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芳华之家父袁绍》 第一章 困守孤城被堵门 兴平元年(公元194年)。 幽州,涿郡,北新城。 深秋的凉意随着冷风,透过斑驳的褐色城墙,灌泻进了城里。 墙脚下,十几名兵将打扮的人蹲在地上,端着木碗,费劲地用木勺扒拉着碗里的豆饭。 带头的是个身材昂藏,面目清朗的年轻男子,他感受到头顶落下的凉意,忍不住身体微微发抖。 碗里的饭颇为粗糙,有许多沙子掺在里面,吃在嘴里,硌得牙齿生疼。 他努力用舌头碾开半生不熟的豆子和粟米,送到臼齿上细细研磨,直到口中的苦涩泛回一丝甘甜,才用力吞了下去。 对前世吃惯了现代饭菜的他来说,需要费力咀嚼多次才能下咽的豆饭,味道可以说差得远,但已经算是当下难得的美食。 脚步声传来,远处走来两名汉子,抬着一捆卷裹的破席,里面露出一双瘦骨嶙峋,却惨白浮肿的脚。 两人走得歪歪斜斜,席子里的尸体晃动了几下,走在前面的人忍不住道:“二郎,抬稳一些,别把席子扯破,一会还要拿回来用的。” 后面的人忍不住道:“大郎,难道就直接把嫂子这样下葬?” 前面的大郎叹道:“下葬?” “现在出不了城,去哪里下葬?” 那二郎疑惑道,“那我们去哪,难不成要把嫂子拿去和别人交换?” 大郎沉默了一下,说道:“算了,还是从城头扔下去吧。” 两人晃悠悠经过,一股难闻的异味传来,兵将们口中的饭登时有些咽不下去。 他们站起身来,想要作势呼喝,但见年轻男子还在沉默地吃着豆饭,只得又坐了下去。 等两人走过去,年轻男子想了想,开口身边一十四五岁的少年道:“孙礼,去问下他们,城中这几日配粮可还发到手里,席子里面的人是怎么死的。” 少年忙起身追了上去,一会回来道:“袁大哥,问过了,他们说配粮倒是发到了手里,席子里的女人是得病死的。” 孙礼犹豫了一会,说道:“最近就是咱们也吃不太饱了,他们这么做,也是无奈。” 年轻男子怔怔不语,这就是千里无鸡鸣,白骨露於野的三国乱世,远没有他当初想象的那么美好。 他本名袁熙,三年前工地打灰时,被泥头车创死,穿越到了这三国时代,成了袁绍的十七岁的次子袁熙。 彼时是初平三年(公元192年),恰逢袁绍大破公孙瓒于界桥,公孙瓒逃到幽州易京自守,之后两方交战,各有胜败。 在历史上,这袁熙夹在长兄袁谭和三弟袁尚之间,记载甚少,唯一被人津津乐道的事迹,便是娶了三国最有名的美女之一,甄宓。 按照历史发展,袁绍击败公孙瓒,袁熙授了幽州刺史,之后袁绍兵败官渡病逝,袁谭袁尚争权,自相残杀,被曹操各个击破,袁家三兄弟先后身死。 袁熙了解了天下局势后,便向袁绍请命来幽州前线。 他要争取时间。 因为直到公元199元,公孙瓒才被袁绍完全击败,袁熙才授了幽州刺史,而公元200年,就是官渡之战了! 历史上,袁绍病亡后,袁熙被曹操派兵击败,固然有曹操势大的缘故,另一个原因,就是袁熙在幽州地区只经营了数年,时间实在是太短了。 此世穿越,既然上天多给了他几年时间,那袁熙决定抓住这一点生机,早作谋划。 袁熙知道这样下去,袁绍迟早会失败,但关键还是在曹操身上。 官渡之战起源于曹操打下徐州豫州后坐大,袁绍无法忍受,两边才开战,既然如此,想方设法延缓曹操扩张的速度,会不会能改变历史? 打铁还要自身硬,为了培养属于自己的势力,袁熙便向袁绍要了数百兵士,来到幽州涿郡南面的北新城,一边守城,一边种田。 按袁熙的预想,此时公孙瓒正和幽州刺史刘虞火并,应该一时腾不出手来对付自己。 然而历史却出现了微小的偏差,界桥之战的功臣麴义,因为嚣张跋扈,在去年巡守北新城时,被袁绍设下刀斧手砍死。 这本应几年后才退出历史舞台的猛将,死后手下的凉州兵被袁绍吞并,本来能维持均势的幽州战线,被公孙瓒找到了破绽,时不时派出兵马袭城,让袁熙颇难支撑。 不过数次攻防后,他也渐渐通晓了些战阵之术,又靠着前世打灰的经验,想办法加固城墙,总算守了下来。 然而半年前,刘虞被公孙瓒杀死,公孙瓒开始腾出手对付北新城,导致城里的粮草也不能及时运来,因此城中常常缺粮。 袁熙想方设法分配些粮食给城中的人,才不至于闹出大的饥荒,但时常有人饥饿难忍,私下做的事情,他就很难管了。 当然,粮食也不是没有,因为北新城南边几千亩地的麦子,马上就能收割了。 但让袁熙烦心的是,他现在却不能派人出城收麦。 因为现在北新城外,不仅有公孙瓒的一支兵马堵着,袁熙同时还得到消息,南匈奴的一支流寇,竟也要到从北新城南面的山里过来了! 正秋收的时候,偏偏被两边包夹,无法出城! 他的便宜爹爹袁绍,貌似对北新城颇不看重,前些日子来信让袁熙回邺城一趟,说他到了娶亲的年纪了。 按历史走向,也快到袁熙迎娶甄宓的时候了,虽然按正史记载,他还有个不知道在哪里的正妻吴氏。 而且算算时间,此时曹操快要第二次攻打徐州,徐州百姓又将迎来一次屠城。 此事太伤天和,袁熙想着怎么也要见袁绍一面,看看能不能阻止这件事情,更兼防止曹操坐大。 但当务之急,是如何解开北新城之围。 他看着士兵在城墙上上下下,虽然气色尚可,但都面露疲态,守城确实比攻城要容易,但也压力也不小,如今两支敌军在外,如何解开困局? 袁熙正思索间,孙礼却跑了过来:“袁大哥,公孙瓒军那名小将又带兵来叫阵了!” 袁熙听得城外兵卒呼喝声,把木碗中剩的几口饭扒拉进嘴里,站起身来。 他稍仔细系好札甲,戴上铁盔,对众人道:“走,上城头看看。” 他带头往城墙走去,远处跟着的几名士兵窃窃私语。 “袁将军什么都好,相貌堂堂,身长伟仪,听说箭术也不很错,就是太过慎重。” “没错,公孙瓒手下有名的大将,咱们都是见过的,这城外连续叫阵好几天的,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将,真想不通将军为何如此忌惮。” “就是,好几天在城下叫阵,咱们却不能出去冲杀,真是憋屈。” 袁熙对背后的兵士的话恍若未闻,他走上城头,弯下身子,把头向从箭孔凑去,缓缓露出一只眼睛。 只见城下几百兵马齐整,无人搭弓射箭,他这才直起身子,探出头来。 敌军阵前,一员银甲银盔,骑着白马的青年小将,背着牛角弓,提着长枪,却是单独打马,到城下搦战。 那小将见袁熙露出头来,登时大喝道:“袁熙,出城一战!” 袁熙听了,笑道:“赵兄,这么冷的天,何必喊打喊杀,不如早回去休息,也好让兵士吃顿饱饭。” 那人怒道:“不要叫我赵兄!我什么时候是你兄了!” “废话少说,是男儿的速速出城,和我常山赵子龙一战!” 袁熙,二十岁,穿越三年,正准备回邺城迎娶甄宓,登上人生巅峰,却被堵门了。 彼时城下名叫赵子龙的人,仍默默无闻,正寻找能一战成名的对手。 第二章 这赌约玩得有点大 单论身高,此世的袁熙身高也有七尺八,仅低城下的赵云两寸。 但袁熙心里有数,两人之间的差距,可远远不止两寸。 他要是出城应战,只怕一两枪都挡不下来,就会变成后世史书上的笑料。 运气好的话,倒是会留下一个可悲的名字,佐证赵云一生风云的开始。 看着城下的赵子龙,袁熙心里在滴血。 这只云妹,本来是我的! 三年多前,他得到来幽州守城的准许后,日夜兼程,不顾路上还有零星交战,快马加鞭离开邺城。 他去的不是北新城,而是直奔河北正定,就为了拦下将要投奔公孙瓒的赵子龙。 结果还是晚了一步,赵子龙已经在半月前动身离开了。 错失赵云,让袁熙捶胸顿足。 当初看史书的时候,他就疑惑为什么赵云不投袁绍,反而去投公孙瓒,想着怎么也要在争取一下,但还是失败了。 后悔是没用的,只能想办法补救。 这几年来,他一直在思考,怎么才能将赵云从对面阵营拉过来。 他坚信,只要墙角挖的好,云妹也能被推倒。 不然再过几年,赵云离开公孙瓒,去投奔刘备,还有自己什么事情? 当前这个时间点非常微妙,曹操正攻打徐州,陶谦向田楷求救,刘备暂时和赵云分别,带着关羽张飞去徐州救陶谦了,独独把赵云留了下来。 有机会! 此时城下赵云一声呼喝:“袁熙!你胆子怎么这么小!” “可有胆出城一见!” 袁熙听了,叫道:“你答应不杀我,我就出去说话!” 赵云:....... 城头士兵:....... 袁熙可不觉得面子很重要,日后不自量力敢去挑战赵云的炮灰们,都被一枪一个送走了,相比面子,还是性命更加重要。 他可不觉得,自己比那些所谓的炮灰强。 赵云无奈,只得道:“今日我是奉公孙大人之命,前来劝降的!” “你能独守城池两年,也是个人物,公孙大人有命,只要你投降,城里兵士百姓皆不杀!” 袁熙笑道:“赵兄,我身为袁家子,要是降了,岂非成了不孝之人?” 他话锋一转,“你回去告诉那杀害刘侯(刘虞),纵兵劫掠自家百姓的公孙瓒,不要妄想乱我军心了!” “这两年来,我能守住此城,靠的是上下一心,他想用城里百姓性命要挟于我,岂是大丈夫所为?” “玄德公难道也赞同此举吗?” “刘侯九泉之下,会瞑目吗?” 赵云听了,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公孙瓒这两年做的事情,实在是越发昏聩,尤其是杀害刘虞,让赵云心里极为抵触,早就心生去意。 赵云行事素来光明磊落,而且城头的袁熙,对抗公孙瓒打得是为刘虞复仇的旗号,据说颇得人心。 但眼前的北新城,却是公孙瓒严令必须要打下来的。 公孙瓒已得到消息,趁着曹操攻打徐州的当口,袁绍很可能会派兵来攻幽州。 面前这北新城,处于幽州涿郡最西部,偏偏北面不远就是五阮关,是通往关外的重要通道。 北新城卡在这里,让公孙瓒的军队调动颇为不便,所以赵云得了令,务必要在袁绍大军到达之前,拿下此城。 另一方面,未尝不是公孙瓒对和陶谦打得火热的刘备产生了一丝猜忌,以此试探赵云。 想到这里,赵云喊道:“袁熙!既然如此,我就攻城了!” “到时刀枪无眼,生死由命!” 袁熙的头又从城墙上冒了出来:“赵兄.....” “不要叫我赵兄!” “好吧,赵将军,咱们商量个事。” “你说。” “家父让我回去完婚,你看能不能宽限个一年半载,等我了了家父心愿,留下一男半女,在回来和你决战如何?” 赵云脸抽动了一下,还回去个一年半载,留下一男半女? 你当孩子说生就生? 他当下冷哼一声:“你这是想抛下城里人逃跑?” 袁熙笑道:“当然不是了,咱们要不做个约定,我离开后,赵将军不得攻打城池,如何?” 赵云脸又抽动了一下,你还真的是不要脸啊。 他和墙头的袁熙打了两年多交道了,对面软硬不吃,毫无大族子弟风范。 什么激将法,辱骂,诱骗出城,通通不管用。 对面就像缩头乌龟一样,躲在城里,等公孙瓒军过来,他就死守,等大军退走,他就立马出来筑城。 两年下来,城墙越来越厚,护城河越挖越宽,壕沟越来越深,拒马越做越多,直把北新城弄得跟刺猬一般,让善于攻城的将领见了,也要大摇其头。 赵云见说不通,把手一挥,背后兵士开始准备背土蚁附攻城。 袁熙头又探了出来,“赵兄.....” “说了不要叫赵兄!”赵云气炸。 “好的子龙兄,咱们同是汉家子民,何必同室操戈。” “要不咱们打个赌如何?” “如果你赢了,我大开城门,束手投降。” 赵云听了,有些意动,开口道:“你说!” 袁熙清了清嗓子,“自董卓死后,长安雒阳大乱,时有匈奴从并州南下劫掠,沿途生灵涂炭,妇孺哀嚎不绝。” “近日我得到消息,有股数百人的匈奴流寇,到雒阳附近劫掠,不日将取道北新城,返回并州。” “这股匈奴沿途劫掠妇女,屠杀百姓,作恶多端,身为大汉将领,是不是不该放走他们?” “你我各带百人,三天为限,以人头计数,看谁杀的匈奴人多。” “如果我赢了,我回邺城成婚,赵兄退走。” “如果我输了,便开城投降,甚至可以把项上人头给你!” “赵兄可敢赌?” 城上城下兵士听了大哗,赵云心头剧震。 对方困守城中,竟还担心外族荼毒汉家子民! 想到公孙瓒败给袁绍后,对外族掳掠幽州不闻不问,赵云心里动摇起来。 而且这赌局的赌注,对双方来说极不公平,对方竟然是拿自己命来赌,是孤注一掷,还是其中有诈? 换了别人,这么便宜的事情早就先答应下来了,但赵云行事坦荡,反而犹豫起来。 而且他擅作决定,答应赌局的话,可是违背公孙瓒军令的! 袁熙似乎看出了赵云的心思,笑道:“赵兄,我若刚才若有有半句虚言耍诈,叫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要是我要做出趁机逃跑,以平民冒充匈奴等不义之事,让我全家死绝!” “城上城下的所有人,可为见证!” 此话一出,两边士兵先是一片寂静,随即都低声惊呼起来。 在这乱世,他们见多了拿士兵人命去填,破城后屠尽城内军民之事,但是从没见过,一个大族世家子,用自己家族性命声誉作保,赌上自己性命,保全百姓之事! 只有袁熙自己知道,当下虽然是危机,但也是契机。 若这次不能把赵云拉到麾下,即使守住了城,也很难改变幽州的局势。 所以他必须要提出一个赵云难以拒绝的赌局。 他不悉以命做赌,就是为了逼赵云也拿出相应的赌注! 再说了,他也没说项上人头是谁的。 匈奴人的不行吗? 第三章 好汉不提当年勇 袁熙看赵云还在城下犹豫,心道眼前是个绝佳的机会,错过这次,可能以后再也没有了。 赵云投奔公孙瓒后,一直不怎么受重用,因为公孙瓒的嫡系是白马义从,而且赵云和公孙瓒的行事风格,应该也不投契。 就看如今攻城,也只是带着几百兵,单凭这些人,想打下北新城可没那么容易。 彼时的赵云,如同封神中的杨戬一样,干的是押运粮草的活,没有敌将给他刷战绩,所以也就显不出他的厉害。 就是此时的刘备,也不会知道赵云日后的功绩,两人交好,多是看在意气相投的份上。 哪天要是赵云阵斩了敌方大将,自然便会出名,到那时候,袁熙挖墙脚就难了! 历史上公孙瓒被袁绍击败后,龟缩城内不出,部将渐渐离心离德,纷纷出走,赵云也是在那时投奔了刘备,自此潜龙出渊,终成一代名将。 袁熙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他可不想做赵云枪下第一个男人。 不然后世演义就该如此写了。 “袁绍之子袁熙,自不量力,出城搦战,被赵云拍马赶来,照喉一枪,刺于马下。” 所以面对赵云攻城,袁熙一直坚守不出,不给赵云刷战绩的机会,还常常在城头和赵云说些暧昧的话,让城下士兵听了,以为两人私下很熟。 这事情肯定会传到公孙瓒耳朵里,平添些对赵云的不信任出来。 而且这次赵云带兵攻城,未必不是公孙瓒在试探。 虽然刘备和公孙瓒同为卢植学生,但自从刘备相助田楷,交好陶谦后,便有了另立门户的苗头。 公孙瓒不傻,所以对也对赵云开始提防,这未必不是赵云日后出走的原因。 但公孙瓒想要离间袁熙城内人心,袁熙何尝做的不是同样的事情。 因为他需要更多的得力臂助。 治理一地,需要恩威并施,他恩是有了,威还不够。 幽州这种靠近乌桓鲜卑匈奴等外族的百战之地,要是缩在城里,不能打胜仗,百姓自然会觉得驻军保护不了自己,人心不稳,便会离散而去。 袁熙之所以急着赶来幽州,就是因为如果坐等三年后袁绍击败公孙瓒,他再来幽州当刺史,一切都晚了。 所以他冒着生死危险,就是为了提早在幽州建立威信,收买人心,日后幽州军民才能死心塌地为他所用。 虽然这很艰难,但毕竟还有希望。 但最初袁熙也没想到,公孙瓒军那么难对付,尤其是白马义从,野战简直可怕。 彼时他还没有麴义帮忙练兵,吃了几次亏后,他果断选择了做缩头乌龟,发挥前世唯一的优势。 打灰筑墙。 城下的赵云也很犹豫,对面城墙上的,是袁绍次子,守城三年,极度狡猾。 白天从不出击,却喜欢派人在晚上袭营,公孙瓒军吃了好几次亏,后来连白马义从也多有死伤。 这个时代,精兵就是甲胄齐全的强兵,而晚上袭营,就是看准了敌人来不及着甲,打个出其不意。 但能夜战的良将寥寥,说明北新城中,定然是有个极为厉害的人,这也让赵云暗暗警惕。 赵云也曾想晚上诱敌,但是他带兵数次过来,对方却从不出城与之交战。 赵云颇为郁闷,公孙瓒军中比自己有名的将领大有人在,你敢偷袭他们,却不敢偷袭我? 为什么? 正当赵云也在发愁如何拿下北新城时,对方却抛来了一份极有分量的赌约。 这个时代,世家最重信誉,那袁熙拿自己父亲和家族的名誉赌斗,要是事后不遵守赌约,汝南袁氏的名声就完蛋了。 而如果赵云赢了的话,便能以最小的代价拿下北新城,会少死很多人,其实是颇为符合赵云想法的。 赵云身旁部将低声道:“将军,只怕那袁熙不顾诺言,趁着这机会逃跑。” 赵云听了,泰然道:“那岂不正好?” 部将一愣,随即明白过来,当下敬服。 此时袁熙也知道,赵云巴不得自己逃跑,好兵不血刃拿下北新城。 这个赌斗,本来就双方的心理博弈。 但赵云却不知道,袁熙的目标,却是自己! 输了赌斗,回去也要受公孙瓒猜忌,到时候再推波助澜一下,就是袁熙截胡的时候! 最后两边达成约定约定,明日一早,从北新城南北城门各自带百人出发,寻找匈奴流寇踪迹,各凭本事。 计较已定,赵云引兵退去。 袁熙回到府邸,卸了铠甲,便来到后院,墙边一溜竖着几个箭靶。 他戴上扳指,拿起张牛角弓,搭上羽箭,慢慢张臂勾起弓弦,瞄准了几十步外的靶子。 手指一松,羽箭流星般射出。 羽箭扎在箭靶两尺开外的板壁上。 偏了。 他定了定神,又是接连几箭射出,总算是有半数上靶。 就听背后一个颇为粗豪的声音嘲笑道:“要是遇到匈奴箭手,前几箭你就死了。” 袁熙回过头,不知何时,背后桌上坐着个彪形大汉,手中捏着个酒壶,他的手掌极为宽大,竟显得酒壶像个手把件一般。 他脸颊瘦削,满脸都是骇人的刀疤,满脸乱糟糟的胡子,竟是看不出他本来面目,只见他一仰头,将手中酒壶的酒都倾倒在口中,才摇摇晃晃站起身来。 他的身形极为长大,却是显得有些瘦了。 大汉咳嗽几声,从袁熙手中拿过弓箭,抬手就是一箭。 袁熙竟然没看到他是如何开弓的,羽箭已经命中靶心,箭尾犹自颤动。 袁熙微微一笑,对大汉拜道:“好箭法。” “弟资质平庸,岂能何兄相比?” “明日又要麻烦兄了。” 大汉晃了晃酒壶,“今日城头你和对方赌斗的事情?” 袁熙笑道:“兄听说了?” “这个赌不好赢,全赖兄相助了。” 那大汉冷哼道:“别叫我兄,我当不起。” “那城下命赵云的无名小将,你也称其为兄,堂堂袁家子,当小弟当惯了?” 他面上颇为不屑:“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将,我出城三合,就能把他挑于马下!” “但每次他带兵过来,你都避而不战,还怕我治不了他?” 袁熙心道,不,我还真怕。 我就你一个能用的大将,万一你被赵云一枪挑了,那我真成了光杆了。 他知道对方心高气傲,只得打个哈哈,“兄受了重伤,这两年都没恢复过来,我怕有个闪失,兄一世英名岂不尽数付于流水?” “如今两边杀匈奴各显本事,岂不是也能显出兄威风?” 大汉一脸不屑:“不用讨好我,我不吃这一套。” “我就是这么栽在你老子手里的。” “我虽被你所救,但如今一身本事不存一半,和丧家之犬一样,还有什么英名可言。” 袁熙叹道:“麴兄,岂能以一时成败得失论英雄。” 大汉听了,又狠狠灌下一大口酒,沉声道:“你真不怀疑我参与了初平四年的邺城之乱?” 袁熙沉默良久,方才说道:“我不知道。” “我只是觉得,像兄这样的人,应该死在战场上,而不是在酒席上被憋屈地砍死。” 《后汉书》——麴义自恃有功,骄纵不轨,绍召杀之,而并其众。 第四章 吾擅长薅父羊毛 眼前走路晃晃荡荡,骨架虽然极为宽大,但身体却显得有些单薄的大汉,乃是几年前名震幽冀青并四州的大将麴义。 公孙瓒名震天下的白马义从,曾所向披靡,无人敢当,然而其五千骑兵,却败在了麴义率领的两千刀盾兵和弓弩手手里。 至于麴义为何被袁绍猜忌,伏下刀斧手袭杀,众说纷纭。 有人说麴义功高震主,有人说他骄横跋扈,有人说他参与了初平四年的邺城之乱,差点让袁绍的家眷被杀。 不管怎么样,麴义现在坐在袁熙的面前,不复以前威武雄壮的身躯,却像个久病未愈的病夫。 他听了袁熙的话,眼中闪过一丝异色,将酒壶重重放在桌上,面色不善,“你不怕我哪天忍不住做出事来?” “你知不知道,我很想现在就砍了你老子?” 袁熙听了,笑了笑:“无所谓,只要你做得到。” 麴义听了,狠狠锤了一下桌子,“我现在虽不复当年之勇,但也不是任人欺负的!” “你要说颜良文丑,我现在可能打不过,但城外那个年纪轻轻一脸臭屁的小将,我也打不过?” “你分明觉得我不是他的对手!” “他还骑白马?” “我杀的白马义从多了去了!” 袁熙头痛,他总不能说,你不服气,就去试试吧? 只怕照麴义现在的状态,上去试试就逝世了。 他正不知道怎么糊弄过去,后堂却又转出一人,出声道:“德州(麴义的字),又和公子闹起来了?” 那人转向袁熙,苦笑道:“这次打赌我却是输给公子了,对方一个小小偏将,怎么敢答应和公子的赌约?” “我有些想不通。” 袁熙连忙站起,拜道:“见过公仁先生。” 董昭,字公仁,济阴定陶人。 其年轻时被被举为孝廉,为官清廉,后担任袁绍帐下参军,多有战功,但其弟董访在张邈军中,袁绍听信谗言,想要治董昭的罪,董昭借口要去觐见汉帝,借机脱离了袁绍。 按照历史正常发展,董昭半路上被张杨留在了河内,通过张杨将印和绶带送还朝廷,被授官为骑都尉。 而现在董昭出奔,却被袁熙截胡了。 袁熙连骗带强,在半路上截住了董昭,将其带到了北新城。 董昭害怕行踪败露,被迫暂时做了袁熙幕僚。 袁熙穿越三年来,认为自己做得最得意的两件事,一是救下麴义,二就是留住董昭。 甚至董昭这事,还排在麴义之前! 因为董昭此人,是将来襄助曹操,奉迎汉献帝的关键人物! 董昭坦然受了袁熙一拜,他被强留在此地快一年了,但袁熙一直对他礼敬有加,让他心中即使有些火,也不好发作出来。 他见袁熙恭恭敬敬给自己端上茶来,说道:“如果我助你让那名不见经传的赵子龙归降,你就能放我离开?” 袁熙笑道:“此事成与不成,我都会放公仁先生走。” 董昭一怔,“此话当真?” “当真,以我爹的名义发誓。” 此话一出,麴义正仰头喝酒,差点没一口喷了出来,“你又卖爹?” “谁不知道,你小子根本就是个大逆不道的。” 麴义这话倒是没错,袁熙偷偷留住的这两人,都是袁绍欲杀之而后快的。 袁熙听了,反而坐直身子,低头拜道:“家父外宽内忌,好谋无断,负了两位,小子只能代父赔罪。” 见袁熙如此说,董昭麴义反而不好说什么,董昭想到自己终于可以去见汉帝,却是松了一口气。 他出声道:“你肯放我走,为何?” 袁熙起身,把屋门掩上,回来落座,说道:“只因我希望公仁先生到汉帝身边后,若有需要有人相助的时候,首先想到的是我。” 这才是袁熙真正的目的。 算算时间,汉献帝刘协此时快要准备东归雒阳,沿途遭遇了各种艰难险阻,各路军阀为争夺汉献帝而混战不休,刘协车驾足足走了将近两年,才到达目的地。 刘协也曾发信求助,吕布袁绍曹操等人都收到了信,最后却只有曹操赶到了,并得到了最大的好处。 彼时的曹操,还是大汉忠臣。 这其中经历了很多明争暗斗,但是董昭却是站在曹操一边,在曹操奉迎天子过程中,出谋划策,起到了关键作用。 袁熙的想法,就是提前在汉献帝身边,将曹操的这颗棋子,变成自己的。 即使事情不成,自己也能分一杯羹。 这是从曹操虎口夺食的极佳机会,董昭就是其中最为关键的人物。 但董昭却不知道面前的年轻人,是个提前读过剧本的,他今天听到这话,已经是意外之喜,当下满口答应下来。 他还是问到了刚才心中的疑问,“公子既然对那赵子龙有意,我当尽力相助,但我还是不明白,为什么他会答应和你的赌斗?” 袁熙笑笑,“其实很简单,我曾听过那赵子龙的传闻,其对卫青霍去病极为推崇,既然如此,他对匈奴劫掠杀害我大汉子民,应该也非常反感才对。” 董昭听了,微微点头道:“这也说得通,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公子能了解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将习性,确有过人之处。” 袁熙心中得意。 《云别传》:益州既定,时议欲以成都中屋舍及城外园地桑田分赐诸将,云驳之曰:霍去病以匈奴未灭,无用家为,令国贼非但匈奴,未可求安也。 袁熙读到此处,只觉赵云这宽宏远大的志向,直欲透过纸背,喷薄而出。 赵云被后世推崇称颂,相比军事和忠心之外,还有还田宅以系民心、不纳赵范之兄嫂、舍吴而专事魏等被人津津乐道之事,说明他是个极为自律,道德要求极高的人。 这种人物,谁不想要? 所以袁熙对赵云势在必得之,但论收服难度,赵云可能是三国中最麻烦的几个人之一。 且不说赵云很可能和袁绍手下的冀州士族有嫌隙,让其背主,必须要有非常光明正大的理由方可。 还好他现在的主公公孙瓒,远比刘备好对付。 袁熙看着眼前的董昭和麴义,这一文一武两人,是他虎口夺食抢下来的,此时虽是见不得光的黑户,但他们却在这三国乱世之中,极为出众的英杰。 如今袁熙就要借助他们的力量,和赵云来一场荡气回肠的赌斗! (后注:麴义的字已不可考,为了方便行文,以他出生之地造了个表字。) 第五章 匈奴强虏欲北行 北新城所处的涿郡,和西边并州的雁门郡接壤,两郡之间的地区,因为连年战乱,所以两州刺史皆是无暇顾及。 因此这中间的狭长地带,便成了南北匈奴南下节劫掠的通道。 北匈奴只要通过雁门,便可途径常山郡,上党郡,直入司隶,威胁河东河内弘农一带,更可逼近汉朝曾经都城雒阳。 至于在并州的南匈奴,更加方便了,随便找个方向绕过河内,都能去雒阳打劫。 自汉更始三年,刘秀定都洛阳,改洛阳为雒阳,距今已经近二百年了。 雒阳曾是东周的都城,在漫长的岁月,积淀了厚重而灿烂的文化风俗,也是汉朝丝绸之路的期起点,曾是名闻天下的名城。 然而到了汉初平元年(190年),董卓胁迫汉献帝迁都长安,焚雒阳宫庙及人家,繁华的雒阳城,遭到了彻底的破坏,从此陷入大乱。 后董卓身死,李傕郭汜占领长安,争斗不休,长安周围地区也陷入了混乱,并州贫穷,北边异族多会经由并州南下入侵,劫掠相对富庶的地区。 之后他们会将人口财物押解一路北上,而其中南匈奴就是最为近水楼台的一支势力。 这几年,多州百姓饱受荼毒,阻止外族作乱,便成了心怀天下之人的志向。 袁熙的和赵子龙的赌约,便在这种背景下达成了一致。 袁熙得到冀州方面传来的情报,有一支南匈奴的流寇,在雒阳长安附近劫掠了不少人口财物后,正在沿着幽并之间的通道北上,经由北新城附近返回并州。 彼时各路军阀混战不休,竟是无暇顾及这群异族,眼睁睁看着其经过司隶冀州,不日便会来到幽州北新城。 所以袁熙和赵云,便约定拦截这股南匈奴的流寇,以人头算胜负。 袁熙有七成以上的把握,赵云会答应这个赌约。 不仅在于这个赌他要是输了,便会把北新城交出,这对于赵云来说,不动干戈,不伤平民,便能占下城池,自然是极有诱惑力的条件。 另外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袁熙从史书上知晓,赵云最为崇拜霍去病,所以对匈奴为祸汉家儿女,也是心有怜悯,如今听到能截杀劫杀掳掠的匈奴人,自然是欣然前往。 而且匈奴经幽并南下,荼毒沿途百姓,其路线上,还有赵云的家乡常山郡,为了家乡父老,赵云做决定时,也会有倾向性。 所以最后果然如料想的一样,赵云接了赌约。 然后就是最为关键,也是最为困难的一步。 如何胜过赵云。 袁熙见麴义一副跃跃欲试,颇想挑战赵云的样子,脑袋隐隐作痛。 董昭长于谋划,麴义余威尚在,但两人都对赵云缺乏足够的了解。 赵云绝对没有那么好对付! 天色渐晚,北新城南面几十里的山谷中,出现了一支南匈奴流寇的先头队伍。 他们约莫有十几骑,皆是披散着头发,露出左肩,上衣为芢直襟式短衣,下身为合裆裤,脚穿的是皮革制的靴子,人人手里提着一把长弓,背上两壶箭,目光警觉。 这是显然是一伙匈奴前锋斥候,都是马上骑射的好手。 他们看着两边山林,心下警觉,不住左右顾盼,他们所在的匈奴部落,虽然号称流寇,其实是南匈奴的精锐,足有数百青壮之多。 他们趁着李傕郭汜在长安内斗,掳掠了数百名女子及大量财物,准备带去进献给匈奴单于。 因为种种原因,他们没有从左冯翊(pingyi)回并州,而是取道幽并之间,绕了个大圈子。 其掳掠女子,自然是为了生育后代,至于汉家男丁,匈奴人向来是不留活口的。 汉家匈奴习俗不同,女子体弱无法反抗,但是男子变数却很多。 而且从西汉立朝开始,大汉和匈奴征伐数百年,匈奴人吃惯了汉家男儿的利剑锋矢,如今攻守之势颠倒,他们自然不会留下汉家男子活口。 为首几人,便看上远处山坡之上,有几名穿着猎户衣服,扎着汉家发髻的男子,正背对他们蹲在地上,似乎是在出恭。 有个匈奴斥候面露狰狞之色,纵马前去,挽弓搭箭,便往那几名猎户射去。 几名猎户听到弓箭响声,慌忙找大树四散躲藏,惹得下面匈奴斥候哈哈大笑起来,口中喊道:“汉狗!如此胆小!” 正常来说,他们遇到这种平民,几箭射去,对方就要仓皇逃跑。 然而他们没想到的是,那几名猎户躲到树后,竟然拿起手中木弓,将一支支木箭射了过来! 有匈奴斥候见那射来的木箭颇为粗劣,不以为意地侧头躲过,结果箭矢飞过,却闻到了一股恶臭而味道。 他猛然醒悟过来,大吼道:“汉狗狡猾,在上面涂了金汁(粪水)!” 然而下一刻,扑哧一声,他胯下的马被木箭射中,登时一个直立,差点将他摔了下来。 这匈奴斥候拼命拉住缰绳,心痛不已,这战马对他们部落来说,也极为难得,如今被涂了金汁的箭射中,只怕回去就要得病,难以上阵了。 他气急败坏,招呼众人引弓还击,结果那些猎户竟然射得出奇的准,双方一阵对射,匈奴这边数匹马,都被涂了金汁的箭支射伤。 而那些猎户,却借着树木遮挡,毫发无伤地逃走了。 看着一个极为倒霉地被木箭贯穿眼睛,当场死掉的同伴,剩下的匈奴斥候脸色极为难看。 他们商量了一阵,便分成两队,一队继续前进探路,另外一队却往回走去报信。 高处山林里,袁熙却是没有走远,他带着一群猎户打扮的手下,远远窥视。 刚才这些还击的猎户,就是他手下这些麴义亲自训练,擅杀马贼的斥候假扮的。 他身后的孙礼嘟嘟囔囔道:“大哥,那胡狗还敢瞅咱,怎么不追上去把他们全削死?” 有个老兵听了,嘿了一声,“孙礼小子,哪有你这样说话的,说了多少遍了,要叫公子!” “公子是袁大人次子,身份尊贵,你便是称兄也不合适,更何况这什么莫名其妙的大哥!” 孙礼听了,咕咕唧唧道:“大哥都不在乎的……” 袁熙摸了摸鼻子,笑道:“无妨,这些匈奴人迟早要他们好看,但好汉不吃眼前亏,他们后面人数不少,咱们被截住就麻烦了。” “离远些,先看看情况。” 这支斥候队伍也就七八个人,对付零星马贼盗匪还行,面对数百人却无能为力。 袁熙领着众人往山上爬去,直到山下最后几名匈奴斥候悻悻离开,方才爬上一棵大树,从怀中掏出一个圆筒来。 他将圆筒放在眼前,山下景象登时放大数倍,清楚了不少。 这是他穿越之后,寻找工匠用水晶打磨而成的望远镜,颇为费时费力,现在也只做成了两付,虽然只能放大数倍,还有些模糊,但是比裸眼看得远多了。 十几里外的山道中,扬起漫天烟尘,匈奴大部队来了。 袁熙听说这支匈奴流寇人数众多,一路上也不知道是运气好,还是打通了什么关节,从司隶北上,过河内冀州,跋涉数百里,竟是一路畅通无阻。 他们只要走到北新城,便可绕开西面黑山贼的地盘,然后往西北进入并州,回到南匈奴王庭。 但不管这支匈奴流寇得到了哪方势力的默许,即使是袁绍本人同意,袁熙都不打算放走他们。 即使城中可用之兵不过数百,即使北新城外公孙瓒军虎视眈眈,即使事后被袁家责罚,他也要将这群荼毒百姓的祸害弄死。 犯强汉者,虽远必诛。 犯汉家儿女者,近在眼前,怎能不诛? 第六章 思对策扰胡虏 那支匈奴斥候队伍往回走了一个时辰,便遇到了后面的部落大队。 这支匈奴流寇,足有三四百人。 最前面的是上百骑兵,领头的几名蛮将,并身后几十名骑兵,皆是身披铠甲,有中原的札甲,也有北匈奴的青铜鳞甲,手中拿的,大部分竟都是汉军的环首刀。 而其余的人,身上就差得多了,身穿木甲的,也有穿骨甲的,在身上零零散散,如披挂着片子一样,至于效果如何,就很难说了。 这些人手里拿的,不是短矛,就是钉锤,比前面的人差了很多。 为首的一名胡将听到斥候报告后,面色大怒,叫道:“干汝娘!” “汉狗无耻,你们无能,丢大人的脸!” 斥候们皆是不敢说话。 那胡将心下烦躁,扭头看了看身后的队伍。 身后的大队,有上百匈奴步兵,还有百十辆拉着财货的大车。 再后面,则是数百名劈头散发的女子,大部分都很年青,皆是披头散发,衣衫不整,跟着大车踉跄前行。 在后面,便是匈奴酋长的押后队伍。 胡将心中有些不安,都说幽冀民风彪悍,但区区几个猎户,也敢挑衅匈奴斥候,是不是有些反常了? 袁熙拿着望远镜,仔细观看十几里外的景象。 山道里面零零散散出现了匈奴兵,当头的是百十匈奴轻骑,虽然山谷颇为宽敞,但这群轻骑还是前后几排,将山谷中的道路塞得满满当当。 更为稀奇的是,和传闻中穿着皮袍,极少穿甲的匈奴流寇相比,这群骑兵竟然小半数是着甲的! 之后便是上百匈奴步卒,缓步而行。 袁熙脸色开始凝重起来。 着甲步卒,竟然也有不少! 这都快赶上汉朝的正规军队了! 这支队伍,绝非简单的流寇! 他们的甲胄,是哪里来的? 抢的?还是有势力送的? 袁熙又透过望远镜看到,跟在匈奴步卒后面的,是数百衣衫褴褛的,穿着汉家衣裙的女子。 她们跌跌撞撞跟在后面,稍有迟疑,便有匈奴兵赶上,皮鞭劈头盖脸抽了过去。 这群汉家女子哭声震天,响彻山谷,便是远在山头上的袁熙,都听得清清楚楚。 孙礼听到声音,在树下什么都看不到,等得焦躁,便想抓着树干爬上来,被老兵一瞪,只得不情不愿放开手,嘴里嘟囔着。 队伍里还有上百辆辎重大车,上面放着箱子粮草,显然这支流寇抢了不少东西。 再后面是压阵的上百匈奴步卒,中间还有数名骑马的衣衫华贵之人,应该是匈奴贵族。 这支队伍估算起来,有近千人,在山谷之中绵延了好几里路。 因为有被掳掠女子的缘故,队伍行进不快,袁熙算算时间,最迟到明日,他们便可走出山谷,折往并州,到时候就拦不住他们了。 最好将他们拦在山谷中! 但是这支匈奴军队装备精良,比袁熙北新城中数百兵马着甲率都高,两边相遇,胜负难料。 虽然赵云会分出一百兵马过来,但其他兵马都会留在北新城外牵制,袁熙也不得不在城里留人防守。 虽说赵云不太可能毁约,但世事难预料,万一他的部将自作主张呢? 但现在的情况,已经是最为理想了,要知道,本来匈奴和赵云任何一方,他都不好对付。 现在用一个赌约,两边腾出两百最精锐的兵马,剩下的人在被新城对峙牵制,袁熙已经是赚了! 袁熙收好望远镜,跳下树来,对众人简单说了情况,道:“大家商议一下,是不是先回城?” 几名老卒纷纷表示赞同,孙礼听却面露失望之色,袁熙见了笑道:“孙礼,你有什么想法,可以说说。” 孙礼虽然只有十四五岁,但颇为机灵,脑子也好使,之前因缘巧合被袁熙所救,便做了袁熙亲兵,所以一直跟着袁熙。 孙礼见众人都盯着自己,不免心中发慌,期期艾艾道:“大哥要我做什么,我便做什么,弯弯绕的事情我也不知道。” “但我总觉得,咱们就这么走了,是不是让那些胡狗过得太舒服了?” 有个老兵听了,说道:“孙礼小子,换了平时,咱们说不得也让胡狗再吃几箭,但现在敌众我寡,公子万一被对方伤到怎么办?” 孙礼听了,说道:“咱们不会打了就跑?” “何况明日咱们迟早要和这些胡狗打一场,不先削死他们些人,打起来时,咱们不是更难受?” 孙礼这么一说,倒提醒了袁熙。 按照自己和赵云的赌约,只能用二百人对敌,这群匈奴人不好对付,万一翻车了怎么办? 但是要能提前削弱这支匈奴流寇实力,那这边的胜算,无疑高了很多! 他看了看自己带的这支斥候小队,七八个人,都是这几年打流寇马匪的好手,不比匈奴箭手差了,但人还是太少了。 想到这里,袁熙开口道:“倒是可以试着骚扰他们一下。” “孙礼,你先回城,让曲兄带箭手过来。” 曲,就是麴义给自己取的假姓,虽然两个姓发音完全相同,换汤不换药就是了。 麴义这两年负责训练斥候兵士,颇受他们敬重,算起来城中还有上百箭手可用。 此时还未到赌约时间,虽然不计算人头,但晚上是个好机会,不能错过! 孙礼听了,赶紧上马去了。 山道下面,胡将眼看天色将晚,喝令大部停止前进,就地宿营。 篝火升起,匈奴兵们吃着打来的野味,喝着皮囊里面的酒水,欢歌载舞起来。 而被掳来的女子,只能吃着粗劣发霉的杂粮饼,俱都坐在泥地之中,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有匈奴兵喝的醉了,过来便把一个女子压到地上,女子拼命哭喊,其他匈奴兵却哈哈大笑。 几百女子有的低着头,有的脸现愤恨,几个人想要开口,却被同伴捂住了嘴。 有个蛮将过来,将那兵士一脚踢翻,骂道:“吃了豹子胆了!” “这些女子,是进献给王帐的!” “我都轮不到,你倒想得好!” 那兵士才悻悻起身离去。 此时胡将正在支起的大帐当中,向为首一名服饰华丽的贵人说了遇到猎户的情况。 末了他低头道:“尊贵的单于之子,我们该怎么办?” 那被唤做单于之子的,是个三十多岁的男子,脸颊瘦削,络腮胡子卷曲,眼睛细长,眼神带着一股狠厉。 他听了部将的话,并不以为意,北地征战不休,现在谁还敢惹他们? 他想了想,说道:“几名猎户而已,先不管他们,派出斥候向前探路,若无危险,明日便一早启程,先走出山谷再说。” “还有,挑几个漂亮的带过来。” 不多时,几名女子被带了进去,凄惨的哭喊随即在帐中响起。 月上中天,高处的山头上,鞠义带着几十名箭手赶到。 袁熙将望远镜递给他,简单说了白天的情况,末了说道:“现在时机如何?” 第七章 使手段夜袭骚扰 麴义并未答话,而是接过袁熙手中的望远镜,神色凝重地向山下看去。 他透过圆筒,借着月光和篝火,将数里外的匈奴流寇营地看得颇为清楚。 麴义心道公子虽然性格古怪,但造出来的东西却很有意思,远处很难看清的东西,却能通过这小小圆筒放大数倍,要是用的好了,可是战阵上的利器。 麴义对这名叫望远镜的东西评价极高,侦看敌情,防止偷袭,甚至可以改变战局走向! 他足足观察了一盏茶的时间,才把圆筒交回袁熙手上,说道:“对方看来一路上并未遇到什么战斗,体力保持完好,好些人还有力气跳舞角力,若是今晚进去袭营,胜算并不大。” “最好的办法,还是骚扰疲之,让其忙于应付,无法好好休息,明日再找机会伺机而动。” 袁熙听了,赞道:“兄说的有道理,如此便依兄之所见,咱么只在远处骚扰便是。” 麴义傲然道:“那是自然,我以前在凉州和匈奴没少打过交道,要不是公子手下士兵训练时间尚短,人数太少,我早就带头杀了下去。” 袁熙苦笑一声:“你也知我难处,我那点从父亲手里骗出来的粮食,养几十名甲士都困难。” 他现在只是个挂名城守,相当于县尉,只有几百石俸禄。 而汉朝一名精兵的月俸,是三石左右。 麴义哼了一声,心道就没见过那么寒酸的世家子,省着口粮养士,进项全是从马贼流寇手中抢来的。 其实风险最低的办法,就是抄掠百姓,这事情几乎所有诸侯都干过,但袁熙却一直守着这条底线。 眼见终于能开张了,偏生碰到了块难啃的骨头,下面那支匈奴流寇人数不少,其中竟然还有几十具甲骑兵,这可不是好对付的! 所以只能钝刀割肉,徐徐图之。 鞠义是有些私心的,他其实很想速战速决,以极大的优势,胜过那公子极为看重的赵云。 他要证明,自己虽然实力大减,但也不至于输给一个名不见经经传的小将! 而且那赵云有什么好,值得公子如此看重? 要是遇到,必定要和他好好较量一番! 袁熙看到麴义的神色,大概猜到他又在想什么了,不禁头痛起来。 麴义此人极为自傲,公孙瓒名震天下的白马义从也败在其手中,自然不会看得起尚未出名的赵云。 他无奈道:“麴兄,弟也不说什么了,只盼过明日你出阵时,还是把你现在的札甲换掉你,换上你原来那具环领铠。” 麴义不明所以,但他也知袁熙这几年所说的话,大多数都颇为灵验,当下点了点头。 是夜,匈奴流寇就地扎营,只有将领贵人才睡在营帐里,其他的兵士,则脱下衣甲枕着,靠近篝火旁边,渐渐睡去。 至于那几百名女子,则挨挨挤挤在火堆周围,离得近的,还能感觉些暖意,离得远得,则是被冻得瑟瑟发抖。 她们不乏想逃跑的,但周围十几名值夜的匈奴流寇凶狠地瞪着她们,让她们熄了这个念头。 月上中天,有个值夜卫兵也有了些睡意,他在几个火堆前来回走着,却突然听到空中有些不同寻常的动静。 他抬起头,借着月光,便看到夜空之中,几十个小小黑点急速飞来! 他慌忙闪避,却被一支木箭射中肩头,顿时叫出声来,木箭噗噗落下,将火堆旁边的数名匈奴兵射中,一时间惨叫声不绝于耳。 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又是几十支箭射来,另外一个火堆旁睡觉的匈奴兵顿时也中了招,几个人糊里糊涂就在睡梦中死去。 然后又是第三波,第四波。 这一下整个营地一下子炸开了,这支匈奴兵不是乌合之众,凄厉的号角立刻响了起来,众人有甲的火速着甲,没甲的找个掩护,拿起弓箭便往木箭来袭的方向射了过去。 不到几十个呼吸的功夫,上百匈奴兵已经拿起武器,冲上山去。 结果他们搜了半天,却一个人影也没见到,对方早跑了。 那射箭的地方,只有几坨新鲜的大粪。 下面营地里面,匈奴酋长拿着一根沾着鲜血和金汁的木箭,破口大骂起来,手下将领皆是不敢出声。 这群汉狗也太卑鄙了! 这木箭做得颇为粗糙,像是山中猎户所用,更恶心的是,根根都涂有金汁,极为下作。 被这种箭支射中,若是不好好治疗调养,轻则生病,重则丧命。 这几轮木箭,当场就杀死了十几个人,还有二十几个人负伤,而且这种伤势极难处理,只能草草清理包扎。 至于之后伤口会不会流脓溃烂,只能看各人造化了。 他想起白天斥候说的遇到猎户的事情,气的狠狠把箭丢在地上,这幽州民风果然彪悍,显然是白天那些猎户报仇来了! 区区平民,连他们这种匈奴部落都敢惹,胆子也太大了! 但是这附近的猎户,怎么会有这么多? 匈奴族长倒不担心来的是汉朝官军,真要如此,用的应该都是铁箭头了。 这一路上的关系,他们皆已经打通,去并州的路线,也都已经安排妥当。 现在汉朝大乱,对他们匈奴,各州诸侯要么是不敢惹,要么是惹不起,要么是和他们私下有勾结。 也就那些不开眼的山野流民,敢这么不知天高地厚! 这时上山搜索的兵士皆已经回来,言说对方已经逃走,追之不上。 匈奴族长见众人面露疲惫之色,只得让众人想回去歇息,同时加强戒备,同时派了几十人去山上驻守防备。 他心中发狠,明日天一亮,他就搜索附近的村庄,一旦找到,定然把整个村都屠了! 半夜起来,他和几名部将都十分劳累,眼见兵士上山驻守,便回帐篷睡下了。 不到一个时辰,匈奴酋长便又被凄厉的喊叫声惊醒,他奔出营帐一看,差点吐血。 对面这是还是几波金汁箭雨偷袭,但射来的方向,却是刚才的对面山头! 这下他再也忍不住了,号令留下几十人看守掳掠来的女子,其他人全部冲上上去。 结果当然是徒劳无功,折腾了一夜,天都快亮了。 此时匈奴酋长见几百手下折腾了一夜,人人劳累不堪,只得下令就地修整半天。 麴义拿着圆筒,看着匈奴兵开始就地轮流休息睡觉,对袁熙冷笑道:“这些胡狗如此愚蠢,倒省了事了。” “要是他们上山抢占高处,建立营寨,咱们反而不好对付。” “我昨夜来之前,已经让那一百精兵修整待命,我现在就快马回去,带兵在谷口摆阵!” “在这之前,麻烦公子先拖住方。” “为兄好教公子看看,这两年练兵的成果!” 几个时辰后,日头正高,赵云领着一百兵马绕过北新城往南而行,一路上看到地上都是马蹄脚印,他心中若有所思。 怎么至今没看到袁熙的兵马,对方是不是抢在自己前头了? 他猛然反应过来,发令道:“全军火速向南!” 第八章 战阵决胜皆细节 匈奴族长坐在营帐里面,闭目养神,几名汉族女子跪在地上,手持胡笳胡琴,低着头奏乐。 许是惊吓,也没有睡好的缘故,几女弹得有些凌乱,只有其中一名女子,弹奏得丝毫没出差错。 匈奴族长心道此女倒是精通音律,两个月下来,便已经将胡笳吹得像学了几年一样。 倘若此女貌美的话,倒有可能被自己收入帐中,偏生此女极丑无比。 其五官有些歪斜不说,脸上胎记黑一块红一块,极为吓人,让人不愿多看一眼。 据她自己说,是小时候被炭火烫伤,才毁了容。 匈奴族长也曾起过疑心,让人在她脸上猛力擦拭,结果女子的脸都被湿布擦出血来了,那黑红之色还是一点不褪,族长方才悻悻作罢。 他听着高低不齐的乐音,心里没来由升起一股烦躁,将几女赶了出去。 他身份尊贵,为了向父亲和族人证明自己,常年在汉地掳掠,兵甲都比其他匈奴部族强上不少。 这次趁这中原内乱,他带领数百青壮一起出动,半年下来,抢了不少地方,发了笔大财。 如今只要出了山谷,往并州再走几百里,就可以回到部族,和妻女团聚了! 众人皆是归心似箭,但如今数百精兵的队伍,竟然被几十个不知道哪里来的猎户骚然,搞得进退不得! 不对头! 肯定有问题! 那些猎户如此做,有什么好处? 他想到这里,悚然而惊,站起身来走出帐外,吼道:“立刻动身,向北出山谷!” 昨晚匈奴兵折腾了一夜,本就没有睡好,如今刚睡了不到一个时辰,便被叫醒,人人脸上都带着疲惫的神色,慢腾腾地穿着衣服。 有个带着甲胄的骑兵,还想把甲胄放在身旁的马车上,结果将领过来吼道:“怎么,敌人随时出现,还不想着甲?” 那骑兵心中暗骂,不情愿地将甲胄套上,就要上马,结果那将领又骂:“你想把马累死?” “万一敌军来了,马跑不动了怎么办?” 那骑兵忍不住了,抱怨道:“昨晚一晚没睡,本就体虚,现在还要穿着甲胄走路,真要打起仗来,我自己没有力气怎么办?” 旁边几个兵士闻言也附和起来,一时间场面有些混乱。 其实之所以两边会有此说,在于马步作战的习惯。 战阵之上,决定胜败的因素,有天时地利人和。 人和就是人的因素,士气,武器,甲胄,阵法,强弱,皆很重要。 谁能最大限度地在战阵上发挥出士兵的最大实力,谁就能掌握战场的胜负。 其实很关键的一个因素就是,士兵的体力。 再厉害的士兵,如果上战场时疲惫不堪,一身本事发挥不出来,也是白搭。 所以自古以来,如何让士卒在开战前,甚至是战斗时保存体力,都是将领最为关心的事情。 首先是甲胄武器。 未开战时,队伍行军,兵士要将身上的武器甲胄统一放在辎重车运送,自身只穿轻便衣装随行。 这样下来,即使急行几十里,兵士还有体力和敌人作战。 若是像后世影视中,士兵皆是全甲持武器行军,半天下来,士兵的手便抬不起来了。 此时大部分人皆穿草鞋,负重行进久了,腿脚也会完蛋。 这样只怕不出几天,士兵便会废掉。 负重前进时间长了,大部分兵士即使不被累死,也早累瘫了,谈何作战? 所以军中惯例,都是士兵轻装简行,一应负重,皆交给辎重车乘。 这也是为什么偷袭容易取得大胜的原因,因为无论是在夜间,还是行军,突袭一方都是兵甲俱全,被突袭一方都是双手空空,身无防护,被对方突入后,极容易短时间内就全军崩溃。 这也是为什么胡将要求骑兵着甲的原因,昨晚被人骚扰,敌情不明,自然需要警惕。 但问题来了,骑兵着甲,如果骑在马上,就极为增大了战马的负担。 战马比兵士更加金贵,战马没了体力,战阵上跑不起来,骑兵就等于废物。 实际上,北地好的战马,也很难支撑全甲重骑的两三次全力冲锋,地形恶劣的情况下,甚至只有一次机会。 这也是为什么战场很多时候,骑兵一次冲阵不下,就被对方反打崩溃的的原因。 所以平时骑兵行进途中,并不是骑在马上,而是徒步牵马,人马并行,前方遇到战事,方可在辎重车上取出甲胄武器,上马作战。 在几支军纪严明的凉州军中,骑兵行军途中,擅自骑乘战马,严重的甚至要被斩首! 如今这匈奴部落中,面对的就是一个两难的问题。 骑兵着甲步行,自身会体力不支。 若上马骑行,战马体力受不了。 若不着甲,敌人若是来突袭,那就不能及时应对。 吵闹声传到匈奴族长耳里,他思忖良久,终于还是下了命令。 最前军是无甲轻骑探路,后面步军开道,甲胄骑军在中央步行牵马,运送甲胄武器的辎重车则被骑兵拱卫在最中央,最后面则跟着被掳掠来的女子。 这已经是当前最为稳妥的办法,命令一出,众人纷纷照办,队伍开始缓缓开拔。 袁熙站在相隔两个山头的地方,看到匈奴队伍开始前行心中有些焦躁。 对方竟然提前动身了! 山谷外面,是几千亩快要收割的麦子,这是北新城今年辛辛苦苦中的粮食,马上就要收成了。 匈奴必然会劫掠麦田,这几千亩麦子肯定逃不过,所以这一仗,是怎么也避不开的。 袁熙要做的,就是尽量把匈奴兵拖在山谷中,让鞠义有时间赶来。 他想起昨晚鞠义临走说的话。 “那赵云如果久等不至,肯定反应过来,这边匈奴人被我们绊住了,会急着赶来。” “虽然我有足够自信赢他,但是为了减少变数,我决定还是在他赶来之前,将这些匈奴兵全部杀光,一个都不给他留!” 袁熙心道但愿如此,但现在匈奴提前动身,只怕麴义想法落空了。 匈奴的车队出现在山谷下的道路上。 近了。 袁熙伸直手臂,从背后箭筒里抽出一支羽箭,感觉箭头沉甸甸的。 他开始张臂引弓。 他的身边几十名弓手,皆是如此动作。 弓弦拉满,下方匈奴先头的几十名轻骑兵也已经走进了箭矢射程。 一声呼哨,袁熙松开手指,羽箭电射而出。 他身边的兵士纷纷松开弓弦,几十支羽箭飞出,当先的几名骑兵登时中箭落马。 袁熙看着自己的箭射中了一人大腿,暗道可惜,却忘了蹲下身子,一下暴露了身形。 几名匈奴骑兵见到,马上搭箭向袁熙射来! 袁熙一个愣神的功夫,一支骨箭不偏不斜地对着他的面门飞来! 第九章 我怎么可能会败 袁熙眼见对方斥候还击,也不知道是蒙的,还是射得准,竟有一根骨箭极其迅捷地朝自己面门正中飞来。 他百忙之中,只来得及侧过头去,就听当的一声大响,骨箭射在他的头盔侧面,箭头粉碎,箭矢弹了出去,铁盔鸣响不断。 振动从头盔穿到脑袋,袁熙耳中嗡嗡作响,嘴中泛出了血沫,他忍不住踉跄后退了两步,赶紧伏低身子。 他心中暗骂自己愚蠢。 该死,初次见到这么大的阵仗,就犯了如此低级的错误! 这两年,他随着麴义练习箭术,时常出来打猎,也遭遇过几次小股流寇,并亲手射杀过几人。 但他还是第一次遇到如此迅捷凶狠的反击,这股匈奴人不简单,自己太大意了! 袁熙借着树木遮掩,换了个位置,站起身来,此时身边其他弓手已经起身射完了第二轮,又复蹲下。 他随着众人站起,齐齐射出了第三轮箭,箭雨落下,当先冲上来的几名匈奴轻骑被连人带马射倒。 袁熙一边换位蹲伏,一边清楚看到,这次自己的铁箭射中了对方马头,上面的人猛地摔了下来。 他心中暗道不错了,相隔百步,基本看运气,起码没射空。 不过也是时候该走了。 这是一个有些坡度,但不提高的丘陵山地,对方纵马也能冲上来,如今天亮,不同于晚上,再不走就跑不了了。 他招呼着几十名弓手往回退去,到了丘陵背面,那里拴着几十匹驽马。 所谓驽马,是品相低劣,不适合做战马,单单用来干杂活的马,平时都是随便放出去吃点野草,能活下来就行。 袁熙身为这支骑弓队的统领,也只能骑这种劣马。 剩下为数不多的几十匹好马,都交给麴义去训练重骑兵去了。 因为喂养一匹真正的战马,实在是太贵了。 要养出一匹真正的战马,不仅要选用优质的战马,还要食用好的牧草,间杂以精粮鸡蛋,养出来的马才会在耐力和力量上有所突破。 汉朝一名精兵,一月口粮三石左右,而战马所要的粮草粮食,数倍于精兵! 这还不算,一名骑兵,至少有三匹马。 战马,乘马,驽马。 乘马是平时骑兵行军骑乘的马,驽马是用来携带军器粮食运输之用,只有质量最佳的战马,才是上阵时候用的! 加上骑兵所用的武器甲胄,马匹所用的披甲马鞍器具,可以说养一名骑兵,花费极大,堪比几十名步兵! 好钢用到刀刃上,袁熙的这些私兵人数不多,只有寥寥数十人,都是归麴义统领的重骑。 而且他们都是见不得光,平时袁熙也只能从自己俸禄里面抠抠索索省出点口粮。 不仅如此,这些私兵,平时的赏赐也少不了,算来花费极为巨大。 作为袁绍的的儿子,混到他这个份上,也是没谁了。 但相对的,回报也是惊人,这些私兵极为忠心,是按麴义的先登死士标准培养出来的! 袁熙招呼众人上马,一声呼哨,骑弓队便消失在丘陵后面的树林里。 等匈奴骑兵追上来的时候,已经一个人都找不着了。 他们只得回去,将情况报告给匈奴酋长,那酋长哪还不知道,己方被设计了! 昨天的猎户,八成也是这批人假扮的! 今日这一波,又射死了己方十几人,用的却是杀伤力更大的铁箭! 加上昨天被金汁木箭射中的,己方已经死伤了五六十人,伤者也很难在短期内全力作战了。 对于这支数百战士的队伍来说,已经不是个小数目了! 然而让匈奴酋长百思不得其解的是,即使对方提前埋伏,对己方的动向,是不是也太了如指掌了? 有内奸? 他摇了摇头,否定了这个想法,即使有奸细,也是来不及传信的,何况这边的汉人,都是些女子。 他看着前面的山口,再走十几里,就能走出这条山谷,出了谷口,便是北新城的南面,方圆几十里都是平原。 只要到了平原上,对面不管使什么计谋,自己部族的男儿,都能纵马将他们撕碎! 想到这里,他大声招呼,让轻骑冲上两边山坡警戒,步兵在前推进,骑兵着甲上马,准备防备山口可能的埋伏。 他心中冷笑,除非敌人有大军前来,谁也担不住他们。 但这是不可能的。 袁绍和公孙瓒那边,谁会吃饱了撑的,来派兵围剿他们? 走在队伍后面的几百女子,见匈奴兵骤然紧张起来,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也是花容失色,有人害怕出声,却被押解的匈奴兵一鞭子抽在身上,痛呼倒地。 先前曾在匈奴酋帐中吹奏胡笳,脸上黑红间杂的丑陋女子,上前将倒地女子扶起。 那出鞭的士兵看到她的模样,心中厌恶,也未计较,冷哼一声便走开了。 那丑陋女子见匈奴兵并未向往常一样暴虐,反而频频看向山口方向,心道要真打起来,却是个逃跑的好机会。 虽然机会不大,但总比被掳到关外,被人充作奴隶的好。 她将目光转向拉着箱子辎重的大车,心中犹豫不决。 那些箱子里面,却有些她必须拿回来的东西。 此时袁熙正在山谷外面发呆。 麴义呢? 昨晚他走时,不是说好的,自己带着几十名骑弓在此地等待,麴义带城内其他精骑步兵过来的吗? 人去哪了? 难道不辞而别了? 想想也是,自己父亲袁绍要杀他,他好不容易活了下来,这两年也帮了自己不少忙,早就还了人情,离开也是正常吧? 不,麴义不是这种人。 他是凉州人,平素有豪气,即使要离开,也不会选这个时候走。 那他到底去哪里了? 袁熙不知道,此时他身后的树林里,两支军马正虎视眈眈的对峙着。 赵云坐在马上,挺直身子,对几十丈外的麴义说道:“怎么,想要毁诺,直接动手?” 麴义长笑一声:“你和袁二公子的赌约,自然算数。” “但我却想知道,你够不够斤两资格,能承得起这个赌约!” “如果你过不了我这关,就别想走出这片树林了!” 赵云看着麴义身后的骑兵,微微皱眉。 人不多,也就二三十骑。 但披甲俱全,每人都配着极为昂贵的长槊和环首刀。 这是重骑兵! 自己这边,也就几名偏将有这等待遇。 另外还有四五十名步卒,竟然人人着甲,远超汉制军队! 赵云带来的其他军士,大部分都步军,皆是最简单的棉甲皮甲,只在胸背要害处有些许甲片,面对这些全甲兵士,胜算极小。 那袁熙竟然藏拙,这是用赌约骗自己出来,设计埋伏? 赵云眼中闪过了一丝杀气。 麴义似乎看出了赵云心中所想,大笑道:“这事情与公子无关!” “他总觉我不如你!” “所以这次你我两人单挑!” 赵云听了,眼中光芒一闪:“你若败了,便又如何?” 麴义大笑,一挺马槊,疾冲而来:“我怎么可能会败!” 第十章 今日你我平分秋色 赵云眼见麴义执意要战,皱眉道:“你我两方厮杀,岂不是误了事情?” 麴义策马前冲,冷然道:“打败了你,我还来得及赶去!” 赵云见麴义战意滔天,也拨马而出,挺枪迎上前道:“既然如此,常山赵子龙和你一战!” “来将通报姓名,我枪下不死无名之鬼!” 麴义大笑,手中长槊高高举起:“姓名不足道,让我看看,你到底有什么本事!” 两人说话间,已经从几十丈急速接近到了数丈,麴义把槊杆一压,两丈多长的马槊已经放平,两手一前一后,槊尖不住颤动,往赵云胸前刺来! 他的马槊,比赵云的长枪足足长了五六尺,而且槊尖抖动之下,笼罩了赵云上半身,让其避无可避! 对方想要破招,必然会用枪杆格挡槊杆,且不说能不能成功,到时候麴义有数个勾刺划的后招,便会将对方逼入入绝地! 此时说是分个高下,但如此高速冲击下,胜负就是生死! 两边的士兵看出其中凶险,齐齐发出一声喊。 赵云挺起长枪,在两人马头相距两丈时,枪尖和槊尖前端相交,发出了一声金铁交鸣。 在这一瞬间,麴义感觉手中的槊尖被对方枪头黏住,力量如浪潮般涌来三次,自己地槊尖竟被生生带偏出去! 他脑中的热血顿时一凉,是个高手! 而且在极短的时间内,用的是扳回兵器长度劣势的唯一正确的应对! 一寸长,一寸强,按理说他的马槊比对方长枪长了数尺,极为占优。 但也有一个致命的问题。 兵器越长,越难传力。 而这名叫赵云的小将,不仅没有伸出枪尖,双臂反而微微回缩,从枪尖槊尖相交那一刻起,极为精准且迅捷地发力,大大出乎麴义所料。 麴义想要摆正两丈多长的槊杆,就要花比对方一丈五长枪更多的力气! 利用力量的差距,赵云一下子就占了先机! 不过也只有艺高人胆大的高手敢以短克长,寻常将领哪有如此恐怖的反应? 麴义知道,即使之前自己嘴上说的轻松,但对敌时可没有丝毫大意,但还是远远低估了对方实力。 一着不慎,瞬间落于下风,已经是生死关头,他大吼一声,奋尽全力,前臂夹住槊杆,胯下腰部齐齐用力,往中线奋力一摆! 摆正了! 麴义眼见赵云枪杆被槊杆弹开,心中大喜,扳回了劣势! 而且槊尖正往赵云面门急速扎去! 双方武器同时指向敌方面门,但槊尖早到! 麴义眼见槊尖离赵云头部只有半尺,眼见下一刻就要取胜,心中却生出了一股不妙的感觉。 他此时拼尽全力,已然力气用尽,长槊再也不能变招了。 如果对方能挡下自己的杀招,那胜负之势,便会瞬间逆转! 下一刻,麴义的心沉了下去。 赵云眼睛紧盯着长槊,在被刺中一瞬间,头猛地一歪,长槊偏了数寸,擦着赵云的脸颊穿了过去! 麴义心中大寒,被武器逼近面门,生死一瞬,还能如此冷静闪避,他平生从没见过这样的人! 麴义还想要横扫长戟,赵云却用头上铁盔硬生生格住槊杆,手中长枪已经往麴义面门扎来! 这一切都发生在两马交错,电光石火之间,麴义此时脑子闪出一个念头。 完了! 他已经被对方长枪抢入中路,长戟来不及回拉,下一刻,自己脑袋就要被扎穿! 生死恐惧之下,他爆发了全部力量,双臂用力,猛压槊杆,搭住了赵云枪杆,将枪尖往下压去。 一声爆响,两马交错而过。 赵云收回长枪,盯着有些钝了的枪尖,默然不语。 麴义身子晃了几晃,似乎要栽下马去,终于还是努力坐稳。 麴义拨转马头,大笑起来:“今日你我平手,再打下去,恐怕误了公子的事情。” “等杀完胡狗,你我再分个胜负!” 赵云听了,点了点头,算是同意。 麴义转过头,把满嘴的血沫生生咽了下去。 他现在头晕目眩,能坐在马上,已经是强自支撑。 在那一瞬,赵云的枪尖被他压下数寸,但还是刺在了他的咽喉上。 要是麴义还穿着平时的札甲,此时早已是喉穿人亡。 偏偏枪尖恰好刺在了麴义喉部的铁环领上。 即使麴义拼命侧身,想要卸除力道,但冲击之下,喉头已经是受了伤,满嘴泛出血来,一时间坐立不稳,差点掉下马去,但命好歹是保住了。 麴义昨晚回去后,想起袁熙说的话。 真想和那赵云打一架,就换上环领铠。 环领铠也叫盆领铠,不同于札甲的是,其衣领部位,有一圈铁甲保护颈部。 当日袁熙想的是,按后世的说法,赵云喜欢照着敌人面门咽喉这些要害出枪,所以才随口一说,让麴义换了铠甲。 袁熙也没想到,这无心之言,还真救了麴义一条命。 此时麴义心中酸涩无比。 真他娘的丢人,这次算是栽了。 那赵云八成已经看出自己的窘态,只是颇有风范,给了他一个面子,没有揭穿而已。 这让心高气傲的麴义极其难受,自己纵横北地,虽然死里逃生后,实力不到一半,但怎么随便出来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将,只一回合就将自己击败了? 现在的年轻人,都那么勇的吗? 幸好袁熙如同未卜先知一样,让自己提前穿了环领铠,不然对方铁枪刺喉,自己第一招就要死于马下! 袁熙举着望远镜,眼看匈奴车队再有一刻钟,就快要走出山口,麴义还是不见踪影,无奈之下,只得喝令几十名手下退入树林。 他心想难道这次伏击,就这么功败垂成了? 现在他手下有三十名弓手,还有五十步卒和最为关键的二十铁骑,却不知道在哪里。 没有铁骑,根本无法和匈奴骑兵正面对抗。 他正心生退意的时候,却听到身后响动,回头一看,终于是松了一口气,麴义终于是带兵赶来了。 让他惊讶的是,赵云也率领一百人马,远远缀在后面。 袁熙心道赵云果然还是反应快,不会老实呆在北新城南面守株待兔,如今两边就要拼真本事了。 他打马迎着麴义上去,说道:“匈奴马上就要出谷口了,还请麴兄助我。” 麴义微微点头,出声道:“路上遇到那赵云,故来晚了些。” 袁熙听到麴义声音有些沙哑,定睛一看,心中大奇,忍不住声道:“兄怎么牙齿掉了两颗?” 麴义郁闷地想吐血,闷声道:“和那赵云过了过招,吃了点亏。” 袁熙听了,差点喷出来,你还真去单挑了? 看麴义这样子,怕是吃了个大亏,还好没被对方刺死,不然这边麻烦大了! 他深知麴义心高气傲,平日里谁也不服,也许吃了这个亏后,能让他有所收敛吧? 第十一章 纵马冲阵双雄相争 匈奴酋长领着队伍快要走出谷口时,前方的匈奴斥候却已经打马而回,说前方树林前面发现了敌人。 匈奴酋长一听,打马而出,走到队伍前面,看清几里地外的情况,脸色顿时阴沉起来。 前方是一片茂密的树林,前面有两队穿着截然不同军服的士兵列阵! 人数倒不是很多,也就百十人,前方是刀盾兵,后方是弓手。 但是让匈奴酋长心中惊疑不定的是,这两队兵士的旗号颜色,分别是袁绍军和公孙瓒军的! 这两家怎么会在一起? 匈奴酋长一瞬间产生了想掉头逃跑的冲动。 要真是袁绍和公孙瓒合伙对付他,他拿还有活路? 而且后面树林里面,还有没有伏兵? 在匈奴酋长犹豫的同时,麴义正准备带队出树林。 他看向几丈外赵云,开口道:“赵将军,你虽然武艺高强,但昨晚我早动手了,现在已经领先你不少人头。” 赵云听了,淡淡道:“无妨,我会追回来。” 麴义见了,心中反倒有些佩服,他当然是想扰乱赵云心神,但对方却丝毫不乱,甚至都没有反驳自己。 这人年纪轻轻,大战之前的养气功夫如此之好,假以时日,那还了得? 麴义脑海中浮现了一个词。 潜龙出渊! 这样的人物,在公孙瓒军中名声不显,二公子却又怎么知道他的? 他收回心神,摇了摇头,笑道:“那就看接下来的胜负好了!” 树林前方,袁熙领着七八十人在左军,赵云的一个偏将带七八十人在右军,皆是刀盾在前,弓手在后。 此时匈奴酋长已经催促全军冲出谷口,摆下阵势。 他看着对方步兵弓手开始缓缓逼近,一咬牙,当即下令让麾下所有骑兵突进,冲击敌方阵势! 即使对方树林有伏兵,只要在伏兵赶到之前,将对方这股步弓杀死即可! 瞬间上百匈奴骑兵倾巢而出,分左右两军绕向袁熙赵云的军阵,同时在马上弯弓搭箭,攻击侧翼。 这是匈奴轻骑的经典用法,不是用来冲阵,而是不停以远程弓箭骚扰,让对方阵势渐渐疲惫,直至溃败。 一阵阵箭雨袭来,袁熙指挥众人举起盾牌防住侧翼,同时己方弓兵开始还击。 他看向赵子龙的右军,发现也是应对有度,不仅暗暗点头。 他这些兵,是麴义训练了两年的成果,能应付下来也属正常,但赵云那边显然也是治军有方。 他心中火热,决不能放走赵云这种将才! 左路突袭袁熙侧翼的匈奴骑兵约有七八十人,已经射出了三轮箭支,却没有收到预想的效果,对方只数人中箭,还被甲胄挡住,己方在对方几十名弓箭手还击下,倒是有五六人落马。 带队的胡将也是经验丰富,他冒着飞箭,带着队伍绕了半个圈子,眼见快要绕到对方后方的树林附近了。 只要保持机动,对方就会朝向混乱,正面会露出巨大的破绽! 正在这时,树林里面传出了马蹄的响动。 下一刻,胡将惊恐地发现,一支具装铁骑冲出树林,端着极长的马槊,向己方队伍的侧后方冲来! 突袭重骑! 蛮将脑中闪过这让他战栗的字眼,轻骑在重骑面前,不拉开距离,就是被屠戮的份! 但已经来不及了! 他大吼道:“射箭,和他们拉开距离!” 上百支箭射向麴义的二十重骑,箭支打在甲盔上,发出了叮叮当当的交击声,随后被弹开。 面对箭雨,麴义不仅没有放慢速度,反而加速打马,极其暴烈地突入对方阵中! 槊尖刺入一名匈奴兵的背心,将他的皮甲刺穿,整个人被挑飞在空中! 等他落下地时,已经失去了生机。 铁骑极其蛮横不讲理的在人群中突进,匈奴兵纷纷被刺落,他们拿的都是环首刀,根本无法和马槊比长度,就是偶尔砍中,却被对方铁甲挡住,根本造成不了太大的伤害! 胡将见状,大吼道:“散开,都散开!” 为今之计,只有躲开对面这次冲阵,再做打算! 麴义见马头前面的匈奴兵纷纷避开,马槊突刺已经很难找准目标,当下也是大吼一声:“横!” 剩下二十几人一听,当即和麴义一样,把马槊横放,置于身前。 在麴义前方的一名匈奴骑兵,刚刚打马横着逃开,心下庆幸,却见麴义马槊横拉,蛮不讲理地从他身侧划过! 扑哧一声,他的大腿被马槊划断,连带马身被划出一道深深的口气,人惨叫,马嘶鸣,双双栽倒在地上。 二十铁骑就这样冲破了匈奴骑队,像镰刀割麦子一样,蛮不讲理地收割着匈奴兵的人命。 这一次冲阵,就有二三十匈奴骑兵落马,加上之前落马的,伤亡近半! 匈奴蛮将手脚冰凉,带着部下拼命向前逃窜。 他不敢回头,被对方追上了,就是个死! 他带着剩下的轻骑,也不管对方弓手不断射过来的箭支,拼命打马奔逃。 如今之计,只有和己方冲击右翼的那支骑队汇合,才能合力将这几十铁骑挡住! 他眼见将将从敌人后方绕了个大圈子,来到右翼,却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右翼的那支友方骑军,也被突袭了! 带队的不是重骑,而是二三十长枪轻骑,杀伤力没有刚才那支重骑大,但在领头的那名白袍小将带领下,却也是迅速收割着人头。 只见白袍小将冲入阵中,枪出如龙,一柄银枪上下翻飞,在人群中左冲右突,所到之处,匈奴骑兵纷纷翻身落马。 他一个人,竟似顶得上千军万马! 眼见那赵云如入无人之境,被麴义追赶的胡将手脚冰凉,己方这支右军,显然也遭遇了和自己一样的突袭。 而领头那名武艺比自己还高一些的胡将,如今踪影不见,显然是被杀掉了,所以剩下人的才群龙无首,四处溃散。 紧紧缀在后面的麴义,也自然看到了这番景象。 对方带的可是轻骑,凭着一己之力突入阵中,竟然杀的比自己还快!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二公子这么想要得到赵云了。 要得到此人,何愁一地不平? 麴义突然泛起一阵失落。 自己是不是真的老了? 他猛然一震,战阵之上,想这些做什么? 自己也曾是名震幽冀之人,难道越活越回去了? 现在胜负未分,鹿死谁手还未可知,自己怎能被夺了心智? 他胸中豪气顿生,高举长槊,大吼道:“杀!” 第十二章 两边对峙成僵局 匈奴酋长看到己方上百轻骑被对方伏兵突袭,几个照面便死伤大半,剩下的人只得往回仓皇逃窜,心中冰凉。 对方这是有备而来! 他急忙喝令前军让开中央,让己方轻骑逃回,同时喝令后方兵士将大车全部推到阵前,堵住谷口。 这是他在北地学到的汉军所用的车阵之法,将马车挡于阵前,阻止对方骑兵冲阵。 他又命匈奴兵将掳掠来的数百女子赶到马车缝隙之间,作为另外一层缓冲。 数百女子哭喊着蹲伏在地上,四周都是匈奴兵虎视眈眈,防止她们逃走。 马车之后,匈奴酋长命人不断放箭,阻止袁熙赵兵两军骑兵逼近。 此时麴义也没有紧追匈奴溃兵,贸然跟着冲入阵中,而是让己方重骑返回本阵。 如果己方步兵没有及时跟上支援,骑兵被对方缠住,没了速度,最后也是被对方合围歼灭的份。 麴义眯着眼,见匈奴轻骑已经都逃入阵中,思量着破阵之策,此时袁熙打马过来,说道:“对面摆了阵,如何应对?” 麴义打量了一下谷口,开口道:“若是不管那些女子死活,可先用弓箭压制,我带兵强行突入,公子随后让步军跟上便是。” 此时赵云也没有追赶,同样叫回了手下,麴义的话传进了他的耳中,赵云听了,却是面色微变。 他紧盯着袁熙,看着袁熙如何回答。 赵云心中自有一杆尺子,他身为冀州人,却舍袁绍而投公孙瓒,自有其原因。 赵云投公孙瓒的时候,理由是“鄙州议论,从仁政所在”。 公孙瓒听了,认为赵云话里的意思是,自己比袁绍更能施行仁政。 但实际上,公孙瓒向来好战,多年来在边境地区一贯推崇杀戮政策,主张用武力解决问题,甚至还有因缺粮纵兵劫掠百姓的行为。 而袁绍在冀州的政策,比公孙瓒温和得多,多是与民休养生息,可以说是更得民心。 赵云那番话,公孙瓒估计是觉得赵云在说假话,虽然将其收入麾下,但至今都不怎么信任赵云。 然而赵云心中却有着一个秘密。 他当初投幽州,本不是冲着公孙瓒去的,而是想要投奔当时公孙瓒的顶头上司,幽州刺史刘虞! 刘虞是正宗的汉室宗亲,早年通过举孝廉担任曹吏,又升任为郡吏,因政绩突出,被任命为幽州刺史。 在此期间,他在幽州境内普施仁政,劝导百姓种田,开放上谷的市场与外族交易,开采渔阳的盐铁矿取得收入,令百余万青州、徐州人流亡至此安居乐业,深得民心。 而赵云是有光复汉室的怀的,他自始至终,都是奔着这个目标的。 换言之,他真正想追随的,是刘虞。 然而几个月前,却发生了让赵云极为心灰意冷的事情。 刘虞和公孙瓒相攻,兵败被杀。 此时赵云担任刘备属下的主骑郎,也算是公孙瓒拉拢刘备的手段,但赵云却已心生去意,所以赵云准备以兄丧之借口,离开公孙瓒,去投靠能兴复汉室的仁义主公。 实际上,此时的刘备对光复汉室之事态度还很模糊,此时士人眼中的大汉忠臣,曹操因为加入过反董联军,甚至还要排在刘备前面。 直到七年之后,曹操挟天子而令诸侯,专权独断,赵云才投靠刘备,将毕生奉献给光复汉室的伐魏大业。 此时的刘备,正在寻找自己的一块地盘,去徐州相助陶谦去了,公孙瓒怕是看出了刘备自立的苗头,却让赵云领兵攻打北新城,也是对赵云的一个试探。 然而袁熙城头上的一句话,却触动了赵云。 刘虞泉下有知,该当如何? 自己襄助公孙瓒,是不是助纣为虐? 匈奴劫掠,荼毒汉家子民,要不要出手? 所以赵云冒着被军法处置的危险,竟是答应了这个颇为荒唐的赌约。 如今赵云听到麴义的话,当下转过头去,他倒要看看,这个袁熙,到底是沽名钓誉,还是真的心口如一! 如果对方真的有施行仁义的想法,便不会让骑军冲击汉家儿女。 但若不如此做,他不仅要承受手下士兵大量伤亡的风险,还要承受和赵云赌约失败的结果。 他会如何选择? 要知道,刘虞攻伐公孙瓒时,就是因为过于仁义到迂腐,竟说出了“不要多伤人,只杀公孙瓒一个就行”,又爱惜百姓的房屋,下令不许焚烧城池,导致手下兵士束手束脚,被公孙瓒找到机会反攻,从而兵败被杀。 在这乱世之中,过于仁义,或过于残暴,都不是保身之道,如今这谷口的情势,就是一个两难的境地。 换了赵云自己,都不知道该如何抉择! 袁熙不知道赵云关注着自己,他盯着远处的谷口,沉思了一会,说道:“不能就这么冲进去。” 赵云在远处听了,暗地里松了一口气。 袁熙的想法很简单,真要这么做,传了出去,他的名声就坏了。 此世名声极为有用,就是装,也得装出来。 何况马踏汉家女子,他也真的下不去手。 但这样一来,便得想个妥当的的办法破阵,他可不想将辛苦训练的兵士无谓地送死。 麴义听了,说道:“既然如此,时间拖长了,恐生变数。” 袁熙说道:“先退回树林再说。” 麴义迟疑道:“但这样一来,如果那赵云趁机出手,我们很能输掉赌约。” 袁熙听了,断然道:“他不是那样的人。” 他心想要想收服赵云,得到他的承认和忠心,绝不是战场上胜负那么简单。 赵云听到此言,身体一震,这袁熙和自己素不相识,怎么会如此了解自己? 袁熙看见对方拿汉家女子做肉盾,一副有恃无恐的的样子,心中憋着一股火气,吼道:“走之前,先把咱们胡狗的脑袋都砍下来!” 麴义当即指挥手下步卒,提着环首刀,将一地匈奴骑兵尸体的脑袋,都砍了下来。 匈奴士兵们远远看到,顿时发出愤怒的吼叫,想要冲出去厮杀,却被胡将阻止。 匈奴族长脸色阴沉,看着对方取了首级,退入树林消失。 现在轮到他进退两难了。 进,就要经过树林,行进中难以保持阵型,极有可能被伏击。 退,就要回到山谷,迟滞不前,无法前往并州。 如果对方真的是公孙瓒军和袁绍军,这必然只是先锋,若在有援军赶来,将己方包围怎么办? 本来很顺利的一次南下劫掠,如今几百精兵已经损失近百,怎么会变成这样? 他越想越是憋闷,忍不住大吼一声,手中长刀劈下,将身旁一名汉家女子头颅劈成两半,登时女子们的哭喊声更大了。 此时树林之中,袁熙军和赵云军分别清点头颅,麴义手下的重骑惊讶地发现,赵云比自己这边还多杀了十几个! 虽然这和赵云冲入敌阵杀死了匈奴右军将领,导致对方群龙无首有关,但这个结果仍然让他们有了挫败感。 他们刚才看到,刚才一战赵云不仅弓箭奇准,枪法骇人,而且指挥手下如臂使指,显然带兵有方! 怪不得袁二公子城头上对赵云那如此提防! 那不是胆小谨慎,是提前看出了这赵云的实力! 想到这里,他们为自己对袁熙的不解感到羞愧。 同时他们心中对袁熙的信心,却强了不少。 此时袁熙却明白,如果自己再不拼尽全力,是不可能赢过赵云的! 第十三章 狭路相逢勇者胜 袁熙爬到树上,手里拿着个圆筒,对远处张望了一会,下来对众人道:“匈奴退进谷口去了。” 麴义赵云都是知兵的,知道对面匈奴酋长也是通晓战阵之人,如今果断后退,袁熙这边又要面临选择。 此时要是追击,很容易中了对方埋伏。 要是不追,对方可能趁机逃入山林,失去踪迹。 三个人都不说话,因为袁熙赵云两军现在的处境极为微妙。 两边都想全歼这支匈奴军,但两边又是竞争对手。 主将如此想,两边的军士也是如此,作战之时,使不出全力,十分力有七分留给了匈奴,倒留着三分给对方。 袁熙突然出声,“子龙兄,这样下去不行。” “麴兄先前对你出手,是我的不对,这样如何,如果我部在斩杀完最后一个匈奴兵之前,对你们出手,我把一只手赔给你。” 赵云听了,毫不犹豫道:“我也一样。” 麴义听了,心中就想笑出声来,赵云应该性格非常光明正大,断想不到袁熙这话里面,专门针对赵云这种正人君子设下的几个套。 赵云防备着袁熙,袁熙这边又何尝不是防备着赵云。 鞠义知道,赵云真要暴起发难,自己这边很大可能根本拦不住他! 另外一个坑就是,袁熙在不知不觉间,将赵云变成了可以共同商量,可以合作的友军! 要知道,昨日两军还要在城下城头准备打个你死我活。 而且经此一事后,不论谁输谁赢,公孙瓒怎么可能不猜忌赵云? 这其中的路数,是董昭那个阴货给袁熙出谋划策,想的主意! 想到这里,麴义不仅有些后颈发凉,不知道袁熙,为什么看人那么准,随便截住个从袁绍手底逃跑的官员,就能人尽其用! 当然,这有个前提,要是赌约输了,招纳赵云的可能性会大大降低。 赵云虽然正直,但也不是傻子。 两边都不想输,袁熙更是输不起。 现在他们为了各自的目标,都准备拼尽全力了。 袁熙想了想,对赵云道:“赵将军如何打算?” 赵云毫不犹豫道:“你进我进,你退我退。” 袁熙一听,心中苦笑。 赵云这种直来直去的性格,此时反而最难对付。 赵云应该是猜到了自己手中圆筒的玄机,他不肯站自己便宜,但也绝不会傻呼呼错过战机。 想到这里,袁熙道:“我建议半刻钟后,立全速突入谷口。” “对方退入谷口,不可能马上构筑拒马陷坑攻势,而是应该后退数里在座,这样能留出三面夹攻的空间,同时占据两边山坡,居高临下作战。” “我们就是要利用他们觉得我们不会立刻冲阵的想法,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但是骑兵冲入,步兵跟上尚需要一刻多钟,这段时间,只能靠骑兵独立支撑,伤亡可能会很高。” 赵云毫不犹豫道:“无妨,为了取胜,骑兵步兵无分高下。” “但为什么不现在马上出击?” 袁熙笑道:“这是一场恶战,可能要打很长时间。” “不先吃饱怎么行?” 说完袁熙向麴义点了点头,麴义会意,一个号令,手下军士开始从辎重马车中取出干粮和大酱,和着水袋中的清水吞下。 彼时士兵战时口粮,乃是多种杂粮晒干炒制,只要吃上两三把,便能顶大半天饥饿。 袁熙也混着大酱吃了两把,大酱异常酸涩,但好歹有些咸味,混着粘呼呼的杂粮糊糊,也能勉强吞咽下去。 赵云见了暗暗点头,也招呼手下兵士进食。 他心想这袁家二公子战阵进退,俱有法度,绝不如像表现的那么不堪,是个知兵的! 要不是他背后有高人指点,就是自幼熟读兵法,非常人也! 此时匈奴酋长已经让队伍退入山谷中,他安排一些兵士去山坡埋伏,同时安排人手开始挖陷坑。 匈奴兵本就累了一夜,如今忍着疲惫挖坑,就觉体力不支,有的顺手脱下身上盔甲歇息,有的开始顺手拿出袋子中的肉干吃了起来,这样一来,挖坑的速度就更慢了。 匈奴几个部将见状,喝道:“挖完了再吃饭!” 匈奴兵听了,更加不情不愿,口中骂骂咧咧。 却在这时,谷外的震动声传来。 山坡上的匈奴哨兵喊道:“敌袭!” “骑兵突击!” 匈奴众人心中一寒,这也太快了! 相隔七八里,对方怎么如此精准地抓住了己方动向? 匈奴将领大吼道:“列阵!” 然而已经晚了。 一支铁甲重骑,一支环铠轻骑,并肩突入了谷口,向山道中的匈奴本阵袭来! 匈奴兵连忙推出大车阻挡,山坡上匈奴箭手拼命放箭,但已经是来不及了! 只几个呼吸的功夫,铁骑便突入匈奴本阵! 匈奴酋长见状大吼:“杀!在他们步兵到来之前,将他们全杀光!” 匈奴兵听了,从四面八方吼叫着冲了过去。 被掳掠来的数百女子在后阵,不知道谁喊了声:“快跑!” 顿时轰的一声,女子们开始四散逃跑,压阵的匈奴兵见肉盾竟然跑了,追上砍死了十几人,然而还是阻挡不住。 他们眼见同族陷入苦战,当下只能无奈放弃这些女子,向敌方骑军围了过去。 袁熙领着几十名马弓手紧随骑兵,跟着冲入谷口时候,里面已经是混战成一团。 两边骑军凿穿匈奴后军后,战马没有速度,被数倍的敌人围了个水泄不通,前后都有敌人,山坡山还有弓箭手,一时陷入了苦战。 袁熙见了,大吼道:“分头上山!将山上的弓箭手杀光!” 他带头纵马上山,只冲了几十丈,马儿便上不去坡,他跳下马来,弯弓搭箭,一边走,一边对山上的匈奴箭手射去。 对面弓手见了,纷纷还击,箭矢射在他身上的札甲上,叮当作响。 他手下的弓手见素日谨慎的袁家公子,竟如此身先士卒,也是精神振奋,发一声喊,拱卫在袁熙周围,拼命引弓还击。 又过了一刻,跟在最后面的刀盾兵终于赶到,加入到了战场中,整个山谷之中,厮杀四起,处处都是拼死搏命的兵卒。 匈奴酋长一边大声呼喝,一面心中冰凉,对面兵士几乎人人带甲,对他们太不利了! 对方骑兵虽然下马,但重甲马槊即使是步战,对己方也是碾压! 数百汉家女子趁机四处逃散躲藏,她们只盼望尽量远离战场。 要是汉兵赢了最好,即使匈奴兵输了,她们最多也是被抓回去,总比死在战场的好。 然而谁也没发现,有个脸上都是黑红伤痕的女子却没有逃走,而是趁着混乱,躲在放着财货辎重的大车后面,正设法打开上面的箱子。 第十四章 山谷乱战逢秋雨 混战已经整整持续了一个时辰,几方都疲累不堪。 要在平时战阵上,两边说不定早就鸣金收兵,让兵卒归阵休息。 如果苦战之中兵士体力消耗得不到补充,甚至会被活活累死,很多看似势均力敌的战阵,一方突然崩溃,常常原因在此。 所以好的将领,会让手下兵士在苦战之中,有轮番休息的机会。 然而现在却不行。 双方已经战成一团,谁也不会给对方休息的空子,谁要露出疲态,对方就会趁机反扑。 鞠义感受到自己胸膛中心脏剧烈跳动,招呼身后两名马槊甲士补上,自己趁机退下来休息回气。 他看着对面的匈奴兵拉住槊杆,拼命向己方甲士挥砍,虽然大部分砍在甲胄上徒劳无功,但是架不住对方人多。 己方二十多甲士,死了两人,负伤三人,而对面的匈奴兵已经死了二十多人。 鞠义看着远方赵云那边,也是陷入了苦战,己方刀盾兵被对方拼命阻住,被迫各自应战,这样下去,即使胜了,付出的代价也绝不会少。 现在战场上的局势一片混乱,他已经无暇指挥。 对面的匈奴兵也是凶性勃发,在胡将的带领下,悍不畏死得冲了上来,现在两边只看谁先崩溃。 麴义大吼一声,挺起长槊,又冲了上去。 袁熙居高临下,见山谷下面陷入了苦战,实在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这支出来的劫掠的的匈奴部落,并不是散兵游勇,相反,各兵种之间配合有度,显然之前来中原劫掠过不少次,是个轻车熟路的惯犯了。 绝不能放走他们! 他带着手下,将这处山坡十几名匈奴箭手全部杀灭,连缴获的箭支都射光了。 他从盔甲上拔出嵌住的箭矢,把环首刀系在手腕上,吼道:“今日杀光胡狗,论功双倍封赏!” 乍听此语,本来疲惫的兵士都兴奋地呼喝起来,不只是有袁熙的士兵,甚至还有赵云的! 赵云早已经下马,一他枪搠死冲上来的匈奴兵,心中苦笑,怎么打着打着,自己这些人就像成了那袁熙部下一样? 不过别不说,就说那袁熙竟然敢亲身冲入敌阵,就不是一般世家公子做得到的。 界桥之战的时候,袁绍也是身先士卒冲在前面,士气大振,才一举击败公孙瓒,赵云心想这袁家人虽然擅宠专权,但也并不是没有可取之处啊。 袁熙带人从山坡上冲下,直取敌方侧翼,他也不是一味猛冲,时刻防备敌人包夹,不断招呼手下,以数人围攻一人,保持优势兵力,步步蚕食对方。 一味蛮干还能活下来的,都是不世出的猛将,他可不觉得自己有这个本事。 山谷中混战成一片,十几辆大车周围都是死尸,那脸有伤痕的女子藏在大车下面,拿出从死去匈奴人的怀里摸到的一把匕首。 她从车底伸出手去,摸索着想要用匕首捅开头顶箱子的锁眼,手臂酸痛无比,但她却还咬着牙坚持。 这箱子里面,有随着她一起被抢来的,死去父亲留下的珍贵物品,她怎么也要将其拿回来。 她一边小心翼翼地藏起身子,一边不停尝试,终于,啪塔一声,锁扣弹开了。 她心中一喜,却发现眼前扑簌簌落下几滴雨点来。 下雨了。 秋雨来的如此迅猛,将山谷笼罩在一片水雾之中,双方战士在泥泞中厮杀起来,身上沾满了泥浆血肉,但谁也无暇在乎。 那女子又缩回手去,她就是此时打开箱子,里面的东西也会被水打湿损毁。 此时脚步声传来,茫茫雨雾中,十几个匈奴兵拱卫着一个人影,向大车这边过来。 那女子赶紧缩回手去,一听声音,便知道这被保护在中间的人,正是匈奴酋长。 那几名部将说道:“大人,快顶不住了,还是先逃走吧!” 那匈奴酋长一边砍倒冲上来的汉兵,一边怒道:“奇耻大辱,奇耻大辱!” “我回到北地,必定请父亲派兵,回来将这些汉军全部杀光!” “若违此言,我刘豹誓不为人!” 几名部将相视一眼,心道大人贵为南匈奴单于之子,本来是伪装成小部落酋长,来汉地劫掠历练,没想到却在此地碰上了硬茬! 这次随行的几百匈奴兵士,根本不是一般的部落青壮,而是南匈奴精挑细选的精兵! 然而遭遇的的两支汉军,却比己方更为难缠! 刘豹经过大车时,愤怒地瞟了一眼,如今逃走,这劫掠来的财物,都无法带走了。 他看到了弹起的锁扣,微微一愣,然而微微俯身,却看到了那名丑陋女子,一脸惊恐地躲在车下。 他心头火起,拿起手中短铜矛,便往那女子身上戳去。 那女子见了,慌忙翻滚躲避,还是被长矛戳中肩头,血一下子流了出来。 她痛得双眼发黑,几欲晕倒,心道今日便要死在这里了吗? 却听一个喊声响起:“这是匈奴首领,跟我一起上!” 那女子躺在地上,看着一群身穿札甲的人冲了上来,和匈奴酋长十几个人混战在一起。 她捂着肩上伤口,眼见鲜血飞射,断肢横飞,不时有人惨叫着倒下。 袁熙拿着环首刀,向着为首的那酋长砍去。 没想到刘豹反应极快,回手铜矛戳死了一名从背后接近的兵士,另外一只手却拿着铁骨朵向袁熙当头打来。 袁熙用环首刀一格,两兵相交,只觉对方势大力沉,环首刀脱手飞出。 还好他早已在环首刀末端圆环系了绳子,绑在手腕上,他一拉手臂,又将刀柄抓在手中。 刘豹那边也是发了性子,他看到袁熙一直在指挥众人,身份肯定不低,此时是个大好机会,将他杀掉,方才能出胸中一口恶气! 他大吼一声,竟是双手同时出招,一刺一砸,登时袁熙左支右绌,连连后退。 远处的麴义见了,暗道不妙,这匈奴酋长不是个庸手! 他想要赶过来,却被身前的匈奴兵团团缠住,一时无法脱身,只得招呼身边众人往袁熙那边猛攻。 袁熙步步后退,已经背靠大车,被刘豹一矛刺在胸甲上,冲击力之大,顿时让他喘不过气来。 袁熙狠狠一咬牙,一刀劈在刘豹手上,却被其臂甲挡住。 两人都是精甲,竟是一时间谁也奈何不了对方。 刘豹见袁熙甲胄麻烦,合身扑上,将袁熙猛地冲翻在地。 他骑在袁熙身上,手中铁骨朵对着袁熙脑袋狠狠砸下! 第十五章 生死相搏如野犬 袁熙一侧头,铁锤砸在他耳边,浑浊的泥水溅了一脸。 袁熙知道这是生死关头,双手死死扣住对方手腕,不让铁骨朵和铜矛再次落下。 刘豹扔掉铁骨朵,双手抓住铜矛,猛然用力,对准袁熙喉咙插下。 袁熙眼见矛尖离自己咽喉一寸寸逼近,而周围的兵士都被挡住,一时间没法来帮自己。 他大吼一声,将矛尖抬高数寸,却随即又被刘豹压下。 他此时脑中电光石火闪过前世电影里面的相似景象,心道自己难道就像影片中那个角色一样,眼见利刃一寸寸下压,插入自己身体? 周围袁军兵士见袁熙情况危急,纷纷发喊围了上来,奈何那十几个匈奴部将穿的都是精甲,他们拼死抵住,袁熙的兵士竟是一时间无法突破。 这一切都发生在数息之间,旁边的人再快也来不及阻止了! 刘豹眼见铜矛的尖锋已经离对方只有数寸,当下狞笑连连着用力,只下一刻,袁熙就会穿喉而死! 蓦然他只觉脚上一阵剧痛传来,疼得他猛然大叫,顿时力气泄了。 他低头一看,发现一把匕首穿透皮靴,刺中了他的脚面! 刘豹看到那车底的丑陋女子松开匕首,缩回手去,才明白过来,被这女人阴了! 袁熙趁机把刘豹手腕一扭,铜矛擦着脖子扎在地上,同时趁机伸出拳头,狠狠往匕首柄上一砸! 扑哧一声,匕首穿透了刘豹脚掌,将他钉在地上! 刘豹痛声长叫,手里铜矛就要再度举起,袁熙瞅到空子,一拳打在刘豹下巴上。 刘豹脑袋昏昏沉沉起来,袁熙猛然用力,将刘豹翻下身去,趁机爬开。 袁熙转过头,见刘豹扔掉铜矛,想拔出脚上匕首,他岂能给对方机会,拿起系在手腕上的环首刀,对着刘豹当头劈下。 刘豹头一歪,环首刀披在他的肩甲上,弹了回来。 袁熙心中上火,刘豹甲胄不比自己的札甲差,都这样了,反应还很快! 虽说有一汉当五胡之说,但其中武器甲胄的优势,占了很大作用,如今两方条件相同,破不了甲,就难缠得很了! 眼见刘豹就要拔出匕首,袁熙发狠,后退一步,猛地对着刘豹撞了过去。 两人重重撞在一起,同时翻滚出去,身上沾满了泥水,如同两只野狗一般狼狈。 刘豹被一撞之下,的脚掌被匕首生生划开,惨叫着在地上乱滚。 袁熙趁着刘豹发懵,反骑在他身上,将其头盔扯掉,照着面门上一阵挥拳乱打。 刘豹反应犹在,脸上中了几拳后,犹自双手抱头,死死护住头脸。 袁熙拳头打在对方铁护臂上,顿时疼痛无比,握都握不起来,心道自己果然不是鲁智深。 他抬起肘子,用坚硬的臂甲尖端狠狠磕下,砸在刘豹双臂上。 巨大的冲击力将刘豹的双臂重重挤压在鼻子上,喀喇一声,刘豹鼻骨碎裂。 刘豹惨叫一声,双臂乱舞,袁熙瞅准空子,连续肘击刘豹面门。 十几肘子下去,刘豹面目破碎,气息微弱,身体抽搐,只剩下一口气了。 袁熙还想再补几下,却发现自己连胳膊都抬不起来了。 此时麴义终于杀光匈奴部将,赶了过来,他见袁熙无事,这才松了口气。 他高举长槊,吼道:“匈奴贼首已死!” 匈奴士兵一听,更是失去斗志,跑的跑,降的降,局面开始一边倒地向汉军倾斜。 然而两边汉军显然都没想接受匈奴兵投降,随着场上匈奴人被越砍越少,秋雨也渐渐停了。 赵云将铁枪从最后一个顽抗的匈奴兵胸口拔了出来,四下环顾,发现己方兵士们死伤不少,活着的都是或躺或坐,几乎没有几个能站着的。 他望向对面,发现那群铁甲骑军都用长槊支撑着身体,也是心中赞叹。 这个时候,反而谁都不太关心两边的胜负赌约了。 袁熙摇摇晃晃站了起来,抹了一把脸上的血污,拼命用环首刀支撑着身体,大笑起来。 场上的兵士们,纷纷看向他。 袁熙张开双臂,环顾四周,“几百年前,我们的先人深入大漠,斩杀匈奴,方有汉家百年平安!” “如今我们却为了私利,自相杀伐,坐看汉家儿女被荼毒,徒让外族耻笑!” “羞乎?耻乎?不肖乎?” 两方士兵听了,都低头无语,赵云也是默然。 袁熙挺直身子,“然而今日我们勠力同心,齐心合力,将掳掠我汉家儿女的匈奴人,灭杀于此!” “我们,赢了!” “汉家儿女,赢了!” 四下的两方士兵,登时奋力呼喊起来,这一刻,他们不再是袁熙军,不再是公孙瓒军,而是汉军! 那丑陋女子躲在车底,听到此言,看到此景,心里颇有感触,紧绷的心终于是放了下来。 鞠义看着袁熙摇摇欲坠的背影,心道公子这番话,到底有几分真意呢? 他来自凉州,在士族遍地的官场,颇受白眼,他先投韩馥,后投袁绍,却在立下功劳后饱受猜忌,然后被一脚踢开。 他也曾问救了自己性命的袁熙,怎么看待士族,平民,汉朝子民,外族,亦或他这种凉州边民? 袁熙没有正面回答,只说了句麴义不太明白的话。 只要认同汉家之传承,皆可为汉家子民。 而汉家之传承,既在朝堂,也在天下万民,更在你我。 麴义踏着泥泞,走到还坐在刘豹身上的袁熙旁边,说道:“刚才也太险了,不过最后那几下应对很不错。” “你身下那人还有气,怎么办?” 袁熙喘着粗气,苦笑道:“麴兄平日教的好,我也没想到他这么难缠。” “先救助受伤兵士,再收敛阵亡兵士尸首,最后清扫战场,带那些被抓来的汉家女子回城。” “你去和赵云商量,看他有无异议。” 他指这车底下的毁容女子,“不是她救了我,我可能已经死了。” “将她带回城去,找个医士救治。” 说到这里,袁熙才放松下来。 今日目的,算是圆满达成。 这批匈奴兵可是个大肥羊,不论是战马武器甲胄,还是掳掠来的财物,看来都价值不菲。 即使和赵云对半分,他也是大赚了。 而且经此一战,已经成功将赵云拉下水,后面应该就容易多了。 虽然这批匈奴兵比想象得要难对付,但是有赵云鞠义两员大将压阵,最后还是有赢下来了。 唯一的变数,就是匈奴酋长很是厉害,若非那丑陋女子相助,他今日就要把命送了,那就真成笑话了。 但若他不身先士卒,今日己方战死的兵士,可能要多很多。 此时鞠义已经将大车推开,露出下面强自支撑的女子来。 鞠义咦了一声,说道:“这女子五官面目,倒是极其端正,就是脸上有些吓人,可惜了。” 第十六章 听说这是个匈奴贵人 经过一番厮杀,匈奴流寇全灭,袁熙赵云开始清点人头。 算到最后,两边相差无几,但这样反而是众人最能接受的结果。 因为经过并肩作战,加上袁熙最后那番话,两军却生出了惺惺相惜之情。 赵云正打算就此和气收场时,却看到了那被袁熙打翻,只剩一口气的匈奴酋长。 他看到匈奴酋长腰间饰物时,心里便咯噔一下,带着人过来,和麴义一起查证那人身份。 在搜遍了那人身上所有物品后,赵云拿着一封帛书,和鞠义终于确定,这人根本不是什么小部族的酋长。 而是南匈奴单于于扶罗之子,刘豹! 于夫罗,史载南匈奴羌渠单于之子,于东汉中平年间带兵来到中原,与白波军联合,在太原、河东等地劫掠,先后与袁绍、张杨、袁术等人联合,两次与曹操交战,均被击败。 其子刘豹,乃是五胡十六国时期,建立了汉赵政权的汉光文帝刘渊之父! 一众兵士得知后,也都纷纷围了过来,面色复杂。 这可是个大人物! 袁熙则比别人更为震惊,他看着地上奄奄一息的刘豹,怎么也想不到,眼下自己打倒的,是个开创五胡乱华时代的关键人物。 赵云反复查看了刘豹身上信物,最后还是喟然长叹道:“云某输了。” “此人为单于之子,百名匈奴首级,也不及他一人。” “吾观其尚有气息,如带回去救治,通知南匈奴,其必然会派人用重金赎回。” “也幸好其未死,要是他命丧于此,只怕南匈奴会派出大军报复。” 一旁捂着肩头伤口,坐在雨水中的毁容女子听了,脸色黯然。 这一路过来,不少姐妹受了这刘豹荼毒,如今竟让他又捡回一命吗? 袁熙听了,突然笑了起来。 “子龙兄可是怕匈奴报复?” 赵云一怔,随即怒道:“我好言相劝,只是怕你惹祸上身。” “我岂会怕南匈奴,不过区区外贼而已!” 袁熙笑道:“那不就得了!” 他举起手中的环首刀,一刀刺下! 扑哧一声,环首刀狠狠扎入刘豹咽喉,刺穿了刘豹脖子,将其钉在地上。 刘豹发出一声低沉的嘶吼,身体抖动几下,便断了气。 袁熙拔出血淋淋的长刀,高高举起大喊出声。 “犯汉者,当诛!” “杀单于之子刘豹者,汝南袁显弈!” 赵云和鞠义没想到袁熙说动手就动手,如此干脆利落的将刘豹杀死! 随后袁熙的话,回荡在山谷之间。 “犯汉者,当诛!” 两边兵士,听闻此言,顿时跟着吼叫起来、 “犯汉者,当诛!” 此时逃走四散,躲藏在山坡各处的汉家女子,终于敢冒出头来,竟也不自觉跟着喊了出来。 秋雨打在她们的脸庞上,混着雨水流下,她们的脸上,却露出了久违的喜悦。 毁容女子见了这种情景,心中激动,感觉心中像卸下了一块石头。 这一猛然放松下来,她只觉力气全失,昏了过去。 赵云最后拒绝了袁熙将战利品平分的提议,直接认输离开,只带走了己方兵士的尸体,竟是分毫未拿匈奴财货。 其实不算刘豹的话,赵云那边还多赢了几个人头。 赵云确是光明磊落,但袁熙总觉得,赵云多少也是被触动了。 不过袁熙也不是什么好人,既然赵云不要,他自然笑纳了。 打扫战场。 散落的兵器被一捆捆收起,匈奴兵甲胄从死尸上剥下,装着财货的大车都被拉走。 战死的部下,都被拉回去安葬,被掳掠来的数百女子,也被带回暂时安置。 回到北新城时,已经是夜里,袁熙一方面找地方安置女子,另一方面找医士救治伤员。 想到那毁容女子救了自己一命,袁熙想了想,便吩咐几个仆妇,将其安置在自己宅中。 忙完之后,已经是深夜,袁熙劳累一天,已经是极为疲惫,睡了大半夜才稍微缓解。 早上起来,他便将董昭和鞠义请来吃早饭,顺便商议事情。 昨日的结果,无疑是极为理想的,远远超乎他的预料。 袁熙前面摆了个小案,上面放着几个碗。 一个碗里是粥,一个碗里是些野菜,一小碗酱,剩下的那个碗里,竟然还有几块煮的烂烂的羊肉。 下首董昭鞠义坐着,面前小案上皆是同样饭菜。 鞠义夹起一块羊肉,丢进嘴里,咀嚼两下便吞了下去,笑道:“这群匈奴人,竟然还带着羊,却便宜了咱们。” 董昭将羊肉放进嘴里,细细品味,过了许久方才吞下,叹道:“德州,你这是暴殄天物啊。” “我在袁公属下做参军时,一年也吃不到几次羊肉,这可是个稀罕东西啊。” 彼时严格按汉制的话,公卿士大夫才能吃到牛羊肉,即使袁绍所属冀州地产丰富,羊肉也不是说吃便吃的到的。 尤其这几年在荒战频发,各地民不聊生,食物奇缺,即使汉帝都只得用腐牛骨饱腹。 皇帝都吃不饱,更何况下面的官吏,平民百姓更不用说了,谁都记不清楚,上一顿饱饭是几年前的事了。 “不过这顿饭,全赖公子和德州奋力死战而来,我以茶带酒,敬两位一杯。” 