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年代:我带全村发家致富》 第一章 重生年少时 冬天的夜晚拉长了,不到六点天就开始变黑,良袖刚和老姐妹打完牌准备回家。走在回家的路上,夜灯把影子拉的老长。 这是良袖最寂寞的时候,儿女们都忙活着自己的事,孙子辈也都成家立业,再也不像以前那样围绕在自己身边。 她最不喜欢打扰儿孙们,都是自己住在宅子里,仿佛这才是她的归属,是属于自己的天地。 良袖在梦中喃喃自语,她好久没梦见谢辞了。今天年轻的谢辞突然出现在她的梦中。 谢辞50岁因为心梗离开了良袖,孩子们还都没成家立业,良袖来不及伤心太久,就开始操持孩子们的婚事,帮助孩子们养儿育女。 良袖这辈子最大的梦想就是阻止谢辞的死亡,和他相扶到老。自从儿孙们长大,良袖就独自一个人生活。 一下子就闲下来了,她就开始侍弄自己的小园子,仿佛这样她的生活才能忙起来。 半醒半睡之间,她突然听见很嘈杂的声音,“用力、用力,”良袖想使劲睁开眼睛,但一直睁不开,感觉自己又累又困。她又听到有人喊,“良袖,快。” 她终于睁开了眼睛,看了看周围,居然是以前住的土屋,夏日里又闷又热,还有烂蚊帐在床上挂着。 转头就看见了中年的娘站在床边,瘦骨嶙峋,满头大汗,脸上挂着焦急的神色。 良袖嘴微张开,痛喊,“娘,我疼”,眼睛就开始红起来,呜呜地哭起来了。 娘着急忙慌地安慰道,“别哭了,你孩子还在你肚子里,你存着点力气,我看还得很长时间,孩子才下来。” 听完,良袖刚收住泪水,就听见谢辞在外面喊,“良袖,你没事。” 良袖一脸不可置信,暗自想道,这梦也太真了,她再揉揉眼,看见自己笨重的孕肚。 疼痛再次密密麻麻地袭来,这种感觉越来越真实,她感觉自己的身体快被劈成两半了。 她的疼痛刚刚减轻了一会儿,就听见娘喊道,“良袖,你得使劲了,都一天一夜了,再不使劲,孩子就憋死了。” 良袖整个人就像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头发被汗全部浸湿。 她突然想起来了生大儿子时安的时候,他的生下来将近快七斤。 良袖一直生不下来,疼了一天一夜才生下来,想到这里良袖就开始使劲。 疼痛一阵阵袭来,良袖终于找到用力的感觉。 临近傍晚,听见“哇”一声,时安才生下来,娘从沸水里捞出剪刀,利索地剪断脐带,擦拭干净良袖的身体,把时安包好放在她旁边。 良袖精疲力尽,但是不舍得闭上眼睛。害怕自己睡过去后,就再也看不到娘和谢辞。 毕竟自己都很多年没有见到他们,太过思念他们了。 这时,娘一个小脚老太太,颤微微地端着小米粥走进来。良袖被扶着起来喝了小米粥,就睡晕过去了。 她觉得这个梦真好,梦见了娘和谢辞。 第二章 不可置信 清晨,良袖听见鸡叫声,她半醒半睡之间思索,最近村里也没有人养鸡呀,鸡叫声怎么大。 年轻人都去城里买房子住,只剩下老人守着村,养鸡的也越来越少。 良袖突然听见有小孩在哇哇大哭,她奋力地睁开眼睛,看了看还是那间土屋,屋里的光线很暗。 她慢慢扶着床边起身,发现旁边还有个小孩。她认真地辨识了一下,是小时候的时安。 这时候,谢辞推开屋门走了进来,端着刚烙的饼,洋溢着熟悉的微笑,“良袖,你醒了吗,咱给娃起个名字。” 良袖目瞪口呆,谢辞笑着打趣,“你不认识我了吗,一孕傻三年呀。” 见她没有反应,用手在她面前摆摆,笑道,“回神了,良袖。” 良袖刚刚反应过来,有点呆滞。她捏了捏时安的脸,孩子嚎啕大哭起来,又掐了掐自己的胳膊,真疼。 她不可置信地看着二十多岁的谢辞,哇一声就哭出来了。 谢辞脸上带着急的神色,嘴上忙不迭安慰道,“我就说起个名,你咋就哭了。” 许久,良袖才慢慢接受了重生的现实,长舒一口气,不假思索道,“就叫时安。” 随后,良袖一把抱住谢辞,哭地死去活来。 这一刻,她终于确信,她回到了自己二十一岁的时候,她的人生才刚刚开始,终于可以改变谢辞的命运。 这时候,娘也走进来,嘴里关心道,“良袖,你怎么哭了,你还想不想要眼,月子里不能哭。” 转头就朝谢辞嚷道,“你咋惹她了,她咋哭了。” 谢辞红着脸,不知所措地结结巴巴道,“我一进来,良袖就抱着我哭,我也不知道她突然咋了。” 见状,良袖赶紧擦擦脸上的泪,喜笑颜开道,“谢辞没惹我,我就是太高兴了,才哭的”,一边笑着,泪又开始止不住地往外流出来。 娘嘴角带笑,拍了一把她的肩膀,打趣道,“咋,有孩子了这么开心呀。”听到这,谢辞连忙接话“娘,我也很高兴。” 娘看气氛轻松起来,嘱咐道,“你快吃点饭,孩子还要吃奶,你现在奶一直下不下来,孩子天天吃小米粥也不行呀。” 良袖的奶一直没下来,这个年代不像以前那么好,孕妇们都基本快生了还干活,有的生娃都生在地里。 安顿好良袖后,娘就要回家给孩子做饭。 走在路上,大家都纷纷和她打招呼。陈嫂好奇地问道,“老吕,良袖生了吗。” 吕氏喜气洋洋得回道,“生了,一个男孩。” 陈嫂乐呵呵道,“真好呀,良袖真有福气,生了一个大胖小子。” 吕氏摆摆手,连忙说道,“生男生女都一样,只要健康平安就行,我们不在乎这个。” 听完,陈嫂竖起大拇指,一脸钦佩道,“嫂子,你这思想觉悟高,要是都和你一样就好了。” 听到夸赞,吕氏不好意思道,“千万别这么夸我,我就是个老农民。生男生女都一样,都是自己的孩子。自己的孩子自己不爱,还指望谁爱他。” 都好几天,吕氏天天愁容满色,唉声叹气。 良袖的奶还是不好,吕氏没有办法,去邻居家借了一碗猪油,逼着她喝了下去,终于才有点奶了。 时安狼吞虎咽地吃着奶,一脸餍足地睡着了。 看到时安沉睡的笑脸,良袖此刻感觉一切都值了。 这个年代荤腥只有过年才沾点,过年才能吃一顿饺子。虽然条件没有后世那么好,但良袖甘之如饴,沉迷在这个世界中无法自拔。 第三章 村委会风波 转眼间,良袖就出了月子,时安也变得白白胖胖。 这天,她要去村里上工了,时安被谢辞的奶奶看着,良袖上过高中有文化,家庭成分好,所以良袖在大宋村里干妇女主任。 良袖心里七上八些的,都好多年没工作过了,害怕自己不适应。 一进屋,大家就围过来。许姐在一旁阴阳怪气道,“良袖,你可算是来上班,你休了这一个月,我们差点就顶不住了,也就你能受得了老田,我们又没有你有文化,可比不上你。” 小王噘着嘴,插嘴道,“良袖姐,你总算是来了,这一个月,我过得可是水深火热,每天都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呀。我又没有你的本事,田叔还天天嫌我不如你。你来了,我就不用挨骂了” 听到大家纷纷抱怨,良袖不由失笑,一脸真诚道,“我休息这一个月,辛苦大家了。” 听到她的话,大家连忙摆手,小王摸着脑袋,面红耳赤道,“不辛苦,不辛苦,良袖姐,你来了,我们就有主心骨了。” 高姐瞅了一眼小王的窘样,打趣道,“良袖,小王是盼月亮盼星星,天天掰着手指头数你还有几天来。把我们的耳朵都快磨出茧子来了。你可算是来了。” 眼见村书记老田大步走过来,一看见良袖,两眼放光,搓搓手,狗腿一笑道,“良袖,你终于来了。” 转过头,看了一眼小王,继续道,“这个小王是不是又偷偷说我的坏话了。一看他就做贼心虚。” 听到这话,良袖赶忙打圆场,云淡风轻道,“田叔,您这么好,怎么可能有人说你坏话呢。小王刚才说晚上要去我家看孩子。” 说着,冲小王眨眨眼睛。 小王会意后,忙不迭点头应道,“田叔,你看看你这就想歪了。你可是比我亲叔还亲,我怎么可能在背后瞎嘀咕呢。” 一听这话,老田咧开嘴,脸上地皱纹像花一样绽开,浑身通畅,一本正经道,“小王,你这孩子,终于知道你叔的良苦用心了。不错呀,短短一个月,进步飞快呀。” 又清清嗓子,压低嗓音说道,“好了,大家也聊完了,都快去工作。” 听完这话,大家一哄而散,都回到自己的工作岗位上去了。小王趁没人注意,回头冲良袖吐了吐舌头,抱拳感谢。 突然,听到外面一阵喧哗。紧接着,就看王大娘光着脚,急急忙忙得抱着孙子二牛冲进了村委。 眼神里充满了血丝,心急如焚,满脸带泪地喊道,“救救二牛,谁能救救二牛。” 一边求救的目光看着大家,一边不停对二牛呼喊,“二牛,二牛,我的宝贝孙子,你快好起来呀。” 大家立马都围了过来,许姐扯着嗓子,大声喊道,“王大娘,你得去找大夫呀,来我们这干啥,我们这又不是医院。” 还有人交头接耳,窃窃私语道,“这可咋办呀,王大娘这么多年了,就这一个孙子,万一出事可要人命了。” 第四章 救人 高姐在也在一旁附和道,“许姐说的对,得赶紧去医院,不能拖下去了。” 王大娘脸上挂着泪,失魂落魄道,“二牛爹娘都在地里,我一个小脚老太太又走不远,这离我家近,我就来了。” 一脸希翼地望向大家,恳求道,“你们谁能救救二牛,谁能救救他。” 眼看着,二牛的嘴唇渐渐开始发紫,哭不出声音来了,手脚开始耷拉着,无力地躺在王大娘的怀里。 王大娘痛不欲生地放声大哭,双手一直捶着自己的胸前。 这时,老田从旁边的屋里走过来,看到王大娘在地上瘫坐着,抱着一动不动的二牛,大惊失色道,“小王,你快,你快去借驴车,我们带二牛去医院。” 小王缓过来,连忙应声,“我马上去”,就飞奔出去。 眼见时间在一分一秒的流逝,驴车还没来,老田背着手,急赤白脸地在屋里踱来踱去。 良袖在一旁着急地扣着指甲盖,怨恨自己前世为啥不学点急救知识。 突然灵光一现,想到自己在后世看到的海姆立克急救法,死马当成活马医,想也没想就要去抱二牛。 许姐一脸不悦,暗自想,“这个良袖,仗着老田向着他,就知道逞能,一下子把自己搭进去,我看看你怎么办。” 明面上,还装作关心的样子,不怀好意道,“良袖呀,不是姐说你,王大娘的孙子可金贵着,你还是想想在救。” 赵大叔也一脸不赞成,委婉劝道,“良袖,我知道你是好心,我们还是带孩子去医院。毕竟你又没学过医术,还是谨慎点好。” 旁边的人都在小声议论,“良袖是不是疯了,她又没学过,就敢帮忙,万一出啥事,王大娘不赖死她。” 老田讪讪地收起刚伸出去的手,提心吊胆地站在一边。在心里埋怨为啥伸手伸晚了,没及时阻止她。 王大娘是个蛮横不讲理的人,万一没救过来,保不齐会怨恨她。 看见良袖伸出的手,王大娘把她当成了最后一根稻草,激动地把已昏迷的二牛塞给了良袖,翘首跂踵地站在一旁。 良袖接过二牛,从后面环抱二牛,并双手握拳,对二牛的腹部开始施压,反复几次,二牛还是没有反应。 许姐嘴角略微扬起,在心里暗笑道,“让你逞能,这会就让你摔个大跟头。” 高姐一脸着急,跃跃欲试,想上去帮忙,开口道,“需要帮忙吗,良袖。” 众人都在交头接耳,窃窃私语,“你们看,良袖摊上事了,让她逞能。” 许姐幸灾乐祸道,“老高,你就歇歇,没看人家没搭理你吗,别在这装好人了。” 高姐听了这话,也知道许姐的为人,在这紧急关头,也懒得搭理她。 屋里的光线昏暗,阳光从窗户上反射进来,照得良袖脸上亮晶晶的。 二牛一点也不瘦,不一会儿,良袖抱着他累得满头大汗,还是在不停地用力尝试着。 就在大家都不抱希望的时,一粒花生米从二牛的嘴角滑落,慢慢地滚落到地上。 二牛哇一声就大哭出来了,开始大口喘气。 眼看着二牛的脸色慢慢恢复红润,意识清晰了,良袖才放心的把他交给王大娘,心有余悸地松了一口气。 第五章 救人后续 王大娘颤抖着抱着二牛,膝盖,“噗嗤”一下,就跪下来了,放声大哭,非得给良袖磕头,声泪俱下道,“良袖,谢谢你,要不是今天遇上你,二牛他的命就保不住了。” 看向大家,继续道“我知道大家都觉得我泼辣、不讲理,不敢给我帮忙,怕惹出争端来,怕我纠缠不清。但我也是有良心的,只要有人在危难的时候给我帮忙,就算没帮上,我也是在心里记一辈子的。” 又擦擦脸上的泪,泣不成声道,“我老婆子早年丧夫,好不容易拉扯二牛他爹长大,给他娶上媳妇,盼来了了二牛这个大宝贝孙子。这几年一直对二牛是精心照顾,就怕他出啥事。没想到今天给他吃了一粒小小的花生米,就噎住了。幸亏有你,良袖,要不我就活不下去了。你不仅救了二牛的命,还救了我老婆子的命。” 说完,紧紧搂住良袖的腿迟迟不松开。 过了一会儿,等王大娘情绪稳定了,良袖慢慢扶起她,云淡风轻道,“王大娘,您不用这么客气,我其实也没试验过,也不知道能不能成功。甭说是您,要是在换个人,我都会这么做的。这点小事,您不用放在心上。只要孩子没事,就行。” 良袖扶着王大娘在椅子上坐下来,并嘱咐这种情况该怎么处理,王大娘一直仔细地听着,生怕错过重要的一环。 其他人也在一旁,安静地听着,生怕自己家孩子再出现这种状况,无人救治。 听完后,高姐一脸佩服得看向她,夸赞道,“良袖,你真是好样的。刚才真的吓死我了,也就你不怕,要是我都会吓晕了。” 许姐脸上堆满微笑,假意讨好道,“你才上过几天学,和人家良袖能比吗,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就敢说这话”,说完,眼皮一抬,翻了个白眼。 看到气氛尴尬起来,老田连忙笑哈哈向前打岔道,“良袖,你是真厉害,文武双全呀。咱村有你,是咱村的福气。” 听到大家得恭维,良袖擦擦汗,不好意思道,“我也不知道能不能行,也是抱着试一试的态度,大家就别再夸我了。” 赵大叔竖起大拇指,情不自禁道,“年少有为呀,我们这群人算是老了。人老了就算了,心也老了,都不如一个小姑娘有勇气了,我算是开眼了,不服输不行。” 最后,王大娘千恩万谢地离开了村委,心有余悸地走在回家的路上。 快到家了,遇见胖婶急哄哄地跑出来。 一见到王大娘,就着急道,“听说二牛被噎住了。” 看了一眼完好无伤的二牛,松了一口气,疑问道,“二牛这不是好好的吗,我家那口子还说得这么吓人,等我回头骂他一顿。” 王大娘拉了她一把,破涕为笑道,“刚才二牛都快没气了,我一路跑着带他去的村委会。幸亏他福大命大,遇见良袖,要不我的二牛可就没了。” 说完,擦擦眼泪,又继续道,“村委会那个许娟真不是个好玩意,良袖人家多好一小姑娘,热心给我帮忙。许娟不帮忙就算了,还在旁边冷嘲热讽,真是不知道就她那臭德行,怎么进的村委会。” 胖婶听完,冷哼一声,同仇敌忾道,“这个许娟,真是越活要倒处了。什么玩意,越来越没良心了,这个黑心肝的玩意。等我好好给你收拾她一顿。” 王大娘赶忙打住,安抚道,“我知道你想为我出口气,这次就算了,都是一个村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经过这件事情,我以后也要给我的二牛好好积福。你得好好帮我宣传下良袖救二牛的事情,可不能让好人寒心。” 第六章 救人后续2 听完后,王大娘连声点头应和,“知道了,我肯定不能亏待人家呀。” 说完,就挽着胖婶的胳膊,神采奕奕道,“走,去我家,我给做好吃的,今天心情好。” 胖婶的眼睛眯成一条线,喜不胜收道,“哈哈哈哈,那我今天有口福了。” 果不其然,在王大娘和胖婶的大力宣传下,一下午的功夫,良袖救人的事,就传遍了全村。 大家上工时,都在叽叽喳喳地讨论这件事情。 老田看见了良袖救人的事情,心里也是很惊讶,兴高采烈道,“良袖,没想到你还有这一手。晚上把大家召集起来,我们开个学习会,让村里人都学习一下。” 良袖思考片刻后,就爽快地答应了老田,毕竟这个年代孩子的夭折率太高了,她能帮一个是一个。 既然老天爷让她重生回来,她就要好好把握,能救一个是一个。 小王回来后,听说这件事后,诧异道,“姐,你也太厉害了,我在回来的路上,都听村里人说了,你救了二牛,你啥时候学的这个本事,也教教我呗,”说完还冲她挤眉弄眼。 许姐拉丧着个老脸,故作清高,装腔作势道,“小王呀,不是许姐我说你,你就是在学八百年,也比不上你良袖姐。有那功夫,你还不如去地里拔拔草呢,”说完,也在意大家的反应,就径直走出去。 小王啐了一口痰,咬牙切齿道,“什么东西,要不是看她是个女人,我非得打她一顿。就她这张臭嘴,早晚被人撕了。” 良袖拍拍他的肩膀,不以为道,“你搭理她干嘛,你越搭理她,她越起劲。所以不要放在心上,无视她就行。” 听到劝告,小王雨过天晴,呲着一口白牙,拉着良袖的袖子,扭扭捏捏道,“良袖姐,你可要教教我。” 良袖捧腹大笑,敲了敲他的头,开玩笑道“你想的真美,我才不教你呢,一天天,净想好事。” 看着小王灰心丧气的表情,像一只拉耸着耳朵的大狗,漫不经心道,“田叔说了,晚上让我教教村里人,你要早早来小广场占位置,万一晚了,可就没位置了。” 小王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是良袖在逗他。于是,摸着鼻子在后面气哄哄喊道,“姐,你还骗我,再也不和你玩了。” 良袖看着他假装生气的样子,“噗嗤”一声笑出来了,笑骂道,“你这个臭孩子,欠打了,等我回去和你娘说,让她抽你一顿就好了。” 傍晚,村民们都聚集在村里的小广场上,眼看着差不多,人快齐了。 老田大声喊道,“大家静一静,大家都知道良袖救王大娘孙子的事情了,今天就有良袖来给大家讲讲,遇到这种事情该怎么处理。” 村民的脸上都透着新奇,都没想到良袖没学过医术就会救人。 良袖一脸害羞地走上台去,老田带头鼓掌,村里人也开始跟着鼓掌。 看着一张张充满好奇的脸,良袖慢慢冷静下来,清清嗓子,平心气和道,“各位父老乡亲,大家好。今天就有我来给大家伙讲解下,被噎住了怎么办。这个急救方法有两种,一种是小孩的,一种是成人的。” 第七章 急救知识宣传 说完就看了一眼小王,他会意,递上来一个简易的布娃娃。 良袖一手拿着布娃娃,一边有条不紊道,“如果小孩被食物或者异物卡住,不能咳嗽时,用一只手从孩子的正面,扶住孩子的头和脖子,另一只手扶住腿部,面朝下放置在我们的前臂上,用大腿支撑,让孩子处于脚比头高的位置,下面用两根手指打开下巴。另一只手在孩子肩胛骨中间,连续拍背五下。如果还没出来,就翻过孩子来,放在前臂,用大腿支撑,脚比头高,在孩子两乳头中间往下位置摁压五次。” 说完,就进行了示范,就有村里人举手提问,“良袖,二牛是这种方法吗。” 良袖听完后,大笑道,“二牛那么大,你的腿上也放不下呀。” 众人哈哈地笑着,提问的村民也被大家伙躁得面红耳赤。 见大家都平静下来后,良袖让晚晴走上来,继续说道,“对于大人,我们可以站在她的身后,让她的嘴巴张开,双臂环抱腰部,一手握拳,拳眼要对准肚脐上两横指处,另一只手包住拳头,连续向后快速用力冲击,直到异物吐出。” 说着就抱着晚晴实验了几次,看得下面的村民瞠目结舌,都小声议论着,就这么简单吗。 晚晴爹举起手,疑惑道,“喝水噎着也能这样吗。”良袖忍笑不俊道,“刘叔,可以。” 听到肯定的回道,晚晴爹竖起大拇指,激动道,“良袖,你真厉害。我在地里才知道你救得二牛,不愧是上过学的人。” 听到夸奖,良袖脸上一红,不好意思道,“刘叔,你可别夸我了,我就是帮了个小忙,别弄得像是天大的事一样。” 见良袖这么谦虚,村里人的夸赞来得更加铺天盖地。 旁边的胖婶一脸震惊,忍不住说道,“我还以为你伸进手去,抠出来的。” 听到这番惊世骇俗的言论,良袖吓得瞪大眼睛,满脸惊讶,赶紧补充道“这可不能扣,越扣它越往里走,大家一定要按照科学的方法来做。” 给村里人普及完急救知识,回答完大家的问题,见人都快走光了,良袖就和谢辞回家了。 谢辞边洗脸,边惊讶道,“良袖,你今天出乎我的意料,没想到你会救人。还敢在大庭广众之下,给大家讲知识。以前你都是一言不发的,其实想想也是,你是高中学历,要不是你家没钱供不起,你肯定能考上大学。” 良袖舀了一盆水,洗着脚,暗想道,“这可不是我在书上学的,是在后世的视频里学的,和你说呀,你也不信,我才懒得和你解释呢。” 表面上,附和他,“对,让你读书,你不读,现在傻眼了,不要以为读书没有用,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 谢辞困得打了个哈欠,嘟囔着,“什么屋呀,玉呀的,都不如我的窝头重要,现在就是力气最重要。” 听到嘟囔声,良袖才不和他一般见识,心里暗骂,“土老帽,你不知道的可多了,以后火箭还能上天呢,你就啥也不懂。” 第八章 二牛爹娘来谢 第二天一早,就听见外面“哐哐哐”的敲门声,谢辞赶紧穿上衣服,拖拉着鞋下床开门。 一开门,发现是二牛的爹娘,就赶紧冲屋里喊,“良袖,你快起来,二牛的爹娘来了。” 听到喊声,良袖着急忙慌地穿上衣服,匆匆忙忙地跑出来。一见她出来,二牛爹娘就拉着二牛要跪下。 良袖赶紧拉住,轻言细语道,“咱可不兴这个,跪来跪去。这可是封建主义,被抓住是要去改造的。” 闻声,二牛爹娘赶紧拉着二牛从地上起来,二牛娘泣不成声地挽着良袖的手,哭道,“良袖,我昨天眼睛跳了一天,感觉要发生不好的事情。 中午回家才知道,二牛差点被噎死,我结婚五年,就这一个孩子,二牛死了,我可咋办呀。” 二牛爹一个铁铮铮的汉子,捂着脸,眼泪从手指缝里哗哗地流出来,忍不住说道,“良袖,谢谢你救了二牛,要不是你,我这个家就完了。先不说我媳妇,我娘年过半百,绝对受不了这个打击。” 良袖红着脸,赶紧劝道,“就是个小事,你们别谢来谢去的了,王大娘都谢过我了,你们就别放心上了。你们再这么下去,我都不敢出现在你家门口了。” 谢辞也在旁边劝道,“王大哥,你们俩就别客气啦,都是一个村的,都是一家人,别这么见外。二牛不还好好的在这吗,别弄得这么伤感,再吓着孩子。” 二牛正站在一旁,偷偷地摸着时安的小手。听到大家提及他,楞在一边,懵懵地问道,“咋了,爹娘,你们咋都看我了。”看到二牛可爱的样子,大家不约而同地笑出声,气氛突然变得欢乐起来。 这时,二牛娘一把拉过来二牛,他猝不及防,差点摔倒。良袖见状,赶紧扶了一把。叮嘱道,“嫂子,你慢一点。”二牛娘脸上发烫,恳切道“良袖,让二牛认你当个干娘,你虽然没生他,但救命之恩,他这辈子都得报答你。” 良袖目光闪动,吞了吞口水,显然没想到还有这出。她想了想,出声拒绝道,“嫂子,你就别折煞我了,咱不兴这个,我都说了是个小事,你们就别再放在心上了。” 二牛娘见她心意已决,就没再出声劝说。连忙拿出一篮子鸡蛋,补充道,“我们也没啥好送的,你刚生完孩子,这些鸡蛋正好给你补补身子,你可一定要收下,不要在推辞了,要不我可不依了。” 看着一篮子圆滚滚的鸡蛋,良袖在心底又叹了一口气,和谢辞对视一眼,就收下了。二牛娘见她没有推辞,笑意直达眼底,更加亲切道,“以后你就是我亲妹子了,有啥事你说就行,我绝不含糊。” 眼看着两家人的关系更加亲密了,二牛娘也不藏着掖着了,低声诉说着,“说出来也不怕你笑话,我和你哥结婚五年没有孩子,街坊邻居明里暗里都说我是个不下蛋的母鸡。日盼夜盼,才盼来二牛。二牛出生那天,是我这辈子最幸福的一天,感觉这一辈子都圆满了。” 第九章 安排新任务 看到二牛娘这个样子,良袖低下头看着时安,暗自沉思道,“要是时安出现点事,她也会崩溃。这就是一个做母亲的心呀,她也能理解为啥二牛娘这么激动了。” 上辈子二牛没被救过来,二牛娘上工回来后,知道二牛去世的消息,崩溃大哭,就和王大娘大战一场,两人打的头破血流。 后来,二牛娘头也不回地回娘家了,再也没回来,终身也没有再婚。 王大娘从那时候精神开始不正常,变得疯疯癫癫,整日自言自语。 二牛爹到最后也是一个人生活,孤独终老。每次提及二牛家的事,村里人都纷纷摇头叹息,一个好好的家就这样毁了。 良袖在想既然能改变二牛的命运,那是不是也能改变谢辞的命运。 隔壁大梁村里的村民都听说良袖救人的事情,都纷纷称奇。 大梁村的村支书老庄迫于压力,也一大早来到大宋村里取经。 一见到老田,厚着脸皮凑过来,问道,“听说你们村的良袖救了一个被花生米噎着的孩子,能不能也来教教我们村的村民。” 老田一听就笑出了声,打趣道,“你这个老鬼,还真是好事传千里,你这个油头子,光想让我们村的人给你们村谋福利。” 听到打趣,老庄红着老脸,不好意思道,“啥叫谋福利,这是造福社会的好事,你知道每年有多少小孩被噎死吗。我们村要是学会了这个法子,不就可以避免这种情况吗。” 老田听了他的话深有感悟,连声应和道,“行行行,你就别说这些大道理了,我安排良袖去还不行吗。” 听到想要的回答,老庄脸上漏出狡黠的笑容,不禁笑出了声音。 老庄走后,老田笑呵呵地来到良袖面前,挠了挠腮,腆着脸皮道,“良袖,你在干嘛呀,你现在忙吗。” 看见他手足无措的样子,良袖放下手中的笔,抬起头,径直问道“田叔,你有话直说,别藏着掖着的。” 看见她的反应,老田眼一闭心一横,索性说道,“大梁村的老庄邀请你他们村讲讲急救知识,你看你愿意去吗。” 听见他小心地试探,良袖眼角眉梢荡开了笑意,忍不住开玩笑道,“去,田叔您都亲自来找我了,我能不去吗。” 听到满意的回答,老田老脸一红,笑骂道,“你这个臭妮子,光打趣我,我啥事不听你的意见,你就知道光燥你叔的老脸。” 良袖连忙摆手,补救道,“田叔,我错了,哈哈哈。” 良袖最近一直往返各个村,进行急救知识宣传。这半个月,天天早出晚归,人眼看着瘦了好几斤。 谢辞心疼地问道,“还有几天呀,你看看你最近瘦的,本来就没有几斤肉,现在更瘦了,都快成排骨了。” 良袖不以为意地摇摇头,表面大公无私道,“我这不是为了大家吗,瘦点也挺好,多好看呀。” 两只手掰着窝窝头,忍笑不俊,心里碎碎念道,“你绝对不会想到后世的年轻人为了瘦会做出什么,天天跳舞跑步。谢辞,你这个土老帽,啥也不懂。” 第十章 晚晴相亲 不一会,就听见敲门声,原来是晚晴,就听见大喊,“良袖,你在家吗。” 良袖连忙起身迎道,“晚晴,你快进来!咋了,大早晨,有啥好事吗?。” 良袖突然见到年轻版的晚晴,神色有点恍惚,赶紧定了定神。走上去,赶紧拉着她的手进屋坐下。 晚晴坐下后,打量了一下屋内的摆设,地面上干干净净,蚊帐破旧但是很整洁。 她低着头,一张樱桃小嘴微微撅起,脸面上红扑扑的,忸怩道,“我娘托亲戚给我找了个相亲对象,是山头村的,好像叫王元,明天让去我大姨家相看。” 良袖眉眼一片冰凉,心暗自盘算着这个王元子还是来了,果然应了那句老话,“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时安现在已经三个月了,白白胖胖,胳膊腿就像小藕节一样,躺在床上咿呀咿呀地叫着,在学翻身,良袖就和晚晴一起坐在床边上。 她俩一边说话,一边看着刚子,晚晴一脸喜色的八卦道,“咱们的初中同学张燕也结婚了,”又哀嚎,“现在就剩我没结婚了,我爹娘天天催我,我耳朵都长茧子了。” 上辈子的晚晴和王元子顺利结婚了。 因为她家只有她一个孩子,他爹就想招赘,王元子就是晚晴爹物色的人员之一,为啥选中他呢。 因为王元子家兄弟姐妹多,家里很穷,负担不起他们的兄弟们结婚,晚晴爹看他人还不错,就让他入赘了。 晚晴爹方方面面都考虑好了,觉得王元子老老实实的,好拿捏,但是万万没想到他是个狠骨头、表里不一。 表面上老老实实的,但狡猾阴险。 后来,晚晴家拆迁了,他就卷拆迁款跑了,一分没给晚晴留。晚晴不仅需要租房子,还要带着两个女儿读书生活。 良袖大脑飞速运转,思索着怎么样才能让晚晴一家,看清王元子的真面目呢。 谢辞下工回来了,就见良袖呆坐着,愁容满面地沉思。谢辞上前去,关心道,“咋了,这么不高兴,谁又惹你了。”她揉了揉眼睛,忧心忡忡道,“晚晴要去相亲了,是山头村的王元子。” 听见这话,谢辞愣了一下,怕漏出马脚,假装不在意道,“那挺好呀,晚晴爹娘也不用整天愁了,”心道,“这可咋办,景乔还喜欢晚晴呢,我可得把这个消息快点告诉他。” 良袖见他呆住,抬起手,给了他背一下子,怒气冲冲道,“好什么好,啥都不知道呢,就好。王元子是个啥人,也不知道。咱们和山头村离得这么远,都不知道啥情况,我好担心晚晴。” 说完,就气哄哄地坐在一旁。