《驸马太野太茶!长公主要不换个宠?》 第1章 长公主的白月光回京了 樊相宜把一封休书放到了驸马的面前。 “你要自由,我给你,你走。” 凉薄的声音没有一丝挽留,让公主府里的人都愣住了。 要知道驸马可是当年长公主求着皇上赐婚来的。 驸马三拒,公主三求。 成婚之后,驸马爷一直要和长公主和离,这都六年了,但是长公主完全没有松口。 眼下,长公主竟然同意了。 时清川瞧着眼前的休书,却伸手推了回去:“公主说笑了,臣一日是公主的夫君,那么日日都是公主的夫君,这休书臣不接。” 而那些丫鬟听到自家驸马爷这话,心中又是一震。 这完全就是双重震惊。 六年了,驸马爷说了多少次和离,长公主都拒绝了。 今日长公主忽然像是想通了一般,给了驸马爷休书。 驸马爷却不接了。 樊相宜转头看向了时清川,时清川也回看向了樊相宜。 两人视线交接,自然是知晓对方心思。 异姓王叶成惟回京了。 这就是长公主樊相宜忽然愿意和时清川和离的原因。 然,时清川自然是不会让这六年的苦白白受了的。 “驸马今日不愿意接,不代表明日不愿意,这休书本公主就放在这里,若是驸马想通了,那么就请自便。”樊相宜的手指敲着桌面,说完这话,直接起身离开。 好似这六年的感情,都不存在一般。 樊相宜走出厅堂,伸手摁了摁有些发疼的太阳穴。 这六年,她确实框住了时清川六年,也框住了自己六年。 他们本就不合适。 当年是她强行把时清川绑在了自己的身边。 现在,她还他自由。 时清川坐在椅子上,看着走出厅堂的樊相宜的背影,目光微微黯淡,随后视线微转,落到了那封休书上。 六年,一个人能有几个六年 跟在樊相宜身边的丫鬟红瑾只觉得自家公主是不是被驸马的冷漠伤透了,竟然会给驸马休书。 “公主,您这是认真的吗如今驸马态度好不容易软化了一些,您怎么能给驸马休书”红瑾一脸担忧的看着面前的樊相宜,心中全是担忧。 怎么说自家公主大人当年为了驸马可是做过轰动全国的事情。 那个时候公主站在皇城之上,堵了驸马的去路,手中拿着赐婚圣旨。 嚣张至极,不可一世。 当然,在世人的眼中。 樊相宜不过是一个仗势欺人的皇家公主罢了。 她是用时清川全家人的性命威逼时清川入赘公主府的。 樊相宜听着红瑾的的询问,脚步慢了下来。 “可还记得本宫当年为何要时清川当驸马的原因”樊相宜问红瑾。 红瑾十三岁就跟着她,如今已经是快三十岁的人了。 对于当年的事情,她自然是一清二楚。 “可宸王不是”红瑾只说了一半,并没有再继续。 她心知自家长公主当年是心悦的人并不是时清川,而是那异姓王叶成惟。 叶成惟年长樊相宜四岁。 那个时候的叶成惟已经是京城小姐们少女怀春的对象。 整个京城,想要嫁给叶成惟的人,多不胜数。 当然。 谁都争不过樊相宜。 她让自己的父皇下旨赐婚。 谁知道叶成惟却说自己早已经有心悦之人。 甚至为了不娶樊相宜,自愿去镇守南疆。 十年未归。 当时只有十四岁的樊相宜哪里受得这种委屈。 就在樊相宜十五岁初见时清川之后。 之前还嚷嚷着非叶成惟不嫁的樊相宜,却要先皇赐婚于她和时清川。 不巧突逢先皇忽然病重,药石无灵。 一直无法无天的樊相宜这才乖巧下来。 三年出孝后,樊相宜一母同胞的弟弟登上皇位。 而她也被封为宁德长公主。 可樊相宜的性格,却和她的封号格格不入。 她本就不是一个性静有德的女子。 十八岁的樊相宜一出孝,就让当今圣上给她和时清川赐婚。 时家不过五品官员,在这京城中算不得什么权贵。 却养出了一个性烈的时清川来。 樊相宜三求,时思量三拒。 虽然众人皆知是她樊相宜逼迫,可那时家本就有心攀附。 时清川的娘亲再来过一次长公主府回去之后,就拿银簪戳脖逼迫时清川入赘公主府。 入府六年,两人从未同床共枕过。 用红瑾的话来说。 樊相宜就是找了个消解相思之苦的花瓶回来放着。 回想至此,樊相宜看向了天空,轻叹一声。 “驸马本是英才,是我这公主府困住了他。”此时的樊相宜早就不是以前那个任性妄为的小公主了。 她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当年强迫时清川入公主府,本就是她的错。 要是没有她,时清川那卿相之姿,何必屈居翰林院侍读学士之位。 只为了写那些劳什子的破烂文史。 她自以为可以看着面前这个和他十分相似的男人过一生。 可终究在听到叶成惟将要回京时。 尘封多年的心动怦然而起。 沉思一夜。 樊相宜终究是写下了这份和离书。 她当年强行把时清川拉到了她的世界来。 也断了他的仕途之路。 现在,不过是推到重来罢了。 “公主,您莫要忧心,驸马也不是那般冷石心肠的人,你这些年对他的好,奴婢们都是看在眼中的。” “想来驸马也是记在心中的,不然也不会拒了公主您的休书。” 红瑾觉得这封休书不过是长公主一时糊涂罢了。 驸马这两年也再未提过和离的事情。 出门入宴,都是一副相敬如宾恩爱模样。 虽然是装的,可也知道做做样子了。 只是公主今日这般,着实让整个公主府的人都吓坏了。 也正是因为这样。 让公主府的下人们对那个已经离开十年的宸王心生不满。 毕竟驸马平日待公主府的下人很好。 估计找遍整个京城,也再找不出如驸马这般温和的人了。 从来不会仗着长公主对他的宠爱而为所欲为。 樊相宜听到红瑾说时清川记着自己的好时,脸上泛起一丝嘲笑。 时清川这些年最想要的,不过就是这封和离书。 如今不接,只是不想自己如愿罢了。 “我倒是希望他不要记在心中,拿着和离书离开的好。”樊相宜看着天空中两只互相纠缠的小雀,竟然觉得自己有几分凉薄。 需要时召之即来,不需要时挥之即去。 断人仕途,如今又要断人名声。 她都觉得自己真是好狠的心。 第2章 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吓人 南庚八年,四月十六。 整个京城主城道人头涌动。 今日是宸王叶成惟回京的日子。 说起宸王,那便是整个大庆百姓最尊重的人。 蛮疆人生性好战,地处南方。 大庆和蛮疆相接,早年战乱纷纷。 叶成惟镇守南疆。 打的蛮疆人入朝跪拜。 三年来,不敢再生事。 只是如今宸王回京,是为了何事 宸王如今二十八岁,身跨战马,走在京城主街。 让前来围观的少女们看了纷纷掩面偷望。 她们只听闻十年前宸王冠绝京城,却不得看一眼。 如今那位传奇人物马上就触手可及,她们怎么会错过呢。 京城视野最好位置最好的茶楼之上,樊相宜就在临街的包厢里。 “公主,您瞒着驸马跑出来,是不是不太好”红瑾本以为自家公主是想要放了驸马自由。 没曾想竟然还是为了宸王。 十年了,公主还没有放下宸王吗 那宸王不是有喜欢的女子吗 樊相宜端起茶杯,就听到红瑾这般言语。 她微微蹙眉:“本宫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何须要和驸马说明” 为何自己出门,要和时清川说 “是奴婢失言了。”红瑾连忙道歉。 只是这些年,长公主出门,都会让她们和驸马说一声。 果然还是因为宸王殿下吗 可这都十年了。 公主还没有忘记宸王吗 樊相宜的眼神移到了下面的主干道上。 只是此时的宸王还没到达内城。 所以她只能看到街边守候着的行人。 内城不比外城。 外城都是京城的普通百姓。 可内城便是官员王公贵族居住的地方。 这种地方当然不如外城热闹。 可街边也挤满了前来观望的行人。 此时的红瑾很是紧张。 若是被驸马知道了,驸马得多伤心。 那么温柔的人 随着楼下行人的惊呼声,宸王的队伍进入了内城。 樊相宜的视线也朝着热闹中心看去。 只是因为很远,她也只能看到一点点。 直到一炷香的时间后,队伍终于入了樊相宜的视线内。 那个久违的人,也出现在了樊相宜的视线内。 她就这么居高临下的看向了下面。 被众人簇拥的男人似乎也察觉到了视线。 他微微抬眼,就看到了茶楼上一袭红衣的女人。 她比十年前消瘦了一些。 那带着婴儿肥的小脸,此时已经出落的成熟漂亮。 樊相宜看到叶成惟看向了自己,脸上勾起一抹笑容。 此时的她看向他时,却没有了以前那般娇羞了。 或许是因为这六年,她日日都看着和他十分相似的那张脸。 她本以为再看到叶成惟时,她是心中应该是小鹿乱跳的。 可此时却非常平静。 就连前日听闻这个消息时泛起的悸动。 也在看到叶成惟时烟消云散。 “殿下,驸马来了。”红瑾覆在樊相宜的耳边小声道。 虽然门口有青麦守着,所以红瑾提前知道了时清川前来。 樊相宜闻言,视线就从叶成惟的脸上收回。 她转向门口时,就看到包房的门被小二从外面拉开。 一高挑消瘦的男人从外面阔步走了进来。 自是当今驸马时清川。 樊相宜看到时清川时,眼神微垂。 不知道为何,心中竟然浮上了一丝心虚。 这丝心虚就像是自己做女红时无论如何都理不清的丝线。 怎么都摆脱不了。 她只能垂眉掩饰眼中的情绪。 “驸马今日放衙这么早平日不是快天黑才回府”樊相宜没有说话,一旁的红瑾瞥了一眼樊相宜这才开口。 红瑾可以说是樊相宜的信鸟,在樊相宜不想说话是开口。 时清川见樊相宜低头垂眉去端茶,脸上却露出了笑容。 “今日宸王殿下回京,陛下特许翰林院早退,臣也是在回府时瞥见了公主车撵,这才知晓公主在此。”时清川说着自己为何在这里的原因。 说完这话,他看向了樊相宜:“不知道公主为何在此” 樊相宜听着时清川的话,脑海中不断的翻腾。 这是时清川吗 是时清川会说的话吗 平日的时清川若是瞧见自己的车撵,宁愿绕远道回府,也不愿意上前来与自己一同回府的。 比如刚成亲时,她舍下面子亲自来接他散衙。 却被告知时清川得值夜。 她只能落个空,灰溜溜回府。 樊相宜思及此,抬头看向了站在一旁的时清川。 他眉眼弯弯,往日那股清冷的劲儿此时消散的一点儿不剩。 就如同站了个陌生人在她面前。 “咳” 樊相宜被茶水呛到了。 这让屋里的丫鬟们着急忙慌的上前。 红瑾一边抚背,一边询问樊相宜的情况。 就连时清川都一反常态询问樊相宜是否要紧。 “我没事”时清川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吓人 樊相宜从未想过,时清川还有对自己这么温柔的一天。 她已经说了没事。 可时清川还是绕过茶几,几步踱到樊相宜身边。 他伸手拿过青麦手中的帕子,轻柔的帮樊相宜擦拭嘴边的水渍。 “殿下何必这么着急,慢些喝,你看,呛到了。”男人的声音带着一丝嗔怪。 换做是红瑾,樊相宜定然不会这么震惊。 可说这话的人,是那个从不正眼瞧自己的时清川。 “咳” 樊相宜又呛到了。 这次是被自己的欲言又止后的口水呛到的。 她不明白,时清川为何跟变了一个人一般。 樊相宜的注意完全被眼前的男人吸引,忘了她来此的目的。 茶楼之下。 叶成惟骑着高头大马,见樊相宜回头不再看他。 心中只道情深抵不过年岁。 可当他再看向茶楼时,樊相宜的身边多了一个男人。 男人脸上带着担忧,眉眼竟让他觉得有些似曾相识。 不等叶成惟深思,路边行人已经给了他答案。 “那不是驸马吗今日长公主来看宸王殿下,这驸马凑什么热闹” “就是,谁不知道当年长公主就是因为这时清川长得和宸王有几分相似才招赘他做驸马的” “听说这驸马不喜长公主,今日为何这般殷勤” “那还用说,长公主真正喜欢的人回京了,那替代品还有何用没了宁德长公主驸马这金衣银披,那时清川也不过是介草民罢了,当然要上赶着讨好长公主。” 叶成惟听着街边行人们小声议论,眸光深邃。 愚民妄论长公主私事。 不过叶成惟也没有发难。 只觉得长公主对自己,竟情深至此。 第3章 殿下可是嫌弃臣了? 樊相宜觉得,这天可能要下红雨了。 等她想起自己是来做什么的时候。 宸王仪队早已经离开。 这让她无声叹息。 “殿下,既然宸王已经走了,那咱们回府,晚上宫中定然会有宴会,还是早些准备的好。”时清川见樊相宜的眼神往下扫去,脸上有抹失望,便出声劝慰。 樊相宜回头看向了时清川。 眼中是怎么都压抑不住的震惊。 面前这个处处言语为她的男人。 还是那个她热脸贴冷屁股的公主府驸马爷 “公主可有哪里不适为何这般表情”时清川明知道樊相宜在惊讶什么。 他却不管。 樊相宜喜欢宸王,那他偏不让樊相宜如愿。 “无事,回府。”樊相宜提裙起身,视线不再留在时清川的身上。 她喜欢的是时清川那股子和叶成惟相似的清冷劲儿。 越烈越野的马,驯起来才有成就感。 而如今忽然贴上前来的时清川,就像是你捂着的一块明知道不会化的千年寒冰忽然化了,还给你开出朵花来。 那种冲击感,就像是她被人骗了八万两黄金一般。 憋屈! 太憋屈了! 可她要的,不就是时清川的爱吗 为何此时他变成了自己想要的模样,心中却生出一股闷气。 时清川他,本不是这样的! 樊相宜身侧的红瑾此时冷汗连连,不知道是哪里做的不好,惹了长公主怒气这般重。 可长公主不开口,她作为奴婢的,哪里敢开口。 更何况,驸马还跟着呢。 樊相宜上了马车,正准备吩咐车夫走。 眼前一亮一暗,进来了个人。 “驸马如今倒是瞧得上本宫这车撵了”樊相宜不是小气之人。 可如今说这话阴阳怪气的。 那酸气儿直冲时思量的脑门心。 这让时清川眼底闪过一抹笑意。 “那殿下这是要撵臣走”时清川不生气,语气竟然染上了几分委屈。 “本宫几时撵你”樊相宜下意识反驳。 可说完又觉得不对。 恼的她冷哼一声。 时清川见樊相宜生闷气,也不愿意对自己动手,眼神却暗了两分。 他抬眸看向了车外,轻声道:“回府。” 马车晃晃悠悠,樊相宜头上的朱钗和胸前的璎珞随之摇晃。 六年了,时清川却还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打量樊相宜。 此时她精致的眉头之上还挂着怒相,却丝毫不影响她的美感。 都说宁德长公主承了先皇后那绝世容貌,却又不似先皇后姣静。 张扬似火,美的外放。 只是时清川这些年怨气在身,从不正眼看樊相宜。 仔细一瞧,他当真没见过比长公主更美丽的女子。 如今已是花信,却还是碧玉之貌。 “瞧什么”樊相宜不知道,时清川竟然也会盯着自己看。 这么露骨的目光,还真是胆大包天。 就不怕自己把他杖毙丢出去喂狗 “以前臣有眼不识泰山,不知殿下貌美如花,真真是错过了那么多年好时光。”时清川那张嘴,说起好话来,跟那护城河似的,哗啦啦的不会停。 樊相宜被他这么说,心情好了一些。 可又想到自己已经给他递了休书,弯起的嘴角又拉了下去。 她堂堂大庆宁德长公主,哪里是几句好话就能哄好的。 “本宫竟不知,翰林院时大人竟然这般会夸人了。”樊相宜冷笑,坚决不为时清川几句好话而让步。 她确实让时清川强行入赘。 可她这公主府,何时委屈过他 想到这里,樊相宜心中那点点刚冒尖儿的喜悦瞬间烟消云散。 时思量见樊相宜心情依旧没好,却也不再捧着。 要是再捧下去,就真的弄巧成拙了。 两人刚回公主府,这宫里就来了信。 让长公主及驸马进宫入宴。 说是为为宸王殿下接风洗尘。 樊相宜听到这传话太监的话,微微颔首。 “知道了,劳烦公公通报。”樊相宜没说话,出声的是时清川。 那太监听到时清川的话,心中有些惊讶,微微抬头瞥打量了一眼时清川。 就见时清川笑眯眯的盯着他。 他连忙低头:“那奴才告退。” 对着两人行礼,倒退着走了三步,才转身离开。 等出了公主府,这小太监才抬头瞧了瞧天空。 也不像是要下雨的样子啊。 府内。 “行了,驸马去沐浴更衣。”樊相宜放下茶杯,这才开口。 说完这话她也起身朝后院去了。 总不能穿着这一身去宫中。 虽然她素来喜欢艳丽的东西。 出府时云鬓高绾,身着浅灰色七重锦绣绫罗长裙,裙摆处绣着几株半枝莲。 高雅极致,却和平时艳丽张扬有几分区别。 就连红瑾,都是第一次瞧见自家长公主穿这么清淡的衣裳。 不过一瞬,她便明了。 长公主这是穿给宸王殿下看的。 那林小姐不就喜欢这些灰扑扑素色的衣裙吗 当年长公主还说这衣裙颜色晦气来着。 此时时清川已经在门口候着了。 等他瞧见樊相宜这一身时,脸上的笑容一滞,不过瞬息之间又恢复了那副温和的笑容。 “殿下现下这身衣裙,全靠公主花容月貌撑着,殿下下次别穿了。”时清川上前两步,抬手作扶。 樊相宜瞥了一眼他的手,并未扶上去。 不过对于时思量的话,她心中有丝得意。 嗯,不亏她特意选了这晦气的颜色,终于让这顽石说了几句真心话。 红瑾见樊相宜不扶时清川,连忙上前去搭手。 生怕驸马这话惹了公主不高兴。 只是她抬眼,发现公主脸上虽然无太大表情,可嘴角却噙着笑意。 公主现下心情很好。 这是红瑾得出的结论。 上了马车,时清川也跟了上来。 原本要上车的红瑾也跟在了车外。 既然如今驸马回心转意,她就不去凑热闹了。 得公主和驸马好好培养感情才是。 教公主早日回头,收了那封休书。 樊相宜见上来的是时清川,而不是红瑾她们时,就低头整理了一下裙摆。 “驸马的马车是坐不下你吗偏偏要来挤我这车。”樊相宜心情好,虽然在挤兑时清川,可她的自称却变了。 只有在樊相宜心情特别好的时候,才会自称‘我’。 时清川听着这话,面上不显,心中却冷笑连连。 果然是惦念了十年的人。 如今还没见到人呢,心情已经这般好了。 “殿下可是嫌弃臣了”时思量双眼凝着樊相宜,那清明的眼睛让人看了心颤。 樊相宜瞧在眼里,忽然有些明白当年为什么会追着他跑了十八街坊了。 可不就是在城楼之上,忽然他下马车是那一抬眸和自己的对视。 让她骤然想起已经离开的宸王。 第4章 还是说我比宸王殿下更好看一些? 樊相宜自认冷静,可此时此刻,依旧有那么一丝紧张。 她撇头看向了一旁。 却没有再赶时清川走。 到了宫里,是良公公亲自来接的人。 良公公是看着樊相宜长大的。 “哎哟,我的小公主,您怎么穿这身就来了您的华服金冠呢”良公公一瞧见樊相宜身上这衣裙,就心疼道。 自家公主从小到大那都是穿的金灿灿的。 何时这么素净过 “良公公,我瞧着这身不错,再说今日的主角不是本宫,本宫哪里能抢了宸王殿下的风头”樊相宜脸上挂着笑,说的就跟真的一样。 而良公公听到宸王,这才收敛情绪,瞥了一眼旁边的时清川。 “殿下,驸马,快殿里请,陛下已经等急了。”良公公也自知话题不能围绕宸王殿下而来,遂转移了话题。 樊相宜和时清川跟在良公公的身后,进入了长乐殿。 这是历代皇帝宴请群臣所用的宫殿。 甫一进殿,樊相宜的视线就落在那抹深色身影上。 旁边的小太监唱礼:“宁德长公主殿下到!” 众人连忙回身行礼。 那人视线也落在了樊相宜身上。 两人四目相对,微微一笑。 “宸王殿下,好久不见。”樊相宜一笑,疏远礼貌。 叶成惟也报以一笑,对着樊相宜拱手:“公主殿下,好久不见。” 过了十年,两人早已经不是当年的樊相宜和叶成惟了。 “宁德公主府驸马时清川,拜见宸王殿下。”不适宜的声音插到了两人中间。 终于将叶成惟的视线转移到了时清川的身上。 这位驸马,他白日时见过。 如今近了瞧着,确实有几分和自己相似。 叶成惟拱手回礼,视线又落在了樊相宜身上。 “殿下成亲,臣还未恭贺,如今倒是要补一句新婚快乐。”叶成惟轻笑。 “宸王殿下客气。”樊相宜似乎被叶成惟这话点醒,眼神拢回。 “皇上驾到!”一声钟鸣,太监唱礼。 今日最后入席之人,终于到场。 众人行完跪拜之礼,这才相继入座。 樊相宜入席,时清川坐在了她的右手边。 作为男人,其实应该坐在樊相宜的左边的。 可樊相宜是长公主,是圣上的亲姐姐。 时清川只是入赘到公主府。 所以时清川无论是出席什么宴会,都得坐在樊相宜的右手边。 叶成惟就坐在樊相宜的对面。 她只要微微抬眼,就能将他映入眼帘。 对方似乎感觉到了樊相宜的视线,就朝着她看了过来。 樊相宜有些心虚的移开视线。 而她视线移开之后,就转到了自己身侧。 就发现时清川正盯着自己。 他见自己把视线移到他身上时,脸上的冷漠瞬间转化成了笑容。 “公主怎么不看了还是说我比宸王殿下更好看一些”时清川伸手杵着下巴,那双漂亮的眼睛看向了对面的叶成惟。 可以说他的话毫无遮掩。 这完全不像是平时时清川会说的话。 这让樊相宜的脸色有些讪色。 时清川知道自己当年要他当驸马的原因。 此时有些不正经的时清川,却让她有些眼前一亮。 就在樊相宜伸手想要触碰时清川的脸时,一道声音响起。 “长公主殿下,十年未见,我敬你一杯。”对面的叶成惟对着樊相宜举杯。 樊相宜听到声音,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在做什么。 她连忙收回手,端起面前的酒杯。 “宸王殿下客气。”樊相宜抬眼看向了叶成惟,随后就举杯一饮而下。 而一旁的时清川见樊相宜在听到叶成惟的声音后,立马就抽手转身。 眼底闪过一抹嘲讽的笑容。 替身果然是贴身,是比不了的。 要说第一次被人拦着表白的时候,时清川确实有些手足无措。 并且这个人还是大庆的宁德长公主。 时清川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办。 只能转身离开。 哪里知道长公主竟然追了他十几条街。 他本觉得这种事情,应该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只是当他去书院的途中,想起妹妹喜欢吃的桃花酥。 这要是去晚了,就买不到了。 刚停下马车,就听到别人的议论。 那个时候他才知道。 原来长公主说喜欢自己,只是因为自己和四年前自请离京的叶成惟长得有几分相似的原因。 他至今还记得那些人的话。 “这时清川当真以为长公主喜欢的是他不过是喜欢他那张和宸王殿下相似的脸罢了!” “不过长公主也是爱而不得,那宸王殿下喜欢是已经早逝的林小姐。” “可我听说那林小姐不是和时家有婚约” “那还真是混乱的关系,我倒是要瞧瞧那时清川会不会真的以为长公主喜欢他。” 还没踏进店铺的时清川停下了脚步。 那两个正在谈话的少女一回头,就看到了愣在门口的时清川。 随后两人有些尴尬的越过了时清川离开。 从那以后,他就很讨厌樊相宜。 她越努力靠近,就让时清川越厌恶。 只要是樊相宜的示好,无一不在诉说她有多喜欢叶成惟。 等回过神来,他竟然已三杯酒水下肚。 而一旁的樊相宜,眼神时不时还朝着叶成惟的方向飘去。 果然是情深意切呢! 时清川轻呵一声。 樊相宜越是这样,那他便不能让她如愿。 “殿下”时清川又是一杯酒水下肚,脸上泛起红晕,眼神迷离得看向了樊相宜。 而一直走神的樊相宜眼神终于聚焦,回头看向了身侧的时清川。 平时冷清疏远的时清川,此时却满眼柔意的看着自己。 那白皙的脸上因为酒劲泛上一抹红晕。 他这般模样,樊相宜自是第一次见。 这让她忍不住咽了口水。 虽说时清川的模样确实有几分和叶成惟相似,可细看之下,这两人却又不完全相似。 “驸马何时这么不胜酒力了”樊相宜微微垂眉,微风吹来,稍微拉回了一丝理智。 她从不知道,时清川这个男人犯起娇来,竟然让她有些把持不住。 “筵席已经过半,殿下,咱们回。”时清川却有些得寸进尺,伸手来拽樊相宜的袖口。 许是樊相宜没有料到时清川会这么做,又或者是他力气真的太大。 竟然把樊相宜扯过去了几分。 樊相宜甚至能感觉到时清川呼出的微热气息。 还带着淡淡的酒香。 这让樊相宜的心跳漏了两拍。 不过也只是仅此而已。 她直起身子想和时清川拉开了距离。 自己已经决定和时清川和离了。 自然要和他拉开一些距离才是。 第5章 留他一夜又如何? 时清川察觉到樊相宜的后退,眼神却也冷了一些。 旁边一位三十来岁的妇人端着酒杯过来,看到两人这般,就掩面轻笑:“长公主和驸马感情真是不错,我前些日子还担心来着。” 樊相宜听到这话,连忙和时清川拉开了距离。 刚刚两人确实离得太近了。 “七皇婶。”樊相宜看到来人,就微微整理一下衣袖,礼貌的轻唤了一声。 这个女人是瑞王妃,也是樊相宜七皇叔的正妃。 而端王是自己父皇一母同胞的亲弟弟。 纵使她不喜欢这个七皇婶,可该有的礼仪不能缺。 更何况还是在这种宴会之上。 时清川也连忙起身,对着端王妃行礼。 “自家宴会,没那么多讲究。”端王妃摆摆手,脸上带笑。 说完这话,端王妃凑到了樊相宜的身边:“宁德,我有个侄子,能不能到你公主府上住几天” 樊相宜听到这话,并不稀奇。 这些年,各府想着法的给她府里塞人。 不就是想让她帮扶帮扶 原本这些事情,她自是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可如今 “好啊,你明日就让他来。” 端王妃心中还在打鼓,忽然听到樊相宜这么说。 她心中自然一喜。 “殿下放心,我那侄儿长得不错,人也乖巧,你让他向东,他不敢向西,最是一个乖巧伶俐,定能讨殿下欢心。”端王妃脸上的笑容立马堆了起来。 她本是不想的,可自己那弟弟一直央求着。 虽然只是庶子,却也是他们家中长相最突出的一个了。 自己此时也不过是试着说说。 并没有把握。 哪里知道樊相宜竟然答应了。 而旁边的时清川听到樊相宜竟然应下了,眼神微垂。 她到底是什么意思 既然是为了叶成惟和自己和离。 为何又要接受别人送来的男人 就不怕叶成惟知道 回公主府的路上,时清川并没有开口。 而樊相宜也不说一语。 两人相对无言。 直到樊相宜要沐浴更衣的时候,却发现捧着衣服进来的人,竟然时清川。 这让刚脱了外衣的樊相宜连忙套上了外套。 “驸马,本宫要沐浴了,请你出去。”樊相宜双眼直视时清川。 她不知道时清川这是要做什么。 六年不曾踏入她的房间。 如今却抱着她的贴身衣物进来了。 “我就在屏风外,不进来,殿下不用担心。”时清川把手中的衣服放到了旁边的架子上,这才出声道。 也不等樊相宜同意,他就转出了隔间,到了屏风外。 樊相宜隔着屏风看着外面的身影。 心中很是不解。 这个男人到底是怎么了 就算为了报复自己,也不至于这么豁出去。 她是公主,就算失去贞洁,也没有男人敢嫌弃她。 真当她和那些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贵小姐们一样吗 “宽衣。”樊相宜出声。 守在门口的青麦和云屏连忙进屋。 她们看到驸马进屋,本以为得过会儿才能洗漱了。 哪里知道没一会儿就好了 一进屋,就看到坐在椅子上一本正经喝茶的时清川。 她们微微福身行礼,这才绕过屏风,给樊相宜宽衣。 两人虽然给樊相宜宽衣,可眼神时不时瞥向屏风后的时清川。 一时之间不知道公主驸马这是要做什么。 难不成是要弥补六年之久的圆房 两个丫鬟年纪不大,一时间不敢胡思乱想。 坐在外间的时清川听着衣袂摩擦发出的声音,随后便是水波晃荡。 这让他眼神稍移。 听着两个丫鬟和公主的谈话声,时清川却觉得有些不自在了。 小半个时辰之后,樊相宜从水中起来。 青麦连忙拿过帕子帮她擦干了水渍。 云屏给樊相宜穿上了亵衣,又套上了轻薄的纱衣。 樊相宜拿过青麦手中干净的新帕子,自己擦了擦头发上的水。 随后就光脚走出了隔间。 卸下一身铅华的樊相宜在烛光的照耀下,身上竟然像是在发光一般。 让时清川看呆了去。 不过一瞬,时清川就回过神来。 “驸马今夜是要在本宫这歇下了”樊相宜见时清川竟然真还坐着。 从天还亮坐到天黑。 可真坐得住啊。 时清川的眼神从樊相宜的脸上往下移,薄薄的纱衣显得她姣好的身材若隐若现。 “不行么”时清川起身,随后反问。 “本宫已经递了休书,驸马为何不接你在这里,又是为何”樊相宜说着越过了时清川。 六年前她就不曾想过要与时清川圆房,只想等他自愿。 而此时要和他和离的自己,更不会碰他。 时清川伸手抓住了樊相宜的手腕。 在樊相宜疑惑的眼神中,时清川把她摁在了梳妆桌前的凳子上。 随后伸手抽走了她手中的帕子。 竟然一点一点,细致的帮她擦干发上的水渍。 樊相宜不知道时清川为何要这么做 这种报复,她一时间不知道他是在报复他自己,还是在报复她了。 想到这里,樊相宜伸手拿过了帕子:“时辰不早了,驸马还是回屋休息。” 此时的时清川无论做什么,她都不会感动。 时清川闻言,却不动。 稍许,时清川才有了动作。 “备浴。”时清川出声。 守在门口的丫鬟闻言,一时间不知道要怎么办了。 她们是长公主的丫鬟,可时清川却是驸马。 虽然公主递了休书,驸马却没接。 并且公主也一口一声驸马的唤着。 说必定事情还有转机。 丫鬟们见樊相宜并未开口同意,也没有拒绝。 也只能将浴桶里的水换成了干净的。 这才伺候时清川入浴。 樊相宜擦干了头发,瞥了一眼屏风,有些厌烦的转身上了床。 他既不喜欢她。 又何苦为难自己 罢了。 她这公主床榻宽敞,就留他一夜又如何 思及此,樊相宜扯过被子蒙住自己。 樊相宜自来躺在床榻之上,很快便入睡。 她也从不觉得自己的耳朵何时这么灵敏过。 竟连时清川出水时的声响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听着他吩咐丫鬟的声音。 以及他走近的声音。 那脚步声一步又一步,就像是踏在她心上,让她心弦有些发颤。 那个曾经大胆拦了时清川去路的宁德长公主。 此时竟然生了一丝怯意。 在时清川要上床时,她猛地掀开被子直起身子来。 但因为她动作太过大,就这么凑到了时清川的面前。 两人四目相对。 气氛竟然有些旖旎起来。 樊相宜甚至能听到自己胸口那加快的心跳。 这一瞬间,她才知道,自己的心跳也会如此之快。 第6章 我们殿下不会吃人的 时清川本不过只是想躺在外侧,挨过这一晚便罢了。 至少让外人知道他与公主感情不错。 哪里知道已经睡下的樊相宜会忽然起身。 那张卸了妆容的脸猛地凑到了他眼前,让他呼吸一滞。 樊相宜的长相本就美,现在放大在他面前。 没了白日的雍容华贵,多了几分娴静。 那如瀑长发披肩而落,垂落到她身后的玉枕上。 他此时才发觉,长公主的头发,竟然这般长。 两人都有些尴尬。 “殿下这般心急”时清川不退反进,唇瓣都快贴到樊相宜的额头了。 他说话时散出的热气,喷洒在樊相宜的额头。 烫的她有些发疼。 就连脸颊都都烧的厉害。 比她儿时高烧不退还烫。 而且 她心急什么 她为何要心急 “大胆,竟然戏弄本宫!”樊相宜恼羞成怒,扔下这句话,转身躺下。 她用被子紧紧的捂着自己。 这时清川何时这般胆大了。 虽然樊相宜这么说,却没有真的撵时清川出去。 时清川也顺势躺了下去。 两人就这么躺在了床榻之上。 樊相宜平日都是一个人睡。 除了偶尔热的慌,会让青麦或者云屏在一边执扇,为她去去热气。 今日身边平白无故多了一个人。 就算她再想安枕入眠,都没有法子。 直到深夜,樊相宜还是翻来覆去不着觉。 就连平日为了清凉才换的玉枕。 如今也让她觉得硌得慌。 许是她的翻动惊扰到了外侧的时清川。 他伸手抽走了樊相宜脖颈之下的玉枕。 在樊相宜还未来得及开口之际,就把手搭了过来。 “殿下莫要再枕这硬物了,虽然清凉,却对身体不好。” 黑暗中樊相宜看不清时清川的表情,却知道他离自己很近。 “多此一举。”樊相宜闭着眼睛,却心安理得的靠在时清川的手臂上。 她觉得,时清川的手臂比那玉枕还硌人。 也不知是不是樊相宜太困,亦或者是时清川的手臂有用。 樊相宜后半夜确实睡着了。 等她醒来时,已经日上三竿。 门外的青麦听到屋内动静,这才推门进来。 “公主醒了可要再躺会儿”青麦见樊相宜脸色有些不好,就连忙出声询问。 “现在几时了”樊相宜摇摇头,掀开被子坐起身子。 平日的她再迟卯时末也就起了。 “如今已经巳时三刻了,再过一个时辰,就该吃午饭了。”青麦老实回答。 樊相宜伸手揉了揉有些发疼的太阳穴。 果然还是得自己一个人睡。 但凡这屋里多了个人,她都会不习惯。 “驸马呢”樊相宜回头看向床上,发现她枕着的,是时清川的衣袍。 昨夜两人都没怎么睡,他是何时走的 “驸马是寅时末走的,驸马说殿下昨夜没睡好,寅时才堪堪入睡,让婢子们不要打扰殿下。”青麦一字一句,叙述了樊相宜睡着后的事情。 樊相宜闻言,却没有说话。 直到洗漱完喝了小半碗粥,红瑾才进门来道:“殿下,叶少爷在外面已经候了一个时辰了。” 红瑾也不知道为何公主要接那端王妃的话茬。 竟然领了个少年回来。 樊相宜听到红瑾的话时,还有些反应不过来。 什么叶少爷 “昨日宴会上,端王妃说的那个侄子。”红瑾一眼就看出樊相宜不记得了,立马出声提醒。 樊相宜这才恍然想起,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 “叫进来让本宫瞧瞧。”樊相宜放下勺子,把碗推到了一边。 云屏连忙上前端走,并收拾了桌子。 一直候在外面的少年听到传话,这才进了樊相宜的院子。 少年进屋,连瞧都不敢瞧樊相宜一眼,就跪倒在地上。 “草民叶容君参见长公主,公主千岁。”少年身着白衣,背脊笔直的跪服在地上。 樊相宜的视线划过了他因为跪拜落在地上的长发。 这才轻笑一声:“是个有礼的,起来罢。” 叶容君闻言,这才从地上慢慢的起身。 可眼神却一直不敢落在樊相宜的身上。 看着这个垂眼低眉的少年,樊相宜倒是觉得像是时清川那样敢直视她的人可真不多。 红瑾让云屏给叶容君赐座。 这才小声的在樊相宜的身边介绍这个少年。 “殿下,这是通政使司副使家的五公子,今年刚满十六,规矩确实学了不少,琴棋书画也都精通,听说弹得一手好琴。” 樊相宜闻言,微微挑眉。 才十六啊。 叶容君听着红瑾介绍自己,这才敢偷偷抬眼偷瞧樊相宜。 自他懂事起,就知道这位长公主高不可攀。 却不曾想,他如今还真攀上了。 叶容君倒也没有别的奢求,只求吃穿不缺,有钱花,就是孤独老死在公主府他都是愿意的。 樊相宜瞧见这少年偷看自己,就瞥了他一眼。 这孩子吓得就像是打草惊到的小兔子,恨不得把头都埋起来。 让樊相宜的心情愉悦了许多。 “既然来了,就住下,青麦,调两个懂事的丫鬟伺候着,就让他住云水间。”樊相宜对这个少年颇有好感,不像是那些个送到她面前就谄媚的让她觉得是从哪个小倌馆里领出来的。 青麦连忙应下了。 这才领着叶容君出门。 不过青麦瞧得出自家公主很满意这个叶少爷。 “叶少爷,我们公主府不比别的府,倒是没太多规矩,公主不喜欢那么多规矩。” 叶容君没有说话,安静的跟在青麦的身后,仔细听着。 “这云水间不远,就在知欢阁后面,公主平日最喜欢在知欢阁上饮酒看花,殿下把你安排在云水间,定然是喜欢你的,所以叶少爷不用担心。” 青麦把叶容君领到了云水间。 这云水间是有一半是建在湖上的,往日也没人会去。 毕竟公主府也只有公主和驸马两个主子。 可这公主府却是整个京城最大最漂亮的宅邸。 “殿下住在凤寰院,知欢阁就在凤寰院中,驸马住的是余水居,在东院。”青麦说着,就推开了云水间的院门,这才回头看向叶容君,“叶少爷先在院子里逛逛,一会儿院里的奴仆就会到了。” “多谢青麦姐姐。”叶容君连忙作揖答谢。 那庄重的模样,倒是惹笑了青麦。 “叶少爷不必如此惶恐,我们殿下不会吃人的。” 说完这话,青麦就转身走了。 叶容君走进了云水间,绕过影壁,入眼便是绝美的景色。 水榭楼阁,青瓦高舍。 以后这个院子都是他一个人了 凤寰院。 刚打发了叶容君,这又有奴仆慌张来报。 “殿下,宸王殿下来了。” 樊相宜听到奴仆的话,一时间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谁来了” 那奴仆跪地不起,小声道:“宸王殿下。” 第7章 哪里学来的手段 前院。 叶成惟坐在椅子上,旁边有丫鬟掌茶。 倒是没有出错。 公主府管家孟前此时就站在旁边。 “宸王稍等,老奴已经命人去通报了,公主马上就到。”孟前也是未曾想,这都是吃午膳的时间了。 这哪有这个时间上门做客的 可他眼前这位却是宸王,还是公主曾经喜欢的人。 他又不敢得罪。 “不急。”叶成惟放下茶杯,脸上是和气的笑容。 樊相宜一路疾行,却不失分寸。 头上朱钗罗翠微微摇晃,却不乱飞。 虽然樊相宜确实不喜礼数,可她终究是大庆的长公主。 举手投足的贵气威仪,那也是别的大家小姐拍马都追不上的。 等到了前院,叶成惟已经续了两杯茶了。 “宸王殿下来了,这些个懒奴却不提前知会,让宸王好等。”樊相宜甩手进来,人还未到,声先到了。 叶成惟听到樊相宜的声音,再见人影,一时间还以为回到了十年前。 当年的她,还未搬出皇宫。 她去拜见先皇后时,那娇娇儿也是这般。 等人走近时,他才恍然醒悟,那时光景,都已经过了二十载。 先皇后也仙去近二十年了。 “公主勿需动怒,是臣听闻殿下正在见客,这才说等殿下办完事情再通报的。”宸王起身,对着樊相宜行礼,这才帮公主府的下人解释。 当然,樊相宜也不是真的要惩罚府里的下人。 不过场面话还是要说一说的。 只是叶成惟说她在见客时,就想到了叶容君。 那孩子算什么客人 暂且算,孩子不错,挺讨喜的。 一想到那孩子,樊相宜就笑了。 “那孩子不过是到我府上做客的,宸王殿下怎么会到我公主府来”樊相宜此时面对叶成惟时,早就没有了十几岁时的少女怀春了。 叶成惟看着面前越发成熟稳重的樊相宜,心中的把握就越少。 那少年他自然知晓,是端王妃送予长公主的。 她明知自己回京,却还在自己的接风宴上接下了。 所以长公主现在的心思。 叶成惟也猜不准。 说到底,樊相宜始终是天家人。 她刚坐下,还没说话呢,一道拖着长长尾音的声音就在院子里飘荡。 “殿下殿下臣饿了,可要用午膳了” 樊相宜闻声低头,不过还是微微瞥了一眼叶成惟。 她也不知道时清川竟然这个时候回来了。 并且还在宸王的面前,学那些娇娇娘说话。 时清川到底是哪里学来的这些手段 叶成惟听到时清川的声音,抬眼瞧着从外面进来穿着官服的男子。 若不是他刚刚听到这那声儿。 他很难把那撒娇的语气和面前这个隽秀的男人联系在一起。 时清川虽然已经二十六岁,却没有蓄胡,看上去确实像个十八九岁的少年。 一般男人成家立业都会开始蓄胡。 时清川他是不是不承认这桩婚姻 而时清川就像是没瞧见叶成惟一般,依到了樊相宜的身边。 樊相宜见时清川此时竟然这般懂礼,就伸手戳着他凑近的脸。 对他的动作却纵容放肆。 “宸王殿下在呢。”樊相宜出声提醒时清川。 时清川闻言,这才像是刚看到叶成惟一般。 “宸王赎罪,臣昨夜没睡好,这才没注意到宸王。”时清川站直了身子,这才拱手赔不是。 “驸马客气,何事这般操劳,竟让驸马爷睡不好”叶成惟倒也顺着时清川的话问了。 樊相宜听到两人的对话,立马就想到了昨夜。 昨夜 时清川可是在她的寝殿! 自己睡到日上三竿。 时清川这般累,难道是她的关系 明明是时清川自找的。 要是时清川说出来,那还得了。 “臣与殿下闺房之事,就不与外人提了,宸王定然是还没吃午膳,既然来了,那就留下吃过午膳再回去。”时清川俨然一副公主府男主人的模样。 这让叶成惟心中闪过一抹轻微的异样。 不过他并没有在意。 只当是看着和自己有几分相似的男人和自己说话,才会有这种怪异感。 “不用了,今日上门,已经叨扰,等改日我再登门拜访,今日确实来的匆忙。”叶成惟起身。 也不等樊相宜留他,就快步离开了前厅。 “孟叔,送送宸王。”樊相宜此时也不好说什么,只能让孟前去送客。 孟前连忙应下。 等到叶成惟离开了,樊相宜这才皱眉看向了时清川。 “驸马真是会招待客人呢。”樊相宜咬牙切齿。 却又不知道从哪里找时清川的茬。 因为他说的话,没什么不妥。 她瞧着时清川眼下的青黑,也知道他是整宿未入眠。 并且他也说了闺房之事,不便多说。 更重要的是,他竟然主动帮助自己留宸王。 无论从哪个方面看,时清川都没有错。 只是 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殿下,别想了,咱们吃午膳,臣饿了。”时清川说着,就攀上了樊相宜的手臂。 只要逮到机会,总要贴到樊相宜的身边。 樊相宜有些头疼。 “布膳。”樊相宜开口。 说到底,她到底是对时清川有些愧疚的。 是自己当年把她拢到这公主府的。 时清川平日除了对自己不理不睬,确实没给自己丢过脸面。 如今不止断了他大好前程,还耽误了他六年时间。 罢了。 和离书已经递给他了。 时清川不喜欢他,等他闹够了,总会离开的。 用膳时。 樊相宜原本以为时清川会喋喋不休与自己说话。 却不曾想,他竟然如往日一般安静。 这让樊相宜忍不住三番五次的看向时清川。 直到第七次,时清川忽然放下了碗筷,脸上带着温和的笑看向了樊相宜。 “如今瞧见殿下,才知道原来秀色可餐这个成语是真的。” 这话让樊相宜微怔,一时没反应过来。 直到她看到时清川的眼神落到自己面前的碗里,她才顿然反应过来。 她从入座到现在,光顾着看时清川,完全没有动过一筷子。 其实也不然。 她半个多时辰前才吃过小半碗粥。 着实吃不下太多东西。 只是这话都是她往日哄时清川时与他说的话。 现在却被他用在了这里。 时清川见樊相宜不说话,又道:“殿下当真要收了那叶公子既然殿下喜欢,那臣下午便去向他讨教一二。” 樊相宜没想到时清川会说起叶容君来。 那不过是个孩子。 她就算再怎么任性妄为,也不会去对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下手。 第8章 臣不会和宸王争的 “你要讨教什么”樊相宜端起碗,夹了一口米饭进嘴里。 有些凉了。 时清川却不作答,而是伸手接过她手中的碗递给一旁的青麦。 “这饭凉了,给殿下重新盛一碗过来。” 青麦连忙应下了。 樊相宜微微蹙眉。 她搞不懂时清川到底要做什么 平时他冷漠不语,用完膳便起身离开。 何时在意过她碗里的饭菜是否凉了。 等青麦添了热饭过来,时清川才又道:“自然是学学叶公子如何讨殿下喜欢。” 樊相宜: 若不是她平日养出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的性子。 又者是这两日也知时清川如变了一个人。 如今才能端坐在这里。 这时间要是倒退三日。 她听到时清川此言,定然惊得掀了这桌山珍海味。 “驸马不必如此,你已经够好了。”樊相宜出声劝道。 “殿下此言当真”时清川脸上满是喜悦,那双漂亮的眼睛就这么看向樊相宜。 让樊相宜眼神微移。 “当真。” 时清川瞧着樊相宜不敢直视自己,就又道:“殿下,臣自知比不得宸王殿下,臣也不会和宸王争的。” 樊相宜看着那个对自己冷漠的男人,如今这般祈求于自己。 到底是心软了。 “什么比不比得,什么争不争的,你在胡说什么”樊相宜瞧不得这张脸表现出委屈的模样。 “那为何宸王殿下回京,殿下就给臣递了和离书,臣真的什么都不奢求,就是放弃这驸马之位,也想伴在殿下身边。”时清川说着,眼角泛上了泪花。 字字句句,犹如真言。 “和离书就暂且作罢,只是等你何日想离了公主府,就与我说。”樊相宜伸手帮时清川擦了擦眼角的泪花。 说到底,她和时清川相处了六年,连她自己都分不清宠着他是因为他长得想叶成惟,还是只是那日的初见。 自从时清川入公主府,她就再也没瞧见他脸上那么清澈的笑意了。 “驸马一夜未眠,下午便不用去翰林院了,本宫会命人去知会一声。”樊相宜瞧着时清川眼下的青色,不着痕迹道。 “臣多谢殿下疼惜,臣就知道殿下是最疼臣的。”得了樊相宜的安慰,整个人都洋溢着高兴。 樊相宜看着他这蹬鼻子上脸的,也没有再说什么。 要是真的让他这一脸睡眠不足的模样撑到傍晚散衙,那也太强人所难了。 再者要是时清川像是稍早前在叶成惟面前那般乱说。 她这长公主不就是纵欲过度,甚至让驸马整夜不眠。 自己虽然不在意这些名声,可 想到这里,樊相宜有些不耐烦的起身离开。 时清川看着樊相宜离开,眼神也黯淡下来。 “驸马,回去休息。”一侍随走了过来,出声劝慰。 “暂时不用,去云水间。”时清川道。 叶容君刚吃过午膳,就听到他身边的丫鬟就进来通报:“叶少爷,驸马过来了。” 这让刚吃饱的叶容君吓得六神无主。 “快请进来。”叶容君不敢把驸马拒之门外。 他自知自己和驸马爷是没得比的。 那个时候他还年少,却也知道宁德长公主有多喜欢驸马爷。 虽然长公主让他住下,可他不会真的头昏的觉得公主喜欢他。 时清川进了云水间,微微扫了一眼。 随后就见一美少年身着白衣,一脸惶恐的上前连迎接。 果然是个长得不错的。 也难怪端王妃敢往公主府送了。 任谁看到这样的美少年,都会眼前一亮的。 “草民叶容君,拜见驸马爷。”叶容君的礼仪是没得说。 一跪一拜,找不到任何一点儿错处。 “起来,殿下喜欢你,我又不会拿你怎么样。”时清川此时和在樊相宜面前时完全不一样,温文尔雅。 凤寰院。 红瑾见自家公主回来,就连忙迎了上去。 “殿下,可用过膳了宸王殿下已经走了吗”跟着樊相宜去前院的,只有青麦。 “嗯,吃过了,宸王也走了。”樊相宜点头,随后就往院子里那张纳凉的贵妃榻上躺去。 如今四月的天,已经开始热了。 她刚躺上去,云屏就连忙跪坐在一旁摇扇。 红瑾不知道自家公主在为何事烦忧。 还是青麦过来把刚刚的事情叙述了一遍。 红瑾知晓事情前因后果后,自然明了。 “殿下这般,要不要紧”青麦也有些担心。 殿下的表情,很是不好。 “不用担心,殿下只是疑心驸马忽然转变的态度而已。”红瑾安抚青麦。 在红瑾的眼中,殿下是自己守着长大的。 她最是了解殿下的性格。 京城人都说殿下嚣张跋扈,仗势欺人。 可她知道,自家公主最最心善,最最心软。 要是殿下真的想要赶驸马走,怎么会让他自己接和离书。 本该收了他的东西,连人带一封休书扔出府去。 整个大庆,没有人敢说长公主一句不是。 如今还收回了那封和离书。 殿下这是不知道要怎么办,才会这般烦躁的。 一边是自己情窦初开时喜欢的人。 一边是陪在她身边六年的驸马。 只是 红瑾朝着樊相宜走了过去。 手中端着一盏琉璃碗,里面是清洗并且冰镇着的荔枝。 “殿下,这是江南献奉最新的一批荔枝,陛下一早就送到咱们府里来了,殿下尝尝。”红瑾说着,就把荔枝放到了旁边的桌上。 随后拿起一颗亲手剥开递给了樊相宜。 红瑾挑选着最近的趣事儿说给樊相宜听,就想要她心情好些。 她心情刚好一些,就有仆人来报。 “殿下,时夫人来了。” 樊相宜听到时夫人三个字时,就懒懒的从榻上直起身子来。 “把人请进府,说本宫等会儿就到。”樊相宜吩咐道。 那人应下就退出了凤寰院。 “这时夫人来做什么不年不节的。”青麦有些好奇,瞧了一眼进屋换衣服的樊相宜,这才小声问云屏。 她觉得云屏比自己聪明,肯定是能想到的。 “大抵是因为叶少爷的事情,再加上殿下驸马成婚六年,一直无后,坊间都传成什么样了,时夫人听到这件事,该着急了。”云屏确实比青麦聪明稳重。 偏殿下就喜欢青麦那张能说会道的小嘴。 到哪儿都要带着她。 好在青麦也不是那种不知分寸惹事儿的丫鬟。 平时还是很可靠的。 青麦闻言点头。 确实。 以前也就算了,殿下也没有纳侍夫的想法。 再加上殿下对驸马又百般疼爱。 如今忽然请了一位貌美小郎君入府,这时家的人可不就着急了。 第9章 莫不是她看上的人被送到我府上了? 时夫人此时有些坐立不安。 端王妃送人上公主府这件事,几乎是没有瞒着别人的。 所以她一听到这件事,再加上昨日听到的事情。 她怎么会坐得住。 长公主给自己的儿子递了和离书,现下又接了别府送来的小郎君。 自己的儿子和长公主六年都没生出一儿半女的。 这让她着急的嘴皮起泡。 连午饭都吃不安稳。 掐着时间,还是赶在公主午睡前的时间来了公主府。 樊相宜到了前院,时夫人一看到,就连忙从椅子上起身。 “臣妇拜见长公主。”时夫人行礼。 就算时夫人名义上是樊相宜的婆婆。 可给时夫人一百个胆子,她也不敢以长公主的婆婆自居。 “母亲不必多礼,坐。”樊相宜脸上带笑,对时夫人的态度不算亲昵,也不算疏远。 说起来要不是时夫人,时清川估计也到不了她府上来。 樊相宜没有说话,时夫人眼神飘忽不定。 她见樊相宜一直不说话,终于还是忍不住先开口了。 “殿下,是不是我儿哪里惹到了殿下”时夫人说到底,还是心疼自己时清川的。 虽然时清川表面上是时府的次子。 可时夫人知道,这是她亲妹妹的儿子。 她和妹妹感情很好,只是妹妹未婚生子,传出去会丢了他们家的脸。 而她那个时候确实怀了孕,后来不小心滑了胎。 原本这日子对不上,她妹妹也不知道怎么的,悲伤的哭了一天一夜,早产了。 孩子虽然生下来了,自己的妹妹却因为难产去世。 她就把这个孩子抱回了时府。 整个时府,只有她和老爷两个人知晓。 虽然不是自己的亲生儿子,可也是自己养育长大的儿子,早就当做亲生儿子一般看待了。 是自己把他送到公主府来的,所以她得对清川负责。 “没有的事,母亲不用担忧。”樊相宜出声安抚时夫人。 和离书的事情,已经作废了。 “那那位叶少爷”时夫人还是大着胆子询问。 清川入府六年,还没有生下一儿半女,这不正常。 只是时夫人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人打断了。 “母亲不必担心,是儿子求殿下收进府里的,母亲要怪就怪儿子。”时清川的声音出现。 樊相宜一怔,抬头朝时清川看去。 这人干嘛说谎 她宁德长公主何时怕这种污名 若是想,别说是一个叶容君,就是十个,她也敢收。 谁不喜欢美人呢 时夫人听到时清川的话时,脸色一白。 难不成是清川的身体出了问题 一时间,她的眼眶充满了眼泪。 不过她也知道不能在公主面前失体。 “那可有找大夫看过”时夫人双眼含泪的看向了时清川。 这是自己亲妹妹唯一的儿子,现如今竟然无法延续血脉。 时清川: 樊相宜: 找大夫做什么 “殿下,清川要是身体有恙,不能生育,也还请殿下看在清川侍奉殿下六年的份上,不要给清川递和离书。”时夫人说着就抓住时清川的手一起给樊相宜跪下。 樊相宜这才明白,时夫人竟然想了这么多。 确实。 她和时清川成婚六年还未生下一儿半女。 可那不是因为时清川不能生育。 是因为他们两人根本就没有同房。 看着面前跪在自己面前的时夫人,樊相宜心中竟然有了一抹愧疚。 “母亲快起来,你是听谁瞎嚼舌根呢,这和离书的事情完全是子虚乌有,至于我和驸马没有孩子的原因,责任不在驸马。”樊相宜上前伸手拉起时夫人,并且解释道。 责任确实在她。 时夫人被樊相宜拉起来的时候,还一脸茫然。 不是清川没有办法生育,那难道是公主殿下的原因 这个想法才冒了出来,立马就被时夫人压下去了。 大逆不道大逆不道。 要是殿下身体有恙,那么就算找再多的男子入府也无济于事。 樊相宜知道时夫人想什么,就瞪了一眼时清川。 真是会乱说话。 时清川却笑眯眯的。 “母亲不要担心,我与殿下感情很好。”时清川也解释。 时夫人得了两人的安抚,可心中还是有些疑虑。 “既然母亲是来看驸马的,那么就留下,等吃完晚膳,再回时府。”樊相宜出声挽留。 时夫人应下了。 等时清川和时夫人离开后。 樊相宜才伸手揉了揉有些发疼的太阳穴。 六年未同房,她当时是怎么想的 竟然会想着尊重时清川的想法。 然后这一等,就是六年。 孩子吗 她和时清川的孩子 想到这里,樊相宜立马摇头。 自己又在胡思乱想什么。 等丫鬟重新上来添茶水,樊相宜才知道午时时清川去过云水间一次。 樊相宜疑惑。 时清川去云水间做什么 当真是去找那个孩子学习去了 找那孩子能学什么 说到底,也是自己这一封和离书打破了本该的平静。 若是没有那封和离书,或许她和时清川,就这么做最熟悉的陌生人一辈子了。 只是 她对叶成惟到底是什么感情 听到他回京时,她是欣喜若狂的一夜未眠。 自己成亲时,他是什么表情。 若是知道自己的驸马长得和他有几分相似,又会作何表情。 只是那日见他打马路过楼下时。 她忽然觉得,还是自家府里这位更好看一些。 或许是看了六年,她已经习惯了时清川的长相。 就连她自己都不清楚,自己对叶成惟。 是什么样的感情。 “殿下,宁平公主送来请柬,说是明日邀殿下去她府里吃酒。”孟前手捧一本烫金请帖,疾步而来,却脚步轻盈。 “宁平请本宫吃酒”樊相宜听到这话,似乎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 孟前不敢多言,只是把请帖奉到了樊相宜的面前。 樊相宜拿起来看了一眼,就扔到了一边。 “她有这么好心莫不是她看上的人,被送到我府中了”樊相宜挑眉。 说起大庆的公主,还真是一个比一个还不像公主。 比如她这位三妹。 如今二十二岁,第一位驸马被她休了,第二任驸马听说是被她玩死在了床榻之上。 只要是这京城中出了名的美男,她都要去招惹一番。 而叶容君的样貌,着实不错。 估计这叶家要把叶容君送到她府上来,也是别有用心的。 只有她宁德公主府的人,宁平才不敢动。 第10章 这是什么馊主意? “若是殿下不想去,那老奴这就去拒了。”孟前闻言,也不知道该如何作答。 要说宁平公主能瞧上的美人。 那自家驸马和今日刚入府的叶少爷,都是不可多得的美人。 驸马宁平公主不敢肖想。 可这叶少爷,不过是正四品官员的庶子。 若是宁平长公主当真问长公主讨要。 这叶府也不敢说两位公主的不是。 他们家的庶子能被两位公主看中,还要说是他们叶府的荣幸。 “去,自然是要去的,本宫倒是要好好瞧瞧,那老三要做什么。”樊相宜说着,又把扔在一边的请帖从头看了一遍。 果然,在末尾处,还让她带上叶容君过去。 说是要让她宁平开开眼,这位能被长公主看上的少年。 樊相宜一想到叶容君那样干净的少年,若有朝一日被宁平那样的人糟蹋了,那才是可惜。 “青麦,去告知叶容君,明儿本宫带他去宁平公主府赴宴。”樊相宜出声。 既然宁平想看,那就让她看。 青麦立马领命去了。 余水居。 丫鬟青芽行礼进来。 “驸马,夫人,殿下刚刚让人去了云水间,说是明日要带叶少爷去宁平公主府上赴宴。” 这话就像是一声惊雷。 炸在了时夫人和时清川的面前。 时清川刚跟时夫人说了樊相宜对他很好。 结果下一瞬就被打脸。 公主明日赴宴,竟然不带驸马,而是带那位刚入府的少爷。 “母亲,这是情有可原的,儿子每日都要当差,殿下这是体恤儿子,所以母亲不要怪殿下。”时清川连忙解释。 虽然樊相宜会带叶容君去赴宴,确实让他有些惊讶。 可他今日才见过。 确实是个讨人喜欢的孩子。 “我哪里敢怪殿下,倒是你,入了公主府六年,殿下那般宠爱你,你们怎么会连孩子都没有”时夫人也是心急。 虽然说清川是入赘到公主府。 可她的心情跟嫁出去了一个女儿一样。 总是担心清川过的好不好。 时清川眼神闪了闪,随后暗了下去。 不过也只是瞬息。 “是我不愿和殿下同房,所以才没有孩子的。”时清川老实回答。 这话让时夫人惊得站了起来。 她一直压着的声音也拔高。 “什么!你和殿下” 不过时夫人又瞬间反应过来,压低了声音。 “你和殿下六年都未同房为何你是怎么想的”时夫人要被这个儿子气死。 当初她确实逼着他入赘公主府。 那也是知道公主不会亏待时清川。 是他们时家没本事,只能让清川提携提携时家。 只要时清川和殿下生下孩子,那也是世子。 以当今陛下对长公主的尊重,这要是儿子,说不定能封个王爷。 再不济也是侯爷。 却不曾想,自己这个儿子竟然六年都没有和殿下同房。 “是儿子的错。”时清川低头认错。 “现在知道错也不算晚,明日殿下要去宁平公主府赴宴,你也要去。”时夫人见时清川知错,就给他出谋划策。 时清川一怔,抬头看向了时夫人。 这是什么馊主意 樊相宜回了后院,清洗了双手,把那繁重的外袍给脱去。 刚坐下就觉得明日只带叶容君去会不会有些不妥。 怎么说,时清川也是她的驸马。 思及此,樊相宜嘴边又浮现一抹自嘲。 往日驸马爷最是厌恶应酬。 更不要说是三公主府的宴了。 时清川刚入府那一年。 她好似得了什么珍宝,领着到处去炫耀。 却不曾想,差点儿叫时清川被那宁平给轻薄了。 想到自己那些荒唐掐架的日子。 竟已经是六年前的事情了。 樊相宜接过云屏递过来的茶盏,二等丫鬟年雀就帮樊相宜捶腿。 一旁的红瑾是欲言又止。 “说,别憋着,憋出个什么好歹来,秀秀那孩子得找本宫拼命。”樊相宜啄了一口清茶,似是想到什么趣事儿,就把茶杯放下了。 “殿下说笑了,秀秀那丫头也就是殿下宠着,不然给她百胆子,她也不敢。”红瑾连忙笑释。 遂又沉淀了笑。 “只是明日殿下要去赴宴,只带叶少爷,不带驸马,恐怕不妥。” 殿下自小不在乎别人怎么议论她。 可如今殿下花信之年,还未有儿女。 都说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她当年可是在先皇后面前作誓,要照顾好殿下的。 如今殿下二十有四,还未得后。 先皇后在天之灵,定不安。 只是这话她不敢说。 殿下最忌别人提及先皇后。 樊相宜并不是不知晓红瑾的意思。 京城多少街道里巷无不在议论这事。 多是嚼她不能生育的。 “有何不妥驸马自来不喜欢这些,又是宁平那儿,真要带他去,不得让他坐如针毡。”樊相宜收腿。 “雀儿,把桌上那荔枝送去余水居。” 年雀连忙领命去了。 不过年雀还未出门,就又退了回来。 “殿下,驸马来了。” 樊相宜闻言,遂然直身。 红瑾也连忙上前帮忙整理长裙。 “让他进来。”待樊相宜整理好仪容,这才出声。 话音落下,锦衣层擦。 人就已入了内堂。 “殿下,明日宁平公主宴会,当真不带臣去”时清川几乎是踏进屋就开口。 “你不是不喜那种宴会”樊相宜也未追究时清川越僭。 她素来习惯了。 只是往日是时清川无视她转身离开。 如今却是追问。 倒是让她心中有些受用。 就算知晓他并非真心。 可她就喜欢听这些好听的话。 特别是从时清川口中说出来的。 “那是从前,不是当今,臣自此之后,就喜欢有殿下的酒宴。”时清川说的认真。 让旁边的丫鬟仆人都惊措如石。 愣是半天未有回觉。 “罢了,要去便去,宁平府上没有男眷,你与容君也好作伴。”樊相宜心情好,也就允了时清川的请求。 只是她已经答应,时清川却没有半点儿要离开的意思。 她又抬头看向时清川:“还有事儿” 时清川心中是有些不舒服。 往日他过来,樊相宜早早就让他坐下。 如今就让他这么干站着。 心中的落差一瞬间就起来了。 她,当真喜欢那个十六的孩子 “殿下,臣日后可能在凤寰院入夜”时清川左思右想,母亲那话又在脑中敲打,他还是开了口。 “不能。”樊相宜不假思索。 等说完了,她才回想了刚刚时清川的话,嘴角一勾。 “你刚说什么了” 第11章 他真是永生难忘 “臣问,以后臣能不能在凤寰院入夜”时清川知道樊相宜是故意的,可他又不能不再问一遍。 “不能。”樊相宜沉思道。 虽然和离书确实是她一时冲动。 可这个意思是真切的。 待他拿了和离书,她自会向外界解释。 红瑾她们听到自家驸马爷主动说要搬来凤寰院,心中定然激动。 六年了,驸马终于开窍了。 虽昨夜驸马在殿下的院中歇下了,可她们在门外听的真切。 驸马与殿下,那是真的什么都未发生。 红瑾觉着,以后日子还长。 如今驸马爷忽然开窍,自是好事。 哪曾想本该水到渠成的事儿。 殿下竟然不愿了。 “果然殿下是有了那十六小郎君,就瞧不上年近三十,已然垂垂老矣的臣了。”时清川说完,遂要退出门去。 樊相宜本是想再听他几句好话,说不得就允了。 哪里知道他竟然自垂自怜。 若是他二十六就垂垂老矣,那叶成惟都二十八了。 岂不是更老 再者时清川本就俊美无双,虽然与叶成惟长相相似,却不像叶成惟脸上冷峻。 时清川更多的是温润。 是的。 那种不伤人还养人的玉。 千年难求一块。 不巧,她公主府就有一块这养人的温玉。 “回来。”樊相宜看着时清川那染着落寞的背影,终是开了口。 时清川背对着樊相宜,樊相宜瞧不见他的表情。 却也能看到他那薄瘦的肩膀。 闻言停步,时清川转身回来,脸上是喜意。 “殿下此话当真莫不是哄我骗我那小郎君如何”时清川撩袍入门,说着脸上有了疑色。 绕来绕去,又说到了那叶容君的身上。 “自然不是骗你,稍晚些,就搬过来,至于那叶少爷,不过当是公主府养个闲人。”樊相宜倒是不在意那叶容君。 只是如今人已经到她府里。 若是再被她送走,这少年的名声便毁了。 其实名声对男子也无关轻重,只是她瞧着叶容君确实是个讨喜的孩子。 真要落到宁平的手中,那还有好日子过 “殿下当真不喜欢他”时清川又问。 樊相宜回眼看向时清川,她倒是觉得这时清川是不是太在意那叶容君了。 “自然不喜欢,他在我眼中,不过丁大点儿孩子,本宫在你眼中,是这种饥不择食之人”樊相宜虽然喜欢美男子。 那也不是什么都能抓到嘴里的。 她是谁 宁德长公主。 想要什么弄不到手里 思及此,樊相宜收回了眼神。 是,叶成惟她就没有弄到手。 “殿下自然不是,殿下瞧上的,都是顶顶好的,只是臣不如那叶小郎君年轻,只怕殿下以后会忘了臣。”时清川如今真如那前朝命薄花娘,看的好不让人心疼。 樊相宜知道时清川这是要自己一个允诺。 她不知时清川现在如今这般缠人。 真要放他出府,宁平那女人定然要把时清川撸了去。 说不定还要弄出个一儿半女来她府前炫耀。 ‘你六年都没到手的男人,如今与我生了个孩子。’ 估计那宁平能敲锣打鼓直到孩子满月。 光是想想,樊相宜就觉得此事绝不能行。 便是以后时清川想好要离了这公主府。 她也定然要让人时时日日瞧着。 总不能让那些色胚盯上。 “本宫怎么会忘了你你是本宫的驸马,那一直是。”樊相宜知道他的小心思。 既然两人的想法不谋而合,那便是好的。 时清川见自己的目标成了,这才起身:“母亲还等着呢,我先去和母亲说一声,好让她老人家好安心。” “去。”樊相宜挥手,想起时清川回来都没歇着,就又道:“记得睡会儿,别晕过去了。” 等时清川走了,一个小姑娘一头扎了进来。 “殿下说谁晕过去驸马爷吗奴瞧着驸马也不像是那般弱柳扶风。”少女身着紫裙,来的风风火火。 红瑾瞧见这小姑娘,就恶狠狠的瞪了她一眼。 也不瞧瞧这是什么地儿。 就敢胡言乱语。 “秀秀回来了十八爷也回了”樊相宜瞧见这小姑娘,倒是好奇问。 “是,十八爷回了,这次奴跟着十八爷去了不少地儿,可惜了殿下没跟着一起去。”秀秀倚在樊相宜的身边,眉眼笑着,说着他们此行趣事儿。 “那十八爷呢”樊相宜又问。 “哦,十八爷去宸王府了,说是宸王回京,他今日才回京,得去拜见拜见,就先叫奴回来,说是等会儿十八爷就过来咱们公主府。”秀秀连忙回答。 都知道宁德长公主最是心疼十八爷。 虽然十八爷是庆明皇遗腹子,是长公主的小叔叔,却是长公主一手带大的。 两人关系极好。 先帝曾册封过十八爷王爷之位。 可十八爷不要,只要了个闲散的广文候。 平时京里人都称呼他为十八爷。 这次十八爷听说梁城有一美人,那小曲儿唱的是一绝。 两月前便跑去看。 原本是要带着樊相宜一起去的。 只是樊相宜不喜坐船,这才让秀秀跟着去就是了。 反正秀秀有一手好画技。 到时候把那美景画给她瞧。 再者两人也是一起长大,出去游玩也放得开。 她要是去了,十八估计得不自在了。 稍晚些,高阳西斜。 樊相宜正在院子里投食喂鱼,就听到玲琅环佩之声。 她还未回头,眼睛就被人遮住。 “猜猜我是谁”清朗的声音在樊相宜耳旁响起。 这声樊相宜怎会不熟悉 “那我得好好猜猜,莫不是咱们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十八爷”樊相宜听到十八的声音,心情甚好。 十八爷樊溪知见樊相宜这么夸他,心中乐了。 他给随从使了眼色。 这才松开了樊相宜的眼。 樊相宜刚一睁开眼,眼前璀璨一片。 瞧着眼前的像是琉璃却又比琉璃清透的头饰,她眼神一亮。 她宁德长公主,就是喜欢这些看上去华贵的东西。 “这是什么竟然比我那琉璃金盏冠还好看。”樊相宜是真的对这头饰爱不释手。 她倒是不知,十八竟然还能寻来这等奇物。 “这是梁城独有的洋货玻璃簪,只是这洋货不卖,是十八赢来的。”樊溪知自傲。 最好的东西,自然是要给宁德的。 “你没仗势欺人”樊相宜放下了这玻璃簪,眼神稍微冷了一些。 “哪敢的事儿啊,这是给殿下的,要是再仗势欺人,那不得给殿下打的下不来床。”樊溪知连忙摆手。 半年前的事情,他可是永生难忘。 第12章 她当真对叶成惟痴心不改? 樊相宜知道十八的性格。 是有些单纯的。 他又不喜欢别人说她坏话。 因此总是为了她去出头。 只是十八又不认识叶成惟。 他怎么会想着去拜访叶成惟 “你去宸王那边做什么”樊相宜询问。 十年前叶成惟离开京城的时候,十八才七岁,和叶成惟几乎没什么交集。 他上人家那边去做什么 “我只是想要瞧瞧,能让殿下惦记那么多年的人长什么样。”樊溪知老实回答。 他就是不明白,殿下都有驸马了。 为什么还能惦记那个叶成惟这么多年。 樊相宜也没有想到十八爷竟然会好奇这个。 “然后呢”樊相宜不着痕迹的又开始把玩按玻璃簪。 她其实也有些好奇,在别人眼中的,她是不是当真对叶成惟痴心不改 “我瞧着那宸王也就那样,哪里值得殿下寄挂这么多年啊。”樊溪知心中替驸马不公平。 这些年,时清川对他也是照顾有加。 虽然他对殿下的态度确实冷淡了不少。 可对他们的态度却很温和。 其实驸马那般态度也是情有可原的。 换做自己,知道对方对自己的好,只是因为自己的脸。 那自己对对方的态度也绝对是冷漠的。 樊相宜闻言,却没有生气。 其实这句话,她也想问自己。 叶成惟到底是哪里好,才值得他惦记这么久。 两人还要说话,公主府的下人就抬了不少东西过来。 樊溪知看到那些东西时,就有些好奇:“你们这些东西是谁的” 这些东西明显是别人用过的。 也不像是送来给樊相宜做礼物的。 “回十八爷的话,这是驸马爷的东西,驸马爷以后也要搬来凤寰院与殿下同住了。”那小厮连忙回答。 樊溪知见小厮这么说。 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有那么一瞬间,他以为自己耳朵出问题了。 他才离京两个月,这两人的关系竟然这么好了 樊溪知还没开口问,一道身影就进了凤寰院。 他手中包抱着几本书。 脸上还带着温和的笑容。 旁边的下人抬着东西撞到了他,他却笑着说不要在意。 等男子抬起头来,他脸上淡淡的笑容像是忽然绽放的烈阳。 “殿下,您这是在这里等臣吗”时清川一看到樊相宜,脸上的笑容就灿烂了起来。 等时清川走近,这才看向了旁边的樊溪知。 “十八爷也在这次去梁城,玩的可尽兴”时清川连忙给樊溪知行礼,语气和刚刚与樊相宜说话的语气完全不一样。 这让樊溪知半天反应不过来。 “下午可休息过”樊相宜见樊溪知反应不过来,心中也好受了不少。 要知道时清川对她改变了态度的时候,她可是被茶水呛了两回。 如今看着石化的樊溪知,樊相宜心情也好了不少。 “休息过了,劳烦殿下惦记着,对了,殿下,臣想着改造一下这偏房,不知道殿下同不同意。”时清川说着,就拉起樊相宜的手,朝着偏房过去。 偏房和书房是连在一起的。 只是平日樊相宜不喜欢在书房看书,而是更喜欢院子里的花架下面。 那边有亭子,平日樊相宜都是在那边亭子下面的。 樊相宜任由时清川拉着朝偏房走去,徒留下樊溪知愣在原地。 “秀秀,这是什么情况”樊溪知撇头看向了旁边的秀秀,好奇的询问。 “奴不知,等奴去问娘亲。”秀秀其实也很好奇。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殿下和驸马的关系忽然就变好了。 樊相宜跟着时清川到了偏房,就看到时清川拿过一张纸,很快就在纸上画出了偏房的布局图。 她很少看到时清川写字。 也是第一次看到他在自己面前提起笔来。 “驸马很会画画”樊相宜询问。 等这个问题问出口时,她才恍然。 她当真是一点儿也不了解。 “翰林院编撰文史,偶需插图,不想劳烦画院帮忙,左右不难。”时清川一边画一边说。 这还是樊相宜第一次听他说起翰林院的事情。 翰林院分院很多。 比如时清川是文史院的。 就是负责编撰文史,记录大庆每日发生的事情。 而各郡县每年都会送一份文史上来,由文史院誊抄撰写,才能入库。 以便于若是各郡县有损毁,京城还有备份。 每年年底,也是时清川最忙的时间。 时清川嘴上说着不劳烦画院,可这些注图,不就是画院的差事吗 若真让人代替了,朝廷每月拨下那么多俸禄就是养闲散人的 “该是他们的差事,你不用揽了去。”樊相宜瞧着时清川那熟练的样子,一看就没少画注图。 时清川倒是没有想到,樊相宜会这么说。 就连他自己都没注意到,他嘴角那微微翘起的弧度。 “臣记下了。” 待时清川画好,樊相宜才从桌上拿起。 “你要把这一片开阔了整面墙都不要了”樊相宜比着图,再加上有注释,她也能看清楚这结构图。 “嗯,都不要了,到时做两面圆弧雕花隔断做装饰就行。”时清川点头。 “这夏日还好,那等冬天,岂不是不能用了”樊相宜觉得这房子这么改确实好看,只是太过敞亮了。 冬天那冷风刺骨的灌进来。 人不得冻僵了。 “等冬日,臣就和殿下挤挤,殿下不会嫌弃臣”时清川歪头看向了樊相宜,脸上带着温和的笑。 饶是樊相宜看惯了他这张脸。 如今见他这么对自己笑,还是有些讪讪。 “罢了,你要这么弄就这么弄,我这院子那么多屋子,还能冻到你不成”樊相宜并没有应下让时清川和自己挤挤的话。 她放下了图,转身离开了偏殿。 回到屋里时,见丫鬟们正在整理时清川的东西。 瞧着红瑾要往自己床榻上添被子的动作,立马制止。 “本宫只是晕了他到凤寰院入夜,没说能让他与本宫同枕入眠。”樊相宜一想到昨夜时清川在自己身侧,让她没办法好好睡觉。 心中就有些发虚。 要真让时清川一直躺在她身边。 难保那日她不会兽性大发。 樊相宜一边指挥奴仆搬来了一个屏风,把床和外间隔开。 找来一张长榻,这才让人把驸马的被褥放上去。 红瑾看着自家殿下都同意驸马入屋了,竟然还要隔开来睡。 心中叹息,也别无他法。 至少现在驸马爷上进,知道哄着殿下了。 瞧,这不都能睡一个屋了吗 睡一张床那也是迟早的事情。 红瑾这么一想,心中的疙瘩瞬间就散开了。 第13章 还不如不解释呢 等红瑾出了屋,秀秀就凑上来了。 “娘,殿下和驸马,何时感情这般好了刚刚我和十八爷在院中瞧着,见驸马爷竟然那般对殿下笑,十八爷可是惊得话都说不出来了,这会儿还在外面杵着呢。” 秀秀说着,就看了一眼还站在鱼池边上有些呆愣的樊溪知。 倒不是十八爷接受能力差。 实在是十八爷最是喜欢驸马爷和殿下,总觉得他们是金童玉女,天生一对。 现在看到两人关系这般好,高兴的傻掉了。 “说起来,也是因为宸王的原因。”红瑾想了想,还是把和离书的事情抹去了,挑了一些别的将。 秀秀知道这事儿,就连忙凑到了樊溪知的身边。 “十八爷,回回神,奴给您打听回来了。”秀秀走到二楼樊溪知的面前,伸手晃了晃,终于拉回了樊溪知的意识。 等樊相宜布置好寝殿,这才出门。 想着十八来了,时夫人也在,那晚宴就在前厅吃了。 等到吃晚膳时,樊相宜本是要让时夫人坐主位的,毕竟她是长辈。 可时夫人死活不坑,只能做下首。 樊相宜也不硬强,也就坐下入席了。 当然,樊相宜就连叶容君也是请了来的。 叶容君一到前厅,就一一给众人行礼。 “不用多礼,不过是个寻常晚膳。”樊相宜看着叶容君那拜来拜去的样子着实累。 也不知道这孩子上哪儿学来的这么繁重的礼仪。 下午从秀秀嘴里知道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的樊溪知瞧见这叶容君时。 也瞬间明白为什么驸马爷会有危机感了。 就是他看着殿下对这叶少爷也是十分喜好的。 樊相宜的左边是樊溪知,原本是想要让叶容君做自己右手边的。 要是被时清川坐自己身边,她怕自己不能好好吃饭。 只是她刚要招手,时清川就挨着她坐下了。 这让樊相宜有些错愕。 不过时清川像是没看见一样,对着叶容君道:“容君就坐我身边。” 叶容君听到时清川的话,就乖巧的坐在了时清川的身边。 等叶容君坐下,时清川这才笑眯眯的转头看向了主位的樊相宜:“殿下刚刚是想让臣坐这里,殿下真是疼爱臣。” 樊相宜:并不是。 樊溪知:嗑到了。 不过好在时清川在吃饭的时候没有再说什么惊世之言,也让这顿饭平安的结束。 吃完了晚膳,时清川送时夫人回时府。 毕竟此时天色已经暗了,时夫人一个人回去,难免让人不放心。 等到时清川走开,樊相宜这才得以喘息。 “殿下,你和驸马感情现在这么好,我真感动。”樊溪知出声。 原本还以为因为叶成惟回京,会让殿下立马弃了时清川和选择叶成惟呢。 如今看着,叶成惟是没什么机会了。 叶成惟十年未回京,如今却忽然回京,这是为何 等明日,还得入宫一趟。 “不是”樊相宜是想要解释的,可又不知道要从什么地方解释。 最后索性什么都不说了。 罢了,就樊溪知的性子,估计越解释越乱。 那就不如不解释呢。 樊溪知也只是在公主府稍微坐了坐就回去了。 毕竟时间也不早了。 等时清川回来时,樊相宜已经洗漱好,半靠在榻上看书。 旁边点着好几盏灯,倒也不怕她伤了眼睛。 只是他绕过帘子进来,却看到面前的场景。 在他的床榻和樊相宜的床榻之间隔着一面厚厚的屏风。 此时的时清川心想,怎么不在中间竖一面墙呢 昨夜都一起睡了。 今日又用这屏风隔起来。 樊相宜听到珠帘轻响,遂抬头。 瞧见时清川拨帘进来,心中举得下午装了这珠帘确实是一件好事。 时清川瞧着这珠帘,有些好奇的看向了樊相宜:“殿下喜欢这种珠帘不觉得吵吗” 奴仆们进进出出,那定然吵。 樊相宜听到时清川的话,瞥了他一眼,又低下头去。 当然是越吵越好,这样她就能听到时清川进屋的声音了。 “不会,本宫觉得很好听,本宫喜欢。” 只是等到半夜时,樊相宜听着那珠帘的响声,愣是睡不着。 她忍无可忍:“驸马!本宫还要睡觉!” 只见接着月色昏暗的房间,时清川着一白衣站在那珠帘前,伸手拨来拨去。 而时清川却一脸无辜的转头看向了床榻上朝着他扔枕头的樊相宜。 “殿下不是喜欢吗臣就多拨弄拨弄,讨殿下喜欢。”时清川说的很认真。 要不是樊相宜知道时清川并不是那种单纯的人。 若站在这里拨弄珠帘的是叶容君,她还真就信了。 第二天一早,樊相宜一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把这珠帘给拆了。 青麦她们好奇,昨日殿下才风风火火的装上。 今日才睡醒就要拆了。 她们心中虽然疑惑,可也没说。 还是红瑾伺候樊相宜洗漱时才道:“殿下,驸马说申时一刻就回来了。” 樊相宜听到驸马两个字时,气的牙痒痒。 连续两晚,让她睡不好觉。 “知道了。”樊相宜虽然气,不过还是应了一声。 等下午时,时清川确实早早的就回来了。 比他早晨走时说的要早一些。 樊相宜夜里睡不好,还是她允了时清川上床,他才乖乖过来躺下。 如今看着一身神清气爽的时清川,樊相宜觉得有些头疼。 虽然说是去赴宴,樊相宜却没有打扮。 就随意穿着一件章丹色窄袖上衣,腰上着钴色腰带,竖着一袭芦灰长裙。 只在袖口和裙带上有几株兰刺绣。 长发高绾,只几朵朱钗点缀。 整个人看着随意的不行。 “殿下就这一身去赴宴”时清川瞧着樊相宜那有些慵懒的装束,就有些疑惑。 “懒得换了,左右不过是去听宁平炫耀的,没必要。”樊相宜最是怕热。 那宁平还没有重要到她华裳朱佩去。 时清川闻言,也没有再说什么。 倒是进屋去寻了一披帛出来。 他小心的披在了樊相宜的身上:“殿下想随意,那便随意一些。” 说完这话,时清川就进屋把身上的官服换了下来,着一袭绛纱袍,也显得随意。 他官帽下束着的长发也放散下来,取了发簪,只发带绑着。 红瑾看着自家殿下和驸马的装扮,完全不像是去赴宴,倒像是去游园散步的。 等叶容君着一袭荼白长衫出来时,也不再说什么了。 好歹自家殿下和驸马衣衫颜色还算鲜艳。 第14章 本公主看上的人,就不能给别人 宁平公主府距离宁德公主府并不是很远。 只是宁平公主府和宁德公主府并不在一条街上。 宁德公主府大门口可是占了一条街。 此时宁平公主府门口已经停着不少马车和轿撵,看来这宁平到时请了不少人。 长公主的马车自然是非常华丽。 宁平公主府的下人远远地就看到了。 连忙进府去禀报。 “公主,宁德长公主的马车来了。” 宁平此时正和几个小姐妹说笑,忽然听到下人的话,这脸上的笑容停止了。 “宁平公主,听说你上次看到的那个美少年,被那端王妃送到长公主府去了,这次是要把那少年要过来吗”有人好奇地询问。 宁平举办这个宴会,自然不可能只是这么简单的吃酒的原因。 平时她们一起吃酒,很少请宁德长公主。 宁平闻言,就冷哼一声:“本公主看上的人,就不能给别人。” 说完这话,宁平就出了公主府。 此时宁德公主府的马车也在宁平公主府大门口停下了。 红瑾扶着樊相宜下了马车,身后跟着时清川和叶容君。 两人从长公主的马车上下来,引得旁边不少候着的丫鬟婆子小厮侧目相望。 虽然他们都知道长公主驸马本就是不可多得的美男。 如今又瞧见另外一个少年跟着。 心中都在羡慕。 整个大庆,也只有宁德长公主敢这么光明正大的带几个男人出门。 就算是宁平长公主,也不敢这么光明正大的带几个男人出街。 虽然宁平生母是先皇最宠爱的皇贵妃,可宁平也只敢在自己的府里乱来。 叶容君跟在时清川的身后。 他身为庶子,平时就算有宴会,也不可能去参加的。 如今可是参加公主府的宴会。 时清川似乎是感觉到他的紧张,就回头小声道:“不用担心,有殿下在。” 走在几步前的樊相宜听到时清川的话,心中很是受用。 宁平站在门口,看到樊相宜竟然把时清川都带了了,恨得牙痒痒。 可她还是笑眯眯的上前迎接。 “姐姐,您终于来了,快请进。” 宁平最讨厌的人,就是樊相宜。 自己的母妃就算再受宠,到自己的父亲去世,都没有被扶正成为皇后。 并且父皇最喜欢的公主,也是宁德。 这让她如何不厌恶樊相宜。 樊相宜听到这话,也只是懒懒的应了一声。 不过宁平瞧见今天樊相宜只是略施粉黛,也没有穿她那些华服,宁平心中这才舒服一些。 今日本就是她举办的宴会,要是樊相宜还打扮的花枝招展,那定然是自己比下去了。 时清川和叶容君给宁平行了礼,这才跟着樊相宜进府去。 宁平和樊相宜走在一处,她和樊相宜说了几句,实现就往身后的时清川和叶容君的身上瞥。 “长公主,今日我也邀请了宸王,原本宸王已经拒了,只是他听闻殿下要来,早早的就到了。”宁平手中执扇,团扇掩面,语气轻松。 就好像是在说什么平常的事情一般。 樊相宜听到叶成惟也来了,脚步微微一顿。 “当年宸王离京,说不得是有什么苦衷,不然宸王如今也不会听到殿下要来,就急忙过来了。”宁平见樊相宜果然对叶成惟有反应,便又接着道。 只要樊相宜重新燃起对叶成惟的爱慕之心,那么时清川和叶容君,都会到她手中。 一想到这里,宁平就越发的殷勤。 直接就把樊相宜引到了叶成惟所在的地方。 因为叶成惟在,周围聚集了不少大户人家的少爷小姐。 坐在叶成惟对面的男子是四公主的相公,此时他一脸冷汗。 樊相宜瞥了一眼,生死棋。 其实还有翻盘的可能。 只是男子坚持不到一盏茶时间,最终败下阵来。 “宸王殿下,是在下输了。”他起身对着对面的宸王拱拱手。 旁边的人见这位棋艺精湛的人也输了,只能道:“这都第七人了,就没有人能赢吗宸王殿下当真厉害。” 宸王听到这夸赞,有些不好意思,抬眼却对上了樊相宜的视线。 樊相宜见宸王看向自己,刚要开口,一抹身影就挡在了自己的面前。 “那下官与宸王下一盘。”时清川挡住了宸王看向樊相宜的视线。 宸王看到时清川时,有些意外。 不是听说长公主驸马从来不跟长公主一起参加这些家宴的吗 旁边的人听到时清川的声音,这才看到樊相宜。 匆忙跪下行礼。 “免了,不过是寻常家宴,不用多礼。”樊相宜倒也不是那种讲究的人。 拜来拜去,她看着都累。 四公主的相公柳策也把位置让给了时清川。 时清川过去,并未坐下,只是将着他的棋子,修长的手指捻起一子落下。 只一子,胜负反转。 柳策看着自己的死局棋竟然活了。 眼下全是震惊。 此时才想起,眼前的长公主驸马,可是十七岁的金科状元。 只是后来与长公主成婚之后,才做了那籍籍无名的侍读学士。 本来以时清川的才能,高中状元后的九年,不可能还只是一个侍读学士。 叶成惟起身,对着时清川拱拱手:“驸马厉害。” 时清川文言,也微微抬手:“哪里的话,是宸王手下留情。” 叶成惟这局棋就是把对方逼入死局,实则留了生机。 只可惜柳策并没发现这丝生机。 两人互相恭维,柳策连忙插话:“这局不算,驸马和宸王再下一局。” 众人停柳策这么说,也连忙附和。 宁平公主府的下人也给樊相宜搬来了椅子。 樊相宜就在旁边坐下。 叶容君就跟在樊相宜的身后,不敢离开。 这个院子里的人,他都不怎么认识。 只有在樊相宜和时清川的身边,他才会有安全感。 宁平原本是想要让樊相宜看到叶成惟战无不胜的模样。 哪里想到被时清川一子改变。 这让宁平心中暗恨。 “殿下,你快来帮臣看看,臣快输了。”时清川忽然一脸慌张的看向了樊相宜,并且超樊相宜求助。 樊相宜听到时清川的话,就摇着团扇起身,走到了时清川的身边。 她拿着团扇的收杵在了时清川的肩头上,眼神看向了时清川面前的棋盘上。 “刚刚不是很厉害吗此时又不会了”樊相宜看了一眼棋局,这才捻起一枚棋子落到了棋盘上。 “原来是这样,殿下真厉害。”时清川的款赞毫不吝啬。 第15章 这个女人又发什么疯? 樊相宜被夸,心中高兴。 她直起身子,手中团扇敲在了时清川的头上:“可会了” “现下是会了,可等会儿又不会怎么办”时清川瞥了一眼对面的叶成惟,就又为难的道。 樊相宜有些无奈,就对着青麦招招手。 青麦和云屏立马就反应过来了。 她们两人把椅子移到了时清川的身边。 樊相宜就挨着时清川坐下了。 她坐下,抬头,就对上了叶成惟的眼神。 这让她微微一愣。 随后就反应过来。 时清川哪里是不会下那一步棋啊。 他是为了让自己坐到他身边的。 “殿下和驸马感情真好。”叶成惟落下一子,不由得开口道。 樊相宜轻笑,并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 到是时清川一笑:“臣与殿下的感情自然是好的,殿下最疼臣了。” 樊相宜:脸红。 她从来没有像是现在这么害羞过。 这个时清川真是不分场合的乱说话。 “只是只是殿下心中有人了,臣自知争不过那人,只想着能陪在殿下的身边,这就够了。”时清川完全不在意旁边有人,就自怜自哀起来。 樊相宜此时真想把时清川的嘴给捂住。 知道你会说话,也不用这么一直叭叭叭的。 “那驸马知道殿下心中的人是谁吗”樊相宜没有想到叶成惟竟然也会顺杆上。 真当她这个长公主不存在吗 “长公主心中之人当然是驸马爷,宸王不在京中十年,怎么会知晓当年的事情。”樊相宜听到这声音,无奈捂脸。 怎么连十八也来了 周围的人看到樊溪知来了,又连忙行礼。 对于这十年的事情,叶成惟当然是知道的。 只是,众人皆知长公主是没有追求上叶成惟,这才转而求其次,让当今圣上赐婚于她和时清川。 “可是我们都知道,姐姐喜欢的人不就在咱们眼前吗”宁平还真是喜欢火上添油呢。 “那你到是说说,本宫喜欢的人是谁”一直没说话的樊相宜书杵着桌面,砖头笑眯眯的看向了宁平。 宁平看着樊相宜的笑脸,忽然觉得后背发凉。 她心中直道晦气。 这别人说的时候樊相宜怎么不生气。 自己说的时候她就生气了 “殿下喜欢的人,我也不知道,不过我直道晚宴已经好了,还请各位去入座呢。”宁平不愿意再说,刻意转开了话题。 樊相宜见宁平还算上道,脸上的笑容就越发的深了。 这让宁平更加的冷汗连连。 樊相宜这个女人又要发什么疯 因为宁平的出现,这场猜测也就此结束。 说是宴会,不过是一群人坐在一起品酒罢了。 宁平喝了几口酒,这胆子酒大了起来。 “听闻这叶少爷的琴技一绝,不知道姐姐能不能让叶少爷给我们表演一曲” 宁平这话让周围的人眼神都移到了樊相宜和叶容君的身上。 叶容君有些害怕的往时清川的背后躲了躲。 樊相宜放下酒杯:“宁平附上不是又江南第一琴师吗那才是厉害的,何必为难本宫府上的孩子” “那不一样,再说弹一曲又不会怎样,长公主难道不想听一听叶少爷的琴声”宁平一笑,非要叶容君去弹一曲。 周围的人也在附和。 毕竟今日宁平请的,多数都是她的好友。 自然是会帮着她说话。 可樊相宜是谁 “本宫偏不呢”樊相宜的声音偏冷了一些。 她对不在乎的人却是不在乎。 可叶容君是她府上的人,是她觉得不错的孩子。 叶容君也没有想到,长公主竟然会为了他而动怒。 他连忙起身:“草民愿意为长公主和宁平公主弹一曲。” 樊相宜见叶容君竟然主动要弹。 她刚想开口,早就有人把琴准备好。 叶容君也只能离席去弹。 虽然樊相宜听闻叶容君琴技一绝,却不曾想,叶容君的琴技却是非常不错。 至少在樊相宜认识的琴师中,却是是叶容君一骑绝尘。 “长公主,我瞧着这叶少爷很不错,再加上我府上驸马之位空缺,不如长公主把这叶少爷让与我”宁平盯着叶容君的眼神火热。 先不说这叶容君的琴技,光是容貌,便已经是在场之人之最。 就是比那长公主驸马时清川和宸王叶成惟还要更胜一筹。 叶容君听到宁平长公主竟然问长公主要自己。 所以刚刚长公主让自己不要弹,是因为这个。 叶容君立马一脸慌张的看向了樊相宜。 樊相宜的眼神并没有看向叶容君。 这让叶容君很害怕,他又看向了时清川。 时清川却对着他微微摇头。 这让叶容君脸色煞白。 就连驸马和公主都帮不了他吗 此时的叶容君很害怕。 他后悔自己并没有听长公主的话。 “那宁平愿意三书六礼,让叶容君这孩子入皇籍”樊相宜手指敲了敲桌面,说出让在场的人都震惊的话。 叶容君只是四品官的庶子。 这是嫡子也就算了,若是让庶子入皇籍,成为驸马。 那就是给天家丢脸的事情。 这是绝对不允许的。 除非像是樊相宜这样承蒙圣恩,才是特例。 才能自己选驸马。 并且宁平的上一任驸马去世才不过小半年。 虽然宁平说是病逝的,可这种话谁相信 毕竟宁平的第一个驸马至今都不敢再碰女人,看到女人都会浑身发抖抽搐。 谁知道宁平对那些男人做了什么。 宁平听到樊相宜这话,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 刚刚樊相宜说什么 要让叶容君做自己的驸马 叶容君确实长得很不错,又有一手好琴技。 可他不过是一个四品官的庶子。 当个玩物还行。 要是自己有了驸马,那么久不能乱来了。 “若是宁平做不到,那就别问本宫要人,本宫受不得委屈,也会让本宫府里的人受委屈。”樊相宜说着就起身了。 时清川也起身跟上。 “当然,若是让本宫知道还有人惦记本宫府中的人,我就把她眼珠子挖出来喂狗,然后再把这狗栓公主府大门口,让她看个够。” 樊相宜又停下了脚步。 这话说的让整个宴会上的人都不寒而栗。 宁平手紧紧的握着酒杯,却不敢发火。 她是听不出樊相宜这话是针对自己的吗 不过她的眼神扫向了叶成惟。 果然看到叶成惟脸上的表情也有些不好。 这让宁平的心情立马好了一些。 樊相宜越是这样在乎她府里的人,那么久会让叶成惟越心寒。 如今宸王回京,流言四起。 别人不知道宸王是什么意思,她宁平却是知道的。 第16章 那宸王算什么? 樊相宜见宁平不愿意说话,这脸上忽然就笑了。 “宁平不用紧张,你又不像是那些个不长眼的,有些人说不得本宫不同意,就要偷偷的来个生米煮成熟饭,好让本宫放人,宁平是体面人,本宫自然是不担心的。” 说完这话,樊相宜停顿了一下,又接着道:“本宫今日也乏了,就不扰了宁平的兴致了。” 也不等宁平同意,樊相宜就带着时清川和叶容君离开了。 樊相宜一离开,十八爷爷不愿意待着了,也起身告辞。 随后叶成惟也告辞了。 宁平看着他们离开,就把手中的酒杯直接扔到了地上。 好个樊相宜,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让自己掉面子。 就是她那个好弟弟都要敬重着自己这个皇姐。 自己的母家可是手握重兵的大将军。 只不过是她上没兄长,下没弟弟的。 不然这皇帝之位,指不定是谁的呢。 想到这里,宁平知道,自己一定要让樊相宜好看。 樊相宜出了宁平公主府,十八爷就追了上来。 “殿下,你明知道那宁平的心思,为何还要带着驸马一起过来”樊溪知有些好奇。 往日宁平邀请樊相宜来参加这种家宴,樊相宜都直接拒绝了。 只要是樊相宜不喜欢的事情,没有人能逼迫她。 “嗯不过是带那孩子来开开眼界罢了。”樊相宜的眼神朝着旁边此时脸色还很苍白的叶容君瞥了过去。 樊溪知也瞬间就明白了。 也不再说什么。 等樊相宜要上马车时,叶成惟也出了宁平公主府。 “殿下请留步。” 叶成惟的声音,让樊相宜的脚步瞬间停住。 她站在马凳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叶成惟。 “宸王可还有事情”樊相宜看向叶成惟的表情很淡然,丝毫没有那种少女再见心上人的感觉。 可就是因为樊相宜的态度太过于坦然,这让在场的人都觉得有些不对劲。 “无事,只是这几日湖上的莲花开了,想请殿下游湖。”叶成惟也很大方,没有任何的遮掩。 樊相宜听到叶成惟的相邀,脸上露出了笑容:“好啊,到时宸王定个日子让人告诉我就成。” 说完这话,樊相宜就转身上了马车。 时清川和叶容君也对着叶成惟和樊溪知拱拱手,跟着上了马车。 樊溪知看着公主府的马车离开。 这才转头看向了叶成惟。 “宸王可知长公主已经成婚六年,你为何知单独邀请她一人游湖”樊溪知本就不喜欢叶成惟。 如今见到叶成惟本人,就更不喜欢了。 要说十年前殿下求他时,他能毫不犹豫的离京而去十年。 如今回来,更应该是避着樊相宜的,他却得寸进尺,竟然单独邀请樊相宜。 叶成惟听到樊溪知的话,就轻笑道:“我与殿下算是旧识,为何不能约见她本就是我看着长大的。” 樊溪知不知道要怎么反驳叶成惟的话。 毕竟叶成惟说的没错。 两人是旧识。 叶成惟邀请樊相宜游湖,也算是情理之中。 樊溪知冷哼一声,翻身上马,就去追樊相宜的马车了。 樊相宜坐在马车里,并没有说话。 等她听到马蹄声由远及近,这才撩开了窗帘。 果然看到了樊溪知追了上来。 “殿下,你为何要答应叶成惟跟他游湖那叶成惟心思不纯。”樊相宜自知自己虽然辈分大,可他年岁小。 自己虽然是樊相宜的小叔叔,可他永远被樊相宜当做弟弟一般看着长大。 就算如此,他也不愿意看着樊相宜入了那火坑。 叶成惟这个人,不是良配。 就算樊相宜不喜欢时清川,那也不能再喜欢叶成惟。 “那你就知道我不是心思不纯”樊相宜一笑,说完这话,就落下了帘幕。 这让樊溪知急的团团转。 樊相宜收回眼神,就看到时清川和叶容君都盯着她。 “看我做什么”樊相宜被两人盯的有些心虚,这才开口。 “殿下当真喜欢宸王”时清川出声问她。 樊相宜没说话。 她不知道要怎么回答时清川为什么要问这种问题。 时清川不喜欢她,厌她恨她。 当年只求一封休书。 如今却在这咫尺之间,询问她是不是真的喜欢叶成惟。 她自是喜欢的。 从小便喜欢。 时清川见樊相宜没有说话,就当她是默认了。 自然也没有在说话。 樊相宜觉得,只要自己心硬一些,时清川就会拿了和离书走的。 只是她还没等到时清川生气叫停马车,腿上就多了一份重量。 时清川轻轻的趴在了樊相宜的膝上。 樊相宜只听他说:“臣自知是宸王殿下的替身,只因为臣与宸王有几分相似,这才入了殿下的眼,可殿下对臣那六年的宠爱,臣也不是木头。” 说着,时清川的声音有些急促起来。 “如今宸王回来,我知道殿下肯定是不愿意再看一眼我这个赝品,可就算是赝品,也想要得到殿下哪怕是一分真心,而不是因为我长得像他。” 樊相宜听着时清川的话,有些慌了。 她连忙伸手扶起时清川。 就看到时清川噙在眼眶的眼泪。 随着马车的晃动,瞬间从侧脸滑落。 他就这么有些无措的看着樊相宜。 樊相宜看着落泪的时清川,只觉得自己好像是做了什么天大的恶事。 她连忙拿过帕子帮时清川脸上的眼泪擦掉:“不哭,我不值得你这般的。” “殿下值得的。”时清川说的认真。 樊相宜更心疼了。 “那本宫不去游湖了,你别哭了。”樊相宜见不得时清川落泪。 一看到时清川流泪,她心疼的紧。 时清川见樊相宜这般,脸上立马扬起了笑容。 “殿下说的可是真的” “自然。”樊相宜就算是说假的,此时也只能先哄着时清川了。 “就算殿下说的是假的,臣也是极高兴的,殿下去游湖,臣只要知道殿下心中有臣就足够了。”时清川摇摇头,主动伸手拉住了樊相宜的手。 樊相宜看着这般委曲求全的时清川,只觉得自己罪大恶极。 只是此时的樊相宜注意力全在时清川的身上,并没有看到角落里也跟着落泪的叶容君。 此时的他心中极为心疼驸马爷的。 那宸王算什么 就是驸马爷小手指都比不上。 如今才回来,就要让驸马爷这般委屈。 不行,殿下和驸马爷都待他极好,他不能让那宸王拆散他们的。 第17章 唯一能相信的人,只有皇姐 回到公主府,樊相宜拉着时清川回了后院。 时清川跟在樊相宜的身边,见她紧紧的拉着自己的手,眼眸微垂,让人看不出他的真实心思来。 “殿下,臣并不是真的要和宸王争,只是臣看到殿下对宸王笑,这心口就生疼,臣这是不是得了什么病”时清川一坐下,就拉着樊相宜的手抚上了他的胸口。 樊相宜从未想过,时清川竟然会这般热络。 “你当真这么在意我”樊相宜好奇。 她此时看不出时清川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时清川是那种会为了报复自己而这么演的人吗 只是,她已经决定放时清川走了。 是他不愿意走的。 “当真。”时清川双眼认真的点头。 樊相宜看他这般,也没有再说什么。 入夜之后,天上上了乌云。 估计是要下雨了。 今年从入春道现在,只下过一场小雨。 马上就要入夏了,夏天雨水却是要多一些。 樊相宜让红瑾去吩咐厨房做些吃食过来。 今天晚上他们只喝了一些酒,并没有吃多少东西。 就这么睡了,肯定是伤身的。 樊相宜也让人给叶容君那边送了一份过去。 吃饭时,樊相宜想了想,还是出声道:“宸王邀我游湖,我带你一起去,只是你的差事” 往日樊相宜想要寻时清川出游,时清川都说自己很忙。 “不碍事,殿下,我真的能去要是我去了,宸王不会生气他手握重兵,是人人称赞的大将军,若是他生我气,我打不过他的。”时清川先是很高兴,后面似乎又想到了什么,脸上出现了一抹为难。 “别怕,宸王不是那样的人。”樊相宜安抚时清川。 她从不知道,时清川竟然也会怕叶成惟。 他可是敢拒绝自己求亲的人。 “是吗殿下这么说,臣却是安心了不少,果然殿下对臣最好了。”时清川笑眯眯道。 樊相宜被时清川这话哄得有些开心。 晚上睡觉时。 时清川隔着屏风看向了屋内的。 樊相宜靠在床上,手中握着一本书。 外面轰隆一声。 随后樊相宜就听到了雨水落地的声音。 她才问了红瑾什么时辰了。 得了回应,她才放下了书籍。 刚躺下,就听到了时清川的声音。 “殿下,打雷了,臣能跟您睡吗” 樊相宜听不得时清川这弱弱的声音。 “来。”樊相宜没有犹豫多久就同意了。 没一会儿,屏风后面就亮了。 随后就看到披散着长发的时清川一手抱着枕头,一手端着烛灯绕过屏风朝着她走了过来。 时清川的长相本就很不错。 虽然不及叶容君那样仙气的美,却很是耐看。 她看了六年也没有看厌烦。 此时微黄的烛光投射在他脸上,让樊相宜不由得多看了两眼。 樊相宜往里面挪了挪,给时清川空出了位置来。 时清川这才放下烛灯,放好枕头,才上了床榻。 他躺下时,樊相宜就开始浑身不自在了。 不过她翻身背对着时清川,闭上了眼睛。 她刚静下心来,腰上就多了一手。 这让樊相宜更不自在了。 刚要开口,就听到时清川凑到了她后脖颈处。 “殿下身上好香。” 说话时喷洒出的热气让樊相宜瞬间红了耳根。 “松手。”樊相宜冷静下来,这才开口。 时清川却得寸进尺,整个人都贴了上来。 “不要,殿下就是打我罚我,我都不松手,我怕我一松手,殿下就不要我了。”时清川说着,就抱得更紧了。 就好像,他一松手,樊相宜就会消失不见一般。 “殿下,我只是抱抱,我不做别的。”时清川头埋在樊相宜的脖颈处,说的委委屈屈的。 樊相宜深叹一口气。 不是她怕时清川对自己做什么,而是怕自己对他做什么。 当真以为她看了他六年,就没有想过别的事情吗 樊相宜本以为这样,自己会很难睡着。 但是她很快就睡着了。 或许是因为多喝了几杯的原因。 樊相宜睡着了,而时清川却没有睡着。 此时他的眼睛一直盯着自己怀里的人。 看了许久许久,他才合上了眼眸。 樊相宜醒来时,床上只有她一个人了。 被子早就没了温度。 很显然时清川早早的就起身了。 她并没有多问,起身洗漱吃早膳。 等她吃完,孟前就送来了请柬。 “殿下,是宸王送来的。” “放着,等会儿本宫会看。”樊相宜一边洗手,一边出声道。 孟前闻言,就把手中的请柬放下,退了出去。 等樊相宜擦了擦手,这才拿起请柬看。 叶成惟已经定下了事情,就定在四月二十一日。 也就是后日了。 “去禀了,说本宫当日会准时去。”樊相宜出声道。 孟前闻言,这才点头。 等到孟前走了,一个黑色的身影从房檐落下。 “殿下,需要属下去查证一番吗”鸩酒出声询问。 “不用,若是他想隐瞒,你们查不到的,钩吻那边有消息了吗”樊相宜摆手,不需要她们去做无用的事情。 “还没有,不过以钩吻的能力,应该不会出事。”鸩酒又道。 樊相宜闻言,就盯着她看了一会儿。 鸩酒被樊相宜盯得有些心虚。 可钩吻那边确实没有消息。 “让阿乌去瞧瞧。”樊相宜看了一会儿,这才收回了视线。 “是,属下这就去。”鸩酒领命后,瞬间消失。 如今天子不过十九岁,各地藩王有所动静。 钩吻已经去探查有半年有余。 已经半月不曾回信了。 樊相宜倒不是担心钩吻的能力。 而是有些事情,不得不防着。 想到这里,樊相宜道:“本宫要入宫一趟,你们不用跟着。” 红瑾她们虽然担心,不过也没有真的要跟着。 樊相宜是一个人入宫的。 此时的还未退朝,所以樊相宜只能在御书房等着自己的弟弟。 她喝了两盏茶,这御书房的门才被打开。 一少年身着明黄朝服入殿内。 他头上戴着冕冠,冕珠作响。 “皇姐,可是查到什么了”少年天子挥退身边的人,这才出声询问。 “暂时还没有,皇姐只是入宫来瞧瞧你罢了。”樊相宜起身,看到自己的皇弟时,脸上染上了温和的笑容。 樊颢苍十三岁为帝,多方自然是觉得少年郎做不好这天子之位。 可他却不负先皇,把国家治理的国富民强。 “一转眼,你也十九了,却是该选妃了。”樊相宜出声。 这话是在告诫樊颢苍,可以选择自己信任的人了。 如今朝中大多都是旧部老臣。 虽然这些年辅佐樊颢苍,可他们始终是旧帝老臣。 他想要立足,还需要自己的亲信。 “我正要与皇姐说这件事。”樊颢苍听到樊相宜这么说,心中了然。 如今他唯一能相信的人,就只有自己的皇姐。 第18章 有什么好下场? 说是选妃,不过是迷惑那些旧部老臣的眼睛而已。 不止是需要安抚那些老臣,也需要选一些新人作为自己的部下。 至于人选,樊相宜是不会插手的。 这天下是樊颢苍的,并不是自己的。 “你与我说这些,我也没有办法给你建议,关键是靠你怎么想罢了,我的作用,不过是帮你探一探那些老臣们的底线罢了。”樊相宜出声。 虽然自己的弟弟却是很信任她。 可自己的弟弟早就不是当初那个只会依赖自己的孩子了。 要是自己再指手画脚。 多会没什么好下场。 “既然皇姐这般说,那我就说一说我自己的打算。”樊颢苍见樊相宜没有想要插手自己后宫之事,越不愿意再提这件事,主动说了自己的意见。 不过他的想法却被樊相宜压了回来。 “你如今是一国皇帝,不用事事与我这个长姐商讨,自己心里有决定就好。”樊相宜不想过多干涉朝廷之事。 朝代更迭,长公主想要掌握权力的事情也不是没有。 可有什么好下场 当然也不是没有成功过的。 只是樊相宜没有那个心思,也没有那个想法。 她只想做个衣食无忧享有荣华富贵的长公主罢了。 樊颢苍见自己的姐姐事事都要自己做决定,眼神有些灰暗。 “曾经皇姐最是喜欢安抚我,给我想办法,如今却让我自己想,让我有些不适应。”樊颢苍忍不住道。 父皇去世时,他才十岁。 是自己的皇姐宣读的圣旨。 这些年,自然是有人怀疑那道圣旨的真伪。 就是他心中也有过一些疑惑。 但是樊颢苍知道,他唯一能信任的人,就是自己的皇姐。 他不能怀疑自己的皇姐。 “你已经是大人了,不再是当年的孩子了,皇姐能帮你的,已经都做了,剩下的,只能靠你自己了。”樊相宜出声安抚樊颢苍。 人都是会变的,更不要说是已经坐上皇位的人呢 说完这话,樊相宜又问:“宸王,是陛下召进京的” “不是,是宸王自请进京的。”樊颢苍回答。 樊相宜听到这话,就点点头,随后起身离开。 樊颢苍看着樊相宜离开,无奈的身手揉了揉额头。 “朕这皇姐啊,实在是太聪明了些,罢了罢了,如今这般也不错。”樊颢苍说完这话,又忍不住笑了。 确实是这样,人在高位待久了,确实是会变的。 只是皇姐是这个世界上他唯一信任的人。 所以他也不想要怀疑自己的姐姐。 如今这般,自然是最好的。 樊相宜离开了皇宫,等到了宫门口,这才回头看了一眼。 果然这皇城,并不是谁都能待的。 她出了皇宫,并没有着急回公主府,而是沿着内城的街道逛了起来。 如今的京城,比十多年的京城看上去确实是要繁华不少。 这些年,樊颢苍开放了南北交易。 如今京城也能看到一些北地和一些外海的商人。 要说樊颢苍,其实已经是一位非常可靠的皇帝了。 今天问自己那些事情,大概是试探自己。 这孩子,还真是长了心眼呢。 不过这样也好。 要是还像以前那般可怜兮兮的跟在她身后喊皇姐的孩子,那就真的担不起这大庆的天下。 樊相宜逛了一圈,这才回了公主府。 “殿下,怎么这个时候才回来,可是在外面耽搁了”红瑾上前,伸手拉了拉樊相宜的手,只觉得她的手有些冰。 昨夜下了一晚上的雨,今晨的是有些冷气的。 殿下又不让人跟着,这让红瑾很是担心。 “无事,本宫只是在城中逛了逛。”樊相宜摇头,表示自己没事。 红瑾见她这么说也没再说什么。 游湖之日,樊相宜着了一件绯色长裙,整个人看上去贵气逼人。 时清川瞧着樊相宜并没有穿那种清淡的衣裳,脸上的笑意更浓了。 “殿下今日真好看。”时清川笑眯眯的夸赞。 “那本宫平日就不好看了”樊相宜反问。 时清川如今真是像变了一个人一样,抓到机会就给樊相宜说好话。 “当然是好看的,只是今日格外的好看。”时清川连忙摇头。 樊相宜见他这样,也没再说话。 等到了湖边,叶成惟已经等在那里了。 只是当叶成惟看到时清川时,眼底闪过一抹意外。 他没有想到,自己邀请樊相宜游湖,她竟然会带上时清川。 不过这种错愕也只是一瞬间。 表情转瞬即逝,除了时清川,并没有人发现。 “殿下,驸马。”叶成惟拱手相迎,“只是没有想法,驸马竟然也有时间来游湖。” 很显然,这是在质问时清川为什么要跟着来。 时清川闻言一笑:“这不怪殿下,殿下自然是想一个人赴约的,只是臣离不开殿下,央求了殿下许久,殿下才带臣过来的,宸王殿下应该不会生气” 叶成惟看着时清川那娇弱的样子,不知为何,长袖下的手紧紧的握起。 原来长公主现在喜欢这种狐媚性格的男人 可时清川是个什么样的人,他自然是知晓的。 每日的朝堂之上,他就在一旁记录朝议。 和各位达成说话也彬彬有礼,温和中带着一丝疏离。 与他如今眼前的驸马爷,判若两人。 这位驸马爷,可真是个有趣的人。 “驸马说的什么话,驸马能来,我自然是很高兴的。”叶成惟一笑,随后就请樊相宜和时清川上了船。 樊相宜回头看了一眼时清川,时清川却一脸天真的笑看向了自己。 随后她又收回了视线。 这画舫上只有他们几位客人。 船舱布置的很漂亮,几乎都是按照她的喜好来布置的。 而夹板之上,还有歌姬舞女正在表演。 “臣记得殿下小时候最喜欢游湖了。”樊相宜刚坐下,就听到叶成惟提起了以前的事情。 “是,那时候调皮,总是央求宸王带本宫出宫游玩。”樊相宜似乎也是想起了以前的事情,脸上的笑容也柔和了一些。 只是每次被发现了,她总是躲在叶成惟的身后,生怕父皇教训她。 可每次叶成惟都能帮她说话。 再加上自己的母后早逝,父皇也从未真正的怪罪她。 现在想来,都是十多年前的事情了。 “殿下很喜欢游湖吗”时清川坐在一边,一脸好奇地看向了樊相宜。“臣可是一点儿都不知道呢。” 语气里有一丝埋怨,就好像是因为樊相宜对他有秘密而委屈。 第19章 我与殿下的事,一两句说不清楚 “哦驸马和殿下成婚六年,都不知道殿下的喜好吗”叶成惟似乎是抓到了什么想说的话题,追问而来。 时清川听到这话,眼神微闪。 “臣确实不知,只是殿下总说,让臣高兴就好,只要臣高兴,殿下就高兴,如今看来,臣才知道殿下这些年这么疼爱臣。”时清川说着,脸上还有些不好意思。 樊相宜有些疑惑的看了一眼时清川。 “驸马确实不了解殿下,殿下不喜欢吃红豆糕,那红豆糕是为你准备的。”叶成惟见时清川要拿红豆糕给樊相宜吃,就出声阻止。 “是吗殿下不喜欢红豆糕吗是臣不知,以后臣肯定记下了,只是宸王殿下既然知道,为何还要摆放这红豆糕”时清川也不退让,直接把矛头指向了叶成惟。 叶成惟闻言轻笑:“估计是下人疏忽,听闻驸马喜欢红豆糕,这才端了上来。” 樊相宜坐在一边,不知道为什么。 她觉得这两个男人脸上虽然笑着,但是她感觉到了战火纷飞。 时清川时那种会和人正锋相对的人吗 还有叶成惟,他什么时候对这种事情也开始斤斤计较了。 自己是不喜欢红豆糕,但又不是不能吃。 偶尔吃一下还是可以的。 于是她伸手接过了时清川手中的红豆糕咬了一口:“味道还不错,宸王也不用责怪下人。” 不过是一口吃的,谁端上来的都无所谓。 时清川见樊相宜吃了红豆糕,这脸上的笑容就越发的深了。 “殿下,好吃吗要是不好吃,咱们吃别的。”时清川见樊相宜只吃了一小口就把红豆糕放下了,这才知道樊相宜是真的不喜欢吃红豆糕。 这些年,他是真的从未真正的去了解她。 “还好。”樊相宜一笑,不想让叶成惟为难。 叶成惟看着对面恩爱的两人,只觉得有些刺眼。 “殿下可想听听臣这些年在蛮疆的趣事”叶成惟出声,又吸引了樊相宜的注意。 樊相宜闻言,就抬头看向了叶成惟。 “好啊。”樊相宜点头。 甚至还起身走到了叶成惟的身边坐下。 “惟哥哥一走就是十年,我还想要好好质问你呢,为什么当年无声无息的就走了”樊相宜此时也没有了平日对叶成惟的疏离,显得情热了几分。 “殿下终于肯叫我惟哥哥了,这些天,我一直在担心你真的生我的气。”叶成惟听到樊相宜如之前一般叫他,心中送了一口气。 “确实是生气的,只是如今惟哥哥邀请我游湖,我就不生气了。”樊相宜笑眯眯的,此时就像是一个年少的小姑娘一般,这些天的端庄,在他面前全都消失了。 “我当年离京,是”有原因的。 只是叶成惟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时清川打断了。 “殿下,臣也想知道蛮疆的事情,能不能让臣也听听”时清川起身,也凑到了樊相宜的身边。 樊相宜见他这般,就点头:“行啊,淮哥哥也不会介意多你一个听众的。” 叶成惟瞥眼看向时清川,看着时清川像是没骨头一般,要挂在樊相宜的身上。 可他又没办法。 因为时清川本就是樊相宜的夫君。 对于他们两人,自己才是那个外人。 “相宜,当年我离开,是有原因的,还有林小姐的事情,也是误会。”叶成惟见樊相宜伸手要给时清川拿果子,还是忍不住开口了。 樊相宜听到叶成惟这话,手中的动作停下了。 她有些意外的看向了叶成惟。 叶成惟只有在自己小的时候才会叫自己的名字。 他是从什么开始疏远自己的 大概是从十三岁。 其实从七八岁时,她知道了什么叫成亲时,总是嚷嚷着以后要嫁给叶成惟。 自己记忆中的那个惟哥哥也会温柔的应一声好。 只是当她十五岁时,要让自己的父皇赐婚,哪里知道叶成惟只留下自己有心上人,恕难从命。 等她知道的时候,叶成惟已经远在几千里之外的蛮疆边境了。 甚至都不给她一声消息。 要说那个时候的她是不是很伤心,那肯定的。 从小陪着自己一起长大的人,是自己从小就想嫁的人。 却一声不吭的离开了。 还是父皇说叶成惟喜欢的是林家的小姐,只是那林家小姐半个月前病逝,所以叶成惟才会离开京城这个伤心之地的。 那个林小姐樊相宜是见过几次的。 毕竟贵妃是个特别喜欢办宴会的人。 她总是喜欢给别人牵红线。 所以樊相宜见过那位林小姐几次。 她总是安安静静温温柔柔的。 别人说话的时候,她就安静的在一边听着。 偶尔见别人朝着她看来时,脸上露出了微笑。 经常穿一身素色的衣裙。 用樊相宜的话来说,就跟家里死了人一样天天披麻戴孝。 虽然她觉得自己得到话却是不好。 樊相宜心中给已经去世九年的林小姐道个歉。 “误会什么误会”樊相宜好奇。 “林小姐和时家有婚约,我是那种会觊觎有婚约之人的人吗”叶成惟轻笑。 说到底,不过是先皇的计划罢了。 先皇从来就没有想过要把樊相宜嫁给自己罢了。 这才会找机会把自己调往蛮疆。 并且自己一走,皇上就病逝了。 让不少藩王都觉得是自己下的手。 如今他这次回来,也是因为他知道三个月前,才从新上任的郡守口中得知,樊相宜已经成婚了。 他才不管不顾的回京。 先皇真是好手段,就算是他死了,也不会让他有机会回京。 “原来宸王殿下不是那种人,是臣心胸狭隘了,这些天一直担惊受怕。”时清川适时的开口。 樊相宜听到时清川的话,这才反应过来,时清川这些天的反常,是因为害怕自己还喜欢叶成惟 可他不是不喜欢自己的吗 叶成惟也一怔,这话说完不就是来打自己的脸吗 他却是是为樊相宜而来,可是他刚刚又说自己不会觊觎有婚约的人。 那现在樊相宜可是有夫君的人。 可这些天,他早就调查过了。 时清川这些年对长公主很是冷淡。 是自己回京,才让时清川态度反常的。 可他不是不喜欢相宜吗 相宜也给了他和离书,他为何不走 “只是凡事有特例,我与相宜的事情,不是一句两句能说清楚的。”叶成惟出声,挑明了自己的想法。 这话的意思就是,樊相宜就算成婚了,他也不会放手。 第20章 驸马真是好大的胆子 樊相宜夹在了时清川和叶成惟的中间,一时间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一个是一走就是十年,不曾给她来过一封书信并且让她惦记了许多年的男人。 另外一个则是被她强行入赘公主府,六年未曾正眼看过她一眼。 如今这两个男人,忽然改变了态度。 这让樊相宜很是混乱。 “停船靠岸,本宫要下船。”樊相宜起身,不愿意再听着两人的话。 时清川和叶成惟见樊相宜竟然起身要下船,心中一惊。 两人连忙起身。 樊相宜听到两人的脚步声,就转头看向了两人。 “不许跟着。”樊相宜冷声道。 等船靠岸,樊相宜就直接下船了。 叶成惟有些犹豫,毕竟樊相宜说了不许跟着。 樊相宜说话永远都是说一不二的人。 但是时清川却不管,他直接跟了下去。 叶成惟犹豫了一下,不知道要不要跟上去。 最后他还是没有跟上去。 而是让船快一些行驶,等到下一个码头。 怎么说这个湖并不在城中,樊相宜一个人下船,却是有些不合适。 樊相宜漫无目的的走了一段路,才发现她不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 当她听到身后有动静时,就有些疑惑的回头。 就看到时清川一直跟在她身后。 “本宫不是说了,不许跟着吗驸马真是好大的胆子。”樊相宜冷冷的看着时清川,此时眼中并没有任何情绪。 她是大庆的长公主,身份尊贵无比。 何须为了两个不在意她的男人心烦 “臣胆子大,那也是殿下宠出来的。”时清川脸上依旧是温和的。 樊相宜闻言,冷哼一声,扯过长袍,转身就走。 等她穿过林子时,就有马车等着她。 这是长公主府的马车。 红瑾看到樊相宜从树林里出来时,立马上前。 “殿下,鸩酒姑娘说让我备了公主府的马车来这里等您,快些上车。”红瑾知道这其中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可她并没有询问。 她看了一眼跟出来的时清川,就对着时清川使了一个眼神。 时清川立马了然。 他并没有跟上马车。 等到马车走了,红瑾这才走到时清川的身边:“驸马爷,就让殿下静一会儿,殿下生气时,不喜欢有人出现在她眼前。” 时清川听到红瑾的话,就点点头。 但是他还是快步跟上了马车。 不止给樊相宜准备了马车,也准备了时清川的马。 时清川翻身上马,打马跟上。 樊相宜听到马蹄声紧追而来,眼神微动,却没有撩开帘子往外看。 到了公主府,樊相宜见撩开帘子要扶自己的人是时清川,她只是侧目冷冷的瞥了他一眼。 就径自下了马车。 时清川看着如此冷漠的樊相宜,心中知道她确实生气了。 樊相宜回到院子里,换了一件衣裳,就直接去了云水间。 叶容君是知道公主去游湖了。 哪里知道她竟然早早回来了。 如今看着她冷着一张脸到自己的院子来,他有些惶恐。 “叶容君,本宫问你,本宫美吗”樊相宜坐下,看着跪在下首的叶容君,就开口询问。 “那是自然,殿下的美无人能比。”叶容君俯地,那孱弱的肩膀在颤抖。 平时长公主总是笑眯眯的模样,不用他们行礼。 如今樊相宜心情不好,那皇家的天生压迫丝毫没有收敛,让整个云水间的主子仆人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罢了,给本宫弹一曲。”樊相宜也知道这孩子害怕,脸上的表情缓和了一些。 让她生气的人是时清川和叶成惟,并不是叶容君。 她又何必要对叶容君发脾气 叶容君听到樊相宜的话,就让人送上琴来。 给樊相宜弹了一曲。 叶容君的琴技确实无双。 比起宫中那些个琴师都要好上不少。 青麦给樊相宜送酒水,却瞧见时清川就站在云水间的门口。 “驸马爷怎么站在外面,要不要奴婢通报一声”青麦出声询问,怎么说驸马爷在这里站了快一个时辰了。 “不用,就这样。”时清川摆手,表示不用。 他的东西,樊相宜并没有扔出凤寰院,说明这六年,他是让樊相宜有些在意的。 青麦见驸马这般,也不再说什么了。 端着酒水就进了云水间。 青麦给樊相宜倒了酒,也不知道要不要把驸马在外面站了许久的事情和殿下说。 可殿下现在心情刚好了一些,要是说了让殿下心情不好了,那可怎么办 若是平时,樊相宜早就看出青麦有心事。 可如今她几壶酒水下肚,整个人都晕乎乎的了。 自然是不知道青麦有话想说。 等天色渐晚,樊相宜终于瘫倒在哪桌上。 时清川也不管云水间门口候着的下人,直接进了云水间。 樊相宜此时喝的很多。 她从未像是今天这么喝过。 整个人晕乎乎的。 她趴在桌子上,看到有人朝着她走了过来。 只是她眼睛发花,看不清来人是谁。 模模糊糊。 樊相宜刚想说话,她就被人横抱起来。 她有些挣扎,耳边就传来好听的声音:“别动。” 樊相宜心道:本公主想动就动,哪里来的人,好大的胆子。 可是她却半句话都说不出来。 整个人靠在了对方的胸口上。 虽然她确实喝的烂醉,却也没有完全没意识的时候。 她抬头看着抱着自己的人。 只能看到他精致的侧脸。 就算是总自己的这个位置看过去,他都是好看的。 “时清川,你管本宫做什么就让本宫醉死那儿好了。”樊相宜出声。 虽然她话是这么说,手却紧紧的抓着他的衣领。 “殿下还认得臣”时清川本以为樊相宜已经醉的不认人了,哪里想到她竟然还认出了自己。 “当然,你是本宫的人,本宫怎么会不认得”樊相宜说着,手就抚上了时清川的脸。 她挣扎着,头就蹭到了时清川的肩头上。 “其实本宫不是因为你这张脸长得像他才让你做本宫的驸马的,是因为”樊相宜说着,声音就小了。 小的时清川都没有听到她后面说些什么。 时清川把樊相宜抱回了凤寰院,然后把她放到了床上。 刚想起身,却被樊相宜一把抓住。 时清川一怔,还没反应过来,那张漂亮的小脸就凑了过来。 有些慌张的在找什么。 “殿下找什么”时清川询问。 他此时并没有故意逗弄樊相宜,语气也正常了一些。 樊相宜却不说话,一手扯着时清川的衣领,一手抓住了他的下巴。 二话不说,樊相宜的纯就凑了上来。 时清川是有那么一丝愣神,却没有阻止樊相宜。 第21章 哪个不长眼的打扰本公子的兴致 时清川并没有拒绝樊相宜。 只是他轻声问:“殿下,可知道我是谁” 樊相宜此时烦躁,那股清凉没了,却又见他问他是谁 “时清川,我知道,你是时清川!”樊相宜不耐烦道。 时清川见樊相宜认得自己,眼中多了一丝温和。 随后他俯下身,任由自己沉沦。 樊相宜醒过来时,只觉得全身都在疼。 一伸手,就摸到了身边还睡了一个人。 这让她惊了。 想要起身,可身体上的疼痛又让她躺了回去。 “殿下醒了”耳畔传来了樊相宜熟悉的声音。 樊相宜听到时清川的声音时,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她转头看向了旁边侧枕着的时清川。 特别是看到他裸露在外的肌肤,还有胸口那一道道青紫的印记。 樊相宜立马抓过被子捂住了自己的脸。 不是 她做了什么 昨晚 樊相宜并不是那种会喝断片的人。 所以她记得。 她清除的记得昨晚发生了什么。 这六年,都没有强迫过时清川。 昨夜,却像是疯了一样在发泄。 一想到昨夜的事情,樊相宜真的更没脸看时清川了。 她原本还想要让时清川离开的。 可如今两人有了夫妻之实。 那时清川更不愿意走了。 “殿下,你可是不打算负责”樊相宜听到了被子外面时清川那委屈的声音。 “还是臣没有满足殿下” 樊相宜:我差点儿死过去。 “还是臣第一次,技术不足” 樊相宜:够了够了,非常足! “那为什么殿下不肯看臣” 樊相宜:我特么没脸啊! 可她拉开了被子,就看到时清川从床上坐了起来,露出他精壮纤细的腰身。 那墨色的长发披散在他的身上。 连带着那些印记,让时清川整个人显得非常的色气起来。 樊相宜下意识的咽了咽口水。 请不要再勾引她了。 她身体有些受不住。 “如今几时了”樊相宜问。 窗外已经大亮了。 “估计快午时了。”时清川出声。 他到是没有为难樊相宜,起身穿了衣裳,这才叫人进来伺候樊相宜。 云屏她们给樊相宜准备了热水。 时清川时要樊相宜抱去浴桶里的,还是樊相宜极力阻止,时清川这才出了房间。 樊相宜哆嗦着双腿跨进了浴桶。 那股撕裂感让她忍不住倒吸一口气。 直到躺在了水里,樊相宜整个人才轻松了一些。 红瑾此时正在收拾床榻上的残局。 看着床上的痕迹,红瑾满意的点点头。 她是过来人,自然是不害羞。 旁边的年雀在一旁捧着案拖,脸上一片通红。 她年纪小,也才十三四岁,对于这些事情倒也知道了。 可还是很害羞。 樊相宜在水里泡了一会儿,等她再起身后,身体好了很多。 换了一身衣裳,厨房就送了午饭来。 她见只有自己一个人吃,时清川不在,她刚想问。 最后又没说话。 他去什么地方和自己有什么关系。 再说,她还在生气呢。 昨夜的事情,只是意外。 以后定然是不能再喝那么多酒了。 时清川出府时,看到了叶成惟。 两人在大门口相遇。 时清川的官服虽然是立领,却还是有些痕迹遮不住,全被叶成惟看了去。 两人互相行礼,这才分开。 等到时清川骑着马离开,叶成惟身旁的小厮才道:“主子,咱们还等吗” “等。”叶成惟出声。 那小厮还想说什么,可见自己的主子这般,也不再说什么了。 樊相宜是吃完了午膳,孟前才来说宸王在府外候了有好几个时辰了。 之前是樊相宜还睡着,所以没有叨扰。 前会儿是她在用膳,也没有禀报。 如今瞧见殿下用完午膳了,才过来通报。 樊相宜听到这话,就瞥了他一眼。 “就说本宫身子不适,让宸王改日再来。”樊相宜出声。 孟前闻言,也只能听吩咐去做了。 叶成惟听到孟前的话,脸上的表情并没有太多变化。 “既然长公主身体不适,那我明日再来拜访。”叶成惟说完这话,才转身离开。 孟前看着叶成惟离开,只能无奈的摇头。 有些事情,并不是还能弥补的。 他们错过了十年,中间隔着的,可不止是一个驸马爷的距离了。 樊相宜百无聊赖的躺在院子里。 忽然想起一事来。 “今年春猎是何时陛下可有定下日子”樊相宜好奇地询问。 这马上就入夏了,还没来得及春猎呢。 再加上选妃事宜也迫在眉睫。 自然是要让各府的小姐也出来走动走动。 这样也好让这些大家小姐在陛下的眼前过过眼。 之后的选妃事宜,也更好安排。 “不知,不过这两日应该能定下了。”红瑾在一边伺候着,目前还没听到消息。 樊相宜还在好奇春猎的事情,下午宫里就来人了,说是两天后要去春猎。 樊相宜看到来传话的小太监,就笑眯眯的让人打打赏。 等人走了,她才笑着道:“念什么来什么,本宫也许久没有活动活动身子骨了,把本宫的小红马牵出来,明日本宫要出去跑两圈。” 红瑾立马让人下去办了。 时清川时侍读学士,要记录文史,过两日的春猎,他自然是不能少。 虽然说这种差事,也不用时清川亲自动手记录,可他是长公主驸马,这春猎的事情,自然是要去的。 第二日,樊相宜早早的起床了。 今日身体意镜没什么不适了。 她一个人打马出城。 京城城外有一片山坡,那便是最好的去处。 樊相宜到山坡时,发现已经有人在了。 她就想重新找个地方。 刚勒马想要调头,就听到女孩子的呼救声。 樊相宜一听到女孩子的呼救声,想都没想,骑着马就冲了过去。 这才发现,是两个少女在这里骑马,却被几个不知道哪里来的男人给围住了。 “你们做什么松开你们的脏手。”樊相宜骑在马上,手中握着的马鞭直接朝着那几个男人的身上甩去。 那两个男人后背被抽火辣辣的疼,脸就回头。 “是哪个不长眼的,竟然敢打扰本公子的兴致!”那个男人回头看向了身后的人。 只是当他看到马背上的人是一个比刚刚那两个小姑娘更漂亮的大美人时,这脸上的表情就变了。 “你这小娘子到是好生泼辣,不过长得不错,你们放了那两个,本公子瞧上她了,把她绑了去本公子府上做小妾。”男人被樊相宜甩了一鞭子,虽然后背发疼,可他却更垂涎樊相宜的美貌。 第22章 竟然要本宫给你做小妾 那两位小姑娘见原本拦着自己的人全都围着那个来救她们的女子,心中也很着急。 “姐姐,你快跑,他们不是什么好人。”那位少女十六七岁的模样。 看着应该是哪家府上的小姐。 今日的樊相宜并未挽发髻,也未施粉黛。 那位小姐看着,有些眼熟,却一时间想不起来对方是谁。 既然她有记忆,那便是京城的哪家贵女。 可她们面前这个想要强抢民女的人,却是皇太妃的亲侄子,一般人根本不敢得罪。 皇太妃的亲弟弟,也就是这个人的亲生父亲,是当朝夜骑大将军。 若说宸王镇南蛮疆,那么这位夜骑大将军便是守着北方的战神。 就连当今的圣上都要对这沈家礼让三分。 樊相宜认得眼前的少年。 可不就是沈长晨的次子沈同甫嘛。 这沈家的两个儿子在樊相宜的眼中,并没有什么威胁。 对皇家有威胁的人,自始至终都只有沈长晨一个而已。 特别是他手下的夜骑军,那可是让各方人马闻之丧胆。 夜骑军之所以叫夜骑军,那也是因为他们身着黑色战服,手持黑色长刀长枪。 擅长在夜间行动。 虽然沈长晨是夜骑大将军,可他手下不止有夜骑军一支队伍。 夜骑军只是沈长晨的杀手锏而已。 只有在对方难搞的时候,才会使用夜骑军。 如今自己这身打扮,这沈同甫倒是没有认出自己来。 她看着那些个仆从要上前来拉她,手中马鞭毫不客气的挥了出去。 狠狠的抽在了那两人的脸上。 沈同甫也没有想到,竟然有人还不认识他。 他可是夜骑大将军的儿子。 他姑母可是当年皇太妃。 他想要的女人,哪有弄不到手的。 如今看着马上的女子,一身黑色骑装,看着有些眼熟。 沈同甫如今越看,越觉得有些像。 可又觉得不可能。 那人出门都是仆人无数,怎么会一个人出门 可能只是长得有些相似罢了。 “沈二公子,你到时好大的本事,要掳了本宫去给你当小妾。”樊相宜居高临下的看着站在地上的沈同甫。 沈同甫听到本宫二字,脸色瞬间就煞白了。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眼前这位着黑衣的不着妆容束着高马尾的女子,竟然是当今宁德长公主。 平时宁德长公主眉间花钿惹眼,美的极为张扬。 平时也没几个人敢直视樊相宜。 所以沈同甫一时间没有认出来,那也是正常的。 平时樊相宜说话时,都会刻意压低自己的声音,这样更符合她长公主的身份。 现在拿出了长公主的气势,一句话出来。 直接让沈同甫跪在了地上。 而那两个少女也在听到樊相宜的声音之后,瞬间知道了眼前的人是谁。 也连忙跟着贵了下去。 “长公主赎罪,是臣僭越了,是臣眼瞎,不知是长公主驾到。”沈同甫虽然平时耀武扬威。 可也没有胆子大到真的要对皇家人下手的时候。 更不奥说如今那小皇帝很得民心,要是他们沈家真的反了,那么他们沈家就算是坐上皇位。 那也是名不正言不顺。 自己的父亲说过,这皇家,最难对付的人,便是樊相宜。 那位被先帝千娇百宠着长大的长公主。 这些年樊相宜做的荒唐事不多吗 可她做完那些荒唐事,百姓虽然戏说,可谁不鼓掌叫好 因为长公主胡作非为,弄的是那些旧朝老臣,是那些野心勃勃的世家。 要是没有圣上的允许,这樊相宜会这么做吗 如今沈同甫心中再怎么不服气,他还是要跪地求饶。 樊相宜听着沈同甫的话,就冷笑道:“本宫可是清清楚楚的听到了,你要掳了人家小姐回家,甚至要把本宫拉到你府中做小妾,要是本宫只是寻常女子,那不就真的被你掳走了” “你父亲劳苦,为大庆鞠躬尽瘁,你倒是在这里给你父亲拖后腿。” 沈同甫不敢说话,只能跪在地上求饶。 “今日之事,本宫会上门亲自与你父亲同说,退下。”樊相宜出声。 沈同甫听到这话,也不敢狡辩,也只能连忙带着自己的人跑了。 樊相宜这才看向了那两位姑娘。 “起来,不用多礼,原本我也不想暴露身份。”樊相宜面对两个小姑娘时,脸上的表情温和了许多。 声音也没有刻意压低,也温柔了不少。 那两个小姑娘这才起身。 樊相宜翻身下马,朝着两人走了过去。 “不知两位是哪家府上的”樊相宜询问。 这京中权贵无数,谁家的小姐她会用心去记得呢 “臣女是鸿胪寺卿林大人之女林婉淑。”林婉淑心中其实也在打鼓。 毕竟自己的小姑和驸马还有宸王都有些关系。 特别是之前还有传言说宸王因为心悦自己的小姑,所以才拒绝了先皇的赐婚。 虽然自己的小姑已经病逝,可长公主会不会和他们林家计较,她也不知道。 樊相宜听到林婉淑自报家门,立马就想到了林宁云。 “林宁云是你什么人”樊相宜出声询问。 林婉淑一听樊相宜问自己小姑,心中就开始打鼓。 可她又不能欺瞒长公主。 “是臣女的姑姑。”林婉淑实话实说。 樊相宜听到这话,到是想到,如今这些个十多岁的小辈们,都是和她隔了一个辈分的。 “别害怕,我又不会拿你们怎么样,我只是好奇问问而已。”樊相宜看着林婉淑那害怕的样子,就笑着道。 她又不吃人。 虽然她当年知道这件事的时候,确实是有些生气的。 可事情都过去了十年了,那林宁云也早就化作一具白骨了。 她同那化作白骨的人计较什么。 林婉淑见樊相宜也没有平时见到的那么让人敬畏,反而像是一个邻家的大姐姐,心中也放松了不少。 她也是接到明日要去春猎的事情,所以今日才偷偷出来练一练骑术的。 虽然自己的母亲说了,她被圣上选中的可能不大,但是她也到了岁数,也要选个夫家。 因为十年前自己姑姑那件事。 如今他们家的姑娘,就很难有人上门提亲。 就是生怕得罪了长公主。 可如今她这么近距离的和长公主接触。 她到是觉得自己的母亲太危言耸听了。 长公主应当不是那样的人。 “林小姐如今多大了可定亲了”樊相宜出声询问。 第23章 要是长公主翻旧账怎么办 面对樊相宜的坦荡,林婉淑到是因为这话涨红了一张脸。 “臣女还未婚配。”林婉淑老实回答。 樊相宜听到这话,就点点头,这才道:“那你就与本宫一道回京,你们两个女孩子在外不安全,身边也不带几个家仆。” 林婉淑刚想说公主不也一样吗 但是转念一想,人家是公主,谁敢对她不利 再说她只是四品官的女儿,那还不是四品官的大人呢。 就是自己的父亲,也不敢这么喝长公主说话。 所以她只能应下了。 樊相宜自然知道林婉淑在想什么,就轻笑道:“我不是一个人来的。” 说完这话,她就拍拍手。 忽然就从旁边的树上窜下来三个身着深衣的女子。 林婉淑看着忽然出现的人,也是吓了一跳。 她是一点儿都没有感觉到自己身边除了自己的丫鬟和长公主之外,还有别人。 “鸩酒,你送林小姐回去,也帮我给林大人带句话。”樊相宜出声道。 鸩酒闻言,就领命护送林婉淑回去了。 林婉淑看着旁边一直跟着她的鸩酒,有些紧张。 她一句话都不敢说。 等到了林府,林婉淑心中打鼓。 毕竟自己出去骑马是偷偷的。 自己的母亲是不知道的。 如今自己的母亲就在大门口,脸色还有些不好。 林妇人原本是想要好好的说说林婉淑的。 可看到自己的女儿身边有个不认识的女子。 看她的打扮也不像是普通人,这才礼貌询问:“淑儿,这位是” 林婉淑这才反应过来,刚想说话,就听到旁边的鸩酒行礼道:“林夫人勿要担心,林小姐今晨是与我家主子一同骑马,只是我们长公主有些担心林小姐,这才让属下送林小姐回来。” 鸩酒这一句话说明了自己的身份,也说明了林婉淑并不是偷跑出去的,是长公主邀请的。 林夫人一听鸩酒是长公主的属下,立马就把人往府里请。 鸩酒也不含糊,直接就跟着林夫人进府了。 毕竟她还要替自家主子给林大人传话呢。 林夫人一听鸩酒有话抱替长公主转达给林大人,立马就让家中下人去迎接下朝回来的林大人。 没一会儿,林大人就风风火火的回府了。 当他看到鸩酒时,还有些愣神。 不过他看到鸩酒腰间的金色牡丹时,立马就确定,这确实是长公主的人。 并且还是长公主的亲信。 林大人有些惶恐道:“不知道长公主要大人给臣传什么话” “殿下让属下给林大人传的,只有一句话,那便是暂时不要给林小姐订亲。”鸩酒出声道。 林大人听到这话,也不知道樊相宜是为了林家好,还是在警告林家。 不过他知道,自己也只能应下了。 “是,臣记下了。”林大人连忙拱手作揖。 等他再抬起头来时,鸩酒已经消失在他家花厅了。 林夫人见自家丈夫从前院回来,这才着急忙慌的上前:“大人,殿下给你传的什么话” “长公主说,暂时不要给咱们淑儿定亲,也不知道是不是长公主要给咱们淑儿指婚还是怎么的。”林大人说完,忍不住摇摇头。 “既然老爷担心,那我去淑儿那边问问,看看淑儿觉得长公主对她的态度如何。”林夫人出声道。 “那你快去。”林大人连忙催促。 毕竟十年前出了那样的事情,林大人心中也是在打鼓。 这要是长公主翻旧账,那可怎么办 而樊相宜回了公主府,刚到府里,没一会儿,鸩酒就回来了。 “主子,那林大人应下了。”鸩酒回禀。 “那林大人什么表情”樊相宜询问。 鸩酒虽然好奇自家主子为什么会在意那林大人的表情,不过还是老实回答:“那林大人有些惶恐,还有些害怕。” 樊相宜听到鸩酒的回答,脸上到是笑了。 这林大人,害怕什么 毕竟他妹妹已经去世,再说了当年的事情,是自己的父皇和自己说的。 与林大人和那林小姐有有什么关系 当真是有趣。 叶成惟说当年的事情有内情,可是什么内情,她目前还不知道。 就算有内情,自己的父皇去世那么多年,他为何还不和自己说 自己大婚的消息,可是轰动京城的。 只要叶成惟有心,就不信他不知道。 她说给林大人那句话,不过是试探一下林大人的。 没有想到,还真的有内情。 所以当年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自己的父皇在登基不到七年,就病逝了。 他身子骨一向很好。 可为什么会忽然病倒。 甚至不到一个月,就药石无灵,直接薨天了。 如今想来,自己的父皇,她当真是一点儿都不了解。 叶成惟离开时,她没有见到,就连叶成惟留给她的话,都是从自己父皇的口中知道的。 叶成惟说自己并不心悦林宁云。 那自己的父皇为何说叶成惟心悦林宁云 这一切,就像是一个巨大的谜团困扰自己。 此时,沈将军府。 沈同甫把自己关在房间里。 整个人都很害怕。 要是自己的父亲知道自己做的事情,那么定然是回打死自己的。 自己竟然口出狂言,要把长公主掳回来当小妾。 那是因为他已经定了亲。 他的未婚妻也是郡主,虽然地位不如樊相宜。 可人家也是皇家人。 要是让对方知道自己这般作为,不知道这桩婚事会不会成。 自己以为到了城外,就没有人知道了。 哪里知道,这一次竟然惹到了樊相宜。 樊相宜是那种好招惹的人吗 沈同甫趴在床上,被子盖在身上,一直道:“完了完了!” “什么完了”一道女声忽然出现在他耳边。 这可吓得沈同甫一惊。 他掀开了被子,就看到了自己的妹妹站在自己的床前,一脸狐疑的看着自己。 “没什么。”沈同甫摆手,表示自己没事儿。 既然来的不是自己的老爹,那就没事儿了。 “我听说,你早些时候,招惹到了樊相宜,你可真是长本事了。”沈嘉禧好奇问。 她最讨厌的人就是樊相宜了。 沈嘉禧就和三公主宁平关系最好。 而宁平和樊相宜关系恶劣,所以沈嘉禧也很讨厌樊相宜。 在自己家中,她都是直呼樊相宜的名讳的。 “你怎么知道的不是,没有的事情,你不要胡说!”沈同甫先是一惊,下意识说出来之后,就连忙否认。 第24章 一个个都坐等看好戏呢 沈嘉禧看着自己这个草包哥哥,就忍不住笑道:“什么叫我怎么知道的,整个府邸的人都知道了。” 沈同甫一夜未归,一回来就把自己关在屋子里。 自己的母亲就把跟着沈同甫的小厮叫过去询问。 虽然沈同甫也是这将军府的主子,但是将军夫人才是这个府里的大主子。 沈夫人询问时,那两个仆人自然是不敢有所隐瞒,一五一十全说了。 虽然沈夫人确实是很气自己的儿子,但是更气那个樊相宜。 她总觉得这个樊相宜真的是一点儿也不尊重他们将军府。 对方不过只是一个四品官的女儿。 就算是给自己的儿子做妾,那也是抬举她了。 这长公主竟然还帮着一个四品官的女儿训斥了自己的儿子。 所以沈夫人虽然气自己的儿子不争气,可心中更多的是厌恶樊相宜。 觉得这种事情,本就是樊相宜不对。 她气自己的儿子,也不是气他强抢民女,而是气他被长公主打了一鞭子就跑回来躲在房间里哭。 就在沈夫人气樊相宜的时候,这下人送来了樊相宜的拜帖。 “夫人,这是长公主递来的拜帖,说是想下午过来喝喝茶。”那下人一脸胆战心惊。 毕竟夫人现在还在生长公主的气,长公主却死皮赖脸的想要将军府喝茶。 夫人会接才怪。 “就说将军府在筹备明日春猎之事,等春猎结束再请长公主喝茶。”沈夫人现在不想见到樊相宜。 实在是这个樊相宜不像是别的大家闺秀。 这个女人自小被先帝宠的无法无天。 是天不怕地不怕。 十五岁就敢一人宣读圣旨,赐封新帝。 还有什么她不敢的 用自己丈夫的话来说,还是樊相宜没有当女皇的心思。 不然这皇位怎么会落到她幼弟的头上。 当然,这个樊相宜也是一个聪明人。 自己扶持幼弟上位,比自己当女皇要来的稳妥一些。 若是她真的当了女皇。 别说是那些老臣不同意,就算是那些个老百姓都不同意。 但是现在不一样。 如今的长公主受皇帝敬重,可以说比当女皇还要轻松自由。 旁边的嬷嬷见自家夫人拒绝了长公主的拜帖,就有些不安道:“夫人,您拒绝了长公主,就不怕长公主乱来吗” 沈夫人也不是没有想过樊相宜会乱来。 只是明日就是春猎了。 这樊相宜怎么着也应该给他们将军府一个薄面。 所以就没有放在心上。 公主府这边,樊相宜听到沈夫人拒绝了她上门喝茶的拜帖,到是轻笑了一声。 “那沈夫人是笃定了我会因为明日的春猎有所收敛,她倒是好心思。” 红瑾也知道今日自家公主遭那沈将军府的二公子调戏,心中也是气的不行。 那沈夫人不可能不知道自己的儿子做了什么。 如今不上门道歉,竟然还用春猎的事情就这么混过去。 “殿下,这沈夫人是不是太目中无人了”红瑾出声道。 她也是有女儿的人。 就算她女儿也是公主府的奴仆,但要是她知道自己的女儿被人调戏轻薄,心中定然是想要拿了锄头去给那人开瓢的。 自家主子还是长公主呢,那将军府就想要这么拖延。 这换做别人家的女儿,岂不是只能忍气吞声了 “不怕,你叫孟叔带上几个人,去将军府敲锣打鼓,并且高声喊:将军府二公子扬言要长公主做妾,长公主只想要一个道歉。” 樊相宜出声安抚红瑾。 红瑾一听着损招,脸上立马就露出了笑容。 “是,奴婢这就让孟叔去办。”红瑾立马领命下去。 孟前听到那沈二公子竟然要自家殿下做妾的时候,也是气的不行。 如今听到有这种差事做,他自然是尽心尽力的去做。 从长公主府门口就敲着锣穿街走巷的到了沈将军府。 这一路上吸引了不少人跟着。 特别是听到那些小厮口中的话时,那些老百姓都愣住了。 有人竟然要长公主做妾 谁胆子这么大啊 再仔细一听,竟然是沈家的二公子。 夜骑大将军在老百姓的眼中,那是战神的存在。 而且沈同甫平时做了那些事情,都是花钱了事。 要是对方不愿意要钱的,就直接让对方永远闭口。 所以坊间根本就不知道那沈二公子是个什么样的人。 只有受了沈二公子迫害的人站在人群中,红着眼睛,不敢说一言。 果然,做了这种丧尽天良之事的人,自然有人收。 这将军府无人能管。 那么就让更加无法无天的人来管。 “这长公主是什么意思那沈二公子再大的胆子,也不敢让长公主做妾” “莫不是长公主看上了沈二公子,所以才用了这么一招” “不可能,长公主眼光高着呢,你看看驸马爷的样子,再看看宸王,就连最近府里的那个小公子,人家都是绝色,沈二公子虽然不丑,可比前面那三位,那就差了十万八千里了。” 人群中有人好奇猜测。 没有人觉得是长公主看上了那沈二公子。 沈同甫虽然长相清秀,可他比起和长公主身边的男人,那真是不如。 要知道,宁德公主府,就连下人,那都是长得一个比一个水灵。 以长公主的眼光,是看不上沈同甫的。 那么长公主敢在大街上这么声张,也就说明这事儿是真的了。 虽然长公主平时却是有些混账。 却也不是暗中会冤枉他人的人。 前些年有人状告无门,最后无法,就跪到了公主府去了。 最后还是长公主兴致来了,亲自审理了这个案子。 有了长公主在,大理寺那群人哪里敢耽搁。 那一家子求了三个月都无果的事情,有了长公主之后,只花了三个时辰就解决了。 长公主也是因为这件事,直接让大理寺的官员大换血。 皇帝那边都默许了。 用圣上的话来说就是:宁德长公主也是为了百姓,虽然行为过激了一些,但也算是杀鸡儆猴,好事一桩。 这樊相宜不但没有被罚,反而是得了可以随时插手案子的权利。 那些原本是想着皇上判那樊相宜一个干政的罪名。 哪里知道皇上不但不罚,甚至还奖赏了樊相宜。 这京中恨樊相宜的权贵何其多。 如今一听着樊相宜竟然开始找将军府的麻烦,一个个都坐等看好戏呢。 大家都觉得这樊相宜是疯了,竟然去动夜骑将军府。 第25章 樊相宜蹦跶不了多久了 宁平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忍不住笑了出来。 “这个樊相宜,还真是会挑时间,舅舅家也敢去动。” 她只觉得自己好像是听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自己的舅舅,那可是脸皇上都不敢招惹的人。 这个樊相宜竟然敢对将军府动手。 真是不想活了。 她当真以为自己天下无敌了 在宁平的眼中,樊颢苍当皇帝不如自己的舅舅当皇帝呢。 虽然樊颢苍是自己的同父异母的弟弟。 可他们始终是隔着一个肚皮的。 那肯定是不如舅舅疼她。 所以要宁平说句大逆不道的话。 她觉得,自己的舅舅当皇帝,她才更高兴呢。 不少被樊相宜整过的世家,都在等着樊相宜踢到铁板。 “且看着,这樊相宜,蹦跶不了多久了。” 可以说,樊相宜这一锣鼓,可是敲的震天响。 就连皇宫中都知道了。 樊颢苍此时正在御书房批阅奏折。 忽然听到良公公传了这消息来,他眼神微闪。 “就当做不知道,明日便要春猎了,朕也是很忙的。”樊颢苍说着,手中的笔并未停下。 良公公听到过樊颢苍的话,立马就明白了。 所以就不管了。 等到良公公退出了御书房,樊颢苍这才抬头停笔。 他眼神看向了窗外的天空。 自己这个皇姐啊 便是她什么都不做,自己也从来不会怀疑她的。 罢了,她要这么做,就这么做。 皇宫里没人来阻止,将军府的大门紧闭。 孟前就带着那些小厮站在将军府继续敲锣。 沈夫人见外面的人都敲了半个时辰了,这宫中竟然还没有一点儿消息。 皇帝当真是不管吗 不一会儿,就有人来禀报,说是皇上忙着明日的春猎,此时都脚不沾地,高兴的什么都听不进去。 沈夫人一听这话,气的把手中的茶盏扔到了地上。 这上好的瓷器落地碎如玉响。 几片细小的碎片飞溅出去,刚好落在了一缎面绣花鞋前。 沈嘉禧也没有想到,自己的娘竟然发了这么大的脾气。 “娘,您这是怎么了既然是二哥闯的祸,那让二哥去道个歉就好了,再说父亲还有几日就要回来了,到时候有父亲做主。”沈嘉禧出声安抚沈夫人。 “我怎么能不气现在全城的百姓都等着看我们将军府笑话呢。”沈夫人气呼呼道。 让自己的儿子去道歉,就不是承认了自己的儿子说了让长公主做妾的话了吗 这种事情要是承认,那他们沈家不就是不把皇家放在眼中了吗 别说是樊相宜了,到时候那小皇帝都能拿这件事为难他们将军府了。 万一收了他们沈家的兵权,那怎么办 沈夫人也没有想到,这个樊相宜做事真是一出又一出的。 马上皇帝就要选妃了。 现在给她来这个一出。 “那就放着不管,到时候打死不认,就说是长公主欺人太甚,再说明日就是春猎了,这春猎场上,弓箭无眼。”沈嘉禧又道。 她对樊相宜也是很不喜欢的。 只要有樊相宜在,那么京城贵女全都黯然失色。 更何况 想到这里,沈嘉禧就低下了头。 “还有一个月,皇帝就要选妃了,你本就是做皇后的命。”沈夫人又想到这些年一直不选妃的皇帝,终于松口要选妃了。 虽然还没说确立皇后的事情。 可放眼全国,只配做皇后的人,只有自己的女儿。 沈嘉禧听到自己的娘亲说自己是做皇后的命,她眼眸闪了闪,还想要说什么,就被沈夫人打断了。 “我知道你的心思,只是那人脸长公主都看不上,能看上你你且听娘亲的,以后做了皇后,那便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沈夫人畅想着未来的事情。 只要自己的女儿为那樊颢苍生下孩子,那便是太子。 那孩子有他们沈家做靠山,那么皇位只能是他们沈家的。 在沈夫人的眼中,这才是最稳妥的方式。 沈嘉禧见自己的母亲这么说,她也不再说什么了。 她生在沈家,本就没有权利选择自己的幸福。 反正樊相宜也得不到那人的爱,那自己也不算是失败。 所以自己的娘说的没错。 自己要做就做最好的。 只要自己做了那皇后,就是樊相宜见到自己,也要跪下行礼。 想到这里,沈嘉禧心中终于好受了许多。 只要能等这一天,那么她也不是不能做这一国皇后。 在沈嘉禧的眼中,让她做一国皇后,那还是委屈了她。 孟前带着人敲了一下午,将军府却一点儿反应都没有。 就连红瑾都着急了。 “殿下,这将军府怎么一点儿反应都没有不会在想什么事儿”红瑾有些担心的询问。 “无事,让孟叔他们回来。”樊相宜出声道。 她知道,这样去将军府大门口敲打,确实没什么用。 不过这一天没用,不代表两天没用。 红瑾本以为自家殿下就这么放弃了。 哪里知道等到孟前回来之后,樊相宜就道:“以后你就带着人去将军府门口敲,要是渴了就去茶馆喝点儿,饿了就去馆子吃,敲到将军府肯让沈同甫认错为止。” 孟前一听自家殿下这话,立马就应下了。 虽然废嗓子了一些,但是他们公主府又不是没人。 每天五个人,轮着来。 就不行了,那将军府能一直撑着。 下午散衙时,时清川骑马回府,就在半路听到了这件事。 他今日同几个同僚一起核对文史,自然是两耳不闻窗外事。 如今散衙他才知道,自家殿下又做了一件不得了的事情。 不过他也没有着急回家,而是调转马头,去了一出地方。 对于时清川会知道这件事,樊相宜也不在意。 等到青麦来禀报说是驸马来了。 她才放下了手中的书籍。 樊相宜才抬头,时清川就从门外踏步进来。 他身上还着官服,很显然是一进门就过来了,连身上的衣裳都还没换下。 “殿下,你看,臣给你买了什么”时清川手中握着一只纸鸢就进屋来,像是献宝一般。 秀秀看着那纸鸢,有些嫌弃。 殿下要什么样的纸鸢没有,驸马送的东西也太寒酸了一些。 樊相宜看到时清川手中的纸鸢时,也有些意外。 这好端端的买纸鸢做什么 “明日殿下要去春猎,可如今正是放风筝的好时节,猎场有草地,最是适合,明日臣陪殿下一起放。”时清川像是哄孩子一般,走到了樊相宜的身边。 樊相宜看着时清川这样子,忽然想起五年前自己也好像是这般握着一只纸鸢去找时清川的。 只是时清川那时不理她,气的她直接踩了那只纸鸢。 如今时清川拿这纸鸢来,是要哄自己开心吗 第26章 驸马做这些可是真心? 樊相宜伸手接过了这纸鸢,盯着看了一会儿,这才放到了桌上。 “喜欢就拿着。”樊相宜并没有拒绝。 当然也没有答应要和时清川放。 时清川见樊相宜这么说,就偏头看向了樊相宜:“殿下是不喜欢吗臣知道臣没办法讨殿下喜欢,可臣愿意努力的。” 樊相宜看着时清川这般,到是抬头问他:“驸马做这些可是真心” “自然。”时清川想都没想就回答了。 樊相宜见他这么说,脸上露出了笑容:“好,那本宫就信你一回。” 时清川得了樊相宜的回答,就伸手拉住了她的手:“我自知我比不过宸王,可我是真的想要对殿下好的。” “你哪里比不过宸王”樊相宜一脸疑惑的看向了时清川。 她自知自己这六年对时清川并不差。 只是这时清川就像是一个顽石,油盐不进。 无论自己如何对他好,他都能视若无睹。 要说时清川,她并不觉得他比宸王差。 “比不得宸王再殿下心中的地位。”时清川说的很是伤情,那双漂亮的眼睛里有些委屈。 樊相宜瞧着时清川这副表情,忽然伸手捏了捏他的脸。 “你当然比不得。” 樊相宜这句话可以说是杀人诛心了。 时清川眼眸微微闪过,并没有再说什么。 他就知道,樊相宜心中想的爱的,都是叶成惟。 明明自己做这些,为的都是想要让樊相宜不能如愿。 可当真听到她这么说,时清川的内心还是有那么一丝悲凉的。 自己在她心中,当真只是叶成惟的替身吗 樊相宜见时清川只是紧紧的拉着自己的手,不再说话,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刚刚那句话说的重了一些。 她不过是在试探时清川罢了。 她感觉到时清川拉着自己的手加重了一些力气。 随后又松开。 随后就看到时清川在笑:“臣自知比不过,所以现在只求殿下怜惜,毕竟臣已经是殿下的人了。” 樊相宜听到时清川说他意镜是自己的人了,差点儿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 她那也是第一次。 说起来,她也不曾要时清川对自己负责。 果然,这酒不能喝太多。 只是樊相宜不觉得是自己酒后乱性。 实在是时清川那个时候明明是清醒的,却一直在勾引自己。 她一不小心,就着了道罢了。 “驸马自重。”樊相宜还是有些受不住时清川对自己这么热情。 时清川见樊相宜收回手,到是忍不住笑了。 樊相宜也没有想到樊相宜会笑。 “你笑什么”她问。 “没什么。”他笑的更开。 这让樊相宜有些无奈。 不过一想到时清川刚散衙回来,就让青麦她们先服侍时清川清洗。 “去洗洗,换一件衣服,吃晚膳了。” 时清川点头应下了。 樊相宜看着时清川离开的背影,终于是送了一口气。 她看着自己的手,上面还残留着时清川手的余温。 春猎。 这是大庆每年都会有的活动。 不像是秋猎。 秋猎三年一次,和科考一般。 至于春猎,说是一场捕猎比试,更像是天子带着百官祈求今年风调雨顺。 猎到的猎物越多越大,那么久表示这一年一定会风调雨顺。 虽然皇上几天前才说要春猎。 可这春猎其实从过完年就开始准备了。 樊相宜下马车,是时清川扶着她下的马车。 她还带来了叶容君。 用樊相宜的话来说,那就是叶容君还是一个孩子,这种活动也很适合他。 叶容君当然是想来的。 往年的春猎,他都没有机会上场。 毕竟他不是家中嫡子,自然是不能和嫡子抢风头的。 猎场的边缘有搭建起来的帷幕,用来隔绝春风和男女。 像是那些未出嫁的少女们,自然是不能和男子一起。 所以她们就在帷幕之后。 有篷子挡着阳光,她们只要坐在篷子下面,就能看到场上骑马溜达的少年们。 樊相宜被人宫女引着过去。 那些已经提前到的夫人小姐看到樊相宜时,就连忙上前行礼。 只是当她们看到跟在樊相宜身后的叶容君时,都有些意外。 毕竟这里是女眷待的地方。 没有一个男人。 樊相宜竟然带着男人来了。 虽然有不少夫人和小姐心中有些不舒服。 可樊相宜是长公主,她们也不能说什么。 不过她们不说什么,宁平却开口了。 “长公主,这里都是女眷,你带着男宠进来,有些不合适”宁平这话,咬字全在男宠这两个字上。 反正这叶容君她是得不到了。 既然得不到,那就言语打压。 虽然她知道樊相宜和自己不一样,不是那种酒色之徒。 可这樊相宜是不是真的不行啊。 放着府里两个这么美的男子,却还是无动于衷。 樊相宜听到宁平的话,脸上没什么表情。 只是听到男宠两个字时,就回头看向了叶容君。 叶容君脸上也没什么表情。 他眼观鼻鼻观心的,就好香别人说的话和他没什么关系一样。 樊相宜有些想笑。 “宁平,别谁都和你一样,什么男宠,叶少爷不是本宫的男宠。”樊相宜说完这话,也不愿意再这群花蝴蝶堆里了。 她直接转身就走。 这里不能容人,那么她去别处就好了。 反正外面也不是没有坐的地方。 宁平看着樊相宜带着人又轰轰烈烈的走了,就冷哼了一声。 一想到自己表妹说的话,她就盯着那抹红色的身影。 哼,樊相宜,看你还能张狂多久。 竟然敢惹自己的舅舅一家。 自己的舅舅手握重兵,若是真的惹急了,直接造反,这小皇帝能有什么用 就算宸王手握重兵在蛮疆,可宸王与皇家,可是隔着灭门之仇。 樊相宜不知道,樊颢苍不知道。 可她母妃知道,夜骑将军知道。 就连叶成惟自己都不知道。 而她,也是从自己母妃那边偷听来的。 若是那叶成惟知道此事,还会帮着樊相宜吗 一想到这里,宁平眼中的笑容就更加深了。 叶容君也没有想到,长公主竟然会折返。 “可是草民耽误了殿下”叶容君好奇地询问。 许是这几日,樊相宜都去他院子听他弹琴,他早就知道,殿下不像是别人口中那么凶。 其实是有些可爱的。 “没有的事情,你不要瞎想,本宫不喜欢那些胭脂粉气罢了,闻多了想打喷嚏。”樊相宜一挥手,找了地儿坐下。 她本也就不喜欢和那些大家小姐待在一处。 第27章 不屑一个文官来保护 其实她本就不想和那些个大家小姐们一起。 之前还没有什么借口,如今她到是有了借口。 别人问起时她就有借口了。 樊相宜这边没有那些帷幕。 所以很容易就看到了在场所有的人。 皇上正在和那些年轻的臣子们在说话。 樊相宜来的时候已经去拜过了,所以就不需要再去了。 毕竟这场围猎,没有君臣之分。 他们所需要的,就是获得更多更大的猎物。 时清川他们自然是要分成几个小队跟着所有的队伍。 毕竟要记录大臣和陛下捕猎时的画面。 樊相宜一眼就看到了站在人群中的时清川。 他腰上别着一本金色小册子,袖间也插着一直黑色的小炭笔。 这种小炭笔是特制的。 不用蘸墨就可以书写。 樊相宜对着旁边的小宫人招招手。 那小宫人立马上前。 “殿下,可是有什么要吩咐的”那小宫人恭敬的询问。 “时清川分到哪个队伍了”樊相宜询问。 不是说要和她放风筝吗 结果还不是要跟着去记录。 明明派个人去就好了,偏偏要自己去。 “驸马爷分到了宸王那个队伍了,不过驸马爷只跟到中午,会有人去替驸马爷的,殿下不用忧心。”那小宫人立马回答。 心中想着,殿下的驸马和喜欢的人分到一队了,也不知道会出现什么问题呢。 樊相宜闻言,就点点头:“退下。” 那小宫人立马应声退下了。 时清川似乎是感觉到了樊相宜的视线一般,朝着樊相宜的方向看过来了。 就算樊相宜看不太清他的五官,可还是能感觉到他脸上灿烂的笑容。 叶成惟也顺着时清川的视线看过去。 果然看到了樊相宜。 “殿下真的是在看驸马吗驸马可不要会错意了。”叶成惟见时清川那脸上的笑容,就出声道。 毕竟所有人都知道,樊相宜喜欢的人是他叶成惟。 时清川听到叶成惟的话,脸上的笑容就收敛了一些。 “臣是殿下的夫君,殿下不是看臣,那还能看谁毕竟殿下可是最宠臣了。”时清川说着,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事情,到是有些不好意思了。 时清川这模样,让叶成惟看的有些扎眼。 他顶着一张和自己有几分相似的脸,却做这种女儿家才会做的表情。 也不知道他是哪里学来的。 “那可不见得。”叶成惟冷声道。 他不喜欢时清川。 时清川也不喜欢他。 这他们双方都知道的事情。 只是叶成惟不把时清川放在眼皮子底下,说不得这厮就要赖在樊相宜的身边了。 随着比试的钟声响起,一个窜出去的队伍,当然是樊颢苍的队伍。 谁敢比皇上先走 等到樊颢苍的队伍先离开,剩下的队伍这才领着自己的人离开。 这些参加春猎的人走了,女眷们才敢出来活动。 有骑马的,也有三三两两散步的。 秀秀站在一旁,回头看了一眼那小丫头拿着的纸鸢,忍不住看向了樊相宜。 “殿下,不如咱们去放风筝。” 红瑾今日留在府里,并没有跟出来。 要是红瑾在,少不得要瞪秀秀一眼。 樊相宜听到秀秀的话,到是想起时清川送她的那只纸鸢。 时清川说要陪着自己放风筝的。 如今人却跟着走了。 罢了。 “走。”樊相宜出声。 秀秀见樊相宜同意了,很是高兴的对着那个拿纸鸢的小丫头招手。 那丫鬟就把纸鸢送了上来。 樊相宜看着手中的纸鸢,上面是一个美人图。 仔细一看,樊相宜就知道,上面的那个美人就是她自己。 昨日她并没有仔细看着风筝。 如今看的仔细,才发现上面的美人是自己。 这让她有些无奈的笑了。 时清川说话确实不错,就是哄人的手段差了些。 樊相宜并不是第一次放风筝。 却还是第一次这么顺利。 以前她放风筝时,总是飞不起来。 要试好几次才飞得起来。 樊相宜看着高飞得风情,心情倒也好了不少。 围猎的队伍。 时清川骑着马跟在了叶成惟的身后。 毕竟他要记在叶成惟捕猎时的英姿,自然是得一直跟着他。 叶成惟见自己身后的人都渐渐跟不上了,而时清川虽然始终落后他半步,可他怎么也甩不掉。 这让叶成惟心中生了势必要甩开时清川的心思。 两人的马越走越远。 这让跟在两人身后的人很是着急。 再往深处走,那就过了围猎范围了。 要是出去之后,发生了什么事情,那可怎么办 可他们只是随从,不能决定主子的方向。 最后只能转头出去,让人去通报长公主。 怎么说,能阻止这两人的人,也就只有樊相宜了。 时清川始终跟在叶成惟的身后。 他瞥了一眼远处的森林,就出声道:“宸王殿下,不能再往前了。” 叶成惟冷笑道:“时大人这是怕了” 他并没有叫时清川驸马,而是称呼他为时大人。 在外,就连是在翰林院,别人称呼时清川时,都是驸马爷。 偶尔几位驸马凑在一起了,才会称呼他为时大人。 可以说,驸马爷这个称呼,已经贴在了时清川的身上。 如何都撕不掉了。 以前别人称呼时清川为驸马爷,他想要别人称呼他为时大人。 可如今听到宸王这么叫自己,时清川心中有些不舒服。 别人叫他时大人,他不会不舒服。 “臣自然不怕,只是再往外走,不知道会遇到什么危险,臣武力不高,恐怕保护不了宸王殿下。”时清川蹙眉道。 这种地方已经出了安全范围内。 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不奇怪。 更不要说今日陛下亲自出城。 说不定各国杀手早就暗中埋伏。 “本王是武将,还不屑于一个文官来保护。”叶成惟声音有些冷。 可到底还是把速度降下来了。 他皱眉看向了四周。 这里属于一个洼地。 两边有小山坡。 可以说,这个地方确实很适合刺杀。 樊相宜还在放风筝,忽然听到有人来报,说是时清川追着叶成惟出了春猎场地外。 他们不敢上前劝阻,所以只能怪来请樊相宜去劝一劝。 出了安全范围之内,不止要防着那些杀手刺客,还要防着那些野兽。 有些野兽比人还要危险。 樊相宜听到这话,就把手中的风筝线塞到了秀秀的手中。 “你们在这里玩着,我去去就会,还有看着点儿叶容君,别让别人欺负他。”樊相宜前半句是对青麦她们说的,后半句是对秀秀说的。 若是宁平来了,青麦她们肯定是不敢说什么,但是秀秀不一样。 秀秀在公主府,也算是大半个主子了。 第28章 想要殿下命的人很多 “知道了,奴一定看好叶少爷。”秀秀连忙点头。 从长公主的话就可以知道,就算是宁平公主来了,她也不用给对方面子。 樊相宜交代好之后,直接把自己那繁重的外袍一脱,直接翻身上马。 很显然,樊相宜早就准备好了。 里面是一身骑装,而外面套了一件繁重的外袍。 只要她不脱外袍,别人也不知道她内里穿了什么。 樊相宜那一头朱钗晃悠轻响,被她两下拔下扔了。 跟在后面的那些小宫人连忙上前把这些发钗给捡了起来。 等他们再抬头时,只看到樊相宜伏在马背上,双手抽出一根发带绑住了头发。 这才直起身子,策马而奔。 年轻些的小宫人看到长公主这般,都惊得长大了嘴巴。 他们都不知道,长公主骑术这般好。 稍微有些资历的宫人上前道:“别看了,长公主殿下十五岁亲征北地,与夜骑将军同战三年,殿下征战的时候,你们还不知道在哪儿呢。” 那几位在宫中十多年的宫人看着消失的背影,不由得回想起九年前的事情来。 那个时候,幼帝登基,长公主凭借一己之力,镇住了文武百官。 亲自上战场,用樊颢苍的名声,打的北夷对这位刚登基的十岁皇帝另眼相看。 别人恭维长公主时,她都谦虚道:谬赞,不过是替陛下试一试他的想法而已。 也就是说,长公主时陛下的一杆枪。 陛下指哪儿,长公主打哪儿。 樊相宜一路狂奔,等她赶到了跟着宸王的那些官员身边时,那些官员送了一口气。 他们看到樊相宜来,就立马给她指了方向。 等到樊相宜策马而去后,有年轻的官员有些好奇。 “这长公主去能有什么用” 其中一些知道内情的官员听到这话,都忍不住摇头。 果然很少人知道长公主少时都做了些什么。 现在文武百官怕樊相宜,当真只是因为她是长公主只是因为她的亲弟弟是陛下这么简单吗 樊相宜勒马仔细观察地上的痕迹,确定了两人的方向。 这才上前。 “殿下,前面有打斗的痕迹。”一个少女忽然从树上窜了下来,落在了樊相宜的面前。 “可知是何人”樊相宜眼神有些冷。 “暂时还不知。”少女又回答。 “殿下,找到驸马的马匹了。”鸩酒从另外一边过来。 樊相宜听到这话,就直接下马。 既然有打斗的痕迹,那么这附近肯定还有人埋伏着。 “砒霜,打斗的痕迹在哪儿”樊相宜询问。 叫砒霜的少女就是第一个来报的人。 “就在前面不远处,虽然又血迹,并未看到任何尸体。”砒霜又道。 听到血迹二字,樊相宜眼神又冷了一些。 时清川是文官,他根本就不会武。 至于叶成惟,他从小习武,又是将军,樊相宜此时不是很担心叶成惟的安全。 她更担心时清川的安危。 樊相宜下了马,瞬间飞身上了树冠。 她就像是一只红色的飞鸟,快速的掠过了树冠之间。 “殿下,驸马爷那边有情花跟着,应该问题不大。”砒霜见自家主子有些着急,就出声安慰。 樊相宜听到有情花跟着,虽然送了一口气。 可还是有些担忧。 情花是她培养的八个暗卫中的一人。 从时清川到了她公主府之后,情花一直负责时清川的安全问题。 可情花再厉害,也不可能以一敌十。 当然,若是普通人的话,情花确实可以以一敌十。 但是这些人明显是来刺杀的,那么久不是普通人了。 而远处的天上,忽然出现了一朵紫色的烟花。 樊相宜瞥了一眼,眼神就更冷了。 情花身上有信号弹,分别是三种颜色。 黄色表示时清川无事,红色则是情况危急时清川失踪。 而紫色,表示时清川受伤了。 有了信号烟,那么樊相宜立马找到了方向。 情花手中握着弯刀,看着手臂被砍伤的时清川,脸色严肃。 “驸马不用担心,属下已经通知了殿下,殿下不时便到。”情花出声。 时清川也没有想到他和叶成惟真的会遇刺。 他虽然会一些拳脚功夫,可对付一般人还行,面对这些训练有素的杀手就不行了。 虽然宸王在保护他,可他还是被划伤了手臂。 要不是情花忽然出现帮他挡了一下,他就不是伤了手臂这么简单了。 时清川没有想到,一直服侍他的情花,竟然不是普通的丫鬟。 看着她手中的弯刀,就知道她是一个暗卫了。 这是樊相宜安排在自己身边的。 时清川还是有些疑惑:“为何” 情花伺候了时清川六年,自然是知道时清川问什么。 “因为,想要殿下命的人很多,殿下只是不想别人伤了驸马而已。”情花护着时清川,面对那些刺客,甚至还能游刃有余。 时清川听到情花的话,眼中闪过一抹意外。 想要樊相宜命的人很多 这种事情,他从来不知道。 情花挡下了对方的攻击。 虽然对方并不是那种顶级杀手。 可对方人数多。 如今她和宸王还要保护时清川,自然是有些分身乏术。 情花也没有办法再说什么,只和时清川说了一声:“驸马不要离开属下三步远。” 说完这话,情花又抽出一把弯刀。 如今的她,没有手再去护着时清川了。 叶成惟翻身砍到一个刺客,余光瞥见了情花护着的时清川。 他此时有些不明白,樊相宜喜欢时清川哪里 这时清川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 而也是因为他这一晃神,让刺客抓到了机会。 刺客手中长剑就朝着叶成惟刺去。 就连情花都来不及说一声宸王小心。 只听叮的一声,原本要刺在叶成惟胸口的长剑被弹开。 那刺客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人抹了脖子。 众人反应过来时,才看到一袭红衣,单手持剑,银剑上海沾着血迹。 有了鸩酒和砒霜的加入,形势瞬间反转。 那些刺客见没有办法得手,只能退走。 他们的目标不是樊相宜,而是宸王。 如今樊相宜在,那么宸王是杀不了的。 樊相宜看着那些刺客撤退,一甩长剑,抖掉了上面的血迹。 她抽剑进鞘,回头看向了叶成惟。 “宸王身手退步了。” “是相宜进步了。”叶成惟一笑。 他觉得这场刺杀,对他来说是好事。 因为樊相宜救的是自己,不是时清川。 第29章 怎么像个姑娘一样 时清川隔着情花,看向了面前的两人。 红裳黑衣,就好像谁都插不进去。 他张了张嘴,明明手臂上的伤也没有那么他疼了。 可他还是眼眶酸涩,半句话说不出来。 樊相宜看着叶成惟没事,眼神就越过了他,落在了时清川的身上。 时清川身着一袭白衣,如今左边的袖子上破了个口子。 红色的血迹沁了出来。 再往上看,就看到他那有些委屈的表情。 她还是第一次见时清川的脸上看到这样的表情。 他红着眼眶,就这么看着自己。 那双清澈的眼睛里漫上了水雾。 樊相宜起步,朝着前方走去。 叶成惟一笑,刚要说话,就看到樊相宜越过了自己,朝着他身后走去。 他笑容还未扬起就消散。 回头就看到眨巴着一双委屈眼睛的时清川。 这让叶成惟微微蹙眉。 那伤口又不深。 他怎么像个姑娘一样,竟然要哭出来。 樊相宜上前查看了时清川的伤口,并不是深,只是擦破了皮子,养个天就好了。 她出声安慰道:“不疼,我给你上药。” 鸩酒连忙从自己的腰间掏出了一个药瓶。 她们做暗卫的,这种止血金疮药,那自然是随身携带的。 