袁熙拿起茶碗,鞠义拿起酒壶,三人饮毕。 三人之中,也就鞠义饮酒。 汉制虽不许私下饮酒,但如今礼崩乐坏,也没有多少人遵守,之所以喝不到,还在于粮食不足,饭都吃不饱了,哪有多余的粮食酿酒? 所以北新城为数不多的酒,都是从附近掳掠的外族手里抢来的,大部分都给了鞠义。 他虽然从那次伏杀中活了下来,但是伤口一直不好,全身时刻都在痛,只能喝酒缓解。 袁熙昨晚忙了一夜,今早也是饥肠辘辘,他夹了一筷野菜,蘸着大酱塞入口中,又吞了一勺粟粥,和着咽下肚里,满足感从内油然而生。 他端起茶碗,笑道:“我也就是跟着麴兄占个便宜,此战功臣,两位皆功不可没,吾当敬之。” 董昭摇头道:“吾却是受之有愧。” “没想到那赵云竟然就这么带兵回去了,也不怕被公孙瓒问罪,实在出乎我所料。” ”不过公子昨日就这么放其回去,更让老夫惊讶。” 第十七章 伏暗棋长远打算 脸上布满黑红斑痕的女子慢慢睁开眼睛,盯着屋顶,只觉恍恍惚惚,浑不知身在何处。 她感受到左肩上的疼痛,才想起昏迷前发生的事情,顿时惊出一身冷汗,一下坐了起来。 这动作用力过猛,让她左肩又是一阵剧痛,她忍不住侧过头去,发现先前被那刘豹铜矛刺伤的地方,已经被仔细包扎起来。 她闻了闻包扎的地方,有刺鼻的草药味道,显然是被敷了药。 女子掀开身上盖的被子,发现自己换了一身新的襦裙,连贴身的抱腹心衣都换成了新的,但似乎有些紧,让她感觉有些胸闷。 她脸色发烫,咬着嘴唇把手伸进衣服,检查了半天,发现身体没有什么异状,才稍稍放下心来。 她抬头环顾四周,发现这是间木屋,床榻不高,地上还有些杂草木柴,除此之外,只有一张桌子,并无他物。 她想要起身下床,肩上的伤口又隐隐作痛起来,只得坐在床上休息。 屋门吱呀一声,被人推了开来。 只见一长相清秀的年青仆妇端这碗粥,走了进来,见女子坐在床边,连忙把粥放在桌上,说道:“女郎醒了?” “女郎先吃了粥,我这就报知郎君。” 女子闻言,对着仆妇施礼道:“妾多谢女郎救命疗伤之恩。” 那仆妇笑着摇头道:“女郎不敢当,我是只个下人而已。” “女郎的伤,乃是郎君找了城中女医,帮女郎医治的,我只是在旁边帮了些忙。” 女子听后松了口气,又问:“郎君是谁?此为何处?” 仆妇道:“郎君乃此北新城守将,昨日带这受伤昏迷的女郎回府。” “女郎且先喝粥,我去报知郎君。” 女子见仆妇出门,走到桌前,见木碗里面的粥,乃是粟米熬成,犹然冒着热气。 她拿起木勺,舀了一勺放于口中,米粥的清香在舌尖滚动,竟然还有几丝肉末在里面。 此时肚子里面的饥饿才蹿了上来。 她小口吞咽着米粥,庆幸劫后余生,同时心里担忧,那些箱子里面的东西,是不是已经毁了,或者被分掉了? 即使还在,她又如何拿回来? 她只觉喘不过气来,捂着胸口,半晌才醒悟过来,当下拉开肩头衣裳,将里衣的带子松开一大段,这才觉得轻松多了。 那边屋中,袁熙三人还在相谈。 按照董昭的想法,昨日的赌约,无论赵云输赢,都难以向公孙瓒交代。 赵云无论输赢,董昭都有应对之策,但赵云输了后直接回去了,却让他始料未及。 袁熙坐直身子,对董昭道:“公仁先生不必疑虑,那赵云本就行事光明,这一石二鸟之计,已经是成了大半。” 董昭听了,叹道:“也亏他行事坦荡,换了别人,此计断乎不成。” “我倒是更佩服公子,那赵云虽籍籍无名,公子却能深知其性格实力,这识人之能实在厉害。” 鞠义听了心中做酸,愤愤道:“我实力尚在时,也未必弱于他!” “只可惜昨日不慎,输了半招,可恨!” 袁熙和董昭看着鞠义咧开的大嘴中,两颗刚掉的牙豁口极为明显,不禁相视而笑。 鞠义只顾仰头喝酒,倒没发现两人贱贱的神色,他突然想起一事,说道:“这次收获颇丰,看来这些胡狗抢了不少好东西,怎么处理?” 袁熙夹了筷羊肉在口里,虽然比前世的羊肉腥膻,但此时他却感觉更加美味。 上层士族以前不喜羊肉,觉其入口味道太大,但这些年饥荒频发,有肉吃就不错了,羊肉反而成了众人追捧的食物。 袁熙心里却有些遗憾,这蒸煮的食物,确实味道有些冲了,但是用来烧烤,却花费太大。 如今乱世,香料是奢侈品,很难搞到,有余钱去买香料,还不如多存几袋米面来的让人安心。 他放下木筷,说道:“我是这么想的。” “军功方面,按人头折算,这是个细活,需要多方查验,几天做不完,可以慢慢来。” “财货折算出来后,先给阵亡将士抚恤。” “剩下的拿出一部分,分给参与昨天战斗的士卒,剩下的去冀州买粮。” “至于不好算钱的文玩古物,我想拿出一大部分来,交给公仁先生。” 董昭听了,有些意外:“交给我?” 袁熙点头道:“公仁先生一年多前,欲投河内太守张扬,最后还是想去长安吧?” “结果先生却被我留在此地,我心中实在过意不去,只好拿些东西权当赔礼,长安官员士族素喜风雅,这些文玩我留着无用,公仁先生拿去打点,多交些朋友也是好的。” 董昭听了,心下触动,犹然不相信,“公子当真放我走?” 他这一年来,一直想离开此地,因为毕竟得罪了袁绍,朝不保夕。 虽然袁熙对他不错,但此地毕竟是袁绍治下,要是泄露消息,他也活不成。 如今乍听袁熙要放他走,还送他不少珍贵财货,他哪能不喜? 但董昭不知怎么,心中却有些失落。 袁熙轻易就放他走,他反而不平衡了。 难道自己作为谋士,袁熙还看不上眼? 他心里有些郁闷不吐不快,直截了当说了出来:“公子可是觉得,我没有辅佐主公,成就大事之能?” 袁熙听了,跪坐于席,向董昭拜道:“公仁先生言重了。” “小子无能,困守此城数年,尚不能夺取一郡之地,盖因大势未成。” “在我心中,公仁先生乃当世之智囊,决不下于田丰沮授,惜乎吾父无容人之量,非先生之过也。” “故我愿助先生潜龙出渊,若他日先生在长安出人头地,还能记得今日共席之情,我便心满意足了。” 这算是极高的赞誉了,田丰沮授现在是袁绍手下两大谋士,旁人都望尘莫及。 袁熙这话,倒是出于真心。 董昭此人,在将来曹操奉迎汉献帝一事中,起了极为关键的作用。 如今他要做的,就是将曹操这颗暗棋,变成自己的! 此世之大敌,唯有曹操等数人,让袁熙毫无信心能够对付,他只有不惜一切机会挖曹操墙角,方有能找到一丝胜算。 袁熙自忖自己不是什么天才,所以在这英杰辈出的乱世,也只有竭力抓住每一个机会,拼尽全力,才能找出属于自己的一条活路! 就像昨日他以身犯险,拼上性命击败了刘豹,才险胜赵云一样。 董昭听了,也是心中感动,他回拜道:“吾当会记得今日公子之恩情,滴水之恩,当涌泉以报。” 袁熙听了,也是心中一喜,有这句话,不枉他留董昭这么长时间! 董昭此时才三十多岁,正当壮年,虽多有战功,但被袁绍猜忌,被迫逃跑,前路未知。 只有袁熙知道,董昭日后会成为曹操身边重要谋士之一。 袁熙董昭都觉得解决了心中大事,更是心情舒畅,频频举杯,面前的饭菜也吃了大半。 只有麴义还没从昨日的赵云的打击中回过神来,一个人喝着闷酒。 董昭看在眼里,他此时心情舒畅,还想取笑麴义几句,就见一年青仆妇走了进来,对袁熙道:“郎君,昨日你带回的受伤女郎醒了。” 第十八章 两人对答瞒真情 袁熙听了,将面前碗里剩的小半碗粥喝干净,起身道:“两位慢用,我先过去一趟。” “公仁先生随时可以收拾行装,到时候我让麴兄带人送先生去河内。” 两人起身送袁熙出去,复又坐下。 董昭见袁熙去得远了,想了想,对麴义道:“德州,你说公子是不是真的心系汉室?” 鞠义闷头喝酒,浑不在意道:“我是个粗人,只知道打仗,动脑子是你们谋士要做的事情。” 董昭心道我就是看不明白,才问你的啊。 袁熙此人,表面上效仿刘虞,平日也是生活简朴,但刘虞那人,可不一定是真简朴啊。 彼时刘虞素以生活朴素而广有贤名,平日多穿粗布衣服而受人称赞。 但刘虞也有另外一面,她的姬妾,反倒是个个衣服华丽,也因此有人说其表里不一。 但董昭并不是是很在乎这些,当世名士风流,大部分都是为了达成某些目的,做给别人看的,无可厚非。 没有哪个主公,是单纯简单的,不然也做不到那个位置上。 归根结底,刘虞最大的问题,还是能力不行,打了败仗,以致连带大批手下一同身死。 乱世之中,无能的老好人是不受待见的,这就是任人鱼肉的代名词。 而董昭想要依附的主公,是有枭雄之能,在这乱世之中,能保住身边人平安,走到最后的那个人。 至于对方是不是真心想兴复汉室,反而不是最重要的。 董昭看不透袁熙。 他觉得,袁熙这个人,性格其实很复杂,绝非人前表现的那样。 但这也是一种特质,能装。 即使是装的,但有驭下之术,能打胜仗,善于采信部下建议,又能善待百姓,有仁义之名,这已经是比很多刺史州牧做得好了! 袁熙在院子里走着,心里想的也是董昭麴义的事情。 他尚不能得到两人完全的忠心,全因为他现在自身实力太弱。 此世虽然注重名声,但毕竟也是良禽择木而栖,许多后世的名臣名将,也都是换过主公的,像诸葛亮那种从一而终的人,反而是极为稀少。 主公无能,便会累死臣子,便得不到臣子的忠心。 仁义并不代表无能,仁义之人也可以杀伐果断,必要时也要不择手段。 有些人一开始就明白这点,有些人要颠沛流离,吃了无数亏后,才会悟出这个道理。 如今袁熙能做的,是在这乱世之中,不断赢下去,才能让更多的人才依附于他。 他跟着年青仆妇一路走到木屋之前,挥手让其离开,伸手在屋门上敲了两下。 屋里传来回应声,袁熙推开门走了进去。 他见昨日带回来的女子跪在在榻上,低头向自己行礼,便道:“女郎可好些了?” 那女子低头道:“好了不少,多谢郎君救命之恩。” 袁熙回应道:“女郎不必多礼,我反倒要感谢女郎昨日救命之恩。” “若非你帮我刺伤那匈奴酋长,只怕我已经死了。” 那女子低头道:“妾惶恐,郎君救数百女子于危难,诛犯汉者之言振聋发聩,实乃当世英雄。” 袁熙惊讶道:“女郎如此谈吐,必有家学渊源,可问出身何处?” 那女子身子一震,没想到差点露馅! 她心里有事,不敢说出来历,只掩饰道:“贱妾原为雒阳官家仆妇,听主人说话,自然也学得几句,不敢在将军面前班门弄斧。” 袁熙心道这倒是有趣,不过彼时士族多附庸风雅,许多名士连带家里婢女仆妇,都各有所长,不是精通音律,便是粗通文墨,当下也不以为意。 他见那女子仍低着头,便道:“女郎不必多礼,可抬起头来。” 那女子仍低头道:“妾身容貌丑陋,怕惊吓到郎君。” 袁熙笑道:“女郎于我有救命之恩,何来惊吓,还望勿忧。” 那女子见了,方才迟疑着抬起头来。 袁熙见她脸上都是黑红印记,还努力做出一副歪嘴斜眼的样子,心中有些好笑,“女郎可放心,我并无他意,昨日女郎在车下昏迷的时候,便是我将女郎带回府上的。” 那女子听了,愣了一下,便即明白,脸腾得一下就红了。 袁熙说得明白,昨日她受伤昏迷,昏迷之后面孔正常,现在她还装口角歪斜,便没有什么意义了。 她不再做挤眉弄眼状,低声道:“妾身小时便毁了容,怕吓到将军,故有此举,还请将军恕罪。” 袁熙见其不再掩饰后,虽然脸上印记斑驳,五官却是极其端正。 这女子要是脸上没有大片胎记,本身应该容貌极美,即便有了胎记,也极有风韵。 其落在匈奴人手里,福祸难料,难怪要扭曲五官,这么看来,这女子也是个聪慧有见识的人。 他心中一动,“女郎如何被匈奴人掠走?” 那女子迟疑了一下,说道:“妾居雒阳主人家,为家生仆妇,丈夫早丧孀居,逢匈奴南下作乱,妾随数百汉家女子被劫走,至今已经数月了。” “若非将军搭救,妾早已身处绝地,生死不知,救治之恩,铭感五内。” 她这话说得真真假假,袁熙听了,便也叹道:“汉家积弱,不能保护子民,非百姓之过。” 那女子听了,有些惊讶地抬起头来,她没想到,这种话能在一个世家子弟口中说出来! 她这时才有机会仔细端详袁熙的脸,对方面目方正,神情疏朗,如果没有一个缺点的话,也算的上是个美男子。 但有个极大的问题。 几乎没有胡子。 此世成年男子,以蓄须为美,所谓美男子皆要有一脸大胡子,但也有两种人,是没有胡子的。 一种是宦官,一种是天生不太张胡子的,所谓男人女相。 袁熙见对方的目光在自己下巴上停留,随即会意,苦笑道:“我几乎没有多少胡子,家父也不太喜欢。” 三弟袁尚最受宠爱,就是有一口茂密的大胡子,此谓容貌俊美。 他开口道:“吾名袁熙,字显弈,冀州牧次子。” 那女子听了,心中震动,不由自主道:“妾昭姬…..姓….” 她突然反应过来,心思急转,连忙改口,“姓吴。” “吴昭。” 第十九章 越来越像某人了 吴昭假造了吴这个姓,是因为她突然想到自己无父无母,无夫无子的经历。 袁熙听到她说出名字,心道原来叫此女叫吴昭? 这名字虽然听着平常,但有名有姓的女子,怎么也不像是个普通仆妇,许是不想暴露来历? 不过对方既然救了自己,袁熙也不打算深究,他想起上午还有事情,便告辞道:“女郎且在此好好养伤,我且先去安置那些被掳掠来的女子。” 吴昭听了,犹豫了一下,轻声道:“将军是不是要将她们分给属下军士?” 彼时汉末战乱,掳掠妇女乃是常事,不仅外族如此,连汉朝的将领,甚至也会对自家百姓动手。 公孙瓒就不用说了,比公孙瓒还有名的,便是董卓。 董卓入雒阳时,纵兵劫掠百姓,谓之搜牢,甚至在驻兵在雒阳东南的阳城时,当地祭祀社神,其士兵竟然将男子全部杀死,掠走妇女,财货,牛马等回到洛阳。 尤其让人发指的是,他们甚至将男子的头颅割下,挂在车辕上,谎说是杀贼归来。 之后事情败露,朝野大哗,但迫于董卓淫威,无人敢站出来说话,反倒是蔡文姬在后世传扬的悲愤诗中,留下了描述当时惨状的诗句。 斩截无孑遗,尸骸相撑拒。 马边悬男头,马后载妇女。 董卓的军队之所以对他忠心耿耿,和其没有原则地收买兵士,也有一定关系。 乱世,兵就是一切,相比之下,百姓如同蝼蚁。 吴昭此问,便是源于此。 袁熙听吴昭发问,停下脚步,说道:“问得好。” “愿意离开的,我会发给她们一定数目的钱粮,让她们自行归家。” “愿意留下的,我会安排她们在城中做工,以为谋生。” “如果她们觉得不足以靠自己过活,也可以寻找城内男丁婚配,而且我给兵士多发半份口粮月俸,节省点吃,多养活一个女子是没问题的。” 吴昭听了沉默不语,终于还是忍不住道:“南下凶险,多有强盗兵匪,她们怎么敢离开?” “你这样做,岂不还是逼她们嫁人?” 袁熙听了,笑道:“你倒看得明白,这见识谈吐绝非一般,你怕是朝中士族的婢女?” 吴昭闭嘴不言。 袁熙叹道:“我确实不是什么好人,我也做不求全责备,让所有人都满意。” “光凭我口上说,你必然不能心服。” “看在你救我一命的份上,眼见为实,你要是愿意,可跟我来,亲眼看看这城中的情况。” 吴昭发现,眼前的这世家子,和自己之前遇到的,很不一样。 她自小跟着父亲,也见过不少名士子弟,要么意气风发,要么附庸风雅,要么行为狂放。 而自己所嫁的丈夫,也是名门大族子弟,谈吐不俗,少有才名。 惜乎她还没过门,丈夫就卧病在床,等娶她进门后,已经无法下床,每日吴昭只能陪他说话,期望其能好起来。 惜乎不到一年,丈夫就去世了。 吴昭悲痛之余,心道如此不幸,是因为自己是个不祥之人,还是因为丈夫家族男子,多是英年早逝? 相比吴昭见过的士族子弟,眼前的袁熙说话间,却是有着一份同龄人所不能及的耐心和沉稳。 虽然其出身四世三公之家,但听说其父袁绍年青时候,行事任侠,颇为荒唐,怎么生的儿子倒是如此温文尔雅? 而且昨日里,袁熙搏杀血战,却是满腔热血,胸怀大志,一时间有些糊涂。 到底哪个才是真正的他? 她好奇心起来,轻轻一咬嘴唇,拱手道:“将军既然有命,那妾身便冒犯了。” 袁熙带着吴昭,两人一前一后,便往门外走去。 快到门口时,麴义和董昭刚用完早膳,从屋里出来,四人相遇。 袁熙对麴义简单说了吴昭之事,对鞠义道:“兄让孙礼找辆马车过来,咱们一起去城里绕一圈,去安置那些被掳女子的别馆。” 麴义听了,当下便去叫人,董昭见状也要离开,经过吴昭时见她脸上黑红斑驳,也未在意,便擦肩而过。 等袁熙吴昭两人走远,董昭才猛然停住,看向吴昭背影。 昔年他年青时,曾去青州求学,在泰山羊氏处,拜访了一位极富盛名的名士大儒。 在这位大儒老师家里,董昭遇到了其尚在豆蔻年华的女儿,怎么和这吴昭眉目如此相像? 虽然那吴昭面上多了大片斑痕,但五官也太像了些! 董昭心下惊疑不定,如真是那位大儒女儿,只怕现在身份也见不得光。 因为那位大儒,是董卓一党的! 董卓被诛,王允清算董卓余党,杀死了那位大儒。 如今王允虽被李傕郭汜杀死,但那位大儒至今仍未翻案。 董昭低头思索,今后天下的关键,还是在于皇帝! 一定要想法设法,去皇帝身边,才能掌握整个天下大势! 至于那吴昭如果真是故人之女,在乱世之中,能保住命就不错了,好像跟在公子身边也不错? 他摇摇头,自去后屋,袁熙承诺让他带些古籍玩物,去雒阳打点,想到里面可能有不少好东西,他顿时又兴奋起来。 袁熙带着吴昭走到门口,麴义已经在门外马车等着。 两人上了马车,门外有几名兵士,拉着一车散发着霉味的,被湿泥覆盖的东西,走了过来。 领头兵士对麴义说了几句话,麴义听了,挥手先行让兵士离开。 他一边驾着马车,一边转头对袁熙道:“这次运气不错,派出去的人又挖到几处墓地,得到了五六套甲胄。” 袁熙听了,面有喜色,说道:“昨日一战,甲胄损毁颇多,缴获的匈奴铠甲多数不堪大用,只有这种贵族陪葬甲胄,制作精良,才适合精兵所用。” 吴昭听了,惊讶道:“将军盗墓?” “此乃是不祥之事啊。” 袁熙笑道:“我挖的shi匈奴贵人的坟墓。” 中国历史上,重骑兵时代始于东汉后期直到南北朝,具装甲马和超重马槊的重甲骑兵流行一时。 彼时很多胡人贵族的陪葬,就是汉人美姬和具装甲马,就像刘豹这次掳掠的汉人女子,许多人下场可能都是殉葬。 正是因为这一点,袁熙才跑到幽州,在这幽并之交,多有胡人墓葬的地方盗墓,里面的具装陪葬品对他来说,比金银财货更有诱惑力。 墓中的甲具,虽然皮条穿线都已经腐朽,但是甲片却保存完好,稍加处理,便又能做出套甲胄来。 这也是他来北新城几年,私下攒出一支具装甲兵的凭借。 付出努力,在土里收获东西,盗墓也算种田的一种吧? 第二十章 匈奴北上疑点重重 吴昭听了,低声道:“匈奴人也有是鬼神的。” 彼时虽然大汉匈奴互相攻伐,但匈奴人的起源,众说纷纭,一直没有定论。 即使匈奴人自己对其祖先,也是语焉不详。 《史记》中认为匈奴原是山戎、猃狁、荤粥,王国维的《鬼方昆夷猃狁考》则认为商朝时的鬼方、混夷、獯鬻,周朝时的猃狁,春秋时的戎、狄,战国时的胡,都是后世所谓的匈奴。 部分匈奴人自认为大禹之后代,所以自称为“夏人”,说明有可能在远古时期,匈奴人的一部分族群,与华夏民族是同宗同源。 虽然争论很多,但是后世普遍认为,汉代的匈奴并不是单一民族,更没有统一的语言,可能包含了突厥语族、蒙古语族、叶尼塞语系、吐火罗语族、伊朗语族、乌拉尔语系等不同语言。 匈奴人也自称为胡人,其匈奴之名,有可能是用奴字代表对其蔑称,也可能因为“匈奴”和“胡”都是突厥语和蒙古语中“人”的发音。 然而不论事实如何,汉朝和匈奴的纠葛,已经持续了数百年,中间的杀伐恩怨,已经无法停止,就像当初黄帝蚩尤攻伐,只有一方消灭,方能止戈。 袁熙听了吴昭的话,笑道:“鬼神之说,虚无缥缈,我对兵士说了,挖墓的时候报我的名字,若有报应,都冲着我来好了。” 咱唯物主义战士不怕这个! “最初的几座匈奴墓葬,也是我带头亲自挖的。” “一座匈奴贵族墓里,除了甲具,往往还有数十着汉家女子衣服的尸骸。” “即使这样,女郎也觉得,掘他们的墓不合适吗?” 吴昭听了,轻声道:“即便是大汉,也多有殉葬制度。” 袁熙听了,沉默了一会,方才轻声道:“不一定汉朝所有的事,都是正确的。” 吴昭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麴义在前面驾着车,听到后嘴角露出了一丝复杂难明的笑意。 袁熙这才发现自己失言了,他有些惊讶,自己怎么会轻易吐露这种话? 吴昭虽然五官端正,但毕竟脸上不怎么能让人直视,袁熙愿意与她对话的原因,是因为其见识不凡,谈吐温婉,让袁熙感觉大有裨益。 吴昭似乎看出了袁熙想法,忙道:“妾绝无非议将军之心,将军所做,皆为他人,让妾十分敬服。” “只是担心匈奴人知道后,前来报复将军。” 袁熙听了,笑道:“掘他们墓地的,也不止我一个。” 《后汉书乌桓鲜卑列传》载:昭帝时,乌桓渐强,乃发匈奴单于冢墓,以报冒顿之怨。匈奴大怒,乃东击破乌。 此时一直作为匈奴属部的乌桓,随着其实力有所恢复,以挖掘匈奴祖坟的方式来报冒顿之怨,两边也是时有大战。 “而且汉朝匈奴两边梁子早结下了,我还杀了他们单于的儿子,怕甚?” 吴昭听了,肃容道:“妾被掳掠数月,多少也能听懂些他们言语,在被迫到营帐中奏乐时,曾听到他们北行路线,却是有些不合情理。” 袁熙一听,来了兴趣,说道:“还请女郎指教。” 吴昭点点头,开口道:“南匈奴王庭,没有设在塞外,而是在并州境内。” “现在的南匈奴单于于夫罗,虽然被大汉辽将军、护匈奴中郎将监视,名义隶属于大汉,但如今汉庭混乱,刘豹作为单于之子能够南下劫掠,说明南匈奴已经失控。” “他们敢在大汉腹地公然掳掠,不怕汉庭,不止是胆大,恐怕还有所凭借。” “妾猜测他们从冀州幽州北上,而不是从更近的左冯翊返回并州,看着不合常理,但很可能其打通了某些关系,才会放心走这条路线。” “南匈奴若得知将军杀了刘豹,未必不会起兵报复,此地地处幽并交界,离匈奴王庭不过数百里,怕是转瞬即到。” “更让妾担心的是,和南匈奴勾结的主谋,极可能在公子南面,比如张燕的黑山贼。” “如果北新城腹背受敌,则难以防备,还望公子早做准备。” 麴义在前面听了,嘿了一声,说道:“公子随便救回来个女子,都有如此见识?” “这女郎比我带的那些属下都知兵!” 袁熙心道自己可能捡到宝了,吴昭可能做过哪个朝廷官员府中的随侍,才会对天下大势如此熟悉。 如此看来,南边有问题,北面也有问题。 因为按照董昭猜测,公孙瓒很有可能也和南匈奴有勾结! 刘豹这群人的路线,有可能会从西边经过北新城,然后取道北面百余里外的五阮关,直达塞外。 关键是,现在的五阮关,是在公孙瓒的控制之下,正常情况,刘豹这群人怎么过得去? 所以董昭猜测,极有可能是南匈奴和公孙瓒达成了交易,公孙瓒放刘豹出关,用来牵制和公孙瓒交恶的乌丸鲜卑族人。 以董昭这个猜测为前提,袁熙利用此事,来和一无所知的赵云赌斗,用来离间他和公孙瓒的关系。 虽然这事情说不上光明正大,但袁熙手中可用的牌实在太少,何况本就是公孙瓒不做人在先。 然而袁熙和赵云并肩一战后,才发现自己有些事情想错了,错得很离谱。 赵云未必不知道这件事情的真相! 照应答应和袁熙去杀匈奴人,很可能不单纯是因为赌约,而是赵云真的想和卫青霍去病一般,荡涤匈奴仇寇,拯救汉家百姓! 这也能解释为什么一战之后,赵云爽快认输,连财货都没拿就带兵离去。 赵云要真在乎公孙瓒的军令,定然不会承认刘豹头颅的价值,那样赢的反而是赵云,袁熙也毫无办法。 就因为赵云是为自己心中的志向而战,并不在乎一城一地之得失,所以痛快承认袁熙杀死刘豹,赢过了自己。 所以袁熙这个计谋,可以说是歪打正着,真是如此的话,赵云应该是早对公孙瓒有所不满,很可能近期就找个借口离开。 想到这里,袁熙突然醒觉,赵云回去向公孙瓒复命,连财货都没分,会不会早有觉悟? 真要如此,赵云只怕有危险了! 想到这里,袁熙从车上豁然站起,当机立断对麴义道:“点兵出城!” 第二十一章 起疑心围杀赵云 袁熙匆匆跳下马车,叫上麴义直往军营而去,临走时让吴昭先自己回府。 吴昭愣在那里,在风中凌乱起来,说走就走了? 这位袁公子,做事每每出人意料,总是急匆匆的,仿佛时间永远不够用一样。 她无奈之下,只得拉起辔头,努力操纵着马儿,往城守府邸返回。 走着走着,她发现了这城里的与众不同之处。 这城里竟然没有乞丐。 即使在繁华时的雒阳,这也是不可想象的。 她的疑惑中夹杂着好奇,便停下马车,问了几个路人,终于才弄明白,这北新城和别处的不同。 因为连年打仗,大部分粮食都是从城外运来,北新城中是禁止粮食买卖的,而是由城主府管制分配。 城外的农田,这几年倒是开垦了不少,但出于某种原因,现在也全部由城主府代管。 城内会给没人提供一份最基本的,但是难以果腹的口粮。 多余的粮食才会拿出来,根据居民所做的工作发放。 如果要吃饱,这些剩下的分量,便要努力做工挣来,如果拿到相对重要或危险的工作,如筑城,制作守城器物,各种工匠活,则会额外分配到粮食分量也会越多,足够养活家人。 吴昭明白,这种分配看似简单,其实劳心费力的事情不少,很容易被人诟病,属于吃力不讨好的。 当然也有好处,就是可以防止战时囤积粮食倒卖,以及城内的饥荒动荡。 这位袁家二公子,貌似一举一动都经过了深思熟虑,和一般的士族子弟完全不同。 这让吴昭越发好奇了。 赵云正带着队伍返回易京。 自公孙瓒在界桥被袁绍击败后,虽然市场派出部将反攻,但他自己却躲在易京不出来了。 《三国志.公孙瓒传》为围堑十重,於堑里筑京,皆高五六丈,为楼其上;中堑为京,特高十丈,自居焉,积谷三百万斛。瓚作铁门,居楼上,屏去左右,婢妾侍侧,汲上文书。 他身边都是婢妾侍奉,没有男性,将士只能在外把守,公文还要让婢妾用绳子从城下拽上来。 可见公孙瓒和其部属已经没有什么直接接触,但即便如此,还能抵挡住袁绍数次进攻,堪称家业雄厚,不愧是有争霸天下可能的人。 但赵云知道,公孙瓒已经完了。 他已经丧失了雄心,困守一地,即便能数次打退袁绍进攻,但只要失败一次,便是灰飞烟灭的下场。 赵云不去想公孙瓒是否和南匈奴有勾结,他只要看身后士兵的神色,便知道昨日一战,一众兵士的心中所向。 昨日他只带了百人,如今参加过昨日战斗的,正兴高采烈向没去的人吹嘘,而没有参加战斗的,则是捶胸顿足,后悔不迭。 这群兵士,本来因公孙瓒困守不出,越发变得暮气沉沉,却因昨日一战,重新焕发出了活力。 即使大汉内部如何衰落,在面对异族侵略征伐时,汉家儿女们,却总能爆发出惊人的力量奋起反抗。 赵云带着队伍,已经快要走到易京城下,他搭手一望,神色凝重起来。 易京城外,竟似有数百骑军,往赵云这边赶来! 赵云当先而出,说道:“主骑郎赵子龙,敢问来的是哪位?” 当先一名将领冷笑道:“赵云,你已经不是主骑郎了!” “你竟然在北新城公然和那袁熙勾结,可见已经背叛了公孙大人!” “识相的,便束手就擒,跟我进易京向公孙大人请罪!” 赵云虽然忠义,但是并不傻,他知道要是进了城,只怕凶多吉少。 现在公孙瓒对一切事情都极为敏感,况且他平时连部将都不见,怎可会给赵云当面解释的机会? 想到这里,赵云拱手道:“还请回复大人,云并无背叛之意,请容我部下在此驻扎,只我一人进城,向大人请罪。” 赵云手下的这些兵,严格来说是属于刘备让赵云募集的私兵,并不完全受公孙瓒管辖,所以赵云不让他们进城,也是为了给刘备一个交代。 那公孙瓒将领冷笑道:“不行,大人有命,全抓了!” 赵云一见,便知道公孙瓒存的是一网打尽的心思,当下道:“如今大人既生疑心,云也没有颜面在大人麾下,就此拜别。” 说完赵云拨转马头,便要离开。 那部将见了,当下大喝一声:“哪里走!”便挺起长枪,拍马赶来,直刺赵云背心。 赵云耳听背后风声,侧身躲过对面长枪,叫道:“看在大人面上,我饶你一次,还是快快回去!” 那部将一枪刺空,也觉面上无光,当下大喝一声:“赵云!你已经被包围了,乖乖纳命来!” 他纵马加速,再次一枪刺向赵云胸膛! 彼时两边兵士纷纷呐喊起来,白马义从一见,冲入赵云军阵,大肆冲杀,赵云部下猝不及防,登时十数人殒命。 赵云心头火起,见那部将不依不饶,只想要自己性命,当下纵马迎上,长枪闪电点出。 两马交错而过,那部将扔掉长枪,捂住咽喉,鲜血从他的指缝间喷涌而出,一头栽到马下身亡。 白马义从见了,当下大喊着围了上来,赵云举起长枪,吼道:“愿意跟我走的,随我突围!” 他手下兵士顿时喊叫起来:“愿追随将军!” 半日后,赵云跨下的马,已经开始摇摇晃晃,站立不稳。 赵云一柄银枪刺死了十几名白马义从,带着队伍冲了出去,但白马义从不愧是天下强兵,在另一名部将带领下,一直不依不饶跟在背后追击。 这半日赵云逃了几十里,许多部下都死于白马义从的追击,如今他人困马乏,眼见就要被对方追上合围。 若非他先前出手杀伐果断,震慑了白马义从,让他们只敢远远缀着,只怕现在他早已全军覆没。 不过算算,再这样跑十里,他的马就会力竭而亡。 赵云下意识突围的方向,却是北新城所在,但离着尚有几十里,而且袁熙就是现在得知,也来不及帮他了。 何况自己和对方根本就不熟,对方难道会冒着面对数百白马义从的危险,来救自己? 赵云摇了摇头,见身边部下各个疲惫不堪,心道难道今日要葬身于此? 他望向后方,远处的白马义从已经开始打马加速,准备冲击赵云的队伍,做最后的致命一击。 逃是逃不掉了,赵云叹了口气,喝令部下列阵,他则转到阵前,匹马挡在前面。 却在这时,白马义从开始渐渐减速,最后在赵云面前数百丈处停了下来。 赵云正疑惑间,却听背后马蹄隆隆。 他回头一看,一支打着袁军旗号的军队,正在急速接近! 赵云搭手望去,发现领头的将领正是袁熙! 袁熙也发现了赵云,挥手大笑道:“子龙兄,我来了!” 第二十二章 重步挡重骑 赵云见数里赶来的队伍,领头的是袁熙,心下五味杂陈。 还真来接应自己了? 赵云不是傻子,怎么会不知道袁熙那个赌约看似对自己有利,但天下哪有占便宜的事情,肯定会让自己付出相应的代价。 但当赵云得知那支匈奴流寇,从中原腹地掳掠为祸的,荼毒百姓后,还是答应了下来。 不为别的,只为那存于胸中的荡尽仇虏,平定天下的志向。 如今落得个被白马义从追杀的下场,赵云也未见如何后悔,但那袁熙竟然能赶来相救,则是让赵云有些出乎意料。 自己一个无名小卒,对方世家大族子弟,为何对自己这么看重? 然而赵云看清袁熙带来的人马时,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 除了十几重骑,几十骑弓外,余下的几百人竟然都是步卒! 而且这些人竟都团团坐在近百辆驴车骡车上,赵云从来没见过如此行军的队伍! 彼时骡子和驴,都是用来拉辎重粮草的,步卒行军,皆是轻装步行,哪有这样直接坐在车上的? 而且几乎全步兵队伍,怎么能对付全是骑兵的白马义从? 想到这里,他大喝道:“我身后有数百白马义,小心为上!” 袁熙远远听到,拿起望远镜看清情况,发现白马义从已经追到赵云队伍身后七八里远,只需要半刻钟不到,便可以突入本方队伍。 而且对方算得很准,只等赵云的队伍和他接应的队伍会合,产生混乱时,再一举突入! 换做平时,此地地处平原,仓促接战骑兵,这些步兵都讨不了好去。 但那是平时。 此刻就是检验这支畜力机械化部队作战能力的时候了! 因为他的步卒全都是着甲乘车过来,体力处于巅峰,随时可以作战! 这并非他的首创,在汉朝,乃至五胡十六国时期,便有重步兵骑马追逐骑兵,等双方马匹累垮,再下马列阵作战,将骑兵打败的先例。 他对身边的麴义道:“有劳麴兄了。” 麴义听了,大笑道:“放心,兄便让公子看看,我并没有失去往昔的威风!” 他大吼一声道:“下车,列阵!” 几百步卒听了,纷纷跳下驴车,就地在车后摆开阵势,只见他们拿出盾牌遮掩身体,让敌人看不清盾牌后的情况。 而重骑轻骑,被麴义安排到了侧翼,这数十骑兵人数太少,且实力无法碾压甲具齐全的白马义从,只能从侧翼骚扰突袭,以为策应。 赵云带着百十部下,突然发令加速,绕过了袁熙的军阵,提前到了后方。 袁熙笑着迎了上来,拱手道:“终于等到赵兄,实乃大幸。” 赵云心中感动,说道:“对方人数众多,只怕不能力敌,还请将军小心。” “需要赵云冲阵抵御,还请将军尽管吩咐。” 袁熙听了,笑道:“无妨,赵兄奔袭几十里,人困马乏,还请休息片刻,再看看局势也不迟。” 赵云只得答应下来,心想若这边阵势被冲垮,只怕休息好了,也来不及了吧? 蹄声隆隆,数百白马义从奔袭而来,领头的部将,也是公孙瓒一名得力手下。 他远远看到袁熙这边摆开阵势,驴车骡车间杂放在阵前,后面都是刀盾兵,两翼却是伺机而动的骑兵。 他心思急转,瞬间就做出了决定,大吼道:“平槊,冲阵!” 数百白马义从大吼一声,齐齐将马鞍上挂着的马槊平平端起,一时间寒光点点,让人胆战心惊。 一时间,数百骑军,向着袁熙中军直突过来! 这部领的决定,可以说此时的最优解。 他们已经追着赵云奔袭了几十里,中间走走停停,没有死命追赶,就是为了保存胯下战马的体力。 但即使如此,战马体力也所剩无几,此时要是掉头回去,难免会被对方几十骑兵衔尾追击,陷入被动。 既然如此,还不如利用战马剩余的体力,将对面以步卒为主的军阵一次冲垮! 对方虽然摆出了车阵,但地处平原,车辆间缝隙颇大,足够己方突入了! 数百白马逐渐加速,马蹄踏在地面上,发出整齐而沉闷的回响,数丈长的马槊在阳光下面反射着刺眼的光芒,如同一条银龙,向袁熙本阵冲来! 袁熙这边的许多持盾兵士,透过盾牌缝隙看到了这个景象,忍不住身体颤抖起来,发出了惊呼声。 麴义见了,心里暗暗摇头,这些人都是这两年他训练的兵士,虽然也上过战场不少次,但从来没有面对过对方骑兵集体冲阵的场面,产生动摇也是意料之中。 他曾经带过的先登死士,就比现在这批人强多了,那些人都是凉州老兵,对近在咫尺的敌骑,都可以做到面色不变。 然而那些跟随自己的先登死士,自己应该再也见不到了。 想到这里,麴义大吼一声,“我在阵前!” “与诸位同生共死!” “许进不许退!” 还在瑟瑟发抖的兵士们听了,勇气顿生,纷纷大吼起来:“遵号令!” 公孙瓒的部将挺着马槊,一马当先,已经将胯下战马速度提到最大。 他左脚蹬着马镫,右脚抵住马鞍,此时骑兵皆是单马镫,且多用于上马,但经验丰富的白马义从明白,马镫对于马上突击助益极大,虽然有高桥马鞍固定身体,但两者配合才好发力。 这才是白马义从纵横北地的凭借! 眼见离对方军阵越来越近,一百五十步,一百步,八十步,五十步! 他心中突然开始感到有些不安,怎么对方还蹲在马车后面? 马车..... 盾牌..... 躲藏...... 冲阵..... 三十步! 他隐隐约约觉得,这情形好像从哪里见过? 麴义大吼一声:“第一排,起!” 蓦然之间,马车之后,齐刷刷站起整齐的一排兵士,手中皆是端着劲弩! “放!” 五六十支弩箭,瞬间雨点般射向白马义从! 下一刻,最前面十几名白马义从,人仰马翻,在地上翻滚起来,后面的战马有的被绊倒,有的被迫减速绕开。 “第二排,起!” 第二排弩手齐刷刷站起,第一排弩手连忙蹲下,重新上箭。 “放!” 又是二十几匹战马倒地。 这一来,后面的二百多骑冲势完全被阻,被迫向两边绕开,阵型已经完全散乱了。 “第一排,起!” 领头的公孙瓒部将的胯下战马也被射翻,他滚落在地,连忙站起,终于想起这熟悉的一幕是怎么回事了! 界桥之战! 相同的彼时他死里逃生,记忆犹新,但今日还是被对方引入了圈套! 若是如界桥一战布阵时情形完全一样,他还能提早醒觉,但麴义却稍作改变,迷惑了对方、 先排出车阵,让公孙瓒部将以为只是单纯利用车子阻挡。 后用两排弩手轮发,打了时间差,缩短了弩箭的间隔,虽然杀伤不见提高,却大大减缓了战马速度! 公公孙部将起身大吼道:“继续冲,不要停!” 他挺着马槊奔跑起来,眼看接近车阵,弩已经没有用了,下一刻他却瞪大了眼睛。 对面的刀盾兵,以及扔掉长弩,举起环首刀的弩兵,在一个满脸胡子的大汉带领下,呐喊着冲了上来,要和白马义从脸贴脸了! 第二十三章 白马义从亦死战 完了! 这是公孙瓒部将此时脑中的想法。 对方竟然借着车阵掩护,反冲骑兵! 骑兵被重步兵贴身的下场,几乎就是任人宰割! 他浑身冰冷,这个情景,他在三年前的界桥之战见过,如此相似! 当时他的上司严纲,就是带领白马义从冲阵,被对方伏在盾牌下的八百弓弩手在近距离射崩。 趁此机会,对方大将麴义拍马舞刀,冲入己方阵中,将严纲斩杀。 他眼见对方阵中冲出一骑,纵马挺槊,向己方骑兵冲来,姿势和当年那麴义竟是一模一样! 这部将大吼道:“不要回头!冲过去才能活下来!” 他端起马槊,徒步向着麴义冲去,“白马义从,死战不退!” 麴义的战马,在他身侧一掠而过。 袁熙看那部捂着胸口缓缓倒下,对身边的赵云叹道:“公孙瓒手下能人猛将辈出,却不能知人善用。” “当年严纲和公孙瓒相交,组建了白马义从,却被公孙瓒猜忌,夺了他的兵权,又让他在界桥之战中充当先锋,就此身死。” “赵兄也是如此,因刘使君之事被其猜忌,带着步卒攻打北新城,何异于送死?” “公孙瓒对身边之人,都如此猜忌,怎么能成大事?” 赵云听了,盯着战场上纵横来回的麴义背影:“我听闻汝父袁本初,也因猜忌,杀了手下大将麴义。” 袁熙明白曾参加过界桥之战的赵云,应该是认出了麴义,毕竟当时的麴义可以说是一战成名,威震幽冀,无人不晓。 其实袁绍派人杀死麴义一事,远非麴义功高震主那么简单,内情极为隐秘,牵涉到初平四年的一桩悬案,邺城之乱。 袁绍击退了公孙瓒,引得胜之军南归,途经薄落津修整部队,忽人急报魏郡的士兵反叛,跟黑山贼头目于毒联合占领邺城,还杀掉了太守栗成,贼军十几支部队数万余人,都已聚集在邺城之中。 邺城是魏郡治所,也是整个冀州的核心城市,宴袁军众文武的家属大多住在邺城,当然也包括袁绍的家小。 更加莫名的是,邺城被占,事前竟毫无征兆。 所以听到这个消息,席间众人纷纷惊恐失色,有的人甚至当即痛哭起来。袁绍这时镇定自若,表情几乎毫无变化,方才稳定了军心。 《英雄记》载:坐上诸客有家在邺者,皆忧怖失色,或起啼泣,绍容貌不变,自若也。 袁绍当时的表现,和界桥之战时,带着百余人遭遇两千公孙瓒骑兵,亲自冒着箭矢指挥,击退敌人的举动,皆是有大将之风。 袁熙不得不承认,自己这便宜的爹爹袁绍,虽然顺风常常超鬼,但是逆风往往超神。 世上无完人,能做大事者,都多少有过人之处。 袁熙有时候在想,到底后来袁绍遇到了什么事情,才慢慢改变,成了曹操口中的色厉胆薄,好谋无断,干大事而惜身,见小利而忘命之人呢? 邺城之乱,最终还是以袁绍率军斩杀黑山军头领于毒,及幕后策动的冀州牧壶寿告终。 冀州牧壶寿,是挟持献帝的李傕郭汜等凉州豪强派出的棋子,他策动占据邺城,事前悄无声息,很有可能有内奸内应。 袁绍部下的凉州武人,理所当然受到了怀疑。 麴义出身凉州,袁绍怀疑他也参与了此事,方才有了埋伏刀斧手砍死麴义一事。 但袁熙觉得事情远没有那么简单。 《三国志·武帝纪》载:黑山贼于毒、白绕、眭固等十余万众略魏郡、东郡。太祖引兵入东郡,击白绕于濮阳,破之。袁绍因表太祖为东郡太守,治东武阳。 这是初平二年(192年)发生的事情,从此曹操拿到了自立一方的本钱,初平三年,曹操在兖州击破袁术开始,便渐渐脱离了袁绍控制。 所以初平四年的邺城之事,发生得相当之诡异,里面有很多谜团,包括后世发生的吕布张邈之乱,其中都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张邈曾与曹操为死生之交,而袁绍后与邈有隙,屡使曹操杀邈。 彼时董昭之弟董访在张邈军中,所以本来极为被袁绍看重的董昭被猜忌,被迫逃走,被袁熙偷偷截住,留了下来。 袁熙觉得,所有的事情纷纷成一团乱麻,他隐约找到了其中的线头,但是欠缺关键性的证据,只能一点一点抽丝剥茧,想要寻找出头绪,并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这些事内情太过复杂,战场上不好解释,袁熙当下对赵云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若赵兄能来助我,我便将性命托于赵兄。” “若将来赵兄认为我不堪为主,可随时离开,我必不会阻拦。” “若违此言,天打雷劈,一家断绝。” 赵云听了,心道不管这话是真是假,但能次次面不改色,赌咒自己家族的,自己还是头一回见。 他当即下马道:“若承将军不弃,子龙愿效微薄之力。” 袁熙大喜,连忙翻身下马,紧紧握住赵云的手。 赵云感到对方手中传来的力道,心道你是不是有些过于热情了? 袁熙心中激动,虽然赵云算是暂时投靠他,要按忠心度一百来算,此时的赵云,顶多也只有六十。 但这也算是他来到此世后,做的极为了不起的一件事情了! 赵云感受到袁熙手中上的热情,不动声色地抽回双手,说道:“还请将军允许我上阵助战。” 袁熙一怔:“白马义从曾是云兄同侪,可下得了手?” 赵云冷然道:“易京城前他们围杀我和部下,已经没有情义可言,如今各为其主,云断不会首鼠两端。” 袁熙心下高兴,忙点头应允,就见赵云挺枪上马,冲入白马义从阵中。 袁熙见了,也是豪情顿生,拎起一根马槊,也跟着上马冲了上去。 不到半个时辰,数百百马义从死的死,逃的逃,只剩下几个死战不退的,被众人围在阵中。 袁熙喝止众人,拨马来到几人前面,说道:“我可以放你们走。” 他指着先前被麴义杀死的无名部将尸体,“你们将其带回去,好好安葬。” “给公孙瓒带句话,他无容人之量,害得忠心部下身死,必败无疑。” 那几人面面相觑,最后还是对着袁熙行了礼,带着那无名部将的尸体离开了。 第二十四章 飘了的下场就是会变成阿飘 袁熙看着公孙瓒那几名骑兵把部将尸体放在马上离去,心道这乱世之中,处处都有怀才不遇之人。 就像那死去的部将,如果得遇明主,有可能一鸣惊人。 但如今遇人不淑,时运不济,便在一场战斗中就这么默默无闻地死去。 他指挥兵士将甲胄从白马义从的尸体上剥下来,都扔到驴车上。 打仗即使是惨胜,也比小败要合算得多,因为能打扫战场。 尤其是打造一套甲具极为昂贵,还要涉及到开采铁矿,冶铁,炼钢,造甲等一些一系列的流程,单他一个小小的北新城,根本负担不起。 但从战场上获得战利品,稍加改造,获取甲胄便容易得多。 今日之胜,三年来前所未有,且是机缘巧合之下,以逸待劳的着甲步兵击溃远程奔袭的骑兵,又有麴义和赵云两员大将相助,可以说是天时地利人和皆占了。 看着一套套甲胄武器被放上驴车,袁熙心里乐开了花,怪不得后世说大炮一响,黄金万两。 不过这还远远不够,也只有击败公孙瓒,将幽州全境纳入控制之下,才能将幽州丰富的盐铁资源全部利用起来,实现袁熙的种田计划,从乱世中建立自己的地盘。 经此一战,以后公孙瓒军必然更加谨慎,这种好机会是可遇不可求了。 活着的和受伤尚能行走的战马被牵走,死掉的都搬在车上,连带甲胄兵器,兵士们足足收拾了小半个时辰,才将战场打扫干净,准备推车赶回去。 满地的尸体,就等公孙瓒军自己过来掩埋了,袁熙唯恐夜长梦多,对方再有追兵赶来,招呼众人赶紧返回北新城。 他看着左边脸上微微些许不爽的麴义,右边有些沉默管的赵云,心中极为得意。 自己也有两员大将了! 他扭头和赵云说了几句话,便感到一阵眩晕袭来。这这才从兴奋中慢慢冷静下来,感到腰间有些疼痛,低下头一看,发现腰间札甲破了道口子,里面慢慢渗出血来。 他把手一摸,发现出血不少,登时明白方才马战时,被对方马槊扎了一下,虽然是没有直接刺透,但还是受了伤。 大意了。 这几年他小心谨慎,这几天连着打了两场胜仗,膨胀起来,敢昏了头直面白马义从,这亏吃的不冤。 战阵之上刀枪无眼,哪能一直无事? 不会被噶到腰子了吧? 他身子摇晃了两下,便要栽下马去。 吴昭独自一人驾着马车,回了袁熙府邸,有仆人将马车牵走。 吴昭站在院子里面不知道干啥好,看袁熙离开时候的样子,一时半会是回不来了。 她也不知道要做什么,在院子里面兜兜转转,发现府邸里面房屋不少,却只有几个仆人仆妇,她想上去帮忙,都被委婉地拒绝了。 她这几年以来,还是第一次心情如此轻松。 几年前丈夫得病,成婚也是为了冲喜,没想到她过门后,丈夫身体每况愈下,最终还是病死,婆婆家将她视为不详,她一气之下便回了娘家。 她那时新寡守丧,还好有父亲呵护,但好景不长,父亲因罪下狱,死在了狱中。 这时候,朝野畏惧权臣威势,纷纷与她家划清界限,让她日子过得越发艰难。 然后是接连不断的祸事和混乱,雒阳兵祸,将领们互相攻伐,皇帝迁去长安,雒阳屡遭盗匪洗劫,她躲在府中,整日惶惶不安。 最终并州的南匈奴部失去控制,趁机南下劫掠,洗劫雒阳。 一天深夜,她的府邸被匈奴兵冲入,慌乱之中仆人全部逃走,她为了藏匿父亲的孤本藏书,却没来得及逃掉。 百忙之中,她用父亲收藏的松墨丹砂涂花了脸,这东西本来是书房中用于书画章印的,据说数十年百年也不会褪色,不小心涂在皮肤上,也会经年不消退。 她这一弄,登时变得脸上极为可怖,她又努力歪曲眉眼,模样就变得更丑了。 但她没想到的是,匈奴还是将她掳走,连带着父亲的一些孤品藏本,一同带往北面。 她跟在队伍后面,脚磨破了好几次,中途女子有被淫辱的,有反抗被杀死的,也有累死在路上的。 她因为容貌丑陋逃过一劫,也想过要逃走,但是想到父亲的遗物,就这样被匈奴带到塞外,总有些不甘心。 终于在北新城外的山谷里,她等到了机会。 匈奴人被汉兵伏击,自顾不暇,汉家女子四处逃跑,她寻到空子,想带着父亲的遗物逃走,结果天上又下起雨来。 那些藏书之类不能沾水,她不敢打开箱子,只能躲在车子下面等着,结果却被匈奴酋长刘豹发现,肩膀被刺伤。 恰巧有袁熙带人赶来,和刘豹在车前死斗。 她眼见袁熙不敌,被刘豹压在身上,即将被铜矛刺死,她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用捡来的匕首狠狠扎在刘豹脚上。 在她的帮助下,刘豹终于落败,而她因肩头出血过多,晕了过去。 醒过来时,她已经在府邸之中了。 后来她才发现,领头的将领,竟是冀州牧袁绍的二儿子袁熙。 这下她更不敢暴露身份了,此时她父亲被定罪杀死,在朝廷之中属于罪臣,归为反贼董卓一派。 而袁绍是起兵反董的急先锋,她贸然暴露身份,很可能与所不利,加上父亲这座靠山已经去世,谁还会为她说话? 但是父亲的藏书却又让她放心不下,其中很多都是些孤本,有史料记事,诸子百家经文,如果散佚,将是重大的损失。 但她还未想出合适的借口取回。 她纠结了大半日,却听府邸门口乱哄哄得,忙走出去一看,只见一群兵士七手八脚将昏迷不醒的袁熙抬了进来。 吴昭看袁熙躺在担架上,腰部包扎的地方不停有血渗出,脸色苍白,双眼紧闭,不禁一阵眩晕。 她见早上驾车的大将对她吼道:“过来搭把手,和医士一起救治公子!” 吴昭听了,连忙赶了过来。 不知过了多久,袁熙躺在床榻上,睁开眼睛。 过了一会,他才记起昏迷前发生的事情,他看了看自己腰部的伤口,已经敷了草药包扎起来,还是有些隐隐作痛。 他想起白天的事情,苦笑起来,看来下次还是要谨慎啊。 他微一抬手,床边的吴昭登时醒觉,喜道:“将军醒了?” “伤口不深,就是失血有些多,医师已经缝好了。” 袁熙点点头,出声道:“劳烦你了。” 吴昭心有余悸,“公子昏迷一天多了,怕是饿了,我去厨房做碗粥来。” 袁熙一怔,快两天了? 他突然想起一事,失声道:“坏了!” 第二十五章 一生志向所为何 袁熙刚醒过来,就想起一事,心急火燎就要起身去找董昭等人。 吴昭见袁熙的紧张的神情,想着应该是紧要事情,连忙安慰袁熙暂且休息,她自跑屋子去找人。 她在府邸里面绕了大半圈,才在后院武场里找到麴义。 此时麴义拿着一根长木棍,神色不善地盯着面前的赵云,两人已经较量了些回合,显然麴义没能讨得了便宜。 这两日赵云被麴义叫到城主府里居住,和自己先前一起归降的部下暂时分了开来。 赵云知道自己身为新降之将,袁熙又昏迷不醒,麴义此时提防自己实属正常,倒也没有多在意。 其实另一个原因是,麴义一直对当日树林里对枪输了半招耿耿于怀,想方设法想找回场子。 赵云虽然放低了姿态,但也不会在对决中放水,自然是全力应对,结果两天下来麴义输多赢少,郁闷无比。 麴义发现,其实现在赵云也不比巅峰时期的自己强上多少,但他有一个极为明显的优点。 爆发极强。 体现在战场上,就是前几枪极快极狠,如果挡不住,便会饮恨当场。 而只要全力挡下赵云前面几招,慢慢和其消耗力气,打成持久战,之后双方不分胜负,甚至取胜的希望便会大增。 麴义受伤之后,持久力也不行了,今日眼见赵云越打越勇,心里暗暗叫苦,偏生要面子死撑,眼见再过几招,自己就要被打掉手中长棍。 恰逢此时,吴昭气喘吁吁跑了过来,说袁熙醒了,他一听便道:“这肯定是有紧要的事情,咱们先过去看看。” 说完麴义扔掉长棍,对赵云道:“今日咱们不分胜负,来日再战好了。” 赵云听了,收起木棍,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麴义见了,恨恨咬牙,老子只是实力未复,你不要这么做出这么一副明白人的样子,这样显得更可恨了啊! 吴昭引着两人到了袁熙房里,麴义刚一进去,袁熙就急吼吼道:“这两日公孙瓒军可曾攻来?” 麴义以为袁熙说的是军情,轻松道:“你放心,我每日都安排军士出城打探,城墙守军也都日夜戒备,公孙瓒军这两日毫无动静。” 袁熙看着外面的日头,说道:“是我失误了,我忘了给你说。” “今年秋雨连绵,这几日好不容易天放晴了,两边的外敌也被理掉,城南的麦地可以放心收割了。” 麴义一怔,才恍然道:“这我倒是有些误事了,昨日公仁先生还提过,我说前日城里的牲畜刚用来拉着打仗,还极其疲惫,想着多休息几天,免得累死了。” 袁熙说道:“宜早不宜迟,麻烦兄去调集城里能拉车的所有牲畜,让百姓能退能跳的工具都带上,明日清晨便出城抢收。” “到时我也过去。” 麴义点头,刚要出去,又回头道:“汝不要逞强,你昏迷发热了两天,还是吴昭照顾了你两日两夜,而且粒米未进,哪有体力出去?” “真想出城,至少也要恢复些精力再说。” 吴昭听了,连忙起身道:“我去灶房做些粥来。” 麴义等吴昭出去,看到赵云还呆在屋里,迟疑了下,就听袁熙道:“兄只管出去,现在赵兄是我这边的人,我信他如同兄一般无二。” 麴义听了,方才起身出去了。 赵云见麴义一步三回头,最后还是消失不见,对袁熙道:“将军有麴义如此忠心之人,也是幸事。” 袁熙支起身子,笑道:“赵兄叫我显奕便可,不然显得太生分了。” 赵云跪坐在席前,说道:“云惶恐,公孙瓒手下大将不少,吾蹉跎数年,声名不显,缘何独独对我青眼有加?” 袁熙心道这怎么说? 我总不能说,你是后世之中,无论从忠心还是武力值上,都是这时代武将中的佼佼者,才让我如此放心? 他想了想,笑道:“我曾听闻赵兄舍家父而投奔公孙瓒,颇有一番说辞,只怕内情没有那么简单吧?” “家父行事,虽然也有很多不合适的地方,但独独在施行仁政方面,不比公孙瓒差吧?” 赵云默然,因为袁熙说的是真的。 虽然袁绍的冀州,是从韩馥手里巧取豪夺而来,但为了收买民心,袁绍也很是做了些事情。 冀州是黄巾之乱的爆发区,其中黄巾军的首领张角、张宝和张梁三兄弟全是位于冀州,而钜鹿郡更是黄巾军的总部,在袁绍到来之前,还饱受黑山军及南匈奴的骚扰,可以说内忧外患。 之后袁绍在冀州施行修养生息的政策,冀州风貌为之一新,本来饱受战乱的邺城也变成了一座经济发达的繁华城市,不仅收买了当地士族的民心,连百姓的生活连带也好了不少。 在真实的历史上,即使袁绍在官渡之战中失败,被迫退回河北之地防守,随后曹操的步步紧逼,一部分郡县降曹。 但之后曹操军队久攻不下,只得退去,袁绍将这些郡县又全部收回,可见还是颇得民心的。 直到建安七年,袁绍去世,冀州并州幽州被袁绍三子分别占据,互相攻伐,曹操才找到机会一一击破。 即便这样,建安九年曹操攻打邺城时,从三月开始一直到八月,其中用地道、土山、水攻各个方法都不得入,最后审配的侄子审荣开城投降,曹操才得以攻破邺城。 《后汉书·袁绍刘表列传》:以其兄子荣为东门校尉,荣夜开门内操兵,配拒战城中,生获配。 从官渡之战后到曹操对邺城的攻打算起,曹操足足花费了四年的时间,才得以攻破袁绍经营的邺城,可见袁绍的势力在官渡之战后,仍然保留了相当一部分。 之后曹操便将邺城慢慢变成了自己封地的都城,政治中心也从许昌渐渐转到了邺城,可见即使作为袁绍的老对手,曹操对袁绍的经营也是评价颇高。 袁熙见赵云沉默不语,突然道:“云兄只怕不是投奔公孙瓒,而是刘虞吧?” “是不是家父在前几年汉室之乱中的所作所为,让云兄颇有些不以为然?” “云兄之志,可是兴复汉室?” 赵云此时惊讶万分,怎么对方好像看穿了他的心思一样? 袁熙见了赵云神色,是心下大定,他有后世赵云下半生的遭遇,可以印证心中想法。 因为在刘备入主巴蜀后,本来颇为亲密的两人,却似乎出了些问题。 尤其是刘备称帝之时,赵云甚至都没有上表。 更在蜀国伐吴之时,只有赵云和诸葛亮站出来反对,立主先攻伐魏国。 此事之后,赵云受到了相当长一段时间的冷遇,从史书之中,便能看出来一二。 第二十六章 讨价还价论藏书 赵云箕坐于地,盯着袁熙道:“公子可是要兴复汉室?” 袁熙见面前神色肃然的赵云,心中叹息,这个乱世,终其一生,能始终坚持抱负的,又有几人? 但他现在却不能给赵云承诺。 赵云见袁熙沉默不语,本来颇为期待的脸上,神色渐渐暗淡下来。 袁熙突然开口道:“赵兄,怎么才算兴复汉室?” 赵云一怔,正当他以为袁熙要说服自己的时候,却听袁熙道:“赵兄可曾种过田?” 赵云答道:“小时种过。” 袁熙听了,说道:“我口拙,如果明日收麦时候,赵兄可过来看看,当可明白我想说什么。” 赵云满腹狐疑,但还是点了点头,他见袁熙精神疲惫,知道其伤势未好,起身告辞出去了。 过了一会,吴昭端着放了两碗粥的木盘走了进来,她见屋里只有袁熙一人,愣愣道:“赵将军走了?妾多熬了一碗……” 袁熙听了笑道:“你吃了便是。” 吴昭一听,低头道:“这怎么行,府里的粮食不多了。” 这两日袁熙昏迷,府里仆妇忙不过来,麴义便让她照顾袁熙,好在以前她照顾父亲,也做过这些事情,倒是应付了过来。 不过让她惊讶的是,整个府中,却只有寥寥几袋存粮,让她百思不得其解。 后来挺下人说,这位袁熙公子,作为北新城守,竟是把城里的粮食集中放于城内粮仓,每日均分给城里百姓,所以即使是府中,也没有多余的粮食。 也因为如此节省粮食,城主府中仆人极少,大部分的杂务,都是袁熙的亲兵孙礼等人做的。 所以这几日可把吴昭累得不轻,但想起还要想办法拿回父亲的藏书,她还是咬咬牙坚持了下来。 袁熙见她面色纠结,还以为她舍不得吃粥,便笑道:“无妨,等明日收了城外的麦子,至少这个冬天,这城里的人都能好好过了。” 他拿过一碗粥起了起来,示意吴昭自己拿另外一碗,吴昭无法,只得端起碗来,小口喝着。 袁熙见吴昭心事重重,只道她思念家乡,出声道:“你放心,既然你救了我性命,这个恩情我说什么也是要还的。” “等过些日子,我会回邺城一趟,到时候我会让人把你送回家乡。” 吴昭觉得自己本应高兴才是,却不知怎么心中有一丝失落,面有纠结之色。 袁熙却是会错了意,说道:“你还想着当日和你一起被掳掠来的女子?” 他叹了口气,“我一开始也很纠结,这些女子要由我婚配给兵士,便会多出数百死士。” 吴昭没想到袁熙如此光棍地承认,低头道:“我们本就是被公子所救,身不由己,没有说话的资格。” 袁熙听了,笑道:“嘴上这么说,你心里怨气一定很大。” “你是不是觉得,我和那当初纵兵掳掠百姓女子的董卓,并无不同?” 吴昭轻声道:“公子勿妄自菲薄,一个救人,一个害人,怎能相提并论?” 袁熙摇头道:“你的神色可骗不过我。” “对了,明日收麦,城中愿去的皆是管饭,包括那些女子也一样。” “刚才我也和赵兄说了,到时可去看看,也许能找到想要的答案。” 吴昭听了,轻轻点了点头。 袁熙见吴昭虽然面貌被毁,坐姿却异常优雅,身体曲线被襦裙衬托地凹凸有致,心中一动,说道:“你是雒阳本地人士?” “原先在谁府中?” 吴昭心中一跳,连忙说了个小官名字,她心道这人是袁熙儿子,只怕也在雒阳呆过,难不成自己露出马脚了? 没想到袁熙只是哦了一声,他穿越过来时已经身在邺城了,再早前的记忆都已经模糊的很了。 吴昭却是心思百转,此时是个大好机会,要是拿不回父亲遗物,只怕以后也没有机会了。 她开口道:“妾那位主人,喜好收藏书籍,当时匈奴贼兵入城,将妾主人杀死,连带一些珍贵书籍一起抢走。” “其中有些还是孤本,今为将军所得,不知道将军如何处理?” 袁熙听了,笑道:“你倒是有趣,还能惦记这些。” 吴昭轻声道:“有些书籍,价值难以用金钱衡量。” 袁熙叹道:“可惜独独不能当饭吃。” “那些书籍,我前几日便让董先生看过,确实有些颇为稀有。” 吴昭听了,忙问道:“那公子如何处置?” 袁熙不假思索道:“我准备带回邺城,送人做个人情,或者卖了换钱。” 吴昭听了,再也忍不住道:“怎么如此,这些都是极为珍稀的东西啊!” 她心里在滴血,父亲给他的藏书四千多卷,大半都在她被掳走时,或毁坏,或下落不明,只有几个箱子里面,最为珍稀的数百卷帛书被留了下来。 她在目的,就是想法设法将其拿回来,不然她怎么对得起死去的父亲? 而袁熙竟然说要卖掉? 她结结巴巴道:“那些书籍,很多都是孤本,若是散佚了,可是天下文人的损失!” 袁熙听了,点头道:“你说的不无道理,我让识字的人抄录几份,不就不是孤本了?” 吴昭目瞪口呆,还可以这样? “那可是原本......”吴昭还在坚持。 袁熙却道:“原本的价值,在于有人愿意花大价钱购买,而我却只要上面的文字就行了。” “书籍之贵,在于上面的知识,与原本无关。” “也正是因为有这种想法,知识才不能广为流传,百姓无法得窥。” 吴昭无语,道:“公子和我认识的士人,很不一样呢。” 袁熙笑道:“这倒是,不然的话,我根本不会在北新城。” 吴昭看着袁熙身上的伤,沉默了。 过了一会,她犹豫道:“如果我能帮将军誊写抄录,是不是将军能给我些原本?” 袁熙听了,惊讶道:“你还识字?” 吴昭点了点头。 “识得多少?” “应该算不少。” 袁熙听了,思索一会,笑道:“识字的人,怎么可能是一般仆妇。” “女郎只怕身世不一般吧?” 吴昭听了,一阵惊慌,连忙掩饰道:“妾跟着丈夫识得些字,只是丈夫早亡。” 吴昭说到这里,不禁神色暗淡。 袁熙听了,叹道:“夫人也是命运多舛,也罢,夫人只要帮我做些事,那些书我便赠予夫人,又有何不可?” 吴昭一喜,忙道:“何事?” 第二十七章 我只是个普通人 袁熙端着粥碗,用手指在桌案上敲了敲,出声道:“我效仿刘景升建了座义学,教兵将孩童识字,但苦于人手不足,尤其是女子。” “那几百名掳掠来的女子,会在城内做一个月工,诸如纺织,收割,浣洗等。” “之后如果她们想离开,我不会阻拦,愿意留下的,可自谋生路。” “其中相貌过得去的,我会让其学习识字乐器,若有机会回邺城,会给她们寻个过得更加舒服的地方。” “我想请夫人教她们。” 袁熙说得很是隐晦,吴昭却是瞬间听明白了。 “将军这是要她们效仿司徒王允,送貂蝉于吕温侯一事?” 她提到王允的名字时,虽然对方早已经死了,但她心中还是隐隐带着一丝恨意。 袁熙有些惊讶地抬起头来:“不错,夫人倒是心思通透。” 吴昭听了,神色黯然,语气复杂,“她们真的会愿意?” 袁熙听了冷笑道:“夫人也太天真了!” “你真以为,那些女子会想着离开?” “你真以为,我手下兵士搏命厮杀,好多人死在那山谷中,就是单纯为了那句虚无缥缈的犯汉者虽远必诛?” “不给他们吃饱饭,不给他们成家,他们凭什么打仗?” “兖州的曹操,还分配女子给兵士呢!” 吴昭想起当日袁熙和刘豹在泥水中生死相搏,咬着嘴唇道:“我以为公子高风亮节…….” 袁熙摇摇头:“你高看我了。” “我只不过是个普通人,只不过投胎好罢了。” “你知不知道,当日将她们救回来时,她们听说我是冀州牧袁本初之子,多少人要抢着进这府邸?” “乱世之中,能有口饭吃,能有个安居之所简直是奢望。” “尤其在饥饿面前,根本谈不上什么尊严。” 吴昭轻声说道:“没错,被匈奴赶着走路的几个月,我每日饿得头昏眼花,只能吃发霉的食物,人被饥饿折磨得快要崩溃。” 袁熙点头道:“你们能坚持下来,确实很不容易。” “我刚来时还不会带兵打仗,只会缩着守城,这北新城曾经数次被围困,也断过粮。” “我饿得快要发疯,还伴随着巨大的恐惧。” 吴昭出声道:“谁也怕死。” “对了一半,”袁熙指着屋外来来去去的人们,说道:“我怕死,也怕死了之后城池被破,身后这一城的人,可能都会被杀光。” 吴昭呆住。 她突然觉得,自己以前的许多看法,仿佛被袁熙动摇了。 两人就这么对坐着,身前碗里的粥,也在慢慢变凉。 袁熙摇了摇头,心道自己莫名其妙说多了,也许是因为这几年间,自己没有倾诉对象的缘故? 他挥挥手,说道:“我累了,你将粥撤下去吧。” 吴昭听了,低头行了一礼,端着木盘出去了。 她出门时,看到门口蹲着一个少年,嘴里叼着根茅草,正一脸不爽地看着自己。 吴昭确是认得这少年,记得是袁熙的亲兵,名叫孙礼的。 等吴昭经过时,孙礼嘴里冷哼道:“丑人多作怪…..” 吴昭低头不语,此时董昭走了过来,对着孙礼头上拍了一巴掌:“去去去,你小子天天晃悠,正事不干,去跟曲将军多学几招去!” 孙礼不敢顶嘴,捂着头愤愤不平地走了,临走还嘟囔道:“董老头下手真狠,下次找机会绊你一跤……” 吴昭端着粥回到厨房,却见董昭跟了进来,竟然还把房门掩上了。 她惊慌起来,这董昭貌似是袁熙手下谋士,这是要见色起意? 关键自己这么现在这么丑,这人还能有兴趣? 她拿起把菜刀,颤声道:“你要做什么?” 董昭一见,便知道吴昭误会了,他见外面无人,赶紧躬身道:“十年前,吾曾见过伯喈(蔡邕)先生数面,执弟子礼。” “听闻先生不幸身死,吾无能为力,实在惭愧。” 吴昭听了,愣愣道:“你是….?” 董昭忙道:“济阴董公仁。” 吴昭一想,便恍然道:“我记起来了,先生那时来过家中。” 她一脸不可思议,“我那时才十岁,这么多年过去,先生怎么还能认得我?” 董昭笑道:“女郎天生丽质,即使涂花了脸,又怎么能掩盖五官特征?” 吴昭这才醒觉,自己自从被救出来后,心请放松,常常忘了扮丑,倒是让董昭看出来了。 她有些惴惴不安,这董昭现在投靠袁绍之子,会不会泄露自己身份? 董昭似乎看出她的担心,忙道:“放心,我是先生弟子,岂会做出对先生女儿不利的事情!” “如果女郎不想呆在这里,我在公子面前说话还是有些分量,我向公子请求,帮女郎返家如何?” 吴昭听了,叹道:“我哪里还有家。” “父亲被杀,我又守寡,被娘家赶回来,雒阳家中遭匈奴洗劫,早已成了一片白地。” “我乃不祥之人,天下之大,又能去何处?” 吴昭心想自己这样的人,是不是死了反而会更好? 董昭也是沉默半晌,说道:“也罢,女郎在袁公子处,也未见是坏事。” 吴昭好奇心起,“先生貌似对袁将军评价很高?” 董昭捋着胡须,想了想,才说道:“袁公子做事果决,看人很准,和其父大有不同。” 吴昭听了,好奇心起:“先生如何得知?” 董昭犹豫了一下,道:“女郎勿与旁人言,此子私下曾对我说,曹操日后必成气候,但会因他死很多人。” “这和我的想法不谋而合。” 吴昭一愣:“曹孟德?” “那不也是家父弟子?” 董昭点点头,神色凝重:“正是。” 吴昭糊涂起来,她对于冀兖之事,并不清楚,眼见董昭说话不清不楚,跟打哑谜一样,似乎在顾虑着什么。 如果袁熙在此,便能猜出董昭的矛盾心理。 董昭后世是魏朝元勋,被誉作“才策谋略,世之奇士”。 定都许县,建封五等,魏公、魏王之号,概出于董昭之手。 但其实董昭和其弟董访,一直很受猜忌。 董昭在建安元年(196)投曹,但直至建安十二年(207)才正式进入司空幕府,中间竟有十余年的边缘期。 董昭的那些计策,过于谄媚,更像是在自保。 历史上的董昭,不是一开始就依附投靠曹操的,但最后他无奈地发现,曹操是最好的选择。 这牵涉到后世的一桩公案。 兖州之乱。 《吕布传》记载,张邈曾与曹操为死生之交,而袁绍后与邈有隙,屡使曹操杀邈。 张邈畏惧曹操听命袁绍对付自己,心不自安,又逢曹操杀了兖州名士边让,所以最终在兴平元年(194年)勾结吕布、陈宫发动了声势浩大的叛乱。 这次叛乱,差点让曹操的地盘全丢了。 而董昭在袁绍军中,其弟董访在张邈军中,皆站在曹操对立面。 虽然此世兖州之乱尚未发生,但吕布已经和袁绍闹翻,董昭受袁绍猜忌,只能去河内太守张扬,再投汉帝。 之所以这么选择,是因为现在最受汉帝信任的忠臣,不是袁绍,而是…… 吕布。 第二十八章 所谓汉室忠臣 董昭曾经问过袁熙一个问题。 汉帝登基时,朝廷之上堪称大汉忠臣的是谁。 在董昭的心中,袁熙肯定要把袁绍放在第一位的。 虽然董卓进京事件中,袁绍表现出了很大的私心,但说到底,其还是站在汉室立场上考虑问题,所作所为,目标还是为了平复汉室之乱而已。 袁绍当时的目标,可能只是做个权臣,而非现在的一方诸侯。 只是奈何最后机关算尽,被人摘了桃子而已。 及至到了冀州,袁绍也是拥护刘虞这正宗的刘家宗室之后,只是在其被公孙瓒啥时候,才开始有了其他想法。 然而袁熙说出来的话,把董昭雷的不轻。 袁熙认为的彼时汉室忠臣,排名前三的竟然是。 董卓。 吕布。 曹操。 袁绍还得往后稍稍。 董昭当场目瞪口呆。 他不解道:“董卓祸乱纲常,涂炭朝野,吕布家奴噬主,狼子野心,曹操阉宦之后,妄杀士族,何来忠臣之说?” 袁熙听了,悠悠道:“可是他们三个做的事情,都是在帮汉帝啊。” 董昭猛然呆住,他回想起这几年发生的事情,发现袁熙说的,还真有那么点道理! 当初汉灵帝遗命,是让如今的皇帝刘协继位,却被何太后合谋何进,杀了将刘协养大的董太后,扶持刘辩继位。 同意袁绍对着何进一番忽悠操作,何进召董卓带兵进京,却在董卓进京之前被内宦杀死。 这下没人管得了董卓了,他进京后数日之内便废了刘辩,扶刘协继位,这难道不是暗合灵帝遗命? 至于之后董卓坐大,吕布又将其诛杀,不也一样奉的是汉帝之命? 曹操当日刺杀董卓,也是一样道理,曹操又不是傻子,没有上面的暗示,怎么可能平白无故做下这九死一生的事情来? 董昭越想越觉得袁熙的想法,极有可能是真相,冷汗涔涔而下。 袁熙最后对董昭道:“汉帝看着好像身不由己,但能选中这三个人,眼光实在是很不简单。” “我也很希望将来有机会见见他,还望先生助我。” 董昭魂不守舍地答应了。 袁熙心中一笑,虽然这个猜测很贴近事实,但毕竟也只是猜测而已,但会在董昭心中埋下了伴君如伴虎的种子,董昭如果想有条后路,必然会和袁熙报团取暖。 这就是袁熙的计划,尽可能让董昭在汉帝身边,为自己吹风。 当日董昭投靠曹操,建言迎立献帝,是因为他没有其他选择。 如果董昭选择另外一条路呢? 而且真如袁熙所料的话,汉帝能让董卓冒着被天下唾弃的风险,杀掉提拔自己形同恩师的袁隗,绝非表面上那样任人摆布。 皇帝在坐上龙椅那一刻,便拥有了权力,尤其是汉朝,许多大臣身在曹营心在汉,导致想要自立的诸侯被反噬。 自古以来成功的权臣,也只有伊尹霍光寥寥数人而已。 当然袁熙的想法,董昭却不知道,他看着眼前昔日老师的女儿,感慨万千。 当代大儒蔡邕之女,蔡昭姬,如今却化名为吴昭。 十年过去,物是人非,但董昭作为蔡邕的门徒,一日为师,终生为父,自然是要保其女周全。 董昭对蔡昭姬叹道:“女郎受苦了,先生若是在世……” 吴昭轻叹一声:“我如今能保住性命,便已满足,先生请勿担心。” 董昭犹豫再三,最后说道:“若是其他人,老夫还担心三分,但袁熙公子非常人也,女郎在其庇护下,当不会有事。” “其做事虽有些不择手段,但却有胸怀天下之志。” “也只有他这样的人,才能在这乱世之中,护得手下的人周全。” 吴昭见董昭说得郑重,心道董昭竟然对其评价如此之高? 最后吴昭董昭两人心照不宣地分别,谁也没提蔡邕的事情。 蔡邕虽然是当世大儒,但因为在董卓手下做官,后被王允所杀,朝廷至今没给个说法,所以吴昭的身份,确实不适合暴露。 董昭甚至怀疑,蔡邕之死,很可能是因为其名望太高,王允也不一定是主谋。 董昭此去长安,需要经过并州河内司隶,沿途都是盗匪,也没有把握护得吴昭安全,还不如让其跟着袁熙。 至于吴昭会不会被要求侍寝什么的,董昭闪过这个念头时,真觉得自己想多了。 且不说吴昭现在自毁容貌,那一同来的数百女子中也不乏漂亮的,也没见袁熙将其纳入府中。 也许那袁熙公子,对女色不太感兴趣? 不过董昭确是想错了,袁熙当然对女色感兴趣。 他其实是个很能装的人,和士兵一起吃饭,生活简朴,不近女色,大部分都是为了养名望之需要。 而且他现在满脑子都是粮食。 饱暖思淫欲,吃都吃不饱,哪来心情去睡女人? 如今对他诱惑最大的,是城外数千亩亟待收割的麦田! 吴昭晚上也没睡安稳,她在床上翻来覆去,迷迷糊糊到三更天时分,便听到外面脚步声隆隆作响,似乎有很多人都起来了。 她慌忙下床,穿上襦裙,推开门出去,便看到院子里面,袁熙正对孙礼等人说着什么。 袁熙一抬头,见吴昭来了,笑道:“女郎也醒了?” 吴昭见袁熙也是穿着一身短襟布裤,说道:“公子要亲自割麦?我要不要换套衣服?” 袁熙叫孙礼牵过马车来,招呼吴昭上车,说道:“不用,到时候有别的事情做。” 吴昭上了马车,低声道:“这么早就要出城?” 袁熙笑道:“当然,不然日头高了太热,反而晒得没体力了。” 吴昭听了,赧然道:“这些我却是没有听说过,惭愧。” 袁熙笑道:“人各有所长,你能承认不足,已经很是很难得了,这倒让我想起一个笑话来。” 说话间,孙礼驾着马车出了府,此时路上已经有很多百姓背着农具,排队出城,一时间大街上人头攒动,霎是壮观。 吴昭心下好奇,说道:“什么笑话?” 袁熙笑道:“从前有个先生,带着一群弟子下乡,看到一老农正躺在树荫下打盹睡觉。” “他便对弟子说,这老农之所以是老农,不能成为读书人,是因为他不够勤奋。” “如今大白天不做农活,还躺在树下偷懒,就是因为他不能把所有的时间都用来做农活,不然他能收获数倍,数十倍的粮食,成为富人。” “但那位先生不知道,其实在他睡觉的时候,老农已经趁黑起床,开始做农活了。” “因为烈日暴晒下,人根本无法吃撑多久,所以农人做活,都要避开日头最毒的时候。” 吴昭听了,恍然道:“确实是这道理。” “这先生不知农人之苦,是因为他没有亲身体会到耕种之艰辛。” “未经他人苦,莫笑他人痴。” 袁熙有些意外,说道:“厉害,你倒能想到这一层。” “在我家乡,有句类似的话。” “从百姓中来,到百姓中去。” “这是提醒我们不要忘本,知道天下万民之苦,感同身受,才能为万民谋福。” 吴昭咀嚼着这几句话,心中震动。 即使她的父亲,也未曾对天下万民百姓,说出过如此精辟的道理。 马车出了城门,一路往南,走了十几里地,天渐渐亮了。 展现在吴昭面前的,是一条大河蜿蜒东去,两边都是一望无际的金灿灿的麦田。 车前车后赶来收割的人们,纷纷笑着欢呼起来。 袁熙见了,心中极为激动,忍不住在车上站起,口中哼起歌来。 “一条大河波浪宽,风吹稻花香两岸…….” 第二十九章 终于等来的丰收 金黄色的麦子重重叠叠挺立着,田里仿佛盖上了一层厚厚的毯子。 微风吹过,麦毯上形成道道波浪,麦穗之间互相碰撞,发出了哗啦啦的声响。 吴昭听到袁熙口中哼着的调子,眼前一亮,赞道:“这曲调妾闻所未闻,宛转悠扬,却又让人回味,当真不凡。” 她随即疑惑道:“所谓稻花,不是江东稻田的稻子吗,可眼前的都是麦子啊。” 袁熙笑道:“确实,这是我家乡的歌,本来说的,的确是稻田。” “但放在眼前,也是一样应景。” “这几千亩田地,是我来北新城三年,带着人慢慢开垦出来的,原本只有千多亩的荒地。” “第一年我被打得出不来城,上千亩麦子都被公孙瓒军抢走。” “第二年两边为了争夺麦田,双方都死伤不少,好歹抢收了一小半。” “中间还有数次外族肆虐,坏了不少守城。” “只有今年,是把公孙瓒军和匈奴完全击退,才能平安收割。” “养兵千日,只为此时。” 吴昭看着车前车后的人们,脸上都带着开心的笑容,这是极为少见的的景象,不禁也受到了感染,嘴角不自觉弯了起来。 袁熙侧头一看,不禁有些发愣,心道吴昭虽然面容被毁,但五官好像越看越有味道了? 自己这是单身久了的缘故? 他还要细看,吴昭发觉,连忙低下头去,说道:“公子这曲子,后面还有吗?” 袁熙心道这曲子只怕后面一字不差唱出来,吴昭也理解不了,怎么也得稍微改改,便笑道:“后面记太不清楚了,等收完了麦子,回去我想想再唱给你听。” 他在车上站直身子,高举拳头,叫道:“今日收麦,拜托诸位了!” 众人听了,稀稀拉拉应了几声。 袁熙叫道:“别的没有,这几日无论是麦饭还是面饼,管饱!” 这听到这话,众人才大声欢呼起来,脸上洋溢出发自内心的笑容。 这才是实打实的,这几日众人抢着出来收麦,就是为了这一天两顿的饱饭! 很快,人们拥进麦田,挥汗如雨地收割起来。 大河边有座磨坊,旁边的空地被平整出来用作麦场,如今开始排上了用场。 若不是前日匈奴流寇被杀灭,这磨坊和麦田,肯定会被破坏,北新城里的人们,也只能干瞪眼度过这个冬天了。 割下来的麦子,会送到河边的麦场脱去麦秆晾晒,太阳好的话,只要大半天,就可以晒干水分,放进石磨磨成粉,做成面饼了。 也有女子就地做灶生火,将新鲜的麦粒放入锅中,倒入河水,煮起麦饭来。 更有甚至,在收割的时候,已经迫不及待的将饱含水分的麦穗放入口中,拼命咀嚼起来。 旁人的人见怪不怪,因为他们也在做着同样的事情。 已经好久没吃过饱饭了。 那大郎二郎也在人群中,大郎见二郎吃得太猛,忍不住道:“二郎,这东西生吃多了肚子会痛,忍着到了中午,便有麦饭吃了。” 二郎手上镰刀不停,嘴里塞满了麦穗,含混不清道:“饿的都没力气了,先吃饱再说,哪管别的。” “咱们都不知道,还能再吃上几顿饱饭呢。” 袁熙下了麦田,吴昭却跟着数十名女子,到了河边去采摘野菜,在河水边清洗干净后,再捧到麦场一溜大锅前面,将野菜撕碎,放入煮着麦饭的锅中。 麦粒的香气,混合着野菜的味道,从锅里飘出,充着着整个麦场,让所有人都不禁喉头翕动,吞下了几口口水。 吴昭发现,这些女子中,竟然有好些熟识的,皆是前些日子和她一起被匈奴流寇掳掠,被袁熙带人救出来的。 几人见面,自然不胜欣喜,一边在河边洗着野菜,一边说着这些日子在北新城的境遇。 那几名女子跟着其他数百女子,暂时被安置在北新城内的空屋内,一开始她们还惴惴不安,生怕哪一天被指派给士兵或被发卖。 彼时即使是汉室正规军队,如董卓公孙瓒等人的部曲,也时常会掳掠百姓,她们这些被抢走的女子,往往身不由己,只能逆来顺受。 让她们意外的是,北新城并没有强迫她们,只说城内不养闲人,要想回家,只能想办法自己做工。 所以这些女子,平日里有善于纺织缝补,或者做杂活的,都在想法设法谋生。 今日听说收麦管饱,她们便都跑了出来。 当然,也有愿意嫁人的。 北新城的士兵,粮饷是百姓的数倍,省着吃的话,足够再养一个女子。 这也是不少女子的选择,毕竟跟着就有饭吃。 吴昭听了,心中复杂,袁熙的有时候想着让所有人都吃上饭,有时候却做事却不留情面,乱世之中,一味仁义,或者一味残忍,都不能长久,难道他才是正确的? 那几名女子听说吴昭因为机缘巧合,相助袁熙杀死了敌酋,所以一直住在袁熙府中,脸上纷纷露出羡慕之色。 有个年青小娘哀叹道:“吴姐姐要是容貌不毁,说不定早就被那袁将军看中了,我怎么没有这般好运气!” “那可是大名鼎鼎的袁州牧的儿子,就是给他做妾做婢,这辈子也不愁吃穿了!” 其他几女纷纷附和,吴昭心道未必,将军府里也没有余粮呢。 其他女子听说后,纷纷围了上来,让吴昭帮忙在袁熙面前美言几句。 她们竟然都不约而同想要进袁熙府中! 吴昭瞠目结舌之余,这才体会到,如今活下来有饭吃的地方,还有哪里比城主府强的? 她被众女缠得头脑发昏,只得敷衍答应着,远处却有几名兵士打扮的人过来,手里还提着几只被箭射死的野兔。 带头的却是孙礼,他拿出短刀,在河水边给野兔开膛破肚,扭头对吴昭说道:“袁大哥说,等会让你一起去磨坊那吃饭。” 众女子中,有些聪明的一听,便知道这少年是袁熙的亲兵,连忙上来抢过孙礼手的野兔,帮忙清洗处理。 有些大胆的,还在孙礼身上挨挨蹭蹭,孙礼只是个少年,脸红了起来,但眼睛却不由自主地盯着女子们胸前的起伏,挪不开眼睛。 过不到半刻,吴昭便目瞪口呆地看到一个长相颇为清秀的年轻小娘,红着脸挽着孙礼的胳膊,就这么一起回去了! 她想起了袁熙的话。 不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 再说嫁给兵士,对某些女子来说,还真不一定差了。 平日起码有饭吃,即使兵士战死,军队也会发一笔体恤之资,足够寡妇生活好几年了。 吴昭心里颇不是滋味,这种乱世,何时才能结束,又由谁来结束呢? 第三十章 一年汗水的味道 袁熙指挥手下兵士,将驴子套在石磨上,皮鞭响起,驴子迈开四蹄,拉动磨盘转了起来。 早有其他人将带壳的麦粒不停扔进磨盘眼里,此时麦子才晒了小半天,尚未完全晒干,但人们都等不及了。 上一次吃面饼,是多久以前的事情了? 袁熙也知道此时带壳的麦子连皮碾碎,其实口感颇为粗粝,远没有后世的精面口感好。 但是这已经是当前人们能吃到的最好的东西了。 长久没吃到一顿饱饭,人是真的会疯掉的,就像几年前的黄巾起义一样。 其实百姓真的很容易满足,只要有饭吃能活下去,谁会愿意造反? 所以这对麦子近乎疯狂的挥霍,袁熙并没有阻止,相反还乐于见到。 再不发泄一通,说不定人们真的会发疯。 去他的什么储粮以备不时之需吧,谁能活到明年开春,还说不定呢。 他扬起手,喊道:“今日吃个饱!” 这句话登时引爆了在场数千兵士百姓,他们一起大吼道:“今日吃个饱!” “吃个饱!” 突然有人喊道:“袁城守大德!” 众人一顿,纷纷跟着喊叫起来。 “袁城守大德!” “大德!” 巨大的喊声扩散出去,拂过了麦浪,越过了大河,回荡在山野间,久久不散。 赵云正带着几十名部下,沿着河岸巡逻,防备有敌人突袭。 前些日子刘豹被杀,匈奴部落被灭的消息,已经会传到到并州,南匈奴得知消息,未必不会前来报复。 毕竟此时天下大乱,并州的护匈中郎将形同虚设,各方诸侯各自为战,边疆外族虎视眈眈。 喊叫声传了过来,赵云部下听到,不由笑道:“咱们新投靠的这位大人,倒是个有意思的。” 赵云点点头,他投靠袁熙已经好几天了,对北新城里的情况,多少也了解了些。 要说收买人心,袁熙对待手下部将兵士,固然不错,起码兵甲俱全,粮饷管够。 但对于城中那些在别的诸侯看来,无足轻重的百姓,竟然也是没拉下,日常还能供给最低限度的粮食。 虽然都是些米糠野菜,但比饿死要强得多了。 而且让赵云惊讶的是,这城外几千亩的麦子,并不属于某些地主或者农户,而是北新城直接代管的。 每日做农活的,则是轮流指派城中百姓,按一天劳作,拿到多余的粮食和酬劳。 赵云想不明白,这样的话,怎么会获得士族支持,百姓怎么会有动力种地? 要知道,俸禄土地,是各个势力收买士族大户最有效的手段,不给土地,不给俸禄,世家大族怎么会卖命? 他前日曾经问过袁熙此事,袁熙听了说道:“世上没有十全十美的事情。” “你说的,是我父亲在做的事情,所以冀州士族皆归顺依附于他。” “但我做不到。” “一是我没有那么多土地给他们,二是那些士族永远不会满足,迟早会内斗起来。” “所以我才来到了士族稀少的幽州,广纳寒门,想看看另外一条路能不能走通。” 袁熙现在的选择,和曹操极为相似,但又有所不同。 袁熙不觉得自己的办法是最合适的,甚至可能不比曹操的屯田好多少。 但却是在这个兵凶战危,随时都有可能饿死的地方,他所能想到最可行的权宜之计。 赵云抬起头看着天空,他这几年一直犹豫不定,感觉走的每一步都是错的。 投靠的公孙瓒,是个残忍嗜杀,不体恤百姓的。 赵云心中合适的主公,首先是刘虞,其次才是刘备,但刘虞却因为太过宽仁,导致兵败身死,在这乱世中,显然也不是个合格的主公。 而刘备却让赵云也很犹豫,虽然刘备对他颇为仁厚,但显然其和关羽张飞更加亲密,让赵云感觉在其三人间有些格格不入。 而且赵云至今不知道,刘备到底想要做什么。 赵云听着耳边传来的欢呼声,心想自己这一次,有没有选择正确呢? 正在这时,孙礼打马过来,叫道:“赵将军,公子叫你一起吃饭!” 锅盖揭开,热气腾腾的麦粒连带野菜被盛到木碗里。 不去壳的麦粒,并不太甜,相反还带着些磨嘴的涩味,需要咀嚼很多下才能下咽。 然而麦饭塞入口中的那一刹那,幸福的笑容像花儿一样在人们的脸上绽放。 许多人则是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眼泪落在碗里,给麦饭增添了更加丰富的味道。 整整一年,忍饥挨饿,拼死守城,终于活了下来,吃上了亲手种的粮食! 袁熙默默感受着在场人们的喜悦,深切感到,农民是实在是不容易了。 从撒下种子到收获,至少大要半年时间,期间蝗灾,天灾,兵祸,病害,任何一场意外,都可能将这些努力瞬间化为乌有。 然而就在这样的困境和乱世中,自己的这些先人们,努力将生命和不屈的精神一代代传承下去,给子孙后代留下了火种和希望。 袁熙希望,这北新城的喜悦,能在不久的将来,被更多的人分享到。 赵云看着此情此景,心想袁熙想让自己看的,就是这个吧? 什么是汉室呢? 他似乎若有所悟。 北新城外的麦子,足足收割了五天才收完。 刨去吃掉的,损耗的,拉回城中称量,袁熙发现,自己足足收获了上万石的粮食! 如果省着点吃,杂以粗粮野菜,足够北新城上万人度过这个冬天了! 这是城外两场血战换回来的,要是在和匈奴及公孙瓒军作战中失利,这些粮食只会被对方破坏抢走。 看着最后一袋粮食入仓,袁熙一颗心才放下来,这是一年来最大的收获,终于被他收入囊中,相比得到匈奴人抢来的财宝华服,粮食更让他感到满足。 不过也有让他郁闷的事。 袁熙狠狠拍着孙礼的脑袋,怒道:“你小子,这就找上媳妇了!” “我还没成婚,你倒抢在前面了!” 孙礼摸着头嘿嘿笑道:“我老娘整日说担心我打仗出事,早留下个大胖小子,我也算是对她尽孝了!” “袁大哥大人有大量,你不常常说这次回邺城,肯定会带个绝色夫人回来?” 一旁吴昭听得好奇心起,什么绝色夫人? 袁熙听了,摆摆手道:“你个小屁孩懂什么绝色,那女子不会是你强迫的吧?年纪够了没有?” 孙礼叫起屈来:“怎么可能!” “那小娘是被咱们从匈奴人手里救出来的,我在河边遇到,她先对我示好的,比我还大几个月呢!” “当时吴昭姐姐在场,她可以证明!” 吴昭听了,无奈地点了点头,心道这时候拉我出来挡枪了,不说我丑人多作怪了? 袁熙听了,叹道:“你小子倒是油滑,你去找董先生开个条子,去领三石米,两匹绢,五斤肉,算是我给你的成婚贺仪。” “滚吧!” 孙礼大喜,连忙谢了袁熙,一溜烟跑了。 袁熙有些不平衡,小弟都结婚了,自己还在打光棍! 穿越三年了,天天想着怎么活下去,堂堂世家子弟,还没碰过女人,盖因此世女子成婚很早,婢女大都年纪很小,让袁熙怎么下手? 真要去找寡妇? 吴昭轻声道:“公子成婚了??” 袁熙一想到甄姬,便兴致勃勃地说起来:“我那未过门的夫人,传闻可是很漂亮的……” 吴昭看着袁熙兴高采烈的样子,不知怎么,心情异常复杂。 袁熙的好心情,并没有持续多久。 因为接连几个不好的消息到了。 第三十一章 想要摘我桃子? 袁熙杀尽数百匈奴流寇的消息,已经传到了邺城。 据说邺城内支持长子袁谭和三子袁尚的两派,对袁熙此举褒贬不一,但大多数人,还是持反对态度,皆说此举会影响到和南匈奴的关系,乃至攻打公孙瓒的谋划。 以高干为代表的陈留高氏,对此也颇有微词。 陈留高氏乃是袁绍妻族,并州本来就是袁绍许诺给高氏的地盘,如今袁熙惹了雄踞并州大部的南匈奴,将来高氏如何安稳掌管并州? 这还不算,袁绍来了一封急信,言说不日将派人来北新城调查此事,并让袁熙回邺城一趟。 至于袁熙解救数百汉家女子,招纳赵云,击败数百白马义的事情,信中是半点也没提。 袁熙看到信后,脸色阴沉,狠狠把帛书扔了出去。 他都怀疑自己是不是亲生的了,别的且不论,这明摆着是摘他在北新城的桃子,经营三年的城池,一旦让出去,再要来可就难了! 一旁的吴昭默默捡起帛书,扫了几眼,便明白其中端倪,轻声道:“为了救我们这些女子,公子受累了。” 袁熙摆摆手道:“也不全是为了你们。” “南匈奴迟早生乱,和他们和平共处是不可能的。” 吴昭疑惑道:“此话怎么说?” 袁熙沉声道:“汉室衰弱,异族必乱。” “向外族退让,无异于与虎谋皮,这些外族在并州乃至塞外人多起来,必然生乱,为祸天下。” “到时候整个北方,便会生灵涂炭,汉家儿女,境遇惨不堪言。” 袁熙之所以想死死占住幽州,不仅仅是因为幽州的潜力很大,资源极其丰富,远远没有开发出来。 但幽州并不安定,周围全是外族,单论种田,荆州可比幽州安逸多了。 但将来幽州,将是祸乱天下之源,五湖乱华之始,历朝历代动乱之根。 之后辽,金,女真,后金的崛起,都和辽东这块地方脱不了关系。 这种局面严格来说,是曹氏和司马氏共同造成的。 曹操两屠徐州,杀死了数十万人,又中原历经大战,千里无人烟。 想要快速恢复生产,快速填补人口空缺,只能用人口迁徙的法子。 后来魏国也是这么做的,从边疆,比如幽州并州巴蜀等地,迁徙百姓进入内地。 但也同时产生了副作用。 魏国时期,统治辽东三代,压制高句丽、让扶余、三韩、濊貊等北方民族的公孙家族被司马懿伐灭,治下汉人被迁到南方,辽东被外趁机慢慢占据。 北地汉人骤减,鲜卑匈奴等外族便慢慢占据主导,控制了北方,到了西晋时候,幽并等地的东夷西戎、南蛮北狄,竟然达到了数百万。 要知道三国时期,三国人口加起来也不过千万。 这么多外族人,一旦遇到合适的机会,怎么能不乱? 之后晋朝无暇北顾,纵容外族,才有了之后的五胡乱华。 袁熙不知道在这乱世中,自己能走多远,三国英杰遍地,笑到最后的很可能不是自己。 但他也有自己的想法。 至少让五胡乱华这种事情,发生几率越小越好。 而且作为后世之人,袁熙知道,朱棣能从幽州起事,占据天下,天子守国门,足以证明幽州有这种作为天下屏障的潜力! 所以当日山谷之中,袁熙得知被自己抓住的是匈奴单于之子刘豹,将来的匈奴左贤王,建立十六国之一刘渊的父亲时,毫不犹豫直接将对方杀死。 改变历史的感觉,好像真的很有成就感哎! 吴昭听袁熙的话里,带着一股不可置疑的自信,好奇道:“难道公子还能预见到未来?” 袁熙点头道:“略懂一些。” 吴昭只当袁熙在说笑,她指着帛书说道:“这封信字里行间,都暗示邺城之行并不轻松,公子需早做打算。” 袁熙这几日让吴昭教授女子识字,惊讶地发现,吴昭不仅学识颇深,竟然还精通音律,见识更是不凡,寥寥数语,便能抓住事情要害。 他说道:“你有什么对策?” 吴昭想了想:“公子的势力,还是太弱了。” “敢问袁州牧手下,有几人支持公子?” 袁熙苦笑道:“都被我大哥和三弟瓜分光了。” 吴昭道:“可有希望拉拢一批人?” 袁熙沉思半晌:“希望不大。” 他要是能从袁谭袁尚手里抢人,三年前便留在邺城了,也不至于到北新城来挣命。 吴昭微微点头,她了解下来,眼前这位袁绍次子,当真是不受宠爱,连这个三百石的挂名北新城守,都是临时给的官职。 她微一沉吟,说道:“妾有一言,不知对否,公子姑妄听之,说错莫怪。” 袁熙见吴昭说得郑重,当下肃容正坐,微一低头道:“夫人请说。” 吴昭说道:“彼时天下,成大事者,需要两样东西。” “一是兵马,二是名声。” “兵马乃盘踞一地之本,名声为士族投靠所倚仗。” “公子的兵马虽强,但是人数远远不够。” “公子得不到士族投靠,便没有钱粮兵马。” “二者相辅相成,缺一不可。” 袁熙深有同感,“那我该如何破局?” 吴昭微笑;“既然公子家族内被打压,何不另辟蹊径?” 袁熙思索片刻,“你是说,从家族外找助力?” 他不是没考虑过这个问题。 他甚至想过私下投靠曹操。 打不过就加入,没什么丢人的,后世的袁谭也干过这种事情,曾在被袁尚击败后投靠了曹操。 但之后袁谭反叛被杀,说明这其中变数甚多,而且寄人篱下,谁保证之后不被清算? 即使曹操不会,其他人呢? 尤其是曹丕,那可是个记仇的! 所以袁熙想来想去,想要真正掌握自己命运,绝不能寄希望于别人。 他开口道:“其实选择也不多,徐州刘备,兖州吕布,河内张扬,荆州刘表,还有汉帝?” “但刘备吕布如今自身难保,张扬刘表太远,汉帝更不用说了,尚被李傕郭汜控制,远水解不了近渴。” 吴昭听董昭说过三忠臣的故事,好奇道:“为何公子独独不提曹操?” 袁熙听了,摇头道:“唯独他不行。” “其有大志,必成袁氏大敌。” 吴昭早就听董昭说过,袁熙似乎对曹操有一股莫名的怨念。 她心道可惜了,按照自己父亲和曹操的交情,袁熙若是能和曹操搭上线,她自忖还是能说得上话的。 不过见袁熙如此坚持,她只得道:“邺城不管派谁来,公子都要将私兵,绝不能被其夺走。” 袁熙点头赞同,这些私兵都是他的身家根本,没有兵,只能任人鱼肉。 关键这次,邺城会派谁来? 袁熙咀嚼着吴昭的话,里面不行,便从外面寻。 突然他身体微微一震,仿佛想到了什么。 第三十二章 邺城来人早打算 听闻邺城要派人过来,董昭和麴义同时来找袁熙。 袁熙先对董昭说了番话,董昭听了,点头说道:“此事简单,我马上给董访写信。” 袁熙看董昭有些心事重重的样子,知道他在担心什么,说道:“先生不必忧虑,我让麴兄带二十人,护送你去河内见张扬。” 董昭一怔,随即面有惭愧之色,“这都被公子想到了,我实在是怕袁州牧和我算账......” 袁熙笑笑:“无妨,公仁先生已经做得足够,小子感激不尽。” 董昭心下感动,叹道:“公子知遇之恩,公仁定不敢忘。” “只是公仁半生默默无闻,公子为何独独对老夫青眼有加?” 袁熙笑道:“哪里默默无闻了。” “昔日先生平巨鹿之乱,二日之中,羽檄三至,堪称世之良才。” “但最让我敬服的,乃是另外一件事情。” 董昭来了兴趣:“哪一件?” 袁熙开口说道:“昔日灵帝在位时,着贾琮为及冀州刺史,整治贪腐官吏,其上任后,许多人怕被查出问题,闻风挂印而去,整个冀州,只有时为瘿陶长的先生和观津长的梁国黄坦然去见贾琮,可见先生做事清廉,问心无愧。小子心下敬之。” 《后汉书·贾琮传》——其诸臧过者,望风解印绶去,惟瘿陶长济阴董昭、观津长梁国黄就当官待琮,于是州界翕然。 贾琮乃是东汉末年著名的清官能吏,之前在交阯刺史任上就是以轻徭薄赋以及选贤任能著名,在任三年,交织变成全国最安定的州郡,颇受百姓敬服。 巷路为之歌曰:“贾父来晚,使我先反;今见清平,吏不敢反。” 董昭听到这件往事,激动不已,胡子颤动,连声说道:“公子竟然也知道这件事情!” 这乃是他生平最为得意之事,因此他也受到了贾琮赏识,可惜不久之后,贾琮就病逝了。 董昭直到此刻,才对袁熙心服口服,有了遇到知音的感觉。 值得一提的是,当时刘备因平定黄巾军有功,被任命为安喜尉,在贾琮到来之前,也挂印而去,且还衍生了一件相当有名的事件。 鞭笞督邮。 不同于后世流传的张飞鞭督邮,这件事实际上是刘备亲自做的。 《典略》——督邮至县,当遣备,备素知之。闻督邮在传舍,备欲求见督邮,督邮称疾不肯见备,备恨之……遂就床缚之,将出到界,自解其绶以系督邮颈,缚之著树,鞭杖百馀下,欲杀之。督邮求哀,乃释去之。 刘备担任安喜尉的时候,养了一百多私军,而安喜尉的俸禄是二百石,折算下来,一年只有谷360石(月谷30斛,年360石),肯定养不了这么多张嘴。 袁熙倒是很理解刘备,因为他现在干的和刘备也是一样的事情。 在这乱世,有一支属于自己的力量,可比清廉的名声有用多了。 刘备拥有了自己的部曲私军后,才开始快速升迁,他丢掉安喜尉职位后,很快因战功升为下密丞,三年后因投靠公孙瓒又升了平原相。 相比二百石的安息尉,平原相的俸禄高达二千石! 要知道贾琮从普通士子到两千石高官用了差不多三十年时间,而刘备从两百石到两千石只用了不到三年。 刘备之所以能被曹操看重,被袁绍奔离二百里迎接,绝对不是忠厚老实所能解释,其人是有相当过人之处的。 与此相对,在乱世这种大环境下,董昭的清廉更是十分难得,所以董昭才生出知遇之感。 袁熙董昭两人相对而拜,自此生出惺惺相惜之感。 却听麴义在旁边哼了一声,“董老儿有兵士护送足矣,何须让我出马?” 袁熙惊讶道:“邺城来人,麴兄的身份要是暴露怎么办?” 麴义冷哼一声:“你是怕我拖累你?” “你得了赵云,就嫌弃我没用了是吧?” 袁熙苦笑道:“麴兄,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他心想怎么这个时候,麴义怎么开始耍起脾气来了? 你本来就是袁绍必杀之人,邺城来人还想大摇大摆出现,怎么想的? 董昭见势不妙,连忙拖着麴义就往外走,回头对袁熙道:“我劝劝这个浑人。” 麴义不情不愿被麴义拖走,吴昭此时端着茶走了进来,见状笑道:“怎么,这是唱的哪一出?” 袁熙也不好对吴昭明说麴义的身份,他想想也有些头痛,麴义虽然文武双全,对他训练部曲帮助极大,偏偏见不得光,如何安排他,确实是个大问题。 他只得道:“邺城派来北新城的人还不知是谁,我为了稳妥起见,想让他们先出去做些事情。” 吴昭不知道麴义的事情,却知道董昭的身份,当下点了点头,她现在和袁熙互相都有事情隐瞒着,两边却都不知情。 她开口道:“这些日子,我教习那选出来的几十名女子识字以及音律,她们进境很快,估计再过段时间,便能合格了。” 袁熙见吴昭脸上有不豫之色,知道她对这件事还是有些抵触,当下说道:“这件事情全在于我,委屈你了。” 吴昭咬着嘴唇,轻声道:“公子也没有强迫她们,何须此言,她们听说将来能进入袁家和冀州士族家中伺候,高兴还来不及呢。” 这些女子也明白,这是平民百姓极为稀少的改变命运的契机,进入大族府内,运气好的成为侍妾,便是吃喝不愁,若还能生下子女,便是一步登天。 说到底,也是乱世之中,各取所求,竭力求存罢了。 日子一天天去过去,北新城南面的山谷中,一支上千人的军队缓缓而行,前头有三匹马并辔而行。 中间骑在马上的,是个身材昂藏的中年男子,他左边骑马的是个长袍文士,右边的人则是将领打扮,身形雄壮。 中间的人见文士辛苦,出言道:“先生若是辛苦,可去后面马车坐着。” 那文士道:“无妨,多谢公子关心。” “我只是很好奇,想看看袁熙公子斩杀那匈奴单于之子刘豹的地方。” 旁边的部将听了,冷哼一声:“袁熙公子杀了那单于之子,对方肯定会起兵报复,北面有公孙瓒虎视眈眈,却另树大敌,实乃不智之举。” 第三十三章 意想不到的来客 那文士士听了部将言语,呵呵一笑,并不答话。 这名出言略显鲁莽的部将,乃是袁绍手下大将,四庭柱之一的高览。 这名文士名荀谌,字友若,颍川人。 在三年前,他稳坐袁绍首席谋士之位的时候,别说高览,就是身为四庭柱之首的颜良,对荀谌也是毕恭毕敬。 彼时袁绍手下谋士众多,其中不仅有荀谌,还有荀彧,但随着去年荀彧投奔曹操,袁绍对荀谌的态度也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彼时世家大族中,士族子弟投奔不同主公的比比皆是,但是彼时曹操虽名为袁绍盟友,实为偏将打手,荀彧公然投奔曹操,在颍川士人中开了个很不好的头,让袁绍颇觉失了面子。 这一年多来,荀谌的地位也慢慢被后面的田丰沮授等人追上,处境颇有些尴尬。 而身为四庭柱之一的高览,也是个粗中有细的,他刚才那番话,绝对不是章口就来,单纯让荀谌难堪,而是在向三人当中骑马的年轻人表明态度。 