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是一个人的等候》 第1章 做鬼都不放过你 偌大的落地镜前,灯光打在镜前的圆形台阶上。 台阶上站立的女人身材凹凸有致,长卷发及臀,身着一字肩的拖尾婚纱,每一寸都经过精心打造。 灯光下,那条价值百万的婚纱夺目万分,透露着奢华的气息。 镜前的女人看不清表情,直到试衣间墙上的电视里播放一则新闻—— “早前已有知情人士爆料,顾氏集团公子顾南禹将于下周举办婚礼,新娘至今没有公布身份,也引起了社会各界的猜测。” “如今,一则秘闻被曝……” 屏幕上滚动播放着几张遭偷拍的照片,一男一女亲密的在酒店床上,拥吻着彼此。 男主人公正是主持人刚所提及的顾南禹,而女主人公则留着一头齐肩发,看不清楚脸。 “据悉共度春宵的两人为顾氏公子顾南禹及顾家的养女顾长歌,由此可见一直以来不被公开的新娘,如今身份已经明了。” “两人虽是名义上的兄妹,但实际上并无血缘关系,并不违背伦理,相信社会大众也会给予他们最诚挚的祝福……” 新闻播出之后,站在镜子前的女人倏地一下失去全身力气,她瘫软地坐在地上掩面哭泣。 长发掩盖了她的面容,她幽幽的一寸一寸转过头,最后抬眸时,有鲜红的血液从她的眼眶里流出来。 “顾长歌,都是因为你……” “你抢走了我的丈夫,我的婚礼,我全部的一切……” “顾长歌,你不得好死,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女人咬牙切齿的说着,每个字都充满着怨气。 她说着便张牙舞爪的扑了过去…… “啊!!!” 睡梦中的顾长歌发出一声惊恐的尖叫,原本躺在床上的身体也倏地起来。 她吓得脸色苍白、满头大汗,发丝也因汗水湿透。 “呼……呼……呼……” 直到她看到自己身处房间,没有落地镜,没有圆形台阶,没有穿婚纱的女人,顾长歌重重的舒了口气。 原来是做梦。 顾长歌如释重负,一颗心提到嗓子眼后剧烈的颤抖着,却没有落下去。 因为刚才的梦境,她久久都没缓过神,四肢都倍感无力。 直到,原本紧闭着的房门被人猛地一下从外面打开,整个房间内顿时冰封。 玄寒的中心点,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那儿。 顾南禹身着精致的定制西装,身姿笔挺、样貌英俊,双眸中透露着冰冷的气息,逐而散发至全身。 面前的他冷漠的表情让顾长歌的心沉了下去,她彻底清醒过来——这些并不是梦,都是真的。 两人的对视形成鲜明的对比,她满心的热枕换来的是他的冷若冰霜。 这是占据了她生命十五年的男人,是点亮她灰暗人生的火把,是她一直以来前进的动力。 每每只要见到他,她的眼睛里便会闪烁点点光亮,心跳也会随之怦然加速。 暗恋本是她一个人的事,直到一周前的新闻将他们捆绑进婚姻的殿堂。 顾长歌是束手无措的,惊喜和恐惧并存。 喜悦的是她从未想过有一天会和顾南禹结为夫妻,恐惧的是自那之后顾南禹就再也没笑过。 “给你十分钟,立马下来。” 顾南禹语气冰冷的对她命令,当他的目光从她身上收回时,犹如刀子般割在顾长歌的身上。 今天,是他们拍摄婚纱照的日子。 第2章 这只是开始 一辆奢华的房车驶在路上。 车厢里,顾长歌在造型师的协助下换上了婚纱,坐在镜子前做造型。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她的双手紧紧地握紧,内心很是忐忑。 当顾南禹看见她穿婚纱的模样,会是什么反应?会是什么表情? 顾长歌不自禁的幻想起来,眉宇间流露着一丝娇羞般的期待,直到——她从镜子里撞上顾南禹的眼神。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了,并且正在上下打量着她。 顾长歌低下头来,自惭形秽的咬了咬唇。 她的反应遭到顾南禹的耻笑,“呵,这时候来装白莲花了?顾长歌,你装乖巧了十五年就为了这一天吧?以为这样就能永远死皮赖脸的留在顾家?” 面对顾南禹的嘲讽,顾长歌激动的反驳,“我没有!” 她说着便抬起头,可在撞见他那玄寒如冰的眼神时,体内那翻滚着的火苗瞬间被扑灭了。 “没有?”顾南禹冷笑,语气中冷漠得没有一丝温度,“没有的话,那天晚上你怎么会和我在一起?怎么会爬上我的床?又那么恰巧的被人拍了照片,第二天就上了新闻头条?” “我……”顾长歌被他说得反驳不出一个字,“我也不知道……” 那天晚上,她和朋友一起在外聚会,没想到顾南禹也在同一家酒店,且后面会引发这一系列的事情。 具体发生了什么,她记不清了。 “呵……”她的这番说辞,自然无法让顾南禹信服。 “别以为你这样就能真的成为我的妻子,我顾南禹的心里只有孟诗绯一人。”顾南禹说着,目光从她的婚纱上瞥过,“你身上穿着的嫁衣,是我为她准备的。” 留下这一句后,顾南禹转身离开,剩下顾长歌坐在镜子前,眼泪无声的落在洁白的婚纱上。 …… 抵达目的地后,刚一下车,顾长歌便看见了广袤无垠的草坪和……婚礼舞台? 气球拱门上挂着一块牌匾,上面写着“Mr顾南禹&Ms顾长歌,Happy Wedding”。 瞧见于此,顾长歌不免意外,低声问:“婚礼,改到今天了吗?” 听到她的询问,顾南禹冷笑一声从她的边上经过,冷漠的回应,“做戏罢了。” 随后,他给摄影团队使了一个眼色。 两人的婚纱照拍摄进行时,对着镜头并肩而战,可相处的气氛却显得尴尬。 “那个……夫妻俩互动的亲密一些。”摄影师从取景器里看着他们,建议道。 从他的口中听到称呼上的转变,顾长歌的身体一僵,她本以为身边的顾南禹会大发雷霆,没想到他却伸手搂住了边上的她。 在顾长歌惊讶的看着他时,顾南禹灿烂的笑了起来。 有那么片刻间,身旁这个光芒四射的他给她一种幻觉,好像他们真的是因为相爱才结婚的。 她的爱恋得到了回应,他为她换上了婚纱,两人正在镜头前将这个甜蜜的一切记录下来。 想到这些,顾长歌的眼睛中漫上了一层幸福的氤氲,唇角的笑容也不由得甜蜜起来。 “顾长歌,别以为你得逞了,这并不是结束,这只是开始。”顾南禹皮笑肉不笑的从牙缝里挤出这一句,让顾长歌如梦初醒,她缓过神来,应摄影师的要求拍摄。 合影几张照片后,顾南禹带她来到舞台上。 两人在空荡的现场走了一遍仪式后,顾长歌又被换上了一身红色的敬酒服,在满是空位的席间穿梭着,给空杯子倒酒。 摄影师将这些都拍了下来,顾长歌并不明白顾南禹的用意,直到拍摄结束后摄影师对身边的助理说:“到时候你在修图上多费点心力,宾客们的样子一定要真实。” 顾长歌恍然大悟,原来——这就是她的婚礼。 没有一个真实的人出席,届时的新闻也全靠后期PS伪造。 就像是做了一场美梦,在顷刻间被毁成碎片。那些玻璃渣子狠狠地扎在了顾长歌的心头,提醒着她顾南禹不爱她的事实。 虽然他迫于舆论压力而娶了她,但却想尽办法让她难堪。 她背负着辱骂声和社会舆论的压力换来的婚礼,结果居然只是一场虚幻的PS? 所有的一切都是假的,唯独她的那份爱是真的,在此刻显得可笑之极。 站在原地的顾长歌无力的苦笑,说不出一句话来。顾南禹在扫了她一眼后,不耐烦的对工作人员们说:“都还愣着做什么?走了。” 一声令下后,所有人收拾好东西便返回房车。 尚未等顾长歌跟上,车子就已扬长而去。 第3章 非要当小三 偏僻的郊区仅剩顾长歌一人,身无分文的她只能选择徒步往回走。 她身着红色的礼服和高跟鞋,为她的归程增添了难度,因此也引起了路人的围观。 为了不被发现身份,顾长歌将头发散开,低着脑袋挡住自己的脸。 她脱掉鞋子赤脚走在路上,只为加快步伐的速度。 “你看,那个女人就像只落败的公鸡,不会是在结婚时被抛弃了吧?” “噗呲,什么公鸡,我看是火鸡吧!” 路人们不痛不痒的窃窃私语,评价着此刻的顾长歌,每个字都狠狠的砸在她的心头。 当顾长歌回到顾家别墅时,天色已经逐渐黑了。 她步行了整整七个小时才回到这儿,踩在前院的鹅卵石铺路上,全身的每一根神经都从脚底引发一阵剧痛。 双脚已经起泡,双腿也酸胀着。 顾长歌没顾上那么多,一手提着裙子一手提着鞋子继续往前走。 刚来到大门,瓷器碎裂的声音便从客厅传来,“砰”的一声巨响后,随之是顾南禹暴怒的声音。 “我他妈!为什么非得娶顾长歌,为什么?!” 他的话音落下后,伴随的是更多碎裂的声音。 顾长歌闻言,眼睛垂下,整个人看上去不免有些颓丧。 “南禹,妈明白你的苦,妈也不想这样,可公司现在什么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出了这样的新闻,若是你还娶了诗绯,公司怎么办?” 母亲吴慧容劝慰着他,上前阻拦正在打砸着东西的顾南禹。 “南禹,够了!事已至此,我们只能先让这次的风头过去,之后再商量以后的事。谁能想到那长歌好好的兄妹不当,非要当小三?要不是翻到那些她写的日记,我都不敢相信她是真的爱上了你!我……” 吴慧容的话还没说完,就因为看见那站在门口的顾长歌而消了声。 她听到了吴慧容刚才说的话,尴尬到不知如何是好,只能僵硬着站在那儿,鼓起勇气后唤她,“妈……” “哟呵,这声妈我可不敢当。”吴慧容阴阳怪气的说着,“早知道你预谋这么多年是为了当顾家的媳妇儿,我当年就不该把你从孤儿院里带回来。” 吴慧容说着便松开了扶着顾南禹的手。 转身离开前,她朝顾长歌翻了一记白眼,嫌弃的闷哼了一声,“白眼狼……” 面对吴慧容的责怪,顾长歌的脑袋又低了下来。 她原本掩盖在心底里的爱,在非自愿的情况下曝光,作为这个家的养女,那份爱让她变得不堪。 伴随着吴慧容的离去,顾南禹身旁的景象也被顾长歌看在眼里。 曾经那些一家三口的合照都被顾南禹亲手砸烂,还有她以前亲手做的花瓶、摆设盘、手绘画…… 全都被顾南禹破坏。 “哥……”顾长歌唤他,声音带着一丝哽咽。 她在顾家待了十五年,第一次被如此对待,让顾长歌有些难以接受。 “呵,你还知道我是你哥?”顾南禹全然不吃她这一套,眸中满是愤恨,“顾长歌,你这惺惺作态的样子真令人恶心。” 顾南禹说着,直接从合照上踩了过去,走向楼梯。 他的这一举动,让顾长歌心疼不已,那一脚就像是踩在她的心窝上,来回加力着将其碾碎。 “当了婊子还要立牌坊,不要脸。” 说完,顾南禹便要上楼,而他的这话,也刺激到了顾长歌。 “我真的不知道为什么会那样,我没有故意制造新闻,我也没有想要借助舆论来施压让你娶我。” 顾长歌站在原地,双手死死的紧握,指甲也因此嵌入肉里。 她的不承认,触怒了顾南禹。 他的脚步因此停下,转过头怒视着她,“你没有?” “我没有。” 顾长歌再次强调,让顾南禹紧绷着的心弦因此断了。 他朝她大步走去,不等顾长歌反应便一把掐住她的脖子。 “那你告诉我那些新闻是怎么回事?!那天晚上勾引我的人又是谁?!和我同床发生关系的人又他妈是谁?!” 顾南禹愤怒至极,双眸中燃烧着怒火。 被掐住脖子的顾长歌被他这模样吓到,却还挣扎着回应他,“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呵,你不知道?”顾南禹冷笑,说着就一把用力地推开顾长歌。 吃痛的顾长歌尚未缓过神来,顾南禹便直接从一旁的茶几上拧开了一瓶装有透明液体的瓶子,一手捏住她的下巴,一手粗暴的将瓶口塞进她的嘴里。 “那就让你好好回忆回忆,那天晚上你让我喝了什么!!” 第4章 对你没兴趣 顾南禹的双眸透着血红,让顾长歌心慌不已,口中灌下的水呛到了她的喉咙。 “咳……唔……” 顾长歌抗争着想要挣脱,可顾南禹的手却死死的没有要松开的意思。 直到那一整瓶水见了底,顾南禹才松开她,手中的空瓶子被他丢到一旁。 “咳……咳……” 顾长歌涨红了脸,剧烈的咳嗽着。 她伸手擦干了嘴角的水渍,艰难的抬头问他,“你在水里下了药?” 看着她那带着忧愁的复杂眼神,顾南禹讽刺的冷笑,“怎么?你终于承认那天晚上你在我喝的水里下了药?” “……”顾长歌没想到自己进了他下的套里,“我没有……” 她想要辩解,可顾南禹却没再给她机会,他说着便直接将手伸向顾长歌的裙子。 伴随着“嘶”的一声清脆的响声,顾长歌感受到一股凉意,她白皙的肌肤暴露在他的面前。 不等顾长歌伸手去遮挡,顾南禹便又冷漠的对她说:“要不是那天晚上药物作用,你就是脱光在我面前,我对你也提不起一丁点兴趣。” 背靠着墙的顾长歌,被迫赤裸着面对顾南禹。 此刻的她不光觉得背脊冰凉,更觉得全身都被扎进了无数的箭。 她痛到无法呼吸。 第一次在清醒的意识下,将自己暴露在他的面前,可换来的却是顾南禹的嘲笑。 顾长歌咬着唇,倔强得没再说话,眼眶却因此红了。 见到她如此模样,顾南禹胸口莫名一阵堵得慌。他的唇齿紧咬,额头上的神经也因此暴怒的跳动着。 “顾长歌,你好自为之。” 冷冷的留下这一句话后,顾南禹离开客厅,径直走向楼梯后消失在顾长歌的视线里。 她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狼狈的用衣服碎片掩盖着袒露的肌肤。 不远处的佣人们沉默的站在边上,眼神回避着,可无疑将刚才发生的事都看在眼里。 顾长歌看着那一片狼藉的地面,仿佛看到自己这些年来努力所融合进这个家庭的一切,都因为这次的事件土崩瓦解。 从十五年前,她被冠上他的姓开始,她就已经将自己的心交给了他。 一直以来默默的偷偷爱了他十五年,可这段感情却没有被善待,而是用这样撕破脸皮的方式让她成为一名罪人,逼迫他娶她。 她不再是顾家的养女,而是顾家的儿媳妇。 她不是顾南禹的爱人,而是他感情的破坏者。 顾长歌故作镇定的离开客厅,走到二楼时路过顾南禹的房间,听到里面传来砸东西的声音。 心中泛上一阵酸涩。 她能明白顾南禹的心情,毕竟他和孟诗绯交往的这两年,是他最开心最快乐的时光。 那个能带给他欢笑的人不是她,那个和他步入婚姻殿堂的人,也不是孟诗绯。 回到房间后,顾长歌终是没能忍住自己的心情,她倚着门跌坐在地板上,浑身无力。 双腿双脚都酸疼无比,却不及她此刻内心的酸楚。 房间没有开灯,唯有月光从窗外照了进来,将她床头柜上那张她和顾南禹年少时的合照照亮。 看着相片上青春洋溢的脸上,那灿烂的笑容,泪水涌上顾长歌的眼睛,氤氲了她的视线。 顾长歌捂住嘴唇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她有什么资格哭泣?在这个家里,她是最没有资格委屈的人,事情会变成现在这样,都是因为她。 …… 往后的三天里,顾长歌将自己关在房间里闭门不出。 她的房间和画室连在一起,每天沉浸在自己的创作中,借此来逃避现实。 直到,那天晚上她在房间里听到楼下传来结婚进行曲…… 第5章 狗都不如 顾长歌放下画笔,认真的聆听,确定声音是从楼下传来的没错。 她疑惑的起身,打开房门时候听见那伴奏声又响亮了一些。 莫名的,她有些紧张。 追寻着声音而去,当顾长歌扶着扶手往下走去时,险些就因为眼前看到的那一幕而腿软摔倒。 她死命的抓住一旁的扶手,身体定格在楼梯上。 从正门一直到楼梯尽头都铺着红毯,客厅中间摆放着一张窄桌子,上面有一颗用玫瑰花拼成的心形。 鲜艳的红色花朵上放着一本圣经,还有两个绒布盒子。 盒子里经过特制的钻戒,在一旁的烛光下折射着耀眼的光芒…… 顾南禹站在桌子前方,背对着楼梯,期待的看着门口。 随后,伴着音乐声,身着婚纱的孟诗绯出现在那儿。精致的脸蛋加上不凡的气质,她犹如落入凡尘的仙子。 抬眸间,孟诗绯看见了站在楼梯上的顾长歌,她也因此停在那儿没再动弹。 顾南禹见状,顺着她的目光转过头去,看到了顾长歌。 此时的她,身上犹如笼罩着一层阴云,她不断的吞咽口水,想让自己平复下来。 “哥,你这是……”顾长歌想要开口确认,可喉咙却痛得无法再继续发出声音。 气氛继而僵冷,与此同时,一旁的电视上正在播放着无声的新闻。 一连串的字眼出现在那儿,标题和图片都充满了讽刺。 “顾氏集团公子顾南禹与养女顾长歌于今日喜结连理,亲上加亲。” “据悉婚礼只有家人参与,十分低调,却不失温馨,可见顾家对其保护得十分好。” 图片是前几天拍摄的那些,按照顾南禹的意思把家人亲戚合成上去…… 而实际上,他的确在举办婚礼,只不过——新娘不是她。 今天本就是他们结婚的日子,可当她亲眼看到顾南禹为孟诗绯在家里准备的这些,顾长歌的心疼得不能自已。 “你以为就你会伪造新闻?”顾南禹对她冷言冷语,“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说罢,顾南禹便回头朝孟诗绯走去。 见他坚信那天晚上是她的阴谋,又执意要在家里和孟诗绯举办婚礼,顾长歌不甘心的咬唇。 她将目光看向孟诗绯,她的眼神中透露着纯洁的光芒,在此刻犹如从天而降的女神。 “长歌,对不起……” 孟诗绯双手提着裙身踩在红毯上时,她看着顾长歌说着,双眸中泛起阵阵泪光。 她的声音虽然不大,却被顾长歌听得一清二楚。 在她听来,孟诗绯的道歉变得更加可笑,分明她是他们公认的蛇蝎,是这场美满婚姻的搅屎棍,是唯一那个被唾弃的破坏者。 她没有像梦境里那般冲过来撕碎她,反而对她道歉?由此显得她更加恶毒吗? 顾长歌笑了,笑容里透着决绝的光。 眼看着顾南禹就要走到孟诗绯的面前,原本在楼梯上的顾长歌朝他快步跑去。 她拦在两人中间对他大声的吼道:“我不同意!顾南禹,我不许你和别人举办结婚仪式!” “别人?”顾南禹冷笑,还想继续开口时,被顾长歌激动的打断。 “我是你的妻子!不管你承认与否,我都是你合法的妻子!”顾长歌死死地握住顾南禹的手,指甲也因此嵌入他的肉里,“你和诗绯在这儿举行婚礼,你让我以后以什么身份面对你们?和你们共同生活?我……” “顾长歌!”顾南禹气愤地打断她,那双黑色的瞳孔中写满了残忍,“你少往自己脸上贴金!我虽然和你领了结婚证,但那只是为了给公众一个交代!” “你在我的心里,连一只狗都不如!你要是不想一起生活,那就给我滚!” 说罢,顾南禹便一把无情的将顾长歌推开。 “南禹,别这样……”孟诗绯正要上前阻拦,可顾长歌已经被狠狠地推到在地。 她的目光落在顾长歌的身上,眼神极为复杂。 未等她再开口,顾南禹的手便紧握着她的,对顾长歌视而不见,踏着红毯往前…… 第6章 我同意你滚 眼看着顾南禹如此绝情坚定,阻止不了他的顾长歌从家里跑了出去,冲向夜幕。 “小姐……” 佣人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又被顾南禹更响亮的声音覆盖,“拦下她!” 当顾南禹的话清晰的传到耳里,顾长歌有些不敢置信——他也会舍不得她,不让她走吗? 这个念想很快就因为他的下一句而破灭。 顾南禹对佣人们厉声命令道:“今天是什么日子,你们不知道吗?!她跑出去要是被人认出来拍到照片,到时候谁敢负责后续?把她抓起来关到房间去!” “没有我的允许,谁都不许放她出来。否则的话,出任何事我要你们负责!” 顾南禹的命令,让顾长歌的内心一阵绞痛。 原来,他并不是舍不得她走,更不是放心不下她,而是怕她出去后给他添麻烦。 得到指使的佣人们上前将她带回,几人禁锢着她的身体拉回屋内。 “放开我!你们放开我!” 顾长歌挣扎着,可没有人听从她的命令。 此刻的她略显狼狈,衣衫和头发都凌乱着,和前方站着的顾南禹、孟诗绯形成鲜明的对比。 瞧见孟诗绯那复杂的眼神,顾长歌死死的咬唇后对顾南禹大声的喊道:“顾南禹!是你让我滚的!既然如此,为什么还要控制我的自由?!我……”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顾南禹打断。 “我同意你滚,但不是现在。” 顾南禹没有一丝温度的说完,又给抓着她身体的佣人使了一个眼色。 不等顾长歌再次开口,她就被拖着朝楼梯走去,几人一起将她带到楼上,迅速的把她关进房间后从外面反锁门。 “开门!放我出去!让我出去!!” 顾长歌激动的拍打着门,可是没有人回应,无论她如何转动把手,也无法将门打开。 几次三番后,顾长歌不得不放弃。 整个楼层极为安静,站在门边上的她能清晰的听见楼下还在持续着的婚礼进行曲。 顾南禹和孟诗绯,在楼下举办着婚礼,成为事实意义上的夫妻。 而她,是受到法律保护的小三。 顾长歌感觉身体的力量在一点点的被抽走,眼眶被滚烫的泪水侵占。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深受刺激的顾长歌将自己绕进了死胡同,她不明白为什么上天对她这么不公平? 同样都是人,为什么她从出生起就被父母抛弃,为什么她这么努力的去融入一个家庭,到头来却是这样的结果?