谢辞笑了笑,连忙安慰道,“那我们去打听一下就行了,我就不信一个村的还打听不出来。要是好,咱就不参合了。要是不好,也不能直接告诉人家爹娘,让人家知道咱们掺和了不好,但是可以告诉晚晴,让她提醒一下她爹娘。” 听到这,良袖眼前一亮,赶紧点了点头,抱着谢辞的腰,“唧”亲了他一口,暗自想,“果然是车道山前必有路,还是谢辞有主意。” 第十一章 打探 第二天一早,天还没亮,良袖就催着他去山头村了,去山头村需要走两个小时的脚程。 山路不好走,一路上蜿蜒崎岖。 谢辞没走过这条山路,心里暗骂道,什么烂路,差点让我的脚走废了。 赶紧找了块石头,脱下鞋来歇歇脚。抬头一看,烈日当头,休息一会后,就抓紧开始赶路。 终于到了像是山头村的地方,就看见一个老人坐在门口扇扇子,谢辞立马上前礼貌询问,“大爷,您好,请问这是山头村。” 大爷抬眼一看是个陌生人,心生警惕道,“你问这干啥,你是哪里来的。”见大爷一脸警惕,谢辞赶忙扬起微笑,亲切地介绍,“我是大宋村的,想来这边打听个人。” 听见他是山下的,大爷的表情才变得没有那么严肃,松了一口气,问道,“你打听谁呀。”见大爷放下戒心,谢辞连忙坐在他身边,低声问道,“你们村是有个王元子吗,他家咋样。” 一听是王元子,大爷脸上挂上嫌弃地表情,皱着眉头,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摆摆手起身,讳莫如深道,“我和他家不熟,你别问我,我啥也不知道,也不会说,你去问别人。” 见询问无果,谢辞有点泄气。找了很久,终于在地里找到一位大婶。立马激动上前,直奔主题,“婶子你好,我是山下村子的,想和您打听个人。” “打听人,打听谁,我在这住了四十年了,谁家的事都知道,你可找对人了,”听到这番话,谢辞两眼放光,就像找到救星一样,赶紧问道,“王元子,您知道吗。” 一听打听王元子,大婶嘴一撇,问道,“你是他啥人呀。”谢辞看了看周围没人,小声道,“我听说他人不错,想介绍给我妹妹。” “啥,人不错,你可别介绍他。人家马上就要去相亲,入赘了,你说那户人家也不来打听打听,就敢招他。” 说完,又悄声说,“小兄弟,你幸亏来打听了一下。看你这么实在,我就和你说实话。那家人可不能找,出了名的狼心狗肺。我们见了都绕着路走,就怕惹出事来。你知道吗,曾经村里有个姑娘和他议亲,后来因为彩礼没谈成,他家人就散布谣言,说人家姑娘和他睡了,是二手货。还扬言让她嫁不出去。眼看着和他家耗不下去了,姑娘的爹偷偷卖房搬走了。这家可不是好招惹的,粘上后就像甩不掉的苍蝇。” 听到这,谢辞的脸一下子变得铁青,怒骂道,“那这种人就没人管吗。” 一听这话,大婶笑出来了,“谁管呀,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我可是偷偷和你说的,你可别传出去。” 谢辞连忙点头,沉默一下道,“婶子,您放心。您好心好意给我提醒,我感激都来不及,怎么会乱传呢。只要是我妹子没进火坑就行,我才不管别人呢。” 大婶摆摆手,放下心来,继续和他攀谈了很久。 眼见时间差不多了,就起身告辞,“婶子,谢谢你。家里还有事,我就先走了。等您有空去我们山下玩,我一定好好接待您。” 第十二章 去山头村 一听这话,大婶心花怒放,热情道,“小伙子,你快回,有空再来玩。” 良袖一上午都坐立不安,眼皮子一直乱跳,就怕谢辞再出事。 下午四点钟,谢辞才姗姗来迟。见到他,良袖松了一口气,赶忙上前询问道,“咋样,打听出来了吗?。” 谢辞气喘吁吁地坐在椅子上,休息了良久。起身拿起舀子,从瓮里舀了一舀子水,嘴里嘟囔着,“先让我喝口水缓缓,山上的路太难走了,我打听了好久。你还真猜对了,这个王元子真不是什么好东西。八字还没一撇呢,王元子爹娘都放话出去了,说王元子要入赘咱们大宋村。虽然是入赘,但晚晴也是他们的儿媳妇,等他们结婚以后,就要把他的弟弟妹妹分一下,送到他们家养。老了,也得孝顺他们。” 又继续蹩眉道,“这个王元子从小就偷鸡摸狗,好吃懒做,不是啥好人。人家村里人都不愿意提起他家,听说打听他,讳莫如深。我还是找了一个热心肠的婶子,软磨硬泡才打听出来的。” 良袖“砰”一下子站起身,怒气冲冲道,“我现在就和晚晴爹娘说道说道去。这门亲不能结,这不是让晚晴掉到火坑里去吗。” 谢辞连忙一把拉住她,劝道,“姐姐,你先别着急,人家晚晴还没回来,你去,不扑个空吗。而且万一人家晚晴再愿意,你冒失失去说这事,你觉得人家会信你吗。” 见良袖冷静下来了,谢辞趁热打铁道,“你晚上可以先去探探晚晴的口风,要是相中了,咱也不能坐视不理,你就旁敲侧击一下。她要是没相中正好,咱就就直截了当地说。” 看见良袖皱着的眉头舒缓下来,他又继续道,“晚晴要是相信咱们,你就让她晚上来一趟,我叫上景乔,那小子鬼点子多。咱们大家可以想想办法,让王元子漏出真面目,让晚晴爹娘看清他的为人不就行了吗。” 良思考了良久,才答应下来。这时,谢辞语重心长地说道,“良袖,以后遇见事,你别着急。虽然你是好心,但要切记不要好心办坏事。” 她高兴地亲了谢辞一口,捧腹大笑,哈哈哈,“你都没上过几天学,说的话还一套一套的。” 谢辞忍俊不禁大笑,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耐心道,“虽然我没上过学,但是我脑子好使,知道遇事不着急呀。你晚上没事教我认认字,我要是学点知识,不久更聪明了吗。” 良袖被逗得捧腹大笑,连忙答应,又安排他去找出自己以前用过的书,装作老师的样子,斗志昂扬地吩咐道,“从今晚上开始,我就教你读书,你要好好学习,不要辜负为师的一片心意。” 谢辞挑着眉,眼里带着笑意,似笑非笑地说道,“行呀,老师,今晚上,我一定好好学习,不辜负你的心意。” 说完,一把推倒良袖,在床上压住她,开始咯吱她。 良袖被闹得浑身无力,赶忙求饶道,“谢辞,我错了,我错了。” 第十三章 争执 玩闹了一会,谢辞立即去找景乔了。景乔正在家里洗衣服,听到开门声,一抬头是谢辞。立马放下衣服,洗了把手,迎上来了。 景乔一脸好奇,问道,“你咋突然来找我了,不看孩子吗。” 谢辞冷哼一声,“你就别管我了,你先管好你自己。” 景乔一脸不解,摸着脑袋,“管我干啥,我挺好的。” 见他这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谢辞言归正传道,“晚晴去相亲了。” “相亲,她不是天天去吗,没事,反正成不了,”他满不在乎地说道。 谢辞板着个脸,正言厉色,“这回估计能成,因为男方想入赘。” “啥,入赘,这可咋办,”景乔着急起身,不小心打翻了桌子上的杯子。 谢辞看着碎了的茶杯,皱着眉头道,“你现在知道着急了,早干啥去了。让你好好干活,非得不听,现在人家要结婚了。你又着急,马后炮。” 见景乔眼底盛满愤怒,忍不住说道,“你也别着急了,晚晴又不傻。我今天去答应了,王元子这个人不咋样,晚晴肯定相不中他。” 说完,话风一转,眉眼冷了几分,严肃道,“那也不能掉以轻心,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刘叔刘婶相中可咋办,毕竟这个年头找个入赘的挺难得。” 景乔哭丧着脸,在一旁不作声。 谢辞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你别难过了,放心,有我帮你,绝对让他们成不了,我已经让良袖去打探晚晴的口风了。” 傍晚,天快黑了,良袖估计晚晴快回来了。就赶去晚晴家,一进门,就看见晚晴爹娘乐呵呵地冲她打招呼,她的心沉了沉,难道相中了。一想到着,良袖心急如焚,抓紧进屋去。 进屋,看见晚晴闷闷不乐地坐在椅子上。迟疑道,“咋样,晚晴,”晚晴一脸怨色地捂着脸,嘟囔着,“一点也不好,这个王元子一看就是个滑头,一张嘴哄得我爹娘找不着北。我都说了不愿意,但我爹娘很满意,回来的路上一直在劝我,要求不要提的这么高,和我一样大的都当娘了,谁还和我似的单着。还说现在哪还有入赘的了,王元子就很不错。” 说完,就开始摔摔打打,她娘听见声音,跑进来骂道,“你这个死妮子,这个不中,那个不中,光相亲就相了十几个了。我现在都不敢出门了,一出门,人家就问晚晴找了吗,我的老脸都没地放。” 说完,转头看向良袖,目光炙热,亲切地说道,“良袖,你可得好好劝劝她,晚晴还比你大一岁,你看你孩子都这么大了,再拖下去就成老闺女,没人要了。” 一听这话,晚晴哇一声哭出来,脱下鞋趴到床上,用被子捂着头,嚎啕大哭道,“你就知道人家、人家,你不看看良袖找的多好。谢辞又勤快,又上进。你看看你给我找的贼眉鼠眼,一看就不是个好玩意,还逼我。” 晚晴娘一听这话,怒火中烧,一把脱下鞋来,就要去打晚晴。 良袖眼疾手快拦着,劝道,“刘婶,您先别动手,我来劝劝她。我和晚晴从小一块长大,我知道她啥脾气,我来劝她,她肯定听。” 第十四章 争执2 听到她的劝告,晚晴娘冷静下来,咬着牙恨铁不成钢道,“良袖,好孩子,你就当帮帮婶子,劝劝这头倔驴,”说完,就拂袖而去。 良袖上床趴在晚晴耳边,悄声说,“快出来,要不就憋死,我和你站一边,你先出来,咱俩商量一下。” 晚晴一听她娘走了,拉开被子,蓬头垢面,大口喘气道,“可憋死我了,你看我娘讲理吗,她才是倔驴。病急乱投医,逢庙就烧香。天下男人多的事,他王元子算个屁” 听完她的话,良袖忍不出笑出声来,拉她到椅子上,拿起梳子开始梳头,安慰道,“我认识你这么多年了,还是第一次见你生这么大的气。” 晚晴脸一红,不好意思支支吾吾道,“我不是着急吗,你看看我妈啥态度。你是没见哪个王元子,长得龇牙咧嘴,说话还讨巧卖乖,什么玩意,都没我长得高,也就我爹娘不嫌弃。我看见他就想吐,别说和他结婚睡一张床了,真恶心。” 见她这没心没肺的样子,良袖这才放下心来,给她边梳头,边柔声道,“你看看你,遇事就着急,比我还冲动,要是我不在这,你们不就打起来了吗。你先冷静下来,咱们一起想想办法,让你爹娘看清王元子的真面目,不就行了吗。” 听到这,晚晴的心一下子就落原处了,本来还以为没人和她一帮,要独自斗争感到害怕,一听良袖也支持她,就放心了。 良袖给晚晴梳好头,就准备拉着她出门。 出门时,看到晚晴娘,扭了晚晴一把。 见状,她扬起不情愿地笑脸,喊道,“娘,我去良袖家了,晚点回来,”又小声支支吾吾道,“娘,我错了,我不该和你吵架,,你也是为了我好。” 晚晴娘也没搭理她,冷哼一声,抱着盆子走开了。 出了门口,晚晴立马摸了摸胸前,喘了一口气,心有余悸道,“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我娘真生气了呢,结果也没多大事。” 看见她这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良袖无可奈何地摇摇头,用手指点了一下她的额头,语重心长道,“你可长点心,这么大人了,天天惹爹娘生气还行吗。” 到了良袖家,就看见谢辞和景乔在小声嘀咕。 晚晴一脸嫌弃道,“景乔咋来了,咋那都有你的,天天没事干凑热闹。” 眼看要吵起来了,良袖急忙打哈哈,“晚晴,你真是好心当成驴肝肺,景乔是来给你帮忙的。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你倒好上来就说人家。” 听完,晚晴一屁股坐在板凳上,自己生闷气。景乔笑了笑,直起身子,正襟危坐,清了清嗓子,幸灾乐祸道,“就是,还不谢谢我。晚晴呀,不是我说你,能有人看上你,真是瞎了眼。” 晚晴上去一把拧住他的耳朵,气势汹汹道,“我让你在看笑话,你个乌龟王八蛋。” 景乔疼得龇牙咧嘴,赶紧求饶道,“我的小姑奶奶,我错了,求求你饶了我。” 听到这话,晚晴笑盈盈地撒开他的耳朵,拍了拍手,奸笑道,“一次就让你知道你姑奶奶的厉害,还敢笑话我,下次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第十五章 智斗王元子 景乔连忙作揖求饶,“你真是我姑奶奶,我服了你了。” 看见他俩插诨打科,良袖和谢辞对视一眼。 无奈地苦笑着,真是两个没长大的孩子,正事还没干,俩人就吵起来了,这一对欢喜冤家,真是折腾死人了。 见他俩闹得差不多,谢辞就出声制止,“好了,差不多得了,你们俩多大了,还闹,和小孩是的,过家家吗。” 听到提醒,他俩立马收敛起来,连忙找凳子坐下。 谢辞心情复杂地看了他俩一眼,思考片刻,小心措辞道,“晚晴,在你没来之前,我和景乔已经商量的大差不差了。让你来就是想确定下,你真的没相中王元子吗。” 听到询问,晚晴满不在乎地点点头。知悉她的心意后,景乔眼底中划过一丝精光,嘴角微微扬起,在心底暗自欣喜。 看到这幕,谢辞似笑非笑道,“你们最近有约见面的时间,最好是尽快,万一拖得太久吗,对你的名声不好。” 听到这,晚晴忍不住有点心急,反复磨砂着手上的伤疤,迫不及待地说道,“十天以后王元子会来我家,那时候可能是个好机会。” 谢辞一锤定音,沉声,“那就定在十天以后,暂定村门口,在咱们的地盘上比较好办事。” 说完,起身拍拍景乔的肩膀,调侃道,“十天后,就看我们刘大师的表演了,成败在此一举,景乔,你可要好好表演,别漏出破绽来。” 听到打趣,景乔摊手道,“你们就把心放肚子里,我办事你们放心就行,一定演得如假乱真,让他分辨不出来。” 十天的时间悄然而过。 一大早,景乔就在在王元子进村的路口埋伏好了,谢辞也悄悄躲在一边。 眼看快十点多了,景乔在心里嘀咕,“这都几点了,还没来,去老丈人家还不积极,比我还懒。” 突然听见一阵口哨声,看着景乔没反应。谢辞捡起一块小石头,扔到他的脚边提醒。 景乔刚要大声责问为啥扔他,就看见谢辞的头冲前面点了点。 景乔定眼一看,有个人往村门口这里赶来,他就意识到王元子来了。 连忙警惕起来,看到王元子,景乔腹诽道,这是啥眼光呀,一个男的没有晚晴高,脸上还有麻子,鼻子扁平,头发稀稀疏疏,还没到三十就开始要秃了。别看打扮的花里胡哨,还不如他长得好呢。晚晴要是跟了他,可不就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了吗,要不是晚晴爹娘对他忌讳莫深,他真想毛遂自荐一下。想完,不可查觉地叹了口气。 眼见往王元子就走过来了,他就打起精神准备迎战。 景乔气势汹汹地走上前去,在两人交汇处,听见“哎呦喂”一声,景乔就装作被撞到的样子,顺势躺在地上,“你不长眼呀,不会看路呀,这么宽一条路,还撞上我,眼瞎呀。” 王元子慢悠悠地转过头,轻微仰着下巴,吊着三角眼,斜着眼看人,趾高气扬道,“我看你是想讹人,别在这装模作样。我可不吃你这一套。你可耽误小爷的好事,小爷今天要去老丈人家。要是耽误了,让你吃不了兜着走,”说完挥着拳头在空气中舞了舞。 第十六章 智斗王元子2 听到这话,景乔气打不一处来,利索地站起身来,跑跳如雷道,“你今天要不给我个说法,我还就不让你走了,让你满口喷粪,撞了人,还敢这么嚣张。” 说着,就奋力抱住他的腰,不肯撒手。 王元子眼看要晌午了,开始心急了。趁景乔不注意,一下子给了他一拳,骂骂咧咧,“让你别惹我,还惹我,等我今天拿下晚晴,我再打你一顿,要不是我看在我老丈人家门口,时间快来不及了,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景乔冷不丁挨了一拳,勃然大怒,直起身子来,破口大骂道,“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好久没练练手了,今天我打得你,亲妈都认不出。” 说完,新仇加旧恨地就扑上去。景乔比王元子高快一头半,身高上站着优势,一把抓住他的手,就反锁起来,让他动弹不得。 景乔啐了一口痰,骂道,“小爷也不是吓大的,谁没听过我的名声,就你这小矮子还想打我。” 王元子被禁锢着动弹不得,嘴里还在喋喋不休道,“你他妈少放屁,你也就仗着在你们村里,要不我打死你。” 见死鸭子嘴硬,景乔上去给了他一拳头,打得他满地打滚。 正当景乔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中,王元子悄悄站起来,拿起一块大石头,准备绕道后面袭击他。 见景乔没有发现,谢辞大喊一声,“景乔,小心。” 景乔这才回过神来,发现自己轻敌了。 连忙上去给了王元子一脚,把他踹出五米远去。 咬牙切齿道,“你这个混账玩意,还搞偷袭,真是死不要脸。今天不把你打服了,我就不罢休。” 眼看快吃中午饭了,晚晴娘早就做好了一桌子好菜。 晚晴爹就等得有点不耐烦了,非得带着晚晴来村门口迎迎。 在远处,就看见一群人围着看热闹,纷纷喊着,“别打了,要打出人命来了。” 定眼一看,是王元子和景乔俩人在打架。 晚晴爹心急如焚,心念道,“这个景乔,咋啥事都有他呢,真是个惹事精,天天没事干,就知道惹事,”想完,就要凑上前去劝架。 这时,谢辞给了晚晴一个制止的眼神,晚晴眼疾手快拉住她爹,小声道,“爹,景乔不是个冲动的人,咱先看一会儿再说。” 说完,就躲在人群后面。 这时,景乔抱着手,缓缓说道,“我景乔可不是吓大的,在我们村的地盘上还这么嚣张,我倒要看看你都这样了,还咋让我吃不了兜着走。” 王元子听见后,站起身来,拍拍身上的土,还嘴硬道,“还你们村地盘,要不是看在晚晴他爹还有点小钱,年纪大了离死不远了,我绝对不会入赘你们村,谁稀罕来你们村。” 晚晴爹听到这话,也忍不住暴跳如雷,吹着胡子,瞪着眼睛,拨开人群,走进来,指着他的鼻子,怒骂道,“好你个王元子,狼子野心呀,幸亏看清了你的真面目,要不我闺女嫁了你,就进了狼窝了,老天有眼呀。” 第十七章 真面目 王元子对晚晴爹的突然出现,有点猝不及防,连忙摆手道,“叔,是他陷害我,你可千万不要当真呀。是这个人在讹我,故意激怒我。” 胖婶心满意足地看了一出好戏,在一旁说道,“晚晴爹,这种女婿可不能要,一直在这逼逼叨叨。嘴里没一句实话,还没人家阿勇诚实。” 赵大叔摸着胡子,怕晚晴爹误会,帮忙解释道,“这个后生撞到景乔,连句道歉的话都没有,还骂骂咧咧。不怪景乔打他,这是景乔没错呀。老兄,你可千万别误会好人呀。” 晚晴爹见王元子还想狡辩,立马上前给了他重重的一巴掌。 红着眼睛道,“你以为我傻呀,三岁小孩呀,这么多双眼睛,都瞎呀,还误会你,真不要脸,谎话都不会编。” 突然,脸上感到剧痛,王元子才反应过来,头皮上的筋也都鼓起来了,捂着脸,吐了口血。 恶狠狠地盯着晚晴爹,骂了一声,“老不死的,敬酒不吃吃罚酒。”眼看着,就要扑上前去打他。 眼看晚晴爹要被打了,景乔赶紧上前去拦住了王元子,使劲伸手推了他一把,目光欲裂,疾声道,“你要干嘛,咋,打不过我,还要欺负别人。” 说完,谢辞也走过来,挡在晚晴爹面前,挽起袖子来,也准备大干一场。 眼看着村里的人越来越多,自己势单力薄,打不过了,双拳难敌四手,王元子心急如焚,就想找机会开溜。 不知道谁喊了一声,“王元子跑了,”大家才发现他提着裤子,捂着脸,一瘸一拐地往山上跑去 王元子不敢停歇地奋力奔跑着,上山后躲在树后面大口喘息,面色阴沉,拳头紧握着,咬牙切齿道,“今天让我受这种侮辱,我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我会千倍百倍奉还你们所有人。” 见王元子消失在山路上,晚晴爹摆了摆手,一副像是受了重击的样子,有气无力道,“不要追了,都跑远了。幸亏没和他结亲,要不等我们老两口走了,剩下晚晴。以王元子暴虐的个性,绝对不给晚晴一点活路呀,真是老天有眼呀,老天有眼呀。” 胖婶在一旁附和道,“你可得谢谢人家景乔,要不是今天这出,你们晚晴可就掉到火坑里去了。” 吴大娘扇着扇子,不偏不倚道,“老刘,不是我说你,就这种人你也看的上。晚晴长得这么漂亮,咱这十里八村都没这优秀的姑娘。嫁给那个瘪三,这不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了吗。” 晚晴爹被大家说道老脸通红,恨不得找个地方藏起来,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 底气不足道,“是我识人不清,不好意思了。今天谢谢大家伙了,”说完,慌不择路地拉着晚晴离开此处了。 一到家,晚晴娘就往后面看去,疑惑道,“你们去接人,人呢。” 晚晴爹赶紧摆摆手,有气无力道“接什么人,我去的时候,那个混蛋玩意正在村口骂我们俩老不死呢。做得饭就是喂猪,我也不给他吃,什么东西。” 第十八章 深夜谈心 听到这番话,晚晴娘心有余悸地看了晚晴一眼,暗骂道“这个王元子真不是个好东西” 中午,良袖刚哄睡了时安。晚晴就撩开帘子,满脸喜色的走进来,“搞定了,良袖,谢谢你。” 良袖见她这副模样,连忙摆手,推辞道“无功不受禄,你别谢我,我就是让谢辞去山头村打听了一下王元子的家庭情况,也算不上帮你啥。” 晚晴亲昵地挽住良袖的胳膊,头靠在她的肩膀上,惊魂未定地说,“良袖,要是没有你,我可能就要和王元子订亲了,一想到一辈子和他这种人生活,我想想就浑身冒冷汗。” 良袖拍拍晚晴的肩膀,意味心长道,“晚晴,你得去谢谢景乔,人家还挨了一拳,你得好好谢谢他。” 听完,晚晴面色发红,脸上有点拘谨,硬着头皮道,“知道了。” 良袖嘴角浮着笑意,悬着的心终于落回实处,这意味着晚晴不用重蹈前世的覆辙,可以有个圆满的结局。 回家后,晚晴思索良久,准备对爹娘摊牌。 她硬着头皮讲完来龙去脉,晚晴爹脸色凝重,严肃道,“良袖都和你说王元子人不行了,你是我们亲闺女,这种事情你就直截了当地说就行。还用的着麻烦良袖给你想法子吗。还让人家景乔白白挨了一拳头,我看眼都紫了。” 说完,叹了口气,又继续道,“我们也是希望你能找个携手一生的人,希望你幸福,你不相信我们,还能相信谁。” 转过头,又朝着晚晴娘怒骂道,“都怪你,把孩子逼得这么紧,我闺女我自己养,就算一辈子找不到个合适的,我也乐意养着她。” 听完阿爹的肺腑之言,晚晴激动地红了眼睛,哭得鼻涕都出来了,泪流满面道,“爹娘,我怕你们不相信我,以为我是在找借口逃避婚事。” 晚晴娘重重地拍了一下自己大腿,心疼地楼住晚晴,忏悔道,“都怪我,把你逼得这么紧。这事也怨我,觉得你的同龄人都结婚生子了。就开始着急,也没多去问问。就要给你定下来,幸亏没定下来,要不你的下半生就毁了。” 晚晴爹搓着手,叹了口气,迟疑一下道,“老婆子,我想了一下午,晚晴的婚事不能着急,咱们慢慢挑,决不能像这次一样草草了事。” 晚晴娘用手绢擦了擦眼泪,重重地点点头,忙不迭说道,“你大姨知道了给你介绍错人,给了一块布让给你做衣服。来来来,我量量体,赶紧做出来穿上,咱可不能让人家看笑话。” 一听到有新衣服穿,晚晴喜笑颜开,摩擦着布料,眼睛亮晶晶地看着,“这块布可真好看,咱村绝对没有重样的。” 晚晴娘看着她的傻样,欣慰道,“这个臭妮子,我和你爹都因为你睡不好觉,吃不好饭。你倒好,没心没肺地,就知道新衣服。” 晚晴爹在旁边,“嗒、嗒”抽着烟,冷哼一声,护犊子道,“晚晴这样就正好,千万别随你心眼小,一有事就睡不着觉,天天把自己累死。” 第十九章 老孙打趣 一大早,晚晴爹就催晚晴娘去买豆腐。自从晚晴说了景乔帮她的事情,晚晴爹就对他有所改观,非要当面谢谢景乔。 没一会儿的功夫,晚晴爹火急火燎地大喊,“老婆子,你的豆腐买好了吗?。” 晚晴娘正忙着做饭,烟熏火燎的,应和道,“买好了,你快去。你要好好谢谢人家景乔,要不是景乔,咱闺女可就进狼窝了。” 晚晴爹皱着眉头,卷着烟条,慢条斯理道,“还用你说,我这个当家的还不知道咋弄吗?你说这个景乔都二十五了,还不找对象。要不是他天天不好好上工挣工分,光想那些旁门左道,正好和咱们晚晴配一对也挺好。” 晚晴娘连忙摆摆手拒绝,语气急促道,“那可不行,景乔虽然人品没得说,但是不好好上工,怎么养老婆孩子。晚晴嫁过去不得饿死,你可千万不要提着这一茬子。” 晚晴爹急赤白脸,不耐烦地道,“我还能不知道这事,你快别叨叨了,把豆腐包好,我要给景乔送过去,再晚人家就不在家了。” 晚晴爹哼着歌走在路上,村里人都背着锄头回家喝水,现在天亮的早,中午头太阳大。 干一会儿,就热的不行,村里人都天不亮四点多就去干活了。 老孙摘下帽子来,站在树荫下,招呼道,“老刘,你干啥去。不去上工,还这么悠闲。” 听到调侃,晚晴爹笑骂道,“你个臭老头子,管我做啥,你管好婆娘就够了。我有事,还得和你说嘛。” 见他不做声,老孙更好奇了,凑过来,递给他一根卷烟,打听道,“快说、快说,你要干啥去,神神秘秘地,你要是不说,我就跟着你。” 晚晴爹被缠烦了,蹲下身子,伸手让他过来,郑重其事道,“昨天不是景乔帮了忙吗,我想去谢谢他。” “帮忙,帮啥忙。景乔还能给人帮忙,帮的啥忙快和我说说,”老孙一脸忍不住好奇道。 晚晴爹无奈,从头到尾把事情讲了一遍。 狐疑地打量了一眼老孙,又不放心地嘱咐道,“这事我就和你说,你可别传出去,对晚晴的名声不好,也对人家景乔影响不好。” 老孙连忙摆手,信誓旦旦道,“你就把心放肚子里,我老孙不是那种嚼舌根子的人。咱俩从小一块长大,昨天晚上我听了王元子那个事,一宿没睡好。你这个老货,这种事也不和我说,还是从别人口里知道的。要是我在,一定打得他满嘴找牙。” 听到这席肺腑之言,晚晴爹感慨万千,拍拍老孙的肩膀,唏嘘道,“老伙计,我也是没想到事情突然发展成这样。幸亏景乔,才能发现王元子的为人,要不晚晴可就惨了。” “对对对,你确实该去谢谢人家。要是景乔,你还以为看不清王元子的真面目呢。就咱晚晴这么好的人,可就进火坑了,”老孙一字一句道。 看了看晚晴爹的表情,瞬间恢复了往日的不正经。 凑过来,嘀咕,“景乔这个小伙子挺好的,要不要给你做女婿呀,他家也没人了,”说完,冲他眨眨眼睛。 第二十章 感谢景乔 晚晴爹一巴掌拍在老孙背上,呵斥道,“这可万万不行,你别乱点鸳鸯谱。和你说点真心诚意话都不行,你没个正形,我要走了,再见。”说完就转身离去。 老孙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吆喝道,“老刘,你咋这么不经逗呢。快回来,咱哥俩在唠唠。”晚晴爹头也没回的摆摆手,大喊道,“没个正型,我不和你聊。” 走了一会儿,就景乔家门口,敲敲门,没人回应。晚晴爹心道,“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景乔起这么早也去干活了吗?,”又暗自摇摇头,觉得不大现实。 他继续大力地拍着门,高声,“景乔,开门,景乔,开门。”屋里的景乔正睡得正香,梦醒梦睡之间听着有人敲门,也没当回事,因为一般没人来找他,就继续睡了。 睡了一会儿,听见外面的声音更大了,敲门声也急促起来。景乔挣扎着坐起来,朝窗户大喊,“谁呀,一大早在敲门,睡觉呢。”晚晴爹听着有动静,赶紧大声喊道,“景乔,我是你刘叔,晚晴她爹。” 一听是晚晴爹,景乔就抓紧爬起来,摸了一把头发,脱下背心擦擦脸,照了照镜子,感觉自己还挺俊俏的。大步跑出来,气喘吁吁地说,“叔,你咋来了?这一大早的,快进来坐坐。” 看到他一脸窘迫,晚晴爹摆摆手,谈笑道,“我就不进去坐了,说一会话就回去,不是我说你,都太阳晒屁股了,你还不去上工,人家都回来了,你还没起。” 景乔毫不在意地揉揉眼睛,伸了个懒腰,“还早的很呢,这才几点,我一会就去。”晚晴爹嗤笑道,“你去那么晚,也不怕热。” 