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鱼》 第一章 白龙脱衣 现今很多人搬新家或店铺开业之时，会在特定方位养几条风水鱼，用来改变运势或招财。在我看来，绝大部分仅供观赏，起不了任何作用。 在业内，风水鱼其实叫阴阳鱼，也叫鬼鱼。 不能叫买，要叫请，而且要找对专门的阴阳鱼匠。 一旦请对了，转运招财之快，不亚于家里养了一只小鬼。 请错了，也可能带来大灾祸。 我叫左易，家里世代经营阴阳鱼铺，但到爷爷那辈，差点断了传承。 九十年代末的时候，城里一个大佬，开了一辆当时少见的丰田皇冠，找到爷爷，要请一条白龙鱼，还指定要阴鱼。 爷爷当场拒绝，说白龙鱼是凶鱼，杀气太重，容易带来灾祸。 其实爷爷还有一句话没讲。 有个成语叫“白龙鱼服”，意思是龙穿起了鱼的衣服，寓意帝王或大官隐藏身份，低调行事，才能确保成功。爷爷给眼前那个大佬看了相，明显是个飞扬跋扈之人，既没有扛起龙的命格，行事也不可能像鱼一样低调。而且，他所指定要的白龙阴鱼，必须专门吃过腐尸的鱼，抓来放在棺材里，用残魂喂养七七四十九天，难找、难弄。 可大佬做了一件事，让爷爷屈服了。 他冷笑着，翻开我的小书包，记下了小学校名、班级、名字，还冲我脸上喷了一口酒。 敬酒不吃，吃罚酒。 王八犊子摆明了打算弄我。 我父母去南方打工时坐大巴车，连人带车翻下山沟，尸骨无存。爷爷与我相依为命，他非常担心我安危，只得脸色铁青地答应了。 大佬要给一大笔钱，爷爷不收，他高兴地开车走了。 爷爷告诉我，这玩意儿沾承负，一旦收了钱，报应全要落到自己头上。 白龙鱼弄好之后，爷爷亲自给送了过去，并郑重告诫他，白龙鱼是潜龙，潜龙在渊，务必行事低调，尽量少抛头露面，出了事别怪我。 大佬如何能听得进去 此后大半年，他抢地盘、收小弟，无往而不利，一时风光无限。 爷爷却直摇头，白龙脱衣，他快出事了。 果然。 一个礼拜之后，听到大佬在车上被人乱刀捅死，而且尸体被整张剥皮的新闻，轰动一时。事情出了后，他的家族企业也被查，当时电视里播放出他办公室的画面时，我看见一个诺大鱼缸，里面有一条像蝉一样脱了白皮，浑身血刺呼啦，呲牙咧嘴翻死过去的白龙鱼。 鱼蜕皮，千古奇观，还引来一群专家研究。 大佬生前请白龙鱼的事，不知道怎么传到了他手下的耳朵。一群社会人身藏砍刀，凶神恶煞到鱼铺来找爷爷算账。 爷爷也不是好惹的。 他手里抓一包鱼食，塞嘴里慢慢地嚼，冷冰冰地讲了一句话：“老头子吃阴阳饭的，他能死，凭什么你们不能死” 那帮社会人闻言，都懵了。 见过嚣张的，没见过这么嚣张的。 但一群乌合之众确实害怕了，他们搞不清楚爷爷的手段，担心跟大佬一个下场，骂骂咧咧地走了。 爷爷当时在我心目中简直是英雄。 可他们走后，老头子赶紧把店铺门关了，脸色煞白，哇哇往外吐鱼食。 他吃鱼食、撂狠话，纯粹在装逼！ 白龙脱衣之事让我无比震撼，但爷爷却相当郁闷，他郑重地交待我，以后咱鱼铺只做阳鱼，不做阴鱼，别到时自己怎么死都不知道。 我翻着白眼反问道，你教我了吗 爷爷毕竟不舍得让手艺失传，开始教我阴阳鱼术法。 记忆最深刻的是，他拿出来一副太极图案，问我图案看起来像什么。 我回答，像一黑一白两条小鱼。 爷爷简单地解释了阴阳鱼的来源。 阴阳鱼行当源于南宋，但祖师爷是谁，太爷爷没告诉爷爷。 《宋史异闻志》倒有一条线索：“临邛观物先生，精易，以魂养鱼，予之求者宅内，改运纳福，驱邪镇鬼，伤祸死残，奇哉。”翻译成大白话：临邛有个叫观物先生的人，他精通周易之术，用鬼魂来养鱼，把鱼放在别人家里，可以让人降福改运、辟邪驱鬼或者致死致残，太特么神奇了。 后来爷爷曾查过资料，南宋易学大师张行成，临邛人，别号也叫观物先生。 为什么要提一嘴张行成呢 因为这位哥画出了历史上第一张“阴阳鱼太极图”。 爷爷说，不管张行成是不是第一个阴阳鱼从业者，也不管他答不答应，反正咱就拜他为祖师。 这简直比小偷认时迁、女娼认李师师为祖师还蛮横无理。 爷爷去世后，我开始经营鱼铺，专卖观赏鱼。尽管我认为自己做阴阳鱼的手段，与爷爷不遑多让，但阴鱼却一直没碰过。 当然，时代浪潮滚滚，如今知道阴阳鱼行当的人也寥寥无几。 而真正让我重新踏入这个诡异行当的，却是我女朋友马晓婉。 我和马晓婉是高中同学。 她长的非常漂亮，南方姑娘却有北方性子，直率而大气。可她大学毕业后，父亲从工地坠楼身亡，母亲突然得了肝硬化腹水，长期住院等肝源。晓婉非常坚强，白天在售楼部售楼，晚上去美甲店打工，支撑母亲的医药费。 我也尽自己能力，将鱼铺收入大部分给了晓婉。 一天傍晚，晓婉来找我，美眸噙着泪。 我问她咋了。 晓婉一下哭了，跑过来死死地抱住我：“左易，我今晚给你。” 我脑袋都是懵的。 哥们并不是伪君子，但非常珍惜晓婉，想与她厮守终身，所以一直以来都还没突破最后的防线。晓婉倒一直比较开明，有时我们亲昵，撩得她不要不要的，她也会笑着说要不她给我生个猴子。 可今天她哭着说要给我，必然是遇到什么大事了。 我抹抹她的眼泪，问她到底怎么了。 她回答没啥，就是想要了。 被问得烦了，晓婉有些恼火，回呛道，你就说敢不敢干，要不给你钱，一千一次。 我这爆脾气！ 立马拉了铺子门，寻思着今晚怎么着也得赚晓婉一万块再说。 第二章 药师罗汉 那天晓婉美眸迷离，显得比我还主动、急迫。我也激动得不行，压着她在墙上壁咚。晓婉脸颊泛红，格格直笑，温柔地摸着我的脸说，左易，谢谢你的药师罗汉，我妈妈有救了，肝源真的来了。 我一听这话，简直又惊又喜。 前面说过，晓婉妈妈肝硬化腹水严重，且体质特殊，一直在医院等肝源。肝源这玩意儿，运气好半年就有，运气不好，几年甚至十几年都等不来。之前我看晓婉每天要打两份工，很辛苦，感觉这日子不知啥时是个头，便动起了用阴阳鱼替她妈妈转运的心思。 阴阳鱼分阳鱼、阴鱼。 阳鱼比较正统，通常用罗汉鱼、金龙鱼、宝剑鱼、锦鲤等福气鱼，用寺庙道观神像前的炉香残渣，或者圆寂后僧人或道士的骨灰加拌鱼食，用阳鱼咒加以奉养。鱼请回去，相当于家中请了一尊会动的神佛，以达到转运目的，也没啥危险。 阴鱼则比较邪魅，要用龙鱼、魟鱼（魔鬼鱼）、水虎鱼（食人鲳）、小绿人等凶鱼，喂养的办法比较惊悚，鱼食中加腐尸、胎血、残魂、不化骨粉、残魂等，不能见光养成。效果是阳鱼的百倍，非常霸道，但也容易出事。 当然，我谨从爷爷交待，不碰阴鱼。 一个月前，我做了两条阳鱼，叫“药师罗汉”。 为什么要两条鱼呢 孤阴双阳。阳鱼用两条，阴鱼用一条（这里给大家提个醒，即便去买普通观赏鱼，建议按双数来买）。 我特意到云山寺里，找到药师佛神像前的香炉，扣了炉内壁香灰残渣，又在僧人圆寂塔讨了点僧人的骨灰，阳法喂养九天，做成了两条药师罗汉鱼，按坐东朝西方位（供奉药师佛方位要与阿弥陀佛相反），摆放在了晓婉妈妈病房里。 期待召唤药师佛能庇佑健康，给阿姨带来好运。 那是我第一次做阳鱼，自己技法如何，有无效果，心里其实完全没有底。可男人都有爱吹牛的陋习，当时我信誓旦旦对晓婉说，妞，我保证肝源半年之内必来。 没曾想，仅一个月时间，肝源果然到了！ 阳鱼的效果已经恐怖如斯，阴鱼那还了得 这消息无异于给我打了一针兴奋剂，立马将晓婉抱到床上，紧紧搂着她，正准备推掉高地防御塔，发起进攻敌方水晶号角时，铺子门砰砰砰响了。 我们同时愣了。 也不知道那个缺德玩意儿在打门。 “咋办……”晓婉俏脸沱红，咬着嘴唇问道。 我说关键时刻离线挂机不道德。 本不想理，打算继续，但敲门声非常急促，似乎我再不开门，就要将铺子给掀了。这下弄得完全没心情了，我只好穿好衣服，气乎乎去开门，打开门，却见到了王勇，他抄了根铁棍，身后还带了四个光头。 王勇也是我们高中同学。 前几年他做棚户区拆迁改造生意发家致富，身边还养了一群狗，恶事做尽，势力挺大，颇有点想吃牢饭的趋势。打读书时起，他一直疯狂追求晓婉，但晓婉没搭理他。 王勇进门之后，怒气冲冲砸了两个鱼缸，溅的一地水，大骂道，马晓婉你个婊子，给老子出来！ 我瞬间怒了。 平时我不稀招惹他也就算了，骂晓婉我能忍立马板转他身体，怒道，你嘴里吃饱了屎跑这儿来打嗝再骂一个试试！ 王勇身后的几个光头想过来揍我。 莫名其妙到铺子砸东西，骂晓婉，还想动手打我，但凡是个人，都忍不了。 我抡起一张长凳就准备开干。 王勇却一摆手，拉住那几个光头，转头对我说，卖鱼的，你跟老子不在一个阶层，摁死你就像摁死一只蚂蚁，跟你玩丢份！马晓婉拿了我九十万给她妈换肝，她答应下月六号跟老子结婚，在我面前装清纯，手都不让碰，今天却跑这破地方来打分手炮玩他妈挺奔放啊！ 当时我一下懵了。 之前我完全被好消息冲昏了头脑，没考虑到这茬。肝源虽然到了，但阿姨体质特殊，匹配到的肝源异常昂贵，换肝需要九十万。更没想到，晓婉竟然以嫁给土鳖王勇为代价，要来了这笔换肝钱。 晓婉从里屋出来，表情又羞又气，说王勇，你别太过份。 王勇凶神恶煞：“操！我过份老子从不开二手车，何况花了九十万！这么滴，你马上跟老子去趟医院，验一下有没被卖鱼的开封。否则，你妈就等死！你可别忘了，医生说肝源只保留一个礼拜！” “开封”两个字，严重刺激了我。 那一刻，我热血冲头，怒不可遏，一脚猛踹过去。王勇惨呼一声倒地上，牙齿摔落两颗，满嘴的血，哀嚎连天。几个光头掏出铁棍，就往我头上招呼。晓婉吓得惊叫连连，但小小的身躯却一下挡在了我面前，反身护住我。 几光头怕打到晓婉，不敢动了。 王勇大嚷道，打残这对狗男女！ 光头们闻言，不再客气，速度冲来。 我寻思打肯定打不过，但不能让他们摁着头拉屎，先干一架再说，推开晓婉，抡起凳子朝他们砸去。 不过，架最终没打成。 何八爷手掌玩转两颗铁核桃来了。 何八爷是当年那位被剥皮大佬的死对头。 白龙脱衣事件之后，他曾送给爷爷一尊贵重明代青铜关公，但爷爷没收。何八爷觉得爷爷一身大本事，却不爱财，令人敬佩，爷爷也担心吃阴阳饭难免会遇到不少麻烦事，一来二往，两人反倒成了至交好友。何八爷虽然退出江湖挺久，但淫威……余威仍在。他一出现，王勇等人全愣了，我看到几个光头腿有些打颤。 何八爷问：“小左爷，怎么回事” 我没吭声。 王勇听到八爷称呼我为小左爷，脸色都变了，张嘴说：“八爷……” 话刚出口，何八爷一个大耳刮子抽过去，骂道：“什么阿猫阿狗也敢来鱼铺闹事！” 王勇当场被拍翻，我原以为他好歹社会人，至少嘴巴会倔两句，哪知他起身之后，捂住脸，带着几个光头撒丫子跑了。 但我万万没想到，王勇忌惮何八爷，不敢再来动我，却用了一个下三滥的招数。 第三章 祭鱼 我们班建了个同学群。 王勇回去后，在群里上传了几张牙齿被我打掉，满嘴血呲呼啦的照片。 他故意颠倒黑白，把事情描述成了另外一个版本：晓婉贪图王勇的钱财，故意发骚勾引他。他为了晓婉，倾心照顾晓婉妈妈。费九牛二虎之力，找关系从国外弄到了肝源，并花九十万供晓婉妈妈换肝，但晓婉却天天跟左易打炮。他前往鱼铺质问，姓左的还纠结社会人把他打得动弹不得。 聊天记录、医院付款截图以及他去医院看阿姨照片等证据全有。 王勇还在群里说，天理何在，良心何在！我还爱着马晓婉，愿给她一次浪女回头的机会。假如马晓婉还要欺骗，他一定要将证据曝光全网。 这一下，群里炸锅了。 除我铁杆兄弟孙大胖坚定认为不可能，其它同学纷纷指责我们，恍若我们是奸夫淫妇。 善良的同学劝王勇千万别曝光网络，晓婉上班的售楼公司是上市公司，一旦曝光，工作保不住。左易的鱼铺，也肯定被人肉开不成了。 有些家伙说话相当难听。 “左易，你与那群让女朋友做小姐，自己吃软饭的社会蛀虫有啥区别是男人的话，把钱还给王勇。” “他一个穷鬼，别说九十万，九万都拿不出。” “马晓婉看起来清纯，没想到是绿茶中的极品，清明丫玉！” …… 王勇不敢来明的，采取网暴这招可真毒。一旦假舆论形成，我与晓婉分分钟社会性死亡。 晓婉见到上百条讨论，哭得梨花带雨。 我心疼死了，问她，阿姨换肝需要钱，你咋不跟我说呢 晓婉没看我，抹了抹眼泪，反问道，跟你说有用吗说完，她拎起包，头也不回出了门。 直到现在，我仍深深记得被那句话刺疼的感觉。 九十万确实太多了。 鱼铺是租的，收入仅够日常开销。我非常自责没法给晓婉未来，没法救她母亲，还让她遭受如此多诽谤和侮辱。 半个小时后，晓婉发来一条信息：“左易，这个世界不是所有人都会被温柔以待，原谅我在爱情与亲情面前的抉择。你的感情付出，我下辈子弥补。你的金钱付出，我会想办法还。对不起，祝一切安好。” 我瞅着那条信息发了一会儿呆，回了一条，九十万买断不了我们感情，等着我！ 回完信息，我立马给贾六奇打了个电话，叫他明天麻溜地送九十万过来。 贾六奇是爷爷以前做阴阳鱼的合作方，养阴鱼的阴货，一直都由他提供。爷爷去世后，这货常来店里转悠，揶揄我捧着金饭碗讨饭，让我重开炉灶，一起闷声发大财。 我一直不大搭理他。 一来，爷爷不让碰阴鱼。二来，爷爷曾告诫我，贾六奇是吃人不吐骨头的主，别招惹。 我这人向来没啥原则，但却有底线，唯一的底线是不能伤害我在乎的人。现在这种情况，顾不得许多。给贾六奇打完电话，我默念了一句爷爷对不起，将一直藏在神龛下面的一个小鱼缸拿了出来。鱼缸里面有一条叫不出品种的小鱼，通体血红，犹如一块游动的璀璨宝石。 爷爷曾说，这是家传鱼神，太爷爷开始养的。有它在，才能庇佑做阴鱼时平安。 点燃三根线香插上，对着它虔诚鞠了几躬，刺破中指血，滴了三滴在鱼缸里。 小红鱼在水中晃动身躯，贪婪地吸着血。吸完又像吐纳一样，往外吐着泡泡，泡是红色的，没一会儿，鱼缸里的水全部变得猩红，像一缸猪血，甚至看不清小红鱼的影子。 “尔本水中龙，入尘憩小宅。开眼相是非，张嘴吐黑白。阴阳鱼铺传人左易自今日始，开张纳福，请鱼神摆尾！” 祷词念完。 鱼缸里的红水变得清澈，小红鱼像吸饱了血，躯体更加猩红，眼睛戾气非常之重，死死瞅了我一会儿，摆动了两下尾巴。 它认主了。 正在那时，门口传来一句声音，小左，老哥哥给你送钱来啦。 贾六奇来了。 这货露出满口大黄牙，笑嘻嘻地坐下，自顾自倒了杯茶，喝两口，咂摸几下，说去年老茶，小左你过得太朴素了。 我收起鱼缸，说要不怎么向你借钱呢。 贾六奇斜眼问我到底碰到啥难事了 我开门见山说可别提了，哥们急需九十万救命。今后你接活，我做阴鱼，多少抽头你定，鱼款还账抵扣，成不成 贾六奇闻言，顿时眼睛放精光，猛一拍大腿：“太尼玛成了！我跟你说小左，左老爷死这么些年，我盯着这间金矿鱼铺，每天只卖些几十块钱的观赏鱼，心都在滴血。你爷爷老封建，总说会遭承负，咱注意点不就结了！老哥哥我卖了半辈子残魂，活得比阎王爷还潇洒。前阵子，我还去了趟武夷山温泉，十几个当地选美小姐给我搓澡，舒坦到每一个毛孔……” 我赶忙打断，别光讲贼吃肉，贼挨打咋不说呢听爷爷说，你有一次搞残魂碰到个漂亮女鬼，忍不住调戏，结果裤裆那玩意儿整整废了三年，是不是真的 贾六奇脸青一阵红一阵，老左头臭嘴咋没个把门……没有的事，别听你爷爷瞎扯蛋。 我问他钱呢 贾六奇白我一眼，你要九十万，不是九百块！银行都下班了，得预约，明天一早给你。 翌日一早，贾六奇果然背了个破麻布袋，里面装了九十扎现金。 两人一起去了王勇的工地。 王勇负着手，剔着牙，正牛气哄哄地指挥工人拆房子，转头瞅见我拎了一块板砖突然出现，吓得他脸都白了，撒丫子在工地飞奔。我狂追不止，没一会儿就把他给逮到，拳拳入肉，先胖揍了他一顿。 杀人父母，夺人妻子，都属深仇大恨，不把这王八犊子教训狠了，出不了恶气。 王勇浑身血呲呼啦，嚎哭求饶：“左哥……怪我眼瞎，你放了我，我再不敢打晓婉主意了。” 我将麻袋里的九十万现金，像埋死人一样，哗啦啦埋在他身上，并让他对着镜头，把事情来龙去脉唠清楚，贾六奇将整个过程录了视频。 回去后，我未配任何说明，直接将视频发了到了同学群里。 舆论迅速反转。 王勇成了众矢之的，同学们把他骂得狗血淋头，说他借做恶事赚来的钱，乘人之危，没有对晓婉妈妈生命一丝尊重，反而以此横刀夺爱，每个毛孔都流淌着罪恶。有的人私聊问我不怕报复吗，怎么敢打王勇这流氓头子。有的同学非常好奇，左易穷得像个鬼，哪来这么多钱，不会去抢银行了 孙大胖跳出来，你们这帮没格局的大傻帽，左哥做阴阳鱼生意的，钱对他来讲，狗屁都不是！ 我寻思，反正已踏上这行了，干脆发了一条宣传语：鱼游阴阳乾坤，人聚四方八运。招财转运、镇邪纳福，有需要请联系我，确保效果。 顺便把微信、qq改成前缀a打头，备注也改了。 孙大胖见我打广告，立马接茬，卧槽，左大师摊牌了！实话告诉你们，昨天我给晓婉打电话确认过，她妈妈的肝源是左哥用阴阳鱼招来的，是不是亮瞎你们的18k钛合金狗眼！ 默默为孙大胖点上一百个赞。 此言一出，再次炸群。 我不理他们的纷纷艾特，退聊。 晓婉很快打了电话过来，声音又惊又喜，问我突然哪来这么多钱。 我笑着说你就别管了，全合法来的。 晓婉闻言，在电话那头哭了，直说对不起，前段时间实在没办法，又不想让你难过，才找王勇借。我除了自己，没别的东西可以救妈妈。 我安慰了好一阵子。 贾六奇直翻白眼：“逼也装完了，咱是不是该干点正事了” 第四章 灵打肉 我与贾六奇商定，他负责提供阴料和客源，我确保效果，收入我六他四。实际上，我欠着他九十万，只有钱全还完，我才能正入账，估计要为他打几年长工。 贾六奇临走前告诉我，今晚会来位客人，女的。我觉得非常好奇，怎么这么快就有客源老贾回答，小鸡不尿尿，各有各的道！ 阴阳行当合作规矩，互不问道。 老贾的客源我不便多问，也不能要联系方式。客人遭啥事、咋处理，他也不能多问。防止互相拆台，砸对方饭碗。 当晚八点，果然来了个三十来岁少妇。女人面容姣好，身材修长，穿着挺有品味。她一见到我，表情显露出一丝慌乱，转身出了铺子。 我觉得她面熟，追出铺子一看，少妇正准备骑共享单车走呢。 “晴姐！”我叫道。 少妇叫刘晴。 前些年我4s店打暑期工时的店长，女强人，当时勾搭上了区域销售总监老张，老张为了她，还逼发妻把肚子里的孩子给打了，与她结了婚，小三上位成功典范。 刘晴见已被我发现，尴尬地说，小左啊，你怎么开了个鱼铺呢 我无法确定她就是老贾介绍来的客人，礼貌地打着招呼。 刘晴重新进店，有点心不在焉，假装看了一会儿鱼，试探地问道，小左，你这儿只卖观赏鱼吗 我有了谱，直截了当问：“晴姐，老贾介绍你来的咱这行守规矩，与医生和患者关系一样，有话你直说。” 第一单生意，必须确保开门红。 刘晴眼神中信任感明显增多，顿了会儿，低声问阴阳鱼是不是真有改运驱邪效果。 我回答，干阴行最重要是招牌，效果请放心。 刘晴闻言，似乎下定了决心：“我想怀孕！” 我瞬间糊涂了。 如今医学发达，想怀孕有非常多科学手段，比请阴阳鱼靠谱，莫非他俩身体有问题可老张曾让原配大过肚子，证明他没情况，毛病出刘晴身上 刘晴看出我疑惑，解释道：“我检查过了，没问题。问题出在老张身上。” “他啥毛病”我问。 刘晴示意我把铺子门关了。 我寻思她应该有啥私密事要讲，关了铺子，结果一回头，发现刘晴竟然在解衣服。 不怕渣女玩暧昧，就怕少妇三十岁。 刘晴正是女人最具风韵年纪，身材又好，尽管我很不喜欢眼前这个小三，但看到那炫目的一抹白，仍觉得血脉喷张，大急道：“晴姐，你干嘛呢！” 刘晴疑惑地问：“我不脱衣服，你咋保证效果让我怀孕” 我脑瓜子嗡嗡响：“不不不！张哥有毛病咱想办法，你不能让我直接上啊！” 刘晴白了我一眼：“想什么呢我是给你看看这玩意儿！” 按她手指方向瞅去，她小腹竟然有密密麻麻的小手印，乌青麻溜的，恍若被小孩手掌狠狠地抽打了无数次。屋子有些暗，我开始以为是一种特殊纹身，伸手去触碰了一下，刘晴竟然发出一丝娇嘤。 我特么…… 触感发觉竟是累累伤痕，心中顿时咯噔一下，鬼打肉！ 人打肉红黑，鬼打肉乌青，神打肉玄黄。 做阴阳鱼难免遇到邪祟，理论我跟爷爷学过。 我忙问她到底咋回事呢 刘晴脸带着恐惧地解释：“结婚以后，我每次与老张亲热，腹部就会被一对无形的小手狂打，每次都打得我鬼哭狼嚎，老张见我这样子，吓得屁滚尿流跑，发展到后面，直接不行。不能同房，也不能生孩子，老张开始后悔了，最近又和他前妻那个贱货勾搭上了。你知道，那贱货哪里都不如我，老张就因为我不能同房怀孕才背叛我，我不服！我怎么可能输给那个臭婊子、乡巴佬！” 我寻思你他妈活该，但嘴里却问道，找过和尚道士没有 刘晴说：“找过，他们说遇到阴灵了。不过，他们全是骗子，没本事不说，还骗我陪他们上床开光。小左，你不会要我陪你上床开光” 随后，她又冷哼一声：“你即便要，我也不给，我不是那种人，身子干净。” 我忙说不能够，咱正规的。晴姐，除了小腹部被打，你应该还会梦见一个小孩 刘晴闻言，眼睛顿时瞪得铜锣一样大：“你咋知道呢！” 小孩手印、不让同房、专打腹部、老张回心转意……我即便不从事这行也猜出来了，老张前妻肚子那个被逼迫打掉的孩子回来报复小三了。 我解释给她听，刘晴吓得脸都白了，哆嗦着说，最近她确实每天晚上会梦到一个呲牙咧嘴的小孩，眼冒绿光，凶神恶煞扯她头发，骂她烂女人。她还觉得是自己太想怀孕，精神压力太大导致。 这事儿有点麻烦。 刘晴自作孽，那小孩因她而死，回来报仇天经地义，我要横插一杆子，报应全落自己头上了。再说，从情理上，我根本不想帮她。 我试探着问：“你还没给老贾钱” 只要她没给钱，我就坚决推脱解决不了。 “给了！老贾说一口价两万，包在他身上。” 天杀的贾六奇！ 刘晴可能见我脸上阴晴不定，问我是不是嫌钱给少了 我摇头说不是钱的事。 刘晴瞄了一眼我裤裆，嘴角露出诡异弧度，舔了舔嘴唇：“小左，我相信你确实有本事！你是馋在姐姐身子姐姐让你开光！只要你帮我弄死那个小鬼，我每天来找你开光都行！” 神特么开光！ 要不是哥们现在骑虎难下，懒得理你。 刘晴还以为我在等她主动呢，边解身上最后的遮羞布边说：“你在4s店上班时，我就觉得你挺帅的，就是太穷了，不然姐姐早钻你被窝了……” 她为了活命，脸都不要了。 没曾想，她刚解衣服，突然面目扭曲，鬼哭狼嚎起来，身躯不断滚动、挣扎。 