袁家长子,袁谭! 谁都没想到,袁谭会亲自带着荀谌和高览来到北新城。 究其原因,就是袁熙杀灭数百南匈奴流寇,引发幽并局势动荡,更让邺城觉得不可思议的是,袁熙还杀灭了数百白马义从? 白马义从可不是杂兵,单凭袁熙离开邺城时所带的数百新兵,即使训练三年,面对皆是精强老兵的白马义从能守住城就不错了,怎么可能歼灭同等数量的敌人? 袁绍府内谋士讨论,觉得很有可能是袁熙虚报军功,这样想来,杀灭匈奴流寇之事,说不定也有内情。 要是袁熙勾结了不知道哪里的势力,甚至更坏的是勾结了公孙瓒,那等于是背叛了袁家! 所以在谋士们建议下,袁绍立刻派出了袁谭到北新城来调查此事,如果发现事情不对,便会立刻控制北新城。 袁绍对此事极为重视,不仅派出了地位相当之高的荀谌,还派出了四庭柱之一的高览,一起相助袁谭。 一文一武,加上上千兵马,控制北新城的局势,怎么看也是足够了! 忽然荀谌眼神一凝,指着前面道:“那边有古怪!” 众人纵马上前,只见道路两旁有两个十几丈宽的大坑,坑中竟都是烧焦的人骨。 高览翻身下马,亲自跳到坑中检查,过了许久,他才神色凝重地爬出坑来,说道:“这些人死了不到一月,尸体皆被焚烧。” “没有烧尽的东西,有破碎的铜矛,骨头上的铁箭头,碎裂的甲片,可以看出来,这些人都是兵士。” “从骨头断裂的伤口来看,其死因多是利器劈砍捅刺,应该是死于战场。” 一会有兵士来报,说里面的尸骨,至少有三百来具。 这地点和袁熙信中所说战场吻合,袁谭等三人面面相觑,难道袁熙真的杀掉了数百匈奴流寇? 荀谌想了想,对高览说道:“那能不能确定,这里面都是匈奴人?” 高览听了,迟疑道:“光从骨头上很难看出来。” 荀谌捋着胡须道:“这倒简单,进了北新城,把袁二公子的兵士都召集起来问问,便知道了。” “听说还救出了数百女子,问她们更容易。” “总不可能所有人都将事情隐瞒下来。” 袁谭等人翻身上马,心中还是充满了疑惑,袁熙信中说,有公孙瓒部将名叫赵云的,临阵倒戈,帮忙杀灭了匈奴兵,但他们怎么都觉得不太靠谱。 别是袁二公子,暗中对公孙瓒做了什么让步吧? 这才是袁谭等人最担心的,公孙瓒要是将袁熙拖入浑水,来年袁绍军攻打公孙瓒的计划,可能会大有波折。 三人皆是心事重重,带着兵马,又行了大半天,才出了山谷。 眼前的光景骤然开阔,竟然一大片宽阔的平原,一条大河从中穿过。 这片平原上,如今只剩下烧焦的秸秆,荀谌纵马过去一看,便说道:“是麦田。” 袁熙看着这大片的麦地,笑道:“二弟倒是有些本事,竟然能种出这么一大片田地来。” 荀谌捋着胡子说道:“看这样子,怕不是有几千石粮食,若真的如此,袁二公子着急杀灭匈奴人,也在情理之中。” “毕竟那些匈奴人见到麦田,必然毁坏劫掠,那这一年的功夫,可就白费了。” 高览却是叹道:“即便真的如此,经此一战,不知道北新城还剩多少兵,我估计至少也要死掉二百多人。” “这样算来,北新城也就一百来人,主公让咱们来的真是及时。” 袁谭摇头道:“未必,剩下一百来人,能击败数百白马义从?” 高览一时语塞,心道杀灭这数百匈奴,还能毫发无损不成? 即使胜了,再对上白马义从,还能剩下多少? 高览怎么想也想不通,他铁了心觉得,这袁熙所报军情,肯定有不实之处! 在袁谭等人从南边往北新城赶来的时候,北新城的西门,袁熙和麴义正在给董昭送行。 十名兵士,押送着数辆大车,上面装的都是给董昭打点关系的财货之物。 董昭站在马车边上,握着袁熙的手道:“公子大恩,老夫必铭记于心。” 袁熙笑道:“愿先生此去,能建功立业,成为大汉栋梁之臣。” 董昭心下感动,他知道自己该走了,袁谭一来,手下必然有人会认出自己。 他刚要走上马车,犹豫了一下,对袁熙悄声道:“那位吴姬虽然容貌毁了,但是胸有大才,远胜其他数百女子所有,还望公子善待。” 袁熙不明所以,点头道:“先生的话,我记下了。” 董昭这才如释重负,上了马车,一行人往河内方向去了。 袁熙见董昭一行人消失,转头对麴义道:“兄这次没跟公仁心生走,而是选择留下,真是出乎我的意料。” 麴义满不在乎道:“我这个鬼样子,谁还能认出我来?” “跟着董昭这老头子有什么好玩,我道想看看你能走到哪一步。” “而且那赵云新降,要是有异心,你身边谁还能帮你?” “而且我和他还没分出个胜负呢!” 袁熙听了,洒然一笑:“如此甚好,身边没有了麴兄,我也挺寂寞的。” 麴义听了,哈哈大笑起来。 第三十四章 兄弟见面 城守府中,孙礼拿着根木棒,正在和赵云讨教枪法。 他紧握木棒后端,哈的一声,棒端直刺赵云胸口,却被赵云用木棒轻轻一拨,孙礼的木棒便偏了方向,连身子也被带得滴溜溜转了半圈。 孙礼还想努力回正身子,肩头被已经被赵云木棒打中。 赵云收回木棒,淡淡道:“你双手握得太紧,导致木棒牵动,你身子也动,才会破了姿势。” 孙礼挠挠头道:“但如果不握紧,岂不是像刚才那样,被赵大哥一发力就打掉了?” 赵云点头道:“确实,所以使枪全在手上的反应。” “只要你感受对方的力道,反应比对方快,便可及时应对,无往而不利。” 孙礼听了,似懂非懂,郁闷道:“好麻烦,真不如射箭来得爽快。” 赵云笑了,说道:“确实,战场上,一大半死伤都是弓箭造成的,真正近战所伤者,反倒是少数。” “你年纪尚小,经验不足,先专精弓箭,也不是坏事。” 孙礼听了,喜滋滋道:“还是赵大哥会说话,曲大哥就整天老是嘲笑我!” 赵云听道大哥这两个字,又想起在公孙瓒麾下时,刘关张三人的互称,好奇道:“你叫袁将军和曲将军大哥,难道你们结拜过?” 孙立听了,连忙摆手道:“我是什么人,怎么能和公子这种袁家贵子结拜!” “我之所以这么叫,是我娘要我这么做的,袁大哥一开始不同意,最后也没拗过我娘。” 正好吴昭走了过来,心中一动,说道:“袁将军和你娘认识?” 孙礼见了,连忙站起来道:“见过吴昭姐姐。” 他知道吴昭最近帮袁熙做事,越发受重视,当下道:“一年多前,我家住容城的村子,我娘守寡,带着我织布为生。” “恰逢那时,公孙瓒这狗贼纵容手下,带兵劫掠村庄。” 吴昭一愣:“容城不是公孙瓒的地盘么?” 孙礼愤愤道:“没错,但是他们时常来我们村子抢粮!” 赵云听了,脸上也挂不住,叹道:“公孙瓒自从躲入易京后,几乎就不再约束手下,军纪日渐败坏,这种事情常有发生。” 孙礼气愤道:“当时村子来了十几名骑兵,被人抢了个遍,有几个混蛋,看我娘长得漂亮,便要强行掳走。” 此话一出,吴昭赵云脸上皆有怒色。 身为当地父母官,不思保护百姓,却和外族一样做派,公孙瓒这样下去,迟早灭亡! 孙礼道:“我上去阻止,却差点被砍死,还是我娘拖住对方,让我趁机跑了。” “我虽然逃了出来,但是却无路可走,正当我万念俱灰的时候,却来了一支军马,领头的正是袁大哥和曲大哥。” “我当时还以为他们也是公孙瓒者狗贼的部下,眼见跑不了,便上去一通怒骂。” “没想到袁大哥听了,便和曲大哥带人冲入村子,将那十几人杀死,将村子和我娘救了下来。” “经过此事,村子也不能呆了,我们整个村子的人怕被报复,便跟着来了北新城。” “我娘告诉我,要一直记着袁大哥的救命之恩,如此称呼袁大哥,是视其为兄长,一旦袁大哥有难,当以死报之。” 赵云听了,才明白事情的前因后果,他又想起刘关张三人是真正的结拜兄弟,出则同车,卧则同席,感情极好,让赵云心中也隐隐有些羡慕。 孙礼摸摸头,嘿嘿笑道:“虽然我如此叫袁大哥,但我可不敢认做他弟弟,我就是个穷小子,哪敢和袁大哥攀上关系。” “倒是我看赵大哥颇受袁大哥青眼,又比我厉害得多,将来很有可能会成为袁大哥兄弟呢。” 吴昭想的却是另外一番事情,她随口道:“你平日住在城主府,你娘在城中,每天不好见面吧?” 孙礼奇道:“我娘也在城主府住啊。” “上次你被救回来的时候,是我娘帮忙包扎的伤口,你应该见过的。” 吴昭心头一跳,原来是那女子是孙礼的娘? 她还以为那女子顶多只有二十来岁,没想到是孙礼的母亲! 想想也是,孙礼也不过十四五岁,彼时十二三生孩子的女子比比皆是,孙礼的娘不到三十,长得又年轻漂亮,难怪会让自己误会。 怪不得那袁熙公子看着一本正经,身边却一个侍妾婢女都没有,作为世家子,也太不正常了。 原来......他好人妻? 怪不得那青年仆妇谈吐不凡,只怕平日没少和袁公子接触...... 其实吴昭猜的也不算错,此世出嫁的女子太过年幼,明显不符合袁熙的后世审美。 吴昭正在胡思乱想,背后脚步声响起,袁熙和麴义走了过来,见吴昭三人聚在一起,笑道:“这倒是难得,赵兄还请跟我出城一趟。” 孙礼一听,嘟囔道:“不带我去?” 袁熙笑着在孙礼头上拍了一下:“去给你娘帮忙去,今日府里要来不少人。” 吴昭一听,连忙站起身道:“我也去灶房,要来多少人?” 袁熙叹道:“很多。” “我大哥带兵来了。” “据回来的斥候说,足有上千兵马。” 此话一出,众人脸色微变。 北新城外,袁谭看着城墙外层层叠叠的鹿角拒马,对荀谌笑道:“吾弟守城倒是颇有法度。” 荀谌点了点头,说道:“不过只守不攻,这幽州的局面,还是难以打开啊。” 高览也点头赞同:“先生所言极是,长期守城,只会让士气越发低落。” 袁谭心道我能不知道? 但是父亲只给了袁熙几百兵,这三年来除了粮草能勉强供给外,其他增兵等事皆无。 巧妇难做无米之炊,换做自己,带着几百兵能守住北新城就不错了,还能怎么做? 就是自己带着这上千兵马,其实也是杯水车薪,袁谭自己也没完全想明白,父亲到底让自己来做什么的。 真要让夺了二弟的北新城,一员大将足矣,何须自己亲自带兵过来? 城门打开,袁熙带着数人从城里骑马出来,迎了过来。 袁谭虽然三年没见袁熙,但还是一眼认了出来,他连忙打马上去,叫道:“二弟!” 袁熙一见,也叫道:“大哥!” 他和袁谭虽然非一母所生,但是关系其实不错,起码比袁尚要好,因为袁绍宠爱袁尚,导致袁谭袁熙其实都是天涯沦落人。 在一旁的麴义听道袁熙叫大哥,却不禁有些想笑,心道袁熙这几年也不知道叫了多少个大哥了。 袁谭一转头,看到麴义恐怖的面容,不仅一怔,说道:“这位是?” 麴义听了,脱口而出道:“曲如木。” 第三十五章 互相试探摸摸底 袁熙头痛,麴义真能搞事! 虽然平日里面他让麴义换个姓掩人耳目,但麴义脾气又臭又硬,只把麴换成了曲,换汤不换药,发音还是一模一样的。 而且这个假名,摆明了是拿出来骂人的吧? 曲如木,去汝母,很好玩吗? 算了,反正袁谭的娘不是袁熙的娘,两人的娘早都死了。 袁氏三兄弟,母亲皆不同,袁谭乃是袁绍原配所生,后来原配去世,袁绍便娶了有宗室血同的刘氏为续弦,生了袁尚。 夹在中间的袁熙,到现在也只是知道,自己母亲是很有可能不是原配。 这样一来,事情就很明朗了。 袁谭长子,嫡出。 袁熙次子,疑似庶出。 袁尚老三,也是嫡出,且有刘姓宗室背景。 所以袁绍喜欢袁尚,不单单在于其相貌,而是其血脉。 将来袁绍无论是扶持汉室,还是取而代之,都能通过袁尚和汉室拉起一道桥梁,这才是他想离袁尚为接班人的原因。 袁绍属下因此也分成了两派,一派支持袁谭,一派支持袁尚。 至于袁熙就不用提了,他现在的处境,和当年未过继前的袁绍是一样的。 所以幽州作为他将来起兵发展的根据地,势在必得,谁来也别想拿走。 然而眼前的袁谭,他却暂时不能与之撕破脸,因为两人目前来说,有共同的目标。 当然,如果还是弄到三兄弟相残,袁熙绝对不介意下狠手,毕竟这个世上,到最后能指望的只有自己。 想到这里,袁熙心道还好麴义咽喉也被砍过,导致声音沙哑,没被认出来。 他对麴义使了个眼色,说道:“这位曲将军是我的招揽的部将,久居凉州,不善礼仪,让兄见笑了。” 麴义见状会意,拨转马头,退到袁熙身后。 袁谭点了点头,也不以为意,将荀谌高览请过来与袁熙相见。 袁熙见到荀谌,心头一跳,这人怎么来了? 袁熙对和曹操有关的一切,都十分在意,荀谌作为荀彧的兄长,此时怎么会来北新城? 这难道是袁绍的意思? 还有四庭柱之一的高览,袁绍让袁谭带着这两人过来,是不是有威吓之意,袁绍铁了心不让自己经营北新城了? 袁谭看袁熙神色,安慰道:“二弟莫慌,父亲也是担心你出事,才让我过来问问,南匈奴和白马义从这两仗的内情。” 袁熙见袁谭话摊开来说,当下开口道:“这倒没什么隐瞒的,在场好几百双眼睛看着,一会边走边说便是。” 他又拉着赵云上前,对众人介绍道:“这是常山赵子龙,乃是我新得的大将,弃公孙瓒而投奔于我,为人正直,极有才能。” 众人一怔,大将? 这名字没听说过啊? 高览听到大将两字,心中就有些不喜,他们四庭柱战功累累,被称作大将也就罢了,无名小卒也敢称大将? 他见赵云神色不卑不亢,向众人一一见礼,心道一个降将还这么神气? 而且公孙瓒都被打回幽州了,手下还有什么名将,装什么装? 想到这里,他纵马上前,居高临下审视着赵云。 结果高览发现,怎么同在马上,对方还比自己高一点? 他不禁有些无趣,出声道:“既然是袁二公子大将,有空可要讨教一番,让我看看有何本事,能被袁二公子如此赏识。” 赵云听了,眼睛里面寒光一闪,出声道:“随时候教。” 此时麴义在后面出声了:“赵兄弟真是没大没小,这位高将军,乃是河北四庭柱之一,武力堪比颜良文丑。” “到时候你一招都挡不住就败了,你身死事小,丢了袁二公子面子怎么办?” “再说了,万一你侥幸赢了半招,袁大公子的脸往哪搁?” 袁熙心里无奈,心道真不愧是麴义,又来拱火了,看来当年他被刀斧手砍的怨气,很难消啊。 不过有麴义搅局,倒是给了袁熙一个喘息思考的空间。 别看袁谭见面说的客气,但带着上千兵马,威胁自生,言语中又借着袁绍的名义,显然是想压自己一头,在谈话中占据优势。 高览绝对不会无缘无故找赵云的麻烦,只怕早就得到授意,给自己个下马威。 如果自己无法妥善应对,袁谭的行事就会顺畅很多。 见面的这一刻,交锋就已经开始了! 果然被麴义话语一激,高览面上有些挂不住,冷笑道:“我纵横北地十余年,能怕一个年轻人?” 荀谌咳嗽一声,袁谭见状笑道:“这几日有的是空闲,难道我们就站在这里说话?” 袁熙听了,笑道:“这是我的不是了,弟在府中备了酒菜,还请大哥先生入城。” 说完他拨转马头,当先进了城里。 从头到尾,袁熙都没提袁谭带来的上千兵马如何安置。 这下袁谭反而犹豫了,他看了眼荀谌,对方坐在马上不知道想些什么。 袁谭见了,咬了咬牙,对高览道:“你带二十亲兵一起入城,其他人在城外扎营!” 袁熙在前面听到了袁谭的话,暗暗点头,心道自己这个大哥,也不是哥一般人物。 再过两年,袁谭便会被袁绍任为青州刺史,独自击败田楷孔融,说明还是相当有本事的。 就看如今高览的模样,只怕也是暗中投靠了袁谭,看来袁谭在收买人心方面,也是很有一套。 只有那面上看不出表情的荀谌,袁熙到现在也没看出他是站在哪一边的。 荀谌也是荀家人,是不是有可能投靠了曹操? 三个人,如同三道题,最麻烦的是,袁熙不知道这三个人是不是一伙的 袁熙此时极其希望,身边有个出类拔萃的谋士帮忙出谋划策。 送走见不得光的董昭后,他身边就只剩下了愤怒中年麴义,和道德要求极高的赵云,两人都不适合搞阴谋诡计。 诸葛亮此时十三岁,庞统十四岁,还不知道在那个旮旯里流着鼻涕看书。 周瑜倒是十九岁了,算来现在已经投靠了孙策。 曹操手下倒是不少能人,可惜现在看来和袁熙也没啥关系。 袁绍手下一大把谋士,为了战队斗来斗去,没有一个对自己示好的。 袁熙觉得自己如同身在宝山,却找不到一个真正属于自己的谋士。 思来想去,还是薅自己爹羊毛最安全,要不试着打探下荀谌的口风? 众人各怀鬼胎,就这样一路往城守府而去。 此时骑在马上的荀谌,趁着袁谭和袁熙说话的当口,往道路两边看去。 随着马蹄得得,他面上的神色,慢慢起了些变化。 这北新城,比他想象中,貌似情况要好很多? 第三十六章 内部纷争,各自结党 荀谌自从进了北新城,就开始留意城里的景象。 一个城经营成什么样子,他只需要打眼望去,便能看出七八分来。 要说这袁熙,荀谌记得自己投靠袁绍时,其名声并不显,相反,据说性格还有些懦弱。 三年前,据说这袁熙和袁绍因为某些事情分歧颇大,袁熙罕见地顶撞了袁绍,惹得袁绍很不高兴。 之后不知是赌气还是想证明自己,这袁熙竟然提出,要带兵马去幽州前线,和公孙瓒对抗! 这可不是闹着玩的,要知道彼时虽然公孙瓒在界桥之战中战败,但仍保留了大部分实力,还是那个北地霸主。 对付公孙瓒及其手下的白马义从,就是名将稍有不慎,也会饮恨,何况从来没带过兵的世家子? 然而让所有人都料想不到的是,袁绍最后竟然答应了。 开始的时候,支持袁谭袁尚两派的官员们,听到这个消息,很是吃了一惊,心道难道袁绍有扶持次子袁熙的意思? 然而任命当下来后,他们不约而同松了一口气。 袁熙给了个北新城城守,类似于县尉的虚职,俸禄只有二百石。 另调拨骑军三十,步军三百,以为守城之用。 袁绍手下掾属得知这个消息时,一度怀疑这袁熙是不是亲生的。 不然的话,给袁熙这点兵马,真不是想把他害死? 荀谌听说后,却只是微微一笑,他作为袁绍手下的首席谋士,对袁绍的性格颇为了解。 袁绍此人性格与一般人不同,在身处逆境的危急之刻,常常能有坚毅果决之举,但在平常小事上,却显得有些优柔寡断。 在袁熙这件事上,便是如此。 袁绍其实颇为宠爱自己的几个儿子,但又死要面子,所以荀谌一眼就看出来,袁绍并不想真心去让袁熙守城。 毕竟面对公孙瓒军,危险实在太大了。 界桥之战中,就连袁绍自己,也差点被公孙瓒军的一支被打散的骑兵杀死。 按照荀谌的想法,袁绍这是想让袁熙知难而退,乖乖呆在邺城。 后来事实证明,荀谌猜对了,袁绍有次喝多了,私下和荀谌对谈,言语之中,也吐露出当初确实是这么想的。 但出乎袁绍的意料,那袁熙是个楞头青,竟然十分干脆得答应了下来,次日就带着印绶上路了! 袁绍拉不下面子阻止,眼睁睁看着袁熙就这样离开了邺城,一走就是三年。 后来荀谌和袁绍几次私下假面时,袁绍对此事也多有后悔之意,毕竟袁绍就这么几个儿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也是袁氏的损失。 荀谌对此三缄其口,只是听着,从未发表过一个字的看法。 因为他后来得知,袁绍袁熙父子闹翻,竟是在于对曹操的态度上。 彼时曹操作为袁绍偏将,出力颇多,又因其在东郡大败于毒、白绕、眭固、于扶罗等,被袁绍表为东郡太守,可以说此时袁曹两家的关系极好。 但也是在这时候,荀彧离开了袁绍,投奔了曹操。 这件事情,荀彧事先和荀谌并没有太多沟通,让荀谌处境颇为尴尬。 好在袁绍并没有追究荀谌之事,毕竟最迟的时候,袁绍只是个挂名的渤海太守,却没有自己的地盘,急需一处起兵之地。 而荀谌只一张嘴,便说服冀州刺史韩馥交出冀州,让袁绍不费一兵一卒,就到了冀州这块富庶的立足之地,从而立下大功,成为袁绍谋首。 冀州既得,其士族谋士纷纷归附,四庭八谋齐聚袁绍麾下,一时间袁绍风头无两。 但袁绍手下的这些谋士武将们,也不是铁板一块,开始怀着各种心思站队结党。 与一般士族不同,这些出身大族的谋士,自视甚高,胃口也很大,而且他们本来所在的大族,就是在各州的大地主,势力颇为庞大。 他们的目标,根本不会局限于一城一郡一地,而是刺史州牧,三公九卿! 所以袁绍要开出很高的价格,才能让他们忠心归附,好在彼时很多谋士都看好袁绍,认为他有天下霸主之相,所以暂时也没出什么大的问题。 但以袁绍现在的地盘,是满足不了这些大族士人的。 荀谌猜测,荀彧当时也是看到袁绍手下能人太多,很难有出头之日,这才投奔了曹操。 而那时的曹操,相对就惨得多,因为大部分的士族子弟都投靠了袁绍,所以他只能大力任用寒族士子和平民。 但这也有一个好处,这些人出身寒微,胃口不大,一个百十石的小官职位,就能让他们忠心效死,从性价比上来说,可袁绍手下那批人高得多了。 荀彧投奔过去后,立刻被曹操奉若上宾,可以说宁为鸡口,不为牛后了。 荀谌深知袁绍性格,其对于背叛自己的人,可以说极度痛恨,必杀之而后快。 所以荀谌在荀彧投奔曹操后,开始谨言慎行,刻意低调,免得被袁绍迁怒到自己。 所以这几年来,荀谌当初的风头,已经被田丰沮授等人压过。 荀谌就这样在低调过了三年。 直到北新城再次传来消息,那袁熙竟然搞出了几件大事! 一是杀死了南单于于夫罗之子刘豹,二是击败了数百白马义从。 袁绍为此找了几个谋士分析,大家最后说来说去,都觉得极为不可思议。 如果是假的,那就麻烦了。 如果是真的,那麻烦更大。 彼时由于去年邺城之乱的缘故,袁绍对内整肃,对外攻打黑山军张燕,好不容易稳定了并州形势,下一步本来打算从青州下手,攻打公孙瓒的盟友田楷。 但临近的幽州出了问题,不查清楚,便不好出兵。 不管袁熙是谎报军情,还是有勾结公孙瓒的嫌疑,总要有个说法,袁绍最终决定,派袁谭并荀谌高览,以防备南匈奴和公孙瓒军为由,带兵去北新城调查此事。 这个任命很耐人寻味的,荀谌属于中间派,至今没有表明支持谁,高览却是私下偏向于袁尚的! 这三人凑在一起,谁也猜不透袁绍打的是什么主意。 所以眼下荀谌只能把目光放在北新城上,力求先查证出事情真伪,回去怎么也好有个交代。 他此时没想到,自己在观察北新城的街道,袁熙也在偷偷观察他。 袁熙一边和袁谭不咸不淡说着话,一边也在想着荀谌的事情。 荀谌此人,自从公元191年说动韩馥教出冀州,直到200年官渡之战担任谋主这九年间,竟然没有丝毫事迹。 官渡之战后,荀谌更是直接消失,史书再无一丝记载。 此人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第三十七章 不小心从城头失足了 荀谌打量道路两边,让他惊讶的是,北新城道路整洁,路边并无饿殍倒毙之人,沿途的房屋虽然老旧破败,但是多有修缮,房顶上的茅草也很新。 这说明住在里面的人,还有余力做这些相对不那么紧要的事情。 要知道,如果城内的人常常挨饿,缺少力气,是根本不会在乎屋顶墙壁是否破了洞的。 荀谌盯着经过的人群,发现虽然其都面有菜色,但是走路腰板都鞥挺直,头也能抬起来,说明其身体状况相对较好,并不是长期挨饿的样子。 而且这些人身穿的大部分都是破旧麻衣,说明并不是士族,而是平民百姓。 荀谌更惊讶了,这种风貌人情,再邺城张也不是随处可见的! 要知道,邺城经过袁绍三年治理,已经是冀州最为富庶繁华的大城,冀州的绝大部分士族,皆都迁居于内。 士族有土地,做官的还有俸禄,当然不会挨饿,但邺城中也有大量的平民百姓,他们想要吃饱饭,要么给人做工,要么给人种地。 而冀州的土地,大部分都在当地士族手中,百姓做工所得,也只能勉强混个温饱,挨饿是常有的事情。 所以邺城中平民百姓的精气神,竟然还不如北新城里的,这让荀谌惊讶的同时,也有些百思不得其解。 袁熙见荀谌四下观望,知道对方在观察摸底。 这次为了不泄露董昭的事情,他只能将其提前送走,如今他的身边,并无谋士,需要自己应对眼前这极其复杂不利的局面, 袁谭,荀谌,高览分属三方,一个简单的说辞借口,是不可能将三人都应付过去的。 袁绍还真是给他出了个难题啊。 而此时孙礼已经提前纵马,进了城守府,找到了吴昭,交给她一条竹简。 吴昭看着竹简上的字,微微点头,转进了后院,那里有几十名女子正在齐齐等在那里。 她们见吴昭归来,齐齐低头行了一礼。 吴昭心里叹息一声,开口道:“这次府中有贵客,公子说你们出去献艺,全凭自愿。” “不愿去的,不勉强。” 有女子轻声道:“公子救我等性命,愿为公子所用。” 吴昭越发觉得说话艰难,因为袁熙这次上来用的,竟然是美人计! 她对这种事情,心里有些抵触,是有原因的。 因为董卓便是中了王允此计,被离间了和吕布的关系,导致被杀。 董卓被杀后,她父亲蔡邕也被王允找借口杀死。 吴昭虽然心中感伤,但想到袁熙说绝不强迫众女,她心里也好受了些,便开口道:“此次来的客人有三人。” “袁州牧长子,袁大公子。” “颍川士族,荀家荀有若谋主。” “袁州牧大将,高览将军。” “愿意陪酒献艺的,请上前。” 众女听了,面露喜色,纷纷上前。 吴昭发现,除了七八人外,竟然有二十多人愿意。 她见状只得道:“愿意的人,先去府门接待,能否被看中,一是看你们表现,二是看你们造化了。” 众女听了,呼啦啦跑回屋里,准备起歌舞来。 吴昭看到剩下的七八人中,有几个相貌相当不错的,舒了口气,心道还是有坚持本心的。 她开口道:“既然你们不愿意去,那先回…….” 突然其中有一年青漂亮的小娘开口道:“姐姐,我不是不愿意,我是想问问,有没有呆在袁二公子的机会?” 吴昭愣住了:“你们是这么想的?” 另外一个小娘也点头道:“没错,我们来城中时日不短了,知道袁二公子家世显赫,又有仁义之名,如果能做他的侍妾婢女,不必担心被无端责罚,可以说是极好的归宿。” 吴昭发起呆来:“我还以为,你们是不想……” 有小娘轻声道:“姐姐,咱们都是一同被掳掠,吃过匈奴人的苦的,那是人过的日子吗?” “其实我在被抢之前,在雒阳城里,也是吃了上顿没下顿,姐姐可知道挨饿有多么难受,除了讨饭却不能养活自己的日子多么难堪?” “袁二公子把我们救了,我们如今至少能吃上饱饭,蝼蚁尚且知道报恩,我们想着能报恩,也想过好一点,有错吗?” 吴昭涩声道:“我认得你,你不是官宦之女……” 那小娘凄声道:“我全家都被董卓那狗贼杀了,族中女子大都被抢去凌辱。” “现在我能活着就不错了,还能妄想什么呢?” 其他几个女子心有所感,都哭泣了起来。 吴昭感觉嗓子里面仿佛有东西塞住,说不出话来。 原来自己所谓的不幸,和她们相比,根本就是高高在上的自怨自艾吗? 是啊,在这乱世之中,人不如狗,活得毫无尊严,自己又有什么资格指责她们呢? 袁熙带着袁谭三人,一路到了城守府门口,袁谭见门外只有数十兵士把守,却是微微皱眉。 他面色不悦,说道:“这北新城中的士族,太也过分!” “我此次是代家父前来,公孙瓒擅杀刘侯,已为反贼,家父代朝廷讨伐他,幽州士族也该当迎接我们才对!” “如今舍弟府前,竟是一个士人都没有,难道他们都支持公孙瓒这反贼,不来见我不成?” 袁熙听了,微笑道:“大哥莫怒,不是他们不来,而是现在北新城中,没有士族。” 袁谭听了,疑惑道:“原来的士族呢?” 袁熙打了个哈哈,“当初我被公孙瓒围城,城里缺粮,好多人都快饿死了,那些士族还在屯粮要挟我。” “于是我没收了他们的粮食,让他们家主在城头罚站,结果他们太不小心,都失足掉下去了。” “剩下的都连夜跑了,我拦也拦不住,只好替他们处理家财,换了不少粮食呢。” “不过大哥这话也没错,说来刘侯被公孙瓒杀死,也是士族将领告密反叛所致,围城囤粮就等于支持公孙瓒,死得不冤。” 他这话说得轻描淡写,袁谭却是大惊失色,荀谌高览也睁大眼睛,一脸不可思议。 失足掉下去了? 鬼才信! 而且这可是士族! 怎么能这么对待士族! 袁家,也是士族啊! 汉家以士族治天下,土地皆是掌握在士族手里,如果得不到士族支持,根本可能治理一地! 十常侍之乱,就是牵涉到复杂的士宦纠葛,如今经过数次宫闱大乱,宦官势力被全部拔起,天下正是士族春风得意的时候。 如今公然妄杀士族,其祸不小啊 荀谌的山羊胡子也抖动起来,他涩声道:“公子,即使他们有错,但你这样对待士族,和主公可是背道而驰啊。” “何况城中若没有了士族,如何治理?” 袁熙听了笑道:“既然城里没有士族,那我替他们选些就是了。” 此话一出,袁谭三人更是瞠目结舌。 第三十八章 杯子摔了 袁谭三人听了袁熙的话,一时间无语了。 因为选士人,是当地士族的垄断特权! 自士族逐渐形成以来,他们不仅占有土地,更独占知识,还把持了选士,地位越来越高,最终在汉朝时,形成掌握当地权力的士族群体。 不论是皇帝,还是割据一方的诸侯,都不敢轻视他们,想要治理天下,只能通过和士族交好,进而控制当地的百姓,不然的话,很容易发生反乱。 所以士族如此尊贵,地位如此崇高,经历了数百年传承,才能形成一个个久负盛名的士族,如今袁熙竟然要代其进行选士? 荀谌沉声道:“公子,此事太犯忌讳。” “前些日子,陈留太守曹操杀了兖州边让,引发当地士族阳奉阴违,甚至有群起叛乱者,前车之鉴,不可不防啊。” 袁熙挠挠了脑袋:“现在北新城里没有士族了,谁还会叛乱?” 荀谌差点没被噎死:“涿郡不止一个北新城!” “幽州也不止一个涿郡!” “难道公子想一个个城杀过去?” 袁熙笑道:“当然不会。” “我自有我的道理,诸位远来辛苦,何不让我接风洗尘再详说?” 袁谭听了,笑道:“也是,为了你这事情,我本来打算去青州对付田楷的事情也耽搁了,你可得好好陪我喝几杯。” 几人进了府邸,就见门内两边,齐刷刷站着两排身年青小娘,穿窄袖紧身的绕襟深衣,将身材线条衬托得凹凸有致。 这深衣几经转折,绕至臀部,然后用绸带系束,衣上还绘有精美华丽的纹样,交领领口却很低,露出了一大截里衣。 她们见袁熙带着袁谭三人进来,齐刷刷低头弯腰,娇声道:“恭迎贵客~” 她们这一弯腰,登时满园春色,让秋意顿时消散无踪。 袁熙恍惚间,仿佛又回到了前世时,第一次跟着进会所时,见到的至今难以忘怀的相似景象。 所不同的是,汉朝时妇女地位不高,绝大部分人都不识字,要依附于男子才能生存,所以眼前这些事情,多少有时代的无奈在里面。 直到两千年后,女性才将这具枷锁摘下,能够接受教育,自食其力,抬起头堂堂正正地生存。 当然也有一部分女子将枷锁拾起,重新套回自己的脖子上,将两千前女子委身事人的无奈,视作理所当然,并以此为荣。 咕咚一声,高览狠狠咽下了一大口口水,荀谌不顾深秋时节,从广袖里掏出一把羽扇,猛摇起来。 袁谭袖子里面的手紧了紧,呵呵笑道:“二弟虽离开邺城三年,还是颇懂情趣的嘛。” 他直到此刻,对袁熙警惕的心,才稍稍放下了些。 面对公孙瓒,还能有心情如此享乐,可见其志不远。 袁熙笑道:“我在北新城朝不保夕,要是不找点事情排解,哪能撑得下来。” 荀谌听了,心道确实主公这三年,几乎没怎么管袁二公子,是不是因为如此,袁二公子才会心理扭曲,做出屠杀士族的事情来? 三人进屋落座,便有仆人流水般上来,给众人面前的桌案奉上酒菜。 饭菜皆是当地土产,幽州多野味,袁熙带着孙礼等人打了几天猎,獐子狍子,河鱼大雁,倒是猎了不少。 袁谭荀谌一尝,只觉远不如邺城酒宴上的东西调味精致,不由面上有所表现。 袁熙见了,心中叹息,眼前已经是他拿得出手的最好东西了,还是被嫌弃了,果然两边过的日子不一样啊。 他笑了笑,和袁谭谈起了家事,却绝口不提刚才士族的事情,荀谌很想知道缘由,又不好主动提起,让他心里越发难受。 袁熙仿佛忘了门前的话,只叫小娘们上来表演歌舞曲艺。 袁谭看着歌舞,心里却在想,二弟弄了这么多女子过来,是不是在麻痹自己? 本来袁谭觉得,自己最大的威胁,是三弟袁尚,而二弟自小懦弱,并不被他放在眼里。 而三年不见,他总觉得自己有些看不透眼前的二弟了! 袁谭深知,自己被派来北新城,是父亲袁绍对自己的考验,也是对自己的试探。 要是查出二弟做了不好的事情,他有两个选择。 一是隐瞒此事,但如果被父亲知道,对自己的评价便会一落千丈。 二是据实回去告诉父亲,这样的话,二弟很可能会受到惩罚,自己和二弟的关系很可能会破裂,更加无法对付三弟。 袁谭发现,好像自己无论怎么处理,仿佛都不能两全其美。 他心中有些不平,为什么父亲偏偏将这么棘手的事情交给自己,这不是摆明让自己不好做人? 父亲对三弟的偏心,也太明显了! 为什么袁尚就因为出身好,长得好,就能受到父亲青睐,还受到那么多人暗中支持? 但是如今袁谭只能硬着头皮走下去,因为他一旦失败,便会一·无所有。 既然如此,也该轮到自己出招了,就让二弟看看,自己这个大哥,袁氏将来的继承人,也不是容易糊弄的! 他拿起酒杯,对袁熙叹道:“二弟费心备下酒菜,我这个做大哥的,自然是非常感激。” “但是想到前年这府中酒席上,也许就在我如今的座位上,怀有异心的麴义被砍死,我就有些食不下咽啊。” 此话一出,荀谌眼中精光一闪,微微抬头看向袁熙,却发现对方神态自若。 袁熙微微一笑,似乎没有听到,只是端起酒杯,遥遥敬向三人,“大哥远来辛苦,又为小弟之事劳心,显弈心中惭愧,先干为敬。” 他仰头一饮而尽,三人见了,刚将酒杯端到唇边,袁熙手中的酒杯落到地上,摔得粉碎。 袁谭啊地叫了一声,荀谌身子往后一仰歪倒,高览拔剑而起。 下一刻,三人这才反应过来。 失态了! 袁熙哈哈笑了起来,“摔个杯子而已,大家怎么如此紧张?” 三人心中暗骂,要是帐后有刀斧手,摔杯为号,下一刻就是人头落地之时,谁不怕? 被袁熙牵着鼻子走了! 他先在门口说了自己滥杀士族一事,三人震动之余,留下了袁熙很可能是个杀人狂魔的印象。 他连士族都敢杀! 这天下除了曹操,还有几个敢这么对待士族的? 本来袁谭特意提起麴义一事,是想暗示袁熙,袁绍对于背叛他的人,是不会留情的。 他本想通过此事,震慑袁熙,掌握主动。 却没有想到,袁熙只是摔了个杯子,便让三人紧张失态,拿回了主动权! 荀谌低头不语,眼中却有些微微发亮。 这几年,袁绍进取之心越发不足,又处理不好手下的各个派系,已经不复之前的雄主模样,所以荀彧才会更看好曹操。 荀谌私下里面,其实也看出了这种端倪,但是他作为长兄,断然拉不下脸再去投靠荀彧。 再说了,曹操真如自己荀彧所说,是个成大事的? 荀谌虽然不信,但是处境颇为尴尬,要是袁绍这样下去,争霸天下的希望,只怕会越来越小。 而如今,荀谌却发现,自己之前看走了眼,眼前这个袁熙,虽然看似行事疯癫,却好像有一种掌控局势的自信! 这自信是怎么来的? 为什么这种特质,会出现在一个二十岁的年轻人身上? 第三十九章 士族内部矛盾 袁熙看着面前三人神色,心中暗笑一声。 这个时代,大部分士族之人,虽然有些矜持傲气,但相对还是比较淳朴的。 这对于在工地上见过三教九流的袁熙来说,其中为了种种目而衍生出没有下限的行径,这个时代的士族应该是还没领教过的。 有个年青仆妇上来,将地上碎裂的酒杯清理干净,又默默退下。 袁熙此时才笑嘻嘻开口道:“我失手惊吓了诸位,大家不会怪罪我吧?” 袁谭老脸一红,干咳一声:“怎么会,谁都会有失手的时候,哈哈哈。” 此时又有侍女上来,将一盆盆刚出锅,炖的软烂的肘子放在众人面前,上面泼洒了油亮醇厚的酱汁,肘子的热气混合和肉的香气冉冉升起,窜入每个人的鼻孔,让人食指大动。 袁谭荀谌等人拿起木箸,见这明显是猪肘,都犹豫了一下。 彼时阉猪之法并未普及,猪肉多有腥臊之味,即使在出现东坡肉之前的宋朝,对于猪肉的烹饪,也是相当头痛。 高览犹豫着夹起一块带皮的肘子肉,放入口中咀嚼几口,蓦然间眼睛睁大,惊叹道:“好肉!” 袁谭荀谌见了,也是将肉夹入口中,细品味道,也惊讶起来。 这猪肉虽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异味竟然被去除了不少,加上酱油调味,味道极为鲜美。 相比他们之前吃的肉食,这盆肘子,竟是远远超乎他们的预料! 彼时西汉就已经出现了酱油,但食物多以蒸煮为主,虽然从西域传入了不少香料,但还不像后世一样,广泛用于烹饪,大部分时候还是用于随身香囊等物。 好在袁熙这次杀了刘豹,在其抢来的财货中,找到了一些稀有的香料。 他在做这道肘子的时候,通过火烤,数次焯水,佐以数味香料,将本来难于处理的猪肉,生生在味道上提高了一个层次,难怪袁谭三人吃惊。 袁熙笑了笑,指着下面几十个跳舞奏乐的小娘说道:“这些女子,都是南匈奴在长安雒阳一带作乱时,掳掠的平民女子。” “她们被裹挟北上,一路上受尽了虐待。” “彼时我正和尚在公孙瓒军中的赵子龙将军对峙,看那些胡狗如此对待我汉家儿女,心有不忿,便和其暂时联手,将那群胡狗杀了个精光,将她们救了下来。” 堂上这些女子听了,都纷纷下跪下拜道:“感谢公子救命之恩,妾等不敢忘。” 袁熙摆了摆手,这些女子才重新起身奏乐。 他对三人道:“这些女子家人皆被胡狗杀死,已经无家可归,但城中不好安置,我在其中挑选了数十名擅长乐器厨艺的,暂时留下。” “但这也不是长久之计,诸位家里要是缺少婢女仆妇,就算帮我个忙,带回去安置于府中。” 彼时士族之间,互相赠送婢女妻妾,是极为寻常之事,袁熙此话,倒也不算离谱。 袁谭听了,笑道:“二弟如此有心,大哥便却之不恭了,她们都会做刚才这道肘子?” 袁熙笑道:“这是自然,这烹饪肘子且不论,她们人人都能做十几道不输于此的菜肴。” 这话一出,连荀谌也是似乎心动了,一双眼睛在婢女身上打量起来,呵呵笑道:“奏乐风雅之事,庖厨市井之风,能同时精通两者的婢女,倒是极为少见,老夫很有兴趣。” 此时荀谌心里,对袁熙的评价又高了一分,在筵席之上,自己三人一直被袁熙牵着鼻子走,对于和匈奴部落冲突的真相,其实半点都没有问出来。 然而袁熙一开口,便转到了大义名分,兼以赠送姬妾,让荀谌也不好再开口。 袁熙见袁谭荀谌都有意动之色,这在他预料之中,但最让他意外的是高览的反应。 虽然高览的眼睛,一直就没离开过那些婢女,但是不知为什么,偏偏到现在,他都没有张口讨要。 这不对头! 要知道,谋士多出身士族,身份尊贵,家里底蕴深厚,所求的都是文官这种安于后方的职位。 而武将就不同了,他们大多数出身寒微,相对能读书识字的士族,他们根本没有多少选择,只能担任在刀口上舔血挣命的武将职位。 这也是为什么大部分武将被谋士文官看不起的原因。 家族底蕴。 所以很多武将,只能通过攀附交好士族,慢慢提升自己地位。 因为士族不仅是地主,也是豪强,不仅垄断了土地知识,还垄断了舆论,所谓月旦评便是其中代表。 得不到士族承认,做事便会困难重重,事倍功半。 董卓便是如此,他出生于颍川郡,但门第败落,相对颍川荀家这种大族根本不够看的,所以他选择豪杰任侠的道路,建立自己的口碑。 即使这样,他还是挤不进圈子,即使在凉州打仗多年,战功累累,也只是个几百石的中层官吏。 但他攀附司徒袁隗后,出任并州刺史,河东郡太守,俸禄一下升到二千石。 刘备也是如此,投靠公孙瓒后,才被举荐为两千石的平原相,一步登天。 但刘备出身起码有个皇叔身份,董卓就不行了,他即使成为太师后,竭力交好士族,大量启用士人,但还是有很多人因出身而看不起他。 在门阀社会,没有高大门第,单靠军功上位的,从来没有成功入主朝堂善终的,前有绿林赤眉,后有侯景董卓,皆是如此。 董卓之死,固然有其倒行逆施,行事凶残之责,但他即使恭敬待人,也走不远。 因为平民掌朝堂,便是士人的耻辱。 董卓如此,吕布孙策也是如此,所以他们都是狠人,一次次做着突破底线之事,只为求得士族认同。 袁熙很庆幸此生转世,极其幸运的拥有了一个不需要考虑门第差别的身份。 要是投胎到平民之家,他真的没有信心,能在这乱世中有什么作为。 所以他现在身为士族,即使他对士族动手,弄死了屯粮的北新城士族,袁谭荀谌也不好太过诟病他。 毕竟这算是士族内部矛盾? 换做袁熙是平民,就是造反了。 这属实是逻辑闭环了。 袁熙现在盯着高览,赠送姬妾,本事士族圈子里面的常事,袁谭荀谌都习以为常,并不抵触。 而高览作为武将,本来应该附庸风雅,如今却不发一言,说明他心里有事! 第四十章 打开天窗说亮话 袁熙知道袁绍这次派来的三人,大哥袁谭,谋主荀谌,四庭柱之一高览,没有一个是好对付的。 单单拉出一个,都不好糊弄,而且三人立场还各有不同! 这就像一个极为精巧的连环,三环一环扣一环,让人无从下手,不知道从哪一点突破,才能保住自己这北新城的地盘。 父亲还真是给自己出了一道难题啊。 所以袁熙从进府那一刻开始,就使出各种招数试探三人,看看其中哪个人,才是最薄弱的一环。 如今看到高览表现不正常,袁熙夹起一箸肘子,放到眼前,叹息道:“大哥刚才的话不错,我突然想起,那背叛父亲的麴义,便是被砍死在这间屋里的。” “当时我就躲在板壁后面,眼见几十把刀对着他狂砍,不一会就将其砍得烂烂的。” “就像这眼前的肘子一样。” 此话一出,噗嗤一声,袁谭生生把嘴里的肘子吐了出来。 荀谌艰难地将嘴里的肘子咀嚼几下,咽了下去,呵呵笑道:“袁二公子这比喻清奇,不过这猪肉如此美味,想来人肉是不能比的。” “不过咱们没吃过人肉,也不知道那是什么味道。” 袁熙盯着荀谌,眼角余光却瞥向高览,笑道:“先生说的是,不过只怕不久后,就会有人要吃人了。” 袁熙说的其实是之后曹操军中程昱做人肉干的事情,荀谌不明所以,只是打着哈哈。 袁熙却发现,高览额角似乎有些汗渗了出来,其在桌案下面的手,不自觉地紧了紧。 高览心中有鬼! 不然他不会对麴义被杀一事反应如此之大,想来他隐瞒了什么,害怕也会如麴义一样的下场,才会心中惊慌。 最弱的一环! 袁熙突然对高览道:“高将军,你忠于家父,和那狼心狗肺的麴义不同,我这里也没什么好东西,这些侍女,你务必要带走几个。” 荀谌听了连声叫好,对高览道:“袁二公子诚心赠送美妾,此是美谈佳话,高将军可是有福了。” 高览连忙干笑道谢,脸上笑容却颇为僵硬。 袁谭再也忍不住了,这酒席都吃到一半了,节奏被袁熙越带越偏,他进府时候想逼迫袁熙就范的办法,竟是半点都没用上! 他被逼无奈,只得单刀直入,出声道:“二弟,我这次来,是替父亲了解北新城到底发生了什么情。” “要真如二弟所说,接下来的事情很是复杂。” “尤其是公孙瓒那边,界桥之战后,我军和公孙瓒军,就在朝廷调解下停战了。” “这期间发生的交战冲突,都不是以袁军和公孙瓒军的名义进行的。” 袁熙默然,袁谭这话说到点上了。 这三年围绕涿郡北新城的交战,隐藏着很多内情,两边打的旗号都不是光明正大的。 所以此事才会被人利用,包含运到北新城的粮草不足,也是有人暗中下了绊子。 袁谭道:“请二弟如实相告,若荀先生和高将军皆觉不妥,我只得将你带回邺城。” “首先,那支匈奴流寇既然是南单于于夫罗之子刘豹统领,必然都是精锐,几百人的战力绝对不低。” “二弟是怎么用数百名训练了两年的新兵,取得大胜的?” 此话一出,荀谌也附和道:“老夫也很好奇。” “我听说一战灭杀匈奴数百,公子这边只死了十几人?” “要是真是这样,二公子实有不世之将才,呆在这北新城实在可惜了,应该回到主公身边辅佐才是。” 袁熙微微一笑,袁熙荀谌两人一唱一合,把话说的滴水不漏。 做的不好,要被带回去,做得好,也要回去,自己的北新城不就这么拱手让人了? 袁熙听了荀谌的话,面色不变:“先生谬赞了,小子只是侥幸而已。” “当日公孙瓒军围城,南边又有南匈奴劫掠,我便和子龙将军定下赌约,用一百兵马计数。” “两边共计两百军马,相比匈奴还是劣势,我当初也不过是想拖延时间,是想让子龙将军知难而退。” “没想到他竟然答应下来,我也只能硬着头皮带兵出城。” “当日之战,匈奴势大,但子龙将军执意要战,奋马当先,我才在旁边帮着做了些微不足道的小事而已。” “子龙将军有勇有谋,治军有方,之后他被公孙瓒逼反,投奔于我,实在是我袁家之幸事。” 他这句话有真有假,和赵云的赌约是瞒不过去的,城头城下上千只耳朵听着,这个必须要说实话。 但其中有些细节,则是他必须要隐瞒的。 荀谌呵呵一笑,对赵云的事情不置可否,说道:“我听说那一战中,公子兵士人带甲,甚至还有数十重骑?” 袁熙很干脆地承认道道:“没错,是我用俸禄养的私兵。” 高览说话了,“一名甲士花费甚多,何况还是骑兵,公子能养这么多甲士,还能有功夫养这么多婢女,看来这北新城颇为富庶啊。” 袁熙笑道:“不值一提,甲胄是我找人盗墓得来,粮饷都是不小心从城头摔下去的士族家财产,反正放着也是浪费,我便拿来用了。” 众人脸色僵硬,你也有脸说! 袁谭沉吟起来,但他想要确认的,只有一点。 袁熙没有和公孙瓒勾结。 虽然可能性不大,但也不是全无可能。 因为这看似全无可能性的事情,偏偏几年前就在袁家发生过。 袁隗被杀之事。 如今天下大势,是袁绍和袁术在争夺袁家家主的位置,以此相争天下。 但在几年前,袁家家主的位置并不属于他们两个,而是司徒袁隗的。 袁隗如果身故,家主之位便会传给其子袁胤。 但偏偏袁隗一家,却被董卓杀光了,袁氏家主的位置,这才空了出来。 有人说袁隗被杀,在于袁绍袁术逃出雒阳后,加入了共讨董卓的酸枣联军,这才惹怒了董卓,将袁隗一家杀害。 但了解士族圈子规则的人却都明白,这件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因为袁隗是董卓的恩师! 当年董卓虽出生于颍川,其祖上却是凉州人士,这在士族鄙视链中处于底层,所以董卓蹉跎多年,始终也无法找到做官的机会。 后来他经由并州刺史段颎举荐,被司徒袁隗辟为掾属,才正式进入了士族官场圈子。 可以说,袁隗对董卓是有知遇之恩的。 对于士族来说,谁举荐提携自己,谁就是自己的恩师,恩师如父,终生如此。 若是对恩师不敬,就是大不孝。 结合董卓后来大力结交讨好士族的行事风格,他根本不可能杀死袁隗。 但此事偏偏就发生了。 但不管怎么说,袁氏兄弟借刀杀人,害死家主叔父广为流传,袁绍把这口大大的锅接住了。 袁家有此前车之鉴,对袁熙能莫名其妙战胜实力强横的刘豹和公孙瓒,自然有所疑虑。 第四十一章 关起门来说实话 在座四人各怀鬼胎,话语中暗藏机锋,互相试探。 赵云仗剑守在屋外,听着屋里几人对话,心道大家族果然都没有简单人物。 袁熙之前面带歉意说过,这洗尘宴本来赵云有资格参加,但来者不善,赵云又不了解袁家内部事情,所以要他委屈了。 赵云表示理解,他在外听着屋里的话,方才知道这酒席凶险,自己这性子还真应付不来。 来的三人袁家长子,谋主,四庭柱,都不是简单人物。 让赵云尤其惊讶的是,袁熙也有自己不为了解的一面。 他面对三人,竟是丝毫没有落入下风,侃侃而谈,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 他的信心从何而来? 袁熙手在桌案上点了点,说道:“大家都知道,我在北新城困守三年,前面过得颇为憋屈。” “当初我又不会领兵,带着击败新兵守城,几次险死还生。” “数次被围得急了,冀州那边却也从来没有援兵过来,任由我自生自灭。” 袁谭咳嗽一声:“二弟想多了,停战是朝廷之令,父亲那边也有难处。” 袁熙冷笑道:“所以我被围了大半年,那时候别说吃饱饭,有东西填饱肚子就不错了。” “老鼠,臭肉,发霉的米,树皮,我都吃过。” 袁谭等人脸上一僵,顿时觉得嘴里的肘子肉味同嚼蜡。 三人心里暗骂,你给我们上了碗肉,又是死人,又是死耗子,这是成心不想让我们吃得舒服啊。 袁熙笑道:“所以当时我查到城内几个士族家里,竟然在地窖里面私自屯了大量的粮食,心里就上火了。” “士兵都吃不上饭了,城要是破了,这些士族还屯粮作什么?” “哦对了,一般城破不杀士族,不然会被天下非议,他们倒是挺安全的。” “但我却很可能会死。” “身在城中,却私自屯粮,荀先生,你说这算不算通敌?” 荀谌突然见袁熙闻到自己,干笑几声道:“当然算。” “但是就这么把他们杀了…….” 荀谌左右为难,袁熙死咬住士族通敌,那还真有大义名分,谁也不好说什么。 袁熙嘿嘿笑了起来:“我是个庶子,不懂什么规矩,惹急了我,我当然要和他没完。” 荀谌脸上一僵,你这不是在暗戳戳骂你爹? 他心中暗暗思忖,袁熙一方面不避讳做事狠辣果断,一方面又隐隐流露出对袁绍的不满,他想干什么? 他看向袁谭,发现对方也是若有所思,几次想开口,但是看了看自己和高览这边,还是憋了回去。 荀谌会意,捂着肚子哎哟了一声,“我这偶尔骑次马,却是逞强了,颠得肚子疼,现在坐不住了。” 袁熙听了,说道:“要不要我去给先生找个大夫来?” 荀谌摆摆手道:“多谢二公子好意,我回去躺躺,要是有人帮老夫揉揉肚子,那就更好不过了。” 袁熙听了,心道这荀谌倒是个妙人,把讨要婢女说得清新脱俗,当下对那群小娘道:“来两个人,扶荀先生回房休息。” 女子们对视一眼,有两个小娘抢着出来,扶着荀谌回房去了。 此时高览也站起身来,对袁谭说道:“大公子,我去城外看看那兵士扎营情况,以防被人偷袭。” 袁谭点头应允,高览又对袁熙行了一礼,出府去了。 袁熙望着高览背影,若有所思,这高览不简单啊! 用巡营作为借口,就不着痕迹地封住了自己想要送出婢女的试探,显然此人志不在小,很可能是带着目的过来的。 袁谭看着荀谌高览两人都离开了,笑道:“这下我们两兄弟,可以关起门来说说话了。” 袁熙带点点头,对小娘们说道:“你们先出去,把门关上。” 不一会,屋里只剩两人,袁谭当下直截了当道:“二弟,我就不绕圈子了。” “你和公孙瓒,是否有过什么约定?” 袁熙笑笑:“大哥觉得可能吗?” “我和那公孙瓒,现在是不死不休的局面,我杀了他那么多兵,他能和我谈什么?” 袁谭道:“父亲在冀州施行仁政,交好士族,用以稳定当地局势,几年下来,邺城繁华丰饶。” “你学父亲以仁义治理北新城,发放粮食,救济民众,做得很好。” “我却不太明白,为什么要将事情做的这么绝?” “妄杀士族,盗墓,可以成为友军的南匈奴也照杀不误,是不是杀戮过重了?” 袁谭又道:“一个嗜杀无情,一个广施仁德,到底哪个是真正的你?” 袁熙听了,笑道:“两者并不矛盾,都是我。” “我这么做,自有目的。” 袁谭一怔:“什么目的?” 袁熙叹息一声:“我是为了大哥你啊。” 袁谭一愣:“为了我?” 袁熙向前探了探身子:“大哥这两年,日子也不好过吧?” 袁谭怔了一会,方才缓缓道:“你知道些什么?” 袁熙微微一笑:“大哥是个聪明人,父亲让我守幽州,让你去打青州,已经安排的很明白了吧。” “冀州是留给谁的?” 袁谭衣袖里的拳头握了起来,“三弟尚幼,不能带兵,留在冀州也属正常。” 袁熙笑道:“大哥,别自己骗自己了,我就问你,万一你最不想看到的事情发生了,可有应对之法?” 袁谭冷哼一声:“我是嫡长子,废长立幼,汉制不容,谁能奈何我!” “我只要立下战功,谨小慎微,不犯错错误,谁能奈何我?” 袁熙看袁谭脸复杂,心想难道他已经听到风声了? 试探一下! 袁熙开口道:“我记得,咱们父亲本来就是袁逄那一支的庶子吧?” “上面还有个嫡子太仆袁基,任安国庭侯,在雒阳之乱时,随袁家族人五十余口,俱被董卓杀害。” “袁家肯定不会放弃这个侯位,说不得要找人过继过去。” “大哥猜猜,这个人会是谁?” 袁谭脸色铁青,“你走了三年,怎么对邺城的事情这么熟悉?” “二弟不简单啊,邺城还有你的耳目!” 袁熙一看,便知道自己猜对了,归附袁谭的士族不少,这种过继的风声,他绝不可能一无所知。 后世发生过的事情,果然还是在此世早早出现了苗头。 袁熙叹道:“大哥,你路走窄了啊。” 袁谭再也忍不住,一拳砸在桌案上:“可恶,他不就是有宗室血脉,身为老三,也欺到我头上!” 袁熙见时机成熟,出声道:“大哥,这件事上,我们两个并无冲突。” “相反,我还可以帮你解决这件事情!” 袁谭这才明白过来,“你有办法?” 第四十二章 彼之砒霜,我之蜜糖 袁熙听了,笑道:“可以这么说。” “但更确切的说,是我在帮你。” 袁谭眉毛一扬,“二弟何出此言,难道这事情不是我们都有好处?” 袁熙沉声道:“我想要的,大哥暂时给不了我,而我却要替大哥站在前面挡枪。” 他明白这时候是讨价还价的关键时刻,如果能说服袁谭,便能为自己赢得更多的筹码。 袁谭果然饶有兴趣道:“说来听听。” 彼时酒壶里面的酒已经凉了,他的心却开始有些火热起来。 因为这两年袁谭发觉了,自己的形势越发不妙。 父亲袁绍,明显在偏向三弟袁尚,真有可能废长立幼! 袁熙毫不犹豫道:“大哥的难处,在于在和三弟争夺继承人的对抗中,已经处于下风。” 袁谭一惊,又让袁熙说对了! 二弟对邺城局势了如指掌,显然有人在给他通风报信! 二弟这人,不简单啊! 袁谭沉声道:“形势未明,胜负未可知,二弟怎么确定我一定会败?” 袁熙一笑:“父亲很宠爱刘夫人吧?” 袁谭面色阴冷:“三弟是刘夫人亲生,爱屋及乌,三弟极受宠爱。” 袁熙点点头:“如今形势其实很明显了,我在幽州,大哥在青州,三弟独占冀州大本营,大哥应该看得出来败相已显。”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过几年等幽州青州平定,你我二人便会分管一州,为三弟拱卫边疆,护持冀州。” 袁谭狠狠一拳砸在桌子上:“他也配!” 袁熙又道:“如今大哥最害怕的是,被过继给袁基那一支!” “废长立幼,需要个好的借口,将大哥过给已故的袁基做继子,是最正大光明的手段,就像父亲曾被过继那样。” “只不过父亲是庶子变嫡子,大哥却是家主变旁支嫡子,亏得很啊。” 袁谭脸色阴沉,袁熙说中了他的心事,他的手下谋士也想到了这点,偏偏这是光明正大的阳谋,大家皆是苦无对策! 他涩声道:“你有办法?” 袁熙点头道:“彼之砒霜,我之蜜糖。” 袁谭一怔,随机恍然大悟。 他哈哈大笑起来:“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二弟想要摆脱庶子身份,只能自立门户。” “安国亭侯虽说是个亭侯,怎么说也是三等列侯,对于二弟来说,确实不算低了!” 做为汉制最高的列侯,分为三等县,乡,亭。 吕布的温侯,便是杀死董卓后汉献帝亲自封赏的,位列最高一等的县侯。 袁谭面露得色:“二弟这还不是有求于我?” 袁熙摇头道:“我也可以不要的,反正我虽然是个庶子,单坐拥幽州一地,这辈子也能过得不差。” “现在的问题是,我若不拿走这个侯位,那这东西必然会落到大哥头上。” “大哥,你想要吗?” 袁谭哑口无言。 仔细想想,还真是这样! 不过袁熙还是隐瞒了真正的目的。 袁谭没有猜出袁熙的真正用意,也不可能猜得出来。 袁谭涩声道:“确实如此,我只不明白一件事,我既然已经处于劣势,为什么二弟不帮三弟,却来帮我?” 袁熙见自己通过后世的历史走向,震慑住了袁谭,说道:“我帮了三弟,他也不会回报给我什么。” “他会认为得到家主之位,是理所应当的,自然不会感激我。” “我对大哥雪中送炭,自然大哥给我的回报,要远高于三弟。” 袁谭点头道:“二弟是个爽快人,确实如此!” “我给你透个底,三弟负责冀州防务,包括北新城的军粮运送。” “二弟的窘境,三弟知道,父亲未必知道。” “三弟觉得能同时对付我们两个,咱们总不能束手待毙!” “你若能帮我得到家主之位,我什么都可以给你!” 袁熙心道自己这个大哥要么是实诚人,要么是开空头支票的奸雄。 不过无妨,袁谭现在有求于与自己,自己只要借此捞到足够多的好处就是了。 他笑道:“我猜军粮就是三弟在背后捣鬼,只不过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针对我。” 袁谭摇头道:“我也不知。” 两人既然明白袁尚是眼前共同的敌人,当下割破手指,喝了血酒,做了承诺。 袁谭心中轻松不少,说道:“二弟打算如何助我?” 袁熙道:“我的想法很简单。” “我要出名。” “不论是战场威名,还是百姓人望,都要超过大哥。” 袁谭一怔,心中有些警惕。 袁熙见了,笑道:“我是庶子,绝对不可能和大哥争家主之位。” “只有我声望暴增,并对三弟表现出明显的敌意,三弟那边念及父亲庶子翻身的前车之鉴,定会想方设法向将我从袁氏这一支中踢出去。” “最好的办法,便是将我过继给死去的袁基。” “到时候大哥便去了个心腹大患,三弟想要对付大哥,只能另想它法。” 袁谭听了,叫道:“此计甚妙!” 他也不是傻子,随即疑惑道:“父亲也是庶子过继翻身的,你要过继,不是对三弟威胁更大?” 袁熙微笑道:“大哥糊涂。” “彼时父亲过继,也不是家主,后面袁隗袁基被杀,才得到机会。” “三弟如果发现你我联手,他最先要做的,肯定是先将我踢出局,然后全力对付你。” “当然,对三弟来说,我本就无法竞争家主,给我个亭侯还能收买我,应该是乐见其成的。” 袁熙仔细一想,好像也是这个道理! 他说道:“二弟要花多少时间,需要我帮什么忙?” 袁熙笑道:“和大哥这种聪明人说话就是省心。” 袁谭心道彼此彼此,倘若你不是庶子,我还真得提防着你。 袁熙直截了当说道:“养望。” “我做五分,你便要在父亲面前把我说成十分。” “只有这样,我才会被三弟忌惮,用过继给旁支的方法先解决掉我。” “不然的话,就轮到大哥被过继了。” 袁谭沉吟道:“养望可不是简单的事情,少则数年,多则数十年,还来得及吗? 袁熙道:“养望这事,说难也难,说容易也容易。” “快的话,只需要一年半载,甚至几个月。” 袁谭一惊:“不可能!” “即使强如父亲,也用了十几年养望,哪有这么容易!” 袁熙微微一笑:“父亲的盟友曹孟德,就要再次攻打徐州了吧?” “听闻他第一次攻徐州,就屠了数个城池,百姓死伤以十万数。” “这次他二攻徐州,只怕会更加惨烈。” “袁家以仁义治冀州,据说曹孟德此事,也颇让天下非议。” “我若能阻止他攻打徐州,岂不是可以在士族间扬名?” 袁谭听到后,哑然失笑:“二弟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 “徐州之争,乃是父亲让曹孟德顶在前面,对抗袁术的关键,岂是你我能干涉的?” 袁熙叹了口气:“大哥,你比之曹孟德如何?” 袁谭面色凝重:“此人广纳寒士,又有祖上人脉,我远不能及。” 袁熙听了,笑道:“大哥要是将来做了冀州之主,旁边就是曹操的兖州,他再要得了徐州豫州,将来大哥如何压制他?” 袁谭听了,冷汗涔涔而下。 他涩声道:“还有父亲…..” 袁熙直接反问,“曹操比父亲年轻十岁,万一有什么变故呢?” 袁谭这才心下震动,曹操是什么人物,他当然清楚。 自己连三弟都不及,要是做了家主,怎么对付得了曹操? 袁熙见时机成熟,趁热打铁道:“我的想法是让兖州徐州陷入混乱,让曹操暂时只有一州之地,延缓他做大做强的步伐。” 袁谭点了点头,心道这确实是个办法,但是如此牵动天下局势,二弟真能做的到? 袁熙出声道:“那曹操的父亲曹嵩,可能在陶谦手中。” “换了我是陶谦,应该是拿住了曹嵩等曹氏族人,用来要挟曹操。” “只可惜,陶谦可能并不明白曹操是个什么样的人。” 第四十三章 暂时达成的协议 袁谭听袁熙如此说,总觉得心里怪怪的。 这小子不会在暗暗嘲讽父亲吧? 袁绍逃出雒阳起兵反董,间接害死袁氏族人袁隗袁基一行五十余口人,一直是袁家人的一块心病,时时觉得天下人都在非议自己。 然而堵人嘴是不可能的,即使当初袁绍本意不是如此,但事情就这么发生了,只能任人评说。 如今袁熙的意思,袁谭听明白了,陶谦即使拿曹操父亲的命来要挟曹操,只怕曹操也不一定会退兵。 这么听起来,和自己父亲袁绍这事情有点相似啊? 而且此时孝道治天下,曹操真的敢冒天下之大不韪,把包括父亲曹嵩在内的族人害死吗? 袁谭沉吟起来,说道:“二弟若能救出曹氏族人,送归曹操,他便没有了光明正大攻打徐州的借口。” “虽然阻止他攻打徐州不太可能的,至少让他没了大义上的名分,二弟也能获得名声,确实是一石二鸟之计。” “不过关键是,可能会惹得父亲不高兴啊。” 袁熙听了,微笑道:“那不是更好?” 袁谭一怔,随即明白过来,这样一来,袁绍可能更会急着把袁熙过继掉了! 他纵声大笑:“不错不错,二弟当真有谋士之才!” “既然如此,大哥也是付出些诚意。” “二弟需要我做什么?” 袁熙见说服了袁谭,点了点头,说道:“既然如此,弟弟我就不客气了。” “首先,这事情我要亲自去做,所以要离开北新城,这段时间劳烦大哥替我看着。” “我会留下赵云将军,全权代理我行使城守之责,且不受大哥辖制,可否?” 袁谭毫不犹豫道:“没问题。” “我此次来,本来就是带着父亲口信,让你回邺城的,你正好可以借着这次机会谋划。” 他随即不解道:“那赵云只是个降将而已,怎么值得你如此重视,竟能托付整个城池?” “你就不怕他是公孙瓒派来的奸细,再度反叛?” 袁熙笑道:“我觉得不会。” “如果他真的这么做,我就把幽州送给大哥。” 袁谭见袁熙如此笃定,也不好在说什么,当下点头应允。 “其次,将来我经营幽州,需要大量工匠,铁匠,木匠,皮匠等,至少也要上千人。” 袁谭听了,咋舌道:“二弟,你也知道,这大乱之世,工匠都是极为宝贵的,大哥即使将来打下青州,能分给你的只怕也不多。” 袁熙听了,说道:“无妨,一半也可以,不过让他们多带些学徒就是了。” 袁谭听了,感觉五百工匠也能拿得出来,这才点头同意。 袁熙心中窃喜,一般来说,学徒成为工匠,怎么也要数年甚至十年以上时间。 但那是正常情况,袁熙准备效仿荆州刘表广开义学的做法,让熟练工匠将技艺大规模传承出去。 当然,学徒要先学认字,广开民智,这样学习技艺是,也会事半功倍。 这也是他为什么前一阵子,让吴昭教女子识字的原因,他想看看自己的想法到底可不可行。 结果让他很是惊喜,那些女子竟然识字颇快,大大出乎他的意料。 这说明只要教导有方,可以显著加快学习速度,这可是一个极大的进步。 袁熙知道,这其中都是吴昭的功劳,他见过吴昭教女子识字,讲解浅显易懂,深入浅出,仿佛对于如何教导别人,有这很丰富的经验。 袁熙的构想,就是将来广泛兴办义学,利用前世的经验知识,集合此世的学问,编纂出一套简单浴血的教材,将基础知识教授给孩童和学徒,以此培养寒士百姓出身的官员和工匠。 只有这样,才能将幽州的潜力发挥出来。 不过这种方法,后期收益高,前期却见效慢,所以投入必不可少,所以他和袁谭联手,寻求人力物力的帮助。 到目前为止,袁熙除了望远镜,其他发明一概没有设计,只是按部就班地种田,换句话说,就是他藏私了。 因为他深知,以他目前的实力和地盘,提前将一些有用的东西发明出来却保不住,反而可能会帮助潜在的敌人。 就像马镫一样,他只有几十骑兵,别人几百几千骑兵,提前发明马镫,然后让公孙瓒这种敌人学了去,岂不是给自己找不自在? 只有他有了足够的势力,才能保住自己的发明果实,不然的话,只能是为他人做嫁衣。 袁熙又伸出第三根手指:“第三,我需要兵器粮草财货,还需要大哥多多支持。” 袁谭为难道:“我帮你守城,也就是过年这几个月,之后我就要去打青州了。” “这种东西,也是我急缺的。” 袁熙断然道:“到时我会想办法,帮大哥以最短的时间拿下青州。” “到时候大哥论功酬我便是。” “好!”袁谭一拍桌案:“二弟若真能帮我大忙,青州某个郡,将来也不是不可以给二弟!” 袁谭现在最缺的就是时间。 他越早拿下青州,越早经营,就越能提早往南谋划! 这对他太重要了! 至于幽州是个四战之地,西有并州南匈奴,北面有乌桓鲜卑,辽东有公孙家族,袁谭兴趣不大。 袁熙想要幽州,袁谭也巴不得袁熙帮他守住北面边疆,保证青州周边的安定。 兄弟两人各怀心思,当下大笑击掌,就此结成暂时的同盟。 袁谭又喝了几杯,借口不胜酒力,便告辞离开,临走顺便带走了四名侍女。 袁熙送走袁谭,感觉比打了一场仗还累,他明白两人表面上其乐融融,其实谁也不会完全交底,暴露出自己的底牌。 而且袁谭和荀谌的关系,绝对没有表面上那么冷淡,袁谭回去后,很有可能会去告诉荀谌今晚发生的事情,让其帮忙出谋划策。 因为根据袁熙后世的知识,袁谭是得到了颍川士族的支持的。 不过已经无所谓了,因为袁熙对袁谭说的话,本就是虚虚实实,就像救出曹嵩的谋划,他就隐瞒了很多。 明面上,他也确实打算去救人,但暗地里面,他要先参与到另外一件事情中去。 兖州反乱。 这才是袁熙真正的目的,尽可能延缓曹操坐大的速度,在这个空窗期,和自己两个兄弟提前把四州分完。 既然袁家三子内斗不可避免,那就将这个进程大大提前好了! 在袁绍活着的时候斗,总比袁绍死了斗好得多! 反其道而行之! 因为现在是袁氏最强的时候,此时不斗,将来官渡之战元气大伤,再斗就晚了! 袁熙考虑再三,做出了一个看上去极为荒唐的选择。 暂时不和曹操刘备联合,而是私下勾连吕布! 倒不是他觉得曹刘两人不行,而是两人太行了。 袁熙对自己的本事很有数,他根本没有能力掌控曹刘,曹操枭雄,刘备人杰,两人都是三国最杰出的英杰,绝不会久居人下。 但如何利用吕布,也是有讲究的。 吕布这人太容易反噬队友,所以袁熙不准备用真正的身份。 而是换个马甲。 第四十四章 有所隐瞒 袁熙穿越过来时候,也曾想了很多,自己能不能虎躯一震,让曹操刘备来投。 后来他想明白了,这是不可能的。 那两位都是当世人杰,绝不会甘于人下,袁绍尚且无法收服,何况自己? 曹操就不用说了,从最初的屡败屡战,到行事狠辣,不择手段,数年间在一众群雄环伺下打下了兖州徐州豫州,笑到了最后。 刘备每次投靠不同的主公,在不停打压下都能暗中扶植自己势力,不断壮大,堪称做到了极致。 但袁熙袁家子的身份,注定了袁熙不能去投奔两人。 曹操至少在袁绍死之前是不可能的,之后也有袁谭投降复叛的前车之鉴。 虽说曹操对降将还是算颇为大度,张绣坑了曹操好几次,曹操也照样善待于他,将其封邑两千户,在曹操属下中,也是最高的那一档。 但之后张绣身亡说法却破多,有说病死,有说被曹丕羞辱后自尽,曹丕还因谋反一事杀了张绣儿子。 刘备虽然看上去倒是有容人之量,但按历史发展,他可能还要被暴打二十年,袁熙跟着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把命也丢了。 何况大丈夫生于天地间,岂能郁郁久居人下? 而且自己起点这么高,还不如搏一下! 所以袁熙最后思来想去,决定还是先老老实实在幽种地,伺机寻找机会。 话虽如此,但幽州这个地方需要大量人才,尤其是需要能对抗外族的猛将,才能让百姓安居乐业。 所以袁熙瞄准了一个当初他首先排除掉的人。 一个如今几乎穷途末路,人人喊打喊杀的人。 吕布。 最初袁熙是直接划掉这个选择的,因为吕布几乎是最差的盟友。 曾多次背叛杀主不说,又和袁绍闹翻,袁绍还暗杀过他。 这种形势下,和吕布联手,简直是和自己过不去。 然而后来袁熙发现,这貌似最差的选择,虽然风险很大,但收益也很高。 因为吕布是凉州人士,其结交的武将,都是对付外族的猛人。 而且支持吕布在兖州立足,能同时压制周围各方诸侯,给自己留下发育的空间。 幽州兖州相隔冀州,自己应该没那么容易被吕布背刺? 而且吕布不忠一事,内情颇多,袁熙曾试探过袁绍,发现事情也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 但袁熙也不会完全信任吕布,所以他决定用一个假身份行事。 一切的关键,就在董昭。 董昭之弟董访如今在张邈军中做谋士,而按照历史发展,再过数月,张邈和陈宫就会迎接吕布反叛曹操,掀起兖州之乱了! 彼时曹操正在二次攻打徐州屠城,听闻消息后赶回兖州和吕布交战,足足打了一年多。 袁熙如今的计划,就是将兖州之乱提前,顺便阻止曹操二屠徐州,让吕布曹操互相牵制,顺便留一手暗棋。 当然想法是美好的,实际操作起来有很多变数,如今袁熙所用的,便是先前让董昭写给董访的一封信。 内容很简单,只有几句话。 兄偶遇大才,其才高智识,当可为太守张邈所用,望弟引荐之。 如今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北新城的事情也暂时交托给袁谭,一切顺利,这几日就能动身了! 此时袁谭在府中找到了荀谌的客舍,进门时,发现其搂着方才带走的两名女子,衣衫不整。 彼时士族风气,好女色算不了什么,甚至还会被传为佳话,是所谓名士风流。 最典型的,便是郭嘉。 郭嘉此人被誉为鬼才,算无遗策,但其更出名的是,曾被陈群参过不治行检。 据说其酗酒好色,喜欢美女,曹操女儿曹节就曾说过,郭嘉每次出现,身边的女人都不一样。 这几个习惯,便是后世流传的魏晋风流,为士族所嘉许赞扬。 袁熙见荀谌应该已经完事了,便开口道:“外面有些军务之事,还请先生出门一观。” 荀谌会意,站起身来,两名女子连忙帮他穿衣,荀谌哈哈一笑,在两女臀部上拍了一巴掌,“长夜漫漫,你们在屋里等我。” 两名女子一听,红着脸答应了。 荀谌跟着袁谭出了府,两人叫人备好马车,两边士兵拱卫,马车便在北新城街道上不紧不慢行了起来。 荀谌对袁谭笑道:“这群女子有妙处,大公子倒是忍得住。” 袁谭苦笑道:“不敢误了大事。” 他将刚才和袁熙的对话原原本本复述给荀谌,竟是一句不差,显然记忆颇佳。 他说完后,说道:“还请先生指教,我这二弟,到底有几分实话?” 荀谌捋着山羊胡子,叹道:“几句实话,几句假话,老夫一时也分不出来。” “但袁二公子其志不小。” 袁谭点头道:“我现在也是急病乱投医,不然袁家除了二弟,我还能指望谁?” 荀谌摆摆手,“我先问一下,你觉得袁二公子到底和公孙瓒有没有勾结?” 袁谭犹豫了一下,说道:“我觉得不像。” 他突然醒悟过来,好像袁熙和自己谈事情的时候,光给自己画大饼了,将这事情轻描淡写就掩过去了! 应该没有吧? 荀谌见袁谭神色,说道:“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袁二公子既然要回邺城,那北新城这边的,让高将军带兵和白马义从打一仗,便能看出端倪。” “反正高览是袁尚的人,正好试探他一下。” 袁谭点头道:“高览可疑,不过做得太过,竟然见美色而不动心,露出了马脚。” 荀谌点点头:“袁二公子和大公子说了这么多事情,包括救出曹操一家之事,先不管可不可行,大公子就不怕我向舍弟荀彧报信?” 袁谭听了,淡淡道:“我既然相信先生,当然是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而且我相信,我能给先生的,比曹操给荀彧的,要多得多。” 荀谌听了,点头笑道:“大公子确实爽快。” “主公派大公子来查北新城,应是是让两位公子互生嫌隙,为三公子铺平道路。” “这是个两难之局,来之前我也很是头痛。” “但没想到我还没出手,二公子倒先把事情解决的七七八八了。” “三公子虽需防备,但二公子也不得不防啊。” “不过二公子妄杀士族是个污点,将来只怕成就也是有限。” “大公子形势不利,但是作为谋士,当然是劣势翻盘更有意思。” “大公子对我如此赏识,我定当助大公子夺得袁家家主之位!” 袁谭心中激动,跪拜道:“一切有劳先生了!” 只怕袁绍也想不到,袁谭竟然已经完全收买了荀谌! 袁谭心中得意,袁尚既然能蒙蔽父亲,将北新城的情报改的面目全非,自己自然也能隐瞒私下收买荀谌的事情。 袁尚在北新城粮草上捣鬼,袁谭早就知道,但并未通知袁熙。 袁熙当时又没和自己联手,和自己何干? 不过如今自己和袁熙联合,袁尚这个把柄倒是有用了很多。 袁谭,袁熙,袁尚三方,都有自己不能轻易吐露的秘密。 能争夺家主的,怎么可能会是天真之人。 袁熙也在装,他看似妄杀士族,但其实也不是一点都不依靠士族。 士族虽然尾大不掉,但要争得天下,也不可能完全抛弃士族。 他叫来赵云麴义吴昭,安排离开北新城的事情。 第四十五章 深夜访客 袁熙先对麴义道:“这次去南面,我准备只带麴兄和二十亲卫,并一些女子。” 麴义听了,也不问干什么,点头道:“谨遵公子之命。” 他表面不动神色,内心其实极为高兴,他斜着眼,得意洋洋看了赵云一眼。 看了吧,虽然你暂时比我武艺高强,但公子带的还是我! 然而麴义发现赵云毫无反应,神色如常,不由感觉有些意兴阑珊。 没想到袁熙下一句话,让麴义赵云两人都怔住了。 袁熙拿出城守印绶,递到赵云手中:“我离开这段时间,劳烦赵兄代我行使城守之职位。” “我已经和我大哥谈妥了,你不用受他节制,一应事务,但凭赵兄决定,全城军士,悉听赵兄调遣。” 赵云愣住了。 麴义也愣住了。 这等于是把北新城上万人的性命,交到了赵云手中! “我反对!”麴义忍不住出声。 “他是降将,且刚降不久,万一生了异心,反投攻公孙瓒,这城岂不是要丢了?” “到时候袁家必然会追究公子责任,其罪不小!” 袁熙点头道:“真要这样,我只怕再也不会被允许带兵了,这辈子做个闲散世子吧。” 麴义急忙道:“你既然知道,何必…..” 袁熙断然道:“我如果识人不明,那将来成就也是有限。”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我既然得了赵兄为将,必会全心全意。” “而且麴兄觉得,还有比赵兄更合适的人吗?” 麴义听了,一时语塞。 赵云拿着印信,感觉手里沉甸甸的。 他要是谦让,就是看不起袁熙,也看不起自己了。 他没有如麴义所料,先推辞一番,竟是直接沉声道:“公子重托,云肝脑涂地,也在所不辞!” 袁熙笑着拍手道:“好!” “这一城百姓,皆托付给赵兄了!” 他心中窃喜。 也就这种手段,能对付赵云! 赵云此人,一生也是数次投奔主君,最后才在刘备手下终其一生。 但即便是投了刘备,赵云也常常发表不同见解。 刘备伐吴,赵云第一个站出来反对,说国贼是曹操而不是孙权,孙权杀了关羽,虽然刘备和关羽是兄弟,但那是私义,不能因为私事而影响了兴复汉室,耽误国家大事。 要知道,这种话连诸葛亮都不敢说! 由此可见,赵云的意志极其坚定,得到他的投靠,并不一定能完全得到他的承认。 得到赵云的忠心,也不代表他事事都会同意主公之见,而是坚持忠耿直言。 所以要得到赵云的真心,需要很大的功夫,如今袁熙将北新城交给赵云,连麴义都带走,就是让赵云感受到知遇之恩。 而且袁熙这么做,赵云即使有了去意,也不会在袁熙不在的时候离开,反而是要全力证明自己不辜负袁熙之信任。 刚才袁熙从赵云的称呼中,就能看到对方心态的变化,自前一阵子归降后,一直称呼袁熙为将军,这其实是在刻意保持距离。 如今的称呼,却变成了公子,显然是和袁熙贴近了几分! 计划通! 但其实袁熙也没有别的选择,毕竟麴义出现次数多了容易露出破绽,袁谭等人可是见过麴义的! 想到这里,袁熙总觉得,袁谭荀谌应该是还没有认出麴义,盖因麴义乃是武将,和袁家子和谋士接触不多。 但高览的反应却有些奇怪,为免多生枝节,袁熙决定这几日就动身,免得麴义露馅。 麴义嘟嘟囔囔道:“赵将军倒是有福,府里几十舞女,啧啧啧…..” 袁熙看了麴义一眼,他才不情不愿地闭上了嘴。 袁熙又转向吴昭道:“我这次去,可能有些危险,你便安心在这里住着。” “等我办完事情回来,你要真想归乡,我便送你回去。” 吴昭听了,欲言又止,默默点了点头。 袁熙安排完毕,麴义去打点行装,赵云去召集部将巡营,吴昭自去歇息。 送走三人,袁熙坐在屋里思考,这次他离开北新城,做的是搅动天下的大事,稍有不慎,便会陷入生死危险。 如果可以的话,他也不想如此行险,但只有早作布局,他才能得到更多喘息发展的机会。 如今自己有麴义和赵云两名武将,虽然不多,但一城之地,暂时也够用了。 袁熙现在缺的,是谋士。 虽然从天下大势,未卜先知这方面,他比有些谋士还要强一点,但了解当地局势,因地制宜指定计策,他就远远不如那些土生土长,出身于士族的谋士们了。 荀谌看样子,已经多少和袁谭有些勾结,自己是不用想了,而且对方是荀彧的族兄,荀家大部分子弟都投了曹操,袁熙也不敢完全相信荀家人。 他正思考间,房屋的门突然被敲响。 他随口道:“进来。” 一个长相颇为清秀的年轻仆妇走进了进来,对袁熙拜道:“见过郎君。” 袁熙见了,颇为意外道:“是你?” “这么晚了,有何事情?” 这女子马氏,是城主府中的仆妇,也是袁熙亲兵孙礼的母亲,前些日子还照料过受伤的吴昭。 马氏低头道:“听说郎君要带着些亲卫离开北新城,我为孙礼之事而来。” 袁熙会意道:“曲兄把孙礼选上了?” “真是胡闹,此行有些危险,他才多大?你去告诉曲兄,不要带孙礼了,让他呆在府里看家。” 马氏一听,便知道袁熙会错了意,连忙上前跪在地上,低声道:“公子想错了,是曲将军不想选孙礼,但身为公子亲兵而不能跟随,是为不堪大用,所以孙礼那孩子和曲将军吵了起来。” 袁熙这才明白过来,恍然道:“孙礼想跟我一起走?” 他打眼一撇,却看到马氏低着头,襦裙前胸露出一道深深的沟壑,白花花的一片随呼吸不停起伏,不由大腿抖动了一下。 他装作若无其事道:“我让曲兄训练的那些亲卫,都是特地安排成了家,留下了子嗣后代的。” “但孙礼年纪尚幼,刚刚成婚,还未有个一男半女,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我怎么对的起你们?” 马氏低声道:“公子救了我们母子性命,若是不知报答,我们岂不是忘恩负义之人?” “要死能为公子赴死,也是孙礼的光荣。” 袁熙头痛起来,这马氏当初性子就颇为执拗,当初自己和麴义救了他们母子后,马氏就一直说要报恩,后来跟着到了城主府做仆妇。 后来袁熙和马氏交谈过几次,发现其应是扶风马氏之人,其族多出烈女,且马氏言语见识不俗,显然在家中颇有教养。 他正想着如何说服马氏,房门却再次被敲响。 第四十六章 沉重而璀璨的理想 袁熙想也不想,便说道:“进来。” 门被推开,进来的赫然是吴姬。 她还以为屋里只有袁熙,结果抬头一个女子跪在袁熙身前,身体伏下,袁熙表情一脸古怪。 吴昭一怔,不知道两人在干什么,随即她的脸腾一下就红了。 士族之风,喜饮酒狎妓,世家公子多是如此,吴昭自从进了府,总觉的袁熙身边没有女人,连后来选进来的那几十名舞女,也从来没有召之侍寝。 吴昭今日方才确定,怪不得袁熙平日看起来清心寡欲,原来他真的喜欢人妻! 好在她脸上黑红斑驳,看不出窘态,她慌慌张张转身就往外走,边走边说道:“是我来得不巧了。” 袁熙把她叫住,说道:“你来的正巧。” 他正愁不知道怎么打发马氏,只得道:“我和吴姬说些事情,你的事情,我会好好想想的。” 马氏听了,只得起身向袁熙拜别,她临走偷偷瞟了吴昭一眼,出门时顺手把门带上了。 她这动作不似有心,屋里两人可就尴尬了,两个人都觉得空气凝结了起来。 袁熙这时候也反应过来了,涩声道:“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吴昭更加慌张,轻声道:“我什么都没想。” 袁熙无奈,你这表情明显不对啊! 但他也百口莫辩,要说他对马氏一点冲动的想法也没有,那也不现实。 因为受后世的影响,袁熙觉得,二十多岁的女子,岁数正合适。 而这个时代,这个岁数的女子早结婚了,孩子都能下地干活了。 没嫁人的婢女,岁数一个比一个小,让他总觉得怪怪的。 不过对于马氏,袁熙也就是想想罢了,孤儿寡母的,他也下不去手。 袁熙干咳一声:“女郎有何事情?” 吴昭这才警醒过来,吞吞吐吐道:“我不想留在北新城。” 袁熙听了,颇为意外,“你要回家?” 他脸现惋惜之色:“女郎之才,在我见过的女子中罕有,真是可惜了。” “将来我还想再幽州兴办义学,让女郎专门教习女子,让女子也能有书读。” “说实在的,放女郎离开,我实在舍不得。” “不过女郎既然对我有恩,我也不好强留。” 吴昭听着听着,心里又是酸涩,又是高兴。 她低声道:“我不是要离开公子,而是想和公子一起去兖州。” 袁熙一怔。 吴昭低头道:“刚才公子和兄长密谈时,我正好在隔壁,恰好有些缝隙,将声音传了过来。” “我不知道公子说的话有几分真假,但公子要做的事情,我大概已经明白了,确实是相当危险。” “但只凭公仁先生的一封信,只怕其中变数颇多。” “公子可是明白,张邈吕布,可是公子父亲死敌,万一暴露,会有杀身之危。” “尤其是张邈,他乃八友之一,和曹操关系极好,袁公派曹操去杀张邈,曹操都拒绝了。” “你想说动他反对曹操,当是通过兖州士族下手,以曹操杀边让之事说服之,但这应该还不够。” 袁熙听了,惊道:“你竟能听明白其中曲折?” 吴昭低声道:“我先前撒了谎,其实乃蔡中郎家中仆妇,对于士族之间的事情略有了解。” 她也是豁出去了,这段时间,加上方才袁熙和袁谭的谈话,让吴昭明白,袁熙此人,是有大抱负,大理想的。 终结乱世! 听起来简单,却无比沉重,有可能终其一生,都无法实现。 但相比于只会空谈的士族们,吴昭却在袁熙身上看到了热切而勃发的希望。 那是被誉为天下十人楷模的父亲身上,都不曾看到过的璀璨光辉。 她想亲眼看看,袁熙到底能不能走到终点。 袁熙听了,心道原来如此,蔡邕乃是天下闻名的大儒,几乎所有有名的士族,都去拜访过,后来到了雒阳,也是身具高位,自然对天下士族了如指掌。 吴昭作为蔡邕家中仆妇,长期听其谈话,知道士族之间错综复杂的关系,倒是合情合理。 捡到宝了! 吴昭又道:“兖州之事,极为复杂,非边让之死,便能让张邈倒戈。” “所以我想,也许能帮上公子的忙。” 袁熙听到这里,猛然醒觉,自己还是太过自信了! 他确实知道历史大概,也知道张邈会反叛曹操,但他却忽略了,其中到底还有隐藏着多少关节? 这件事是张邈等人促成的,不明真相的他要是言语露出马脚,会不会被认为是奸细,直接被张邈杀了? 他郑重一拜,“其中关节,还请夫人指教。” 吴昭连忙低头还礼,“妾惭愧,只是一点妄言,公子姑妄听之。” 她缓缓张口,说起兖州士族的情况来。 她对此地,当然很是熟悉。 从熹平六年(177年)到中平六年(189年)十二年间,蔡邕因避祸,带着家人依附泰山羊氏,在吴地和兖州一带生活了十二年。 可以说,吴昭的童年,就是在这里度过的。 吴昭说着说着,袁熙越发惊讶。 兖州士族,里面有这么多道道? 吴昭这简单一番话,道出了兖州士族内部的很多问题,也不是铁板一块,派系也不少。 听着吴昭的话,袁熙的想法渐渐明晰起来。 曹操杀边让只是一个引子,根本在于,曹操同时触动了士族的根本利益。 屯田制。 袁熙和曹操,不约而同选择了对士族釜底抽薪,只不过曹操用的是屯田制等手段来限制士族土地。 虽然这类似于奴隶制的办法,在这乱世中筹措军粮非常有效,但也是瞅准了黄巾之乱屠杀士族后,在当地留下的劳力空缺的难处。 袁熙则是选择了士族稀少,且不愿意居住的幽州作为自己的根据地。 要想建立一个集权的势力,既要利用士族,又要限制士族,这和大汉历代皇帝的想法,不谋而合。 说是宦官之乱,其实宦官自始至终只能站在皇帝一边。 宦官要对抗的,当然是士族。 然而士族和宦官,也密不可分,袁绍曹操祖上,皆有宦官一党。 皇帝,宦官,士族,三者互相纠葛,形成了几百年来错综复杂的局面, 只不过如今曹操势力未稳,就迫不及待杀了边让,让兖州士族开始警惕。 徐州屠城,也有借屠杀百姓,掩盖清理当地士族的目的。 张邈陈宫陶谦等人也不是傻子,应该也是看出苗头来了。 以此为突破口,说服他们的可能性便会大增! 虽然袁熙不得不承认,他的想法很多方面,其实很多和曹操都很相似。 但他还是无法接受曹操的手段。 越是相似,越是要分出个高下。 虽然自己的能力,比这三国第一奸雄差了太多,但对于其最大的敬意,便是全力对抗,不留遗憾。 而且曹操对抗士族一生,在其死后,察举制被更加过分的九品中正制取代,天下还是进入了士族复辟的门阀时代。 自己能不能稍微改变一下历史的走向,让天下变得更好一点呢? 袁熙的心中,仿佛有一团火熊熊燃烧。 他俯下身来拜道:“如果夫人能够助我,便多了成功的希望,熙感激不尽。” “此去凶险,生死难料。” “去或不去,全在夫人。” 吴昭听了,抬头灿然一笑:“妾与公子同进退。” 袁熙见其脸上虽然颜色斑驳夹杂,但这一笑起来,却是风华顿生,满屋生芳。 第四十七章 漫长的一夜 两人突然间觉得无话可说,气氛不知怎么,暧昧了起来。 吴昭呼吸稍微急促了些,忍不住把手放在胸前,遮住了衣领前面的一抹白腻。 袁熙感到有些口干舌燥,他记得吴昭有次提过她的年龄,和袁熙一样,应该都是二十岁左右。 吴昭说她十五六岁嫁人后守寡,袁熙觉得应该是事实,毕竟汉末女子普遍十三岁到十六岁婚嫁。 因为汉惠帝时,朝廷曾要求女子年十五以上至三十不嫁,五算,即需要缴纳五倍税赋。 汉惠帝本人也是以身作则,其皇后张氏,便是十二岁嫁入宫中,汉昭帝八岁时便迎娶了六岁的皇后。 除了大富之家能拖个一年半载,绝大多数女子都不会会超过十五岁出嫁。 所以如此推测,袁熙将要迎娶的甄宓,此时也不会超过十六七岁。 袁熙不得不承认,吴昭五官其实非常端正动人,要不是面容被毁,应该容貌极其出色才对。 其身材虽然经过遮掩,但应该也不差,加上年龄正佳,刚才那一笑,让袁熙突然感觉心里有些躁动。 他张了张口,刚想要说些什么,房门再次被急速敲响。 袁熙怒了,今晚这是怎么了! 他气冲冲拉开房门,发现赵云一脸凝重地站在门口,见袁熙出来,说道:“城外军营有异动,曲将军带着几个人赶出城去了。” 袁熙一惊,麴义走得这么匆忙,连自己都来不及告诉,显然是事态紧急! 这八成是针对高览,高览临走时连婢女都没有选,一个武将能忍到这种地步,属实是有问题。 但袁熙也没想到,高览怎么反应这么大,难道看出了什么端倪? 大意了! 袁熙当机立断说道:“赵兄,能叫几个叫几个,半盏茶后在府门外出发,随我一起出城接应麴兄。” 赵云点头,急匆匆出去了。 袁熙回屋,拿起角落的札甲往身上套,心情烦乱,心道高览到底到底要做什么? 难不成会带兵攻城? 他反手去系札甲带子,牵动了腰部伤势,登时嘶的一声,倒吸一口凉气。 吴昭连忙上来,帮袁熙穿好札甲,低声道:“公子莫急,现在大公子也在府中,高览未必有胆子做什么。” 袁熙听了,如同吃了一颗定心丸。 袁谭袁熙都在府里,要是高览是袁谭的人,投鼠忌器,根本不会在此时发动。 如果高览是袁尚的人,应该也不会疯狂到将袁绍两个儿子都杀死吧? 他到底要做什么? 麴义……. 袁熙猛然警醒,提起环首刀对吴昭道:“我先去了。” 他也来不及说别的,急匆匆冲到府门外,赵云已经备好了马等着。 袁熙翻身上马,一行人打马向城外疾驰而去。 吴昭走出屋门,担心地看着袁熙出门的方向,过了半晌,才掩上房门,回屋去了。 院子一角,马氏透过窗户缝隙看吴昭和袁熙分头出来,摇了摇头,叹道:“可惜了。” “什么可惜了?”孙礼坐在马氏身后打理着木弓,他将弓弦仔细收好,一边好奇问道。 马氏回过头,对孙礼道:“郎君这次出去,没有叫你?” 孙礼一怔:“大哥说我刚成婚,给我放十天假。” 前日孙礼和割麦那天认识的小娘成了婚,城内暂时找不到屋子,袁熙便腾出府内一间柴房,让其夫妇居住。 马氏听了,无比气恼:“郎君对咱们有救命之恩,又收留了咱们,你当寸步不离,如今郎君多次有事,你却不在身边,你这亲兵怎么当的!” “不让你去,你就真不去了?” “丢咱们家的人!” “若是郎君有三长两短,你自戕好了!” “滚回屋找你媳妇去,我不想看到你!” 孙礼不敢反驳,摸着头灰溜溜出来,心道今晚娘的脾气怎么这么大? 城外军营近百顶帐篷搭着,兵士们各自在内休息,也有士兵来回巡逻,主帅大帐内灯火通明,隐隐有人影闪动。 任谁看了这副景象,都以为高览在大帐中。 然而谁也没有想到的,高览此时正带着几个部下,沿着来时的大路,往南纵马疾驰而去。 他身为河北四庭柱,当然不会起兵对付袁谭袁熙,他哪有这个资格。 但是他却认出了一个不该活着的人。 神态,动作,举手投足的习惯,高览见面第一眼,就认出那个满脸伤痕的毁容大汉,是早应该死去的鞠义! 袁二公子想干什么? 高览不知道袁谭和袁熙留下密谈,是不是达成了什么约定,但如果真是那样,高览觉得自己处境很危险! 他虽是河北四庭柱,但武将不同于士族,多是白身寒门,背后没有依靠,就像麴义那样,杀了也就杀了,几乎没有什么后患。 高览可不想被牺牲掉,他必须要将麴义还活着的消息带回邺城,告诉袁尚! 嗖嗖嗖,急速的破空声传来。 几个眨眼,一波弓箭将高览几个部下的马全部射倒,上面的人栽下地来。 射向高览马头的几支箭,却被其用长枪拨落。 高览此时也顾不得手下了,加速打马奔逃。 背后厮杀声,惨叫声响了起来。 蓦然间,前方出现了一个骑马大汉,手里提着一杆长槊,冷冷看着高览。 高览见了,喝道:“麴义!” “你敢和二公子造反!” 麴义冷笑道:“扯你娘的蛋!” 两杆马槊相交,爆裂的呼喝声震动了山谷。 一刻钟之后,高览捂着肩膀,纵马加速奔逃。 麴义骂骂咧咧地跳下马来,胯下的马扑通倒地。 他和高览交手上几十招不分胜负,但是高览却阴险的很,卖了个破绽,拼着肩膀受伤,一枪将麴义的马扎死了。 麴义才反应过来,高览开始就想着逃跑! 然而此时高览趁机逃出上百丈,等麴义手下赶来换马,看着也是追不上了。 高览气喘吁吁地捂着手臂伤口,心想再过十余里就是大河,那边渡口他提前留了人,到时候他渡了河,便可换马一路逃回冀州! 袁熙胆子如此之大,连麴义都敢收留,怪不对袁尚公子如此忌惮他! 不过自己若能回去报信,便是大功一件! 他猛地拉住缰绳。 前方袁熙骑着马当在路上,旁边还有个白袍小将。 高览认得那是什么降将赵云,无名小卒一个。 袁熙出声道:“将军请留步。” 高览深吸几口气,一拉缰绳,陡然加速,大笑道:“我乃高览,除了麴义,谁能拦我!” 眼见两边越来越近,赵云提枪而出,迎向高览。 黑夜,明月,冷风,枪芒,马蹄声声。 两马交错,一声爆响。 高览纵马慢慢减速,他捂着胸口,身子摇晃几下,扑通一声摔落马下。 第四十八章 你是怎么说话的 次日一早,听到敲门声,袁熙翻身坐起,起床气和怨气翻腾而来。 昨夜他很晚才回来,好不容易睡着,然后做梦了。 梦见自己抱着个年轻女子在床上翻滚,但怎么也看不清她的脸。 在袁熙想进行下一步动作时,门被敲响,梦也断了。 还敲,敲尼玛! 他骂骂咧咧打开门,却见孙礼带着个小娘站在门外候着。 袁熙认得这小娘,前些天出城收麦子的时候被孙礼看上,两人前几天才成了亲。 袁熙看着这对十四五的小夫妻,没来由一阵生气,小屁孩都有老婆了,自己一个二十岁的世子还打着光棍! 他出声道:“你们来做什么?” 孙礼咬牙道:“我是来向大哥请命的!” “大哥此次离城,除了我,随身亲兵都被曲大哥选上了,他这是看不起人!” “我虽然年纪小,哪一点比他们差了?” 袁熙说道:“我昨晚没和你娘说过?” “此行危险,不带没生过孩子的!” “你才刚成婚,先生个大胖小子再说!” 孙礼听了,犹然不服气,“大哥都一把年纪了还没成婚,不也照样上战场?” 袁熙顿时怒了,本来自己就不平衡,这小屁孩还在自己伤口上撒盐? 他气道:“你这孩子怎么和头倔牛一样,我不和你说了,赶紧带着你媳妇回去,别对不起你娘。” 孙礼嘟囔道:“我娘说了,我们娘俩的命都是大哥救的,我不跟着大哥,便是知恩不报!” “而且大哥也没成婚生子,万一有个三长两短,不也是对不起父母?” “你说是不是?” 他最后这句话是对身边小娘说的,那小娘听了,赶紧连连点头。 袁熙又遭暴击,气得上去踹了孙立一脚:“有你这样说话的?滚滚滚,别来烦我!” 孙礼见袁熙生气,只得带着小娘灰溜溜跑了。 袁熙叹了口气。 说实在的,孙礼作为一个兵士,十五岁的年纪,已经不算小了。 乱世之中,婴儿生下来,便有过半夭折,直到十五岁期间,经历饥饿疾病,天灾人祸,又要再死一半,能活下来的少之又少。 孙礼这样的村民,五六岁洗衣做饭,七八岁下地干活,是非常普遍的现象。 如果诸侯军阀兵起,各地征兵往往是半强迫半引诱地拉壮丁,能抗起一把木枪,挥动几下,便已经个合格的兵士了。 这也是为什么在不到十万人口的地方,能拉出一万士兵的原因。 当然,这种新兵没有经过战场磨炼,遇到训练有的着甲老兵,当真就是被砍瓜切菜般送死的。 袁熙之所以不愿意大征兵士,一方面他信奉的是兵贵精不贵多,这种新兵直接上战场送死的,还不去种地做工匠。 另外是他也养不起这么多张嘴,以他现在的资源,几百带甲兵士就已经是极限了。 袁熙读三国历史的时候,发现了一个很残酷的事实。 不论是士兵,还是百姓,也不是越多越好的。 一个相当反直觉的事实是,王朝末期的人口的数目,要远远多于大治之年。 古时耕地技术不发达,没有化肥,一汉亩的亩产,常常只有三石左右。 约四汉亩相当于现在的一亩地,两汉斤折合现在的一斤,这样换算到现代,一亩地的亩产也就二百来斤。 除去赋税,汉代的十亩田也就能产出四百斤粮食,勉强能养活一个人,这还是风调雨顺的情况。 汉代一户平均五到十人左右,养活一户就是五十亩地,而一郡之地,常有数万户。 各地常常有很多隐藏黑户,加上可耕种土地并不如后世多,汉末黄巾之乱,就是人口增长,耕地不够,此时再天灾频发,粮食大量减产。 然后农民唯一害怕的事情发生了。 没饭吃。 这也是千百年来,农民造反起义的最直接的因素。 某朝有个笑话,某地一年没下雨,土地干涸,颗粒无收,当地村民饿得实在没有办法,于是相约造反。 大家选定了日子,拿起锄头菜刀,蜂拥到村口,准备大干一场。 此时天上却正好下雨了。 在场所有人立马四散,冲回家里,下地播种去了。 这就是平民百姓,但凡有一口饭吃,都不会造反。 所以王朝的规律,便是王朝末期,人口多而闹饥荒,天下起义,然后互相杀伐,人口减少,建立新朝。 新朝人口少而耕地多,便迎来大治,随着社会发展繁荣,人口产生爆炸性增长。 数十百年过后,人口饱和,耕地不够,然后遇到天灾人祸,外族入侵,粮食不够吃,于是天下起义,互相杀伐。 新的循环又开始了。 所以理智而冷酷的统治者,在商业农业没有大幅度提升的时候,都会试图控制人口增长的速度。 太平之年的时候,统治者往往会产生错觉,觉得天下繁荣,越多越好,于是鼓励生育,压低结婚年龄。 等人口爆炸,统治者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了,天灾人祸,盗贼蜂起,民众被裹挟着造反起义。 黄巾起义就是发生在这个背景下,当上百万的黄巾军出现在户籍人口只有几十万的地区时,着实把不知下情,自我感觉良好的汉灵帝和大臣们震得七荤八素。 自汉灵帝光和七年(公元184年)起,现在已经过了十年了。 经历了十年战乱,各地人口大幅度下降,地倒是慢慢不缺了,但也衍生了另外一个问题。 水往高处走,人往地处流。 战乱灾祸严重的地区,经济完全崩溃,且时时遭受兵匪骚扰,百姓苦不堪言,于是便群起迁徙,去经济稳定,唯有战乱的地区。 于是十年间,人口开始往富庶的大州慢慢聚拢。 比如袁绍的冀州,陶谦的徐州,刘虞的幽州等。 没错,别看幽州此世算是苦寒之地,偏偏土地肥沃,盐铁极为发达。 这其中,徐州经济最好,陶谦治理有方,几乎没有受战乱波及,许多百姓群来徐州定居。 然而陶谦此人,早已和袁术公孙瓒联盟,绝不是个没有野心的人物。 甚至初平四年(公元193年),趁着曹操和袁术攻伐时,陶谦派兵进入了曹操兖州地界,占领了任城泰山两郡。 此事虽然多有曲折争议,但袁熙还是倾向于陶谦是有预谋的。 曹操当然咽不下这口气,于是带兵反攻陶谦,连克十余座城池,打得陶谦闭城不出,直到第二年春天才领兵回兖州。 其间曹操于是一屠徐州,死者无数,泗水断流。 袁熙觉得,在这件事情中,曹操如果不搞屠杀,其实也算是占着些道理的。 偏生他把怒火发泄到百姓身上,虽然能激励兵士,但是也和徐州结下了死仇,反抗不断,后世直到曹操去世,徐州都没有完全安定。 如今袁熙要做的,是阻止曹操以曹嵩被杀为借口的第二次大屠杀。 按照记载,死者可能有十万计。 后世因为徐州等地死人太多,曹操才从幽并巴蜀等地迁数十万人到内地,导致边疆人口稀少,外族趁虚而入,产生了五胡乱华的局面。 如果不是这个原因,袁熙真的不想和曹操作对。 曹操给他的压力太大了。 不像现在的刘备,除了关张,几乎没有什么谋士和武将,要吃很久的亏,才能成气候。 