因为这袖子,不太好上药,他的袖子直接被樊相宜给用力扯掉了。 时清川一怔,想要说什么,樊相宜的手中的药已经撒上去了。 “下次还敢乱跑吗”樊相宜听着时清川因为敷药而疼的倒吸一口气,眼底闪过一抹笑意,可嘴上却不饶人。 “不敢了,只是宸王一个人,臣放心不下。”时清川解释。 “他命大着呢,你不用担心他。”樊相宜道。 要是叶成惟也会被那些人杀死,那么他就不是叶成惟了。 樊相宜帮时清川敷好药,鸩酒她们似乎是听到了什么动静,立马就隐匿在森林中。 就好像刚刚她们都没有来过一般。 就在这个时候,禁卫军统领这才领着二十多个禁卫军过来。 他们看到三人都没什么事儿,这才松了一口气。 “长公主,驸马,宸王,属下来迟,还请责罚。”盛池双手交叠请罪。 他看到了,地上有五六具尸体。 很显然,他们三人确实是遇到了刺杀了。 时清川见樊相宜手中的长剑已经不见了,眼神微闪。 她会武功的事情,似乎是不愿意暴露出去的 为什么 盛统领是皇上身边的人。 “盛统领,这次的护卫确实是你负责还好驸马无事,若是驸马有事,本宫定然饶不了你们。”樊相宜脸色有些冷。 盛池的头垂的更低了。 “是属下之错,请殿下责罚。”盛池不敢找理由。 只是他明白,为什么宸王和驸马爷会跑出安全区。 心中有千万个想问的问题,可此时他却是一个都问不出来。 “责罚就不必了,给本宫好好查查,这些刺客是谁指示。”樊相宜冷声道。 很显然,樊相宜对盛池的态度并不是很好。 时清川并没有说话。 他看得出樊相宜的心情现在并不是很好。 等到回到驻扎地之后,立马就有太医上来瞧了。 “今日之事,暂时不用禀报给陛下,等春猎结束再说与陛下听,若是陛下怪罪下来,本宫担着。”樊相宜见太医给时清川看伤口,这才出声交代给在场的人。 盛池立马应下了。 毕竟这春猎可是代表了这一年是否风调雨顺。 要是因为这件事影响了,自然是不好的。 所以除了盛池和禁卫军,其他人并不知道。 虽然太医看到驸马爷的伤口明显是利器所伤。 但是驸马爷还是一口咬定了自己是被树枝刮伤了。 刮伤就刮伤。 他只是一个太医,自然是不敢和长公主和驸马爷反着来。 下午,樊颢苍他们就回来了。 樊颢苍猎了一头鹿。 这自然是在场所有人中最大最漂亮的鹿了。 而且这鹿只是伤了前腿,并没有性命之位。 所以当下樊颢苍就把这头鹿送给了樊相宜。 “皇姐的院子最大,正好养着鹿。”樊颢苍笑眯眯的说道。 在面对樊相宜时,他并没有一点儿天子的架子。 就好像是一个很依赖姐姐的弟弟。 樊相宜听到樊颢苍要把他猎的鹿送给自己时,就笑着应下了。 “那皇姐就多谢陛下了。” 樊颢苍见樊相宜收下了,心中高兴。 有了猎物,樊颢苍当即回宫,并且向上天祈祷。 保佑大庆接下来一整年风调雨顺。 而樊颢苍是在春猎过了的第三天才知道叶成惟和时清川遇刺的事情。 樊颢苍听到这件事时,却一点儿也不意外。 “朕知道了。”樊颢苍的表情很平静,握着书籍的手并没有任何反应。 盛池看着他竟然一点儿也不意外,也不生气。 心中也是很好奇。 为什么陛下这么纵容长公主。 虽然他也知道长公主对大庆绝无二心。 可如今宸王回来了。 难保长公主不会被宸王迷惑了心。 “盛池,你可知道为何朕这么信任皇姐”樊颢苍知道,所有人都不理解,为什么他这么信任自己的皇姐。 换做任何一个皇帝,都不会允许这样一个人出现的。 就算她是自己的亲姐姐。 说到樊相宜,樊颢苍的眼神多了一些温和。 “属下不知。”盛池也是这几年才被樊颢苍提拔为禁卫军的统领的。 在这之前,他对长公主的印象,也只是早年打马上街,先皇薨逝三年后,出孝后第二日,就站在城墙,拦住了时清川的去路。 甚至追了时清川十几条街。 他对长公主的印象只有这么多。 至于那三年,谁都没有见过长公主。 当然,除了一些宫里的老人知道,长公主去了什么地方。 “不知也是正常,罢了,下去。”樊颢苍见盛池那低着的头,也不愿意再多说。 盛池这才退出了御书房。 樊相宜此时就在后院,那只鹿就养在了公主府的后院。 宁德公主府确实是除了皇宫之外,京城最大的院子了。 这公主府有湖有小山有草地。 确实很适合散养这些动物。 鹿带回后,由兽医取了它身上的箭,并且帮它上了药。 这鹿的伤势并不严重。 樊相宜坐在知欢阁上,能看到楼下那只受伤的鹿。 它上的也是左边腿根的位置。 樊相宜盯着盯着,就忽然笑了。 随后眼神就看向了云水间。 时清川因为受伤,所以就没有去当差。 此时正在和叶容君一起下棋。 第30章 床榻之言不能相信 “殿下笑什么呢”秀秀给樊相宜倒了一杯凉茶,就好奇地询问。 “你们瞧那鹿伤到的地方,是不是和驸马爷伤到位置差不多”樊相宜不答反问。 秀秀和青麦立马起身去看那鹿伤到的地方,又想到她们帮驸马爷上药的地方。 确实都在左边,位置都差不多。 倒也忍不住笑了。 “殿下不说,奴婢们都没有发现呢。”青麦连忙出声。 樊相宜一开始也是没发现,只是刚刚盯着看的时候,总觉得有些眼熟。 这才想起来,时清川伤到的地方,不也正好是哪个位置吗 “殿下,宸王过来了,说是给驸马爷谢罪的。”红瑾上楼来禀报。 樊相宜听到这话,就道:“请宸王来。” 叶成惟跟着红瑾入了公主府,穿过前院,进了凤寰院,上了知欢阁。 他看着阁楼上的知欢二字,不由得愣神。 脑海中闪过一些画面,快的他抓不住。 进了知欢阁,上了二楼。 他才发现这知欢阁虽然说是阁楼,可一楼是煮茶做糕点的地方,二楼就完全像是一个空荡荡的亭子。 八根柱子撑着,半人高的倚栏。 入眼就能把整个公主府尽收眼底。 这知欢阁本就是建造在一坐小山上面。 然后这座小山又建起这座知欢阁。 在知欢阁上,都能看到远处的风景。 皇上能给长公主这处宅子,显然就是非常的敬重长公主的。 “宸王来了,坐,今日天气热,我就懒得下楼去迎接宸王了。”樊相宜见叶成惟上来,就笑着道。 叶成惟见樊相宜又称呼自己宸王,不像是那日叫自己惟哥哥了,心中有些不舒服。 可他也知道,当年他离开,这个小姑娘肯定是会很生气的。 其实他回京之后,都不知道樊相宜会不会愿意见自己。 但是当他打马从那茶楼下走过,抬头看到樊相宜时,他知道。 自己还有机会。 “不劳烦相宜。”叶成惟依旧是称呼樊相宜的名字。 从那日游湖开始,叶成惟除了在正式场合还会叫她殿下。 平时都叫她的名字。 樊相宜说不上生气,毕竟她已经习惯了。 喜欢叶成惟叫自己的名字了。 “听说你是来给时清川道歉的”樊相宜端起茶喝了一口,这才道。 那日确实是叶成惟先跑出去,时清川担心,这才不得已跟上去的。 确实是叶成惟有错。 “是。”叶成惟倒也承认了。 “驸马就在下面,去。”樊相宜的手朝着云水间指了指。 叶成惟看向了云水间。 而云水间的两人都朝着他看了过来。 叶成惟见樊相宜这么说,他也只能起身下了知欢阁。 绕过游廊,就到了云水间了。 云水间的环境很不错。 难不成是时清川就住在这云水间 云屏见叶成惟有些疑惑,就解释道:“这里是叶少爷的院子,驸马如今和殿下一同住在凤寰院。” 叶成惟听到云屏的话,有些意外。 “时大人没有自己的院子吗”公主府这么大,为什么时清川要住在凤寰院。 虽然说凤寰院比一些官宅都要大一些。 可时清川为什么要住在凤寰院。 此时的叶成惟忘了时清川是樊相宜的夫君。 所以两人住在一个院子,也没什么。 虽然说这夫妻两个住在一个院子里的并不是很多。 却也不是没有。 “之前驸马爷是住在余水居的,只是驸马爷要住凤寰院,也就住了,殿下和驸马成婚六年了,还没有孩子,如今他们关系这般好,奴婢们自然也是很高兴的。” 云屏并只知道一点点殿下和宸王的事情。 她到公主府伺候公主,那也是六年前的事情。 之前的她们连长公主都没有见过。 叶成惟听到两人成婚六年没有子嗣时,眼神微闪,并没有说什么。 等他绕过影壁,走过长廊,到了湖中亭子里。 时清川和叶容君连忙起身行礼。 樊相宜坐在高出俯瞰三人。 青麦在一旁摇着扇子。 等她再看樊相宜时,就看到趴在倚栏上的樊相宜已经睡着了。 好在她们给樊相宜的手臂下垫了软垫和靠枕,倒也不怕樊相宜不舒服。 云水间。 叶容君把位置让出来给叶成惟,并且坐到了时清川的身边。 叶成惟看到叶容君坐在时清川的身边,就出声道:“两位的关系看上去不错。” “自然。”时清川道。 虽然他知道叶成惟想要说什么。 “时大人真是大方,若是换做我,定然是不愿意有人出现在相宜身边的。”叶成惟可以说是毫不忌讳。 就算时清川时樊相宜的夫君,他依旧一口一个相宜叫的亲切。 “只要是殿下喜欢的,我都喜欢,想要得到些什么,总要失去些什么,做人可不能太贪心。”时清川见叶成惟就着叶容君的旗子和自己下了起来,落下一子后才回答。 很显然,时清川时在说叶成惟这个人太过于贪心了。 他不止要地位,还想要人。 叶成惟听到时清川这话,眼神冷了一些。 “你可知道相宜喜欢什么”叶成惟又道。 他如今看着时清川这人,心中就不舒服。 不过是仗着和自己有几分相似,这才入了相宜的眼,如今就以为相宜是真的喜欢他了 “殿下说喜欢臣的。”时清川说着,就笑了起来。 叶成惟看着时清川这样,真想告诉时清川。 他难道不知道自己只是替身吗 “是吗在什么地方说的”叶成惟又问。 “在床榻上,她把玩着臣的头发说最喜欢臣了。”时清川一身白衣,洁白无瑕,可嘴里的话却缠绵至极。 就连一旁的叶容君听了都红了脸。 他顶着时清川的背影,心中很是佩服。 对面坐着的可是宸王啊,驸马爷这种话也敢说。 真是了不得。 若是换做十年前的叶成惟,在听到时清川这话时,早就掀了棋盘了。 可如今的他早就不是当年意气用事,不言一语远走蛮疆的叶成惟了。 他如今是宸王。 是让蛮疆惧怕的宸王。 他沉得住气。 只要是自己想要的,就没有拿不到手的。 “时大人可是不知道,床榻之言,最不能信了。”叶成惟落下一子。 “那宸王这话的意思是,你之前也与不少女子说过床榻之言”时清川不着急,慢悠悠的摸出一颗棋子,这才反问道。 叶成惟一时间回答不上。 他远走蛮疆十年。 要说他没有碰过女人,那是不可能的。 只是他总觉得时清川这是话里有话。 第31章 殿下,我怕 时清川看着叶成惟不说话的样子,先是才反应过来一般。 “看臣说的什么话,宸王就算是与那些女子说了什么甜言蜜语,定然也是真心的,是臣想多了。” 他不说这话还好,一说这话,叶成惟这额头的青筋瞬间鼓了起来。 很显然,叶成惟正在压抑自己的怒气。 叶容君坐在时清川的身后,抱着一叠蜜饯吃的香甜。 看着叶成惟被时清川怼的说不出半句话来,心中自然是高兴。 这宸王一走十年也就算了。 如今回来和驸马爷抢公主做什么 “既然时大人和相宜这般恩爱,为何六年都还未有子”叶成惟又落下一子。 可以说这话问的很不客气了。 樊相宜和时清川成婚六年,还没有一儿半女的。 却是是让坊间有了不少传言。 可只有两个当事人知道。 他们之所以没有孩子,并不是因为他们的身体怎么样了,而是因为他们这六年并没有同房过。 所以何来的孩子。 “以后总会有的,宸王不用担心。”时清川一笑,完全不在意叶成惟的话。 两人就这么你来我往,愣是把棋盘填满了,都还未分出胜负。 所以两人又下了一盘。 叶容君在一边看着。 虽然这两人安静的坐着,看上去岁月静好的模样。 可他知道,两人已经厮杀的血流成河了。 直到红瑾过来,终于打断了两人的厮杀。 “驸马爷,宸王,时辰不早,殿下备了晚膳,还请两位和叶少爷一起到花厅用膳。” 红瑾恭敬的道。 叶容君听到这话,一抬头,就发现太阳已经隐藏到树冠后面去了。 金灿灿的,映红了半边天。 原来他们已经在这里坐了一下午了。 再抬头看知欢阁,那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人去楼空了。 樊相宜是小半个时辰前醒的。 她再阁楼上睡了一会儿。 再睁眼见两人还在下棋,也就没有让人去打扰。 不过时间不早了,还是得用晚膳。 晚膳时,这饭桌上就只有四个人。 可叶容君却很头大。 主要是时清川和叶成惟之间,两人完全不对付。 用膳时,樊相宜问了一下两人下棋谁赢了。 从叶容君那里得到了答案,那就是两人下了三局,可三局都不分胜负。 还是红瑾姑姑过来,才算打断了两人的棋局。 樊相宜知道叶成惟的棋术一绝。 她还小的时候,叶成惟就打败了大庆国手。 而她的棋术也是叶成惟教她的。 樊相宜听到两人不分胜负时,下意识的就觉得是不是叶成惟让着时清川了。 那日是宁平公主府时,时清川还求助过她。 等吃过了晚膳,时清川到是一脸天真的看向了樊相宜:“殿下,今日臣听宸王说,这男女之间,在床榻之上说的话,都不是真心话,所以殿下说喜欢臣的话,也是假话吗” 叶成惟怎么也没有想到时清川胆子会这么大,竟然就这么直接问了。 樊相宜听到这话,刚喝进嘴里的茶水差点儿喷了出来。 他怎么会忽然问这问题了。 “你怎么忽然问这个宸王还在呢。”樊相宜觉得,这种事情忽然拿出来说。 确实不合适。 “不是,是今日宸王殿下告诉臣的,是宸王说着床榻之言,不能信。”时清川的双眼很清澈。 就好像只是真的在乎这个问题。 而不是想别的事情。 樊相宜看着时清川这版模样,又想起他在床上的模样,忍不住咳了起来。 她一咳,在场的所有人都很担心。 “我不过是与时大人开玩笑罢了,没想到时大人这么较真,竟然把这种话题搬到了相宜的面前来。”叶成惟解释。 他知道时清川时故意的,可他又没办法反驳。 因为时清川说的是真话。 “开玩笑臣可是很认真的。”时清川像是有些震惊,完全没有接受叶成惟说的话是开玩笑的话。 “宸王,以后莫要和驸马开玩笑了,他容易当真。”樊相宜出声解释。 叶成惟听到樊相宜这话,心中微微凉。 樊相宜还是站在了时清川那边了。 “相宜,驸马可比你还大两岁,他又不是小孩子。”叶成惟又道。 樊相宜闻言,这才看向了时清川。 确实。 时清川并不是那种单纯的人。 只是最近时清川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那纯真的模样,都让她习惯了。 可一想到时清川平时对待她的的态度,她还是坚定的道:“驸马与宸王不同。” 听到这话,时清川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叶成惟自然是看到了时清川嘴角翘起的胜利。 他再也忍不住。 “时大人,你不要仗着相宜如今宠爱你,你就可以胡言乱语。”叶成惟真想捉了时清川打了一顿。 在场的人都没有想到,叶成惟会忽然对时清川发难。 时清川像是真的吓到了一般,立马窜到了樊相宜的身后。 他双手紧紧的拉着樊相宜的袖子。 “殿下,我怕。”时清川出声。 樊相宜见时清川这么依赖自己,就伸手挡在了叶成惟的面前。 “宸王,你别吓唬他。”樊相宜出声。 叶成惟看着时清川这般行为。 内心一股无名的火窜的很高。 “他一个大男人怕什么”叶成惟冷哼。 说完这话,端起桌上的茶水一饮而下。 “今日打扰了,我先回去了。”叶成惟喝完茶,留下一句话就走了。 要是再留下,他怕被时清川这模样气的真的对时清川动手。 樊相宜看着叶成惟离开的背影,有些无奈的摇摇头。 惟哥哥以前也不是这样不讲道理的人。 果然是十年过去,已经物是人非了吗 “殿下,臣是不是做错了什么臣是不是不应该躲的应该给宸王打一顿出气。”时清川看着樊相宜的眼神一直盯着叶成惟离开的方向,就出声询问。 樊相宜转头,就看到比自己高了快一个头的男人,双眼雾蒙蒙的看着自己。 “瞎说什么,虽然宸王确实不会打你,可真要打你,你也得躲,凭什么让别人打啊。”樊相宜伸手拍了拍他的手背,安慰他。 时清川听到樊相宜的话,脸上的笑容更灿烂了。 “臣就知道殿下最疼爱臣了。” 特别是听到那句别人,更是让时清川笑若灿花。 樊相宜回了后院。 时清川说是要送叶容君回去,就没跟樊相宜一同回后院。 叶容君看着被众人簇拥着离开的长公主,这才回头对着时清川竖起大拇指。 “哥,厉害,要不是我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我都信了你就是那娇滴滴的模样了。” 时清川看着叶容君打趣他的样子,微微蹙眉:“行了,回去。” 此时的他哪里还有刚刚那娇弱气息。 第32章 你且忍忍 时清川在府里歇了三日,就回去复差了。 别说是时清川请假三日了。 就算是他三十日不去,翰林院的人也不敢说他一句不。 先不说时清川是长公主驸马。 光是他平时在翰林院做的事情,别人也不敢多说什么。 虽然有些人会说时清川是靠着长公主才做了这侍读侍郎。 可只有文史院的人才知道,以时清川的本事,让他做着侍读侍郎,完全是屈才了。 这些年,时清川也没有抱怨什么。 只能说,娶了公主,有好也有坏。 好处就是他如今已经是皇亲国戚了。 坏处就是,他根本就没有办法拿到有实权的职位。 “时大人,陛下要前几日宸王围猎时的记载。”有个年轻的小文官过来,毕恭毕敬的问时清川要之前的记录。 时清川听到这话,就微微抬头。 他瞥了一眼小文官手中的手谕,这才起身。 “稍等。” 那小文官见时清川去找,就退到了一边。 时清川起身去那些书架上寻找。 不一会儿就找到了一卷记录。 “这便是宸王围猎时的记载。”时清川把记录放在了对方的手中。 那小文官就拿着记录离开了。 这记录离开了文史院,出了翰林院,入了皇宫。 最后这卷纪录落在了樊颢苍的面前。 樊颢苍翻开一看。 上面的内容记载的很清除。 甚至是什么时辰叶成惟做了什么都清除。 当他看到叶成惟是主动出围猎安全区的,手指就在桌上敲了敲。 “盛池,你怎么看”樊颢苍把手中的记录递给了盛池,这才询问。 而盛池快速的扫了一遍,这才出声道:“时大人记录的应该无误,只是属下查看了那些尸体,有几具尸体的伤口有些奇怪。” “哪里奇怪”樊颢苍询问。 “那些伤口不像是男人用刀用剑伤到的,有些像是女子,并且那些人身上似乎被人翻过,有价值的东西已经被搜走了。”盛池回答。 樊颢苍听到这话,一点儿也不着急。 “陛下,长公主送了东西来,说是要陛下亲自过目。”良公公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樊颢苍听到良公公的话,就微微一笑:“答案这不就来了吗。” 说完这话,樊颢苍就让良公公把东西送进来。 盛池有些疑惑。 等到良公公退出去之后,他才上前两步。 发现良公公送来的东西,是一封书信,还有那些刺客身上消失的东西。 樊颢苍看了一眼书信,就把书信递给了盛池。 “看。” 得了允许,盛池才拿过信纸好好的看了一眼。 上面的字体娟秀,一看就是女子写的。 信中写了这些人平时生活在什么地方,刺杀前吃了什么食物,这些食物又是什么地方所产,并且甚至还查出了这些人生前的习惯。 从他们的身体和身上带着的东西可以判断出来。 这些人是京城人。 并且其中还有人是这皇城中的人。 “这怎么可能那日陛下派出去的人根本就没有动手。”盛池越看越心惊。 对方竟然能查到这一步。 看来时真的不简单。 “皇姐是在告诉我,我身边有人起了异心了。”樊颢苍出声道。 盛池听到樊颢苍的话,立马就知道这信是长公主送来的。 “属下这就去清查。”盛池连忙出声。 要是他们中间的人被别人插手,那么对方是什么意思 “有人想要让朕和宸王气纷争,他好坐收渔利罢了。”樊颢苍冷笑。 他到是要看看,这人要怎么做。 “不用去查,朕知道是谁。”樊颢苍见盛池要去查,就阻止了他。 盛池见陛下明知道对方是谁,却不让他动。 他也只能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 等到盛池要出去时,樊颢苍看着盛池道:“皇姐对你语气不好,你且忍忍。” 盛池听到这话,就应下了。 其实他并不知道长公主为什么不喜欢自己。 每次长公主遇到他,都会冷嘲热讽几句。 他不记得哪里得罪过长公主。 “陛下严重了,长公主对属下严厉,也是为了陛下好。”盛池连忙拱手回答。 樊颢苍见盛池这般,倒是忍不住笑了。 盛池心中有疑惑。 却不敢问。 “无事,你下去。”樊颢苍摆摆手,示意盛池离开。 盛池也只能离开。 下午不是他当值,所以盛池出了皇宫。 在要回家的路上,却听到有人叫他。 “哟,这不是盛统领吗今日散衙倒是早。” 盛池闻言回头,就看到了茶楼之上的樊相宜。 他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接过就看到一个小姑娘走了过来:“盛统领,我家殿下请您上楼喝杯茶。” 盛池自知没有办法推脱,只能跟着秀秀上了茶楼。 樊相宜看到盛池进来,就道:“盛统领坐,别客气。” “谢殿下。”盛池点头。 其实盛池和长公主见面的次数不算少,可也不算多。 平时两人也只是君臣之礼而已。 所以他从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过长公主。 其实有时候盛池还会自恋,会不会是长公主看上了自己。 要让自己去公主府做侍夫。 “盛统领如今多大了”樊相宜盯着盛池,出声询问。 盛池和时清川时完全不一样的。 时清川温和淡漠,像是那温润的玉石。 而盛池却像是一把长剑。 毕竟他就是陛下的剑。 “属下今年二十二了。”盛池老实回答。 他心中一直打鼓。 “属下愚钝,不知道是什么地方让殿下不顺心了,还请殿下明示。”盛池觉得,他还是想要弄清楚的。 自己到底是做了什么。 樊相宜见盛池真的什么都不清楚,到是有些意外。 “听说你之前和时府大小姐有婚约,后来为何退了”樊相宜又问。 盛池听到这话,瞬间就明白樊相宜对自己的敌意来自哪里了。 时府大小姐时宵月,是时清川的胞妹。 时清川还未入赘公主府时,和这个妹妹的关系最好。 “那件事,有误会,是时小姐主动退婚”盛池说起这件事,心中也有些委屈。 “本宫知晓,你接着说。”樊相宜点点头,示意盛池接着说。 盛池叹了一声。 “属下和六公主,真的什么关系都没有,那日六公主差点儿从假山上摔下来,属下接了一下,属下真的什么都没做。”盛池出声。 如今已经过去两年了,他一直想要找宵月解释。 可她如今不愿意出府,他就是想要解释都没地方解释。 第33章 莫不是朕这皇位要让位了 樊相宜听着盛池的话,手指不停的沿着茶杯边缘转圈。 她一句话不说,盛池就越紧张。 这都几年前的事情了。 也是因为这件事,让时宵月发誓永不再嫁。 时宵月作为时家的嫡小姐,不出嫁显然是不可能的。 若不是有长公主和驸马爷护着,时家也不可能不让时宵月留在家中的。 盛池这两年也不是没有去过时家。 只是他一去时家,就被时宵月让人把他给打出来。 盛池也觉得自己很冤枉。 但是他从未想到,长公主对他言语嘲讽,原来是为了时宵月。 其实他早该想到的。 “你和六公主没什么,但是六公主可是和你有点什么。”樊相宜在意的其实也不是特别在意时宵月。 而是六公主樊夜柳。 樊夜柳和她不止是同一个父亲,就连母亲那边,也是有血缘关系的。 樊夜柳的生母文太妃,就是自己母后的庶妹。 自己的外婆去世的早,所以后来樊夜柳的外婆就被抬正了。 如今文家当家做主的人,也是樊夜柳的亲舅舅。 虽然自己也叫他舅舅,可始终不是亲的。 文家如今更偏向于六公主和七王。 先帝登基时二十岁,去世时三十五岁。 留下的子嗣不多。 七王如今才十岁,到是不足为惧。 文家有意培养七王,只是七王年岁小,这两年确实不用担心。 可他再大一些,那就不一定了。 自己的弟弟当年登基时,就是十岁。 外祖父如今已经不当家了。 文家和他们姐弟两并不亲近。 老六更是处处与她为敌。 说到六公主,到是想到三年前,她来自己府上,说了一大堆难听的话。 她是不在意,到是时清川帮她怼了回去。 自此三年,这樊夜柳就不愿意再上她这长公主府了。 盛池是自己弟弟身边的人。 樊夜柳接近盛池,不用想都知道是为什么。 偏偏这盛池是个死脑筋,根本就不知道樊夜柳接近他是做什么。 每次看到盛池恭敬的听樊夜柳说话,她心中都不好受。 也难改时宵月气成那样。 你确实是当差保护皇宫安全的。 可也不用人家六公主和你说话,你就真的站在那里听训半个时辰 要不是盛池确实有几分本事,她也不会言语提醒盛池了。 “殿下明鉴,属下和六公主当真没有任何一点私情。”盛池茶也不敢喝了。 要是可以,他也想要赢回时宵月的真心。 这些年,自己的母亲也不是没有劝过他重新选个喜欢的女子。 只是他和时宵月是从小定下的婚事。 从她懂事时,就知道宵月将来会是他的妻子。 如今他这般努力,也是想要求皇上一道圣旨。 若是皇上赐婚,那么宵月就不能再拒绝了。 樊相宜看着他那一脸着急的模样,到是忍不住笑了。 “罢了,你这么怕本宫做什么本宫又不会吃了你。”樊相宜觉得好笑。 这么大点儿胆子,怎么在做禁卫军统领的 虽然樊相宜这么说,可盛池总觉得头上还是悬着一把长剑。 只要他稍微说错一句话,这把长剑就会随时落下。 取他小命。 “既然你听不懂本宫往日那些劝言,那本宫直接和你说,本宫要你离六公主远一些,看到六公主就避开,你可能做到”樊相宜出声。 要是可以,她自然是可以给樊颢苍换一个能用的人。 但她不会那么做。 自己的弟弟已经长大了,已经不是那个需要她保护的孩子了。 “为何”盛池下意识的询问。 六公主如今还未出嫁,所以还住在皇宫里。 他作为禁卫军统领,就是保护皇宫上下安全的。 每日都会遇到道御花园游玩的六公主。 这种事情,也不是不行。 只是他不明白原因。 “当然是为了你好!行了,你且记住本宫与你说的话,你和时小姐的事情,本宫会为你们想办法的。” 樊相宜真的很想要把这个只会执行任务的盛池的脑袋给撬开看看,里面是不是只有任务二字。 盛池一听樊相宜要帮他想办法,立马就应下了。 “行了,回去。”樊相宜挥挥手。 盛池犹如大赦,立马起身跑了。 那速度之快,让秀秀看了都觉得惊奇。 “不愧是大内高手,走路就跟阵风一样。”秀秀不由得感叹。 樊相宜听着秀秀的话,轻笑道:“拿脑子换的。” 秀秀闻言一怔,却没有再说话。 樊相宜回府之后,就让人送了几本书到盛府去了。 盛府一听是长公主送来给盛池的,心中讶然。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儿子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要知道,长公主家的家仆如今还在夜骑将军府门口叫喊呢。 叫的将军府的少爷小姐们都不愿意出门了。 还有几日,夜骑将军就要回来了,可长公主却一点儿也不饶。 就是要讨个公道。 盛池前脚刚坐下,后脚就有家丁着急忙慌的捧着基本书来了。 “少爷,少爷,这是长公主殿下送来的,说是要少爷五日之内看完,然后写一篇不低于一千字的观后感。”那家丁出声道。 也不知道自家少爷是怎么得罪了长公主。 盛池这热茶都还没喝上一口呢,就听到这话。 他皱眉。 伸手拿起家丁捧着的书,只见那书名奇怪。 《如何正确拒绝异性接近》 《养成高情商的十八种方式》 《作为一个大内高手应该具备的十种品德》 “殿下当真是这么说”盛池现在是茶也喝不下去了。 五天之内必须看完这三本书,并且还要写一千字以上的观后感。 这让盛池觉得,自己年幼时觉得那书院夫子最是噩梦。 如今看来,长公主才是他的噩梦。 “是,老爷也说会亲自监督。”那家丁点头。 盛池听到自己的父亲也插一脚,只觉得头晕目眩。 自己的父亲也来凑热闹做什么 原本他今日解差回府,就想着好好的休息,哪里知道,长公主竟然给他塞了三本这么厚的书。 还要他五天之内看完,还要写一千字的观后感。 这怎么来得及 后日夜骑将军回京,他要做的事情多了去了。 哪里有时间看啊 可这是长公主要求的,他又不能不从。 等入夜了。 樊颢苍瞧着他愁眉苦脸,手中不见佩剑,却挽了本书,眼中染上了笑意。 “你今日不执剑却着书,莫不是朕这皇位要让位了” 第34章 托长公主的福,暂时死不了 盛池盘腿坐在樊颢苍的桌前,听着自家陛下这么说,就回头。 “陛下说的什么话,这大庆的皇位,只得您一人来坐。”盛池在樊颢苍的面前,到是放得开。 说完这话,他就晃了晃手中的书:“这是长公主给属下的,说是让属下五日内看完,还得写一篇千字观后感。” 说完这话,盛池叹息。 “朕瞧瞧。”樊颢苍出声。 盛池闻言,就起身把书递给了樊颢苍。 樊颢苍接过翻了翻,就轻笑一声:“皇姐让你看,你就看,对你没坏处。” 盛池本以为陛下会为他说话。 哪里知道,陛下也这般。 他只能认命。 拿回书又坐了回去。 “皇姐她为朕做了很多事情,朕能负了所有人,也不会负了皇姐。”樊颢苍难得和别人说两句真心话。 盛池听着樊颢苍的话的,并没有说话。 他知道,陛下不需要他回答,只需要他听。 “还有两日,夜骑将军就要入京了,你且小心一些。”樊颢苍又道。 “是,属下知道。”盛池应下。 宁德公主府。 红瑾看着樊相宜在花架下纳凉,还是走了过去。 “殿下,还有两日夜骑将军就要回京了,还要继续吗”红瑾询问。 怎么说夜骑将军也守护了大庆这么多年。 这点儿面子还是要给的。 “继续,这沈同甫一日不上门来道歉,那本宫就让人在夜骑将军府说一日。”樊相宜道。 她好像完全不在乎夜骑将军一般。 红瑾见她这么说,也不再说什么了。 到是沈府。 如今夜骑将军马上就要回京了。 但是樊相宜却一点儿退让的意思都没有。 这可气坏了沈夫人。 “好个宁德长公主,真是无法无天了,马上将军就要回京了,她当真是一点面子也不给”沈夫人手中的茶盏又砸了出去。 首先这件事确实是自己儿子不对。 可就算这种事情,以前也不是没有发生过。 谁敢这么对他们将军府的人 如今这个长公主,只是一个公主,比那皇帝还要为难人。 “娘,那怎么办女儿也没有想到,这个樊相宜竟然这么难缠,本来以为过两日,父亲就要回京了,这樊相宜就不敢乱来了。”沈嘉禧皱眉。 心中要说讨厌樊相宜,其实更羡慕她。 都是女子,凭什么樊相宜就是想要什么就可以得到什么。 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就连皇帝都不会管她。 若是自己正的当了公主,那一定比那樊相宜要风光不知道多少倍。 “去告诉老二,明日一早,我亲自带他去公主府道歉。”沈夫人撑不住下去了。 虽然自己的丈夫确实不怎么喜欢这樊相宜。 可他若是知道这种事情,那么自己的儿子绝对要被他打死。 沈夫人身边的嬷嬷连忙去和沈同甫了。 只是去了沈同甫的院子,才知道沈同甫不在家。 得到消息的沈夫人气的不行。 “找,把沈同甫给我带回来。”沈夫人气的仪态都端不住了。 头上的朱钗乱晃。 “真是个不省心的,我以为他惹了长公主,就能收敛几天。”沈夫人也觉得自己的儿子不争气。 自己的大儿子又那般。 一想到自己的大儿子,沈夫人的表情更不好了。 “云铮这几日可舒服一些。”沈夫人问身边的丫鬟。 “大少爷这几日还是不肯出院子,一吹风就咳的厉害。”那丫鬟出声道。 沈夫人闻言,就起身:“去看看。” 沈云铮。 夜骑将军的大儿子。 他自小跟在沈长晨的身边,十二岁就被人称为小将军。 只是七年前,沈云铮被沈长晨送了回来。 那个时候沈云铮四肢经脉具断。 还是樊颢苍寻了名医,这才保住了沈云铮的命。 虽然手筋连上了,可双腿确确实实是废了。 他再也站不起来,更回不了战场。 至于当年发生了什么事情,沈夫人完全不知道。 自己的儿子不愿意说,自己的丈夫不愿意说。 这些年,沈云铮的身体越发的虚弱。 至少外面风大一些,他就会剧烈咳嗽。 无法,只能把沈云铮的院子围墙加高一些。 这样才能挡风。 从外面看沈云铮的院子,就犹如一个高高的铁桶。 沈夫人进了院子,就看到沈云铮坐在轮椅上,手中拿着一本书,正看的专心。 就好像沈夫人来了,他也没有听见。 沈嘉禧跟在身后,也只是微微行礼。 “见过大哥。” 这声音扰了沈云铮,让他放下了书。 他抬头看向了旁边的两人。 “母亲,妹妹。”沈云铮出声。 他的声音很轻,就好像风一吹就散了。 “不是说你前两日呛了风,你出院子了”沈夫人出声询问。 也不是她不关心自己的大儿子。 只是自己的大儿子最不喜欢她一直盯着。 所以她就很少管沈云铮的事情。 “儿子听外面吵闹,就想出去看看,同甫惹了长公主”沈云铮脸色苍白,一看就是一个命不久矣的人。 这些年还能活着,都是偷来的。 “没有的事情,这些事情你不用担心。”沈夫人连忙出声安慰沈云铮。 沈云铮听到这话,就低下头。 “若是同甫真的招惹道长公主,母亲就带人去赔罪就是。”沈云铮说完又拿起了书。 沈嘉禧的眼神落到了别处。 她不喜欢来自己大哥的院子。 虽然她也记得小时候,大哥是那种光风霁月的男子。 就算他从小习武,随着父亲上战场,却一点儿看不出是那种日日上战场的人。 沈嘉禧不愿意再留在这里,和沈云铮说了两句话,就离开了。 沈夫人见沈云铮又开始咳嗽,就立马让人把他推回屋里。 她让下人好好的招呼沈云铮,这才离开。 等到沈夫人离开了,刚刚还在咳嗽的沈云铮就把下人给遣散了。 “出来,你就是光明正大的来,也没人能拦着你。”沈云铮看向了屏风后面。 屏风后面的人听到沈云铮的话,就挪着步子出来。 要是沈夫人看到来人,估计恨不得上来咬一口。 “沈公子气色看上去不错。”那人道。 “托长公主的福,暂时死不了。”沈云铮一笑。 面前这人不是樊相宜,还能是谁 若是旁人看到这两人这么熟悉,定然是要疑惑了。 长公主和沈家大公子何时这么熟悉了。 “今日找你拿的那几本书,过几日再还你。”樊相宜一副自来熟的模样,坐下就给自己倒水。 “几本书而已,送长公主了。”沈云铮并不在意。 再说了,那些书不过是他无聊的时候随手写的。 也不知道长公主要去做什么。 第35章 当然是为了有趣 “我倒是不知,沈家大公子,会写那样的书。”樊相宜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他这里的茶依旧如往常一样清淡的几乎没有一点儿茶味儿。 不过也是,以沈云铮如今的身体,稍微味道重一点儿,就会被放大十倍。 可也不能一点儿味道都没有。 “很好卖,赚钱。”沈云铮说的很认真。 说完这话,沈云铮就从旁边的桌子上拿出一叠纸。 随后优雅的放到了樊相宜的面前。 “这是这个月的费用。”沈云铮说着,也端起手中的茶喝了一口。 他的手腕很白,却能清晰的看到那道有些恐怖的红痕。 圆润的,滑腻的,微微凸起的痕迹。 就这么突兀的横在他的手腕上。 樊相宜的眼神往桌上看去,只一眼,又收回了眼神。 “这么多,真是辛苦你了。”樊相宜放下茶杯,又拿起了桌上的那些银票。 细数之后,就是花钱大手大脚的樊相宜都微微挑眉。 “我说了,那些书很赚钱。”沈云铮似乎是感觉到了樊相宜的意外,就出声解释。 “行,不过,你父亲就要回京了,你这样做,真的没问题”樊相宜把银票收到了自己的袖袋内。 “他是他,我是我,从七年前,就知道我该做什么。”沈云铮脸上的表情依旧很温和。 只是说出的话却没有一点儿情绪。 樊相宜轻笑,手中杯子茶水倒在了花盆中,手中帕子擦干净了被子。 轻轻扣在桌上。 在她起身要离开时,沈云铮又开口:“长公主这般,不累吗” 樊相宜闻言,回头一笑:“这是我所生活的国家,我为长公主,有义务守护它。” 说完这话,樊相宜瞬间消失在房间。 此时房间依旧没有任何变动。 就好像樊相宜从来没有来过一般。 沈云铮转动轮椅到了窗边,伸手推开了窗户,看着只有一点点蓝色的天空。 “也只有她,才能说出这种话。”沈云铮一笑。 —— 樊相宜前脚刚回到公主府,后脚沈夫人就带着沈同甫来公主府了。 她换了一身衣裳,这才去了前院。 此时沈夫人和沈同甫都有些坐立不安。 虽然沈夫人并不是第一次来宁德公主府。 只是如今她是带着自己的儿子来道歉的。 要是可以,她是不愿意来的。 “沈夫人和沈二公子,稀客啊,本宫以为你们沈家的人都集体出游去了呢。”樊相宜轻笑,语气间的嘲讽是完全不带遮掩的。 这话的意思就是,她都让人在夜骑将军府敲了几日了,终于把人给敲来了。 沈夫人听到樊相宜的话,脸色很不好。 樊相宜这般任性妄为,迟早是要遭报应的。 “怎么会,长公主这般邀请,若是臣妇再不来,这夜骑将军府就真的没威名了。”沈夫人这话说的咬牙切齿。 自己来这里,还不是被樊相宜逼的。 “怎么会,夜骑将军那般人物,怎么会没有威名,就怕是有些不识好歹的狗东西借夜骑将军的威名仗势欺人为非作歹,你说是”樊相宜就好像是听不出沈夫人话里的意思。 要不是沈夫人这些年的教养,这换做一般人,真的忍不住了。 就是沈同甫都忍不住了。 他不过是没有看清楚所以才说了那种糊涂话。 自己确实有错,可现在长公主这般和自己做的那些事情有什么区别 “长公主,那日的事情确实是我不对,我当时也给长公主赔礼道歉了,长公主何必一直抓着我不放”沈同甫心中虽然害怕,可一想到樊相宜竟然骂自己是狗东西。 他心中就来气。 要不是樊相宜是长公主,自己又何必怕她 “什么叫一直抓着你不放你那是赔礼道歉吗那林家你去道歉了吗”樊相宜伸手接过青麦递过来的茶抿了一口,眼神微抬。 沈同甫见樊相宜说的是林家的事情,这心中就更不高兴了。 “那林家的小姐能到我府中来,也是攀了高枝,这换做别人,本公子还看不上呢。”沈同甫觉得自己哪里有错 那林小姐不过是害羞罢了。 要是真的让她道夜骑将军府来,估计不知道有多高兴呢 “是吗那本宫让沈二公子到我这公主府来当个扫地的下人,沈二公子也觉得是攀高枝吗”樊相宜轻笑。 觉得沈同甫说的这话,简直就是一个笑话。 可以说樊相宜这话让沈夫人和沈同甫都气的不行。 但对方是长公主,所以他们也只能忍了。 沈夫人是真的一刻都坐不下去了。 所以她只能把自己赔礼的东西拿过来。 “这些是给长公主赔礼道歉的,至于林府那边,我也给林府送了一份过去,这次是我儿不对,还请长公主原谅他。”沈夫人起身。 也不等樊相宜说话,就带着沈同甫离开了。 秀秀看着这个沈夫人就这么走了,就冷声道:“他们这样还是来道歉呢要不是坐在这里的是殿下,估计他们就不是来道歉的了。” “罢了,夜骑将军马上入京了,这样也行。”樊相宜轻笑。 反正她想做的事情已经做了。 沈长晨回京这日,可以说是万人空巷,全都道城外去看夜骑军了。 毕竟军队是没有办法入皇城的。 入京城的,也只有沈长晨和他几位部下罢了。 樊相宜并没有去凑热闹。 就连晚上樊颢苍宴请沈长晨时,樊相宜也没有去。 这种事情,也没有人在意。 毕竟今晚宴请的都是些武将,很多文官都没有去。 所以樊相宜没去,也算是正常的。 沈长晨在外三年,终于回京。 如今北夷局势平稳,所以沈长晨不用镇守边疆,亦可以回京享福。 就像是宸王叶成惟一般。 樊相宜半靠在池塘边上,手中长袖飘落在水片,就像是忽然落下的红叶。 她手指搅弄水面。 手中几条游鱼争夺鱼食。 “殿下何不多下几朵鱼食何须让它们争抢”时清川过来,看着那快要跳出水面的鱼,忍不住询问。 明明她手边还有一叠鱼食,她却只是黏一点在手指上,搅弄入水中。 让那些鱼儿争相抢夺。 “当然是为了有趣。”樊相宜收回手。 时清川就地坐下,伸手揽过樊相宜沾水的袖子,一点点的把袖子上的水给拧干。 樊相宜右手的袖子被时清川捧在怀中,就换了个姿势。 左手的袖子又落入水中。 第36章 殿下可是受伤了? 时清川叹息一声,却不厌其烦的伸手又帮樊相宜的左边袖子也拧干。 “殿下穿着湿了的衣裳不难受吗”时清川用帕子按在那衣袖上,要把剩下的水分全都吸干。 樊相宜似乎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话,整个人伏在石头上。 这次换她的长发落在水中,一根根,漆黑分明。 时清川又凑上前一些。 那淡淡酒味才窜入他的鼻尖。 樊相宜喝了不少酒。 他伸手帮樊相宜把繁重的外袍脱掉,刚想帮她去弄长发,却被樊相宜压倒在地。 “殿下”时清川并没有阻止,只是双眼却直勾勾的看着樊相宜。 樊相宜看着躺在自己身下的时清川,伸手在他脸上描眉。 “本宫从不知,驸马竟然这般好看。”樊相宜看着这张脸,此时觉得,他们好像一点儿都不像。 “臣一直都这般好看,只是殿下没发现罢了。”时清川一笑,就是旁边水面映下的月亮都黯然失色。 “在这”樊相宜伸手就去解时清川的衣带。 “行。”时清川笑容更深了。 —— 红瑾此时松了一口气。 还好在驸马爷回来的时候,她就让人多挂了几层帘幕,如今又把下人全都赶出了凤寰院。 她也没有想到,殿下和驸马竟然这般胆大。 这席天慕地的。 罢了罢了,殿下高兴就行。 想到这里,红瑾老脸一红。 还是殿下会玩。 樊相宜不知是什么时候睡着的。 时清川低头看着靠在他怀中的樊相宜。 发髻此时已经凌乱。 披散在她身上。 过了许久,时清川起身,把樊相宜给抱了起来。 樊相宜被时清川的动作惊醒了。 她双手下意识的勾住了时清川的肩膀。 “做什么”樊相宜问,声音有些沙哑。 “回屋,还是说殿下真的要一直睡外面”时清川回答。 樊相宜闻言,就往后看了一眼。 那凌乱的场面,让她耳根微红。 时清川似乎是察觉到樊相宜害羞,忍不住轻笑。 樊相宜此时真的是有些恼羞成怒,伸手捶了一下时清川的胸膛。 却借着月光看到他肩头下那道伤疤。 此时已经结痂了。 看上去也不太深。 不过她的手指还是忍不住攀附上去。 “疼不疼”樊相宜又问。 “不疼。”时清川越过房门,把樊相宜放到了床上。 “不疼那你还差点儿哭了”樊相宜忽然想起时清川那雾蒙蒙的双眼,就忍不住反驳。 时清川忽然无话可说。 樊相宜见时清川说不出话来,就忍不住笑了。 只是笑着笑着,她就发现时清川的眼神有些危险。 “等等,不是对不起,我不该笑你的”樊相宜的语气有些着急了。 “晚了。”时清川的声音沉了下去。 —— 第二日。 樊相宜起床时,已经日上三竿了。 她整个人趴在床上,动弹不得。 此时的樊相宜有些后怕。 毕竟她这身体从小就学武,自然不是一般的小姑娘能比的。 要是换做普通的女子,受得住时清川折腾 时清川看着冷冷清清,不像是那般的男人。 可谁能想到 果然不能开了这个头。 不然这崽子根本就不会收着。 青麦她们进来伺候樊相宜时,脸都还是红着的。 毕竟她们今晨过来收拾院子时,看到那些痕迹,一个比一个脸红。 等到樊相宜掀开被子要起床时,云屏就看到了樊相宜身上那一片痕迹。 “殿下”就连一向淡定的云屏此时都不淡定了。 樊相宜一怔,低头一看,整张脸都涨红了。 云屏连忙伸手拿过衣裳披在了她身上。 那些暧昧的痕迹,衣服都遮不住。 她得有好几日没有办法出府了。 等她吃完午膳之后,有下人来禀报了。 “殿下,林小姐来了。”红瑾出声道。 “请进来。”樊相宜出声。 红瑾有些欲言又止,最后也没说什么。 今日的林婉淑穿了一条粉色的留仙裙,头发挽着,只是因为还未出嫁,所以只绑了发带,并没有戴发钗。 大庆的少女和已婚的妇人都是需要盘发的,不过少女都会系上发带,表示自己未婚。 而已婚的女子,就没有那么多顾忌了,什么发簪金钗,都可以往头上放。 对比起樊相宜这种明艳的美,林婉淑这样的,就像是春雪下冒出的几朵小黄花一般清新。 “臣女拜见殿下。”林婉淑上前来行礼。 “起来。”樊相宜懒洋洋的抬手。 林婉淑起身,看向樊相宜时,就看到樊相宜那纤细白皙的脖子上全是青紫的痕迹。 这种痕迹对于林婉淑来说,并没有任何的暧昧,只觉得有些恐怖。 “殿下可是受伤了”林婉淑好奇地问。 而这个问题,将会在不久之后,让她难以自容。 樊相宜听到林婉淑的话,见她的视线在自己的脖子上。 立马就反应过来了。 “没有,这不是受伤了。”樊相宜都有些不好意思解释了。 怎么说,那也是一个未婚少女。 “没受伤就好。”林婉淑松了一口气。 以前她是很怕樊相宜的。 都觉得长公主高高在上,定然是不好相处的。 可上次她那么近距离的和长公主说过几句话之后,就觉得长公主根本就不是那样让人恐怖的人。 “对了,今日圣旨下来了,要臣女半月后入宫。”林婉淑其实在意的是这件事。 虽然说之前陛下以国不安定,年岁尚小为理由拒绝选妃。 如今陛下也十九岁了,也同意选秀了。 其实像是林家这样的,其实不在这第一批里的。 所以林家立马就反应过来,这是因为长公主的原因。 “放心,陛下他是个温柔的人,你不要害怕。”樊相宜出声道。 像是自己弟弟身边,确实需要几个像是林婉淑这样温柔的女孩子去照顾的。 总不能一直身边都是一些臭男人。 林婉淑听到樊相宜的话,就摇摇头:“不是,臣女今日来,不是因为担心,而是给来殿下道谢的。” 上次樊相宜帮她的事情,她都来不及好好的感谢樊相宜。 如今又帮了自己。 这些年,一直都有传言,让别家不敢和林家结亲。 就连自己的大哥,已经二十有三了,那些高门看不上,低门的又怕得罪长公主。 如今她入了皇宫为妃,这不止是破了之前的那些传言,甚至自己的父兄以后的仕途会更顺利一些。 而且自己的父亲和母亲也和自己说了许多。 所以她更要来感谢樊相宜。 第37章 驸马禁入 “谢本宫做什么”樊相宜有些疑惑。 当年那些事情,确实是一些误会。 至于林云宁,她本就不该有所计较。 当年的她,也不过是小孩子心性罢了。 再说,就算那叶成惟真的喜欢林云宁,她也没有办法说林云宁的任何不对。 感情这种事情,谁能勉强 不对,她樊相宜可以勉强。 比如时清川。 就算他再怎么拒绝,依旧让她招赘到公主府来了。 这是别人做不到的事情。 想到这里,樊相宜自得的勾起嘴角。 林婉淑见樊相宜脸上有笑,就下意识的觉得樊相宜说的不是实话,是在试探自己。 “要谢的,虽然臣女不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但是请殿下相信,臣女的姑姑并不是那种会夺人所爱的人。”林婉淑想了想,还是大着胆子为自己的姑姑说话。 她姑姑去世的时候,她才四五岁,虽然现在她已经不记得姑姑的模样了。 可姑姑是一个很温柔的人,这一点,她是不会记错的。 要是姑姑没有生病,没有去世,那么现在她会是时家的大少奶奶。 而不是地下的一抹孤魂。 “本宫知道。”樊相宜出声安抚林婉淑。 林婉淑也不敢多坐。 毕竟宫中的教习嬷嬷马上就要到了。 这半个月,她还得学习宫中的规矩礼仪。 在先选定的这批嫔妃中,也只有她家是个四品官。 所以她更不能有一丝懈怠。 樊相宜见林婉淑要走,也只是让人送她离开。 “殿下,这林小姐确实是个懂事的。”红瑾对这个林婉淑很满意。 怎么说陛下也算是她看着长大的。 从小一到长公主那边,就亲切的叫她红瑾姐姐。 一想到那个小肉团,如今已经是大庆人人称赞的新帝。 若是陛下身边有像是林婉淑这样温柔的女子,想来应该是回很不错的。 这次樊颢苍一共册封了五个妃子。 两妃三嫔。 两妃当然是夜骑将军府沈嘉禧,为禧妃,还有太师府孙女为云妃。 林婉淑为淑嫔。 是唯一一个用名字为封号的嫔。 这让不少人都在疑惑,皇上之所以册封林婉淑为淑嫔,是因为皇上喜欢林婉淑。 其他人对林婉淑的敌意也会大一些。 可林正初确实是一个可用之才。 “让秀秀去林婉淑身边伺候。”樊相宜想了想,又出声道。 红瑾听到这话,立马应下了。 虽然说要和自己的女儿分开,但是她也知道,殿下的吩咐,她们必须听从。 秀秀听到樊相宜的话,心中虽然有些难过,但是也知道是该自己出力的时候了。 在她收拾东西准备去林府的时候,还是来和樊相宜谈了一会儿的。 “秀秀,本宫知道你以前在府里自由懒散惯了,以后去了宫里,一切都要谨言慎行,知道吗陛下那边,你也多看着一些,等你再大一些,本宫就让你回来。”樊相宜伸手摸了摸秀秀的小脸。 怎么说,秀秀也是她看着长大的。 其实她从未把秀秀当做丫鬟过。 “秀秀知晓,秀秀一定会做好自己该做的事情的。”秀秀甜甜一笑。 其实能帮殿下做事,她真的很高兴。 秀秀到林家的时候,林家几乎全家都出来迎接了。 “林夫人,这是我家殿下送给淑嫔娘娘的贴身丫鬟,以后这丫头就服侍在淑嫔娘娘身边了。”红瑾笑着解释。 林夫人看着秀秀,自然是感谢了樊相宜一番。 只是她们不知道樊相宜忽然送一个丫鬟到她女儿身边做什么。 还是林婉淑想到了。 “娘,你别怕,殿下这是在帮我呢,我只是一个四品官的女儿,却直接被封了嫔位,其他几位嫔妃家中地位不低,咱们比不得,殿下这是在给我撑腰呢。” 林夫人听自己女儿这话,立马也想通了。 毕竟秀秀姑娘谁不知道,那是长公主府的“小姐”。 就是那些个大家小姐见到秀秀都得叫一声姐姐妹妹的。 谁敢把秀秀当做丫鬟看 如今秀秀在林婉淑的身边,这就是在告诉那些人,林婉淑的身边是有长公主在呢。 想要招惹林婉淑,也要看看她背后的人是谁。 几家欢喜几家愁。 樊相宜这一出,可以说是掐灭了其他家想要对付林婉淑的想法。 长公主府。 这选了嫔妃的那几家都送来了礼物。 樊相宜瞥了一眼那些礼物,兴致缺失。 “都收着,再随便回点儿礼就行了。”樊相宜手中拿着团扇摇了摇,这才出声道。 孟前立马去做了。 到是她看着那些丫鬟们把时清川的东西搬出来,这手中的扇子删的更快了。 等下午时清川散衙回来之后,想要回凤寰院。 哪里知道门口写着长公主亲笔:驸马禁入。 时清川一怔。 他不知道这是为什么。 昨夜不是还好好的吗 怎么今天就不允许他进入凤寰院了 “殿下,臣知道你在,您听臣说两句话,为什么不让臣进院子”时清川站在院门口,出声询问。 声音委屈。 就是路过的丫鬟小厮听到时清川这话,心都要碎了。 可他们就算要心疼,也不敢。 毕竟那是长公主的夫君,还轮不到他们来心疼。 樊相宜就在院中,自然是听得到时清川的话。 可一想到时清川昨夜那般过分,她觉得还是要让自己歇几日。 不然自己吃不消。 时清川还要说话,这凤寰院的门就打开了。 只是当他看到出来的人是云屏时,眼底的光亮瞬间消失。 “驸马爷,殿下说了,她身体有些不适,所以这段时间,驸马还是回余水居。”云屏也不知道为什么殿下忽然就让下人把驸马的东西搬回余水居。 可她们是长公主的丫鬟,自然要事事以公主为重。 时清川听到樊相宜身体不适,也就只能留下几句关怀的话和恋恋不舍回了余水居。 樊相宜听到院外没了声响,这才松了一口气。 “还有,以后本宫若是喝了酒,绝对不允许驸马靠近本宫三丈,听到了没”樊相宜出声。 她觉得自己并不是一个欲求不满的人。 但是只要自己喝了酒,不管多少,一碰时清川,就有些失分寸。 总觉得时清川很吸引人。 是真的很诱人的那种感觉。 所以樊相宜觉得,自己喝了酒,还是不要放时清川靠近自己的好。 云屏她们连忙应下了。 虽然说驸马和殿下感情好,她们是高兴的。 可也不能像是昨夜那般折腾。 今天一整天了,殿下都还蔫蔫儿的,让她们心疼的紧。 第38章 何止是高兴可以形容的 晚膳时。 樊相宜看着桌上有道她特别喜欢的菜竟然有些难看。 她好奇地伸手去夹。 虽然不难吃,可也不好吃。 “这是谁做的”樊相宜蹙眉。 他们公主府的厨子已经差到这种地步了吗 “殿下,这是驸马爷亲自下厨给您做的。”云屏站在一边,心中也在打鼓。 厨房那边也是千般万般阻拦,可依旧没拦下驸马爷。 最后他们只能胆战心惊的在一边看着时清川做菜。 一晚上,做了好多次,也只勉强这道菜看上去不错,也不难吃。 “他下厨房做什么”樊相宜说着,又拿起筷子夹了一点放到嘴里。 好像也没有那么难吃。 “驸马没说,他说以后会好好学习做菜。”云屏摇头,驸马没说,她们也不敢多问。 樊相宜听到这话,也没有再问。 她又夹了一些放到碗里,吃完之后,就放下了筷子。 樊相宜倒是要看看,这时清川能坚持多久。 而今夜,原本一个人睡觉的樊相宜竟然睡不着了。 平时的她一个人睡的时候,很快就入眠了。 如今少了耳边那轻缓的呼吸声,她到是有些不自在了。 樊相宜在床榻上翻滚,直到后半夜,实在困的不行了,这才睡着。 等樊相宜起床之后,她看着桌上那碗有些奇怪的粥,疑惑的看向了云屏。 “殿下,这是驸马清晨亲自熬的,若是殿下不喜欢,奴婢立马让人换。”云屏连忙出声道。 虽然驸马好心熬了粥,可她们还是让厨房那边准备备份。 她们实在不觉得驸马熬的粥,殿下会吃。 樊相宜听到这话,就拿过勺子轻轻弄了一点儿放在嘴里。 嗯糊了 可就算这样,樊相宜还是就着糊味儿喝了小半碗。 最后她实在是没有办法委屈自己,这才喝了厨师熬的粥。 许是因为时清川熬的太差了,樊相宜觉得厨师熬的这平平无奇的小米粥,都好喝的像是仙人喝的。 樊相宜坐在花架下面,看着旁边的偏房和书房已经拆的差不多了,倒也没有让对方停下。 没几日,这偏房和书房就重新弄好了。 此时这书房和偏房看上去比之前更加的雅致了。 前面都是挂了纱帘,后面开了几扇大窗。 从前院的位置,都能一眼看到后院的位置。 能看到后面的小河湖水,还有那片草地。 如今想要看后院的景致,不用特意到知欢阁去了。 这几日,樊相宜都没怎么见时清川。 时清川来了,也是被拒之门外。 但是每日樊相宜的早饭和晚膳,必有时清川做的菜。 这几日,时清川的厨艺上涨的很快。 从一开始的糊了,不难吃。 到现在味道已经不错了。 这日,她才吃完晚膳,在院子里走一会儿消食。 夕阳西下。 她正在享受这美景。 就看到青麦一脸慌张的进了院子。 “殿下,殿下,驸马好像是病了,余水居的丫鬟说驸马脸很红,并且把所有的丫鬟仆人全都赶出去了,殿下要不要去看看”青麦出声询问。 这几日驸马一直为了讨殿下喜欢,什么都做了。 结果殿下不是看鹿就是听叶少爷弹曲。 如今驸马这般,殿下不能再不管了。 樊相宜听到这话,就看向了青麦一眼。 “他又耍什么把戏终于是坚持不住做饭了”樊相宜嘴上这么说,可脚步还是往余水居去了。 到了余水居门口,果然看到余水居的远门被锁死了。 并且有驸马爷的吩咐,他们谁都不敢进去。 樊相宜伸手推了推大门,确实推不开。 她看向了旁边的围墙。 瞬间就翻身进去了。 这种围墙还拦不住她。 余水居的丫鬟除了情花,都没有想到自家殿下翻围墙这么厉害。 樊相宜绕过游廊,找了好几个屋子,并没有找到时清川。 直到到了后院时清川的卧室时,终于听到了一些动静。 她好奇地推开门。 只一瞬间,她吓得立马关上了门。 她刚刚好像看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为什么时清川会被绑在椅子上,身上的官服一片凌乱,不该露的地方全都空荡荡没有一点儿遮掩 “殿下”屋里的人轻唤她,很显然对方说话都很困难了。 樊相宜压下内心的躁动,走了进去。 她看着被绑在椅子上头发凌乱,眼神迷离,身上绯红一片的时清川。 有些不敢认。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时清川这个样子,她总觉得自己身体里好像有什么冒芽了。 樊相宜怎么也没有想到,时清川会有这么诱人的时候。 只是时谁把他绑在这里的 她上前想要解开时清川手中的绳子,才发现这绳子竟然是时清川自己绑的。 樊相宜此时眼神完全不敢往时清川的身上看。 此时她恨不得自己是个瞎子是个聋子。 什么都看不到,听不到。 “殿下,臣这般好看吗”时清川一双眼睛不再像是往日那般清澈,里面全是浓情。 樊相宜下意识咽口水。 心中不断的在念阿弥陀佛! 我的老天爷! 樊相宜真的很想一头撞晕自己。 “好看。”樊相宜本事想要去帮时清川解绳子,可手却不由自主的往别处去了。 这个时清川时哪里学来的东西 樊相宜碰到时清川时,眼神也落在了他的身上。 只一眼,身为长公主的理智瞬间全无。 —— 余水居门口的丫鬟仆人们见殿下进去也一去不复返,都有些着急。 “殿下已经进去一个多时辰了,怎么办”有人询问。 他们有担心樊相宜的,也有担心时清川的。 红瑾看了看一直没动静的余水居,也就出声道:“咱们再等等,等清晨再进去。” 那些丫鬟仆人听到红瑾的话,全都应下了。 只是这些丫鬟根本就不知道,这余水居里发生了什么事情。 樊相宜是感觉到灼热的视线,这才睁开眼睛。 就看到了时清川的脸。 他的眼眶还有些红红的,眼角还有泪痕。 她的视线往下,立马就看到了时清川那伤痕累累的身体。 樊相宜忽然就想起昨夜她都做了什么。 自己好像做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她是大庆的长公主,她得有分寸。 可她从来没有像是昨夜那般放肆。 “殿下,我疼”时清川可怜巴巴的出声。 樊相宜:“” “那殿下高兴吗”时清川见樊相宜不回答,又问。 樊相宜:“高兴。” 此刻她说不出违心的话。 那何止是高兴可以形容的 第39章 不要再赶臣走了好不好 樊相宜是真的不知道时清川哪里搞来的这些花样。 她看了一眼外面已经亮了的天色。 就出声道:“驸马今日就好好歇着。” 他这个样子去翰林院,那肯定是不行的。 “殿下,那臣能回凤寰院吗”时清川看着樊相宜穿衣下床,就伸手抓住了她那有些皱褶的衣摆。 樊相宜套上鞋子,就听到时清川这话。 所以他昨日搞这一出,就是为了让自己消气 他这又是何苦 “你先好好养几日,等过几日再搬回去。”樊相宜到底是狠不下心来。 一想到平时温润圣洁的跟雪山上的白莲一般的时清川,竟然会做出那样的事情。 樊相宜就觉得,或许他是真的在意自己的。 可一想到那六年他对自己的无视,说到底,他也只是为了报复自己。 不愿意让自己和叶成惟在一起罢了。 时清川躺在床上,得了樊相宜的回应,自然是高兴的。 樊相宜刚要站起来,腰上多了一双手:“殿下,不要再赶臣走了,好不好” 时清川的语气带着一丝恳求,手紧紧的抓着她的衣衫。 樊相宜的手压在了他的手上,伸手拉开了他的手。 “别多想,好好休息就行了,以后可不能再像是昨日那般乱来了。”樊相宜背对着时清川,并没有回头。 说完这话,她就出了卧室。 此时余水居的丫鬟和小厮全都在大门口候着。 见樊相宜出来,他们连忙行礼。 “好好照顾驸马。”樊相宜出声。 余水居的丫鬟小厮连忙点头。 回到凤寰院,樊相宜忽然想起一件事。 “云屏,去端药来。”樊相宜出声。 云屏闻言,眼神微微闪烁:“殿下,当真还要喝药吗” “现在还不是时候。”樊相宜出声道。 云屏见自家殿下这么坚持,只能去把药给端来了。 喝完药之后,樊相宜又觉得这样不保险。 “去让人把这药制成药丸,务必瞒着所有人,包括驸马。”樊相宜出声道。 云屏点点头,立马就去办了。 樊相宜看着那个空了的药碗,眼神又冷了一些。 五月初五,是天中节。 往年的天中节,樊相宜都是在皇宫过的。 今年她却和樊颢苍说了,今年她就不进宫了。 樊颢苍得了这个消息,也没有勉强。 整个公主府的下人也早早的起床准备。 昨日,时清川又搬回了凤寰院。 虽然公主府的下人有些好奇。 为什么驸马总是搬来搬去的。 可这种疑问,他们也只敢放在心中,并没有说出来。 今日天中佳节,时清川也难得的一整天都待在府里。 他着一袭白衣,上面却绣了红莲。 整个人看上去让人移不开视线。 而此时他捧着一袭红衣进屋来。 “殿下,殿下,今日你穿这身可好”时清川一脸期待的看着樊相宜。 樊相宜看着他怀中捧着的红衣,有些意外。 但是看着时清川脸上的表情,她并没有拒绝。 “好。”樊相宜应下了。 时清川见樊相宜应下,心中自然是更高兴了。 “晚上,殿下可否与臣一起游街”时清川又问。 “晚上吗好。”樊相宜看着时清川那双期待的眼睛,到是没有办法拒绝。 这天中节,是因为仲夏端午苍龙七宿处在正南中天,位置最正最中。 也是一年中,太阳在天空位置是最当中的一天。 每到这一天,大庆的皇帝都会举行祭祀拜神。 带着文武百官一起。 又因为最是重要,平时祭拜是不带女眷的。 只有祭拜过了,才能让女眷出席。 所以樊相宜说不入宫过天中节,樊颢苍也同意的原因。 皇宫中如此,整个京城也是如此。 不过百姓也没有皇宫中那么忌讳。 在百姓的眼中,天中节,自然是要全家一起去祭拜,才能得到天中神明的庇佑。 更不要说现在大庆国泰民安,这街上自然是很热闹的。 就算公主府隔了一条街,都能感觉到外面的热闹。 原本樊相宜是不想去凑这个热闹的。 可时清川都这么说了。 那她就应下、 她刚应下,青麦就捧着一张请柬来了。 “殿下,这是宸王送来的帖子,说是晚上想邀请殿下去观灯。”青麦出声道。 她心中也是有些怪异的。 怎么说自家殿下已经成婚。 像是这种节日,定然是要和驸马一起的。 宸王忽然邀请自家殿下,是什么意思 “宸王邀请本宫去观灯,岂有不去的道理,去回了那人,说本宫晚上会去。”樊相宜听到叶成惟邀请自己,并没有犹豫,直接应下了。 青麦闻言,也只能按照樊相宜的话去做了。 时清川见樊相宜竟然答应了叶成惟,就出声道:“可殿下已经答应和臣一起去游街了。” 明明已经答应了自己,为什么还要答应叶成惟 自己询问她时,她还要稍作思考,而叶成惟递了请帖来,就没有一点儿犹豫。 这让他藏在袖子下的手紧紧的捏了捏。 才让自己冷静下来。 “这不耽误,再说宸王布置的灯,定然好看的,本宫带你一起去。”樊相宜轻笑,知道时清川定然不高兴,但是她也只是想让时清川多看些漂亮的东西。 时清川闻言,微微一怔。 “那殿下并不是因为是宸王邀请,所以你才想去的而是想让臣去看看那些灯”时清川说着,就走到了樊相宜的身边,依着她坐下。 “嗯,把小叶也叫上,那孩子定然也喜欢看的。”樊相宜看着时清川脸上那高兴的表情,就轻笑道。 云水间的叶容君听到下人来说晚上殿下要带他一起出门看灯时,还是有些意外的。 “叶少爷,殿下说今日是天中节,也没什么送叶少爷的,就送了这些过来。”下人说着,就把那些丫鬟捧着的东西递到了叶容君的面前。 不止有华丽的衣裳,还有一堆银子。 叶容君的眼神看着那对银子,脸上的表情再也遮掩不住。 “这些银子都是给我的”叶容君有些不敢相信。 这么多银子都是给他的。 “是,前面那些东西是殿下送的,后面的银子是驸马送给叶少爷的。”那丫鬟笑着解释。 在他们的眼中,叶容君虽然是端王妃送来给殿下的侍夫。 可他们看得清楚,殿下和驸马是把叶容君当孩子一样养的。 不过也是,叶少爷今年不过才十六岁,确实还是一个孩子。 第40章 在看国泰民安 傍晚,樊相宜换上了时清川送来的衣裳。 虽然是红衣,可裙摆衣袖上却绣着漂亮的白色莲花。 和时清川的白衣红莲看上去极为相配。 叶容君瞧见两人时,眼神一亮。 “殿下驸马定要百年好合。”叶容君一上来就好话夸赞。 樊相宜见叶容君今日难得换了一身带点儿颜色的衣裳,又听他说这话,下意识的就从腰间拿出一片金叶子塞他手中。 “你这孩子会说话。”樊相宜轻笑。 时清川为她准备这身衣裳时,她就知道时清川的小心思。 可今日是节日,所以樊相宜也就随了时清川了。 公主府的马车到了宸王府时,叶成惟是亲自出来接的。 当他看到时清川和叶容君都在时,脸上的表情有些不好。 等到时清川扶着樊相宜从马车上下来,那抹红衣映入叶成惟的眼底时,叶成惟一怔。 因为樊相宜身上的衣服和时清川的衣服一看就是配对的。 相宜她是怎么想的 不过叶成惟还是上前笑着道:“相宜,今日本是想要和你一起去看灯的,你怎么带了别人来” 樊相宜还没说话,时清川就上前拉住了樊相宜的手。 “臣本就是殿下的夫君,怎么能算是别人宸王这话说的恐怕有些不妥。”时清川一笑。 “本王只邀请了殿下一人,那些要跟着来的人,不就是别人吗时大人是连这些事情都不懂吗”叶成惟冷笑。 这个时清川还真是人前一套人后一套。 在相宜的面前,就表现的像是一只无害的小兔子一般。 “怎么会是殿下允许臣一起来的,毕竟殿下早就答应与臣一起游街了,还是说,宸王是在怪臣不懂事吗”时清川说着,就往樊相宜的身边躲。 樊相宜见时清川的手紧紧的拉着她的手,就抬头看向了叶成惟:“是本宫带他们两人来的,若是宸王这里不欢迎,那本宫带着他们离开就是。” 叶成惟见樊相宜竟然要走,就上前拉住了樊相宜的手:“别走,我只是想见见你。” 樊相宜听到叶成惟这话,眼神就看向了他拉着自己的手。 她轻轻抽走。 “那如今已经看到了,灯还看不看”樊相宜出声道。 叶成惟见樊相宜把手抽走,心中有些不甘心,可他不能放弃这个机会。 “自然要看,相宜,我曾经说过,以后岁岁年年,都会陪你看灯的。”叶成惟整理了脸上的笑容。 樊相宜听到这话,思绪忽然回到了多年以前。 她还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天真小姑娘。 因为母后去世,唯一能逗她开心的就是叶成惟。 他经常偷偷半夜把她从皇宫带出来,看花看草看月亮。 可如今的她早已经不是那时天真的小姑娘了。 “宸王,还请自重。”樊相宜回过神来,就出声道。 在樊相宜身边的时清川看到樊相宜这话,就一副胜利者的姿态看向了叶成惟。 就算自己是替身又如何 现在殿下在意的不也是自己吗 叶成惟看着时清川的表情,眼中窜出几朵火苗来。 这个时清川果然不是个好对付的。 他惯会骗人。 在京城,想要看灯,最好的位置便是春风楼。 春风楼是京城最高的楼。 足足有六层。 在春风楼六楼,几乎可以看到皇宫里的样子。 没有人知道春风楼的东家是谁。 因为别的酒楼在别的地方都有分店。 可春风楼却是一个意外。 因为春风楼,整个大庆,只有这么一座。 也是,光春风楼的建造,就已经很费力费钱了。 叶成惟已经把整个春风楼的六层给包了下来。 春风楼里有机关,毕竟是六层楼,上楼自然是很费力。 所以这升降机,也算是春风楼的一大卖点。 很多人花不少钱也不是为了来春风楼吃饭,而是来体验一下这升降机的。 叶容君站在一边,随着升降机升起,他有些惊慌失措。 是时清川拉了他一把:“不要怕,你看那边。” 叶容君听到时清川的话,就把眼神看向了外面。 升降机所上升下降的地方,是有窗户的。 所以随着升降机,能看着眼前的楼和人慢慢的变小,变矮。 一切都尽收眼下的感觉。 这让叶容君真的不害怕这升降机了。 心中也明白为什么有些人宁愿花很多前来春风楼吃饭了。 因为是想要体验这种一览无遗的感觉。 到了六楼,整层楼都被叶成惟给包场了。 从升降机下来,就有小厮领着人往观景台去。 叶容君早就安耐不住了。 怎么说也是十多岁的少年。 “去看,不用那么拘束。”樊相宜轻笑一声,就让他去看。 叶容君得了允许,立马就跑到了观景台上。 站在观景台上,就可以俯瞰整个京城。 不止能看到皇宫内的场景,还能看到长公主府。 “殿下,你看,是咱们府里的人在知欢阁点了灯。”叶容君看到长公主府时,就立马回头兴奋的道。 樊相宜看着他这般高兴,就轻笑道:“你小心一些,这可是六楼。” 叶容君立马应下了。 坐在观景台上,依旧可以看到远处的风景。 此时看和白日看,又是完全不同的两种感觉。 “宸王好大的手笔,竟然直接包了整个六层。”樊相宜端起茶杯,走到了观景台边的倚栏上坐下,瞧着下面的火树银花。 虽然这并不是她第一次看。 “我不想让别人打扰到咱们。”叶成惟出声回答。 只是他没有想到,樊相宜竟然带了时清川和叶容君来。 这完全打乱了他的计划。 他还想要说什么,忽然一朵烟花升空。 在天空炸出一道漂亮的痕迹。 虽然转瞬即逝。 却很漂亮。 随着这一朵烟花升空,接二连三的烟花在天空中炸开。 就算再六层楼之高,依旧能听到地面上人群的惊呼。 此时所有人的眼神都看向了天空上的绚丽。 时清川转头看向了樊相宜,想要和樊相宜说。 而樊相宜的视线却不在那些烟花上,而是看向了楼下。 他的视线也顺着樊相宜的视线看去,却什么都看不到。 “殿下在看什么”时清川好奇地询问。 樊相宜的眼神从那些行人的身上移开。 “在看国泰民安。”樊相宜轻笑。 她所求所愿,便也不过如此。 百姓安居乐业,脸上洋溢着笑容。 那她做的一切,便都值得。 第41章 这也太不要脸了吧 时清川微怔。 就好像是第一次认识樊相宜一般。 他从不知,樊相宜心中想的是这些。 叶成惟也上前走到了樊相宜的身边。 “相宜确实长大了,小时候还想着要吃遍天下美味呢。”叶成惟看着远处的灯,眼神温和。 樊相宜听到这话,眼神也迷离了一些。 好像是想到了什么事情。 樊相宜确实是想到了小时候。 自己六岁时,母后病逝。 弟弟才一岁。 父皇就要自己的弟弟放到皇贵妃的宫中抚养。 樊相宜死活不乐意。 还是十岁的叶成惟帮她想了办法,这才把弟弟留在身边。 若是没有叶成惟,那么自己的弟弟就算没有被皇贵妃弄死,也绝对会养废了。 光是看看宁平就知道,皇贵妃教养孩子也就那样。 母后走后,樊相宜在皇宫中,算得上是孤立无援了。 别人还有外祖家可以依靠。 而她的外祖文家,根本就靠不上。 自己的母后没有兄长,也没有弟弟。 外祖母也在母亲幼时去世。 那个文家已经和他们姐弟没有任何关系了。 也是叶成惟教她,别人都靠不住,只能靠自己。 想要保护弟弟,那么就得自己强大起来。 现在想来,她忽然有些明白,为什么自己想要嫁给叶成惟了。 因为她觉得,自己唯一能依靠的人,只有叶成惟了。 这个世界上,她唯一能相信的人,也就只有叶成惟了。 所以叶成惟走后,她才会那么难过。 那个时候的她心中空虚,急需一个人来代替叶成惟。 之后在高墙之上,她低头看到皇城之下的时清川。 一眼就让她知道,自己想要这个男人。 再后来,发生了很多事情。 十五岁的她,父皇去世,很多事情需要她来做。 那个时候她记得自己和时清川说过。 “三年,要是你还未娶妻,我定要你做我的驸马。” 众人只知道她被关在皇宫之中守孝三年。 却不知道,她那三年生活在刀光剑影中。 稍不留神,就会死在战场。 “那都是小时候的事情了,长大了,经历的多了,人总是会变的。”樊相宜收回了眼神,转头看向了叶成惟。 要说她恨叶成惟吗 或许是的。 她恨叶成惟对她那么好,却忽然消失在自己的世界中。 在她不需要他的时候,又忽然出现在她的世界。 当初听说他要回来的时候,樊相宜才意识到自己做的那些事情有多可笑。 找一个和叶成惟相似的男人到自己的身边,就真的可以填补什么了吗 如今造成了这种局面,谁都怪不了。 想到这里,樊相宜也没有了看灯的想法。 时清川感觉到樊相宜的情绪低落了许多,就看了一眼叶成惟。 很显然,叶成惟是想要打感情牌。 毕竟樊相宜是和他一起长大的。 “殿下,陪臣下去走走好不好”时清川伸手挽住了樊相宜的手,一脸期盼。 樊相宜闻言转头看向了时清川。 看着他脸上的期盼,樊相宜不好拒绝。 叶成惟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个时清川真是见缝插针。 “相宜,别走,我还未你准备了灯。”叶成惟出声挽留。 樊相宜有些疑惑。 这两个男人怎么回事儿 “走,小叶,咱们逛街去。”樊相宜甩开了时清川的手,也拒绝了叶成惟。 拉着叶容君就要走。 叶容君看的正认真,忽然就被樊相宜给拉走了。 可他不敢反抗樊相宜,只能乖乖的跟着樊相宜走。 不过他走之前还是给时清川做了一个手势。 虽然叶成惟不懂那是什么意思。 可他看到时清川转身要跟着离开,就上前拦住。 “时大人请留步。”叶成惟出声。 时清川见叶成惟拦在了自己的面前,这才抬眼看向了叶成惟。 “宸王还何事”时清川的声音有些冷淡。 和樊相宜在时完全不一样。 “如今相宜不在,那么本王便直说了。”叶成惟出声,他觉得有些事情确实要和时清川说清楚。 樊相宜给时清川递和离书的事情,他已经知道了。 “相宜当年招赘你做驸马,只是因为你长得有几分和我相似罢了,如今本王已经回来了,不管你怎么想的,拿着和离书离开公主府。” 叶成惟说的理所当然。 只是这话倒是惹笑了时清川。 “宸王殿下,你是不是有些太自以为是了凭什么我就把樊相宜让给你”时清川脸上带着轻笑,精致的脸被烛光和月光照亮,更显绝色。 说完这话,时清川就越过叶成惟准备离开。 “时清川,相宜根本就不喜欢你,你到现在还不懂吗”叶成惟心中也有些恼怒。 这个时清川怎么就没有自知之明。 他对于樊相宜来说,是什么,他难道不知道吗 全京城的人,都知道他时清川是叶成惟的替代品。 时清川心情本就不悦。 本来今日他是想要和樊相宜一起游街放灯祈福的。 可哪里知道叶成惟却这般无理取闹。 如今他才是宁德长公主的夫婿。 “宸王殿下,我再说一句,当年我有本事让樊相宜三求,那么如今我就有本事让她离不开我。”时清川留下这话,头也不回的离开。 叶成惟见时清川下楼。 就追了上去,但是此时升降梯正在被时清川使用。 若是等升降梯再上来,那么他就追不上了。 叶成惟从围栏翻身而下。 他一手抓住升降梯的铁链,一路下滑。 随着升降梯一起落到了地上。 此时春风楼的一楼可和六楼不一样。 一楼大厅此时全是人。 叶成惟从六楼空降下来,所有人都看到了。 等到升降梯里的人出来时,所有人的眼神都有些惊讶。 因为从升降梯里出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当今长公主驸马时清川。 一时间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到了这两人的身上。 叶成惟还没说话,时清川倒是一脸为难道:“宸王不要再为难臣了,臣与殿下的婚事是陛下亲赐,如今你要臣把殿下还给你,臣怎么能做这种事情” 时清川的声音并不大,这若是刚刚还热闹的春风楼,别人指不定听不到。 可他的话刚好踩在所有人的视线都看向两人,瞬间安静的时刻。 所以就算他说的声音不大。 可几乎所有人都听到了。 这话众人听的清清楚楚。 宸王是要让时清川把长公主让给他 虽然众人都知道宸王是长公主的白月光。 可如此这般缠着驸马爷让驸马爷退出的事情,也太不要脸了 第42章 宸王发疯打人了 叶成惟感觉到周围人的眼神都不对了,这才意识到刚刚时清川说的话有什么不对。 “时清川!你”叶成惟又说不出什么反驳时清川的话。 “臣只是一介草民,自知争不过宸王,若是宸王要逼迫臣离开长公主殿下,那么臣也只能以死明示,臣对长公主殿下的一片真心。”时清川见叶成惟眼中有了怒火,却表现的更加委屈了。 “殿下当年那般为臣,若是臣真的放手,那么臣可能这辈子再也找不到比殿下更在乎臣的女子了。”时清川见叶成惟不说话,又接着道。 而周围的人见两人这般,就小声议论。 “宸王也不像是那样的人,做人得拿得起放得下,当年他拒绝长公主的时候,可是一点儿机会都不给。” “对啊,我要是驸马爷,我也不让。” “长公主刚刚带着小叶少爷出去看灯了,所以宸王这是等长公主不在,然后就要仗势欺人了” 那些讨论的人声音都很小。 可叶成惟是练武的,就算是很细小的声音,他都能发现。 更不要说这些并不算是特别小的讨论声了。 叶成惟听着这些人的议论,脸色红了又白然后又黑了。 只是这些人都是小声说,并且也不是一个两个人。 都说法不责众。 要是他真的去和这些百姓计较,不就是承认自己确实是那样的人了吗 等他看向时清川时,确实没有错过时清川眼底的笑意。 很显然这个时清川就是故意的。 这让叶成惟的愤怒怎么也压不下去。 要是时清川光明正大的和他打一架,他输了,那也就算了。 可时清川偏不。 就学那些后宅深院的妇人一般和别人勾心斗角。 作为一个男人,确实觉得对方学习女人的方式很不要脸。 可杀伤力很强。 如今他的脸就和被狠狠扇了一巴掌一般,又疼又热。 他觉得,相宜肯定是上了时清川的当。 自己一定要撕了时清川脸上这张假皮。 想到这里,叶成惟握拳打向了时清川。 时清川却像是被吓到了一般,连忙往人群里躲。 “时清川,是男人就和我打一架,不要像是一个妇人一样逞口舌之快。”叶成惟的拳头带风,这样一拳下去,估计脸都能打歪了。 樊相宜就在出风楼门外看灯。 她也没有打算走远。 毕竟时清川还在楼上。 自己还答应过时清川要陪他游街的。 所以她觉得时清川应该会很快下来的。 只是还没等到人,就听到身后春风楼的动静。 不少人连忙从春风楼里跑了出来。 “完了完了,宸王发疯打人了!” 这话让樊相宜回头看向了春风楼里。 “而且被打的还是驸马爷,驸马爷是文官,看他那样子肩不能扛手不提的斯文模样,定然是要被宸王打坏的。” 樊相宜听到后面的话,就有些急了。 时清川被刀划破一点儿皮都差点儿哭了。 要是被叶成惟打一拳,估计得哭三天三夜。 一想到时清川哭哄的双眼,樊相宜就有些心疼。 自己弄哭也就算了,别人不行。 “你好好待在这里,我进去看看。”樊相宜把手中给时清川买的糖葫芦塞到了叶容君的手中。 也不等叶容君回答,她人就蹿了进去。 刚进门,就看到时清川被叶成惟追着到处跑。 时清川一看到樊相宜,就像是看到救星一样,双眼泪汪汪的朝着樊相宜跑去。 叶成惟也跟了过来。 樊相宜伸手就把时清川拉到了自己的身后,并且还抬手护着他。 就算时清川比樊相宜高了快一个头,可时清川却没有丝毫一点儿不好意思了。 叶成惟看到时清川躲在樊相宜的身后时,更是气的额头起了青筋。 “宸王,你这是做什么”樊相宜看向了叶成惟,出声询问。 虽然她知道,很有可能是时清川说了什么惹恼了叶成惟的话。 可时清川怎么说,也是自己的驸马。 自己的驸马被人当街追着揍,就算是叶成惟。 那也不行。 “相宜,你听我说,时清川他不是一个好人。”叶成惟收了手,看着躲在樊相宜身后的时清川,语气不善。 他心思这般深沉,若是留在相宜身边,万一要对相宜做什么,那怎么办 “宸王慎言,就算驸马不是好人,那也轮不到你追着他打,本宫自会教育他,你如今追着他打,这打的不是驸马,是本公主的脸面。”樊相宜的话冷了几分。 叶成惟也知道不能再说什么了。 他立马拱手:“公主多虑了,臣不敢。” 樊相宜见叶成惟道歉,这才伸手抓过了时清川离开了春风楼。 而时清川的手腕被樊相宜捏的死死的,让他有些疼。 很显然,樊相宜也在生气。 周围的人虽然想要看热闹,可对方是长公主,他们也只能尽可能的避开视线,不敢多看。 叶容君看到两人出来,刚想上前,但是看到两人脸色不对,又不敢说话。 只能拿着糖葫芦不敢上前。 “殿下这是生气了”时清川试探性的询问。 樊相宜并没有说话。 等走到了叶容君的身边,叶容君这才连忙把手中的冰糖葫芦放到了时清川的手中。 “驸马,这是殿下给您买的。”叶容君出声道。 只是时清川还没拿稳这糖葫芦,就被樊相宜一把抓走了。 “吃什么糖葫芦没得吃。” 说完还恶狠狠的咬了一口。 真酸! 于是她又把这糖葫芦塞回了时清川的手中。 时清川一点儿也不嫌弃,就着那个只有半个的山楂咬了下去。 “真甜。”时清川眼睛亮亮的。 这让一旁的樊相宜震惊。 要不是她嘴里还有那股酸味儿。 她都要以为自己和时清川吃的不是同一串糖葫芦了。 看着他这般,樊相宜一肚子的气都卸下去了。 谁不喜欢看美男笑呢 樊相宜也不免俗。 “走。”樊相宜也不想问两人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 在这种大街上问这些事情也不合适。 “去哪儿”时清川有些好奇。 虽然嘴上问着,可脚还是主动跟了上去。 “游街。”樊相宜一笑,回头看向了时清川。 并且对他伸手。 这让时清川一怔。 她那么明艳,就算是她身后那些千万盏灯,也不如她一人明亮。 时清川伸手抓住了樊相宜的手,也跟着笑:“好。” 第43章 别走丢了 叶容君看着他们两人手拉手的朝着人群走去,他就转头看向了旁边气的青麦。 “走,咱们也去看灯。”叶容君伸手去拉青麦。 他来到公主府,是青麦和他说了不少话,让他不是那么害怕的。 之后去找公主姐姐也是青麦帮他传话的。 “可是殿下那边”青麦有些不放心,毕竟那是自己的主子。 她怎么能扔下自己的主子自己去看灯呢 “不用担心,公主姐姐和驸马哥哥两个人需要二人世界,咱们跟上去,就是不知分寸了。”叶容君笑眯眯的道。 他的作用那就是给驸马和公主创造二人机会。 这样他才能更好的在公主府生活。 青麦被叶容君这么一说,也就同意了。 今日的大街上,人来人往。 他们的视线都被花灯给吸引了注意力。 所以注意到樊相宜和时清川的人并不多。 再加上两人只是独身前往,有些人看到了想要行礼也不敢。 京城的人都知道,长公主最讨厌那些繁重的礼节。 之前就说过,在街上遇到她是不必行礼的。 但是依旧有人看到樊相宜时,会停下来行礼。 当然也只是微微行礼就转身离开了。 樊相宜也不会为难他们。 而时清川跟在樊相宜的身后,手中的糖葫芦放在胸前的位置,生怕别人碰掉了。 “殿下,那盏灯好看吗”时清川跟在樊相宜的身后,忽然看到了一盏漂亮的花灯,就停了下来。 樊相宜听到这话,也停下了脚步。 她转头看向了时清川。 此时周围全是灯光。 就算是夜里,却依旧十分的光亮。 那些灯光打在时清川的身上,显得时清川的脸都温和了几分。 时清川的样貌确实不像是叶容君那样一眼就让人惊艳的容貌。 可樊相宜看了六年,依旧没有一点儿不喜欢的感觉。 他的这张脸依旧很好看。 “殿下,看灯,不是看我。”时清川见樊相宜的视线一直在自己的脸上,就轻笑一声。 随后指了指挂着的那站灯。 樊相宜见时清川提醒自己,她就下意识道:“灯哪有人好看。” 虽然这么说,但她还是很给面子的看向了时清川指着的那盏灯。 那是一盏莲花灯。 却不像是普通的莲花灯,看上去像是木头雕琢出来的。 虽然没有上色,只是简单的原木色。 却很特别。 “你喜欢”樊相宜询问。 “喜欢。”时清川点头。 樊相宜见时清川时真的喜欢,就花钱买下了这盏花灯。 那老板见是樊相宜,差点儿就给樊相宜跪下了。 “殿下若是喜欢这盏灯,那就送给殿下了,这是草民儿子贪玩自己做的,也没有想到会有人喜欢。”那摊主说着,就要把灯递给樊相宜。 毕竟他这个摊子是长公主光顾过的。 光是这一点,就足够吸引人了。 “老板说个价格,本宫给驸马买的,哪里能占你便宜。”樊相宜也没有生气,反倒是很耐心的和老板解释。 那摊主见是殿下给驸马买的,有些意外。 毕竟这喜欢花灯的,都是姑娘家。 不过驸马喜欢,他也不说什么。 最后就收了几十文钱。 时清川提着这个灯,脸上带着笑容。 “你笑什么”樊相宜见时清川看着手中的灯,脸上的笑容越发的灿烂,就有些好奇地询问。 她到是觉得这盏灯除了有些特别之外,也没看出哪里特别好看了。 也不知道时清川为什么会在和么高兴。 “没什么,只是想到小时候的事情了。”时清川摇摇头,并没有说什么。 樊相宜见时清川高兴,也没有问什么。 她没有想到,时清川这么好哄。 要是早知道,她就带时清川出来看灯了。 “是吗一盏灯就让你高兴成这样。”樊相宜轻笑。 时清川看着樊相宜的背影,忽然想到了很多年前。 也是这样的街道上。 他手中的灯被自己的兄长给弄坏了。 这让他很难受。 虽然兄长说,身为男子,为什么会喜欢灯。 可他还是难过的哭了。 忽然一个红衣小姑娘提着一盏莲花灯出现在他面前。 “小哥哥,你的灯坏了吗那我把我的给你。”小姑娘一双,明亮的大眼睛看着他。 把他看的有些不好意思了。 对方看上去才四五岁,却来安慰他。 他本是要拒绝的,接过那个小姑娘直接塞到了时清川的手中。 “我给你的,就是你的了,以后还会出来玩的,再见啦。”小姑娘出声道。 说完这话,她回头一看,似乎是找什么人。 时清川只听得小姑娘一脸着急的转身跑了:“惟哥哥,惟哥哥,等等我!别把相宜一个人丢下啊!” 那小姑娘跑着,还跌倒了。 时清川当时是想要去扶的,但是有人却先他一步扶她起来了。 那是一个八九岁的男孩子。 男孩子把小姑娘扶起来时,还看向了时清川, 准确的是说,是看向了他提着的灯。 随后男孩子拉着小姑娘离开了。 时清川从自己的思绪里回过神来,看着眼前的樊相宜。 二十年前的事情,她或许早就不记得了。 樊相宜往前走,不知道为什么,她忽然想起了很久以前的事情。 小时候,叶成惟总带她出来玩。 但是因为她人小,根本走不快,所以经常当街喊惟哥哥。 那个时候的叶成惟就算会回头来找自己。 可他从不曾伸手来拉自己。 明明只要他拉着自己,自己也不会走丢了。 想到这里,她拉着时清川的手紧了紧。 时清川感觉到樊相宜的动作,有些意外的看向了樊相宜。 樊相宜却回头看向了他:“抓紧了,别走丢了。” “好。”时清川眼中的光芒更柔和了。 时清川跟在樊相宜的身后,有些行人看到两人,都有些惊讶。 还有些小姑娘有些羡慕的看着两人。 毕竟樊相宜和时清川,整个京城的人谁不认识啊。 如今看到这两人手牵手的看灯,不少人心中都羡慕时清川。 也难怪长公主会喜欢时清川了。 她们光是看一眼,也觉得很喜欢。 樊相宜走了两步,忽然就停下了脚步。 时清川也跟着停下了。 原本脸上还有笑容的樊相宜忽然就冷了脸。 时清川想要问什么,他就被樊相宜往前一扯。 手中的那木质的花灯也被樊相宜抓了过去。 等他耳边响起破风声,再回头,就看到自己的花灯上插着一根长箭。 第44章 得多疼啊 周围的人也看到了这一幕,瞬间被吓坏了。 “大家不要惊慌,先散开。”樊相宜看着周围的人都在慌忙乱跑,就大声道。 这种人多的地方,自然是有护卫巡逻的。 骚乱很快就引起了那些护卫的注意力。 虽然樊相宜在努力挡掉那些长箭,可还是有两个路人给这长箭给射中了。 等到她看到那些护卫过来,就直接把一直拉着的时清川扔给那些护卫了。 “给本宫护着了,要是他伤了一根头发丝,本宫都会要了你们的狗命!”樊相宜说完,就抄起旁边的一根竹竿,拖着就往巷子里飞快的掠去。 而此时几个黑影已经提前朝着刚刚射箭的地方而去。 可那个地方此时已经空无一人。 樊相宜手中的竹竿杵在地上,她顺势飞身而上,落到了屋顶。 此时砒霜正在待命,而鸩酒牵机还有海棠已经去追人了。 “殿下,属下会去追到那些人的,还请您先回去。”砒霜出声,毕竟这种事情很危险。 那些杀手十有八九是冲着殿下来的。 要是殿下去追,那不就正中那些人的下怀了吗 “追!”樊相宜并没有停下。 她感觉到那些箭不是朝着自己来的,而是朝着时清川来的。 时清川那边有情花,还有那些护卫队的人,樊相宜并不是很担心。 想要她命的人很多。 光是京城里就有不少。 可时清川呢 他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从四品官员,有什么会要他的命 砒霜不敢多说什么,也只能跟上去。 此时的街上,人群已经被疏散了。 那些护卫队的人也把时清川护在了中间。 “驸马,还请回府!”一护卫出声道。 时清川听到这话,还有些不甘心的看向了樊相宜消失的地方。 “殿下她还没回来。”虽然他从情花的口中知道了有很多人想要樊相宜的命。 可之前的六年,他从来就没有遇到这种危险。 如今不到一个月,他就遇到了两次刺杀。 那在他不知道的地方,樊相宜又经历了什么 而她十五岁到十八岁的那三年,真的好好的待在皇宫中吗 那些护卫听到时清川的话,都不知道要怎么回答。 毕竟长公主给他们的命令是好好的保护驸马。 但是如今驸马却不愿意离开。 那么他们怎么办 时清川被那些人围在了中间,想要走也没有办法走到。 直到一个小姑娘出现,立马引起了那些护卫的注意力。 到是时清川像是看到了救星一般。 “情花,你来的正好,快带我去找殿下。”时清川看到情花时,眼神立马亮了。 情花看到时清川时,并没有说话,而是上下扫了时清川一眼,确定他没事,这才从腰上取下了令牌放在了那些护卫的眼前。 “我乃公主府护卫,你们先去疏散百姓,驸马的安危有我保护。”情花出声道。 那些护卫听到情花的话,又看了看她手中的令牌。 最后犹豫了一下,还是觉得先去保护百姓。 毕竟这事儿是长公主的护卫说的,而且这个女子一看就不是简单的角色。 那些护卫准备离开。 可其中一个护卫却在这个时候拔刀了。 情花看到那人的动作时,瞬间闪身上前。 可她想要挡下,是不可能的,只能看到那人手中的长剑就要刺穿时清川的身体。 情花脸手中的长剑都来不及拔,就闪身上去挡了。 那长剑穿过情花的肩头,还是刺到了时清川的胸口。 这一转变,让那些护卫都来不及思考。 那些人只能连忙上前压住那个刺客。 但是那刺客见并没有让时清川一剑毙命,只能抽剑自刎。 连审讯的机会都不给。 情花反应过来,让那些不要动,那具尸体,这才转身去看时清川。 时清川此时已经倒在了地上,胸口一个血窟窿。 情花慌了神。 明明殿下都让她好好保护驸马了。 —— 樊相宜追着鸩酒她们留下的线索追了过去。 就看到三个黑衣人被鸩酒她们围住,几人打的不可开交。 樊相宜一想到这些人的目标是时清川时,真个人杀气尽显。 她伸手抓过砒霜手中的长剑,就冲了过去。 凌厉的长剑,让那些原本还能挡住的刺客招架不住。 几招下来,那些刺客就败下阵来。 那刺客看着樊相宜的长剑横担在自己的脖子前,就冷笑一声:“樊相宜,我们自知伤不了你,但伤不了你还伤不了你身边的人吗” “你什么意思”牵机是个暴脾气的人,最见不得别人说自家殿下一句不好的话。 手中的长剑狠狠的敲在了对方的膝盖上,让对方跪了下去。 可对方似乎已经早就准备,他双眼恶狠狠的盯着樊相宜。 “就算我们死,也有人陪我们下路。”那人说着就要暗自用力。 但是在他咬碎牙齿里藏着的毒药时,下巴就被樊相宜下一步给卸掉了。 另外两人樊相宜并没有管。 他们嘴里出血,瞬间倒了下去。 那个被卸了下巴的男人一惊,拿起手中的长剑就要自杀,却被鸩酒给阻止了。 “还好殿下反应快,不然就让他们自尽了。”牵机说着,就拿出了绳子把这个男人给五花大绑了。 就在牵机把人绑上的时候,情花的信号就来了。 樊相宜一看那信号的颜色,再一想刚刚这个男人的话,心中脸就开始不安起来。 “你们先把人关到地牢里,等本宫亲自去审问。”樊相宜话都还没说完,人影已经不见了。 等樊相宜见到时清川时,时清川就躺在床上,此时不少大夫正在围着他。 情花一看樊相宜回来,就上前跪下。 “殿下,是属下无能,请殿下赐死。”情花双眼并没有一丝惧怕。 她的命本就是殿下给的。 要是没有殿下,她早就死了。 樊相宜看着情花肩头的贯穿伤,就伸手把她拉了起来:“这件事不怪你,你先去看看你的伤。” 说完这话,就进了屋。 “情况怎么样”樊相宜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回殿下的话,驸马目前没有生命危险,是情花姑娘挡了一些力,这剑虽然刺进了驸马的胸口,却没有伤及心脏。”其中一位大夫听到樊相宜的话,这才连忙回答。 樊相宜听到时清川并没有生命危险时,也松了一口气。 可看着床上一身是血,脸色苍白的时清川,樊相宜是很心疼的。 他连擦伤都怕,这次剑可是穿过他的胸膛的。 得多疼啊。 第45章 此时凶多吉少 时清川这几日都陷入昏迷中。 虽然他并没有生命危险,可他还是失血过多。 樊相宜来陪着时清川的时间并不多。 她所要做的事情,是知道这件事的幕后主使。 公主府的地牢。 那个男人被绑在了木架上。 他的手脚意镜呈现了扭曲的姿态。 很显然已经断裂。 随着地牢的门打开,男子终于见到了一点点外面的光线。 不过这丝光亮很快消失。 他吃力的抬头,就看到一抹红衣走了进来。 她面容艳丽,是极尽为妖的漂亮。 可此时看在这个男人的眼中,却像是地狱中恶魔一般恐怖。 完全没有办法欣赏她的美。 樊相宜进来,就往男人对面的椅子上一坐。 “樊相宜你会不得好死!”男人的牙齿已经被全部拔掉,所以就算他想要自杀,也没有这个办法。 他看着樊相宜的眼神如炬火,就像要活生生的烧死樊相宜。 “本宫会不会不得好死,本宫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但是本宫知道,你若是敢不说真话,那么不得好死的,会先是你。”樊相宜脸上没什么表情,并不相识在审问。 也没有因为男人的话而恼怒。 她的态度,让男人更加的抓狂。 明明自己的人手已经得手。 时清川此时凶多吉少。 可为什么樊相宜还能这么淡定。 甚至一天到晚,都能在地牢里看他的惨样 经过这些年的观察,他们一开始不确定樊相宜是不是真的喜欢时清川。 直到前段时间时清川被人伤了之后,那些刺客被人连窝拔起。 很显然,那个人就是樊相宜。 所以他们立马就知道,能让樊相宜失控没有分寸的唯一弱点,就是时清川。 这次他们的目标确实不是樊相宜,而是时清川。 就算不能杀死时清川,也能重伤时清川。 这绝对会让樊相宜失去分寸的。 只要樊相宜失去分寸,那么想要刺杀樊相宜,就会变得很容易。 因为冷静的樊相宜,他们是怎么都找不到突破口。 樊相宜十六岁就能在三万人的包围圈里带着两千人冲出来。 如今他们想要取樊相宜的命,实在是太难了。 “所以,是谁指示你做的”樊相宜双眼冷漠的看着男人。 男人把头瞥向了一边,没有说话。 “海棠,给他念一念。”樊相宜伸手端起旁边的清茶呷了一口,这才缓慢出声。 海棠听到这话,就拿出了一份名册。 “李月,十七岁,十年前与她的兄长在江南走失,至今一直在寻找她的哥哥,这个女孩的手心有一颗黑痣,听她说,他的哥哥手臂上有一个牙印,那是她小时候的,因为门牙掉了,所以那个牙印有个缺口。” 随着海棠一句一句的念出来。 原本双眼充满怒火的男人,脸上闪过一抹惊愕。 而他的眼神也慢慢移到了自己的右边的手臂上。 那里的袖子意镜破烂,露出了手臂。 上面赫然有一个牙印,并且确实在门牙的位置有个缺口。 此时所有证据都放在了他的眼前,很显然,他一直以为自己没有了软肋。 可如今,他的软肋竟然被樊相宜找到了。 “当然,你可以选择不说,只是那个女孩子会遭受怎么样的遭遇,反正你也不会知道了。”樊相宜手中的茶杯被杯盖轻碰,发出清脆的响声。 可这一声声的轻响,却像是重锤一般,砸在了男人的心中。 对比起樊相宜的游刃有余,男人此时已经开始招架不住了。 他找了十年都没有找到自己的妹妹。 却被樊相宜用三天的时间找到了。 这个女人,到底是有多恐怖。 “若是我说,你能放了她吗”男人不敢说那个人是自己的妹妹。 可妹妹是他这一生最愧疚的事情。 若不是他贪玩,自己的妹妹也不会失踪。 他给人卖命,也是为了借助对方的能力,来帮自己找妹妹。 可十年了,他都没有找到。 “那要看你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了。”樊相宜放下了手中的茶杯,眼神也从男人的身上移开。 她一挥手,海棠就退到了一边。 男人是怎么都没有想到,如今主动权已经到了樊相宜的手中了。 他叹了一声,最终还是说了实情。 “我并不知道顶头上司是谁,因为我从来没有见过对方,对方是男是女我都不知道,只是有人给我们发布任务,对方手中有令牌,那令牌是一只狼头。” “而这次的任务,就是在天中节上刺杀时清川。” 对方说了这些话,就不再说话了。 男人说的东西,樊相宜知道的七七八八。 “你要知道,你说的这些,对于本宫来说,并不算是有用的信息,你要不要再考虑考虑”樊相宜出声。 男人一怔,可是他说的已经是他知道的所有了。 “可是我知道的,意镜全都告诉你了,我真的一句都没有说谎。”男人慌了,他是真的没有说谎。 他之所以做那么多,就是为了自己的妹妹。 “把李月带进来。”樊相宜打了一个响指,就出声道。 男人听到樊相宜的话,眼神立马就紧张起来了。 十年没有见到自己的妹妹了,他真的很紧张。 直到一个十七八岁的小姑娘被人搀扶着进屋来,他眼中闪过一抹意外。 这个孩子,是不是看不见 “人我已经给你带来了,你可以好好看看她是不是你妹妹。”樊相宜出声。 男人仔细盯着李月看,就算十年未见,可他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这个人就是自己的妹妹。 李月听到了樊相宜的话,可她不知道要怎么办。 旁边的砒霜小声的在安抚她。 但是李月却很害怕,躲在了砒霜的身后。 “她怎么了”男人询问。 自己的妹妹怎么看,都不像是正常的模样。 “失明,舌头被割,因为长期的折磨,她已经疯了。”樊相宜并没有说谎。 她只是在称述事实而已。 她们找到李月的时候,李月就已经这样了。 “她现在这个样子,是没有办法独自生活的,所以本宫需要你做一件事。”樊相宜坦然道。 对方听到樊相宜的话,犹豫了一下,可看着自己的妹妹这么惨,他还是开口了:“什么事” —— 当天,就有人看到从公主府运出了一具尸体,扔到了乱葬岗里。 而这具尸体等到半夜时,又艰难的从那些动物的尸体中爬了出来,朝着一个地方爬去。 第46章 现在你最大,听你的 时清川醒来时,并没有看到樊相宜,而是看到眼眶红红的叶容君。 叶容君看到时清川醒过来,整个人都高兴的不得了。 “驸马哥哥,你终于醒了。”叶容君说着,扑到了时清川的床前,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 时清川是想要伸手安抚叶容君,但是胸口的疼痛,让他根本就没有办法抬起手来。 “别哭,我这不是没事儿吗”时清川轻笑一声,只能虚弱的安慰叶容君。 叶容君听到这话,就连忙伸手擦了脸上的眼泪。 “公主姐姐要是知道你醒了,肯定是会很高兴的,只是公主姐姐这些天很忙,等她忙完了,一定会第一时间来看你的。”叶容君见时清川的眼神似乎在到处找人,就连忙解释。 而听到这话的时清川嘴角微微勾起一抹淡笑。 “是,她是个大忙人,等她忙完再说。”时清川点点头,然后又闭上了眼睛。 叶容君也不敢再打扰时清川,只能起身坐到了一边,拿过书认真的看了起来。 他愿意离开这个房间。 毕竟公主姐姐不在,那么他就得替公主姐姐好好的守着驸马哥哥。 樊相宜是当天下午才来了时清川的院子。 叶容君看到樊相宜来时,就一脸惊喜的看了一眼时清川。 “驸马哥哥,公主姐姐来了。” 说完这话,他就很识相的出门去了。 樊相宜看着叶容君出门,眼神这才落到了床上的时清川。 时清川挣扎着要起来,樊相宜就快步走了过去。 “你才刚醒,就要多休息,别动,伤口裂开的。”樊相宜的声音有些温柔,但是也只是一点点。 “是臣没用,才会给殿下添麻烦。”时清川出声。 若是他会武功,也不至于如此。 樊相宜微怔。 这事儿明明不是时清川的错,可他为什么要道歉。 “什么叫给我添麻烦,这不是你的错。”樊相宜伸手拉住了时清川的手,语气终于比刚刚温和了太多。 时清川见樊相宜对自己没那么冷淡了,这才松了一口气。 “殿下刚刚那有些淡漠的语气,让臣觉得是殿下嫌弃臣手无缚鸡之力。”时清川趁机撒娇。 樊相宜看着时清川明明还伤者,还要嘟嘴撒娇,倒是忍不住笑了。 “那等你好了,若是你想学,我教你练剑好了。”樊相宜出声道。 虽然时清川拿手无缚鸡之力的模样,让她更想要怜惜。 可一想到这样的事情万一以后再次发生,那怎么办 想要时清川学武,已经来不及了。 那么只能派更多的人保护时清川了。 光是情花一个是完全不够的。 所以樊相宜觉得,还是需要把鸩酒派到时清川的身边。 只是阿乌还没有回来。 要说武力值,那定然是阿乌最强。 吻钩和七星去寻了阿乌,也不知道如今寻到了没。 “果然殿下还是嫌弃臣没半点武力。”时清川佯装伤心。 “没有的事情,你不要多想。”樊相宜连忙安慰。 “真的”时清川问。 “真的,我保证!”樊相宜道。 樊相宜看着时清川得到了自己的保证后,眼中闪过的喜意,无奈的摇头。 “你好好休息,我明日再来看你。”樊相宜也知道时清川现在最需要的就是休息。 但是她起身要走,手就被拉住了。 “殿下别走,臣害怕。”时清川没有办法起身,可手却紧紧的拉着樊相宜。 樊相宜回头看着时清川,最后还是没办法,只能留下。 不过也是,对方没有杀死时清川,说不定会来第二次。 “来人,把本宫的东西暂时搬到余水居,在驸马痊愈前,本宫就暂时居住在余水居。”樊相宜吩咐下去。 在阿乌回来之前,她觉得只有自己在时清川的身边,才能让时清川安全。 因为时清川受伤,樊相宜自然是不可能和时清川睡一张床的。 所以就让下人在时清川的房间里多加了一张软塌。 虽然这软塌只是平时用来午睡的,不过她也不挑剔。 樊相宜处理事情也是在时清川的房间里。 她洗漱之后,长发披散在身后,坐在案桌前,手中握着毛笔,时不时的写写画画。 时清川醒过来的时间很少。 因为是药物的原因,时清川一天到晚,只有那么一两个时辰醒着。 时清川醒来时,睁开眼就看到樊相宜还坐在案桌前批阅,就开口道:“殿下,你还不睡吗” 樊相宜听到时清川的话,就转头看向了时清川。 此时他躺在床上,脸色苍白。 一想到这个人差点儿就永远的离开她,让她不由得放下了手中的笔。 “我不困。”樊相宜回答。 “不困也得睡啊,已经深夜了,那些事情明日再做。”时清川劝她。 他感觉樊相宜现在事情多了起来了。 平时樊相宜虽然会看书,可从来不会这么晚。 当然,他知道樊相宜不会这么听话的。 所以也准备了说辞。 只是他没有想到,樊相宜真的收起了笔,合上了书籍,朝着软塌走了过去。 这让时清川一怔。 随后他就听到樊相宜道:“现在你最大,听你的。” 人都已经伤成这样了,那么久让他高兴一些。 时清川确实很高兴。 因为樊相宜真的很在乎他。 —— 第二天一早,时宵月早早的就过来了。 这几日,她和时夫人轮流过来看望时清川。 时清川受伤的时候,街上还有不少人呢。 就算是想要瞒着,那也是瞒不住的。 时宵月到余水居的时候,发现樊相宜的丫鬟都守在门口,就到了偏房。 “殿下和兄长还没醒吗”时宵月看着云屏给自己端来了清茶,就出声询问。 “嗯,应该快了,昨夜驸马夜里疼的厉害,殿下照顾了他一晚上,快天亮才睡下。”云屏给时宵月解释。 时宵月听到云屏的话,眼底闪过一抹意外。 虽然自己的兄长确实是个书生,也不会武。 可也不是那种肩不能扛手不提的人。 小时候他摔断了手骨,哼都没有哼一声。 自己父亲说起二哥小时候的事情,都说后悔送他去学堂读书,应该送他去武堂学武。 毕竟他又一根硬骨头。 就算手断了,都不哼一声。 昨日自己母亲来看过,自己的兄长都没有喊过一声疼。 怎么会半夜喊疼让长公主照顾呢 就算是自己,估计要死了,也不敢劳烦长公主才是。 第47章 你能不能听我解释 时宵月还在偏房脑内风暴,忽然听到了外面一阵慌乱。 她身边跟着的丫鬟蝶儿出去打听,随后脸色有些不好的进来了。 “小姐,是盛统领来了。”蝶儿也不敢瞒着。 蝶儿年级不大,可也跟着时宵月好些年了。 前两年时宵月身边的两个大丫鬟一个嫁人成了院子里的嬷嬷,另外一个放了出去,也嫁了人,成了良民。 她十一岁道时宵月的身边,如今十四岁,已经成了时宵月身边的大丫鬟。 两年前自家小姐和盛家退婚的事情,她也是知道的。 盛池平时也会去时家,不过自家小姐永远不会见。 如今这是在长公主的院子里。 也不知道这府里的丫鬟会不会把人领到这里来。 “这么着急做什么这是公主府,公主府的丫鬟可比十个你要聪明机灵着呢。”时宵月见蝶儿一脸紧张,却一点儿不慌张。 就算这公主府的丫鬟真的把盛池领到这里来,她也不在意。 她与盛池,清清白白。 红瑾和孟前正在前院招呼盛池。 而盛池的眼神却一直往后院看去。 他刚刚在巷子口时,远远就看到时家的马车。 那马车盛池知道,是时宵月的。 虽然他是替陛下来给驸马送补品的。 可难得能在外面遇到时宵月,所以他一定要想办法解释清除。 他一想到前几日他看完那些书,还要写一千字的观后感。 只是因为驸马出了事,殿下也没时间看自己的观后感。 可他知道殿下也是为了他好,所以才让他看那些书。 并且他看完那些书之后,确实是有一些用处的。 他也意识到自己当初和六公主,确实是没有太明确的距离。 也难怪宵月会愤怒退婚。 如今他已经意识到自己错在了什么地方,自然是要去挽回的。 红瑾看着盛池那眼神,就知道他在看什么。 “盛统领,我家殿下如今还在休息,若是统领忙,可以先回去,奴婢会和殿下说的。”红瑾见盛池坐立不安,就出声宽慰。 盛池听到红瑾的话,就看向了她。 “不着急,刚刚是不是时小姐来了”盛池又问。 他觉得自己要是真的错过了这个机会,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时宵月了。 红瑾听到这话,心中盘算着要怎么回答。 面上表情不变。 “是,时小姐过来了,不过时小姐是女眷,又是驸马的亲妹妹,所以就安排时小姐到后院去了,殿下也不知道什么时候醒,时小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去。”红瑾解释。 这话也是告诉盛池,时宵月是来了,但是我现在不能带你过去,想要见时宵月,那么只能等。 盛池不傻,自然是能听出红瑾话里的意思。 他瞥了一眼旁边的东西,并没有起身。 “多谢红瑾姑姑,我不着急这一时半会儿,陛下让臣看了驸马再回宫。”盛池出声。 红瑾听到这话,了然点头。 很显然,盛池这是绝对要见时宵月了。 “那盛统领再稍坐片刻,殿下应该很快就醒了。”红瑾告退。 盛池点头,目送红瑾离开。 等红瑾到了余水居,就发现时宵月正在院子里看花。 时宵月看到红瑾过来,就立马扬起笑容:“红瑾姑姑。” 红瑾也朝着时宵月走了过来,脸上有些为难。 “时小姐,也是老奴没用,劝不动那盛统领,他似乎是要见了时小姐才肯回去,时小姐要不要去见一见”红瑾出声询问。 时宵月看红瑾为难,也知道盛池估计是领了皇命来的。 要是迟了,说不得得被惩罚。 虽然她当年确实是因为六公主的事情,和盛池分道扬镳。 再说事情已经过去两年,若是她一直避而不见,反倒是显得她心虚了。 “那就麻烦红瑾姑姑了。”时宵月算是应下了。 红瑾见时宵月答应,表情是缓和了一些,不过还是拉着她的手道:“你放心,姑姑会在一边看着的,这里是公主府,没人敢对你做什么的。” 时宵月听着这话,心中一暖,就点点头。 —— 盛池看到时宵月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带着惊喜。 他已经很久没有见到时宵月了。 如今再看时宵月,发现她瘦了许多。 两年前的时宵月还有些微微的小肥,却很可爱。 可眼下的时宵月看着就像是削去了一半。 “你瘦了很多。”盛池明明有很多话要和时宵月说,可看到时宵月时,却只能说出这句话来。 “盛统领,若是你与我要说这些,那就不必再说了,估计陛下还等着你回去回禀呢,要是回去晚了,也不怕陛下责罚。”时宵月的眼神并没有看向盛池,而是看向了远处的树木。 虽然只是平常的不想和盛池搭腔,却没有想到这话落在盛池的耳朵里,却像是缓和的信号。 是时宵月关心自己被陛下责罚。 于是他笑了。 “不会,陛下让我来给驸马送补品,让我看了驸马的情况再回去。”盛池回答。 时宵月不明白盛池在笑什么。 有些疑惑。 接着就听到盛池又接着说:“月儿,我和六公主之间真的什么都没有,是我没有解释清楚,你能不能听我解释。” 时宵月一听到盛池这话,眼中就冷了一些。 当年的事情,她已经不想要再追究了。 可盛池竟然还提了起来。 “盛统领,当年的事情,已经是旧事,我已经发誓,此生不愿再嫁了。”时宵月解释。 那是全京城的人都知道的事情。 她都说了,若是不遵守诺言,那么她将不得好死,死后不得安宁。 盛池闻言一惊,却又知道这是事实。 “若月儿一辈子不嫁,那我便一辈子不娶,我的妻子,只能是月儿一人。”盛池说的认真。 时宵月是完全没有想到盛池会这么说的。 盛池是什么人。 他如今是禁卫军统领,有着大好前程。 怎么能为了她一辈子不娶呢 她还想要问,那边青麦就过来了。 “时小姐,盛统领,殿下已经起了。” 只是青麦说完话,就知道两人之间的气氛有些不对劲。 可如今话她已经说出来了。 一想到这里,青麦有些自责,难怪云屏姐姐让她做事要多个心眼。 若是云屏姐姐来通知,绝对不会打扰两人谈话的。 时宵月听到青麦的话,这才连忙应下:“好,我这就随你去,那驸马醒了吗” 青麦点头:“醒了,驸马也醒了。” 其实驸马早就醒了,也知道时小姐和盛统领来了。 但是因为担心吵醒殿下,所以驸马才让她们什么都不要说,等殿下醒来再说。 第48章 生怕下次被杀的人是自己 樊相宜此时还有些懒洋洋的。 昨夜睡着的时候,能听得时清川隐约的抽气声。 所以醒过来,发现时清川因为伤口隐隐作痛,完全没有没办法睡觉。 她只能在一边哄着。 虽然有止疼药,可她却不敢多给时清川用。 这止疼药对人体还是有伤害的,所以樊相宜并没有给时清川止疼药。 就这么用冷水浸湿帕子,放在伤口附近用来镇痛。 一直到快天亮了,时清川下睡着。 所以樊相宜如今也只是睡了两个时辰而已。 时宵月和盛池一起进屋的。 樊相宜看到两人一起进来时,还有些意外。 因为这个组合是真的很让人惊讶的。 两人都是来看时清川的。 时清川躺在床上,见两人进来,也有些意外。 “哥,我和盛统领是在公主府才遇到的,他是受陛下之命前来看你的。”时宵月知道自己的哥哥眼神里的意思,于是就开口解释。 而盛池听到时宵月的话,脸上也挤出了一个笑容。 而时清川看向盛池的眼神,很冰冷。 毕竟宵月是他的妹妹。 当年他去书院想起宵月爱吃的糕点,都能先去买再去读书。 足以证明他是很疼爱自己的妹妹的。 而自己的妹妹到了该嫁人的时候,却闹出这一出。 时清川自然是很不满的。 盛池看时清川想要杀了自己的眼神,也知道这里不能久待。 再加上月儿对自己的态度也缓和了一些。(只是盛池的自以为是。) 所以盛池就起身告退了。 樊相宜一边揉着太阳穴,听着盛池告退的声音,就开口:“行了行了,回去。” 因为是给时宵月和时清川说话的地方,所以樊相宜此时就在院子里。 樊相宜也不是那种真的需要睡很久的人。 当年她几天几夜不合眼也是有过的。 只是如今回京,她到底是放松了许多。 总是睡觉要睡道自然醒。 时宵月和时清川聊了半个时辰,确定时清川没什么问题,这才起身离开。 毕竟她的事情也挺多的。 时宵月如今开了一间花坊,里面是各种漂亮的花。 只是有些花十分的娇贵,时宵月不放心让铺子里的那些店员看,所以每天都得亲自去侍弄。 樊相宜对于时宵月有心疼,也有喜欢的。 她贵在自立,也没有想着嫁个好男人报复盛池,而是选择不嫁人,自己做生意。 虽然时宵月的父亲还是不同意时宵月这番作为。 可时宵月却不在乎,她在樊相宜的面前说过:“殿下,我觉得咱们女子,也不一定要靠男人,说不得以后男人还得靠咱们呢。” 这话让樊相宜对时宵月另眼相看。 而后来她才知道,这些道理,是时清川教给时宵月的。 时清川和时宵月的关系很好,两人之间虽然差了七岁,可两人的关系很不错。 时宵月看着樊相宜有些精神不济,就拉着她的手道:“殿下,我看你这段日子辛苦了,等会儿我让人给你送两盆花过来,那花好,看着也让人高兴。” “那就多谢你了。”樊相宜并没有拒绝。 毕竟时宵月对园林确实有她的天赋。 像是她的知欢阁,那上山的小路两旁的花草,就是时宵月后来帮忙做的。 其实有时候,樊相宜还挺佩服时宵月的。 她总是有很多想法,这京城里,还是时宵月第一个开了花坊。 京城中那些达官贵人,对于家中花草装饰,都是很看重的。 时宵月能看到这一点,确实难得可贵。 送走了时宵月,樊相宜刚转身进院子,鸩酒就出现在了她面前。 “殿下,阿乌有消息了。”鸩酒出声道。 说完就把手中的信递给了樊相宜。 樊相宜伸手接过信,上面只有一句话:阿乌安,殿下吾挂。 只要知道阿乌没事,樊相宜就送了一口气。 “那柳州还真是个好地方,阿乌去了就消失了将近两月,看来有时间,本宫要亲自去瞧瞧了,本宫这位大皇兄,还真是不得了呢。”樊相宜冷笑道。 “殿下三思。”鸩酒出声劝导。 那柳州地处大庆东南,那个地方海寇泛滥,只是最近那大王爷似乎有了异心。 所以殿下才派阿乌去调查。 之前的几个月还好,只是最近一两个月,阿乌的消息忽然断了。 就拍七星和吻钩去寻。 如今有了消息,那自然是最好不过。 有吻钩和七星帮忙,阿乌那边应该是没什么问题的。 那个地方本就是大王爷的地盘,要是殿下去了,说不得那大王爷会对长公主下手。 “三思什么,又不是本宫现在就去。”樊相宜见鸩酒劝她,就笑了。 要去,也至少等时清川的伤好了再说。 既然有人要动时清川,那么她自然是不能再把时清川一个人留在京城的。 或许,她本就不该留在时清川。 不该一时心软。 她回到凤寰院的书房。 从书桌的案板下面抽出那封和离书。 樊相宜无奈的伸手揉了揉额头。 时清川留在自己的身边只会让他一起陷入危险。 这次有情花帮忙挡着。 并且对方似乎是觉得自己肯定是能一击毙命,所以并没有在刀上下毒。 一想到以后时清川在她身边会有无数的危险,樊相宜觉得,这封和离书得送出去。 五月中旬,秀秀送了书信来,说林婉淑已经入宫了。 只是陛下三日了,还未到后宫一步。 樊相宜看到书信时,就放到了一边。 “宠幸后宫妃子的事情是陛下自己的私事,和本宫说了有什么用呢难不成本宫还能替陛下宠幸不成”樊相宜说着就笑了起来。 说起来,这个时候,第一个被宠幸的妃子,自然是会成为众矢之的。 也代表了皇帝的心思。 而如今樊颢苍却是选了妃子,却没有去宠幸,这让文武百官都有些拿不准樊颢苍在想什么。 至于长公主这里,那些百官自然是不敢来的。 前些日子,驸马遇刺,步军统领可是被长公主杖责四十大板。 可是生生打掉了半条命。 至今还在床上躺着呢。 所以谁敢在这个时候去公主府找长公主询问宫中的事情啊 去了说不得也要被打个几大板扔出去。 毕竟有人瞧见了从公主府抬了尸体出去扔到了乱葬岗。 长公主的性子,谁都拿不准。 如今刺杀驸马的刺客是谁的人,还没有查到,整个京城也是惶惶不安。 生怕下次被杀的人就是自己。 第49章 其实我是来看你的 随着一天天过去,时清川身上的伤也逐渐愈合。 可这天气也逐渐热了起来。 因为有伤的原因,时清川的屋子没有办法放冰,所以温度一直降不下去,只能让丫鬟在一旁摇着扇子帮他散热气。 伤口愈合,让时清川很是难受。 因为慢慢愈合的伤口一直在发痒。 所以很多次他都想要去挠伤口。 一开始他是偷偷的去抓。 但是那痕迹被樊相宜一眼就看到了。 “你挠伤口了”樊相宜帮他上药,看着那有些恐怖的伤口,就出声询问。 时清川有些心虚,可看着樊相宜的眼神,只能点头:“痒的难受。” 所以没有控制住。 樊相宜自然知道伤口愈合时的难受。 有时候会下意识的伸手去挠。 只是时清川真的很容易留疤。 和自己完全不一样。 她那三年,身上多少伤口,却没留下太多的伤疤。 若不是仔细去看,是完全看不到那些伤痕的。 可时清川不一样。 上次手臂上的伤,她就没有在意,等她发现的时候,已经留疤了。 并且就连他挠的痕迹也留下了。 更不要说是胸口这个看了让人有些恐怖的伤痕。 要是这伤口留疤,那就不好看了。 “痒也要忍着,若是下次再挠,本宫就把你手绑起来。”樊相宜说着,就拉起时清川没受伤那边的手按到了床头。 时清川闻言,脸上就笑:“若是殿下喜欢,把臣腿也绑起来都行。” 这话把樊相宜闹了个大红脸。 “行了,还伤着呢,不要胡思乱想。”樊相宜轻咳一声,把脑中那些画面全都拍散。 她有时候想,时清川哪里是读书人。 明明是勾引读书人的狐狸精。 —— 时清川并不知道自己再樊相宜心中的形象成了狐狸精,可他乐意。 特别是樊相宜日日都陪着他,让他十分的满足。 “殿下,宸王来了,说是来看驸马的。”樊相宜这边在喂时清川喝药,红瑾就进屋来禀报。 这都半个月了,宸王才来。 “请进来。”樊相宜出声。 红瑾闻言,这才去前院把叶成惟引到了后院。 他看到面前的院子时余水居时,眼神微闪。 上次来的时候,时清川明明还居住在凤寰院。 如今回了余水居,他心中倒是松了一口气。 也是。 要是相宜真的喜欢时清川,那么也不会六年都没有孩子。 之前他还安慰自己,可能这两人之间什么都没有发生。 可等到他知道樊相宜和时清川有夫妻之实后,心中是有些难受的。 但就算这样,也阻止不了他的喜欢。 别说是樊相宜没有孩子,就算有孩子,他也可以把那个孩子当做己出。 他跟着红瑾了进了余水居。 然后进了卧房。 入眼就看到樊相宜正在亲自给时清川喂药。 而时清川还在嫌弃药苦,嚷嚷着不想喝,得樊相宜哄着才喝。 叶成惟一看到时清川这副娇弱模样,心中就来气。 “时大人真是好生娇气,连一碗药都喝半天。”叶成惟一进门第一句话就是在怼时清川。 时清川听到这话也不恼,反而是笑眯眯的道:“殿下都没说什么,宸王到是不满起来了,又不是宸王喂我喝药。” 叶成惟额头青筋暴起。 要不是樊相宜还在,他都想要把时清川从床上拉下来暴揍一顿了。 “你也听到了,宸王都在嫌弃你喝药慢了,行了,剩下的自己喝。”樊相宜把药碗塞到了时清川的右手里,这才起身朝着叶成惟走去。 时清川一怔,完全没有想到樊相宜会这么对他。 再看向叶成惟时,果然看到了他眼中的得意。 “宸王何须亲自过来,驸马他的伤就是看着严重,如今已经没事了。”樊相宜对叶成惟的态度也好了很多。 至少脸上是带着亲和的笑容的。 叶成惟见时清川的脸色不好了,就又道:“其实我是来看你的。” 时清川活着还是死了,他管不着。 这几日他还会很恶毒的想着,若是时清川真的死了那才好。 “看我我有什么好看的”樊相宜轻笑。 她其实也在想,是不是不该给时清川太多的希望。 之前放肆随意,差点要了时清川的命。 那么她对他的宠爱,会是害死他的利刃。 既然如此,那么她就把这些宠爱慢慢收回。 原本她还有些忧愁,要怎么做。 叶容君年级太小,并且她也不想把那孩子拖下水。 如今叶成惟送上门来,倒是给了她机会。 “你就是好看。”叶成惟道。 这话惹得樊相宜笑意连连。 “惟哥哥何时这般油嘴滑舌了” 一声惟哥哥,两个男人脸色突变。 时清川是不解,而叶成惟却是欣喜。 自那日游湖之后,樊相宜就不愿意再叫他惟哥哥了。 如今她又叫他惟哥哥,心中自然是好受了不少。 心中也自信了许多。 果然,他就知道相宜对自己的喜欢不可能这么容易就消失的。 “这不是油嘴滑舌,这是真心话。”叶成惟连忙解释。 樊相宜瞥了一眼时清川,见他脸色不太好,心中有些心虚。 可她知道自己是为了他好。 于是就起身,伸手拉着叶成惟出门。 “惟哥哥,其实我有很多话要和你说,咱们出去说。” 时清川见樊相宜拉着叶成惟出门,就连忙出声:“殿下!” 樊相宜就像是没听到一般,直接越门而出。 —— 送走了叶成惟,樊相宜才有些头疼的伸手揉了揉太阳穴。 情花也从柱子后面走了出来。 “殿下,这样对驸马,真的好吗”情花询问。 虽然她确实侍奉了驸马六年,可她更关心的人,是自家殿下。 殿下明明是在乎驸马的。 如今却要故意冷漠驸马。 “这是为了他好,还有你的伤,好些了吗”樊相宜叹息道,随后眼神看向了情花的肩膀。 “区区小伤,不足挂齿。”情花回答。 这种伤对于情花来说,确实是算小伤。 “他可有说什么”樊相宜又问。 她也不知道,自己这般对时清川,时清川会怎么做。 “驸马说,是他没用,才会让殿下厌恶,不过他会努力的,明日他就开始学剑。”情花如实回答。 时清川完全没有被打击到,反而是更加的积极的想要讨好樊相宜。 这让樊相宜更加的心虚起来了。 可一想到,这次是因为她的原因,差点儿就要了时清川的命。 那一想到以后自己要做的事情,时清川留在自己的身边,只会更危险。 第50章 美男计对她效果太好了 樊相宜接下来好几日都没有去看过时清川。 她一直在凤寰院,并没有去过余水居。 虽然她已经让情花看着时清川,让他不要真的起来练剑。 毕竟他的伤口才开始愈合,要是剧烈运动,很容易让伤口裂开。 可她还是有些不放心。 樊相宜换了一身衣服,偷偷的闪身道屋顶上。 她很快就来到了余水居。 在余水居的屋顶上,樊相宜轻轻的揭开了一片瓦,然后观察屋里的时清川。 时清川此时半坐在床上,床上有张矮桌。 他此时正在写些什么。 端着茶水进来的情花立马就感觉到有人在看,就抬头瞥了一眼。 看到屋顶上的人,情花心中觉得有些好笑。 殿下嘴上说着不愿意过来,可实际上,还是很在意驸马的。 其实她觉得殿下完全没有必要把驸马给推开。 既然那些人觉得驸马是殿下的软肋,那么久更应该让那些人知道。 要是伤了驸马,那么会得到什么样的下场。 殿下果然是关心则乱。 要是换做别人,殿下就不会这么慌乱了。 “驸马,休息一下,别伤了身体。”情花出声劝慰时清川。 时清川听到情花的话,脸上露出了笑容。 “殿下这几日不肯来看我,可是和宸王在一起”时清川虽然是笑着的,可这话让别人听了都想要落泪。 “殿下没有和宸王在一起,这几日她在忙,驸马不要多心。”情花解释。 虽然殿下此时就在屋顶,可她也不能说。 当然也不能说殿下的坏话。 至少得安抚驸马,让驸马不要真的想要去练剑。 其实就算驸马现在去练剑,也只能是花架子。 和正真从小练武练剑的人,是不能比的。 “是吗,罢了,殿下高兴就好。”时清川叹息一声,手中的毛笔落下。 纸上的字赫然出现在樊相宜的眼中。 她看着纸上全是她的名字,很是无奈。 再看下去,她真的就要不忍心了。 樊相宜把瓦片合上,这才起身离开。 既然时清川没事,那么她就不担心了。 —— 六月中旬时,阿乌终于回来了。 她身上有伤,目前已经痊愈了。 “殿下,是属下的错,还让钩吻和七星去寻属下,请殿下责罚。”阿乌跪在地上,双眼看着地面,里面全是愧疚。 原本这次的任务,是殿下交给她去办的。 也是因为殿下最是信任她。 却差点儿让她搞砸了。 “起来,要是大皇兄真的那么好对付,他就不是本宫的大皇兄了。”樊相宜出声道。 当年凡事对樊颢苍继位有异的那些皇子,都已经被她清除的差不多了。 可大皇子却能全身而退,并且主动要了柳州为封地,做一个闲散王爷。 若不是她半年前发现有柳州的人偷偷入京,她都以为自己这个大皇兄真的对这皇位一点儿也不感兴趣了。 所以才会派阿乌去查大王爷的事情。 哪里想到,阿乌去了,竟然失踪,联系不上。 阿乌并没有起身,而是从怀中掏出了一封信递给饿了樊相宜。 “大王爷已经知道属下的身份,这封信是吻钩和七星把我救出来时,在我身上发现的。”阿乌老实回答。 “好了,本宫知晓了,你先回去休息,柳州的事情改日再说。”樊相宜出声道。 阿乌还想说些什么,但是看着殿下的表情,也不再说什么,起身离开。 她一直很自责。 特别是如今看着殿下心情好像不是很好的样子,她更觉得自己有错了。 鸩酒见阿乌脸上的自责,就上前安慰:“这件事不是你的错,殿下说了,保住小命最要紧,有些消息不用死守不说。” 虽然她们都是樊相宜的刀剑,是帮樊相宜办事的。 她们是做好随时为殿下去死的决心的。 可七年前,出冬为了不出卖殿下的的位置,硬生生被北夷军折磨死。 殿下带着两千人,也只带回了出冬的尸体。 那个时候殿下三天未进滴水半米。 这让她们很是着急。 那是她们第一次见殿下哭。 她哭的很伤心,就好像是一个小孩子一般。 殿下说过,她不想要看到她们为了自己拼命。 无论做什么,都要为自己留一条后路。 该出卖情报的时候,就得出卖。 命是最重要的。 她们确实不在乎自己的姓名,可她们也不想看到殿下再因为失去她们中的任何一人而伤心难过。 阿乌双眼有些湿润。 正是因为如此,她心中才更加的愧疚。 “你也不要太自责,殿下那般表情,也不是因为你任务失败了,殿下忧心的是别的事情。”鸩酒又出声回答。 阿乌一怔,不明白,还有什么事情,会影响殿下的心绪。 鸩酒知道阿乌不明白,于是就把这两月发生的事情与阿乌说了一遍。 阿乌听完鸩酒的话,更加的不可思议了。 驸马一直想要和殿下和离,如今驸马不但不和离了,还变着法的勾引殿下。 是的,鸩酒用的就是勾引一次。 这颠覆了阿乌的世界观。 她才离开半年而已,驸马就变了个人。 —— 樊相宜在第七日的时候,去了余水居。 当然也是因为她觉得,要是一直不去看时清川,保不齐时清川又搞出什么幺蛾子来。 她到了门口时,就闻到了一股淡淡的清香。 樊相宜脚步一顿,却没有过多的在意。 进了屋,时清川就看到了樊相宜。 他脸上立马扬起了笑容。 “殿下,你终于来了,你看臣画的画像,可好看”时清川就好像完全不在意之前樊相宜几日不来看他的事情。 说完还拿了一张画过来。 樊相宜看着画上的女子时,微微一怔。 因为时清川画的画像,是真的很漂亮。 可见时清川在作画时,是真的很用心的。 樊相宜伸手接过了时清川手中的画像,仔细看了看,随后就把画放在了一边。 “你身体还没好,这些东西就不要弄了,等你身体完全好了,再画也不迟。”樊相宜的语气尽量的温和,但也不是特别宠溺。 时清川只当没听出来,他有些委屈道:“那也是因为臣想殿下了,殿下又不来看臣,臣只好描画以解相思。” 樊相宜: 几日不见,这情话水平又上涨了。 特别是看着他衣衫半解的模样,又让樊相宜心中默念阿弥陀佛。 因为时清川本就需要换药,不能捂着伤口,所以才敞开的衣裳。 如今落在樊相宜的眼中,却让她有些心神不定。 时清川的美男计,对她效果太好了!!!!!! 第51章 她没有朋友 “是本宫这几日忙,所以才没来看你,既然你如今看着没事,那就好好休息,本宫先走了。”樊相宜觉得自己没有办法再在这里待下去了。 这是为了时清川好,也是为了自己好。 说完话,她就起身要走。 哪里想,时清川却抓住了她的手。 “殿下,这就要走了吗”时清川拉着樊相宜,语气有些委屈。 她才刚坐下,说了两句话而已。 樊相宜被时清川拉着手,就回头看向了时清川。 “乖,等明日本宫再来看你。”樊相宜安抚时清川。 时清川见樊相宜真的要走,也只能放手。 “那殿下能凑近臣一些吗”时清川询问。 樊相宜有些疑惑,不知道他要做什么。 就凑近了时清川。 随后就看到时清川快速的凑近了自己,然后亲了她一下。 樊相宜一怔,立马和时清川拉开了距离。 “驸马,你这是做什么”樊相宜真的是怕了这么粘人的时清川了。 虽然她不反感,甚至还很喜欢。 可一想到再这样下去,时清川肯定是会很危险的。 她就定了定身形。 时清川不说话,他从床上跪坐起来,双手抱住了樊相宜的腰,把头靠在了樊相宜的胸口。 “臣只是太想殿下了。”时清川的声音很温和,甚至还带着一丝委曲求全。 这让樊相宜不忍心推开时清川。 要是她这个时候推开他,那就真的猪狗不如了。 罢了,就让他抱一会儿。 “你身上还有伤,以后别做这么大的动作了。”樊相宜伸手摸了摸他那柔顺的长发,这才轻声道。 “嗯,臣记下了。”时清川嘴上虽然这么说,可他却完全没有要放开樊相宜的意思。 甚至他越抱越紧。 樊相宜知道,要是再这样下去,肯定是会出事的。 或许她真的是快到年纪了。 自从和时清川有了夫妻之实之后,她有时候一空闲下来,总会想到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她伸手轻轻的拍了拍时清川的后背,然后出声道:“驸马,好了,我真的该走了。” 万一她再待下去,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让时清川的伤口裂开那怎么办。 时清川听到这话,才松开了手。 “那殿下明日一定要过来。”时清川双眼看着樊相宜,只想要樊相宜的承诺。 樊相宜连忙点点头,直接就转身离开了屋子。 —— 她快速的会到了自己的院子,一盆冷水浇灭了小腹中升起来的一把火。 作为女子,本该矜持。 再加上她是上过战场的人,自控能力应该不至于这么差。 想到这里,樊相宜伸手抹了抹脸上的水渍。 “殿下,您这是怎么了怎么全身都湿透了”红瑾看着樊相宜身上的衣裳全是水渍,就连忙询问。 也不知道殿下这是怎么了。 “我没事。”樊相宜摆摆手,就穿着还在滴水的衣服进了房间。 青麦云屏她们连忙给樊相宜准备了热水和新的衣裳。 樊相宜躺在浴桶中,终于冷静了下来。 果然不能大意。 时清川这个男人只要找到机会就在勾引她。 一想到上次这个男人竟然那么大胆,自己吃了药。 可万一要是自己不去找他呢 那他怎么办 看来得找个时间好好的和他说说了。 总是搞花样,他会吃不消的。 一想到那些画面,樊相宜又把自己整个人缩到了水里。 明明是温水,她竟然觉得有些烫。 可恶!!!! 那些画面越是想要挥出脑海,可越来越清晰。 樊相宜猛地从水中站了起来。 不行,她得出去散散心。 樊相宜换上了干净的衣裳,一个翻身,就消失在公主府了。 余水居。 时清川半靠在床上,衣衫有些凌乱。 他看着空荡荡的房间,忍不住笑出了声。 所以他到底是要折磨樊相宜,还是在折磨自己啊 时清川慢慢的缩到了床上,整个人都蜷缩在床上。 他白皙的脸上泛起一抹潮红。 嘴里轻轻念着一个名字。 相宜 —— 樊相宜坐在春风楼的楼顶,看着披上金色的光辉的京城,整个人放松了许多。 果然,总不能一直在公主府待着。 她抓起手边的酒壶,喝了一口。 随后从这屋顶暗道上来一个穿着华丽的女子。 女子约莫三十来岁的模样。 若是有人看到这个女子,定然要毕恭毕敬的喊一声东家。 “殿下,您怎么一个人跑这里喝酒了”浣娘好奇询问。 这世人都不知道春风楼和长公主有什么关系。 人人都说她浣娘是春风楼的东家。 可只有她知道,春风楼真正的东家,是长公主殿下。 “在府中待着烦闷,就来这里吹吹风,冷静冷静。”樊相宜并没有回头。 浣娘走了过去坐在了樊相宜的身边,听着樊相宜这话,就轻笑道:“那说明驸马喜欢你呢。” 樊相宜一听这话,脸上有些不自然。 “浣娘也来打趣我”樊相宜回头看向了浣娘,随后把手中的酒壶递给了浣娘。 浣娘接过酒壶,并没有喝,而是直接收了起来。 “浣娘不喝,也不能不给我喝。”樊相宜见浣娘竟然把酒壶收起来,就连忙抱怨道。 “殿下,在这高楼喝酒不好。”浣娘无奈,出声劝慰。 虽然以樊相宜的本事,肯定是不会出事的,可她还是很担心樊相宜。 樊相宜见浣娘不肯把酒壶给她,就叹了一声。 此时的她完全不像是那位长居高位的长公主,而是像一个有心事的小姑娘。 “浣娘,你说我当年强求时清川做我的驸马,是不是那个时候就是错的”樊相宜双手抱着膝盖,忍不住询问。 能和她谈心的人不多。 除了一个浣娘,就没有别人了。 她没有朋友。 就算是少时的好姐妹,到头来,也只不过是在利用她罢了。 “殿下,莫要多想,驸马如今很喜欢你,若是驸马当真不喜欢你,他大可在那三年内定亲娶妻,可他没有。”浣娘出声安慰樊相宜。 她一直觉得这孩子命苦。 就算是大庆的长公主又如何。 幼时丧母,少时丧父,姐妹出卖,独自一人扛起了整个大庆,只为了护着自己的弟弟能坐稳那皇位。 至于时清川,浣娘觉得,他心中定然是有殿下的。 只是殿下总把驸马当做叶成惟的替身,这才会惹恼了驸马。 这种事情别说是男人,便是女人,也是受不住的。 第52章 殿下能不能答应臣一个请求 “是吗最近他总是花言巧语,连和离书都不要了,虽然一开始我确实是因为叶成惟而写下的和离书。 但是后来我看到叶成惟时,发现少时那份悸动早就消失不见了,”樊相宜把头埋在双手之间,难得说了这么长一串话。 “那殿下如今是怎么想的呢”浣娘又问。 “我不知道,他和我在一起,是很危险的事情,他脑子好使,却不会武,要是我不在他身边,他肯定是要被人杀了的。” 虽然时清川会被刺,也是因为自己。 “所以我想着让他离开公主府,只有离开公主府,才是最安全的。”樊相宜说着,语气有些哽咽。 人前的她,总是高高在上。 敌人眼中的她,总是刀枪不入,百战不死。 可只有樊相宜自己知道。 其实她很懦弱。 害怕别人骗她,害怕身边的人为她而死,害怕这个世界只剩下她一人。 浣娘没有说话,而是伸手轻轻拍着她的后背。 “好了,别难受了,若是娘娘知道了,又该心疼了”浣娘出声安抚。 樊相宜听到这话,忽然伸手抱住了浣娘。 “浣娘,我想母后了。”樊相宜紧紧的咬着嘴唇,不让自己眼眶中的眼泪掉落。 “乖,娘娘一直都在呢,她一直都在,不信你感受一下。”浣娘说着,就把樊相宜的手拉到了胸口。 樊相宜捂着自己的胸口,能感受到自己的心脏正在有力的跳动。 是啊,母后一直都活在她心中。 —— 樊相宜回府时,她原本是一套回凤寰院的。 可脚步不听话,等她反应过来时,已经到了余水居。 一想到浣娘的话,她还是进屋了。 时清川此时已经睡着了。 连她来了,都不知道。 樊相宜轻轻的走了过去,就看到时清川蜷缩在床上。 他的眼角竟然有泪。 樊相宜只当是他因为伤口疼的原因。 伸手轻轻帮他拭去眼角的泪。 就算是男人,也是会有脆弱的时候。 樊相宜叹息了一声,就起身要走。 她还没站起来,身后就有了动静。 还没回头,床上的人就起身从后面抱住了她。 “殿下,你为何偷偷的来”时清川的头靠在樊相宜的肩头上,认真询问。 樊相宜: 我要是说我也不知道,等我回过神来,就到这里了,你信不信 “殿下那些日子有偷偷来看过臣吗”时清川见樊相宜不回答,又接着询问。 可时清川说着,还不老实。 他轻轻的咬住了樊相宜的耳垂,让樊相宜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别闹,你身上还有伤。”樊相宜想要挣扎,又怕伤到了时清川,只能用语言阻止。 “殿下喝酒了”时清川在她的发间闻到了一丝酒气。 “喝了一点。”樊相宜老实回答。 她才喝了几口,酒壶就被浣娘给拿走了。 时清川听到这话,忽然笑了。 樊相宜有些疑惑的回头,时清川的吻顺势就来。 这让樊相宜很是无奈。 他这是怎么了 以前都不这样。 吻罢,她才出声询问:“你现在这是怎么了” “臣怎么了吗”时清川说着,手却去解樊相宜的腰带。 樊相宜感觉到时清川的动作,就连忙按住了他的手。 “你怎么这般饥渴”樊相宜终于是忍不住询问。 那六年,两人都相安无事,他也不像是如今这般。 恨不得时时刻刻两人都黏在一起。 “自然是因为臣喜欢殿下,想时时刻刻拥有殿下,只有这种时候,殿下的脑子里才会全是臣。”时清川不羞,甚至认真的回答。 樊相宜听到时清川的话,终于明白为什么时清川会有那种怪癖了。 总是要询问自己他是谁,总是要自己叫他的名字。 还要自己说喜欢他。 “好了,你身上的伤还没愈合,好好休息。”樊相宜叹了一声。 就算这样,他身上伤还没好。 总不能因为这些事情伤了身体。 那多划不来。 “那殿下,能不能答应臣一个请求”时清川适时顺杆爬。 “什么请求”樊相宜听到时清川妥协,心中松了一口气。 “暂时还没想好,等臣伤好了再说。”时清川松开了樊相宜,然后乖乖躺好。 —— 许是那晚樊相宜答应了时清川一个请求。 时清川又恢复了平时那副温和的性子。 就算是与她说话,也是谈一些诗词或者是翰林院的事情。 七月,后宫大选。 大庆有品级的臣子之女都从各州郡朝着大庆而来。 樊相宜作为皇帝的亲姐姐,大选当日自然也在。 除了樊相宜,还有之前樊颢苍的五个妃子也在。 那些妃子看到樊相宜时,都乖巧的行礼。 禧妃看到樊相宜时,脸上堆上了笑容,可这眼中却没有一点儿笑容。 原本她在后宫的地位是最高的。 可因为淑嫔的身边有秀秀,这后宫中人人都敬重着淑嫔。 就连她这个禧妃都被淑嫔压一头。 最重要的是,那个秀秀确实是个聪明的人。 自己给淑嫔使了好几次绊子,都被秀秀化解了。 果然樊相宜身边的人和樊相宜一样讨厌。 “这次选妃,本宫瞧着,那些官小姐得讨好长公主,只要长公主喜欢,那么在这后宫的日子更舒适了,是不是,淑嫔妹妹”此时樊颢苍还没来,禧妃当然没那么忌惮。 毕竟她父亲可是夜骑将军,她将来可是要做皇后的人。 “姐姐说的什么话,今日是陛下选妃的日子,自然是陛下最大,殿下是陛下的姐姐,自然也是为陛下好的。”淑嫔也没有想到禧妃会把话题引到自己和长公主的身上。 不过也是。 自己的身边有长公主赐的宫女。 并且秀秀年级不大,却很聪明。 在宫中的这段时间,她也算是见识到了后宅之斗有多可怕了。 自己再府中的时候,并没有姨娘,府中只自己的母亲一个女主人。 当然是没有争风吃醋这档子事儿。 禧妃见淑嫔这话确实比进宫之时要圆润许多。 心中有些恨。 她就在想,为什么这些厉害的人不是在自己身边伺候的。 看看那个秀秀,能把林淑婉这个软弱蛋教成如今这般。 想到这里,禧妃就越发觉得自己身边伺候的宫女不顺眼。 樊相宜坐在椅子上,端起茶杯小酌一口。 对于禧妃的话,完全不在意。 毕竟她今日来,要做的事情,就是配合自己的弟弟。 第53章 不会如此顺利 樊颢苍过来时,禧妃终于不敢乱说话了。 她们起身给樊颢苍行礼。 樊颢苍的眼神却落在了樊相宜的身上。 “皇姐,这次选秀之事,还请你多为相看。”樊颢苍出声。 都说长姐如母。 他确实是自己的长姐照顾着长大的。 至于母后长什么样,他完全没有印象。 只从画像中看到母后的模样。 别人都说自己的皇姐和母后长得很像。 可两个人又是不一样的感觉。 一个是温柔如水的一国之后,一个却是任性妄为的长公主。 “本宫自会帮陛下相看。”樊相宜轻笑。 随着太监唱礼,这第一批秀女也入了大殿。 总之就是,樊颢苍选了一些老臣的女儿或者孙女。 但是樊相宜却选了一些外地官员的女儿。 可以说,要说樊颢苍选的秀女是那些老臣满意的,那么樊相宜选的就是那些老臣不满意的了。 并且好些秀女直接被樊相宜给否了。 樊相宜以长姐如母威胁樊颢苍,选了樊相宜看中的那些秀女。 第二天他们上朝时,不少老臣直接弹劾樊相宜。 说樊相宜虽然贵为长公主,却干涉皇帝后宫,不符合规矩。 樊颢苍却一直装傻:“这秀女已经定下,总不能让朕现在反悔重选” 一句话就堵了那些老臣的嘴。 那些老臣心中对樊相宜的恨更上一层楼。 在他们的眼中,樊颢苍不过是一个被樊相宜保护的孩子。 真正难对付的人,是樊相宜。 只要除了樊相宜,那么这小皇帝就好对付了。 —— 樊相宜听着鸩酒的禀报,笑的都快岔气了。 “殿下,您还笑呢那些老臣心中更是埋怨您呢。”鸩酒不解。 为何自家殿下要这般。 别人都说长公主如何威风。 可其中的风险,又有谁知晓 自家殿下可是把所有的风险都揽到了自己的身上了。 好在陛下知晓殿下的真心。 这要是换做个自以为是的人,说不得都要视长公主为眼中钉了。 “埋怨就埋怨呗,本宫又不会少一块肉。”樊相宜自然是不在乎的。 她曾和母后起誓,一定会护佑自己的弟弟一生。 好在颢苍是个聪明人。 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就算她再军中牵制沈长晨时,他在京城也没有任何问题。 反而是四处培养了自己的部下。 如今选妃,她选中的不少秀女,都是樊颢苍的人。 而被她否了的那些,都是一些老臣家中的女儿。 那些老臣心中打的什么心思,自然是路人皆知。 想要自己的女儿诞下子嗣,说不得他们也能成为皇亲国戚。 什么狗东西,也想当皇亲国戚。 鸩酒见自家殿下这般,也不再说什么。 不过也是。 她们从跟着殿下开始,就知道,殿下是陛下手中刀剑,是陛下手中的护盾。 虽然这些事情是殿下自愿做的,可她们心中心疼殿下得紧。 明明殿下应该是被陛下娘娘宠爱着长大的小姑娘。 却早早就开始谋权划策,为陛下扫除一切障碍。 原本她们觉得这选秀结束了,那么殿下应该休息一段时间了。 哪里知道,这才休息没多久,竟然要南下柳州。 柳州是什么地方 那是大王爷的封地,那里海寇横行。 若是殿下去了有个什么万一,那大王爷肯定是会把这些责任全都推给海寇。 可她们只是樊相宜的暗卫,所以她们只能听命。 樊相宜南下巡游,并且还是打着多年未见大王爷的理由去的。 时清川听到樊相宜要南下柳州,自然是要跟着去的。 虽然樊相宜说他伤还没好,可时清川却一直要去。 没有办法,时清川也只能带着他一起。 从京城道柳州,一路可走水路。 而如今六月份,到柳州得花小一个月,所以等到柳州,怎么说也快七月份了。 —— 樊相宜要去柳州,这个消息瞬间传遍了整个大庆。 像是有些人心中也有了想法。 毕竟出门在外,自然是比不得在京城。 樊相宜很少出京城。 所以那些想要杀樊相宜的,根本就找不到机会。 如今她竟然大张旗鼓的去柳州。 这是为何 有些人觉得这是陷阱,可有人也在暗自行动。 说不得错过这个机会,就再难寻到机会了。 樊相宜南下的船只虽然只一艘,可这是大庆最大的舫船。 高三层,光是房间就有百余间。 可乘上百人。 马车什么的,都包含在船舱中。 整个大庆,除了帝王出巡,也就只有樊相宜这位长公主才有这个排场了。 而负责这次护卫的,则是宸王。 时清川上船时,发现护卫是叶成惟时,这眼神微冷。 果然他跟来是明确的选择。 先不说樊相宜之前就说了,今年过年都要再柳州了,听闻那边一年四季都很温和。 所以准备等明年再回京。 这一走就是大半年。 倒不是他不信任樊相宜。 而是他不相信叶成惟。 并且他没有自信,自己对樊相宜很重要。 樊相宜和时清川都要南下,叶容君自然是不能留在府里。 再说他年级小,最是贪玩。 樊相宜说要带上他的时候,这孩子高兴的几天都睡不着。 如今上了这舫船,才被这船的大给惊到了。 他上了船,就到处看。 哪哪儿都是惊讶。 樊相宜出巡,就连樊颢苍都来送了。 只是别人不知晓罢了。 “陛下,殿下此去柳州,恐怕不会如此顺利。”盛池看了一眼远处河边上的大船,这才出声。 “皇姐要的就是不顺利,不然她何须昭告天下”樊颢苍无奈。 皇姐布局这些年,如今便是要开始收网了。 而他能做的,就是相信皇姐,并且帮助她。 樊相宜坐在船舱,看着窗外的风景,倒是悠闲。 还没出京城地界,樊相宜自然是不担心会被刺杀的。 怎么说,也要等到出了京城地界。 叶成惟来看樊相宜,也是为了给樊相宜汇报情况的。 他负责此次出游的护卫,自然是要保护好樊相宜。 时清川伤势好了不少,至少已经不是那么疼了,手也能活动了。 他坐在樊相宜的身边,见叶成惟进来,就瞥了他一眼。 “相宜,这次我负责你的安危,船上所有人都排查过了,暂时没有什么可疑人物。”叶成惟汇报情况。 开船之前检查过一次,开船之后检查过一次。 并且每日都要检验身份,半分不得松懈。 第54章 臣从未骗殿下 “有宸王在,殿下自然是不必担心的。”时清川的身子朝着樊相宜的身边凑了凑了。 叶成惟看着时清川像是个没骨头的男人,就快整个人靠在樊相宜的身上了,只觉得眼前一黑。 他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的男人。 竟然学习那些勾栏瓦舍女子的作风。 更重要的,是时清川那张和自己有几分相似的脸。 这让他恨不得上去揪着时清川的衣领揍他一顿。 可叶成惟也知道,时清川只有在相宜的面前才会这般。 他是故意针对自己的。 一想到这里,叶成惟心中暗恨。 得找个机会,好好的把时清川打一顿才是。 时清川就喜欢看叶成惟黑脸的模样。 他是殿下最喜欢的人又如何。 如今得到殿下的人,那也是自己。 —— 樊相宜看不到时清川的表情,听着叶成惟的话,就出声道:“劳烦惟哥哥了,你去好好休息。” 其实有没有护卫,对于樊相宜来说,根本就没关系。 她这次大张旗鼓的去柳州,就是要告诉天底下所有想要她性命的人。 ‘大庆长公主樊相宜此时已经从那座铜墙铁壁的公主府出来了。 想杀我的趁此机会,过了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了。’ 可叶成惟并没有走。 他看着时清川眼底闪过的得意,就直接坐下了。 樊相宜一怔,她好奇的看向了叶成惟:“惟哥哥可是还有别的事情” “相宜,没有别的事情,我就不能留下了吗”叶成惟这话说的有些咬牙切齿。 既然以后他们一直在一艘船上,他就不信有自己盯着。 这时清川还能天天粘着樊相宜。 “能啊。”樊相宜轻笑,叶成惟爱留下,那就留下好了。 只是旁边的时清川站起身,捂着胸口。 “殿下,臣身体有些不舒服,就先回房间了,殿下和宸王好好聊。” 说完这话,转身就走。 叶成惟见时清川竟然还有眼色,知道自己退开。 哪里知道樊相宜一听时清川身体不舒服,也跟着站了起来。 “伤口又疼了本宫不是让你不要跟着来吗你偏要跟着来,先回去,等我和宸王说完话,就去看你。”樊相宜原本是想要跟着一起去的。 但是一想到叶成惟还在,她就停下了脚步。 时清川闻言,就点点头:“好,殿下和宸王好好谈。” 说完这话,就摇晃着身子离开。 樊相宜看着时清川离开的背影,心中有几分心疼。 可还是坐了回去。 “宸王可还有什么事情要与本宫谈”樊相宜出声询问,脸上的表情并无二样。 但是叶成惟知道,她这是在赶客了。 就连称呼都从惟哥哥变成了宸王。 “相宜,你曾经说过想嫁给我的话,如今可还作数”叶成惟知道,自己不能再等下去了。 他回京时,是有十足的信心的。 可如今看着时清川与相宜之间的相处,他连最后一点信心都消失了。 “宸王,那不过是幼时胡言乱语,都已经过去十年了,本宫已经有了驸马。”樊相宜听到叶成惟的话,微微一怔。 她不知道叶成惟如今说这种话,还有什么用。 “有驸马可以休,你是当今长公主,你想要什么,还有做不到的吗”叶成惟语气急了一些。 若是知道如此,他这十年,绝对不会真的就窝在蛮疆。 樊相宜以前也是这么觉得的。 可这十年,她早就不是那个天真的长公主了。 “叶成惟!你把本宫当做什么了当年本宫是心悦于你,可不是有人会一直在原地等你!当年你头也不回的离开,就是最好的答案。”樊相宜起身,一揽衣袍,转身离开。 樊相宜原本觉得自己心中或许还有叶成惟的。 可如今他把自己当什么了 是可以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人吗 她樊相宜,是大庆的长公主! 樊相宜气呼呼的离开。 叶成惟连忙起身跟了上去。 却听樊相宜冷漠却有力的声音:“站住,不许跟着本宫。” 叶成惟到底是没有跟上去。 樊相宜也没有去找时清川。 她现在思绪很乱。 叶成惟回京,在樊相宜的眼中,当然不是这么简单的理由。 虽然她心中有时候也会想,若是叶成惟真的回心转意自己要怎么办 想让之类,她脑海中又出现了一张漂亮的脸。 樊相宜无奈的叹了一声。 果然,当年自己的冲动,造就了如今这般进退两难的地步。 可她是长公主,她从不后退。 —— 叶成惟看着樊相宜的身影消失在船廊上,眼神微闪。 直到他听到掌声。 这让叶成惟眼神一冷,这是谁,他竟然一点儿都没有感觉到。 “宸王还真是情深呢。”一道冷漠的声音在叶成惟的身后响起,让叶成惟的瞳孔微缩。 他回头,就看到了原本已经回五的时清川。 这人是什么时候来的,自己为何一点儿感觉都没有 “时清川,你那副软弱的模样,果然是装的,真是卑鄙,竟然骗相宜。”叶成惟双眼冷冷的盯着时清川。 他终于露出了自己的真面目。 “宸王说话何必这么难听臣从未骗殿下。”时清川靠在船沿上,脸上露出一丝笑容。 “时清川,若是相宜知道你的真面目,你还能这般放肆看本王不撕了你这假脸。”叶成惟越看时清川的模样,越不顺眼。 他不喜欢时清川和自己这张长得十分相似的脸。 十分不喜。 不喜道想要毁了时清川这张脸。 只要时清川没了这张脸,那么相宜喜欢的人,就只能是自己。 这么想着,叶成惟忽然闪身上前。 手中匕首突显。 他一手掐着时清川的脖子,把他摁在了船沿上。 “时清川,若是你没了这张脸,你觉得相宜还会再看你一眼吗”叶成惟看着脸上没有一丝害怕的时清川,手中的匕首逼近了几分。 冰冷的铁刃凑到了时清川的脸上。 锋利的只要轻轻一碰,时清川的脸就会出现一个恐怖的口子。 可叶成惟的手却微微颤抖。 虽然他想要毁了时清川的脸。 可他不敢赌。 不敢赌时清川在樊相宜心中的分量有多重。 自己的在樊相宜的分量又有多少。 他刚准备放下匕首。 只觉得眼前闪过一抹红影,随着啪的一声,他的脸火辣辣的在疼。 等他再抬头,就看到樊相宜一脸失望的看着自己。 “不是,相宜,你听我解释,我并没有真的要伤他。”叶成惟连忙解释。 他不想被樊相宜讨厌。 至少现在不能。 第55章 原来是有冤案了 樊相宜冷冷的瞥了叶成惟一眼。 并没有说话。 叶成惟的眼神落在了是时清川的身上。 果然看到他嘴角勾起的一抹得意。 只是时清川的得意还没扩散,就听到樊相宜道:“还有你,刚刚不是说身体不适要回去吗你还留在这里做什么宸王不喜欢你,你还往他身边凑” 此时的樊相宜正在气头上。 看谁都不顺眼。 完全的无差别攻击。 “殿下”时清川也没有想到樊相宜这么生气,想要解释,就被樊相宜拉着离开了。 叶成惟看着时清川被樊相宜拉走,也有些无奈的收了匕首。 他太冲动了。 明明知道自己要是对时清川动手,那么绝对是落在时清川的圈套中。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为什么他还会上时清川的当 —— 时清川跟在樊相宜的身后,看着她紧紧抓着自己的手,还是开口问:“殿下是在生气吗” 樊相宜听着时清川的话,步子放缓,最后停了下来。 “没有。”樊相宜否认。 虽然她全身上下都写满了四个大字:我很生气。 “殿下,是臣错了,臣以后遇到宸王,一定会绕着走的。”时清川选择退步,而不是去跟樊相宜解释。 樊相宜需要的不是解释,是他的态度。 时清川的话让樊相宜身上的怒气消下去了大半。 “你不用绕着他走,只是他脾气不好,你又没什么脾气,你可是本宫的驸马,怎么能被他压着打”樊相宜说起自己生气的原因。 要不是她最后还是去时清川的房间看看,结果没看到时清川,这才着急出来寻找。 都不知道叶成惟是不是真的要下那一匕首了。 “殿下这么关心臣,臣很高兴,不过宸王并没有真的打算弄花臣的脸,只是宸王说,要是臣没了这张脸,那么殿下就不会再看臣一眼了。”时清川解释。 樊相宜听着这话,就伸手抓住了时清川的脸。 他的脸并没多少肉,却滑腻手感很好。 “是,本宫是喜欢你这张脸,可谁要是真的敢伤了你的脸,本宫绝对不会轻饶他,就算是你自己也不行。”樊相宜的语气霸道不讲理。 时清川得到樊相宜的回答,眼底一丝期许也瞬间落下。 他不知道他在期待什么。 明明这种答案,他早就知道了。 这个女人的心中。 只有她的大庆。 “那殿下一定要好好护着我的这张脸。”时清川说着,伸手抓住自己脸上的属于樊相宜的手,轻轻的摩挲。 似是依恋,似是祈求。 樊相宜看着时清川这般,手也轻轻的抚摸被自己捏红的时清川的脸。 “好。”樊相宜点头。 —— 樊相宜看着坐在窗边,并不想休息的时清川。 “你好好休息,这个房间的视线很好,可以在房间里就看到两岸的风光,不用到处走。”樊相宜解释。 原本这个房间是安排给她的,不过被樊相宜安排给了时清川。 时清川怎么说也还伤着。 虽然现在已经好了一些,可还是不能大意。 伤口裂开比第一次受伤会更严重。 樊相宜更在意的,是时清川的伤口再次裂开。 时清川应下了,随后看着樊相宜的离开的背影。 直到樊相宜消失在门口。 时清川这才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 随后轻笑一声,眼神看向了窗外。 樊相宜从时清川的房间出来,随后回了自己的房间。 这艘舫船一共有三层,时清川居住的是三层最前面的那个房间。 那个房间的视野是最好的,房间也是最大的。 樊相宜回了房间,刚坐下,一只很可爱的鸟就飞了过来。 她伸手。 那只可爱的小鸟就落在了她的手指上。 一般传信,都是用的信鸽。 而且还是从鸽子出生之后开始培养。 可樊相宜的传信鸟并不是信鸽,而是一种金色的小鸟。 圆头圆脑很是可爱。 这这小鸟的脖子上挂着一个小小的竹筒。 她把竹筒摘了下来,里面有一小卷信纸。 上面写着短短一句话:如殿下所料。 樊相宜看了一眼信纸,就撕碎成碎片。 她捏着这些碎片走出了房间。 看着水波荡漾的河面,她扬手,把这些碎片全都撒进了河里。 果然那些人不可能什么都不做的。 樊相宜也不着急这么快到柳州。 只要在中秋节前赶到就是了。 所以只要是这河边的城池,这艘舫船都会停下。 这些沿河的城池里当官的,日日都在担忧,这万一要是长公主真的停下来了怎么办 有些官员虽然在这城中是个大官,可很多几年不得入京,甚至连长公主长什么样都不知道。 樊相宜来的时候,这些官员瑟瑟发抖。 等樊相宜走的时候,恨不得拿出十八分力气欢送。 樊相宜上了船,看着那些松了一口气的官员,忍不住笑道:“看他们那没出息的模样,本宫还能吃了他们不成” 只是没人敢接樊相宜的话。 樊相宜是不能吃了他们,但是能要他们的命。 万一一个不好,就把人给斩了怎么办 樊相宜刚准备回房间,忽然一艘小船挡在了她的舫船前。 这是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女。 要不是船上的侍卫早点看到,说不定那种小船要被帆船的巨浪给掀翻。 “长公主殿下,请您为草民做主。”一道声音传入了樊相宜的耳朵里。 当然,岸边的那些官员也听到了。 其中一人看到小船上的人时,瞬间一惊。 “不是说这一家已经处理好了吗为什么还会跑出来”那官员一脸愤怒。 若是长公主的舫船停下来,那么一切就完了。 眼看着舫船停下。 这郡守实在没有办法再容忍这一家子的出现了。 所以在这个少女见到殿下之前,一定要杀了她。 沈郡守对着身边的一个手下微微颔首。 那个人瞬间消失在人群中。 樊相宜看着少女,就出声道:“海棠,把人带上来。” 海棠听到这话,立马飞身下船,朝着少女而去。 樊相宜此时终于明白了。 “难怪那沈郡守这么盼着本宫离开呢,原来是这里有冤案了。”樊相宜脸上虽然是笑着的,可那双眼睛却冷的可怕。 海棠刚到小船上,忽然感觉到什么,她瞬间抱起少女飞身而起。 手中长剑还挡了几根暗器。 海棠瞬间明白,有人要这个孩子的命。 第56章 她怎么会理解人间疾苦 既然有人要这个孩子的命,那么一定说明这个孩子身上一定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海棠抱着一个孩子,还要挡掉暗器,确实有些困难。 不过好在对方发现自己的暗器被打掉,就没有再继续。 海棠带着少女到了船上,这才放下。 “殿下,有人想要这孩子的命。”海棠如实禀报。 “让人停船。”樊相宜出声。 而沈郡守看着舫船停下,脸色瞬间白了。 长公主停下了。 而且那个孩子也没有杀掉。 既然如此,那么只能把那些人处理干净了。 只剩下一个十二岁的小姑娘,她说的话谁会信 到时候他打死不认,就说这孩子胡言乱语,就行了。 虽然他是沈家旁系。 可自己也算是沈长晨的堂哥,就算长公主要动他,那也得看看他背后是什么人。 随着船只靠近,不少老百姓都不清楚是什么情况。 但是能再看一看长公主的模样,他们当然是愿意的。 虽然他们这里距离京城也不过两天的路程。 可也不是说去了京城就能见到长公主的。 或许这辈子也就这一次了。 樊相宜下船,就看向了沈郡守:“沈郡守,这孩子有冤屈要请本宫帮她,所以借你的衙门用一用,沈郡守应该没异议” 樊相宜脸上笑着,似乎并不在意这件事。 沈郡守看着樊相宜一副过家家的模样,心中一直在打鼓。 或许长公主根本就不屑为一个小孩洗刷冤屈。 只是当着这么多百姓的面,她也只能做做样子。 沈郡守此时心中只想着樊相宜是这般想法。 “没有没有,殿下请。”沈郡守自然是不敢有异议的。 就算有,他也不敢说。 —— 公堂之上,只一人坐着。 那便是樊相宜。 就算是叶成惟,也是站在了樊相宜的左边。 而右边,是时清川。 沈郡守在下侧。 他额头冒着冷汗,眼神还时不时的瞥了瞥上座的樊相宜。 只是樊相宜却拉着时清川的长发和手在玩。 完全不像是要审案子的样子。 那个少女就跪在堂下,她从怀中掏出一张血帕子,上面全是血字。 “公主殿下,民女要状告沈郡守,谋财害命,无故关押民女父母和兄长。”小姑娘说着,就狠狠的磕了几个头。 就是旁边的官差听着都觉得额头疼。 这件事,其实不少人都知道的。 但是他们只是普通老百姓,哪里敢和沈郡守抗衡 更重要的是,沈郡守可是夜骑将军的堂兄。 所以他在钦州可以说是只手遮天。 虽然这些年随着新皇亲政,不少人官员也不敢再乱来。 可像是沈郡守这样背靠大山的,根本就没有顾忌。 “沈郡守说说,这是真的还是假的”樊相宜眼神都不抬,一直留在时清川的手指上。 虽然时清川的手指确实很漂亮,也值得别人拉着观赏。 可现在是在公堂之上。 所有人都觉得樊相宜接受这个案子,只是为了做给百姓看的。 像是她这样高高在上的人,怎么会理解人间疾苦。 “殿下明鉴,臣从未做过这等事情,臣虽然年长,可家弟也时常书信于臣,告诫臣一定要明镜于心。”沈郡守立马就反驳了少女的话。 这让少女瞬间抬头,一脸不可置信。 她不知道为什么这个人在长公主的面前还能说谎。 樊相宜听到沈郡守的话,似乎是有些好奇。 “你家弟是谁”樊相宜像是不知道这个沈郡守和沈长晨之间的关系,抬眼看向了沈郡守。 沈郡守一听樊相宜果然问自己的弟弟是谁,心中一喜。 就觉得此事稳妥了。 “臣的弟弟是夜骑将军沈将军。”沈郡守一脸骄傲。 可以说沈长晨在大庆的地位并不低。 至少不输于长公主。 就算樊相宜真的查清楚这件事,她也不会为了一个贱民得罪沈长晨的。 樊相宜哦了一声,却没有再说什么。 而是把视线看向了堂下的少女。 “起来,把你知道的事情,从头到尾说一遍给本宫听。”樊相宜放下了时清川的手,眼神都染上了几分认真。 众人见樊相宜的态度都变了,忍不住下意识咽了咽口水。 长公主的传闻,他们是听过的。 可以说,长公主只是没有皇帝那个称号而已。 实际权利和陛下一般。 再加上陛下对长公主十分的敬爱,从不拘束她什么。 沈郡守见樊相宜竟然专心起来了,心中一急。 见那个少女要开口,就抢先一步:“殿下,这不过是一个黄口小儿,她的话怎能轻信” 沈郡守说这话,让那个小姑娘很紧张。 她真的很怕长公主相信沈郡守的话,而不是自己的。 毕竟沈郡守是大官。 是哥哥听到看守说长公主要出游,会经过钦州。 才拼了命的帮自己逃出来。 为的就是让自己见长公主一面。 能比沈郡守还厉害的,就只有长公主了。 要是这次她没有办法让长公主信任她的话,那么他们一家,都会命丧于此。 “那意思沈郡守的话,本宫就非信不可了”樊相宜脸上挂起一抹微笑,看向了沈郡守。 这一笑,看得沈郡守一身冷汗。 他此时看不透樊相宜的心思。 从一开始的漫不经心,到对一个孩子的认真。 “臣不敢。”沈郡守连忙擦了擦额头的冷汗,随后回答。 “既然不敢,那就老老实实的听着,听一听这些事儿你做没做。”樊相宜的手指敲了敲桌面。 随后就看向了那个少女:“不用怕,你说就是。” 少女瞥了一眼犹如小鸡崽的沈郡守,心中有些安定了。 于是就把自家的事情说了一遍。 他们苏家,是钦州有名的商户。 而自己的兄长继承父业,把苏家越做越大。 然后自己的兄长有了妻子。 是江南第一美人。 对方也是商户,与他们苏家也算是门当户对。 可这沈郡守的儿子也喜欢自己的嫂嫂,先是沈郡守的儿子上门闹事。 把他们苏家的铺子搅得没法经营。 就连很多以前的商户也不跟他们苏家来往了。 自己的兄长被闹得没办法,就上门理论。 结果沈郡守也看上了她嫂嫂。 甚至还玷污了她嫂嫂。 她嫂嫂觉得自己没脸再面对苏家人,于是就上吊自尽了。 然后她的兄长要入京状况沈郡守,而他们一家却被沈郡守诬陷。 以莫须有的罪名关押了他们一家。 只是因为长公主要出游,所以她才有机会出现在这里。 第57章 打算咬死不认 沈郡守听着那苏家女的话,头上冷汗连连。 再看高位上的樊相宜,只见她又抓起了时清川的衣角在手中把玩。 那副高高在上的模样,让沈郡守看了生厌。 凭什么这样的女人能掌握那么高的权利。 而自己奋斗一生,到最后在别人的眼中,却是因为他是沈家的人。 就算他在钦州可以说是一手遮天。 可遇到京城来的官员,他还是得俯首做小。 特别是这种花瓶一样的长公主。 她审案子到底有几分认真。 “沈郡守,她说的几项罪状,你可认”樊相宜出声询问。 “殿下,臣从未做过这些事情!”沈郡守连忙走到了堂中跪下。 很显着此时的他是不绝对不会承认的。 该处理的人已经处理了。 只有这一个十二岁的小姑娘。 那么就不足为据了。 “哦,是吗那郡守有自己没做过这些事情的证据吗”樊相宜松开了时清川的衣角,看向了跪在堂下的沈郡守。 沈郡守也没有想到樊相宜竟然问自己要证据。 那也就是说,她是不相信自己的话了 “殿下这是相信一个孩子的话,也不愿意相信臣的话吗”沈郡守是打算死扛的。 樊相宜听到沈郡守的话,轻笑一声。 “沈郡守是打算咬死不认,然后等人灭口,又觉得一个十二岁少女的话不足为据,是吗”樊相宜的眼神瞬间冷了。 沈郡守听到樊相宜的话,后背瞬间发凉。 此刻的他就好像完全被樊相宜看穿了一般。 自己的想法,全都被她说了出来。 “把人带上来。”樊相宜一拍桌上的惊堂木,冷声道。 这一声直接把沈郡守吓得小腿一抖,跌坐在地上。 此时他再看向樊相宜时。 她身上哪里还有一丝玩世不恭。 那副凌厉的模样,就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一般。 随后一声重物摔在地上的声音。 让身后的苏家女吓得惊叫出声。 沈郡守不敢回头。 但他还是能听得身后是一个人。 他的呼吸有些急促。 甚至他的鼻尖都萦绕着一层血腥气。 “这是你的人,沈郡守。”范相宜双手交叠,对着沈郡守扬了扬下巴,示意他往后看。 沈郡守此时哪里敢往后看啊。 可他又不得不往后看。 只见自己的身后躺着一个血人。 可血渍下面的五官和身上的衣服他却是很熟悉。 这是他派去处理苏家人的杀手。 为什么他会半死不活的出现在这里 “郡守怎么不说话呢你是不是不认识这个人啊”樊相宜的语气轻松了一些。 可沈郡守心中却越来越不安。 他派去的杀手出现在这里,那么苏家人有没有解决了 此时的他真的后悔只是把苏家人关起来。 之前就应该不顾那些人的意见,直接把他们全都处理掉。 “臣不认识!”沈郡守还在嘴硬。 他原本是想要赌的。 赌樊相宜会看在自己堂弟的份上不会认真审这个案子的。 哪里知道,樊相宜竟然一点儿脸面都不给。 “哦,这就怪了,那个孩子的家人确实在你郡守府的地牢里,而这个人去的时候,你地牢的守卫还对他毕恭毕敬的,难不成这你也不知道”樊相宜轻笑。 可这一字一句,却像是千斤重石,压得他没有办法呼吸。 此时想要否认,已经无济于事了。 “长公主,你可要想清楚了,对方不过是低贱的商户,你当真是要为难沈家”沈郡守见樊相宜是站在苏家那边了,就直接把沈家给搬了出来。 “郡守这话的意思是,夜骑将军也如同你一般欺压百姓为非作歹了”樊相宜双眼明亮的看着沈郡守,恨不得他再说些什么东西出来。 沈郡守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的话到了樊相宜的耳朵里,竟然变成了另外一个意思。 他的话根本就不是这个意思。 “所以,沈郡守,你做的事情,到底招不招”樊相宜也不想再和沈郡守打谜语了。 既然抓住了沈家的把柄,那么她就不会松手的。 没想到,她还没打草惊蛇呢,这蛇倒是自己跑出来了。 沈长晨要是知道他的庶兄这般,估计得气死。 沈郡守不说话。 樊相宜却不在意沈郡守认不认。 “来人,把他押入大牢,择日送京审问。”樊相宜见沈郡守不出声,就自己做了定夺。 沈郡守有千言万语想要和樊相宜说。 可他一句都说不出来。 他只能看到坐在高堂之上的樊相宜一脸冷漠的看着他被人拖走。 