随后,他拿起豆腐,在景乔面前晃了一下,“过来拿豆腐,昨天晚晴的事多谢你了,叔记在心里了,你以后有啥事就找叔,叔一定给你办。” 景乔在心里暗自嘀咕,我想娶晚晴,要是说出来,你不得打死我。 但是表面还是云淡风轻,不动声色道,“行呀,叔,这都是小事,你别放在心里。 晚晴爹看了看时间不早了,连忙挥手告辞,“我走了景乔,家里还有活要干。” 景乔把晚晴爹送到门口,看着晚晴爹渐行渐远,才收回目光,依依不舍地关上门回院子里。 一进屋,景乔接了盆水,一屁股坐在凳子上,望着水盆发呆。 景乔暗自喜欢晚晴好久了,他父母早早就去世了,是奶奶把他抚养长的。 景乔不到二十的时候,奶奶也去世了。奶奶去世的时候,最记挂的就是景乔的婚事。 他虽然不按时上工,但是家当却不少,这事只有谢辞知道,怕村里人知道再发生不必要的麻烦。 景乔也想入赘晚晴家,但是他在村里的风评不好,都觉得他是个懒汉,不敢把闺女嫁给他,导致二十五了还没有人给他说亲。 扛着锄头刚出门,就遇见了胖婶。一看见他,胖婶调侃道,“哎呦喂,这不是景乔。太阳都晒屁股了,才去地里,你不嫌热呀。” 第二十一章 害羞 又凑过来,小声八卦道,“景乔,你为啥和王元子打仗呀,你是不是喜欢晚晴,才凑上去的。” 景乔一下子被戳中心事,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满脸通红道,“胖婶,哪有,我就是被他碰着了,才打起来的。我又不是能掐会算,那知道他是晚晴的相亲对象呀。” “不是就不是,你脸红啥,你看看你的脸,和猴子屁股似的,”没听到自己想要的答案,胖婶一脸遗憾地嘟囔着。 见胖婶似信非信,他赶紧想逃离这个是非之地,假意着急道“太阳这么大,晒得我,不和你说了,我要干活去了。” 说完,就忙不迭地逃窜了。 待景乔走远了,胖婶就和旁边的人偷偷嘀咕,“我和你们说,这个景乔绝对不正常。你说昨天他为啥和王元子打仗呢,还恰巧让老刘看见,就和演戏似的。绝对里面有蹊跷,这个景乔绝对喜欢晚晴。” 旁边的人唏嘘了一声,纷纷摆手,交头接耳道,“你就别瞎操心了,人家景乔要是喜欢,早就找人去说了,要不能拖到这个年纪吗。昨天就是碰巧,人家晚晴命好,没进狼窝。” 听完后,大家都觉得很没意思,就一哄而散了。 徒留胖婶在那里独自跺脚,暗自道,“就你们相信景乔的狗屁话,被他蒙蔽了,里面绝对有事。” 中午,烈日炎炎,景乔上工回来,热得满头大汗,立马从井里挑水把大瓮灌满,又用舀子舀了一盆水,从头上浇了下来。 井水顺着饱满的胸肌流下来,天天干体力活,也练出来一身发达的腱子肉。 景乔情不自禁地感叹一句,“真凉快。”舒服了一会儿,就匆忙擦了几下,就往谢辞家跑去。 大老远,就听见景乔大喊,“谢辞,谢辞,你家中午吃啥?。” 没一会儿,他就满脸汗地跑进来,“这天好热,我刚冲了澡,这一路又出了一身汗。” 谢辞赶紧摆手让他进屋,景乔应和了一声就进屋了。 一进屋就看见晚晴在抱着时安哈哈大笑,良袖安静地坐在一旁,也不知道她俩在嘀咕啥。 晚晴看见突然闯入地景乔也吓了一跳,不一会儿,就恢复正常了。 景乔的脸却砰一下子红了,畏手畏脚地站在一边,心里在不停地打转,大脑飞速运转,试图想说点什么缓解尴尬。 看着他蹑手蹑脚地样子,晚晴捧腹大笑,忍不住打趣,“这不是我的救命恩人吗,脸咋红了,怎么突然感觉,你今天这么害羞呢。” 见他手足无措的样子,良袖眨巴着眼睛,意味深长道,“救命恩人得以身相许呀。” 景乔窘迫地摆摆手,结结巴巴地说,“不用,不用,不用一身相许,”转过头去,一脸希冀地望着晚晴。 被突如其来炽热的目光注视,晚晴也变得浑身不自在起来。 突然,她“嗖”一下子站起身来,迅速把时安塞到良袖怀里,支支吾吾道,“我要回家吃饭了,要不我娘该着急了。” 第二十二章 心事 说完,头也不回地就要走,良袖一把拉住晚晴,邀请道,“在这吃,人多热闹。” 她看了一眼景乔,声若蚊蝇,“我还是回家吃饭,我爹娘都等着我。” 看到晚晴害羞的样子,良袖目光充满探究之意,狡黠一笑,无可奈何道,“景乔,快去送送晚晴呀。” 听完这话,晚晴面红耳赤地跑了,嘴里嘟囔着,“不用送,不用送,我自己走了。” 晚晴走后,良袖调侃道,“行呀,景乔,挺能藏呀。你天天来我家,我都不知道你喜欢晚晴。” 景乔脸色通红,不敢看向她,支支吾吾道,“你和晚晴关系那么好,万一说漏了可咋办。万一她不愿意,以后不久尴尬了吗。” 听完他的话,良袖无语地摇摇头,煞费苦心道,“大哥,你要是在不主动出击,煮熟的鸭子可就要飞了。晚晴都多大了,你再不去追,千万别后悔昂。” 看着他愣头青的样子,良袖索性不在搭理他,和时安玩了起来。 不一会儿,谢辞在院子大喊,“景乔,来端菜。” 听到喊声,景乔才从思绪中缓过来。 良袖擦完桌子,谢辞摆菜,良袖盯着大家洗手。 景乔还心存侥幸,不想去洗手。良袖眉头一紧,注视着他,质问道,“景乔,你快去洗手,休想逃过去。” 景乔一脸不在意,试图搪塞过去,“我在家里洗了,这才一会儿,不打紧。” 见景乔还在垂死挣扎,谢辞一把拉起他来,推到盆边。 在谢辞的监督下,他叹了一口气,认命得开始洗起来。 边洗边叨叨,“良袖,你这事事也太多了,也就谢辞依着你,吃个饭还得洗手才能吃。” 听到他的抱怨,谢辞一巴掌拍到他头上,催促道,“让你洗就洗,你咋这么多毛病呢。以后你少说点话,多干点活。好好的人,坏就坏在你这张嘴上。” 听到批评,景乔撅着嘴,嘟嘟囔囔道,“谢辞,你现在咋也开始念经了。你们俩正好凑一对。” 说完,谢辞瞪他一眼,他就不敢再继续下去了。 这个年代的人因为不注意卫生,有很多人饱受蛲虫的困扰。 自从良袖重生以来,就开始监督身边的人勤洗手。 虽然大家刚开始都很不习惯,但是在良袖的潜移默化下都渐渐接受了。 景乔拿着窝窝头,咬了一口,心不在焉地说,“今天刘叔去我家了。” 谢辞不怀好意,憋笑道,“找你做女婿吗。” 景乔垂头丧气,无精打采道,“我倒是希望他找我做女婿,这事倒是不可能呀。” 拍拍他的肩膀,谢辞安慰道,“你能不能有点自信,你那不要脸的样子哪去了。咱俩这些年在黑市捯饬得这些东西,也够你娶媳妇了。别人不知道你的家底,我能不知道吗,你别灰心。” 景乔拉耸着肩膀,双眼无神望着前方,悲观道,“有钱有啥用,刘叔也相不中我。” 和他从小一起长大,谢辞从来没有见他这个样子过。 第二十三章 振作起来 于心不忍劝道,“景乔,你振作起来,别这么垂头丧气行不行,”说着,赶紧暗示良袖说两句。 见状,良袖清清嗓子,安慰道,“景乔,说实话,你挺优秀的。” 听到这话,景乔的头埋得更低了,嗤笑一声,自嘲道,“你就别安慰我了,我几斤几两,我也知道。” 良袖看不惯他这副丧气样,便讥讽道,“那你就这样下去,我们俩也不帮你出主意了,你就等着晚晴嫁人,自己过一辈子。” 说完,也不看他,气鼓鼓地在一旁生气。 听到“晚晴要嫁人,”景乔终于有了反应,“砰”一声起身,连忙问道,“嫁人,不行,我不能让她嫁给别人。” 发现他开始着急,良袖忍俊不笑,板着脸道,“终于有反应了,难得呀。你为啥不去试试呢,不试咋就知道晚晴相不中你呢,刘叔相不中你呢。” 见他听进去了,又继续道,“景乔,你一点也不比别人差,你缺少的就是自信。你大高个,长得好,人也板正。你到底在自卑啥。” 听到质问,景乔弱弱道,“人家都看不起我,觉得我独门独户,还很懒。” 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叹了口气,耐心道,“景乔,你独门独户,不正好符合刘叔入赘的条件吗。懒也是可以改的,你先就是没有养家糊口的压力,才这么懒懒散散的。” 又继续道,“你得有目标,有了目标,一天一天的朝着那个方向努力,你就会变得勤快,变得成为所有人都仰望的人。” 谢辞一脸崇拜地看着她,悄悄竖起了大拇指给她看。 良袖没搭理他,径直对景乔说道,“景乔,你的目标就是想娶晚晴,那我们现在就可以开始改变,先从上工开始,一点一点改变。” 突然,景乔“嗷”一嗓子,打起精神,差点吓他俩一跳,自言自语道,“对,可以一步一步让刘叔对我改变看法。反正我孤身一身,可以入赘刘叔家,反正我也不在乎这种事情。” 说完,感激得看向良袖,又一把抱住谢辞的肩膀,亲昵道,“好兄弟的下半生幸福就靠你们两口子了,你们可一定帮我想想办法。” 看见他这熊样儿,谢辞嫌弃地推开,索性不再搭理他,自顾自吃起了饭。 前世,景乔一直喜欢晚晴,但是一直没说出来,他也一直没结婚。 后来晚晴家一出事,他马不停蹄地找到良袖,让帮忙牵线搭桥,安排晚晴去他的饭店里打工。 那时候良袖还困惑了很久,饭店又不大,明明能忙过来,咋就需要人呢。 景乔还一直不让晚晴知道,是他在偷偷帮忙。 每每提及,景乔总一本正经说,“晚晴自尊心强,怕别人施舍她。都是一个村,能帮一把是一把。” 良袖还以为是因为同村的缘故,看不下去晚晴这么惨,景乔想拉拔她一把。 谁能想到景乔一直暗自喜欢晚晴,所以才默默在背后做了这一切。 第二十四章 良术 十二月的天更冷了,幸亏昨晚上把炕烧的火热,在这个季节里没有个炕是过不了冬的。 谢辞穿上厚重的棉袄棉裤,艰难地爬下炕,良袖还和孩子在呼呼大睡。 谢辞一出屋就冻个够呛,哆哆嗦嗦,根本就不敢把手伸出来。 拿起盖子,大瓮里的水都结冰了,他拿着舀子使劲砸大瓮上面的冰层,砸了半天没有砸开,就拿了锤子砸,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砸开冰面。 把水舀到烧水壶里,放在屋里的灶台上烧水。 就开始拿着大扫把扫院子和门前的雪。 刚扫完雪,就听见时安开始嚎起来。 一进屋就看见良袖在喂奶,不一会儿,时安就吃饱了,在床上咯咯咯地笑着。 谢辞一边抱着时安,一边说道,“听说最近城里的知青要下乡了,各个村都开始分了,咱们村今天听说也要去接知青,也不知道城里的知青咋样,万一不适应咱们这农村生活可咋办。” 良袖边洗脸,边心不在焉地搭话,“前几天二叔来信,说良术也在这次下乡的队伍里,也不知道能不能分在咱村,要是分在咱们村还能照顾一下。” 谢辞见她快洗完脸了,连忙把毛巾递给她。 轻声安慰道,“二叔当了这么多年兵,肯定有门路。你现在着急上火也没用,能分在咱们村最好。要是分不到咱们这,肯定离咱们不远。咱们去帮忙就行。” 良袖擦着脸,叹了口气,认命道,“也只能这样了,二叔帮了我们家很多。我这不是看好不容易能回报回报人家了,再帮不上。这辈子欠的恩情就换不上了。” 谢辞拿过来毛巾,思考片刻,轻声道,“这事先别和娘说了,万一分不到这,咱娘就更担心了。” 瘪瘪嘴,良袖看了他一眼,随口道,“我能不知道,我娘本来就心思重。要是和她说了,她得天天失眠。她天天忙得就脚不沾地,我肯定不能给她添乱呀。” 良袖的二叔参加了抗日战争,战争结束后就留在南城部队里当官,因全家是城市户口,每户得有一个孩子下乡。 良术正好高中毕业够年龄了,就下乡了。 前几天二叔一直在四处奔波,希望能把良术分到大宋村。 果然没一会儿,景乔兴冲冲地跑进来,“谢辞,村支书说今天咱们不用上工了,让咱们几个小伙子坐老王头的驴车去接城里来的知青,昨晚上下的雪太大了,让我们路上注意点。” 谢辞一边啃着窝头,一边打趣,“景乔,你最近上工很积极呀,街坊邻居们都说你最近变化很大,听说还有给你说亲的。” 景乔红着脸,推了他一下,一本正经道,“你可千万别乱说,我可清清白白。万一传出去,我的名声就毁了。” 听到这话,谢辞差点噎住,咳嗽了很久,才缓过来。 良袖连忙给他拍背,还打趣景乔,“你还有清白,笑死我了。说实话,你最近改变确实挺大的。老田都问我,你最近是吃错药了吗,干活这么拼。” 第二十五章 闲聊 景乔挠了挠腮,扭捏道,“不是你说要一个小目标,一个小目标实现吗。我感觉现在挺好的,早出晚归的,感觉有奔头了。” 良袖眼底带着一缕诧异,认真道,“景乔,你真的改变挺大的,就感觉一夜之间长大了。” 谢辞在旁边笑嘻嘻道,“还不是为了晚晴,再改变改变,刘叔一定相中你。” 景乔一边摸着脑袋,一边硬着头皮道,“谢辞,咱快走,我来找你的时候,老王头就在那里等着了。咱们别去晚了,雪天到乡里的路不好走,知青都在等着,别冻着他们。” 听到催促,谢辞快速把剩下的窝头咬在嘴里,摆了摆手就要走,披上袄子就跟着景乔去了。 几个小伙子窝在驴车上挨在一起,抱团取暖。 “景乔,你最近咋了,都不和我们玩了,”小高心不在焉道。 景乔裹了裹棉袄,漫不经心道,“哥,我长大了,谁稀罕和你们这帮小年轻玩。” 老王头也忍不住加入进来,搭腔道,“景乔,你这小子,最近确实变化挺大的。以前都在地里看不见你的人影,最近天天都泡在地里,你是咋了。” 小王一脸震惊,在景乔脸前比划了比划。 景乔一巴掌拍掉他的手,质问道“干啥,小王,你在我脸前画啥玩意。” 小王摩挲着被拍红的手,疼得龇牙咧嘴,“能干啥,看看你是不是被下蛊了,最近这么不正常,你打我手干啥。” 一听这话,景乔瞪着大眼,不屑道,“滚一边去,你才被下蛊了呢,一天天没个正形,天天搞这些封建主义,小心把你抓紧去。” 小王吐了吐舌头,做了个鬼脸,就不搭理他了。 这时,谢辞看见老王头的鼻子被冻得通红,上前关心道,“王叔,你冷不冷呀,我来赶会儿车,你来后面暖和一下。” 其他人也在七嘴八舌道,“王叔,我们换着赶,前面太冷了。” 老王头拿着旱烟袋抽了口烟,吐了烟圈,摇摇头,谢绝了他们的好意,就继续赶路了。 驴车行驶了足足一个钟头才到,一到乡政府门口,就看见一大群人围在那里。 老王头还没停好车,车上的小年轻就一哄而散地跳下来,奔到人群中去。 看到他们这副急躁样,老王头拉着缰绳,摇摇头,“这帮小孩,还挺快,”又看了一下天空,感叹道,“年轻真好呀,啥事都着急忙慌地。不像我老了,干啥事都提不起精神来。” 谢辞和景乔一边喊着“让一让,让一下,”一边奋力地挤进去。 果然看见二十几个知青站在那里,背着大行李。 他们刚挤进来,两个人勾肩搭背地在大口喘气。 突然听见有人喊,“大宋村,大宋村来了吗。” 一听见有人喊他们,谢辞赶紧应声,“大宋村在这,大宋村在这,”忙不迭拉着景乔朝声音处走去。 就听乡镇的人说,“李大魁、刘真、王甜甜、李意。” 谢辞一听,“怎么没有良术,”刚要上前询问,又听到“还有良术共五人都去大宋村。” 第二十六章 知青 见他们大包小提溜,谢辞赶紧吩咐道,“景乔,我在这等着,你快去把外面的人叫进来。让他们进来搬行李。还有让田叔把车挺近一点,东西太多,一趟趟太累了。” 景乔连忙应声,“我现在就去,”说完,就跑出去了。 见知青们面面相觑,一言不发。 谢辞赶紧上前缓解尴尬,轻声道,“你们好,我是大宋村的谢辞,我们村支书田叔让我们来接你们的。你们不用这么拘谨,我们村里人都很好,不用害怕。” 听完这话,气氛才开始缓和起来,知青们的脸上也浮起来久违的笑容。 正在大家要继续介绍时,景乔带着小伙子们来了。 小伙子们利索地帮他们把行李搬到车上,捆好了。还留出一块防风的地方,让知青们坐下。 数了数人齐了,谢辞对田叔说道,“田叔,人齐了,咱们启程回村。” 老王头闻声,一拉缰绳,抽了一把驴屁股,就开始往回赶。 在路上,景乔好奇问道,“你们是从哪里来的。” 见大家都很害羞,无人敢先开口,谢辞就指了指良术。 被点到的良术,眼角微微扬起,率先开口道,“我家是南城的,我学过一点医术,我妈是护士,大家要是有小毛病可以找我,我可以给大家看看。” 良术说完,就听见大壮欣喜若狂道,“太好了,我们村有大夫了,以后就不用跑到乡里去了。” 听到这话,良术不好意思抿了抿嘴,笑道,“我只会些基本,要是太难得也看不了。” 大壮拜拜手,不以为意道,“你就别谦虚了,你没来之前。我们村看个病可难了,还得跑到乡里去。来回耽误的时间,都能拔一亩地的草。” 小高也附和道,“对呀,有时候肚子疼,火急火燎地到医院,就不疼了。你说我是看还是不看,这不就是耽误事吗。” 听完小高的话,大家哄堂大笑,气氛变得更加轻快起来。 随后,另一位男知青,抱了抱拳,笑声爽朗开口道,“大家好,我叫李大魁,来自海城。” 小高忍俊不笑,插嘴道,“你确实晒得挺黑的,一看就是海边的人。” 李大魁脸上浮起了红晕,一笑漏出了大白牙,羞涩道,“我们那边的人也不是全黑,也有白的。因为我天天在海边晒得,海边日头大,才变成这样的。” 见他被燥成这样,谢辞眉头一紧,给了小高背上一巴掌,呵斥道,“别乱打岔,回家照照镜子,你也黑得像块炭。” 听到这话,大家笑得更厉害了,景乔在旁边揣着怀,调笑道,“小高呀,不是我说你,你确实也够黑的,就别笑话别人了。” 见众人都打趣他,小高摸着自己的脑袋,悻悻道,“我错了,大魁哥,我不应该笑话你。” 李大魁丝毫不在意地摆摆手,满不在乎道,“没事,我从小就被说长得黑,我都习惯了。” 这时,柔柔弱弱的李意,看了看大家,羞涩开口,“大家好,我是李意,也来自海城,我的父母都是老师。” 第二十七章 纷争 一看见她,小高就红了脸,捏着嗓子,轻声道,“你一点也不像北方人,我还以为你是南方的呢,你长得真漂亮呀。” 说完,就一脸花痴地盯着人家。 景乔给了他一巴掌,喊道,“能不能好好说话,一个大男人,扭扭捏捏的。” 小高生气地看向他,怒冲冲道,“怎么哪都有你,我就是这样说话,我不是怕吓着人家嘛。” “李意没被你吓到,我们被你恶心到了,”景乔调笑道,还做了一个“呕吐”的动作。 小王也在附和,“确实恶心到了,认识你这么多年,第一次见你这个样,”一边说着,还模仿他。 谢辞在一旁连忙打住,“行了,差不多得了,下面还有两位同志要介绍呢,你们别在这嘻嘻哈哈的。” 大家连忙住了口,一位瘦长姑娘不好意思,语气和缓道,“我叫刘真,来自京市。” 一听来自京市,大家的眼睛就亮起来, 小王率先开口,“你去过bj天门吗,见过升国旗吗。” 听着真诚的提问,刘真轻轻点了点头,解释道,“我家住在胡同里,离着天安门很近,上学还路过呢。” 脸色白净的姑娘也附和道,“我是刘甜甜,也是京市人,我和刘真还是同学呢。” 一听是她俩是同学,景乔惊讶道,“你们俩还挺有缘分,还分到一起。” 刘甜甜脸上带着微笑,回应道,“就是呀,名单下来的时候,我们俩也很惊讶,没想到还能做个伴。” 快到晌午头了,驴车才到村里,知青们一下车,老田带头鼓掌,兴高采烈道“欢迎各位知青来建设农村。” 村里人的脸上也洋溢着笑容,奋力鼓掌,手都拍红了,他们去过最远的地方就是乡里。 听说知青们是从大城市里来的,都早早地等在这里欢迎他们的到来。 见到大家如此欢迎,知青们脸上浮起骄傲的神色 因为知青宿舍还没开始建,老田就让村里人自发报名。 老田清清嗓子,示意大家噤声。 大家安静下来后,老田转过头,“村里挑了几户人家,你们看看你们想住谁家,”说完,就暗示报名的村民出来。 胖婶走出来,乐呵呵道,“来我家住,我家院子大干净,可以住三个人。你们三个闺女可以住我家。” 许娟挑着眉,阴阳怪气道,“你想得还挺美,三个都住你家。你光想占便宜了。” 听到这番讥讽,胖婶气势汹汹走到她面前,冷笑道,“老许呀,你也年纪不小了,少在这说风凉话。就你呢小心思,当别人眼瞎呀,就别在这逼逼叨了。” “你说谁逼逼叨叨,你这个死胖子,还不让人说实话了。我就是实话实说了,你能把我咋样。你就是个眼界短的,见人家三个姑娘柔柔弱弱,脸皮嫩,想私吞人家的口粮,”许娟跳起来,指着她骂道。 “我看你就是蹬鼻子上脸了,给脸不要脸。不和你一般见识,你还天天在这上窜下跳。自己有个傻子儿,还敢报名。你自己啥龌龊心思,自己心里清楚,”说着,胖婶就一把拽住了她的领口,就要抬手扇她。 第二十八章 纷争2 一听骂了自己的儿子,许娟气红了眼,浑身颤抖个不停,一把薅住她的头发,骂骂咧咧,“你个毒妇,居然骂我儿子,我今天就撕烂你的嘴。” 两个人乱做一团,胖婶占着上风,骑在许娟的身上,一边骂骂咧咧,一边扇巴掌。 许娟也不落下风,抓住她的头发,疼得胖婶龇牙咧嘴。 一个不察觉,许娟看准时机,一下子把胖婶推到在地,就要上前踹她的肚子。 眼见就要出大事了,老田等人连忙上前拉架。 许娟摸了一下嘴角的伤口,头发乱得像鸡窝,气急败坏道,“刚才你们咋不拉,我要打她了,你们倒开始装好人了。” 胖婶拍了拍身上的土,一瘸一拐站起来,嚣张得意道,“你这个死娘们,得了便宜还卖乖。要不是你嘴贱挑事,会被我打吗。” 见她俩还不善罢甘休,还要卷土重来。 老田冲着她俩大喊,“你们俩行了,都打成这样了,还在这逼逼叨叨。行了,你们俩也别参加了,谁也不合适。就这样,谁敢和你们俩住,”说完,就不在搭理她俩。 许娟还想上前争取,胖婶在旁边插着手,幸灾乐祸道,“有些人呀,就不长耳朵,都说了,不让参加,还在这絮絮叨叨,真是讨人烦。” 听到这番嘲弄,许娟挖了她一眼,狠狠得跺了跺脚,暗自道,“这个愁我一定记在心里,今天让我丢这么大人,我一定要还回去,”就不再作声。 见她俩消停了,老田的心也就落地了。 于是转过头,看见魏大娘扶着拐杖,颤微微地走出来。 魏大娘一脸亲切地看向知青,试探性问道,“三位姑娘,我家大。就我一个老婆子住,你们要是不嫌弃,可以来我家住,正好陪陪我。” 刚刚经历那一场闹剧,三位姑娘心有余悸,摇摆不定 良袖上前一步,也在一旁解释道,“魏大娘的儿子去当兵了,现在就大娘自己住。宅子是魏大娘儿子当兵前翻新的,你们可以考虑一下。” 又继续道,“魏大娘常年一个人在家,你们去陪陪她也好。” 许娟一边扎着头发,一边喋喋不休道,“良袖,你可真是个大好人呀,刚才也不见你帮我说句话。” 魏大娘拿起拐杖朝地上砸了两下,冲她说,“你是嫌刚才被砸得不够狠,想再吃我拐杖几下。你就歇歇你那张嘴,早晚一天村里被你得罪光了,我看你怎么办。” 听到这番话,许娟努了努嘴,噤了声,一脸不情愿得转过脸去。 见她消停了,魏大娘走过去,握住良袖的手,亲切道,“好孩子,你可别和她一般见识。你是受过教育的人,她就是个没上过学的村妇,啥道理都不懂。” 在魏大娘目光的注视下,良袖轻轻点了点头,就没再说些什么。 见气氛开始慢慢回暖,刘甜甜面带微笑,漏出小虎牙,壮着胆子上前,“我们就住魏大娘家,”说完就挽起魏大娘的胳膊。 第二十九章 良术去处 见她们答应了,魏大娘漏出久违的微笑,拍拍她们的手,心满意足道,“太好了,以后咱们就可以做伴了,正好你们可以陪陪我这个老婆子。” 见她们要住在魏大娘家,小高红着脸,看向李意,懦懦道,“你要不要住我家,我家更宽敞。” 景乔上来给了他背上一巴掌,“你这个臭不要脸的,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呀。还想挖魏大娘的墙脚,快把你那些龌龊的心思收起来。” 众人哈哈大笑,羞得小高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王大娘一边给二牛正正帽子,一边打趣道,“小高长大了,都知道找媳妇了。” 被打趣的俩人脸色通红,不知所措。 小高垂着目光,害羞道,“才不是呢,我这不是怕魏大娘家住不开吗,纯属热心。” 小王捧腹大笑,毫不犹豫拆穿了他,“得了,就你,大家伙从小看你长大的,撅起腚来就知道你想发啥屁。你就看人家长得漂亮,想搭讪呗。” 说完,掐着兰花指,学小王上午在驴车上的殷勤样子,逗得大家前仰后合。 就剩李大魁和良术了,谢辞给了景乔一个眼神。 景乔会意,拍拍李大魁的肩膀,上前邀请道,“走,兄弟,我也是孤家寡人一个,你住我家。” 看了一眼良术,李大魁不好意思道,“良术咋办,我们一块来的。” “你就别管他了,他有地方去,”景乔说完,悄悄指了指谢辞。 见良术有去处,李大魁这才放下心来,勾着景乔的肩膀,喜出望外道,“多谢兄弟收留。” 景乔不以为意摇摇头,漫不经心道,“反正我也是一个人,正好你还能陪陪我,解解闷。有你在,还有点人气。” 良袖早就和老田打好了招呼,老田指着良术,“你去良袖娘家住,反正她家孩子多,也不缺你一口吃的。” 闻声,良术漏出欣喜的表情,抬头看了一眼,发现大家都在看他,立马又恢复了往日的神情。 他们都不知道良术和良袖一家的关系,也是良袖故意隐瞒的,怕再生事端。 听到分配决定,许娟眼睛一瞪,眉毛挑着,刻薄道,“这分配还挺有意思,魏大娘和景乔都是一个人,分过去就算了。良袖娘家孩子那么多,粮食都不够她家孩子自己吃的。还往里塞知情,这不是赤裸裸的偏袒吗。老田,我就想问问你这是根据啥分的。” 王大娘皱着眉头,看着她,劝道,“许娟,你就少说几句。都是大小伙子,吃的也多,不吃亏就算好的了,你就别再盯着那点便宜了。” “你和胖婶天天好得穿一条裤子,你就别劝我了,还是劝劝别人,”许娟翻了个白眼,阴阳怪气道。 “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老姊妹,你别和她说了,她就是眼红病,”胖婶摆摆手,剜了她一眼,啐骂道。 眼看着她俩又要拌起嘴来。老田紧皱眉头,制止道,“还有完没完,这么大年纪也不嫌丢人。” 第三十章 相见 说完,老田就准备拍拍屁股走人了,不想在和她俩啰啰下去。 他双手一摊,叫来了良术,问道,“有人觉得不公平,要不你自己选,别让有些人觉得我偏袒。” 闹到这个不可开交的地步,良术面露难色,难为情道,“各位婶子大娘,都别吵了,我去良袖姐家就行,我喜欢热闹。” 听到回答后,许娟还想再说几句,被老田一眼瞪了回去。 在回去的路上,晚晴眉头紧蹙,气哄哄道,“这个许娟就是颗老鼠屎,天天见不得人好。” 良袖冷若冰霜,望着前面的路,不屑道,“她那个人就这样,你越和她白扯,她越上脸,所以不要搭理她就行。” 晚晴看了她一眼,眨着眼睛好奇道,“你不烦她吗,她光找你麻烦。” 良袖轻笑了几声,解释道,“我和她有啥好生气的,她就那样,要是天天和她置气,日子还过不过。” 晚晴竖起大拇指,崇拜地望着她,羡慕道,“良袖,我就最佩服你,有强大的内心。” 两人相视一笑,良袖回头,喊了一声良术和谢辞,“快点,你们在磨蹭什么呀。” 他俩赶紧快步跟上来了,良术嘴里嘟囔着,“姐,慢一点。” 一进门,就看见娘坐着大门口,眯着眼穿针,缝补衣服。 “娘,”良袖喊了一声,娘才回过神来。 看见娘茫然地坐在那里,连忙把良术推上前,兴高采烈道,“娘,你看看这是谁。” 被推到前面的良术,手足无措的站着,娘仔细地端详着,不确定道,“这是你二叔家的良术吗。” 见娘不敢认,良袖捂着嘴笑,应道,“是他,是他,刚才第一眼我也没认出来,和小时候完全不一样了。” 听到“是”的消息,娘双眼发红,眼泪凝聚在眼窝里,微张着嘴巴,不可置信道,“好孩子,你长大了,大娘都不敢认你了,也长高了,头发也浓密了。” 良玉在旁边打趣道,“谁说不是呢,小时候和小猫一样的小孩,突然长这么大,谁能认出来。” 擦擦眼泪,娘扶着良术的手,关心道,“你爹娘身体还好,这些年,多亏了他们的帮助呀,我这辈子当牛做马是还不上了。” 良术赶紧扶娘坐下,怕她激动,给她顺顺气,温声道,“我爹娘身体都好,就是一直放心不下您。说这辈子您太苦了,也没帮上啥忙,心里很不是滋味。” “良术呀,要不是你爹娘一直帮扶我这一家,我们早就饿死了,千万别说这种话,”娘一脸感激道。 良术一脸不好意思,轻声,“我来的时候,爹都和我说了,让我要勤利一点,不要给大伯娘添乱。” 娘连忙摆手,拉着良术的手说,“都是自己的孩子,填什么乱。好孩子,安心住下,当自己家就行。” 见大家都围着他,良术的脸红起来了,连忙道,“差点忘了,我爹娘让我给你们带的东西还在包里,我去拿出来,”说完,就要起身去拿。 第三十一章 春耕开始 良术麻利地敞开几个大兜,除了自己装衣服的一个包袱,都是给他们捎的东西,吃的用的都有,一看就是攒了很久。 娘一看这个场景,眼泪就止不住地流下来了,抱着良术痛哭流涕。 “你家孩子也不少,你爹娘把东西都捎来,你弟弟妹妹吃啥子呀。他们正是长个子的时候,吃得也多,”说着,娘就要把袋子拢好。 “良袖,你快给寄回去,咱不能拿你二叔家这么多东西,”娘连忙吩咐道。 良术赶紧制止了,解释道,“大娘,我爹娘让我带过来的,都是家里不缺的。您就别客气了,要不我在您家住不心安。” “算了,算了,就这样。好孩子,你就放心住下就行。有啥缺的,及时和我说,我去置办就行,”娘见劝不动,摆摆手,就坐下了。 爹四十多岁就去世了,娘还是个小脚女人,一个人拉扯四个孩子长大,谈何容易呀。 幸亏有良袖的二叔时不时接济,这日子才能过下去。 春耕开始了,谢辞每天忙得焦头烂额,良袖也开始跟着下地忙活春耕。 这个时候是村里人最忙活的时候,催芽、耕地、种植、施肥一步都不能少。 村里只有一头牛可以耕地,大部分还是谢辞景乔这种年轻人来耕地。 短短几天,谢辞就瘦了好几斤,人也开始慢慢变黑。 谢辞天天呆在地里,良袖怕他身体受不了,一直变着法地给他补充营养。 傍晚,谢辞光着膀子在屋檐下乘凉,唉声叹气道,“这日子啥时候结束呀,要是有机器能代替人就行。” 看见他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良袖扇扇子给时安驱赶蚊子,忍俊不笑道,“这就不用你操心了,反正你也发明不出来,以后会有的。” 谢辞正在翘着腿,挑脚上的水泡,疼得龇牙咧嘴,“真是太疼了,没到这个时候干活,就开始长。” 良袖也不嫌弃他,坐在旁边,拿过他的脚来,放在腿上。 仔细地划开水泡,挤干净后,用白酒给他消消毒。 “喏,挑完了,你这个大男人连个水泡都不会处理,你看看我给你弄得多干净,”良袖把脚给他放回腿上。 谢辞仔细地看了一下,见良袖没有反应。 突如其来抱住她,轻啄了一下她的耳朵,下巴抵着她的肩膀,轻声道,“谢谢你。” 良袖脸上微红,眼睛亮晶晶,喃喃自语道,“我最应该感谢你陪着我。” 天刚刚明,公鸡扯着嗓子在打鸣。 朦朦胧胧间,良袖起身看了一下外面的天,推推正在酣睡的谢辞。 “起来了,得起来收拾收拾了。今天还得去地里呢,要不去晚了,又开始晒得慌了,”良袖搓了搓脸,打着哈欠,提醒道。 谢辞翻了个身,裹着块布继续睡着,充耳不闻。 见他没有反应,良袖轻笑了一声,就起身去做早饭。 刚生起火来,就听见大门传来“哐哐哐”的敲门声。 “谁呀,这么早,难道有啥急事吗,”良袖暗自想着,赶紧起身,小跑过去开门。 第三十二章 改变 “咦,景乔,怎么是你。是有啥时候吗,起这么早,”她睁大眼睛,好奇地问道。 景乔大摇大摆地走进来,一屁股坐在板凳上,环顾四周,没瞧见谢辞人影,狐疑道,“谢辞比我起得还早嘛,他是去上工了吗。” 良袖抬起手,指了指屋里,悄声道,“还在睡呢,累着了。” 转过头,又狐疑问道,“景乔,你昨天不累吗,起这么早来干啥。” 景乔心不在焉,大大咧咧道,“我不是想来找谢辞,一起去上工吗。” 听到这个出乎意料的回答,良袖愣了愣,看向他的目光越发慈祥,就像看自己庄稼地长成的感觉,心满意足道,“景乔,你真的长大了。” “得得得,我比你还大,你能不能别拿长辈的眼光看我,看得我怪瘆得慌,”景乔一脸炸毛,揉着头发嘀咕道,“明明比你们俩大几岁,为啥还光听你们的,我也不知道为啥。” 不一会儿,谢辞就伸着懒腰,打着哈欠走出来了。 哈欠还没打完,就看见了景乔,百无聊赖坐在自家院子里。 走过去,打趣道,“哎呦喂,这是谁呀,起这么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见谢辞起来了,他连忙起身,催促道,“都等你半个钟头了,你才起,快点洗脸吃饭,地里有块石头我搬不动,你和我去帮帮忙。” 说完,殷勤地给谢辞舀水,并拉目瞪口呆的谢辞到水盆边。 谢辞边洗脸,还没从刚才的震惊中走出来了,结结巴巴,“啥,你起这么早,要去干活,我没听错,”转头,看向良袖。 良袖笑盈盈地摆好饭,推了他一把,暗示他快点,若无其事道,“有啥可惊讶的,人家景乔现在就是这样,上工可积极,也就你和他不一组,天天埋头干活不知道,现在谁不知道。” 谢辞的下巴抖了抖,终于合上了,咽了咽口水,半天才接受了现实。 “我知道他最近变了,还以为和从前似的,三天打鱼两天晒网。谁知道坚持了这么久,每天早晨走得也这么早,”谢辞吞吞吐吐道。 吃完饭后,两个人扛着锄头,就出门了。 一路上碰见了不少村里人,老孙一脸欣慰道,“景乔,你最近变化挺大呀,天天早出晚归的,是不是想找对象了。” 见景乔默不作声,舔着脸凑过来,打探道,“景乔,你看看人家谢辞比你小一岁,都有孩子了。你得加加油呀,来和叔说说有没有心仪的闺女,我去给你说道说道。” 听到这番调侃,景乔的脸“嘭”一下子红了,支支吾吾,“孙叔,你就别打趣我了,我就是长大了,觉得不能一天天无所事事了。” 谢辞看他这副羞涩样子,在旁边帮衬道,“孙叔,你就别开他的玩笑了。” 老孙还是不肯死心,撺掇道,“是不是喜欢我们村的姑娘,我给你说一个。你看晚晴咋样,我和他爹是好友,可以给你说道说道。” 一听“晚晴”的名字,他恨不得找个地缝藏起来,面红耳赤道,“这,晚晴这么漂亮,我可配不上她。孙叔,你就别乱点鸳鸯谱了。” 第三十三章 意外 “看来是喜欢晚晴,哈哈哈哈,”老孙看他手足无措的样子,大笑出声来。 见很多人在瞅这边,景乔连忙制止了老孙,“孙叔,你就别笑了,传出去,对人家晚晴名声不好。咱不要大庭广众讨论人家姑娘了,我们要走了,地里还有活。” 说完,迫不及待拉着谢辞逃窜,老孙见他这副样子。 在后面幸灾乐祸,暗自嘀咕道,“这小子,还想糊弄我,我走过的桥比你走得路还多。”想完,就扛着锄头去地里了。 “你说这个老孙,天天没事干。就知道打听别人的事,真烦人,”撇了撇嘴,抱怨道。 见状,谢辞抿了抿嘴,忍住笑,“你就别听他的了,他就喜欢逗你们着未婚的,你又不是不知道。” 到了地里,见了景乔说得石头。 谢辞一脸惊讶,苦笑道,“这么大块石头,你也太高估我的力气了。” 又问道,“大魁呢,你咋没叫他,三个人好弄呀。” 景乔用脚推了推,随口道,“老田一早就找他去村委了,好像让知青填表,我也没听清楚。” 谢辞叹了一口气,认命得和他干起来。 吆喝着“一、二、三,起,”俩人一起使劲,断断续续推了十几次,终于推到了田边。 景乔摆了摆手,两人累得瘫在地上,大口喘气。 “行了,推出去,你走,”景乔一边擦汗,一边说道。 “你还挺会卸磨杀驴的,行了,我也走了,地里还有活,”谢辞就起身,拿着锄头走了。 景乔靠着石头休息够了,喝了一口水,带上草帽就开始干活。 正在埋头苦干,就听见隔壁传来动静。 一见到景乔,晚晴爹乐呵呵打趣道,“景乔呀,你现在是一天比一天早,变化挺大呀。” 景乔边擦汗,直起腰来,谦虚道,“刘叔,你别夸我了,我改邪归正了还不行吗。” 闻声,晚晴爹竖起大拇指,夸赞道,“好呀,景乔真是个好小伙。” 两人寒叙完后,就开始干活了。 不一会儿,景乔就遥遥领先,在大前头了。 看到他在前面,晚晴爹摘下草帽,不由感叹道,“年轻人干活就是快,我真是老了,老了。” 一个不留神儿,没看见小石头块,晚晴爹踩偏了,一下子扭着脚,整个人就摔下去了。 听见“哎呦喂”一声,晚晴爹就大仰八叉地摔倒在地上。 隔壁的老赵刚到地头,就看他躺在地上,连忙跑过来,关心道,“咋了,老刘。” 晚晴爹一脸痛苦,哀嚎道“我摔倒了,好像扭着腰了,动不了了。” 老赵想去扶他起来,试了好几次,扶不起来,就先安顿好他。 站在地头的大石头上,四处了望,定眼一看,前面是景乔。 “景乔、景乔,你快来帮忙,你刘叔动不了了,”老王头着急地大喊着。 远处传来隐隐约约地呼唤,景乔才转身往后看去。 就见老赵站在石头上,使劲冲他摆手。 景乔马不停蹄地赶过去,走到中间,发现晚晴爹躺在地上挣扎着。 “刘叔,你这是咋了,”他一脸着急,惊慌失措道。 第三十四章 意外2 这时,老赵赶来,气喘吁吁道,“你刘叔歪着脚,摔倒地上,扭着腰了。你快带他去村委会,找良术看看。我是直接扶不起来他,他一看平时就没少吃好吃的,一身膘。” 景乔满头大汗,心急如焚,忙不迭安排,“赵叔,咱俩一块把刘叔扶起来。一会儿,你扶住了,我把他背到村委去。” 老赵一脸着急,关心道,“你行吗?老刘挺沉的,要不我去借个车来。” “别去了,借车太耽误事了,还是我背着刘叔去,”景乔擦了把汗,径自说道。 晚晴爹脸色痛苦,叫苦连天,“景乔,你可能背不动我,你还是让老赵去借车拉我。” 看着晚晴爹的脸色开始发白,头上冒着虚汗。 景乔当机立断,“赵叔,来搭把手,不能再等了。” 两人合力把晚晴爹扶着坐起来,景乔立马起身蹲下,“哼哧”一声,晚晴爹趴在他的背上。 突如其来的重量压得他喘不过气来,景乔紧咬牙关,双腿慢慢站直了。 他背好晚晴爹后,连忙交代,“孙叔,你现在去晚晴家报个信,我带着刘叔去村委了。”交代完,就风风火火背着人跑了。 跑了一会儿,景乔就精疲力尽,呼哧呼哧地大喘气,累得说不出话来。 背上的晚晴爹老脸通红,不好意思道,“景乔,要不在休息休息,你头上都是汗。” 景乔紧咬牙关,摇了摇头,又继续往前跑着,步伐不减。 跑了二十分钟,终于到了村委会。 “良术,良术,快来帮忙,”大老远就听见有人喊他,良术抓紧跑出来。 看见景乔身上背着晚晴爹,匆匆忙忙跑过来。 见状,良术赶紧上去帮忙,问道,“这是咋了,着急忙慌地。” 两人一起把晚晴爹辅导床上,景乔一下子瘫倒在床边,大口喘气,指指自己,摆摆手。 良术见他这副疲惫的样子,笑道,“行,我先给大叔检查下,你先休息休息,你看看都说不出话来了。” 良术掀开晚晴爹的褂子,仔细地检查着,轻轻摁着,问道,“叔,这疼吗。”晚晴爹摇摇头。 “那这呢,”良术盯着他的表情,试问着。 “哎呦喂,是这疼,你轻点,”晚晴爹表情扭曲,大声吆喝着。 确定了哪里的问题,良术小心翼翼地摸了一下,“脱位了,他的腰,”他吞吞吐吐道。 “啥,脱位了,你快给正回去呀,”景乔脱口而出。 良术沉思了一会儿,犹豫道,“我先试试,我自己估计不大行,得需要助手。” “我给你当助手,咋样,”景乔脸上浮起红晕,跃跃欲试道。 良术摇摇头,愁眉不展道,“知道你好心,但是这个腰是个大事,一弄不好,会终身瘫痪。这个需要专业的人来,谢谢你了。” 听到帮不上忙,景乔失落的坐在一旁等待着。 良术上手试了很久,叹了口气,垂头丧气道,“我自己还是不行,你还是带刘叔去医院,我给他针灸一下,缓解疼痛,你先去借驴车。” 第三十五章 去医院 闻声,景乔“嗖”一下冲出去。一会儿,就不见了踪影。 景乔走了没一会儿,晚晴就闻信而来。 一进来,红着眼睛,泪眼婆娑地问道,“良术,我爹的腰怎么样。” 良术见她哭成这样,连忙安慰道,“先别担心了,景乔去借驴车了。刘叔这种情况需要正骨,你和景乔带刘叔去乡里。” 晚晴看了看爹,有气无力地趴在床上,心疼道,“爹,你是不是很疼,你咋不小心点,”说完,泪就顺着脸,“嗒、嗒”掉下来了。 见自己闺女哭了,晚晴爹赶忙安慰,手足无措道,“姑娘,别哭了,我不疼。刚才良术给我扎针了,现在好多了。” 不一会儿,就见景乔大步跑进来,扶着晚晴爹,催促道,“快,良术,搭把手。” 一出门口,就看见驴车最底下铺着稻草,上面还加了三层被褥,一看就是景乔自己家的。 把晚晴爹安顿好了,景乔摆摆手,就驾车去医院。 景乔目光看向前面,专心致志地赶车。 晚晴坐在旁边,低着头,摩挲着着衣服上的纽扣,不好意思道,“谢谢你,景乔。” 景乔回头看了她一眼,憋笑道,“不用客气,都是一个村的,你现在不好意思扭我耳朵了。” “啥,她还扭过你耳朵,”晚晴爹瞪着眼睛,不可思议道。 又怒气冲冲道,“你个死妮子,还敢扭人家的耳朵,你胆子还挺大来。” 晚晴抿着嘴唇,硬着头皮道,“那不是他惹我吗,要不我扭他干嘛。” 眼见这爷俩要吵起来,景乔赶紧打着圆场,“刘叔,你别说她了,是我先开的玩笑,该打。” 听到这话,晚晴爹脸色好了一点,欣慰道“景乔,你这次真的帮了我大忙,我一定好好感谢感谢你。” 边走边聊,气氛变得轻快起来。 旁边的风景一直在变换,走着走着,终于到了医院。 景乔停好驴车,走过来蹲下。 晚晴小心翼翼把爹扶到景乔背上,景乔背着就走进了医院。 到了就诊时,他轻轻地把晚晴爹放在就诊床上。 来了两个医生,扶住晚晴爹开始正骨,嘎巴一声,随着一声惨叫,就复位了。 大夫还开了膏药,嘱咐着,“一定要多注意休息,重活累活是不能干了,”就让他们回去了。 快到晌午了,他们一行人才到家,晚晴娘已经做好午饭。 她看到晚晴爹趴在那里,就直抹眼泪。 晚晴拍着娘的背,轻声安慰,“大夫说爹这个腰养一养就好了,别担心了,娘。” 晚晴娘听闻,打起精神,杞人忧天道,“这地里的活就靠咱娘俩了,你爹得好好养养,腰养不好是一辈子的事呀。” 见是一个表现的好机会,景乔立马上前,有眼力见道,“刘婶,我来就行,你们别累着,要是刘叔需要洗澡啥的也可以叫我,我力气大。” 景乔偷望晚晴娘的表情,又补充道,“我家就我自己,地里活少,我可以帮忙干地里的活。” 第三十六章 互通心意 看见景乔强装镇定的样子,晚晴娘捧腹大笑道,“谢谢景乔,我就不再客气了。等你刘叔好了,我就做上一桌子好菜,你好好和你刘叔喝上几壶。” 听到这个好消息,景乔立马开口,大声应和,“好呀,刘婶。” 饭后,晚晴送景乔出门,他突然停住,回过头来,冲她说“我喜欢你,晚晴,你愿意和我在一起吗。” 晚晴看着他真挚的眼神,红着脸,娇嗔,“我想想,”就马上捂着脸回屋里去了。 回到屋里,她摸着怦怦地跳动的心脏,脸上的余红还未消退,像彩霞一样印在脸颊上。 第二天一早,晚晴就听见她娘和别人在低声说话。 透过窗户一看,是景乔在挑水,她一下子回忆起昨天的事。 马上用梳子梳了梳头发,穿上新做的衣服,一脸娇羞地就走出去了。 景乔看到晚晴穿着新衣服走出来,一下子就楞在原地了。 晚晴笑颜如花地走过来,锤了他一下说“呆子,你傻了吗?。” 景乔这才回过神了,景乔看了看晚晴娘没注意这边,偷偷拉晚晴到一边,迫不及待道“你愿意和我在一起吗,快点告诉我答案。” 晚晴撅起红唇,狡黠道,“你想得美,我还得考验考验你呢。” 看她一脸得意,景乔突然扬唇笑起来了,趁没人不注意,亲了晚晴一口。 感受到脸颊上的湿热,晚晴瞪了他一眼,小声道,“我还没答应呢,你咋就亲我了,”“哼”一声,就转身往屋里走去。 见她生气了,景乔赶紧跟了上去,求饶道,“我错了,小姑奶奶,再也不亲你了。” 晚晴见他这副样子,心里乐开了花,假意板着脸,吩咐道,“你闭上眼睛。” “你不会要揍我,让我闭眼睛赶忙。你揍就揍,我绝对不还手,”景乔吞吞吐吐道。 晚晴嘟着小嘴,一双晶亮的眸子,明净清澈,嘟囔着,“让你闭上,你就闭上,咋这么多事呢。” 景乔不情愿地闭上双眼,晚晴小心翼翼看向他。 “他的眉毛长得真好看,剑眉星目,”晚晴轻轻地抚摸着。 “你不会要给我拔眉毛,”景乔瑟瑟发抖道。 晚晴闭上眼,心一横,一下子亲了上去,景乔剩下的话也被如数堵住。 感到唇上的甘甜,景乔呆若木鸡。但男人的本能反应,让他瞬间扭转局势,反客为主。 两人沉醉其中,无法自拔,这一刻,两颗火热的心终于靠在一起相互取暖。 景乔神清气爽地从晚晴家走出来,一出门,就碰见了老孙。 “真晦气,咋又碰见这个人了,他肯定又要问我,”景乔面露难色,腹诽道。 老孙一脸好奇,拦住他,八卦道,“景乔,你这刚从晚晴家回来,这是去干啥了,”说完望望后面。 见逃不过了,景乔认命了,大义凛然道,“我就是去帮帮忙,刘叔不是腰受伤了吗。” 老孙眨眨眼睛,调侃道,“咱村里这么多没爹的,也没见你去帮过忙。晚晴家一有事,你咋就去呢。” 第三十七章 八卦 好巧不巧,胖婶也往这边走了过来,景乔内心直呼,“咋办呀,咋又来一个,今天要完蛋了。” 胖婶大老远就看见,景乔从晚晴家门口出来,风风火火跑了过来,凑到他们面前,打探道,“景乔,你咋从晚晴家出来呢,是不是有啥秘密呀。” 眼见要被人识破,景乔连忙摆手,解释道,“胖婶,你不要误会。刘叔要伤着了,家里没人干重活,我来帮帮忙。” 长长“奥”了一声,胖婶一脸不相信,准备刨根问底。 于是,脸上挂着笑脸,亲切问道,“景乔,你就别和婶子装模作样了,你就直说。婶子一定不和别人说,嘴严着呢,”说完,做了一个封嘴的动作。 眼见就要露馅,他心乱如麻。突然,谢辞往这边走来。 见状,景乔灵机一动,振臂高挥,“嗖”一下子,就跑到谢辞身后去。 偷偷对谢辞说,“好兄弟,快掩护掩护我,这群人太八卦了,我要逃不过了。” 谢辞听完,一本正经道,“叔,婶子,田叔找景乔有事,我们就先走了,不打扰你们了。” 一听是老田找,他们八卦的火焰一下子被熄灭了,就高抬贵手,放景乔离开了。 景乔跟在后面,摸着脑袋,疑惑道,“老田找我干啥。” 见他一脸认真,谢辞“噗嗤”一声就笑出来了,叹气道,“我胡编乱造的,大老远,就看见你被他俩围着,和个鸡仔似的,我就过去了。” 景乔手臂搭着他的肩膀,心满意足道,“还是你有办法,他俩打破砂锅问到底那架势,我差点招架不住。” 傍晚,良袖在家里喂时安吃饭,就见他哥俩勾肩搭背走进来。 “哎呦喂,心情不错呀,听说你背着刘叔,生生跑了二十分钟。真厉害呀,没看出来呀,可以呀,”良袖侧着脸,轻笑出声。 景乔憨憨地笑了笑,揉揉头发,难为情道,“我不是着急吗,你是没见刘叔疼得呀。你要是在哪,你肯定也很着急。” “行了,这些客套话就别和我们说了,今天村里都传遍了,是不是有人问你来着,”良袖看着他,随意道。 他点点头,无奈道“你可是猜对了,刚才孙叔和胖婶围着我,差点没出来。要不是凑巧,碰见谢辞,我出不来了。” 看见他这副窘样,良袖忍不住笑出声来,出谋划策,“你以后就说我让你去帮忙的就行,反正大家都知道我和晚晴关系好,他们就不会在刨根问底了。” 又继续道,“咋样,是不是和晚晴有新情况了,我看你今天神采飞扬的。” 景乔想了想,面红耳赤,索性道,“我们俩今天在一起了。” “在一起了,你为啥脸通红,你是不是亲人家了,”良袖猜忌道。 被戳中心事的景乔,一脸不可思议,支支吾吾道,“你咋啥也知道,是不是暗中盯着我。” 良袖用手指点了点他的头,打趣道,“大哥,你照照镜子,一脸春心荡漾的样子。” 谢辞也在旁边开玩笑道,“行呀,兄弟,挺快呀,终于天天哭丧着脸了,”说完,就哈哈大笑。 第三十八章 交锋 早晨,良袖把时安给奶奶送过去,就去村委会上工了。 一进门,就听见许娟和大家伙讨论景乔的事情。 看见良袖走进来,许娟眼波一转,看笑话道,“喏,这不良袖来了吗,她和晚晴关系那么好,让她讲讲呗。” 目光齐刷刷看向良袖,她面无表情,不为所动,徐徐走到自己的位置,拉开板凳坐下。 见她这副爱答不理的样子,一点也不把她放在眼里。 许娟一下子火冒三丈,掐着腰,指着她,气急败坏道,“良袖,你怎么回事,没听见我说的话吗,是聋了吗。” 看见她滑稽可笑的样子,良袖轻轻“呵呵”一声,面不改色道,“我为什么要回答你的问题,而且是涉及个人隐私的事情,我为啥要和你说。” 又厉声,“人家景乔是干了助人好事,又不是啥见不得的事,为啥你就非得觉得人家有私心呢。” 眼见触而即发,高姐连忙打圆场,走上前,“我们也是再说景乔救人的事,也没说啥八卦。” 被怼了一句,许娟理智全失,“呸”了一声,尖酸刻薄道,“你个什么熊玩意,别以为自己读了两天书,就装模作样。你明明知道我问的啥,还在这装聋作哑,你可真能装呀。” 听到这,良袖瞳孔骤然一缩,眉宇间都是厌恶,起身,一步一步逼近她。 许娟被逼到狭小的墙角,还假装镇定,口齿不清道,“你、你、你,要干什么,要打人吗。” 见她吓得魂飞魄散,表情扭曲,良袖假装不经意去拍拍她的肩膀,贴在耳边,轻启红唇,轻声低喃,“这一次放过你,下一次就不会这么简单了。再招惹我,我就撕烂你的嘴。” 说完,就转身离去,坐回自己的位置,自顾自忙起来。 许娟赶紧拿出手绢擦擦汗,假装镇定,摇摇晃晃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众人一脸疑惑,想知道良袖到底说了什么,让许娟像见鬼了一样。 小王装作不经意间,走到良袖旁边,竖起了一个“大拇指”。 做完这个动作,“嗖”一下子,就偷溜了。 良袖瞥了他一眼,没有搭理,就继续工作了。 许娟见他们这副德行,咬着后槽牙,暗自道,“良袖,你给我等着,我一定不让你好过。” 过了一会儿,老田就匆匆跑进来,喊道,“良袖,你过来一下”。 良袖一脸迷茫,绞尽脑汁也不知道他找自己干啥,就“噔噔噔”的跟过去。 一进屋,就看见老田背着手,在不停地踱步,嘴里还嘟嘟囔囔。 见良袖进来,他就急慌慌地走过来,哭丧着脸,道,“良袖,你叔,我要愁死了,今年各个村都收成不好,交了公粮就更少了,咱村这个年可怎么过呀。” 听到这话,良袖想起上辈子,因为干旱,今年导致收成不好,粮价格飞涨。 分粮后,其他村的人看价格很高,就偷偷去黑市把粮卖了。 还记得因为卖粮的事情,许娟这个搅屎棍一直在里面掺和。 第三十九章 烦恼 她为了赚个中间钱,挨家挨户串门,让村里人卖粮食。 幸亏老田三番五次和村民强调了这件事,他们村才没有卖粮的,但是日子也不好过,都是一顿饭掰成两顿吃。 许娟眼见在村里挣不着钱,就去别的村里联系,大赚了一笔钱。 后来东窗事发,买不到粮了,她家大门都让那些卖粮的砸烂了。 良袖坐在椅子上,左手撑着下巴,眼睛盯着窗外,思绪万千。 突然,眼神划过一丝精光,清清嗓子,有条不紊道,“田叔,其实我有个想法,但是不知道可不可行。” 听到有法子,老田布满皱纹的双眼突然亮起来,摩拳擦掌,急不可耐道,“你快说,良袖。” 良袖好像在犹豫措辞,迟迟不肯开口。 等了一会儿,老田叹了一口气,语重心长,“良袖,你就说,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你放心,出了事,我来担着。” 见老田放得姿态这么低,良袖不在顾虑,径直道,“田叔,我倒不是怕出啥事,就害怕村里人不支持,实现不了。” 听到这个意外的回答,老田拍着胸脯保证,“良袖,你就大胆说想法,其他都包在我身上。” 良袖站起来,指着屋外正在晾晒的花生,开口,“田叔,咱们村今年是不是种了很多花生。” 听到询问,戳中了他的痛点,老田抱着头,跺着脚,悔不当初,哀嚎“早知道就把花生种成玉米了,花生又不能做成窝窝头,不能抗饿。别说,这玩意耐旱,咱村今年的花生是又大又圆,别提多好了。” 又继续道,“我本来想用花生,和其他村换点粮,根本就没人搭理我。公社我也去了,和王主任说这个情况了,结果他说还有比我们粮更少的村,就把我撵走了。” 老田说完,就拉耸着脑袋,拿着旱烟袋,走到外面,蹲在屋檐下“嗒嗒”地抽着,一边抽一边叹气。 看他垂头丧气的样子,良袖凑上前去,劝道“田叔,我们能不能开个花生油坊,用油和城里的国营厂换点粮食。他们厂子都是工人,分的粮食多。而且也快过年了,他们肯定也要发福利了,这油大家肯定都喜欢呀。” 听到这个注意,老田的眼睛一下子亮起来,冲她喊道,“这个注意好。” 仔细想了想,眼神又暗淡下来,补充道“咱村虽然有花生米,但是没人会榨花生油呀。” 良袖会心一笑,上前解释道,“田叔,新来的知青大魁,你知道他爹是做啥的吗”。 “你有事就直说,别逗你叔了,”老田抓耳挠腮,绞尽脑汁,也没想出来。 见他着急的样子,良袖嘴角微微扬起,有条不紊道,“他爹是海城机械厂的主任,天天和机器打交道,你说会不会有榨油机呢。” 听完,老田眼睛迸发出一缕喜色,跃跃欲试,摩拳擦掌,刨根问底道,“你肯定知道是,肯定是有,你才这样说的。” 良袖轻轻地笑,带着点促狭,眨着眼睛,打趣道,“田叔,你是真聪明。这都想到了,李大魁不是和景乔住一起吗,和他提过一嘴。” 第四十章 柳暗花明 “真是太好了,”老田高兴地像小孩子一样,嘴里不停地嘟囔着,“好好好”。 屋里的人见老田一会哭,一会笑,都满腹疑团,百思不解。 见良袖离他们好远,许娟捏着嗓子,阴魂不散道,“我和你们说,这个良袖肯定和老田有一腿,要不为啥老田天天找她。一会儿见不着,就开始挨个问。” 一听这番胡搅蛮缠,小王推开桌子站起来,气势汹汹道,“你别这样说良袖姐,你能不能消停消停,别天天乱造谣。” 看见小王的激烈反应,许娟更来劲了,捂着嘴,奸笑着,“你们看看,又来了一个护花使者,良袖天天招蜂引蝶,我都心疼谢辞。” 听她越说越难听,高姐也看不下去,站起来说,“老许,你别乱开玩笑了,良袖都是咱们看着长大了,你差不多就得了。” 赵大叔也听不下去,开口道,“老许呀,不是我说你,你光盯着个小姑娘干啥,你就不能有点自己的正事吗?” 见大家都在指责她,许娟翻了个白眼,瞥了他们一眼,自顾自道,“你们就是被她迷了眼,她就是个骚狐狸,都让你们围着她转。” 顾美腰肢一扭一扭地走过来,虚心假意道,“老许,我就觉得你说得对,咱们不劝他们了。等他们被鹰啄了眼,就知道。” 听到有人附和她,许娟的气焰更嚣张了,翘着二郎腿,故作清高道,“我才不和他们一般见识呢,一群乡巴佬。” “你骂谁乡巴佬”,小王炸了毛,火冒三丈,就要挥起拳头去揍她。 高姐眼疾手快,拦住了他,劝道,“小王,你快停下来,咱不和她一般见识,不值当的”。 赵大叔也拽着他的手,不让他上前去。 好说歹说半天,小王终于被安抚下来。 高姐和赵大叔相视一眼,终于消停了。 外面的良袖和老田对屋里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还兴致勃勃地讨论刚才的话题。 突然,良袖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叮嘱道,“还有咱们开油坊的事情是不是得和公社汇报一下,看看他们能不能同意。” 老田还以为啥事呢,听到这,不以为意地站起来,拍拍身上的土,胸有成竹道,“公社那边你放心,我已经把王主任他们搞烦了。天天去找他们要粮,他们现在见了我就头疼,他们巴不得我们想出办法来自己解决。” 老田眼神一亮,压抑不住心跳,在院子里走来走去,欢天喜地道,“正好现在麦子刚种上,大家伙还不忙,还可以来挣点公分。” 见他这么高兴,良袖不忍心打击他,想了想,还是小心翼翼问道,“这个建油坊的钱、买机器的钱从哪出?” “嗷,对了,还需要钱,最重要的事,我咋忘了呢,”老田拍着自己的脑袋,悔恨不已。 又说道,“村里可以出一部分,还有点余钱,那大头可咋办呀,公社肯定不会给咱们钱。” 见老田又开始唉声叹气,一脸落寞地站在屋檐下。 良袖低着头,看着脚尖,双手揣在口袋里,脚一颠一颠的,不知道在思考什么。 第四十一章 争取支持 深思熟虑后,她看着老田,开口,“田叔,要不我们组织村里人自愿入股,风险与机遇并存,让大家伙自己决定。” 老田仰着头,深深吸了一口空气,一锤定音道,“行,就这样,那后天下个通知开个会。” 老田怕王书记忙,遇不上他,一大早,就在门口等着了。 王书记哼着歌刚进公社门,就见老田堵在那里。一见他,就没好事,王书记转头就想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老田眼尖,早就看见他了。好不容易逮住他,王书记还想跑。 “王书记,你要去哪呀,我早早就来了”,老田在后面吆喝着。 见躲不过去,王书记硬着头皮走过去,随口扯道,“我忘拿东西了,想回家拿东西来着。刚才没看见你,你咋在这呢”。 老田脸上堆起笑,跟在王书记后面。 进了办公室,王书记清清嗓子,开口,“别装了,你肯定没好事,你这么早来干啥。” “王书记,你不愧是当领导的,眼光毒辣,一看就知道我有事找您”,老田装巧卖乖道。 王书记坐在椅子上,眼镜拉倒鼻梁上,沉声,“你就别给我戴高帽子了,你就快说。” 