为什么她爱的人会如此不留情面的对待她? “为什么?为什么?!!!” 顾长歌的情绪失控,她伸手往旁边一挥,柜子上的一个盒子随之落下。 “砰”的一声,盒子里的杯子因此摔落,沿着杯身裂开。 这是她亲手做的一对杯子,想要送给顾南禹却一直没有勇气,因为找不到一个合适的理由。 一杯子,一辈子。 顾长歌咬着唇,泪水决堤,心态也因此崩了。 就在这时,她看到了矮柜上放着的果盆里,水果刀折射着光亮。 门外的音乐声还在延绵不绝的传来,顾长歌的眼神中褪去了原来的悲伤,转而变得凶狠。 “我同意你滚,但不是现在。” 顾南禹的话语重复在她的耳畔,将顾长歌的理智如数挤出脑海。 她冲动的上前将它拿起,说着就直接在手腕上割下了一道口子,鲜血顿时汩汩地溢出,滴落在地面。 “顾南禹,这十五年……是我过得最幸福的一辈子,我不后悔爱过你,更不后悔和你成为一家人。” “可如今,这场美梦该醒了,我却不愿面对。如果有来生,请你一定要爱上我……” 顾长歌无力的倒在地面上,看着那对已经碎裂的杯子喃喃着,最后失去了意识。 第7章 疼爱我的新娘 当顾长歌从昏迷中醒过来时,最先嗅到的是一股浓重的消毒水味。 看着头顶上方挂着的吊针袋,她反应过来自己身处医院。 她没有死吗? 顾长歌惺忪着双眼,视线随之越来越清晰,紧接着耳旁传来佣人的声音,“夫人,少爷,小姐她醒了!” 直到那切实的声音传来,顾长歌确定自己并不是在做梦。 她动了一下身子,左手手腕立马便传来一阵撕裂的疼痛。侧眸看去,那儿缠绕着一层厚厚的纱布。 那天晚上,她割腕自杀了,可是……好似没成功。 “长歌,你这孩子为什么偏得在节骨眼上添乱?!” 吴慧容从病房外一进来,立马就厉声的责问顾长歌,“我们顾家收养你,难道是为了让你搞破坏的吗?新娘在新婚夜被送入医院,你知道现在外面都怎么传言的吗?!” “都已经如你所愿让你和南禹领证结婚了,你还要怎样?人要懂得知足!!” 吴慧容激动的说着,她的提及让顾长歌清晰的想起昏迷前的场景,顾南禹和孟诗绯在举行婚礼,可上新闻头条的人却是她。 “对不起,妈……”顾长歌沙哑着声音回应。 吴慧容还想再说些什么,可看着顾长歌那毫无血色的脸,又让她将那些不好听的话咽了回去。 “唉!” 她重重的叹了口气,转身离开病房。 和顾南禹擦肩而过时,吴慧容也不忘瞪了他一眼。 这次的事虽说顾长歌太过冲动,但自己儿子也处理得很不妥当,两个孩子就没一个让她省心的。 吴慧容离开后,顾南禹走进病房。 他身上的气场低压而黑沉,沉默的样子让一旁的佣人吓得退居一旁,顾长歌也因他的样子感到一阵压迫。 她想要道歉,却又倔强的不肯说出口。 顾长歌咬着唇没有说话,换来的是顾南禹抬手打过来的一巴掌。 “啪”的一下,狠狠的落在顾长歌的脸颊上,用力到她的耳朵嗡嗡作响。 脸颊那火辣辣的疼痛,让顾长歌伸手捂住脸颊,她不敢置信的看向顾南禹,没想到他竟然会打她。 此刻的顾南禹通红着双眸,用要杀人般的目光对着顾长歌低吼,“顾长歌,你的目的达到了,但是你别想好过!你休想这么轻易的死,所有的过错都要你来承担!” 顾南禹气愤的警告着顾长歌,而她并未明白其中的意思。 直到顾南禹将手里紧捏着的信朝她丢了过去,随后头也不回的离开。 顾长歌将落在身上的信件打开,上面是几行秀娟的字,是孟诗绯写的。 “南禹,我走了,请别找我。我想我们的感情只能到此为止,请你好好对长歌,别再让她做傻事。祝你们幸福……” 因为顾长歌的自杀,逼走了孟诗绯。 她又一次成为罪人,非但没有得到解脱,反而背负上了更大的罪名。 …… 三天后,顾长歌出院。 她才刚来到楼下,各路记者便蜂拥上前将其围堵。 “顾小姐,请问您在婚礼当天为何会入院?请问其中有什么隐情吗?” “顾氏集团一直就这个问题没有正面回答,请您给予回应好吗?” 被挤在人群中的顾长歌面色难堪,她拉拢着外套,将手腕的伤口掩藏起来。 这时,一辆银色的阿斯顿马丁停在人群后方,一个高大的身子从里钻了出来,径直朝他们走来。 人群中的顾长歌一眼就看到了他,她愣住的样子也让记者们纷纷转过头去看…… 见到来人竟是顾南禹,记者们自觉的让出一条道。 顾南禹边朝顾长歌走去,边对现场的记者们说:“顾家的子孙要是因为你们而受影响,这个责任你们谁担得起?!” 闻言,众人震惊。 原来顾长歌之所以会入院,是因为怀孕了?! 而更让顾长歌惊愕的是——顾南禹大步走到她的面,站定脚步后直接伸手抬起了她的下巴,在众镜头前吻上她的唇。 这是她的初吻,也是和顾南禹的第一次亲密接触。 “各位请放心,我会好好疼爱我的新娘,也请大家不要再过分打扰。” 顾南禹的此言一出,在场的记者们纷纷投来认可的目光,唯独顾长歌感觉背后一阵凉意袭来。 第8章 不是兄妹 是夫妻 顾长歌被顾南禹接回顾家,却发现自己房间里的东西都被搬到了顾南禹的房中。 门上贴着偌大的一个红色的“囍”字,却给顾长歌一种不祥的预感。 正想从主卧退出去的她,尚未来得及有所动作,身后便传来房门关上的声音…… 顾南禹出现在那儿,眼神中透露着的复杂让顾长歌捉摸不透。看到他的手指拨动反锁的开关,顾长歌不免紧张的咽了口口水。 “都这种时候了,还想继续装?” 她的反应,换来的是顾南禹的嘲讽。 没等顾长歌开口,他便大步朝她走来,将她扑倒在床上,伸手撕扯她身上的衣服。 他那凶狠的模样加上粗暴的动作,让顾长歌感觉害怕。 “哥,不要……哥……” 顾长歌想要阻拦,可手才刚碰上顾南禹的手,就被他用力的甩开。 伤口因此撕裂,火辣的疼痛感传来,鲜血沾染上纱布,却并没有让顾南禹停下动作,“从今天起,不要叫我哥!我和你不再是兄妹,而是夫妻!” 顾南禹通红着双眼,咬牙切齿的对顾长歌厉声低吼着。 他将她身上的衣服如数褪去,将她的身体禁锢在他的身下,而后伸手去解腰际的皮带。 “不要,哥……我受伤了,别这样对我!哥……” 顾长歌近乎绝望的乞求着顾南禹,可他却没有丝毫犹豫,反而加大了力量。 “你受伤的是手,别的地方又没残疾!这不是你想要的吗?顾长歌,这不就是你想要的吗?我满足你!我满足你!!!” 说罢,顾南禹便在毫无前戏的情况下,硬生生的进入顾长歌的身体。 “啊……”顾长歌吃痛的喊叫,五官扭曲在一起。 可顾南禹并没有怜香惜玉,他粗暴的占有她,一次又一次,借此发泄着自己的愤怒。 直到顾长歌经不起他的折磨后,晕了过去。 …… 顾南禹所谓的疼爱,是在往后的日子里不断的强占顾长歌。 不管她愿意与否,不管她的身体情况如何,他每天晚上都会折磨她,直至她经受不起摧残昏过去才罢休。 自从孟诗绯消失后,顾南禹便将所有的气都撒在顾长歌的身上,对她充满不耐烦。 一点点小事便能迁怒于她身上,整个人也变得颓废不已。 顾南禹开始出入夜店,每天都流连在花丛中,寻花问柳不务正业。 为此,吴慧容将所有的过错都推给顾长歌,在家中痛哭流涕,感慨自己究竟是造了什么孽。 顾长歌想要扭转局面,无数次深夜,她去不同的夜店找寻顾南禹,可换来的是他的不耐烦,以及当着她的面和别的女人亲密。 对于顾南禹的巨大转变,顾长歌知道一切都因她而起,却只有孟诗绯能够拯救他。 为了让顾氏集团和顾南禹都重新回到原来的轨迹上,顾长歌开始四处寻人,想要找到孟诗绯。 日子一天天过去,顾南禹不断的自甘堕落。 任凭顾长歌满世界的找寻,始终没有孟诗绯的下落。 第9章 再次见到她 一年后。 春暖花开的四月,顾长歌带着画架来到郊外的油菜花田写生。 绘画是她这辈子最热爱的事,看世间的美景并且将它们记录下来,她觉得特别有成就感。 顾长歌将画架固定在花田的边缘,近景是整片的花海,远景是一条悠长的小路通向充满复古味道的白色楼房。 所有的一切都是那么美好。 专心作画的顾长歌用颜料调色,给线稿上色,她的视线来回在实景和画纸之间。 就在她的一次抬眼时,瞧见一抹人影骑着脚踏车从她面前的小路过去。 那个人身着一身白色的长裙,留着一头及臀的长卷发,在骑车过去时顾长歌看到她的侧脸——是孟诗绯。 “诶!!” 情急之下,顾长歌丢下了手里的颜料板和画笔,穿过田园的小路追了上去。 “孟诗绯!孟诗绯!” 顾长歌来到路上,追逐着那已经离她越来越远的身影,一个不注意被石头绊了一下。 她整个人扑到了地上,手掌和膝盖都因此磕碰蹭出了血珠。 “嘶……” 疼痛感传来,顾长歌看到了手腕上那条细长的刀痕,虽然已经痊愈但留下了永远的痕迹。 顾长歌艰难的抬头,看着骑着车的孟诗绯已离她越来越远…… 就快要消失在她的视线中。 想到顾南禹这一年以来的生活,完全变了一个人,唯有孟诗绯可以让他恢复以前,顾长歌的双手握成了拳。 一年以来她一直都在找寻着孟诗绯,可始终没有音讯。 如今好不容易见到她,她不能放弃! “孟诗绯……” 顾长歌念着她的名字,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来。 可就在她想要继续去追逐那个已经远去的人影时,身后传来了一个熟悉的男声,“长歌?” 听到有人叫自己,顾长歌疑惑的转过身去,面对来人,她惊喜又意外。 她不确定的询问,“沈卿?” “真的是你!”沈卿很激动,说着便小跑来到顾长歌的身边,“毕业之后就再也没见过你,还以为再也没机会了呢!” 他们是大学同学,一起就读于美术学院。 上学时,沈卿便一直暗恋顾长歌,可顾长歌却只把他当成是好朋友,更坦言自己有喜欢的人。 对于这一次的重逢,沈卿很雀跃。 “长歌,你受伤了!我带你包扎……” 当他看到顾长歌的膝盖正在冒出血迹,他二话不说便弯腰抱起顾长歌。 “诶,我……”顾长歌想要阻拦,她看着孟诗绯离开的方向,那儿已经没有了她的身影。 而沈卿则带着她往相反的方向走去。 …… 沈卿带着顾长歌去了镇上的卫生院,包扎完后两人一路有一句没一句的谈着天。 顾长歌回到油菜花田,将刚才散落的画具捡起,看着那画到一半的画,她不免忧愁的叹了口气。 想到那个神似孟诗绯的女人,若是她刚刚没有摔倒的话,也许就追上了。 “长歌,你家住哪儿?我送你回去吧。” 沈卿替顾长歌将画架等扛在肩上,在她想要婉拒时,沈卿示意她的膝盖,脸上满是友好的笑容。 “同学一场,你该不会连这机会都不给我吧?”他微笑的说。 顾长歌看着他,只好点头答应,“那就麻烦你了。” 沈卿开车送顾长歌回去,问及他为何会在这里,沈卿告诉她,“我母亲身体不太好,所以在郊区买了一套房子供她休养,环境好些。” 最终,他送顾长歌来到顾家,沈卿想送她进去时被顾长歌阻拦。 “谢谢你,我没什么大碍。”她带着画架等从车上下来,和沈卿告别。 而他,则用一双深情的眸子看着她,问:“长歌,改天我还能再见到你吗?” 顾长歌先是一愣,她已经许久没有听到别人询问她的意愿,且如此温柔的对她说话。 “嗯。”她点头微笑,和他挥手后一瘸一拐的往里走去。 留在车里的沈卿,目视着她离去的背影,眼睛中不免泛上了复杂的神色。 第10章 今天不行 顾长歌带着画具回到家,刚一进门就瞧见顾南禹面色难堪的坐在客厅沙发上。 他冷着眸子从她身上扫过,问:“你去哪了?” 顾南禹的身上带着浓浓的酒味,可见他又去外面鬼混了一天。 “去写生了。”顾长歌收回目光,带着画具就准备上楼。 她如此的轻描淡写却点燃了顾南禹的怒火,“去写生?我看是去幽会吧!那个男人是谁?你他妈居然敢背叛我!” 顾南禹生气的说着,那充满攻击的话语传到耳里,让顾长歌不悦的皱起眉。 她的脚步停下,对他解释,“他是我以前的同学,我和他没有发生任何,我……” 顾长歌的话还没说完,顾南禹就先生气的将一叠照片摔在面前的茶几上,“那这些照片你怎么解释?!同学会这样抱你?那色眯眯的眼神,分明对你有意思!” 他愤怒的说着,而看到照片的顾长歌皱起眉来,她没想到今天发生的事被拍成了照片。 “你派人跟踪我?”顾长歌脸色凝重的质问他。 “是又如何?要不是我派人跟踪你,怎么会发现你出轨?” 顾南禹的话语里充满嘲讽,顾长歌再次开口解释,“说了我没有,我没有出轨,更没有和他发生什么……” 可顾南禹却像是听不见她的话一样。 他朝她大步走来,将她身上的画具一把粗鲁的卸下,直接往旁边丢掉后拉着顾长歌就往楼上走。 “有没有不是你说了算,我要亲自检查!” 顾南禹将顾长歌拉回房间,用力的关上门后将她甩向床铺。 掀起她的裙子粗蛮的将扣子解开,也根本没注意到她膝盖上的伤口。 又一次,顾南禹在毫无前戏的情况下占有了顾长歌,看着她那痛苦的表情,他的内心得到极大的满足。 而对于这模样的顾南禹,顾长歌的心里却不是滋味。 她咬着唇不让自己发出任何声音,吃痛的攥紧着双手,只能任由着顾南禹粗暴的对待。 …… 深夜,又一次折磨过她的顾南禹沉沉的睡了过去,顾长歌蹑手蹑脚的起床离开。 她想到顾南禹白天时派人跟踪她,并且拍下了照片,也许其中会有什么线索。 她打算去翻看那些偷拍的照片。 顾长歌轻手轻脚的来到楼下,照片已经被佣人归集好放在一边。 她没有开灯,在台灯下一张张翻看着照片。 当她看到其中一张照片有拍到孟诗绯时,全身的血液都因此沸腾。 仔细的查看,虽然照片上的人有些远也有些模糊,但那张侧脸显露了她的身份——准是孟诗绯没错! 找寻了一年多终于有了结果,顾长歌有些兴奋。 可就在她拿着照片想要离开时,客厅的门忽然被人从外面打开,一男一女拥吻着推门而入。 男人心急的一边热吻着,一边脱掉身上的外套。 “今天不行,别……唔……” 吴慧容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已经被吻了回去,直到——眼角的余光看到不远处一个僵在那儿的身影。 顿时,整个世界仿佛定格,空气也凝固了。 第11章 终于找到你 顾长歌没有想到,自己那守寡多年的婆婆竟然成为了他人婚姻的破坏者。 那名与她关系亲密的男人是本市一名成功的企业家,有家室也有一双儿女。 送走了对方后,吴慧容回到客厅,见到顾长歌依旧愣在那儿。 她先是表情难堪,而后又气恼的对她说:“当年我已经答应了你的条件,让你和南禹结婚。现如今,你休想再拿这件事威胁我!” “要不是因为你,南禹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我又何苦为顾氏寻找靠山?” 说罢,吴慧容便涨红着脸朝楼梯走去,剩下顾长歌难以消化她话里的意思。 “妈,你刚刚的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当年答应她的条件?她和她提过什么条件? 她和那男人偷情的事,难道早就被人当作把柄,且把矛头对准了自己? 想到这些的顾长歌深吸一口凉气。 吴慧容在楼梯上的脚步停下,她没有转过身来看她,只是恶狠狠的说:“别装傻!南禹和诗绯结婚之前你都做了些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 留下这一句话后,吴慧容走上楼去。 站在原地的顾长歌久久没有反应过来,脑子里一下子接受了太多的信息,让她消化不了。 顾南禹和孟诗绯结婚之前,她对吴慧容做过什么吗? 就连那晚她为什么会和顾南禹同床而眠,她都搞不清楚…… 事情的背后,难道隐藏着什么她不知道的? 当这个猜想浮上心头,顾长歌不禁攥紧了手里的照片,垂下眸来看着那个骑车的女人。 看样子,有必要找到孟诗绯聊聊以前的事。 …… 从第二天起,顾长歌便开始继续找寻孟诗绯。 她顾不上膝盖上的伤,来到昨天画图的郊区,挨家挨户找寻着孟诗绯。 虽不能确定她就在这儿,但从照片上看到她的自行车篮里装有蔬果,顾南禹猜想她一定住在附近。 从上午开始,顾长歌在村庄里逐一找寻,她拿着孟诗绯以前的照片询问村民,但都没有任何关于她的线索。 整整一天的时间,顾长歌滴水未进,双腿因为长时间的站立而发麻。 眼看着天色已经转黑,不死心的顾长歌在短暂的休息过后继续敲门拜访,心中的念头越来越执拗,她一定要找到孟诗绯问问清楚。 就在顾长歌从一处拐角出来时,迎面的下坡便有一人骑车而来。 夕阳在她的身后投上一层光晕,一头长卷发迎风而起,顾长歌认出她,“孟诗绯!” 当她那大声的呼唤落下,骑着车的孟诗绯被吓了一跳,伸手一个急刹后整个人都摔在地上。 “孟诗绯!”顾长歌连忙朝她一瘸一拐的小跑过去,可视线却不知为何竟有些迷糊,“你没事吧……” 顾长歌来到她的身边,伸手就要去扶摔倒在地的孟诗绯。 她的出现,让孟诗绯的眼神中闪过惊慌,“长歌?你怎么会在这儿……” 听见自己的名字从她口中说出,顾长歌立马松了口气,可就在她想要回答她时,眼前的一切却忽然天旋地转。 尚未等她开口,顾长歌便双腿疲软,白眼一翻晕了过去。 “诶……”孟诗绯没想到顾长歌会忽然出现,更没想到她会晕倒在自己面前。 整条街上,只有她们两人。 第12章 她怀孕了 当顾长歌惺忪着睁开眼睛,天花板上的灯光亮得有些晃眼。 她伸手挡在眼前,看到了站在一旁窗口的人影。 外面的天色已经黑沉,玻璃上倒映着她的脸,孟诗绯双手交叉着放在胸口,表情纠结的站在那儿。 “诗绯,是你,对吗?” 清醒过来的顾长歌激动的坐起身,顾不上那片刻的晕眩,开口再次确定身份,“我没有认错人,对吗?” 见顾长歌醒过来,孟诗绯幽幽的转过身,两人的目光对视,她从她的眼睛看到了期待的光。 她这样的反应让孟诗绯不禁皱眉,她有些不情愿的点了点头。 见她承认,顾长歌的情绪不免更加激动。 “终于找到你了。”再次见到孟诗绯,有关过去的记忆浮上顾长歌的脑海,让她的喉咙不禁哽咽,“你不在的这一年,南禹他就像是变了一个人。” “不参与公司的管理,每天消极堕落的泡夜店,脾气也因此变得极为暴躁……” 提及这些,顾长歌的眸中漫上一层薄薄的雾气。 想到昨天吴慧容对自己的责怪,她为了保住顾氏不惜破坏他人的婚姻。 顾长歌的心里泛起阵阵酸涩,她咬了咬唇,对孟诗绯恳求道:“诗绯,过去的事是我不好,如果不是因为我的话,你和南禹不会结不了婚。” “请你救救他,好吗?我愿意退出这段婚姻,我不想看到南禹的下半辈子就这么浑浑噩噩的过。” “他曾经是那样一个积极阳光的青年,他那么优秀,他不该变成这个样子……” 说起这些,顾长歌的心里便更加酸楚。 从小到大她一直都将顾南禹立为榜样,他是她前进的阳光,是他照亮她的生活。 而她的阳光却因为她灭了光。 如果她的退出能够让顾南禹变成原来的样子,那她真的不在乎陪在他身边的人是谁。 “我愿意退出,请你回到他的身边,好吗?是我错了,我当时不该那么冲动的选择自杀……” 顾长歌的话却没有让孟诗绯有所动容,她平静的回应她道:“你们已经结婚一年了,南禹他现在是你的丈夫。” 孟诗绯提醒着她,听见她的这回应,顾长歌激动的从床上下来,朝她走去。 “可那个在他心里的人一直是你,如今风波也已经平息,可顾氏却一直低迷。只有你能拯救这一切,诗绯……” 她伸手握住孟诗绯的手,顾长歌乞求道:“当年的事有许多疑点,好似有人谋划了这一切。请你相信我,我真的没有想要恶意破坏你们的感情。也许我们需要好好沟通一下,请你回……” 顾长歌的话还没有说完,病房的门就被人从外面大力的推开,顾南禹喘着大气出现在那儿。 他的出现出乎两人的意料,孟诗绯和顾长歌同时震惊的看着他。 只见顾南禹迈着大步朝她们走来,最后当着顾长歌的面,张开双臂将孟诗绯紧紧的抱在怀里。 “诗绯,真的是你!”顾南禹情绪激动的说着,声音也随之哽咽,“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我找你找得好苦啊……” 顾南禹死死的抱着孟诗绯,恨不得将她揉碎融进自己的身体里。 看着他那重获至宝的欣喜模样,顾长歌不免觉得心疼,原本握着孟诗绯的手也不自禁的松开。 她早已做好了心理准备。 从当初找寻孟诗绯开始,她就暗自决定,只要找到她,她就无条件退出他的生活。 只要他能好好的,那一切都是值得的。 和顾南禹的情绪激动相比,被抱着的孟诗绯却显得无比淡定。 她面无表情的吐出一句让所有人都震惊的话,她说:“长歌她……怀孕了。” 第13章 把孩子打掉 当孟诗绯的声音落下,整个病房瞬间冰天雪地。 原本抱着她的顾南禹身体一僵,双臂不自禁的松开,他看着她,见到孟诗绯的表情并不像是开玩笑。 顾南禹的表情因此凝重,又转过头看向边上站着的顾长歌。 她的脸上写满诧异,可见顾长歌也刚知道这个消息。 “刚才医生已经确诊。”孟诗绯继续说着,语气中听不出任何情绪,“既然你们都有了孩子,那就……” 孟诗绯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顾南禹冷酷无情的打断,“打掉。” 他残忍无情的对顾长歌命令,语气极为坚定。 