叶成惟看着沈郡守被拉走,就出声道:“殿下,这案子审的会不会太草率了一些” “草率那宸王是准备叫回来重申吗”樊相宜刚准备起身,就听到叶成惟这话,她就停了下来。 “没有,殿下,是臣冒昧了。”叶成惟明显感觉到了樊相宜的不喜,立马否认。 虽然他也可以知道这个沈郡守不是什么好人。 但是审案子是需要证据的。 如今的证据也只是樊相宜口头说的。 并且这个被打的半死不活的人此时已经没有办法再说话了。 —— 苏家人被放出来之后,就被送去了医馆了。 以七星的话来说,那位苏家大哥的腿是保不住了。 一个做生意,要四处行走的人没了双腿,可以说是非常大的打击。 “本宫去看看。”樊相宜出声道。 至于苏家的小姑娘,在看着沈郡守被拖走之后,也晕了过去。 虽然她身上没有特别严重的伤,却也饿了好几日了。 苏家小姑娘醒过来时,就看到了樊相宜坐在她的床前。 这让她不管不顾的起床爬到了地上。 “民女苏霜谢殿下为民女一家洗清冤屈。”苏霜原本在大牢里的时候,已经绝望。 自己的兄长也是。 可兄长在听到长公主来的时候,立马就涌出了希望。 并且告诉她,一定要见到长公主。 只要见到长公主,一切就有救了。 长公主在钦州这几日,她一直都不敢。 她们一家之前不是没有找过别的官员。 可有什么用 最后得来的,只有更多莫须有的罪名。 可她也知道,长公主是她最后的机会了。 要是等到长公主走了。 那么她就真的没有机会了。 自己的兄长是不会骗自己的。 现在她终于信了自己兄长的话。 “殿下,苏少爷醒了。”下人来通报。 “你好好休息,本宫去看看你兄长。”樊相宜伸手把苏霜给拉了起来,用温和的语气安慰苏霜。 第58章 像一个巴掌狠狠的扇在她脸上 苏霜自然是不愿意再躺着的,她已经好几日没有见到自己的兄长了。 所以她也很担心。 樊相宜看着苏霜想说什么,又不敢说的模样。 立马就知道她想要做什么了。 “那就一起去。”樊相宜出声。 苏霜也没有想法长公主竟然看出她的心思,竟然还这么体贴的让自己一起去。 刚站起来的苏霜又跪了下去。 “起来,走。”樊相宜看着苏霜这样,也知道劝不住她,只能让她起来。 苏霜磕了头,这才起身,小步跟在樊相宜的身后。 当苏霜看到床上醒过来正在喝药的兄长,眼眶瞬间就红了。 她扑到了床前。 “哥!”苏霜喊了一声,就不停的流泪。 “好了,别哭,哥哥不是没事吗”苏雪霁伸手摸了摸她的小脑袋,然后又夸赞道:“你长大了。” 说完这话,苏雪霁抬头就看到了樊相宜。 这让他一怔。 就算双腿已经废了,他还是想要起身给樊相宜行礼。 “免了,好好休息。”樊相宜出声,脸上的表情很淡。 “谢殿下。”苏雪霁这才躺了下去。 其实樊相宜很好奇,为什么苏雪霁会知道自己一定会管这档子事儿。 苏雪霁看着樊相宜看自己的表情,立马就知道,公主殿下肯定是不记得自己了。 不过也是,都过去七年了。 殿下肯定是不记得了。 “霜儿,我担心爹娘,你去帮我看看好吗”苏雪霁知道,殿下那三年做了什么,是不想让外人知道的,所以就找了个借口支开了苏霜。 苏霜听到这话,就点点头。 起身又给樊相宜行礼,这才离开了房间。 而跟在樊相宜身边的云屏也带着大夫出门去了。 并且还关上了房门。 她是殿下身边的丫鬟,自然是要学会察言观色。 很明显那位苏公子有话要和自家殿下说。 “苏公子是要和本宫说什么吗”樊相宜坐下。 “殿下和那个时候真的一点儿也不一样了。”苏雪霁就好像是完全不怕樊相宜一样。 樊相宜听到苏雪霁的话,微微一怔。 她盯着苏雪霁的脸庞看,仔细想自己是在什么地方见过他。 可是她的记忆中,并没有和这苏雪霁一样的人。 “草民第一次见殿下的时候,是在北夷边疆,草民随父亲给军营送布匹,路上遇到了狼群,是殿下打马相救。”苏雪霁出声提醒。 樊相宜听到这话,瞬间想起来。 自己十七岁的时候,在巡逻的时候,确实救了一个商队。 商队里有个小胖子,十来岁的模样,见她只啃发硬的馒头,还给她递了肉干和水。 “你是那个差点被狼咬了屁股的小胖子”樊相宜想起来了。 只是面前这位面容清俊的少年,怎么看都和那个憨憨傻傻的小胖子完全不一样。 “是,殿下,是我。”苏雪霁点头。 —— 樊相宜怎么也没有想到,当年一个小小的举动,会让人一个人信了她这么多年。 只是当年那话,对于现在的她来说。 就像是一个巴掌,狠狠的扇在她脸上。 什么护国家无战事,佑百姓无冤屈。 如今这份冤屈就发生在她的眼皮子底下。 可是她却没有发现。 樊相宜并没有着急离开钦州。 而是等着沈郡守的审问。 直到第五天的时候,樊相宜收到了快马加鞭的圣旨。 前面是一大段夸赞她的话。 她直接无事了,看最后面。 也就是说,原来的沈郡守确实做了很多坏事,这次的事情也做实。 所以直接押入大牢,剥夺官职,并且全家流放西北。 而新的郡守,也会在半个月上任。 樊相宜瞥了一眼新郡守的名字。 眼底闪过一抹笑意。 难怪这圣旨上全是对她的夸赞。 估计颢苍那孩子还愁没办法替换自己的人手。 自己这一下,可算是给瞌睡的他递枕头了。 这沈郡守还是沈长晨那边的人。 所以这次颢苍自己安排人手,他肯定是不敢有什么异议的。 沈长晨没有异议,那么以沈长晨为首的朝臣自然是不敢有异议。 再加上这次是她樊相宜亲自审的案子。 那么以后这钦州绝对会被她樊相宜盯上。 这个时候谁也不敢真的安插自己的人手。 他们唯一的决定,就是尊重樊颢苍的决定。 —— 京城。 夜骑将军府。 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太太跪在了府外。 “沈将军,求求您,你堂兄他只是一时间犯了糊涂,西北哪里是他能待的地方” 这个老太太是沈长晨大伯父的姨娘。 如今沈长晨父辈的人,也就只剩下这个老太太了。 而她之所以没有流放,也是因为念在她年纪大了,要是这么奔波几千里。 那么肯定是回没命的。 但是这老太太就是不知足。 就想要让沈长晨帮忙再说说情。 沈长晨此时恨不得没有这种庶出的堂兄。 自己这些年因为这老太太的原因,暗中帮了不少。 原本就以他那个堂兄的资质,靠他自己。 光是做个县令都是抬举他了。 要是真的聪明,这次的事情就不会爆出来。 明知道长公主会沿河南下。 钦州就是靠河而建的。 这要是换做别人。 早就处理的干干净净的了。 如今倒好,钦州现在已经脱离了他的掌控了。 不过沈长晨还是让人把这个老太太请了进来。 “将军,求你一定要救救你堂兄,他也上了年纪,西北那种地方他去不得的。”老太太一看到沈长晨就开始哭。 她知道自己已经活不了几年了。 要是自己的儿子真的去了西北,那么此生肯定是没有办法再见面了。 以后他们一家子还能不能回来,谁都不知道。 沈长晨看着老太太,就出声道:“不是我不救,是我救不了,你当真以为这次我能平安无事是为何” 这话虽然是吓唬这个老太太的。 但也不假。 要是自己不是夜骑将军。 那么这次的事情完全可以连查连坐了。 就是因为自己是夜骑将军,所以才能平安无事。 老太太听到沈长晨的话,有些后怕,可她还是梗着脖子道:“你可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夜骑将军,你说的话,那小皇帝还能不听” 她这话说出来,沈长晨恨不得这老太太现在就死。 这种话她竟然有那个胆子说出来。 也不怕被别人听到。 “以后这种话不许再说了,至于你儿子的事情,你就认命,我无能为力,要是你再来,我就让你和你儿子一起去西北。”沈长晨威胁道。 他如今不能再出问题了。 如今龙椅上那位,已经不是当年需要靠他姐姐处处庇护的孩子了。 第59章 殿下是在害羞吗 一想到这里,沈长晨就想起战火中手握大庆旗子的少女。 她一脸冷意的回头看向了自己。 每每午夜梦回,他都会被那双漆黑的眼睛惊醒。 他总觉得,对方知道了。 知道当年的事情,是自己故意的。 只是除了那一眼,少女对他都是毕恭毕敬的。 所以沈长晨总是安慰自己,他想多了。 樊相宜是偷偷入军的,回京城也是偷偷回来的。 整个大庆,除了皇宫中的一部分老人,都不知道那三年发生了什么。 并且也规定过,不允许把长公主这三年做的事情传递出去。 此时的沈长晨很后悔,后悔他的心没有再硬一些。 他连自己的大儿子都舍弃出去了。 倒头来,还是失败了。 —— 樊相宜猛的惊醒。 她看着有些陌生的帘子,连忙起身。 坐在床边,她忽然反应过来。 她在钦州。 那些事情,已经过去七年了。 七年了。 时间过的真快啊! 她起身,朝着门外走去。 此时的她居住在沈郡守的郡守府。 她要在这里迎接新的郡守。 这沈郡守当真是敛财一点儿都不顾忌。 整个郡守府十分富丽堂皇。 让人瞧一眼,恨不得被闪瞎眼的状态。 樊相宜轻叹一声。 好在这府邸不是她的。 虽然她确实喜欢漂亮华丽的东西。 可她还是有审美的。 云屏就在外面守着。 见樊相宜开门出来,连忙起身行礼。 “殿下,您怎么醒了”云屏一脸担忧的询问。 “没事,睡不着,我出去走走。”樊相宜轻声解释。 随后吩咐云屏不用跟着。 樊相宜也不管自己走到哪儿。 只是跟着自己的感觉,茫然的往前。 直到她走到了湖心亭,见亭子里竟然有人。 借着月色,勉强能看清他那柔顺的长发。 她有些疑惑的走了过去。 或许是她的脚步声惊动了对方。 他连忙回身。 “殿下,您怎么来了”时清川也没有想到,会在半夜遇到樊相宜。 樊相宜看着时清川。 他身着家居长衫,头发披散在身后,整个人显得有些单薄。 可樊相宜知道,时清川只是看着瘦而已。 无论是他的双臂还是腰肢都是十分有力的。 一想到这里,樊相宜不由得垂下了眼。 “睡不着,出来走走。”樊相宜走了过去,在时清川的身边坐下。 当然,她也有好奇时清川为什么大半夜的会出现在这个地方。 时清川像是看出樊相宜想什么一般。 “臣这些日子不分白天黑夜的睡,到了夜里就睡不着了,臣又不敢去打扰殿下。”时清川解释。 樊相宜听到这话,就转头看向了时清川。 此时他的衣裳穿的很整齐。 不像是前些日子要随时换药,总是把胸膛露出来。 她的手不由自主的抚上他的胸口。 “伤好多了吗”樊相宜询问。 时清川伸手按住了樊相宜抚在自己胸口的手。 “都一个多月了,其实早就好了。”时清川出声道。 樊相宜闻言,微微一怔。 那么重的伤,好的这么快吗 她想要抽回自己的手,却被时清川紧紧的拉着。 他双手抓住了樊相宜的手,慢慢的往上移。 樊相宜不知道他要做什么。 直到自己的手指有些湿热的感觉,这让她一惊。 下意识的想要抽回自己的手。 可她却没有办法。 她抬眼看向了坐在自己身侧的时清川。 他双眼带笑的看着自己。 这让樊相宜有些难为情。 明明他只是添了一下自己的手指。 却让她忍不住红了脸。 “殿下。”时清川松开了樊相宜的手指,轻声唤她。 樊相宜深吸一口气,还没等她说话。 时清川忽然拉着她的手往下。 在自己的手接触到那物时,她觉得自己坐着的冰冷的石凳都让她觉得有些发烫。 “别胡闹。”樊相宜用力抽回了自己的手。 这不是在公主府。 还是在外面。 “殿下是在害羞吗”时清川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奇的事情,偏头看向了樊相宜。 樊相宜闻言,就抬头看向了时清川:“谁害羞了本宫是谁怎么会害羞” 虽然樊相宜这么说,可只要时清川一凑近,听到她那紧锣密鼓的心跳声。 那么绝对会露馅的。 所以不能再在这里待下去了。 樊相宜起身。 只是她还没走出去一步,就被人往后一扯。 她整个人也往后退后了两步,就这么坐在了时清川的身上。 樊相宜有些着急。 想要起身。 可时清川的动作却比她快。 那双有力的手紧紧的压在她的腰上。 让她没有办法动弹。 “驸马,这是在外面。”樊相宜出声。 “殿下,请叫臣的名字。”时清川整个人贴了上来,让樊相宜缩了缩脖子。 樊相宜无奈叹息:“时清川,你还伤着呢。” 时清川却充耳不闻。 “殿下是要背对臣,还是要面对臣”时清川的气息喷洒开来,让樊相宜往前又挪了挪。 她此时都不知道时清川这话是什么意思。 “时清川,你放开我。”樊相宜感觉到现在两人的位置很危险。 “殿下,别动。”时清川语气忽然有些严肃。 这让樊相宜一怔,抬头果然看到远处有两个提灯走过的丫鬟。 这让樊相宜不敢动,也不敢说话。 就是因为这样,却让身后的时清川方便了起来。 —— 樊相宜躺在石桌上,脸色漆黑。 她看着一脸餍足的时清川,瞬间从石桌上坐了起来。 “殿下还不满足吗正好我也” “你闭嘴!”樊相宜双眼瞪着又要上前的时清川,阻止他上前。 一想到刚刚那些画面,樊相宜又觉得红晕爬上脸。 羞耻感布满全身。 她伸手裹紧了身上的衣裳,从石桌上下来。 此时的她身上余韵未去,双腿还有些发飘。 时清川想要上前去搀扶她,却被她阻止了。 “本宫自己回去。” 说完这话,她愤恨的瞥了一眼那满是痕迹的石凳和石桌。 等天亮了,就让人把它们挫骨扬灰了。 这种刻写着她羞耻时刻的东西,就不应该存在。 时清川看着樊相宜回去的背影,就转头看向了石桌。 伸手轻抚那些痕迹,却丝毫不觉得恶心。 这是他才能让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长公主留下的痕迹。 —— 樊相宜回到自己暂住的院子。 云屏看到樊相宜回来,可她的头发却有些凌乱,就连忙上前。 “殿下,您这是怎么了”云屏担忧的询问。 “本宫无事,备水,本宫要沐浴。”樊相宜沉声道。 云屏闻言,更是不敢再问,听话的去准备水了。 第60章 女子也能顶天立地 第二日。 樊相宜起身。 她换了一身素净的衣裳。 随后就去祭拜一下苏雪霁的妻子。 等樊相宜打听到了苏雪霁妻子的墓,过去时,发现那女子的墓前已经有人了。 “苏公子,你才刚醒过来,怎么就出门了”樊相宜上前蹲下身子,把一支漂亮的花放在了女子的墓前,这才出声询问。 “就是想来看看文娘,是我没用,所以才没有保护好她。”苏雪霁双眼看着樊相宜的动作,然后解释道。 “谢谢殿下来看文娘,文娘会很高兴的,文娘以前就一直想见殿下。” 樊相宜闻言一怔。 她起身看向了苏雪霁。 “你娘子想见我”樊相宜有些好奇。 见她做什么 “嗯,她知道草民以前的故事,所以就说,一定要好好谢殿下,要是没有殿下,说不定草民与她,没有机会相遇。”苏雪霁说着,语气有些悲凉。 殿下是来了。 可文娘却再也见不到殿下了。 樊相宜闻言,就垂下眸子。 “抱歉。”她道歉。 原本苏雪霁眼眶有泪,可在听到樊相宜的道歉时,眼底闪过一抹震惊。 毕竟这件事本就不是殿下的错。 也是因为殿下,他们一家才获救的。 她为什么要道歉 “殿下”苏雪霁有些哽咽,却又不知道要怎么说。 毕竟殿下于他,是救了他两次的人。 “好了,本宫先回去了,过两日新的郡守就来了,至于后面的事情,你就与新郡守说。”樊相宜打断了苏雪霁的话,随后转身离开。 苏雪霁看着樊相宜离开的背影。 此时他才发现,长公主竟然是孤身一人来的。 一如当年,她一人来,一人去。 “殿下,您不必一直一个人,或许您的身边,有很多真心在乎你的人。”苏雪霁看着樊相宜离开的背影,忽然大声道。 樊相宜闻言,脚步一顿。 她抬手晃了晃,并没有回身。 —— 新郡守是一个二十七八岁的青年男子。 以这个年级当郡守,确实很年轻。 一般爬到这个位置的官员,怎么说都是三十五岁以上了。 就连钦州地方官知道自己的顶头上司是一个不到三十的青年时,都很是不服气。 可这人是陛下钦点。 他们心中再怎么不服气。 也只能憋着。 “殿下,这次钦州的事情,有劳了,陛下这几日龙心大悦。”秦飞跃与樊相宜饮茶,说起这几日陛下的趣事儿。 “不过是机缘巧合罢了,有了钦州的事情,其他地方的官员估计就更加的警惕了。”樊相宜轻笑,想要真正把整个大庆把握在自己的手中。 还需要很长的时间。 “钦州京城门前守卫城,是重要的地方,如今能拿回钦州,其他地方,也就简单了。”秦飞跃摇摇头,表示剩下的事情,便是他们的事情了。 殿下帮助他们的,已经够多了。 虽然他是陛下的亲信,可他心中对樊相宜也是一样的尊敬。 “那以后就辛苦你们了。”樊相宜端起茶杯轻抿一口,这才道。 “臣等定不负殿下的期望。”秦飞跃放下了茶杯,单膝跪地,誓言庄重且认真。 樊相宜眼底闪过一抹满意。 在她看不见的地方,那孩子也在努力。 终于不是那个在听到自己要离开时,抓着她衣角哭得说不出一句话的孩子了。 —— 樊相宜离开钦州时,阳光明媚,夏风微吹。 她站在船廊上,看着那些百姓送自己离开。 看着苏霜推着苏雪霁沿河追了船只许久。 最后只能停下的样子。 樊相宜忽然伸手,对着两人挥了挥! 似乎在风中,她听到了那个小姑娘的声音:“殿下,终有一日,是不是女子也能像你一样顶天立地” 樊相宜听到这话,陷入了沉思。 或许大庆的风气确实要改一改了。 现在回想起来。 她的身边,为她办事的,都是女子。 女子确实早就可以像是男人一般顶天立地的。 樊相宜就这么站在船廊上,看着钦州渐渐的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中。 有些想法逐渐在她的脑中形成。 因为有了钦州的事情做前车之鉴。 之后的那些地方官员,一直都严阵以待。 生怕做的不够好,而招惹了长公主。 并且就连最近办案的速度都变快了很多。 很多常年挤压的冤案也被重提出来。 信州。 距离钦州差不多有七八天的路程。 此时信州城的大街上,有官差走来走去。 一座荒芜的宅子前。 一个少年穿着官差的衣服,腰上挎着长刀。 看他的模样,应该是一个小头头。 他的身后跟着四个普通的官差。 “怀哥,这么着急吗”少年身后的男子虽然比少年年长好几岁,却尊敬的叫他怀哥。 怀星渊闻言,就冷冷的瞥了他一眼。 吓得男子不敢再说话。 也是。 他们平时就抱怨没有机会大展拳脚。 如今长公主南巡。 有了钦州的前车之鉴,他们信州已经连续几日不停的办案了。 这正顺了怀星渊的意。 知道这件案子都沉积快二十年了。 想要在长公主到来之前查到原因,也太有些强人所难了。 再说了,这件事发生的时候,长公主都在五六岁的年纪。 怀星渊都还没有出生。 如今还能查出什么来。 “找,只要是人为的,那么一定会留下痕迹。”怀星渊手一扬,下令道。 —— 樊相宜坐在窗边看着书。 这是一本奇闻异事。 她刚翻页,就看到新一则故事。 说的信州杜家的灭门之事。 一家上下七十多口人,在睡梦中死亡。 身上一点儿伤口没有。 杜家大门三日未打开,虽然好奇。 可没有敢进去。 毕竟杜家在信州也算是大户。 直到身体腐烂,发出臭味。 风一吹,周围的人家就能闻到阵阵恶臭,这才惊动了官府。 可官府的人也查不出个所以然来。 虽然这些尸体都有不同程度的腐烂,可仵作也查不出个所以然来。 因为这些尸体上既没有外伤,也没有中毒的痕迹。 所以最后这件事儿就以悬案了解。 只是这些年过去了,这杜家大宅里发生了很多奇怪的事情。 比如有些想要买这间宅子的人,刚准备去买,就重病不治,最后身亡。 这一个两个可能是巧合,而三个四个呢 久而久之,这杜府凶宅就出名了。 虽然有不少人慕名去看,也只敢在大门口稍微看一眼。 樊相宜看完了这则故事,就放下了书。 “闹鬼么” 第61章 为什么长公主会看向他 船只停在信州的码头时,不少信州百姓都去围观了。 当然他们也不敢当了长公主的路。 只想要远远的去看一眼就足够了。 当然,此时码头热火朝天。 杜府旧寨躺着几具‘尸体’。 “怀哥,怎么办,今天长公主要来了,万一长公主真的如传言那般,绝对会来杜宅。”那个二十多数的男子出声询问。 “就是,怀哥,咱们差了七八日了,也没有任何进展,这件事发生的时间太长了,咱们根本就没有任何线索。”另外一个少年也点头。 这根本就没有查到任何有用的线索。 几人已经好几天没好好睡觉了。 此时一个小少年冲了进来。 “怀哥,怀哥,不好啦!长公主说,要来看看杜宅。” 这声音很是着急。 怀星渊听到少年的话,立马从地上爬了起来。 “什么时候”怀星渊询问。 “就现在,已经来了。”少年连忙回答。 “撤退!”怀星渊立马出声。 要是他们在这里,就非常的不合适了。 几个少年听到怀星渊的话,连忙起身,然后朝着大门外门而去。 结果此时大门口已经守卫重重。 毕竟是长公主要过来。 安全自然是要保证的。 这些侍卫都是郡守府的。 而怀星渊也属于郡守府的捕快。 所以他们推门出去,就看到了这么说守卫。 “怀捕头,你怎么在这里”其中一个守卫震惊的询问。 因为这段时间需要查的案子太多,所以好些天没看到怀星渊,他们也没有太过于好奇。 怎么也没有想到,他们竟然在杜宅。 所以他们是想要在长公主来之前,亲自查清楚杜府当年的事情吗 还真是有大抱负呢。 不过长公主马上就要来了,所以他们就让他们立马退到了一边。 怀星渊是想要回去,只是一回头看到自己的人完全挪不开脚步。 也是,可能这就是一生一次能见到长公主的机会了。 所以怀星渊无奈的叹了一声,只能停下了。 反正只是看一眼就走。 因为自己身边的人都想要看一眼长公主。 这让怀星渊对那位没有见过的长公主都有些好奇了。 都说长公主骄纵无比,却是个绝色美人。 不过怀星渊对那种没人不是很感兴趣。 再加上她已经成亲,有了驸马。 直到听到声音,怀星渊他们才看向了路尽头。 随后就看到一辆豪华的马车驶了过来。 听说长公主连马车都是放在船上一路运行的。 如今他们看到那辆豪华的马车,一个个都忍不住倒抽一口气。 要说镶金嵌玉也是夸张。 它的豪华并不是在于它由多少豪华的东西组成的。 而是在于这马车的雕刻技术太过于精湛了。 所以才会让人一眼就被这辆马车吸引。 樊相宜坐在马车里,旁边是时清川。 原本她是让时清川不用跟着的。 毕竟她来的地方并不是什么好地方。 等到马车停下,旁边的仆人连忙上前。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都想看一看那位传闻中的长公主。 樊相宜早就习惯了别人的审视。 从她出生开始,她就在别人的注视下长大的。 所以樊相宜出马车前,还是忍不住道:“外面很多人,你不用跟着出去。” 时清川不像是自己,他不需要被人审视。 “不会,臣要与殿下一起。”时清川摇头。 樊相宜见时清川这版固执,也只能让他下马车了。 于是众人就看到一个漂亮的有些过分的人从马车上下来。 不过众人仔细一看,这人竟然穿着男装,还束发冠。 这明显是一个男人。 绝对不是长公主。 直到那片红色从马车出来,映入众人的眼中。 只见女子发髻高挽,头上并没有过多的头饰。 就连脸上也未施粉黛。 可那种美的冲击感却丝毫没有衰减。 任由不少人自诩见过很厉害的美人。 如今看到长公主殿下,都觉得周围的花草黯然失色。 樊相宜走到了杜府门口。 自然是有人替她开门。 不过在进入院子之前,樊相宜的眼神瞥向了人群后面的一个少年。 少年见樊相宜看向他时,眼底闪过一抹意外。 为什么 为什么长公主会看向他 虽然只是一瞬间,可是他确定,刚刚长公主看的就是他。 樊相宜收回了视线,看向了眼前乱七八糟被破坏眼中的杜府。 想要在这种地方找到证据,显然是很困难的。 可有个地方应该被保存的挺好的。 那就是发现那些尸体的地方。 守卫听到樊相宜要去看尸体发现的地方,自然是吓了一跳。 可这是长公主的命令,他们不能不听。 所以只能带着樊相宜去了发现尸体的地方。 确实都是卧室。 樊相宜才踏入卧室,就能感觉到一股异味窜入鼻中。 “摄魂香。”跟在樊相宜身边的时清川忽然开口。 樊相宜听到时清川的话,微微一怔。 摄魂香是北夷独有的东西。 听说可以摄人心魄,让灵魂脱体。 当然,这种药只是传的那么神乎其神而已。 其实这不过是一种独特的毒药罢了。 毒死人不会在身体和骨头上留下中毒的痕迹。 可是敲开骨头,其中大有乾坤。 这种毒药还是她七八年前在北夷的时候才知道的。 虽然说这种毒不容易发现,可这毒却会存在于死者的血脉之内。 还会有一股奇特的味道。 总之是听说是一股奇怪的味道。 就是她都没有闻过。 时清川是怎么通过这股味道知道的 并且这杜府的事情,发生在十八九年前,味道早就淡的不能再淡了。 她刚刚闻到的异味,更多的是潮湿霉味儿。 樊相宜只是瞥了他一眼:“是吗” 时清川也看向了樊相宜:“臣的嗅觉比较灵敏而已。” 樊相宜伸手在鼻尖挥了挥。 这已经不是灵敏两个字可以解释的了。 不过罢了。 每个人身上都会有一些笑眯眯才是。 这些房间几乎没人敢进来。 毕竟当年那些尸体抬起来的时候,肉都腐烂的和床单黏在了一起。 血水还溜了一地。 光是听听那种惨状,就没有敢踏入这些曾经摆放过尸体的地方。 但是孟归荑并不惧怕。 她一撩裙摆,直接走了进去。 地上的地毯多年积灰,她踩上去,都是一个深深的脚印。 至于埋藏在这些灰尘下面的东西。 此时正等着人去发现。 樊相宜扫了一圈这房间的陈设,直接朝着床去了。 第62章 看上去很好对付 这地上虽然全是灰尘。 但是床上因为有床帘挡着。 只是薄薄一层轻灰。 这种灰尘很轻,稍微有些风吹,就会飘起来。 所以就算有灰尘,可是当时的痕迹还是能看到。 味道已经很淡了,上面的血迹已经变得漆黑甚至发白了。 可勉强还能看出之前上面躺了人。 樊相宜伸手揽过长裙,蹲了下去。 轻轻一吹,那些灰尘瞬间四散。 “如何”樊相宜询问。 “嗯,有。”时清川点头。 虽然很淡很淡,但是他却是闻到了那股属于摄魂香的味道。 樊相宜起身,又去看了看其他几个卧室的情况。 几乎每个卧室的情况都是一样的。 也就是说,这些人是死于摄魂香。 摄魂香,又是北夷后宫用的东西。 能弄到这种东西的人,必然是从皇宫里出来的。 所以是和北夷后妃有关,还是和北夷皇室有关。 杜府 是不是和杜尧有关系呢 看来得好好查查了。 樊相宜起身,离开了杜府。 出了杜府时,樊相宜往旁边瞥了一眼,并没有看到刚刚那个少年,不过她没有在意。 上了马车,时清川见樊相宜坐下,这才开口问:“殿下很在意那个少年” 樊相宜听到这话,微微一怔。 “那孩子穿着信州衙门的衣裳,似乎还是一个小捕头,应该不难找。”时清川就算是对樊相宜在乎别的男子这件事心中难受,可他从来不会表现出来。 也不会难过。 要是真的难过,他就不会坐在这里。 “那孩子在查杜府的事情。”樊相宜开口解释。 她并不是看上了那孩子,而是她刚刚瞥了一眼那个少年,少年身上的痕迹。 只是她不清楚。 这件案子是十九年前的案子。 少年的年级不过十五六岁。 发生案子的时候,他都还没有出生呢。 所以他为什么对这个案子好奇。 时清川听到樊相宜在和自己解释时,眼底闪过一抹错愕。 这是她第一次在解释。 时清川心底又一丝意外,又有高兴。 “可能是因为殿下要来信州,所以很多地方都在清查案件,而且这桩案子本来就是悬案。”时清川想了想,说出了自己觉得的可能性。 钦州的事情,确实给大庆的地方官员狠狠的敲响了一钟。 那沈郡守可是夜骑将军的人。 樊相宜都能毫不犹豫的把他扭送入京。 那么他们这些并没有夜骑将军这样的靠山。 所以他们就会更加的小心。 特别是沿河州郡的地方官,他们心中更是害怕的在发抖。 就好像信州的郡守,此时心中就在打鼓。 —— “长公主去看了杜府你们怎么不拦着”信州郡守章郡守听到樊相宜去了杜府,这脸上的表情立马不好了。 虽然说杜府发生的事情,并不是他当郡守的时候。 可当年发生的事情,他也是知道的。 他上任之后也没有管过这件事。 那么长公主绝对会问责的。 一想到钦州郡守的下场,章郡守的牙又开始疼了。 这七八天,他每天忙着处理很多事情,让他的牙疼又犯了。 平时疼个一两天也就好了。 可如今已经疼了七八天了。 真是让他夜不能寐,食不下咽。 如今长公主竟然亲自去了杜府。 “郡守大人,这拦不住啊,谁敢拦着啊,长公主就是要去,马车都是自己从船上运下来的。”那官员连忙出声解释。 人家长公主根本就不屑坐他们准备的马车。 章郡守听到那下官的话,急的团团转。 最后也只能出门去了。 到了半路,就遇到了去郡守府的樊相宜的车队。 “信州郡守章程,前来迎接长公主殿下。”外面是章郡守的声音。 樊相宜听到章程的声音,就轻轻嗯了一声。 随后由章程为长公主的车马开道。 路两旁全是信州的百姓。 他们一个个都伸着脖子,想要看清楚他们大庆长公主的模样。 只是他们也只能看到一辆豪华的马车而已。 到了郡守府,章程亲自上前请樊相宜下马车。 很多地方官都是没有见过长公主的。 毕竟他们虽然有时候需要入京述职,可那个时候长公主并不在宫中。 他们又不可能无缘无故的上门拜访。 章程看到先出来的是一个男人时,微微一怔。 目前还不清楚他的身份。 要说这是驸马,会不会长得太好看了一些。 应该是男宠。 毕竟长公主骄纵的性格天下皆知。 驸马又是长公主强行招赘入府的。 两人关系不好。 所以驸马肯定是不会跟着长公主来的。 章程就只是瞥了他一眼,随后就热情的看向了马车里。 樊相宜下了马车,这章程就连忙行礼。 “你倒是会使眼色,驸马你就不行礼了”樊相宜看着章程在给自己行礼,但是她并没有听到章程给时清川行礼的声音。 要说论品级,时清川确实没有郡守的官职大。 可时清川除了是官员,还是长公主驸马。 虽然樊相宜平时不在乎这些理解的。 可如今,她的丈夫被外人看低,那就是不给她长公主面子。 章程听到樊相宜的话,一脸惶恐的看向了时清川。 这个男人根本就不是什么男宠,竟然是驸马爷!!! 可驸马不是已经二十六岁了吗 面前的男人看着也就十八九岁最多二十的模样。 看着比他二十岁的儿子还要年轻。 “是臣唐突了,拜见驸马爷。”章程连忙作揖行礼。 “章大人不必客气,我不在乎这些理解,你也是初次见我,这种情况在所难免的。”时清川并没有责怪章程,也只是让他下次注意。 章程听到时清川的话,心中对时清川瞬间有了好感。 这个男人并没有仗着自己是长公主驸马就对他发难。 “既然驸马都这么说了,那么就算了。”樊相宜一脸不屑。 让旁边的时清川有些意外的看了她一眼。 她这是要做什么 要给这章程造成一种无脑骄纵的模样 章程连忙称是,就请樊相宜和时清川去了后院。 要说整个信州,能接待长公主的地方。 也只能是郡守府了。 等到接待完了樊相宜,章程回到前院这才松了一口气。 虽然就目前来看,长公主和传言中的差不多。 都是骄纵乖张的模样。 而且很好对付。 只要顺着她,那么一切都好说。 —— 樊相宜坐下喝了一口茶水,时清川就好奇问:“殿下这般是为何” “什么为何本宫是长公主,想做什么就做什么,驸马有意见吗”樊相宜轻笑一声,像是听不出时清川问什么一般。 第63章 任性得很! “没有。”时清川连忙否认。 既然是樊相宜要做的事情,那么就一定会有她的道理。 时清川看着樊相宜。 其实他是想要的是樊相宜能和他说更多一些。 就算只是一点点,他也希望自己成为樊相宜能信任的人。 想到这里,时清川叹了一声。 时清川看着樊相宜这版,也不愿意在这里打扰她了。 毕竟章程也给他安排了院子。 他刚站起来,准备走。 手却被拉住了。 “本宫不是不信你,只是这是大庆长公主需要做的事情,而不是你需要做的事情。”樊相宜自然是没有错过时清川眼底闪过的失望和难受。 虽然她不知道时清川到底是怎么看自己的。 可她知道,他也没有真的完全信任自己。 两个互不相信的人。 只能在身体上互相满足罢了。 说完这话,樊相宜就松开了时清川的手。 时清川听到樊相宜的话,却停下了脚步。 他转身想要凑上去吻樊相宜时,这房门就被推开了。 “殿下”云屏刚出声,就看到屋里的两人。 吓得她连忙退了出去。 樊相宜倒是不在意这些,见时清川愣住,倒是主动伸手捧着时清川的脸轻轻啄了一口。 “殿下还真是来者不拒。”时清川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嘴唇,然后轻笑道。 “本宫还是很挑的。”樊相宜反驳。 她还真不是那种长得好看的男人都可以的。 目前也只有时清川一个人而已。 并且她和时清川发展至此,完全是个意外。 两人相安无事了六年。 怎么忽然间感情就突飞猛进了。 现在想来,他们两人感情最好的时候 确实是亲密接触的时候。 想到这里,樊相宜就捏了捏时清川的脸。 “进来,什么事。”樊相宜让时清川坐下,这才叫云屏进来。 云屏进来后,脸上还有些余热。 她一直都知道最近殿下和驸马的关系很好。 做奴婢的她们自然也很高兴。 特别是红瑾姑姑一直在担忧殿下的年龄越来越大了。 换做别的和殿下这般年级的,孩子都好几岁了。 就像是三公主,虽然她已经换了两任驸马了,可也有一个三岁的女儿了。 不像是自家长公主。 二十四岁了,还没孩子。 更重要的事,殿下每次那般之后,还要吃药。 殿下有后,那得多久以后了 当然这些药是她让府里的御医亲自配的。 是为了殿下的身体着想的。 虽然殿下并没有说。 可她还是为殿下的身体着想。 毕竟她们跟着殿下也好多年了。 特别是红瑾姑姑更是看着殿下长大的。 殿下其实是不想要留下自己的血脉在这个世界上的。 她身为长姐,自然知道做长姐的困难。 可她们这些做婢子的,更想看着殿下开枝散叶。 殿下这些年太孤单了。 所以得有个人陪着。 如今看驸马能和殿下这般亲密。 他们自然是很高兴的。 可如今也两个多月了,殿下还是没有停药的想法。 “章郡守说午饭已经备好了,请殿下和驸马移步去前厅用膳。”云屏调整好自己的心态,说出了自己来的目的。 樊相宜听到云屏的话,就点了点头:“知道了,本宫和驸马换一身衣服就回去。” 云屏连忙应下了。 随后招呼丫鬟给樊相宜和时清川准备干净的衣服。 毕竟他们刚刚去过杜府。 确实不适合再穿着这身衣服。 —— 章程在前院等了好久。 虽然长公主说了她需要换一身衣服。 但是这也太迟了。 要不是他知道樊相宜会来的迟一些,所以并没有让下人提前上菜。 差不多半个时辰之后,樊相宜才姗姗来迟。 “本宫来迟了,让章郡守就等了。”樊相宜人未到,声先到了。 那张扬的声音让章程越发觉得这个长公主果然是被骄纵惯了。 不过也是,越是这样草包的人,越好对付。 他连忙起身:“殿下说的什么话,臣在此等候,那是臣的荣幸。” 樊相宜见章程这般说,就不屑的轻笑:“本来本宫是不吃别处的饭菜的,本宫只吃御厨做的菜,既然章郡守请了本宫,那本宫怎么能不赏脸呢” 章程听到这话,心中很是不满。 可他又不敢表现出来。 “殿下,都是请了最好的厨子做的,殿下可以尝尝。”章程现在已经是皮笑肉不笑了。 樊相宜拿起银筷子,夹了一些放在嘴里。 她一边吃一边皱眉。 似乎是嫌弃,但是身为长公主的教养,不会让她当着别人的面吐了的。 所以樊相宜咽了下去。 并没有再动筷子了。 “这是不合殿下口味吗”章程小心翼翼的询问。 “还好,只是本宫吃不惯而已。”樊相宜淡淡道。 不过脸上已经没有了笑容。 很显然,在章程的眼中,樊相宜这已经是她最好的教养了。 “殿下赎罪,臣这就换了一桌子菜,让人做一桌更好的。”章程连忙请罪。 樊相宜听到这话,就嗯了一声。 倒是一边的时清川吃了一口,觉得这些菜都是非常可口的。 殿下其实是一个非常不挑剔的人。 毕竟就连他熬的粥,做的菜都能吃下去。 可是现在樊相宜却在挑三拣四。 时清川并没有多说什么。 而樊相宜也没有起身就走。 等到时清川吃的差不多,这才起身。 “章郡守以后还是少做些这样的菜,又吃不完,都浪费了。”樊相宜说着,就转身离开饿了。 时清川看着章程那有些黑的脸色,就微微一笑:“章郡守别生气,殿下就是那般脾气,平时我们伺候她时,都要小心翼翼的。 其实殿下心不坏的,只要你别像是那钦州郡守一般,因为有夜骑将军就目中无人就好,” 章郡守听到时清川的话,这脸色就好了一些。 他连忙说哪里哪里,这才送着时清川出了花厅。 等回来时,旁边的丫鬟刚想要询问章郡守要不要重新换一桌菜。 章郡守原本是想要换一桌子菜的。 可又想到刚刚时清川的话,只能气呼呼的坐下吃这些饭菜。 他一个人哪里吃得了这一桌饭菜啊! 要不是为了讨好长公主,他才不会花重金请厨子来府里做饭。 结果最后还是被樊相宜一顿奚落。 想到这里,章程越发的食不下咽了。 这长公主,还真是殷勤不定! 任性得很! 第64章 不能妄论殿下 “郡守大人,这午饭殿下不满意,那晚上的晚膳怎么办”旁边的一个属下有些担忧的询问。 “晚上晚上当然是要办晚宴,信州的地方官都到了去通知夫人,让夫人好好办。”章程觉得自己已经没有办法应付这个任性的长公主了。 自己的夫人也算是大家小姐出生的,怎么说也算是长公主的长辈。 要是自己的夫人来招待樊相宜。 那么樊相宜应该不会这么为难自己的夫人。 想到这里,章程就直接让人把自己的夫人和儿媳从别院给接回来了。 之前是不想自己的夫人儿媳被长公主为难。 就以避暑的名义送去别院了。 如今又要把她们接回来,两头跑。 还真是受不住。 “郡守大人,夫人其实刚刚就回来了,说是长公主来了您竟然送她们走,如今已经去后院拜见长公主了。”管家连忙上前。 当初郡守送夫人去别院的时候,说是长公主来的时候会去接她的。 但是长公主来了,郡守大人也没有想着去接夫人的意思。 夫人自然是偷偷的让她身边的丫鬟去打听长公主什么时候来。 也是今天早上,才打听到,长公主今天到。 所以她早晨就出发了,两个时辰的时间,终于从别院赶到郡守府了。 章程听到管家的话,脸上一怔,随后就无奈的笑了。 “罢了,这次是我不对,等夫人从长公主那边过来,我再好好的给夫人道歉。”章程出声道。 —— 后院。 樊相宜其实也没什么想吃的。 她做哪些事情,也不过是故意为难章程而已。 “殿下,郡守夫人来了。”云屏出声禀报。 樊相宜听到云屏的话,这才动了动自己的身子,故意懒洋洋的躺了下去。 “请进来。”樊相宜一手杵着下巴,一手端着茶杯,出声道。 郡守夫人其实是有些紧张的。 后面跟着自己的儿媳和小女儿。 一进屋,三个人就联盟跪倒在地上行礼。 她们并不是官员,行礼自然是要行跪拜礼。 “起来,不用行这么重的礼。”樊相宜看着面前的三个女人,就出声道。 她身为女子,自然是知道这种热天对女子有多困难。 为了得体,衣裳能裹七八件。 还要行礼跪拜什么的,简直就是折磨。 而她只穿了三件衣裳,都是用上好的冰蚕丝制成的成衣。 透气清凉。 就算长时间穿也不会觉得闷热。 再加上这屋里的四个角落都放着冰盆。 自从百年前先辈发现了可以制冰之后,冰块就连老百姓都能用了。 所以如今的夏天也不是很难熬了。 可就算有冰,她还是觉得夏天很热。 更不要说是面前这几个包裹的和粽子一样的女人了。 郡守夫人听到樊相宜的话,这才起身。 随后坐在了一边。 云屏带着丫鬟给三人上了解暑的凉茶。 就是她们看着这三位,都觉得热。 “多谢殿下。”郡守夫人连忙道谢。 她们身为官员家属,自然是听说过长公主的。 特别是章程的小女儿。 一直想要见见大庆第一美人的女儿长公主长什么模样。 如今看到了长公主的模样,让她吃惊的说不出话来。 因为这和她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 听说先皇后的长的像是那种让人觉得温柔的白玉兰。 那么长公主就是倾国倾城的红牡丹。 郡守夫人并没有和樊相宜聊多久,就带着自己的儿媳和女儿走了。 毕竟晚上要准备晚宴,她们是要去忙的。 —— “娘,长公主长得真好看啊,就算完全没有着妆,都美的女儿不敢多看。”章施然一脸艳羡道。 虽然她的母亲长得不错,但也只是清秀而已。 可她却完全没有继承到自己娘亲的清秀。 章施然长得像章程,有一张有些方的脸。 虽然因为她是郡守的女儿,所以完全不担心自己的亲事。 可女孩子嘛,爱美之心还是有的。 特别是看到像是樊相宜这种惊天动地的美。 “行了,长公主不是咱们能议论的,晚上还有晚宴,你先下去好好休息,晚上别给你父亲丢人。”郡守夫人出声提醒章施然。 章施然闻言,连忙应下了。 随后郡守夫人就带着自己的儿媳妇儿去准备晚宴的事情了。 这个晚宴不止是招待樊相宜的,还有信州各地地方官。 所以自然是马虎不得的。 整个郡守府忙成了一团,而樊相宜却一副悠闲的到处逛。 “殿下,此时外面正热,你真的要出去吗”云屏看着樊相宜竟然要出去逛逛,连忙再三询问。 毕竟外面的太阳确实很大。 信州地处大庆的腹地,不南不北,却成了整个大庆最炎热的地方。 “怕什么,别人都不怕热,本宫就不能出门了”樊相宜出声。 这云屏最近怎么越来越不放心自己了 云屏闻言,也不再说什么了。 她只能给樊相宜换了一身轻便的衣裳,发髻也换了一个清爽的。 樊相宜一直在清凉的房间里,所以并没有感觉到多热。 但是她才踏出房门,那种热浪瞬间就袭来。 让她整个人都包裹在热浪中。 从后院走到前院,就让她觉得全身都黏糊糊的了。 但是看旁边路过的那些行礼的丫鬟,脸上脸汗渍都没有。 倒是让樊相宜有些意外。 樊相宜刚准备出门,迎面就来了一群少年。 少年们穿着衙门的捕快长衫。 带头的人刚要进门,就看到从旁边走过来的樊相宜。 少年还没反应过来,樊相宜就侧身后退,这才避免了两人撞在一起。 怀星渊看清楚面前的人时,立马惊的跪在了地上:“拜见长公主。” 他身后的那些人也连忙跟着跪下。 “无事,起来。”樊相宜出声。 说完这话,樊相宜就越过了这些人离开了郡守府。 等到樊相宜走远了,怀星渊他们才起身。 “长公主是不是会武刚刚长公主的避让好快!”其中一个少年有些好奇。 要是自己以刚刚那个速度和怀星渊撞在一起,肯定是避不开的。 “不能妄论殿下。”怀星渊沉声道! 那些少年连忙噤声,不敢再说话。 樊相宜倒了坊间,反正不少老百姓没有见过她的样子。 如今换了一身寡淡的衣裳,看上去简单一些。 所以那些百姓自然是认不出她是当今大庆长公主。 “听说长公主殿下去了杜府那种晦气的地方,长公主去做什么” “我们哪里知道啊,长公主不会是好奇那杜府的命案” “说不定呢,杜家七十多口人,无一幸免,要是能查清楚当年发生什么事情,也算是让杜老爷地下有安了。” 第65章 问不出什么有用的东西 樊相宜坐在茶馆一角,端着茶杯,听着周围那些人议论杜府的事情。 云屏在一边,有些坐立不安。 身为奴婢,自然是不能同自己的殿下坐一桌的。 但是殿下这算是微服私访,自然是不能再像是平时一样候在一边。 “殿小姐,咱们出来就是听这些事情的吗”云屏小声询问樊相宜。 明明殿下想要知道的,随便叫人询问就是了。 何必在这里汗流浃背的听着那些人的交谈。 “云屏,你觉得,那些人到了我的面前,还敢说实话吗”樊相宜放下茶杯,轻声询问。 因为她是大庆的长公主,百姓敬她,可更怕她。 无论说什么,都会往好了说。 所以只有像是这样,才能更好的听到百姓的心声。 就像是自己再军营的三年。 知道了很多以前不知道的事情。 要是没有那三年。 如今的她,估计还真的就像是小时候一样,骄纵高高在上。 不知人间疾苦的长公主。 云屏一想到公主府外的按些人见了自家殿下,都是只说好话不敢说真心话的。 所以要是真的叫人去问了。 说不定问不出什么有用的东西。 上午殿下去看杜府的原因,也是要让百姓在这个时候讨论这件事。 然后殿下选择为难章郡守,也是为了让他更加下功夫的准备晚上的晚宴。 而没时间盯着殿下。 这样殿下就能更好的知道事情的真想。 可殿下有必要这么亲自来吗 其实叫七星她们去查一番就好了。 只是这种话,云屏并没有说。 殿下做的决定,她这个做奴婢的也没有权利干涉。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好好的服侍殿下。 “是奴婢愚钝了。”云屏低声回答。 樊相宜瞥了她一眼,并没有再说什么。 她自然知道云屏这丫头是在担心自己。 像是这种热的天气,她是不想自己出来的。 可正因为她是大庆的长公主,所以更应该出来。 “罢了,你就坐在这里,陪我一起好好的听听。”樊相宜轻声道。 云屏也只能静下心来听着周围那些百姓的交谈。 因为这是一件不小的事情。 再加上杜家的事情确实不是小事儿。 而下午会来茶馆喝茶的人,都是一些上了年轻的老人。 所以对于当年的事情,是知道的。 所以孟归荑一边喝茶,一边听了不少当年的事情。 “这位老伯,当年的杜家人真的是一夜之间全死了吗”云屏也凑了过去,甚至还给那些老伯端去了一些比较贵的茶点。 那些老伯家中也有和云屏差不多年级的女儿或者是孙女。 所以云屏去问的时候,那些老者虽然有些意外,却没有太过于防备。 “你这小丫头问这些做什么不害怕啊”其中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头笑着询问。 怎么说人家也不是空着手来的。 而且那些茶点都不便宜。 再说了,这杜家的事情,当年闹得挺大的。 只是因为碰巧遇到皇后病逝。 所以这件事就被压了下来。 再后来虽然当时的郡守也在查。 可都过去了那么多年的事情,根本就查不到什么了。 但是这杜府的人是不是一夜之前没了的,他们不能确定。 毕竟他们知道的时候,这杜府上下全都空了。 就连尸体都已经腐烂了。 当时他们去围观了。 “老伯看到尸体了那有没有什么奇怪的味道之类的”云屏听到那老伯说到尸体,就连忙询问。 只是问完又觉得自己不适合这个时候问。 毕竟虽然现在不算是吃饭,但是也不适合说尸体。 到是那老伯像是在仔细回忆一样。 “说来奇怪,要说看到尸体,自然是会闻到腐臭味,当时确实是有腐臭味,但是总感觉还混进了别的味道,不过年代很久远了,哪里还记得清楚啊。” 这些老伯并不是不觉得那些画面不恶心。 而是早就忘记的差不多了。 再说了,他们这些普通百姓哪里有那么多忌讳啊。 所以这些东西根本就不足为惧。 云屏听到这话,就笑眯眯的给他们道谢。 最后还和他们说,今日的茶水钱和差点钱都帮他们付了。 这让那些老伯更是高兴的不行。 于是就问了她们住在什么地方,等到打探到有什么新的消息,去告诉她们。 云屏连忙谢过了。 那些老伯也非常的高兴,又说了一些更容易打听到杜府的地方。 “对了,春华巷住着一个李仵作,他当年就是负责验尸的,对于当年的事情,他或许更了解一些。”那老伯想了想,终于说出一个非常有用的信息了。 云屏闻言,又让店家打包了一些适合孩子吃的茶点,让他们带着回去。 这让那些老伯们高兴的不行。 不过也有人好奇:“你一个小姑娘,怎么好奇这些” 云屏闻言,整个人一怔,不知道要怎么回答。 旁边另外一个上了年纪的老者就呵呵笑道:“这有什么奇怪的,我家小孙女也在问当年的事情,毕竟连长公主都好奇的事情。” 云屏还没想到理由,这老者就帮她解决了。 这让云屏又很高兴的送了他一些糖果。 说是带回去给他的小孙女吃。 这让老者更高兴了。 云屏带着这些消息回到了樊相宜的面前。 樊相宜亲自给她倒了一杯茶。 “果然带你出来比较安心。”樊相宜轻笑。 云屏有些受宠若惊的捧着茶杯。 “殿下谬赞了。”云屏连忙出声。 只是她说完之后,连忙噤声。 下意识的扫了一眼周围。 发现那些人都沉浸在能吃茶的喜悦中,并没有听到她的话。 要是殿下的身份暴露了,说不得要引起一阵骚乱了。 樊相宜得到了有用的信息,自然是去找那个李仵作了。 这种事情只能早,不能迟。 云屏见樊相宜起身,就连忙放下了银子。 “不用找零了,连隔壁几桌的茶点一起算了。” 说完这话,云屏就跟着樊相宜出了茶坊。 那小二连忙上前去拿银子,这一看不得了。 完全顶得上他们一整天的营收的。 今天完全就是发大财了。 —— 春华巷,李家。 此时李仵作正在院子里的树下乘凉。 今日也听到了长公主去看了杜府的事情。 所以李仵作心中也有些紧张。 不知道长公主会不会找自己问话。 只是现在的郡守从未提起这件事。 也不知道长公主来了,会不会找他训话。 第66章 给自家大人丢脸了 樊相宜站在李家的门口。 这是一个二进的小院。 大门并不宽,但是看上去很漂亮。 别人家门口都会放一对石狮子。 但是这李仵作家,却放了两盆花,看上去很不错。 云屏手中提着刚刚在巷子门口买的糕点。 随后敲响了李仵作家的大门。 李仵作的夫人听到敲门的声音,就好奇的瞥了一眼李仵作。 随后就去开门了。 当她看到门外的云屏和樊相宜时,眼底闪过一抹疑惑。 虽然面前这两位姑娘看上去穿着并不是很华贵,但是那周身的气质,却怎么都掩盖不住。 这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家出来的。 “请问两位小姐,你们找谁”妇人有些疑惑的询问。 却没有直接让她们进院子。 “是这样的,我们是”云屏想要解释,结果被身后的樊相宜给拉住了。 她回头,就看到樊相宜上前。 “我是樊相宜,来找李仵作问一些事情。”樊相宜出声。 妇人虽然知道长公主,但是她并不知道大庆长公主的闺名。 所以在听到樊相宜说自己的名字时,还有些反应不过来。 不过她见樊相宜她们并没有恶意,就把两人请进了院子。 李仵作也听到几人的对话。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樊相宜这个名字很熟悉。 好像在哪里见过。 樊 这可是他们大庆的国姓。 虽然大庆除了皇室之外,也有不少姓樊的。 可如今宁德长公主来了信州,一般姓樊的都会规避一下自己的姓氏。 现在这位小姐却直接说了自己的名字。 李仵作看到樊相宜时,眼底闪过一抹震惊。 他此时心中有些动摇,可一看她的模样和气质。 李仵作立马就跪下了。 他夫人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丈夫要跪下,也连忙跟着跪下。 樊相宜也没有想到,这个李仵作竟然知道了她的身份。 “不必行礼,本宫这次出行并没有告知任何人,只是本宫确实有事相求。”樊相宜也没有瞒着李仵作。 她确实是有不少事情要询问李仵作。 李仵作见自己果然猜对了,心中一阵冷战闪过。 毕竟对于他们这种小老百姓来说,可能一辈子都见不到皇室成员。 原本他想象中的皇族,,会更加的高高在上。 但是并没有。 李仵作让自己的夫人去备茶,这才把樊相宜请进了屋。 他自然是知道樊相宜是来问什么的。 只是事情已经过去很多年了,细节什么的他早就记不清了。 不过他身为仵作,以前做的验尸,自然是要记录在册的。 所以就算很多细节他都不记得了。 可记录在册的东西却不会褪去。 所以李仵作把自己记得的东西说了一遍,就去拿了当时的记录给樊相宜。 李仵作虽然如今很少帮官府验尸了,可他还是保持着记录的习惯。 樊相宜看着手中那本厚厚的记录,到是没有想到他竟然这么认真。 只是在这里看也不合适。 所以樊相宜拿着记录就回去了。 等到樊相宜回去了,李仵作的妻子才一脸疑惑:“刚刚那位是谁啊” 虽然不知道是谁,但是身份绝对是很高贵的。 不然自己的相公也不会直接跪拜。 只是李仵作并没有告诉自己的妻子那个人是谁。 “这事儿你就不用知道了。”李仵作摆摆手,让自己的妻子不要多问了。 —— 樊相宜这边回到了郡守府,就直接让人准备了温水,洗去了一声的汗水。 虽然她确实穿的轻薄,但是出去饶了一圈,只觉得空气都黏在了她的身上。 洗清爽之后,樊相宜一脸舒爽的靠在躺椅上。 手中是李仵作给她的那些记录。 确实是每一具尸体都有记载。 但是因为尸体腐坏的严重,根本就没有太多能用的东西。 可这个李仵作确实很细心,就是一点点小小的细节都给记录下来了。 比如这些尸体的死亡时间。 死前吃了什么东西,根据信州人吃晚膳的时间,就可以推测出这些人具体的死亡时间。 看到上面记载着的这些东西,眼神扫到了最后一页。 这是一具八岁男孩的尸体,但是这具尸体和杜家的其他人完全不一样。 因为这很瘦小,肚子里并没有任何食物残渣,反而有不少未消化的树皮。 也就是说,这个孩子出现在杜府,是一件很突兀的事情。 樊相宜看到这一条时,眼底闪过一抹疑惑。 这具尸体,绝对不是杜家的人。 而相应的,尸体旁边标注了年纪性别。 所以现在要知道的就是杜府的户籍。 这种东西,不知道还有没有保存着。 —— 晚宴时,樊相宜坐在了最上首。 左边下首第一个位置是叶成惟的。 虽然叶成惟是负责这次樊相宜的护卫安全。 可怎么说,他也是异性王爷。 该有的尊重也是有的。 至于右边的第一个位置,原本是给时清川的。 但是时清川并没有坐在那个地方,而是坐在了樊相宜的身边。 “殿下,请您尝一尝,这可是咱们信州最好的酒楼的厨子做的特色菜肴,信州天热,都是一些开胃的菜。”章程见樊相宜懒懒散散的坐着,就连忙起身道。 樊相宜听到这话,就扫了一眼桌上的菜。 这些菜大多都是凉菜。 看上去确实不错。 樊相宜轻轻的嗯了一声。 “劳烦章郡守了。”樊相宜的声音还是没多大起伏。 下面那十几个官员看着樊相宜这样,都低着头,不敢说话。 生怕长公主一个不悦,就把他们拖出去杖毙了。 而他们偷偷的瞥了几眼,见樊相宜的注意力全在时清川的身上,又送了一口气。 信州的天气,就算是到了晚上,也没有凉快多少。 想到这里,她就拿起了筷子,夹了一点看起来不错的菜。 当然,这些菜已经由云屏事先试过毒了,都是可以直接吃的。 樊相宜放到了嘴里。 和白天吃的那种热汤食物不一样的味道。 这种味道很清爽。 吃一口就让人忍不住想要吃两口。 这种菜肴确实不错。 以后可以让去学一学。 夏天有几个开胃菜,也确实不错。 “这菜是谁做的”樊相宜看向了郡守夫人。 郡守夫人听到樊相宜的话。 心中就开始打鼓。 她可是听说中午的时候,自家大人可是花重金做了一顿饭,结果被长公主嫌弃了。 要是这顿饭再让长公主嫌弃。 那她可就给自己大人丢脸了。 第67章 殿下不吓人 郡守夫人有些胆颤的站了起来。 手脚有些发寒。 若是长公主要怪罪下来,她也只能担着了。 只是她怕影响到自己的夫君。 钦州的事情,她也是听说过的。 她夫君会把她们送去别院,也是有这种原因。 不想让她们掺和进这件事里。 “殿下,这些菜是臣妇寻来的信州最擅长凉菜的厨子做的,是不符合殿下的口味吗”郡守夫人话语虽然还算是比较平稳的。 但是她缩在袖子下面的手,却紧紧的互相拽着。 就怕自己一松手,会做出什么不雅的事情来。 虽然高位上的那个人看上去懒懒散散。 可谁都不敢轻视了她。 这位可是大庆的长公主。 是亲自把现在的皇上送上皇位的人。 就连当初人人都以为是大皇子会成为大庆的新帝。 可谁知道,这位长公主竟然举着圣旨从先帝的寝宫出来。 当着大皇子的面宣布新帝结果。 人人都以为长公主只是被先帝宠坏的孩子。 可她就这么居高临下的看着大皇子。 并且让大皇子自愿到柳州封王。 至今九年,并没有回京一次。 就算大王爷是有心韬光养晦。 也只能说明,樊相宜确实是让大王爷忌惮。 “夫人不必惊慌,只是本宫吃着这凉菜觉得味道好,所以想让厨子去学一学。”樊相宜脸上露出了笑容。 说完这话,她还瞥向了旁边的时清川。 用眼神询问:我很吓人 时清川轻笑:殿下不吓人。 得到了时清川的回答,樊相宜很满意。 当然,只是她这几年确实做的太过火了。 那也没有办法。 想要拔除那些害虫。 自然要用过激的手段来。 她不能损坏自己弟弟好不容易建造起来的仁君形象,可不能坏了。 所以这种事情,只能让她这个长公主来。 而樊相宜这话,确实让所有人都措手不及。 但是头顶压着的大石头终于落地了。 “殿下说的什么话,要是殿下喜欢,这厨子愿意跟随殿下的。”郡守夫人连忙道。 虽然说着厨子是自由身。 也有可能不愿意去服侍长公主。 要是哪天做的菜不好吃,说不定就要被砍头了。 他们也没有办法再回到信州的酒楼了。 这种买卖怎么看都是赔本的。 可现在没有别的办法了。 樊相宜见郡守夫人此时已经紧张的她隔这么远都能感觉到。 “郡守夫人客气了,本宫虽然喜欢这些菜,倒也不是真的要把那些大厨放在后院给本宫做菜,只是这几日,本宫想要让他们传授一些,不用太多。” 她觉得这章程不怎么样,但是他的夫人到是个不错的女子。 像是白日那一桌子菜。 虽然闻着香,但是大热天,还做热汤炒菜。 就算再好吃,也没什么食欲。 还是这郡守夫人比较细心。 知道她从上游来,北地的夏天并没有这边这么热。 做凉菜给樊相宜,确实是一个很不错的选择。 郡守夫人听到樊相宜的话,有些没有反应过来。 这学两个凉菜,也不是什么难事儿。 于是就应下了。 樊相宜见郡守夫人应下,道谢后,又继续吃饭。 白日没吃太多东西。 此时吃了这开胃的凉菜,她觉得这几日不好的胃口都好了很多。 时清川看着樊相宜吃了大半碗饭,脸上的表情也缓和了一些。 这几日樊相宜的胃口都很不好。 如今能好好吃饭,看来这凉菜,得自己来学。 —— 第二日,章程亲自送来了杜家的户籍。 他也解释了为什么昨日没有送来的原因。 是因为时间太过于久远,所以找了许久。 樊相宜看到杜府的户籍时,微微挑眉。 “没想到郡守大人知道本宫想要这个。”樊相宜轻笑,伸手翻开了户籍。 看来这郡守知道她去过李仵作那边的。 也知道那些记录在她手中。 所以才会送这个户籍过来。 “还请殿下赎罪。”章程忽然跪在地上请罪。 樊相宜瞥了他一眼,眼神又收回了户籍上。 “章郡守要本宫赎罪你什么”樊相宜的声音很轻,听不出里面的情绪。 “这桩案子就这么放了十九年不管,还要劳烦殿下亲自来查。”章程知道,目前他找什么借口都没有用了。 昨夜自己的夫人与他说了不少,最后得出的结果就是。 长公主并不是那种无理取闹的人。 或者说,长公主其实并不是表现出来的那般任性。 当然,这只是自己夫人觉得的。 至于是不是,还得他先承认错误才是。 就算长公主是不讲理的人,那么承认也比什么都不说要好很多。 樊相宜倒是没有想到这个章程这么坦率。 完全不像是昨日见到的时候。 还会用眼色看人。 “章郡守道信州也不过五年,十四年和十九年,好像也没差多少,只是灰尘多了一些,而且很少有人会再去提及这件事,你又能做什么”樊相宜放下了手中的户籍,双眼认真的看向了章程。 章程听着樊相宜的话,有那么一瞬间是反应不过来的。 他完全没有想到樊相宜会说这些话。 “那殿下为何要查”章程下意识询问。 只是等他问出来之后,次啊知道自己下意识问了什么。 他想要解释时,发现樊相宜就这么盯着他。 这让他后背发凉。 “章郡守认识杜尧吗”樊相宜出声问他。 章程听到这话,微微一怔。 杜尧 是九年前那位探花郎 当然,那次的状元郎是时清川。 也就是当今的长公主驸马。 虽然如今是内阁学士。 可将来也是要封侯拜相的。 当然,若不是时清川做了驸马。 说不定这内阁学士也有时清川一个位置。 可这杜家的事情和这杜尧有什么关系 “认识,只是这杜家的事情和杜大人有什么关系吗”章程有些疑惑的询问。 他是没有办法感觉到两者有太多的关系。 这杜尧虽然也姓杜,可他并不是信州人。 为什么长公主会觉得杜尧和信州杜家有关系 “没什么,只是问问而已。”樊相宜摆摆手,表示让章程不要在意。 随后就让章程回去。 樊相宜一张一张户籍对。 当对到最后那个有问题那条记录时,看向了户籍最后一张没对上的。 这张户籍是一个八岁的孩子,名字叫杜曜。 看到这个名字时,樊相宜嘴角微勾。 这个杜尧还真是。 连名字读音都不屑更换。 只是因为他现在所生活的人家也姓杜。 所以这个名字就被沿用下来了。 第68章 做她的驸马有什么不好的 嗯,杜尧这个人在官场不受欢迎。 但是在百姓心中还是比较有威望的。 官员不喜欢他,是因为他总是不会徇私。 有什么说什么。 在官场得罪了很多人。 这些年樊颢苍一直重用新人。 特别是杜尧和柯丰羽。 他们高中的时候,正是先帝去世前一个月。 和先帝不亲,新帝就登基了。 所以为了大展拳脚,他们只能依靠新帝。 只是这两人因为时清川的原因,和她的关系很不好。 他们很怕步入时清川的后尘。 只是,她好歹也是长公主。 做她的驸马有什么不好 虽然当不了高官,可地位高啊。 看看时清川以前不喜欢,可如今多享受! 想到这里,樊相宜放下了手中的册子。 果然还是需要再去一趟杜府。 只有认认真真的再看一遍,才能了解当年发生了什么。 吃午饭时,樊相宜并没有看到时清川,就有些意外。 “云屏,驸马呢”樊相宜出声询问。 这一桌子好菜,就她一个人吃,浪费了。 “驸马没说,早晨吃完早膳就出门去了,说是下午晚膳前会回来。”云屏给樊相宜夹了菜,这才回答道。 樊相宜眼底闪过一抹疑惑。 算了,他不在也好。 “等会儿我要出去一趟,若是有人来,就说本宫在午睡,知道了吗”樊相宜出声道。 云屏闻言,立马就应下了。 樊相宜吃完了午饭,换了一身轻便的衣裳,头发扎了一个简单的马尾。 瞬间消失在了郡守府的后院。 —— 再次出现时,樊相宜已经在了杜府。 七星和牵机已经在杜府查了一晚上加一上午了。 所以看到樊相宜来时,七星就凑了过来。 “殿下,昨天您走后有人来过,是信州衙门那个叫怀星渊的。”七星出声禀报。 “然后今天早上也来了,到现在都没走。” 樊相宜听到七星的话,有些意外。 看来这个怀星渊是想要查到当年的案子。 既然他想要查,那么就让他查。 看看他能查到哪一步。 此时的怀星渊就在主卧中。 之前他不敢来卧室,就是担心在殿下来之前,会因为地上的痕迹而怀疑有人来过。 所以他等樊相宜这些卧室全都看一遍,这再来查。 倒是一个有脑子的孩子。 只是他不知道,此时的不远处的树上,有三个人正盯着他。 “怀哥,咱们还找吗长公主不是来过了吗要是真的有什么,肯定是会发现的,咱们再来,会不会影响长公主”其中一个少年有些担忧的询问。 毕竟长公主确实来过,也没说还会来,也没说不会来。 所以他们现在来,要是遇到长公主那怎么办 “长公主查长公主的,我们查我们的,都是为朝廷办事,咱们是本地人,总是比长公主要知道的多一些。”怀星渊并不是不相信樊相宜和她身边的人。 而是觉得,他也是吃官粮的人呢。 他当然是不甘心只做一个小捕头。 虽然十六岁的他已经是个捕头。 让他在信州城也小有名气。 可这远远不够。 他的目标可是大理寺。 怀星渊的话不大,也传不到樊相宜的耳朵里。 但是他说话的嘴型,樊相宜却是能看懂的。 这让樊相宜觉得这个少年确实是个可靠之才。 只希望他不要被杜府这个案子难住从而失去信心。 毕竟光是这些人的死因,就足够让怀星渊摸不着头脑了。 摄魂香这种东西。 并不是随随便便一个人就能接触到的。 樊相宜知道怀星渊是查不清楚杜家的这桩案子的。 但是她完全没有想到这个孩子会这么死磕。 一想到自家那个小孩。 樊相宜就把叶容君从船上叫下来了。 叶容君一直说自己待在船上就好了。 不想下船。 一开始她不知道为什么。 直到叶容君那脸上写满了:我想要这个,我想要那个的表情。 她终于明白了。 这孩子很喜欢买东西。 要是真的让他从船上下来,那么就管不住自己的手。 但是这算什么 她公主府的人,怎么连这种小小的欲望都满足不了。 于是樊相宜大手一挥。 直接带着叶容君上街购物去了。 章程看到叶容君时,才知道长公主是真的有男宠的。 而且看上去年级不大。 一想到驸马爷这几日做的事情,章程就觉得果然自己的孩子是不能入赘的。 一旦入赘,就没什么好下场了。 叶容君买了不少东西,都是樊相宜付的钱。 所以这让叶容君有些不好意思。 “殿下,够了够了,咱们回去。”叶容君看着身后丫鬟手中的那么多东西,立马不好意思了。 毕竟已经花了不少银子了。 樊相宜听到叶容君的话,就笑着摆摆手:“还有什么喜欢的吗还是跟本宫一起逛街不习惯” 叶容君倒是没有那种窘迫。 毕竟跟在长公主身边又不是什么丢脸的事情。 就算被当做长公主的男宠,那也是无所谓的。 当初家里的主母把他送来长公主府的时候,就是给长公主当男宠的。 再者,长公主对他很好。 是把他当做弟弟看的。 所以他一点都不担心这种事情。 而且,他看得清楚。 长公主最喜欢的,还是驸马。 有多喜欢,可能连长公主自己都没有发现。 人人都说长公主最喜欢的人是宸王叶成惟。 也说驸马是因为长得像宸王才入了长公主的眼。 可在他看来。 驸马和宸王长得一点儿都不像。 “没有的事情,只是我已经买的太多了,再多买一些,各位姐姐们提不下了。”叶容君有些不好意思。 云屏手中抱着不少东西,要是再多一些,她就要看不到前面的路了。 “没事,本宫的手不是空着的吗”樊相宜一笑,连樊相宜身后的几个丫鬟也跟着笑了。 这让叶容君更是着急了。 他怎么能让殿下帮他提东西呢。 就在他这么想的时候,肩膀上被人拍了一下。 他疑惑的看向了樊相宜。 “在叶府的时候,肯定是没人给你买过这么多东西,要是换做十八,他可不会和本宫客气。”樊相宜笑着道。 说起来。 叶容君的性格,真的很像小时候的樊颢苍。 大概也是因为这样,放樊相宜真的把叶容君当弟弟看了。 只是,她到底把自己那个可爱又胆小的弟弟推上了那个没有退路的高位。 可她从不后悔这个决定。 因为她看到自己弟弟如今的表情,就知道。 无论重来多少次。 她依旧会那么做的。 第69章 没想到他会付诸行动 叶容君也没有想到樊相宜会这么说。 这让他不知道要怎么回答。 他在叶府的时候,兄长姐姐都不喜欢他。 无论是穿的,还是用的,都不是新的。 虽然他贵为少爷。 身上却拿不出一个铜板来。 所以他才会这么喜欢钱。 在来长公主府前,他就已经决定了。 来了公主府,这月银就算不多,应该也是有的。 所以只要他努力讨长公主高兴。 那么他就会有赏钱。 只是他没有想到,长公主对他很不错。 “殿下对我已经足够好了,殿下不买个什么送给驸马哥哥吗”叶容君有些好奇。 之前殿下给驸马哥哥买的花灯,因为被箭射穿,可驸马哥哥还是很好的留着。 如今殿下给自己买了不少东西。 也应该给驸马哥哥买一份。 樊相宜听到叶容君的话,微微一怔。 她给时清川买东西 又不是没有买过。 什么金银珠宝,她都给时清川送去了。 但是时清川却不要。 她眼神移到了旁边挂着男式发带的摊子。 上面有好几根发带。 只是因为是男式的,所以并没有太多的变化。 各种颜色都有。 不像是女式的发带,不止有绣花,还有漂亮的坠子。 樊相宜的眼神看向了那根红色的发带。 时清川平时穿的衣裳多为浅色。 很少会穿深颜色的衣裳。 可不知道为什么,樊相宜觉得时清川穿红色的衣裳应该会很好看。 但是时清川并没有这种红色的衣裳。 她倒是很多。 樊相宜的手朝着那根红色的发带伸去。 —— 傍晚,时清川回来时,樊相宜靠在软靠上看书。 见他回来,也只是抬眼看了他一眼。 又继续低头看书。 “听闻点下今日和容君一起逛街了”时清川坐在了樊相宜的身边,伸手去抚摸樊相宜露在裙摆外白皙的脚裸。 樊相宜微微缩了缩脚,却被时清川紧紧的抓在手里。 “嗯。”樊相宜轻轻的嗯了一声。 虽然樊相宜只是嗯了一声,可时清川还是能感觉到她对自己这几日一直没陪在她身边时有些怨言的。 只是他也不是真的丢下樊相宜不管。 “累不累”时清川伸手帮樊相宜揉着脚踝,又温和的询问。 虽然是在揉,可他那不安分的手一路往上,都已经探进她的裙摆了。 樊相宜用书敲了一下握着她小腿的手。 “揉脚踝就可以了,小腿不累。” 时清川闻言,就把手缩了回来。 轻轻的帮她揉搓脚踝。 力度不轻不重,很舒服。 “这几日,你去哪儿了”樊相宜终于是看不下去书了,看向了时清川。 他可还知道自己是什么人 作为驸马,不陪着公主,一天天的不见人影。 “学做菜。”时清川老实回答。 而樊相宜是完全没有想到,时清川竟然去学做菜了。 他学什么菜 又想像上次一样,自己不让他进院子,就下厨给自己做饭 “你的厨艺很烂。”樊相宜一想起那些烧焦的菜,忍不住吐槽。 时清川闻言却不气恼。 “我知道,所以才想去学。”时清川回答。 “你身为驸马,翰林院侍读学士,竟然去学做菜,不丢人吗”樊相宜杵着下巴,看向了时清川。 时清川是洗过澡才过来的。 头发还有些湿。 “不会,殿下喜欢信州的凉菜,所以臣去学了,那只要殿下一日还喜欢信州凉菜,那么就会多念着臣一些。”时清川抬头看向了樊相宜,这话说的认真。 樊相宜听到时清川的话,眼底闪过一抹意外。 她没有想到,时清川竟然为了自己去学做凉菜。 这可是七月份的天。 厨房中可是很热的。 他竟然因为自己想吃,就能去学。 不知道为什么。 她心底卷起了一丝小得意。 就像是幼时父皇当着众臣夸赞她那般。 让她心中愉悦。 可有多了一丝她不明白的感情。 “这是送你的。”樊相宜把盒子递了过去。 时清川接过盒子,有些疑惑的打开。 发现里面有一根红色的发带。 发带上没什么装饰。 看到红色的发带,时清川是有些疑惑的。 虽然他平时却是会束发带。 可从来没有束过红色的。 殿下是从没认真看过。 还是她根本就不知道 樊相宜看着时清川拿着发带有些失望的表情,刚想要解释,时清川忽然抬头。 他脸上带着笑容。 “殿下这是送臣的吗臣好高兴。”时清川脸上是高兴的笑容。 可这笑容却让樊相宜微微蹙眉。 他明明不喜欢,却还要装作喜欢的样子。 “本宫只是觉得你停适合红色的,所以就送你红色的发带了。”樊相宜说着,就要去拿他手中的发带,“要是不喜欢可以不收。” “没有,只要是殿下喜欢的,臣就喜欢。”时清川听到樊相宜的解释,又瞬间高兴了。 原来是因为觉得自己适合红色,所以才送给自己的 “殿下很喜欢红色吗”时清川把发带收起,忽然询问。 樊相宜有些疑惑的瞥了他一眼,这才道:“自然喜欢,本宫喜欢一切华丽的颜色。” 无论是红色,金色还是紫色,她都喜欢。 —— 樊相宜怎么也没有想到,吃完晚膳,出去转了一圈回来后。 会看到这样一幕。 自己的外袍被穿在了时清川的身上。 时清川虽然有些清瘦,可他的身材十分的完美。 她的外袍穿在时清川的身上有些小,甚至连肩头都套不进去。 可他努力穿衣裳的模样,让樊相宜忍不住捂住了嘴巴。 生怕什么可疑的声音从自己的嘴里发出。 打扰到了时清川。 只是时清川已经听到樊相宜过来的脚步声。 他一手提着外袍,转身看向了门口的樊相宜。 云屏只看了一眼,立马就转身出去,并且关上了房门。 “殿下你衣服有点小。”时清川眼神直勾勾的看向了樊相宜。 时清川转过身时,樊相宜才看清楚 他全身上下除了一条亵裤,就只有自己的那件外袍 这个男人又要做什么 虽然今天下午逛街时,她确实想过一些不可描述的画面。 可她怎么没有想到晚上时,时清川会付诸行动 难不成时清川能知道自己脑子里在想什么 “殿下不是说臣适合红色吗臣没有红色的衣裳,所以就想要拿殿下的试试”时清川说着,还有些难为情的要把外袍脱掉。 樊相宜一个箭步上前,阻止了时清川的动作。 “你等等,本宫有更合适你的衣裳。”樊相宜压下了心头的躁动,转身去拿了自己另外一件外袍。 第70章 还真有几分本事 樊相宜把自己的衣裳拿了出来,然后递给了时清川。 时清川脱下了身上那件不合身的,换上了樊相宜递过来的这件。 这一件比刚刚那件要宽松很多。 就算是时清川穿上,也不觉得小。 “殿下臣穿红色,真的好看吗”时清川套上了外套,就出声问樊相宜。 樊相宜深吸几口气,这才转身。 时清川本就长得白,如今再穿上红色的衣袍,整个人让人不敢直视。 等樊相宜回过神来时,时清川已经到了她的面前。 她忍不住后退两步。 可她却被身后的桌子给挡着。 樊相宜也不知道自己在怕什么。 “殿下怎么不回答臣的问题”时清川凑近,头也低了下来。 “好看”樊相宜觉得自己的声音有些颤抖。 明明她是堂堂长公主。 怎么能害怕时清川。 想到这里,樊相宜忽然抬头看向了时清川。 手也抚上了他的胸口。 “但是驸马以后只能在本宫的面前穿红色的衣裳,明白吗。”樊相宜说着,还低头吻了一下时清川的胸口。 “是,臣明白。”时清川深吸一口气,用仅剩的理智回答。 樊相宜看着时清川那深沉的眼神,一手勾住了他的脖子,一手揽住了他的腰。 两人之间再无一丝缝隙。 “殿下”时清川低头,不再克制自己。 —— 樊相宜醒过来时,就看到自己的胸口埋着一个黑漆漆的脑袋。 她忍不住伸手抓住时清川的头发,迫使时清川抬起了头。 “驸马还真是精力旺盛啊!”樊相宜虽然咬牙切齿,可她的声音却有气无力。 说是生气,更像是在撒娇。 “只要和殿下在一起,臣就有用不完的力气。”时清川嘴上说着,手却没有停下。 樊相宜一惊,用力掀翻了时清川。 时清川一时不查,就这么从樊相宜的身上翻到了床下去了。 看着他一脸懵的模样,樊相宜终于忍不住爽朗的笑了。 樊相宜起身,伸手拿起一件衣裳披在了自己的身上。 这才要下床。 只是她的脚才伸出去,就被人抓住了。 时清川的手抓着她的脚,往他胸膛上踩去。 樊相宜看他这模样,就狠狠的踩了他一脚。 “爽吗”樊相宜坐在床边,看着被她踩在脚下的时清川,嘴角轻勾。 时清川闻言,却直起身,伸手抱住了她的小腿。 “只要殿下愿意,臣可以被殿下一直踩在脚下。”时清川说着,在樊相宜的小腿上落下一吻。 樊相宜有些无奈。 这个时清川,总是能激发她一些奇奇怪怪的怪癖。 要是他一直这样,以后时清川离开了。 她找谁做这些事情 想到这里,樊相宜伸手捏住了时清川的下巴。 “给本宫记住了,在本宫还没厌烦你这张脸之前,你的眼中只能有本宫。”樊相宜似是在警告,更像是在威胁。 时清川听到樊相宜的话,脸上的笑容更深了。 “是,我的殿下。” 时清川拉着樊相宜的手,轻轻的吻了一下她的手背,这才抵在了自己的额头上。 “只要殿下不弃,臣会一辈子留在殿下身边,哪儿也不去。” 时清川说的很认真。 樊相宜看着时清川,眼底闪过一抹心满意足。 —— 杜府。 樊相宜躺在其中一间屋子的屋顶上。 “殿下,是有什么喜事吗”七星有些好奇的询问。 毕竟她很久没有看到殿下这般高兴了。 樊相宜听到七星的话,微微一怔。 这才惊觉她竟然一直在笑。 有什么喜事 她能有什么喜事 “没什么。”樊相宜瞬间冷了脸,随后起身一跃。 只留下一句:你们继续盯着。然后人就消失不见了。 七星看着樊相宜消失的背影,就看向了旁边的牵机:“我是不是说错话了” “你也知道你说错话了,以后可不能这么问殿下了。”昨夜是牵机做守卫。 所以屋里发生了什么事情。 虽然她看不到,可她能听到啊。 特别是今天早晨发生的事情。 牵机也知道听墙角这种事情确实不好。 可她得负责殿下的安全。 更何况那种事情,更是不能让人坏了殿下的兴致。 只是牵机也没有想到,平时看着温和如谪仙般的驸马爷。 在殿下的面前竟然是那般模样。 要不是知道驸马爷是人。 她都要以为驸马是那些话本子里的男狐了。 一想到这里,牵机立马把脑海中的这些想法全都甩出了脑海。 她们是殿下的暗卫,这种事情要习惯。 —— 樊相宜没有回郡守府,而是去寻了时清川。 时清川在跟大厨学习做凉菜。 他是真的很认真。 额头上有汗水,就及时擦掉。 毕竟厨房重地,干净自然是首要的。 樊相宜看着时清川那认真的模样,倒是有些心疼了。 所以她为什么一定要说喜欢凉菜的话 可她心疼之余,又觉得高兴。 高兴时清川只是因为她一句话,就这么努力。 樊相宜忽然觉得,自己是不是个变态 本应该心疼的,为什么还高兴起来了 都怪时清川。 他总是配合自己,满足自己那些奇奇怪怪的怪癖。 樊相宜看不下去了。 再看下去,脑袋里又有些奇奇怪怪的画面。 等到樊相宜走了,时清川瞥了一眼刚刚樊相宜所在的位置,嘴角的笑容更深了一些。 —— 樊相宜又去了杜府。 看着怀星渊他们还是忙的跟无头苍蝇一般。 就在她觉得怀星渊要放弃的时候,怀星渊竟然发现一封尘封多年的书信。 这信是被藏在了柱子的缝隙中。 因为时间太久,信封和柱子已经变成了一个颜色。 并且信封和那个缝隙完美的卡住。 若不是特别仔细盯着看,根本就看不清楚。 怀星渊打开了信封扫了一眼,脸色瞬间凝重。 “怀哥,怎么样了”其中一人看到怀星渊手中的信纸,就有些好奇的询问。 “我得亲自见一见长公主。”怀星渊把手中的信塞了回去。 说完这话,怀星渊就直接朝门外走。 樊相宜听到这话,也立马回到了郡守府。 这个怀星渊还真是有本事。 竟然能发现连牵机都没有发现的信件。 并且这封信件很有可能和杜家灭门惨案有关系。 牵机也没有想到,这柱子里竟然还有这种书信。 她立马跪在了樊相宜的面前:“殿下,是属下疏忽,请殿下责罚。” 毕竟查这些东西,她们是专业的。 可她们还是漏了这么重要东西。 “责罚什么本宫也盯了几天,也没有发现,且等等,看看那孩子要与本宫说什么。”樊相宜换了衣裳,这才出声道。 看来这个怀星渊,还真有几分本事。 第71章 果然我始终比不上那些东西 牵机听到樊相宜的话,心中更是自责了。 殿下不罚她,这让她更加的想要要求自己。 虽然殿下从不曾说起。 但是她知道,殿下还是在意出冬姐姐那件事。 牵机听到门外的声音,一个闪身,就消失在了房间中。 云屏敲了敲房门。 “殿下,一位姓怀的捕头想要见您。” “嗯,请进来。”樊相宜轻声道。 怀星渊跟着云屏进了院子。 一进门,怀星渊就跪下了。 “殿下,属下这几日斗胆参与查了杜府当年的那件案子,然后在杜府发现这封书信,信中内容需要殿下亲阅。”怀星渊说着,就从自己的怀中拿出了那封信。 信是之前就被拆开的。 不,是没有封起来的信。 也就是说,这封信,是要寄出去的。 上面并没有写谁收。 可信上的内容,只第一行,就让樊相宜警惕起来。 上面写着:陛下亲启。 很显然,这封信是写给自己的父皇的。 只是自己的父皇并没有收到这封信。 随后就是信的内容。 字体有些潦草,很显然是在情急之下写的。 【属下自知命运难逃,遂留下这封书信,大庆军中,有奸细,属下暂未查明,还请陛下小心。 北夷之毒难解,属下这些年寻医无果,望陛下保重身体。】 寥寥几字,却透露出了不少内情。 大庆军中有奸细。 而自己的父皇身中北夷之毒。 所以自己的父皇才会忽然薨逝。 当时她虽然震惊于父皇忽然薨逝,但是为了推自己的弟弟坐稳皇位。 她来不及去好好查证自己父皇的死因。 如今父皇已经去世。 那大庆军中的奸细是谁 又是谁给自己的父皇下的北夷之毒 既然自己的父皇当年就会无缘无故中毒,那自己的弟弟是不是也 “本宫知晓了,这件事本宫会命大理寺人来查,到时候还要麻烦你帮忙协助。”樊相宜收起信,这才看向了怀星渊。 怀星渊闻言,立马应承下。 —— 第二日,樊相宜高调宣布要彻查当年杜府之事,会让大理寺前来亲办。 这一举动让整个信州都为之震惊。 毕竟这已经十九年前的事情了。 如今却要彻查。 这让很多人心中都有些不安。 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当然,害怕不安是有,可更多的则是意外。 毕竟这件事,已经拖了很久了。 不少当年经历过这件事的人都已经入土。 之后的人对于杜府的事情,都已经慢慢淡忘。 现在旧事重提,百姓对大庆皇室,也多了几分信任。 毕竟尘封多年的往事,长公主也愿意不辞辛苦的去查。 百姓心中当然会更加的敬重皇室。 虽然樊相宜说要彻查,但是她却没有留下。 在她写了书信回京之后,她就启程前往柳州了。 信州百姓欢送长公主离去。 又等着大理寺的人前来。 很多人都好奇,杜府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相宜,您这般大张旗鼓,是有别的想法”叶成惟对于樊相宜忽然高调调查杜家的事情,感觉到有几分疑惑。 因为樊相宜做的太过意惹眼了。 叶成惟不知道书信内容。 但他不傻。 一件十几年前的旧事,早就物是人非。 可樊相宜却忽然重提,那么一定有她的原因。 “也不算,怎么说杜家祖上也为我大庆效力过,杜家被灭门,若是不查清楚当年发生了什么事情,自然会让老百姓心寒。”樊相宜端着茶杯,说的理所当然。 现在的樊相宜自然不是以前那个天真的樊相宜。 自己的父皇当年和自己那么说,肯定是不愿意自己与叶成惟走的近。 所以才会让叶成惟驻守蛮疆,不得入京。 而如今叶成惟却忽然回京,又是为何事 “惟哥哥十年不回京,如今回京,是为了何事”樊相宜一直没有问这个问题。 现下,她忽然开口,让叶成惟知道,该说的还是得说。 “我这次回京,是为了你。”叶成惟回答。 樊相宜的眼神一直在叶成惟的脸上。 此时见他说出这话,忽然就笑了。 “惟哥哥,你是在说笑”她之前问过他离开的原因,现在她想要知道他回来又是做什么。 既然是为了自己,为何十年后才回京 “不是,相宜,我没有说笑,我知道十年之后才回来,你肯定是不相信的,可我真的是为了你才回京的。”叶成惟着急解释。 若是没有十年前那件事。 那么和相宜成亲的人,应该是自己。 “本宫信不信,也已经不重要了,以前的事情,都已经过去了,如今再重提,也没有必要了。”樊相宜出声。 她是想要和过去的叶成惟说再见了。 自己心心念念十年,她自己都分不清楚,到底是自己还喜欢他,还是只是心中一缕执念罢了。 “有必要!相宜,我若说我心中有你,无论你成亲与否,我都还喜欢你,你信不信”叶成惟见樊相宜起身,也连忙跟着起身。 樊相宜闻言,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话。 “宸王殿下,你莫不是忘了,本宫是大庆的长公主,你若是真的有心于本宫,那就要放弃你的军队,放弃你的地位,入赘到公主府,这些你都放得下”樊相宜回身看向了叶成惟。 虽然她说做自己的驸马有什么不好。 可她看得上的男人,岂是那种甘愿吃软饭的人 让叶成惟放弃自己经营了十年的东西,怎么可能 叶成惟迟疑了。 是的。 他忘了。 成为大庆驸马,那么他手中的这一切都要抛弃。 可自己奋斗了十几年,好不容易抓在手中的东西,怎么能轻易舍去。 “相宜,我们之间一定要分明到这一步吗”叶成惟并没有直接回答樊相宜的问题。 因为他知道,自己无论怎么回答,樊相宜都是不会满意的。 明明她以前说会嫁给他。 而不是让自己入赘道公主府去。 “什么叫要分明道这一步宸王殿下,本宫是大庆的长公主,与你之间清清白白,为何不分明”樊相宜对叶成惟是有些失望的。 他不敢回答自己的问题。 就连假的回答,他都说不出来。 “果然,我在你的心中,始终比不上那些东西。”樊相宜收回了眼神,随后转身离开。 她离开的背影都写满了难过。 叶成惟想要追上去,可他还是没有跟上去。 第72章 天真的她也在那一夜死去 樊相宜走出去一段距离,这才直起了身子。 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她心中却是有些难受,可并不是因为叶成惟不愿意放弃那些权力而难受。 只是因为樊相宜觉得,叶成惟这个人,已经不值得她信任了。 当年那个惟哥哥已经不在了。 而她也不是当年那个跟在他身后的小姑娘了。 樊相宜确实在利用叶成惟对自己的感情。 为了大庆,她什么都可以利用。 “殿下。”时清川站在转角处,见樊相宜过来,就出声道。 樊相宜听到时清川的话,就看向了他。 “能陪本宫去吹吹风吗”樊相宜看到时清川时,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 “好。”时清川点头。 并没有问她怎么了。 而是她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到了船头,河风瞬间吹来,吹起了两人的衣摆。 樊相宜双手搭在船沿上,看着河边的风景慢慢退去。 她转头看向了时清川。 “你想知道本宫和宸王之间的事情吗”樊相宜忽然问时清川。 时清川闻言,就伸手帮樊相宜理了理鬓角的碎发。 可有风吹过,刚理好,又被吹乱了。 “殿下若是想说,臣愿意听。”时清川笑着回答。 樊相宜看着时清川这般,忽然凑了过去,踮起脚,在他唇上轻轻一吻。 在她要松开时,腰上一紧。 时清川加深了这个吻。 —— 樊相宜呼吸有些困难,这才轻轻推了推时清川。 时清川这才不情不愿的松开了樊相宜。 “殿下以后莫要再这般,臣自制力很差的。”时清川低头看着趴在自己怀里的樊相宜,嘴上这么说,手却不愿意松开。 “不喜欢”樊相宜轻笑。 “没有,因为太喜欢,臣怕殿下又要罚臣不许进殿下的房间。”时清川否认。 只是每次两人那般之后,他总要被冷落几日。 樊相宜听着时清川这话,就笑的更开心了。 时清川有些疑惑。 不知道樊相宜在笑什么。 “你怎么会这般可爱”樊相宜忍不住调侃道。 樊相宜知道时清川这么黏她,那六年她矜持什么劲儿啊。 直接霸王硬上弓好了。 “殿下不是要和臣说宸王的事情吗”时清川任由樊相宜抱着自己的腰,眼神看向了远处。 “嗯,你要听吗那说来话长了。”樊相宜的头埋在时清川的怀里。 不知道为什么,她是想要时清川的表情再难受一些的。 只要看着他难受,就代表他心中越在乎自己。 她享受这种感觉。 “听,臣想要知道殿下的全部。”时清川嗯了一声,手轻轻的抚摸着樊相宜的后别。 樊相宜直起身子,抬头看向了时清川。 “那时候本宫还小,大概只有三岁,因为顽皮,从假山上掉下来,砸到了路过的叶成惟,还压断了他的左手。”樊相宜说起了以前的事情。 那是她和叶成惟相处的点点滴滴。 樊相宜对叶成惟早就有了依赖。 所以当他一走了之时,樊相宜是真的很生气。 她甚至找不到发泄口。 “对了,那日到皇城上,是找人打架的,刚好你从马车上下来。”就算过去了九年,她依旧记得那日。 时清川一袭浅青色长衫从马车里出来。 他微微抬头,那双干净清澈的眼睛就和自己对上了。 “所以那时候你跑什么”樊相宜问出了藏在心中九年的问题。 时清川听到樊相宜这么问,忽然就想起那日的事情来。 那日他是给妹妹买东西的。 所以刚好路过一个首饰铺子。 结果一出马车,微微抬头,就和皇城之上的樊相宜对视一眼。 当然,对方式长公主,他自然是知晓的。 所以微微一点头,也算是行礼了。 哪里知道,樊相宜提着剑直接从几丈高的城墙一跃而下。 朝着他就冲了过来。 他一个读书人,哪里见过这种阵仗。 传说中那位骄纵任性的长公主红着眼睛提着剑朝着自己冲来。 换做任何一个人都会跑的。 “所以本宫那个时候那么恐怖”樊相宜稍微思索了一下,好像是这样 “也不是,一开始确实有些怕,但是后来臣一直好奇,殿下为什么能追这么久,臣好像没有惹过殿下。”时清川轻笑。 于是他就停下了。 然后回头,看着站在路中间喘粗气的樊相宜。 她手中的剑早就不知道扔到什么地方去了。 时清川刚要开口,就听到十五岁的樊相宜一脸兴奋的看着他:“你做本公主的驸马!” 一句话,让他的世界都安静下来了。 “什么”十七岁的时清川下意识反问。 樊相宜却不厌其烦:“我说,你来做本公主的驸马!” 时清川看着樊相宜那张还有些婴儿肥的小脸,差点脱口而出一句好。 可他还是拒绝了。 “长公主殿下不要戏弄草民。” 樊相宜见时清川拒绝了,却也不恼。 她挥挥手:“没有戏弄你,本公主说真的。” 说完这话,樊相宜就转身走了。 只留在他一个人在巷子里凌乱。 他被长公主追了十几条街求婚了。 —— 樊相宜听着时清川的话,忽然就笑了。 “殿下笑什么”时清川好奇的询问。 毕竟那个时候的樊相宜,直接的让他有些害怕。 “其实那个时候我说的话是真的,那个时候的我其实连你长什么样都没看清楚,只记得你的眼睛很漂亮,我很喜欢。”樊相宜老实回答。 后来她让红瑾帮她找一找那日在城墙上看到的公子是哪家的。 红瑾查到了,并且和她说:“殿下,那时公子,长得真像宸王。” 她是从那个时候才知道,时清川长得像叶成惟的。 “所以殿下喜欢臣,是因为这双眼睛,并不是因为这张脸吗”时清川问的认真。 樊相宜也没有想到时清川会忽然这么严肃。 “大概,但是你的脸真的让我很有感觉。”樊相宜点头。 虽然她认真看过时清川时,确实觉得他的样子真的很想叶成惟。 既然她得不到叶成惟,那么就找一个特别像他的人也行。 所以她求自己的父皇给她赐婚。 可她没等来那道圣旨,自己的父皇就病倒了。 她甚至还幻想着自己的父皇看着自己出嫁。 可父皇也像是母后一般,离她而去了。 那一夜,她再自己的父皇面前跪了一晚上。 直到凌晨,她才让人宣大臣入宫。 并且毅然决然的宣读了圣旨。 那个天真的樊相宜,也是从那一夜死去了。 第73章 越是有人,他越来劲 时清川听着樊相宜的话,眼底的希冀又瞬间熄灭。 果然还是因为这张脸么。 “殿下刚刚是在和宸王吵架吗”时清川又问。 樊相宜听到时清川的话,微微一怔。 吵架 她和叶成惟是在吵架吗 “没有的事情,你听到了”樊相宜连忙否认。 不知道为什么,她竟然有一丝心虚。 “没有,只是刚刚看到殿下的时候,殿下的脸色不是很好。”时清川摇摇头。 能让樊相宜生气的人,也就只有叶成惟了。 也正是因为这样。 时清川心中就越发的难受。 越发的想要把樊相宜留在自己的身边。 樊相宜一怔,她脸色不好 不应该 时清川见樊相宜伸手摸了摸她自己的脸,倒是忍不住笑了:“殿下,你的脸上不应该挂满难受的表情,它适合一直笑着。” 樊相宜闻言,看向了时清川。 时清川的眼神就这么定定的看着她。 她能再他那双清澈的瞳孔中看到自己的倒影。 他的眼中只有自己。 樊相宜总觉得,时清川是不是给她下了什么迷咒。 只要自己盯着他看,脑海中就会不断的闪回他们两人之间的点滴。 让她忍不住错开了眼神。 —— 船只还没出信州地界,所以天气还很炎热。 樊相宜坐在窗前,身上只着了一件单薄裲裆,下面着轻薄纱裙。 那双修长纤细的手臂就露在了外面。 她的肩头上有一道细长的伤疤,可若不是仔细看,是看不见的。 樊相宜身上的伤疤并不少。 却因为她并不是那种容易留疤的人,所以很多伤痕看上去颜色很淡。 时清川进屋时,樊相宜抬眼瞥了他一眼,并没有在意。 候在一边的云屏被时清川遣出房间。 “你把本宫的丫鬟都撵出去了,驸马是要亲自服侍本宫吗”樊相宜翻了一页书,这才轻声询问。 时清川闻言,就笑道:“殿下是嫌弃臣吗” “怎么会”樊相宜否认。 “殿下已经两日不见臣了。”时清川出声。 樊相宜听到这话,就再也看不进去一个字。 这话他还好意思说。 他是不是忘了两天前他做了什么 “明明是殿下的错,臣都说了臣在面对殿下时,自制力很差的。”时清川委屈。 那他体力好,也成为他的错不成 “再说了,殿下当时不也很满意吗”时清川委屈。 樊相宜听到时清川的话,脸上染上了一抹绯红。 就算他们是夫妻。 男欢女爱也是正常。 可他也不能在船头甲板上就 樊相宜觉得,时清川这个男人越来越胆大了。 越是有人,他越来劲。 虽然她当时确实很满意 可事后她羞愤的一晚上没睡着。 于是下定决定,一定要远离时清川。 然后不能被他诱惑。 不然她堂堂大庆长公主,整日与男人那般。 还有一点身为公主的威仪吗 “停,那些事情莫要再说于本宫听。”樊相宜重新整理了自己的思绪,并且警告了时清川。 时清川见樊相宜一脸严肃,也不再说那些事情了。 他安静的坐在一边,伸手拿过旁边的书,也看了起来。 樊相宜喝完了一杯凉茶,时清川就及时续上 只是她端起茶杯时,有些疑惑的看向了时清川。 “热茶” “这屋里本就放了冰块,要是再喝凉茶,会身体不舒服的。”时清川出声解释。 樊相宜虽然觉得这种天气喝热茶,真的热的慌。 只是等到晚上时,樊相宜就觉得小腹有些疼。 云屏听到樊相宜说小腹疼,这一算日子,就知道是殿下的小日子到了。 “殿下,是奴婢疏忽,只想着让殿下清凉,忘了今日是殿下小日子来的日子了。”云屏此时也是很后悔。 殿下虽然每次小日子也不会腹痛。 可也会食欲不振,恶心浑身酸疼。 原本来小日子前后几天,都是不能吃冷食的。 只是如今再信州,这天实在是太热了。 所以这几日她给殿下准备的,都是冷食。 “无事,本宫去床上躺会儿。”樊相宜出声道。 云屏给樊相宜整理好,然后这才扶着她到床上躺着。 屋里的冰块并没有撤下去,而是拿了一张薄被给樊相宜盖上。 看着樊相宜皱起的眉头,云屏心中自然是很后悔的。 等到樊相宜勉强入睡之后,云屏才起身出了房间。 在门口处,却遇到了时清川。 “驸马爷,殿下身子有些不适,刚刚睡着。”云屏解释。 这个时候,确实不适合进屋去打扰樊相宜。 “无碍,我知道是殿下小日子来了,我进去看看。”时清川出声道。 他下午见到樊相宜喝冷茶的时候,就知道她身子肯定是不会爽利的。 云屏见时清川这么说,也只能应下了。 “以后记得不要在这种日子给殿下吃冷茶了。”时清川进屋时,还是交代了云屏。 云屏闻言,连忙应下了。 这次确实是她大意了。 时清川进屋后,屋里的烛光朦胧,他走到了樊相宜的床边。 此时的樊相宜额头有一层薄汗。 睡的不是很安稳。 她的手似乎是在抓什么。 时清川坐在,一只手握住了樊相宜的手,另外一只手小心翼翼的轻轻帮樊相宜轻揉小腹的位置。 —— 樊相宜觉得昨夜睡的挺好。 等她醒来时,发现自己的床边趴着一人。 自己的手紧紧的抓着他的手,他另外一只手就放在自己的小腹上。 “殿下醒了”时清川感觉到樊相宜的动静,立马惊醒。 樊相宜没有想到时清川会在自己的房间。 而且看他这样子,衣裳都没换。 所以他昨夜就过来了 “你怎么在这里”樊相宜询问,说着想要抽回自己的手,却被时清川紧紧的抓着。 “担心殿下睡不舒服,所以就过来,既然殿下没事,那臣就先回去了。”时清川笑着解释。 说完还拉起樊相宜的手轻轻吻了吻手背,这才起身离开。 时清川离开,云屏就立马进屋来了。 服侍着樊相宜沐浴换衣服。 虽然吃早饭的时候时清川并不在。 可吃午饭的时候,时清川来了。 “睡醒了怎么不多睡会儿”樊相宜看着时清川进屋来,先查看她的吃食,就出声询问。 “嗯,睡饱了,在殿下这里也睡了一会儿。”时清川轻笑。 樊相宜见他脸上并没有倦意,这才信了他的话。 第74章 他好像一直在等这句话 吃过了午饭,樊相宜的身体好受了许多。 她的身体只都很好。 之前在北夷边境时,因为身体的原因,导致她两年没来葵水。 可也正是因为这样,才免去了不少麻烦。 “殿下每月小日子来的倒是很准时。”时清川伸手帮樊相宜轻揉有些肿胀的小腹,就出声道。 樊相宜听到时清川的话,有些不解。 她平时很爱护身子的。 这小日子自然是来的准时。 “看来臣身体有恙,等到了柳州,定然要寻个大夫瞧瞧。”时清川说的认真。 樊相宜不傻。 时清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她自然是知道时清川在说什么。 两人之间的关系已经亲密无间了。 时清川很多时候就算结束,也不会着急离开。 所以她至今没怀孕,确实是有些奇怪了。 樊相宜没有办法说出她一直都有服药这件事。 “驸马这么着急做什么该有的时候会有的,说不定本宫命中无子呢。”樊相宜伸手把时清川的手从自己的小腹上拉开。 其实她一直都不想和时清川说子嗣这个问题。 她已经二十四了,时清川也二十六了。 这换做别人,孩子都已经开始念书了。 当然,这些年,那些皇室宗祠也不是没有说过自己子嗣的问题。 甚至还想要自己过继他们的孩子。 那些人打的什么如意算盘,樊相宜不是不知道。 她桀骜不驯,骄纵狂妄也不是没有用。 只要她不答应,没人敢往她公主府塞孩子。 以前她和时清川之间没有夫妻之实。 所以两人都默认了自己不会有孩子这件事。 可如今,两人也算是亲密无间。 从第一次至今,也三个多月了。 并且两人之间也不是只一次两次。 她的肚子还没有反应,这确实让人觉得疑惑。 “殿下,是不是不想有臣的孩子”时清川看向了樊相宜,脸上全是委屈。 樊相宜不敢看时清川那双眼睛。 “没有的事情,驸马不要这么想。”樊相宜的视线看向了别处。 其实三个月没有怀上,那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很多夫妻都是成亲一年之后才会有的孩子。 “那殿下能不能不要服药了。”时清川又问。 若说之前樊相宜还能镇定自若。 如今听到时清川的话,就更加心虚了。 他怎么知道自己再吃药 “驸马,本宫的事情,轮不到你插手,你先回去休息,你伤还未痊愈。”樊相宜开始赶客。 时清川盯着樊相宜看了一会儿,这才起身离开。 等到时清川离开,樊相宜这才没了脸上的淡然。 她一脸慌张的看向了云屏。 “那事驸马是怎么知道的你确定没与任何人说”樊相宜询问。 “回殿下的话,这事只有您知奴婢知,再无旁人知晓,奴婢就连红瑾姑姑都没告诉。”云屏举手作誓。 只是驸马为何会知晓,云屏自己也不知道。 毕竟她给殿下服药时,并不会单独给殿下。 总会带着一丝吃食。 樊相宜也知道云屏不会作假,只能从别的方面考虑。 “那药是不是有味道”樊相宜忽然想到了什么,连忙询问云屏。 “那是药,自然是有味道的,可那药的味道很淡。”云屏解释。 哪有药是没有味道的 可这和味道有什么关系 樊相宜听到云屏的话,就无奈的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 是他闻出来了。 这个男人是狗吗 鼻子这么灵。 —— 樊相宜这几日在船上,再加上来小日子,确实有些不舒服。 原本不会晕船的她,这几日有些胃口不好。 甚至有些头晕恶心。 那日樊相宜赶走了时清川之后,她本以为时清川会因为自己吃药的事情而生气。 但是他并没有。 每日都来与她一起吃饭。 在她肚子不舒服的时候,温柔的帮她按摩小腹。 这让樊相宜心中生出了一丝歉意。 “你再给我一些日子好好考虑。”樊相宜看着时清川帮她揉手,终于忍不住开口道。 时清川闻言,就抬头看向了樊相宜:“殿下要考虑什么” “孩子的事情。”樊相宜回答。 她原本是想要和时清川和离的。 可如今两人的关系已经到了这一步,想要和离,别说时清川不同意。 就算是她都有些舍不得。 只是要她给时清川生孩子,她目前还没有这个想法。 时清川听到樊相宜的话,倒是安抚起她来:“殿下,是臣那日鲁莽了,至于孩子的事情,就当臣从未提起。” 樊相宜看着时清川这般为自己着想,一时间不知道要怎么回他了。 “臣知道,女人生育是一件危险的事情,那日的事是臣不对,臣也仔细想过了,臣只要能陪在殿下身边,就算一辈子没有子嗣,臣也无悔的。” 听着时清川这感人肺腑的话,樊相宜觉得自己好像是做了什么罪不可赦的事情。 “你当真这么认为没有子嗣,你也无悔”樊相宜又问了一遍。 “自然。”时清川点头。 樊相宜想要在时清川的脸上找出一丝逞强。 可他那张精致的脸上,并没有任何一丝勉强。 时清川越是这般,樊相宜心中越发不好受了。 这个男人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 难道不是自己强迫他当自己的驸马吗 “若不是因为本宫,驸马此时定然已高官爵位,貌美温柔妻子孝顺可爱孩子伴身了。”樊相宜垂下眼眸。 “殿下,莫要再说这些话。”时清川微微蹙眉,似是不喜欢樊相宜说这些话。 樊相宜见时清川似乎是有些生气,反倒是升起了捉弄的心思。 “驸马不喜本宫,本宫三求,你三拒,那些又是为何”樊相宜不解。 她此时都不明白时清川对自己到底有几分真心。 若是他喜欢自己,为何自己宠了他六年,他对自己已经不温不热。 甚至在她心情好的时候,问自己要和离书。 他越是想要逃离自己身边,她越不愿意放手。 这种想要握在手中的感觉,并不是因为喜欢。 只是因为她想要,他就不能拒绝。 “那殿下喜欢臣吗是因为喜欢臣,才想要臣做驸马吗”时清川反问。 “自然喜欢。”樊相宜不假思索道。 “不,殿下不喜欢我。”时清川反驳。 “本宫喜欢你。”樊相宜强调。 时清川却不再言语,而是看着樊相宜,忽然笑开了。 “殿下终于说喜欢臣了。”时清川那双眼睛亮晶晶的。 喜悦爬满了他身上每一处。 他就好像一直在等这句话。 第75章 你当真不怕? 河风从窗口吹过。 吹起了时清川额头那缕碎发。 阳光忽然像是被什么拽了一下,瞬间洒进了船舱中。 樊相宜看着时清川那灿烂的笑容,却垂下了眼眸。 时清川不傻。 他怎么会不知道,自己刚刚那句话不过是无心之说罢了。 但他还是表现的那么开心。 “殿下怎么了”时清川见樊相宜低下头不看他,就好奇的询问。 只是若樊相宜此时抬头,或许就能看到时清川眼中的那一缕得逞。 “没什么,你伤口还会疼吗”樊相宜摇头,随后抬眼看向了时清川的胸口。 “偶尔还会疼,不过臣能受得了。”时清川温和道。 樊相宜俯身上前,伸手拉开了时清川的上衣,看着他胸口那粉白的新肉伤口。 忍不住伸手轻轻抚摸。 却被时清川按住。 “你跟在本宫的身边,会时常有这种情况,你当真不怕”樊相宜任由时清川拉着她的手,抬眼看向了时清川。 时清川的眼神划过她肩膀上那道浅色的伤痕。 “那殿下怕过吗”时清川反问。 “殿下身上的伤,不疼吗” 樊相宜一怔,一时间不知道要怎么回答。 她的伤都是六年前以前的了。 从北夷边疆回来,就再也没有受过伤了。 想杀她的人,都被她斩杀于长剑下了。 那些人伤不了自己,就把目光转移到了时清川的身上。 “以前怕过,后来就不怕了,而且我已经忘了当时受伤时疼不疼了。”樊相宜说的轻描淡写。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问她怕不怕,疼不疼。 她身上这些伤,除了云屏青麦这些贴身丫鬟之外,几乎没有人知道。 时清川听着樊相宜这轻松的语气,却没有再多说什么。 —— 晚上吃完了晚膳,温度就降下去了一些。 “已经出了信州地界,温度会下去一些,可比蛮疆,柳州这边的温度还是会高一些。”云屏给樊相宜披上了外套,这才解释道。 樊相宜嗯了一声,因为烛光不够,所以她并没有再看书。 “马上就要进入柳州,估计不会太平了。”樊相宜轻叹一声。 她悠闲的游船生活马上就要结束了。 那些想要杀她的人,此时估计会动手了。 若是杀了她,那么自然是再好不过。 要是杀不了,也不会损失什么。 还有可能嫁祸给大王爷。 完全就是一石二鸟。 樊相宜拿过棋子,在棋盘上落下一子,随后就笑了。 “云屏,你觉得大皇兄会是那么傻的人吗”樊相宜问。 云屏没有想到殿下会忽然问这个,她连忙跪坐在了地上。 “大王爷的事情,奴婢不敢妄论。” 听闻当年殿下还小的时候,和大王爷的关系很好的。 两人关系破裂,也是因为自家殿下辅佐自己的弟弟上位。 这才惹恼了大王爷。 樊相宜看向了窗外。 “大皇兄这人,就连本宫也摸不透呢。”樊相宜说着,收回了视线,又在棋盘上落下了一子。 她平时无事时,自然是最喜欢自己跟自己对弈。 站在对方的角度来看自己。 毕竟站在自己的角度,是不知道自己有什么缺点的。 —— 几日后。 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时。 而室内却一片旖旎。 樊相宜仰头,任由时清川胡闹。 “殿下,您心不在焉。”时清川凑上前,在樊相宜的嘴角轻吻,手抚上了她的脸。 樊相宜轻笑道:“你说,这个时候,那些人杀了本宫的可能有多大” 时清川动了动身子,并没有说话。 “要是让别人知道,本宫死前在做什么,会不会笑话本宫”樊相宜翻身把时清川按倒,低头看向了时清川。 “看来是臣还不够努力,让殿下还能惦记别的事情。”时清川双手圈着樊相宜纤细的腰,有些不满道。 樊相宜一手撑在时清川的胸口上。 随后坐起身来。 她想起身,但是时清川的手却按在她的腰上,让她没办法动弹。 “乖,这次算本宫欠你的,下次补偿你。”樊相宜轻哄道。 她知道半途而废,确实会影响时清川的心情。 “那殿下说话算话。”时清川松开了手。 温润的感觉瞬间从他身上抽离,让时清川暗恨那些搅了他兴致的人。 樊相宜下床披衣,随意把长发挽起。 时清川也跟着下了床。 “你好好的待在这里,不要出去。”樊相宜见时清川要跟着她出去,就伸手推了他一把。 时清川见樊相宜不愿意他跟着,也只能停下。 “放心,我很快回来。”樊相宜知道时清川的不安,她上前吻了一下时清川的嘴角,这才转身关门。 时清川看着关上的房门,眼神瞬间冷了下去。 他眼神瞥了瞥窗外的位置,然后又坐回了床上。 —— 樊相宜系上了腰带,瞬间像是黑暗中的猫儿一般隐入黑暗中。 此时一个黑衣人从她的面前小心翼翼的蹿过。 樊相宜一个箭步冲了上去。 在那黑衣人还没反应过来时,捂住了他的嘴,手中匕首银光闪过。 黑衣人就没了气息。 樊相宜看着地上的黑衣人,伸手在他身上摸了摸,果然摸到了印着大王爷标志的令牌。 她把令牌揣在了怀里,然后又往船尾的方向去了。 这些杀手很显然是不想惊动守卫来干掉她。 只是他们是不是小看了自己。 樊相宜想到这里。 嘴角微勾,那双漆黑的眼底闪过一抹红光。 —— 叶成惟猛的拉开了自己的房门,发现时清川就站在门口。 “宸王殿下,该干活了。”时清川伸手的衣裳松松垮垮,就是胸口还有一些暧昧的痕迹。 叶成惟是一个成年男子,他自然是知道时清川这模样,之前做过什么。 一想到时清川这个身为自己的替代品,都能得到樊相宜。 他心中恨不得一刀砍了时清川。 “起开,挡道!”叶成惟一把推开了时清川,提着长剑就出了房门。 叶成惟走了几步,又回头看向了时清川。 “你最好不好乱跑,若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本王可不负责,本王只负责保护殿下。” 这话里充满了威胁。 时清川看着叶成惟的背影,歪头一笑。 他转身看向了身后,眼神微抬,手中出现了一根银针。 那黑衣人举着长剑朝着时清川砍来。 只是他只觉得眼前银光闪过,眼前就瞬间黑了。 他连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时清川看着男人落在地上,眉间一点红色。 他上前伸手拔了黑衣人额头上的银针,用浸过药水的帕子仔细清理了银针,这才收拢在袖中。 第76章 是自己坐井观天了 情花赶到时,发现时清川就站在船廊上。 而他的面前有几具尸体。 “驸马”情花原本是护着樊相宜的,但是被樊相宜遣来保护时清川。 但是到了驸马的房间,却没有看到时清川。 她绕过几个房间,这才在船头的位置找到了时清川。 好在驸马没事。 “我没事,我来的时候,这些人已经死了。”时清川笑着解释。 情花看着躺在地上的人,还是上前检查。 确定这些人确实死了,才出声道:“驸马,外面危险,还请回屋。” 虽然这些人死状有些奇怪。 不过情花并没有怀疑到时清川的身上。 时清川确实不会舞刀弄剑。 这一点,她们还是看得出来的。 时清川闻言,就点点头。 跟着情花回去了。 —— 叶成惟清理了这些人的尸体,这才看向了樊相宜。 “殿下可有什么头绪”叶成惟见樊相宜手中握着一个令牌,就出声询问。 樊相宜把令牌放在了桌上,这才看向了叶成惟:“宸王觉得呢” 叶成惟看着坐在椅子上的樊相宜,她脚上并没有穿鞋子,就连长发都是随意挽起的。 衣裳也穿的很随意。 “这些令牌上面是大王爷的标志,但是这些刺客不一定就是大王爷的人。”叶成惟出声道。 大王爷并不是那种傻子。 明知道长公主来柳州,还派人来暗杀。 这也就算了,甚至还在这些杀手身上留下了把柄。 很明显这是栽赃嫁祸。 “何以见得”樊相宜的眼神就这么盯着叶成惟。 叶成惟也从未想到,当年那个笑眯眯叫自己惟哥哥的樊相宜,如今竟然这般有压迫力。 而且她衣衫不整,发髻未梳。 果然,她再也不是自己记忆中那个有些任性娇气的小公主了。 “大王爷为人缜密,首先不会在自己的地盘上刺杀殿下,还有就是,若这些人是大王爷的人,那大王爷更不会留下令牌,这种纰漏,不是大王爷的作风。” 虽然叶成惟和大王爷也十年未见。 可两人年纪相仿。 他幼时又是大王爷伴读。 对于大王爷的性格还算了解。 所以这种事情,绝对不大王爷做的。 九年前大王爷能自退柳州。 那么现在就不会做出刺杀樊相宜的事情来。 “没想到宸王到是对本宫的大皇兄很是了解,难不成你们两人平时也有书信来往”樊相宜轻笑道。 虽然语气轻松,却让叶成惟后背一凉。 “殿下,您忘了,臣是大皇子伴读。”叶成惟解释。 “哦,对,本宫差点儿忘了。”时清川点头。 也是,若不是自己的父皇让叶成惟入宫给自己的大皇兄伴读。 她也不会因为想去御书房爬假山摔下来砸断叶成惟的手。 想到这里,樊相宜看向了叶成惟的手:“你的手,如今还会疼吗” 叶成惟一怔。 没有想到樊相宜话题转的这么快。 “已经不疼了,相宜那时候才几岁啊,再说了,小孩子愈合的快。”叶成惟轻笑。 他没有想到樊相宜竟然还记得那个时候的事情。 那时候的她才三四岁。 “接下来几日,就要劳烦宸王了。”樊相宜起身,拿着令牌转身离开。 叶成惟连忙应下。 他这次跟来,虽然有私心,可他本职本就是为了保护樊相宜的。 自然是不能让樊相宜受一点伤。 越接近柳州,那些刺客就越多。 就好像是那些人已经憋了太久,忽然全都冲出来一般。 “殿下不出去看看”时清川落下一子,好奇的看向了樊相宜。 樊相宜一脸悠闲。 “出去能去哪儿反正他们的目标是本宫,那本宫到哪儿都躲不了。”樊相宜轻笑。 就好像那些刺客不是来杀她的,反而是来做客的。 时清川看着樊相宜的手捻起黑子,随后在角落落下。 “殿下怎么下那里”时清川好奇。 “想知道”樊相宜瞥了时清川一眼。 她话音落下,一人忽然冲了进来。 黑衣人看到樊相宜和时清川正在下棋时,都愣住了。 估计那杀手都没有想到,外面打的热火朝天。 这屋里竟然还有心思下棋。 “瞧,客人到了。”樊相宜杵着下巴,看向了那个黑衣人。 黑衣人看着整个房间只有一男一女,但是他们却十分的放松。 这让黑衣人完全不敢上前。 可他自己也有目标的。 只是他心中有一丝的迟疑,那么就永远没有办法接近樊相宜了。 一个少女瞬间出现在他的面前。 手中长剑快而凌厉。 让他完全招架不住。 他翻身想要借机接近樊相宜。 可少女完全没有给他机会。 他被少女扯住了后背的衣裳,直接就扔出了房间。 而房间外,还有一个少女等着他。 “殿下身边的人,果然厉害。”时清川轻笑。 “自然,本宫身边的人,当是天底下最厉害的人。”樊相宜脸上露出了一副骄傲的表情。 牵机被自家殿下挂赞,下手更加的快了。 殿下说了,她们是天底下最厉害的人呢。 —— 时清川听着外面没了动静。 没一会儿,云屏就过来了。 “殿下,都处理完了,您要吃点什么,还是直接休息”云屏立在门外。 她们这些当丫鬟的,自然是被护在了船舱中。 虽然云屏她们没有武功,可也会一些防身术的。 再加上她们早就习惯了这种事情。 就算心底有些害怕,也不会表现出来。 毕竟他们都是宁德长公主府的人。 “吃点东西,看饿了。”樊相宜出声。 云屏应了一声,就下去准备了。 —— 进入柳州后,樊相宜他们不再坐船,而是换成了马车。 樊相宜刚下船,就有大王爷的人来接了。 “殿下一路辛苦了,宸王辛苦了,接下来的护卫,就由属下来接替。”一个三十来岁的男人身着银甲,单膝跪地行礼。 “劳烦。”樊相宜微抬手,这才出声道。 男子起身,扫了一眼樊相宜,眼底闪过一抹惊讶。 虽然他们听闻长公主极美,也只是觉得那些人没见过世面罢了。 自家王妃才是极美的。 可如今亲眼见到长公主,他才惊觉是自己坐井观天了。 男子的眼神又扫向了樊相宜身后的时清川和叶容君。 这两人跟在樊相宜的身后,似乎是在小声说话。 听闻驸马爷跟来了。 只是长公主身后那两位,怎么看都像是因为样貌被选到府里当男宠的。 根本就不像是驸马。 第77章 觉得是她抢走了皇位 樊相宜自然看得出那个男人在想什么。 像是时清川这样的,二十六岁长得像十八岁的,确实不像长公主驸马。 整个大庆都知道自己与驸马关系,只是自己一厢情愿。 驸马怎么可能会跟着自己来柳州 “驸马,这位是大皇兄身边的护卫,柳校尉。”樊相宜对着身后的时清川招了招手,示意他上前。 时清川闻言,就抬头看向了樊相宜。 随后他整理了一下衣袖,走上前,看向了柳校尉。 他微微抬手:“柳校尉,在下翰林院文史院时清川,也是宁德长公主驸马。” 柳逸明听到时清川的话,愣了一会儿,这才反应过来。 这位看上去像是男宠的男人,真的是他们大庆长公主驸马。 柳逸明连忙回礼。 —— 樊相宜和时清川上了马车,柳逸明骑马护在一侧。 此时的他有些心神不宁。 这长公主,和自家王爷说的长公主有些不一样。 除了长得漂亮,目前还没看出厉害之处。 但是自家王爷说了,绝对不能轻视了这位长公主。 虽然他看不出来,但是王爷的话却不能不听。 樊相宜半躺在马车里。 坐惯了宽敞的船只,如今到了这狭窄的马车里,却有几分不适应。 樊相宜也没有看书,而是透过窗户的帘子看向了窗外。 这里并不是柳州的郡府。 只是一座小城。 今夜他们要在这这座城里休息。 柳州,因为近海,年年都被海风光临。 不止是风,还有海啸。 连年降雨的水灾,还有无穷无尽的海寇。 留在柳州生存的百姓,都是无处可去的。 而这九年,因为有大王爷来柳州。 情况好了不少。 只是人类终究是没有办法抵挡自然灾害。 柳州每年还是会被强风和水灾所困扰。 虽然这些年,樊颢苍一直在减免柳州的税收。 就算有效果,可这样也不是长久之计。 大庆国土辽阔,南北十七州,二十八郡。 若是光柳州这般,那么其他州也会心有不甘。 毕竟各地百姓都不容易。 如今看着这小城百姓面色红润,倒也没有颓废之相。 “柳州这些年送过来的文史,说了些什么”樊相宜问时清川。 时清川听到樊相宜的话,有些意外。 不过能帮上忙,自然是最好的。 于是就把这些年他知道并记得的内容都说了。 “前些年海寇和水患比较严重,如今这些年好了很多,可还是会有。”时清川回答。 樊相宜听到这话,不再说什么。 要说自己的大皇兄,樊相宜觉得他很聪明。 但聪明并不适合治国。 父皇确实最为疼爱大皇兄,却也十分担忧大皇兄的性格。 那个时候的她不知道为什么父皇这么着急锻炼大皇兄。 她觉得父皇还年轻。 而且也才登基不到十年,为何这么着急继承人的事情。 如今才知道,父皇早就知道他身体的情况了。 只有几岁的弟弟肯定是不堪重任的。 所以只能依靠自己的大皇兄了。 可父皇最后还是选择了自己的弟弟,而不是大皇兄。 父皇在弥留之际,与自己说那些话,她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第一:她身为长姐,要保护弟弟,至少在他还不能撑起皇位之前,一定要替他撑着。 第二:绝对不能和大皇兄交恶,并且需要他帮助自己的弟弟治国。 第三:你是大庆的长公主,就又守护大庆的义务。 樊相宜想到这里,收回了思绪。 人人都觉得是她从大皇兄的手中抢走了皇位。 罢了。 就当是这样。 —— 第二日,樊相宜他们早早就启程了。 在两日后,终于到了柳州郡。 这里,就是大王爷樊嘉野所在的地方。 柳州郡的百姓都临街而站,想要看一看大庆长公主长什么样。 当然,他们如今过的能比原来好,自然是和樊相宜没有关系的。 在他们心中,大王爷才是他们柳州的救赎。 要是没有大王爷,就没有现在的他们。 所以百姓说是看樊相宜,更想看看这位在京城骄纵享受的长公主,来柳州到底是为了什么。 当那辆豪华的马驶入柳州郡时,不少百姓对樊相宜的印象就不好了。 大王爷出门时,都是普通的马车。 每年的封赏都用来帮忙建设柳州了。 现在看到樊相宜的马车,就觉得这得花多少银子啊。 大王爷樊嘉野并没有在府中,而是大王妃亲自来迎接的。 至于为什么人称大王爷,是因为当年樊相宜就没有给樊嘉野封号。 并且是自请来柳州的。 大王爷也是柳州百姓叫出来的。 之后整个大庆都习惯了叫樊嘉野大王爷。 而樊嘉野的王妃,年纪和樊相宜差不多。 此时她的身边还有一个五岁的小男孩。 “母妃,听说皇姑姑要来,我原来有皇姑姑啊。”小男孩一脸好奇。 他从出生到现在已经五年了。 京城那边的亲人,他一个都没有见过。 比如自己的皇帝皇叔,还有那位非常有名的皇姑姑。 “嗯,等会儿见到你皇姑姑,一定要礼貌,知道吗”大王妃于薰拉着自己儿子的小手,温和的交代。 小孩听到自己母妃的话,就连忙点头。 “放心,我不会给父王母妃丢脸的。”孩子一脸认真的道。 这让于薰心中一暖。 只是她有些担心。 听说长公主是个不好相与的人,她也有些不擅长应付这样的人。 毕竟她堂姐就是这种强势的人。 只是还不等于薰紧张,王府下人就连忙来报:“王妃,长公主的马车已经过来了,马上就到了。” 这管家的话音刚落地,一辆豪华的马车就驶入了王府前面的巷子。 那小男孩看到那辆马车时,都有些惊讶。 原来自己的皇姑姑这么有钱。 不过当他看到柳逸明时,就连忙看向了自己的母妃:“母妃,是柳伯伯回来了。” 于薰低头看了他一眼:“我教你的那些礼节,你可还记得。” 男孩连忙点点头,表示自己记得。 所以等到马车里的樊相宜下来时,男孩都在脑海中过了很多遍自己母妃教他如何行礼。 只是当他看到樊相宜时,一时惊讶的忘了说话。 好在于薰扯了扯他的衣服,他才连忙反应过来。 樊相宜看着给她行礼的孩子,眼底闪过一抹意外。 果然和大皇兄长得很像。 这么多年不见,大皇兄也有了自己的孩子了。 第78章 这笔账还是得讨回来 “起来,都是自家人,没有那么多礼节,皇嫂也是。”樊相宜伸手把这对母子拉起来。 怎么说,于薰也是自己的嫂嫂。 虽然按照朝堂之礼来说,没有封号的皇室成员,都得向她这个有封号的公主行礼。 于薰起身,就连忙把人请进了王府。 樊相宜瞥了一眼牌匾。 牌匾上只有两个字:樊府。 虽然人人都叫樊嘉野大王爷,可他没有封号,所以这牌匾不能些某王府。 樊相宜收回了视线,跟着于薰进了院子。 这个院子并不是很大。 只有她长公主府的十分之一都不到。 不过这宅院布置的很温馨。 再加上只有三个主子,所以院子也不需要太大。 “殿下,王爷他原本是一直等着的,因为有急事就出去了,他得了消息,估计很快就回来了。”于薰虽然也是大家小姐。 可她还是第一次见到京城的皇室。 还是那位大名鼎鼎的宁德长公主。 只是听闻长公主六年前就成亲了。 至今却没有孩子。 而且长公主成亲还早她三个月呢。 如今自己的儿子都五岁了,可樊相宜却还没有孩子。 樊相宜放下了茶杯,就看到时清川已经和樊嘉野的儿子玩开了。 “姑父和姑姑没有小孩吗”樊予墨好奇的询问。 这一句话,让满堂人都愣住了。 特别是于薰。 她此时怕的不行,就怕樊相宜生气。 樊相宜有些意外,倒也不会和一个五岁的孩子较真。 只有时清川一个人笑了。 “对啊,姑父和你姑姑还没孩子。”时清川认真的回答了樊予墨的问题。 “予墨,不得无礼。”于薰连忙出声。 明明她都交代过这孩子了不要乱说话。 “无事,随他们去。”樊相宜见时清川和樊予墨这么处得来,就出声道。 于薰的眼神打量着樊相宜。 不知道她这话是认真的还是只是客套话。 但是樊相宜的脸上始终是那副淡淡的笑容,根本就看不出她到底是怎么想的。 可时清川却一点儿不在乎。 樊予墨见时清川并没有生气,姑姑也没生气,但是自己的母妃好像生气了。 他又不敢问。 “你想问姑父和姑姑为什么还没孩子,是吗”时清川像是知道樊予墨想什么,就出声询问。 樊予墨听到时清川的话,就连忙点头。 于薰在一边很是紧张。 樊相宜并没有放在心上。 毕竟整个京城的人都知道她和时清川之间没孩子。 而樊予墨一个小孩子,又没有兄弟姐妹,听到姑姑会来,说不定会有玩伴。 可让着孩子失望了。 她和时清川没有孩子。 就是她也想听听时清川要怎么回答。 不过还不等时清川回答,樊予墨就跑了出去。 “父王,你回来啦!姑姑和姑父已经到了。”小孩朝着一个高大的男人跑了过去。 樊相宜听到樊予墨的声音,就朝着大门口看去。 就看到一个穿着月白锦袍的男子把樊予墨给抱了起来。 五岁的樊予墨在男子的怀中,都显得小巧玲珑。 樊相宜对上了他的视线。 “大皇兄,别来无恙。”樊相宜一笑。 樊嘉野看着起身的樊相宜,脸上也露出了笑容:“长公主倒是长大了不少。” “皇兄还是和以前一般叫我名字就好了。”樊相宜出声。 “哪里的话,你如今可是封号加身,我怎么能随便称呼你呢!”樊嘉野脸上虽然笑着,可他和樊相宜早就回不到九年前了。 两人脸上都带着生疏。 樊相宜见樊嘉野这么说,也不再说什么。 —— 于薰带着樊相宜去了后院,时清川留在了前院。 樊嘉野看向了时清川。 “时大人与相宜的关系还好”樊相宜不在,樊嘉野对她的态度倒是好了很多。 还像是以前一般,称呼樊相宜的名字。 “我与殿下关系还不错。”时清川轻笑。 “那就好,我还担心那丫头一直惦记着成惟,既然你们关系好,那我就放心了。”樊嘉野轻笑。 对于樊相宜这个皇妹,他是拿她没有办法的。 当年他怎么也没有想到,那个天天粘着自己的皇妹,竟然自己宣读了圣旨。 而且,还是让她亲弟弟继承皇位。 果然。 他们关系再好,也不如和樊相宜一母同胞的亲弟弟。 “我和殿下,也是最近几个月关系才好的,以前一直都是殿下对我好,说到底越是我恃宠而骄,直到宸王出现,我才感觉到危机感。”时清川出声,倒也没有瞒着樊嘉野。 樊嘉野完全没有想到时清川竟然会说出这种话。 当年自己这个皇妹可是追了时清川十几条街。 但是时清川明明不喜欢自己的皇妹。 如今竟然会说出恃宠而骄这种话。 那也就是说,樊相宜如今还惦记着叶成惟 “大王爷,殿下和宸王之间的关系,当真那么好吗”时清川知道,叶成惟是樊嘉野的伴读。 两人年级相仿,从小一同长大。 樊嘉野听到时清川的话,并没有回答他,而是认真问时清川:“你当真喜欢相宜吗若是喜欢,你最好警惕着叶成惟,他比你想象中更喜欢相宜。” 时清川一怔。 有些不懂樊嘉野说的话。 叶成惟比自己想象中喜欢樊相宜 “那大王爷就不觉得我也比你想象中更喜欢殿下吗”时清川面带微笑看向了樊嘉野。 樊嘉野看着时清川脸上的笑容,忽然就笑了。 “哈哈哈哈哈,有趣有趣,不过本王那皇妹可不是这么容易就妥协的,要是你真的这么有趣,说不定她会两个都要呢。” 樊嘉野这种话可不是开玩笑的。 樊相宜是什么人。 大庆的长公主。 她就算再怎么变,那强势的性格是绝对不会变的。 想要的东西,全都会弄到手的。 之前他听闻叶成惟回京,那么现在的驸马说不定会被一封休书扔到一边。 但是就刚刚来看,自己的皇妹对时清川是非常宠溺的。 所以这时清川,还真是有些本事。 能和叶成惟争,甚至目前看来,自己的皇妹是偏向时清川这边的。 这小子是怎么做到的 这让樊嘉野也有些好奇了。 不过叶成惟这次好像也来了。 他要不要去找叶成惟聊一聊呢 至少他当初以为,自己皇妹会嫁给叶成惟呢。 对于叶成惟会忽然抛下自己的妹妹远走蛮疆这件事。 他还耿耿于怀呢。 那丫头可是抱着他哭了三天三夜,让他没办法好好睡觉呢! 这笔账还是得讨回来的。 第79章 而是觊觎他皇位的别人 后院。 于薰一手拉着樊予墨,一边给樊相宜介绍这后院有什么。 “殿下,这院子小,得委屈你了。”于薰出声道。 其实他们已经把整个府里最好的客院收拾出来了。 可她心中还是有些不踏实。 樊相宜看着这个对于她来说略显寒酸的小院子,脸上却露出了温和的笑容。 “嫂嫂谦虚了,这院子非常的不错,我很喜欢。” 对于樊相宜来说,什么地方她都能住。 “皇姑姑,你住的院子很大吗”樊予墨听着自己母妃的话,又看向了樊相宜,忍不住好奇的询问。 樊相宜闻言,就笑着道:“嗯,也还好,若是有机会,姑姑带你去看看姑姑家的院子,你就知道了。” 樊予墨年级小,听到樊相宜的话,很是高兴。 许是樊相宜并没有那么害怕,再加上他问的问题,樊相宜全都一一回答了。 但是于薰听到樊相宜的话,心中却一个咯噔。 这次樊相宜来柳州,本就让他们夫妻心中猜疑。 一直不明白樊相宜来柳州是为什么。 虽然于薰从自己的丈夫口中知道他们兄妹少时关系很不错。 可自从甚至宣布之后,樊嘉野就一个人来到了柳州。 这些年京城中没有任何消息。 自家王爷说过,虽然樊相宜是长公主。 可实际上,权力和摄政王差不多。 樊相宜看向了于薰。 虽然于薰又在努力的管理自己的表情。 可樊相宜还是瞬间看出来了。 “皇嫂不要担心,我说的话,并没有别的意思。”樊相宜出声安抚于薰。 于薰微微一怔,也只能顺着樊相宜的话往下说。 “皇嫂去忙自己的,若是有什么需要,我会和皇嫂说的。”樊相宜知道于薰陪着自己肯定是不习惯的。 她不是那种非要别人陪着的人。 于薰闻言,也只能离开了院子。 到是樊予墨留了下来。 于薰心中有些担心。 可她要是表现出来,估计会惹怒长公主,于是就什么都没说。 只是交代樊予墨不要乱来。 —— 于薰回到自己的院子,心中很是担忧。 直到樊嘉野来了她的院子,见樊予墨不在,于薰才开口:“予墨在长公主那边,长公主说以后带他回京城看看,长公主这话是什么意思啊” 虽然樊相宜说了这话并没有什么意思,但是于薰还是不放心。 樊嘉野却一点儿也不担心自己的儿子。 “放心,她这话就是想带予墨回京城看看而已,并没有别的意思。”樊嘉野安抚自己的妻子。 自己的妻子对于樊相宜,也多事听说罢了。 “对了,你和驸马爷聊了些什么”于薰又好奇的询问。 要不是柳逸明说了那是驸马爷。 于薰都不敢认。 还以为那时清川是长公主的男宠呢。 “没什么,不过是一些家常话罢了,你不要太紧张,放轻松就好了。”樊嘉野知道自己的妻子心中肯定是很不安的。 说实话,他自己心中也有些不安。 但是当他见到樊相宜的时候,又觉得无论什么不安,都无所谓了。 人已经来了,总不能躲着。 她这次来,不知道是不是知道自己做的那些事情了。 吃过了晚饭,樊嘉野带着樊相宜出去走走。 就两个人。 说是许久未见,兄妹二人要叙叙旧。 樊相宜跟在樊嘉野的身边,两人都没有说话。 最后还是樊相宜开口打破了两人之间的安静。 “皇兄,我这次来柳州,是请你回京的。”樊相宜直话直说。 樊嘉野闻言,眼底闪过一抹疑惑。 他不知道自己这个妹妹是不是在试探什么。 之前他被人监视。 后来也得知那人是樊相宜的人。 可要这么说,他们兄妹之间,其实本不该这般心平气和的。 “我知道你不信我,就像是当年你不信那道圣旨一般。”樊相宜说的很直接。 她自认为她和樊嘉野的关系还不错。 虽然樊嘉野并不是自己母后的儿子。 可也是养在自己母后身边的。 樊嘉野听到樊相宜说到当年那道圣旨时,眼神瞬间灰暗下去。 身为皇子,怎么可能不想要登上皇位。 “父皇说,你天资聪颖,却无治国之才”樊相宜把当年父皇的话说了出来。 只是她没说完,就被樊嘉野打断了。 “长公主如今是要来嘲笑我的”樊嘉野停下了脚步,看向了樊相宜。 樊相宜的表情并没有因为樊嘉野这话而有所松动。 她的双眼看向了樊嘉野。 “没有,这些话当年我就该说与皇兄听,可皇兄闭门不见客,随后自请离京,我知道皇兄听不进我说的话,所以我允了你的离京请求。”樊相宜解释。 “父皇已经仙去,你说的话可有佐证”樊嘉野不是不信樊相宜。 毕竟父皇曾经也看着他叹息过。 还曾说,若是相宜是个男子,那该多好。 在自己父皇的眼中,能更好治国的人,是相宜。 只可惜了她是个女子。 就算他立下诏书让樊相宜登基,白文武百官会不服气。 所以当他听到圣旨的时候,并没有任何意外。 父皇就算是死,也是牢牢的把相宜和大庆绑在了一起。 有时候樊嘉野都不知道自己是该羡慕樊相宜,还是该可怜樊相宜了。 “并无佐证。”樊相宜出声。 当夜父皇去世前,只见了她一个人。 所以除了她,没有知道先皇去世前到底留下了什么话。 “这让我怎么信你”樊嘉野站在堤坝上,背对着樊相宜。 樊相宜的头发被风吹乱。 她终于知道。 自己和大皇兄之间,再也回不到曾经。 但是 “颢苍他已经不是那个颢苍了,皇兄,你现在能做的,只有听我的!”樊相宜上前,一把抓住了樊嘉野的袖子。 她不想让自己的皇兄和弟弟反目成仇。 “樊相宜,你当真是一点没变,过了这么多年,你还是这么贪心!”樊嘉野终于忍不住,转身看向了樊相宜。 “是,我是贪心。”樊相宜直言不讳。 像是父皇说的。 最适合做大庆皇帝的人是樊相宜。 可她也是最不适合做大庆皇帝的人。 只因为她是女人。 根本就不了解男人的想法。 樊颢苍却是已经那个会跟在他身后叫皇兄的小孩子了。 现在的他已经不是樊颢苍的皇兄了。 而是觊觎他皇位的别人。 樊相宜是一个好姐姐,也是一个好师长。 她培养起来的樊颢苍,已经是一头领地意识很强的雄狮。 若是她再这般下去,说不定连她自己也会被反噬。 第80章 所以你连我都不信了是吗 樊相宜并不是不知道,自己的弟弟,此时已经不信任樊嘉野了。 樊颢苍此时恨不得樊嘉野做点什么事情。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龟缩于柳州。 “所以,你连我也不信了是吗”樊相宜问他。 她身边的人,一个又一个的离她而去。 总要让她做她不想做的事情。 樊嘉野看向了樊相宜,忍不住叹了一声。 “相宜,我们都回不去了,若是我不动手,那么颢苍就会动手,你觉得我是那种会坐以待毙的人吗”樊嘉野是不喜欢动武。 可他们的身体里,都流着樊氏皇族的血脉。 身在帝王家。 要么像是端王那样,做个吃喝玩乐没实权的闲散王爷。 就是樊相宜看着长大的樊溪知,也整天游山玩水。 可他樊嘉野,不想当那种窝囊的人。 他也是有野心的人。 “所以,你得听我的!”樊相宜的眼神紧紧的盯着樊嘉野。 樊嘉野看着樊相宜那认真的眼神。 也只能把眼眸瞥向了别处。 “若你只是来柳州游玩的,那作为兄长,我自然是很欢迎,若是作为使臣说客,那么只能请你自便了。” 此时太阳已经落下,只留山边一点残阳。 “父皇并不是突发恶疾去世的,他是被人杀死的。”樊相宜捏了捏手,终于把这话说出来了。 樊嘉野听到这话时,眼里闪过震惊。 他一把抓住了樊相宜的肩膀,双眼不可置信的看向了樊相宜。 “你刚刚说什么”樊嘉野双眼染上了一丝血红。 樊相宜微微闭了眼睛。 “我也是最近才知道的。”樊相宜出声。 在看到那封信之前,她都以为自己的父皇是因为身体不好。 并且太医也说了,这是旧疾复发。 她一直都以为自己的父皇是病逝的。 “那颢苍知道吗”樊嘉野又问。 若是父皇是被人杀死的,那么很多事情,就不一样了。 “我写书信给他了,所以,皇兄,你还要怀疑我的话吗”樊相宜出声。 他们是一家人。 而他们要做的,就是守住樊家的江山。 “那,我要怎么做”樊嘉野沉默了一会儿,才看向了樊相宜。 他打算赌一把。 赌樊相宜不会骗他。 樊相宜听到这话,终于忍不住笑了。 “父皇说的对,皇兄最是疼我的。”樊相宜脸上露出了笑容。 就像是幼时一般,她也总是这么对樊嘉野笑的。 —— 三日后。 一条消息震惊整个柳州。 大王爷抗旨不遵,甚至想要囚禁长公主。 但是被宸王镇压,为此,押大王爷樊嘉野入京。 这个消息一出来,可以说整个大庆都不平静了。 樊嘉野被关入大牢。 此时的他手上戴着锁链。 在吃晚饭时,给他送晚饭的人塞了一张纸条给他。 【我可助你一臂之力。】 樊嘉野看到纸条时,长发下的眼神微闪。 随后就把纸条给销毁了。 过了两日,樊嘉野又得到了对方的消息。 【你的妻儿都被樊相宜软禁了,你不为自己想想,也为他们想想。】 樊嘉野看到这条消息之后,就看向了那人。 “若是我逃了,我的妻儿肯定是完了。”樊嘉野的声音很轻。 很显然他并没有完全信任对方。 对方听到樊嘉野的话,却没有再说话。 而是告诉樊嘉野,让他好好想想。 回京城还有一个月的时间。 樊嘉野也没有说话。 没有拒绝,也没有答应。 他就这么沉默着。 —— 樊相宜端着饭,走进了一个房间。 于薰抬头看向了樊相宜。 也只是冷冷的看了她一眼。 “王爷那么信任你,没想到长公主会设套给王爷踩。”于薰此时也不怕樊相宜了。 看向樊相宜时,也早就没有了惧意。 樊予墨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自己的母妃说了,皇姑姑不是好人。 他以前那么喜欢皇姑姑,如今她却把自己和母妃关起来。 樊相宜放下了饭菜,并没有说话。 她盯着于薰看了一会儿,这才出声道:“来人,把人带走。” 话音落下,几个丫鬟进屋,直接把樊予墨从于薰的怀中给抱走了。 于薰这几日都还算平静,是因为樊相宜并没有动自己的儿子。 为了自己的儿子,她也得忍。 如今,樊相宜终于对自己的儿子动手了。 于薰像是一头野兽一般,扑向了樊相宜。 七星连忙上前护着樊相宜。 “不必。”樊相宜挥退了七星。 于薰只是一介弱女子,根本就伤不了樊相宜。 樊相宜上前,伸手按住了于薰。 然后凑到了她的耳边小声道:“你最好好好吃饭睡觉,要是你自己少了一根头发丝,本宫可不会饶了你儿子。” 说完这话,樊相宜就直起了身子。 于薰一脸震惊的看向了樊相宜。 这个女人简直就不是人。 “要是你乖乖听话,本宫也可以让你们母子团聚,毕竟本宫也不是大恶人。”樊相宜的嘴角微勾。 似是威胁,又像是安慰。 她见于薰安静下来,微微垂下了眼眸。 等到樊相宜走了,于薰这才跌坐在地上。 她不知道为什么,这才几天,世界就变了一个模样。 可如今,她也没有别的办法。 她只能好好活着。 至少为了自己的儿子,也要好好的吃饭睡觉。 她眼神看向了那些饭菜,乖乖的坐了过去。 认真的吃饭。 而另外一边。 樊相宜看着面前哭的厉害的樊予墨,就对他招招手。 但是樊予墨现在完全不愿意搭理樊相宜,一个劲儿的想要出门去找他母妃。 “樊予墨!你给本宫站住!” 樊相宜厉声道! 这语气吓得樊予墨一激灵,停下了哭声。 但是等他看向樊相宜时,想哭又不敢。 “皇姑姑是坏人,我再也不要喜欢皇姑姑了。”樊予墨出声。 “嗯,那你就讨厌着。”樊相宜看着樊予墨,冷声道。 说完这话,樊相宜这才伸手捂住了双眼。 此时的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做错了。 可事情已经做了。 开弓没有回头箭。 要是她现在松懈下来,那么一切都会功亏一篑,再也没有第二次机会了。 樊相宜这种话让樊予墨一时间不知道要说什么了。 他就这么呆呆的站在樊相宜的面前。 —— 三天后,樊相宜终于启程了。 这次是直接走水路回京。 毕竟走陆路容易事多。 但是走水路,那就是孤立无疑,樊嘉野无处可逃。 当然,樊相宜在柳州的名声,又下降了一大截。 樊嘉野在柳州百姓的心中,那自然是救世主。 如今他们的救世主就要被带走了。 可他们只是普通老百姓,没有办法和一个国家抗衡。 所以他们只能目送船只离开柳州。 第81章 驸马,还请自重 原本樊相宜是准备在柳州待到明年的。 可因为信州的事情,让她不得不提前计划。 而在柳州,又出现了樊嘉野的事情。 现在她只能回京。 樊相宜坐在窗户边上,樊予墨就坐在她的下首。 手中握着毛笔,眼中含着眼泪。 樊予墨写两个字,就要抬头瞥樊相宜一眼。 他想逃跑,但是他跑不了。 “今日不抄写完一千个字,就没有晚饭吃,如今写了几个字了”樊相宜手中拿着棋谱在看,眼神都没落在樊予墨的身上,却知道他在做什么。 樊予墨本就伤心。 还要在这摇摇晃晃的船上抄字帖。 这也就算了,还要在樊相宜的面前抄。 虽然面前这个漂亮女人是他的亲姑姑,可此时的他觉得这个姑姑比阎王还要恐怖。 她不止扣押了自己的父王,还关着自己的母妃。 如今还要自己学那些他不喜欢的东西。 他低头看着自己书桌上只写了七八个字的白纸,欲哭无泪。 距离吃晚膳只有一个多时辰了。 因为中午他和樊相宜闹别扭,所以没有吃午饭。 此时已经开始饿了。 这几个时辰,自己的姑姑就给他喝了几杯清水而已。 “七七个。”樊予墨虽然不喜欢樊相宜,可他不敢违逆樊相宜。 所以樊相宜问,他总是会老实的回答。 樊相宜听到樊予墨的话,却没有生气。 “云屏,可以去通知厨房,今晚就不用做小少爷的晚膳了,估计这一千个字他是写不完了。”樊相宜放下了手中的棋谱,眼神扫了樊予墨一眼,就交代云屏。 云屏还没应下呢,樊予墨就开始急了。 他中午已经没吃了,就看着自己的姑姑吃。 如今晚饭还不给他吃。 他会饿死的。 “不要,还有一个时辰呢,我绝对能写完这一千个字。”樊予墨连忙反驳。 樊相宜听到他这话,忽然轻笑出声。 “那本宫就等着瞧了。” 樊予墨抬头偷偷看了她一眼,连忙低下头认真抄字帖。 云屏看向了樊相宜,就见樊相宜对着她挥了挥手。 于是她就退出了房间。 樊相宜的眼神转向了埋头抄字的樊予墨身上,眼底闪过一抹温和。 —— 时清川进屋时,樊相宜就把眼神从樊予墨的身上挪到了他身上。 樊予墨迅速的看了一眼,见来的人是时清川,于是又垂下头去抄字。 现在的时间对于他来说,都是非常珍贵的。 时清川坐到了樊相宜旁边的位置。 并没有像是平时一样依着樊相宜坐。 毕竟这屋里还有一个孩子呢。 他再怎么样,也不可能当着孩子的面做哪些事情。 时清川看着樊予墨抄字,就小声问樊相宜。 “予墨还小,一天让他抄千字,会不会太多了”时清川出声道。 樊予墨有个七八岁,抄千字还不怎么样。 可如今的樊予墨说是五岁,也到下个月才满五周岁。 “你五岁的时候,一天抄几个字”樊相宜看向了时清川。 樊相宜自己的字都是大家教习出来的。 可她还是觉得时清川的字写的非常漂亮。 用樊相宜的话来说,时清川可能在娘胎里就开始练字了。 “三千。”时清川老实回答。 “那不就是了,本宫五岁的时候也抄千字了,本宫都抄得,他怎么就抄不得”樊相宜完全没有心疼樊予墨的意思。 时清川见樊相宜对樊予墨这么严格,眼底闪过一抹黯淡。 若是他们也有孩子,殿下是不是也会这么严格 —— 樊予墨听着樊相宜和时清川的话,心中也有些不服输。 像是姑姑说的,她小时候能抄千字。 为什么自己就抄不得。 但是他还是觉得还是自己的母妃和父王比较心疼他。 一天只要他写一百个字。 樊予墨用了他生平最快的速度,在晚膳前,终于抄写出了一千个字。 可这一千个字真的是不敢恭维。 因为他在追求速度,所以写的真的很烂。 樊相宜一张一张的仔细看这些字。 樊予墨跪坐在蒲团上,额头冒出细密的汗水。 生怕樊相宜让他重新写,然后还不给他晚饭吃。 樊相宜把字帖放在了桌上,看向了樊予墨。 樊予墨一脸紧张的看向了樊相宜。 他只听到自己的姑姑轻叹一声:“罢了,布膳。” 云屏立马让人上了饭菜。 中午没吃,晚膳时,樊予墨吃了不少。 但是因为吃的太多,让她胃很是不舒服。 樊相宜看着樊予墨那一脸难受的模样,这才放了一杯消食茶到他面前。 “以后还敢不吃午饭,晚饭吃那么多吗”樊相宜出声道。 樊予墨端起茶水喝了下去,这才连忙摇头。 “记住就好了,云屏,送小少爷去他母妃那边。”樊相宜出声道。 樊予墨听到樊相宜这话,眼睛立马就亮了。 他已经两天没有见到自己的母妃了。 “谢谢姑姑。”樊予墨跟着云屏出房门时,忽然回头和樊相宜道谢。 也不等樊相宜回答,这孩子就蹦跳着走了。 这一句道谢,让樊相宜僵愣住。 过了一会儿,她才发出无声的笑来。 果然是皇兄的儿子。 明明他见他母妃,明明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可他如今反倒是要谢她了。 时清川进屋时,发现樊相宜眼神看着窗外出神,就轻轻的走了过去。 凑到了樊相宜的面前。 在樊相宜还没反应过来时,就吻了她一下。 这让樊相宜一惊。 她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嘴唇。 “怎么这么突然”樊相宜有些意外。 时清川拉起樊相宜的手,有些委屈道。 “什么叫这么突然臣可是半个月有余没和殿下同屋了。”时清川抱怨道。 这段时间,她一直做自己的事情。 几乎都不看他。 樊相宜看着时清川那委屈的模样,就忍不住在心中吐槽。 那之前六年,也不见你这般欲求不满。 “上次殿下答应要补偿臣的,如今可还记得”时清川越发的得寸进尺,拉手已经满足不了他了。 樊相宜忍不住往后退了退。 实在是时清川的眼神,看得她浮想联翩。 “驸马,还请自重。”樊相宜推了推时清川。 时清川却像是完全没听到一般,整个人黏了上来。 “殿下要臣如何自重”时清川低头,咬住了樊相宜的腰带,轻轻一扯,就松开来。 樊相宜此时是怕了时清川的。 这个男人,为什么会这么诱人 第82章 就是在捉弄你 樊相宜忍不住往后退,时清川却不为所动。 他微微抬头,眼神如春水般看向了樊相宜。 此时的樊相宜终于看出了时清川的表情有些不对劲。 他的脸上有一丝不自然的红色。 樊相宜连忙伸手捧着他的脸。 “你是不是吃了什么”樊相宜忍不住询问。 他这个表情,樊相宜有些熟悉。 之前时清川把自己绑在椅子上时,脸色也是如这般。 时清川见樊相宜有些惊慌的表情,忽然轻笑出声。 “那殿下能为臣解药吗”时清川承认了。 他承认自己服了药。 樊相宜此时真想一盆冷水浇醒他。 那种药物对身体肯定是有负担的。 他为何一而再再而三的服用 樊相宜伸手要把时清川扶起来,手刚碰到时清川的肩膀,就听到嘤咛一声 让樊相宜狠狠的咽了一口口水。 这个男人到底要做什么 “殿下,臣难受。”时清川双手杵在樊相宜的两边,双眼带泪的看向了樊相宜。 樊相宜看着他这可怜巴巴的模样。 伸手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 “这也是你自作自受。”虽然她话是这么说。 可是看着眼泪汪汪像是一只小狗狗的时清川,樊相宜却是兴奋的。 时清川这个男人,总是能瞬间戳中她的喜好。 “是,是臣自作自受,臣下次不敢了。”时清川的呼吸更加的急促了。 就算樊相宜并没有碰到时清川,都能感觉到全身都在颤抖。 他在忍耐。 明明恨不得扑上来,可他却没有。 樊相宜看着他这般忍耐,眼神越发的亮了。 她微微抬起腿,轻轻碰了一下时清川。 惹得时清川倒吸一口气。 “殿下”时清川眼中噙着泪,双眼迷离的看向了樊相宜。 “坐起来,自己脱。”樊相宜半靠在榻上,眼神带着戏谑看向了时清川。 时清川很是乖巧的坐起身来。 只是因为此时的他的意识似乎有些不清了,越发显得笨手笨脚的。 就连外袍都解不开。 这让时清川急了。 那双漂亮的眼睛里滚落几滴晶莹的泪珠来。 “殿下臣臣解不开”时清川抓着皱巴巴的外袍,求助的看向了樊相宜。 樊相宜看着跪坐在自己面前抓着凌乱外袍的时清川,眼神微暗。 她直起身,凑了过去,吻住了时清川。 “乖,别动,让本宫来。”樊相宜轻松就解开了时清川的外袍,话语间,还带着一丝调笑。 —— 月光洒进船舱,落在了床榻之上。 樊相宜此时已经熟睡。 而那个原本应该已经睡着的时清川,此时却目光清澈,哪里还有一丝迷离。 他看着自己怀里的樊相宜,眼中染上了一抹温柔。 只听他轻声道:“我的殿下,你可真笨,每次都能上当。” 他的手轻轻触摸自己身上的痕迹。 明明已经浸出血丝。 可他却丝毫不在意。 因为他知道,这是独属于他的痕迹。 这个世界上,只有他时清川才能满足樊相宜。 他会再努力的。 努力让他的殿下,永远都离不开他。 —— 樊相宜醒过来时,只觉得头有些疼。 看着一室的凌乱,樊相宜觉得自己昨夜好像做的有些过火。 她往旁边看了看,发现时清川就在旁边。 此时的他还睡着。 他的长发凌乱的铺散在床上,又几缕长发落在他的胸前。 白色的肌肤,红色的血痕,黑色的长发。 樊相宜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脸。 她以后绝对不能乱来了 再这么下去。 估计这个世间只有时清川这个男人能满足自己了。 樊相宜盯着熟睡的时清川看了一会儿,这才起身。 只是她刚坐起来,腰上就缠上了一双有力的手。 “殿下,早。”时清川的脸贴着樊相宜的背,随后慢慢往上。 樊相宜整个人就落在了时清川的怀里。 时清川在樊相宜的后背脊骨上轻轻落下了几个吻。 “早。”樊相宜轻轻嗯了一声。 樊相宜并没有动,而是出声问时清川。 “你服药不怕对身体造成损伤”樊相宜又想起这件事。 这个男人真是执着的可怕。 甚至为了不给自己拒绝的理由,甚至自己服药。 “不怕,臣只想在殿下厌弃臣之前,好好满足殿下。”时清川的头埋在樊相宜的发间,瓮声瓮气道。 这话让樊相宜的眼底闪过一抹错愕。 难道这个男人,只有这么点出息不成 “那万一哪天你厌恶了本宫呢”樊相宜反问。 时清川听到这话,抱着樊相宜的手微微收紧。 “不会有那一天的,殿下,不会有那一天的。”时清川反驳樊相宜。 “起床,本宫让人备浴。”樊相宜伸手拉开了时清川的手,随后站了起来。 樊相宜走了两步,一滴晶莹顺腿落在了地上。 这让她微微一愣,低头看了一眼那物,就捡起地上的外袍披在了身上。 虽然她表现的淡定,却让身后的时清川脸上浮现了满足的笑容。 不因为别的。 因为她身上披着的外袍是自己的。 —— 云屏伺候樊相宜洗澡时,脸上都还有红晕。 樊相宜瞥了她一眼。 “你生病了怎么脸这么红”樊相宜不解多看了云屏两眼。 云屏闻言,连忙摇头。 “没有没有,奴婢没有生病,可能是太热了。”云屏连忙摇头。 她自然是不敢说昨夜殿下和驸马那般时,并没有关房门。 虽然她动作快,可还是瞥到了一眼。 就这一眼,让她忍不住红了一晚上的脸。 虽然她知道驸马很在意殿下。 可从没有想到,那温文尔雅的驸马爷,在殿下的面前是那般模样。 樊相宜见云屏说着话眼神还乱飘,就出声道:“你还真没出息,青麦都不会像你这般害羞。” 云屏闻言,微微一怔。 “昨夜的房门是你关的,你是本宫的丫鬟,看两眼本宫也不会说你的。”樊相宜揶揄道。 云屏被樊相宜这么一说,整个人瞬间变得通红。 像是被烤熟的鸭子一般。 已经快外焦里嫩了。 这纯情的模样,更是惹得樊相宜欢愉。 “殿下是故意捉弄奴婢吗”云屏看着樊相宜笑的爽朗,这才反应过来。 樊相宜供认不讳:“对,就是在捉弄你。” 洗漱完之后,云屏把药拿了过来。 樊相宜瞥了一眼那药,想了想道:“不必了,这些药,以后都不用准备了。” 云屏轻轻哦了一声,把药收起来退出房间后,她才反应过来。 刚刚殿下说什么 这药以后不用服用了 所以殿下是有那样的想法了吗 第83章 凭什么我不能见 樊相宜坐在了窗户前,房间已经被丫鬟收拾干净了。 一点儿痕迹都没有。 就是那股暧昧的气味,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取而代之的,则是淡淡的花香。 樊相宜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小腹。 虽然她确实无法想象自己怀上孩子是什么样的。 但是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或许自己可以试试。 若是她和时清川真的有那个缘分的话。 她生个孩子也无所谓。 若是长得像时清川的话,无论是女孩还是男孩,也不会丑就是了。 樊相宜喜欢漂亮的东西。 人也是。 所以她当真要生一个孩子,那么孩子的父亲,至少也不能丑。 至少时清川这个人她不讨厌。 并且她也喜欢时清川的那张脸。 —— 樊相宜还在沉思,樊予墨就抱着书本进了他的房间。 小小的孩子先是给樊相宜请了安,这才把书本和纸张铺在书桌上。 他知道,只要他好好的听话,那么自己就可以和自己的母妃在一起。 说不定这对自己的父王也有帮助。 皇姑姑成亲六年,却没有孩子。 说不定是因为她没有办法生育。 或许只要自己乖巧一些,皇姑姑不会为难他的。 这是他想了一晚上才想清楚的。 原本他是想要和自己的母妃商量这件事的。 可看着母妃只是安静的坐在那里,他也不敢说什么了。 像是刚刚,他和母妃说了要过来这边。 母妃也只是轻轻应了一声。 就不再说话了。 平时他觉得母妃是很在意自己的。 可如今,他觉得母妃更在意父王一些。 当然,他也知道原因。 虽然他知道,可他心中还是有些不舒服。 而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他的皇姑姑。 可他现在并没有能力反抗自己的皇姑姑。 —— 樊相宜看樊予墨看自己一眼又低头抄字。 就用手中的书敲了敲他的桌面。 “你光顾着抄字,你知道这个字是什么意思吗”樊相宜出声。 樊予墨闻言,有些不解的抬头看向了樊相宜。 眼中分明写满了文字:明明是你叫我抄的,如今又来问我! 只是樊予墨看着樊相宜的眼神,立马低头:“不知道。” 他还没开始念书。 父王说等他七岁再开始读书识字。 一想到这里,他又开始委屈。 “既然不知道,那本宫亲自教你。”樊相宜出声。 樊予墨听到樊相宜要亲自教他,脸上闪过一抹慌张。 他支支吾吾,不知道要怎么拒绝。 只是握着毛笔的小手在颤抖。 全身都写满了抗拒,却不敢说出一个不字。 樊相宜看着抖得跟个小鹌鹑的樊予墨,忍不住揉了揉太阳穴。 果然大皇兄太宠溺这孩子了。 五岁的孩子,写的字歪歪扭扭的。 “今日你不用写一千个字,只要写三百个就足够了,三天后增加到五百个,就这么逐渐增加,并且每天要认识二十个文字,记住了吗”樊相宜出声。 她觉得自己这个要求已经很低了。 “知知道了。”樊予墨连忙点头。 不过他写了抄了几个字,又抬头看向了樊相宜。 “皇姑姑,要是我表现的好,能见一见父王吗”樊予墨鼓起了此生最大的勇气,问了这话。 “不能。”樊相宜果断拒绝。 樊予墨听到不能,立马急了。 “凭什么那是我父王,为什么我不能见”樊予墨双眼瞪着樊相宜。 樊相宜却没有生气。 她反而好脾气的看向了樊予墨:“就凭这艘舫船上所有人都听本宫的,而不是听你的。” 能为什么 当然因为她有权利。 而樊予墨什么都没有。 樊予墨听到这话,小脸煞白。 因为樊相宜说的没错。 这艘船上的人,都听樊相宜的,而不是听他的。 若是什么时候,他能像是樊相宜一样,是不是就能自己说了算了 —— 樊予墨没有办法见自己的父王,所以只能乖乖的抄字。 樊相宜就坐在一边。 过了一会儿,樊相宜的眼神微微扫了一眼外面。 随后整艘舫船上立马吵闹起来。 就连樊予墨都没有办法安静下来抄字。 直到有人进屋来禀报情况时,樊予墨这才猛的惊起。 “殿下,大王爷被人劫走了。”牵机出声禀报。 樊相宜听到这话,脸上闪过一抹冷笑。 “那些人劫走一个阶下囚有什么用他的妻儿还在本宫的手中,他若是逃了,难道不想要她的妻儿了吗”樊相宜并没有压低自己的声音,让门外的人都听到了樊相宜的话。 这话里带了一丝冷意。 可樊予墨听到这话时,心中是高兴的。 父王逃走了。 只要父王逃走了,那么是不是就有机会来救自己和母妃了 可是如今父王逃走了,他和母妃肯定是会被看管的更加的严格的。 他们想要逃走,那肯定是很困难的。 但是,只要父王逃走了,那就足够了。 —— 大王爷逃走之后,听闻长公主发了很大的脾气。 把屋里的东西全都砸了个遍。 丫鬟进屋去,都不敢多看樊相宜一眼。 叶成惟此时就候在门边。 “殿下,这次是臣疏忽,可臣觉得此时太过于蹊跷,能不能听听臣的想法。”叶成惟出声。 只是他说完之后,屋里并没有声音。 可叶成惟并没有走。 过了一会儿,云屏这才出来开门。 “宸王请进。”云屏行礼后,这才领着叶成惟进屋。 樊相宜并没有束发,那长发披散在身后。 她着一身红衣,懒洋洋的躺在榻上,只有她紧紧皱起的眉头显示着她的心情非常不悦。 “宸王要说什么这次大王爷被人救走,宸王你可是有大罪的。”樊相宜看向了叶成惟。 说完还把手中的书狠狠的扔到了叶成惟的面前。 “殿下息怒,臣知道臣有罪,可殿下觉得,大王爷逃走,会去什么地方”叶成惟把书捡了起来,直接了当的进入了樊嘉野的话题。 樊相宜听到叶成惟的话,眼中闪过一抹意外。 她看向了叶成惟。 “宸王与皇兄自幼相伴,看来宸王很了解皇兄了,你且说说看。”樊相宜直起身子,看向了叶成惟。 并且示意云屏出去。 等云屏出去之后,樊相宜亲自给叶成惟倒了茶。 “大王爷逃走,能去的地方,也无外乎三处,一个是北夷,另外一个蛮疆,最后就是柳州了。”叶成惟解释。 樊相宜闻言挑眉:“何以见得” 他怎么就那么肯定呢 第84章 不差钱 “首先,大王爷抗旨不遵,还试图扣押殿下,已经属于造反了,说不定大王爷之前就已经有了这种心思了。”叶成惟解释。 并且连之前刺杀樊相宜的那些杀手都联系起来了。 “你之前不是说那些人不像是大王爷的人吗为什么现在又说那些刺客很像是大王爷的人”樊相宜询问。 似乎是很信任叶成惟。 叶成惟见樊相宜似乎是很相信自己的话,心中才松懈一些。 虽然樊相宜如今表面是宁德长公主。 可她依旧是十分依赖自己的。 这让叶成惟心中稍微有那么一丝自得的。 他能让樊相宜听自己的话。 而时清川一辈子只能听樊相宜的。 这就是他和时清川的差别。 “臣之前觉得不是大王爷的人,是觉得大王爷不是那样笨拙的人,不会留下证据,可万一大王爷算准了我们会这么想呢所以他可以大摇大摆的派人来刺杀殿下。” 叶成惟解释。 这种情况并不是没有。 并且他叶成惟也在蛮疆的军中使用过。 想要控制整个南疆地区。 自然是很困难的。 南疆地区虽然之前是大庆的地盘。 可之前那些年,南疆剧名大多都是从蛮疆迁移过来的。 他们虽然不喜欢蛮疆人,却也不喜欢大庆的官吏。 大庆的官吏在南疆人的眼中,是属于外人的。 所以叶成惟也用过一些手段,让南疆的百姓信任了他。 可以说,整个南疆如今已经是他的势力了。 但是越是这样,叶成惟心中越是不满足。 一想到十年前,先帝骗了他的事情。 叶成惟心中就不舒服。 —— 叶成惟从樊相宜的房间出来时,发现时清川站在门口。 时清川看到叶成惟时,只是拱手行礼。 叶成惟只是瞥了他一眼,就转身离开了。 他看着叶成惟离开的背影,愣了一会儿,这才推门进屋。 樊相宜听到开门的声音,就抬头看了一眼,见是时清川,这才垂下眼眸。 “殿下可是还在为大王爷之事烦忧要臣给殿下弹一曲吗”时清川出声询问。 虽然是询问,可人已经坐在了琴面前了。 樊相宜闻言看向了时清川,就笑道:“你的琴技能比过容君” “自然是比不过,可臣也想为殿下弹一曲。”时清川说的认真。 对于时清川这般认真的语气,樊相宜也只能随了他了。 至少他是想要哄自己开心的。 “殿下,还有几日便是中秋了,需要停一停吗”时清川一边拨弄琴弦,一边询问。 想要在中秋前赶回京城已经是不可能了。 “听闻云江郡的中秋自几日前就已经很热闹了,这热闹要持续到九月份,殿下要去看看吗”时清川解释。 樊相宜自然也听说过云江秋月最美。 只是她从未见过。 以前她去云江,都是选在春日去的。 “驸马倒是清楚。”樊相宜算是允了时清川的建议。 时清川见樊相宜应了,就轻笑道:“臣是文史院的,对于这些,臣自然知晓。” —— 樊相宜要去云江郡的事情,倒是没有传开。 只是船上的人知道。 樊相宜是准备在前面一个码头停船,然后坐马车去云江郡看秋月的。 大半个月了,樊相宜终于又去看了于薰。 于薰瘦了许多,但是精神状态不错。 至少没有因为樊嘉野的事情而一蹶不振。 “皇嫂,我要去云江看月,你也一起。”樊相宜坐在了于薰的身边,轻声道。 于薰听到樊相宜的话,似乎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话一般。 “长公主要看就去看,不必带上我这个阶下囚,还有皇嫂这个称呼也不要叫了,我承受不起。” 如今自己的丈夫已经逃走了。 她心中也松了一口气。 只是自己的儿子还在樊相宜的手中。 “皇嫂何必这样,困在这船上,多憋闷,说不定跟着我一起出去,还能找到机会逃走呢。”樊相宜轻笑,对于于薰的态度,完全不生气。 于薰闻言,眼底闪过一抹意外。 她不知道樊相宜是怎么想的。 可她从樊相宜的脸上看不出任何一丝试探的表情。 不愧是大庆的长公主。 就算是表情,都看不出任何情绪。 她只能看到樊相宜愿意给自己看的。 “既然长公主这么邀请,我自然是没有拒绝的机会的。”于薰答应了。 她当然不觉得自己有机会逃跑。 可既然樊相宜让自己去,那么自己就去。 —— 云江多水,多云雾。 故名云江。 特别是中秋时节的云江,秋月最美。 历代多少大诗人曾夸赞过云江秋月之美。 此时,一个车队正朝着云江而去。 为首的马车里,坐着樊相宜和于薰,还有樊予墨。 樊予墨靠在于薰的怀中,时不时的瞥一眼正在看书的樊相宜。 他不知道为什么在这种晃晃悠悠的马车里,樊相宜还能看得进去书。 而去最重要的时,樊相宜无时无刻不在看书。 有时候一本书,她能翻来覆去看上好几遍。 樊予墨是不清楚她为什么能看那么多遍的。 而于薰的视线却不知道看向了何处。 她在想什么,没有人知道。 还未到云江,就感觉到这管道上人多了不少。 去云江的车队很多。 像是樊相宜他们这样的,倒也见怪不怪。 所以他们的车队,并没有引起太多的注意。 云江郡很大。 虽然它是一个郡,可占地却是整个大庆之最。 就是比京城要大上三倍。 只因为云江郡时建在很多个湖中岛上的。 每座小岛,便是一条街。 而这些岛又由各种桥连接着。 樊予墨撩开了窗帘往外看,那张小脸上露出了惊讶。 他还是第一次看到比柳州还多水的地方。 并且这里还有很多很多的桥。 两座小岛之间,相隔不到一丈远,却在水面之上完全独立。 在加上行人络绎不绝,让人看的眼花缭乱。 他们所居住的客栈,是云江郡最好的客栈。 虽然不如京城春风楼有六层。 可这客栈也有三层之高。 因为建造在云江最大最高的岛上,自然也引来不少富人的瞩目。 因为这酒楼是云江最好的客栈,价格自然是偏贵。 就算是在中秋佳节,也还有房间。 不少人听闻价格,也只能望而却步,选择别的客栈。 再说了,云江的客栈不少,他们没有必要花那么多银子住一晚。 不过这对于樊相宜来说,自然是无所谓的。 她,樊相宜,大庆长公主。 不差钱! 第85章 以色侍人 樊相宜进了房间,七星忽然就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殿下,消息传出来了,是”七星说着就凑到了樊相宜的耳边,小声说了几句。 樊相宜听到七星的话,眼底闪过一抹冷笑。 “嗯,本宫知道了,下去,记得不要被人发现。”樊相宜出声道。 七星闻言,立马应下了。 等到七星再出现时,她已经是一个相貌平平的妇人了。 七星的武功并不是最高的。 但是她的易容术却是最好的。 自然是装谁像谁。 她走到了云江郡其中一个小岛上的一个小院子。 这个院子有人守着。 守卫的人见七星提着篮子过来,就瞥了她一眼:“怎么出去那么久让你打探的消息打探到了吗” 七星听到这话,连忙点头:“上了年纪,腿脚有些不便,不过消息打探到了,听说有一行人住到了城里最好的客栈了,老奴没有看到那个漂亮的女人,不过倒是看到这对母子了。” 说着还拿出饿了画像。 画像上,就是樊相宜和于薰母子。 那人听到七星的话,这才点点头,然后让她进了院子。 七星进了小院之后,就朝着厨房去了。 至于主院里住着的人,自然是她不能见的。 不过就算她不能见,也知道这里住着什么人。 —— 樊相宜坐在客栈的房间中。 这房间的采光和视线都是极好的。 就位于顶楼。 模样有些相似春风楼。 甚至还有观景台。 不过樊相宜并没有在意。 毕竟春风楼可以说是京城的标志性建筑物。 所以说有人会模仿也是正常的。 可是想要模仿春风楼,并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 也正是因为这样,樊相宜自然是不在意。 她坐在观景台上,倚靠着栏杆,看向了外面的风景。 这云江,确实很漂亮。 能居住在这里,心情肯定是会很好的。 只是 樊相宜想到这里,换了一身衣服,就一个人出门去了。 时清川来樊相宜的房间找她时,发现她并不在房间里。 他就知道樊相宜一定是出门去了。 时清川从房间里出来,在门口遇到了叶成惟。 “宸王。”时清川微微抬手,算是作礼了。 “相宜在吗”叶成惟看着时清川脸上的表情,就出声询问。 要是樊相宜在估计他不会这么快出来。 “殿下应该是出门去了,宸王是有什么事情吗”时清川一副男主人的模样。 很显然,这话的意思是告诉叶成惟。 有什么事情可以和他时清川说。 叶成惟闻言,就冷冷的瞥了他一眼。 “本王的与相宜的事情,轮不到你插手。”叶成惟反驳。 他在时清川的面前,都是叫樊相宜的名字。 这是时清川做不到的事情。 时清川虽然是驸马,可依旧是君臣。 他们关系再怎么亲密。 他都要称呼樊相宜一声殿下。 —— “宸王,怎么说,本驸马也是殿下的丈夫,你要找殿下,是不是得问过本驸马呢”时清川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话语却很认真。 可时清川越是这样,叶成惟心中越气愤。 明明时清川是仗着长得像自己,才会被相宜看中的。 如今他却仗着樊相宜的宠爱开始无法无天。 他知不知道,他有今天,是沾了谁的光 “时清川,你不要仗着相宜宠你,你就能与本王平起平坐了,本王现在告诉你,你永远争不过本王的。”叶成惟眼神微眯,语气中带着警告。 “宸王真会说笑,本驸马怎么会想要与宸王平起平坐呢本驸马是殿下的驸马,怎么会想着要与一个外人平起平坐呢” 时清川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话,笑的眼睛都迷了起来。 说完这话,时清川上前两步,凑到了叶成惟的耳边小声道:“宸王知道殿下最喜欢臣的什么吗” 叶成惟闻言,并没有回答。 相宜喜欢的,不就是时清川那张和自己相似的脸吗 可这张脸,他也有。 “宸王以为是我这张和你有些相似的脸吗”时清川的眼神微微移动,看向了叶成惟。 “难道不是吗”叶成惟反问。 他之前就说过,要是时清川没有这张脸,那么时清川什么都不是。 更不要说能得到樊相宜的宠爱了。 “那为什么殿下没有休了本驸马,和宸王殿下在一起呢宸王就没有想过根本的原因吗”时清川说着,就和叶成惟拉开了距离。 “殿下喜欢的,是我这个人。”时清川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 说出来的话,却让叶成惟气的要死。 是谁给他的勇气,让他说出这句话的 樊相宜会喜欢他这个人 时清川看着叶成惟的额头冒起青筋,就知道他现在很生气。 于是又补了一刀。 “哦,说错了,殿下喜欢的不是我这个人,是我的身体。” 叶成惟紧紧的捏着手,用自己的理智压下了想要揍时清川一顿的想法。 这个时清川并不像是表面上看上去那么温和疏远。 要是相宜知道他私底下其实只这样的人。 心中肯定是会觉得恶心的。 —— 时清川看着叶成惟脸上满是愤怒的表情,却不敢对自己动手的模样,眼中的挑衅越发的深了。 叶成惟知道自己不能再在这里待下去了。 他怕自己忍不住动手打了这个时清川。 要是他真的动手打了他,说不得相宜又要觉得是自己再欺负时清川了。 所以等以后,得找个机会。 让相宜知道时清川的真正面目。 叶成惟冷哼一声,就直接转身下楼去了。 既然相宜不在屋里,那么他守在这里,就完全没有必要了。 时清川看着叶成惟离开的背影,直到叶成惟下楼看不到了。 他脸上的笑容才瞬间消失。 时清川的话是这么说的,可他心中却一直在不安。 以色事人者,色衰而爱驰。 得不到樊相宜的喜欢。 他做这些又能持续多久 时清川靠在门上,双手捂着脸。 他从来没有想到,他作为一个男人。 竟然也会在意自己的年龄,在意自己的容颜,在意自己的身体。 若是以前的他,肯定想不到。 如今的他为了留住一个人。 什么事情都能去做。 “驸马哥哥,你在这里做什么公主姐姐不在吗”叶容君端着一叠糕点水果上来,见时清川立在门口,就有些好奇的询问。 时清川听到叶容君的声音,立马放下了手,看向了叶容君。 面前的少年身量虽不及他,可长相精致,一身白衣,极为惹眼。 殿下能让他入府,当真对他没有一点心思吗 第86章 用孩子来套牢樊相宜 叶容君如今才十六岁。 再过几年,弱冠之时。 定然会比现在更加的惹眼。 等他弱冠之时,自己都已经三十岁了。 那他已经步入中年了。 是不是还像像是现在这般,与相宜在床榻上纠缠 叶容君见时清川看着自己的眼神有些不对劲,连忙上前询问:“驸马哥哥,你可是身体不舒服肯定是伤还没好,我扶你回房间休息。” 少年自然是想不到面前的时清川脑海中闪过了许多的想法。 在叶容君来搀扶他时,他紧紧的反握住了叶容君的手。 叶容君甚至能感觉到他在发抖。 所以叶容君下意识的觉得是时清川身体不舒服了。 就把手中的托盘放在了旁边的花柜上。 双手去扶时清川。 —— 时清川被叶容君扶着回了房间。 他接过叶容君给他倒的茶水,轻轻抿了一口。 眼神也微微的瞥向了叶容君。 “你喜欢殿下吗”时清川并没有放下茶杯,而是捏在手中。 叶容君听到时清川这么问,就笑着点头:“当然喜欢啊,我可喜欢公主姐姐了。” 不过说完这话之后,叶容君又怕时清川误会。 “不是你喜欢公主姐姐那种喜欢,因为公主姐姐是真的很照顾我,我觉得公主姐姐就像是我的亲姐姐一样。”叶容君解释。 来了公主府之后。 长公主对他好,驸马对他也好。 就是府里的丫鬟仆人们,也从来没有苛待过他。 这是他在叶府没有享受过的待遇。 虽然他是这么想的。 也绝对不会和时清川争什么的。 他觉得如今这样就挺好的。 “你这样看待殿下,可万一殿下不是那么看你呢”时清川放下了茶杯。 他的眼神很认真的看向了叶容君。 “你以为殿下为什么会留下你在公主府而你入公主府的原因又是什么”时清川知道叶容君知道。 他是十六岁,并不是六岁。 自然应该知道进入了公主府,以后他得做什么。 叶容君闻言,抬头看向了时清川。 殿下待他很温柔,会陪他上街,会给他买东西。 就算是在公主府,殿下也会亲自看着成衣坊的人给他量身做衣服。 并还是用上好的布料。 这些他都清除。 只是他总是告诉自己,殿下和驸马的关系很好。 他只要能待在公主府就足够了。 自己是不会和驸马争什么的。 这些事情一直没有人提。 他也就一直埋在心中不敢想。 如今被时清川点破这些,叶容君也不知道自己要怎么回答。 —— 时清川看着一脸慌张又不知道要怎么回答的叶容君。 忍不住叹了一声。 “你不用这么着急回答,我也只是这么一问而已。”时清川出声。 像是樊相宜那样的人,对你好,便是全心全意。 无论她心中是不是真的有你,可她对你的好,都是真的。 正是因为这样 时清川很怕叶容君对樊相宜动心。 明明樊相宜做哪些事情不过是举手之劳,不过是闲的无聊。 她根本就不在乎那些的。 但是叶容君不是。 他是叶家庶子,自小便没有母亲教导,生活在嫡兄嫡姐的欺压下。 忽然有一个人不在乎他的身份,可以为他好。 时清川是不相信叶容君不会心动的。 “不,我现在就说。”叶容君深吸一口气,双眼认真的看向了时清川。 他作为旁观者,自然是知道时清川有多在意殿下。 “我承认,我确实很喜欢殿下,可我对殿下更多的是觉得她像姐姐,而且我也承认,若是殿下真的要收我做男宠,那我也是愿意的。” 这话并不假。 他入公主府时,就知道自己要面对的是什么。 一开始他也搞不懂,为什么殿下给他住那么漂亮的院子。 却只是偶尔来听他弹曲。 从一开始的有些慌张,道后来的放松。 叶容君知道,无论是什么结果。 他都是能接受的。 但是叶容君也知道一个道理,殿下再怎么宠爱他,那也有尽头的时候。 所以为了等到那日。 他得努力攒钱。 这样就算被长公主厌弃,他也能出府,好好的买个小院,再弄两个仆人陪着他。 就这样潇洒过一生。 时清川尽量表现的淡然。 可在听到叶容君说他愿意的时候,还是不由自主的紧张起来。 他是在什么时候,竟然这么在意樊相宜了。 会因为叶成惟的话,开始有所焦虑。 也会因为年轻俊朗的叶容君说愿意而开始紧张。 他此时很怕叶容君说要与自己争一争。 就算他明知道叶容君是绝对争不过自己的。 可他还是在意。 —— “驸马哥哥,你在紧张吗”叶容君看着时清川,虽然他表现的很淡然,可手却紧紧的捏着。 手背上起了青筋。 “你别紧张,我不会和你抢殿下的,反过来,我会帮你的。”叶容君安抚时清川。 殿下待他好,可驸马待他也好。 教他下棋,教他写文章。 在他遇到烦心事时,驸马也会认真的教导他。 所以如今时清川来找他说这件事,反倒是让叶容君轻松了很多。 “什么”时清川是没有想到,叶容君会说这种话。 叶容君见时清川没反应过来,就又接着解释:“因为驸马哥哥对我很好,所以我总是担心,要是殿下真的让我去侍寝,那我会对驸马哥哥愧疚一辈子的。” “为何”时清川疑惑。 为何要对他愧疚 “因为驸马哥哥对我很好,而我看得出驸马哥哥很喜欢殿下,要是我真的去了,那就是对不起驸马哥哥了。 可是驸马哥哥从来不和我说你介意的话,我又没办法主动说。 如今驸马哥哥来找我说这件事,反倒是让我安心了不少。 而且,我觉得殿下心中是有驸马哥哥的,这一点你不要担心。” 叶容君觉得,今天能说出这些话,实在是太好了。 这样他心中压着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落地了。 时清川看着面前的叶容君,忽然觉得自己找他说这事儿是正确的。 要是等到这小子成年,上了殿下的床榻。 那他真的可能会忍不住提着剑去捅了这小子的。 “你的心愿是有很多钱,然后有一个属于自己的院子,是”时清川觉得自己也需要拿一些甜头给叶容君。 这样才能让他完全放弃对樊相宜的念头。 叶容君听到钱和院子,眼睛一亮,连连点头。 他是没什么大志向,只有这一点罢了。 “你放心,等你公主姐姐有了身孕,我会帮你弄好的。”时清川一笑。 心中顿时松了一口气。 当然,目前最大的问题,依旧是孩子的问题。 他如今,只能用孩子来套牢樊相宜了。 第87章 全身上下都湿了 叶容君听着时清川的话,眼底闪过一抹惊讶。 然后脸上立马红了起来。 怎么说,叶容君也只是一个十六岁的孩子。 对于这些事情,还是有些难以启齿的。 只是让殿下怀上驸马哥哥的孩子,这种事情,想想还是有些觉得惊奇的。 毕竟像是长公主那样的人。 若是真的愿意为了一个男人而怀上孩子,那定然是十分重视那个人的。 “那驸马哥哥得努力了。”叶容君出声。 真心的为时清川加油。 —— 樊相宜走在水边,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 她伸手揉了揉鼻子。 然后看着渐渐暗下去的天空,又回头看向了路边那些忙碌的商贩。 “姐姐,买花吗”一个小姑娘抱着一大束不知道是什么花走到樊相宜的面前。 小姑娘的衣服上有不少补丁,却洗的很干净。 她有些胆怯害羞,可那双眼睛还是认真的看着樊相宜。 估计是很希望樊相宜买花的。 樊相宜上前,看向了小姑娘怀里的花。 “你怎么一个人来卖花”樊相宜好奇的询问。 “因为阿娘刚生了弟弟,父亲去给酒楼送花去了,我也想要帮忙。”小姑娘出声道。 原本卖花是自己娘亲的事情。 但是昨日她娘生了个弟弟,今天没有办法出来卖花,所以她自己就出来了。 樊相宜听到小姑娘的话,眼神又温和了一些。 她拿出了一块碎银子递给了小姑娘,然后选了一把花。 看上去很漂亮,也不知道时清川会不会喜欢。 给男人送花什么的,她还是第一次。 小姑娘见樊相宜只选了一束花,就连忙把自己的小钱袋拿了出来。 想要找钱给樊相宜。 可樊相宜给她的碎银子估计都有二两了。 她身上的铜板全部给樊相宜,也不够找零。 这让小姑娘很是着急。 “姐姐,你能不能在这里等我一下,我去找我父亲那钱找给你。”小姑娘很着急。 就怕樊相宜不信她。 樊相宜听到小姑娘的话,就站了起来。 “不用找零了,姐姐很喜欢这花,很漂亮,值二两银子。”樊相宜轻笑道。 那二两银子对于樊相宜来说,并不算什么的。 可小姑娘听到这话,就连忙摆手:“不行的,我娘说了,做生意要钱货两清,我不能多收你钱的,实在不行,姐姐跟着我回家,我让我娘给你找钱。” 樊相宜没有想到这个小姑娘竟然这么执着。 于是就拉住了她:“你等等,这银子你收着,不过我要在这里住几天,以后能不能麻烦你早中晚送一束花到云江客栈给一位从京城来的姓时的公子。” 小姑娘听到这话,眼睛亮了。 “好啊!这个办法好,谢谢姐姐。”小姑娘高兴极了。 不止今天卖出花了,以后每一天都有人订花,让她很高兴。 他家世代都是花农,自家的花被人喜欢,她当然高兴。 小姑娘记下了要送花的人。 于是看向了樊相宜。 “那位时公子,是姐姐喜欢的人吗”小姑娘问的时候还有些不好意思。 可她没有按捺住心中的好奇心,就问了。 “喜欢的人不对,他是姐姐的夫君。”樊相宜听到小姑娘的话,愣了一下,就纠正道。 小姑娘闻言,于是就道:“那就是姐姐喜欢的人了,毕竟姐姐喜欢他才会嫁给他,放心,我肯定会把花弄的漂漂亮亮的。” 说完这话,小姑娘就抱着花走了。 樊相宜看着小姑娘离开的背影,又看了看手中的花束。 她喜欢的人 因为喜欢才嫁给他 果然是个天真的孩子。 两个人成亲,不一定需要感情的。 樊相宜看着路边渐渐亮起来的灯笼,往水边来的人也多了起来。 有年轻的男女,有中年的夫妻。 还有三三两两一起路过的小姑娘,嬉笑打闹的少年。 樊相宜终于是第一次体会到百姓的生活。 不过樊相宜是有些好奇的,这云江多水。 为什么没有水灾呢 这一点确实让樊相宜好奇。 若是能明白云江是怎么处理这些水的,那么说不定这可以利用在柳州。 樊相宜想到这里,就抱着那束花回去了。 等中秋节过了,再找人问问好了。 樊相宜回到客栈时,刚上楼就发现时清川也要下楼。 两人就这么一上一下面对面。 时清川看到樊相宜回来,脸上有了笑容。 只是视线看到樊相宜怀中那束花时,眼底闪过一抹意外。 他没有想到,樊相宜竟然也是会喜欢花的人。 樊相宜见时清川的眼神看向了自己怀里的话束,就递了过去。 “看到挺漂亮的,所以就买回来送你,我看你平时喜欢弄那些花花草草。”樊相宜出声道。 时清川一脸受宠若惊的接过了樊相宜递过来的花。 “谢谢殿下。”时清川脸上扬起了笑容。 他小心翼翼的抱着这束花,不下楼了,跟着樊相宜上楼了。 至于樊相宜说的那些花花草草 时清川忽然轻笑一声。 他以为樊相宜并不知道呢。 —— 樊相宜出去走了一圈,觉得身上一层薄汗,于是就让人准备热水。 时清川见樊相宜要沐浴,也就回了自己的房间。 让人买了花瓶回来,好好的把那些花插在了花瓶中。 对于樊相宜会送他花。 时清川是没有想到的。 插好花之后,时清川就去了樊相宜的房间。 刚好看到丫鬟提着一桶热水要进去,就被时清川接了过去。 “我来。”时清川微微一笑。 那小丫鬟听到时清川的话,就点点头。 云屏看到是时清川进来,立马就懂了。 她从隔间屏风后面退了出来。 樊相宜并没有在意。 如今泡在水中,自然是很舒服的。 忽然肩膀上多了一股力道。 不轻不重,却人舒服。 一开始樊相宜并不在意。 可当那双手开始入水之后,她猛地睁开了眼睛。 回头就和时清川那双漂亮的眸子四目相对。 樊相宜想要起身,却被时清川摁在了水里。 而时清川也凑了过来吻住她。 樊相宜有些不解,时清川这是要做什么 不过她还是吻了回去。 只是樊相宜想到了什么,用力一扯。 时清川整个人就翻身落入了浴桶中。 就连时清川也懵了。 他全身上下都湿了。 时清川从水中冒出头来,身上的衣服因为沾了水紧紧的贴在他身上。 他的双手双脚却十分精准的避开了樊相宜。 两人一上一下的姿势有些尴尬,还有些暧昧。 第88章 殿下,你要往哪里逃? 落入水中的时清川双手就杵在樊相宜的腰两边。 双腿也跪在樊相宜的双腿之外。 两人就用这么尴尬的姿势对望。 时清川那张漂亮的脸上染上了水滴。 平添了几分诱惑。 樊相宜的手从水中探出,捏住了时清川的下巴。 “本宫没有想到,驸马这般着急,本宫还在沐浴就这么迫不及待了。”樊相宜轻笑。 时清川并没有说话,而是跪坐起来。 上手从樊相宜的腰边擦过,也不知道他是故意还是无意碰到的。 时清川不说话,伸手就开始解自己身上的已经熟透的衣服。 一件一件的扔到了浴桶外面。 原本还算淡定的樊相宜此时脸上已经不淡定了。 她就知道,不该撩时清川的。 这个男人几乎是不会满足的。 随时随地都会想着占有她。 樊相宜后背贴着桶壁,想要起身,却被时清川一手按住了肩膀。 时清川另外一手把湿了的头发往后顺去,身上只留下了一件沾水几近透明的里衣、 这里衣紧紧的贴在他身上。 让樊相宜眼神不敢直视。 再加上他胸口的伤口。 此时看上去不再是狰狞恐怖,反而平添了几分性感。 樊相宜的视线想要移开,却被面前的时清川吸引了过去。 等她眼神看向时清川时,却发现他居高临下的看着自己。 他的眼神里带着一丝危险,和平时见她就贴上来的模样完全不一样。 樊相宜一怔,有些不解。 随后她的下巴就被时清川狠狠的捏住。 她被迫抬头看向了时清川。 时清川此时脸上没有笑容,而是冷冽的表情。 “我的殿下,你要往哪里逃”时清川的声音不似平时那般温和,甚至染上了几分冷意。 樊相宜搞不懂时清川这是要做什么。 她想要挣扎开。 却发现时清川一只手就让她动弹不得。 —— 樊相宜怎么也不会想到。 她竟然会被时清川从水中捞起来,扔到了床上。 是的,樊相宜是被时清川扔到床上的。 平时都是她在主导这些事情。 可如今,她却完全没有一点反抗能力。 只能被时清川吞噬殆尽。 此时的他有粗鲁又放肆。 “不要” 身为长公主的她,竟然有一天会在别人的身下含泪说出不要这两个字。 时清川听到这话时,微微有所停顿。 他沉声问:“你刚刚说什么” 樊相宜此时声音有些沙哑,却不愿再重复刚刚的话。 她是大庆的长公主,绝对不能认输。 “本宫什么都没说。”樊相宜狠狠的瞪了回去。 时清川见樊相宜不肯服软,就更加蛮横起来。 樊相宜想逃,可她却无处可去。 最后只能紧紧的抱住那个男人,然后在他的肩膀上狠狠的咬了下去。 时清川闷哼一声,却没有停下。 他附身到樊相宜的耳边,小声道:“殿下,能感受到臣的喜欢吗” 此时的樊相宜早就神志不清了。 哪里会听得到时清川的话。 —— 时清川看着手中的花束,又看了看面前的小姑娘。 “这花是给我的”时清川有些意外。 “嗯,是的,花已经送到了,我就先回去了。”小姑娘出声道。 当她看到时清川时,终于明白为什么那个漂亮的大姐姐会买那么多花送给她的丈夫了。 因为姐姐的丈夫长得也非常好看。 时清川看着话,眼底全是笑意。 叶成惟从门外进来,看到时清川手中捧着一束花,就不屑的冷哼了一声。 身为一个男人,竟然像是女人一样喜欢花。 时清川完全不在意叶成惟的眼神。 此时的他甚至不愿和叶成惟分享这个消息。 花,是殿下送的。 中午吃过饭,床上的樊相宜还没醒,时清川也只能回屋。 结果又听到客栈的小二说早上来送花的小姑娘又来了。 于是他又下楼了。 然后又看到那个小姑娘抱着一大束花。 此时叶成惟就坐在大堂。 见小姑娘把花送给时清川,就忍不住多问一句。 “这花是谁要你送给时公子的” 小姑娘见叶成惟似乎认识时清川,就笑眯眯的回答道:“是昨日我在外面遇到的一个漂亮大姐姐,大姐姐花了钱,让我送花给她的夫君。” 叶成惟听到小姑娘的话,恨不得打死刚刚问话的自己。 他为什么要问这种话。 只是,樊相宜是会做这种事情的人吗 竟然送花给时清川 时清川听到小姑娘的话,脸上浮现了笑容。 “谢谢你。”时清川给小姑娘道谢。 —— 樊相宜猛的惊醒,整个人像是从万丈悬崖上摔下来了一般。 她的脑海中忽然闪过昨夜像是变了一个人的时清川。 樊相宜躺在床上,双眼盯着顶上的帘子。 此时的她累的不行。 比以前三天三夜不睡伏击敌军还要累。 可不知道为什么,她竟然还想要再试试。 因为她身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长公主。 没有人敢违逆她。 就算是在床榻之上的时清川,都是十分听话的。 从来都是以满足她为目的。 可昨夜的樊相宜觉得,时清川是在发泄自己的情感。 铺天盖地的,让她有些害怕。 甚至还有些兴奋。 樊相宜想到这里,连忙伸手抓起被子捂住了自己的脸。 自己好像真的不行了 昨夜她几乎是晕过去的,她好像听到时清川和自己说了什么。 但是她那个时候什么都不清楚了。 哪里还记得时清川说了什么 她趴在床上,房间已经被收拾过了。 就连床上的被子床垫都换过了。 此时她才反应过来,她身上是穿着衣服的。 可是她一点儿感觉都没有。 樊相宜挣扎着从床上起来。 那双腿此时感觉已经不像是自己的了。 要不是昨夜,樊相宜都不知道自己的身体有多柔软。 竟然能任凭时清川搓圆揉扁。 想到这里,樊相宜就气。 云屏进来时,看到樊相宜醒了,就连忙上前。 樊相宜见云屏眼角红红的,似乎是哭过,就有些好奇。 “你这是怎么谁欺负你了”樊相宜疑惑的询问。 云屏不像是那种会随时哭鼻子的人。 要是换做青麦,可能她还会觉得那小丫头想她娘了呢。 “殿下,您身体还好吗驸马爷没折磨您” 云屏问的很委婉。 只是昨夜她守在门口,听到了屋内的动静。 她是想冲进去的,可他又不敢。 说不定是殿下和驸马的闺房秘趣。 哪里知道今天早晨,她给殿下和驸马准备热水沐浴时,殿下醒都没醒。 就连身子都是驸马爷帮忙清洗的。 特别是看着殿下身上的那些痕迹,云屏就忍不住落泪。 此时的她是有些怨恨驸马爷的。 第89章 叶公子心胸宽阔,是能容人的 “殿下,你不要勉强,奴婢心疼您。”云屏出声道。 毕竟自家殿下是长公主,平时都没受过那么多委屈。 如今连沐浴的时候都没有办法醒过来。 樊相宜原本是不想再回想这些事情了。 结果云屏竟然又提了起来。 樊相宜伸手捂住了额头。 “云屏,昨夜的事情不要再说了。” 云屏一怔,忽然从樊相宜的手指缝中露出的耳朵看出了端倪。 殿下的耳朵很红。 很显然殿下这是害羞了。 云屏连忙收了声,不愿再说什么。 “殿下,晚上云江城中百姓游街,说是祭拜月神,殿下要去吗”云屏出声询问。 “去。”樊相宜点头。 她既然是来云江看月亮的,自然是要去的。 樊相宜醒来时,已经是下午了。 此时已经看到云江的大街小巷上,已经挤满了人。 有老有少,有富人,也有穷人。 但是他们的脸上都带着祈盼。 月神游街。 祈盼来年还能家人团聚,无病无灾。 樊相宜坐在倚栏边上,眼神看向了楼下路过的行人。 于是起身活动活动身子,让云屏给她换了一身衣裳。 她也打算去游街。 并不是以大庆宁德长公主的身份,而是以樊相宜这个身份去游街。 只是她开门,就看到门外的时清川。 看到时清川时,樊相宜下意识的后退两步。 可看到时清川脸上闪过的疑惑和受伤,樊相宜微微冷静下来。 “我要去游街,你也要去”樊相宜出声询问。 时清川本来因为樊相宜后退两步的动作有些受伤。 很显然,他不能那么快暴露的。 还是得依着她。 果然是昨日樊相宜送他的那束花,让他自以为是了。 长公主想送别人什么,从来不会是因为喜欢。 只是因为她想送罢了。 “我能去吗我以为殿下要与宸王一起。”时清川说着,眼眸就垂了下去,像是做错了事情的孩子。 樊相宜看着时清川这副认错态度良好的模样,这才把手抬了起来。 “一起。”樊相宜出声。 时清川闻言,连忙抬头,那双眼染上了亮光。 并且连忙伸手过去,让樊相宜扶住。 时清川放缓了步子,让樊相宜能跟上。 —— 下楼之后,叶成惟已经等在门口了。 叶成惟见时清川也在,脸上的笑容微微凝固。 不过他只是扫了时清川一眼,就上前走到了樊相宜的身边。 “相宜,听说今日秋月坊最是热闹,我已经派人前去打点了,如今过去也能有位置。”叶成惟出声。 刚刚樊相宜让人来传话,要他配樊相宜去游街时,叶成惟还以自己听错了。 毕竟今天早上和中午还有人送花给时清川。 还是以樊相宜的名义送的。 这让叶成惟心中不爽。 所以在听到樊相宜要和自己一起游街而不是和时清川一起时,他心中自然是很高兴的。 只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时清川会跟着。 “劳烦。”樊相宜听着叶成惟的话,微微点头。 随后手从时清川的手腕上放了下来。 叶成惟自然是没有错过这一点。 “时公子也要一起去”叶成惟的眼神看向了时清川,虽然是询问,实际却是威胁。 叶成惟这是在警告时清川,让他不要跟着。 时清川却像是听不出叶成惟的威胁。 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嗯,叶公子应该不会介意我跟着,想来叶公子心胸宽阔,是能容人的。” 樊相宜听着时清川的话,就瞥了他一眼。 时清川也回望樊相宜:“我这是在夸赞叶公子,毕竟你已经同意我跟着了,要是叶公子生气,也没用。” 叶成惟此时还能说什么 时清川已经把高帽给他戴上了。 并且把后路都给他堵死了。 他就算承认自己小心眼,也没有办法赶走时清川。 因为樊相宜已经同意他跟着了。 可叶成惟知道,要是时清川跟着,那么樊相宜的注意力会一直被时清川吸引过去。 可现在,他只能忍下来。 —— 街上人很多。 马车什么的没有办法在街上行驶。 听说等到日落月升的时候,月神大人会游街而过。 听闻只要接到月神大人送出的桂花枝,那么这个人将会家庭圆满,相爱思念之人永不分离。 “相宜,你说,这桂花枝会不会落在我手中”时清川说完自己打听来的消息,一脸向往道。 樊相宜看着时清川此时像个孩子一般,倒是忍不住笑了。 “这街上那么多人,人家月神大人怎么就偏偏扔给你”樊相宜忍不住询问。 “那定然是我心中非常的虔诚,想与相爱四年的人永不分离。”时清川说着,就拉起了樊相宜的手,紧紧的握住。 这话惹得樊相宜脸上的笑容更灿烂了。 很显然,樊相宜很享用。 时清川说完这话,见樊相宜笑的开心,眼神才瞥向了一侧的叶成惟。 他的眼中哪里还是纯净的。 此时全是时清川对叶成惟的挑衅。 叶成惟狠狠的捏了捏手,才控制了想要揍到时清川脸上的手。 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么不要脸的男人。 “叶公子呢想要得到这桂花枝吗”时清川转移了话题。 这话让樊相宜脸上的笑意也消减了不少。 “不想。”叶成惟冷声道。 “咦叶公子是没有想要团聚的人吗”时清川一脸惊讶。 叶成惟听着时清川的话,眉头皱的更紧了。 少说两句话是会死吗 “没有。”叶成惟不悦出声。 此时的他真的不想再和时清川说话了。 只是他说完这话,就感觉到一束目光落在他的身上。 他连忙低头看去,只来得及看到樊相宜收回视线的侧脸。 相宜把他刚刚那句话听进去了 他想要开口解释,只是他没有时清川快。 叶成惟只听到时清川道:“原来是这样啊,叶公子没有想要团聚相守的人啊,不像我,没出息,只想和相宜一辈子在一起。” 樊相宜在听到叶成惟的话时,心底确实是有那么一丝难受的。 当然,也只是一丝而已。 可她没有想到,时清川竟然会这么大方的说出要和自己一辈子在一起的话。 这个男人,是不会有一点害羞吗 现在可是在大街上! 不过周围的路人注意力并不在三人身上,他们此时有说有笑。 眼中都是身边的人和路边的灯。 中秋。 本就是团圆之日。 身在远方的人,也会回到自己在意的人身边。 陪对方过这一天。 哪怕明日就要分离,可此时两人共赏灯月,会是下次重逢前最美好的回忆。 第90章 就算是假的,他也在所不惜 叶成惟看着樊相宜看向了时清川,他们两人的手还紧紧的牵在一起。 就想要伸手去拉樊相宜。 至少,在这个时候,他应该和樊相宜说清楚的。 之前她问自己,是不是愿意舍弃一切,做她的驸马。 那个时候的他没有回答。 因为他却是割舍不下。 但是这不代表樊相宜在他心中就比不上那些权利地位。 他叶成惟是个贪心的人。 两者,他都想要。 只是他的手却捞了个空。 时清川拉着樊相宜上前去了。 此时街上全是行人。 就算人与人之间的缝隙很小。 只要慢下一步,就赶不上。 这中间会忽然出现很多人。 阻挡你和她的距离。 叶成惟只是一个恍惚,再回神时,人群中已经不见了樊相宜和时清川的身影。 —— 樊相宜回头扫了一眼,并没有看到叶成惟。 越往秋月坊去,这人就越多。 时清川几乎是把樊相宜拢在自己的怀里往前走的。 “在担心宸王”时清川低头凑到樊相宜的耳边询问。 樊相宜闻言,抬眼看向了时清川。 “没有。”樊相宜否认。 她确实不担心叶成惟。 以及担心叶成惟,她不如担心一下自己和时清川呢。 “是吗”时清川收回眼神,看向了远处湖面上渐渐升起的明月。 “相宜,至少现在在你身边的是我,请你不要想别的男人好吗” 樊相宜一怔,前面都是人,她只能看到人群的后脑勺,看不清月亮。 但是她能清楚的听到身边时清川的话。 她微微侧头,入眼就是时清川那张漂亮的脸。 此时的他的眼神看向了初升的月亮。 清冷的白光映在他的瞳孔中,就好像樊相宜也看到了那漂亮的初升之月。 时清川低头看向了身侧的樊相宜。 在樊相宜还没反应过来时,就低头吻住了她。 樊相宜一惊。 连忙要伸手推他,可刚抬起手,就被时清川准确的捉住。 两人十指相交,周围已经有人看过来了。 樊相宜羞愤的退后,要和时清川拉开距离。 她刚刚竟然想要回应时清川。 在大街上,在人群中。 若不是有小姑娘惊呼,她当然就要沉迷了。 时清川当然不会让樊相宜得逞。 虽然樊相宜和他拉开了距离,可两人的手还拉着。 樊相宜被时清川用力一拉,她又回到了时清川的怀中。 只是她还没说话,就听到时清川那开心的小声。 樊相宜靠在时清川的怀中,能清除的感觉到他胸腔的震动。 能感觉到他的开心。 周围的百姓自然是没有见过当街接吻的。 一时间觉得世风日下。 也不知道是谁说了一声月神大人来了。 所有人的视线从樊相宜和时清川的身上转移。 这才让樊相宜松了一口气。 —— 樊相宜抬头想要让时清川收敛一些。 结果刚抬手,她眼前就是时清川那张凑近的脸。 时清川轻轻吻了吻她的嘴角,随后才道:“现在没人看了。” 樊相宜: 这不是有人没人的关系 算了 跟这个男人说不清的。 现在更重要的是游街的月神大人。 月神大人是由云江郡最漂亮的女子扮成。 她着妆华丽,面如芙蓉,微微垂眸。 就这么安静的坐在轿撵之上。 十个壮汉抬着轿撵,从街道上走过。 月神大人的手中捧着一支金桂枝。 那是从云江郡最大最高最漂亮的桂花树上摘下来的最高枝。 随着轿撵靠近,樊相宜也能清除的看到对方的样子。 果然是个美人。 这个月神大人忽然睁开了眼睛,让樊相宜有些意外。 对方的眼睛也很漂亮。 “月神大人睁眼了!!!!”有人惊呼。 “月神大人要扔桂花枝了,这么多年了,我第一次遇到月神大人睁眼。”有人兴奋。 “我去年见过了,不过桂花枝没扔到我手中。”还有人得意。 能连续两年见到月神大人睁眼。 那也是非常有福气的了。 樊相宜对着桂花枝并不感兴趣。 不过她抬头看向时清川时,本以为他之前那些话,只是故意说给叶成惟听的。 可当她看到时清川眼中的期望时。 才发现时清川之前说的话并不是在开玩笑。 他真的很想要这桂花枝。 时清川,是不是真的很怕自己给他和离书 —— 随着月神大人抬手,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虽然这街边的人都很想要。 可谁也不敢乱动。 毕竟月神大人扔给谁,就是谁的。 就算抢到了桂花枝,那么好运也不会降临在你身上。 樊相宜的眼神也看向了那位月神大人。 只见月神大人捻起怀中的桂花枝,然后把桂花枝放在了手心中祈福。 这才扔向了人群。 桂花枝朝着樊相宜和时清川这边抛来。 明明樊相宜对这种东西并不在意。 可这个时候,她竟然也在期许,这桂花枝能落在时清川的手中。 能让他满足。 可桂花枝并没有落在时清川的手中。 它和时清川擦肩而过,落在了他旁边的一个少年手中。 少年接到了桂花枝,一时间不敢相信。 时清川看着空空的手,眼中的光芒也消失了。 他低头看向了樊相宜。 “好像是我还不够心诚,这桂花枝与我擦肩而过了。”时清川努力扬起笑容。 可越是这般,樊相宜的心中有些堵堵的。 旁边拿到桂花枝的少年发出惊呼。 他穿过人群,走到了月神大人的面前,接受了月神大人的祝福。 所有人都羡慕的看着少年。 就好像少年真的会与相爱思念之人相守一生。 “相宜。”时清川微微松开樊相宜的手,又紧紧的握住。 樊相宜疑惑的看向了时清川。 “就算我没接到桂花枝,你也不要离开我好不好”时清川并没有看向樊相宜,可他的语气却带着一丝恳求。 樊相宜知道,现在是不能拒绝时清川的。 他说过,就算是假话,他也爱听。 “好。”樊相宜轻笑,应了时清川的话。 时清川闻言,拉着樊相宜的手微微有些颤抖。 只要一点点,一点点。 就算是假的。 他也会当做真的。 只要她答应,那么他就会让这句话变成真的。 哪怕是一年,十年。 就算是假的,他也在所不惜。 她只能陪在自己的身边。 她身边的人,只能是自己。 前六年是他,现在是他,以后的每一年,都会是他。 他会让樊相宜的心,一点一点,全都塞满自己。 第91章 这个男人的脑子里只有甜言蜜语吗 两人手牵手,淹没在人群中。 看着月神大人的轿撵渐渐离他们远去。 此时的樊相宜忽然觉得。 他们就像是普通的夫妻,而不是长公主和驸马。 等人群跟着月神大人的轿撵走远了一部分,这街道上的行人终于松散了许多。 旁边也开始慢慢的有了一些小商贩来摆摊了。 地上有灰色的线条,把能摆摊的地方都严格的规划起来了。 并且还分区划数,那些小商贩挑着东西来,有条不紊的进入各自的区域。 这一片卖的东西都是差不多的。 并没有杂乱的。 樊相宜眼底有些意外。 在京城时,她也是逛过街的。 不过京城更多的是店铺,很少像是这样有小摊子。 “云江广阔,但是地面面积并不宽阔,除了必要的居住面积,都会竟可能的减少占地。 毕竟云江平时有很多人前来,他们并不是云江本地人,商品店铺也会根据季节人群而变。” 也就是说,云江更适合这种移动的小商摊。 并不适合固定的商铺。 再加上这种每个小岛之间的划分。 可以说云江郡的郡守,确实是一个非常离开的人。 或者说着郡守身边有能人在辅佐。 樊相宜听着时清川的话,眼底闪过一抹讶然。 她没有想到,时清川竟然这么了解云江了。 以前她确实来过云江,可已经是十年以前的事情了。 那个时候的云江一倒夏季,就犯水患。 虽然朝廷也拨款救助,可年年这般,也不是办法。 所以如今云江的郡守。 是自己弟弟的人还是 想到之类,樊相宜知道,自己该去见一见云江的郡守了。 —— 路边的灯被点燃。 天开始黑时,就会有人来点燃路边的那些灯笼。 灯笼里放着灯油。 这样路边的小贩和旅人都能借着灯光看清。 当然,小商贩赚钱大多都是白日。 很少会在夜间。 但是今夜不同。 毕竟今夜是云江秋月最美的两天之一。 今天和明天,是赏月最好的时机。 所以这街边很多东西,都是关于月亮的。 “这位少爷少夫人,要不要买根红绳”一个老妇人看到樊相宜和时清川的眼神朝着她的摊子扫了过来,就连忙热情的招呼。 樊相宜听到老妇人的称呼,有些不适应。 不过她并没有在意。 这次来云江,并没有表露自己的身份。 再加上两人年纪不大,却手牵着手。 定然是已经成婚的夫妻。 毕竟未婚男女,是不会做出这么亲密的举动的。 时清川听着老妇人的话,脸上有笑。 “娘子要看看吗”时清川低头看向了樊相宜。 称呼却越来越亲密。 樊相宜轻笑一声,这才走到了摊子面前。 “二位恩爱有加,若是再续上一根红绳,定然能白头偕老,长长久久。”那老妇人见两人真的过来看了,这好话跟不要钱一样的往外蹦。 “两位买了红绳,可以挂到云江最大的桂花树上,月神大人就会保佑二位的。” 时清川看着摊子上那些漂亮的红绳,就拿起了一根上面绑着一个红豆的红绳。 樊相宜见时清川拿了红绳,就掏出钱来给老妇人。 老妇人也没有想到,给钱的会是樊相宜。 不过看着两人习以为常的样子,她也没说什么。 —— 云江最大的桂花树,听闻已经有几百岁了。 此时桂花树下,有很多人。 他们手中都拿着各样的红绳。 樊相宜看着时清川手中的红绳,觉得比起别人的,那就单调许多了。 “还有别的很好看的,你怎么选了这个最朴素的”樊相宜好奇的询问。 时清川听到樊相宜的话,像是有些意外的看向了樊相宜。 “娘子不知道”时清川反问。 “知道什么”樊相宜疑惑。 这红豆的红线确实比别的要便宜一些。 可她不缺钱啊。 “当真不知”时清川凑上前,那双眼睛就这么盯着樊相宜。 樊相宜看着时清川的眼睛,忽然想到了什么。 这让她率先移开了视线。 “所以殿下现在知道了吗”时清川见樊相宜低下头,可她的耳朵却微微泛起一抹粉色,心情甚好。 “知道了。”樊相宜回答。 只是她并没有发现,她说这话时,嘴角微微勾起。 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 这个男人脑子里难道只有这些甜言蜜语吗 就没有别的东西了吗 时清川伸手压下了一根桂花枝,然后把红绳绑了上去。 他双手合十,闭上眼睛。 认真的向月神许了愿望。 一愿殿下无病无灾长命百岁。 二愿殿下心想事成安天下。 三愿殿下年年岁岁平安喜乐。 他许了许多愿望,却没有一个是要樊相宜喜欢自己。 因为他会自己做到。 让她喜欢自己。 “许了什么愿望这么认真”樊相宜偏头看向了时清川,见他睁开眼睛,就好奇的询问。 “一是要殿下喜欢我,二是要殿下很喜欢我,三是要殿下最喜欢我。”时清川轻笑。 微风拂过,吹起他的长发。 映着他的笑容,让樊相宜微微一笑。 “笨蛋,许一个就够了,你浪费了两个愿望。”樊相宜伸手敲了一下时清川的额头。 “骗你的。”时清川伸手抓住了樊相宜的手,忽然出声。 樊相宜一怔,一时之间不知道是松了一口气还是觉得真的好笑。 她竟然忽然笑出了声。 “娘子笑什么”时清川也跟着笑。 “没什么。”樊相宜摇头。 时清川看着樊相宜看向他挂着的那根红绳,忽然伸手捧住她的脸。 在樊相宜脸上有一丝疑惑的时候,他又吻了下去。 樊相宜一怔。 今天的时清川是怎么了 怎么动不动就吻她 樊相宜的眼神朝着旁边扫去。 看到一人时,她微微一怔。 她伸手推开了时清川。 时清川顺着她的眼神看向了旁边不远处的叶成惟。 不过他的视线很快收回,落在樊相宜的脸上。 他的手从樊相宜的脸上垂了下来,却紧紧的抓住了樊相宜的手。 被拉住手的樊相宜忽然反应过来。 她自己没有做错。 以前她是很喜欢叶成惟没有错。 可那都是十年前的事情了。 如今她的驸马是时清川。 叶成惟只是负责自己护卫的人。 虽然她是这么安慰自己的。 可她心中还是有一丝慌乱。 她想走,却被时清川紧紧的拉着,让她没有办法离开。 第92章 他嫉妒时清川 “叶公子,好巧啊,我还以为你先回去了。”时清川先开口,打破了三人之间的沉静。 “怎么会,我是陪相宜出来游街的,怎么会一个人先回去。”叶成惟也像是什么都没有看到一般,朝着樊相宜走了过来。 樊相宜看着叶成惟径直的朝着自己走了过来,忍不住想要后退。 叶成惟此时一心满是嫉妒。 是的。 他嫉妒时清川。 不过是长了一张像自己的脸,就能占有樊相宜。 当然,叶成惟心中也恨自己。 先皇让他十年不许回京,他当真乖乖照做。 他果然是低估了那个男人的心思。 用一句谎言,骗了他和樊相宜。 其实他心中也有些难受的。 为什么她真的就信了她父皇的话。 他们之间的那些感情,就抵不过她父皇的一句话吗 叶成惟伸手,想要拉住樊相宜,却被时清川给拦住了。 “叶公子自重,这是我的娘子。”时清川挡在樊相宜的面前,脸上有些委屈。 就好像他被人欺负了一般。 叶成惟最讨厌的就是时清川这副假面。 他总是在相宜的面前装作柔弱的模样。 然后用那张脸来博取相宜的同情。 明知道相宜是没有办法看着他的脸生气的。 樊相宜看了一眼叶成惟,并没有看时清川。 “回去。”樊相宜垂下眼,出声道。 这话是对时清川说的。 时清川闻言,忽然弯腰一把抱起了樊相宜。 在樊相宜还没反应过来时,时清川就抱着她跑了。 连叶成惟都没有反应过来。 樊相宜只来得及往后看了一眼有些错愕的叶成惟,就看不到了。 她收回眼神看向了时清川,从她的角度只能看到他精致的下巴和漂亮的侧脸。 “你这是做什么”樊相宜疑惑的询问。 哪有抱起人就跑的 “抢人,我抢到了,便是我的。”时清川出声。 完全不像是玩笑话。 叶成惟看着时清川抱起樊相宜就跑,确实没有反应过来。 等到不见了人影,他才反应过来。 他暗骂一声,连忙追了上去。 对这个时清川,还真是一刻都不能松懈。 —— 樊相宜就这么被时清川抱着从秋月坊一路奔回了云江客栈。 时清川除了微微有些轻喘之外,也只有额头有一点点薄汗。 他竟然就这么抱着她回来了。 并且还一口气上了三楼。 云屏看到时清川抱着樊相宜回来,也吓了一跳。 心中在想殿下是不是受伤之类的。 “殿下,您是哪里受伤或者不舒服吗奴婢去请大夫。”云屏很是慌张。 “我没事,不用惊慌。”樊相宜连忙出声阻止云屏。 随后她瞥了时清川一眼,时清川这才把她放下。 樊相宜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裙摆,这才出声道:“没事了,你出去好好看月亮。” 云屏见自家殿下确实没事,这才送了一口气。 出了房间,走下几阶台阶,云屏就差点碰到大步跨上来的叶成惟。 云屏连忙往边上避开了。 好像宸王的房间不在这边。 要是从这边的楼梯上来,那就绕远路了。 所以宸王是找殿下的 叶成惟到了樊相宜的房间外。 他站在门口许久,最后还是没有伸手去敲门。 此时时清川肯定也在房间里。 他想不通。 是谁都可以。 为什么偏偏是长得像自己的时清川 若是驸马是别人,是和他没有一点关系的人。 长得不像自己的人。 那么他可以安慰自己,相宜已经不喜欢他了。 她喜欢上别人了。 只是她选择的人,不就是因为像自己吗 可他如今已经回来了。 为什么她还要和时清川在一起 明明她看着自己的眼神,还是有喜欢的。 所以到底是为什么,让她不肯和自己在一起的 是因为她如今不是完璧之身 这些他不在乎的。 此时的叶成惟心中有无数的想法。 很想推开门去询问。 可他还是害怕的。 害怕得到他不想要的答案。 —— 樊相宜知道叶成惟就在门外。 可她并没有出声。 时清川坐在她手边的地面上。 他握着她的手,脸微微贴在她的手背上。 “殿下,不要开门,不要见他好不好”时清川出声。 “为何”樊相宜询问。 说不定叶成惟只是为了公事呢 虽然这个可能性不大。 “臣怕他把殿下抢走。”时清川微微抬头,眼眶中染上一丝雾气。 樊相宜一怔,伸手摸了摸他柔顺的长发。 “不会的。”樊相宜安抚他。 “殿下,你说谎。”时清川双眼看着樊相宜。 樊相宜被时清川那双清澈的眼睛看的有几分心虚。 她确实有那么几个瞬间,是觉得只要自己答应叶成惟。 那么她就能和她念了十年的人在一起。 可每当有这种想法的时候,时清川就会用一种可怜巴巴的态度祈求她。 是她把时清川绑到了自己的身边的。 是她答应不会给时清川和离书的。 也是她答应要一直陪在时清川的。 她连枕边人的诺言都实现不了。 又何以承诺天下 如今一回神。 她才惊觉自己竟然答应了时清川这么多。 “不过殿下,臣也说谎了。”时清川见樊相宜眼中有愕然,就低下头,趴在樊相宜的双腿上。 “什么”樊相宜好奇。 时清川说什么慌了 是他刚刚许的愿望吗 其实就算时清川不说,她也不会在意的。 “臣以前说,就算殿下喜欢宸王,臣也不会介意的,这话,是假的。”时清川说的认真。 樊相宜没有想到,他竟然说的是这个。 “那真话是什么”樊相宜问。 “臣要是说真话,殿下会生气吗会厌恶臣吗会觉得臣得寸进尺吗”时清川有些小心翼翼的询问。 樊相宜疑惑,也不知道为什么他竟然变得这么小心翼翼。 “你的胆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小了”樊相宜轻笑。 以前胆子不是挺大吗 还能自己吃药来引诱她。 “因为昨夜的事,好像让殿下生气了”时清川此时确实是有些后悔。 后悔自己太不够谨慎了。 所有事情,都不能太过激进。 得慢慢来。 樊相宜一想到昨夜。 她确实挺生气的。 但是生气中,又带了一丝别的情绪。 “知道就好。”樊相宜出声。 她并不是很喜欢被别人控制。 身为长公主,只想去主导别人。 “所以,你的真话是什么”樊相宜不想再提昨夜的事情,而是询问时清川他的真话是什么。 第93章 你可真是贪心 “臣的真话就是,不想殿下看别的男人,不想殿下心中有别的男人,臣只想殿下完全的属于臣。”时清川双眼水汪汪的看着樊相宜。 他的语气很认真。 完全不像是在说假话。 樊相宜低头和时清川对望。 “你可真是贪心。”樊相宜轻笑,并没有因为时清川的话而生气。 “是,臣是贪心。”时清川点头。 樊相宜把自己的手从时清川的手中抽了出来。 “那驸马得好好努力,本宫可不敢保证会一直喜欢你。”樊相宜出声。 她可以一直留着时清川在自己的身边,可她并不确定自己是不是那种会喜欢上时清川的人。 樊相宜觉得自己已经不会再喜欢任何人了。 十多年的感情,付出没有任何回报。 她可以宠着他,但是不会爱他。 时清川闻言,微微低下头。 那双眼眸中闪过一抹无奈。 可再抬起来时,却是一片期待。 他双眼笑眯眯的看着樊相宜。 “臣会努力让殿下说出喜欢臣的。” 就好像无论樊相宜把他推开再远,他都能逆流而上。 无论有多远的距离。 他都会努力走到樊相宜的面前。 樊相宜看着时清川这般模样,就好像看到了以前的自己。 她有些不解的问他:“你这样一直得不到回应,不会难受吗” 当初的她可是难受了很久。 总觉得找个差不多的人放在眼前看着,就会好受一些。 “不会,因为殿下待臣很好,这对臣来说,一点都不难受。”时清川回答。 樊相宜双眼盯着他的脸,想要从他的脸上眼中找到一丝撒谎的痕迹。 人心都是肉长的。 怎么可能得不到回应还不难受。 可她却没有看到难受。 他的眼睛看向自己时,里面只有自己。 樊相宜轻笑。 “那本宫哄着你的那六年,你为何要与本宫和离”樊相宜不明白。 他应该是讨厌自己的。 成亲当晚,时清川入了洞房,只是与她喝了合卺酒,就出了房门。 甚至不愿意与她同屋。 樊相宜那个时候确实不愿意逼时清川。 自己要时清川来做自己的驸马,也不过是因为他长得像他。 而且他还有一双漂亮的眼睛。 “因为臣想让殿下因为臣而和臣成亲,而不是因为臣像宸王和和臣成亲。”时清川解释道。 “那你现在为何又接受了”樊相宜的手指轻轻划过时清川的脸。 她就这么居高临下的看着时清川。 “因为臣一旦拿了那和离书,那么臣和殿下之间再无可能了。”时清川任由樊相宜的手玩弄自己的脸。 没有去拉开。 他知道,如今能让樊相宜纵容自己的,大部分确实是因为这张脸。 时清川曾经讨厌过自己这张和叶成惟相似的脸。 可如今,他又庆幸。 幸好自己这张脸和叶成惟长得有几分相似。 樊相宜听着时清川的话,心情愉悦。 她确实很享受被求着的感觉。 —— 叶成惟在门外站了许久。 最后还是敲门出声:“相宜,我有话和你说!” 此时的他手中也有一根红绳。 他想要把这根红绳送给樊相宜。 只要她看到这根红绳,就能明白自己的意思。 “我累了,有什么话,改天再说。”樊相宜的声音隔着门传出来。 听到这话,叶成惟心中堵得难受。 明明时清川就在里面。 她明明还不打算睡。 为什么不愿意见自己 定然是时清川说了些什么。 “好,那我明日再和你说。”叶成惟出声。 说完这话,叶成惟转身离开。 回到自己的房间。 他低头看着手中的这根红绳。 又觉得自己有些可笑。 那个喜欢自己,会追着他叫惟哥哥的相宜,早就不见了。 他本以为自己对樊相宜来说是特别的。 特别到她不惜找一个替身来代替自己。 可如今。 她当真是把那个时清川捧在手心中宠着。 可越是这样,叶成惟越不想认输。 原本那些偏爱,都是属于自己的。 想到这里,叶成惟忽然想到了那人说的话。 再抬眼时,他的眼神狠了几分。 —— 第二天一早,樊相宜醒来时,觉得浑身舒畅。 昨日的一身疲劳都消失了。 一想到昨夜时清川帮她按摩了一晚上。 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不过她晃了晃手臂,全身舒坦。 要是时清川离开了公主府,混不下去了,就去开个店,专门给人按摩。 生意肯定好。 只是这么一想,樊相宜又觉得有些生气。 心中有些堵堵的。 一想到时清川那双漂亮的手会抚上别人的背。 樊相宜的眉头皱的越发紧。 云屏给樊相宜准备了早食回来,见刚刚还心情不错的殿下,如今紧皱眉头,就有些疑惑。 “殿下,可是奴婢准备的迟了些”云屏小心翼翼的询问。 要是殿下一早上心情不好。 那么这一天的心情都不会太顺畅了。 “驸马呢让他来陪本宫吃早膳。”樊相宜坐下出声。 果然,时清川已经是她的人了。 自然是不能让他离开公主府的。 就算是她以后不喜欢他了,也不允许这个男人离开自己。 “殿下,驸马快天亮才回屋休息,这会儿还睡着呢。”云屏连忙解释。 时清川刚躺下一个时辰,就让他起床,确实不太合适。 倒也不是云屏要为时清川说话。 而是时清川真的是一直都在帮樊相宜按摩。 “那便罢了,去告诉宸王,本宫等会儿要去云江郡守府一躺。”樊相宜出声。 既然时清川还在睡觉,就让她睡。 云屏闻言,连忙去通知了。 —— 云江郡守听到通知时,有些意外。 他没有想到长公主已经到云江了。 不过对方已经告诉他不要声张,很显然长公主只是来云江看月的。 只是既然是看月亮,又为何要找自己 难不成是云江哪里做的不够好 不过也是,如今的云江确实还算不得好。 还有进步的空间。 云江郡守在门口候着。 直到看到一辆马车缓缓驶来,他连忙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袍。 叶成惟从马上下来,然后要去扶樊相宜下马车。 樊相宜却自己撩开了帘子,然后无视了叶成惟的手,自己下车了。 云江郡守看到从马车上下来的年轻女子,立马上前跪拜。 “臣,云江郡守傅子默恭迎长公主,长公主千岁!”傅子默恭敬行礼。 樊相宜看了他一眼。 见对方有些眼熟,眼底闪过一抹意外。 “傅郡守客气,无须多礼。”樊相宜伸手虚扶傅子默。 傅子默这才直起身来。 第94章 驸马昨夜累了 傅子默给樊相宜行礼之后,又给旁边的叶成惟行礼。 他是见过宸王叶成惟的。 只是听闻长公主是带着驸马来的。 怎么今日没有见到驸马 不是说长公主与驸马形影不离的吗 “殿下,驸马没来吗”傅子默好奇询问。 樊相宜听到傅子默的话,就轻笑一声:“驸马昨夜累了,此时还睡着呢,本宫就没叫他一起。” 这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叶成惟和傅子默听到樊相宜的话时,都下意识的想到了别的什么。 傅子默脸上立马堆起了笑容,把樊相宜请进了府。 樊相宜坐下,这郡守府的丫鬟就送上来了热茶。 “傅郡守,本宫今日叨扰,其实是想要知道傅郡守平时是怎么处理云江水患的”樊相宜开门见山,直接说了自己的想法。 傅子默也没有想到,长公主忽然来访,是因为这件事。 不过他连就明白了。 柳州常年水患,长公主如今刚从柳州回来,自然是会好奇如何治理水患了。 “殿下可听过水坝”傅子默出声询问。 “自然。”樊相宜点头。 “臣之所以能治理云江水患,全靠着水坝。”傅子默解释。 樊相宜有些疑惑,这水坝不是囤水的吗 既然是水患,那么就要排水。 这把水聚集起来,水患不是更严重吗 “臣这么和殿下说,臣也说不明白,不知道殿下能否和臣走一趟”傅子默出声。 “当然。”樊相宜出声。 能学习到新的东西,樊相宜自然是很乐意的。 傅子默起身,就要让府里的人准备马车。 樊相宜一挥手:“不必了,傅郡守就与本宫同乘,本宫的马车要快一些。” 傅子默一怔,最后还是同意了。 不过出门前,他还是把一些图纸给带上了。 要说与长公主听。 那么就需要拿着图纸一起。 —— 樊相宜没有想到,傅子默说的水坝,竟然距离还挺远的。 穿过一片山,才到了那个水坝。 然后这水坝修了不少水渠。 “修建这些,好像没有向朝廷拨款”樊相宜完全没有想到,云江竟然有这么大的工程。 工部那边也没有听到云江这边有需要大笔款项。 傅子默听到这话,就笑了。 “殿下有所不知,这些都是云江百姓自愿出力出钱修建的,所以就没有向朝廷申请拨款。”傅子默出声道。 当然至于真正的原因,傅子默并没有说。 傅子默二十岁胜任云江郡下属县令,后因为治水有功,二十二岁成为了云江郡郡守。 那个时候的云江郡正是水患泛滥的时候。 只是新帝刚登基,一个九岁的孩子能做什么。 前郡守回京,就把烂摊子扔给他了。 反正到时候新帝责问起来,也是他傅子默的过错。 不止傅子默这么想的,就是云江的百姓也是这么想的。 蛮疆北夷听闻先帝去世。 大肆进攻大庆。 那个时候大庆人人心中惊慌。 生怕大庆被蛮疆北夷所攻占。 所以百姓觉得,靠朝廷,不如靠自己。 而傅子默就是当时上任的云江郡守。 他带着云江百姓,一担一担挑土挖山。 就这样过了五年。 终于把这个巨大的水坝建成了。 而水渠是这些年陆陆续续修建的。 这样云江郡以及一些平原的地方就不会被水淹没。 而一些缺水的地方,又可以得到水。 他们故意把水坝建高,并且更多的地方都是山体挡住,所以轻松了很多。 樊相宜看着面前的水坝,又看着傅子默手中的图纸。 忽然想到了什么。 “傅郡守的父亲是不是傅海傅大人”樊相宜连忙询问。 傅子默听到樊相宜的话,眼中闪过一抹惊讶。 若是自己的父亲是什么高官,那么他是不惊讶的。 可自己的父亲直至去世时,都只是一个七品县令。 而且他去世时,已经是十多年前的事情。 那个时候的长公主,应该才十一二岁。 “正是,殿下知道家父”傅子默此时已经不止是惊讶了。 若是自己的父亲知道,他一个七品县令能被当今长公主记住,心中也会欣慰的。 “本宫幼时,曾来过云江,只是那时的云江与现在大不相同。”樊相宜点头。 那个时候,她才十岁。 来云江是自己偷偷带着侍卫来的。 到了云江时,她与侍卫走散了。 然后就去了云江郡下属的县府衙门求助。 虽然她当时说自己是大庆公主,对方没信她。 不过还是留她住了几日。 那县太爷倒是个有上进心的。 一心想要治理云江水患。 并且多次教导他的儿子要勤奋读书,将来若是能做高官,说不定能更好的处理云江水患。 毕竟傅海只是一个县令,他的话连郡守都不一定会听。 就更不要说是远在千里之外的皇上了。 樊相宜是见过少年时的傅子默的。 难怪她初见这傅子默时,觉得有些熟悉。 —— 傅子默听着樊相宜的话,有些不解。 长公主何时来过云江 又是何时与家父认识的 樊相宜见傅子默没有认出来自己来,于是就双手伸出两指,举到头顶。 “当年我与你说过:我是公主!你怎么不信!然后你这般说:你若真是公主,那我就变成兔子!” 说完这话,樊相宜就笑开了:“兔子哥哥是不记得我了吗” 傅子默听到樊相宜的话,记忆瞬间如开闸洪水瞬间涌来。 那不过只是少年时期的一个小插曲。 傅子默根本就没有放在心上。 毕竟那个十岁的小姑娘三日后就被她的家人接走了。 而他父亲也在那之后病了。 也是那年。 他高中进士,二甲第七。 原本该有大好前程的他,因为家父过世,匆匆请辞回乡。 也顺便成了接替自己父亲的县令。 但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 当年那个气呼呼和自己说她是公主的小姑娘,当真是公主。 “还请殿下赎罪,臣当年有眼无珠。”傅子默连忙跪下请罪。 他没有想到,殿下竟然一直记得。 不知道她会不会惩罚自己。 樊相宜见他这般,就伸手把他拉起来。 “本宫生气做什么当年若不是傅海大人,说不定本宫得饿死渴死,被人卖到什么地方去呢。”樊相宜心中是感激傅海的。 只是回京之后,她因为偷跑出去,还走丢了。 被自己的父皇押着学习。 再后来就是父皇病重,驾崩。 一些列事情,让她忘记了这件事。 直到见到傅子默,她才猛然想起这些往事。 第95章 不止是为了殿下 叶成惟站在一边,听着两人叙旧。 并没有打扰。 当然,樊相宜和傅子默其实也没有太多话要说。 虽然这傅海确实是帮助了樊相宜。 但是樊相宜和傅子默并没有说过几次话。 毕竟傅子默一直被他父亲押着念书。 两人说了几句,话题又转移到了这个大坝上。 其实这个大坝建造起来,不止可以阻挡上游的水往云江郡来。 也可以把水排往需要水的地方。 水渠多了。 流出去的水也就多了。 等到旱季的时候,这些被囤积起来的水,又能灌溉云江的土地。 算是一举两得。 听着傅子默的话,樊相宜心中是有些佩服傅子默的。 果然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自己想不到的事情,别人却能想到。 樊相宜绕着这个水坝走了许久。 心中还是久久不能平息。 等她回到马车边时,就看到时清川竟然来了。 “你来做什么不是应该还在睡觉吗”樊相宜看到时清川是有些意外的。 而且,他是怎么找到这个地方来的 傅子默看到时清川时,还有些意外。 不过当他看到时清川的样貌有几分相似于叶成惟时,就立马明白了。 这是当今长公主驸马。 时清川见傅子默对自己行礼,也微微笑着回礼。 随后才看向了樊相宜。 “殿下一个人出来,臣不放心,所以就追过来了,并且臣过来,也不止是为了殿下。”时清川解释。 他不止是驸马,还是翰林院侍读学士。 所以关于公主出游,他作为文史院的官吏,自然是需要进行记载的。 毕竟这些东西留到以后,便是历史。 樊相宜看着时清川额头出的薄汗,就知道他是慌忙过来的。 心中有些无奈。 一想到昨日他说的那些话。 樊相宜只觉得,时清川这个男人,是真的很在乎自己啊。 —— 傅子默原本觉得战公主是因为时清川长得像叶成惟,这才成了长公主驸马。 可如今宸王回来了。 他本以为长公主和宸王是旧情复燃了。 虽然觉得这驸马爷有些可怜。 可如今看到长公主和驸马之间的互动。 他觉得自己可能有些想错了。 或许当初长公主和驸马在一起是因为驸马长得像宸王。 说不定这六年中,驸马已经获得了长公主的真心。 刚刚看长公主的表情,是很在乎驸马爷的。 樊相宜先让时清川上马车,这才看向了傅子默。 “傅郡守,本宫还有一些问题想问,咱们先上车。”樊相宜出声。 傅子默闻言,就点点头应下了。 因为有了时清川,傅子默上马车时,没有来时那么紧张了。 也或许是因为他竟然认识幼时的长公主。 可他竟然没有认出那个孩子就是长公主。 现在细想来。 他竟然还记得长公主十岁时的样子。 只是和现在的模样看上去差很多。 幼时的长公主看上去是比较天真阳光一些的。 果然还是因为先帝去世,让长公主急速成长起来。 毕竟要辅佐一位九岁的孩子登上皇位。 确实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时清川很安静的坐在角落里。 他手中拿着一支小炭笔,手中还有一个小本子。 把樊相宜和傅子默两人的对话全都记下来了。 傅子默忽然想起来。 长公主驸马确实是在翰林院文史院当差。 所以时清川跟着长公主出来,不止是因为他是驸马。 也是因为他是文史记录者。 特别是长公主做过的事情,自然是要一笔一划的全都记录下来的。 整个大庆的官员都知道。 长公主的权力很大。 最近又镇压了大王爷。 但是大王爷却逃走了。 估计很多人都会觉得长公主会非常的生气暴躁。 但是傅子默觉得,长公主似乎完全就没有把大王爷逃跑的事情放在心中。 傅子默就算好奇,也不敢问的。 所以只能压在心中。 认真的回答樊相宜的问题。 等到马车回到云江郡之后,樊相宜并没有下马车。 “傅郡守,此番多谢你了,若是以后有什么不懂的,本宫会写信于你。”樊相宜撩开帘子,出声道。 “是,殿下随时都可询问。”傅子默连忙拱手作答。 只是他收回视线时,却发现时清川的眼神看向了自己。 那是和看着樊相宜完全不同的眼神。 冷静淡漠。 时清川脸上没有表情,却对着他微微点头。 等他要回应时,帘子已经放下了。 等樊相宜的马车离开,傅子默才反应过来。 驸马对待别人和对待长公主,真的是完全不同的态度。 —— 樊相宜放下帘子,等马车走了一会儿,才看向了时清川。 “你怎么来这里了你有好好睡觉吗”樊相宜出声询问。 虽然知道时清川可能是为了正事。 但她还是有些意外。 云屏说了他快天亮才回去睡觉的。 如今已经快过午饭饭点了。 时清川才睡了多久 “有好好睡觉,不过臣还是想和殿下待在一起。”时清川出声解释。 樊相宜见他这般说,眼角带笑:“真是油嘴滑舌。” “殿下和傅郡守聊了那么多,是想要把云江这一套用来柳州”时清川说到了云江的事情上来了。 樊相宜点头。 “柳州常年受水患侵扰,要是不决绝,就真的对不起大皇兄了。”樊相宜轻笑。 说完这话,她的视线就看向了别处。 这个傅子默,确实是个可用之才。 只做一个郡守,确实有些屈才了。 但是如今的云江还真离不开傅子默呢。 时清川刚下马车,一直等着的小姑娘连忙上前。 把手中的花束递给了时清川。 当小姑娘看到樊相宜也从马车上下来时,就有些害羞。 她小声的喊了一声姐姐。 “花束送到今天就可以了,明日不用送了。”樊相宜出声。 小姑娘一脸疑惑:“为什么姐姐给的银子还剩下很多呢。” 毕竟花并不是很值钱。 虽然她娘亲已经尽可能的用比较贵的花枝来点缀了。 但是要弄够二两银子的花束,还得好几日呢。 “姐姐明日就要回去了,所以这花束不用送了。”樊相宜出声解释。 小姑娘听到这话,心中还是有些难受的。 毕竟这几日,她一直来给时清川送花,自己的爹娘也夸她会做生意了。 本来想着等花束送够了,那么她就能给家里赚钱了。 哪里想到这才送了两日,姐姐他们就要走了。 第96章 自古君心难测 第二日一早。 樊相宜他们的车队就离开了云江。 毕竟她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于薰和樊予墨坐在樊相宜的马车里。 母子两人都没有说话。 这两日他们母子两人也逛了逛街。 但是因为有人跟着,所以没有办法逃跑。 也没有人敢来救她们母子两。 于薰的心情也慢慢的好了一些。 至于樊予墨,他看到樊相宜时,心情就不是很好了。 因为他知道,接下来他又要开始学习抄字了。 要是抄不完,做不完,那么就没有饭吃了。 —— 回到船上。 果然樊相宜又开始严格要求樊予墨了。 “让你轻松了两日,怎么原来记住的字又记不住了”樊相宜看着樊予墨写错了一个字,就伸手敲了敲他的桌面,严肃道。 樊予墨听到樊相宜的话,就缩了缩脖子。 “姑姑,我错了。”樊予墨连忙认错。 要是不认错,那就真的要被打手心了。 樊相宜看着樊予墨认错的模样。 就出声道:“以后就算是休沐,也不能松懈。” 樊予墨连忙应下了,表示自己会记住的。 船只路过信州时,樊相宜想了想,还是让人把怀星渊给叫来了。 因为有大理寺的人查杜家的事情,所以他就没什么事情做了。 如今竟然听到长公主要见他,这让怀星渊又紧张又害怕。 他不知道为什么长公主要叫他。 不过他还是整理了仪容,去见了樊相宜。 上了船,怀星渊就先给樊相宜行礼。 樊相宜看着怀星渊,开口第一句话就让怀星渊愣住了。 “你可愿意随本宫入京,为本宫所用” 这大庆的人都知道长公主的地位有多高。 就算是京城的官员见到长公主府的狗都要上前打招呼。 更不要说是长公主手下的人了。 虽然说着距离怀星渊的目标确实有些偏差。 但是他知道这是他唯一的机会。 要是一直留在信州,说不定没有什么出头之日了。 “属下愿意跟随长公主,只是属下还有家人”怀星渊出声。 他还有母亲和两个妹妹要照顾。 若是自己跟着长公主入京,那么自己的母亲和妹妹也肯定是要跟着入京的。 樊相宜闻言,就轻笑道:“多大点事,本宫允了,让他们一起。” 怀星渊虽然年级小,但是心思缜密,又有上进心。 樊相宜并不是要为自己培养怀星渊。 她是为了自己的弟弟培养怀星渊。 —— 怀星渊一脸兴奋的回了家,至于郡守那边,樊相宜说了她会处理。 虽然说殿下会处理,可怀星渊还是去了一趟郡守府。 和郡守大人说明了原因。 此时的郡守章程已经知道了此时。 对于长公主要他衙门一个小小的捕头,他怎么会不答应呢。 所以在怀星渊过来拜别的时候,章程还是苦口婆心的道:“星渊啊,去了京城,以后你就是长公主的人了,对于本官来说,也算是脸上有光的事情,毕竟自己提拔的人能被长公主看上,说明本官也算是有点眼光。” “可你要急着,人不可自傲,去了京城,遇到同僚,也要虚心学习,切不可仗着长公主的名义乱来。” 这该说的该敲打的,章程都说了。 虽然章程确实捉摸不透长公主的性格。 可怀星渊是长公主点名要的人。 他不可能为了一个外人,而不顾自己的官途。 所以他能说的,也只有这些罢了。 怀星渊听着章程的话,应下了。 —— 怀家。 这是一个不大的破旧小院子。 里面住了四口人。 分别是怀星渊和怀星渊的母亲还有两个妹妹。 怀星渊今年十六岁,为了赚钱养活母亲和妹妹,他平时是什么活儿都做。 帮这家找偷鸡贼,帮那家找丢失的衣服。 就算这些报酬是一个鸡蛋两个铜板。 怀星渊也是愿意做。 所以邻居都很喜欢怀星渊。 再加上如今怀星渊是郡守府的捕头。 这让附近的邻居都过得安生了。 如今看到怀星渊一脸高兴的飞奔回来,一个个都忍不住问:“星渊啊,今儿这么早就解差了” “没有,婶子,我以后不在信州了,我要去京城了。”怀星渊出声。 去了京城,那才是他向往的地方。 那些河边洗衣服的婶子们听到怀星渊的话,就以为这孩子又犯糊涂了。 不过也是,这小子从小就说要去大理寺。 这大理寺可不就是在京城吗 他一直念叨着。 如今也没有人在意。 可真的等到怀星渊一家走了,这隔壁邻居才反应过来。 这怀星渊说的要去京城,是真的。 —— 怀星渊带着自己的母亲和两个妹妹去拜见了长公主。 他是没有想到长公主竟然愿意等他两日。 让他把信州的一切都处理好。 本来他以为是自己带着母亲和妹妹一起入京。 如今却和长公主一条船去京城。 怀星渊高兴,但是他母亲和两个妹妹却很害怕。 见到樊相宜时,连头都不敢抬。 怀星渊的母亲如今三十二岁,看上去倒是像四五十岁。 看来平时肯定是没少操劳。 除了怀星渊,妇人还有两个女儿。 大女儿怀柔,十二岁,小女儿怀笑,八岁。 两个小姑娘,倒是没受多少苦。 看来是怀星渊保护的很好。 作为长兄,能护着两个妹妹。 这让樊相宜对他更加的另眼相看了。 樊相宜让人把一家四口领下去。 给了他们一家四口两个房间。 —— 从京城去时,顺风顺水,自然很快。 但是回京时,逆流而上,就慢了许多。 原本回程应该坐马车的,可樊相宜却还是选择坐船。 慢慢悠悠。 没有人知道樊相宜在想什么。 毕竟大王爷逃脱,这事应该是十万火急的。 可长公主却没有表现出一点着急。 樊相宜还没回到京城。 这文武百官倒是因为长公主这次出游而闹开了。 大概意思就是长公主太胡作非为了。 搅得各地人心惶惶。 特别是这次大王爷的事情。 大王爷这些年在柳州,并无任何谋逆之心。 如今长公主去了,怎升起了叛乱之心了。 莫不是因为长公主不满意大王爷的招待,这才随便找了个借口处置大王爷。 樊颢苍坐在龙椅上,睥睨群臣。 等他们说完了,樊颢苍才轻笑。 “所以诸位大臣是觉得朕的皇姐会胡来是吗还是说要等大王爷打倒皇宫门口才算是叛乱” 樊颢苍的声音带着笑意,不像是生气。 却让整个大殿气压急剧降低。 自古君心难测。 第97章 长公主真是太可怕了 那些还在争辩的大臣听到樊颢苍的话,立马低下头,不敢再说。 他们心中就算是有这个意思,此时也不敢说出来。 其实在不少的老臣的心中。 这大庆的皇帝,自然是大皇子更合适的。 可如今,谁也不敢乱说长公主什么话。 “陛下明鉴,臣等并没有此等意思。”其中一个老臣上前辩解。 “既然没有,那你们怕什么,有什么想说,说来与朕听一听就是。”樊颢苍手杵在龙椅上,支撑着下巴。 那些老臣听着樊颢苍的话,心中都在打鼓,不知道自家陛下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 要是说错一句话,说不定就要拖下去斩了。 可若是不说,就这么任由长公主胡来。 万一酿成大错就不好了。 “陛下,对于长公主之事,臣等觉得,需要陛下劝诫一二,如今百姓对长公主所为已经心生不满。 长公主一介女子,竟然干预朝政,此事从未有之,若是陛下开了先河,恐怕” 那老臣说着,声音就小了下去。 实在是樊颢苍那双眼睛看得人心生恐惧。 人人皆知陛下最是护着长公主。 听闻几个月前,宁平公主似乎因为宴请长公主而惹恼了长公主。 这事儿传到了陛下的耳中。 陛下寻了个借口,禁了宁平公主半年足,并且不得再开宴会。 说是如今国库空虚,若是宁平公主有闲钱开宴会,不如捐赠出来。 这话说的让宁平公主无法反驳。 “恐怕什么接着说,朕听着呢。”樊颢苍示意那老臣继续说。 那老臣闻言,立马就跪下了。 “陛下,臣也是为了大庆着想,如今大庆好不容易平静下来,长公主出去一趟,却闹得鸡犬不宁人心惶惶,若是再这么放纵长公主胡闹下去,对大庆不利啊。” 这话说的当真是句句肺腑。 “鸡犬不宁人心惶惶你是说钦州郡守的事还是说信州杜府摆了十九年无人查证的事亦或者是大王爷蓄意囚禁长公主之事” 樊颢苍一件一件反问。 问的那老臣冷汗连连。 无法反驳。 “行了,还有别的事情吗若是无事,那便散了罢。”樊颢苍看着那老臣跪地不起,瑟瑟发抖,心中冷笑。 还不是因为皇姐动了他们的好处,如今竟然开始弹劾自己的皇姐了。 到底是谁为了大庆。 他自己没长脑子吗 此时哪里还敢有人说自己有事。 也只能退出大殿。 —— 等这些老臣退出大殿之后,一个无奈摇头。 “若是再这么放任长公主,说不得以后咱们都没什么好果子吃。”一个老臣出声。 旁边一年轻男子听到这老臣的话,脸上带笑:“大人说的什么糊涂话,大人为大庆,长公主还能为难大人不成” 那老臣闻言,看向了年轻男子。 见男子带笑,却冷哼一声,不悦离开。 如今年轻一辈都是陛下提携的。 将来是要代替他们这些老臣的。 他们怎么会给这些年轻人好脸色。 “杜大人倒是不惧,万一哪日火烧到你身上,有你好受的。”另外一个大臣冷声道。 杜尧闻言,这才拱手道:“多谢大人夸赞。” 那人见杜尧这么说,气的吹胡子瞪眼。 他这是夸杜尧吗 气的他也不再说什么,甩袖离开。 杜尧看着这些老臣离开,这才看向了初升的太阳。 这次长公主出巡,确实让很多人都吓一跳。 特别是大王爷的事情,确实让很多人警惕起来了。 这个长公主,果然是什么都敢做啊。 只是她查信州杜府之事。 是有意还是巧合 杜尧并不是一个容易相信巧合的人。 世界上很多巧合,都是有人蓄意为之。 看来等长公主回京。 确实有必要上宁德公主府一趟了。 —— 长公主回京当日,天气终于凉了。 下了一场小雨之后。 整个京城的暑气瞬间消失。 于薰和樊予墨跟在樊相宜的身后入了这公主府。 整个公主府的大门处,就是一整条街。 长的他们望不到头。 青麦红警她们已经在门口候着了。 几个月不见,自然是人人惦念着长公主。 红瑾看到樊相宜身后的于薰和樊予墨时,并没有太过于惊讶。 毕竟她们已经知道,大王爷的家眷以后会居住在长公主府。 于是红瑾就带着于薰和樊予墨去了事先准备好的院子。 “皇嫂就当是在自己家,除了出府,想去哪儿就去哪儿。”樊相宜看着跟着红瑾准备离开的于薰,就开口道。 于薰闻言,回身给樊相宜行礼道谢。 其实于薰不明白,樊相宜到底是怎么想的。 按道理,他们母子二人应该是阶下囚才是。 但是樊相宜却以礼相待。 并且教自己的儿子读书写字。 回到凤寰院,樊相宜刚坐下,就发现少了一个人。 “驸马呢”樊相宜出声询问。 刚刚不是还在吗如今怎么不见了。 “回殿下的话,驸马刚刚在门口时,被翰林院的人给劫走了,说是驸马缺了几个月,如今文史院乱成一团,等着驸马爷去处理呢。”青麦连忙回答。 这几日听闻殿下和驸马爷要回来。 这文史院的人天天都在公主府的门口守着。 生怕错过驸马爷一时半刻。 樊相宜闻言,微微蹙眉。 “驸马舟车劳顿,还没歇下就开始上工了罢了,准备写好的吃食,再问问驸马何时回来。”樊相宜出声。 自己的驸马,别人不疼,她心疼。 只是樊相宜等到用晚膳时,时清川都没有回来。 等入夜时,文史院的人才来传话,说是这几日驸马都要宿在文史院了。 樊相宜一听这话,猛的拍桌子。 “你们文史院就只有驸马一人不成离了驸马就办不成事了”樊相宜声音骤冷。 吓得那小官吏瑟瑟发发抖。 “殿下息怒殿下息怒,实在是驸马以前记录的那些文史太多,下官们寻不得,这才得劳烦驸马,还望殿下赎罪。” 樊相宜又不是什么魔鬼。 看着被吓得瑟瑟发抖的小官吏,就挥挥手。 “既然知道劳烦驸马,还不滚回去帮忙!” 那小官吏连滚带爬,这才跑出了公主府。 长公主真是太可怕了! 小官吏觉得,自己有那么一瞬,觉得自己脑袋要搬家了。 而处理好于薰母子的红瑾见樊相宜气呼呼的,就上前安抚。 “殿下,莫要生气,驸马操劳,也说明驸马能干,驸马有本事,才不失殿下的脸面。” 有了红瑾的话,樊相宜果然没那么生气了。 第98章 驸马你不知好歹 时清川很忙。 忙的三日都不曾回公主府了。 不过公主府知道时清川要宿在文史院时,就把东西什么的全都准备好了。 光是一日三餐,都是变着花的给驸马爷送去。 “时大人,如今你和长公主的关系很好啊!”一少年凑了过来。 少年家中是百年世勋,如今虽然落魄。 却也有些基底。 少年虽然只是个举人,却有祖上蒙阴,入了文史院当了个一个文史小吏。 这文史院大多都是三四十岁的中年人。 少年和他们说不到一起去。 所以和驸马时清川的关系最好。 再加上驸马爷并没有仗着自己是长公主驸马就看不起人。 所以时清川除了头一年在文史院遭到排挤之外。 之后文史院的人都很敬重时清川。 “嗯,还不错。”时清川看着面前丰盛的饭菜,就知道这小子是来蹭食的。 他也不小气,用公筷夹了一些放在少年的碗中。 惹得少年连连道谢:“谢谢哥!” “时大人,我记得你以前好像对殿下很冷漠啊,如今怎么忽然关系这么好了”秦列一边吃,一边问。 两人共事三年,关系不错。 这旁人不敢问的问题,秦列自然是敢问的。 时清川听到秦列的话,手中的筷子微微一顿。 “我以前对殿下很冷漠吗”时清川反问。 “也不算冷漠,有一次殿下来了,你不是还躲着不去见可我瞧见了,时大人其实有偷偷去看殿下。”秦列摇头。 就是有点怎么说呢 明明是在意的,却要装作不在意。 毕竟像是长公主那样的美人。 谁愿意冷落啊。 更何况长公主对驸马爷的好。 那是别人看了都心生羡慕的程度。 “这总是让我觉得时大人你不知好歹。”秦列真是个头铁的。 有什么说什么。 当然,他也只是在时清川的面前这样。 在别人的面前,这小子还是很活络的。 “我不知好歹”时清川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这么说自己的。 秦列看着时清川脸上闪过的一抹错愕,就连忙摆摆手。 “我知道时大人是在意殿下让你做驸马是因为宸王,可是我觉得这都过去这么多年了,时大人总是要去争一争的,换做我,我肯定是要去争的。” 秦列是没有那个福气做驸马。 自己是没什么本事,家中那么努力,他如今也只是一个小官吏。 还是没有品阶的。 要是让他当驸马,他肯定是抱着公主的腿不撒手了。 “你又怎知我现在没去争取”时清川觉得自己确实花了六年,直到叶成惟回京才出现危机感。 “现在去争可能会有些吃力,这放在前几年,时大人估计孩子都会叫我叔叔了,那就算宸王回来,也没用了。”秦列说的不过脑子。 但是却狠狠的扎了时清川的心。 此时的他却是意识到了这个额问题。 所以他正在努力的想要让长公主有自己的孩子。 就算是长公主,那也是一个女人。 有了自己的孩子之后,那肯定是会收心的。 —— 但是相宜不是一般的女人。 说不定连孩子也留不住她。 毕竟她做的事情,一般的女人做不了。 可秦列说的很有道理。 自己之前那六年完全就是自己在和自己别扭。 自己过不去那道坎。 要是六年前他就妥协,如今自己的孩子都会到处跑了。 说不定孩子还是站在自己这一边的。 有孩子帮忙,那么叶成惟肯定是没有胜算的。 思及此,时清川迅速吃完了剩下饭菜。 有投入到差事中了。 只有先把手中的差事做完,才能回府哄殿下。 不过时清川还没回府呢,樊相宜就来了文史院了。 樊相宜并不是第一次来文史院。 这文史院的大官小官都认识樊相宜。 见樊相宜来了,纷纷放下手中的册子,给樊相宜行礼。 “无碍,你们起身忙着,本宫只是过来瞧瞧驸马的,驸马三日没回府了,也不知道瘦了没。”樊相宜摆摆手,表示让他们不用在意自己。 那些官吏闻言,也只能做自己的事情。 陛下因为杜府的事情被搁置了十九年。 就命令文史院把这十几二十年的资料什么的,全都翻阅一遍。 可文史院的记录文史的册子无数。 谁能全部记得 当然是有。 那就是如今的长公主驸马。 所以他们一听驸马回京。 自然是立马把人给接回来了。 有驸马在,他们能轻松不知道多少倍。 时清川此时正站在梯子上拿文史记录。 真个文史院的册子,他都熟记在心。 哪一年记录哪个地方的事情。 虽然他以前的抱负并不是在文史院当一个小小的文官。 可他如今是侍读学士,分内之事,自然是要做好的。 秦列看到长公主过来,就吓了一跳,刚要出声行礼。 就见樊相宜示意噤声。 随后樊相宜轻步走了过来,秦列连忙拖着木案后退两步。 把位置让给樊相宜。 时清川抽出一卷册子,翻开认真比对,确认无误,这才随手递下。 樊相宜伸手去接。 时清川微微动了动鼻子,随后转头看向了梯子下面。 樊相宜就站在梯子边上。 时清川有些意外:“殿下怎么来了” “你三日没回公主府,所以本宫来瞧瞧。”樊相宜出声。 时清川闻言,这才从梯子上下来。 秦列很有眼色的端着木案跑了。 “你是侍读学士,这些事儿让手下的人做就成了,何必亲自来”樊相宜伸手抽过一卷册子翻开,上面记录的是几年前的事情。 “陛下要的急,若是一年一年的去翻,恐怕年都找不出来。”时清川解释。 樊相宜闻言,抬眼看向了时清川。 时清川的眼神落在她伸手。 她把手中的册子卷好,放回了原地。 “是本宫闹的”樊相宜知道,她要查十九年前杜府的事情,那么就会牵连不少事情出来。 而文史院则是记载着大庆文史的地方。 文史院这么忙,定然是因为她的原因。 “自然不是,殿下不要放在心上。”时清川伸手拉住了樊相宜的手,出声安慰。 樊相宜抬头看向时清川。 时清川却趁机低头亲吻她。 “做什么”樊相宜疑惑。 这可是文史院。 那么多老古董看着呢。 要是被那些老臣看到,说不得要禀到陛下的面前去了。 她是无所谓。 可时清川却是大庆官员。 不能马虎。 “臣想殿下了。”时清川轻笑,低头又吻她。 第99章 时大人是不会害羞的吗 樊相宜伸手推开了时清川。 “看你这样,本宫也是白担心了,你好好翻你的文史,本宫走了。”樊相宜总觉得如今的时清川越来越厚脸皮了。 以前的他恨不得自己离他远远的。 自己来文史院时,他能躲着自己。 如今自己只是来探望一眼,他都能黏上来。 “殿下,等等。”时清川见樊相宜要走,拉着的手又紧了几分。 秦列的话说的很对。 若是那些年他不别扭,如今也不会这么胆战心惊。 “你不是很忙”樊相宜疑惑。 她也不是那种真的喜欢打扰别人办事的人。 只是时清川三日未回府,她才想来看看。 倒也没有逼着时清川做什么。 “罢了,许多话,等臣今日回府再说。”时清川也知道,这一时半会儿是说不清楚的。 瞧着殿下的样子,估计是来看陛下的,能绕到文史院来看他。 他也心安一些。 “才三日不见,你能有多少话”樊相宜轻笑。 “自然是很多,殿下只觉得三日未见臣,臣却觉得像是许多年没见殿下。”时清川双眼澄明,看着樊相宜,说的认真。 樊相宜见他这般,就伸手捏了一下他的脸:“就会说这些甜言蜜语哄着本宫,本宫知晓了。” 她确实是来见陛下的。 只是路过翰林院时,还是忍不住进来看看时清川。 本想只是看两眼就走的。 可瞧着认真查阅资料的时清川,她还是忍不住移步过去了。 但她没有想到,时清川会这么快发现她。 时清川送走了樊相宜,旁边的秦列已经红的像是烤炉里新鲜出炉的烤鸭。 已经外焦里嫩了。 倒也不是秦列不想避开。 是他完全来不及避开啊。 一直温文尔雅,甚至还有些疏离感的时大人。 竟然会对主动去啾长公主。 连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这种话,都能说的这么自然。 时清川瞥了一眼秦列,秦列连忙捂住自己的眼睛。 “大人,我什么都没看到。”秦列连忙解释。 “本官巴不得看到的人多一些呢。”时清川此时又恢复了平时的模样。 就好像刚刚那个温柔还有些茶气的时清川。 只是秦列的错觉。 可时大人刚刚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叫巴不得看到的人多一些 时大人是不会害羞的吗 —— 良公公早就知道樊相宜进宫了。 可他左等右等都没看到樊相宜。 等小太监来报,才知晓樊相宜拐个弯去了翰林院。 良公公闻言,就挥退了小太监。 长公主去翰林院做什么 那当然只有一个原因了。 自然是因为驸马爷了。 原本良公公以为宸王回来,长公主会和当今驸马一拍两散。 为此还着急担忧过。 殿下太过于在乎宸王。 可宸王是个有野心的人。 良公公自然是不愿他看着长大又受了那么多苦的小公主被宸王利用的。 现下殿下和驸马恩爱,这是他最愿意看到的。 等到樊相宜到大殿前,良公公连忙上前。 “殿下,陛下等着您呢,驸马什么时候都能看,您也不急这一会儿。”良公公上前搀扶樊相宜上台阶。 樊相宜看着良公公,反手扶着他。 “良公公,陛下也不着急这一会儿。”樊相宜笑。 良公公无奈,也只能引着樊相宜入了大殿。 御书房呢。 樊颢苍正在批阅奏折,听闻门开的声音,抬头看向了门口。 看到樊相宜时,樊颢苍连忙放下笔,从龙椅上起来。 “皇姐,你来了,三日才来看朕,还是先去看了驸马才过来的,朕可要恼了。”樊颢苍上前拉着樊相宜的手。 此时的他哪里还有一国皇帝的派头。 完全就是一个想姐姐的小小少年。 对于樊颢苍如今的粘人,这让樊相宜感觉到了一丝违和感。 可她又不知道哪里有些为何。 自己的弟弟以前确实这般粘着她。 可这些年,很少这般了。 虽然偶尔还是会表现出几分撒娇,却也有所收敛。 樊相宜双眼盯着樊颢苍。 “你怎么了”樊相宜出声。 樊颢苍闻言,眼神一闪,避开了樊相宜的视线。 “皇姐问什么呢,朕怎么会怎么了。”樊颢苍否认了。 可樊颢苍越是否认,樊相宜就越觉得樊颢苍有问题。 他是自己的弟弟,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 要说这个世界上最了解樊颢苍的人,那便是自己了。 “樊颢苍!说!”樊相宜严肃出声。 忽然严肃的樊相宜让樊颢苍一怔。 他无奈苦笑,这才坐在了樊相宜的身边。 随后拉起袖子,露出了他的手腕。 之间手腕上有一根细细的红线。 樊相宜看到红线时,脸色瞬间煞白。 “怎么会”樊相宜出声。 她完全不相信。 自己的弟弟怎么会和自己的母后患同一种病。 但是一想到母后发病时,正好是怀着自己弟弟的时候。 说不定是哪个时候,在樊颢苍的身体中落下了病根。 “这是什么时候发现的”樊相宜出声。 “皇姐去北夷的时候。”樊颢苍出声。 这些年,他也在四处寻找名医调理。 才减缓了病症。 可最近疼痛的次数越来越多。 他知道自己是绝对瞒不住自己的皇姐的。 樊相宜听到这话,忍不住倒吸一口气。 “那你为何不说”樊相宜生气。 他气樊颢苍不说。 也气自己没有及时发现。 “我不想让皇姐担心。”樊颢苍出声。 “颢苍,你别急,阿姐会找到办法的。”樊相宜紧紧的抓住了樊颢苍的手。 生怕他忽然就从自己的眼前消失。 她讨厌看着自己在乎的人一个一个离她而去。 自己答应过父皇母后,会好好护着弟弟的。 “阿姐,没用的,这病无药可治,母后是如此,外祖母也是如此,可我很开心,阿姐并没有这样。”樊颢苍脸上难得露出了笑容。 这些年,在这皇位上。 他认真的扮演一位帝王。 看了他从坐上这个位置时就明白。 这个位置本该是自己皇姐的。 “想什么呢,以前不比现在,肯定是会有办法的。”樊相宜出声。 她总觉得,命运真的很会给她开玩笑。 在她觉得一切都能顺利进行的时候。 狠狠的甩了她一巴掌。 “阿姐,这些年我也找了不少名医给自己看过,他们都束手无策,谁还能有办法”樊颢苍也不是没有挣扎反抗过。 可他如今已经看清了。 他能做的,就是把权力一点一点的挪到自己皇姐的手下。 第100章 臣定然会拼命帮你留住的 “樊颢苍!我是你姐姐!你连你姐姐的话也不听了吗”樊相宜挣开了樊颢苍的手。 双眼通红的看向了樊颢苍。 樊颢苍听着自己姐姐的话,也只能无奈应下。 “好,我听姐姐的。” 樊相宜听到樊颢苍的话,这才伸手抚上了他的脸。 她不会再让命运从自己的身边带走自己在乎的人了。 绝对不。 这么想着,樊相宜收手转身离开。 樊颢苍看着樊相宜离开的背影,却一句话都没有说。 这些年自己的皇姐为自己做的事情。 他全都记在心中。 如今换他来帮自己的铺路了。 自己不信那个人。 但是那个人信自己的姐姐。 所以他愿意去和他合作。 想到这里,樊颢苍又恢复成了那个威仪的大庆皇帝。 —— 良公公没听到屋内两人说什么。 但是看着樊相宜哄着眼眶出来,就上前:“殿下,这是怎么了” “本宫没事,陛下,还请良公公多多照顾了。”樊相宜摇头,表示自己没事。 说完这话,也不等良公公应下,樊相宜就快步离开。 盛池绕过甬道,刚要跨过大门,就看到樊相宜从御书房的方向过来。 他连忙跪下行礼。 “属下参见殿下。” 樊相宜走到盛池的身边,就停了下来。 盛池低着头,但是他能感觉到长公主的视线落在了自己的身上。 他后背此时出了一层薄汗,不知道殿下是不是又要对自己发难。 “嗯,起来。”樊相宜冷声道。 说完这话,她径直走了。 等樊相宜走远了,盛池这才起身,他身后的禁卫军也跟着起身。 盛池回头看向了走远的樊相宜。 他心中有些疑惑。 殿下这是怎么了 —— 樊相宜回到公主府,立马把阿乌和鸩酒叫来。 并且让她们去查一查坏血症可有什么医治的办法。 阿乌和鸩酒听到坏血症时,眼底都闪过一抹惊讶。 不过也只是一瞬,她们立马领命去办了。 她们跟在殿下身边多年。 自然是知道这坏血症时什么。 毕竟殿下的母后就是死于这一病症。 如今殿下忽然要查这病症。 难不成是因为殿下 两人想到这个可能立马就摇头甩开。 觉得应该不可能的。 她们随时注意着殿下的情况。 殿下的身体很好。 这坏血症早起的症状是受伤流血不止,不容易愈合。 但是殿下伤口愈合的很快。 所以殿下应该没事。 只是为什么殿下会查这个病症 两人再这么想下去,就不敢再想了。 毕竟再想下去,就是大逆不道了。 —— 时清川回公主府时,已经快天黑了。 他入门时,樊相宜手中握着一本书正在翻阅。 樊相宜平时就喜欢看兵书棋谱。 所以时清川并没有在意。 于是他走了过去。 当他看到樊相宜手中握着的是一本记录疑难杂症的书时,有些意外。 殿下何时病了 虽然他平时都像是故意去拉樊相宜的手腕。 却也是在帮樊相宜诊脉。 直到两年前,他才知道先皇后的坏血症很有可能会遗传。 毕竟先皇后的母亲,也是死于这一病症。 所以从那时起,他会时不时的陪樊相宜出府参加宴会。 在扶她的时候帮她诊脉。 “殿下在看什么呢”时清川像是没有看到她手中的医书,好奇的询问了。 樊相宜忽然听到声音,微微一惊,下意识的就要收起手中的书。 时清川看着樊相宜有些慌乱的表情和想要掩藏的书籍。 就知道樊相宜一定是有什么事情瞒着他了。 “没什么,驸马可用过晚膳了”樊相宜用自己宽大的袖子盖住了那本医术,这才出声询问。 “不曾。”时清川摇头。 表现的很平静。 樊相宜见时清川好像没有发现发现自己看的书,于是就笑着让人布膳。 “殿下是一直在等臣吗”时清川像是没有发现一样,笑着和樊相宜说话。 樊相宜微微点头:“你说过今晚要回府,所以本宫就等着了。” 两人安静的吃完了晚膳。 时清川去沐浴,樊相宜换了一身衣裳,又坐在烛光下看书。 等到时清川回来时,她还在看。 “殿下,想看等明日再看,晚上看的久了伤眼睛。”时清川说着,就伸手把樊相宜给抱了起来。 樊相宜一惊,手中的书掉落在凳子上,又因为翻页摔倒了桌子下面去了。 这让樊相宜松了一口气。 只是如今发生了这种事情,她确实是没什么心思。 —— 时清川把樊相宜放在床上,然后自己也躺了上去。 樊相宜以为时清川三日没见自己。 再加上白日说有许多话要和自己说。 结果时清川只是这么抱着她,然后再她的额头轻轻落下一吻。 “殿下累了,那就早点睡。”时清川轻声道。 也不知道是不是时清川在她身边,让她很有安全感。 樊相宜很快就睡着了。 等到樊相宜彻底熟睡之后,时清川才起身。 他的动作很轻。 随后他走到了樊相宜看书的地方,弯腰捡起了那本医书。 他扫了两眼,就确定樊相宜确实是在查关于坏血症的事情。 只是为何 殿下为何查这件事 她的身体很好。 难道 想到这里,时清川回头看向了床上熟睡的樊相宜。 他又把医书放在了它掉落的位置上。 这才走到了床前。 —— 时清川就坐在床边,低头看着睡着的樊相宜。 她的眉头就算是睡着之后都微微皱起。 他伸手帮樊相宜抚平了额头。 时清川喜欢看那个肆意张扬的长公主。 不喜欢看她皱眉难受的模样。 殿下 你失去了许多。 那么臣定然会拼命帮你留住的。 留住一切你想要留住的人。 —— 时清川换了一身衣服,离开了公主府。 情花跟上。 见到时清川去的地方时,微微一怔。 驸马爷大半夜瞒着殿下去皇宫做什么 这件事需要禀报给殿下。 她转身要回公主府时,这墙头出现了一个黑衣男子。 男子挡住了她的去路。 “这位姑娘,有些事情,就当做没看到,行吗”男子坐在月光下的墙头,一根修长的手指放在了嘴边。 示意她刚刚的事情就当做没看到。 情花完全没有感觉到男子是何时出现的,她警觉的和男子拉开了距离。 手中握着长剑,双眼犀利的看向了男子。 男子见情花这般,倒是有些无奈。 “放心,就算是全世界的人都会害你家殿下,那人也不会的,但是你要替我保密,行吗”男子从墙头跃下。 高大的身形让情花一惊。 这是 北夷人 第101章 陛下要听实话吧? 情花手握长剑,却没有因为对方的话而有半分的放松。 这人是北夷人。 可为何这北夷人和驸马有关系 但她是殿下的暗卫。 无论什么原因,都不能瞒着殿下。 所以男人的话,情花没有办法替驸马保守这个秘密。 男人见情花没有妥协,就有些无奈。 “算了算了,你当他欠我一次。”男人说着,就朝着情花走了过来。 情花手中长剑,又快又狠。 让男子都吃了一惊。 虽然他却是知道长公主身边的那些暗卫都是一等一的高手。 却没有想到,真正交手时,竟然这般厉害。 不过情花厉害,男子也不弱。 情花刺出的长剑,都被男子一一化解。 这让情花有些烦躁。 而一烦躁,自然是会出现漏洞。 情花一时不查,就被男子抓住了手。 男子把情花往怀里一带。 她的鼻尖飘过一股暗香。 情花瞬间失去了意识。 男子抱着混过去的情花,跃上屋顶。 看着皇宫的位置,无奈摇头。 —— 樊颢苍听到禀报说长公主驸马要见他时,还有些意外。 他对自己这位姐夫了解的并不是很多。 只知道曾是金科状元。 因为入了长公主府后,不得任重要官职。 然后做了翰林院侍读学士。 两人交集并不多。 此时时清川来寻自己。 是做什么 不过既然他来找自己,定然是有原因的。 “请进来。”樊颢苍出声。 没一会儿,盛池就领着时清川进了御书房。 樊颢苍看着时清川进来,就抬头看向了他。 “驸马深夜来访,所谓何事”樊颢苍出声询问。 时清川并没有回答,而是看了一眼盛池。 樊颢苍见他的举动,就示意盛池退下。 盛池扫了一眼时清川,这才退出了房间。 “行了,还有什么要说的吗”樊颢苍疑惑。 这个时清川怎么神神秘秘的。 时清川闻言,这才拱手行礼:“陛下,能否让臣给陛下诊脉” 只一句话,就让樊颢苍握笔的手微微收紧。 他垂眉看向了自己的右手。 这个时清川。 是什么意思 “臣虽无能,却略懂医术。”时清川解释。 樊颢苍一怔,是皇姐和时清川说的 “殿下并未告知臣,也请陛下替臣保密臣会医术之事。”时清川看得出樊颢苍想什么。 估计殿下也是这两日才知道的。 樊颢苍盯着时清川看了一会儿,这才让时清川给自己诊脉。 时清川扫了一眼樊颢苍的手腕。 就算樊颢苍掩盖的很好,可他还是看得出来。 不过时清川并未说话,而是伸手搭载了樊颢苍的手腕上。 过了一会儿,时清川这才收了手。 “怎样”樊颢苍出声。 就算樊颢苍知道自己有什么病。 就算他知道自己已经时日无多。 可他还是很淡定的询问时清川。 并没有显露出一丝脆弱。 因为他是大庆的皇帝。 “陛下要听实话”时清川出声。 “当然。”樊颢苍回答。 —— 时清川盯着樊颢苍,微微开口。 声音只有两人听得到。 樊颢苍听着时清川的话,脸色微变。 “不可。”樊颢苍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那种事情怎么可以呢 “可殿下正在查,以殿下的本事,陛下觉得她能不知道如何治疗”时清川出声。 正是因为他知道坏血症如何治疗。 所以才会来见樊颢苍。 若是殿下知道治疗方法,也绝对不会放过这个可能性。 樊颢苍看着时清川。 却忽然笑了。 “所以,你是在保护皇姐”樊颢苍出声。 时清川来这里,并不是来给自己治病,而是让自己到时候拒绝皇姐想要治好自己的办法。 “是,不止是保护殿下,也是不想殿下难过,陛下的病,臣会想办法。”时清川出声。 他在床前和樊相宜保证过。 绝对会留住她在乎的人。 虽然他之前猜到陛下可能患有坏血症。 但是当他亲自帮陛下确诊之后,还是有些害怕的。 或许殿下不想要孩子的原因,也是因为这个。 虽然她没有坏血症,可谁也不确定她的孩子会不会有坏血症。 谁也不敢赌。 “你有办法”樊颢苍意外。 他本以为时清川只是一个有平平无奇的人。 这些年,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没有想到,他竟然连坏血症都有办法治疗。 “暂时还没有,但是不代表并没有,臣会竟可能的阻止陛下的病症恶化,这也是为了殿下,所以陛下必须听臣的。”时清川双眼认真的看向了樊颢苍。 他绝对不会让樊相宜做那样的事情。 樊颢苍闻言,这才轻笑一声:“那朕就拭目以待了。” 送走了时清川,樊颢苍此时还有些反应不过来。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这驸马竟然这么在乎自己的皇姐。 为了不让皇姐犯险,竟然扬言要治好他的病。 可他的病当真有那么好治疗的吗 罢了。 既然时清川都说要试试,那么他就让他试试。 —— 樊相宜醒来时,外面的天才微微亮。 而身边已经没人了。 她伸手去摸了摸,还有余温。 说明时清川刚起床不久。 她趴在床边往屏风后面看去。 果然看到了正在穿衣服的时清川。 时清川穿好了官服,这才绕过屏风,看到樊相宜醒了,就走过来附身吻了吻她的嘴角。 “是臣吵醒殿下了”时清川询问。 “没有,我睡饱了。”樊相宜摇摇头。 “时间还早,殿下再睡一会儿,臣先去上早朝了。”时清川出声道。 樊相宜听到这话,就嗯了一声。 不过等到时清川出门之后,樊相宜连忙从床上蹦了下来,去捡桌子下的医书。 可不能让别人发现了。 只是坏血症,到底要怎么治疗 樊相宜收起医书,就让砒霜去太医院寻一寻当年自己母后的治疗记录。 砒霜领命去了。 无论用什么办法,樊相宜都要找到治疗自己弟弟的方法。 只是砒霜去太医院找时,发现关于先皇后所有的治疗记录全都不见了。 这让砒霜很是疑惑。 不过她也只能回公主府汇报。 “什么你说关于我母后的那些东西,全都不见了”樊相宜怎么也没有想到,那些东西都不见了。 难道是自己的弟弟拿走了 若是在颢苍那里,那么颢苍应该会和自己说才是。 当年自己母后是药石无医。 整个太医院的太医都束手无策。 如今自己的弟弟也要面对这种事情吗 第102章 原来这人真的是自己的皇叔公 中午,樊相宜又去了一躺皇宫。 想要询问樊颢苍有没有拿过那些东西。 樊颢苍有些意外。 “那些东西都是放了十几年了,并没有人去碰过,应该还在才是。”樊颢苍否认了。 表示他并没有拿过。 但是那些东西在昨夜时清川来过一躺之后。 他就让人去拿走了那些东西。 并且完全销毁了。 那种东西只有销毁了,那么自己的皇姐才会找不到。 并且当年给自己母后看诊的太医,已经告老还乡。 听闻在去年年底时已经去世。 所以关于坏血症这件事的知情者,已经不存在于这个世界了。 樊相宜盯着樊颢苍看了一会儿,确实没有办法从樊颢苍的脸上看出什么。 但是就让她这么放弃,那是不可能的。 —— 回到公主府。 樊相宜想了想,就想出了一个办法。 甚至还能一箭双雕。 樊相宜直接放出了消息。 想要寻找能医治疑难杂症的大夫上公主府。 虽然樊相宜并没有说自己病了。 但是要找医治疑难杂症的大夫。 那么就说明是长公主病了。 再加上先皇后和先皇后病逝的原因。 整个京城的人在听到这个消息之后,都觉得长公主是不是患了和先皇后一样的病症了。 这消息一传出来,震惊整个大庆。 樊颢苍听到这消息时,无奈的摇头。 自己这个皇姐啊。 真是什么都敢做。 —— 樊予墨写字时,时不时的抬头看向了樊相宜。 “看什么本宫脸上有花不成”樊相宜见樊予墨一直在偷看自己,就疑惑的出声询问。 樊予墨连忙低下头。 但是想了想,还是开口问:“姑姑是病了吗” 樊相宜听到这话,就看向了樊予墨。 “怎么你是不是巴不得本宫现在就死”樊相宜放下了手中的书,看着樊予墨轻笑。 樊予墨摇头。 但是又不是没这么想过。 因为自己父王的原因,在知道樊相宜得了病的时候。 他是很高兴的。 可仔细一想,除了父王那件事。 姑姑对他和母妃都是很好的。 他又不是很想姑姑真的病死。 所以这种矛盾的情绪在他小小的脑袋中来回互殴。 让他完全不知所措。 “怎么本宫让你一家不得团聚,你不是应该盼着本宫早死吗”樊相宜看到樊予墨摇头,倒是有些意外。 他竟然不想自己死。 “母妃说,这件事有蹊跷,姑姑不是那样的人。”樊予墨解释。 虽然一开始自己的母妃确实是很生气这件事。 但是经过这一个多月的冷静,于薰觉得自己好像漏掉了一些什么。 至少从樊相宜对他们母子两个的态度说是监视,更多的是保护。 若是想要关押他们母子两个,往见不得光的地牢里一放。 谁都见不到,谁也救不了。 那样会更保险。 但是这公主府的下人见到自己依旧叫她王妃。 见到自己的儿子时已经不叫少爷,叫世子了。 原本世子这个称呼,是得陛下亲封。 可长公主府的下人并不是那种什么都不懂的下人。 自然是不能乱称呼的。 所以于薰觉得,樊相宜是不是瞒着她们母子什么。 —— “走,陪本宫出去转转。”樊相宜放下了书,看向了樊予墨。 樊予墨听到不用写字了,自然是高兴的起身去扶樊相宜。 樊相宜看到樊予墨的小手来扶自己,微微一怔。 “你这是做什么”樊相宜疑惑。 她又不是七老八十,何须别人搀扶 “姑姑病了,所以得扶着姑姑。”樊予墨出声道。 这是母妃告诉他的。 樊相宜见着孩子一脸认真,也就随了他了。 说是樊予墨扶着樊相宜。 不如说是樊相宜牵着樊予墨。 两人往后院逛去。 一只梅花鹿从河边踏步而来。 看到人时却也不怕。 樊予墨看着那只鹿,就出声道:“这里只有一只鹿吗它会不会很孤单” 樊相宜闻言,看向了那只鹿。 那是樊颢苍送她的。 一只养在这后院。 公主府的人养的很好。 这鹿的胆子都大了不少。 连人都不怕了。 “到时候再让人弄几只鹿来好了。”樊相宜出声。 樊予墨闻言,就点点头。 这样这鹿就不孤单了。 —— “殿下!”一人急冲冲的走了过来。 把樊予墨吓得往樊相宜的身后躲。 樊相宜听到来人的声音,这才笑着回头:“十八,你怎么来了不是听说你不在京城吗” 樊溪知很少会在京城待着。 他总是这里去玩玩,那里去看看的。 总之把游手好闲发挥到了极致。 “殿下,听说你找大夫是病了吗”樊溪知出声。 樊溪知和樊相宜的关系很好。 虽然樊相宜按辈分是他的侄女。 但实际上,樊溪知是把樊相宜当亲姐姐看待的。 所以无论做什么都是很依赖樊相宜的。 他听闻长公主找名医,就连夜回京。 马匹都累倒了两匹。 “不过是一点小病,没事。”樊相宜看着樊溪知,就轻笑道。 樊溪知闻言,却没有说话。 他双眼泪汪汪的看着樊相宜。 然后上前抱住了樊相宜。 “相宜,十八不要你死!要死也也要死在十八后头。”樊溪知带着哭腔道。 樊相宜闻言,觉得有些好笑。 “行了行了,本宫哪里那么容易死,别吓到孩子。”樊相宜自然是没有忘记樊予墨还在自己身后呢。 那孩子紧紧的抓着她的衣服,肯定是被吓到了。 樊溪知听到这话,就松开樊相宜,下意识的看向了樊相宜的肚子。 不过当他看到樊相宜身后小小的一个小肉团时,立马惊的跟被雷劈了一般。 “相宜,这才几个月不见,你孩子都这么大了那得叫我什么叔公”樊溪知看着樊予墨震惊道。 樊予墨听着樊溪知的话,就探出一个小脑袋:“这是我姑姑,我不是姑姑的孩子。” 他是他父王和母妃的儿子。 “嗯,他是我大皇兄的儿子。”樊相宜解释。 樊溪知听到这话,这才回过神来。 吓他一跳。 他还以为一段时间不见,相宜就冒出一个儿子来了。 不过既然是嘉野的儿子。 那不还得叫自己叔公吗 “乖,我是你皇叔公。”樊溪知半蹲下身,笑眯眯的看向了樊予墨。 樊予墨看着面前这个傻大个,又往后缩了缩。 叫哥哥还成。 竟然要自己叫他皇叔公。 他谁啊 “予墨,这是你父王和姑姑的十八皇叔,叫皇叔公。”樊相宜看得出樊予墨在想什么,就出声道。 这次轮到樊予墨被雷劈了。 原来这人真的是自己的皇叔公!!! 第103章 一时半会儿死不了 樊予墨怎么也没有想到,面前这个年轻的少年。 竟然是自己的皇叔公。 那也就是说。 这个人是自己的爷爷的儿子了? 不过樊予墨还是从樊相宜的身后走出来,乖巧的打招呼。 樊溪知也笑眯眯的点头。 他摸了摸身上,并没有带适合做礼物的东西。 于是就把自己的钱袋给解下来,塞到了樊予墨的手中。 “皇叔公没给你带见面礼,这些银子就当是给你的见面礼,等下次叔公再送你。”樊溪知出声。 樊予墨听到樊溪知的话,并没有接,而是看向了樊相宜。 樊相宜见樊予墨正在征求自己的同意,就点头道:“收着,你父王没少给他东西。” 樊予墨闻言,这才收下了樊溪知递过来的钱袋子。 樊相宜让青麦带着樊予墨去玩,她则是走到了石凳上坐下。 “相宜,你真的病的不重吗?”樊溪知也走过去坐下,忍不住询问。 这全国找大夫,肯定不是什么小病。 再说了,这太医院的太医,那医术可以说是整个大庆都拔尖的。 要是太医院的太医们都束手无策。 那还有什么人能看? “放心,一时半会儿死不了。”樊相宜出声道。 樊溪知听到樊相宜的话,却低下头去。 “是不是和皇嫂的病一样的病?”樊溪知忍不住询问。 毕竟自己的皇嫂和皇嫂的母亲都是死于同一种病症。 她们都死在了二十多岁的年纪。 要是樊相宜也患了这个病。 那还真的治得好吗? “差不多,放心,至少现在有治疗的经验了,你就不要担心我了,回去。”樊相宜出声道。 樊溪知看着樊相宜的气色确实不错,这才起身。 “我也会帮你找大夫的,你要好好休息。”樊溪知留下这话,就回去了。 —— 大庆长公主病了这件事确实是来的突然。 不过对这件事,有人担心就有人欢喜。 宁平公主府。 宁平公主听到这个消息时,自然是高兴的不得了。 “樊相宜果然是遭报应了。”宁平冷笑道。 她以前知道樊相宜的母后和外祖母都是因为同一种病去世的。 所以她一直在祈祷樊相宜也得了这样的病。 虽然樊相宜并没有对外宣布她是得了什么病。 但是能召集整个大庆寻找名医,除了那个病,还能是什么病。 其实宁平觉得,最好是他们姐弟两都得这个病才好。 这样他们都活不过三十岁。 像是他们那短命的父母一般。 早死早好,然后把皇位给空出来。 原本她还担忧大皇兄在。 毕竟他也是很适合当皇帝的人。 如今大皇兄因为谋逆的罪名逃命在外。 说不定自己的舅舅真的可以夺了这皇位。 长公主一生病这消息传出来,一时间整个大庆风起云涌。 —— 樊相宜坐在藤椅上睡着了。 时清川散衙回来时,发现她手中握着一本书,睡在了藤椅上。 身上盖着毯子。 但是如今京城的天气已经凉了下来。 要是一直在外面睡着,肯定是会着凉的。 时清川上前把樊相宜给抱起来。 樊相宜在时清川把她抱起来时就醒了。 “吵醒殿下了?”时清川看到樊相宜醒过来,就出声询问。 樊相宜轻轻嗯了一声,又靠在了时清川的怀里。 任由时清川把她抱进屋去。 自己弟弟的病情况很严峻。 她目前却一点方法都没有。 时清川知道她在担心陛下的病症,但是她没有说,时清川也没有问。 他把樊相宜放在软塌上,这才伸手摸樊相宜的脚。 “如今天已经开始凉了,你可不能着凉了。”时清川的手轻轻的抚摸着樊相宜那有些冰凉的脚踝。 樊相宜听到时清川的话,就出声道:“你真的信本宫病了?” “殿下莫要说胡话,殿下定然能长命百岁的。”时清川出声道。 樊相宜闻言,就垂下眸子。 若是她可以长命百岁,那么她愿意把自己一半的寿命给自己的弟弟。 而不是让自己的弟弟和病魔争斗。 时清川看着樊相宜低垂着双眼,就凑过去吻住了她。 樊相宜一怔。 完全没有想到时清川会这么突然。 这个男人确实很会撩拨人。 樊相宜趴在了时清川的怀里,听着他那有力的心跳。 “若是本宫哪日得了不治之症,你会怎样?”樊相宜出声问。 “臣不知。”时清川回答。 “是本宫对你不重要吗?”樊相宜问他。 “不,是殿下对臣太重要了。”时清川回答。 樊相宜闻言,嘴角微勾。 就像是时清川说的一般。 就算是假话,她也信他。 —— 随着天气一天天冷下去。 樊相宜也换上了秋装。 看着院子里的草地枯黄,树叶落下。 时清川也变得很忙。 有时候他回来时,樊相宜已经睡着了。 进入十一月时,京城开始下雪了。 樊相宜早上醒来时,外面已经银装素裹。 看着白花花一片。 天地间好像只有这一个颜色一般。 这让樊相宜看的有些厌烦。 她不喜欢这个颜色。 母后离开的时候这样,自己父皇离开时,整个京城都铺满了白色。 —— 红瑾进屋,就看法樊相宜坐在窗边,而窗户是开着的。 冷风灌了进来,她连忙上前。 “殿下,关了窗,外面冷。”红瑾出声道。 樊相宜收回了视线,这才任由红瑾关上窗户。 红瑾知道樊相宜不喜欢白色。 特别是这种铺天盖地的颜色。 樊相宜起身:“本宫要入宫。” “入宫?陛下不是让殿下好好休息,等天暖再入宫吗?”红瑾有些疑惑。 毕竟殿下有些怕冷。 也是这些年才出现的毛病。 一到冬天,手脚都不会暖和。 “本宫说要入宫。”樊相宜有些不耐烦的看向了红瑾。 红瑾闻言,只能应下了。 樊相宜看着红瑾出门,无奈的伸手揉了揉眉头。 最近她的脾气越来越不好的。 时间拖得越久,那么她就越着急。 —— 皇宫路上的雪都被清扫的很干净。 地面上的水渍也全都清理掉了。 毕竟天气冷,要是地面上有水渍,容易结冰。 若是滑到了宫里的贵人们,那宫人们可没好果子吃的。 樊相宜忽然到访,让樊颢苍有些意外。 樊颢苍看到樊相宜时,就忍不住道:“不是说了冬日冷,皇姐就不用入宫了吗?” 樊相宜没有说话,而是径直走到了樊颢苍的身边。 盛池见樊相宜上前,立马就把殿内的宫女和太监全都遣走了。 第104章 不过是一命换一命 “皇姐不用担心朕,朕还没那么容易垮。”樊颢苍出声道。 特别是这段时间,有时清川给他的药方。 吃了一些后,确实比以前好受多了。 而他也在积极配合时清川。 虽然说他也知道自己无药可治。 但是他还是想要多活一些日子。 自己的皇姐亲眼送走了母后,送走了父皇。 他不想皇姐再亲眼送走自己。 这种事情对于皇姐来说,是非常残忍的。 “今天天冷,所以我想来看看你。”樊相宜出声。 实在是那一片的白色看的她眼睛疼。 樊颢苍闻言,就轻笑道:“皇姐平时不是最怕冷吗?去年让你入宫陪朕赏梅,你都拒了好几次呢。” 樊相宜闻言,并没有说话。 若是她知道自己的弟弟病了的话,那么她是绝对不会拒绝的。 自己弟弟的性格,让她一惊有些琢磨不清了。 生病的事情一直瞒着她,直到瞒不住了,才和自己说。 说实话,樊相宜心中还是有些生气的。 不止是生自己的气,也气樊颢苍。 “所以,今年,我陪你看梅。”樊相宜出声道。 樊颢苍闻言,微微一笑。 “好。”樊颢苍应下了。 樊相宜坐了一会儿,就起身离开了。 等到樊相宜离开之后,时清川才从隔间走了出来。 “不过是皇姐来了,你躲什么?”樊颢苍看了一眼时清川,忍不住道。 “殿下要瞒着臣,臣也只能当做不知晓,不然就是臣骗了殿下。”时清川解释。 他答应过殿下。 不会骗她的。 樊颢苍闻言,就轻笑一声:“有你在皇姐的身边,朕也放心了。” 时清川闻言,并没有说什么。 虽然坏血症这种病确实很难治。 目前唯一的治疗方式,危险也是很大的。 那就是换血。 找至亲的人换血。 换血也不是一定就能成功。 就算真的成功了。 那么另外一个人也会因为那些坏血而死。 说到底不过是一命换一命。 所以无论是时清川还是樊颢苍,都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皇姐脾气不好,总是爱发脾气,你多忍一忍,她脾气来的快去的快,哄一哄就好了。”樊颢苍一边批阅奏折,一边出声道。 像是唠家常,又像是交代什么。 时清川听着樊颢苍的话,从袖间捻出两根银针。 樊颢苍习惯性的把手伸过去。 时清川扎了上去。 樊颢苍想要说话,却发现自己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殿下好好休息才是,不要多说话。”时清川一脸淡定道。 樊颢苍闻言,就要伸手去把银针,却被盛池拦住。 他看向了盛池:连你也要违抗朕? 盛池一手握住樊颢苍的手,单膝跪地请罪。 “陛下赎罪,这是为了陛下好。” 他却是也不喜欢陛下像是交代遗言一样和驸马爷说这些话。 只是他只是臣,没有办法违抗陛下说的话。 但是驸马爷不一样。 他是陛下最在乎的姐姐的夫君,也是帮陛下治病的人。 病人当然是要听大夫的话的。 樊颢苍听到这话,气的甩开了盛池的手,却没有去拔银针。 —— 樊相宜出了御书房。 看着眼前一片雪白红墙。 就往前去。 不知不觉。 樊相宜走到了后宫了。 这里是皇帝后妃们居住的地方。 以前这后宫中最是清冷。 整个皇宫只有樊颢苍一个主子。 如今后宫多了不少嫔妃,走动的宫人也多了不少。 樊相宜站在甬道的尽头,抬头看向了甬道中间的大门。 那里曾是先皇后居住的宫殿。 如今并没有嫔妃居住。 毕竟这里是历代皇后才能居住的宫殿。 樊相宜站了一会儿,就朝着这个宫殿过去。 红瑾跟在身后,想要劝一劝樊相宜,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 从先皇后去世后,殿下就很少来这个地方了。 特别是这些年,更是一次都没有来过。 樊相宜跨过宫殿的大门。 看着眼前和记忆中没什么区别的地方,樊相宜却一点儿感觉都没有。 其实五岁前的事情,很多她都已经不记得了。 像是自己母后的脸。 如今回忆起来,竟然已经有些模糊了。 她慢慢的走过宫殿的每一处。 最后在正殿的台阶上坐下。 红瑾想要拿帕子给樊相宜垫上,但是樊相宜却拒绝了。 “本宫记得,幼时的冬天最喜欢坐在这里看雪了。”樊相宜出声道。 她原本是喜欢雪的。 只是她的母后死在了冬日。 死在了一个大雪天。 她拉着自己的手慢慢的走在雪地里。 然后樊相宜走了几步,再回头时,只看到自己的母后倒在了雪地上。 她母后披着一件雪白的大氅。 倒在地上,就好像要和雪地融为一体。 “本宫本应该讨厌红色的。”樊相宜拉着自己的衣袍,微微眨了眨眼睛。 毕竟自己的母后倒在雪地上,然后从她的嘴里呕出了很多红色的血。 刺眼又让人害怕。 “但是母后说我穿红色很好看,她喜欢看,特别是在冬日,她一眼就看到我了。”樊相宜说着,头就垂了下去。 红瑾站在一边,不知道要怎么安抚她。 最后也只能道:“殿下,回,看着天,估计又要下雪了。” 樊相宜闻言,就轻轻嗯了一声,然后起身。 离开了自己母后生前居住的寝宫。 —— 离开了皇城,樊相宜坐在车辇中,回了长公主府。 樊相宜一回府,樊予墨就一脸高兴的冲了过来。 “姑姑,姑姑,给你看个东西。”樊予墨出声。 樊相宜看到樊予墨,脸上就带了笑容。 “要给姑姑看什么?”樊相宜出声道。 “姑姑,这是我写的,母妃说这是我今年写的最好的一个字,一定要拿给姑姑看看。”樊予墨说着,就把一张纸拿起来。 上面写着一个大大的工整的樊字。 樊字笔画多,很是不好写。 但是樊予墨如今写的最好的字,便是樊字。 樊相宜接过樊予墨手中的字,认真看了看:“写的真好,进屋。” 这孩子估计在她院子里等了一会儿了。 小脸都被冻得通红了。 樊予墨闻言,就笑眯眯的跟着樊相宜进屋了。 “姑姑去哪儿啊?怎么才回来?母妃说,晚上要涮肉吃,让我来叫姑姑一起过去,对了,姑父也要一起,我母妃说,这种日子,就要一家人围坐在一起吃饭才香。” 樊予墨一边问,但是一想到涮肉,他嘴角就开始流口水。 这倒是看笑了樊相宜。 第105章 臣不是在哄殿下开心 樊相宜让樊予墨先回院子,说等晚上会过去的。 樊予墨这才蹦蹦跳跳的回去。 她看着樊予墨的背影,眼中有些歉意。 让一个五岁的孩子和自己的父亲分开。 这种痛苦,她是知道的。 但是。 有些事情。 他们这些大人不做。 那么这些孩子,就没有将来了。 —— 时清川回来时,外面的天色已经暗了。 并且下起了雪。 他进屋时,还带了一身冷气。 旁边的云屏和青麦上前帮时清川脱了大氅,并给他换了外袍。 头发上的雪也因为室内的温度而化成了水滴。 “怎么不打伞?”樊相宜疑惑的询问。 伸手用帕子帮他头发上的水渍擦干。 时清川坐在樊相宜的身边,双手放在了炉子边烤了烤。 “回来的路上打了伞的,回院子的时候没有,不碍事。”时清川解释。 樊相宜闻言,也没再说什么。 不过想起樊予墨说的,她就起身。 “今晚去皇嫂那边吃晚膳,听说是涮肉。”樊相宜出声。 时清川闻言,刚坐下的他也跟着起身。 而于薰这边自然是忙着准备各种肉和蔬菜。 听闻这种吃法在北方挺常见的。 她也是跟着樊嘉野吃过一次。 毕竟柳州平时不怎么冷。 而吃涮肉却让人浑身发汗。 但是在北方就不一样了 这样可以防止菜凉了。 —— 樊相宜和时清川进屋来时,于薰就上前给两人行礼。 “皇嫂不必客气,都是一家人。”樊相宜伸手拉于薰起来,然后道。 于薰对樊相宜的态度已经好了很多。 虽然她还是没有办法从樊相宜的口中知道自家王爷到底是去了哪里。 自家王爷真的谋逆了吗? 可她一直坚信,自家王爷不会做那种事情的。 就算早年有那种想法。 如今看着整个大庆逐渐好转,他也夸过当今的皇上治国有方。 所以于薰知道,想要知道自己丈夫的消息。 那么就只能从樊相宜的口中知道。 等众人落座。 于薰还给樊相宜温了酒。 “听闻殿下喜欢喝酒,所以臣妇就特意温了酒,是殿下最喜欢喝的。”于薰让丫鬟把酒送上来。 樊相宜闻言,又给于薰道谢。 “皇嫂客气了,本宫如今身体有恙,已经许久不喝酒了。”樊相宜出声。 她对外宣称自己病了。 那做戏便要做的真一些。 于薰闻言,脸上的笑容一僵,连忙让人把酒撤下去。 “姑姑,看,我给你烫了肉,这肉要趁热吃,不然就不好吃了。”童言真切的关心,让屋里的气氛又暖和了起来。 “是吗?那姑姑就多谢予墨了。”樊相宜轻笑,拿起碗就去接樊予墨给的肉。 于薰看到姑侄两这样,也不再说什么。 算了。 自己这么着急,也是问不出什么来的。 若是长公主愿意说。 那么以后自然是会说的。 一顿涮肉,倒也吃的高兴。 —— 离开于薰的院子时,时清川一手牵着樊相宜,一手撑着伞。 伞往樊相宜这边靠。 并没有让一片雪花落在她身上。 “驸马,你说,要是本宫真的病入膏肓,那些盼着本宫死的人,会不会很高兴?”樊相宜忽然停下脚步,抬头看向了漆黑的夜空。 周围挂着无数的灯笼,照亮了中间的路。 雪花一片一片落了下来,映着灯光,成了橘色。 “殿下何必想着那些人,殿下该想的,是那些在乎您的人。”时清川出声。 樊相宜闻言,转头看向了时清川。 “在乎本宫的人?是驸马么?”樊相宜轻笑。 “不止是臣,在乎殿下的人还有很多。”时清川出声,虽然他却是很在乎樊相宜。 但是在乎樊相宜的人确实不止是他。 “是吗?驸马说的话,总是让本宫高兴。”樊相宜低头。 “臣不是在哄殿下开心,臣说的是真的。”时清川辩驳。 樊相宜没有想法时清川这么在意这话,语气都加重了不少。 她没有回答,往前走去。 时清川也连忙跟上。 红瑾她们跟在两人身后,有一段距离。 青麦手中提着汤婆子,看着走在前面的两人,忍不住小声道:“红瑾姑姑,殿下最近的心情好像不太好,是殿下身体真的不舒服吗?” 她们是樊相宜的贴身侍女。 当然知道自家殿下并没有生病。 只是她们不知道为什么殿下要谎称自己病了。 前段时间,那些人听闻殿下病了。 倒也上门探望。 只是那些人有多少是真心希望殿下好起来的? 特别是三公主和六公主。 那是恨不得自家殿下当场病死在她们面前。 可殿下要是没生病,可最近整个人都蔫蔫儿的。 让人担心。 “别乱说,殿下身体好着呢。”红瑾瞪了青麦一眼。 这让青麦连忙收声。 红瑾是最怕樊相宜生病的人了。 毕竟当年先皇后去世时的画面她还历历在目。 特别是最近。 她有时常梦见那个画面。 长公主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之后她又梦到倒在雪地里的不是先皇后,而是长公主。 所以红瑾最近也是有些草木皆兵了。 —— 樊相宜进屋,时清川就跟了起来。 也不让屋外的丫鬟进屋,直接就把她摁在了门上。 “驸马这是做什么?”樊相宜有些疑惑。 “殿下,可还记得,您已经有两个多月没碰过臣了。”时清川低头看着樊相宜,语气幽怨。 樊相宜闻言,微微垂下眉。 她确实是两个多月没碰过时清川了。 自从那次时清川像是变了一个人一般,就让她有些惧怕。 再加上时清川很忙。 每天晚上回来时,她都睡了。 要么就是自己看到他很累,哪里还有别的心思。 结果这个男人反倒是抱怨起自己来了。 “驸马这是在怪本宫?”樊相宜伸手搂住了时清川腰,翻身就把时清川摁在了门上。 “不敢,是臣在求殿下。”时清川回答。 樊相宜知道,时清川这个男人勾引自己很有一套。 特别是在尝过他的味道之后。 总是让人回味无穷。 原本两人相安无事。 她也不是那种饥渴的女人。 如今被时清川这么一撩拨,樊相宜倒是觉得今日也未尝不可。 她伸手扯住了时清川的衣领,把他拽弯了腰。 随后吻了上去。 果然这种事情,也得她来主导。 有了前车之鉴的时清川,自然是不敢再乱来了。 之前乱来,两人之间已经快三个月没有这般亲密了。 这让他后悔的想打自己一顿。 第106章 本宫看你是不是狐狸变的 樊相宜把时清川摁倒在床上。 长发垂下,洒在了时清川的脸上。 时清川双眼朦胧的看着樊相宜,伸手去摸她的脸:“殿下” 樊相宜闻言,心中暗骂一声。 这个男人时怎么回事儿? 叫一声能让她心肝在颤 这个男人莫不真是狐狸变的? 想到这里,她忽然起身道:“翻身。” 时清川一怔,不知道樊相宜要做什么。 可他还是乖乖翻身背对着樊相宜。 “殿下这是要做什么?”时清川感觉到樊相宜那不安分的小手,立马缩了缩臀部。 “本宫看看你是不是狐狸变得,怎么这么能引诱人。”樊相宜啥也没有摸到,倒是有些失望。 时清川真的是人,不是狐狸。 不过时清川听到樊相宜的话,眼中一亮。 “殿下喜欢狐狸?”时清川猛的坐起来,看向了樊相宜。 樊相宜没有想法时清川反应这么大。 她有些疑惑的看着时清川。 狐狸什么的 “大概”樊相宜回答。 要是长成时清川这样的。 她大概很喜欢。 时清川拖着快掉的衣服下了床。 只留下樊相宜趴在床上一脸懵。 这是什么情况? 他为什么走了? —— 樊相宜想不通。 然后就趴在了床上。 哪有人到兴致正好的时候跑的。 烦人。 而过了一会儿。 时清川就回来了。 他怀中不知道抱着什么。 关上房门之后,甚至还插上了门闩。 这是防止有人进来? 等时清川走到樊相宜的面前时,樊相宜懒洋洋的躺在床上。 “做什么去了?”樊相宜抬了抬腿,出声询问。 “自然拿好东西,殿下等一下。”时清川说着,又绕过屏风,走到了樊相宜的梳妆桌前。 这让樊相宜更疑惑了。 难不成这个男人想上妆? 只是等时清川弄好之后,绕过屏风走了过来。 “殿下”时清川还有些不好意思。 樊相宜抬眼看去。 整个人一怔。 她是真的就这么僵硬在了床上。 不是 面前这个男人为什么会忽然长出一对白色的兽耳? 虽然没有尾巴,可这耳朵足以让樊相宜瞬间失控。 “哪来的?”樊相宜直起身,对着时清川招手。 时清川走到了樊相宜的面前。 樊相宜仔细研究了一下,发现这耳朵确实是兽皮做的,但并不是真的耳朵。 似乎是用了什么办法,所以稳稳的卡在了头发上。 “臣之前找人做的。”时清川出声。 这也是没办法的。 殿下快三个月没碰他了,他自然是要想个办法。 —— 之前秦列给了他一本禁书。 上面的图自然是很刺激的。 说的是一只男狐狸和一位公主。 男狐狸顶着一双耳朵,招惹得那位公主对他百般疼爱。 所以时清川就有了这种想法。 “所以殿下喜欢吗?”时清川跪坐在床前,双眼亮晶晶的看着樊相宜。 樊相宜看着面前长发垂腰,衣衫半退,脸上还有一丝因害羞而染上红晕的时清川,差点儿当场晕过去。 这就是男狐狸!!!! 樊相宜完全爬了起来,凑到了时清川的面前。 低头吻他。 这个男人,还真是有无数惊喜等着她。 让她永远都不会腻。 “殿下殿下喜欢臣这样吗?”时清川双手抱着樊相宜,忍不住询问。 樊相宜闻言,直接把他按倒在床上。 “本宫当然喜欢,喜欢的不得了。”樊相宜轻笑。 时清川见樊相宜脸上的愉悦,也跟着笑。 他是这个世界上,唯一能让殿下这么高兴的男人。 也只有他,也只能是他。 —— 樊相宜睡醒时,已经是第二日中午了。 此时的她浑身酸疼。 果然又太猛了一些。 下次一定要节制一些 要是再这么下去。 她感觉自己都要坏掉了 尽被时清川这个男人勾出多少坏毛病来。 而且还是在床上 但是一想到时清川软糯糯的顶着一双兽耳叫她殿下 这让她怎么忍得住啊! 可恶! 这让樊相宜越发的不想让时清川离开自己了。 时清川也只能是她宁德长公主的人。 —— 翰林院文史院。 时清川脸色红润,双眼程亮。 只是露出来的脖子上有几道让人看上去有些恐怖的抓痕。 秦列一看到时清川脖子上的抓痕,就吓了一跳。 “时大人,您这是招猫去了?被猫抓成这样?”秦列出声询问。 时清川闻言,就微微一笑:“没事。” 秦列看着时清川离开的背影,有些疑惑? 这被猫抓了还这么高兴? 难不成时大人是发烧了? 不过有过来人看到时清川脖子上的痕迹时,也有些意外。 不由得多看了时清川两眼。 毕竟时清川在他们眼中,那是完全不近女色的。 如今身上有这种痕迹,让人不由得浮想联翩。 莫不是长公主把驸马爷绑起来了? 那长公主还真是强啊。 就连生病了,都不放过驸马爷。 —— 樊相宜起床后,整个人都软绵绵的。 走路都在腿软。 云屏伺候着樊相宜沐浴更衣。 自然是没有错过樊相宜身上的痕迹。 不过对比起驸马爷身上的,殿下身上的也不算什么。 一想到驸马爷出门时,脖子上那三条红色的抓痕。 看上去就很疼。 可驸马却一脸笑意的出门了。 这让云屏很是不解。 云屏不解,红瑾却懂。 毕竟她都是生过孩子的人了。 她看着樊相宜有些蔫蔫儿的样子。 就在一边劝着:“殿下与驸马之间情深意切自然是好,只是驸马这般不知怜惜殿下” 樊相宜听着红瑾的话,想要反驳,又无法反驳。 因为并不是时清川不疼惜她,而是她不疼惜时清川。 总是自己怎么高兴怎么来。 看来她确实得好好悔过了。 “嗯,红瑾你说的对,本宫确实要反思,得怜惜一下驸马了。”樊相宜道。 红瑾闻言,还想点头。 可在脑子里再三回忆樊相宜的话。 才确定刚刚殿下说的不是让驸马爷怜惜殿下。 而是殿下自己要怜惜驸马爷 所以殿下和驸马之间 平时都做了些什么啊? 会让殿下听了自己的话之后,说出要反思这两个字。 红瑾虽然疑惑,却也熬了汤来给樊相宜补补。 好在是冬日,倒也没什么事情。 在暖和的地方,睡睡觉也成。 樊相宜喝了汤,又喝了一碗粥。 眼皮子又开始重了。 果然冬日正好眠。 第107章 不知餍足二字怎么写 午后又飘起了小雪。 时清川走在皇宫内城。 在旁边领路的小太监心中疑惑。 最近驸马爷每日都来见陛下。 这驸马爷不是长公主的夫君吗? 怎么日日往殿里跑啊? 还在御书房和陛下一待就是一下午。 小太监心中百转千回。 却不敢妄议。 只能安心引路。 还有就是,驸马爷的脖子上拿三道痕迹。 又是怎么回事儿? 昨儿都没有呢。 —— 时清川入了御书房。 旁边的太监帮时清川脱去了外袍,扫了寒气,这才出了御书房。 盛池在一边,看到时清川时,脸上露笑。 只是在看到时清川脖子上的抓痕时,闪过一抹疑惑。 “驸马爷这是怎么了?”盛池询问。 时清川闻言,就看到盛池的视线看向了自己的脖子。 “无事。”时清川回答。 樊颢苍也抬眼扫了一下。 见他脖子上的痕迹,就垂下眼眸:“皇姐弄得?” 能再时清川的脖子上弄出这样的痕迹。 估计也就只有自己的皇姐了。 至于是怎么弄的 樊颢苍也有些疑惑。 莫不是皇姐打了时清川? “是长公主留下的,不过并不是陛下所想那般”时清川看着樊颢苍微微蹙眉,就知道连忙解释。 樊颢苍和盛池疑惑抬头。 既然不是打的,那是怎么留下的? “陛下,该诊脉了。”时清川转移了话题。 诊脉过后,樊颢苍又言:“皇姐与你,感情虽好,不过朕却不觉得皇姐是会想要孩子的人。” 毕竟外祖母和母后都是因为同一种病而去世的。 所以皇姐估计也会担心这个问题。 不止是自己的皇姐,就是他。 也不想留下自己的皇嗣后代。 谁也不知道自己的孩子生下来是不是健康的。 “陛下就这么确言?”时清川给樊颢苍施针,见樊颢苍这么说,就反问。 一开始他却是知道殿下不想要孩子。 甚至一直在吃那种药物。 从第一次,他就知道。 只是现在,殿下也没有吃药了。 “没什么确言不确言的,毕竟她是朕的亲姐姐。”樊颢苍的话,压在了亲姐姐三个字上。 这是在告诉时清川。 就算他是长公主的驸马。 可他樊颢苍也是长公主的亲弟弟。 他们姐弟两人的关系更好一些。 “臣日日与殿下同宿,臣觉得殿下也是想要孩子的。”时清川不饶人。 “是吗?驸马是比朕还了解朕的姐姐吗?”樊颢苍也顶了回去。 “怎么会,臣怎么能和陛下比,毕竟陛下是殿下的弟弟,是殿下最重要的人。”时清川画风一转,不和樊颢苍杠了。 “你当真不能和朕比。”樊颢苍心情愉悦。 “不过除了你,朕觉得别人确实配不上长公主驸马这个称号。” “那臣就多谢陛下赞誉,陛下圣明。”时清川嘴角微勾,又把樊颢苍夸了一遍。 一旁的盛池看着面前高兴的自家陛下,也不说什么了。 虽然说陛下完全被驸马爷绕了圈子。 但是陛下能高兴,自然是好的。 在加上这时清川的医术确实了得。 这些日子,陛下胸口也不闷了。 也不会动不动就流鼻血止不住了。 看上去却是有在好转。 可这坏血症,终难治愈。 —— 盛池送走了时清川,这才回了御书房。 樊颢苍看向了门外的雪。 等门被关上,他才出声道:“皇姐有孩子,那自然是好事,朕也希望皇姐能诞下子嗣。” 在他还活着的时候,能看到自己的皇姐生下孩子,那么他也算是瞑目了。 “所以陛下刚刚是在激驸马爷?让驸马爷想办法让殿下怀上孩子?”盛池有些意外。 他以为是陛下被驸马溜了一圈。 哪里想到其实陛下也有自己的想法。 果然聪明人和聪明人之间说话,是不分胜负。 只取信息的。 “何必用朕去激,你没瞧见驸马脖子上的痕迹?”樊颢苍出声。 其实他心中并不是不懂。 只是有些心不甘而已。 当初他赐婚,也是因为时清川敢拒婚。 他想要杜绝一切想要接近自己皇姐的人。 那么不喜欢皇姐的时清川,便是最合适的。 可他也没有想到,时清川也会喜欢上自己的皇姐。 盛池听着樊颢苍的话,眼中闪过疑惑。 “驸马那是被殿下打的?” 樊颢苍: 他和一个童子之身说这些有什么意义? —— 时清川回府后,樊相宜才睡醒。 原本是想要午睡一会儿,却睡了好几个时辰。 如今醒来,有些头疼。 “驸马今日回来的倒是早。”樊相宜看着时清川踏门而入,就出声道。 眼神移到了时清川的身上。 在看到他脖子上的痕迹时,有那么一瞬间的呆滞。 然后她心虚的移开了视线。 那好像就是她弄的。 时清川见樊相宜心虚,却还故意凑了上去。 甚至扯了扯衣领。 脸锁骨都露了出来。 上面一片暧昧的牙印。 让余光扫到的樊相宜小脸发烫。 她就说这个男人是个狐狸精。 “驸马,好好穿衣,这是官服。”樊相宜出声。 时清川依着软塌坐在了上的毯子上,手伸进了毯子里,拽出了樊相宜的脚。 “臣在外自然是有好好穿衣,不会丢殿下的脸。”时清川的手指在樊相宜的脚背划了几圈。 红瑾见此,提着几个小丫鬟直接出了房间。 樊相宜见屋里的丫鬟全都走了,就垂眸看向了时清川。 “驸马这是做什么?冻脚。”樊相宜想要把自己的脚收回暖和的毯子中。 时清川却不愿松手,反而是把樊相宜的脚揣怀里了。 樊相宜的脚底能清晰的感觉到时清川那怦怦在跳的心跳。 时清川微微低头,靠在了樊相宜的腿上。 “臣好像越来越离不开殿下了。”时清川的声音很轻,却清晰的落在了樊相宜的耳朵里。 他的手轻轻摩挲着樊相宜的小腿。 樊相宜能感觉到时清川那不安分的手,却没有多管。 “是吗?何以见得?”樊相宜手中握着书,眼神不落在时清川的身上。 时清川见樊相宜不看他,就抓着她的脚一路往下。 直到樊相宜惊的缩了一下,时清川才轻笑。 “现在殿下信了吗?”时清川又问。 樊相宜此时心跳也快了一些。 她就知道。 自己得时时刻刻防着这个男人。 他总是不知餍足二字怎么写。 身上眼中的贪恋就像是无底洞在吞噬着她。 肆意沉沦。 第108章 只属于他时清川的樊相宜 樊相宜拿起书敲了一下时清川的头顶。 似是用力,连他的发冠都歪了。 “你且忍忍,养两日。”樊相宜出声。 实在是她停了红瑾的话,觉得确实很有道理。 她得怜惜一下时清川。 看着他身上露出来的痕迹。 这个男人就不知道疼吗? 明明伤了他,他还能露出满足愉悦的表情。 泪眼汪汪的瞧着她。 时清川本以为自己诱惑的够了,哪里知道殿下竟然收了心。 让他养养? 养什么? 养这些爱的证据? 那怎么行呢? 就是得现在这样,才能起效果 “殿下,臣不疼,你不要拒绝臣。”时清川头搭在樊相宜的大腿上,期盼又难过的看着她。 樊相宜低头看着时清川那有些凌乱的发丝,附身吻了吻他。 “乖,听话。”樊相宜出声。 时清川闻言垂眉,却不愿离开。 “殿下是在怕吗?”时清川忽然问道。 “嗯?怕什么?”樊相宜反问。 “那殿下不喜欢吗?”时清川不答又问。 这把樊相宜问的有些疑惑了。 时清川这个男人在说什么? 又开始糊涂了? “那殿下喜欢臣吗?” “喜欢。”樊相宜回答。 这次是真的。 她可以确定,她是有点喜欢这只总是讨好她的小狐狸了。 “那殿下能帮帮臣吗?臣难受”时清川说这话时,语气竟然带上了一丝哭腔。 樊相宜: “要本宫怎么帮?”樊相宜犯难。 都说好了让他养养身子的。 再来万一自己又没忍住。 让他再添几道伤 那可就不是闺中密趣了。 那就是暴凌了。 “只要殿下”时清川说着,就直起身子,凑到了樊相宜的耳边,小声道。 后面的话,只有樊相宜一个人听到了。 “殿下行吗?”时清川一脸期待的看着樊相宜。 樊相宜却红着脸,半天不知道怎么回答。 “咳也不是不行”樊相宜应下。 她觉得这样也不错。 既不会伤自己的身体,也不会伤了时清川。 —— 樊相宜看着时清川说要去准备一下,就伸手揉了揉自己的额头。 这都什么事儿啊! 只是时清川的准备,还准备的停长的。 等樊相宜吃过晚膳,天都黑了,丫鬟才说驸马爷让她去余水居。 樊相宜原本是不想去了。 说不定时清川自己解决了。 但是又想着万一时清川真的在等自己。 而自己又答应了时清川,不去确实不太好。 所以她换了一件衣裳,这才出门去了余水居。 余水居本是时清川居住的地方。 只是最近时清川都是宿在她的凤寰院。 绕过长廊,一路到了余水居。 整个余水居很安静。 就连丫鬟都不在。 这让樊相宜有些疑惑。 丫鬟不在院子里,那肯定是时清川指使的。 这让樊相宜又想到那次她把时清川给撵出凤寰院后。 他做的那些事情。 不知道为何。 樊相宜竟然有些紧张起来了。 因为她完全不知道时清川要准备什么 他又回弄出什么新花样来。 —— 樊相宜到了时清川的卧房,见房间里灯火通明。 这才推门进去。 房间里很暖和。 甚至有些热。 樊相宜扫了一眼,并没有在正厅看到时清川。 于是就往内间去了。 樊相宜拨开了被放下来的帘子,走了进去。 但是映入眼帘的,并不是她熟悉的卧房。 不是 床呢? 桌子呢? 全都没了。 只见地上铺着厚厚的白色毯子。 时清川此时正坐在上面。 他长发散披,背对着樊相宜。 樊相宜疑惑的走了过去:“你做什么?” 时清川听到樊相宜询问时,就像是一只受到惊吓的兔子缩了缩肩膀。 他微微侧身转过头。 红色的发带蒙着他的双眼。 樊相宜认得,那是她送给时清川的发带。 明明樊相宜是送给时清川绑头发的。 可他却用来遮眼。 并且说不出的感觉。 樊相宜捂着自己有些发疼的鼻子。 这个男人真是每次都能玩出花样来。 这种被绑住手脚,遮住双眼,全身红色伤痕的男人到底是什么啊! 樊相宜觉得自己的手都开始在颤抖了。 时清川能感觉到樊相宜的靠近。 他想要开口,话音却被对方的吻彻底淹没了。 可这和平时的吻不一样。 很是小心翼翼。 就像是会惊到他一般。 “殿下”时清川出声。 “我在。”樊相宜抱住了时清川,轻声回应。 “你在发抖”时清川又道。 他能感觉到抱着他的人正在发抖。 “是,我在害怕。”樊相宜并没有解开时清川蒙住眼睛的发带。 “殿下在害怕什么?” “害怕你哪天不喜欢我了。” “不会的,殿下,臣永远属于殿下”时清川出声。 无论殿下要听多少遍。 他都会说。 害怕的人是他啊! 他害怕哪天殿下不喜欢他了。 厌烦他了 樊相宜坐在时清川的面前。 伸手抚摸着他的脸。 就像是在描摹什么珍世画卷。 一点一点。 —— “清川,你真好看。”樊相宜停下手,看着坐在她面前的时清川,忽然出声道。 时清川听到樊相宜的话,嘴角忽然翘起。 “殿下,臣会老”时清川开口 “我也会老”樊相宜轻笑。 她不知道为什么时清川总是能想到很久以后的事情。 这个男人好像很在意他的年龄。 “不,殿下总是那么美丽,惊天动地。”时清川反驳。 “多夸夸我,我喜欢听。”樊相宜轻笑,上前靠在了时清川的怀里。 “殿下臣”时清川有些着急。 樊相宜的眼神往下扫了一眼,忽然笑了。 “所以,多夸夸我。”樊相宜调笑。 时清川还想说什么,整个人就被樊相宜摁倒了。 他能听到衣袂摩擦的声音。 然后他手上和脚上的绸带也被人解开 “殿下臣会忍不住的”时清川没有想樊相宜会给他解开。 “今夜本宫允你放肆一回。”樊相宜躺在了时清川的身边,长发落在了时清川的胸口上。 时清川闻言,嘴角止不住的扬起。 “相宜我爱你”时清川出声道。 此时她不再是殿下。 而是相宜。 是樊相宜。 只属于他时清川的樊相宜。 第109章 你什么时候说你是我的 樊相宜醒来时,是在时清川的怀里。 她睁开眼睛,就对上了时清川的眼睛。 “殿下醒了”时清川看到樊相宜醒过来,就凑过去吻了一下她的额头。 樊相宜动了一下身体,脸色骤变。 她连忙抬头看向了时清川。 时清川只是在笑,并没有说话。 “殿下,别动。”时清川紧紧抱着樊相宜,轻声道。 樊相宜有些无奈。 虽然时清川让她别动。 可她还是翻身坐起。 两人十分契合 光线透过窗户照亮了屋子。 整个房间一览无遗。 时清川看着高高在上的樊相宜,见她垂眸盯着自己。 就有些疑惑:“殿下” 樊相宜伸手撩开自己的长发,一手抚发,一手叉腰。 “驸马昨夜话很多。”樊相宜垂眸看着时清川。 虽然她没记住几句。 但是昨夜的时清川却很温柔。 虽然第一次时,时清川对自己也很温柔。 可她虽然醉酒,却不愿被人摁倒。 昨夜时清川的温柔,却让她有另外一种体验。 时清川闻言,手却像是软蛇缠上了樊相宜的腰。 “可殿下没应臣。”时清川回答。 樊相宜闻言,嘴角微微一勾,伸手抓住了他的手。 两人十指相扣。 她微微用力,就把时清川拉了起来。 时清川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樊相宜抱住。 “驸马还要本宫如何应你。”樊相宜说着,又在时清川的肩膀上咬了一口。 时清川轻哼一声。 “你是本宫的,得多打几个烙印。”樊相宜满意的看着自己留下的牙痕,出声道。 时清川头埋在樊相宜的项间,过了一会儿,才沉沉回答:“好。” 所以 你什么时候说你是我的 —— 樊相宜懒洋洋躺在软塌上。 面前的矮桌上,樊予墨正在抄字。 他写写又停下,抓了抓脑袋又开始继续抄。 然后偷偷抬眼看向了樊相宜。 樊相宜手中握着一卷书。 见樊予墨向自己看来,就微微抬眼。 这让樊予墨一惊,连忙低下头继续抄字。 樊相宜看他那模样,就出声道:“算了,以后你不用过来本宫这里了,让你母妃监督你抄字。” 樊予墨一听,很是高兴。 只是他又疑惑,为什么以后不用来姑姑这里了 “冬日冷,等春天再过来,明年你就六岁了,本宫可不会再像是今年这般让你懒懒散散了。”樊相宜放下了书,然后出声道。 樊予墨闻言,也只能点点头。 然后抱起书本,恭敬的给樊相宜行了礼,这才出了门。 红瑾看着樊相宜看着樊予墨离开的背影,就出声道:“小世子长大了,只是他一个人在这府中,没有同龄的玩伴,倒是有些孤寂。” 樊相宜怎么会听不出红瑾话中的意思。 这不就是让她赶紧和时清川生个孩子呗。 以前她确实是没有想要生孩子的想法。 最近确实有了想要个孩子的想法。 但是这孩子也不是想要就能怀上的。 “红瑾,有些事急不来。”樊相宜无奈的叹了一声。 这孩子也不是一下就能怀上的。 也不是怀上马上就能生的。 更不会一下子就长大。 红瑾闻言,连忙道是。 只是殿下和驸马从四月份开始关系就这般好了。 都快七个月了。 还没有动静,确实让人有些着急。 —— 人一到冷天,就懒了下来。 进入十二月之后,天气就更冷了一些。 十二月中旬时,樊相宜看着手中的书。 忽然想起一件事。 “红瑾,驸马的生辰是在年底”樊相宜出声。 “嗯,是,腊月二十三,也就只有七八日了。”红瑾回答。 “今年殿下生辰没有大办,驸马爷的生辰还要大办吗”红瑾出声询问。 今年的殿下生辰时,也只入宫和陛下吃了一顿饭。 然后给宫里府上的丫鬟都发了红包。 至于那些庆生的人,樊相宜是一个都没见。 “不用大办,就在府里办,问问驸马有没有要宴请的人。”樊相宜出声道。 毕竟她对外宣称病了,自然是不能大操大办这种事情。 再加上她的生辰都没有大办,时清川这个做驸马的要是大办。 确实不合适。 虽然她觉得这没什么的。 自己想要给驸马怎么办就怎么办。 她可以不顾及这些,但是时清川还得顾及。 时清川散衙回来,红瑾就去询问了时清川他生辰的事情。 问他有没有要宴请的人。 时清川闻言,就出声道:“麻烦红瑾姑姑,我的同僚我会处理的,至于生辰,我想和殿下两个人过。” 红瑾见时清川早就有了自己的打算,也只能应下。 “放心,殿下那边,我会和她说的。”时清川出声。 —— 时清川进屋时,樊相宜就朝着他看来。 “殿下,听闻你要给臣过生辰”时清川走到了樊相宜的身边坐下,这才出声询问。 “嗯,说起来,本宫好像从未问过你的生辰。”樊相宜看向了时清川。 “殿下不用记得这些,只要记得臣就好了。”时清川见樊相宜这么说,就轻笑道。 樊相宜闻言,却没有再说什么。 罢了,至少她现在知道了。 自己以前说喜欢驸马,却脸驸马的生辰都不知道。 果然只是因为他那张脸吗 接近年底。 无论是公主府,还是皇宫之内。 都是很忙的。 毕竟年底需要祭天,又是忙的不行。 樊相宜就算想懒,也懒不了了。 好在这些事情都能在时清川生辰之前做完。 腊月十八,樊相宜就住到了皇宫里去了。 一起去的还有于薰和樊予墨。 毕竟他们也是皇室成员。 当然,樊相宜带他们母子去,免不了又被那些皇室宗祠说了一顿。 樊相宜却一脸不在乎。 让樊予墨给樊家的列祖列宗磕头。 “长公主,这不合规矩,如今大王爷是叛贼,怎么能让叛贼的孩子跪大庆皇室列祖列宗呢”一个老人出声反驳樊相宜。 樊相宜坐在椅子上,听着对方的话,就轻笑一声。 “他是本宫的侄儿,是他的长辈,本宫让他跪,他就得跪,再说,樊予墨他姓樊。”樊相宜出声。 说完这话,她起身。 伸手拿过了旁边祭祀官手中的笔,直接在大庆皇族樊氏的行列,添上了樊予墨的名字。 这让旁边的祭祀官额头冒冷汗。 明明是大冬天的,他这汗水就从来没有停过。 第110章 几日不见,本宫有些想你 “长公主,你可是要无视我等长辈”那些老头子看向了樊相宜。 他们都是樊相宜的祖父辈的人。 一旦年过六十,这王爷之位就会继承给他们的儿子。 而他们也就只有皇室宗族的权利而已。 但是如今,樊相宜连皇室宗族的脸面都不给。 这让他们如何咽得下这口气。 “无视长辈怎么会本宫自然是不会做那种事情的。”樊相宜搁下笔,抬头看向了那些老朽。 “本宫不是把人都带来了,还给列祖列宗磕头了吗本宫怎么会无事长辈呢”樊相宜轻笑。 很显然,樊相宜口中的长辈,是那些灵位上供奉着的。 而不是他们这些活生生的人。 “你”其中一个老朽被樊相宜气的双眼翻白,差点儿晕过去。 “等陛下来了,我等定然会向陛下秉明。” 众人闻言纷纷点头赞同。 这陛下虽然是长公主的亲弟弟。 但是在这种大事上。 陛下应该不会向着樊相宜才是。 樊相宜却不急。 随着太监唱礼,皇上驾到。 一抹明黄色的华服步入内殿。 “朕来迟了,还望各位赎罪。”樊颢苍对着那些老朽微微一拜。 那些老朽连忙跪下行礼。 樊颢苍并未让他们起身,而是径直走到了那些灵位前跪下磕头。 随后才起身。 他又和樊相宜说了几句话,见那些老朽跪不住了,这才让他们起身。 —— 那些老朽见樊颢苍来了,于是七嘴八舌的说了不少樊相宜做的事情。 樊颢苍闻言,脸上的表情未变。 “皇姐,他们说的都是真的吗”樊颢苍看向了樊相宜。 很明显樊颢苍更在意樊相宜的话。 “一派胡言。”樊相宜反驳。 樊颢苍一笑,看向了那些老朽:“各位,朕的皇姐不会做那种事情的,你们是不是年纪大了,耳朵不好使了,听错了” “既然这样,宗祠之事,朕来处理,各位先回去歇息。” 很明显,樊颢苍是完全站在樊相宜这边的。 这可把那些老朽气的不行,一个个让樊颢苍明鉴。 “明鉴皇姐让侄儿入宗祠,这事朕允了,可还有什么事要说”樊颢苍见他们一个个嘴不停,声音就加大了一些。 语气也沉重了一些。 那些老朽也只能铩羽而归。 从宗祠出来,樊予墨一直跟在樊相宜的身边。 他有些害怕樊颢苍。 实在是他刚刚只说了几句话,却让他害怕的不行。 樊颢苍见樊予墨躲着他,也没说什么。 “皇姐这几日辛苦了,以后这些事情,就不劳烦皇姐了。”樊颢苍出声。 原本后宫中有妃子,一些事情就该由妃子来做。 只是她们刚入宫半年,对这些事情不懂。 所以还得劳烦樊相宜。 “知道了,以后你请本宫来,本宫也不想来了。”樊相宜点头。 这次也是为了给樊予墨上宗祠,她才去的宗祠。 往年她不去。 也没人敢说她什么。 樊颢苍见樊相宜拉着樊予墨,倒是轻笑。 “笑什么”樊相宜疑惑。 “朕在想,若是皇姐有了孩子,以后是不是也这般,躲着朕这个舅舅。”樊颢苍道。 虽然他很想看到这个画面。 只是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 “肯定能看到的。”樊相宜垂眸回答。 —— 回到樊相宜以前居住的宫殿,于薰早早的就等在宫门口了。 今日长公主带着她儿子去宗祠。 她心中还是有些忐忑的。 毕竟她儿子五岁了,还没有上樊氏族谱。 本来是皇室,却一直无人知晓。 如今长公主说要带自己的儿子上宗族族谱,她又高兴又担心。 毕竟自家王爷的事情,到现在都还没有一个定论。 说不定不少大臣都会反对这件事。 更何况皇族宗祠还有不少老人在。 他们估计也会反对的。 等她看到自己的儿子和樊相宜回来时,就连忙上前行礼。 “皇嫂快起来,这地上凉。”樊相宜弯腰去拉她。 见于薰想问又不敢问的样子,樊相宜知道她要问什么。 “放心,予墨的名字已经上了族谱,这个皇嫂不应担心。”樊相宜出声。 于薰闻言,心中松了一口气。 只是她现在还是担心自家王爷的事情。 虽然自家王爷的名字在族谱上。 可若是他谋逆的真的做实了,那么他的名字就会从族谱上去除。 就连自己儿子好不容易写上去的名字,也会被抹去。 “臣妇,多谢殿下。”思考这些都是没用的。 不知道为什么,她隐约觉得,长公主和自己夫君之间,好像有什么瞒着她。 只是她知道,自己不该问。 现在她能做的,就是冷静下来。 好好护着她和自己夫君的孩子。 这是她之前想的。 如今她才惊觉,她和儿子,一直都在长公主的庇护之下。 —— 樊相宜回公主府,是时清川生辰当日。 也因为是年底。 时清川也是忙的脚不沾地。 各州送来的文史等着他们誊抄记录整理收纳。 所以就算樊相宜这些日子在公主府,估计也看不到时清川。 可时清川还是在傍晚挤出时间回公主府了。 樊相宜瞧见时清川时,眼底闪过一抹疑惑。 “你是不是瘦了”樊相宜从来没有觉得自己对一个人的体型这么敏感过。 就算他还着日常官服。 可她总觉得时清川瘦了。 时清川闻言,低头扫了一眼自己,有些疑惑:“臣瘦了吗” 他话音刚落,腰上就多了一双手。 樊相宜抱着他的腰。 然后肯定道:“就是瘦了。” “殿下对臣竟然这么了解。”时清川看着樊相宜的小手不停的在自己身上划来划去,就出声道。 “你是本宫的,本宫当然了解。”樊相宜不以为意。 他什么地方自己没见过 就是头发多长,可有白发,她都知晓。 樊相宜抱着时清川。 靠在了他怀里,忽然道:“几日不见,本宫有些想你。” 时清川闻言一怔。 “殿下刚刚说什么”时清川以为自己听错了,又问了一遍。 樊相宜皱眉,刚想说话。 一股恶心直冲眉心。 她扶着时清川,往旁边一趴,直接干呕。 樊相宜这一反应,震惊了整个公主府。 红瑾连忙让人去请大夫。 而时清川却还没有反应过来。 等樊相宜不呕了,他才回过身来。 “殿下!您怎么了”时清川惊慌。 樊相宜干呕了一下,舒服了许多,才直起身道:“不知,就刚刚忽然想吐。” 时清川有些害怕,但又想要知道。 他的手指,握住了樊相宜的腕间。 第111章 恭喜你如愿以偿 那期盼已久的脉象出现在他的指尖时,时清川还觉得有些不敢相信。 红瑾她们慌慌张张的把府里养着的太医给请来。 樊相宜虽然觉得自己没事。 可能是这几日有些累的缘故。 好好休息就好了。 只是当大夫为她诊脉后,沉默了一会儿。 这才一脸惊喜的看向了樊相宜。 “恭喜殿下,贺喜殿下,这是喜脉啊!”太医连忙跪地恭贺。 长公主在和驸马成亲六年多之后,终于有喜了。 樊相宜听到太医的话,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 直到太医走了,红瑾和院里的丫鬟前来恭喜时,樊相宜才反应过来。 她怀孕了。 虽然说她确实一直有准备,但是当真的怀上的时候。 她心中的感觉有些难以言说。 要说高兴,她是高兴的。 因为她肚子里有多了一个和她血脉相连的亲人。 但是不止是高兴。 还有一丝不甘心。 年少时,她也是幻想过这种时候的。 只是她幻想的孩子父亲,和如今自己孩子的父亲,并不是同一人。 樊相宜想到这里,微微一怔。 立马让自己掐断这种想法。 事到如今了。 她还在乱想。 “殿下”时清川的声音让樊相宜回神。 她抬头看向了站在一旁的时清川,就看到时清川双眼通红的看着自己。 这让樊相宜有些意外。 自己怀孕了,他不是应该很高兴吗 为什么还红了眼眶。 樊相宜对着他招招手,示意他上前。 时清川是想走的,可是他脚软。 他却是一直在期盼这一天。 可他却没有想到,这一天的到来,会让他这般惊喜和感动。 樊相宜看着他掩在袖子下面的手再颤抖,就起身上前去把时清川拉了过来。 “驸马,恭喜你,要做父亲了。”樊相宜出声。 时清川坐在了樊相宜的身边,手背樊相宜拉着。 他却一句话都说不出开。 微微张口,眼泪刷的就下来了。 这和以前为了博取樊相宜怜爱时的眼泪完全不一样。 是他控制不住的。 樊相宜看着时清川竟然哭了,更是意外了。 她完全没有想到,自己怀孕,对于一个男人来说,是这么值得感动的事情。 樊相宜拿过帕子擦了擦他脸上的眼泪。 “殿下,这是臣最开心的生辰,也是臣收过最好的生辰礼。”时清川虽然说着孩子让他开心。 但是他的眼神却一直留在樊相宜的脸上。 完全没有往樊相宜的肚子上看去。 而府里的丫鬟们也很高兴。 不容易。 殿下和驸马已经成婚六年多了,终于有了孩子了。 以后公主府就会多一个小主子了。 —— 樊相宜怀孕的事情并没有宣布出去。 毕竟前三个月都是危险期。 所以直到樊相宜怀孕的,也就只有长公主府的人和樊颢苍而已。 樊颢苍得到消息的时候,手中的笔瞬间停下。 他像是没听清楚一般,看向了盛池。 “你再说一遍。”樊颢苍出声。 “陛下,公主府的人传来了密信,说是长公主殿下有了身孕,已经一月有余了。”盛池又说了一遍。 樊颢苍听清这话之后,他愣了一会儿,放下了手中的笔。 然后双手捂住了自己的脸。 他紧紧的咬住了自己的嘴唇。 自己是大庆的皇帝,不可以掉眼泪。 沉静许久,樊颢苍这才抬起头来。 他脸上并没有太多的表情,可是眼眶微微泛红。 盛池知道自家陛下肯定是掉眼泪了。 却什么都没有说。 当年他跟在陛下身边的时候,已经十二岁了。 也算是一个半大少年了。 长公主不在的那段时间,陛下每夜都睡不好。 总是在梦中呼喊这皇姐。 所以盛池知道。 就算如今陛下已经让人惧怕,威仪无双的大庆皇帝。 若是可以,他其实还是想要做长公主身边那个小哭包。 拉着自己皇姐裙摆怎么也不愿意放手的孩子。 可陛下始终是陛下。 再也不是当初那个只想依靠姐姐的孩子了。 “朕知晓了,传朕口谕,就说长公主贵体需要休养,今年的年宴就不用参加了,好好在公主府养着。”樊颢苍出声道。 盛池闻言,领命去了。 —— 接近年关,所有人都观望着公主府的动静。 毕竟长公主虽然并没有明说自己得了什么病。 但是却到处找名医。 可之前却还参加祭天,看着并不像是病容。 马上就是年关了。 却得了消息。 今年的年宴,长公主不参加。 说是陛下的口谕,让长公主好好养着身体。 并且还从送了不少药品补品道公主府。 之前旁人还在猜疑。 如今倒是坐实了樊相宜身体有恙的事实。 外面风言风语。 樊相宜倒是一句都没有放在心上。 如今的她倒是心安理得的躺在软塌上吃果喝茶。 时清川却很忙。 除了他生辰那日回来的早一些。 平时都是深夜才回府。 原本这种忙到深夜,就应该在文史院歇下了。 这段时间,文史院的那些官吏都是宿在这里的。 只有时清川连夜赶回公主府。 不过在回公主府前,他被人拦住了。 一个高大的男子挡在了他的面前。 “恭喜恭喜,终于如愿以偿。”男人看着时清川,却和时清川拉开一定的距离。 他没有想到,这个男人,花了这么多年。 竟然真的做到了。 从当初长公主要时清川做驸马时,就吓了他一跳。 他明知道长公主喜欢的人并不是他,却还拒绝。 只是时清川忽然加快了脚步,主要还是因为叶成惟回来了。 “做什么,查到了”时清川并没有和男子说他和樊相宜的事情,而是问男子。 男子见时清川冷淡的看着他,就摆摆手:“多少年了,就不能缓和一些还有,办法是想到了,但是你听了可能会生气。” 毕竟也算是大喜的日子。 说这种事情也不算合适。 但是时清川确实不会在意这些。 除了樊相宜这个人的事情。 他对什么事情都不会放在心上。 “所以办法是什么”时清川的语气有些不耐烦了。 “需要开骨,这是我能想到的最合适的治疗方式。”男子出声。 时清川闻言微微蹙眉。 他并没有怀疑男子的想法。 “再等等。”时清川出声。 “知道了,知道了,我会再想办法延缓病情的。”男人很是无奈。 这有什么办法呢。 谁让面前的这位大庆驸马爷,是自己的主子呢。 第112章 不要让本宫失望 时清川回到公主府时,已经是深夜了。 他进屋时,都是轻手轻脚的。 几乎不发生一点儿声响。 就连换衣服洗漱什么的,都是在耳房完成的。 进屋后,时清川坐在床边,看向了想樊相宜。 他知道。 若是只要有办法就陛下,那么殿下自然是会毫不犹豫的。 但是现在。 至少现在还不能。 想到这里,时清川翻身上床,伸手拥住了樊相宜。 —— 樊相宜醒来时,床边已经没了时清川的身影。 昨夜他回来时,樊相宜隐约能感觉到。 只是不知道是什么时间。 如今又早早的离开。 还有明日就是除夕,希望他能多休息两日。 毕竟百姓们就算是出来做生意,下地干农活,都要等到正月十五以后。 整个公主府也都忙了起来。 准备年货什么的。 还有公主府的在京郊的庄子,也都忙着送年货来府里。 不少东西都得请樊相宜过目。 凡是如今樊相宜有了身孕,这种事情也只能让红瑾和孟前管家来处理。 等到全都整理出来做成册子,再给樊相宜过目就行了。 当然,就连于薰也来帮忙了。 毕竟以前她再柳州的时候,这些事情也是她处理的。 红瑾见于薰愿意帮忙,心中自然是高兴的。 樊相宜见红瑾这两日也不怎么见人影,就出声问云屏:“红瑾是不是又自己处理那些事情了?本宫还没脆弱到一碰就碎?” 虽然说她确实有了身孕,自然是不能再像以前了。 但也不是什么都不能做。 “殿下息怒,红瑾姑姑也是为了殿下好,并且大王妃也有帮忙,不止红瑾姑姑一个人。”云屏连忙出声解释。 樊相宜听到这话,就从软塌上下来,穿上鞋子就出了房间。 云屏和青麦见此,也只能跟在了樊相宜的身后。 过年需要送礼。 光是各位王爷侯爷,还有以前那些出嫁的公主们。 都是要准备的。 而且这礼可不能乱来。 要是弄错了,少不得要落下话柄。 虽然长公主确实不在意这些。 但是他们这些做下人的可不能不为长公主着想。 樊相宜进屋,就看到库房里堆着不少的东西。 此时红瑾和于薰正在一件一件的清点。 “殿下怎么来了?这里有奴婢和大王妃处理呢。”红瑾看到樊相宜来了,就连忙上前去扶她。 “皇嫂是客人,怎么能让皇嫂做这些事情?再说本宫又不是走不动道,至于连这点事都做不好吗?”樊相宜出声。 红瑾想要解释,但是又不知道要说什么。 “殿下,这是我自愿来帮忙的,和红瑾没关系,再说了,殿下对我们母子照顾颇多,我做这些,也不累。”于薰出声道。 毕竟她也算是有经验。 要是整天在公主府什么都不做,她会心中难安的。 樊相宜听到于薰的话,也随了她了。 不过她并没有离开。 说到给时府送的礼。 樊相宜就说要亲自选。 往年都是让红瑾帮忙选了送去的。 不是很贵重,也不算是轻视。 但是如今和往年不一样了。 樊相宜亲自选了不少东西给时家过去。 想了想,还是让下人送东西过去的时候,和时夫人说一声孩子的事情。 礼是中午送过去的。 时夫人下午就过来了。 她自然也知道这女人怀孕的前三个月是不能说给外人听的。 毕竟这个时候胎好不稳。 来公主府的路上,时夫人在马车里嘴都要笑裂了。 虽然她已经有了孙子孙女,但是如今这不一样。 清川有后了,那么她也能松一口气。 到了公主府,时夫人很快就被请进来了。 樊相宜刚吃过午膳,此时正在软塌上看书。 听到时夫人来了,樊相宜就要起身。 时夫人也在这个时候进屋来了。 “殿下,别起身。”时夫人连忙上前,让樊相宜不要起身。 樊相宜见时夫人这么说,也只能继续靠在软塌上。 时夫人此时心情很好。 虽然说时清川当初给长公主做驸马,她确实很担心的。 再加上两人成亲六年,长公主的肚子还没什么动静。 更是让她急的不行。 如今长公主有了清川的孩子,那么她也就不担心了。 “殿下如今有了身体,自然是要好好养着,殿下的身体应该没事?”时夫人还是忍不住询问。 毕竟外面都传遍了,说是长公主得了重兵。 樊相宜听到时夫人的话,就点头:“本宫身体很好,母亲不用担心。” 时夫人看樊相宜的气色确实不错。 不过时夫人想着樊相宜应该没什么经验,倒是想要传授樊相宜一些经验。 “那母亲年后,来公主府住一段时间,或者本宫去时府住一段时间。”樊相宜想了想,就出声道。 她这话也是认真的。 毕竟她是头一次怀孕,确实是有些害怕的。 时夫人听到樊相宜这话,就出声道:“那不如长公主今年就去时府过年,这样也会热闹一些,毕竟公主府就殿下和驸马两人。” 樊相宜闻言,确实是有些心动的。 所以她想了想,就答应了。 时夫人听到这话,自然是高兴的不行,立马起身说要回府准备。 毕竟长公主要去时府过年,那是把驸马放在心中的。 就算是给长公主做驸马。 可还是有人会看不上时清川。 毕竟男人都是不愿意做上门女婿的。 就算是驸马。 特别是嚣张任性的长公主的驸马。 “母亲,不用这么麻烦,往年怎么过,今年也怎么过,不过是添两双筷子的事情。”樊相宜见时夫人这么着急回去准备,就出声道。 时夫人闻言,就应下了。 但是她还是得回去准备。 —— 晚上时清川回来之后,樊相宜就和时清川说了。 时清川闻言,眼底闪过一抹惊喜。 “殿下这话是真的?”时清川连忙询问。 毕竟他和殿下成亲之后,这还是第一次回时府呢。 更不要说是去时府过年。 樊相宜看着时清川脸上的高兴,微微垂眉,轻轻嗯了一声。 虽然她这次去时府,有别的想法。 情花前段时间说的事情,她一直有放在心上。 虽然情花说自己不记得了,但是总觉得怪怪的。 就好像她缺了一段记忆。 只是她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可情花是负责保护时清川的。 所以情花出情况,那么很有可能是因为时清川。 “驸马。”樊相宜伸手拉住了时清川的手,出声道。 时清川有些疑惑的看向了樊相宜。 “你不要让本宫失望,好吗?”樊相宜出声道。 第113章 怕驸马另娶 “殿下你说什么”时清川没有听清,于是又问了一遍。 樊相宜抬头看着时清川,见他双眼清明,随后笑着摇头:“没什么,本宫要区皇嫂那边一躺,问问皇嫂他们愿不愿意去时府。” 若是他们走了,那么就只有于薰母子留在公主府了。 虽然她并不担心公主府的安全。 只是留下他们母子在这公主府确实不合适。 时清川想要跟着去,却被樊相宜拦住了。 “你不用过去了,刚散衙回来,歇着。”樊相宜出声。 青麦连忙上前扶着樊相宜出了房间。 其实殿下也可以歇着,她们这些当奴婢的跑一趟就可以了。 但是大夫也说了,这有了身子之后多走走也是好事。 也不能一直躺着。 只要不是一直都就行了。 京城的十二月依旧是很冷的。 所以樊相宜让于薰和樊予墨住到了暖阁。 毕竟他们一直都生活在温和的南方。 如今到北地生活,肯定是不适应的。 像是樊予墨,穿的和一个小肉包一样,圆鼓鼓的。 可还是觉得冷。 —— 于薰看到樊相宜过来,连忙出门去迎接。 “殿下怎么过来了”于薰有些好奇的询问。 毕竟事情也处理的差不多了。 是不是她整理的那些东西出了什么问题。 “本宫过来,自然是想要询问一下皇嫂的,本宫打算和驸马去时府过年,所以皇嫂和予墨要不要一起去”樊相宜询问。 毕竟时府也有和樊予墨差不多年纪的孩子。 只留两人在这公主府,确实有些不合适。 于薰闻言,就笑着道:“既然殿下决定和驸马回时府,那么我们母子就不去打扰了,在公主府也是一样的。” 没有王爷在身边,她在哪里过年也都是一样的。 去了时府,看着别人阖家团圆,只会让她心生忧愁罢了。 樊相宜看得出于薰的心思。 毕竟她的心思都写在脸上了。 也正是因为这也,樊相宜是真的不敢把真相告诉于薰。 若是她知晓真相,那便骗不过那些人了。 “好,我让红瑾留下来陪你,就当是在自己家中一般。”樊相宜出声。 说完这话,伸手握了握于薰的手,这才起身离开。 —— 长公主要到时府过年这件事,自然是没有瞒着别人的。 就算瞒着也是瞒不住的。 长公主府的马车从街道上穿过,径直的去了城西。 而城西,则是时家所在的地方。 当长公主府的马车停在时家的大门口时,这时家上上下下所有人都出来迎接了。 整个时家都显得小心翼翼。 每个人脸上都带着得体的笑容。 看到时清川先下了马车,然后他站稳之后,转身去搀扶樊相宜。 樊相宜从马车上下来,看向了时府的众人。 众人连忙跪下行礼。 “臣/臣妇拜见长公主。” 樊相宜按理说,并不是算是时家的儿媳妇儿。 毕竟樊相宜并不是下嫁,而是有自己的封号,并且有自己的宅邸。 所以这时府的人对待樊相宜,也只能以君臣之礼来对樊相宜跪拜。 樊相宜看着面前的众人,就出声道:“都起来,以后的礼都免了,毕竟是一家人,哪里能拜来拜去的。” 时航闻言,这才起身,他身后跟着的老少妇孺也跟着起身。 随后他们退到了一边,让樊相宜先入府。 这时府不像是公主府,门口一条街都是公主府的。 此时街道上有不少人在呢。 他们看到长公主时,也是需要行礼的。 等到樊相宜进了这时府,这些人就好奇的讨论起来了。 “长公主怎么想着到时家来了” “说不定是立威呢!不是说长公主身体有恙吗今年的宫中的年宴都没有去,所以怕以后她不在了,这驸马爷另娶呢。” “以殿下的性格很有可能。” 都说驸马和长公主的感情并不是很好。 如今长公主有病了,说不定这驸马盼着殿下早死呢。 然后好找一个自己的女子喜结良缘。 毕竟陛下也不是那种不近人情的帝王。 只有以后驸马守孝两三年,估计就可以另娶了。 所以长公主是绝对不可能让自己的男人在自己死后另娶的。 —— 樊相宜进了时府,身后跟着的人都小心翼翼的。 特别是时府的下人。 就算是地上有水渍,他们也是跪拜在了地上。 等到樊相宜走开之后才站起来。 时府比起长公主府自然是不算大的。 但也打理的井井有条。 再加上时宵月是开花坊的。 所以就算是冬季,也能在这院子里看到鲜花。 “宵月,这花不错,改天也往我院里弄两棵。”樊相宜指着那花出声道。 时宵月闻言,就应下了:“是,殿下。” “也不急,正月十五以后。”樊相宜笑着点头。 时宵月上前,给樊相宜介绍了不少花。 时清舟跟在时清川的身边,小声道:“还没恭喜你。” 自己这个弟弟和长公主也成亲六年了,终于是有了孩子。 “二叔,那是二婶吗”一个小姑娘凑了过来,小声询问。 时溶溶是时清舟的长女,如今六岁,小姑娘虽然认得时清川,却还是第一次见长公主。 虽然她知道自己的二婶婶是长公主,可她还是第一次见长公主。 “嗯,是你二婶,不过你要叫二婶,还得问一问殿下。”时清川伸手揉了揉她的小脑袋,出声道。 时溶溶闻言,那双大眼睛里闪过一抹疑惑。 不过随后还是点点头。 毕竟自己的祖父祖母也经常和她说,若是以后见到二婶,得喊殿下。 但是小姑娘在府里自由惯了,虽然长辈们们教导。 可第一次见到樊相宜,小姑娘也不记得这些。 她越过人群,跑到了樊相宜的身边。 时家少奶奶看着自己的女儿这般放肆,心中一个咯噔。 时溶溶却伸手拉住了樊相宜的手。 樊相宜虽然知道时溶溶过来了。 但是她没有想到这孩子会来拉自己的手。 “殿下,溶溶能叫你二婶吗”时溶溶见樊相宜一脸温和的看向了自己,就忍不住大胆询问。 樊相宜闻言,倒是有些意外。 这孩子胆子倒是大,和她娘小心翼翼的模样不一样。 叫她二婶,也不是不行。 “可以,溶溶想叫二婶就叫二婶。”樊相宜拉着时溶溶的手,轻笑道。 他们身后的时家人听到两人的对话,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 如今的长公主看着,倒是没有那么可怕了。 第114章 想要好好的疼爱他 时家给樊相宜准备的,是之前时清川住的院子。 这是时夫人特意准备的。 虽然说时家也有客院。 但是时夫人觉得,让他们夫妻二人住在时清川以前居住的院子,应该会更能增加他们夫妻二人的感情。 樊相宜听着时夫人的话,看着面前这个院子,有些意外。 她没有想到,这个院子竟然是时清川从小居住的院子。 院子并不是很大,但这是时清川长大的院子,这倒是让樊相宜很好奇。 不过她并没有表现出太多的好奇。 只是淡然的点点头。 等时家人走了,这院子就只有樊相宜和时清川,还有青麦和云屏几个小丫鬟伺候。 这主卧进门左手边是一张屏风,屏风后面是一张不大不小的床。 入门的位置有一张桌子。 右手边是一张书桌,书桌后面有一面墙那么大的书桌。 上面放着整齐的书本。 时清川扫了一眼,微微蹙眉,上前想要挡住樊相宜的视线。 他不是说了让母亲把这些医书都给拿走吗 怎么自己的母亲不但不拿走,反而更多了 樊相宜见时清川挡住了那些书,也收回了视线。 时清川不让自己看,那么她便不看。 樊相宜朝着床边走去,时清川又扫了一眼那些书籍。 这才转身跟上了樊相宜。 “殿下,臣不是故意瞒着殿下的。”时清川想了想,还是觉得他得坦白。 虽然他确实一直装傻。 可很明显,殿下那么聪明不可能没有一点察觉。 “你瞒着本宫什么”樊相宜手轻抚过床边的帘子,好奇反问。 “其实臣会医术,比一般的太医,略胜一筹。”时清川想了想,斟酌用词。 “所以呢”樊相宜又问。 “殿下,臣并不是有意要瞒着殿下的,只是殿下从未问过臣。”时清川走向了樊相宜,他低着头,似乎是有些委屈。 樊相宜听到时清川的话,这才想起,自己确实没有问过时清川。 自己不知道他喜欢什么颜色,喜欢吃什么,不喜欢吃什么,会做什么,不会做什么。 “罢了,你也坐下。”樊相宜出声。 云屏她们此时正指挥着下人给屋里添置东西。 像是樊相宜平时最喜欢那张软塌,自然也是搬了过来的。 虽然说在时府住不了几日。 但是樊相宜也不想受一点儿委屈。 —— 因为今天是除夕,整个京城都非常的热闹。 外面有舞龙舞狮的,烟花花灯满街都是。 光是时府,也请搭了戏台子,在除夕的夜晚,可以边吃年夜饭边看戏。 虽然樊相宜觉得这是因为她要来时府过年,所以时府才请了戏班子来唱戏。 过节时,大家都是围坐在一起吃饭,所以并没有食不言的规矩。 虽然花厅大门四开,但是周围有炉子火盆在,屋里倒是很暖和。 樊相宜还是第一次这么多人围在一起吃饭的。 