耳朵听到“啪啪啪……”的响动声。 转眼一瞅，她的腹部不断往外泛起乌青的小掌印，似乎有人正在狂打！ 第五章 怒目罗刹 我都快被吓懵了。 爷爷曾讲过不少关于阴行诡异事，我耳朵都快磨出茧子了，但见鬼这玩意儿，现实中我还是第一次碰到，顿时腿肚子发软，转身就朝铺子外面跑。可跑了两步，转念一想，不对啊，这事儿万一整黄了，招牌砸了，收了钱报应依旧，岂不是哑巴吃黄莲 狠抽了自己一大耳刮子，强忍恐惧回头。 刘晴还在地上哀嚎，腹部的抽打声更加剧烈。 忽然之间，刘晴像疯了一样，目光猩红，拼命地掰扯着自己的衣服，嘴里啸叫道：“我是烂女人，杀了我，杀了我……”随后，她呲牙咧嘴地抄了一把剪刀，重我大嚷道：“我要剪断你！” 她呼啸而来，挥舞着剪刀冲我咔嚓咔嚓。 我脑子阵阵发麻，这小鬼到底发什么神经！ 慌忙往前跑了两步，她不依不饶，速度还很快，我虽然害怕，但更不想被剪断，干脆一咬牙，转身一个回旋腿，踢飞她手中的剪刀，反手将鱼缸砸在她头上。 刘晴被砸得懵了一下，呆立不动。 我脑子一闪，速度冲了过去，颤着手，赶紧将她的衣服给套上了。说来也怪，衣服套上之后，抽打声立马停止了。 刘晴满眼迷茫呆涩，似乎压根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仍然不大放心，转手一巴掌扇过去，她惨呼一声，摔倒地上，半天才回过神来，摸着脸问道：“刚才谁打我” 我手拎着鱼缸，远远站着，喘匀气说你又被鬼打腹了。 刘晴闻言，呜哇一下哭了：“小左，你可千万要救救姐啊。” 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刚才她脱衣服想与我那啥，身上小鬼可能以为我是老张，突然发飙了。估计那玩意儿就是见不得刘晴与人上床，妥妥避孕神器！ 一想到身前刘晴躯体有个专抽人肚子的小鬼，我就寒毛直竖。 防备着待了好一会儿，发现确实没啥动静了，开始放下心来，只要刘晴不解衣服，好像也没啥事。心里默念几句祖师爷保佑，咽下几口唾沫，对她说，那阴灵因你而死，怨气重，咱要想办法化解他的怨气，让它自己走。如果打散它，阴德受损，以后你们会霉运加身，别想过好日子。 鬼一般只有怨念，并无意识，我也不怕小鬼听到。 刘晴泪眼婆娑，半信半疑，问它要是不肯走怎么办 我说这不是你考虑的问题。 转身从里屋拿了个小瓶子出来，捏着她中指，用梅花刺狠狠地刺出血，用瓶子装着，疼得她像杀猪一般嚎叫。 养阴鱼必须要先让鱼食血认主。 刘晴被小鬼缠身，阳鱼加持了神佛的罡气，与小鬼天然的死对头，养家里肯定要干起来。我觉得小鬼可怜，不想伤害它，打算用一种叫“怒目罗刹”的阴鱼。 据传，罗刹鱼来自西方魔城罗刹城外的护城河，它们每天瞪着一对大眼睛，在护城河里游荡巡逻，防止城里的鬼魂出逃。用怒目罗刹的目的，主要起一个喝阻作用，通过罗莎鱼浓烈的煞气，来逼退、吓跑小鬼，而不是灭了它。 这样一来，我手上没伤阴灵命，也不用担心遭承负。 刘晴瞅见眼睛像铜锣一样大的罗刹鱼，说怎么这么丑。 我警告她别乱讲话。 上了三根香祭鱼，再念了三遍请鱼咒，烧了一道鱼灵符，符灰拌在装有中指血的小瓶里。尔后，吩咐刘晴向着鱼缸磕头。待她磕完头，我将小瓶里的符血倒在了鱼缸里。接下来就是等待阴鱼认主的过程，如果鱼缸里的罗刹鱼会对刘晴摇尾，证明它愿意庇佑她。 两分钟之后，罗刹鱼向刘晴晃动了两下尾巴。 “它咋还像狗一样会摇尾巴呢”刘晴好了伤疤忘了疼。 我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忽然之间！ 罗刹鱼的眼睛猛然瞪大了一倍，恶狠狠地瞅着刘晴。 它发现刘晴身上的阴魂了！ 鱼铺门“哐当”一声响，陡然打开了，像是有什么东西跑了出去！ 刘晴脸色煞白，哎呀妈一声惨叫，吓得整个人突然像猴子上树一样，死死地抱住我，浑身颤抖不已，竟然尿渍淋漓。 卧槽！ 别说她了，我特么都吓了一跳！ 阴鱼效果之霸道，完全出乎想象。怒目罗刹仅仅是朝刘晴瞪了一下眼，就把她身上的小鬼给吓了出来。把它请回家去，完全不用担心刘晴会再被缠上。 我长舒了一口气，厌恶地把刘晴给推开，给了她一把供鱼香，一道封鱼符，一包不化骨粉。 同时，郑重地告诫她，每天早晚七点，用不化骨粉拌鱼食喂养，喂养完之后，插三支香供奉。尤其是封鱼符，务必贴在鱼缸的正面，万不可揭开，一旦揭开，大鱼吃小鱼，罗刹吞阴魂，它一定会发飙干死小鬼，到时会出大问题。 刘晴再也不敢乱讲话，颤声地问：“小左，那我要养到什么时候” “它已经认主了，你身上有脏东西，它会一直喝阻小鬼。等到罗刹鱼闭眼，证明没脏东西缠着你了，到时你就把鱼给送回来。”我说道。 刘晴抱着鱼，如同抱着救命稻草，颤颤巍巍地走了。 我关上铺子，立马给贾六奇打电话，质问他怎么啥破活都接，刘晴身上有个小鬼，吓得老子前列腺都抽筋了。 老贾嘻嘻直笑，反问我该接什么活，叫你去工地搬砖干阴行不就跟神神鬼鬼打交道吗，要不然两万块大风吹来的小左，你本事不逊于你爷爷，就是胆子太小。咱赚钱的步子迈大一点，即便扯着蛋，痛并快乐着么！ 他说得轻巧，我脑袋别裤裆里晃，便告诉他，咱也别守互不问道规矩了，以后你必须先问清情况，提前告诉我，不然小爷不接。 老贾说行行行，今后主攻改运，镇鬼的事尽量少接。 挂完电话，正准备喝口茶压压惊。 铺子门突然“砰”一下自动关上了，架子上的观赏鱼缸乒乒乓乓直响，摔砸一地，不少鱼在地上滚动，水淌了一地。起初我以为是地震，吓得够呛，猛地抱头蹲在地上，可转眼瞅去，发现鱼架子、灯泡都没晃动，再一看地上，一对婴儿小小湿漉漉的脚印，正在朝我走来。 我顿时浑身血都凉了。 那小鬼没走！ 怒目罗刹被刘晴抱走之后，它重新回到铺子，找我算账来了！ 第六章 金樽耍宝 爷爷除了教我做阴阳鱼以及简单看相的本事，压根没告诉我遇到这种情况该怎么处理。眼见那湿湿的小脚印越走越近，我简直要疯了，妈耶一声，从地上一跃而起，撒丫子就往铺子外狂奔。 可一拉铺子门，却发现门像被浇灌了铁水似的，纹丝不动。 小脚丫转身往门边跑来。 我头皮阵阵发麻，现在再做一条怒目罗刹也来不及啊！ 神龛底下有一条鱼神，我打算抱出来试试，可刚往神龛跑两步，脚腕子似乎被它抓了一下，整个人摔了个狗吃屎，往脚腕看去，发现上面有个乌青的小手印，整条腿都动不了，丝丝冷风直钻毛孔。 我嘴里呜哇乱叫，用脚去踹。 一踹之下，似乎把那玩意儿给踹开了，屁滚尿流起身再跑。 “噗通”一声。 另一条腿被逮住了，再次摔在地板上。 更糟糕的是，我发现自己撞开了神龛的柜子门，里面只剩一个鱼缸，而那条小红鱼不见了，脑袋顿时嗡地一下，哪儿去了！ 正在此时，耳朵边传来一句女声：“缚！” 身上压力一轻，铺子突然门开了，小脚印疯奔而出。 隐约的灯光之下，朦朦胧胧中我恍若瞅到一个红衣服妙曼女子背影，犹如天神一般，正对着小脚印往门外奔逃的方向站着，手中还拎了一把阴阳尺。可一眨眼的功夫，一切又恢复如常，小鬼吓跑了，红衣服妙曼女子也不见了。转头一瞅，鱼缸里小红鱼还在悠闲游动。 我不敢确定刚才发生一切的真实性。 唯一能肯定的是，小红鱼庇佑了我。 爷爷曾给我说过，如果鱼缸里的水突然变成了猩红色，证明鱼神显了。鱼缸里的水，刚才已经变成了红色，此刻正在慢慢消退。 鱼神还是位美丽的小姑娘 简直有点匪夷所思。 先不管是不是，至少我现在是安全的，赶紧对着鱼缸上了几柱高香，虔诚地拜了几拜。 缓了好一会儿，才安定下来。 阴鱼的诡异，我算体会过了，暗自下决心，等还完债，坚决不再碰。 “左易！” 突如其来一声喊，差点把我魂给吓没了。 回头看去，竟然是同学李倍福。 这货是彩票爱好者，足彩、双色球、大乐透、刮券……无所不涉猎。他不愿工作，每天做着中大奖春秋梦，典型躺平族。可他点背到极致，连五块钱安慰奖从没中过。更奇葩的是，过年集五福，大家缺敬业福，他竟然能五福全缺，也不知道是怎么做到的。 为此，平时大家不叫他李倍福，叫他“李背时”。 “怎么铺子全是水”李背时问。 我也不能告诉他刚才遇见鬼了，边收拾边问：“你咋来了呢” “孙大胖说你铺子里的鱼能转运，是真的不”李背时问。 我简单地看了李背时的面相，乌云盖血，满脸黑，下颌之处倒有一丝红晕，红晕正在上升，大有冲散黑气之势，证明他霉运快散了。不由心中不由一乐，看来他找我是找对了。 “你是茅坑里长大的娃，全身是屎，给你改运难！”我故意说道。 “别介兄弟！你赶快秤两斤鱼来吃，等我中了大奖，少不了你好处！”李背时说道。 我都被他给逗乐了，解释道吃你妹啊，这是风水鱼，结合养主自身运势，沟通天地气场，达到改变降福行运的目的。举头三尺有神明，你可别乱说话。 李背时立马捂住了嘴巴，含糊地问，多少钱一条 我寻思如果能给李背时改运，简直是移动的活广告，鱼铺的招牌可就彻底打出去了。他本身运势在上升，再给他整两条阳鱼，说不定还真能中奖。 “两千块，不二价。”我伸出两个指头。 李背时一咬牙，拍出两千块：“没毛病，哪怕能让我中五块钱，也出了一口恶气！” 这种简单的改运阳鱼，只要用福气鱼就可以，我叫他在铺子里随便挑。 这货竟然看中了小红鱼，瞪大眼睛说：“这条小美人鱼不错，水灵水灵的，像位漂亮姑娘。” 我让他滚一边去，那条鱼不做。 后来他挑中了像金元宝一样的金樽鱼。 用梅花刺给他刺了中指血，混合养鱼符拌了倒在鱼缸里，从一黑一白两条金樽鱼嘴里各塞了一枚铜钱进去，两枚铜钱用一根红线系着，两条金樽鱼被红线牵着，在鱼缸里对向顺时针转动，像极了太极游动图，这是最普通的阳鱼局，叫金樽耍宝。 阳鱼没那么多讲究，按时正常喂鱼食就行。 带着李背时上完香、祭完鱼，我突然发现，他乌云盖血之兆已经消失，满面红光，顿时心下骇然。阳鱼效果其实没那么快，但他本来就有转运的迹象，金樽耍宝局一做，多年的霉运竟然瞬间消失殆尽，这是要踩红霞的节奏啊。 李背时脸上的红光越来越盛，鼻子开始往外狂飙鼻血，他不断地抹着鼻子，惊道：“我怎么流血了，去他妈的，咋跟来了大姨妈一样……” 我目瞪口呆。 这是霉运消散，强运突然加身，热血冲脑之兆。再不赶紧散运，估计他要贫血昏过去，我赶紧拿了纸巾给他止血。 李背时捂住鼻子，问我到底咋回事 我咽了一口唾沫，兄弟，金樽鱼来自东方，你往东走，遇到第一家彩票店机选一注。 李背时闻言，抱起鱼就往东跑去。 我非常想看看到底效果如何，立马跟了出去。 一百米处刚好有一家彩票店，李背时平日为改变运气，常换着彩票店投注，大家对这个霉货非常熟悉。 见到他进来，店主乐呵呵揶揄道：“小李，又来捏彩头行好运啊。” 全场哄笑。 “小李子，你省点钱娶老婆，别老做公益了。” “哈哈，小李选啥号咱反着选，排除法。” “真的勇士，敢于直面老刮奖不中！” …… 我都不敢进去，在门口叼根烟蹲着。 几分钟后，李背时像疯了一样跑出来，一手抱着鱼缸，一手拿着刮刮乐彩票，仰着脖子冲天大骂道：“卧槽尼玛！老子中奖了！” 第七章 半辈子足够 不仅彩票店的顾客懵了。 我特么也懵了。 赶紧抢过他手中的刮刮乐一看，二等奖，五千块。 接下来，李背时又买了几张刮刮乐，结果大小不等，几百几千的奖都有，卧槽尼玛的大骂声一直从彩票店里飙出。 他杀红了眼，问我能不能买双色球，博一博，游艇加嫩模。 我告诫他，双色球要选号等开奖，你运气这么旺，彩票店的人跟着你选同号，一发彩迷群，全城同跟，能中个鸡毛，买刮刮乐得了，要啥自行车！ 李背时听从我劝告，一直买刮刮乐。 一个小时，这货竟然十六万入账。 正在此时，我瞅见鱼缸里一黑一白两条金樽鱼突然把嘴里的铜钱给吐了出来。转眼一看，李背时脸上红光没了，恢复了正常脸色，强运散尽了。我赶紧拉住他，叫别再买了，中不了啦。李背时压根不信，继续狂买，结果砸了一万块下去，全打了水漂。 他问我咋回事 我想了想，反问道：“这些年你买彩票一共霍霍了多少钱” 李背时眯着眼睛回忆了一下：“十五万左右！” 我瞬间明白了。 阴阳消长，万物生息，福报平衡。李背时走了多年的霉运，合该回运转变。即便他不买彩票，十五万也会通过别的方式重返。只不过，他借助了金樽耍宝局的神奇，一夜之间迅速聚运，将钱板回。现在他已完全回归常势，再攫取下去，消耗的全是下半辈子福气。 阳鱼正统，适可而止。如果刚才给他做的是阴鱼，有可能会无休止的攫取他福气，指不定会发生什么灾祸。 想到此，我惊出一身冷汗。 我简明扼要地对他解释。 李背时听得一愣一愣的，半晌之后，他对我说：“左易，我信你！其实，我特么也知道做梦中大奖这事儿没谱，可哥们天天被人嘲笑背时，一直咽不下这口气，导致执念越来越深。今天你给我出了口恶气，这玩意儿我今后不玩了，踏实找个工作。金樽鱼我也好好供着，算对自己一个交待。” 卧槽！ 觉悟啊！ 李背时要分我一半钱，我坚决没要。 李背时走后，我第一次觉得做阴阳鱼还能给别人带来好运，而这种好运，比他中大奖更有益处，心里一阵高兴。 回铺子路上，同学群热闹起来。 李背时把彩票奖券、现金拍了照片，讲了经过，并郑重地申明，今后，我叫李倍福！ 同学们纷纷表示不可思议，有些人决定过两天来找我，几个女同学开始聊骚我，想白嫖让我送鱼，当然，也有极个别人认为我故意找李背时打广告，大神棍。 我装逼，一概没理。 到铺子门口，发现莉莉站在门口东张西望。 莉莉是附近帝王浴的妹子，老家在农村，初中没毕业辍学去南方打工，认识了一个黄毛。她脑子进水，喜欢上黄毛。黄毛吃喝嫖赌抽坑蒙拐骗偷十毒俱全，没钱了就揍莉莉，还把她推进了皮肉生意的火坑。莉莉也不怨恨，靠身体一直养着黄毛。 平时莉莉常来鱼铺买观赏鱼。我没有职业歧视，以平常心待她，一来二去，熟悉了。 我见她鼻青脸肿，就问她是不是又挨打了 莉莉点头：“是，黄冬要两千块，今天没生意，只给了一千。” 我皱眉道：“你也是，好男人一大把，干嘛非要那死赖皮” 莉莉解释：“黄冬不是死赖皮，只不过还没懂事，懂事了是一个好男人。” 我简直无语了。 开了铺子门，问她今天买点啥鱼。 莉莉急迫地问：“左哥，我看到你发朋友圈了，阴阳鱼可不可以招桃花最近洗浴中心新来了几个姑娘，挤占了蛋糕，我又经常被打得不能接客，收入一落千丈。没收入黄冬不高兴，他又要打我，陷入恶性循环了。” 卧槽！ 我怎么能助纣为虐呢寻思没生意最好，兴许黄毛见莉莉没油水可榨，主动离开，反倒一件功德好事，就告诉她招桃花鱼太贵，最少要两万，还不能保证效果，你别弄了。 莉莉闻言，咬了咬嘴唇，满脸失望地走了。 接下来两天，贾六奇没联系我，铺子卖了一些普通观赏鱼。 倒是刘晴打了个电话来，话语中透露强烈兴奋：“小左，怒目罗刹简直太神奇了！你知道吗，我不仅再也没梦见那小鬼，老张回来了，那一晚上……那酸爽，可别提了！用不了多久，姐就会生出个小张来。” 我不知道让这渣女重见天日对不对，只得假意恭喜。 刘晴又说，不过每天开门，屋子周边全是小脚印，吓得我猫家里好几天了，咋整呢 估计那小鬼被小红鱼吓走后，晚上跑去了刘晴家，但屋里又有怒目罗刹，它不敢进去，在门口晃。 我解释道：“怒目罗刹吸食了你的血，你与它魂牵一体，你和它的眼睛对小鬼具有同样煞气震慑作用，大胆出去，没事。” “我信你！但这破小鬼每天像条狗仔一样跟着我，挺烦的。姐再给你加钱，你让我把封鱼符给揭了去，弄死它拉倒！”刘晴恶狠狠地说。 我吓了一跳，警告道你千万别乱来，会出事。 她反问我会出啥事。 我其实只是不想杀那小鬼，会不会出事心里也没数，就说你要信，就听我的！ 末了，刘晴吞吞吐吐地说：“小左，你真不馋姐姐身子实话说，老张虽然昨天缠我，但可能被他前妻那贱货掏空了，不大行。我寻思吃亏，想着能和你在一起，心里平衡点。” 我去！ 哥虽然渴，但也不至于喝地沟水，果断挂了电话。 期间我去了一趟医院。 晓婉妈妈约定十天之后手术，晓婉请了假在医院陪，阿姨躺在床上不能动，见到我来了，她将我和晓婉的手郑重地拉拢在一起，流了几滴泪出来。显然，晓婉把肝源的来龙去脉跟阿姨讲了。 出了病房，晓婉拉着我的手轻轻摇：“左易，妈妈让我伺候你一辈子。” 我笑着说：“那用不着，半辈子足够。” 晓婉美眸忽闪：“干嘛半辈子” 我说：“白天用不着，晚上伺候好我就行。” 晓婉闻言，俏脸瞬间泛红，直映锁骨，附在我耳边轻声说：“乖，你先忍一忍哈，等妈妈手术完……”说完，她用细细牙齿轻咬了一下我耳垂。 这小妞，把我撩得浑身快要爆炸。 “真忍不住了，隔壁就有家宾馆。”我将身子紧紧贴住她。 晓婉白了我一眼，转身回病床看了一下阿姨，见她已经安稳睡着了。晓婉出了病房门，小手放在嘴唇，做了个禁声的手势，随后，她拉着我的手往宾馆跑，秀发飘洒，笑颜若一朵含苞待放美丽的花朵。 开房，洗澡。 晓婉将头深深地依偎在我怀里，芬芳迷人，意乱情迷，我问她要不要用计生用品。 她低声害羞地回答：“不要，想生猴子……” 第八章 罗刹剜眼 待朕万千铁骑，剑指楼兰！ 正要将美妞就地正法，电话疯了一般响了。 本不愿接，但晓婉说接个电话不碍事，一划开接听键，刘晴却在那头嘶吼：“小左……救命啊……” 除了刘晴的尖叫声，我还听到边上一个男人在大喊：“还我儿子……我要杀了你个烂女人……” 我喂了几下，电话已经断线了。 晓婉说傻子你快去，别出啥事了。 我心中也有一种非常不好的预感，慌忙出门，打了一辆车，往刘晴居住的小区赶去，在车上给老贾打了个电话，叫他立马赶过来。贾六奇吃阴饭买卖残魂，对付鬼这玩意儿，应该比我专业。 司机带着我一路狂飙，路上有红灯，我给他加钱，催促他硬闯过去。风驰电掣二十分钟赶到，可是已经晚了。刘晴住的是一栋别墅，别墅大门口已经拉起了警戒线，不少邻居在远远地围观。 我看到了无比震撼的一幕。 法医刚好把刘晴给抬了出来。 刘晴已经死了，躺担架一动不动。 更为恐怖的是，她的双眼已经被挖了，两个诺大的，鲜血淋漓的洞，诡异非常。整张脸血呲呼啦的，完全没有半点人样。 一个秃顶的中年男人，疯疯颠颠的，双手沾满鲜血，手上已经戴上了手铐，嘴角露出莫名的弧度：“还我儿子……嘻嘻……还我儿子……” 秃顶男人是区域销售总监老张。 我在4s店干暑期工时，他曾来店里视察过。 旁边还有一个衣着朴素的中年妇女，正蹲在地上哭泣。 按推测，这位中年妇女应该是老张的前妻。 我呆立在原地，整个人都懵了。 半晌之后，我见到别墅门口有一条死了的罗刹鱼，身子已经断成两截，同样被挖了双眼，一对白白的死鱼眼珠，掉落在旁边。朝着那对死鱼眼珠瞅去时，鱼眼好像还与我的眼睛对视了一下，我似乎能感觉到它双眼中的怨毒。 罗刹鱼已经认主，它与刘晴魂牵一体。 那眼神，一定是刘晴临死前对我的怨念。 不一会儿，老贾赶到了，他环视了一下四周情况，见我一直发呆，也不管我，掏出一包华子，开始挤进了人群打听起情况来，我余光还瞥见他附下身子在安慰老张的前妻。老贾不愧是江湖老油子，半个小时之后，他打听清楚情况，回到我身边，扯着我就往外走。 我脑瓜子嗡嗡响，完全不知所以，被老贾拽到了旁边一个小饭店。 老贾点了几个菜，叫了瓶酒，丢了一根华子给我：“还在发呆呢” “老贾，到底咋回事”我怔怔地问。 老贾把问到的情况，结合他自己的推断，一五一十地告诉了我。 刘晴请怒目罗刹回去之后，小鬼在别墅门口连续晃荡了几天，无法附身，也无法进屋，小区阳气重，它受不了阳气侵体，躲在隐蔽角落，本来估计用不了几天，它也就跑了，而老张也开始将心思转到了刘请身上。 事情至此，本可以圆满解决。 糟糕在于，此前因刘晴一年多不能与老张同房，老张曾跟他前妻好上。 好家伙。 这英年早秃的玩意儿还挺棒，就在昨天，他前妻告诉老张，自己又怀孕了。 老张因自己曾逼迫前妻打过胎，心里一直有愧，又想要个孩子，昨天偷偷陪着前妻到医院检查来。没曾想，竟然遇到来医院做美容的刘晴。 刘晴顿时暴怒不已，对着老张的前妻拳打脚踢。 毫无意外，老张前妻又流产了。 刘晴回家之后，越想越气，一冲动把怒目罗刹鱼缸外的封鱼符揭开了。 老张后一脚到家，瞅见鱼缸爆裂，一条罗刹鱼眼睛怨毒地瞪着他，而且，还像泥鳅一样往别墅外钻，满肚子气不打一处来，跑进厨房拎了把菜刀。 罗刹鱼本来寻着别墅外面角落的小鬼气息，准备出去与它干仗呢，谁知道老张一刀下去，鱼猝不及防，被劈成了两半。刘晴仿佛也身遭重击，瘫倒在地上。 别墅外的小鬼被罗刹鱼怒目威逼了这么多天，早已经怨恨滔天，此刻没了束缚，瞬间上了老张的身，驱使着老张抡起菜刀就跑向了刘晴，活生生地挖了她一对眼珠子……可能就在期间，刘晴给我打了个求救电话。 随后，就是我们看到的一幕。 罗刹城里罗刹鱼，怒目遨游慑万魂。 没想到，它最终结果却被人挖了双眼。 半晌之后，我问老贾：“小鬼呢” “小鬼本就被怒目罗刹煞气冲的魂体消散不少，上老张身之时，已经是它最后的怨念，殊死搏斗之后，必然魂飞魄散了。”老贾解释道。 我心中非常不是滋味，内疚不已。 一条人命，一人身陷囹圄，一个魂飞魄散。徒留老张前妻，孤苦无依。 我猛喝了一口酒，烧刀子辣味直窜颈脖子，炝得忍不住剧烈咳嗽，脑中突然想起爷爷的话，别碰阴鱼，不然自己怎么死都不知道。 半晌之后，我对老贾说：“老贾，我欠你的钱慢慢还，咱以后做阳鱼成不” 老贾没吱声，夹着菜嚼，嚼完又咪一口酒。 我烦躁的不行，猛地一拍桌子：“你他妈说话！” 周围的顾客像看疯子一样瞅着我。 老贾冷哼了一声，脸带鄙夷地说：“锤子玩意儿！这就开始打退堂鼓了我告诉你，世间万物，存在即合理！阴阳鱼既然存在，有它存在的道理！你不做，从此就天朗气清、和谐美好了世界上肮脏的地方多了去，每天死的人也数以万计，你当自己是圣母玛利亚拯救万民呢” 我恼道：“你说的是人话吗世界再怎么肮脏，我就要多丢点垃圾下去！” 老贾回怼道：“谁说你丢的一定是垃圾阴阳鱼不光会反噬，还能降福改运、驱邪镇鬼。金箍棒能捅天上一大窟窿，也可以降妖除魔，关键看你怎么用。太极分阴阳，万事正反面。就拿这件事来说，能怪你吗” “那怪谁”我问。 老贾白了我一眼：“淫邪现世报，怪他们自己！作为一个男人，要管住三巴，嘴巴、尾巴、几巴，老张管不住，遭报应了。