老田早就准备好了说辞,恨不得早点就说。 听到王书记的话,老田清了清嗓子,充满希翼地看向他,小心翼翼道,“王书记,您也知道今年收成不好。交了公粮,大家就可能过不了年了。” 王书记不耐烦摆摆手,皱着眉头,忧心忡忡道,“我当然知道了,最近因为这个事都快愁死了。” 听到这话,老田狡黠一笑,凑上前去,一脸真诚道,“王书记,你知道我们村良袖吗?” “就是你们村救孩子的那个姑娘呗,上次老庄来我这念叨了好久,说他们村咋就没有个这样的人。”王书记停下笔,顿了顿,恳切说道。 又继续道,“咋了,你是要把她推荐到公社来吗?你啥时候这么大方了。” 迎着探究的目光,老田的头像拨浪鼓一样摇着,忙不迭说道,“才不是,我可不能失去良袖这个得力干将。我就是想说她给我出了个主意,我觉得可以试试。” 抬头,看了一眼王书记,一闭眼,壮起胆子道,“王书记,我就直说了。您也知道我们村今年种了很多花生,我们想开个油坊,希望您支持我们。” “开油坊,啥玩意?”王书记放下手中的笔,眼珠子瞪得溜圆,惊讶地张着嘴巴,一直没合上。 见王书记大惊失色的样子,老田摸摸脑袋,不好意思说道,“王书记,我们开油坊不是一时冲动,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顿了顿又道,“现在麦子都种上了,正好闲下来了。我们村账上还有点钱,可以抵一部分。村里人自愿再凑一部分入股,差不多就够了。” 听完这番话,王书记仿佛被说动了,久久没应声。 思考片刻,抬头,望着老田,语重心长劝道,“老田,我知道你是为了村里人好,但是花生油咱也没人会榨呀,咱们一没技术,而没设备。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我想支持你,也没法支持呀。” 第四十二章 老田发火 见王书记不看好的样子,老田心底叹了一口气,又重新振作起来,耐心解释道,“我们村有个知青是海城人,他爹是机械厂的主任。我们想去看看,能不能分期买一批设备。有了设备,就迎刃而解了。” 听到这,王书记严肃的脸上仿佛松了一下,又看了看老田充满希翼的目光,思索良久,艰难开口道,“老田,这个事你要想明白,这个事情要是搞砸了,你这官就当不成了,还会欠一屁股债。” “我不怕,都快吃不上饭了,我怕啥。”老田眼神坚定,毫不迟疑道。 “好好好,既然你心意已决,我就不劝你了。你放心大胆地去做,公社这边你不用操心了。”说完,王书记一下子坐在椅子上,仿佛老了好几岁的样子,就不在说话了。 见王书记同意,老田眼睛迸发出惊喜,忙不迭道,“王书记,谢谢你,那我走了”,就要起身离开。 王书记也没说话,摆了摆手,示意他离开。 心里暗自嘀咕着,“这个老田,真是天不怕地不怕。别人都想光知道来我这哭,让我给他们想办法。只有他自己想咋解决,算了,就这样。要是出事了,我也帮他一把。” 得到自己心满意足的答案,老田出门就骑上自行车,风风火火地往村里赶去。 到了村委,刚停下车,就着急忙慌地跑到屋里来,兴奋地对良袖说道,“成、成、成了。” 大家都一头雾水,不明觉了,“啥成了,老田这么兴奋。” 只有良袖知道内幕,站起来,淡淡一笑道,“行呀,田叔,公社都搞定了。” 听到这,小王抓耳挠腮,急不可耐道,“田叔,到底啥好事呀,快说呀。” 许娟撇了撇嘴,心怀鬼胎道,“小王,你就别问了,肯定是人家两个之间的私事,问了也不和你说。” 说完,就和顾美对视一眼,意思是“看我说对了,这俩人肯定有见不得人的勾当。” 听见许娟阴阳怪气,老田的好心情一下子就烟消云散了。 老田“啪”一声拍到桌子上,怒火在胸中燃烧,大家都被吓了一跳。 “许娟,你啥意思。你编排我就算了,还编排人家良袖。你害不害臊呀,天天编排这个,编排那个的,能不能有点正事干。”老田眼里迸发出愤怒的火花,暴跳如雷道。 许娟被突如其来的怒火吓得了,吞吞吐吐道,“我没有别的意思,都怨小王,问来问去的,我才开口的。” 老田一点也不相信她的狗屁话,不耐烦道,“这次就算了,你要是在这样胡编乱造,你就去地里干,别在这干了。” 听到要让她去地里干,许娟被吓得汗流浃背,两腿发抖,语无伦次道,“我、我,我以后绝对不这样了。” 说完,就逃窜到她的位置上,安安稳稳坐着,不在出声。 见着场面,小王微微张口,想出声。 看了看良袖,她摇了摇头,就不在说话。 大家都被吓着了,鸦雀无声。 老田板着脸,严肃道,“今年收成不好,我们准备开个花生油坊,生产花生油,公社那边已经同意了。” 第四十三章 坏心眼 又安排道,“小王,你负责下个通知。老高、老赵、顾美,你们听良袖安排就行,具体操作流程由良袖来负责,”也没在搭理许娟。 听到没有自己的名字,许娟红着脸,弱弱问道,“那我呢,老田。” 老田瞅了她一眼,随口道,“你就老老实实在这值班就行,别再惹出幺蛾子来,”说完,就抬脚走人了。 老田走后,大家都围在良袖旁边 小王崇拜地望着她,兴高采烈道,“良袖姐,这肯定是你想出来的注意。” 良袖摆摆手,不以为意道,“是是是,但是具体还是田叔来牵头做的,你们就别兴奋了。” 赵大叔爽朗地笑道,“良袖,还真有你的,我们连想都不敢想。你就提出来了,现在都要实现了,你真厉害呀。” “行了,大家就不要再表扬我了,咱赶紧定定流程,要不就晚了,”良袖一边求饶,一边说道。 听到这话,大家就恢复了一本正经,开始认真地工作起来。 见没人搭理她,许娟不服气地哼了哼,在心里阴暗地幻想着,“天天吹牛皮。没有我在,我看你们能办起来吗。” 不知不觉,到中午头了,大家才意犹未尽地结束了。 大家都纷纷回家吃饭了,就剩许娟和顾美了。 见大家都走了,顾美偷偷跟过来,假意讨好道,“许姐,你千万别生气,我觉得他们也办不成,就在这瞎忙活。” 许娟本来还因为她不给自己说话,不想搭理她。 听到这番话,也经不起诱惑,漫不经心道,“他们就是瞎忙活,一群老农民还想开作坊,白日做梦,真敢想,我都替他们害臊。” 看了一下许娟没生气,顾美松了一口气,挽着她的手,亲昵附和道,“许姐,我觉得老田这个人就是有问题,他说你干啥,我都为你委屈。” 听到安慰,许娟浑身通畅,在内心为顾美疯狂找补,“她其实是和我站在统一战线的,就是刚才不好为我说话。” 顾美又开始拍马屁道,“许姐,我觉得你才是咱们这里最聪明的人,只有他们不慧眼识珠,被良袖迷得五迷三道的。” 被夸晕的许娟,更加目中无人,愤愤不平道,“哼,也就他们傻,被忽悠的找不着北了,不行,我一定不能让良袖祸害咱们村。” 说完,就摩拳擦掌,跃跃欲试,要去阻止他们。 见许娟这个大傻子,被说动了,顾美在心底暗笑,“傻娘们,就指望你扳倒良袖了。” 面上还一本正经安慰道,“许姐呀,你真是个好人。咱村也就有你,要不早让他们霍霍完了。这事成与不成,都在村里人那里。” 又眨着眼,暗示道,“村里人要是都不同意,他们还能成功吗。” 听完,许娟一拍大腿,茅塞顿开,激动站起来,口中喃喃道,“对,我下午就不来上工了。你和他们说声,我身体不舒服。下午我要挨家挨户去游说,千万不要上当受骗。” 第四十四章 暗中使坏 就挺起胸脯,信心满满,胸有成竹地走出去了。 见到这番场景,顾美嘴角含着讥讽,轻轻摇了摇头,嗤之以鼻道,“大傻子,别人一夸,就这么当真。许娟这把刀是真好用呀,用着真顺手。” 午休过后,大家都上工了。等了许久,感觉耳边过于清净了,有点不对劲。 老田背着手进来,一看许娟不在,皱着眉头,怒气冲冲道,“许娟呢,现在连工也不来了,我看她离去地里不远了。” 高姐这个老好人,连忙上前说,“许娟是不是家里有事,要不我去找找她,”说完,起身就要走。 怕事情败露,顾美不情愿起身,假装忘了,拍了下脑袋,为她解释道,“哎呦喂,差点忘了,我这榆木脑袋。老许她和我说了,她有点身体不舒服,下午就不来了。我一来就忙,忙忘了,不好意思呀。” 老田根本就不信这话,脸上挂着不耐烦,语气恶劣道,“她还身体不舒服,我看她是心里不舒服。顾美呀,我知道你好心,你就别再给她打圆场了,她这种人不值当的。” 顾美内心在暗暗偷笑,表面上还一脸愁容,不怀好意道,“老田呀,要不晚上我代表大家,去看看她,要不都是一个村,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不大好。” 老田脸上抹不过去,迟疑了一会儿,觉得自己刚才的话,说得太重了,厚着脸皮补充道,“行呀,就麻烦你走一趟了,去看看也好。” 听到想要的回答,顾美脸上欣喜了一下,怕人看出来,没有表露出来,一本正经道,“好嘞,这是我应该的。” 心里暗自琢磨道,“我晚上就想去打听打听,许娟干得咋样,正好怕人碰见不好。你看看,这不是车到山前必有路吗,有人给递台阶了。” 终于到了时间,人走得差不多了,顾美也开始收拾东西回家。 高姐走过来,询问道,“美呀,需不需要我和你去呀。” 一听她也要去,顾美的眉毛不可查觉地皱了一下,马上恢复正常,忙不迭道,“高姐呀,要不你还是别去了。本来许姐就是个爱面子的人,你要是去了,她万一是以为是看她笑话,可咋办。” 又继续道,“高姐,我肯定知道你是关心她,不是这个意思。但是许姐不一定是这样想呀,你说呢?” 听完这话,高姐就一下子转脑子来了,看向她的目光就更亲切了,亲昵道,“美呀,还是你看得明白,你可以要好好安慰下许姐,让她别再这样下去了,要不闹翻了不好看。” 顾美脸上微笑,点着头,恭维道,“高姐,我一定好好劝劝她。也就你好,还一如既往对她,打着圆场。要是换了别的村委,早就被别人撵出去了。” 听到这番话,高姐被夸得五迷三道,哼着歌就走了。 “傻娘们,就你信这话,别以为老好人这么好当,”看着高姐离去的背影,顾美收起笑容,面无表情,暗自腹诽道。 一进许娟家门口,顾美就换上平时那副温柔无害的笑脸,连忙上前夸赞道,“今天你真是辛苦了,许姐,咱村里可就靠你了。” 第四十五章 小心思 许娟灌了一大口水,被夸得飘飘飘欲然,浑身通畅,得意道,“这有啥,我还不是为了咱们全村好。我想了想,就通知了和我要好的十几户人家。我怕通知多了,容易露馅。” 又继续道,“咱就保证自己人不受损失就行,其他人,我才不管呢。受得损失越大,村里人的怨气就更大,良袖和老田完蛋得就越快。” 顾美在心里狂笑不止,表面上一脸仰慕,讨好道,“许姐,你也太聪明了,脑子这么聪明。都是吃一样粮食,你咋就这么聪明呢。” 许娟被夸得已经找不到北,喜滋滋道,“我就是比你们平常人聪明这么一点,也没有很厉害。你也别忘了和你婆婆交代一下,算了,不指望你了。你婆婆这么厉害,你又做不了主。” 见她瞧不上自己,顾美心里更恼火了,表面上还是温柔小意道,“许姐,你放心,我一定好好劝劝我婆婆,一定不让她参加。” 看见顾美伏低做小,许娟笑得更加花枝乱颤,眼神中透露着癫狂,仿佛一切尽在掌握,攥着拳头,忘乎所以道,“良袖,这回,我看你怎么全身而退。你想退,也没有退路了。” 她偏执的样子,顾美在一旁,看得胆战心惊,“这真是个疯子,以后要离她远一点。” 天黑了,顾美刚到家。 她婆婆齐氏一记眼刀就甩了过来,搓衣板一扔,用围裙擦擦手,恶狠狠道,“你还知道回家,这都几点了,才回来。人家小高早回来,也不知道你天天忙啥。” 顾美心里暗暗诅咒道,“死老太婆,等你爬不动了,你等着,我不弄死你。” 表面上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温柔柔,柔柔弱弱地走过去,给齐氏揉揉肩膀。 边揉,边说道,“娘,我今天临时有事晚了会,但是收获颇丰呀。” 齐氏脸上这才缓和了许多,斜着眼,高声责问,“你能有啥事,在村委干,又不累,不像我儿子,天天在地里泡着,出大力。” “娘,常勇也是我丈夫,他天天这么累。我也是在给他想办法呀,也想给他找个轻快的活,”顾美语重心长解释道。 齐氏“呸”了一声,颧骨高高鼓起,凶神恶煞道,“你能有啥办法,你就应该去种地,让我儿子去享福,”说完,就要拿着拐杖去打她。 “娘,你快住手,听我说呀。我有个好事和你说,你知道村里明天要开啥会吗?”顾美求饶道。 齐氏糊里糊涂,毫不感兴趣,厉声道,“能开啥会,啥也和你没关系。别以为在村里干,我就不敢教训你。” “娘,良袖提议村里开油坊,”顾美连忙说道。 齐氏更加糊涂,“开油坊和我们有啥关系,和你有啥关系?” 顾美扶着齐氏坐下,赶紧解释道,“娘,你想想,良袖的死对头是谁呀?” 听到这,齐氏的眼神更加迷茫,嘟嘟囔囔道,“我那知道是谁,我又不关心你们的事情。” 第四十六章 小心思2 顾美眼神中带着狠戾,嘴角挂着冷笑,鄙夷道,“当然是许娟了,她天天和人家良袖作对。我就小小挑拨一下,她就上蹿下跳。” 继续解释道,“老田没让她参与到这个油坊里,她不知道里面的道道。可笑的是她自以为油坊不会成功,还在搞小动作呢。娘你说,要是她的小动作被发现了,以老田的性格,她还能不能在村里干下去。” 见齐氏的脸上缓和了,她又注入一针强心剂,“许娟走了,我们可以让常勇去试试。即使常勇进不去村委,以我现在的努力,让他进个油坊也不难,比种地强。” “还有呀,娘,咱家还有多少钱。你这回一定要投进去,这回绝对赚翻了,”顾美小心翼翼地看向她,叮嘱道。 听完这番话,齐氏严肃的脸终于回春,变得不再冷冰冰,故意放狠话道,“这会就放过你,你的建议我会考虑的。下次再回来晚了,我绝对不轻饶你。” “还不快去做饭,你要饿死我儿子吗,”又回头,恶狠狠喊道。 顾美连忙跑去,忙活晚饭,这事才算暂时了结。 第二天傍晚,晚晴和景乔一起来良袖家了。 良袖刚给时安喂完饭,准备给他擦脸换衣服。 他们一来,时安就开兴奋一起来,“咿呀,咿呀”地叫着。 景乔惊奇地望着他,“这小子还认得我来,不怪我疼他。”说完,就要抱着时安,亲他。 见他快要亲上时,晚晴眼疾手快抱走了时安。 转身,给了景乔一巴掌,瞪着美目,笑骂道,“拿开你的脏嘴,别亲人家时安。” 怕吓着时安,晚晴又扬起笑脸,把他放在腿上,逗他笑。 见小两口打闹,良袖眼睛弯成月牙,调侃“哎呦,看看,自从你们处上对象,现在都一起来我家里。对了,晚晴,你和刘叔刘婶说,你们的事了吗。” 晚晴勾了勾唇角,羞红着脸,轻声“我和爹娘说了,他们同意了。自从我爹腰扭了,景乔天天去我家干活,变得很勤利,我爹娘就给改变了对他的看法。” 良袖一脸笑意地看向小两口,真心道,“恭喜呀,守得云开看日出。” 景乔不好意思地摸着后脑勺,傻笑着,以心声说道,“还是要谢谢你们俩,要不是你们去查了王元子,晚晴可能都嫁给他了,我就没机会了。” 谢辞拍了拍他肩膀,赶紧摆手道,“都是一家人,你谢啥谢,别见外。” 看时间差不多了,良袖看向大家,催促道,“咱们快去村委开会,去晚了就没位置了。” 说完,良袖开始给时安穿棉袄,带好帽子。 谢辞抱起时安,确保严严实实,吹不到风,他们一行人就往村委走去。 刚到村委门口,就听见大家在七嘴八舌议论村支书开啥会。 良袖一行人赶紧找好位置坐下,不一会儿,村委屋里就坐满人。 老田眼看着人差不多齐了,就清清嗓子喊道“各位村民,大家静静,我有话要和大家说,” 第四十七章 着急 说完这话,整个屋里就慢慢地静下来了。 看了看大家,老田就站在桌子上,高声说道“大家都知道今年收成不好,可能日子会不好过。所以我们就想出来一个办法,准备建一个花生油油坊,既能产油换粮食,又能让大家挣工分。” 村里人一听有公分挣,眼里就迸发出兴奋的光彩,大部分都附和着“好,同意。” 只有少数人揣着怀,没有吱声,其中就包括许娟动摇地那十几户人家。 老田看到这个场景,提着的心终于沉了沉,又继续说道“但是建油坊需要钱,咱们这个油坊采取入股的方式,村里出一部分,大家自愿出一部分,有想入股的可以去找良袖报名,多少钱都行。等油坊一正常运转,就给大家发分成。” 等老田说完,村里人就开始七嘴八舌地讨论起来,有说可以入股。有的也说不看好,因为这里没人搞过花生油油坊。 见时机差不多,许娟就踢了一下她表弟陈源。 接到暗示,陈源“噌”一下起来,大声挑拨道,“田叔,你说这个入股的事,到底保不保本呀。” 听到这个提问,老田的眼睛抽了抽,心想逃不过的事还是来了。 清清嗓子,忍不住说道,“源子,这个事呀,是自愿,你不想入就可以不入呀,没人强迫你呀。” 陈源瘪了一下嘴,嘴角带着嘲笑,不怀好意起哄道,“田叔,我反正觉得不靠谱,反正你不给我个准话,我是不会入股,”说完,抬起脚来,就推门出去了。 陈源的话就像一粒石子落在平静的湖面,引起了轩然大波。 底下的村民又开始激烈地讨论起来,有的人说,“你看村支书都不敢给个准话,谁敢投呀。” 还有人窃窃私语道,“一看就不靠谱,还在这组织大家开会。” 更有甚者说,“老田,不会要卷着咱们的钱跑,咱们村虽然穷,但是凑凑,千儿八百是有的。” 见大家面面相觑,闹得满屋风言风语,说啥得都有。 许娟在底下看着笑话,暗自想,“看,弄不起来了,傻眼了,我看你这个村支书咋当下去。” 又用手戳了戳自己的邻居艾胜,示意他起来说两句。 艾胜长得很高,一站起来,大家全都看向他。 万众瞩目下,艾胜不慌不忙,咬牙切齿道,“田叔,你也知道,这年头挣钱难,各家各户攒下点钱不容易。你一张嘴,啥承诺没有,轻飘飘得就要拿走血汗钱,谁愿意呀。” 他说完后,许娟的亲戚朋友都在下面起哄,“对呀,都是血汗钱,他刚厉害了,说拿就拿”,“老田把自己当皇帝了,想一出是一出”。 老田急得满头发汗,在台子上和乱头苍蝇似的,跑来跑去想安抚他们,结果都没人听他的话。 眼见场面乱糟糟的,陈源的话砸了老田分不清东西,艾胜又像炮弹一样砸得他晕头转向。 老田已经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求救地看向良袖。 第四十八章 说服 见大家被鼓动地都要起身走人,良袖无可奈何地站了出来。 “各位爷爷奶奶、大叔大娘、弟弟妹妹们,大家听我说一句话,也不耽误大家时间,”一边说,一边走上中间。 站在台子上,良袖也不感觉紧张了,径直看向大家,恳切地说道,“大家都别误会田叔,这个主意是我提的。” 一听是良袖提的主意,整个场子就像炸开一样。 “什么,她提的,一个小丫头片子,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咱们冤枉老田了,他肯定被良袖迷惑了”,等等的话不绝于耳。 见大家讨论激烈,良袖清清嗓子,大声喊道,“大家就听我说一说。” 有些不信的少数人都抬脚走了,理都不理她的话。 还剩下的人也是心不在焉,眼神放空地坐在那。 谢辞他们也在旁边担心不已,一直看着她。 一不做,二不休。良袖鼓起勇气,一脸真诚道,“我们说要见这个花生油坊,绝对不是小孩过家家,我们是经过调研的。” “昨天下午,我们已经去乡里的供销社调研了,现在市场上花生油短缺,甚至几乎没有花生油。而且小王也去走遍我们乡里的国营厂,他们发啥福利咱也都调查清楚了,都不如咱们的花生油实惠。这说明一个啥意思呢,就是说咱们的花生油只要产下来,绝对能卖出去。”良袖语气坚定,毫不犹豫道。 见大家的脸上开始缓和起来,良袖一脸真诚,继续说道,“至于机器的事情,我们也联系了海城的厂家,准备订购。只要机器一到,我们就开工产油。” 很多人都被说动了,在底下窃窃私语,“良袖说得也很好呀,我都有点心动了”,“要不赌一把,还能钱生钱”。 “还有,我可以证明,田叔是一点私也没有。公社上,也是田叔软磨硬泡,王书记才答应的。所以你们有啥事冲我来,别为难他这个好人。他是一个村支书,”良袖壮起胆子,一鼓作气说完。 听到这话,老田老泪纵横,捂着自己的脸,蹲了下来。 小王被这段话感动到,站起来。大声应和道,“良袖姐,我相信你。我投,我用我娶亲的钱来入股。” 听到小王都用老婆本入股,大家都瞠目结舌。 村里人都张嘴结舌地讨论起来,慢慢接受了新事物,围着良袖开始询问起来。 看到大家这么争先恐后地样子,良袖抬起手安抚,笑逐颜开道,“好好好,大家要是想入股,明天来找我就行,我在村委等着大家。” 老田看到这个场面,擦了擦汗,紧张的心也放松下来,暗自庆幸,“幸亏有良袖,要不今天就完犊子了。” 等大家问得差不多,人也开始陆续离开了。 老田上前说了几句,就摆摆手说散会了。 大家都结伴走出村委,路上都能听到热烈讨论入股的声音 见周围人都这么激动,晚晴思考片刻,轻声“良袖,入股多少钱合适呀?” 第四十九章 惊喜 良袖开口,“我和谢辞打算多投点,因为我们还有点存款,而且油这么稀缺,应该不会赔本的。你可以问下刘叔刘婶的意见,再投也不迟。” 经过良袖的分析,景乔也心动了,搭腔道,“这可是个好机会,多挣点。等结婚的时候,就可以办得更风风光光了。” “谁要和你结婚,想得也太早了,”晚晴红着脸,轻锤他一拳,嗔怒道。 景乔含情脉脉地看向她,牵起手来,亲昵道,“当然是娶你了,我一定要好好的大办一场。” 听到这番告白,谢辞在旁边做着鬼脸,调侃道,“啧啧啧,没想到你和晚晴说话这么神情。” 良袖给了他背上一巴掌,美目微颦,怒道,“我觉得人家景乔说得挺好的,比你强。” 说完,就拉着晚晴走了,他在后面边追边喊,“等等我呀,咋就突然生气了呢,真不经逗。” 第二天一早,良袖刚到村委,就看见门口排了很多人。 本来以为人会很少,昨天大家可能是抹不开面子。她也没抱很大希望,结果今天出乎意料。 村里人一看见良袖,就着急喊道“良袖,快,我们都等你很久了,我们都拿钱来了准备入股。” 胖婶在最前头,看到她喜出望外,招着手,迫不及待道,“良袖,你可算是来了,我可排了个第一名。就怕来晚了,都没顾得上吃早晨饭。” 良袖边安排小王他们抬出桌子来,边对大家伙说道,“谢谢大家的支持,不好意思今天来晚了。” 王大娘摆摆手,忙不迭道,“你最近这么忙,我们反正闲着也是闲着,等一会儿没事。” 一切准备好后,良袖抓紧开始给村里人登记收钱,反复确认,认真核对着。 老田也来了,看见村里人都来入股,好几天悬着的心终于回到了原地。 大家见他来了都纷纷搭话,魏大娘率先开口,“田呀,昨天大家误解你了,我年纪最大,代表大家给你道个歉。” 老田连忙摆手,摸着后脑勺,不好意思道,“没事,没事,也是我嘴笨。你看良袖说了说,大家就听明白了。” 魏大娘笑了笑,慈祥地看着他,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田,辛苦你了,也得表扬下良袖,年轻人脑子就是转得快。” 老孙裹了裹棉袄,打了个喷嚏,搭话道,“良袖这个小姑娘是真厉害,临危不惧。昨天那个场面,我一个老爷们都要怂了。她还能镇定地讲下去,真牛呀。” 看着良袖正在认真工作的样子,老田抽了口烟,不由感慨道,“要不是良袖,时不时给我出出主意,我早就干不下去。” 良袖一帮人忙了一天,天黑才忙完。 这个年代家家户户手里的钱都不多,但基本家家户户都入股了,当然是除了许娟的亲朋好友了。 傍晚,良袖起身伸了个懒腰,正准备抬脚回家吃饭。 老田赶忙叫住良袖,开口“良袖,我这几天几夜就没合过眼,前天你和我说了。我就去公社找王书记了,软磨硬靠,他们才答应让我试试看,现在钱也凑够了,就看能不能产油了。” 第五十章 准备出门 见他一脸愁容,良袖安慰道“田叔,我们刚才算了算,钱也凑得差不多,就差去买机器了。你就别担心,买机器我跟着去,不会出事的。” “那就辛苦你了,这天天麻烦你。介绍信的事,我明天一早就去公社给你开出来,你带着谢辞一起去,路上方便,”老田思前想后,温声道。 听到谢辞可以去,良袖抿嘴笑出两个小酒窝,应道,“行,还是田叔考虑地周道。” 看向远方,坚定道,“天时地利与人和,我们都占了,一定能成功的!” 老田抽了口烟,安心笑了笑,径自说道“一定成功。” 哼着小曲,良袖笑着进了家门。 一见到谢辞,笑容不仅又扩大了一些。 见她这么开心,谢辞眼里荡出笑意,问道,“是不是钱凑够了,一切迎刃而解了。” “当然了,还有比这更开心的事,”良袖抱着时安,开心道。 谢辞的好奇心被勾起来了,心痒痒道,“啥开心事,快和我说说。” 见他这么好奇,良袖憋着笑,一本正经道,“田叔让你给着我去海城,说路上方便。” “啥,让我一起去,太好了,我还没出去过呢,正好长长见识。”谢辞一下子站起来,兴高采烈道。 第二天中午,老田就把他们三个人的介绍信开好了。 “给,这是你们三个的介绍信,一定要收好了,可不能出差错,”老田递给她,叮嘱道。 良袖看着介绍信,疑惑道,“我们什么时候出发呀?” 他神情严肃,皱着眉头,沉声道,“事不宜迟,越快越好,我已经托人去给你们买票了。咱得抓紧,时间不多了。你们走了以后,我们就开始建油坊,争取机器来了就建好,马上投入使用。” 良袖神情凝重,缓缓地点了点头,临危不惧道,“确实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今天是他们去海城的日子,良袖把时安托付给了娘,就和谢辞一起去村委集合了。 谢辞背着一个大包,鼓鼓囊囊的。 见他背着这么多东西,良袖笑得前仰后合,打趣道,“谢辞,不知道地以为你要搬家呀。让你少拿点东西,你不听。” 谢辞不以为的摆摆手,自顾自说道,“良袖,你是没出过远门。出去干啥不花钱,咱能省一点是一点。” 见他这么执着,良袖也不再劝他,快步往村委走去。 谢辞吃力地跟在后面,大喊道,“你慢点,我跟不上了,你慢点。” 到了村委,老田他们已经等候多时了,看见谢辞像乌龟一样背着个大编织袋,一家人也是忍俊不笑。 小王眨了眨眼,率先开口道,“辞哥,你是要搬家吗,背着这么多东西。” 李大魁也捂着嘴,眼里的笑意都溢出来,打趣道,“大哥,你拿的东西也太多了,那边都有。” 谢辞红着脸,吃力地放下编织袋,摆摆手,气喘吁吁道,“你们是不知道,出门在外,花钱的地方太多,能省一点是一点。” 第五十一章 到海城 听到这番回答,老田满目慈祥,欣慰道,“谢辞真是个好孩子,多会过日子。” 闲聊过后,老田面露忧色,把钱递给良袖,嘱咐道,“路上一定得小心,给,这是钱,你一定保存好了,千万别丢。” 高姐脸上也是担忧,壮起胆子道,“要不我给你缝到袄夹层里,火车上小偷拐子可多了,你们千万要注意安全。” 老田忙不迭点头,搓搓手,郑重其事道,“高姐,说得对,还是让她给你缝上,路上小偷太多了,这样安全。” 听闻,良袖赶紧脱下衣服来,递给高姐,冷静道,“给我们三个都缝上,把钱分一分,一人拿一点,这样比较安全。万一出事,也不至于全军覆没。” “还是良袖想得齐全,就按她说得办”,老田激动地竖起大拇指,不禁说道。 一切准备就绪后,他们就要出发了,村里人依依不舍地把他们送到村口。 老王头的驴车早已等候多时了,一见到他们,激动地招呼他们上车。 良袖对着老田他们喊道,“快回去,大家放心,我们很快就回来了。” 老田摆了摆手,示意他们走。 老王头抽了驴一鞭子,就驾着驴车远去了。 见驴车远去的背影,老田望了很久。直到看不见人影了,才招呼大家散去。 在火车上,他们三个轮流吃饭、睡觉。 因为身揣巨款,大家都是言行慎重,不轻易和别人说话。 火车哐当哐当走了两天两夜,终于到站了。 谢辞伸了个懒腰,揉了揉脸,哀嚎道,“可算是到了,在这么坐下去,我的腰可就折了。” 李大魁晃晃脖子,站起来,捂着鼻子,“坐着还行,就这个味,我实在是受不大了了,车厢里臭烘烘的。良袖姐,你是真厉害,一点也不像第一次坐车的,全程太镇定了。” 良袖拿着手帕浸湿,擦了擦脸,不由失笑道,“这有啥大惊小怪的,干啥都有第一次。不要着急,慢慢来就行,紧张也没用呀。” 快出车站,谢辞摸了一把乱糟糟的头发,眼里涌出欣喜,张大嘴吸了一口空气,脱口而出,“海城好大呀,空气真清新。” 良袖拍了他肩膀一下,嫌弃道,“快收收你的嘴,都快合不上了,别让人家看笑话。” 