顾长歌不敢置信的睁大眸子看他,他的两个字让她犹如万箭穿心。 她才刚得知自己怀孕,甚至还没从惊喜中缓过神,他就已经扼杀了腹中胎儿存在的权利。 “南禹……”顾长歌艰难的唤他,喉咙仿佛被人塞进了千万根针,每发出一点声音都透着血腥味,“这是我们的孩子……” “所以要你打掉。”顾南禹再次无情的重复,面部表情没有任何一丝变化。 强硬的命令过后,在顾南禹对上顾长歌那痛苦的表情时,他的内心轻微的颤抖。 虽说他们已经结婚一年,有时他也会恍惚对顾长歌的情感,但现在孟诗绯的出现让他确定——他要和孟诗绯在一起!他们才是一对! 而这些的前提都建立在,他和顾长歌不再是夫妻关系。 哪怕她有了他的骨肉,但这一切都是他和孟诗绯在一起的阻碍,这些经历本应该他和孟诗绯共同体验。 打掉孩子,让顾长歌彻底的滚! 当这个念头浮现在心头时,顾南禹的内心不受控制的有所排斥,可被他强行推挤出去。 他咬着牙,重复着他的决定,“我不会承认他,更不会留下他。” 锥心刺骨的话又再次落入耳里,痛得顾长歌发不出任何声音。 她没有回应,视线被一阵滚烫的暖流模糊——他们的孩子,在刚得知存在的那一刻便被宣判了死刑。 顾长歌将痛苦和不舍都写在脸上,她的手不自禁的伸向自己的小腹。 病房内的气氛陷入僵冷,分明已是春天,可顾长歌却觉得自己深处严冬,玄寒刺骨。 “南禹,我……” 对峙过后,顾长歌终于开了口,可还没等她和顾南禹协商,顾南禹就已经失去了耐心。 他一把掐住顾长歌的脖子,将她整个人抵在背后那冰冷的墙壁上,冷血的低声警告她:“你休想和我讨价还价,这就安排医生做手术!” 顾南禹大声的说着,后半句的命令是说给在门口的助理听的。 被掐住脖子的顾长歌难受至极,泪水不断汹涌的落下。 可此刻的窒息感却远远不及心疼令她难受,尽管难以开口,但她还是挤出话来,“我同意离婚,我会离开……再也不打搅你们的生活……可是……能不能让我留下……让我把孩子留下来……” “他也是我的骨肉……我怎么忍心……” 顾长歌哽咽的说着,眼泪因此而掉得愈发凶猛。 她的哭泣却丝毫没能动摇顾南禹,他冷着眸子看她,语气阴冷至极,“别以为我会相信你的鬼把戏。” “顾长歌,你再也没有机会了!我要亲眼看着你把孩子打掉!” 说罢,顾南禹便将手往下,松开她的脖子,一把拽住她的衣领就把她往病房门口拖出去。 “不要,南禹,不要……” 顾长歌依旧在不断乞求,可顾南禹无动于衷。 他拖着她来到医生办公室,猛地一下撞开门之后,对那医生命令道:“你确诊她怀孕了是吧?马上给我安排手术!把孩子给打掉!” 第14章 最后一眼 顾南禹的忽然出现,加上他提出的要求,让那医生措手不及。 “可是,现在是半夜,我们这只是卫生院,我……” 医生的话还没有说完,接下去的内容就因为顾南禹那恐怖的表情而自动消了音。 他为难的咽了口口水,顾南禹只给了他两个选择,“要么,你做好准备丢饭碗滚蛋,要么,十分钟内给我安排手术!” “……”医生虽没认出顾南禹的身份,却也被他那强大的气场,以及身后站着的几名助理唬住。 他拨了内线电话后让护士准备,顾长歌却不甘如此。 “南禹,不要伤害我们的孩子,我不需要你对他负责,我只求你让我留下他……” 在被拖去手术室的路上,顾长歌卑微的乞求,换来的是顾南禹极为暴躁的一声命令,“闭嘴!!” 他的态度强硬,可见已经铁了心要她打掉孩子。 手术室已经近在眼前,顾长歌却没有死心,想到自己腹中多了一条生命,她本能的想要守护他。 她的目光落在顾南禹那紧拽着衣服的手上,目露凶光后她张开嘴用力地咬了下去,几乎用尽全力。 “啊——” 毫无准备的顾南禹吃痛的大叫一声,手也顺势收了回去。 恢复自由的顾长歌撒腿就跑,顾不上膝盖的疼痛,只想离开这个致命危险的地方。 看着她那一瘸一拐拼命跑走的样子,顾南禹愣在那儿,忽然间大脑中闪过一道光。好像有个声音在对他说:那是你的孩子,成全他,让她走吧! 可那声音才刚落下,顾南禹便用力地晃了两下脑袋。 他回过神来,对几名助理暴躁的吼道:“都愣着干什么!把她给我抓回来!这场手术,必须做!” 顾南禹咬牙切齿的说着,助理们急忙追了上去。 不过短短几分钟的时间,有伤在身的顾长歌没能跑过那些男人,很快便被架着身体回到顾南禹的跟前。 他已在手术室门口等她,手臂上有着她留下的齿印,几个细小的伤口冒着血珠。 她刚才有多用力撕咬,内心便有多渴望留下这个孩子。 可顾南禹却始终未能受到影响。 “顾南禹,你为什么这么残忍!这是你的骨肉啊!你要亲手把他杀了吗?你……” 顾长歌的情绪失控,崩溃的朝他大喊,可他却极为冷静的回她,“没错,我要亲手把他杀了。” “……” 当他的话音落下,顾长歌停止了挣扎,内心充满绝望。 顾南禹始终没有说话,身边的助理们见状,强硬的带她走进手术室。 “顾南禹!!你会遭到报应的!!你一定会!!” 整个楼层里,回荡着顾长歌的惨叫声,在这样的深夜显得格外悲怆凄凉,可始终没有一个人站出来替她发声。 她孤立无援,毫无抗争的余地。 在被带进手术室前,顾长歌看了最后一眼顾南禹,他冷漠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一双黑眸中好像透露着无所畏惧的冷光。 最终,顾长歌被几人控制住手脚,以极为屈辱的姿势躺在手术台上,无能为力的泪水不断的从眼角滑落。 为什么?为什么他如此无情…… 站在门外的顾南禹看着手术室的门合上,在原地停留数秒后,他收回目光准备折回病房去。 可就在他转身迈步离开时,不过几步路的工夫,身后便传来了一声巨响。 “砰”的一声,手术室门的玻璃全被震碎,滚滚浓烟和火团从里面蹿了出来。 手术室爆炸了。 第15章 被全世界抛弃 巨大的动静让顾南禹转身,他自己都没发现,在看见眼前场景的那一秒,他的内心浮现一阵紧张。 他大步往前,正想要冲进手术室时,听见了里面的动静声。 “咳……咳咳咳……”医护人员们都因为撞击而摔倒在地上,有人反应过来后连忙去拿灭火器,对准那发生爆炸的医疗设备喷灭火苗。 顾长歌也未能幸免于难,她整个人都因为受到冲撞而从手术台上摔落,汩汩鲜血正从她的下体流淌出来。 鲜红的血液印染在雪白的地板上,肆意泛滥。 “快!把病人转移到二号手术室!” 在顾长歌彻底失去意识前,她听见一旁的医护人员们大声的说话声,以及门口那个停在原地始终没有动弹的高大身影。 顾南禹,哪怕我快要死了,也无法让你有一丝动容,是吗? 我们的孩子,你真的亲手杀死了他…… 闭上眼睛昏迷时,顾长歌在心里痛苦的喃喃着,唇角泛起苦涩的笑。 而她并不知道,站在门口的顾南禹,他的眉心始终紧紧地蹙在一起。 分明想要离开,可是双腿就是无法动弹。 …… 当顾长歌醒来时,她已经在顾家。 若不是因为手上挂着吊针,身上感到疼痛,顾长歌会以为发生的那一切只是梦。 “小姐,你醒了。”佣人一见她醒来,急忙关心的询问,“夫人怕闹出新闻,就派人先把你从医院接了回来。楼下煲着鸡汤,我去给你盛点。” 佣人的这话,让顾长歌彻底清醒。 她将手覆在自己的小腹上,体内的子宫就像是往下坠落般的疼痛,提醒着那儿刚经历过一场谋杀。 她和顾南禹的孩子没了,是他亲手推她进去的。 想到这些,顾长歌的眼睛里涌上绝望的神色,泪水肆意泛滥。 “小姐,你别哭啊……这小月子也很重要,可别落下什么病了……” 佣人在旁急忙给她擦泪,可她的关怀却让顾长歌更加难受,眼泪也因此落得更凶。 在她经历了手术回到顾家后,顾南禹再也没有出现过,吴慧容也没来看望她。 每天,顾长歌所能接触到的不是佣人,便是家庭医生。 半个月后,一个阳光灿烂的午后,顾长歌正在喝佣人送上来的鸡汤,随后门口出现了一个熟悉的人影。 吴慧容站在那儿,干练的女强人模样,可在看向顾长歌时,她的眼神却有些难堪,但转瞬即逝。 佣人见状,急忙找了个借口退了出去。 偌大的房间里只剩顾长歌和她两人,吴慧容走了进去,看着顾长歌的气色已经有所好转。 她走近,最后站定在床边将自己的决定通知顾长歌,“南禹他这段时间在做什么,我想你应该比我清楚。既然诗绯回来了,你该怎么做也不用我多说了吧?” 听见吴慧容这么说,顾长歌拿着勺子的手放了下来。 时隔半个月,再次见到吴慧容,没想到开场白竟是如此直接、伤人。 “嗯……”顾长歌淡然的回应,将汤碗放至一边。 她本就已做好了准备离开,这本就是预料中的结局,只不过中间又发生了一些令她心痛的插曲。 可结果是一样的,她要离开顾南禹。 将他归于原主,只有让他和孟诗绯在一起,他才会重新振作起来,整个顾氏才会起死回生。 “我会赔偿你一笔钱,当作你离开这个家的补偿,希望从今以后不会再有联系。” 留下了这一句后,吴慧容便转身离开。 剩下顾长歌坐在床上,看着她的背影怔怔的出神。 原来,不仅仅只是离婚,她连作为养女的资格也一并失去了。 又一次变成了一个人,被全世界抛弃。 第16章 是孟诗绯 顾长歌笑了,笑着笑着眼眶都红了起来,可她不断的告诉自己要坚强。 这些本就是上天的恩赐,现如今不过是将它们都收走了而已。不管如何,她都要感谢顾家,将她养育成人,给了她良好的成长环境和所有的一切。 有了吴慧容明确的态度后,顾长歌从当天下午便开始收拾行李。 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毕竟她在这个家里呆了十六年,有着太多的牵绊和留念。 简单收拾了一些衣物之后,佣人便闻讯而来,“小姐,你的身子才刚恢复,我来吧。” 她说着便从顾长歌的手中接过整理到一半的衣物,而顾长歌并未因此停下,她起身后便走向了另一边的储藏室。 她将几个柜子打开,里面有着许多过往留下的东西。 扫过一眼后,顾长歌对外面的佣人说:“等我走后,这些东西都丢掉吧!” 她想全部带走,但她知道自己无能为力。 就像是一棵大树,忽然间要被连根拔起转移到另一个地方,那些留在土里的残根,便是她的念想吧。 顾长歌无奈的苦笑,正要将柜子的门关上时,她发现了里面一个已经积了灰层的行李箱。 不是她的。 这让顾长歌不禁蹙起眉,她将其取出,开了拉链后打开。 映入眼帘的都是一些女人的衣物,如果她猜得没错的话,是孟诗绯的。 想必是她当初被接到顾家举办婚礼时带来的…… 也好,如今物归原主,一切都该回到正轨。孟诗绯才是这个家未来的女主人,她不过是个过客而已。 就在顾长歌想要合上箱子时,她的视线却看到了被衣服掩盖在下面的文件上——“顾氏集团”四个大字格外显眼。 顾长歌皱眉,停下动作后将衣物翻开,将那顾氏集团为抬头的文件取了出来。 可当顾长歌翻开内容时,她震惊至极。 这并不是一份普通文件,而是当初顾氏集团失窃的财务报表,就是因为它,顾氏集团部分股东集体撤资,险些让顾氏破产。 那场劫难所带来的伤害,至今都未能彻底弥补。 可……为什么会在孟诗绯的箱子里?该不会……当初的失窃案,是孟诗绯做的? 想到这儿,顾长歌的全身起了一阵鸡皮疙瘩。 她不敢确信,但这个猜想始终浮现在她的心头挥之不去。 顾长歌起身来,手里紧握着那份财务报表,冲出去问佣人,“顾南禹呢?他人在哪里?” 对于忽然情绪变化的顾长歌,佣人茫然,“少爷他应该在孟小姐家里,他……” 佣人的话还没有说完,顾长歌便跑出房间去。 “诶,小姐,你别……” 跑出去的顾长歌没等佣人的话说完,已不顾一切的离开。 出门之后打了车便去往郊区,一路上握着报表的手不断的颤抖。 她一定要把这件事告诉给顾南禹,让他知道事情的真相——孟诗绯没那么简单,她一定是抱着目的靠近他。 而她,不能让她爱的人再次跳进那个火坑!孟诗绯很危险! 第17章 不在意她死是活 当顾长歌来到郊区的小镇上时,天色已经逐渐黑了。 她并不知道孟诗绯的家在哪里,只能沿着当时撞见她的岔路口挨家挨户的找寻。 没过多久,她便看见一辆银色的阿斯顿马丁停在院子外的马路上。 是顾南禹的车。 反应过来的顾长歌连忙加快步伐往前走去。 就在这个时候,身后传来了一个熟悉的男声,“长歌?” 当沈卿的声音传入耳里,顾长歌先是一怔,本无心理会,却又只能回过头来应对。 她朝他勉强的笑,但脸上却写满了焦急。 “晚上转凉了,你怎么穿这么点就出来了?” 沈卿说着,一边脱着身上的外套,一边朝她走来。 他的提醒让顾长歌垂眸看着自己,这才发现自己穿着薄睡衣和拖鞋就出来了。 在为她披上外套时,沈卿看清了她手上握着的报表。 “我有点急事,回头再和你聊,我先走了。” 顾长歌拉拢了一下他的外套,对沈卿颔首道别后就要走。 可就在她转身离去时,身后传来了一道光束,还有油门的轰轰声。 “小心!!” 沈卿惊叫了一声后就朝着顾长歌扑了过去,在他抱着她退避到一旁时,一辆疾驰的摩托车从她的身边呼啸而过。 “你没事吧?” 沈卿紧张的询问,顾长歌惊魂未定,等她反应过来时却发现自己手里的报表掉进了一旁的水沟里,它正伴随着流水被冲走。 “诶!我的东西!!” 顾长歌慌乱的大叫,可等她想要追上时,那报表已随着水流一路往前,被冲进了桥板下的下水道中。 眼睁睁的看着它从手里溜走,顾长歌欲哭无泪。 “长歌……”沈卿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追上她后询问。 看着她脸色苍白慌乱无神的样子,沈卿正想开口安慰,两人的前方便传来了顾南禹的声音。 “顾长歌,你在这里做什么!” 顾南禹暴怒的声音传来,将顾长歌的思绪抽拉回来。 她清醒过来后看着前方的他,一身西装革履的正牵着孟诗绯的手从院子里走出来。 可见两人准备出门去。 看着他紧握着她手的动作,顾长歌感觉那么刺眼。 她咬紧了牙,说着就朝他大步跑去,伸手大力的将两人的手分开。 “顾南禹,你听我说!”顾长歌死死的拽紧了顾南禹的手,双眸中满是迫切,“那份顾氏被窃的财务报表,是孟诗绯偷的!我在她当年的行李箱里找到了报表,是她算计的顾氏,让顾氏陷入危机!” 顾长歌情绪激动的说着,一脸的期盼。 身旁的孟诗绯则吃惊的睁大眸子看着她,她紧张的看向顾南禹,正想要开口解释时,身旁的他却冷笑了起来。 “顾长歌,你敢更不要脸一点吗?想出这么卑劣的手段想泼脏水给诗绯?”顾南禹自然不信,唇角的笑容是那么讽刺。 “是真的!我找到了那份报表!只不过它……” 顾长歌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顾南禹打断。 “你连新闻都能伪造,还怕伪造不了一份报表?”顾南禹冷眸看着她,语气嘲讽,“顾长歌,你以为每个女人都像你一样,处心积虑阴险无比?” “我没有!”见顾南禹不信,顾长歌激动的攥紧了他的手腕,“是真的!那报表真的是孟诗绯偷的!不然为什么会这么巧合,在你们结婚前顾氏就出事了,之后她就消失不见……” 听到顾长歌的这话,顾南禹唇角的笑容荡得更加深了。 “这一切,不都是因为你吗?要不是因为你,我们的婚礼会如期举行,要不是因为你,诗绯不会离开我!”顾南禹生气的对她大声的吼着,“这一切,都是拜你所赐!顾长歌,你的戏演够没?给我滚!!” 说着,顾南禹就失去耐心的对着顾长歌的肚子一脚踢去,将她从他的身边踢开。 正在恢复身体的顾长歌被踢倒在地,膝盖着地的她感觉全身锥心般的疼,疼得她浑身冒汗说不出一个字来。 “长歌!” 沈卿见状,急忙跑上前来,将她从地上扶起。 他生气的瞪着顾南禹,双眸中充满火光。 电光火石的碰撞令顾南禹极为不爽,这个男人的出现更是让他火冒三丈。 “南禹,别动怒!长歌她不是故意的……”孟诗绯见顾南禹又要发怒,急忙劝慰,“她只是太怕失去你了,所以才会出此下策,你别生她的气。” 孟诗绯的声声安慰都被顾长歌听在耳里,她多想反驳她,可吃痛的身体在剧烈的颤抖着,无法支撑她开口。 双方的无声对峙中,顾南禹最终将目光冰冷的从顾长歌的身上瞥过。 不带一丝情绪的,拉着孟诗绯的手便转身上车,而后当着顾长歌两人的面驱车离开。 由此,表明自己的态度。 他不相信顾长歌,也不在意她是死是活。 第18章 我反悔了 顾南禹将车子疾驰在道路上,油门的轰轰声像是在宣泄着他的愤怒。 坐在副驾驶上的孟诗绯有些不安的侧眸看顾南禹,问他:“南禹,刚才长歌说的那些……” “我当然不信。”顾南禹打断了她的话,语气坚定,“你是什么样的人,我比任何人都清楚。诗绯,我无条件相信你!” 顾南禹极为坚定的话语,让孟诗绯那颗提起的心重重的放了下去。 而驱车离开的顾南禹却不断的从车内后视镜里看着离他越来越远的顾长歌,她的身上披着那个男人的外套,倒在那个男人的怀里。 这所有的一切都触怒着顾南禹,让他踩油门的脚也因此而更加用力。 …… 留在原地许久后,顾长歌总算是缓和了一些。 沈卿去家中开了车出来,接上顾长歌后送她回去。 刚才所发生的一切,出乎他的意料,顾南禹的暴力举动也让沈卿的脸色凝重万分。 等到车子前行许久后,疼痛缓解的顾长歌苦笑着开了口,“抱歉,刚才让你见笑了。” “一点都不好笑。”沈卿沉着脸语气不爽的说,“他是你的丈夫吧?在外面公然养了小三还敢这么对你?太过分了!” 听到沈卿的这话,顾长歌的苦笑变得更深了。 谁是小三呢?其实她才是那个小三吧?在顾南禹眼里,她就是一个甩不掉的麻烦。 可现在……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 她发现了孟诗绯的真正面目,她要将顾南禹从危险地带拉回来,她不能让危险重复上演。 就在这个时候,顾长歌想到了在这之前吴慧容对她说过的——在结婚前,她受到过威胁,将她插足他人婚姻作为把柄,让她同意这桩婚事。 恐怕这背后……也有孟诗绯的参与。 可她的目的是什么?她不爱顾南禹,不想和他结婚?可若只是如此的话,何必针对顾氏下手? 想到这些,顾长歌的眼神便变得异常坚定。 她说着就转过身来,对沈卿说:“沈卿,如果我记得没错的话,你经营着家族企业吧?” 见他点头,顾长歌又说:“我知道我这么冒昧的开口可能有些过分,但我希望你能帮帮我。除了你,我想不到还有谁可以帮助我……” 沈卿没想到顾长歌会对自己有所请求,开着车的他先是一愣,而后又答应下来,“只要是我能做的,我一定在所不辞。” “谢谢你。”顾长歌激动的回应,而后将自己心里的打算告诉他,“我想你替我调查一些关于一年前的事,关于顾氏集团和孟诗绯……” …… 等到顾长歌回到家里时,吴慧容正在客厅里喝着茶。 见到她模样有些狼狈的从外面进来,吴慧容放下茶杯皱起眉,“我听说,你去找南禹了?” 吴慧容的语气中带着责怪,顾长歌沉默着走进客厅并没有回应。 见此,吴慧容当着她的面将茶几上放着的信封朝她挪了过去,解释道:“这是我给你准备的补偿。不多不少,两百万,是目前我尽可能给你的数额。” 没想到她居然这么快就已在着手准备离婚的事,顾长歌的心头一紧。 “看在我们顾家养育你成人的份上,我劝你适可而止,我们……” 吴慧容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已被顾长歌打断。 她抬起眸坚定的看着她,道:“妈,我反悔了。” “我不同意离婚。” 第19章 不离婚 就丧偶 “什……什么?”吴慧容不敢置信的睁大眼睛看着顾长歌。 下午时分,她分明答应得好好的,这才过了几个小时居然就变卦了? 吴慧容蹙起眉头,眉宇中充满不悦。 将她的反应都看在眼里的顾长歌,双手紧握成拳,她咬着唇,迟疑过后再次提问,“妈,上次你说,在我和南禹结婚之前,有人拿你插足的事威胁你,对吗?” 吴慧容没想到顾长歌居然当着家里佣人的面提及这个,脸色骤然变得极为难堪。 她激动的站起身来,指着顾长歌的鼻子就低声骂道:“顾长歌,你够了!我已经答应了你的条件,你若三番五次的得寸进尺,休怪我对你不客气!” 此刻的吴慧容就像是被人踩住尾巴的老虎,想要发飙却又不敢。 她怒瞪着顾长歌,换来的却是她平静的一句,“不管你信还是不信,我都要最后重复一遍——那不是我做的,迄止上次亲眼所见我才……” “闭嘴!!”吴慧容气愤的打断她,“别再让我从你嘴里听到这件事!顾长歌,我们顾家对你哪里不好了,你要如此对待我们?我这么多年以来一直都把你当亲生女儿对待,要不是出了南禹的事,我……我……哪能想到自己居然养了一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 吴慧容的话声声落在顾长歌的耳里,瞧见她的情绪激动起来,顾长歌隐忍着说:“正是因为顾家待我不薄,我才不能就这么离开,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们往悬崖里跳……” 顾长歌发自内心的说着。 即便她原先已做好了准备要走,和这个家彻底断绝关系,可现如今她知道了孟诗绯的事,她就无法袖手旁观。 