曹操现在虽只有半州之地,但有名的谋士大将,皆已经在其麾下,差不多已经是完全体了! 但正是这样,袁熙更不能放过眼前这个难得的机会,如果成功的话,保全百姓性命,得到名声,私下结盟,可谓一石三鸟之计。 袁熙想看一看,如果曹嵩一家还活着,曹操没有了孝道这个最光明正大的理由,还会怎么攻打徐州? 第四十九章 又堵门? 袁熙赶走孙礼小夫妻,麴义过来说所有的事情,几乎已经连夜安排完了,随时可以动身。 赵云也随后出现,说城内布防,以及最重要的粮食军器都已清点封存,到时每日的粮食,会按袁熙之前定的规矩发放。 袁熙颇觉满意,安排麴义去召集人手,打点行囊,让赵云带人去城内张贴告示,言说赵云暂代城守一职,袁谭带兵暂时驻扎一事。 正好马氏打扫走廊经过,袁熙直截了当告诉她,让孙礼老老实实协助赵云,等他回来。 马氏听了,脸色复杂,还是低头答应下来。 袁熙又到后院找到吴姬,只见她正对几十名小娘安排事情,见她在其中选出两人,在吴昭离开的时候,暂时带领众女学习礼乐。 袁熙见吴昭把每件事情都安排得井井有条,不由暗暗点头,吴昭猛然抬头,见袁熙过来,连忙一脸惴惴不安地过来。 袁熙见状说道:“你做的很好,回去收拾一下,今日便出发。” 他心中有些焦急,如今已经是九月,因为种种原因,曹操还没有攻打徐州,但是算算也快了,说不定哪天就会动手,自己就来不及了。 他之前让董昭写了一封家书,派人送给了在兖州陈留郡的董访,算算如果顺利的话,董访已经收到了信,并将里面的内容告诉了太守张邈。 按照董昭的说法,董访这个弟弟对他颇为尊敬,应该会很重视信中的内容。 信的内容很简单,董昭在本族远亲中寻到一个异人,其通晓天下大事,尤善观星,有洞察未来之能。 此人预测兖州会有大乱,张邈等人可能会性命不保,故董昭请异人前去,告诉张邈消灾救命之法。 这话听着破绽百出,但彼时几乎所有的士族都信谶语算命这一套。 解读谶语这种风气,从光武帝刘秀就大行其道,到了汉末,更是在士族间广为流传。 只要袁熙忽悠得好,临场发挥顺利的话,成功的可能性还是很大的。 不过董昭想了好久,给袁熙起的外号,让袁熙极为......纠结。 隐虎,董略。 董略.....略懂? 袁熙觉得,董昭简直太踏马有才了,起名也起得如此风骚。 彼时卧龙凤雏传言未出,董昭怎么选到这个名字的? 不过四象之兽精准避过了龙凤龟,袁熙心中暗自庆幸,还好董昭没给自己起个伏龟或者神龟之类的外号,不然也太尴尬了。 他见吴昭欲言又止,便道:“还有什么难处?” “你要真的不想去,我也不勉强。” 吴昭连连摆手,说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有我当初在主人家时,一起被匈奴人抢走的,还有些孤本藏书,我怕......” 袁熙笑了起来,“原来如此,你随我来。” 吴昭惴惴不安地跟着袁熙来到书房,袁熙掏出钥匙,便打开一扇暗门,里面是个颇小的空间,放着几个箱子。 袁熙上前打开箱盖,指着里面的一卷卷帛书说道:“你心心念念的,是不是这些蔡中郎的藏书?” 吴昭自从上次昏迷后被带到城主府,便再也没见到那些箱子的下落,如今再次看到,不禁异常激动,上前一看,果然是父亲遗物。 她捧着帛书,睹物思人,眼睛里面含满泪水。 袁熙看她神情,心道这女子倒是忠心,和蔡邕非亲非故,还知道保存这些珍贵的孤本。 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开口道:“蔡中郎被害多年,你怎么还呆在府中?” “我听说他还有个女儿叫蔡昭姬?” 吴昭心头一跳,连忙掩饰神色道:“确是如此。” “昭姬夫人十六岁时,便嫁给了河东卫仲道,但她去河东前,卫公子便得了病,卧床不起。” “不出一年,卫公子便去世了,昭姬夫人便回了雒阳,和中郎大人一起居住。” “彼时我也新寡,和昭姬夫人同病相怜,为了消遣,她常常教我认字读书。” “之后便是汉庭迁徙,中郎大人跟着去了长安,后被王允杀害,我又跟着昭姬夫人返回雒阳,生活了两年,直到遇到了匈奴劫掠。” 汉庭迁徙是,雒阳被董卓一把大火烧掉,城墙损毁,所以才会被南匈奴趁虚而入。 袁熙听了,忙道:“那昭姬夫人呢?” 吴昭心中又是一跳,“混乱中走失了,也许还留在雒阳?” 袁熙沉吟道:“这倒是怪了,按说她应该会被抢去南匈奴部落,流落北地才对啊。” “今年是兴平元年,她应该会自兴平二年被掳到北地,也许南匈奴还要再劫掠一次雒阳?” 吴昭惊讶地睁大了眼睛:“公子为什么如此笃定?” “而且昭姬夫人的闺名,并无外传,公子怎么知道的?” 袁熙察觉失言,一时语塞,只得胡诌道:“我会些观星之术。” 吴昭更惊讶了,“这个我也懂一些,观星看命,怎么也要见过本人面相,公子何时见过昭姬夫人?” “而且闺名也能算出来?这倒是闻所未闻。” 袁熙心道你怎么都什么都懂一些? 到底是我是董略,还是你是董略? 他强笑道:“我的观星之术与众不同,慢慢你就会知道了。” 吴昭将信将疑道:“有机会,妾会好好向公子请教。” 袁熙头痛,这女的怎么这么喜欢寻根究底的! 为了这个谎话,自己还要编好几套谎话! 他打了个哈哈,笑道:“没问题,如今你也算对得起那昭姬夫人了,等我们将来有空,可以去雒阳看看,将蔡中郎的书还给她。” 吴昭赶紧低头行礼道:“妾便代夫人谢过了。” 她寻根问底,就是想让袁熙迫于应付,不再追究自己的来历,如今看蒙混过关,心中才一块石头落地。 不然袁熙这么问下去,自己还真有可能露馅! 两人因为重重顾虑,各怀鬼胎,却都很笨拙地忽略了某些真相。 两人如释重负地走出书房,袁熙将暗门锁上,带了吴昭走到院子里面,便看到孙礼急匆匆冲了过来。 他见了有袁熙,连忙过来喊道:“大哥,坏事了,咱们被堵门了!” 袁熙听了,惊道:“什么堵门?” “公孙瓒军还是南匈奴?” 他心道这来的挺快的啊,看来又有一场仗要打。 孙礼摇头道:“不是城门,是府门。” “咱们城主府,被北新城的几千百姓围得水泄不通!” 袁熙心中一惊,闹事? 第五十章 我有错吗 昨夜高览的事情,他也没告诉袁谭,本来就是一桩烂事,让袁谭头痛去吧。 再说两人刚结盟,袁谭也不会对自己怎么样,但袁熙却没想到,城内百姓却出事了! 他对吴昭道:“你先进屋躲着,以免发生意外。” 吴昭轻声道:“覆巢之下,安有完卵?” 袁熙失笑道:“也是这个理儿。” 他突然想起,这不是孔融被杀时候,他小儿子说过的话吗? 看来这个说法,早就流行了啊。 他带着吴昭孙礼,往府门走去,发现大门紧锁,赵云和麴义赶了过来,如临大敌。 袁熙想了想,说道:“把门打开。” 外面的百姓正在吵吵嚷嚷,见大门一开,不由自主开始后退。 袁熙缓步走出,百姓见了面面相觑,慢慢安静下来。 袁熙拱手道:“诸位可是有冤情?” “还是我袁熙做了对不起诸位的事情?” 百姓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说不出话来,终于人群有人喊道:“公子是要离开了吗?” 众人听了,纷纷叫了出来,声音此起彼伏。 袁熙听了,出声道:“我要回老家一趟。” 声音再次响起,“公子是不是不再回来了?” 人群再次杂乱地喊了起来。 袁熙伸出手,往下按了按,人群再次安静下来。 袁熙说道:“我会尽快赶回来。” “在此之前,我会请赵将军和我长兄代管此地,请大家放心。” 他本以为人群就此会满意散去,但众人脸上的神色更加纠结。 纷纷乱乱的声音响了起来。 “万一公子不回来怎么办?” “公子难道要抛下我们吗?” “除了公子,谁还会对我们这么好?” “公子,请不要骗我们。” “我们想追随公子回去。” “公子去哪里,我们便去哪里。” “公子去哪里,我们便去哪里!” 慢慢地,声音汇成了一股。 “公子去哪里,我们便去哪里!” 声音越来越大,如海浪般漫过整个府邸,在北新城上空回荡。 城主府内的屋里,袁谭和荀谌相对而坐,听着涌进来的呼声,神色凝重。 荀谌叹道:“我还是小看了二公子。” “只这民心一事,便不输主公之风采。” 袁谭心道犹有甚之。 自己这二弟并不简单,也是个威胁! 他出声道:“二弟是不是不想走,鼓动百姓给我们演戏的?” 荀谌摇了摇头:“不太像,也没必要。” “况且二公子应该已经得知迎娶甄家女之事,甄家虽然败落了,但颇有底蕴,乃是一大助力,二公子不会不回去。” “虽然夫人和袁尚公子肯定不会让他如愿就是了。” 袁谭低声道:“三弟为什么对二弟这么忌惮?” 荀谌低声道:“此事颇为隐秘,老夫猜测,很有可能和某些谶语,以及二公子精准预言到邺城之乱有关。” 袁谭惊讶道:“邺城之乱?这怎么可能!” 荀谌叹道:“我也不知道二公子是怎么做到的,也许背后也有高人。” “主公一开始不信,但多少做了些防备,所以黑山军很快就被击退。” “这样冀州也有更多的兵力压制周围几州,导致今年曹操出兵有所犹豫,迟迟没有攻打徐州。” “听说此事之后,主公时常夸赞二公子,引起了三公子的警觉。” “三公子负责冀州事务,北新城这边的支援粮草,暗中动了不少手脚。” “当然,这应该只是其中一个原因,其中缘由没有这么简单。” 袁谭听了,说道:“那我们把内情透露给二弟?” 荀谌笑道:“袁二公子回去邺城后,迟早会知道,我们不用在这种细枝末节上插手。” “我所担心的是,高览为何会消失?” 袁谭点头道:“昨夜得知这个消息时,我还以为二弟要对我们动手了。” 荀谌说道:“老夫起初也有些惊讶,但后来一想,二公子对我动手没有好处,一千兵马也根本不算什么。” “军营里的密探回报,高览是自行离营的,应该是发现了什么紧急事情。” “高览投靠的是三公子,他也是精明,没有动用兵马,不然大公子和二公子告到主公那边去,说他有异心,反而对三公子不利,落下口实。” 袁谭赞同,“高览确实应对得当迅速,应该给二弟填了很大麻烦,就是不知道结果如何了。” 荀谌说道:“两种可能。” “一是高览跑掉,二是被拦住了。” “如果前者,二公子不会那么淡定。” “所以高览极有可能是被杀了。” 袁谭担心道:“高览区区一个武将,死了就死了,但二弟会不会借此对我们不利,栽到我们头上?” 荀谌笑道:“应该不会,和大公子联手的好处,远大于一个高览。” 袁谭这才松了一口气,“我这二弟,给我的压力很大,我猜不透他想什么。” 荀谌心道我也一样,袁熙这三年变化太大了! 但愿袁谭和袁熙的合作,不是与虎谋皮。 袁谭看着荀谌,突然间信心又回来了。 自己也是有很多谋士支持的,还怕一个孤家寡人的袁熙? 自己真正的大敌,是三弟袁尚才对! 自己和袁尚相争,会一定程度损害袁家的实力,但只要争出高下,便能整合袁家,争霸天下! 现在袁家大势已成,普天之下除了袁术还有些威胁,谁还能和袁家抗衡? 二弟倒是识相,自己先退了出去,将来自己多给他一州之地,也算是对得起他了。 这个天下,自己必须要亲自握在手中! 此时府外百姓的声音,一浪高过一浪。 “请公子带我们走!” 赵云和吴昭来北新城时间不长,见到这种场面,很是触动,他们没想到袁熙在城中的声望如此之高! 吴昭心说袁熙整日想着养望,这不是已经成了一半了吗? 士族间的名望,是望,百姓间的名望,也是望! 在士族间有名望,可以得到士族支持和依附,获取谋士和钱粮。 而在百姓间有名望,可以得到白身武将和兵士的支持,因为他们大部分都来自百姓。 如何在两者间平衡,进而争霸天下,是一方诸侯必须要考虑的问题。 对北新城百姓来说,袁熙当然是留下最好,但如果他要着眼天下争霸,就要离开,去邺城布局谋划。 但如果无法给百姓一个满意的理由,便会大失北新城人心,影响到以后的人望。 麴义赵云,吴昭孙礼,以及冷眼旁观的袁谭荀谌,都想看看,袁熙要怎么做。 袁熙挥舞手臂,叫道:“诸位请听我一言!” 人群慢慢静下来。 “你们也太过分了!”袁熙大喊道。 众人顿时都愣住了。 生气了? 袁熙大喊起来。 “我都二十岁了!” “诸位在二十岁这个年纪,孩子都能下地走路了!” “我还没成婚!” “我就想回家讨个媳妇,有错吗?” “有错吗?” 袁熙的喊声,在城内回响。 众人愣了半晌,随即轰然大笑,齐声喊了出来。 “公子没错!” 第五十一章 我又要发誓了 袁熙站在马车上,高声说着话,众人不时发出阵阵笑声。 袁熙说的兴起,将一旁的赵云拉上车来。 “这是赵子龙将军,大家可认识他?” 人群沉默了一会,有个声音道:“这不是前一阵子,带兵打我们的公孙瓒军将领吗?” 此话一出,众人议论纷纷。 “对啊,看着有些面熟,我在守城时见过,怎么跑到城里来了?” 袁熙听了,喊道:“没错!” “赵将军弃暗投明,从公孙瓒军到我们这边来了!” “前些日子,那匈奴流寇和白马义从,皆是赵将军相助我们,一同将其击败!” “如果不打退他们,我们城外的那几千亩麦子,又会像前两年那样,被抢走,被毁坏,我们又要挨着饿过冬!” “但是今年,我们把麦子都收回来了!” “足够让我们吃饱过冬了!” “你们说,赵将军护住了我们的粮食,是好人,还是坏人?” 众人一齐大喊:“好人!” “而且!”袁熙趁热打铁道:“赵将军当时是要投靠幽州牧刘侯的!” “刘侯这些年,对我们幽州百姓好不好!” 众人一齐大喊:“好!” 幽州牧刘虞,汉室宗亲,且地位极高,相当于汉室宗正。 他来幽州这些年,轻徭薄赋,恢复生产,幽州盐铁之业大兴,青冀兖并等数十万人投奔幽州。 幽州苦寒之地,尚能吸引这么多人,可见刘虞深得民心。 “可是刘侯被公孙瓒杀死了!”袁熙喊道。 “公孙瓒擅杀汉室宗亲,纵兵劫掠我们,还算是一州父母官吗!” 众人之中,多有受公孙瓒荼毒者,听后咬牙切齿喊道:“不算!” “多少年了!”袁熙喊道:“这些年,我们哪一年能安安稳稳过日子的!” “我们就想好好种田,好好吃饭,好好过日子,有错吗!” 众人群情激奋:“没有错!” “我们没有错!” 很多人泣不成声道:“为什么吃顿饱饭这么难?” 袁熙叫道:“公孙瓒一日不除,我们就要提心吊胆过日子!” “所以我要回邺城,说动父亲,尽快带大军回来,将公孙瓒彻底剿灭!” “当然我承认,我很想娶媳妇。” 众人又笑了起来。 “只要除掉公孙瓒,到时候我们幽州百姓,便能重新过上安稳日子!” “比刘侯在的时候更好!” 众人听了,大声欢呼起来。 袁熙高举赵云的手:“我绝对不会抛下你们,我离开这段时间,赵将军将会代我行使城守之责!” “他做的事情,就等于是我做的!” “如果他做了对不起你们的事情,我以我的项上人头发誓,一定会给你们个交代,若违此誓,天打雷劈!” 这话一出,不仅众人齐齐震惊,赵云也震动了。 袁熙当着众人的面如此说,就等于为自己,赌上了他下半生的名声! 袁熙竟然如此信任自己! 赵云胸中用涌动着复杂难明的感觉,这种信任,和刘关张三人的兄弟之情何等相似! 他沉声道:“公子必不负公子之言! 袁熙心中得意,妥了! 赵云便是你敬他一尺,他还你一丈的人。 如今赵云必定会兢兢业业,全心全意守护北新城! 这是袁熙的基本盘,也只有放在赵云这样的人手里,才会放心。 在人们的欢呼声中,袁熙也把手高高举起:“我会尽快回来的!” 北新城的人们,心满意足地散去了。 袁熙有些可惜,这样一来自己在袁谭面前的伪装,就稍微有些破坏了,对方可能会对自己产生警觉。 但有些时候,自己必须要堂堂正正站出来,畏首畏尾,只会损失更多。 不过有赵云和袁谭坐镇,北新城应该是问题不大了。 赵云且不论,自己这大哥袁谭,绝对是被后世低估的。 后世的南皮之战中,曹操亲自挂帅,出动两大谋士荀攸郭嘉,曹纯和五子良将其四,毁约偷袭袁谭,以多击少,竟然还一度落于下风,逼得曹纯想退兵,最后曹操亲自上阵,才将袁谭艰难击杀。 袁谭和荀谌退回屋内,袁谭苦笑道:“我这二弟,原来是这样的人吗?” “他离开北新城之前,一直性格懦弱,怎么如今竟然像变了个人似的?” 荀谌面色凝重:“看走眼了,这一趟北新城之行,来得不亏。” “袁二公子背后,必然有高人相助。” 袁谭一惊:“真要如此,是不是邺城还有第三股势力?” 荀谌眼睛一抬:“邺城只有一股势力,就是忠于主公的。” 袁谭连忙拜道:“是小子失言了。” 荀谌其实更加不甘心。 他明面上在袁家是中立派,私下却支持袁谭。 如果袁熙想要拉拢自己,荀谌想着可假意应承,骗取袁熙信任,便能摸到袁熙的底细。 结果袁熙给他送了两个侍女,就没再和他说过一句话。 我就这么不值得拉拢吗? 荀谌不知道的事,袁熙已经猜到颍川士族投靠了袁谭,对抗投靠袁尚的冀州士族,所以也不想白费力气。 袁熙现在想的很明白,现在的他在袁家内部,根本没有能让人投靠的本钱。 所以他必须靠离开北新城,回邺城打开局面。 荀谌沉声道:“我们要小心了。” “我了解到,袁二公子这三年来,他冒着危险亲自守城,很多时候吃住和兵士一起,极受兵士百姓爱戴,能做到如此地步,所谋不小。” “其隐忍程度,堪比主公守孝六年。” 袁谭叹道:“先生所言极是,但是袁尚现在势大,如不联手,我也无法破局,二弟的支持,现在对我来说非常重要。” 荀谌说道:“确实如此,但一定要对二公子有所防备。” “能杀死河北四庭柱之一的高览,说明二公子手下力量不弱,他要真发起疯来,我们也有危险。” 袁谭想到袁熙说起在城头把士族丢下去时,一脸云淡风轻的模样,冷汗涔涔而下。 荀谌见了,安慰道:“莫急,大公子毕竟是袁家长子,二公子暂时不会乱来。” “二公子也不是没有弱点,我观其喜好美妾,将来可对症下药。” “而且二公子离开,对大公子也是个机会。” 袁谭忙道:“请先生指教。” 荀谌点头道:“幽州将来很可能是要给二公子的,这地方三面全是外族,确实不好发展,但偏偏潜力很大。” “盐铁,马匹,兵士,土地,皆是上上之选。” “本来上千城外兵马是高览所管,他失踪了,我们却有了个好机会。” “大公子有统兵之才,可接管这些兵马和白马义从交战,若能将其击败收编,便能以战养战,壮大我们的势力。” “要是能趁机占下几座城,便有了更多和二公子讨价还价的本钱。” “老夫猜测,这可能也是主公派大公子来北新城的目的,考验你能不能独力带兵打下青州!” 袁谭听了,拜道:“先生高见,等二弟走了,我便会一会白马义从!” 他心里有些不服气,二弟都能击败的白马义从,对付起来,应该问题不大吧? 第五十二章 车内并无事情发生 兖州,陈留郡,濮阳城外。 一辆极小的马车停在路边,车轮极为奇特,外面蒙着几层兽皮。 驾车的乃是麴义,他转头对车厢里面说道:“公子,到了。” 不一会,车厢打开,袁熙当先跳了下来。 他原先的面貌容易被人认出,所以在吴昭的帮助下描了些眼眉,下巴上还黏了些麴义的胡子,整个人都变化了许多。 相对的,麴义的胡子剪短了不少,和北新城的形象也颇有不同了。 吴昭跟着探出头来,脸有些红扑扑的,还好被面上斑痕遮掩,不怎么看得出来。 这马车空间极小,这些日子急速赶路,两人缩在里面,身体时常碰撞,搞得吴昭时常心跳加速。 谁也不会料到,袁熙等人竟会出现在此地。 七八天前,袁熙带着数十人的车队,甚至还有数十女子,浩浩荡荡堂而皇之地离开北新城,一路慢悠悠地南下,仿佛游玩一般。 算算时间,如今那支车队还在邺城北面数百里的地方,还有数天才到达邺城。 实际上袁熙吴昭麴义并几个亲卫,则是在第一晚车队扎营歇息时,偷偷上了一辆特制的小型马车,昼夜兼程南下。 他们一路上轻车简行,连换了几匹马,绕过了冀州最南面的魏郡邺城,来到了邺城南面一百余里,地处兖州的陈留郡濮阳城! 袁熙伸出手去,吴昭自然而然把手搭在袁熙胳膊上,跳下马车。 吴昭反应过来,脸色微红。 这如天马行空般改换身份的奇思妙想,让吴昭也暗暗佩服,袁熙要她扮做隐虎夫人,吴昭非但没生气,心中还有些窃喜。 但吴昭问袁熙自己的假名时,袁熙好死不死说了个冷笑话。 “我叫隐虎,你就叫毛兔好了。” 吴昭听了,不自觉夹紧了双腿。 袁熙见说错了话,随口道:“要不叫白虎?” 话一出口,袁熙便感觉不对,连忙扭过头去。 吴昭腿夹得更紧了,她自丈夫去世后,就对这种克夫的说法极为敏感。 而且袁熙这是随口一说,还是用那什么观星之术算出来的? 要真是这样,那你也不用叫隐虎,干脆叫淫虎好了! 麴义招呼车后跟随的几个农人打扮的随从,开始将车轮上蒙的兽皮拆下来。 彼时车轮都是木制,速度快了,不禁颠簸厉害,还容易损坏车轮。 此世又没有橡胶等物做车胎,于是袁熙想了个法子,在车轮上包上稻草,再缠上布条,最外面蒙以兽皮,在用铁丝缠紧固定。 这样一来,颠簸果然大大减少,而且声音轻微,可以说比木车轮方便多了。 麴义几人将马车车轮垫起,将上面的铁丝兽皮稻草等物拆掉,车轮又恢复了原状。 这样一来,进濮阳城时就不会引人注目了。 袁熙见众人忙得差不多了,出声道:“除了曲兄,你们先分头进城打探消息,曲兄和我们两人一同乘马车进城。” 几名亲卫听了,纷纷领命而去。 袁熙和吴昭上了马车,麴义赶着车,大摇大摆向着濮阳城门驶去。 到了城门口,外面有十几个曹军打扮的士兵把守,见马车过来,把手里木枪拦了过来,喝道:“停车!” 有个兵士走过来,拿枪头就往马车帘子上去挑,麴义见了,眼睛精光一闪。 结果车里传出一个淡淡的声音,“你要弄坏我的车帘,我必会让你后悔。” 兵士闻言大怒:“里面何人,给我下车!” 车帘掀开,袁熙探出头来,将一封路引扔到兵士胸前,冷哼道:“仔细看着。” 那士兵接住路引,刚要发作,一眼瞥到路引上的标志,随即脸色大变。 他仔细看了几遍路引,早有个小队长过来,喝道:“谁在这里闹事?” 士兵连忙把路引递给小队长,小队长接过一看,登时脸色一变,换上一副笑脸,恭恭敬敬双手将路引递了回去,陪笑道:“小人有眼无珠,冲撞了先生,还请莫怪。” “不知先生进城有何贵干?” “要是不要小人帮忙引路?” 兵士如此恭敬,也没有别的缘由,盖因路引上的标志,是冀州袁氏签发给士族的。 彼时士族是人上人,袁氏又掌控四州之地,连曹操的兖州,也是袁氏的地盘,所以这些士兵哪敢说话。 袁熙冷哼一声:“我的事情,用得着你来问?” “是不是可以进城了?” 他把士族轻浮傲慢的派头做了个十足,因为在士族眼里,这些大头兵和平民百姓没有什么区别。 他的派头越像士族,兵士就越不敢多问。 要是他做出一副谦恭的样子,士兵反而会起疑心。 果然小队长连忙让开,赔笑道:“可以可以,先生请慢行。” 众人看着马车进了城,消失在街道上,一个兵士哼道:“架子真大......” 别的士兵嘲笑道:“谁让人家是士族呢,咱们混一辈子,也跟人家说不上几句话,你没惹出事来就谢天谢地吧。” 马车在街道上慢行,吴昭好奇,从窗帘缝隙往外看去。 她自从在雒阳被匈奴劫走后,一路辛苦奔波,直到被救到北新城,然后一路又来到了这濮阳城。 彼时雒阳遭逢大火,处处断壁残垣,街道崩坏,饿殍遍地。 她在北新城呆了半个多月,发现北新城无论从街道还是其它方面,都比雒阳好上不少,只当是雒阳遭受了兵灾所致。 结果进了这濮阳城,才发现也是街道破败,处处有饥民倒地,这才醒觉,难道北新城才是特例? 吴昭把心里疑惑说了,袁熙听了,沉默了一回,才说道:“我也不清楚,但是听说邺城倒是不错。” “与民修养声息,少动兵戈,下面的人自然会过得好。” “兖州这几年战乱不断,士族又把持着土地,怎么可能不会饿死人。” 吴昭想起袁熙将屯粮士族丢下城头的事情,心道也就这人敢做得出来。 在吴昭看来,袁熙做的每件事情,都是和士族对着干的,毫无世家子风范。 然而她想起自己这行人离开北新城的时候,几乎全城的男女老幼都到城外夹道相送,心中感叹不已。 轻慢士人而重下人,真是异类啊。 马车走了几条街道,停到了一栋宅子后面,麴义看了看四周景象,应是到了约定的地方。 他拿出一黑一白两根布条,分别拴在左右车辕上,然后佯装坐着打盹,同时微微眯缝着眼睛,不停向四周打量。 足足过了半个时辰,才有人过来,对着麴义做了几个手势。 麴义说了几句话,那人点点头,上来牵着马车,在前面带路。 吴昭感觉马车开始动了,心不由自主地砰砰了起来。 袁熙早先和她说过,此行是要假扮神棍隐士,但关键的关键,还是在于熟悉兖州士族的吴昭。 对面肯定会问些问题试探,要是应对不当露出马脚,此行的努力,便会全盘落空。 马车在城里绕了半天,终于拐进了小巷,进了所小院。 一进院子,马车前面的麴义就瞳孔微微缩小。 院子里面有个男子背对他们坐着,虽然身形未动,但是隐隐散发出的杀气却让麴义警觉起来。 是个经历过战场的高手! 第五十三章 意料之外的人 麴义跳下马车,扑通一声踏在地上。 他却没有先去开马车的门,而且是往那男子方向走了两步。 咚,咚,两步下去,地面微微颤抖,那名坐着的男子手指微微一动,随即恢复自若,竟是连头也没回一下。 麴义转身后退,拉开车门,袁熙背着手,缓缓迈下来车。 麴义悄声道:“小心,那人很厉害。” 袁熙望着男子背影,微微点头。 随后吴昭也遮着脸下了车。 此时背对众人坐着的男子出声道:“你们三个,谁是隐虎?” 袁熙开口道:“是我。” “哼!”那人鼻孔哼出声来,如同黄钟大吕,席卷了院子,麴义三人只觉耳膜微微作痛。 “最好你这头隐虎货真价实,不然这个院子,可不好出去!” 耳听满含威胁的话语,袁熙面色不变,微微一笑:“我想见见董访先生。” 屋门推开,走出一位面貌刚毅的中年文士,出声道:“他不在此处。” 袁熙听了,心道难道董访先找人来试探我? 他正想开口,却感觉背后吴昭伸手,在自己手心上写了几个字。 一笔一划写完,袁熙怔住。 这不是试探,是单刀直入,直接甩王炸了啊。 他上前两步,对中年文士拱手道:“见过公台先生。” 那中年文士一怔,面带疑惑:“你认得我?” 袁熙却不答话,对着仍坐着的人又施一礼:“见过温侯。” 那男子豁然站起。 这一起身,袁熙才发现他身形极为长大,高九尺有余,虎背熊腰,猿臂长手,双肩微耸,如同一只猛虎蓄势而扑。 那人缓缓转过身来,其双目如电,相貌堂堂,滔天气势扑面而来。 经吴昭提示,袁熙才知道,这男人竟然就是吕布,吕奉先! 而那个中年文士,便是暗地早和曹操决裂的陈宫,陈公台! 这大大出乎袁熙的意料,按照先前的猜测,他通过董昭提前给董访的家书,按道理应是先见董访,然后再被引荐给陈留太守张邈。 如果张邈觉得自己靠谱,便会找陈宫商量,最后他们会一起迎接吕布。 然而如今,却是吕布和陈宫在这个小院子里面等着自己! 算算时间,曹操此时准备攻打徐州,张邈和陈宫早就谋划反叛曹操,迎接吕布了。 但袁熙也没想到,吕布已经在陈留了! 这胆子也是真大,陈留郡紧邻袁绍大本营邺城所在的魏郡,濮阳城更是离邺城不到百余里,等于是在袁绍眼皮底下搞事! 吕布神色有些阴沉,“你如何知道我?” “难不成,你用细作打探我的行踪?” 他往前猛跨两步,便来到袁熙近前,猿臂一伸,便要往袁熙肩头抓去。 麴义见了,身形一闪,挡在袁熙前面,啪的一声,挥手将吕布的手掌隔开。 这一下出其不意,吕布手掌被荡开数寸,但吕布何等人物,马上变掌为抓,捏住了麴义手腕。 麴义感觉对方手如钢圈一般将自己手臂钳住,低喝一声,把手腕一抖,反拿吕布手腕。 吕布见对面拧转手腕,自己竟然快要拿不住,当下神色一凝,五指如勾,勾住了麴义手指。 麴义见状,也是顺水推舟,和对方五指相扣,两人瞬间单手角力起来。 两人手掌骨骼同时发出噼噼啪啪的响声,只过了三个呼吸,麴义便手臂微微抖动,有不支之态。 他低吼一声,手掌猝然发力,吕布顿感手掌压力大增。 吕布见状,把手一抖,两人手掌便分了开来,吕布身形微微一晃,麴义却是后退半步才站稳。 吕布面露一丝讶色,出声道:“倒是有些的本事。” 麴义又郁闷了。 自己受伤之后,确实实力大降,但对付那些二流武将,也足够用了。 然而最近连连吃瘪,先是遇到天赋高绝的赵云,又遇到了四庭柱高览,两次都徒劳无功。 今日又遇到了人中之龙吕布! 自己跟着袁熙,是倒了什么霉? 袁熙这人是不是有毒? 吕布更是惊讶。 他被袁绍猜忌追杀,被迫隐姓埋名潜伏起来。 几乎没人会想到,他竟然就藏在这离袁家大本营不远的陈留郡,如今却被一个不速之客只着背影,就识破了身份! 吕布虽然有人庇护,但兖州归曹操掌管,假如行踪泄露,强悍如他,也没有信心能全身而退。 他本以为这次见面,来的人都是些文弱谋士,自己一只手便能将对面留下,却没想还有个实力强悍的高手! 要是对方存心想要逃跑,自己还真没把握将其全部留住! 想到这里,吕布面色凝重起来,蓄势待发。 此时袁熙见了,却是上前两步,走到吕布身前,微笑拱手道:“温侯大名,如雷贯耳,今日得见,果然名不虚传。” 伸手不打笑脸人,加上袁熙主动靠近吕布,表明自己并无恶意,这下吕布的表情也渐渐放松下来。 吕布盯着袁熙道:“你就是隐虎?” 袁熙点头道:“正是在下。” 此时陈宫发话了,“还请先生入内一叙。”说完侧身让开屋门。 袁熙点点头,拱手道:“那就叨扰了。” 他把手放在身后,大袖飘飘,风度翩翩,施施然走了进去。 他前身虽然性格懦弱,但毕竟是世家子,烙印在骨子里面的士族之风还是留着不少,根本不用刻意伪装。 吴昭和麴义跟着随后进了屋,陈宫往马车里面瞥了一眼,确定里面没人了,才松了口气,和吕布跟了进去,把屋门掩上。 进去后五人坐定,陈宫见气氛有些尴尬,面带歉意对袁熙道:“隐虎先生莫怪,我们要谈的都是关系身家性命的大事,不得不防。” 袁熙轻笑道:“先生不敢当,我只是个略通观星之术的闲散之人而已。” 吕布冷哼一声:“观星之术虚无缥缈,天下的名士我也见过不少,怎么没听说过有人擅长此道?” 他与陈宫和陈留太守张邈私下交好,早前张邈手下谋士董访,接到其兄董昭的家书,里面说遇到了异人。 此异人言说通晓观星之术,言说兖州近日将有大变,如果行差踏错,张邈陈宫等人将有杀身大祸。 张邈接到信时,一开始对内容也是将信将疑,但是董昭此人极有威望,绝不可能空穴来风,张邈也不得不重视。 而且信中还有一句话,让张邈更加在意。 星象显示,兖州将有新主出现,乃世之英雄。 此时恰逢张邈和陈宫商议迎立吕布,两人合计后,决定让那所谓的隐虎来陈留一趟。 他们这事极为隐秘,却被不知来意的人叫破了谋划,张邈有些惊慌,发动时间迫在眉睫,会不会有大变故? 吕布此时托庇在张邈处,得知这个消息后,虽然他自觉信中的雄主,就是自己,应该说是个吉兆,但焉知不是江湖骗子忽悠人的? 所以他亲自过来了。 吕布眼见面前的袁熙年纪轻轻,更是心存疑虑,结果袁熙开口就让吕布和陈宫震惊了。 “星象凶险,主大动刀兵。” “两位想等曹操出兵徐州,趁机在兖州造反,是不是?” 第五十四章 并凉武人 自袁熙进门后,一直沉稳无比的陈宫,眼神中第一次失去了淡定。 他死死盯着袁熙,仿佛想从对方脸上看出点什么。 袁熙见局势渐渐被自己掌控,趁热打铁道:“我想知道,陈留太守张孟卓(张邈)和曹操素来交好,曹操曾说过可以向其托付妻子,为什么张太守也想反?” 这话一出,陈宫吕布更加不淡定了。 他们本以为这事十分机密,只有寥寥数人知道,竟然被人猜了个通透! 对方要真是会观星之术还好,要是他们这些人中出了奸细,这才是最可怕的! 相比陈宫,反而是吕布最先镇定下来。 他双拳一攥,座下的椅子都吱嘎作响,却是沉声道:“你最好能说服我。” “不然今天谁也别想走出这里。” 麴义冷哼一声,脊背弓起,仿佛一头蓄势噬人的猛兽,随时都有可能向吕布扑去。 两人的气势是如此具有压迫感,以至于吴昭不自觉地向袁熙背后缩了缩。 正在吴昭以为两人要打起来的时候。 吕布和麴义同时爆发出一阵大笑,两只手紧握在一起。 “温侯!” “德州!” 陈宫目瞪口呆地看着两人,刚才还剑拔弩张的气氛,怎么说变就变了? 吕布拉着麴义,对陈宫说道:“此乃率八百先登,于界桥斩数千白马义从的麴德州。” “我昔日和他同在袁绍麾下,意气相投,喝过几场酒,倒没想到他然还活着。” 袁绍设下刀斧手,砍杀麴义之事,已经是众人皆知。 陈宫一听,连忙肃然起身,拜道:“素闻将军大名,今日得见,幸甚。” 麴义脸上露出一丝失落之色,“多谢先生夸奖,但当年之事已经过去,我现在已经是半个废人了。” 陈宫连忙安慰道:“哪里,将军虎威不减,若有将军相助,何愁大事不成。” 他心里这才一块石头落下地来,真要是麴义,今天的事情,起码不会出什么大篓子! 麴义被袁绍坑害,曹操又是袁绍铁杆打手,两边肯定会势不两立! 吕布脸现怒色:“德州被袁绍谋害后,我因破黑山军张燕有功,也被其猜忌,找人暗杀于我。” “还好我知机,提前离开,不然下场也会和德州一样。” “这些豪门士族,对我们并凉武将心怀猜忌,用完后就过河拆桥,真是该杀!” 此时在朝廷民间,私下流传着一句话。 并凉武将乱天下。 董卓、王允、李傕、郭汜,丁原,吕布,张杨,麴义,这些年轮流影响天下大势的,全都是并凉武将。 之所以如此,是因为并凉武将掌握着兵权,拥有大量私兵。 这事情的起因,要追溯到光武帝刘秀,甚至之前的王莽。 王莽花了很长的时间韬光养晦,在士族之间养望,士族之人为他传扬名声,最后他在民间的威望甚至盖过了皇帝,于是王莽便顺理成章篡了位。 然而王莽开始作死,全面推行改革,恢复了西周王田制度,禁止奴隶买卖,改变了税收制度和币制,总体来说,都是在加强皇帝的中央集权。 这些举措,大大伤害了作为大地主的士族利益。 要知道,王莽可是凭借士族上位的! 眼见王莽对士族忘恩负义,于是汉室宗亲等士族支持的农民起义军在各地蜂起,其中一股就是刘秀的舂陵军。 短短数年,刘秀便平定天下,建立东汉。 刘秀的经历确实是个传奇,但也和他背后一直有世家大族的支持不无关系。 然而刘秀上位后,做了和王莽一样的事情,架空士族,将当日支持他的河北士族踢开,废掉郭圣通便是一项手段。 所以袁绍想先夺取冀州,也是合情合理的选择,毕竟东汉皇室早就把河北士族得罪了。 皇权本就是既想利用士族治天下,又要打压士族,士族却也同时觊觎着皇权,妄想攫取最大的利益,同时不得不依靠着皇权。 两者就是如此复杂的共生关系,时时刻刻算计对方,却又别扭地共存着。 刘秀登基后,吸取了西汉三公权重的教训,一切行政大权归之中朝,由皇帝直接指挥尚书台,成功架空了三公,同时吸收农民起义背后都有士族郡县兵背景的教训,裁撤郡县兵,只保留边郡军队。 所以东汉时,正规军只剩下以南北军为核心的京都兵,以及由内附的胡人为主力的边防军队,即并凉之兵。 当时看来,此举能有效防止农民起义,但也同样产生了弊端,就是边军独大,并使匈奴为主导的胡人,逐渐成了军队中的精锐,是为保塞羌胡。 《后汉书窦融列传》——其后匈奴惩乂,稀复侵寇,而保塞羌胡皆震服亲附,安定、北地、上郡流人避凶饥者,归之不绝。 然而有利必有弊,被西汉打垮的南北匈奴,趁此机会休养生息,人口逐渐增加,已经达到了上百万,加上更强大的鲜卑乌桓,外族人数已经有数百万之众。 要知道,汉末经过残酷的战争,到三国时期,全加起来也不过千万人口! 而三国相争不断,元气大伤,此消彼长,百年后怎能不乱? 袁熙自然知道这段历史,他听到吕布发牢骚,虽然能理解,但也不得不佩服,袁绍等士族确实是有一点先见之明的。 此时不管天下士族出于什么目的,压制并凉武将势力,也许是歪打正着,因为百年之后,五胡乱华实实在在地发生了。 袁熙穿越到这个时代之后,直接接触的是袁绍这种顶层的士族,才明白天下的政治局面是多么的错综复杂,绝非一两句话,一两个人的好恶可以解释。 从现在来看,袁绍,曹操,刘备,这些能在生死存亡之际闯出一片天地的人,哪一个会是简单人物? 袁熙对于他们最大的敬意,就是在这混沌艰难的世道中,竭力求存,想方设法从他们身上咬下一块肉来。 袁熙坐直身子,出生道:“温侯之事,我也有所耳闻,既然大家现在有共同的敌人,那说话就轻松多了。” “我相信公仁(董昭)先生在心中把该说的都说了,两位对对我不相信,也在情理之中。” “为表诚意,我可以告诉两位一些我观星看到的事情。” “曹操会在一个月内攻打徐州。” “徐州刺史陶谦,三个月内必死。” “陶谦死后,刘备会得到士族支持,取得徐州。” 此话一出,吕布陈宫更加震动。 要是第一句话,两人因为早就和张邈有所勾连,能大致猜得到曹操动向,倒也不奇怪。 后面两句话,则就是匪夷所思了! 第五十五章 一顿忽悠猛如虎 袁熙把这几句话一说出口,气氛陷入了沉默之中。 陈宫还是反应快,出声道:“隐虎先生此言,可有把握?” 袁熙傲然道:“我观星之术,还从未出过错。” 吕布犹自不信,“要是真能看清人命寿数,天下走势,那我们努力挣扎求存,还有什么意义?” 袁熙见吕布说到点子上了,郑重其事道:“当然有意义。” “世上之事,有定数,也有变数。” “刚才我所说的事情,便是定数。” “而温侯和公台先生的前路,则是变数。” “若是顺势而为,则可成就功业,若是逆势而动,则会败亡丧身。” 陈宫听了,面有凝重之色,问道:“何为顺势,何为逆势?” 袁熙正色道:“两位这次反曹,止其干戈杀戮,便是顺势而为。” “将来若是背信弃义,偷袭盟友地盘,则是逆势,会给自己惹来杀身之祸,这便是命数。” 吕布和陈宫听得似懂非懂,还想再问,袁熙却不愿意再说了。 袁熙心道虽然刘备将来可能也会是自己对手,但毕竟他一生行事也算正直,而且自己截胡了他收取赵云的机缘,连带赵云带的百十私兵,也算是欠了刘备的情分。 今日袁熙暗示吕布,将来背刺刘备没有好下场,是还刘备一个人情。 将来吕布趁着刘备和袁术交战,背后偷袭,导致刘备丢了徐州,这也是刘备生涯中一次惨痛的教训。 所以吕布被曹操俘虏后,刘备果断劝谏曹操,送吕布上路。 吕布堂堂一个武将,背刺技能如此纯熟,袁熙要不是换个了身份,他要想利用吕布,还真得好好掂量一下。 吕布和陈宫相视一眼,陈宫会意,开始和袁熙随意攀谈起来。 陈宫说话虽然漫不经心,但是含着很多试探,兖州士人间的情况,各诸侯的轶事,名士讨论的经义等问题,几乎无所不包。 这对于一般士人来说,也显得庞杂而苛刻,但对于能观星的隐虎来说,却不能出差错。 这就属于硬性考核了,袁熙既然把自己塑造成上知天文,下通地理之人,这要是回答得离谱,世外高人的伪装便会全部露馅。 这时候,就该吴昭上场了。 袁熙脸上露出了欠打的表情,不屑道:“公台先生这些问题太过简单,我懒于作答,让内子代我随便说说好了。” 吴昭蒙着的脸红了起来,她定了定神,开始逐条应答,极为得体准确。 陈宫震惊了,这隐虎的夫人都如此厉害了,隐虎本人,难道已经学究天人? 十几个问题下来,陈宫疑虑顿去。 这隐虎先生肯定比其夫人只高不低,就是没有观星之术,学问也不在自己之下! 他想了想,对袁熙道:“在下还是想问一句,为何隐虎先生要相助我们,所图为何?” 陈宫想不通的,就是这一点,吕布现在是个丧家之犬,地盘全都丢了,帮他有什么好处? 如果这位隐虎,真的有观星之能,投靠两袁才是最好的选择,就是投靠曹操刘表,也比投靠吕布强得多了。 袁熙听了,说道:“我之所图,乃是天下之安定。” “其中的关键,便是曹操。” “曹操是有气运造化之人,将来极有可能会夺得天下。” “但代价是生灵涂炭,在座的各位都会死,包括我。” “我不想那么早死,所以我才来襄助各位,将这变数掐灭。” “这第一步,便是有赖各位在兖州起事,拖其后腿。” “曹操近日便会攻打徐州,诸位越早做准备,勾连各方,便越有胜算。” 吕布和陈宫听了,脸上的震惊之色更甚,心中却已经被袁熙说动。 陈宫轻声道:“先生之意,我明白了,但先生如何证明所说的事情一定会发生?” 袁熙笑道:“确实,要是等三个月后陶谦病亡,什么都晚了,毕竟机会就在这几个月。” “我就说一句,近期可能会发蝗灾,望两位早做准备,免得起兵时缺粮。” 吕布嘿了一声:“我小时候也种过地,蝗灾多发于六七月,这都九月了,怎么可能?” 袁熙站起身来,笑道:“还请温侯拭目以待。” “告辞。” 两人见袁熙说走就走,大出所料。 陈宫起身道:“隐虎先生不和孟卓(张邈)一见?” “何不多住些时日?” 听了陈宫的话,袁熙抬了抬头:“还有人在等我。” “我若不回去,便有些麻烦。” 陈宫听懂了,心中苦笑,放弃了留下袁熙的想法。 他开口道:“以后如何再见先生?” 袁熙笑道:“该说的都说了。” “我所做所为,皆是为了反曹,将来要是我的预言应验,两位若需要我出谋划策,我自会出现。” 说完袁熙领着麴义和吴昭,施施然上了马车。 吕布想了想,出来上马道:“我送先生一程。” 袁熙知道吕布还是不放心自己,怕自己在濮阳城搞事,非要送自己出城才安心。 不过吕布敢公然在濮阳城内大摇大摆骑马,说明其已经得到了张邈信任,换言之,兖州士族已经私下背弃了曹操。 吕布骑着马,将三人的马车送了城,他和麴义抱拳告别,最后还是忍不住对袁熙道:“隐虎先生,似乎非常忌惮我?” 袁熙听了,沉声道:“确实。” “因为和温侯合作过的人,都死了。” 吕布面上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有愤怒,也有纠结,最后还是冷哼一声:“天下有几人懂我!” 袁熙听了,出声道:“温侯是不是觉得有些不公平?” “天下士族皆为朋党,像温侯这样出身寒微的,只能苦苦等待机会,违心做事,以至于突破底线。” 吕布怒了:“无知竖子,敢出此言!” 袁熙突然笑了起来,“温侯可是想说,杀丁原,杀董卓,都是在奉旨行事,但又不能对人说,所以很憋屈?” 吕布一惊:“你怎么知道的?” 这是极大的隐秘,对方的观星之术是真的! 袁熙叹道:“温侯冒天下之大不韪独背黑锅,确实有些不公平。” “但温侯还是想简单了,丁原董卓谁都能杀,偏偏温侯你不能杀,因为这样一来,就没有任何退路了。” 袁熙心道董卓和吕布两人,明明是极力讨好士族的,但都杀害了提拔自己的举主,犯了士族最大的忌讳,故为天下士族所唾弃,要是其中没有些内情,那才怪了。 “只怕董卓死后,温侯怕自己成为下一个,才趁着兵败逃离雒阳吧?” 吕布心中震动,翻身下马,趋近马车,抱拳道:“布今后何去何从,还请先生指点迷津。” 袁熙想了想,出声道:“我还是那句话,不管出于什么原因,温侯今后不能再背叛盟友了,不然会有杀身之祸。” “还望温侯好自为之。” 袁熙让麴义打马离开,走了很远,他回头看时,发现吕布还是站在那里,人影越来越小,仿佛有些落寞。 第五十六章 车内仍旧没发生什么 马车在泥泞的道路上艰难前行,车上三人人皆有心事,沉默不语。 袁熙想的是,这乱世要是能提早结束几年,应该会少死很多人吧? 麴义在想,把自己从鬼门关拉回来的袁熙,到底还隐藏着多少不为人知的东西? 吴昭坐在狭小空间内,随马车颠簸摇晃的马车,身体不断和身边的袁熙碰撞,让她脸色绯红,还好有斑痕遮掩。 不过这些天来,袁熙屡屡能带给她惊喜,从未曾显露的才华,到对于一些事情不同认知,都让吴昭心中越发触动。 她好像也渐渐习惯这种旅途了,甚至期望这样日子,能多延长几天。 不过到了邺城之后,这样的日子再也不会再有了吧? 她不知道,袁熙其实在竭力忍耐,免得袍服产生凸起被发现。 吴昭长出一口气,说道:“看来兖州这边,事情没有什么大问题了。” 袁熙笑道:“但愿如此。” “但即使兖州的事情定了,也只是成了一小半。” “下面还有更艰难的两步。” 一是回邺城说动袁绍,让自己带人去青州,伺机救出曹嵩一家,让曹操进退两难。 二是让曹操吕布刘备三方互相牵制,处于均势,然后袁熙趁机帮袁谭打下青州,袁谭便能腾出手来帮自己攻打幽州。 这两件事做成,袁熙的名望势力便会大涨,如果顺利的话,袁尚便会感觉到威胁,想方设法让袁熙过继。 至于借口,袁熙都给袁尚想好了。 不孝。 他在北新城的黑历史,估计袁尚早已经收集了不少。 至于袁谭,肯定也是乐见其成,会帮着推波助澜。 袁绍三子如果都在合力促成一件事情,过继这事,不成也难。 汉代以孝治国,袁熙想过继,偏偏不能自己提这件事,只能借助他人之手。 这件事过于弯弯绕,但也只有这样,才能骗过所有的人。 袁熙感觉紧绷的身体,此时才渐渐放松下来,陈宫和吕布皆非常人,一文一武,给他的压力很大,他即使有后世的知识,应付起来也异常辛苦。 尤其是面对吕布,让他时刻有种喘不过起来的感觉。 他掀开车帘,看道路两边的田地里面,人们在打理着晚秋最后一波庄稼,算来也快收割了。 但愿吕布陈宫能够对自己蝗灾的预言上心,早些让百姓把庄稼收了,免得蝗灾爆发,颗粒无收。 《三国志》:“蝗虫起,百姓大饿,布粮食亦尽,各引去。” 这是后世194年发生的事情,吕布曹操交战时发生了蝗灾,两边都没了粮食。 这场兖州之乱虽不可避免,但推动其尽快发生,总比晚些发生要好。 袁熙放下车帘,活动着脖颈,对吴昭道:“有你在真是太好了,陈宫那些问题甚是刁钻,换做是我回答,早就露出马脚了。” 吴昭脸上一红,说道:“能替公子分忧,是妾之幸事。” 袁熙笑道:“我虽为袁家子,对青兖士族还真是不了解,你和陈宫说那泰山羊氏的事情,我都没听明白。” 吴昭轻声道:“是这样的……” 她轻声细语解释着,浑然不觉马车颠簸,有多少年,她没有这么开心了? 她的父亲是当世大儒,所说经义,皆受士族追捧,别说异议,就是附和的少了,也会被人非议。 曾几何时,吴昭觉得,自己从小听父亲讲经,耳听目濡学到的事情,一定都是正确的吧? 即使她经历了丈夫新丧,父亲被杀的惨事,也保留着士族的矜持和傲气。 直到被匈奴掳走,她才发现,她所认识的东西,并不是这个天地的全部。 与士族高高在上看待天下百姓的姿态不同,她亲历过苦难,挨过饿,受过冻,裹着单薄的衣服,穿着破烂的鞋子赶路,才渐渐明白了生活的残酷。 一同被掳来的女子被随意蹂躏践踏,吴昭只能无助地瑟瑟发抖,心中的认知开始逐渐崩坏。 原来自己之前,都是在纸上谈兵啊。 她不得不承认,自杀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 舍生取义,说的容易,做起来何其难? 吴昭一方面耻于面对自己苟且偷生的想法,一方面用仅剩的自尊支撑着自己,期盼着奇迹的发生。 然后奇迹真的发生了。 虽然她因缘巧合帮了一点忙,但是要不是袁熙亲自带兵过来,杀灭匈奴,说不定她早已经被掳走走,生不如死了。 她快要破碎的希望,终于在沉沦中被救起。 随后她又再度陷入了迷惘。 袁熙的家世在士族之中,也算是上上之选,按道理说,对方的想法应该和自己极为相似才对,但相处下来,吴昭惊讶地发现,对方和自己截然不同,简直像是对立的两面。 袁熙表面上一副世家子模样,想法却和士族格格不入,这和吴昭完全相反,她虽扮做仆妇,但内心还是士族的想法。 但吴昭不得不承认,袁熙在北新城做的很好,极得民心,比她见过的任何人都要好。 这和士族在百姓中散播的所谓名声完全不同,平民百姓是真的发自内心拥护袁熙的。 吴昭见多了沽名钓誉的士族,表面道貌岸然,私下做着龌龊之事。 难道真像袁熙素说,本应身负教化百姓,带领其谋生责任的士族,却几乎都变成了对百姓敲骨吸髓的大贼? 可自己最尊敬的父亲,从来没说过这些! 是被自己视若楷模的父亲错了,还是袁熙错了? 如果承认前者,那自己这些年来,是不是路都走错了? 所以吴昭一开始不能接受,也不敢接受,但吴昭不甘心,她虽然痛苦,但她想知道答案。 父亲说过,成是正服,以道德民。 吴昭想看看,袁熙的道是什么。 如果袁熙是对的,为了终结这乱世,她会秉持父亲以身成道之义,全力相助。 她从纷乱的思绪中回过神来,发现袁熙正静静看着她,她心中一跳,连忙低下头去,轻声道:“妾走神了,公子见谅”。 袁熙微笑道:“你最近心思很重,是不是想家了?” 吴昭鼓足勇气,抬头道:“我若想离开,公子会难过吗?” 袁熙想了想:“难过倒不会。” 吴昭听了,感觉心里空荡荡的,胸口有些喘不过气来。 袁熙笑道:“因为我改了主意,不想放你走了。” 吴昭心里惊喜交集,面上却是不动声色,横了袁熙一眼:“那公子岂不是食言了?” 袁熙哈哈一笑:“食言就食言吧,反正我也不是什么好人。” 吴昭喃喃道:“不,公子是个好人。” 马车重新陷入了沉寂,但有不知名的气息在内流转。 麴义晃晃悠悠赶着马车,往来路赶去,准备和之前的车队汇合,进入邺城。 此时的北新城,袁谭正在腹诽袁熙。 高览不见了,袁熙留下个摊子跑了,自己带兵练练手,本以为不会有危险,结果差点被白马义从噶了! 第五十七章 袁家三子 平心而论,袁谭并不是个草包。 相反,他还很能打,要不袁绍也不会让他带兵过来。 袁熙守城这三年,袁谭也跟着袁绍参与了所有战役,是被作为领军大将培养的。 期间袁绍被公孙瓒击败于巨马水后反击,两方在平原国对峙,袁绍主力对公孙瓒,袁绍盟友青州刺史臧洪,对抗公孙瓒盟友刘备田楷。 臧洪不敌,袁绍任命袁谭为都督,领军数万,进入平原国,攻击刘备和田楷,双方互有胜负,分别占据河东河西。 此时公孙瓒在龙凑被袁绍击败,逃回幽州,放弃了刘备田楷,这也为刘备离开公孙瓒埋下了伏笔。 顺带值得一提的是,此时袁绍的军师,是公孙瓒和刘备的老师卢植,在龙凑之战后,便过世了。 之后袁绍和公孙瓒接受了汉帝调停,明面上暂时止兵,但双方私下小动作不断。 公孙瓒派赵云带着刘备的私兵打北新城,就是和刘备决裂后,借刀杀人的阴招。 这就是三年间,发生在幽冀青三州的事情。 所以袁谭也是经历过大阵仗的人,在袁绍心中,即使北新城出了问题,袁谭带着一千兵马也是能摆平的。 高览消失的时候,袁谭惊慌了一阵,但很快便镇定下来,带着荀谌出城安抚将士,将一千军马掌握在手中。 相比让私下投靠袁尚的高览带兵,袁谭直接掌军,反而感觉心里更踏实了! 作为能田楷刘备打的有来有回的人,袁谭不觉得袁熙带兵的本事比自己强,毕竟袁熙这三年北新城能拿的出手的战绩,就是最近那看上去很是可疑的两场大胜。 而且北新城不是公孙瓒军的主攻方向,袁熙据说最初一年颇为狼狈,被打得龟缩不出出,城内差点粮绝。 相比之下,袁谭更担心袁熙收买人心的能力,毕竟袁熙离开时,全城百姓夹道相送的景象,很是让人震撼。 袁谭不太服气,心道二弟这一去,可能至少几个月,凭自己本事打几个胜仗,再善待百姓,不比袁熙要做的好? 所以他听说城外又有数百白马义从骚扰时,心中极为兴奋,当即点了五百兵马出城,想要将其击败。 然而他却没有想到,自己运气不好,踢到了一块铁板。 公孙瓒如今江河日下,困守易京不出,麾下能用的将领越来越来少,然而此时却有一尚未出名的将领,离开了刘备,回到了公孙瓒身边。 他离开前,刘备极为痛心,涕泣着与他告别,说:“只恨不能与君一起建立大业。” 田豫,幽州渔阳郡人,最早投奔公孙瓒,一直跟在刘备麾下历练。 刘备如今去徐州救援陶谦,等于是公开脱离了公孙瓒,田豫犹豫了许久,还是选择不背主,回到公孙瓒身边,公孙瓒大喜。 正好田豫听说赵云叛了,己方还因其折损了不少人,便自告奋勇带着数百白马义从来北新城报仇。 好巧不巧,袁熙刚回邺城了,留下赵云代掌城内兵马,以及袁谭的一千兵马。 赵云听袁谭要带兵出击,连忙赶往城门口,劝袁谭道:“将军谨慎,白马义从不是那么好对付的,还需要周全打算。” 袁谭心中冷笑,你一个公孙瓒降将,当然要吹白马义从了。 袁熙带几百兵就能杀掉几百白马义从,能有多强? 袁谭不知道的是,他来之前,袁熙已经把几百全甲士兵的铠甲,大部分都藏了起来。 士兵带不带甲,差别太大了。 他断然道:“赵将军只等我凯旋归来便是!” 随后他带兵出城,和田豫带来的数百多白马义从遭遇了。 结果甫一交手,袁谭就发现不对头。 白马义从难缠不说,对面将领极为勇武,指挥也是进退有度,白马义从不断蚕食袁谭两翼,袁谭大意轻敌,上来便落入下风,见势不妙,连忙喝令队伍边打边退。 田豫一见,当即死死咬住袁谭,想要将其拖死。 袁谭苦苦支撑,眼见手下兵士不停死伤,偏生无计可施,正当他准备壮士断腕时,赵云带着一支兵马冲了出来。 田豫和赵云交手数合,也不恋战,招呼白马义从后退,同时喝道:“赵云!为何背叛公孙将军!” 赵云停下马来,朗声道:“国让(田豫),公孙将军可是先背叛了刘侯,还杀死刘侯麾下的常山郡官员将领!” 田豫欲言又止,带着白马义从去了。 赵云护送袁谭回城,清点人数,发现带出去的五百军士伤亡上百,对面白马义从死了数十。 见袁熙脸色阴沉,赵云安慰道:“田豫乃是将才,将军仓促应战,能保全如此,已是不易。” 袁谭心里吐血。 什么将才,田豫这名字自己怎么没听过,这是安慰自己吧? 而且半天就损失上百兵马,我竟然还不如二弟? 那我还和三弟争个屁啊! 邺城私底下那么多士族支持袁尚,绝对不是因为他母亲是刘夫人那么简单! 而且这公孙瓒什么情况,麾下的两个无名将领,赵云田豫,好像都不比自己见过的大将差! 要公孙瓒每个将领都这样,自己还打什么? 他心中涌动着不平之意,要在战阵上变强,变得更强! 袁谭想到这里,向赵云拜道:“今日是谭轻敌了!” “还请将军指点,我必报此仇!” 赵云应了,心道袁家子果然都不是等闲之辈。 邺城。 城主府中,有厅堂一间,几人其内,坐在上首的,赫然便是袁绍。 说是城主府,是因为袁绍此时封号颇为尴尬。 山东诸侯在酸枣回盟时,由袁绍带了个头,自号车骑将军,其他诸侯见了,纷纷效仿。 此谓板授官号,即不经过朝廷任命,私自给自己和下属封官,然后直接表奏天子,通知一声就算完事。 此时汉室衰微,向各地所封官员,绝大部分只是摆摆样子,形同虚设,根本无法到任任职。 当然也有例外,比如单骑入荆州的刘表,便是拿着天子封的荆州牧上任的。 袁绍之前的官职是朝廷封的渤海太守,自号车骑将军后,又从韩馥那里夺去了冀州,自领冀州牧。 曹操的兖州牧,来的更为直接。 《三国志·魏书一·武帝纪》中记载:“(鲍)信乃与州吏万潜等至东郡迎太祖领兖州牧。” 这就更离谱了,地方士族直接拥立,就帮皇帝把事情办了。 如今的局面,由朝廷任命的州牧职位的传承已经变成了父传子,兄传弟的家族传承。 此时的汉室已经形同虚设,毫无威慑,各地势力如同春秋战国的诸侯一般,谁还理会周天子? 两看相厌,再加上此时汉庭还由李傕郭汜挟持,自然不会对反董的袁绍有什么好脸色,一直压着不给袁绍朝廷封号。 袁绍资貌端荣,威仪进止,是少有的美男子,且其行止极有魅力,时人争相仿效之。 彼时士族清名,长得好也是极大的加分项。 他下首坐着的是名十七八岁的青年,样貌却和袁绍极为相似。 这便是最受袁绍看重的三子,袁尚! 再下面,便是几名掾属谋士。 袁绍突然长叹一声:“再过两年,我也到了知天命的年纪了。” 他生于本初元年(公元146年),今年四十有八。 下面几个谋士纷纷道:“主公身体康健,必能长命百岁。” 袁绍一笑,心道不用长命百岁,只要再给自己二十年,不,十五年,北方便可以全部平定。 袁尚拱手道:“阿父多思劳累,今大哥二哥皆能独当一面,为父亲分忧,是我袁氏幸事。” 袁绍听了,微笑点头,随即微微摇了摇头:“显思失在毛躁冒进,显奕失于耿直刚硬,皆不如你做事周全。” 袁尚微笑道:“大哥且不论,二哥守北新城,那些士族竟然屯粮要挟,二哥杀死他们,也是人之常情。” 他心里却阴沉下来。 耿直刚硬,似乎并不是一个坏词。 感谢书友们 事情比较多,特别不好意思,如果有所遗漏,请容我再次致歉。感谢书友20230106143602719,舜无药,灯火阑珊r,电一lb紫龙,呆仓鼠,哔哩哔哩娘,瞬间5遗忘的打赏,特别感谢书友20230106143602719的五万打赏~感谢书友20230106143602719,书友20220721214242791,书友201908312158007082,电一lb紫龙,书友220180307194458086,学姐不要啊,书巴格拉米扬,黑山剑客,左手戒指,北漠凌歌,信仰之锦,历史小趴菜,书友20190326141249338,天机不算,诗仙123,夜之无梦,哔哩哔哩娘,书友20170123085656340,书友20190326241249388,我与赌毒不共戴天等的月票~以及感谢众多书友们的推荐票,非常感谢~最后特别感谢上一本书的老书友们,一直给我评论改错字,特别鸣谢沙之愚者,电一lb紫龙,草莽英雄鲁智深等,谢谢你们的宽容~ 《三国芳华之家父袁绍》感谢书友们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五十八章 旅途将尽 吴昭猛然间惊醒,连忙坐起身来。 她下意识紧了紧胸前的襦裙衣领,发现身边的袁熙也睡着了,这下稍稍放下心来。 她心中暗骂,自己一个寡妇,容貌也不知道能不能恢复,怎么老是胡思乱想? 吴昭侧过头,窗外的阳光射了进来,照在袁熙脸上,连嘴边的绒毛都看得一清二楚。 这几日他们离开濮阳城,日夜兼程北上,终于在邺城外数百里遇到了北新城的车队,趁着晚上又重新回到了原先的马车上。 不过这些日子昼夜奔波,袁熙吴昭两人都疲惫不堪,在车上补起了觉。 吴昭愁肠百结,袁熙看似离经叛道,放荡不羁,不喜做赋赏乐,说出的话惊世骇俗,和父亲蔡邕所说大不相同,自己却不自己觉间被慢慢吸引。 父亲蔡邕是天下经集的标杆,也是士族表率,吴昭以前觉得,自己父亲的话,就代表了天下人的道则。 然而这个想法,在遇到袁熙之后,悄悄发生了改变。 更让吴昭纠结的是,今后自己何去何从。 袁熙不久就要成婚了,据说新娘还是冀州名门甄家的女子,身份样貌都是上上之选。 到时候自己肯定不能像现在这样,待在他的身边了。 吴昭想着这样的旅途不会再有,心情越发复杂,感觉胸口隐隐发闷。 她轻轻出声,吟唱起来。 人自初诞,行于旅途。 星汉在上,繁不胜数。 夜空明暗,彷若低语。 迷惘怅然,清风徐过。 难说命定,何是指引。 妾心纷乱,前路彷徨。 踟行追索,旅途将尽。 此时车轮压到了一块石头,马车猛烈颠簸几下,袁熙的头撞到板壁上,顿时醒了过来,看向吴昭这边。 吴昭连忙扭过头去。 袁熙揉了揉眼睛,坐直身子,看了看窗外,指着远方出声道:“再过一两日,咱们便能赶到邺城了。” 吴昭见袁熙面有忧色,出声道:“是不是公子很怕见袁州牧,觉得难以说动?” 袁熙揉了揉眉心,“阿父虽然嘴上颇为严厉,但私下对我们几个,还是颇为宽容的。” “只要我让阿父相信泰山郡之行没有危险,他点头的可能性还是很大的。” “我所忧虑的,是三弟袁尚。” “他可能是邺城里面,最不好对付的。” 吴昭听了,惊讶道:“袁三公子比你还要小几岁吧?” “他对你威胁那么大?” “比袁大公子还要厉害?” 袁熙听了,叹道:“论心机,大哥在他面前,就是个弟弟。” 邺城。 袁绍听袁尚提到北新城袁熙杀士族一事,面色有些不快,“所以我说他太过刚硬,偏偏用最激烈的手段去处理。” “所以我对他前两年的表现,是有些不满意的。” “这两年幽冀边界,两边互相攻伐,北新城并不是要地,但是他却执着于百姓,迟迟无法打开局面,着实有些失我袁家面子。” “要是不是最近两场大捷,我真的是对其有些失望。” 此时下首一名谋士突然发话道:“我听说这三年来,北新城常常缺粮。” 袁绍眉毛一扬:“仲治先生此话当真?” 辛评,自仲治,袁绍谋士。 辛评还未答话,袁尚拱手道:“仲治先生此话,千真万确。” “粮食运送不力,是我之过。” 袁绍摆摆手:“你没有错,粮食你一直在运,中间经过黑山贼地盘,并白马义从常常偷袭粮道,确实难防。” “而且我听人说,显弈在城中向百姓分发粮食,这样再多的粮草也不够用。” “粮草运送,本就是给军士所用,虽然他此举是收买人心,但有些本末倒置了。” 袁尚笑道:“二哥待下宽厚,有父亲之风,听说最近还养了几十婢女,却是比大哥还要风流些。” “胡闹!”袁绍听了,一拍桌子:“这种事情,要是被甄家知道了,还以为他浪荡无行!” “亏我还替他找了一门不错的亲事!” 袁尚笑道:“父亲息怒,二哥年岁也大了,着急留下子嗣,也属正常。” 袁绍余怒未消,冷哼一声:“我袁氏一门,最重清名,显弈此举,太过糊涂!” 辛评插话道:“传言都是人云亦云,未必是真,主公可待二公子回来,细细查问,若是真有此事,再行训斥也不急。” 袁尚看到辛评两次为袁熙说话,面色不变,心下却是明白过来。 看样子,大哥二哥已经携手了,不然辛评不会为二哥说话! 袁尚心中冷笑,大哥二哥,你们真以为联手就能对付得了我? 尤其是二哥袁熙,要谋士没谋士,要大将没大将,这三年自己明里暗里拖他的后腿,没想到最后他竟然还是坚持了下来。 要是二哥灰头土脸回来,倒省了自己一番力气。 柿子先捡软的捏,既然二哥要回邺城,自己就要让其永远跌入尘埃。 想到这里,袁尚对袁绍拱手道:“父亲,算算时间,二哥三日内便会回到邺城了。” “孩儿想起,二哥前段时间带兵杀了不少南匈奴人,只怕幽冀边界不太安定。” “我听说二哥此行回邺城,带的人不多,除了十几兵士,便是数十婢女。” 袁尚说到这里,袁绍面上有些怒色:“明明是回来成婚的,还带这么多女子,真是不成体统!” 袁尚微笑道:“我想调集些人马去接应二哥,免得遇到危险。” 袁绍点头道:“你有心了,去吧。” 袁尚恭恭敬敬起身,倒退着走了出去。 辛评见了,暗叹一声,袁尚小如此有心计,只怕袁熙很难斗得过他。 虽然有信使回报说,袁熙已经和袁谭联手,但辛评不觉得袁熙能帮上袁熙什么忙。 毕竟在袁家三人中,袁熙如今是看上去最不能打的,毕竟袁谭袁尚都已经能领军独当一面了。 而袁熙困守一城三年,也未见其有何过人之处啊。 袁尚回到自己屋里,对仆人道:“去请元图(逄纪)先生和正南(审配)先生过来。” 不一会,便有两名谋士打扮的人进来,正是逄纪和审配。 袁尚坐直身子,恭敬道:“小子想请教两位先生,二哥便要回邺城了。” “若是他将粮草短缺的事情告诉父亲,如何应对?” 逄纪开口道:“粮草的事情,公子倒不必担心,绝不会被查出问题。” “我不明白的是,公子为何一定要如此针对二公子?” 第五十九章 虎躯一震 袁尚听了,坐直身子,没有回答逄纪的问题,而是反问道:“我想知道,三年前二哥离开邺城的时候,两位先生如何看待他?” 逄纪毫不犹豫道:“二公子性格懦弱,出身又有问题,当时又和主公闹翻,传了不孝之名,以我之见,难成大事。” 审配自进屋一直没有说话,见袁尚转向自己,才有些不情不愿道:“那时二公子远不如三公子,也不如大公子。” “三公子彼时虽然只有十五岁,便已经显露了争霸天下之才,这也是为什么我等愿辅佐三公子的原因。” 袁尚满意的点了点头,“多谢正南先生赏识,小子必不负先生所望。” “我当时猜测,幽州并不是那么容易呆的地方,二哥不出半年,便要灰溜溜打道回府。” “但是二哥离开不久后,我便得知了些极为隐秘的传言。” “二哥离开时,曾向父亲建言,说初平四年邺城会有大变,虽然会逢凶化吉,但还是希望父亲早做防备。” 袁尚还是第一次说出这等秘辛,不禁逄纪忍不住惊呼出声,连审配都面露惊讶之色。 初平四年,是袁熙离开的第二年,发生了一件大事。 邺城之乱。 邺城显然是出了叛徒,黑山军趁势攻入,控制了邺城。 虽然最后黑山军也出了叛徒,将袁绍家眷护送出城,但许多谋臣将士的家属,就没有那么幸运了。 审配微微皱眉:“主公已经提前知道此事?” 袁尚摇摇头:“父亲怕也不相信二哥的话,但极可能做了最低限度的防备。” “我之所以如此忌惮二哥,就是在于如果这件事是真的,说明二哥背负着一些秘密!” “我相信两位先生私下里面,也私下论说过关于二哥的一些谶语吧!” 审配和逄纪听了,脸色一变。 袁尚冷冷道:“我从来不会看轻任何一个敌人,一旦我准备出手,必然会全力以赴。” “二哥要是真有预见未来,趋利避害之能,那他选择去北新城,必然不会有事。” “所以我从第一年起,就开始控制北新城粮草的运送。” “每次运送的粮草口粮,都控制在数百军士,让二哥无法就地多募集兵马。” “运送的损耗加上意外的因素,运过去的粮食,只能堪堪够用。” “围城时候粮食自然也运不进去了,这一来一去,二哥在北新城遍根本无法打开局面。” “不过让我惊讶的是,二哥竟然撑过了三年,而且还打了几场胜仗!” “这说明二哥预知危险的传言,很可能是真的,这已经对我构成了威胁!” 袁尚如此毫不在乎地说出这些内情,一是他相信逄纪审配根本不会背叛他,二是他自信就是传出去了,自己的地位也不会受到威胁! 审配低声道:“我提醒三公子,二公子并不是敌人。” “几位公子相争,还是要有个度,要是互相危及性命,乃至威胁主公大业,只怕主公也不会坐视不理。” 袁尚连忙起身,对审配恭敬一拜:“先生教训的是,小子铭记于心。” “若非我袁氏已经控北方形势,公孙瓒陶谦苟延残喘,曹操张邈之流皆是我袁氏走狗,我也不会这么早谋划。” “我掌握大权越早,袁氏的力量便会越强,可笑大哥二哥看不清形势,他们才是拖了袁氏后腿的!” 他随即笑道:“不过二哥这次也露出马脚了。” “高览下落不明,极有可能已经遇害。” “大哥没有胆子对四庭柱动手,唯一的可能,只有二哥。” “高将军必定是发现了二哥的把柄!” “而且二哥不识时务,已经和大哥联手,这就是咱们的敌人。” “两位先生和大哥手下那些颍川士族不合,迟早要分个高下的。” 审配逄纪听了,第一次同时点头。 审配犹豫了下,说道:“若二公子真有过人之能,三公子为何不与其联手?” 袁尚听了,正色道:“若我和二哥联手才能击败大哥,那在父亲眼里,我是何等无能?” “我要向父亲证明,我可以独自击败大哥二哥,让他们彻底为我所用!” “只有我,才是真正的下一代袁氏家主!” 他说出这句话时,虎躯一震,王霸之气顿生。 逄纪叫道:“好!三公子有如此心气,将来必为雄主!” 袁尚微微一笑,二哥,你虽然长我几岁,但各方面我相比,差太多了。 尤其自己的生母是刘夫人,光这一点,就已经立于不败之地。 就让我用一条条计策,将二哥你彻底击垮好了! 此时审配突然插了句话,“今日主公面前,元皓(田丰)说了什么?” 袁尚想了想,失声道:“什么也没有说。” “按他那性子,倒不应该装聋作哑,此事确实有蹊跷。” “多谢先生提醒,我去派人打探下。” 袁尚随即站起身来,对两人道:“我现在就去安排,两位先生自便。” 望着袁尚离去的背影,审配逄纪相视一眼,微微点头。 对于袁尚,他们实在挑不出什么毛病,从善如流,做事果断,绝不给对手留下机会,在两人心中,其将来成就必然能超过主公。 袁熙的车子,离邺城只有半日的距离了。 袁熙让人稍作休整,自己下了车子,找到麴义道:“兄这次不要进城了。” 麴义眉毛一扬,“你是怕我被人认出来?” 袁熙点头道:“兄即使败露,我也有办法撇清关系,即使真就被人看破,父亲总不能把我杀了。” “但见过兄面貌的人不少,很多习惯都容易被人发现端倪,那高览不就一眼看出来了。” “真要如此,兄的处境就危险了。” “我思来想去,还是不让兄进城了。” 麴义也知道袁熙说的是对的,只得点头道:“既如此,我在城外找地方安顿,随时接应于你。” “不过公子要小心,邺城可是个龙谭虎穴。” 袁熙点头:“我晓得,不过若有阴谋,应该都是想要坏我名声的,还不至于害我性命。” “不过我会小心的。” 两人约好如何接头,麴义便打马而去。 袁熙上了马车,让车队再度动身,袁熙看着窗外,又陷入了沉思。 这次回邺城,他的压力是很大的。 董昭走了,麴义躲了起来,赵云坐镇北新城,身边只有一个吴昭。 他进了邺城,便要面对谋士如云的父亲和三弟,哪一方都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袁熙靠在板壁上,闭目养神,活像一只打盹的老虎。 吴昭偷偷看过来,心道袁熙仿佛时时刻刻都有想不完的事情,到现在自己也没完全了解他。 她有些好奇,邺城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第六十章 母子同心 袁熙其实很急。 曹操随时都会开始攻打徐州,曹嵩一家也随时都可能被杀。 虽然他之前多少也布了些局,但身边没有完全可信之人,最为信任的吴昭,很多内情自己也不方便让她知道。 邺城里面针对自己的阻力,肯定不小。 袁熙在袁谭面前表现出来的形象,就是妄杀士族,安于享乐,凭运气赢了几场仗,虽有长处,也有短处。 如果赵云在北新城表现一下,袁谭应该就会发现赵云的本事,会觉得袁熙有联手的价值。 也只有这样的袁熙,袁谭愿意与之合作,过强会让袁谭警觉,过弱会让袁谭看轻而支持变少。 目前看来,忽悠袁谭还是比较成功的,但到底如何,还要看邺城内属于袁谭的势力对自己的支持力度。 但对邺城里袁家其他几位,就不简单了。 袁绍,袁尚,刘夫人,哪个都不好应付,尤其三人坐在一起的时候,袁熙到底要表现出什么样的形象,他直现在都没想好。 袁熙越想,越发觉得太阳穴有些痛,忍不住揉了几下,吴昭见了自然而然抬起手来,此时远处传来隆隆的马蹄声,她连忙又把手放了下来。 袁熙掀开车帘,看到数百军马,正疾驰而来,当先一人年纪颇轻,面貌英俊,更显眼的是一把大胡子,比袁熙显得更加成熟。 袁熙招呼一声,车队缓缓停了下来。 他轻声对吴昭道:“这就是我三弟袁尚。” 袁尚纵马来到车队近前,翻身下马,单膝跪地拜道:“二哥,弟迎接来迟,还望恕罪!” 袁熙打开车门跳下车去,上前将袁尚扶起,喜道:“三弟,三年不见,你都长这么大了!” 袁尚眼含热泪:“二哥!想死小弟了!” 袁熙也是满脸激动:“俺也一样!” 兄弟两人相视哈哈大笑。 袁熙道:“咱们兄弟多年不见,要不咱们并辔而行,我倒是有很多话想和三弟说。” 袁尚忙道:“本来二哥发话,小弟自当遵从,但这次是奉了父亲之命来接二哥,要是路上出了差错,父亲不免责罚。” “父亲已经在等二哥,待进了城,小弟再向二哥赔罪,之后有的是说话的机会。” 袁熙一听,当下道:“既如此,便麻烦三弟了。” 他转身上了车,看袁尚纵马在车队前后来回驰骋,和车队众人交谈,安排士兵护卫,竟是做的井井有条。 吴昭见了,心道这三公子貌似办事很是周到啊。 袁熙放下帘子,见袁尚在外面打马到车队前面去了,才松了一口气。 吴昭见他如临大敌的样子,轻声道:“怎么样?” 袁熙摇摇头:“很难缠,比大哥难缠的多,只怕他会私下去摸车队底细。” 吴昭心里一跳,悄声道:“那我们中间的事情......” 袁熙点头道:“迟早他会知道,毕竟那么多年咱们都没出现。” “不过无妨,他查不到咱们去了哪里,一切小心便是。” 袁尚纵马来到车队前面,招呼部下兵马在前面引路,他则叫过一个偏将,说道:“让咱们的人和车队的人分解接触,问清两件事。” “第一,离开是北新城时,那个满脸刀疤的护卫去哪里了,我方才并没有看到。” “第二,马车里面有个满脸斑痕的女子,查清她的来历。” 偏将领命去了,不一会,便有几十人到了车队前后,趁着护送的当儿,和车队里面的人攀谈起来,语气随意,但其实却在小心地套着话。 袁尚回头瞥见马车帘子动也没动,心道自己这二哥倒是沉得住气。 刚才见面几句话下来,他便知道,二哥和自己一样,都很能装。 不过无妨,这邺城里面,自己根基已经稳固,就是二哥在父亲面前告状,自己也有办法应付过去。 而且自己出城之前,母亲刘夫人已经去找袁绍了。 我很感兴趣,二哥你拿什么和我斗? 邺城州牧府中,袁绍见夫人刘氏进来,颇为意外,站起身道:“夫人怎么来了?” 刘夫人年纪约莫三十多岁,除了颧骨有点薄之外,也算是个美人,关键是她的出身,乃是刘姓宗亲,身份颇为高贵。 古人常常说母以子贵,但其实却有个相当反直觉的事实。 子以母贵。 母亲出身不行,非常影响其儿子在家族中的地位。 因为母族势力,对于儿子在家族实力的竞争,是个极大的筹码。 因为正配发妻,都是门当户对的,许多诸侯主公发迹之前身份低微,原配也是一样,生下的长子,母族几乎提供不了多少帮助。 而主公发迹后,原配去世,续弦时娶的正妻,地位就高得多了,母族的势力自然也和之前不可同日而语。 所以这时就出现了,主公立继承人的时候,因为背后母族势力不同,幼子反而压倒长子的情况。 所以大家都知道废长立幼乃取祸之道,但士族之中,还是不乏这种现象。 如今袁氏就面临这个问题,刘夫人背靠宗室,天生就能吸引一批忠于汉室的士族。 这三年来,袁尚的势力已经开始慢慢压倒袁谭,这也是袁谭为什么急着和袁熙联手的缘故。 刘夫人一脸恭谨,“妾突然想起一事,特来面见夫君。” 袁绍听了,温言道:“夫人请讲。” 刘夫人叹了口气:“有兵士来报,外面尚儿已经迎到了熙儿,只怕不出半日,便能到邺城里了。” 袁绍听了,微微点头,心情也颇为复杂。 三年前父子两人近乎赌气般的吵架,竟然让生性懦弱的袁熙跑去危机四伏的北地守城。 其间袁绍和公孙瓒相争,打了数场大战,直到去年才把公孙瓒赶到易京,对于袁熙那边,虽然有心多派些人马,却因种种原因未成。 事后想起来,袁绍也是有些后悔。 刘夫人见状,忙道:“还有件事,熙儿将那几十姬妾也一起带回邺城来了。” “本来我已经给熙儿安排好了屋子,足够七八人居住,如今看来却是不够用了,府里一时间也腾不出多余的地方。” “所以我是想来问问夫君,如何安排这些女子,是否找做宅院?” “而且熙儿将要迎娶甄家女,带着这么多姬妾被甄家看到,会不会不太好?” 袁绍听了,本来颇有喜色的脸上,带上了一丝不快。 第六十一章 甄家之女 袁绍听了刘氏的话,寒声道:“简直是胡闹,这成何体统!” “我听说他在北新城做了不少荒唐事,一开始还不相信,没想却是真的!” “三年没做出什么正事,整天想着女人!” 刘氏笑道:“熙儿怎么说也快二十了,换了别人,早就成婚好几年了,也难怪他如此。” 袁绍冷哼一声:“谁让自己跑去那边的!” “本来三年前我就想让他成婚,没想到他一直都不回来,看来他在那北新城,过得比邺城舒服多了!” 他一激动,顿时咳嗽了几声,刘氏连忙过来,帮其轻轻捶背,说道:“那如何安置那些姬妾?” “让甄家看到,总不太好吧?” 袁绍想了想,说道:“既如此,在府旁腾出间宅院,那些女子一进城,就带进去安置。” “还有,让尚儿带着那逆子,进城后直接来见我!” 刘氏连忙应了,走出门去。 她命人招来逄纪,说道:“州牧让你找个附近院子,安置熙儿的那些侍妾。” “我记得甄家那甄尧举孝廉,在你手下做掾属?” “你安排他负责此事。” 甄尧乃是甄家上代主人甄逸之子,逄纪听了,心领神会,出门派人到甄家去了。 刘氏看着逄纪的背影,心中冷笑。 那小畜生,还妄想娶甄家女儿? 甄家祖上曾做过太保,世袭两千石郡守官职,如今虽衰落了,但也是在河北也是名门大族。 甄家分支颇多,甄逸便是其中一支,曾做上蔡县令,有三子五女,最小的便是甄宓。 但如今甄逸已去世多年,更有两子早夭,只剩甄尧一个男丁。 不过好歹甄家涉足商业,颇为富庶,这在乱世之中,钱就代表粮食和士兵,属于诸侯拉拢的对象。 袁绍现在的正妻刘氏,娘家也是望族,且有宗室血统,虽然此时有宗室血统的没有一万也有八千,但毕竟是高人一等。 所以刘夫人深知背靠娘家的好处,偏偏让她愤怒的是,袁绍选择让袁熙和甄家联姻,而不是袁尚! 长子袁谭乃是袁绍已故正妻所生,袁谭娶妻文氏时,袁绍还未发迹,所以文氏家族底蕴不深,对此刘氏倒是不怎么担心。 袁熙本应三年前娶亲,却跑到了北新城去,但那时候,袁绍已经答应了和河北洪氏联姻。 袁绍本打算的是让袁熙迎娶洪氏,河北洪氏虽然也是大族,但是底蕴比之甄家,还是差着些的。 当时袁绍刚从冀州牧韩馥手里夺得冀州,立足未稳,急需当地大族支持,而很多大族还在观望,只有洪氏等几个家族表达了结亲意愿。 袁熙既然跑了,袁绍思虑再三,最后决定让袁尚迎娶洪氏,当时刘氏虽然心里不情不愿,但是她要在袁绍面前做出一副贤良淑德的样子,所以最后还是答应了。 如今袁绍在冀州已经成了气候,世家大族纷纷依附,袁绍四子一女中,四子尚幼,适合娶亲的,便只有袁熙了。 所以袁绍和甄家约定,让袁熙迎娶甄家最小的女儿甄宓。 刘氏心中恨恨,凭什么尚儿吃了亏! 一个卑贱的庶子而已,娶亲也敢比过尚儿! 尚儿得不到的,你也别想得到! 而且洪家越发没落,已经给尚儿拖了后腿,加上洪氏至今没有所出,刘氏甚至想找个机会休了洪氏,另外让尚儿和望族结亲。 袁熙在车内闭目养神,邺城里面想要对付他的人中,最难缠的就是袁尚这一伙。 其母刘氏吹枕边风,其手下谋士出谋划策,袁尚本就善于伪装,可以说极难对付。 北新城这三年时不时的断粮,应该是和袁尚有关,但袁熙想不明白,袁尚对自己的敌意从何而来。 按道理说不应该啊,自己又不是长子,还是庶子,怎么袁尚这么提防自己? 虽说穿越过来之后,袁熙发现,自己差点被前世嫡庶神教误导。 庶子地位不行,也只是相对于嫡子不太行,但还是相当受家族重视的。 彼时人寿命极短,婴儿更多有夭折,很多士族一辈子都生不下男丁,被迫过继收养外姓子弟,这样情况下,怎么可能会因为庶子就不培养了? 继承人有嫡立嫡,无嫡立长,甚至汉朝多有立贤不立长的例子。 刘备快四十岁时,尚无继承人,被迫收刘封做义子,后来才生下庶长子刘禅,一地之主尚且如此,这时候还管什么嫡庶? 袁熙暂时想不通袁尚的动机,便不再去想,毕竟他这次回邺城,可不是单单为了成婚的。 最重要的目的,还是要提前把兖州徐州豫州搅成一锅粥,让曹操吕布刘备三方互相牵制,这样袁绍才能腾出手来,放心进攻田楷和公孙瓒,袁熙才能提早占下幽州。 所以袁熙先假扮隐虎,让张邈吕布陈宫早做造反的准备,然后准备通过救出曹嵩一家,让曹操没有攻打徐州的借口,回头和吕布死拼,顺带救出徐州十万百姓性命。 让这样刘备接手徐州后,有更多的人力物力防守,不至于在面对曹操时那么狼狈。 其他几方,刘表本就和袁绍交好,张绣几年之内还是曹操敌人,皆可作为对付曹操的牵制。 袁熙将通过明暗两种身份勾连四方,压制曹操,这便是袁熙想出的制曹之计。 这个计划实在太过复杂,中间环节越多越容易出问题,如果有别的办法,袁熙也不想这么做,奈何他也只是个普通人,这已经是他目前能想出的最好办法。 因为曹操给他的压力太大了。 曹操评价袁绍好谋少断,就是想得太多,做决断时犹豫,这也和袁绍手下派系太多不无关系。 袁绍现在是尾大不掉,身后站了太多士族,已经不怎么敢赌了。 而曹操则是相反,他本身就是谋略大家,遇到危急关头极为果断,赌性极大,不放过任何一个机会。 体现在历史进程上,就是曹操最惨的时候,虽被打的只剩几个城,但总能绝地翻盘,在短短三年内连着占据了兖州,徐州,豫州,司州,雍州五州之地,超过了袁绍的四州。 等袁绍反应过来之时,已经为时已晚。 所以袁熙才想方设法拖曹操后腿,他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公平,相反这才是对曹操最大的尊重,毕竟曹操得势,袁家会真的死光光。 袁熙猛然睁开眼睛,下一步便是如何先办法名正言顺的去救曹嵩,这其中的关键,还是在袁绍身上! 袁尚再使绊子,只怕袁绍点了头,一切就不是问题! 邺城某座深宅大院里,一栋二层小楼上,隐隐有笑声传出。 一个无奈的声音道:“姐姐,我还在看书,别吵了。” 另外一个声音吃吃笑道:“你还装,现在半个邺城都知道了,你那未来的夫君就要回城了。” 一名十六七岁的少女,身穿大红襦裙,端坐在二楼窗前,手中托着一筒竹简。 其发髻高耸,秀发轻垂,肩窄如削,腰细如束,脖颈修长白皙,长相惊艳端方。 她微微抬头,秀眉微蹙,明眸顾盼,只这一眼的芳华,便让小楼室内的摆设黯然失色。 第六十二章 笑里藏刀 小楼内窗前坐着的绝色女子,便是甄宓,此时二八年华,正值芳龄,待字闺中。 其父甄逸,在甄宓小时候便去世了。 甄逸留下三子五女,甄宓是最小的一个。 长子甄豫,次子甄俨,俱已去世,三子甄尧,如今在冀州牧府中做掾属。 而甄宓上面还有四个姐姐,如今和她打趣说话的,是其四姐甄荣。 甄荣约十八九岁,早已嫁做人妇,虽不如甄宓,但也是相貌出众的美人。 甄宓无奈道:“姐姐,怎么今日你比我还高兴?” 甄荣摇着甄宓的肩膀,笑道:“咱们最小的妹妹,也要嫁人了,我怎么能不高兴?” 她颇为神秘地凑近甄宓耳边,悄声道:“我前些日子,随夫君参加州牧府的宴会,遇见了袁杏,旁敲侧击打探了那袁熙的事情。” 甄宓一听,总算来了些兴趣:“且不说我,遇到了袁杏姐姐?” “我也一年没见她了,我记得她年纪比姐姐还大两岁,至今也没嫁人。” 甄荣点头道:“确实,以她袁家大小姐的身份,只怕也很难找到门当户对的夫家,这可不就耽误了。” 她突然醒悟过来:“不要扯远了,我说你的事情呢!” “你就真对袁熙公子的事情一点都不感兴趣?” 甄宓有些头痛:“这事你不该问我,应该去问母亲。” “纳彩问吉这些都没开始,八字还没一撇呢。” “这些事情,皆是母亲做主,我又能说什么?” 甄荣啧啧道:“谁不知道母亲最疼你,你就是不嫁入袁家,只怕她也不会强逼于你。” “不过你小时候相士所言,你面相之兆富贵非常,嫁给袁家子,将来还真有可能应验。” 甄宓听了,却没有什么反应,淡淡道:“也许正因为袁家听了这种传闻,才想让我嫁过去的吧。” 甄荣摇头道:“我倒觉得,这是你十岁时,冀州大旱,你劝言母亲开仓放粮的名声传了出去,而袁家最重仁义名声,自然觉得你适合做袁家妇。” “再说你相貌这这么美,嫁过去后,肯定很受宠爱。” 甄宓听了,轻叹道:“名声以及容貌,这些东西都是士族间的谈资浮名罢了。” “若是将来我能将这些年书中所学,施展些胸中抱负,便心满意足了。” 甄荣听了,气道:“真是个榆木脑袋,我是来和你说那袁熙公子的事情,你又扯到经世治国上!” “哎,怎么又被你扯远了!” 甄荣清了清嗓子,“我和袁杏旁敲侧击了那袁熙的事情,听说小时性格懦弱,却在三年前和袁州牧闹翻,远走幽州。” “要不是这次袁州牧让他回来,他还呆在幽州呢。” “你说幽州那种苦寒之地,能比咱们这邺城过得舒服?” 甄宓听了,说道:“据说公孙瓒被打回幽州后,又作乱杀了幽州牧刘虞,怎么可能会比邺城安全。” 甄荣有些走神,“你说你姐夫好不容易回邺城,又跑去幽州......” 正说话间,小楼下面有婢女声音道:“甄尧郎君来了。” 甄荣一听,喜道:“三哥到了!” 她转身蹬蹬蹬跑下楼,发现正是甄尧,笑道:“三哥,怎么今日回来的这么早?” 她见甄尧脸上有犹豫之色,奇道:“怎么了?” 甄尧悄悄说了几句话,甄荣脸色一变,失声道:“有这种事情?” “随身带着几十名姬妾,还塞满了一幢大宅?” “太不像话了!” “不行,我得拉着宓妹,和母亲说说去!” 州牧府中,袁熙恭恭敬敬对袁绍俯身拜道:“见过阿父。” 他有微微侧身,对袁绍身边的刘氏拜道:“见过阿母。” 袁绍坐在上首,嘴唇微动,最后语气平淡道:“显奕,坐。” 刘夫人用衣袖拭着眼角的眼泪,叹道:“尚儿,你可回来了。” 袁熙低头道:“谢过阿父阿母。”这才直起身子,退回下首,跪坐于地。 袁绍这才有机会仔细打量袁熙,发现相比三年前,袁熙相貌略有变化,但是身量更长,整个人竟散发出一丝淡淡的压迫气息。 而最为明显的不同,是袁尚三年前极为苍白的脸上,如今却蒙上了一层淡淡的小麦色,这显然是风吹日晒多了的缘故。 如果从后世眼光来看,相比士族那种不晒太阳形成的苍白肤色,袁熙这种麦色皮肤,反而是看上去比较健康的。 但如今袁绍看在眼里,却是面有不豫之色。 他刚要发话,刘夫人却是掩面流泪,说道:“回来就好,熙儿这三年来,可是受苦了。” “早知如此,当何必和你阿父斗气,赶快向你阿父认个错吧。” 妈个批,袁熙心中暗骂,这刘氏上来就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三年前的吵架,可大可小,而且从结果上来说,还算是袁熙赢了。 但越是如此,越不能提,袁绍是个好面子的,田丰官渡之战的遭遇就在警示袁熙,最好不要揪着袁绍吃瘪的事情不放。 而刘氏显然是了解袁绍性格的,她上来就搞挑拨离间这一套,还是为了破坏父子关系。 袁熙想到这里,微笑道:“阿父当年说的对,我到了北新城,才明白那地方不是过家家的地方。” “这三年来,我数次险死还生,被箭射过,被枪捅过,前些日子还被马槊在身上开了道口子,昏迷了好几天。” 袁绍听到这里,微微色变,见刘夫人还想说话,摆摆手道:“此时不要再提了,回来就好。” 刘夫人心中暗骂,袁绍心软,还是很疼几个儿子的,袁熙这小畜生拿捏到了这一点! 她不甘心,强笑道:“既如此,熙儿可要将养好身体,那几十姬妾虽然容貌俱佳,但不能放纵自己。” 袁熙惊讶地抬起头来,“什么姬妾?” 刘氏心里咯噔一下,“熙儿带来的那几十女子,难道不是你的姬妾?” 这不可能啊,不是你姬妾你带回邺城干什么? 难不成是献给袁绍的? 刘氏越想越有可能,不仅咬牙切齿,袁绍几个小妾就够年轻漂亮的了,再来几十个,哪还有自己什么事? 明着恶心自己? 袁熙这孩子,性格懦弱,做事犹豫,远不如尚儿脑筋明白,难道他看出自己针对他了? 刘氏想到袁熙能预测到去年的邺城之乱,没来由一阵心慌,难道对方真的在藏拙? 此时坐在下首的袁尚见母亲失态,知道该自己出马了,他开口道:“那几十女子,难道不是二哥姬妾?” 上架感言 临时接到通知,明日中午上架,有些措手不及,大汗。如果可以的话,希望大家能首订支持一下,我一定不会让大家失望的! 啥也不说了,非常感谢一直以来支持的书友们,你们是我创作最大的动力! 明天中午12点后发文,暂定五更,正手忙脚乱改稿中。之后还是恢复到早8点和下午5点定时更新,视情况加更。 谢谢了! 《三国芳华之家父袁绍》上架感言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六十三章 疑神疑鬼 《三国芳华之家父袁绍》第六十三章 疑神疑鬼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六十三章 疑神疑鬼 袁熙听了,微笑道:“当然都是良家女子。” “这些是南匈奴掳掠时,从雒阳附近士族家里抢来的女子,里面不乏颍川汝南等大族之人。” “士族女子,沦落在外也会影响家族名声,所以我便带她们来邺城,请父亲视情安置。” 袁熙说完,袁绍还没说话,袁尚却是眼前一黑。 他突然醒悟,袁熙带来的这批 《三国芳华之家父袁绍》第六十三章 疑神疑鬼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六十四章 虚虚实实 袁尚眼睛一转,呵呵笑道:“二哥要是想在冀州做官,迎娶甄家女子,可是会有影响啊。” 彼时汉庭封官,有籍贯回避制度,上到刺史郡守,下到县尉长吏,皆不能用本地人。 到了东汉,便是三互法。 其条款极其繁琐,简单来说,主要有两点。 一是官员户籍不能是本地人,连妻族是本地的都不行。 《三国芳华之家父袁绍》第六十四章 虚虚实实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六十五章 眼见为实 袁绍本就是多疑之人,经过袁熙一番忽悠后,他开始对曹操产生了怀疑。 他迟迟不动员出兵,攻克青州幽州,相当一部分是在防备曹操。 最好的局面,当然是趁着曹操和袁术等人攻伐时出兵,方才没有后顾之忧。 袁熙邺城之乱的预言应验之后,袁绍对袁熙的看法,也慢慢发生了改变,这个从前被他不怎么看重的儿 《三国芳华之家父袁绍》第六十五章 眼见为实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六十六章 我才是天选之人 袁杏,袁家长女,比袁熙还大半个月,却至今没有出嫁。 她长相柔美温婉,举止颇有大家闺秀的风度。 她正和一脸局促的吴昭相对跪坐,此时转过脸来,盯着袁熙看。 袁熙心中发毛,连忙跪在地上,拜道:“见过家姐。” 袁杏这才盈盈一拜,语气有些哽咽,“平安回来就好。” 袁熙心中感动,前 《三国芳华之家父袁绍》第六十六章 我才是天选之人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六十七章 大龄剩女的苦恼 袁杏听了袁熙的话,略以沉吟,拍手道:“我明白了,你是要做糖饼。” “在面饼中间放糖,然后蒸之,一定很好吃。” 袁熙听了,微笑道:“家姐倒是懂得烹调之道的,不过稍有不同,不是蒸煮,而是用麻油烹炸。” 袁杏一愣:“烹炸?这是什么?” 麻油乃是胡麻所榨,彼时胡麻的称谓,混淆不清,一 《三国芳华之家父袁绍》第六十七章 大龄剩女的苦恼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六十八章 啊,好烫 铁锅里沸腾的麻油发出轻微的噼啪声,金黄色的圆形糖糕在其中沉浮,浓郁的香气弥漫着整个院子。 袁熙紧盯着锅里,对身边的吴昭道:“油温火候很重要,要是早了,里面的糖化不开,要是晚了,外面的会炸焦,口味会变得苦涩。” 吴昭赶紧点了点头,心思却早就不在眼前,她微微抬起头,用眼睛瞥向远处的甄荣。 《三国芳华之家父袁绍》第六十八章 啊,好烫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六十九章 徐州生变 吴昭到甄荣说出高览这个名字,呼吸顿时急促了几分。 她连忙屏住呼吸,低下头去。 当日晚上,赵云来找袁熙,说了高览逃走的的事情,两人就匆匆赶出了门去了。 吴昭都看在眼里,第二天就传出高览消失的消息。 她当时见袁熙麴义回来时的神色,哪还猜不出高览十有八九是被干掉了。 不过她也 《三国芳华之家父袁绍》第六十九章 徐州生变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七十章 各怀心思 不多时,三人急匆匆走入陶谦房内。 为首一人,面如冠玉,唇若涂脂,两耳垂肩,双手过膝,乃是暂领豫州刺史的刘玄德,刘备。 说是暂领,是因为汉廷虽然批了官职,但只是个空衔,因为现在豫州被袁术孙坚占着,刘备想去也去不成。 现在刘备依附于陶谦,和袁术的关系异常微妙,刘备是豫州刺史,但豫州由袁 《三国芳华之家父袁绍》第七十章 各怀心思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七十一章 风雨欲来 袁熙见田丰发问,开口道:“我听说曹操此人颇为孝顺,这次攻伐徐州,也是因为其父被陶谦部将扣留。” “曹操现在身为父亲臂助,我们也有出手相帮之道理。” “我听闻曹嵩一家被扣在泰山郡某处,轻装简行从邺城出发,到那里也就七八天路程,如果赶得巧,还是有可能将其一家救出来的。” “到时候送归曹 《三国芳华之家父袁绍》第七十一章 风雨欲来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七十二章 乍闻噩耗 泰山郡,费县。 城门已经被损毁,城墙处处坍塌,城里不时传来惨叫声。 里面遍地死尸,婴儿妇孺,青壮老弱,皆倒毙于地。 一队青州兵扛着长刀,骂骂咧咧寻找屋子躲雨,当发现到处都是断壁残垣,一间完好的屋子也没。 攻下费县,屠城三日,却被这场突如其来的秋雨打断,这一队七八人的青州兵刚进 《三国芳华之家父袁绍》第七十二章 乍闻噩耗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七十三章 连环计谋 袁尚见到甄荣的模样,心中微微有些得意。 高览只是他的一步闲棋,没想到被自己二哥就被轻易吞了下去,这饵一吞,就由不得他了。 他面色沉痛:“高将军去北新城,其实是我秘密所托,查明我二哥在北新城做的事情。” “据军营里面的探子回报,当日高览将军带着几名亲卫连夜出营,显然是发现了极为重大的 《三国芳华之家父袁绍》第七十三章 连环计谋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七十四章 家中宴席 袁熙接到袁尚派人宴请送行宴时,很是犹豫了一下。 按道理说,这宴席他没道理不去,毕竟和袁尚表面兄弟,还是要虚与委蛇的。 但是这几日就要出发了,他本想和袁绍私下谈一谈,不管怎么样,幽州下一步的打算,还是要看袁绍怎么想,光凭袁熙自己几百军马,还是无法奈何公孙瓒。 北边赵云来信,说袁谭在白 《三国芳华之家父袁绍》第七十四章 家中宴席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七十五章 皆为谶语 袁熙还没反应过来,袁尚就上前,极为热情地拉他入座。 吴昭想要跟上,却被两边侍女拦住,袁尚笑道:“二哥,我做东的宴席,何须劳动二哥侍女?” “你要是让她伺候,传了出去,我可要落得个招待不周的名声了。” 袁熙隐隐约约觉得有些不对,他微一迟疑,笑道:“既然三弟如此说,那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三国芳华之家父袁绍》第七十五章 皆为谶语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七十六章 阳差阴错 甄宓在府内找到甄尧,直接问道:“三哥,四姐去了哪里,你知不知道?” 甄尧听了,说道:“这我倒是知道,袁三公子夫妇邀她赴宴,她今晚去袁府了。” 甄宓心中一跳:“赴宴?什么宴席?” 甄尧挠了挠头:“貌似是家宴?” 他随即反应过来,笑道:“你怕你那未来的夫君袁熙也在宴席上?” 《三国芳华之家父袁绍》第七十六章 阳差阴错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七十七章 循循善诱 “起来吃药了!” 高览翻身坐起,胸前隐隐有些疼痛。 借着微弱的油灯光芒,他看到地窖上面走下来一个汉子,端着一碗熬好的草药汤,搁着铁栅栏,放在他刚好能够到的地方。 高览摸了摸胸前,叹了口气。 那天晚上,那个叫赵云的一枪捅在他胸前,枪尖穿过甲片缝隙,又刺透了里面的软甲,钉入他的身 《三国芳华之家父袁绍》第七十七章 循循善诱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七十八章 没完没了 邺城,袁家和甄家表面上十分平静,波澜不惊,实际上已经暗流涌动。 甄荣已经完全清醒,她躺在屋里,呆呆地望着屋顶,什么话也不说。 甄宓端着一盆水进来,见状把木盆放在一旁,说道:“姐姐,起来洗洗脸吧。” 甄荣脸有愧色,扭过脸去,说道:“小妹,我对不起你。” 甄宓摇了摇头:“四姐,你 《三国芳华之家父袁绍》第七十八章 没完没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七十九章 面都不见 袁熙来邺城之前,也没想到袁尚这么难对付,跟个牛皮膏药一样,计谋环环相扣,恶心的很。 被逼出邺城的袁谭,在历史上也不是个庸人,相反是绝对被低估的。 后世他和袁尚相争失势,独自去打青州,手下根本没有什么大将,却在短时间内就击败了田楷孔融,完全占据了青州。 官渡之战袁绍三个儿子中,唯独袁 《三国芳华之家父袁绍》第七十九章 面都不见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八十章 风云涌动 袁熙正偷偷观察张郃。 张郃因曾是韩馥旧部的缘故,所以现在只是个校尉,尚未因攻破公孙瓒升迁官职,相比之下,比高览还透明。 所以袁熙要人的时候,袁绍很痛快就答应了。 张郃看上去年纪并不大,不到三十岁的样子,眼中神色颇为凌厉,身体在马上坐得笔直。 “儁乂兄。”袁熙徒然开口。 《三国芳华之家父袁绍》第八十章 风云涌动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八十一章 救援慈父 即墨城下,城墙已经处处破损,城上城下的兵士已经杀红了眼,只剩下一个念头,如何将面前的敌人杀死。 眼看天色将晚,曹军只得鸣金收兵。 大帐之中。 坐在上首的,便是曹操,两边坐着几位谋士,下首是曹纯夏侯渊于禁诸将。 曹操神色不怒自威,对帐下诸将道:“小小即墨,攻城五日,尚不能下城, 《三国芳华之家父袁绍》第八十一章 救援慈父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八十二章 白骨露於野 袁熙连续行军了好几天,却意外遭遇了严重的减员。 骡子半数都倒下了。 一是急着赶路,二是喝了不干净的水,连累带病,都拉躺了。 如今生病骡子不能用了,只能就地放生,连带着百十名兵士也都躺在骡车上,捂着肚子直哼哼。 至于原因,还要说到前日天色将晚,他们便在河边扎营休息,生火做饭,兵 《三国芳华之家父袁绍》第八十二章 白骨露於野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八十三章 举棋不定 华县和费县之间,山中的某处小村庄。 这个村子,本来只有十几户人家,几十破旧的茅草小屋,如今却有数百人的队伍经过。 这队伍极为庞大,不仅有上百辆车子,还有数百骑兵步卒,刀枪齐整,人人在额头上缠着一块蓝布。 老村长拄着木杖,颤颤巍巍端着一碗鸡蛋去迎接这群不速之客,迎接他的是一把钢刀。 《三国芳华之家父袁绍》第八十三章 举棋不定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八十四章 成事在天 张闿派出去的斥候,回到山谷里面的时候,带回来些不好的消息。 他们在西面和南面,遭遇到了敌人的斥候! 两边打了个照面后,并未交手,而是同时退入山林,回去报信。 张闿得知这个消息后,从床上跳了下来。 不对头,怎么是西面和南面? 曹操军不是在北面和东边么? 自己被四面合 《三国芳华之家父袁绍》第八十四章 成事在天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八十五章 城内混战 袁熙在山坡上举着望远镜,仔细观察着远处的费县。 费县城墙本来就不高,加上刚被攻破,处处都是缺口,袁熙倒也能稍微看清里面的情况。 张郃有些好奇,这圆筒是什么? 他有些心痒痒,刚想要问,袁熙已经把圆筒递了过来,说道:“儁乂兄,请看城里情况。” 他随即补上一句:“和射箭一样,闭上一 《三国芳华之家父袁绍》第八十五章 城内混战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八十六章 又被堵住了 曹嵩重重摔在地上,哆哆嗦嗦在地上爬着,竟然奇迹般躲开了后面几只战马的马蹄,他猛一使力,翻滚到路边的沟里。 此时张闿的兵士也顾不得曹嵩了,他们先前趁着混乱,从大车里抢取财货,此时看到张闿要突围,更加卖力地将大车的财物扯出来,曹嵩见了,忍不住心疼地叫唤起来。 张闿眼睛通红,把腋下箭支折断,拔 《三国芳华之家父袁绍》第八十六章 又被堵住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八十七章 该我出马了 袁熙见关羽张飞在前,刘备在后,头嗡嗡作响。 虽然之后的数年里,刘备被曹操吕布胖揍,一度还投靠了袁绍,但能揍他的,可是曹操和吕布。 现在自己兵不如对方多,还有关张压阵,拿头赢? 别说赢了,就是跑都不一定跑掉! 看着对面已经摆好阵势,袁熙知道自己不出马不行了。 他登上残破的 《三国芳华之家父袁绍》第八十七章 该我出马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八十八章 这几个人不太对劲 见高览如此性急,麴义犹豫了一下,带着三十铁骑,跟着冲下了山坡。 山坡上观战倒是舒服,就怕来不及接应高览。 不过自己是不是想多了,高览好歹也是战阵经验丰富的猛将,打个屠夫枣贩,且不说擒下对方,略占上风总是没问题的吧? 等麴义赶到战场时,发现自己还是来得有些晚了。 高览正在被那屠 《三国芳华之家父袁绍》第八十八章 这几个人不太对劲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八十九章 再给你次机会 袁熙见刘关张带着兵士,消失在茫茫山林里,这才松了口气。 开打之前,他想的是留着刘关张牵制曹操势力还是很有必要的,所以刘备这个时间点不能杀,还是要放走的。 开打之后,他只剩下一个想法。 自己这边的将领,能从对面手里活下来就行。 严格来说,这场并不是三对三的单挑,而是麴义提前布置 《三国芳华之家父袁绍》第八十九章 再给你次机会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九十章 雁过拔毛 夏侯渊和于禁两人见城内城外倒毙着数百兵士尸体,看衣服都是徐州兵,心道怪了,为什么在费县打仗? 曹军远在北边,这边徐州兵怎么和袁军打起来了? 此时张郃从城内出来,打马上前,夏侯渊一愣,对于禁说道:“那人怎么有些眼熟?” 于禁仔细看了看,神色凝重道:“那是张郃,张儁乂!” 夏侯渊 《三国芳华之家父袁绍》第九十章 雁过拔毛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九十一章 返回邺城 袁熙并不知道自己错过了诸葛亮,毕竟他不是真的会观星之术。 他正指挥众人在城外挖坑,将刚刚死去的百姓和兵士安葬。 至于先前被屠城杀死的人,虽然已经将近十月,但也已经腐烂发臭,无法顾及了。 几百具尸体搬进了大坑,上面填上了土,袁熙下马,带头拜祭,张郃及手下兵士见了,也纷纷过来。 《三国芳华之家父袁绍》第九十一章 返回邺城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九十二章 拜访甄府 汉朝之时,便有三日具浴,五日具沐的说法,甚至每周还有给官员专门的沐浴假期。 袁熙在北新城时候,因条件所限没有专门的浴室,但显然邺城袁府这种地方,是不缺的。 等袁熙沐浴出来,已经过了小半个时辰,这一个月来的疲惫,几乎一扫而空。 等他擦着头发走出来,发现吴昭正跪在地上,费力翻动着他的札 《三国芳华之家父袁绍》第九十二章 拜访甄府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九十三章 权衡利弊 甄荣目光空洞,正魂不守舍地发呆,便听到甄宓叫了声:“姐姐。” 甄荣回过神来,顺着甄宓手指望去,正好看到袁熙下了马车,顿时惊吓不小,连忙躲在窗户后面。 甄宓看到,又好气又好笑,“姐姐,不用慌,他应该不是来兴师问罪的。” 甄荣一怔:“你怎么知道的?” 甄宓掩口微笑:“他要真的想这 《三国芳华之家父袁绍》第九十三章 权衡利弊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九十四章 长远谋划 吴昭听了张氏这句话,忍不住看了袁熙一眼,发现对方毫无反应,暗道自己真是学坏了。 袁熙面上没有表情,其实心里异常高兴,这事情要是成了,对于自己将来的谋划,将是极大的助益。 要怪就怪袁尚,事情做的太绝,把甄家逼到了绝路上,兔子急了尚且会咬人,只怕袁尚当时也是被自己逼得昏了头,急着构陷自己,才 《三国芳华之家父袁绍》第九十四章 长远谋划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九十五章 预言中了 袁熙往马车板壁上一靠,四肢放松下来。 吴昭见了,靠了上来,两手按在袁熙太阳穴上,轻轻揉压了起来。 袁熙感觉吴昭的柔软在自己肩膀上抖动,不由有些心猿意马,连忙定下心神,说道:“在北新城的时候时动手,回到邺城便成了动嘴皮子了。” 吴昭笑道:“战场打仗,站前用谋,动嘴也是打仗。” 《三国芳华之家父袁绍》第九十五章 预言中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九十六章 驱虎吞狼 袁熙觉得,其实高览很可怜。 他视作机密的大事,在袁绍看来,其实根本不是个事。 袁绍真正忌讳的,是麴义些先登死士,如今都已经被各部收编打散,失去了威胁。 至于只剩半条命,孤家寡人的麴义,在袁绍看来,也只不过是条丧家之犬而已。 袁熙在北新城三年,袁绍怎么可能会不闻不问,连个探子不 《三国芳华之家父袁绍》第九十六章 驱虎吞狼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九十七章 时机成熟 “喝!” 于禁大吼一声,一刀斩在对面兵士的脖子上。 敌兵捂着脖子踉跄后退,鲜血从指缝中喷洒而出,让于禁瞬间想起小时候杀鸡时的场景。 那兵士身体摇摇晃晃,颓然倒在地上。 于禁抬起手中的环首刀,上面已经是缺口斑驳,几乎不能用了,刚才那一刀,几乎是纯粹用力气砸出的伤口。 他站 《三国芳华之家父袁绍》第九十七章 时机成熟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九十八章 你就装吧 袁熙听了,当下拜道:“多谢主公。” 这时候,袁绍是以州牧身份下令,袁熙是以下属身份领命。 虽然这算是越权矫诏,因为和汉庭派出的官员职位冲突了。 但此时汉庭积弱,各诸侯实际上已经是在造反,所封的官职,其实都名不正言不顺。 然而谁也不在乎,谁拳头大说了算,谁到任掌控一地,谁能拿到 《三国芳华之家父袁绍》第九十八章 你就装吧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九十九章 吹得过了 袁熙破防了。 可恶的商人! 太罪恶了! 地富反坏右,一个都别想跑掉! 就让我代替百姓,惩罚你们吧! 他感到嘴唇有些干涩,“甄家五个女儿,人人这么多嫁妆?” 张氏哑然失笑:“怎么可能。” “老身可是把家底都掏出来了,因为甄家的未来,全赌在公子身上了。” 《三国芳华之家父袁绍》第九十九章 吹得过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章 处处战火 袁熙离开甄家,便往邺城武库调兵,在那里却碰到了张郃。 张郃见到袁熙,连忙过来,悄声道:“这些日子郃听闻公子忙于处理蝗灾事务,也不敢上门打扰。” 他压低声音:“上次两车财货,郃未料到其中价值如此贵重,伤亡兵士的抚恤安置以及全军赏赐,只用了小半车。 “剩下的看公子何时有空,让郃送还府上 《三国芳华之家父袁绍》第一百章 处处战火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零一章 徐州之变 刘备现在处于进退两难的境地。 曹操一攻徐州时,他奉田楷之命救援陶谦,后来曹操粮尽退却,田楷带兵回到青州,刘备却从此就留在了徐州。 各中原因颇为复杂,在那之后,徐州也算安定了大半年,但如今徐州马上就要无主了。 陶谦病重。 假如刘备就此离开徐州,北上救援田楷,那么徐州空虚,曹操可 《三国芳华之家父袁绍》第一百零一章 徐州之变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零二章 战前安排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 如今为了攻打青州,冀州准备了将近一年,这次几乎是倾其所有,全力一战。 先前青州境内,袁谭和奋威将军兼监军的沮授共同带两万军马驻守,袁谭去了北新城后,便暂时由沮授领军。 如今袁谭调动兵马,将北新城附近两座城的通道打开,公孙瓒如果反扑攻打沮授在青州的军队,便需要绕 《三国芳华之家父袁绍》第一百零二章 战前安排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零三章 全力攻城 听着将领谋士轮番发表意见,袁谭铺开一张巨大的绢布地图,在上面仔细查看地形。 袁熙从旁边看去,看到上面弯弯曲曲的河道地形,发现自己先入为主,犯了个很大的错误。 黄河旁边,不仅有淮河,还有一条济水。 济水发源于河南济源市王屋山上的太乙池,由今河北省大清河注入渤海,根据《水经注》记载,济 《三国芳华之家父袁绍》第一百零三章 全力攻城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零四章 两难选择 不到一天,平原城就被攻破。 这其中固然有此城不是要地,相对守军袁军人数占了绝对优势的缘故,更和袁谭指挥有着很大关系。 他先用大批民工负土,不计损失,消耗了守军的箭矢擂木等兵器数目,然后在对面露出疲态,尚未换防时全军压上,一波就将对方打崩了。 袁熙心道自己这个大哥这么强的吗? 《三国芳华之家父袁绍》第一百零四章 两难选择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零五章 攻城意外 青年夫妇大喜,转头一看,却是个约莫十三四岁,面黄肌瘦,精神疲惫的少年。 少年身上穿着破破烂烂的麻衣,赤着一双脚,上面满是血口,已近开始化脓。 他的眼睛充满了血丝,却闪着难明的光芒。 年轻妇人道:“听你口音,是泰山郡那边的?” “怎么流落到平原来了?” 少年眼神一黯,“城 《三国芳华之家父袁绍》第一百零五章 攻城意外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零六章 不退反进 袁谭大军攻城,沿途不断向四方放出去的斥候,打探各路消息。 前面攻下数城,一路顺利,所以袁谭觉得,有可能田楷会固守东莱等地的后方大城,等袁军粮食不够自行退去。 直到今早开站前,有斥候回报,南面百余里徐州方向有五六千人的军队过来,但袁谭并未在意。 对面过来需要至少两天,他有信心在此之前 《三国芳华之家父袁绍》第一百零六章 不退反进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零七章 邺城流言 袁杏欲言又止,反应过来这话不该说,说道:“我失言了,就当我没说过。” 甄荣气结,抱怨道:“姐姐是个没良心的,我还想听三公子吃瘪呢。” 袁杏叹道:“少来,我不说才是不想给你添麻烦,你夫君还在三弟手下做事,多少得顾及些面子。” 甄荣还想说话,见甄宓使了个眼色,才反应过来,当下讪讪住口。 《三国芳华之家父袁绍》第一百零七章 邺城流言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零八章 殊死一战 铺天盖地的箭雨划破了晨曦,将天空分割成无数道长条。 正在轻装行进,两手空空的青州军士,在听到天上传来的响声,不自觉抬起头来时,映射在他们瞳孔中闪着寒光的箭头,越来越大。 其中反应快的,慌忙去找大车和盾牌遮挡,但大部分人已经来不及躲闪了。 箭头穿过胸膛,脖子,额头,腹部,四肢,在毫无 《三国芳华之家父袁绍》第一百零八章 殊死一战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零九章 不讲武德 等袁熙带人回到本阵时候,袁谭大军正在就地安营扎寨,打扫战场。 除了派出去数百骑兵追击田楷外,大部分人也已经累得无法动弹了。 兵士们将战场上的尸体上一切能用的东西都剥了下来,武器,盔甲,衣服,草鞋,粮袋,甚至还有头发。 看着满地散落的辎重大车,袁熙心想这下子粮草暂时到是不缺了。 《三国芳华之家父袁绍》第一百零九章 不讲武德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一十章 毫无道理的信任 太史慈刚刚出阵搦战,就见袁军三名将领朝自己如狼似虎地冲了上来! 袁熙随后下令,鼓声擂响,这是全军出击的号令! 这下不仅太史慈,孔融军的主将和偏将们都惊呆了。 发生了什么? 这么急着就开打? 孔融军主将看到,围攻太史慈三人的旗号,两个竟然还是袁军大将,一个偏将,三人围攻己 《三国芳华之家父袁绍》第一百一十章 毫无道理的信任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一十一章 主动和被动 甄宓猛地从榻上坐了起来,惊出一身冷汗。 她做噩梦了。 梦里她发现自己身处战场,袁熙公子却在自己不远处,指挥大军对敌。 她惊喜之下,正要奔跑过去,却有敌阵一敌如闪电般策马冲来,兜头一刀,袁熙的头颅便高高飞起。 头颅在空中翻滚着,那熟悉的面目正对着甄宓,吓得她大叫起来,梦一下子醒 《三国芳华之家父袁绍》第一百一十一章 主动和被动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一十二章 各凭本事 刘备带兵进入东莱郡后,探子不断回报,说袁军已经连克三城。 关羽出声道:“数日连战,袁军军士必定已经疲惫不堪,若是等对方修整或者进城,咱们就不好打了。” 刘备赞同道:“我也是这么想的,传令全军,追击袁军!” 次日,两军遭遇。 刘备见袁军陈兵布阵,颇为齐整,士气昂扬,心中隐隐觉得 《三国芳华之家父袁绍》第一百一十二章 各凭本事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一十三章 得胜归来 刘备所率徐州兵的失败,标志着青州地面上,再难组织起有效的抵抗力量。 此战过后,袁谭回到邺城,应该能够得授统管青州的官职,从此拥有了自己的地盘。 当然,摆在他面前的是个烂摊子,青州没了田楷孔融,但还留着十几乃至数十万的黄巾残余。 这其中男女老幼都有,乃是半民半匪的黑户,原先趁着青州动 《三国芳华之家父袁绍》第一百一十三章 得胜归来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一十四章 偷偷相见 袁绍其实不知道,这正是袁熙精心寻找的时间点。 后世历史,袁谭打下了青州后,被任命为青州都督,袁绍为了避免其和袁尚相争,便让其过继给了去世的袁基。 如今袁熙要做的的,就是代替袁谭这个位置。 虽然过继之后,受袁家支持会少上不少,而且名义上还是要服从袁绍这个家主,但是大义名分上,却少了很 《三国芳华之家父袁绍》第一百一十四章 偷偷相见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一十五章 再去濮阳 袁尚一杯一杯地喝着酒,洪氏小心翼翼跪在一旁,举着酒壶,见袁尚把空酒杯放下,连忙抬手斟满。 袁尚斜了洪氏一眼,心情有些烦躁,按道理来说,洪氏也是个美人,性情也极为温顺,但偏偏两人结婚三年,仍无所出。 洪氏总觉得是自己的问题,也曾张罗着为袁尚纳妾,但被袁尚拒绝了,洪氏更加感激涕零。 但 《三国芳华之家父袁绍》第一百一十五章 再去濮阳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一十六章 好多墙砖 吕布沉默不言,堂上诸将皆是屏住呼吸。 秦宜禄偷偷左顾右盼,堂外两将紧盯袁熙,目光犀利。 厅堂后面的美貌妇人也紧张起来,生怕这个为自己说话的隐虎,被吕布一怒之下杀了。 自从她嫁给秦宜禄,自己夫君的同侪和主公,看向自己的眼神中,都充满了不怀好意,这还是第一次有人为自己发声。 吕布 《三国芳华之家父袁绍》第一百一十六章 好多墙砖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一十七章 谁和你比啊 吃完酒席,袁熙本想连夜离开,外面却突然刮起狂风来,看样子一时半会停不了了。 吕布见状说道:“给先生备一间客房。” 袁熙见天气实在太差,只得点头答应。 吕布见袁熙带着吴昭回去,心道隐虎的夫人虽然蒙着面纱,但一看就是毁了容,难道他真的对女色毫无兴趣? 袁熙和吴昭进屋之后,便关上门 《三国芳华之家父袁绍》第一百一十七章 谁和你比啊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一十八章 惹祸了吧 当碎裂的木屑四散纷飞,打在袁熙脸上的时候,他才猛然惊觉,吕玲绮看似娇娇弱弱,实际上很厉害,显然是练过的! 自己确实喷得很爽,但代价是对面破防了。 他连忙在地上滚了好几圈,想要逃开,吕玲绮却不依不饶,一步跨上,又是挥拳向他打来。 吴昭和杜氏都惊呆了,她们没想到两人突然就打了起来,偏偏 《三国芳华之家父袁绍》第一百一十八章 惹祸了吧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一十九章 讨价还价 听了曹操的话,众谋士和将领心道真是高,实在是高。 要说把曹太公作为人质,那就是大逆不道,曹操脸皮再厚,也不好明着作为借口。 汉高祖倒也曾干过类似的事情,虽然项羽最后也没杀掉刘太公和吕雉,但确实也不好拿出来宣扬就是了。 然而毕竟是开国皇帝,谁也不敢公开非议。 曹氏现在是广纳天下 《三国芳华之家父袁绍》第一百一十九章 讨价还价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二十章 烫手山芋 东武阳虽然是东郡大城,但历经战火,城里处处都是倒塌的房屋,远没有鄄城经营的好。 所以如今被圈在一个大府邸中的曹氏家眷,面上多是有所不满,私底下也是唉声叹气,愁眉不展。 他们都明白自己这些人,被送到邺城是干什么的,但等待自己的是什么,则让他们不敢去想,这种对未来的恐惧,让他们处于惶惶不安之 《三国芳华之家父袁绍》第一百二十章 烫手山芋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二十一章 真正目的 袁熙第一反应是不对啊,这两个少女真要是边让女儿,曹操怎么会把她们送来邺城,不是应该藏着掖着,免得被人非议么? 曹操派出来的奸细? 他沉吟起来。 救人也不是不行,但不能在没查清内情时,不明不白把自己搭进去。 两位少女惴惴不安地跪在地上,见袁熙沉吟不语,也不敢说话。 袁熙终 《三国芳华之家父袁绍》第一百二十一章 真正目的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二十二章 大功告成 郭嘉,字奉孝,颍川阳翟人,其出身于颍川郭氏,原为袁绍部下,但之后不久却离开了袁绍。 后世之中,他临走时对辛评郭图说:“明智的人能审慎周到地衡量他的主人,所以凡有举措都很周全,从而可以立功扬名。袁公只想要仿效周公的礼贤下士,却不很知道使用人才的道理。思虑多端而缺乏要领,喜欢谋划而没有决断,想和他 《三国芳华之家父袁绍》第一百二十二章 大功告成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二十三章 出使徐州 袁熙没想到原来就是这一家子,当下有些震惊,忍不住指着襁褓里面的女婴道:“那她叫曹华?” 环氏讶道:“公子竟然连这也知道?” 袁熙心道怪不得后世曹操一股脑将三姐妹都嫁给了汉献帝,感情不是自己女儿,都是养女啊。 不过算来曹操对养子养女都不错,起码不像曹丕那么狠,当然了,付出的代价是一个 《三国芳华之家父袁绍》第一百二十三章 出使徐州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二十四章 身不由己 当日袁熙将曹操家眷带回邺城时,袁绍手下谋士也曾议论过,如何安置这些人。 大小近百十口子人,要是像大爷一样供着,吃穿用度也是个大花费,还要专人看管,还要专门找宅邸,徒然耗费人力物力。 最后田丰提了个主意。 将这些人分别打散,交给城内士族大户看管,这样一来吃穿用度,也不用袁氏负责,也能 《三国芳华之家父袁绍》第一百二十四章 身不由己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二十五章 禽兽不如 天刚蒙蒙亮,袁熙就醒了。 见身边曹宪在被窝里面睡得正香,他不得不承认,有人暖被窝,感觉真的是很不错。 虽然到了最后关头,袁熙还是禽兽不如了,但其他的事情却是做了不少。 曹宪翻了个身,身上曲线在细麻里衣的衬托下显得尤其诱人,她迷迷糊糊伸出舌头舔了舔嘴角,让袁熙心头又是一跳。 袁 《三国芳华之家父袁绍》第一百二十五章 禽兽不如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二十六章 意料之外 袁熙出使东武阳,和曹氏谈判的时候,因为邺城的流言屡禁不止,袁绍便召集诸人,讨论是否将子嗣过继给死去的袁基一支。 这之前就有袁尚的推动,他的想法很明确,现在袁熙的威胁对自己越来越大,而且先前自己陷害的小手段,怕是也被其发现了。 为了先发制人,他决定先将袁熙驱逐出袁氏,再对付袁谭。 一 《三国芳华之家父袁绍》第一百二十六章 意料之外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二十七章 同一片天空 两人走近甄宓住处,袁熙惊讶地发现,这竟然是一幢五层小楼。 其高度已经远远超过了院墙,邺城里面士族大户也有建这种高楼的,但大都是二三层,绝对没有眼前的这么夸张。 甄宓见袁熙有些惊讶,无奈道:“还不是阿母,相信了什么相面士的话,说我住的高,甄家的前景就高。” 袁熙信道原来如此,这张氏还 《三国芳华之家父袁绍》第一百二十七章 同一片天空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二十八章 徐州困境 公孙瓒听了田楷的话,脸微微抽动了一下,漠然道:“他们敢来打,就让他们来好了。” “此地有三百万斛粮食,我倒要看看是哪边先缺粮。” 田楷目瞪口呆:“将军,困守此地,怎能反败为胜?” “要是等袁军绕过易京,占领幽州,将军呆在这里,又能如何?” “我.......” 公孙瓒突 《三国芳华之家父袁绍》第一百二十八章 徐州困境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二十九章 姐姐你怎么了 赵昱和薛礼,当初都是刘备想要拉拢的对象,如今都被笮融杀死,自然是让刘备极为难受。 而且笮融不仅杀了这两位徐州重要官员,还纵兵劫掠财货,杀死百姓,当地民生凋敝,刘备还要想找办法处理善后。 但笮融这人很鸡贼,他杀完人就换地方,如今却是继续南逃,跑到了扬州地盘上,投靠了扬州刺史刘繇。 这 《三国芳华之家父袁绍》第一百二十九章 姐姐你怎么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三十章 同处一车 如今三人尴尬地挤进一辆马车,本非袁熙的意思。 本来他倒是备了两辆马车,结果前日孔融妻女的马车车轴断了,无法修理。 他因为此行目的隐秘不能露面,也不能在沿途大城招摇过市修理马车,所以只能让孔融妻女上了他的马车,昼夜兼程赶路。 话虽如此,袁熙总觉得,同行的太史慈看自己的眼神怪怪的。 《三国芳华之家父袁绍》第一百三十章 同处一车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三十一章 未雨绸缪 少女听到袁熙如此说,颇有些不服气,辩解道:“阿父在青州士人间的名声很好呢,大家都说阿父是当世名士。” 孔融夫人连忙拉了拉少女胳膊,低声道:“不用说了。” 袁熙微微一笑:“无妨,令媛很有意思,我倒是挺喜欢讲道理的女郎。” 少女听了,脸微微一红,身子往母亲那里缩了缩。 袁熙竖起一 《三国芳华之家父袁绍》第一百三十一章 未雨绸缪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三十二章 暗中算计 戏志才这话一出,将领们都悚然而惊,真要到这份上,那就是破釜沉舟,丝毫没有后路了! 而谋士们脸上都不露声色,显然他们早就设想过类似的方案了。 程昱补充道:“既然要和冀州那边撕破脸,那南边的袁术,我们也不未必不能联手。” “这样一来,局面反而打开了,要是袁绍真的丢了邺城,我们便可以将其 《三国芳华之家父袁绍》第一百三十二章 暗中算计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三十三章 激情互喷 袁熙的车队,到了郯城外十里地处。 袁熙正在车里给孔融女儿说着北地流传的民间故事,黑瞎子晚上进村吃人,血盆大口咬下去,一口一个脑袋嘎嘣脆。 把少女吓得脸色发白,钻到孔融夫人怀里,身体瑟瑟发抖。 孔融夫人无奈地搂着女儿,眼神中有些哀怨,又有些无奈。 太史慈见远处烟尘滚滚,有一支兵 《三国芳华之家父袁绍》第一百三十三章 激情互喷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三十四章 公然挖人 孔融糜竺孙乾简雍依次碰壁,众人纷纷将目光投向陈登,陈登见状,知道自己不开口不行了。 其实袁熙此次来,陈登是极为高兴的。 和袁绍联手,比和袁术联手强太多了。 刘备一旦归附袁绍,青州和兖州方面便会安全,只需要专心对付南边的袁术。 而徐州和扬州之间隔了一条长江,袁术想要攻打徐州,难 《三国芳华之家父袁绍》第一百三十四章 公然挖人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三十五章 愿者上钩 袁熙这次来徐州,还真就是带着自己的算盘来的。 长江以南且不论,他要发展海上商贸,幽州青州徐州这条线必须要先打通,尤其是徐州。 将来半个甄家都算袁熙的,所以他借来徐州的机会,先要把这条商路提前搞定。 至于避讳什么的他才不在乎,糜竺是刘备手下官员,肯定会毫无隐瞒地将两边商谈的内容告知刘 《三国芳华之家父袁绍》第一百三十五章 愿者上钩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三十六章 真是人才 因为袁熙住到糜家的缘故,糜贞已经在小楼里面呆了三天,没法出去了。 她远远望着袁熙的身影,因为离得太远,看得不甚清楚,只觉其身形笔直,举手投足之间有一股肃杀之气,和一般世家子颇为不同。 对于袁熙的来历,她也有些好奇,去问身边的侍女,结果周围的侍女回来后语焉不详,说连名字都没打探出来。 《三国芳华之家父袁绍》第一百三十六章 真是人才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三十七章 憋回去了 糜竺心中念头一闪而过,不过他也知道,自己就是想想而已。 且不说传闻这为袁家子,将要迎娶那据说有大富大贵之相的甄家女,就是没有这桩婚事,糜竺也不敢把糜贞嫁给袁熙,不然这不等于公开背叛刘备? 但是如果对方拿着和袁刘和谈作为要挟,讨要糜贞作为姬妾怎么办? 他敢拒绝吗? 不提糜竺胡思 《三国芳华之家父袁绍》第一百三十七章 憋回去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三十八章 分别时分 糜府之中,袁熙正和陈登对面而坐。 袁熙心道陈登这人倒是颇懂进退,为了避嫌,直到袁刘联手,方才出现。 他起茶碗道:“先生是聪明人,小子以茶代酒,敬先生一杯。” 陈登也回礼道:“公子客气了。” 他仰头将杯中的酒喝干,心道这袁家子倒是警觉,听说他来徐州这段时间,对于喝酒极为抵触,显 《三国芳华之家父袁绍》第一百三十八章 分别时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三十九章 回家的感觉 袁熙和太史慈回到邺城时,还差几天就过年了,邺城里面喜气洋洋,充满了新年的喜气。 家家户户都在门上贴老虎画像,在门两侧摆上画有神荼和郁垒形象的桃木牌,再在门梁上悬挂一条苇索,供门神抓鬼之用。 彼时还没有鞭炮,但却有相似的的东西。 爆竹。 彼时所谓的爆竹,并没有火药,就是烧爆竹子 《三国芳华之家父袁绍》第一百三十九章 回家的感觉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四十章 跑得真快 袁熙系好衣服,见曹宪跪在一旁,端着茶杯轻轻漱着口,心道自己也堕落成曾经最讨厌的士族子弟了啊。 但是不得不说,这一阵子在徐州费心费力的压抑,被冲淡了不少。 很多布局,可能离收获的时节尚远,但起码让他看到了一些微小的曙光、 如今他手里的暗棋,真正能转化成明牌打出去的,其实不多,至于被他 《三国芳华之家父袁绍》第一百四十章 跑得真快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四十一章 不忘初心 吴昭写完最后一个字,然后放下手中的笔,将写满了字的绢帛递给袁熙。 她解释道:“这是妾这些日子搜集,认为可以用作启蒙的书目。” “北新城的府里,还有阿父的一些典籍,如今不在身边,妾只能凭记忆默写了一些。” 袁熙看着绢帛上的字体,叹道:“辛苦你了,这几日我便找人,搜集这些书籍,并多誊写 《三国芳华之家父袁绍》第一百四十一章 不忘初心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四十二章 私下赴宴 袁熙返回府邸的时候,发现院子一角,环氏正抱着襁褓,和曹宪曹节姐妹说着什么。 听到脚步声,环氏母女扭头见是袁熙,连忙上来行礼。 袁熙微微点头,见襁褓里面的曹华粉脸胖嘟嘟的,正津津有味地吮吸着手指,一边还吧唧着嘴。 环氏见了,有些不好意思,把襁褓往胸前贴了贴,低声道:“让公子见笑了。” 《三国芳华之家父袁绍》第一百四十二章 私下赴宴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四十三章 撞个正着 新年到了。 先秦时期,政权的更迭往往连历法也会跟着改变,每个政权过春节的时间也是不固定的。 直到汉武帝即位之后,修定了新的历法《太初历》,春节的时间才被的固定为农历年终岁首的农闲时节。 汉武帝笃信鬼神,所以彼时过年,有着极为浓重的驱邪赶鬼的风俗。 尤其是作为年末的最后一天除夕 《三国芳华之家父袁绍》第一百四十三章 撞个正着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四十四章 你的就是我的 从东汉开始,便有结为异姓兄弟,收异姓子的习俗。 刘关张便是如此,袁熙收的义弟孙礼也是如此,结义之后,两边就誓同生死,不可毁诺。 结为兄弟常见,收义子却不常见,因为这是从并凉羌胡流传起来的风俗,开始并不是汉民习俗,随着汉胡融合,渐渐传进了中原,到唐代才开始大为兴盛。 最典型的当然就是 《三国芳华之家父袁绍》第一百四十四章 你的就是我的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四十五章 欲成大事 袁熙突然有些想明白了,为什么曹操征战多年,所到之处,不是敌人莫名其妙投降,就是敌人内部出了奸细,反水献城。 这固然有曹操势大的因素在里面,但也很难说,到底是不是其控制了敌方的兵士将领,就像黄巾军一样,通过教义传播掌控底层民众,然后发难。 如果真是如此,袁熙也必须拿出相应的对策去化解。 《三国芳华之家父袁绍》第一百四十五章 欲成大事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四十六章 新的屯田法 先前谋士们争论的,不是不守北新城,而是要在北新城派多少兵。 放的兵少了,会顶不住敌人进攻,放的兵多了,粮草便是个极大的问题。 就按一万兵马计,算上后勤辎重,一个月的粮草也要将五万石往上,刨去运输损耗,天气变质,贼寇抢掠等损耗,十万石都不一定打得住,一年就要上百万石! 算算下来,这几 《三国芳华之家父袁绍》第一百四十六章 新的屯田法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四十七章 离别是为再聚首 袁熙坐在马车里,透过车窗看着邺城街道上,人流纷涌,一片热闹繁华的景象,心想不知道下次再回来时,是否城内的景象依旧。 平心而论,他回邺城后,做成了不少事情,成果远远超乎他的预料。 吕布,曹操,刘备,乃至袁家,他从各方势力中,都得到了不少好处,这全依赖于他对历史上诸侯们心理的掌握。 但 《三国芳华之家父袁绍》第一百四十七章 离别是为再聚首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四十八章 所谓主公 郭嘉快要崩溃了。 这半个多月来,队伍从邺城出发,眼看快要到北新城了,他却处于极其疲累的状态。 倒不是步行的缘故,袁熙给他安排了一辆马车,但每日都有官员源源不断拜访他,导致郭嘉根本没怎么休息好。 郭嘉一开始满腹疑惑,后来才发现,袁熙竟然强行给他安了个军师的官职! 郭嘉大发脾气, 《三国芳华之家父袁绍》第一百四十八章 所谓主公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四十九章 从道到教的演化 在袁熙从冀州带来的官吏们的运作下,北新城开始脱离之前的草台班子的形象,开始走上正规,有了一郡治所的雏形。 开始的日子里,各个部门尚不熟悉,显得有些混乱,但北新城的百姓却出奇地配合,让见惯了世面的冀州官员们惊讶不已。 要知道,在当地推行政令,尤其是屯田涉及到劳役和开荒等极为敏感的事情,要是 《三国芳华之家父袁绍》第一百四十九章 从道到教的演化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五十章 暗流涌动 日子一天天过去,很快便到了春暖花开的日子,繁忙的春耕开始了。 徐州治所郯城里,众人分别坐定,刘备正听着陈宫言说徐州的农忙之事。 刘备见陈登将播种垦田的事情安排的井井有条,不禁微微点头,赞道:“有元龙相助,想必这几年下来,徐州便能恢复元气。” 之前徐州号称富庶天下,户口百万,良田十几 《三国芳华之家父袁绍》第一百五十章 暗流涌动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五十一章 火中取栗 袁熙心中得意,自己和郭嘉交换条件,终于让他肯为自己出谋划策了。 郭嘉在酒瘾和批瘾的双重煎熬下,终于放下架子,和袁熙谈好了条件。 一天一壶酒,加一个姬妾,换郭嘉每天一个计谋。 想要一天出两个主意,便用双倍价格交换。 如此赤裸裸的利益交换,让袁熙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旁边吴昭 《三国芳华之家父袁绍》第一百五十一章 火中取栗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五十二章 反其道而行 听了曹宪的的话,袁熙心道确实是这样,要不是朗朗上口加上字词简单,这种民谣很难流传在百姓中口口相传。 曹宪又道:“公子外出屯田的这一个月,陆续有几个工匠拿着改进的耕犁图纸过来。” “吴昭姐姐和几个官员看过后,觉得其中两個最有可能的,让工匠回去做实物,皆都给了赏赐。” “不过工匠在制作 《三国芳华之家父袁绍》第一百五十二章 反其道而行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五十三章 粪溺之道 国恒以弱丧,独汉以强亡。 汉朝灭亡,是一件非常复杂的事情,绝非这简单一句话所能概括。 但这句话也揭示了一个道理,汉朝的军事制度,是一柄双刃剑,对汉朝本身,也产生了不少伤害。 汉武帝虽然一举奠定了汉朝数百年安宁,但庞大的军费同时也导致国库空虚。 其实之前文景之治就埋下了隐患,只 《三国芳华之家父袁绍》第一百五十三章 粪溺之道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五十四章 亲身诱敌 袁熙带着众人走了小半天,眼看便要到容城了。 他自从回了邺城,好久骑马,反而有些不适应了。 而且最近数次大战,他在后方指挥,如今亲自带兵巡逻,让他感觉既熟悉又陌生。 斥候的队伍多了不少人,都是北新城打仗活下来的老兵。 这些亲卫不适合做府兵屯田,属于袁熙的私军,倒像是唐朝的募兵。 《三国芳华之家父袁绍》第一百五十四章 亲身诱敌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五十五章 守株待兔 袁熙和兵士们一直挖土到天黑,将打来的野味煮了几大锅肉汤。 一开始兵士们还很是惶恐,毕竟袁熙现在是涿郡郡守,但看到袁熙丝毫没有架子,招呼他们一起吃饭,野味的诱惑还是战胜了拘谨。 袁熙端着木碗,在锅里盛了半碗杂粮饭,又在上面浇了一大勺夹杂着碎肉的肉汤。 他蹲在地上,拿着木箸在饭里搅和几 《三国芳华之家父袁绍》第一百五十五章 守株待兔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五十六章 功成身退 太史慈听了袁熙的话,出声道:“其实昨天就吃光了,不过再坚持两天倒没问题。” 田豫见太史慈灰头土脸的模样,丝毫不怀疑对方说的话是真的,他感觉嘴里发涩,自己想要算计对方,当然也会想到被对方算计的可能。 但田豫却真没有想到,对方为了抓住自己,下了这么大的决心,连大将都派了出来,只为埋伏自己? 《三国芳华之家父袁绍》第一百五十六章 功成身退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五十七章 形势混沌 袁熙在和郭嘉大眼瞪小眼。 袁熙一脸无辜,郭嘉愤怒地举着一卷竹简,气得浑身发抖。 一卷竹简近百竹条,每条竹条上,都写着一个极为麻烦的问题! 他愤怒地将竹简扔到袁熙面前:“这东西还能欠着的?” “你不问是你自己的错,关我何事?” “半个多月没回来,你就给我带这个?你当送礼呢 《三国芳华之家父袁绍》第一百五十七章 形势混沌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五十八章 英雄落幕 郭嘉说起吕布这个名字,袁熙脑袋便大了三分。 他连骗带忽悠,用了马甲,才勉强利用吕布改变了些许局势,之后即使想利用吕布占据河间郡,他也没有想和吕布开诚布公合作的打算。 一是吕布这人反复五常,他可不想想被背刺,二是吕布的脾气,估计也很难接受被人欺骗。 袁熙很难想象,自己身份被揭穿后,吕 《三国芳华之家父袁绍》第一百五十八章 英雄落幕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五十九章 无心插柳 荀谌自从在北新城不慎染病后,修养了小半年,终于身体恢复如初。 他见袁绍拿着帛书,朝他点头示意,便接过念了起来。 开头的一段,是对现在天下大势的分析,倒是丝丝入扣,条理清晰,袁谭的谋士们听了,纷纷赞道:“显弈公子坐守幽州,竟能统晓天下之事,实在难得。” 袁尚手下几个谋士心道,还不是你 《三国芳华之家父袁绍》第一百五十九章 无心插柳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六十章 蠢蠢欲动 上次黑山贼偷袭北新城,被打败俘虏,之后做了一个月劳役,便都被放了回去。 期间有心对其散播的传言,也随着这些人的返回,带回了黑山军中,并开始传播开来。 自此之后,便陆陆续续有太行山中的黑山军部众,拖家带口来北新城。 如何安置这些人,变成了袁熙头痛的事情。 郭嘉道:“这不是你本来 《三国芳华之家父袁绍》第一百六十章 蠢蠢欲动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六十一章 捉襟见肘 吴夫人轻轻摇晃着怀里熟睡的婴儿,说道:“当日我和几个孩儿在广陵居住,听闻你投了袁术,却不怎么如意。” 孙策听了,恨恨道:“阿父去世后,兵马被袁术扣下,我想要光耀孙家,便只能低声下气求他,没想到其处处为难于我!” “三千兵马,他竟然是一人都不给,而是让我去丹阳募兵!” “幸好我在丹阳 《三国芳华之家父袁绍》第一百六十一章 捉襟见肘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六十二章 天命四派 听郭嘉说出如此傲娇的话,袁熙拼命忍住笑,正色道:“先生说得好,大家都想看。” 郭嘉看袁熙一脸厚颜无耻的表情,便知道其早明白自己想法,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郭嘉脸皮还是薄,虽然说一天一个主意,但是袁熙这些时日,一直在在外面奔波,很少回来,这出主意的事情也便有一搭没一搭,也没认真计较。 《三国芳华之家父袁绍》第一百六十二章 天命四派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六十三章 风景独好 郭嘉说道:“相比太平道的黄天,张鲁的天师道更偏向于鬼道。” “有前去找张鲁求道的人,一开始都称为鬼卒,完全被洗礼后称之为祭酒,到了祭酒这个位置,便可以带领部众,其中佼佼者,便称为治头大祭酒。” 袁熙听到这里,心中一动,说道:“我听闻汉庭也有祭酒这个官职,这是祭祀用的?” 郭嘉微微点 《三国芳华之家父袁绍》第一百六十三章 风景独好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六十四章 黑山动荡 小楼在晚风的冲击下摇摇欲坠,最终还是屹立不倒。 相比之下,袁熙身上某个部位比小楼更加危险,但还是坚持了下来,如同袁熙的翅膀一样没有断掉。 在寒夜中两人相拥,感受彼此的体温的时候,夜空之下的大地上,仍有不同的悲喜之事发生。 就像数百里外的易京一样,上百座望楼如众星拱月,环卫着中间最高 《三国芳华之家父袁绍》第一百六十四章 黑山动荡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六十五章 处境艰难 见田豫如此死硬,袁熙也有些失去耐心了,说道:“国让兄,你应该明白,我动员了那么多大将抓你,是绝不可能放你回去的。” “你莫非要为公孙瓒死节?” “你真的以为他那么信任你?” 袁熙后来和麴义等人复盘过,要是田豫带着白马义从围杀自己,他这边至少也付出相当的代价,才能将田豫活捉。 《三国芳华之家父袁绍》第一百六十五章 处境艰难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六十六章 撕破脸皮 刘协抬起头,深深吸了一口气,如今他虽然境遇没有丝毫改变,但已不再是几年前懵懵懂懂的那个自己了。 郭汜密令车队返回的消息,是有人私下报之刘协的,换言之,大部分人还蒙在鼓里,事情还有所可挽回! 刘协是绝对不会再回长安了,郭汜这一路走来,看来已经反应过来了,他正在渐渐被刘协孤立! 眼下杨 《三国芳华之家父袁绍》第一百六十六章 撕破脸皮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六十七章 一步到位 《三国芳华之家父袁绍》第一百六十七章 一步到位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六十八章 死伤惨重 《三国芳华之家父袁绍》第一百六十八章 死伤惨重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六十九章 牝鸡司晨 徐州南部,下邳郡和广陵郡交界处,刘备军和孙策军已经交战数次,谁也没占到便宜。 和孙策交手的乃是关羽,两边打了一个月,粮草都见了底,关羽退回郯城,孙策带军退回广陵城,各自征集粮草去了。 关羽回到城里,见刘备张飞都出来迎接,叹道:“没想到孙策小儿如此难缠,羽愧对大哥。” 刘备摇头道:“ 《三国芳华之家父袁绍》第一百六十九章 牝鸡司晨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七十章 战况胶着 此时严氏和吕布所说的,是吕玲绮的婚事。 听到严氏絮絮叨叨,说吕玲绮已经到了嫁人的年纪,吕布不由有些不耐烦,出声道:“玲绮年纪尚幼,且作为我的女儿,现在天下诸侯,一时间哪找得到合适的?” 严氏说道:“怎么没有,我听闻袁氏,曹氏,乃至江东大族,不都有未曾婚娶的子弟?” “而且妾听闻袁公 《三国芳华之家父袁绍》第一百七十章 战况胶着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七十一章 分兵阻挡 《三国芳华之家父袁绍》第一百七十一章 分兵阻挡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七十二章 围城之困 《三国芳华之家父袁绍》第一百七十二章 围城之困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七十三章 纵火夜袭 《三国芳华之家父袁绍》第一百七十三章 纵火夜袭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七十四章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三国芳华之家父袁绍》第一百七十四章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七十五章 两路截杀 《三国芳华之家父袁绍》第一百七十五章 两路截杀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七十六章 各有心事 《三国芳华之家父袁绍》第一百七十六章 各有心事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七十七章 百科全书 《三国芳华之家父袁绍》第一百七十七章 百科全书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七十八章 反戈一击 《三国芳华之家父袁绍》第一百七十八章 反戈一击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八十章 山穷水尽 《三国芳华之家父袁绍》第一百八十章 山穷水尽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七十九章 城内攻防 《三国芳华之家父袁绍》第一百七十九章 城内攻防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八十一章 冥顽不灵 袁熙站在云楼上面,托着袁绍手书的信,大声喊了出来。 望楼里面正在闭目待死的众人,听到袁熙说的话,登时脸上露喜色,连侯氏的眼里,也放出一丝光来。 若是能活下来,谁愿意意死? 而且袁尚对待士族颇为宽厚,名声在外,又遣其子亲来,显然是很有诚意,这一下便在众人心中燃起了希望。 公孙瓒 《三国芳华之家父袁绍》第一百八十一章 冥顽不灵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八十二章 就此落幕 火势迅速在望楼内蔓延,公孙瓒家眷纷纷哭喊起来,有人想要灭火,有人想要从楼梯逃下去。 公孙瓒势若癫狂,他张开双臂,拦在楼梯口上,吼道:“谁也不许走!” “今日我公孙伯圭葬身于此,绝不向袁氏低头!” 田豫看着望楼内发生的事情,数次想站出来说话,但到了最后,他突然发现,一切已经没有意义了 《三国芳华之家父袁绍》第一百八十二章 就此落幕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八十三章 谁是反贼 易京被攻破,公孙瓒覆败亡的消息,瞬间传遍了天下。 包括袁术曹操在内的诸侯,无不人人震动。 太快了! 从兵发邺城,到易京被攻下,前后用了不到两个月! 之前诸侯谋士最乐观的预测,也是猜测两边要打到过年,甚至很多人很觉得袁绍会像上次一样无功而返。 天下诸侯们尚未得知内情,但他 《三国芳华之家父袁绍》第一百八十三章 谁是反贼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八十四章 下定决心 袁熙走进营帐,发现除了沮授许攸寥寥几人,大部分将领谋士已经不在了。 袁熙猜测邺城有很多事情需要处理,袁绍应是荀谌郭图等人派回邺城,协助袁尚去了。 他施礼道:“拜见主公。” 袁绍眉毛微微一动,出声道:“可有事情?” 袁熙出声道:“熙此次来,是想问主公,关于刘和及公孙瓒家眷,如何 《三国芳华之家父袁绍》第一百八十四章 下定决心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八十五章 新的局面 又经过了几日,袁绍将诸事安排妥当,终于拔营返回邺城。 先前已经有过半兵将先行离开,易京又留了数千人驻扎,由淳于琼统领,防备幽州的公孙瓒残部骚扰冀州。 虽然易京地处幽冀之交,但严格来说属于涿郡范围,按道理是由袁熙管辖。 而现在袁绍派最为信任的大将,曾为西园八校尉之一的淳于琼驻守,名义 《三国芳华之家父袁绍》第一百八十五章 新的局面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八十六章 不期而遇 袁熙难得地胡作非为了一番,几个月以来沙场征战产生的负面情绪,都随之缓解不少。 从木桶到地上,再到床榻边上,再到地上席子,处处都汪着水,彼时天气已经开始寒凉,袁熙特地关进了门窗,以防几人受风着凉。 胡天胡地一番后,两女见袁熙有些疲惫,服侍袁熙睡下后,便整理好衣服,红着脸出去了。 袁熙 《三国芳华之家父袁绍》第一百八十六章 不期而遇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八十七章 关系复杂 吴昭见袁熙将一方小小的箱子小心翼翼地推入座位下面,好奇道:“这是什么?” 袁熙笑道:“给甄家的聘礼,这次回去过继,顺带把娶亲办了。” 曹宪听了,睁大了眼睛,“这是一部分,还是全部?” 袁熙挠了挠头:“应该是我能拿出来的全部了吧?” 曹宪目瞪口呆,一个箱子? 哪有这样的? 《三国芳华之家父袁绍》第一百八十七章 关系复杂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八十八章 未雨绸缪 袁熙进了邺城,让赵云太史慈先带着马车回府邸,他则带着孙礼,随着袁谭直接去见袁绍。 两人到了屋里,发现除了袁绍,刘氏和袁尚也在。 袁熙依次见过三人,刘氏皮笑肉不笑道:“熙儿可是有出息了,马上就要自立门户了呢。” 袁熙眼都不眨一下,低头拜道:“都是阿父阿母提携,熙惶恐。” “免了 《三国芳华之家父袁绍》第一百八十八章 未雨绸缪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八十九章 可用之处 老者将手搭在陈登脉门上,闭门沉思,过了良久才道:“还未除尽。” “继续服药。” 陈登听了,苦着脸道:“这几日都吐了好几盆虫子了,什么时候是个头?” 老者把眼睛一瞪,“我怎么知道,谁让你把鱼脍当饭吃?” 这诊治的老者,便是陈登寻了大半年,好不容易请来的华佗。 陈登见华佗面 《三国芳华之家父袁绍》第一百八十九章 可用之处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九十章 饿得慌了 曹嵩正提着酒壶,醉醺醺地坐在街边。 他心中忧闷,自己曾经也是堂堂太尉,竟然到了如此落魄的地步! 相比于其他曹氏人质,他作为曹操的父亲,倒是没有寄人篱下,而是和几个小妾被单独安排到了一间小院中,一日两餐也有保证。 但也就仅此而已了。 相比于之前的生活,那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而 《三国芳华之家父袁绍》第一百九十章 饿得慌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九十一章 身份改变 曹嵩如饿死鬼投胎般的吃相,让袁熙觉得,就是放口生猪在曹嵩面前,他也能活吞了下去。 最后曹嵩将桌上的食物几乎吃的干干净净,撑得翻起了白眼,此时几名小妾这才敢走过去,默默拿起丢在曹嵩桌上的骨头舔舐了起来。 袁熙见了,心里却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对于完全依附于男子的女子来说,男子发达,女子 《三国芳华之家父袁绍》第一百九十一章 身份改变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九十二章 速战速决 袁绍还以为袁氏对幽州如此安排,袁熙肯定不满,会趁机讨价还价,提出些对其有利的条件。 却没有想到袁熙只字不提官职安排,却说起了婚事。 袁绍心里隐隐涌起些愧疚之意,便出声道:“如此甚好,如果什么为难,贤侄尽管开口。” 袁熙听了,再次躬身道:“多谢使君。” 在场袁绍麾下的谋士将领听 《三国芳华之家父袁绍》第一百九十二章 速战速决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九十三章 匪夷所思 众人见袁尚来者不善,气氛骤然紧张了起来。 袁熙微笑道:“为兄来甄家自然有事,不过能和显甫公子撞上,不知道是凑巧,还是公子特别过来的?” 前日还在称兄道弟的两人,如今却叫得如此生分,两边对于此事已经失去了耐心,都不想再装了。 袁尚哈哈笑道:“我自然是特地来的。” 袁熙听了,故作 《三国芳华之家父袁绍》第一百九十三章 匪夷所思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九十四章 做事做绝 不仅袁尚目瞪口呆,在场众人之中,绝大部分人也是就在刚才这一刻,才得知全部内情。 包括刘和,包括在马车里面的环氏母女。 听袁熙说完,众人脑子里面涌现出的的第一个念头就是。 荒谬! 太荒谬了! 一点都不按常理出牌,完全打破了众人对于士族行事的认知。 士族大部分都是好面 《三国芳华之家父袁绍》第一百九十四章 做事做绝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九十五章 自导自演 甄府这边气氛陡然轻松起来。 虽然袁尚过来演了一场闹剧,但最终结果却是大快人心。 袁熙对众人笑道:“虽然我还是袁氏之人,但这次和主支闹得不欢而散,靠山就此没了,以后还要赖诸位相帮了。” 众人笑了起来,齐声道:“公子客气了。” 郭嘉笑道:“本以为今天是走婚娶六礼的,却没有想到是来 《三国芳华之家父袁绍》第一百九十五章 自导自演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九十六章 特别聘礼 当袁熙拿出第三只大雁时,在场众人都绷不住了。 什么是有备而来啊? 刘和此时感觉,自己和袁熙联手,应该倒不会被拖累,毕竟对方行事如此干净利落,颇得兵法精髓。 如果不顾及面子的话。 不过对刘和来说,婚娶六礼,除了迎亲不需要媒人参与外,其他环节,都要需要他他出面的,如今袁熙一口气把 《三国芳华之家父袁绍》第一百九十六章 特别聘礼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九十七章 算盘落空 袁熙过继后,立刻娶亲的消息,同时传遍了邺城。 要说前者,士族之间早就得知消息,并有了思想准备的话,后者则是如同平地焦雷,把他们劈得外焦里嫩。 袁家庶子过继给了袁基,成为旁支嫡子,虽然未来比不上袁尚,所分到的地盘也是十三州中最为麻烦的幽州,但毕竟也是一州之主了。 要知道多少士族终其一 《三国芳华之家父袁绍》第一百九十七章 算盘落空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九十八章 各有悲欢 刘备之所以陷入了困境,是因为下邳治所郯城丢了。 彼时刘备正在徐州边境屯兵,听到这个消息之后,五雷轰顶。 本来关羽带军东去广陵抗衡孙策,刘备西去带兵防范曹操,这两路皆很重要,相对防守郯城的任务,就轻松多了。 刘备思虑再三,决定将这个轻松的任务交给张飞。 只要张飞不做什么过分的事 《三国芳华之家父袁绍》第一百九十八章 各有悲欢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九十九章 百年好合 两人进了屋子,袁熙察觉甄宓明显呼吸急促了些,便拉着她的手,笑道:“别怕,这里没坏人。” 甄宓忍不住要轻笑出声,她心道公子这个样子,倒很像坏人呢。 两人相对跪坐在桌边的席子上,南西女东,意以阴阳交会有渐,谓之对席。 桌子上面,早已放了一尊模样颇为古朴的双耳青铜簋,里面盛着热气腾腾的肉 《三国芳华之家父袁绍》第一百九十九章 百年好合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章 关系复杂 天光微亮,袁熙睁开眼睛。 怀里甄宓鬓发散乱,眼角犹然带着些许泪痕,长长的睫毛不时微微抖动,娇艳中更添三分风情。 袁熙感觉被臻首枕在下面的胳膊酸痛无比,仿佛失去了知觉,心道谁再说这种姿势浪漫,就让他亲身试试,胳膊被枕一夜是什么滋味。 不过也是甄宓极为疲累,睡着后就没有翻身的缘故,袁熙 《三国芳华之家父袁绍》第二百章 关系复杂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零一章 徐州易主 袁绍听了袁熙的话,出声道:“且不说那赵子龙够不够资格和那些人相提并论,如今的袁氏,断不会和一个身份低微的武将联姻。” “武将不像背靠世家大族的谋士,孤身一人能有所成就的,又有几何?” 袁熙听了,辩解道:“假以时日,未见不能扬名天下。” 袁绍断然道:“那也和袁杏无关,如今她年纪大了, 《三国芳华之家父袁绍》第二百零一章 徐州易主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零二章 意见分歧 孙策听到周瑜称赞吴夫人,摆摆手道:“这且不说了,今日是咱们男人之间的事情!” 他知道,自己阿母很是贤惠能干,而且颇有见识,可以说巾帼不让须眉,而且吴夫人对几个孩子尽心养育,尤其在孙坚死后,更是扛起了孙氏的大梁,可以说表现堪称完美。 但对于极其敬重父亲的孙策来说,却有一块心病。 他了 《三国芳华之家父袁绍》第二百零二章 意见分歧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零三章 糜氏嫁女 糜家在徐州是巨富之家,在广陵海西也有府邸,且不比郯城差多少。 糜竺回到府上时,门口有近百奴仆守着,彼时天下大乱,民不聊生,只要能吃饱饭,便有数不清的青壮自愿与富户为奴。 所以糜竺说糜家在海西有两千奴仆,绝非虚言。 糜竺一进门,便找来糜芳商量许配糜贞之事。 糜芳听到糜竺想把糜贞 《三国芳华之家父袁绍》第二百零三章 糜氏嫁女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零四章 徐州之困 袁熙在客室中见到徐州的客人时,见其满脸疲倦,显然这段时间怎么休息好。 陈登。 他拿过茶壶,给陈登斟满茶杯,说道:“元龙先生竟然能亲身来邺城,真让我料想不到。” 陈登满脸苦涩,“登也不瞒公子,如今刘使君形势岌岌可危,已经到了生死存亡之秋。” “眼下登实在是走投无路,只得厚颜来求 《三国芳华之家父袁绍》第二百零四章 徐州之困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零五章 山高水长 袁熙要离开的消息,很快便传遍了邺城。 袁熙作为袁氏表奏的幽州刺史,大家心知肚明是怎么回事,如今连涿郡都没能完全占下,但要说实权也是有的,毕竟他手底下的那些官职,都是实打实能拿到俸禄的。 一时间来拜访的人络绎不绝,大部分都是在冀州不得志的士族,都想在幽州混个位置。 袁熙一边应酬,一边 《三国芳华之家父袁绍》第二百零五章 山高水长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零六章 妨主之人 陈登在袁尚府邸门前,已经站了两个时辰。 他天天来递名刺,但犹如石沉大海,对方紧闭的大门,仿佛是对他无声的嘲笑。 他侧过头,望着身后的辎重车队,正往邺城北门而行。 这是袁熙的车队,一看便是去的幽州方向,方才袁熙马车经过时,陈登故意扭过头去,但如今看着袁熙远去,他心里还是有些失落。 《三国芳华之家父袁绍》第二百零六章 妨主之人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零七章 婚嫁之事 吕玲绮最近心情越发不好了。 因为她从母亲严氏那里得知,自己要被许配给袁术儿子。 严氏倒是很乐意,喜滋滋地高速吕玲绮,袁术四世三公,而且荆州豫州扬州都有染指,将来要是一统江东,便能建立大业。 吕玲绮运气好的话,便是将来的太子妃! 看到母亲高兴的模样,吕玲绮不知为什么,总觉得胸口 《三国芳华之家父袁绍》第二百零七章 婚嫁之事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零八章 另有安排 听杜氏说完袁熙收人妻妾的荒唐行径,吕玲绮想起自己的父亲也是如此,心想难道男人皆是如此吗? 她恨恨道:“这人如此好色,和那隐虎倒是一对!” 杜氏听了,奇道:“隐虎?” “女郎怎么会想起他?” 吕玲绮脸上一僵,忙道:“谁会想起那个无礼之人!” “我恨不得杀了他!” 杜 《三国芳华之家父袁绍》第二百零八章 另有安排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零九章 亲眼所见 此时天色已经快到正午,兵士整装待发,袁熙便试探性地组织了一次攻城。 在攻城的同时,袁熙这便还派出几个大嗓门的兵士,将提前商定好的话,不停地向城中喊叫。 他见兵士们扯着嗓子颇为辛苦,心道是不是该做个扩音器? 古代战场,不像现代有多种辅助工具帮助,指挥军队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 《三国芳华之家父袁绍》第二百零九章 亲眼所见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一十章 海上商船 甄宓觉得,自从见袁熙第一眼后,自己的人生轨迹便发生了出人意料的变化。 本来按照甄宓的预想,自己这一辈子可能就是老老实实嫁个士族子弟,然后呆在深宅大院里面相夫教子,一辈子就这么平淡过去。 然而自从袁熙闯入了她的人生,便引导她乃至甄家走向了完全不可预知的方向。 什么逐出家门,过继他人, 《三国芳华之家父袁绍》第二百一十章 海上商船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章 关系复杂 天光微亮,袁熙睁开眼睛。 怀里甄宓鬓发散乱,眼角犹然带着些许泪痕,长长的睫毛不时微微抖动,娇艳中更添三分风情。 袁熙感觉被臻首枕在下面的胳膊酸痛无比,仿佛失去了知觉,心道谁再说这种姿势浪漫,就让他亲身试试,胳膊被枕一夜是什么滋味。 不过也是甄宓极为疲累,睡着后就没有翻身的缘故,袁熙 《三国芳华之家父袁绍》第二百章 关系复杂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零一章 徐州易主 袁绍听了袁熙的话,出声道:“且不说那赵子龙够不够资格和那些人相提并论,如今的袁氏,断不会和一个身份低微的武将联姻。” “武将不像背靠世家大族的谋士,孤身一人能有所成就的,又有几何?” 袁熙听了,辩解道:“假以时日,未见不能扬名天下。” 袁绍断然道:“那也和袁杏无关,如今她年纪大了, 《三国芳华之家父袁绍》第二百零一章 徐州易主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零一章 徐州易主 袁绍听了袁熙的话,出声道:“且不说那赵子龙够不够资格和那些人相提并论,如今的袁氏,断不会和一个身份低微的武将联姻。” “武将不像背靠世家大族的谋士,孤身一人能有所成就的,又有几何?” 袁熙听了,辩解道:“假以时日,未见不能扬名天下。” 袁绍断然道:“那也和袁杏无关,如今她年纪大了, 《三国芳华之家父袁绍》第二百零一章 徐州易主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一十一章 忧思天下 月上中天,在深秋的寒气中,洒下的月辉清冷无比,给在海面波涛上沉浮的船只蒙上了一层淡淡的银光。 甄宓几女提着油灯,站在船舷旁边,兴高彩烈地看着脚下的大船乘风破浪,在船尾拉出一道长长的白线。 海潮的声音从四面八方涌来,让没见过海的女子们更是兴奋不已。 负责看护的侍卫们,即使知道甄宓是袁 《三国芳华之家父袁绍》第二百一十一章 忧思天下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一十二章 公瑾大才 吴夫人揽着怀中的婴儿,跪坐在席子上的膝盖隐隐生疼,不由轻轻挪动了下身子。 坐在下首的周瑜见了,赶紧加快语速。 “如今伯符已经赶到下邳郯城中,而这封情报送来时,曹军也已经抵达郯城西面五十里。” “但瑜猜测,曹军不会轻易攻城,而是会绕过郯城,截断广陵城支援郯城的通道。” “或者故 《三国芳华之家父袁绍》第二百一十二章 公瑾大才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一十三章 海上明月 刘备迎着关羽的目光,把到嘴边的那句大丈夫能屈能伸又咽了回去。 他可以对张飞说这句话,但是对关羽却说不出口,关羽脑子明白的很,可不好忽悠。 刘备叹息一声:“二弟,如果可以,我也想将广陵打回来,可现在咱们自身难保啊。” “且不说现在咱们都是残兵败将,士气低落,就是剩下的几千兵将,也都是 《三国芳华之家父袁绍》第二百一十三章 海上明月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一十四章 广陵城外 王濬楼船下益州,金陵王气黯然收。千寻铁锁沉江底,一片降幡出石头。 这是唐代刘禹锡的《西塞山怀古》。 后世的赤壁之战,有没有如同这首诗所说,东吴真的用铁链封锁了长江口,袁熙是没法确定的。 因为这一眼望不到边的长江口,按后世的数据,至少也有五公里宽,能做出几百丈长的大铁链,实在是让人无 《三国芳华之家父袁绍》第二百一十四章 广陵城外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一十五章 心生怀疑 什长顺着田豫的手指,看到了那堆箱子,先是一愣,随即笑道:“你倒是个明白事理的。” “但我命令所在,必须要上船检查。” “若你们这船上都是正常货物,我便带你去见城守,但至于能不能见到,就要看城守的心情了。” 说法他就要往船上走。 田豫听了,缓缓开口道:“军爷当真要搜查?” 《三国芳华之家父袁绍》第二百一十五章 心生怀疑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一十六章 鸡飞蛋打 周瑜见这火蛇冲天而上,认得那是城门方向,眼神陡然一紧,这是什么? 火蛇窜到高空,毫无征兆地发出一声巨响,猛然炸开,在空中形成一朵巨大的火花,经久不散。 然后又是一支火蛇扶摇直上,再次炸开,两朵在空中交相辉映,过了一会,才慢慢暗淡下去。 周瑜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但绝对不是火箭,火箭飞 《三国芳华之家父袁绍》第二百一十六章 鸡飞蛋打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一十七章 再次相见 众人齐聚在城中,虽然激战了一晚,都没有休息,人人脸上都露出了疲态,但只能是强打精神。 因为当前需要处理的事情太多了。 袁熙安排太史慈田豫将城里投降的残兵都召集起来,清点后发现还有将近两千人,如何处理这些人,成了个大问题。 他找来郭嘉,众人商量了一下,决定先先剔除伤兵和江东兵,其他不 《三国芳华之家父袁绍》第二百一十七章 再次相见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一十八章 父母无恩 吴夫人已经在极短时间内,想好了说辞,当下不紧不慢的说了出来。 她自守寡之后,来广陵探望亲戚,结果广陵被孙策攻下,自己失陷城里,又被抢入宅邸,困于至今。 吴夫人心道这理由应该没有大的纰漏,要是对方让自己走最好,最不济她将来找借口返乡,路上便能借机逃掉。 结果袁熙说的话让她心凉了半截, 《三国芳华之家父袁绍》第二百一十八章 父母无恩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一十九章 刘备正妻 孔融一家乍见竟是袁熙出现,反应各自不同,孔融一脸惊吓,夫人女儿却是露出惊喜的神色来。 孔融失声道:“你这小子怎么会在这里?” 袁熙出声道:“刘豫州丢失下邳广陵,遣文龙先生去邺城求助,我当日代袁氏和刘豫州结盟,怎么也要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不过能在此地遇到文举公一家,也是意外之喜 《三国芳华之家父袁绍》第二百一十九章 刘备正妻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二十章 婚事推迟 广陵城失陷的消息,很快便传遍了徐州,引起了各方极大的震动。 感受最直接的两方,便是孙策和刘备。 下邳郯城,孙策听到广陵失陷,桥蕤被擒,吴夫人下落不明的消息后,顿时失态,他砰地一拳,将面前的桌子砸为两截,厉声喝道:“袁氏小儿,安敢如此欺我!” “袁家凶虎?我到要看看,这凶虎能不能在我 《三国芳华之家父袁绍》第二百二十章 婚事推迟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二十一章 治理之困 太史慈和田豫进了屋子,袁熙正和郭嘉在里面说着话,见了起身道:“两位辛苦了,快请坐。” 两人拱手相见,依次坐了,开始报告这几日城中的事情。 广陵城虽然打下来了,但善后的事情,却不如游戏想的那么顺利,无论是百姓还是士族,远不如幽州百姓那么配合。 士族官员大都跑回家躲了起来,城里急缺官吏 《三国芳华之家父袁绍》第二百二十一章 治理之困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二十二章 乐极生悲 袁熙不知道孔融女儿的心思,他把目光投到女童身上,发现其眼睛大大的,粉嘟嘟的脸很是可爱。 在甄宓和孔氏的注视下,女童嘴里发出呀呀的声音,稳稳当当地往前走着。 甄宓越看越是喜爱,对袁熙说道:“妾也有这么个女儿就好了。” 袁熙温言道:“不急,来日方长,总会有的。” 甄荣听了,脸上一 《三国芳华之家父袁绍》第二百二十二章 乐极生悲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二十三章 无知无畏 孙策部下见孙策要和太史慈单挑,自然不敢相帮,却齐刷刷将目光投向袁熙。 袁熙这一下差点没吓破胆,他拼命告诉自己,一定不能露馅,不然就完了! 想到这里,他面上露出凶狠之色,“尔等是车轮战,还是一起上?” “我纵横北地十余载,尔等鼠辈人头,可杀的多了!” 孙策部下怔住,这难道也是个 《三国芳华之家父袁绍》第二百二十三章 无知无畏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二十四章 夫妻私话 不像袁熙担心的那样,北新城倒是暂时没有外敌,但更加麻烦的是,北新城的两位从事,如今闹得很僵。 许攸和沮授。 袁绍安插的三个人,许攸是袁尚派系,沮授是袁谭派系,刘和是私下投向袁熙的。 但如今刘和并赵云攻打渔阳,北新城就只能交给许攸和沮授。 正常来讲,许攸掌内政,沮授主军事,倒是 《三国芳华之家父袁绍》第二百二十四章 夫妻私话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二十五章 寻找帮手 曹宪正誊写着一份竹简,却不时偷偷看着窗外,此时袁熙卧房的窗户放了下来,随即里面的灯灭了。 她哎呀一声,咬着笔杆,嘀咕道:“今天怎么这么早?” 见她魂不守舍的样子,在屋里踱来踱去的蔡昭姬拿着竹简啪的一声,打了曹宪肩头一下,取笑道:“走神可以,但是不要写错字。” 曹宪低头一看,果然最后 《三国芳华之家父袁绍》第二百二十五章 寻找帮手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二十六章 互相算计 袁谭之所以心动,是因为一个极其荒诞的事实。 虽然袁谭和袁熙看上去都是州刺史,但他们都没有经过汉制察举的选拔。 察举制乃是刘邦所创,想要做官,便要经过岁科和特科,岁科有孝廉,茂(秀)才,查廉,光禄四科,其中以孝廉最重。 后来到了东汉,经过光武帝刘秀的修改和时代变迁,茂才的地位超过了孝 《三国芳华之家父袁绍》第二百二十六章 互相算计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二十七章 联军催命人 站在曹操身后的年轻人温文尔雅,便是曹操长子,曹昂。 他听了曹操的话,苦笑道:“那袁家子有凶虎之名,文武双全,昂确实远不及他。” 在座谋士之中,荀彧出声道:“人各有所长,公子待人至诚,乃是有大气象大胸襟之人,不必妄自菲薄。” 曹操听了,点头不语,又微微摇头。 荀彧说的倒是没错, 《三国芳华之家父袁绍》第二百二十七章 联军催命人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二十八章 攻城甚凶 曹昂听说曹操想要对付张邈兄弟以及臧洪,担心道:“张邈张超背叛阿父,确实该杀。” “但臧洪却没有做什么错事,其名义上同时归附阿父和本初公,且在东郡威望很高,若是没有正当理由,只怕会引起事端啊。” 曹操听了,捋须道:“吾儿倒是看得很清楚。” “不过为父做事,岂会畏首畏尾,我已经派兵去东 《三国芳华之家父袁绍》第二百二十八章 攻城甚凶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二十九章 想不明白 袁熙和孙礼来到关押桥蕤的屋子时,太史慈和田豫已经到了。 桥蕤见袁熙进来,便冷哼道:“我是什么都不会说的!” 先前袁熙已经来过一次,发现桥蕤软硬不吃,想到史书记载他对孙策颇为敬服,也就暂时熄了招降的念头。 虽然知道对方可能是名震江东的大小乔的父亲,但算算时间,此时大小乔也就总角年纪, 《三国芳华之家父袁绍》第二百二十九章 想不明白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三十章 揣摩人心 大帐里面,孙策一把搂住桥蕤,喜道:“桥公,你回来就好!” 孙策的部属大将,韩当,周泰,黄盖等人,皆出声道贺,桥蕤面有愧色,“我实在无能,被对方所擒,对不住伯符啊。” 孙策哈哈笑道:“桥公不必自责,当日必然是为宵小所趁,算不得数。” 孙策这么一说,桥蕤脸上更是难看,“我不是被人偷袭, 《三国芳华之家父袁绍》第二百三十章 揣摩人心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三十一章 力战群雄 就在袁熙和郭嘉瞪大了眼睛,留意城外孙策如何反应的时候的,事情不出意外地发生了意外。 孙策军在城外交战了。 最初是袁熙在城头上巡视,见背面烟尘滚滚,喊杀震天,还以为是孙策的诱敌之计,但等他和太史慈拿着望远镜观察片刻之后,终于确定,这是真打。 交战的另一方约莫几百人,打得是刘备军的旗帜 《三国芳华之家父袁绍》第二百三十一章 力战群雄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三十二章 不详之地 孔融夫人见孔融喜滋滋地打点起行囊来,忍不住出声道:“关将军说了,外面敌军尚未退去,总要等到安全了,才好上路。” “夫君如此急着收拾,有点太早了吧。” 孔融把眼一瞪,“妇道人家懂什么!” “我是着看那小子整日在面前晃来晃去,心中有气!” “现在想想终于能返回刘豫州那边,不用在看 《三国芳华之家父袁绍》第二百三十二章 不详之地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三十三章 破局之地 孙策准备拔营退军的消息,很快便传到广陵城中,众人不禁都面有喜色。 因为孙策攻势实在太猛,这般不要命的攻城,数日下来,袁熙这边的兵士也是伤亡不少。 郭嘉却是面露惋惜之色,对袁熙说道:“桥蕤放回去的时候,恰巧关羽入城,如今郯城那边出了问题,孙策撤军倒显得合情合理。” “只可惜这样一来, 《三国芳华之家父袁绍》第二百三十三章 破局之地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三十四章 就此分别 吴夫人随着蔡琰到了甄宓面前,听甄宓说了想法,犹豫了一下当即道:“请夫人体谅,贱妾暂时不想返回族中。” 在场众人都是一怔,甄宓惊讶道:“为什么?” 吴夫人一脸悲戚,“贱妾被人所掳,名节尽失,如今返回族中,也是受人白眼,不若就这么蹉跎着将女儿的养大,也就心满意足了。” 众人一听,便明白 《三国芳华之家父袁绍》第二百三十四章 就此分别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三十五章 重燃战火 华佗犹豫了一下,看周围仆人都出去了,才悄声道:“羊氏送了我一份厚礼,让我以看病为名,查探一下孔融女儿的脉象。” 陈登一时没反应过来,查脉象做什么? 华佗补充道:“未婚女子,元龙知道的。” 陈登这才明白过来,失声道:“这也太无礼了吧?” “这不摆明了是怀疑文举公的人品?” 《三国芳华之家父袁绍》第二百三十五章 重燃战火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三十六章 一点误算 袁熙见到刘备送来的信,叹道:“这广陵的事情,终于算是告一段落了。” 郭嘉道:“也不能掉以轻心,小心孙策放弃郯城,再来个回马枪。” 袁熙说道:“可能性......不太大吧?” 郭嘉点头道:“确实不太大,但谨防其狗急跳墙,毕竟当日其打广陵时,就很离谱。” 两人坐在院子中的石桌两边 《三国芳华之家父袁绍》第二百三十六章 一点误算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三十七章 婚事多磨 下邳城头,刘备看着城外广阔的平原,心情激动,自己终于回来了! 他一转头,远处密密麻麻的袁谭营寨让他脸色一僵,他明白这次胜利,其实是靠的袁谭袁熙两兄弟。 要是袁谭现在促起发难,只怕自己守不住郯城。 想到这里,刘备对徐州甚至产生了一丝厌恶,这地方看着富庶,当初自己接管过来,还以为从此迈 《三国芳华之家父袁绍》第二百三十七章 婚事多磨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三十八章 意料之外 孔融知道自己无法拒绝,心中窝火,在屋里走来走去,嘴里不住道:“欺人太甚,欺人太甚!” 他瞥到在在一旁的夫人,心里更是烦躁,说道:“当初你们就不应该和那袁家子共乘一车!” “那人连公孙瓒的遗孀都收了,你......” 孔融妻子冷笑道:“那还不是因为东海失陷,我们母女没逃出来?” 《三国芳华之家父袁绍》第二百三十八章 意料之外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三十九章 三方相谈 听甄宓也要跟着去,袁熙笑道:“郯城那边倒也不是怎么危险,但要是刘备真的翻脸,把我们两人扣住怎么办?” 甄宓听了,说道:“夫君都被扣住了,我在广陵还是郯城,还有什么关系吗?” 袁熙听了,笑道:“说的也是,不过到时候还要小心为上,郯城本来就是内部起了乱子,未必没有袁术余党。” “要是他 《三国芳华之家父袁绍》第二百三十九章 三方相谈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四十章 难以拒绝 刘备见袁熙轻轻一句话,就把一郡之地还了回来,正在高兴中,听闻袁熙要自己要人,想也不想,随口答应道:“公子既然开口,备无有无从。” 袁熙出声道:“我想请元龙先生领广陵太守。” 此话一出,众人称颂声慢慢稀疏下来,纷纷看向直到刚才,一直没有任何异常表现的陈登。 他们不约而同冒出了一个念头 《三国芳华之家父袁绍》第二百四十章 难以拒绝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四十一章 歪打正着 糜贞转过漫不经心的样子,不露痕迹问发生了什么,糜竺此时心烦意乱,随口解释了几句,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 糜贞心里却是掀起了波澜,袁熙竟然来郯城了? 刘备夺回徐州之事,因为袁谭和袁熙刻意封锁消息,刘备这边也只有糜芳等少数心腹知道内情,所以糜贞此刻才得知此事的只鳞片爪。 糜竺说早上相谈完 《三国芳华之家父袁绍》第二百四十一章 歪打正着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四十二章 连蒙带骗 陈珪陈登相视一眼,袁熙来之前,他们早就商量过了很多事情了。 其实陈家的祖业在徐州治所下邳,就注定陈家将来的成就有限。 一方诸侯选择一地作为根基,肯定是要拉拢当地豪强士族,但拉拢的程度,绝不会是无条件的信任与拔高。 现实往往会截然相反,在拉拢的同时,进行暗暗地打压。 这其实很正 《三国芳华之家父袁绍》第二百四十二章 连蒙带骗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四十三章 打破陈规 知识无价,无论是在任何时候。 知识改变命运,对任何一个人都成立。 袁熙一直觉得,人之所以比动物高明,不在于人会制造工具,而是在于掌握了制造工具的知识。 他翻看着一卷卷的藏书,从播种到治虫,从灌溉到育苗,几乎都有涉猎。 如果严格按照后世的知识对比,这些记录显得有些杂乱粗劣,多是 《三国芳华之家父袁绍》第二百四十三章 打破陈规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四十四章 乱世之道 两人进了屋,袁熙见袁谭忧心忡忡的样子,安慰道:“阿兄现在也是一州之主,何必如此忧虑。” 袁谭叹了口气,说道:“是啊,咱们兄弟俩年纪轻轻,便能占据大汉十三州各一,和阿父同辈之人平起平坐,按道理我是不应如此焦虑。” “但二弟你别嫌我说话难听,咱们两个的心态是不一样的。” “你是袁家庶子 《三国芳华之家父袁绍》第二百四十四章 乱世之道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四十五章 江东名花 袁熙这次来郯城,一是和刘备袁谭达成了更稳固的联盟,二是挖到了陈宫和华佗,这两个目的达到,他已经心满意足,准备次日便打道回府。 对于糜家,他本来打算和保持距离,毕竟现在糜竺糜芳都得到了刘备的大力擢用,而且袁熙觉得两人的本事一般,也不值得去挖墙脚。 郭嘉此时却提出了和袁熙的相反意见,让袁熙颇 《三国芳华之家父袁绍》第二百四十五章 江东名花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四十六章 公瑾哭了 小乔听大乔教训自己,嘴唇不由撅了起来,她一边还是忍不住透过孔洞往外看,一边嘀咕道:“姐姐就是太死板了,这才多大年纪,就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 “明明琴弹得比我好,跳舞比我好,诗书读的比我多,却对这些都不感兴趣,整天绣什么女红,真是浪费天赋。” 大乔刚要说话,却见小乔捂嘴低声惊呼起来:“呀 《三国芳华之家父袁绍》第二百四十六章 公瑾哭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四十七章 互挖墙角 糜贞将甄宓和曹宪带到屋里,就要转身出去,却听甄宓说道:“都是女子,女郎不必忌讳。” 糜贞迟疑了一下,轻声道:“这样妾身太过失礼了。” 甄宓笑道:“我都不在乎,女郎在乎什么?” 糜贞心道也是,她见甄宓自己把外服脱下,接过曹宪递来的衣服,轻松利落便自己穿了上去。 糜贞看得大奇,士 《三国芳华之家父袁绍》第二百四十七章 互挖墙角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四十八章 回归初心 其实这段时间里,刘备过得颇为艰难。 因为他一直在碰壁,一直在失败。 他自剿灭黄巾起家,和关羽张飞拉起了一支小小的队伍,中间也曾有波折,鞭笞督邮犯事,罢官而去时,已经快三十岁了,几乎可以说一事无成。 直到投奔公孙瓒,当上了平原相,他的发展才走上正规,再到投奔陶谦,被表为豫州刺史,招募 《三国芳华之家父袁绍》第二百四十八章 回归初心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四十九章 患得患失 曹宪躺在袁熙怀里,喘息不已。 她心里有些期待,但也有些迷惘。 即使做妾,也期望有个过门礼,而且要是在公子府邸也就罢了,偏偏是在外面的驿馆里…… 袁熙停下手道:“这破驿站太别扭了,还是回广陵再说吧。” 曹宪听了,松了口气,心中倒是窃喜,又往袁熙怀里钻了钻。 袁熙笑道:“别 《三国芳华之家父袁绍》第二百四十九章 患得患失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五十章 英雄少年 与广陵郡一江之隔的扬州吴郡,郡治所曲阿城内,刘繇面露忧色,和下首的大将樊能,张英说着话。 刘繇,字正礼,东莱人,齐悼惠王刘肥之后,太尉刘宠之侄。 其少有勇力,十九岁时堂叔为盗匪所劫,他带着十余人潜入贼窝,杀盗贼头目斩杀,成功救出堂叔,就此出名,后被举为孝廉,曾被举为县长,侍御史等职位,均 《三国芳华之家父袁绍》第二百五十章 英雄少年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五十一章 幽州隐患 数日后,袁熙一行人赶回广陵时,皆是大大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蔡昭姬迎了出来,见一辆辆马车跟着络绎不绝,在府外排成长长的队伍,对下车的袁熙道:“这是带了什么好东西?” 袁熙把陈登带出家里的藏书之事说了,笑道:“接下来,可能要劳烦你了。” “我会集中城中识字之人抄录誊写,然后由你主持编纂 《三国芳华之家父袁绍》第二百五十一章 幽州隐患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五十二章 天赋异禀 郭嘉听了袁熙的话,出声道:“请问公子,若是倾我军兵力去扬州,能否打败孙策?” 袁熙摇头道:“不能。” 郭嘉又问,“若刘繇将吴郡让给公子,公子能否守住?” 袁熙有些扎心了,仍是摇头道:“不能。” 他明白,自己的实力,还是太弱了,这些地盘放在自己面前,他都吞不下去。 郭嘉冷 《三国芳华之家父袁绍》第二百五十二章 天赋异禀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五十三章 心怀鬼胎 华佗见郭嘉不仅没有惊讶,反而有些得意之色,顿时无语,“军师真是天赋异禀,只怕夜夜笙歌,就没歇停过吧,” 袁熙忍不住对郭嘉道:“你来广陵后,不是只找了两个侍妾,怎么会搞成这样?” 郭嘉咳嗽一声,“家里的会腻,所以我每天会叫几个新的歌女,这才有意思么。” 华佗出声道:“一天最少几次?” 