到了出站口,就看见一位穿中山装的中年男人快步走过来。 一把搂住李大魁,低声呜咽着,“好孩子,你终于回来了,我还以为很久才能见呢。” 李大魁红着脸,吞吞吐吐道,“爹,你收收,还有同乡一块呢,你别哭了。” 一听这话,李叔迅速收拾了自己的心情,擦了擦泪,不好意思道,“出糗了,让你们笑话了。太久不见大魁了,太想他了。他从小就没离开我们这么久过。” 良袖轻微摇了摇头,了然一笑,善解人意道,“叔,都是人之常情,您不用不好意思。” 寒叙完后,李叔就带着他们去附近招待所放行李。 第五十二章 盖油坊 放完行李,邀请他们去国营饭店吃饭。 良袖拿着老田准备的礼物,送给了李叔,开口,“叔,这是我们村支书田叔给您准备的,是些山货,您一定要收下。” 看到这些东西,李叔客气道,“孩子在你们村,光给你们添麻烦。你们大老远来一趟,还带这么多东西干嘛,我可不能收,你们太客气了。” 说着,就又递给良袖。 良袖摆了摆手,摇摇头,劝说道,“您就收下,您可帮了我们大忙。我们临走时,田叔对我千叮嘱万嘱咐,就怕您再不收,您就收了。” 见李叔脸上有些犹豫,谢辞也上前说道,“李叔,您就收下,这次您真帮我们解了燃眉之急,我们全村都很感谢您。” 推脱不过,李叔叹了口气,便收了下来,像看自己孩子一样,贴心道,“你们路上这几天辛苦了,先好好休息一下午,明天我带你们去看机器,一定给你们挑最好的。” 听到这话,良袖和谢辞相视一笑,惊喜喊道,“谢谢李叔,谢谢您来。” 良袖一行人走后,村里人就在村委会旁边的空地上开始除草画地。 从大张村买的红砖今天也到了,景乔在安排小伙子从驴车上往下搬砖。 小王搬着砖,漫不经心道,“也不知道良袖姐他们咋呀了,是不是快回来了。” 接过来砖,景乔白了他一眼,开玩笑道,“你就别担心那些了,当务之急,就是机器到了前,咱们把作坊盖好。良袖那么聪明,还用着你担心,别忘了还有个老谋深算的谢辞在呢。小王呀,你就干好自己的事。” 小王跺了跺脚,瞪了他一眼,气急败坏道,“你个臭景乔,我关心一下咋了。” 又皱着眉头,不解道,“你怎么天天在这里干活了,最近怎么变化这么大。” 小高点了点他的脑袋,撇了撇嘴,无语至极道,“小王,你天天在村委是不是干傻了,你不知道景乔为了晚晴洗心革面,改过自新了吗?” “啥,景乔和晚晴在一起了,我咋不知道。那天许娟编排景乔,良袖姐还差点和她打起来呢,我还以为是假的呢?”小王瞪着大眼,一脸不可置信道。 景乔看了看周围没人注意这边,“嘘”了一声,小心翼翼道,“小点声,别让大家都知道,对人家晚晴不好。” 小王用胳膊怼了怼他,目光幽幽地看着他,沉默了一下道,“景乔,你真的变了,再也不和我们厮混了,再见,我们也不和你玩了,”说着,就拉着小高走了。 看见他俩离去的背影,景乔哭笑不得,在后面吆喝,“你们俩臭孩子,毛都没长齐。还不和我玩了,还耍起来了脾气。” 这几天,大家脸上都喜庆洋洋的,老田也在指挥着怎么盖油坊。 一早,李叔就带着他们三个人来了机械厂,路上有很多人问好。 到了车间,一群人正围着机器研究,看见李叔带着他们进来了,就都过来了。 第五十三章 成功 李叔看着他们,介绍了一下,沉声道,“老严,你留心一下,帮他们挑两台最好的机器。” 老严摸着胖胖的肚子,憨憨笑着,应和道,“好的,李主任,你放心,一切都包在我身上,保证给他们最好的机器。” 他们一行人在机械厂挑了一天,终于挑好了。 傍晚,吃完饭后,良袖生无可恋地躺着床上,累得手指头都不想动了。 谢辞一边给她按摩腿,一边开口道,“良袖,还得学维修才能回家。这才出来几天,我都想家了。” 听着他的话,良袖的思乡之情也被勾起来了,暗想道,“也不知道时安怎么样了,我不在家,时安会不会睡不好,”思索着,就睡晕过去了。 看着她安静的睡眼,谢辞用手轻轻抚摸着她的脸,在她脸颊处轻吻了一下,十指相握,也进入梦乡。 师傅一直在讲解容易出现的问题,他们一行人在旁边认真的听课。 谢辞和大魁上手实践着,手上全是油。在师傅的教导下,学得有模有样。 好记性不如烂笔头,良袖拿着笔一直在本子上写写停停,就怕错过师傅的一句话。 半月的时间悄然而过,油坊终于盖好了,机器也按好了。 油坊里焕然一新,前面是剥花生的地方,然后是烘干,最后是榨油的地方。 布置合理,可以让大家有条不紊地工作,互不打扰。 今天是油坊开工的日子,村里人都围在油坊门口。 看到大家都来了,老田的脸笑得十分灿烂,抬起手示意大家安静下来。 清了清嗓子,大声喊道,“各位村民,经过咱们大家的不懈努力,咱们村的油坊终于建好了,今日开张了。” 随着一阵鞭炮声响起,油坊正式开始动工。 村里的女人们就开始剥花生,挑出坏的、发芽的,大家脸上都是喜气洋洋的,对新生活充满了希望。 作坊里太热了,干起活来头上都是汗。 花生剥好后,男人们挽起袖子,开始烘干花生,双手不停地抖动着竹篦子,花生的湿气在翻滚中蒸发着。 见花生烘干的差不多了,就让景乔来检查一下。 景乔用手插进花生里摸了摸,又放在掌心里抖了抖。 片刻后,开口道,“可以了,以后你们就按这个标准来。” 听到可以后,干活的男人们满脸激动,擦了擦脸上的汗,又继续干起来了。 烘干后,景乔和大魁开始按照步骤榨油。 三天后,作坊里突然传出了欢呼声。 第一批花生油终于榨出来了,村里人搂着彼此激动地笑着,欢呼着。 老田的脸上笑得像一朵绽开的菊花,激动地抽了一口烟。 用脚撵灭后,赶紧洗了洗手,小心翼翼地舀起油,放在鼻子边闻着,嘴里念叨着“终于成功了,终于成功了。” 李大魁擦了擦汗,手搭在谢辞的肩膀上,颤抖着说道,“我们终于榨出油来了,我们成功了。谢辞,我们成功了。” 谢辞拍拍他的后背,笑逐颜开道,“咱们没白费功夫呀。” 第五十四章 馊主意 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李大魁蹲在一边,抱头痛哭,呜咽着,“我这一个月就没睡好,天天琢磨机器、机器,就害怕出点岔子。” 见他哭得眼泪鼻涕哗啦啦,谢辞捂着嘴,忍笑不俊道,“行了,行了,都成功了,就别再哭了,”说完,就递给他毛巾,让他擦擦。 李大魁摆了摆手,站起来平复了一下心情,就跑出去洗脸了。 良袖站在一边不作声,谢辞走过来,脸上带着激动地神色,喜出望外道,“良袖,榨出来了,榨出来了。” 被村里人此起彼伏的惊呼声逗笑了,良袖也反应过来,笑得前仰后合,泪花儿飞溅。 激动完后,大家冷静下来了。 油榨出来了,开始思考用什么来装油合适。 村里人都在小声地议论着,“用啥装呀”,“刚愁人了,真是想不出来”。 见大家面露难色,老田蹲着在一旁思考,默不作声。 谢辞思考片刻,迟疑道,“周大爷家以前不是烧酒坛子的吗,要不看看周大爷家的土窑还能不能用。让他烧点坛子装油,我们后山很多陶沙土,可能就费点功夫,” 村里人听到谢辞的话,都点点头。 小王一脸喜色,惊异地问道,“辞哥,你咋想出来了,这脑子。” 敲了下他的脑袋,小高伸了伸胳膊,懒洋洋道,“小王,你可得多学学,这么笨可娶不到媳妇。” 小王搔了搔头,急着眼道,“也没见你多聪明,你也没想出来呀。” 见他俩在打闹,大家都在旁边乐呵呵地看着。 老田想了想,直截了当道,“用坛子挺好,吃完油还能装点东西。” 因为顾美在这次油坊的建设中很出力,老田也把她丈夫常勇也调到了油坊干。 最近几天她可是人逢喜事精神爽,满面春风。 这天刚从油坊出来,好巧不巧就碰见了许娟,腹诽道,“真倒霉,咋碰见她了呢。” 但是还假装热情地走了上去,挽着许娟的胳膊,亲热道,“许姐,好久不见你了,最近还好吗。” 许娟横着眼,目眦欲裂,骂骂咧咧道,“好什么好,都怪良袖他们,谁能想到真让他们做成了。我现在天天被追着骂,幸亏我想到一个好主意才平息他们的怒火。” 见她这副烂泥扶不上墙的样子,顾美心里更加不屑,嗤之以鼻,“你能想到啥好主意。” 面上还是依旧柔柔弱弱,贴心询问道,“许姐,就是得跟着你混,才能吃饱饭。我那个婆婆,我都说了好几遍了,不能跟着良袖投钱,她非得不听。许姐,你是又找到好门路了吗,快和我说说呀。” 许娟被她的好话捧得晕头转向,越发得意,看了看四处无人,招呼她贴过耳朵来,小声道,“最近有人联系我高价买粮,这好事。我都没告诉别人,就告诉了好的几家,你可别和人乱说。也就是看和你关系好,才和你说的。你回去和你婆婆说说。” 一听是“卖粮”,顾美心里大吃一惊,怕她看出来,赶紧补充道,“许姐,卖粮不行,卖了粮食吃啥。” 第五十五章 谦虚 许娟毫不在意地摆摆手,不以为意道,“他们黑市的人傻呗,最近,疯了一样在收粮食。等过两天便宜了,咱们在拿钱去买就行了。咱们这么多地,还怕没有吃的吗?” 听到这番言论,顾美被惊地说不出话来,只能强装镇定,附和道,“许姐,你是真能干呀,这种门路你都有。” 许娟被她恭维得浑身通畅,飘飘欲然,像一只骄傲的公鸡扬着头就走了。 等她走后,顾美“啐”了一口,心里暗自骂着,“真不是个好玩意,忽悠人家卖粮。等买不到粮食,我看你咋办。” 人都走得差不多了,良袖和谢辞刚刚抬脚出油坊门,老田就从后面追了上来。 见到他们停住后,老田匆匆忙忙地跑过来,气喘吁吁道,“老隔壁老腿,差点追不上你们,我真是老了。” 良袖满脸疑惑,停下脚步,问道,“田叔,咋了,你跑得这么急。” 看看他们满脸诧异,老田摆摆手,笑出声来,不以为意道,“你们别害怕,油坊没出啥事。咱们一起走,最近辛苦你们两口子了。要不是你俩在,还不知道出多少乱子呢。” 谢辞拍了拍自己胸前,安定下来,不由失笑道,“吓死我了,田叔,我以为又出啥事了呢。最近我都没睡好觉,梦里都在榨油。” 他们一行人有说有笑地走着,没多久,就碰见了胖婶。 胖婶满脸堆着笑,眼睛眯成了月牙,喜出望外道,“听说咱的油榨出来了,田哥。” 听见这声“田哥”,老田喜不胜收,还装作淡然的样子,一本正经道,“哎呀,当然啦,我们建油坊不就是产油吗,不要太激动。” 听到肯定的回答,胖婶手舞足蹈,惊呼道,“你们真厉害呀,这个油坊还真让你们办成了,太好了,我的钱也要生钱了。” 魏大娘拄着拐杖,在旁边的石头上坐着。 听到这,也激动地站了起来,一个琅跄差点摔倒。 良袖眼疾手快地扶住她,关心道,“小心点,魏大娘。” 魏大娘没有在乎这个,握紧良袖的手,眼睛里包含着希翼,不可置信道,“真的吗,真的成功了吗。” 拍了拍她的手,良袖扶着她坐下,安慰道,“榨出来了了,油的品质很不错,绝对畅销。等卖出去油,就给大家分钱。” 魏大娘浑浊的双眼划过一丝亮光,反握着良袖的手,口中喃喃自语,“太好了,太好了,老天有眼,终于成功了。听说你又去海城买机器,又组织榨油,真是辛苦你了。” 听到这,良袖赶紧摇摇头,忍不住道,“这不是我一个人能办成的,我没有这么大本事。要不是田叔在前面披荆斩棘,还有大家这么齐心协力。油坊也成功不了,这是咱大家努力的结果,就不要往我身上扣了。” 见良袖这么谦虚,老田上前一步,迫不及待道,“良袖,你就别再谦虚了,要不是你提出这个注意,又劝大家参加,还去买机器,咱们油坊就成功不了。” 第五十六章 包装 又继续夸奖着,“你才是我们油坊的大功臣,良袖,你就别再推脱了。我就是组织了一下大家,关键还是你。” 听到他们俩都在相互推脱,赵大叔打断了他俩,由衷地说道,“你们俩都是我们村的大功臣,都是缺一不可。” 胖婶也狠狠地点头赞成,“对,你们俩都是,两人干活的时候都很厉害。到了领功的时候,都相互推脱,这俩人真有意思。人家别人恨不得都是自己的功劳。” 魏大娘赞许地看着他们,不由感叹道,“他俩就不是抢功的人,要不咱这油坊也办不成,真好呀,这俩孩子。” 这天一大早,老田满脸喜色地来到公社,王书记见到他就打趣,“咋样,老田,你的油榨出来了吗。” 本来老田还不知道怎么挑起话头,王书记就主动送上门了。 老田脸上堆满笑容,狗腿地凑过来,“王书记,油榨出来了。但是销路愁呀,王书记,您有没有认识国营厂的人,帮我们村推销下花生油。” 敲了下他的脑袋,王书记哭笑不得道,“原来你在这里等着我,我有个同学在国棉厂干后勤,管着采购。我和他打声招呼,你拿着你的油去,行不行就看你的本事了” 又继续补充道,“你们村良袖工作思路不错,上次救人也是她。你这次去推销油也把她带着,她人机灵,万一有啥事她也能帮上忙。” 听到有销路,老田眼睛眯成一条线,赶紧应道,“对对对,这回幸亏有良袖,我去的时候一定带着她。” 回到村里,老田就找良袖,大喊道“良袖,你过来一下。” 良袖百思不得其解,晕乎乎地走出来,疑惑道,“田叔,怎么了。” 老田灌了一缸子水,喘了口气,连声道,“王书记给我找了个路子,你明天要是没事,就和我去趟。你也知道我嘴笨,我怕说不好。你一起,我心里还能有点底。” 良袖沉思了一会儿,想也没啥事,就答应了。 眼看明天要去推销,包装还没做好,良袖有点着急。 不一会儿,就呼呼跑到了油坊,见谢辞他们已经往坛子里灌好油,良袖总觉得缺点什么似的。 站在一边不作声,一直思考。 突然,景乔在后面喊了一声,吓得良袖惊慌失措。 良袖给了他背上一巴掌,瞪着眼睛微怒道,“景乔,你干啥,吓我,你是不是找打。” 见她被吓到了,景乔连忙掩饰自己的尴尬,站在一边,疑惑道,“见你半天不出声,你在琢磨啥。” 良袖皱着眉,左手扶着下巴,右手手指有一下没一下敲着桌子,有些气馁地道,“你不觉得我们这个油坛子上缺点东西吗,光秃秃的,太不好看了。而且也看不出是我们村里产的,好难想呀,”说完,就趴在桌子上一动不动。 景乔收起笑意,仔细打量着油坛子,确实挺不起眼的,特别是她这么一说,感觉总是差点事。 突然灵光一现,景乔敲敲桌子,想引起她的注意,脱口而出,“良袖,你起来。我想到一个好办法,我们就和以前的那种酒一样,用红纸贴上咋样,写上咱村名字。” 第五十七章 推销1 “对对对,就是缺这么东西。景乔,你还行呀,还能想到这个。等卖了油,我和田叔说,先给你分钱娶媳妇,”良袖从桌子上爬起来,心满意足道。 景乔挠了挠腮,通红着脸,声若蚊蝇道,“你又开始开我的玩笑了,李意她父母是老师,毛笔字应该写得好,可以让她来试试。” 听到这个好消息,良袖轻轻锤了他一拳,嘴角上挑道,“行呀,还想得很周全,我一定和晚晴说道说道,让她早早嫁给你。” 景乔已经被打趣得说不出话来,听她说完,就摆摆手要回家吃饭了。 见他慌不择路的样子,良袖在后面捧腹大笑。 第二天一大早,老田就带着良袖去了国棉厂,一路问着好几个人。 七拐八拐才找到了秦干事的办公室,见到真人后,老田喜上眉梢道,“终于见到你了秦干事,我是大宋村的村书记老田,这是我们村里的良袖,我们这次是让您看看我们村的油。” 秦干事热情地和老田握手,关心道,“快坐喝点水,外面这么冷,你们干了这么长时间的路,肯定冻得不轻,先暖和暖和身子。” 老田喝了口水,感觉缓过来了,赶紧把油递给他,装油的坛子古香古色,封在坛子上的红纸,是李意用毛笔写的大宋村三个字,显得更加精美。 打开盖子,一股花生的浓香味扑面而来,秦干事情不自禁,脱口而出,“这油真香真好,一闻就知道是好油。” 听到夸奖,良袖抓出一把花生,赶紧上前介绍,“秦干事,你看下,我们的花生油都是粒粒饱满的花生榨的。我们的机器也是从海城刚刚买来的,代替了传统工艺,更加卫生。” 秦干事不由自主得点点头,拿起坛子往厂长办公室跑去。 一进门,厂长疑惑道,“秦干事,你抱的坛子里呈得啥,这么香。” 秦干事笑了笑,回应,“大宋村那边开了个油坊,送来的花生油,来问问我们厂子需不需要。” 厂长猛起身,迫不及待道,“快拿过来,我看看,这个油炒菜肯定很香。” 厂长仔细闻了闻花生油,真香,已经开始幻想抄起菜了的香味。 因为天气冷,都凝固起来了,看了看一点杂质都没有。 沉思片刻,当机立断道,“今年就订这个。” 许久,秦干事还没回来。老田的心沉了沉,挨着良袖,小声嘀咕道,“良袖,都这么长时间了,还没回来,不会黄了。秦干事不会为了我们,被骂了。” 良袖抛给他一个安心的眼神,安慰道,“田叔,咱们的花生油品质这么好,怎么会挨骂呢。你要有自信,订油是个大事,肯定得商量很久。时间越久,成功率越高。” 听到良袖都这么说,老田才放下心来,安心得等待着。 不一会儿,听见一阵跑步声,老田赶紧正襟危坐。 秦干事气喘吁吁地跑进来,一屁股坐到椅子上。 良袖赶紧给他倒了一杯水,他一下子灌下去,休息了一会儿,笑逐颜开道,“成了,成了,厂长同意了。我抓紧给你们算算需要多少,你们抓紧生产。” 第五十八章 推销2 说着,就拿着算盘噼里啪啦地算起来了。 算好后,又给了老田定金,这锤子买卖算是定下来了。 老田拿着热乎乎地定金,眼睛盯着看了很久。 良袖忍不住出声打断他,“田叔,咱们走,你都盯了很长时间了。你快把钱揣好了,咱出门。” 见老田这副样子,秦干事也忍不住笑出声来,打趣道,“老田,你别看了,这才是定金,就成了这样。要是把全款给你,你不得一天一夜不睡觉吗?” 听到玩笑话,老田揉揉眼睛,终于回过神来,赶紧摆手笑道,“我就是没想到这天来得这么快,行了,不打扰你了。我们要回村了,谢谢你秦干事。” 秦干事起身相送,不由失笑道,“我得感谢你,要不今年的福利可定不下来了。” 看了看周围没人,又悄声道,“我都给厂长看了好几样东西了,都嫌不实用。我都快急白头发了,幸亏你们来,解了我的燃眉之急。” 他们含蓄过后,挥了挥手,就告别了秦干事。 一出国棉厂大门,见天还早得很,良袖建议道,“田叔,现在天还早,对面是机械厂,我们也去问问。” 老田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俩人好不容易找到机械厂的后勤办公室,站在门口,刚想敲门进去问下。 一个小姑娘抬了下眼皮,瞥了一眼,冷嘲热讽,“敲什么敲,谁呀,这都快下班,来干什么。现在这国营厂谁都可以进来了,连村里人也敢进来了。穿的和破烂似的,还好意思进来。” 良袖越听越气,高声斥责,“国营厂的门还不让我们农村人进来了,没有我们村里人。你们城里人吃什么喝什么,现在瞧不起我们村里人了。” 小姑娘扶着桌子站起来,“啪”拍了一下桌子,趾高气扬道,“谁让你命不好,投成农村人。” 老田在旁边拉拉良袖的袖子,弱弱地说,“咱是来推销油的,别和她闹僵了,咱就忍一口气。” 老田说完这句话,更助长了小姑娘的嚣张气焰。 她掐着腰,气势汹汹地骂道,“还是这个老不死的懂点事,我把这句话放着。你们休想让我们定你们的破东西,我得和门岗好好说说,别啥人都放进来。” 听着这番侮辱人的话,良袖再也忍不住,攥起拳头,咬牙切齿道,“就你这种品德的人还能在机械厂里干活,就应该下乡改造一下。我们农民早出晚归种粮食,养着居然是你这种人。” 小姑娘掐着兰花指,讥笑道,“快拿着你的脏东西滚出去,别打扰我下班,”说完,就要拿着扫把赶出他们去。 良袖冷笑,抱起油坛子,转身就要走,忍不住道,“我们农民种的粮干干净净,榨的油也干干净净,你这种人不配吃我们的油,”就要准备带着老田走。 突然,一个戴眼镜穿中山装的中年男人,鼓着掌进来,说道,“好一个干干净净。” 小姑娘看见这个人进来,突然脸色一变,恶人先告状,“厂长,是他们没礼貌,没敲门,还在这骂我。” 第五十九章 意外之喜 中年男人皱了皱眉头,板着脸,训斥,“小陈,你们的对话,我听得清清楚楚,你是在质疑我没听清吗?你就是这个工作态度的,明天开始你就下车间去改造,要是改造不好就不用来了。” 小陈还想辩解了两句,但是看见厂长骇人的眼神,捂着脸就走了。 原来这个中年男人姓岳,是机械厂的厂长。 听到办公室有人在大声喧哗就过来了,没想到一过来就听到了这段话。 他没想到平时热情好客的小陈,原来是这个面目。 岳厂长走过来,抱拳道歉,“不好意思,老乡,让你们受委屈了。” 老田赶紧摆摆手,毫不在乎道,“没事,没事,我们确实穿的不大好。没打招呼,冒冒失失就进来了,实在不好意思。” 岳厂长脸上带着疑惑,询问道,“老乡,我听你们刚才听说是来推销,是推销什么呀。” 老田摸了摸后脑勺,憨憨一笑,“我们来推销我们村的花生油,”说着,就示意良袖把油打开。 岳厂长仔细看了看,闻了闻,暗自思索着,“真是好油呀。” 思考片刻,笑意吟吟地开口,“你们可是帮了我大忙,今年因为大雪的缘故,京市的糕点来不了了。最近可愁死我了,幸亏你们解了我的燃眉之急。” 见事有转机,老田连忙接话,“也是咱们的缘分,我们也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来的。” 岳厂长眉开眼笑,立马爽快答应,“就订大宋村的花生油。” 又领着他们来到会计室,安排道,“王会计,快算算咱们的需要多少油,和这个老乡定定价格。” 听到这句话,老田和良袖相视一笑,眼里的惊喜迸发出来。 算好价格,老田手里又多了一笔定金。 这次老田就没有那么激动了,怕让人看笑话。 告别了岳厂长,他们就回村了。 在回村的路上,老田望着前方,感叹,“老了,老了,一辈子就知道忍。第一次被一个小姑娘骂得狗血淋头,不敢反抗。想想要求人家办事,又不敢反驳人家。” 良袖低着头,搓着手,不好意思道,“田叔,今天我也是鲁莽了。要不是正好碰见岳厂长,咱的油就推销不出去了。” 田叔笑了笑,摇摇头,耐心解释道,“咱们就是委曲求全,那个小姑娘也不会帮咱们的。因为她根本瞧不起咱们,无论咱们做啥,她也不会帮咱去问的。所以你不用放心上,今天多亏你反驳,我们才能因祸得福呀。” 傍晚,良袖刚要进家门,就听见里面传来笑声。 她都不用猜,就知道是景乔和晚晴在。 一进门,果然是他俩,在抱着时安飞高高,时安“咯咯咯”笑着,漏出了两颗小米牙。 看见良袖,晚晴眼底浮上一抹喜色,激动地站起来,嗓音轻缓,“良袖,你终于回来了。听小王说,你和田叔去推销了。” 良袖洗了把手,赶紧带他们进屋,笑逐颜开道,“对呀,今天去乡里了。这一路上也够曲折的,不过最后结果也很好。国棉厂和机械厂都定了咱们的油,算了算,不仅能发下来咱们的本金,还能在发点分成。” 第六十章 好消息 听到这,屋里的人都喜出望外,景乔口中喃喃道,“真的吗,有种不真实的感觉。晚晴,你快掐我一下,我是不是在做梦,”非得拉着她掐自己。 晚晴懒得搭理他,眼都没抬,坐到良袖旁边,继续问道,“良袖,是不是不好推销,看你一脸疲惫。” 揉了揉自己的脸,良袖才精神点,有气无力道,“也没啥事,最后都解决了。还接到到了订单,确实是意外之喜,今天挺幸运的。明天田叔会开会,统一再说说这个事。” 看了一眼谢辞和景乔,继续道,“最近一个月,你们可能要加班加点了,因为订单挺多的。咱们村里的花生可能不够,还需要从别的村里在买点,先干干看看。” 说完,良袖就依偎着床头睡着了,见她累成这个样子,谢辞心里抽搐了一下,心疼极了。 晚晴和景乔对视了一眼,比了个“嘘”的动作,轻手轻脚地走了。 一大早,老田就神清气爽地来了油坊。 小王一边擦竹篦子,一边小声嘀咕着,“田叔,今天咋了,来这么早。” 高姐也正在剥花生,边附和着,“可能有啥好事,要不老田也不能这么激动。” 眼看油坊的人都凑齐了,老田高喊一声,“都来一下,宣布一个好消息。” 一听“好消息”,大家的脸上都扬起激动的笑容,心脏“扑通扑通”地乱跳着。 见大家都迫不及待了,老田嘻嘻一笑,决定先卖了个关子,“哼,一说好消息,大家都这么积极。我就是不说,要弄得你们心痒痒。” 一听这,大家的心都被勾起来了,催促道,“田叔,你就快说,别吊着我们了。” 赵大叔摆摆手,凑上前去,猴急问道,“快说,老田。” 大家都聚精会神地盯着他,老田嘴角扬起笑容,郑重其事道,“咱们的油推销出去了,有两家国营厂订了。我和良袖算了算咱们的花生可能还不够,还需要去别的村买点。” 见大家目瞪口呆,不敢置信,扬了扬手里的钱,又继续道,“他们都给了定金,你们看。” 大家这才相信了“油真的推销出去了”,恍然大悟后,激动地叫起来了。 小王“嗷”了一嗓子,紧紧抱住良袖的腿,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良袖被他吓得惊慌失措,连忙安慰道,“小王,好事,你咋哭了呢。” 小王边抹泪,边呜咽道,“我的老婆本回来了,良袖姐,我就知道跟着你保准成。” 原来是因为自己的老婆本,良袖哭笑不得,压低嗓音道,“快起来,要不人家以为我欺负你了。一个大男人动不动就哭,可不行。” 听到这话,小王忙不迭起身,拿着袖子擦了把鼻涕,想了想刚才自己做的蠢事,“噗嗤”一声就笑出来了。 高姐也是一脸惊愕,呆在一边,见大家都在欢呼,才缓过神来,立马上前确认,“老田,这是真的吗”。 见她还不相信,老田拿着钱在她面前晃了晃,无可奈何道,“我骗你做啥,我能有这么多钱吗。” 第六十一章 鼓足干劲 高姐终于相信了,在屋里走来走去,自言自语道,“太好了,太好了。” 大家的心情都平复了许多,老田便开口道,“大家都缓过来了,但是现在重中之重是,我们要把油生产出来,才算最终的成功。现在任务很重呀,我和良袖算了算,还有一个月的时间交货。所以我们要急起来了,不能再像现在一样了。” 听完这话,大家伙斗志昂扬,鼓起掌来,掌心都拍红了。 许娟也知道良袖他们卖出去油了,暗自想着,“真是晦气,让他们做成了。” 做好心理建设,磨磨蹭蹭才进了家门。 果不其然,她婆婆侯氏早已等候多时了,一见她,横眉竖脸,训斥道,“这不是咱家的大功臣吗,今天咋这么晚回来呀。我们以为你不回来了呢,都吃完饭了。知道你做大买卖,肯定在外面吃了,所以没给你留饭。” 说完,就扶着拐杖起来,准备往屋里去。 一看她婆婆在气头上,许娟连忙掏掏兜里的钱,献上去,讨巧卖乖道,“婆婆,我不是故意回来晚的,咱们村里都没有卖粮食的,我就去别的村找了找。功夫不负有心人,又卖了几户,你看这是今天的中间钱。全都给你,你存着。” 看在钱的面子上,侯氏的脸才好看了一点,假意生气道,“今天你婶子又怨你了,还是我给你拦着。说良袖他们的油卖出去了,马上就要分钱了。听了你的歪理,没敢往里投钱,结果错失良机。” 见她不好意思,说不出话来,又继续道,“我也说你婶子了,你当时是为了她好,才给建议的。这种事还是看自己,也就是现在挣了钱。万一不挣钱呢,她不就亏了呀。你婶子让我说得,也说不出来了了。” 听到婆婆摆平了婶子,许娟喜笑颜开,扭扭捏捏,掐着嗓子说道,“以后再也不给婶子建议了,你看没挣钱,又怨我了。当时她儿子在会上说得最起劲,现在还好意思舔着个脸说这话,真是笑人。” 看她这副“小人得志的样子”,侯氏在心里嘲笑,蠢货一个,要不是看你还有点用处,早把你休了” 面上还一本正经关心道,“油坊那事就算了,粮食这事你得好好盯紧了,咱们的粮可全都卖了。哪天便宜了,你可一定要去买。没有粮食,这个年关可过不下去。” 见自己逃过一劫,许娟松了一口气,暗自腹诽,“老不死的,就知道说教,挣钱的时候,你不也很高兴吗。” 脸上还是挂着灿烂的笑容,认同地点点头,乖巧道,“知道了,婆婆,我最近就要买粮食了。” 看到她听进自己的话去了,侯氏就不再作声,拄着拐杖,撩开帘子,走进了里屋。 油坊里干得是热火朝天,天天灯火通明,生产花生油。 谢辞最近吃住在油坊,身上都发臭了,好不容易抽空回来洗了洗澡。 良袖抱着时安,在一旁看着他。时安已经不认识他爹了,懵懵地看着他。 第六十二章 送油 不禁把他逗笑了,谢辞柔声道,“时安,一个月就不认识自己爹了呀。” “去去去,那边去。你的汗都臭了,就别抱他了。快点洗洗,油坊那还得干活呢。”良袖推开他,捂着鼻子,嫌弃道。 谢辞哭丧着脸,噘着嘴,一副心碎的样子,忧伤道,“时安,你娘现在就钻到钱眼去了,就知道油坊。都不知道关心我了,真的太伤心了。” 见他这副死样子,良袖给了他一拳,催促道,“你快点,大魁自己在那,时间长了可不行,别墨迹了。” 