作为一个女人，要消除嫉妒心、物欲心、肉欲心，刘晴消除不了，遭报应了。作为一个鬼……反正阴阳有序，它就不应该在阳间晃！封鱼符揭的不是反噬法力，而是他们内心的恶！你细想一下，老张前妻为什么好好活下来了她现在摆脱了老张这个王八犊子的纠缠，彻底断绝了过往，反而可以开启美好人生！” 我被老贾一番理论唬弄的愣住了。 明明弄死了人，为什么他说起来倒好像还做了一件大好事 “你啥学历”我问道。 “你管我球学历，老子以前搞过传销，口才就是他妈好！等下你买单！”老贾撂完这句话，将酒瓶塞在咯吱窝，甩屁股走了。 去他大爷的！ 我浑浑噩噩地回到铺子，觉得头大无比。 刘晴一单生意，扣除老贾分成，我才赚一万二，离九十万差距太大。从医院得知的消息，阿姨换肝之后，后期护理费至少还要二十来万。晓婉怕我辛苦，让我不用管，她会慢慢还，但即便她打两份工，每月也才八九千块钱，猴年马月才能还得上 老贾说的也许有道理，万物皆两面，我一再告诫不让刘晴揭符，但她还是揭了。 冥冥之中，或许早已注定。 正喝茶沉思着，莉莉过来了。 她手中拿了一张卡，兴奋地对我说：“左哥，我没那么多钱请鱼。但昨天我与老板签了三年服务协议。这是老板给我们这些长期服务姐妹的帝王浴至尊卡，你三年内可以点我的钟。她们用卡来钓砖石王老五，我把卡送给你，你给我做条鱼成么” 第九章 这不公平 我一口茶水差点喷出来，不可思议的瞅着莉莉。 莉莉有些不好意思：“咋了左哥我服务很好的，很多姐妹不会的活我都会，刚到帝王浴那一阵子，我是头牌。只不过现在客人都喜新厌旧，生意不如以前了。但我现在长相、身材还是没得说，你不喜欢吗” 莉莉长得确实不错，有一种邻家小妹既视感。 “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左哥有女朋友……”我尴尬地说道。 莉莉说：“我见过嫂子，比我漂亮多了。但有什么关系，你吃惯了大酒店满汉全席，路边摊麻辣烫也有别样风味，爽就完了。” 我寻思这事儿没法再继续讨论下去，劝道：“莉莉，你这么年轻，左哥觉得你应该尽早离开黄冬，找个老实人好好过日子。” 话刚出口，又觉得自己虚伪。 劝小姐从良，拉良家下海，男人最爱干这种没脑子蠢事。 再说，老实人招谁惹谁了 莉莉闻言，叹了一口气，悠悠地说：“左哥，不瞒你说，我也想过自己的未来。你知道，我以前读书老好了，年年拿奖状，大家都夸我将来有出息。但父母生病干不了活，家里供不起两个学生，父母就让妹妹辍学，全力供我。可凭什么我能出息，妹妹就不能出息呢我觉得这不公平，就跑出去打工，让妹妹读书。我妹妹现在学习可厉害了……” 莉莉眼眶有些泛红，不过讲起她妹妹，脸上泛着光彩。 我给她倒了杯茶，莉莉喝了一口，接着讲述。 “后来鞋厂老板，见我漂亮想包养我，可人家夫妻两个白手起家创下家业，我横插一杠子，对他妻子不公平，我拒绝了。认识黄冬之后走上这条路，我也想过找老实人嫁了，但我身子脏，嫁给老实人，对人家不公平。我其实知道黄冬不是好人，可正因为这样，我才一直跟着他，在他面前，我觉得可以昂首做人，因为我脏，但他也脏。我接客，他打我，我把被打当成是对我做这行的惩罚，我可以心安理得吃得下饭，睡得着觉，接得了客。” 我被莉莉惊呆了。 难以想象，莉莉脑子里竟然是如此朴素的人生观。 她选择了一种最卑微、最隐忍的活法。与那些贪污腐化的衣冠禽兽，谋财害命的犯罪分子相比，莉莉像萤火虫一样，倔强地绽放着一丝人性光辉。 正聊着呢，满头黄毛，打个耳钉，瘦骨嶙峋的黄冬进来，他嘴角叼根烟，恶狠狠地骂道：“哎呦，你倒挺行啊！我叫你把卡送给刘哥，让刘哥点你钟，你死都不肯，现在不上钟反而跑这里钓凯子！你他妈倒是钓个大款也行，老子也能沾光弄点钱花，钓一个破卖鱼的，啥阶级层次” 莉莉起身：“黄冬，姓刘的不是好人，他害了好多人，你别跟他玩！” 黄冬闻言，目呲欲裂：“啥时候轮到你个臭婊子教训我！” 他猛地冲过去，抓住莉莉的头发，狠磕在桌沿上，狠狠地踹了她两脚。莉莉头一下飙出血来，抱着身子惨呼不已。 本来刘晴的事弄得一肚子火没处撒，来得正好。 我左右寻摸了一下，抄了一根钢棍，递给黄冬。 “你想干嘛！”黄冬怒目而视。 我冷声道：“你在我铺子把人打出了血，现在拿铁棍将自己脑袋敲出血，不然不公平。” 黄冬闻言，满脸显得不可思议，笑了：“哈哈！你知道老子是谁不来来来，往老子脑袋使命敲，不要怕，快弄死我……” 他将脑袋毫无畏惧地凑了过来。 “砰！” 一棍子下去。 莉莉惊呼一声。 黄冬满脸懵逼，摸了摸额头流下的血，放到眼前一看：“卧槽……老子流血了，这他妈是真的吗！”说完，他又将头转向莉莉：“莉莉，这个臭卖鱼的，是不是马上就要死了哈哈哈……” 哎呦我去！ 竟然比我还能装逼！ 我干脆猛地一拽他头发，摁住他的脑袋，朝茶几“砰砰砰”狠磕，黄冬起先挣扎了两下，后来被彻底打怕了，死命地护住血呲呼啦的头：“哥……我错了，饶了我……饶了我……” 莉莉也过来求情。 我将黄冬狠狠地踹了几脚。 黄冬抱着头，屁滚尿流地往鱼铺门外跑。 莉莉大叫了一句冬子，尔后，她回过头对我急道：“对不起左哥，冬子可能会找刘哥来报复你，你赶紧先出去躲躲，我去劝他！”说完，她撒丫子去追黄冬。 我这人从不好事，黄冬打莉莉，本与我没太大关系，但死黄毛今天正好撞我枪口上，干脆朝他撒了一腔怒火。不得不说，打了他之后，心情愉快多了。 等了几天，也没等到黄冬来报复。 可莉莉的事还没完。 那天晚上，莉莉来了，她解释黄冬没敢来报复的原因。刘哥听了黄冬叙述，本来很生气，想来鱼铺找我，后来不知咋打听到我与何八爷的关系，反而狠扇了黄冬两个耳光，并警告黄冬，再敢去鱼铺，剁了他的双脚。 卧槽！ 何八爷平日对我客气的像个老管家，没想到威望如此之高！ 不过，莉莉又神色黯然说：“黄冬回去后，一口恶气没处撒，反而变本加利地狠揍我，我被打得躺了一个礼拜，吃喝拉撒全在床上，实在太惨了。老板打电话来，警告再不上班就开除我……左哥，你是好人，会有好报。” 我当时没理解莉莉的情绪。 莉莉走后半个小时，猛然听到消防车的声音，附近百货商场有人跳楼。 过去一看，竟然是莉莉。 莉莉被救下来之后，我赶紧拉着她去了鱼铺，问她咋这么傻呢她情绪极度低迷，哥，没意思。我问她要怎样才有意思。莉莉说，如果能像以前一样，客人多，能给黄冬钱，他少打我，我才有勇气活下去。 说完，莉莉哭得稀里哗啦，在沙发上睡着了。 我动摇了，决定给她做一条阴鱼。 打电话给老贾，问他手头有没有残魂。老贾没好气地回答没有，然后将电话挂了。我再打过去问他是不是吃枪药了。老贾反呛我，你不是不做阴鱼了吗，找我干什么 “我马上要做一条‘霸王醉’阴鱼，需要一个色鬼的残魂，你就回答有没有，没有咱就彻底撒油那拉！” “有！” “今晚送来。” “可以！但你这条霸王醉卖多少钱呢” 我寻思老贾吃肉不吐骨头，想了一想，说道：“老贾，这单我给朋友做，一毛不赚。这么滴，她手头上有张帝王浴至尊卡，你转手可以卖一万多，成不” “啥朋友这么重要色鬼的残魂很稀有！” “这你就别管了，等着你呢。” 鬼分好多种，当然也有色鬼，不过色鬼并不是好色之人死后变成的鬼。 什么样才叫色鬼呢 第十章 霸王醉 佛家叫色鬼为啖精气鬼，道家称之为小五通鬼。 这玩意儿形成有点特殊，通常来讲，非时、非地、非人三因素合一，干了羞羞脸的事，过程中冲撞到了无辜阴魂，最终鬼上身撩拨人的淫邪心。非时是指时间不对，如佛诞日、神诞日。非地讲不正确的地点，以阴气重的野外居多。非人很好理解，悖于伦理道德以外的人。 色鬼的特点是急色，无时无刻欲望爆棚。 《金瓶梅》里李娇儿对西门庆说：“大官人活像个急色鬼！” 有专家分析，西门大官人爱晚上吃酒，野外寻欢作乐，冲撞了鬼，所以他一辈子变本加厉耍女人，最终也死在了床第之事。 专家啥事都分析不准，判断这事倒特么挺专业。 我给莉莉做霸王醉阴鱼，并不是让莉莉本身招小五通，而是将小五通的欲念转到阴鱼上，让鱼与莉莉建立联系，鱼游花水，催旺桃花，引来霸王向她折腰。 半个小时之后，老贾哼着小曲来了：“大妹子美来大妹子浪，大妹子上了我滴炕……” “小五通上身了”我问道。 老贾没理我，瞅了瞅躺在沙发上的莉莉，斜眼对我说：“男人，要管住自己三巴！小左，你可别忘了自己有个漂亮女朋友！” 我说你瞎想什么，这是我朋友。随后，我把莉莉的遭遇讲了。 老贾闻言，愣了半晌，向我伸出手。 我问他干嘛。 老贾说：“帝王浴的至尊卡啊，老哥可不做赔本买卖。” 将卡给了老贾之后，老贾拿出来一个封了道符，黑黝黝的小坛罐，告诉我里面是就是小五通的残魂。我第一次见到色鬼这东西，非常好奇，想揭开道符来看，老贾猛地拍了一下我的手，让我别瞎弄，这玩意儿一旦附你身上，世间少了个卖鱼翁，牢房多了个强奸犯。 我吓得不敢动了，问他哪儿弄来的。 老贾嘻嘻直笑：“前段时间，城里有个富商找了个小三，但富商妻管严，被老婆盯死死的，天天查开房记录。他只好借着去火葬场参加朋友葬礼的机会，约小三出来。寻思参加葬礼，老婆总不会怀疑他瞎搞他和小三忍不住，将车停在火葬场边上，耍了起来，结果就撞鬼了。好家伙，回去后看见母猪都想往上凑，差点被关进精神病院。后来家属没办法，找到我，我联系了个道士朋友，将他头朝下倒吊在屋梁上，道士拿踩了屎的鞋拔子，狂抽了他一晚上，总算把色鬼从他身上抽出来，收在了罐子里。” 这么凶猛吗 “哪个道士这么牛逼呢”我问。 老贾白了我一眼。 我瞬间反应过来，互不问道，道士是老贾的线，咱不能去掰扯。 拿了一条桃花鱼出来，梅花刺将莉莉的中指刺出血，莉莉一下疼醒了，迷蒙着眼睛问我们在干嘛呢 我解释给她做一条旺桃花的阴鱼。 莉莉开心坏了，脸竟然露一丝羞赧：“这么说……左哥以后要点我的钟了吗” 我尴尬地咳嗽了两句，说不是，卡我会让老贾转让给别人。 莉莉闻言，显得有些失望，但还是礼貌地感谢我和老贾。老贾见莉莉醒来，眼睛都看直了，直到我踹了他一脚，这货才咽了口口水回过神来。 老贾是阴商，不会抓鬼、镇鬼，但有接引残魂手段。所谓残魂，就是被道士或和尚打散的不成一体，压制在罐子里的魂魄，好比人被挑了手脚筋，仍有凶怨，但伤不了人。而阴鱼，说白了将这些无用残魂等阴料，通过特殊手段附体在鱼身上，用怨气达到给人改运目的。 桃花鱼倒入那个装有小五通的黑坛罐之后，老贾手速奇快，立马将坛口封了，嘴里念了一段神经病般的咒语，晃荡两下，两分钟之后，坛口竟然冒出丝丝黑烟，老贾说成了，小五通残魂附鱼体了。 接下来是将桃花鱼重新放入鱼缸，封鱼。 老贾守规矩，不看。 带着莉莉上香祭完鱼，一条霸王醉已经做好，交待她，每天必须早晚各换一次水，源头活水引霸王，才能客人不断。如果不换，成了臭水，反而会引来祸事。 我回里屋去准备养鱼的东西，老贾则拉着莉莉在沙发上劈情操。 令我没想到的事发生了。 从里屋出来，我瞅见那条霸王醉鱼眼迷蒙，本来花粉状的鱼身，变得像血一样猩红，不断在鱼缸里翻滚，显得燥热难耐，如同亟待洞房的花姑娘。再转眼一瞅莉莉，她模样倒没什么变化，但浑身上下洋溢着迷人的光泽，隔老远都能闻到一股令人情欲蠢动的体香。 而老贾，眼珠子已经从莉莉身上移不开了。 我将霸王醉递给了莉莉，吩咐她务必按时供奉喂养。 莉莉巧笑熙然，媚眼含春回道：“谢谢哥！” 她身上那股迷人的香味再次向鼻尖袭来，我顿时心神荡漾，赶紧捂住了鼻子，尽力阻隔那股香气。 可老贾却像个傻叉一样，晃着手中的卡，问莉莉：“卡不转让，哥留着自己用，小莉今晚有空不” 莉莉说：“有啊，贾哥。” 老贾立马拉着莉莉就出铺子。 卧槽！ 怎么还把老贾给搭进去了 “老贾，三巴，三巴！”我大急道。 “三八二十四，傻缺！”老贾回怼了一句，拥着莉莉头也不回地走了。 我脑瓜子嗡嗡地。 这特么可咋整！ 没待我回过神来，耳朵突然听见铺子门口“叮铃铃、叮铃铃……”的响动，像是自行车铃声，重复不断。 我觉得奇怪，出门一看。 门口有一个女人，正在骑着一辆共享单车，瞅她背影还挺熟悉。只是大晚上的，她骑个共享单车在我铺子门口摁着车铃玩，莫非神经病女人似乎知道我出来了，猛地将自行车掉头，突然回过头来。 我一见她的模样，顿时全身汗毛直竖。 被剜了双眼的刘晴！ 脑子猛地一闪，今天刚好是她头七！ 第十一章 游鱼内引，亡于沸鼎 头七回魂夜，冤魂出煞时。 刘晴找我来了！ 她上次铺子来请鱼，就是骑共享单车，没想到死了之后爱好竟然一直未变！ 可她找我干嘛，出事也不能怪我啊，要找也应该去找老张。难不成老张蹲牢房，里面阳气重，她不敢去 我都吓懵了，疯了一般钻进铺子，将门“砰”一下关了，立马哆哆嗦嗦地拿出手机，拨通了老贾电话：“老贾！快来救我，我特么见鬼了……” “见就见呗！小莉呀……你这套衣服真好看……”老贾在那边猥琐地笑着。 我大嚷道：“你他妈快穿裤子！我真见鬼了！是刘晴，她来找我了！” “找你就卖条鱼给她呗……宝贝，我来了……” “我卖你大爷！喂！喂！怎么挂了！” 我连续拨打了四五次，老贾都挂了，最后这货竟然关机了。 那一刻，我杀了他的心思都有。 脑子突然想到小红鱼，疯了一般跑到神龛下面，将鱼缸给抱了起来。手里抱着鱼缸，颤着身子等了一会儿，外面的自行车铃声一直叮铃铃响，刘晴没进铺子。鱼缸里水的颜色也未变。难不成她眼睛被挖了，找不到铺子的门 很有可能！ 再等了几分钟，外面共享单车铃声没再响动。 我严重怀疑她找不到路，已经跑了。 小心翼翼放下鱼缸，蹑手蹑脚地走到窗子边，贴着窗玻璃，想看看她到底走了没有。左右看了一下，刘晴果然不见了踪影，那辆共享单车就丢在了铺子门口。 极度紧张的情绪稍微缓和。 真挺没素质的，也不知道让车归位。 忽然之间！ 窗子猛地探出来刘晴的无眼头颅，隔着玻璃，正与我脸对脸！ 她竟然还冲我诡异地笑了一下。 我整个人都炸毛了，吓得嚎叫一声，下意识地挥起拳头，朝玻璃砸去。 “咔嚓”一下，玻璃整片碎了。 刘晴那张脸也不见了。 正所谓不作死就不会死，玻璃被我砸碎了之后，更糟糕的事情发生，刘晴整个身躯突然像蛇一样从窗子外钻进来。 我妈耶一声，疯奔回去抱鱼缸，嘴里颤声念道，鱼神姑娘，救命啊…… 脑子突然一阵眩晕，耳听“缚！”一声喝叫。 窗边好像陡然涌出淡淡的红雾，朦胧中，那个红衣鱼神姑娘，拿阴阳尺站在窗边。可那种感觉很不真切，似真亦假。此刻，窗外除了灌进来的夜风，好像此前一切都没发生过。再一看鱼缸，小红鱼还在欢快游荡，水变成了红色，正在慢慢消退。 我长舒了一口气。 刘晴应该被吓走了。 我抱着小鱼缸，眼睛死死地盯着窗子，再也不敢松手。 透过玻璃，却发现屋外路灯之下，刘晴并没有走，反而手提了个大麻布袋，在里面掏东西。她掏出一样东西，精准无比地朝窗子砸来。 我吓得慌忙往后退，东西掉进铺子，立马袭来一股难闻的臭味。往下一看，竟然是被挖了眼睛的罗刹鱼，浑身腐烂不堪！ “砰、砰、砰……” 被剜了双眼的刘晴一直在麻布袋里掏鱼，将一条条腐烂不堪、奇臭无比的无眼罗刹鱼，透过窗户往铺子里狂砸。麻布袋里的鱼似乎取之不竭、用之不尽。 她到底在搞什么飞机！ 小红鱼只有我在遇到脏东西袭击的时候，才会出手。刘晴刚才被吓得不敢靠近窗子，莫非她想用罗刹鱼臭死或者吓死我 有这么无厘头吗 不一会儿，满铺子都堆满了腐烂的鱼身。 本来我现在有间隙，可以做一条镇鬼的阴鱼收拾她。但爷爷在世时，交待一个大禁忌：游鱼内引，亡于沸鼎。左家人不能给自己做阴阳鱼改运或镇鬼，否则就会像鱼在开水锅里游动，必死无全尸。 此乃万伏高压线，不可触碰！ 我正捂鼻子呢，一条烂鱼“啪唧”砸在我脸上，整张脸糊满了臭鱼肉，差点熏晕过去。 这下可搞火了我。 寻思哥们有小红鱼傍身，还怕你个锤子！ 我捡起地上的烂鱼，一条又一条往窗外的刘晴砸去。 她见我丢鱼出去，显得非常生气，更加疯狂地将鱼砸进来，我也不客气，全部原物奉还。 很难想象，我与一个无眼女鬼，互相砸了一晚上的臭鱼。 直到天亮，刘晴似乎害怕太阳，骑着共享单车跑了。 我累得双目猩红，浑身酸软，头昏脑胀，抱着鱼缸，眯着了。 感觉才刚眯了十几分钟，脸颊冷不丁挨了大一嘴巴子，火辣辣的疼。 我以为刘晴来了，浑身炸毛，闭眼抬脚一个猛踹，耳听“哎呦卧槽！”一声惨叫，睁眼一看，发现老贾在地上翻滚了几下，嘴里还叼着半根油条，疼的呲牙咧嘴。 “老贾……”我松了口气。 老贾满脸痛苦骂道：“神经病！你鬼上身了，打我干什么！” 一听“鬼上身”几个字，我想起昨晚他关机的事，火腾地一下起来了，大骂道：“老王八犊子，你还有脸见我！老子昨晚差点被吓疯了！” 老贾挣扎起身，手指着四周：“我看你是真疯了！你瞅瞅自己都干了些啥” 我往四周一看。 顿时目瞪口呆。 窗玻璃砸碎了，屋外面全是被挖了眼睛的观赏鱼，而铺子里的鱼，已经所剩无几。我手中有两样东西，一把血淋漓的剜鱼刀，一个小红鱼的鱼缸。 “咋回事！”我惊道。 “你问我，我问谁去！小左，你是不是有点心理变态自己挖了一晚上的鱼眼，还砸碎玻璃丢出去，苦练投篮”老贾气乎乎地问。 我大嚷道：“投你妹！我昨晚真见鬼了，刘晴！她骑了一辆共享单车，来这里丢臭鱼，我就丢回去……” “得得得！骑共享单车丢臭鱼你咋不说她开宇宙飞船朝你丢原子弹！”老贾压根不信。 这他妈还解释不清楚了。 幸好铺子里有监控。 我把小红鱼放回去，赶紧调出监控来看。 没曾想。 监控里的画面简直不忍直视。 第十一章 游鱼内引，亡于沸鼎 头七回魂夜，冤魂出煞时。 刘晴找我来了！ 她上次铺子来请鱼，就是骑共享单车，没想到死了之后爱好竟然一直未变！ 可她找我干嘛，出事也不能怪我啊，要找也应该去找老张。难不成老张蹲牢房，里面阳气重，她不敢去 我都吓懵了，疯了一般钻进铺子，将门“砰”一下关了，立马哆哆嗦嗦地拿出手机，拨通了老贾电话：“老贾！快来救我，我特么见鬼了……” “见就见呗！小莉呀……你这套衣服真好看……”老贾在那边猥琐地笑着。 我大嚷道：“你他妈快穿裤子！我真见鬼了！是刘晴，她来找我了！” “找你就卖条鱼给她呗……宝贝，我来了……” “我卖你大爷！喂！喂！怎么挂了！” 我连续拨打了四五次，老贾都挂了，最后这货竟然关机了。 那一刻，我杀了他的心思都有。 脑子突然想到小红鱼，疯了一般跑到神龛下面，将鱼缸给抱了起来。手里抱着鱼缸，颤着身子等了一会儿，外面的自行车铃声一直叮铃铃响，刘晴没进铺子。鱼缸里水的颜色也未变。难不成她眼睛被挖了，找不到铺子的门 很有可能！ 再等了几分钟，外面共享单车铃声没再响动。 我严重怀疑她找不到路，已经跑了。 小心翼翼放下鱼缸，蹑手蹑脚地走到窗子边，贴着窗玻璃，想看看她到底走了没有。左右看了一下，刘晴果然不见了踪影，那辆共享单车就丢在了铺子门口。 极度紧张的情绪稍微缓和。 真挺没素质的，也不知道让车归位。 忽然之间！ 窗子猛地探出来刘晴的无眼头颅，隔着玻璃，正与我脸对脸！ 她竟然还冲我诡异地笑了一下。 我整个人都炸毛了，吓得嚎叫一声，下意识地挥起拳头，朝玻璃砸去。 “咔嚓”一下，玻璃整片碎了。 刘晴那张脸也不见了。 正所谓不作死就不会死，玻璃被我砸碎了之后，更糟糕的事情发生，刘晴整个身躯突然像蛇一样从窗子外钻进来。 我妈耶一声，疯奔回去抱鱼缸，嘴里颤声念道，鱼神姑娘，救命啊…… 脑子突然一阵眩晕，耳听“缚！”一声喝叫。 窗边好像陡然涌出淡淡的红雾，朦胧中，那个红衣鱼神姑娘，拿阴阳尺站在窗边。可那种感觉很不真切，似真亦假。此刻，窗外除了灌进来的夜风，好像此前一切都没发生过。再一看鱼缸，小红鱼还在欢快游荡，水变成了红色，正在慢慢消退。 我长舒了一口气。 刘晴应该被吓走了。 我抱着小鱼缸，眼睛死死地盯着窗子，再也不敢松手。 透过玻璃，却发现屋外路灯之下，刘晴并没有走，反而手提了个大麻布袋，在里面掏东西。她掏出一样东西，精准无比地朝窗子砸来。 我吓得慌忙往后退，东西掉进铺子，立马袭来一股难闻的臭味。往下一看，竟然是被挖了眼睛的罗刹鱼，浑身腐烂不堪！ “砰、砰、砰……” 被剜了双眼的刘晴一直在麻布袋里掏鱼，将一条条腐烂不堪、奇臭无比的无眼罗刹鱼，透过窗户往铺子里狂砸。麻布袋里的鱼似乎取之不竭、用之不尽。 她到底在搞什么飞机！ 小红鱼只有我在遇到脏东西袭击的时候，才会出手。刘晴刚才被吓得不敢靠近窗子，莫非她想用罗刹鱼臭死或者吓死我 有这么无厘头吗 不一会儿，满铺子都堆满了腐烂的鱼身。 本来我现在有间隙，可以做一条镇鬼的阴鱼收拾她。但爷爷在世时，交待一个大禁忌：游鱼内引，亡于沸鼎。左家人不能给自己做阴阳鱼改运或镇鬼，否则就会像鱼在开水锅里游动，必死无全尸。 此乃万伏高压线，不可触碰！ 我正捂鼻子呢，一条烂鱼“啪唧”砸在我脸上，整张脸糊满了臭鱼肉，差点熏晕过去。 这下可搞火了我。 寻思哥们有小红鱼傍身，还怕你个锤子！ 我捡起地上的烂鱼，一条又一条往窗外的刘晴砸去。 她见我丢鱼出去，显得非常生气，更加疯狂地将鱼砸进来，我也不客气，全部原物奉还。 很难想象，我与一个无眼女鬼，互相砸了一晚上的臭鱼。 直到天亮，刘晴似乎害怕太阳，骑着共享单车跑了。 我累得双目猩红，浑身酸软，头昏脑胀，抱着鱼缸，眯着了。 感觉才刚眯了十几分钟，脸颊冷不丁挨了大一嘴巴子，火辣辣的疼。 我以为刘晴来了，浑身炸毛，闭眼抬脚一个猛踹，耳听“哎呦卧槽！”一声惨叫，睁眼一看，发现老贾在地上翻滚了几下，嘴里还叼着半根油条，疼的呲牙咧嘴。 “老贾……”我松了口气。 老贾满脸痛苦骂道：“神经病！你鬼上身了，打我干什么！” 一听“鬼上身”几个字，我想起昨晚他关机的事，火腾地一下起来了，大骂道：“老王八犊子，你还有脸见我！老子昨晚差点被吓疯了！” 老贾挣扎起身，手指着四周：“我看你是真疯了！你瞅瞅自己都干了些啥” 我往四周一看。 顿时目瞪口呆。 窗玻璃砸碎了，屋外面全是被挖了眼睛的观赏鱼，而铺子里的鱼，已经所剩无几。我手中有两样东西，一把血淋漓的剜鱼刀，一个小红鱼的鱼缸。 “咋回事！”我惊道。 “你问我，我问谁去！