《三国芳华之家父袁绍》第二百五十三章 心怀鬼胎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五十四章 事情有变 到了下午,袁熙让孙礼赶着马车,自己带着曹宪曹节去广陵城中置办年货。 临行前他去看了趟甄宓,甄宓却是比蔡昭姬病得厉害,十几天都好没好利索,两人说了会话,袁熙便问甄宓要带什么回来。 甄宓笑道:“夫君随便买什么回来都好,就是要注意安全,免得有心怀不轨之人。” 袁熙笑道:“放心,自从元龙做 《三国芳华之家父袁绍》第二百五十四章 事情有变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五十五章 借酒用计 袁熙与甄宓低声说着话,顺手剥开了一个芋头,递到甄宓面前。 甄宓接了过来,笑道:“多谢夫君。” 她悄声道:“夫君猜猜,拿道菜是我做的?” 袁熙低头看向面前桌上的越窑青瓷方格盒,里面一个个格子里面,盛放着不同的食物。 这种食盒,和后世的自助餐盘倒极为相似,但格子会多一些,可以盛放 《三国芳华之家父袁绍》第二百五十五章 借酒用计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五十六章 自作自受 吴夫人第一反应就是,被发现了! 袁家凶虎不仅在战场上凶残无比,论计谋更是狡诈多端,这种人怎么会上自己的当? 肯定是早就发现了自己的身份,却隐忍不发,这是将自己玩弄于掌心之间啊! 如今她被袁熙抓了个现行,这凶虎听说不仅残忍,还极为好色,接下来他会怎么折磨自己? 想到这里,吴夫人 《三国芳华之家父袁绍》第二百五十六章 自作自受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五十七章 继承之事 第259章 继承之事 邺城袁氏府邸,袁绍并刘氏坐在一起,下首便是袁尚和夫人洪氏,以及袁杏三人。 袁绍忽有所感,叹道:“今年要冷清许多呢。” 刘氏听了,笑道:“夫君这话说得,也不过就是去年人齐一些而已。” “说来这几年,袁熙只去年在,不过如今过继,也不算咱们家的人了。” “倒是谭儿说脱不开身,妾倒不信,青州那里,不一直没有战事么。” 袁尚听了,笑着解释道:“阿母有所不知,阿兄这次将徐州琅琊收入囊中,可是为袁氏立了大功。” 刘氏听了,惊讶道:“竟有此事?” “谭儿这么长进了?” 她岂会不知道袁谭在徐州做的事情,这是同袁尚一唱一和,给袁谭上眼药而已。 袁尚笑道:“说来这次显奕和阿兄的配合,简直绝妙,竟然一举拿下了半个徐州,有了他们,袁氏何愁不兴啊。” “尚请教阿父,如此大好机会,袁氏是不是可以吞并徐州了?” 袁绍听了,皱眉道:“徐州固然是好,但也不好守。” “而且青州兵力调动到徐州,和袁氏接下来夺取并州的计划并不合,如今谋士们也是争论不定。” 袁尚暗笑,他摸准了袁绍的想法,袁谭袁熙这次虽然看上去将事情做得很漂亮,但和袁绍的想法背道而驰。 徐州虽然富庶,但要耗费大量兵力防守,且南边就是长江,除非拥有一只强大的水军,不然根本无法渡江占据扬州。 所以当初袁绍的想法,近期内是只占据徐州一半,让出南面的下邳广陵以作缓冲。 这样即使袁术派孙策攻打两郡,袁绍也会让曹操去不断和其相争消耗,让两边两败俱伤。 这样一来不仅能消耗曹操的实力,也能把袁术拖在长江北面,让其水军没有用武之地。 而当务之急,是袁氏打败公孙瓒之后,要在幽州立足,然后借机向并州扩张,从而全面占据北地及河套地区。 这样做是有理由的,幽州并州两州有大量的马场和胡汉牧民,袁绍只要控制这两州,便可以获得大量的骑兵。 虽然这两州养不起这么多骑兵,但富庶的冀州可以。 以冀州为后盾,便能提供大量的粮草,供养出数万骑兵,从而横扫北方,占据关中,从而中原可定,占据半壁江山。 然后大军席卷南下,天下还有谁能抵挡? 袁尚跟在袁绍身边久了,自然知道袁绍的想法,更是因为这个主意,是袁绍麾下大半谋士的共识。 如今袁熙却是自作聪明占了徐州南部的广陵,虽然从幽州用商船运兵突袭之举,让少数冀州谋士称赞不已,但在袁尚看来,此举显然是因小失大。 袁绍对于袁熙的期望,是让其尽快占据幽州,从而为挺近并州做好准备,如今袁熙不声不响跑去徐州,占着孤零零一个郡,徒废兵力不说,还拖慢了袁氏计划,显得尤其短视。 而且这广陵随时面对袁术的觊觎,袁熙能一直守得住? 在袁尚看来,只要袁术打败刘繇,占据扬州,迟早会尽起大军北攻广陵,到时候袁熙一郡之力,根本抵挡不住,只得弃城,这不是为人做嫁人? 所以袁尚越想越是得意,袁熙看似占了便宜,迟早会在徐州吃大亏! 而且袁谭这次为了吃掉泰山贼,把青州兵力全投了进去,但几十万泰山贼哪里是那么容易就范的,可以说袁谭今后几年内,是腾不出手来做别的了! 袁尚心里得意,既然你们把机会让出来了,接下来的三年,我会让你们看看,我是如何走出夺取天下的! 他正想挖苦几句,袁杏此时对洪氏说道:“弟妇似乎身体有所不适?” 洪氏强笑道:“多谢姒妇,只是偶然感了些风寒。” 刘氏一听,说道:“你怎么不早说,万一传到伱阿舅怎么办?” 洪氏连忙低头赔罪,袁绍说道:“不妨事,行军打仗的人,哪还怕这些。” 他对袁尚道:“回去找个医士看看,到底是不是风寒,别是其他事情耽误了。” 袁尚听了,顿时也没心思了,只得答应下来,刘氏脸色也是阴晴不定。 两人明白袁绍的暗示,是让袁尚找人看看,洪氏是不是有孕了。 说来袁尚成亲三年了,洪氏一直不见有孕,袁绍既然将袁尚视做接班人,自然极为关心子嗣的事情。 只有袁尚母子知道为什么,袁尚和洪氏至今没有行房,要是找来的医士发现了这点,那追溯过来,事情不就暴露了? 这样袁尚的继承人身份鸡飞蛋打,继承人铁定会变成袁谭! 袁尚悚然而惊,这种事情肯定不能一直遮掩下去,必须要想办法解决! 袁尚也尝试了多种办法,但一直未能成功,如果这病一时治不好,他便只能另辟蹊径。 这事情说白了,关键就是袁绍,别的都是虚的。 袁尚心中突然冒出了个可怕的念头,要是阿父早死 他猛然一震,自己怎么会这么想! 父亲死了,凭现在的自己,真的能争霸天下吗? 但自己想要保住继承人位置,唯一的办法,就只能是诞下子嗣。 必须要想个办法应付过去! 自己不行,换妻纳妾也没有用,最有说服力的,还是想办法让洪氏怀上,即使孩子不是自己的! 既然自己暂时生不了,大不了借种,等袁绍去世,再把洪氏和孩子都杀了便是。 借种之事,洪氏生性懦弱,定然不敢反抗自己,毕竟她家族性命,都是自己一念之间。 想到这里,袁尚盯着正和洪氏说话的袁杏,自己这个长姐是个碍眼的,得想办法打发掉! 虽然他警告过洪氏,严禁和袁杏说起自己的秘密,但借种之事极为敏感,洪氏一旦情绪失控,言语露出破绽,很可能会被袁杏看出端倪! 想到这里,他向袁杏遥遥举杯,“小弟敬长姐一杯。” “说来长姐年纪也不小了,尚一想起不知何时,长姐便要嫁去何地,便不胜感伤。” “我听说乌桓单于塌顿遣使,欲和袁氏联姻呢。” 袁杏听了,心情有些不好,到了嘴边的酒便喝不下去,只能道:“自听阿父之命。” 刘氏笑道:“单于塌顿拥兵十万,也算是北地霸主,杏儿要是嫁过去,便能让其成为袁氏臂住,这样一来,天下大半都是我们袁家的了。” 袁绍摆手道:“慎言,我们现在仍旧是大汉臣子。” “谁先冒天下之大不韪,诸侯必共击之。” 刘氏听了,脸上讪讪,她心道汉室都已经倾颓至此,还装什么装? 自己还等着当皇后呢! 袁杏一边拉着洪氏的手说着话,一边看着堂上各怀心思的众人,不禁心里叹了口气。 眼下她现在是袁氏女,只能以家族为重,她多少能看出点洪氏的异常,但她什么也做不了。 想到袁尚这么急切地表现出想让自己远嫁的态度,袁杏更加心里生疑,自己是怎么得罪袁尚的,仅仅是因为自己和袁熙更加亲厚一些? 广陵城里,袁熙站在码头上,看着一批又一批的幽州兵士走下船来,心道这边也差不多了。 刘和及麴义赵云打下渔阳广阳数城之后,就地招募些兵士,然后从漂榆邑港口将其运来,再到广陵驻守。 这些兵士构成极为复杂,不仅有汉人,还有乌桓鲜卑人,但严格来说,幽州是多民族聚集地,通婚几百年,早就混得谁也不认识,只不过凭借各族习俗,才能勉强区分。 民族融合一直是个大趋势,后世到了唐朝混血混得更厉害,能将其凝聚到一起,要有一个大一统的文化认同。 其实在这点上,秦朝只是开了个头,随即就覆灭了,远不如承上启下的汉朝做得好。 唐朝继承了汉朝的文化遗产,所以才诞生出了璀璨的文化风俗,其实在开放程度上,唐朝有些地方可以说是不如汉朝开明的。 所以后世华夏民族以汉为名,不是没有道理的。 从幽州带来的兵士,其家人都在幽州,所以到了广陵之后,远比动不动就反乱逃跑的江东兵士可靠。 另一方面,相比于苦寒的幽州,广陵相对富庶得多,幽州边民构成的兵士,很多也乐于过来守城。 幽州兵多,广陵缺兵,两边一拍即合,所以这几个月,幽州断断续续运来了数千兵士,加上陈登招募的本地兵士,即使袁术军再打来,广陵也能从容应对了。 他对陈登和太史慈出声道:“此地便交给两位了。” “还望两位精诚齐心,若有什么难处,尽可以发信给我。” 两人听了,一起拱手道:“必不负公子之命!” 袁熙笑道:“唯一对不起元龙兄的,便是要劳动汉瑜老先生,长途跋涉前去幽州了。” 陈登笑道:“公子客气了,这是家父自愿的,他说也想看看幽州的土地,到底是不是如公子所说那么肥沃。” “何况陈氏其他子弟威望不够,无法服众,且大部分年少气盛,有家父压着,他们也会老实些。” 先前袁熙计划,赶在春耕之前回幽州,试验种田改良方法,但陈登身为广陵太守无法离开,陈氏其他子弟水平相差太多,无人能够主持农事大局。 找来找去,最后程登父亲陈珪决定,亲自跟着去幽州。 袁熙心道这陈珪够精明的,他借此把家主之位过渡给陈登,自己则亲自去幽州给陈家谋后路, 不过着也算是陈家在自己身上下重注了,要是自己失败,陈家只怕会元气大伤。 诸事安排妥当,袁熙回到府里,向众人宣布,近日便动身回幽州。 吴夫人抱着女儿,站在众人后面听到这个消息后,心里却是异常平静。 第二百五十八章 关键航路 第260章 关键航路 吴夫人如今心灰意冷,从那之后,她再也没有找到逃跑的时机。 但认真说起来,她极为迷惘,以至于近乎是放弃了。 她觉得自己就是逃回去,也说不清楚了,真要被人知道自己失节于袁熙,不仅会影响孙家名声,还会影响孙策霸业。 吴夫人觉得累了,这么多年,自己将孙策抚养长大,如今他麾下有谋士猛将相助,必然有所成就,何须自己这个丢了广陵的无能母亲? 那还不如不回去的好! 吴夫人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自欺欺人,但她现在只能让自己相信,这个想法是对的,不然她无法面对自己。 华佗再一次过来,给甄宓把了脉,断言其身体已经完全好了,袁熙便向众人宣布,打点行装,择日出发。 不过相比上次从长江口进广陵,这次回程的路,则是从邗沟北上,进入淮河,然后再出海北上幽州。 不同于后世,汉末时期的淮河,是有入海口的,而且海岸线和两千年后完全不同。 《入唐求法巡礼行记》载,“楚州北有大淮,自西而东流,所谓大淮横涉,到于东海。” 到了唐朝,因为其具有“江海通津,商旅接舻,弥越走蜀,会闵驿吴”的优势,淮河出海口成了朝鲜日本商船往来的港口城市。 当然其连接的水系,是在百千年间,由不同朝代的人们,经年累月挖出来的。 公元前486年,吴国开挖邗沟,沟通了淮河和长江间的航运。 公元前482年,吴北上争霸,在鱼台和定陶之间开挖了菏水,沟通了淮河支流泗水与济水间的航运,淮河由泗水经济水通黄河,第一次沟通了淮河和黄河。 公元前361年,魏国开鸿沟,与淮河的支流丹水(后来称汴水)、睢水、沙水、颍水相通,在黄淮间形成了水运网。 淮河通过这些水道与黄河、长江,进而与海河、钱塘江和珠江各流域保持交通联系。 古代淮河还没有被黄河夺淮入海,也没有形成洪泽湖,而是下游经今盱眙、淮阴、淮安、涟水、到云梯关独流入海。 这后世云梯关,便在如今的东海郡和广陵郡交界的海西境内,当时袁熙不走这条水路,就是因为广陵城会警觉防备南下的船只,故袁熙饶了一大圈,从长江口再到广陵南码头,从而偷袭成功。 袁熙这次走这条水路的目的,就是顺便探查水道,为将来在广陵的布局做准备。 不过相比上次带来的上千人马,这次回去的人便少了许多,除去战死的人,又留下二百精兵给广陵,能再次回去的,也只有六七百人。 袁熙终于明白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这句话的含义,经历多少次战斗后,即使是精兵,能坚持数年以上的,也不太多。 新兵在战斗中死去,变成老兵,老兵在战斗中死去,然后新兵补充进来,一次次的循环,渐渐地袁熙眼前的面孔都变得陌生起来。 唯一不变的是天下百姓共同期盼的目标,就是早日结束战争,过上太平日子了。 一箱箱的竹简被抬上船去,这是袁熙最为重视的东西,将来十年,几十年,上百年内,幽州义学的模式能否传播到全天下,需要的便是这些东西。 随后便是江南的土产,袁熙这此,破天荒地搞了许多华而不实的的珠宝装饰等奢侈品。 这东西不能当饭吃,不能当兵器用,偏偏士族很是喜欢,最大的用处便是收买他们,或者将钱从他们口袋中抠出来。 然后就是兵士将领,由田豫带着一排排在袁熙面前走过,经过时他们齐齐拱手向袁熙作揖还礼,袁熙同样拱手还礼。 他看着兵士之中熟悉的面孔中,夹杂着些陌生的脸,这是这段日子里面,表现上佳的徐州兵,也被选进了北归的精兵之中。 袁熙心道虽然有的江东兵畏战,但也不乏精悍勇猛之人,像后世戚家军,主力便都是由江浙乡农构成,同样是战无不胜。 无论南人还是北人,皆有其长短,要想能扬长避短,人尽其用,关键还是要看主帅。 袁熙思量回到幽州后,将收集到的军事典籍都整理好,便可以在其中加些私货,和几员大将一起,尝试新的练兵法了。 几千年来,兵法思想是一直在进步的,当世的兵情结合后世的名将练兵之术,包括从李靖到岳飞,从戚继光到俞大猷的练兵精髓,练出的兵,绝对会有超乎时代认知的优点。 士兵们纷纷上了船,剩下的便是袁熙官员和家眷。 由孙礼护送着,陈珪和陈氏族人,华佗和他的十几名弟子,郭嘉和几名侍妾,然后是甄宓和环氏母女,蔡昭姬和蔡夫人母女,都依次等船。 袁熙和陈登太史慈郑重道别,最后登上大船,船板收了起来,升起了船帆,在凌冽的寒风中,开始缓缓驶离码头。 袁熙看着码头上的人影越来越小,直到消失,心想下一次自己再回来的,还不知道是几年之后了。 这次徐州之行,算是完成了自己最初的谋划,打通了南下航路的极为关键的据点。 这是中原南下的四条路线之一,只要占住,便能进退有据。 将来几年之内,他还无力染指中原地区,布局外海便成了计划的重要一环。 但一想到这点,袁熙便极为郁闷,自己手下中,通晓这些专业知识的人,还是太少了! 士族拥有知识典籍,但是却对技术不感兴趣,而下层劳动人民想要改变自身命运,却又缺乏知识,这种现状不是短时间内能改变的。 袁熙深深感到寻找志同道合之人是如何的困难,毕竟相隔了两千年的时空,大部分出仕之人的世界观早已定型,自己想要改变难上加难。 袁熙想要打动他们,也只能许以官职俸禄,毕竟和这个时代的人谈理想这种虚无缥缈的这些东西,远不如实际的好处来得有效。 礼仪忠义倒也不是不能用,但让袁熙无奈的是,兴复汉室之类的借口,当前曹操能用,自己却是不能用,现在天下谁不知道袁家的想法,跟着依附过来的士族,有几个是忠于汉室的? 更让袁熙感到荒诞的事,和郭嘉赵云这些有自己想法的谋士武将不同,和自己关系密切的女子,反而在理想和目标上,和自己更为贴近。 甄宓蔡昭姬曹宪等人,现在已经成为他的得力帮手,一方面是因为袁熙从困境中解救过她们,另一方面也是因为作为袁熙的妻妾,她们的身份,让她们对袁熙的想法,天生有一份认同感。 古代士族女子之所以早婚,也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在年纪尚幼时嫁入夫家,身处和丈夫一样的环境,更容易形成相似的人生观。 袁熙心道这好像就是用自己的身份,来诱骗这些士族女子为自己的理想买单一样,难道自己要走征服女人,从而征服天下的路? 他站在船头上胡思乱想之时,听到背后脚步声响,扭头一看,却是甄宓过来了。 袁熙出声道:“海上风寒,夫人病体初愈,还是先好好休养。” 甄宓笑道:“那好,我陪夫君站一会就回去。” 两人并肩站在换头,看着远处雾霭之中,海面上金光四射,太阳正缓缓从海中升起。 船队前面的江面上,澄清的淮河和湛蓝的东海交会,形成了泾渭分明的界线,这便是淮河入海口了。 入海口的北面,海西城坐落在海边,不停有米粒般的船只从港口进出。 甄宓抬起手,指着那些船只说道:“那些船只,有一小半都是甄家的。” “阿母现在是把所有的财产都压在夫君身上了,她进一步让出了陆上的商路,用换来的财货购买更多的船只。” 袁熙听了,点头道:“放心,这些不会白费的,但是陆上商路就这么全放弃,也是有些可惜。” 甄宓叹道:“阿母肯定也不愿意,毕竟海路的风险比陆路只高不低。” “但是甄家依附公子后,在冀州的买卖也受到打压,阿母决定干脆放弃掉,免得被人当做把柄要挟甄家。” 袁熙颇为赞同,他有些佩服张氏,甄宓三岁时,其生父甄逸便去世了,之后十几年都是张氏掌家,要是没点手段,甄家早垮了。 船队缓缓向海西港口靠拢,如今这极为重要的出海港口,因为地处广陵,已经是属于袁熙了。 两人看着来来往往的船只中,不少挂着糜家商队的标志,袁熙见了,不禁出声道:“我去郯城时,听说糜家将财货都交给了刘备,如今看来,这糜家还有不少好东西啊。” 甄宓掩口笑道:“商船是钱生钱的东西,怎么可能竭泽而渔。” “夫君当时打糜家女郎主意,心里想的其实是糜家的财产和商路把?” “要是当时糜家多出些嫁妆,夫君当场就把糜家女郎娶了?” 袁熙大汗,讪讪道:“我是那样的人吗?” 甄宓眼睛像月牙一般弯了起来,“糜家女郎很可怜呢。” “我和夫君婚前相熟,才不会觉得夫君只是贪图甄家财产,从而产生误解。” “但糜家女郎和夫君只怕没见过几次,如今夫君这么无情,她肯定对夫君很是埋怨?” “为什么好好一件事情,夫君非要做的如此不留情面呢?” 袁熙叹道:“但是我确实在贪图这些东西啊,我不想瞒着你,也不想瞒着她。” 甄宓唉了一声,“夫君以为我们女子不知道?” “哪个婚事不讲门当户对?” “大家早就心知吐明,但夫君却不解风情,非要把这事情摊开了讲,让糜家女郎如何下得来台?” “而且夫君没等糜家答复,就离开了郯城,只怕做得太不地道了。” 第二百五十九章 只为一物 第261章 只为一物 在糜家婚事上如此别扭,袁熙真正顾虑的主要原因倒不是糜贞,而是在于糜芳。 也只有他知道糜芳是个坑货,其脑回路如此清奇,以后世刘备待人之道,三分天下之势力,都留不住糜芳的心,袁熙觉得以自己目前的实力,可不敢让糜芳在自己阵营做事,万一其脑子发癫怎么办? 关键对方还是糜贞哥哥,总不能上来一刀杀了? 不然以糜贞这种容貌品行,袁熙又不傻,怎么可能不想要? 说白了,袁熙只是想吃白食而已。 袁熙承认自己很不要脸,但现在以他目前的实力,实在是不想在自己阵营,埋下一颗不稳定的雷。 船队在海西码头停靠,补给货品淡水,袁熙带着甄宓上岸,去见如今的海西县令甄尧。 先前甄尧被派去幽州做县令,虽然干的倒也兢兢业业,但人生地不熟,无法发挥他的长处,前段时间袁熙拿到广陵后,便发信让甄尧南下来海西。 甄尧之前掌管过甄家商路,对港口要熟悉得多,如今上任已经月余,依靠甄家的钞能力和人脉,打开了局面,显然比之前游刃有余得多。 袁熙入城时,满眼都是装满货物的车辆流转进出,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 县令府邸里面,甄尧向袁熙甄宓跪拜道:“下官参见使君和夫人。” 甄宓眼圈发红,叫了声:“阿兄。”便说不出话来。 袁熙回礼道:“辛苦内兄了。” 甄尧听到这个称呼,心中一宽,这说明起码袁熙还是念着甄家这份亲戚关系的。 袁熙一边翻看海西城内的文书,一边听甄尧说着城里的情况,不住点头,最后道:“甄家商路的事情,若有人员调动及紧要状况,内兄可直接和内子联系,诸事自宜。” 甄尧连忙答应。 袁熙又道:“虽然广陵为我占据,但兵事不断,越往南也是危险。” “广陵城虽然离长江口更近,但是那边适合作为军事重镇,却实不适合做商贸港口。” “海西地处广陵北面,做为广陵全郡后援之地,当可全力投入经营海路。” “我的想法,是在此处建造船厂,打造适合商运作战两用的海船。” 甄尧听了,说道:“这倒是没有问题,此地造船匠人数目不少,但有两个问题,一是耗费时间长,投入甚局,二是组成船队后,去哪里开辟贸易却是个问题。” 袁熙让甄尧拿过海图,指着三处地方说道:“这里,这里,以及这里。” 甄尧又问:“第一处是夷州,第二处据说是百十部落的群岛的岛国,第三处是最南面的扶南国,要和他们交易什么货物?” 甄尧问的都是很关键的问题,袁熙微微点头,说道:“夷州有些很有意思的作物,到时候可和当地土着交易,试着带回来一些,在徐州和幽州试着种植。” “至于以邪马台国为主的群岛,缺的主要是粮食酱油等物,可和其交换贵重金属及珠宝。” “这里虽然落后,但是海船技术很有意思,可以想办法交换。” “但切记不要将建筑冶炼等关键技术泄露出去,等以后再说。” “而扶南这个地方,也是三地最为重要的,我只要求优先换回一样东西。” “棉花。” 袁熙详细向甄尧讲了棉花的样子和作用,“这件事情越快越好,最好能换回相应的种植加工技术。” 这是袁熙目前最为看重的,棉花相对于百姓如今用的葛,麻,毛相比,实用价值要大得多,更不说只有士族用得起的昂贵丝绸了。 《农书》中记载道:“其幅匹之作茸密轻暖,可抵缯帛且比之桑蚕,无采养之劳,有必收之获,比之麻,免绩缉之工,得御寒之益。” 这是一种“地无南北皆宜之,人无贫富皆赖之”,能够真正大幅度提高生活水准的农业作物。 在棉制品出现之前,普通百姓过冬极为艰难,只能用些陈年破絮混杂一些缫丝用剩的零碎脚料作为保暖填充物,塞到葛衣麻衣之中,也被称为“缊”,条件好些的,可以穿狗皮袍,仅此而已。 袁熙一直在打探棉花的消息,却发现此时中原乃至江东地区,没有种植棉花的任何传闻。 虽然后汉书里,有关于海南岛向汉武帝进贡棉花的记载,但从汉代到宋代,棉花种植始终局限于华南及以南地区,相关产业发展也非常缓慢。 直到宋代,黄道婆学会了黎族人纺棉的技术,并将其与中原纺织技术结合,改进了棉纺织技术,升级开发了新式纺车,由此中国的棉纺织技术开始突飞猛进,并极大带动了棉花种植的推广。 技术的改进和生产是相辅相成的,纺织技术上不去,种植棉花的收益低,百姓自然不愿意种,但种植量不多,工匠又没有动力改进相关的技术。 直到目前,袁熙所到之地,都没见过棉花,即使有,也可能是在极南的山越瘴疠地区小规模种植。 他的想法,就是将棉种引入适宜种植的北方地区,衣食住行,古人有时甚至将衣排在前面,盖因人可以饿几天,但寒冷时节没有衣服,则是一天都活不了。 更加关键的是,棉花是如此的优越,以至于其和相伴的棉纺技术,是能真正推动历史产生跃进式的变化的关键之物。 作为一种生活必需品,棉花却很适合个体家庭独立生产,这导致从明朝起,我国自给自足的自然经济体系变得更加内向而稳固。 明代徐一夔的《织工对》中记载:“镇上佣工皆聚四方无籍之徒,每日不下数万人手提足蹴,皆苍然无神色虽食无甘美,而亦不甚饥寒”。 明清时期,中国棉布年产量约有六亿匹,是英国工业革命早期的六倍,社会经济架构也随之产生变化,甚至带动出现了资本主义萌芽。 而且棉花不仅有巨大的经济价值,还有潜力巨大的战略价值。 东北关外之地,面积广阔,土地肥沃,但直到明朝以前的中原王朝,都很难在辽东半岛以北地区建立稳固、长期的统治。 直到明清时期,伴随着棉纺织业的发展,东北地区的人口承载量才开始显着上升,这其中就和棉花的普及有相当大的关系。 所以说袁熙彼时虽授了幽州刺史,天下诸侯却不以为意,盖因幽州这地方,衣食住行极难达到中原乃至江南地区的水平,导致人口也上不去。 而袁熙根据后世的知识,却是找到了打开幽州大门的两把钥匙。 一是兴修水利,广种水稻,做到足食。 二是耕种棉花,发展纺织,做到丰衣。 一旦两者皆备,便能带动商业发展,而且纺织生产出的棉布,本就是上好的商品,便能带动北地的繁盛。 所以袁熙才不惜代价,也要占据广陵郡这个桥头堡,便是为了出海寻找棉种的港口,这本就是他计划的重要一环。 如今一步一个脚印,一环扣一环,他终于是踏踏实实走到了今天这一步。 此时他面色凝重地对甄尧道:“棉花一事,是三地之中最为重要之事,事关今后十年,百年大计。” “我希望内兄不计一切代价,也要带回棉种,期间花费若有不足,我尽全幽州之财力,以帮内兄,只为成此一事。” 甄尧见袁熙说的郑重,连忙俯身道:“尧必全力以赴,不负使君所托!” 棉花事关重大重大,所以袁熙把甄尧这个心腹放在海西出海港,不惜亲自过来叮嘱,便是不想事情有所闪失。 如今他见甄尧领会到了事情的重要性,也是心下稍安,对甄宓道:“你们兄妹好久没见了,先好好叙叙旧,我去城里转转。” 甄宓听了,出声道:“夫君要见城里的熟人?” “不需要妾陪着吗?” 袁熙笑道:“我听闻孔北海一直留在海西,准备近日动身去司隶觐见天子,想着有些话和他本人说,倒是不用夫人跟着了。” 甄尧听了,忙道:“使君来晚了一步,孔北海已经举家离开了。” “什么!”袁熙一惊:“他怎么走这么快?” “他不是要将女儿嫁给泰山羊氏吗?” “这婚礼办的如此仓促,不到一个月时间,孔北海就急匆匆把女儿嫁出去了?” 他突然想起自己和孔融女儿分别时的景象,心中突然有些异样的感觉。 甄尧脸色奇怪地看着袁熙:“使君不知道?” “孔家和羊氏的婚事告吹了。” “孔北海一家半月前便乘船顺着淮河西去了。” 袁熙听了,更是惊讶,他和甄宓面面相觑,心中涌现出一个念头,这事情不会和自己有关? 甄尧想了想,出声道:“这事情闹得很大,据说是元化先生随着羊氏族人去了孔家一趟,然后两家就退了婚约。” “至于其中内情,两家也是秘而不宣。” 甄宓听了,眼睛转了转:“夫君不是做了什么坏事?” 袁熙叫起屈来:“怎么可能,我是那样的人么!” “不行,我得去找元化先生问问。” 甄尧看袁熙急匆匆出门去了,心道小妹和使君如此说话,袁熙也毫不在意,看来两人感情不错,不然换了一般家里,哪有夫人对夫君如此质问的? 不过夫妻归夫妻,日子久了恩宠也是会变的,尤其是袁熙这种人,身边根本不缺士族女子,还都是些身份极高的。小妹还是没太看明白啊。 想到这里,甄尧悄声对甄宓道:“虽然现在我不是长兄了,但还是想要奉劝小妹一句。” “人了喜好是会变的,但是小妹作为正妻,得尽快考虑子嗣问题了。” 甄宓听了,脸上一红,轻轻点了点头。 第二百六十章 各自纠结 第262章 各自纠结 袁熙找到华佗,了解了孔氏退婚的事情后,发起愣来。 孔融女儿活不长了? 他皱眉道:“难道就没办法了?” 华佗听了,叹道,“这样症状的病人,老夫也曾见过十数个,皆是活不过年。” 袁熙心头一紧,拳头握了起来。 后世医疗水平那么发达,尚有不治之症,更别说当下了。 但,还是太年轻了啊。 他出了屋子,有些怅然若失,坐在院子中央发起愣来。 蔡昭姬正抱着吴夫人女儿逗着玩,见袁熙的样子,奇道:“发生什么事情了?” 袁熙把孔融女儿的事情说了,蔡昭姬听了,也惊讶道:“竟有此事?” “这……太可惜了。” 袁熙强笑道:“这点上天倒是很公平,无论贫富贵贱,谁也不知道寿命几何,只能说她时运不济。” “不过元化先生说,如果休养得当,也是能多活一两年的。” 蔡昭姬听了,轻叹点头:“也只能这样了。” “可惜的是婚事都退了,对她可能也是个打击。” 袁熙看着蔡昭姬怀里的女童,突然想到了什么,说道:“看来这五禽戏,大家要多练练了,包括这孩子,总是对身体有好处的。” “你以后也要早睡早起,不要为了典籍的事情熬夜了。” 蔡昭姬犹豫道:“可是不赶时间……” 袁熙断然道:“不用如此拼命,你不欠任何人的。” “你能活久一点,我才高兴。” 蔡昭姬听了,心里感动,微微点了点头。 吴夫人在屋里听着两人说话,想到自己家里的事,心里莫名有些伤感。 有些时候,就是身体好,也不一定能长命百岁啊。 是不是因为自己夫君滥杀性命过多,才遭到了上天报应? 她看着袁熙和蔡昭姬说着什么,蔡昭姬便把头侧了过去,靠在袁熙肩膀上,心中不知怎么隐隐有些羡慕。 不过看到袁熙背影时,她想起那一晚的疯狂,心里又难受起来,这都是什么事啊! 而且按照袁熙和蔡昭姬的关系,自己那一晚的事情迟早会暴露,到时候哪有脸见人? 吴夫人度日如年,怀着自暴自弃地心情过着每一天。 下邳城中,刘备正在和下属一一交代事情,如今他亲自坐镇,却是把关羽张飞派往豫州徐州交界的彭城,去防备曹操。 然而让刘备谋士们不解的是,曹操自从上次让曹昂带兵攻打郯城,被刘备联军击退后,便再没有了动静。 关羽张飞带兵去边境拒阻,派出探子探查周围百里,发现曹军竟然踪影全无。 后来打探消息,曹军竟然是十分干脆地撤回兖州去了! 关张两人大惑不解,但以防有诈,他们便屯在边境,同时给刘备发信说了情况。 刘备召集麾下谋士,问众人曹操到底用意合在,众人争论不休。 简雍说道:“如今主公可是和袁氏联手,曹操应该是怕袁氏怪罪,故而放弃了徐州。” 孙乾不太同意,说道:“曹操觊觎徐州数次,岂会轻易甘心?” “依我之见,只怕是回去重新调集大军,再来攻打徐州。” 袁涣也附和道:“我听闻袁氏二子这次相帮徐州,是私自行动,并未得到冀州同意。” “听闻实际掌控冀州的三子袁显甫,对此颇有微词。” “而且早前袁刘早为盟友,曹操也依然来攻打,说明其并不太在乎袁刘联手之事,所谋不小啊。” 众人听了,纷纷点头,袁家自己也是派系林立,要不是上次袁熙找来袁谭,只怕冀州会坐看刘备丢了徐州。 而且据邺城的细作传回的情报,冀州私下流传一种说法,刘备乃是噬主之人,不能让其做大为一方诸侯,否则定然会对盟友不利。 如今看来,这个说法影响了袁绍的决策,不然也不可能至今无动于衷。 众人看向刘备,刘备却是看向一直不发话的糜竺,糜竺此时却有些魂不守舍,没有注意到刘备的目光。 刘备咳嗽一声,出声道:“子仲啊,伱对曹氏的动向,有什么看法?” 糜竺这才回过神来,说道:“曹操觊觎徐州不假,但是他打了数次了,最后无功而返。” “换做是我,不会因为这个执念死磕徐州,也该换个方向了。” 众人听了,顿觉糜竺说的很有道理,不管袁氏内部如何,如今三方联手镇守徐州,对曹操来说,已经变成了个难啃的骨头。 打仗的事情简单,但是和三方的之后关系,便难以处理了。 刘备沉吟道:“既然如此,徐州暂时无忧了?” “那曹操下一步要去打哪里?” 众人面面相觑,谁也说不上来,刘备见此时没有站出来,心里烦躁,谁都不愿意当主心骨,自己还怎么做决断? 他这才感受到,陈群和陈登的离去,让自己损失太大了! 他挥手让众人各自散去,却是把糜竺留了下来,直接开口道:“子仲啊,我需要谋士,更多的谋士。” “我希望子仲暗地里面为我寻访贤才,这事情,我也只有交给子仲才放心。” 糜竺连忙领命,就听刘备道:“我遣子方去东海郡做郡守,子仲不会怪我?” 糜竺慌忙拜道:“舍弟何德何能,可做郡守?都是主公厚爱,竺惶恐万分。” 刘备微微点头,其实两人都明白,糜芳才能平平,和众人关系也很一般,尤其和关羽更是有过龃龉。 关羽虽然轻慢士人,但其做事公平,颇得刘备下属官员们的敬重,所以虽然敬而远之,但至少平日对关羽礼敬有加。 偏偏糜芳因为以前一件小事,一直记恨关羽,自从其做了别驾之后,更是对关羽事事作对,让两人关系更加恶化。 糜竺竭力居中调停,偏偏糜芳自我感觉良好,还不听糜竺劝告,糜竺一看不妙,自觉糜芳这样搞下去,迟早会牵连糜家,便向刘备建言,将糜芳迁为东海太守。 东海郡在下邳东北,北邻琅琊,南接广陵,属于刘备仅剩的沿海郡,把糜芳放在那里,处于两袁和刘备的治所之间,想来应该会老实一些。 刘备当即同意,糜芳虽然有些不情不愿,但还是到东海上任去了。 糜竺站起身来,迟疑道:“舍妹也跟着糜芳去了海西,这事竺办的不好,有损主公声誉,实在是惭愧万分。” 刘备听了,摆摆手道:“子仲且放心,都是些风言风语,不足为虑。” 糜竺心道真要只是风言风语,何至于如此? 在刘备的暗示下,糜竺让糜贞也跟着去东海了,因为现在城内流言已经影响到了刘备声誉,实在是不适合让糜贞继续呆在下邳了。 说来这事情起因是在袁熙,刘备现在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要怨恨袁熙,还是感谢他。 本来刘备妻子被掳后,在糜竺的谋划下,刘备迎娶糜贞对于双方来说,算是各取所需,皆大欢喜的事情。 坏就坏在袁熙将刘备妻女送了回来,结果事情便师出无名了。 娶了,会被人非议说图谋不纯,不娶,对糜家的承诺又兑现不了。 虽然刘备给了糜芳一个官职做补偿,但糜贞的婚事悬而未决,已经成了个笑话。 其实对刘备来说,比自己要树立的名声,比区区一个糜贞重要多了,偏偏他现在骑虎难下。 此时袁熙却以一种极其别扭的方式替刘备解了围。 他让郭嘉替自己向糜家提亲,要求纳娶糜贞! 这事情传到刘备下属耳朵里面,第一反应是袁熙居心不良,想要离间糜家和刘备的关系。 但后来大家一想,这却是另辟蹊径,解决刘备当前困境的举动! 有了袁熙的提议,刘备便有了台阶下,能冠冕堂皇地推掉和糜家的亲事,同时还能赢得成人之美的名声。 而刘备的目的早已经达到,糜家贡献出了财货,刘备获得了钱粮兵马,迎娶糜贞对于争霸天下来说,根本不值一提。 刘备甚至怀疑,是不是袁熙借此卖自己一个人情? 不过联想到袁熙好色的传闻,也可能他只是单纯想要纳娶糜贞而已? 刘备宁愿是后者,因为如果是前者,说明袁熙此人心机太深,其用计之深,已经到了阳谋层次,利用大势,让人不得不顺着其用意行事,若真是如此,那就太可怕了! 刘备心里产生了深深的忌惮,但他也是果决之人,顺水推舟让糜芳把糜贞带走,表明之后自己无意染指糜贞,至于之后的事情,就是袁熙和糜家的事了。 果然刘备宣布这个消息后,流言顿时止消,仁德之名更盛,各方世家大族纷纷称赞刘备不好女色,高风亮节,实在让人钦佩。 但这球重新踢给了糜家,糜竺便坐蜡了,因为他欲拒还迎,想着做做样子时,袁熙却是直接回了广陵,对于和糜家提亲之事,竟好像完全忘了一样! 糜竺这些天急得抓耳挠腮,不是袁熙你来提亲的吗,怎么不声不响走了,我可怎么办啊? 我总不能再舔着脸当面去问,我妹妹怎么办? 心里更加纠结的则是糜贞,如今她身处海西北面的东海治所朐县内,望向南面的海西城。 两城相隔,仅仅是一条淮河,朐县也是天然的海港。 此时糜家宅邸建在城中最高处,糜贞在小楼内,坐看城外海面烟波浩渺。 她心道只怕是自己和甄宓说的那番话,得罪了袁熙,所以才被晾着。 我就是一时意气,至于吗! 第二百六十一章 复杂势力 第263章 复杂势力 糜贞其实是个脾气颇为刚烈执拗的人。 她当时和甄宓说的那一番话,确实是她的真心话。 按道理她怎么也要掩饰一下,但不知为何,糜贞面对甄宓时,总觉得不吐不快,便一时意气说了出来。 说完之后固然是发泄了不少胸中闷气,但是甄宓回去后,袁熙提亲的事情便如石沉大海,再无消息了。 即使甄宓回去不添油加醋,只要照实转述,只怕换了谁也受不了自己这番话。 糜贞心道自己真是自作自受,两次婚事告吹,只怕她已经在徐州成了笑柄。 但她又有些微微失望,想当初遇到袁熙的时候,觉得对方是个性情中人,说不定能够理解自己,然而如今看来,怕是自己想多了。 她从窗户往外望去,远处从码头扬帆出发的海船如过江之鲫,心道可能以后再遇不到那么奇怪的人了。 作为世家子弟,表面上温润如玉,行事却出人意表,颇为离经叛道,也不怎么重视名声,其好色的传闻在士族间传得沸沸扬扬。 但偏偏连甄宓那么出色的女子谈起他时,眼中好像闪动着光芒,让糜贞直觉袁熙并没那么简单。 如此复杂难明,混杂着些许神秘,全都集中在袁熙一个人身上,这激发了糜贞的好奇,不知不觉被其吸引过去。 但也只是好奇而已了。 她无法改变什么。 陡然间,她身体一震,之间海西城的方向,乘风驶来一支庞大的船队。 领头的海船尤其庞大,形状隐隐约约看上去,倒像是甄家的船只制式,船头隐隐约约站着些人。 糜贞不由自主站起身来,将身体探出窗子,想要看的更清楚些,然而这着船队太远,即使是大船也只如米粒般大,根本看不清楚。 糜贞看着船只消失在远方的雾气之中,捂住隐隐发痛的胸口,怅然若失。 甄宓站在袁熙身边,指着朐县的方向说道:“那边是淮河出海口的北码头,据阿兄说,如今是糜家在经营。” “听说糜家女郎也在城里呢。” 袁熙听了,说道:“在就在,既然相看两厌,我也就不去自讨没趣了。” 甄宓叹道:“夫君好狠的心,你明知道糜家女郎不是那个意思。” “说不定夫君去哄哄,她马上就会回心转意了。” 袁熙摇头道:“算了,她说的话没错,我确实在拿婚事利用糜家,我不是被她揭穿而推掉婚事的,相反还挺佩服她的直率。” “只是接下来的一年内非常关键,不容有失,我必须要瞒着刘备这边,糜家和刘备关系亲厚,我是怕出了闪失。” “我真坚持真要纳娶糜家女郎,糜家应该也不会反对,但我对糜家女郎还是不够了解,但谁知道这边的消息,会不会从她那边走漏出去?” “我断不会为了得到一个女子,就把我的部下陷于危险境地。” 甄宓心道夫君也太过谨慎了,那个样子,怎么也不像个奸细? 糜家女郎应该就是个直肠子,不忿婚事被袁熙利用,随口发泄了几句而已,怎么就关系到大计了? 既然袁熙主意已定,她也不好再说什么,便道:“夫君接下来要做的事情,会有生命之忧?” 袁熙点头道:“我倒还好,但是其中有些环节,需要严格保密。” “除了我和当事人,包括你和昭姬她们,我也不会告诉。” “到了后面事态的发展如何,连我也不能预知,所以我才如此谨慎。” 甄宓听了,心道还有这种谋划? 连主谋都不知道的计策,这算什么? 但甄宓见过了战场惨烈,人命如草,明白袁熙身上牵扯着的,都是成百上千人的性命,所以很明白,有些事情不该问的,就不该开口打探。 所以甄宓识趣地把话题岔开,两人说着话,脚下的海船乘着海风,将朐县远远抛在了后面。 船队又走了小半月,终于在漂榆邑码头靠岸。 众人下了船,恍如隔世,几个月前在此地出发,乘风南下,在徐州做下了不少事情,如今却是再次回到了此地。 如今雍奴,泉州,漂榆邑已经被袁熙完全占据,三城之间的铁矿已经开始运转开采,不断有装满铁矿石的马车来到码头,由民夫卸下装船。 袁熙有些疑惑,自己幽州还缺铁呢,怎么还要卖铁? 他找来码头官吏,简单问了几句,发现原来是三城缺乏铁匠,故将多余的矿石到青州冀州,换取幽州急缺的物资。 袁熙听了,心知这也是无奈之举,反正矿石一直有,只能等这边铁匠广招学徒,铁器产量上去后,才能将这些铁矿石完全消化了。 船队上的人依次下来,码头上开始渐渐挤满了人,相比离开的时候,兵士的数目相差不大,但是其他工匠学徒,却是足足多了近千人。 田豫走了过来,对袁熙道:“公子,我们是直接回北新城,还是去别的地方?” 袁熙看了看身后的匠人,心道这么多工匠,如果先带到最远的北新城,然后再将其分配到各郡,不仅徒然耗费人力物力,还会浪费最宝贵的时间。 他开口说道:“咱们从打下的城池开始,一个个巡视过去,最后回到北新城,每到一城,便分配其相应短缺的工匠。” 一旁的郭嘉听了,出声道:“公子如此做是对的。” “若是不了解治下城池百姓状况,便不能治理好一地,若不是亲眼去看,亲身体会,便无法了解民情。” “而且这几个城里官员空缺,正等着公子定夺。” 众人正说话间,却有探子来报,说有一支军马正在接近。 众人不禁有些紧张,心道难道是敌人? 要真的是这样,那可是撞到铁板上了,袁熙这边士兵虽然不过千人,但几乎都身着甲胄,放眼整个天下,也是拿得出手的强军了。 不过当这支百来人的骑军到达码头时,众人才发现,领头之人的竟然是刘和,一问之下,发现其竟然是从广阳郡蓟城赶来的。 刘和下马对公子拜道:“和见过公子。” 袁熙连忙上前扶起刘和,说道:“刘兄这段时日辛苦了,全赖兄之名望,方能摧枯拉朽,占据幽州两郡。” 袁熙这话倒是真的,刘和劝降公孙瓒残部效果斐然,不然的话,如果硬打两郡城池,不知奥要损失多少兵士。 刘和谦道:“公子过奖,子龙等几位将军皆是世之猛将,和只是锦上添花而已。” 袁熙笑道:“刘兄办事,我是很放心的,不过刘兄貌似对我不放心,不然也不会亲自来迎我。” “本来找个将领前来即可,刘兄是怕自己坐镇大城不出,会被我怀疑有异心?” 刘和听了,先是脸上苦笑,然后忍不住笑出声,“公子这话说得如此直率,和竟然无言以对。” 他压低声音,“公子料事如神,和确实有此顾虑。” “说来公子也真是不防人,要知道,家父生前在幽州威望颇高。很多依附的人,是看在先父的面子投奔的。” 袁熙笑道:“所以我才会用重刘兄啊。” 刘和无奈道:“这是好事,也是坏事,前来依附我的人,确实有些是好好做一番事业的。” “但有些人确实心怀不轨,想拥立我和公子为敌,已经都被我关起来了。” “但还有些事情,我不好处理,所以才赶过来请公子定夺。” 袁熙知道刘和都难以处理的事情,必然相当麻烦,当下上了马和刘和并辔而行,远远走在队伍前面,这才对刘和道:“刘兄请说。” 刘和这才开口道:“易京之战前,反对公孙瓒的几股势力,如今都和我有所接触。” “最大的一支,是单于蹋顿那边。” “我听说他已经派人去邺城要求和袁氏联姻,冀州那边似乎是答应了,但袁氏宗族女子的人选悬而未决。” “我得到消息,显甫公子极力推动将本初公的长女嫁过去。” 袁熙一听,脸色便阴沉起来。 他出声道:“子龙将军说过什么?” 刘和叹道:“正是因为他从始至终一句话都没说,我才想问问公子怎么办。” 袁熙低下头想了想,抬头道:“派人去给单于蹋顿送信,说对于联姻之事,我要和他谈谈。” 既然袁尚那边不能指望了,直接找上单于蹋顿,是最简单直接的办法。 刘和担忧道;“会不会刺激到他?” 袁熙冷笑道:“我现在才是幽州刺史,我倒想看看,他是不是真的敢站在袁尚那边和我作对。” 袁熙心道历史上单于蹋顿下场并不好,而且站在自己这边来看,也不希望单于蹋顿坐大,和亲之事,短期来看有效,长远来说是个隐患,如同南匈奴一样。 “还有吗?” 刘和道:“有,阎柔派人来见我。” 袁熙听到这个名字,心道这个人更加麻烦,单于蹋顿背后是乌桓人,此人背后却是鲜卑乌桓汉民皆有。 他皱眉道:“他想做什么?” 刘和道:“他向公子示好,表态可为公子驱策,但要谈些条件。” 袁熙心道这人确实不好应付,当下断然道:“可,刘兄安排地点,让其遣使过来相谈。” “还有吗?” 刘和道:“还有,先前依照公子的意思,我亲去了徐无山一趟,去请田畴。” 袁熙听了,精神一振,说道:“他怎么说?” 第二百六十二章 互使绊子 第264章 互使绊子 袁熙听刘和说其,在徐无山见到了田畴,瞬间来了兴趣,因为田畴此人性格极为死硬,经历也堪称传奇。 最初的时候,田畴依附于刘虞,成为其从事,为其出使长安,拜见天子。 因为幽州去往长安的道路阻塞,且多交战,田畴便带二三十人骑马从居庸关,出了边塞沿着阴山,直接奔赴朔方郡,顺着小路走去,终于到了长安,完成了使命。 朝廷感其忠心,先任命田畴为骑都尉,后三公府征召,但都被田畴拒绝。 后来刘虞和公孙瓒攻伐,田畴得知后火速赶回,但尚在路上时,刘虞便已经被公孙瓒杀害。 田畴回来后,去刘虞墓前拜谒,并发表章表哭泣,因此惹怒了公孙瓒,被抓了起来。 公孙瓒将田畴带到面前质问,结果反而被田畴反驳的哑口无言,最后将其拘禁了一段时间后,连公孙瓒部下都站出来劝谏,最后公孙瓒只得将田畴放走。 之后田畴带着家族隐居于徐无山中,亲自耕种,渐渐名声传了出去,百姓皆来归附,竟然达到了数千户。 后世田畴数次拒绝了袁绍征召,甚至连将军印都不受,袁绍死后,袁尚也来征召,田畴也坚辞不受。 然而他却最后投靠了曹操,而且是曹操第一次派使者,田畴就答应了! 《三国志·魏书·田畴传》:东汉建安十二年,曹操北征乌丸,令田畴将其众为乡导,上徐无山,出卢龙。 在田畴的帮助下,曹操带大军从徐无山出卢龙,过白狼城到柳城,出其不意地击败了单于塌顿。 这一战便是后世有名的白狼山之战,这是郭嘉死前最后一次出谋划策,由田畴带路,张辽击破并斩杀单于塌顿结束。 之后田畴担任曹操麾下司空户曹掾,又参与攻打荆州,颇有功勋,但屡次拒绝封赏,坚决不受封侯,在时人眼中,属于极为奇特的另类。 说实在的,袁熙其实对于田畴这人,没有抱多大期望,因为其性格别扭,又重情义,对于名利似乎也不热衷,而且其在后世的文治武功,相比田豫等人来说,其实是差了不少的。 而且袁熙也一直搞不明白,为什么田畴对于袁氏如此抵触,却和曹操一拍即合。 所以袁熙抱着试试看的心情,让刘和想办法和田畴接触,看看其到底葫芦里面卖的什么药。 最坏的情况,就是田畴早就变成了曹操的暗棋,真要如此的话,袁熙自然不会放任不管。 刘和此时见袁熙发问,想了一想,出声道:“我将公子征召的话都一五一十转达了,不出其所料,被其拒绝了。” 袁熙听了,心道果然如此,既然对方无意出仕,自己现在也没多少时间浪费在这上面,暂时就搁着算了。 刘和又道:“不过当其问起公孙瓒一事时,我将当初易京城里发生的事情说了,田畴倒是有所触动。” “他说自己身为先父掾属,却不能为先父报仇,倒是公子了了他的心愿,又救了和的性命,相比之下,他甚是惭愧。” “我看他言语之间,对公子看法颇有改观,公子要不要再去劝劝他?” 袁熙想到徐无山所在的右北平郡,乃是连结辽西乌桓的重要陆上节点,况且离渔阳郡雍奴不远,倒是可以争取一下。 不过这也是袁熙想要多留后路而已,因为他的目标是建成一支庞大的船队,完全可以从海上运兵,这样一来,卢龙塞的重要性便大大降低了。 想到这里,他开口道:“既然如此,请刘兄先随我去漂榆邑泉州雍奴三城,安排城内事务,然后返回港口,从海路去徐无山。” 刘和听了,说道:“海路确实比陆路方便多了,公子提前谋划海船一事深谋远虑,以后幽州难以到达的海边城郭,对公子来说都毫无困难可言了。” 袁熙心道确实如此,别看漂榆邑三城在后世是天津地界,而徐无山在唐山地界,两者距离虽近,但此世的地势却极为复杂,甚是难走。 然而走海路就完全没有这个问题,这时的海边地貌和后世也不同,海岸线还未完全扩张,只要两边都有港口,一两天就到了。 刘和想了想,说道:“还有一件事情。” “鲜于辅如今在渔阳郡北面,他听说田豫归降了公子,便派人来找我,说想见见田豫。” 袁熙听了,说道:“鲜于辅?” “这人倒是可以用啊,此人和闫柔都是对幽州极为重要的人物,刘兄何不早说。” 刘和听了,笑道:“我还以为当今田畴名声最盛,公子会更重视田畴呢。” 袁熙摆摆手道:“名士对我来说,远不如谋士武将,而且名士脾气古怪,很难投其所好。” “何况幽州那么大的地盘,我现在急缺的是能带兵打仗的。” “鲜于辅见田豫没问题,刘兄让人回话,说我也想见见他。” 刘和听了,连忙答应。 袁熙心道幽州这几股势力,各有诉求,又各有矛盾,只要自己和各方单独谈判,利用其之间的猜忌心理,应该可以收服他们。 但之后要如何赢得他们的忠心,才是个大问题,不能太过纵容他们,这会让他们骄狂,也不能太过压制他们,这会让他们和自己离心离德。 每个武将谋士,都有自己独立的想法,如果主公失德失道,部属也会背叛离心,就像陈宫离开曹操,孙策离开袁术一样。 对现在的袁熙来说,平定安抚幽州的乌桓鲜卑势力,是自己立足幽州,着眼天下的保证,不然幽州却时不时后院失火,还谈何争霸天下? 但袁熙所不知道的是,渔阳郡北面的狐奴城里,闫柔鲜于辅,以及单于塌顿的使节,正坐在一起,面色凝重地讨论着袁熙回幽州的事情。 阎柔首先出声道:“如今我们三方,皆是处境艰难,袁氏势大,我们当前最好的选择,便是归顺依附。” “单于塌顿大人应该也会赞同此举,是?” 单于塌顿派出的乌桓使节听了,出声赞同,他刚从邺城返回,代塌顿向袁氏表达了联姻意图。 鲜于辅说道:“阎司马说的不错,如果我们各怀心思,只怕会被那袁家凶虎吃干抹净,骨头都不剩。” 阎柔出声道:“我这司马,是大家私下推举出来的,名不正言不顺,就别提了,免得被猜忌。” “咱们想要得到承认,还得要袁氏上表天子,方是正途。” 鲜于辅出声道:“如今我们面临的难题,是投靠谁。” “是现在的幽州刺史袁熙,还是实际掌管冀州的袁尚?” 单于塌顿使节不假思索道:“当然是袁本初嫡子袁尚了!” “如今他已经成了袁氏下任家主,而且许诺于我,会推动袁氏长女和单于蹋顿大人联姻!” 闫柔和鲜于辅一听,心思活络起来。 你单于塌顿要做了袁绍女婿,还有我们什么事情? 这样下去,你塌顿一个纯乌桓人便能压住我们,那汉人和鲜卑人呢? 不行,得想办法把这事情搅黄了! 表面上还一团和气的临时三方联盟,私底下立刻各怀鬼胎。 阎柔出声道:“我听说袁尚和幽州刺史袁熙关系不好,若是单于塌顿大人为袁尚做事,会不会得罪袁熙?” 塌顿使节愕然道:“阎司马何出此言?” “袁熙现在是旁支,自然要听命于主支袁尚,一主一副,我们当然是依附主家。” “而且那袁熙虽名为幽州刺史,但也就占了两个郡,怎么能比得上掌控冀州的袁尚?” 鲜于辅出声道:“此言差矣,天高皇帝远,冀州能管得到幽州的事情吗?” “要知道,我们身在幽州,名义上是要受袁熙辖制的!” 塌顿使节摇头道:“虽然两位说的有理,但我觉得,我们三人坐在这里,不就是为了商量如何反客为主吗?” “怎么两位一直说要归附袁熙?” “远交近攻,对咱们最有益的就是依附袁尚,用他的名头压倒袁熙,从而我们三方在幽州捞取最大的好处吗?” 阎柔鲜于辅暗道这人还真不好糊弄,关键是,这使节没有看明白一件事情。 想法是好的,但一旦事情败露,三方能不能承受袁家凶虎的报复? 你乌桓部落大本营远在辽西柳城,袁熙可能是鞭长莫及,但我们可是在渔阳郡,袁熙手下骑兵随时会在数天内奔袭到狐奴! 到时候伱拍拍屁股跑回去了,我们在这里替你挡着? 退一万步,你真要是大本营被打,往辽东公孙度或者关外一跑,照样过的风生水起,但我们去哪里? 阎柔鲜于辅忍不住对视一眼,彼此都明白了对方心中所想。 和一心想要自立山头,想成为一方霸主的单于塌顿不同,阎柔鲜于辅还是心向中原的,而且他们也没有退路。 阎柔本就是汉人,被乌桓鲜卑俘虏后,因为八面逢迎,所以被乌桓鲜卑亲信,建立了自己的势力,自封为乌丸司马。 但他骨子里面,还留着汉人封侯拜将的想法,这是文化传承,轻易抹不掉的。 鲜于辅更不用说了,他也是汉人,而且是当地豪族,素有名望。 两人吃饱了撑的,才会站在单于塌顿立场上考虑问题! 而且两人知道,袁尚袁熙之间关系并不好,如果站错队,可就很难回头了。 想到这里,阎柔开口道:“单于塌顿大人天纵英才,必能振兴乌桓。” “但大人雄心壮志,也请不要忽略了一点。” “有些东西吃下去,未必能消化的了,袁氏联姻一事,固然能成为大人助力,也有可能招致祸事啊。” 第二百六十一章 关乎抉择 第265章 关乎抉择 单于蹋顿,是部落大人丘力居的侄子。 丘力居生前为辽西乌丸大人,拉拢中山太守张纯反叛东汉,寇略青、徐、幽、冀四州,杀略吏民,死时认为儿子楼班年幼,于是让从子蹋顿总摄三王部。 从子是指关系亲密的子侄辈,在家主去世,亲子尚幼的时候,常被托付来执掌门户,就像陆逊替从父陆绩执掌陆家一样。 而所谓部落大人制度,在北方游牧民族之间,尤其是乌桓鲜卑间普遍流传,具有浓厚宗法色彩的八部大人制度。 其通过对牧民“按部分割,划民而制”来确定牧民活动范围,最先由东胡体系的乌桓流行,随后同为一系的鲜卑内部也开始采用。 大人一词,是中原王朝对乌桓鲜卑等部落首领(长老)的称呼,“部落首领称大人,邑落首领称小帅”。 最早的部落大人是选举产生,到了东汉随着私有制的确立,部落大人开始走向世袭。 这种架构下的部落,虽然有少量奴隶,但是已经脱离了原始社会,进入到了等级社会,当然,和秦汉千百年来的封建集权体质,是没法比的。 所以自两汉以来,随着匈奴被彻底打散为关外的北匈奴和关内的南匈奴后,关内的乌桓鲜卑族人,很聪明地选择了臣服,对于汉朝的要求,基本上还是老实遵从的。 直到汉灵帝失道,汉室天下岌岌可危,最强大的南匈奴首先开始图谋不轨,乌桓鲜卑便也开始打着自己的小算盘。 话虽如此,对于随便拉出一个都很能打的中原诸侯,这些被称为胡人的外族,还是选择了依附某一方。 南匈奴暗地勾结公孙瓒,和南匈奴有世仇的乌桓鲜卑则是投靠了袁绍。 易京之战后,南匈奴赌博失败,如今于夫罗死后,换了新的单于呼厨泉,暂时便没了消息。 而乌桓鲜卑这边,则是想要出来收获胜利的果实,当然,他们不敢吃相太难看,所以暗戳戳地坐在了一起,商议如何获得尽可能大的那一份利益。 作为几方势力中最强大的乌桓,一方面单于蹋顿图谋和袁氏联姻,一方面有抄掠汉地边疆之心,却早已经被阎柔鲜于辅看穿。 两人此时心里暗自防备的同时,却在给乌桓使节上着眼药,言说和袁氏联姻的坏处。 这乌桓使节在乌桓内也是精明能干之人,自然不会轻易相信两人,他傲然道:“两位不需担心,这事情虽然是大人所求,但决定权还是在袁氏。” “若家主袁本初能够同意,大人自然断无反悔的道理。” 乌桓使节心中冷笑,阎柔鲜于辅貌似说话公平,但谁不知道两人曾都是刘虞从事,如今两人一唱一和,自己还能不明白其中猫腻? 鲜于辅听了,便道:“既然大人早有主意,那我也不多说了。” “听闻幽州刺史袁使君从徐州由海路返回幽州,到时很有可能来渔阳。” “我们要不要一起拜见,以表明和袁氏交好之意?” 乌桓使节听了,便道:“此事容我考虑一下,过几日给两位答复。” 阎柔鲜于辅送走乌桓使节,回到屋里,阎柔道:“乌桓想抛下我们吃独食。” “他们想要交好的是袁尚,觉得袁熙虽为幽州刺史,也奈何不了他们,但我们不一样,渔阳已经在其掌握之中了。” 鲜于辅点头道:“乌桓和袁尚交好,对我们不是件好事,那袁家凶虎,眼里可是个揉不进沙子的,若我们不表态,说不定他会那我们开刀。” “这是个狠人,自成名以来,谁都敢惹,咱们别不张眼碰上去。” 阎柔点头赞同,对此颇感头痛,“那凶虎对南匈奴颇为不满,还杀了刘豹,按道理说,应该不会对我们太过苛刻。” “但就怕他对异族全都看不顺眼,要是我们凑过去交好,热脸贴了冷屁股怎么办?” 鲜于辅说道:“所以说要未雨绸缪,乌桓都跑去邺城提亲了,咱们已经落后了。” “好在那凶虎麾下,有两条线可以打通。” 阎柔听了,出声道:“我明白,一是我们的举主刘侯之子刘和。” “但私下联系,需要慎之又慎,其固然是刘侯之子,如今又在凶虎手下做事,但袁氏和刘侯关系,也不见没有嫌隙。” “凶虎很可能只是利用刘和,赚取名声,要是我们私下结交刘和的事情败露,反而会使其受到猜忌,从而害了他。” 阎柔的担忧不无道理,易京之战前,公孙瓒其实就失去了对幽州的控制,因为彼时刘虞旧部全部趁机起事,势力极为庞大。 阎柔,鲜于辅,鲜于银,齐周等人,皆是独当一面的将领,他们挡住了要去救援易京的公孙瓒部将邹丹,斩杀四千余人,以致易京之战时,公孙瓒一方只有黑山军相助。 这群和刘和关系密切的人,已经是一股不能小视的势力,他们想要投靠袁氏,必然要小心翼翼,免得被怀疑抱团,另有所图。 鲜于辅听了,出声道:“确实如此,所以我打算先去找一个颇受凶虎重用的人。” “田豫田国让。” “我闻其在徐州广陵立了不少功劳,应该已经成了凶虎的得力臂助。” 阎柔听了,担心道:“我素知你与那田豫交好,但是当初他可是公孙瓒手下,如今投靠了袁氏,会不会其中有些风险?” 鲜于辅想了想,说道:“田豫素来义气,而且我们总要投石问路的。” “为防万一,我先独自发书于他好了。” 阎柔听了,只得无奈的点了点头。 这几日袁熙等人,却是离开了漂榆邑,北上到了泉州城内。 这泉州乃是幽州渔阳郡有名大城,盛产盐铁,地处后世的河北通州。 而后世更有名的地处福建的泉州城,此时在扬州境内,名字叫东安城,直到隋炀帝时期才改名泉州。 袁熙领着众人,骑马巡查泉州城池,发现处处都是河流溪水。 在这个这个时代,城池周围水系都极为丰富,尤其是泉州城,更是有多条支流,难怪会成为京杭大运河的。 丰富的水资源不仅让当地粮食丰收,更是促进了冶铁等商业,从而城池规模日渐庞大。 袁熙安排了近百铁匠学徒留在泉州,并让刘和安排城内官员任免,只拿不准的事情来找自己。 倒不是说袁熙完全信任刘和,而是这样做,刘和反而不敢徇私,只会想方设法平衡各方势力。 俗话说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其实也是公然表明态度立场的行为罢了。 没有谁是可以无条件信任的,刘和也不例外,甚至甄宓和蔡昭姬等人,袁熙也不会百分百信任,甚至是他自己。 袁熙不是不相信甄宓等人的心意,而是不相信她们对于恶意的承受能力,比如被人抓住胁迫。 就像袁熙不怀疑目前刘和对自己应该是忠诚的,但刘虞留下的政治资产太过庞大,以至于刘虞的部下在幽州是一股不可忽视的势力,要是他们联起手来支持刘和,甚至采用强硬手段胁迫其上位,幽州局势必然大乱。 袁熙向来不惮以最坏的情况为前提,考量将来的局面,提前做出决策。 他有一个提前的心理预期,如果在做决策前,能够考虑到将要可能发生的最坏情况,而这种情况在他的容忍限度内,那做出的这个决策,十有八九不会让他自己后悔。 不然的话,如果不能承受失败带来的后果,他便不会选择这个决策。 袁熙知道自己不是万能的,不能控制世上所有的事情,所以他会强迫自己面对那些可能发生的最坏情况。 万一自己最信任的部下反叛怎么办? 万一自己的妻子儿女被敌人抓了怎么办? 万一自己被敌人偷袭,只能孤身逃跑怎么办? 万一自己要违背良心,才能获得胜利怎么办? 这不是他和自己过不去,是因为在这个赌上一切,最后只有一个赢家的时代,再荒诞的事情,都有可能变成现实。 这种类似于后世老婆孩子掉在水里救谁的无聊问题,对于普通人来说可能是自寻烦恼,因为他们可能一辈子都遇不到这种两难的抉择。 但对于上位者来说,却必须要强迫自己面对,因为他们时刻要做出选择,他们的一举一动,都牵动着万民生死。 就像后世刘备长坂坡之败,便是执意要带走数十万百姓,从而被曹军追上,刘备几乎全军覆没,妻子儿女也被俘虏。 就像后世兖州之乱吕布和曹操相攻,双方皆是粮绝,曹操用程昱的肉干撑了过来,吕布却无法做出相应举动,最后粮绝无奈败退。 就像后世关羽败走麦城后,刘备明知道和吴国翻脸对于曹魏有利,但还是选择了为关羽报仇。 虽然说成王败寇,但每个人的底线不同,选择也不同,其最后的结果,也不会因为哪一方更加道德,就必然会赢得胜利。 乱世之中,有些人严守底线,有些人底线很低,有些人没有底线,一切皆有可能发生。 让袁熙叹息的是,后世偏偏是最没有底线的那个,成了最后的赢家。 要是只有这一条路能够成为赢家,自己会选择走下去吗? 袁熙把自己的答案深藏于心底,他不希望哪一天对面困难抉择时,用到自己选择的答案。 两难问题的关键,不是让人做出哪种选择,毕竟哪种选择都会让人留下遗憾,而是让人站在歧路上时,能够在最短的时间内,作出自己能够接受的选择。 正是因为如此,袁熙才殚精极虑地思考种种可能,以防自己面对无法接受的残酷局面发生。 他对身旁的田豫说道:“你说鲜于辅就在城里,还发信约你相见?” 第二百六十二章 士族工匠 第266章 士族工匠 此时袁熙带着郭嘉田豫等人,巡视完城外后回到城头,袁熙对田豫说起了鲜于辅的事情。 田豫低声道:“昨晚我一到城里,鲜于辅就派人过来,说想要和我见面。” “我得知后,派了些人去他的住处保护,听回来的兵士说,他倒是反应很平静。” 袁熙听了,笑道:“怕是他要记恨你了。” 郭嘉出声道:“鲜于辅是个聪明人,不然也不至于在公子入城的时候做这种事情,否则应该等公子离开,单独派人送信给国让才对。” 袁熙听了,失笑道:“确实是我想差了,他其实最期待的,是我亲自去见他?” 田豫听了,笑道:“正是这意思,不过公子屈尊” 袁熙摆摆手道:“无妨,我如果这点诚意也没有,只会让他看不起我。” 几人站在城墙上,眺望城外大地上,数条错综复杂的河流淌过,工匠们正在河流旁边伐木,然后将树皮削掉,用锯子锯开,做出水车的一条条辐辏。 郭嘉说道:“当初在北新城时,公子在提出做新式水车的想法,如今已经实现,颇见成效,节省了很多人力。” “泉州附近河流众多,人力挑水反而不便,前些日子试用水车后反响颇好,于是便开始大规模制造了。” 袁熙见水车在河水的冲刷下,飞速轮转,出声道:“你说这东西只用来运水,是不是有些浪费了。” “要是连上磨盘,用来磨面,是不是可以节省更多的人力畜力?” 郭嘉听后有些惊讶,说道:“我自负有些智计,虽然觉得在纵横捭阖,人心谋划上,比公子高一些,但公子在工匠这一道上,却是想法天马行空,独具慧心啊。” 袁熙心道这水车磨坊的想法,也不是自己想出来的,在后世最早出现于唐代,在宋元时候开始大规模普及。 这是伴随着水车相关技术出现,从而慢慢发展完善的,之所以会迟滞这么多,是因为中间几百年屡经战乱,工具发明又不被重视,到了太平盛世,工匠才有机会进行发明突破。 如今袁熙想要从根本上改变这个难题,士农工商阶层分明,他开始有目的地提高工匠的地位和报酬,并对做出发明的工匠进行奖赏。 只有这样,才能调动起这些人发明的积极性,又让马儿跑,又让马儿不吃草,最后只能是导致这个群体摆烂转行,从而导致技术失传,工艺不进反退。 解决了积极性的问题,才能面对更加触及根本的方面:知识体系构建不完善。 袁熙在北新城的日子,见过不少工匠,很多人都有不错的点子和想法,但很多点子,却受限于工匠本身的文化水平和认知,不能够形成完善的雏形,只能依靠工匠在漫长的劳动中,慢慢摸索,积累经验,最后灵光一闪,偶然突破。 而能做到这一点的,只有出类拔萃,具有过人天赋的工匠才行。 其中最可惜的的是,工匠最需要的数学几何学的知识,却不掌握在工匠手里,而是在极少数士族家中。 这些士族掌握这些知识后,绝大多数人不是用来发明,而是投身于观星,卜祀,仪典等活动之中。 知识的获取如此困难,所以有了道不轻传,法不贱卖之说,不仅士族对这些知识严防死守,工匠收徒也是极为苛刻,无形中阻碍了技术的传播改进。 而袁熙现在做的,就是试图改变这种局面,让从事劳动的百姓匠人,能够得到最起码的知识传承。 袁熙出声道:“可惜我一个人所知太过有限,我有心让工匠之学进入义学,但现在是懂工匠的人不识字,识字的人却又不懂工匠,颇难下手。” “而且现在的教授传承方式问题很大,我听说士族从小学习数术前,还要学甲骨文金文符号,然后是学习各类观察器具的使用,然后是天文地理,炼丹做药这些,最后才教数术?” 郭嘉出声道:“确实如此,因为在百工之中,这些都归于方术。” “士族学习这些,也不是为了多收获粮食,打更多的铁,而是几乎都为了炼丹。” “自秦皇寻求长生之术以来,从帝王到士族,莫不是以此为最终的目标。” 袁熙心道这便是问题根本了,炼丹这东西徒然消耗人力物力,更浪费了宝贵的知识传承机会,看来以后得想想办法,刹住这股歪风邪气,将大部分人力物力转到更有用的地方。 他开口道:“我现在想寻求致力于改进工艺技术的人才,可惜这两年来,绝大部分工匠都大字不识,让他们做工具可以,但是如果作为官员,处理事务便有些勉强了。” “蔡昭姬倒是什么都懂一点,可惜她身为女子,很多事情不方便去做。” “我要的既能识字,又能通晓技能的人,方能尽快将知识传授出去,还能做出发明,改进工具。” 郭嘉思忖起来,突然眼前一亮,“公子说的这样的人,也不是没有。” “我听闻扶风马氏,其中颇多子弟研习方术。” “扶风马氏乃是当地大族,子弟从小读书识字是不成问题的,而且嘉听说其中有出类拔萃者,发明改进了龙骨水车,和公子的转轮水车各擅胜场。” 袁熙听了,惊讶道:“竟有这种人,叫什么?” 郭嘉略一思索,“好像叫什么马钧?” 袁熙听了,不由站起身子,“马钧?哪个马钧?” 郭嘉出声道:“马钧马德衡,听说家境贫困,在乡间替人制作工具为生,名声渐渐传播了开来,不过也仅限于扶风地区。” 袁熙听了,猛然醒悟过来,这不是后世号称天下名巧,无论是民间还是军事发明都有建树,极为有名的发明家么! 他激动地出声道:“派人去寻访此人,想尽办法也要将其带回来!” 郭嘉当下应了,袁熙不由赞道:“没想到先生不仅着眼于天下韬略大势,还能注意到扶风这些事情,果然是人在屋中坐,却运筹帷幄于天下啊。” 郭嘉脸难得红了一下,“孙礼之母便是扶风马氏的人,当日我对其有些兴趣,便特地了解了其家族的一些事情,后来却是没派上用场。” 袁熙目瞪口呆:“你想对孙礼他娘下手?” 郭嘉见田豫脸上也露出鄙夷的神色,连忙咳嗽一声,“我从来不强迫人的!” “而且马氏对我没有兴趣,最后这事情也不了了之了。” 袁熙八卦之心起来,笑道:“奉孝先生也算风流倜傥,怕是孙立母亲守节甚坚,所以才碰壁了。” 郭嘉悻悻道:“别提了,她当时骂我,说她也不是什么贞洁烈女,只不过看不上我这种文弱书生。” “她说马氏族人,皆是威猛勇烈,上马提枪,下马举刀,这才算是大丈夫。” “我这种手无缚鸡之力的,她看也不看,这可把我气坏了。” 袁熙和田豫听了,忍不住笑了起来。 郭嘉愤愤,心道马氏倒确实没骗自己,和那麴义倒是眉来眼去的,真是伤心啊! 袁熙此时,却想的是另外一件事。 汉时朝廷将靠近京师的三个地区分出去管理,于是便形成了三辅地区,即京兆尹、左冯翊、右扶风,而在汉末右扶风又改为扶风郡。 从东汉中期以来,三辅地区一直民风地广,《后汉书·王允传》载:“初,允以同郡宋翼为左冯翊,王宏为右扶风。是时三辅民庶炽盛,兵谷富实。” 然而可惜的是,现在的三辅地区,经过李傕郭汜的残暴统治,已经是破败不堪。 《后汉书·董卓传》记载:“初,帝入关,三辅户口尚数十万,自傕汜相攻,天子东归后,长安城空四十余日,强者四散,羸者相食。二三年闲,关中无复人迹。” 扶风的士族,因此被逼逃亡各地,其中就有些后世颇为有名的人物。 马超,射援,法正,孟达等人,皆是扶风出身。 袁熙心道可惜了,如果幽州毗邻三辅,他肯定会想办法去招揽人才,偏偏现在中间隔着一个并州。 并州两股势力,南匈奴和黑山军始终是个大患,不将其解决掉,自己便无法向三辅地区扩张。 如今徐州局面安定,估计几年内也不会有大的变化,自己着眼于幽州周围,是时候想办法拔掉并州的这两颗钉子了。 想到这里,袁熙便有些烦躁,他总感觉留给自己的时间不够用,每次要谋划一件事情时,才发现自己手里的力量还是太过弱小,以至于他总要行险,以小博大。 兵者,奇者以弱胜强,王道以强凌弱,谁都知道王道是堂堂正正取胜之道,但关键是,袁熙如今并不具备这个实力。 所以他只能暗拉帮手,在几方之间搞平衡,以对付共同的敌人。 谋划并州,袁熙是不指望冀州的袁尚了,而且要是让袁尚介入,只怕一杯羹都不会给袁熙剩下。 青州袁谭不仅离得远,还要对付泰山贼,也暂时脱不开身。 所以袁熙这次要找帮手。 他第一个要找的,就着落在闫柔鲜于辅这些人身上。 第二个要找的,也是最关键的最难预测,便是如今身处河内的吕布。 吕布这方势力,比闫柔鲜于辅更为关键。 因为即使打败了黑山军,幽州也不能和三辅地区也隔着个河内郡。 河内郡是一个极为关键的地方,在袁熙的构想中,今后三年中,河内郡的形势,将会决定整个天下的走向! 今天两章章节数目写错了,和前天的重了,但是锁定改不了了,抱歉了 第二百六十五章 失鹿共逐 第267章 失鹿共逐 袁熙和郭嘉田豫孙礼等人下了城头,准备回军营吃饭后,便去见鲜于辅。 众人刚走到营寨门口,便听到里面传出凄厉的叫声。 袁熙心里一惊,带着众人进去仔细看清楚,不禁哑然失笑,原来是在杀羊。 兵士们将刚杀好的羊在溪水里面清洗干净,然后用随身短刀将内脏和边角羊肉切碎,扔进大锅里炖煮,剩下最好的羊肉,则切成小块,串在红柳枝条上,在火上翻滚烧烤。 田豫出声道:“泉州以北,放牧的便多了起来,羊也比南面便宜地多,今日进城我便让人去买了几只来。” 袁熙见一个个兵士动作极其麻利熟练,笑道:“他们在北地和徐州先后呆过,也算是集两地之长了。” 东汉时期,烤肉串便已经流行,不仅传播于北地游牧民族之间,更流传到了徐淮一带,此种做法,被称之为“炙”。 不过两地的烧烤颇有些不同,其使用的佐料,根据所在的地域,还有有些差异的。 羊肉在火焰的烧灼下,滋滋地冒出油花来,空气中弥漫着香气,等到七八分熟,便可以吃了。 虽然欠缺佐料,但兵士们倒是不在乎,新鲜的羊肉什么都不放,也已经足够味美。 口味重一些的士兵,会拿出自己腰间的盐袋,用枝条上的羊肉在盐上沾一下,然后送入口中,随即发出满足的赞叹声。 袁熙坐在大锅前面,端起一碗热气腾腾的羊汤,里面细碎的羊杂和肉块起起伏伏,几点晶莹的油花夹杂着碧绿的冬苋菜点缀其上。 此时郭嘉迫不及待地喝了口汤下去,随即赞道:“北地的羊,确实风味独特。” “若是按照汉制,平常吃肉可不容易,如今咱们却是跟着公子沾了不少光啊。” 郭嘉所说的汉制,沿袭自先秦礼制,皇帝吃牛肉,大夫及以上级别的高官吃羊肉,大夫以下的官员士族吃猪肉、狗肉,老百姓吃烤鱼。 这是因为牛羊需要大量的牧草,颇耗耕地,尤其是牛是重要的耕地工具,所以汉律规定,无故杀牛,乃是死罪。 不过众人心知肚明,现在汉廷名存实亡,天子出长安后便杳无音信,就是现在杀牛吃,也不会谁来管了。 袁熙将木碗夹在两膝之间,接过孙礼递过来的麦饼,将其撕成一个个小块,丢在羊肉汤里,不一会,麦饼便吸饱了汤汁,开始膨胀起来。 袁熙端起碗,连麦饼带羊汤狠狠地灌了一大口,羊汤下肚,饥肠辘辘的肠胃仿佛发出了欢呼声,他整个人的精神为之一震。 郭嘉田豫孙礼等人见了,也有样学样起来,乱世食物难得,如此安逸地吃顿饭的机会,更是难得。 袁熙美滋滋地喝着汤,这个世上,战乱将所有人卷入,这种不幸可能要持续数十年,但想要从其中跳出来,暂时忘记世上所有烦恼,往往只需要一顿美味的饱饭。 城内宅邸,蔡昭姬端着木盘走进屋内,对甄宓和吴夫人道:“公子今日巡城,怕是很晚才能回来,田将军让人带了半只小羊过来,我熬了羊汤,先吃点。” 甄宓听了,出声道:“姐姐辛苦了,大家一起吃。” 吴夫人连忙站起来,对蔡昭姬道:“这种事情我来做就行了,何来劳烦夫人。” 蔡昭姬听了说道:“这怎么敢,论辈分夫人还是我叔母,还请夫人坐着好了。” 吴夫人被蔡昭姬劝住,只得讪讪坐下,她假造身份的时候,是随口瞎编的,结果蔡昭姬当真去算,吴夫人辈分还高一辈,便以晚辈自称。 吴夫人心里颇为过意不去,自己骗了所有人,偏偏还得继续掩饰下去。 自从过年到现在,也一个多月了,想到前路茫茫,不知何去何从,吴夫人越发心内惶惶。 蔡昭姬将汤碗放在吴夫人面前,吴夫人谢了一声,闻到羊肉的香气扑鼻而来,不知怎么,心情却是愈发烦躁。 她强忍着不适,小心啜了口羊汤,本来鲜美无比的羊汤,落入唇齿之间后,却更让她的肠胃翻江倒海。 吴夫人有些愕然,她也曾吃过羊肉,并没有任何不适,如今碗里的北地羊肉相比江东,更是几乎没有任何腥膻之味,怎么反而喝不下去了? 她不想露出异状,只得以袖掩面,强自又喝了几口,胸腹之间的烦闷愈发厉害。 猛然间恶心的感觉一波波翻涌上来,吴夫人烦恶欲呕,连忙奔出房间,扶着墙角干呕起来。 甄宓见了,对蔡昭姬担忧道:“夫人身体不舒服?” 蔡昭姬也摸不到头脑,说道:“可能是夫人喝不惯羊汤,我过去看看。” 蔡昭姬刚走出门,却见吴夫人面带了歉意地说了声,便急匆匆赶回屋子去了。 甄宓走出来道:“一会我命人熬些米粥好了。” “要是明日夫人还是如此,我便拜托元化先生来看看。” 蔡昭姬听了说道:“也只能如此了,不过看样子不是大事,许是北面天气冷了,休息一天半日便好了。” 两女见暂时也没有什么头绪,便回房去了。 袁熙吃完饭,让郭嘉坐镇军营,自己带着田豫孙礼,径往城里一处宅邸而来,等到了门口,就见宅邸前后门各有十几名士兵把守,见袁熙来了,纷纷便要下跪行礼。 袁熙止住众人,命其打开大门,刚走进院子,却见早有一个大汉站在院子中央,两手相拱,微微低头,似乎早知道袁熙会过来。 袁熙见其一脸大胡子,相貌颇为粗犷,腰身臂膊粗壮有力,两腿微微弯曲,一看就是马上呆的久了。 他拱手还礼道:“在下袁熙袁显奕,贵客乃是鲜于将军?” 那大汉听了,连忙低头,把手一抬,“见过使君,末将正是鲜于辅。” 袁熙见鲜于辅脸色淡然,显然早已预料自己会来,心道这倒是个聪明人。 鲜于辅毫不遮掩地去找田豫,就是为了不让田豫被怀疑,田豫也是闻弦歌而知雅意,明白鲜于辅肚子前来,肯定不会叙旧的,其目的自然是袁熙。 鲜于辅也没去找过刘和,显然做事颇知分寸,和这种人说话,应该不会饶什么圈子。 袁熙想到这里,便开门见山道:“鲜于将军的苦心,我已经明白了,请入内相谈。” 几人在屋里坐定,袁熙便开口道:“鲜于将军有话直说便是,买卖不成仁义在,即使咱们最后谈不成,也能交个朋友。” 鲜于辅听了,脸上露出一丝笑容,说道:“使君是个爽快人,鲜于辅未见之前,还心存疑虑,如今得见,果然名不虚传。” 他已经听出了袁熙的话里之意,一切都都可以谈,但凡事是有底线的,不可能答应狮子大开口的条件。 鲜于辅连忙清了清嗓子,将阎柔和自己的来意说明。 袁熙听了,和田豫相视一眼,心道阎柔鲜于辅和单于塌顿私下不对付,真是意外之喜啊。 真是打瞌睡送来了枕头,要是三方抱团甚紧,袁熙找不到下手的契机,可能会做出不少让步,如今却是省了不少麻烦事。 他开口道:“鲜于将军是汉人,还是鲜卑人?” 鲜于辅听了,苦笑道:“要论的话,我祖上是汉人。” 鲜于这姓,最早起源于子姓,出自殷商王族后裔箕子支子仲,周武王灭商,封箕子于朝鲜得姓。《朝鲜史略》中记载:“周武王克商,箕子率中国人五千入朝鲜”。 在箕子的庶支儿子中,有个叫子仲的,他的封地在于邑,于是他就将国名“鲜”字和封邑名“于”字合成为“鲜于”复姓,称鲜于氏,世代相传至今。 鲜于辅说到这里,话锋一转,又道:“但也有人说,鲜于家族传承已不可考,这姓名乃是来自外族。” 《魏书》中说,鲜于此姓最初并不是鲜卑族姓氏,而是活动于定州、朔州、五原、渔阳一带的“丁零种姓”,处于汉胡之间,地位尴尬。 鲜于辅说完后,心里有些惴惴不安,他是听说过传闻的,这袁家凶虎,貌似对外族很是敌视。 鲜于家虽是幽州大族,但未必没有外族血统,这点鲜于辅必须要点明,强自隐瞒,反而会被对方怀疑。 袁熙听了,微笑道:“这种争论,我倒是不是很在乎。” 袁熙心道要是按血统来区分汉族外族,根本就是一笔烂账。 要以纯血统论,只怕汉朝边境的很多汉人,还不如白登山之围后,冒顿单于和刘性宗室女和亲的后代,刘豹那一支血统纯正。 袁熙心想这属实讽刺,大汉正统继承人,被自己一刀宰了。 不过袁熙倒是没有什么心理压力,在南匈奴将屠刀伸向汉家子民的时候,他们身上的血统就没有任何意义了。 不然的话,谁和刘兴宗室血统近,就能滥杀,世上哪有这样的道理? 皇帝也不行! 如今天下诸侯背反汉室,各自割据,确实是明面上做了反贼,其实和黄巾军也没什么区别。 但始作俑者,却是失道引起天下大乱的汉灵帝,其在位多年,搜刮民脂民膏,亲手将汉室推向深渊,导致了黄巾之乱。 与此同时造反的,还有各地官员士族,自那之后,汉朝其实已经失去了民心向背。 汉失其鹿,天下共逐之。 说来如今汉帝刘协的遭遇,只不过是为汉灵帝背锅而已。 昨天章节数目写错,应为263和264,所以今天从265开始,见谅 第二百六十六章 互相牵制 第268章 互相牵制 袁熙觉得刘协其实很可怜,要说刘备还有复兴汉室的些许希望,刘协基本是毫无希望。 别看刘协挂着天子名号,但其手中可用的牌,还没袁熙手里的多。 袁熙心道换了自己是汉献帝,在翻翻转转,受着不同军阀诸侯裹挟的困境里,只怕早就开始摆烂,搂着伏皇后睡大觉了。 当然,袁熙明白刘协此人,绝对不会坐以待毙,后世其也努力挣扎过许多次,包括衣带诏等事件,奈何他碰到的是曹操,最后也只能黯然退场。 袁熙心道自己也不是什么好人,他如今想做的事情,和曹操差不多,想在天子东归之事上分一杯羹。 为了这个目的,便必须要撬开幽州通往河内的道路。 挡在他面前的第一个障碍,便是黑山军。 袁熙想到这里,对鲜于辅说道:“丁零种姓的事情,我也听说过。” “这根本不是什么问题,不就是有几代和鲜卑通过婚吗?” “如今汉民,也不见得没通过婚,既然都是大汉编户齐民之人,便当一视同仁,无分彼此。” 所谓编户齐民,就是登记户籍在册,这便拥有了大汉子民的身份。 鲜于辅见袁熙神态不似作伪,不禁有些震动,出声道:“我先前以为,使君对我们这些兼有汉胡血统的家族很是反感。” 中原士族对于这些边地家族是颇为看不起的,常常拿血统说事,让鲜于辅这些家族自觉低人一等,总也融不入进中原士族的圈子。 如今袁熙身为世家大族袁氏分支之主,对此表示不以为意,这让鲜于辅心中产生了些异样的感觉。 袁熙是真的不在乎,不就是鲜卑血统么,后世隋唐皇室不也有一些? 血统归血统,上古炎黄子孙,谁分得清血统? 所以不可能有真正纯粹的族群,但只要分清主次,便能成为一家人。 就像隋唐虽然都有鲜卑匈奴女子嫁入皇室,但也只能说是有外族血脉而已,但谁敢说隋唐是鲜卑王朝? 谁也不能否认隋唐就是汉人王朝,更别说嫁入皇室的独孤氏长孙氏等家族,除了姓氏之外,其习惯和传承早都和汉人无异了。 这便是所谓的主次。 华夏传统首重文化认同,而非血统认同,正因如此,上古时期才有东夷、三苗和华夏的第一次民族大融合,既然古时可以,现在为什么不可以? 要知道,后世晋南北朝是华夏文明继春秋战国之后的第二次文化大融合,这次融合的范围远比第一次广泛。 春秋战国时代主要是华夏大地自生各文化的融合,而第二此,则是包括波斯、印度、粟特、西域、蛮俚、百濮、北族、东南亚以及中原各地未曾发掘的民间文化,都以前所未有的深度和广度,被融入以华夏传统文化为主干的新生文化之中,华夏文化由此开枝散叶,更加灿烂辉煌。 要是敌友不分,将那些心向华夏,愿意融入的外族也拒之门外,等于是关上了民族交流融合的大门,兼容并包便成了一句空话。 因为华夏文化的最大特征,便是海纳百川,而非某些族群,对于异己搞灭绝大屠杀。 袁熙觉得,后世的先祖们走的道路是正确的,没必要反其道而行之,加上他现在大力发展海运,皆会接触到更多的外族文化习俗,固步自封是不现实的。 袁熙对于外族真正反感的,是那些拒绝融入华夏文化,同时却还要趴在汉地边民身上吸血,为非作歹的强盗异族。 对于这些人,自然是要像卫青霍去病一样,打得这些外族心服口服,若其愿意入关融为一体,袁熙倒是很欢迎,但若想靠掳掠劫杀谋生,那只能将其打得滚回大漠,自谋生死。 袁熙把自己所想对鲜于辅说了,最后道:“既然我们都是大汉子民,那自然只有汉,没有胡。” “如果占着汉朝的便宜,心里还有自立的心思,我是不喜欢的。” “风俗可以保留,但是必须要自认为汉朝子民,这件事对于幽州各族来说,是迟早要做出的选择。” “幽州是大汉的幽州,不是外族的幽州。” “不然我这个幽州刺史,也不会纵容他们。” 鲜于辅听了,若有所思,袁熙这暗示已经很明显了,只要他和阎柔自认为大汉子民,不想着自立,那袁熙就会站在他们这一边! 而相对的,乌桓这边就麻烦了,因为单于蹋顿明显是有别的心思的! 鲜于辅心中一喜,他发现和袁熙这种人说话,根本不需要多费唇舌! 他出声道:“鲜于家族归附使君的话……” 袁熙听了,出声道:“我会和刘和一起上表汉庭,为鲜于家族正名。” “只要鲜于家族为大汉守护北地边防,我一定会让鲜于将军得到满意的回报。” 鲜于辅听了,心中一喜,这当然是他想要的结果,因为他和阎柔的基本盘都在广阳几郡,和涿郡毗邻,要是和袁熙搞不好关系,第一个波及的就是他的家族。 这大乱之世,什么远交近攻完全不适用,因为他们根本没有足够的底牌和袁熙和其背后的袁氏家族对抗,还徒然为别人做嫁衣,傻子才这么做。 至于袁尚那边,即使开出再好的条件,鲜于辅也是兴趣缺缺,自己除非能把袁熙弄死,立下大功,并且不留后患。 但袁尚给的,未必能比袁熙给的强上多少。 但是风险太大了,大到对比起来,收益的差距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袁家凶虎之名远播,自己一旦赌博失败,自己身死不说,鲜于家族的下场肯定会凄惨无比! 想到这里,鲜于辅出声道:“在下愿代表鲜于家族,为公子效犬马之劳。” 袁熙笑道:“将军不后悔?” “在我手下做事,可是很辛苦的。” 鲜于辅咬了咬牙,沉声道:“身为大汉子民,讲究一诺千金,辅真心诚意投靠,望公子明鉴。” “好!”袁熙出声道:“我必然不会让将军失望!” “那就暂请将军屈尊,做我麾下裨将,统领渔阳军务,鲜于家族勇武之人,我也会安排军职。” 鲜于辅听了大喜,随即他迟疑道:“阎柔他如今在渔阳,先前为乌丸司马…” 袁熙听了,笑道:“他这个乌丸司马,是不是和单于蹋顿那边有冲突?” 鲜于辅听了,苦笑道:“公子料事如神,单于蹋顿想要做的,是聚拢乌桓,上下一心,他……” 袁熙听了,点头道:“我明白了,还望将军回去告诉阎柔,乌桓的事情一时半会解决不了,我身边缺个军司马,问他有没有兴趣。” “这样的话,他以为我的名义,加上他自身的威望征召乌桓兵士,以及便宜行事,应该会轻松不少?” 鲜于辅听了,连忙拜道:“末将马上回去,告诉阎柔使君之言。” 袁熙听了,点了点头,说道:“他如今在哪里?” 鲜于辅说道:“如今在雍奴。” 袁熙听了,笑道:“这倒是巧了,不就是在泉州北面么,正好我明日便要动身过去。” “既然如此,你跟着我一起去好了。” 鲜于辅连忙领命。 他心中暗道袁家凶虎果然名不虚传,利用自己和阎柔,牵制想要坐大的单于蹋顿。 让自己镇守渔阳,却将阎柔带在身边,让自己和阎柔分开。 而且反应很快,根本不给自己回去和阎柔商量的机会,直接动身去见阎柔。 加上之前任用刘和,钓出鲜于家族阎柔乌桓三方,可谓是环环相扣。 其种种手段信手拈来,真的是一个二十岁的年轻人吗? 鲜于辅离开后,袁熙眯起了眼睛。 鲜于辅从自己这里得到了当前想要的东西,但不代表他今后的胃口不会变得更大。 鲜于辅和阎柔都不是简单角色,他们做刘虞下属时,看重的是汉室的名声,不代表他们真的就比刘虞能力差了。 自己要是无法显露出压制他们的能力,这两人将来未必不会起异心。 袁熙有这种判断,是因为基于一个事实。 易京之战,公孙瓒覆灭之前,其实阎柔和鲜于辅已经是控制了幽州的局面,实际掌控了半个幽州。 如今两人投靠过来寸功未立,自己便不可能许诺太高的条件,要说两人没有心理落差,是不可能的。 所以袁熙觉得,两人向自己服软,有很多原因,有迫于袁氏的压力,有来自乌桓的威胁,最后才是不想和自己为敌的想法。 得到一个人的投靠容易,但要获得一个人的忠心,则是一个漫长的过程。 鲜于辅就是这样,他投靠自己,多半也是迫于形势,要说非常忠心,应该还是算不上的。 但袁熙也没有别的选择,得到两人的投靠,总比撕破脸要好。 因为幽州目前最应该出局的,是私下勾结袁尚的单于蹋顿。 袁熙对于单于蹋顿观感很不好,在他看来,既然对方选择了袁尚,自己也没必要给其好脸色了。 他也不会为了和袁尚争取单于蹋顿的支持,而开出更高的价格,这说不定正是对方所想,两头下注,两头通吃。 既然你想通吃,那我便让你什么都吃不到。 要不是辽西郡不好过去,自己又要对付黑山贼,他现在还真想给对方个教训。 不过目前两边隔着长城隘口,自己鞭长莫及,等收拾了黑山军之后,自己迟早腾出手来,彻底解决乌桓的问题。 袁熙叹了口气,眼下幽州有很多可以用的力量,但自己唯一能够相信的,便是北新城时,由麴义赵云统领的嫡系部队。 其他如阎柔,鲜于辅,都不会对自己完全交底,换了袁熙自己,也不可能托付全部身家在一个尚未知晓根底的主公身上。 眼下袁熙用阎柔鲜于辅牵制乌桓,用自己的嫡系牵制阎柔鲜于辅,关键还是一点,分清主次。 他要是压不住阎柔鲜于辅,对方很可能会反客为主,袁熙自己的嫡系部队不过万人,而阎柔两人能调动的兵力,应该不少于三万以上。 这样的话,局势便有些失衡了,尤其接下来对付黑山军,袁熙的嫡系可能还要很大一部分用来出兵。 所以袁熙必须要利用幽州的第四股力量。 第二百六十七章 揪出坏人 第269章 揪出坏人 如今幽州地区,除了袁熙,阎柔鲜于辅,单于蹋顿,还有第四股力量。 公孙瓒残部。 如今他们分散在各个郡县,还占据着不少城池,但是群龙无首,要整合他们,除了原来公孙瓒部将田豫之外,袁熙手里还有一个人。 公孙瓒遗孀侯氏。 但要是利用侯氏,其方法却有些不上台面了,让袁熙也是颇为犹豫。 他只要纳了侯氏,将公孙瓒孩子收为义子,幽州的公孙瓒残党,便没有了继续抵抗借口,只能来归顺自己。 关键是,这样做合适吗? 袁熙觉得自己现在还没被逼到这份上,于是把这个念头先压了下去。 他送走鲜于辅,回到自己府邸的时候,却发现气氛怪怪的。 甄宓还是一如既往地在门口迎接,但袁熙却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 他对甄宓的习惯动作太熟悉了,导致甄宓微微低头,向袁熙行礼时,袁熙心中涌现出了疏离的违和感。 他不动神色伸出手去,拉着甄宓的手道:“夫人身体如何了?” 甄宓的手微微一缩,随即回复如常,轻声道:“妾很好,夫君勿忧。” 袁熙心中疑惑起来,他和甄宓低声说了几句话,却见曹宪端着摆了茶壶茶碗的木盘进来,给两人倒茶。 曹宪背对甄宓时,对袁熙使了个眼色,瞟了下窗外。 袁熙心想果然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不动声色和甄宓又说了几句话,借口去找蔡昭姬谈事情,便转身出了门。 他一过转角,就见曹宪偷偷摸摸地躲在墙角后面,见袁熙来了,连忙指了指吴夫人的屋子方向,然后一溜烟跑了。 袁熙见了,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想要跟上去,却发现曹宪跑回环氏屋里去了。 他想了想,仍往蔡昭姬所在的书房走去。 此时吴夫人房里,华佗透过门缝看袁熙往书房去了,这才擦了把额头上的汗,转头对坐在床上的吴夫人说道:“以夫人的岁数,贸然服药,只怕对身体伤害颇大,可能有性命之忧。” “还请夫人好好考虑下。” 吴夫人听了,脸色木然地点了点头,出声道:“妾已经想好了,还请先生开方子。” 华佗又擦了把汗,出声道:“北地苦寒,用药和江东颇不相同,容我回去好好思索,等明日派人给夫人送来方子,如何?” 吴夫人听了将信将疑,但华佗如此说,她只能无奈地点了点头,“那边劳烦先生了,妾等着先生的消息。” 华佗忙不迭道:“既如此,那我干脆回去配好药,直接给夫人带来好了。” 说完他也不等吴夫人应声,推开房门,侧身挤了出去,双脚变换,使出五禽戏中的猿飞鸟扑之法,几个纵跃,便出了府门,消失不见。 此时吴夫人床上的女儿摇摇晃晃站了起来,扑到夫人背上,牙牙道:“阿母,抱抱,抱抱。” 吴夫人侧身抱过女儿,眼角的泪不争气地滑了下来,心道怎么偏就这么巧! 袁熙一进屋,就见蔡昭姬看着他笑。 他心道今天真是怪了,一个个都这么奇奇怪怪的,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也不绕圈子,直接问道:“府里发生了什么事情?” 蔡昭姬努力憋住笑,结果还是忍不住,脸上却成了似笑非笑的模样,“公子见过夫人了?” 袁熙无奈道:“就是因为见过了,觉得她神色古怪,我又不好直接去问,才来找你的。” 蔡昭姬笑道:“公子是不是做了事情啊?要是没有心虚,怎么会来找我呢?” 袁熙心头火起,把蔡昭姬抓到怀里,把手探入深衣前襟一阵肆虐,直到蔡昭姬讨饶才停下手来,恶狠狠道:“不要打哑谜,快说!” 蔡昭姬媚眼如丝地横了袁熙一眼,气喘吁吁道:“妾身说便是了,公子最近越发粗暴,怪不得会惹出事情来。” 袁熙一怔,什么叫惹出事情来? 蔡昭姬悄声道:“前几时我和曹宪熬了些羊汤,正好蔡夫人也在夫人屋里,我便端给她盛了一碗。” “结果蔡夫人一喝下去,就匆忙出屋,吐了出来。” 袁熙听了,说道:“这是不是习惯羊肉味道?” 蔡昭姬压低声音,“但蔡夫人却是干呕不止,夫人见她身体不适,连忙叫人出去,请了华佗先生前来。” “先生来后,给蔡夫人一搭脉,便失声说,这好像是喜脉!” “我们一时没反应过来,之后过了片刻,夫人和蔡夫人的脸色立刻变了。” 袁熙也吃惊得张大了嘴,“不会?” “会不会看错了?” 蔡昭姬叹道:“元化先生也是脸色大变,连忙说自己可能看错了,蔡夫人也许只是身体不适。” “后来夫人便请先生一起回屋去了,之后公子便回来了。” 袁熙仔细思索前后因果,恍然大悟道:“你们怀疑是我干的?” 蔡昭姬听了,掩口笑道:“妾哪里敢这么想,只怕夫人会想多。” “这事情妾不敢插嘴,只能等公子和夫人去说明白。” 袁熙霍然站起,愤怒道:“不知道哪个臭不要脸的做了这种事,害得我背黑锅!” “不行,我得把他揪出来!” 他气愤地走来走去,“蔡夫人一直住在内宅,能进来只有寥寥几人。” “太史慈,田豫,孙礼,郭嘉!” “前面三个显然不可能,绝对是郭嘉做的!” “这郭嘉胆子也太大了,竟然把手伸到寡妇身上了!” “我去找他!” 蔡昭姬听了,连忙拉住袁熙道:“公子莫急,切勿失了分寸。” “妾只想问,即使真是奉孝先生做的,两人若是郎情妾意怎么办?” “退一万步讲,要是奉孝先生威逼了蔡夫人,公子该怎么办?” “这事情要是传播出去,对于蔡夫人的名节伤害颇大,还请公子慎重考虑。” 袁熙听了,这才冷静了些,他气鼓鼓坐了下来,头痛道:“郭嘉什么都好,就是太过好色!” “要是外面的歌女舞女也就罢了,蔡夫人在咱们府里出了这种事情,我如何向蔡家交代?” 他犹然抱着一丝侥幸,“你说元化先生是不是真的看错了?” “或者说,其实蔡夫人在咱们打下广陵城之前,就已经怀上了?” 蔡昭姬听了,说道:“这妾就不知道了,公子最好直接接去问先生。” 袁熙叹道:“我这口黑锅接的真是好,只怕甄宓以为是我做的,心里才不高兴了。” “不行,这事情实在太恶心了,我得查个水落石出!” 蔡昭姬见袁熙出去,心道看袁熙如此愤怒,难道自己和甄宓都猜错了? 但郭嘉好色归好色,他真的会这么不加遮掩地染指士族女子吗? 袁熙从蔡昭姬房里出来,犹豫起来。 要真是郭嘉做的,自己能怎么罚他? 而且这事情,是不是得问问当事人的意愿? 想到这里,他走到吴夫人房前,敲了敲门,说道:“夫人在否?” 吴夫人正抱着女儿伤心,陡然听到袁熙声音,身体一震,连忙抹了把脸,站起身来。 她走到房门后面,低声道:“使君可是有事?” 袁熙看了看周围,说道:“这里说话不方便,可否入内详谈?” 吴夫人连忙道:“妾身有些不方便,还请使君恕罪。” 袁熙听了,出声道:“我是想过来问问,夫人可是有难处,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 吴夫人心情复杂,她低声道:“多谢使君关照,妾身很好,还请回。” 袁熙听了,只得道:“无论有什么难处,熙必然替夫人主持公道。” 吴夫人听了,心里更是难受,轻声道:“妾真的没有事情,使君事务繁忙,肩负一郡兴衰,请勿在琐事上耗费心力。” 袁熙见吴夫人坚持,说道:“那好,若夫人有些什么事情想说,可随时来找我。” 吴夫人听着袁熙脚步声远去,心里颇不是滋味,看来对方还没记起那一晚的事情,但这还能隐瞒多久呢? 袁熙回到屋里,见甄宓靠在榻上,轻笑道:“夫君回来了?” 袁熙听了,无奈道:“我知道夫人在想什么,但我真的不是那种人,这真是的无妄之灾啊。” 甄宓见袁熙一脸坦然,轻叹道:“妾确实有些怪夫君,但却不是夫君想的那样。” “蔡夫人确实很美,年轻的时候,应该也不比妾差,夫君若真的喜欢她,娶了她便是了。” “但是夫君真要和其有所瓜葛,却又给不给人家名分,岂不是很过分?” “或者是夫君倚仗救人之恩,迫其就范,妾便更不开心了。” 袁熙听了,忙道:“怎么可能!” “我喜欢的女子,肯定要给个说法的,岂会做这些没头没尾的事情。” “我看蔡夫人这样子,定然有些苦衷,我会想办法把那男的揪出来。” “如果真是有强逼之事,即使是郭嘉,我也不能姑息放纵,必然会让他受到惩罚。” 甄宓听了,疑惑道:“听夫君一说,这事情倒还真有可能和奉孝先生有关?” “但奉孝先生是夫君谋主,只怕” 袁熙叹道:“到时我和奉孝一起担着便是,何况蔡夫人在我府中遭了这种事情,我也有相当大的责任。” 郭嘉正搂着美妾,一手拿着酒壶,一手忙个不停,突然猛地打了个喷嚏,心道北地还真是冷啊。 想到今后好几年都要呆在幽州,他不禁怀念起温暖的徐州来。 正在此时,一个侍妾走了进来,说道:“外面元化先生拜访,想见夫君。” 郭嘉听了,疑惑道:“元化?他来找我做什么?” “快请他进来。” 不出几个呼吸,华佗便已经窜进门来,郭嘉起身笑道:“元化先生可是稀客,和嘉共饮一杯否?” 华佗却是没有心情,直截了当道:“佗如今坏了事,还请奉孝先生救我!” 第二百六十八章 各说各的 第270章 各说各的 郭嘉见华佗神色惊惶,也惊讶起来,他赶忙挥手让姬妾出去,请华佗坐下道:“先生,发什么什么事了?” 华佗惊魂未定,平复了好一会,喘的气才匀实了些,他刚要张口说话,临到头却又犹豫起来。 郭嘉看华佗样子,拿过杯子给华佗倒上一杯酒,然后端起手中酒杯,不紧不慢地自斟自饮起来。 华佗猛然回过味来,悄声道:“佗有一事,还请奉孝先生相助。” 郭嘉听了,笑道,“我是晚辈,实在不敢在元化先生面前自称,到底什么事情,让先生如此失态?” 华佗舔了舔嘴唇,终于是下定决心,说道:“方才我去了使君府邸,撞破了一件不得了的事情。” “最麻烦的是我一时失言,让在场很多人都知道了!” 郭嘉听了,一下兴趣起来,说道:“什么事情让先生如此紧张?” 华佗压低声音,“那蔡夫人有了身孕!” 郭嘉一听,哑然失笑道:“那被孙氏掳来的蔡夫人?” “这也正常,其样貌那么出众,被孙策抓住后,岂有不被染指之故?” 华佗嗐了一声:“奉孝先生没有明白我的意思。” “如果真是这样也就罢了。” “但我观其脉象,其有身孕的时间,也就一个月!” “什么!”郭嘉马上反应过来,“先生是说,她是最近才怀上的?” “一个月,谁那么大胆?” 他掐指一算时间,猛然醒悟过来:“这时间不是过年前后?” “那些日子使君府内只有女眷出入,除了” “使君?” 华佗苦着脸道:“还有我!” “我那几天给甄夫人看过病!” “奉孝先生知道我为什么慌了,我揭破了使君的事情,看甄夫人神情,明显是不知道的!” “这下子老夫要完蛋了,我也去过府里,我怕使君拿我问罪!” 