一个月的时间悄然而过,油坊里轰隆隆的机器声终于停下了。 谢辞摸了摸机器,心疼道,“这个大家活,这一个月真是日夜不停地干呀。我真怕他在歇菜了,幸亏它争气呀。” 李大魁擦了擦自己的脸,坐在一旁,不由失笑道,“对呀,多亏了它,我们才能按时交付。” 老田正在一旁指挥着大家装油,眼盯着,恨不得自己全干了,叮嘱道,“小心点搬,小心点,千万别弄碎了。” 见小王在往坛子里笨手笨脚地装油,老王不放心道,“小王,你可仔细点,别浪费。” 小王注意力一直在装油上,眼都不抬,敷衍道,“知道了,田叔,我会小心的。” 李意也把早写好的红纸拿过来,和其他知青细心地张贴着。 “呲呲呲,李意你写得字真好,一看就有大家风范,”老田仔细打量,情不自禁说道。 李意抿抿了嘴,红着脸,害羞道,“我写得一般般,我爷爷写得才好呢。” 小高手足无措站在一旁,眼神里的爱慕都要溢出来,温柔地看着她,脱口而出,“我就觉得你写得最好。” 看大家有条不紊地忙里忙外,良袖的眼睛眯成了月牙,暗自想着,“真好呀,这才是我喜欢的精神头,还是在这个时代有尽头。” 良袖这才发现,上辈子离自己越来越远了,已经很长时间不去想了。 干到深夜,大家才把全部的花生油都装完了。 油坛子整整齐齐地摆在油坊里,上面贴着红纸,形成一道独特的风景线。 这个点了,大家都还很有精神头。 老田打了口哈欠,摆摆手,不以为意道,“今天就到这里了,大家都回去休息。” 又看向谢辞他们,嘱咐道,“你们几个小年轻和我在这值夜,我怕有人来搞破坏。最后一耙子了,别再有老鼠屎来捣乱。” 老田心这么细,想到了大家没想到的地方。 几个小年轻开心地对视了几眼,异口同声道,“好呀,田叔,反正,明天还要早起去送,正好在这方便。” 见小伙子们都这么爽快,老田也欣慰地笑起来了。 第二天一早,老王头早早就把驴车停到油坊门口。 小伙子们就开始小心翼翼地抱着油坛子,往车上搬。 见他们轻手轻脚,笨拙的样子,老王头一手掩口,忍不住发出笑声来,不由感叹道,“咱村这帮小伙子是真不错,又能吃苦,又上进。” 第六十三章 结钱 老田也深有感悟,忙不迭说道,“确实,咱这油坊多亏了咱村这帮年轻人,要不绝对建不起来。你看看良袖、谢辞、景乔、大魁这一大帮子年轻人,多有朝气,多有想法呀。咱真是老了,老了,跟不上潮流了。” 老王头叹了口气,安慰道,“老伙计,他们有你的支持也是福气。要不是你在这,谁敢让他们这么折腾。” 见装得差不多了,老田连忙摆摆手,摇摇头,挠头道,“你就别给我戴高帽子了,行了行了,不说了,咱该走了,今天还得拉好几趟呢。” 油坛子都用稻草包裹得很严实,看这帮小年轻,干得这么仔细,老田欣慰极了。 老王头驾着驴车,见大家都上车,喊了一声,“都做好,要走了”,就驾着驴车绝尘而去。 直到看不见他们的背影,良袖一众人也就散了。 大家在车上欢声笑语,互相打趣,传出阵阵笑声。 老田坐在前面,摇了摇头,无奈道,“这帮孩子真热闹呀,咱们像他们这么大的时候,也这么闹腾吗。” 老王头吸了口烟,驾着车,搭腔道,“那时候哪有他们这么幸福,他们天天无忧无虑的。” 路上的风景在不断地变化,没多久,就到了国棉厂。 他们刚到,就见秦干事早已等候在此了。 刚停好车,老田就迫不及待跳下去,赶紧上前寒暄道,“秦干事,你们等了很久了,不好意思来晚了。” 秦干事嘴角上扬,摇摇头,“我估摸着你们快来了,这不刚下来。你们就到了,你看多巧呀。” 老田这才松了一口气,赶紧安排小伙子们卸车。 卸完车后,又抓紧安排他们在回村去拉,来来回回三趟,才拉完。 清点完数量后,秦干事就带着老田去结账。 从会计那里领了厚厚的钱,老田的手就一直在颤抖,腿也发软,心里一直在打圈,“娘哎,从来没见过这些钱呀。” 看见老田的样子,秦干事“噗嗤”一声笑出声来,拍了拍他的肩膀,忍不住打趣道,“行了,老田,这回都是你的了。你快收起来,煮熟的鸭子飞不了,你就放心。” 听到小声,老田才回过神来,挠挠腮,羞涩道,“不好意思,让你笑话了,确实没见过这么多钱。” 秦干事摇了摇头,不以为道,“这种事都有第一次,不用不好意思。你们村都很厉害了,至少我是第一次听,能在村里建油坊。” “这都是年轻人提得意见,我这个榆木脑袋想不出来。就是想试试,结果真成了。有了这些钱,大家就能过好年了,”老田眯着眼,乐呵呵说道。 和秦干事告别后,他们就马不停蹄回村。还要去机械厂送油,时间太紧了。 刚回村,老田就摸着毛驴,嘴里念叨着,“辛苦你了,老伙计,这一天可是累个够呛。” 毛驴可能感觉到了,头在他手上蹭来蹭去。 四处张望了一下,老田安排道,“小王,快去割点好草,再喂点水,给它垫垫饥。下午还得跑好几趟呢,别累挺了它。” 第六十四章 机械厂热闹 小王赶紧放下油坛子,抬头应和着,“田叔,我这就去。” 老田拿出装着钱的布袋子,小心翼翼地交给良袖,千叮万嘱,“良袖,你可一定收好了,千万不能有闪失。” 良袖双手接了过来,点了点头,保证道,“田叔,你放心,我一定把钱收好了,一定不没有闪失。” 见装得差不多了,也该走了。老田摆摆手,不以为道,“咱们村就你最靠谱,我才给你的,你不用这么紧张。行了,不说了,我要走了。” 老田走后,小高兴冲冲地围过来,狡黠道,“良袖姐,我刚才看见田叔给你钱了,能给我瞅瞅吗?我还没见过这么多钱呢。” 良袖弹了他个“脑蹦瓜”,假装板着脸,催促道,“去去去,干活去,不给你看。等晚上你就知道了,咋这么心急。” 知道她没生气,小高脸上堆着笑,伸出一根伸指头,做狗腿子的样子,眼巴巴地望着她,撒娇道,“良袖姐~,你就给我看一眼,一眼就好。” 见他这副没出息的样子,良袖无可奈何,打开袋子,给他瞅了一眼。 小高瞪大了眼睛,咬着手指头,幻想道,“要是这些钱全是我的多好,我就能盖几间大屋了。” 看他还在白日做梦,良袖也不在搭理他,拿起袋子就往村委会走去了。 老田一帮人到了机械厂,就开始往下搬油坛子。 正好是休息时间,很多工人围在一旁叽叽喳喳地看热闹。 “听说咱们今年发花生油,我还没吃过呢。” “这个花生油炒菜听说可香了,我好想尝尝。” 见大家一脸期待的样子,老田乐呵呵地走到他们面前,介绍,“我们村的花生都是粒粒饱满,机器也是刚从海城买的。这个油又干净又卫生,炒起菜来,那叫一个香气四溢呀。” 景乔也安耐不住了,径直上前夸道,“我们油坊里,一榨出油来,那个香味,小孩在外面都走不动道,都馋哭了。” 一个高个子工人,张着嘴,口水马上就要流下来了。 旁边的人胳膊碰了他一下,才反应过来,赶紧合上嘴,擦了擦口水,这才没闹出笑话。 高个子忍不住上前打量,脸上发烫道,“今天、今天就能发吗。我都有点等不及了,一定得好好尝尝。” 见他这个猴急样,大家都被逗笑了,打趣道,“这个老朱不亏是姓朱,要不能这么馋吗?” 还有人窃窃私语道,“这个花生油比点心好,点心吃一块两块还行,多了太腻。我要给我老丈人拿点去,让他也尝尝鲜。” 临近傍晚,机械厂的货才算运完了,一家人累得坐在驴车上。 等机械厂的人清点完了,他们才算松了一口气。 听见一阵爽朗的笑声传来,就看见岳厂长大步往这边走来。 老田连忙往身上擦擦手,就快步往前走去。 看到摆得整整齐齐的油坛子,岳厂长心底划过一丝惊喜,眉开眼笑道,“真是辛苦各位了,忙活了一下午。” 第六十五章 凯旋而归 老田连忙摆摆手,真心诚意道,“不辛苦,我们最感谢的就是您了,岳厂长,给了我们村这个机会。您真是我们村的大恩人,谢谢了。” 后面的小伙子都抱拳,齐声道,“谢谢岳厂长。” 见他们这么淳朴,岳厂长抬头看了一眼天,转身吩咐道,“快,快给田村长结账。千万别耽误了时间,天都不早了。” 会计清点完数量,就领着老田去结账了。 一回生二回熟了,拿着这么多钱,老田也没有表现得很激动。 和岳厂长告别后,他们就回村了。 在路上,小王脸上十分激动,眉飞色舞道,“太好了,这回挣钱了,我娶媳妇有盼头了。” 老田抽了口烟,瞥了他一眼,嘟囔道,“年纪轻轻,天天就知道娶媳妇,能不能有点大出息。” 老王头驾着车,抛给他个白眼,理所当然道,“年轻人当然想成家立业了,年轻的时候不找,等老了打光棍吗。” 听到他的话,老田错愕不已,惊讶道,“老王,你现在和年轻人呆得,思想也很前卫呀。” 到了村里,大家伙脸上都喜气洋洋的,老田摆了摆手,高声道,“这一个月辛苦大家了,明天我们算算账,咱就分钱,让大家伙过个好年。” 田叔一行人回来了,良袖想赶紧上前去,想把钱给他。 这钱在她这就和烫手的山芋似的,让人心里总记挂着。 见她火急火燎的样子,田叔不禁笑出声来,调侃道,“良袖,你也不用这么着急给我,你拿着就行。我这还有一袋子呢,明天再给我。” 田叔执意让她拿着,良袖不可查觉地叹了口气,人命道,“行,田叔,那我明天给你,又得担惊受怕一晚上。” 他们正说这话,往前走着,就看见胖婶在前边不停地张望着。 一看见他们,胖婶就凑过来,目光灼灼,好奇道,“油都卖完了吗?” “行呀,见我们就问这事,也不问我们累不累,”老田抱着手臂,开玩笑道。 胖婶脸色有点不好意思,连忙插科打诨,“这不还没来得及说呢,你就打断我了。” 良袖憋着笑,眼睛弯成月牙,揶揄道,“还是胖婶人好,光想关心我们,那就不用告诉她油的事了。” 老田假意抬起腿来要走,附和着,“不用告诉她了,我们走。” 胖婶急忙拉住他俩,脸上带着一丝希翼,忍不住好奇道,“快和我说说,别吊着我的心了。” 老田大方地敞开布袋子,放到她的面前,满不在乎道,“喏,这不都是钱吗,都卖出去了。等算好账,就给大家分钱。” “真的吗,我的娘哎,这辈子从来没见过这么多钱,我得把这个好消息和魏大娘说声,”胖婶一拍大腿,扭了自己胳膊一下,揉了揉眼睛,不可置信道。 一溜烟儿,就跑没影了。 老田哭笑不得,摆了摆手说道,“这个女人,跑得还挺快,一下子没人了。行了,咱也各回各家,回家好好休息一下,明天还得算账呢。” 第六十六章 恶有恶报 油卖出去的消息没过多久,就传遍了大街小巷,村里人都喜出望外,期待着分钱。 只有许娟一家苦不堪言,眼见着要过年了,还没有买到粮食。 时不时还有外村的人上门要粮,许娟精神都要崩溃了。 许娟刚要抬脚进家门,就听见屋里叽叽喳喳地。 果不其然,那些亲朋好友来要说法了,她的头都大了,还要硬着头皮上前应付。 一见她进来,婶子就围过来,讥讽道,“这不是咱家的大能人吗,咋了,当初忽悠大家卖粮,现在买不着粮食了。傻眼了,我和你说,你要是买不着粮,我就在你家吃喝拉撒。” 艾胜黑着脸,直着身子,突兀地站在屋里,骂道,“许娟,当初我就是瞎了狗眼,才支持你。在会上说得那么难听,结果弄得我里外不是人,你到屁事没有。我不管,你得给我买上粮食,要不我可不依,”说完,攥起拳头,一下子砸在桌子上。 许娟被吓得泣不成声,捂着脸瘫在一旁不作声。 混世魔王陈源踢了她一脚,攥得手指,“咯吱咯吱”作响,对着她的脸气势汹汹道,“别装死,当时你不是挺能说得吗。拍着胸脯告诉我们油坊成不了,结果呢。这茬子就不和你计较了,你快给我们买回粮食来。你不要以为你是女人,我就不敢打你,天王老子惹了我,我也敢打。” 侯氏的侄子侯兵板着个脸,站在侯氏旁边,抱着她的腿哭得稀里哗啦,打亲情牌哭诉着,“大姑,咱家都快饿死了。饿死我就算了,您的侄孙要是饿死,咱老侯家可就断了根了。” 本来,侯氏还在一旁默不作声,幸灾乐祸,暗自思索着,反正中间钱,我都攥在手里了,我才不管你们死活呢。实在不行,休了她,给大家个交代。再给儿子换个新媳妇,手里的钱再找个黄花大闺女,是绰绰有余。 在听见最在意的侄子都要被饿死了,侯氏整个人一下子变得凌厉起来,恨不得眼神化成毒箭射死许娟,顺手拿起桌子上的茶壶,就扔到了她的头上。 “咣啷”一声,许娟捂着脸,不可思议得望着她婆婆,血顺着手指缝流了下来。 见她满头是血的样子,众人都吓傻了,呆在原地。 婶子的怒火一下子就熄灭了,结结巴巴道,“大嫂,不会出人命,你看看这血好像止不住了。” 侯氏冷哼了一声,寡淡的脸上没有一丝异样,板板正正地坐在那里,好像茶壶不是她扔得一样。 扶着拐杖,缓缓站起来,没有一点人情味,咬牙切齿道,“你要是想不出办法来,你就从这个家里滚出去。咱家里不能有你这种心术不正的人,败坏家风。” 说完,就拂袖而去,徒留许娟自己在地上。 其他人见侯氏走了,也拿许娟没办法了,也都走了。 许娟瘫坐在地上,扶着凳子想站起来。但是失血过多,一个踉跄又摔倒了。 她趴在地上,眼神涣散,眼前的场景也变得慢慢模糊了,低声祈求道,“谁来救救我,救救我呀,我要死了,”这一刻,她才感到从所未有的绝望。 第六十七章 良术救人 她晕过去没多久,陈前哼着小调回家了。 一进门静悄悄地,陈前踢了一脚水桶,百无聊赖嘀咕,“人都去哪了,今天咋这么清净。” 推开屋门,就见许娟倒在血泊之中,陈前被吓得六神无主,颤抖着上前,用手指试了试她的鼻息。 幸亏还有气,陈前松了一口气,瘫坐在椅子上。 平复了一会儿,就去隔壁屋找他娘,一进去,就看见侯氏低声念经。 “娘,家里发生啥事了,乱糟糟的。娟儿满头是血的,躺在地上,一进门吓死我了,”陈前摸着胸前,心有余悸道。 侯氏板着脸,摸着佛珠,呵斥道,“怕啥怕,那个祸害惹了这么大麻烦,就应该千刀万剐。” 陈前还是不放心,担忧道,“还是带她去村委看看,万一死了,闹的可不好看。” 侯氏摆了摆手,叹了口气,淡淡一笑道,“随便你去,反正我也不管了。” 听到这话,陈前这才敢回屋,背着没有意识的许娟去找良术了。 急乎乎地跑到村委会,一片黑灯瞎火。 陈前无可奈何,虽然知道许娟和良袖闹得不大愉快,但是也只能硬着头皮去吕氏家里。 到了门口,一直在踌躇,想了想身后的许娟,只能鼓起勇气,大声喊道,“良术,良术,你在吗?” 听到有人喊自己,良术一头雾水,这个点谁还会找自己。 良术赶紧穿上鞋,披着袄,去开门。 一开门,就看见陈前衣服上都是血,背着昏迷的许娟,他大吃一惊,连忙指着方向让进屋,关心道,“这是咋了,满头是血的。” 陈前把她放到床上,畏畏缩缩地站在一边,眼神飘忽不定,结结巴巴道,“我刚上工回来,听我娘说,是自己绊倒了。” 良术一看伤口就知道是被东西砸得,也懒得戳破他拙劣的谎言。 拿着酒精开始给许娟消毒,清理干净,才发现伤口这么长,足足有十厘米。 他皱着眉,眼神中划过一丝不耐烦,心里腹诽道,这到底是一家啥人呀,都能把女人打成这样。许娟也天天给良袖姐使绊子,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呀。 表面上还是面如无表情,清冷道,“伤口太大了,需要缝针。肯定会留疤,你可想清楚了。别等许姐醒了,在赖上我。” 陈前挠了挠后脑勺,连忙摆手,低着头难为情,嗫喏道,“你放心,不会让你为难的。她不敢为难你,这个我能做主。” 听到他的话,良术松了一口气,不在搭理他,专心致志地缝起了伤口。 快缝完了,收针的时候,许娟的眼皮动了动,睁开眼,茫然地看着四周,颤声道,“我这是在哪呀。” 见她醒了,良术默不作声,消完毒后,就想赶他们走,直截了当道,“行了,回去多补补就行。酒精每天消毒三遍,伤口长好前不能沾水。” 她看起来有点痴痴傻傻,陈前看了一眼,不放心问道,“良术,你看她是不是傻了,咋感觉有点不正常呢。” 第六十八章 傻了 良术翻了个白眼,收拾工具,视而不见道,“身上的上能看,脑子里我看不了。” 许娟傻里傻气地在捋头发,陈前踌躇不前,无可奈何,上前问道,“娟,你还认识我吗?” 她就像听不见陈前的话一样,一直在傻乐。 陈前脸色突变,心里“嘎达”一声,暗自想着,“完了,不会真傻了,这可咋办,还有一堆烂摊子要收拾呢。她要是傻了,谁给她擦屁股呀。” 想到这,连忙上前搀扶着她,一边往外走,一边不气馁地问道,“娟,你认识我吗?” 许娟也不搭理他,自顾自用嘴添发梢上的血,添得嘴上全是血,还流着口水。 早晨,大家都来上工了,小王东张西望,嘴里小声叨叨着,“怎么回事,那个烦人精咋没来。难道是知道我们挣钱了,没脸来了吗?” 小高兴冲冲地跑进来,脸上掩不住的幸灾乐祸,跑到屋里来,勾了勾手指,暗示小王过来。 小王不情愿地起身,走过去,不耐烦道,“啥事呀,非得让我过来。” 小高推着他走到良袖身边,眨着眼,悄声说,“我知道了一个绝世大八卦,你们想知道吗。” 小王“切”了一声,撇了撇嘴,百无聊赖道,“就你,能有啥八卦,我才不感兴趣呢。” 又用胳膊怼了他一下,开玩笑道,“难道谁家有生孩子了,你对这个最有研究了,哈哈哈哈哈。” “滚一边去,不想听拉倒,我和良袖姐说,”小高就推开他,不情不愿道。 小高趴在桌子上,对着良袖的耳朵悄悄说了几句话。 良袖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睛,嘴角抽动了几下,震惊道,“啥,不可能。” 见她反应这么大,小王心里的八卦因子也被勾起来了。 立马上前,问道,“到底啥事,连了,良袖姐也被吓成这副样子。” 小高本来想逗逗他,见他这么心急的样子,招招手,示意他贴耳朵过来。 “许娟在家绊倒了,摔破头,变成傻子了,”小高悄悄地说道。 小王瞪大眼睛,嘴张得能塞进两个大鸡蛋去,呐呐道,“咋摔得,能摔成傻子,你咋知道的?” 小高坐在椅子上抠着手指头,百无聊赖,随意搭腔道,“刚才陈前来找田叔了,我站在门口听了几句墙角。” “啥,你都敢去听墙角,万一被田叔发现了,你就死定了,”小王担忧地看着他,碎碎念道。 小高不在意地摆摆手,做了个“闭嘴”的动作,扣了扣耳朵,漫不经心道,“他发现不了的,我藏得很严实。这个事早晚全村都能知道,我就和你们说了,你们保密就行。许娟都这样了,估计也没法来村委上班了。” 良袖皱着眉,托着腮,不由感叹道,“好好的人咋就突然傻了呢,昨天我见她还很正常呢。这两天,也不知道她在捣鼓啥,天天风风火火的。” 小王端着缸子喝了口水,嘴里鼓鼓囊囊道,“管她干啥,她肯定没憋啥好屁,说不定傻还是装得呢。” 第六十九章 闲话 良袖翻了个白眼,嗤之以鼻道,“这年头,谁家好好的人会装傻,你想啥呢。她儿子还要娶媳妇呢,有个傻子娘,谁敢嫁进去。行了,别说她了,咱们快算账,还得给村里人分钱呢。” 说完,大家就开始忙活起来,拿着算盘开始算账。 忙活了一天,终于把账算完了。良袖站起身来,伸了伸懒腰,活动活动了身体。 不一会儿,就见谢辞带着时安来接她了。 见状,高姐脸上带着笑,打趣道,“良袖,谢辞来接你了。就这几步路,还来接你,怕你丢了呀。” 小高轻轻挑眉一笑,捂着嘴,调侃道,“辞哥一看就想媳妇了,哈哈哈哈。” 谢辞翻了个白眼,敲了小高脑袋一下,开玩笑的口气,“小高,你都敢开我的玩笑了,翅膀长齐了是。” 良袖红着脸,拉了拉他的袖子,暗示他快走。 和他们告别后,牵着谢辞的手就走了。 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小王倚在门边上,羡慕道,“呲呲呲,你看看人家多幸福,我啥时候才能找到媳妇呀。” 高姐一边打量,一边开玩笑道,“小王,你看看你这没出息的样子,要不姐给你找个。” 小高连忙摆手,出声打断道,“姐,你还是别给他找了。他毛病很多,万一以后不成,再赖上你。” 听到这,气得小王目眦欲裂,追着小高就要打他。 夕阳下,他们俩在你追我赶,高姐在后面叹了口气,心想道,“这俩没长大的孩子,天天就知道闹,啥时候才能长大。” 刚走了没一会儿,就碰见了胖婶。 一看见良袖,胖婶就神神秘地跑过来,低声道,“良袖,你知道吗,许娟真的傻了。今早,她偷偷跑出来,在街上非要脱裤子解小便。幸亏我们眼尖拉住了,要不可就成笑话了。” 良袖眼中满是愕然,实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结结巴巴道,“咋成这样了,我以为就是神志不清呢。” 胖婶张望了下四周,看了看没人,拉着他们到墙角这边,窃窃私语道,“我和你说,她头上那个疤,可不像是摔得。一看就是被人用东西砸得,这个老陈家的人是真狠呀。现在光锁着门,一看就不想让人知道是咋弄的。” 听到这,良袖一时语塞,低声嘀咕道,“胖婶,咱别管了,他们家的事爱咋咋。” 胖婶长长地叹了口气,难为情道,“虽然许娟这个人不咋地,但落到这个地步,我也是于心不忍呀。” 良袖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陈前这个人还不错,不会亏待她的。而且侯婆婆也为人热情,说不定真是她自己磕得,咱就别担心了。” 听到她的开解,胖婶才终于漏出笑容,轻声道,“行,清官难断家务事,别人家的事咱也管不了,就这样。” 一大早,田叔就在村里的大喇叭里,喊了好几遍“今天分猪肉、油坊分成,请各位村民早早来村委会领取。” 第七十章 分钱 谢辞和良袖走在路上,看见村里人脸上都喜气洋洋的。 大家成伴,讨论着“今年的猪肉格外肥,”“油坊剩下的油渣子都拿去喂猪了,猪的伙食这么好,能长得肥头大耳吗?” 去得早的村里人,都拿着东西往回走了。 见到良袖,都和她打招呼,“良袖,去领钱吗,多亏了你,今年才能过个好年。” 赵大叔也从后面追上来,气喘吁吁说道,“可不是吗,要不是良袖提出来开油坊,这个年可不好过。” 良袖连忙摆手,打断说道,“行了,各位,别再夸了。要不是田叔和大家的支持,这个油坊也办不起来。” 看她这么谦虚,大家纷纷又夸起来,“真是个好姑娘,太谦虚了,”“良袖,你就别再这么谦虚了,老田都给我们讲了那天你在机械厂的事了,幸亏有你这单子才能成。” 老孙最喜欢凑热闹,也走过来了,听了一阵子,大惊道,“良袖,你这个小姑娘很不一般呀。” 见人开始越来越多起来,良袖赶紧拉着谢辞出去了,忙不迭道,“我们先走了,各位叔叔婶婶们。拿完东西,再聊。” 刚到村委会,看见门口排了长长的队。 不一会儿,景乔和晚晴也来了,正好和他们挨着。 见他俩一起来,良袖嗅到一丝异样,眨眨眼,狡黠道,“看来好事将近呀,什么时候办喜事。” 晚晴害羞地推了推身边的景乔,示意让他说。 景乔清了清嗓子,面红耳赤道“刘叔说等过完年,春耕完事,就给我们办。” 谢辞嘴角淌着笑意,拍了拍他肩膀,打趣道,“厉害呀,兄弟,这速度够快呀。” 景乔瞪了他一眼,咬牙切齿道,“有你快吗,你比我一岁,孩子都能打酱油了。” 聊着天,时间不知不觉过得很快,终于排到良袖一行人了。 分肉的王大娘,也就是二牛的奶奶,一看见良袖,就热情地冲她打招呼,“良袖,你要肥的还是瘦的,你家是三斤肉。” 良袖舔了舔嘴唇,垂涎三尺,难为情道,“王大娘,要两斤肥的,一斤瘦的。” 王大娘从下面拿出一块肉,手起刀落,“咔咔”切了两块肉。 这两块肉肥瘦相间,包饺子绝对很好吃,想到这,良袖的口水都快留下来了。 王大娘一早来就看好了这两块肉,一直给良袖留着,左等右等,见她都没来,都有点着急了。 幸亏来了,要不都要被人发现挑走了。 良袖一低头,就看见了桶里的下水,激动问道,“大娘,这些东西还有人要吗。” 王大娘面露难色,苦心劝道,“这玩意这么臭,可不兴吃,你还是别拿了,扔都没地方扔。” 见她要扔掉,良袖赶紧制止,忍不住说道,“没人要,能都给我吗?” 见她心意已决,王大娘就不再劝她,径直说道,“良袖,这玩意可没人要。我还嫌它熏得慌呢,你想要就拿走。” 良袖莞尔一笑,漏出整齐的牙齿,喜出望外道,“谢谢王大娘,都给我。一会我让谢辞把桶刷干净,给你送回来。” 第七十一章 热闹 她暗暗地戳戳谢辞,示意他去拿桶。 谢辞捏着鼻子,一脸生无可恋地认命了,走过去提着。 好不容易见到他出糗的样子,景乔捧腹大笑,眼泪都出来了,胡侃道,“哈哈哈哈,这么多年了,第一次见谢辞这样,真是笑死我了。” 见他幸灾乐祸,谢辞气急了,从后面突然抬腿,踢了他一脚,转身就拿着桶走了。 景乔捂着被踢得生疼的屁股,疼得龇牙咧嘴,气呼呼坐在台阶上,嘴里还不忘反击,“你踢我干啥,你不敢欺负良袖,就知道欺负我。” 晚晴被他俩逗笑了,拉着景乔起来,像哄孩子一样,耐心道,“行了,快起来,地上凉。咱一会去他家看看谢辞的笑话,看他咋吃。” 景乔一想到能看谢辞的笑话,“砰”一下就起身了,摩拳擦掌,恨不得现在就去,跃跃欲试道,“行,还是你聪明,太好了,一天能看他两次出糗。” 听到他们说下水不能吃,良袖无奈地摇摇头,暗自想,景乔一会你可别和我抢。 分完肉就去老田那里领钱,他一看见良袖,笑得脸上都变成了一朵菊花,忙不迭道,“大功臣,你终于来了,给你放了一天假,你来得也太晚了。” 良袖抿抿嘴,红着脸,连忙求饶道,“田叔,你也打趣我。要不是田叔,您去和公社领导力争,号召村民入股。咱们村也办不了油坊,也不能过好这个年。” 老田连忙摆手,拒绝道,“上过学就是不一样,说话都文绉绉地。行了,咱自己也别自夸了,大家心里都清楚,你才是我们心里的大功臣。” 小高一边记账,一边插话道,“良袖姐、田叔,你们都别再推脱了。要我说,你俩都是咱们的大功臣,都缺一不可。” 小王一脸感激,脱口而出道,“对呀,要不是良袖姐想出油坊这个主意,田叔也大力支持。我娶媳妇的钱还差一大截呢,幸亏你们。” 老田扣了扣耳朵,不怀好意道,“小王,你到底投了多少钱呀。连娶媳妇的钱都回本了,快给我本子我看看。” 小王赶紧抱住本子,不作声,说啥也不给他看,嘴里还囔囔着,“财不外漏,不能给你们看。” 看他这副害怕的样子,老田用手指点了点他,无奈道,“以前咋没看出来,小王是个守财奴呢。别看年纪不大,小金库还挺多。” 良袖眼角微微弯了弯,嘴角抽搐了一下,打断道,“田叔,你就别再逗小孩了,都让你吓着了。” 今天是机械厂发油的日子,一大早就排了两条长龙。 岳厂长在旁边抱着手臂,感叹道,“第一次见大家这么积极,以前都得千呼万唤,这回就和着了魔一样。” 侯副厂长耸了耸肩,摊了摊手,无可奈何道,“我媳妇知道咱们厂里发油,都和亲朋好友咋呼个遍了。就两坛子油,还都想来尝尝鲜,哪够呀。” 见他愁苦的样子,岳厂长忍不住笑出声来,拍着他肩膀,安慰道,“我家人少吃不了,给你一坛子应应急。” 第七十二章 美味 一听到还有这好事,侯副厂长脸上马上晴朗,心里暗爽,得了便宜卖乖道,“那我可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哈哈哈哈。” “什么呀,你还得还我呢,净想好事。是不是以为我送给你了,老侯,”岳厂长叉着腰,看着他,摇头道。 侯副厂长叹了口气,人一下子瘪了,迟疑道,“我还以为你送我了呢,行,等下次发了,就还给你。” 下班后,大家都抱着油喜气洋洋地回家了。 国棉厂的小张一到家门口就喊道“娘,快出来,看我发的什么。” 小张娘赶紧用围裙擦擦手,小跑出来。定眼看去,一下子就看见了小张怀里抱着的油,赶紧接过来了。 小心翼翼地把油坛子放在灶台上,再轻轻打开,“真香呀,今晚上就给你用这个炒肉片吃。” 小张立即点了点头,擦了擦嘴角,催促道,“娘,快点做,这都天黑了。” 小张娘熟锅时,邻居们都在家里嘀咕着谁家油这么香。 平时小张也就吃一个窝头,今天出乎意料吃了三个窝头。 吃饱后,小张捧着肚子坐在椅子上,心满意足地喝着茶,心里思索着,这次发的东西可真好呀。 良袖家今年分到了五块钱,因为当时给了二十块钱,这次连本带息地都发给良袖了。 她洗了洗手,认真地数了数自己的小金库,现在有二十五块钱的存款了。 心里想着,这日子真是越过越有盼头了,真好呀。 刚刚准备用手绢包起钱来,准备藏好了。 就听见谢辞在外面喊道,“良袖,你看下,洗成这样可以吗。” 良袖赶紧胡乱包了一下,藏了个犄角格拉里。 就赶紧小跑出来,见他皱着眉头,捂着嘴,好像快要吐出来了的样子。 大肠旁边还有一撮草木灰,谢辞眨着眼睛,疑惑道,“良袖,你确定这玩意真能吃吗,我都快洗吐了。” 