特别是时夫人,一个劲儿的问她喜欢吃什么。 毕竟樊相宜此时是有了身子的人,当然是在吃食上特例。 但是樊相宜并没有什么特别想吃的,也没有什么不想吃的。 她而且除了时清川那日有过恶心干呕的感觉之后,平时也很少会有这种感觉。 —— 樊相宜躺在浴桶中。 虽然说着天气冷,但是她还是每天晚上都喜欢在温水中泡一泡再去睡觉。 樊相宜并没有立马睡觉,而是看了一眼时清川那一墙的医书。 他白日说他自己的医术比一般的太医还要略胜一筹,这估计只是自谦。 她伸手抽出一本医书,上面竟然密密麻麻的写满了批注。 甚至还在旁边列举了更好的药方。 然后写道:之前那味药对胃不好,常服会让人食欲不振,真是为了效果不顾患者身体。 翻页之后,又看到时清川的批注:若是此先者还在世,我定然前去拜访,比前面那位自称医圣的庸医强多了。 樊相宜看到这些批注,忍不住笑了。 她没有想到,时清川年少时,竟然还有这种肆意的想法。 不过也是,时清川本就是一个硬骨头。 如今他乖巧的让樊相宜都忘了,他本是一个硬骨头。 她啃了六年都没有啃下来的硬骨头。 这才大半年时间,自己竟然和他有了孩子。 想到这里,樊相宜的脸微微有些红。 她伸手摸了摸自己还很平坦的小腹。 这里,已经有一个小生命,正在努力生长。 樊相宜拿了两本,躺倒了软塌上。 云屏连忙拿过毯子给樊相宜盖上。 “驸马呢”樊相宜出声询问。 “驸马还在和时大人饮酒呢,估计要等守完岁才回过来呢。”云屏连忙回答。 原本樊相宜也应该一起守岁的。 但是她如今身体金贵,时夫人也不敢让樊相宜守岁。 所以就让樊相宜先回来休息了。 樊相宜闻言嗯了一声,手中的医书也翻了页。 这些医书都是时清川看过的。 因为每一页上面都认真的做了批注。 樊相宜看了一会儿,这才抬头看向了那一墙的医书。 那么多书,他每一本都做了批注吗 看了这么多医书,竟然还能在十七岁的年纪高中状元。 自己这位驸马爷,果然是不简单呢。 —— 樊相宜是被吻醒的。 时清川双眼迷离的看着醒过来的樊相宜,虽然已经洗漱过,可还是带着一丝酒气。 他看到樊相宜醒过来,就有些惊慌道:“殿下对不起臣没忍住。” 樊相宜闻言,轻轻嗯了一声,反而勾住了时清川的脖子,加深了这个吻。 当然,这样的下场就是时清川一个人独自难受。 樊相宜看着他难受的皱起眉头的模样,就轻笑出声:“活该。” “殿下您取笑臣”时清川似乎是真的急了,那双眼睛里还带着点点泪光。 樊相宜嗯了一声。 然后翻身压倒了时清川,拉过被子盖住了他。 伸手解开了他的里衣。 这让时清川惊慌,伸手推樊相宜。 “殿下,不行,会伤到孩子。”时清川就算已经醉酒,可他潜意识还是知道此时不行。 “嗯,本宫知道,本宫有分寸。”樊相宜的手顺着时清川的胸膛往下。 时清川忽然倒吸一口冷气,看向了樊相宜。 樊相宜看着时清川那着急想自己来又舍不得模样,心情更愉悦了。 这个男人,怎么表现的让她这么喜欢呢 喜欢的想要好好的疼爱他。 第115章 殿下哪里是见人就收的 樊相宜醒来时,时清川还睡着。 他的头发有些凌乱,脸上的牙印已经散了许多。 只剩下一点点粉粉的印子。 樊相宜伸手摸了摸他的脸。 实在是这个男人可爱得紧,让她没忍住咬了一口。 时清川的酒量很好。 昨夜却醉了,说明喝了许多。 樊相宜轻轻越过时清川起床。 洗漱时交代了青麦,去煮一碗醒酒汤来。 青麦应声去了。 —— 时清川很少会睡到中午。 连早膳都没去吃。 当然,时家的三个男人都没能起来。 实在是昨夜父子三人喝到了后半夜。 整整喝了十几坛酒。 时夫人起床时,要不是感觉到自己的丈夫还有呼吸,都要以为他喝死了。 饭桌上只有一群女人。 不过因为有时宵月在,所以时家的女人倒是没有那么紧张。 吃过了早膳,这时家的那些庶出和一些时家的亲戚都会上门来拜访。 当然,更重要的是来拜见长公主。 时家并没有妾室,所以这庶出是时航的庶弟。 在时老爷去世后,就直接分家了。 如今不与时航一家住在一起。 几家隔着两条街,也不远。 时二夫人带着自己的儿子儿媳和小儿子来了。 时夫人一看到自己这个弟妹身后跟着的少年,眼底闪过一抹不悦。 这可是她的宝贝儿子。 平时都不带出府的。 说是什么她们时家还有一个未出嫁的姑娘,他儿子也十八九岁了,马上就弱冠之年了。 不合适。 这可把时夫人气的不行。 怎么 现在又合适了是 少年穿的整齐,看上去倒是个清秀的少年。 时夫人冷笑。 比起清川和那叶家的小少爷来,可就差远了。 长公主怎么会看上这人。 —— 二夫人给樊相宜行了礼,就连忙扯了扯自己的儿子。 “快来拜见长公主。” 少年闻言,就乖乖的上前给樊相宜行礼。 樊相宜瞥了一眼,就出声道:“起来,大过年的,不用行这么大的礼。” 只不过是一句客气的话,却让二夫人心花怒放。 刚刚长公主是不是看了一眼她家文光 二夫人觉得自己的儿子时文光长得不比时清川差。 要是长公主看得上时清川,说不定能看中自己的儿子呢。 别说是给长公主做正夫了,就算是当个侍夫,那也可以啊。 并且长公主之前不是收了叶家的一个庶出少爷吗。 那多收一个也是收。 时家三夫人也带着自己的孩子来了。 三夫人的年级不大,三十来岁,家中有一对双生子。 如今也十七岁了。 此时三夫人也带着她的两个儿子来了。 比起一个,三夫人觉得自己的两个儿子机会更高。 毕竟是双生子。 樊相宜看到那对双生子时,确实多扫了两眼。 毕竟双生子还挺少见的。 樊相宜坐在一边,听着那二夫人和三夫人一个劲儿的夸自己的儿子多懂事。 然后又夸时清川有福气,自己的儿子羡慕的不得了之类的。 这让时夫人气的不行。 想要赶人,又因为长公主看上去听的挺高兴的,不敢开口赶人。 樊相宜确实听得很高兴。 毕竟她确实很享受别人极力讨好自己的模样。 当然,要是打扮的花枝招展的来引诱她,那确实挺让她厌烦的。 不过若是时清川,她就喜欢。 一想到时清川引诱自己的模样,樊相宜就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水。 时清川这个男人,真是不能多想。 不然容易让人口干舌燥。 —— 二夫人和三夫人说的天花乱坠,而樊相宜此时的心思早就落到时清川的身上了。 也不知道他有没有起床了,头疼不疼。 想到这里,樊相宜起身。 “本宫有些乏了,就先回去了,云屏,赏。”樊相宜出声。 云屏闻言,就点头。 随后年雀端着一个木案过来了。 上面放着不少荷包。 云屏给二夫人家的时文光以及孙子孙女和三夫人家的两个儿子都赏了。 樊相宜准备的赏,只多不少。 二夫人和三夫人这才连忙跪下叩谢。 等到樊相宜消失不见了,这才起身。 —— “你们倒是好厚的脸皮,还是殿下仁慈,听你们说了那么久。”时夫人冷笑。 她是不喜欢这两个庶弟妹的。 纵容小辈们对她这位长伯母是非常尊重的。 但也不代表时夫人就会容忍二夫人和三夫人的做法。 她们这是要跟清川抢人吗 只是殿下如今有身孕的事情也不适合和这些人说。 所以她还是闷着没有说话。 “大嫂,你这又是何必我们也没做什么啊,只是带孩子来见见长公主,这是对长公主的尊重。”二夫人出声。 如今自己的儿子也算是在长公主的面前露了脸。 说不得长公主就记在心中了。 “行了,现在长公主也见过了,你们也该回去了,我们要开始准备午膳了。”时夫人这是开始下逐客令了。 这二夫人和三夫人的目的也算是勉强达成了。 所以就带着自己的孩子回去了。 在时府的大门口,二夫人和三夫人又互相狠狠的看了一眼。 对方打的什么心,对方都很清楚的。 但是三夫人倒是觉得自己的胜算更多一些。 毕竟她可是有两个儿子。 而且她的两个儿子比老二家的要年轻,要长得好看。 两人冷哼一声,各自回府。 时夫人看着两个弟妹走了,气的不行。 她儿媳连忙劝慰:“母亲,不要为了那些人气伤了身体,今日可是大年初一,殿下还在府里呢。” 时夫人闻言,也觉得是。 殿下哪里是那种见人就收的 —— 樊相宜回到小院时,时清川才醒过来。 醒过来时,头疼的不行。 青麦留下来伺候时清川。 见时清川醒了,就把醒酒汤递了过去。 “如今几时了我怎么睡那么久殿下呢”时清川喝了醒酒汤,就一连串问题。 青麦只能一个一个回答。 “这个时间,殿下应该快回来了。”青麦回答。 她的话音落下,樊相宜就进屋了。 时清川听到动静,就朝着屏风后面看去。 樊相宜绕过屏风进来。 见时清川脸色有些苍白的坐在床上。 很显然宿醉真的让人很不舒服。 樊相宜坐在了床边,伸手试了试时清川额头上的温度。 并没有发烧。 这种宿醉之后,很容易发烧的。 青麦见樊相宜进来了,就退了出去。 樊相宜刚要说话,就别时清川抱住。 这让樊相宜有些疑惑。 “殿下昨夜是不是”时清川说着说着,就说不下去了。 第116章 驸马从很早之前就喜欢她了 樊相宜听着时清川的话,就和时清川拉开了一些距离。 就看到时清川竟然有些害羞。 樊相宜轻笑。 “现在竟然知道害羞了昨夜怎么不害羞”樊相宜忍不住询问。 时清川一时间回答不上来。 喝了酒之后,确实胆子大了许多。 可他完全没有想到,殿下竟然能为他做到那般地步。 想到这里,时清川看向了樊相宜。 樊相宜看着时清川微微红着脸看向自己的模样,忍不住又吻了吻他。 “看来你全都记得,要是忘了,本宫可得罚你。”樊相宜说着,伸手到被子里,轻车熟路的捏了捏。 这让时清川忍不住靠在了樊相宜的身上。 “殿下”时清川出声。 他就像是着了魔一般。 只要挨着樊相宜,总是觉得自己索求不尽。 樊相宜收手,然后起身。 “行了,本宫逗你的,醒了就起。”樊相宜出声。 说完这话,还把时清川的衣服递给了他。 时清川感觉到温暖离他而去,有些惆然若失。 最后也只能穿了衣服起身。 —— 吃午膳时,时清舟和时航的脸色都不太好。 两人闻到酒味儿就开始难受。 这让时夫人觉得气:“喝不了那么多就别喝那么多,昨夜你们两个一直给清川灌酒做什么这几日,这桌上,就别放酒了。” 时航和时清舟闻言不敢说话。 毕竟这时家还是时夫人说了算。 更重要的是长公主如今在府里呢。 结果他们把驸马给灌醉了。 要是昨夜时清川因为酒意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那可怎么办 樊相宜看着时航和时清舟低头不敢说话的样子,倒是觉得时夫人还真是个厉害的角色呢。 不过她并没有说话。 毕竟喝醉了时清川,还挺可爱的。 多来两次也不是不行。 时清川此时没有说话,但是他总觉得喝多了不太好。 但是能让殿下那般纵容他,说明殿下心中真的是有他的。 —— 樊相宜在时府就是真的什么都不用干。 下午的阳光正好,可以在院子里晒一会儿太阳。 而时宵月则是指挥着下人把暖房里的花草搬出来晒晒太阳。 毕竟有些花草是没有办法在冬天活的。 更不要说是开花了。 但是时宵月确实让该在春天开的花,也在冬天开了。 樊相宜看着那些从时宵月院子里搬出来的话,有些疑惑。 “在院子里也能晒太阳,怎么都搬到本宫面前来了”樊相宜喜欢看花,漂亮的东西会让人心情愉悦。 但是没有必要把花搬这么远来晒太阳。 “回殿下的话,大小姐说殿下爱看花,那就让这些花陪殿下晒会儿太阳。”一个小厮连忙跪地回答。 樊相宜闻言,就轻笑道:“宵月这丫头真是有心。” 长公主一高兴,又把这些送花的小厮们给赏了一遍。 这可把小厮们高兴坏了。 —— 时宵月绕过假山走了过来,见樊相宜此时正在赏花,脸上就有了笑容。 “我就知道殿下肯定想在这枯燥的冬日看花。” “果然还是宵月懂我!”樊相宜闻言就抬头看向了时宵月。 虽然两人差了四五岁的年纪,却能谈得来。 要说时府谁去公主府最多,那必然是时宵月了。 旁边的丫鬟立马给时宵月搬来了椅子。 “如今我能看到殿下和二哥关系如此之好,我真的很高兴。”时宵月觉得这段时间还真是恍如隔世。 之前的六年,两人的关系也只是缓和一些。 如今两人之间,倒是有些如胶似漆了。 特别是殿下还怀了自己二哥的孩子。 “是吗在宵月眼中,清川是什么样的人”樊相宜询问。 她很少询问关于时清川的事情。 就算她和时宵月的关系不错,却也只是因为时宵月和她很谈得来。 自己帮过她一个小忙。 之后两人的关系就慢慢好了起来。 时宵月每过一段时间就会去长公主府一趟。 虽然说是去看看花花草草,其实也有看望兄长的意思。 如今她听到殿下竟然主动问自己关于二哥的事情,倒是有些意外。 不过这确实是好事。 “二哥年长我七岁,本是聊不到一起去的,但是二哥这个人确实很耐得住性子,他从来不嫌弃我年纪小。”时宵月道。 她耐心的和樊相宜说起幼时时清川的事情。 “不过二哥从小比同龄人沉稳,不过二哥发起脾气来也是凶得要命。”时宵月忍不住道。 “是吗我以为驸马他都没有脾气呢。”樊相宜有些意外。 看着时宵月的表情,很显然是很害怕时清川发脾气的。 “有脾气,可大了,我幼时弄坏了兄长的东西,他发了好大的火,整整大半年没和我说过一句话。”时宵月一想到那段日子。 就觉得自己在做噩梦。 她不过是看到兄长的房间里挂着一盏已经很老旧的花灯了。 所以就伸手碰了一下。 那花灯的绳子自己断了,花灯散了。 她想要捡起来,结果二哥进屋来了。 他看到地上的花灯残片,猛的跑过来掀开她。 像是捧着什么宝物一样把花灯捧起来。 那是他第一次吼了时宵月。 也是唯一一次。 但是时宵月却怎么都忘不了。 因为发脾气的二哥,真的很吓人。 —— 对于时清川能忍住半年没和自己的妹妹说话这一点,她确实不意外。 时清川本就是个硬骨头。 只要是他不想的事情,再怎么哄都没用。 如今的时清川嘛 只是一个粘人的男狐狸。 “不过我觉得,二哥从很早开始就喜欢殿下了”时宵月忽然想起一件事。 樊相宜闻言,微微一怔。 “什么意思”樊相宜疑惑。 “因为二哥时常会偷偷跟着殿下啊,只是殿下身边那个时候总是有个人,也从来看不到二哥。 我最喜欢吃的那家糕点,也是因为二哥常去皇城,因为殿下总是喜欢去皇城上。” 时宵月想了想,虽然不是很确定。 但是自己的二哥是有那个意思的。 “还有哦,听母亲说,二哥七岁之前都是想习武的,但是七岁之后就开始看医书了,也不知道为什么念着要做大将军的人,忽然就开始看起医书来了。” 这个问题,时宵月至今都不知道。 樊相宜听着时宵月的话,却一时间难以消化。 看时宵月的样子,并不是在说假话。 驸马他 从很早以前就喜欢她了么 第117章 殿下去叶家做什么? 樊相宜听着时宵月的话,并没有说话。 时宵月见樊相宜并没有说话,就连忙收声:“殿下,不好意思,说到二哥的事情,我就开始滔滔不绝。”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时宵月和时清川的关系确实是兄妹三人之中最好的。 她幼时调皮,总是去扰了两位兄长学业。 大哥就像是赶狗一样跺脚驱她。 只有二哥像是抱小猫一样把自己抱出书房,然后还会很温柔的抚摸她的小脑袋,告诉她让她在门口坐一会儿,马上好了。 所以时宵月是很喜欢自己的二哥。 她八九岁时,总是看到二哥偷偷的跟在长公主的身后。 而长公主的身边则是叶成惟。 其实在听到长公主要招赘自己的二哥当驸马时。 她以为二哥会很高兴。 没有想到二哥在院子里淋了一晚上的雨,第二天一早就入宫回拒了。 这让时宵月很是疑惑。 毕竟在时宵月的眼中,二哥那么喜欢长公主,以他的性格定然要和长公主在一起的。 第二次赐婚时,二哥坐在廊檐下沉默了一晚上。 次日又入宫回拒了。 第三次赐婚时,时宵月明显看到自己得到二哥笑了。 似乎这才是他想要的结果。 可他还是去拒了。 时宵月至今都不明白。 二哥连斩头都不怕,却因为母亲三两句话就应下了。 “没事,能听到关于驸马的事情,本宫很开心。”樊相宜轻笑。 毕竟她对时清川的了解确实很少。 少的她只知道这个男人叫什么,只知道他的眼睛很漂亮,只知道他长得像自己喜欢的人。 然后就要他做自己的驸马。 从不问他愿不愿意。 因为她是长公主,只要她想要的,别人都不能拒绝。 皇权,果然让人又着迷又惧怕呢。 —— 下午些,时宵月就让人连忙把这些花搬回去。 虽然太阳还没有落,但是已经冷了下来。 冬日的太阳本来就没什么温度。 樊相宜看着那些花被收回去,也起身离开了后院。 这太阳也不暖和了。 她在这里也只会更冷。 进屋之后,云屏就凑上来:“殿下,叶少爷遣人来问,说是叶府让他明日回去,问殿下允不允。” 樊相宜闻言,倒是想起叶容君并没有跟着他们来时家。 毕竟这并不合适。 “允了,就说本宫明日也会去叶家坐一坐。”樊相宜出声。 云屏闻言,就去回话。 只是她们都没有想到,殿下竟然要去叶家。 叶少爷是庶出,在家中应该是不受宠的。 来到公主府后,见她们这些丫鬟也是姐姐长姐姐短的。 甚至很多事情都不让伺候他的丫鬟来做。 估计是在叶府做习惯了。 只是叶少爷这次回叶府,那叶府的人应该也不敢为难叶少爷才是。 所以殿下去叶家是做什么 —— 吃完了晚膳,时夫人也不留时清川说话了,让时清川去陪陪殿下。 下午时,樊相宜明日要去叶家的事情时家的人都有所耳闻了。 大年初二是回娘家的日子。 这明眼人都知道这叶容君是端王妃送给长公主的侍夫。 长公主明日要与叶容君一起去叶府,这可是盛宠。 但是长公主又不是普通的女人。 就算时夫人对此确实有些生气,可一想到清川说殿下只是把要叶容君当弟弟看,并没有别的意思。 但是明日要跟着叶容君回叶府,这就不正常了。 时清川跟着樊相宜回了院子。 樊相宜脱了外袍,见时清川还站在一边,就疑惑的看了过去。 “驸马,本宫要沐浴了。”樊相宜出声。 时清川闻言,这才出了房门。 等到时清川出了房门,樊相宜这才入了温热的浴桶中。 “殿下,驸马很显然是有话要说。”云屏帮樊相宜揉着手臂,就出声道。 青麦也在一边帮樊相宜揉肩。 “许是殿下明日要去叶府,所以驸马急了。”青麦双眼亮晶晶的。 如今驸马这般喜欢殿下,知道殿下要去别的男人家中,肯定是会着急的。 云屏没有想到青麦这么直接就说了出来,就扫了她一眼。 青麦连忙低下头。 认真的帮樊相宜揉肩。 “若是驸马真的急了,他自己会来说的。”樊相宜语气淡淡,听不出她的心思。 等她沐浴之后,云屏带着几个小丫鬟帮樊相宜把又发一缕一缕的擦干。 毕竟是冬日,要是头发一直湿着,万一让殿下病了,那她们就是犯了大错了。 樊相宜半靠在了软塌上,时清川这才掀开厚重的门帘走了进来。 毕竟冬日不能关门,要是关着门,容易因为炭火出事儿。 但是又不能大敞开门,不然屋内就不暖和了。 这就有了冬日用的门帘。 时清川进屋,就看到软塌上的樊相宜,他走到了炉子边上,把手烤暖了,身上的冷气驱散了。 这才走到了樊相宜的身边。 软塌下面是金贵的地毯。 平时时清川与樊相宜说私房话时,是从未和樊相宜平起平坐。 他永远都是跪坐在地毯上的。 如今也是这般。 他依偎在樊相宜的身边,伸手去拉她的手。 “殿下明日要去叶府吗”时清川询问。 他并没有隐瞒,直接问了。 虽然他知道殿下去叶府,说不定是有自己的原因。 他明明知道叶容君与他保证过,不会介入他和殿下之间。 但是现在,他依旧没有办法完全确定殿下对他的感情。 现在他所得到的怜爱,都是殿下给他的。 “嗯。”樊相宜轻轻嗯了一声,并未看向时清川。 时清川抬头看向了樊相宜。 樊相宜的眼神却一直在她手中的医书中。 “殿下,臣连这本医书都比不过吗”时清川伸手抽走了樊相宜手中的医书。 樊相宜看着手中的医书被抽走,才低头看向了时清川。 “你这是怎么了”樊相宜问他。 时清川见樊相宜明知故问,却还是认真回答:“臣怕殿下会喜欢他。” 叶容君乖巧纯粹,长得又好看。 每次见到殿下时,总会笑眯眯的叫公主姐姐。 他本就是靠着这一份纯真才引来了殿下的俯望。 所以时清川明知道自己不能讨厌叶容君。 可还是会不由自主的对他产生一些警惕。 这是男人与男人之间才有的那种名为竞争的东西。 樊相宜听着时清川这话,忍不住笑了:“本宫说了多少次了,他才十六岁,本宫不至于饥不择食。” “容君确实才十六,可他会长大,等他长大”臣就老了 后面的四个字,时清川并没有说出口。 他也说不出口。 第118章 有什么不明的东西盘旋在他心底 樊相宜看着时清川并没有把话说完就低下头去。 就伸手勾起他的下巴。 “驸马何时这么不自信了你倒是自信一些,觉得本宫以后非你不可就好了。”樊相宜轻笑。 像是在调侃时清川,可樊相宜知道他此时确实有些不安。 时清川闻言,眼神有些闪躲。 他也在努力。 就算殿下怀了他的孩子,他还是怕。 害怕殿下有一日还会离开他。 似乎只有时时刻刻和她在一起,两人之间没有任何距离。 才能给他一丝安全感。 让他知道,此刻的殿下,才是属于他的。 “明日去叶府,是让容君父亲把他的户籍迁出来的,以后离开了公主府,也不用回叶家受叶家人欺负。”樊相宜出声解释。 她并不是要与要与叶容君做什么。 那孩子总叫她公主姐姐,让她想到了昔日的樊颢苍。 他也是那样笑眯眯的叫自己姐姐。 她对叶容君好,说好听了是她心善。 可实际上,只是为了弥补她强行把樊颢苍推上皇位,让他小小年纪就没了自由。 本来自己的弟弟应该也入叶容君一样,无忧无愁的。 可是他身在帝王家,又是皇后之子。 虽然先帝并未立太子,可他始终要走这一步的。 只是这一步走的快了一些。 樊相宜也不过是为了自己的一丝心安理得罢了。 更何况如今自己的弟弟还患病,自然是让樊相宜心中觉得欠他的更多。 “殿下要放容君出府”时清川听到樊相宜的话,有些惊讶。 他之前还觉得这种事情有些困难。 没有想到,殿下从未想过要留叶容君在公主府。 樊相宜见他眼睛瞬间亮了,就忍不住笑了:“在你眼中,本宫是那种花心肠的人” “不是,殿下不是。”时清川立马反驳。 只是殿下啊 你这颗心什么时候才能完全只装我一个人呢 —— 第二天一早,樊相宜早早的就起床了。 今天要去叶家。 樊相宜出门前,看到时夫人过来。 她停下了步子看向了时夫人:“母亲,午膳就要麻烦母亲了,我还回来吃。” 只是一个称呼的转变,就瞬间让时夫人心花怒放。 “唉唉,我知道了。”时夫人连忙应下。 这才看着樊相宜离开。 刚刚殿下用的是我这个称呼,而非本宫。 很明显,殿下这是在安抚她的情绪,让她不要担忧。 就是在告诉时夫人,长公主的驸马就只有时清川一人。 樊相宜坐上马车,叶容君已经等在里面了。 他看到樊相宜上来,就有些局促的挪了挪。 “公主姐姐不必陪草民回去的。”叶容君出声道。 殿下对他越好,他就觉得自己越偿还不起。 人心都是肉长的。 他虽然年级小,可也懂了什么是情爱。 长公主对于他来说,像是长姐。 可还是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盘旋在他的心底。 他明明和驸马哥哥保证过了。 但是在得知长公主怀孕的时候,他很高兴,但是隐隐的还是有一丝失落。 他又佩服驸马哥哥,又有那么一丝嫉妒。 “不必担忧,本宫是自己想去的,今日不去,往后也会去的。”樊相宜出声安抚叶容君。 叶容君闻言,这才低下头。 “驸马哥哥知道这件事吗他有没有生气”叶容君忍不住询问。 其实昨日他知道长公主今日要陪自己回叶家的时候,心中是又害怕又高兴的。 明明他和长公主并未发生什么,长公主看他,也不过是当做弟弟一般看待。 可他还是高兴了一整晚。 今晨也早早就起了。 不知道为什么,他忽然很想见殿下。 “嗯,他气着呢。”樊相宜轻笑。 叶容君闻言,就有些慌了:“那公主姐姐更不应该陪草民回叶家了。” 明明他答应过驸马的,不会和驸马争的。 “没事,本宫与他解释过了。”樊相宜出声。 —— 叶家的人听到长公主要来,也是慌张的鸡飞狗跳的。 虽然他们也算是端王妃的母家。 但是端王妃回来好歹是娘家,也收敛着一些,可依旧很难伺候。 如今长公主来了,那岂不是要让他们叶家掉一层皮啊。 若是那叶容君在长公主的面前说了什么话,让长公主心中不悦。 那可怎么办 直到通报到了大门口,叶家人这才慌张迎接。 此时叶家嫡次子心中有怨念。 早知道长公主那么宠爱叶容君那个小贱人。 不如当时毛遂自荐,说自己要去长公主府了。 如今风光回府的人,可就是自己了。 现下自己这个嫡子却要像叶容君那个庶子行礼。 此时难受的可不止这位嫡次子,叶夫人心中也是难受。 本以为长公主是那种难伺候的,这叶容君又是个胆小的。 若是叶容君惹了长公主怒气,直接乱棍打死就是。 哪里想到叶容君竟然得了盛宠。 叶容君从马车里下来。 今日的他换了一身青色长衫,比往日那身白衣看上去有气色多了。 再加上少年郎正是拔高的时候,去年送出府时,只瘦瘦小小一只。 如今个子已经蹿出去了不少,比长公主都高了不少。 在长公主府吃的好,睡得好,叶容君此时也不再那么单薄。 整个人更是隽秀无比,让人移不开眼。 叶容君的生母本是个歌姬,美貌无双,也正是因为如此,才入了叶家老爷的眼。 抬进了叶家做了个妾。 只是叶容君生母生下了叶容君,便撒手人寰了。 在这种后宅之中,这种事情不算少见。 —— 樊相宜从马车里下来,看着叶家这一群人。 眼神微微一扫,那群人立马跪拜下去。 “拜见长公主殿下!”门口的人跪了一地,一个个恐惧的不行。 生怕樊相宜一个不悦,要了他们的狗命。 “起来,都别挡着门,有话总不能站在门口说。”青麦看着面前那些人,就出声道。 叶家的人听到这话,立马站起了起来,迎着樊相宜进府。 顺带也把叶容君给迎进去了。 让叶家那些嫡子气的牙痒痒。 可长公主门前一条狗,遇见了都要行礼。 更何况是樊相宜重视的侍夫 入了府,樊相宜自顾自坐在了主位,并未看向面前这些跪在地上的叶家人。 “容君的户籍,可在你们手中”樊相宜直奔主题,并未绕老绕去。 这便身位长公主的尊贵。 无论说什么,都不用浪费口舌。 第119章 除非这一家人不想活了 匍匐在地上的叶家人听到樊相宜的话,一时间不知道要怎么回答。 毕竟叶容君的户籍确实是在他们手上。 原本他们是想要用这户籍的事情逼叶容君花钱买的。 哪里想到,长公主竟然自己来要了。 肯定是这个叶容君和长公主说了这种事情。 毕竟长公主开口,那么他们就不能不给。 “殿下,这容君虽然现在在公主府上,可他始终是叶家的子孙,殿下是想要把容君的户籍拿走,恐怕不合规矩。”叶夫人大着胆子道。 要是叶容君的户籍都被拿走了,那么他们叶家就真的就没有办法再要挟叶容君了。 “本宫不想说第二次,把户籍拿来。”樊相宜已经有些不耐烦了。 叶大人见樊相宜的语气加重,就示意自己的夫人闭嘴。 “是是是,臣这就让人拿户籍。”叶大人说着,就让人去叶容君的户籍拿来。 而此时的户籍上还是写着叶容君是叶家五子。 不过若是樊相宜拿走了这户籍,其实也没什么用。 毕竟怎么算,叶容君都是叶家的人。 这男人不像是嫁女儿,嫁过去之后,户籍就会迁过去了。 再者叶容君也不是嫁给樊相宜。 只是把叶容君送给樊相宜放侍夫而已。 侍夫是没有名分的。 “嗯,拿着,等户部上衙,你就去把户籍从叶家迁出来。”樊相宜看着叶家人送来的户籍,就出声道。 她当然是不担心这叶家会拿假的给她。 除非这一家人不想活了。 叶容君听到这话,眼底闪过一抹惊讶。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获得自由的时间,竟然会来的这么早。 拿过了自己的户籍,叶容君能从叶家人的脸上看到一丝不甘心。 他却微微一笑:“多谢父亲父母当初送我到殿下的身边,也谢殿下对草民的怜爱。” 樊相宜看着叶容君脸上的笑容,也跟着笑。 “行了,既然事情已经办完了,家也回了,那么就走,你驸马哥哥家中做了好吃的等着咱们回去吃呢。”樊相宜起身,不愿再停留。 叶容君闻言,又想起了一些事情。 “殿下,草民还有一个请求。”叶容君出声。 樊相宜闻言,也不听叶容君的请求是什么,就道:“嗯,你想做什么,本宫都允了,青麦,你留在陪着容君处理他想做的事情。” 青麦连忙应下了。 而叶家人怎么也没有想到,长公主对叶容君的宠爱,已经到了纵容的地步。 —— 就算长公主走了,可长公主的贴身丫鬟青麦还在呢。 这叶家人也是大气不敢喘,直接把青麦给请上上座。 “叶大人客气,奴婢只是奉殿下命令再次协助叶少爷罢了,不用上座。”青麦出声。 说完这话,她微微一笑。 “叶少爷还要做什么?需要奴婢帮忙的?”青麦看向了叶容君。 叶容君听到这话,就出声道:“我想要把我的东西搬走,还有我姨娘” 自己的生母,却没有办法叫她一声母亲。 他连自己的母亲都没有见过。 但是他还是很感激自己的母亲,能生下他。 若是母亲还活着,看到如今的他,肯定是会很高兴的。 叶家的人听着叶容君的话,想要发火,却碍于青麦不敢出声。 “容君,你姨娘进了叶家的大门,那就是叶家的人了,你怎么还想着把你娘迁出去呢?这恐怕不合适。”叶夫人出声。 她心中如今都恨着那个歌姬,当年那个歌姬来了叶府,自己丈夫便夜夜宿在她的院子中。 叶夫人当然是恨不得这对母子消失在自己的眼中。 原本她是想要借助长公主的手除了这个叶容君的。 却没有想到这个叶容君和她娘一样,都是狐媚子样。 竟然把长公主哄得这般宠幸他。 “不合适?姨娘当年因为生产而死,死后都没有入叶家祖坟,我只是想要将我生母重新建坟,这难道不是一个儿子该做的事情吗?”叶容君到底是养在樊相宜的身边许久。 如今说气话来,也不像是以前那般会发抖了。 就算是他惧怕的叶夫人,都敢和她平时说话了。 叶夫人闻言,气的不行。 谁都可以风光大葬,但就是那个女人不行。 凭什么她的儿子能得到长公主的青睐? “这件事不可以!就算是长公主也不能仗势欺人。”叶夫人出声。 青麦听到叶夫人的话,就看向了她。 叶大人见自己的妻子竟然说出这种话,就直接给了她一巴掌:“你说什么胡话呢!不过是个妾,容君要迁出去就迁出去。” 而且编排长公主可是大罪。 如今长公主不在,只是长公主的丫鬟,可丫鬟也长了耳朵啊。 这话肯定是会传到长公主耳朵里的。 于是叶大人立马让自己的两个儿子把自己的妻子给拉走。 免得她再胡言乱语什么。 叶夫人见自己的丈夫竟然打了自己一巴掌,心中就更难受了。 她就知道,这个男人就是喜欢那些个漂亮的女子。 而她这个发妻就是长相普通。 只要看着那些妾室漂亮的脸,叶夫人心中就有些扭曲。 特别是叶容君和他生母那张相似的脸。 她就更是怒火中烧。 —— 叶容君不管叶夫人是怎么想的,反正他父亲同意了,就无所谓了。 他先回了自己居住的那个破旧的小院子。 把自己仅有的东西拿走了。 至于他姨娘的尸骨,当然是需要过一段时间了。 毕竟现在是在过年,不适合做这些事情。 等选个良辰吉日,再把自己的母亲迁出去。 而他的东西也没什么。 只有一个小包袱。 当初他被领过去时,可是什么都没有带,就直接被送到公主府去了。 —— 樊相宜回到时家时,并没有过多久。 距离吃午膳也还需要一段时间。 时夫人看到樊相宜回来了,心中高兴,不过还是出声询问:“殿下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事情处理完了?” “嗯,不过一句话的事情。”樊相宜点头。 说完这话,她扫了一眼前院:“驸马呢?” “清川在后院陪溶溶和明睿玩呢。”时夫人回答。 时明睿是时清舟的儿子,今年三岁多了。 樊相宜闻言,就朝着后院去了。 还没到院子,就听到了两个孩子的小声。 时宵月也在。 “二哥,你别举这么高,摔了溶溶呢。” “姑姑,溶溶不怕,等二婶的小宝宝生出来,溶溶也给举高高。”时溶溶兴奋道。 完全没有因为被时清川举过头顶而害怕。 第120章 比想象中能干多了 樊相宜听到这话,就低头看了一眼自己平摊的小腹。 然后稍微想象了一下溶溶这个小姑娘举着自己的孩子举高高 这 樊相宜伸手揉了揉自己的额头。 这种画面还是不要想了。 光是想想,她就觉得有些头发晕。 时清川把时溶溶放下,随后转头看向了假山后面。 时溶溶有些疑惑。 不知道二叔为什么要放自己下来。 但是当一袭华服自假山后绕步而来,时溶溶才一脸惊讶的看向了自己的二叔。 二叔是怎么知道二婶来了的? 她就完全没有感觉到。 “殿下,处理完了?”时清川阔步走了过去,伸手牵住了樊相宜的手。 “嗯。”樊相宜点头,随后眼神看向了两个孩子身上。 “驸马倒是讨孩子喜欢。”樊相宜出声。 她平时很少接触孩子。 就算是孩子见了她,也很害怕。 像是宁平的孩子,每次见到她都会吓哭。 她当真有那么恐怖吗? 虽然她确实不喜欢宁平,但也不至于吓唬一个孩子。 时溶溶看到樊相宜走了过来,就拉着自己的弟弟朝着樊相宜跑了过去。 她一把抱住了樊相宜的腰,而三岁多的小孩子抱不到那么高,就抱住了樊相宜的腿。 小小的孩子抬头看向了樊相宜:“婶婶。” “哇!明睿会叫婶婶啊!好厉害!父亲知道估计很难受。”时溶溶听到时明睿叫婶婶时,惊讶的乱叫。 毕竟自己的弟弟学了好几天才会叫爹爹和父亲。 但是都没人教他,他就知道喊婶婶了。 樊相宜听到时明睿的话,就伸手把时明睿给抱了起来。 时溶溶看着弟弟被抱起来,也想被婶婶抱。 “二叔抱你,你婶婶有了孩子,抱不动你。”时清川出声。 时溶溶窝在时清川的怀里,嘟着嘴道:“溶溶才不胖。” 这话瞬间逗笑了在场的人。 时宵月看着面前的夫妻两人抱着两个孩子,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越发的和谐。 只是殿下抱孩子的姿势 时宵月上前,给樊相宜调整了姿势。 樊相宜此时在知道,原来抱孩子还有这么多讲究。 不过趁着现在学学应该也没什么事儿。 时明睿靠在樊相宜的怀里,很是乖巧。 —— 等到吃午膳时,时夫人来寻人时,发现樊相宜坐在凳子上,怀中抱着自己的小孙子。 而时溶溶正在和时宵月玩飞花令。 “殿下,您怎么能抱着孩子呢,让我来。”时夫人上前,把时明睿从樊相宜的怀里给抱了过去。 樊相宜怀中一空,看向了时夫人,这才笑着道:“没事。” 不过她还是站起身。 吃午膳时,樊相宜吃的很安静。 樊相宜安静不说话,整个饭桌上就更加的不敢说话了。 时清川在樊相宜的身边,见樊相宜并没有夹菜,就给她夹菜。 吃过午膳,青麦才过来。 青麦禀报了之间发生的事情。 叶容君从叶家出来之后,就回公主府了。 说是他来时府不合适。 “随他。”樊相宜出声。 她坐在躺椅上,晒着午后的阳光。 时清川过来,丫鬟要给他拿椅子,却被时清川给阻止了。 他就地坐下,随后依靠在樊相宜的腿上。 “有椅子不坐,偏要坐地上,哪里来的坏毛病?”樊相宜闭着眼睛,也知道时清川是坐在地上的。 时清川闻言,伸手拉住了樊相宜的手。 “因为这样,就能一直仰望殿下。”时清川出身道。 樊相宜被时清川这话取悦了。 她嘴角微勾。 “你倒是会哄本宫开心。” “臣说真心话。”时清川立马反驳。 樊相宜脸上的笑意更浓了,却没有再说话。 —— 时清舟路过后院时,远远瞧见了这一幕。 他停下了脚步。 眼神落在了那两个相依偎着的人。 他的眼中微微露出了一丝笑意。 自己的弟弟能得偿所愿,便是最好的。 他本以为自己的弟弟是痴心妄想。 长公主是天上的星,是触不可及的高岭之花。 如今他却做到了。 只是殿下心思难猜。 清川之后的路,还难走得很。 时夫人走了过来,看到自己的大儿子看向了院子中。 “看什么呢?”时夫人出声。 “母亲。”时清舟出声。 时夫人也看到了远处的两人。 两人也只看了两眼,就转身离开了。 时清舟跟在自己母亲的身边,然后停下了脚步。 “母亲,你和父亲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和妹妹?”时清舟出声。 他说的是我和妹妹,并不是我和弟弟妹妹。 时夫人闻言,脸上有一丝僵硬,不过瞬间就恢复了。 “清舟,我和你父亲瞒着你们什么了?”时夫人脸上勉强扯起一个笑容。 “母亲,这件事你就别再瞒着我了,我都知道了。”时清舟出声。 时夫人听到这话,一脸震惊的看向了时清舟。 “你知道什么?什么时候知道的?”时夫人这么问,自然算是坦白了。 “十岁的时候。”时清舟回答。 时夫人闻言,整个人都惊呆了。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的儿子十八年前就知道这件事了。 而他竟然就这么瞒了十八年。 并且这十八年,也是把清川当做自己的亲弟弟看。 “辛苦你了。”时夫人动了动嘴皮子,最后伸手搭在了时清舟的肩膀上。 “不辛苦,只是清川这小子,七岁就说要娶长公主,我那时以为他在开玩笑。”时清舟出声。 当然,也只有七岁的时候说过那一次。 之后就再也没有说过了。 时清舟也没有当真。 随着长公主越长越大,越来越貌美。 想要当驸马的人也越来越多。 直到 十三岁的长公主入了青楼,直接把春阳候府世子扔大街。 随后当街斩了春阳候世子的命根子。 气的春阳候闹到了文武大殿上。 结果因为说不过长公主,气的一病不起。 长公主嚣张跋扈的名声更是声名大噪。 那些想要扬言娶长公主人不敢再言。 这春阳候世子就说了一句想娶长公主。 结果没两日就去了青楼。 这长公主还没嫁呢,就已经这般恐怖了。 要是真的娶了长公主,岂不是小命都保不住了? 从那以后,再也没人敢说要娶长公主了。 就算是偷偷说都不敢。 “他就是个倔脾气,认定了的事情或者人,都不会改变的,我是担心他心悦殿下,可殿下心中没有他。”时清舟又道。 可如今看来,是他多虑了。 清川那小子,比他想象中能干多了。 第121章 你是不是太宠着驸马了 年后,樊相宜回了公主府。 而时清川又开始忙起来了。 虽然说去年的那些东西争取在最后一天全都分好了。 可接下来还需要誊抄这些文史分类放着。 文史院每年的年初和年末那些日子,便是最忙的。 平时也是时清川最喜欢的日子。 因为这样他可以留在文史院,不用回公主府。 可如今他却不想留在文史院。 —— 叶成惟上公主府时,樊相宜正在和于薰下棋。 于薰听到叶成惟来,就想起身离开。 不过却被樊相宜拦住了。 “皇嫂,不用管,继续下棋。”樊相宜出声。 这局棋才开始。 “宸王来了,我在这里不太好,毕竟宸王是客人,殿下不用去前院待客吗?”于薰见樊相宜丝毫不想动,就出声道。 “无事,宸王估计也没什么事情,应该是来拜年。”樊相宜摆摆手,表示不在意。 今天才初五,宸王今日来拜年,也不算迟。 毕竟今年过年,她是在时府。 叶成惟身着一袭灰色长衫,披了一件黑色的裘袍,脚下生风。 直接入了樊相宜的凤寰院。 他听闻樊相宜去了时家过年,这让叶成惟心中有些难受。 身为长公主,并不是出嫁,却去男方家中过年。 这完全是因为长公主给驸马的体面。 也是再告诉整个京城的人。 她长公主和驸马之间的关系很好。 叶成惟自然是很想杀去时府的。 但是他和时府并没有什么交集。 所以那个时间点去公主府,并不是合适的时间。 只能等长公主回府。 所以长公主才回府,他就来了。 叶成惟进了屋,屋里很暖和。 樊相宜半靠在软塌上,身下盖着毯子。 手中捻着棋子。 她见来人,就微微抬眼。 “宸王来了,新年安康,本宫身子乏,就不起身行礼了。”樊相宜出声。 整个人也懒洋洋的。 樊相宜从前两日开始,整个人都懒下去了不少。 叶成惟看着樊相宜那略微圆润了一些的小脸,并没有在乎樊相宜起不起身迎客。 他把身上的外袍接下来递给了旁边的丫鬟。 这才朝着樊相宜走去。 然后在樊相宜的身边坐下。 樊相宜看着叶成惟的靴子踩在了地上的毯子上,微微蹙眉。 看来等会儿得换块新的了。 若是驸马回来,又往这被踩脏了的地毯上坐,可不行。 —— “宸王事务不繁忙吗?竟然有空到我这公主府来了?”樊相宜见叶成惟不说话,一直盯着自己,就出声询问。 于薰坐在一侧,此时完全不敢说话。 她从自己的丈夫那里听过了,这个宸王,可是长公主一直喜欢的人。 但是宸王当年却一走了之。 整整十年,不曾回京。 可如今殿下和驸马的关系这么好,就算是宸王回来,也无济于事了。 “相宜,我这几天来过好几次公主府,你都不在,你今年怎么想到要去时家过年?听闻你往年都在宫中过的,而且你身体不好,怎么能去时家呢?” 叶成惟出声询问。 对于樊相宜往年都做了什么,叶成惟也找人询问过了。 从樊相宜和时清川成亲的这六年,樊相宜年年都是在皇宫中过的。 而时清川则是以文史院事务繁忙。 只除夕那晚上会陪樊相宜守夜。 虽然之前那六年驸马和长公主的关系不好。 但是逢年过节,驸马都会陪着长公主的。 这对于叶成惟来说,自然是应该的。 要是时清川这个驸马不愿意在逢年过节陪着长公主,那么他还做什么驸马? “驸马六年未回时府过夜,今年本宫心情不错,就允一次,有何不可?” 樊相宜落下一子,这才搓揉着自己的手指询问。 “殿下,你是不是太宠着驸马了?你根本就不了解他的真面目,他在殿下面前的那些柔弱,都是装出来的。” 叶成惟觉得自己忍不下去了。 他得拆穿时清川的假面目才行。 “本宫不了解,难不成宸王了解?宸王就那么见不得本宫幸福是不是?”樊相宜抓起棋盘上的棋盒,狠狠的扔在了叶成惟的身上。 如今叶成惟还有脸来说这些话? 红瑾她们看着樊相宜气的胸脯上下起伏,就连忙上前劝慰。 “殿下,消消气,消消气。” 说完这话,又一脸祈求的看向了叶成惟。 “宸王殿下,要不您先回去,老奴等会儿定然上宸王府登门道歉。” 叶成惟也没有想到自己说实话会让樊相宜这么生气。 也只能起身离开。 红瑾让云屏和青麦好好照顾樊相宜。 而她亲自送叶成惟离开。 —— 叶成惟走到了前院,这才转身看向了身后的红瑾。 红瑾以前是服侍先皇后的,也算是看着他长大。 那时清川在长公主面前和别人面前,完全就不是一个人。 长公主肯定是被时清川蒙骗了。 “红瑾姑姑,你且劝劝相宜,时清川六年不把相宜放在眼中,如今却忽然这般热切,殿下就没有怀疑过?”叶成惟是不相信时清川。 殿下明明是因为自己才让时清川做驸马的。 为什么自己回来了,殿下却不愿意和他在一起? 明明他都已经解释过了。 也表示心中有她。 为何她宁愿和那个时清川在一起。 也不愿意和自己在一起。 “宸王殿下,老奴只是殿下身边的一个奴婢罢了,殿下的事情,作为奴婢的,自然是不会干涉,殿下愿意怎么做,就怎么做。” 红瑾垂眸,并未看向叶成惟。 当年她也以为,叶成惟会是殿下的真命天子。 他陪着殿下走过了皇后薨逝那段难熬的日子。 是他护着殿下长大。 她一直在旁边看得清楚。 殿下是真心喜欢叶成惟的。 可如今她也看得清楚。 殿下留在宸王身上的,也只是往年执念。 如今,这点执念也一点一点消失。 能让殿下高兴的人。 已经不再是叶成惟。 —— 叶成惟闻言,却不再说话。 因为他知道,如今所有人都觉得时清川爱惨了长公主。 但是叶成惟觉得,时清川不过是个爱慕虚荣,仗着长公主宠爱为所欲为的男人。 他根本就不喜欢相宜。 总有一天。 他一定会戳穿时清川的真面目的。 叶成惟走出了公主府,刚好迎面撞上了时清川。 时清川挡在了叶成惟的面前。 “宸王殿下,怎么刚来就要走?不再坐会儿吗?殿下身子有恙不适合待客,可臣却不忙。”时清川轻笑,话语间都是客气。 但这话却把叶成惟气的不轻。 第122章 臣不喜欢他,殿下能不能别见他了 叶成惟冷哼一声,不屑和时清川说话,直接越过时清川离开了。 红瑾看着叶成惟上马而去。 这才转头看向了时清川。 “驸马爷怎么这会儿就回来了?不是说文史院那边忙吗?”红瑾有些疑惑。 平时驸马爷都得天黑才回来呢。 如今这才下午,就回来了。 “誊抄的差事,也不用我来做,那么多人,总有几个闲着的。”时清川一笑,解释道。 红瑾看出时清川的意思,却没有点破。 “嗯,殿下刚刚被宸王气的不轻,驸马回来的正是时候,我们都还不知道要怎么劝殿下呢。”红瑾引着时清川就往后院走。 时清川一听樊相宜生气,脚步就更急了。 如今樊相宜怀了孩子,自然是不能生气的。 —— 于薰捡起地上的棋子,看着半靠在软塌上的樊相宜,就出声道:“殿下,你身体不爽利,别生气了。” 樊相宜闻言,这才弯腰拉起于薰:“抱歉,皇嫂,我最近脾气有些不大好,没吓到你。” 于薰摇头。 虽然却是是被樊相宜那一下给吓到了。 可现在已经没事了。 青麦接过于薰手中的棋盒,继续蹲下捡旗子。 樊相宜扫了一眼地上的毯子。 就出声道:“把这地毯拿出去扔了,换一张新的来。” 年雀闻言,立马卷了这地毯出门。 没一会儿就抱着一块崭新的地毯来铺上。 整个凤寰院的丫鬟都知道。 驸马喜跪地而坐,依偎殿下。 刚刚宸王进来,直接踩了这地毯,估计就已经让殿下心中不喜了。 结果又挡着殿下的面说驸马的不是。 驸马喜不喜欢殿下。 她们这些做丫鬟的那可是看得清清楚楚。 再者,殿下又不是那种三两句就能哄骗的人。 殿下会不知道驸马是不是真的喜欢殿下吗? “殿下,驸马回来了。”云屏掀开门帘走了进来,小声禀报。 于薰闻言,就连忙起身。 “殿下,既然驸马回来了,那么我就先回去了。” “去,云屏,替本宫送送皇嫂。”樊相宜点头,一听时清川回来,她心情便好了不少。 于薰嘴上说了不必,可云屏还是送着她出了凤寰院。 在凤寰院的门口还遇到了时清川。 两人互相行礼,时清川就疾步迈进了院子。 —— 于薰回头看了一眼,这才看向了云屏。 “我左右看,驸马都是最在乎殿下的人。”她并不了解之前六年驸马和殿下之间的关系。 但是从她开始见到两人起,就觉得两人的关系很好。 至少对于驸马来说,殿下那可是真正的金枝玉叶,捧着怕摔了,含着怕化了。 “现在看是如此,可奴婢觉得那是殿下应得的,谁人能不喜长公主?”云屏难得的大放厥词。 可说的也是真心话。 若是真正了解过长公主的人,谁能不喜欢? 世人只听闻长公主的威名便怕了长公主。 心中把长公主想成了豺狼虎豹。 “你们这群小丫鬟,果然很喜欢长公主呢。”于薰轻笑。 云屏也有些不好意思。 “这些话,奴婢平时时不敢说。”云屏有些不好意思。 沉稳的她,也没有想到自己会说出这种话来。 —— 时清川进了屋子,就看樊相宜的面前放着棋盘,应该是与人下了棋。 以叶成惟来公主府的时间,不足以下一局棋。 “殿下想下棋吗?臣陪殿下下一局。”时清川说着,就坐在了椅子上,修长的手指把棋盘上的棋子给散落在手心。 然后才慢慢的分黑白棋。 “好啊,既然驸马这么说,不如定个彩头如何?若是本宫赢了,那你便要听本宫三日差遣。”樊相宜来了兴致。 时清川闻言一笑:“好,就依殿下。” 樊相宜也不问时清川若是赢了他想要什么彩头。 毕竟她是长公主,若是时清川要天上的月亮。 她也肯试一试把月亮摘下来送他。 —— 两人一黑一白,你来我往。 驸马连输三局。 樊相宜高兴,却看向了时清川:“不会是驸马让着本宫?” “没有,殿下本就厉害。”时清川否认。 棋下够了,樊相宜就让人撤走了棋盘。 时清川换了一身衣裳。 见软塌前的地毯换了新的,有些疑惑。 “殿下怎么换了毯子?”时清川伸手去摸了摸,这张毯子更柔软了。 樊相宜不答。 时清川也没在问。 他坐在地毯上,半靠在软塌上。 又伸手把樊相宜的小腿捞在了怀中。 他修长的手指轻轻的帮樊相宜按摩着小腿。 樊相宜的皮肤很白,再加上红色的裙摆,十分诱人。 可时清川的眼神却看到了樊相宜小腿上那些细密的伤痕。 虽然已经愈合,早就感觉不到疼痛了。 时清川还是用指腹轻轻抚摸着那些伤痕。 “殿下那三年,并未再宫中守孝。”时清川轻声询问。 樊相宜闻言,看向了时清川:“你又知道了?” “臣不知,臣以前以为殿下是真的深居皇宫三年而不出。”时清川摇头。 正是因为樊相宜说了三年之后,若是他还未娶妻,那么她一定会要他当驸马。 那三年,他确实是失去了殿下的行踪。 而且他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时家也不是没说过他的婚事。 而他说的最多的一句便是:不急。 他却是不急。 不过三年而已。 “所以你就真的乖乖等了本宫三年?”樊相宜伸手抚摸时清川的下巴。 “那臣说是,殿下会信吗?”时清川抬头看向了樊相宜。 “本宫不信。”樊相宜挑眉,“估计是本宫放了话,旁的女子不敢嫁你时清川罢了。” 时清川闻言轻笑:“殿下说的是,旁人没那个胆子,也说明,臣只能属于殿下。” 樊相宜听着时清川的话,心情愉悦。 在门口听闻樊相宜笑声的红瑾这才松了一口气。 果然还得是驸马才行。 只有驸马才能让殿下这般高兴。 至于宸王说的那些话,红瑾虽然也有些疑惑。 可驸马如今满眼都是殿下。 她自然是不相信一个人的眼神能骗人。 并且,若是驸马真的不是真的喜欢殿下。 殿下也可不可能真的怀上驸马的孩子。 红瑾想到这里,又放下心来。 总之能戏耍殿下的人,肯定是没什么好下场的。 —— 时清川被樊相宜抬起了下巴,他才问:“宸王殿下来府里做什么?” “不过是来拜年罢了。”樊相宜看着时清川那有些不满的模样,就弯腰吻了一下他的嘴角。 “臣不喜欢他,以后殿下能不能别见他了?”时清川询问,语气里带着请求。 第123章 为何殿下忽然失去了兴致 “驸马如今倒是胆大的开始痴心妄想了。”樊相宜并没有因为时清川的话而生气。 她是长公主,叶成惟是宸王。 两人之间怎么可能不再见面。 除非叶成惟像是之前那十年一样避着她。 可如今叶成惟在京城,并且还不会主动避开她。 两人若是想见,不可能见不到。 “臣就是痴心妄想。”时清川承认了。 便是痴心妄想,他也要说。 樊相宜捏着时清川的下巴,仔细打量。 “本宫真是没看出,你这硬骨头还真是一点儿没变。”樊相宜的双眼在时清川的脸上游移。 时清川头上的官帽也因为樊相宜的动作而滚落在地。 盘踞在官帽中的长发也散落下来,披散在身上。 时清川本就不像叶成惟那般硬朗。 他肤白似雪,唇红齿白,那双眼睛清澈似夜间星河。 光是这么痴痴看着一人,就能勾起对方念想。 樊相宜伸手覆盖在时清川的眼睛上,只露出他的鼻子和嘴唇。 “本宫瞧着驸马最近是不是又白净了一些,竟然和本宫差不多了。”樊相宜手背和时清川的肤色并没差多少。 此时墨发披散,时清川仰头露出了精致的下巴和让人移不开视线的喉结。 樊相宜端起旁边的茶杯,往自己的手背上浇去。 带着淡淡青涩的茶水顺着樊相宜的手背流到了时清川的嘴巴上。 时清川微微张嘴,舔了舔唇边的茶水。 不少茶水却顺着他的下巴一路向下,划过喉结落入胸膛。 “殿下,这茶,浪费了。”时清川出声。 此时他的胸口湿了一片,有些难受。 “怎会浪费,这茶配驸马。”樊相宜松开了手,看着嘴角还有水渍的时清川,眼神深邃。 饶是他一身正经官服加身。 此时看着他,却让人忍不住想侵犯。 —— 樊相宜玉足从时清川的手中抽离,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她微微用力,让时清川的衣裳斜下。 “驸马为何不反抗?”樊相宜看着时清川乖坐在地上,任由她的脚趾勾扯他的衣裳。 “殿下是喜欢臣反抗?”时清川看向了樊相宜。 “那倒是没有,本宫更喜欢乖顺的你。”樊相宜小腿一勾,拉进了两人的距离。 时清川这个男人,只要一到她身边,便开始散发着诱惑的气息。 总觉得,看着眼前这个男人。 旁的男人,再入不了她的眼。 想到这里,樊相宜拿过帕子擦掉了他脸上的茶水,这才收回腿。 “好了,去洗洗,换身衣裳,等会儿要用晚膳了。”樊相宜出声。 时清川一怔。 他觉得此时气氛正好。 为何殿下忽然就失去了兴致? 时清川恋恋不舍起身,出了房门。 —— 樊相宜看着时清川离开,这才看向了窗边。 一只小鸟踱步进来。 它的脖子上挂着密信。 樊相宜拿过小竹筒打开,里面有一张纸。 上面只写着六个字:他与我联系了。 樊相宜看到这几个字,眼神瞬间冷了下去。 她就知道,那个男人跟到柳州去,定然不只是为了那么简单的原因。 孟归荑看完之后,把密信放进了旁边的火炉中焚烧。 不留一点儿痕迹。 十年过去。 他们两人,都不是原来的那两人了。 真要走到那一步,樊相宜是不愿意的。 —— 时间一晃而过。 出了正月,这京城的天还没特别暖和,院里一些光秃秃的枝丫,开始冒起了绿芽。 樊相宜到了第三个月时,害喜得有些厉害。 前两个月她是吃什么都很香。 到了第三个月,樊相宜是吃什么都吃不下去。 前两个月养的圆润。 这才几日,就消瘦下去了。 樊相宜本以为怀孩子不是那么困难。 当初红瑾怀着孩子的时候,还为自己做了那么多事情。 如今想来,倒是她不知体贴了。 红瑾看着樊相宜又呕了一回,心疼的不行。 “殿下,这前两个月没什么反应,奴还想着小主子是个乖巧的,知道不闹殿下。”红瑾此时眼眶都红了。 虽然知道这是怀孕必经,可瞧着殿下这般,她又心疼的不行。 樊相宜拍了拍胸脯直起腰身,含了水漱口。 这才看向了红瑾:“当初你怀着秀秀的时候,也是这般辛苦,本宫瞧着你一点儿都没表现出来,你可真是厉害。” “殿下说的什么话,殿下那时也体恤着奴呢,再说奴那个时候害喜也只是偶尔,没殿下这么严重。”红瑾回答。 她那个时候也只是闻到一些儿味儿才会呕。 平时哪会啊。 就算是真的想呕,在主子面前,那也只能忍下去。 一来二去,也就习惯了。 —— 时清川回来时,刚巧遇到樊相宜犯恶心。 他连忙快步走到了樊相宜的面前,手握住了她的手腕。 此时他只觉得殿下手腕纤细,似乎轻轻一折就断。 这明显比前几日还瘦了许多。 “殿下”时清川开口。 此时的他恨不得打自己两巴掌。 孩子什么的,不要也成。 都怪他太没有安全感。 才会让殿下如今这般难受。 樊相宜听着时清川的话,接过茶杯漱口。 吐了茶水,就猛地拉过时清川吻了上去。 良久她才松开。 “驸马,本宫这些罪可都是为了你受的,若是驸马敢负本宫,本宫绝不轻饶。”樊相宜是有些委屈的。 她上战场厮杀时,都没觉得这么难受过。 “殿下,臣永不负你。”时清川看着樊相宜那有些泛红的眼眶,心疼的不行。 如今的她,也因为有孕在身,变得有些没安全感起来。 夜夜都要时清川在身边才睡得着。 她需要他。 这对时清川来说,是好事。 可一看着樊相宜那难受的模样,时清川心中也难受。 —— 进入三月份的时候,樊相宜终于不害喜了。 怀孕四个月的她也开始显怀了。 此时天也暖了不少。 自然是不能再着冬衣。 换上了春服后,樊相宜那纤细的腰肢如今大了一大圈。 她伸手抚着小腹。 如今是再瞒不下去了。 都说头三尾三需要谨慎。 到了四个月了,自然是可以昭告天下。 公主有喜了。 喜诏是从皇宫里传出来的。 带着无数的赏赐和圣旨,入了宁平公主府。 并且这和孩子还未出生,便已经是世子身份。 也就是说,无论男女,只要出生,便是世子。 将来是要封王的。 就算是王爷家的嫡子,也是在弱冠之年才能册封。 并且还需要皇上亲自考核,通过之后才能册封世子。 第124章 驸马当真能治好吗? 这等殊荣,便是大庆独一份。 当然,这册封自然是引起了不少文臣不满。 一个个都说着不符合规矩,有失体统。 长公主如今已是泼天权利。 再让她的孩子当王,免不了长公主心中会生出什么样的心思。 樊颢苍坐在龙椅上,听着那些文臣吐沫横飞的说着未来的种种可能。 下首的盛池只觉得有些荒唐。 陛下身子有恙。 那些长公主寻来的名医,虽然是入了公主府。 却被偷偷送入了皇宫中。 而这些名医,自然是不可能泄露任何对陛下不利的信息出去。 毕竟这些名医家人的命,全在长公主手中。 要么等陛下痊愈,要么 这样才能放了这些名医。 那些大臣说的事情,要是真的发生,陛下不知道要如何开心呢。 可长公主 大概是不会那么做的。 陛下曾经说过,天底下谁都想要坐这个皇位。 可唯独能轻而易举拿到皇位的樊相宜不想。 盛池想到这里,双眼垂了下去。 陛下的病 驸马当真能治好吗? 如今陛下的身体却是逐渐有些好转。 可先皇后的例子在,谁也不敢轻易下决定。 —— 从文武大殿回到御书房。 樊颢苍刚坐下,一个高大的黑衣男人忽然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盛池立马拔刀护住了樊颢苍。 男子长发高束,却有不少小辫。 这一看就不是大庆人。 “陛下吾动怒,草民不是坏人。”男子连忙行礼,示意盛池不要叫人。 樊颢苍看着男子,就挥手示意盛池退开。 盛池有些不解,可他还是退到了一边。 但是双眼却警惕的盯着这个男子。 生怕他做出一点儿对陛下不利的事情来。 男子见樊颢苍这般,才跪下行礼。 “草民契合,拜见陛下,此次前来,是替驸马为陛下诊脉施针。”契合出声。 倒也不是他要来。 实在是自家主子离不来长公主。 才让他来给陛下施针的。 “替驸马?你是驸马的人?”樊颢苍听到契合的话,眼底一闪而过一抹精光。 驸马不是时家人吗? 为何会有北夷人认他当主子? “是,草民的主子便是如今大庆驸马。”契合倒也没有瞒着。 反正早晚这小皇帝会知道的。 而他的责任便是治好这小皇帝。 虽然他医术确实不及自家主子。 但是在治病这方面,他敢下手。 比如刺骨疗法。 便是他想出来的。 —— 宁德公主府。 樊相宜看着旁边书房搬来了大箱大箱的记录,有些疑惑。 “你这是做什么?”樊相宜看向了时清川。 时清川伸手扶着樊相宜,就出声道:“现在你身子重,臣不放心殿下。 所以就让人把这一个月需要做的事情全都列出来搬到公主府来,臣以后就在公主府做事。” 很显然,这件事文史院的人也同意了。 所以他才能这么做。 “你没有必要,府里这么多丫鬟婆子还照顾不了本宫?”樊相宜觉得有些好笑。 当然,看着时清川这么在意自己。 樊相宜心中当然是高兴的。 “可是臣离不开殿下,臣想时时都能见到殿下,殿下就可怜可怜臣。”时清川看向了樊相宜。 并没有说府里丫鬟婆子不好。 而是在说他离不开她。 樊相宜听了,心中当然高兴。 “行,本宫就依你。” 得了允许,时清川终于低头,吻住了樊相宜。 “殿下,危险期已经过了,臣” 樊相宜一听时清川这话,就伸手推了他一下。 “真是不要脸。” “臣情难自抑。”时清川不羞。 —— 虽然时清川这么说。 可他下午时,还是认真的在书房誊抄整理记录。 樊相宜就躺在旁边的软塌上。 微微习习,吹起旁边挂着的纱帘。 此时的她有些嗜睡。 只是看了一会儿书,她就睡着了。 时清川停笔看向了樊相宜。 见她手中的书籍落在了地上。 这才起身轻步走了过去。 弯腰捡起地上的书放在了一边。 他弯腰吻了吻樊相宜的额头,这才伸手轻轻摸了摸樊相宜那微微凸起的小腹。 此时的时清川,心中全是满足。 自己爱的人怀着自己的孩子,就这么安心的睡在自己的面前。 这世间,已经没有什么能比这件事更让他更满足的了。 樊相宜挣开眼睛,就看到时清川正轻轻的垂首贴在自己的小腹上。 他的动作很轻。 只是轻轻的碰了一下,都有些害怕。 “你做什么?本宫又不是易碎琉璃做的。”樊相宜觉得有些好笑,伸手抓住了时清川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肚子上。 时清川的手真真实实的碰到了樊相宜的肚子。 可他却紧张的不敢说话。 两人就这么一直安静着。 直到时清川的手感觉到樊相宜的肚子微微动了一下。 虽然很轻微,可是他感觉到了。 这让时清川眼睛都瞪圆了。 “刚刚是不是孩子动了?”时清川一脸难掩的兴奋看向了樊相宜。 樊相宜也看向了时清川。 “可能?”樊相宜也有些疑惑。 毕竟她也是第一次怀孕。 虽然她年少时摸过红瑾的肚子。 能感觉到秀秀在红瑾的肚子里踢腿打拳。 那个时候她是有些害怕的。 生怕那孩子把红瑾的肚子撑破。 如今到自己怀孕之后。 第一次感觉到那个小生命在自己肚子里动的时候。 樊相宜的心情,不知道要用什么词语来形容。 —— 红瑾端着茶水过来。 见自家殿下和驸马一直盯着肚子,就有些好奇的走了过去。 樊相宜看到红瑾来了,就连忙出声询问:“红瑾,刚刚本宫和驸马感觉到肚子在动,可我们又觉得可能是错觉。” 怎么说,红瑾也是过来人。 她定然懂的多。 “恭喜殿下和驸马,那是小世子在和你们打招呼呢,四个月确实是会有轻微的胎动。”红瑾笑眯眯的出声。 特别是看着殿下那双因为孩子而亮晶晶的眼睛,她心中也十分高兴。 红瑾觉得,小世子无论是男是女。 以后必然会是大庆最受宠爱的孩子。 毕竟这个世界上,他的父母十分的期待着他的到来。 特别是驸马爷。 听闻知道殿下怀孕的时候,都哭了许久。 红瑾听云屏说起时,还震惊了许久。 原来真的会有男人对自己有孩子这么高兴。 当然,红瑾觉得,那也是因为是殿下怀了驸马的孩子。 驸马才会那般激动的不知所措。 就像是现在一样,他把他最重要的两个人,轻轻的放在手上,都不敢用力。 第125章 殿下这边,我来照顾 樊相宜听着红瑾的话,就有些惊讶的盯着自己的肚子。 她是真的没有想到,孩子还这么小,就已经会动了。 时清川的手轻轻触碰樊相宜的肚子,小声道:“我是爹爹。” 但是她的肚子并没有反应。 这让樊相宜觉得有些好笑。 就算她确实是第一次怀孩子,但是也知道现在的孩子估计还听不懂别人说话。 时清川蹲在一边说了一会儿悄悄话,这才回桌前继续誊抄。 樊相宜躺不住了,就起身出去走走。 如今这书房已经被两面打通了。 就算坐在屋里,也能一眼看清楚外面的风景。 后面河边的草地又绿了。 那只鹿踱步过来。 樊相宜瞥了一眼,倒是想起樊予墨说过这一只鹿会不会孤单的事情。 “红瑾,你去传个话,就说本宫府里的这只鹿有些孤单,再去找几只鹿回来。”樊相宜出声道。 这头鹿的个头看上去比去年要大一些。 “再过一段时间就是春猎了,那个时候正好。”红瑾出声道。 樊相宜听到这话,忽然想起,如今已经三月份了。 叶成惟回京也快一年了。 时间过的可真快。 樊相宜闻言,也就点头:“行,那就春猎的时候,让人弄几头鹿回来给它作伴。” 如今樊相宜怀了孕,估计今年的春猎是去不了了。 虽然她对春猎也没什么兴趣。 —— 吃过了晚膳,时清川又去誊抄了。 樊相宜发现,时清川在府里感觉比在文史院更忙了。 平时时清川散衙回来,就没什么事情做了。 樊相宜又想起白日时清川说的话。 恐怕是又忘了。 樊相宜也不管他了。 她舒服的泡在热水里。 任由云屏和青麦给她揉肩。 水面上飘着各种漂亮的花瓣。 “殿下,今年的春猎,您不去了?”青麦好奇的询问。 毕竟殿下也不是年年的春猎都去的。 去年的春猎还让驸马爷伤到了。 “嗯,不去了。”樊相宜点头。 毕竟去了春猎场上,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来。 这种事情还是免了罢。 “对了,怀星渊如今再大理寺可适应?”樊相宜忽然想起了怀星渊来。 那个少年却是是一个查案的好手。 所以怀星渊把他安排进了大理寺。 “回殿下的话,怀大人如今正被头上重用呢,说是上个月刚破了一起纵火案。”云屏轻笑着解释。 纵火案? 樊相宜倒是听说过,这京城里有好些铺子半夜起火。 闹得人心惶惶。 却没有发现这纵火的人是谁。 “嗯,如此也好。”樊相宜点头。 就没有再问。 对于怀星渊,来京城,入大理寺,是他的梦想。 而对于能实现他梦想的长公主,怀星渊自然是万分忠臣的。 他入大理寺,不止是为了自己的梦想,更是帮长公主做事。 而长公主让他做的事情。 便是调查二十六年轻,宸王府灭门案。 可宸王府的案子在二十六年前就拍板定案了。 为何长公主还要差? 怀星渊手中提着灯笼,巡街而过。 这是他的职责。 —— 樊相宜沐浴过后,整个人懒洋洋的。 云屏她们帮樊相宜把头发擦干,她就去睡着了。 就连书也没看。 云屏她们放下窗帘,并未熄灭屋里的灯。 最近殿下半夜醒来的次数多了起来。 驸马说了以后殿下睡觉时放下帘子就行,不必吹灭灯火。 等到时清川回屋时,樊相宜已经睡着了。 时清川此时刚冷静下来。 他原本确实有意想要与殿下亲热。 可下午时他感觉到孩子的胎动时,又觉得不妥。 所以他才会在吃完晚膳之后,又去书房自己冷静了。 可冷静到一办,他又觉得自己什么话都没和殿下说。 说不得殿下又说自己在骗她。 可当他洗漱完毕过来时,樊相宜已经睡下了。 云屏走了过来,轻轻挑起帘子。 时清川就看到躺在床上已经睡着的樊相宜。 此时的她身上穿着宽松的衣裳,睡姿有些不正。 时清川坐在了床边,看向了云屏:“你下去,殿下这边,我来照顾。” 云屏闻言,也只能退了出去。 若是有什么需要,驸马爷会叫她们的。 特别是自从殿下怀孕后,驸马做的却是比她们这些当丫鬟的都多。 时清川上床,放下了帘子。 宽大的床榻上,樊相宜睡的歪歪斜斜,被子也被她蹬开了。 明明以前长公主睡姿没这么差的。 想来也是因为受到了孩子的影响。 时清川半躺下去,双眼一直看着睡着的樊相宜。 灯火的光芒透过帘子勉强能照亮一点床间。 樊相宜似乎是感觉到了时清川的眼神,就微微睁开了眼睛。 她看到时清川一直盯着自己,就伸手捂住了他的眼睛。 “你盯着本宫看什么?”樊相宜又闭上了眼睛,嘟囔道。 “自然是看殿下好看。”时清川老实回答。 自从樊相宜怀孕之后,已经不着妆了。 可樊相宜本就长得好看,着妆也不过是锦上添花罢了。 樊相宜闻言,轻笑一声:“油嘴滑舌。” “臣说真的。”时清川拉过樊相宜的手,放在嘴边吻了吻。 随后就把樊相宜抱在了怀里。 樊相宜也任由时清川抱着。 但是两人之间不再像是以前能亲密无间的贴着。 樊相宜凸起的小腹隔在两人之间。 时清川感觉到,就不敢贴上来。 “殿下,对不起,让您受苦了。”时清川的手抚上了樊相宜的小腹,轻声道。 樊相宜轻轻嗯了一声,没说话。 其实樊相宜此时是又期待又害怕。 她期待着孩子的降生,可又怕孩子若是遗传到疾病又怎么办? 就在樊相宜胡思乱想时,她感觉到肚子上有一股温和。 时清川此时,真附身请问她的孕肚。 平时平摊纤细的腰身,如今隆起,没了往日的风情。 可这般模样映在时清川的眼中,却更加的诱人。 时清川直起身,凑过去吻了吻樊相宜的唇。 手就开始不老实了。 —— 时清川觉得自己就是在折磨自己。 他抱着樊相宜,却不敢乱动。 “殿下,臣不敢。”时清川一脸委屈的坐了起来。 这可把樊相宜逗笑了。 “不敢便忍着。”樊相宜的小手抚上了时清川的胸膛。 时清川倒吸一口气。 就看到樊相宜贴了上来,微微张嘴,轻轻咬了他一下。 此时的樊相宜身披薄纱,墨发披散。 像是一条游蛇攀附而上。 第126章 还有谁能再入他眼? 樊相宜手攀上时清川的后背,整个人靠在了他的怀里。 这个男人之前总是引诱她,如今自己怀了他的孩子,他倒是变得越发的小心翼翼了。 当然,洗冷水澡的次数也越来越多了。 可也不能一直让他这么憋着。 这都四个月了。 “驸马不会背着本公主找别的女人?”樊相宜一把握住,忽然恶狠狠的盯着时清川。 时清川闻言,低头看向了樊相宜。 “殿下这般不信臣?”时清川双眼如墨,更多的是身体上的难受。 樊相宜闻言,轻笑一声:“你敢?” “不敢。”时清川回答。 他的眼中,入了长公主,这天下,还有谁能再入他眼? “驸马这般乖,那本宫便奖励你。”樊相宜轻笑。 “殿下,你别这样,会伤到孩子的,让我来。”时清川连忙阻止樊相宜。 他是大夫,自然是懂的更多。 可樊相宜却有些惊了。 “你连这种事情都知道?你是治什么的?”樊相宜躺下,嘴上这么说,却很配合时清川。 “臣看过不少医典,也询问过不少产婆”时清川说到后面,就有些不好意思了。 总不能说为了和殿下能再孕期同房,他花了不少功夫。 樊相宜看着时清川脸红的模样,忍不住笑了。 这个男人当真是和别的男人不一样。 —— 虽然樊相宜知道时清川是很害怕的。 但是完全没有想到他会这么怕。 手头功夫都练出来了不少。 樊相宜都有些等不及了,他还能忍。 这让樊相宜有些恼火。 她直接把时清川摁住,翻身压了过去。 “时清川,你磨磨唧唧做什么?本宫都要睡着了。”樊相宜俯身盯着时清川,皱眉询问。 时清川也没有想到樊相宜竟然生气了 “殿下不喜欢?”时清川出声。 明明看殿下的表情确实很愉悦,不应该啊。 “本宫是喜欢,可驸马呢?”樊相宜盯着时清川。 那些不顾女子的泄欲,樊相宜见得多了。 当初在军营时,她早就见惯不惯了。 所以时清川和别的男人之间的不同,让樊相宜知道。 他和并不是只想着自己的男人。 时清川被樊相宜按在了床上,听着她这般说,脸上扬起一个笑容。 “只要殿下高兴,臣就高兴,臣无所谓的。” 樊相宜看着时清川这般模样,倒是有些无奈了。 她翻身而下躺平了。 “睡。”樊相宜出声。 时清川听到这连个字时,脸上是有些呆滞的 “殿下?”时清川连忙起身,不知道樊相宜是在跟他开玩笑还是真的要睡了。 樊相宜此时已经闭上眼睛,拉过被子盖上,一脸无欲无求了。 —— 时清川此时哭笑不得。 他拉开被子,把樊相宜抱在了怀里。 罢了,殿下不愿就不愿。 可就在这个时候,樊相宜微微抬了抬大腿根。 在时清川还没反应过来时微微一挤。 时清川抱着樊相宜的手瞬间收紧。 “殿下”时清川的声音有些嘶哑。 他还想要克制,可身体的本能却让他无法。 时清川紧紧的贴着樊相宜的后背。 樊相宜只听他道:“殿下,臣会轻轻的” —— 樊相宜醒来时,已经快下午了。 而床边已经没人了。 她有些无奈。 时清川这个男人,还真是憋得够久了。 整整一晚上啊! 一晚上都没好! 他是吃什么玩意儿了才那么持久? 不过樊相宜倒是并没有觉得身体有任何不适。 很显然,时清川确实是下足了功夫。 她坐起身,扶着自己的小腹道:“好孩子,以后你可得多孝敬你爹一些,他为了你,付出太多了。” 樊相宜起床后。 红瑾便过来了。 “殿下,六公主过来了,此时还在前殿候着呢。”红瑾出声。 樊相宜听到六公主过来了,倒觉得是稀客。 这六公主和她不对付。 在比人的眼中,她们姐妹那即是亲姐妹,又是表姐妹。 真是混乱的关系。 “嗯,本宫知晓了,让她等着,本宫吃饱了再过去。”樊相宜出声。 —— 樊相宜和她的外祖家不合,这件事整个京城的人都知道。 毕竟那文家是站在六公主那边的。 六公主的生母如今是文太妃,下面还有一个十岁的小皇子。 先皇后那个时候就和文家闹崩过。 毕竟自己的外祖母才刚过世,外祖父就迫不及待的把那妾室抬成了正妻。 不止如此,隔年就把那妾室的女儿送进了宫。 若不是如此,自己的母后在双重打击下,也不会病倒。 所以樊相宜当然对文家那是一点儿感情都没有的。 六公主听到丫鬟禀报说是樊相宜还要等会儿。 这让她有些坐不住了。 她都在这里等了这么久了。 樊相宜竟然这么久还不来。 樊夜柳实在是等的有些着急了。 “这都午时末了,大皇姐不会还没起?”樊夜柳看向了红瑾,忍不住出声道。 “六公主说笑,这里是长公主府,长公主便是睡到下午,那也没人敢说什么。”红瑾出声,提醒樊夜柳,这里是长公主府。 长公主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樊夜柳闻言,心中有气。 但是一想到自己的母妃要自己来求樊相宜,她心中就气。 凭什么登上皇位的人是樊相宜的弟弟而不是自己的弟弟啊。 若是自己的弟弟当了皇帝,说不定她也能像樊相宜一样,说一不二,权倾朝野。 “红瑾姑姑说笑了,我只是觉得皇姐是大庆长公主,代表的是大庆的颜面,若是被别人知道皇姐睡到这个时候,会被笑话的。”樊夜柳皮笑肉不笑。 “怎么会呢?那外人怎么会知道这种琐事呢?不过是睡个懒觉而已,怎么就笑话了?”红瑾轻笑。 她也是不喜欢六公主的。 不止不喜欢六公主。 就连文家人她都不喜欢。 这次六公主来此,红瑾自然是知道她为何而来。 再说了,六公主的舅舅,又不是她们长公主的舅舅。 犯了错,一样当罚。 —— 樊相宜过来时,樊夜柳已经十分不耐烦了。 不过看到樊相宜时,她还是做做样子,给樊相宜行礼。 “六妹妹倒是稀客,怎么今日有空到本宫的府里来?”樊相宜坐在首位,笑眯眯的看向了樊夜柳。 倒是一副好姐姐的模样。 樊夜柳闻言,这才出声道:“皇姐,我知道拐弯抹角瞒不过你,那我就直说了,外公让你帮一下舅舅。” 第127章 殿下不要管才是 “舅舅?本宫哪里有舅舅啊?”樊相宜听着樊夜柳的话,只觉得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 自己的外祖母只生了自己的母后一个孩子。 外祖母去世,自己的外祖父便急忙把他那真心人抬上了正妻之位。 还把那个女人的女儿送进宫当妃子。 当初自己扶持弟弟登上皇位,第一个不服气的。 便是文家。 樊夜柳听着樊相宜的话,心中有气。 她本就不喜欢樊相宜,要是自己的母妃求着自己,自己怎么会来樊相宜这里受辱? “是外公让你做的,外公的话你也不听了?”樊夜柳有些不耐烦了。 自己的弟弟还小。 要是自己有个兄长,说不得这皇位是谁家的还不知道呢。 如今樊相宜又生病,又怀孩子。 她自然是希望等樊相宜生产的时候一尸两命呢。 “是吗?那你让文太师来与本宫说便是。”樊相宜连一声外祖父都不愿意称呼。 而是称呼他为文太师。 樊夜柳闻言,就直接起身。 “行,我这就与外祖父说去。”樊夜柳出声。 若是让外人知道樊相宜一点儿都不敬老,她这长公主还坐得住? 红瑾看着樊夜柳离开,这才看向了樊相宜。 “殿下,文家这次的事情不算大也不算小,虽然对于殿下来说,也不过是句话的事儿,但奴婢还觉得,这次的事情,殿下不要管才是。” 红瑾是先皇后的丫鬟,心中对文家自然是有气的。 “本宫自然知道,文家欠我母后的,我可不打算就这样算了。”樊相宜冷笑。 便是文太师来了。 她也不会帮忙。 —— 文家。 樊夜柳气呼呼的进了府,这府里的丫鬟小厮跪了一地,她这心情才好一些。 文太妃现在深居宫中,自然是不能随便出宫。 樊夜柳刚十七岁,还未成婚,自然是没有公主府,但是她不像文太妃有那么多规矩。 如今到了文家,如今文家的当家人文崇,也就是樊夜柳的舅舅。 文崇一看到樊夜柳来了,就连忙上前行礼。 “公主殿下,那长公主可答应了?”文崇此时一脸期盼。 他本来以为这种事情不会被发现的。 哪里知道如今竟然追查到他们文家头上来了。 文家可是皇亲国戚。 他父亲文太师可是先帝的太子时期的老师。 可如今新帝那是一点儿面子都不给他们文家。 而能劝住皇帝的人。 就只有樊相宜。 所以文崇就去找自己的亲妹妹文太妃哭诉一番。 文太妃就让自己的女儿樊夜柳去和樊相宜说。 “答应什么?她高高在上的想要让外祖父亲自去和她说呢。”樊夜柳冷声道。 她想要发脾气。 但是这文崇怎么说也是她亲舅舅。 她自然是不能跟亲舅舅发脾气。 再说了,这些年舅舅做的事情,她也得到了不少好处。 若不是因为这样,她才懒得去樊相宜那里受气呢。 “什么?这个樊相宜竟然这般不顾及情分?还要父亲亲自去?”文崇此时也是生气。 可要是樊相宜不帮忙,那么他们文家就完了啊。 想到这里,文崇又和樊夜柳说了几句,好好伺候着。 等到樊夜柳离开,这文崇才着急忙慌的去了老爷子的院子。 文老夫人见自己的儿子这么着急忙慌的过来,就出声道:“你做什么这么着急?你父亲在见客。” 文崇闻言,连忙点头称是。 文老夫人见自己儿子这么慌张,也知道六公主去求樊相宜的事情怕是不成了。 —— 当年先皇后就因为她被扶为正妻的事情与文家闹的不愉快。 但是那都是十九年前的事情了。 那个时候樊相宜才几岁啊,如今还记得吗? 先皇后去世之后,这种事情就没人再提起了。 虽然他们文家也想要与樊相宜修旧好。 但是可是樊相宜却不搭理他们文家的人。 再后来,自己的女儿生出了一个儿子。 这让他们文家立马有了盼头。 再加上太子之位还没立,说不定就是他们家皇子的。 但是哪里想到,自己女儿的儿子才出生,先帝就驾崩了。 而这皇位没落在大皇子的手中,而是落在了樊相宜弟弟樊颢苍那个十岁的孩子手中。 这让所有人都大跌眼镜。 更重要的是,这是有圣旨的,别人也不敢说是樊相宜动了手脚。 一想到这里,文老妇人就觉得气。 明明当年自己都爬上了文太师的床了,结果那个女人竟然还要嫁到文家来。 这搞得她一个大小姐只能给自己喜欢的人做妾。 好在那个女人只生了一个女儿,就没有别的孩子了。 而且文太师也只宠爱她一人。 如今看着自己的儿子落难,文老夫人自然是心疼的。 “六公主去了长公主府了?可说了这事儿了?”文老夫人把自己的儿子拉到了偏房,这才小声询问。 “去了,但是那樊相宜说要父亲亲自去求她。”文崇出声道。 心中也是有些气。 这长公主也是自己的侄女。 为什么这种时候不帮他们文家? “什么?那樊相宜也太把自己当回事儿了,就一句话的事儿,还要你父亲去?你看看这些年,她可有回文家看过你父亲一眼?” 文老夫人心中有气。 她就是见不得那个女人的孩子这般出色。 当年她女儿成为了太子妃,就让文老夫人气的不行。 如今她的外孙子成了皇上,外孙女成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长公主。 她胸里的那口气就是出不去。 那个女人死了都让她膈应。 —— 文老夫人此时心中也气自己的儿子不成器。 倒不是觉得他贪心。 而是觉得他做事不小心,让人抓了把柄。 “这件事也不全怪儿子,儿子做的很小心,不知道怎么就被陛下发现了。”文崇连忙出声。 再说了,文崇平时就没有把樊颢苍那个小皇帝放在眼中。 他觉得这樊颢苍不过是靠姐姐的傀儡皇帝。 真正厉害的是樊相宜那个女人。 而如今樊相宜因为病休养,如今又因为有了身孕,更是不管国事了。 他就更加的大胆了。 哪里知道这樊颢苍竟然这么警觉。 “算了,等会儿与你父亲说时,你就只管认错便是,剩下的我来说。”文老夫人出声交代。 文崇闻言,连忙应下了。 而文太师的客人走了,丫鬟立马来禀报了。 文崇和文老夫人这才连忙去了正屋。 毕竟这次的事情,关乎到文崇的官职还能不能保住。 第128章 不如改成流放抄家如何? 文太师看到自己的儿子进来,就把眼神瞥到了一边。 不愿意看。 虽然他如今已经不在朝廷上了。 但不代表他什么事情都不知道。 自己儿子做的事情,他都不想管。 “父亲,是儿子错了,儿子知道错了,请父亲责罚!” 文崇记住了自己母亲的话,一进屋就直接跪下了。 文太师看着自己的儿子跪在自己的面前,只是扫了一眼,并没有说话。 文老夫人走到了文太师的身边坐下。 这才出声道:“太爷,崇儿也只是为了文家好,一时不查,才做出这种事情的,而且我已经训斥过他了,如今生气也没有,要的是保住崇儿的官职才是。” 无论现在怎么生气,更重要的是如何处理现在的事情。 皇上给了几天缓期。 他们自然是在想办法补上那些窟窿。 但是这也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补上的。 虽然他们文家并不是补不上。 可要是这样,他们文家也会元气大伤。 这些也就算了,最重要的是,自己儿子户部尚书的职位就要保不住了。 毕竟户部尚书的位置可是个肥差。 要不是在户部,他们文家哪里能有这么大家产啊。 文太师也觉得自己妻子的话没错。 但是一看到自己这个四十多岁的儿子竟然还做出这种事情来,心中也有气。 也怪自己当年糊涂。 那么着急就把自己喜欢的人抬做正妻。 如今想来,确实伤了自己大女儿的心。 可大女儿已经不在了,她的一双儿女如今却成了大庆最尊贵的人。 这谁能想到呢? 原本他们文家可以做这大庆最尊贵的世家的。 是他们文家并没有好好珍惜。 —— “长公主那边去问过了吗?”文太师叹息一声,然后出声道。 皇上那边行不通,那么就只能去求樊相宜了。 如今樊相宜也有了自己的孩子。 估计也会变得好说话一些。 文崇听到文太师的话,就出声道:“父亲,儿子请六公主去了一躺,那长公主根本就不搭理咱们,还说要父亲亲自去求她。” 原本文崇是想要自己的父亲觉得这个长公主是在为难他们文家。 文太师闻言,直接摔了手中的茶盏。 折让文崇高兴极了。 自己的父亲生气了,是好事。 哪里知道文太师出口大骂:“去求长公主的事情你让别人代替,你自己没长腿,没长嘴,自己不会去吗?” 文崇被自己的父亲吼了,浑身有些发抖。 他原本以为自己的父亲是生气樊相宜并没有把他这个外祖父放在眼中。 哪里想到竟然是在生自己的气? 这让文崇一时间不敢说话。 还是文老夫人反应过来。 “太爷息怒,崇儿也是害怕,他和长公主不熟。 虽然他算是长公主的舅舅,就算崇儿是臣,可也是长公主的舅舅。 长公主都没来过咱们文家,崇儿自然是不敢去长公主府的。” 文老夫人劝慰文太师。 “对啊,父亲,儿子与长公主不熟悉,儿子这般贸然上府,怕惹恼了长公主。”文崇立马顺杆爬。 文太师闻言,无奈道:“罢了,明日,我亲自去找长公主说。” 文崇闻言,心中大喜。 父亲出马,那么这件事绝对稳妥了。 —— 第二日。 樊相宜听闻文太师来了。 倒是没有在后院了,而是到前院去了。 樊相宜只小时候见过几次自己的外祖父。 那个时候外祖母和母亲都还健在。 外祖父与她的感情也还算好。 只是后来外祖母和母亲相继去世之后,她和外祖父就很少见了。 就算是她去祭拜外祖母时,也是和时家的人避开的。 后来文太师辞官,不在朝廷之上。 两人见面的次数就更少了。 樊相宜身着红衣,入了花厅。 文太师看着樊相宜过来,眼前有些恍惚。 如今未施粉黛的樊相宜,和自己的女儿,真是有七八分的相似。 只是樊相宜的脸上满是桀骜。 而自己女儿眉眼温和如水。 “老臣拜见长公主。”文太师从椅子上起身,给樊相宜行礼。 樊相宜越过了文太师,坐到了主位上。 “文太师客气,请坐。”樊相宜淡淡出声。 语气里满是疏离和略带的一些客气。 这让文太师心头犹如被敲了一棒。 这可是自己的亲外孙女。 却和他如此生份。 “太师今日到访,是为了何事?”樊相宜看向了文太师。 文太师上了年纪,不再是自己记忆中那般魁梧有力。 那张脸的皮肉有些松垮,头发花白稀疏。 樊相宜却没有半点心疼。 一想到外祖母去世时,还风韵犹存,倒也免去了年华逝去的悲伤。 “当然,若是为了文尚书的事情,那么就面谈了,他这么多年,做了这么多事情,只是让他自请辞官并且填补这些年贪墨的银两,已经是陛下体恤了。” 樊相宜见文太师要开口,就开口堵死了文太师的话。 若是说别的,那么她到是可以听一听。 但若是说文崇的事情。 那么她不会帮忙的。 “殿下,怎么说,文家也是你母后的母家,他始终是你舅舅。”文太师出声。 这是想要打亲情牌了。 而樊相宜最不怕的便是亲情。 “太师说笑,本宫哪里有舅舅啊,这文家本宫可高攀不起,若是太师觉得自请辞官和填补缺失不好,不如改成流放抄家如何?”樊相宜说着,眼神瞥向了文太师。 虽然她的脸上是在笑,可文太师却感觉不到一丝笑意。 “长公主当真要这般绝情?”文太师也被樊相宜这不顾血缘亲情的态度给气到了。 怎么说那也算是樊相宜的母家。 她怎么能说出抄家流放这几个字? “文太师!这就是你文家求人的态度吗?陛下已经很念及母后与文家的亲情了,还要怎样? 你文家贪墨,仗势欺人时,可有替我们姐弟二人想过?这件事若是本宫来判,你文家便是满门抄斩都不为过!” 樊相宜嘭的一声趴在了桌子上,双眼冷漠的看向了文太师。 文太师看着樊相宜的表情,还想要说什么,动了动嘴皮,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果然这孩子心中对文家只有怨念。 孟前看着自家殿下气的不行,立马出声:“文太师,事已至此,还是回去与文大人想想如何补全银两为好。” 长公主府管家都送客了。 这文太师也只能起身离开。 他当是不愿意就此放弃的。 第129章 驸马你是特别的 樊相宜看着文太师离开,这才收回了眼神。 陛下只是让文崇自请辞官,并且把缺少的银两补上。 已经是看在母后和外祖母的脸面上。 毕竟这种事情,放在别人身上,那可是要流放抄家的。 所以樊相宜刚刚说的话,并不算是吓唬文太师。 毕竟他也在朝为官几十年,应该知道这种事情的后果。 陛下如今这般,已经是非常的给文家面子了。 “殿下,您可别气到身子了,您身子要紧。”红瑾连忙劝慰道。 那文家如何,如今对长公主和陛下来说,已经无关重要了。 毕竟那文家和陛下还有殿下,已经没了关系。 他们是天家的人,与文家已经没了关系了。 樊相宜深深叹了一口气。 “本宫哪里会那么容易生气?”樊相宜出声。 刚刚那一下,不过是她故意的。 一看到文家的人,她就想到文家那些人对自己外祖母和母后的冷漠。 特别是文太师。 就好像文太妃才是他的女儿。 自己的母后就不是他的亲生女儿一般。 便是自己的父皇,那样一个皇权在握的帝王。 在母后去世三年后,才宠幸了文妃。 那个时候的樊相宜心中是有些怨恨自己父亲的。 —— 但是后来长大一些后,她就明白了。 父皇哪里是宠幸文妃啊。 他的宠幸给的是文家。 给的是文太师。 那个时候她才惊然觉得这帝王也很可怜。 自己的父皇是如此。 自己的弟弟也是如此。 他们后宫妃子无数。 口中声称爱妃。 可当真有一个爱字? 他们白日繁忙于政务。 夜间还要去抚慰那些后宫嫔妃。 若是换做樊相宜自己。 当然是做不到如此的。 纵然她薄情凉性,也做不到和只见过一两次的人交颈而卧。 这么说来,她那个时候越时清川那般时,她就算醉酒了。 可她知道和她在一起的人是时清川而不是叶成惟。 正是因为知道是时清川,所以她才会接受他? 想到这里,樊相宜倒是有些无奈。 或许她从第一次见时清川时,就是喜欢他的。 特别是他那双眼睛。 如今回忆起来。 她依旧记得初见时,让她看呆了的那双眼睛。 反而是那张和叶成惟有些相似的脸并没有引起她的注意。 不过自己喜欢时清川这种事情还是暂时不要告诉他为好。 不然他尾巴便要翘到天上去了。 —— 樊相宜回到凤寰院时,入了院门,就能看到在书房中正在誊抄的时清川。 不穿官服的他并没有束发。 而是简单的把长发随便归拢在脑后,用一根发带绑着。 鬓间有几缕发丝垂下。 随着微风轻轻飘动。 他似乎是感觉到了樊相宜的视线,便抬头。 就看到樊相宜正朝着他的地方走来。 他连忙起身去,绕过案桌,去扶樊相宜。 “殿下是去见客?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时清川询问。 就算他知道樊相宜见的是谁,可他还是愿意问樊相宜。 想要让樊相宜亲自告诉自己。 “嗯,不过随便说了几句,也没什么大事,朝廷上的事情,自有陛下做主。”樊相宜说着,就在时清川旁边的案桌边上坐下了。 “陛下自然是依赖着殿下的。”时清川出声。 樊相宜闻言抬头看了他一眼,就拍了拍他刚刚坐的蒲团。 时清川便坐了下去。 樊相宜看着纸上那些誊抄好的文史,伸手拿起了一张。 这写的是去年某地的成婚人数,以及新生儿降生的人数。 还有户籍消档多少人。 虽然这些东西,也只是随意记录,收入文史院,估计到放烂了这些东西都会再被翻出来。 可时清川却没有因此懈怠。 依旧是认真的誊抄。 —— 时清川看着樊相宜一直盯着他誊写的文史看,就疑惑询问:“可是哪里写错了?” “没有,驸马的字真好看,这些东西以后都不一定会被再次翻出来,你却很认真。”樊相宜把纸张轻轻的放了回去,拿纸压压好。 时清川闻言,就拿起了笔,在洁白的纸上继续誊抄。 “这便是臣的差事,自然是不能懈怠。”时清川说的理所当然。 完全没有因为他空有一腔报国才智,却无处施展的憋屈。 “驸马当年高中状元,定然是想要闯出一番天地的,比如杜尧,他不如你,如今却是朝廷要员。”樊相宜说着,就拉起了时清川的手。 然后人往下,靠在了他的腿上。 时清川看着樊相宜第一次靠在自己身上,有些意外。 她平时从不曾做这种事情。 只是她的话是什么意思? “殿下怎么忽然说这件事了?”时清川反问。 樊相宜闻言,就出声道:“若是你想,便求求本宫,本宫让你做朝廷命官。” 这种事情对于樊相宜来说不难。 “殿下刚刚不是才说不管朝堂之事吗?”时清川轻笑,倒是没有想到樊相宜会说这件事。 樊相宜闻言,忽然想起自己刚刚确实是说过这种话。 “但是,驸马你是特别的。”樊相宜出声。 “殿下的好意,臣心领了,臣此生只求一直陪在殿下的身边,殿下不要再给臣递和离书了。”时清川辩解。 虽然他却是会找樊相宜要和离书。 可当她真的把和离书放在自己的面前时,他确实是有些惊慌的。 一个人能有几个六年? 他用六年,都没有让殿下喜欢他。 六年不如叶成惟回京这几个字。 这让时清川嫉妒的想要发疯。 那个时候他才知道,自己喜欢樊相宜逼他自己想象中还要喜欢的多。 就算樊相宜给自己递和离书,也不应该是因为叶成惟回京。 而是她厌烦了自己。 他问樊相宜要和离书,也不过是确定自己在樊相宜心中的地位罢了。 原本他是想要让樊相宜一点点的适应的。 哪里知道那个走了十年的叶成惟会忽然回来。 打乱了他的节奏。 不过如今时清川确实有些感谢叶成惟。 若不是叶成惟,他也做不到快刀斩乱麻。 而是依旧温水煮青蛙。 “你还想着和离书?是谁一直问本宫要和离书的?”樊相宜一想起这个就有些生气。 她当真就那般不堪? 就算她确实有错在先,把时清川当成了叶成惟的替身。 可她对他的好,从来没有半分是假的。 那些好,都是她真心实意的。 便是他对她冷眼相看。 她也喜欢。 她樊相宜就喜欢折断这种硬骨头。 第130章 你竟然不信任本宫 时清川听着樊相宜的话,一时间不知要怎么回答。 总不能说,他其实是想要一点一点的取代叶成惟在她心中的地位。 他当然是做不到像是叶成惟那样一走了之,让樊相宜挂念十年。 “殿下,臣不想做叶成惟的替代品了。”时清川低下头,看着躺在自己腿上的樊相宜,双眼认真。 他一直都知道自己是叶成惟的替代品。 所以两人的初次,他问了樊相宜,自己是谁。 当她说出自己的名字时,时清川真的最后一丝理智都没有了。 他知道那是他的机会。 是为数不多的机会。 就算殿下醒来不记得也不重要。 只要有第一次,那么他就会让这种事情变成第二次,第三次,第无数次。 樊相宜没有想到,时清川现在会说这总话。 她本以为她表现的已经够明显了。 原来他还是以为自己把他当做叶成惟的替身? “时清川,本宫若说如今并没有把你当做他,你信吗?”樊相宜看向了时清川。 就算以她的角度看向时清川,他的脸都是好看的。 “信,只要是殿下说的,臣都信。”时清川轻笑。 显然很满足樊相宜的这句话。 “本宫都有了你的孩子,你竟然还不信任本宫。”樊相宜是有气的。 时清川见樊相宜有些生气,就放下笔,附身低头在她的脸上吻了吻。 “殿下,臣不是不信你,臣是不信他。”时清川解释。 他确实不信任叶成惟。 —— 樊相宜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她自己也不知晓。 只知道自己醒来时,已经傍晚了。 她躺在软塌上,身上盖着毯子。 时清川并没有在书房,云屏她们也不在。 樊相宜起身,并没有出声。 等她下榻穿鞋时,青麦才从正屋出来。 她看到樊相宜醒了,连忙走了过来。 “殿下醒了,可睡的安逸?”青麦笑眯眯的询问。 樊相宜有些疑惑的瞥了她一眼,这有什么高兴的? “还行,驸马呢?”樊相宜四处扫了一圈,并没有看到时清川。 “驸马去厨房了,说是今天有些热,怕殿下吃不了那些肉食。”青麦回答。 红瑾姑姑和云屏都去帮忙了。 樊相宜看了看夕阳,今日的却是比昨日要热一些。 估计以后天气会慢慢的热起来。 这么一算,等她生产的时候,正是九月份。 那个时候虽然已经是秋天,倒也不算特别热。 可她更想冬日时生产。 一想到生产要经历的事情。 樊相宜又开始害怕起来。 便是时清川亲手做的晚膳,樊相宜也吃的食不下咽。 —— 换做平时的她,也不会胡思乱想的。 总觉得生孩子,还能疼过被刀剑砍伤? 可她是见过红瑾生产的。 虽然那个时候她才八九岁,却也记得红瑾疼的死去活来。 时清川见樊相宜端着饭碗不吃,就轻声询问:“殿下,可是饭菜不合口味?” 樊相宜闻言回过神来,然后摇头:“没事。” 时清川亲自下厨给她做饭,她却在这里想一些有的没的,确实不合适。 想到这里,樊相宜就认真吃饭。 相较于去年的厨艺,如今的时清川厨艺上涨了不少。 便是比起公主府的厨子,也没有差太多。 “你这厨艺进步不少。”樊相宜出声。 如今的她比平时食量增加了不少。 胃口也好了不少。 “嗯,知道殿下有孕之后,臣跟母亲学过。”时清川倒是没有避讳。 什么君子远庖厨这总话对于时清川来说就是放屁。 为自己爱的女人做饭,那便是天经地义的。 特别是对方还在为自己孕育还在的时候。 樊相宜闻言,倒是有些意外。 难怪过年时,他常常晚饭都不吃。 原来是学做菜的时候吃饱了。 —— 吃过晚膳。 时清川就给樊相宜诊脉。 他并不会每日都给樊相宜诊脉。 毕竟诊脉这种事情,预示着一些问题。 所以时清川差不多半个月帮樊相宜诊脉一次。 当他手搭在樊相宜的脉搏上时,感觉到了一丝意外。 “怎么了?”樊相宜准确的捕捉到了时清川脸上的表情。 是自己的孩子怎么了吗? 时清川并没有说话,而是认真的再探了樊相宜的脉搏。 “无事,可能是臣的错觉,过一段日子再看看。”时清川压下了心中的激动。 虽然他现在还不能确定。 但总觉得有些奇怪。 樊相宜见时清川的表情不像是自己或者孩子有问题的样子,也就没有再问。 —— 第二日。 这文太师又来了。 这次来是带着文崇来的。 樊相宜看着这父子两人一进公主府就直接给她跪下。 倒是觉得有些好笑。 “两位请起,本宫可受不起这份大礼。”樊相宜出声。 随后年雀和另外一个丫鬟就把这两人给扶了起来。 特别是文太师,他已经上了年纪。 若是在公主府有个什么好歹,说不定得怨着长公主了。 “殿下,求求您看在姐姐的份上,就救救舅舅。”文崇不起,一个小丫鬟也拉不起他。 樊相宜见着文崇竟然要耍赖,倒也不怕。 她坐直了身子,看向了匍匐在她面前的文崇。 “本宫可不记得本宫有舅舅,文大人,你姐姐,是文太妃?不若你去求她?”樊相宜轻笑,语气温和。 只是这话,却戳了文崇的肺管子。 这要是求文太妃有用。 他还会厚着脸皮低声下气的来这公主府求人? 文崇也是个有气性的人。 如今被樊相宜这么说,心中自然是暗恨的。 若是有朝一日他能翻身,定然是不会让樊相宜和樊颢苍好过的。 “殿下,您说的什么话,我也姐姐也是流着文家的血的,若是文家出了什么事情,姐姐泉下有知,也不会安心。”文崇是打算拿先皇后来刺激樊相宜了。 所有人都知道,先皇后对于长公主来说,非常重要。 可也正是因为重要。 樊相宜最厌恶的,便是别人拿她母后来与她说事。 “你还有脸提本宫的母后,本宫母后是怎么去了的,你们当真是一点儿记忆都没有吗?需要本宫帮你们回忆回忆吗?”樊相宜不像是生气。 脸上反而有宣绒。 她的眼睛盯着自己纤细的手指,说出的话却让文太师和文崇脸色发白。 原来的文夫人病逝。 不到半年文太师就把如今的文老夫人扶正了。 皇后娘娘听闻此时,气的直接回了文家。 那个时候的文崇可没叫姐姐。 而且还说了,皇后是后宫之人,后宫之人也要插手前朝官员家务事吗? 那时文太师并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他这宝贝儿子的话。 樊相宜虽然年幼,却一直都记得。 这些记忆,别说是过了二十年。 便是再过二十年,她也记得。 第131章 真要被人贻笑大方了 “殿下,当年的事情,是我这个做父亲的对不起你母后,只是你母后若是还活着,定然是不会看着文家落难的。”文太师此时是把这张老脸豁出去了。 很显然,文太师是想要樊相宜帮他们文家的。 当初他从朝廷上退下来。 便是不想挡了自己二字的路。 如今他怎么能看着自己的儿子自请辞官呢 若是文崇真的自请辞官,再想要填补这些年贪墨的银两,那么他们文家真的会垮了的。 樊相宜听着文太师的话,脸上的表情并没有变。 文崇看不出她有没有生气。 樊相宜的手指微微敲打着桌面,这才抬眼看向了文太师。 “若是本宫让你休了他母亲,你可愿”樊相宜轻飘飘一句话。 瞬间惹怒了两个男人。 文老夫人已经年逾六十,要是她如今这个年级还被休了。 那真的是要被人贻笑大方了。 估计会因为这个打击,而一病不起,就这么去了。 樊相宜当真是狠心到了这个地步。 可如实樊相宜帮忙,那么他们文家依旧还能在京城混的风生水起。 所以就算两人很生气。 也不敢对着樊相宜大声说话。 樊相宜看着这两个男人脸上闪过的愤怒到后面的隐忍再到思考。 说到底,权力才是最吸引人的。 特别像是文崇这样一直身居高位的文崇,若是真的让他回顾道普通人的生活。 自然是会让他生不如死的。 看来这次自己那个皇弟,是真的下定决定要整顿朝廷了。 —— “殿下,若是臣的父亲和母亲和离,你是不是就愿意帮忙了”文太师没有说话,文崇就连忙抬头看向了樊相宜。 在文崇的眼中,自己的母亲固然重要。 但是他的官位更重要。 所以他在脑海中再三思索,都觉得如今让自己的母亲和父亲和离更划算。 再说了,就算是和离了,这文老夫人还是自己的母亲啊。 所以自己把她养在府中,也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 自己的母亲这么疼爱自己,肯定是不会因为这种事情与自己生气的。 樊相宜听到文崇的话,微微一笑,并没有回答。 可这一笑,却给文崇十足的信心。 果然,长公主只是为了她外祖母和母后出口恶气而已。 怎么说,文家于樊相宜,也是自己的母家。 总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她的母家就这么落魄了。 文太师当然不是文崇那样着急,他此时心中有些着急。 虽然当年他确实对不起自己的元配妻子。 可如今让他休弃自己的老伴,他还真是狠不下心来。 但不这么做,樊相宜是绝对不会帮忙的。 不等文太师多想,文崇就连忙给樊相宜磕头:“多谢长公主,多谢长公主。” 说完这话,文崇就站了起来,拉着自己的父亲走了。 —— “殿下,您当真要帮文家这文家那是罪有余辜。”红瑾看着文家的人走了,就看向了樊相宜。 殿下明明也不喜欢文家人。 为什么现在只是要文太师休妻就帮忙 这也太便宜那文家了。 樊相宜闻言,就端起旁边的茶水轻抿了一口。 “本宫只是这么说说而已,并没有答应要帮忙,是他们一厢情愿而已。”樊相宜出声道。 红瑾闻言,微微一怔。 这才回忆起,自家殿下确实没有答应那文崇。 长公主只是问文太师可愿休了那文老夫人。 并没有说文太师休妻就愿意帮忙。 是他们下意识的认为长公主愿意帮忙。 “着急的是他们,所以主导权便在本宫的手中。”樊相宜轻笑。 帮文家 怎么可能 —— 文家闹起来了。 因为文太师要休妻。 文老夫人虽然疼爱自己的儿子。 但是最得意的便是文太师夫人的头衔。 如今竟然要她放弃这个位置。 这让她怎么会同意。 就算是求樊相宜这般说,对自己最重要的两个男人就同意了 “那长公主就是故意的!说不定你们这么做,她也不会答应帮文家的。”文老夫人一边哭一边道。 只是还是克制的,只骂自己的儿子和丈夫。 并没有骂樊相宜。 是她不想骂吗 当然不是,是她不敢。 “娘,你就当是帮帮儿子,帮帮文家,如今只有这一条路可以走了。”文崇直接给文老夫人跪下了。 只要能保住自己的官位。 别说是让自己的父亲休妻了。 便是让他休了自己的妻子,他也是愿意的。 “你这么没良心的,亏老娘养了你这么久。”文老夫人也知道,若是自己答应了。 那么文家就能得救了。 但是她就是不想。 不想答应这件事。 无论什么事情都可以。 唯独这一件不行。 她就是不想输给那个女人。 若是她成了文家的下堂妻,那不就是比那个女人弱了吗 所以她便是死,也不想和文太师和离。 但是要是她不这么做,文家就要完了。 她知道,樊相宜绝对是在逼她。 那个长公主,她在为她的外祖母报仇。 文老夫人也没有想到,那个女人死了,她的后代还这么难缠。 明明自己的女儿也入宫了,也为先帝生儿育女。 可为什么自己还是比不上那个女人 越是这样想,那么她就越不肯松口。 —— 樊相宜吃了晚膳,便与时清川坐在院子中看星星。 虽然三月的夜晚还有些凉,但是今夜空中无云,月亮圆,星光闪,最是观星的好时机。 “殿下今夜好像心情不错,竟然要臣陪你看星星。”时清川给樊相宜把樱桃蒂去除,水渍擦干,这才放到旁边漂亮精致的琉璃碗中。 “今夜的星星好看,自然是要好好看看。”樊相宜双眼看着夜空中的星星,眼睛微眯。 以她的了解,文老夫人那个女人,就算为了文家,也不会和文太师和离的。 更不要说是被休了。 但是她又不可能看着自己儿子大好的前程就这么毁了。 所以文老夫人绝对会选择第三条路。 “本宫的母后和外祖母去世时,本宫才四五岁,虽然本宫年级不大,可本宫却记得。”樊相宜忽然出声。 时清川闻言,看向了樊相宜。 不知道她为什么说到这个事儿了。 “坏血症并不是一定会病发的,除非受了很强的刺激。”樊相宜出声。 为什么外祖母会受刺激。 文家的人并没有给樊相宜和她母后交待。 但是绝对和那文老夫人有关。 所以樊相宜觉得自己这么做,并没有什么不对。 让她多活这二十年,已经算是便宜她了。 第132章 哪里来的不长眼的,给本宫滚开 时清川听着樊相宜的话,就拿过帕子擦干净自己的手。 这才拉住了樊相宜的手。 “殿下不用担心,会没事的。”时清川安抚樊相宜。 估计殿下是想到了她逝去的母后和外祖母了。 可那个时候先皇后的病来势汹汹。 整个太医院的太医合力才救下了皇后。 不然当年便是一尸两命了。 可说到底,还是因为这病症,让皇后迅速萎靡下去。 若不是为了肚子的孩子,估计皇后都撑不到那年冬天。 或许先皇后离世时,对这个世界是有万分的不舍。 就算是弥留之际,也要陪长公主看雪。 而长公主心中也是觉得自己对不起先皇后。 若不是先皇后要陪她看雪,就不会倒在外面的雪地上。 “罢了,不说这些了。”樊相宜轻笑,不愿再说这些事情。 她刚刚说起这件事,也不过是觉得当年的事情,该有了解了。 —— 第二日一早,又是一桩大事传遍了京城。 文家老太太死了。 这文家老太太虽然六十多岁,可人家养尊处优。 前几日还能看到上街走。 怎么忽然就走了。 文家并没有说文老太太是怎么死的,可还是走漏了风声。 说是这文老太太是上吊自尽的。 听说是昨日文太师从长公主府回去之后,就要休了文老太太。 然后这文老太太估计心中受不住,就上吊自尽了。 至于文崇犯事,樊颢苍并没有对外说。 也算是给先皇后的一个体面。 所以老百姓并不知道文家出了什么事情。 不由得让老百姓想到了二十年前的事情。 难不成这是长公主授意的 虽然大家这么猜测,可谁都不敢妄议。 毕竟长公主确实是张扬肆意了一些。 却对待权贵和百姓却是两种态度。 所以在权贵心中长公主是只手遮天,嚣张跋扈。 而在百姓的眼中,长公主却能为百姓分忧,是位好公主。 —— 樊相宜听到这个消息,并没有任何意外。 似乎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遭。 就算文老夫人不愿意,也有人会送她走这一步的。 中午时,时清川带着文史入翰林院去了。 樊相宜又闲下来。 鸩酒出现在房间。 “说说,那老夫人是自己去的,还是别人帮她去的”樊相宜出声道。 “是文崇送她一程的,虽然文老夫人确实有那个心思,但是真的当她要动手时又后悔了。”鸩酒回答。 至于后面发生了什么,不用鸩酒说,樊相宜也知道发生了什么。 “他倒是狠心,那可是他亲娘啊。”樊相宜轻笑,对于文老夫人的死,并没有一丝怜惜。 她到了地下,不知道会不会后悔当年的事情。 自己的丈夫和儿子,为了权利,可以牺牲她。 这文老夫人一死,倒是给文家争取了几日光景。 等到文老夫人的丧事一发。 文崇就迫不及待的跑来了公主府。 不过却被孟前给拦住了。 “文大人,你还戴孝呢,怎么到公主府来了也不怕冲撞了长公主。”孟前出声。 文崇听到孟前的话,脸上还有些疑惑。 “可是长公主答应了我的事情,什么时候办”文崇此时并没有一点儿失去母亲的悲伤。 反而是一脸的喜气和期盼。 期盼着樊相宜能帮他说话。 “殿下答应了你什么事什么时候老奴可从未听过殿下答应过要帮你办事啊。”孟前疑惑询问。 这话一出,就让文崇脸上的喜气瞬间消散了许多。 “你这老奴知道什么,放我去见长公主,这是我与长公主之间的事情。”文崇出声。 但是心中此时已经开始有些打鼓了。 明明长公主答应了的。 孟前见文崇要硬闯,伸手一拍,十几个高头大马的男人便出来了。 文崇只是一个文官,哪里见过这种阵仗。 也只能离开了公主府。 进不了公主府,他也只能回去。 —— 文太师看着自己的儿子一脸沉重的回来,就知道事情不简单了。 “可见到长公主”文太师询问。 “公主府孟管家拦着,不让进,说是我身上戴孝,怕冲撞了长公主。”文崇摇头。 虽然孟前说的是真的。 樊相宜如今怀着孕,他身上有孝,去了确实不合适。 “可还说什么了”文太师又问。 “那孟管家说长公主并没有答应帮我办事”文崇回答。 文太师听到这话,心中一个咯噔。 他就说这些天他心中有丝怪异和不安。 只是一直不知道是什么。 如今听到自己儿子的话,他才猛然发现。 “咱们上当了”文太师说着,就跌坐下去。 文崇见自己的父亲这般,有些疑惑的看向了文太师。 “父亲,什么上当了”文崇还有些反应不过来。 “好一个樊相宜,真是设计的好一个圈套,她从头到尾,就没有想过要帮咱们文家。”文太师此时已经气的不行了。 说他气樊相宜。 那么更气自己的儿子。 若不是文崇当时答应的太快,他或许还能发现孟归荑的漏洞。 可是事到如今,他们找谁说话 一想到这气发不出去,文崇只觉得头昏眼花。 胸口堵得慌。 然后一口老血喷了出来。 —— 这文老夫人前脚刚走,这文太师就病倒了。 众人都疑惑这文家是出了什么事情。 怎么接二连三的出了这种事情。 当然,这些对于文家来说,都算是小事。 最重要的是陛下给的时限快到了。 文太妃知道自己的母亲去世,父亲又病倒,自然是想尽一切办法回了文府。 而她从自己兄长的口中知道了事情的经过,便确定,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是樊相宜。 所以文太妃直接杀到了公主府来了。 文太妃和文崇不一样。 她是先皇的妃子。 怎么说都是樊相宜的长辈。 所以孟前也没拦住文太妃。 “樊相宜,给本宫出来!”文太妃此时双眼通红,又因为哭过,又因为生气。 鸩酒看着文太妃要硬闯,直接拦在了门口。 文太妃不认识鸩酒,就想要推开她。 可一个弱女子怎么推得动一个武术高手 “哪里来的不长眼的,给本宫滚开!”文太妃看着鸩酒,就破口大骂。 鸩酒闻言,眼神微冷。 她刷的抽出了长剑指向了文太妃。 这可把文太妃和她身边的婢女给吓坏了。 深闺中长大的大小姐,后来又入宫金尊玉贵的养着。 哪里见过这种阵仗啊。 第133章 谁还会做这种丧心病狂的事情? 文太妃后退几步,头上金钗步摇乱颤。 “你你好大的胆子!”文太妃指着鸩酒,一副严厉的样子。 “鸩酒,别为难太妃,殿下请太妃进屋。”云屏从屋里出来,伸手拍了拍鸩酒,这才出声道。 鸩酒闻言,收了长剑,随后就退到了一边。 文太妃听到云屏的话,这才一脸不满道:“你们长公主府就是这么待客的” 她本来就是找樊相宜算账的。 如今被她抓到把柄,自然是不会放过的。 她一进屋,就看向了躺在贵妃榻上的樊相宜。 樊相宜手中拿着一本棋谱,眼神都没有落在文太妃的身上。 “樊相宜!文家的事情,是不是你做的”文太妃看着樊相宜这副态度,脸上立马浮现了怒气。 她话是这么说。 但是心中早就认定是樊相宜做的了。 除了樊相宜,谁还会做这种丧心病狂的事情 “什么文家的事情文家的事情与本宫何关”樊相宜闻言,微微抬眼看向了文太妃。 她明明什么都没做。 就算她真的做了。 文太妃又能做什么 她只是一个太妃,只是因为给自己的父皇生了孩子,这才被留在宫中称为太妃。 那像是那些没有子嗣的,都被送到皇家寺庙给先皇祈福去了。 “樊相宜,你不要装傻,就是你做的。”文太妃双眼盯着樊相宜,那眼神像是淬了毒一般。 她此时恨不得上去把樊相宜生吞活剥了。 “太妃,还请你慎言,这文家的事情本就是他们自作孽,与本宫有什么关系本宫真是何其无辜。”樊相宜轻笑,对于文太妃的话,完全不生气。 倒是像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一般。 “那你与文崇说只要休了母亲,就会帮文家,我母亲才会走到那一步,樊相宜,就是你逼死了我母亲。”文太妃见樊相宜竟然说自己的母亲是自作孽,这让她又上前了两步。 樊相宜坐直了身子,看向了文太妃。 “本宫说的是:若是本宫让你休了他母亲,你可愿可没说若是你们休了文老夫人,本宫就帮忙,一切不过是你那个哥哥的臆想罢了。” 面对文太妃的咄咄逼人,樊相宜反而倒是有条不紊。 丝毫没有被文太妃的态度给惊到。 就好像文太妃并不是来找她算账的。 而是来找她喝下午茶的。 —— “对了,文太妃是要站着与本宫说话吗不坐下说吗”樊相宜又问。 这话让文太妃气的不行。 她哪里能坐得下去和樊相宜好好说话。 “樊相宜,你做这么多丧尽天良的事情,也不怕遭报应!”文太妃出声,她知道自己斗不过樊相宜。 可如今文家已经要没了。 但她还有儿子和女儿,所以她也不敢真的和樊相宜拼了。 “丧尽天良文太妃说这话不害臊吗文太妃,你虽然姓文,可你如今是皇家的人,你且好好想想,你到底该怎么做。”樊相宜脸上的笑容忽然消失。 她的眼神微凉,从文太妃的那细白的脖颈上划过。 这让文太妃忍不住后退两步。 她只觉得自己像是掉入了满是刀子的房间。 稍有不慎,就会命丧于此。 文太妃什么都没说,转身就离开了樊相宜的房间。 云屏看着文太妃走了,这才一脸担忧的看向了樊相宜。 樊相宜见云屏一脸担忧的模样,就出声道。 “这文太妃又不傻,她自己知道该怎么做。”樊相宜出声。 当然她若是真的乖乖的,这皇宫中也不是养不起这样一个闲人。 至于别的可能,樊相宜并不担心。 首先她还有一个儿子和一个女儿。 为了这两个孩子,她不可能帮着文家的。 毕竟这皇位并不在她儿子的手中。 要是她敢乱来,那么她的儿子小命就不保了。 十岁的孩子,想让他死的悄无声息,自然是很容易的。 —— 文太妃出了长公主府,这才猛地大喘气。 此时的她才猛然醒悟。 是啊,自己之前想靠着文家,说不定能让自己的儿子坐上皇位。 她也是听了自己弟弟的话了,才会鬼迷心窍了。 如今这天下本就是樊家的。 而她的两个孩子姓樊,不姓文。 再加上樊相宜并不是那种良善之人。 若是真的惹恼了她,若是她做出什么事情来。 她根本就拦不住。 长公主不是陛下。 她不用撑着天下。 她是陛下手中的利剑,为陛下除去所有的障碍。 若是自己成为了那个障碍。 那么自己的儿子和女儿都会不保。 “太妃,是去文府吗”文太妃身边的宫女忍不住询问。 “不用去了,回宫。”文太妃上了马车,便出声道。 随后又让人去文家给她传话。 就说以后文家的事情她也管不了了。 —— 文家现在是真的没救了。 所以她现在能做的,就只有护住自己的孩子才是最重要的。 回到宫里。 樊夜柳就来了。 “母妃,你这是去找樊相宜了樊相宜可承认是她做的”樊夜柳出声问。 她此时恨不得让樊相宜遭万人唾骂。 最好能气死她。 文太妃看着自己的女儿,就伸手揉了揉眉心。 “以后这文家的事情,咱们管不了了。”文太妃出声道。 “为什么可是外祖母是樊相宜逼死的!就这么算了吗”樊夜柳出声。 怎么说这些年,文家对她这个公主也是非常关爱的。 宫中给的月奉根本就不够她的开支。 若不是自己的舅舅给她不少银两,只是借了一下她公主的名义。 她哪里来的那么多钱花啊。 如今文家落难,她没有办法置之不理。 “本宫说不管就不管了,你也不许插手。”文太妃知道自己的女儿什么性子。 以前她觉得自己的女儿和文家亲近是好事。 如今她却有些后悔。 “我知道了。”樊夜柳出声。 当然,她心中自然是不会就这么算了的。 舅舅也说过,既然文家被查,那么她估计也逃不了。 要是不帮文家,那么就会牵连到她的。 再说了,比起自己的母妃,舅舅更疼她。 母妃关心的只是自己的弟弟。 所以樊夜柳出了自己母妃的宫殿,就准备去文家。 但是她才出了宫殿,就被人拦住了。 “公主,太妃让奴婢们跟着您,不能让你出宫去文家。”几个宫女跟在了樊夜柳的身边。 这让樊夜柳一怔。 原来自己的母妃竟然不信任自己。 第134章 哪有让女孩子当世子的? 她确实是想要去帮自己的舅舅。 可是为什么自己的母妃竟然可以这么眼睁睁的看着文家就这么没落了 那可是她的母家。 是她长大的地方。 死了的人,可是她的亲生母亲啊! 就连外祖父如今都病重。 为什么自己的母妃却不愿意管。 樊夜柳想不通,也只能回自己的宫殿。 当然,就算被人看着,她也不是没有办法。 —— 樊夜柳还是跑了。 她先去了一趟文家。 看着文家人身上哥哥面如死灰。 自己的表姐和表兄都哭着求她救救文家。 所以樊夜柳又回宫了。 现在唯一的办法,那就是求皇上了。 樊夜柳直接去找了樊颢苍。 樊颢苍听到樊夜柳找自己时,并没有意外。 樊夜柳这个皇妹,他还是了解的。 文家能贪墨那么多银两,和樊夜柳脱不了关系。 虽然当初他却是对这件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也算是利用樊夜柳,让文家一步一步的陷下去。 樊夜柳估计到现在都不清楚。 他之所以能这样拉文家下马,她帮了大忙。 樊颢苍准了樊夜柳入御书房了。 樊夜柳进屋给樊颢苍行礼。 “六皇妹来此,是为何事”樊颢苍脸上带笑,出声询问。 樊夜柳见樊颢苍脸上带笑,看上去心情不错。 就又跪地磕头:“陛下,臣妹斗胆,想求陛下给文家一次机会。” “哦,果然是为文家的事情来的,皇妹可知文大人所犯之事,本应该抄家流放的”樊颢苍并没有生气,反而是好心情的和樊夜柳解释。 樊夜柳闻言,抬头看向了樊颢苍。 这话是什么意思 陛下已经是轻饶了文家了吗 “朕已经看在母后的份上,免了文家抄家流放的罪责,文家可还有什么不满你身为皇家人,却为一罪臣求情,看来那文家是并无悔过之意,之前朕的好意,看来都喂狗去了。” 樊颢苍说着,手中的御笔直接仍在了桌上。 樊夜柳一惊,不知道为什么陛下刚刚还笑着,现在忽然就让人不敢抬头。 她大气不敢出。 “传朕旨意,文家不但没有悔过之意,反而蛊惑六公主为文家求情,将文家所犯之罪公之于众,改自请辞官为抄家,流放北地。” 樊夜柳听着樊颢苍的声音飘过她的头顶。 “以及六公主,作为公主,却妄图参与朝政,禁足半年,罚奉一年,文太妃育子不善,同罚。” 此时的樊夜柳听着樊颢苍的话,整个人跌坐在地上。 她想要再求,抬起头看向樊颢苍时。 他脸上依旧带着笑容。 看上去就像是一个未及冠的少年郎。 可她在自己的皇兄的那满是笑意的眼神中看出了无尽的冷意。 她知道,要是自己敢开口求饶。 那么惩罚会更严重。 “谢陛下。”樊夜柳跪地叩谢。 —— 樊夜柳被人送回去的路上,终于意识到。 她之前的任性,甚至能和樊相宜平等的说话。 并不是自己厉害,而是这对姐弟给她的。 如今的她,已经被利用完了。 文家败了,她就没有什么利用价值了。 想到这里,樊夜柳心中很后悔。 后悔没有听自己母妃的话。 如今不但没有帮道文家,反而让文家最后一点脸面都丢了。 她回到文太妃的宫殿。 一进屋,就听到文太妃生气的声音:“跪下!” 樊夜柳不敢说话,只能跪下。 “本宫和你说了不要管文家的事情,你怎么就不听”文太妃要被自己这个女儿气死了。 如今倒好,不但没有帮到文家,反而让文家最后的一点体面都没有。 “母妃,女儿真的不知道会这样!是舅舅和表姐表兄他们哭着求我”樊夜柳说着,就说不下去了。 她也只是一时心软。 文太妃看着自己女儿哭的厉害,也说不出什么狠心的话来了。 到了这一步,她们也乏力回天了。 那位小皇帝,并没有想象中那样好对付。 这些年他对文家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是为了给文家犯错的机会。 只要文家犯错。 那么他才能拿下文家。 此时的她只觉得心中悲凉。 那个善良不善心计的女人,竟然生出这两个机关算尽的儿女来。 —— 文家的罪状被昭告天下,便使得百姓唾骂。 毕竟文家拿的是国家给老百姓的钱,拿的是老百姓上缴的血汗钱。 这样的人,若是一直留在朝廷中,只会成为害虫。 这文家被抄家时,自然是不少老百姓去围观的。 当他们看着从文家搬出来的那些宝物,一个个都瞪大了眼睛。 只觉得这文家真的是贪墨了那么多。 如今文家彻底败了,那么户部尚书的位置就空缺下来了。 所以谁来坐这个算是肥差的位置,就成了大问题。 文家抄家的事情过去半个月。 这户部尚书的位置还没定下来。 那些老臣自然是想着塞自己的人进去的。 但是也知道新帝肯定是会安排自己的人进去的。 所以一时间,双方就僵持着。 樊相宜却不管这件事。 而是她的肚子如今真是见风长。 她睡觉已经有些困难了。 而时清川再次帮樊相宜诊脉后。 终于确定了。 樊相宜怀的是双胞。 樊相宜听到时清川的话时,还没有反应过来。 “你确定”樊相宜摸着自己的肚子,又忍不住询问。 其实就算没有时清川诊脉。 红瑾也觉得她这肚子比普通的肚子要大一些。 一想到自己这肚子里有两个孩子,就有些困惑了。 “可这世子之位就只有一个,若是我肚子两个孩子,这世子位置算谁的”樊相宜出声询问。 时清川听到这话,也有些犯难。 “若是两个女孩,那么就是姐姐当世子,若是两个男孩,就让他们自己去争。”时清川想了想,就出声道。 “那要是一男一女呢”樊相宜好奇。 “那就让女儿当世子。”时清川轻笑。 樊相宜是没有想到时清川会这么说。 “哪有让女孩子当世子的”樊相宜笑,虽然她也觉得不错。 谁说女孩就不能当世子了 “因为女孩肯定和殿下一下聪明果断,是当世子王爷的料。”时清川回答。 正因为是女孩,所以才要更加的疼爱一些。 “若是女儿知道你这个父亲这么夸她,肯定是会很高兴的。”樊相宜出声。 就如当初父皇夸赞她一般。 可就算夸赞,父皇也不会说自己是当皇帝的料。 第135章 臣永远是殿下的驸马 樊相宜怀了双胎的事情,并没有说出去。 也只是时家人和皇上知晓罢了。 十八倒是来过几次。 可他是个坐不住的。 看着樊相宜挺着大肚子,心中就有些难受。 “相宜你这般,可辛苦”十八坐樊相宜的身边,话是对樊相宜说的,眼神却看向了时清川。 而让相宜这般受苦的,便是时清川。 虽然他觉得时清川总比那个叶成惟好。 可如今相宜为了时清川这个男人怀了孩子,他心中对时清川自然是又不满了起来。 毕竟怀孩子最是辛苦了。 樊相宜见十八眼神直溜溜的盯着时清川,就笑道:“还好,要说不辛苦,那是不可能的。” 樊溪知闻言,这才收回了眼神。 他盯着樊相宜的肚子,然后忍不住道:“等你的孩子出来了,我就真的觉得自己年级大了。” 虽然他如今才十八岁了,还未及冠。 可他辈分大啊。 “老什么你才十八岁。”樊相宜伸手敲了一下他的额头。 十八岁才多大 还未及冠呢。 樊溪知嘿嘿一笑,就起身了。 “我给秀秀买了糕点,我先入宫去了。”樊溪知出声道。 樊相宜听到这话,就对着他挥挥手。 这两孩子从小一起长大,关系好也是应该的。 可到底两人的身份悬殊。 若是让秀秀给樊溪知当正妻,自然是不符合规矩的。 当然,若是他们两人当真是情投意合,那么她这个长公主也不是不能帮忙。 只是两人都并未表明自己对对方有意思。 或许两人之间的感情。 再要更进一步时,就已经转换为另外一种感情了。 就像是兄妹一般。 —— “殿下在忧愁什么”时清川见樊相宜看向了远处并轻叹一声,就出声询问。 “十八也十八岁了,确实到了该娶妻的时候了。”樊相宜虽然第一次怀孕生孩子。 但是养孩子这种事情,她却是熟悉的。 自己的弟弟和十八,都是她一手带大的。 弟弟的婚事不用她担心。 就算他不提,作为大庆皇帝,便是文武百官也会催他纳妃。 可樊溪知不一样。 他是太祖皇的儿子,如今只是一个侯爷。 所以侯爷夫人,就简单的多。 可就算这样,要给十八选一个合适的妻子,也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 “这个事儿殿下何须担心,以侯爷与殿下的关系,若是侯爷当真有心仪的人,他定然会与殿下说的。”时清川安抚樊相宜。 他这话虽然是安慰,可也是实话。 樊溪知和樊相宜的关系,说是叔侄,其实更像是姐弟。 他十分的依赖樊相宜。 樊相宜觉得时清川的话却是有道理,十八不是那种会瞒着她的人。 若是他真的有喜欢的人,自然是会和自己说的。 只是以十八的性格,他真的会有喜欢的人吗 “好了,殿下别忧心别的事情了,殿下想着别人的事情,臣心中不舒服。”时清川走了过来蹲在樊相宜面前,随后拉住了樊相宜的手。 樊相宜闻言,就低头看向了时清川。 他从来不俯视自己,而是一直在仰视自己。 “驸马就这般小气”樊相宜半开玩笑道。 “是,臣就是这般小气。”时清川供认不讳。 —— 四月,春猎。 樊相宜因为怀孕,并没有去参加春猎。 倒是樊颢苍又猎了好几只鹿送到公主府来。 听闻今年的春猎收获很丰富,这表示今年的大庆肯定是能风调雨顺。 樊相宜想看看那些送来的小鹿,就去了知欢阁。 她挺着肚子,看得身后的丫鬟们心惊胆战。 毕竟樊相宜的肚子是真的比一般五个月的肚子要大不少。 虽然樊相宜并不是那种瘦弱的姑娘,可如今看着也有些让人害怕。 樊相宜到了知欢阁,见那几只新捕来的小鹿都瑟瑟发抖的缩在角落里。 而原来那头鹿却仰着高傲的头颅从它们的面前走过。 似乎是在炫耀什么。 这倒是让樊相宜觉得好笑起来。 当初它才来公主府,不也是瑟瑟发抖吗 樊相宜这么想着,一阵好听的琴身传来。 她循着琴声看了过去,见叶容君在云水间里弹琴。 他刚刚似乎是在煮茶,见樊相宜来了,这才让人拿了琴出来。 如今的叶容君也是见风长,十七岁的他比时清川矮不了多少了。 特别是拿到了他自己的户籍之后。 叶容君整个人感觉更自信了一些。 再加上前段时间他生母的事情也处理好了。 如今的叶容君脸上笑容倒是多了不少。 樊相宜听着叶容君的琴声,心情甚好。 —— 又过了两日,朝中传来了消息。 听闻陛下已经决定了新户部尚书的人选。 一时间,众人都翘首以盼,都想要知道这位新户部尚书是谁。 樊相宜自然是第一时间得到了消息。 她听着禀报,就点点头。 但是在听到那句‘新尚书的位置,陛下点名让驸马担任’时,终于抬头了。 她手中的书籍也看不下去了。 “你说什么让驸马做尚书”樊相宜有些震惊。 自己这个弟弟做什么 大庆驸马不得担任重任。 这是从几百年前就传下来的规矩。 如今却被自己的弟弟给打破了。 不知道他是怎么抗住那些大臣的反对而做下这个决定的。 时清川确实是有那个本事。 别说是尚书,便是丞相,他也做得。 只是时清川并不是当年那个状元郎了。 他还是当今的长公主驸马。 想到这里,樊相宜又冷静了下来。 毕竟时清川做尚书也没什么不好。 不知道以后会不会还像在文史院那般繁忙。 —— 时清川回来时,身上的衣服已经换了一个颜色。 如今的他已经是正二品官员了。 府里的下人已经不叫他驸马爷了,而是得叫他尚书大人了。 这尚书本是有尚书府的。 可时清川又不是普通人,他还是长公主驸马。 长公主的地位那可是超一品的存在。 所以他还是居住在长公主府。 樊相宜见他回来,就轻笑道:“恭喜你了,以后就是尚书大人了。” 时清川见樊相宜竟然到院门口来接他,心中有些甜意。 “殿下,臣在公主府,永远是殿下的驸马。”时清川此时更喜欢驸马这个称呼。 樊相宜闻言,脚步微顿。 “尚书大人还真是有福不会享,好好的尚书大人不做,偏要做本宫的驸马。” 时清川闻言,忽然打横抱起了樊相宜,他一脸认真的看着怀里的樊相宜。 “臣,求之不得。” 第136章 只要能得到她,他什么都能忍 自从时清川做了户部尚书,樊相宜就觉得时清川变了好多。 整个人好像不是那么娇弱了。 以前的他总是在自己面前可怜巴巴哭哭啼啼让人好不心疼。 如今的他却更显得男子气了一些。 在旁边的眼中,尚书大人高不可攀。 可只有在樊相宜的面前。 他还是他的臣。 他依旧从不和她平起平坐。 时清川独爱樊相宜脚下的那张毯子。 他永远在抬头仰望她。 —— 樊相宜如今身子越发的不方便了。 夜间起夜的次数也多了起来。 这让时清川很是心疼。 他抱着樊相宜,头抵在樊相宜的肩膀处。 “怎么了怎么还哭了”樊相宜感觉到自己肩膀有湿意,就忍不住询问。 本以为他做了尚书,便不会掉泪了。 哪里知道,他眼泪还是那么多。 “殿下,是臣让你受了这般罪的,以后臣再也不要孩子了。”时清川出声。 他如今看着樊相宜那有些浮肿的手脚,恨得自己替了她。 樊相宜听着时清川的话,原本确实有些委屈,如今却烟消云散了。 “就真的只要两个孩子”樊相宜问他。 “本来只想要一个就够了。”时清川抱着樊相宜的手又紧了一些。 如今他有两个孩子,已经是上天给他的惊喜了。 他哪里还敢奢望第三个 再说了,要是以后殿下再怀孕,还要遭一份罪,他不忍心。 孩子固然重要,可在他心中,殿下才是最重要的。 樊相宜听着时清川的话,就伸手拉住了时清川的手。 此时的她觉得就算怀孕确实很辛苦,但是一知道时清川这般在乎自己。 樊相宜觉得那些辛苦也无所谓了。 她如今确实是心甘情愿为他生孩子的。 —— 时间进入了五月份天热了起来,而叶成惟却请辞,要回南疆。 对于回来一年的宸王,如今忽然要走,众人都很疑惑。 但是宸王本就镇守南疆十年。 如今他要回去自然是理所当然。 不过叶成惟却以他要回南疆为由,宴请长公主。 也只请了长公主。 作为大庆的英雄。 樊相宜不能不去。 时清川听到这个消息时,自然是不高兴的。 “殿下,让臣陪你一起去。”时清川出声。 自从年后叶成惟来了一次长公主府,他便在没有来过。 虽然时清川知道叶成惟不会这么轻易就放弃长公主的。 可他没有想到这种时候,竟然单独宴请长公主。 樊相宜自然知道时清川在担心,也只能安抚他:“放心,我就去送他一程,不会很久的。” 虽然她这么说,但是樊相宜总觉得,这次去宸王府,可能是一场鸿门宴。 就算她知道叶成惟不会伤害她,但她还是隐约有些不安。 “好,晚上臣去接你。”时清川点头。 算是应下了。 樊相宜闻言,就吻了吻时清川,让她安心一些。 —— 傍晚,樊相宜便一人去了宸王府。 宸王府依旧和十年前没什么变化。 以前的樊相宜一有机会就往宸王府跑。 对于宸王府,比她在宫中的居所还要熟悉。 她跟着丫鬟,去了后花园。 今晚的晚宴设在了后花园。 在她最喜欢的鱼池边上。 此时的叶成惟身着一袭红衣,正站在鱼池边上。 他听到脚步声,便转过身来。 叶成惟的样貌冷峻。 十七八岁便是京城多少闺阁少女们想嫁的对象。 如今就算年近三十,依旧难掩他的俊朗。 叶成惟看到一身素装的樊相宜,眼中闪过温柔。 只是视线划过樊相宜的肚子时,瞬间冷却了下去。 “殿下,你来了。”叶成惟上前想要扶樊相宜。 不过樊相宜避开了。 “既然宸王今夜只宴请了本宫一人,便是有话要对本宫说,不用拐弯抹角的。”樊相宜坐下,出声道。 叶成惟闻言,也只是让丫鬟上菜。 “这些都是殿下最喜欢吃的,还是那个厨子,味道也没有变。”叶成惟温和道。 亦如十年前那般。 樊相宜最喜欢的便是和叶成惟一起吃饭。 只是宫里的嬷嬷都说这不合适。 但是她不在乎。 能和叶成惟在一起,便是被人说闲话她也不在意。 如今叶成惟这般讨好她,她却一点儿感觉都没有。 —— 去年听闻叶成惟回来时,她确实是有些心动的。 她的年少时的初心萌动。 或许那份感情也被留在了她的十四岁。 如今的她知道,她喜欢的人是时清川。 至少她愿意把自己的后半辈子交给时清川。 之前确实有利用过叶成惟的感情。 可那也只是为了大庆。 那个时候她就知道,她对叶成惟的感情,已经成了过去。 这段感情能被她自己用来利用。 那么就已经不纯粹了。 樊相宜并没有说话,而是拿起筷子,夹了一些。 确实是记忆中的味道。 可不知道为什么。 她忽然觉得,还是时清川做的她更喜欢吃一些。 明明他的厨艺也就一般。 —— 叶成惟的眼神一直盯着樊相宜。 樊相宜的脸上有了一些肉,可不多。 她的容貌反倒是比之前更加的艳丽了。 明明没有着妆,却让人移不开眼睛。 他心心念念了十年的人啊。 最后却成了他人的妻子。 成了他人孩子的母亲。 这让叶成惟心中忿忿不平。 叶成惟回京时,是想要质问樊相宜为什么要招赘驸马的。 她不是最喜欢自己的吗 可当他看到时清川时,又觉得自己或许还能挽回樊相宜。 却不曾想,那个代替自己陪在樊相宜身边的人。 终究是要取代自己了吗 这让叶成惟心中更加的郁闷。 他至今想不通。 那个时清川有什么好的。 明明只不过是自己的替代品。 他凭什么能得到相宜的喜欢 “相宜,我要回南疆了,你愿意跟我走吗”叶成惟捏了捏手中的筷子,就出声询问。 “宸王是在开玩笑吗还有几个月,本宫的孩子都要出生了,你说这些话不觉得好笑吗” 樊相宜放下了筷子,看向了叶成惟。 如今她看向他的眼神一片坦荡荡,并没有任何一丝留恋。 叶成惟想要从里面找到一丝隐藏的感情。 可是没有。 她对他的喜欢,全被时清川那个男人给占据了。 “相宜,我没有开玩笑,就算你有了别人的孩子,我也不在意,我可以把孩子当做自己亲生的。”叶成惟连忙保证。 虽然他确实很厌恶樊相宜肚子里属于时清川的孩子。 但是只要樊相宜愿意和他走。 那么他可以不在乎。 甚至把孩子当做自己亲生的。 只要能得到相宜,便是这种事情,他也能忍。 第137章 你觉得我会让你走吗 樊相宜听着叶成惟的话,心中只觉得又好笑又满是冷意。 她并不知道叶成惟这话是真还是假。 但是樊相宜知道,自己和叶成惟相处十几年,姑且算是了解他一些。 若是自己真的跟着叶成惟离开。 那么她肚子里的孩子绝对活不了。 就算他能让自己的孩子一直活到自己生产的时候。 那么出生的时候,什么可能都发生。 毕竟生孩子,是很凶险的。 大人和孩子能平安,自然是运气好的。 “宸王倒是大方。”樊相宜轻笑,说着就站了起来。 很显然,这晚膳肯定是吃不下去了。 叶成惟看着樊相宜站起身来,却没有着急。 他坐在了椅子上。 看向了樊相宜的背影。 “相宜,今夜我让你来,你觉得我会让你走吗”叶成惟站了起来。 而此时十几个男人无声的落在了院子里。 拦住了樊相宜的去处。 —— 樊相宜早就知道这是鸿门宴。 说不定这叶成惟会对她来硬的。 无论是为了她还是为了天下。 叶成惟都会对自己动手。 虽然樊相宜确实想要自恋想一想,叶成惟是为了自己。 可作为一个上位者。 无论是自己的感情还是什么,都是可以利用的。 所以樊相宜并不觉得叶成惟要留下自己,单纯的只是为了得到自己。 “宸王这是做什么本宫可是大庆长公主,你也敢拦”樊相宜依旧仰着高傲的头颅。 她向来便是如此高傲。 “相宜,不是我硬要拦你,只是我真的不能让你走。”叶成惟出声。 他今夜就要离开京城。 所以人也只能今夜带走。 “本宫是你想拦就能拦住的吗叶成惟,你若是拦下本宫,便是造反。”樊相宜看向了叶成惟。 这是她第一次连名带姓的叫他的名字。 若是他真的这么做了。 那么叶成惟就不再是大庆的宸王。 而是造反者。 虽然她早就知道叶成惟有这种心思了。 不然她也不可能让怀星渊去查二十多年前叶家灭门惨案了。 “造反相宜,你说什么呢只要你和我在一起,那便是名正言顺,怎么会是造反呢”叶成惟解释,但是并没有否认他想要建立新朝的意思。 樊相宜并没有说话。 “相宜,我恨樊家的人,可你却是特别的,这十年,我没有哪天是不想你的。”叶成惟脸上有深情。 可落在樊相宜的眼中,却让她恶心。 “叶成惟,今夜你带不走本宫,本宫也不会让你这样离开京城的。” 就叶成惟有准备,她就没有准备吗 樊相宜话音落下,一群人忽然从屋顶落下,把叶成惟的人给围住。 一时间,双方人马就打了起来。 叶成惟也知道樊相宜不可能什么都没准备就来。 可这些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只要带走樊相宜就够了。 —— 樊相宜周围乱做了一片。 鸩酒和阿乌护着孟归荑,不让别人靠近樊相宜。 樊相宜怀孕后,身体虽然笨重了一些。 可还没笨重到什么都做不了。 叶成惟从人群中闪躲过来,一把抓住了樊相宜。 樊相宜反手想要挣脱,却被他化解。 虽然叶成惟的人确实骁勇善战。 可樊相宜身边的暗卫也不是吃白食的。 阿乌手中挽着长剑,就朝着叶成惟刺去。 叶成惟伸手扯了樊相宜。 樊相宜往前走了一步,阿乌吓得连忙收了长剑。 但是樊相宜却反手抓住了阿乌,拿走了她手中的长剑。 长剑朝着叶成惟刺去。 叶成惟一惊。 他没有想到,樊相宜如今对他竟然真的一点儿情谊都没有了吗 叶成惟只能被迫松手,和樊相宜拉开了距离。 樊相宜看着和自己拉开距离的叶成惟,双眼冷冽。 “看来宸王这是真的要造反啊。”樊相宜冷笑。 叶成惟看着樊相宜,眼神微垂,最后转身消失。 阿乌想要追上去,却被樊相宜给拦住了。 “叶成惟的军队估计已经先离开了,若是让叶成惟回到了南疆,说不定他就要以南疆为盘踞了。” 南疆山高易守难攻。 若是叶成惟真的以南疆为据点而攻打大庆。 那么他背后还有蛮疆。 蛮疆可不是什么讲理的国家。 再加上叶成惟可是打过蛮疆的人,所以要是叶成惟此时造反,那么蛮疆绝对会趁此机会配合大庆的。 可叶成惟是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的。 “殿下,你也知道,为什么还要放他离开”阿乌疑惑询问。 “本宫要的,便是让他做实造反的罪名。”樊相宜捏了捏手心。 终于,这个男人,还是走到了自己的对立面。 —— 樊相宜在宸王府站了一会儿,才想要转身,就被人从背后抱住。 熟悉的气息包裹着她。 她还没开口,就被时清川转了过去。 在她没有反应过来时,时清川就吻住了他。 这吻急切又深沉。 几乎不给她反应的时间。 她能感觉到他在颤抖。 过了一会儿,时清川这才松开了樊相宜。 他紧紧的抱着樊相宜,恨不得把樊相宜揉进自己的骨子里。 “我没事。”樊相宜伸手拍了拍他的后背,安慰了他。 时清川并没有说话。 虽然他知道殿下说话算话,可他还是怕。 怕樊相宜跟着别人走了。 “殿下,我好怕。”时清川的声音都有些颤抖。 如今的他,根本就没有办法想象,自己失去殿下会怎么样。 “嗯,我知道,乖,我在呢。”樊相宜不厌其烦的哄着时清川。 时清川抱着樊相宜,直到他的肚子被樊相宜肚子里的孩子踹了一脚,这才反应过来。 “抱歉,爹爹不是故意的。”时清川连忙松开了樊相宜,低头给樊相宜的肚子道歉。 樊相宜看着他犯傻的样子,就觉得有些好笑。 于是就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好了,你们爹爹是在担心你们娘亲呢。”樊相宜轻笑。 时清川见樊相宜笑,这才冷静下来。 —— 回到公主府之后,樊相宜写了一封信,让人递进宫去。 虽然樊颢苍应该不意外。 但是这种事情还是要和他说一声的。 樊相宜放下笔。 看着时清川一直坐在她的身边,倒是有些无奈:“尚书大人,若是让别人看到你这个样子,得笑话你了。” “他们要笑话便让他们笑话,臣不在乎。”时清川不在意,靠在了樊相宜的腿上,手轻轻的帮她按摩着。 缓解小腿的浮肿。 第138章 他怕殿下再也不理他 樊相宜发现,时清川从上次宸王府的时候之后,就更加的粘人了。 虽然如今当了尚书,确实比在文史院要轻松一些。 上了早朝就可以回府,下午再去户部。 可时清川几乎把多余的时间都用来陪着樊相宜。 樊相宜倒是不嫌弃他烦。 毕竟有个人这么在乎自己,她当然是跟高兴的。 六月时,整个大庆都知道叶成惟造反了。 当年和樊家一起打下大庆江山的叶家,终究是站在了大庆的对立面。 叶成惟以整个南疆为据点,试图占据大庆的疆域。 此时的文武大殿上都在吵着谁去镇压。 宸王可是以一己之力镇压蛮疆的人。 此时大殿上的那些将军,根本就没有人敢和叶成惟抗衡。 而沈长晨作为夜骑将军,擅长在北域辽阔的地面上战斗。 对于多山的南疆,他自然是不擅长的。 若是此时让沈长晨前往南疆,那么北夷定然会有所行动。 —— 就在文武百官为难时,一袭红衣倘若无人的入了文武大殿。 所有人都看向了来人。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长公主樊相宜。 “陛下,此番镇压南疆宸王之事,我有一人举荐。”樊相宜出声。 所有人听到樊相宜的话,眼中都带着不信任。 樊相宜举荐的人是谁 谁能镇压叶成惟 要知道,叶成惟在南疆可是待了十年之久。 对南疆的地势自然是十分了解的。 “皇姐但说无妨。”樊颢苍微微一笑。 果然自己的皇姐从来都是那样可靠。 “我推荐的人是十八皇叔。”樊相宜开口。 十八皇叔四个字出来时,整个大殿瞬间安静下来。 落针可闻。 他们没有听错 让那个整天只知道游山玩水的小侯爷去带兵打仗 而且还是打的宸王叶成惟 长公主殿下莫不是因为怀孕怀糊涂了 “殿下,不可,广文候从未有过带兵打仗的经历,若是让他去,肯定是斗不过那叶成惟的。”其中一个武将连忙反驳了樊相宜。 樊相宜闻言,伸手轻抚肚子,这才看向了那个武将:“广文候不行,那你行” 那武将听到樊相宜的话,立马噤声不敢说话了。 他也不行。 要是他真的行,就不会一直决定不下来了。 “看,本宫举荐的人你们又不同意,那么你们自己去。”樊相宜一摊手。 那些武将面色讪讪,支吾不言。 樊颢苍的眼神扫过了那些武将,眼底闪过一抹冷笑。 “既然众卿无异,那么此次,就让广文候前往南疆镇压叶成惟。”樊颢苍见没人说话,这次啊一锤定音。 当然,就算有人觉得樊溪知没有办法镇压。 可他们也只能沉默。 毕竟有个替死鬼可以替他们挡一段时间。 也是好事。 —— 退朝之后,樊相宜和樊颢苍去了御书房。 “皇姐举荐十八皇叔,朕真的没有想到。”樊颢苍其实听到樊相宜举荐的人时,确实是有些意外的。 可这话是自己的皇姐说的。 所以他自然是相信自己的皇姐的。 “十八确实是贪玩了一些,可本宫能教他的,都教他了,如今南北重地都在别人的手上,是时候用自己信任的人了。”樊相宜出声道。 “皇姐提醒的是。”樊颢苍谦虚出声。 樊相宜看着他这样模样,就伸手敲了一下他的额头:“我说的是你,你是皇帝,你想用谁就用谁,这次我让十八去南疆,就是为了这件事,你信任的人,可以让他们去做副将。” 樊颢苍被自己皇姐这亲昵的动作弄的一怔。 这个动作自十年前,皇姐便再也没有对自己做过了。 如今这一下,让他又回到了十年前。 他眼眶有些酸酸的。 可到底是大人了。 “皇姐怎么知道我手中有人”樊颢苍也不用朕了。 如今便是姐弟之间的谈心。 “因为你有父皇和我的教导,我自然知道。”樊相宜轻笑。 自己的弟弟,会是一位好皇帝。 虽然他年轻,可坐上这皇位已经十年之久了。 真是了不起呢。 就算他身患绝症,她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治好他。 而对于樊颢苍来说,这皇位给自己的皇姐坐,才是最正确的。 明明皇姐有治国的才能。 只是因为她是女儿身,这才没有坐在这个位置上。 如今自己的姐姐有了孩子。 所以他无论如何,也要熬过五年。 至少等皇姐的孩子五岁了,他才能死。 到时候他会传位给自己皇姐的孩子。 以皇姐的性格,不可能放着大庆不管的。 到时她绝对会垂帘听政,辅佐她的孩子成为一个合格的皇帝。 就像是自己一样。 —— 从御书房出来,樊相宜的心情就不太好。 自己的弟弟,她又怎么不了解呢。 就算他隐藏的很好,樊相宜还是能感觉到。 自己的弟弟,根本就没有想过他能活的长久。 一想到这里,樊相宜眼里就有了眼泪。 其实她宁愿患病的人是自己,而不是自己的弟弟。 如今怀了孕,她也变得多愁善感起来了。 等要出宫门,云屏去步撵上扶樊相宜时,看到樊相宜双眼红红的,自然是惊慌。 “殿下,您这是怎么了”云屏担忧的询问。 要是驸马看到了,估计又该着急了。 “没事。”樊相宜摆摆手。 并示意不用告诉驸马。 刚刚她再朝上和樊颢苍说话,时清川也在文臣中。 估计这会儿还在宫门外等着她呢。 若是让他看到自己掉了眼泪,又不知道会怎么样。 于是她稍微整理了一下妆容,微微一笑。 这才出了宫门。 —— 时清川自然是等在宫门口的。 他也没有想到自家殿下会忽然来早朝。 不过既然来了,那么自然是要一起回去的。 樊相宜看到时清川时,脸上有了笑容。 此时普通人自然是看不出樊相宜落过泪。 可时清川并不是普通人。 他一眼就扫到了樊相宜的眼角。 却也没有说什么。 孕妇怀孕期间,自然是多愁善感的。 或许是因为陛下的病情原因而难过。 “殿下,等回到府中,臣有一件事要说与你听。”时清川拉着樊相宜的手,认真道。 之前一直瞒着樊相宜,也是怕她担心。 但是现在要是不说,樊相宜只会更担心。 更不要说她现在还怀着孕。 所以有些事情,也只能坦白了。 再加上殿下也不是那种脆弱之人。 若是他一直瞒着,殿下以后知晓了,自然是回很难过。 他不怕迁怒,他怕殿下再也不理他。 第139章 试探臣在殿下心中还有没有地位 回到公主府,樊相宜就看向了时清川。 他是要和自己说什么。 看他的表情并不是小事。 “殿下,臣要坦白一件事。”时清川扶着樊相宜坐下,这才出声。 红瑾闻言,就把屋里候着的丫鬟全都遣出屋去了。 既然驸马要和殿下说事情,那么她们这些当下人的。 自然是不能听了。 等到丫鬟离开了屋里。 樊相宜这才看向了时清川:“说,什么事儿?搞得这么严肃。” “殿下,臣知道说了你会生气,可臣还是要说。”时清川出声。 “陛下的病,臣知道,先皇后的看诊记录,也是臣拿走的,臣不是有意瞒着殿下的。” 樊相宜听到这话,虽然有些意外,可又不是那么意外。 去年有那么一段时间时清川下午都回去御书房。 那个时候她确实有些好奇。 可到了时家时,时清川说了他会医术,并且他的医术比太医院的那群太医要略强一些。 樊相宜知道他这是谦虚的话。 所以这段时间,她都有些疑惑过。 若是时清川的医书这么厉害,那她还找什么名医? 直接让时清川去看便是了。 只是时清川没说,她也没有替。 对于樊颢苍生病的事情,他是不想让别人知道的。 所以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那你且说说,你为什么瞒着本宫?”樊相宜也是有些疑惑的。 既然时清川要拿走自己母后的看诊记录,那么说明这种病是有的治的。 “殿下,是臣自私,臣不想让殿下去冒险。”时清川说着就跪了下去。 他知道,若是樊相宜知道有方法治疗陛下,那么她会毫不犹豫的选择救陛下。 可时清川并不愿意这样。 他更在乎的人是樊相宜。 皇帝之位,能坐的人很多。 可殿下只有一个。 所以他肯定是不愿意樊相宜去冒险的。 —— 樊相宜听着时清川的话,并没有说话。 而是一直盯着时清川看。 时清川就跪在地上,双眼认真的看着她。 樊相宜抬手,时清川连忙跪地上前拉住了她的手。 她拉着时清川的手,这才出声:“所以你知道怎么治疗陛下?是吗?” 时清川点头又摇头:“臣现在还没太大把握。” “有几成?”樊相宜问。 “大概五成。”时清川回答。 这个成功的概率,可以说已经很高了。 毕竟之前那些太医根本就对这个病症束手无策。 多以听到五成这两个字时,樊相宜是有些意外的。 她没有想到,时清川的医术这般强。 “臣自七岁就开始研究这个病症了,所以比旁的大夫多了解一些这个病症。”时清川似乎看出了樊相宜的想法,就连忙自谦道。 毕竟那些太医并不是专门研究这个病症的。 但他是。 对于时清川这话,樊相宜更意外了。 “七岁?”樊相宜又问道。 那都是二十年前的事情了。 正是自己母后去世的时间。 所以他从那个时候就开始研究这个症状了? 可是为何? “是。”时清川点头。 樊相宜多看了时清川两眼。 “你不会从那个时候就对本宫有意思了?你才多大?”樊相宜忽然反应过来。 她也记得宵月说了时清川从七岁的时候忽然弃武从医。 只是樊相宜觉得自己可能是自作多情了。 七岁的孩子,哪里知道感情这种东西啊。 “不清楚,但是我知道,从殿下把手中的花灯递给臣开始,臣便想时时刻刻和殿下在一起。”时清川老实回答。 幼时他不知道那种感情是什么。 可长大之后,这种感情不但没有消减,还越发的强烈了。 但是整个京城的人都知道。 长公主喜欢的人不是自己。 而是叶成惟。 是大皇子伴读。 只要有时间,他总会偷偷的去看两眼长公主。 看着她从一个娇娇团子,长成了漂亮的少女。 可她的眼中,依旧只有叶成惟。 时清川知道。 只要叶成惟在。 那么他就永远都不可能入得了长公主的眼。 所以时清川选了别的方法。 只要他中了状元,或许能得陛下垂青。 那他便能去长公主的身边做个小官。 可他却没有想到,他还没高中,叶成惟就自请去了南疆。 时清川知道,他的机会来了。 —— 樊相宜听到花灯二字,还有些反应不过来。 她什么时候递花灯给时清川了? 想到这里,樊相宜忽然想起自己四岁的时候,和叶成惟一起出宫。 她偷跑出皇宫,买了一盏花灯。 然后就被叶成惟抓到了。 而这些东西是不能随便带入皇宫的。 可她又舍不得丢了。 所以她看了一个比她稍微年长的小哥哥看着地上已经坏了的花灯难过。 她想,若是自己这个花灯到了他的手中。 他应该会珍惜的。 于是就把手中的花灯递给了对方。 只是她已经不记得那个孩子是谁了。 对于樊相宜来说,这不过是灯节上的一个小插曲罢了。 可她怎么也没有想到。 那个小哥哥,竟然是时清川。 难怪自己待他游街时,他的眼神一直在那些花灯上。 那个时候的他是不是想要暗示自己了? 但是她完全没有想起来。 想到这里,樊相宜就忍不住捧起了时清川的小脸:“所以,你就这么浪费了本宫六年的时间?” 时清川听到樊相宜这话,眼神就移到了一旁。 “臣以为殿下心中只有宸王,所以只能一点一点的让殿下喜欢臣。”时清川回答。 “为何?”樊相宜疑惑。 “成亲那日,殿下自己揭开了盖头,喝了合卺酒就走了,臣以为是入洞房时,臣拉了殿下的手,殿下生气了。”时清川解释。 若是可以,他自然是想要和殿下在一起的。 可他怕自己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 多以只能避着樊相宜。 —— 樊相宜听着时清川的解释,忽然发现,她好像误会了很多事情。 “那你为何问本宫要和离书?”樊相宜又问。 “臣不知道臣在殿下的心中还有没有地位,所以才会要和离书,来试探臣在殿下心中的地位,这样臣也能知道殿下心中是不是还有宸王。” 与其说是赌樊相宜对他还有没有兴趣。 不如说他一直都在赌樊相宜心中还有没有叶成惟。 他要一次和离书,被拒绝一次,那么他待在樊相宜身边的时间又会长一些。 可被拒绝一次,他的心就像是被刀插一下生疼。 直到去年她忽然递了和离书给他。 第140章 所有人都在等长公主惊慌失措 所有人都以为他真的期待这封和离书。 可他对这封和离书,有的指示无尽的恐怖。 果然,他到底还是叶成惟的替代品。 就算他和长公主在别人的眼中也算是恩爱。 可只有时清川知道,那些也只是表面而已。 曾经的他以为,只要时间够久,那么殿下身边的人只能是他。 当叶成惟回京当日,他一整天都心神不宁。 散衙之后,他慌忙想要回公主府。 可他在茶楼下看到了樊相宜的马车。 那辆马车只有樊相宜能用。 所以她在茶楼里。 时清川看到马车的时候,他觉得他不能失去樊相宜。 无论是做什么,他都要留在樊相宜的身边。 —— 樊相宜听着时清川的话。 从来没有想过,有一个男人,会这么在乎她。 “所以,殿下,以后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离开臣好吗?”时清川拉着樊相宜的手,放在了额头。 他的语气很虔诚。 就像是在祈求神明的施舍。 但凡只有一点点,都足够。 樊相宜看着他这样,却不知道要怎么回答了。 她一时间都不知道自己配不配得上时清川的喜欢了。 她是大庆长公主,生来便是让人跪拜的。 可此时时清川跪坐在她的面前,把她视为他的全部。 樊相宜忽然觉得,这世间,除了时清川,她的眼中再也容不下别的男人了。 “好,本宫答应你。”樊相宜轻笑。 算是承诺。 “所以,治疗的方法是什么?是不是和我有关?”樊相宜又绕回了原来的问题。 既然时清川把有关治疗的方法的东西全都隐藏,就是不想让自己知道。 不想让自己知道,那么说明治疗方法是和她有关的。 亦或者说,是和血亲有关系的。 并且只能是直系血亲关系。 “是。”时清川点头。 他知道殿下很聪明,不用他说,她就能猜到。 可猜到不代表他不回答。 樊相宜见时清川承认,就有些头疼。 她现在责备也不是,不责备也不是。 毕竟那是她唯一的弟弟。 就算豁出性命,她也要去救。 可如今 如今她肚子里有两个孩子,若是真的要让她拼了命去救自己的弟弟。 她可能会迟疑。 现在时清川才告诉自己这些。 是不是也猜到她如今不会真的拼了命去救自己的弟弟了? 樊相宜叹了一声。 “殿下要打要骂,臣都甘愿受罚。”时清川低头。 他知道,如今才告诉樊相宜,确实是仗着自己的两个孩子。 如今她做了母亲,和曾经的独身一人完全不一样了。 所以时清川才敢说出这件事来。 樊相宜知道时清川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自己。 为了自己,他弃武从医。 为此而努力了二十年。 樊相宜此时只觉得上天亏待她,却也给了她补偿。 只是她自己不知道。 —— 要救樊颢苍,那么就只能换血,但是如今却有了不一样的治疗方法。 便是刺骨。 虽然樊相宜不知道那是什么治疗方式。 可这种治疗方式比换血救治的几率要高。 并且就算失败,两人也不会有生命危险。 樊相宜听着时清川的话,想了想,还是决定救。 只是得等她生完孩子之后。 至少得让两个孩子平安出生。 樊颢苍知道这个消息时,是樊相宜亲自和他说的。 樊相宜知道樊颢苍不会让她冒险。 但是樊相宜却拉住了他的手。 “颢苍,我知道你担心姐姐,可你有没有想过,姐姐也很担心,姐姐答应过母后,一定会护好你,那姐姐肯定不能对母后食言。” 樊相宜直接不给樊颢苍任何反驳的机会。 说完这话,就直接起身离开。 樊颢苍看着自己姐姐离开的背影,最终还是没有起身追去。 既然姐姐都那么努力。 那他又有什么资格放弃自己的生命呢? 但凡是有一丝机会,他也要尝试。 时清川给樊颢苍复诊时,发现樊颢苍似乎想开了许多。 这人一旦想开了,身体也会不自觉的跟着健康起来。 至少这大半年的治疗,是有效果的。 如今樊颢苍能想开,自然是更好的。 等时清川要离开时,他问了盛池,陛下身上可是发生了什么。 盛池摇头:“不知,前两日殿下和陛下说了许久,从那以后,陛下心情就好了很多,吃的多了,睡的也安稳了。” 时清川闻言,了然一笑。 他见盛池疑惑,却也没有说什么。 —— 七月,樊溪知带兵到了南疆边缘。 不过并未和叶成惟的人打起来。 毕竟并不是所有南疆人都会支持叶成惟。 再者,若是真的打起来,受苦的还是老百姓。 若是能讲和,谁也不愿意动手。 不过樊相宜觉得讲和的可能性并不大。 叶成惟想要造反,自然是名不正言不顺。 他需要一个借口。 需要一个能让他造反变成不是造反的借口。 而这个借口,便是樊嘉野。 当樊嘉野出现在西南时,整个朝廷都惊了。 虽然说当初樊嘉野扣押长公主造反并逃跑,这些都是长公主的一面之词。 并且长公主还带着樊嘉野的儿子樊予墨入了皇家宗祠。 不少人都觉得,这会不会是长公主乱说的。 毕竟长公主算是大庆摄政王。 为了自己弟弟的皇位,想要除掉樊嘉野也不是不可能。 只要樊嘉野一死,樊予墨落在她的手中。 那么就没有人能再和樊颢苍抗衡了。 可如今,这樊嘉野竟然和叶成惟狼狈为奸了。 要是这两人一起造反,那得到的支持,就会比现在多。 毕竟在百姓的眼中。 樊嘉野也会是一位明君。 特别是柳州百姓。 —— 于薰知道自己的丈夫真的去找叛变的叶成惟时,整个人都慌了。 她本以为自己的丈夫是不会做这种事情的。 毕竟他曾经夸赞过当今陛下。 之前他囚禁长公主,想要造反这种事情,于薰是一直都不相信的。 可如今,消息是从宫中传出来的。 那便是边疆要报。 是不会出错的。 若不是亲眼看到樊嘉野入了南疆,这种话是不可能随便说的。 此时的于薰心中很乱。 自己的丈夫真的成了叛贼,那么她和予墨将会怎么样? 京城内的人听到这个消息,有惊慌的,有看好戏的。 当然也有暗中行动的。 所有人都在等着长公主惊慌失措。 但是樊相宜却没有。 她悠闲极了。 如今她怀孕八个月,两个孩子营养充足,倒是劳累了她这个当母亲的。 虽说怀胎十月,但是双子极有可能早产。 如今的公主府更在乎樊相宜一些,而不是南疆的事情。 第141章 凭什么比不过樊相宜 樊相宜起身在院子里散步。 毕竟临近生产,她自然是不可能一直躺着。 一直躺着对身体也不太好。 当然也不会一直走。 只是适量的散步而已。 于薰到凤寰院时,樊相宜正好散步结束,要回屋。 她听到动静,就回头看了一眼。 便看到于薰一脸严肃的走了过来。 樊相宜还没开口询问,于薰就跪在了地上。 “殿下,求求你,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大王爷不是那种人。”于薰觉得自己算是了解自己丈夫的人。 所以她觉得樊嘉野并不是那种会造反的人。 樊相宜看着于薰跪在了地上,就让红瑾把人给拉了起来。 “皇嫂,你先起来。”樊相宜出声。 这样跪也不是办法。 于薰闻言,却不起来。 要是自己的丈夫真的做实了造反,那么他们一家就只有死路一条。 自己的儿子刚上了皇家宗祠。 而自己的丈夫,那个男人是不可能造反的。 “殿下,大王爷一定是被人蛊惑了。”于薰又出声。 但是她不好得说叶成惟的名字。 毕竟叶成惟是长公主喜欢的人。 要是自己说了,说不定会惹恼了樊相宜。 “皇嫂,你先起来。”樊相宜无奈。 然后让人把她带进了屋里。 于薰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长公主要和自己说什么。 —— 到了屋里,樊相宜才让红瑾她们出去。 等她们出去了。 樊相宜才示意于薰坐。 但是于薰哪里敢坐啊。 “皇兄‘造反’,是我指使的。”樊相宜看向了于薰,然后出声道。 这话一出,让于薰一时间反应不过来。 她以为自己听错了。 亦或者是樊相宜在安慰自己。 但是樊相宜的眼神很认真。 她并没有骗自己,也不是在安慰自己。 刚刚她那句话是认真的。 “殿下为何”于薰不解。 为什么要让自己的丈夫去造反 “因为从叶成惟回京时,我就在猜测他想做什么了。”樊相宜出声道。 特别是在去柳州时遇到刺杀时,她看到那些杀手身上的令牌时,就有些确定了。 于薰听到樊相宜的话,有些震惊。 毕竟在她看来,叶成惟造反是很意外的一件事。 这些年,他一直都有好好的在镇守边疆。 就连自己的丈夫也不曾觉得这叶成惟有造反的意思。 所以长公主是怎么知道叶成惟会造反的 于薰有很多问题想问。 就算她在柳州算是大户人家的小姐。 可皇家人脑袋里想的是什么,她根本就不知道。 就像是自己丈夫说的。 若长公主是个男子,那这皇位就不会是如今的皇上的,必然是樊相宜的。 只是因为樊相宜是个女儿身,所以才没有坐上那个皇位。 如今在京城待了快一年了。 于薰也看得出来,长公主在大庆几乎是说一不二的。 虽然不是皇上,可是权力也很大。 可她还是不能理解为什么要让自己的丈夫去叛变。 —— 樊相宜看着于薰一脸不解的模样,又接着道:“以前不愿意说给皇嫂听,而是因为叶成惟在本宫的身边安插了眼线,若是说给你听,那么叶成惟很有可能知道。” 如今叶成惟已经离开,眼线也被拔出。 再加上要是不告诉于薰这件事,就不知道于薰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 于薰得了解释,心中才松了一口气。 总之她现在可以知道,自己的丈夫不是真的造反了。 “所以皇嫂不用担心,好好待在公主府,谁也伤不了你们。”樊相宜安抚于薰。 于薰点点头,想了想,还是给樊相宜道歉了。 毕竟之前她对樊相宜说了很多过分的话。 但是樊相宜并没有和她计较。 樊相宜听到于薰的话,就摆手表示不在意:“其实你那个时候的态度确实是本宫想要的,但凡你态度好一些,我觉得叶成惟也不至于会真的相信皇兄造反。” 真是因为这两人从小一起长大。 所以叶成惟是很了解樊嘉野的。 想要让叶成惟彻底相信樊嘉野造反了,那么于薰和樊予墨就得被她留在公主府。 “可是殿下不是带着予墨入了宗祠那宸叶成惟会怀疑的”于薰又问。 樊相宜听到这话,就轻笑道:“不会,因为他也了解我,若是我真的一口咬定皇兄造反,那么他也会怀疑。” 这话让于薰又愣住了。 她总觉得这里面的弯弯绕绕,让人眩晕。 “我有些听不懂。”于薰觉得自己好像知道了不少事情,可她又什么都不知道。 樊相宜见她这样,就轻笑:“皇嫂不用担心,我保证,要不了两年,一定会让你们夫妻团聚,并且让皇兄荣耀凯旋。” 有了樊相宜这话,于薰心中就放心了不少。 —— 送走了于薰,樊相宜脸上的表情瞬间冷了下去。 就算她早就预料道叶成惟早就有造反的心思了。 可真的当他站在自己的对立面时,她却没有太多的失望。 也没有觉得心疼自己那些年的感情。 或许那些年的感情早在什么时候已经被丢到了角落里。 明明已经不重要了。 只是因为叶成惟的重新出现,才让她又把角落里的东西翻了出来。 如今她和叶成惟,再也没有任何关系了。 而那些想要看她笑话的人,估计是要失望了。 边疆的战事僵持着,而樊相宜依旧时不时的出府听曲儿看戏。 这些事情明明可以在公主府做。 可她还是要出门。 要让那些等着看她笑话的人看看,她樊相宜并不在意那些事情。 看到樊相宜吃得下睡得香的模样,宁平公主气的够呛。 虽然她早就知道叶成惟绝对心思不纯。 那时候她以为只要樊相宜知道她曾经喜欢的人要踏平她的国家。 那种无助和崩溃的样子,肯定是让人赏心悦目的。 但是她没有。 就在宁平生气的时候,管家来禀。 说是长公主来访。 宁平此时还在生气呢,这樊相宜却忽然上门来了。 对方是长公主,她肯定是拒绝不了的。 只能咬牙切齿的让人把樊相宜请进来了。 —— 当她看到樊相宜那大肚子时,差点儿咬碎了后槽牙。 这个樊相宜有了樊相宜那个男人也就算了。 叶容君她也霸占着。 前几日她刚好在茶楼上看到了从路上而过的叶容君。 如今他身量长了不少。 容貌更加的精致了。 让她看得心痒痒。 可一想到这样的美少年竟然是樊相宜那个女人的。 她心中就气。 明明她也是公主,甚至舅舅还是大将军,凭什么还比不过樊相宜 第142章 你是不是怀孕怀傻了 樊相宜不是没有看到宁平盯着自己肚子的眼神。 不过她不在意。 “长公主来我这里是做什么你身子重,就不要到处跑了。”宁平樊相宜不对付。 但是现在她也不敢轻易对樊相宜动手。 若是樊相宜在她府上有个什么意外,她可说不清了。 这些年她又不是不知道自己斗不过樊相宜。 可她就是心中咽不下这口气。 凭什么樊相宜这个女人就可以为所欲为。 “本宫还没有脆弱到那个份上,只是本宫今日,是要三公主为本宫办一件事。”樊相宜出声道。 宁平听到樊相宜的话,脸上出现了一抹错愕。 她是不是听错了 樊相宜竟然找自己办事。 她是不知道她们两人的关系很不好吗 “樊相宜,你是不是怀孕怀傻了你要我帮你办事”宁平都快忍不住要笑出来了。 这是今年让她听了最好笑的事情了。 樊相宜看着宁平那模样,就端起了茶杯,轻抿了一口茶。 “本宫当然是没有说笑,我说的是认真的,因为这件事只有你一个人能做而已。” 这话让宁平一脸狐疑的看向了樊相宜。 难不成这个女人又给自己挖坑了。 樊相宜见宁平不说话,就又开口:“你的第一任驸马家的事情,以及第二任驸马‘病逝’之事,还有你挪用国库之事,东街宋公子” “停,你到底要说什么。”宁平听着樊相宜的话,脸色一白,直接打断了她的的话。 这个女人,为什么什么都知道。 是不是她这公主府都有樊相宜的人 可自己公主府的人都是从宫中带出来的。 怎么可能有樊相宜身边的人 但这些罪名要是真的抖落出来,那么她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 可是樊相宜自己都做不到的事情,自己怎么做到 —— 樊相宜并没有说话,而是用眼神扫了一眼旁边的丫鬟和奴仆。 宁平立马就明白了。 “你们先下去,没有本宫的允许,不准靠近。”宁平挥退了这些下人。 等到屋里只剩下樊相宜和宁平时,樊相宜这才放下了茶杯。 “三公主果然是个聪明的人。”樊相宜夸了一句。 这话惹来了宁平一个白眼。 现在给她说好话也不好用了。 “本宫要你拿到沈长晨和北夷皇帝通敌的罪证。”樊相宜出声。 这声音语气不重,声音不大。 落在宁平的耳朵里却像是平地惊雷。 吓得她手中的茶杯都差点儿掉了。 樊相宜是疯了不成。 那是自己的舅舅。 而且那可是大庆的镇国神针。 虽然她确实知道自己的舅舅确实有这种心思。 特别是樊颢苍这个小皇帝。 只是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舅舅在樊相宜守孝那三年并没有动手。 反而是一直慢慢的来。 当然,宁平就算知道,也只会为自己的舅舅隐瞒下来。 毕竟他是自己的亲舅舅。 “樊相宜,你疯了,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宁平只想过富贵的日子。 而樊相宜那一手遮天的日子,才是她最向往的。 她当然是想要取而代之。 但是樊相宜让自己做这种事情,肯定是疯了。 而且,樊相宜是哪里知道自己的舅舅和北夷皇帝有联系的 她都不知道。 —— 樊相宜看着宁平这傻样,就想笑。 “你府里是不是来了几位美男子其中一位高大俊朗,最得你喜欢”樊相宜挑眉看向了宁平。 宁平文言,瞬间看向了樊相宜。 这和自己的舅舅有什么关系 那是自己买回来的。 那是她的人。 “当然,就算你不说,本宫也知道,你最好注意他一些,不然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你当真以为你舅舅会留下你宁平,你可要记住,你姓樊,不信沈。” 樊相宜说着,眼神就冷了下来。 宁平看着樊相宜的眼神,后背一凉。 樊相宜这话不像是假话。 而且她也没有必要这么吓唬自己。 “樊相宜,你不要以为吓唬我,我就会为你所用。”宁平就算知道樊相宜说的话是真的,她还是不想承认。 “本宫用得着吓唬你宁平,本宫留着你,便是念在你是本宫的妹妹,是樊家人,所以才特地来提醒你,若是你真要当自己是沈家人,那你自便。” 