否则的话,到最后倒霉受罪的人是她最爱的人,是吴慧容和顾南禹! 就在吴慧容想要反驳她的话时,客厅的门口处传来顾南禹愤怒的声音,“你他妈要是为了顾家好,就不要再挑拨离间,给我从这个家里滚出去!永远的滚出去!!” 顾南禹暴怒的声音传来,让吴慧容和顾长歌两人同时意外的转过头去看他。 未曾想到,已经半月没有回家的顾南禹会在今天回来。 吴慧容的心咯噔了一下,害怕顾长歌会将她出轨的消息告诉给顾南禹。这是她最后的底线,她不愿让儿子知道她做了对不起他父亲的事,更不愿被儿子看轻。 哪怕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保住他们的公司,但她如此行为和为了生计迈开腿换去经济来源的妓女没有任何区别。 吴慧容咬着唇,脸上写满了担忧和纠结。 她的忧愁浮现在脸上,并未开口,顾长歌也已明白了她的顾虑。 “顾长歌,你是不是又对我妈胡说八道了?!”看见吴慧容一副担惊受怕的样子,顾南禹气愤的朝着她大步走来。 他说着就掐住了她的脖子,在她的身体被他提起时,原本披在顾长歌身上的男士外套掉落在地。 顾南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得逞,而他凶狠的模样也有些吓到吴慧容。 害怕暴露的她赶在顾长歌之前开口说道:“长歌她没说什么,她只对我说了她不同意离婚的事,她……”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已被顾南禹低吼着打断。 “你不答应离婚是吧?那我的单身证明上就打上‘丧偶’两个字吧!” 说完,顾南禹就一脸凶残的掐着顾长歌的脖子往厨房的方向拖去…… 第20章 离她远点 “南禹……你听我说……” 被拖去厨房的路上,顾长歌拼死的唤着顾南禹,想要对他解释。 而他已经被愤怒冲昏了头脑,完全听不进去任何话。 拉着顾长歌走进厨房后,他直接将顾长歌的头按在水池里,将水龙头开到最大。 冷水劈头盖脸的直接从顾长歌的头上淋下,灌进她的口鼻里。 “唔……顾……唔……”顾长歌说不出一个完整的词来。 在水池的水已经满上来时,顾南禹直接抵着顾长歌的头就往里按下去。 他的双眸中满是凶光,说话的声音如同来自地狱的恶魔,“去死吧!顾长歌!” 被禁锢着身体的顾长歌想要反抗,却完全不是顾南禹的对手,他的力量之大,让她毫无抗争的余地。 屏住呼吸后没过多久,顾长歌就因为透不过气而张开了嘴,可吸入的却只有那冰冷的水。 顾长歌挣扎着,顾南禹却是无动于衷。 “夫人,夫人您快去救救小姐啊!再这么下去小姐她真要不行了!!” 在门口目睹着这一切的佣人跑向在客厅的吴慧容,她请求着她,可吴慧容却迟疑了。 她的眼神中闪过一道凶光。 若是没有了顾长歌的话,所有的一切都会伴随着她的死而埋葬。 再没有人可以威胁到她,顾南禹也可以了却心愿娶孟诗绯为妻,从此之后他们的顾氏也会恢复繁荣。 就在吴慧容迟疑着没有作为时,一个人影忽然从外面冲了进来,径直就朝着厨房的方向跑去,如同一阵旋风。 “住手!!!” 沈卿在厨房门口大喊了一声后便冲上去,一拳用力地打在顾南禹的脸上。 受到撞击的顾南禹被迫松开了手,顾长歌因此而恢复了自由,可意识已经极为恍惚。 她疲软的身体瘫在地上,模糊的视线合上时,见到的最后一幕是沈卿和顾南禹扭打在一起的场景。 “顾南禹,你是要弄死她吗?她是你的妻子!是一条鲜活的生命!!!” 沈卿气愤之极,对着顾南禹就连续几拳下去。 他愤怒的嘶吼着,攻击着。 同时也惹怒了顾南禹,他没想到沈卿居然还跟到了家里,可见他早就知道了顾长歌的住处。 “呸!”他吐了一口嘴里带着血腥味的唾沫星子,而后便凶狠的朝沈卿扑了过去,“你算哪根葱!老子的私生活轮不到你管!既然知道她是我的妻子,就他妈离她远点!!” 说着,顾南禹便一拳拳反击着。 两个高大的男人在厨房扭打在一起,橱柜里的碗盘也因此砸在地上,碎裂声覆盖整个别墅。 互相撕扯着的两人谁都没有放过谁的意思,直到门口赶来几名警察,对他们呵斥道:“都给我住手!!” 警察是沈卿叫来的。 自从送顾长歌回家后,他便陷入了焦虑,担忧着顾长歌的安危并未离开。 直到后来他听见别墅里的动静,在冲进来救她前先报了警。 两个男人终于停了手,不解气的松开彼此的衣服时,互相极为厌恶的唾弃了一口。 顾南禹站起身来没有说话,而沈卿则大步走向顾长歌,将已经陷入昏迷的她一把横抱了起来。 “我方接到报警,顾先生您涉嫌使用家庭暴力,麻烦您跟我们去一趟警局……” 第21章 自导自演 当顾长歌醒过来时,陌生的环境让她有些短暂的恐慌。 “没事,长歌,这里很安全。” 沈卿的声音传来,让顾长歌原本慌乱的眼神逐渐镇定下来。 她观察了一圈四周,发现自己身处一间卧室,装修得很简单,但却让人看着很舒服。 顾长歌紧张的心因此而放松了一些,却又想起了自己昏迷前的场景。她急忙问他,“我为什么会和你在一起?南禹他……” 见她一醒来就问及顾南禹,沈卿的唇角荡起一抹苦笑。 “他现在应该在警察局接受审问,要是我没出现的话,恐怕他真的已对你下狠手了……”沈卿说着沉沉的叹了一口气,“这是我母亲的家,刚才私人医生已为你检查过。这几天,你最好就留在这里休养下身子。” 沈卿说着,目光随之沉了下去,“医生说你的身体恢复得不是很理想,这之前的手术让你……”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已被顾长歌打断。 “不行,我要去找南禹。”她说着便坐起身来,掀开了被子就要走。 “长歌!”沈卿激动的唤她,“都这么晚了,你要去找他做什么!他做错了事,就应该得到惩罚!他该在警察局里接受审问,以及法律的制裁。” “他差点就让你丢了性命!他还杀死了你的孩子!” 直到沈卿的这话触及到顾长歌最为柔软的心窝,使得她原本坚定前行的脚步停了下来。 胸口如被针扎,顾长歌垂着的双手紧握成拳。 是,他做错了很多事,但他是被蒙在鼓里的,有人在背后谋划着一切,蒙蔽了他的眼睛。 如果她不站出来制止这一切,如果她不将真相浮现在顾南禹的面前的话,后面只会让所有的一切越来越糟糕。 在没发生新闻之前,顾氏没有陷入经济危机之前,顾南禹和吴慧容对她都很好,并不像现在这样。 所以,错的不是他们母子俩,而是背后的谋划者。 如今她所能做的,就是将他们从那个火坑里拉出来,哪怕这样做会让她万劫不复,会让她血肉模糊。 “即便如此,我也不愿让他遭受伤害。”顾长歌紧握着双手,语气坚定的对沈卿说着,“如果你真的想要帮我的话,请你帮我调查清楚一年前顾氏的事以及孟诗绯的种种。” 恭敬的对沈卿说完后,顾长歌迈着脚步就离开了房间。 在下楼时,顾长歌撞见了一名身材干瘦走路缓慢的妇人,在两人对视时,顾长歌对她颔首道别。 而从那妇人的目光中,顾长歌瞧见了复杂的光——这应该就是沈卿那患病疗养的母亲吧? 顾长歌礼貌的同她告别过后便离开,她直接打车去了顾南禹所在的警局。 她向警方证明顾南禹并没有对她使用家庭暴力,将顾南禹从警局里担保出来。 重获自由的顾南禹来到外面,天色已经黑了,夜空中点缀着无数的星,也映射在他的眼睛里。 同他并肩出来时,顾长歌有种错觉,仿佛时间回到了很久之前,那时候的他们相处很和谐。 他眼中的星光让她痴迷,直到他的薄唇轻启对她说:“呵,顾长歌,你可真是自导自演的一把好手,贱得可以。” 顾南禹的话让顾长歌大梦初醒,她怔在原地,目视着顾南禹穿过马路后打车离开。 看着他坐车离开的背影,顾长歌咬着唇,将心中泛上的那些苦涩硬生生吞咽回去,心里有个声音在回应他:为了你,我做什么都愿意。 第22章 永远都不许放出来 之后的几天,顾长歌每天都在外面收集着有关孟诗绯和顾氏集团的资料。 虽然也有沈卿的帮忙,但是见效甚微。 顾长歌只能靠自己的绵薄之力去探索真相,哪怕只是冰山一角。 “孟诗绯的母亲死于车祸,丧母之后她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 “那孩子很乖,但也不爱说话,几乎没有朋友。” 几天的时间下来,顾长歌在孟诗绯曾经就读的学校等地拜访过去和她有关的人们,得到的有用的信息就只有这些。 除了这些之外,没有任何实质性的东西。 顾长歌有些颓丧的回到顾家,想着收拾一下自己后明天再去她儿时长大的地方看看。 可让她没有想到的是,她才刚走进院子里,一旁的小树林里便传来了一个女声。 “你放心,虽然现在的情况有些棘手,但我一定会让顾南禹痛不欲生……” 从她的话音里,顾长歌认出她的身份——是孟诗绯。 顾长歌的脚步因此停下,她看着那小树林的方向看去,见到一棵大树背后显露着的裙摆。 就在她想要迈步将她捉个现行时,另一头传来顾南禹的声音,“诗绯,该开饭了。快点进来……” 顾南禹朝着孟诗绯唤着,声音中透着甜蜜的音调。 听见他说话的孟诗绯,慌乱的挂掉电话,收拾了一下衣裙就要走。 才刚迈步出去便见到了站在那儿的顾长歌,两人的目光对视间,她好像要用视线将她看穿般。 果然是她,她刚才没有听错。 孟诗绯是抱着毁灭性的目的接触顾南禹的! “顾长歌,你怎么回来了?”发现顾长歌的顾南禹皱眉,不悦的质问。 他那语气的转变让顾长歌苦笑,而后便大步朝着顾南禹的走去。 她的疾步靠近,让留在原地的孟诗绯一阵心慌——她没想到,顾长歌居然会在那儿。刚才她打电话的时候,她听到了吗? 在孟诗绯不安的揣测时,顾长歌已经来到顾南禹的面前。 她伸手用力的抓住他的手腕,一只手指着站在那儿的孟诗绯,对顾南禹极为认真的说:“南禹,孟诗绯不是因为爱你才回来的。她不简单,她要让你痛不欲生!我刚才听见她亲口说的!她在打电话,她和电话那头的人这么说的!” 顾长歌语气激动的说着,她对视上孟诗绯的眼睛。 女人的直觉总是敏锐,只是那一眼,她就看穿了孟诗绯的内心。 她在害怕,她在恐慌。 而孟诗绯的这些反应也被顾南禹看在眼里,他的回应却是,“顾长歌,你究竟想要纠缠到什么时候?!”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几天都在干什么!你去调查诗绯无果,就想污蔑她,有完没完?我说了我不信你,我相信她!!”顾南禹看着顾长歌,眼神中透着可笑,“我和她很快就要结婚了,她为什么要让自己的丈夫身败名裂?” “想那么做的人,是你才对吧?” 顾南禹的每一句话都震撼着顾长歌的心,她惊慌的看着她。 可还没等顾长歌反驳,顾南禹便再次开口,“可惜了,顾长歌,你再也没有机会了。” “来人!!”顾南禹说着便大声的对一旁的黑衣保镖们下达命令,“给我把这女人抓到精神病院去!没有我的允许,永远都不许放出来!!” “是!”几名保镖闻言便齐步上前。 顾长歌不敢置信的看着顾南禹,她觉得自己一定是听错了,顾南禹刚刚说——要带她去精神病院? 她睁大眸子看着他,可几名男人很快就上前来将她架起身体带走。 “顾南禹!!我说的都是真的!!我没疯!!孟诗绯她真的有问题!!她想害你啊!!顾南禹!!” 顾长歌的嘶吼声响彻整个院子,然而并没有人因为她而有所改变。 她被带离顾家,在和孟诗绯擦肩而过时,顾长歌看到她松了口气,眼神中的慌乱也随之掩藏好。 而她,则被那些带上车,驱车离开。 被关进车里离开时,顾长歌依旧不忘抗争,她挣扎着想要下车,可最后看见的一幕却是——顾南禹上前来,搂着孟诗绯返回顾家。 那一刻,顾长歌感受到了绝望。 第23章 让你代替我 顾长歌真的被关到了精神病院里。 她被安排在最高层的病房里,那儿有着三道铁门关卡,将她严严实实的封锁在里面。 每道关卡处都有专人看护,除了护士会进来送一日三餐和日常用品之外,顾长歌就这样被囚禁在病房里。 经过几日的抗争无效后,她放弃了挣扎。 想要从这儿离开变成了一件不可能的事,除非有顾南禹的同意。 可他从那之后就再也没出现过。 顾长歌站在病房的窗口,看着日出到日落,忽然间觉得很迷茫,可依旧担心着顾南禹。 他被孟诗绯蒙蔽了双眼,等待他的是一个火坑,可现在她却什么都做不了。 “顾南禹,究竟要我怎么做,你才肯相信我一次……” 日落之前,顾长歌站在窗口喃喃着,可没想到身后居然有一个声音回应她。 “不管你怎么做,他都不会相信你。”是孟诗绯。 她的声音传到耳里,顾长歌险些以为是自己产生的幻觉。 在精神病院待着,她甚至真的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精神方面出了问题。 直到她转过身去见到孟诗绯切实的站在那儿,脸上挂着平静的笑容。在顾长歌的一脸警惕中,她朝着她走近着。 “你怎么会来这儿?”顾长歌有种不祥的预感。 孟诗绯并没有回答她,她只是朝她走近。 伴随着她的靠近,夕阳的余晖在她的脸上投下一层阴影,让顾长歌感觉一阵不安。 她忐忑不已,一颗心随之提到了喉咙口。 “长歌,在这之前,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要伤害你……” 孟诗绯说着便伸出手来,轻轻的抚过顾长歌的脸颊,声音虽然温柔但却让顾长歌感觉诡异。 “毕竟,你是无辜的,我不想伤害你……” 听见孟诗绯当着她的面装无辜,顾长歌生气的将她一把推开,“你骗人!你分明就想害南禹!你根本就不爱他!” 孟诗绯被她推倒在地,一头秀发披散着挡住了她的脸。 “你究竟为什么要这么做!南禹他这么爱你,你怎么可以这样伤害他!” 顾长歌激动的质问着,可换来的却是孟诗绯忽然间的笑,“呵,哈哈……爱?仅凭一个人的爱,就要强逼着别人修改她的人生吗?” 孟诗绯语气激烈的向顾长歌反问,那情绪失控的模样让顾长歌不禁一愣。 “你可知道我为什么要靠近顾南禹?你又可曾知道你那亲爱的养父,是为什么死的?!” 孟诗绯的提及,让顾长歌意外的看着她。 看着她的眼睛里随之涌上热泪,一滴滴滚落眼眶。 孟诗绯痛苦的开口,“他爱上了我母亲,在我亲眼所见下强暴了她!他强迫她成为他的情妇!他们一起出车祸离世,是他强逼着我母亲去外面偷情!就连死都要拉上我母亲一起!” 当孟诗绯将当年车祸背后的真相揭开,顾长歌不敢置信的睁大眼睛,她倒吸一口凉气,感觉房间内的空气都凝固了。 “就这样的他,让人怎么原谅?就这样流着他血液的顾南禹,你让我如何接受?”孟诗绯说着,哽咽的声音随之凶狠起来,“父债子偿,既然是他父亲造下的孽,就让顾南禹来偿还!” “南禹是无辜的!”顾长歌激动的打断了她,“如果你不说,我们都不知道那次车祸背后的真相是这么肮脏,更不知道爸爸他居然出轨了,他……” 见顾长歌为他们父子两人开脱,孟诗绯冷笑了起来。 她抬眸看着她,语气阴冷的问,“如果是你,你会原谅吗?你会接受杀母凶手的儿子做你的丈夫吗?” 孟诗绯的反问让顾长歌陷入了沉默,她从小就没见过自己的父母,自被收养后也一直将养父养母视为亲生父母。 只不过,现如今一切都变得有些讽刺。 瞧见顾长歌没有说话,孟诗绯冷笑着站起身来。 “现如今,顾南禹又一次在筹备婚礼,以为我真的会和他在一起?” 孟诗绯低着头,语气冰冷的说着话朝顾长歌走近着,“顾长歌,你那么爱他,一定不想看到我和他在一起吧?” “既然我的目的已经被你知晓,那不如就让你代替我吧!” “你那么爱他,一定想在他的身边陪伴他吧?正好,我可以满足你,让你替我完成接下来的事……” 说着,孟诗绯便从自己随身带着的包里取出了一支针管。 她忽然间转变的态度和莫名其妙的话语让顾长歌不安,可尚未等她反应过来,孟诗绯便直接将针管插进了顾长歌的手臂里。 “啊……”顾长歌发出一声尖叫。 她抗争着,可孟诗绯却以最快的速度将针管里的液体注射进顾长歌的身体里。 “你……你对我做了什么……” 顾长歌的眼神里充满恐惧,而孟诗绯却笑了起来。 她看着她露出嗜血的笑容,声音幽幽的回答:“艾滋病毒。” 第24章 没有人相信 当孟诗绯的话音落下,顾长歌惊恐的睁大眸子,她不敢相信。 “孟诗绯!!!”顾长歌猜想到了孟诗绯的用意,她大喊着要扑向孟诗绯。 可还不等她扑向她,孟诗绯就边包好针管边大声的尖叫引起外面人的注意,“啊——” 顾长歌没想到她竟会如此,在她的双手即将触碰到她时,孟诗绯抬起了自己的手腕,张口就用力地咬了下去。 当门外的保镖们冲进来时,一见到孟诗绯手臂上的伤口便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快!关上门,送诗绯小姐去包扎!!” 几个男人将孟诗绯团团围住,和顾长歌隔绝在外,随后以最快的速度撤离,并从外面反锁上了门。 在孟诗绯离开时,顾长歌看到她的最后一眼里,她看到了她眼神中的悲恸,而后又闭上眼睛如释重负的样子。 好似,一切都将就此终结。 被反锁在病房里的顾长歌,跌坐在地板上。 这儿没有留下任何痕迹,唯独手臂的针孔处传来隐隐作痛,提醒着她刚才发生的事。 她被注射了艾滋病毒,孟诗绯想借用她的身体去毁灭顾南禹,让他痛不欲生…… “啊……” 想到这一切,被关在房间里的顾长歌绝望的大叫着。 她想冲出去宣告刚才所发生的一切,她想冲出去揭穿孟诗绯的目的,可看着那紧闭着的铁门,顾长歌知道是多么得不切实际。 没有人会相信她,没有人! 在这儿待着的她很快就将变成一个真正的疯子,连她自己都快要分辨不清。 她用双手抱着头,揉乱着头发发出阵阵痛苦的喊叫,“啊……” “啊……” 然而,整个楼层空空荡荡,没有一个人给予理会。 …… 又一次,孟诗绯消失了。 深受打击的顾南禹无法接受这个现实。 他恨不得掘地三尺去找寻,可孟诗绯在去医院见过顾长歌后便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 哪儿都没有她的踪影。 深夜,喝得酩酊大醉的他来到医院。 驱走了所有看守的保镖,他一手拿着酒瓶,踉跄着脚步走向顾长歌所在的病房。 随后猛地一下从外面踢开了大门。 “砰”的一声巨响,让浅眠中的顾长歌惊醒。 她惊恐的从床上坐起,看到出现在门口的是顾南禹时,顾长歌陷入了恐慌。 “南……南禹……”她没想到顾南禹会突然出现。 她那亲密的称呼却让顾南禹作呕,他的眼神因此而变得更加凶狠。 顾南禹拿起了手里的酒瓶,对着顾长歌所在的方向便用力地砸了过去。 “啊……” 伴随着顾长歌闪躲的尖叫声,酒瓶撞到墙壁后碎裂,酒水四溅。 顾长歌则狼狈的跌坐在地板上,面对他突如其来的发怒惊慌不已,身体不自禁的颤抖着。 “顾长歌,你究竟要如何才肯罢休?!”顾南禹说着便生气的朝她大步走来,双眸中满是嗜血般的光,“你又一次逼走了诗绯,你是想逼死我是吗?!” 从顾南禹的口中听到这个结果,顾长歌有苦难言。 “不是,我没有逼走她,是她自己要走的。南禹,她不爱你,她有自己的计划,她……”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已经被顾南禹生气的打断,“她不爱我?呵,她不爱我?全世界就你爱我,是吗?” 顾南禹讽刺的呵斥,让顾长歌的心咯噔了一下。 “好!既然如此,那你就等着被我干死吧!顾长歌,既然你不达目的不罢休,那你就别怪我不客气!我顾南禹要让你付出代价!!” 伴随着顾南禹的话音落下,解开皮带的声音随之穿透空气。 “不……不要……” 意识到他要做什么的顾长歌慌乱的说着,想要地上起来,可双腿却失去了力量。 暮色下,顾南禹那双透着血光的眸子却显得异常恐怖。 第25章 有一件事想拜托你 听见顾长歌拒绝,顾南禹笑了起来。 “不要?”他眼神中的凶狠越来越浓郁,“这时候你又是演的哪一出戏?别忘了这一年以来你在我身下是如何的骚浪贱!” 顾南禹说着便将双手伸向了顾长歌,“嘶”的一下便撕裂了她身上的衣服。 当肌肤暴露在空气当中,顾长歌拼死护住自己的身体,“不要!!顾南禹!!你别碰我!!” 顾长歌激烈的反抗着,她起身就要跑,可他大手一抬就直接将她的手臂禁锢,一个用力就将她拉了回来摔在床上。 “顾长歌,这不就是你想要的吗?那你就给我等着!” 说着,顾南禹借着酒劲就要上她。 “不要!!不要!!顾南禹,我求求你,不要碰我!!”你会死的!! 顾长歌痛苦的惊叫着,无助的泪水在她的眼眶中泛滥。 而她的苦苦哀求却没有换来他的停手,已被愤怒侵占了大脑的顾南禹铁了心要硬上。 见状,被压在身下的顾长歌胡乱的伸手摸索着,最后在顾南禹即将进入她的身体时,她拿起了床头柜上的陶瓷摆件,对准顾南禹的后颈便用力的敲了下去。 在他的闷声呻吟下,顾南禹身体顿时疲软,双眸一闭后失去知觉倒在她的身上。 被压在身下的顾长歌感受到身上人的力量,拿着摆件的手剧烈的颤抖起来,眼眶中不断漫上热泪。