良袖粲然一笑,想到后世大肠的多种吃法,咽了咽口水,突然扬唇笑了起来,意味深长道,“一会儿,你可不要和我抢呀。” 良袖把洗干净的大肠先焯水,放葱姜花椒八角香叶等香料,加料酒大火煮开转小火,过了一会,香味就溢出来了。 景乔闻着香味先跑进来了,掀开锅盖就问道“良袖,你们煮肉煮得也太香了,这么早咋就煮上了。” 见景乔被蒙在鼓里的傻样,谢辞本来想和他说一下是啥。 一想到今早上他的嘲讽,谢辞心底就“冷哼”了两声,这次我就看你丢脸。 这时候,晚晴也走进来,闻了闻,错愕道,“你家做得啥这么香。” 景乔迫不及待去掀开锅盖,打开一看是大肠,就赶紧盖上盖子,大声嚷道“良袖,这玩意能吃吗?你是不是知道我来吃饭,故意折腾我。” 良袖笑而不语,实在不想浪费口舌,和他解释。 谢辞捂着肚子在旁边,哈哈大笑,喊道“让你今天笑话我,你一定要在这里吃饭,咱们兄弟要有福同享。” 景乔慢慢移动到门口,想找机会逃窜。 谢辞一直在盯着他,索性走过去,把门锁上了。 第七十三章 准备过年 景乔的心思落空了,心里暗暗恨自己,今天为啥要来这里。 一溜烟的功夫,良袖就把煮好的肥肠拿出来切好,上锅烧油,开始加辣椒爆炒,刹那间,辣气冲鼻,刺激到人的味蕾。 谢辞和景乔眼巴巴地站在一边,眼睛紧紧地盯着她的动作,终于炒好了。 在被注视下,景乔闭上眼,认命地拿起筷子,夹了一筷子塞到嘴里,嘟嘟囔囔地“好烫好烫。” 突然睁开眼睛,除了嘴里在咀嚼,就像被定住一样。 竖起大拇指,激动地大声喊道,“真的好好吃,良袖,你厨艺绝了,肥而不腻,筋道爽口。” 谢辞觉得他在演戏,又想骗自己,还是不为所动。 晚晴被吸引了,也想尝试一下。但是有点犹豫,在景乔的劝说下,吃了一口。 眼睛一亮,赞不绝口道,“良袖,真的很好吃,景乔没骗人。” 良袖端着缸子在喝水,翻了个白眼,得意道,“也不知道今天早上是谁在笑谢辞,现在吃得倒欢畅。” 听到在点他,景乔摸着后脑勺,红着脸,不好意思道,“良袖,是我见识短,我错了,好。” 见大家都在吃,谢辞也忍不住坐下,拿起筷子,大快朵颐起来。 不一会儿,盘子就少了一半。 酒囊饭包后,景乔抱着肚子坐在一边,感叹道“良袖,你的厨艺真好,这么臭的东西都能做这么好吃,我还是第一次吃这东西。” 谢辞偷偷拉了拉良袖的袖子,小声嘀咕道,“下次我还洗,你多做点给我吃。” “我都听见了,还给单独给你做,我也要吃,我也来洗。休想背着我,偷偷吃东西,”景乔“呼”一下站起来,大声嚷道。 良袖趴在晚晴肩膀上,在她耳边偷偷说道,“你确定要和这么个吃货结婚吗,就知道吃。” 晚晴抿嘴笑出两个小酒窝,脸红道,“喜欢吃就多吃点,景乔这个人可好了,脑子也灵光。” 见她这副小女人的样子,良袖眨巴下眼,调侃道,“真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呀。” 大年三十早晨,他们就把屋子收拾得干干净净。 良袖正在熬浆糊,谢辞拿着小扫把在清理大门。 良袖端着熬好的浆糊走过来,时安就和小尾巴一样跟在她的身后。 大门上被清理地干干净净,去年贴上的一点痕迹都没有了。 良袖拿着小凳子坐下,抱着时安在一旁仰着头看着。 谢辞先在门上刷好浆糊,一边比划着,一边回头问,“正不正,不偏。” 良袖指挥着他,“左边有点低,嗯,现在可以了,正了。” 时安也挥着小手咿呀咿呀,“爹、爹,这边。” 见他和小大人似的,在指挥自己,弄得谢辞都不知道,该听谁的了。 终于贴好了,春联是李意写的,不愧是书香门第,行云流水,潇洒飘逸。 傍晚谢辞的奶奶也过来了,和他们一起过年,谢辞是奶奶抚养长大的。 他爹谢军是去过朝鲜战场的老兵,抗美援朝结束后就南下了,留在海城工作了。 第七十四章 包饺子 因为和谢辞娘云氏长期分居两地,聚少成多,俩人就离婚,并且各自再婚了。 重组家庭后,各自忙于自己的小家庭,就没有人管谢辞了。 奶奶年纪也大了,力不从心,谢辞盖房结婚都是自己操持的。 对于格外渴望家庭的谢辞来说,和良袖在一起后,才感到了家庭的温暖。 奶奶是个小脚老太太,带着谢辞生活十分清贫,经常饱一顿饥一顿。 谢辞常年吃不饱,后来家庭条件好后,谢辞吃东西狼吞虎咽、不加节制。 三十多岁就高血压、高血脂,五十岁就心梗去世。 奶奶都是擀饺子皮,良袖包水饺。 时安总是来捣乱,刚刚擀好的皮放在篦子上,又被他捏烂了。 良袖被他搞得心烦气乱,忍无可忍给了他一块面、一个小擀面杖,让他在旁边霍霍。 他终于老实点了,良袖他们才可以继续进行下去。 如果不给时安找点事干,时安就会一直来捣乱。 良袖端来调好饺子馅,刚坐下准备包饺子,就感到一阵恶心,干呕了一声。 奶奶扶住了下她,眼里划过惊喜,关心道“是不是又怀了。” 良袖正了正身子,低头想了想,自己好像已经许久没来月事了。 最近忙油坊的事情晕头转向,忘记这件事情了。 良袖算了算日子,想了想,轻声“可能是有了。” 奶奶顿时笑出声来,恳切说道,“等过完年,就让谢辞和你去乡里看看去。” 并抱起时安,放在腿上,逗着他,说道“时安,你要当哥哥了,你妈妈要给你生个小弟弟了,不对,也有可能是个小妹妹。” 时安也不知道什么意思,朦朦胧胧,也跟着“咯咯”直笑,嘴里喊着,“弟弟、妹妹。” 这时,谢辞走进来,奶奶一脸笑意地恭喜道,“你以后得好好上工了,身上的担子又重了,你又要当爹了。” 听到这个重磅消息,谢辞惊喜若狂地跑到良袖身边,抱起她转了几圈。 奶奶眼里都是着急,立马阻拦道“快放下来,要小心。” 时安还在旁边抱着他爹的腿,结结巴巴道,“我也要高高,飞高高,爹。” 听到提醒,谢辞赶紧放下良袖,忐忑不安道,“良袖,没事。” 良袖笑了笑,满不在乎道,“没事,我都能干活,还怕你抱着转两圈吗。” 这时,他的心才放下来,转身蹲下,抱住腿边的时安,呼呼转了起来。 “转慢点,转慢点,时安要晕了,”奶奶拄着拐杖,缓缓地站起身来,阻止道。 良袖拉了拉她的胳膊,眨巴眨巴眼睛道,“他俩天天这样玩,不打紧地。谢辞在油坊干了一个月,几乎没回家。回来的时候,时安都不认识他了。就是玩这个,两个人才又熟稔起来的。” 吃完饺子,谢辞就把奶奶送回家了。 他在院子放了鞭炮,时安听见鞭炮噼里啪啦的声音,害怕的缩在良袖怀了,小嘴还嘟囔着,“怕、怕、怕。” 良袖连忙摸了摸他的头,温声细语道,“时安不怕,娘在,这是在放鞭炮,没事的。” 第七十五章 怀孕 在她的安慰下,时安这才好了一点,不在躲起来。 良袖正在和时安玩玩具,谢辞兴冲冲跑进来,诱惑道,“走,时安,咱们去放鞭炮。” 良袖连忙摆手,忧心忡忡道,“你别带他出去了,他害怕,刚才还躲起来了。” 谢辞不以为意,抱起他就要走,撇嘴道,“男孩子胆子不能这么小,走,爹带你去见见世面。” 拿出一根滴滴金,给时安点上了。 良袖有点不放心守在一旁,就怕呲着儿子的手,还时不时瞪谢辞一眼,怨他为啥买这个。 时安拿着滴滴金,刺啦刺啦地燃烧着,在夜里发出闪耀的光芒。 时安在旁边笑得很欢畅,嘴里奶声奶气,发出“亮、亮”的声音,还时不时还在拍手叫好。 不一会儿,一大把就放完了,还是意犹未尽,缠着他爹给买。 见他被缠得无法脱身,良袖心想道,让你带他放这个,这下我看你怎么办。 清晨,景乔早早就来敲门了,约着谢辞一起去拜年。 昨晚的鞭炮响了一晚上,良袖因为怀孕,今年没出去拜年,就和时安在家里呆着。 时安在屋里走来走去,再忙活自己的小玩具,谢辞给他做了很多木头的小玩意。 还有小孩们来拜年,良袖就给他们一人抓把糖,小孩们拿着糖了蹦蹦跳跳地跑了。 谢辞拜了一上午,回来喝着水,口干舌燥道,“今天外面真热闹,因为油坊,大家都有了点钱,今天拜年家家户户桌上都有糖,可是乐了那些小孩了。” 良袖边收拾玩具,边附和道,“小孩不就是盼着个年吃颗糖吗。” 谢辞见她忙里忙外不停下,就示意她坐下,自己来收拾,径自说道“明年我要好好干,我们的老二要出生了,就是四口人了。得多攒点钱,给你们补充一下营养。” 在他的催促下,良袖终于坐下来了,擦着泪,哽咽道,“咱家最累的就是你,天天泡在地里,都黑成啥样了。” 见她哭了,谢辞手忙脚乱地给她擦泪,不停地安慰道,“大过年别哭了,哭对身体不好。” 晌午,谢辞刚带着良袖去医院回来,就听见村里人再讨论,龙大娘家出事了。 良袖下午刚到村委,就看见老田蹲在屋檐下在抽烟,看见良袖,就熄灭烟,起身关心道“怎么样,良袖,大夫说啥了。” 良袖笑吟吟地说道,“已经三个月,没啥大问题,注意休息就行。” 又继续道,“田叔,你这是又咋了,怎么又开始叹气了呢。” 老田搓搓脸,站起身来,苦笑道,“龙大娘家出事了,你知道吗?她那个小儿子龙田去偷东西被逮住了。她今天刚来了村委,非得让我们去帮忙。” 良袖瞬间脸色变得紧张了,上辈子龙田偷东西被逮住了,本来就偷了一点东西,补上就行。 结果苦主一家不是好惹的,不知道从哪打听出,龙田家祖上有钱,狮子大开口。 老田怕在苦主得寸进尺,就让良袖跟着去。 他们交谈的时候,不知道是谁把灯熄灭了。 第七十六章 前世轨迹 黑灯瞎火的,只听龙大娘“哎呦喂”一声,良袖摸索了半天,才点燃油灯。 开灯发现龙大娘捂着头,头上的血顺着手缝里流了下来。 其他人见状,一哄而散,只剩下良袖在。 这件事因为龙大娘受伤就画上句号了,苦主也怕闹大了。 但不知道为啥,龙大娘就认定是良袖拉的灯,砸得她。 良袖解释过很多次,龙大娘始终不相信她,每次见她都横眉竖脸地,骂骂咧咧。 良袖想到这些,紧张兮兮地说道“田叔,我知道你想让我跟着去,但是我现在怀孕了,自己势单力薄,人家苦主肯定是选身强力壮的来。本来他们就激动,翻箱倒柜也就算了。万一伤害龙大娘一家,我就是想拦,也拦不住呀。假如他们两家再出点啥事,对咱村里影响也不好。你说要是这件事败露了,咱村的小伙子还咋找对象。” 老田听着点点头,思索了一下,沉声道,“还是你想得多,我考虑的太浅了,要不你还是别去了,身子要紧。” 良袖内心其实不想掺和这件事情,但是又想去解开前世的真相,心里很纠结,到底应该咋办呢。 她心一横,鼓起勇气,颤声道,“算了,我还是跟着,我再找几个小伙子跟着,应该不会出啥事。” 见她这么紧张,田叔假装轻松,强装镇定道,“良袖,那你就光跟着就行,不用掺和这个。我也去,咱们能管就管,管不了也没办法。村委也不是万能的,不要给自己太大的心里压力。” 又冲屋里喊道,“小王、小高、高姐,你们出来一下。” 闻声,他们快步跑出来,小王一看昨晚上就没睡好,打了个哈欠道,“田叔,有啥事,非得出来说。” 看着他这浓厚的黑眼圈,和熊猫似的,老田板着脸,忍俊不笑道,“咋了,昨晚去做贼了,你看看你困的。这件事要是做不好,你的媳妇可就难娶了。” “啥事和娶媳妇有关,我还就不信了,”小王赶紧洗了把脸,凑过来,迟疑一下道。 老田神色肃穆,看着他们,从容不迫道,“龙大娘的事情就交给你们了,要是出了茬子,咱村的名声可就完蛋了。人家只会知道咱们大宋村里出了个小偷,不会在意小偷的名字。所以这件事一定要处理好了,不能有一点意外。” 说完,老田就背着手走了。 小高眼底划过一丝不悦,踢了踢脚下的石头,心烦意乱道,“这个龙田是不是有毛病,光惹事。他自己家出了事,让我们去给他擦屁股,真烦人呀。” 高姐这个老好人,也觉得这件事有点棘手,心神不宁道,“良袖,这个事可不好看。万一处理不好,龙大娘保准怨上咱们。她肯定不会怨龙田,只会怨咱们。” “我真是服了田叔了,这种烫手膏药也敢接。咱村里谁不知道龙大娘的为人,真的难弄呀,这不是出力不讨好吗?”小王蹲在地上,嘴里叼着狗尾巴草,哀怨道。 第七十七章 烦躁 见他们都在抱怨,良袖心里也升起一股烦躁,有点后悔自己揽下来,摇了摇头,想把心中的烦躁撵出去。 吐出一口浊气,感觉心里好多了,无可奈何道,“其实老田也是没办法,你们想想能不管吗。龙大娘走投无路了,才找上门来。要是不管,她嚷嚷出去,其他人咋想咱村委会。你们信不信,咱要是撒手不管,用不了半月,全村的人就寒了心。” 听着这么多,小高面有愧色,低下头,懦懦道,“我错了,良袖姐,想不明白就胡说。” 小王崇拜地看着她,心中尤然升起一股敬意,喃喃自语道,“良袖姐,你就是我的榜样,你太帅了。” 高姐也自愧不如,抱着手臂,陷入沉思。 见大家的脑子都转过来了,良袖拍了拍手,鼓舞道,“行了,既然大家都想明白了,咱们就撸起袖子加油干。不要有太大的心里压力,只要咱们尽力了,问心无愧,谁也不敢把咱们咋样。” 说完后,良袖就拖着自己疲惫的身体,准备回家吃饭,路上一直在想事情,也没听到有人喊她。 直到王大娘拉住她,她才反应过来,一脸迷茫楞在原地,疑惑道,“王大娘,咋了。” 见她眼神迷离,王大娘笑了笑,拿出一包瓜子递给她,忍不住关心道,“你这是咋了,和丢了魂似的,是不是因为龙大娘那件事。” 一下子被猜中了心事,良袖有点不知所措,不知道怎么开口。 王大娘知道她不愿意过多提起别人的事,自顾自道,“良袖,我知道你好心,不想让人知道。但这个事,是瞒不住的。全村都传遍了,你就不用忌讳了。” 良袖看了看四处无人,犹豫了很久,才开口道,“王大娘,我就是有点愁得慌,不知道该怎么,害怕处理不好这件事情。虽然田叔也说了,处理不好也不会怨我,但我心里就是过不去这个坎。” 王大娘摸了摸她的肩膀,淡淡一笑道,“良袖,你当时救二牛的时候,不也是没思考就冲上去了吗。那时候你在意,这个事情的结果吗?你怕了吗?” 良袖努了努嘴,迟疑了一下道,“那时候不是事情紧急吗,没考虑这么多,人命关天呀。” “你这个小姑娘哪都好,就是顾虑太多,一点也不像一个小姑娘,咋感觉咱俩一样大呢,”王大娘眼里带笑,打趣道。 又继续补充道,“你不用害怕,到那天我和你一起去,别担心了。” 时间悄然而过,这天终于到来了。 快到傍晚了,龙田来到了村委会,一点眼力见都没有,不耐烦催道,“快点,都几点了,还不去。非得让我来催你们,效率咋这么低呢。” 听到这话,良袖板着脸,也不做声,看向一边。 见气氛突然尴尬了,老田连忙上前打圆场,“一会儿就去,大家不是刚忙完吗,我们想一起过。你先回家,马上就到。” 其实老田也后悔答应了,谁能想到龙田这么不成器,连句客套话都不会说。 龙田应了一声,头也不回地就走了。 第七十八章 恐吓 赵大叔也有点生气,急哄哄道,“什么玩意,去给他家帮忙,还这个态度。要不是怕他败坏了我们村的名声,谁稀罕管他。” 小王翻了个白眼,窃窃私语道,“好事从来不叫我们,这种破事急急慌慌来催。” 小高给了他屁股上一脚,皱着眉头,压低嗓音道,“良袖姐的嘱托,你都忘了。快别叨叨了,再被听见了,出力不讨好。还有交代你的事,别忘了,可一定看好了。” “行了,行了,知道了,忘不了。他都走远了,我声音这么小,他听不见,”小王挠了挠腮,抿嘴道。 见大家差不多人齐了,老田又说了一遍注意事项,就准备去了。 良袖已经提前和小高说好了,他负责保护龙大娘一家。小王负责把持油灯,决不能出一点茬子。 在路上,正好碰见了出来的王大娘,良袖心里一喜。 王大娘悄悄地跟在身后,给她比了一个放心的手势。 到了龙大娘家,大家随便找位置做好了。 见了老田一行人,龙大娘连忙上前招呼,“谢谢你呀,田支书,带了这么多人来帮忙,我的心可就放下了。” 小王看着他们寒暄,暗自道,终于有个会说话的了,也不知道龙大娘咋生出龙田这个奇葩的。 良袖站在老田旁边,就在龙大娘的左手边后面的位置,她暗自想,这真是个好位置,能纵览全局。 天渐渐地黑了下来,苦主宋奇一家如约而至,浩浩荡荡来了七八个人,一看就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宋奇挑着眼,盯着龙大娘,有条不紊地拿出龙田的认罪书,在空气中挥了挥。 清了清嗓子,意味深长道,“龙大娘,不是说了咱们私下商量吗。你咋找来这么多人,是不是想让你儿子去坐牢。” 龙大娘连忙走上去凑近乎,拉着他坐下,安抚道,“你也不是来了这么多人吗?咱们双方总得有个见证人,要不出了意外,可就不好看了。” 宋奇想了想,也觉得对,就不在计较,拿出帕子擦擦手指,细条慢理道,“你们想好给多少钱了吗,我可没有这么多时间,天天和你耗在这里。” 龙大娘殷勤地给他倒了杯水,小心商量着,“小宋呀,你上次要的太多了。二十块钱,我们不吃不喝也得攒个三年。你就多宽容一下。咱商量一下,十块钱行不行。” 一听降了一半的钱,宋奇不耐烦地挥挥手,骂骂咧咧道,“你个死老太婆,给你脸不要脸。你搞清楚行不行,你儿子上我家偷东西。我没把他送到公安局,就算好的了,还在这讨教还价。” 见她害怕了,阴险一笑,漏出白牙,就继续恐吓道,“你知道这年代偷东西,是要枪毙的。” 听到这话,龙大娘被吓得说不出话来。 正当大家都在专心致志听得时候,有个贼眉鼠眼的蓝衣男子悄悄站在小王的身后,轻声轻脚地想吹灭油灯。 感受到身后有异样,小王一把拿起油灯,瞪着眼,质问道,“你想干啥,站我身后,吓我一跳。” 第七十九章 转机 蓝衣抓紧缩回手抱拳,小声说道,“误会,兄弟,我站得脚麻,走走,活动活动脚。”。 幸亏他俩站在边角上,没人注意这边的动静,蓝衣才松了一口气。 蓝衣强装镇定,突然灵光一下,慢慢地移动到龙大娘身旁,手里悄悄地拿了一个痰盂,假装崴脚的样子,把痰盂扔了出去。 只听“砰”一声,痰盂就在地上滚到宋奇的脚边。 宋奇本来就心烦意乱,现在怒火一下子被点燃了,气急败坏地骂道“刘伟,你要干什么,要砸死人吗。” 良袖计上心头,赶忙上前一步走,目光如炬,大声喊道,“你们是要砸死人吗,刚才我可看得清清楚楚,这个痰盂是朝着龙大娘头来的。” 对小高使了个眼神,他马上反应过来,扒下褂子来,亮了下自己的腱子肉,怒气冲冲道,“咋,勒索不成,还要命呀。是觉得我们村里没人了吗?好欺负吗?” 又吩咐道,“小王,去,上咱村里去叫人去。咱村里人都要让人打死了,这时候还不来帮忙吗。” 小王故意演给他们看,高声应和,“好嘞,高哥,我现在就去油坊里,叫上三四十口子来,”说完,就着急忙慌往外面跑出去。 宋奇哪见过这种场面,天天也就是小打小闹。也没遇见过这种,心里开始有点发慌了。 良袖冲外面的王大娘点了点头,她抄起锄头就走进来了,表演得炉火纯青,“我听说龙大娘差点被砸死,我抄起家伙事就跑进来了。稍等下,其他人一会儿就来。” 见识了王大娘的彪悍,宋奇心里想着,这都是一村啥人,老太太都这么彪悍。 越想心里越发慌,结结巴巴道,“都是误会呀,误会呀。” 高姐也收起平时老好人的样子,铁青着脸,反驳道,“我们看得清清楚楚,那个小伙子就是要砸人。前两天,我们村刚有一个被砸傻了的,你休想蒙骗我们。” 良袖冷笑一声,目光锐利如刀,紧盯着他,一字一句道,“对呀,实在不行,我们就叫公安来。看看是偷东西判的多,还是杀人判的多,看看谁耗得过谁。” 听到要去坐牢,刘伟吓得满头大汗,拉着宋奇的腿,哀求道,“大哥,我要是进去,就剩我瞎眼的奶奶自己了,我不放心呀。咱快别追究这个事了,反正也是咱们给龙田下的套,咱们快撤。” 听到这句话,良袖拍了拍手,用犀利的目光扫射了他们一群人,嘲讽道,“我说嘛,就龙田那小胆子,都敢去偷窃,原来是被人下套了呀。” 眼看事情败露了,宋奇一气之下给了刘伟一脚,辱骂道,“你能不能管好你的嘴,管不好以后就别出来。” 良袖拿了个碗,随手甩到地上,告诫道,“今天这件事说不清楚,你休想走出这个屋。” 小高在后面听得斗志昂扬,恨不得高歌一曲,摇旗呐喊道,“休想走出这个屋,听见我们良袖姐说得了吗。小王也快来了,我看他们咋办。” 第八十章 解决 听见“咣当”一声,碗碎了一地,渣子溅到了宋奇鞋上。 宋奇大惊失色,心里碎碎念道,村里的娘们都这么彪悍吗,男的都不说话,都让这个小娘们来说。这下可咋办呀,不会走不了。 狠了狠心,宋奇决定示弱了,连忙拿出保证书,递给良袖,拱手道,“不打不相识,这件事就到此为止。” 又掏出两块钱,壮起胆子道,“这两块钱就补给龙田了,咱这事就算了结了。” 良袖拿出保证书,从头到尾看了一遍,上面简直错字连篇,语句都不通顺。 拿给龙田看,直截了当问道,“你看看是不是这份,是你签的字吗?” 龙田拿过来看了看,满脸堆着笑,肯定道,“良袖姐,这一看就是我的狗爬字,错不了。” 看见他这副没出息的样子,良袖拿着纸,靠近油灯点燃,不一会儿,就化为灰烬。 叹了口气,低声对龙大娘说道,“龙大娘,您看现在纸也烧了,钱也给了,您还有啥要求,都可以提。” 龙大娘心里已经乐开了花,没有损失,还挣了两块钱,满不在乎道,“行了,让他们走就行,千万别再来了。” 良袖转身,对老田说,“田叔,您还有啥需要补充的吗?” 他已经被良袖的彪悍行为震惊了,听到问话,干净摇摇头,示意没有。 见大家都没有异议了,良袖抬起手挥了挥,云淡风轻道,“你们快走,没事了,这事就到此为止。” 听到高抬贵手放过了他们,宋奇忙不迭带着手下要逃窜。 刚走到门口,就碰见了带着一大帮子人回来的小王。 小王指着他们,疑惑道,“良袖姐,就这么轻易让他们走了吗,我好不容易才招呼了这么多人来的。” 见小王这么不甘心,良袖哭笑不得,心里想着,这个傻孩子还真去叫人了。 “行了,都解决完了,让他们走,”良袖眉心蹩了蹩,稍稍漏出一丝暖意,镇定道。 听到命令,小王这才让大家散开,放任他们离去。 等他们都走远了,龙大娘劫后重生,重重地呼吸了两口气,又摸了摸自己的心口。 要不是迅速良袖拉开了她,这个痰盂就砸到她头上了,她感激的目光望向良袖。 见事情迎刃而解了,小王一脸迷茫,吞吞吐吐道,“我刚去了还没有半个钟头,咋就这么简单解决了,赔了多啥钱呀。” 听见他的话,老田气得够呛,扯着嗓子喊道,“赔什么钱,就是个圈套,幸亏你良袖姐火眼金睛,识破他们的诡计。” 这下,不仅小王不明白,连一起来助阵的村民也一头雾水。 小高见其他人都不想解释,就自告奋勇出来,讲解了一遍,语气极其夸张,过程描述地那叫一个惊险刺激。 良袖嘴角抽搐,不忍直视,想赶紧回家休息。 刚要抬脚走,就看见龙大娘拉住自己的胳膊,眼里都是崇拜。 被这么大年纪的大娘用这个眼神盯着,良袖还是第一次,心里更加发毛了。 龙大娘漏出一个自认为很亲切地笑容,捏着嗓子,细声细语道,“良袖,今天谢谢你了。要不是你,龙田可就完了。” 第八十一章 解决2 良袖内心是崩溃的,上辈子被龙大娘骂习惯了。实在听不惯,她感谢的话。 面上还是一本正经推脱道,“龙大娘,你不用客气。要谢还是谢谢田叔,是他组织我们来的。我家还有事,等有空再聊。” 说完,就火急火燎地跑了。 良袖出了门,大家才反应过来,龙大娘脸上有些忧色,问道,“我没说错话,良袖咋突然走了。” 王大娘也是一脸懵,连忙找补道,“良袖家可能真有事,她着急,所以走了。她是个好孩子,不会扯谎的,你就放心。” 高姐“噗嗤”一声笑出来,真相道,“良袖这个小姑娘,最怕别人夸她了。她不好意思,所以才走了。” 龙大娘一脸雾水,困惑道,“还有害怕被人夸的,这个良袖是真奇怪。” 宋奇他们跑出去一里地,确保没人追上来了,才停下来。 气喘吁吁质问道,“刘伟,你为什么要砸龙大娘,” 刘伟起初想搪塞过去,解释道,“脚崴了。” 宋奇根本就不相信他的狗屁话,上去给了他一巴掌,盯着他的眼睛,咬牙切齿道,“你快点说,要不今天你休想活着回家。” 刘伟的嘴角被扇出了血,两个人压着他跪在地上,听到这,他怕了,连忙求饶道,“奇哥,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是看见他家茶壶品相不错,想顺手牵羊,没想到被发现了。” 一听就这点破事,坏了自己的大事,宋奇火冒三丈,眼睛撇了撇,示意把刘伟的手砸断。 刘伟吓得尿都出来了,连滚带爬抱着他的腿,求饶道,“奇哥,我家里还有个年迈的奶奶要养,可不能没有手呀。” 宋奇的不耐烦已经达到了顶峰,打了个响指,沉声道,“拉下去,别碍了我的眼。” 闻声,刘伟就被拖到树林子里去了,只听见一声歇斯底里的惨叫, 两个人就拍拍手走出来了,恭敬回道,“解决好了,奇哥。” 宋奇掏掏耳朵,面不改色道,“走,他算是废了,以后就当没了这个人。” 一群人就绝尘而去,天黑了,刘伟慢慢有了意识,刚刚醒了,疼痛就席卷而来。 他绝望地看着自己的手,目光阴戾,像是从地下爬出的厉鬼,嘶哑地喊着,“宋奇,我一定不会放过你们的。” 反观,龙大娘家可是其乐融融,十分和谐。 小王带来了的那些村民,听小高讲得津津有味,迟迟不愿意离去。 龙大娘也在一帮,时不时出声附和着,就怕小高讲错了。 老孙一边听,一边插嘴道,“良袖胆子真大,都能赶走黑社会了。” 老田在旁边抽着烟,心悦诚服道,“良袖还怀着孕呢,都敢这样硬钢,我真是佩服呀。” 王大娘一脸惊愕,给他背一巴掌,脱口而出,“啥,良袖怀孕了,她怀孕,你还敢让她出来。万一有个三长两短,可咋办。” 老田摸揉了揉被打得生疼的背,龇牙咧嘴道,“你能不能轻点,疼死我了。我就是让她出个注意,是她非得来的,我又拦不住。” 第八十二章 埋怨 “那你也应该好好劝劝她,你看看那群人,一个个凶神恶煞、五大三粗的。万一发起疯来,咱们可不是对手。也幸亏良袖聪明,抓住了他们的小辫子。要不这事,可不会像今天这样轻轻落下,”王大娘凶着脸,怒气冲冲道。 眼看大家都要群起而攻之,老田赶忙求饶道,“行了,我错了,以后这种事再也不麻烦她了行不行。现在良袖倒成了你们的心肝宝贝了,我成了坏人了。” 王大娘瞪着眼,没好气道,“老田,你以后事情自己解决,别让良袖给你出主意,擦屁股。弄得良袖操心操的,都和我一样老成了,一点小姑娘的新鲜气都没有。” 龙大娘也看不下去,凑上来说道,“就是呀,良袖才二十出头,天天给你想主意、买机器、卖油,倒是便宜你了。你就让人家良袖好好休息一阵,别让人家怀个孕都天天有负担。” 听他们这么一说,老田赶紧自己也有点不地道,连忙发誓保证道,“各位姐姐们,我错了,再也不麻烦良袖了。” 见他这么诚恳,王大娘才发下心来,不以为意说道,“自从良袖救二牛那天起,她就是我家的救命恩人。你要是在麻烦她,我就找你麻烦。” 龙大娘怕少了自己,也赶紧附和道,“还有我,我也是一直支持她。” 看见他这副窘迫样,小王忍不住笑出声来。 听见笑声,老田瞪了他一眼,踹了他屁股一脚。 心里想着,臭小子,治不了她们,我还弄不了你,倒是让你小子在这看热闹了。 晌午,景乔满脸喜色地跑进来,一把抱住谢辞,兴奋难以言表,大喊道,“定了,定了。” 谢辞抓住他的肩膀,着急问道,“定啥,你别跳了,跳的我头晕,定下啥了。” 景乔停下来,重重地喘了几口气,好不容易平复下来,红着脸出声,“刘叔给我和晚晴看日子了,说下个月初九让我们俩结婚。谢辞,你可得帮帮我。” 一听这好消息,谢辞拍了拍他的背,惊喜道,“行呀,景乔,速度挺快呀。恭喜你,终于要结婚了。” 景乔挠了挠后脑勺,转过身去,向良袖请求道,“良袖,你最近有空吗?能和晚晴去买点结婚的东西吗,我出钱出票。” 良袖嘴角含着笑,上下打量了他一遍,嗓音轻缓道,“行呀,这个事情,你就不用操心了。我和晚晴是好姐妹,这点事还用你说嘛。你就光管好自己这边就行,那边就不用你操心了。” 给了他个安心的眼神,发自肺腑祝福道,“终于等到这一天了,景乔,恭喜呀。” 景乔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眼睛亮晶晶的,喜滋滋道,“谢谢你们,要不是你们帮我,我们也不会在一起。” 良袖摆了摆手,连忙拒婉拒,“我们可没帮你啥,这都是自己努力的结果。都是一家人,就别整天谢来谢去了。” 隔日一早,良袖正在给时安喂饭,景乔和晚晴就结伴而来了。 良袖一边给时安擦嘴,一边关心道,“景乔,你的房子想好咋收拾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