小左，你是不是有点心理变态自己挖了一晚上的鱼眼，还砸碎玻璃丢出去，苦练投篮”老贾气乎乎地问。 我大嚷道：“投你妹！我昨晚真见鬼了，刘晴！她骑了一辆共享单车，来这里丢臭鱼，我就丢回去……” “得得得！骑共享单车丢臭鱼你咋不说她开宇宙飞船朝你丢原子弹！”老贾压根不信。 这他妈还解释不清楚了。 幸好铺子里有监控。 我把小红鱼放回去，赶紧调出监控来看。 没曾想。 监控里的画面简直不忍直视。 第十二章 行走的活貔貅 监控画面显示。 昨晚我像个疯子，一跑回铺子，关上门，打电话，死抱着小红鱼。尔后，趴在窗户边猥琐地看来看去，脸色突然变得惊恐万分，一拳砸碎窗户，再次抱着小红鱼，在角落里瑟瑟发抖。十几分钟之后，我拿了一把剜鱼刀，开始挖铺子里观赏鱼的眼睛，每挖一条，就往窗户外丢出去，嘴里还像傻子一样骂骂咧咧。 一直弄到天亮，睡过去。 昨晚窗子边的刘晴、红鱼姑娘以及丢进来挖了眼的臭罗刹鱼，监控里全不存在。 怔了好一会儿，我方才回过神来，转头对老贾说：“老贾，你一定要相信我！鱼铺是我命根子，我怎么可能发疯挖鱼眼丢鱼呢昨晚我确实见到刘晴了，你赶紧想办法！我怀疑被她缠上了，下一步可能要挖自己眼睛！” 老贾白了我一眼，皱眉道：“我没看到你有阴魂缠身的迹象。” 简单看相我也会！ 我迅速拿来镜子，仔细观察了一下。 诚如老贾所言，完全没一丁点阴魂缠身的黑脸迹象。 老贾想了想：“这么滴，你自己又不能做阴鱼驱邪，我去找道士朋友给你弄张护身符来。” 我叫他赶紧去。 收拾铺子时，我心口哇凉哇凉的，损失实在太惨重了，整个鱼铺的鱼几乎全军覆没。唯一庆幸的是，那条小红鱼安然无恙，不然都没地儿哭去。眼前这种情况，我不做阴鱼，可能生计都成问题。 半小时之后，老贾拿了一张道符过来，嘱咐我戴上，解释说是他道士朋友画的，可以辟万鬼，要价三千块。我也看不懂上面符文，赶紧戴上，问他见鬼时需不需要念什么驱邪咒语。 老贾一拍脑袋：“差点忘了！咒语是麻痹麻痹轰！” “啥玩意儿！”我瞪大了眼睛。 老贾反应过来：“错了，应该是翁麻尼贝贝轰。” 我顿时恼了：“老贾你又欠抽是不是！且不说翁麻尼贝贝轰有没有效果，可这他妈是佛家咒语，你道士朋友让我用佛家咒语驱鬼我也是干阴行的，你给我上的眼药挺毒啊！” 老贾被我怼得满脸尴尬：“那什么……我寻思……” 瞅老贾那副死相，我已猜出他的心思。 这货是阴商，会收阴料以及接引被打散的残魂，但压根不会画符，他见我面相没阴魂缠身迹象，故意画了一张假符来糊弄我，没曾想嘴巴一秃噜，漏嘴了。 我算见识过什么叫吃肉不吐骨头。那天两人吃饭，他吩咐我结账不说，临走还要顺走一瓶酒！现在为了三千块钱，竟然拿哥们生命来搞笑。眼瞅着这行走的活貔貅，我越想越来气，转身就去找棍子。 老贾见状，吓得脸色煞白，撒丫子往外跑，嘴里喊道：“小左，年轻人咋老喜欢动手呢……我这就向朋友请符去！” 再次回来，老贾手上又拿了张道符。 我仔细瞅了下，这回是真的。 符头印了受篆道士印章，咒语也比较正规，拿到屋外太阳底下爆晒了几分钟，返回屋内昏暗之处，道符还泛着隐隐的玄光（当时别说我，就连老贾都并不知道此道符世之罕见的珍贵性，后来还救过我，这是后话）。 “放心，这符绝对假不了，净明护体神符。价钱一样，三千块。”老贾说道。 “一千！”我点了一千块给他。 上次李背时请金樽耍宝，给了我两千，我还要留一千块重新进鱼。 老贾面容扭曲，可能想骂人。 我捏了捏手中棍子。 老货咽了一口唾沫：“同你做生意气死个人！老子找莉莉败火去！” 我寻思莉莉霸王醉附体，最好醉死你个老货。 二十分钟后，他却讪讪地回来了。 鱼铺去帝王浴，光走路来回就要十八九分钟，老贾不行啊！ 我嘲笑道：“卧槽！这么耻辱吗，刚出场就被莉莉秒杀人到中年不得已，保温杯里泡枸杞，大哥你得注重养生。” 老贾说：“滚犊子！小莉现在太火了，钟都排到半夜了，我连楼都没上去。” 霸王醉的效果在预料之中。 我很担心莉莉忙起来不记得换水，水如果脏了，不仅客源会断，而且臭水招臭人，引来麻烦。便给莉莉发了一条信息提醒她。莉莉回复，知道了左哥，我在忙。 见老贾闷闷不乐，我说催促他没事赶紧去招点客源，再这样下去，要喝西北风了。 老货没搭理，喃喃说道：“不行，我得去帝王浴等着，哪怕莉莉抽个上厕所间隙也行。” 说完，他背着手走了。 有道符戴着，我安定不少，去市场进了一批鱼，换了一块窗玻璃。 到了晚上，我立马将铺子门给关了。没曾想，九点多的时候，铺子门口共享单车又叮铃铃响，而且“砰砰砰”砸门。我全身寒毛直竖，死死捏着胸口道符，口中慌忙念着老贾交待的驱邪咒语。但一点作用没有，砸门声反而更响了。 我吓急了眼，冲门口大骂道：“你再砸一次，我弄死你！” 砸门声停下来，传进来一个声音：“小左，我知道你在里面，快开门！” 不是刘晴！ “你谁啊” “胡三！” 我胆战心惊地凑到门边，透过猫眼看去，果然是胡三，他扶着一辆共享单车站在门口，路灯下还有影子，不是脏东西。 胡三是我大舅佬爷侄孙，与我沾点亲，村里着名不务正业坑蒙拐骗混子，他怎么来了 我把他让进屋子问道：“胡哥，你咋进城了呢” 胡三上下打量了一下铺子，回答道：“我一直在城里，平时比较忙，没空来看你。” 我寻思你一个混子，忙个鸡儿，但还是倒了一杯茶给他。 胡三瞅着桌子上那杯茶：“哥哥来了，你一不开门，二不请我吃饭，就泡一杯茶左易，你这人有点忘本啊！开着这么大一个铺子，日子过得美滋滋。你可别忘了，左老爷下葬的时候，还是我背棺！” 第十二章 行走的活貔貅 监控画面显示。 昨晚我像个疯子，一跑回铺子，关上门，打电话，死抱着小红鱼。尔后，趴在窗户边猥琐地看来看去，脸色突然变得惊恐万分，一拳砸碎窗户，再次抱着小红鱼，在角落里瑟瑟发抖。十几分钟之后，我拿了一把剜鱼刀，开始挖铺子里观赏鱼的眼睛，每挖一条，就往窗户外丢出去，嘴里还像傻子一样骂骂咧咧。 一直弄到天亮，睡过去。 昨晚窗子边的刘晴、红鱼姑娘以及丢进来挖了眼的臭罗刹鱼，监控里全不存在。 怔了好一会儿，我方才回过神来，转头对老贾说：“老贾，你一定要相信我！鱼铺是我命根子，我怎么可能发疯挖鱼眼丢鱼呢昨晚我确实见到刘晴了，你赶紧想办法！我怀疑被她缠上了，下一步可能要挖自己眼睛！” 老贾白了我一眼，皱眉道：“我没看到你有阴魂缠身的迹象。” 简单看相我也会！ 我迅速拿来镜子，仔细观察了一下。 诚如老贾所言，完全没一丁点阴魂缠身的黑脸迹象。 老贾想了想：“这么滴，你自己又不能做阴鱼驱邪，我去找道士朋友给你弄张护身符来。” 我叫他赶紧去。 收拾铺子时，我心口哇凉哇凉的，损失实在太惨重了，整个鱼铺的鱼几乎全军覆没。唯一庆幸的是，那条小红鱼安然无恙，不然都没地儿哭去。眼前这种情况，我不做阴鱼，可能生计都成问题。 半小时之后，老贾拿了一张道符过来，嘱咐我戴上，解释说是他道士朋友画的，可以辟万鬼，要价三千块。我也看不懂上面符文，赶紧戴上，问他见鬼时需不需要念什么驱邪咒语。 老贾一拍脑袋：“差点忘了！咒语是麻痹麻痹轰！” “啥玩意儿！”我瞪大了眼睛。 老贾反应过来：“错了，应该是翁麻尼贝贝轰。” 我顿时恼了：“老贾你又欠抽是不是！且不说翁麻尼贝贝轰有没有效果，可这他妈是佛家咒语，你道士朋友让我用佛家咒语驱鬼我也是干阴行的，你给我上的眼药挺毒啊！” 老贾被我怼得满脸尴尬：“那什么……我寻思……” 瞅老贾那副死相，我已猜出他的心思。 这货是阴商，会收阴料以及接引被打散的残魂，但压根不会画符，他见我面相没阴魂缠身迹象，故意画了一张假符来糊弄我，没曾想嘴巴一秃噜，漏嘴了。 我算见识过什么叫吃肉不吐骨头。那天两人吃饭，他吩咐我结账不说，临走还要顺走一瓶酒！现在为了三千块钱，竟然拿哥们生命来搞笑。眼瞅着这行走的活貔貅，我越想越来气，转身就去找棍子。 老贾见状，吓得脸色煞白，撒丫子往外跑，嘴里喊道：“小左，年轻人咋老喜欢动手呢……我这就向朋友请符去！” 再次回来，老贾手上又拿了张道符。 我仔细瞅了下，这回是真的。 符头印了受篆道士印章，咒语也比较正规，拿到屋外太阳底下爆晒了几分钟，返回屋内昏暗之处，道符还泛着隐隐的玄光（当时别说我，就连老贾都并不知道此道符世之罕见的珍贵性，后来还救过我，这是后话）。 “放心，这符绝对假不了，净明护体神符。价钱一样，三千块。”老贾说道。 “一千！”我点了一千块给他。 上次李背时请金樽耍宝，给了我两千，我还要留一千块重新进鱼。 老贾面容扭曲，可能想骂人。 我捏了捏手中棍子。 老货咽了一口唾沫：“同你做生意气死个人！老子找莉莉败火去！” 我寻思莉莉霸王醉附体，最好醉死你个老货。 二十分钟后，他却讪讪地回来了。 鱼铺去帝王浴，光走路来回就要十八九分钟，老贾不行啊！ 我嘲笑道：“卧槽！这么耻辱吗，刚出场就被莉莉秒杀人到中年不得已，保温杯里泡枸杞，大哥你得注重养生。” 老贾说：“滚犊子！小莉现在太火了，钟都排到半夜了，我连楼都没上去。” 霸王醉的效果在预料之中。 我很担心莉莉忙起来不记得换水，水如果脏了，不仅客源会断，而且臭水招臭人，引来麻烦。便给莉莉发了一条信息提醒她。莉莉回复，知道了左哥，我在忙。 见老贾闷闷不乐，我说催促他没事赶紧去招点客源，再这样下去，要喝西北风了。 老货没搭理，喃喃说道：“不行，我得去帝王浴等着，哪怕莉莉抽个上厕所间隙也行。” 说完，他背着手走了。 有道符戴着，我安定不少，去市场进了一批鱼，换了一块窗玻璃。 到了晚上，我立马将铺子门给关了。没曾想，九点多的时候，铺子门口共享单车又叮铃铃响，而且“砰砰砰”砸门。我全身寒毛直竖，死死捏着胸口道符，口中慌忙念着老贾交待的驱邪咒语。但一点作用没有，砸门声反而更响了。 我吓急了眼，冲门口大骂道：“你再砸一次，我弄死你！” 砸门声停下来，传进来一个声音：“小左，我知道你在里面，快开门！” 不是刘晴！ “你谁啊” “胡三！” 我胆战心惊地凑到门边，透过猫眼看去，果然是胡三，他扶着一辆共享单车站在门口，路灯下还有影子，不是脏东西。 胡三是我大舅佬爷侄孙，与我沾点亲，村里着名不务正业坑蒙拐骗混子，他怎么来了 我把他让进屋子问道：“胡哥，你咋进城了呢” 胡三上下打量了一下铺子，回答道：“我一直在城里，平时比较忙，没空来看你。” 我寻思你一个混子，忙个鸡儿，但还是倒了一杯茶给他。 胡三瞅着桌子上那杯茶：“哥哥来了，你一不开门，二不请我吃饭，就泡一杯茶左易，你这人有点忘本啊！开着这么大一个铺子，日子过得美滋滋。你可别忘了，左老爷下葬的时候，还是我背棺！” 第十三章 背尸之恩 这话倒是不假。 爷爷尸体用车从医院送回村，车停村口，要人背尸进祠堂棺材里。爷爷临死前交待，要卯年卯月卯日卯时生的人背棺，村里就胡三符合条件，他当时很爽快答应，给爷爷背了棺。 我一拍脑袋：“胡哥你还没吃饭呢，现在都快十点了。” “好饭不怕晚么！”胡三回道。 我身上不剩多少钱，而且害怕刘晴不敢出去，但他背棺的情义一直记在心中，话已说到这份上，不请吃饭显得丢份。正好在医院晓婉陪护辛苦，阿姨此时应该睡着了，于是我给晓婉打电话，叫她到一家店里会合，咱吃饭去。 到店门口，胡三不乐意了，说吃大排档没意思，要去酒店。 我和晓婉平日下馆子本来少，吃大排挡觉得够舍本了。但他都这么说了，还是一咬牙，带他去了火宫殿吃火锅。 晓婉来了后，非常有礼貌，甜甜地叫着胡哥。 胡三一对贼眼盯着晓婉身子滴溜溜瞄，脸带着不忿地说：“左易你可以啊，女朋友这么漂亮，长得跟樱花国雅美蝶似的。不像我，三十多年光练手速了。” 这话相当粗鄙。 晓婉脸一下红了。 我顿时有点不高兴：“饭菜还塞不住你嘴了，瞎扯犊子干嘛！” 胡三筷子卷着大块羊肉，埋头往嘴里塞：“咋滴，讲两句还不高兴了你可别忘了，左老爷是我背棺！” “胡哥，这事心里我记着呢。”我回道。 胡三说：“我看你早忘了！像这种档次的火锅店，你也好意思请我来吃，也不怕我拉稀！” 本来诚意以待，他却一再拿背尸之事来拿捏，我顿时有些挂脸了，想结账走人，但晓婉扯了扯我衣角，只得忍了下来。也不知道咋回事，这货一直戴双手套，吃饭也不摘，光蒙疆羊肉就足足吃了八盘。 我心在滴血。 送完晓婉回医院，我对胡三说：“你要借多少钱直说呗，几百块有，多了我也困难。” 胡三打着饱嗝：“哥哥这次不借钱！我见你改了微信备注，今儿个来请鱼了。左老爷在世时，我就来请过，老头子拿着棍子把我呼了出去。我心胸开阔，不与他计较，他死后我还给他背了尸！” 老话说的好，天上掉钱也要赶早捡。像胡三这种好吃懒做、没脸没皮的人，改一时运改不了一世，我压根不想搭理他。 我搪塞道：“阴阳鱼只是噱头，其实没啥效果。如果有效果，我还用租铺子么” “别忽悠我！我知道左家规矩，不能用阴阳鱼给自己改运。” 卧槽！ 他竟然还懂左家养鱼的规矩。 “你好好的改什么运呢” “我最近迷上百家乐，不过霉运透顶，村里的房子、地、山皮全输光了。” “胡哥你还耍钱呢十赌九输，你别耍了。安稳找个工作，踏踏实实比什么都强。” 胡三闻言，脸部肌肉抽搐两下，摘下了手套：“你觉得我这样还能找工作么” 十根手指，六根齐根断。 我顿时惊呆了，问他咋回事呢 胡三冷哼一声：“没钱了就压手指呗，一根一万。不过这都不是事儿，哥哥始终坚信，哪有小孩天天哭，哪有赌徒回回输！我请到鱼改运之后，一定能扳回来！” 我不吭声了，这货已经没救了。 “回家。”胡三说。 “回哪儿”我问。 “鱼铺啊！我居无定所，睡桥洞两天了。你不收留穷亲戚，我住哪儿去等我请鱼发财之后，自己出外面弄房子住。” 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他知道我不愿意为他做鱼，倒赖上我了。我瞬间觉得当初叫他给爷爷背尸，犯下了弥天大错。 “我实话跟你说，鱼铺闹鬼。” “男鬼还是女鬼男鬼让他与我赌大小，女鬼我办得她嗷嗷叫。” 真特么日了狗！ 寻思先过了今晚再说，或许明天他自己就跑别地儿胡混了。 今晚死鬼刘晴没来，倒来了胡三这个活鬼。 回到铺子，我叫他睡沙发，我睡里屋。第二天起来，胡三不仅没走，还坐在沙发泡好了茶，等着我买早餐呢。接下来，胡三在铺子待了几天，也不出去，没事就给鱼喂点鱼食，撑死了几条鱼，吃饭时还挑三拣四，嫌弃我叫外卖。 晓婉给我打电话，她妈妈明天做手术，她有点害怕，问我能不能关一天铺子陪陪她。 正好我也受够了胡三，干脆摊牌，叫他该干嘛干嘛去。 胡三冷笑问：“不讲亲戚感情了呗” “不讲！” “给你爷背棺的情分呢” “不讲！” 胡三从怀里掏出一块鱼牌：“左老爷临去世前回了一趟村，给我一块鱼牌，吩咐我给他背尸，说以后遇难可以找左家改运。本来我想着，最后没办法了才动用这玩意儿，你现在既然不讲情分，但认不认鱼牌呢” 我懵了。 爷爷有恩必报，不欠人情。 我曾见过爷爷给过何八爷一块鱼牌。没想到爷爷为了报背尸之恩，也给了胡三一块。难怪当初我请胡三背尸的时候，这货二话不说，塞红包还硬不要，本来整得我还挺感动，原来他在这儿等着我呢。 鱼牌在手，不得不报。 “你想我咋报答呢”我收起鱼牌问。 胡三剔着牙，恶狠狠地说：“请鱼啊，搞那种能让我耍钱时大杀四方的！” 我非常无语，告诫他阴鱼容易出事，打算给他做两条阳鱼，改善一下运势。但胡三断然拒绝，一定请阴鱼，并表示越凶越他妈好。 无奈之下，我只得用八爪鱼给他做了一个“千佛手”。 所谓佛手抓横财，百抓百来。 我猜测，爷爷可能记着胡三背尸之恩，给鱼牌想拉一把不争气的远亲。可最终的结果，却是预料不到的惊世骇俗！ 第十三章 背尸之恩 这话倒是不假。 爷爷尸体用车从医院送回村，车停村口，要人背尸进祠堂棺材里。爷爷临死前交待，要卯年卯月卯日卯时生的人背棺，村里就胡三符合条件，他当时很爽快答应，给爷爷背了棺。 我一拍脑袋：“胡哥你还没吃饭呢，现在都快十点了。” “好饭不怕晚么！”胡三回道。 我身上不剩多少钱，而且害怕刘晴不敢出去，但他背棺的情义一直记在心中，话已说到这份上，不请吃饭显得丢份。正好在医院晓婉陪护辛苦，阿姨此时应该睡着了，于是我给晓婉打电话，叫她到一家店里会合，咱吃饭去。 到店门口，胡三不乐意了，说吃大排档没意思，要去酒店。 我和晓婉平日下馆子本来少，吃大排挡觉得够舍本了。但他都这么说了，还是一咬牙，带他去了火宫殿吃火锅。 晓婉来了后，非常有礼貌，甜甜地叫着胡哥。 胡三一对贼眼盯着晓婉身子滴溜溜瞄，脸带着不忿地说：“左易你可以啊，女朋友这么漂亮，长得跟樱花国雅美蝶似的。不像我，三十多年光练手速了。” 这话相当粗鄙。 晓婉脸一下红了。 我顿时有点不高兴：“饭菜还塞不住你嘴了，瞎扯犊子干嘛！” 胡三筷子卷着大块羊肉，埋头往嘴里塞：“咋滴，讲两句还不高兴了你可别忘了，左老爷是我背棺！” “胡哥，这事心里我记着呢。”我回道。 胡三说：“我看你早忘了！像这种档次的火锅店，你也好意思请我来吃，也不怕我拉稀！” 本来诚意以待，他却一再拿背尸之事来拿捏，我顿时有些挂脸了，想结账走人，但晓婉扯了扯我衣角，只得忍了下来。也不知道咋回事，这货一直戴双手套，吃饭也不摘，光蒙疆羊肉就足足吃了八盘。 我心在滴血。 送完晓婉回医院，我对胡三说：“你要借多少钱直说呗，几百块有，多了我也困难。” 胡三打着饱嗝：“哥哥这次不借钱！我见你改了微信备注，今儿个来请鱼了。左老爷在世时，我就来请过，老头子拿着棍子把我呼了出去。我心胸开阔，不与他计较，他死后我还给他背了尸！” 老话说的好，天上掉钱也要赶早捡。像胡三这种好吃懒做、没脸没皮的人，改一时运改不了一世，我压根不想搭理他。 我搪塞道：“阴阳鱼只是噱头，其实没啥效果。如果有效果，我还用租铺子么” “别忽悠我！我知道左家规矩，不能用阴阳鱼给自己改运。” 卧槽！ 他竟然还懂左家养鱼的规矩。 “你好好的改什么运呢” “我最近迷上百家乐，不过霉运透顶，村里的房子、地、山皮全输光了。” “胡哥你还耍钱呢十赌九输，你别耍了。安稳找个工作，踏踏实实比什么都强。” 胡三闻言，脸部肌肉抽搐两下，摘下了手套：“你觉得我这样还能找工作么” 十根手指，六根齐根断。 我顿时惊呆了，问他咋回事呢 胡三冷哼一声：“没钱了就压手指呗，一根一万。不过这都不是事儿，哥哥始终坚信，哪有小孩天天哭，哪有赌徒回回输！我请到鱼改运之后，一定能扳回来！” 我不吭声了，这货已经没救了。 “回家。”胡三说。 “回哪儿”我问。 “鱼铺啊！我居无定所，睡桥洞两天了。你不收留穷亲戚，我住哪儿去等我请鱼发财之后，自己出外面弄房子住。” 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他知道我不愿意为他做鱼，倒赖上我了。我瞬间觉得当初叫他给爷爷背尸，犯下了弥天大错。 “我实话跟你说，鱼铺闹鬼。” “男鬼还是女鬼男鬼让他与我赌大小，女鬼我办得她嗷嗷叫。” 真特么日了狗！ 寻思先过了今晚再说，或许明天他自己就跑别地儿胡混了。 今晚死鬼刘晴没来，倒来了胡三这个活鬼。 回到铺子，我叫他睡沙发，我睡里屋。第二天起来，胡三不仅没走，还坐在沙发泡好了茶，等着我买早餐呢。接下来，胡三在铺子待了几天，也不出去，没事就给鱼喂点鱼食，撑死了几条鱼，吃饭时还挑三拣四，嫌弃我叫外卖。 晓婉给我打电话，她妈妈明天做手术，她有点害怕，问我能不能关一天铺子陪陪她。 正好我也受够了胡三，干脆摊牌，叫他该干嘛干嘛去。 胡三冷笑问：“不讲亲戚感情了呗” “不讲！” “给你爷背棺的情分呢” “不讲！” 胡三从怀里掏出一块鱼牌：“左老爷临去世前回了一趟村，给我一块鱼牌，吩咐我给他背尸，说以后遇难可以找左家改运。本来我想着，最后没办法了才动用这玩意儿，你现在既然不讲情分，但认不认鱼牌呢” 我懵了。 爷爷有恩必报，不欠人情。 我曾见过爷爷给过何八爷一块鱼牌。没想到爷爷为了报背尸之恩，也给了胡三一块。难怪当初我请胡三背尸的时候，这货二话不说，塞红包还硬不要，本来整得我还挺感动，原来他在这儿等着我呢。 鱼牌在手，不得不报。 “你想我咋报答呢”我收起鱼牌问。 胡三剔着牙，恶狠狠地说：“请鱼啊，搞那种能让我耍钱时大杀四方的！” 我非常无语，告诫他阴鱼容易出事，打算给他做两条阳鱼，改善一下运势。但胡三断然拒绝，一定请阴鱼，并表示越凶越他妈好。 无奈之下，我只得用八爪鱼给他做了一个“千佛手”。 所谓佛手抓横财，百抓百来。 我猜测，爷爷可能记着胡三背尸之恩，给鱼牌想拉一把不争气的远亲。可最终的结果，却是预料不到的惊世骇俗！ 第十四章 与鱼共舞 人的财运，分正财和横财。 所谓正财，指工资收入、兼职收入、营业收入等通过自身努力能获得的钱财，而横财则花样繁多，赌钱、捡钱、中奖、收破烂弄到个战国尿壶或挖出宝物等。正财有限，且不可改。能改的只有横财，而改横财需要攫运。 攫运，就是通过搬取别人的福气聚于己身。 举个例子，某日一桌子人耍钱，运气好坏各不同，当日有人老赢，有人老输。如果老输的人通过一定手段，将赢的人运气聚自己身上，则赌运完全颠倒。当然，你攫取了别人的运气，别人的灾祸也同样转移到你身上。 八爪鱼属鱼类中的偏门，偏门专抓横财。 千佛手的局，最重要的是弄到钱财之后，务必尽快花掉，买房、买车或者捐款。 为什么要花掉老话常说，破财消灾。你只有把从别人身上攫取来的财运福气尽快消散于天地，他们的灾祸才不会如影随形跟着你。 尽管我非常厌恶无可救药的胡三，但还是把禁忌告诉了他。毕竟沾点亲，我不想他出事。 胡三翻着白眼：“你放心，哥哥身上的钱向来过不了夜。” 临走之前，他还向我强借了五百块钱。 这把血亏！ 做千佛手用到了老贾放在铺子里的流婴胎血，原料至少三千块钱。 我再也不想见到他。 打发完胡三，我去了医院。 先到病房里看了看药师罗汉，见到两条药师罗汉在窗台红霞披身，欢游畅快，心中大定。签字的时候，晓婉手在颤抖。我安慰她别害怕，相信我，阿姨的手术一定能成功。 可手术刚进行不久，出事了。 护士着急忙慌跑出来说，病人麻醉效果消失，她耐受性很差，本来需要进行再次麻醉，可她突发甲亢危象，再次麻醉可能导致心脏骤停。