郭嘉听了,哑然失笑道:“你怀疑使君拉不下面皮承认和蔡夫人的事情,反而会推到先生身上?” “先生是不是想多了,使君虽然好色,但他真要看上了蔡夫人,直接娶了便是,何必瞒着甄夫人?” 华佗唉声叹气,“老夫也不清楚,但这种事不光彩,老夫坐实了真相,之后闹将起来,只怕会被波及到啊。” 郭嘉叹了一声,“元化先生,当局者迷啊。” “先生今年多大岁数了?” 华佗老实答道:“五十有一了。” 郭嘉忍住笑,“先生精神矍铄,面目宛如壮年,显然是养生有道。” “但先生有没有想过,蔡夫人虽不算青春年少,但也就三十冒头,她要和人私通,必然会找个年纪差不多的。” “除非先生胁迫于她,但以先生行医数十载的名声,只怕谁也不相信先生会做出这种事情?” “故即使公子找人顶缸,也不会找上先生。” “所以先生顶多算是失言,公子也不会拿这说事。” 华佗听了,才心下稍安,擦着汗道:“先生说的有理,是佗想得太多了。” 他还是有些不放心:“这样的话,是不是这件事和老夫就没有干系了?” 郭嘉想了一想,摇头道:“难说。” “公子要是真和这蔡氏私通,却没有给她的名分,说明还是有些顾虑的。” “但又将她留在府里,显然颇有兴趣,只怕没有预料到蔡夫人能怀上。” “下一步公子要么直接自己承认,要么就要先先办法将事情遮掩过去。” “我以为,公子若是暂时不想承认,会想办法找个背锅的,但唯独不可能是先生。” “因为先生知道蔡夫人有孕的时间,让先生背锅反而容易出问题,所以公子八成会另寻他人。” 华佗听郭嘉说完,终于放下心来,忍不住伸出大拇指赞道:“奉孝先生果然是智计过人,洞察人心!” 两人正谈笑间,屋门又被敲响,郭嘉出声道:“进来!” 推门进来的还是先前那姬妾,她出声道:“使君府里来人,说要夫君去一趟。” 郭嘉听了,起身笑道:“看来使君因为这事,要让我出主意去呢。” 他随口问道:“来的是谁?” 侍妾答道:“使君身边的亲卫孙礼。” 郭嘉动作猛然停顿。 孙礼甚少离开袁熙身边,怎么是他来叫自己? 正常派个仆人不就行了? 他和华佗面面相觑,脸色渐渐开始发白。 袁熙叫自己过去,是想找个背黑锅的? 这不会是找我? 麻蛋,为什么找我啊,是因为我名声不好的缘故? 郭嘉越是思量越是可能,自己好色的名声在外,不找自己找谁? 郭嘉目瞪口呆地,自己牛皮哄哄吹了半天,到最后这锅落到自己头上来了? 华佗也感觉不对劲了,站起身道:“我陪奉孝过去?” 郭嘉叹息一声,“这时候元化先生去不去都没用了,还是我独自过去,看看公子如何做。” 袁熙正等在房里,就见孙礼进来,说郭嘉到了。 郭嘉进门时,发现甄宓竟然也在,心中惊疑不定,这是要怎样? 袁熙和郭嘉寒暄了几句,先谈起鲜于辅过来的事情。 郭嘉听了袁熙对鲜于辅说的话后,说道:“公子的应对没有问题,如今幽州势力众多,阎柔鲜于辅确实是属于可以争取的。” 他刚想说如果还能利用公孙瓒遗孀侯氏的话,事情会更加简单。 如今公孙瓒的残余势力如同丧家之犬,在整个幽州人人喊打,有的被迫流落到各地隐藏蛰伏,有个占据一地,如今也只有袁熙有能力将其吞并。 一来除了袁熙,谁也不敢接纳这些残党,因为这等于公开和袁氏作对。 二来当初麴义被杀后,其麾下的先登死士要么被袁绍打散收编,要么就干脆逃亡,很多人为了给麴义报仇,干脆投靠了公孙瓒。 公孙瓒也不敢完全信任他们,便将这些人送去幽州守城去了,所以在的易京之战中并未出场。 要是袁熙找到这些人,再用麴义统领他们,必然会得到一支极为忠心的队伍。 但郭嘉转念一想,又把话头咽了下去,收编公孙瓒的势力,需要有一个正当理由。 因为毕竟袁氏一手消灭了公孙瓒,袁熙想要有个交代,必然要给侯氏一个名分。 最为直接的,便是把侯氏娶了,这也是曹操等诸侯干过的事情,但是郭嘉知道要是自己此时说这些,属实是有些不开眼了。 毕竟袁熙这个时候把自己叫来,真的是为了阎柔鲜于辅的事情吗? 果然不出郭嘉所料,袁熙又说了几句,话锋一转:“先生知不知道,我这边内宅发生的事情?” 郭嘉心道来了,他硬着头皮道:“知道一点。” 袁熙忍不住看了甄宓一眼,他心道郭嘉真是个聪明人,自己还没说话,就猜到自己说什么了。 他还不确定,开口道:“蔡夫人的事情?” 郭嘉点点头,说道:“正是。” 袁熙没想到郭嘉如此这么痛快就承认了,便道:“先生觉得要怎么做?” 郭嘉暗暗咬牙,你问我要怎么办,这不摆明要我背锅? 你个锤子,整天让我出主意不说,这种事情都让我给伱擦屁股吗? 早知道做你谋士这么累,我当初就该躺平的! 不谈郭嘉心里天人交战,袁熙却是微微松了一口气,得意地看向甄宓。 你看看,我就说是郭嘉干的! 甄宓见了,心生歉意道:“原是妾错怪夫君了。” 她转向郭嘉:“妾冒昧问下,先生和蔡夫人,是两情相悦吗?” 郭嘉心道果然来了,公子真是歹毒,自己不问,让夫人问,果然不愧有枭雄之姿! 他结结巴巴道:“嘉,嘉,嘉有愧。” 罢了,妈个巴子,公子不当人,自己只能捏着鼻子认了,谁让自己平时名声不好呢。 袁熙听了,疑惑道:“听先生话中意思,是不打算给蔡夫人个名分了?” “那她肚子里面的孩子怎么办?” 郭嘉心道谁知道怎么办,你自己的孩子,还要我养啊? 他突然灵光一闪,这难道是袁熙给自己的机会? 当日公子要收自己孩子郭奕为义子,将来郭奕从中能得不少好处,如今公子让自己替他养亲生儿子,这不是一种交换? 郭嘉疑惑起来,微微抬头看了眼甄宓,心道这甄家女郎是如此善妒的吗,平时看不出来啊? 他突然灵光一闪,感觉完全想明白了! 如果蔡夫人生下的是个儿子,将来这孩子便是庶长子。 然而这就产生了一个极大的问题,汉律虽然规定了嫡长子继承制,但是庶子继承家业的事情,屡见不鲜。 因为嫡长子太容易出事了,夭折,生病,遭受暗算,围绕家产会产生无数问题,平民百姓家里尚可,因为本来继承的东西就没多少。 但家族越大,家产的诱惑越大,到了皇帝这一层,为了争夺天子之位,其中的事情更是血腥残酷。 当前甄夫人还没有子嗣,蔡夫人反而有了,要真的是个儿子,事情便麻烦了。 若甄夫人一直没有儿子,那事情就更可怕了,到时候袁家的位置谁来继承,甄夫人最后会不会像吕后那样? 以汉室为例,皇后虽生不出来,但可以认其他妃嫔所出为自己孩子,但这孩子的生母,为了防止将来影响自己亲子,夺了皇后权势,往往会被早早杀死。 之前刘协刘辩,王美人何太后董太后,便是围绕着此事争斗,最后死的只剩下刘协一个,天下也因此大乱。 郭嘉这才反应过来,此是家产名位之争,而且公子所谋甚大,必然要防范这种事情。 郭嘉这才明白过来,公子让自己为这事情背锅,这是出于对自己的信任啊! 第二百七十章 骑驴找驴 第272章 骑驴找驴 吴夫人抱着女儿坐在床边发呆,却听到房门被轻轻敲响。 门外传来蔡昭姬的声音:“夫人,能进来吗?” 吴夫人连忙理了理妆容,上前把门打开,却见门外除了蔡昭姬,竟然还有甄夫人。 她心里一抽,这是事情败露了? 三人进屋坐定,就听甄宓说道:“事情经过妾都知道了。” 吴夫人心道果然如此,怪不得甄宓会亲自前来! 她心思急转,怎么要怎么说? 一口咬定袁熙是强迫自己的? 都这样了,有意义吗? 而且甄宓过来,是怕自己生下孩子,对袁氏宗祧产生威胁? 她感到有些意兴阑珊,轻声道:“我会吃药把孩子打下来,夫人请放心。” 甄宓和蔡昭姬惊讶地对视一眼,甄宓出声道:“夫人不想要这个孩子?” 吴夫人摇头道:“夫人不要试探我了,如果不放心,可以让元化先生亲自配药。” 甄宓心道吴夫人怎么反应这么大,孩子父亲到底是谁? 难道里面有隐情,蔡夫人是被人强逼的? 能威胁到蔡夫人的,怕不是夫君的重要手下,才能让蔡夫人如此忌惮? 她连忙道:“夫人误会我的意思了,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夫人和孩子都是无辜的。” 吴夫人心中气苦,说的倒是轻巧,我好歹也是破虏将军,乌程侯孙坚发妻,和袁绍算来是一辈的,如今自己有了袁绍儿子的骨肉,事情传出去,自己那里有脸见人? 更让吴夫人心塞的是,虽然不知道袁熙对此事是顺水推舟,还是一无所知,但这事情说起来,从始至终都是她自作自受。 要不是她处心积虑想要逃出去,又是灌酒又是将人都支开,根本不会发展成如今这个样子。 蔡昭姬见吴夫人梗着脸不说话,出声道:“甄夫人过来,便是想为夫人主持公道的。” “夫人难道信不过夫人和我吗?” 吴夫人听了,漠然道:“我信得过信不过,又怎么样呢?” “妾如今这个样子,也不奢求什么了,只想找个地方,安安静静了此残生罢了。” 甄宓和蔡昭姬对望一眼,心道蔡夫人真的是被逼的? 难不成还真是郭嘉? 甄宓见也不好再问,起身道:“夫人的心情,妾很理解,妾会去和夫君商量下如何去做。” “夫人请放心,这件事我会让奉孝先生给个说法。” 吴夫人一时没反应过来,脱口而出道:“奉孝先生?” “和他有什么干系?” 此话一出,三个人都愣住了。 过了一会,甄宓的脸渐渐开始发白,蔡昭姬惊讶地捂住了嘴,吴夫人脸上的汗流了下来。 在场三人都是冰雪聪明的,立刻反应过来,先前的对话根本就是驴唇不对马嘴! 不是郭嘉,那还能有谁? 甄宓身体摇晃了一下,对蔡昭姬恨声道:“亏他刚才还信誓旦旦说不是自己,没想到真的是在骗我!” 她站起身来就往外走,“我要问明白,他为什么要骗我!” 蔡昭姬一时没拦住甄宓,转过脸看着目瞪口呆的吴夫人,涩声道:“真的是公子干的?” 蔡昭姬想不通了,袁熙完全没必要做这种事情啊? 蔡夫人这种身份的士族女子,袁熙真要想娶,应该也不是难事,那问题就出在蔡夫人守节甚坚上了? 袁熙对蔡夫人有意,却遭到蔡夫人拒绝,所以袁熙才用强得逞? 蔡昭姬头脑有些发懵,这怎么,看也不像是袁熙的做事风格啊! 袁熙真要这种人,不早对公孙瓒遗孀侯氏下手了? 蔡昭姬和吴夫人正在相对发呆的时候,那边房里袁熙和甄宓已经是破天荒第一次吵了起来。 甄宓眼里含着泪光。“妾从来没说,不让夫君找别的女子,但是我却没想到夫君会骗妾。” “妾更没想到,夫君强迫蔡夫人怀了孩子,却推给他人,这还是妾认识的一诺千金的夫君吗?” 袁熙头都炸了,他火气也上来了:“你们女人真是不可理喻,我要是做了,岂能不说?” “我明明什么都没做,凭什么要认啊?” “而且你为何认定,一定就是我做的?” 甄宓听了,对侍女说道:“把蔡夫人请过来。” 不一会,蔡昭姬就扶着脸色复杂的吴夫人进了屋,甄宓将侍女都遣了出去,见曹宪在屋外探头探脑,便道:“要不要进来?” 曹宪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一般,转身呼呼呼跑掉了。 甄宓把门关上,对众人道:“这下只有我们几个人了,想说什么尽管说。” “妾有个毛病,不把事情搞明白,会难受一辈子。” “而且我现在是正妻,有必要为夫君子嗣负责,该是什么就是什么,不该是的,我也不想弄错。” 她看向袁熙:“夫君若是认为我说的不对,大可以把我休了。” 袁熙苦笑道:“夫人说的对。” 他随即正色道:“但这件事,我问心无愧。” “虽然我承认蔡夫人绝色貌美,但我也不会对落难之人趁人之危!” “若我对蔡夫人出手,我天打” 吴夫人打断袁熙道:“公子不用说了,都是我的错。” 袁熙惊呆,他怒道:“夫人这么说,是咬定我了?” “我没得罪夫人?” 吴夫人长叹一声,说道:“这事情都是妾身的错。” “公子难道对过年那一晚的事情,一点都不记得了?” 袁熙听了,猛然一怔,他细细思索,脸色开始发生变化。 他结结巴巴道:“过年那一晚?” 甄宓出声道:“我就猜到八九不离十,就是过年晚上!” “那天晚上我单独睡下前,让你去昭姬屋里睡,伱是不是趁机跑到了蔡夫人房里?” 袁熙断然道:“没有的事情!” “我整晚都在昭姬屋里睡的!” “昭姬可以为我作证!” 蔡昭姬见其思索一会,点了点头道:“公子说的倒是没错,那晚我喝多了酒,在书房睡了会,回房的时候,当时确实公子是在我榻上睡着的。” 甄宓听了,又开始不确定起来,对吴夫人道:“夫人,这是怎么回事?” “等等!”袁熙突然脸色发白,对昭姬道:“你回屋的时候,我在睡觉?” “难道不是你在装睡?” 蔡昭姬也愣住了:“公子说的都是什么,妾听不明白。” “妾回屋的时候,公子早已经熟睡,妾推了下,公子也没醒,便直接在在公子身边睡了啊。” 袁熙结结巴巴道:“不对,我当日喝了杯酒,晕乎乎回到屋里时,见你面向里装睡,便,便之后有大半个时辰和你” 蔡昭姬咬着嘴唇:“妾记得很清楚,并没有此事。” 众人呆呆地转头,看向低头不语的吴夫人。 吴夫人羞愤欲死,袖子里面的手指掐得掌心快要出血,过了好一会,她艰难地开口道:“是我。” 这话一出口,她顿时心里轻松了许多,仿佛身上的桎梏都被卸了下来。 她带着破罐子破摔的心态,承认道:“那晚上确实是我在昭姬房里。” “我当时喝醉了,走错了房间,等清醒过来,事情便已经发生了。” “我不想将这种丑事声张,所以没告诉任何人,自己瞒了下来。” 到了这个时候,虽然吴夫人颇有些自暴自弃了,但是她明白,有些事情瞒不过去的可以说,但有些事情是不能说的。 就像她的身份,说出来之后,只会给如今的孙策造成大麻烦,这是她最后的底线。 进蔡昭姬屋里偷令牌,自然也不能说。 袁熙三人这才想明白事情原委,一时间陷入了尴尬的沉默。 甄宓首先艰难出声道:“这样说来,其实这件事情只是个意外?” 她转向袁熙:“看来是妾错怪夫君了,妾实在羞愧。” 袁熙干笑道:“不,夫人有此疑问,也是应该的。” 甄宓叹道:“夫君虽然不是有心的,但如今怎么办?” 众人又开始发起呆来,这事情太过离奇,如今真相大白,蔡夫人腹中的孩子,确是袁熙的骨肉,这便有些麻烦了。 吴夫人出声道:“我会吃药打掉。” 甄宓断然道:“不行。” “这是夫君子嗣,谁知道今后谁能再生出来,哪有不要的道理?” 袁熙犹豫道:“可是,这事情要问蔡夫人的想法?” 他侧过身,向蔡夫人正拜道:“熙酒后无德,害了夫人,实在是愧疚万分。” 吴夫人心情复杂,袁熙的酒也是自己骗着喝下去的,她还能怎么说? 她早听闻蔡昭姬说过袁熙酒后有些麻烦,所以不能喝酒,彼时吴夫人还不太相信,心道要么是托词,要么是夸大其词。 然而那个晚上等她亲身体验过后,吴夫人才明白了这所谓的麻烦是什么,而且一点都没夸大,但已经悔之晚矣。 她只得低声道:“这是妾身之错,和公子无关。” 甄宓突然出声道:“夫人想不想嫁给夫君?” 吴夫人听了,惊骇地睁大了眼睛,一度怀疑自己听错了。 甄宓出声道:“夫人既然已经是寡妇,若夫人愿意,我愿劝夫君以最高的侧妻之礼迎娶夫人。” 她转向袁熙:“夫君觉的如何?” 袁熙此时也是混乱无比,出声道:“皆听夫人安排。” 吴夫人心道这一切都疯了,自己隐瞒身份,如今表面上只是个普通士族女子,这种情况下,一般都会答应下来。 但这样的话,她的身份迟早掩盖不住,到时候岂不是成了天下笑柄? 她吞吞吐吐道:“容妾再三思量。” 甄宓听了,笑道:“无妨,夫人性格样貌皆不下于妾,这么安排实在是委屈了夫人,妾也是过意不去。” 她对昭姬道:“多给夫人配几个婢女,这可是袁家的喜事呢。” 第二百七十一章 因为是人 第273章 因为是人 吴夫人心里还是有太多顾虑,只得请求众人让她回去想想,众人只当她是碍于家族名声,在他们眼中,吴夫人和蔡昭姬都是蔡家的,还差着辈分,确实有些说不过去。 看吴夫人脸色开始变差,捂着胸口烦闷欲呕,甄宓忙让蔡昭姬扶着她回去休息,一面安排人手过去服侍。 等两女走后,袁熙对甄宓道:“夫人就不怕蔡夫人别有居心?” “而且你给她的位置这么高,真要是男的,庶长子可是个麻烦事啊。” 甄宓叹道:“那也不能不管孩子?” 她心里想的是,嫡庶什么的,顺其自然就好了,尤其是在袁家。 真要论起来,袁绍是庶子,袁熙也是庶子,这下一代八字还没一撇呢,谁知道以后的事情。 她轻声道:“其实是因为妾对夫君心有愧疚,本以为对夫君知根知底,没想到还是动摇了。” 袁熙听了,笑道:“知根知底?” 甄宓脸瞬间变得通红,横了袁熙一眼,“夫君不正经!” 一场荒唐的家庭风波,就这样暂时结束了。 虽然表面上仍然风平浪静,但私底下却让不少得知了内情的人瞠目结舌。 尤其是袁熙亲自去拜访郭嘉,赔礼道歉时,郭嘉一脸目瞪口呆,生无可恋的样子。 合着搞了半天,还真是你小子干的? 只不过你全程不知道是自己干的? 白瞎了我觉得伱是个枭雄,没想到是个憨憨! 我这黑锅背的,简直是王八蹭锅底,头上都是灰! 当晚郭嘉愤愤不平地和几个美姬干了个爽,才将这窝心事抛诸脑后。 不过这件事,也或多或少影响了袁熙接下来的行程,他本来打算去雍奴后,再经由海路去徐无山的计划也被取消了。 不想让众女舟车劳顿是一方面,最主要的原因是,现在有鲜于辅卡在雍奴,牵制辽西的塌顿单于,徐无山暂时便没那么重要了。 所以袁熙重新改变计划,连雍奴也不去了,只等阎柔过来,便启程去赵云坐镇的蓟城,然后返回北新城。 不过袁熙事后想起来,这件事情上,几乎所有的人,都进退失据了。 从甄宓到郭嘉,从昭姬到华佗,其实他们的言行,和他们之前都产生了微妙的偏差,而他们自己并不知道。 皆是因为吴夫人怀疑这件事情,触及到了最根本的利益,所有人在面对的时候,并不能,也不可能像先前想象那样保持平常心。 这便是当局者迷,即使局中人意识到,也无法完全跳出来。 这便是人心,也正因为是人而不是木头,其想法才会受无数不可知的因素影响而不停改变。 这让袁熙既庆幸又警醒,这次还好在家事上趟了雷,阴差阳错解除了误会,也没有造成什么损失,但要是将来遇到更为核心的事情呢? 都知道双方开诚布公,会避免很多误会,但是作为主公,偏偏很难对人完全推心置腹? 这事情说起来容易,却很难做到,就像派出麴义一样,袁熙不能告诉任何人,唯恐害了麴义,连甄宓和郭嘉都不行。 如果有一天能够抛弃这些顾虑,冷静无情地思考得失,将身边的人都变成自己的棋子,自己便能成为郭嘉口中的成就大事之人? 但是,真的可以吗? 不出数日,阎柔到了。 他和鲜于辅带着几十骑入城,直接来面见袁熙。 袁熙仔细打量,发现阎柔也是身形高大,脸型粗犷,眼眉很是立体,兼有汉人鲜卑的容貌特征,怪不得能被两边接受。 其实在边地,汉胡血统早已经混杂不清,谁也说不清祖上溯源会到哪里,在漫长的岁月里,两边的风俗习惯,也开始渐渐融合起来。 众人分别坐定,袁熙对阎柔拱手行礼道:“久闻将军大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将军有什么要求,尽管开口,熙定当尽力。” 阎柔坐直身子,开口道:“感谢使君抬爱,柔只求有一立锥之地足矣。” 阎柔敢说,袁熙可不敢信,条件开的低了,谁愿意效忠自己? 他开口道:“听闻将军是广阳人?” 阎柔答道:“正是,阎家久居边关数百年,其间汉胡通婚,存续至今。” 他说这句话是,心里还有有些七上八下的,虽然袁熙早先和鲜于辅谈的很好,但是谁知道他会不会拉一个打一个? 如今阎柔鲜于辅选择也是不多,连刘和都归附了袁熙,自己这些人想要立足幽州,总要有个依靠。 阎柔已经做好了贱卖的准备,没想到袁熙开口道:“两位如今寸功未立,难以服众,我想暂时委屈两位,请鲜于兄为广阳太守,阎兄为山谷太守,如何?” 上谷郡在渔阳郡西,广阳在渔阳郡东,三郡相连,阎柔和鲜于辅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喜色,连忙答应。 太守已经是二千石官职,虽然比阎柔先前那个抢来的乌丸校尉差一些,但毕竟是有袁家明正言顺背书的。 不过虽然如此,阎柔也是心头微微有些失落,因为乌丸校尉这个职位名头大一些,能够调动乌桓牧民,其次阎柔心里,还是希望能和塌顿单于对抗的,毕竟两边都要争乌桓的领头人。 袁熙看了郭嘉一眼,郭嘉会意,对阎柔鲜于辅道:“将军可知这广阳渔阳,汉民和乌桓鲜卑的关系如何?” 阎柔迟疑了一下,说道:“据实说的话,其实关内各族混居,早已经难分彼此,大家所苦者,其苛捐杂税,兵役劳役更甚,对于两族分别,甚至汉庭是谁当家做主,幽州大部分边民,并不是很在乎。” 袁熙心道这倒是实话,彼时若没有世代血仇,其实边民并不注重民族之分。 郭嘉又问:“那关外那些人呢?” 阎柔道:“关外游牧为生,每逢气候变冷,牧草不生,便会入关劫掠,关内便民苦不堪言。” “他们劫掠时,可不会分汉民还是鲜卑乌桓,所以在我们看来,虽有同为一族,但心并不齐。” 袁熙听了,微微点头道:“关于这点,我有些想法。” 他简略说了开挖沟渠,广种稻田,将其作为长城之后第二道防线的做法,最后道:“这样的话,将来广阳渔阳,便可有效防止北面外族袭扰,同时半耕半牧,应该会比现在生活好一些。” 阎柔听了,说道:“使君想法确实高明,唯一麻烦的,就是颇为消耗人力物力,且最少需要数年,甚至十年时间。” 鲜于辅也担忧道:“开挖河道,需要征发劳役,只怕不是所有人都能拥护。” 袁熙明白两人说的都是事实,打下一地后,需要安抚当地百姓,减免数年租赋以收买人心,方位方策,哪有这样上来就大兴土木的? 要知道,征发劳役,最容易引起民变,需要慎之又慎。 郭嘉出声道:“公子当然知道这一点,所以才对两位委以重任。” “这不是简单的征用劳役,而是有报酬的,至于百姓愿不愿意,就看他们的选择。” 等郭嘉将条件一一说出,闫柔鲜于辅脸上越发惊讶。 因为如果这些条件能够兑现的话,将会有很多百姓争抢着去服劳役! 汉末的幽州并州边民,其实地位并不高。 因为自光武帝刘秀起,将幽州并州边民迁往内地,导致幽并人口稀缺,关外外族趁机入关,占据了大片土地居住。 坏处是导致边境汉胡人口比例失调,好处是两边开始通婚,乌桓鲜卑开始受到华夏文化影响,和关外的同族渐渐产生了差异。 《后汉书南匈奴列传》——“渐徙幽、并边人于常山关、居庸关东,匈奴遂复转居塞内。” 汉安帝时代,更是放弃西域都护府,《汉书孝安帝纪》——“永初元年六月,诏罢都护”,改设长史府,军事力量被削弱,后期更是将长史府也放弃,全面退出西域地区。 与西汉时的主动进攻,努力扩张地盘,在边境制造换缓冲区不同,东汉采取的是防守收缩策略,将边境让给了外族。 自刘秀开了先例,之后东汉皇帝也都一反西汉的强硬风格,对匈奴鲜卑的势力扩张坐视不理,之后魏晋也延续了这种内迁人口的做法,从而隐患蓄积,最终形成了五胡乱华的格局。 袁熙的想法很简单,他既然提前知道这些隐忧,便不会坐视不理,不能消极对待,而是要主动处理这些顽疾。 利用幽州资源,就地屯田,建立半军屯半民屯的防护带,其中无论汉胡,只要参军服劳役者,皆可获得正规户籍,得到一份土地。 更重要的是,子孙能够得到进入义学的机会,只要在义学任何一科有所成就着,皆可出仕,考取官吏职位。 阎柔鲜于辅听道这个想法时,内心震动,这个想法实在是太大胆了! 这代表着固化的士农工商阶级,有了阶级跨越的可能性,军功,劳役,加上义学选拔,让身处对底层的民众,看到了翻身的希望! 袁熙看到两人震惊的样子,心里毫不意外,因为没有几个人会拒绝融入更为优越的华夏文化和生活环境,先前的种种反抗,起因还是朝廷不把这些边民当人看而已。 只要给了他们向上的希望,这些可能会成为敌人的所谓外族,便会积极投身融入到华夏民族体系中去。 所谓上兵伐谋,能让幽州安定,将来发展为天下强州,就必须采用非常手段。 这种方法长远来看,比所谓以胡制胡的方法更好,因为汉朝采用南匈奴牵制北匈奴的方法,虽然短时期内产生了效果,但却让南匈奴自成一系,逐渐坐大,根本就是治标不治本。 袁熙的做法,则是通过统一户籍,让汉胡杂居的百姓,渐渐消除汉,鲜卑,乌桓的区别,全部融入到华夏文化体系中去! 这样等外族入关的时候,面对的是合为一体的幽州边民,他们要想在关内好好定居,便只能老老实实融入到这个文化圈子中去。 当然,对于不想融合只想抢掠的外族,只能用刀兵血火,让他们滚得远远的,不然就去死好了。 这种方式的核心,便是义学选拔,科举制的雏形,不同于只考经史子集,袁熙要的是百工皆有所用! 这便是他和郭嘉商议很多个晚上,构想出来的雏形,当时郭嘉对袁熙叹道:“我知道公子所谋深大,但不知道公子所谋这么大。” “如果成了,公子当可是青史留名。” 袁熙笑道:“所以这种事情,怎么能少得了先生?” 郭嘉大笑起来,因为他明白,袁熙谋划的这套东西想要实现,就必须夺取天下! 自己果然是没有看错人,自己追随的这位,野心不比任何人小,在别的诸侯着眼地盘军队时,袁熙已经想着改变周礼汉制了! 不过这种事也是风险极大,成了固然了会流芳百世,败了便是万劫不复。 但对于郭嘉这种狂放不羁,连命都不在乎的人来说,却是正合胃口。 这几章应该是我写的最认真的几章,也是最废心力的,为此用了叙事诡计,所有人的对话,其实都有很不自然的违心之处。 如果可能的话,我宁愿写更加轻松不费脑子的情节。 但这是点明主旨的几章,探讨的是作为活生生人,做事的底线和抉择,所以还是硬着头皮写了。 如果大家觉得看不明白或者不满意,说明我没有将故事讲好,在此向书友们致歉。 第二百七十三章 抉择不同 第275章 抉择不同 要说后世曹操在官渡之战击败袁绍,其中有或意外,或合情合理,或容易被忽略的因素,但之前挟天子以令诸侯,绝对是决定性的重要转折。 自此之后,曹操便能借着汉室名分,做之前他不方便做的事情,不再是依附于袁绍,凡事都束手束脚,而是在朝政上反压袁绍一头。 虽然之前沮授等少数谋士也曾向袁绍做过类似的提议,但支持的人不多,以淳于琼为首的袁绍心腹更是极力反对。 淳于琼的理由有两点。 一是汉室失德,此时的形式已经和秦末一样,天下诸侯共取之。 二是迎立了天子刘协,如何处理汉献帝的诏令是个大问题,这反而会阻碍袁绍的政令施行。 无论从当时还是后世来看,淳于琼的理由都很有说服力。 因为曹操迎立刘协后,在很长一段时间内双方都斗智斗勇,原因就在于刘协本就是个不服输的人,衣带诏之事就是其中一个侧影。 袁绍的谋士们并不是草包,他们并不会在这种关键问题上,因为个人私利而罔顾事实,其大部分支持淳于琼,也是因为他们也赞同这两个观点。 因为对此时的袁绍来说,已经是占据中原,大势已成,看上去确实不需要借助汉室的力量了。 而且更重要的是,挟天子以令诸侯之前就有人做过,相反从何进,从董卓到王允吕布,再到李傕郭汜,全都失败了,代价就是身死族灭。 即使是沮授,在反驳的时候,也只能说,迎立天子乃是道义,如果袁绍不做,必然有其他人会做。 这里沮授的说法,出现了很大的问题。 如果没有前半句的话,袁绍可能还会多考虑一些,但是前半句的道义,却让袁绍非常不高兴。 迎立天子乃是道义,那现在袁绍在冀州做的又是什么? 袁绍此人非常好面子,而且从他的表现来看,刘虞生前袁绍还有可能想要效仿伊尹霍光,但刘虞死后,他应该是有自立之心的。 因为后世曹操迎立天子之后,袁绍属下耿苞提出,袁氏是黄帝后裔,属土德,如今火德汉室衰微,故袁氏可以取而代之,此为顺应天命。 袁绍听后,便召集所有属下,让耿苞公开向众人宣讲,结果没想到的是偶,众人纷纷咬牙切齿,指责耿苞妖言惑众,要求将其处死。 袁绍一见,只能命令兵士将耿苞拖出去斩首。 从这件事情来看,袁绍多少是对自立之事,确实心动了,不然也不会让耿苞公开站出来试探众人心意,只是他没有想到,会遭到众人如此激烈反对。 同时期袁术称帝后,众叛亲离,被天下诸侯讨伐来看,袁绍的属下们确实是比袁绍和耿苞看得明白。 但袁绍一直没有死心,袁术穷途末路时,将僭越的帝号交给了袁绍,袁绍还接受了、 这件事对于袁绍下属影响如何不得而知,但一年后的官渡之战有数名袁绍手下的重要人物投靠曹操,说明很有可能有些人对袁绍接受袁术帝号一事,很可能是心有不满的。 所以对于迎立汉帝这件事,袁绍陷入了矛盾之中,一方面是自立的时机不成熟,一方面是不愿意奉迎刘协,从而干扰袁氏夺取天下的步伐。 所以袁绍最后的选择,便是将奉迎天子之事搁置了。 袁绍这人,败就败在又当又立上,不像曹操那样,有什么机会绝不错过,能当机立断作出决定,在利益面前,一切仇恨都可以忽略。 曹操连张绣贾诩杀死曹昂曹安民的事情都可以放下,接受张绣的投降并与之联姻,更何况是忍受刘协干涉自家政事。 当然,这也和两人当时的处境有关,袁绍的选择要比曹操多得多,曹操却是没有退路。 曹操拥立刘协之后,一开始两人斗了个旗鼓相当,之后刘协操之过急,用了昏招被抓住把柄,才导致渐渐被架空,最后完全失势。 君欲杀臣,臣自然有不忠的借口。 从这点上来看,曹操完全复制了他在袁绍手下做打手的经验,暗中隐忍,同时培植党羽,不愧为做大事的人。 袁熙将后世的事情理了一遍,确实,如果不知道曹操这个变数的话,谁都不会想到他会翻盘击败袁绍。 沮授当时也只是直觉而已,不过他的想法很对袁熙胃口,便是自己拿到虽然可能没用,但是决不能让敌人拿到。 就像天子刘协一样。 最初的时候,袁熙有两个预案。 一是直接派刺客,将刘协杀了。 袁熙纠结了好久,才放弃了这个想法,这么做风险极大不说,还损人不利己,汉室大可再立一个天子。 但事情败露,自己名声可就臭了,袁氏也护不住自己,从此基本告别争霸天下。 二就是和曹操争抢刘协的归属权,即使不能完全夺过来,也要从中分一杯羹。 因为这和袁氏的打算背道而驰,所以袁熙才要自立门户,这才是他要过继的最大原因。 此世他多番操作,多赢得了三年时间,但同时历史也开始加速,各方诸侯的动向也有了改变,此时袁熙虽然打下了一些地盘,但离其他诸侯,差距还是相当大的。 所以袁熙必须要把握住这次天子东归雒阳的机会,为自己赢取最大的利益! 其中最重要的一点,便是名分! 名分便是道义,哪有比天子诏令更的正当的? 从一开始,袁熙便一步步想的很清楚。 过继—自立门户—掌管幽州—打通黑山通道—进入河内—参与逢迎天子。 将吕布引入河内,也是本着自己失败,也不能让曹操全拿了好处的想法,如以一来,曹操便不能为所欲为。 为了这个构想,他提前派董昭作为暗棋,之后还要安插手下关键人物,绝对不容有失。 因为涉及的事情太过隐秘,所以袁熙甚至连郭嘉甄宓都不能完全交底,以防威胁到董昭等人的性命。 袁熙感到有些孤独,争霸天下这种事情,注定了让他不能去完全相信任何人。 他辞别郭嘉,回到府邸的时候,刚一进院子,便被早等着的蔡昭姬叫住。 袁熙便知道蔡昭姬肯定是有事情找自己,上去拉着她的手笑道:“是公事还是私事?” 蔡昭姬脸微微发红,“公事私事都有,但私事也不是我的。” 两人走进书房,蔡昭姬拿出一支竹筒,上面封着火漆,说道:“这是蓟城送来的密信。” 袁熙结果竹筒,拿小刀刮去火漆,将竹筒旋开,里面是一卷绢帛。 他打开一看抬头,说道:“是赵云送来的。” 蔡昭姬凑过头去,见上面写的是蓟城的近况。 如今赵云和麴义已经将蓟城通往涿郡北新城的道路扫清,麴义正驻扎在蓟城,赵云先前则是带兵往周围扫荡,将上谷和广阳的边境平定。 如今赵云回到蓟城,言说需要袁熙亲自来蓟县一趟,因为城中的官员任命异常混乱,有些人行事已经超出了底线,这样下去,只怕影响袁熙的声誉。 蔡昭姬看着赵云提的官员名字,轻声道:“这都是和许攸许子将有关系的。” 袁熙冷笑一声:“许攸还真我好欺负了!” 蔡昭姬担心道:“公子想要把他杀了?” “只怕贸然这样做,和冀州关系会闹僵?” 袁熙摇摇头道:“杀就杀了,但许攸还有用,不到死的时候。” “不过他这么跳,太过恶心,这次总要敲打一下他。” “你和府里女眷说下,这几日收拾下行李,我们便动身去蓟城。” 蔡昭姬应了,又压低声音道:“私事就是妾这几日,看蔡夫人心情不太稳定,我怕她一时想不开,偷偷去找药。” “我觉得公子还是要和她好好谈一谈,心病还需要心来医。” 袁熙听在耳里,觉得怪怪的。 他和蔡夫人的事情,实属意外,本来毫无感情的两人,竟然先于甄宓这个正妻有了孩子,让他十分为难。 按道理讲,这孩子生下来后,可以认甄宓为母,但是蔡夫人态度且不说,甄宓心里肯定是有些别扭的。 袁熙心里嘀咕,自己一喝酒就容易出事,上次是蔡昭姬,这次是蔡夫人,这算什么事情! 而且关键自己晕乎乎的,当时发生了什么,几乎都记不起来,实在有些可惜啊。 想到这里,袁熙脑海里浮现出了蔡夫人玲珑浮凸的身段,暗骂自己真是不着调。 蔡昭姬见袁熙一脸纠结的样子,捂着嘴笑道:“糜家女郎那边事情还没着落,公子倒是另辟蹊径,妾真心佩服。” 袁熙叹道:“你是最早的,偏偏我还没给你名分。” 蔡昭姬笑道:“提这个干什么,还能比被掳到塞外差了?” “这后院马上就要失火了,还是先顾着蔡夫人,说来也是公子酒后失德。” “单凭妾的遭遇,那晚蔡夫人怕是吃了不少苦呢。” 袁熙看着蔡昭姬脸上的戏谑之意,想到自己当初对蔡昭姬做的事情,不禁大汗道:“别说了,下次我一定注意。” 蔡昭姬笑出声来:“下次是谁?” 袁熙恼羞成怒,抓住蔡昭姬,把手探进衣襟蹂躏了一番,等其讨饶才善罢甘休。 吴夫人坐在桌前教女儿识字,她一笔一划写着,笔尖在竹简上留下一道道墨迹。 吴夫人写一个字,便说出这个字的音节,女儿便奶声奶气地有样学样。 这几日她心情极为烦躁,坐卧不安,只得找些事情来分心,不然她感觉自己快要疯了。 敲门声响起,袁熙在外面道:“夫人,能进来吗?” 吴夫人身体一震,咬了下嘴唇,这才起身将门慢慢打开。 她低头对袁熙道:“见过使君。” 袁熙见其语气颇为冷漠,心里苦笑,对方怕是记恨上自己了。 他出声道:“我有几句话想和夫人说,能进去谈吗?” 他说话时,目光却不由自主被颇具规模的沟壑吸引,吴夫人见了,忙拉了拉衣襟,脚下却没有让开,低声道:“使君有何事情?” 第二百七十四章 行事底线 第276章 行事底线 袁熙见身后院子里人来人往,又看了看屋内,出声道:“能否进去说?” 吴夫人咬着嘴唇,手指抠在门上,捏得指尖发白,到最后才颓然放开手,轻声道:“使君请进。” 曹宪拉着曹节,远远躲在墙角,见袁熙进了吴夫人的门,忍不住啧了一声。 曹节疑惑道:“姐姐想看,怎么不进去看?” 曹宪轻轻拍了曹节脑袋一下,“小孩子懂什么,这下没得看了。” 曹节捂着脑袋,似懂非懂,就听曹宪意兴阑珊,“散了散了,还以为有场好戏,结果就这?” “估计没个把时辰出不来了,我…” 她还没说完,头就被人打了一下,曹宪转头一看,就见蔡昭姬站在身后,对自己说道:“你怎么带妹妹的,这话是能说的?” “要是传到夫人耳朵里面怎么办?” “别整天偷窥别人,赶紧回屋!” 曹宪拉着曹节,悻悻然地往回走突然反应过来:“昭姬姐姐怎么这么巧,正好也在这?” 蔡昭姬瞬间脸色僵硬,曹宪嘿嘿一笑,拉着曹节啪嗒啪嗒跑了。 屋里吴夫人捂着衣襟,先请袁熙落座,一回头,却发现女儿正抱着块松墨闻了起来,口中还咿咿呀呀道:“香,(╯▽╰)好香~~” 吴夫人从女儿手中抽出松墨,将其搂在怀里,却听袁熙说道:“夫人这女儿,起名字了没有?” 吴夫人犹豫了一下,低声道:“还没。” 袁熙手指轻轻敲着身下的榻席,出声道:“既如此,我倒是想到了一个好名字。” “看这孩子如此喜欢香味,不如叫尚香如何?” 吴夫人如遭雷亟,瞬间脸色煞白。 她抬起头,涩声道:“这不可能!” 袁熙的话一出,吴夫人就知道,自己身份暴露了。 但她怎么也想不到,袁熙会知道女儿的名字! 因为女子闺名,只有父母兄弟等最亲近的人才知道,女儿孙尚香才起名不到一年,只有吴夫人和孙策两人知晓,袁熙怎会知道的? 吴夫人感觉越发喘不上气来,她根本就想不通! 要说自己身份暴露,还有可能是袁熙将城中百姓军士召集审问得出,但也不至于问到连女儿名字都知道的地步啊? 难不成只是巧合,袁熙是随口一说而已? 别侥幸了,那有可能这么巧! 吴夫人郁闷地想要吐血,她是真的不明白! 她看着袁熙神色一脸平静,抱着最后的侥幸心理,忙道:“这个名字倒是好,妾便依使君所言,将尚香作为她的名字好了。” 袁熙听了,叹息一声:“夫人,咱们还是打开天窗说亮话。” “夫人请好好想想,我在广陵城里呆了几个月,怎么可能不盘查留在城守府里,一个来历不明的女子的底细?” “何况城破当日,我遣人扮做家奴入城,给府里送了礼物,门卫当时明明说,主事的是位夫人。” “我事后细细思虑,能在江东猛虎孙伯符府中主事的,应是孙家女眷,而且身份必然不低。” “后来我在广陵城里搜寻,终于找到几个当时府中的家仆侍女,细细盘问。” “虽然夫人平日不怎么出门,那几个奴仆也不知道夫人名姓,但年龄却是大致知道的。” “孙伯符年方二十,夫人却是三十多了,这样一来,夫人的身份,差不多也就呼之欲出了。” “只怕夫人不是姓蔡,而是姓吴?” 吴夫人听到这里,才浑身如虚弱了一般,她身子一歪,出声道:“为什么不可能是当时城破时,我已经逃走了?” 袁熙点点头,“确实有可能,其实我也不是很确定。” “但之后发生了许多异乎寻常的事情。” “孙伯符来得太快,快得以至于所有人都没预料到,这实在不符合兵家之法。” “要知道虽然兵贵神速,但长途奔袭后的一两天内,兵士疲惫,是战力最弱的时候,但孙伯符却有攻城之意,这也太异常了。” “之后我放出桥蕤试探,想看看孙伯符的反应,但被关羽的到来扰乱,所以最后也没有确定。” “但那时起,我就开始怀疑夫人了,毕竟当时只有夫人一人留在府中。” “按道理最不可能留下的是夫人,但如果换做是我,如果跑不了的时候,选择反其道而行之,未必不是一条好的计策。” 吴夫人听了,又恼又怒,这凶虎果然不一般,自己的想法对方拿捏的死死的! 她犹然不服气,“这些也就罢了,妾身女儿的名字,使君是如何知道的?” “别说是问出来的,公子还能去问伯符不成!” 袁熙听了,打了个哈哈,支吾道:“我有好友善于观星,是他帮我看出来的。” 吴夫人听了,将信将疑,她心道袁熙这神情不对,这句话肯定撒谎了! 袁熙被她盯得颇为不自在,只得应付道:“真的,我当初遇到个叫隐虎的高人,其善于观星之术,偶然闲谈时说起天下之事……” 吴夫人冷笑道:“然后谈到了阿香的名字?” “公子不想说就算了,何必拿这种借口蒙蔽妾身。” “这借口也太拙劣了,妾宁愿相信公子会观星之术,我记得昭姬还提过此事。” 她随口道:“隐虎,凶虎,这怕不是一个人?” 袁熙心头一跳,忙岔开话头道:“夫人不行就算了,夫人有没有之后的打算?” 吴夫人听了,才回过神道:“使君难道不想用我的身份,来要挟策儿?” “使君心里,觉得这样胜之不武吗?” 袁熙苦笑道:“要说我没起过这个心思,是不可能的。” “我不是什么好人,我这人其实很卑鄙,能利用的东西,我都想试一试。” “之所以不想用夫人身份来要挟孙伯符,一是觉得这样对夫人太过残忍,让我良心上确实有些过不去。” “如果我真的用夫人交换了江东土地,天下人的口中,我必然成为卑鄙小人,还怎么立足做人?” “但其实第二点才是最重要的。” “我猜孙伯符并不会答应。” 吴夫人一怔:“为什么?” 袁熙缓缓道:“如果我用夫人去要挟,他最好的应对方式,就是绝不承认夫人的身份。” “只有这样,才能保全夫人的名节。” “而且孙伯符是成大事的人,断不会为了此事,葬送孙家基业。” “他能花费巨大的代价,来换夫人回去?” “即使我直接将夫人送回,他会怎么面对有身孕的阿母?” “他会泰然处之吗?” “夫人想要看看,伯符会做出哪种决断吗?” “只怕哪种选择,夫人都不想面对?” 吴夫人听了,惨笑道:“是我当局者迷了,还以为能够隐瞒身份,能够找机会逃出,没想到却一直被公子玩弄于股掌之上。” “只怕那一晚,也是使君,明知我不敢声张,才故意来羞辱于我?” 袁熙听了,正色道:“不,那一晚上确实是个意外。” “我虽然不是好人,但做事还是有些底线的。” “我之前虽然怀疑夫人身份,但也一直头疼如何处理这件事情,也想不出头绪,便暂且搁下了。” “反正夫人不说,我也不好揭穿,想着想留夫人在府里,将来有了机会,未必不能交好孙伯符,化干戈为玉帛。” “那晚我确实是喝醉之后,头脑昏乱,才导致了预料之外的事情发生。” “这事情绝无虚假,若我有一句欺骗夫人,让我天打雷劈。” 袁熙心道玩弄于股掌之上这句应该不算,毕竟当时真的只有字面上的意义。 吴夫人听了,忍不住眼角发湿,悲声道:“事已至此,说这些有什么用?” “我身为孙家妇,如今晚节不保,如果天下人得知,我倒可以一死了之,孙家岂不是成了天下人的笑柄?” “而且如今我有了身孕,怎么可能瞒的过去?” 袁熙听了,出声道:“这件事情其实很简单,夫人便可以继续用蔡夫人的身份,生子之后,我可以想办法将夫人送回江东,绝不泄露此事。” 吴夫人听了,涩声道:“我不想要这个孩子。” 袁熙听了,叹道:“夫人,这是我第一个孩子,夫人忍心吗?” “如果可以的话,我想迎娶夫人。 吴夫人听了,脸上满是不可思议之色,“这想法也太荒唐了!” 袁熙理直气壮道:“有何不可?” “反正夫人用的是蔡夫人的身份,和孙家无关!” 吴夫人听了,语气中带着无奈,“我过不了自己这关。” “妾已经人老珠黄了,何况我即使生下孩子,也是要回到江东的,我不可能呆在你的身边!” 袁熙盯着吴夫人的眼睛,吴夫人只觉脸上发烫,忍不住侧过头去,嗔道:“不许无礼!” 袁熙将吴夫人眼圈发红,出声道:“谁说夫人老了,那才是有眼无珠。” 他突然伸出手,捉住了吴夫人的皓腕,吴夫人大急,挣脱了几次都没挣开,急道:“快放开!” 袁熙却是不松手,出声道:“夫人能留下吗?” 吴夫人摇头,凄然道:“这是不可能的。” 袁熙松开手,轻声道:“我尊重夫人的意思。” “夫人生下孩子后,是去是留,单凭夫人之意,我绝不强迫夫人。” “但现在事已至此,何不快快乐乐的度过这一年呢?” “我可以保证,绝对不会泄露半分夫人的身份。” 第二百七十五章 以小博大 第277章 以小博大 吴夫人将袁熙送出门去,然后把门关上,心里天人交战起来。 她明白,眼下留给她他的选择并不多,因为她根本没有谈判的筹码。 袁熙算来,已经是对她做了足够多的让步,因为如果袁熙真的用强,吴夫人可以死节,但是阿香呢? 但袁熙自始至终都没有提起阿香一句话,说明对方不想,或者不屑于那女儿威胁她。 但是要是把孩子生下来…… 吴夫人轻轻按着小腹,仿佛能感到些并不存在的东西,心里五味杂陈。 袁熙一出门,便察觉盯着屋子的几道视线瞬间消失,脚步声,关窗声,低呼声接连响起,然后纷纷消失。 他摇着头回了屋里,见甄宓靠在窗前,似笑非笑看着自己,口中说道:“夫人应了?” 袁熙苦笑道:“应了什么,顺其自然罢了。” “她也是苦命人,以后你告诉昭姬她们,不该问的事情就别问了,让她过得安心点。” 甄宓听了,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妾明白了。” 又过了两日,阎柔带着麾下的四千多兵马从雍奴赶了回来。 袁熙和田豫到营中查看,发现其中小半数是骑兵,皆精于骑射驭马之术。 袁熙心道阎柔鲜于辅倒是没有藏私,看其长弓佩刀,便知道是最能打得一批,按照北地一比五的骑步比例,能凑出近两千骑兵,也是相当不容易的。 这些骑兵多是北地边民组成,所骑马匹也大部分都是自家养的,马种相当不错,幽州本是产良马之地,盛产高头大马,利于战阵冲锋,因此出现了极为有名的乌桓突骑。 太史慈曾对袁熙提起过,他年轻时避祸辽东,便学习了乌桓鲜卑骑兵的战术,将其自身的射术提升到了相当高的水准。 这些骑兵唯一欠缺的是,几乎都没有甲胄,大部分身穿皮袄。 袁熙扭头问阎柔:“幽州难道不是产铁之地,为什么他们不着甲,是不是因为甲胄太贵?” 阎柔解释道:“确实有一部分原因。” “还有就是,大部分人觉得穿了甲胄,骑射非常不方便。” “这两千骑兵,有数百乌桓突骑,只有在要害处覆甲,因为他们负责冲锋,其他人负责骚扰。” 袁熙听了,出声道:“北地骑兵的战术,是不是弓箭轻骑负责远程骚扰,等敌军阵型溃乱,再用突骑冲锋?” “这两种骑兵,配合起来很麻烦?” “为什么不能既骑射又冲锋?” 阎柔点头道:“使君确实对此非常了解。” “其实还是归结到甲胄问题上。” “冲锋需要着甲,但着甲后,大部分人穿着甲胄,射箭速度和灵活性会骤然下降。” 袁熙出声道:“即使甲胄能明显减少伤亡?” 阎柔苦笑道:“马上骑射,本来就是避免和敌人接触,一旦到了敌军射程范围内,便要异常警醒。尽量远离敌人。” “在这个时候,机动灵活的重要性反而要高于防护。” 袁熙出声道:“阎兄可知道界桥之战?” “若是让兄领两千骑兵替换公孙瓒的白马义从,兄有没有更好的办法?” 阎柔知道这是袁熙在考较自己,当下不敢怠慢,苦苦思索起来。 这也由不得他不重视,袁家凶虎的名字异常响亮,曾经数次击败白马义从,阎柔根本不敢随口应答,免得会被认为是敷衍了事。 他思索一会,才抬头道:“虽然我有些想法,但以现在这支骑兵的样子,只怕是做不到。” 袁熙出声道:“说来看看。” 阎柔出声道:“记得当日界桥之战击败白马义从的,是麴义手下的先登死士。” “白马义从冲阵本就是个错误,也不能说领军的严纲不行,他吃亏在没有发现麴义手下的强弩兵,只想着用冲锋一举击溃敌人士气,于是落入了全套。” “换做是我,只能选择用轻骑骚扰对方的侧翼后方,然后乌桓突骑从侧面突入,决不能正面对敌。” 袁熙又道:“对方也有骑兵怎么办?” 阎柔听了,苦笑道:“那这时候就要看谁的甲胄结实,武器锋利,士气高昂了。” “最后的最后,还是要比拼步兵,这是大部分时候,决定战场胜败的决定因素。” “白马义从就败在兵种作用单一,被敌人克制后,根本无法应对反击。” 袁熙听了,说道:“阎兄的意思,战阵上各种兵种都要配合发挥作用,哪一块出问题,都有可能导致失败?” 阎柔低头道:“这只是末将一点幼稚的想法。” 袁熙听了,叹道:“阎兄说的没错,但是有一个很大的问题。” “训练单一兵种,便已经极为困难,何况是几种兵种之间的配合。” 阎柔听了,欲言又止。 袁熙见了,说道:“请将军知无不言。” 阎柔出声道:“练兵之法,确实是决定兵士实力最重要的因素。” “但使君似乎是把这件事情想得复杂了些。” “使君请看面前这些人,其实根本没怎么训练,先前却能跟着末将和鲜于辅等人,击败了公孙瓒部将邹丹,杀死了数千人。” 袁熙来了兴趣,“阎兄是如何做到的?” 阎柔忙道:“使君也是知兵之人,说指教实在是末将妄自尊大了。” “末将就是知道自己本事很是粗浅,才采用了一种最简单的办法。” “集中所有力量,集中突破敌人上去最薄弱的地方。” “彼时我在阵前,敌我双方实力其实差不多,但心态其实有很大的区别。” “邹丹需要击败我们,然后去易京支援公孙瓒,所以他不仅要赢,而且不能输的太多。” “我这边则不然。” “我只需要不计损失的击败他就行了。” “所以我告诉兵士们,打赢这一仗便可回家。” “在花了巨大代价冲入邹丹军阵,将双方带入到不死不休的局面后,两边兵士想要活下来,就只能往前。” “在这种压力下,邹丹的兵士明显开始患得患失,他们即使赢了,后面还有一场未知的易京之战等着他们。” “我的兵士就不同了,他们赢了,便是最后一仗。” “所以局势开始渐渐一边倒,我这边慢慢积累了胜势,最后邹丹大败。” “恕末将直言,那个时候都是成群的混战,什么军阵配合之法,都施展不开。” 袁熙听了,若有所悟。 阎柔讲的这个例子,其实很是极端,他将双方摆到了一个水平线上,然后抡拳互殴,看谁先倒下。 真实的战场,从双方的心理,到心态目标,到承受底线的对比,到小股部队配合,有太多自己需要深思地方。 首先从心理博弈上,战场上对双方来说,要知己知彼,如果想要克制对方,便要让对方产生误判。 阎柔所说的,是在双方实力都透明的情况下,用最强的力量,打穿敌人最薄弱的点。 如果敌人自然也知道这些,那便要战前谋算,为了迷惑敌人,便要隐藏自己的实力。 示弱藏锋。 就像当日麴义击败白马义从,就是将他的先登死士躲在盾牌后面隐藏起来。 这让严纲产生了误判,以为对面盾牌后面的兵士只是普通兵士,结果接近后,才发现软柿子变成了硬钉子,就这样踏入了麴义的陷阱。 最后到了战场上,就像阎柔说的大规模混战,双方冲突在一起,只有个人能互相照顾,这个时候,以这个人数为单位的战力,便决定了战场胜败! 袁熙脑子突然冒出了一个词,戚继光的鸳鸯阵! 虽然对面的敌军不是倭寇,不能硬搬戚继光的兵种武器,但道理是一样的。 就像长枪阵不适合山地,刀盾兵不适合平原一样,在复杂地形,复杂情况下,几种兵种互相配合,便能发挥出大于同等兵种的实力。 在黑山那种复杂地形,大规模军阵之法可能会适得其反,而小队之间的配合将会发挥更大的作用! 自己回去后,要好好和沮授谈一下练兵的事宜了。 最后便是双方的心理博弈。 让对方产生误判,主动漏出破绽最好,这些功夫依靠战前谋算,好多时候战争的胜负,在战前就决定了。 袁熙之所以这么急迫,便是当下留给他的时间太短,机会太少,他接下来很有可能要独自面对黑山军。 但他目前为止,几乎没有打过只依靠自己力量的大仗。 从击败田凯公孙瓒乃至孙策,都是以袁氏军队为主力,袁熙只是辅助。 至于击败偷袭北新城的黑山军,也是依靠守城反击,用流言偶然间动摇了对方军心,才一举获胜。 但接下来就不一样了,袁熙要依靠自己的兵力进入黑山,独自面对此时和吕布齐名,并称两大飞将的张燕,及其麾下的数十万黑山军。 冀州到时也许会出兵,但有袁尚在,袁熙不能指望对方尽心尽力帮自己,反而要防备对方使绊子。 对付黑山军这股势力,需要多管齐下,才能以小博大,博取为数不多的胜机。 袁熙想到这里,心道要不是形势所迫,自己真的不想如此仓促出兵,但这也是创业之初的艰难时期,无法逃避过去的。 曹操起家之时,比自己面对的困难要多的多,其生生经过一场场血战,逐渐提高自身实力,才能最终在诸侯逐鹿中脱颖而出。 大浪淘沙,火炼真金。 袁熙想要打通幽州南下的通道,接下来只能用黑山军这把烈火,来试试自己的成色。 到时候是练成真金,还是烧成虚无,皆看自己这些年的积累了! 想到这里,他对阎柔诚恳道:“接下来幽州会有一场大战,还请阎兄助我。” 第二百七十六章 总是走错 第278章 总是走错 阎柔听了,也不问和谁打,当即道:“愿效犬马之劳。” 他明白的很,这一郡太守职位不是好拿的,此时的他,需要证明自己有足够的能力和忠心,才能获得更大的回报。 袁熙很明白阎柔要什么,北地的边民家族,虽然规模不小,但却得不到中原士族的承认,更无法融入进去。 而如今袁熙背靠的袁氏大族,却是能给阎家以及鲜于家想要的东西。 这让袁熙不禁感叹,想要跨越阶级的诱惑,无论是对士族还是百姓,千百年来的渴望从未变过。 其实在汉代对大部分人来说,并没有什么民族家国的观念,有的也只是两边族群的矛盾和冲突。 尤其是阎柔鲜于辅等人,汉人认为他们是胡人,东胡又认为他们是汉人,汉廷一直征发他们的兵士,但又缺粮少饷,让他们颇难自处。 要说和赵云太史慈等人谈理想还有用的话,那和阎柔鲜于辅谈什么汉室兴盛之类的,怕是难以引起他们的共鸣。 所以袁熙若能给他们家族一个正当的名义,那起码在短期内,他们是乐意为袁熙效命的。 就在袁熙招募兵马,准备去蓟城和赵云会合,图谋对付黑山军的时候,远在河内郡的吕布,在同一时间收到了隐虎的信。 说是信,其实只有一条细细的绢帛,上面只有一行字。 天子东归,温侯知否? 吕布拿着布条,怔怔出神,当日长安之败的耻辱,又重新浮现在他的脑海中。 他自负勇武,但这件事情却是他生涯中抹不掉的污点。 十天,仅仅十天就败了! 还是守城! 丢失长安,不仅让吕布再无容身之地,连赏识自己的王允,也因此身死。 平心而论,长安失守,和王允脱不了关系,因为王允这人眼里揉不进沙子,却又缺乏御下的手腕和气度。 尤其是董卓死后,如何处理董卓旧部,王允和吕布产生了很大分歧。 《后汉书·王允传》:允初议赦卓部曲,吕布亦数劝之。既而疑曰;“此辈无罪,从其主耳。今若名为恶逆而特赦之,适足使其自疑,非所以安之之道也。”吕布又欲以卓财物班赐公卿、将校,允又不从。 因为董卓身死,遗留了大量的西凉旧部,这些人中的绝大部分人,还是很承董卓的提拔恩情。 王允此时误判了形势,觉得董卓已死,他的手下群龙无首,有能掀起多大的风浪? 所以王允表示,要李傕、郭汜等当时在长安以外,还没有明确表示归顺朝廷的董卓旧部,向汉室投降,并接受惩罚。 但长安城内的将校,当初也是依附于董卓的,这下城内军将人心惶惶,谁知道王允会不会秋后算账? 吕布他看到了其中的风险,要求用董卓遗留下来的财物来收买军心,这包括吕布本来统领的军队,以及董卓死后投靠过来的军队。 平心而论,这样做是没问题的,彼时收买军心,就是看给的好处有多少,但这个提议却被王允否决了。 这样一来,吕布的部下因此士气低落,李榷,郭汜,樊稠,张济,李蒙,王方等董卓部将的集体攻城,吕布出战,虽将郭汜击败,但独力难支,只得退入城内。 只这样也罢了,吕布自忖守城总是守得住的,毕竟长安也是天下大城,哪有那么容易攻破? 吕布也知道李傕郭汜肯定会暗中收买董卓旧部,但有同为西凉将校的自己压着,对方也不会轻易如愿。 然而吕布意料之外的事情发生了。 一支在他手下,先前并未受到重视的势力,发生了叛乱。 来自益州属地的叟兵。 汉代谓叟即蛮,这支叟兵是益州牧刘焉送到长安支持董卓的武装,彼时刘焉和董卓交好,董卓被杀后,这群叟兵心怀不满,于是叛变打开城内,引城外的西凉兵入城。 这里面整件事情都透过古怪,吕布是真的没想到叟兵叛变,刘焉好歹也是刘姓宗室,这一举动岂不是坑的是天子刘协? 但其中内情,如今谁也不知道了,城门一开,满城都是西凉叛军,坚城大都是从内部攻破的,长安也不例外,就此陷落。 吕布无计可施,他眼看大势已去,想带着王允逃跑,却被王允拒绝。 王允死脑筋,吕布却不能陪着送死,于是带着部下仓皇逃出长安,藏身于司隶地区,直到被张邈张超兄弟找到,这才取了陈留,有了立身之地。 吕布如今想起这段经历,也是颇为憋屈,当日他身居高位,如果能同王允控制朝政,稳定朝局,今后便能辅佐天子成就一番大事。 然而谁也没料到长安能被攻破,他的一腔雄心壮志都成了镜花水月。 吕布发现,从背叛丁原开始,自己好像一直在走错路。 丁原也是并州人,但气量狭小,当初其麾下三人,吕布,张辽,张扬,皆是被其压制,无论从官职还是赏赐,其实都并不丰厚。 “吕布字奉先,五原郡九原人也。以骁武给并州。刺史丁原为骑都尉,屯河内,以布为主簿,大见亲待。” 这话说得其实颇为矛盾,丁原态度很好,但就是不给实际的东西。 吕布是个武将,彼时按照吕布的领军才能,当不成别驾,至少也是个治中之类的武职。 丁原却让其从骑都尉迁为主簿,这主簿乃是辅佐主吏的文职官员,明显是在架空防备吕布。 而且打仗的时候,还是要吕布上阵,这是脏活累活照样干,但事后好处没有多少,吕布哪能高兴? 这时董卓出现了,他当过并州刺史,本来就和吕布等人有交情,此时又控制了皇帝以及文武百官,占领了政治上的制高点,借此对吕布晓之以厉害,拿出了辅佐天子,荣华富贵的诱惑。 董卓此人极善收买军心,范书《董卓传》:(董卓)从中郎将张奂为军司马,共击汉阳叛羌,破之,拜郎中,赐缣九千匹。卓曰:“为者则己,有者则士。”乃悉分与吏兵,无所留。 论野心、论武力、论气魄,丁原都差着董卓太远,于是吕布就被说服了。 吕布自小生活在边塞,信奉胡人弱肉强食这套理论,他也是这么一步步走过来的,不然根本不可能活着长大。 董卓看人很是精准,杀死举主,乃是被天下唾弃的事情,丁原的手下中,也只有吕布做事顾忌最少,且吕布此人很讲义气,于是为了其他兄弟们的前途,他站了出来。 丁原死后,他的手下包括张辽张扬等人并未闹事,还全部升了官,且和吕布更为亲厚,要说他们事前一点都不知情,似乎也说不过去。 吕布就这样投靠了董卓,由此身居高位,至于他为何背叛董卓,便是只是当事人才知道真正的内情了。 董卓后来被王允定性为逆贼,但吕布的名声也已经彻底臭了,但不管怎么说,在所有挟持天子刘协的人中,王允和吕布在时,是刘协独自颁布政令最自由的时期。 作为吕布的最后一个举主,王允和吕布的关系似乎也不错,以致长安城破的时候,吕布还能想着王允。 不过如今说这些已经没有用了,吕布将手中的绢条团起,微微侧过脸去,对客座的人说道:“德州,隐虎就为了这件事,让你亲自过来送信?” 坐在吕布对面的,正是麴义。 几乎没人想到,麴义一个多月前还和赵云一起打下了蓟城,如今却连袁熙的面都没见,就秘密离开幽州,来到了河内! 麴义出声道:“隐虎说了,温侯的命星和天子牵连,影响天下大势,所以让我过来相助。” 吕布听了,大笑道:“有德州相助,何愁大事不成!” 他突然面色一沉:“但是德州可否告诉我,隐虎到底是谁?” “他是不是在利用我?” “德州是不是也瞒着我什么?” 麴义面色不变:“我不知道,知道的也不能说。” “但我可以用性命保证,他没有相害温侯之心。” 吕布听了,哈哈一笑:“这隐虎能让德州死心塌地为之效命,看来不是一般人啊!” “德州既然敢孤身前来,也是对布的信任!” “至于天子东归之事,我这几日便和张扬商议,还请德州却在我府中安歇。” 吕布盯着麴义,突然想起他手下的先登死士来。 麴家的练兵之法,有独得之妙,先登死士已经是天下有数强兵。 吕布手下虽然也有高顺的陷阵营,但是出于种种原因,吕布却并不能完全相信高顺,而且高顺的练兵之法,也未见没有隐瞒。 如今麴义就在面前,如果能将其收为己用,必然对自己大有裨益。 何况那隐虎只是一介隐士,能给麴义的东西必然不多,自己只要对麴义许以高位,何愁得不到他的效忠? 至于那隐虎是不是背后有别的诸侯,吕布感觉不太可能,其完全可以派个使者,何须麴义这种大将冒险? 想到这里,吕布笑道:“德州此来奔波劳顿,就让备略备薄酒,为德州接风洗尘!” 麴义推辞不掉,只得应了,心里却是有些郁闷,公子让自己来当说客,可他是在不擅长和人打交道。 但麴义明白这件事情,还真只能由他来做。 袁熙真正的目的,就是攻打黑山军时,想办法让吕布在背后捅刀子! 第二百七十七章 奉酒相见 第279章 奉酒相见 袁熙对黑山军的布局,早在易京之战前就开始了。 黑山军这种庞然大物,根本不是袁熙一个人能够吃的下去的,所以他必须要借势。 黑山军所在的太行山脉,在并州和冀州的边界线上,西面是南匈奴,东北面是袁熙的幽州,东是冀州,南接河内。 如果河内的张杨吕布和黑山军联手的话,袁熙便丝毫没有成功的希望,所以他将麴义派了出来,伺机寻找机会,让吕布和黑山军决裂。 这事情还是很危险的,但麴义想也不想,便答应了。 他之前和袁熙说道:“董昭现在正在张杨处,若我出了些瑕疵,他多少能帮我遮掩下。” “要是我真的身死,那公子该怀疑的,便是董昭了。” “这样的话,我多少也能帮公子看清,董昭这人是否真的可信,也算还了公子救命之恩。” 袁熙听了,默然不语,他想了好多话都不合适,最后才出声道:“那就一切有劳麴兄了。” 麴义和袁熙分别前,袁熙问他有什么牵挂,麴义笑道:“我现在孤家寡人,多活一天都是赚的,哪有那么多想法?” 此时麴义陷入沉思,想起自己一个多月前,还在带兵打仗,如今却跑到河内郡,成了吕布的座上宾客,颇觉世事无常。 不过他如今也非常谨慎小心,自从高览把他认出来后,麴义在幽州带兵时,便一直带着有面罩的头盔,刻意遮掩容貌。 但即使如此,指不定有人根据动作说话等习惯认出他来,所以麴义同意住在吕布内宅,甚少接触外人,也少了些暴露的机会。 吕布命人端上酒菜,酒过三巡,两人越喝越多,吕布更是有些开心,因为他本就高看麴义一眼。 吕布平生上阵作战不少,但相对于麴义几场大战的战绩,却还是有所不及。 尤其是界桥之战,威震天下的白马义从都吃了瘪,更是让麴义名扬北地,这让吕布都心生几分佩服。 吕布兴致一高,对身后侍女道:“将夫人女郎都请出来,向德州相见奉酒!” 麴义一听,连忙推辞,但吕布主意已决,侍女只得去请严氏和吕玲绮。 吕布生于并州,行事颇多胡人习俗,让妻女出来奉酒招待贵客,便是当地习俗,不过也仅限于亲兄弟或者知己好友时,才会让自己的家眷出来相见。 麴义是凉州人士,和并州习俗相近,也倒不以为怪,不过在中原士族来看,这种风俗就有些难以接受了。 后世吕布去徐州投奔刘备的时候,也是让夫人严氏和女儿拜见刘备,刘备就再三推辞,觉得不合礼节,从此对吕布便敬而远之。 吕玲绮此时正在院子里面练武,今日她拿的不是两柄短戟,而是一柄长戟,戟尖上下翻飞,犹如蟒蛇出洞,整个院子寒光闪闪,让一旁站着的杜夫人都不禁后退了几步。 一套戟法下来,吕玲绮额头微微见汗,杜夫人连忙上前递上手中麻布,赞道:“女郎武艺又有精进。” 吕玲绮随手结果,在脸上胡乱抹了几把,摇头道:“在院子里面的杂耍,算什么武艺。” “要是能遇到战阵上的将领,切磋几招,方能知道自己本事。” 杜夫人疑惑道:“温侯不就是当世猛将?女郎为何不去求他?” 吕玲绮悻悻道:“别提了,阿父从不答应和我较量。” 两人正说话间,有使女过来,说吕布有贵客到访,让吕玲绮出去相见奉酒。 吕玲绮一听,便有些烦躁,叫道:“不去不去!” “怎么阿父还是带着这些北地风俗,也不为阿母和我想想?” “我都到出嫁年纪了,天天出去见什么贵客,合适吗?” 那侍女不敢应答,只得低着头站着。 杜夫人见了,轻声道:“女郎为难的是下人,要不我随去替女郎奉酒?” 吕玲绮听了,大摇其头,“夫人更不合适了,谁知道那宾客是否好色,到时候会发生什么事情,谁说的清” “要是阿父一高兴,让你去陪那什么贵客怎么办?” “我记得张杨手下那几个将领,近来求亲越来越频繁了?” 杜夫人听了,脸现忧色,正如吕玲绮所说,她现在还进退两难。 她当初是秦宜禄夫人时,别人觊觎她,顾忌秦宜禄的身份面子,多少还会收敛一点。 但如今秦宜禄另娶,杜夫人已经是和其毫无关系,又没人庇护他,所以那些将领才毫不收敛地对她显露垂涎之意。 吕玲绮也曾出主意,如果杜夫人不愿意嫁的话,她可以帮杜夫人逃走。 但杜夫人思虑再三,还是无法下定决心,她现在举目无亲,哪有人可以投靠? 起码她现在呆在吕玲绮身边还算安全,要是逃出河内,遇到强盗兵将,她一个女子,哪有自保的本事? 吕玲绮见杜夫人也是神色不豫,心道女子长得好看,却未必是好事啊。 就像杜夫人一样,虽然美貌,但失去了丈夫庇护,整日里面过得提心吊胆,惶惶不可终日。 她见一旁侍女不敢离开,想了一想,无奈道:“即是阿父之命,我也不为难你,你只说我身体不舒服便是了。” 那侍女应了一声,就要离开,吕玲绮又叫住了她,“阿父很久没让我出去奉酒了,今日来的是谁?” 侍女想了一想,说道:“奴婢也不太清楚,似乎是什么隐虎先生的侍卫,叫麴义的。” 吕玲绮身体一震,不由自主看向杜夫人。 隐虎? 竟然是那可恶的隐虎? 他还没死啊? 吕玲绮心里涌起难明的感觉,她好奇心上来,对侍女道,“伱等下,我换身衣服随你去便是。” 吕玲绮换了身极为利落的北地皮装,赶到宴席大厅时,发现母亲严氏已经在了,还在亲自给一个脸上全是刀疤的大汉奉酒。 严氏转过身,发现吕玲绮来了,便道:“阿绮,快来见过叔叔,这可是当世英雄呢。” 麴义连忙站起,谦道:“惭愧,义一介武夫,算不上英雄。” 吕布大笑道:“德州不算英雄,天下还有谁算英雄?” “玲儿,快来给德州奉酒,这位可是八百先登大败数千白马义从,震动天下的麴义,麴德州!” 吕玲绮当然听说个这个名字,她微微抬头,看到麴义正脸,却发现其脸上伤疤纵横,十分恐怖,但一双眼睛却是精光四射。 吕玲绮依眼上前,福了一福,举起青铜尊为麴义倒满酒杯,轻声道:“请将军满饮。” 麴义听了,举起酒杯一饮而尽,朗声道:“多谢女郎。” 他转向吕布,笑道:“温侯女儿,武艺不凡啊。” 吕玲绮心中好奇,出声道:“将军如何看出来的?” 麴义听了,解释道:“女郎倒酒时,上臂持物,身体笔直,脚下丝毫不动,动作如行云流水,显然是平日里,一天至少有几个时辰练武,不然无法做到动作如此自然。” 吕布听了,笑道:“德州眼力果然高明,不愧是训练出先登死士的练兵大家!” “布若得德州相助练兵,手下兵士便能如虎添翼,报曹孟德那几战之仇!” 麴义听了,说道:“温侯那几仗,倒不是兵将不如曹操,应该是兵力配比出现了问题。” “兖州地形复杂,不像北地一马平川,有时步兵反而更加好用。” 吕布听了,点头道:“我也这么想,但是袁氏有强弓劲弩,乃是不传之密,这颇为克制骑兵啊。” “曹操也是学了德州对付白马义从的方法,数次用大量弓箭对付我的骑兵,但我苦无应对之计。” “德州可有什么想法?” 麴义听了,想了想,开口说了起来,他这时候为了赢取吕布信任,自然会认真对答,吕布听了,不住点头。 见吕布和麴义谈起兵事来,严氏将吕玲绮带到一边坐下,说道:“酒也奉了,你要嫌无聊,先回去好了。” 吕玲绮却是被勾起了兴趣,她心道麴义名震北地,怎么会成了隐虎的侍卫? 想到这里,她轻声道:“我想先听一会。” 吕布和麴义约谈越是高兴,他趁着酒性,却又拿出另外一封帛书来。 他对麴义说道:“德州可知道,幽州刺史袁熙上任的时候,曾向我送了三千石粮食,欲交好我的事情?” 吕玲绮心道那袁熙不是凶虎吗? 自己是来听隐虎之事的,怎么又扯上那凶虎了? 麴义抬起头,“我倒是未曾听闻此事,温侯和袁氏不是仇敌吗?” 他是真的不知道,袁熙提前告诉他,除了麴义之外,还有别的布局,之后发生什么事情正常应对便是了,免得露出马脚。 吕布见麴义神情不似作伪,稍稍放下心来,笑道:“那袁熙有个凶虎的名号,在信中倒是颇为恭敬。” “他说现在自立门户,在幽州孤立无援,如果可以的话,他想和我联手。” “当初德州是从冀州来的,有没有见过此人?” 麴义心道来了,便开口道:“我见过此人一面。” “哦?”吕布来了兴趣,“德州对其观感如何?” 麴义听了,略加思索,说道:“匆匆一观,倒是看不出来,不过传言中,说此人极为好色。” 吕布听了,大笑道:“果然有我辈风范!” 吕玲绮心中啐了一口,心道男人果然都一样! 第二百七十八章 又是预言 第280章 又是预言 吕布麴义又谈起袁熙这几年做的事情,彼时袁熙南下广陵,打退孙策的事情已经传到河内,吕布说道:“当初我在袁绍手下时,只听闻长子武勇,三子心机深沉,只有次子袁熙平平无奇。” “没想到这两年来,反而是这袁熙做下了好大事情,真是出乎意料。” 他喝了几杯,又重重放下酒杯,叹道:“袁绍虽然不是个东西,生的儿子倒是个顶个能干!” 麴义听了,知道吕布忧愁没有男丁继承侯位,便笑道:“温侯正当壮年,多纳几房姬妾,将来子嗣未必不如袁绍之子。” 吕布听了,眉宇间忧色舒展了些,“承德州吉言,只是怕到那时候,这天下大势已定了。” 他转向严氏:“夫人听听,这可是德州说的啊。” 严氏听了,轻笑道:“夫君愿意纳几房便纳几房,妾都帮忙张罗,最好是那青春年少的良家,方才配得上夫君。” 严氏心中冷笑,心道只怕吕布还没熄了对杜氏的心思,还想借着这个由头向自己讨人呢。 严氏极其防范杜氏,便是因为吕布表现出了异乎寻常的兴趣,不仅因为杜氏美貌,更在于美貌带来的宠爱,这是严氏非常警觉的。 汉代妻妾之间,地位差别并没有唐代之后那么明显,宠妾灭妻的事情,时有发生。 即使丈夫保证正妻地位,谁能保证妾生男丁上位后,会不会为生身母亲正名? 这知道,这种事情下到庶民,上到天子,都是有先例的! 要是杜氏得了吕布宠爱,诞下男丁,极有可能会威胁到严氏地位的,所以严氏宁愿吕布娶十房相貌平平的姬妾,也不愿意吕布纳娶杜氏。 更何况这杜氏是吕布部将前妻,传了出去,吕家名声还要不要了? 吕玲绮察言观色,马上明白了母亲想法,在一旁帮腔道:“阿父想要纳妾,女儿可要帮忙看看呢。” 吕布脸上一僵,只得干笑道:“这些事情暂且不要提了,德州,喝酒!” 两人又对饮一杯,吕布闷闷道:“你说我和袁绍小儿结下了死仇,这袁熙却又私下和我往来,他就不怕袁绍怪罪?” “这小子葫芦里面,到底卖的什么药?” 麴义听了,说道:“个中内情,只怕那袁熙才能知道,温侯若是有意,何不遣使相谈?” 吕布听了,冷哼道:“袁家人都是狡诈之徒,当年何进都被袁绍蛊惑,我怕我会上当受骗。” “这袁熙虽然主动向我示好,但毕竟是袁绍那一方的,我怎么知道这是不是场骗局?” “说来德州为袁绍打生打死,最后却换来杀身之祸,难道就不恨他?” 麴义闻言说道:“要说不恨,那是不可能的。” “但温侯有没有想过,将来该何去何从?” “如今天下两袁争锋,温侯想好支持那一方了吗?” “温侯和袁本初有仇,所以只能选择袁公路了?” “温侯若不想依附任何一方,便只能自立?” 吕布听了,叹道:“袁绍想杀我,我怎么还能和他联手!” “德州不也是这样吗?” 麴义心道这就是最麻烦的地方了。 袁熙想要吕布背刺黑山贼,但黑山贼是袁绍仇敌,吕布想要和黑山贼反目,岂不是帮助了仇敌袁绍? 麴义心中叹息,袁熙还真的给自己出了个难题啊。 他出声道:“听闻温侯要和袁公路结亲?” 吕布听了,点点头道:“确有此意。” “就像德州说的,我如果不想自立,便总要选一边的。” “不选袁绍,便只能选袁术。” 吕玲绮在旁听了,不知怎么,心里涌起一丝迷惘来,不由低下头去,揉搓起衣角来。 严氏却是脸上笑意盈盈,对她来说,吕玲绮嫁给袁术儿子,这门亲事是非常理想的。 吕布虽有侯位,却没有世家大族支持,吕玲绮嫁过去是各取所需,这事情怎么看,也是天作之合。 麴义听了,却并不出声,自斟自饮起来。 吕布见了,心下诧异,猛然间想到了什么,说道:“隐虎先生是不是对此事说过什么?” 麴义叹息一声,说道:“事关天机,我只能告诉问候一句话。” “先生说,袁公路怕是寿数不长。” 吕布听了笑道:“是说袁公路短寿?” “是七八年,还是十年?亦或二十年?” 麴义出声:“三年之内,死于非命。” 此话一出,吕布一家都愣住了。 吕布沉声道:“先生说话可是当真?” 麴义点头道:“千真万确。” 吕布断然道:“我想见先生一面。” 吕玲绮听了,心中一喜,终于能找隐虎报仇了! 她上次回去之后,仔细思考那隐虎动作,发现其武艺应该很是粗浅,要不是自己拳头受伤,被其制住后用了卑鄙手段,绝没有输的可能! 隐虎要是再次来见阿父,自己有备而来,看不把他打得屁滚尿流! 麴义摇头道:“隐虎暂时脱不开身,这才让我过来。” “温侯若真的有急事,可遣人送信。” 吕布听了,摆摆手道:“算了。” “但隐虎所言,实在匪夷所思,袁公路如日中天,怎么可能会暴毙?” 他怀疑道:“德州,你实话告诉我,这隐虎到底是不是袁氏的人?” “隐虎凶虎,这名字如此相近,中间难道没有关系?” 麴义面色不变,缓缓抬头,“温侯想听真话?” 吕布面色一肃,“德州请讲。” 麴义缓缓开口道:“隐虎和凶虎见过面。” 吕布一惊,坐直身子,“他们说了什么?” 麴义摇头道:“我不知道,当时只有他们两人。” 吕布听了,沉思起来,连作为护卫的麴义都没有参与,难道是非常重大的事情? 不过他此时心中对麴义的疑虑倒是消除不少,要是两虎有所勾结,图谋自己,麴义应该会对自己隐瞒这件事才对! 他出声道:“凶虎出来后,有什么反应?” 麴义沉声道:“我感觉其面上,应该是有些喜色。” 吕布开始思量起来,关于袁熙的谶语流传的沸沸扬扬,也传到了他的耳中。 吕布不是士族,不怎么信这个,但却不得不承认,士族之中很多人都相信谶语,这将是一股难以忽视的力量! 假如这谶语是真的,自己要是和袁熙为敌,那岂不是自己在和天命之人作对? 但隐虎也曾来找过自己,是不是说明自己也是天命之人? 吕布最想不通的一个问题便是,隐虎到底要干什么? 其在诸侯之间往来奔波,行事隐秘,只是为了做好事? 怎么可能! 其必有真正的目的! 他豁然抬起头:“德州,隐虎有没有说起过,谁有夺取天命的命相?” “袁绍?袁术?” “我?” “或是那凶虎?” 吕玲绮听了,也竖起耳朵,凝神静听。 严氏此时也发觉女儿表情有些不对,她心道女儿这是对秘辛感兴趣? 麴义见吕布一脸期待,只是摇了摇头道:“隐虎没有提过。” “他说过,虽然星象能说明一些事情,但天下大势是时刻变化的,人力也可以改变天下形势。” “他让我向温侯转告一句话。” 吕布精神一震,“请讲!” 麴义缓缓道:“事在人为。” 严氏出声道:“那岂不是说,袁公路其实也是有机会的?” “即使他寿命不长,其子说不定也能成大事?” 麴义心道这婆娘心思昭然若揭啊,只得老实答道:“义实在不知。” 严氏微露失望之色,麴义这一番话,其实多少也动摇了她的想法。 她也不傻,袁术要真是早死,他的儿子能不能撑起家业还是两说,毕竟现在的诸侯,哪个是省油的灯? 吕布见麴义不愿再说,只得劝麴义喝酒,两人都有心事,越喝越多,最后都有了七八分醉意。 两人谈起当年在袁绍手下做事时相识的经过,一边大笑,一边痛骂袁绍猪狗不如。 吕布摇摇晃晃站起身来,大笑道:“德州,和我对戟否?” 麴义听了,醉醺醺地笑骂:“我受了伤,实力不存一半,只怕连温侯十招都挡不下。” 吕布也知道麴义死里逃生后,身体受创颇深,武人全靠体内一口气,伤了元气,便再也上不了巅峰。 他叹道:“德州啊,可惜了,当日你的戟法,可是一绝啊。” “要不我自缚一臂如何?” 麴义听了,冷哼一声,“单臂用戟?” “温侯也太看不起我了!” 吕布听了,猛喝道:“好!” “拿戟来!” 两人摇摇晃晃走到院子中央,却见几名兵士拿了两柄木枪上来。 吕布见了,抢过木枪一折两段,大怒道:“我要的是真家伙,伱们拿木棍做什么!” 严氏听了,忙劝阻道:“夫君,这是切磋,用真兵器,只怕有所差池啊。” 吕布不以为意,摆手道:“放心,我和德州都有数!” 吕玲绮还想劝阻,但见吕布兴致勃勃的样子,画到嘴边又咽了下去,心道即使误伤,也是这麴义倒霉,阿父应该会没事? 兵士无奈,只得去长边拿了两把长戟过来。 吕布接过掂了掂,面露不满之色,这不是他用的最顺手的精钢长戟,而是木杆铁头戟,长约一丈多点,重量轻了一半,也只不到二十斤。 不过想到麴义实力应该大跌,这中长戟倒是正合适。 吕布单手抓住长戟末端,轻轻一抖,长戟如同长蛇一般抖动起来,随着他的手臂举起,在空中游龙一般震动抬起,戟尖发出嗡嗡的鸣响。 兵士们见了,连忙远远退开。 吕布大喝一声,手臂向上,将长戟高高举起,戟尖指天,仿佛要把天空刺破,在场众人只觉压迫之气扑面而来。 他看向麴义,叫道:“来!” 第二百七十九章 招招凶险 第281章 招招凶险 麴义刚才喝了不少酒,感觉眼睛有些模糊,他猛地举起双掌,狠狠拍在自己脸上。 啪地一声,麴义只觉耳朵嗡嗡作响,两边脸肿起好大一块,嘴角都被震裂了。 他吐出一口带血的吐沫,感觉脑子清醒了不少,便伸出脚一勾,地上的长戟便平平飞起,麴义猛地探出右手,将戟杆紧紧抓住。 他左手随后一托,两手将长戟稳稳把住,戟尖斜斜向上,同时前脚往侧边一踏,顿如月峙渊停,和吕布遥遥相对。 他此时如临大敌,明白自己已经体力退步不少,而吕布却是正当壮年巅峰,对方即使用一只手,也极难对付。 吕布见麴义戟杆从左上到右下,斜着拦住了自己可能的大部分攻势,哈哈大笑道:“高明!” 他口中这两个字说完的同时,身体瞬间动了起来! 只见吕布一个侧身,手中长戟急速下划,转了个半个圈,来到了吕布身后! 麴义见了,下意识就要往前冲去,却是已经晚了,吕布身体旋转,带动长戟划了个三丈方圆的大圈,呼啸着向麴义腰间划去! 这一下用了吕布全力旋转的力量,只一瞬间,麴义就见戟尖出现在自己腰侧,已经闪避不及! 他猛一咬牙,握住戟杆中段,戟尖对戟尖,只听叮的一声大响,双戟相碰,爆出大片火星,麴义被逼得后退两步。 他猛一抬头,顿时脸色大变。 吕布的长戟也被弹回,但他却借着反震之力,身体凌空横飞,长戟从横到纵,又划了一圈,从上到下高高劈下,戟杆带动空气,竟然隐隐出现了风雷之声! 麴义把戟杆往上一架,两兵再次相交,这下麴义的戟杆弯成了弓形,被打的向旁边弹开。 吕布的长戟也偏差了方向,擦着麴义的身侧砍下,在青石地面上划过,碎石横飞,竟是打出了一道寸许来深数尺长的痕迹! 吕布身子一扭,胳膊猛然涨大发力,长戟如同长枪突刺一般,刺向麴义面门! 这三下兔起鹘落,如风起雷动,摄人心魄,在旁的吕玲绮看得手心满是冷汗,这时她才明白,为什么吕布不教自己戟法。 因为这种戟法招招拼命,自己根本学不会,即使模仿了样子,没有吕布的体魄,也使不出这么凶险的招数! 只听又是一声大响,两兵交击,麴义连连后退,吕布大笑着旋身而上,“德州,可要认输?” “当初你可是招招刚硬,想要和我拼力量一决胜负,如今却是不敢了吗?” 麴义眼见吕布长戟再次扫来,肩膀一沉,长戟如同灵蛇一般歪歪斜斜探出,搭上了吕布长戟。 下一刻,麴义把手一扭,用戟尖勾住了吕布的戟尖、脚步一纵,顺着吕布的力量方向,狠狠一拉! 猝不及防之下,吕布手中戟杆差点滑脱,他大惊之下,连忙五指用力,这次没被麴义夺走。 他此时也酒醒了大半,惊出一声冷汗,麴义这一下他却是没想到,当年硬桥硬马和对手死拼的麴义,竟然开始用巧劲了? 见失了先机,吕布手臂猛抖,就要把对方长戟弹开,麴义哪会放过这个机会,顺着吕布的力量,来回拖拉起来。 此时两条长戟缠在一起,一个如蛟龙出海,一个如蟒蛇出洞,一个力拔山兮横压当世,一个翻绞缠滚引动江海,一个是蛮力,一个是巧劲,这番棋逢敌手,你来我往好不热闹。 吕布只觉麴义的长戟如同牛皮糖一般黏在自己长戟上,换了十几个姿势都无法甩脱,最后麴义索性用全身的力量拉动长戟,围着吕布打起转来。 这一下子,彻底将吕布连绵不绝的攻势化解,吕布只觉自己仿佛脱了一头狂奔的牛,虽然还能勉力控制,但他却不能撒手,长戟被夺,就等于自己输了! 吕布心中窝火,麴义竟然如此奸猾了,自己一着不慎落入下风,竟是迟迟扳不回来! 他见这样下去,双方纯粹是消耗体力,当下大吼一声,竟然是顺着麴义拖拽的力量,大踏步推着长戟,向麴义冲去! 麴义一看,暗骂一声,两边贴身极为凶险,吕布这是想和自己拼命啊? 他当下想也不想,双手掌住戟杆上端,竟是当做短戟来用。 这种握法力量大增,他微一用力,便把吕布长戟格歪,戟尖擦着脸颊刺过。 麴义岂能放过这个机会,脚下一踏,就要抢入吕布怀中! 吕布见自己长戟落空,顿觉不妙,当下往后一拉,戟尖回刺,勾向麴义后颈。 麴义却是脚步加快,丝毫不挺,直往吕布冲来! 吕布见了,只得连连后退,手臂加速回拉,誓要勾住麴义! 这一退一进,两人在院子之中兜起圈子来,两人腿长步大,瞬间就转了好几圈。 严氏看不出其中凶险,吕玲绮却是差点惊呼出声,她明白此时两人都收不住手了,谁动作稍慢,便有性命之忧! 她还是第一次看到,吕布会被逼到如此地步! 虽然吕布长于马战而步战稍弱,但这个叫麴义的,怎么对步战戟法如此熟悉? 戟法一般不都是在马上练的吗? 想到这里,吕玲绮心中就有些失落,她虽然也偶尔骑马,但大部分时间都不被允许抛头露面,只能在院子里面遛马过过瘾。 所以她的戟法,也都是步战所用,可能就是因为这等缘故,吕布才觉得即使教给她真正的马上戟法,也没什么意义。 但麴义的步伐和应对,却让吕玲绮耳目一新,她突然发现,即使力量不如对方,如果扬长避短,也能寻找到胜机! 吕布此时酒已经完全醒了,他知道,自己倒退着走,只要一步踏错,就要输了这场比试! 想到这里,他心一横,卖个破绽,脚下一滑,身子猛地歪了。 麴义下意识长戟往吕布另外一只脚勾去,吕布却是脚下一纵,反身扑上,踏住了麴义戟杆! 麴义戟杆被制,却见吕布又要抡动长戟,知道这时候必须止住对方攻势,当下扔掉长戟,身子一扑,抢入吕布怀中,双手揪住了吕布衣襟。 吕布下意识也扔掉长戟,双手把住麴义双臂,脚下一绊,竟将麴义打横抡了起来! 吕布大吼一声,身体转了一圈,便将麴义高高举起,就要往地上掼下! 然后他猛然间醒悟过来,自己用了双手! 想到这里,吕布双手一抖,将麴义放了下来,不自然道:“德州逼我用了双手,是我棋差一招了。” 麴义拍了拍手,笑道:“温侯只说单手用戟,又没说徒手是否单手双手,何来之差?” 这便是给吕布个台阶下了,麴义确实打不过两只手的吕布,不过他刚才也没料到吕布会用双手摔跤,否则也不会被一招所制。 两人把臂相视大笑,携手回到座中,又命人倒酒痛饮起来。 吕玲绮这才放下心来,刚才吕布麴义对战几十招,招招凶险,稍有不慎,便是筋断骨折,开膛破肚之祸,让吕玲绮暗暗捏着一把汗。 幸好最后是和气收场,吕玲绮心中雀跃,直到刚才,她才明白高手之间对战是怎么样的! 之前自己都是傻乎乎地调动气息力量,一板一眼地出招,然而今日她才醒悟,招数是死的,人是活的,随机应变,无所不用其极,才是高手! 就像当日那隐虎明明打不过自己,却仗着卑鄙下流的招式压制住了自己,显然胜之不武,但不得不说,对方才是明白怎么打架的! 如今自己已经悟了,等下次见了隐虎,便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身,必然能将其捏得跪地求饶! 不过吕玲绮也有些泄气,那隐虎应该是没有练过武的,一看就个只会用阴招的卑鄙小人,但吕布和麴义就不一样了。 两人举手投足,都充满了一往无回的杀伐之气,吕玲绮自忖如果自己何其任何一个对上,不出三招便会殒命当场。 她心道这就是上过战场的区别吗? 可能自己这辈子也永远无法到达这种高度? 严氏却对刚才的凶险一无所知,她看吕布和麴义相谈甚欢,低声对吕玲绮道:“你看男人打打杀杀的,多危险,有个三长两短怎么办?” “伱以后找的如意郎君,绝不能上场打仗,最好是居于庙堂之间,处三公九卿之位,甚至更高,这才是正道。” “你以后也要少练点武,免得被人诟病我们吕家门风。” 吕玲绮听了,讪讪应了。 她突然感觉府里有些压抑,难道就这样嫁人,相夫教子,然后呆在深宅大院一辈子? 好想看看外面的天地,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啊。 但这种愿望,只怕再也无法实现了? 那边吕布和麴义越谈越是投机,两人一招招拆解着方才的戟招,最后发现,方才两边的应对,竟都是当时的最佳选择。 吕布忍不住大笑出声:“痛快,好久没有打过这么痛快的架了!” “我和手下切磋,两边都不尽兴,也只有德州艺高人胆大,敢和我如此对攻!” 他端着酒爵,突然盯着麴义道:“德州!” “你骗我!” “你的戟法精进不少,这哪是几年没上战场,给人做侍卫的样子!” “你老实告诉我,这几年到底上哪里去了!” 麴义酒醒瞬间了大半,他没想到吕布竟然能从这里看出自己的破绽! 第二百八十章 摇摆不定 第282章 摇摆不定 麴义在吕布的质问中,霍然醒悟过来。 这一年多,自己的水平提高很快。 这是因为和赵云太史慈等人切磋交手的功劳! 高手只有和高手过招才能提高,此言不虚! 他虽然受了伤,身体素质下降不少,但对阵经验和招式,却是越发精熟,这一来一去,他自身的综合实力,相比之下并没有下降那么多。 所以吕布才会托大,用一只手对付麴义,结果上来反而陷入被动,这让吕布也感到面上无光。 然而麴义面对吕布,便要解释自己招式日渐精进的理由。 见吕布心生疑虑,麴义警觉,要是自己回答不好,很可能会露出马脚! 他急中生智,冷笑道:“我看是温侯变弱了!” “我虽然身体受了伤,但心中有股不平气,故每日勤练不辍,想着将来能恢复实力,去找那袁绍讨个说法!” “但温侯这几年,又在做什么?” “恕我直言,温侯离当年击败郭汜之时,差了不少?” “温侯是不是几年里失了锐气,想着做一地之主便够了,已经没了进取之心?” 麴义这话戳到了吕布痛处,吕布从长安逃跑后,东躲西藏,很是过了一段苦日子,此时回想起来颇觉丢人,把酒爵在桌上重重一放,偏生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麴义知道吕布耳根子软,很容易相信别人,见其被自己几句话转移注意力,刚要趁热打铁,有人在窗外鼓掌道:“将军说得好!” 众人定睛一看,原来是陈宫来了,他缓步走入,向温侯施礼道:“见过温侯。” 又向麴义道:“见过将军。” 吕布见状,连忙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呵呵笑道:“公台来的正好,何不坐下痛饮一杯?” 陈宫听了,婉拒道:“我酒量不行,就不坏温侯兴致了。” “宫此来,是想报之温侯,有消息传来,白波军已经南渡黄河,和杨奉董承会合,为天子前驱,共同阻拒李傕郭汜。” “如今两方在数百里外交战,互有死伤。” 麴义装作毫不在意地喝着酒,对陈宫的话却是一字不落地听在耳朵里。 他心道公子果然神机妙算,白波贼果然介入了争夺天子之事! 这样一来,河内郡的三大势力之一的白波贼暂时脱不开身,只剩下张杨和吕布两方! 他暗暗擦把汗,自己跟着袁熙久了,多少也学会了些忽悠人的本事,但也亏陈宫来的正好,让吕布没有纠缠追问下去。 吕布听到天子两字,闷闷地灌下一大口酒,说道:“他们打他们的便是,和你有何干系。” “公台有何高见?” 陈宫见了,说道:“温侯,刚才将军说的对,这个时候,总要做些什么。” “而且这个时候如何去做,决定了温侯将来的立足之地啊。” 吕布闷声道:“先生是想让我去奉迎天子?” 陈宫听了,把眼睛向麴义和严氏吕玲绮这边看了一眼,吕布会意,对陈宫说道:“既然如此,等酒宴完了,我去找先生详谈。” 陈宫听了,心中微微叹息,心道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吃酒,这样的话,如何能成大事? 麴义却是摇摇晃晃站了起来,对吕布抱拳道:“温侯,我酒吃的够了,刚才的打架也是过足了瘾,义便先行告退,回去休息了。” 吕布听了,起身走到麴义身边道:“德州的戟法,不用蛮力取胜,颇有以柔克刚的精髓,倒是适合女子修习。” “吾有小女,喜好练武,德州要是有空,不妨指点她几招?” 麴义正在犹豫,那边吕玲绮却是满脸喜色,赶紧过来道:“拜见先生。” 吕玲绮倒是存了心思,麴义的戟法她固然感兴趣,还有一层就是身为隐虎护卫,必然知道隐虎的下落。 吕玲绮算盘打得很响,到时候寻到隐虎的落脚之地,好报一箭之仇! 麴义看吕玲绮行的是弟子礼,心中微微一动,便道:“女郎若不嫌弃义才疏学浅,义不负温侯所托便是。” “今日晚了,明日再说!” 严氏看着麴义大踏步离去,对吕玲绮嘟嘟囔囔道:“女子学什么武艺,万一把脸划花了怎么办?” “到时候稍微比划两下便好,千万别动真的啊。” 吕玲绮扶着严氏,无奈地着听着唠唠叨叨的话,一起回房去了。 吕布见人都走了,才请陈宫坐下,说道:“我现在寄于张杨地盘,也不好擅动刀兵,公台觉得该当如何?” 陈宫叹息一声:“温侯知不知道,眼下陈留已经被曹军围攻甚急,快要支持不住了?” 吕布脸色一变,“我已经发信让张邈张超放弃陈留了,眼下我们缺粮,无法再和曹操争锋了啊。” 陈宫说道:“只怕他们被围城,想跑也跑不掉了!” “温侯难道要坐看他们身死吗?” 吕布叹道:“那该怎么办?” “公台明白,现在咱们是打不过曹操的!” 陈宫也有些郁闷,他擅长的是谋略,但并不长于军事,而曹操麾下有不少高明的军师不说,曹操本人也善于战阵指挥,这点上比吕布这边要强得多。 加上吕布这边以轻骑为主,很容易被克制,输了几张战斗后,导致吕布现在听到曹操名字便有些头痛,隐隐有了些畏战之感。 陈宫断然道:“温侯,不可一退再退。” “当下最好的办法,一是说动张杨相助,二是在外寻找强援!” “如果温侯能和袁公路联姻,将令媛嫁过去,袁公路必然能发兵相救!” 他满以为吕布会答应,如今这个局面下,也就袁术能有实力和曹操对抗,加上前段时间袁术派孙策夺取徐州,却被曹操背后捅了刀子,两边早已经撕破脸。 如果吕布现在向袁术示好,其必然发兵相助,攻伐曹操,这是目前最好的选择! 然而陈宫没想到的是,吕布却是面露犹豫之色,“可那隐虎让人带话,说袁公路三年之内,必然横死啊。” 陈宫听了,猛地一怔,又是隐虎? 袁术会死于非命? 陈宫第一反应是,这隐虎不会有什么目的? 怎么会这么巧,在这个时间点让人报信,就像故意要破坏吕布袁术联手一样? 但隐虎的话,陈宫也不得不重视起来,毕竟对方先前不仅预测了蝗灾,更预测了陶谦之死,这可都是实打实成真的预言! 此世会谶语的方士不少,但都说话遮遮掩掩,云里雾里,能像隐虎说的如此之直白肯定的,又马上证实的,却是前所未有。 陈宫低头思索起来。 换做自己,袁术就是三年内死了也不打紧,起码这三年能相助温侯,代价也不过是个女儿而已。 但陈宫却不敢这么对吕布说,吕布对这唯一的女儿十分宠爱,要是之后做了寡妇,不还是要怪到自己头上? 所以陈宫又把到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谁不怕秋后算账啊? 他出声道:“温侯,眼下如果不求外援,便只能将放弃陈留。” “陈留一郡,丢了倒不打紧,但温侯如果对盟友见死不救,只怕会被人非议啊。” 吕布有些烦躁,“那公台说怎么办?” “我又变不出兵粮来!” 陈宫犹豫了一下,低声道:“也不是没有办法。” “我听张杨属下谋士董昭,出了个主意。” 吕布问道:“什么主意?” 陈宫出声道:“派人去雒阳逢迎天子,然后让天子发布诏令,让曹操停战。” 吕布听了,眼睛一亮,“这主意倒是不错!” 他心道凭自己和刘协的交情,这事情大有可为! 陈宫叹道:“可是温侯啊,天子銮驾,各方拼抢,其难度不下于对付曹操。” 吕布气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还有什么办法?” 陈宫道:“那还有第三种办法。” “曹操和黑山军有仇,若温侯许以厚利,黑山军出山相助,也能解陈留之围。” 吕布听了,沉思起来。 这个主意,好像也不错? 吕布现在想法很简单,只要死的不是自己的兵,一切都好说。 他开口道:“此计值得一试。” “便有劳公台派人和黑山军张燕沟通好了。” 陈宫犹豫了一下,“黑山军也不会无缘无故帮忙,温侯准备许诺什么条件?” 吕布听了,说道:“我还有什么东西拿得出手?” “要不我派人逢迎天子,让他下道诏书,给张燕升官晋爵?” 陈宫心道这不是回到老路上去了吗! 他耐着性子劝道:“温侯和曹操战后,实力所有损伤,能打动张燕的条件不多。” “我听说张燕有一子,和温侯之女年龄相若,不如” 吕布听了,直接打断陈宫话头:“此事先生不要再提了,袁公路好歹四世三公,他张燕算什么?” “那还不如找袁公路了!” 陈宫心道问候你也不是白手起家,和张燕不是半斤八两么。 然而他本意就不是张燕,此刻见吕布话头松动,便道:“袁公路有可能命中横死,可他儿子不一定啊。” “说不定将来其子能够成就一番基业呢。” “宫想来想去,袁公路此时实力最强,也只是有他能对抗曹操。” “其他无论是奉迎天子,还是请黑山军相助,皆是不如联姻袁公路来的靠谱。” 吕布听了,心中一时犹豫不决。 要是麴义没有带隐虎的话过来,说不定他此刻就答应了。 但想到万一袁术势力覆灭,吕玲绮也也能收到牵连身死,吕布心中委实难决。 他最后开口道:“明日我找张杨商量下。” 陈宫听了,心里暗暗叹息,只得告辞离去。 张杨手下分成几股势力,董昭已经明确表示要去投奔天子,眭固那些人却表示要帮黑山贼。 自己这边是看好袁术的,最后说来说去,能有什么结果? 陈宫心道那个什么隐虎,到底想要干什么? 他隐隐约约觉得,此人绝对有图谋! 被陈宫怀疑的隐虎兼凶虎袁熙,此时已经在赶往雍奴的路上了。 他掀开车帘,视野所见,道路两旁处处都是流民。 第二百八十一章 以民为本 第283章 以民为本 东汉立朝伊始,便偏向大地主,渐渐诞生了士族,随之而来的是土地兼并,平民开始失去土地。 此时天灾连年,人祸不断,使得本就贫穷的平民百姓纷纷破产,生计无着,他们或沦为佃农,或沦为奴婢,或弃农经商,甚至还不少被迫流亡,成为流民。 为了求得生存,流民多次举行起义,黄巾之乱,便是其中的巅峰。 这被称为流民一怒天下反,然而起义导致社会连年战乱,反过来又产生了更多的流民,成为天下所有人都无法逃脱的循环。 流民之所以产生,主要原因有天灾和人祸两方面,天灾造就矛盾,人祸激化矛盾,两者相生,天下大乱。 天灾即是自然灾害,是导致流民产生的直接原因。 东汉时期是我国历史上气候由暖转寒的时期,气候渐趋寒冷,自然灾害多发。 东汉一共195年,其中有明确史料记载的灾年,竟有119年之多,这一阶段的自然灾害以多种灾害并发为其典型特征,其中水灾、风雹、早灾、蝗灾较为常见,而且往往同年中两灾、三灾并起。 尤其是汉安帝在位其间十九年,只有一年未见灾荒记载,几乎每年都有数种灾害发生,其中最多的一年为延光元年,这年共发生水、旱、震、风、雹、蝗六种灾害,整个天下困苦不堪。 这也是为什么袁熙读到这段历史时,下定决心,一定要尽可能兴修农田水利设施的原因。 所谓风调雨顺,完全是看天吃饭,只有人对大自然的改造,才是拯救自身,泽被后世,利在千秋的根本解决办法。 自然是美的,百姓也是也是美的,两者结合而出的升华之美,便是劳动人民改造自然,从大自然中获取回报的过程。 对于自然灾害,汉廷可以救灾,但是当朝廷不作为,或者无能为力时,就变成了压垮百姓的最后一根稻草,此谓人祸。 历朝历代,都极为重视人口数量,《中论·民数》篇:“民数周为国之本也”。 东汉初期百废待兴,汉庭极为重视增加人口,故大力鼓励生育,《后汉书·章帝纪》载:“人有产子者复,勿算三岁。” 加上鼓励早婚等因素,人口因此飞速增长,到了中后期,出现了地少人多的情况。 但另一方面,汉廷并未采取办法阻止大地主大士族兼并土地,加上东汉赋税非常沉重,其特点是田税轻,人头税重,这明显是偏向大地主,将农民逼上绝路。 如果遭遇重大变故,使农民不堪重负,破产流亡,出现“百姓流离,无故者半”、“天下户口减半”的局面,便使得大量自耕农破产,成为无地的贫民。 没有饭吃,自然要起义,且不管黄巾起义中,是否有大地主大士族浑水摸鱼的影子,其始作俑者,还是汉廷的政策出现了偏差,导致被反噬的恶果。 而豪强地主们“攘公法,申私利,跨山泽,擅官市”,成为了大大小小,称霸一方的势力,同时觊觎着权利顶峰。 袁熙心知这个问题,从封建社会迈入资本主义社会后,都没有解决,只是既得利益者从大地主变成了资本家而已,食利阶级从始至终都在把持着政策的制定。 在这种社会中,交税的主力都是社会中层,而收入最高的上层人士,却想方设法避税,甚至出现了负收入,真是极为讽刺。 这便是袁熙为什么如此痛恨士族地主的原因,朝代覆灭的最后一根稻草也许不是他们,但之前的几捆稻草,肯定是他们压上去的。 袁熙是个很有别扭的人,他更痛恨资本主义,在他看来,资本主义社会除了比封建社会生产力高得多之外,许多地方的社会道德还不如后者。 比如更加隐蔽,压榨下层民众的手段。 比如表面平等,实际更加放荡的人伦。 比如更加坚固,无法让人反抗的锁链。 资本主义萌芽,激发出的不仅是社会前进的动力,还赤裸裸的压榨出了更多的血汗和生命。 要是两种社会形态具备同样的生产力和技术力,到底哪个高明,袁熙其实并不知道。 所以袁熙不打算搞什么资本主义萌芽,这很可能是是条弯路,又如同宿命之环般,兜兜转转画了一个圈子回到原点。 如果历史的轮回真是如此的话,那他宁愿尝试一下,如果不走这个环的话,能不能打破这个怪圈? 