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她要怎么做才能扭转这样的局面? 孟诗绯走了,顾南禹一定会将所有的怒火都发泄在她的身上,就像过去的这一年一样。 可是现在不行了,一切都发生了变化。 她被注射了艾滋病毒,若是他再碰她,若是他再和她一起生活,他也会染上艾滋病。 他们都会死的。 想到这个结果,顾长歌呜咽着哭了起来。 整个空荡的楼层里,静默的深夜中,只剩下她绝望而悲痛的哭声。 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 自那之后,顾南禹便将医院里的重重关卡全部取消,也再没有保镖看护着顾长歌。 他要带顾长歌回家,却遭到了她的强烈反对。 她坚持着要留在医院,不愿和他在一起生活,并提出了离婚。 而换来的是顾南禹的暴怒。 “离婚?现在你想离婚了?”他掐着她的脖子,将她整个人都抵在墙上,咬牙切齿的警告她,“我告诉你,顾长歌,晚了!!别以为这样你就能躲避惩罚。” “顾长歌,我告诉你,我这辈子和你没完!既然你乐意这么玩,那我顾南禹奉陪到底!” 留下这一声警告后,顾南禹气急败坏的离开,剩下顾长歌无力的跌坐在地板上。 她知道,顾南禹言出必行,从今往后只要她在他的身边范围内,他一定会想办法折磨她。 孟诗绯已经将所有的报复计划都用在她的身上,想借助她来折磨顾南禹。 这次的消失,恐怕就是诀别。 至于她自己——若是再被顾南禹意图侵犯的话,下一次就不一定能够全身而退了。 想到这些,顾长歌的双手不禁握成了拳,心中有个念头浮现。 只身一人留在病房的她,用手机拨打了一则电话给沈卿,她说:“孟诗绯的事我已经调查清楚了,不必再麻烦你深究。” “可我有另一件事想拜托你,如果可以的话……” 第26章 做错了什么 岚林市的一酒吧内,顾南禹只身一人坐在吧台边上,一杯又一杯的灌酒。 期间有女人认出他来,主动走到他身边勾引他。 她们的亲近,让顾南禹醉眼朦胧的抬眸去看,可那一张张妖娆的面容却都变成了顾长歌的模样。 “滚开……” 顾南禹生气的一把将她们推开,又拿过了一旁放着的酒杯。 “你不是要和我离婚吗?我告诉你,休想!!”顾南禹醉的不轻,对那几个女人大喊大叫着,“我顾南禹绝不允许被一个女人抛弃!我不允许!” 那些被推开的女人们闻言,一个个都莫名其妙的互看了一眼对方。 过去的一年时间里,顾南禹也经常和她们厮混在一起,只是从来不过夜,更没有和任何人发生亲密关系。 原来……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让家中的娇妻生气。 堂堂顾氏集团的总裁,居然险些被妻子抛弃,还被提了离婚? 女人们了然于心,对视了一眼后便离开了。 而她们离开时的眼神,那目光中透露着的同情却让顾南禹更加不爽。 他放下了酒杯,直接拿起酒瓶便往嘴里灌下,可脑海中浮现的却是那晚他逼迫顾长歌喝水的画面。 分明离他而去的人是孟诗绯,可每每醉酒后出现在他脑海中的人都是顾长歌? 不该是她的!不该是她!他恨她,恨不得将她碎尸万段,恨不得将她抽筋剥骨! 那个将他的生活弄得一团糟的女人,竟还想离婚离开?简直做梦! 想到这儿,顾南禹又猛灌下半瓶酒后站起身来,目露凶光的离开酒吧,让司机送他去医院。 …… 当顾南禹又一次喝得酩酊大醉的打开病房大门时,站在窗口的顾长歌心惊肉跳的转身看着他。 没想到他这时候居然来了。 “南……南禹……” 顾长歌唤着他的名字,那眼神中透着伤感的神色。 房间里并没有开灯,在月光下的她,那楚楚动人的双眼迷惑着顾南禹。 他的体内涌现起一股欲火,顾南禹进去后反锁上了门,而后对顾长歌露出邪恶的笑。 “呵,顾长歌,我看你今天还能往哪跑……” 说着,顾南禹便朝顾长歌扑了过去,他将她整个人从后往前抱在怀里,牢牢的圈禁着她。 “别碰我!顾南禹,你别碰我!” 顾长歌惊声尖叫,她抵触的抗争着,可她越是如此越是激发了顾南禹的征服欲。 “你不喜欢爱我吗?顾长歌,别骗人了,你享受我这样对你……” 说着,顾南禹便从身后亲吻着顾长歌的脖颈。 当他柔软的唇瓣触碰到她的肌肤时,顾长歌却如遭雷劈般,她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量,猛地将顾南禹一把推开。 “顾南禹!!我说了!!你别碰我!!别碰我!!” 顾长歌几近疯狂的朝他大声的怒吼着,她咆哮的样子,瞪大的眼睛和泛滥的泪水。 如此陌生的模样让跌坐在床边的顾南禹先是一愣,而后又自嘲的笑了起来。 呵,原来他是这般招人讨厌,就连那个在身后追随了十几年的小女人都这样对他…… 想到这些,顾南禹忽然感觉身体无力,意识也变得更加恍惚。 他无力的倒在床上,视线模糊着,喃喃着痛苦的说:“我究竟做错了什么?你们都要这样对我?” 顾南禹的声音伴随着他的意识消散而变得越来越轻,可话语里的每一个字却都让顾长歌心痛。 豆大的泪珠不断的从她的眼眶中落下。 “你什么都没做错,南禹,我希望你能做回曾经那个积极阳光的人。从今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希望你别再堕落。” “我不愿再看到你这个样子,我爱你,所以我想守护你。尽管,从此之后也许需要换一种方式了……” 顾长歌痛苦的对顾南禹说着,眼神中充满着不舍。 原本已陷入昏睡的顾南禹却好似听清了她的话一样,唇角勾起了一抹苦涩的弧度,而后便又沉沉的睡了过去。 在顾长歌还想靠近顾南禹,伸手触碰他的脸蛋时,她口袋里的手机却响了起来。 是沈卿打来的电话。 顾长歌知道,这是最后一次了。 眼神中的不舍被她强行隐退,取而代之的是坚定不移。 而后,她打开了病房的窗户,一个纵身跳到了窗外。 随之而来的,是“砰”的一声巨响,以及众多的尖叫声。 第27章 跳楼自杀 连串的脚步声和敲门声将顾南禹吵醒,他烦躁的翻了个身继续睡,直到后来门被人从外面打开。 一群人从外面走了进来,开灯之后惊恐的大叫,“真的是住在顶层的顾长歌,她跳楼自杀了!!” 当这个声音从身边传来时,熟睡中的顾南禹猛地一下睁开眼睛。 他的眼睛中满是血红,倏地一下起身后,环顾了一圈四周——房间里除了突然到来的一窝蜂医护人员外,没有顾长歌的身影。 他背后的窗户,打开着。 “你说什么?!!”顾南禹朝着那男人大声的质问。 他那可怕的样子,让那男人咽了口口水,脸色随之变得惨白。 “刚刚……刚刚……有个女人跳楼自杀了。她……她应该就是顾长歌……” 闻言,顾南禹的大脑顿时一片空白,又对他暴跳如雷的怒吼,“什么叫应该?!!什么叫应该?!!!” “因为……因为她的尸体……被摔得血肉模糊……看不清脸……” 当从他的口中听见“尸体”二字,顾南禹愤怒至极,冲他们咆哮,“人呢!!她人呢?!!” “在二楼的尸体美容间……” 这样的对话让顾南禹瞬间清醒过来,他气愤的往前走去,推开了人群之后便冲了出去。 突如其来的消息让顾南禹难以置信,直到来到二楼尸体美容间时,看到一路上的斑驳血迹…… “不可能……不可能……” 顾南禹朝着那儿走近,不断的喃喃着,眼眶也随之而红了起来。 “先生,里面正在进行作业,你不可以进去……” 就在顾南禹来到尸体美容间时,两名工作人员将他拦在外面。 “走开!我要看她!!没有我的允许,她怎么能死!!没有我确认,谁告诉你们她就是顾长歌了?!!” 顾南禹在门口咆哮着,他愤怒的嘶吼着,绝望的样子让人畏惧。 直到一名医护人员挪动了下移动床,在那间隙中,顾南禹看到了她身上穿着的衣服。 和他刚刚见到顾长歌时候的裙子一模一样,只是现在那上面布满了血迹。 顾南禹感觉全身的力量就像是被人抽走了一样,“查房已经结束,整个医院上下就只少了顾长歌一人,可以确定死者的身份就是她没错。” 这个结果让顾南禹难以接受,他跌坐在地上,双眸无神的看着前方,再也没有动弹。 “通知一下家人,她……” 那名护士的话还没有说完,另一名护士就已经给她使了眼色,示意跌坐在地上的顾南禹便是。 两人对视了一眼之后走进了尸体美容间里,仅剩下顾南禹一人背靠着墙坐在那儿。 他的双眸放大着看着前方,泪水在他的眼眶中翻滚着。 这场意外来得太过突然,谁会想到她竟然会选择用这样的方式结束自己的性命? 想到自己最后一眼见她竟然是想要强暴她,顾南禹说着便狠狠地给了自己一个巴掌。 “啪”的一声清脆的响声,让他的脸颊一阵火热,泪水也随之掉落。 是他逼死了她。 她不堪凌辱所以选择用这样的方式逃避。 想到这些,顾南禹便伸出手来,一下又一下的不断抽着自己耳光。 一声又一声清脆的巴掌声不断响起,而如此一来,却让顾南禹陷入更深的自责和痛苦中。 顾长歌死了,那个追随了他十六年的女人死了。 永远的,离开这个世界。 第28章 清白 来的太晚 当吴慧容闻讯而来时,一看见顾南禹坐在那儿反复的抽自己的耳光,她吓得连忙上前来制止。 “南禹,你这是做什么呢!!” 吴慧容伸手死死的抓住了顾南禹的,看着他的脸颊被自己打得又红又肿,她心疼万分。 看着顾南禹如此反常的样子,她也更加确信刚才得知的消息是真的。 顾长歌跳楼身亡。 直到听见吴慧容的声音,顾南禹才从自己的世界中回过神来,他抬起头来看着吴慧容,如鲠在喉疼得发不出声音。 所有的情绪都变成了泪水,涌落脸颊。 “乖儿子,乖儿子,这不怪你,不怪你……” 吴慧容看着他如此模样,甚是心疼的将他抱在怀里。 感受到了家人的温暖,顾南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他痛苦的大哭起来。 哭喊声贯彻整个医院大楼。 “顾长歌……你给我回来……顾长歌!!!” 顾南禹痛苦的嘶吼着,却始终没能换来一声回应。 …… 顾长歌的尸体在第二天被带走。 告别仪式在灵堂举行,亲属们闻讯后依次到访。 原本的吴慧容全程都保持着冷静,可在顾长歌的黑白照被摆放在花圈中时,她心中的那一根弦终于崩断了。 虽然这一年多的时间里她对顾长歌转变了种种看法,但她毕竟是在他们家生活了十几年的人,眼睁睁看着她一步步走到今天。 吴慧容用手捂着胸口,心痛的跪坐在地上痛哭流涕。 “长歌啊,你为什么这么傻……为什么非要用这样的方式离开?” “妈不该一直责怪你,妈也不该怪罪你的威胁,妈也对不起你啊,长歌……” 当吴慧容在情绪失控之下说出的话传到顾南禹的耳里,原本沉浸在伤痛中的他忽然抽回神智来。 他不敢置信的看着她,问:“妈,你刚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威胁?你和长歌之间发生了什么?” 直到顾南禹质问,吴慧容才发觉自己在失控之下说漏了嘴。 她捂住嘴,没有回答他,只是伤心的痛哭流涕着。 吴慧容反常的模样让顾南禹心生疑惑,他站起身来,看着那儿摆放着的冰棺。 想到顾长歌血肉模糊的躺在里面,他愤恨的擦掉了脸上的泪。 “既然你不愿意告诉我,那我就只能亲手去查了……” 留下了这一句话后,顾南禹便转身离开,脸上的表情很是决绝。 他没有想到,顾长歌死的背后,竟然还掩藏了不可告人的秘密。 他的母亲和顾长歌之间,竟还有着胁迫的关系,其中究竟有什么隐瞒着他?他要查个一清二楚! …… 顾南禹命人开始着手调查。 很快他就得到了一年前那则爆料新闻背后的真相。 那天晚上他和顾长歌之所以会出现在同一家酒店,都是吴慧容事先找了理由分别叫他们来的。 在顾南禹酒水里下药的人是吴慧容,将顾长歌送进房间的人是吴慧容,命人拍摄了照片和视频的人是吴慧容,爆料新闻的人依旧是吴慧容。 所有的一切,都是吴慧容安排的,只因她收到了一封匿名信。 信函上的内容直接简单,她掌握了吴慧容插足她人婚姻的实锤,除非让顾南禹和顾长歌结婚,否则的话就要将这则新闻曝光。 害怕丑闻外露的吴慧容只好照做,也因此将矛头对准了顾长歌。 她认定发这封匿名邮件的人便是顾长歌,因为这次的事件中唯一能获利的人便是她。 直到顾南禹经手去调查这所有一切,真实的发件人才算是曝光——发件人的IP来自国外,而那段时间的顾长歌一直都在国内。 信件不是顾长歌发的。 她没有说谎,从一开始她就不知道吴慧容插足的事,反而被她利用算计。 顾南禹也因为母亲的行为而误会了顾长歌,将所有的过错都推给了她。 在这期间,无论顾长歌重复强调多少次,他们母子俩都从未相信过顾长歌,认定了她就是那个当了婊子还要立牌坊的女人。 而这所有的真相,却是在她死后才得以解开。 她的清白,来得太晚。 第29章 如果她像我 得知真相的顾南禹陷入崩溃,就连吴慧容也陷入深深的自责当中。 举行葬礼的前一晚,顾南禹在家里收拾着她的遗物。 当他打开顾长歌的画室门时,墙上挂着的几幅素描画像让他的眼眶再次被泪水侵占。 全部都是他。 不同表情的他,不同角度的他,都由她一笔一画亲手绘制。 顾南禹感到心痛,第一次觉得自己的心脏就像是被千万把刀子直插入心脏。 每往里走近一步,心痛的感觉便是加深一些。 他的目光从画室里的所有东西上一点点看过去,这儿不仅有她画的画,还有许多她亲手做的手工艺品。 一直以来,她都是一个心灵手巧的女孩。 从孤儿院被带走后,她也坚持一段时间便回去看看,亲手做一些东西送给那些孩子。 她说,人活着,有时候就只是为了一个信念,图一个希望。 她想把对未来的憧憬和美好的念想都分享给那些失去亲人的孩子们,告诉他们这个世界也可以很美好。 可现在,那个身上赋着正能量的她却选择了用这样的方式离开了。 因为没了信念,因为没了希望吗? 是他造成的吧?他伤害了她太深,他和母亲两人一起联手将她推进了那深渊…… 想到这些,顾南禹心痛得无法自拔。 他跌坐在一旁的位置上,看到那台面上有一对碎裂的杯子。 而它被用胶水一块一块拼凑起来,且在缝隙的拼接处涂上彩色。 顾南禹将其拿过,看到两个杯子是同样的形状,唯独两面的图案是不一样的——枝干上盛开的樱花、风铃下的草帽、落满街的枯叶、下雪的夜晚。 两个杯子,四面图案。 寓意着两个人的一辈子,携手走过每一年的春夏秋冬。 每一处的细节里,都能感受到她深深的爱意,可现在却只剩下他一个人。 顾南禹坐在位置上,泪水控制不住的落下,他忍不住哭出声来。 “长歌……长歌……” 第一次,他如此思念她,那感情远远超过了他的想象。 顾南禹不断的唤着她的名字,脑海中满是有关于她的模样。 就在他的手颤抖着放下杯子后,顾南禹的目光落在了一旁半开着的抽屉上,那儿有一本厚厚的笔记本。 顾南禹将它取出,才刚打开那一页,喉咙便疼得如同针扎。 首页是一副手绘图,是一个温馨的家,一家四口——他们的父母,以及他们。 遥想当时,所有的一切都是那么得美好,可现如今呢? 顾南禹的眼眶里满是热泪,他颤抖着双手,将那写满字迹的日记一页页翻看过去。 那是顾长歌多年来写的日记,但凡有感想时,她都会笔记下来。 一页又一页,上面记载了顾长歌的心路历程。 从最开始的家庭、学校,到后来……他看到最多的字眼便是他的名字。 “南禹他总是像一束阳光,照亮我的生命,只要看见他,我就感觉未来充满了希望。” “南禹他交了第一个女朋友,虽然……呃,心里有点酸酸的。” “我不敢当面叫他的名字,因为身份的特殊,我只能将所有的感情都隐藏在那一声称谓里。期待他会发现,却又害怕他会发现。” “南禹说他想娶个像我一样心善贤惠的妻子。心里涩涩的,不想他过得不幸福,可如果她像我,为什么不是我……” “南禹他又恋爱了,那个女孩的名字很好听——诗绯。她有一双迷人的大眼睛,柳叶眉,鹅蛋脸,笑起来时会有两个小梨涡。” 当看到这一段时,伴随着顾长歌的描述,顾南禹的脑海中映现出的却是顾长歌的脸。 她又何尝不是这样的长相呢? 原来……当初在选择女友的时候,潜意识里挑选的是和顾长歌长相接近的人。 可他到现在才发现,原来——对她的感情早就超过了亲情,只是他一直都没发现。 终于,顾南禹控制不住的大声哭了出来。 眼泪不断落在那些字迹上,模糊了痕迹,却清晰了他的内心。 顾长歌,我爱你,我爱你啊…… 第30章 只要那个人是你 顾南禹继续往下翻看着日记,直到看到她在日记本上提到了一段。 “今天看了纪录片,最后主持人问了一句——未来的某一天,你的葬礼将会如何举办?” “虽然这个问题还很久远,但我希望我的葬礼一定不要太悲伤。从小就被最亲的人抛弃,我不想我的生命是以悲伤开始,又是以悲伤结束。” “如果我比我的爱人要先走,希望他会把我的葬礼举办得像婚礼那样,甜蜜幸福……” 当顾长歌曾经留下的这些字眼刺痛着顾南禹的眼睛,他猛然擦掉了眼眶中的泪水。 合上了日记之后便起身离开。 顾南禹打电话给助理,“关于明天葬礼的安排全部取消,我要重新布置!现在立刻马上!” …… 第二天的葬礼,按照顾长歌所期望的那样,被布置成了婚礼的样子。 虽说顾长歌并非顾家的骨肉,可她如今有了一个真正的地位——顾南禹的妻子。 她以顾南禹之妻的名义被安葬入土,整个葬礼充满了鲜花、气球和音乐。 伴随着牧师的话语落下,顾南禹穿着正装,在音乐声中抱着顾长歌的骨灰盒进场。 骨灰盒被披上了头纱,他亲手将它送入土中。 这是他欠她的婚礼,现如今只能用这样的方式弥补。 想到过去的种种,顾南禹跪在骨灰盒面前,双手迟迟都无法收回来。 他舍不得松手,舍不得她的离开。 “长歌,长歌……” 顾南禹唤着她的名字,哽咽着再也说不出一个字来。 身旁的亲属们看到他如此模样,一个个也都心疼的掩面。 一时间,整个墓地被悲伤的气氛渲染。 而他们并不知道的是,在顾南禹痛彻心扉的唤着顾长歌的名字时,不远处有一个人影躲在树干后面颤抖着身体。 戴着帽子口罩的她,痛苦的捂住嘴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身体伴随着她的哭泣而颤抖着,泪水冲刷着她的脸。 “走吧,万一被发现就不好了……”沈卿走到她的身边,将手放在她的肩膀上轻拍安慰着。 顾长歌点了点头,抑制着自己内心的情绪,而后跟着沈卿离开,径直走向了他停在不远处的车子。 那天晚上,顾长歌并没有跳楼自杀。 之所以跳出窗外,是因为沈卿安排了绳梯下来,为了让她避开所有的监控消失在这儿。 而那具被摔得血肉模糊的女尸,其实是当天因为车祸而身亡的无名尸体。 本想借此机会伪造自己已经去世的假象,只是顾长歌没有想到那天晚上顾南禹会突然出现,打乱了她的计划。 可她知道错过这次机会就再不会有,于是即便有着再多的不舍她也依旧坚定不移的走了。 只有这样,她才能在不祸害顾南禹的前提下守护着他。 从医院脱身之后,顾长歌便去做了检查,确诊为艾滋病毒携带者。 即使痛苦,但她确信这是最好的方式,减免她和顾南禹之间的痛苦,彼此都能更好的生活。 在离开墓地时,坐上车的顾长歌依旧恋恋不舍的看了远处的顾南禹一眼。 南禹,请你好好的活下去。 那些秘密,由我来替你守护,那些不利于你的事,由我来为你摆平。 只要那个人是你,做什么我都愿意。 第31章 让我的妻子安心 顾长歌在沈卿的协助下离开后便住进了他家中。 因为她的病情,顾长歌提出要独自一人离开,却被沈卿和沈母挽留。 两人纷纷表示不介意她的病情,不放心她一个人走。失去了亲情的顾长歌再次感受到了家庭的温暖,继而也决定留下来一起照顾沈母。 而另一头的顾南禹,在顾长歌离开之后,他摆脱了之前那一蹶不振的模样。 尽管那天晚上他喝多了酒,可他依稀记得她在走之前对他说的话…… “我希望你能做回曾经那个积极阳光的人,不管再发生什么事,希望你别再堕落。” “我不愿再看到你这个样子,我爱你,所以我想守护你。” 顾南禹将她的话铭记在心,从葬礼结束的那天起,顾南禹便将自己的全身心投入到顾氏集团当中。 过去一年多的时间他浑浑噩噩度日,如今终于再次重新拾起。 为了不辜负顾长歌的期望,为了让她安心,他决定努力兑现,他想要做给她看。 如今的他只有用不断努力进步,才能证明自己的那一片真心。 顾南禹陷入了没日没夜的忙碌当中,在他的不断尝试和挑战下,原本一直都在瓶颈期的顾氏集团引来了新的气候。 一直以来难以拿下的项目被他攻破,整个公司的盈利收益也创新了记录。 那个积极向上的顾南禹回来了,他开始频繁的出现在报刊杂志、新闻媒体上,成为了典型的成功人士。 每每被访问到为何会在忽然间有如此大的改变时,顾南禹都会对着话筒说:“我想让我的妻子安心。” 提及这个称谓时,顾南禹不再是演戏,而是发自内心的。 面对镜头的他,眼神中透露着浓浓的爱意,语气也会因此而变得格外温柔。 那深邃的眸光如同深潭,让人着迷。 隔着屏幕看完他的采访,顾长歌的眼眶因此而湿润。 沈卿将一杯水递给顾长歌,随后坐在她的身边,“多注意休息。” “谢谢。”