经过评估，术中死亡系数在顶峰值，医生建议立即进行缝合，暂缓手术。 晓婉俏脸煞白，一下懵了。 我忙问：“甲亢危象没提前预估吗” “突发状况，无法预估，家属果断点，速度签字！” 晓婉快急哭了：“暂缓手术后肝源怎么办” 护士一脸无奈表示，以病人身体状况，无法再次进行手术，肝源不是考虑的重点。 她说的委婉，意思就是阿姨出了手术室，只有慢慢等死的份。 “左易，怎么办……”晓婉全身颤抖，泪水哗地流了出来。 “等我十秒钟！”我跑到病房，再次瞄了一眼窗台上药师罗汉气象，无伤无咎，昂扬跃游，一切正常。出来之后，我对护士说：“再次麻醉，继续手术！” 护士眼睛都瞪大了：“你是家属吗病人手术危险更大！你们没听懂吗！” 在她心中，肯定认为继续手术当场死，如果停止，病人至少还能多活一些天。 “我是家属，我信他！”晓婉抹干眼泪，在危险告知单上签字。 不愧是我的妞！ 霸气！ 签完字，晓婉浑身发软，身子埋在我怀里，都不敢睁眼。我搂着她，一直在外面等。手术从晚上八点一直做到第二天九点，犹如一个世纪漫长。 直到手术室门打开，几个累得快要瘫痪的医生出来，互相聊着，大意是简直是医学奇迹，病人竟然能够扛过甲亢危象，这台手术足以载入医院的史册。 我抱着晓婉又蹦又跳。 医生命令我们保持肃静，病人需要休息。 这就是阳鱼！ 强势改运而毫无危险的药师罗汉！ 晓婉继续在医院忙后续的事，我心情大好，回了鱼铺，心中想定一个目标，努力赚钱，让她们娘俩过上好日子。 到鱼铺一看，胡三在铺子门前晃荡，也不知道他从哪里弄来一个透明薄膜球，上面开个呼吸口子，里面装了水，养着八爪鱼，斜跨在肩上。 这养鱼办法，真是活久见！ 不过这货一晚上变化挺大，脖子上挂着粗项链，手腕上戴个手表，嘴里还吃着烤串。 胡三见到我，满脸堆笑：“大兄弟，你回来了我还你钱！” “你别告诉我昨晚就发财了”我好奇地问。 胡三点了五百块钱给我，说道：“那必须滴！你是不知道，昨晚哥哥大杀四方，把把通吃，赚了二十几万！二十几万啊，我一辈子没见过这么多钱！不过按你交待，钱不过夜，早上全霍霍出去。看哥这身行头，大金链子小手表，一天到晚吃烧烤！歌中的梦想，我也实现了。哈哈哈！” “那敢情好。胡哥，你赚几天钱就适可而止，娶个媳妇过日子。”我忍不住又劝一句。 胡三拍拍我的肩：“这可不行！女人这玩意儿就像衣服，再好看穿久了都一股嗖味，没个卵意思。等着，要不了多久，城中首富就是我……对了，我感觉请鱼之后，有点怪。” “咋怪了”我问。 胡三没说话，用手拍了拍斜挎着的薄膜鱼缸。鱼缸里的八爪鱼本来在休息，一拍之下，开始张牙舞爪地游动起来。而此时的胡三，面容扭曲，开始神经病一样跳起了舞，整得与杰克逊太空舞一样，仔细一瞅，他跳舞的古怪姿势与八爪鱼姿势几乎相同。 卧槽！ 与鱼共舞！ 别说，跳得还挺好看，都可以上台表演了！ 胡三不由自主地跳了一会儿，八爪鱼不动了，他才停了下来，脸色古怪地问我咋回事。 这事儿我也没遇见过，估摸着是因他与八爪鱼魂牵一体有关。为进一步确认，我伸手去晃了晃薄膜鱼缸，八爪鱼又开始动。 胡三见状，脸色都变了，骂道：“卧槽！你别搞它……跳舞挺他妈累的！” 话音未落，他与八爪鱼同时舞动，不受控制地又足足跳了几分钟，累得吐舌头气喘吁吁，才停了下来。 我告诉他不碍事，魂牵一体了，平时它基本在睡觉，它动时你就跳一下，就当锻炼身体。 胡三点了点头：“没事就行。那什么，我再向你借点钱。” 说完，他把刚才还我的五百块，又从我手上给抢了回去。 我都懵逼了：“你不是赚了二十几万吗” “没错啊！但不是大金链子小手表霍霍光了么，我手上没本钱今天咋耍咋滴，不愿意借啊有借有还，再借不难，哥哥讲究人，明早准还你！”胡三恬不知耻地说道。 这玩法实在太高端了。 我感觉再跟他聊天会背过去气去。 请千佛手的钱没向他要，他倒好，想一直薅我五百块钱来做饵。 “别别别，五百块算我送你的，明天也别来还，我挺忙的。”我赶忙制止。 胡三想了想：“也行！反正你也不会搬铺子……” 他走后，我捂住胸口，告诉自己不生气，气出病来无人替。 “这人快死了！” 老贾突然出现在我身后，冷冷地说。 第十四章 与鱼共舞 人的财运，分正财和横财。 所谓正财，指工资收入、兼职收入、营业收入等通过自身努力能获得的钱财，而横财则花样繁多，赌钱、捡钱、中奖、收破烂弄到个战国尿壶或挖出宝物等。正财有限，且不可改。能改的只有横财，而改横财需要攫运。 攫运，就是通过搬取别人的福气聚于己身。 举个例子，某日一桌子人耍钱，运气好坏各不同，当日有人老赢，有人老输。如果老输的人通过一定手段，将赢的人运气聚自己身上，则赌运完全颠倒。当然，你攫取了别人的运气，别人的灾祸也同样转移到你身上。 八爪鱼属鱼类中的偏门，偏门专抓横财。 千佛手的局，最重要的是弄到钱财之后，务必尽快花掉，买房、买车或者捐款。 为什么要花掉老话常说，破财消灾。你只有把从别人身上攫取来的财运福气尽快消散于天地，他们的灾祸才不会如影随形跟着你。 尽管我非常厌恶无可救药的胡三，但还是把禁忌告诉了他。毕竟沾点亲，我不想他出事。 胡三翻着白眼：“你放心，哥哥身上的钱向来过不了夜。” 临走之前，他还向我强借了五百块钱。 这把血亏！ 做千佛手用到了老贾放在铺子里的流婴胎血，原料至少三千块钱。 我再也不想见到他。 打发完胡三，我去了医院。 先到病房里看了看药师罗汉，见到两条药师罗汉在窗台红霞披身，欢游畅快，心中大定。签字的时候，晓婉手在颤抖。我安慰她别害怕，相信我，阿姨的手术一定能成功。 可手术刚进行不久，出事了。 护士着急忙慌跑出来说，病人麻醉效果消失，她耐受性很差，本来需要进行再次麻醉，可她突发甲亢危象，再次麻醉可能导致心脏骤停。经过评估，术中死亡系数在顶峰值，医生建议立即进行缝合，暂缓手术。 晓婉俏脸煞白，一下懵了。 我忙问：“甲亢危象没提前预估吗” “突发状况，无法预估，家属果断点，速度签字！” 晓婉快急哭了：“暂缓手术后肝源怎么办” 护士一脸无奈表示，以病人身体状况，无法再次进行手术，肝源不是考虑的重点。 她说的委婉，意思就是阿姨出了手术室，只有慢慢等死的份。 “左易，怎么办……”晓婉全身颤抖，泪水哗地流了出来。 “等我十秒钟！”我跑到病房，再次瞄了一眼窗台上药师罗汉气象，无伤无咎，昂扬跃游，一切正常。出来之后，我对护士说：“再次麻醉，继续手术！” 护士眼睛都瞪大了：“你是家属吗病人手术危险更大！你们没听懂吗！” 在她心中，肯定认为继续手术当场死，如果停止，病人至少还能多活一些天。 “我是家属，我信他！”晓婉抹干眼泪，在危险告知单上签字。 不愧是我的妞！ 霸气！ 签完字，晓婉浑身发软，身子埋在我怀里，都不敢睁眼。我搂着她，一直在外面等。手术从晚上八点一直做到第二天九点，犹如一个世纪漫长。 直到手术室门打开，几个累得快要瘫痪的医生出来，互相聊着，大意是简直是医学奇迹，病人竟然能够扛过甲亢危象，这台手术足以载入医院的史册。 我抱着晓婉又蹦又跳。 医生命令我们保持肃静，病人需要休息。 这就是阳鱼！ 强势改运而毫无危险的药师罗汉！ 晓婉继续在医院忙后续的事，我心情大好，回了鱼铺，心中想定一个目标，努力赚钱，让她们娘俩过上好日子。 到鱼铺一看，胡三在铺子门前晃荡，也不知道他从哪里弄来一个透明薄膜球，上面开个呼吸口子，里面装了水，养着八爪鱼，斜跨在肩上。 这养鱼办法，真是活久见！ 不过这货一晚上变化挺大，脖子上挂着粗项链，手腕上戴个手表，嘴里还吃着烤串。 胡三见到我，满脸堆笑：“大兄弟，你回来了我还你钱！” “你别告诉我昨晚就发财了”我好奇地问。 胡三点了五百块钱给我，说道：“那必须滴！你是不知道，昨晚哥哥大杀四方，把把通吃，赚了二十几万！二十几万啊，我一辈子没见过这么多钱！不过按你交待，钱不过夜，早上全霍霍出去。看哥这身行头，大金链子小手表，一天到晚吃烧烤！歌中的梦想，我也实现了。哈哈哈！” “那敢情好。胡哥，你赚几天钱就适可而止，娶个媳妇过日子。”我忍不住又劝一句。 胡三拍拍我的肩：“这可不行！女人这玩意儿就像衣服，再好看穿久了都一股嗖味，没个卵意思。等着，要不了多久，城中首富就是我……对了，我感觉请鱼之后，有点怪。” “咋怪了”我问。 胡三没说话，用手拍了拍斜挎着的薄膜鱼缸。鱼缸里的八爪鱼本来在休息，一拍之下，开始张牙舞爪地游动起来。而此时的胡三，面容扭曲，开始神经病一样跳起了舞，整得与杰克逊太空舞一样，仔细一瞅，他跳舞的古怪姿势与八爪鱼姿势几乎相同。 卧槽！ 与鱼共舞！ 别说，跳得还挺好看，都可以上台表演了！ 胡三不由自主地跳了一会儿，八爪鱼不动了，他才停了下来，脸色古怪地问我咋回事。 这事儿我也没遇见过，估摸着是因他与八爪鱼魂牵一体有关。为进一步确认，我伸手去晃了晃薄膜鱼缸，八爪鱼又开始动。 胡三见状，脸色都变了，骂道：“卧槽！你别搞它……跳舞挺他妈累的！” 话音未落，他与八爪鱼同时舞动，不受控制地又足足跳了几分钟，累得吐舌头气喘吁吁，才停了下来。 我告诉他不碍事，魂牵一体了，平时它基本在睡觉，它动时你就跳一下，就当锻炼身体。 胡三点了点头：“没事就行。那什么，我再向你借点钱。” 说完，他把刚才还我的五百块，又从我手上给抢了回去。 我都懵逼了：“你不是赚了二十几万吗” “没错啊！但不是大金链子小手表霍霍光了么，我手上没本钱今天咋耍咋滴，不愿意借啊有借有还，再借不难，哥哥讲究人，明早准还你！”胡三恬不知耻地说道。 这玩法实在太高端了。 我感觉再跟他聊天会背过去气去。 请千佛手的钱没向他要，他倒好，想一直薅我五百块钱来做饵。 “别别别，五百块算我送你的，明天也别来还，我挺忙的。”我赶忙制止。 胡三想了想：“也行！反正你也不会搬铺子……” 他走后，我捂住胸口，告诉自己不生气，气出病来无人替。 “这人快死了！” 老贾突然出现在我身后，冷冷地说。 第十五章 三不沾 快死了 我说老贾你别瞎说，胡三面相财帛星高照，行大运势头，不可能死。 老贾叼着根烟：“面相只能看一时之运，看不到长远。我说他快死了，不是从面相判断。” “从什么判断” “人心啊！耍钱输赢，永远不在牌桌上。胡三这种又不是小打小闹，跟他耍的人个个都是狠角色，要不然他手指怎么会断你要一直输，输的是钱。可你要一直赢，砸人饭碗如杀人父母，人家急了眼，你输的可就是命！所以，我判断他绝对活不了多久。” 我吓了一跳。 老贾江湖老油子，说得确实有道理。我有点担心了，赶紧给胡三打电话。老贾却在一旁说，这种人，你打也没用。 果然。 电话打过去，胡三反而吼我，说没事别打扰我赚钱……卧槽，大杀，全他妈给钱来。 “小左，你应该没收他请鱼钱”老贾问。 我以为这活貔貅向我要阴料款，赶忙解释了一番。 没曾想，老贾却打断我：“你即便给阴料钱，我也不会要，这玩意儿遭承负。咱虽然干阴行，也讲究三不沾：改运命尽不沾、遭遇同行不沾、未成大势不沾。左老爷当年坚持不收请白龙鱼大佬的钱，就知道这个大佬改运会命尽！” 我问道：“前两个可以理解，未成大势不沾啥意思” “没成年的小孩啊，他们没形成一生运势，改了就是害人。”老贾回道。 我心有余悸：“胡三的事儿有办法吗我不能眼铮铮看他死，毕竟沾亲。” “你想多了！第一，他逼迫你请阴鱼，还不给钱，证明是自己走向作死之路。第二，他如果按你交待，当天花光钱不会有事。第三，与他一起耍钱被攫运之人灾祸致不致死，你决定不了。我虽然判断他会死，但其实概率多大，完全取决于他自己。” 话虽如此，但我还是给胡三发了信息，交待他，佛手抓财一生只能做一次，务必适可而止，并争取当天把钱花光，尽量不过夜，并打上十几个感叹号。 老贾喝了两口茶，笑着问我，刘晴最近有没有找你丢鱼玩 一说起这事我心里就打鼓，回答没有，但总觉她还会骑着共享单车来找我。 老贾说，你放心。我那道士朋友说了，你其实不是遇鬼，叫神魂噬体。所谓神魂噬体，意思是心地尚算良善良之人，受到严重刺激，魂体遭创，自己跑出来了，干伤害身体之事。这很正常，有些土夫子盗墓受惊恐刺激，会自杀，死墓里。你胸前的净明护体神符，可保神魂稳固，能辟万千邪毒。不过你挖鱼眼，没挖自己眼，我朋友说铺子里肯定有东西在庇佑你。 我寻思应该是自己看到刘晴和罗刹鱼剜眼场面，伤了神魂，而庇佑我的，肯定是小红鱼。 老贾的道士朋友挺有本事。 我心里起了结交之意，但互不问道得规矩，又不能大听，等以后有机缘再说。 老贾给了我一个地址，说有一笔生意，苦主挺大方，给十万块。你赶紧去处理一下，阴阳鱼你自己定。 卧槽！ 总算来个大活了！ 如果单单都能有这价钱，用不了一两个月，我就能彻底还清债。 老贾背负着手，又去等帝王浴红的发紫头号技师莉莉翻牌子了。 他给的地址是在一个别墅区，我到了之后，发现别墅大门紧关着，敲了会儿门，没动静，拿起手机给这个叫李小小的女苦主打了个电话，从声音判断，感觉比我年纪还要小点，挺甜。 我介绍了一下自己。 李小小说：“你就是左哥呀，快进来，大门密码是666。” 我觉得这小姑娘有点搞，把大门密码搞成了三个六，还让我一个陌生人知道，她心得多大 输入门禁密码，大门自动开了。 我一进去，觉得非常奇怪。 屋子里一股霉呛味，那种很久没住人，又没开窗户的味道，而且灯也没开。一摸茶几，竟然有一层薄薄的灰。 我问了几句李小小女士在家吗 没人回应。 无奈之下，我只得再次拨打电话。 李小小接通之后，叫我先把灯打开，上二楼去。 尽管有点犹疑，但看在钱的份上，我把灯打开，一咬牙，上了二搂。可到二楼之后，门全部都是锁的，几个房间敲了个遍也没反应，地板同样一层灰，霉呛味更重。 我心里打鼓了，打电话告诉她已经到二楼了。 李小小说，你去二楼公共卫生间看一下，是不是漏水啦 啥意思 哥们又不是修水管的，再说，她一直不露面到底啥毛病 脑子一闪，寻思不会又他妈啥神魂噬体，浑身一下炸毛了，立马转身往楼下跑。 电话铃再次响了，接通之后，李小小在那头格格直笑，你跑啥啊 “妹子，你到底在哪儿别玩行吗！”我有些恼火。 “人长挺帅的，看起来也不像是怀人，咋脾气这么大”李小小问。 “废话么！我是来给你平事的，你指挥来指挥去，遛小狗玩呢！”我寻思要不是看在十万块钱份上，我都要开骂了。 “行行行！你到一楼来，我在客厅呢。” 她在客厅 可我刚才进来压根没人啊。 我摸着胸前的道符，满肚子狐疑，小心翼翼地往客厅走。转眼瞅了一下大门，开着的，暗想等下万一有啥事，哥们立马撂蹶子跑路。 客厅很大，但人毛都没有，同样是浓浓的霉腐味。 我颤着声，对着电话问她到底在哪儿呢 忽然之间！ 墙上巨大的投屏电视“啪啦”一声响，毫无征兆地亮了。 “嘻嘻嘻……” 震耳欲聋的女笑声传来。 突如其来的笑声，吓得我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我压根不想赚这钱了，起身撒丫子就跑。 “喂！你去哪儿呀”李小小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去哪儿 我去你大娘！ 刚跑到门口，斜眼瞥见地板，地板倒映着投屏电视里一个漂亮女孩，而声音好像正是从投屏电视传出来的。 忍不住回头一看。 李小小正在投屏电视里撅着嘴，满脸不解地望着我。 第十五章 三不沾 快死了 我说老贾你别瞎说，胡三面相财帛星高照，行大运势头，不可能死。 老贾叼着根烟：“面相只能看一时之运，看不到长远。我说他快死了，不是从面相判断。” “从什么判断” “人心啊！耍钱输赢，永远不在牌桌上。胡三这种又不是小打小闹，跟他耍的人个个都是狠角色，要不然他手指怎么会断你要一直输，输的是钱。可你要一直赢，砸人饭碗如杀人父母，人家急了眼，你输的可就是命！所以，我判断他绝对活不了多久。” 我吓了一跳。 老贾江湖老油子，说得确实有道理。我有点担心了，赶紧给胡三打电话。老贾却在一旁说，这种人，你打也没用。 果然。 电话打过去，胡三反而吼我，说没事别打扰我赚钱……卧槽，大杀，全他妈给钱来。 “小左，你应该没收他请鱼钱”老贾问。 我以为这活貔貅向我要阴料款，赶忙解释了一番。 没曾想，老贾却打断我：“你即便给阴料钱，我也不会要，这玩意儿遭承负。咱虽然干阴行，也讲究三不沾：改运命尽不沾、遭遇同行不沾、未成大势不沾。左老爷当年坚持不收请白龙鱼大佬的钱，就知道这个大佬改运会命尽！” 我问道：“前两个可以理解，未成大势不沾啥意思” “没成年的小孩啊，他们没形成一生运势，改了就是害人。”老贾回道。 我心有余悸：“胡三的事儿有办法吗我不能眼铮铮看他死，毕竟沾亲。” “你想多了！第一，他逼迫你请阴鱼，还不给钱，证明是自己走向作死之路。第二，他如果按你交待，当天花光钱不会有事。第三，与他一起耍钱被攫运之人灾祸致不致死，你决定不了。我虽然判断他会死，但其实概率多大，完全取决于他自己。” 话虽如此，但我还是给胡三发了信息，交待他，佛手抓财一生只能做一次，务必适可而止，并争取当天把钱花光，尽量不过夜，并打上十几个感叹号。 老贾喝了两口茶，笑着问我，刘晴最近有没有找你丢鱼玩 一说起这事我心里就打鼓，回答没有，但总觉她还会骑着共享单车来找我。 老贾说，你放心。我那道士朋友说了，你其实不是遇鬼，叫神魂噬体。所谓神魂噬体，意思是心地尚算良善良之人，受到严重刺激，魂体遭创，自己跑出来了，干伤害身体之事。这很正常，有些土夫子盗墓受惊恐刺激，会自杀，死墓里。你胸前的净明护体神符，可保神魂稳固，能辟万千邪毒。不过你挖鱼眼，没挖自己眼，我朋友说铺子里肯定有东西在庇佑你。 我寻思应该是自己看到刘晴和罗刹鱼剜眼场面，伤了神魂，而庇佑我的，肯定是小红鱼。 老贾的道士朋友挺有本事。 我心里起了结交之意，但互不问道得规矩，又不能大听，等以后有机缘再说。 老贾给了我一个地址，说有一笔生意，苦主挺大方，给十万块。你赶紧去处理一下，阴阳鱼你自己定。 卧槽！ 总算来个大活了！ 如果单单都能有这价钱，用不了一两个月，我就能彻底还清债。 老贾背负着手，又去等帝王浴红的发紫头号技师莉莉翻牌子了。 他给的地址是在一个别墅区，我到了之后，发现别墅大门紧关着，敲了会儿门，没动静，拿起手机给这个叫李小小的女苦主打了个电话，从声音判断，感觉比我年纪还要小点，挺甜。 我介绍了一下自己。 李小小说：“你就是左哥呀，快进来，大门密码是666。” 我觉得这小姑娘有点搞，把大门密码搞成了三个六，还让我一个陌生人知道，她心得多大 输入门禁密码，大门自动开了。 我一进去，觉得非常奇怪。 屋子里一股霉呛味，那种很久没住人，又没开窗户的味道，而且灯也没开。一摸茶几，竟然有一层薄薄的灰。 我问了几句李小小女士在家吗 没人回应。 无奈之下，我只得再次拨打电话。 李小小接通之后，叫我先把灯打开，上二楼去。 尽管有点犹疑，但看在钱的份上，我把灯打开，一咬牙，上了二搂。可到二楼之后，门全部都是锁的，几个房间敲了个遍也没反应，地板同样一层灰，霉呛味更重。 我心里打鼓了，打电话告诉她已经到二楼了。 李小小说，你去二楼公共卫生间看一下，是不是漏水啦 啥意思 哥们又不是修水管的，再说，她一直不露面到底啥毛病 脑子一闪，寻思不会又他妈啥神魂噬体，浑身一下炸毛了，立马转身往楼下跑。 电话铃再次响了，接通之后，李小小在那头格格直笑，你跑啥啊 “妹子，你到底在哪儿别玩行吗！”我有些恼火。 “人长挺帅的，看起来也不像是怀人，咋脾气这么大”李小小问。 “废话么！我是来给你平事的，你指挥来指挥去，遛小狗玩呢！”我寻思要不是看在十万块钱份上，我都要开骂了。 “行行行！你到一楼来，我在客厅呢。” 她在客厅 可我刚才进来压根没人啊。 我摸着胸前的道符，满肚子狐疑，小心翼翼地往客厅走。转眼瞅了一下大门，开着的，暗想等下万一有啥事，哥们立马撂蹶子跑路。 客厅很大，但人毛都没有，同样是浓浓的霉腐味。 我颤着声，对着电话问她到底在哪儿呢 忽然之间！ 墙上巨大的投屏电视“啪啦”一声响，毫无征兆地亮了。 “嘻嘻嘻……” 震耳欲聋的女笑声传来。 突如其来的笑声，吓得我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我压根不想赚这钱了，起身撒丫子就跑。 “喂！你去哪儿呀”李小小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去哪儿 我去你大娘！ 刚跑到门口，斜眼瞥见地板，地板倒映着投屏电视里一个漂亮女孩，而声音好像正是从投屏电视传出来的。 忍不住回头一看。 李小小正在投屏电视里撅着嘴，满脸不解地望着我。 第十六章 红颜薄命 我都被搞懵了。 这货说她在客厅，就是电视投屏 仔细一看，电视上的她，身子斜靠在太师椅上，面前是一个比头还大的钵，钵里是大盆面条，正在吸溜着。那份量，几个大老爷干完都费劲，李小小吃得完么 “喂！你这么胆小，怎么给我平事”李小小在电视里边吃面条，脸怀不满地问道。 “不是……大姐，你不在家里啊”我非常无语。 李小小有些生气了，放下面条：“我有说过我在家里吗还有，你叫谁大姐呢！” 电视投屏的声音极大，震得我脑袋嗡嗡响，我捂住耳朵，赶忙叫她小点声。待李小小放小了声音，我问道：“你不在家，有事电话直接说不成么你还叫我开门，上二楼！吓得我还以为进了鬼屋！” “我在外面做直播一个多月，但手机显示家里一直产生水费，正好你去了，我叫你上二楼关一下水龙头怎么了人家送外卖的，附加服务还可以带垃圾下楼呢！”李小小满脸写满了无辜。 “带垃圾那也得有人在家！你不在家还把门禁密码告诉我，万一丢了东西算谁的” 李小小闻言，嘲笑道：“你个土老帽！我家门禁开一次自动换一次密码，只有我手机才能收新密码，你下次根本进不去。再说了，我家全是智能系统，与最近保安岗亭联网，你刚进入屋子就处于监控当中，随便拿走一样东西，保安二十秒内赶到。” 卧槽！ 