樊相宜言尽于此。 虽然她看上去像是不愿意再多说什么。 可她也知道,只要自己说这些,已经足够了。 宁平是贪恋荣华富贵和美色。 可不代表她傻。 她有脑子可以自己思考。 这些年来,她的好日子是樊家给的,并不是沈家给的。 —— 等樊相宜走了,宁平一个人坐在屋里。 门口的男侍都不敢进屋。 毕竟他们并不知道长公主和宁平公主聊了什么。 只知道两人应该是不欢而散了。 那应该就是聊崩了。 宁平沉思了一夜,有了自己的决定。 不过她并没有立马就去沈府,而是沈夫人请她上府吃酒,她去了沈家。 当然,沈夫人为什么会请宁平公主去沈家。 自然是知道前几日长公主去了一躺宁平公主府。 听说两人聊的不欢而散。 如今的长公主谁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有了叶成惟和樊嘉野的事情。 这沈长晨心中也有了一丝怪异。 那就是樊相宜是不是知道了自己的一些什么事情。 所以就得找宁平来问问。 最好能从宁平的口中知道樊相宜到底是想要做什么。 樊相宜是不是和宁平说了什么。 宁平到了沈家时,并没有见到沈夫人。 而是自己的舅舅见了自己。 宁平一看到自己的舅舅时,这脸上就有了委屈。 “舅舅,那个樊相宜特别的可恶,她竟然威胁我。”宁平像是平时一样,一看到沈长晨就开始诉苦。 毕竟平时宁平就会这么做。 沈长晨听着宁平的话,眼中闪过一抹精光。 “宁平乖,说与舅舅听听,那长公主怎么威胁你了”沈长晨表面是疼爱外甥女的舅舅,可心中当然是不把宁平当做自己的外甥女的。 她再沈长晨的心中,不过是樊家的人。 若是那日他当真权倾朝野,能坐上那个位置。 那么樊家的人他便是一个都不留。 以后的江山就是沈家的了,而不是沈家的。 包括自己的外甥女,他也不能留。 沈长晨连自己的儿子都能牺牲,更不要说自己妹妹的女儿了。 所以一个宁平对于沈长晨来说,不过是可以利用的人罢了。 宁平这么傻,这么好利用,怎么能不好好利用呢 第143章 一个女人成不了大事 沈长晨觉得樊相宜找宁平帮忙,那完全就是在自投罗网。 虽然宁平确实是姓樊,可她想要的,是如同樊相宜一般的尊贵。 沈长晨并没有答应过宁平。 却给宁平不少暗示。 “樊相宜说舅舅有通敌卖国的嫌疑,让我少和舅舅来往了,还说我是樊家人,就得帮着樊家。” 宁平出声回答。 “可是舅舅是咱们大庆的将军啊,怎么可能和敌国有来往呢?总之我是不相信的,这几日也在思考要不要和舅舅说,没想到舅舅就先找我了。” 宁平真话假话参半。 可就真是因为这样,宁平的话更有可信度。 “那樊相宜竟然真这么说?”沈长晨脸上有生气。 可心中却有些惊讶。 这个樊相宜竟然已经知道了? 为何?他做的很隐蔽,几乎没有人知道。 他确实为了大庆立下了汗马功劳。 先皇去世,他本以为自己可以权倾朝野。 哪里知道,樊相宜这个十五岁的少女竟然以一己之力扶持自己的弟弟登上了皇位。 而他回了北地,其实是想要和北夷皇帝达成交易的。 可樊相宜的忽然出现,打乱了他的计划。 三年,整整三年。 樊相宜在军中站稳了地位。 他原本是想要牺牲自己的大儿子,让樊相宜死在北地。 谁知道樊相宜竟然活着回来了。 甚至还把自己的儿子带回来了。 好在他的大儿子并不知道这件事。 这些年他也语言试探过沈云铮,他这大儿子只觉得当年是自己追敌太深,才会被包围。 并没有觉得他差点儿死在战场是自己父亲的原因。 要说后悔? 沈长晨是没有的。 一个儿子死了,那么他还能再生。 为了得到天下,牺牲一个儿子又怎么样。 —— 可事与愿违。 自己的儿子没死,樊相宜也没死。 只不过是死了一个无关紧要的奴婢。 等樊相宜三年之后回京时,樊颢苍这个十三岁的少年已经坐稳了皇位。 在这三年里做了不少好事。 让百姓逐渐信任这位小皇帝了。 沈长晨就知道。 他错过了最好的时机。 要说沈长晨恨不恨樊颢苍? 那当然是恨的。 恨着樊颢苍太能干了。 可他更恨樊相宜。 这个女人不是一个普通人。 或许在她十五岁的时候,就开始察觉了。 但是真的可能吗? 那个时候她才十五岁,还是一个孩子,怎么可能知道这么多? 十五岁的女孩子,比如他女儿十五岁的时候。 只知道和闺中好友攀比珠宝首饰。 虽然沈长晨并没有轻视樊相宜,当然也没有特别重视樊相宜。 毕竟在他眼中,一个女人是成不了大事的。 如今宁平和他说这些,沈长晨虽然意外,不过也觉得不是樊相宜察觉到的。 樊相宜如今是宝座上那位的利剑罢了。 皇上不能做的,那么就让樊相宜来做。 这也是为什么樊颢苍这么纵容樊相宜的原因。 那些老臣的恨意只会落在樊相宜的身上。 而不是宝座上那位。 等他们反应过来的时候,想要后悔已经没有办法了。 比如文家。 文家就是活生生的下场。 有了文家这个前列,那么很多老城应该看清楚当今宝座上那位的态度了。 那位是不屑用这些老臣的。 他在培养属于他自己的势力。 那些作壁上观的老家伙,如今应该着急了。 要是惹到皇上一个不高兴,说不得就是文家的下场。 —— 宁平看着沈长晨的表情变化,虽然不知道自己的舅舅在心中想了什么。 但是她现在确实相信樊相宜的话了。 “对啊,樊相宜就是这么说的,反正我是相信舅舅的。”宁平出声道。 沈长晨看着宁平,微微一笑:“自然,舅舅的心当然是向着大庆的。” 说完这话,沈长晨就让宁平去找自己的妻子。 等到宁平离开,沈长晨的眼中闪过一抹冷意。 他的心确实是向着大庆的。 可并没有向着樊家。 之前的事情他能来一次,那么这次的事情他也能来一次。 樊相宜让人去调查杜家的事情。 又让大理寺的人去查二十多年前宸王府的事情。 在沈长晨的眼中,这不是樊相宜要查的,而是樊颢苍要查的。 只是樊颢苍不好得出面,这才让樊相宜动手的。 如今樊相宜有身孕不能乱跑,那么是好时机。 而他若是想要回北夷边疆,自然是不能像是叶成惟那样。 自然是要让北夷和大庆打起来。 边境撑不住需要他这位夜骑将军了。 所以他着笔,并且用的不是大庆文字,而是北夷文字。 —— 长公主府。 樊相宜听到宁平被请去了沈将军府,眼中闪过一抹笑意。 看来有人是着急了。 不过沈长晨肯定是觉得自己做那些,是在给自己的弟弟挡枪。 因为她是女人。 所有别人会小看她。 樊相宜不讨厌对方小看她。 她反而觉得这是她的优势。 正因为别人会轻看她,她才会有机会。 樊相宜拿过帕子,倒是头一次拿起了针线。 再有些日子,自己的孩子就要出生了。 她作为娘亲,自然是想要亲自绣点儿什么给两个孩子的。 时清川回来时,把头上的管帽摘下来递给了旁边的丫鬟。 这才走到了樊相宜的身边坐下。 “殿下这是做什么?您怎么做起女红来了?”时清川看着樊相宜手中的帕子,有些惊讶。 毕竟这些东西,府里有绣娘,又不用樊相宜亲自做。 “闲着也是无聊,而且本宫也想为两个孩子做点儿什么。”樊相宜道。 许是真的要当母亲了,她最近的想法确实有些变化了。 少了许多的桀骜,多了一丝作为母亲的温柔。 时清川坐在地上,看着樊相宜脸上的温柔,眼中全是痴迷。 要是说桀骜嚣张的长公主是他的烈阳。 那么如今温柔的长公主便是他的月光。 无论是怎么样的长公主,都是他所爱。 樊相宜见时清川一直盯着自己,就看向了他:“你一直盯着本宫做什么?” 时清川闻言微微一笑:“总觉得怎么看,都看不够,殿下真美。” 人生不过短短几十年。 他已经浪费了二十六年。 剩下的日子,除去睡觉吃饭这些琐事,便还有差事。 能与殿下相处的时间更少了。 每每一想到这些,时清川就变得很不安起来。 他多想,多想时间过的慢一些,再慢一些。 最好能停下来。 这样他才能把前面的十几年错过的时光给补回来。 第144章 你大概是不懂的 樊相宜听着时清川的话,忽然笑了。 “听说女人生了孩子老得快,以后本宫便是老女人了。”樊相宜出声。 当然,樊相宜并没有这方面的忧患。 她从来都是自信的。 便是如今大着肚子,她依旧觉得自己是最美的。 “不会的,殿下永远都是最美的。”时清川立马否认。 说到年纪,时清川才是担心的。 如今的他已经二十七了。 身为尚书,二十七岁,确实年轻。 可和同龄人比起来,时清川看上去更年轻。 二十七岁的臣子都已经蓄胡,孩子也开始上书院了。 可时清川却依旧不愿意蓄胡。 樊相宜看着时清川那认真的样子,心情很好。 想要俯身问他,但是肚子里的两个孩子不允许她这么做。 她有些为难。 而时清川却主动起身,吻了上去。 他抽走了樊相宜手中的针线,伸手握住了她的手。 吻的认真,吻的热烈。 就好像要把他全部的爱意都倾诉在这个吻里。 他要告诉她,他有多爱她。 —— 时清川又去冲凉水澡了。 樊相宜倒是有些担心时清川的身体。 明明知道如今不行,他总是主动来靠近。 然后难受的还是他自己。 说他两句,他又伤心说她嫌弃他。 樊相宜伸手揉了揉自己的眉心。 而八月初时,北夷打过来了。 消停了两年的北夷又有了动作。 身为夜骑将军的沈长晨自然只能前往北夷边境迎战。 樊相宜听到这个消息时,并不意外。 若是沈长晨在无战事的时候忽然去北夷边境,那才会让人怀疑。 如今是奉命前往北疆,自然是没有人能怀疑他。 当然,除了这个消息,还有一个好消息。 那就是南疆捷报。 十八第一次上战场,却赢过了叶成惟的大军。 虽然说是靠人数压过去的。 可对于大庆来说,无疑是好消息。 毕竟对于大庆的官员来说,谁都不敢接叶成惟这个烫手山芋。 但是现在,广文候这个游手好闲的侯爷竟然打了胜仗,这无疑是给大庆增添了气势。 “殿下,奴婢没有想到,十八爷竟然有这般本事。”红瑾听到这个消息,自然是高兴的不行。 不止长公主是她看着长大的。 便是十八爷也是她看着长大的。 她不曾想,那个只想玩的十八爷,竟然能打胜仗。 而且这一胜利是从叶成惟的手中拿下的。 樊相宜看着红瑾高兴的样子,心中也高兴。 “他是本宫教出来的,要是真的打不了胜仗,那就不是咱们樊家的血脉了。”樊相宜出声。 话是这么说,但是她语气中也是有些骄傲的。 无论是自己的弟弟,亦或者十八。 都会成为支撑大庆的柱子。 而她,只要好好的培植他们,这就足够了。 就算百年之后,别人提起长公主,有的只剩下骄纵跋扈。 她也无所谓。 这一切,都是为了大庆。 —— 时清川这日去了叶容君的院子。 叶容君见时清川来了,立马让丫鬟给他上茶。 对于这段时间时清川动不动就来他这里跳湖,叶容君是有些不解的。 “驸马哥哥既然没有办法控制,那就和公主姐姐拉开一些距离,你总是这样下去,不行的。”叶容君如今也是十七岁的少年了。 男女之情什么的,他也算是了解了一些。 虽然他还没有体会过。 可是最近的他也有些奇怪。 自从知道时清川会医术之后,他前两日还去询问过时清川。 倒是闹了一个笑话。 如今看着时清川这般,他倒是有些害怕了。 那样忍着是有多难受。 时清川听到叶容君的话,就轻笑道:“你大概是不懂的。” 他自然是知晓叶容君对殿下也有那般心思。 只是这孩子到底是年少,也不曾发现。 时间久了,自然是就消散了。 可他不一样。 他不如叶容君年轻,也不如叶容君容貌俊美。 纵然他的皮囊在京城乃至整个大庆也不可多得。 可如今的他,是没有自信的。 特别是看着叶容君一日比一日更耀眼之后。 就算是时清川,也难免会自卑。 所以他只能让殿下的眼中只有他一个人。 他当然是不能和殿下心中最重要的东西比较。 只要殿下心中有他,那就足够了。 —— 叶容君看着时清川,眼神看向了他的头发。 当他在时清川的发间看到一根白发时,微微一怔。 他不知道要不要和时清川说。 毕竟驸马哥哥和他说过,他害怕老去。 害怕他年纪大了,殿下不喜欢他了。 可在叶容君的眼中,时清川这些担忧都是没有必要的。 毕竟殿下对驸马,那是十成的好了。 便是他看到,都是羡慕时清川的。 叶容君不知道长公主以前有多喜欢宸王。 但是他知道,如今长公主是非常喜欢时清川的。 “看什么?”时清川见叶容君一直盯着的看,就出声询问。 叶容君想摇头表示没什么。 可一想到时清川这么在乎他的外貌,还是告诉他为好。 “驸马哥哥,你头上有一根白发,我帮你拔了。”叶容君出声。 时清川闻言一怔,以前没有拒绝,让要叶容君帮他把那根白头发拔了。 拔头发其实并不疼的。 但是刚刚叶容君拔下这一根白发时,他却觉得疼到心里去了。 当他看到叶容君手中属于自己的白发时,时清川是有些慌张的。 “我扔了。”叶容君道。 毕竟白发看着也不合适。 时清川闻言,并没有说话,但是手却把叶容君手中的白发拿了过来。 —— 云屏帮樊相宜擦干了头发。 正帮她梳头时,发现了樊相宜黑发间竟然添了几根白发,这让云屏有些惊慌。 以前的殿下是不曾有白发的。 可自怀孕之后,已经出现了很多根了。 樊相宜见云屏盯着她的头发不说话,脸色还有些不好。 就出声道:“看什么呢?是不是又看到白发了?” 云屏闻言,一时间不知道要怎么回答。 樊相宜见云屏低着头的模样,就轻笑道:“这有什么的?本宫都二十五了,有几根白头发不是很正常吗?” 人生不过六七十年。 如今的她,已经快走完一半了。 多几根白头发又怎样? “殿下,奴婢帮您把这些白发剪了。”云屏出声。 “不用了,就这样。”樊相宜摆摆手,表示不用剪了。 不过是几根白发。 说不定过段时间就又黑回来了。 她并不会因为几根白发就觉得自己容颜老去呢。 第145章 怎么能咽的下这口气 云屏听着樊相宜的话,还是想要剪得,可是她还没反应过来,樊相宜就自己打散了头发。 她想要再找白发,已经找不到了。 樊相宜通过铜镜看得出云屏的想法。 “看,不过几根白发,都不见了。”樊相宜轻笑。 别人在意这几根白发,她并不在意。 云屏看着樊相宜这样,倒是觉得自己大惊小怪了。 —— 等她躺在软塌上看书时,鸩酒出现了。 她把信封递给了樊相宜。 “殿下,这是三公主送出来的东西,说她已经尽力了。”鸩酒出声解释。 樊相宜接过了信封,里面只有一些烧毁了的信纸碎片。 并且上面的文字并不是大庆的文字。 若是不了解的,很难看懂上面写的是什么。 但是樊相宜看懂了。 她稍微拼凑了一下,烧的只剩下一点儿边角了。 沈长晨确实很谨慎。 但是宁平能拿到这些,也算是厉害。 她看着上面的那些文字,虽然看上去只是一点点。 可只要联系沈长晨所做的事情,那么大概也能知道信上写的是什么。 樊相宜把拼凑的信件放在了一边,鸩酒立马托起一个小桌,小桌上放着笔纸。 这小桌在她手中纹丝不动。 樊相宜拿起笔,誊抄了一遍,不过用的是大庆文字。 “把这两个信封都送去宫去。”樊相宜放下笔,这才出声道。 鸩酒闻言,有些意外:“殿下不管吗?” “本宫不想管,做到这里就足够了。”樊相宜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这才出声道。 鸩酒这才拿着两个信封离开。 以前是因为她怕自己的弟弟没有办法处理这些事情。 可如今,她自然是要学着放手了。 自己的弟弟早就不是那个需要她保护的孩子了。 —— 樊颢苍拿到这两个信封时,微微蹙眉:“皇姐可有好好休息?” “回陛下的话,殿下最近吃的好,睡的好,并没有太过于操劳这些事情。”鸩酒单膝跪地禀报。 樊颢苍闻言,这才满意的点头:“好了,你回去保护皇姐。” 鸩酒闻言就消失在了御书房中。 樊颢苍看着手中的信封,看完之后,良公公才进了御书房。 “陛下,明儿去哪位娘娘宫中?”良公公出声询问。 樊颢苍看着小太监端着的牌子,不愿意翻。 良公公怎么会不知道自家陛下的心思。 “陛下,您已经三日没有翻牌子了。”良公公提醒。 樊颢苍闻言,眼中闪过一抹微不可见的厌恶。 最后翻了一个牌子。 良公公看了那牌子,这才满意的点点头。 然后带着小太监去传话了。 明日侍寝的便是淑嫔了。 说起来这一年陛下很少入后宫。 翻牌子也是少之又少。 也就是为了安抚那些大臣,翻了几位嫔妃的牌子。 倒是这位淑嫔,陛下翻十次牌子,便有两三次。 算得上是盛宠了。 淑嫔在宫中得宠,连带着林家的地位也上升了不少。 只是虽然陛下宠幸淑嫔,却没有给林家的人拔官,这倒是有些奇怪。 —— 禧妃听到明日侍寝的人是淑嫔,心中就恨。 让她入宫也就算了。 如今已经一年了,可是皇上才来过她这宫中几次? 明明她是整个后宫中封位最高的妃子。 而皇帝却只来过她这宫中几次。 原本陛下一个月到后宫的次数就屈指可数。 偏偏去淑嫔那儿最多。 这让禧妃心中怎么能咽的下这口气啊。 她把手中的茶杯砸在了地上,心中还是不畅快。 禧妃知道,陛下去淑嫔那里的原因,还不是因为长公主! 因为淑嫔身边的大宫女可是长公主送的。 那个秀秀可不是一般的宫女。 她是樊相宜那个女人养出来的。 自己原本是想要设计淑嫔的,结果一次都不成。 一想到这里,禧妃心中就更难受了。 自己喜欢的人成了樊相宜的驸马。 如今她到这宫中来,还要被人看笑话。 她父亲明明是大庆的英雄,而她却连皇后的位置都不能做。 这让禧妃心中郁闷。 现在进了宫,那么得到皇上的宠爱,便是她最想要的。 不得不说,樊颢苍的长相确实非常不错。 虽然是帝王,可平日穿私服时,看着也是朗朗君子,惹少女眼迷。 饶是禧妃之前有喜欢的人,在和樊颢苍相处之后,也会对这样的少年帝王心动的。 也正是因为,禧妃心中对淑嫔就更加的不能容忍了。 —— 有过了两日,林大人的儿子被调遣到了北地,给沈长晨做副将。 这是林家的人第一次得到了调升。 林大人的儿子,也就是淑嫔的兄长,倒也算是一个武将。 只是这些年,并没有他的用武之地。 如今陛下直接让他去了北夷边疆给沈长晨做副将。 可以说算是连升了几级。 樊相宜听到这个消息时,就看向了时清川。 “陛下派他去?可镇得住沈长晨?” 在樊相宜的眼中,这个少年小将军是镇不住沈长晨的。 怎么说,沈长晨在边疆十数年,并不是一个少年能比的。 “能不能,只有试了才知道,估计陛下也是这么想的。”时清川摇头。 这种事情谁也说不好。 越是这样的人,沈长晨越不放在眼中。 林语堂这个人呢,时清川算是认知的。 怎么说,他的小姑当年原本是要嫁给自己的兄长的。 所以两人也算是熟识。 林语堂给人的第一眼感觉是有些温和了,并不像是一个武将。 但是一场蹴鞠比赛,就让时清川对林语堂的了解有了改变。 林语堂是那种你觉得他不起眼,但是他却非常的难缠。 只要他守门,你便是踢的再厉害,都不可能轻易能过门。 越是这样的人,潜移默化之后更让人觉得恐怖。 “看你的样子,应该是很看好他了。”樊相宜看着事情的表情,就出声道。 “至少和他同龄的,臣目前想不出第二个更适合做这件事的。”时清川回答。 既然陛下要替换旧臣,那自然是要大胆。 “殿下当初让林婉淑入宫,不就是看中了她兄长吗?”时清川又问。 若是樊相宜没有看中林语堂,那么会让林婉淑入宫? “当初是觉得林语堂确实是一块料子,只是有些普通罢了,再加上本宫确实对林家有些亏欠。”樊相宜出声道。 当年她年少,确实说了不少林家小姐不好的话。 如今想来,果然是她年少不懂事。 第146章 打他几拳也是不会还手的 “殿下不必忧心,陛下既然能用他,便是知道他可用。”时清川安慰樊相宜。 樊相宜闻言,也点点头,不再忧心。 八月,马上就是中秋了。 樊相宜又想到了去年的中秋,她和时清川一起去看了月神大人。 如今想来,已经过了一年了。 明明她记得只是刚发生不久的事情。 宫中派发了不少东西到公主府。 樊相宜因为身子重,就不入宫了。 而且这几日她也觉得肚子隐隐有些不舒服。 —— 早晨起床时,樊相宜就觉得小腹有些坠痛,只是轻微的。 她也没有在意。 “殿下,今日臣想要陪着殿下,不想入宫。”樊相宜洗漱时,时清川就从身后抱住了他。 “你是尚书,可不能再像以前了。”樊相宜听到这话,就出声道。 如今的樊相宜可不是那种没什么实权的侍读侍郎了。 他如今可是户部尚书。 中秋宫宴,他怎么能不去呢? 时清川闻言,也只能无奈应下。 不过他还是说了等陛下说完话他就会回来。 樊相宜也应下了。 中秋,便是要和在乎的人在一起。 樊相宜不能入宫,自然也是想要和时清川一起赏月的。 等到时清川离开,樊相宜又觉得有些不舒服了。 云屏见樊相宜走两步路忽然就蹙眉,就有些担心:“殿下,您怎么了?” 毕竟殿下的产期差不多就要到了。 再加上殿下怀的是双子,所以很有可能早产。 自上个月,公主府就请了好几个产婆和乳母随时准备着。 所以殿下只要有点儿风吹草动,都让人很担心。 樊相宜只是稍微有一点点感觉,所以并没有在意。 毕竟以前也有过这种感觉。 “本宫没事。”樊相宜出声道。 —— 可等到下午时,樊相宜这种感觉越来越频繁,让她觉得有些不对劲了。 “殿下,您这是怎么了?”红瑾端着一碗热汤过来,就看到樊相宜眉头轻蹙,连忙询问。 “红瑾,本宫可能是要生产了。”樊相宜伸手抓住了红瑾的手,刚好这个时候,一整疼痛让她不由自主的抓紧了红瑾的手。 而红瑾听到樊相宜这话还得了,立马放下了手中的碗,立马让云屏去叫产婆。 并且产房也准备好了。 红瑾让人把樊相宜抬了过去。 一直天不怕地不怕的樊相宜第一次有了害怕的情绪。 “红瑾,本宫害怕。”樊相宜伸手紧紧的抓着红瑾,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平时几乎不会哭的她,眼眶瞬间算了。 “没事,没事,我的小殿下,不要紧张,放松就好了。”红瑾连忙出声。 这生产时,也不能太紧张。 樊相宜躺在床上时,这屋里立马围满了人。 产婆也凑了过来。 她仔细观察了一下,这才出声道:“殿下这是真的要生了,快去准备。” 产婆发话,旁边的那些小丫鬟立马就动身了。 因为这里是专门准备的产房,自然是什么都有。 毕竟要生产的,可是当今大庆的长公主。 便是给樊相宜接生的产婆,那都是整个大庆经验最好的产婆。 樊相宜要生了。 整个公主府都担心的不得了。 于薰听到这事儿,也着急跑了过来。 就连自己的儿子都顾不上。 樊予墨跟在自己的母妃后面,只能出声喊:“母妃慢些,你这是要做什么?” 于薰听到自己儿子的声音,这才回头拉他:“你姑姑她要生了,你以后就多两个弟弟妹妹了。” 樊予墨闻言,脸上全是喜意。 “母妃,快些!”樊予墨拔腿就跑,速度可快了。 于薰有些无奈,也只能跟了上去。 此时的产房外有人守着,非必要的人是不能靠近的。 —— 而樊相宜也是躺在床上才知道也不是有感觉就能生的。 还得等。 樊相宜只觉得疼痛一阵一阵的,但是产婆还要让她等。 她不知道自己要等什么。 只觉得自己的肚子越来越疼。 不过她到底是上过战场的人,这点疼痛对她来说,还好。 并没有那么难以忍受。 只是有些折磨人罢了。 等到太阳快落山时,产婆这才开始让樊相宜用力。 樊相宜此时真的想骂娘。 她只知道生孩子疼,可不曾想,竟然还这般折磨人。 不是一开始疼就能生的。 原本她觉得这些疼痛是可以忍受的。 但是当真正的疼痛来临时,她都忍不住想出声。 她从来不知道,生孩子竟然比上战场还恐怖。 “替本宫告诉时清川!本宫再也不生孩子了!”樊相宜孩子还没生出来,就已经不想生了。 红瑾看着樊相宜这样,也只能在一边安慰。 驸马如今还在宫宴上呢。 —— 时清川此时有些心神不宁,便是陛下和旁边的那些大臣说了些什么,他都听不到。 他实在没有办法,只能起身。 时清川一站起来,所有人都忍不住看向了时清川。 樊颢苍也看向了时清川:“爱卿这是怎么了?” “陛下,臣担心殿下,想先回府。”时清川出声道。 樊颢苍听到时清川的话,就放下了手中的酒杯。 “既然爱卿如此担心皇姐,那朕也不好得再留。”樊颢苍出声道。 不过樊颢苍的话音才落,良公公就看到一个小太监慌忙的上了宴席来。 “你做什么呢?”这小太监是他的徒弟,平时不会这么不讲规矩的。 今日这是怎么了? “陛下赎罪,陛下赎罪,只是长公主府传来了消息,说是长公主此时正在生产” 这小太监话还没说完呢,两个人影瞬间消失在了宴会上。 良公公见陛下和驸马爷都不见了,也只能安抚那些大臣。 不过那些大臣也知道今日特殊,这酒宴是吃不得了。 一个个起身离开了。 长公主生产,那可是大事。 时清川出了宫门,直接翻身上马,直奔公主府。 此时的他就说,自己今日的预感是正确的。 他就应该陪着殿下。 自己入宫吃酒宴,可殿下却在府里为自己受折磨。 好在从皇宫到公主府并不远。 时清川是骑马,樊颢苍也是骑马,两人一前一后就入了公主府。 孟前看到驸马和陛下都来了,立马出声道:“陛下,驸马,您们等一等。” 可时清川和樊颢苍哪里会听孟前的话,直奔后院去了。 而樊相宜并没有在凤寰院生产,问了丫鬟,那丫鬟才带着时清川和樊颢苍去了另外一个院子。 两个男人此时脸上全是着急。 特别是樊颢苍,他甚至还瞪了时清川几眼。 时清川也没说话,别说是瞪了,便是樊颢苍打他几拳,他也不会还手的。 第147章 疼的又不是你,你哭什么 两个男人到了门口时,被云屏她们给拦下来了。 毕竟产房可不是男子能进去的。 樊颢苍也知道那种地方确实不能进去。 所以就跟着丫鬟去一旁的屋里等着。 而时清川却不动。 他听着屋里的动静,不管门口的丫鬟拦着,径直的进了产房。 屋里的产婆和红瑾都以为是丫鬟进来,并没有在意。 直到听到丫鬟惊呼驸马爷,红瑾这才慌张回头。 她看到时清川进屋来了。 这让红瑾吓得不行,连忙上前拦住饿了时清川。 “驸马爷,你来这里做什么?”这种地方怎么是男人能来的呢? 特别是驸马爷现在是高官,自然是更不能来这种地方。 “我来看殿下。”时清川的眼神越过红瑾落到了床上的樊相宜身上。 此时的樊相宜表情痛苦,似乎已经听不到外界的声音了。 红瑾想推时清川出去,但完全推不动。 最后没有办法,只能给时清川换了一件干净的外套,然后清洗了手和脸,这才放时清川过去。 —— 樊相宜此时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都在扯着疼。 产婆说已经快了快了,可她连一个孩子都还没生出来。 她的手紧紧的抓着身下的布衾,额头已经有了汗水。 忽然她的手被人抓住。 这让樊相宜一怔,看向了窗边。 她看到时清川的时候,是有些懵的。 可一想到他竟然看到自己这么狼狈的样子,忍不住一用力。 “出来了出来了,第一个孩子出来了。”产婆大喜,连忙把孩子清理干净递给了旁边的红瑾。 红瑾看了孩子一眼,立马抱着上前:“恭喜殿下和驸马爷,是个少爷。” 樊相宜根本就没有办法理会自己生了个女儿还是儿子,因为刚轻松不到一瞬,她又开始剧烈疼痛起来。 时清川紧紧的拉着樊相宜的手,也没时间看孩子。 此时他的眼中,明显是樊相宜更重要。 “殿下,您受苦了,都是臣不好。”时清川看着樊相宜那疼痛的模样,恨不得能替她疼。 樊相宜听到时清川的话,紧紧的抓着他的手:“就是你不好!本宫再也不要受这种折磨了。” 虽然樊相宜这么说,可她到底是坚强的没有掉下一滴泪来。 反倒是跪坐在床边的时清川眼中全是泪。 等到天完全黑了,圆月爬上枝头时,第二个孩子也出生了。 樊相宜只觉得好像一块大石头终于从自己的肚子里拿走。 原本笨重的肚子,此时空荡荡的。 她已经没什么力气说话了。 红瑾抱着孩子出去给陛下看了。 倒也不是她不愿意给殿下和驸马看。 是这两人眼中只有彼此,就连他们的孩子都看不见。 不过在红瑾看来,驸马爷更在乎殿下,那自然是好的。 —— 樊相宜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着的。 等她醒来时,屋里有光亮,而事情就坐在她的床边。 见她醒了,这才出声:“殿下可好些。” 光线虽然不明,可樊相宜还是看到了时清川那微红的眼角。 她倒是想起来了。 自己生孩子的时候没有哭,但是时清川却哭了。 “是本宫生孩子,疼的又不是你,你哭什么?”樊相宜询问。 “臣心疼殿下,见殿下疼,臣心疼。”时清川回答。 樊相宜见他这么说,就转头到处看。 时清川立马就明白她要做什么。 这才小心翼翼的扶着她坐了起来。 然后让丫鬟把两个孩子抱过来。 “长的有点丑。”樊相宜看着丫鬟抱过来的孩子,忍不住道。 这孩子头长长扁扁的。 皮肤红红的,也看不出来长得是像自己还是像时清川。 “殿下,这可是奴婢见过的最漂亮的孩子了。”那丫鬟连忙出声解释。 虽然却是有安慰之意。 可她说的也不算谎话。 至少自家弟弟妹妹出生时,是没有小少爷和小小姐好看的。 再说了,殿下和驸马长得就好看。 两个孩子自然是不会差的。 樊相宜听着丫鬟的话,伸手去捏了捏孩子的小脸。 “这孩子男的女的?”樊相宜又问。 “殿下,这是小少爷。”丫鬟连忙解释。 樊相宜闻言,这才看向了另外一个。 “这是小小姐。”另外一个丫鬟见自家殿下看向了自己怀中的孩子,连忙出声。 樊相宜听到丫鬟的声音,这才松了一口气。 她更喜欢女儿。 虽然儿子也不错,可要是两个孩子都是儿子的话,那她可能会晕过去的。 倒也不是她不喜欢儿子,怎么还说也是她怀孕这么久生下来的孩子。 自然是心疼的。 只是她更喜欢女儿罢了。 —— 樊相宜身体恢复的很快。 不过第二日,便能下地行走了。 只是这府里的人从驸马到丫鬟,谁都不允许她下床。 要她好好的在床上休息。 再加上时清川还特地和皇上告假,要在府里陪樊相宜半个月。 樊颢苍自然是大手一挥同意了。 两个孩子也在这几日中,逐渐长得好看了一些。 樊相宜盯着自己怀中的两个孩子看。 然后咦了一声。 这让旁边的时清川疑惑的抬头看向了樊相宜。 “殿下,怎么了?”时清川出声询问。 樊相宜盯着自己的女儿看,然后又看向了旁边的时清川。 “我觉得咱们的女儿长得像你,不是很像我。”樊相宜有些失望。 她本是想要女儿和自己长得像的。 虽然说长得像时清川,将来也会很漂亮。 可一想到自己喜欢的女儿,长得像父亲。 樊相宜心中有些羡慕嫉妒时清川的。 “是吗?可臣觉得咱们的儿子女儿长得都像殿下。”时清川一笑,安慰樊相宜。 樊相宜听了这话,脸上立马有了笑容。 虽然她知道这是安慰的话,可听了就让人觉得高兴。 —— 坐月子这种事情对于女人来说是辛苦且枯燥的。 便是公主府,樊相宜也觉得难受。 这屋里的热的难受。 可又不能开窗。 在两个孩子出生的第三日。 公主府自然是府门打开,请了不少人来公主参加小少爷和小小姐的洗三礼。 樊相宜怀孕的时候,陛下就亲封了樊相宜的孩子为世子。 如今生了两个,不少人自然是下意识的把小少爷当做了世子。 便是连恭贺词,也都是准备给小少爷的。 红瑾见给小少爷贺词,心中也是有些无奈。 “诸位,我们公主府的世子,是小小姐。”红瑾出声道。 虽然红瑾也觉得有些让人奇怪。 可这是殿下和驸马一起决定的。 说什么郡主没有世子气派,就得让丫头做世子,女世子。 第148章 哪有女子当世子的? 樊相宜不能出屋,所以两个孩子的洗三是由时清川来处理的。 原本这种事情是不用男子来处理的。 交给时夫人就可以了。 但是时清川却不愿意,事事都要亲力亲为。 虽然是第一次,有时夫人在一边帮衬着,倒也顺利。 时夫人看着时清川终于有了自己的孩子,夫妻又恩爱,心中高兴。 只是大喜的日子。 她要是哭出来,那真就不好了。 所以她这才憋住了眼泪。 进屋看了看樊相宜和两个孩子,心情倒是好了很多。 出生三日的孩子倒也长开了一些。 看上去白嫩水灵。 毕竟他们的驸马本就有副好皮相。 如今两人结合,生下来的孩子,自然是漂亮得很。 时夫人看着这两个孩子,真是越看越喜欢。 “殿下,小世子和小郡主可有取名了。”时夫人好奇的询问。 当然,对于时夫人来说,这一男一女,便是以后公主府的世子和郡主了。 她觉得自己说的没错。 可哪里知道樊相宜听到她的话,就出声解释:“世子之位是给妹妹的。” 也就是说,哥哥作为第一个出生的孩子,还是男孩,能继承香火的。 虽说这长公主的孩子,自然是要跟着长公主姓樊。 但是也没有听说过让女孩子当世子的。 时夫人心中疑惑,却也没有说。 等她出了门,找到了时清川,这才说了这件事。 “哦,这件事啊,是我提议的。”时清川回答。 时夫人听到时清川的话,一时间反应不过来。 “清川,你糊涂啦,哪有女子当世子的?”时夫人也是固执思想。 自然是觉得男孩才能做世子。 将来才能继承王位。 可若是女孩子做世子,难不成以后要女孩当王爷? “娘,儿子不糊涂,就是因为女儿是女儿,才需要更多的保护,既然哥哥是哥哥,便要让着妹妹,若是真想当王爷将军的,自己去挣。” 时清川说的义正词严。 时夫人见时清川这么决定,心中就算再不愿,也只能应下了。 毕竟这是公主府。 清川这孩子还是入赘的。 所以孩子也是皇家的,他能决定孩子的未来,已经是荣宠了。 —— 对于公主府让小小姐当世子的事儿很快就传遍了整个京城。 这京城的人自然是对公主府这件事议论纷纷。 怎么说,哪有女子当世子的说法。 并且听说皇上也同意了。 毕竟当初也是说长公主肚子里的时候就说了,这肚子里的孩子生下来就是世子。 只是没有想到,长公主的饿肚子这么争气,一次就两个孩子。 而孩子是公主府的,所以要谁做世子,那是长公主的事情。 樊颢苍自然是很乐意接受这个解决的。 只是老百姓有些接受不了。 毕竟公主府的长子,竟然不是世子。 真是让人难以接受。 公主府的两个孩子,是由樊颢苍赐名的。 只是小小姐跟樊相宜姓樊,倒是小少爷,跟了驸马姓。 这又让人百姓们吃惊。 时清川是入赘到公主府的。 所以这两个孩子怎么说都是要跟樊相宜姓的,那可是国姓。 并且这入赘的孩子哪里有跟父亲姓的? 这女孩也就算了,要继承香火的儿子跟着入赘的驸马姓。 大家都说着长公主太宠着驸马爷了。 真是什么都听驸马爷的。 也不知道这驸马爷是怎么让长公主把他宠上天的。 便是他做了尚书大人,这不少人都不觉得是时清川自己谋来的。 而是长公主为他求来的。 时清川平时也不是听不到这些传言。 不过他并不在乎。 —— 樊颢苍给自己的外甥和外甥女取名,自然是操碎了心。 从出生那日,他便冥思苦想。 最后决定了。 自己的外甥叫时敬尔,外甥女叫樊柔嘉。 取自‘敬尔威仪,无不柔嘉’。 樊相宜听到自己孩子的两个名字,倒是欢喜。 虽然时清川听到樊相宜说儿子以后跟他姓时,他自然是高兴的。 可也没有真的放在心上。 便是殿下有那份心思就够了。 当他听到圣旨时,这才知道,殿下那句儿子跟你姓,并不是在开玩笑。 樊相宜见时清川拿着圣旨一脸不可置信的进屋来,就疑惑了:“你这是怎么了?” 时清川闻言,这才出声道:“殿下,儿子真的要跟臣姓啊?” “对啊,不是早就说好了吗?”樊相宜看着时清川那傻样,忍不住笑道。 毕竟是两个孩子,一人跟母亲姓,一个跟父亲姓,有什么不合适的吗? 再说了,将来继承公主府的人可是自家的小柔嘉。 所以儿子跟父亲姓也没什么。 再者,在外人的眼中,男孩子才能继承香火。 她喜欢时清川。 这便是她给他的体面。 虽然樊相宜多了两个孩子,但是生活并没有太多的被打扰。 奶孩子的事情也不用她管。 只要想看的时候,这乳母自然是会抱来给她看的。 樊相宜不用自己带孩子,倒是做起了甩手掌柜来。 如今她自然是不可能一直躺在床上,还是会下地走动走动的。 虽然每次走的时间超过一炷香,便会被云屏她们给按会床上。 因为长公主诞子,皇上决定大赦天下。 这大庆百姓自然是又自发的为长公主的两个孩子祈福。 要知道,大赦天下,也只有当年长公主出生时,先皇曾做过一次。 如今长公主诞下孩子,陛下又大赦天下。 可以说长公主的的尊贵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 这天下第一再也没有能和长公主媲美了。 —— 大赦天下之后,北地和南疆接连传来捷报。 这让整个大庆又一片喜庆。 都说长公主是福星。 樊相宜听到这话时,并没有太在意。 首先是沈长晨,他刚到北地,不可能一来就打败仗。 这很容易让人怀疑的。 至于南疆,叶成惟确实很熟悉南疆的地形。 可樊溪知也不比他差。 再者樊溪知本就是个聪明人。 只是在大庆所有人的眼中,这广文候,不过是一个游手好闲的人。 只有看着樊溪知长大的樊相宜才知道,这孩子的天赋有多强。 可樊溪知生错了时间。 若谁让他是皇祖的儿子呢? 而樊溪知也知道自己身份的尴尬,所以才会要了一个广文候的位置,而不是王爷。 再加上当年要不是樊相宜,说不定他都没有办法顺利出生。 所以樊溪知是绝对不可能背叛樊相宜的。 第149章 这个男人怎么越来越粘人了? 当然,这些樊溪知不需要樊相宜知道。 因为他会用行动来证明。 此时的他在军营大帐中,看着手中的地图,陷入了沉思。 他此时想的事情并不是明日的战事如何。 而是担心樊相宜。 如今她也要产子了,不知道情况怎么样。 曾经他说便是殿下成亲,未来生子,他都会陪着殿下。 如今殿下生子时,他却只能远在几千里之外的南疆。 可这也足够了。 他需要的,便是让她后顾无忧。 —— 又过了几日,京中来了信。 樊溪知拿到信时,发现是长公主来的信。 这让樊溪知整个人都激动的不行。 他转身进了大帐。 然后手有些颤抖的打开了信纸。 当他看到信纸第一句话时,眼泪差点儿掉下来。 十八,恭喜你,当叔公了,是一男一女。 樊溪知看完内容时,就伸手擦了擦眼角。 他把信纸叠起来,放在怀里。 便是这封感情,也应该尘封。 没有人知道,他樊溪知,樊十八,喜欢的人,会是自己名义上的侄女。 所有人都羡慕他尊贵的身份。 可只有樊溪知自己不喜欢。 他丛小便讨厌这个身份。 可又庆幸自己是这个身份。 因为只有这个身份,不能和她更进一步。 因为只有这个身份,才能日日与她待在一起。 长公主成亲后的一年,十二岁的他便开始云游大庆江山。 并不是他真的喜欢跑。 只是他不愿意看到长公主去哄驸马。 就算他不喜欢驸马,却也因为那是长公主喜欢的人,所以强迫自己去接受他。 如今那两人之间也算是瓜熟蒂落。 那么这份感情,也就到此为止。 她要他平南疆。 那他便不会让她失望。 特别是他的敌人还是叶成惟。 那就更不可原谅了。 —— 樊相宜终于可以出屋子了。 其实她的身体早就好了。 只是红瑾她们要她在床上躺一个月。 这让樊相宜觉得自己都胖了不少。 而生了孩子的樊相宜,少了之前那份桀骜,多了一份温婉。 可她看上去还是那般艳丽,比做母亲前更吸引人了。 时清川一进院子,看到站在池边看鱼的樊相宜,忍不住看直了眼。 樊相宜称呼驸马爷时,才回头。 见时清川一直盯着自己,倒是有些不解:“驸马看什么呢?” “殿下好像更美了。”时清川回答。 他的表情和语气很真诚,显得这话就更加的真实了。 樊相宜看着他这表情,倒是笑了:“都是当爹的人了,还这么不正经。” “殿下不喜欢听吗?可殿下不喜欢,臣也会忍不住说的。”时清川走到了樊相宜的身边,脸上有些为难。 就好像不让他说这些夸赞樊相宜的话,便是为难他。 樊相宜被时清川这话哄的更高兴了。 “本宫喜欢听。”哪有女人不喜欢听好话的? 便是长公主也不能免俗。 别人恭维的话她听厌了。 可只有时清川的话,她总是听不厌。 时清川闻言,脸上有笑。 他伸手拉住了樊相宜的手。 樊相宜身上的香味,他一靠近,便觉得悸动。 “殿下”时清川低头看向了樊相宜。 樊相宜抬头看向了时清川,见他双眼痴迷的模样,就踮起脚吻了他一下。 不过很轻。 这个男人洗了四个多月的冷水澡了。 真是难为他了。 时清川被樊相宜吻了一下,手就搂住了她的腰。 就算生了两个孩子,她的腰还是那般不堪一握。 身体也更加柔软了。 时清川把樊相宜整个人都小心翼翼的拢进了怀里。 “殿下啊,臣真想再次拥有你,殿下可要好好养身体。”时清川的声音有些颤抖,似乎是在忍耐。 就算隔着衣物,樊相宜还是能感觉到。 若不是她有听别人说起时清川在外人面前多么的高不可攀,多么的冷静。 她都要以为时清川便是一个色胚。 时时刻刻都在想那种事情。 “尚书大人在外人面前也这般?”樊相宜伸手碰了碰,听到时清川的抽气声,这才笑着调侃。 “殿下,莫要捉弄臣,臣在殿下面前,是没有自制力的。”时清川出声。 明明知道只要碰到殿下,他便不能自抑。 可他还是想时刻贴着殿下。 仿佛只有这般,他才能完全放下心来。 殿下是属于他的。 只属于他。 —— 樊相宜伸手扶起时清川。 见时清川那白皙的脸上已经染上一片绯红。 就连耳尖都像是被云霞染了色,自然是知道他忍得有多难受。 “乖,本宫可舍不得你这般。”樊相宜伸手抚摸时清川的脸颊,语气极为暧昧。 这话让时清川都快站不稳了。 “行了,今日刚回去复差,去洗漱换衣,马上用晚膳了。”樊相宜一笑,推了推他。 时清川此时还沉浸在樊相宜那句话里。 他拉着樊相宜的手不肯放。 “臣的好殿下,你可得说话算话。”时清川双眼泪汪汪的看着樊相宜。 若是樊相宜反悔,他定然能当场哭出来。 “当然,快去,本宫何时骗你过?”樊相宜哄他。 时清川得了樊相宜的应允,这才高兴的去洗漱。 走两步还得回头看樊相宜。 这让樊相宜忍不住笑弯了腰。 真是拿他没办法。 怎么会越来越粘人的? 应得了樊相宜的应允,时清川吃晚膳时,嘴角都是裂到耳根去了。 便是让旁边伺候的红瑾和几个丫鬟都不由得多看几眼。 不知道驸马今日高兴什么。 便是柔嘉小姐和敬尔少爷出生那日,也不见他这么高兴的。 而樊相宜却板着一张脸。 此时若是有丫鬟看桌下,便能看到桌下那暧昧的一幕。 樊相宜的脚搭在时清川的身上。 而且她还不敢用力,生怕时清川给她当场表演一个什么叫荡漾。 这个男人真是一刻都等不了。 —— 用过了晚膳。 樊相宜刚漱了口,还没反应过来,便被时清川给一把抱起。 吓得旁边的云屏几人都愣住了。 但是这些丫鬟早就知道殿下和驸马要做什么了,便鱼贯而出,并且关上了房门。 樊相宜倒是不担心时清川会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情来。 毕竟他懂医术,知道生产之后的两月内都不能有房事。 以前也不是没有过这种事情。 樊相宜被时清川轻轻的放在床上。 这才跪坐在床边,看向了床上的樊相宜。 “殿下臣臣快不行了”时清川说着,就拉住了樊相宜的手贴在了他的脸上。 他那双漂亮的眼睛,此时正灼灼的看着她。 第150章 别学你爹爹一般,当个小哭包 他看着她的眼中,是有千万说不清道不明的爱意。 樊相宜看着他这般,附身吻他。 纵使知道早就迫不及待。 可触碰时还会被他吓到。 触碰的手要缩回,却被这个男人霸道的摁住。 都不用她去做,这个男人就很熟练的开始。 仿佛只要是她,他便能满足。 樊相宜看着他这么贪恋自己的模样,另外一只手轻抚他的鬓角,帮他把有些凌乱的头发整理到一边。 时清川侧脸蹭着她的手。 可这都不够。 他的脸上有些绯红,还有一丝痛苦。 樊相宜看他这样,有些意外。 她连忙抽手。 时清川一怔,随后抬头看向了樊相宜。 “殿下”时清川有些不解,为什么殿下忽然收手了。 樊相宜叹息一声:“你不要着急。” 说完这话,樊相宜拉着时清川的胳膊,把他拉到了床上来。 时清川躺在床上,有些不解的看着樊相宜。 樊相宜轻笑一声,俯身吻他。 两人之间更默契了一些。 樊相宜轻轻咬了要时清川的唇瓣,听着他闷哼一声,眼中的笑意更深了。 在她要更深入时,门外传来了红瑾焦急的声音。 “殿下,小少爷和小世子忽然哭了,丫鬟和乳母怎么都哄不好。” 樊相宜听到这话,立马翻身抽手,拢衣离开。 只留下时清川躺在床上风中凌乱。 他抬头看了一眼离开的殿下,只能苦恼的起身。 穿好衣服后,这才出了房门。 —— 樊相宜入门前清洗了双手。 还未入门,就能听到两个孩子的哭声。 此时外面已经黑了。 可屋里却灯火明亮。 樊相宜一走进去,就看到两个乳母抱着两个孩子。 孩子似乎是闻到自己母亲的气息,倒是停止了哭泣。 “殿下,您一来,小世子和小少爷都不哭了。”乳母看到樊相宜进屋来,就像是看到了救星一般。 她们也不知道为什么,原本很乖的两个孩子,忽然就哭了。 樊相宜闻言,也没说什么。 而是伸手接过了乳母怀中的樊柔嘉。 满月大的樊柔嘉看到樊相宜抱自己,像是知道抱着自己的人是她母亲一般。 咧着小嘴就笑。 樊相宜看着自己的女儿,伸手捏了捏她的小脸。 明明知道她什么都不懂,还是会因为她无意识的笑容而高兴。 “好了,你们下去,这里本宫来就好了,明日不是还有满月宴吗?到时候还需要你们忙呢。”樊相宜出声道。 虽然说是今日出的月子,但是明日才是两个孩子的满月宴。 两个孩子的满月宴从两个孩子还没有出生就开始准备了。 毕竟是长公主的孩子,还没出生就备受皇恩。 只是如今南北征战,便是满月酒也不能大操大办。 所以前几日,樊相宜直接提议,该满月酒为祈福。 便是让全城百姓为边疆的战士们祈福。 当然,所有的消费都是由公主府来出,不动用国库。 并且为此,樊相宜准备以两个孩子的名义,捐入国库二十万两银子。 樊相宜有钱。 并不是从国库拿的。 也不是从封地来的。 是她自己的店铺挣来的。 便是春风楼,每年入账都是非常可观的。 二十万两银子对于樊相宜来说,并不算什么。 更重要的是,樊相宜还有军队要养。 那是樊相宜的最后的筹码。 在北夷边疆的那三年,她便知道,大庆的军队都被捏在了沈长晨的手中。 一开始樊相宜确实有些怀疑沈长晨的。 直到沈长晨明知道自己是长公主,却要致自己于死地。 就算他的亲生儿子还在。 对方也想要让她有去无回。 从那个时候开始,樊相宜便不愿意再相信这些看上去靠谱的人了。 像是沈长晨,像是叶成惟。 若是驸马敢骗她,那便是黄泉碧落。 她都不会饶他。 —— 时清川进屋时,就觉得后背一冷。 他看向了樊相宜。 见樊相宜的手轻轻的触碰着怀里的孩子的小脸,脸上是温和的表情。 可刚刚拿一下,时清川内心的火焰瞬间被浇灭了。 樊相宜听着时清川进来的脚步声,就抱着孩子看向了时清川。 时清川此时鬓间的头发还有些潮湿。 估计是清洗了一下身子才过来的。 “柔嘉,快看爹爹的狼狈样。”樊相宜微微侧身,让怀里的孩子能看到时清川。 小小的人儿哪里听得懂自己娘亲的话,不过看到自己的爹爹时,还是咯咯笑了。 时清川有些无奈。 虽然知道才满月的孩子什么都不知道,可一想到被自己的女儿看到自己这般狼狈的样子,确实有些不好意思的。 当然,更重要的是,这两个孩子刚刚可是扰了他的好事。 难得能和殿下单独相处。 以前为了这两个小家伙,他自然是忍着。 现在这两个小家伙终于从殿下的肚子里出来了。 他本以为殿下终于是属于他一个人的了。 哪里知道,殿下一听到两个孩子哭了,直接扔下他就跑了。 是他不重要吗? 可孩子是他求来的。 如今他也只能忍了。 “殿下,孩子还小,她又听不懂。”时清川上前,也伸手摸了摸樊柔嘉的小脸蛋。 孩子小小的,软软的,看一眼便让人觉得心都快化了。 这是他和殿下的孩子。 云屏抱着小少爷,见自家殿下和驸马都围着小世子转悠,就低头看着怀中乖乖的小少爷。 她心想,这别人家都是重男轻女,倒了殿下和驸马这边,反而更喜欢女孩了。 不过也是,毕竟殿下本来就是女人,而驸马最是在乎殿下了。 殿下生的女儿,驸马定然也是十分在意的。 而且小世子又是妹妹。 可云屏的想法才落下,怀里的孩子就开始扭动,然后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这一声可吓到了樊相宜怀里的樊柔嘉。 樊柔嘉只是摆摆小手,并没有因为哥哥哭泣而哭。 樊相宜听到儿子哭,这才把怀里的女儿递给了时清川,转身去抱云屏怀中的儿子。 “好了,好了,男子汉大丈夫,可别学你爹爹一般,当个小哭包。”樊相宜伸手捏捏时敬尔的小鼻子,这才笑道。 时清川见自家殿下哄儿子还得踩自己一脚,自然是有些委屈。 可时清川却没有办法解释。 有些泪,只是为了让殿下心疼他而已。 只是为了争宠用的手段而已。 现在这些话,他是半句都不能说。 第151章 陛下,不能再等了 樊相宜见两个孩子乖巧下来,也没有再回去的意思。 “驸马,你先回去,本宫今夜就宿在两个孩子这里。”樊相宜出声道。 明日是两个孩子的满月宴,可时清川作为重臣,依旧是要去上朝的。 时清川把女儿放在小床上,听闻这话时,是有些不舍的。 “殿下说过今夜陪臣的”时清川很是无奈。 他哪里想到,这两个孩子不但没有帮到他,反而成了和他争宠的。 如今殿下便是更多在意这两个孩子,眼中都要没有他了。 “驸马,你也看到,孩子们离不开我,乖,明夜一定。”时清川抱着儿子哄驸马。 时清川见樊相宜这般说,才应下。 —— 第二日的满月宴,整个京城很是热闹。 这不止是庆祝,还是为边疆的战士们祈福。 只有他们打了胜仗,那么他们大庆才能繁荣昌盛国祚绵长。 谁都不愿意生活在乱世当众。 百姓也只是祈求和平。 便是像现在这般平平安安的过日子,也就足够了。 所以这街上的百姓,心中祈愿边塞战士平安胜利的想法,自然是真诚的。 再加上长公主府还为此,以两个孩子的名义捐赠了二十万两银子作为军需。 有了长公主府带头,这时府也为此捐献了不少银两。 虽然不能和长公主府相比。 可也算是一份心意。 毕竟今天的主角可是长公主的两个孩子。 只是有了公主府和时府做表率,一些富贵人家为了巴结公主府,自然也开始捐赠银两。 若是银两不够的,便是粮食布匹药物之类日常需要的东西。 这一来二去,压力自然是来到了百官头上。 那些官员本来只是看戏。 想看看这长公主为了自己的两个孩子,能有多铺张浪费。 却没有想到,长公主不但没有因为大张旗鼓为两个孩子办满月酒而被百姓编排。 反倒是博取了一片好名声。 只是你公主府为边关战士祈福,和他们这些人有什么关系? 为什么连他们手中的银两都要拿走? 可要是他们不给?那百姓都眼盯盯的看着呢。 所以他们也只好认栽,也一起捐银子了。 —— 樊颢苍看着国库新整理来的账本,这可比几年税款都多。 “这些老臣,口袋里一个比一个肥,平时朕让他们掏点儿,他们一个个哭穷。”樊颢苍冷笑。 如今整个京城乃至天下的百姓都看着他们呢。 要是还想维持自己的形象,那么只能乖乖掏钱。 想要治一治那些老臣,还得自己的皇姐主意多。 “那也得多亏殿下家的两位小福星,出生时南北都传来捷报,如今满月更是充盈了国库。”良公公在一边听着,自然是为长公主说好话的。 如今后宫妃子不少,却不见谁有身孕。 良公公心中急,却也不敢表现出来。 只能让陛下看一看长公主家的两位,看看能不能让陛下有想要孩子的想法。 樊颢苍听着良公公的话,也觉得有道理。 “良公公说的对,朕要去看看朕的外甥们。”樊颢苍起身。 除了出生那日看到,便已经一个月没见到这两个孩子了。 —— 樊颢苍到公主府时,已经快天黑了。 此时的大街上一片安静,也没有太多的行人。 便是来公主府恭贺的人也都散去了。 对于樊颢苍的到来,公主府自然是严阵以待的。 虽然说当今圣上是自家殿下的亲弟弟。 可圣上便是圣上,该有的礼数不能免。 樊颢苍看着门口跪了一地的下人,也只是摆摆手让他们起身。 便朝着后院去了。 虽然樊相宜的凤寰院挺大。 两个孩子也只是暂时居住在凤寰院中。 他们是有自己的院子的。 只是如今他们还小,估计等个三四岁以后,就得回自己的院子了。 樊颢苍入了凤寰院时,红瑾已经带着丫鬟婆子在院门口候着了。 他们行礼后,才起身带着樊颢苍去了后院看两个孩子。 “殿下,陛下来了。”红瑾端行至门口,便出声道。 她并未进屋。 樊相宜听到红瑾的声音,这才抬头看向了樊颢苍。 时清川坐在一边正在办公。 见樊颢苍过来,就要起身行礼。 “尚书不必行礼,你做你的事情便罢,朕只是来看外甥的。”樊颢苍出声。 时清川闻言,也只是微微虚礼,就又坐了回去。 樊相宜看向了樊颢苍,然后把怀里的时敬尔递给他抱。 樊颢苍有些笨手笨脚,却非常的小心翼翼。 “我以为你今日不会出宫呢。”樊相宜看着樊颢苍哄孩子,就出声道。 毕竟今日也算是给宫中添了不少事儿。 “今日是朕两个外甥的满月宴,作为舅舅,朕自然是要来看一眼的。”樊颢苍看着怀里的小人儿。 心中是有些奇异的感觉的。 他其实这个时候都有些恍惚。 原来自己的皇姐真的有了自己的孩子。 那她以后定然是更注重她自己的孩子了。 明明他都已经快二十了。 也和皇姐说过他不是小孩子了。 却莫名的有些羡慕起自己的外甥来。 他们将会被自己的父母爱护着长大。 —— 樊相宜见自己的弟弟一直盯着自己的儿子看,也伸手摸摸他的头。 “咱们颢苍也是大人了,以后你也会做父亲,有自己的孩子。”樊相宜温和道。 樊颢苍闻言,并没有开口。 他还能有自己的孩子? 便是自己身上的病,他便不能再有孩子了。 自己已经这般了,那边不能让自己的孩子再和自己一般。 樊颢苍并没有在公主府留多久。 看了看两个孩子就走了。 樊相宜和时清川要送,他也没让。 “驸马,这病何时能治?”樊相宜站在门口,随后转头看向了时清川。 按照樊相宜现在的身体情况,其实随时都可以。 可时清川还是担心。 他上前拥住了樊相宜。 “殿下,随时都可以。”时清川出声。 樊相宜闻言,脸上的表情温和了一些。 “你放心,本宫不会有事的。”樊相宜看着时清川。 因为她相信时清川。 —— 既然两人的情况都非常好。 那么治疗便随时都可以开始。 契合给樊颢苍传递了时清川的意思之后,樊颢苍沉默了。 他并没有立刻同意。 毕竟自己的皇姐才生育。 怎么也得让她再休息一段时间才是。 “再等等,朕没有那么急。”樊颢苍伸手揉了揉自己的额头。 虽然他话是这么说,可一旁的契合却叹了一声。 “陛下,不能再等了。” 第152章 本宫稀罕那皇位吗? 一个说再等等,一个说不能等。 樊相宜便是那个不愿意再等的人。 她不会医人治病,却也知道病痛拖不得。 越拖,越难治疗。 更不要说这个病痛曾带走了她最疼爱她的人。 她自然是不愿意再让自己在意的人被这个病痛给带走。 便是只有一成希望,她都会去争取。 所以当樊相宜听到樊颢苍说再等等时,便不愿再等了。 她大庆长公主,做事时何须他人妄言。 放肆起来,便是当今圣上都不敢言。 这种事情也不是没发生过。 还为此有人了打油诗:今有天上女,执金作尘泥,欲问何所意,皇楼城外立。 大概意思就是,长公主的事情,你少管,皇楼城外那片乱葬岗看到没?全是得罪长公主的人。 —— 樊相宜大张旗鼓的入宫了。 惊得路过的小宫女们跪地不敢起。 她们都不知道长公主怎么忽然生这么大气。 总之,今日皇宫电闪雷鸣。 樊颢苍虽然听闻自己的皇姐入宫了。 却没有太在意。 直到御书房的门被猛烈的退开,撞在了墙上发出了嘭的一声。 御书房的太监宫女全都跪了下去。 他们大气都不敢喘,也不知道长公主这是要做什么? “你们都出去。”樊相宜一甩衣袖,不看那些宫女太监一眼。 那些宫女太监也不敢不听话,直接就离开了。 樊颢苍抬头看向了樊相宜。 然后搁下了手中的笔。 樊相宜也看向了樊颢苍。 她并没有说话。 而是直接走到了樊颢苍的面前,然后伸手拉住了樊颢苍的手。 她拉开了他的袖子。 那道痕迹此时比她之前看到的时候又深了一些,也长了一些。 “都已经这般了,你还要我等?你要我等到什么时候?”樊相宜盯着樊颢苍。 此时的她不再是长公主,而樊颢苍也不是的大庆皇帝。 他们就是一对普通的姐弟。 作为姐姐,只想要让自己的弟弟好。 樊颢苍见自己的姐姐要松手,这才伸手拉住她的手。 “姐姐,我不是那个意思。”樊颢苍一直都是叫她皇姐,可如今却叫她姐姐。 便也是有自己的真心话。 饶是契合和时清川有五成的把握,可也不是一定就能治好这个病。 所以樊颢苍并不是不愿意,只是他怕自己的姐姐失望。 若是治疗之后,他的病情依旧没有什么好转。 那自己的皇姐不是更失望吗? 明明给了希望,最后却是失望。 那才是最折磨人的。 樊颢苍不愿意让自己的皇姐经历这种事情。 “那你是什么意思?你姐姐我还没有脆弱到需要你这个弟弟来体贴。”樊相宜语气温和了一些。 说到底,无论如何,他都是自己的弟弟。 她还有很多事情没做完。 他也是。 —— 樊颢苍并不担心两人的谈话被人听到。 既然自己的皇姐敢这么大声说话,便是御书房周围已经没有外人。 他拉着樊相宜到一边坐下。 “皇姐,我一直想着,这皇位本应该是皇姐来坐的,便是皇姐不坐,那以后这皇位也该是皇姐的孩子来坐。”樊颢苍解释。 他如今,只不过是帮自己的皇姐看着这个位置而已。 樊相宜听到这话,微微蹙眉。 她不喜欢听到这种话。 毕竟自己的这个弟弟是一位非常合格的皇帝。 甚至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出色。 所以樊相宜觉得樊颢苍生来就应该坐在皇位上的人。 可他现在说什么? “我稀罕那皇位?若是我真的想坐,当年我把十岁的你推上去做什么?”樊相宜伸手揉了揉自己有些发疼的眉心。 就算那些大臣有异议,百姓有异议。 她樊相宜是会在乎那种事情的人吗? 当然不是。 正是因为她不稀罕,也不想。 可就算她不想,不稀罕,也不代表随便一个人都可以坐那个位置。 樊颢苍沉默不言。 这些年他确实在努力。 努力不想让自己的皇姐失望,不想让百姓多议论自己的皇姐。 他努力去做一个好皇帝。 好在他登上皇位之后,就知道自己生病的事情。 这样,他可以在死前替自己的姐姐守住这皇位。 可是现在自己的皇姐却说她不稀罕那皇位。 樊颢苍想说让敬尔来做这个皇帝。 很显然这个想法也被樊相宜看穿了。 “别打我孩子的主意,他们有他们自己的活法,我当年问你时要不要坐这个位置时,你一口应下了,应下了便没有反悔的可能。” 樊颢苍无奈。 自己的皇姐总是这样。 可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他才会更加的喜欢和崇拜自己的姐姐。 —— 樊颢苍被樊相宜说服了。 所以愿意接受治疗。 而治疗的事情就是明天。 樊颢苍想说会不会太着急时,樊相宜却拉着他的手,一脸认真的看着他。 “放心,你一定会好起来的。” 若不是她握着自己的手微微有些颤抖。 樊颢苍也觉得自己的姐姐一点儿都不紧张。 那他现在更不能泄气。 所以他也点头:“会的。” 这种治疗方式,自然是很前无古人的。 虽然说安全性高。 可真的躺在床上接受治疗时,樊相宜还是有些紧张的。 反倒是樊颢苍很淡然。 似乎成功失败,他都能接受一般。 虽然有麻沸散,可也不是完全止疼。 更不要说还要刺骨。 而所以这种深入骨髓的疼痛感,樊相宜还是能感觉到的。 只是她并没有太过在意这种疼痛。 毕竟为了自己的弟弟,她愿意。 —— 这个治疗并不是一次就可以的。 而是断断续续的。 得观察樊颢苍的病情。 樊相宜看到契合时,就扫了一眼时清川。 至少契合这高大粗狂的长相,一看就不是大庆人。 像是刺骨这种粗暴的治疗方法,也不符合大庆温和的治疗方式。 樊相宜盯着自己包着纱布的手臂。 此时手臂上隐隐发疼。 可她并没有表现出来。 时清川知道,有些事情是瞒不住长公主了。 他上去要扶樊相宜,樊相宜也没有避开。 但是他知道,殿下的态度似乎冷了一些。 这让时清川很着急。 回到公主府,时清川直接就跪下了。 “殿下,臣不是不说,只是臣怕说了,殿下会不信臣。”时清川心中是有些慌张的。 长公主是大庆的长公主。 大庆对于长公主来说有多重要,这件事他是知道的。 所以越是知道她有多在意大庆,那么他就越不敢说了。 第153章 殿下,小心您的手 樊相宜看着时清川这么慌张的模样,就弹了一声。 “罢了,本宫其实早就清楚了。”樊相宜很是无奈。 时清川闻言一怔,这才忽然想起殿下怀孕时,曾经和他说的那句他似懂非懂的话。 让他不要让她失望。 所以殿下那个时候说的是这个意思? 既然殿下早就知道了,他一直担惊受怕什么。 不如直接和陛下和盘托出好了。 想到这里,时清川抬头看向了樊相宜。 就见樊相宜正低头看着他。 眼中没有失望,反而全是笑意。 “好了,本宫唬你呢,看你这点胆儿。”樊相宜轻笑。 如今他们两人孩子都生了,他又是户部尚书。 这段时间他为大庆的付出,她又不是看不出来。 饶是她不再相信别人,可时清川对她的感情,她不可能无事。 若这份感情都是假的。 那么这个世界就真的再无真的东西了。 时清川听到这话,却忽然把头埋在樊相宜的腿上。 “殿下信臣,”他的语气不止要用什么词语来形容。 又高兴,有激动,而更多的则是欢喜。 就好像他种下的树,结出硕果。 便是一个大丰收。 此时的时清川,便是那样的心情。 —— 樊相宜的手臂有伤,自然是不能乱动。 而对于治疗,时清川和契合也都是一直小心翼翼的。 对于樊颢苍的治疗,是在半个月后终于有了效果。 毕竟这种治疗方式对于所有人来说,都是新的尝试。 对于樊颢苍能好起来,樊相宜自然是很高兴的。 可当然不止是这样。 毕竟这只是开始。 也有一开始会有好转,之后忽然恶化的情况。 所以每一步,都需要谨慎。 樊相宜看着时清川忙碌的样子,心中也是有些心疼他的。 毕竟他除了需要做尚书的差事之外,还需要涉及治疗之事。 只不过一月下来,整个人都瘦了不少。 在樊相宜的眼中,时清川瘦了。 而在时清川的眼中,樊相宜也瘦了。 月子里养起来的圆润,如今已经消减下去了。 平日樊相宜身上肥瘦相映,多一分则肥,少一分则瘦。 可如今樊相宜也确实瘦了很多。 本就纤细的腰身,如今显得比生育前还要纤细。 便是云屏她们帮樊相宜穿衣时,都忍不住蹙眉。 明明之前还合身的衣裳,如今竟然有些大了。 衣服若是大了,穿着也就不舒服。 红瑾自然是命人给樊相宜重新量了尺寸做衣裳。 不过这种事情却被樊相宜给拒绝了。 “马上入冬了,倒也不用重新准备了,说不定过几日就补回来了。”樊相宜轻笑,示意红瑾她们不用这般忙活。 做了秋衣,能穿几日? 如今已经是十月底了。 天气已经转凉。 再过几日,就得换上冬衣了。 —— 樊相宜说的没错。 原本前两日的温度还好,不过过两日,这温度瞬间就降了下去。 而樊相宜的二十五岁生辰,又没有好好过。 红瑾为樊相宜换上冬衣,这才无奈道:“殿下好些年没有好好过生辰了。” 樊相宜闻言却不在意。 “不过生辰又不代表什么,过生辰反而在提醒本宫又老了一岁。” 想当年她还是十几岁的小女娘。 如今已经年近三十的半老徐娘了。 “殿下自然是年轻,便是如今当了母亲,看上去也像是未出阁的年轻姑娘。”红瑾哄着樊相宜。 这几日樊相宜的食欲和情绪都不太好。 她们这些做奴婢的,自然是要注意一些。 “红瑾你惯会说好话,再过两月,本宫就二十六了。”樊相宜轻笑。 不过红瑾夸她,她还是高兴的。 “殿下二十六也年轻。”红瑾接着红。 饶是岁月不饶人,时间也走的飞快。 红瑾帮樊相宜梳发,前些日子云屏发现的那些白发,果然又黑了回去。 她只是把这些白发藏在了黑发中。 便是仔细看,也看不出痕迹。 如今红瑾也年近四十。 她也是看着殿下从一个奶团逐渐长大,如今这个小小的姑娘,也是当了娘的人。 娘娘若是看到如今的长公主夫妻和睦,儿女可爱,定然是欣慰的。 樊相宜回头,就看到红瑾眼中有泪。 “红瑾这是怎么了?”樊相宜伸手去拉红瑾的手。 “没什么,是奴婢的错,害殿下担心了。”红瑾连忙伸手摸了摸泪,露出一个笑容了。 她当然是不会说那些话惹殿下不高兴的。 —— 樊相宜看得出红瑾在想什么,她不说,那么自己也不问了。 要是问出来,反而惹得活着的人徒增难过。 梳好头发之后,樊相宜起身去看两个孩子。 孩子如今已经两个多月大了,也越长越可爱了。 虽然他们什么都不懂,一天只知道吃了睡,睡了吃。 可樊相宜如今一看到他们,心中就觉得高兴。 随着慢慢长大,樊相宜也发现两个孩子虽然是一胎所生,但是身上并没有太多的相似。 果然是女儿像时清川多一些,而儿子像她多一些。 或许等她长大,樊相宜就能看到着女装的时清川长什么样了。 这么一想,樊相宜心中忽然有了想法。 所以等时清川回来时,她便上手去脱他衣服。 时清川从来没见过这么热情的樊相宜。 一时间有些着急,却又不敢乱动,怕上了她的手。 “殿下,小心您的手。”时清川一边被脱,一边担心樊相宜的手。 樊相宜闻言轻笑:“没事儿,多大点儿伤?” 说完这话,时清川伸手的衣服也被樊相宜扒的差不多了。 好在这屋里已经有炉子炭火,并不冷。 可时清川还是忍不住竖起了汗毛。 自那次时清川穿她的衣袍有些小之后,她还特地去定做了几身时清川尺寸的衣裙。 只是这些衣裙后来没用上。 毕竟从她怀孕后,两人倒也安分了许多。 便是前些日子,她答应要补偿时清川,也因为给樊颢苍治病的原因给耽搁。 如今她身体大好,在加上她确实等不及柔嘉长大。 —— 时清川被扔了一身衣裙在怀中,这才了然殿下要做什么。 虽说他如今已经是尚书大人。 可在樊相宜面前,他依旧是时清川。 也丝毫没有一丝做爹的稳重。 “殿下要臣穿?”时清川拿着衣裙在自己的面前比划。 就算清瘦了许多,可他的腰身依旧吸引人。 樊相宜便是多看两眼,都觉得有些上火。 她就觉得这个男人是妖精变得。 可惜抓不到证据。 第154章 那不忍就是 “穿。”樊相宜点头。 时清川见樊相宜眼睛亮晶晶的盯着自己,这才慢条斯理的一件又一件的套上。 这每一个动作,都赏心悦目。 穿好了衣裙,时清川这才发现,这衣裙并不是殿下的尺寸,而是自己是的尺寸。 原来殿下早就蓄谋已久。 樊相宜看着时清川身着女装的模样,心跳都加快了几分。 其实时清川穿上女装,却也不显得女气。 他的气质本就是清冷的。 可在樊相宜的面前,他总是欲望丛生。 两种感觉互相碰撞。 这对樊相宜来说,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时清川见樊相宜就这么一直盯着自己,也不说话,他微微低头。 随后他拉住了她没受伤的手,按在了自己的腰上。 他的手指捻着她的手指,微微扯住了他身上的腰带。 只是轻轻一拉,裙摆衣服敞开,露出了他精细的腰肢。 而时清川并没有松手,而是拉着樊相宜的手探了进去。 勾住他的腰。 时清川本是引诱。 却不曾想破坏气氛的人是樊相宜。 樊相宜摸到时清川后背的骨头,伸手捏着一把。 一用力就把时清川往怀里带。 “驸马太瘦了,得多吃点儿,现在全是骨头。”樊相宜说着,还忍不住手往下,捏了捏时清川的臀部。 时清川一怔,伸手抱住了樊相宜。 “殿下这是嫌弃臣了?”时清川趴在樊相宜的肩膀上,伸手去摘樊相宜头上的簪子。 “说什么呢,本宫只是说你太瘦了,得多吃点儿。”樊相宜轻笑。 任由时清川抱着。 她的长发因为少了簪子,而落了下来,披散在背上。 湿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脖颈,酥酥麻麻。 时清川就像是一只小狗,在努力用自己的气息宣誓着主权。 可就算这样,时清川还是小心的避开了樊相宜还伤着的手。 尽可能的不让樊相宜伤到手。 —— 时清川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忽然抱着樊相宜不动了。 樊相宜有些疑惑。 “怎么了?” 时清川闻言,这才松开了樊相宜一些:“臣还是等殿下伤愈合再” 后面的话他没说。 便是他不说,樊相宜也清楚。 她伸手摸了摸时清川的脸,这才道:“倒是难为你能忍。” 时清川闻言,脸上有笑:“那臣总不能伤了殿下。” 他总是这般小心翼翼,把樊相宜放在心尖尖上。 樊相宜见他如此,也知道他是出自真心。 心中对他更是怜爱。 “这些日子本宫把心思都放在了两个孩子和帝王身上,着实是冷落了你一些。”樊相宜自省。 便是时清川再怎么心甘情愿,也总不能他一个人承受。 “不会,能日日看到殿下,臣已经心满意足。”时清川脸上带着笑容,语气中没有一丝勉强。 他说这些话,都是真心实意。 时清川从来不奢望那种平等的爱。 便是从一开始,他们之间就不存在平等。 因为是他求着殿下来爱他。 高高在上的大庆长公主,能低头来吻他。 便让他此生无所求。 若要再求。 那只得白头偕老这种不切实际的想法了。 时清川伸手绕着樊相宜的长发。 却见她发间有几丝雪白。 这让时清川微怔。 他本以为自己有白发,却不曾想,殿下的白发竟然比他还多。 “殿下你的头发”时清川出声。 樊相宜闻言,便知道时清川说的是自己发间的白发。 她伸手揽过自己的头发,垂在胸前。 白色的细丝在墨色中尤为显眼。 便是想不注意都难。 “不过几根白发,在意那么多做什么?”樊相宜轻笑。 她向来对这种事情不在意的。 樊相宜说完,时清川却没说话。 只是定定的看着她发间的白丝。 她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这才抬头看向时清川。 “莫不是驸马觉得本宫老了?不如那十几岁的少女?”樊相宜话是这么说。 可语气却没有半分自艾自怜。 她总是那般自信。 自信时清川不会嫌弃她老。 时清川闻言,连忙否认:“不是,殿下误会,只是臣头上也生了白发,是臣怕殿下嫌弃。” 说到底,心中不安的,一直都是他自己。 时清川知道,这份感情一直都是他哄着骗着得来的。 若是殿下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不知道会不会弃他而去。 “嗯?驸马竟如此不自信?”樊相宜轻挑时清川的下巴。 就说这天下男子,谁愿意屈居她身下? 不过樊相宜也知道,时清川也不是那样的人。 云江的客栈,那一夜。 她见过不一样的时清川。 就像是洪水猛兽,由不得她半点拒绝。 她以为他是自信的。 —— “殿下,臣想把你藏起来。”时清川忽然出声。 樊相宜闻言,有些不解的看向了时清川。 “臣不愿别人看殿下了,便是那些男人多看殿下一眼,臣都想挖了他们的双眼。”时清川又道。 以及藏着掖着,不如把最真实的自己露出来给殿下看。 这便是他一直来没有安全感的原因。 他怕殿下觉得自己是个变态。 是个疯子。 樊相宜闻言却笑了。 在烛光的照耀下,她显得越发的耀眼。 “巧了,本宫也有这样的想法。”樊相宜伸手捏着时清川的下巴。 这种想法从她见到时清川的第一眼开始就有。 樊相宜自认自己不是什么良善之人。 她杀过的人,数不胜数。 可她从不会梦见那些死去的人。 甚至她睡的很安稳。 所以在看到时清川那双干净清澈的眼睛时,她是想夺过来的。 她本以为时清川是高岭之花,却不曾想,他也如自己一般,心思肮脏。 想到这里,樊相宜勾住他的脖子吻了吻他的嘴角道:“清川,本宫现在怎么那么喜欢你呢?喜欢的不得了。” 时清川闻言,那双漂亮的眼睛染上了漆黑。 “殿下,臣会忍不住的。” 樊相宜伸手拉下他挂在肩膀上的衣服,头靠了过去,轻轻磨蹭。 “那便不忍就是。” 时清川闻言,单手抱起了樊相宜,另外一只手轻轻拖着她受伤的手,转身在床沿坐下。 他似是火焰,瞬间吞噬了那朵金贵的牡丹。 两人都不是好人,那便没什么好顾及的。 他们彼此吞噬对方,似是要把对方融入自己的身体才作罢。 时清川环着她的腰肢,脸上满是愉悦。 樊相宜眼神迷离,勾人至极。 她只听他道:“殿下,我的好殿下。” 第155章 那可是战场,会死人的 樊相宜和时清川被训斥了。 红瑾一边帮樊相宜给她上药,眼神却幽幽的盯着樊相宜。 樊相宜自知理亏。 却没有说话。 而时清川则是一早去上朝了。 虽然他原本是不去的。 因为樊相宜的手到底是因为昨夜伤到了。 今日伤口有些红肿。 时清川便是自责的不行,却被樊相宜推着去上朝了。 而她则让红瑾给自己的伤上药。 樊相宜的手臂有伤,也只有红瑾和云屏青麦三人知道。 毕竟她们是跟着樊相宜最久的几个丫鬟,所以樊相宜是信任她们的。 这给陛下治病,当然是不能给外人知道的。 “殿下,也不是婢子要说您,奴也知道殿下和驸马情深意切,只是你如今刚生产,还伤着,便是您不愿,驸马不敢的。” 红瑾出声。 她也知道驸马最是在乎殿下,自然是不可能主动乱来的。 定然是殿下做了什么,驸马这才没忍住。 云屏她们还未出嫁,并不知道这夫妻之事。 可红瑾却已经是当娘的人了,自然是看得出驸马对殿下根本就没什么抵抗力。 饶是她,便是也有些不习惯驸马在人前和殿下面前那不一样的态度。 但是红瑾觉得如此甚好。 毕竟自家殿下那必然是天下最好。 樊相宜知道,红瑾肯定知道昨夜是自己诱着时清川的。 这么说来,倒也是她自作自受了。 —— 时清川还没回来,倒是边关急报先来了。 说是北疆战败,夜骑军没能挡住北疆的大军。 樊相宜听到这个消息时,却一点儿都不意外。 就好像她早就知道会这样。 原本还算稳定的大庆,如今人心惶惶。 生怕北夷真的打过来。 北夷人生性好战,只有先帝去世后,才开始打胜仗。 如今才安定了十来年,这北地边境竟然又被北夷破开。 想要再堵上,或许就难了。 如今南北都在打仗。 大庆也没有那么多军队。 就算现在招兵买马,可是这些新兵也没有办法一开始就上战场啊。 光是训练能上战场,怎么说也要三个月。 可三个月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要是挡不住北夷的军队,那么三个月,完全可以攻打下大半个大庆了。 —— 早朝上,原本准备散去的大臣,因为这一封急报而全都愣在了原地。 毕竟这种时候比之前更加的糟糕。 要说叶成惟叛变,那叶成惟还有可能继续诏安。 但如今是北夷,北夷可不像是大庆一样柔和。 大庆重文轻武,也就导致了如今这种状况。 一旦沈长晨战败,就没有人能再顶替这个位置。 而大殿上的武将此时也是低着头,不敢说一个字。 虽然他们是武将,可也只是一些换俸禄的闲散武将。 真要让他们上战场,他们可没那个本事。 樊颢苍坐在龙椅上,听着下面那信使的禀报。 那些大臣大气不敢喘。 更不敢看龙椅上那位的脸色。 毕竟现在谁和陛下对上眼,说不定就会成为陛下发泄怒火的对象。 文武大臣并不站在一排。 左边是武臣,右边是文臣。 当然,此时的文臣心中自然是比武臣要好很多。 毕竟他们是读书人,又不是莽夫。 这种打仗的事情,自然是他们来做。 直到文臣中走出一青年。 他上前跪地。 “臣愿意前往北地。” 清冽的声音并不大。 但是在如此安静的大殿中,却让人振聋发聩。 所有人的视线都看向了那个跪在地上背脊挺直的青年文官。 那人不是别人,正是当今的户部尚书大人。 也是长公主驸马时清川。 对于时清川忽然要揽这个活儿,不少人都抱着看好戏的态度。 只有一些和时清川交好官员则是一脸担忧的看向了时清川。 毕竟这可不是一件好差事。 首先沈长晨那样的大将军都败了。 像是时清川这样的文臣能做什么? 是准备用他那又臭又长的文章打仗吗? 那可是战场,是会死人的。 可此时,并没有人出来反对,也没有出来帮忙说话。 毕竟他们现在需要一个替死鬼。 只有人群后面的杜尧脸上带着浅笑的看着跪在大殿上的时清川。 他微微眯了眯眼睛,随后收回了视线。 一个文成想要上战场,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樊颢苍低头看向了时清川。 他微微一笑。 “尚书说笑,朕怎么会让你一个文官上战场,要是朕真的让你上了战场,那大庆养这群武官做什么?不如让他们全去放马算了。” 这话的语气很温和,可听在那些武官的耳朵里,却像是头上竖着一把铡刀。 他的脑袋随时都能落地。 于是一大批武官连忙跪在了地上。 可就算是这样,他们依旧不敢说自己能上北地去战斗。 只能匍匐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喊着皇上恕罪。 樊颢苍看着跪了一地的武臣,眼神冷了两份。 “众爱卿这是何故要朕恕罪?都还没打呢,你们怎么就知道自己打不过?”樊颢苍的语气还是很温柔。 可越是温柔,这些武臣就觉得自己这寿命快倒头了。 —— 一时间,整个大殿落针可闻。 便感觉那些大臣的汗水低落在地上的声音都能听到。 如今已经十月末了。 京城的天气已经凉了很多,可这些大臣却寒湿了衣裳。 就在众人不住地要如何打破这僵局的时候。 樊颢苍自己先开口了。 “既然你们不行,那么还是朕拿主意。” 这话一出来,这大殿上更是安静的不行。 所有人又害怕,可又想知道陛下心中到底是怎么想的。 “何须那么困难,本宫一人足矣。”就在樊颢苍要开口时,一抹殷红入了大殿。 所有人的视线看向了大殿门口。 是长公主。 时清川的视线也看向了樊相宜。 不过他听到樊相宜的话,却微微蹙起眉头。 他自荐去北地,便是知道若是没人去,那么这件事就会落到长公主的头上。 “殿下,万万不可。”此时终于有人开始劝樊相宜了。 虽然说平时他们也不喜欢樊相宜。 可樊相宜是大庆的长公主。 若是当一个女子上战场,岂不是让别人笑话大庆了去? 樊相宜听到那臣的话,却冷笑一声:“本宫又不是养在深宫中的娇娇女,说北地,你们在场的人真的有本宫了解?” 而那臣子闻言,却没有办法反驳。 不过长公主十五岁上战场的事情,鲜少人知。 所以大殿上的文武百官不相信樊相宜是情有可原的。 第156章 殿下宽心,属下暂时死不了 时清川看着樊相宜那一脸认真的模样,心中有些着急。 他最不愿的,便是看她上战场。 她身上的伤,他不愿再增添。 所以,他愿意替她。 便是刀山火海,他都乐意。 樊相宜的眼神从那些大臣的脸上扫过,最后落在了时清川的脸上。 时清川眼中压抑着情感,却因为在大殿上,只能自作矜持。 樊相宜往前,越过时清川。 而时清川终究是拉住了她的裙角。 樊相宜的步子微顿,她低头看向了时清川。 这才伸手拉回了自己的裙摆。 时清川看着手中空落落的,眼神微微暗了下去。 可他却什么都没有再说。 他知道,殿下决定的事情,便如何都不能更改。 所以他最后的希望只能落在陛下身上了。 陛下应该也不愿意自己皇姐去冒险。 毕竟此次他们都知道,这绝对是沈长晨的陷阱。 可是樊颢苍看着自己皇姐看向自己的眼神。 最后还是点头了。 樊颢苍自然是不愿意樊相宜去冒险的。 但是他知道,她想去。 她的心在大庆。 樊颢苍微微闭了闭眼睛。 手一挥。 允了。 —— 长公主要出征。 这个消息瞬间就传遍了整个京城。 京城的人都惊讶了。 长公主是女子,女子出征,真的合适吗? 毕竟这历史上,也没有女子出征打仗的。 樊相宜前脚刚回公主府,时清川后脚就跟着回来了。 她还没进屋,就被时清川拉住了。 “殿下当真要去?”时清川看向了樊相宜。 他从来不会对她这么严肃的。 樊相宜被时清川拉住了,就回头看他。 “你愿意为本宫去死吗?”樊相宜没由来的问了他一句。 时清川闻言,几乎没有任何思考。 “愿意。” 他是愿意的,若是殿下能好好活着,那他愿意为殿下而死。 樊相宜闻言,脸上的表情温和了一些。 她伸手摸了摸时清川的脸。 “于大庆,本宫如此。”樊相宜说完这话,就收回了手。 时清川看着樊相宜进屋的背影,眼中闪过一抹悲怜。 他忽然上前,从后面拥住了樊相宜。 “那臣呢,殿下愿意为大庆,可想过臣,可想过两个孩子。”时清川抱着樊相宜的手有些颤抖。 就好像,他只要一松手,她就会飞走一般。 樊相宜听着时清川的话,也没有挣扎,任由他抱着。 过了一会儿,她才出声:“自然是想过的,本宫又不会死,你怕什么?” 樊相宜说着,就在时清川的怀中转了个方向。 感觉到樊相宜在动,时清川连忙松手,怕伤到她的手。 “放心,本宫会看着孩子们长大,本宫可舍不得留你一个人在这世上。”樊相宜伸手捏住了时清川的脸,微微有些用力。 他那白皙的脸上瞬间就被她捏出了一个红色的印子。 樊颢苍的病情有好转。 如今看情况,下次治疗得等到明年。 所以她还有大半年的事情。 大半年,足够了。 时清川看着樊相宜,又用力圈住她。 “殿下,其实臣也可以去。”时清川出声道。 一想到要和樊相宜分别那么长时间,时清川是不愿意的。 “你?你去做什么?”樊相宜挑眉看他。 时清川闻言叹了一声:“殿下,臣并不是只会讨好殿下,也不对,臣却是只会讨好殿下,所以对于带兵打仗这种事情,臣也有所涉猎。” 樊相宜知道时清川的略会,有所涉猎都是谦虚。 他这么说,足以说明他有那个实力。 但是樊相宜伸手压在了他的嘴边。 “北地只能本宫去,沈长晨也觉得会是本宫去。”樊相宜出声。 他们需要的,就是她这个大庆长公主去。 时清川的唇被樊相宜压着,便是想要再说话,也开不了口。 —— 定下这件事后,自然担心的就是援军了。 大庆的军队如今能用的寥寥无几。 所以想要援兵,是不可能的。 并且长公主也不着急。 所有人都疑惑的时候,樊相宜只有一个字。 等。 五日之后,京城的郊外,忽然就像是从天而降一支军队。 这是所有人都没有见过的军队。 人数众多。 一开始京城的百姓还以为是北夷军队打过来了。 但是仔细一看,那军旗上赫然写着大庆二字。 这足以说明这支军队是大庆的。 对于这支从天而降的军队,所有人都懵了。 而樊相宜也在这个时候出发了。 此时众人才明白,这支军队是长公主的军队。 只是养一支十万人的军队,那得多少银两? 并且在今日之前,他们完全就不知道。 所以长公主到底是把这支军队藏在哪儿了? 十一月,整个京城的温度瞬间骤降。 可百姓的心却不冷。 如今长公主亲自带兵北上,人人心中都祈祷着长公主能赢。 虽然在他们眼中长公主是个女子,却不觉得她比男子差。 樊相宜离府时,特地去看了自己的两个孩子。 两个孩子都很乖,就好像是知道自己的母亲是要去做什么。 他们乖乖的看着樊相宜,直到她离开。 两个孩子都没有哭。 红瑾心中很担心。 虽然知道殿下这并不是第一次上战场,可是心中还是有些忧愁。 千言万语,最后化作了一句话:“殿下早些回来。” 樊相宜翻身上马,扫了一眼公主府的大门口。 时清川并不在。 此时的他却是不应该在。 毕竟他在朝中。 樊相宜一挥马鞭,身下骏马飞奔而去。 而跟在樊相宜身后的,则是鸩酒她们。 —— 走了两日,这天还是下雪了。 但是这并不阻碍军队的行程。 樊相宜坐在马车里,可这马车是特指的,速度并不慢。 车帘忽然被人撩起,她扫了一眼,见到了一个熟悉的人。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契合。 契合是北夷人,时清川让他跟在樊相宜的身边,自然是对樊相宜有用。 樊相宜抬眼微微瞥了他一眼,并没有说话。 契合也没有说话,他只是撩开帘子看了一眼樊相宜,又把帘子放下。 这个奇怪的动作让樊相宜一怔。 却没有多想。 倒是旁边的一个男子轻笑:“原来殿下身边还有这样大胆的人,似乎撩开帘子就只为了看殿下一眼。” 樊相宜闻言,就看向了旁边裹着狐裘似乎很怕冷的男人。 “沈云铮,你这身体真的行吗?”樊相宜倒是不在意沈云铮的调侃,更多的则是在意沈云铮的身体。 “殿下宽心便是,属下暂时死不了。”沈云铮轻笑,语气淡淡,倒是有些看淡生气的意味。 第157章 想要栽赃到长公主头上? 樊相宜看着他手腕上的伤痕,又见他手持书籍,并未再言。 他在家中本就难熬。 如今去了北地,樊相宜更是担心他的身体。 只是他蛰伏多年,不亲自去了解这件事,便对不起他当年所受的疼痛。 樊相宜轻叹一声。 摊上这样一个爹,不知道要说是很么才好。 都说自古帝王无情。 可樊相宜却觉得,自己的父皇也不是无情。 当然,樊相宜不敢说所有的皇帝都和自己的父皇一般。 便是自己的祖父,也杀兄杀子。 可他是帝王,谁敢说他一句不是? 先太子生生被樊相宜这位祖父给熬死,最后皇位才落到了自己父皇头上。 樊相宜不好评价自己的长辈。 可别人的长辈,她说起来却不客气。 就比如沈长晨。 这个男人,野心勃勃。 当年她入了抗北军营,便是因为不信任沈长晨。 事实证明。 她的猜测是对的。 沈长晨便是信不住的。 自己父皇的死,她确实倍感意外。 而自杜家惨案之后,樊相宜心中有了无数猜测。 父皇中的是北夷毒,而杜家也死于北夷毒。 这一切都离不开北夷。 自己的父皇最宠信的臣子。 当然是沈长晨了。 而自己的父皇去世,这位籍籍无名的宠臣却成为了夜骑将军。 成了大庆的救世主。 沈长晨用三年占据了大庆百姓的心。 而她用三年让皇位稳固在自己弟弟的手中。 确实谁都没有讨到便宜。 可这也足够了。 —— 十几岁的她,不让沈长晨把持朝政,便已经是她最大的胜利。 再回北地,便已经是七年之后。 七年,倒也没有太多的变化。 只是路宽了些,平了些。 从京城到北地的时间更短了一些。 十天后,樊相宜再临北地。 樊相宜并没有让大军靠近。 而是偷偷一人去了边城。 此时的边境已经握在了沈长晨的手中。 等的就是樊相宜。 沈长晨一点儿也不担心来的人不是樊相宜。 因为他很清楚,这种事情,樊相宜绝对会来。 她不信他,她看重大庆。 这个为大庆而生的女人。 怎么可能会不来? 而跟在他身边的林语堂,此时正被他关押着。 这个少年,是沈长晨轻视了他。 但现在不会了。 第一场战斗他确实是要赢的。 但是第二场,他本意是想输的。 可这个林语堂,确实陛下亲封的将军。 他也是有领兵权的。 所以沈长晨当然是不会让这个林语堂来破坏自己的计划的。 可他又不能杀了林语堂。 所以只能把人关押起来。 毕竟这个人,他还有用。 —— 是夜。 一只像是猫儿的黑影窜进了城,便是有守卫的士兵,也觉得可能是掠过了一只鸟儿。 那人的速度很快。 翻过一座又一座的屋子。 便是旁边路过的猫儿,见到那黑影也来不及反应。 一处房间内,林语堂被关在了屋里。 沈长晨并没有把他关押在地牢,也没有绑着他。 只是他哪儿去不了。 林语堂此时哪里还不知道沈长晨什么意思? 这便是要造反的意思。 如今大庆的军队大半都在沈长晨的手中。 若是真的打起来,如今的大庆没什么胜算。 所以林语堂此时只恨自己没有早点儿察觉。 门口有沈长晨的亲兵把手,他是出不去的。 虽然他从小看兵书习武术。 却也不是什么江湖高手。 若真的打起来,也做不到以一敌十。 更可狂外面全是沈长晨的人。 而沈长晨并没有杀自己,只能说明自己还有用。 林语堂心中虽然惊慌,却没有慌的病急乱投医。 他镇定的坐在床上,思考着未来的可能性。 那封急报是他亲手写的。 只是不知道来的人会是谁。 便是谁来了,那么他林语堂都很有可能被打成沈长晨一党。 他不被信任,那么他林家也不会被信任。 更重要的是,在所有人的眼中,他林家是长公主一党的。 自己的妹妹确实入了宫,可他们林家人都知道,若不是有长公主。 他妹妹也确实不会如此受宠。 要是这次的叛变,沈长晨是想要栽赃在长公主的头上? 让百姓对长公主失去信任。 那么陛下就等于失去了左膀右臂。 —— 冷静下来的林语堂终于知道沈长晨的目的是什么了。 此时他只祈盼,前来北地的,绝对不要是长公主。 长公主金枝玉叶,应该是不会来的。 可要是长公主不会来,那沈长晨为什么不杀了自己? 而这一点,林语堂并不清楚。 就在他还在沉思的时候,窗户被人从外面打开了。 这让林语堂一惊。 外面重兵把守,有谁会出现在这个地方? 当一个黑影出现在他屋子里时,林语堂的心跳都快加速了。 此时屋里漆黑。 他睡不着,这才起身。 正因为这样,他的双眼已经适应黑夜,所以能看清楚对方的动作。 对方看到他时,似乎有些意外。 估计是没有想到林语堂还醒着。 不过对方也只是一瞬,就转身轻轻掩上窗户,不留一点儿声音。 他脚步沉稳,却不曾露出半点儿声音。 一看就是个武术高手。 就像是一根羽毛轻轻从窗户飘落,丝毫没有引起外面人的注意。 他凑到了林语堂的身侧。 “我是长公主的人,长公主派属下来,要你办一件事。”那男子凑上前来,在林语堂的耳边轻语了几句。 林语堂闻言,眼中闪过一抹意外。 但林语堂却没有轻信对方。 所以他盯着对方的眼神自然是带着警惕的。 对方似乎也知道林语堂不会相信他的话,却也不着急。 他直起身,微微揭开了自己脸上的黑色纱布。 接着一点点光芒林语堂确实能看到那人的模样。 林语堂一惊,就想行礼。 只是第一个字还没开口,就被对方给拦住了。 “我说的你可记住了?”男子出声。 林语堂连忙应下了。 等到男子走后,林语堂这才松了一口气。 怎么会是那位? 他不是文官吗? 林语堂想不清楚。 可他更在意的是,长公主真的来了。 而且她让自己做的事情,真的行吗? 罢了,他是大庆的将军,自然是要听命的。 —— 而传话的男子又一次掠过城池,隐入了黑暗。 直到天光破晓时,男子才跃上了长公主的马车。 他又是很直接的撩起帘子,看向了半躺在马车里的樊相宜。 “殿下,您让我做的事情,已经办妥了。”契合出声。 樊相宜闻言,并未睁开眼睛,也没有在意这个契合一点儿也不符合规矩的言语。 “嗯,本宫知晓了。” 第158章 你们主仆倒是像得很 等到契合放下帘子,离开了车边,樊相宜这才睁开眼睛。 她盯着车帘看了一会儿,并没有说话。 等到天彻底亮了,她才带了三千亲兵前往郾城。 郾城是北地最大的城池。 也是北夷和大庆最重要的一道关卡。 若是郾城被攻破。 那么北夷大军就能一路畅通无阻的南下。 而如今,这郾城却在沈长晨的手中。 —— 沈长晨听到长公主来了,只带了三千亲兵时,脸上闪过一抹冷笑。 不过他还是亲自出城去接人了。 并且还带上了林语堂。 林语堂一看到长公主,却没有说话。 因为长公主交代他的话是:配合沈长晨。 而今晨沈长晨找到他,要自己不许乱说话,不然他林家满门就活不下去了。 所以林语堂自然是配合了沈长晨。 长公主似乎早就知道沈长晨已经叛变了? 可看着长公主竟然只带了三千亲兵就来了,林语堂心中有无数的疑问,最后只能吞了。 毕竟他能做的,只有配合长公主。 “殿下,是老臣没用,还得劳烦殿下前来北地。”沈长晨一看到樊相宜,就上前去请罪了。 周围的那些将士也跟着跪了下来。 “起来,哪有人百战百胜的,只是如今朝中无人,所以只得本宫来一趟,以后还要劳烦沈将军。”樊相宜一笑。 好一对君臣和睦的样子。 沈长晨起身,随后就把樊相宜请进了郾城。 就好像樊相宜不曾怀疑,沈长晨不曾有心思。 当然,樊相宜入城时,还是出声给身后的那些亲兵道:“你们就驻扎在城外,别吓到城中百姓。” 那些亲兵应下了。 沈长晨听到樊相宜把自己带来的人扔在了城外,心中有些疑惑。 樊相宜是真的不知道,还是假装自己不知道? 她当真有这么天真? 一时间,沈长晨完全看不清楚樊相宜是怎么想的了。 不过这都无所谓。 入了这郾城,那么就是他说了算了。 樊相宜了入那郡守府。 至于这郾城的郡守呢? 自然是被沈长晨一刀砍了。 樊相宜坐在主座上,看向了沈长晨。 “怎么不见这郾城郡守?”樊相宜明知故问。 可她脸上的表情看上去确实不像是知道。 沈长晨心中冷笑一声。 只觉得这樊相宜真是会装。 “这郡守听闻兵败就举家逃跑,老臣一时气不过,就当场斩了他,殿下不会生气?”沈长晨出声询问。 “怎么会?那种背叛大庆和百姓的人,便是杀上一百次,扒皮剥骨都不为过,将军果然是良善之人,只是斩了他脑袋。”樊相宜轻笑。 那张艳丽至极的容貌却说出这般让人冷汗连连的话。 就连沈长晨都觉得樊相宜似乎在指着自己的鼻子骂他。 可他还不能反驳。 “是,殿下说的是,只是殿下舟车劳顿,这几日,还请殿下好好休息,等休息好了,再商讨如何抵御北夷之事。” 沈长晨出声,并不打算和樊相宜在这里逞口舌之快。 要是光和樊相宜在这里说这些,他估计能被樊相宜给气死。 “那就劳烦将军了。”樊相宜出声。 —— 樊相宜倒了后院,就感觉这郡守府完全是重兵把守。 很显然,只要她进了郡守府,那么就再也出不去了。 樊相宜就像是没有看到那些重兵一般。 契合如今坐大庆打扮。 倒也没有之前那般为何。 他跟在了樊相宜的身边。 在入门时,他微微抬手去扶。 樊相宜瞥了他一眼,契合微微一笑,没有说话。 不过樊相宜并没有去扶他。 这个契合是时清川身边的人。 医术了得。 却没有想到,他轻功也了得。 竟然一个人能入这郾城。 入了后宅,樊相宜就坐下了。 这契合倒是很乖顺的给樊相宜倒茶。 “殿下,外面冷,喝杯热茶。”契合出声。 樊相宜看了一眼他的手,这才结果他递过来的茶盏。 “你跟在驸马身边多长时间了?”樊相宜抿了一口,便有一搭没一搭的询问。 “二十年了。”契合老实回答。 樊相宜闻言挑眉。 没有想到这两人竟然相伴二十年了。 “你一直生活在大庆?”樊相宜又问。 “也不是,还是会回去的。”契合又答。 樊相宜听着契合的话,却没有再问下去。 契合等了半天,发现樊相宜并没有再问。 就跪坐在了一边。 “殿下,外面寒冷,您又走了这么久,让属下给你捏捏腿。”契合大着单子道。 樊相宜闻言,微微瞥了他一眼。 契合脸上还是淡笑。 樊相宜收回眼神。 却伸手捏住了契合的下巴。 “怎么?你也想要做本宫的入幕之宾?”樊相宜眼神轻蔑的看着契合。 契合闻言,微微一怔,并没有说话。 似乎是在默认了樊相宜的问话。 樊相宜见他不说话,就收回了手,拿过帕子擦了擦手指。 “你为驸马的仆人,也妄想与你主子服侍一人?就不怕伤了他的心?”樊相宜冷笑。 契合眼神闪烁,随后轻笑道:“谁让殿下倾国倾城,属下一见倾心。” 樊相宜闻言,倒像是有些意外一般看向了契合。 她伸手拉过契合的手,附身凑近了契合。 契合能感觉到她带着香气的呼吸,就喷洒在他脸上。 两人的距离太近了。 契合一惊,连忙和樊相宜拉开距离。 他没有想到,樊相宜竟然同意了。 他眼神微微一暗。 “殿下,属下还是先帮您按按腿。”契合道。 樊相宜见怕了的契合,眼底闪过一抹笑意。 “行。”樊相宜没有拒绝。 甚至主动把腿伸到了契合的怀中。 契合一怔,帮她拉好了裙子,这才伸手轻轻的帮樊相宜按摩。 她的腿很冰。 便是隔着层层叠叠的裙摆,他的指尖依旧能感觉到点点冷意。 屋子里有燃着的炭火,所以温度并不低。 —— 契合低头给樊相宜按腿,但是他能感觉到樊相宜的视线一直落在自己的身上。 他不知道她在看什么。 樊相宜看着契合,并没有说话。 她伸手捻起契合的长发。 这让契合微微一怔。 樊相宜看着契合这动作,眼底的笑意就更深了。 不过她也没有太过于捉弄他。 松开了捏着他头发的手。 “你们主仆倒是很像。”樊相宜又端起茶水抿了一口。 契合闻言,就轻笑:“可能是我和主子相处那么久的原因。” “所以眼光也一样了?”樊相宜反问。 契合: 第159章 你能骗过别人,骗不过本宫 契合没回答,樊相宜也不再询问了。 毕竟有些话,可不能说的太直白。 沈长晨一开始几日,自然是恭敬的对待樊相宜的。 并且也给樊相宜看了布防图。 当然,沈长晨也不会拿假的布防图给樊相宜看。 别人以为长公主只会吃喝玩乐,但是沈长晨不会。 这个女人有多厉害,他自然是最清楚。 樊相宜也不在意,反倒是整日吃喝玩乐,让人看不清楚她在想什么。 当然,沈长晨也不可能一直等着。 原本他意外樊相宜肯定是回问他为何打不过北夷军的。 但是樊相宜没问。 就好像她已经忘了她来北地要做什么一般。 沈长晨当然是不会任由樊相宜一直这么等下去。 要是这么一直等下去,那么京城那边绝对会怀疑的。 所以这日,沈长晨主动找到了樊相宜。 他看了一眼樊相宜身边的男子时,微微一怔。 这个长公主不是和驸马已经有了两个孩子了吗? 如今来这北地,竟然又和别的男子勾搭上了。 不过他并没有把注意力放在这上面。 —— “沈将军,你怎么来了?可是那北夷打过来了?”樊相宜看向了沈长晨,她整个人倚靠在软塌上,丝毫没有一点儿要谈事情的模样。 樊相宜这兰懒散撒的模样,就好像是在自己家一般。 沈长晨听着樊相宜的话,心中只觉得冷笑。 不过他看向了樊相宜。 如今生了孩子的樊相宜,身材更加的丰满,若说以前是国色天香,那么现在更多了一份为人母的温和。 也不怪她身边的男子被她勾引的忘了自己的身份。 “北夷并没有打过来,只是我想和长公主谈一谈。”沈长晨也不和樊相宜绕弯子了。 樊相宜闻言挑眉,她微微动了动身子,这才看向了沈长晨。 “沈将军要和本宫谈什么?”樊相宜丝毫不慌,依旧是那一脸的淡然。 明明门口已经守着不少铁甲骑士了,这一般人早就知道沈长晨要做什么了。 樊相宜的注意力似乎全都被自己的蔻丹给吸引。 沈长晨看着樊相宜这副满不在乎的模样,这脸上有了一丝龟裂。 脸上的笑容也维持不住了。 “长公主,你还不知道本将军要做什么吗?”沈长晨冷笑道。 樊相宜听他这么说,才抬头看向了沈长晨。 “原来沈将军也有要做皇帝的心思,不过大庆的皇位,还轮不到将军来坐。”樊相宜轻飘飘一句话,气的沈长晨恨不得一剑捅了樊相宜。 若不是樊相宜还有用的话。 要不是北夷皇帝还他留下樊相宜一条狗命的话。 “樊相宜,你还以为你现在是在公主府?你现在可是在本将军的手中,你是死是活,就靠本将军一句话。”沈长晨自然是气。 便是对着樊相宜的父皇,他都不曾这么气过。 那个废物,从来没有怀疑过自己。 他好不容易弄死了他,结果他的一双儿女倒是没有他这般好糊弄。 “本宫的命可不是将军说了算,沈将军倒是好大的口气。”樊相宜说着,一甩衣袖,坐直了身体。 旁边的契合也冷冷的盯着沈长晨。 他看到樊相宜微微抬手,便连忙伸手把樊相宜给扶了起来。 而沈长晨一看到樊相宜站起来,立马警惕起来。 樊相宜走到了沈长晨的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沈长晨。 “沈将军,你觉得本宫不知道你和北夷皇帝之间有联系?既然他要见本宫,何不亲自来请本宫?”樊相宜冷笑。 如今的北夷皇帝,当年被她斩下了两根手指。 估计那北夷皇帝如今正想要报复她。 便是当年十五岁的她都不惧怕他。 如今二十五岁的她怎么会又回惧怕他? 沈长晨听着樊相宜的话,就冷哼一声,起身离开了房间。 倒也没有让人缩了房门。 只是从今日起,樊相宜不能再自由出这个院子了。 沈长晨派重兵把守,自然是防着樊相宜的。 毕竟樊相宜并不是好对付的角色。 —— 樊相宜看着门口的重兵,倒是不在意。 她又坐回了软塌上。 契合站在一边,扫了一眼门口的重兵,这才开口。 “殿下何必与那沈长晨硬碰硬?” 毕竟招惹沈长晨生气,像是这般重兵把守,很难把消息传出去。 樊相宜听到这话,就抬头看向了旁边的契合。 “本宫的目标又不是沈长晨,而是沈长晨身后的人,很显然,本宫刚刚想的没错。”樊相宜轻笑,似乎完全不在意自己如今被沈长晨软禁起来一般。 说完这话,樊相宜就对着契合招招手。 “坐到本宫身边来。” 契合一怔,就朝着樊相宜走了过去。 当然他并没有真的坐在樊相宜的身边。 “你主子最喜欢坐在本宫的脚边,难不成你也是?”樊相宜见他没有动,就出声问他。 “主子都只能跪拜在殿下的脚边,那属下更不能僭越了。”契合回答。 樊相宜只是轻笑两声,没再说话。 他见樊相宜没说话,就在距离软塌还有一些距离的地方坐下。 过了一会儿,契合才又开口询问:“殿下是真心喜欢属下的主子吗?” 樊相宜听到这话,似乎是有些意外一般。 “你问这个做什么?” “属下就是有些好奇。” 樊相宜多看了他两眼,这才回答:“当然喜欢。” 在她话音落下之后,契合似乎是松了一口气。 不过他这气还没疏松开,就又听樊相宜道:“只是他如今不在本宫的身边,便是本宫好好疼爱你,他也不知道。” 契合一时间不知道要怎么说了。 樊相宜见他不说话,又问他:“难道不是你先来勾搭本宫的?本宫给你机会,你怎么不乐意了?” 说完这话,樊相宜还是伸手过来抬他的下巴。 契合被樊相宜抬起下巴,眼神却微微垂下,不敢说话。 樊相宜看着他那没出息的样子,手指一勾。 让他下颌的地方翘起一层皮来。 在契合还没反应过来时,就好像他的脸被人撕开了一般。 樊相宜看着那张熟悉的脸,在对方还没反应过来时,扯过去吻住了他。 男子一惊,却也没办法反抗,只能任由樊相宜吻他。 樊相宜松开了男子,嘴角勾起一抹银光。 她伸手抚摸他的脸。 “你能骗过别人,却骗不过本宫,本宫不是跟你说过了?让你多吃点?”樊相宜看着面前时清川。 有些无奈的摇头。 都说不要来了,却还是忍不住跟来。 第160章 那可是樊相宜,不一般的娇娇公主 时清川听到樊相宜的话,这才知道,这几日樊相宜和他说的那些话,都是故意的。 就是说给他听的。 时清川跪坐在地上,嘴角还有一抹润意,看上去引人遐想。 “殿下是什么时候知道是臣的?”时清川双眼灼灼的看着樊相宜。 虽然他被识破了,可心中却抑制不住的欢喜。 樊相宜听到这话,也不瞒着他。 “就你第一次撩车帘的时候。”樊相宜老实回答。 虽然时清川确实在刻意模仿契合了。 可有些地方是没有办法模仿的。 “你模仿的很像,可你全身上下每一处,本宫都很熟悉,你觉得你骗得过本宫的眼睛?”樊相宜说的有些暧昧。 这让时清川微微红了脸。 实在是樊相宜这话说的非常大胆。 便是一般的浪荡男子都不好得说出这种话。 可长公主越是这般,他越发的喜欢她。 —— 沈长晨从樊相宜居住的院子离开,脸上的表情不太好。 “你们都给我看好了,本将军出去一趟,要是本将军回来人不见了,你们都别想活了。”沈长晨看向了身后的人,出声道。 那些手下连忙应下了。 至于沈长晨要去什么地方,他们不敢问。 可就算不问,但是他们也知道沈长晨要去哪儿。 他要去见北夷皇帝。 毕竟沈长晨和北夷皇帝两人可不是现在才联系。 在北夷皇帝之前还是皇子时,就和沈长晨联系在一起了。 沈长晨快马加鞭,三天后,终于到了北夷都城。 很显然,沈长晨在北夷可以说是畅通无阻的。 直到他入了北夷皇宫。 坐在皇位上的中年男子看到沈长晨时,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 “沈将军怎么亲自来了?”北夷皇帝看到沈长晨时并没有太意外,可语气却还故作惊讶。 沈长晨看着北夷皇帝,并没有说话。 北夷皇帝了然,自然是把身边的人给遣走了。 他的手上布满了伤痕,而右手上,套着一副漆黑的手套。 包住了无名指和小指的位置。 虽然这样看上去似乎是为了装饰。 但是只有他本人知道,这里面根本就没有什么手指。 这两根手指,早在十年前就被一个小姑娘给砍断了。 而如今,那个小姑娘,也已经长成一个女人了。 并且前些日子,他听闻这个小姑娘,还生了一对龙凤胎。 她倒是过的好日子。 想到这里,北夷皇帝,微微收紧了手。 “陛下,那樊相宜已经在郾城了,只是她口出狂言,竟然要您亲自去见她。 而且那樊相宜不可能只身而来。她还放出这种话,我觉得恐怕有诈,所以就亲自来见陛下了。” 沈长晨在这北夷皇帝的面前,倒是显得放松。 虽然他一口一个陛下,可完全没有把北夷皇帝真的放在眼中。 如今他们也不过是合作关系而已。 沈长晨是还需要北夷皇帝帮忙,所以才会和他好好说话。 等他拿下大庆,那么谁跟谁坐着说话就不一定了。 沈长晨的心思,北夷皇帝怎么会不知道呢? 巧了,他也是有这种心思。 他如今也是需要沈长晨。 沈长晨他从不曾放在眼中。 让北夷皇帝忌惮的,是那对兄妹。 特别是樊相宜。 “多谢沈将军,只是既然这樊相宜这么说,那么你便是已经暴露了?”北夷皇帝询问,这可说好的计划完全不一样。 说好的计划是,沈长晨和北夷军打几次,然后沈长晨让樊相宜亲自上。 最后他派人把樊相宜给活捉。 这样的话,大庆并不会怀疑沈长晨叛国。 沈长晨还能为自己做事。 可如今,他的计谋已经被识破。 那还有什么用? “这樊相宜诡计多端,瞒不住她的。”沈长晨回答。 如今已经暴露,自然是得想办法把这个樊相宜送到北夷皇帝的手中。 当然,不能他把樊相宜送到北夷皇帝的手中。 得北夷皇帝亲自去带走樊相宜。 这两人各怀鬼胎,谁也不信任谁。 毕竟两人都到了最关键的时刻,出不得半点岔子。 “你确定樊相宜并没有带人来?”北夷皇帝想了想,又出声询问。 “我已经派人看过了,方圆几十里,确实没有任何人,并且大庆的军力,我了解。”沈长晨自然是有自己的自信。 不然也不会在这个时候和北夷皇帝做交易。 正是因为如今是好时机,南疆也有战争,空闲的兵力都调去了南疆。 剩下的,也全数都在他手中。 所以樊相宜再厉害,也不可能凭空变出一支军队来。 能带三千军人,已经是全部了。 北夷皇帝听到他这话,并没有不相信。 要是沈长晨骗自己,那么他也好不到什么地方去。 当然,北夷皇帝还是心存一丝警惕的。 这丝警惕并不是对沈长晨的,而是对樊相宜的。 他和樊相宜近十年未见。 当年十五岁的她就能举着长剑斩掉自己两根手指,十六岁能带两千多兵力杀进他北夷大帐。 十七岁大败北夷军,把沈长晨推上了护国将军之位。 北夷皇帝自然是不可能小看樊相宜的。 反倒是沈长晨,他似乎忘了他这位大将军是如何当上的了。 若是他真有本事,也就不会和他合作了。 不过他倒也同情沈长晨。 除了一个大庆先皇,本以为可以权倾朝野,成为新皇。 只可惜,这沈长晨斗不过一个十五岁的少年。 硬生生被她绊住了脚三年。 当然,厉害的也不止樊相宜一个。 若是那个十岁的小皇帝当真是个窝囊废。 也不会三年就坐稳了皇帝的宝座,让沈长晨再也无计可施。 想到这里,北夷皇帝看向了沈长晨。 “沈将军一人到我北夷,就把郾城丢给你的手下了?就不怕那樊相宜夺了你的兵权?”北夷皇帝询问。 毕竟这种事情也不是不可能。 为什么沈长晨会忽然跑来北夷? 说不定是那樊相宜的激将法罢了。 沈长晨听到北夷皇帝的话,倒是冷笑。 “我承认樊相宜确实厉害,可她还没有这个能耐。”沈长晨自然是不担心。 毕竟那些人都是自己亲自培养的下属。 对自己忠心耿耿。 沈长晨当然是不担心的。 “是吗?那接下来的事情,就劳烦沈将军了。”北夷皇帝一笑。 沈长晨闻言,也不再说什么,转身就走。 这北夷也不是什么好待的地方。 更何况,刚刚北夷皇帝的话,确实给他提了个醒。 那可是樊相宜,不是一般的娇娇公主。 第161章 你会怨恨本宫吗? 沈长晨虽然觉得樊相宜并没有那个能耐。 可他心中还是有些惊慌。 毕竟樊相宜那个女人,并不是做不出来。 若是她真的就是故意激自己来找北夷皇帝的呢? 那岂不是就正中樊相宜的下怀吗? 所以沈长晨飞速会郾城了。 而郾城一切都和他离开时一样。 并没有任何动乱。 这让沈长晨松了一口气。 他确实从来没有小看过樊相宜。 但是也不觉得樊相宜能像是神仙一般,还能突破他的重重包围。 所以当他推开樊相宜的房门时,樊相宜的手正搭在她面前那个男子的腰上。 樊相宜并没有因为沈长晨的出现就停下,她微微用力,把男人勾到了自己的面前。 她的脸微微靠在了他的胸膛上。 随后才看向了门外。 “沈将军,是有什么事儿吗?”樊相宜出声询问。 沈长晨看着屋里这一幕,微微收了视线。 他看着樊相宜怀中的男人,忍不住嘴角抽搐。 说什么长公主宠爱驸马爷。 如今到了驸马爷看不到的地方,又和别的男人勾搭上。 果然,和皇家人谈什么深情? 皇家想给你宠爱,便给你。 不给你,你便什么都不是。 “长公主这番,也不怕伤了驸马的心。”沈长晨微微低咳一声,倒是对那时清川生出几分怜爱来。 樊相宜闻言,搂住男人的手紧了几分。 “那就多谢沈将军为驸马爷担忧了,估计驸马爷会很高兴的。”樊相宜说着,便伸手去解男子身上的腰带。 沈长晨实在是看不下去,便退出了房间。 这个樊相宜,死到临头了。 竟然还这般荒淫无度。 罢了,就让她再爽快两日,等她到了北夷皇帝的手中,那就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了。 —— 等沈长晨离开。 樊相宜这才出声:“你瞧,沈将军都在为你伸冤,看来本宫做的真的是十分过分啊。” 时清川闻言,却没有说话。 实在是樊相宜这双小手太过于难缠。 不过现在也不是思考这种事情的时候。 他附身揽住了樊相宜,坐在了软塌上。 樊相宜也顺势倒在了他怀中。 “殿下接下来要怎么做?这次沈长晨入北夷,本是好机会。”时清川有些意外。 那日樊相宜说那些话,不就是激沈长晨去找北夷皇帝吗? 而这沈长晨确实去找北夷皇帝了。 如今也正是好时机。 也并不是所有的士兵都愿意跟着沈长晨造反的。 他们人微言轻,只能是长官让做什么就做什么。 只求能活着回家见亲人。 “正因为是好机会,所以本宫才没动,所有人都觉得是好机会的时候,你不动手,那么所有人都知道,你定然是没准备的。” 樊相宜轻笑。 时清川闻言一怔,心中立马了然。 长公主要的是以绝后患。 这个以绝后患,说的并不是沈长晨,而是北夷。 樊相宜这次要做的,是连北夷一起。 “所以,你会怨恨本宫吗?”樊相宜抬头看着时清川。 虽然他的脸是另外一个人的脸,可在樊相宜的眼中,还是时清川的那张脸。 时清川是北夷血脉。 她之前就有所怀疑。 直到后来时清川亲自吐露时,她也没太大的惊讶。 毕竟二十八年前,北夷动乱,当时的北夷太子下落不明,后销声匿迹。 却不曾想,那位太子殿下,却流落大庆,和一位未出阁的小姐有了孩子。 而这个孩子,就是时清川。 当然,这些都是时清川自己查出来的。 至于他的父亲去了什么地方,为什么丢下他们母子。 这些时清川全都不知道。 —— 若是没有当年那件事,那么时清川就不会是大庆一位小官员的次子。 他会是北夷皇子。 而如今,樊相宜要做的,便是灭了北夷。 虽说时清川从出生到现在都生活在大庆。 可他身边有北夷人,定然和北夷有联系。 但是让樊相宜为了时清川放弃灭北夷,她是做不到的。 北夷不灭,那么就会是大庆的心腹大患。 便是不灭,也得让北夷臣服。 “不会,臣于北夷,并无感情。”时清川回答。 只要是长公主想做的,那么他便会帮她。 长公主的心愿,是让大庆国泰民安,边国永不来犯。 那她的心愿,也会成为自己的心愿。 樊相宜窝在时清川的怀里。 又问他:“那你还说你不会武?” 能半夜不动声色的潜入重兵把守的房间,时清川是怎么做到的? 虽然樊相宜早就有所怀疑了。 南下柳州的时,她看到了几具尸体上并没有伤痕,只有眉心一点痕迹。 若不是仔细看,根本就看不出来。 那个时候她确实有所怀疑。 但是她苦无证据。 直到时清川说自己会医术时,樊相宜才猛然发现。 时清川从以前就一直喜欢的花花草草根本就不是普通的花草。 而是各种草药。 只是他挑了一些漂亮的,有益她身体的。 “殿下,臣愿望,臣只是说臣不会用剑。”时清川无奈。 他确实不会武剑。 樊相宜沉思了一下,确实是这样。 当初自己说教他练剑来着。 而时清川握剑的模样,也确实不像是会用剑的样子。 所以她下意识的就默认了时清川不会武功。 “那你为何不练剑?”樊相宜又问。 他的功夫定然是不差的。 以他的身姿练剑,肯定好看。 “臣怕伤了这双手。”时清川老实回答 他的手是用来捻针的。 自然是不能再用来握剑。 若是伤了手指,捻针时带来的一丝怪异感,都会他觉得不行。 所以时清川从来不用剑。 他想杀人的方式有很多。 没有必要执着于剑上。 长剑杀人,定然会留下痕迹。 而药物或者银针,就没有那么多烦恼了。 可以无声无息取走他人性命。 樊相宜闻言,就拉起他的手。 这双手确实漂亮,一道伤痕都没有。 便是脸指甲,都修整的很整齐。 “你知道当日你撩起帘子时,光看到一点手指,本宫就认出你来了。”樊相宜伸手和时清川的手指相触,这才道。 时清川一怔。 他本以为没有人会在意这种细微的地方。 毕竟谁没事儿会盯着对方的手看啊? 樊相宜似乎知道时清川会这么想,就出声道:“本宫说过,你是本宫的,便是只有头发丝,本宫也能认出你来。” 虽然这话确实有些不吉利。 可时清川听了却喜欢。 第162章 北夷皇帝在发癫 沈长晨知道这原本是一个好时机,但是樊相宜并没有动手。 只能说明樊相宜这个人是不是真的没有后手? 当然,也不可能就这么确定。 还得试探才是。 沈长晨询问了樊相宜这几日在屋里做什么。 得到的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东西。 当然,更多的则是这樊相宜和她那个侍卫之间不清不楚的事情。 沈长晨听了只觉得脑壳疼。 这个樊相宜,如今当真是只沉迷于酒色之中了? 而接下来的几日,沈长晨确实发现了。 这个樊相宜每日都和那个侍卫在一起。 两人之间的关系可以说是很亲密。 沈长晨虽然之前帮驸马爷说了几句话。 但是不代表他真的就心疼时清川。 几日这樊相宜如今当真变成了这般。 那么他也没什么好顾忌的了。 于是他给北夷皇帝书信一封,说是三日后会把樊相宜送到北夷皇宫。 毕竟只要让京城知道,是北夷人抓走了长公主,那么樊颢苍定然会着急。 可是他手中并没有兵力。 就在樊颢苍慌张的时候,便是他直入京城的最好时机。 —— 樊相宜收到时清川递给她的书信时,扫了一眼就烧掉了。 “他们今夜就行动?”樊相宜有些意外,动作倒是挺快的。 时清川点头,可脸上全是担忧。 “好了,别担心,本宫也是信任你和沈云铮,放心,我不会有事的。”樊相宜轻笑,她知道只身入北夷很危险。 但是她也知道,或许这是她接近北夷皇帝最好的机会。 说不定还能查出时清川父亲的事情。 樊相宜见时清川还是担忧,就伸手捧住他的脸,吻了吻他的唇。 “我在北夷皇宫等你。”樊相宜一笑。 这是给了时清川十足的信任。 时清川见樊相宜这么说,也不再说什么了。 这是樊相宜的决定,而他能做的,就是像她相信自己一样信任她。 樊相宜被掳走时,是凌晨。 整个郾城忽然灯火通明。 沈长晨虽然知道北夷皇帝会动手,却不曾想,对方竟然未通知他一声,就把樊相宜给掳走了。 就连樊相宜身边的那个护卫也不见了。 当然,时清川并不会给沈长晨怀疑的机会。 知道沈长晨找到了那个跟在樊相宜身边的侍卫时,他已经死了。 被人斩了头,脸都毁了一半。 只能勉强看出来,确实是跟在樊相宜身边的侍卫。 时清川蹲在屋檐的黑暗中,看着沈长晨看着那个侍卫,最后甩袖离开。 他嘴角一勾,也转身离开。 —— 樊相宜醒来时,只觉得眼前一片金光灿灿。 闪得她睁不开眼睛。 她似乎是躺在地上。 手脚并没有绑着,身上却没太多的力气。 整个大殿上,只有一人坐在哪儿。 那人黑色长袍,容貌俊朗,双眼凌厉,却因为眉间的一丝阴郁显得他有些阴沉。 樊相宜坐起来,见到高座上的男人,一眼便认出来了。 他们十年前交战过。 她砍下了他两根手指。 当年,她如他一般居高临下。 自那以后,她再也没有见过他。 如今再见,他已经是北夷皇帝。 樊相宜拢了拢身上的衣裳,并没有站起来。 “北夷皇子不对,如今是北夷皇帝了,你将本宫掳来,是要做什么?报复本宫斩了你两根手指?” 樊相宜出声,就算她发髻凌乱,全身无力,只是坐在地上,却不减一丝尊贵。 北夷皇帝看着大殿上的女人,听着她说的话,脸庞僵硬。 他起身,拖着黑色的长袍,朝着樊相宜走了下来。 迈过长阶,走过大殿,然后停在了樊相宜的面前。 他蹲下身子,看向了樊相宜。 “长公主莫不是忘了,本皇可是倾慕于你,怎么会报复你?”男人看向了樊相宜。 如今三十二岁的他,仍旧忘不了十年前樊相宜毫不犹豫砍下来的那一剑。 这个女人当真是狠心。 也是这个女人,斩断了他最后一丝善念。 他就这样,从一个籍籍无名的皇子,成为了北夷皇帝。 大庆先皇去世三年,他给自己的父皇求了一个恩赐,想要求娶大庆长公主为妃。 自己的父皇是答应了,而却拒绝了。 为了不让樊相宜加入北夷,竟然随便找了个男人入赘公主府。 旁的男人也配? —— 樊相宜看着北夷皇帝,面上不显,心中只觉得这北夷皇帝莫不是有病? 当年求娶之事她确实知道。 但是不是给他嫁了二公主过来吗? 结果呢? 和平不到两年,这个男人成为北夷皇帝之后就带兵攻打大庆。 他并不是要拿下大庆,单纯就是告诉大庆。 北夷和大庆,永不和平。 樊相宜是傻了才会来和亲? 不过让樊相宜意外的是,就算这北夷皇帝不愿意和大庆达成和平。 却没有杀了二公主。 如今这二公主依旧是北夷皇帝的贵妃。 当然,这么多年了,樊相宜当然是不会觉得对方会和自己姐妹相认。 而她来这里,也不是为了来玩的。 “北夷皇帝莫不是忘了,我大庆二公主可是在你北夷。”樊相宜开口。 这是在提醒北夷皇帝,当年应下二公主和亲的,也是北夷。 若是北夷不应下,大庆也不会把二公主送来和亲。 北夷皇帝拓跋汲听着樊相宜的话,这才点头。 “是,本皇的贵妃,确实是你二妹。” 说完这话,拓跋汲却笑了。 “可本皇一直都对长公主念念不忘,长公主倒是好狠的心,还和别的男人生了孩子。” 听到这话的樊相宜只觉得这拓跋汲是不是脑子长草了。 才会说出这种话来。 怎么搞的好像她始乱终弃一般。 她和拓跋汲,也只是战场上见过一面,她砍了他两根手指。 仅此而已。 这个男人是怎么对她念念不忘的? 是恨不得杀了自己泄愤? —— 拓跋汲看着樊相宜一脸茫然的样子,却也不急。 他知道樊相宜肯定是不记得了。 不过这也没关系。 “来人,把长公主待下去,好生伺候,若是长公主少了一根头发,后果自知。”拓跋汲起身,朗声吩咐。 随后几个宫女上前来,把樊相宜搀扶走了。 樊相宜再怎么淡定,此时也有些疑惑了。 这个拓跋汲难道在发癫? 怎么说的话她一句都听不懂? 可就算这样,樊相宜当然是不会在意的。 毕竟她的计划,谁都不能改变。 她可是大庆长公主。 第163章 那侍卫可以,为何本皇不可以? 樊相宜入住了北夷皇宫。 这件事知道的人并不多。 甚至说北夷皇帝就没有让人知道大庆长公主在他后宫中。 樊相宜身上的药劲儿过了之后,整个人就轻松了许多。 她并没有因为这件事而惊慌。 反而是任由那些宫女帮她洗漱。 穿好衣服之后,那些宫女又帮樊相宜擦干了头发。 樊相宜坐在梳妆台前,扫了一眼旁边的宫女。 “你们陛下是个什么样的人?”樊相宜像是在跟这些宫女唠家常。 只是宫女们不言不语,听到这话,也只是慌然跪下。 樊相宜瞧了一眼就知道了。 这些宫女都不敢和她搭话。 更不要说是讨论自家的陛下了。 “算了,起来。”樊相宜出声。 那些宫女听到这话,才起身。 樊相宜也没什么事儿坐,直接就躺在床上睡了。 此时的她到是有些想念时清川了。 明明才分开几日,而这期间,她一直都在昏迷中。 只是枕边少了他,却有些睡不着了。 不知道他在做什么? 樊相宜伸手摸了摸宽大的床榻。 这陌生的地方,也只有在想念着时清川时,才会带来片刻的安宁。 这让樊相宜觉得有些好笑。 她是大庆长公主,为大庆时,想的应该是大庆。 如今却要想着一个男人入睡。 若是十年前的樊相宜知道她现在的心思,指不定要怎么笑话她呢。 可就算这样,樊相宜的嘴角还是微微勾起。 她会完成自己的事情。 只要做完这些事情。 那么就可以回家了。 —— 樊相宜在睡梦中忽然醒来,她看到一抹黑色的身影坐在床边。 她瞬间翻身而起,对方避而不及,被樊相宜掐住了脖子。 拓跋汲被樊相宜掐住脖子也不着急。 他脸上反而有笑。 “长公主如今身手也这般好,甚至比当初还好。”拓跋汲说着,就要伸手抚上樊相宜的手。 樊相宜眼神一冷,瞬间松手,不给拓跋汲碰她的机会。 原来并不是所有人碰她,她都会喜欢的。 至少拓跋汲不行。 拓跋汲见樊相宜缩了手也不气恼。 他转头看向了樊相宜。 “本皇以为,这个世界没有男子能入你的眼,这倒是让本皇很好奇了,那位大庆驸马,到底是何般模样。”拓跋汲眼神在樊相宜的身上来回游移。 甚至还带着一丝想要侵占的意思。 樊相宜冷笑:“驸马自然是千般万般好,可这和你有什么关系?” “看来殿下和驸马真是鹣鲽情深啊。”拓跋汲的语气很轻,他只是坐在床边,并没有动。 “你大半夜到本宫这里,就不怕你后宫那群美人知道?”樊相宜并不想和拓跋汲再讨论时清川的事情。 此时她并不知道拓跋汲到底在想什么。 当然,她也没有办法现在就下手。 “她们?不过一群庸脂俗粉,怎么能和殿下想比?”拓跋汲的话可以说是很冷酷无情了。 若是他那群妃子知道,不知道要有多难过。 樊相宜半靠在床上,就轻笑道:“都说北夷盛产美人,如今拓跋皇帝你这话,本宫可承受不起。” 拓跋汲手轻轻捏了捏自己空了的两个手指套,眼神也垂了下去。 “殿下当年那一剑,本皇可是记了十年。” 他这话里并没有恨意,似乎还带着一丝回味。 樊相宜不觉得自己是正常人。 可在这个拓跋汲的面前,樊相宜都觉得自己正常了许多。 “是吗,若是你有什么话要说,可以等天亮了再来,如今孤男寡女同处一室,确实不合适。”樊相宜扯了扯被子,盖住了自己的身体,这才开口道。 拓跋汲闻言,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话一般。 “殿下说这话不好笑吗?你和那侍卫的事情,本皇都知道,既然那侍卫可以,为何本皇不可以?”拓跋汲抬眼看向了樊相宜。 就好像他正在求爱一般。 樊相宜闻言,微微蹙眉,并没有说话。 拓跋汲见樊相宜不说话,这才起身。 “罢了,本皇也不是那种会霸王硬上弓的人,本皇等了十年,也不是不能再等。”拓跋汲说完这话,就离开了。 —— 樊相宜躺在床上,这殿中还亮着,屋子里并没有炭火,却很温暖。 可樊相宜并感觉不到一丝暖意。 她起身走到了窗户边上,伸手推开了窗户。 拓跋汲似乎对他的皇宫很自信。 这窗户并没有封死。 此时的她应该居住在暖阁。 天空中的乌云盖着,看不到一点儿光芒。 这儿的天空和大庆不一样。 便是冬日的大庆,依旧能看到高悬的明月,遥远闪烁的星星。 明明她也在北地待过三年。 摔进冻土,头昏眼花时,她不曾想家。 被人砍伤大腿,差点儿流血而死,她不曾想家。 看着自己在意的人被吊死在那木架上,血泪纵横,她不曾想家。 可如今看着那阴沉沉的天空。 她心中已经开始酸涩。 堂堂大庆长公主,竟然想家了。 想她那张舒服的软塌,想他坐在她脚边把她的有些冰冷的脚揣在怀里。 想她那两个总是哭闹找她的孩子。 果然人不能有软肋啊。 一旦有了软肋,便很容易被伤害。 樊相宜轻轻眨了眨眼,掩去了眼底的思念。 也正是因为思念,所以她才不得不这么做。 她要的是大庆国泰民安,他国不敢来犯。 这是身为大庆皇族的责任和义务。 她受万人仰望,便得对得起那万人的仰望。 便是那些仰望中,更多的是想要把她拉下去的恶意。 可那又怎样? 她不在乎。 —— 第二天一早,樊相宜早早就起床了。 宫女也帮樊相宜梳洗打扮。 并且还送来了非常丰盛的早膳。 樊相宜看着桌上都是她喜欢吃的大庆的菜,倒是有些意外。 当然,樊相宜自然是心安理得的吃上了。 直到拓跋汲踏入了暖阁,见樊相宜已经吃上了。 他并没有什么意外。 旁边的宫女连忙上前服侍。 而樊相宜只扫了一眼,并没有理他。 也不会因为拓跋汲的出现影响她的食欲。 “本皇和众臣们多说了一会儿,殿下怎么一个人就吃上了?”拓跋汲说着,就坐到了樊相宜的对面。 也不在乎樊相宜有没有起身行礼。 “那也没人告诉本宫,你会来这里吃早膳。”樊相宜倒是好脾气。 似乎两人就像是普通的好友一般。 拓跋汲闻言,脸上露出了笑容。 “是本皇的错,下次定然让人通知殿下。” 樊相宜并没有拒绝和他吃早膳,似乎让他很高兴。 第164章 你愿意和本宫回大庆吗 樊相宜不知道拓跋汲到底要做什么。 这个男人明明是北夷的皇帝,却像是没什么事情做一般。 每日都来陪她吃早膳午膳晚膳。 便是脸奏折,都搬到她这暖阁来了。 樊相宜也不管他,而是坐在一边看书。 拓跋汲似乎很享受这种生活。 当然,这种安静生活也不过两三日,便被打破了。 这日下了雪,樊相宜站在窗口看向了外面。 随后就看到了一堆人过来了。 为首的人,樊相宜认得。 虽然过了不少年,可二公主的模样,并没有变多少。 樊相宜知道,当年把她嫁到北夷来,这二公主心中估计也有怨恨的。 如今她忽然出现在北夷皇宫。 而北夷皇帝拓跋汲却一直待在她这个地方。 换做谁,估计心中都不舒服。 到了暖阁,门口的人直接把贵妃给拦下了。 “贵妃娘娘,您别为难奴婢们了,这是陛下下的旨意,任何人都不得探视长公主。” 玉贵妃听到这话,刚想要开口,就看到屋里人走了出来。 “让她进来,拓跋汲怪罪下来,本宫担着。”樊相宜出声。 门口的那些宫女太监闻言,这才把玉贵妃放了进去。 玉贵妃见樊相宜过来,就和身后的人道:“你们就在门外候着。” 当然,下着雪,也不可能真的让他们一直站着雪地里。 这暖阁下面有一排小屋,所以这些不当职的宫人都会去那边取取暖。 北夷处于北地,一年有大半年都在下雪,他们倒也习惯了。 樊相宜看着玉贵妃,也没说什么话,转身朝着屋里走。 玉贵妃看着樊相宜。 虽然她从小就知道自己这个大皇姐是自己比不上的。 明明自己应该嫉妒她,甚至恨她。 因为当年是樊相宜不愿意嫁,所以才会让她来和亲。 所以玉贵妃心中应该是怨恨着樊相宜的。 可她此时又感谢樊相宜。 正因为这样,她在北夷并没有受过委屈。 虽然她知道拓跋汲不喜欢她,对她也只是以礼相待。 甚至这些年,两人之间没有一个孩子。 虽然整个后宫,拓跋汲也没有留下一个孩子。 所有人都很疑惑,为什么拓跋汲不想要孩子。 只有玉贵妃知道,拓跋汲心中能给他生孩子的人只有一人。 那便是她的大皇姐。 或许是因为她是整个北夷知道关于樊相宜事情最多的人。 所以这些年拓跋汲经常到她宫中。 便是和大庆打仗时,他也会更多的到她宫中去。 毕竟她并不相识别的妃子,有母家维护。 她的母家,此时已经站在了她的对立面。 玉贵妃不算是最了解樊相宜的人。 可也是跟着樊相宜一起长大的。 多少也算是有些了解。 所以玉贵妃知道樊相宜会被拓跋汲掳来,那么樊相宜一定是有自己的计划的。 只是玉贵妃并没有喝拓跋汲说。 她从来不会干涉朝政的事情。 —— “望玉,你这些年还好?”樊相宜看向了玉贵妃,出声喊了她的闺名。 玉贵妃听到这两个字,有一时愣怔。 樊相宜是皇后的女儿,是父皇第一个女儿。 而她的母妃只是一个宫女。 她不如三公主和六公主,她们的母妃都是大家小姐。 而她的母妃只是一个侍奉皇帝的宫女。 有了身孕,只生下了她一个女儿,也没有得到半点宠爱。 她自小就受三公主的欺负。 整个皇宫里,唯一会为她出头的人,便是樊相宜了。 而她也知道,樊相宜并不是真的把她当做妹妹。 她只是单纯的看不惯三公主的做法而已。 但是因为有樊相宜的照付,玉贵妃的童年也不算太惨。 整个皇宫的人都宠着这位长公主。 她自然是说一不二的。 有樊相宜为她说话,宫里的那些宫人们也不敢再克扣她的吃穿用度。 甚至她还和樊相宜一起去庆文殿听学。 看着樊相宜和那些文官的争辩。 玉贵妃心中是佩服樊相宜的。 她心想,若是樊相宜是个男子。 那么将来的太子之位绝对是樊相宜的。 可她始终只是一个女子。 外面的那些大臣都以为樊相宜是真的在宫中守了三年孝。 那个时候她也是这么想的。 因为她也在宫中,甚至在自己的殿中,不能随便出去。 直到嫁入北夷之后,她才知道,自己的皇姐那三年在做什么。 那个时候她就知道,她们始终是不一样的。 “多谢长公主关心,我这些年过的很好,陛下对我也很好。”玉贵妃出声。 樊相宜像是没听出她这话里的意思。 倒是和玉贵妃说了一些家常话。 而玉贵妃今日来,当然不是为了和樊相宜唠家常的。 “殿下,这仗不打不行吗?”玉贵妃还是出声问了。 樊相宜听到这话,脸上的表情淡了一些。 “本宫也不想打,可本宫不打,拓跋汲就不打了吗?这些年你也看到了。”樊相宜叹了一声。 她并不怪罪玉贵妃为拓跋汲说话。 这只能说明在玉贵妃的心中,她在北夷比在大庆生活的好。 所以她才会下意识的为北夷说话。 玉贵妃闻言,暖袖下的手用力掐了掐。 “其实陛下他这些年一直心系殿下,若是殿下能”玉贵妃还没说完,就被樊相宜给打断了。 “望玉。”樊相宜的语气加重了两分。 玉贵妃闻言,刚刚鼓起的勇气瞬间卸了下去。 再也提不起来。 她知道,刚刚没说出口的话,以后再也说不出口了。 玉贵妃不是樊相宜,什么话都能大着胆子说。 她少年时红衣怒马,打马过街,何等的肆意潇洒。 并没有身为女子就框住了她。 樊相宜始终是自由的。 可她心中有大庆。 “为了大庆也不可以吗?”玉贵妃没再说那种直接的话,而是转了反向。 她知道樊相宜心中有大庆。 “不可以,正是为了大庆,本宫更不会答应。”樊相宜看向了玉贵妃。 她眼中是认真。 “望玉,拓跋汲并不是你眼中那个温和对你好的男人,他是北夷的皇帝。”樊相宜出声提醒玉贵妃。 就算玉贵妃是大庆的公主。 可她到底是个女子,是攀附在巨树上的莬丝花。 玉贵妃和樊相宜始终是不一样的。 樊相宜看着玉贵妃脸上的难受,就伸手去拉她的手。 “望玉,本宫知道你从来都是个良善的人,当年本宫拒了和亲,也没想过要让大庆的公主去和亲,一直胆小的你却愿意站出来。”樊相宜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 “所以,若是可以,你愿意和本宫回大庆吗?” 第165章 殿下在这里过的好吗 玉贵妃闻言并没有说话。 她也不知道要如何回答。 而一道声音却打破了她们两人之间的沉默。 让玉贵妃想要回答也没有办法回答。 “长公主这么明目张胆的要拐带本皇的皇妃,是何居心啊?”拓跋汲的声音出现在了暖阁的门口。 玉贵妃听到拓跋汲的声音,立马起身跪地。 “妾身拜见陛下。”玉贵妃出声。 樊相宜坐在凳子上,并没有开口。 也没有起身。 拓跋汲闻言,上前两步,伸手把玉贵妃从地上拉了起来。 “贵妃起来,本皇不过是与你皇姐开玩笑呢。”拓跋汲说这话,眼神却一直在樊相宜的身上。 樊相宜没说话,也知道这个时候不能说话。 拓跋汲可以礼貌对待自己,可玉贵妃是他的后妃。 所以为了以后玉贵妃还能在这北夷皇宫好好生活,樊相宜现在是不会接拓跋汲的话。 拓跋汲见樊相宜不说话,也不恼。 他看向了玉贵妃。 拉着她坐下。 “既然贵妃和长公主关系好,那以后贵妃就多来陪陪长公主。”拓跋汲出声道。 玉贵妃闻言,连忙应下。 “这些年,一个人在这北夷皇宫中,每个人陪你说话,如今长公主来了,你就不用拘着自己了。”拓跋汲此时不像是皇帝,倒像是一个疼爱妻子的好丈夫。 而玉贵妃自然是不敢拒绝。 拓跋汲说什么便是什么。 “臣妾谢陛下。”玉贵妃说着,又起身跪谢。 拓跋汲见她这般,就出声道:“免礼,以后你到这暖阁来,也不用给本皇行礼了,你可要替本皇多留你皇姐几日才是。” 玉贵妃闻言,手微微一颤,却也只能应下。 不过她也不会在这个地方待下去了。 自然是以宫中还有事,回去了。 拓跋汲也没留她,可还是送她到门口。 —— 玉贵妃离开了暖阁,等寒冷的气息撞到她的脸上,她才回过神来。 “娘娘,陛下这是什么意思啊?怎么拘着长公主?”她旁边的宫女疑惑的询问。 玉贵妃身边的丫鬟都是从大庆跟来的。 所以她们都认识樊相宜。 对樊相宜的印象自然是好的。 毕竟自家公主在大庆的宫中,一直都是被长公主护着的。 所以当年要和亲的时候,二公主听到长公主拒绝,这才站了出来。 而到了北夷这五年,北夷皇帝对自家二公主那是非常的好。 也比在大庆的皇宫要自由的多。 便是宫中有别的妃子,也不敢找自家公主的麻烦。 所以玉贵妃身边的这些小宫女都以为北夷皇帝是真的喜欢自家公主的。 哪里知道如今杀出一个长公主来。 长公主是闪闪发光的宝珠。 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 只要长公主出现的地方,别人都会黯然失色。 所以如今看到长公主和自家陛下的关系,玉贵妃身边的宫女都着急了。 玉贵妃闻言,就瞥了她一眼。 这宫女连忙不说话了。 但是心中还是有些难受。 她替自家贵妃难受。 以前在大庆也就算了。 如今到了北夷,怎么连陛下也宠着那长公主。 不会是陛下有那种心思? —— 之前樊相宜在北夷皇宫的事情,后宫的妃子并不知道。 但是随着玉贵妃来的次数多了。 这风声也就渐渐起来了。 而那些原本就对玉贵妃不满的嫔妃如今对玉贵妃就更不满了。 有一个玉贵妃就已经让她们入不了陛下的眼了。 如今那长公主竟然也来了。 听闻大庆长公主艳冠天下,她母妃更是当初的天下第一美人。 虽然她们并没有见过长公主,却也见过玉贵妃啊。 那种小巧柔然的美,是她们北夷姑娘所没有的。 别说是男人了,便是她们女人见了那玉贵妃都觉会心生柔然。 但就是因为这样,她们就讨厌玉贵妃。 如今玉贵妃的姐姐来了。 这让北夷后宫的皇妃们很是慌张。 毕竟北夷皇后未立,而后宫并无所出。 谁也不知道陛下是怎么想的。 而这段时间,拓跋汲更是日日都去找那个大庆长公主。 可那长公主不是已经成婚,还生了两个孩子吗? 这夜,北夷皇帝似乎是被什么绊住了脚,并没有再来暖阁。 樊相宜也不在乎。 整个暖阁里只有她一个人。 她手中握着一本北夷的书籍。 上面都是北夷文字。 不过这对樊相宜来说,并不算什么。 就在她翻页的瞬间,她听到了一点动静。 她回头看向了窗户的位置。 便看到了一个男子,轻轻合上了窗户。 他肩上发上都落了雪。 樊相宜看到他,脸上露出了笑容。 “你怎么来了?”她没起身。 “臣想殿下了。”时清川关上窗,便朝着樊相宜走了过去。 他依旧像是平时一样,跪坐在她脚边。 樊相宜伸手捞起他的手,冰凉刺骨。 时清川缩了缩,怕自己的手冷到樊相宜。 而樊相宜却不在意,直接拉过他的手抱在了怀里。 “暖和吗?”樊相宜一笑,看向了时清川。 时清川脸上有暖意:“暖和。” 是真的很暖和。 “殿下在这里过的好吗?”时清川又问。 “自然,吃的好,睡的好。”樊相宜点头。 如今比在公主府还清闲了呢。 什么事情都不用他做。 时清川还想问什么,脸就被樊相宜抬了起来。 他的眸子看向了樊相宜。 还没开口,樊相宜便吻住了他。 这是一个热烈的,没有一丝犹豫的吻。 就好像樊相宜讨告诉他自己这些天对他的思念。 时清川原本还算冷静。 如今就像是线引已经燃尽的炮仗,再也没有回头路。 连日的思念,如今化成了一团怎么都化不开的火焰。 憋的时清川浑身难受。 樊相宜似乎也不顾及自己长公主的身份,半个身子伏在了时清川的身上。 时清川揽着樊相宜的腰,生怕她从软塌上摔下来。 樊相宜的气息喷洒在时清川的脖颈间,让时清川一个机灵。 手已经开始不自觉的乱动了。 樊相宜本就穿的轻薄。 如今两人厮磨,衣衫已经褪了大半。 这半遮半掩的模样,时清川看了一眼,就差点儿要了他的命。 饶是时清川早就不是第一次见樊相宜这般。 可如今在这暖阁中本就温和的地方,他只觉得自己面前的这个女人烫的他不敢触碰。 就算这样,面对这个女人却对他有致命的吸引力。 第166章 是,昨夜留了个男人 时清川一把抱起了樊相宜,往床上走去。 樊相宜靠在他怀里,已经开始伸手解他的衣衫。 “地板怎么了?”樊相宜有些不解。 这种事情又不一定要在床上。 “地上硬,臣怕硌到殿下。”时清川老实回答。 樊相宜接腰带的手一顿,窝在他怀里笑的花枝乱颤。 “殿下,您不怕外面的人听到吗?”时清川看着怀里的樊相宜笑,就忍不住询问。 “不怕,你怕啊?”樊相宜扔了手中的腰带,时清川身上的外袍一松。 “自然是不怕的。”时清川回答。 若是他怕,便不会来了。 时清川小心翼翼的把樊相宜放在了那张大床上。 周围全是轻纱。 樊相宜躺在床上,长发散落。 就像是一朵开的极美的牡丹花。 时清川一时间有些恍然。 他何德何能。 可无尽的爱意瞬间把这份奉若神明的不敢沾染瞬间打散。 此时的他只想吞噬。 把这个自己心中奉为神明的女人拉下来,和她纠缠在一起。 —— 樊相宜手指勾着时清川的长发,长腿从裙摆下露了出来,勾住他精瘦的腰身。 把两人的距离拉近了一些。 时清川扔了自己身上有些碍事的衣服。 这才附身亲吻自己日夜思念的人。 樊相宜勾着他的脖子,用力翻滚,两人上下颠倒。 她垂眸看着身下的男人,伸手拉起他的手抚上了自己的腰。 “殿下能让臣来吗?”时清川询问。 樊相宜闻言,倒是有些疑惑。 她还没反应过来,人又被压在了身下。 时清川的吻就落了下来。 他似乎要把这些日夜的思念全都倾诉。 这让樊相宜有些措手不及。 他的爱像是暴雨天的浪,打的樊相宜措手不及。 她就像是海面上那一艘小船,被海浪一遍又一遍的冲刷。 最后只能放弃沉入海底。 狂风暴雨之后,便是温风细雨。 时清川的唇落在了樊相宜的眼角,轻轻吸走了她的泪。 他看着此时无力的她,却依旧没有结束。 时清川抱着樊相宜,她像是一滩软泥,任由他摆弄。 “殿下,对不起殿下。”时清川一遍又一遍的道歉。 樊相宜听着他的道歉,却忍不住笑了。 她轻轻吻了吻时清川的嘴角,双手无力的挂在他的脖子上。 时清川一手揽着她的腰,小心翼翼的托起。 而樊相宜就像是缠在巨树上的莬丝花。 两人坐身而起。 时清川紧紧的抱着樊相宜,像是要把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可他又不敢,只能轻柔的抚摸她的长发。 嘴里一声又一声的念着殿下。 他的殿下啊,他要怎么办啊? 看着殿下这般破败的模样,他更喜欢了。 怎么办啊! 可自己的殿下是大庆的殿下。 她不愿意这样的。 —— 樊相宜不知道自己是睡过去了,还是晕过去。 几次醒来,时清川都还没完。 她趴在时清川的身上。 任由时清川摆弄。 她微微开口,嗓子却有些沙哑。 “驸马往日其实也在忍耐吗?”樊相宜问他。 时清川闻言,一时间不知道要怎么回答。 他却是都是顺着樊相宜的。 她若是够了,那便是够了。 像是这般放肆,几乎很少。 樊相宜见时清川不说话,就想要起身,可她腰上却有一双手。 把她固定在那儿。 让她无法动弹。 但是她能感觉到他炙热的爱意。 还在一点一点的侵蚀着她。 便是浪花打过几次,她依旧再次软了身子。 而这次,时清川并没有再动,他温柔的拍着樊相宜的后背。 却不肯离开她。 樊相宜靠在时清川的胸膛,听着他的心跳。 依旧是那么有力。 “殿下,我爱你。”时清川开口。 樊相宜轻轻嗯了一声。 时清川又问:“那殿下爱我吗?” “爱你。”樊相宜回答。 时清川得了回应,便开始有些得寸进尺。 “那殿下属于臣吗?” 樊相宜闻言,微微一怔,她稍微抬头看他。 只是她才抬头,却被时清川捂住了眼睛。 “殿下别看臣,臣受不住。”时清川出声。 樊相宜自然是能感觉到他的爱意,这才轻笑。 “是,大庆长公主樊相宜,属于时清川。” 时清川听到这话,不知是怎么了,忽然笑了起来。 靠在他怀里的樊相宜都能感到他因为笑而颤动的胸脯。 樊相宜一怔,终于还是抬头看他。 暖阁的蜡烛已经燃尽了几根,可还算明亮。 她能看到他眼中全是泪水。 可这并不是难过的眼泪。 她有些不解的伸手去帮他擦拭眼角的泪。 “驸马怎么又哭了?”樊相宜问他。 时清川只是摇头,并没有说话。 樊相宜见他不说话,就伸手抱着他。 “本宫有说过吗,本宫想你了。”樊相宜开口道。 时清川闻言一怔。 “臣刚听殿下说。”时清川老实回答。 樊相宜闻言,嘴角勾着一抹笑容,又道:“本宫想你了,很想你。” 说完这话,一直勉强保持的精神也落下了。 时清川看着怀里睡着的樊相宜,微微一笑。 —— 樊相宜醒来时,已经是下午了。 她趴在床边,身上已经穿好了衣服。 只是她四肢酸软,让她懒洋洋的不想动。 时清川早就不见了。 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走的。 “长公主睡的好吗?”一道声音打断了樊相宜的思绪。 樊相宜这才看到坐屋里的拓跋汲。 “嗯,睡的挺好的,怎么?你昨夜睡的不好?”樊相宜像是唠家常一般回答拓跋汲。 拓跋汲此时脸色阴沉。 今晨他来暖阁时,一进屋,就嗅到了空气中那意思暧昧的味道。 他在床边盯着樊相宜看了一会儿。 虽然她的衣着穿戴整齐,可那床上的痕迹却在告诉他。 樊相宜昨夜做了什么。 这可是在他的后宫。 樊相宜入了他的后宫。 还和别的男子那般。 这让拓跋汲忌妒又生气。 是谁? 根本就没有男子靠近暖阁。 而时清川他也查过。 不过是一个软弱书生。 怎么可能夜闯北夷皇宫。 若是有人能夜闯皇宫,那么取自己的性命岂不是很简单? 拓跋汲被这个想法压下了心中的嫉妒和生气。 他此时更在乎的是,昨夜谁来过。 既然那人能来无影去无踪。 那么是不是说明樊相宜其实和大庆有联系? “昨夜长公主是留宿什么人了吗?”拓跋汲问。 樊相宜闻言,倒是没有避讳:“是,留了个男人。” 第167章 没想到她也会有羡慕别人的一日 拓跋汲见樊相宜这么坦率的就承认了,眼神冷了一些。 “这可是本皇的皇宫。”拓跋汲说这话时,有些咬牙切齿。 即便他不喜欢樊相宜,有人在他后宫私会,还做出这种龌龊之事,这也是在打他的脸。 更不要说拓跋汲喜欢樊相宜。 不然他把樊相宜留在这里做什么? 他都不嫌弃樊相宜已经有过男人,还生过孩子。 但是拓跋汲不能忍受的是,樊相宜都到了他的后宫,还这么淫乱! “皇宫是你的,本宫知道,会让人帮你收拾干净的。”樊相宜轻声道。 就像是完全听不出拓跋汲话中的意思一般。 拓跋汲手紧紧的捏着,隔着帘子,他能隐约看到床上的人不愿意起床。 他冷哼一声,起身离开。 樊相宜看着拓跋汲离开,却不在意。 整个人又瘫在了床上。 樊相宜动了动身子。 总觉得自己三天下不了床了。 时清川那个男人真是,一点儿也不知道怜惜她。 —— 下午时,樊相宜还是起身了。 只是两条腿抖得跟筛子一样,走两步就晃一下。 樊相宜让宫女收拾了暖阁。 那些宫女们也不敢说什么。 上午自家陛下过来一趟,气呼呼的离开了。 明明昨夜不少人守着暖阁,可是她们并没有看到有什么男人来。 而且她们也不可能一直在门口守着,所以留了两个宫女在门口值夜。 那两个宫女也说了,没听到什么动静。 当然,如今收拾这床铺,这些宫女也不是什么都不懂的人,也知道昨夜这长公主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的。 可她们谁都不敢多问。 再加上这暖阁附近的侍卫全都被调走了。 不知道那些侍卫会怎么样。 玉贵妃过来时,脸色有些不好。 樊相宜没什么精神,见她来了,也只是张口让她随便坐。 玉贵妃扫了樊相宜一眼,这才坐在了一边。 “皇姐,前一会儿,陛下杖毙了十几个侍卫,那些侍卫都是守着暖阁的,是他们做了什么吗?”玉贵妃出声询问。 她也是过来看樊相宜的时候,亲眼看到那些侍卫被打的血流成河。 玉贵妃在大庆虽然不受宠,可也没有见过这种阵仗。 更不要说她嫁到北夷来之后。 便是一只虫子,那些宫人们都没让她看见。 不过好在她不是那种特别娇弱的女子。 倒也不会真的吓的晕过去或者茶饭不思做噩梦之类的。 虽然不曾见过,却也听过。 这皇宫中,本就是一个吃人的地方。 稍有不慎,就会丢掉小命。 “不知道,毕竟这又不是大庆,本宫还没那个本事在北夷皇宫乱来。”樊相宜轻飘飘道。 玉贵妃闻言,沉默了一下,也不再说什么。 只是樊相宜一直留在北夷,确实也不合适。 想了想,她挥退了身边的宫女。 “本宫要与皇姐聊一些私密话,你们先出去。”玉贵妃出声。 那些宫女闻言,虽然有些迟疑,不过还是退出去了。 樊相宜听着玉贵妃的话,并没有说什么。 等到宫女离开之后,玉贵妃才开口:“皇姐,你走,离开北夷。” “为何?”樊相宜听到玉贵妃的话,有些意外。 她不知道为什么玉贵妃要让她走。 玉贵妃知不知道,想要离开北夷,并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 “陛下对皇姐的心思,皇姐不可能不知道,而且皇姐和驸马应该是很相爱的,你总不能一直留在北夷。”玉贵妃看着樊相宜。 她知道,自己说什么为樊相宜好的话,樊相宜肯定是不信的。 所以她也不瞒着了。 “而且,我不想皇姐留在陛下的身边。” 樊相宜看着玉贵妃这么诚实的模样,微微闭了闭眼。 “本宫不会跟你争拓跋汲,本宫不喜欢他,但是望玉,我再跟你说一遍,跟本宫回去。”樊相宜出声道。 她身为樊望玉的皇姐,自然是有权利护着她。 如今沈长晨已经做了这种事情。 并且自己父皇的死和拓跋汲估计也有关系。 那么她是不会留下拓跋汲的。 玉贵妃可以回大庆做她的二公主。 只要她活着一日,就没有人敢说樊望玉一句不是。 但是玉贵妃拒绝了。 “望玉多谢皇姐的好意,只是这儿已经是我的家了。” 她已经在这里生活了五年。 就算她知道拓跋汲喜欢的人不是自己,但是那又如何。 她就是喜欢拓跋汲。 至少拓跋汲尊重她,从不让别人欺负她。 所以玉贵妃是向着拓跋汲的。 若是别人,她毫不犹豫的会选择拓跋汲。 可偏偏面前的人是樊相宜。 —— 樊相宜对她为数不多好的人。 虽然对于樊相宜来说,护着自己和护着身边的一个小宫女差不多。 她也经常训斥自己。 说她没有一个公主的模样。 可她没有母妃,父皇也不喜欢她。 那种地方怎么可能活得下去? “樊望玉,本宫不会手软的。”樊相宜盯着玉贵妃,又说了一遍。 这是她给玉贵妃最后的机会了。 “多谢皇姐成全。”玉贵妃起身,给樊相宜拜谢。 樊相宜看着她这般模样,也不知道要说什么。 只能说,她喜欢上了一个本就不该喜欢的人。 若是拓跋汲是个安分的人,那么说不定她这一辈子也能幸福的过去。 可拓跋汲并不是。 在北夷他是英雄,可在樊相宜的眼中,他是敌人。 她不屑用女人做借口攻打别国的男人。 嘴上说着是为了得到谁。 可实际上呢? 却把那个人推下了万劫不复的深渊。 要是那个人不是她樊相宜。 而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 比如樊望玉。 那么所有人都不会去怨恨那个发动战争的人。 只会觉得这是红颜祸水的原因。 樊相宜看着玉贵妃起身离开的背影,终究是没有再问什么。 说到底,她不如樊望玉。 她能为了一个男人放弃自己的国家。 这是身为长公主樊相宜做不到的事情。 樊望玉可以不顾一切的去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 但是樊相宜不信。 她不止有时清川和两个孩子。 她还有整个大庆。 大庆的百姓需要她。 想到这里,樊相宜伸手揉了揉头,忍不住笑了。 原来她樊相宜也会有羡慕她人的一日。 往日都只有别人羡慕。 想到这里,樊相宜起身,走到了窗前。 她推开了窗户,看着外面厚厚的雪。 樊相宜觉得,自己越发的想家了。 第168章 陛下这是杀人诛心啊 沈长晨叛国的罪证被快马加鞭送回了京城。 这罪证被呈递上来的时候,几乎没有人敢相信。 但是这罪证署名为沈云铮。 沈云铮是谁? 那可是沈长晨的亲儿子。 儿子举报老子。 真是头一次见。 也正因为是这样,没有人敢怀疑。 沈家的人听到这个消息是,完全不敢信任的。 就要求宁平公主和禧妃娘娘为沈长晨说话。 却不曾想,宁平公主等的就是这一刻。 在得到这个消息之后,宁平直接就入宫了。 并且把她后院的那个男宠一并扭送入宫了。 宁平是嫉妒樊相宜,也不喜欢樊相宜。 但是她并没有糊涂。 自己的小命更重要。 要是自己的命都没了,那还谈什么荣华富贵? 这有了沈云铮的物证和宁平公主的人证。 沈长晨叛国的罪证便是敲定下来了。 而现在等的就是长公主的消息了。 此时的朝中并不知道樊相宜并不在边疆。 若是这些朝臣知道樊相宜在北夷皇宫,不知道要着急成什么样呢。 如今南疆战事未平,北地又要打起来。 这让大庆百姓却是有些不安。 特别是这次去北地,还是长公主。 如今又传来了沈长晨叛国的消息。 百姓自然是不相信的。 毕竟沈长晨镇守边疆十数年,怎么可能叛国。 但是证据全都摆出来了。 百姓不相信也不行了。 —— 禧妃此时就跪在御书房外,想要见一眼樊颢苍。 她是不相信自己的父亲会做出自己的事情来。 更不相信说自己父亲叛国的人会是自己的兄长。 自己的兄长病了不少年。 怎么可能在边疆。 只是如今她根本就不知道沈家的事情。 所以也不知道沈家的情况。 御书房里。 “陛下,禧妃娘娘都跪了一个时辰了,是不是先送她回去?”良公公出声道。 虽然这沈长晨叛国,那么这禧妃也是要一起下大狱的。 但是陛下一日未下诏书,那么禧妃就还是这宫里的主子。 樊颢苍听到这话,微微抬头。 “劳烦良公公了。”樊颢苍出声道。 很显然,这句话就是在表示,让良公公把禧妃给送走。 等到良公公从御书房出来时,禧妃眼睛一亮,结果看到是良公公时,这眼中的光芒又瞬间落了下来。 “良公公,陛下呢?求求您,让我见见陛下,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我父亲怎么会叛国,他为了大庆守了十数年边疆,怎么会叛国。”禧妃不敢起身,只能跪地往前了几步。 良公公听到这话,就退后避开了禧妃。 然后给了旁边的小太监一个眼神。 两个小太监就上前把禧妃给拖走了。 禧妃想要挣扎。 但是娇生惯养的她,自然是挣扎不过两个太监的。 她只能被送了回去。 良公公站在廊下站了一会儿,叹息一口气,松弛了自己的表情,才转身回了御书房。 陛下和殿下那时贴了心要把那些旧臣全都清除出去。 先皇仁慈,可仁慈不代表他就是一位好皇帝。 不然也不会留下不少烂摊子给陛下来处理。 倒是陛下小小年纪,就担起了大庆。 如今一晃也十年了。 他也是看着陛下从抓着长公主衣摆的小小少年,长成了如今让人不敢质疑的大庆皇帝。 —— 沈长晨这件事,可以说是埋了许久了。 如今要连根拔起,也不知道会不会伤了大庆的根本。 陛下这些日压着不议,估计也在思考这些事情。 沈长晨虽然是武将,可是把握着不少大庆的命脉。 想要真的动沈长晨,那么这大庆的官员估计得洗去一半。 这就要看陛下能不能狠下心来了。 若是陛下并不是要把那些臣子处死,而是想要留用,这种可能良公公觉得可能性并不是很大。 整个京城这些日子都很安静。 所有人都觉得这是山雨欲来风满楼。 京城的官员一直都安静的等着,不知道陛下会怎么做。 直到盛池带着禁卫军冲出皇城,一连十日,拿下了百位官员下大狱。 一时间整个京城笼罩在阴霾中。 如今再也没有人敢为沈长晨说一句冤屈。 便是和沈长晨交好的几位阁老,也被下了大狱。 陛下可是一点儿都不手软。 这可是把京城官员吓的缩在了自己家。 生怕禁卫军下一瞬就会冲入自己家中。 当然也有不怕死的,跪在承武门前请求陛下明鉴。 这些人倒是没下大狱,而是让他们当街把沈长晨的罪证念了一遍。 不然他们的家人就不保了。 最后他们也只能为了家人,把沈长晨的罪证念了一遍。 一直不明就里的百姓听到这些官员诉说沈长晨的罪证时,立马就明白了。 这位大将军,竟然是通敌叛国了。 而那些臣子念完了沈长晨的罪证之后,也是跪地不起。 他们从此以后再也没有办法为沈长晨说一句辩驳的话。 陛下这是杀人诛心啊。 可就算这样,也没人敢说陛下一句不是。 在百姓的眼中,如今的陛下是一位明君,既然是他说的,那便不会错。 很显然,这十年,樊颢苍在百姓眼中留下的印象很好。 而那些让人惧怕的印象,全都留在了樊相宜的身上。 经过这一遭血洗。 便是上朝时,这文武大殿上都空了大半。 以前他们觉得这种事情,并不是陛下会做的。 这是长公主才会做的事情。 可是如今,他们才算是了解这位蛰伏了十年的年轻皇帝是个什么样的人。 他才是那位快刀斩乱麻的掌控者。 长公主是那把刀,那么操控者便是皇帝。 —— “陛下,如今朝臣空虚,刑部大狱人满为患,想要审理案子,恐怕人手不够。”杜尧忽然走了出来,做了今日第一个开口的人。 其他人见杜尧这么说,心中一凛。 不知道杜尧这个时候是怎么敢说这种话的。 樊颢苍闻言,并没有生气:“那杜大人要怎么做?” “启禀陛下,臣有建议,让那些大臣戴罪办案,当然不是免除他们身上的罪责,而是查清案子之后,可以死的痛快些。” 杜尧回答。 这话说出来,让其他臣子倒吸一口气。 “允了。”樊颢苍应了。 等到樊颢苍离开之后,那些臣子才看向了杜尧。 如今大殿上的,只有一些年轻的臣子。 是先帝在位时不受重用的,还有这十年进考来的。 这些臣子对视一眼,也不是不明白陛下这是什么意思。 陛下要的是他们的忠诚。 第169章 这是想要动私刑啊 “这次,多谢杜大人先谏言了。”其中几个臣子朝着杜尧走了过来。 杜尧闻言,就出声道:“只是身为臣子该做的,陛下又不是什么杀人不眨眼的人,只要是和离的,陛下都会听的。” 那几个臣子闻言,也只是附和。 这要是换做平时也就算了。 如今陛下才拿了那么多臣子入大狱。 便是那些上了年级的阁老们都没放过。 谁敢在这种时候开口提方法啊? 生怕自己说错话,就入了大狱。 “既然陛下已经允了,那几位也一起走着,如今官员尚缺,还是早日审了早日结案的好。”杜尧出声道。 杜尧这话出来,谁还敢反驳。 也只能一并去了。 —— 樊颢苍入了御书房,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停下了脚步。 “对了,让大理寺查的那启杜家的案子,一并交给杜尧来处理。” 良公公闻言,也连忙让人去传口谕了。 难不成这杜家的案子和沈长晨这次的案件有关系? 不过这案子早就是陈年旧案,查起来却是很困难。 这大理寺如今也忙着配合刑部搜索各臣子的家,忙的不行。 根本就没有时间再审理这件案子。 如今并入刑部一起审了,倒也不错。 至于大理寺和刑部都同为审案子,但是职责又不同。 毕竟刑部一般是获罪关押,提神犯人的。 但是大理寺管的就比较多。 像是不少案子,便是在外地,不再京城。 只要有圣命,那么无论是什么地方,这大理寺的人都回去。 更直白一点。 那就是刑部是文官审案子的地方,大理寺就是一群有拳脚功夫的人审案子的地方。 所以像是抄家缉拿,都是大理寺去。 刑部只要负责审案子就行了。 此时杜尧才踏入了刑部大堂,这就有内廷小太监来传口谕了。 而杜尧的身边还有好些个官员。 当他们听到陛下竟然要杜尧连着杜家的案子一起审了。 就有些好奇。 毕竟现在审的是沈长晨一案。 这些人能当臣子,自然是不笨。 瞬间就明白,当年那杜家的案子是不是和沈长晨有关系。 那沈长晨所犯下的错就可不止叛国这一条了。 杜尧自然是领旨了。 虽然说杜家的事情不一定是沈长晨亲手做的。 但是和沈长晨关系比较密切的臣子,保不齐知道。 陛下把这个案子放在他手中。 杜尧一时间不知道是不是长公主的想法。 毕竟一开始要查这个案子的是长公主。 虽然说他却是有意想要长公主去查一查杜家的案子。 毕竟只有长公主才会有那种想法和雷厉风行的速度。 并且,也只有长公主提,别人才不敢有异议。 可这案子一查就查了快一年。 还没个结果。 或许也该有结果了。 —— 大理寺那边忙的不可开交,虽然说是把案子移到了刑部去。 确实有损大理寺的名声。 但这是陛下的旨意。 他们自然是把查到的东西全都移交过去了。 而给杜尧送这些东西的人,就是怀星渊。 杜尧看到怀星渊的时候,多看了他两眼。 这才低头看手中的那些证物。 “你是长公主的人?”杜尧忽然想起来了。 这长公主确实从信州带了一个少年回来。 后来就安排在了大理寺。 而这件事确实让好几个大臣上书过。 不过这些折子全都被退了回来。 再后来是大理寺寺卿亲自说了怀星渊很适合大理寺,这件事才就此作罢。 杜尧一直都没见到这个少年。 如今看着,倒是有几分沉稳。 身上着大理寺官服,确实让人有压迫力。 “臣是大庆的人。”怀星渊回答。 杜尧闻言,微微一笑,并没有再说什么。 他点完了手中的东西,这才看向了怀星渊:“嗯,东西都齐了,劳烦。” 怀星渊闻言,这才微微行礼,转身出了刑部大门。 随后翻身上马,扬长而去。 怀星渊并没有因为这杜家的案子要移交到刑部而不满。 毕竟杜家的案子其实查的差不多了。 只是这段时间,陛下一直压着不让他们说罢了。 所以才会堆到现在。 如今大理寺查的是另外一桩旧案。 而那桩旧案更是复杂。 似乎是先皇有关系,也似乎是和沈长晨关系。 牵扯太多,还需要一点点去印证。 但是这杜府的事情,差不多可以做结论了,就是沈长晨做的。 —— “这大理寺竟然让一个少年郎才处理这件事,心也是够大的。”旁边一个官员看着旁边小官吏端着的东西,就出声道。 “年纪小不代表办事能力不够,像是他自己说的,他可是大庆的人。”杜尧闻言,出声道。 旁边的官员听到杜尧的话,也不再说什么了。 而且这个少年还是长公主安排的。 他们更是不敢说什么。 杜尧也不再说什么。 他让人拿着东西,一并坐到了大堂。 立马有人上了茶水。 杜尧没说话,而是安静的看着安歇物证。 旁边的几个官员也不敢说话。 毕竟这次主审人就是杜尧。 也只有杜尧看过了,他们才能看。 杜尧见他们只知道喝水,就把面前的这些东西推了过去。 “你们且看看。”杜尧开口。 那些人听到杜尧这话,也点点头。 见杜尧表情淡薄,应该没什么。 只是当他们打开第一个信封,上面附着着罪证,直接吓得差点儿扔了手中的东西。 这杜家曾经秘密查过沈长晨。 而沈长晨和宸王府灭门案有关。 甚至沈长晨还涉嫌给先皇下毒。 所以这沈长晨就要灭了杜家。 此时大臣已经不敢往下看了。 光是谋害皇帝这一条,沈家就够满门抄斩了。 更不要说这沈长晨如今还有叛国的罪证。 这联系起来,沈长晨可再也没有翻身的机会了。 而且和沈长晨有关系的那些臣子们,估计也没有办法脱身了。 所以陛下估计是和大理寺那边通过气了,所以才会直接让禁卫军直接去抓人。 一想到这沈长晨做的事情,他们身上就冷汗连连。 此时他们心中有些感激自己的胆小。 并没有喝沈长晨关系走近。 不然如今下大狱的,就得加上自己一个了。 “杜大人,咱们接下来是要开始审了吗?”一个官员出声询问。 “审,去后堂审。”杜尧放下了茶盏,起身道。 说完这话,杜尧就绕到了后堂了。 一般在后堂审问,是为了避开百姓。 但是这两个官员却觉得杜大人去后堂审,并不是怕百姓看到,而是想要动私刑啊! 第170章 这个时清川的口气还真是大 不过三日,就有不少官员被定了死罪。 直接抄了家。 而他们的家人男的入了大狱,女的入了军帐。 一时间,整个京城笼罩在一片惨淡中。 每天都能看到之前被抓走的官员被抄家,然后都等不到秋后处斩,直接在承武门前就斩首示众了。 这个消息递到边疆时,沈家已经被扣下来了。 可所有人都疑惑。 沈云铮也是沈家人。 那他又当如何。 毕竟沈长晨的罪证时沈云铮呈上来的。 可沈长晨通敌叛国,是要诛灭九族的,这沈云铮自然也在这九族之中。 呈消息的士兵也是一脸五味杂陈。 他们都想不通,为什么沈云铮会有那样一个父亲。 沈云铮却不在意。 “我知道了。”沈云铮示意那人下去。 那人退了出去,没一会儿,一人撩开帘子走了进来。 沈云铮看到时清川时,有些意外。 “尚书大人怎么来了?”沈云铮询问。 时清川应该一直在京城才是。 他怎么也到北地来了? 莫不是在关心长公主? 长公主只身犯险去了北夷,若是时清川知道了,会如何? “替殿下来看看你。”时清川出声道。 沈云铮闻言,似乎是吸了一口冷气,他猛地咳了起来。 时清川连忙上前,握住了沈云铮的手。 “时大人,不必了,我的身子,我自己清楚。”沈云铮一看时清川的握过来的手,就知道时清川要做什么。 这些年,他看了太多次了。 时清川闻言,并没有说话。 给沈云铮诊脉之后,故意岔开了话题。 “如今沈长晨已经算是一座孤岛了,何时攻?”时清川开口询问。 “那长公主”沈云铮抬头看向了时清川。 长公主还在北夷。 若是这个时候打起来,对长公主不好。 “放心,长公主不会有事的。”时清川开口。 沈云铮一怔,有些不解的看向了事情。 “你只管攻下郾城,北夷没有办法出兵的。”时清川出声道。 “你也想再一次跨马而战,不是吗?你等的不就是这个机会吗?” 时清川的话,瞬间让沈云铮那冰冷的手暖和起来。 是了。 他本就是应该为大庆战死的。 而不是在那个桶一样的院子里就这么慢慢的燃尽。 现在确实就是机会。 “多谢时大人,也多谢长公主和陛下。”沈云铮说着,就对着京城的方向跪拜。 时清川并没有去拉他。 等沈云铮起身后,时清川就离开了。 “时大人去哪里?”沈云铮出声询问。 时清川闻言,在大帐 边停下了脚步。 他没有回头。 但是沈云铮听到他说:“去接殿下回家。” —— 北夷皇宫。 拓跋汲也知道了大庆这段时间的事情。 他啧啧两声。 “这小皇帝还真是个下的死手的人,看来咱们也不用再等了,沈长晨已经用不上了。”拓跋汲道。 那人领命下去。 只是还没走出大殿,一个人就跌跌撞撞进来。 “做什么这么慌张?”拓跋汲看着那人,眼中闪过一丝不耐。 要是这人说不出什么重要的事情来,那么他估计是不会轻饶的。 “启禀陛下,有人拿着北夷大玺出现在了皇城门口。” 只一句话,让拓跋汲脸色瞬间凝重起来。 “把人带来。”拓跋汲出声道。 自从很多年前,自己的父皇从前太子手中夺下皇位之后,北夷大玺就跟着前太子一起失踪了。 都过去快三十年了。 没有想到,竟然有人拿着北夷大玺回来了。 要知道,若是让北夷百姓知道,他坐上这个皇位时,手中并没有北夷大玺,那么他就是名不正言不顺。 当年自己的父皇坐上北夷皇帝时,就被百姓诟病了许久。 实在是当年那个前太子在北夷百姓的心中可是地位很高的。 但是那又如何,他不也败在了自己父皇的手中? 如今这皇位,也是在自己的手中。 就算有北夷大玺又怎么样? 大不了他就说是这人偷盗了北夷大玺。 只是当拓跋汲看到来人时,他坐不住了。 这个男人他认识。 —— 樊相宜一直在暖阁,虽然说她一直都了解大庆的朝廷发生了什么事情。 对于清洗官员这种事情也早在预料中。 只是当她真正的收到消息时,还是忍不住笑了。 也难怪大皇兄不信任这孩子呢。 他果然很合适坐上那个位置。 心不冷不硬不惧,怎么能坐得稳那个位置呢? 若是樊相宜自己,自然是没有办法直接把大半个朝廷的人下大狱。 毕竟有些人还是可以用一用的。 只要敲打一下就好了。 可樊颢苍却完全不给对方这个机会。 直接下了大狱,那些文官你来受得住那些刑法。 估计只是打一下,也会记住一辈子。 到时候他们从刑部大牢出来,估计胆子都磨了一半了。 此时不是皇帝说什么他们听什么。 就算沈长晨再怎么厉害,那还不是倒了? 而只有乖乖听高台上那位的话,才能好好活着。 樊相宜销毁了这封信。 而此时热闹的则是北夷皇宫。 原本要出兵的北夷皇帝一声令下,不用管沈长晨的死活了。 毕竟现在他又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了。 拓跋汲怎么也没有想到,失踪了近三十年的北夷大玺竟然在大庆驸马时清川的手中。 而如今这个男人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 他是要做什么? 是来和自己争皇位的吗? 若是他承认自己是前太子的儿子,那么他想要夺位,也名正言顺了。 可他如今不止是前太子的儿子,还是大庆驸马。 若是他成了北夷皇帝,那北夷岂不是就成为大梁的附属国了? 拓跋汲当然是不愿意北夷成为大庆的附属国的。 而如今,是想办法把北夷大玺从时清川的手中拿回来。 “大庆驸马这是什么意思?这东西怎么会在你手中?”拓跋汲看着坐在自己面前的时清川,出声询问。 “这东西从我出生就在我身边,有什么问题吗?”时清川一笑,并没有直接回答拓跋汲的回答。 拓跋汲盯着时清川看了一会儿,这才开口道:“是吗?那你何必在大庆做什么驸马?回北夷封王不好吗?” 很显然,拓跋汲是承认了时清川的身份了。 “在北夷做王有什么好的?那坐皇帝不是更好吗?”