顾长歌接过水杯,却发现入座后的沈卿有些闷闷不乐,她关心的看着他询问,“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 因为她的问及,让沈卿发现自己有些失态。 他连忙晃了晃脑袋,恢复一脸的平静,面对着她挤出一抹笑,“没什么,就是公司出了点事有些棘手。” 说罢,沈卿便站起身来,走向了自己的书房。 坐在沙发上的顾长歌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莫名的感觉有些失落,他的身上好似背负着什么。 可他从来什么都不说,即使他们现在日夜相处,她却好像依旧看不透他的心。 他们之间的关系不像亲人,也不像朋友,更不像情侣。具体像什么,她自己都说不上来…… 顾长歌未免有些惆怅,她收回了目光,没再多想,转过头来继续看着电视里的顾南禹。 那才是她的心之所向。 看着顾南禹在视频里恢复了万丈光芒的模样,她的唇角勾起了欣慰的笑容。 她的离开换来了他的觉醒,让他重新变成了那充满正能量的模样,所经历的的这些痛苦都是值得的。 第32章 与我同在 一次酒会过后,顾南禹和同行们正并肩从宴厅走了出来,迎面就瞧见前方不远处站着一个窈窕的背影。 听见声音的孟诗绯转过身来,和顾南禹四目相对时,原本正在和他们攀谈着的顾南禹顿时没了下文。 同伴们见状,找了借口先行离开,将空间留给两人。 顾南禹和孟诗绯对视过后,并没有同以往一样迫不及待的来到她的面前。 平静过后,他带她来到了酒店的平台花园。 “长歌的事我听说了,很遗憾事情变成这样……” 孟诗绯的声音柔柔弱弱,却再没有撩拨到顾南禹的心弦。 再次面对她的出现,顾南禹才终于明白。原来之前那么执着于孟诗绯,不是因为有多么爱她,而是因为一直执念和不甘。 现如今,他已经直视了自己的感情,明白那个自己真正深爱的人是谁。 是顾长歌。 哪怕她已经不在,但会一直在她的心里。 顾南禹没有开口回应,他眼神中透露着思念和爱意。他如此平静的模样也让孟诗绯莫名的不安,她忽然间有些束手无措。 “南禹,很抱歉这段时间让你独自承受这一切。我本想让你和长歌好好生活,可现在你独自一人,我放心不下,就让我……”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顾南禹打断。 “我不是一个人。”他说着,转过身来极为认真的看着孟诗绯,伸手捂在自己的胸口处,“我的妻子顾长歌,她与我同在。” 说完,顾南禹便朝孟诗绯露出了礼貌的笑。 “诗绯,谢谢你,让我明白了自己的心意。自始至终,我爱的人都是长歌。祝你幸福。” 留下了这一句话后,顾南禹便再没有给孟诗绯说话的机会。 他的唇角勾起浅淡的笑,随后迈步离开,剩下孟诗绯一人站在那儿。 目视着他离去的背影,孟诗绯皱起眉,她没想到自己在顾南禹心中的地位竟一落千丈。 …… 许是因为孟诗绯的出现,让顾南禹对顾长歌的思念剧增。 驱车离开的他看着窗外的风景,岚林市的大街小巷里,每一处都好似有着他们曾经存在过的痕迹。 他差点就忘了,他和顾长歌之间有着美好的过去。 两人一起并肩走过许多路,逛过许多家店,吃过许多没事。她的笑颜遍布每个角落…… 回想起曾经的过往,顾南禹的内心一阵刺痛。 原本将车子驶向公司的他,忽然就转变了想法,在前方的十字路口调头去往另一个地方。 顾南禹来到文具店,买了一堆文具和画笔、本子等。 他最终的目的地是——位于岚林市郊区的孤儿院,他和顾长歌第一次见面的地方。 将那些他准备好的礼物统统拿下车,可就在他进门前,并未注意到,不远处的马路上,一个人影闪躲而过。 她的手中也提着一个袋子,里面同样装满了文具。 今天是她例行一月一次送安慰品过来的日子,只不过没想到会在这儿撞见顾南禹。 顾长歌躲在拐角处,看着顾南禹进去的身影,眼眶不自禁的就红了。 许久许久,没有亲眼见到他了。 第33章 对不起 来到孤儿院里的顾南禹,将自己带来的礼品分发给在场的小朋友们。 当轮到一名十来岁的女孩走到顾南禹面前领取文具时,她忍不住好奇的问他:“南禹哥哥,你都很久没和长歌姐姐一起来看我们了诶。” “之前长歌姐姐还会来,怎么现在她不来了,又换成你一个人来了呢?” “你们是不是吵架了?” 当那女孩天真的提问落到顾南禹耳里,让他正在奋发礼物的手一僵。 悲伤闪过顾南禹的眼睛,他咬着牙隐忍着情绪,最后挤出一抹笑容回她道:“长歌姐姐最近身体不太好,所以拜托我过来看望你们。” “原来是这样,我们还以为是我们惹长歌姐姐不开心了呢。” 女孩说着便从他的手里接过礼物,在转身离开时,还嘟囔了一句,“最近每个月的今天门卫都会收到匿名的礼物,我们还以为是长歌姐姐送来的。” 她的话让顾南禹的身体一顿,他上前就直接拽住了她的手,“最近每个月的今天?包括今天吗?” 顾南禹想起来,每个月的27号顾长歌都会到孤儿院来送东西,当年她便是在27号这一天和他初次见面,并且成为了顾家的一员。 而今天,正好是27号。 顾南禹激动的模样把那女孩吓了一跳,她先是一愣,然后摇了摇头,“今天好像还没有,但是上个月,上上个月,大概有连续四个月都有收到匿名的包裹。” 连续四个月。 顾南禹的心里咯噔了一下,推算了下日子,四个月前正好顾长歌离世。 在她走后,每个月的今天都会有匿名包裹。 会有这么巧合的事情吗?恐怕——那个发匿名包裹的人,就是顾长歌吧! 一想到这儿,顾南禹顿时激动了起来。 他二话不说便直接跑了出去,想去找寻线索,想去找门卫问个清楚。 可就在他跑到大门口时,眼尖的他发现了门卫处那儿已经多了一个大袋子。 “这些,什么时候送过来的?谁送过来的?” 顾南禹冲进去后便质问那门卫,让他愣了几秒后才回答道,“刚刚一个路人拿过来的,说是有个女人做好事不留名,麻烦他送过来给这里的小朋友。” 一听到这儿,顾南禹的脑子腾地一下就空白了。 心中浮现的猜想越来越有模有样,也许顾长歌真的没有死——那个摔得血肉模糊的人并不是她。 也许,她还活着!! 顾南禹的眼神中充满着期待,他的双眸中充满振奋的光,随后便跑了出去。 没有方向的他在大街上奔跑着,找寻着,呐喊着,“长歌!!” “长歌!!” “顾长歌,是你对不对!!你出来!!你出来!!” “一定是你送过来的东西对不对!!你没有死对不对!!你出来!!我要见你!!” 顾南禹一边跑一边喊着,无措的找寻着,无比期望有一个声音会回应他。 然而,并没有。 空荡的街上,只有他一个人,声音穿透空气之后传来回声,传播去了更远的地方。 而他找寻着的顾长歌,躲在建筑物后面,远远的看着他,捂住嘴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她的眼眶里盈满着泪水,不敢出声,只有一个声音在心里回应:南禹,对不起,我不能出来见你。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第34章 求求你回来 在外面的街上寻找了一整个下午,可顾南禹始终没有找到任何一个像顾长歌的人。 他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 好不容易有了一线希望,可还没来得及验证,就这样被泯灭。 心中苦涩的他来到附近的酒吧,唯有用酒精才能让淡化他内心的苦痛。 等到顾南禹从酒吧里出来时,外面不自觉中已经下起了雨,而他的脚步却没有停留。 一只手里握着酒瓶的他,踉跄着脚步走进雨里,任由着雨水冲刷着他的身体,迷离了视线。 天色已经彻底黑了下去,时间已经不早,郊区的路上冷冷清清,只剩下他一个人的脚步声和雨声。 “长歌!!” 顾南禹仰天大叫着她的名字,声嘶力竭的样子仿佛要将这个世界撕成碎片,将眼前的重重阻碍推开来找到她。 然而,除了他一个人的呐喊声外,始终都没有回应。 全身都被雨水淋湿透,顾南禹提起酒瓶往嘴里送,一边自责着自己又喝了酒,一边又思念着顾长歌。 他的眼眶湿润,泪水流下时候他已分不清脸上的是泪水还是雨水。 “我知道你不想看到我这个样子,我知道我对不起你!!” 顾南禹走在雨中,大声的喊叫着顾长歌,撕心裂肺好不痛苦,“可是我真的好想你啊!!” “长歌,如果你没事的话!我求求你,我求求你出来见我!你想怎么惩罚我都可以,过去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所以才会让你经历这么多痛苦!” “长歌!长歌……” 从最开始的吼叫,到后来的乞求,醉酒后的顾南禹孤身一人道路上行走着。 “我不会再像以前那样,我听你的,长歌我都听你的!你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我什么都愿意为了你改,求求你回来好不好……” “长歌……长歌……” 最终,在越来越大的雨帘下,顾南禹醉晕在马路上。 他四仰八叉的睡在马路边上,雨水不断拍打着他的身体,模糊了他的视线也让他的眼睛再也睁不开。 “长歌……长歌……” 在彻底失去意识之前,顾南禹依旧喃喃着顾长歌的名字。 最终,他倒地不起,手中的酒瓶倾倒时,一双沾满着泥水的白色球鞋出现在那儿。 顾长歌撑着伞站在那儿,看着路灯下的他,内心一阵酸楚。 她的身体轻颤着,身上也已淋湿。 “顾南禹,你这个骗子,你不是说会照顾好自己的吗?” “为什么要让我担心,为什么要折磨自己……” 顾长歌心疼的抱怨着,最终丢下了伞,将他从地上艰难的扛了起来。 她勉强着自己,几乎是用尽全部的力量,将顾南禹带到了附近的一家小旅馆里。 将他安顿在床上后,顾长歌正打算要走,躺下的顾南禹便在睡梦中喃喃,“渴……水……水……” 顾长歌的脚步因此而停下。 想起来婚后的那一年,顾南禹也像现在这样,喝醉回来多少次。 每一次,她都恪尽职守的照顾他,从来没有责怪过他。 可现在顾长歌却想把他叫醒,狠狠的痛骂他一顿——为什么不照顾好自己? “你知不知道,我再也无法照顾你了,再也无法劝服自己和你一起生活……” 在将水杯递上时,顾长歌哽咽着低声埋怨,更多的却是自责和遗憾。 第35章 对我有多重要 翌日,当顾南禹从睡梦中醒来时,他感受到一阵剧烈的头疼。 吃力的坐起身后他揉着太阳穴。 看着身上那皱巴巴的衣服,他想起来昨天晚上的场景——他从酒吧出来之后就在街上闲逛,怎么会在这儿? 环顾了一圈四周后,顾南禹发现了一旁床头柜上摆放着的水杯,里面还剩下三分之一的水。 见状,顾南禹的眼睛不禁眯成了一条线。 如果他记得没错的话……昨天晚上有一个人在照顾他,还在他的耳边说了些什么。 只是她的模样很模糊,他看不清。 “我再也无法照顾你了……”依稀中,好像对他说了这个。 想到这儿,顾南禹顿时激动起来,他起身后便冲到了旅店的前台询问。 小旅店由一对老夫妻经营,民宿并未装监控,老夫妻的记忆力也不是很好,加上来来往往的人又不少。 他们记不清大概,只记得是一个女人带他来的这儿。 而顾南禹因此更加确信——是顾长歌,一定是她! 当心中的念头坚定,顾南禹决心要解开谜底,他在心里暗自发誓,一定要将她找到。 他不相信这一切都只是巧合,更不相信那个人不是顾长歌。 这个世界上,除了她,没有人会那么细心的照顾他。 也只有她,那个深爱他的她,见不得他有一点点的难受和不开心。 顾南禹徒步回到孤儿院,驱车后返回公司,对助理们下令要将顾长歌找到。 不管用任何方法,哪怕希望渺茫,就算将整个城市翻一个面,他也要找到她,让她回到自己身边! …… 顾南禹动用了自己的关系,将整个岚林市的监控系统都掌握在内,每天都有人轮流看守。 但凡是有任何长得像是顾长歌的人,都被他依次找到。 可终究没有一个人是真正的顾长歌。 吴慧容看着儿子每天废寝忘食,那执着的模样让他又搁浅了工作。 好不容易起死回生的公司又面临了新的危机,她来到儿子的身边劝慰,“南禹啊,长歌她已经死了,你就别再这些事情上费精力了好吗?” “你不是说过她希望你振作起来为事业再创辉煌的吗?长歌她若是在天有灵,看到你这个样子会多失望……” 吴慧容的话如同一盆冷水,将顾南禹美好的念想浇灭。 她再次提醒了他事实,而现实的残酷也让顾南禹心中的希望逐渐消失。 尽管他依旧不甘心。 “长歌虽然走了,但是我们的生活还要继续,不是吗?” 吴慧容说着便将手放在顾南禹的肩膀上,语重心长的说:“我前几天去找了诗绯,虽然这时候提结婚有些不恰当,但你还这么年轻,我们顾家还没有后代,我们……” “妈。”顾南禹打断了她,一脸认真的对她说,“我爱长歌,除了她,我不愿意娶别人为妻。” “既然她不在了,那我就要将自己变成她期望的样子。从今往后,我的另一半便是我的事业,我会向长歌证明,她对我有多么重要。” 留下了这一句话后,顾南禹便再没给吴慧容说话的机会,径直走了出去。 顾南禹并不知道的是,吴慧容在那天也邀请了孟诗绯来家里,他们的对话也都被在门外的她听得一清二楚。 原本是想借此机会拉近两人之间的距离,可谁曾想到顾南禹居然不吃这一套? 他已经铁了心,要发展自己的事业,再无儿女情长。 意识到这些的孟诗绯,眼神中不禁闪过一丝凶光。 第36章 去天上陪你 顾南禹所做的这些都被顾长歌看在眼里。 自从他想尽办法找寻她开始,顾长歌便天天呆在沈母家中,再也没有出去。 直到风头过去之后,顾南禹再次投身进工作中,顾长歌才算是松了口气。 然而最近这段时间以来,沈卿却变得异常烦躁。 平日里一直都极为温柔儒雅的他,从前不久开始便变得暴躁,时常酗酒,打砸东西。 “早知道我就不该心软帮你!!” 某次应酬回来后,沈卿用手指着顾长歌的鼻子不满的发泄,“要不是因为心软帮了你,我怎么会变得这么不顺?怎么会!!” 顾长歌从没想过有一天,沈卿居然会对自己说出这种话。 可也正是因为他的酒后吐真言,顾长歌明白了一件事——是她得寸进尺,不知好歹了。 沈卿帮助她离开了顾南禹,隐瞒了许多事,她竟还接受了他们母子俩的客套住在他家中。 这段时间以来,沈卿的公司遇到不少麻烦,非但没有解决,情况还越来越糟糕。 恐怕,他将她视为扫把星了吧。 顾长歌的心头一阵泛酸,自己无论到哪儿,都会被嫌弃。 也许这就是命吧! “对不起……” 受到打击的顾长歌对他道歉,留下了这一句话后便跑了出去。 “诶,长歌……” 在楼下听见动静的沈母见到她跑下楼,急忙想要叫住她,而顾长歌的脚步却没有因此停留。 她冲到外面,身影和夜色融为一体。 可跑到外面的顾长歌突然意识到,这个城市这么大,可她却不知道应该去哪儿。 没有一处是她可以停留的地方。 而这样的时候,她是那么得思念顾南禹。 忍着泪,顾长歌的双红藕紧握成拳,最终还是没能抑制住内心的渴望,她打车来到顾家。 …… 出租车在离顾家还有一定距离时便停了下来。 顾长歌徒步朝着那间熟悉的别墅走去,离它越近,她的心便感觉越是疼痛难受。 看着那亮着灯火的屋子,她之前所住的房间和画室再也没有亮起过灯光。 就在顾长歌艰难的继续往前走,想要远远的观望缓解一下思念时,原本紧闭的大门被人从里面打了开来。 顾长歌吓了一跳,连忙将自己躲藏起来,避开了所有人的视线。 从别墅里冲出来的是顾南禹,他刚和吴慧容因为和孟诗绯结婚的事吵完架。 “长歌!!如果这就是最好的结果的话,我这就去天上陪你!!” 顾南禹一边从家里出来,一边冲着天空呐喊着。 听清他所说的话语,顾长歌紧张的睁大了眼睛,她探出脑袋来查看情况。 只见顾南禹气势冲冲的从家里走了出来,他站在马路中央,站直了身子呈现一个“大”字站在那儿。 那副要自寻短见的模样吓坏了顾长歌。 眼看着前方就有车子行驶而来,顾长歌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他这是做什么?!! 就在顾长歌心急如焚,纠结不已的时候,又一个身影从里面跑了出来。 “南禹……求求你别再闹了……” 孟诗绯来到顾南禹的身边,拉着他的手哀求着,“你这样,长歌要是看见了,她会多难受?” 她想要劝说他回去,可顾南禹的脚步却坚定不移。 “除了她,我不会再和任何人结婚!既然你们都认为之前的事是我的幻觉,是我想太多,那我就等着被车撞死!”顾南禹态度坚决的说着,“长歌她不会眼睁睁看着我死!她是这个世界上最在意我的人!” 顾南禹声音洪亮的大声宣告,每个字都清晰的落入顾长歌的耳里。 站在暗处的她因为他的话而被触动,眼泪在眼眶中翻滚着。 而看着孟诗绯在他的身边装柔弱的模样,顾长歌的双手紧握成拳…… 她咬牙切齿的看着她。 正是因为孟诗绯,她才会无法呆在顾南禹的身边,也是因为她,他们才会变成现在这样。 如今她又一次出现在顾南禹的身边,她一定不安好心! 顾长歌攥紧了双手,指甲也因此而嵌到肉里。 可就在这个时候,孟诗绯跪在了顾南禹的面前。那一瞬间,时间仿佛停止了流动。 第37章 是我害死了她 顾南禹没想到孟诗绯会跪在自己面前,就连在不远处目睹这一切的顾长歌也惊呆了。 前方的车子在不断靠近着,孟诗绯却跪在了顾南禹的跟前。 “是我害死了长歌,是我害死了她!” 跪在他面前的孟诗绯忽然哭出声来,哽咽着对顾南禹说着,“在长歌出事之前,我有去找过她,我伤害了她,也对她说了狠话。” “因为我恨她啊!我恨她抢走了你,嫉妒她可以一直在你身边!”孟诗绯说着,便狠狠的给了自己一巴掌,“如果我当初没对长歌做那些事,说那些话,也许她就不会那么极端。” “可这一切都是因为我爱你啊!南禹,我爱你!” 孟诗绯跪在顾南禹的面前,伸手死死的握住了顾南禹的,抬起头来哭得梨花带雨的看着他。 “如果不是因为长歌的离开,我也不会意识到我有多爱你。”孟诗绯说着,更加崩溃无助,“就当是为了我们的孩子,求求你别这么冲动,好吗?” “……”孟诗绯的此言一出,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下来。 原本正在靠近的车辆也因看清了两人而减速绕道离开,灯光照在孟诗绯的身上,晶莹的泪珠在不断滴落。 躲在暗处的顾长歌吃惊的捂住嘴,眼睛也因震惊而睁大。 孟诗绯……怀了顾南禹的孩子。 难怪她说转变了对顾南禹的感情,也鼓起勇气对他承认了自己曾经的过错。 原来……是因为她怀孕了。 如此一来,可见她已经消除了以前的仇恨,做好了准备要和顾南禹重新开始了吧? 当世界转动,所有的一切都回到了最初的模样。 而她,成为了最多余的那一个。 顾长歌的嘴角勾起了一抹无奈的笑,也好,既然最大的隐患已经消除,她应该放心了才对。 该放手离开了。 当这个念头浮现在心头,顾长歌又一次探出了脑袋,多看了顾南禹一眼。 出于震惊的他久久都没能反应过来,那眼神中透露着极为复杂的神色。 “你一定要幸福啊,南禹……” 顾长歌低声喃喃了一句,尽管心中痛苦万分,但还是强忍着收回自己的视线,转身离开。 祝他幸福是真的,祝她们幸福,是假的。 顾长歌忍着泪,奔跑着离开。 “孩……孩子?”沉默许久之后,顾南禹费力地咽了口口水,不敢置信的看着孟诗绯。 他不明白,他和她什么时候突然间冒出个孩子来? 见顾南禹难以置信,孟诗绯将话锋一转,带着哭腔述说道:“上次你醉酒后在外面淋雨,我带你去了旅店,后来……” 孟诗绯没有将话说完,顾南禹就已经明白了她话里的意思。 也就是说,那天晚上是她带他去的旅店。 那个彻夜照顾的人是她,坚信顾长歌还活着也只是假象。 顾南禹的胸口一阵绞痛,疼得说不出话来。 他沉重的闭上眼睛,感觉所有的一切都令他绝望而彷徨。 曾经,他那么迫切的想要和孟诗绯在一起,为此深深的伤害了顾长歌。 而在她走后,他才看清了自己的情感,可是偏偏孟诗绯又回来了。 若是他处理不好这些关系,到头来只会深深的伤害两个女人,变成名副其实的人渣。 顾南禹睁开眼睛,看着那闪烁着星光的夜空。 有个声音在心底里响起:长歌,我该怎么办?你希望我怎么办? 第38章 别无选择 那天晚上回到沈家之后,顾长歌便开始简单收拾自己的东西。 如今的她在沈卿的帮助下,已经有了新的身份证件及其它。 她将所有需要用到的东西都汇总在一起,拉上箱子时,门口多了一个人影。 沈卿站在那儿,瞧见顾长歌在收拾东西,他的眼中闪过自责,“抱歉,长歌,我刚才对你失态了……” 现在的他已经醒了酒,在母亲的讲述下也知道自己对顾长歌做了什么事。 而他那愧疚的模样却让顾长歌苦笑,她收拾完东西站起身来,双眸平静的看着他,“你没有什么可以抱歉的。沈卿,你已经帮了我很多很多,我还要谢谢你。” 因为顾长歌的这话,沈卿的心里一阵不是滋味。 他看着她的行李箱,脸上的表情很是凝重。 “别走,好吗?”他恳请她。 