她这是打算灭绝小偷这个行业 我也不客气了，扫了一下沙发上的灰，坐了下去，打算问一下她遇到啥事了，搞个远程问诊。刚坐下去，沙发突然传来一个机器人声音：“陌生屁股。男，温度三十六点九，湿度百分之六十，清洁度……难以估算。内痔三年，目前疼痛程度微小一级。” 我瞬间从沙发上蹦了起来。 沙发这么高端吗 李小小在那头听了沙发的播报，哈哈大笑：“你内痣三年，咋不去割掉” “这不没空……不是，你跟我扯这犊子干嘛！你到底遇到啥事要请鱼赶紧说，我忙着呢。”我感觉在这个屋子，就好像浑身被剥光了供李小小看，非常不自在。 “视频里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楚，我直播过几天结束，到时回来联系你。”李小小回答。 我说：“那你今天叫老贾催我来干嘛” 李小小回道：“我不得先看看你长啥样么如果长得像大街上猥琐神棍，我就找别人了。不过你还挺帅的，刚才屋角里的人体探测仪扫描了你一遍，身高、体重、健康状况都不错，就你了！我马上要直播了，先挂了，你走之前记得关一下水龙头。” “……” 第一次遇到请阴阳鱼还要先看鱼先生长相的！ 我估计李小小是富二代小姑娘，不然也不会开口就出十万块，有点恶趣味也正常。 上二楼关了水龙头，出门前，特意看了一下屋角半人高的小机器人，大大的眼睛，还挺可爱的，想伸手去摸摸它，结果它说话了：“神棍，别碰我！” 我特么……这机器人这么没教养 “一加一等于几” “二。” “二加二等于几” “四。” “四加四加你大爷的头发等于几” “嘟嘟嘟……” 再牛逼不就是个破机器么，还敢骂我神棍！ 虽然不知道搞怪的李小小遇到了什么难事，但搞定了这么个小富婆客户，出门之后，觉得空气很清新，不由自主地吹起了口哨。回到铺子，竟然发现老贾蹲在地上，一副死了爹的神情，边上还有一堆的酒瓶子。 哎呀我去！ 这行走的活貔貅，一大早还去帝王浴等莉莉翻牌子呢，咋回事 “咋了莫非你爹昨天给你托梦，说他在下面过得不好”我问道。 “红颜薄命啊，红颜薄命啊……”老贾抽着烟，喃喃地说道，抬头瞅了我两眼，接着说了一个令我无比震惊的消息：“莉莉死了。” “啥玩意儿！”我跳了起来。 老贾叹了口气，示意我进铺子说。 老贾告诉我，这些天，莉莉在霸王醉的加持之下，红的发紫，身边金主不断，连他去点钟都要排队。前天还遇到一个南方来的金主，想娶莉莉，莉莉不愿意，并告诉南方金主，自己脏，对他不公平。南方金主理解不了莉莉的想法，以为是因为黄冬的存在，导致莉莉不肯。 这个南方金主也痴情，给了一笔钱给黄冬，叫他离开莉莉。 黄冬收了钱，却不想丢掉莉莉这个长期饭票，做了个局。 那天莉莉正出台与南方金主在酒店呢，黄冬带着一群喝大了酒的混子，冲到房间里，大喊快抓强奸犯，并拍视频，敲诈南方金主给钱，不给钱就报警。 莉莉很生气，叫南方金主不要怕，她会作证自己就是小姐，不存在强奸。 黄冬精心设计的局失败，恼羞成怒，招呼混混将南方金主打得老惨。 莉莉急了，跑过去护住南方金主。 黄冬这个畜生已经疯了，他借着醉意，与一群小混混把莉莉给强了…… 完事之后，黄冬回到家，仍然醉得稀里糊涂，睡到半夜拉尿，竟然没去厕所，对着霸王醉鱼缸，一泡尿放了下去。霸王醉有洁癖，每天需换两次水，如何能经得起他一泡骚尿 果然。 法力反噬了！ 当时，莉莉正一个人失魂落魄地走在护城河边，不小心坠河而亡。 我气得双目出血，牙关颤抖：“黄冬人呢！” “王八犊子该死！他拉完尿继续睡，睡了个把小时，又觉得口干，竟然稀里糊涂把鱼缸里的尿水喝了，霸王醉也吞了下肚。鱼在肚子里面，将他的心肝肠肺肾全啃了个稀巴烂，死无全尸！那群混混，现在也全被逮起来了！”老贾咬牙切齿地说道。 我惊得完全不知所以，内心凄然。 莉莉从事的行业虽不光彩，但她只是一个乞求卑微活着，怀有内心底线的姑娘，怎么会遭到如此不堪的结局在那一刻，我甚至不知道害死莉莉的，到底是南方金主，黄冬，还是我。 死一般的沉默。 老贾从怀里掏出了一封信：“莉莉尸体衣服里找到的，她写给你的信。” 第十六章 红颜薄命 我都被搞懵了。 这货说她在客厅，就是电视投屏 仔细一看，电视上的她，身子斜靠在太师椅上，面前是一个比头还大的钵，钵里是大盆面条，正在吸溜着。那份量，几个大老爷干完都费劲，李小小吃得完么 “喂！你这么胆小，怎么给我平事”李小小在电视里边吃面条，脸怀不满地问道。 “不是……大姐，你不在家里啊”我非常无语。 李小小有些生气了，放下面条：“我有说过我在家里吗还有，你叫谁大姐呢！” 电视投屏的声音极大，震得我脑袋嗡嗡响，我捂住耳朵，赶忙叫她小点声。待李小小放小了声音，我问道：“你不在家，有事电话直接说不成么你还叫我开门，上二楼！吓得我还以为进了鬼屋！” “我在外面做直播一个多月，但手机显示家里一直产生水费，正好你去了，我叫你上二楼关一下水龙头怎么了人家送外卖的，附加服务还可以带垃圾下楼呢！”李小小满脸写满了无辜。 “带垃圾那也得有人在家！你不在家还把门禁密码告诉我，万一丢了东西算谁的” 李小小闻言，嘲笑道：“你个土老帽！我家门禁开一次自动换一次密码，只有我手机才能收新密码，你下次根本进不去。再说了，我家全是智能系统，与最近保安岗亭联网，你刚进入屋子就处于监控当中，随便拿走一样东西，保安二十秒内赶到。” 卧槽！ 她这是打算灭绝小偷这个行业 我也不客气了，扫了一下沙发上的灰，坐了下去，打算问一下她遇到啥事了，搞个远程问诊。刚坐下去，沙发突然传来一个机器人声音：“陌生屁股。男，温度三十六点九，湿度百分之六十，清洁度……难以估算。内痔三年，目前疼痛程度微小一级。” 我瞬间从沙发上蹦了起来。 沙发这么高端吗 李小小在那头听了沙发的播报，哈哈大笑：“你内痣三年，咋不去割掉” “这不没空……不是，你跟我扯这犊子干嘛！你到底遇到啥事要请鱼赶紧说，我忙着呢。”我感觉在这个屋子，就好像浑身被剥光了供李小小看，非常不自在。 “视频里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楚，我直播过几天结束，到时回来联系你。”李小小回答。 我说：“那你今天叫老贾催我来干嘛” 李小小回道：“我不得先看看你长啥样么如果长得像大街上猥琐神棍，我就找别人了。不过你还挺帅的，刚才屋角里的人体探测仪扫描了你一遍，身高、体重、健康状况都不错，就你了！我马上要直播了，先挂了，你走之前记得关一下水龙头。” “……” 第一次遇到请阴阳鱼还要先看鱼先生长相的！ 我估计李小小是富二代小姑娘，不然也不会开口就出十万块，有点恶趣味也正常。 上二楼关了水龙头，出门前，特意看了一下屋角半人高的小机器人，大大的眼睛，还挺可爱的，想伸手去摸摸它，结果它说话了：“神棍，别碰我！” 我特么……这机器人这么没教养 “一加一等于几” “二。” “二加二等于几” “四。” “四加四加你大爷的头发等于几” “嘟嘟嘟……” 再牛逼不就是个破机器么，还敢骂我神棍！ 虽然不知道搞怪的李小小遇到了什么难事，但搞定了这么个小富婆客户，出门之后，觉得空气很清新，不由自主地吹起了口哨。回到铺子，竟然发现老贾蹲在地上，一副死了爹的神情，边上还有一堆的酒瓶子。 哎呀我去！ 这行走的活貔貅，一大早还去帝王浴等莉莉翻牌子呢，咋回事 “咋了莫非你爹昨天给你托梦，说他在下面过得不好”我问道。 “红颜薄命啊，红颜薄命啊……”老贾抽着烟，喃喃地说道，抬头瞅了我两眼，接着说了一个令我无比震惊的消息：“莉莉死了。” “啥玩意儿！”我跳了起来。 老贾叹了口气，示意我进铺子说。 老贾告诉我，这些天，莉莉在霸王醉的加持之下，红的发紫，身边金主不断，连他去点钟都要排队。前天还遇到一个南方来的金主，想娶莉莉，莉莉不愿意，并告诉南方金主，自己脏，对他不公平。南方金主理解不了莉莉的想法，以为是因为黄冬的存在，导致莉莉不肯。 这个南方金主也痴情，给了一笔钱给黄冬，叫他离开莉莉。 黄冬收了钱，却不想丢掉莉莉这个长期饭票，做了个局。 那天莉莉正出台与南方金主在酒店呢，黄冬带着一群喝大了酒的混子，冲到房间里，大喊快抓强奸犯，并拍视频，敲诈南方金主给钱，不给钱就报警。 莉莉很生气，叫南方金主不要怕，她会作证自己就是小姐，不存在强奸。 黄冬精心设计的局失败，恼羞成怒，招呼混混将南方金主打得老惨。 莉莉急了，跑过去护住南方金主。 黄冬这个畜生已经疯了，他借着醉意，与一群小混混把莉莉给强了…… 完事之后，黄冬回到家，仍然醉得稀里糊涂，睡到半夜拉尿，竟然没去厕所，对着霸王醉鱼缸，一泡尿放了下去。霸王醉有洁癖，每天需换两次水，如何能经得起他一泡骚尿 果然。 法力反噬了！ 当时，莉莉正一个人失魂落魄地走在护城河边，不小心坠河而亡。 我气得双目出血，牙关颤抖：“黄冬人呢！” “王八犊子该死！他拉完尿继续睡，睡了个把小时，又觉得口干，竟然稀里糊涂把鱼缸里的尿水喝了，霸王醉也吞了下肚。鱼在肚子里面，将他的心肝肠肺肾全啃了个稀巴烂，死无全尸！那群混混，现在也全被逮起来了！”老贾咬牙切齿地说道。 我惊得完全不知所以，内心凄然。 莉莉从事的行业虽不光彩，但她只是一个乞求卑微活着，怀有内心底线的姑娘，怎么会遭到如此不堪的结局在那一刻，我甚至不知道害死莉莉的，到底是南方金主，黄冬，还是我。 死一般的沉默。 老贾从怀里掏出了一封信：“莉莉尸体衣服里找到的，她写给你的信。” 第十七章 莉莉留下的信 信还没有彻底干透。 字迹非常娟秀。 不仅字，里面语句运用也非常流畅。莉莉说她读书时常拿奖状，并不是假话。 “左哥，你见到这封信时，我要么死了，要么在监狱。前段时间，黄冬把我正在读高中的妹妹骗来了，他强奸了我妹妹。你知道的，我活得蝼蚁一般卑微，最大愿望只为给妹妹一个公平，也为自己吃每一粒饭心安理得，可没想到却给妹妹带来了伤害。在妹妹受伤害的那一刻，我心中那杆秤断了。幸亏你的霸王醉，让我这段时间赚了三十来万，我全给了妹妹，把她送回老家，希望她今后不要活在阴影当中。” “我告诉家人，我马上要出国，可能要好多年才回来。但我其实已经准备好了，我要杀了黄冬！我再接几天客，赚点钱。如果我在监狱，请你把钱给捐出去。如果我死了，请你给我买一块墓地，我身体很脏的，墓地尽量选偏僻一些。左哥，你是唯一把我当人看的男人，还为我打过架，你真善良！我找不到别人，只能恳求你能帮我这个忙。人死后如果有灵，我会一直保佑你。谢谢你左哥！再见！莉莉。” 落款的时间是四天前。 信里还有一张卡。 我瞬间红了眼眶。 莉莉是世界上最干净的女孩！ 中午我与老贾喝得酩酊大醉，桌上摆了三个杯子，其中一个，是莉莉的。 莉莉火化后，我亲自去给莉莉选了一块墓地，很偏僻，在边上种了几株白百合，最干净的花。 在我处理完莉莉之事第二天，胡三又上门了。 这货造型变化更大，断掉的六根手指，套上了黄金假指，抹着发蜡，夹着皮包。不过那条八爪鱼还是一样斜挎在身上，薄膜鱼缸里面还装了不少银光闪闪的东西，也不知道啥玩意儿。我问他不会又来向我借本钱 “哪能呢！哥哥讲究人，我来向你告别。” “你去哪儿呢” “澳市！这里庙太小，我赚了六七百万，已经容不下哥哥这条冲天龙。我打算走向国际，展现一代赌神风采。” 卧槽！ 短短时间，他竟然搞到这么多钱！ 我说：“胡哥，你几百万都花出去了吗” “那必须滴！老弟的忠告，我一直铭记于心。不过这事也挺他妈苦恼的，买房买车又太麻烦，所以我全了买砖石，你看这鱼缸里面的砖石，炫不炫酷” 我差点晕过去。 原来那薄膜鱼缸里银光闪闪的玩意儿全是砖石！ 不过这货能听从钱不过夜的劝解，倒真让我挺意外。 胡三拍鱼缸炫耀里面砖石的时候，那八爪鱼又开始动了，他大骂了几句操，无奈之下，又随着八爪鱼跳了一支太空舞，跳完舞，他笑嘻嘻地说等他好消息，走了。 我也懒得再劝他。 打扫了一下鱼铺，接到李小小的电话，说她搞直播回来了，约我在广场见面。 晓婉那里钱用的差不多了，后期护理还要不少钱。阿姨病情稍微稳定，晓婉不想让我太辛苦，已经火急火燎回去上班。 我急需要钱。 李小小这个富婆不能丢了。 匆匆赶到广场，却不见人，打电话问她在哪儿呢 她回答就在雕塑边的长椅上，快点过来。 我在投屏里见过李小小，可公园里三三两两的人，硬是没找到她，正准备打电话，肩膀被人猛拍了一下。一个长得如同相扑运动员，腹部肉都要垂到屁股的女人站在我身后，眼睛不满地瞪着我。 我顿时吓了一跳，问她啥事 “你是左易不”她问。 我非常奇怪：“你咋知道我名字” “我是李小小。”她满脸无语。 我懵了一下。 李小小在视频里谈不上很瘦，但也是个苗条漂亮姑娘，怎么可能是个近三百斤大胖子！ “美女，别闹！是不是李小小叫你来接我”我试探着问道。 她白了我一眼，打开手机，撸起胖手，摆了个“v”字造型，拍了一张照片。尔后，我见她加美颜、加滤镜、加瘦脸，赫然一个小美女就呈现在手机上，正是李小小。 我都要惊掉下巴，完全不敢吭声。 “我很丑吗”李小小见状，表情显得很恼火：“那我走” 我顿时反应过来，忙说道：“不不不！你不丑，我丑！那什么……刚才就是稍微有点反差，一时半会儿没适应，李美女千万别生气。” 其实单论五官，李小小长得挺漂亮，但奈何她这体重，实在不敢恭维。 李小小闻言，表情有所缓和，递给我一杯奶茶：“顶点奶茶，给你带的。” 这是网红奶茶，挺贵的，接近四十块钱一杯。我之前曾给晓婉买过一杯，她一边埋怨我乱花钱，一边不舍得喝，还放坏了，她心疼了好久。 李小小确实豪。 我说了声谢谢。 李小小似乎觉得站得很累，挪动身躯，艰难地坐在长椅上，拍了拍边上，叫我坐过去。 我只好坐了过去。 没想到，刚坐上去，椅子承受不了两人重量，“咔嚓”一声响，竟然断了！ 摔得我呲牙咧嘴，手上的奶茶也翻了。 李小小更惨，哎呦叫唤着，直接在地上起不来，像极了翻了背的乌龟。 我只好起身，费九牛二虎之力把她拉起来。 真尼玛重！ “那什么……小小，咱还是站着说话。”我喘着气说道。 李小小干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不行，我站着太累！我朋友介绍了老贾，听老贾说，你有一些养鱼的神奇手段，可以改运驱邪是吗” “你朋友真有眼光！阴阳鱼改运降福，非常灵验。小小你是改运还是驱邪”我寻思十万块的佣金，估计她遇到啥大难事了。 李小小说道：“都不是，我想减肥！” 第十七章 莉莉留下的信 信还没有彻底干透。 字迹非常娟秀。 不仅字，里面语句运用也非常流畅。莉莉说她读书时常拿奖状，并不是假话。 “左哥，你见到这封信时，我要么死了，要么在监狱。前段时间，黄冬把我正在读高中的妹妹骗来了，他强奸了我妹妹。你知道的，我活得蝼蚁一般卑微，最大愿望只为给妹妹一个公平，也为自己吃每一粒饭心安理得，可没想到却给妹妹带来了伤害。在妹妹受伤害的那一刻，我心中那杆秤断了。幸亏你的霸王醉，让我这段时间赚了三十来万，我全给了妹妹，把她送回老家，希望她今后不要活在阴影当中。” “我告诉家人，我马上要出国，可能要好多年才回来。但我其实已经准备好了，我要杀了黄冬！我再接几天客，赚点钱。如果我在监狱，请你把钱给捐出去。如果我死了，请你给我买一块墓地，我身体很脏的，墓地尽量选偏僻一些。左哥，你是唯一把我当人看的男人，还为我打过架，你真善良！我找不到别人，只能恳求你能帮我这个忙。人死后如果有灵，我会一直保佑你。谢谢你左哥！再见！莉莉。” 落款的时间是四天前。 信里还有一张卡。 我瞬间红了眼眶。 莉莉是世界上最干净的女孩！ 中午我与老贾喝得酩酊大醉，桌上摆了三个杯子，其中一个，是莉莉的。 莉莉火化后，我亲自去给莉莉选了一块墓地，很偏僻，在边上种了几株白百合，最干净的花。 在我处理完莉莉之事第二天，胡三又上门了。 这货造型变化更大，断掉的六根手指，套上了黄金假指，抹着发蜡，夹着皮包。不过那条八爪鱼还是一样斜挎在身上，薄膜鱼缸里面还装了不少银光闪闪的东西，也不知道啥玩意儿。我问他不会又来向我借本钱 “哪能呢！哥哥讲究人，我来向你告别。” “你去哪儿呢” “澳市！这里庙太小，我赚了六七百万，已经容不下哥哥这条冲天龙。我打算走向国际，展现一代赌神风采。” 卧槽！ 短短时间，他竟然搞到这么多钱！ 我说：“胡哥，你几百万都花出去了吗” “那必须滴！老弟的忠告，我一直铭记于心。不过这事也挺他妈苦恼的，买房买车又太麻烦，所以我全了买砖石，你看这鱼缸里面的砖石，炫不炫酷” 我差点晕过去。 原来那薄膜鱼缸里银光闪闪的玩意儿全是砖石！ 不过这货能听从钱不过夜的劝解，倒真让我挺意外。 胡三拍鱼缸炫耀里面砖石的时候，那八爪鱼又开始动了，他大骂了几句操，无奈之下，又随着八爪鱼跳了一支太空舞，跳完舞，他笑嘻嘻地说等他好消息，走了。 我也懒得再劝他。 打扫了一下鱼铺，接到李小小的电话，说她搞直播回来了，约我在广场见面。 晓婉那里钱用的差不多了，后期护理还要不少钱。阿姨病情稍微稳定，晓婉不想让我太辛苦，已经火急火燎回去上班。 我急需要钱。 李小小这个富婆不能丢了。 匆匆赶到广场，却不见人，打电话问她在哪儿呢 她回答就在雕塑边的长椅上，快点过来。 我在投屏里见过李小小，可公园里三三两两的人，硬是没找到她，正准备打电话，肩膀被人猛拍了一下。一个长得如同相扑运动员，腹部肉都要垂到屁股的女人站在我身后，眼睛不满地瞪着我。 我顿时吓了一跳，问她啥事 “你是左易不”她问。 我非常奇怪：“你咋知道我名字” “我是李小小。”她满脸无语。 我懵了一下。 李小小在视频里谈不上很瘦，但也是个苗条漂亮姑娘，怎么可能是个近三百斤大胖子！ “美女，别闹！是不是李小小叫你来接我”我试探着问道。 她白了我一眼，打开手机，撸起胖手，摆了个“v”字造型，拍了一张照片。尔后，我见她加美颜、加滤镜、加瘦脸，赫然一个小美女就呈现在手机上，正是李小小。 我都要惊掉下巴，完全不敢吭声。 “我很丑吗”李小小见状，表情显得很恼火：“那我走” 我顿时反应过来，忙说道：“不不不！你不丑，我丑！那什么……刚才就是稍微有点反差，一时半会儿没适应，李美女千万别生气。” 其实单论五官，李小小长得挺漂亮，但奈何她这体重，实在不敢恭维。 李小小闻言，表情有所缓和，递给我一杯奶茶：“顶点奶茶，给你带的。” 这是网红奶茶，挺贵的，接近四十块钱一杯。我之前曾给晓婉买过一杯，她一边埋怨我乱花钱，一边不舍得喝，还放坏了，她心疼了好久。 李小小确实豪。 我说了声谢谢。 李小小似乎觉得站得很累，挪动身躯，艰难地坐在长椅上，拍了拍边上，叫我坐过去。 我只好坐了过去。 没想到，刚坐上去，椅子承受不了两人重量，“咔嚓”一声响，竟然断了！ 摔得我呲牙咧嘴，手上的奶茶也翻了。 李小小更惨，哎呦叫唤着，直接在地上起不来，像极了翻了背的乌龟。 我只好起身，费九牛二虎之力把她拉起来。 真尼玛重！ “那什么……小小，咱还是站着说话。”我喘着气说道。 李小小干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不行，我站着太累！我朋友介绍了老贾，听老贾说，你有一些养鱼的神奇手段，可以改运驱邪是吗” “你朋友真有眼光！阴阳鱼改运降福，非常灵验。小小你是改运还是驱邪”我寻思十万块的佣金，估计她遇到啥大难事了。 李小小说道：“都不是，我想减肥！” 第十八章 吃货女主播 我闻言，联想起李小小主播身份以及那天视频端着一盆比脸还大的面盆，问道：“你……不会是做吃播的” 网上有不少吃播主，都是肥头大耳，成天弄一些食材，夸张地用大锅煮、大盆吃。而且，他们这群人普遍一个规律是，从不直播吃青菜，全是大肉，等于拿着自己健康去换钱。 李小小坐在地上，喘着粗气回答：“是的！” 我寻思她也挺可怜的，为了赚钱，好好一个颜值姑娘，搞成这副样子。 李小小可能觉得有点坐不住，叫我扶着她的后背，不然她喘不匀气，说不了话。 这也太夸张了！ 我两只手像支撑坦克一样支顶着她。 两人的姿势，说不出的搞笑，还引来周围一些好奇的目光。 李小小稍微好受一点，喘匀了气，接着问道：“左哥，你相信我以前是校花吗” 一胖毁所有。 李小小如果瘦下来，妥妥白富美，身边肯定一堆舔狗。 我说：“相信，贾玲以前不也是校花么！可你咋走上吃播这条路了呢” 李小小叹了口气，开始解释。 一年前，李小小其实跟正常人一样，还挺瘦的。她爸爸搞古董生意，去年开始一直跑国外拍卖行。剩她一个人在家后，这姑娘自立，把保姆辞了，准备独立生活，但又不大会做饭，频繁点外卖吃。可就从这时起，出现了两件怪事。 一个是疯狂迷恋上了食物。李小小没有其它姑娘作，起初她还很挺高兴，觉得稍微胖点也行，现在不都流行微胖美么可怪就怪在，她无论吃再多，还是觉得饿，肚子像填不满的无底洞。 一个是人变得奇懒无比。压根不想动，动一动就喘气。她之前挺喜欢运动的，还拿过区羽毛球赛冠军。但自那时以来，她叫外卖还要让人直接送到床边。为此，不差钱的李小小，为省力气还专门网购了一整套全智能家具。 有一天早餐，李小小点了十八笼小笼包。 那个外卖小哥成天送外卖，也跟她也熟悉了，对她说，你这么爱吃，还不如去做吃播，可以吃各种美食，还能赚钱。 一听到能吃各种美食，她心里好像有个魔鬼，再也压制不住。于是，联系了一个吃播平台，当时平台面试题是二十斤卤肉，谁吃得快谁成为主播。结果其它面试人员当场就吃吐了，可李小小足足吃了五十斤！ 毫无疑问，她签约了。 平台为了吸引流量，结合李小小的颜值，给她打造了个人设——吃不胖的美佩奇。靠着强力美艳机器，展现出永吃不胖的神奇大胃王美女效果，李小小在平台拥有五六百万铁粉，成为平台的吸金机器。 我惊得目瞪口呆，问道：“那你干嘛又想到减肥呢” 李小小说：“再过一个月，平台要进行粉丝嘉年华见面会。我必须减肥，不然会被视为欺骗粉丝，身败名裂！这半年来，减肥药、抽脂、针灸，气功……除了运动，能试的我都试了，体重不减反增。” 我皱眉道：“那就你别做吃播了呗，这玩意儿伤身体。” “那不行啊！