时清川丝毫不在意拓跋汲的话,说着还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指甲。 似乎对于时清川来说,这北夷的王爷并不吸引人。 这话落在拓跋汲的耳朵里,气的拓跋汲青筋都冒了起来。 这个时清川的口气还真是大。 第171章 这对夫妻是怎么回事儿? “时清川,你要看清楚你现在的身份。”拓跋汲看向了时清川,语气中暗压了许多不满。 “我是什么身份,我自己清楚,也请北夷皇帝看清楚自己的身份,不该肖想的人,就不要肖想。”时清川抬眼看向了拓跋汲。 此时他那双眼睛清澈却犹如千年冰,冷的没有一丝温度。 “你!本皇想要得到的,还没有得不到的!”拓跋汲知道时清川在说什么。 但是他不觉得自己比不上时清川。 时清川就算是前太子的遗孤又如何? 如今北夷的皇帝是他。 他更有资格站在樊相宜的身边。 “我不想再说第二遍,收起你那些想法。”时清川语气温和,和怒气拔张的拓跋汲完全形成了反差。 拓跋汲看着时清川那一副温和的模样,竟然一时间说不出任何话来。 “想要北夷大玺可以,能让我去见一见我的殿下吗?”时清川又开口。 拓跋汲闻言冷哼一声。 可一听到北夷大玺,他还是犹豫了。 “本皇再想想。”拓跋汲开口。 时清川却不在意。 他起身,跟着宫人离开了。 等到时清川离开,拓跋汲身边的侍卫才上前。 “陛下,这个时清川太过猖狂,要不要”侍卫说到后面噤了声,却抬手在脖子处划了一下。 “你当真以为他敢一个人来北夷找本皇,就没想过本皇会动手吗?你下去。”拓跋汲瞥了他一眼。 要不是这人为他做过不少事情,便是刚刚替他做决定的想法,就够杀头了。 那侍卫闻言,连忙跪地行礼,这才退出了大殿。 拓跋汲一人坐了一会儿,这才起身起了后宫。 —— 玉贵妃听到拓跋汲过来时,是有些意外的。 毕竟这段时间,拓跋汲几乎不入妃子的宫殿。 多是去暖阁。 整个后宫都以为那暖阁里来了一位受宠的美人。 可只有玉贵妃知道,那里确实是一位美人。 但那也是一位致命的美人。 上次樊相宜和她说了那些话之后,她就不曾去找过她了。 但是她知道,自己的皇姐一定会做什么的。 她没有办法劝自己的皇姐,也没有办法真的帮拓跋汲攻打自己的国家。 所以玉贵妃如今能做的,就是当做什么都不知道。 如今拓跋汲忽然找她,这让玉贵妃心中有些慌。 可她不能表现出来。 玉贵妃直接到宫门口去迎接拓跋了。 拓跋汲看到玉贵妃时,脸上露出了笑容:“天寒,爱妃怎么到门口来了,快些进殿。” 说完这话,还伸手拉住了玉贵妃的手。 玉贵妃的手确实很冰。 “陛下亲临,妾身自然是要出来迎接的。”玉贵妃开口道。 拓跋汲听到这话,也没有再说什么。 拉着玉贵妃就入了殿内。 殿内的温度还算温暖。 但是算不上特别暖和。 “你这殿中怎么这么冷?这些宫人都是怎么伺候主子的?”拓跋汲说着,就看向了身边那些宫女。 那些宫女见拓跋汲生气,立马就匍匐在了地上,一个个不敢说话。 “陛下别为难他们,是妾身让她们只燃这些的,既然陛下冷,那陛下罚妾身。”玉贵妃也跪在了地上,身上的衣裙也铺散在地上,像是一大朵的粉色的牡丹。 拓跋汲闻言,却不生气。 “本皇不冷,只是冻坏了爱妃怎么办?你本就来自南地,这些年辛苦你了。” 拓跋汲弯腰把玉贵妃拉了起来。 “你们都愣着做什么?再添些炭去。”拓跋汲看向了那些匍匐在地上的宫女,语气重了几分。 那些宫女闻言,连忙起身去添炭了。 玉贵妃知道,拓跋汲来她这里,肯定是有原因的。 “陛下今日可是见了什么人?”玉贵妃看向了拓跋汲,给拓跋汲倒了热茶。 “爱妃可了解长公主驸马?”拓跋汲见玉贵妃这么说,也顺着她的话问。 玉贵妃听到长公主驸马几个字时,微微一怔。 “不算很了解,去皇姐府里的时候见过几次。”玉贵妃出声道。 她平时几乎不出皇宫,自然是见不到这些朝臣。 只有在长公主府的时候见过几次。 不过也只是时清川出府时,会和长公主打招呼。 那个时候这两人的关系自然是一般的。 如今两人都有了孩子了,那感情自然是好的。 “那你知道那驸马爷是个什么样的人?”拓跋汲又问。 玉贵妃也没有想到拓跋汲今日来问她,竟然问的是时清川。 可她对时清川了解的不太多。 “应该是个冷淡的人,妾身嫁到北夷来之前,只知道皇姐喜欢他,可他好像不喜欢皇姐。”玉贵妃出声回答。 只有这五年有没有发生什么。 玉贵妃还真不知道。 —— 拓跋汲听着玉贵妃的话,心中闪过一抹疑惑。 时清川不喜欢樊相宜? 怎么可能? 那时清川威胁自己的模样,可一点儿都不像是不喜欢樊相宜。 当然,时清川是不是真的喜欢樊相宜。 那么也只有带去樊相宜的面前看看了。 玉贵妃见拓跋汲问了几句就不再问了,也没再说什么。 只是她看了看外面的时间,想要留拓跋汲在殿里吃晚膳,不过拓跋汲却推脱了。 “爱妃好好吃就好,本皇还有些事情要去处理,过两日再来看你。”拓跋汲出声。 玉贵妃也没有勉强,送走了拓跋汲。 等到拓跋汲走了,玉贵妃的宫女就不满道:“陛下这定然是又去长公主那边去了,奴婢也不知道陛下是怎么想的,那长公主不是已经成亲还有了孩子吗?” “不得议论长公主是非。”玉贵妃听到自己宫女的话,就厉声道。 那宫女闻言,连忙闭了嘴。 可心中却替自家贵妃委屈。 长公主确实在自家贵妃未出嫁之前帮了忙。 可如今总不能让自家贵妃连陛下也一起送出去? 哪有这种道理? 玉贵妃看了那个宫女一眼,并没有说什么。 别人都觉得长公主是不是和拓跋汲有私情。 但是玉贵妃知道,自己那个皇姐,是永远不会看上别人的男人的。 更不要说这个男人还是敌国的皇帝。 这点自信,玉贵妃还是有的。 只是拓跋汲问时清川的事情,确实让她有些在意。 不知道拓跋汲到底是要做什么! 难不成今日拓跋汲见到的那个人,是时清川? 驸马爷来了北夷? 这对夫妻是怎么回事儿? 虽然她再这深宫确实不了解边疆战事。 可如今两国国事紧张,她便是在这深宫中,也听了一些。 第172章 那夜的男人是你? 拓跋汲确实去找时清川了。 之前时清川说要见樊相宜。 那么他就让樊相宜见一见便是了。 时清川身着一袭青色长衫,外罩一件深灰色毛绒领子大氅。 他并没有在屋里,而是这么站在这白色的雪地里。 拓跋汲朝着他走了过去。 “陛下这是想清楚了?”时清川收回看雪的视线,看向了拓跋汲。 “是,本皇带你去见长公主。”拓跋汲出声。 他不止是为了北夷大玺。 更重要的是,他想要确定时清川在樊相宜的眼中是什么地位。 “在下多谢陛下体恤。”时清川一笑。 拓跋汲看着他那张温和的笑脸,真想把他那张假脸给扒了。 明明是他威胁自己,如今倒是成了自己的大肚了。 虽然他却是喜欢别人夸赞他,但是怎么一到了时清川的嘴里,就变了味呢。 —— 樊相宜坐在暖阁里,正看书。 时清川跟着拓跋汲过来时,倒是没有什么意外。 毕竟这个地方他来过。 拓跋汲也发现了,时清川似乎对他的皇宫了如指掌。 这让拓跋汲更难受了。 他想到了前段时间樊相宜留在屋里的男人。 难不成是时清川? “你可知道,长公主在本皇这里,还和别的男人”拓跋汲说到这里,他就说不下去了。 毕竟这种事情确实难以启齿。 更不要说这两个男人。 一个是樊相宜的夫君,一个是喜欢樊相宜的人。 时清川闻言,就看向了拓跋汲:“别的男人?不会的,殿下除了我,哪个男人都入不了她的眼。” 他语气不重,却带着十足的信任。 就好像他说的是事实一般。 这让拓跋汲更加的讨厌时清川了。 “那夜的男人是你?”到了暖阁门口,拓跋汲停下了步伐,看向了时清川。 时清川闻言,面上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 “是我太思念殿下了,所以”后面的话他没再说下去。 可他越是不说,旁边的人就越喜欢多想。 拓跋汲此时被时清川气的不行。 这可是他的皇宫。 时清川这个男人,竟然在他的皇宫来去自如,这也就算了,还在他的皇宫里做出了这种事情。 更重要的是,他还下令杖毙了不少侍卫。 一想到这段时间他做的傻事,这让拓跋汲越发的不能原谅时清川了。 他举起手,对着时清川就是一拳。 可暖阁的门被打开了。 拓跋汲这一拳并没有落在时清川的身上。 时清川被樊相宜拉开了。 而时清川像是吓坏了一般。 不过好在他很快回过了神。 “殿下,你不要怪北夷皇帝陛下,是臣求着陛下让臣来见你的,或许刚刚是臣说了不好的话,惹恼了陛下,陛下才会对臣动手。” 时清川抓着樊相宜的袖子,眼眶有泪,却帮拓跋汲说话。 拓跋汲听着时清川的话,明明都是事实,也确实是在帮他说话。 可为什么总觉得怪怪的。 就好像这些话他在哪儿听过一般。 但他可以肯定的一点就是,这话绝对不是男子说出来的。 —— 樊相宜听着时清川的话,却没有管拓跋汲,而是帮他理了理鬓角乱了的头发,这才开口。 “你不会躲吗?别人打你你就让别人打你吗?再说了,你说了什么话会惹怒拓跋汲的?”樊相宜虽然是在质问时清川,可她针对的却是拓跋汲。 “陛下问臣说前几日臣是不是来过,陛下还说殿下和别的男子私会,臣心中有气。 那哪里是和别的男子私会,明明是臣想念殿下,这才来的,臣不愿意别人污蔑殿下的名声。” 时清川这话要说不对,拓跋汲说不出哪里不对。 可他总觉得原本的意思已经被时清川给曲解了。 拓跋汲看着面前像是变了一个人的时清川,心中越发的疑惑。 樊相宜当真喜欢这样的时清川吗? 只是拓跋汲不知道。 此时樊相宜眼中的时清川,让她心都软了下来。 一个男人,这般依赖自己,离不开自己。 换做任何一个女子,心中都会软下来。 她伸手拉过时清川的手:“你这一路来,拓跋汲可有为难你?” 时清川闻言,双眼盯着樊相宜,眼神晃了晃,最后又垂了下去。 他什么都没说,却又像是什么都说了。 樊相宜看着时清川这样,就看向了拓跋汲,“你为难他了?” 拓跋汲刚要开口,就被时清川打断。 “殿下,您别生陛下的气,毕竟臣是大庆的臣子,陛下审问臣那也是应该的,不算为难。” 拓跋汲看着樊相宜看着自己的眼神越来越冷,气的额头冒出了青筋。 时清川这个男人时怎么回事儿? 到底是谁为难谁? “时清川!”拓跋汲暴喝! “拓跋汲!”樊相宜挡在了时清川的面前,看向了拓跋汲。 拓跋汲看着躲在樊相宜身后的时清川,抬起手,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最后只能愤恨的转身离开。 等到拓跋汲离开了,樊相宜这才一脸笑意的看着时清川。 “走,进屋去,看你手冰的。”樊相宜轻笑。 时清川也笑着应下了。 只是回头看向拓跋汲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 谁都别妄想跟他抢殿下。 —— 拓跋汲此时一肚子的气。 却又不知道如何发泄。 可是不发泄,他心中不舒服。 他叫来了一个小太监。 小太监颤颤巍巍,知晓这一顿打是少不了了。 他匍匐在拓跋汲的面前。 “本皇比那个时清川差吗?”拓跋汲盯着他问。 “怎么会,陛下千秋万代,是无上圣君。”太监连忙说好话。 可这话对拓跋汲来说,就像是一根刺一般戳了脊梁骨。 拓跋汲一脚踹翻了,那个小太监。 小太监本就体弱,而拓跋汲又是时常征战的人,一脚就把小太监踹的嘴里流血。 可小太监却不敢再拓跋汲的面前失仪,只能把血水全都咽了下去。 拓跋汲踹了一脚,心情都好了很多。 就转身去了一个妃子的宫里。 便想着让那些妃子说些好话安抚他。 哪里知道他坐在一边,听着那妃子说的话,让他又想起了时清川来。 原本就生气的他更生气了。 一怒之下掀翻了那个妃子的茶水。 直接剥夺了那个妃子的位份,直接打入了冷宫。 一时间整个皇宫人人自危。 不知道自家陛下到底是因为什么生气。 而罪魁祸首,此时就在拓跋汲的皇宫里。 心安理得的霸占着他的暖阁。 第173章 所以他还能找到什么呢? 樊相宜拉着时清川进了暖阁。 等两人坐下,樊相宜才开口问:“你怎么来了?他就允许你在这皇宫里随便走?” 时清川摇摇头。 这种事情当然是不可能的。 “我拿北夷大玺和他换来见你。”时清川开口。 樊相宜闻言,心中只觉得时清川是不是疯了。 “你想见本宫,何必这么麻烦,北夷大玺那应该是你父亲留给你唯一的东西了。” 她当然不觉得北夷大玺可以争夺北夷皇帝的位置。 只是她觉得时清川从出生到现在都没见过他的父母。 而那东西,也是他父亲留给他唯一的东西了。 “那不过是身外之物,臣只想和殿下在一起,殿下会不会觉得臣没出息?”时清川拉着樊相宜的手,忍不住道。 樊相宜闻言,脸上露出了笑容。 “你这位户部尚书大人,若是你都没出息,那这天底下岂不全是没出息的人?” 时清川并不是没出息的人。 在樊相宜的眼中,这个世界上的男子,都是高高在上的。 女人在他们的眼中,只是附属品。 古往今来多少美人出名,都是因为几个男人之间的争夺,美则美矣,然后被冠上祸水的名头。 她从小读过那些文章之后,就觉得这是一派胡言。 分明是男人没本事,所以才会把罪责推到女人的身上。 樊相宜活着,不止是为了大庆,也要为女子争一口气。 所以像是时清川这样的男子,世间少有。 她樊相宜何其幸运,竟然能遇上了。 —— 当然,樊相宜觉得时清川来北夷皇宫不止是为了来见自己的。 肯定是还有别的事情。 不过时清川没说,她也没问。 时清川是北夷前太子的儿子。 若是这件事被北夷百姓知道,那么拓跋汲这个皇位就坐不住了。 要知道如今还有很多北夷百姓对当年前太子的事情耿耿于怀。 若不是时间原因,再加上拓跋汲父子两人也算是不错的皇帝。 估计也没有办法坐稳这个位置。 如今要是让北夷百姓知道,前太子的儿子还活着。 那么当初那些前太子的部下,绝对会归顺时清川的。 拓跋汲自然是不会在这种时候出兵大庆。 再加上拓跋汲这个男人生性多疑。 他也会觉得时清川不可能只身入北夷。 一定是准备了陷阱等着他去踩。 不过樊相宜觉得,时清川的目的只有两个。 一个是见自己,另外一个就是拦住拓跋汲出兵。 只要拓跋汲不出兵,那么沈长晨便没有了依仗。 无论这次沈长晨会不会死,还是逃走,那么他已经没有后路了。 更不要说沈长晨是知道樊相宜来北夷皇宫的。 所以只要北夷不出兵,那么拓跋汲在沈长晨的心中已经没有信用了。 再加上这次带兵的人还是他的亲儿子沈云铮。 —— 郾城。 林语堂发现守着自己的人已经撤走了。 这让他有些疑惑。 不过驸马爷说的却是是对的。 只要沈长晨对他的监视松懈,那么就是他出手的机会了。 林语堂偷偷的离开了房间。 这一路上他都很小心。 但是郡守府竟然一个人都没有,这让林语堂有些意外。 就算这样,林语堂还是很小心。 陛下信任他,长公主也委于重任。 他自然是不能让长公主和陛下失望。 林语堂潜入了郡守府原郡守所居住的地方。 虽然说里面的东西估计已经被毁的差不多了。 可那郡守为什么会别灭口,林语堂觉得其中自然是有蹊跷。 这些年沈长晨也不是一直在北地的。 所以这郾城的郡守就必须是沈长晨的人。 至于为什么沈长晨要杀了这个郡守。 很有可能是因为这个郡守拿他通敌的事情威胁了沈长晨。 沈长晨自然是不会放过这个郡守。 就以郡守弃城为由杀了那个郡守。 其实像是沈长晨这样手握重兵的人,本就容易被猜忌。 当然,一般人也不会觉得沈长晨像是会造反的人。 至少林语堂在被关起来之前,都没有想到,沈长晨会造反。 所以长公主是怎么会怀疑沈长晨的呢? 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怀疑的呢? 这让林语堂不寒而栗。 他蹑手蹑脚的翻找这个已经乱糟糟的郡守府书房。 其实到了这种时候,找不找证据,对沈长晨来说都没什么区别了。 可他还是听时清川的话,继续找。 林语堂从下午翻到了晚上,都没找到什么重要的东西。 这让他觉得沈长晨不会留下自己造反的证据的。 所以他到底还能找什么呢? 毕竟这些东西总不能让在一个郡守的家中。 很多证据,估计都在沈长晨的手中。 或许早就销毁了。 林语堂要出门时,就看到了旁边的墙上挂着一块铜镜。 这铜镜虽然看上去没什么特别的。 但是铜镜挂在这个地方,实在是太奇怪了。 虽然也有一些人家会在屋里挂铜镜辟邪。 看了林语堂就是觉得这镜子有些奇怪。 他伸手去拿镜子,并没有拿起来。 这镜子是挂在那根柱子上的。 并且镜子后面看上去也不像是能藏东西的东西。 估计沈长晨就算看见也不会有所怀疑。 林语堂对着铜镜盯了一会儿。 这才通过铜镜的反射看向了自己身后的屋顶。 不过他看向屋顶时,什么都没有。 这里是书房。 在书房待的最多的就书案前了。 想到这里,林语堂连忙转身走到了书案前坐下。 他的眼睛看向了那面铜镜。 铜镜的视角却不在屋里。 而是从旁边的窗户照了出去。 林语堂确定视角是从窗户出去,就走到了窗户前。 他推开了窗户。 想要看看外面是什么。 而后面除了一片已经干涸的池塘,就是一面围墙。 看上去不像是藏东西的样子。 他想到这里,就趴在了窗户上。 是不是他想错了? 其实这面镜子,真的就只是一面辟邪的镜子? 想到这里,林语堂翻了个身靠在窗户上。 眼神看向了那面铜镜。 此时的铜镜上的画面已经模糊不清了。 根本看不到反射的是什么地方。 这让林语堂再次确定了自己想法。 他饶了好几个地方,那铜镜都反射不清楚,但是只有坐在案桌前。 才能勉强看清楚反射的是窗外。 林语堂又回到了窗户边上。 若不是窗户外面的风景。 难不成是窗户下面? 他低头看去,什么都没有。 就连草都被修建的很干净。 那是上面? 林语堂抬头。 当他看到拿东西时,眼底闪过一抹笑意。 找到了。 第174章 本王子喜欢的,就要去夺来 北夷皇宫。 暖阁。 樊相宜放下了茶杯。 时清川看向了她:“你确定林语堂能找到?” “大概,要是他也找不到,那么说明那些东西绝对被毁了,可我觉得有些人是不会毁了的。” 樊相宜说这话倒是有些自信。 这让时清川挑眉。 殿下这是哪里来的自信? “有些人就是喜欢自以为是,想要给自己留后路,可他从来不想,只要踏上那条船的时候,就没有后路了。” 樊相宜出声道。 人都是这样。 自以为聪明,可以给自己留后路。 或许她樊相宜也是一个。 “你说,这次的事情结束之后,本宫就当个闲散公主如何?”樊相宜看向了时清川。 时清川闻言,有些意外。 不过他还是笑着道:“殿下想如何就如何。” 樊相宜见他只会顺着自己,就伸手戳了一下他的脸,“你倒是说说自己的想法啊。” “殿下明知道臣的想法,可臣不想拘着殿下。”时清川看着樊相宜。 若是可以,他自然是想要把樊相宜困在自己的身边。 然后哪儿也不去。 让谁都看不到她。 她只属于自己一个人。 殿下也亲口承认了她是自己的。 —— 第二日,北夷终于晴了。 时清川带着樊相宜出皇宫走了走。 北夷的皇宫和大庆确实有些不一样。 北夷的皇宫一年四季大多都堆着雪。 “还有半月便是大庆的除夕了。”时清川拉着樊相宜的手,走在雪地上,忽然开口。 樊相宜听到这话,倒是有些意外:“这么快?本宫都忘了日子了,北夷的年历和大庆不一样,没有热闹的气氛,本宫想着还早呢。” 北夷虽然也有除夕,可北夷的除夕是春天的时候。 当北夷的第一朵花开的时候,就是北夷的除夕。 这也代表着新的一年到来了。 两人说着话,忽然听到了不远处的吵闹声。 “你们快些,是不是都跑不动啊?”一个男子的声音传入了樊相宜和时清川的耳朵里。 两人所站的位置,是一个十字路口。 所以有人路过也是正常。 时清川把樊相宜拉到了身侧。 她穿着一件红色的斗篷,斗篷的毛边是白色的。 樊相宜本就生的极美。 如今站在那一片白色中。 更是惹眼。 就算时清川挡了挡,可还是被冲过来的少年看到了。 一个身着北夷服饰的年轻男子就出现在了两人的眼前。 年轻男子看上去十八九岁的模样,一头长发披散着,还有几根发辫压着。 他的样貌和拓跋汲有三分相似,却比拓跋汲年轻。 没有拓跋汲脸上的阴郁,整个人就像是从雪中蹦出来的小王子一般。 —— “八王子慢些,您许久未入宫,这一年宫女进了新人,怕您不认得。”几个小宫女追了上来。 八王子拓跋苏听到宫女的话,眼神却一直看着樊相宜。 樊相宜见拓跋苏看向了自己,就微微点头示意。 而时清川就没那么客气了。 他上前把樊相宜拦住了身后。 拓跋苏这才反应过来。 “我知道了,我知道问陛下要什么赏赐了。”拓跋苏说着,转身就走。 刚追上他的那些小宫女见自家王子跑了,又只能继续追。 樊相宜没看那个跑走的小王子,反倒是看向了时清川。 “你这是怎么了?”樊相宜询问。 “殿下可看到刚刚那个什么八王子看你的眼神了?”时清川见樊相宜似乎是没有反应过来,就出声问她。 “什么眼神?”樊相宜有些疑惑。 时清川见樊相宜不像是真的看到了,也没说什么。 只是他心中有些不舒服。 这北夷皇族的爱好都一样吗? 为什么都会看上自己的殿下? 若说那个拓跋汲是隐忍着的,那么这个八王子拓跋苏就是十分的外露了。 刚刚那一眼,几乎从意外到惊艳再到想要占有。 他身为男人,自然是更懂拓跋苏的那个眼神。 果然,时清川觉得自己的想法并没有什么不对。 长公主就是得藏起来。 她的美,无人能抗拒。 他又有些后悔把樊相宜带出来了。 “殿下,要不咱们回大庆,敬尔和柔嘉该想你这个娘亲了。”时清川拉着樊相宜的手,认真的道。 樊相宜听到这话,几乎是下意识的点头。 “我也想他们了,要是他们直到,自己的母亲扔下他们一走就是几个月,不知道会不会恨我,只要事情处理完了,我肯定是陪着他们哪里不去的。” 樊相宜很少会有想家的念头。 初来北夷时,她到是想过。 好在后来时清川来过一次。 才让她没那么想家。 只是拓跋汲要是不除,他就还会对大庆下手。 时清川看得出樊相宜在想什么,就拉了拉她有些冰冷的手。 “殿下放心,还有臣呢。”时清川开口。 樊相宜闻言,不知不觉,她竟然觉得时清川也可靠起来了。 “时清川,你觉不觉得你如今越发的让人能安心依靠了?”樊相宜抬头看向了时清川。 这话是她的真心话。 自母后去世之后,樊相宜便没有再依靠过谁。 便是叶成惟,她也只是追在他身后。 根本就没有办法依靠。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和她说:还有我呢。 “臣荣幸之至。”时清川点头。 他说完这话,低头看着时清川看着自己的眼睛,便低下头吻住了她。 樊相宜一怔。 虽然他们确实是夫妻。 在这暖阁中也没给拓跋汲面子。 可如今在外面,身边还跟着拓跋汲的宫女和侍卫呢。 时清川倒是胆大。 不过樊相宜并没有拒绝。 —— 不远处的转角处,拓跋汲看向了自己的弟弟拓跋苏。 “这就是本皇拒绝你的原因,你当那是谁?那是大庆的宁德长公主!”拓跋汲出声。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这个一母同胞的亲弟弟,竟然和自己一样,看上了同一个女人。 而这个女人已经是别人的妻子了。 拓跋苏看着相拥的两人,脸上却没有一丝受伤。 他转头看向了拓跋汲。 “皇兄碍着面子,可我不会,本王子喜欢的,便要去夺来,不管她是大庆长公主,还是时清川的妻子。” 拓跋苏出声,他的眼神盯着樊相宜,就像是一只饥渴的雪中狐狸。 他那双漂亮的眼睛里全是占有和危险。 拓跋汲看着拓跋苏这般,很是无奈。 “你若是有那个本事,你就去。”拓跋汲不得不承认,在皇位和女人之间。 他还是毫不犹豫的选择了皇位。 樊相宜对他固然重要,可一想到樊相宜已经是别人的人,他身为皇帝的自尊就不允许他去饮弃露。 第175章 臣自然比不得八王子 拓跋汲听到时清川和他说的话时,微微一怔。 “你刚刚说什么?”拓跋汲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陛下还要我再说一遍?我与殿下要回大庆,毕竟马上就是除夕了,我们夫妻二人还要回去陪孩子过节。” 时清川倒是很有耐心的又重复了一遍。 拓跋汲听到这话,就把手中的笔扔到了时清川的面前,“时清川,你当北夷时什么地方?你们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这两人出现在北夷,确实没什么百姓知晓。 毕竟这是宫中秘事。 可拓跋汲一听到时清川要带着樊相宜走,这让拓跋汲面子上过不去。 “当然,不然陛下留下我们夫妻二人,也不过是给陛下徒增笑柄而已,陛下还要留下我们夫妻二人吗?”时清川轻笑。 眼神看着滚落到他脚边。 他说完话,就弯腰伸手捡起了那支笔。 纤长的手指握着笔,让人生出一种这只手就是为了握笔而生的。 时清川捏着笔,放到了拓跋汲面前的书案上。 “若是我们要走,陛下也是拦不住的,若是陛下真的要和大庆为敌,你大可试试。 如今是我劝着殿下,殿下才没对北夷动手,殿下,你且好好看看你被斩断的两根手指,别好了伤疤忘了疼。” 时清川的语气不重,一字一句却砸在了他的头上。 拓跋汲紧紧的捏着手,直接起身道:“放肆!” 他这一声声音不小,门外的侍卫听到拓跋汲的话,立马涌入了殿内。 直接把时清川给围了起来。 时清川伸手理了一下头发,这才瞥着那些侍卫,随后视线又转向了拓跋汲。 “我说的你好好听一听,毕竟我身体里,还有属于北夷的血,可我到底是大庆人。” 说完这话,时清川转身离开。 那些侍卫想要拿住时清川,却被拓跋汲喝住:“放他走。” 时清川脚步丝毫没有停顿,就好像早就料到这些侍卫根本就不会拦他一样。 这让拓跋汲心中更是怒火上涨。 他身为北夷皇帝,竟然被大庆一个驸马给威胁了。 偏偏这个男人说的很有道理,他无法反驳。 身为北夷皇帝,确实不该为了一己私欲做别的事情。 北夷确实好战,可并没有老百姓喜欢战争。 拓跋汲沉默了。 —— 拓跋汲还没想清楚,殿门又被人推开了。 他抬头看清楚来人时,眼中的冷意才消散下去了一些。 “陛下,臣弟愿意前往大庆。”拓跋苏一进来,就直接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去做什么?”拓跋汲问他。 “议和。”拓跋苏答。 “说老实话。”拓跋汲自然是不信任拓跋苏的。 “去追求长公主。”拓跋苏说实话。 拓跋汲听到自己弟弟这话,不知道是气的还是如何,竟然笑了。 “你倒是自信。”拓跋汲冷笑。 说完这话,他大手一挥,同意了。 拓跋苏听到这话,自然是高兴。 于是带着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去大庆了。 是为了议和的事情。 毕竟都打了好几年了,两国自然是不愿意再打了。 只是如今北夷在这种时候议和,这就是表示自己和沈长晨并没有联系了。 在去大庆的车队里,其中一辆马车里。 便是时清川和樊相宜。 两人是解了拓跋苏的邀请,这才一同回大庆。 时清川确实不喜欢拓跋苏,但是跟着拓跋苏离开北夷,确实是非常方便的事情。 倒是拓跋苏,时不时就要请樊相宜去他马车上喝茶,这让时清川很不满。 不过樊相宜倒是欣然前往。 时清川当然是不放心樊相宜一个人去的。 他当然是放心樊相宜的。 如今的樊相宜胃口早就被他养叼了。 但是时清川不放心的是拓跋苏。 所以当拓跋苏看到樊相宜到自己的马车来时,眼睛瞬间就亮了。 虽然时清川跟着,但是一点儿也不妨碍他。 拓跋苏的眼中,好像除了樊相宜,就容不下别人了。 饶是时清川刻意拉走了樊相宜的注意力。 这个拓跋苏也能毫不犹豫的插话进来。 “长公主,你喜欢什么样的人啊?驸马这样的?”拓跋苏一脸好奇的看着樊相宜。 完全不顾樊相宜正在和时清川说话。 这让时清川很恼。 可他又不知道要说什么。 —— 樊相宜听到拓跋苏的话,就瞥了一眼时清川,这才点头。 “对,本宫喜欢驸马这般的。” 这话说出来,才让时清川心中好受不少。 时清川嘴角噙着笑,给樊相宜倒了茶。 “是殿下怜惜臣,臣自然是比不得八王子。”时清川开口。 樊相宜听到他这话,就拍拍他的手:“在本宫的眼中,你才是最好的。” “可是长公主,驸马爷都说了他比不上本王子,长公主何不看看本王子?”拓跋苏一脸认真的看着樊相宜。 他这话让时清川脸上的笑容一僵。 看向拓跋苏的眼神也冷了两分。 别的男人在时清川的面前,自然是比不过他的。 可如今,这个拓跋苏就好像听不出他话中的意思一般。 樊相宜听到这话,微微挑眉。 倒是觉得这个拓跋苏是个有意思的人。 “你别欺负我家驸马,他那是自谦的话,若真要比,本宫觉得八王子不如我家驸马。”樊相宜端起茶杯上的茶,轻轻抿了一口。 她这话是真心话。 在她的眼中,拓跋苏确实开朗活泼。 只是太过于闹腾了。 便是换做十年前的她,也不见得会喜欢拓跋苏这样的人。 拓跋苏也没有想到樊相宜竟然这么护着时清川。 这让拓跋苏有些挫败。 “可是长公主,本王子喜欢你。”拓跋苏开口。 樊相宜挑眉,并没有被男子表白就娇羞。 她只是盯着拓跋苏道:“你才多大?知道什么是喜欢吗?” “我十九了,也没那么小了。”拓跋苏开口。 樊相宜闻言,也只是摇摇头,并没有再说什么。 “那在殿下的眼中,本王子哪里不如驸马爷了?”拓跋苏还是不服气。 樊相宜听到这话,认真思考了一下。 这才开口:“床上功夫好,好得不得了。” 一句话,直接让拓跋苏闹了个大红脸。 倒是时清川轻笑,没说什么。 “我也可以的。”拓跋苏梗着脖子道。 但是那张熟透的红脸出卖了他。 樊相宜说着,就要伸手去拉他的手。 这让拓跋苏更是吓了一跳。 虽然他确实很喜欢樊相宜,也想要得到樊相宜。 但是如今被樊相宜拉手,他却害羞的不行。 第176章 这是父亲给儿子的,儿子不敢忘 樊相宜见他的反应,也没碰他,然后收回了手。 “八王子,瞧见了?本宫可不是一般的小姑娘,你说喜欢本宫,本宫只是想拉你的手,你都害怕。” 这话似乎只是玩笑话,却让八王子说不出半句话来。 拓跋苏听到樊相宜的话,立马坐正了。 “再试一次。”八王子开口。 樊相宜却没有动,她的另外一只手被时清川握在手中。 两人的手指相勾,让人看的有些面红耳赤。 可就算这样,八王子也不会轻易放弃的。 樊相宜拉着时清川从八王子的马车里回自己的马车里。 她才坐下,时清川就拥住她,吻了上来。 樊相宜一怔。 有些不解的看他。 “殿下刚刚是真的要去拉八王子的手吗?” 时清川这话有些幽怨。 樊相宜听着时清川的话,忍不住伸手捏了捏他的脸:“吓唬小孩子而已,一个孩子的味你也吃?” “殿下,臣真的很想把你藏起来。”时清川的头埋在了樊相宜的颈窝处。 为什么殿下和自己已经成婚了,他们也有孩子了。 还有人要来和他争? 那些觊觎自己殿下的人,能不能全都去死啊! 樊相宜看着时清川那模样,倒是忍不住笑了。 “殿下笑什么?”时清川抬起头,看向了樊相宜。 他说的很认真,并不好笑。 樊相宜摇头,表示自己没说什么。 可时清川的手又开始不老实。 樊相宜按住了他的手:“外面很多人。” 时清川也不听,“若是殿下想出声,就咬臣的手就是。” 如今的时清川自然是熟练知道,该如何调动樊相宜的爱意。 樊相宜的脸微微染上红晕,只觉得时清川这个男人真是没完没了。 饶是这马车宽大,又有炭火烘烤,她此时都觉得自己似乎是要化了一般。 自那日在暖阁,樊相宜把主动权给时清川之后。 就好像再也要不回来了。 以前才是搅起浪花的人。 如今的她却是被浪花上的一艘小船,只能随着浪花摇摆。 樊相宜不知道自己如今这副模样如何。 可她却能清楚的听到时清川俯在她耳边,一句又一句的重复着,“殿下,你好美,只有臣才能让你这么美,殿下要爱臣一辈子好不好?” 樊相宜不知道自己要怎么回答他。 她怕自己一开口,唯一的一丝理智就会瞬间脱离她的躯体。 —— 樊相宜躺在时清川的怀里,整个人都像是没了骨头一般。 时清川却一脸餍足。 他的手轻轻的拍着樊相宜的背,嘴里还轻轻的念着:“我的小殿下,我可爱的小殿下。” 樊相宜只觉得有些好笑。 她堂堂大庆长公主。 别人都称她为长公主殿下。 只有时清川还会叫她小殿下。 这让她总觉得自己是不是只有十多岁的模样。 “本宫都快三十了,驸马还叫本宫小殿下。”樊相宜伸手捻着他的头发,忍不住发问。 时清川听到这话,又低头吻她。 “殿下在臣的眼中,一直都是小殿下,需要臣好好的宠着爱着的殿下。” 樊相宜闻言轻笑,却没有再说什么。 —— 入了大庆的边境。 如今的郾城已经在了沈云铮的手中了。 沈长晨虽然有造反的心,但是他手下的不少士兵可是大庆养出来的。 除了他的夜骑军忠心耿耿,剩下的都不愿意跟着他叛变。 之前都是因为沈长晨逼迫。 可谁也没有想到,长公主竟然养了十万的私兵。 想要让谁都不知道这十万私兵的存在,得花费多少财力物力? 甚至他们一点儿也不像是没有经历过战斗的人。 只这些铁骑踏入郾城的范围。 原本属于郾城的士兵就知道自己该做什么选择了。 再加上北夷也没有派兵增援。 如今的他们已经是一座孤岛了。 便是一直躲在城中,他们也活不了多久。 所以他们只能放下武器,这样可以减少罪责。 沈长晨被拿下的时候,他不知道领兵的人是谁。 当一辆马车驶过来,从马车上下来了一个男子。 他抬头就看到了那个熟悉又陌生的男子。 “父亲,你当初做那些事情的时候,可想过如今的下场?”沈云铮低头看着被几个士兵按压跪在地上的沈长晨。 他的眼中全是冷意。 就好像跪在他面前的人根本就不是他父亲一样。 沈云铮说完这话,忍不住咳了起来。 这让沈云铮旁边的侍卫一脸担忧的上前。 “公子,上马车。”那人担忧的道。 毕竟沈云铮的身子本就不好。 沈云铮压下喉咙里的痒意。 他上前两步,走到了沈长晨的面前。 然后他狠狠的拉起自己的袖子。 上面横担着狰狞的痕迹。 “这便是父亲送给儿子的,儿子一辈子不敢忘。”沈云铮出声。 这话说出来,沈长晨一愣。 “你知道?”沈长晨此时就好像完全不认识自己这个儿子一般。 明明自己试探过他很多次。 他从来没有表现出任何一丝知晓的模样。 并且对他这个父亲也是很尊重。 和当年的态度一般。 所以沈长晨并没有杀死沈云铮。 说到底他还是自己的亲儿子。 若是他不知道,那么就这样一辈子在那个筒子院里也是一样的。 可现在沈长晨却后悔自己当年对他的仁慈。 现在的他后悔当时没有杀死沈云铮。 才会让沈云铮如今这般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儿子也不傻啊,儿子也是你的儿子啊,父亲想什么,儿子怎么会不知道?”沈云铮说着,脸上闪过一抹苦笑。 就是因为他太了解自己的父亲了。 所以当那些刀落在自己身上时,才会更疼。 沈云铮的抱负是征战沙场,而不是守着这副残躯过一辈子。 如今的他便是脸剑都举不起来。 还如何征战沙场? 沈长晨看着沈云铮。 此时的他就好像一点儿都不了解这个儿子。 自从沙场上活着回去。 他话就不多。 对谁都温和的。 也没了少年时的意气风发。 可沈长晨从来没有过后悔。 毕竟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想要得到什么,就必须失去一些什么。 可如今看着自己儿子如今的模样。 沈长晨没有一丝悔意。 要说后悔,那便是当年没有亲自杀了他。 沈云铮看得出沈长晨在想什么。 这个男人就从来就没有后悔过。 想到这里,沈云铮站了起来。 “把他带下去关押,押送回京城。”沈云铮出声。 第177章 你这条命可真值钱啊 沈云铮看着沈长晨被带走,冷风吹过。 他又压抑不住自己的咳嗽。 旁边的侍卫连忙送上热水。 他摆摆手,并没有喝。 反倒是问那侍卫,“长公主和驸马爷如今在哪儿?” “回公子的话,估计明日就能到郾城了。”那侍卫回答。 “嗯,知晓了。”沈云铮点点头。 这才转身回了马车上。 —— 樊相宜他们入了大庆之后,就和八王子分开了。 八王子虽然舍不得和樊相宜分开。 但也他也是不会过分的。 他这次去大庆本就是为了议和的。 所以自然是不能拘着樊相宜和时清川。 既然不能留下两人。 所以拓跋苏就厚脸皮的跟着两人走了。 时清川看着拓跋苏,是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但他是八王子,又是代表北夷和大庆议和的人,所以时清川也只能忍了。 既然这个拓跋苏喜欢自己的殿下。 那么时清川就让他好好看看,殿下是谁的人。 所以樊相宜发现,时清川最近越来越黏她了。 以前也黏她,但是也不会这样动不动就把自己抱怀里。 这让樊相宜有些疑惑。 她想要问,可是时清川又表现的很正常。 让她不知道要怎么问。 最后也只能不了了之。 好在道郾城不过一天的时间。 到了郾城,是沈云铮来接他们的。 “长公主驸马辛苦了。”沈云铮道。 毕竟时清川说了,他会让北夷无法出兵。 而他做到了。 虽然他不知道驸马爷是怎么做到的。 可若是两个国家能停战,这对如今的大庆来说,是十分重要的。 “不辛苦,你身体还好吗?”樊相宜看向了沈云铮。 本来这次他不应该来的。 可她又知道,沈云铮等了这么多年,帮她做了那么多。 为的就是等这一刻。 沈云铮想的是征战沙场。 而不是一直屈居于一个小院子。 “尚可。”沈云铮一笑。 樊相宜自然是不信他这句尚可的。 领着人进了屋,这才让时清川帮他看身体。 一进屋,冷气消弭,沈云铮却猛地咳了起来。 原本他还压得住的咳嗽。 如今完全压制不住。 就好像要把整个肺都咳出来。 时清川上前,伸手在他身上点了几下,沈云铮这才缓过来。 沈云铮一怔,有些意外的看向了时清川。 他没有想到,时清川竟然还会医术。 —— 时清川帮沈云铮诊脉之后,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让沈云铮好好养,身体会好的。 等到樊相宜和他独处时,樊相宜才看向了时清川。 “你刚刚的话,是在安慰沈云铮?” 毕竟沈云铮这病不止是身体上的病,心中也是有病的。 只是如今不知道他的心病能散去多少。 “不是在安慰沈公子,臣说的是真的。”时清川回答。 只是要看沈云铮会不会配合了。 要是沈云铮不配合,那么就算是神仙下凡,也救不了他自己。 樊相宜听到这话,有些意外。 虽然知道时清川医术高明,却未曾想到,这种顽疾也能治疗。 “但是臣觉得沈公子估计不愿意。”时清川又接着道。 樊相宜听到这话,也没再问什么。 愿不愿意,还得问了沈云铮才知道。 樊相宜和时清川两人绕过长廊,然后去了郡守府关押犯人的地方。 此时整个大牢就关押着沈长晨一个人。 沈长晨身上戴着沉重的枷锁。 他看到樊相宜和时清川进来时,只是扫了一眼没说话。 而旁边的侍卫却出声:“见到长公主,何不下跪?” 樊相宜扬手示意侍卫不要出声。 侍卫就闭了嘴。 樊相宜看向了沈长晨,倒也不着急询问。 她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 时清川就站在她身边。 樊相宜翘着二郎腿,双手交叠放在扶手上。 她眼神睨着沈长晨。 “沈将军,真是别来无恙啊!” 就像是平时打招呼一般。 沈长晨冷哼一声。 “樊相宜,你算计我!”沈长晨看着樊相宜,关押着的这段时间,沈长晨算是想清楚了。 樊相宜从一开始就在算计他。 只是这个女人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沈长晨,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樊相宜轻笑,并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但是在场的都是聪明人。 也知道樊相宜确实算计了沈长晨。 只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这一点,让人有些在意。 —— “沈将军,你的夜骑军是如何来的,可还记得?”樊相宜看向了沈长晨,不答反问。 这让沈长晨一惊。 因为最开始的夜骑军是樊相宜的。 不,应该说,第一个夜骑军是樊相宜。 那个只有十六岁的少女。 可她不可能一辈子待在军营。 所以夜骑军也没有跟着她回京城。 而他自然是把夜骑军占为己有。 原本效忠于樊相宜的人,全都被他换掉,如今的夜骑军和樊相宜没有一丝关系了。 所以这和樊相宜有什么关系? 樊相宜的手指点了点自己的手背,“那是本宫故意的,你是个很小心的人,虽然本宫确实有些怀疑你,可本宫并没有证据,知道本宫救下沈云铮时,才完全确定。” 说完这话,樊相宜没有着急往下说。 而是仔细观察沈长晨的表情。 她喜欢看对方在自己的面前一点点崩溃的模样。 “这个东西是不是你的?”樊相宜把手中一个狼头图腾的令牌扔到了沈长晨的面前。 沈长晨看到这个东西时,眼中闪过一抹疑惑。 随后他忽然笑了。 “原本不止我一个人想要你的命,樊相宜,你这条命可真值钱。”沈长晨出声。 樊相宜看着他的表情,确实不像是说谎。 也就是说,这个狼头令牌,并不是沈长晨的? “你认识?”樊相宜又问。 “我为何要告诉你?”沈长晨出声道。 樊相宜也不生气。 她起身,朝着沈长晨走了过去。 “希望沈将军回到京城后,还能这般硬气。”樊相宜出声道。 沈长晨并没有说话。 樊相宜不再看他一眼,转身离开。 她自然是不担心沈长晨会咬舌自尽。 毕竟这个男人只要还有一丝机会,他都不会放弃的。 既然这狼头图腾不是沈长晨的,那么是谁的? 李月的兄长也没什么消息。 那些三番几次要自己命的人,又是谁? 时清川见樊相宜心中有些疑惑,却开始沉思。 “殿下,大庆建国不过六十年,你可知晓大庆之前的皇室图腾是什么?”时清川忽然想起什么,就开口询问。 “你是说”樊相宜说到这里,忽然就戛然而止,没再开口。 两人对视一眼,心中有些了然。 第178章 没有自己的一点儿立场 既然如今已经知道那些曾经想要取樊相宜命的人并不是沈长晨,那么就是另有其人。 当然,也不能就这么确定沈长晨说的就是真话。 说不定他只是想要让樊相宜过的不安宁罢了。 樊相宜和时清川一起走出了地牢。 “你觉得沈长晨说的话,有几分可信度?”樊相宜停下了脚步,看向了时清川。 时清川听到她的话,也跟着停下下来。 其实刚刚两人觉得有可能是前朝遗党,可万一要不是呢? 这前朝遗党不杀当朝皇帝,杀她一个长公主做什么? “不知道,五成,臣看着沈长晨的话并不像是假的。”时清川想了想,也只能这么说。 樊相宜听到这话,就盯着时清川。 时清川见樊相宜一直盯着他,就有些奇怪,不知道樊相宜为什么一直看着自己。 “你知不知道,你总爱说五成这两个字。”樊相宜轻笑。 时清川一怔。 他没有想到樊相宜盯着他看,是因为这个。 “因为其他的概率在我这里不存在,我这里就只有两个选择,要么是要么否。”时清川回答。 当然,只要有机会,他一定会让这个五成变成十成。 樊相宜听着他的话,伸手摸了摸他的脸。 却没有再说话。 过了好一会儿,樊相宜才收回手,“走,咱们该回家了。” 时清川一笑,“好。” —— 回京城的路并不是那么着急。 毕竟还押着犯人沈长晨一起。 樊相宜坐在马车上,看着林语堂给他的那些东西。 林语堂并没有跟着一起回京城。 如今的他也算是正式接管北营军了。 自然是不能随便离开北地。 虽然说北夷说要和大庆议和。 但是之前也不是没有议和过。 不过两年,这北夷就毁了和平协议。 所以就算大庆的百姓知道北夷要和大庆议和。 也没有多少期待。 说不定过两年,这北夷又要反悔了。 但是当长公主回京时,整个京城不少老百姓还是出门迎接的。 完全不管外面还下着雪,天气寒冷。 他们都想要看看,这叛国的沈长晨。 长公主的马车入了臣,百姓都纷纷跪在了地上。 不过立马就有侍卫上前让这些百姓起来。 “天寒地冻,长公主殿下说了不用行礼,请各位百姓禁止跪拜。” 那些百姓听着那些侍卫的话,也从地上起来了。 长公主的马车过了,然后就看到一辆囚车过来。 里面便是沈长晨。 沈长晨身上穿着囚服,不过也没有真的让他动手动脚。 那些百姓看到沈长晨时,手中没什么东西,就抓起街边的雪直接扔了过去。 全都说沈长晨通敌卖国的。 沈长晨却像是完全感觉不到一般。 他冷冷的看着这些百姓。 只觉得有些好笑。 以前他回来的时候,这些人可是歌颂着他的。 如今却恨不得他去死。 果然这些百姓都是愚蠢的。 只要谁能保住他们的性命,他们就偏向谁。 完全没有一点儿自己的立场。 —— 樊相宜回了京城,自然是先去了一趟皇宫。 确定了樊颢苍的身体有在好转时,心中自然是松了一口气。 当然,樊相宜也知道这段时间樊颢苍做了什么。 “放心,我不会怪你,你是这大庆的皇帝,自然是该你来做。”樊相宜出声。 如今的她觉得,自己完全可以把整个大庆交给自己这个弟弟了。 他确实是最适合大庆的皇帝。 樊颢苍拉着樊相宜的手,忍不住道:“皇姐,你好像瘦了不少。” 樊相宜一怔,她自己是没有这个感觉的。 “也没有,只是你的错觉罢了,我吃的好,睡的好,哪里瘦了?”樊相宜一笑,让樊颢苍不要担心。 至于沈长晨,樊相宜自然是交给了樊颢苍处理。 如今樊颢苍把朝堂官员杀了个虚空。 便是过两日就要过年了。 时清川却不得不去帮忙。 所以樊相宜回到公主府时,时清川已经不在家中了。 倒是两个孩子长大了不少。 红瑾带着乳母抱着两个孩子过来。 两个孩子倒也不怕生。 虽然好久没有见到自己的母亲了。 时敬尔一开始是有些害怕樊相宜的。 倒是樊柔嘉这小姑娘胆子大,被樊相宜抱着还咯咯笑。 樊相宜看到女儿不怕她,心中才高兴了不少。 “好了好了,以后娘亲再也不离开你们这么久了。”樊相宜抱着樊柔嘉哄道。 也不知道这小妮子有没有听懂,总之她一直在咯咯笑。 樊相宜都有些疑惑。 不知道她到底是在笑什么。 —— 时清川是天黑才回来的。 樊相宜此时正在软塌上和两个孩子玩,见时清川回来,就把时敬尔抱了起来。 “敬尔,这是爹爹,让爹爹来抱你好不好?”樊相宜说着,也不等时敬尔高不高兴,就把他塞到了时清川的怀里。 时清川一惊,双手捧着自己的儿子不敢动。 而时敬尔被自己的母亲塞到自己父亲的怀中时,还有那么一丝愣神。 他眨了眨眼睛,忽然就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这可把时清川吓坏了。 而樊相宜看到自己的儿子被他父亲抱着竟然哭出来,就忍不住哈哈大笑。 此时的她心中忽然就平衡了。 时清川看着自己怀里哇哇大哭的儿子,又看向了在软塌上笑的乐不可支的樊相宜。 忍不住开口:“殿下,您笑什么,快哄哄儿子。” 樊相宜没动静,还是红瑾连忙把自家小少爷给接了过去。 时敬尔感觉到了熟悉的气息,这才慢慢的停下了哭声。 这让时清川很是无奈。 “白日我抱敬尔时,这孩子也有些哼哼唧唧的,却没有哭,我心中难受,所以让你试试,现在我觉得儿子更亲我了。” 樊相宜解释道。 时清川有些无奈,不过还是走到了樊相宜的软塌前坐下。 樊柔嘉躺在樊相宜的内侧,原本正好睡呢,被直接的哥哥一哭给哭醒了。 她醒了也没有哭,而是转着眼睛到处看。 在看到时清川时,就盯着时清川看。 时清川被自己儿子哭的吓到了。 生怕自己的女儿也哭。 却没有想到樊柔嘉忽然就笑了。 露出了她粉嫩的牙床和小舌头。 那双大眼睛都笑的完成了小月牙。 这让时清川一怔。 因为自己的女儿长得像他。 虽然他平时也笑,却从来没有这么大幅度的笑容过。 看到自己的女儿笑的眼睛都看不见了,时清川觉得有些意外。 第179章 不嫌弃你两天没洗澡 樊相宜看着时清川看呆了,也跟着笑:“是,女儿的性格也不知道随谁?怎么这么爱笑呢?别是个傻的。” 时清川听到这话,连忙伸手去拦住樊相宜的嘴唇。 “殿下,这是您的亲女儿。”时清川有些无奈。 这哪有亲娘说自己的女儿是傻的? 樊相宜见时清川这么严肃,立马收起了笑容。 然后把自己的女儿抱在了怀里。 “是,是娘错了,娘再也不说你傻了。”樊相宜很认真的给自己女儿道歉。 只是这道歉还不如不道歉呢。 时敬尔的小眼睛看着软塌上的一家三口,也不知道怎么的。 小嘴一瘪,又开始要哭。 这让红瑾一怔,连忙哄着时敬尔。 但是没什么用。 直到她看到时敬尔的眼神,这才反应过来。 小少爷这是想要和自己的妹妹在一起啊。 毕竟他们兄妹两个从出生开始,还没有分开过呢。 红瑾便抱着自家小少爷上前。 “殿下,驸马爷,您们也哄哄小少爷。”红瑾开口。 樊相宜和时清川看向自己的儿子时,有些为难。 毕竟这小子真的是不知道要怎么哄他。 生怕他们一接过来就哭。 最后还是樊相宜把怀里的女儿递给了时清川,这才伸手把自己的儿子接了过去。 时敬尔这次并没有害怕了。 倒是乖乖的躺在了樊相宜的怀中。 “以后就要这么乖,记住了吗?要是下次再这么怕我,母亲就不要你了,就一直疼妹妹了。”樊相宜盯着自己怀里的儿子如是说。 可如今才四个多月的时敬尔怎么可能听得懂自己母亲的话。 反倒是对着樊相宜露出了一个腼腆的笑来。 自己儿子的模样又逗笑了樊相宜。 —— 晚上两个孩子都留在了樊相宜的屋子。 所以时清川很自然的被赶出了樊相宜的卧房。 这让时清川很是无奈。 不过想着这一晚,时清川也就忍了。 而且他手中也有不少事情要做。 但是时清川却不知道,自己的殿下被两个孩子霸占之后,想要再抢回来,就很困难了。 樊相宜因为刚从北地回来,自然是很轻松的。 像是宫里的事情,今年有嫔妃帮忙,所以樊相宜就乐得轻松。 反倒是时清川,依旧很忙。 很多案子都要赶在年三十之前结束。 如今只有两日了。 估计是要没日没夜的审案子了。 虽然时清川只是户部尚书,可那些罪臣的名下财产全都要清理,所以说起来,户部其实比刑部要忙很多。 樊相宜知道时清川这两日得住在户部,就让红瑾这几日的饭菜从公主府做了送去户部。 红瑾自然是高兴的应了。 她觉得,如今殿下和驸马的好日子才刚刚开始呢。 夫妻和睦,儿女双全,驸马又位居高官。 换做谁,都要羡慕的。 当然,也有担心的地方。 如今驸马位居高位。 而长公主手中的权力又这么大。 估计又要引人不满了。 但是如今想这些,也没有办法。 日子还是得过。 再说了,长公主那么聪明,肯定是有办法的。 —— 这几日,户部的伙食都很好。 他们全都沾了时清川的光。 秦列也跟着时清川从文史院调到了户部。 毕竟秦列跟着时清川好些年了。 而时清川也习惯秦列跟着帮忙了。 秦列对于自己能调到户部,自然是高兴的不行。 毕竟他们秦家如今空有家世,家中却没有一个身在要职的。 如今秦列入了户部,也算不算是有辱门楣了。 所以秦列对时清川,那是唯首是瞻。 如今又吃着公主府送来的饭菜,秦列就忍不住看向了时清川。 “时大人就是好福气,有长公主这么宠着。”秦列和时清川关系不错,说以说话也别别的官员要大胆一些。 旁边围坐着的官员听到秦列的话,不敢接话。 哪有男人愿意听到自己被一个女人宠着? 就算那个女人是长公主。 毕竟男人才是一个家的顶梁柱。 这要是被别人说被女人宠着,那是药被笑话的。 但是时清川却不在意,听到秦列的话,只是微微勾了勾嘴,“长公主是宠我。” 旁边围坐着的官员: 还真有人承认了? 原本时清川任户部尚书之事,他们是不满的。 他们这些以前就在户部的谁资历不比时清川强? 可任职的这几个月来看,时清川的本事,确实不是看外表。 之前文家留下来的烂摊子,所有人都不敢接手。 时清川一上任就大动干戈,又把户部内查了一番。 户部几十个官员,如今只剩下他们十几人。 若是往年,他们也不用这么忙。 可现在,他们也不敢说话,只能安静的做事。 特别是看着面前公主府送来的吃食。 他们这两日也只能是吃人嘴短了。 若是没有长公主府的照付,他们这两日不知道要怎么度过呢。 只是就算他们紧赶慢赶,在年三十前,还是没有处理完。 户部的人一个都不敢走。 还是时清川开口。 “今日就是除夕了,你们都不必杵在户部了,都回去。” “大人,还有不少没清理出来呢。”其中一个四十来岁的官员出声道。 “无碍,这些我来处理就成,天寒地冻的,你们先回去,这两日辛苦了。”时清川摆摆手,表示不在意。 他们听着时清川的话,都不敢走。 还是秦列带头,他们才敢走。 时清川看着这些大臣离开。 这开始收拾自己的案桌。 他手拿起桌上的一本账本,就忽然抬头。 果然看到依靠在门边的樊相宜。 “殿下怎么来了?”时清川一看到樊相宜,脸上露出了笑容。 “来接你回家啊,本宫想着你估计会让别人先回去,自己留下来处理。”樊相宜出声。 时清川听到这话,就知道自己真是一点儿都瞒不过樊相宜。 “那这些”时清川有些为难,确实还有些没处理完。 他是想要再弄一会儿再回去的。 “本宫的话你也不听了?一起拿回去,本宫帮你。”樊相宜一笑,就朝着时清川走了过去。 时清川见樊相宜要来挽自己的手,就想要避开。 但却被樊相宜结结实实的抓住了。 “本宫不嫌弃你两天没洗澡。”樊相宜看着他有些窘迫的样子,就轻笑道。 时清川听到樊相宜的话,只觉得心里热气腾腾的。 刚想要俯身亲吻,门口就冒出了一个少年。 “公主姐姐,你和驸马哥哥说完了吗?”叶容君趴在门口,一脸天真的询问。 只是当他看到两人的动作时,立马就缩了回去。 第180章 您太放纵他了 时清川有些无奈,也只能让人进堂里来和他收拾东西。 这才一起回公主府。 在回公主府的马车上,叶容君也是和两人一辆马车。 此时的他只想让自己的存在感降低一些。 毕竟之前他好像坏了时清川的好事。 只希望驸马不要怪他。 时清川看着叶容君尽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不由得有些好笑。 “容君可想好了要在什么地方落宅了?”时清川询问他。 毕竟叶容君也十七岁,翻过年就十八岁了,总不能一直一直待在公主府。 “嗯,看过几处了,等过完年再看看。”叶容君点头。 只是一想到这买房的钱要公主府来出,他心中有些难受。 “可想好以后要做什么了?”时清川又问。 叶容君这孩子很聪明,虽然说叶家并没有打算让他走仕途。 却也让他学了些字。 在公主府时也勤奋好学。 虽然耽误了一些年,可如今若是真的要走仕途,也不是不行。 叶容君听到时清川的话,一时发怔。 他也没有想好自己要做什么。 在叶府时,他因为样貌,被自己的嫡母当真女子一般教养。 他知道,那是因为嫡母在羞辱他。 因为他的母亲本就是歌女,所以也教她一些女子所要学的。 其实他觉得这些没什么。 他也很喜欢的。 但他还是羡慕别人。 能入书院,靠功名。 樊相宜也看向了叶容君。 对于叶容君要做什么,她都是尊重的。 还是那句话,公主府又不是养不起一个闲人。 “殿下,驸马,我想念书。”叶容君想了想,男子该如此,还是得考功名,为大庆。 是长公主不嫌弃他,留他在公主府。 是驸马爷不嫌弃他,教他读书识字。 而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守护他们想要守护的大庆。 如今朝中官员稀缺。 也正是少年人崭露头角的时候。 而他唯一能改变自己境遇的,就只有读书考取功名这一条。 樊相宜听到这话,也没什么意外的。 “本宫允了,只是你基础不足,便要花比旁人更多的功夫,会很辛苦。” 这也是实话。 别人三四岁便开始启蒙了。 便是樊予墨六岁才开始启蒙也都是晚的了。 估计大皇兄是想要樊予墨就那样普普通通的下去。 而如今叶容君已经十七岁了,学起来确实比幼儿时期要强。 可想要在同龄人里赶超,短时间是不可能的。 “我不怕。”叶容君脸上写满了认真。 这是他的机会,自然是要抓住。 “行了,便是真的要读书要搬出去,也等过完年再说。”樊相宜说着敲了一下叶容君的头。 当真是像一个姐姐一般。 叶容君看着面前的两人,又摸了摸自己有些发烫的额头,只能傻笑。 —— 回到公主府,此时公主府已经准备好了年宴。 如今公主府的主子也多了,所以桌上也热闹了许多。 要说最高兴的,便是樊予墨了。 毕竟以前都是他一个人。 如今他有了弟弟妹妹,高兴的不行。 虽然这弟弟妹妹听不懂他说话,也没有办法回应他。 可他还是端着碗坐在两个孩子的小床前,巴拉巴拉的和他们说话。 于薰看着自己的儿子这么无礼,就像要让他回来。 却被樊相宜拦住了,“大过节的,你就让他玩。” 于薰听到这话,就看向了樊相宜,“殿下,您这太放纵他了,他一个混小子,可喜欢乱来了。” 毕竟樊相宜的两个孩子才四个多月大,正是柔弱的时候。 她话音才落下,就看到自己的儿子竟然伸手去戳妹妹的脸,这让于薰猛地就站了起来。 “你别吓唬孩子,他自己有分寸。”樊相宜倒是不在意,笑眯眯的拉着于薰一把。 再说还有那么多丫鬟伺候着呢。 于薰见自己的儿子只是小心翼翼的碰了一下就缩回来,也觉得自己有些大惊小怪了。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长公主的孩子可是非常金贵的。 好在樊予墨也没有再小床便逗留多久,就回饭桌上坐下好好吃饭了。 于薰看到自己的儿子这么乖,也有些意外。 毕竟他这个年纪,正是鸡嫌狗恨的年纪。 长公主和驸马爷不在家的这段时间,她都觉得自己快管不住这个孩子了。 —— 吃过了晚饭,于薰和红瑾去哄两个孩子去了。 倒是樊予墨坐在了樊相宜的身边。 毕竟要守岁,大家都聚在了一起。 堂屋里炭火,很暖和。 樊予墨趴在了樊相宜的身边,看着外面的天空。 樊相宜瞥了他一眼,开口问他,“在想什么呢?” “皇姑姑,我真的能说吗?”樊予墨开口。 这么问,樊相宜立马就知道他要问什么了。 “当然可以。”樊相宜点头。 “我想父王了,虽然大家都说我父王造反,可是我不相信父王是那样的人,父王很爱大庆的。”樊予墨回答。 这些话,若是放在以前,他肯定是不敢在樊相宜的面前说的。 因为他知道,这个皇姑姑就是抓了自己父王的人。 但是如今,母妃也和他说,不要怨恨皇姑姑。 皇姑姑是个好人。 既然是好人,那么他和皇姑姑说这些,皇姑姑肯定是不会生气的。 “姑姑知道,姑姑认识你父王,比你认识你父王的时间还要长,姑姑当然知道。”樊相宜伸手摸了摸樊予墨的小脑袋。 “姑姑真的知道吗?”樊予墨听到这话,就看向了樊相宜。 “当然。”樊相宜点头。 毕竟你父王做这些事情,都是我让他去做的啊。 樊相宜在心中如是说。 —— 守岁过后,三个孩子都睡着了。 特别是樊予墨,之前还活蹦乱跳的,到后面就一直像是小鸡啄米一般,小脑袋一点一点的。 樊相宜和时清川虽然在守岁,不过两人桌前都放着户部的账本。 终于在凌晨到来之际,处理完了去年的旧账。 樊相宜伸了个懒腰。 就被人从后面抱住。 “殿下,辛苦了。”时清川拥着樊相宜,脑袋搁在了她的肩膀上。 “新年快乐。”樊相宜笑。 “嗯,新年快乐。”时清川回应。 真好,又和殿下一起度过了新的一年。 “早些休息,早上还要入宫呢。”樊相宜伸手拍了拍时清川的脸,这才出声道。 时清川听到这话,也只能乖乖的去睡觉。 樊相宜躺在时清川的身边,虽然他之前还不想睡,如今躺在床上,倒是很快睡着了。 这个男人真是,自己累不累都不知道了。 第181章 做了什么好事才遇到你 第二天一早,樊相宜和时清川两人早早起身。 特别是樊相宜。 平时她并不会穿长公主的宫装,自然是简单一些。 如今要入宫去,她就得大早上起来盛装打扮。 之前还不觉得如何。 现在不过半个时辰,她就已经顶不住头上这些珠光宝气了。 就连她的后背也开始有些酸疼。 这让樊相宜第一次意识到自己上了年纪这件事。 时清川起床的时候,樊相宜已经在穿外套了。 虽然他起的晚了一些,可他穿官服很快。 没一会儿就穿戴好了。 他从外间进来,见樊相宜一直在用手捶自己的后背,就走了过去。 “殿下怎么了?”时清川说着,手去按了按樊相宜的后腰。 “不知道,之前还好好的,今天早上起来,顶着这一头的珠钗就腰酸。”樊相宜开口。 这种感受她之前怀孕的时候也有。 时清川听到这话,就看了一眼樊相宜头顶的那些珠钗,就想要伸手摘掉。 却被樊相宜拍手打掉。 “做什么?这是礼数,左右不过也就这一天,忍忍就好了。”樊相宜出声道。 时清川看着她这么坚决,也不再说什么了。 只是上了马车时,还轻轻的给她揉捶腰部。 樊相宜倒是心安理得的受着。 “等回来,臣再好好的给殿下好好疏通疏通筋骨。”时清川出声安抚樊相宜。 樊相宜听到这话,却有些不正经起来,“你要如何帮本宫疏通筋骨?” 时清川并没有多想,在旁边说了要如何如何,却瞥见樊相宜揶揄的笑容。 立马就明白了,刚刚自己是被调戏了。 “殿下,臣没有和您开玩笑,之前臣没有注意到殿下的腰,是臣疏忽了。”时清川并没有生气。 一旦涉及樊相宜的身体健康状态,他一直都很紧张。 更不要说,樊相宜这腰是给他怀孕生孩子造成的。 就算坐月子时,他就帮樊相宜见过很多次身体。 可他还是疏忽了。 平时樊相宜都是躺着,头上也没什么重量,自然是不容易腰疼。 如今顶着那么重的头饰,又坐了快大半个时辰。 此时就对她的身体造成了负担。 —— 樊相宜看着时清川那一副自责的样子,倒是有些意外。 毕竟生孩子是她自愿生的。 她是长公主,被人养的很好。 这世间有多少女子不如自己。 可是那些女人的丈夫也不见得就像是时清川一般这么关心自己的妻子。 樊相宜忽然就笑了。 “殿下笑什么?臣和您说正事儿,您怎么还笑了?”时清川有些不解,不过手拉着樊相宜的手并没有松开。 “本宫在想,本宫是做了什么好事,才会遇到你时清川。” 这确实是她的心里话。 樊相宜觉得自己这一生做了不少事情,杀了不少人。 肯定是要地狱的。 便是以前,让她爱而不得,便是得到了一个长得像叶成惟的人,这个人也不会喜欢自己。 她觉得这便是自己的报应。 却不曾想,这个男人却这样慢慢一点点的走进了她的内心。 把属于叶成惟的位置霸占了。 “是臣做了什么好事,才能遇到殿下。”时清川回答。 樊相宜见他这么说,也不再说什么了。 至于他们是不是做了什么好事,都已经无所谓了。 最重要的便是眼下。 —— 到了宫门口,樊相宜他们下了马车,就入了宫。 时清川有些担心樊相宜走不了那么远。 樊相宜却不在意,她又不是什么泥娃娃,一捏就碎。 到了宫宴上,樊相宜刚停下来,扶着时清川的手腕歇一会儿。 一道声音就冲到了两人的面前。 “长公主!”拓跋苏几乎不顾在场的那些臣子和皇族,直接几步就窜到了樊相宜的面前。 樊相宜看到拓跋苏过来,就和身后的于薰和樊予墨说了两句话,让她们先去座位上等着。 这才转头看向了拓跋苏。 “八王子。”樊相宜微微点头,算是行礼了。 本是需要拓跋苏给她行礼的。 时清川就站在樊相宜的身边,不肯离去。 拓跋苏也像是看不到时清川一般,笑眯眯的和樊相宜聊天。 “长公主不要和我这么生疏,直接叫我名字就可以了,叫我拓跋苏或者苏苏都可以。”拓跋苏真是一见到樊相宜,就没有了分寸。 “八王子不要开玩笑,今日是大庆的大年初一,也算是百官宫宴,你可以好好玩玩,若是有什么不懂的,去问宫女就是。”樊相宜说完转身就走。 她实在是有些站不住了。 得找个地方坐下。 如今大庆的天气还冷着呢。 虽然这殿中有炭火,可大殿的八扇大门都打开了。 根本就没有半分暖和的感觉。 樊相宜觉得这宫宴完全就是在折磨人。 “长公主,你去哪儿啊?”拓跋苏说着就想跟上去。 不过他才走了两步,就被时清川给拦住了。 “八王子,请,你的位置在那边。”时清川轻笑。 若是以前,时清川肯定是坐在樊相宜的身边的。 但是现在时清川更重要的身份便是户部尚书。 所以他当然再不能坐在樊相宜的身边了。 拓跋苏的位置,刚好就挨着时清川的。 虽然这是按照礼节来的,也过分巧合了一些。 —— 拓跋苏看着时清川这么拦着自己,微微蹙眉,没说什么,跟着时清川过去了。 樊相宜刚坐下,她身后的于薰就小声问她:“殿下,我也跟着来,会不会不好?” 毕竟她的夫君还在南疆叛军中。 如今她却带着自己的儿子堂而皇之的坐在了这殿中。 而且旁边不少官员看到他们母子都有些意外。 说不得等会儿这宴席上就有臣子要弹劾长公主了。 “无事,坐,宫宴还算好吃。”樊相宜出声道。 她这话也算是谦虚了。 毕竟宫宴那可是宫中御膳房最好的御厨亲自动手做的。 那味道自然是顶好的。 于薰见樊相宜这么说,也只能应下。 不过她看着樊相宜一手揉脖子,一手杵着腰,立马就知道樊相宜肯定是后背不舒服了。 这女子生产之后,或多活少会有这个疾病。 她也是有的。 可是看长公主的模样,似乎比她要严重。 可这又是宫宴上,连长公主都不肯缺席,那肯定是很重要的。 不然以长公主的身份,要是不舒服,就不来了。 这宫宴才开始,大家都吃吃喝喝,然后看表演。 至于那些事情,自然是要等大家吃完才会说。 第182章 为什么皇姐不是个男子 樊相宜的视线扫了一眼樊颢苍那边。 几个受宠的嫔妃就坐在樊颢苍的两侧。 而距离樊颢苍最近的,自然是淑妃。 而禧妃因为她父亲的事情,已经贬为庶人,关押在冷宫中。 而淑妃如今是宫中地位最高的嫔妃了,毕竟已经升为贵淑德贤四妃之一的淑妃娘娘。 再往上就只有皇贵妃和皇后了。 可樊颢苍如今还未立后,所以淑妃就接手管理后宫的事情。 而往年这种宫宴,大多都是樊相宜带着人布置的。 去年因为她怀有身孕的事情所以并没有接手。 今年樊相宜刚从北地过来,自然是没有时间准备。 所以这些事情,本应该由皇后来处理。 只是如今大庆并没有皇后,自然是让后宫中位份最高的淑妃来处理最为妥当。 樊相宜看向了淑妃,见淑妃看过来,这才对她微微一笑。 淑妃也没有想到樊相宜会对自己笑,于是她也温和的跟着笑了。 虽然说长公主和自己的姑姑之间或许有什么摩擦。 可那都是十多年前的事情了。 再者她自己了解到的长公主和传言中的完全不一样。 所以淑妃自然是很喜欢樊相宜的。 “笑什么呢?”樊颢苍见淑妃脸上有笑容,就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见到自己的皇姐。 只是这个时候樊相宜已经转身和身后的于薰说话了。 “臣妾刚刚在和长公主打招呼。”淑妃也没有想到樊颢苍会主动问自己笑什么,便连忙回答。 樊颢苍听到这话,脸上露出了一个笑容。 “你很喜欢皇姐?”樊颢苍好奇的询问。 樊颢苍知道,自己的皇姐其实没什么闺中好友的。 京城的那些大家闺秀几乎不敢和樊相宜接触。 而樊相宜也不喜欢绣花窝在家中。 所以和那些大家闺秀也弹不上来。 “是,臣妾很喜欢长公主,毕竟长公主救过臣妾。”淑妃点点头。 只是淑妃没有想到,当年她怎么也惹不起的沈家,如今却成了阶下囚。 而她却成了后宫中最尊贵的女人。 淑妃当然不会忘记,这是长公主赐予她的。 而自己的兄长,如今也掌管了北营军。 —— 宫宴快结束时,果然有人提起了于薰和樊予墨的事情。 “长公主,不是臣多花,而是那大王爷如今在南疆叶成惟叛军中,您带着他的妻儿来参加宫宴,不合适?” 樊相宜倒是不怪罪这个大臣。 毕竟他说的也是事实。 这些达成并不是樊相宜和樊嘉野之间的事情。 在他们的眼中,樊嘉野就是一个谋逆的王爷。 而他的孩子,自然是不配来这种宫宴的。 之前樊相宜带着樊予墨上了族谱一事,就让不少人都反对了。 可那个时候,确实还不确定樊嘉野有没有造反,所以只能忍了。 如今,大王爷樊嘉野已经确定加入叛军叶成惟了。 那么他的妻儿也应该一并下大狱。 樊相宜听到这话,却不在意。 她端起酒杯,看向了那位大臣。 “父辈的事情,又怎么能连累稚子呢?再者,樊予墨入的皇族族谱,是在本宫的名下,他如今是本宫的孩子,所以本宫的孩子,怎么不能来参加宫宴呢?” 樊相宜的语气不重,却说出了让在场人都愣住的话。 樊予墨入的是樊相宜那一支的族谱? 怎么可能? 樊相宜又不是生不出孩子来。 “长公主,这可不是在开玩笑。”那大臣反应过来,又问她。 “信不信,本宫说了也不算,若是不信,可以请人去看看皇族族谱,看看樊予墨是在谁的名下。”樊相宜一笑。 随后转头看向了于薰。 于薰立马起身开口:“是,奴婢可以佐证,少爷确实入了长公主的那一支,奴婢如今只是长公主吩咐在少爷身边伺候而已。” 有了于薰的话,那些人都愣住了。 这事儿他们完全没有听说啊。 樊予墨听着自己母妃和姑姑的话,虽然他不知道为什么她们要那么说。 可他知道,自己这个时候不能说话。 但是他还是有些害怕,于是眼神就下意识的看向了时清川的方向。 时清川接收到樊予墨的眼神时,就对着他微微摇头。 示意他不要说话。 樊予墨看到自己的姑父都这般,他只能低下头不说话。 此时的他知道,自己的母妃和姑姑都是为了保护他。 他真想快些长大。 长大之后,就不用母妃和姑姑来保护自己了。 这样他就可以保护母妃和姑姑了。 —— 为了让那些大臣闭嘴,樊颢苍只能出来主持公道。 让人去请了皇族族谱出来,仔细看看樊予墨的名字是在谁的后面。 等到良公公带着几位内阁大臣去看了回来之后,那些大臣的脸色不好。 很显然,樊相宜说的没错。 樊予墨的名字确实跟在樊相宜的身后,而不是樊嘉野的身后。 可那些大臣又拿着樊嘉野的名字还没有从皇族族谱上清除这件事纠缠。 樊相宜盯着那些大臣开口:“你确定大王爷真的叛变?” “你确定大王爷不是被胁迫?” “你确定本宫当初说的那些话就是真的?” 这三个问题问出来,却没有人敢回答。 “既然你们没人回答,那就算了,等到南疆的战事平了,有了确凿的证据,再说出来,作为大庆的臣子,且不可胡言乱语,以自己的想法来确定一件事。” 樊相宜看着他们说不出话来,就站起身来。 她对着高位上的樊颢苍行礼。 这才离开。 樊颢苍看着樊相宜离开的背影,有些无奈的摇头。 自己的皇姐,还真是什么都想到了。 想要让大皇兄帮自己做事,那么他的妻儿自然是一定要保护好的。 或许这一幕,她早就在给樊予墨入族谱时就想好了。 所以樊予墨的名字是她亲自写上去的。 谁都不知道樊相宜把这个名字写在那个地方。 再加上除了宫廷侍奉官,谁都没有资格看。 至于宫廷侍奉官,自然也不敢管皇族的事情。 这件事自然而然的没有人怀疑。 毕竟樊相宜自己又不是不能生孩子。 虽然说她成婚六年没有孩子,可也不至于抢自己皇兄的肚子。 只要樊相宜要孩子,皇族宗祠那可是抢着给樊相宜送孩子。 便是樊颢苍自己,在刚刚之前,也是没有想到的。 樊颢苍看着自己皇姐的背影。 心中很是难受。 为什么皇姐不是个男子。 若她是男子,那么她将会是最适合坐上大庆皇位的人。 第183章 朕有那么恐怖吗? 樊相宜走了,这宫宴也差不多结束了。 毕竟大过年的,他们也不能一直杵在宫中。 所以各自聊了几句,这才散去。 淑妃见大臣都走了,也起身要走。 樊颢苍却伸手拉住了她。 “陛下?”淑妃有些疑惑的看向了樊颢苍。 “陪朕走走。”樊颢苍出声。 淑妃闻言,自然是应下了。 只是她心中有些不知所措。 不知道为什么皇上单独找她一个人走走。 可饶是如此,淑妃心中还是很高兴的。 两人走到了御花园,樊颢苍回头示意那些宫人们离得远一些。 良公公立马会意,拦下了身后的侍卫宫女太监们。 “咱们远远的跟着就好了。” 良公公一开口,自然是没人敢上去。 一群人只是远远的跟在后面。 不知道樊颢苍和舒淑妃说什么。 —— 淑妃也有些紧张。 虽然两人也不是没有独处过。 可如今是在御花园,还不让宫人跟着,这让淑妃难免开始乱想起来。 就算身上穿的还算厚实,她还是觉得冷风吹过来有些冷。 樊颢苍停下步子,淑妃心中一个咯噔,也停下了。 不过她不敢看樊颢苍的表情。 在纠结自己要不要说话的时候,樊颢苍却笑了。 淑妃听到樊颢苍笑,这才抬起头看向了樊颢苍。 “朕有那么恐怖吗?怎么刚刚一直在发抖?”樊颢苍说着,拉起了淑妃的手,他的手没什么温度。 淑妃被他的手冰的瞬间恢复了意识。 “陛下是不是穿的有些少了?”淑妃任由樊颢苍拉着。 “无碍。”樊颢苍摇头。 说完这话,樊颢苍又接着道:“朕想让你当皇后,你可愿意?” 就皇后的人选确实有些难选。 而且他后宫的妃子不算多。 除去一个已经贬为庶人的禧妃,就还有一个云妃。 然后就是淑妃的位份最高。 云妃的爷爷是樊颢苍的老师,但是除了这个身份,云妃的弟弟妹妹年幼,父亲也不堪重任。 这么一想来,就只有淑妃的兄长如今接过了沈长晨的位置,接任了北营军。 所以淑妃确实是最合适当皇后的人选。 而淑妃听到樊颢苍的话,有些局促。 她从入宫的时候开始,就一直很小心。 若是没有秀秀帮忙,淑妃也知道自己估计已经着了禧妃的道了。 淑妃当然知道,自己一家之所以会走到如今这个地位,也是因为长公主的原因。 不过她也知道,要是自己的兄长真的没有那个本事,皇上也不会让他接管北营军的。 如今皇上竟然让她做皇后。 “陛下,臣妾”淑妃开口,不知道要怎么说。 樊颢苍看着她那有些害怕的样子,就捏了捏她的手:“你也不用这么紧张,估计也不会那么快定下来,朕只是想要问问你的意思,若是你不愿意,朕也不会逼你。” 淑妃闻言,也没说自己愿意还是不愿意。 毕竟有一些话,不能说的太满了。 淑妃知道,樊颢苍是一位好皇帝,也对她很好。 可她也知道,樊颢苍对自己好,有可能是因为长公主,也可能因为自己的父兄。 至少皇上看着自己的眼中却是有温柔,但是没有爱意。 他身为皇帝,心中有的是天下。 淑妃也知道的。 —— 樊相宜出了皇宫,就直接上了马车。 一上马车,樊相宜就把头上的发冠珠钗全都拔了。 这才躺在了马车里的软塌上。 她才躺下去的时候,就觉得一股酸爽席卷她的后背。 只有躺下去的瞬间,才感觉到舒服。 时清川上马车的时候,就看到樊相宜把珠钗全都放在桌上,这才走了过去坐在她身边。 “殿下腰酸吗?”时清川说着,就伸手帮樊相宜揉腰。 时清川不愧是会医术的。 这一下就让樊相宜点头:“对对对,就是那儿,对帮我捶捶。” 时清川闻言,就让樊相宜靠到他腿上来。 樊相宜自然是听话的趴在了他腿上。 然后时清川就很轻柔的帮她揉着腰。 “现在只能帮殿下暂时缓解一下,想要让殿下久坐不疼,还得回去好好处理。” 好在樊相宜现在也不会坐那么久,平时都是半躺着。 樊相宜点点头,这才有些好奇的时清川:“以前也没有这种情况,怎么忽然就有了这毛病?” “殿下这是积累的,这些年,臣或多或少也有帮殿下调理。”时清川回答。 毕竟在北地的那三年,樊相宜的身上肯定是落下了病根。 但是这些年因为年轻,所以并没有什么问题。 可这次生产之后,就把不少病根都带出来了。 像是这腰的问题。 殿下以前肯定是伤过腰的。 樊相宜听着时清川的话,也没有说话了。 只想着等回了府里,看时清川要怎么帮自己处理。 —— 回到公主府,于薰带着樊予墨就先回后院了。 樊相宜也没拦着他们,让他们去。 而樊相宜原本是想要快些弄一弄自己这老腰的。 结果这拜年的却络绎不绝。 以前也就算了,如今时清川可是户部尚书。 所以他那些部下自然是纷纷上门来拜年。 还有一些年轻的要来参加春闱的学子上长公主府来拜年。 虽然说他们可能没什么钱和东西,但是时清川还是很客气的招待他们了。 樊相宜在后院实在是无聊,所以也到了前院。 花园里有一座暖房。 这暖房里长着花草。 暖房也是时宵月给搭建的。 不然冬日樊相宜想要看花都看不到。 为此,樊相宜夸赞了时宵月好几次。 现在,这些学子就在这暖房中。 他们个个脸上都有着朝气。 如今陛下启用新人,自然是给了这些学子不少鼓励。 并且这一年,户部尚书对他们也颇多照顾。 所以新年之际,自然是要上门来拜访时清川的。 樊相宜只是在门口站着看了一会儿,就转身走了。 “殿下,不进去打声招呼吗?”青麦好奇的询问。 怎么说自家殿下才是这公主府的主人。 “不用了,看着他们如今这般兴致高昂的谈天阔地,若是本宫去了,他们反倒是不自在了。”樊相宜摇头。 而且这些事情交给时清川就可以了。 其中一个学子看到时清川一直盯着门口看,也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却什么都没看到。 “尚书大人,您看什么呢?” “没什么,你们接着说便是,抱歉,是我走神了。”时清川回头,给这些学子道歉。 这些学子哪里敢说什么,连连说着没事。 其实时清川能听他们说话,已经是非常难得了。 第184章 樊予墨,躲什么呢 大年初二,是回门的日子。 樊相宜并没有嫁出去,而时清川却是上门的驸马。 这初二也应该回家一趟的。 去年过年时是在时家过的。 那个时候樊相宜刚怀孕。 如今她已经生下两个孩子了。 虽然樊相宜已经知道时家并不是时清川真正的家。 时大人和时夫人也不是时清川的亲生父母。 但是他们对时清川的疼爱确实是实实在在的。 更不要说时夫人确实是时清川的亲姨母。 也是有血缘关系的。 时清川听到樊相宜说今日要回时家,就有些意外。 “殿下,怎么这么突然?臣让人回时家传话,让他们提前准备。”时清川虽然有些意外,但是樊相宜能陪着他回时家,他自然是很高兴的。 自己的爹娘虽然不是他的亲爹娘,但是时清川确实把他们当作亲生父母了。 若是没有他们,也没有如今的自己。 “好,就是想着,两个孩子还没去过时家,所以想带他们去。”樊相宜回答。 而樊相宜说要带两个孩子一起去时家,更是让时清川和红瑾她们都愣住了。 毕竟时敬尔和樊柔嘉两个孩子还不到五个月。 如今天冷,几乎不会让他们离开屋子半步。 从公主府到时家得要一个时辰的路程。 并且小孩子反应敏感。 若是有什么三长两短 红瑾实在是不敢想象。 —— “殿下,小世子和小少爷就留在府里,这去时家等他们再大一些再去也不迟。”红瑾开口劝樊相宜。 樊相宜听到这话,就笑了:“红瑾,你这么紧张做什么?你们才没你想的那么脆弱呢,本宫说带去就带去,让他们的祖父祖母看看。” 红瑾见樊相宜已经决定了,这才一脸慌张的看向了时清川。 想要让驸马爷帮忙劝劝。 时清川虽然很高兴,但是也是有些担心的。 只是他还没开口,就被樊相宜阻止了,“行了,你也别劝本宫了,本宫这是信任你的,难不成你不值得本宫信任吗?” 听到这话,时清川也不劝了。 樊相宜还让红瑾去请于薰和樊予墨一起去时家。 不过只有樊予墨一个人来了。 “皇姑姑,母妃说她就不去了,让我和皇姑姑去。”樊予墨进门,给樊相宜和时清川行礼,这才开口。 “是吗?那红瑾,皇嫂就麻烦你照顾了。”樊相宜点点头,这才看向了红瑾。 红瑾得管家,要准备回礼的东西,自然是走不开。 她应下后,只能让青麦和云屏照顾好两位小主子。 两个丫鬟连忙应下。 便是红瑾不说,她们也会照顾好两位小主子的。 樊相宜看着她们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就觉得有些好笑。 不过心中也很高兴,自己的孩子有这么多人在乎关心。 —— 时家接到消息的时候,是又惊又喜。 去年长公主到他们时家过年时,就让他们家人很是高兴了。 想着今年有了两个孩子,应该不会过来了。 虽然不是很远,但是也有一定的距离的。 时夫人还是有些期待自己的两个孙子孙女能跟着一起来。 “不知道小少爷和小世子会不会跟着来。”时夫人一直在前厅走来走去。 时航听到自己妻子的话,就忍不住把她拉回来,“长公主和尚书大人能来,已经是非常难得,两位小主子才四个多月,怎么可能跟着来啊。” 时夫人听到时航的话,就白了他一眼。 “我也就想想,万一呢。” 毕竟平时他们要去公主府也不是简单的事情。 再加上之前长公主和时清川都不在家,这长公主就谢绝客人了。 她已经三个多月没有见到自己的小孙子孙女了。 虽然时夫人早就有自己的孙子孙女了。 可看到时清川的两个孩子,那感觉还是不一样的。 自己那个苦命的妹妹甚至都没有来得及看一眼她自己的儿子就走了。 如今她的儿子已经有了自己的孩子。 若是她泉下有知,一定会很高兴的。 所以时夫人知道长公主怀孕生子会这么高兴,也是有原因的。 时溶溶听到自己的叔母要来,自然是很高兴。 她如今已经七岁了,自然是比去年又长大了一些。 “叔叔和叔母要回来了吗?太好了。” 时夫人见自己的女儿时宵月牵着自己的孙女进屋来,就开口道:“什么叔母,得叫长公主殿下。” 时溶溶却不在意,她期盼的看向了门外:“叔母说我喜欢怎么叫就怎么叫的,是,姑姑。” 时宵月听到这话,就点点头。 “宵月你也是,教坏小孩子,你看看溶溶都快长成第二个你了。”时夫人很是无奈。 倒是时家大少奶奶听着自己婆婆的话,只是笑。 其实自己的女儿能和长公主关系好,她自然是很开心的。 只要得到长公主的宠爱,以后也不至于找不到好人家。 —— 樊相宜和时清川到时家的时候,这时家的人全都迎出来了。 不过当他们看到不少长公主府的家丁举着布条拦住了时家的大门,还让他们吓了一跳。 等到两个孩子从马车里被抱下来时,时家人那是又惊又喜。 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时敬尔和樊柔嘉能一起来呢? 于是就更加的小心翼翼了。 进了时家,时溶溶就一脸高兴的扑了过来:“二叔,二婶!” 樊相宜接住了扑过来的时溶溶,就笑着捏了捏她的小脸:“溶溶倒是长大了一些,比去年高了。” 时溶溶被樊相宜这么说,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 “她这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殿下别跟她一般见识。”时夫人连忙上前想要把自己的孙女拉开。 樊相宜便是再怎么温和,那也是长公主。 溶溶又是小孩子,万一冲撞到长公主那怎么办? “樊予墨,躲什么呢?出来打招呼。”樊相宜笑着摇头,忽然想起樊予墨来。 一回头就发现他躲在青麦的身后。 樊予墨听到这话,也只能从青麦的身后出来。 只是他才走出来,就看到时溶溶一直盯着他。 这让樊予墨更不好意思了。 还没走到樊相宜的身边,这小脸就通红一片。 时宵月似乎是发现了什么,伸手把时溶溶拉到了自己的身边,伸手捏了捏她的脸。 这才小声和时溶溶道:“别这么放肆的盯着看,那是大王爷家的嫡子。” 时溶溶也是懂事的时候了。 听到自家姑姑的话,立马就明白了,这位也是皇族。 第185章 他们要杀的是你 樊相宜见樊予墨那扭扭捏捏的样子,忍不住伸手拍了他的后背:“平时夫子教你的那些礼数呢?” 樊予墨被拍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给时家的人行礼。 时航和时夫人连忙伸手去拉樊予墨。 樊予墨怎么说,也是大王爷的亲生儿子。 虽然大王爷如今在南疆,在叶成惟的叛军中。 可谁也没有证据说明大王爷是真的造反了,而不是被叶成惟威胁。 而当初长公主说大王爷要囚禁她,叶成惟也在乎。 说不定,这便是叶成惟的算计。 若是那叶成惟想要囚禁长公主呢? 要是这样的话,那么一切都说得通了。 叶成惟忽然就回京了,说不定是想要诱惑长公主。 好在长公主并没有上当。 因为长公主不上当,叶成惟留在京城也没用了。 再加上樊相宜还护着樊嘉野的孩子 这些都是他们几个留下的老臣互相推测出来的。 当然,事情的真相是什么。 估计只有樊相宜和樊嘉野知道了。 —— 时家的守卫自然是没有长公主严密。 所以樊相宜的两个孩子,一直被保护着。 倒是樊予墨和时家的姐弟在后院玩。 樊相宜有些担心,便想去看看。 结果还没走到后花园,就听到了丫鬟的惊叫声。 樊相宜和时清川一怔,连忙飞奔过去。 就看到几个黑衣人手持长剑,和鸩酒吻钩缠斗在一起。 那些黑衣人见到樊相宜时,瞬间扔下了鸩酒和吻钩,转向刺向了樊相宜。 鸩酒和吻钩见那些人竟然直奔自己的主子,两人一惊,就想要离开几个孩子的身边。 “别过来,他们的目标是樊予墨。”樊相宜抽出腰上的软剑,拉着时清川后退。 见鸩酒两人要过来,就连忙出声。 鸩酒和吻钩闻言,瞬间不敢动了。 她们连忙回身,果然看到又出现了,两个黑衣人,手中有弩箭,是朝着樊予墨来的。 樊予墨此时和时家姐弟抱在一起,很是害怕。 可他还是听清楚自己皇姑姑刚刚那句话了。 这些人是冲着他来的。 为什么? 这些人为什么要来杀他? 而那些杀手见没有办法得手,也只能撤退。 可他们来的时候容易,想要走,就困难了。 一个高大的男子带着人堵住了他们的后路。 只是这些人很明显是死士。 在知道他们走不了时,纷纷服毒自尽。 樊相宜见那些人要倒下时,就下意识的移到了三个孩子的面前。 “把他们带下去。”樊相宜出声道。 鸩酒和温柔闻言,就点头,抱起了时溶溶的弟弟,随后带着樊予墨和时溶溶离开。 —— “抱歉,我没想到他们会服毒自杀。”契合从房顶上一跃而下,跪在了时清川和樊相宜的面前。 “不关你的事。”时清川摆摆手,随后他示意契合把这些人的尸体都带下去。 “真是够狠心的,连孩子都不放过。”樊相宜伸脚踹了踹地上的尸体,这才开口。 契合很快就把这些尸体弄走了。 整个后花园又安静的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毕竟他不放心有人留在京中牵制大王爷,除了他们母子,那么大王爷才能安心的做事。”时清川当然知道樊相宜说的是谁狠心。 可若是这种事情换作是自己或者长公主,都会这么做的。 既然已经动手了,那么就会毫不客气。 “你不觉得他们的身手有些熟悉吗?”樊相宜反问时清川。 时清川听到这话,就忽然想起自己跟着叶成惟遇刺的那次。 “殿下是说” “没错,那次刺杀,那些人并不是要杀叶成惟,那些人本就是叶成惟的,他们要杀的是你。”樊相宜开口。 毕竟以叶成惟的功夫,根本不可能躲不开那些人的攻击。 他不躲是想要把情花给引开。 但是他不曾想到,自己出现了。 因为目标没有完成,那些人身上也搜不到什么证据。 并且盛池也没有查出那些人都是什么人。 而那个时候刚好樊嘉野知道叶成惟回京,所以才会派自己的人入京。 那么叶成惟若是知道这件事,就可以顺势把这件事推到樊嘉野的身上。 若是杀了时清川,那么大王爷就有谋杀长公主驸马的罪名。 要是没有杀了,那么就有行刺宸王的罪名。 左右,叶成惟都想要把樊嘉野逼入他的那一边。 若是大庆那个时候治罪于樊嘉野,那么叶成惟就可以轻松的把樊嘉野拉入他的阵营。 樊相宜对于阿乌的伤,也是有些怀疑的。 根据阿乌的话来说,她确实被樊嘉野给关押起来。 可每天给她治疗伤口,就连吃食都要试毒。 似乎是怕有人杀了她。 再加上樊嘉野在自己说出那些话之后,几乎没有犹豫的就答应了。 很显然,自己的大皇兄估计也有自己的事情想做。 但是他并没有说。 樊相宜也一直怀疑,可她并没有多问。 毕竟她让樊嘉野做那些事情,本就已经亏欠他了。 自然是不会再问他是不是有自己的私欲。 —— 大过年的在时家发生这种事情。 樊相宜确实有些觉得对不起时家的人。 所以亲自给时家二老道歉。 倒是时夫人看到樊相宜和时清川没事,这才松了一口气。 “母亲,抱歉,都是我们过来,才会发生这种事情。”樊相宜开口。 “道歉做什么?你们没事就好,小孩子忘性大,这会儿宵月带着几个孩子在玩儿呢,一点儿事儿都没有。”时夫人出声安抚樊相宜。 樊相宜听到时夫人的话,心中更内疚了。 毕竟来时家,本就是她有意为之。 如今在时家出了这种事情,自然是不好的。 可到底是在时家的院子里死了人。 所以当天,时夫人就请了寺庙里的法师来院子里做法。 原因就是说三个孩子在院子里玩,却不知道被什么东西吓到了,然后就请法师来院子里做法。 樊相宜当然是不相信这些的。 可这能让时夫人他们安心,所以夫妻二人也跟着拜了。 有了时家声势浩大的请了法师来做法。 于是这京城一些大户人家也跟着时家一般,请了法师做法,并且还捐了不少香油钱。 不只是大户人家,之后便是普通人家,也去了庙里捐钱,想要保佑自己今年一整年都风调雨顺。 —— 这事儿传入宫中。 樊颢苍自然是有些好奇到底发生什么事情的。 便让人去问自己的皇姐,这才知道发生了什么。 第186章 没什么好果子吃 有人想要杀樊予墨。 这种事情不用想,就只有一个可能。 那就是叶成惟。 叶成惟只有杀了樊予墨和于薰,那么才能让樊嘉野好好的留在南疆。 不过这种事情叶成惟可不会承认。 到时候得把这种事情嫁祸给皇宫或者是大庆的官员之类的。 当然,更可能的是他樊颢苍。 毕竟他是大庆的皇帝,当然是容不下任何造反的人。 所以会杀了樊予墨泄愤也是正常的。 只要樊予墨一死,那么绝对会激怒樊嘉野。 樊嘉野也不是没有自己的势力。 毕竟柳州的百姓如今都相信着樊嘉野。 所以说,若是樊嘉野彻底相信叶成惟,那么柳州也会成为叶成惟的势力。 若是平时,樊颢苍定然是要夸叶成惟好计谋。 可是如今,樊颢苍只觉得,这个世界上,最恐怖的人,就是自己的皇姐。 所以她到底是怎么算到这一步的? 叶成惟估计怎么也想不到,他自己如今也落入了自己皇姐的陷阱中。 —— 南疆。 如今的南疆看上去一片平和。 但是只是看上去。 特别是沈长晨通敌叛国兵败的事情传到了南疆。 这让之前跟着叶成惟叛变的那些士兵们心中有些难受了。 连沈长晨那样的人都兵败了,那他们呢? 他们如今被樊溪知所率领的大庆军队压着打。 原本他们是很熟悉南疆的,在南疆这种高山地区,应该是他们能占便宜。 哪里知道那个樊溪知好像更了解南疆一般。 虽然大庆军队并不擅长山战,但是他们人数多啊。 如今北夷和大庆议和。那么就可以加入更多的兵力到南疆来了。 若是他们再不和蛮疆一起,那么他们绝对是打不过大庆的军队的。 只是这些话他们不敢说。 就在他们还在张望时,从军营大帐里,传来了瓷器碎裂的声音。 “这是怎么回事儿?不是说你要救我妻儿回来吗?为什么本王的儿子会遇刺?”樊嘉野冷冷的盯着坐着的叶成惟,就好像对这件事情很愤怒一般。 虽然他的表情确实很愤怒。 就算其中有一些是装出来的,但是一想到自己的儿子差点儿被叶成惟杀死。 他就怕自己忍不住坏了樊相宜的计划。 “大王爷,这种事情你怎么冲着我发脾气呢?我的人确实是去营救了,但是却没有想到,樊颢苍竟然说出这种传言来,我的为人你还不相信吗?”叶成惟看向了樊嘉野。 樊嘉野听着他的话,就冷哼一声。 “本王如今走到这一步,也是被逼无奈,本王依旧是大庆的皇族。” “是是是,您才是该坐上皇位的那个人,樊颢苍算什么?”叶成惟顺着樊嘉野的话说。 樊嘉野还想要说什么,外面就有人禀报。 那人看到樊嘉野时,还有些意外。 不过他还是看向了叶成惟:“将军,那边的人已经来了,您要去见见吗?” 叶成惟闻言,就挥退了那人。 这才看向了樊嘉野:“大王爷要一起去看看吗?让大王爷看看本将军的诚心。” 樊嘉野有些狐疑的跟着叶成惟去了。 他们的军队并没有驻守在城里。 比经过叶成惟的戏还是得演的。 如今的南疆的百姓都以为是大庆要抛弃他们,是叶成惟不肯放弃他们,想要救他们。 要是这些愚民知道,他们如今的处境,完全是叶成惟给他们一手打造的幻象,不知道会怎么想。 —— 樊嘉野跟着叶成惟入了一个小院。 里面有着不少侍卫。 这些侍卫一看就不是普通人。 并且看他们的样子,樊嘉野瞬间就明白了,来的人估计是蛮疆人了。 只是是蛮疆王还是蛮疆王子就不知道了。 直到樊嘉野看到那个三十来岁的蛮疆储君时,立马就明白了。 叶成惟在南疆这十年,还真是没有白待啊。 蛮疆储君看到叶成惟时,竟然还起身行礼。 这让叶成惟更加的确定了自己的想法。 要是这个储君上位,那么蛮疆也会落在叶成惟的手中。 叶成惟小时候和他说的梦想,他还真是没有忘记。 若是真的让他这般做了,那么叶成惟将会控制住蛮疆的。 蛮疆人不擅长计谋,但是他们的战斗力很强。 毕竟生活的地方造就了他们的灵敏和反应能力。 若是真的单纯的拼战斗力,北夷和蛮疆比起大庆来说,都强很多。 可是大庆却有着两个国家没有的。 那就是大庆人喜欢动脑子。 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大庆才会成为三个国家中的最强国。 当然,如今的大庆自然是吸取了前朝的教训,如今是要让文官武官互相牵制。 也不能让武官越过了文官。 也不能让文官一家独大。 可要做到这种平衡,确实很不容易。 就算不容易,还是得去做。 至少他们还活着的时候,会尽可能的守护大庆。 若是他们死了,大庆会变成什么样,他们就不得而知了。 所以樊嘉野当然是要给自己的儿子做榜样。 为国也不一定要坐上皇位。 —— “这位是蛮疆储君,巫马源。” “这位是大庆的大王爷,樊嘉野。” 叶成惟给两人作了介绍。 樊嘉野看向了巫马源,只是微微点头。 这位蛮疆储君的事情他是听说过的。 他的生母只是一个没什么身份的宫女。 可他却越过了王后的儿子和那些宠妃的儿子坐上储君的位置。 不是因为别的,那是因为适合做储君的那些王子不是死了,就是残了,不是残了就是傻了。 总是各种原因,只剩下巫马源和几个未成年的王子。 而那些王子如今早就倒戈巫马源了。 他们也看得出来,要是和巫马源对着干,那么就没有好果子吃。 再加上蛮疆的大祭司也说了,巫马源确实是最适合当储君的王子。 至于大祭司为什么这么说,就要问叶成惟了。 难怪相宜要自己真的动手造反,让叶成惟相信他的心思。 若是叶成惟不相信他,那么不会带他来看巫马源的。 毕竟只要自己见到这两人之间有联系,那么叶成惟通敌的事情,可就不是这一年的事情了。 就追溯到几年前了。 当然,只要他入局,就没有办法全身而退。 他的名声将会受损。 可就算这样,为了大庆,他也非做不可。 就像是他要告诉自己儿子的话一般。 并不是只有坐上那个位置,才能保护大庆。 保护大庆的方式,还有很多。 第187章 我还没和你算账呢 有叶成惟在中间,樊嘉野和这个巫马源聊得还算畅快。 但是他不确定叶成惟转告的话对不对,所以他得学习蛮疆话了。 三人相谈甚欢。 离开这个小院的时候,樊嘉野并没有询问叶成惟是怎么和这个巫马源认识的。 反倒是叶成惟主动开口和樊嘉野说了。 樊嘉野听着叶成惟的话,就出声道:“大王爷怎么不询问我,为何和蛮疆储君这般熟悉?” “我问了,你会说吗?”樊嘉野没看向叶成惟,而是伸出手指挑开了车帘,看着外面路过的南疆百姓。 “当然,我说了要辅佐你上位,这些事情当然是会和你说的。”叶成惟轻笑。 似乎是在表示自己的忠诚。 但叶成惟心中怎么想的。 估计只有叶成惟自己知道了。 —— 南疆的新年还在继续。 到了夜晚,这街边还是会有不少的花灯。 南疆的姑娘热情奔放。 便是冬日,南疆的天也不算冷,他们穿着清凉,手中举着灯,和旁边那些俊俏的少年郎们对歌。 叶成惟让樊嘉野也下车。 “这是你第一次见南疆百姓的新年?你也来看看。”叶成惟此时倒是像是少年时,带着樊嘉野游走在街上。 只是两人身边已经没了那个吵吵闹闹的小姑娘。 樊嘉野忽然又想起那个时候,皇后娘娘去世后。 樊相宜有一段时间是很难受的。 然后他和叶成惟两人就变着法的想要让她心情好起来。 当然,他们也没有名目张大在皇后孝期这么做。 可是一年后,出了孝期,两人就带着樊相宜出了京城。 三人策马驰骋。 那是樊相宜自皇后娘娘去世后,第一次笑出来。 从那以后,樊相宜便喜欢上了打马过街。 因此,他们二人还被父皇罚了。 只是那个时候樊嘉野并没有后悔。 能让自己的妹妹高兴起来,便是比什么都值得。 樊嘉野和樊颢苍并不熟悉。 虽然说樊颢苍是皇后娘娘的亲生儿子。 而他又养在皇后娘娘的膝下。 可两人的亲密度始终不能和樊相宜比。 樊相宜就像是在他们兄弟两人之间的桥梁。 谁也离不开樊相宜。 直到樊相宜拿出了圣旨。 所有人都以为是樊相宜逼走了他。 暗示只有樊嘉野自己知道,他只有离开,离得远远的,那么这对姐弟才能更好的活着。 而樊嘉野知道,自己低估了樊相宜的能力。 这些年,对于樊相宜做的事情,他是一直都有观察的。 而樊颢苍的所作所为,他自然也是看在眼中。 看着那个孩童长成一个青年帝王。 从人人担忧,到人人称赞。 只是旧臣腐败,一直试图架空樊颢苍的权利。 可谁也没有想到,三年之后的长公主比之前更甚。 做所作为更是让那些臣子们惧怕。 便是六七十岁的老臣得罪了长公主,长公主依旧不会手下留情。 渐渐的,那些老臣们的眼中钉肉中刺就变成了樊相宜。 他们逐渐忘了,坐在高位上的是樊颢苍,并不是樊相宜。 只是樊相宜实在是风头太甚,遮住了皇位上的人。 —— 然后这些年,皇位上的人渐渐培养了自己的人,正在逐渐隔断那些老臣的统治。 就像是上次血洗朝廷一般。 若是樊颢苍手中真的没有人,那样杀个片甲不留,朝廷官员空虚,那么各地藩王定然会有所动。 可那些藩王是真的不想动吗? 当然不是,而是他们动不了。 因为藩王坐在的地方,都是樊颢苍的人。 那些曾经讨好藩王的年轻官员,如今翻脸不认人,直接把刀架在那些藩王的脖子上。 那些藩王才明白了。 他们以为是自己拿捏了那只狼崽子。 其实是帮那狼崽子培养自己的爪牙。 如今想要翻身,却被那爪子压着不敢动。 所以就算樊颢苍真的把朝廷官员杀了大半。 却没有任何藩王敢有异议的原因。 因为他们的把柄全都在樊颢苍捏着呢。 若他们还想风风光光的做他们的藩王,那么就只能缩在他们的封地上当缩头乌龟。 要是头伸出来被斩掉,可就不怪樊颢苍没有提前提醒过了。 樊嘉野不知道,这是樊相宜教樊颢苍的,还是樊颢苍自己学的。 可无论是哪种,樊嘉野都知道,这对姐弟,无论是谁坐在那个高位上,这天下都不会落在别人的手上。 而叶成惟似乎看不清这一点。 不过也是,叶成惟本人也不差。 再加上他全家的死,和先帝有关系。 他不知道叶成惟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叶成惟想要灭了樊氏江山,或许是为了给叶家陪葬。 亦或者他本人就是有那样的野心。 想要取而代之。 只要巫马源成功成为蛮疆的王,那么蛮疆就会落入叶成惟的手中。 有叶成惟做幕后指使者,那么大庆想要击败蛮疆,就有些困难了。 —— “你在想什么?”叶成惟见樊嘉野的心思不在那些少女的身上,就开口询问。 “没什么,只是忽然想到幼时了。”樊嘉野摇摇头。 也没有瞒着叶成惟。 叶成惟听到这话,似乎也想起了什么。 “人的幼时自然是最无拘无束的,什么都不用管,什么也不用懂,你我和相宜三人,总是无拘无束,可终究是物是人非了。”叶成惟勾了勾嘴角,似乎也在意以前的事情。 樊嘉野闻言,也不再说什么。 反倒是叶成惟似乎被樊嘉野勾起了那些记忆。 他和樊嘉野说着他和樊相宜之间如何如何。 “你说,这人的感情,是会消失的,我惦记了她十年,她却转身嫁给了别人”叶成惟说着,就带着樊嘉野走进了一家酒馆。 那老板上了酒,樊嘉野也陪着叶成惟喝了一些。 叶成惟似乎像是被提及什么伤心事。 一直喝一直喝,说到后面,甚至让樊嘉野觉得她们又回到了十多年前,还年少时。 他们三人十多岁的少年,穿巷游街,好不快活。 只是樊嘉野伸手帮叶成惟理了理头发:“你醉了。” “我没醉!”叶成惟挥开了樊嘉野的手。 樊嘉野很是无奈,只能结了账,扶着叶成惟离开。 就像是年少时,他和樊相宜扶着喝醉的他回去一般。 两人之间好像没什么隔阂一般。 樊嘉野见他吐了一地,倒是笑骂道:“再这般,我就把你扔在这里不管了,当年你和我妹妹的事情,我还没和你算账呢!” 第188章 怎么可能替别的男人养孩子呢 叶成惟再醒来时,伸手揉了揉头。 昨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他喝醉是故意的。 说起当年的事情也是故意的。 为的就是要试探樊嘉野。 要说叶成惟相信樊嘉野吗? 那肯定是不可能的。 所以他才要试探。 若是昨夜樊嘉野对他动手,或者是做别的事情,那么他对樊嘉野是绝对不会客气的。 但是樊嘉野却什么都没有做,这让叶成惟心中更加的疑惑了。 所以樊嘉野囚禁樊相宜是真的? 那为什么樊相宜却一直护着樊嘉野的儿子? 只是因为那是樊嘉野的儿子? 樊相宜是那么善良的人? 当然,叶成惟是没有办法完全相信樊家人的。 当年他把先帝当作自己的救命恩人看待。 而现在,他才知道,叶家当年怎么会被屠满门。 若是没有先皇示意,那么谁敢在京中杀人? 而且当年的事情,先皇随便查了查,草草结案,就不再查了。 不过是仗着他年纪小。 以为多多施恩,然后把他养在宫中,就可以让他对皇家感恩戴德了? 是,要是当年真的不让他来南疆。 说不定他就真的对先皇感恩戴德了。 可他来到南疆才知道,先皇是不愿意自己和他的女儿在一起。 这是为什么呢? 因为先皇不喜欢叶家,也不喜欢他叶成惟! —— 他靠着这一点,慢慢的查清楚了当年的事情。 自己父亲当年就是镇压蛮疆有功。 而自己的爷爷可是和太祖皇帝一起打下大庆的江山的。 然后不要叶家了,就要把叶家斩尽杀绝。 叶成惟丝毫不会怜悯先帝。 觉得他那是罪有应得。 樊嘉野端着醒酒汤进来时,叶成惟抬头看向了他。 “怎么是大王爷送来?别人呢?”叶成惟出声。 樊嘉野没说什么,而是把手中的碗递给了叶成惟。 叶成惟也不疑有他,一口喝了下去。 “大王爷,我昨夜没说什么胡话?”叶成惟看向了樊嘉野,出声询问。 说完叶成惟的脸上还有一丝不自然,就像是害羞一般。 “说了,不过说的都是小时候的事情,说的更多的是相宜嫁给别人的事情。”樊嘉野轻笑。 樊嘉野说完这话,就看向了叶成惟:“你对相宜,当真是喜欢得紧,只是这都过去多少年了,你也该放下了。” 叶成惟没有说话。 喜不喜欢,叶成惟自己也说不清楚。 只是他却是想要樊相宜。 毕竟樊相宜是那个人最疼爱的女儿。 若是让他知道,他不愿意他的女儿嫁给自己,最后她还是跟了自己。 会怎么样? 可叶成惟怎么也没有想到,那个男人,不只骗了他,还骗了樊相宜。 樊相宜呢,口口声声说着喜欢他。 甚至还找了一个和自己长得很像的人。 这让叶成惟心中很愤怒。 这就是樊相宜说的喜欢他? 所以叶成惟见到时清川的第一面,就想要杀了他。 他故意把时清川引到没人的地方,就是想要杀了时清川。 却没有想到,樊相宜竟然还让人贴身保护时清川。 甚至能及时赶到。 更重要的是,时清川那个男人盯着和自己有几分相似的脸。 竟然真的就可以取而代之。 所以说,他那些感情,根本就不值得一提。 叶成惟不是那种为了感情就会放弃自己计划的人。 那天他确实是想要带樊相宜走的。 只是那些他不在意的话是骗她的。 他叶成惟怎么可能替别得男人养孩子? 只要樊相宜跟着他走,那么他绝对不会让樊相宜再从自己的手中逃跑的。 那是先帝最疼爱的女儿。 所以他就想让先帝知道,他最疼爱的女儿,是如何臣服于他的。 —— 可这些事情,都已经不可能发生了。 樊相宜早就不是那个小姑娘了。 她是大庆的长公主。 在那一刻,叶成惟才了解到,樊相宜早就不是原来的那个樊相宜了。 她早就变了。 这才是让叶成惟觉得更可恨的地方。 叶成惟想到这里,就放下了手中的碗,然后站起身出了帐篷。 樊嘉野看着叶成惟离开的背影,也只能拿着碗起身离开。 他知道,叶成惟昨夜的醉酒,本就是骗他的。 只是为了让自己放松警惕。 若不是之前樊相宜和他说的那些话。 说不定他就真的上了叶成惟的当了。 明明樊相宜那个时候都不确定叶成惟是不是造反的人,怎么就能和自己说出那句:但凡叶成惟说和我相关的话,你一句都不要信,半分都不可以。 以前的樊嘉野是不懂樊相宜这句话是什么意思的。 如今他确实懂了。 叶成惟是连自己的感情都可以利用起来的人。 所以连关于樊相宜的事情都不能信,那么叶成惟身上还有什么能信的呢? 当然是不能信,可又必须信。 因为他不信,就会被叶成惟怀疑。 樊嘉野心中有些苦笑。 相宜这小丫头真是记仇。 还记着当年他一句话都不说,并且不再见她就离开京城的事情。 只是当初他不能说,也不能见他们姐弟。 若是见了,那么那些大臣就会对这对姐弟动手。 至少他要让那些大臣知道,若是他们动了这对姐弟,那么江山就会落入他樊嘉野的手中。 一个已经十八九岁的人和一个才十岁的孩子,谁更好控制一些。 那些大臣不傻。 怎么说,他们只会想要不断的遍地自己的名声,让樊颢苍光明正大的坐上那个位置。 那个小姑娘真是记仇。 如今让他来做这种困难的事情。 罢了,做就做。 只要自己的妻儿在樊相宜的身边,那么就没有人能伤到他们。 相宜不可能不知道,这次让他知道樊予墨被刺杀的事情,估计也是在提点他,叶成惟是不能信的。 也知道自己如今的处境是很困难的。 并且,只有让自己知道自己的儿子有危险,那么樊相宜留他们母子在京中的原因就会更明显。 就是为了牵制住自己。 只要自己反应越激烈,那么朝廷和叶成惟就会越信任自己。 樊嘉野微微捏了捏手指。 樊相宜这丫头,真是太豁得出去了。 她那个脑子到底是怎么长的? 叶成惟见樊嘉野跟了出来,就转头看向了樊嘉野。 “我说,关于你儿子的事情,真的不是我做的,我的人都被他们杀光了,你要如何才肯信我?”叶成惟看向了樊嘉野,眼中全是真挚。 樊嘉野听到这话,无奈的叹了一声:“那是我的妻儿,我不想他们有事。” “我懂,我都懂的,我会帮你的。”叶成惟出声。 第189章 只是这战斗会那么顺利吗 叶成惟说的情真意切。 说的樊嘉野都差点儿信了叶成惟的话。 自从两人醉酒相谈之后,就好像又回到了少年时。 两人的关系也好了很多。 只要叶成惟的军队不动手,那么大庆的南征军也不会轻易动手。 毕竟叶成惟统领的也是大庆的军队。 自相残杀,本就不是一件好事。 如今的大庆对于叶成惟,依旧是采取的诏安怀柔政策。 再加上樊嘉野也在。 自然是想要谈判的。 —— 叶成惟收到了樊溪知的议和信。 说是想要和叶成惟还有樊嘉野单独聊聊。 叶成惟看完了信,这才递给了樊嘉野。 “你这位小皇叔还真是厉害,以前我都没看出他还有这方面的能力。”叶成惟觉得自己离樊相宜太远了一些。 远的都不知道樊相宜这些年到底做了些什么。 他还当她是那个单纯的小姑娘。 虽然叶成惟并没有小看樊相宜。 可是沈长晨的事情,确实让叶成惟更要高看樊相宜几分。 或许从自己回京的那个时候开始,樊相宜这个女人就在算计自己了。 可叶成惟自认自己并没有任何一点暴露的可能。 除非樊相宜谁都不相信。 若是她谁都不相信。 那么樊嘉野就不是和樊相宜合作的人了。 “我也不知道,他有这种能力,这些年他一直都在外游玩,曾经还到访过柳州,不过我上门去,他不愿意见我。”樊嘉野这话确实是实话。 所以也不用瞒着叶成惟。 叶成惟见樊嘉野这么说,就又问他:“那要不要见一见?” “若是你想见,就见一见。”樊嘉野把手中的信还给了叶成惟。 虽然叶成惟说的好听是帮他拿到大庆的皇位。 但是所有人都知道,他如今不过是叶成惟发兵的理由罢了。 樊相宜让自己出现在这里,也是给叶成惟送这个机会而已。 想到这里,樊嘉野有些不知所措。 为什么当年的他们,会变成现在这样针锋相对。 “大王爷说的什么话,这种事情,你来做决定就是。”叶成惟轻笑。 很显然,他还记得自己的身份。 樊嘉野听到这话,沉思了一会儿,这才开口:“我觉得没有必要见,若是他要和你议和,你会同意吗?” 叶成惟听到樊嘉野的话,眼底闪过一抹满意。 —— 两人不赴约,这樊溪知并没有太多的意外。 所以又写了一封信给叶成惟。 说是给叶成惟的,其实是给樊嘉野的。 因为上面说的大多都是于薰和樊予墨的事情。 也就是说,这次的议和,樊嘉野是必须去了。 叶成惟直接把信拍在了桌上。 “你看看,这就是你的好妹妹,好弟弟,他们用你妻儿的性命来威胁你。”叶成惟看上去很是生气。 “既然如此,那么咱们就走一趟,看看这个樊溪知要做什么。” 樊嘉野见叶成惟决定了,也没再说什么。 所以这次的会面,定在了正月十五。 谁也不知道为什么樊溪知要定在正月十五。 不过也没两日了。 他们等着赴约就是。 双方都在为这次的会面而准备。 可叶成惟并不知道,此时一封密信正快马加鞭送入了京中。 落入了樊相宜的手中。 而这日,正是正月十五。 —— 樊相宜拿到信时,正在公主府策划今日的上元节。 虽然天气还没有转暖多少,可如今京中的气氛倒是让人觉得天气也暖和了不少。 樊相宜正哄着两个孩子睡下,鸩酒就把信递给了樊相宜。 她只是让鸩酒把信放在桌上。 等到两个孩子彻底睡下,这才去拿信。 信上的内容不多。 写的都是叶成惟的事情。 樊相宜看完了信件,都微微挑眉。 原来叶成惟在南疆这十多年,还真没少做事。 要是真的让那巫马源坐稳了蛮疆的王位。 那么蛮疆就真的在叶成惟的手中了。 到时候真要打起来,胜负可就不得而知了。 而樊相宜自然是要阻止的。 只是要怎么阻止呢? 若是现在她忽然想要和蛮疆讲和,那么必定会惊扰了叶成惟。 叶成惟就会知道,她知道他和蛮疆的联系。 大皇兄就会成为首要的怀疑对象。 所以唯一能解决这件事的办法,只有大庆想要速战速决。 而这一点,樊溪知已经开始做了。 只要议和失败,那么樊溪知就会大举进攻南疆。 这巫马源不可能在短时间登上蛮疆的王位。 可也不会太久。 所以要这个时间之内,取得战斗胜利才行。 只是,这战斗会这么顺利吗? 樊相宜把信收起来,让人送入宫中。 让她更担心的,是那些隐藏在背后想要杀她的人。 于是樊相宜又起身,外出了一趟。 —— 刑部大牢中。 沈长晨还没有被斩首,毕竟需要他供认的事情还有很多。 可沈长晨自从入了刑部,就不愿意开口了。 樊相宜再见到沈长晨时,沈长晨早已经不是那个英勇的夜骑军将军了。 沈长晨看到樊相宜来时,并没有说话。 樊相宜也没有说话。 身边的官吏给樊相宜垫了垫子,还在旁边点了熏香,驱散这牢房难闻的气息。 樊相宜瞥了一眼那熏香,就让人撤了。 本来就起不到多大的作用。 两种味道混合在一起更难闻了。 而樊相宜又不是受不住这个味道。 沈长晨是等着樊相宜开口的。 但是樊相宜并没有开口。 反而像是只是来这里坐着喝茶一般。 也因为樊相宜的到来,这牢房里因为炭火暖和了起来。 沈长晨之前不觉得怎样,随着温度升高,他的手脚竟然还是又痒又疼起来。 他终于有些忍不住了。 “长公主要问什么。”沈长晨开口。 此时他恨不得找把刀把自己的手脚给砍了才会舒服。 樊相宜听到沈长晨说话,微微一笑:“你对那些人的了解有多少?你可和他们有过接触?” 沈长晨只是樊相宜说的是什么人。 他并没有开口。 而樊相宜也不着急。 沈长晨从来没有讲过这么默认的审问。 过了一会儿,他才开口:“我对他们不是很了解,可那些人势必要夺回自己的国家,觉得你樊家是强盗,只是有人和我联系而已。” 樊相宜听到这话,眼神淡淡的,又接着问:“所以我父皇的毒,是你下的,还是那些人让你做的?” 沈长晨听到这话,忽然就笑了:“长公主,我是一个武将,我再厉害,也不至于能插手你父皇的饮食。” 说完这话,沈长晨的笑声越来越大,甚至还有些怪异。 樊相宜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就起身离开。 第190章 终于露出了他的獠牙 樊相宜并没有怀疑沈长晨的话。 因为这是事实。 就算自己的父皇再怎么信任沈长晨,这吃食也不可能经过沈长晨的手。 也就是说,想要他们樊家命的人,是宫中的人? 怎么可能! 可若不是这样,那自己父皇是怎么接触到那些毒药的? 并且对方刺杀自己的时候,都会选择自己身边没什么护卫的时候。 也就是说,对方对自己也是很了解的。 之前她觉得这是因为对方调查了自己。 如今看来,她身边的人,已经不能轻易相信了。 可若是自己身边的人不能轻易相信,那么她还有什么人能信? 或许,这就是沈长晨要自己开始不信任自己身边的人。 回到府里,红瑾她们见樊相宜一个人从外面回来,就很是着急。 “殿下,您一个人去哪儿了?怎么也不带上人和您一起?”红瑾一脸担忧。 驸马爷也是在户部还没回来呢。 她们眼神也没移开多大一会儿,长公主就不见了。 此时红瑾却有些难受,长公主会武,她们确实管不住长公主。 “只是去问一些事情。”樊相宜回答。 说完这话,她在门口烘暖了身体,才进入了内屋。 看过了两个孩子,樊相宜才看向了红瑾。 红瑾见樊相宜的脸色有些严肃,就让云屏和青麦先出去。 “殿下,您可是有什么事情要问奴?”红瑾出声询问。 “当年母后身边的人,就只有你和浣娘两个人了,我一直都是信任你们的,你们可知道,父皇身边可有什么来历不明的人?”樊相宜出声询问。 “宫中的人,都是要验明户籍身份的,那来路不明的人,自然是不敢往宫中送的,殿下怎么忽然问起这个了?”红瑾有些疑惑。 虽然说着入宫当宫女的也都是一些官员的女儿,或者是一些身份清白的姑娘家。 至于宫中的太监,那就更严格了。 并不是说走投无路就可以入宫当太监的。 毕竟太监都是伺候着陛下和宫妃的人,自然是要十万个小心。 特别是陛下身边伺候的人,那都是妥帖的人,才敢放在陛下的身边伺候的。 樊相宜摇摇头:“没什么。” 当年伺候她父皇的人,全都被拖出去审查了。 当时的她过于愤怒,一个活口都没留下。 如今想来,确实是自己太冲动了。 若是留下一二,说不定自己父皇当年的事情,还能追查起来。 自己父皇身体里的毒,并不是一次性下的,而是经年累月的。 甚至让食医都检查不出来里面有毒素。 就这样,一点点堆积。 终于在自己十五岁的时候爆发。 樊相宜想到这里,竟然有些不寒而栗。 自己的父皇能吃下那些毒,那么自己和樊颢苍还有自己的孩子是不是也会吃下这些毒? —— 时清川回来时,就发现樊相宜的神情有些不太对。 等他问了,樊相宜也没怎么说。 时清川也没再问了,反倒是想方设法的哄樊相宜开心。 两人看了漂亮的烟花,哄着两个孩子睡觉。 这个时候,时清川这才看向了樊相宜。 他走了过去,把云屏遣出去,亲自帮樊相宜梳发。 “殿下今日明显有心事,为何不说与臣听?”时清川出声,语气有些委屈。 樊相宜闻言,有些无奈的笑了。 “你白日事务繁忙,这又是我自己的事情,自然是不想再让你烦恼。”樊相宜解释。 毕竟这种事情涉及皇庭秘辛。 她是不担心时清川会传出去。 只是他事情本就多。 若是再告诉他,他必然是要去查的。 “臣也有一事一直瞒着殿下,不知殿下可否饶恕臣。”时清川开口。 樊相宜闻言一怔,转头看向了时清川。 “你瞒着本宫什么?”樊相宜有些不解。 时清川看着樊相宜,就低头吻了吻她。 “其实这件事,殿下还是不要知道的好。”时清川伸手拢着樊相宜的发丝,语气有些不明。 樊相宜见时清川要瞒着自己,她也只好坦白自己的事情。 “今日本宫去问了沈长晨,是不是他毒杀父皇,可沈长晨说,是父皇身边的人下的手。”樊相宜开口。 若是自己父皇身边的人下的手。 那么当年伺候自己父皇的人,早就被她打杀了。 算是自己把自己的路给断了。 如今想要查起来,自然是很困难的。 时清川听到这话,却微微一笑:“只要事情发生过,那么就有迹可循,殿下不要着急,总会找到的。” 樊相宜听到时清川的话,明知道是他在安慰自己,却真的有被安慰道。 “所以,你瞒着本宫的事情是什么?”樊相宜开口。 “殿下真的要知道?”时清川盯着樊相宜,眼神有些闪烁。 他原本师兄想要瞒着樊相宜的。 但若是当年先皇的事情真的要查出来。 那么牵连起来,就是又臭又长,甚至还会波及殿下和陛下姐弟二人。 所以他是打算不再继续往下查的。 “是驸马要主动提的。”樊相宜说着,就把时清川手中的梳子给夺过去,拍在了桌上。 只是拍在桌上的瞬间,夫妻俩人都不约而同的朝着床上看去。 见两个孩子并没有醒过来,这才松了一口气。 樊相宜见此,伸手掐了一下时清川的腰。 时清川忍不住弯腰。 顺势就把樊相宜给抱了起来。 “殿下,有些事儿,以后再谈,不急现在的。”时清川说着,又低头吻了吻自己怀里的樊相宜。 樊相宜有些气急。 时清川把她放到了床上,她想要翻身,时清川却完全不给她机会。 这让樊相宜很是无奈,却又只能顺着他。 至于刚刚时清川和她说的话,樊相宜此时全都抛出了脑海中。 而樊相宜还要顾及两个孩子。 就更加辛苦。 这让她眼神有些幽怨的看着时清川。 时清川见樊相宜那表情,越发控制不住自己。 他就喜欢看殿下露出这样的表情来。 —— 樊相宜本以为他会轻柔一些,却没有想到,他更卖力了。 这让樊相宜一时间不能自抑。 而那个男人却覆盖下来,吻住她,吞没了她所有的声音。 樊相宜此时只觉得,他和当初在床上那个略微有些羞涩爱哭的驸马完全不是一个人。 他就像是蛰伏的野兽。 终于露出了他的獠牙。 把她啃噬的什么都不剩。 让她无法反抗,只能与他一道沉沦。 第191章 下次由本宫来 深夜,樊相宜已经熟睡了。 时清川却还是睡不着。 他伸手理了理樊相宜那有些凌乱的头发,帮她掖好被子。 也没叫水来清洗。 他披了外袍起身,去看了两个孩子。 孩子睡的很也很安慰。 时清川这才在窗户边站了一会儿。 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叹息一声,这才又回了床边。 他坐在床边,盯着樊相宜的睡颜,忍不住小声道:“若是殿下你知道了那些事情,不知道会怎么想,你又当如何自视?” 说完这话,时清川又附身吻了吻她的额头,手一挥,旁边的蜡烛瞬间熄灭。 —— 樊相宜起床的时候,时清川已经不在房间里了。 她伸手抹了抹自己的身边,被子已经带了冷气。 说明时清川已经离开好一会儿了。 樊相宜身上黏糊糊的,于是就让人备水。 她泡在了浴桶里,忽然想起了一件事。 这段时间她和时清川温存,却没有喝药。 而且她月事倒也准时。 可是为了防备再怀上,樊相宜又让云屏去熬了药。 云屏有些疑惑。 不过一想到小主子还小,确实不适合再要孩子,也就去了。 而因为时清川昨夜打岔,樊相宜就忘了时清川后面说的事情。 所以等到时清川散衙回来,她也没说起昨夜的事情。 时清川闻到了樊相宜身上的淡淡药味儿。 他就坐在了樊相宜的软塌边:“殿下又喝药了?” 樊相宜听到他的话,并没看他,而是翻页手中的书,才回他:“嗯,本宫有了一双儿女,不想再要孩子了。” “可用药伤身,臣不想殿下伤了身体。”时清川伏在樊相宜的腿上,有些惭愧道。 樊相宜闻言,这才低头看他。 “那从今日起,驸马搬回去你的余水居。”樊相宜看着他,说的倒是很认真。 若是以前,樊相宜还喜欢时清川。 可如今,她根本就拿不到主动权,自己也该好好晾他两日。 时清川听到樊相宜要自己搬走,立马就直起身子。 “不要,殿下不要赶臣走,臣不走。”时清川似乎又恢复了当初那副可怜巴巴的样子。 一心一意只想要樊相宜怜惜。 —— 樊相宜有些意外。 毕竟他这副可怜巴巴的模样,她当真是好久不见了。 “那你说怎么办?本宫不愿意再生孩子了。”樊相宜伸手摩挲着他的下巴。 她产后保养的极好,便是身上没有留下一点痕迹,便是那处,也是有宫廷秘药保养。 自然是比起少女也不差。 只是那生子之痛,便是她再喜欢时清川,也不想再承受第二次了。 时清川闻言,看向了樊相宜:“殿下,这男女之事,也不是全靠女人的,女人会不会有孩子,还得看男子,臣从自己身上下手便是。” 樊相宜听到这话,先是一怔,随后忍不住笑了。 “你莫不是想当太监?” 男人只有当太监或者不举才不能让女子怀孕。 除非女子或者男子其中一方不孕。 很显然,她和时清川完全不符合这些情况。 所以时清川到底要怎么做? “殿下,臣会医术,臣自有办法在不伤了殿下身体的情况下,还不会让殿下怀上孩子。”时清川当然也是很心疼樊相宜的。 在看到她生孩子时的辛苦那瞬间,时清川就后悔了。 他不该想着用孩子来拴住殿下的。 若是他真的有本事留住殿下的心,那么即便他们之间没有孩子,也不会影响两人的感情。 要是殿下不喜欢他,便是生了他的孩子,以殿下的性格,也不会被这种事情所拘束的。 樊相宜听着时清川的话,心中似乎是被什么捏了一下。 世上竟然有这么一个人,为了护着她,会想尽一切办法。 “那你说,要如何做?”樊相宜认真的看着时清川。 若是也要伤了他的身体,那么她也是不愿意的。 时清川不愿意伤了她的身体,那么她也是不想伤了他的身体的。 “殿下不要担心,臣自有分寸,臣还想和殿下恩爱,自然是不会乱来的。”时清川说着,那白皙的脸上多了一抹红晕。 这让樊相宜看得有些愣神。 她忽然就伸手捏住了时清川的下巴:“时清川,下次由本宫来。” 时清川听到樊相宜的话,脸上闪过一抹错愕。 “殿下是臣做的不够好吗” 他那可怜巴巴的样子,真的让人不忍心拒绝他。 但是 “本宫说了由本宫来,你别废话。”樊相宜一锤定音。 时清川垂下头,应了一声。 樊相宜此时觉得天不热,她反倒是有些热。 所以视线就从时清川的身上移开。 而她并没有看到,时清川垂下的眼中露出的笑意。 —— 而吃过了午饭,时清川有事要出门,宫中也传了口谕出来。 说是陛下想念两个孩子,想要出宫来看看两个孩子。 平时樊颢苍几乎不出那座皇宫。 如今他出来,自然整个公主府的人都很重视。 樊相宜倒是那般,也没多大反应。 等到樊颢苍来时,她也只是走个过场行个礼。 这才拉着樊颢苍准备进屋。 不过当她听到一个女子行礼的声音时,这才发现淑妃也跟着来了。 樊相宜看到淑妃,脸上一笑,另外一只手也去拉她。 “你们来了,两个孩子估计高兴着呢。”樊相宜出声。 这话倒是逗笑了淑妃。 不过才五个月大的孩子,能懂什么? 但当她看到两个精雕玉琢的孩子时,那是爱不释手。 淑妃觉得自己不太喜欢孩子的。 毕竟那些孩子又爱哭,又不会说话,也不知道他们哭什么。 可如今看到长公主的两个孩子。 她竟然一眼就喜欢上了。 两个孩子很乖巧。 特别是女孩,别人抱她她也不怕,甚至还能咯咯和对方笑。 樊颢苍抱着自己的外甥,对着自己怀里的时敬尔道:“朕是舅舅,叫舅舅。” 樊相宜看着樊颢苍抱着自己的儿子,就像是变成了小少年一般,就忍不住笑:“他还不说话呢。” 只是樊相宜的话音落下,时敬尔就张开小嘴,啊了一声。 这让屋里的人都惊了。 特别是公主府的下人们。 他们都知道自家小少爷平时不爱笑,倒是时不时的哭,很少会出声。 便是别人和他说话,他也只是呆呆看着,都不出声呢。 如今到了陛下的怀中,竟然开口了。 第192章 伪造圣旨是死罪 这让樊颢苍更加喜欢自己的这个外甥了。 樊相宜也没有想到,这小子竟然这么捧他舅舅的场。 她见樊颢苍和淑妃两人都很喜欢孩子,就开口道:“你们两人年纪也不小了,也该要个孩子了。” 这话说出来也没什么。 毕竟樊相宜作为姐姐,自然是关心自己的弟弟的。 当然,她说的孩子,也不是现在。 毕竟樊颢苍的病也在逐渐好转。 虽然现在不能要孩子,可以后有机会啊。 只是这话听在淑妃的耳朵中,让她手中的动作一顿。 好在也只是一瞬间,她就反应过来。 可就算如此,樊相宜还是发现了。 樊相宜本想要和淑妃单独说说话,可也不能把樊颢苍一个人赶出去。 好在时清川处理了事情很快回来。 毕竟陛下亲临,事情要回来,户部的人也不敢拦着。 所以时清川一回来,就把樊颢苍带走了。 此时屋里就只有樊相宜和淑妃两人。 “你刚刚那是怎么了?是不是本宫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樊相宜问淑妃。 淑妃闻言,就连忙摇头:“没有,长公主赎罪。” 樊相宜看着她,自然是不相信她说的没有。 她端起手边的茶盏喝了一杯,才出声道:“陛下虽然经常去宫里,却没有和你同房。” 这话可以说是十分大胆了。 淑妃才一听,这脸瞬间就红了。 不过她脸上还有一丝为难。 因为之后的事情被樊相宜说中了。 她入宫都快两年了,在别人的眼中,她确实是宫中最受宠的妃子。 便是那些家世比她高的嫔妃,见到她都要尊称一声姐姐。 可只有她自己知道。 陛下去了她的宫殿,也只是躺在她身边睡一晚。 然后第二天早上就起身离开了。 他们之间什么都没有发生。 淑妃不知道为什么陛下会这样。 她也有过很多奇怪的想法,最后又不敢乱想。 毕竟那是陛下,哪里是能随意讨论的。 —— 便是淑妃不说,樊相宜也知道她在想什么。 自己弟弟的身体情况,她当然是知道的。 估计之前自己的弟弟觉得他活不了多久。 既然让这些女孩子没了清白,那么以后他死了,放出去也没有办法好好的找个人家。 很显然,自己这个弟弟便是现在也想着若是他身故了,后宫这些嫔妃自然是不能被他糟蹋。 可他又何曾想过。 这些入了皇宫的女子,就再难踏出宫外了。 便是真的能放出去,这些女子的母家,也只会把她们送到道观或者是寺庙中度过余生。 只要入了宫,就没有自由可言了。 “你别多想,陛下他是为了你们好,他不是故意那般的。”樊相宜觉得自己还是要和淑妃说一声。 淑妃算得上是自己送入宫中的。 “殿下,我知道,陛下对臣妾很好。”淑妃点头。 这话并不是勉强。 因为樊颢苍对后宫的嫔妃都很好。 特别是对淑妃。 樊相宜见她这么说,就伸手拉过淑妃的手,拍了拍她的手背。 算是安抚。 樊颢苍说是出宫来看两个外甥。 但其实是有实情要和时清川说。 樊相宜倒是有些意外,这两人之间竟然也背着她有秘密了。 而后转念一想,这两人不早就背着她有秘密了吗? 算了,时清川也不会瞒着她的。 樊颢苍和淑妃也没有再公主府多待,就回去了。 毕竟一个皇帝,一个皇妃,确实不适合在外面久留。 樊相宜看着一行人来也匆匆走也匆匆。 谁都想要坐那个位置。 但是坐在那个位置上,便成了全天下最不自由的人了。 当然,若不是为了当个好皇帝的人,自然是不在这类上。 —— 吃过了晚膳,樊相宜就看向了时清川。 “下午时,陛下和你说了什么?”樊相宜有些疑惑的询问。 时清川听到这话,就放下了手中的书籍,看向了樊相宜。 他看着樊相宜,眼神很真诚:“殿下,这事不能和您说。” 时清川很诚实。 可就算这样,他也不能把他和陛下之间的谈话告诉樊相宜。 樊相宜倒是不在意,她端起茶杯轻呷了一口。 “驸马和陛下之间的君臣关系倒是好了很多,你们如此要好,也不怕被那些阁老们给你戴个架权的罪名。” 这话虽然是玩笑话,却也不是玩笑话。 如今她确实有用,再加上樊颢苍年前斩了多少臣子的事情让那些臣子害怕。 可只要过了这个风头,那么她樊相宜女眷弄权的事情还是会被提上门面来。 再加上时清川是驸马,却位居户部尚书。 这是完全不合规矩的。 随便找个理由,都可以剥去她长公主的尊贵。 时清川听到这话,也放下了手中的书不再看了。 “殿下,臣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的。”时清川保证。 他话是这么说,可他心中也明白。 只要事情一旦平息下来。 那么像是长公主这样手握十万兵力,又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是那些大臣最忌惮的事情。 更不要说目前朝臣几乎都是向着樊颢苍的。 那么樊相宜手上太大的权力,就成了错误。 樊相宜看着时清川这么认真,倒是忍不住笑了出来:“你怎么这么怕?本宫都不怕。” 时清川并没有说话。 正因为会发生这种事情,他才会怕。 但凡樊相宜心中大庆的分量少一些,他也不至于担心成这样。 若是真的走到那一步,那么樊相宜一定会认下很多她年少时做的那些事情。 可时清川也知道,那个时候除了那样做,再没有别的办法了。 —— 樊相宜看着时清川一直认真的看着自己,脸上的笑容也慢慢下去了。 随后她看向了时清川。 “陛下是不是和你说了,他发现当年的圣旨是本宫假”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时清川吻住,堵住了后面的话。 樊相宜有些无奈。 伪造圣旨是死罪。 她不但假造圣旨,还杀了不该不杀的人。 若是这些罪证真的被查实,那么陛下也护不住她了。 所以她早就知道自己最后的结局了。 若是她有了孩子,若是孩子没有遗传到疾病,那么他们可能还长不大,就会失去母亲。 樊相宜便是再狠心,也做不到这一点。 更不要说,她现在还有一个爱她,她爱的人。 这让樊相宜第一次有了不愿意为大庆而死的想法。 或许,她可以当一个普通的女子。 和自己的爱人恩爱白头,看着孩子长大成婚,再慢慢老去,寿终正寝。 第193章 竟然还藏着这等美人 樊相宜起身,吃了早膳。 结果刚放下碗,这门前闯进来一人。 身后跟着一群他的下人还有公主府的下人。 很显然,那群人都拦不住这人。 “长公主。”嘹亮的少年音,穿过倒春寒,随着冷风吹到了樊相宜的面前。 樊相宜抬头就看到一抹身影走了进来。 他身着大庆的服饰,那一头辫子也束起。 这让樊相宜有些疑惑。 “八王子这是作何?”樊相宜上下打量拓跋苏的装扮。 若不是他高大粗犷的皮肤,便是丝毫看不出他曾是北夷人。 “我被我皇兄押在大庆了,为了表示北夷和大庆的议和真诚。”拓跋苏说到自己被留在大庆时,丝毫没有一点难受。 樊相宜闻言,也不知道是要安慰还是说点别的。 “是吗?所以以后有什么打算吗?”樊相宜让人给拓跋苏上茶,这才问他。 “不知道,大庆陛下也不锁我在宫里,倒是让我自在这京城走走,我思来想去,只有到你这公主府来了。”拓跋苏早就给樊相宜表意过。 所以如今说,也不算唐突。 而且拓跋苏估计连唐突二字怎么写都不知道。 “是吗?既然不知道,那不如与本宫府中孩子一同读书识字?”樊相宜看向了拓跋苏。 这话并不是在开玩笑。 首先公主府中,确实有两人在读书识字。 一个是樊予墨,另外一个就是叶容君了。 只要把拓跋苏扔给叶容君照顾,她就没什么问题了。 拓跋苏听到这话,倒也感兴趣。 于是当下就想去。 樊相宜很是无奈,也只能起身带着他过去。 公主府是有自己的书院的。 虽然说公主府的孩子还不用读书。 便是以后读书,那也是入皇宫的。 可京城不少大户人家都有私塾。 这私塾本是为家中孩子准备的,可一来二去,和这些大户人家关系不错的,或者是想要巴结这些大户,亦或者是这些大户想要结识的能人,家中的孩子都可以到这私塾中读书。 而这种私塾最好的好处就是念书不用给钱。 并且夫子先生都是一些有名气的。 以前公主府没有孩子,那些想要巴结公主府的人找不到门路。 如今公主府有孩子,再过个两年,孩子就要启蒙了。 家中有孩子的,都可以送到公主府来。 当然,也有不少人觉得公主府的孩子以后肯定是入皇宫念书的。 让那些朝中大臣们教念书的。 也有人觉得如今皇上还没有子嗣,这第一个孩子,还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呢。 说不定他们有机会呢。 —— 那些人怎么想的,樊相宜并不知道。 就算知道,也不会在意。 她带着拓跋苏走到了一个院子。 此时这院子里很安静。 叶容君和樊予墨的丫鬟都在院子里。 她们见到樊相宜来了,连忙行礼。 只是见到拓跋苏的时候,虽然不认识,却也屈膝行礼。 樊相宜带着拓跋苏走近了一些。 能看到正在写字的叶容君还有露出半个脑袋的樊嘉野。 叶容君身着一袭白衣,墨色的长发用发带绑着。 因为他未弱冠,不能束冠发。 所以只能用发带来束发。 他坐在案桌前,认真的写字。 光是从樊相宜和拓跋苏的角度看过去,能看到他俊美的侧颜。 拓跋苏一看到叶容君,眼神发亮。 “长公主这府里竟然还藏着这等美人。”拓跋苏出声。 樊相宜闻言回头看向了拓跋苏,见他哈喇子都快流出来了。 就有些嫌弃的收回眼神。 “那是男人。”樊相宜开口解释。 果然,拓跋苏一听到男人两个字,眼中的光亮消下去不少。 不过人嘛,都喜欢看漂亮的人。 樊相宜自己也不能免俗。 当初初见叶容君时,他才十五六岁。 如今已经快十八的年纪,自然是比两年前看上去更高大了一些。 不过比起一般的男子,确实要瘦弱一些。 樊相宜盯着叶容君,都有些好奇。 自己是不是没给他吃饱? 叶容君似乎是感觉到了视线,他微微抬头朝着窗户看过去。 就看到了樊相宜。 看到樊相宜的瞬间,叶容君脸上立马扬起了笑容。 旁边的拓跋苏看到叶容君的笑,又扫了一眼樊相宜。 而樊相宜也对着叶容君笑。 而夫子似乎也看到了樊相宜,从屋里走了出来,给她行礼。 “打扰了,本宫和他们说两句话就走。”樊相宜回礼。 那夫子连忙摆手,表示不打扰,这才离开。 旁边的丫鬟也请夫子去喝茶。 —— 樊予墨见夫子走了,这才站了起来,放下笔朝着樊相宜跑去。 “皇姑姑,您今日怎么来这里了?”樊予墨看向了樊相宜。 上次的事情似乎并没有对他造成什么心理阴影。 人依旧很活泼。 不过他在看到樊相宜身边的拓跋苏时,就收了脸上的笑容,一本正经的给拓跋苏行礼。 “拜见八王子。” 叶容君听到樊予墨给那个青年行礼,才知道这位就是从北夷过来的八王子了。 于是也跟着行礼。 拓跋苏看着叶容君,随后视线又落在了樊相宜的身上。 “起来。”拓跋苏开口。 难不成以后他要和这个美人一起学习? 而且他又不是盲人,他看得出这个美人也喜欢长公主。 “别叫我八王子了,以后我跟着你们一起学习。”拓跋苏倒是自来熟。 叶容君一怔,有些不解的看向了樊相宜。 “叫他苏苏就好了,既然他都说不用称呼他为八王子了。”樊相宜点头。 算是默认了拓跋苏的话。 而叶容君和樊予墨怎么也没有想到,他们的学习阵容竟然扩大了。 还加了一位北夷王子。 而这位北夷王子虽然会说大庆的话。 却完全看不懂大庆的文字。 大庆的文字讲究四方。 所以是四四方方的文字。 而北夷文字比较趋向于圆的线条。 而且北夷文字比较简单,不像是大庆的文字笔画较多。 所以拓跋苏只跟着学了一个上午,就不想学了。 他坐在叶容君的面前。 看着夫子出去,这才开口问叶容君:“你是长公主什么人?” 叶容君听到拓跋苏这么问,一时间不知道要怎么回答。 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长公主的什么人。 毕竟他一开始是送来给长公主当侍夫的。 只是长公主怜惜他,所以才留他在长公主府。 拓跋苏见叶容君说不出来,倒也不着急。 就这么双手杵着下巴,等叶容君答他的话。 第194章 我愿意做殿下的侍夫 叶容君被拓跋苏盯得有些脸红。 最后他只能把宣纸拿起来挡在两人之间。 “我不知。”叶容君当真不知道自己算长公主的什么人。 拓跋苏怎么也没有想到叶容君竟然回答这个。 他又问:“那你当初是怎么到公主府的?” 这次叶容君倒是回答的快:“是被姑母送到长公主府的。” 这下轮到拓跋苏疑惑了。 “送你到长公主府做什么?” “给长公主做侍夫。”叶容君也不害羞。 毕竟这是事实。 这是整个京城的人都知道的。 拓跋苏听到侍夫二字时,还有些反应不过来。 毕竟樊相宜已经有夫君了。 却没有想到,长公主竟然还有侍夫。 拓跋苏看着叶容君,随后给他道谢:“谢了。” 叶容君不知道拓跋苏谢什么。 —— 中午吃午膳时,这拓跋苏又风风火火的来了。 樊相宜此时还在用膳。 红瑾见拓跋苏又迈着长腿跨了进来,脸色有些不悦。 可这人怎么说也是北夷的王子,北夷皇帝拓跋汲对他十分宠信。 若不是为了和大庆表示真心,也不会把拓跋苏留在大庆。 她只是长公主身边的一个奴婢而已。 樊相宜听到动静,也无所谓,自顾自的吃着自己的饭菜。 直到拓跋苏那句话随着菜一起塞到嘴里,她差点儿被呛到。 “长公主,我愿意做殿下的侍夫。” 不止樊相宜,便是旁边守着的丫鬟都惊呆了。 这位刚上门的八王子,在说什么糊涂话呢? 可看他的神情,又不像是在说胡话。 “你懂侍夫是什么意思吗?”樊相宜喝了口水压压惊,这才看向了拓跋苏。 不是让他跟着夫子学习吗? 怎么学了一上午,学了个侍夫回来? “不懂,但是能像叶容君那般留在你身边,我也是愿意的。”拓跋苏开口。 樊相宜闻言,终于明白为什么拓跋苏开始说胡话了。 她不知道要怎么告诫拓跋苏,他身为王子,不可能给大庆公主当侍夫的。 “八王子为何如此甘愿委身?男儿应当志在四方,而不是志在长公主。”时清川从外面走来,摘了头上的官帽递给了旁边的云屏,走了进来。 拓跋苏闻言,回头看向了时清川。 “那驸马爷就志在四方了?” 时清川说着,就在樊相宜的身边坐下。 “臣不一样,臣别无他求,只想陪着殿下。”时清川轻笑。 拓跋苏一听,立马有气。 凭什么时清川就可以在长公主身边,他就不行? 他就志不在四方,就在长公主! “便是你不同意,那又能奈我何?长公主已经同意本王子在公主府学习了,以后我便住在公主府了。”拓跋苏得意。 只要他留在公主府,那么总有机会的。 果然,他这话出来,时清川脸上的笑容也维持不住了。 他一脸幽怨的看向了樊相宜。 “殿下” 樊相宜拿起筷子夹了一筷子时清川喜欢吃的菜到他嘴里。 “无碍,本宫只爱驸马你一个。”樊相宜安抚时清川。 时清川得了这话,脸上扬起了笑容:“是,臣听殿下的。” 拓跋苏看着时清川随随便便就哄得长公主说了那么好听的话。 这是拓跋苏第一次对一个男人升起崇拜之意。 —— 午膳作罢,樊相宜起身消食,然后去看两个孩子。 拓跋苏也没有跟上去,而是留在了时清川的身边。 “时大人,你是如何哄得长公主只爱你一人的?”拓跋苏双眼发亮的看向了时清川。 “你要知道做什么?”时清川冷漠的扫了一眼拓跋苏,此时他脸上的笑意已经散去。 只剩下疏离和淡漠。 “我想学学。”拓跋苏向来直来直往。 所以直接把心中所想说了出来。 时清川听到这话,这才认真打量拓跋苏,随后摇头:“八王子可能学不来,而且我也不会教你如何讨好殿下。” “为何?”拓跋苏只觉得时清川小气。 可又不敢真的惹怒了时清川。 这段时间他看得真切。 长公主是软硬不吃,只吃时清川。 所以想要得到长公主的青睐,那么就只能学时清川。 时清川却没有再回答,起身进屋换衣服去了。 只留下拓跋苏一个人生闷气。 最后他只能起身再去找叶容君。 时清川不肯说,那么叶容君肯定是知道的。 —— “驸马爷?”叶容君听到拓跋苏的问话时,有些意外。 他不知道为什么拓跋苏为何忽然又问起驸马哥哥了。 “对啊,他和长公主之间的事情,你和我说说,我给你银子。”拓跋苏说着,就从腰上接下钱袋,推到了叶容君的面前。 叶容君看着这一袋子白花花的银子,就收了下来。 反正整个京城的人都知道的事情,他说说也不怎样。 到时候分一些给驸马哥哥,他大概是不会怪罪自己的。 于是叶容君就和拓跋苏说了。 拓跋苏听着叶容君的话,越听越觉得这个时清川可真厉害。 竟然从替身起家,直接把正主叶成惟给逼走了。 “所以,你别和驸马哥哥抢公主姐姐,你争不过的,我觉得这天底下能比今日的驸马哥哥更爱长公主的,只有明日的驸马哥哥。” 叶容君开口。 便是他心底那淡淡的喜欢,在时清川那汹涌的爱意面前,完全不能看。 虽然他不知道拓跋苏到底是不是真的喜欢长公主。 可看着他的性子,估计是没有办法做出像是时清川做过的事情的。 拓跋苏见叶容君把银子收起来,就有些疑惑:“你这么护着时清川,怎么还把他们之间的事情告诉我?” “因为整个京城的人都知道。”叶容君回答。 拓跋苏: 不过拓跋苏也不是那么小气的人。 作为王子,自然有的是钱。 公主府院子多的是,樊相宜让他随便选一个住。 结果拓跋苏却要和叶容君一起住在云水间。 樊相宜见叶容君没有不愿意的样子,也就同意了。 有个差不多年纪的人陪着,拓跋苏应该不会来烦她。 —— 确实,拓跋苏不会来烦她了,却让叶容君烦的不行。 这个拓跋苏每日都要问怎么样才能让长公主接受他。 叶容君听到这话,很是烦躁。 他一甩袖道:“要是我知道,我就不用在这里了。” 这话一出来,两个人都愣住了。 拓跋苏虽然知道叶容君肯定是喜欢长公主的。 可当他亲耳听到叶容君说出来时,感觉怪怪的。 第195章 因为贪生怕死才会活下来的 南疆的谈判谈崩了,听说樊溪知和叶成惟在谈判桌上差点儿打起来。 至于事实是什么。 还真没有夸大事实。 樊溪知和叶成惟真的在谈判桌上打起来了。 当然原因并不是议和出现了问题。 而是因为叶成惟说了一句长公主曾经最喜欢的人是自己时。 坐在他对面的樊溪知不知怎么的,忽然就起身揍了叶成惟一拳。 然后议和的双方人马就打在一起。 这两人谁也没讨到好。 —— 樊嘉野看向坐在椅子上的叶成惟。 他此时衣服有些凌乱,手上还有血迹。 樊嘉野不知道要怎么安抚叶成惟。 他也只是坐在一边没有吭声。 说实话,对于叶成惟那些话,他也是有些生气的。 只是如今他是站在叶成惟这边的,便是生气,也不能跟着樊溪知一起揍叶成惟。 叶成惟自己把自己的手包扎好,这才看向了樊嘉野。 “抱歉,我说的话确实不对。”叶成惟现在也冷静下来了。 那些话都是他生气时不由自主脱口而出的。 樊嘉野没说什么。 他没有权利替自己的妹妹接受这个道歉。 所以若是叶成惟若是真的想要去道歉,那么就去给自己的妹妹道歉。 可樊嘉野知道,这种一时口误的话,也是因为叶成惟也曾这么想过。 若是没有这么想过,就不会说出这些话来。 都过去十一年了,所有人都变了。 他不能还指望叶成惟还在原地踏步。 叶成惟见樊嘉野没说话,也没有说话。 他看了看自己包扎着的手,就活动了一下。 虽然上了药,可还是很疼。 “我是真心喜欢过长公主的。”叶成惟开口。 这句话不假。 若是没有当年先皇的那件事,那么他不会离开京城,他会娶她为妻。 如今家庭美满的人应该是他。 但是一切都回不去了。 “我只是气,气她怎么能这么容易放下?或许她从来没有喜欢过我。”叶成惟伸手顺了顺自己的长发,这才开口。 樊嘉野只是安静的听着,并没有说话。 他其实再次看到樊相宜时,也觉得他好像从来没认真的认识过自己这个妹妹。 少年时她打马游街,是何等的肆意妄为。 在樊嘉野的心中,樊相宜只是一个略微调皮了一些的天真公主。 直到那夜,她捧着圣旨从父皇的寝宫出来时。 他就知道,他从来没有认真的了解过自己的这个妹妹。 更不要说距离那件事已经过去十年了。 距离叶成惟被遣往南疆也十一年。 “回不去了,永远回不去了。”叶成惟自顾自的说着。 但是他知道,樊嘉野能听进去他的话。 —— 南疆大庆的军帐。 此时樊溪知的脸上还有瘀青。 旁边的军医给他上药。 虽然脸上疼,他却不肯吭一声。 旁边的几位副将也不敢说话。 他们不知道,议和了好几日,也没事情,怎么今儿叶成惟一句话,樊溪知就翻脸不认人了。 直接就打了叶成惟。 不过他们是大庆的人,对于敌人公然议论长公主,他们心中也是不高兴的。 更不要说那叶成惟还说长公主是一个见异思迁的人。 他们觉得真的不能怪长公主。 这叶成惟一走就是十年,换作谁,谁真的能等十年? 而且这叶成惟心思不纯,如今果不其然造反了。 最后还是樊溪知等到军医走了,才看向了旁边的几个副将:“抱歉,是我冲动了。” “将军不必如此,那叶成惟公然羞辱长公主,便是将军不动手,那叶成惟也未必就真心议和。”其中一个副将连忙出声安抚樊溪知。 虽然他们是陛下派遣来的。 当初知道樊溪知是长公主塞进来的时候,他们心中却是有些小看过樊溪知的。 也不是因为他的年纪。 而是这些年他的所作所为。 可哪里知道,上了战场,他却如此厉害。 这南疆军就算盘踞南疆十年,竟然也被樊溪知利用地形打他个措手不及。 甚至打了几场,虽然输过,但是大部分战斗都是胜利的。 他们这些副将中,也没有人再怀疑樊溪知的能力。 要是那叶成惟现在答应议和,那么之前也就不会造反了。 好好当他的宸王不好吗? 所以这场议和以失败告终,谁都不觉得有意外。 樊溪知挥挥手,示意他们退出去。 几个副将这才退出了军营大帐。 樊溪知低着头,看不清他的表情。 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 时间进入二月份时,京城的天也没那么冷了。 不过人们还是没有办法脱下身上的冬衣。 南疆依旧没有一点儿消息。 倒是柳州那边传来好消息。 说是柳州那边的运河开始动工了。 樊相宜听到这个消息时,还有些反应不过来。 而这个消息还是时清川和她说的。 “柳州临海,常年有水患,这一直都是陛下和殿下的心头大患,是傅大人自请调职柳州的。”时清川解释。 樊相宜听到傅大人时,立马就想起云江的傅子默。 云江多雨多水,每到夏天,也是水患重重。 可如今云江被傅子默治理的很少再有水患。 自己以前确实想过要不要把傅子默调往柳州任职。 可人家努力在云江闯出一番来,结果有用了,就开始无节制的让他去做事情。 虽然官员本就该为百姓着想。 但是樊相宜心中还是有些犹豫的。 所以才会请教傅子默那些事情。 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找到人去处理柳州的事情。 没有想到,傅子默竟然去了。 “放心,陛下没有亏待傅大人,工部那边也在全力配合傅大人。”时清川安抚樊相宜。 樊相宜闻言,也不再说什么。 果然,想要守住大庆,真的不是靠她一个人就可以的。 她一直觉得自己的一生都会献给大庆。 可回头一看,大庆依旧有很多人和她是一个想法的。 只是之前老臣把持朝政,有理想的年轻人得不到重用。 这让樊相宜想到傅子默的父亲傅海。 若是自己的父皇能看到傅海大人的那些文章,是不是就能不一样了? 樊相宜从来不觉得自己的父皇是一个只顾着自己的皇帝。 他是爱着子民的。 皇祖父是因病退位的,所以自己的父皇是先皇还在世就继承皇位的皇帝。 可樊相宜知道,父皇从皇祖父手中接过大庆的时候。 大庆正是乱糟糟的时候。 不是樊相宜不敬老,是她觉得自己的皇爷爷并不是一个合格的皇帝。 他的父皇是开国皇帝,而那些曾经跟着皇爷爷父皇征战的皇子,几乎都战死了。 自己的皇爷爷就是因为贪生怕死,才会活下来。 这皇位也才会落到他身上。 第197章 也不知道性格随了谁 好在孩子没什么事情,不过樊相宜却不敢放松下来。 接下来的几日都守在两个孩子的身边。 看着时敬尔身上肉色的小痱子慢慢的消退,樊相宜的心情才好了不少。 此时的樊相宜才惊觉,以前她觉得,便是自己生了孩子,对孩子估计也没太多的感情。 可直到时敬尔生病时,她才知道,这两个孩子对她来说,有多重要。 这是她怀胎十月生下来的孩子。 他们三人母子连心,而那些她以为的不在意,是因为公主府都是她信任的人。 所以她自然是不担心。 可当孩子真的生病时,她是一刻都没有办法安静下来。 虽然女儿身体不错,可樊相宜还是放心不下来。 樊相宜第一次了解女人为什么有孩子之后,很多事情就豁不出去了。 此时的她也是这样的想法。 现在真的要她为了大庆牺牲,她可能还会犹豫。 想要安排两个孩子的以后。 可这种事情换作以前的她,定然是毫不犹豫就会说她愿意为大庆牺牲。 这几日时清川也没有闲着。 他不只要忙朝廷的事情,还要照顾两个孩子的饮食,还有樊相宜的一起。 大概是因为换季的原因,樊相宜的身体也有些乏。 红瑾看着樊相宜那泛着红血丝的眼睛,也忍不住劝她:“殿下,小少爷的身体也好的差不多了,就让奴婢们照顾,您还是得好好休息几日。” “我没事,我这身子骨哪有那么弱啊,这多年,你见本宫病过吗?”樊相宜问红瑾。 红瑾闻言,也不知道要怎么劝樊相宜。 最后也只能亲自去了一趟春风楼。 只能让浣娘来劝殿下了。 —— 果不其然,樊相宜看到浣娘出现在公主府时,先是很惊讶,随后就看向红瑾。 肯定是红瑾去寻来的。 “殿下,听闻您为了小世子和小少爷休息不好,谁劝都没用,奴婢就斗胆来劝殿下了。”浣娘进屋来。 她一直住在春风楼。 平时身上自带一身酒气。 可如今她身上一点酒气都没有。 甚至还有淡淡的香气。 估计也是沐浴熏香之后才过来的。 “本宫休息的很好,你别听红瑾胡诌。”樊相宜轻笑,脸上虽然没什么疲倦,可眼底的淡痕自然是怎么都清除不了的。 因为她和两个孩子住在一起,所以就不能涂脂粉,所以浣娘一眼就看出樊相宜确实没有休息好。 “殿下,您看看您这眼底都青色一片,是该好好的休息一下,放心,这里有奴婢和红瑾,肯定是好好照顾两位小主子的,您就放心的去休息。”浣娘已经十来年并没有在樊相宜身边伺候。 这担子自然是大了不少 说完话,就扶着樊相宜去床上休息。 —— 樊相宜本意是想就躺一下,等到浣娘离开就起来。 谁知道她这一闭眼,就真的睡着了。 浣娘看着樊相宜这么快就睡下,才起身出了内间,走到了外间。 “殿下这几日都做了些什么?”浣娘看向红瑾。 “殿下这几日一直在照顾小少爷,事事都要亲力亲为,若是驸马回来,便是驸马在做,我们这些下人心惶惶,就好像完全帮不上忙一般。” 红瑾很是无奈。 虽然殿下有孩子之后,整个人更温柔了。 但是如今看着殿下这么辛苦的样子,红瑾心中又有些后悔。 当然不是后悔劝殿下生孩子,而是没有办法好好的照顾殿下和两位小主子。 这才是她后悔难受的地方。 明明自己已经过照顾孩子的经验,还是没照顾好小少爷。 虽然之前照顾小少爷的乳母被换了,可如今新乳母还没有办法入小少爷的身。 小少爷本就是个慢热的性格。 也不知道是继承了谁的性格,小少爷胆子略微有一些小。 可殿下和驸马爷的性子都不像是那种胆小的。 倒是小世子性格开朗,谁都不怕。 和新乳母倒也相处的好。 而这几日,驸马也会亲手做一些辅食给两个孩子吃。 也不能只让两个孩子吃奶。 不过这些辅食也都是驸马爷散衙回来之后亲手做的。 他也不放心给府里的厨子做。 这也是红瑾难受的地方。 “既然你们照顾不上两位小主子,那就照顾好殿下和驸马就是,在两位主子的吃食上也要用心,当年咱们不也是这么照顾来的吗?”浣娘出声。 红瑾闻言,这才点头。 “浣娘说的是,还是你想的周到。” 浣娘和红瑾都是先皇后的婢女。 只是先皇后更宠幸浣娘一些。 当然,浣娘做宫婢的时候不是叫浣娘的。 浣娘是到了春风楼之后的别称。 她们两人当年也是想要侍奉长公主的。 但是皇后不放心,所以对于长公主的衣食起居,那都是得自己亲自来。 那个时候的红瑾也是着急,觉得自己没什么用。 还是得了浣娘,整个宫里才安生下来。 这次也是,所以红瑾这才去把浣娘请来公主府。 毕竟平时外人不知道春风楼和长公主府之间的关系。 所以浣娘几乎从不来公主府。 都是樊相宜偶尔去一趟春风楼。 当然,外人也只知道樊相宜在春风楼有一处固定的包间。 要问为什么? 百姓当然会说长公主有权有钱,只是在春风楼要一间专属于自己的包间又有何难。 当然,只要长公主不去的时候,这个包间依旧是正常使用的。 只是百姓不知道,樊相宜去春风楼,不止是吃饭看景的,而是去核对账目的。 毕竟樊相宜才是春风楼最大的股东。 —— 等到樊相宜醒来时,外面已经灰蒙蒙的,快要天黑了。 屋里也上了烛火,只是勉强照亮,毕竟她睡着,不能把室内弄的太亮堂。 云屏和青麦听到动静就进来了。 “殿下醒了,是要现在用晚膳,还是歇一会儿用?”云屏和青麦服侍她穿衣起身。 头上的发髻也被她睡散了,青麦想要帮樊相宜重新梳,也被她拒了。 等她坐着缓了一会儿神,才发现自己已经回到凤寰院来了。 自己明明是在两个孩子的院子休息的。 “驸马呢?”樊相宜开口询问。 会把她抱回来的,估计也只有时清川了。 只是她竟然睡的这么死,一点感觉都没有。 “回殿下的话,驸马爷在小主子们的院子呢,估计一会儿就回来了。”云屏回答。 说来也巧,云屏的话才落下,时清川就从门外跨进来了。 第198章 没有殿下,臣会活不下去的 时清川看着樊相宜坐在桌边发呆,就让云屏她们先出去。 两人立马退出房间,把空间留给时清川。 时清川在樊相宜的身边坐下,这才开口道:“今天东北那边来信了,说是舅姥爷大病一场,身体有些不好,想见一见两个孩子。” 樊相宜闻言,这才回过神来。 “是吗?既然舅姥爷想见,那就见见,孩子也半岁了,倒也不至于不能出远门。”樊相宜想了想,这才开口。 舅姥爷是樊相宜外祖母的亲哥哥。 他们洛家也算是前朝权贵,帮了太祖皇帝不少事情,所以被封为勋贵之家。 虽然是勋贵之家,却也没什么实权。 当年把女儿嫁到文家,也是文家想要得到洛家的支持。 随后文太师在成婚之后,就给宫里的皇子们授课。 再后来就把自己的母后嫁给了自己的父皇。 只是那个时候自己的父亲还是皇子,皇祖父也还没立太子。 所以谁会成为下一任皇帝,谁也不知道。 可短短两年后,在她出生那一年,自己的父皇被册封了太子。 她周岁时,父皇就登基了。 一切都那么的顺理成章。 而她,樊相宜,父皇第一个女儿,也成为她最受宠的孩子。 文家也一跃成为了皇亲国戚。 其实以自己母后的家世,是没有办法嫁给自己的父皇的。 只是自己父皇的前一任妻子只留下一个儿子去世。 所以自己的母后当的是续弦。 以文太师当年的身份地位,也算是高攀。 可就是这样,文家还是借着自己母后的东风,成了大庆的权贵。 反倒是洛家,一直规规矩矩的留在东北冀州。 便是自己的外祖母和母后去世时,都没有来京城。 一来是路途遥远,二来是因为他们是前朝贵族,自然是多有忌讳。 所以一直隐忍不发。 如今也知道樊颢苍是坐稳大庆皇帝的位置,才敢给她来这封书信。 只是樊相宜觉得,想要见两个孩子,估计是借口。 舅姥爷和自己的两个孩子都要出五服了,按理来说,是没什么感情的。 也是她年少时乱跑,去过冀州三次。 而樊颢苍是完全没有见过洛家的人。 罢了,就当是舅姥爷真的想看看她的两个孩子。 而且洛家是前朝贵族,对于前朝的事情,应该也很了解。 说不定这次去冀州,会有新发现。 —— “那南疆的事情?”时清川又开口。 南疆的消息传递到京城就已经需要一些时间了,如今又要传到冀州去,那么时间就会拖得更久。 “告诉十八,南疆的事情,让他全权做主,毕竟他军队的将军。”樊相宜出声。 以后也总不能事事都来过问她。 她只是长公主,并不是将军,也不是皇上。 时清川见她这般,脸上闪过笑意,这才让人去送信。 “你高兴什么?”樊相宜有些意外的看向时清川。 自己不管国事,别人都要哭,他倒是笑了。 “殿下的眼中终于不再是只有大庆,还有咱们的两个孩子。”时清川开口。 这才是让他高兴的地方。 以前的樊相宜无论做什么,都会把之后的事情安排好。 而不是说什么全权交给别人处理。 此时的她已经尝试着放下大庆了。 “那你呢?你是觉得本宫眼中没有你?”樊相宜看着时清川,忍不住问他。 “不是,臣自然是想要让殿下心中眼中都有臣,可臣也不愿意勉强殿下,臣想要殿下心甘情愿的说心中有臣。” 时清川的声音很平静,并没有不满,也没有委屈。 因为他心中就是这么想的。 他会努力的,会努力让殿下看到他的。 樊相宜也没有想到时清川说这话竟然这么严肃,就忍不住伸手捏了捏他的脸。 “你到底是有多没自信啊?本宫心中有你,不然本宫怎么会给你生两个孩子?”樊相宜出声。 随后她看向了时清川:“时清川,本宫说过很多次,本宫喜欢你,是真的喜欢你。” 时清川闻言,伸手拉住樊相宜的手,微垂下眼眸。 “臣知道,可臣贪心,还觉得只有喜欢还不够。”时清川的手捏着樊相宜的手指。 他的话语中带着贪心。 光是喜欢还不够。 “嗯?”樊相宜也有些意外。 自己这么喜欢他,他竟然还不满足。 这个男人真的是很贪心。 “殿下,我要你爱我。”时清川抬头看向樊相宜,眼神满是深情。 像自己爱她一样爱自己。 所以,只是喜欢还不够。 —— 这次去冀州,只有樊相宜和两个孩子。 拓跋苏知道时,吵嚷着要跟去,可是被樊相宜拒绝了。 也被樊颢苍拒绝了。 虽然樊颢苍确实给拓跋苏自由,可他还是被拓跋汲留在大庆的质子。 除了京城,他哪儿都去不了。 拓跋苏不能去,自然也不愿意时清川和叶容君这两人其中一人去的。 “我不去。”时清川看着拓跋苏,轻笑道。 叶容君闻言,也看向了拓跋苏:“我也不去。” 拓跋苏见着两人都说自己不去,自己之前还嚷嚷着要去,岂不是成了无理取闹? 于是当天晚上,拓跋苏就拉着时清川和叶容君喝了不少。 最后还是樊相宜让人把他们各自送回院子的。 而樊相宜也没有想到,在自己去冀州的前一晚,时清川会喝醉。 要说喝醉,也不算。 至少还有些清醒。 至于叶容君和拓跋苏,直接喝的睡死过去了。 时清川一直抱着樊相宜不愿意撒手。 “殿下,您要早点回来,臣已经开始想殿下了。”时清川出声道。 樊相宜听着时清川的话,只觉得有些好笑。 时清川很少会喝醉,之前回时家的时候喝醉过一次。 那次醉酒之后,他倒是又胆大又害羞的。 却不像如今这般,抱着她不撒手。 “是,我会早些回来的,你都快三十的人了,怎么还这么黏人?”樊相宜看着像是一条小狗趴在自己身上的时清川,忍不住笑道。 要是被那些臣子看到,他们平时挂在天上的尚书大人像是一个小孩子撒娇的模样,估计会吓得晕过去。 “殿下是嫌弃臣老了吗?臣确实快三十岁,要是殿下嫌弃臣,臣就从角楼跳下去。”时清川嘟囔着,无论如何,他都不想放手。 “又说这种傻话,人都有生老病死,若是我哪日意外先你而去,你怎么办?若是真有那么一天,你也要好好活着,知道吗?”樊相宜伸手摸着时清川的后脑,乖乖的哄他。 而时清川闻言,却忍不住嘟囔:“没有殿下,臣会活不下去的。” 第199章 已经沦落到吃老本的地步了 樊相宜看着抱着她不放手的时清川,就让云屏和青麦准备温水。 这才扶着他去浴房。 时清川喝的有些多,那白皙的皮肤上还泛着点点粉色。 再加上他喝多之后,性格有些小孩子,有些胆大又有些害羞。 樊相宜让他自己爬进浴桶里,这才脱掉自己那有些碍事的外袍,揽起袖子,帮时清川洗澡。 时清川坐在水里,脸红扑扑的。 不知道是因为醉酒还是因为害羞,亦或者是因为水蒸气的原因。 总是他呆呆的坐在水中。 樊相宜让他抬胳膊就抬胳膊,让他抬腿没抬。 时清川把自己整个人缩在水中,只露出鼻子以上的位置。 这让樊相宜有些疑惑 他又要发什么神经? 因为这两人就要去冀州,至少给这个男人多留点回忆,让他好好的想自己。 “你做什么?起来。”樊相宜伸手敲了敲时清川的头顶。 时清川这才抬起头看向樊相宜,“臣会自己洗,臣不想殿下给臣洗。” 樊相宜听到这话,才知道他为什么要把自己缩在水里。 这有什么的。 她是长公主没错,可她和时清川也是夫妻啊。 “没事,你先坐直了。”樊相宜觉得有些好笑,自己也不帮时清川了。 说完这话,她就准备起身离开。 若是时清川不愿意,那她也不会勉强时清川。 只是她刚起身,身后水声响起。 随后她的手就被时清川抓住。 “殿下,别走。”时清川站在浴桶中,水只到他的大腿处,因为他的动作,水面晃悠。 晃悠的水面反射着烛光。 屏风因为他的动作而撒了些水上去。 显得有几分暧昧。 樊相宜回头看向时清川。 眼神从时清川的脸上往下移去,时清川眼神有些闪躲,却没有遮遮掩掩。 湿透的长发就这么贴在他的胸前腰背上。 时清川很白,是那种无论怎么晒都晒不黑的白。 他穿衣时看上去很单薄,却不是那种瘦弱无肉的人。 腰身很结实有力,就是双臂也是非常漂亮的线条。 —— “又怎么了?”樊相宜问他。 “殿下别走。”时清川视线转向樊相宜,那双漂亮的眼睛就这么幽幽的看着樊相宜。 樊相宜轻笑一声,就点头:“好,我不走,你洗。” 时清川见樊相宜答应他,这才又缩回浴桶里。 喝多的时清川确实很黏人,可也很乖巧。 樊相宜还挺喜欢喝多的时清川。 时清川不像别人,喝多会断片。 他清醒之后,喝多的事情,也全都记得。 “若是想我,就给我写信,别再偷偷跟着我跑了,知道吗?”樊相宜趴在浴桶边上,耐心的哄着时清川。 “是,臣知道。”时清川乖乖点头。 樊相宜一笑,也不再说什么。 等到时清川洗好,她才帮时清川擦干长发,这让时清川有些惶恐。 但是头发就在樊相宜的手中,他又不敢用力扯。 时清川只能任由樊相宜帮他擦干头发。 “好了,头发差不多干了,你先去休息。”樊相宜出声道。 说完这话,转身要走。 时清川闻言,就立马抱住樊相宜的腰。 “殿下,别走。”时清川的头靠在樊相宜的胸口,嘟囔道。 樊相宜有些无奈:“我只是去洗漱,你先到床上等我。” 她就像是哄小孩一样,慢慢的哄着他。 等到时清川躺下之后,樊相宜才去洗漱。 等她回来时,都已经是半个时辰了。 可时清川依旧像是一个小孩子,就乖乖的坐在床上抱着被子等她。 长发落在被子上,脑袋一点一点的。 听到动静时,立马抬头看向她。 那双漂亮的眼睛立马充满亮光。 无论是什么样的人看到这副模样的时清川,很难不心动。 包括樊相宜。 樊相宜走到床边,伸手摸摸他的脸:“困就先睡,不用等我。” 时清川却不说话,伸手就把樊相宜扯到怀里抱住。 樊相宜一怔。 还以为时清川会有什么动作。 结果这个男人就这么抱着她。 两人就这么过了一晚上。 樊相宜醒来时,她还被时清川抱在怀里。 今日她醒的略早。 见时清川还没醒,就想把他圈住自己的手移开。 这样一晚上,估计已经麻木了。 只是她一动,时清川却把她抱的更紧了。 “醒了?”樊相宜出声。 此时她被时清川紧紧箍在怀里几乎动弹不得。 “没有。”时清川嘟囔道。 声音还带着一点鼻音,很显然是刚醒。 “醒了就起,你还得去上早朝。”樊相宜出声提醒时清川。 时清川闻言,并没有出声。 过了一会儿,才慢慢松开樊相宜。 “好了,我又不是不回来了,过两个月就回来了。”樊相宜起身吻了吻时清川的嘴角,才开口道。 时清川知道樊相宜是在安慰他,可他还是忍不住抱怨:“这一来一去就要花了一个月,等你回来,都得中秋前。” 樊相宜没反驳时清川的话。 确实是这样。 从京城到冀州,没有水路,只能走陆路。 所以路程就要远一些。 再加上还要带上两个孩子,每天赶路的距离就更少。 樊相宜没说这话,倒是说了别的:“放心,我会想你的。” 时清川这才满意起身。 —— 樊相宜离开京城时,时清川确实来了,只是他没待太久。 毕竟如今朝中事情繁多,他要做的事情也很多。 樊相宜的马车一路摇摇晃晃的往冀州去。 这次带上云屏和青麦还有两个孩子的乳母。 一行百人的队伍。 十几辆马车,浩浩荡荡的。 樊相宜的马车很宽大。 是用八匹马拉的马车。 两个孩子在车上,除了有一些轻微的摇晃,倒也没有太多的不适应。 一路再往北,天气倒是越发的冷。 京城已经回暖一些,可冀州这边,依旧是天寒地冻的。 马车行驶两天之后,进入冀州的地界。 而进入冀州之后,樊相宜偶尔也会下马车骑马。 看看雪景。 直到半个月后,他们终于到了洛家所在的虞城。 虞城是冀州的中心城市。 洛家前几日就得了消息,所以早早的就在虞城城门口等着了。 别说是洛家的人,就是虞城郡守都亲自到虞城大门口迎接。 当这些人远远看到一辆豪华的马车驶来时,就知道,这就是长公主的车队了。 洛家人虽然是大户,也算是士族。 可如今家中也没什么人当官。 就算当官也没什么大成就。 如今的洛家,已经沦落到吃老本的地步了。 第200章 要她帮也不是不行 虞城郡守给樊相宜行了礼,得了樊相宜的话,这才回了郡守府。 而樊相宜则是撩开帘子看了一眼外面。 见骑马带路的是一个少年。 樊相宜倒也没问这个少年是谁。 以前她来洛家时,并没有见到。 而当马车到了洛家大门口,洛家除了卧病在床的老爷子没出来,全都出来迎接了。 洛家是前朝大族,若是放在前朝,便是皇族也要给洛家几分面子。 可如今已经不是前朝,所以他们也不敢嚣张。 饶是后来樊相宜再没来过虞城,可樊相宜的事情洛家依旧是知道的。 怎么说当今的皇上和长公主都流着他们洛家的血脉。 洛家家主,算得上是樊相宜的表舅舅,看到樊相宜时,脸上闪过一抹惊讶。 