而顾长歌的去意已决,她朝着他微笑着摇头,“这段时间以来,谢谢你和伯母对我的照顾。我想我不应该再给你们添麻烦,我该去我该去的地方。” 说罢,顾长歌便握住行李箱的拉杆要走。 沈卿一听到她的这话却忽显激动,他大步向前就来到她的面前,一手死死的握住她的手腕。 “你别忘了你现在患了艾滋病,就这样你还想回到顾南禹的身边吗?顾长歌,别忘了你已经死了!你已经死了!”沈卿语气激动的对她大声的说着。 他所说的每个字,提醒着顾长歌,也让她的内心一阵痛楚。 手腕感受到他加大的力量,可那吃痛感却远远敌不上她的心痛。 是的,她患了艾滋病,害怕和顾南禹一起生活会影响到他,所以才假死离开他。 而那个给她注射了病毒的女人却怀了顾南禹的孩子,以胜利者的姿态待在顾南禹的身边。 她能做什么?她什么都做不了。 排除开那些伤害他们的事,她能做的就是远离和祝福,哪怕这会让她伤得千疮百孔。 可她有的选择吗?她别无选择,她更不想加深顾南禹的痛苦,她只想他好好的啊…… 原本收回去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她哽咽着说:“我知道。” 她的回答让沈卿的眉头蹙得更加厉害,随后她便伸手覆在他的手上,挣脱出来。 “我不会回去找他,我也不会再麻烦你们。” 顾长歌的话语让沈卿不免疑惑,他不解的看着她,她已往前走去。 “我会选择出国,远离这儿去一个谁也不认识我的地方重新开始。”顾长歌说着,停下脚步后对他袒露心声,“我亦只有一次人生,只想活成我想要的样子。” “再见。” 说罢,顾长歌对他颔首道别。 伴随着行李箱拖走的声音,沈卿愣在原地,一时间有些束手无措。 等到他反应过来跑出去时,家中已经没有了顾长歌的身影,只剩下沈母站在房间门口。 她抬眸,看着那站在楼梯上的儿子,眸光中满是复杂的神色。 沈卿的脚步也因此而停下,心中五味杂陈,但也没有再追逐上去。 整个家里的气氛,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第39章 离开之前 从沈卿家中离开后,因为天还未亮,顾长歌只能选择入住酒店。 她用后来的假身份向第三方提交了申请,她想去一直以来梦寐以求的法国居住。 那儿的梦幻和浪漫是她一直以来的追求,她想用画笔记录下那些美好的事物。 在酒店住了三天之后,顾长歌的加急签证等都下来了,当天晚上九点的飞机从岚林市机场出发。 准备离开之前,原本想去再看一眼顾南禹的她在出门时改变了主意。 想到自己这一次下定决心离开后,也许再也不会回来,她想在临走之前去见一次那个未能留下的孩子。 那是她唯一最为愧对的人——她和顾南禹的孩子。 顾长歌去花店买了一束花,来到了当初被强行带去做手术的医院。 她没有进去,只是将花束摆在医院外墙的绿草坪上。 “宝宝,对不起没有把你留下来。”顾长歌对着那束花喃喃着,“如果有来生,请再当我的孩子,好吗?” “我保证一定会倾尽所有保护你……” 说到这儿,顾长歌的声音便哽咽了起来。 当时在医院里发生的场景不断重复在她的脑海中,她被强硬的带走,被迫流产,甚至到后来的半个月时间里都没能见到顾南禹一次。 那个枉死的孩子一定很恨她吧!恨她的无能,恨她的懦弱,也恨他的无情…… 想到如今孟诗绯的腹中有了顾南禹的孩子,顾长歌的心里一阵酸楚。 命运总是这般不公平,不同的时间遇见不同是事,不同的机遇碰见不同的人,组合起来总是不一样的可能。 顾长歌在心里默默的感慨,也只能强迫接受这样的现实。 在原地停留好一会儿后,顾长歌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调整好内心的情绪后,她正打算转身离开。 只是那么一眼,就因为马路对街的人而怔住了身体。 顾南禹出现在那儿,离她两条马路的距离,双眸也停留在她的身上。 四目对视间,顾长歌不知所措,她怎么都没想到他会在那儿,且直接对上了她的目光。 内心忐忑不已,她惊慌得大脑一片空白。 不等她的脑袋做出反应,双脚就已经不受控制的迈了出去。 顾长歌侧过身子,闪躲着顾南禹的视线,朝着一旁的小巷子钻了进去。 她不能被他认出来,更不能回到他的身边。 那样只会害了他,只会让他更加为难,只会平添他的痛苦。 她马上就要走了,还剩下不到六个小时,她就会永远的离开这片土地,再也不让自己回来。 顾长歌强迫着自己往前走去,可双脚却犹如踩在刀尖上,每走一步都让她感觉疼痛万分。 “长……长歌……”站在原地的顾南禹缓过神来。 见到她立马疾步离开,原本还不敢相信自己眼睛所见的顾南禹喃喃着她的名字,随后也迈步追了上去。 原本他以为自己的幻觉,可她那闪躲的眼神和回避的举动,让顾南禹确定自己没有认错人。 “长歌!!长歌!!” 眼看着那人已经钻进小巷里,顾南禹大声的唤着她的名字。 他心急如焚,对于顾长歌的存在欣喜万分。 自从知道孟诗绯怀孕之后,顾南禹便陷入焦躁当中,不光因为她腹中孕育的小生命,更是因为他的存在让顾南禹提醒到自己在这之前做过的事。 因为他的残忍,伤害了一条小生命。 如果当初他没有强行扼杀他的话,也许就不会有后面这一连串的事,所有的一切都会变得不一样。 “长歌!!长歌!!” 顾南禹大声的唤着她的名字,可却没有换来任何回应。 他顾不上前方的红绿灯,直接便大步冲进了车流当中…… 她还没死,他要找到她! “长歌……” 当顾南禹的声音从不远处的身后传到耳里,听见声音的顾长歌脚步就像是被牵绊住了一样。 她逼迫着自己继续往前走去,直到——马路上传来了一阵刺耳的急刹声,随之而来的是“砰”的一声巨响。 听见声音的顾长歌心慌的转过身去,而后便看见小巷的尽头,顾南禹被一辆车撞飞到半空中。 他的身体被撞飞后,在空中形成一条抛物线,而后又重重地摔到地面上。 如同一个掉落在地的鸡蛋,倒地时鲜血不断汩汩地流淌出来。 “啊——” 那一瞬间,整个世界都陷入静默,只剩下尖叫声。 第40章 不再松手 亲眼看着顾南禹倒地的那一瞬间,顾长歌的视线和他对视。 她的大脑一片空白,整个世界都像是在那一瞬间变成碎片崩塌。 “南禹!!!” 顾长歌尖叫着他的名字,说着就朝他大步的跑了过去。 突如其来的车祸引来了不少人,道路上的车辆也因此滞留,整个交通瘫痪。 世界是嘈杂的。 倒在地上的顾南禹尚未彻底失去知觉,他睁着眸子不舍得闭上,全身的疼痛让他感觉麻痹,鼻腔里满是血腥的味道,温热的液体正流淌过他的肌肤。 “南禹!!顾南禹!!” 顾长歌惊叫着来到顾南禹的身边,推开了人群后便扑到他的身旁。 她惊慌失措,双眸睁大,脸色也因此而吓得苍白。 顾南禹满身是血,可在看清她的模样时,他原本那僵硬的表情却忽然流露出一抹浅浅的笑。 “长歌……”他艰难的开口,唤着她的名字时,口腔里满满的都是血腥味。 几乎是用尽了自己的全身力气,顾南禹伸手抓住了顾长歌的手腕,正好看到了她手腕上曾经那道割腕留下的痕迹。 他的心中一阵苦涩,唇角的笑容却是发自内心的。 “真好,你没死……” 顾南禹的手死死的握紧她的,双眸中满是迫切,他用尽全力,语气笃定的对她说:“我不会再松手了。顾长歌,我爱你,我不会再让你走了……” 当从他的口中听到这话时,顾长歌的情绪顿时崩溃了。 豆大的泪珠从她的眼睛里落下,不断的滴在顾南禹的身上。 “南禹,南禹……” 顾长歌已经因为害怕而无语伦次,除了唤他的名字之外说不出一个字来。 而再次从她的口中听见她呼唤自己的名字,顾南禹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满足。 他的唇角勾起了幸福的笑,双眸始终痴痴的看着她,直到最后因为身体无力,双眸满满涣散。 那双明亮的眸子伴随着他眼睑的合上而失去原有的光亮,直到顾南禹失去意识,他的手都始终紧紧的握着顾长歌的手环。 “南禹,南禹你不许有事,不许……” 顾长歌跪在他的身边,不断的落泪。 这时,医护人员们赶到。 …… 顾南禹被推进了急救室里。 当急救室外的灯光亮起,顾长歌站在外面的过道上,看着顾南禹被推进去的那一刻,当前方的门被关上的那一刻,她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慌。 就好像……她被这个世界推开,将她隔绝在外。 在门合上的那一刻,顾长歌跪在地上,看着自己的身上沾满了顾南禹的鲜血,她感觉全身冰凉。 犹如身处冰川。 内心一阵空荡,好似有什么很重要的东西被一点点的抽走了。 “南禹,南禹……” 过了没多久,吴慧容便闻讯赶到。 当她来到急救室时,一看到出现在那儿的顾长歌,她震惊得睁大眼睛,不敢相信面前的她是真的。 直到看到顾长歌那哭得撕心裂肺的样子,吴慧容才确信她还活着。 “长……长歌……” 吴慧容放慢了脚步,低声唤着她的名字后来到她的身边。 见到她的到来,顾长歌抬起头来,对视上她的目光时,眼泪也因此而落得更加凶猛。 “妈,对不起……都是因为我……都是因为我……” 顾长歌痛心疾首的说着,双手捂着胸口,感觉有无数把刀子刺进了她的心里。 对于她的存在,吴慧容倍感震惊,一时间竟想不出任何言语,只是觉得心乱如麻。 而正在这时,急救室的灯灭了。 第41章 抢救无效 见到灯灭的那一瞬间,在过道上的两人同时反应过来。 一名戴着口罩的医生走了出来,脸上的表情很是沉重,白色的褂子上还沾染着顾南禹的血迹。 瞧见他模样颓丧的出来时,吴慧容和顾长歌两人的心里同时咯噔了一下。 “我们已经尽力了,病人抢救无效已死亡。” 当医生的话音落下的那一瞬间,整个世界都仿佛定格了几秒。 吴慧容和顾长歌两人同时震惊的睁大了眸子,谁都不敢相信医生所说的话是真的…… “怎么可能!不……不可能……” 顾长歌先反应过来,她大声的反驳着,双眸中充满了绝望。 她说着便站起身,推开了医生之后便冲进了急救室去,而吴慧容则跌坐在地上,双眸涣散着失去了光。 “南……南禹……”吴慧容坐在地上,犹如丢了灵魂。 冲进急救室的顾长歌,推开门之后就听见了测心仪那尖锐刺耳的“滴”声,宣告着顾南禹的死亡。 而顾南禹躺在急救台上一动不动,已经彻底失去了生命特征。 看着护士正在将他身上的急救仪器拆下,顾长歌说着就扑了上去,对那些护士们乞求道:“求求你们,不要放弃他!” “他没有死,他不会死的……” 顾长歌乞求着那些护士们,泪水控制不住的落下,凶猛至极。 见惯了生死的医护人员们却是无动于衷,语气平静的对顾长歌重复道:“我们明白你此刻的心情,但病人已经走了,心脏骤停且脑死亡。” 当再次听见她们宣布顾南禹的死,顾长歌快要疯了。 “没有!他没有死!他真的没有死……”顾长歌说着便扑到了顾南禹的身边,她疯狂的摇晃着他的身体,泪水不断的落下,“他只是在惩罚我,他只是在报复我。” “你醒醒啊,顾南禹,我知道你只是在装睡而已……” “顾南禹,你最喜欢用以牙还牙的手段对我不是吗?你是在用同样的方式惩罚我对不对?你醒过来啊!我没有死,顾南禹我没有死!!” “我都还没有死,你怎么能死?你怎么能……你怎么能……” “你不是说这一次不会再松开我的手了吗?你这个骗子,快点醒过来!!” 顾长歌不断的喊叫着,摇晃着顾南禹想要揭穿他的谎言,想要换来他的回应。 然而,顾南禹始终没有动弹。 “请您节哀。” 留下了这四个字之后,拆完设备的医护人员们便从一旁走了出去,另外两人拿来了白布蒙在顾南禹的身上。 见到他的身上被盖上那证明死亡的白布时,顾长歌疯了。 “不要!!他没有死!!他真的没有死!!” 她说着便上前去要阻拦她们,感觉自己的整个世界都崩塌了。 顾南禹死了的话,她所做的一切都失去了意义,她失去了她的全世界。 “你不能死,顾南禹你不能死!!你不能!!” 面对顾长歌的阻挠,两名男护士上前来控制住了她的身体,让另外两人继续进行操作。 瞧见顾南禹被带上了移动架,就要被转移去停尸间,顾长歌用尽了全力想要挣脱。 可她挣脱不开,拼了命却只能看着他离她越来越远,越来越远…… “你们放开他!!你们不能带他走!!” “顾南禹,你快点起来啊!!你快点起来啊!!停尸间太冷了,那里太冷了!!” “顾南禹!!!” 第42章 究竟发生了什么 顾南禹并没有和顾长歌开玩笑。 他真的死了,再也没有睁开过眼睛,再也没有动弹过一下。 顾长歌就这样亲眼看着那个她爱了十几年的男人被推进火化炉,最后变成一团青烟。 抱着骨灰盒的吴慧容痛不欲生,她怎么都没想到,自己竟在送走自己的丈夫之后,又送走了自己的儿子。 短短半年之内,顾家举行了两次葬礼。 而这一次的葬礼上,顾长歌还活着,顾南禹是真的走了。 为了不添加舆论是非,在参加顾南禹的葬礼时,全程中顾长歌都带着面纱口罩,将自己包裹得密不透风。 可即便如此,她身上透露着的悲伤气息,也让人显而易见。 在亲属们都疑惑顾长歌的身份时,送儿子入土的吴慧容对身边同样泣不成声的顾长歌说:“是我们顾家欠你的,该我们顾家还。” “事到如今,过往的一切都已终结,从今往后我们就再无任何关系。” “就让所有的一切,都伴随着南禹的死而终结,清白还你,也请你再也别来打搅我们。” “我就当顾长歌已经死了,她已经安葬在那儿……” 吴慧容心痛无比,哽咽着说着。 然而她没有谩骂、责怪,只是平静的撇清关系,却让顾长歌更加难受自责。 如果她没有跑的话,顾南禹就不会来追她,更不会因为车祸死亡。 所有的一切,都是因她而起,该死的人是她才对。 顾长歌的泪水不断的落下,全身的细胞都在散发着疼痛感,让她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直到顾南禹的墓碑立在那儿,那几个烫金的字是那么刺眼…… “我该死,妈,我才是该死的那个人!” 顾长歌的情绪失控,她崩溃的就要拿自己的额头去撞墓碑,想要直接以死谢罪,去找顾南禹。 可吴慧容却一把扑倒了她,她拦下她后狠狠的给了她一个巴掌,“够了!!” 伴随着她的厉声斥责和那清脆的“啪”声,顾长歌的耳朵里传来一阵刺耳的声音。 她模糊着视线抬起头来看着吴慧容,看到她的眼睛里闪烁着泪光,强忍着对她说:“同样的事,我不想再重复看到!南禹他不会想看到你这样,这之前我们做错的事,由我们自己承担。” “这就是报应吧!我和南禹都为此付出了最惨痛的代价。长歌,你走吧!永远永远都别再回来,永远都别……” 留下了这一句话后,吴慧容便忍着泪水,转身朝着不远处的亲属团们走去。 她那离开时满是伤痛的背影,那分明隐忍着一肚子的委屈却没有对她倾述的吴慧容,让顾长歌疑惑。 只剩她一人跌坐在顾南禹的坟墓前,脑海中不断反复着吴慧容刚才所说的话。 之前他们做错的事,付出了应有的代价,清白还给她…… 这些话都是什么意思? 在她不在的这几个月里,都发生了什么? 目视着吴慧容和亲人们的离去,顾长歌想要追上去一问究竟,可双腿就像是失去了力量。 第43章 都是因为你 顾南禹的葬礼结束后,天空便开始飘起了绵绵的细雨。 顾长歌徒步离开,全身因为淋雨而湿透,她忽然间觉得自己失去了信念。 这个世界上少了一个顾南禹,顾长歌失去了整个世界。 走在路上的顾长歌漫无目的,这个城市这么大,可却没有一处她可以停留的地方。 顾长歌感觉自己就像是行尸走肉。 正在这时,从墓地离开后不久的她见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那是她化成灰都能认出来的人儿——孟诗绯。 只见她一脸着急的跑向一辆出租车,而后便离开了。 一想到今天是顾南禹的葬礼,孟诗绯既然来到这儿,为什么没有出席? 虽然她和顾南禹之间没有结婚,但她好歹怀了他的孩子。更何况——在此之前,她对顾南禹表露心声,口口声声说着爱他。 如果真是如此,为什么连最后一程都不来送他? 想到这些,一阵怀疑从顾长歌的心中油然而生,她赶忙就地打了一辆车尾随。 顾长歌尾随了孟诗绯一路,直到后来,孟诗绯的出租车在郊区停下后,她便从车上下来。 左顾右盼了一圈之后便冲进了小巷子里。 一直尾随着她的顾长歌见状,连忙跟随她往前,可没过多久……她便不见了。 孟诗绯如此反常的行为引起了顾长歌的怀疑。 在原地兜兜转转许久之后,雨势加大,搜寻无果的顾长歌只好放弃离开。 …… 当暮色逐渐降临,顾长歌站在顾家的别墅外。 大雨之下的别墅仿佛被笼罩着一层挥散不去的乌云,顾长歌站定在门口。 看着二楼所有的房间都灭着灯,唯独客厅里传来阵阵呜咽声,顾长歌的心里一阵绞痛。 这个家已经支离破碎。 顾长歌攥紧着双拳,深吸了一口气后朝着大门走去。 当她淋湿全身出现在门口时,那些原本正和吴慧容一起抱团痛哭的佣人们都吓了一跳。 曾经已经宣布死亡的人站在那儿,让她们吓了一跳。 而吴慧容一见到顾长歌,便硬生生的将眼泪收了回去。她擦掉了脸上的泪,不愿意同她多谈,“你来这儿做什么?我的态度已经很明确了。” “顾长歌,我不怪罪于你已是对你最大的宽容,请你别挑战我的底线!” 说罢,吴慧容便起身要走。 面对儿子的遗像,吴慧容的泪水止不住的落下。 而她心力交瘁的模样也都被顾长歌看在眼里,尽管她知道吴慧容不愿见到她,但她想有些事必须要了解清楚。 “妈。”顾长歌大声的唤了她一声后,直接当着她的面跪了下来,“妈,我的痛苦也不比你少,求求你……” 顾长歌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已被吴慧容激动的打断。 “这种时候,你还要来装什么可怜!!当初威胁结婚的事,的确是我和南禹误会了你!!可南禹的死,是因为你!!都是因为你!!” 吴慧容情绪失控的指责着顾长歌,“要不是你假死,南禹怎么会痛苦这么长时间?你既然那么爱他,为什么要用这么卑劣的手段去刺激他!明明还活着,却眼睁睁看着他痛苦!!直到他因为你死了才站出来……” 吴慧容越说越伤心,越说越激动,直到顾长歌道出了一个事实。 “妈,我得了艾滋病。” 第44章 不可能 当从顾长歌的口中听到这话时,吴慧容不敢置信的睁大眸子看着她。 无法相信这个消息。 可看着顾长歌的模样,直觉又告诉她并没有开玩笑。 那一瞬间的吴慧容忘记了流泪,也忘记了愤怒。 她愣愣的看着她,甚至忘了该做出什么反应,说话也因此而结巴,“你……你……” 吴慧容的心头浮现无数种可能,直到顾长歌两行清泪再次落下,“孟诗绯给我注射的病毒。” “……”当顾长歌的话音落下,吴慧容不敢置信的睁大眼睛,“怎……怎么可能……” 惊讶过后,吴慧容硬是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她想到了孟诗绯怀上了顾南禹的孩子,可因为他的死而再次消失,可见深受打击。 “不可能,她不会做这种事,你……”吴慧容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因为对上顾长歌那双清澈的眼睛而没了下文。 她想到了当时误会顾长歌威胁她和顾南禹结婚时,她也是像现在这样,解释了无数次然而没有一个人信她。 直到最后顾南禹着手调查此事之后才还了顾长歌一个清白。 可现在…… 吴慧容陷入了矛盾,她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同样陷入内心挣扎的还有顾长歌,看着吴慧容如此深受打击的样子,她知道这么做是在雪上加霜。 “妈,你还记得爸是怎么去世的吗?” 顾长歌的忽然提及,让吴慧容的眉头因此而紧皱。 “爸出车祸时,车上还有另外一个女人,对吗?”顾长歌抬着眸,直视着她的眼睛,“虽然对开公布说是生意合作伙伴,可实际是她的情妇啊!” “你闭嘴!!”吴慧容激动的打断,气得满脸通红。 “那个女人,是孟诗绯的母亲。” 当顾长歌将对方的身份公布,吴慧容抽吸了一口凉气,泪水无声的滑落。 她没想过原来早在多年以前,她就经历了背叛。 “不……可能……”吴慧容不愿承认,她的眼神闪躲着。 而吴慧容的种种反应都被顾长歌看在眼里,她知道真相虽然残忍,但揭开才是真正的意义。 “孟诗绯亲口告诉我,她接近南禹就是为了报复。为了让他痛不欲生,为了让他饱受折磨……”想到在这之前自己竟还选择了原谅她,顾长歌一阵心痛。 如果那天晚上,亲口听见她表白的时候,她没有选择成全,而是站出来解释所有的一切。 揭露孟诗绯先前做的种种,结局是不是就会变得不一样?顾南禹是不是就不会死? 想到这种可能性,顾长歌如鲠在喉。 “你血口喷人,诗绯她不可能那样对南禹!她们两个曾经那么好,当初即将举办婚礼时,是被我搅黄的……” “要不是这样,她早就已是顾家的媳妇,她也不会几次深受打击而消失……” “你假死之后南禹一蹶不振的日子里,是她默默的跟随他,守护他,在他醉酒之后照顾他去酒店休息……” “这样的她,怎么可能是你口中那样恶毒的人!” 