不能吃美食，我不如去死！”李小小回道，随后她又说：“我现在肚子又饿了！” 说完，她打个电话，一个助理模样的人走来过来，打开一个布袋，里面全是各大荤肉食，还是腌制的，有骨独特的腌臭味。助理一边扶着她身子，一边喂给她吃。 我的天！ 她嘴巴小，但吃起东西来，犹如猛虎，短短几分钟时间，二三十斤肉食全下了肚。 咱别说吃了，看都看吐了。 李小小满足地打了饱嗝，吩咐助理再去买点腌制卤肉，她躺在草地上休息。 她眯着眼睛说：“左哥，我听说阴阳鱼功效神奇，你能不能想办法让我减到一百五十斤以内我不差钱，钱不够可以再商量！” 一个月体重减一半 阴阳鱼当中倒有庇佑健康的手段，通过改善气场调理身心，让胖变瘦、瘦变胖，忧郁变开朗、疯癫变内敛，最终达到阴阳平衡目的，但这玩意儿时间要挺久，而且必须苦主全力配合。可像她这种吃法，神仙也没用！ 我严重怀疑这十万块是赚不了了，可心中又有些不甘，试探着问道：“一个月可能性不大，至少半年时间。更关键在于，你能控制住自己食欲么” 李小小躺在草地上，白了我一眼：“我如果能控制食欲，自己不就减下来了么一个月，不运动、不节食，让我瘦，有没有办法” “时间太短，你还控制不住自己，没用的！”我真不忍心骗她。 李小小闻言，竟然哭了，喃喃道：“我真想杀了身体里的贪吃魔鬼……” 经过上次视频和这次短暂接触，我发现，李小小其实是一个性格直率、开朗乐观的女孩，现在竟然哭起来，可见她有多绝望。 我叹了口气，正准备安慰两句就起身回去，脑子突然一闪。 贪吃魔鬼！ 她该不会是中邪了！ 我想了想，叫她先别哭了，问她自从贪吃之后，有没有什么怪事发生。 李小小反问我什么叫怪事。 我说怪事就是一些匪夷所思的事。 李小小闻言，脸部抽搐了两下，预言欲止。 我见她那副样子，感觉有情况，就安慰道，你现在相当于一个病人，如果你想解决这个问题，咱必须说实话，不然你最终结果就是一个被撑死的美佩奇。 李小小说：“最初就单纯喜欢吃肉食，后来喜欢吃腌制肉食，前段时间也不知道怎么了，反而喜欢上发霉发臭的肉食，臭鳜鱼、咸熏肉、腐乳蹄膀之类。最近……” “最近怎么了”我问道。 李小小瞅了我两眼，脸带惊恐地说道：“左哥，我说了你可千万别往外传啊。” 我向她保证，绝不外传，不然我也胖死。 李小小白我一眼，咽了咽口水，说道：“想吃尸体。” 我本来蹲着，一听这话，差点没摔过去。 第十八章 吃货女主播 我闻言，联想起李小小主播身份以及那天视频端着一盆比脸还大的面盆，问道：“你……不会是做吃播的” 网上有不少吃播主，都是肥头大耳，成天弄一些食材，夸张地用大锅煮、大盆吃。而且，他们这群人普遍一个规律是，从不直播吃青菜，全是大肉，等于拿着自己健康去换钱。 李小小坐在地上，喘着粗气回答：“是的！” 我寻思她也挺可怜的，为了赚钱，好好一个颜值姑娘，搞成这副样子。 李小小可能觉得有点坐不住，叫我扶着她的后背，不然她喘不匀气，说不了话。 这也太夸张了！ 我两只手像支撑坦克一样支顶着她。 两人的姿势，说不出的搞笑，还引来周围一些好奇的目光。 李小小稍微好受一点，喘匀了气，接着问道：“左哥，你相信我以前是校花吗” 一胖毁所有。 李小小如果瘦下来，妥妥白富美，身边肯定一堆舔狗。 我说：“相信，贾玲以前不也是校花么！可你咋走上吃播这条路了呢” 李小小叹了口气，开始解释。 一年前，李小小其实跟正常人一样，还挺瘦的。她爸爸搞古董生意，去年开始一直跑国外拍卖行。剩她一个人在家后，这姑娘自立，把保姆辞了，准备独立生活，但又不大会做饭，频繁点外卖吃。可就从这时起，出现了两件怪事。 一个是疯狂迷恋上了食物。李小小没有其它姑娘作，起初她还很挺高兴，觉得稍微胖点也行，现在不都流行微胖美么可怪就怪在，她无论吃再多，还是觉得饿，肚子像填不满的无底洞。 一个是人变得奇懒无比。压根不想动，动一动就喘气。她之前挺喜欢运动的，还拿过区羽毛球赛冠军。但自那时以来，她叫外卖还要让人直接送到床边。为此，不差钱的李小小，为省力气还专门网购了一整套全智能家具。 有一天早餐，李小小点了十八笼小笼包。 那个外卖小哥成天送外卖，也跟她也熟悉了，对她说，你这么爱吃，还不如去做吃播，可以吃各种美食，还能赚钱。 一听到能吃各种美食，她心里好像有个魔鬼，再也压制不住。于是，联系了一个吃播平台，当时平台面试题是二十斤卤肉，谁吃得快谁成为主播。结果其它面试人员当场就吃吐了，可李小小足足吃了五十斤！ 毫无疑问，她签约了。 平台为了吸引流量，结合李小小的颜值，给她打造了个人设——吃不胖的美佩奇。靠着强力美艳机器，展现出永吃不胖的神奇大胃王美女效果，李小小在平台拥有五六百万铁粉，成为平台的吸金机器。 我惊得目瞪口呆，问道：“那你干嘛又想到减肥呢” 李小小说：“再过一个月，平台要进行粉丝嘉年华见面会。我必须减肥，不然会被视为欺骗粉丝，身败名裂！这半年来，减肥药、抽脂、针灸，气功……除了运动，能试的我都试了，体重不减反增。” 我皱眉道：“那就你别做吃播了呗，这玩意儿伤身体。” “那不行啊！不能吃美食，我不如去死！”李小小回道，随后她又说：“我现在肚子又饿了！” 说完，她打个电话，一个助理模样的人走来过来，打开一个布袋，里面全是各大荤肉食，还是腌制的，有骨独特的腌臭味。助理一边扶着她身子，一边喂给她吃。 我的天！ 她嘴巴小，但吃起东西来，犹如猛虎，短短几分钟时间，二三十斤肉食全下了肚。 咱别说吃了，看都看吐了。 李小小满足地打了饱嗝，吩咐助理再去买点腌制卤肉，她躺在草地上休息。 她眯着眼睛说：“左哥，我听说阴阳鱼功效神奇，你能不能想办法让我减到一百五十斤以内我不差钱，钱不够可以再商量！” 一个月体重减一半 阴阳鱼当中倒有庇佑健康的手段，通过改善气场调理身心，让胖变瘦、瘦变胖，忧郁变开朗、疯癫变内敛，最终达到阴阳平衡目的，但这玩意儿时间要挺久，而且必须苦主全力配合。可像她这种吃法，神仙也没用！ 我严重怀疑这十万块是赚不了了，可心中又有些不甘，试探着问道：“一个月可能性不大，至少半年时间。更关键在于，你能控制住自己食欲么” 李小小躺在草地上，白了我一眼：“我如果能控制食欲，自己不就减下来了么一个月，不运动、不节食，让我瘦，有没有办法” “时间太短，你还控制不住自己，没用的！”我真不忍心骗她。 李小小闻言，竟然哭了，喃喃道：“我真想杀了身体里的贪吃魔鬼……” 经过上次视频和这次短暂接触，我发现，李小小其实是一个性格直率、开朗乐观的女孩，现在竟然哭起来，可见她有多绝望。 我叹了口气，正准备安慰两句就起身回去，脑子突然一闪。 贪吃魔鬼！ 她该不会是中邪了！ 我想了想，叫她先别哭了，问她自从贪吃之后，有没有什么怪事发生。 李小小反问我什么叫怪事。 我说怪事就是一些匪夷所思的事。 李小小闻言，脸部抽搐了两下，预言欲止。 我见她那副样子，感觉有情况，就安慰道，你现在相当于一个病人，如果你想解决这个问题，咱必须说实话，不然你最终结果就是一个被撑死的美佩奇。 李小小说：“最初就单纯喜欢吃肉食，后来喜欢吃腌制肉食，前段时间也不知道怎么了，反而喜欢上发霉发臭的肉食，臭鳜鱼、咸熏肉、腐乳蹄膀之类。最近……” “最近怎么了”我问道。 李小小瞅了我两眼，脸带惊恐地说道：“左哥，我说了你可千万别往外传啊。” 我向她保证，绝不外传，不然我也胖死。 李小小白我一眼，咽了咽口水，说道：“想吃尸体。” 我本来蹲着，一听这话，差点没摔过去。 第十九章 生吃活狗 我惊问道：“啥玩意儿！” 李小小说：“你别害怕呀！我是想吃，又没真吃！有一次，我见到殡仪馆拉尸体，竟然觉得那玩意儿很香，想凑前去咬两口，还好我忍住了。可现在，这种欲望好像越来越强烈，完全控制不住自己。所以我花高价聘请了一个助理，一来让他随时给我准备腌制肉食，二来防止我出事。” 说到这里，李小小又开始眼眶泛红。 这都啥惊悚癖好！ 寻思半晌，我推测百分之九十中邪了，但这种变态的邪祟，还真超出我认知范围。我让李小小等一会儿，跑边上给老贾打了个电话，把情况跟他说了，问他有没听说过这种邪祟。 老贾不愧老江湖，立马说：“啖腐鬼，专门喜欢吃腐肉的鬼。” “鬼不是闻香的吗咋还有喜欢吃这破玩意儿的呢！” 老贾教育我一通：“小左你不爱学习！天下鬼与《水浒传》好汉一样，分一百单八种，什么奇形怪状的都有！有一种人，生前不积口德，骂过佛祖、神仙，或者嘴里搬弄是非害死过人。这种人死后不能马上投胎，魂魄会先被打入茅坑，惩罚他嘴巴吃尽天下腐臭，尔后，才会有阴差接引他们走轮回道。佛家叫这种受惩罚的鬼为啖腐鬼，道家称为伺便鬼。那个李小小，估计不小心招惹到在茅坑里正在受惩罚的啖腐鬼了，把它给放了出来，附身了。” 大千鬼界，无奇不有。 以后咱得少骂人！ 老贾又交待道：“左家阴阳鱼镇鬼霸道，这可是一笔大生意，你千万别糟践了！” 挂完电话之后，我心中有了谱，必须先弄清楚李小小啥时候招惹了这么恶心的鬼。 为避免她害怕，我走李小小到边上，没说啖腐鬼的事，问她：“你在贪吃之前，有没有掉入过茅坑” 李小小回道：“没有！我这辈子没去过茅坑，家里是智能马桶，外出直播在房车上厕所。” 马桶和房车都不大可能会附啖腐鬼，我提出去她家看看。哥们身上有道符，也不怕那爱吃屎的鬼。李小小点点头，打了个电话，那个助理来了。我们一起把她抬上了残疾人用的轮椅车，推着她走。公园离别墅不远，没一会儿，我们就到了。 进屋之后，李小小被助理抬到了沙发。 智能沙发说：“欢迎主人回家，您漏尿了，请及时更换内裤。” 那个助理在捂住嘴笑。 李小小脸“腾”一下红了，赶忙把沙发的智能语音系统关了。 屋子里面霉腐味依然很重。 如果屋子里有啖腐鬼，肯定某个地方有臭源，可现在满屋子霉腐味，压根不知道那破玩意儿在哪里。助理走后，我告诉李小小，必须先清理一下房间。她立马通过物业叫了两个钟点工过来，足足花了四五个小时，才彻底情理干净。钟点工要喷芳香剂，我制止了。 期间到饭点，李小小提出叫外卖给我吃。 我果断拒绝。 在知道身边有个爱吃屎的玩意儿之后，我没把昨天吃的给吐出来已经毅力很强大了，她自己倒是每隔个把小时，拿着助理留下来的卤臭肉在啃，吃东西时，她眼神猩红，哈喇子乱淌，非常贪婪、惊悚。 屋子打扫干净，我楼上楼下跑了一遍，发现没哪里有特殊味道。 莫非不是啖腐鬼 我出门又给老贾打电话。 老贾说：“你先别管它在哪里，你做个霸道点的鱼局放她家里，一旦这鬼东西附她身，直接干死不就完了” “可敌暗我明，这样搞我担心李小小出事啊！”我回道。 老贾说道：“我跟你说，她现在已经想要吃酸肉（尸肉）了，证明非常严重。再不及时处理，她可能要杀动物吃生肉，然后不过瘾，杀人吃肉！我们可是收了钱的，屁股擦不干净，招牌砸了不说，报应严重。” 他这么一说，我顿时紧张起来。 李小小是个心思单纯的姑娘，我真不想她出事。 赶紧回了屋，对李小小说，你减肥的事儿我能处理，但从现在开始到我将鱼请回来之前，不允许吃任何东西，能做到不 “多久啊”李小小抹着嘴里的油问。 “半天时间。”我回道。 李小小咬咬牙：“行！左哥你快点，我一般一个小时不吃臭卤肉，人就像疯了一样。” 我用小玻璃瓶取了她中指血。 为确保万一，我把两袋卤臭肉提走，还把她手机收了，免得她叫外卖。啖腐鬼吃的越多，怨念越重，杀意越浓。 李小小眼睛死死地盯着被我带走的卤肉，满副痛心疾首的表情。 出了门，我快速回到鱼铺。 上次给刘晴驱小鬼，我当时只想着驱赶，不想伤害它，用了怒目罗刹。这次可是直接干啖腐鬼，我打算用一种霸道的阳鱼，叫“琴高八剑鲤”。 琴高八剑鲤号称阳鱼中的阴鱼。 这玩意儿有个典故。 战国时涿水边上有一条孽龙，布妖法，伤人无数，还嚣张自诩除召唤天地真龙，无人能降服它。此时赶来了一位道家天师，叫琴高。琴高对孽龙说：“贫道无需召唤真龙，一条赤鲤即可！”说完，琴高念咒，水面跳出来一条红色鲤鱼，鲤鱼长有八根长须，长须化剑，将狂笑着的孽龙斩成八段。尔后，琴高乘着赤鲤鱼，跃下涿水，羽化登仙。 鲤乃龙子，跃门则为龙。 八剑鲤乃道家驱鬼神兽。 烧请鱼符，洒三清祖师殿前的炉灰，滴血……前期工作准备好，我带着八剑鲤，匆匆赶回李小小的别墅。最后一道工序是带她祭鱼，让鱼认主。 一进小区，我惊呆了。 小区里围了好多人。 李小小像个疯子一样，扭动着肥胖的身躯，在追一条小宠物狗。她嘴里都是血，还有几撮毛，那条宠物狗显然受伤了，在狂吠着转来转去。 有保安来拉她，李小小反而嘶吼着，去咬那些人。 她竟然在生咬活狗！ 第十九章 生吃活狗 我惊问道：“啥玩意儿！” 李小小说：“你别害怕呀！我是想吃，又没真吃！有一次，我见到殡仪馆拉尸体，竟然觉得那玩意儿很香，想凑前去咬两口，还好我忍住了。可现在，这种欲望好像越来越强烈，完全控制不住自己。所以我花高价聘请了一个助理，一来让他随时给我准备腌制肉食，二来防止我出事。” 说到这里，李小小又开始眼眶泛红。 这都啥惊悚癖好！ 寻思半晌，我推测百分之九十中邪了，但这种变态的邪祟，还真超出我认知范围。我让李小小等一会儿，跑边上给老贾打了个电话，把情况跟他说了，问他有没听说过这种邪祟。 老贾不愧老江湖，立马说：“啖腐鬼，专门喜欢吃腐肉的鬼。” “鬼不是闻香的吗咋还有喜欢吃这破玩意儿的呢！” 老贾教育我一通：“小左你不爱学习！天下鬼与《水浒传》好汉一样，分一百单八种，什么奇形怪状的都有！有一种人，生前不积口德，骂过佛祖、神仙，或者嘴里搬弄是非害死过人。这种人死后不能马上投胎，魂魄会先被打入茅坑，惩罚他嘴巴吃尽天下腐臭，尔后，才会有阴差接引他们走轮回道。佛家叫这种受惩罚的鬼为啖腐鬼，道家称为伺便鬼。那个李小小，估计不小心招惹到在茅坑里正在受惩罚的啖腐鬼了，把它给放了出来，附身了。” 大千鬼界，无奇不有。 以后咱得少骂人！ 老贾又交待道：“左家阴阳鱼镇鬼霸道，这可是一笔大生意，你千万别糟践了！” 挂完电话之后，我心中有了谱，必须先弄清楚李小小啥时候招惹了这么恶心的鬼。 为避免她害怕，我走李小小到边上，没说啖腐鬼的事，问她：“你在贪吃之前，有没有掉入过茅坑” 李小小回道：“没有！我这辈子没去过茅坑，家里是智能马桶，外出直播在房车上厕所。” 马桶和房车都不大可能会附啖腐鬼，我提出去她家看看。哥们身上有道符，也不怕那爱吃屎的鬼。李小小点点头，打了个电话，那个助理来了。我们一起把她抬上了残疾人用的轮椅车，推着她走。公园离别墅不远，没一会儿，我们就到了。 进屋之后，李小小被助理抬到了沙发。 智能沙发说：“欢迎主人回家，您漏尿了，请及时更换内裤。” 那个助理在捂住嘴笑。 李小小脸“腾”一下红了，赶忙把沙发的智能语音系统关了。 屋子里面霉腐味依然很重。 如果屋子里有啖腐鬼，肯定某个地方有臭源，可现在满屋子霉腐味，压根不知道那破玩意儿在哪里。助理走后，我告诉李小小，必须先清理一下房间。她立马通过物业叫了两个钟点工过来，足足花了四五个小时，才彻底情理干净。钟点工要喷芳香剂，我制止了。 期间到饭点，李小小提出叫外卖给我吃。 我果断拒绝。 在知道身边有个爱吃屎的玩意儿之后，我没把昨天吃的给吐出来已经毅力很强大了，她自己倒是每隔个把小时，拿着助理留下来的卤臭肉在啃，吃东西时，她眼神猩红，哈喇子乱淌，非常贪婪、惊悚。 屋子打扫干净，我楼上楼下跑了一遍，发现没哪里有特殊味道。 莫非不是啖腐鬼 我出门又给老贾打电话。 老贾说：“你先别管它在哪里，你做个霸道点的鱼局放她家里，一旦这鬼东西附她身，直接干死不就完了” “可敌暗我明，这样搞我担心李小小出事啊！”我回道。 老贾说道：“我跟你说，她现在已经想要吃酸肉（尸肉）了，证明非常严重。再不及时处理，她可能要杀动物吃生肉，然后不过瘾，杀人吃肉！我们可是收了钱的，屁股擦不干净，招牌砸了不说，报应严重。” 他这么一说，我顿时紧张起来。 李小小是个心思单纯的姑娘，我真不想她出事。 赶紧回了屋，对李小小说，你减肥的事儿我能处理，但从现在开始到我将鱼请回来之前，不允许吃任何东西，能做到不 “多久啊”李小小抹着嘴里的油问。 “半天时间。”我回道。 李小小咬咬牙：“行！左哥你快点，我一般一个小时不吃臭卤肉，人就像疯了一样。” 我用小玻璃瓶取了她中指血。 为确保万一，我把两袋卤臭肉提走，还把她手机收了，免得她叫外卖。啖腐鬼吃的越多，怨念越重，杀意越浓。 李小小眼睛死死地盯着被我带走的卤肉，满副痛心疾首的表情。 出了门，我快速回到鱼铺。 上次给刘晴驱小鬼，我当时只想着驱赶，不想伤害它，用了怒目罗刹。这次可是直接干啖腐鬼，我打算用一种霸道的阳鱼，叫“琴高八剑鲤”。 琴高八剑鲤号称阳鱼中的阴鱼。 这玩意儿有个典故。 战国时涿水边上有一条孽龙，布妖法，伤人无数，还嚣张自诩除召唤天地真龙，无人能降服它。此时赶来了一位道家天师，叫琴高。琴高对孽龙说：“贫道无需召唤真龙，一条赤鲤即可！”说完，琴高念咒，水面跳出来一条红色鲤鱼，鲤鱼长有八根长须，长须化剑，将狂笑着的孽龙斩成八段。尔后，琴高乘着赤鲤鱼，跃下涿水，羽化登仙。 鲤乃龙子，跃门则为龙。 八剑鲤乃道家驱鬼神兽。 烧请鱼符，洒三清祖师殿前的炉灰，滴血……前期工作准备好，我带着八剑鲤，匆匆赶回李小小的别墅。最后一道工序是带她祭鱼，让鱼认主。 一进小区，我惊呆了。 小区里围了好多人。 李小小像个疯子一样，扭动着肥胖的身躯，在追一条小宠物狗。她嘴里都是血，还有几撮毛，那条宠物狗显然受伤了，在狂吠着转来转去。 有保安来拉她，李小小反而嘶吼着，去咬那些人。 她竟然在生咬活狗！ 第二十章 外卖小哥 我特么都懵了。 狗咬人见过，人咬狗还是第一次见。 赶紧跑过去，去拉李小小，结果李小小猩红着眼，张嘴就向我脖子咬来。 我急了，一个手刀砍在她的脖子上，她闷哼一声，如宝塔一样倒了下去。 “不好意思，她脑子有点问题！”我忙对着周边人说道。 保安说：“作为家属，你知道她脑子有问题还不管好！那条宠物狗受伤了，它主人回来，一定会找你们算账！” 我忙不迭说，一定一定，该赔就赔。尔后，拜托保安帮我一起把她扛回去。 保安恼道，这么重，不扛！ 我无语到了极点，只好硬着头皮，把她背起来。这一背，差点把我累吐血，几十米的距离，足足花了半个小时，到了别墅，我已经双眼翻白，歇了好一阵才回过劲来。 李小小醒来后，恢复了理智，对着我大喊：“左哥，我饿啊！求你给我吃的。” 我说咱赶紧祭完鱼，就不会饿了。 李小小带着哭腔：“我不减肥了，再不吃臭肉会死掉！左哥，要不你的肉让我咬两口，就两口，我给钱，一口十万怎么样” 卧槽！ 这是有多疯！ 我指着她怒吼道：“有胆量来咬，我不敲碎你的牙，老子不信左！” 凶神恶煞的一句话，彻底把李小小给镇住了，或许……把她体内的啖腐鬼镇住了。 乘此机会，我快速点燃祭鱼香，厉声道：“跟我做动作！” 李小小被吓怕了，眼眶噙着泪，乖乖地跟着我做动作。 动作一做完，李小小竟然“噗通”一声载倒在沙发上，像死了一般。 我吓了一跳，赶紧去探她的呼吸，发现一切正常，转眼瞅八剑鲤，它浑身憋的更加赤红，一种便秘拉不出来的感觉，鱼眼瞪得老大，在鱼缸里一动不动。 八剑鲤是阳鱼中的阴鱼，如果有邪祟，应该反应剧烈才对，咋这副死样子不过，我对自己养阴阳鱼的手段还是比较自信，静静靠在一旁等。 这一等，足足等了一晚上。 阳鱼效果确实比阴鱼来得慢！ 第二天早上八点左右，来事了。 李小小突然从沙发上崩了起来，哇哇对着地上狂吐。而鱼缸里的八剑鲤，嘴里也疯狂地吐着水泡！ 起效了！ 整个屋子那个臭啊，简直别提了。我把房间所有的窗户都打开，还是散不了那股臭味。 吐了一会儿，李小小又像疯了一般，呲着牙，快速向我冲来。 什么情况！ 转眼一看鱼缸，八剑鲤在里面翻滚，显得非常难受。尔后，突然一个鲤鱼打挺，又开始往外吐水。此刻李小小已经冲到我面前，但八剑鲤做出鲤鱼打挺姿势之后，她停下动作，又趴地上哇哇开始吐。 如此反复了好几次。 不对劲！ 八剑鲤是驱鬼利器，啖腐鬼要么跑、要么死，不可能有与它硬刚的本事。而且，鲤鱼打挺，证明八剑鲤处于非常艰难的拉锯战当中。 我脑子一炸。 有人在斗法！ 去他大爷的，我遭遇干阴行的了！ 老贾曾说过三不沾，其中有一条便是“遭遇同行不沾”。我怎么这么倒霉，竟然遭到了同行！赶紧给老贾打了个电话，说了一下情况。老贾一听，在那头急了：“完犊子！李小小肯定是有人故意弄她，你赶紧带着鱼撤，钱我打回去，这事儿我们必须赶紧撂摊子！” “我撤了，李小小怎么办” “你管她怎么办！为什么遭遇同行不沾就因为我们不知道对手实力怎么样，万一比我们厉害，咱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麻溜点走！你用八剑鲤驱邪，我估计幕后那家伙马上就要来了。” 理确实是这么个理。 但如果我现在带着鱼撤，李小小体内邪祟不受压制，等于双方拔河，一方突然丢了绳子，李小小肯定受啖腐鬼反噬爆体，最终难逃一死。这与我亲手杀了她，又有什么区别 “喂！小左你千万别发神经啊，说话……” 我挂了电话。 我不遵从爷爷的交待，踏入阴行，实属无奈，相信九泉之下他会理解。可如果我贪生怕死，置客人安危于累卵，丢了左家阴阳鱼传人忠义秉信，爷爷一定不会放过我。 我相信八剑鲤！ 哥们等着害李小小的法师到来！ 半个小时之后，门外听到一个声音：“李小小，你的外卖。” 进来一个外卖小哥，我出门，签了字，叫他外卖放在边上。 外卖小哥想走，我叫住了他。 “还有事吗”外卖小哥问道。 “问你个问题，吃播平台给你这法师开多少报酬”我冷声问道。 此前半小时，我也没闲着。用手机搜了一下李小小的直播平台，发现一年前有一篇报道，该平台一个当红吃播女主播，直播吃咸肉时突然暴毙，死亡时的照片，与李小小猩红双眼，口角流涎的样子，并无二致！ 外卖小哥脸色陡变：“你瞎说什么呢！” 我一拳打过去，他在地上哀嚎，头盔掉落，竟然是一个光头！ 他迅速爬起来，往后急退两步，恶狠狠说，敢坏我事！