毕竟樊相宜和先皇后长得像,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 而先皇后还活着的时候,大多时间都是住在洛家。 十五岁才回的京城。 所以洛家长辈看到樊相宜时,自然是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 —— 樊相宜生了孩子之后,少了一些桀骜,多了一丝温婉。 看上去确实更像先皇后了。 樊相宜倒也礼貌的和众人打了招呼。 入了洛家,她被带到了洛家最大的院子居住。 这个地方有暖阁。 当然,洛家老爷子并没有住在这个地方。 樊相宜到了洛家,也没有休息,先去看了洛老爷子。 樊相宜对他的印象还不错。 至少老爷子曾经带着她去猎过雪兔。 洛老太爷看到樊相宜时,也是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 随后就明白,是长公主来了。 洛老太爷要起身给樊相宜行礼,樊相宜却上前扶着他躺下:“舅姥爷就好好歇着,我如今只是洛家的晚辈,哪里需要那么多礼节。” 樊相宜确实没有办法让一个又病又老的人给自己行礼。 洛老太爷见樊相宜对自己并没有太多的生疏,心中高兴。 于是就对着众人身后的那些个小辈道:“都杵着做什么?还不上来叫表姨?” 樊相宜听到这话,才看向门口那些孩子。 其中最大的,就是去城门口接她的那个少年。 看上去有“十四五”岁的样子。 少年见樊相宜的视线落在他身上,自然是有些紧张。 “哦,我见过这孩子。”樊相宜忽然反应过来。 众人也一怔。 “那个时候大表嫂刚有身孕五个月对?也算是见过的。”樊相宜轻笑。 这话说出来,整个洛家的氛围瞬间就轻松许多。 特别是樊相宜口中的大表嫂和大表哥。 两人虽然只比樊相宜大了七八岁,可第一个孩子已经十四了。 “长公主还记得啊?”一个三十多岁的妇人看向樊相宜,脸上有笑容。 “当然,大表嫂还让我摸过,你小子还踢过我。”樊相宜轻笑。 少年听到樊相宜的话,忍不住红了脸。 特别是还在自己的弟弟妹妹面前说自己还在自己母亲肚子里的事情。 如今的洛家是樊相宜的大表哥当家作主。 只属于樊相宜的表舅,前两年去世了。 至于表舅母,听闻十年前就去世了。 樊相宜也没有问关于表舅和表舅母的事情。 如今老太爷身体不好,她自然是不会提这些事情的。 樊相宜看过洛老太爷,这才起身回院子。 “殿下,晚膳就送到您院子里,等改日天气好,再好好的一起吃个团圆饭。”洛夫人出声道。 “是,一切由表嫂安排就是。”樊相宜应下了。 —— 等到樊相宜离开,洛老太爷这才叹息一声:“长公主如今看着越来越像她母后了。 还有你们,长公主好不容易才来一趟,你们可别给长公主添乱子,还有祯儿,这次成不成的,你都要努力,知道吗?” 少年听到自己太爷爷的话,就连忙跪在地上:“是,重孙一定会努力的。” 洛老太爷闻言,这才叹了一声,不再说话。 洛老爷也只让众人离开老太爷的院子。 洛夫人让自己的儿子带着弟弟妹妹先回去。 “老爷,长公主会答应咱们的请求吗?”洛夫人很是担忧。 他们洛氏一族几百年的家业都给樊氏才保下性命。 而他们因为是前朝士族,不得当今朝廷重用。 饶是家中有本事者,最多也只是做一个偏远地区的县令。 一辈子就这么调来调去的,没有办法在一个地方逗留。 比如他们的父亲。 在任上去世,他们甚至都不能陪在自己的身边。 如今三年丁忧结束,也不知道他们的儿子成不成。 “成不成的,总要试试。”洛老爷也很是无奈。 不过他觉得自己的儿子自然是好的。 要知道洛祯这个名字,还是长公主给取的。 “是,我叫祯儿多去长公主身边过过眼。”洛夫人出声道。 “别,别让祯儿老往长公主那边跑,就这样,要是经常去,万一惹恼长公主怎么办?”洛老爷摇头,表示不妥。 “要是不主动去长公主那边,那老太爷那边怎么办?”洛夫人有些意外,毕竟他们之前说好的。 借老太爷的事情,让洛祯跟在长公主的身边。 如今长公主驸马也是户部尚书。 再者,洛祯也不是个笨的。 要是能得到长公主的青眼,那么他们洛家以后就不用一直留在冀州这个地方了。 —— 樊相宜回到院子,坐下喝了水就看向了云屏:“你觉得这洛家有什么企图?” “奴婢不知。”云屏开口。 就算她知道她也不敢说啊 洛家如今再怎么落魄,那也是几百年的大士族。 又是殿下的母族。 “但说无妨,这里没有外人。”樊相宜知道云屏想什么,就开口示意她说。 “那奴婢就斗胆了。”云屏出声。 随后就说了她自己的想法。 这洛家虽然是大世家,可也是前朝世家,如今大庆之后,并不得重用。 不少官员和如今大庆的新贵都看不上洛家。 所以洛家唯一能想到的就是长公主。 而洛家要送到长公主面前的,就是那个十四岁的少年。 “你可知道为什么洛家那么多孩子,只让那个少年到本宫面前过眼?”樊相宜轻笑一声,随后问云屏。 云屏不解。 “十四五”年前的事情,她并不知道。 她们是长公主从皇宫迁出来之后才到公主府服侍的。 所以并不知道。 “因为那孩子的名字是本宫取的,所以送那孩子到本宫面前,是最合适的。”樊相宜出声道。 不过她看着那孩子倒也是讨喜的。 再者,自己的母后也很记挂洛家。 所以她帮帮洛家也不是不行。 第201章 这是洛老太爷争取来的机会 其实洛家若是真的一直让洛祯往她眼前凑,她也不会说什么的。 只是她到了洛家之后,这虞城的天气都不是很好。 直到两日后,太阳才冒出头来。 而洛夫人也是在这一日宴请樊相宜。 整个洛家都很慎重这件事。 而这两日,樊相宜也没有见到洛祯。 就是洛家的小辈,也几乎没有往她面前凑的。 樊相宜说不用到她院子来请安什么的,她没这个规矩。 洛家的人自然是不敢打扰樊相宜。 所以直到今日天气好,樊相宜才又一次看到洛家的小辈。 不只洛家主家的人,便是旁支的洛家人也来了。 洛家本来就是大族,并且一直生活在虞城。 所以这洛家的族人来时,樊相宜光是认人都认得有些困难。 一整天,都在接受别人的跪拜。 樊相宜有些无奈:“大表嫂,让人散了。” 洛夫人闻言,就应下。 然后让旁支的人都散去。 虽然还有不少人没见到樊相宜,可这是长公主的命令,他们也不敢不从。 等到众人散去,樊相宜才觉得这偌大的院子宽敞不少。 —— 樊相宜看到洛祯抱着书一个人坐在花廊下,就对着他招招手:“过来。” 洛夫人见自己的儿子抬头,似乎不知道长公主在叫他。 于是就开口:“快些过来,长公主叫你呢。” 洛祯闻言,这才收了手中的书,走到樊相宜的面前行礼。 洛家是士族大家,所以对孩子的教育都是极好的。 所以洛祯行礼时,并没有任何一丝错处。 就算面对樊相宜时,也不显得胆弱。 樊相宜盯着洛祯看了一会儿,这才开口道:“可有考过?” “去年刚过了童生试,已经是秀才了。”洛祯答。 樊相宜闻言,这才点点头:“倒也不错,可想过入京读书?” 洛祯听到樊相宜的话,有那么一瞬间不知道要怎么回答。 洛夫人此时已经快坐不住了。 原本家中还在思考要如何说服长公主。 如今长公主竟然自己先提了。 这让洛夫人如何不高兴? “草民可入京吗?”洛祯闻言,倒是揽袍跪下回话。 他们是前朝士族,所以要入京需要得到陛下的允许。 就算是考取功名,做了官,也只能做小官。 在各省州跑来跑去,远离天子,当然不是洛家想要的。 这为官者,谁不愿意上文武大殿? “可,本宫府中,大王爷的嫡子如今已经在读书了,缺少一位伴读,你可到公主府去,而且府中也有人在念书,比你大不了几岁,你们一起。” 樊相宜说到这里,又停下。 这才看向了趴在走廊下一个四五岁的小少年。 那是洛夫人的小儿子。 名叫洛栾。 “敬尔和柔嘉过两年也该启蒙,也需要伴读,本宫瞧着那孩子顺眼,也不知道大表嫂能不能割爱,让他们兄弟俩随本宫回京?”樊相宜说着指了指洛栾。 洛夫人怎么也没有想到,她就两个儿子一个女儿,如今两个儿子都被长公主看上。 虽然小儿子年幼,可跟着他兄长一同入京,她自然是不担心的。 就算舍不得,她也只能狠下心。 “多谢殿下,承蒙殿下不嫌弃,栾儿,快些过来,给长公主磕头。” 此时洛夫人心中当然高兴。 脸上也有光。 这次长公主来洛家,洛老太爷争取来的机会。 而他说了,长公主能看上洛家哪个孩子,或者看不上洛家的孩子,都不得有怨言。 如今长公主不但看上了,还看上两个。 洛栾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母亲要自己过来磕头。 可他还是乖乖的学着自己的兄长跪在樊相宜的面前,然后磕头。 樊相宜让云屏把兄弟俩给拉起来。 “不用行那么大礼,本宫让你们去当伴读,也不只是让你们跟着一起读书就算的,你们自己也要争气一些,本宫可不会留废物在世子们身边。” 樊相宜觉得该说的话还是要说的。 “是,草民一定谨记在心。”洛祯应下。 洛栾也跟着自己的哥哥说。 这孩子可爱的模样倒是逗笑了樊相宜。 —— 洛家为樊相宜做的宴席,自然是不敢敷衍。 无论吃的喝的,都是最好的。 并且还有不少只有在虞城才能吃到的。 洛老爷子也从床上下来,陪着樊相宜一起用膳。 樊相宜倒是有些惊讶。 “舅姥爷身体不舒服,就不用出来了,好好休息。”樊相宜上前去扶洛老太爷。 洛老太爷被樊相宜扶着,脸上满是笑容:“你好不容易来一次,我也该陪殿下好好吃一顿。” 樊相宜闻言,微微一笑,没再说什么。 等到吃完晚饭,洛老太爷的精神就不大好了。 “殿下,这几日天气好,你可以在洛家到处走走,让你大表哥或者大表嫂带着殿下您去。”洛老太爷道。 “是,姥爷不用操心这些事情,得好好休息才是。”樊相宜出声道。 至少这位舅姥爷对自己的外婆和母后是非常疼爱的。 但是说到底,他也只是因为是前朝士族,所以不得志。 可家族底蕴还是在的。 不然文家也不会求娶自己的外祖母。 并且自己的母后还是在洛家长大的。 一想到自己的母后,樊相宜对洛家也会多一些偏爱。 至少比起文家,樊相宜更喜欢洛家。 “我年纪大了,也就这样了,殿下不要生气,草民这次给陛下请书,也是真的想见见殿下的两个孩子。”洛老太爷道。 樊相宜听到这话,就看着洛老太爷。 她看得出来,洛老太爷这话并不假。 所以他是真的想要见自己的两个孩子。 只是洛老太爷身体不太好,洛家的人和云屏她们都觉得不太适合带着孩子来洛老太爷这边。 樊相宜回头看向云屏:“把敬尔和柔嘉抱过来,给老太爷看看。” 她这话一出,在场所有人都怔住了。 毕竟洛家人这几日都没怎么见过两位小少爷和小小姐。 如今竟然要把孩子抱出来。 云屏心中有些不满,可又不敢违背自家殿下的话。 只能让乳母把两个孩子抱出来。 好在今日的温度不算低,孩子也没有因为来到冀州而产生不适。 如今出了屋外,樊柔嘉睁着那一双大眼睛到处看。 而时敬尔则是有些害怕,缩在乳母的怀中。 直到看到樊相宜这才伸着小手要樊相宜抱。 樊相宜看到自己的女儿找自己,就笑着把他抱到怀中。 “敬尔,快看看,这是母亲的舅姥爷,是你的太姥爷。”樊相宜出声道,让时敬尔看向洛老太爷。 而旁边则是有人支起挡风的帘子,不让两个孩子被风吹到。 第202章 如今竟然天人永隔 时敬尔有些疑惑的看向洛老太爷。 倒是在云屏怀中的樊柔嘉听到自己母亲的话,就偏头看向洛老太爷,然后就高兴的往外蹦字。 “爷!爷!”七个月大的小姑娘很是聪明。 樊相宜听到自己女儿的声音,就一脸惊讶的看向樊柔嘉。 不止是樊相宜,就是云屏和樊柔嘉的乳母都一脸震惊。 毕竟之前小世子可是不会说话的。 两个孩子只会啊啊啊的交流。 这么清除的听出在说什么还是第一次。 洛老太爷看到两个孩子,高兴的老泪纵横,特别是听到樊柔嘉的话之后,更是忍不住。 樊相宜见洛老太爷流泪,就把怀中的儿子递给青麦。 这才拿过帕子帮洛老太爷擦泪。 “舅姥爷,您这是怎么了?”樊相宜出声询问。 不止樊相宜担忧,这洛家的人都很担忧。 若是洛老太爷真的出事,那么他们洛家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办了。 这次也是洛老太爷知道,要是他死了,那么洛家和长公主,那就真的淡了。 他的妹妹和外甥女都已经去世了。 这么多年也没怎么来往。 而长公主年少时来,也是和他亲。 要是他死了,那么这段血缘关系,就会这么断了。 所以洛家所有人都希望洛老太爷活着。 多活几年几日都是好的。 “没事,我就是高兴,能看到妹妹的外孙女有孩子,我高兴啊。”洛老太爷出声。 自己的妹妹去世时,也不过四十岁的年纪。 而自己的外甥女去世时就更年轻了。 才二十多岁。 还没有如今的长公主年纪大。 一想到这里,洛老太爷觉得有些事情,还是得和长公主说一说。 —— 宴席散去,樊相宜被洛老太爷叫到他院里去了。 而且洛老太爷只叫樊相宜一人,便是樊相宜的丫鬟,还有他院中的仆人都得在院外等着。 所有人都好奇,洛老太爷要说什么。 为什么这么神秘。 “殿下,您的身体可有什么不适的地方,比如经常头晕受伤血止不住之类的?”洛老太爷问樊相宜。 樊相宜见他这么说,就知道他要和自己说坏血症。 自己是没有坏血症的,可是自己的弟弟有。 可这种话,她是说不出口的。 再加上如今樊颢苍的身体情况也好了很多。 至少那些症状正在慢慢的消退。 “没有。”樊相宜回答。 洛老太爷听到这话,倒是松了一口气。 他看向樊相宜,想了想,还是继续往下说:“殿下,本来这些事情,我是不能说的,也不该说的,只是如今已经是大庆,陛下也是一位好陛下,要是我死了,您就得被瞒在鼓里” 说到这里,洛老太爷停顿一下,这才又接着道:“其实你外祖母,不是我的亲妹妹。” 樊相宜并没有开口,而是安静的听着洛老太爷往下讲。 洛老太爷见樊相宜脸上没什么表情,就问她:“殿下就一点不惊讶吗?” “要是换作一年前,我会惊讶,但是如今,我不会惊讶,洛家是前朝士族,而前朝十大士族,只洛家存活下来,只能说明洛家有必须活下去的理由。”樊相宜开口。 至于这个理由是什么,樊相宜以前并不知道。 如今听到洛老太爷的话,她算是明白了。 “你外祖母,是前朝唯一幸存下来的皇族,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洛老太爷那双浑浊的眼睛紧紧的盯着樊相宜。 “意味着如今我们姐弟掌控着大庆江山,而前朝那些旧臣必然觉得这是复国的好机会。”樊相宜回答。 “是,殿下是个聪明人,有人要殿下和陛下好好活下去,那么就有人就不愿意让陛下和殿下活下去,如今我和殿下说这些,不是让殿下和陛下复国,我只是想要让你们好好活着。” 洛老太爷说着,就咳嗽起来。 樊相宜想要叫人,却被洛老太爷拉住。 “不用叫人,我没事,不过是老毛病罢了。”洛老太爷摇摇头。 “所以呢?你还要和我说什么?”樊相宜问他。 “我更担心前朝皇族的秘疾会遗传到你们姐弟身上,前朝皇族一直都不长寿,也从未对外说过,其实我觉得,带着这种疾病出生的孩子真的好吗?”洛老太爷叹息。 这些人年纪轻轻就会死去。 不知道要自己治疗自己。 —— “好与不好,都要由当事人来说,若是让本宫说,自然是能出生才是最好的,舅姥爷,本宫是大庆的长公主,是樊氏血脉,你明白吗?”樊相宜表明自己的态度。 就算洛老太爷和她说这些,她也不可能为了那略微淡薄的血脉而复国。 如今的大庆就很好。 “这些我都知道,可有些人不愿意,长公主,您要保护好自己,那些人知道你心为大庆,不会让你活着的。”洛老太爷又道。 “那些人是谁?”樊相宜问他。 洛老太爷闻言,就示意樊相宜凑近一些。 樊相宜凑过去,就听到洛老太爷说了几个字。 “记住了吗?他们的族徽是一个狼头,你越是向着大庆,那么他们就越想要你的命,如今殿下有了血脉,更是不要那些人得逞。”洛老太爷出声。 樊相宜点头,看着洛老太爷脸色疲惫,就想让他休息。 洛老太爷却摇摇头,也没说话。 樊相宜看着洛老太爷这般,也只能劝他休息,若是有什么事情,以后再说。 “都说完了,说完了。”洛老太爷躺下,脸上带着满足的笑容。 樊相宜在床边守着,等到洛老太爷睡着之后,才出了房间,让他府中的仆人伺候着。 她则是带着云屏她们回自己目前居住的地方。 樊相宜这一晚上都没怎么睡着。 梦中是自己的外祖母,还有母后。 然后还有洛老太爷的样子,他笑着和自己道别。 这让樊相宜忽然醒过来。 此时外面天微微亮。 云屏她们听到动静就进来伺候她。 而樊相宜还没洗漱完,这整个洛家就忽然热闹起来。 说是热闹,也不算,只是大早上,就开始人来人往的。 直到有丫鬟进了樊相宜所居住的院子。 “奴婢奉老爷之命来告诉殿下,老太爷稍早时走了。”那丫鬟匍匐在地上,声音有些颤抖。 樊相宜端着茶,忽然听到这话,手中的茶碗落在地上。 里面的茶水全都撒出来,浸湿地毯。 樊相宜起身跨出门去。 虽然她对洛老太爷确实没什么感情,可昨夜他们两人还在交谈。 结果一觉醒来就天人永隔。 第203章 他们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 樊相宜到洛老太爷的院子时,院中已经有不少人了。 这些洛家人看到樊相宜过来,纷纷退开,留出路给她。 樊相宜怎么也没有想到,昨夜还和她说了那么多话的人,今天就死了。 虽然说她并不是第一次接触死亡,可心中还是有些感触的。 而等到洛夫人说,樊相宜才知道,老爷子过完年的时候,就已经不大好了。 只是老爷子说死前还想见一见长公主和长公主的两个孩子,所以洛老爷才给京城送了信。 之后洛老爷拿出一个上锁的盒子递给樊相宜。 “这是爷爷以前就交给我的,说若是他去世后,就把这个东西交给长公主,而这几日爷爷没有提起这个东西,我也没多问,如今他老人家去了,这东西理应也该给殿下。” 至于里面是什么,为什么洛老太爷要把这东西给樊相宜,洛家没有一个好奇疑惑。 因为这是洛老太爷自己的决定。 在洛老太爷的儿子去世之后,洛老太爷就把洛家的家产分的清清楚楚。 只要他一死,那么洛家就只能靠自己。 至于这次长公主会不会来,能不能看中洛家的人。 这全都不在洛老太爷的预计里。 要是长公主没有看上洛家的人,洛家从此以后就再也没有靠山。 若是想要崛起,那么只能靠自己。 当然,要是长公主看上谁,那么没有选上的人也不能有怨言,被看上的人要听长公主的话。 不求光复洛家,至少能保护洛家不再落败下去。 毕竟他们是前朝士族,如今在大庆的路,并不好走。 就算想要走通,那也得付出不少努力。 —— 樊相宜无权插手洛家的丧事。 所以她只是留在院子中,换了一身素净的衣裳。 至少她那些红的粉的紫的衣服这段时间是没有办法穿的。 这几日,樊相宜都盯着那个木盒子看。 上面确实上了锁。 可这洛老太爷并没有给她钥匙。 没有钥匙难不成要她直接拆开吗? 也罢,这东西给她,那么怎么处理,都是随她。 她拿在手中上下摇晃,能听到里面似乎是有什么硬物。 樊相宜也没有粗暴的直接摔,而是打算慢慢的一点点把这个木盒子撬开。 可她晃几下,就听到咔哒一声。 声音虽然很小,却立马引起樊相宜的注意。 她拿过木盒子,才看到原本严丝合缝的地方有了错开的痕迹。 这让樊相宜意识到,盒子上那把锁,不过是用来迷惑对方的。 真正开锁的地方在别处。 樊相宜几下就弄开这个木盒。 木盒里有一封信,还有一个玉佩。 玉佩是一朵漂亮的牡丹花,并且是十分罕见的粉玉。 她把玉佩拿出来放在一边,这才拿起那封信。 信纸看上去有些久,似乎已经过去很多年。 上面是娟秀的字体,写着:后辈亲启。 写后辈亲启并且还给了她,说明这封信是樊相宜的长辈给他们后辈的。 她拆开一看,才知道这是前朝最后一个皇后的亲笔信。 上面写着不知道自己的子孙后辈能不能看到这封信,都要知道,只要好好的活下去,那就是她所希望的。 而这位皇后最不喜欢的事情,就是不想自己的孩子复国。 前朝苦百姓久矣,若是新朝能让百姓过好日子,那么就好好的当个普通人。 不要再卷入新朝皇族和官场。 而那朵牡丹,则是这位皇后家中最贵重的玉,这玉都是传给女儿的。 也就是说,这位前朝皇后也知道前朝对百姓而言,是刀山火海。 虽然樊相宜觉得这位皇后确实是个好女子。 只是她生错了年代。 樊相宜收起信,拿起旁边的粉玉牡丹,忍不住叹息。 什么叫不要再卷入新朝皇族和官场。 这位皇后要是知道,她的后辈不但没有好好过日子,又走到皇族这条路。 会怎么想。 —— 这旧朝有人想要复国,那么就有人不愿意复国。 比如这位皇后和洛老太爷,就是那种不希望复国的人。 可那些想要复国的人,还隐藏在暗处。 这么多年过去,他们还想着复国。 很显然,自己和樊颢苍是前朝血脉的事情,他们肯定是知道的。 至于为什么要杀她。 只要清楚事情的真相,那么就很容易推测。 自己是父皇宠着长大的,那么她和自己父皇的关系就会很好。 并且在那些人的眼中,自己是不好控制的人。 而樊颢苍又只听她的话。 想要让自己复国,估计是不可能的。 只要自己好好好活着,那么对他们就会造成困扰。 而自己一死,可以把自己的死因归根结底于皇位之争,再给樊颢苍说,只要能复国,那么就算是给自己报仇。 当然,这只是樊相宜自己的推测,至于对方是怎么想的,樊相宜并不知道。 洛老太爷都不知道那些人现在在什么地方。 他能做的,也只有这些。 那些人,也只能靠她自己去找出来。 樊相宜其实有一点想不通。 那就是前朝皇族都已经灭亡了,百姓怨声载道,自然是不愿意前朝复国的。 他们这么做,到底是为什么? 这样做,那些人有什么好处? 樊相宜想了一晚上,也想不通那些人到底是怎么想的。 —— 洛老太爷出殡那日,天气很好。 便是冀州也迎来了春天。 天也没有那么冷。 云屏她们是不想带着两个孩子出去的。 毕竟小孩子年纪小,再加上孩子容易受到惊吓。 又是白事,一般小孩子都是避讳的。 可樊相宜竟然要带着两个孩子去看。 这让云屏急的不行。 “殿下,别的事,奴婢也不敢拦着您,但是这种事情还请殿下三思。”云屏跪在地上,语气全是恳求。 云屏跪下,青麦和几个乳母也都一同跪下。 实在是这种事情确实不合适。 樊相宜见她们全都不允许,想了想,也就算了。 “罢了,你们起来,本宫知道你们是为我儿好,我这个当娘的,也不会乱来,不去就不去,本宫去送送老爷子。” 樊相宜说完这话,就起身离开。 她穿了一身素白的衣裳。 只是就算头上没什么首饰,只着素白衣裙,依旧压不住她那张精致的脸。 樊相宜也没有送多远。 只是站在洛家大门口,看着送葬的队伍消失在街道上,这才转身回府。 而在回院子之前,樊相宜还是任由云屏她们折腾。 最后才能进屋。 并且这几日,樊相宜也不能靠近两个孩子。 这让樊相宜很是无奈。 “老爷子很疼爱他们兄妹俩的,不会害他们的。”樊相宜出声道。 可是两个丫鬟却被吓得够呛。 第204章 那些人才是真的恶心 洛老太爷的丧事办完之后,时间已经来到了四月份。 樊相宜也没有想到,这洛老太爷会走的这么急。 整个洛家都沉浸在伤心难过中。 樊相宜倒也不无聊。 毕竟她时不时就会收到书信。 这书信不是一封两封,而是一叠。 时清川的信封是最厚的,最啰嗦的是拓跋苏。 他真的像是一个小孩子,把自己学会的东西全都展示出来。 想要让樊相宜夸赞她。 可樊相宜看着那扭扭曲曲的文字,真的是一个字都夸不出来。 倒是时清川和她说南疆的事情,还有朝堂上的事情。 今年春闱,倒是有不少好苗子,可这些读书人始终是年轻,还得再磨炼几年才能堪负重用。 至于南疆的事情,时清川只是偶尔提两句。 樊溪知最近的打法有些激进。 虽然樊相宜说了不会管樊溪知的决定,但时清川还是有些担心,所以他要樊相宜写两句提醒樊溪知。 樊相宜放下书信,这才拿起笔,当真只写了两句话。 ‘切勿操之过急,等你凯旋。’ 这封信从冀州寄到京城,又由时清川派人寄到南疆。 等樊溪知拿到这封信时,已经是七日后了。 —— 此时的他刚战斗回来,脸上全是泥水。 早上的时候刚下了一场雨,樊溪知带着人埋伏在山林间,和南疆军打了一场。 樊溪知擒了一个敌方的校尉,此时正押送到他帐篷中。 他刚坐下,就有人走进来。 对方手中拿着一封信。 “将军,这是长公主送来的信。”那个副将开口。 樊溪知听到长公主三个字时,眼神立马温和许多。 “是吗?我看看。”樊溪知伸手接过对方手中的信。 信上的字确实是樊相宜的字迹。 他满怀期待的打开,想要知道樊相宜给他说了什么。 在打开信件的时候,他也想象过很多话。 不知道上面是不是写满关心他的话。 可当他看到信纸上只有那一句话时,却丝毫没有一点失望。 反倒是更高兴了。 他看完这封信,小心翼翼的揣在怀里。 虽然铁甲是冷的,可他的怀中是热的。 等手下把敌方校尉押进来时,他们就看到这段时间几乎不笑的广文候脸上竟然有了笑意。 “将军,人带来了,现在就审吗?” 樊溪知闻言,抬眼看向被五花大绑的那个校尉。 这个校尉是叶成惟身边的人。 所以这个校尉一看到樊溪知,自然是没什么好脸色。 “樊溪知,你有本事就杀了我,若是要我出卖我家主子,我死也不会做的。”那个校尉开口。 这种时候就算是把这个校尉的嘴撬开,得到的消息也没用。 再加上跟着这个校尉过来的那些小兵也完全不知道叶成惟的计划。 所以问那些士兵也是问不出什么的。 至于这个校尉,那么就更问不出什么了。 所以樊溪知也不打算拷问他。 像是这种忠心耿耿的人,便是死也不会透露关于叶成惟计划的事情。 不过樊溪知要的不是这个校尉告诉他什么。 而是利用这个校尉,才更好的实行自己的计划。 “你家主子什么时候和巫马源接触的?巫马源那些王兄和王弟也是你们弄死弄残的?”樊溪知盯着那个校尉,虽然只是问他,可语气却是肯定。 这个校尉既然是叶成惟的心腹,自然是不笨。 如今他听着樊溪知的话,就知道自家主子的意图这个樊溪知可能已经知道了。 但他是怎么知道的? 这种事情,除了他们,并没有人知道。 难不成他们中间有人出卖了主子? 可这个出卖的人是谁? 想到这里,校尉心中忽然冷了一片。 因为唯一能出卖叶成惟的人,就只有那位大庆的大王爷了。 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完全没有道理。 他已经叛变了,就算现在将功赎罪,最后也不过是一个死字。 而只有老老实实的期盼着自家主子赢,这才是樊嘉野现在唯一能走的路。 虽然自己的主子也不打算一直留着樊嘉野的命就是。 他只是需要一个光明正大取代樊氏成为大庆皇族的理由而已。 樊嘉野就是这个理由。 等到叶成惟顺利拿下大庆,那么到时候该怎么做,就是他说了算。 —— 樊溪知看着他脸色变了又变,忽然就忍不住大笑起来。 他是樊相宜养大的,性格自然是随了樊相宜。 那校尉听着樊溪知爽朗的笑容,又瞬间反应过来。 樊溪知刚刚的话是在诈自己。 “我知道你是叶成惟身边的人,也知道你很聪明,但是有时候太聪明不见得是一件好事。”樊溪知收了笑容。 此时自然是不能暴露樊嘉野的事情。 所以他只能设计诈这个校尉而已。 让校尉以为信息是自己暴露的。 而且还要让他深信不疑。 “本侯爷不过是觉得叶成惟在南疆十年,不可能和蛮疆没有接触,更不要说如今的蛮疆储君巫马源看上去不过是一个草包而已,一个草包是怎么斗过他那些兄弟的?” 樊溪知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随后又接着道:“你们只知道本侯是个闲散王爷,却忘了本侯爷也姓樊,是本侯想要让所有人都觉得本侯是个喜欢玩乐的人。” 只有这样,那么他才能成为大庆暗中的保护神。 而他自然是希望自己一辈子都做个闲散侯爷,自己游历各地那些年收集到的东西都用不上。 可惜 殿下说的对,太平只是他们能给百姓看到的。 他们表面云淡风轻,却不知道背后已经百孔千疮。 饶是这样,他们还不能让百姓知道。 他们越强,越淡定,那么百姓才会越安心。 作为皇族,自然是不能让百姓失望。 这是殿下教他的。 幼时确实被身边的那些“好兄弟”带着吃喝玩乐,好不快活。 最后被长公主打的下不来床,老老实实躺了三个月。 当然,这三个月都是在公主府躺的。 也是这三个月,让他的心境有了天翻地覆的转变。 他自以为长公主风光无限,可以为所欲为的时候,那是樊溪知第一次真正看到那些寒冷害怕的刀光剑影。 那是真的会要人命的。 饶是高高在上的长公主,依旧要随时警惕。 可她在别人的眼中,依旧是风轻云淡,似乎她真的只是一个不知民间疾苦的长公主。 却不知道真正的蛀虫并不是长公主,而是那些被长公主触动了利益并站在高处指责长公主的人。 那些人才是真的恶心。 第205章 布了一层又一层 那校尉听着樊溪知的话。 此时他也知道,樊溪知是想要让自己的主子以为他知道的那些消息是自己透露的。 然后自己的主子就会怀疑身边的人。 一旦对身边的人不是那么信任,就会被人钻空子。 这个樊溪知是想要利用自己在叶成惟的身边撬开一个口子。 只要有口子,那么他就能时不时的加深这道伤口。 伤口无法愈合,就只会溃烂。 樊溪知要做的事情,就是这个。 校尉想通之后,只觉得樊溪知这个男人太过恶毒。 “有本事和我家主子堂堂正正打一场,耍手段算什么本事?”校尉开口,脸上全是愤怒。 樊溪知却不生气,甚至端起茶杯呷一口。 这才放下茶杯道:“校尉在开玩笑?” 战争又不是小事情,能不伤别人就赢下战斗,那自然是要无所不用其极。 再说,他这是计谋,哪里算是手段? “你要说你家主子就光明磊落?”樊溪知又反问那个校尉。 “自然。”那校尉不假思索回答。 这话逗的樊溪知更想笑了。 他也没再和这个校尉说什么,而是让人把这个校尉带下去。 “好好看着,别让他跑了或者死了。”樊溪知开口。 —— 叶成惟听到自己派遣的一个校尉被抓住之后,心情当然不会好。 毕竟他确实是小看了这个樊溪知。 当初樊溪知上宸王府时,他只觉得这个小子只不过是一个被樊相宜宠坏的孩子罢了。 如今看来,他表现出来的那些,都只是他樊溪知想让别人知道的。 实际上的樊溪知根本不是只知道吃喝玩乐的浪荡子。 当初樊溪知被临时任命南征将军时,就应该对他提起警惕的。 “你的校尉被抓走,他会不会透露咱们的计划?”樊嘉野从外面进来,脸上有些焦急。 叶成惟闻言,就抬头看向樊嘉野。 叶成惟其实一直都不算特别信任樊嘉野。 可是如今,要是自己的人真的泄露了自己的想法,这岂不是让别人笑话去了。 “他跟着我十来年了,不会出卖我的。”叶成惟这点自信还是足够的。 樊嘉野听到这话,就笑了:“叶将军,你不觉得这句话是没有依据的吗?” 叶成惟闻言,抬头看向樊嘉野。 他看着樊嘉野脸上的笑容,总觉得这笑是在嘲讽自己的。 “大王爷懂什么?我说了他不会背叛我,即便是死,他也不会说什么。”叶成惟回答。 这一点自信,他还是有的。 樊嘉野闻言,也不再说什么。 “只希望那人对得起你的信任。”樊嘉野开口。 这段时间他也略微有些了解樊溪知了。 樊溪知确实和传言中的闲散广文候完全不一样。 他擅长战斗,人也很聪明,而且他本人的武功也不错。 所以樊嘉野知道,自己这位小叔叔抓住这个校尉,那么就不会让他这么轻易死的。 好不容易抓到,肯定是要做出一些什么来的。 而过去几日,樊溪知那边都没有动静。 自己的人没有传来消息,对于他来说确实是折磨。 要是樊溪知直接杀了那校尉,那么他也不至于一直这么纠结。 可就是没有消息,樊溪知也没有想要和他谈判的消息。 樊嘉野也有些紧张,不知道樊溪知要做什么事情。 直到四月初时,樊溪知那边有动静了。 那就是樊溪知竟然拿了圣旨,要面见蛮疆王。 而且蛮疆王已经答应了。 这个消息对于叶成惟来说,是十分不利的。 之前樊溪知都没有想要去蛮疆,结果在抓到他的人之后,忽然就要去蛮疆,甚至连圣旨都拿来了。 如今的北夷和大庆已经议和。 要是蛮疆不接受大庆的使臣,那么说明蛮疆是要和大庆为敌。 虽然说这些年,两国之间也一直有所摩擦。 可是这种节骨眼上,无论大庆是怎么想的,对叶成惟都是不利的。 叶成惟只能在樊溪知见到蛮疆王之前干掉这两人之中的一人。 而对于叶成惟来说,杀死蛮疆王比杀死樊溪知要更加的容易。 —— 只是叶成惟要让谁去杀死蛮疆王呢? 当然是需要让自己身边的人才能让他心安。 从他知道那些事情的真相之后,他就再也不相信朝廷的人。 他只相信自己的。 自己的父王当年为大庆做了那么多事情,可是结果呢? 最后还不是被那个狗皇帝杀死。 叶成惟就在考虑要谁去时,忽然想起造成这种原因的,就是因为自己身边的人被抓了。 他是相信那人不会背叛自己的。 可要是他真的背叛自己呢? 叶成惟是不敢赌的。 所以如今就算是想要杀死蛮疆王,就只能自己去了。 可要是自己离开,万一大庆忽然攻打过来怎么办? 一时间,叶成惟第一次被自己的谨慎绊住了脚。 要是再给他一些时间,或者樊溪知的动作没有这么快,叶成惟就能反应过来。 但是并没有。 正是因为樊溪知知道,要是给叶成惟一些时间反应,那么他瞬间就会明白过来。 但是樊溪知要的就是不让叶成惟反应。 要是让叶成惟反应过来,那么长公主给他的东西,就用不上了。 其实圣旨他早就拿到了,只是一直在等时机。 等一个可以光明正大“获取”叶成惟信息又不会让叶成惟怀疑樊嘉野的办法。 而这个校尉,就这么送上门来了。 不知道是自己运气太好,还是叶成惟太警惕自己。 总之这是一个绝对不能错过的机会。 就要看叶成惟是选择留下,还是选择去刺杀蛮疆王了。 其实只要叶成惟把这个任务给巫马源就可以。 巫马源确实是一个草包。 但是对付一个老头子,还是不在话下的。 只是因为他被抓的校尉以及自己忽然要去蛮疆打乱叶成惟的思绪。 叶成惟用十年时间让蛮疆几乎落入他的手中。 这已经消耗叶成惟太多的注意力。 —— 第二日一早,樊溪知就知道叶成惟离开南疆前往蛮疆的事情。 樊溪知原本是不想去的,可一个女子出现在他的大帐中。 他看到女子时,脸上闪过一抹惊讶。 “长公主真是”樊溪知不知道要怎么形容樊相宜了。 她真是布了一层又一层。 樊溪知以为潜伏在叶成惟身边的人只有樊嘉野一人。 毕竟要让叶成惟轻易相信,可不是一件小事。 可面前的女子他认识。 可不就是长公主身边的暗卫七星吗? 第206章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十八爷,这次去蛮疆,‘你’一定得去。”七星开口。 她跟在叶成惟身边一年半,也算是了解叶成惟的性格。 要是他没有看到樊溪知在这次的队伍中,那么绝对会怀疑的。 而樊溪知的目的就是把叶成惟引到蛮疆去,自己趁机攻打南疆。 可如今七星竟然让自己要去。 他还有疑惑时,一个和樊溪知一模一样的男人走进大帐时,樊溪知还是被吓到的。 毕竟任谁看到一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人出现在自己的眼前,都会让人震惊甚至有些害怕。 “十八爷放心做自己的计划,至于去蛮疆,就嫁给属下。”这个“樊溪知”给他行礼,就连声音都和他就七八分相似。 樊溪知看着面前这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男人,他不只是身形和自己一样,就连举动都和自己很像。 这可不是一朝一夕能模仿出来的。 所以说这个人是故意培养成他的样子的。 “至于十八爷的疑惑,等事情办妥,殿下会与十八爷说明的。”七星开口。 樊溪知闻言,也不再问什么,就把去蛮疆的事情全权交给七星和那个假的樊溪知了。 而等到去蛮疆的队伍离开,叶成惟那边也得到消息,樊溪知确实在那个队伍中。 并且南征军这边确实没什么动静。 —— 冀州虞城,洛家。 如今已经四月中旬,樊相宜并没有着急回京。 而是一直赖在洛家。 当然,对于樊相宜并没有回京城,而是接着在洛家居住的事情,自然是十分欢迎的。 樊相宜靠在软塌上,手中展开一封信。 这封信是昨日刚到的。 不是樊溪知也不是樊嘉野的信,而是七星的。 叶成惟并不知道她身边的暗卫。 而七星潜伏在叶成惟身边一年半了,倒是得到不少消息。 总之就算叶成惟觉得自己的身边有奸细,樊相宜也不会让樊嘉野暴露的。 她当初让樊嘉野去做这些事情的时候,自然是要想好这些事情的。 至少不能让叶成惟怀疑樊嘉野。 那么就要让他信任的人中出现真正的叛徒。 至于蛮疆的事情。 樊相宜觉得推举新王也不是不行。 像是叶成惟想的一样,推举一个听话的傀儡坐上皇位。 而樊相宜想的当然不是推一个傀儡上去,而是推一个亲近大庆的皇帝上去。 不管这个人是不是蛮疆巫马皇族,还是臣子。 只要他心中觉得大庆是站在他那边的,这就足够了。 这个想法不用樊相宜告诉樊颢苍,樊颢苍自己也能想到。 当然要逐一选择合适的人选。 不过蛮疆的朝廷很混乱,王之下还有各部族的族长。 而这些族长自然也是有野心的。 当然,叶成惟在南疆这么多年,也不只是培养这样一个傀儡储君。 要是没有各部族的支持,那么这个傀儡储君是没有办法坐上王位的。 至少要有几个大部族支持。 而叶成惟是怎么让这些人相信他的? 当真还是有些本事。 只是叶成惟这些年太过于专心于南疆的事情,对于大庆的消息就有所遗漏。 这就是叶成惟最致命的一点。 还有一点,就是他太过于期待樊相宜对他的喜欢了。 估计叶成惟也没有想到的是,樊相宜是个可以把自己的喜欢拿出来的利用的女人。 叶成惟想要利用樊相宜时,樊相宜也在试探叶成惟。 —— 蛮疆的事情发展的很快。 四月底时,这蛮疆的蛮疆王就去世了。 至于死因无人能知道。 而大庆的人是绝对没有嫌疑的,因为蛮疆王去世的时候,大庆的人正和几位部族族长在一起。 所以大庆的人是绝对没有嫌疑的。 再者,这些部族族长也不是没有脑子的。 他们知道如今大庆来蛮疆是做什么。 其实只是吓唬叶成惟而已。 所以根本就没有必要在这种节骨眼上做这种事情。 可是谁杀死蛮疆王呢? 现在蛮疆王死了,那么蛮疆储君巫马源就可以称王了。 所以这些部族族长在知道蛮疆王去世后,第一时间不是推举新王上位。 而是说要好好的办蛮疆王的丧事。 就连大庆的使臣都去祭拜了蛮疆王,这让蛮疆部族的人心中有了别的想法。 特别是这些天这位使臣对他们更是大肆夸赞。 让他们心中有了别样的想法。 巫马氏能当蛮疆的王,为什么他们不能呢? 至于之前和叶成惟的合作,自然是不放在心上的。 这叶成惟可是大庆的异姓王,可最后呢,他还不是说叛变就叛变了。 要是这巫马源上位,那么整个蛮疆就会在叶成惟手中。 虽然说他们这些族长确实有举荐新王的权力。 可要是巫马源真的坐上王位,那么他们就只能听从蛮疆王的话。 要是他们不听,就会被判定为叛族。 可如今还没有立新王的时候,自然是他们最好的机会。 大庆使臣在这种时候自然是不能再待在蛮疆,毕竟用使臣的话来说,这是你们自己的家事,别人不适合掺和。 就算以后蛮疆和大庆还要打,那么也等蛮疆新王确定之后再打就是。 这一席话,让那些部族的族长听了心中舒服。 当然,他们也不会就这么放大庆的人回去。 而这位使臣就自荐留在蛮疆做人质。 确保蛮疆在确立新王之前,大庆不会出兵蛮疆趁火打劫。 光是这一系列作为,这些蛮疆部族族长对大庆的态度也好了不少。 就算有那么几个不喜欢大庆的族长,对这位使臣也没甩脸色。 所以这位使臣留在蛮疆,让大庆此次来蛮疆的队伍回大庆去了。 —— 叶成惟确实杀了蛮疆王,但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那些蛮疆部族的族长竟然出尔反尔。 就算他们有把柄在自己的手中,竟然也不管不顾。 真是被那个王位冲昏头脑。 而在这个时候,还不算是最糟糕的。 最糟糕的是在大庆到访蛮疆的队伍回到大庆的队伍后,就传来大庆攻打叶成惟军队的消息。 这让叶成惟一惊。 指挥军队的樊溪知还在蛮疆,自己也没有透露消息出去自己来蛮疆了。 那些人是怎么敢打的? 要是没有樊溪知,那么那些南征军在他们南疆军面前根本就不堪一击。 可随着他接到南疆军节节败退的消息时,终于坐不住了。 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为什么樊溪知在蛮疆,而大庆的军队却依旧像是还有樊溪知在一般,势如破竹? 第206章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十八爷,这次去蛮疆,‘你’一定得去。”七星开口。 她跟在叶成惟身边一年半,也算是了解叶成惟的性格。 要是他没有看到樊溪知在这次的队伍中,那么绝对会怀疑的。 而樊溪知的目的就是把叶成惟引到蛮疆去,自己趁机攻打南疆。 可如今七星竟然让自己要去。 他还有疑惑时,一个和樊溪知一模一样的男人走进大帐时,樊溪知还是被吓到的。 毕竟任谁看到一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人出现在自己的眼前,都会让人震惊甚至有些害怕。 “十八爷放心做自己的计划,至于去蛮疆,就嫁给属下。”这个“樊溪知”给他行礼,就连声音都和他就七八分相似。 樊溪知看着面前这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男人,他不只是身形和自己一样,就连举动都和自己很像。 这可不是一朝一夕能模仿出来的。 所以说这个人是故意培养成他的样子的。 “至于十八爷的疑惑,等事情办妥,殿下会与十八爷说明的。”七星开口。 樊溪知闻言,也不再问什么,就把去蛮疆的事情全权交给七星和那个假的樊溪知了。 而等到去蛮疆的队伍离开,叶成惟那边也得到消息,樊溪知确实在那个队伍中。 并且南征军这边确实没什么动静。 —— 冀州虞城,洛家。 如今已经四月中旬,樊相宜并没有着急回京。 而是一直赖在洛家。 当然,对于樊相宜并没有回京城,而是接着在洛家居住的事情,自然是十分欢迎的。 樊相宜靠在软塌上,手中展开一封信。 这封信是昨日刚到的。 不是樊溪知也不是樊嘉野的信,而是七星的。 叶成惟并不知道她身边的暗卫。 而七星潜伏在叶成惟身边一年半了,倒是得到不少消息。 总之就算叶成惟觉得自己的身边有奸细,樊相宜也不会让樊嘉野暴露的。 她当初让樊嘉野去做这些事情的时候,自然是要想好这些事情的。 至少不能让叶成惟怀疑樊嘉野。 那么就要让他信任的人中出现真正的叛徒。 至于蛮疆的事情。 樊相宜觉得推举新王也不是不行。 像是叶成惟想的一样,推举一个听话的傀儡坐上皇位。 而樊相宜想的当然不是推一个傀儡上去,而是推一个亲近大庆的皇帝上去。 不管这个人是不是蛮疆巫马皇族,还是臣子。 只要他心中觉得大庆是站在他那边的,这就足够了。 这个想法不用樊相宜告诉樊颢苍,樊颢苍自己也能想到。 当然要逐一选择合适的人选。 不过蛮疆的朝廷很混乱,王之下还有各部族的族长。 而这些族长自然也是有野心的。 当然,叶成惟在南疆这么多年,也不只是培养这样一个傀儡储君。 要是没有各部族的支持,那么这个傀儡储君是没有办法坐上王位的。 至少要有几个大部族支持。 而叶成惟是怎么让这些人相信他的? 当真还是有些本事。 只是叶成惟这些年太过于专心于南疆的事情,对于大庆的消息就有所遗漏。 这就是叶成惟最致命的一点。 还有一点,就是他太过于期待樊相宜对他的喜欢了。 估计叶成惟也没有想到的是,樊相宜是个可以把自己的喜欢拿出来的利用的女人。 叶成惟想要利用樊相宜时,樊相宜也在试探叶成惟。 —— 蛮疆的事情发展的很快。 四月底时,这蛮疆的蛮疆王就去世了。 至于死因无人能知道。 而大庆的人是绝对没有嫌疑的,因为蛮疆王去世的时候,大庆的人正和几位部族族长在一起。 所以大庆的人是绝对没有嫌疑的。 再者,这些部族族长也不是没有脑子的。 他们知道如今大庆来蛮疆是做什么。 其实只是吓唬叶成惟而已。 所以根本就没有必要在这种节骨眼上做这种事情。 可是谁杀死蛮疆王呢? 现在蛮疆王死了,那么蛮疆储君巫马源就可以称王了。 所以这些部族族长在知道蛮疆王去世后,第一时间不是推举新王上位。 而是说要好好的办蛮疆王的丧事。 就连大庆的使臣都去祭拜了蛮疆王,这让蛮疆部族的人心中有了别的想法。 特别是这些天这位使臣对他们更是大肆夸赞。 让他们心中有了别样的想法。 巫马氏能当蛮疆的王,为什么他们不能呢? 至于之前和叶成惟的合作,自然是不放在心上的。 这叶成惟可是大庆的异姓王,可最后呢,他还不是说叛变就叛变了。 要是这巫马源上位,那么整个蛮疆就会在叶成惟手中。 虽然说他们这些族长确实有举荐新王的权力。 可要是巫马源真的坐上王位,那么他们就只能听从蛮疆王的话。 要是他们不听,就会被判定为叛族。 可如今还没有立新王的时候,自然是他们最好的机会。 大庆使臣在这种时候自然是不能再待在蛮疆,毕竟用使臣的话来说,这是你们自己的家事,别人不适合掺和。 就算以后蛮疆和大庆还要打,那么也等蛮疆新王确定之后再打就是。 这一席话,让那些部族的族长听了心中舒服。 当然,他们也不会就这么放大庆的人回去。 而这位使臣就自荐留在蛮疆做人质。 确保蛮疆在确立新王之前,大庆不会出兵蛮疆趁火打劫。 光是这一系列作为,这些蛮疆部族族长对大庆的态度也好了不少。 就算有那么几个不喜欢大庆的族长,对这位使臣也没甩脸色。 所以这位使臣留在蛮疆,让大庆此次来蛮疆的队伍回大庆去了。 —— 叶成惟确实杀了蛮疆王,但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那些蛮疆部族的族长竟然出尔反尔。 就算他们有把柄在自己的手中,竟然也不管不顾。 真是被那个王位冲昏头脑。 而在这个时候,还不算是最糟糕的。 最糟糕的是在大庆到访蛮疆的队伍回到大庆的队伍后,就传来大庆攻打叶成惟军队的消息。 这让叶成惟一惊。 指挥军队的樊溪知还在蛮疆,自己也没有透露消息出去自己来蛮疆了。 那些人是怎么敢打的? 要是没有樊溪知,那么那些南征军在他们南疆军面前根本就不堪一击。 可随着他接到南疆军节节败退的消息时,终于坐不住了。 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为什么樊溪知在蛮疆,而大庆的军队却依旧像是还有樊溪知在一般,势如破竹? 第207章 殿下,他是谁? 叶成惟此时想要赶回南疆,最快也需要两日的时间,而这两日,足以发生很多事情。 还有蛮疆这边,这些部族族长忽然就有了私心。 这让叶成惟不明白,之前一切都好好的,为什么忽然就出现这种状况。 是樊溪知? 樊溪知确实在蛮疆,那率领南征军的人又是谁? 叶成惟一时间思绪变得十分混乱。 此时他只能在南疆和蛮疆之间选择一个。 若是他选择蛮疆,那么南疆就会被收复,而他选择回到南疆,那么蛮疆也说不定会落入这些蛮疆部族的手中。 至少现在他得舍弃一个。 左思右想,叶成惟选择保住巫马源。 只要巫马源坐上王位,那么自己就可以从头再来。 所以叶成惟舍弃了南疆军。 —— 此时的南疆军正在死死抵抗,可是叶成惟还没有回来。 所以南疆军眼中唯一能依靠的人,就成了樊嘉野。 但是当一个校尉询问樊嘉野要不要撤退到柳州时,却听到樊嘉野道:“投降。” “大王爷?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咱们只要撑到将军回来,不是没有机会,而且柳州还是你的地盘。”那校尉开口问樊嘉野。 樊嘉野闻言,却不着急。 他看向那校尉:“叶成惟不会回来了,他选择了蛮疆,而不是你们。” 那校尉闻言,却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樊嘉野,随后就怒气冲冲道:“你知道什么?将军不会丢下我们的。” “要是你们投降,那么还有活路,要是还想要玩命抵抗,最后只有死路一条,叶成惟已经放弃你们了,你们为什么还要抵死顽抗?”樊嘉野并不生气,反倒是平心静气的和他交流。 其实这个时候,南疆军的心中已经有结论了。 但是他们还是不相信。 自家将军还在蛮疆,那么他们只要退回蛮疆,这些大庆军队就不敢随意进攻。 想到这里,这些校尉就立马带着南疆军一起撤离。 但是樊溪知并没有给这些南疆军机会。 直接带了两万人马,抄了南疆军后路。 当南疆军看到挡在他们面前的樊溪知时,一脸不可思议。 这樊溪知此时不应该被扣押在蛮疆当人质吗? 为什么会出现在这种地方? 随着大庆军队压过来,南疆军彻底放弃抵抗。 虽然其中有一小支队伍逃走,樊溪知也没有去追。 反倒是对着那些南疆军道:“他们以为自己逃走,可蛮疆是好地方吗?真是可笑!你们明明是大庆的人,为什么要叛国?” 这些南疆军并没有说话,直到几日后,南疆军的人得到了消息,逃走的那支队伍是想要去蛮疆找叶成惟的。 可是他们才进入蛮疆的地界,就被蛮疆的军队屠杀。 此时的蛮疆也不待见叶成惟。 听闻叶成惟有涉嫌杀害蛮疆王的嫌疑。 所以此时蛮疆也在捉拿叶成惟。 听到这个消息之后,那些还想要抵抗的南疆军终于放弃抵抗,愿意回京接受处罚。 很显然,现在的叶成惟也自身难保了。 至于樊嘉野,并没有出现在他们的眼中。 在他们心中,樊嘉野始终是樊家人,当初自家将军带走樊嘉野,也只是为了可以有个光明正大的理由攻打大庆而已。 等到攻打下大庆,那么樊嘉野就没用了。 此时的樊嘉野正坐在回京的马车上。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有朝一日还能回京。 只是他不知道如今的陛下看到他,不知道会怎样面对他。 —— 樊相宜在五月中旬的时候,终于回京城了。 带着洛祯和洛栾回京城了。 洛祯不愿意和樊相宜一起坐马车,所以是骑马跟随。 倒是洛栾年纪小,在马车里到处看。 青麦和洛栾倒是相处的很好。 青麦本来就小孩子脾气,所以和洛栾很快就玩到一起去了。 “栾少爷,马上就要入京了,你害不害怕?”青麦看着洛栾,笑眯眯的问他。 “不怕,殿下对我很好。”洛栾摇头。 虽然他年纪小,但是因为有兄长在,所以他并没有想家。 直到到了京城,这孩子看到京城那高大的城门时,眼睛都快瞪出来了。 马车一路行驶到了长公主府。 此时长公主门口已经候着不少人了。 拓跋苏、叶容君和樊予墨。 樊予墨看到从马车上先跳下来一个比他小一些的孩子时,一时间忍不住惊奇。 “母妃,是敬尔表弟吗?” 这小孩子的话,逗笑了在场的人。 “瞎说什么呢,你敬尔表弟才出去几个月,哪里会那么快长大。”于薰伸手捏了捏樊予墨的小脸,这才牵着他上前。 樊相宜从马上下来,洛栾见面前这么多人,就有些不好意思,又跑回青麦的身边。 “回来了,一路上辛苦了。”于薰开口。 “哪里辛苦,辛苦的是这些马才是。”樊相宜轻笑。 又不是让她走。 于薰闻言,也跟着笑。 回了府里,公主府倒是没什么太大的变化。 “驸马这几日都没回府,在宫里住下了,不过今日听闻殿下回来,驸马肯定是要回来的。”红瑾开口。 樊相宜点点头,没说什么。 不过她也发现跟在樊相宜身边那个十四岁的少年。 她还没开口问,门外就进来一人。 “殿下。”这人不是时清川是谁? 樊相宜听到时清川的话,转身就被人抱在怀里。 “殿下,你终于回来了。”时清川出声道。 说完话,眼神微微一抬,就看到了旁边站着的少年洛祯。 这让时清川微微眯眼。 “殿下,他是谁?”时清川开口询问。 樊相宜有些疑惑回头,就看到洛祯。 随后又看向时清川。 果然看到时清川一脸防备。 这让樊相宜忍不住笑出来。 她怎么觉得这个男人看谁都像是自己的情敌啊? 再说洛祯才十四岁 洛祯见樊相宜笑弯腰,而驸马爷却一直盯着他,立马就明白了。 肯定是驸马爷误会什么了。 “草民洛祯,参见驸马爷。”洛祯上前行礼。 被樊予墨拉着的洛栾也连忙上前跟着自己的兄长行礼。 时清川听到是洛家的人,这才收回眼神。 “这是给予墨找的伴读,更好容君也要参加考试,祯儿已经是秀才了,可以让他帮帮忙,毕竟他们年纪差不了几岁。”樊相宜这才开口解释。 时清川听到这话,就点点头,算是明白了。 当然,这些都不是重要的,重要的是,他太想殿下了。 就在他拉着樊相宜要进屋时,后面一个脆生生的声音叫住了他! “爹!” 时清川一时间不知道这个爹是不是叫的自己。 可他还是忍不住回头,就见被乳母抱着的已经九个月大的樊柔嘉对他挥着小手。 很显然是要他抱。 这让时清川的心一下子就软的一塌糊涂。 他一脸震惊的看向樊相宜:“殿下,女儿会说话了” 这话说的还有些哽咽。 樊相宜见他这么没出息的样子,就笑眯眯的对着樊柔嘉道:“来,叫声娘听听。” 小姑娘很给樊相宜面子,脆生生的叫了一声娘。 “看你,有什么大惊小怪的。”樊相宜把樊柔嘉抱到怀里,忍不住笑话时清川。 而时敬尔见自己的娘只抱妹妹不抱他,也在乳母的怀中挣扎起来。 啊呜啊呜的。 时清川见自己的儿子这般,也只能上前去抱。 第207章 殿下,他是谁? 叶成惟此时想要赶回南疆,最快也需要两日的时间,而这两日,足以发生很多事情。 还有蛮疆这边,这些部族族长忽然就有了私心。 这让叶成惟不明白,之前一切都好好的,为什么忽然就出现这种状况。 是樊溪知? 樊溪知确实在蛮疆,那率领南征军的人又是谁? 叶成惟一时间思绪变得十分混乱。 此时他只能在南疆和蛮疆之间选择一个。 若是他选择蛮疆,那么南疆就会被收复,而他选择回到南疆,那么蛮疆也说不定会落入这些蛮疆部族的手中。 至少现在他得舍弃一个。 左思右想,叶成惟选择保住巫马源。 只要巫马源坐上王位,那么自己就可以从头再来。 所以叶成惟舍弃了南疆军。 —— 此时的南疆军正在死死抵抗,可是叶成惟还没有回来。 所以南疆军眼中唯一能依靠的人,就成了樊嘉野。 但是当一个校尉询问樊嘉野要不要撤退到柳州时,却听到樊嘉野道:“投降。” “大王爷?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咱们只要撑到将军回来,不是没有机会,而且柳州还是你的地盘。”那校尉开口问樊嘉野。 樊嘉野闻言,却不着急。 他看向那校尉:“叶成惟不会回来了,他选择了蛮疆,而不是你们。” 那校尉闻言,却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樊嘉野,随后就怒气冲冲道:“你知道什么?将军不会丢下我们的。” “要是你们投降,那么还有活路,要是还想要玩命抵抗,最后只有死路一条,叶成惟已经放弃你们了,你们为什么还要抵死顽抗?”樊嘉野并不生气,反倒是平心静气的和他交流。 其实这个时候,南疆军的心中已经有结论了。 但是他们还是不相信。 自家将军还在蛮疆,那么他们只要退回蛮疆,这些大庆军队就不敢随意进攻。 想到这里,这些校尉就立马带着南疆军一起撤离。 但是樊溪知并没有给这些南疆军机会。 直接带了两万人马,抄了南疆军后路。 当南疆军看到挡在他们面前的樊溪知时,一脸不可思议。 这樊溪知此时不应该被扣押在蛮疆当人质吗? 为什么会出现在这种地方? 随着大庆军队压过来,南疆军彻底放弃抵抗。 虽然其中有一小支队伍逃走,樊溪知也没有去追。 反倒是对着那些南疆军道:“他们以为自己逃走,可蛮疆是好地方吗?真是可笑!你们明明是大庆的人,为什么要叛国?” 这些南疆军并没有说话,直到几日后,南疆军的人得到了消息,逃走的那支队伍是想要去蛮疆找叶成惟的。 可是他们才进入蛮疆的地界,就被蛮疆的军队屠杀。 此时的蛮疆也不待见叶成惟。 听闻叶成惟有涉嫌杀害蛮疆王的嫌疑。 所以此时蛮疆也在捉拿叶成惟。 听到这个消息之后,那些还想要抵抗的南疆军终于放弃抵抗,愿意回京接受处罚。 很显然,现在的叶成惟也自身难保了。 至于樊嘉野,并没有出现在他们的眼中。 在他们心中,樊嘉野始终是樊家人,当初自家将军带走樊嘉野,也只是为了可以有个光明正大的理由攻打大庆而已。 等到攻打下大庆,那么樊嘉野就没用了。 此时的樊嘉野正坐在回京的马车上。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有朝一日还能回京。 只是他不知道如今的陛下看到他,不知道会怎样面对他。 —— 樊相宜在五月中旬的时候,终于回京城了。 带着洛祯和洛栾回京城了。 洛祯不愿意和樊相宜一起坐马车,所以是骑马跟随。 倒是洛栾年纪小,在马车里到处看。 青麦和洛栾倒是相处的很好。 青麦本来就小孩子脾气,所以和洛栾很快就玩到一起去了。 “栾少爷,马上就要入京了,你害不害怕?”青麦看着洛栾,笑眯眯的问他。 “不怕,殿下对我很好。”洛栾摇头。 虽然他年纪小,但是因为有兄长在,所以他并没有想家。 直到到了京城,这孩子看到京城那高大的城门时,眼睛都快瞪出来了。 马车一路行驶到了长公主府。 此时长公主门口已经候着不少人了。 拓跋苏、叶容君和樊予墨。 樊予墨看到从马车上先跳下来一个比他小一些的孩子时,一时间忍不住惊奇。 “母妃,是敬尔表弟吗?” 这小孩子的话,逗笑了在场的人。 “瞎说什么呢,你敬尔表弟才出去几个月,哪里会那么快长大。”于薰伸手捏了捏樊予墨的小脸,这才牵着他上前。 樊相宜从马上下来,洛栾见面前这么多人,就有些不好意思,又跑回青麦的身边。 “回来了,一路上辛苦了。”于薰开口。 “哪里辛苦,辛苦的是这些马才是。”樊相宜轻笑。 又不是让她走。 于薰闻言,也跟着笑。 回了府里,公主府倒是没什么太大的变化。 “驸马这几日都没回府,在宫里住下了,不过今日听闻殿下回来,驸马肯定是要回来的。”红瑾开口。 樊相宜点点头,没说什么。 不过她也发现跟在樊相宜身边那个十四岁的少年。 她还没开口问,门外就进来一人。 “殿下。”这人不是时清川是谁? 樊相宜听到时清川的话,转身就被人抱在怀里。 “殿下,你终于回来了。”时清川出声道。 说完话,眼神微微一抬,就看到了旁边站着的少年洛祯。 这让时清川微微眯眼。 “殿下,他是谁?”时清川开口询问。 樊相宜有些疑惑回头,就看到洛祯。 随后又看向时清川。 果然看到时清川一脸防备。 这让樊相宜忍不住笑出来。 她怎么觉得这个男人看谁都像是自己的情敌啊? 再说洛祯才十四岁 洛祯见樊相宜笑弯腰,而驸马爷却一直盯着他,立马就明白了。 肯定是驸马爷误会什么了。 “草民洛祯,参见驸马爷。”洛祯上前行礼。 被樊予墨拉着的洛栾也连忙上前跟着自己的兄长行礼。 时清川听到是洛家的人,这才收回眼神。 “这是给予墨找的伴读,更好容君也要参加考试,祯儿已经是秀才了,可以让他帮帮忙,毕竟他们年纪差不了几岁。”樊相宜这才开口解释。 时清川听到这话,就点点头,算是明白了。 当然,这些都不是重要的,重要的是,他太想殿下了。 就在他拉着樊相宜要进屋时,后面一个脆生生的声音叫住了他! “爹!” 时清川一时间不知道这个爹是不是叫的自己。 可他还是忍不住回头,就见被乳母抱着的已经九个月大的樊柔嘉对他挥着小手。 很显然是要他抱。 这让时清川的心一下子就软的一塌糊涂。 他一脸震惊的看向樊相宜:“殿下,女儿会说话了” 这话说的还有些哽咽。 樊相宜见他这么没出息的样子,就笑眯眯的对着樊柔嘉道:“来,叫声娘听听。” 小姑娘很给樊相宜面子,脆生生的叫了一声娘。 “看你,有什么大惊小怪的。”樊相宜把樊柔嘉抱到怀里,忍不住笑话时清川。 而时敬尔见自己的娘只抱妹妹不抱他,也在乳母的怀中挣扎起来。 啊呜啊呜的。 时清川见自己的儿子这般,也只能上前去抱。 第209章 多年的情义抵不过国家大义 樊相宜入宫来,不止是要说这句话的。 至少在她权力交出去之前,她还要把那些想要她命,想要控制自己弟弟复国的人揪出来。 虽然樊相宜确实有怀疑的人,可她其实很不愿意怀疑那人。 樊相宜和樊颢苍下了棋,并没有着急出宫,而是陪着樊颢苍一起吃午饭。 对于樊相宜留下来吃午饭,这对于樊颢苍来说,是一件非常值得高兴的事情。 而御膳房的御厨听闻长公主要在宫中吃午膳,自然也是一个个很是紧张。 要说伺候陛下,陛下平时吃的他们都知道。 可是长公主不在宫中用膳十来年了。 虽然他们平时也注意着樊相宜的口味,可要是做不好,那可是要挨板子的。 整个宫中的人都知道陛下最在乎的人就是殿下了。 所以他们如今做午膳自然是更加的小心翼翼。 —— 而在只午膳前这段时间,良公公一直都伺候着两人。 樊相宜和樊颢苍也只是说一些家常话。 “许久没有见陛下和殿下这般说家常话了。”良公公心中感叹。 樊相宜闻言,就看向良公公:“良公公你也上了年纪,又是照顾我们姐弟长大,本宫想着,接你出府享清福,不知道良公公可愿意?” 樊颢苍和良公公闻言,都一脸惊讶的看向樊相宜。 毕竟无论从什么角度来看这件事,樊相宜的做法,都是不合适的。 良公公确实六十多岁了,就算他确实劳苦功高,可还是一个奴婢。 作为一个阉人,是不可能出宫中的。 除非是做了什么对国家比较重大的事情,这才能得到陛下的恩赐。 虽然说良公公确实照顾长公主和陛下长大。 可到底,也是他一个当奴才的应该做的。 算不得什么功劳。 所以樊相宜这话是完全不符合规矩的。 而且朝中大臣也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的。 “殿下,老奴也没什么家人,当年承蒙皇后娘娘不嫌弃,留奴才在身边伺候,如今老奴也只想一直伺候在陛下的身边。”良公公跪下回话。 很显然,樊相宜说要接他出宫的事情他是不乐意的。 樊颢苍见良公公这般,有些疑惑。 怎么说自己的皇姐也是为了良公公。 自己身边也不是没有伺候的人,良公公上了年纪,也伺候不动人了。 如今他身边都有好几个小太监伺候。 樊颢苍还没冷血到看着一个上了年纪的老人来伺候自己。 “良公公,机会可只有这一次,毕竟人老了,就很容易糊涂,要是以后你在宫中犯了什么错,没人能护着你。”樊相宜又出声,这话虽然不怎么好听,可这是事实。 人一旦上了年纪,手脚就容易不听使唤。 宫中一旦上了年纪的老太监,要么放出去,要么就在后宫自生自灭。 对于宫中的人来说,太监和宫女都不算人。 还没有牛马值钱。 樊相宜倒也没有真的悲天悯人到不要宫女太监伺候。 只是在他们上年纪时,给他们一个好去处,这就是她身为一个人给另外一个人的尊重。 可如今良公公却拒绝了她的好意。 “是,老奴省得。”良公公似乎早就打定主意,一定要留在樊颢苍的身边。 “既然这样,那本宫就不勉强你了,只是希望良公公好好伺候陛下才是。”樊相宜收回视线,在伺候二字上稍微咬重了一些。 良公公似乎是在想别的事情,并没有感觉到。 可是樊颢苍却听出樊相宜语气中的意思。 他扫了一眼良公公,这才开口:“良公公,你起来,别担心,皇姐也只是为了你好,既然你要留在宫中,朕也不会亏待你的。” 良公公这才起身。 随后樊颢苍也不让良公公伺候了,让他回去休息。 而良公公也没有勉强,而是让身边的小太监和宫女好好伺候着。 等到良公公走了,樊颢苍也把小太监和那些宫女赶出屋里。 —— 屋里空下来之后,樊颢苍沉默一会儿,这才开口:“皇姐是在怀疑良公公?” 毕竟良公公是从小护着他长大的。 并且这些年,良公公也教了他很多道理。 所以樊颢苍很多时候都在想,良公公入宫前,其实是一个读书人。 樊相宜知道自己的弟弟很依赖良公公,包括她也是。 要不是她把所有可能性都排除,樊相宜也不会怀疑良公公。 实在是能接近他们姐弟两人,并且知道她做了什么事情的人,确实是良公公了。 再加上良公公在樊相宜的眼中就不是一般的太监。 他有着读书人的气质,有谋略。 可是这些在她父皇还在世时,良公公从来没有表现出来。 便是一些策略,都是良公公教她的。 樊相宜也不想怀疑良公公。 樊颢苍看着自己皇姐脸上的表情,并没有说话。 可是他心中是不愿意相信良公公是前朝的人。 毕竟要杀自己皇姐的人,就是前朝的人。 要是良公公真的是前朝的人,那么他明明那么疼爱皇姐,怎么会下令让人去杀皇姐? “罢了,这种事情也不是一瞬间就能查出来的,我也只是试探一下而已。”樊相宜安抚樊颢苍。 樊颢苍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等吃完午膳,樊相宜就离开了皇宫。 其实樊相宜对良公公的怀疑并不是没有依据的。 防人之心不可无,便是最亲近的人,也不能大意。 这就是良公公教给她的。 如今她却把这句话用在良公公身上,这是樊相宜很不愿意的。 —— 樊相宜撩开车帘,看着外面那些脸上满是笑容的行人。 她是有些不明白的,明明如今的大庆也算是国泰民安。 为什么那些还要不死心,一定要复国呢? 就算她身上有着前朝的血脉,可她对前朝没有一点回忆。 前朝鼎盛时期再怎么好,也回不去了,不是吗? 樊相宜想到这里,就放下车帘。 她刚放下帘子,一道破风声袭来。 一支箭朝着她飞来。 这箭矢很快,樊相宜也只是堪堪避开。 随后她立马就明白,对方果然是想要杀了自己。 樊相宜那一颗还算炽热的心,瞬间跌落到谷底。 果然多年的情义抵不过国家大义。 不只是他,樊相宜也是。 樊相宜此时不知道该难过还是该高兴。 因为她长成了他希望的模样。 可是她还是不如他希望的那样,心中有前朝。 第209章 多年的情义抵不过国家大义 樊相宜入宫来,不止是要说这句话的。 至少在她权力交出去之前,她还要把那些想要她命,想要控制自己弟弟复国的人揪出来。 虽然樊相宜确实有怀疑的人,可她其实很不愿意怀疑那人。 樊相宜和樊颢苍下了棋,并没有着急出宫,而是陪着樊颢苍一起吃午饭。 对于樊相宜留下来吃午饭,这对于樊颢苍来说,是一件非常值得高兴的事情。 而御膳房的御厨听闻长公主要在宫中吃午膳,自然也是一个个很是紧张。 要说伺候陛下,陛下平时吃的他们都知道。 可是长公主不在宫中用膳十来年了。 虽然他们平时也注意着樊相宜的口味,可要是做不好,那可是要挨板子的。 整个宫中的人都知道陛下最在乎的人就是殿下了。 所以他们如今做午膳自然是更加的小心翼翼。 —— 而在只午膳前这段时间,良公公一直都伺候着两人。 樊相宜和樊颢苍也只是说一些家常话。 “许久没有见陛下和殿下这般说家常话了。”良公公心中感叹。 樊相宜闻言,就看向良公公:“良公公你也上了年纪,又是照顾我们姐弟长大,本宫想着,接你出府享清福,不知道良公公可愿意?” 樊颢苍和良公公闻言,都一脸惊讶的看向樊相宜。 毕竟无论从什么角度来看这件事,樊相宜的做法,都是不合适的。 良公公确实六十多岁了,就算他确实劳苦功高,可还是一个奴婢。 作为一个阉人,是不可能出宫中的。 除非是做了什么对国家比较重大的事情,这才能得到陛下的恩赐。 虽然说良公公确实照顾长公主和陛下长大。 可到底,也是他一个当奴才的应该做的。 算不得什么功劳。 所以樊相宜这话是完全不符合规矩的。 而且朝中大臣也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的。 “殿下,老奴也没什么家人,当年承蒙皇后娘娘不嫌弃,留奴才在身边伺候,如今老奴也只想一直伺候在陛下的身边。”良公公跪下回话。 很显然,樊相宜说要接他出宫的事情他是不乐意的。 樊颢苍见良公公这般,有些疑惑。 怎么说自己的皇姐也是为了良公公。 自己身边也不是没有伺候的人,良公公上了年纪,也伺候不动人了。 如今他身边都有好几个小太监伺候。 樊颢苍还没冷血到看着一个上了年纪的老人来伺候自己。 “良公公,机会可只有这一次,毕竟人老了,就很容易糊涂,要是以后你在宫中犯了什么错,没人能护着你。”樊相宜又出声,这话虽然不怎么好听,可这是事实。 人一旦上了年纪,手脚就容易不听使唤。 宫中一旦上了年纪的老太监,要么放出去,要么就在后宫自生自灭。 对于宫中的人来说,太监和宫女都不算人。 还没有牛马值钱。 樊相宜倒也没有真的悲天悯人到不要宫女太监伺候。 只是在他们上年纪时,给他们一个好去处,这就是她身为一个人给另外一个人的尊重。 可如今良公公却拒绝了她的好意。 “是,老奴省得。”良公公似乎早就打定主意,一定要留在樊颢苍的身边。 “既然这样,那本宫就不勉强你了,只是希望良公公好好伺候陛下才是。”樊相宜收回视线,在伺候二字上稍微咬重了一些。 良公公似乎是在想别的事情,并没有感觉到。 可是樊颢苍却听出樊相宜语气中的意思。 他扫了一眼良公公,这才开口:“良公公,你起来,别担心,皇姐也只是为了你好,既然你要留在宫中,朕也不会亏待你的。” 良公公这才起身。 随后樊颢苍也不让良公公伺候了,让他回去休息。 而良公公也没有勉强,而是让身边的小太监和宫女好好伺候着。 等到良公公走了,樊颢苍也把小太监和那些宫女赶出屋里。 —— 屋里空下来之后,樊颢苍沉默一会儿,这才开口:“皇姐是在怀疑良公公?” 毕竟良公公是从小护着他长大的。 并且这些年,良公公也教了他很多道理。 所以樊颢苍很多时候都在想,良公公入宫前,其实是一个读书人。 樊相宜知道自己的弟弟很依赖良公公,包括她也是。 要不是她把所有可能性都排除,樊相宜也不会怀疑良公公。 实在是能接近他们姐弟两人,并且知道她做了什么事情的人,确实是良公公了。 再加上良公公在樊相宜的眼中就不是一般的太监。 他有着读书人的气质,有谋略。 可是这些在她父皇还在世时,良公公从来没有表现出来。 便是一些策略,都是良公公教她的。 樊相宜也不想怀疑良公公。 樊颢苍看着自己皇姐脸上的表情,并没有说话。 可是他心中是不愿意相信良公公是前朝的人。 毕竟要杀自己皇姐的人,就是前朝的人。 要是良公公真的是前朝的人,那么他明明那么疼爱皇姐,怎么会下令让人去杀皇姐? “罢了,这种事情也不是一瞬间就能查出来的,我也只是试探一下而已。”樊相宜安抚樊颢苍。 樊颢苍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等吃完午膳,樊相宜就离开了皇宫。 其实樊相宜对良公公的怀疑并不是没有依据的。 防人之心不可无,便是最亲近的人,也不能大意。 这就是良公公教给她的。 如今她却把这句话用在良公公身上,这是樊相宜很不愿意的。 —— 樊相宜撩开车帘,看着外面那些脸上满是笑容的行人。 她是有些不明白的,明明如今的大庆也算是国泰民安。 为什么那些还要不死心,一定要复国呢? 就算她身上有着前朝的血脉,可她对前朝没有一点回忆。 前朝鼎盛时期再怎么好,也回不去了,不是吗? 樊相宜想到这里,就放下车帘。 她刚放下帘子,一道破风声袭来。 一支箭朝着她飞来。 这箭矢很快,樊相宜也只是堪堪避开。 随后她立马就明白,对方果然是想要杀了自己。 樊相宜那一颗还算炽热的心,瞬间跌落到谷底。 果然多年的情义抵不过国家大义。 不只是他,樊相宜也是。 樊相宜此时不知道该难过还是该高兴。 因为她长成了他希望的模样。 可是她还是不如他希望的那样,心中有前朝。 第210章 就算你自己不承认,百姓会信吗 鸩酒她们一直跟着樊相宜。 光天化日之下,忽然出现不少杀手在街头,自然是很吓人。 原本那些还带着笑容的行人,此时脸上只有惊恐的表情,四处慌忙逃窜,生怕自己慢一些,就会被箭矢射中。 樊相宜从马车里出来,身上的外袍被她脱了。 一支箭矢射过来,被她挡开。 但是一根过了,又来无数根,很显然对方是要自己必须死在这里。 樊相宜从马车上蹿下,躲进旁边的商铺中。 此时商铺中也有不少行人。 他们看到长公主进来时,又要行礼,又想询问。 樊相宜却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这些百姓立马就不说话了。 而后从街上疾行过来一支队伍。 盛池带着禁卫军追拿那些凶手。 樊相宜趴在窗户边上,往外看。 而此时躲在商铺中的百姓中,有一人手中出现一柄匕首。 她见樊相宜正往外看,注意力并不在他们这边,就从人群中挤过去。 再加上店铺里人多,此时大家又心慌意乱,自然是不会在意这个妇人。 妇人朝着樊相宜过去,然后以极快的速度直逼樊相宜命门。 樊相宜感觉到身后动静,就看到一把匕首朝着自己刺来。 她也只是堪堪避过,可还是被匕首划伤后背。 伤口应该不深,但是伤口上怪异的疼痛让樊相宜皱眉。 那妇人见并没有一击毙命,但是伤到了樊相宜,脸上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然后还不等旁边的人尖叫,就把那柄带着毒的匕首插入自己的身体。 妇人几乎是当场毙命的。 樊相宜此时也觉得四肢无力,伤口也开始灼烧般的疼痛。 果然,对方这次是想要彻底让自己死。 樊相宜一手撑着地,一手按压自己的眉心。 旁边的百姓见长公主受伤,也顾不得躲了,连忙开口冲着外面喊:“来人啊!长公主受伤了!” 盛池听到这个喊声,也来不及和那些杀手纠缠,转身就朝着声音的方向而去。 至于那些杀手听到这百姓的喊声,立马就知道这次的任务结束了。 于是毫不犹豫的撤退。 —— 盛池进到屋里时,樊相宜已经没什么力气倒在地上。 “殿下!”盛池上前。 而鸩酒她们追出去,忽然听到百姓的声音,也顾不得追那些杀手,转身就朝着樊相宜所在的地方飞奔而来。 等她们到的时候,只看到盛池把樊相宜从商铺里抱过来。 “你们派人去通知尚书大人,臣带殿下回宫。”盛池出声。 而鸩酒却拦住他:“宫中不安全,回公主府,麻烦盛统领了。” 盛池虽然不明白为什么鸩酒要这么说,可鸩酒是长公主的暗卫,也只能回公主府。 而且从这里距离公主府确实要近一些。 听百姓说,这匕首上似乎是有毒。 所以盛池让人把那个妇人的尸体和匕首全都一起带走。 时清川听到消息时,立马朝着户部外面飞奔而去。 对方果然是下手了。 时清川此时也不隐瞒自己会轻功,迅速飞身而起,快的像是掠过一只鸟。 当他看到樊相宜的马车时,毫不犹豫的蹿了上去。 此时樊相宜就在马车里,鸩酒在一边照顾。 鸩酒看到时清川时惊了一下,等她看清楚是自家驸马爷时,这才松了一口气。 不过她又立马给时清川请罪:“是属下没有保护好殿下。” “我先看看殿下的伤,至于请罪的事情,以后再说。”时清川此时还算冷静。 他伸手拉开樊相宜的衣服,就看到樊相宜的后背有一道伤口。 这伤口并不算深,若是平时伤到,以樊相宜的忍耐力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可是此时樊相宜的脸色已经煞白,伤口处蔓延着诡异的暗紫色。 时清川看到伤口时,就附身去闻了闻,果然一股奇异的香味飘过他的鼻尖。 摄魂香! 时清川此时脸色也十分不好。 杜家就是死于摄魂香。 而摄魂香是北夷独有的毒药。 要是樊相宜死于摄魂香,那么北夷和大庆之间的平和就会不复存在。 对方不只是要杀死樊相宜,还想要挑起大庆和北夷的战争。 好在这摄魂香并不是中了就死。 至少还有十二个时辰的缓和时间。 可是摄魂香并没有解药。 一旦中了摄魂香,就会陷入沉睡,然后再沉睡中死去。 摄魂香在北夷的后宫中,是给衣服做熏香的一种香料。 只是这种香料有剧毒。 所以一般不会口服。 身上有伤口的人也不能触碰。 但是香味却没有毒性,并且留香持久。 所以就算摄魂香是剧毒,也有不少女子用它们来熏香。 只要小心一些,也不会出什么差错。 —— 长公主遇刺,生死不明这个消息瞬间在整个京城传遍了。 樊颢苍听到这个消息时,脸色煞白。 早晨自己的皇姐还和自己下棋,中午时两人还一起用膳。 此时不过刚分别一个时辰而已,自己的皇姐就生死不明了。 这让樊颢苍想起自己的皇姐临走时看自己的一眼。 她早就知道,对方已经容不下去她了。 而自己还想要护着那个人。 此时的樊颢苍脸色很是难看。 他让人去寻良公公。 但是当樊颢苍看到良公公时,良公公没有了往日的谦卑。 他端坐在椅子上,似乎早就知道樊颢苍会来找他。 樊颢苍看到这般冷静的良公公,瞪红了双眼。 “良公公,那是朕的皇姐!”樊颢苍开口。 是他护着长大的长公主。 他竟然下得了手。 良公公闻言,就抬眼看向樊颢苍:“陛下,您才是如今天下的陛下,一直被一个女子压着,不合适。” 他说的是天下的陛下,而不是大庆的陛下。 “朕是大庆的皇帝,并不是前朝皇族。”樊颢苍冷声道。 良公公闻言却轻笑:“陛下,就算你自己不承认,这百姓会信吗?只要他们知道你是前朝血脉,你觉得这些大臣还会让你坐稳这个位置吗?不过这些都是以前,现在朝廷和藩王就算知道陛下是前朝皇室,也没人敢拿您如何。” 他说完这话,甚至还有些骄傲。 能培养出这两个孩子,他似乎还很骄傲。 樊颢苍听着他这话,手紧紧捏着:“沈长晨的事情,也是你做的?” “是我,不过要是他没有那个野心,我又怎么能攒动他?”良公公对自己做的事情供认不讳。 如今他能做的事情都已经做了。 而且该部署的事情也部署了。 只要他一死,那么这天下,就会再次回到他们前朝。 第210章 就算你自己不承认,百姓会信吗 鸩酒她们一直跟着樊相宜。 光天化日之下,忽然出现不少杀手在街头,自然是很吓人。 原本那些还带着笑容的行人,此时脸上只有惊恐的表情,四处慌忙逃窜,生怕自己慢一些,就会被箭矢射中。 樊相宜从马车里出来,身上的外袍被她脱了。 一支箭矢射过来,被她挡开。 但是一根过了,又来无数根,很显然对方是要自己必须死在这里。 樊相宜从马车上蹿下,躲进旁边的商铺中。 此时商铺中也有不少行人。 他们看到长公主进来时,又要行礼,又想询问。 樊相宜却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这些百姓立马就不说话了。 而后从街上疾行过来一支队伍。 盛池带着禁卫军追拿那些凶手。 樊相宜趴在窗户边上,往外看。 而此时躲在商铺中的百姓中,有一人手中出现一柄匕首。 她见樊相宜正往外看,注意力并不在他们这边,就从人群中挤过去。 再加上店铺里人多,此时大家又心慌意乱,自然是不会在意这个妇人。 妇人朝着樊相宜过去,然后以极快的速度直逼樊相宜命门。 樊相宜感觉到身后动静,就看到一把匕首朝着自己刺来。 她也只是堪堪避过,可还是被匕首划伤后背。 伤口应该不深,但是伤口上怪异的疼痛让樊相宜皱眉。 那妇人见并没有一击毙命,但是伤到了樊相宜,脸上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然后还不等旁边的人尖叫,就把那柄带着毒的匕首插入自己的身体。 妇人几乎是当场毙命的。 樊相宜此时也觉得四肢无力,伤口也开始灼烧般的疼痛。 果然,对方这次是想要彻底让自己死。 樊相宜一手撑着地,一手按压自己的眉心。 旁边的百姓见长公主受伤,也顾不得躲了,连忙开口冲着外面喊:“来人啊!长公主受伤了!” 盛池听到这个喊声,也来不及和那些杀手纠缠,转身就朝着声音的方向而去。 至于那些杀手听到这百姓的喊声,立马就知道这次的任务结束了。 于是毫不犹豫的撤退。 —— 盛池进到屋里时,樊相宜已经没什么力气倒在地上。 “殿下!”盛池上前。 而鸩酒她们追出去,忽然听到百姓的声音,也顾不得追那些杀手,转身就朝着樊相宜所在的地方飞奔而来。 等她们到的时候,只看到盛池把樊相宜从商铺里抱过来。 “你们派人去通知尚书大人,臣带殿下回宫。”盛池出声。 而鸩酒却拦住他:“宫中不安全,回公主府,麻烦盛统领了。” 盛池虽然不明白为什么鸩酒要这么说,可鸩酒是长公主的暗卫,也只能回公主府。 而且从这里距离公主府确实要近一些。 听百姓说,这匕首上似乎是有毒。 所以盛池让人把那个妇人的尸体和匕首全都一起带走。 时清川听到消息时,立马朝着户部外面飞奔而去。 对方果然是下手了。 时清川此时也不隐瞒自己会轻功,迅速飞身而起,快的像是掠过一只鸟。 当他看到樊相宜的马车时,毫不犹豫的蹿了上去。 此时樊相宜就在马车里,鸩酒在一边照顾。 鸩酒看到时清川时惊了一下,等她看清楚是自家驸马爷时,这才松了一口气。 不过她又立马给时清川请罪:“是属下没有保护好殿下。” “我先看看殿下的伤,至于请罪的事情,以后再说。”时清川此时还算冷静。 他伸手拉开樊相宜的衣服,就看到樊相宜的后背有一道伤口。 这伤口并不算深,若是平时伤到,以樊相宜的忍耐力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可是此时樊相宜的脸色已经煞白,伤口处蔓延着诡异的暗紫色。 时清川看到伤口时,就附身去闻了闻,果然一股奇异的香味飘过他的鼻尖。 摄魂香! 时清川此时脸色也十分不好。 杜家就是死于摄魂香。 而摄魂香是北夷独有的毒药。 要是樊相宜死于摄魂香,那么北夷和大庆之间的平和就会不复存在。 对方不只是要杀死樊相宜,还想要挑起大庆和北夷的战争。 好在这摄魂香并不是中了就死。 至少还有十二个时辰的缓和时间。 可是摄魂香并没有解药。 一旦中了摄魂香,就会陷入沉睡,然后再沉睡中死去。 摄魂香在北夷的后宫中,是给衣服做熏香的一种香料。 只是这种香料有剧毒。 所以一般不会口服。 身上有伤口的人也不能触碰。 但是香味却没有毒性,并且留香持久。 所以就算摄魂香是剧毒,也有不少女子用它们来熏香。 只要小心一些,也不会出什么差错。 —— 长公主遇刺,生死不明这个消息瞬间在整个京城传遍了。 樊颢苍听到这个消息时,脸色煞白。 早晨自己的皇姐还和自己下棋,中午时两人还一起用膳。 此时不过刚分别一个时辰而已,自己的皇姐就生死不明了。 这让樊颢苍想起自己的皇姐临走时看自己的一眼。 她早就知道,对方已经容不下去她了。 而自己还想要护着那个人。 此时的樊颢苍脸色很是难看。 他让人去寻良公公。 但是当樊颢苍看到良公公时,良公公没有了往日的谦卑。 他端坐在椅子上,似乎早就知道樊颢苍会来找他。 樊颢苍看到这般冷静的良公公,瞪红了双眼。 “良公公,那是朕的皇姐!”樊颢苍开口。 是他护着长大的长公主。 他竟然下得了手。 良公公闻言,就抬眼看向樊颢苍:“陛下,您才是如今天下的陛下,一直被一个女子压着,不合适。” 他说的是天下的陛下,而不是大庆的陛下。 “朕是大庆的皇帝,并不是前朝皇族。”樊颢苍冷声道。 良公公闻言却轻笑:“陛下,就算你自己不承认,这百姓会信吗?只要他们知道你是前朝血脉,你觉得这些大臣还会让你坐稳这个位置吗?不过这些都是以前,现在朝廷和藩王就算知道陛下是前朝皇室,也没人敢拿您如何。” 他说完这话,甚至还有些骄傲。 能培养出这两个孩子,他似乎还很骄傲。 樊颢苍听着他这话,手紧紧捏着:“沈长晨的事情,也是你做的?” “是我,不过要是他没有那个野心,我又怎么能攒动他?”良公公对自己做的事情供认不讳。 如今他能做的事情都已经做了。 而且该部署的事情也部署了。 只要他一死,那么这天下,就会再次回到他们前朝。 第211章 那些狗奴才呢? “良公公,你入宫这几十年,甚至不惜以阉人身份,也要复国?”樊颢苍看着坐在椅子上的良公公,忍不住微微合了眼。 他有些不忍再看到这个老人为了他的意志而没有为自己活过一天。 这二十年的感情,在良公公的眼中,依旧是不及他那缥缈虚无的复国梦。 “这是我毕生所愿,本来老奴是想要慢慢来,至少在老奴死前,说服陛下复国,长公主很好,可惜她心在大庆。”良公公出声道,似乎还有些遗憾。 若是长公主的心不在大庆,那么在良公公的心中,让长公主做皇帝也是可以的。 “陛下,即便没有老奴这一刀,长公主当年所做的那些事情,她也是一个死字。”良公公说完轻笑一声。 樊颢苍听着良公公的话,脸上有一丝疑惑。 良公公见他这般,就知道他肯定是不知道。 果然长公主是准备把一切事情都揽在身上。 便是连她最亲的弟弟都没有说。 樊颢苍手紧紧的捏着,也不再听良公公的话。 他直接转身出了良公公的房间。 良公公看着樊颢苍离开的背影,嘴里的血再也压制不住,猛的吐了出来。 没有办法亲眼见证复国,他却是很不舍。 但是已经走到这一步,那么他就没有后悔过。 良公公身体朝着后面倒去,很快就没了呼吸。 —— 此时,京城里人都在疑惑,到底是谁刺杀长公主。 大家都疑惑是不是要查许久时,在长公主遇刺的一个时辰后,就找出了凶手。 凶手是前朝余孽,现已被诛。 他并没有说具体的凶手是谁,但是百姓听到凶手已经被杀死,心中自然是松了一口气。 当然,有人担心樊相宜,自然就有人觉得樊相宜是活该。 这些年,樊相宜仗着自己是长公主为非作歹。 伤了多少老臣? 如今这般,也不过是报应罢了。 此时的长公主府自然是乱成一片。 整个府里的下人都慌的不行。 自然是希望长公主不要出事。 至于长公主中的是什么毒,时清川也没有对外声张。 要是大庆百姓知道樊相宜中的是摄魂香,那么就会觉得是北夷的人动手。 就算陛下说了这凶手是前朝余孽。 可说不定会正中有些人的下怀,说如今的大庆皇族和北夷有联系,以此包庇真正的凶手之类的。 叶容君和拓跋苏听到樊相宜中毒时,也是很慌张。 他们要去看人时,却被拦在外面。 “两位就不要到院子里添乱了,虽然知道两位是担心长公主,可如今还是在外面等等不要进屋。”红瑾此时对身边的人没什么耐心。 就算对方是北夷八王子,红瑾也没什么好语气。 叶容君和拓跋苏也不在意红瑾的语气,也没有离开。 只是乖乖的站在一边。 —— 屋内,此时樊相宜的呼吸都很弱。 她就好像睡着了一般,丝毫感觉不到痛苦。 要不是时清川放出来的血水并不是红色的,都要以为樊相宜只是睡着了。 旁边的几位太医也不敢大意,只能配合时清川。 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位驸马爷,当今的户部尚书大人,竟然是一位大夫。 甚至医术比他们好。 当然,这种惊讶也只敢放在心中,如今最重要的是救治殿下。 可殿下中的是摄魂香。 摄魂香可是剧毒,中了摄魂香的人几乎没有活下来的。 就算是活下来,也不知道对方是怎么活下来的。 只能说对方是运气好。 如今殿下中了摄魂香,就算他们是大夫,也忍不住想要求神拜佛。 祈祷上天怜悯,不要收了长公主的命。 门外的拓跋苏见丫鬟端着一盆血水出来,空气中带着淡淡的香味,他眼神一变。 长公主中的难道是摄魂香? 摄魂香是剧毒,没有解药可解。 可也不是没有人中了摄魂香活不下来。 他拓跋苏就是中了摄魂香而过下来的人。 他幼时,被自己父皇的妃子毒害,就是中了摄魂香。 但是他活下来了。 他中了摄魂香活下来的事情,对于整个北夷来说,是吉兆。 因此他母妃和王兄也因为他受到父皇的宠信。 至于他是怎么活下来的,拓跋苏也不知道。 但是他知道,或许自己身上有什么东西,是可以救樊相宜的。 可红瑾却不让他进去。 所以他只能站在院子中大声道:“尚书大人,本王子中过摄魂香,但是我没死,我活下来了。” 红瑾听到拓跋苏大喊,自然是不喜。 可当她听到拓跋苏的话时,也没有拦着他。 不只红瑾没有拦住他,连关着的房间门都被打开了。 “八王子,驸马爷请您进屋。”门口是一个女医,她此时正看向拓跋苏。 拓跋苏闻言,立马上前跟着她进屋。 —— 此时整个京城都很安静。 就连这些居民家中的孩子都不吵闹了。 虽然樊相宜在那些富贵人家确实不讨喜。 可在百姓的眼中,长公主乃是好公主。 所以城中百姓自发的为长公主祈祷。 希望长公主不要有事。 这一夜就这么过去了。 樊颢苍一直在等樊相宜的消息。 要是十二个时辰过去,还是没救,那么自己的皇姐就真的救不活了。 如今的每一刻对樊颢苍来说都是煎熬。 他知道,自己的皇姐所承受的这些,只是为了让自己更好的当皇帝。 只要她越惹眼,那么那些人就会把目光落在自己的皇姐身上。 自己就可以好好的做自己的事情。 等那些人反应过来时,他们早就已经没有再翻天的能力。 淑妃娘娘站在樊颢苍寝宫外面,把旁边的太监宫人全都遣散到外面去。 她就站在门口,听着那位一直高高在上的陛下竟然哭的像是一个孩子。 淑妃手中提着食盒,是她一大早亲自熬的粥。 如今长公主出事,陛下肯定是一晚上没睡。 虽然她早就知道陛下一直很在意自己的姐姐,却没有想到,他竟然这么重视长公主。 本以为坐在皇位上的人,都应该是冷血的。 原来,陛下也会因为一个人伤心难过。 等到里面的声音停下,淑妃才开口:“陛下,您在里面吗?” 樊颢苍听到声音,立马擦了擦眼泪,又恢复成那副威严的模样。 “淑妃?进来。” 淑妃闻言,这才提着食盒进来。 樊颢苍见没人再门口守着,就出声问:“那些个狗奴才呢?怎么一大早的不见人?” “陛下,是臣妾遣走他们的,陛下要怪,就怪臣妾。”淑妃跪下给樊颢苍请罪。 樊颢苍闻言,微微一怔,立马就明白,她这是为了不让自己再那些奴才的眼中暴露脆弱。 第211章 那些狗奴才呢? “良公公,你入宫这几十年,甚至不惜以阉人身份,也要复国?”樊颢苍看着坐在椅子上的良公公,忍不住微微合了眼。 他有些不忍再看到这个老人为了他的意志而没有为自己活过一天。 这二十年的感情,在良公公的眼中,依旧是不及他那缥缈虚无的复国梦。 “这是我毕生所愿,本来老奴是想要慢慢来,至少在老奴死前,说服陛下复国,长公主很好,可惜她心在大庆。”良公公出声道,似乎还有些遗憾。 若是长公主的心不在大庆,那么在良公公的心中,让长公主做皇帝也是可以的。 “陛下,即便没有老奴这一刀,长公主当年所做的那些事情,她也是一个死字。”良公公说完轻笑一声。 樊颢苍听着良公公的话,脸上有一丝疑惑。 良公公见他这般,就知道他肯定是不知道。 果然长公主是准备把一切事情都揽在身上。 便是连她最亲的弟弟都没有说。 樊颢苍手紧紧的捏着,也不再听良公公的话。 他直接转身出了良公公的房间。 良公公看着樊颢苍离开的背影,嘴里的血再也压制不住,猛的吐了出来。 没有办法亲眼见证复国,他却是很不舍。 但是已经走到这一步,那么他就没有后悔过。 良公公身体朝着后面倒去,很快就没了呼吸。 —— 此时,京城里人都在疑惑,到底是谁刺杀长公主。 大家都疑惑是不是要查许久时,在长公主遇刺的一个时辰后,就找出了凶手。 凶手是前朝余孽,现已被诛。 他并没有说具体的凶手是谁,但是百姓听到凶手已经被杀死,心中自然是松了一口气。 当然,有人担心樊相宜,自然就有人觉得樊相宜是活该。 这些年,樊相宜仗着自己是长公主为非作歹。 伤了多少老臣? 如今这般,也不过是报应罢了。 此时的长公主府自然是乱成一片。 整个府里的下人都慌的不行。 自然是希望长公主不要出事。 至于长公主中的是什么毒,时清川也没有对外声张。 要是大庆百姓知道樊相宜中的是摄魂香,那么就会觉得是北夷的人动手。 就算陛下说了这凶手是前朝余孽。 可说不定会正中有些人的下怀,说如今的大庆皇族和北夷有联系,以此包庇真正的凶手之类的。 叶容君和拓跋苏听到樊相宜中毒时,也是很慌张。 他们要去看人时,却被拦在外面。 “两位就不要到院子里添乱了,虽然知道两位是担心长公主,可如今还是在外面等等不要进屋。”红瑾此时对身边的人没什么耐心。 就算对方是北夷八王子,红瑾也没什么好语气。 叶容君和拓跋苏也不在意红瑾的语气,也没有离开。 只是乖乖的站在一边。 —— 屋内,此时樊相宜的呼吸都很弱。 她就好像睡着了一般,丝毫感觉不到痛苦。 要不是时清川放出来的血水并不是红色的,都要以为樊相宜只是睡着了。 旁边的几位太医也不敢大意,只能配合时清川。 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位驸马爷,当今的户部尚书大人,竟然是一位大夫。 甚至医术比他们好。 当然,这种惊讶也只敢放在心中,如今最重要的是救治殿下。 可殿下中的是摄魂香。 摄魂香可是剧毒,中了摄魂香的人几乎没有活下来的。 就算是活下来,也不知道对方是怎么活下来的。 只能说对方是运气好。 如今殿下中了摄魂香,就算他们是大夫,也忍不住想要求神拜佛。 祈祷上天怜悯,不要收了长公主的命。 门外的拓跋苏见丫鬟端着一盆血水出来,空气中带着淡淡的香味,他眼神一变。 长公主中的难道是摄魂香? 摄魂香是剧毒,没有解药可解。 可也不是没有人中了摄魂香活不下来。 他拓跋苏就是中了摄魂香而过下来的人。 他幼时,被自己父皇的妃子毒害,就是中了摄魂香。 但是他活下来了。 他中了摄魂香活下来的事情,对于整个北夷来说,是吉兆。 因此他母妃和王兄也因为他受到父皇的宠信。 至于他是怎么活下来的,拓跋苏也不知道。 但是他知道,或许自己身上有什么东西,是可以救樊相宜的。 可红瑾却不让他进去。 所以他只能站在院子中大声道:“尚书大人,本王子中过摄魂香,但是我没死,我活下来了。” 红瑾听到拓跋苏大喊,自然是不喜。 可当她听到拓跋苏的话时,也没有拦着他。 不只红瑾没有拦住他,连关着的房间门都被打开了。 “八王子,驸马爷请您进屋。”门口是一个女医,她此时正看向拓跋苏。 拓跋苏闻言,立马上前跟着她进屋。 —— 此时整个京城都很安静。 就连这些居民家中的孩子都不吵闹了。 虽然樊相宜在那些富贵人家确实不讨喜。 可在百姓的眼中,长公主乃是好公主。 所以城中百姓自发的为长公主祈祷。 希望长公主不要有事。 这一夜就这么过去了。 樊颢苍一直在等樊相宜的消息。 要是十二个时辰过去,还是没救,那么自己的皇姐就真的救不活了。 如今的每一刻对樊颢苍来说都是煎熬。 他知道,自己的皇姐所承受的这些,只是为了让自己更好的当皇帝。 只要她越惹眼,那么那些人就会把目光落在自己的皇姐身上。 自己就可以好好的做自己的事情。 等那些人反应过来时,他们早就已经没有再翻天的能力。 淑妃娘娘站在樊颢苍寝宫外面,把旁边的太监宫人全都遣散到外面去。 她就站在门口,听着那位一直高高在上的陛下竟然哭的像是一个孩子。 淑妃手中提着食盒,是她一大早亲自熬的粥。 如今长公主出事,陛下肯定是一晚上没睡。 虽然她早就知道陛下一直很在意自己的姐姐,却没有想到,他竟然这么重视长公主。 本以为坐在皇位上的人,都应该是冷血的。 原来,陛下也会因为一个人伤心难过。 等到里面的声音停下,淑妃才开口:“陛下,您在里面吗?” 樊颢苍听到声音,立马擦了擦眼泪,又恢复成那副威严的模样。 “淑妃?进来。” 淑妃闻言,这才提着食盒进来。 樊颢苍见没人再门口守着,就出声问:“那些个狗奴才呢?怎么一大早的不见人?” “陛下,是臣妾遣走他们的,陛下要怪,就怪臣妾。”淑妃跪下给樊颢苍请罪。 樊颢苍闻言,微微一怔,立马就明白,她这是为了不让自己再那些奴才的眼中暴露脆弱。 第212章 他到头来,什么都没有得到 樊颢苍起身走到淑妃的面前,弯腰把淑妃拉了起来。 他拉着淑妃的手,忍不住叹一声:“朕只是有些难过,多谢爱妃解围。” 淑妃闻言,就摇头:“这都是臣妾该做的。” 其实她知道,樊颢苍是一个好皇帝,对人也很温柔。 就算淑妃自己很清楚,他对自己估计也没多少真感情,但还是会忍不住心动。 她也不奢求陛下真心实意的喜欢自己,可只有她一个人见过这般模样的陛下,淑妃心中就满心欢喜。 “陛下,身子要紧,臣妾给您熬了粥。”淑妃出声。 樊颢苍当然是吃不下的。 只是还不等他开口,又听到淑妃道:“臣妾知道陛下担心长公主,可要是长公主醒过来,知道陛下这么不爱惜身体,定然是要生气的。” 樊颢苍闻言,也没再说自己吃不下这话。 反倒是觉得淑妃说的很有道理。 他还等着皇姐醒过来呢。 淑妃见樊颢苍一口一口的喝粥,心中也在期待长公主能早点醒过来。 —— 十二个时辰之后,床上的樊相宜还有呼吸。 虽然呼吸很浅,可她确实还活着。 这个消息对于已经一天一夜没有闭眼的时清川和那些太医来说,无疑是最好的消息。 因为中了这个毒的人,一般都是熬不过十二个时辰的。 只要熬过十二个时辰,就有希望了。 如今的樊相宜身上几乎没什么血色。 毕竟她身上放了不少血,又喝了不少造血的药。 如今身上的血液的颜色有些浅淡。 但不再是那种诡异的颜色,让众人心中安定了不少。 再加上又有拓跋苏的帮助。 便是时清川的大胆。 这让这群太医连连称奇。 时清川看着他们脸上的疲惫,也知道留着他们已经一夜一天,确实不合适。 “有劳各位太医,还请回去好好休息,之后我会亲自登门道谢。”时清川行礼道谢。 这些太医闻言,连忙拱手回礼:“尚书大人哪里的话,我们也只不过是在旁边辅佐而已,尚书大人也要好好休息才是。” 说完这些话,这些太医带着太医院的人走了。 他们果然是上了年级,不过熬个大爷,脚步就有些发飘。 而红瑾看了一眼时清川,又只能亲自送这些太医回去。 —— 樊相宜却是没有死,但是也没有醒过来,她就这么躺在床上。 要不是她还有浅薄的呼吸,都以为她是不是已经 时清川一直守在樊相宜的身边。 一日也只睡一两个时辰,而且还是断断续续的。 整个公主府的人和时府的人都来劝过,但是没什么用。 只要樊相宜一日不醒,那么时清川就一日不离开。 两个孩子也很想见自己的母亲。 只是因为他们身体弱,自然是不敢让他们去长公主的房间。 樊嘉野回到京城时,就听到长公主遇刺的事情。 他自然第一时间不是入宫请罪,而是前往长公主府看望长公主。 当然,就算那些大臣对樊嘉野回来不入宫面圣请罪有一些怨言。 但一想到他是去看望长公主,也不再说什么。 当然,也有一些臣子担心这樊嘉野会不会趁机想要谋害长公主。 而当他们这么想的时候,樊嘉野已经跪在大殿上,并且呈上了一份奏折。 上面写着叶成惟这十年在南疆做的事情。 还有叶成惟和蛮疆王族之间来往的事情。 那些大臣听着御史一条一条的念着叶成惟那些他们不知道的罪行时,他们都有些意外的看向樊嘉野。 这樊嘉野不是叛变吗? 为什么会搜集到这些东西? 等到御史念完,樊嘉野才跪地出声:“臣樊嘉野奉长公主之命潜伏于叶成惟身边搜集叶成惟造反罪证,并且呈递消息给十八爷,幸不辱使命。” “辛苦,遵朕旨意,封大王爷为辅南王,赐王府。”樊颢苍开口。 那些大臣动动嘴皮子,最后一个都没说什么。 算是默认了樊颢苍的决定。 毕竟有了这些罪证,就可以证明叶成惟从十年前就有了叛国之心。 并且蛮疆也不得包庇叶成惟。 如今的叶成惟也算是众矢之的了。 没有地方再护他。 除非他前往海外。 —— 而此时的叶成惟确实成了过街老鼠,什么好处都没有讨到。 那巫马源确实是个草包,在那些部族族长的不过是吓唬吓唬他,他就真的什么都说了。 如今的他却是前往外海,寻求新的庇护。 而在他登上船只时,还是忍不住回望自己生活的这个国家。 船只离港之后,叶成惟也知道,自己永生可能都不会回这个片土地了。 而船只在航行两日后,他接到了长公主中毒的消息。 并且长公主中的是摄魂香。 叶成惟看着书信,竟然笑了。 是啊,他到头来,什么都没有得到。 中了摄魂香,那就活不成了。 他得不到长公主,那么时清川也别想得到。 叶成惟对大庆这个国家最后一点念想也没有了。 就算叶成惟知道樊相宜从一开始就算计他,可他心底深处,还是真心喜欢过她的。 一如十多年前,一个漂亮又张扬的小姑娘策马而来,在他面前翻身下马,笑眯眯的看着他,并叫他一声:“惟哥哥。” 而以后,他再也听不到有人叫他惟哥哥了。 —— 樊相宜醒过来时,已经是大半个月后了。 樊颢苍没有闲着,这期间把沈长晨所有的罪行公布于世。 就连当年宸王府惨案,竟然都是沈长晨所至。 之前还觉得沈长晨是不是被冤枉的人,此时在这种铁证面前,自然好似不敢再为沈长晨开恩。 所以在七月的第一天,沈家人满门抄斩。 至于沈云铮,自然是有无数官员和百姓为他求情,免去他的死刑,让他成为了一个普通人。 只是沈云铮当然是不甘心做一个普通人的。 可他这副残躯早就已经没有办法参军。 最后也只能认命当一个普通人,闲来无事时,写写话本。 沈家行刑这日,沈云铮亲眼看着自己的父亲兄弟被斩杀。 便是和沈家牵连颇深的那些官员也没有幸免。 沈云铮知道,这一场血色,是宣告旧的大庆结束。 他端起茶杯,忽然听到身后的有动静,转头一看,就见一个女子被人抱在怀里,虽然脸色苍白,不过好在还算精神。 他连忙起身行礼。 “草民拜见长公主,拜见驸马爷。” 第212章 他到头来,什么都没有得到 樊颢苍起身走到淑妃的面前,弯腰把淑妃拉了起来。 他拉着淑妃的手,忍不住叹一声:“朕只是有些难过,多谢爱妃解围。” 淑妃闻言,就摇头:“这都是臣妾该做的。” 其实她知道,樊颢苍是一个好皇帝,对人也很温柔。 就算淑妃自己很清楚,他对自己估计也没多少真感情,但还是会忍不住心动。 她也不奢求陛下真心实意的喜欢自己,可只有她一个人见过这般模样的陛下,淑妃心中就满心欢喜。 “陛下,身子要紧,臣妾给您熬了粥。”淑妃出声。 樊颢苍当然是吃不下的。 只是还不等他开口,又听到淑妃道:“臣妾知道陛下担心长公主,可要是长公主醒过来,知道陛下这么不爱惜身体,定然是要生气的。” 樊颢苍闻言,也没再说自己吃不下这话。 反倒是觉得淑妃说的很有道理。 他还等着皇姐醒过来呢。 淑妃见樊颢苍一口一口的喝粥,心中也在期待长公主能早点醒过来。 —— 十二个时辰之后,床上的樊相宜还有呼吸。 虽然呼吸很浅,可她确实还活着。 这个消息对于已经一天一夜没有闭眼的时清川和那些太医来说,无疑是最好的消息。 因为中了这个毒的人,一般都是熬不过十二个时辰的。 只要熬过十二个时辰,就有希望了。 如今的樊相宜身上几乎没什么血色。 毕竟她身上放了不少血,又喝了不少造血的药。 如今身上的血液的颜色有些浅淡。 但不再是那种诡异的颜色,让众人心中安定了不少。 再加上又有拓跋苏的帮助。 便是时清川的大胆。 这让这群太医连连称奇。 时清川看着他们脸上的疲惫,也知道留着他们已经一夜一天,确实不合适。 “有劳各位太医,还请回去好好休息,之后我会亲自登门道谢。”时清川行礼道谢。 这些太医闻言,连忙拱手回礼:“尚书大人哪里的话,我们也只不过是在旁边辅佐而已,尚书大人也要好好休息才是。” 说完这些话,这些太医带着太医院的人走了。 他们果然是上了年级,不过熬个大爷,脚步就有些发飘。 而红瑾看了一眼时清川,又只能亲自送这些太医回去。 —— 樊相宜却是没有死,但是也没有醒过来,她就这么躺在床上。 要不是她还有浅薄的呼吸,都以为她是不是已经 时清川一直守在樊相宜的身边。 一日也只睡一两个时辰,而且还是断断续续的。 整个公主府的人和时府的人都来劝过,但是没什么用。 只要樊相宜一日不醒,那么时清川就一日不离开。 两个孩子也很想见自己的母亲。 只是因为他们身体弱,自然是不敢让他们去长公主的房间。 樊嘉野回到京城时,就听到长公主遇刺的事情。 他自然第一时间不是入宫请罪,而是前往长公主府看望长公主。 当然,就算那些大臣对樊嘉野回来不入宫面圣请罪有一些怨言。 但一想到他是去看望长公主,也不再说什么。 当然,也有一些臣子担心这樊嘉野会不会趁机想要谋害长公主。 而当他们这么想的时候,樊嘉野已经跪在大殿上,并且呈上了一份奏折。 上面写着叶成惟这十年在南疆做的事情。 还有叶成惟和蛮疆王族之间来往的事情。 那些大臣听着御史一条一条的念着叶成惟那些他们不知道的罪行时,他们都有些意外的看向樊嘉野。 这樊嘉野不是叛变吗? 为什么会搜集到这些东西? 等到御史念完,樊嘉野才跪地出声:“臣樊嘉野奉长公主之命潜伏于叶成惟身边搜集叶成惟造反罪证,并且呈递消息给十八爷,幸不辱使命。” “辛苦,遵朕旨意,封大王爷为辅南王,赐王府。”樊颢苍开口。 那些大臣动动嘴皮子,最后一个都没说什么。 算是默认了樊颢苍的决定。 毕竟有了这些罪证,就可以证明叶成惟从十年前就有了叛国之心。 并且蛮疆也不得包庇叶成惟。 如今的叶成惟也算是众矢之的了。 没有地方再护他。 除非他前往海外。 —— 而此时的叶成惟确实成了过街老鼠,什么好处都没有讨到。 那巫马源确实是个草包,在那些部族族长的不过是吓唬吓唬他,他就真的什么都说了。 如今的他却是前往外海,寻求新的庇护。 而在他登上船只时,还是忍不住回望自己生活的这个国家。 船只离港之后,叶成惟也知道,自己永生可能都不会回这个片土地了。 而船只在航行两日后,他接到了长公主中毒的消息。 并且长公主中的是摄魂香。 叶成惟看着书信,竟然笑了。 是啊,他到头来,什么都没有得到。 中了摄魂香,那就活不成了。 他得不到长公主,那么时清川也别想得到。 叶成惟对大庆这个国家最后一点念想也没有了。 就算叶成惟知道樊相宜从一开始就算计他,可他心底深处,还是真心喜欢过她的。 一如十多年前,一个漂亮又张扬的小姑娘策马而来,在他面前翻身下马,笑眯眯的看着他,并叫他一声:“惟哥哥。” 而以后,他再也听不到有人叫他惟哥哥了。 —— 樊相宜醒过来时,已经是大半个月后了。 樊颢苍没有闲着,这期间把沈长晨所有的罪行公布于世。 就连当年宸王府惨案,竟然都是沈长晨所至。 之前还觉得沈长晨是不是被冤枉的人,此时在这种铁证面前,自然好似不敢再为沈长晨开恩。 所以在七月的第一天,沈家人满门抄斩。 至于沈云铮,自然是有无数官员和百姓为他求情,免去他的死刑,让他成为了一个普通人。 只是沈云铮当然是不甘心做一个普通人的。 可他这副残躯早就已经没有办法参军。 最后也只能认命当一个普通人,闲来无事时,写写话本。 沈家行刑这日,沈云铮亲眼看着自己的父亲兄弟被斩杀。 便是和沈家牵连颇深的那些官员也没有幸免。 沈云铮知道,这一场血色,是宣告旧的大庆结束。 他端起茶杯,忽然听到身后的有动静,转头一看,就见一个女子被人抱在怀里,虽然脸色苍白,不过好在还算精神。 他连忙起身行礼。 “草民拜见长公主,拜见驸马爷。” 第214章 这女子哪有不嫁人的 八月,长公主教出手中权利,不再干涉朝中政事。 这一消息传来,让整个朝廷都为之震惊。 要说现在的大臣很多人都受过樊相宜的照拂,所以听到樊相宜不再管朝廷的事情,心情五味陈杂。 而樊嘉野作为辅南王,虽然没有什么权力,可却起到了监督朝廷的作用。 然后樊颢苍又颁布了一条新的政策。 那就是女子亦可读书考功名。 当然要推行这条政策,自然不是那么简单的。 毕竟这是一个男权当道的世界,谁愿意让女人来参与朝政呢? 当然也有同意的。 比如时清川以及杜尧等人都是同意女子科考的。 为此事一直在朝堂上争执,一来二去就十来天。 马上就是中秋节,又是府里两位小主子的生辰。 樊相宜最近身体好了一些,也能下地走路,只是没有办法走太远。 不过这让府里的下人们都高兴了许久。 毕竟殿下能吃,也长肉了,自然是好事。 今年的中秋,自然是皇宫过的。 连两个孩子的抓岁礼都是宫中准备的。 樊相宜因为身体原因,全程都是坐在一边。 倒是樊颢苍兴致冲冲的,抱着两个孩子就要让他们去抓周。 桌上放着不少东西。 像是印章、小木剑、书本之类的。 也有女孩子用的一些东西。 这些东西全都是打乱放在桌上的。 两个孩子被放到桌上的一堆东西里。 时敬尔坐在东西堆里,见一堆人围着他,就有些害怕,一个劲儿的喊娘亲。 倒是樊柔嘉一点儿不怕,甚至自己爬起来,跌跌撞撞的往前走去。 红瑾她们跟在一边,手一直撑着,要是樊柔嘉跌倒,也能第一时间扶住。 虽然樊柔嘉摇摇晃晃,却没有摔倒。 她走到小木剑面前停下了,弯腰就把小木剑捡起来。 众人一看小姑娘拿木剑,还有些意外,不过一想到长公主的性子,所以这小世子会拿木剑也是正常。 然后小姑娘一样不满足,又捡了一本书。 但是她的野心不止如此,她把喜欢的东西堆在一边。 至于女孩子喜欢的东西,她完全不看。 —— 而时敬尔这边,他坐在桌上,嘴上喊着娘亲,不过当他看到自己的娘亲时,又安定下来。 他看着周围那些东西。 听着周围的丫鬟和他说让他拿一个东西。 时敬尔左右看看,似乎没有自己喜欢的东西。 倒是樊柔嘉见自己的哥哥一样东西都没有,就抓起一块玉石走了过去,塞在时敬尔的手中。 这一举动让旁边的那些丫鬟们都看呆了。 这抓周还有被人硬塞东西的? 但是时敬尔看着手中自己妹妹给自己的玉石,又看看樊柔嘉,于是就朝着樊柔嘉爬过去。 樊柔嘉见自己的哥哥过来,就呵呵笑。 而时敬尔就把樊柔嘉抱在怀里,甚至还使劲想要抱起来。 但是他抱不动,就支支吾吾看旁边的云屏。 云屏看着自家小少爷着急的乱比划,随后灵光一闪。 “殿下,小少爷喜欢的是小世子。” 这话出来,时敬尔就像是听懂了一般,连忙点头。 虽然整个公主府里的人都知道时敬尔很喜欢樊柔嘉。 两个孩子一直都是在一起的。 但是谁也没有想到,在周岁抓周抓自己妹妹的? 不过众人都知道,对时敬尔来说,最重要的就是妹妹。 樊相宜坐在一边,看着两个孩子抱成一团,就觉得有些好笑。 自己从小护着弟弟。 她自然乐意看到自己的儿子护着自己的女儿的。 —— 中秋礼过了之后,时清川还是带着一群大臣赞同女子可以科考。 当然,这种事情也不可能立马就推行至全国。 自然也不强求女子一定要可靠。 就是愿意的可以自愿。 钦州苏家。 一个十四岁的少女手中抱着几本书,兴奋的跑进家里。 “哥哥,哥哥,你快看,女子可以科考了!”小姑娘双眼亮晶晶的,手中还拿着一张公示。 这是专门发给那些喜欢读书的女子的。 虽然说女子科考这种事情在很多人的眼中,就是乱来。 但是对于苏霜来说,这简直就像是做梦一般。 当年长公主来钦州时,苏霜就觉得,自己也想像长公主一般顶天立地。 只是这个愿望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实现。 她本觉得自己不行,那么自己的子孙总是可以的。 可是没有想到,这才两三年过去,这个机会忽然就唾手可得。 虽然女子科考有些严格。 但这对她来说不算什么。 只要愿意给女子机会,那么她就会加倍努力。 苏雪霁被下人推着从屋里走出来,见自己的妹妹一脸喜意,这才出声道:“那可要恭喜你了。” 虽然说他之前就听到了风声。 可怎么也没有想到,在第一场雪落下前,竟然等来了这个消息。 看着自己妹妹那高兴的脸,苏雪霁知道,其中长公主肯定也是出了力的。 要是没有长公主,这种可能性是不存在。 就算存在,也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了。 却没有想到,他有生之年竟然能看到。 当然,这同意的人有,反对的人就多了。 甚至还有不少女子也在反对。 她们只想要嫁个好人家,好好过日子。 而反对的大多都是一些上了年纪的妇人。 就在说什么自家的女儿听到女子可以科考,都不愿意嫁人了。 这女子哪有不嫁人的? 当然,有反对的,也就有同意的。 像是不少人家中只有女儿却没有儿子的。 之前他们也只觉得自己命苦,没有个儿子撑着家门。 如今女子可以科考,对于这些人家来说,自然是好事。 要是自己的女儿也能科考,说不定未来还能加官进爵,那也不比儿子差。 —— 于是第二年的春闱时,竟然真的有女子参加科考。 并且一次就成为了秀才。 女子也得到了朝廷的认可,得到的尊重和男子一般。 这有第二个就有第三个。 自此大庆以后,女子科考就成了所有人认可的事情。 一直延续到后世。 后来朝廷上多了一些女职官员。 这些官员也有施展自己抱负的地方。 便是男子考虑不周的地方,自然有这些女子考虑。 她们虽为女子,却一点也不比男子差。 而那个时候她们心中都在感谢一个人。 那便是大庆宁德长公主樊相宜。 特别是那本《宁德传》更是传阅后世。 第214章 这女子哪有不嫁人的 八月,长公主教出手中权利,不再干涉朝中政事。 这一消息传来,让整个朝廷都为之震惊。 要说现在的大臣很多人都受过樊相宜的照拂,所以听到樊相宜不再管朝廷的事情,心情五味陈杂。 而樊嘉野作为辅南王,虽然没有什么权力,可却起到了监督朝廷的作用。 然后樊颢苍又颁布了一条新的政策。 那就是女子亦可读书考功名。 当然要推行这条政策,自然不是那么简单的。 毕竟这是一个男权当道的世界,谁愿意让女人来参与朝政呢? 当然也有同意的。 比如时清川以及杜尧等人都是同意女子科考的。 为此事一直在朝堂上争执,一来二去就十来天。 马上就是中秋节,又是府里两位小主子的生辰。 樊相宜最近身体好了一些,也能下地走路,只是没有办法走太远。 不过这让府里的下人们都高兴了许久。 毕竟殿下能吃,也长肉了,自然是好事。 今年的中秋,自然是皇宫过的。 连两个孩子的抓岁礼都是宫中准备的。 樊相宜因为身体原因,全程都是坐在一边。 倒是樊颢苍兴致冲冲的,抱着两个孩子就要让他们去抓周。 桌上放着不少东西。 像是印章、小木剑、书本之类的。 也有女孩子用的一些东西。 这些东西全都是打乱放在桌上的。 两个孩子被放到桌上的一堆东西里。 时敬尔坐在东西堆里,见一堆人围着他,就有些害怕,一个劲儿的喊娘亲。 倒是樊柔嘉一点儿不怕,甚至自己爬起来,跌跌撞撞的往前走去。 红瑾她们跟在一边,手一直撑着,要是樊柔嘉跌倒,也能第一时间扶住。 虽然樊柔嘉摇摇晃晃,却没有摔倒。 她走到小木剑面前停下了,弯腰就把小木剑捡起来。 众人一看小姑娘拿木剑,还有些意外,不过一想到长公主的性子,所以这小世子会拿木剑也是正常。 然后小姑娘一样不满足,又捡了一本书。 但是她的野心不止如此,她把喜欢的东西堆在一边。 至于女孩子喜欢的东西,她完全不看。 —— 而时敬尔这边,他坐在桌上,嘴上喊着娘亲,不过当他看到自己的娘亲时,又安定下来。 他看着周围那些东西。 听着周围的丫鬟和他说让他拿一个东西。 时敬尔左右看看,似乎没有自己喜欢的东西。 倒是樊柔嘉见自己的哥哥一样东西都没有,就抓起一块玉石走了过去,塞在时敬尔的手中。 这一举动让旁边的那些丫鬟们都看呆了。 这抓周还有被人硬塞东西的? 但是时敬尔看着手中自己妹妹给自己的玉石,又看看樊柔嘉,于是就朝着樊柔嘉爬过去。 樊柔嘉见自己的哥哥过来,就呵呵笑。 而时敬尔就把樊柔嘉抱在怀里,甚至还使劲想要抱起来。 但是他抱不动,就支支吾吾看旁边的云屏。 云屏看着自家小少爷着急的乱比划,随后灵光一闪。 “殿下,小少爷喜欢的是小世子。” 这话出来,时敬尔就像是听懂了一般,连忙点头。 虽然整个公主府里的人都知道时敬尔很喜欢樊柔嘉。 两个孩子一直都是在一起的。 但是谁也没有想到,在周岁抓周抓自己妹妹的? 不过众人都知道,对时敬尔来说,最重要的就是妹妹。 樊相宜坐在一边,看着两个孩子抱成一团,就觉得有些好笑。 自己从小护着弟弟。 她自然乐意看到自己的儿子护着自己的女儿的。 —— 中秋礼过了之后,时清川还是带着一群大臣赞同女子可以科考。 当然,这种事情也不可能立马就推行至全国。 自然也不强求女子一定要可靠。 就是愿意的可以自愿。 钦州苏家。 一个十四岁的少女手中抱着几本书,兴奋的跑进家里。 “哥哥,哥哥,你快看,女子可以科考了!”小姑娘双眼亮晶晶的,手中还拿着一张公示。 这是专门发给那些喜欢读书的女子的。 虽然说女子科考这种事情在很多人的眼中,就是乱来。 但是对于苏霜来说,这简直就像是做梦一般。 当年长公主来钦州时,苏霜就觉得,自己也想像长公主一般顶天立地。 只是这个愿望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实现。 她本觉得自己不行,那么自己的子孙总是可以的。 可是没有想到,这才两三年过去,这个机会忽然就唾手可得。 虽然女子科考有些严格。 但这对她来说不算什么。 只要愿意给女子机会,那么她就会加倍努力。 苏雪霁被下人推着从屋里走出来,见自己的妹妹一脸喜意,这才出声道:“那可要恭喜你了。” 虽然说他之前就听到了风声。 可怎么也没有想到,在第一场雪落下前,竟然等来了这个消息。 看着自己妹妹那高兴的脸,苏雪霁知道,其中长公主肯定也是出了力的。 要是没有长公主,这种可能性是不存在。 就算存在,也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了。 却没有想到,他有生之年竟然能看到。 当然,这同意的人有,反对的人就多了。 甚至还有不少女子也在反对。 她们只想要嫁个好人家,好好过日子。 而反对的大多都是一些上了年纪的妇人。 就在说什么自家的女儿听到女子可以科考,都不愿意嫁人了。 这女子哪有不嫁人的? 当然,有反对的,也就有同意的。 像是不少人家中只有女儿却没有儿子的。 之前他们也只觉得自己命苦,没有个儿子撑着家门。 如今女子可以科考,对于这些人家来说,自然是好事。 要是自己的女儿也能科考,说不定未来还能加官进爵,那也不比儿子差。 —— 于是第二年的春闱时,竟然真的有女子参加科考。 并且一次就成为了秀才。 女子也得到了朝廷的认可,得到的尊重和男子一般。 这有第二个就有第三个。 自此大庆以后,女子科考就成了所有人认可的事情。 一直延续到后世。 后来朝廷上多了一些女职官员。 这些官员也有施展自己抱负的地方。 便是男子考虑不周的地方,自然有这些女子考虑。 她们虽为女子,却一点也不比男子差。 而那个时候她们心中都在感谢一个人。 那便是大庆宁德长公主樊相宜。 特别是那本《宁德传》更是传阅后世。 第215章 什么是重要的人啊 三年后。 樊相宜坐在院子里乘凉,一个四岁的小男孩手中抓着一朵花跑过来。 他的脸红扑扑的,一双眼睛却很亮。 “娘,看我给你的花。”小男孩一边跑,一边呼喊。 樊相宜闻言,朝着他看去,这脸上的笑容还没扬起,小男孩手中的花就被旁边一个小姑娘一把抓走。 小姑娘见偷袭到,就哈哈哈笑着朝樊相宜跑来。 被抢了花的小男孩看着手中几根光秃秃的枝干,忽然就哇的一声哭出来。 红瑾她们听到小少爷哭,立马上前查看。 樊相宜有些无奈:“柔嘉,你别欺负你哥哥。” 樊柔嘉闻言,就把手中已经碎开的花还给时敬尔。 “还你。” 时敬尔见自己的妹妹把花还给自己,心中自然开心,就伸手去接。 可他接到的只是一堆碎了的花瓣。 这让刚停住哭泣的时敬尔又哭了。 樊柔嘉见自己的哥哥又哭,很是无奈:“哥,你别哭了,你可是个男子汉,怎么动不动就哭?” 她都不知道自己的哥哥为什么有那么多眼泪。 时敬尔闻言,就憋住了眼泪。 但是一想到自己摘给母亲的花碎了,他还是很难过。 樊相宜起身朝着时敬尔走过去,蹲下身子帮他擦脸上的泪水。 “柔嘉,男子也不是生来就是男子汉的,再说男子汉怎么就不能哭了?”樊相宜安抚时敬尔,还和樊柔嘉讲道理。 “就像是爹爹,爹爹就经常在母亲面前哭。”樊柔嘉似乎是想到什么,立马开口道。 樊相宜闻言,却忍不住笑了。 “爹爹只在母亲的面前哭,因为母亲喜欢爹爹哭,可是我不喜欢,我喜欢勇猛的,将来女儿的夫婿肯定是天下第一勇猛的。”樊柔嘉出声道。 樊相宜听到樊柔嘉的话,有些意外。 这丫头才四岁就开始挑未来夫婿了。 “你知道什么是夫婿吗?多大点儿人啊?”樊相宜倒是没有生气。 自己的女儿有这种心思,她也不怪她。 樊柔嘉一听这话,就双手叉腰:“自然知道,就像母亲和父亲一般,虽然父亲也疼爱我,可女儿知道,父亲眼中,母亲是最最重要的。” “所以女儿以后也要找一个把我当作最最重要的人。” 樊相宜看着她一副认真的模样,却忍不住伸手揉揉她的小脸:“也别光想着对方把你看作最重要的人,你也要把对方看成重要的人。” “女儿知道。”樊柔嘉点头。 樊相宜见她这么快就答应,也知道她其实都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倒是她面前的时敬尔好奇的问她:“母亲,什么是最重要的人啊?” 樊相宜看着他,就认真道:“重要的人啊,就是你以后会遇到一个,想要和她一起过一辈子的人,就像父亲和母亲一样。” 时敬尔闻言,虽然有些听不懂,但是他却是很羡慕自己的爹娘。 他们的感情很好。 昨儿堂兄跑过来找他们兄妹抱怨,说是他的父王母妃又吵架了。 虽然他说是因为母妃怀了妹妹,所以脾气不好。 而时敬尔倒是觉得自己有妹妹了,也不需要母亲再给自己生妹妹了。 至于弟弟什么的,他也不想了。 因为父亲说了,母亲生他们的时候可是很困难的,所以以后他们兄妹一定要好好的孝敬母亲,不能让母亲伤心。 所以生他们兄妹已经让母亲很疼了,他自然是不会再要弟弟了。 —— 时清川散衙回来时,见樊相宜拉着两个孩子在后院散步,并没有出声打扰,而是站在廊檐下,看着他们母子三人。 他眼神里充满温柔。 樊柔嘉是一个开朗的性格,从她满月开始就突显出来。 而时敬尔却很文静。 再加上时敬尔长得和樊相宜有几分相似,很多次都让别人以为时敬尔是女孩子。 樊相宜似乎是感觉什么,她回头,就看到站在回廊下的时清川。 樊柔嘉也回头,果然看到了时清川。 她立马朝着时清川跑过去。 “爹爹!”小姑娘朝着时清川扑过去。 时清川闻言一笑,就弯腰把小姑娘抱起来。 樊相宜拉着时敬尔朝着时清川走过去。 “这几日可是有什么事情?”樊相宜问他。 “确实有些事情,蛮疆就几年前叶成惟的事情想要挑起战事,此时朝廷上就打过去还是议和争论不休。”时清川点头。 樊相宜如今已经不管朝廷的事情,时清川回来也很少说朝廷上的事情。 所以樊相宜对外界的消息已经有些闭塞了。 她听到这里,也就不再问了。 自己之前就说过不会再管朝廷上的事情,所以她也不管。 “陛下派我前往蛮疆,想来殿下一直想要去南疆,而南疆那边也不算特别炎热,刚好可以去避暑。”时清川出声道。 樊相宜闻言,就点头:“好啊,我也好些年没出门了。” 自从她中了摄魂香之后,身体就不大好了。 再加上少年时落下的病根,这些年夏天怕热,冬天怕冷的。 如今才五月份,她已经热的有些受不住。 要是能出去走走,樊相宜自然是愿意的。 “爹爹和娘亲要去,那女儿也要去。”樊柔嘉听到自己父母的谈话,就开口。 时敬尔也小声道:“儿子也想去。” 时清川听到两个孩子的话,就笑着点头:“好好,你们也一起去。” —— 时清川要去蛮疆,这件事是樊颢苍定下的。 原本是让辅南王去的。 但是樊嘉野孩子要出生,总不能让他跑出去,所以最后就让时清川去了。 再加上这几年时清川的办事能力很强,朝中大臣都佩服他的办事能力。 要是时清川出马,那么蛮疆的事情应该能处理好。 而樊颢苍听到自己的皇姐和两个侄儿侄女也要跟着去时,自然是不愿意的。 首先自己的皇姐身体不好,而两个孩子也算是年幼。 他并不放心。 最后还是皇后娘娘劝着他,樊颢苍才答应。 皇后娘娘,就是原来的淑妃娘娘。 在前年,樊颢苍晋升淑妃为皇后。 这朝中倒是没有太多的反对。 首先就是如今朝中的大臣大多年轻,家中就算没有妹妹或者女儿,也都不到适婚的年纪。 再加上淑妃的兄长林语堂也算是在镇压沈长晨一案中出了不少力。 如今留在北地镇守边疆,这家世也配得上皇后二字。 而如今皇后娘娘也有身孕,便是以前不满的臣子如今也没了怨言。 第215章 什么是重要的人啊 三年后。 樊相宜坐在院子里乘凉,一个四岁的小男孩手中抓着一朵花跑过来。 他的脸红扑扑的,一双眼睛却很亮。 “娘,看我给你的花。”小男孩一边跑,一边呼喊。 樊相宜闻言,朝着他看去,这脸上的笑容还没扬起,小男孩手中的花就被旁边一个小姑娘一把抓走。 小姑娘见偷袭到,就哈哈哈笑着朝樊相宜跑来。 被抢了花的小男孩看着手中几根光秃秃的枝干,忽然就哇的一声哭出来。 红瑾她们听到小少爷哭,立马上前查看。 樊相宜有些无奈:“柔嘉,你别欺负你哥哥。” 樊柔嘉闻言,就把手中已经碎开的花还给时敬尔。 “还你。” 时敬尔见自己的妹妹把花还给自己,心中自然开心,就伸手去接。 可他接到的只是一堆碎了的花瓣。 这让刚停住哭泣的时敬尔又哭了。 樊柔嘉见自己的哥哥又哭,很是无奈:“哥,你别哭了,你可是个男子汉,怎么动不动就哭?” 她都不知道自己的哥哥为什么有那么多眼泪。 时敬尔闻言,就憋住了眼泪。 但是一想到自己摘给母亲的花碎了,他还是很难过。 樊相宜起身朝着时敬尔走过去,蹲下身子帮他擦脸上的泪水。 “柔嘉,男子也不是生来就是男子汉的,再说男子汉怎么就不能哭了?”樊相宜安抚时敬尔,还和樊柔嘉讲道理。 “就像是爹爹,爹爹就经常在母亲面前哭。”樊柔嘉似乎是想到什么,立马开口道。 樊相宜闻言,却忍不住笑了。 “爹爹只在母亲的面前哭,因为母亲喜欢爹爹哭,可是我不喜欢,我喜欢勇猛的,将来女儿的夫婿肯定是天下第一勇猛的。”樊柔嘉出声道。 樊相宜听到樊柔嘉的话,有些意外。 这丫头才四岁就开始挑未来夫婿了。 “你知道什么是夫婿吗?多大点儿人啊?”樊相宜倒是没有生气。 自己的女儿有这种心思,她也不怪她。 樊柔嘉一听这话,就双手叉腰:“自然知道,就像母亲和父亲一般,虽然父亲也疼爱我,可女儿知道,父亲眼中,母亲是最最重要的。” “所以女儿以后也要找一个把我当作最最重要的人。” 樊相宜看着她一副认真的模样,却忍不住伸手揉揉她的小脸:“也别光想着对方把你看作最重要的人,你也要把对方看成重要的人。” “女儿知道。”樊柔嘉点头。 樊相宜见她这么快就答应,也知道她其实都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倒是她面前的时敬尔好奇的问她:“母亲,什么是最重要的人啊?” 樊相宜看着他,就认真道:“重要的人啊,就是你以后会遇到一个,想要和她一起过一辈子的人,就像父亲和母亲一样。” 时敬尔闻言,虽然有些听不懂,但是他却是很羡慕自己的爹娘。 他们的感情很好。 昨儿堂兄跑过来找他们兄妹抱怨,说是他的父王母妃又吵架了。 虽然他说是因为母妃怀了妹妹,所以脾气不好。 而时敬尔倒是觉得自己有妹妹了,也不需要母亲再给自己生妹妹了。 至于弟弟什么的,他也不想了。 因为父亲说了,母亲生他们的时候可是很困难的,所以以后他们兄妹一定要好好的孝敬母亲,不能让母亲伤心。 所以生他们兄妹已经让母亲很疼了,他自然是不会再要弟弟了。 —— 时清川散衙回来时,见樊相宜拉着两个孩子在后院散步,并没有出声打扰,而是站在廊檐下,看着他们母子三人。 他眼神里充满温柔。 樊柔嘉是一个开朗的性格,从她满月开始就突显出来。 而时敬尔却很文静。 再加上时敬尔长得和樊相宜有几分相似,很多次都让别人以为时敬尔是女孩子。 樊相宜似乎是感觉什么,她回头,就看到站在回廊下的时清川。 樊柔嘉也回头,果然看到了时清川。 她立马朝着时清川跑过去。 “爹爹!”小姑娘朝着时清川扑过去。 时清川闻言一笑,就弯腰把小姑娘抱起来。 樊相宜拉着时敬尔朝着时清川走过去。 “这几日可是有什么事情?”樊相宜问他。 “确实有些事情,蛮疆就几年前叶成惟的事情想要挑起战事,此时朝廷上就打过去还是议和争论不休。”时清川点头。 樊相宜如今已经不管朝廷的事情,时清川回来也很少说朝廷上的事情。 所以樊相宜对外界的消息已经有些闭塞了。 她听到这里,也就不再问了。 自己之前就说过不会再管朝廷上的事情,所以她也不管。 “陛下派我前往蛮疆,想来殿下一直想要去南疆,而南疆那边也不算特别炎热,刚好可以去避暑。”时清川出声道。 樊相宜闻言,就点头:“好啊,我也好些年没出门了。” 自从她中了摄魂香之后,身体就不大好了。 再加上少年时落下的病根,这些年夏天怕热,冬天怕冷的。 如今才五月份,她已经热的有些受不住。 要是能出去走走,樊相宜自然是愿意的。 “爹爹和娘亲要去,那女儿也要去。”樊柔嘉听到自己父母的谈话,就开口。 时敬尔也小声道:“儿子也想去。” 时清川听到两个孩子的话,就笑着点头:“好好,你们也一起去。” —— 时清川要去蛮疆,这件事是樊颢苍定下的。 原本是让辅南王去的。 但是樊嘉野孩子要出生,总不能让他跑出去,所以最后就让时清川去了。 再加上这几年时清川的办事能力很强,朝中大臣都佩服他的办事能力。 要是时清川出马,那么蛮疆的事情应该能处理好。 而樊颢苍听到自己的皇姐和两个侄儿侄女也要跟着去时,自然是不愿意的。 首先自己的皇姐身体不好,而两个孩子也算是年幼。 他并不放心。 最后还是皇后娘娘劝着他,樊颢苍才答应。 皇后娘娘,就是原来的淑妃娘娘。 在前年,樊颢苍晋升淑妃为皇后。 这朝中倒是没有太多的反对。 首先就是如今朝中的大臣大多年轻,家中就算没有妹妹或者女儿,也都不到适婚的年纪。 再加上淑妃的兄长林语堂也算是在镇压沈长晨一案中出了不少力。 如今留在北地镇守边疆,这家世也配得上皇后二字。 而如今皇后娘娘也有身孕,便是以前不满的臣子如今也没了怨言。 第216章 你有没有中意的人? 朝廷中已经三年没有听到长公主的消息了。 只有一些和时清川关系好的官员偶尔问问樊相宜的情况。 如今听到长公主要随尚书大人一起去南疆,一时间有些恍惚。 当年长公主想去哪儿就去哪儿,哪里还需要请示陛下? 如今长公主真的是丝毫不管朝廷的事情。 很多人已经三年未见长公主了。 要不是尚书大人时不时提起长公主,众人都要忘记那位存在感很强的长公主。 所以当樊相宜再次出现在众人的眼中时,众人有些认不出来,那位清瘦的女子,竟然就是当年风华绝代的长公主。 也不是说如今的长公主不好看,而是以前的长公主看上去比较张扬,不像现在这般,就好像风一吹就随风摇摆的杨柳。 脸上不施粉黛,就已经很白。 当然不是正常的皮肤白,而是她的脸色有些病白。 但是看上去精神不错。 樊相宜今日出门,是买一些东西的。 主要是给樊溪知带的。 樊溪知在南疆四年多,一次都没回京来。 所以樊相宜想要带一些樊溪知喜欢吃的去给他。 这店铺里的掌柜看到樊相宜时,愣了一会儿,这才反应过来。 “长公主请,请问是需要点什么。”樊相宜对这个掌柜来说已经算是常客了。 虽然有几年没见到长公主了,不过这掌柜怎么敢怠慢樊相宜。 “十八爷喜欢的,都给本公主包一些,”樊相宜开口。 掌柜一听长公主还是那么大方,自然是高兴的去给樊相宜包樊溪知喜欢的东西了。 广文候也时常到他们铺子买东西,这是他们铺子的荣幸。 樊相宜也很久没有出门了。 这次出门,她倒是开心不少。 虽然她确实想像以前一样肆意走在京城的街头。 如今走一段距离她身体就有些受不住。 不过能出门,这让樊相宜很高兴。 等到她回府时,刚好遇到回家的时清川。 时清川上马车时,樊相宜正靠着云屏睡着了。 云屏见时清川上来就想要开口,却被时清川阻止。 时清川扶着樊相宜,云屏也只能起身离开,把位置让给时清川。 樊相宜睡的沉,并没有发现自己靠着的人换了一个。 时清川见樊相宜睡的很沉,也没有说话。 —— 等马车到公主府时,樊相宜还在睡。 时清川就把樊相宜抱下马车。 虽然时清川抱了她这么多年,早就该习惯如今轻飘飘的樊相宜。 可再次抱起怀中的人时没有想象中的分量时,时清川还是会忍不住蹙眉。 如今的樊相宜很容易瘦。 好不容易吃胖一些,没两天就瘦下去。 虽然她的身体也不像是看着那么病弱,要是她在府中,还会耍耍剑。 有时候和他在一起还会乱来。 可时清川真的很怕,很怕 樊相宜醒来时,是在床上,外面已经昏黄一片。 云屏过来看她时,发现她已经睡醒却没有出声,就这么睁着眼睛看着窗外。 “殿下,您醒了怎么不叫奴婢呢?”云屏服侍樊相宜起床,这才开口询问。 “没事,本宫只是觉得外面的云好看,就多看了一会儿。”樊相宜笑着道。 说完这话,就看向云屏。 “你也十九了,有没有中意的人?”樊相宜问云屏。 云屏闻言,就摇头:“殿下,奴婢只想一直服侍您。” 樊相宜见她这么说,也不说什么。 “你看看青麦,她比你小一岁呢,如今都快生孩子了。”樊相宜轻笑道。 云屏闻言,没说什么。 青麦嫁给了一个时清川身边的幕僚,虽然对方家世不好,家中一清二白,没什么家产。 但是对方对青麦很好,再加上也是个有上进心的。 所以樊相宜当然是放心的把青麦嫁过去。 再加上那个学子家中只有一个母亲,那位夫人倒是个好相处的,也没有因为青麦是个丫鬟就看不起青麦。 听闻那个夫人当年也是从高门出去的丫鬟。 因为跟在小姐身边,自然是养出一身的书卷气。 虽然丈夫不怎么样,倒是养出一个好儿子。 如今青麦要生产,也算是有了好日子。 不过云屏要是不想成亲,也不愁没人给她养老。 —— 樊相宜带着两个孩子和时清川去南疆时,青麦还来送两人。 虽然她现在也是良人,还是举人娘子,但是对樊相宜的感情那是一点都不少。 她当然知道自己如今能有这样的好日子,自然是殿下给她的。 樊相宜临走前,塞给青麦一包东西。 “你生产时,本宫估计也不在京城,这些就算是送给你肚子里孩子的。”樊相宜出声道。 青麦闻言,也不知道为什么,眼眶一酸。 樊相宜看着她掉眼泪的模样,倒是忍不住笑了:“哭什么,本宫过一段时间就回来了。” 青麦连忙点头,还让云屏和年雀好好的照顾长公主。 “好了好了,你也快些回去,身子重就不要跑出来了。”云屏应下她的话。 随后车队就离开公主府。 两个孩子虽然不是第一次出远门。 但是上次去冀州时,两个孩子才七个月大,根本就不记得。 所以这对时敬尔和樊柔嘉来说,算是第一次出远门。 一行人慢慢的往南疆去。 车队一进入南疆时,就能明显感觉到温度低了很多。 南疆这边的温度一年四季不会有太多的变化。 但是因为山地多,所以生活在南疆的百姓不如北边的富裕。 但也不至于吃不饱。 再加上这几年也不打仗了,南疆百姓的生活过的很不错。 而再往蛮疆过去,那边的温度就会更高,热天甚至能比北边要高很多。 不过樊相宜并不打算去蛮疆。 而是在一座温度比较适宜的城池住下。 这里距离蛮疆也不算远,毕竟她过来这边是养身子的。 樊溪知早就知道樊相宜会来。 所以早就提前在这里等着了。 等到车队到的时候,樊溪知却有些不敢上前。 直到樊相宜看到他,笑着叫他时,他才反应过来。 眼前的人和他记忆中的人像是换了一个人一般。 要不是看着她脸上有笑容,樊溪知都想要质问时清川,他到底是怎么照顾长公主的。 “殿下,您瘦了很多。”樊溪知开口,也只说了这句话。 樊相宜闻言,就上下打量他:“你感觉你壮实不少,也黑了不少。” 樊溪知是她看着长大的,如今看着他这么有担当的模样,樊相宜脸上有些欣慰。 “娘!”樊柔嘉见自己的娘下车半天不理他们兄妹,就趴在车门口叫她。 樊溪知闻言,就朝着马车上看去,然后就看到一个长得很像时清川的小姑娘露出个脑袋来,在看他时,忽然对他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来。 第216章 你有没有中意的人? 朝廷中已经三年没有听到长公主的消息了。 只有一些和时清川关系好的官员偶尔问问樊相宜的情况。 如今听到长公主要随尚书大人一起去南疆,一时间有些恍惚。 当年长公主想去哪儿就去哪儿,哪里还需要请示陛下? 如今长公主真的是丝毫不管朝廷的事情。 很多人已经三年未见长公主了。 要不是尚书大人时不时提起长公主,众人都要忘记那位存在感很强的长公主。 所以当樊相宜再次出现在众人的眼中时,众人有些认不出来,那位清瘦的女子,竟然就是当年风华绝代的长公主。 也不是说如今的长公主不好看,而是以前的长公主看上去比较张扬,不像现在这般,就好像风一吹就随风摇摆的杨柳。 脸上不施粉黛,就已经很白。 当然不是正常的皮肤白,而是她的脸色有些病白。 但是看上去精神不错。 樊相宜今日出门,是买一些东西的。 主要是给樊溪知带的。 樊溪知在南疆四年多,一次都没回京来。 所以樊相宜想要带一些樊溪知喜欢吃的去给他。 这店铺里的掌柜看到樊相宜时,愣了一会儿,这才反应过来。 “长公主请,请问是需要点什么。”樊相宜对这个掌柜来说已经算是常客了。 虽然有几年没见到长公主了,不过这掌柜怎么敢怠慢樊相宜。 “十八爷喜欢的,都给本公主包一些,”樊相宜开口。 掌柜一听长公主还是那么大方,自然是高兴的去给樊相宜包樊溪知喜欢的东西了。 广文候也时常到他们铺子买东西,这是他们铺子的荣幸。 樊相宜也很久没有出门了。 这次出门,她倒是开心不少。 虽然她确实想像以前一样肆意走在京城的街头。 如今走一段距离她身体就有些受不住。 不过能出门,这让樊相宜很高兴。 等到她回府时,刚好遇到回家的时清川。 时清川上马车时,樊相宜正靠着云屏睡着了。 云屏见时清川上来就想要开口,却被时清川阻止。 时清川扶着樊相宜,云屏也只能起身离开,把位置让给时清川。 樊相宜睡的沉,并没有发现自己靠着的人换了一个。 时清川见樊相宜睡的很沉,也没有说话。 —— 等马车到公主府时,樊相宜还在睡。 时清川就把樊相宜抱下马车。 虽然时清川抱了她这么多年,早就该习惯如今轻飘飘的樊相宜。 可再次抱起怀中的人时没有想象中的分量时,时清川还是会忍不住蹙眉。 如今的樊相宜很容易瘦。 好不容易吃胖一些,没两天就瘦下去。 虽然她的身体也不像是看着那么病弱,要是她在府中,还会耍耍剑。 有时候和他在一起还会乱来。 可时清川真的很怕,很怕 樊相宜醒来时,是在床上,外面已经昏黄一片。 云屏过来看她时,发现她已经睡醒却没有出声,就这么睁着眼睛看着窗外。 “殿下,您醒了怎么不叫奴婢呢?”云屏服侍樊相宜起床,这才开口询问。 “没事,本宫只是觉得外面的云好看,就多看了一会儿。”樊相宜笑着道。 说完这话,就看向云屏。 “你也十九了,有没有中意的人?”樊相宜问云屏。 云屏闻言,就摇头:“殿下,奴婢只想一直服侍您。” 樊相宜见她这么说,也不说什么。 “你看看青麦,她比你小一岁呢,如今都快生孩子了。”樊相宜轻笑道。 云屏闻言,没说什么。 青麦嫁给了一个时清川身边的幕僚,虽然对方家世不好,家中一清二白,没什么家产。 但是对方对青麦很好,再加上也是个有上进心的。 所以樊相宜当然是放心的把青麦嫁过去。 再加上那个学子家中只有一个母亲,那位夫人倒是个好相处的,也没有因为青麦是个丫鬟就看不起青麦。 听闻那个夫人当年也是从高门出去的丫鬟。 因为跟在小姐身边,自然是养出一身的书卷气。 虽然丈夫不怎么样,倒是养出一个好儿子。 如今青麦要生产,也算是有了好日子。 不过云屏要是不想成亲,也不愁没人给她养老。 —— 樊相宜带着两个孩子和时清川去南疆时,青麦还来送两人。 虽然她现在也是良人,还是举人娘子,但是对樊相宜的感情那是一点都不少。 她当然知道自己如今能有这样的好日子,自然是殿下给她的。 樊相宜临走前,塞给青麦一包东西。 “你生产时,本宫估计也不在京城,这些就算是送给你肚子里孩子的。”樊相宜出声道。 青麦闻言,也不知道为什么,眼眶一酸。 樊相宜看着她掉眼泪的模样,倒是忍不住笑了:“哭什么,本宫过一段时间就回来了。” 青麦连忙点头,还让云屏和年雀好好的照顾长公主。 “好了好了,你也快些回去,身子重就不要跑出来了。”云屏应下她的话。 随后车队就离开公主府。 两个孩子虽然不是第一次出远门。 但是上次去冀州时,两个孩子才七个月大,根本就不记得。 所以这对时敬尔和樊柔嘉来说,算是第一次出远门。 一行人慢慢的往南疆去。 车队一进入南疆时,就能明显感觉到温度低了很多。 南疆这边的温度一年四季不会有太多的变化。 但是因为山地多,所以生活在南疆的百姓不如北边的富裕。 但也不至于吃不饱。 再加上这几年也不打仗了,南疆百姓的生活过的很不错。 而再往蛮疆过去,那边的温度就会更高,热天甚至能比北边要高很多。 不过樊相宜并不打算去蛮疆。 而是在一座温度比较适宜的城池住下。 这里距离蛮疆也不算远,毕竟她过来这边是养身子的。 樊溪知早就知道樊相宜会来。 所以早就提前在这里等着了。 等到车队到的时候,樊溪知却有些不敢上前。 直到樊相宜看到他,笑着叫他时,他才反应过来。 眼前的人和他记忆中的人像是换了一个人一般。 要不是看着她脸上有笑容,樊溪知都想要质问时清川,他到底是怎么照顾长公主的。 “殿下,您瘦了很多。”樊溪知开口,也只说了这句话。 樊相宜闻言,就上下打量他:“你感觉你壮实不少,也黑了不少。” 樊溪知是她看着长大的,如今看着他这么有担当的模样,樊相宜脸上有些欣慰。 “娘!”樊柔嘉见自己的娘下车半天不理他们兄妹,就趴在车门口叫她。 樊溪知闻言,就朝着马车上看去,然后就看到一个长得很像时清川的小姑娘露出个脑袋来,在看他时,忽然对他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来。 第217章 臣倒是能理解 虽然樊溪知早就知道樊相宜有孩子的事实,可当他亲眼看到这两个孩子时,还是有些不适应的。 小姑娘站在马车边上,云屏就伸手把她抱在怀中。 樊相宜见樊溪知的视线一直在自己的孩子身上,就开口道:“你还是第一次见柔嘉和敬尔。” 说完这话,樊相宜才道:“柔嘉,叫叔公。” 樊柔嘉听到自己娘亲的话,又看向樊溪知。 她倒是自来熟,张着小手就要樊溪知抱:“叔公抱!” 樊溪知一怔,有些紧张,可还是伸手把小姑娘抱在怀中。 “别紧张,这丫头皮实着呢。”樊相宜见樊溪知后背都绷直了这才笑着道。 倒是时敬尔见自己的妹妹被一个陌生的人抱着,有些害怕的要往自己的娘亲的怀里钻。 樊相宜见时敬尔害怕,就把他抱在怀中。 虽然她现在身子骨确实不如原来,可也不至于抱不动一个四岁的孩子。 再加上自家的两个孩子不像是别家的孩子那般肉嘟嘟的。 特别是长大一些后,就更是不长肉了。 虽然已经四岁,可还是轻飘飘的。 樊溪知看着樊相宜抱着一个孩子,自己抱着一个孩子,不知想到什么,忽然低头轻笑。 “叔公笑什么?”樊柔嘉见樊溪知笑,就好奇的问。 樊溪知闻言,就扯了扯嘴角:“没什么。” 时清川并没有在这里,他刚入城就被郡守给接走。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而樊相宜如今住的院子,是樊溪知提前准备好的。 知道樊相宜要在南疆小住一段时间,他自然很高兴。 —— 时清川是傍晚才回来,不过只是回来换一身衣裳,就又要出门。 “你倒是受欢迎。”樊相宜看着时清川要出门还不忘来抱她,就忍不住笑道。 “殿下要一起吗?”时清川自然是不想去,以前他只是驸马时,也不见这些人捧着他,只是因为如今他是户部尚书,是陛下眼前的红人,这些人才会这么巴结他。 时清川自然是不想要去赴宴,可他身为陛下的近臣又不能不去。 “不去了,刚到这里,我歇一歇。”樊相宜摇头。 时清川见她不愿去,也没有勉强。 不过出门时,把要留下来和樊相宜一起吃晚饭的樊溪知一并带走。 樊溪知上马车,和时清川面对面坐着。 他一身朱红劲装和时清川那一身华服锦袍形成对称。 一个像是地上的火,一个像是天上的月。 “时大人何必拉本侯一起,本侯自然是有分寸,你莫要忘了,本侯当年也是向着你的。”樊溪知知道时清川什么意思。 而时清川也知道自己是什么意思。 这个时清川明知道他的意思,却不愿意让他如愿。 他都已经这般模样,甚至连喜欢的资格都没有,还要他如何。 “我这是为将军好。”时清川开口。 樊溪知闻言,冷哼一声,却不再说话,眼神也看向外面。 过了一会儿,樊溪知才开口:“你不疑惑我为何对长公主会生出别样的感情?” 时清川闻言,却不看他。 “我自然知道,殿下之美,人人往之。” 只要真的了解过长公主的人,都对她生不出厌恶来。 樊溪知被时清川这话弄的不知要如何回他,不过还是开口:“我出生时,父皇去世,母妃虽然得我不用陪葬,可父皇都那个年纪,怎么可能再让妃子怀孕?” 时清川听着他的话,并不意外,就好像不是听什么宫廷秘辛。 樊溪知知道,他是他母妃为了保命而生出来的孩子。 至于到底是不是皇族血脉,他母妃根本就没有想过。 所以他和母妃生活在后宫中时,自然过的不好。 就算他是太上皇的遗腹子,可背后自然有人议论他的身份。 大概在他三四岁的时候,发现母妃的秘密。 也知道自己的身世。 就算自己的母妃投机取巧活下来,可她注定还是活不长久。 樊溪知母妃和弄了一个男人入后宫,而且这个男子还不是阉人。 这足以是死罪。 而那个男子自然是把所有的错推到自己母妃身上。 樊溪知本以为自己也绝对会死。 可当一个少女的出现,给了他生机。 就算过去多年,很多事情他都不记得了,甚至连自己的母妃长什么样,他都不记得。 可他还是记得樊相宜当时出现在他的眼前。 她明明年纪不大,却让所有人都跪在地上给她行礼,并且称呼她为殿下。 “他是不是皇爷爷的儿子,本公主还不清楚吗?把乱嚼舌根的宫人拖出去杖毙,至于太妃淫乱后宫是事实,就算她为皇爷爷诞下皇嗣也其罪当诛,至于他,始终是无辜的,以后跟在本公主的宫中养着。” 不大的年纪,却让一句话让这件事落下帷幕。 自此宫中再也没有人对他的身世说任何话。 因为他是大公主保下的人。 —— 时清川听着樊溪知的话,就看向他:“侯爷,还是可以的,你不要对自己的身世有所怀疑。” 樊溪知一怔,有些疑惑的看向时清川。 “殿下并不是什么特别良善之人,若你真不是太上皇的子嗣,殿下不会保你,我得以见过太上皇几面,侯爷和太上皇长得却是很像。”时清川开口。 虽然这个消息对于樊溪知来说,并算不得什么好消息。 果然,樊溪知听到时清川的话,脸色有些煞白。 一时间,马车里又安静下来。 等到了郡守府时,樊溪知脸上又恢复平静。 他下马车前,还是看向时清川道:“多谢。” 时清川闻言,却微微一笑:“殿下也不愿你一直被当年的事情困扰。” 樊溪知见他脸上有笑,也跟着笑。 忽然就有些明白为什么殿下那么喜欢时清川了。 也知道为什么他以前会觉得叶成惟抢了殿下,可殿下嫁给时清川之后,他也不反感。 或许从一开始,他就弄错自己的感情了。 有些事情,果然该放下了。 他得让长公主放心才是。 —— “什么?十八愿意娶蛮疆公主?”樊相宜听到这话时,还是很惊讶的。 毕竟如今两国交好,那么和亲是非常不错的选择。 虽然樊相宜本身是不喜欢和亲的。 可如今的她已经不管国事,所以也管不了这件事。 时清川见樊相宜要起身去找樊溪知,就拉住她:“放心,侯爷并不是在勉强,而且那位蛮疆公主是真的很喜欢侯爷,这次的事情也是因为侯爷一直没有表态,才让蛮疆那边觉得想要动武威胁侯爷。” 樊相宜闻言,就有些错愕:“如今的蛮疆王,还真是个疼女儿的。” 时清川轻笑:“臣倒是能理解。” 第217章 臣倒是能理解 虽然樊溪知早就知道樊相宜有孩子的事实,可当他亲眼看到这两个孩子时,还是有些不适应的。 小姑娘站在马车边上,云屏就伸手把她抱在怀中。 樊相宜见樊溪知的视线一直在自己的孩子身上,就开口道:“你还是第一次见柔嘉和敬尔。” 说完这话,樊相宜才道:“柔嘉,叫叔公。” 樊柔嘉听到自己娘亲的话,又看向樊溪知。 她倒是自来熟,张着小手就要樊溪知抱:“叔公抱!” 樊溪知一怔,有些紧张,可还是伸手把小姑娘抱在怀中。 “别紧张,这丫头皮实着呢。”樊相宜见樊溪知后背都绷直了这才笑着道。 倒是时敬尔见自己的妹妹被一个陌生的人抱着,有些害怕的要往自己的娘亲的怀里钻。 樊相宜见时敬尔害怕,就把他抱在怀中。 虽然她现在身子骨确实不如原来,可也不至于抱不动一个四岁的孩子。 再加上自家的两个孩子不像是别家的孩子那般肉嘟嘟的。 特别是长大一些后,就更是不长肉了。 虽然已经四岁,可还是轻飘飘的。 樊溪知看着樊相宜抱着一个孩子,自己抱着一个孩子,不知想到什么,忽然低头轻笑。 “叔公笑什么?”樊柔嘉见樊溪知笑,就好奇的问。 樊溪知闻言,就扯了扯嘴角:“没什么。” 时清川并没有在这里,他刚入城就被郡守给接走。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而樊相宜如今住的院子,是樊溪知提前准备好的。 知道樊相宜要在南疆小住一段时间,他自然很高兴。 —— 时清川是傍晚才回来,不过只是回来换一身衣裳,就又要出门。 “你倒是受欢迎。”樊相宜看着时清川要出门还不忘来抱她,就忍不住笑道。 “殿下要一起吗?”时清川自然是不想去,以前他只是驸马时,也不见这些人捧着他,只是因为如今他是户部尚书,是陛下眼前的红人,这些人才会这么巴结他。 时清川自然是不想要去赴宴,可他身为陛下的近臣又不能不去。 “不去了,刚到这里,我歇一歇。”樊相宜摇头。 时清川见她不愿去,也没有勉强。 不过出门时,把要留下来和樊相宜一起吃晚饭的樊溪知一并带走。 樊溪知上马车,和时清川面对面坐着。 他一身朱红劲装和时清川那一身华服锦袍形成对称。 一个像是地上的火,一个像是天上的月。 “时大人何必拉本侯一起,本侯自然是有分寸,你莫要忘了,本侯当年也是向着你的。”樊溪知知道时清川什么意思。 而时清川也知道自己是什么意思。 这个时清川明知道他的意思,却不愿意让他如愿。 他都已经这般模样,甚至连喜欢的资格都没有,还要他如何。 “我这是为将军好。”时清川开口。 樊溪知闻言,冷哼一声,却不再说话,眼神也看向外面。 过了一会儿,樊溪知才开口:“你不疑惑我为何对长公主会生出别样的感情?” 时清川闻言,却不看他。 “我自然知道,殿下之美,人人往之。” 只要真的了解过长公主的人,都对她生不出厌恶来。 樊溪知被时清川这话弄的不知要如何回他,不过还是开口:“我出生时,父皇去世,母妃虽然得我不用陪葬,可父皇都那个年纪,怎么可能再让妃子怀孕?” 时清川听着他的话,并不意外,就好像不是听什么宫廷秘辛。 樊溪知知道,他是他母妃为了保命而生出来的孩子。 至于到底是不是皇族血脉,他母妃根本就没有想过。 所以他和母妃生活在后宫中时,自然过的不好。 就算他是太上皇的遗腹子,可背后自然有人议论他的身份。 大概在他三四岁的时候,发现母妃的秘密。 也知道自己的身世。 就算自己的母妃投机取巧活下来,可她注定还是活不长久。 樊溪知母妃和弄了一个男人入后宫,而且这个男子还不是阉人。 这足以是死罪。 而那个男子自然是把所有的错推到自己母妃身上。 樊溪知本以为自己也绝对会死。 可当一个少女的出现,给了他生机。 就算过去多年,很多事情他都不记得了,甚至连自己的母妃长什么样,他都不记得。 可他还是记得樊相宜当时出现在他的眼前。 她明明年纪不大,却让所有人都跪在地上给她行礼,并且称呼她为殿下。 “他是不是皇爷爷的儿子,本公主还不清楚吗?把乱嚼舌根的宫人拖出去杖毙,至于太妃淫乱后宫是事实,就算她为皇爷爷诞下皇嗣也其罪当诛,至于他,始终是无辜的,以后跟在本公主的宫中养着。” 不大的年纪,却让一句话让这件事落下帷幕。 自此宫中再也没有人对他的身世说任何话。 因为他是大公主保下的人。 —— 时清川听着樊溪知的话,就看向他:“侯爷,还是可以的,你不要对自己的身世有所怀疑。” 樊溪知一怔,有些疑惑的看向时清川。 “殿下并不是什么特别良善之人,若你真不是太上皇的子嗣,殿下不会保你,我得以见过太上皇几面,侯爷和太上皇长得却是很像。”时清川开口。 虽然这个消息对于樊溪知来说,并算不得什么好消息。 果然,樊溪知听到时清川的话,脸色有些煞白。 一时间,马车里又安静下来。 等到了郡守府时,樊溪知脸上又恢复平静。 他下马车前,还是看向时清川道:“多谢。” 时清川闻言,却微微一笑:“殿下也不愿你一直被当年的事情困扰。” 樊溪知见他脸上有笑,也跟着笑。 忽然就有些明白为什么殿下那么喜欢时清川了。 也知道为什么他以前会觉得叶成惟抢了殿下,可殿下嫁给时清川之后,他也不反感。 或许从一开始,他就弄错自己的感情了。 有些事情,果然该放下了。 他得让长公主放心才是。 —— “什么?十八愿意娶蛮疆公主?”樊相宜听到这话时,还是很惊讶的。 毕竟如今两国交好,那么和亲是非常不错的选择。 虽然樊相宜本身是不喜欢和亲的。 可如今的她已经不管国事,所以也管不了这件事。 时清川见樊相宜要起身去找樊溪知,就拉住她:“放心,侯爷并不是在勉强,而且那位蛮疆公主是真的很喜欢侯爷,这次的事情也是因为侯爷一直没有表态,才让蛮疆那边觉得想要动武威胁侯爷。” 樊相宜闻言,就有些错愕:“如今的蛮疆王,还真是个疼女儿的。” 时清川轻笑:“臣倒是能理解。” 第218章 唯有爱真诚(大结局) 原本时清川去蛮疆就是为蛮疆异动之事。 可如今樊溪知却答应娶蛮疆公主,那蛮疆王也就不会再起兵。 樊相宜觉得有些好笑。 “我不知道这件事这么好处理,那你岂不是白跑一趟”樊相宜问他。 “怎么会呢”时清川轻笑。 其实他觉得要是真的没有这一趟,说不定两国之间真的会兵刃相见。 可如今的南疆好不容易才休养生息几年,若是又打起来,对于南疆的百姓却是不太好。 所以他不觉得自己这一趟白跑。 而且正好可以陪着樊相宜在南疆好好地玩玩。 —— 虽然说樊溪知答应娶蛮疆公主,可樊相宜还是有些放心不下。 于是这日樊溪知来看她时,她留住樊溪知。 “十八,你和我好好说说,你当真是真心的要娶那蛮疆公主吗”樊相宜出声问他。 毕竟樊溪知是她看着长大的,所以她自然是不愿意看着他做的不开心。 她已经让自己的亲弟弟坐上那个位置,此时的樊颢苍已经没有开不开心这个心态了。 所以至少,像是樊溪知,还是有权利选择自己的幸福的。 想要和蛮疆议和的方法还有很多,不一定就需要和亲这一条。 樊溪知见樊相宜这么问他,脸上露出笑容。 “殿下,我没有勉强自己,您不要担心。”樊溪知开口。 要说以前他还存在着一丝侥幸,那么现在他连这一丝侥幸都没有了。 再者,大庆是殿下深爱着的国家,殿下能为大庆做的,那么他也会这么做。 所以别说是娶蛮疆公主了,便是让他献出自己的性命,也是足够的。 “我不知是担心你,我还担心蛮疆公主,若是她嫁过来,却发现你心中没有她,对她岂不是不好”樊相宜无奈道。 作为一个女人,她当然懂对方心中没有自己时有多难受。 樊溪知听到这话,就抬头看向樊相宜,见她视线灼灼的看着自己。 就好像自己的心思全被她看在眼中一般。 虽然现在的她已经不是三年前那位尊贵无双的长公主了,可她本人还是没有变的。 他又低下头,没有说话。 樊相宜看着樊溪知这副模样,有些无奈。 “你先冷静冷静,我会找个时间接见一下蛮疆公主。”樊相宜开口。 樊溪知听到这话,连拒绝的话都说不出来。 他到如今都还厚着脸皮理所当然的享受着长公主对他的好。 —— 蛮疆公主接到樊相宜的邀请时,很快就同意了。 樊相宜听说过这个蛮疆公主。 她之前是蛮疆部族族长的最小的女儿。 也是最受宠的女儿。 所以樊相宜觉得这样娇宠长大的小姑娘,再加上她之前做的事情,应该是娇蛮任性的。 当樊相宜第一眼看到这个蛮疆公主时,也是这么想的。 蛮疆公主十五六岁的年纪,皮肤相对大庆人来说,确实有些深,不过她长得很漂亮。 身上带着不少金银首饰,走路时叮当作响。 蛮疆公主其实早就想要见一见这位大庆长公主了。 要说她最羡慕崇拜的人是谁,那便是大庆长公主。 她几乎是听着樊相宜的事情长大的。 所以一直想要见一见这位长公主。 只是一直没有机会。 没有想到这次这位长公主竟然会主动约见自己。 所以她毫不犹豫的就来了。 “公主请坐。”樊相宜看着蛮疆公主,脸上露出一个笑容来。 “叫我茉莉就好。”茉莉笑眯眯的坐下。 樊相宜看着茉莉这副大大咧咧的模样,倒是轻笑:“早就听闻茉莉公主性格爽朗,没想到一见,只觉得果然传闻不假。” 茉莉见樊相宜夸自己,那就更好心了。 “长公主说笑了,父王总说我没一个公主的模样,野惯了。”茉莉嘿嘿一笑。 说完这话,她倒是直接问樊相宜:“长公主这次叫我过来,应该不只是想要见见我这么简单” 樊相宜也不和茉莉绕弯子。 “是,我是想问问茉莉公主,是真的喜欢我家十八吗” “当然,我从三年前见到他的第一眼,就喜欢他,不然我也不会求着父王让我嫁到大庆来,我也没有想到我父王会这么过激,这一点,我还要给殿下道歉。” 茉莉这话倒是不假。 她确实是想嫁给樊溪知,但是完全没有想到自己的父王竟然以樊溪知不愿意娶她为由出兵。 虽然她对于樊溪知不想娶自己这件事确实有些生气。 她不管什么成人之美,她只想要嫁给樊溪知。 这几年她也在学大庆的文字,也找了大庆的夫子教她读书识字。 就是觉得自己以后和樊溪知交流时不会听不懂对方在说什么。 樊相宜闻言,就摆摆手:“你父王是为你好,但是我还是有点要说,就算十八答应娶你,我还是要问问你,你在蛮疆自由惯了,到了大庆,就要深居后院,你会习惯吗” 她并没有说樊溪知不喜欢她的话。 毕竟樊相宜也不确定樊溪知和茉莉相处之后会不会喜欢茉莉。 她要说的是大庆的规矩。 便是她身为蛮疆公主,到了大庆,也要守大庆的规矩。 茉莉闻言,就点头:“这点我知晓,我最近有在学大庆夫人们的规矩。” 说的这里,茉莉的小脸就皱起。 这大庆的规矩确实让她有些头疼。 但是为了喜欢的人,她可以的。 樊相宜看着茉莉的模样,心中无奈的叹息一声。 其实她不知道自己要怎么劝茉莉。 可这是茉莉自己选择的事情。 她自己之前都没有处理好自己的感情,更不要说是别的人。 或许十八知道有个人这么爱他,估计也会发现别人的好的。 便是像她如今这般一样。 —— 时清川回来时,茉莉公主已经去休息了。 两人并没有见到,不过他知道樊相宜今日见了茉莉公主。 “见到了感觉怎么样”时清川坐到樊相宜的身边,拉过她的手问她。 “嗯,我看得出来,她确实很喜欢十八,罢了,既然这是她的选择,我也就不劝了,万一呢。” 樊相宜说到这里,就抬头看向时清川。 万一这个人就是自己命中的良缘呢 时清川见樊溪知看向自己,脸上带着浅笑,低头吻她。 喜欢一个人,爱一个人,总是有办法的。 很多事情你不试试怎么知道会不会成功呢。 这个世界上,唯有爱真诚,总会被看到。 第218章 唯有爱真诚(大结局) 原本时清川去蛮疆就是为蛮疆异动之事。 可如今樊溪知却答应娶蛮疆公主,那蛮疆王也就不会再起兵。 樊相宜觉得有些好笑。 “我不知道这件事这么好处理,那你岂不是白跑一趟”樊相宜问他。 “怎么会呢”时清川轻笑。 其实他觉得要是真的没有这一趟,说不定两国之间真的会兵刃相见。 可如今的南疆好不容易才休养生息几年,若是又打起来,对于南疆的百姓却是不太好。 所以他不觉得自己这一趟白跑。 而且正好可以陪着樊相宜在南疆好好地玩玩。 —— 虽然说樊溪知答应娶蛮疆公主,可樊相宜还是有些放心不下。 于是这日樊溪知来看她时,她留住樊溪知。 “十八,你和我好好说说,你当真是真心的要娶那蛮疆公主吗”樊相宜出声问他。 毕竟樊溪知是她看着长大的,所以她自然是不愿意看着他做的不开心。 她已经让自己的亲弟弟坐上那个位置,此时的樊颢苍已经没有开不开心这个心态了。 所以至少,像是樊溪知,还是有权利选择自己的幸福的。 想要和蛮疆议和的方法还有很多,不一定就需要和亲这一条。 樊溪知见樊相宜这么问他,脸上露出笑容。 “殿下,我没有勉强自己,您不要担心。”樊溪知开口。 要说以前他还存在着一丝侥幸,那么现在他连这一丝侥幸都没有了。 再者,大庆是殿下深爱着的国家,殿下能为大庆做的,那么他也会这么做。 所以别说是娶蛮疆公主了,便是让他献出自己的性命,也是足够的。 “我不知是担心你,我还担心蛮疆公主,若是她嫁过来,却发现你心中没有她,对她岂不是不好”樊相宜无奈道。 作为一个女人,她当然懂对方心中没有自己时有多难受。 樊溪知听到这话,就抬头看向樊相宜,见她视线灼灼的看着自己。 就好像自己的心思全被她看在眼中一般。 虽然现在的她已经不是三年前那位尊贵无双的长公主了,可她本人还是没有变的。 他又低下头,没有说话。 樊相宜看着樊溪知这副模样,有些无奈。 “你先冷静冷静,我会找个时间接见一下蛮疆公主。”樊相宜开口。 樊溪知听到这话,连拒绝的话都说不出来。 他到如今都还厚着脸皮理所当然的享受着长公主对他的好。 —— 蛮疆公主接到樊相宜的邀请时,很快就同意了。 樊相宜听说过这个蛮疆公主。 她之前是蛮疆部族族长的最小的女儿。 也是最受宠的女儿。 所以樊相宜觉得这样娇宠长大的小姑娘,再加上她之前做的事情,应该是娇蛮任性的。 当樊相宜第一眼看到这个蛮疆公主时,也是这么想的。 蛮疆公主十五六岁的年纪,皮肤相对大庆人来说,确实有些深,不过她长得很漂亮。 身上带着不少金银首饰,走路时叮当作响。 蛮疆公主其实早就想要见一见这位大庆长公主了。 要说她最羡慕崇拜的人是谁,那便是大庆长公主。 她几乎是听着樊相宜的事情长大的。 所以一直想要见一见这位长公主。 只是一直没有机会。 没有想到这次这位长公主竟然会主动约见自己。 所以她毫不犹豫的就来了。 “公主请坐。”樊相宜看着蛮疆公主,脸上露出一个笑容来。 “叫我茉莉就好。”茉莉笑眯眯的坐下。 樊相宜看着茉莉这副大大咧咧的模样,倒是轻笑:“早就听闻茉莉公主性格爽朗,没想到一见,只觉得果然传闻不假。” 茉莉见樊相宜夸自己,那就更好心了。 “长公主说笑了,父王总说我没一个公主的模样,野惯了。”茉莉嘿嘿一笑。 说完这话,她倒是直接问樊相宜:“长公主这次叫我过来,应该不只是想要见见我这么简单” 樊相宜也不和茉莉绕弯子。 “是,我是想问问茉莉公主,是真的喜欢我家十八吗” “当然,我从三年前见到他的第一眼,就喜欢他,不然我也不会求着父王让我嫁到大庆来,我也没有想到我父王会这么过激,这一点,我还要给殿下道歉。” 茉莉这话倒是不假。 她确实是想嫁给樊溪知,但是完全没有想到自己的父王竟然以樊溪知不愿意娶她为由出兵。 虽然她对于樊溪知不想娶自己这件事确实有些生气。 她不管什么成人之美,她只想要嫁给樊溪知。 这几年她也在学大庆的文字,也找了大庆的夫子教她读书识字。 就是觉得自己以后和樊溪知交流时不会听不懂对方在说什么。 樊相宜闻言,就摆摆手:“你父王是为你好,但是我还是有点要说,就算十八答应娶你,我还是要问问你,你在蛮疆自由惯了,到了大庆,就要深居后院,你会习惯吗” 她并没有说樊溪知不喜欢她的话。 毕竟樊相宜也不确定樊溪知和茉莉相处之后会不会喜欢茉莉。 她要说的是大庆的规矩。 便是她身为蛮疆公主,到了大庆,也要守大庆的规矩。 茉莉闻言,就点头:“这点我知晓,我最近有在学大庆夫人们的规矩。” 说的这里,茉莉的小脸就皱起。 这大庆的规矩确实让她有些头疼。 但是为了喜欢的人,她可以的。 樊相宜看着茉莉的模样,心中无奈的叹息一声。 其实她不知道自己要怎么劝茉莉。 可这是茉莉自己选择的事情。 她自己之前都没有处理好自己的感情,更不要说是别的人。 或许十八知道有个人这么爱他,估计也会发现别人的好的。 便是像她如今这般一样。 —— 时清川回来时,茉莉公主已经去休息了。 两人并没有见到,不过他知道樊相宜今日见了茉莉公主。 “见到了感觉怎么样”时清川坐到樊相宜的身边,拉过她的手问她。 “嗯,我看得出来,她确实很喜欢十八,罢了,既然这是她的选择,我也就不劝了,万一呢。” 樊相宜说到这里,就抬头看向时清川。 万一这个人就是自己命中的良缘呢 时清川见樊溪知看向自己,脸上带着浅笑,低头吻她。 喜欢一个人,爱一个人,总是有办法的。 很多事情你不试试怎么知道会不会成功呢。 这个世界上,唯有爱真诚,总会被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