当吴慧容的声声反驳落入耳里,顾长歌有些不敢置信的睁大眼睛。 她看着她,一来是因为她承认当年的婚礼是她搅黄的,并不是顾长歌。二来,是因为她说孟诗绯在醉酒后照顾他…… 那段时间里,她一直都在暗中尾随着顾南禹,从来都没有见到过孟诗绯现身一次,又何来照顾一说? “妈,那个送南禹去酒店休息的人,是我啊……是我啊……” 顾长歌无声的解释,泪水因此而泛滥。 听到这话的吴慧容,依旧不敢置信的看着她。 第45章 这次之后 吴慧容想要否认,可脑海中却回想起来——顾南禹那天过后便更加坚持顾长歌还活着。 所有人都劝他,认为那是他的幻觉,可他坚信那晚见到的是顾长歌。 而她的确活着,也就是说……都是真的。 她可以不相信顾长歌,可她却无法不相信自己的儿子。 想到这儿,吴慧容没有了下文。 她说不出话来,脑子在此时乱得如同一团麻。 如此一来,她将前后的事情联想起来,孟诗绯的身上的确有诸多的疑点。 当年的威胁信是在确定婚期后所发,当时所有人都认为其中的受益人只有顾长歌一人,可实际上——若是长歌刚才说的一切都是真的,那么不与南禹结婚的话,孟诗绯也是另一受益人。 想到出事之后孟诗绯的种种反应,吴慧容并不能排除这个可能。 既然如此,那……她所谓的怀孕又是怎么回事? 如果那晚照顾顾南禹的人的确是顾长歌没错的话……孟诗绯她根本不可能怀孕! …… 因为顾长歌所提供的这些信息,吴慧容也开始怀疑。 虽她没有完全信任顾长歌,但她也要借此了解这些事背后被掩盖的真相。 第二天开始,两人便开始一起着手调查有关孟诗绯的事。 事实证明她的确已经怀孕,但是已经三月之久,由此可见绝非是顾南禹的孩子。 当她的第一个谎言被戳穿,所有的信任也从那一刻起土崩瓦解。 吴慧容动用了自己的全部关系,去挖掘和孟诗绯有关的消息,直到后来——她了解到在顾南禹事后,孟诗绯没有现身的原因竟是因为频繁和一家家人见面。 那一家人不是别人,是顾南禹车祸事件的肇事司机。 对方的身份如此敏感,加上她怀的并非顾南禹的孩子,让人一下子就将最坏的可能联系起来。 按照顾长歌所说,若孟诗绯接近顾南禹的目的真是那般凶恶的话,那恐怕顾南禹的死根本就不是一场意外! …… 岚林市机场内。 人流涌动中,一个人儿穿戴严实,戴着帽子和墨镜,刻意躲避着别人的目光。 她拥有一头秀发,及臀的长卷发伴随着她的前行而晃动。 孟诗绯拿着行李箱正朝着柜台走去,她的耳中戴着耳机,手机显示正在通话中。 “这次之后,我们就能好好的在一起了。” “到了国外之后切记照顾好自己和宝宝,我很快就会处理好手头上的事来找你们。” 耳机里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 “嗯……” 孟诗绯回应着电话那头的男人,伴随着她的话音落下,她的登机牌也已打印好。 办理好了托运手续后,孟诗绯正要转身准备去安检口。 她才刚一转身,随后便瞧见前方出现三名男人,他们的目光锁定在她的身上。 见状,做贼心虚的孟诗绯回避着他们的眼神,迈步就往旁边走去。 连串的脚步声随之跟上,孟诗绯的手被其中一人紧紧攥住,“别动,警察。” 对方提及自己的身份,在听见那两个字时,孟诗绯的内心咯噔了一下,背后也因此传来一阵凉意。 她故作镇定,帽檐下却已泌出了一头细密的汗珠。 “有……有什么事吗?” 孟诗绯佯装得很是淡定,直到对方亮出他们的证件和协查函。 “孟诗绯小姐,您涉嫌一桩交通事故案,麻烦你跟我们去局里一趟。” 说罢,不等孟诗绯给出反应,几名警察便直接抓着她的手臂就往出口处走去。 从他们的口中听见用意时,孟诗绯便陷入了恐慌。 而在她被带走时,孟诗绯的视线一直都紧锁住不远处的人儿,直到那躲在柱子后面的人儿对着她点点头,一脸惊恐的她才算是勉强恢复平静。 孟诗绯配合着警察被押送上车。 目视着她离开之后,那躲在柱子后的男人才转身离开,着急的拿出手机拨打着电话。 第46章 你怎么解释 警局内的审问室里。 孟诗绯被安排在一处单间内接受审问,而顾长歌和吴慧容则在监控室里观察着一切。 多日不见,比起同时消瘦下去的吴慧容两人,孟诗绯却显得精神状况不错。 她坐在审问台后,放在膝盖上的双手不自禁的揉搓着。 尽管表情看上去平静无奇,但这些小细节依旧体现她内心里的紧张。 “我们接到举报,在两年前,你是否串用国外的虚拟IP地址,发送一封信件给吴慧容?” 当警察直奔主题的审问落入耳里,孟诗绯知道——曾经她所做的事已被发现。 今天她之所以会被带来这儿,可见已被察觉。 只是她并不知道事情被曝光了多少,在了解清楚之前,她不能贸然承认。 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之后,孟诗绯抬眸看着警察,反问:“不是说我涉嫌的是一桩交通事故案件吗?警察先生您现在问的也和案件有关吗?” 孟诗绯的反问,让对面的警察陷入难堪。 在监控室里看着这一切的吴慧容也因此而咬紧了牙关。 由此可见,这孟诗绯果然不简单,从一开始她就看错了她。 吴慧容的情绪顿时便激动了起来,顾长歌见状,伸手紧握住她的。 “在半个多月之前,你是否多次出入徐大勇的家中?你可知道徐大勇是什么人?”警察被迫只能切换话题,针对交通事故案。 “知道,撞死我未婚夫的男人。”孟诗绯平静的回应。 “未婚夫?”警察眯起眼睛看她,“你可知道顾南禹是已婚状态,他怎么可能是你的……” 警察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先被孟诗绯给打断。 “准确而言,他是丧偶状态。他的原配妻子,已经死了。” 孟诗绯的回应,让警察再次无法回应。 在这之前,误以为顾长歌已经身亡的顾家人,已经办理了死亡手续,顾长歌的身份也已注销。 “你去找徐大勇什么事?”警察继续发问。 “他撞死了我的未婚夫,我去哭闹,要他以命抵命……”孟诗绯依旧平静的回应,“这么做不是人之常情吗?” 她的回应,让审问她的警察无言以对,也因此而激怒了在监控室内的吴慧容。 “这个骗子!!”吴慧容激动的拍了一下桌子,声音也因此哽咽,“这个女人在演戏!!她说的都不是真话!!” 这一刻,吴慧容才终于明白,在这之前她都相信了一个怎样蛇蝎心肠的女人。 她所做的一切,是将自己的儿子往火坑里推,不光是他,还有顾长歌。 吴慧容气得浑身颤抖,恨不得冲进去将孟诗绯那伪装的假面撕掉,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剥! “既然如此,那这个你怎么解释?” 警察说着,将一张照片和一份相应时间的银行流水账单递到孟诗绯的面前。 那是半个多月之前,她在银行柜台办理的转账手续,通过国外的银行账户转款给徐大勇。 尽管那天她穿戴严实,但那一头长卷发出卖了她。 面对这样的铁证如山,孟诗绯的反应却是伸手扶住了额头。 “我怀孕了,我的头好晕……” 第47章 病毒携带者 因为孟诗绯的拒不配合,加上她又是孕妇,给审问造成了一定的难度。 孟诗绯一直装病装晕倒,拖延时间的同时也企图回避自己该负责的法律责任。 僵持了将近一周后,忍无可忍的吴慧容来到医院审查病房里看望她。推门进去后,看到她气色姣好的模样,吴慧容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孟诗绯,事情变成这个样子,你满意了?”吴慧容开门见山的责问她,语气很是不善。 听见她这么说,孟诗绯自然明白两人间的关系已不如前。 她没有正面回答,只是闭目养神,“我感觉很累,想好好休息。” “你母亲的事,我都调查清楚了,还有你对长歌做的那些事也一样……孟诗绯,你怎么会这么恶毒?这么做你真的觉得良心能够过意的去吗?你确定你做这些,你过世的母亲不会感到难受吗?” 吴慧容刺激着孟诗绯,说着说着便激动起来。 “我也为人母亲,尽管我亲生儿子被你给害死了!但如果我的孩子生在人间净做丧尽天良的事的话,我会感到羞耻!” 吴慧容激动的说着,可孟诗绯却始终避而不谈,久久都没有开口。 她的养护病房里有监控和监听器,任何她在这期间所说的话都有可能会变成证据。 吴慧容之所以这么刺激她,也是为了获取证据,只可惜她并不上当。 计划失败的吴慧容停留了一会儿后气愤离开,如果不是因为杀人犯法的话,她真的恨不得当场撕烂孟诗绯。 而伴随着吴慧容的离开,在床上躺着的孟诗绯原本紧闭着的眼睛随之而睁了开来。 她的手覆在自己那微微隆起的小腹上,一双深邃的眸子睁开后看着窗外,眼神中的眸色极为复杂。 …… 等到吴慧容回到家里时,顾长歌也正从外面回来。 尽管她患上了艾滋,但吴慧容还是邀她搬回来一起住,如今就只剩下她们两人相依为命。 瞧见吴慧容那满脸疲惫的模样,顾长歌已经猜到了结果。 她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不等吴慧容询问,便主动将自己奔波而归的结果告诉她,“依旧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进展。” “之前医院的监控被删,国外账户也销户了,肇事司机也是打死不肯改口……” 顾长歌丧气的叹气,“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背后还有人在帮孟诗绯做事,否则的话她现如今已经被警方监控,哪里还能……” 因为顾长歌的提及,吴慧容忽然之间恍然大悟。 她睁大了眸子看着她,道:“我们都忽略了一个最重要的人。” “孩子的父亲。”顾长歌和她想到了同一个人物上。 至今为止,孟诗绯腹中孩子的父亲一直都是个谜,而她们一直都将侧重点集中在孟诗绯的身上。只想着尽快给她定罪,忘了另一个关键。 “我这就去联系人,看看她是否在医院留有信息……” 说罢,顾长歌便跑到楼上,情急之下查找先前的医院信息。 可正在她翻找着资料时,一份夹杂在其中的病历信息掉落在地上。 无暇顾及的顾长歌瞥了一眼后收回目光,可就是那短短的一秒,扫到病历信息的她停下了动作。 顾长歌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弯下腰后将她捡了起来…… 病历信息上写着“刘妙音”三个大字,是沈卿的母亲。 顾长歌没想到居然会夹杂着她的东西在其中,将它打开之后,看到一行信息的她如遭雷劈。 HIV抗体呈阳性,艾滋病毒携带者。 第48章 我陪你 得知这个信息的顾长歌久久都没有回过神来。 也是在这一瞬间,她脑海中的无数小点都因此而连成了一条条线。 当她和顾南禹结婚之后,第一次重逢沈卿时,是在郊区的小镇。 而那天,是她找到孟诗绯的第一天。 如果不是因为沈卿的出现,也许那天她就能追上孟诗绯。 后来当她得知孟诗绯偷窃了顾氏集团的报表后,要去找顾南禹证明时,也是因为撞见了沈卿,那份报表才会落进水里被毁。 而后……她恳请沈卿帮忙搜寻关于孟诗绯的讯息时,他给出的回答却是她干净得如一张白纸,没有任何污点可以下手。 直到她被孟诗绯注射了艾滋病毒,沈卿虽然帮助她脱身,可却一直都将她留在身边,一直掌控着她的一举一动。 再加上那一段时间里沈卿的变化无常,情绪暴躁——那正好是顾南禹重新振作起来的时光。 当她将这一系列的事联系起来,那一瞬间顾长歌感觉背后传来一阵凉意。 如果要说这些都是巧合的话也未免太过牵强,可如果把他们两者贯穿起来的话——沈卿和孟诗绯的关系不一般,从一开始他就在帮她。 也可能就是孩子的父亲。 想到这可能性,顾长歌倏地一下起身,朝着楼下跑去。 她要将她获取到的信息和猜测的可能分享给吴慧容,随后两人才可以更好的进行调查。 如果真是如此的话……她一定要让他们付出代价,就算顾南禹已经死了,也要让他死得清楚明白! …… 对于吴慧容起诉孟诗绯蓄势谋杀的案件将在一天后开庭。 在过去的这段时间里,吴慧容一直都没有掌握任何实质性的证据可以给孟诗绯定罪。 孟诗绯也已胜券在握,觉得自己很快就能恢复自由。 在开庭的前一天,顾长歌来到医院看望孟诗绯。 这段时间来的监管,随着时间的增长,她已经消除了紧张感,从她的模样上看来并无大碍。 顾长歌并未进去,只是站在走廊上,远远的透过玻璃窗看着孟诗绯。 看到她那已经微微隆起的肚子,她想到了自己那死去的孩子,还有孩子的父亲。 心痛感蔓延至全身,这一年以来的痛苦折磨得顾长歌心力交瘁。 而今天,她打算放手一搏,争取最后一次的机会。 站在原地停留了一会儿后之后,顾长歌隐忍着收回了目光,在转身离开之后,她迟疑着拨通了一个电话。 直到她离开了医院,那个电话才被接通。 那儿传来沈卿熟悉的声音,“喂?长歌?” 再次听见他的声音,可此刻的顾长歌心中却是感慨万千。 她的眼神中闪过万千复杂,最后归于平淡,她保持着微笑,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平淡一些,“沈卿,有件事我想要麻烦你,可以吗?” “……”电话那头的沈卿先是一顿,随后又答应下来,“你说,只要是我能做的,我一定帮你。” 又是如此熟悉的话语,只是在此刻的顾长歌听来却显得有一些可笑。 “明天我要出席一场案件的判决,只有我一个人我有点怕,你可以陪我吗?” 顾长歌故意试探,并且放出消息来,“好不容易得到了有力的证据,我想如果有人陪着我的话,我会更加勇敢,事态也会更好。” “……”她的回应让沈卿出乎意料。 沉默过后,他答应下来,“好,我陪你一起。” 第49章 真相 翌日,顾长歌只身一人来到法院。 距离开庭还有一个小时,她在法庭外和沈卿碰面。 已有一月未见,而如今沈卿看上去却很是憔悴,心力交瘁的样子看上去略显沧桑。 和他简单的寒暄过后,来到她身边的沈卿将注意力集中在顾长歌怀中的档案袋上,问她:“今天的案件,是关于顾南禹车祸身亡的事吗?有证据证明是他人蓄意为之?” “嗯。”顾长歌确定的点点头,并且拍了拍自己怀中的档案袋,“等下在法庭上,我一定要让坏人绳之以法,就算她是个孕妇也一样。” 顾长歌语气坚定的说着,双眸中透露着凶狠的光。 瞧见她这副模样,沈卿不禁咽了口口水,也因此多看了那档案袋几眼。 沈卿的模样,都被顾长歌看在眼里。 眼看着还有半个小时就要开庭,很快就要进去准备,顾长歌紧张的说:“我再去上个洗手间,这个你帮我拿一下。” 说罢,顾长歌便将手里的档案袋交给沈卿,而后跑向洗手间。 等到她回来时,审判庭的大门已经打开,有关人员们都已进去。 顾长歌往里走去,看到沈卿坐在旁听席上,距离她的位置不过几米的距离。那份原本让他暂时保管的档案袋正放在桌子上。 律师已经等着她。 在原告方的位置上坐下,眼看着各个工作人员们依次到位,顾长歌有些紧张的朝旁听席看了过去。 一个人的出现,让顾长歌更加确信了心中的猜想。 那个人不是别人,是沈卿的母亲——刘妙音。 案件随后开庭,顾长歌坐在原告方,而后被带上的孟诗绯坐在被告方。 双方的律师针对这一系列的事进行判辩,每每原告方提供的证据都被被告方驳回。 从现场的气氛上看来,原告方恐怕会败诉。 “我这里还有一份最重要的资料,想请法官大人过目。”顾长歌说着便站起身来,将桌面上的档案袋拿了起来。 在审判长的点头示意下,现场助理从顾长歌的手里接过。 于此同时,坐在对面的孟诗绯紧张的朝着旁听席看了过去,直到对视上沈卿点头示意的眼神,她才松了一口气。 “不过我猜想,那份交到法官大人手中的资料已经不再真实。” 当审判长才刚接过那档案袋,随之而来的顾长歌的话语就让众人大跌眼镜。 所有人都不解的看着顾长歌时,审判长当中将档案袋打开,里面除了一叠厚厚的白纸之外,什么都没有。 意料之内的顾长歌冷冷的一笑,随后看向了坐在旁听席上的沈卿。 “在座的群众中,还有一位被告者的帮凶,也是这一系列事件中的主谋。”顾长歌将矛头对准了沈卿,双眸中满是冷漠。 “顾长歌,你不要血口喷人!”原本在被告席上一直一言不发的孟诗绯突然激动的站起身来。 而她的反应也更是顺从了顾长歌之意,她当着众人的面将两人的关系道了出来,“那名帮凶,正是你腹中孩子的父亲,也是和你有着相同遭遇的人,对吗?” “你……”孟诗绯紧张到说不出话来。 而顾长歌则将目光看向沈卿,质问他,“沈卿,你说,我说的对吗?” 第50章 大结局 顾长歌忽然间的质问,让在场的人们都不禁疑惑,也都将目光看向沈卿。 然而还不等他说话,顾长歌便已经将自己了解到的情况告白于天下,“当年,你父亲的企业因为和顾氏集团竞争不当而破产。从那之后便一蹶不振,放纵不堪的生活使得他后来染上艾滋病并跳楼自杀。” “你母亲也没有幸免于难,这么多年来一直都靠药物维持着病情。而你一直都在持续着你的报复计划……” “重新经营你父亲的公司,并且想要打垮顾氏集团,为此不惜让自己心爱的女人迷惑顾南禹……” 当顾长歌将那些隐藏着的真相曝光,现场一片哗然。 孟诗绯原本想要站起身来和她辩驳,却因为顾长歌的不断曝光而失去力量。 她跌坐在位置上,心慌意乱。 在旁听席上的沈卿没想到,原来顾长歌已经怀疑到了他的身上,且今天把他叫来这儿就是一场预谋。 “大家若是不信,可以看看我手上的证据。” 就在这个时候,庭外传来了吴慧容的声音。 只见她手握一份档案袋和一个DV录像机走了进来,一边走一边解释,“这份资料才是原本真正想要交给法官的,只是在这之前被沈卿偷换调包,这过程我都偷偷拍摄了下来。” “这份资料里,有着一系列有关前因后果的信息资料,包括长歌从沈家离开之后,沈卿一直尾随了她几天。直到最后眼看着南禹要找到她,情急之下派人制造了车祸……” 吴慧容说着,怨恨的看了一眼在席位上的沈卿,不满的说:“果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如此输不起的性子,就不适合竞争。人生如战场,不是敌死便是我亡。” “这一场战役,我的儿子虽然死了,但他胜在光明磊落。” 说罢,吴慧容便自己手中的证据交给工作人员。 对面的孟诗绯见状,急忙站起身来辩驳道:“所有的事,都是我一个人做的!和沈卿没有关系,你们放过他!我……” 孟诗绯的话没有说完,旁听席里便传来了一个低哑的声音。 是沈母刘妙音。 “够了。”她的声音带着一丝无力,目光从在场的人们身上扫过,“事已至此,所有的错误都在今天终结吧!上一辈的恩怨,已经延续到了下一辈,我不希望我的孙子辈依旧还背负着罪恶……” 刘妙音提醒着沈卿和孟诗绯,及时收手。 而她的话音落下,也让孟诗绯陷入到绝望当中。 她当场跪坐在地上,无声的痛哭起来…… …… 那一场判决维持了整整五个小时,最后沈卿将所有的罪责都背负在自己身上。 数罪并罚的他,被判处无期徒刑。 身为帮凶的孟诗绯因怀有身孕,被判决十年有期徒刑,且缓刑三年。 当沈卿被警方带走时,孟诗绯在他的身后追随着他,痛哭流涕着朝他喊着:“沈卿!!我会一直等着你!!我和孩子都会永远永远等着你!!” 孟诗绯大声的告白,那撕心裂肺的声音也都被顾长歌听在耳里。 看着他们逐渐远去的模样,顾长歌在他们的身上看到了顾南禹和她之间的影子。 总是一个人追逐,却换不来两个人的圆满。 …… 所有的事情终于圆满落幕,所有的真相公布于天下。 这一晚,顾长歌终于可以安心的睡一个好觉。 她回到了和顾南禹的婚房里,那儿的一切都还是原来的样子。 坐到床上的她,放下了手中的日记本,怀念着曾经和顾南禹在一起的时光。 而现如今,她的身边却是空空荡荡。 顾长歌拿起了一旁的药瓶,就着水服下。 等到她吃完药,将杯子放下时,那对她亲手做的情侣杯被放在了一起。 而在她的水杯底下,还放着一个信封,上面是她亲手写的两个秀娟的大字——遗书。 服下够量的安眠药后,顾长歌躺在床上静静的等待死亡。 她翻看着那本自己的笔记本,它记录了她的整个青春,也见证了她最美好的一生。 看着那些有关于顾南禹的点点滴滴,顾长歌的唇角勾着笑。 视线逐渐变得越来越模糊,意识也越来越恍惚,可她唇角的笑却变得越来越甜蜜。 在她闭上眼睛时,仿佛看见了不远处的顾南禹朝着她伸出手来,双眸中充满了爱意…… 最终,顾长歌失去了意识,笔记本伴随着她双手无力的落下而掉落在地面,页面随之翻开在最后一页。 那儿有着一行不一样的字迹,是当初顾南禹亲手留下的。 “顾长歌,春夏秋冬失去了你,我要怎么过四季……” 南禹,你别怕,我这就来找你。 不管你在哪儿,我都不舍得让你孤单。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