说完，他疯狂奔到电动车边上，想开后备箱。我追出去，忽然发现，胸前的净明护体神符开始发烫。 后备箱有邪祟！ 哥们怎么会给他机会 飞起一脚踹过去，他翻滚出几米远。 我砸开后备箱，里面竟然有一个玻璃罐子，罐子里是一缕长头发和指甲。我拿起罐子，狠狠往地下一摔，罐子碎了，淡淡的黑气飘出，奇臭无比，粪便的味道。那股黑气似乎想尽办法钻入我体内，可刚靠近，道符滚烫之感愈浓，黑气瞬间被冲散。 那光头吓得脸色煞白，迅即掏出风水铃，嘴里呜哇念古怪咒语，叮铃铃晃动。 我一脚踢过去，风水铃被踢飞，刚好落在八剑鲤鱼缸边上。八剑鲤在鱼缸里一个鲤鱼打挺，风水铃“砰”一声爆了。 光头瞬间口鼻飙血，呲牙咧嘴地站起来，满脸惊恐：“左家阴阳鱼！” “算你识相！”我大吼道。 抄起边上一块板砖，狠狠地朝他打去，死光头还挺抗揍，被我打的血刺呼啦，还在不断地挣扎。我热血冲顶，狠不得揍死他，边狂打边骂：“你他妈的！借送外卖给吃货们下啖腐鬼咒，哄骗她们去平台做主播吸金，你们到底害死了多少人！” 正在此时，手突然被人拉住了。 第二十章 外卖小哥 我特么都懵了。 狗咬人见过，人咬狗还是第一次见。 赶紧跑过去，去拉李小小，结果李小小猩红着眼，张嘴就向我脖子咬来。 我急了，一个手刀砍在她的脖子上，她闷哼一声，如宝塔一样倒了下去。 “不好意思，她脑子有点问题！”我忙对着周边人说道。 保安说：“作为家属，你知道她脑子有问题还不管好！那条宠物狗受伤了，它主人回来，一定会找你们算账！” 我忙不迭说，一定一定，该赔就赔。尔后，拜托保安帮我一起把她扛回去。 保安恼道，这么重，不扛！ 我无语到了极点，只好硬着头皮，把她背起来。这一背，差点把我累吐血，几十米的距离，足足花了半个小时，到了别墅，我已经双眼翻白，歇了好一阵才回过劲来。 李小小醒来后，恢复了理智，对着我大喊：“左哥，我饿啊！求你给我吃的。” 我说咱赶紧祭完鱼，就不会饿了。 李小小带着哭腔：“我不减肥了，再不吃臭肉会死掉！左哥，要不你的肉让我咬两口，就两口，我给钱，一口十万怎么样” 卧槽！ 这是有多疯！ 我指着她怒吼道：“有胆量来咬，我不敲碎你的牙，老子不信左！” 凶神恶煞的一句话，彻底把李小小给镇住了，或许……把她体内的啖腐鬼镇住了。 乘此机会，我快速点燃祭鱼香，厉声道：“跟我做动作！” 李小小被吓怕了，眼眶噙着泪，乖乖地跟着我做动作。 动作一做完，李小小竟然“噗通”一声载倒在沙发上，像死了一般。 我吓了一跳，赶紧去探她的呼吸，发现一切正常，转眼瞅八剑鲤，它浑身憋的更加赤红，一种便秘拉不出来的感觉，鱼眼瞪得老大，在鱼缸里一动不动。 八剑鲤是阳鱼中的阴鱼，如果有邪祟，应该反应剧烈才对，咋这副死样子不过，我对自己养阴阳鱼的手段还是比较自信，静静靠在一旁等。 这一等，足足等了一晚上。 阳鱼效果确实比阴鱼来得慢！ 第二天早上八点左右，来事了。 李小小突然从沙发上崩了起来，哇哇对着地上狂吐。而鱼缸里的八剑鲤，嘴里也疯狂地吐着水泡！ 起效了！ 整个屋子那个臭啊，简直别提了。我把房间所有的窗户都打开，还是散不了那股臭味。 吐了一会儿，李小小又像疯了一般，呲着牙，快速向我冲来。 什么情况！ 转眼一看鱼缸，八剑鲤在里面翻滚，显得非常难受。尔后，突然一个鲤鱼打挺，又开始往外吐水。此刻李小小已经冲到我面前，但八剑鲤做出鲤鱼打挺姿势之后，她停下动作，又趴地上哇哇开始吐。 如此反复了好几次。 不对劲！ 八剑鲤是驱鬼利器，啖腐鬼要么跑、要么死，不可能有与它硬刚的本事。而且，鲤鱼打挺，证明八剑鲤处于非常艰难的拉锯战当中。 我脑子一炸。 有人在斗法！ 去他大爷的，我遭遇干阴行的了！ 老贾曾说过三不沾，其中有一条便是“遭遇同行不沾”。我怎么这么倒霉，竟然遭到了同行！赶紧给老贾打了个电话，说了一下情况。老贾一听，在那头急了：“完犊子！李小小肯定是有人故意弄她，你赶紧带着鱼撤，钱我打回去，这事儿我们必须赶紧撂摊子！” “我撤了，李小小怎么办” “你管她怎么办！为什么遭遇同行不沾就因为我们不知道对手实力怎么样，万一比我们厉害，咱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麻溜点走！你用八剑鲤驱邪，我估计幕后那家伙马上就要来了。” 理确实是这么个理。 但如果我现在带着鱼撤，李小小体内邪祟不受压制，等于双方拔河，一方突然丢了绳子，李小小肯定受啖腐鬼反噬爆体，最终难逃一死。这与我亲手杀了她，又有什么区别 “喂！小左你千万别发神经啊，说话……” 我挂了电话。 我不遵从爷爷的交待，踏入阴行，实属无奈，相信九泉之下他会理解。可如果我贪生怕死，置客人安危于累卵，丢了左家阴阳鱼传人忠义秉信，爷爷一定不会放过我。 我相信八剑鲤！ 哥们等着害李小小的法师到来！ 半个小时之后，门外听到一个声音：“李小小，你的外卖。” 进来一个外卖小哥，我出门，签了字，叫他外卖放在边上。 外卖小哥想走，我叫住了他。 “还有事吗”外卖小哥问道。 “问你个问题，吃播平台给你这法师开多少报酬”我冷声问道。 此前半小时，我也没闲着。用手机搜了一下李小小的直播平台，发现一年前有一篇报道，该平台一个当红吃播女主播，直播吃咸肉时突然暴毙，死亡时的照片，与李小小猩红双眼，口角流涎的样子，并无二致！ 外卖小哥脸色陡变：“你瞎说什么呢！” 我一拳打过去，他在地上哀嚎，头盔掉落，竟然是一个光头！ 他迅速爬起来，往后急退两步，恶狠狠说，敢坏我事！说完，他疯狂奔到电动车边上，想开后备箱。我追出去，忽然发现，胸前的净明护体神符开始发烫。 后备箱有邪祟！ 哥们怎么会给他机会 飞起一脚踹过去，他翻滚出几米远。 我砸开后备箱，里面竟然有一个玻璃罐子，罐子里是一缕长头发和指甲。我拿起罐子，狠狠往地下一摔，罐子碎了，淡淡的黑气飘出，奇臭无比，粪便的味道。那股黑气似乎想尽办法钻入我体内，可刚靠近，道符滚烫之感愈浓，黑气瞬间被冲散。 那光头吓得脸色煞白，迅即掏出风水铃，嘴里呜哇念古怪咒语，叮铃铃晃动。 我一脚踢过去，风水铃被踢飞，刚好落在八剑鲤鱼缸边上。八剑鲤在鱼缸里一个鲤鱼打挺，风水铃“砰”一声爆了。 光头瞬间口鼻飙血，呲牙咧嘴地站起来，满脸惊恐：“左家阴阳鱼！” “算你识相！”我大吼道。 抄起边上一块板砖，狠狠地朝他打去，死光头还挺抗揍，被我打的血刺呼啦，还在不断地挣扎。我热血冲顶，狠不得揍死他，边狂打边骂：“你他妈的！借送外卖给吃货们下啖腐鬼咒，哄骗她们去平台做主播吸金，你们到底害死了多少人！” 正在此时，手突然被人拉住了。 第二十一章 心太软 回头一看，老贾。 老贾急道：“再打他就死了！” 乘此机会，那光头挣扎起身，步履蹒跚，疯狂地跑了。 我丢了板砖，气得不行，对老贾说：“老贾！那王八直播平台，雇佣这个死光头法师，给女孩下啖腐鬼咒，既谋财又害命，你为什么要拦着我！” 老贾皱眉道：“你刚才破了他的法，他遭反噬，一样会死！” “我知道！但我不解气！”我恼道。 “你呀你！什么都好，就是心太软。我就是不放心你，特意跑过来。现在遇到一个本事不如你的，万一遇到个本事大的，今天死的就是你。” “十万块，我拿了必须心安！”说完，我不理老贾，进屋子去看李小小。 她虽然吐的满地都是，但脸色已经彻底转好，鱼缸中的八剑鲤，鱼身竟然流出红红的液体，那是血汗，可把这鱼哥累坏了。 不过，八剑鲤斩邪，确实很棒。 光头的玻璃瓶被我摔掉之时，里面啖腐鬼的黑气已经非常之淡，全是八剑鲤的功劳。 见李小小彻底没事，我用她手机打了个电话给她助理，一起陪着送她去了医院。八剑鲤我也放在了病房床头，交待她助理务必要看好。医生检查之后直皱眉，说这是吃了多少垃圾东西，晚来一步，可能要器官衰竭。 我拿着李小小的手机，通知了她在国外搞古董拍卖的父亲。 几天之后，电视上播放了一个新闻：“某吃播平台涉嫌诈骗，主要犯罪嫌疑人被控制。” 正是李小小工作的那个平台。 邪气斩尽，正风徐来。 善恶终有报，天道好轮回。 不信抬头看，苍天饶过谁。 一个月后，李小小果然瘦回原来样子，活脱脱一个高颜值小姐姐。 我们之间还发生了一段故事，这个后面再说。 那天送完李小小去医院之后，由于这单做得干净漂亮，老贾非常高兴，表示他请客，叫我带上晓婉，去大吃一顿。 活貔貅能出血，也是头一遭。 我提前跟晓婉到饭店，点了一桌子菜，打算狠狠斗一下地主。 老贾来了之后，见到菜单，脸都绿了。 晓婉看见他的样子，格格直笑，说道：“贾哥你放心，你借钱给我妈妈治病，还没感谢你呢，今天我买单。” 老贾张嘴就说：“那敢情……”转眼又瞅见我盯着他，老货立马改口：“那怎么行，说了我请就我请。服务员，那什么……我身体寒凉，螃蟹、龙虾、海泥鳅就不用上了。” 饭桌上，晓婉诚心诚意感谢老贾借钱，倒了满满一杯酒喝下去，脸颊泛红，说不出的动人。尔后，她满脸幸福地告诉我，妈妈已经能开口说话了，第一句竟然不是问自己，反而问小左哪儿去了。 老贾也醉意袭扰，咪着酒说：“晓婉姑娘，钱都小事！小左，他要愿意赚，大把大把进账。但我觉着，你得劝劝他，他心太软，咱干阴行，这样不行……” “我不劝。”晓婉说道。 老贾说：“咋不劝呢” “他改了，就不是他了。”晓婉回道，转头看我，俏脸坚毅地说：“而且，我相信他本事。” 老贾闻言，怔了一怔：“哎！你们真是天生一对，倔啊！” 饭后我送晓婉到医院，本来寻思今天酒后应该能与妞滚床单，但见晓婉在病房里忙前忙后，又不好开口。晓婉知道我心思，掐了一下我胳膊，红着脸悄悄说：“干嘛那副委屈样！今天喝酒了，不怕生出蠢猴子吗” 得！ 我要为下一代考虑，与阿姨打了招呼，回到鱼铺。 刚开门，何八爷突然来了。 我赶紧给他泡茶。 何八爷却转身把门给关了，问道：“小左爷，你认不认识胡三” “认识啊！一个混子，前段时间还来我这请鱼呢。”我回道。 何八爷脸色凝重：“出事了。” 我心中咯噔一下，忙问出啥事了 何八爷从身后掏出一个袋子，拿出一样东西。 一见到那东西，我脑袋顿时“嗡”地一下。 八爪鱼。 一条半截胳膊。 八爪鱼的爪子死死地抓着那半截胳膊，还在拼命地吸已经快干涸的血，那断手的手掌，戴着黄金打造的假手指。 正是胡三的！ 第二十一章 心太软 回头一看，老贾。 老贾急道：“再打他就死了！” 乘此机会，那光头挣扎起身，步履蹒跚，疯狂地跑了。 我丢了板砖，气得不行，对老贾说：“老贾！那王八直播平台，雇佣这个死光头法师，给女孩下啖腐鬼咒，既谋财又害命，你为什么要拦着我！” 老贾皱眉道：“你刚才破了他的法，他遭反噬，一样会死！” “我知道！但我不解气！”我恼道。 “你呀你！什么都好，就是心太软。我就是不放心你，特意跑过来。现在遇到一个本事不如你的，万一遇到个本事大的，今天死的就是你。” “十万块，我拿了必须心安！”说完，我不理老贾，进屋子去看李小小。 她虽然吐的满地都是，但脸色已经彻底转好，鱼缸中的八剑鲤，鱼身竟然流出红红的液体，那是血汗，可把这鱼哥累坏了。 不过，八剑鲤斩邪，确实很棒。 光头的玻璃瓶被我摔掉之时，里面啖腐鬼的黑气已经非常之淡，全是八剑鲤的功劳。 见李小小彻底没事，我用她手机打了个电话给她助理，一起陪着送她去了医院。八剑鲤我也放在了病房床头，交待她助理务必要看好。医生检查之后直皱眉，说这是吃了多少垃圾东西，晚来一步，可能要器官衰竭。 我拿着李小小的手机，通知了她在国外搞古董拍卖的父亲。 几天之后，电视上播放了一个新闻：“某吃播平台涉嫌诈骗，主要犯罪嫌疑人被控制。” 正是李小小工作的那个平台。 邪气斩尽，正风徐来。 善恶终有报，天道好轮回。 不信抬头看，苍天饶过谁。 一个月后，李小小果然瘦回原来样子，活脱脱一个高颜值小姐姐。 我们之间还发生了一段故事，这个后面再说。 那天送完李小小去医院之后，由于这单做得干净漂亮，老贾非常高兴，表示他请客，叫我带上晓婉，去大吃一顿。 活貔貅能出血，也是头一遭。 我提前跟晓婉到饭店，点了一桌子菜，打算狠狠斗一下地主。 老贾来了之后，见到菜单，脸都绿了。 晓婉看见他的样子，格格直笑，说道：“贾哥你放心，你借钱给我妈妈治病，还没感谢你呢，今天我买单。” 老贾张嘴就说：“那敢情……”转眼又瞅见我盯着他，老货立马改口：“那怎么行，说了我请就我请。服务员，那什么……我身体寒凉，螃蟹、龙虾、海泥鳅就不用上了。” 饭桌上，晓婉诚心诚意感谢老贾借钱，倒了满满一杯酒喝下去，脸颊泛红，说不出的动人。尔后，她满脸幸福地告诉我，妈妈已经能开口说话了，第一句竟然不是问自己，反而问小左哪儿去了。 老贾也醉意袭扰，咪着酒说：“晓婉姑娘，钱都小事！小左，他要愿意赚，大把大把进账。但我觉着，你得劝劝他，他心太软，咱干阴行，这样不行……” “我不劝。”晓婉说道。 老贾说：“咋不劝呢” “他改了，就不是他了。”晓婉回道，转头看我，俏脸坚毅地说：“而且，我相信他本事。” 老贾闻言，怔了一怔：“哎！你们真是天生一对，倔啊！” 饭后我送晓婉到医院，本来寻思今天酒后应该能与妞滚床单，但见晓婉在病房里忙前忙后，又不好开口。晓婉知道我心思，掐了一下我胳膊，红着脸悄悄说：“干嘛那副委屈样！今天喝酒了，不怕生出蠢猴子吗” 得！ 我要为下一代考虑，与阿姨打了招呼，回到鱼铺。 刚开门，何八爷突然来了。 我赶紧给他泡茶。 何八爷却转身把门给关了，问道：“小左爷，你认不认识胡三” “认识啊！一个混子，前段时间还来我这请鱼呢。”我回道。 何八爷脸色凝重：“出事了。” 我心中咯噔一下，忙问出啥事了 何八爷从身后掏出一个袋子，拿出一样东西。 一见到那东西，我脑袋顿时“嗡”地一下。 八爪鱼。 一条半截胳膊。 八爪鱼的爪子死死地抓着那半截胳膊，还在拼命地吸已经快干涸的血，那断手的手掌，戴着黄金打造的假手指。 正是胡三的！ 第二十二章 佛手之祸 “八爷，咋回事”我急问。 何八爷的话，让我惊得半天都作不得声。 胡三到了澳市，与人上了牌桌，这货在千佛手的助推之下，神挡杀神，佛挡杀佛，大有发哥风范。他兴奋起来，三天三夜不离场，把钱不过夜的规矩完全抛到了脑后，足足弄了上千万。庄家不干了，指责他出老千，也就是作弊。 其实明眼人都知道，庄家无非是找个理由要废了他。胡三却不干了，说出你妈个奶千，老子从不作弊。庄家便找了几个出千老手，清空场，与他玩。 这个时候，如果胡三能借机把弄到的钱全部输回去，也就没事了，毕竟澳地耍钱，人家也讲究和为贵。可胡三就是个脑残，在几个万年老千的合力围攻之下，他竟然还把把顺大牌。 如此不识抬举，庄家挂脸了，动了绝招，叫了风水师过来。澳地开场子的，都有风水师压镇。风水师确实有本事，看了一会儿，发现了猫腻，对胡三说：“朋友，你磨得一把好刀，哪座山门砍柴留点青山传后生。” 此话是阴阳行当切口，意思是我知道了你赢钱路数，你师承在哪里大家都是混阴饭的，你见好就收。 胡三哪里懂这些，立马回道：“滚犊子！别打扰老子发财！” 人家怒了：“薄膜鱼缸和钱留下，人走。要不然，全留下！” 胡三当然不干。 结果，几个壮汉出来，一刀下去，胡三的胳膊断了。本来准备立马做了他，可正在此时，薄膜鱼缸里的八爪鱼突然跳了出来，竟然砸碎了大灯，全场一片漆黑。胡三也是狠人，竟然乘黑逃走了。当然，澳市场子赢钱靠兑码，他一分钱也不可能兑到。 让人无比震撼的是，开灯之后，他们看到八爪鱼竟然抓着胡三那条断了的胳膊，身躯蠕动着去牌桌上摸牌，而且，那断手掌，每摸一张，仍然全是大牌！ 庄家判断，有人特意来砸场子，此乃断人活路的深仇大恨。他们根据胡三的口音，判断出他是我们这块的人，而且，还让本地道上人打听出来八爪鱼的来路。昨天，他们带着风水师已经来到了城里，本来已经准备找我来着。 何八爷无意间知道了此事，卖了大面子，让他们稍安勿躁，他先来问问情况。 “小左爷，真是你给胡三请的鱼”何八爷进一步确认。 我点了点头。 从来没想过会惹出如此天大的祸事来。 何八爷说：“不是猛龙不过江，麻烦大了。” 我想了想：“八爷，一人做事一人当，你就别掺和了。” “小左爷，这话见外！道上的事，你不用担心，强龙还压不过地头蛇，我先撑着！但庄家全听风水师的，此事要彻底消于弥形，关键要搞定那个风水师，这事儿恐怕只能靠你自己。”何八爷说道。 八爷爽快，我也不客气，谢过他，表示风水师我来处理。 八爷走后，我盯着那条八爪鱼发呆。 改运命尽不沾——爷爷当年给大佬请白龙脱衣，招惹来祸事。今天，我同样遇到了。哪怕，我们都是被迫，都没有收钱。 第二天一早，我简单收拾了一下，准备出门去见那个风水师。 老贾来了，他见我脸色不对，问我干嘛去。 我交待他帮我照看一下铺子，我有些私事处理。 老贾一把拉住了我，不对劲啊，你到底啥私事 我准备撒个谎骗他呢，电话突然响了，晓婉打来的，一接之下，竟然听到了胡三的声音。 “老弟！哥哥在澳市遇难了，好不容易逃回来。给我准备五百万，我马上要走！” “你怎么会有晓婉电话” “哈哈哈！弟妹在我手上，你现在有两个选择：第一，送钱给我，我不会动她，哥哥讲究人。第二，不送钱给我，我将弟妹先奸后杀！你快点做决定，我已经迫不及待想品尝一下极品美妞的滋味……哈哈哈！” 边上传来晓婉的声音：“左易，你别过来，他身上有炸药……啊……” 我听到胡三反复抽打晓婉耳光的声音，不断地骂她臭婊子，多尼玛什么嘴！ 晓婉被打得呻吟惨叫声，像一把尖刀，反复地捅着我的心，不断地泣血。 “好！钱马上送到！你在哪里”我回道。 胡三报了一个地址。 挂完电话，我转身进了鱼铺。 老贾都懵了，跟进来忙问到底怎么回事。 我拉出屋里一个尘封已久的旧木箱，吹掉上面的灰尘，掏出一个盒子，盒子里面有几枚黑漆漆软玉雕琢而成无头鱼腹，回头看了一眼老贾，冷声说道：“晓婉被胡三劫持了！” 老贾瞅见我手中的软玉无头鱼腹，脸色陡变，一把摁住了我的手：“你想‘血葬鱼腹’，杀了胡三！” 第二十二章 佛手之祸 “八爷，咋回事”我急问。 何八爷的话，让我惊得半天都作不得声。 胡三到了澳市，与人上了牌桌，这货在千佛手的助推之下，神挡杀神，佛挡杀佛，大有发哥风范。他兴奋起来，三天三夜不离场，把钱不过夜的规矩完全抛到了脑后，足足弄了上千万。庄家不干了，指责他出老千，也就是作弊。 其实明眼人都知道，庄家无非是找个理由要废了他。胡三却不干了，说出你妈个奶千，老子从不作弊。庄家便找了几个出千老手，清空场，与他玩。 这个时候，如果胡三能借机把弄到的钱全部输回去，也就没事了，毕竟澳地耍钱，人家也讲究和为贵。可胡三就是个脑残，在几个万年老千的合力围攻之下，他竟然还把把顺大牌。 如此不识抬举，庄家挂脸了，动了绝招，叫了风水师过来。澳地开场子的，都有风水师压镇。风水师确实有本事，看了一会儿，发现了猫腻，对胡三说：“朋友，你磨得一把好刀，哪座山门砍柴留点青山传后生。” 此话是阴阳行当切口，意思是我知道了你赢钱路数，你师承在哪里大家都是混阴饭的，你见好就收。 胡三哪里懂这些，立马回道：“滚犊子！别打扰老子发财！” 人家怒了：“薄膜鱼缸和钱留下，人走。要不然，全留下！” 胡三当然不干。 结果，几个壮汉出来，一刀下去，胡三的胳膊断了。本来准备立马做了他，可正在此时，薄膜鱼缸里的八爪鱼突然跳了出来，竟然砸碎了大灯，全场一片漆黑。胡三也是狠人，竟然乘黑逃走了。当然，澳市场子赢钱靠兑码，他一分钱也不可能兑到。 让人无比震撼的是，开灯之后，他们看到八爪鱼竟然抓着胡三那条断了的胳膊，身躯蠕动着去牌桌上摸牌，而且，那断手掌，每摸一张，仍然全是大牌！ 庄家判断，有人特意来砸场子，此乃断人活路的深仇大恨。他们根据胡三的口音，判断出他是我们这块的人，而且，还让本地道上人打听出来八爪鱼的来路。昨天，他们带着风水师已经来到了城里，本来已经准备找我来着。 何八爷无意间知道了此事，卖了大面子，让他们稍安勿躁，他先来问问情况。 “小左爷，真是你给胡三请的鱼”何八爷进一步确认。 我点了点头。 从来没想过会惹出如此天大的祸事来。 何八爷说：“不是猛龙不过江，麻烦大了。” 我想了想：“八爷，一人做事一人当，你就别掺和了。” “小左爷，这话见外！道上的事，你不用担心，强龙还压不过地头蛇，我先撑着！但庄家全听风水师的，此事要彻底消于弥形，关键要搞定那个风水师，这事儿恐怕只能靠你自己。”何八爷说道。 八爷爽快，我也不客气，谢过他，表示风水师我来处理。 八爷走后，我盯着那条八爪鱼发呆。 改运命尽不沾——爷爷当年给大佬请白龙脱衣，招惹来祸事。今天，我同样遇到了。哪怕，我们都是被迫，都没有收钱。 第二天一早，我简单收拾了一下，准备出门去见那个风水师。 老贾来了，他见我脸色不对，问我干嘛去。 我交待他帮我照看一下铺子，我有些私事处理。 老贾一把拉住了我，不对劲啊，你到底啥私事 我准备撒个谎骗他呢，电话突然响了，晓婉打来的，一接之下，竟然听到了胡三的声音。 “老弟！哥哥在澳市遇难了，好不容易逃回来。给我准备五百万，我马上要走！” “你怎么会有晓婉电话” “哈哈哈！弟妹在我手上，你现在有两个选择：第一，送钱给我，我不会动她，哥哥讲究人。第二，不送钱给我，我将弟妹先奸后杀！你快点做决定，我已经迫不及待想品尝一下极品美妞的滋味……哈哈哈！” 边上传来晓婉的声音：“左易，你别过来，他身上有炸药……啊……” 我听到胡三反复抽打晓婉耳光的声音，不断地骂她臭婊子，多尼玛什么嘴！ 晓婉被打得呻吟惨叫声，像一把尖刀，反复地捅着我的心，不断地泣血。 “好！钱马上送到！你在哪里”我回道。 胡三报了一个地址。 挂完电话，我转身进了鱼铺。 老贾都懵了，跟进来忙问到底怎么回事。 我拉出屋里一个尘封已久的旧木箱，吹掉上面的灰尘，掏出一个盒子，盒子里面有几枚黑漆漆软玉雕琢而成无头鱼腹，回头看了一眼老贾，冷声说道：“晓婉被胡三劫持了！” 老贾瞅见我手中的软玉无头鱼腹，脸色陡变，一把摁住了我的手：“你想‘血葬鱼腹’，杀了胡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