袁熙从不否认事情有两面性,凌驾于百姓民众之上的,天子之下的统治阶级,从上古最早的奴隶主,再到春秋战国时期的贵族,再到汉末魏晋唐朝的士族,再到宋明时期的士绅,以及资本社会的资本家,里面固然有剥削压迫百姓的存在,但却不可否认,也有自我革新,推动社会进步的积极因素。 相较于后世一股脑将罪责推给所谓的资本,袁熙就想不明白,资本,不就只是资本吗? 资本是死的,掌握它的人才是关键,好人叫做企业家,坏人叫做…反动派。 当然,反动派可能是富人,也可能是甘当富人马前卒的精神奴才。 倒推回来,当今也是这样,袁熙不可能灭尽天下士族,视其反动程度,便只能拉拢一批,打击一批,感化一批,消灭一批。 流民导致了地区发展的不平衡,向富庶地区大量涌入,而战乱地区出现了千里无人烟的景象。 袁熙若想夺取天下,他以后也会面临类似的问题。 就像他提前看到了魏晋将人口内迁,外族趁机占据边疆为乱的前车之鉴,便可以反其道而行之。 人口多了,地不够种,那就往外走好了。 天下之大,为什么非要固守一隅呢? 这开拓边疆,放眼海外的风气,便由他在幽州吹起,传遍整个天下好了。 流民们见到袁熙的兵士列队经过,纷纷慌乱地躲到路旁,尽量远离队伍。 毕竟此时乱世,诸侯为了提振兵士士气,默认可以随意掳掠百姓,所以乱世中对于百姓来说,过得甚至不如一条狗。 毕竟做狗的话,狗主人还是要给肉吃的。 不过他们躲躲藏藏走了大半天,却惊讶地探听到,这支队伍和他们的目的地相同,竟然也是要去蓟城的! 这些流民心里嘀咕起来,先前有消息传出,蓟城招纳军屯民屯,以及匠人农人,去登记户籍的,便有地分,所以他们才拖家带口,往蓟城而去。 但这么不巧,和兵士们碰上了! 要知道如今天下,少有哪支诸侯的军队不骚扰百姓的! 虽然也许能保住性命,但财货被抢,妻女被掳,都是常有的事情,所以大家谁也不愿意靠近兵士,免得惹祸上身。 很多人开始犹豫,是不是就此散去,但也有的人经受不住到了蓟城,便能分到土地的诱惑,边远远在道路旁的树林杂草中艰难行走。 他们之所以还在坚持,是因为如今的幽州,经历了数次战乱,和刘虞在的时候大不相同。 十年前刘虞在世的时候,对饱受黄巾之乱的幽州,采取了休养生息的政策,数年间恢复了生产,民众安居乐业,其他州来幽州定局的流民百姓,有上百万人之多。 但刘虞被公孙瓒杀死后,公孙瓒治下不严,导致兵祸害民,百姓苦不堪言。 尤其和袁绍翻脸后,幽州便全面卷入战火,包括汉民,乌桓,鲜卑在内,都波及在内,无一幸免。 战争对于生产的破坏是毁灭性的,百姓纷纷成为流民,或者逃入山中谋生,或者成为士族地主的奴隶,或者干脆落草为寇。 袁熙去广陵前,便告诉赵云打下蓟城后,要广纳流民,恢复生产,如今袁熙从车窗中看过去的,便是这么一副民众如蚁,踟蹰求生的景象。 他心道赵云倒是做的不错,流民能有此举,肯定先前到的人安定下来,再口口相传,人们才会争相投奔。 袁熙放下帘子,却见身边甄宓正抱着阿香,逗着她玩闹,对面却是吴夫人一脸局促不安的模样。 吴夫人觉得袁熙甄宓的目光,总是有意无意看向自己的腹部,让她感觉手脚都无处安放。 她本来想尽量不和袁熙见面,结果袁熙家眷一共就两辆马车,一车四个位置。 一辆环氏母女和蔡昭姬坐了,留下吴夫人,便只能和袁熙甄宓共乘一辆。 她上车时看到甄宓那不怀好意的笑容,心道这肯定是故意的! 甄宓一边逗弄着怀里的阿香,一边对吴夫人报以微笑。 她现在心里得意得很。 吴夫人的来历,在甄宓的再三逼问下,袁熙还是无奈地告诉了甄宓真相,并叮嘱她千万不要泄露给别人。 甄宓心道自己这夫君,可真是不一般啊,这是专盯着寡妇下手啊。 身份还都不一般! 蔡昭姬就不用说了,好像自己没嫁给袁熙之前,他就将公孙瓒的遗孀带回府中了? 更让甄宓惊讶的是,这吴夫人竟然是孙坚的遗孀,夫君这是和天下诸侯过不去了? 而且这次过得更加过分,连孩子都有了! 甄宓明白当时袁熙是喝醉了酒,无心插柳柳成荫,但还是心中微微有些做酸。 怎么吴夫人怀孕这么容易,自己肚子至今没动静呢? 让华佗配几服药吃? 吴夫人用眼角余光瞥到甄宓对着自己笑,心道年轻真好啊,自己二十年前,也曾这么无忧无虑过。 但是甄夫人真的明白,若是出现了庶长子,对她自己有什么影响吗? 袁熙心虚的盯着两女,感觉车内气氛越加尴尬,刚想说话,就听车外乱了起来。 第二百八十二章 以儆效尤 第284章 以儆效尤 袁熙听到外面吵吵攘攘,掀开车帘一看,外面道路旁正有几个百姓和军士吵嚷着什么,人群似乎有越聚越多的势头。 外面田豫见了,干脆命令兵士就地休息,同时整顿队伍。 袁熙让车夫把马车停在路旁,跳下马车,带着孙礼走了过去。 他见几名军士围在外面,找个人拍了拍其肩膀,问道:“怎么回事?” 那兵士不耐烦道:“这刁民讹人呢。” 他一边回头,一边道:“你是干什么” 等他看清袁熙的脸,顿时冷汗直流,叫道:“使君。” 这一出声,正在围观的兵士都安静下来,纷纷让开,只有正在吵架的几人没有听到,还在互相拉扯。 袁熙看几人脚边还倒着一个老者,双目紧闭,不禁眉头皱了起来。 他走去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兵士们见是袁熙,纷纷单膝跪下行礼,那几名百姓见了,也连忙跪下。 领头兵士秉道:“使君,这刁民在路上挡了我们行军,有人便推了一把,不想这老头竟然是跌倒爬不起来了。” “这老头家人抓我们我们闹事,想要讹诈钱财呢。” 对面是一对年轻夫妇带着个孩子,三人皆是衣着破烂,面有菜色。 领头的汉子脸上风吹日晒得脸色逡黒,手脚粗大,身上的破麻衣都是孔洞,里面乱糟糟露出不少充填的麻丝干草。 旁边的妇人看着眉眼不到二十岁,皮肤却像四十多的,已经出现了不少皱纹,手上都是皲裂的口子。 孩子痩的皮包骨头,眼眶深陷,皮肤下面的血管都凸了出来。 汉子愤愤不平道:“阿父耳朵背,没有听到,我们可都是让开了!” “可是军爷却直接将阿父推倒,是不是也太不讲理了?” 领头兵士回头道:“住嘴!” “在幽州刺史袁使君面前闹事,你们怕是不是想活了!” 那汉子一听,吓得浑身颤抖,连忙低下头去。 他旁边带的七八岁孩子却还愤愤不平道:“怎么,官大就可以不讲理吗?” “阿爷昏过去了,我” 话还没说完,他的嘴便被身边的女子堵住,嘴里兀自呜呜作响。 袁熙走了过去,蹲下探了探老者鼻息,转头对孙礼说道:“把后面马车里的华佗先生请来。” 他停了下,又道:“把国让也叫来。” 孙礼犹豫了一下,低声道:“我这边去,大哥小心,”便转身往路上跑去。 袁熙站起身,看了看周围,发现三三两两的百姓都在远处看着,再远处都是密林山地,心道若有敌人埋伏,确实有些危险。 他不由自主按住了腰间的环首刀柄,这却给了周围兵士一个错误的信号,纷纷便要拔刀,吓得几名百姓脸色煞白。 袁熙喝到:“你们做什么?” 这几名军士方知会错了意,这才讪讪把手放下。 袁熙看到几名军士的反应,心中叹息一声,开口道:“伱们几个,先前是干什么的?” 几名军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领头的壮着胆子道:“使君可能不记得我们了,我们都是当初使君在北新城时入伍的,至今跟着使君四五年了。” 袁熙冷笑道:“你们倒还记得!” “我手下精锐一共就千把人,我怎么可能不认得你们!” 他伸出手指,“你,在城墙脚下跟我一起吃过饭!” “你,前两年娶了老婆,生了儿子,我还给你带了两斤肉!” “你,前年负伤,足足养了一年伤,才重新回来!” “你,”他指着领头推人的那个军士,“去年累获五个人头,升了伍长!” 被指到的几名兵士听了,喜笑颜开,纷纷笑道:“使君竟果然都记得我们!” “承使君大恩,我等敢为使君效死!” 旁边那一家人面如土色,原来这些人都是这幽州刺史的亲兵,自己这一家,算是完蛋了! 袁熙却是冷笑一声,“我承受不起!” “我还记得,你们在跟着我之前,和他们一样,也是流民!” “怎么,如今发达了,就看不起人了?” 刚才还兴高采烈的军士听了,骤然间脸色僵硬,噤若寒蝉,站在那里呆呆说不出话。 袁熙越发愤怒,“等会先生来了,若这老者有三场两短,谁动的手,谁自己了断!” “死了之后,你的老婆孩子,我替你养着!” 众人这才知道袁熙是真的发火了,连忙双膝跪下,连连叩头。 那队夫妇和远处围观的流民脸上露出了惊讶之色,他们看得出来,好像这年轻的刺史,并不想包庇自己手下军士? 袁熙怒气未消,在地上走来走去,先前他觉得,此世想要兵士卖命,只能是用财货军职收买其心。 而教化其明白阶级压迫什么的,则是需要长期的时间,需要先开了民智,再慢慢让其寻找归属感,短时间内并不具备可操作性。 而且自己本就是士族,暂时也需要依靠士族办事,他总不能教育兵士百姓去反士族? 所以袁熙在这种矛盾中,就将这些事情暂时搁置了下来。 但如今看来,完全放弃思想工作,并不可取。 至少对这些原先是流民的兵士来说,他们富起来后,也会转头歧视流民,和地主商人成为士族时候,鄙视商人一样道理,都是挥刀向更弱者。 这是人的通病,千百年来都无法改变,但袁熙却觉得很不舒服。 起码对他来说,他虽然自忖远远不如岳飞,但练兵是以对标岳家军为目标的,如今看到自己麾下兵士都是这副德行,怎么能不生气? 这生气大半来源于他对自己的愤怒,是因为他醒悟过来,是自己急功近利,忽视了对兵士这方面的努力,先前拿什么封建社会做借口,完全就是逃避。 同是封建社会,岳家军戚家军不一样做得很好? 在众人尴尬的沉默中,华佗背着药箱匆匆赶了过来。 他不及向袁熙说话,便跪在老者旁边,先探了鼻息,又掐了脉搏,后翻看了眼皮,便从药箱中取出几根银针,在老者头上连续下针。 众人屏气凝神,过了片刻,便见老者眼皮一抬,缓缓张开了眼睛。 围观众人不禁同时发出低低的欢呼声,皆是面露喜色,他们感同身受,要是自己也落到如此境地,自然希望有人救治他们。 然而华佗的话却又让他们心提了起来,“这位年纪大了,这下摔得不轻,可能后面行动会有所不便,所幸倒是没有骨折之类。” “如今至少要静养数月,但之后恢复成什么样子,谁也难说。” 袁熙听了,让人找来一辆板车,将老者抬了上去,对夫妇两人说道:“劳烦两位跟着到蓟城,我会找人安置,其间吃穿用度,我自会派人送来。” 夫妇两人相视一眼,低声连道不敢,心里更加惊讶。 此时田豫赶了过来,他已经听旁人说了事情经过,就见袁熙转头对他道:“国让,你是监军,你来说说,这事情如何处置?” 田豫犹豫了一下,说道:“无故打伤百姓,打二十军棍。” “致人伤残者,需奉养其生活起居。” “伤人性命者,除赔偿外,剥夺军籍,落为贱籍,重者偿命。” 袁熙转向众人,“尔等以前可曾知道这些军法?” 众人嗫嚅道:“自是知道。” 袁熙冷笑道:“所以你们觉得,军法都是摆设?” 众兵士皆是叩头求饶。 田豫也低头道:“豫治军不严,还请同罚。” 袁熙说道:“和国让没有多少关系,是我的问题。” 他心道自己这一年来,光想着打仗了,却是忽视了这些问题。 今日发生的事情,是自己碰巧看到了,自己没看到的时候呢? 绝对之前就有苗头了! 看这些兵士刚才有恃无恐的样子,之前军中肯定有过类似的扰民之举。 如果这股苗头现在不刹住,这些兵士迟早会变成匪兵! 此时带头推人的什长咬牙叩头道:“此皆是我一人所为,和其他人无关,还请军法处置!” 其他人通了,也叩头道:“什长只是代我们出手,我们也有罪啊。” 袁熙见了,冷笑道:“你们倒是看得明白,不过我也不会就此揭过,既然你们抢着领罪,那就都打。” “来人,领头的二十,其他十杖!” 田豫听了,当即命人执法兵士来,将众人拖倒,噼里啪啦打了一顿。 一众士兵忍着痛,对着袁熙低头再次告罪,他们算看出来了,袁熙这次是认真的! 然而下一句话让众人大惊失色,“我治军不严,同领十军棍!” 田豫连忙跪下道:“公子,这是豫之罪愆,怎能让工资受罚!” “要打就打豫好了!” 袁熙喝道:“监军本就是监督军中不法之事,要是事事领罪,你有几条命可以打?” 他指着几名兵士,“他们仗着是我亲兵,肆意妄为,这是我申饬不严之罪。” “故以军法罚我,理所应当!” 声音远远传了出去,马车里面的甄宓和吴夫人听了,脸色数变。 吴夫人对甄宓道:“使君真的要自罚?万一打伤了怎么办?夫人不去劝劝?” 甄宓咬着嘴唇,轻声道:“夫君军中之事,妾不能逾矩,只得相信夫君。” 吴夫人听了,若有所思,但她想到袁熙要被打,不知怎么,心里也隐隐有些心疼。 她知道甄宓肯定比自己更难受,但却能忍住,其表面柔弱,其实内心很是坚强啊。 路上的兵士们见到袁熙如此,面色严肃了许多,和之前嬉皮笑脸,满不在乎的样子判若两人。 因为袁熙到来之前,他们都以为会将流民赶走了事,却没想到是这种结果! 这使君连自己相熟的亲卫都下得去手,自己要是在其中,只怕也会被打? 阎柔远远站在行军队伍里面,将整个过程看在眼里,心道这位使君行事,和别人不大一样啊。 第二百八十三章 多谢曹公 第285章 多谢曹公 一开始路边闹起来的时候,阎柔比其他人反应要快得多,马上就赶到了。 当时他心里直嘀咕,要是自己招手下兵士和流民起了冲突,那他就尴尬了。 他已经做好了袁熙追究起来,自己壮士断腕,当场砍死几个的准备,还要自请责罚。 结果到了一看,那些兵士服饰皆是袁熙手下兵士,当下阎柔松了一口气,深感庆幸没有牵连到自己。 过了不一会,他就看到袁熙赶了过来处理此事,心道只怕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况,最后会做个样子,轻轻揭过? 然而之后的事情走向大,大出乎阎柔意料,袁熙竟然是认真按军法处置的! 要知道,汉朝强盛之时,军法确实非常严明,但如今已经算是乱世,诸侯的军队等于是私兵,无论是打地盘还是种地,都颇受优待,谁还在乎什么军法? 换做阎柔自己麾下亲兵,那都是要好吃好喝供着给自己卖命的,袁熙倒好,打起来不心痛的,真不怕手下不满吗? 不过阎柔也警醒起来,袁熙对待亲卫尚且如此严格,自己那些乌桓鲜卑兵士散漫得多,要是犯了事,还能逃得了? 这种事情一次两次还好,要是多了,自己又如何自处? 阎柔暗暗警醒,等一到蓟城,自己得集合麾下兵士,先整顿军纪,免得出了问题想着补救,那就晚了。 他突然醒觉,袁熙如此做,是不是在借机暗示自己? 那几名被打的军士刚一瘸一拐地站起身来,听到袁熙要自罚,连忙跪了下去,口中叫道:“实是我等有罪,还请公子万勿自罚!” 田豫也出声道:“公子,主帅被打军棍,有损军威。” 袁熙身边上百亲卫齐齐拱手道:“请使君三思!” 袁熙见了,叹息一声,说道:“既然大家都这么说,那就换一种。” 他刷的一声拔出腰间环首刀,同时摘下头上的发冠,头发一下子垂了下来。 他回手一刀,刀光划过,他割下一大缕头发扔在地上,喝道:“割发代罪!” 这下子子事出突然,田豫阎柔等人都惊呆了,在场之人,无不战栗! 众人所以如此反应,是因为按照汉律,割发是髡刑的一种,等于是奴隶才会受到的刑罚,而此时儒家兴盛,也提倡“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孝之始也”。 换言之,对于下层百姓来说也就罢了,但对于重视孝道声望的士族来说,这种行为是极其严重的! 袁熙见众人莫不神情肃然,心里颇为满意。 作为一个现代人,把他头发剃光了也没什么心理压力,但如今要的就是这效果,这还要多谢聪明的曹操啊。 袁熙充满恶意的生出一个念头,自己如今割发以代军棍,将来曹操纵马踏了青苗,还想用割发代首替死罪的话,有自己珠玉在前,曹操得割多少头发啊? 他挥手让田豫将几个受了军棍的兵士带走,一边走到板车前面,让兵士拿了些面饼给那夫妇,说道:“我安排人手,护送你们到蓟城,这一路上先照顾好阿翁,有事随时找我。” 夫妻两人连忙跪下道谢,还要拉着那少年跪下。 袁熙止住他们,摸着那少年脑袋道:“人说燕赵之地多豪士,这孩子不到十岁,不畏利刃兵锋,敢于为家人挺身发声,可谓是英雄出少年。” 他想了想,拿出腰间短剑,递给少年道:“这刀送你来保护家人,但不要用来作恶。” 少年接过刀,脸现喜色,用力点了点头。 郭嘉见袁熙送一家离开,这才放下车帘,他怀里的美姬道:“主人为何不下去?” 郭嘉微微一笑:“使君做得很好,何须我再出面。” 他心道袁熙做事越发滴水不漏了,惩戒军士整顿了军纪,割发安抚震慑了众人,最后赠刀给少年,却是保护了对方一家。 不管袁熙心里真实想法如何,这表现已经相当可圈可点,算是有了主公的样子了。 等袁熙上了马车,队伍继续行军,一众兵士一边走,一边嘀咕起来。 “使君也太狠了,士族割发,闻所未闻啊。” “咱们以后得小心点了,免得触怒了使君。” “就是,在使君手下当兵,有地有粮,过得比先前好太多,要是犯错被打为贱籍,什么都没了,还要牵连家人!” 众人深以为然,有人悄声道:“你说使君德行如此高尚,是不是真如传言所说,是天上真人下凡?” 众人纷纷点头,齐声赞同,“这么一说,还真有道理!” 马车里面,甄宓仔细帮袁熙将头发攒起,扣上发冠,然后插入发簪固定。 她心疼地看着袁熙缺了一大片的头发,想要开口,却是说不出话来。 吴夫人心里确是十分感慨,袁熙和自己儿子孙策,可以说是截然相反的两类人,两人的做事风格对比极为鲜明。 孙策简直和孙坚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为人豪放爽朗,极富个人魅力,是这个时代游侠儿的典范,由此在江东招揽了一大批意气相投之士。 可以说,孙策这种行事才是士族的风范,从袁绍到袁术,从孙坚到曹操,年轻时莫不飞鹰走狗,呼朋唤友,谓之风骨。 平心而论,吴夫人是不太喜欢这种做派的,她也曾劝谏孙策,既然胸怀大志,便要早日成熟起来,那些诸侯到了建立功业业时,不还是要重视名声? 孙策却不怎么听到耳里,依旧我行我素,让吴夫人也颇为无奈。 而相比之下,袁熙则是极为内敛沉静,所做所为皆是深思熟虑,少年老成,具有这个年纪士子身上极为稀少的自律,在这点上,倒如同孙策父辈一样。 就像是……背负着某些沉重的东西。 吴夫人心道也不知道袁熙性格是如何形成的,也许是遭遇也不少事情,才造就了如今的他? 关键让吴夫人极其羞耻的是,自己和其有说不清楚的关系,甚至连孩子都有了! 吴夫人不由想起那晚的情形,也许是醉酒的缘故,袁熙一反常态地霸道,表现得和平日极为不同,这是酒后乱性,还是释放出了被压抑的天性? 吴夫人脸上越发滚烫,不由夹紧了双腿,暗骂自己不要脸,袁熙固然可能是原形毕露,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此? 想到自己最后表现的如此不堪,吴夫人如坐针毡,心道自己喜欢被那样对待,这岂不是更加不正常? 甄宓若有所感,向吴夫人瞥了一眼,吴夫人顿时吓得不敢动了。 袁熙却发现吴夫人脸色不自然,出声道:“夫人是不是马车坐久了,身体不适?” “要不要找元化先生看看?” 吴夫人忙道:“妾身没事,公子勿忧。” 甄宓听了说道:“还是看看,夫人怀了夫君孩子,这长途跋涉,万一动了胎气怎么办?” 甄宓不提这个还好,吴夫人更觉手脚无处安放,她不由双手交叠,挡住小腹,仿佛想要用力将其按平。 袁熙和甄宓相视一眼,明白吴夫人还是无法完全接受现实,眼下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又过了小半日,临近正午,马车停了下来,就地扎营生火。 彼时行军,按道理只有晚上一顿饭是生火吃热饭,但如今没有战事,不需着急赶路,袁熙便命令众人一天两歇,中午也起灶做饭。 此令一出,军士皆是非常高兴,此时刚过年不久,天气尚寒,一天能多吃一顿热饭,便舒服很多了。 袁熙叮嘱甄宓和吴夫人去找环氏母女一同吃饭,自己则是和田豫等人,和兵士同锅同灶,见袁熙蹲在锅边,端着木碗喝着粟米粥,一旁的兵士们眼里除了敬畏,又多出来几分敬众。 先前的事情让他们明白,这位使君做事是极有底线的,如果触碰到了,可是会当真处置的! 袁熙不管众人目光,扒拉着碗里的野菜和干肉末,他微微抬头咀嚼,无意中看到对面士兵脚下,面露疑惑之色,随即沉了下来。 他伸出木箸,指着对面兵士说道:“伱的鞋子呢?” 对面兵士吓了一跳,看着自己的脚上穿着双破烂草鞋,露出的脚指头都被冻裂了。 田豫也反应过来,在广陵的时候,袁熙考虑将要长途行军,特地采买了冬靴,让田豫发给众人。 那些冬靴是兔皮做面的,价钱不菲,很是花了了一大笔钱。 而此刻兵士穿的,则是过冬的草鞋,也叫做扉,一般是用稻草、麦秸、米秸等编制而成,过冬的草鞋便在里面塞满干草御寒,比皮靴简陋太多了。 田豫还以为军需官克扣,便说道:“你照实说,靴子有没有发到你手里?” 那兵士连忙从被囊中拿出一双靴子,说道:“禀使君并监军,早发到了,我一直背着。” 田豫松了口气:“你怎么不穿?” 那兵士嗫嚅道:“这鞋子贵的很哩,咱不舍得穿。” “而且这皮靴跋山涉水,鞋底很容易磨破,还是草鞋走路方便。” 田豫听了,转头对袁熙道:“确实如此,皮靴不耐磨,骑马还好,走泥地确实太不方便。” 他又转向士兵,“话虽如此,买了鞋就是让你穿的,脚冻坏了,如何打仗?” 那兵士听了,连紧把皮靴穿上,又仔细把脏兮兮的草鞋扎好,放入行囊中。 袁熙心道果然只有和兵士们在一起,才能发现更多的问题,这段时间自己忙着外交谈判,游走于士族之间,却是忽略了好些问题啊。 袁熙也明白,光靠自己一个人,根本管不了所有的事情,不可能事无巨细一一过问,所以他现在急缺志同道合,能理解自己的的同伴。 这种同伴极其不好找,到现在也就赵云寥寥几人,亲自培养也是个办法,就像袁熙特意将孙礼留在身边一样。 但远水解不了近渴,孙礼可能还需要数年,才能独当一面,即使这样,也远远不够。 就像眼前这鞋子的问题,兵士常常要面对长途行军,偏偏耐磨柔软的鞋底材料,确是非常不好找。 木底太硬,草底不结实,皮底太贵,布底尚未出现,麻葛底性价比最高,但也耐不住长途行军。 想来想去,最合适的东西,便是后世的橡胶。 袁熙心道看来得抓紧开展海上贸易了,关键是,就是拿到橡胶树来种植,自己地盘的土壤也不合适啊? 第二百八十四章 推心置腹 第286章 推心置腹 缺人,缺人,还是缺人! 做什么都要人,但是正直可靠的,能干的,具备知识的,能同时符合三者的人,却是少之又少。 袁熙怀疑,直到自己老死,这个问题也解决不了。 不过他已经看开了,既然一口吃不成胖子,那便慢慢来好了。 就像现在的士兵一样,虽然不指望他们具备士族的识字能力,工匠的制造本事,但如果让他们多少认识些字,懂得武器军器的原理,便能更透彻的明白战场上要做什么,从而明显提升作战能力。 他突然有了个想法,扭头对田豫道:“国让,我突然有了个想法。” “军职跳过伍长,从什长开始设置副职,辅助正职做事,你觉得如何?” 田豫听了,便知道袁熙又突发奇想了,他思索了好一会,才摇头道:“恕豫不明,正职是靠军功升职,带领其他人打仗的,副职为何而设?” 在他看来,这实在是多此一举,行军打仗只要听从编制内正职之令行事就够了,要副职何用? 那不是乱套了? 袁熙清了清嗓子,“这只是我一个不成熟的想法。” “其要做之事有三。” “一是副职要求识字,通晓战法和工具使用。” “这样的话,可以负责战场上的协调调动,帮助正职号令下属。” “二是副职平日负责教导兵士,从识字到兵士想法,定期和兵士谈话,聚拢人心。” 田豫听了若有所思,这是袁熙早有此想法,还是受上午流民之事的影响? 袁熙又道:“三是正职受伤或战死,无法指挥时,由其接替指挥众人。” “而最后这一点,又和我另外个想法有关。” “我准备抽出一部分悟性高的兵士,以什伍为单位,重组步兵军阵。” “以什长为例,五人之中,设最前两名刀盾兵,居中两名长枪兵,居后一名带刀弩手,负责补位偷袭。” “一什十人,由两伍组成,其兵种人数加倍。” “其间作战若有死伤,三种兵种可以转换,什伍之间也可以配合作战。” 田豫听了,出声道:“公子这想法很有意思,初看让豫摸不着头脑,但细细一想,似乎有很多妙用。” “但是三种兵种,练兵可是麻烦得很。” “这是要应付很复杂的作战情况下,才能用得到的?” “而且兵种之间配合要求极高,悟性不高的士兵,只会添乱。” 袁熙点头道:“国让一下子就说到点子上了。” “这种战法确实要求很高,但一旦练成,辅助甲胄,将会大幅度地减少伤亡。” “尤其接下来我要对付黑山军,太行山中地形复杂,骑兵和弓箭很难施展,此时步兵之间的配合,便尤为重要。” 田豫听了,赞同道:“公子想法确实很妙,但需要不少时间。” “奉孝先生怎么想?” 袁熙笑道:“奉孝在军阵行伍间的事情,哪里比得上国让熟悉。” “我就是先问问国让想法。” 田豫听了,说道:“应该没有什么大问题,但这种事情,豫也不见得就看得准。” “公与先生和子龙皆精通兵事,公子可听听他们的想法。” 袁熙心道赵云倒是随时见,但说到尚在北新城的沮授,自从其上任后,自己还没见过他。 听说现在他和许攸闹得很不愉快,但现在袁熙也没拿定主意,如何调解两人。 袁熙扭过头去,看着一旁闷头干饭的孙礼,说道:“你对我和国让刚才说的话,有什么看法?” “啊?”孙礼没想到袁熙会问自己,一时间有点头脑发蒙,“公子和田大哥说的都很好!” 袁熙一看就知道孙礼没上心,佯装生气,“你不是跟奉孝先生学兵法了吗?” “就这?” 孙礼叫起屈来,“可是公子和田大哥说的东西,兵书上没有啊!” 袁熙田豫两人同时大笑起来,田豫出声道:“难为他了,这才学了多久,还是纸上谈兵的阶段。” 他对孙礼道:“伱可要多动动脑子,怎么将身边兵事和书上兵法结合领悟,不然将来让你单独领兵的时候,会遇到好多兵书上没有的东西,要是不能决断,就是害了自己和兵士性命。” 孙礼听得似懂非懂,连连点头。 袁熙看着和田豫谈的差不多了,便让田豫带队伍重新起程,自己则回去马车。 袁熙一进马车,却见甄宓已经靠在板壁上睡着了,吴夫人却是在轻摇着怀里熟睡的阿香。 她讲袁熙神情,轻声道:“刚才我哄阿香入睡,夫人吃了些,便先睡了。” “甄夫人应该是病后身体还没完全好利索,故容易疲惫。” 此时马车启动,袁熙身体一晃,却顺势坐在了吴夫人身边。 吴夫人没想到袁熙如此明目张胆,顿时就想逃开,却没想到袁熙已经悄悄伸出手去,搂在她的腰上。 吴夫人如遭电亟,整个身子都僵住了。 呆了片刻,她才反应过来,羞恼道:“公子请自重!” 袁熙嘿嘿一笑,“夫人,我就是这样的。” 吴夫人无语,袁熙又挪动几下,已经将她揽在怀里。 吴夫人看着对面靠着板壁闭目的甄宓,怀里睡得正香的阿香,又气又恼,狠狠瞪着袁熙,仿佛择人而噬的母狼一般。 不过袁熙脸皮很厚,只当看不见,另外一只手已经悄无声息伸进了吴夫人的宽袖里面。 就像太史慈赵云麴义等人互相切磋,精进武艺一样,袁熙也是从实践中来,在甄宓蔡昭姬等人身上摸索出了不少宝贵的经验,如今肆无忌惮地用在吴夫人身上。 吴夫人又气又急,袁熙的无耻超出了她的想象,偏生她无处可逃,还不敢出声,万一惊醒了甄宓和阿香怎么办? 她强忍着对方的无礼肆虐,横下心来,做出一副鱼死网破的模样,扭过头对袁熙道:“公子,你再这样,妾身可真要喊了…” 话音未落,袁熙已经把脸凑了过来。 吴夫人骤然间睁大眼睛,大脑一片空白,仿佛失去了知觉,在这一刻,什么家族,什么顾虑,仿佛都被抛之脑后。 吴夫人一只手抱着阿香,只能腾出另外一只手想要推开袁熙,却无济于事,只能徒劳地推着袁熙胸膛。 过了不知多久,两人才分开,吴夫人仿佛虚脱了一般,白皙的额头脖颈上渗出了细密的汗滴。 她羞愤欲死,抬起衣袖,拼命擦着嘴角的口水,一边去看甄宓是否醒来,一边压低声音嗔恼道:“你这人,怎么这样!” 袁熙见吴夫人一副气急败坏样子,又小心的将其搂在怀里。 吴夫人耳朵靠着袁熙的胸膛,听着对方的心跳,气得恨不得咬袁熙一口。 她这辈子,哪里见过行事如此荒唐大胆的! 袁熙也用手感觉着吴夫人的心跳,轻声道:“夫人,我们现在心跳是一样的呢。” 吴夫人恼怒道:“你既然还叫我夫人,那还不快放手!” 袁熙微笑道:“此夫人非彼夫人。” 吴夫人听了一阵气闷,原来袁熙一直占自己便宜,他说的夫人,是自己夫人的意思啊! 她凶巴巴道:“别想了,我们之间是不可能的。” 袁熙断然道:“不,我就要娶你。” 吴夫人一阵眩晕,“你当真的?” “真要做了此事,你我都是天下人的笑柄!” 袁熙冷笑道:“谁敢?” “我才不怕!” 吴夫人恨恨道:“你别以为有了孩子,我就要听你的了,我还没决定生不生呢!” 袁熙凑在吴夫人耳边道:“有没有这个孩子,都不妨碍我喜欢夫人。” “而且夫人生产前后,也不想用真名?” “既然怎么也是过日子,夫人何不暂时放下顾虑,开开心心过两年呢?” 吴夫人恨声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注意,我要是上了当嫁给你,以后你不就有借口留下我了?” 袁熙微微一笑,手指一拂,吴夫人身体顿时一哆嗦,气得瞪了袁熙一眼。 袁熙笑道:“夫人确实很聪明,在我见过的女子中,足以排得上前三。” “但正因为这样,我更舍不得夫人离开了。” “我有种预感,如果就此错过夫人,便是一世再难相见,只怕我临死时想起来,也会带着不甘。” 吴夫人听了,身体微颤。 她凄然道:“那有什么办法,妾早生二十年,儿子都和公子一般大!” 袁熙叹道:“孙伯符?” “如果可以的话,我是真的不想和他为敌。” “夫人若是嫁给了我,只怕两边也能化干戈为玉帛。” 吴夫人气苦,你两个同龄,不想着结为兄弟,你到想着做他的爹! 有你这般无耻的吗? 不过她心中也隐隐有些感动,因为她最害怕的,就是自己身份暴露,孙家的名声就全完了。 但直到现在,袁熙也从未拿此事要挟自己,可见其还是很在乎自己感受的。 吴夫人迷惘起来,自己要何去何从呢? 如今的自己,还有别的选择吗? 袁熙见吴夫人面上露出了动摇之色,当机立断地低下头去。 车内又响起了奇怪的声音,但这一次,吴夫人却不知不觉搂住了袁熙的脖子。 第二百八十五章 重要通道 第287章 重要通道 车子晃动一下,甄宓睁开了眼睛,见自己靠在危襟正坐的袁熙肩头,对面吴夫人正闭目端坐,不好意思道:“妾睡着了。” 她抽动着鼻翼,疑惑道:“怎么隐隐约约有些味道?” 正装睡的吴夫人悄悄夹紧了双腿。 袁熙掀开帘子,笑道:“夫人你看,外面的花都开了。” 映入眼帘的,是漫山遍野的鲜花。 甄宓一见,便惊喜道:“好美!” 此时刚离冬入春,最早的一批花朵都已经迎风绽放。 “黄师塔前江水东,春光懒困倚微风。桃花一簇开无主,可爱深红爱浅红。” 这是淡粉色的山桃花,贴着花梗长在数上,在枝头上悄悄绽放,如同内敛端庄的小家碧玉。 “小楼一夜听春雨,深巷明朝卖杏花。” 这是白色的杏花,花萼却是深红色,洁白的花瓣和深红花萼对比极为鲜明,像极了大家闺秀,有着白皙动人的容貌,华丽高贵的服侍,让人见之难忘。 “金英翠萼带春寒,黄色花中有几般?” 这是金黄色迎春花,枝条如蓬蓬乱草,一丛一丛长在地上,铺得漫天遍野,虽然低矮,但开得肆虐而野性,绽放出勃勃生机,如同在这艰难乱世中求生的百姓一般。 这看上去最低贱,长得最低矮,数量最多的野花,却有着最为尊贵崇高的颜色。 甄宓顺着袁熙的手指,听他一个个分说过去,惊叹道:“夫君懂得真多呢。” 她转过头来,眼睛弯成了月牙,“妾跟着夫君,能看到好多此生难忘的风景,呆在邺城里,可无法做到呢。” 袁熙见甄宓笑得神采飞扬,风华烂漫,心里有些愧疚,他暗暗擦了把汗,不由偷偷瞅了眼吴夫人。 吴夫人扭头看着窗外,感受到袁熙的目光,心里恨恨,装的还挺像! 她目光转向枝头上的杏花,绽放的花瓣中央,有野蜂灵活地上下翻飞,香甜的花蜜在花蕊间满盈欲滴,突然间觉得脸上有些发烫。 突然她感到一阵烦恶,赶紧把头探出窗外,干呕起来。 甄宓连忙探身帮其抚背,从袖中掏出丝帕递到吴夫人嘴边,吴夫人忙接了过来,擦了擦嘴角,袁熙看到这个动作,不由干咳一声。 吴夫人呕了好一会,才平复下来,她脸红道:“妾失态了。” 甄宓笑道:“夫人无需自责,都是夫君做的好事。” 袁熙吴夫人本来心里有鬼,这下更不敢接话,只得岔开话头。 在乱花迷乱的春色中,马车轻微地颠簸着,慢慢接近了蓟城。 所谓蓟字,源于西周之蓟国,蓟国与燕国相距不远,后来燕灭蓟,都蓟城,故后世称北京为燕蓟之地。 蓟国蓟城之名,应是源于蓟丘,蓟丘之称,以“山多蓟草”故名蓟丘,类似楚(荆)国,都是以草名地,以地名国。 此时的蓟城又名蓟县,便是现在北京一带,而后世的天津市蓟州,在先前众人出发的雍奴一带,两边差着几百里。 后世最快一个小时便能到达的距离,但在这个时代,单靠徒步却要走上十天。 因为古代的道路,实在是太难走了。 古代地貌,处处都是杂草树林,更麻烦的是河流支脉极多,处处泥沼之地,让人寸步难行。 所以稍微能够行走的道路,都是靠着人开辟出来的,即使这样,遇到天气不好的时候,道路泥泞,一天走不了十里地,也是常有的。 更因河流众多,很多时候道路都是断在河溪两边,需要涉水渡河,春季枯水期还好一些,但到了夏季,很多道路便会被截断,极为影响生产生活。 队伍兜兜转转了半天,终于找到了可以渡河的地方,溪水只有一尺来深,车夫跳下马去,驱赶马儿拉车趟过了溪水。 后面兵士则是脱了鞋子,卷起裤腿,在冰冷刺骨的溪水中快速跑过上岸,冻得呲牙裂嘴,坐在岸边捏起几团杂草,把脚稍稍擦干,这才穿上鞋子。 队伍继续上路,沿途有山有河,山坡之间,间杂有茅屋数间,时有炊烟升起,袁熙心有所悟,后世明朝将北京设为首都,是颇有道理的。 其水系丰富,适合作为京杭大运河的固然是一个原因,但也不可忽视,这地理位置确实也是兵家必争之地。 蓟城地处燕山山脉和华北平原的交界处,前面就是外族南下的隘口,后面就是一马平川的平原,自然而然成了阻碍游牧民族南下的重要关口。 而且华夏面对的外族威胁,大部分都来自西边和北边,西边因为有高原阻挡,外族进入关中地区的成本很高,但北边就不一样了。 蓟县以北,就是长城塞外,游牧民族逐水草而居,但古代放牧,牛马牲畜对于草地的依赖极高,而草地的情况极其依赖天时。 若是气候变冷,草场便无法生出足够的牧草,游牧民族在生存的威胁之下,便会入关抢掠。 这是生死存亡的问题,在此面前,什么道德约定,什么睦邻友好,都是不存在的。 这也是为什么边地民风彪悍的原因,尤其是在幽州,日日夜夜都会面对马贼盗匪,软弱的人在这里是生存不下去的。 而作为一个大一统王朝,抵御外敌是其重要的任务之一。 尤其是西汉一朝,立朝之时的政策,便是抵御塞外匈奴南下入侵,甚至刘邦因此将原来定好的都城雒阳,迁往了长安。 无他,就是因为长安离着匈奴入侵的路线更近。 之所以如此大费周章,便涉及到了华夏历朝历代大一统时,都必须要面对的问题。 泱泱华夏,万里疆域,南北之间,有几条路? 答案是,四条。 第一条是长安往南,翻过秦岭,进过汉中,由蜀道进入益州。 第二条是从中原许县(许都)往南,过伏牛山桐柏山之间的方城缺口,从荆州南阳到襄阳,经汉水到长江,进入江南地区。 第三条和第四条都是走淮河平原。 前者从寿春到合肥,经过巢湖到达历阳附近渡过长江,此时的渡江地点,就是袁术孙策和刘繇攻伐对峙的地方。 后者也是最后一条,就是从徐州境内,沿水路南下,到广陵附近渡江到达吴郡,如今由袁熙控制! 除了这四条道路之外,其他的道路,都不适合大规模人口流动和行军,想要另辟蹊径,就只能走荒郊野岭,乃是九死一生。 就像子午谷一样,难找水源,地形复杂,后勤基本没有,通过其走出深山的可能性不说必死无疑,差不多也是万中无一。 只有了解了这四条路线,才明白天下诸侯南北相争,围绕的都是这四条路线上的城镇渡口,其路线上的位置,都可被称作兵家必争之地! 其中最为重要的,是第二条中原到荆州的道路,荆州北面是个巨大的盆地,长江纵贯而过,顺着长江,西可到巴蜀,东可至吴会,北可到许都洛阳,乃是南北沟通的最重要的关键节点。 谁占了荆州,谁就能进则觊觎天下,退则横裂四方,谁也绕不过去。 所以各方诸侯,才会纷纷谋划占据荆州,围绕其中,发生了许多曲折而又出人意料的故事。 华夏南北尚且如此苦通难达,外族入侵北方,能走的道路就更少了。 从西往东的天山,祁连山,阴山,燕山彻底构成了一道防线,外族绝大部分时候,只能从两个缺口通道南下。 第一条便是贺兰山缺口往南直达长安。 这就是为什么刘邦迁都长安的原因,因为长安守在第一线缺口上,随时能够就地征兵征粮,而不是从雒阳千里迢迢运过来。 而第二条,便是袁熙面前的蓟城,其北面的燕山山脉缺口。 汉朝采用了以胡制胡的政策,在幽州用本地的乌桓鲜卑防备关外鲜卑游牧部落,在并州用南匈奴防备北匈奴,经过东汉两百年时间,倒也颇见成效。 只有袁熙知道,看似坚固的堤坝,其实已经被无数蚂蚁腐蚀的千疮百孔,一旦到达临界点,便会轰然倒塌,随之而来的洪水,便会席卷天下。 这五胡乱华的余波,肆虐了数百年,百姓哀嚎,生灵涂炭,直到隋唐才渐渐平息,但造成的伤害,却是永远留在了历史和回忆里。 这给外族打开了一个潘多拉的盒子,让他们领悟了从幽州南下入侵中原,是多么的简单容易,自此之后铁蹄肆虐,洪流之下,北地生灵涂炭,少有安宁。 以至于幽州变成外族龙兴南下之地,历朝历代,祸乱皆由此而起。 从唐到宋,都没有找出有效的应对之策,在元朝达到顶峰,蒙古铁骑踏遍河山。 时间过了千年,明朝才幡然醒悟,将京城从建业迁到了北京,此后华夏抵御北面外族,不再需要横跨数千里运兵运粮,而是天子守国门,一如当年刘邦立于长安。 袁熙想到这里,不由心潮澎湃,激动地站了起来,却忘了车厢低矮,头一下撞在了壁顶上。 甄宓和吴夫人惊讶地看着袁熙,袁熙捂着头,笑道:“我想到了些很重要的事情。” 虽然最后明朝也失败了,但晚上千年,不如从现在就开始,不管最后结果如何,他都想要试试看,能否将这历史的无情洪流改道。 远处隐隐约约便是蓟城,地平线上出了一排排的黑点,随着两边渐渐接近,袁熙掏出望远镜一看,领头的正是赵云。 他跳下马车,纵马奔去,大笑道:“子龙兄,好久不见!” 第二百八十六章 百废待兴 第288章 百废待兴 见袁熙骑着小白马兴冲冲向自己奔来,赵云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说实在的,他本来想抱怨几句的。 作为刚上任的幽州刺史,一走就是小半年,幽州的事情全扔给自己,你良心不会痛吗? 不过看到袁熙开心的样子,赵云又想到了对方当初在城头上忽悠自己的情景,不禁心又软了下来。 他跳下马,抱拳沉声道:“末将参见使君。” 袁熙嘿嘿笑道:“什么使君不使君的,这段时间劳烦子龙兄了,接来下可能更忙呢。” 田豫等人依次过来和赵云相见,赵云见礼时,却见到阎柔跟在后面,往这边一拱手,便道:“将军别来无恙。” 阎柔略感尴尬,跟着拱手还礼。 当初两人也曾见过几次,彼时阎柔在刘虞手下,赵云在公孙瓒手下,两边主公不相投,所以下面的人也交情不深。 却没想到世事无常,两人兜兜转转,赵云转投袁熙麾下,阎柔却是起了个大早,赶了个晚集。 先是他投奔的刘虞被公孙瓒杀死,后投奔的刘和攻打易京时下落不明,阎柔只能联合鲜于辅等人袭扰公孙瓒后方,一直未找到可以投靠的势力。 如今袁氏攻灭公孙瓒,阎柔发现袁熙此人颇不简单,不到两年便从北新城迅速发迹,成了幽州刺史。 他眼见再不站队就晚了,于是果断投奔过来,此时赵云早在两年前就在袁熙麾下立下了汗马功劳,早已成了都尉,隐隐成为袁熙之下的二号人物。 相比之下,阎柔因为有妄杀汉朝乌丸司马邹丹的前科,自立的乌丸司马名不正言不顺,只能从上谷太守做起,比赵云低了一头。 阎柔当初做乌丸司马,统领北地数万人的时候,赵云也不过是刘备麾下一个小小的主骑郎而已,所以说阎柔心里没有点想法是不可能的。 阎柔的神色,袁熙也看在眼里,他心道以后这些麻烦事,就要交给赵云自己解决了。 阎柔是他故意压一下的,妄杀汉廷大员这事说小不小,说大不大,但是追究起来,却很是麻烦,如今袁熙这样做,一方面是让其尽快融入,另一方面也未尝不种保护。 曹操当日为了选拔人才,可以提出重才不重德,以示礼贤下士,此举确实招纳到了很多能人异士,包括阎柔这种犯过事的人。 袁熙之所以接纳阎柔,一方面是因为阎柔是当前袁氏和乌桓鲜卑之间重要的联系纽带,单于塌顿那边已经生了异心,要是再逼反阎柔,幽州就彻底乱了。 另一方面,后世阎柔镇守北地,终其一生兢兢业业抗击胡人,这也是袁熙接纳他的原因。 但不是所有人都像阎柔一样,尽忠职守,曹操选拔人才的机制,在其去世后慢慢显露出了恶果。 因为疏于考察德行,许多曹操任用的士族官员道德底线很低,只知道趋利避害,生出了很多祸端,其中一个后果,就是司马氏篡魏,时人少有反对者。 袁熙自然记得这前车之鉴,如果可能的话,他还是想优先擢选德才兼备之人。 袁熙叹了口气,要说道德水平高的官员群体,当属蜀汉无疑,可惜那些人离着幽州太远了。 尤其是诸葛亮,此时是不是在南阳种地? 想到诸葛亮这个名字,袁熙的口水便止不住的流了下来,这可是道德内政都点满的绝顶人才,可惜就是有一点麻烦,对汉朝太忠诚了些。 袁氏现在的旗号不明,但谁都知道将来肯定是要自立门户的,前来投奔的人大多数都存着这个心思,所以袁熙在争取诸葛亮这类人的时候,天生就存在着劣势。 虽然赵云也有匡扶汉室之志,但属于被袁熙提早下手的,因为当今天下汉廷失德,没有哪个诸侯是公然打出这个旗号的,甚至此时的刘备都没有。 然而一年后就不同了。 天子刘协东归洛阳,曹操趁机击败其他诸侯,将刘协抢到了许县,开始了挟天子以令诸侯的道路。 从此之后,很长一段时间内,曹操都打的是匡扶汉室的旗号,导致天下士族争相归附。 而袁熙所要做的,就是竭尽全力破坏这件事情。 如今他最为相信的两人,便是麴义和赵云,麴义已经被他派到了吕布那里,伺机而动,算是埋下了一着暗棋。 加上最先派过去的董昭,袁熙在河内郡布置了两手后着,等打通太行山通道,就要轮到赵云出马,一锤定音了。 众人一路来到蓟城前面,发现城池不小,城墙却是不高,约莫也就一丈多点的样子。 袁熙停了下来,环顾诸人道:“若要在此筑一座城数十万人的坚城,五年内可能吗?” 郭嘉此时已经出了马车,他心道果然公子有这种想法啊。 这几日郭嘉和袁熙交谈,发现对方对于蓟城这块地方很是执着,郭嘉不太明白,蓟城这地方汉胡杂居,即使建了城池,只怕十数年内,也很难发展起来? 赵云田豫诸人却是首次听闻这种事情,不禁面面相觑,筑城可不是个简单的事情! 且不说光是一道城墙就颇为耗时费力,即使建好外城,里面城池规划,引水排涝,挖渠铺路,也是需要很多年时间的! 如今天下大城,皆有上百年历史,皆是先从村庄开始,引百姓聚集,变成乡镇,然后是县城,最后人口越来也多,最后才变成大城。 这期间人口是决定性因素,与之相应的粮田,水利设施,运输贸易线路,各类建筑,士农工商配比一样不能少。 如今袁熙突然说要想在此地筑一座几十万的人坚城,众人有些发懵,蓟城现在还不到五万人,周围确实有大片荒地,但是多余的人口从哪里来? 袁熙见众人默不作声,知道自己有些急了,笑道:“今日都累了,先回去歇息一天,晚上好好想想,明日再论。” 众人听了,依言领命。 袁熙和赵云走进城里,发现其居民面貌和江东大不相同,多有高鼻深目者,但身上穿的却是汉民衣服,而长相有的类似中原人的,身上穿的却是胡服。 街道两旁,多有小摊,卖的多有胡饼羊汤等异域风情的食物。 袁熙心道这样倒也好,华夏文化本来就是兼容并包,在不断的交流中进行文化融合,海纳百川,才成就了中华民族。 若是一味排斥,闭关锁国,只会止步不前。 不过他发现,道路皆是泥巴土路,坑洼不平,和邺城的青石板路相比,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心道果然是需要一步步来。 不过说起来,邺城在如今天下,也是能排进前三的,让蓟城和邺城作对比,有点太欺负人了。 袁熙又见路上百姓见众人带兵入城,纷纷往两边躲闪,随口对赵云道:“先前这里是公孙瓒余党占着?” “城里对我们入城反响如何?” 袁熙说这句话的时候,还是颇为自得的。 因为此时他们所处的蓟城,便是刘虞被公孙瓒杀害的地方。 当日刘虞被公孙瓒击败,携妻子儿女逃到居庸关后,被公孙瓒追上,全家被捉回蓟城关押。 此时汉庭派使者段训带来了刘协的诏书,名刘虞总管六州事务,封公孙瓒为易侯。 这本来是个安抚的行为,公孙瓒却趁机搞刘虞自立为帝之罪,不知何故,段训竟然在闹市中处斩了刘虞全家。 前任常山国相孙瑾,掾张逸、张瓒等人,一同自动聚集到刑场周围,破口大骂公孙瓒,与刘虞一起被杀。 公孙瓒把刘虞的头颅送往京城长安,被刘虞的旧部尾敦在半路上截下,送回安葬。 彼时刘虞在幽州广施仁义,深得民心,其被杀时幽州百姓为之哭号,从此幽州大乱,公孙瓒失却民心。 袁熙先前想着,自己为刘虞报仇,击败公孙瓒的事情已经传遍了幽州,不管是幽州还是蓟城百姓,多少会感谢自己? 没想到赵云欲言又止,最后低声道:“出现了些问题。” 袁熙听了,顿感不妙,问道:“怎么回事?” 等赵云将前因后果说完,袁熙脸色顿时阴沉下来。 竟然又是许攸在搞事! 说来这也算是袁熙自己的失误,他离开幽州去广陵前,将军务交给了赵云,将内务交给了刘和。 两人从渔阳打到了广阳,每打下一城,便安抚百姓,招纳官员,赵云善于军事,刘和做过朝廷侍中,两人配合不错,倒是也没出什么大问题。 但坏就坏在,两人头上,还有当冀州人命的两位别驾从事,分掌内务和军事。 许攸和沮授。 沮授一直在北新城练兵,他本来就是被袁绍排挤出来的,有些心灰意冷,倒也没惹事,但许攸就不同了。 他背后便是袁尚,本就有搞事的心思,如今赵云刘和打下了数座大城,空缺大量官员职位,他怎么可能不动脑筋? 所以许攸当即以别驾从事的名义,征召了不少官员,赶赴各城上任。 尤其是蓟城离北新城最近,许攸更是安插了数位许氏子弟担任要职,这些人上任后和许攸一个德行,做事贪酷,引起了城内百姓不满。 这事情之所以落在空里,是因为当时沮授许攸在给袁熙的信里互相告状,袁熙采用了郭嘉计谋,暂时没去管许攸,并要赵云刘和暂时忍让。 袁熙也没有预料到,这么短短几个月时间,就搞得如此乌烟瘴气! 第二百八十七章 自己作死 第289章 自己作死 袁熙来之前还以为蓟城没什么问题,如今看来,却是需要多呆些时日了。 本来袁氏刚从公孙瓒手里将城池易主,正是需要收买人心的时候,却搞出了这么一摊子事,把袁熙恶心的不轻。 他见城里除了寥寥几名兵士在巡逻外,并无其他士兵踪影,不禁问道:“子龙的几千人马都驻扎在城中吗?” 赵云答道:“除了拱卫城防的兵士,其他人我都让其在北城门外安营扎寨,以免扰民,也能防备北面来的马贼。” 袁熙听了,突然反应过来,扭头对田豫道:“你让兵士不要进城了,除了必要的亲卫,就在四门外就地安营扎寨。” 田豫听了,领命而去,城内百姓本来人心惶惶,见兵士竟然又退出城去,不禁有些茫然不解。 赵云见了,说道:“公子倒是反应很快,但这还是不够,如今代理城守的,是许攸的侄子许杰,上任一个多月,便已经引得民怨沸腾。” 两人正说话间,却见远处大道上,匆匆驶来几辆马车,当下跳下一人,身穿县令袍服,到袁熙马前拜道:“下官许杰,参见使君。” 袁熙心道妈个巴子,说曹操曹操就到,你还有脸来见我? 他不动声色道:“你便是许子远的子侄?” 许杰抬起头,满脸谄笑道:“正是下官,往后还要承蒙使君提拔呢。” 众人一听,纷纷无语,见过脸皮厚的,没见过这么无耻的! 许杰见状,连忙陪笑道:“下官已经给使君备好了落脚之处,还请使君移驾。” 袁熙见许杰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心想今天自己倒要看看,对方葫芦里面卖的什么药。 众人跟着许杰马车,一路来到了城中一处极大的府邸面前。 袁熙跳下马,看府门打开,从外面向里面望去,只见满眼繁花绿树,飞檐斗拱,竟然是一处颇有情调的园林府邸! 许杰当下将袁熙引进门,笑道:“公子,此乃原是公孙瓒私宅,如今下官征用民夫,在一个月之内便将其改造一新,不下于邺城的士族豪宅。” 袁熙迈进们去,见处处,厅堂整洁,里面还家具俱全,心道这许杰倒是舍得下血本,但这些血本是谁的,便不好说了。 他背着手,和郭嘉等人转了几个厅堂,许杰却是神秘熙熙地将众人带到一处库房,命人打开门锁,对众人道:“使君及各位上官远道而来,礼略表心意,备了些薄礼。” 袁熙郭嘉等人走进去,见里面一个个大箱子摞着好几层,对地密密麻麻,连落脚的地方都没有。 他对孙礼使了个眼色,孙礼走上前去,翻开一个箱子,顿时里面的贵重财货晃瞎了众人的眼睛。 孙礼转头对袁熙说道:“大哥,这好像是府库的东西啊。” 许杰听了,忙陪笑道:“正是,下官来上任时,对府库的东西不敢妄动,便搬到府中,留待使君处置。” 袁熙心道妈个巴子,伱拿我的钱给我送礼? 他对赵云道:“兵士打下雍城后,你可否开府库给其赏赐?” 赵云老实答道:“末将不掌内务,当日却在府库贴了封条,并未擅动。” 许杰听了,顿时冷汗便留了下来,这是明着告自己的状? 袁熙却是摇头道:“子龙还是太过拘泥了些,论功行赏,本就是领军之将应该做的事情,不然兵士立功未赏,总不能让他们去劫掠民众?” 他转向许杰:“许县令觉得对不对?” 许杰心中一抽,连忙应道:“使君说的极是,是下官疏忽了。” 赵云却是梗着脖子道:“封赏军士,乃是主公要做的事情,末将没有专断之权,恕不敢为。” 袁熙想到最早自己在北新城和赵云打赌的时候,对方也是不愿取财货,不禁哑然失笑,“那我现在便授予子龙专断之权,这屋里的东西,子龙想办法取出应得的份额,这几日便封赏下去。” 许杰一急,忙道:“使君,这里面都是下官精挑细选出来的好东西,要给兵士封赏,府里里面还有大批铜钱麻布,可做赏赐之物,何须暴殄天物啊。” 袁熙听了,笑道:“许县令倒是明白的很,看来这些日子,许县令没少操劳啊。” 许杰听了,忙道:“为使君做事,乃是下官的荣幸。” 袁熙脸上微笑依旧,心里却是嘀咕起来。 这许杰是真傻还是假傻? 一个县令就敢开府库,是先前横行跋扈惯了,觉得都是小事一桩,还是有所依仗,觉得自己治不了他? 按理说其作为许攸的子侄,贪归贪,还不至于如此弱智? 亦或其是被许攸派出试探自己,随时可以牺牲掉的? 许杰这种人,其实自己现在把他一刀杀了也就杀了,但事已至此,要先想着怎么补救,才是当务之急。 但这事情里面透着些诡异,袁熙心道这几天先把事情弄明白再说,看看许攸葫芦里面到底卖的什么药。 他带着众人出了库房,走遍了院落,发现里面竟然还有活水小溪穿过府邸,沿途做了几座假山,水势高低婉转,游鱼翻腾跳跃其中。 其山石桥栏颇新,显然是花了大力气整修,袁熙心中颇为不快,刚打下城池,不修葺城墙外河,把钱花在这种地方! 他扭头对郭嘉道:“先生觉得这里如何?” 郭嘉此时正在心里暗骂许杰,见过作死的,没见过这么做的,亏自己还说要暂时放纵许攸和其子侄,但也太肆无忌惮了些。 这许杰茫然不觉,拿着邺城士族那套东西巴结公子,这不是自己找死吗? 他只得干笑道:“这收拾打理的倒是极好,嘉羡慕的很,倒想自己住下呢。” 袁熙听了,笑道:“既然如此,那先生先在此地暂住。” “子龙,给我另外找个宅子,小一些的就可以。” 赵云心领神会,当即道:“下官马上去办。” 他心道袁熙倒是看的明白,城池人心未定,却急不可耐的搬进大宅之中,会让蓟城百姓怎么想? 想到这里,他嘴角露出一丝微笑,起码袁熙现在还没有忘本啊。 许杰怔怔地看着袁熙,带着众人出了府邸,冷汗从额角流了下来。 自己上任前,得力心腹说过,这袁熙绝对不敢得罪袁尚,所以只要重金贿赂,其必然对自己所作所为睁只眼闭只眼。 当今日看来,许杰隐隐约约觉得,好像并不是这回事? 不过自己叔叔许攸在北新城捞了不少,沮授数次写了信件去向袁熙告状,最后不是也不了了之了吗? 许杰安慰自己,事情也许还没有这么糟,袁熙可能是要效仿刘虞的简朴风气,怕住大宅受人非议而已。 想到这里,他觉得自己猜到了真相,猛得一拍脑袋,自己怎么马屁拍到了马腿上! 吴夫人透过车窗缝隙,见宅子里面风景独好,还以为就要在这里下榻,没想到马车一个掉头,竟然往府外驶去。 她疑惑道:“公子难道不喜欢这处宅邸?” 甄宓掀开车帘,略略看了一眼,笑道:“夫君这人倒是不怎么挑,他是大的好的能住,小的破的也能住,他若是想住在这里,也就住了。” “虽然这里不如甄家的府邸,但是比北新城可强多了,夫君这么做,定然有其缘故。” 吴夫人见甄宓眼里闪动的光芒,不由开口道:“夫人和公子相知相携,真是让人羡慕。” 甄宓奇怪地扭过头来,“士族之间,不都是如此吗?” 吴夫人苦笑道:“哪里会这样,世家大族的女子规矩很多,夫君耐着性子和夫人解释事情来龙去脉的,少之又少。” “大部分时候,都是夫君说什么,夫人照做便是了。” 甄宓听了,轻声道:“夫人以前也是如此么?” 吴夫人听了,脸色一黯,摇了摇头,轻声道:“各家有各家的难处。” 正说话见,马车外面却有些喊声,两女忙往外看去,却发现是有些人跪在道路旁边,对着最前面的袁熙连连叩头不绝,口称真人不止。 吴夫人见了,出声道:“这是太平道的拜礼,这些人应该都是黄巾残党。” 甄宓听了,说道:“夫人真是见多识广,他们也不怕被抓?” 吴夫人苦笑道:“黄巾之乱虽然已经过去了十年,倒是天下一般人都做过黄巾,还能都杀光?” “倒是这些人怎么会认公子为真人?” 她从广陵来到北地,还不知道关于袁熙流言的事情,甄宓把事情略略一说,吴夫人目瞪口呆,失声道:“公子胆子也太大了!” “要知道谣言谶语,可是最犯忌讳的!” 甄宓笑道:“是?我也这么觉得。” “要是夫君败了,我们只怕会被抄家灭门。” 吴夫人听了,眼中更是充满可不可思议,“夫人明明知道,也不劝劝他?” 甄宓轻笑道:“因为夫人不知道夫君的想法呢。” “妾相信,一旦夫人了解夫君想要做的事情,只怕也会被说服呢。” 吴夫人有些发怔,什么要做的事情? 最大不就是做皇帝吗? 第二百八十八章 强征民女 第290章 强征民女 许杰见袁熙上车,赶紧一溜小跑窜到马车跟前,陪笑道:“使君,我在府中略备薄酒,晚上还请” 袁熙听了,闻言道:“不必劳烦许县令,我今晚还要巡视军营。” “如今城中多事,许县令还要多加费心才是。” 许杰听了,连忙答应。 袁熙想了想,说道:“还有一事,许县令现在回去召集城内官员,等我寻到新的住处,让他们来一趟,我要见一见。” “从明日开始,城内划出房舍兴建义学,官员每日去义学抄写典籍,并根据官职,进行相应授业选拔。” “春耕马上开始,所有官吏按照汉律,和百姓一起春耕,不得有误。” “最后,我明日一早,要看城内的钱粮账目。” 许杰被这一连串的话震得头嗡嗡的,他勉强记住了袁熙的话,冷汗顿时流了下来。 城内很多官吏,都是走他的关系上任的,很多都是不学无术之徒,袁熙要和他们见面的话,不是马上露馅了? 义学官员授业是什么意思? 还有,明日一早看账目,明显是不给自己准备的机会! 使君不会玩真的? 他一着急,抬起起头来,袁熙已经骑马远去了。 郭嘉跟在袁熙后面,笑道:“我要是他,估计现在就该想办法保命了。” 袁熙淡淡道:“那就要看他是否过线了。” “说来先生的计策也算是达成了预想,我看其样子,倒是没少贪。” “我正愁没有借口震慑官员士族,他倒是替我把事情干了。” 郭嘉听了,摇头道:“这才一个月时间,他也太不知进退了。” 他心道许杰这次真的是运气不好,蓟城虽是广阳治所,但在幽州诸郡城镇中,也未见如何受到重视, 可能当时许攸派许杰过来,本就是存着灯下黑的心思。 但如今看袁熙这样子,不知道处于何种想法,对蓟城相当重视,怕是有可能将来会把蓟城变成幽州治所,也未可知。 许杰这算是好死不死自己撞了上来,但也只能怪他自己心里没数了。 赵云很快就找好了地方,袁熙过去一看,颇为满意,里面就是些简简单单的屋子,直来直去的步道,没有冗余繁杂的景观,几间大厅极为宽敞实用。 他不是不愿住那种风景园林的大宅,凭甄家的财力,再建一个也无所谓,但现在蓟城是百废待兴的时候,这时候搞奢华浪费之举,城里百姓会怎么想? 他看着众人忙忙碌碌地搬运行李书籍,对下午召见官吏一事已经有了打算,要是擢选出的官员能力尚可,许杰说不定还能留条命。 看着街道上的兵士来来去去,街道两旁的小摊贩们一开始胆战心惊,早早便把摊位都收进了屋里。 但过了大半个时辰之后,他们发现好像并没有发生什么事情,便三三两两出来,聚在一起嘀咕起来。 “好像这新来的使君,并没像许剥皮那么坏啊。” “呸,我才不信,说不过两天就原形毕露了。” “就是,与其盼望他大发善心,不如盼着他赶紧走。” “你这样话的就不对了,那赵将军约束兵士甚严,敲诈我们的不是许剥皮手下的衙役?” “你还真信?他们肯定一伙的!回去后肯定是把咱们孝敬的钱都分了!” 说话的是个老铁匠,他在这条街上住了几十年了,见惯了风雨,他的话顿时赢得了周围人的赞同,大家纷纷点头。 他此时拄着根拐杖,腿上还抱着麻布,上面隐隐渗着血块,显然是受伤不久。 旁边有人悻悻道:“钱老爹被人打伤,还以为使君来了,咱们帮着一起告状来着。” “这样的话,要是这使君护着许剥皮,咱们岂不是害了钱老爹?” 有人立刻道:“万万使不得,你没看那使君和许剥皮一起的样子?两人笑的开心着呢!” 他神神秘秘道:“伱们没听说这新使君是袁氏子弟?” “人家本来就是世家子弟,岂能为了这事处罚许剥皮?” “我看你们是想多了!” 众人听了,纷纷摇头叹息,钱老爹带着个孙女过活,前些日子孙女却是被许家看中了,说是要带入府中做侍女。 钱老爹自然不愿,和许家奴仆争论起来,结果被推倒在地上打了一顿,连腿都打折了。 对方还放话要是钱老爹不交出孙女,就把他打入大牢,街坊正替钱老爹捏着把汗时,幽州刺史将要来蓟城巡查的消息传来。 从那之后许家豪奴就没再上门,街坊邻居都庆幸钱老爹逃过了一劫。 钱老爹摸了摸腰间,里面衣服藏着把铁锥。 正在这时,远处有辆马车驶了过来,上面跳下几个人。 众人见了如临大敌,纷纷挡在钱老爹面前,他们看得清楚,这几人就是前日打伤钱老爹的许家豪奴。 为首的豪奴走上前来,对钱老爹说,“老丈,前日都是些误会,今天我们不谈以前的事。” “我是来给你送一场富贵的。” “今日使君入城,需要随身侍女,你孙女被选中了!” “老丈这下你也要发达了,你孙女跟着使君,将来要是混个名分,可是光宗耀祖呢!” 众人一听,都犹豫起来,要说他们敢告许县令,但对于背靠袁氏的一州刺史,却完全兴不起反抗的念头。 钱老爹脸色阴沉:“我孙女粗手大脚的,只怕会惹使君不高兴,还是算了。” 为首奴仆哈哈一笑:“钱老丈,你这就不对了,你孙女难不成跟你打铁一辈子?” “咱们也是奉命办事,不要让我们为难啊。” 此时入城的流民都坐在道路两旁休息,有个衣着破烂的汉子,侧耳听着两边的人在争论,然后不露声色起身,往城外走去。 他到了城外军营,拿着令牌找到斥候官,说了城里的事情,最后道:“使君应是没有强征民女,所以属下特来禀报。” 那斥候官是负责情报收集的探子领官,他从竹简上记下汉子说的事情,说道:“辛苦了,你现在先回城,盯住那处地方,一有动静,马上回报。” 汉子听了,出营回城去了。 袁熙来蓟城之前,早已安插了些得力探子混入城中,打探情报,这汉子便是其中一人,他探听到许杰豪奴借着袁熙名义征敛民女,便出城报信。 过了了半个多时辰,田豫回营来了,斥候官先忙上去禀报,田豫听了,心道这许杰胆子不小啊。 他让斥候官打开个箱子,里面满满都是卷轴,他拿出一个写着许攸名字的竹简翻开,终于在其中几条竹简上翻到了许杰的记录。 上面写着,许杰在邺城的时候,做过许攸手下主簿,还做过冀州某地县令,多有贪酷搜刮之举,但最后被许攸保了下来。 审配也曾为此事参过许攸,但苦于没有找到证据,最后不了了之。 田豫思索起来,这说明许杰做事小心,按理说也不会如此愚蠢啊? 正在此时,有人满头大汗闯了进来,情报官一看,竟是先前报信的汉子,说道:“怎么了,这么急?” 那汉子急道:“我回去的时候,那钱老丈和孙女都不见了!” “我问了左邻右舍,他们说许家奴仆将两人带上马车,往城门方向而去。” “我一路追到门口,问了门卫,马车确实是出城了!” “我总觉这事情有些蹊跷,便马上来回来报信!” 田豫负责掌管斥候,他感觉袁熙一到蓟城就发生这种事情,显然有些不对头,当下喝令道:“召集所有在营内的探子,全部上马出营,分头去找那辆马车的下落!” “你跟我我走,指认那几个人!” 眼见探子跟着田豫出了营帐,斥候官心道怎么使君一来蓟城,好像就要出事啊? 钱老爹搂着孙女,在车厢里冷喝道:“你们想要做什么?” “这路不对!” 钱老爹孙女听了,把头埋到钱老爹怀里,满是惊恐,身体不住发抖。 为首的豪奴笑道:“使君就是在城外军营,老丈难道不知道?” 钱老爹冷哼一声,他明白这是被对方骗了! 他自然不愿意让孙女去做侍女,想着既然逃不掉,不如赌一把去见使君,狠狠告许杰一状,说不定还有一线活路。 所以他假意应承下来,提出要面见使君,要些赏赐,出乎他意料的是,对方竟然轻易应承下来,让爷孙俩上了车。 眼看马车出了城,走的却是荒郊野岭方向,钱老爹这才咂摸过来不对味了。 一州刺史,见不见平民百姓,岂是许家这些奴仆能决定的? 钱老爹心道这是怕自己向使君告状,十有八九是想拉到城外灭口? 想到这里,他低头对着孙女说了几句话,少女陡然睁大眼睛。 下一刻,钱老爹大喝一声暴起,搂着孙女猛地撞向车门,只听喀喇一声,车门被撞开,钱老爹抱着孙女滚下车来。 这一下出乎许家奴仆意料,大骂出声,连忙喝令马车停下。 钱老爹跌下地,一把推开孙女,吼道:“走!” 他却是不退反进,拔出腰间铁锥,猛地扎入拉车的马儿脖子! 第二百八十九章 背后之人 第291章 背后之人 钱老爹的铁锥扎入马脖子,一股鲜血喷了出来。 马儿嘶鸣一声,猛地摔到地上,连带拖着的马车控制不住,车辕撞在地上,喀拉一声折断,露出木头的断茬来。 驾车的奴仆滚落到地上,半天站不起身来,马车也摇摇晃晃停了下来,车厢里面的人乱成一团。 铁老爹这几下动作极快,等马车停下,车里几个奴仆这才反应过来,叫骂着跳下车来。 他们见铁老爹手持滴血的铁锥挡在前面,少女已经趁机跑远,骂骂咧咧,谁也不敢先上前去。 有人望向领头的豪奴,叫道:“朱老大,这下怎么办?” 领头的豪奴乃是许杰府中的奴仆头领,众人都喊他朱老大,极受许杰宠信,所以谁也不敢不听他的话。 朱老大脸色厉色一闪,“还能怎么办,事情办砸了,回去县令会放过我们?” “一不做二不休,把这老头杀了!” 几名奴仆听了,便拔出腰间的短刀来。 北地民风彪悍,为了防备马贼,几乎人人配刀,他们这些奴仆也不例外。 这种短刀长一尺多,佩戴方便,战阵上嫌短,但在平时已经最够用了。 一个奴仆高举短刀上前,看钱老爹还瘸着腿,瞅个空子,猛地向钱老爹肩头刺下。 钱老爹行动不便,只得铁锥横挡,环首短刀砍在铁锥上,往下一沉,钱老爹趁机一手格住对方手臂,铁锥顺势向上,刺进环首刀柄的铁环里。 他顺势一搅,铁锥绕着奴仆手腕划了一圈,鲜血呼呼地涌了出来。 那奴仆惨叫着撒手,跌倒在地上,钱老爹却是趁势将短刀抓在手里,一手刀,一手锥。 那朱老大见了,失笑道:“我这次可看走眼了,没想到还是个练家子。” “也难怪,这个岁数还打铁的,哪个没混过盗匪军士,老丈只怕以前是黄巾贼?” 钱老爹不答话,眼睛凶狠地盯着几人,如同饿狼一般择人而噬。 朱老大见几人畏缩,大吼道:“一起上,前后招呼,他还能有三头六臂不成?” 其他几人听了,连忙围了上去,纷纷出刀刺向钱老爹,双方混战起来, 几个奴仆虽然人多势众,但明显没怎么练过武艺,反而是在钱老爹的反击下左支右绌,极为狼狈。 不多时,钱老爹身上多了几道伤口,身体摇摇欲坠,而几个奴仆也捂着大腿,倒在地上惨叫,无力爬起。 朱老大喝道:“钱老头,你就不怕被抓回去问罪?” “赶紧放下武器,还有条活路!” 钱老爹横着铁锥,冷冷道:“朱老大,我虽然是升斗小民,但也是有脾气的。” “县令不让我们活,我还伸着脖子让他杀不成?” “等我杀了你们,再回去杀了许杰,大不了上官府投案罢了。” 朱老大听了,失笑道:“果然是当过黄巾贼的,一身匪气,只怕你坏了使君事情,还想着好活?” 钱老爹冷笑道:“老儿杀了许杰,要是活能下来,倒要去使君面前问问,这强抢民女之事,是谁的主意。” 朱老大一怔,随即大笑道:“伱这老儿倒也不傻,竟然还猜出来了。” “既然如此,我也不能留你了。” 他回手探入车厢,从车座下面刷地抽出一柄三尺来长的环首刀来。 众人还没反应过来,朱老大回手一刀,站在他身后观望的车夫脖子被一下斩开,车夫捂着脖子,喉咙格格作响,倒在地上抽搐几下,便断气了。 这一下出乎所有人意料,地上几名奴仆失声道:“朱老大,这是怎么回事?” 他们大脑一片空白,看朱老大出刀动作,显然是会武艺的! 这怎么回事? 朱老大一蹲身,前窜几步,已经出现在钱老爹身前! 钱老爹连忙举刀格挡,朱老大却是飞出一脚,将他踢飞出去。 钱老爹在空中吐出一口鲜血,身体重重在地上翻滚几圈,连手中的短刀铁锥都掉落在地。 地上几名奴仆大喜,刚要挣扎起身,只听噗嗤一声,朱老大已经将环首刀刺入一人胸口。 那人大叫一声,就此死去。 朱老大趁着其他人还没反应过来,又是嗤嗤几刀,将奴仆全部杀死。 他慢慢走向钱老爹,狞笑道:“这下没有人碍事了。” “我也算待老丈不薄,这么多人陪你上路,你就安心去死。” 钱老爹哪那还不知道这朱老大有问题,当下挣扎着抓起短刀,往朱老大扑去。 朱老大面露冷笑,环首刀上撩,钱老爹的一条手臂便飞在空中。 他顺势一刀斩下,将钱老爹前胸斩开。 钱老爹踉跄几步,往前扑倒在地,血慢慢从身体下流了出来。 朱老大踏在钱老爹背心,把刀上血迹在其衣服上擦干,心道这下子算是把事情做成了。 他回头看了看死马,骂了一声,本来他还想骑马离去,这下倒好,只能用脚走路了。 他正要离开,突然耳朵一抽,连忙伸出手,在地上血泊中捞起鲜血,在脸上抹了几把,将刀压在身侧,倒在车轮旁装死。 蹄声得得,远处逐渐追来两匹马,马上两人看到马车,连忙赶了过来。 两人跳下地来,却是田豫带着探子追到了。 他看到遍地死尸,心里咯噔一下,连忙招呼探子一起检查死尸。 探子一眼就认出了钱老爹衣服,他过去将其翻过身来,失声道:“正是此人!” 他又看了看周围尸体:“这就是那几个奴仆!” 田豫警觉起来,这事情不对头! 他喝道:“都死了?没有活人了?” 探子听了,出声道:“老头的孙女不在!” 田豫听了,说道:“再仔细看看!” 田豫和探子一个个检查过去,突然发现不对,出声道:“怎么都是胸口中刀?” 话音未落,就听远处草丛一个女声喊道:“凶手在车轮那边装死!” 下一刻,朱老大持刀跳起,向两人斩来! 田豫极为警觉,往前一扑,堪堪避过刀锋,探子确没来得及躲开,背心中刀,惨叫倒地,一时站不起来。 田豫反手抽出腰间长刀,回身反撩,叮当一声,两刀相交,田豫已经趁机转过身来。 朱老大喝骂一声,他听出草丛的女声就是钱老爹女儿,没想到她竟敢去而复返,坏了自己好事! 不然的话,自己早就偷袭成功,骑马逃走了! 他更不答话,环首刀一震,向着田豫闪电般劈去。 田豫凝神静气,将对方杀招一一化解,守得滴水不漏。 他见对方刀刀凶险,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 死士! 还是个高手! 许杰区区一个县令,怎么能请得动这种人做奴仆? 这事情果然不对劲! 他一边格挡,朱老大刀刀紧逼,但就是拿不下田豫。 朱老大心情烦躁,对方只守不攻,摆明是要拖延时间! 远处又有马蹄声响起,朱老大心神微分,田豫见了,开始挥刀反击! 这一年来,他和太史慈赵云切磋多次,武艺早已登堂入室,这一下猝然发难,朱老大顿时难以招架,不出十几个回合,便双臂中刀,长刀掉落。 他两条手筋都被砍断,双手下垂,退到马车旁边,喘着粗气惨笑道:“真是看走眼了,没想到遇到了高手。” 田豫冷冷道:“束手就擒,把实情说出来。” 朱老大惨笑一声,猛地扭头往前一冲,车辕断茬刺入他的喉咙。 他喉咙涌出血来,倒在地上不动了。 田豫懊恼地叫了一声,他没预料到对方会这么决绝地自杀,这下线索全断了! 袁熙在宅邸中和陈珪郭嘉谈着事情时,得知了城外发生的事情。 他听完事情原委,对田豫身边少女说道:“你就是钱老爹孙女?” 少女虽然一脸悲愤,还是忍住泪点了点头。 他对少女温言道:“你放心,我会给你讨个公道。” 袁熙对身边的曹宪道:“你带她先去换身衣服,收拾一下。” 少女听了,在地上跪下磕了几个头,跟着曹宪去了。 袁熙让田豫坐下,说道:“国让辛苦了,要不是你反应及时,只怕咱们都要被人利用。” 他回头转向陈珪和郭嘉,“两位先生怎么看?” 郭嘉见陈珪做了个谦让的动作,便道:“怕是有人要离间许杰和公子关系,借机挑事。” “不过我不明白,许杰这种人,公子就是把他杀了又能怎么样?” “死士难得,高手死士更是稀少,只为了许杰,就能派出这种人?” “要是只为了嫁祸许杰,有的是办法,何必搞出征抢民女这种极容易被揭穿的计策?” 此时陈珪出声道:“也许这死士的目的,并不只是嫁祸给许杰?” “事情不成,可以嫁祸,事情成了,可以借这个机会接近使君,伺机刺杀。” “既然是死士,可能一开始就没打算活下来。” “或者说,动手与否也不是关键,只要让这边认为许杰想动手就够了………” “如此一来,使君要是出事,冀州必然追究。” “这许杰是许攸侄子,许攸又是袁三公子的人…” 郭嘉身体一震,“先生厉害,很有可能便是这样!” “姜还是老的辣啊!” 袁熙和田豫这才想明白了些,面面相觑,既震惊于陈珪和其名字不相称的狠厉想法,同时也在疑惑。 谁这么大本事,将手伸到这里来了? 这事情最大的受益者是谁? 不过众人暗暗庆幸,本来一桩颇为周密的阴谋,却偶然间栽在了钱老爹和其孙女身上,可以说是冥冥中自有天意了。 第二百九十章 到此为止 第292章 到此为止 郭嘉和陈珪心照不宣地对视一眼,谁也没有往下说。 言尽于此,袁熙应该也听明白了,再说就过了。 因为若幕后主谋不是袁尚,那剩下的几种可能里,几乎都是不能公然说出口的。 他们听着袁熙手指在桌案上轻轻敲着,低下头默不作声。 堂上赵云,刘和,田豫,阎柔,华佗等人也不知道是不是猜出来了,一样是默然不语。 袁熙想到当日在邺城时,有人先于自己出手杀了甄访,其行事果决,倒和今日死士有些相似。 袁尚这种没打过仗的,做事不够果决,换言之他行事可能恶心下流,但要说凶狠绝情,还谈不上。 他停下手指,沉声道:“这件事情暂时到此为止。” 众人都长舒了一口气,就听袁熙说道:“我准备着手兴建义学总塾。” “总塾所在之地,必然是连通南北,交通便利,让各郡官员工匠都能来此学习,所以最好建在一州治所。” “从位置上来看,北新城就有些不合适了。” “北新城虽然是我苦心经营数年的地方,但那地方南接冀州,西临并州,中间并没有缓冲之地,适合做军事要塞,但不适合做一州治所。” “我一直在想,幽州的治所到底要放在哪里,最为合适。” “直到我这几日在来蓟城的路上,看了沿途的山脉河流,对此地有了些想法。” “我想问问诸位,我欲在此地设立治所,扩大城池,可否?” 他见众人都不敢先开口说话,便道:“随便说,说错了没关系,即使大家认为是对的,说不定以后情势变化,也会和预想相差很多。” “诸位只管说,最后是否在此地建城,我来拍板。” 众人却是不敢轻视,因为这几乎是第一次,袁熙将手下所有得力官员将领集合起来,一起商讨事情。 之前谋略之事,袁熙都是去问郭嘉,军阵之事,都是问赵云太史慈,现在太史慈不在,却加入了新的部属。 赵云是常山系,虽只有一人,但是最早,也是地位最高的。 郭嘉是颍川派,算是孤家寡人。 田豫则是属于公孙瓒的遗党,但做事得力,颇受袁熙赏识,将来幽州的公孙瓒残余势力,都应会受其辖制。 其他就是刘虞的残余势力,以刘和为主,阎柔以及没来的鲜于甫,都是这个派系的,这些人私底下的底蕴深厚,导致现在刘和也不愿多说话,免得被袁熙忌惮。 陈珪则是徐州一系,但这次跟着袁熙来幽州的,还有不少陈氏子弟,可以说力量也不容小觑。 至于华佗是打酱油的,但人脉反而是最广的。 这不到十个人,立场就极其复杂,人越多,管理的难度就级数增长,其之间关系也有远近之分,也会互相抱团。 赵云先开口道:“此地北接关外匈奴鲜卑,东部则是乌桓游牧,以现在的城池规模,是远远不够用的。” “而且此地周围一马平川,很容易被骑兵奔袭,即使沿途建立烽火台,也不一定来得及调兵。” 众人听了,纷纷点头,袁熙点头道:“子龙说的确实有理。” “只是把蓟城建成一座坚固的孤城,是没用的。” “若是被敌人围住,迟早会被拖死。” “所有我也有一个想法。” “以此城为中心,在敌人可能来的必经之路上建立军镇,以作防备。” “敌人要是攻打军镇,蓟城和其他军镇可以支援,若想要绕过去,便可以断其后路。” 众人听了,心想这想法倒是不错,但大费周章重新建城,有必要吗? 郭嘉说道:“公子这个想法,倒是很有意思。” “此地虽然周围都是平原,但将眼光稍微放得长远一点,将其看做一个庞大的城池,便能控制相当大的一片广阔之地,而不是被困于城中。” “不过这城范围有些大,囊括了涿郡广阳渔阳两郡的部分地区。” 郭嘉开始命人拿出地图挂起,起身讲了起来,袁熙看着上面的古代地名,和自己后世的地名一一对照起来,不禁感叹郭嘉的眼光确实很毒。 蓟县北部,是东起山海关,西到张家口,全长八百余里的燕山。 西边是作为黄土高原东部分界线的,八百余里长的太行山脉。 南边是流经山东的黄河,东边是渤海湾。 范镇之的《幽州赋》中写道:左环沧海,右拥太行,北枕居庸,南襟河济,沃壤千里,甲于天下,帝王之都,天府之国。 在郭嘉的构想中,北新城也只是这个横跨三州大城的西部军镇,如同西城门一样。 众人不禁瞠目结舌,郭嘉将这范围划得也太大了! 郭嘉解释道:“在每个重要隘口,都建立军镇营寨,这样的话,便能把敌人挡在幽州之外。” “只有着眼于此,才能打造出一道坚固的防线。” 阎柔出声道:“末将觉得,这样的话,每个城池军镇都要派驻不少军士?” “人少了没有意义,但人多了,如果不打仗,这军粮也是极为麻烦的事情。” 众人听了,深表赞同。 郭嘉把目光投向袁熙,果然袁熙脸上露出了微笑,出声道:“关于这点,我有些不成熟的想法。” “我一直在想,如果各地建城,等敌人袭扰,只能各自为战,各城都要驻派不少兵士,实在是徒废钱粮。” “但如果我们在各城之间,发展水运,平整道路,在保留一只骑兵机动队伍,在各城轮中驻守,一旦那里有危险,就换防到哪里。” “这样以来,是不是可大大减少驻扎兵士数目?” 刘和等人听了,赞道:“公子这个想法很妙。” 一方面,因为人口众多,耗费粮食水源,大城是没法单靠防守解决问题的,围城军队只要将城外水源切断,就是相当致命的杀招。 另外一方面,虽说进攻是最好的防守,但以目前幽州的局势,一直扩张到关外也不现实,所以必须要考虑防御的问题。 防御也分被动的死守,和主动支援两种。 拥有大量马匹的幽州,可以将支援部队的机动性发挥出来,成为一步活棋,而不是被动驻扎死守的死棋。 袁熙之所以有这个自信,是因为有后世历史作为先进经验,证明这个想法是可行的。 四个方向,蓟城南部相邻冀州,且河网密布,防守容易。 北部则是有长城,依托关口防守,暂时也问题不大。 东边现在情势不明,单于塌顿和公孙度在辽西辽东互相牵制,也不是眼下的重点扩张方向。 剩下的,便是最近最重要,也是漏洞最大的西部太行山防御线,其中只要卡住几个易守难攻的隘口,敌人便很难进来。 太行山共有八陉,军都陉位列其中之一,居庸关就是军都陉中一个关口,为天下九塞,又称京西四大名关。 飞狐陉和蒲阴陉相连,同时扼守华北平原、黄土高原东部的山西高原和蒙古草原,是最为关键的一个节点。 后世蒙古大军南征金国,在居庸关受阻,于是改路进取飞狐陉,最终攻下了金国都城中都,也就是现在的北京。 明代的土木堡之变,瓦剌挟持了朱祁镇,朱祁镇一路叫门,沿途守军被迫开关投降,瓦剌军队势如破竹,威胁京城,兵部尚书于谦凭借蒲阴陉的紫荆关,止住了叫门天子的脚步,成功守卫了京师。 这便是御敌城外,不然死守京城,满配要几十万军士,敌人还没来,自己反而要被吃垮了。 这些被后世无数条人命填进去,才验证出来的血的教训,如今正摆在袁熙面前,会让他少走很多弯路。 这也是他为什么要急着马上攻打黑山军的原因,其首领张燕虽然厉害,却不知道后世的事情,所以太行山也只是零零散散在关口建着些不怎么牢固的山寨,正是最好的机会。 袁熙的构想,就是毕其功于一役,一次性打穿太行山重要关口,在其上建立自己的营寨驻守。 这样的话即使不能完全剿灭张燕,也能进可攻,退可守,立于不败之地。 不然的话,双方持续拉锯,要是让张扬醒悟到关口的重要性,反而先行立寨,头痛的就是袁熙这边了! 那时幽州就要面对黑山军时时刻刻的骚扰,还不好反击,袁熙绝对不想看到这种场面。 袁熙正是知道了历史的前车之鉴,才这么重视在蓟城,这是一颗钉子,一旦被外族拔去,黄河以北便任由外族肆虐,如同南北朝时期五胡乱华一样。 袁熙对众人说了自己对黑山军的想法,最后道:“黑山军和袁氏已成死敌,迟早必有一战。” “如果正常的话,三郡春耕夏收后军粮充足,便可准备对黑山军动手。” 众人齐齐思索起来,心道是不是太自信了些? 那几十万黑山军,可不是几十万头猪! 袁熙看出了众人的疑惑,说道:“对方确实人不少,但我听说这两年并州粮食歉收,根本吃不饱饭。” “如今春耕还有个把月就要开始了,加上蓟城开荒筑城,需要大量人手,所以我想用些计策,将黑山军的劳力拉过来。” 陈珪听了,赞道:“此消彼长,这边来耕地的劳力多了,黑山那边春耕的人自然就少了,到时候会更加缺粮,打仗时更加捉襟见肘。” “公子这想法,颇得兵法之妙。” “能让百姓动心的,多不过土地粮食,公子只要舍得,必然能引人来投。” 袁熙笑道:“没有什么不舍得的,地是死的,人是活的,当下活人比土地重要多了。” “还请汉瑜先生帮忙想想,如何让人来投靠,到时我便让国让派人去太行山中散布消息。” 刘和道:“若是蓟城如此重要,那许县令” 袁熙断然道:“麻烦刘兄搜集他的不法证据,即使他和有些事情无关,也不能留了,更何况他做的事情已经够死了。” “蓟城的百姓,需要一个交代,也需要有人把所有事情背起来。” “事情到他为止。” 众人听了,皆是心中一凛。 第二百九十一章 被忘记了 第293章 被忘记了 侯氏伸手推开窗户,外面一股冷风顿时扑面而来,北地清晨独有的透骨彻肺的寒冷,让她因起床而昏昏沉沉的头脑清醒了不少。 她感到屋里的暖意猛烈地往外涌出,连忙将窗户拉回,只留着一道缝隙。 她扭过头,见身后床上的孩子还在沉沉睡着,这才稍稍安心。 她用手撑着窗台,透过窗户缝隙向外看去,窗户从上到下,上半部分是一线天,下半部分是宅子的雪景。 北新城刚刚飘了场小雪,这场雪来的极晚,是因为这应该是天气变暖前最后一场雪,又来的极早,此时已经初春,却因为倒春寒,成了今年第一场雪。 不过雪刚下完,天气复又开始变暖,蒙覆在墙头树枝上的雪粉,化作涓滴细流,淌的到处都是。 侯氏见院子里面的池塘里面冰层已经消融,一尾游鱼跃出了水面,心道春天就要来了啊。 院墙外面,隐隐约约传出鼎沸的人声,显得颇为热闹,侯氏知道,这是清早城门打开后,城门外早就等着,往城内涌入的流民,而这些流民几乎都是黑山逃过来的。 墙外热闹,墙里冷清,侯氏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因为府邸的主人,已经离开大半年没有回来了。 她闲暇时,也常常听留在府内的十几个小娘聊天,说着府邸主人袁熙离开后的事迹,这些小娘时常后悔,当初怎么没跟着公子走呢? 如今公子成了婚,已经成了幽州刺史了! 侯氏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之前小楼里和袁熙偶遇后,残留在手上的感觉,如同昨天发生那样。 然而侯氏有种感觉,袁熙可能再也不会回来了。 袁熙这半年来的做的事情,侯氏早听小娘们说的滚瓜烂熟,对方现在已经是一方诸侯,且又在幽州徐州打下了大片地盘,如今回到了和涿郡相邻的广阳郡蓟城。 侯氏听小娘们嘀咕,说袁熙在蓟城已经呆了个把月了,看样子竟是不打算走了,只怕早就忘了北新城这边了。 公孙瓒尚在的时候,侯氏便去过蓟城,那里无论是人口规模,还是水运之便利,都不是北新城可以比的,尤其是这些黑山流民,大部分也都被引去了蓟城,这便是北新城要被放弃的明证。 说来这些逃难的黑山百姓,侯氏听说是袁熙在幽州并州广发通令,言说有黑山流民投奔幽州种地做工的,既往不咎,这才引得不断有人从黑山逃过来。 侯氏心道袁熙虽然年纪轻轻,做事却有一股和其年龄不相称的老成,其行动之果绝,比自己亡夫当年风头最胜时,也毫不逊色。 这对黑山军釜底抽薪,便显露出了其行事作风。 黑山军治下的太行山区,有几十万人不假,但是里面零零散散有数十股势力,为了互相压制吞并,黑山贼首领们都将治下的青壮充作做兵士。 这固然是保证了自己的军力,但在涸泽而渔的手段下,从事生产的劳力便少了很多,导致这些年黑山一直处于一个不温不饱,不上不下的尴尬局面。 尤其去年灾害尤甚,波及天下各州的蝗灾旱灾,让黑山势力在内德州后门举步维艰。 豫州兖州也遭了灾,袁术曹操多有粮食不济,扩张的烈度低了不少,几乎没有像样的大战。 反倒是夹杂在并州和司隶之间的河内郡,因为张杨无心扩张,埋头种地,反而是收获不错。 黑山军曾派人去河内借粮,但得到的答复是实在无能为力,因为吕布军进驻河内,加上河东河内的白波军也缺粮食,两股势力早就将粮食借的七七八八。 在这种境况下,黑山境内的农夫百姓迎来了春耕。 本就缺粮过冬,大部分人甚至连种子都吃掉了,别说耕种到收获要相隔大半年,很多人连春天都撑不过去了。 偏偏黑山军首领为了保持兵事,还是强令百姓上缴,毕竟兵士不会等到秋收才吃饭,十几万张口,可是每天都要吃粮食的。 但粮食又不会凭空变出来,这怎么办? 在黑山百姓绝望之时,一个消息暗地里面传播开来。 幽州刺史到任,对黑山百姓既往不咎,只要前去幽州投奔,便能分到一份荒地,在上面开荒,地就是自己的了! 这样固然是个很大的诱惑,但仍未解决当前最为麻烦的吃饭问题。 于是随之而来的,还有另外一个消息。 逃过去的百姓,可以先赊欠粮食,等收获之后缴还,或者可以兼做工匠学徒,挣取粮食,当天打工,当天就可以获得粮食报酬。 至于能参军者,待遇就更优厚了,只要一人参军,便能免除全家劳役,且能获得至少养活两个人的口粮。 这消息传出,很多人登时意动,他们本来就活不下去了,何不找寻一条活路? 也有人怀疑,幽州真的能养得起这么多流民? 不会是骗他们过去,然后被抓做奴隶做工! 在犹犹豫豫的观望中,有人实在撑不下去了,开始尝试着逃走,去了幽州。 黑山军控制的太行山北部,本就在幽州并州冀州交界处,和涿郡相邻,太行山北隘口,离北新城也不过百十里路。 冀州虽然气候更好,也更为富庶,却因为袁氏和黑山军交恶,对流民甚为防备,所以人们要逃,如今也只有幽州这个选择。 过了半个多月,消息传了回来,逃过去的人,确实只要做工,就有人管饭! 结合之前袁熙在黑山散播的真人流言,黑山境内本就人心不稳,如今听到幽州能让人吃上饱饭,便彻底乱了,开始出现了大规模的逃亡。 张燕听到后,勃然大怒,命几位首领去北新城附近劫掠。 结果他们刚出北隘口,就被幽州军伏击,被打的狼狈不堪,等对方领军之人出现时,几名还想反抗的黑山将领大惊失色,狼狈不堪地掉头就逃。 北新城的守军将领,竟然袁绍手下的监军沮授! 说来沮授和黑山军也是老冤家了,袁绍为了报复黑山军偷袭邺城,全军攻打黑山,斩杀壶寿于毒等人,黑山诸将人人惊怖。 当时袁绍手下打黑山军最狠的,一是吕布,二就是沮授。 所以沮授在黑山诸将眼里,是个惹不起的人物,谁也不愿意和其正面对上。 张燕听说之后,更加烦躁,而最让他头痛的,则是黑山南部的河内郡。 本来黑山军和张杨的关系也不错,有时也互相呼应,但和张杨关系更好的吕布到了之后,就把张燕整不会了。 按道理吕布张燕都是袁绍敌人,但偏偏吕布在袁绍麾下时,杀了张燕不少手下,让张燕很是膈应。 两人又都是朝廷封侯,吕布地位高,张燕资格老,都不愿意主动交好,自此两边就僵住了。 张燕咬牙切齿,这吕布好好在兖州带着,没事跑来河内做什么! 河内作为黑山军的两条退路之一,要是吕布和自己为敌,万一抵挡不住,岂不是只能跑到并州南匈奴地盘去了? 正在张燕举棋不定,进退两难时,北新城里面的沮授,更是觉得自己有些无所适从。 被袁绍发配到冀州也就罢了,偏偏从自己上任到现在,还没见过袁熙,对方在想什么? 沮授越发觉得幽州这烂怂地方和自己不合了,被袁熙孤零零放在北新城守城,堂堂冀州监军,怎么沦落到如今这个地步! 关键来也就来了,转眼就和许攸闹翻了,偏偏对方仗着位次在自己前面,处处给自己使绊子,简直是欺人太甚! 不过也不是没有好消息,一个月前袁熙带军巡视蓟城,查明县令许杰贪赃枉法,私开府库,强抢民女,心怀不轨,妄图刺杀袁熙,经查证据确凿,枭首传令全城,挂于城头示众。 听说这一个月过去,许杰那脑袋,还在蓟城城头挂着呢。 当时许攸听到这件事时,沮授也在场,就见许攸面色惨白,跌坐在地,要是别的也就罢了,刺杀袁熙,也是牵连甚大,许攸是担不起的! 沮授见状,心中暗爽,趁着和众人一起,扶许攸起来的空儿,又偷偷放手,跌了许攸一个跟斗,胸中恶气这才稍稍舒缓。 许攸马上向蓟城写了书信请罪,袁熙回信倒是宽言安慰,只说是许杰受人蛊惑,和许攸无关,让其勿忧。 沮授得知后颇为遗憾,心道怎么不顺手把许攸收拾掉算了! 他心里总觉袁熙最所图甚大,但偏偏袁熙在蓟城神神秘秘,到现在都没和自己联系。 这让沮授有些憋闷,是不相信自己,还是觉得自己已经没用了? 总不能一直呆在北新城? 自己要不要写封信问问? 蓟城院子里,曹宪曹节两人,一人拉着曹华,一人拉着阿香,正在教她们打五禽戏。 曹华阿香年岁相仿,都是蹒跚学步的年纪,本着袁熙提出的,娃娃要从小锻炼的思想,被迫悲催地做起了五禽戏体操。 屋内袁熙拿着木勺,舀起碗里浓浓的药汁,吹了几口,对身前的吴夫人道:“这要有些苦,要不要加块糖?” 吴夫人脸上发烫,心道你把我当小孩哄? 她低声道:“不用了,妾直接喝便是。” 袁熙听了,说道:“那好,夫人张口。” 此话一出,吴夫人脸腾地红了,咬牙切齿道:“妾有手,不用公子喂!” 第二百九十二章 一颗种子 第294章 一颗种子 袁熙发现,自己其实心理颇为变态。 吴夫人越是一阵正经地做出端庄娴雅的样子,他越是想看吴夫人破防的样子。 当然,吴夫人不会让他的恶趣味轻易得逞,虽然袁熙几次趁着没人的时候动手动脚,但吴夫人还是在口头上义正言辞地对袁熙的行为表示了鄙视。 但后来吴夫人心口不一的叱责被识破后,袁熙反而更加得寸进尺,吴夫人象征性反抗了下,最后还是放弃了。 眼见袁熙用木勺舀着药汁往自己嘴边送,吴夫人又气又急,拿眼睛剜了袁熙一眼。 袁熙恬不知耻地笑嘻嘻道:“夫人别担心,没人看得到。” 吴夫人心道这才更麻烦好吗! 要是旁边有人也就罢了,袁熙反而不会这么肆意妄为,现在倒好,袁熙把门一关,里面两人就是什么都没发生,外面的人也不信啊! 她气道:“都是有身份的人,公子请自重!” 袁熙嘿嘿笑道:“什么身份,我怎么不知道?” “咦,我记起来了,你是我的夫人啊,什么时候过门?” 吴夫人气结:“谁答应嫁给你了!” “你这人好生无耻!” 袁熙叹息一声,“我也知道,夫人肯定是想回去的。” “强扭的瓜不甜,夫人诞下孩子后,若还是没改变主意,若能答应我一个条件,我未必不能送夫人回去。” 吴夫人横了袁熙一眼:“伱休想骗我!” “你有这么好心?” 袁熙叹道:“真的,而且保证不会泄露夫人在这边的一分一毫的事情。” 吴夫人听了,隐隐有些一期盼,“真的?” “什么条件?” 袁熙不假思索道:“再生一个?” 吴夫人差点被气哭了,“你这样子,还是一州之主吗?” 袁熙叹息一声,“夫人,你有没有想过,要是你回去后,看到我和伯符战场互相杀伐,要是一方死在对面手里,你如何自处?” “夫人回去后,要帮着伯符对付我吗?” 吴夫人咬着嘴唇,“妾回去后,会说服伯符和公子交好。” 袁熙叹道:“可能吗?” “据说我所知,伯符是听命于袁术的?” “现在本初公和袁术已经是不死不休,伯符能改变什么?” 吴夫人闷闷道:“公子不也是听命于本初公的?” 袁熙听了,哈了一声,“夫人倒是聪明得很,张口!” 吴夫人心情烦乱,下意识檀口微张,袁熙把手里的药匙伸了过来。 吴夫人张口喝下,这次反应过来,气得柳眉倒竖,抬手就往袁熙身上打去,“你个没正形的!” 袁熙挨了一下,笑道:“夫人尽管打,但不要生气,免得动了胎气。” 吴夫人打了几下,就要抄起桌上的木盘,袁熙见势不妙,连忙一溜烟逃了出去。 吴夫人望着袁熙狼狈的背影,突然觉得心情好了不少,似乎无穷无尽的烦恼都抛之脑后。 她发现自己和袁熙呆的时间长了,似乎也变得年轻起来,好像回到没出嫁前那无忧无虑的样子。 吴夫人心中冒起了一个念头,自己要是晚生十几年,再遇到袁熙,应该会过得比嫁给孙坚快乐? 她悚然而惊,赶紧将这个念头赶出脑海,暗骂自己无耻,自己都是有好几个孩子的半老徐娘了,想什么呢! 袁熙跑到门外,看曹宪曹节正带着两个女童玩得正开心,也没去打扰她们,他心情极好,便来书房去找蔡昭姬。 结果书房空空荡荡,他才一拍脑袋,想起今日是蔡昭姬去义学授业的日子。 女子授业,最早的记载见于先秦,楚辞《神女赋》提及“于是摇佩饰,鸣玉鸾,奁衣服,敛容颜,顾女师,命太傅。” 《诗经·周南》中的《葛覃》曰,“言告师氏,言告言归。” 不过女师多是贵族女子之间教授称呼,和平民无缘,教的东西也大都是女诫之类的品德书籍,实用性并不高。 但即便如此,也是士族和平民幼年基础教育的一道鸿沟。 要知道,很多士子幼时的启蒙,便是其母负责,因为其母身份多是大家闺秀,知书达礼,知识教养直接决定了士子日后的学习习惯和处事道德。 从最早的女师出现到如今,留下姓名的寥寥无几,第一个在史书上留名的,便是东汉时期,参与编撰汉书,写出了女诫的班昭,因其夫家姓曹,故又被称为曹大家。 班昭之父班彪曾撰写《史记后传》六十余篇,长兄班固与次兄班超在此基础上修撰《汉书》。 后来班超投笔从戎,班固书未成而冤死狱中,留下了最难的八表和天文志没有完成,后班昭奉旨入宫,将散篇杂章整理成书,并为《汉书》补写八表,完成了天文志。 为了让《汉书》完稿,班昭整整花了三十年,纵观数千年间以学者身份参与修史的女子,仅有班昭一人。 汉和帝多次召班昭入宫,让她为后宫女眷授课。班昭成为宫廷女教师,授课内容十分广泛,儒家经典、天文算学无所不包。皇后贵人都尊称班昭为“大家”。 作为汉书的编纂人,更有许多男性士子对班昭执弟子礼,因男女有别,男弟子一般都在藏书阁外跪听,其中一人名叫马融,后来成了海内大儒,弟子千人,其中一人便是卢植。 汉代极为重视师徒传承和门第,所以刘备和公孙瓒拜入卢植门下后,在士族间声名鹊起,不得不说卢植弟子的身份,起了极大的作用。 但也因为如此,卢植后来转投袁绍,让和袁绍作对的公孙瓒和刘备无所适从,刘备离开了公孙瓒,可能也有部分因素在里面。 袁熙兴办义学,固然是想要开民智,但在这种争夺天下的当口,本来是不该这么急着做的。 这种事情,本应该是天下大定,海内升平,生活富足时,才是最佳的推行时机。 袁熙绝对不是做事不求回报的,这时候推行义学,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一是赢取名声。 兴办义学,开天下民智,这是圣人之举,可以和自己真人的谣言交相呼应,从而大大提高自己的名望。 二是培训选拔官员。 许杰被杀的中一个罪名,就是贪赃枉法,袁熙亲自考校他提拔的官员,发现竟然有大半都是不学无术之徒,通过向许杰贿赂买官上任的。 袁熙杀死许杰后,将不合格的官员全部废黜,重新选拔,义学便成了选拔培训官员的重要手段。 三是利用身份进行压制。 他主持兴办义学,便是所有从中受益之人的恩师和举主,这些人将来想要背叛他,便需要好好思量。 袁熙这人无利不起早,心里算盘早就打的啪啪响,义学不仅教授男子,更是教授女子,双管齐下,谁也逃不出他的掌心。 他通过义学,让蔡昭姬为主师,传授给不同身份女子基本的知识,让其出嫁后也能教授子孙,从而种下一颗希望的种子,未来便能够遍地开花。 其囊括的东西,也不仅只限于经学,而是袁熙和蔡昭姬将各类知识精简,编出来的一套杂书,从基本的识字到纺织的诀窍,从卫生习惯再到到饭菜烹饪,再到病症急救,都有所涉猎。 里面好多东西,其实和正统经学冲突不小,袁熙敢教这些,反而要感谢此时天下大乱,礼崩乐坏,谁也不会在乎幽州的义学教什么。 这正是建立新规则的大好时机! 所以说大乱之世,也是大争之世,充满了机遇和挑战。 这东西可能数年内都不到明显效果,但越早去做,越早收获,如果这个模式成功,将来推行到全天下,蔡昭姬华佗等人,也会青史留名? 他关上书房的门,回到屋里,却发现甄宓正坐在窗前榻上,面前摊着些账目,一手噼里啪啦打着算盘,一手拿着毛笔在竹简上写着什么。 她此时全神贯注,连袁熙进来了都不知道。 袁熙见甄宓五指灵动翻飞,不由想到某些晚上的场景,心道甄宓倒是在此道颇有天赋啊。 甄宓一边打着算盘,一边用葱葱玉指揉着同样莹白如玉的额头,显然是在思考颇为耗费心力的事情。 袁熙不愿惊动她,等甄宓足足算了一刻钟,手停下来,方出声道:“别累坏了身体,有空也出去活动下。” 甄宓这才醒觉,侧过脸笑道:“夫君来了,妾倒是不妨事。” 她指了指窗外的曹宪等人,笑道:“她们年纪轻,打五禽戏倒是没有顾虑。” “妾身为正妻,要是公然翻身俯仰,只怕旁人也会非议夫君家风,所以妾也只能在屋里偷偷打拳。” 袁熙听了,笑道:“倒是难为你了。” “你算的是什么?” 甄宓回道:“妾在算运到蓟城的的铁矿数目。” “夫君提出试验新的锻钢法,这一个月来,甄家通过商路从渔阳运了大量铁矿到蓟城,妾在算将其熔炼锻打,需要多少人手时间。” 袁熙听了,说道:“正巧,我要出门去看看这新法有没有进展。” 他见甄宓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说道:“你病好了不久,铁匠铺空气也不好,等过段时间再出去。” 甄宓听了,只得点了点头,颇为遗憾。 第二百九十三章 锻钢之法 第295章 锻钢之法 袁熙叫上孙礼,带着几个侍卫骑马出了门,经过街道时,两旁的百姓见了,纷纷在道路两旁跪拜。 许杰被传首悬城后,袁熙开仓放粮,安抚了城内人心,他在城内的威望也是水涨船高。 袁熙心道也真是凑巧·,本来许杰贪酷之事,真要细究起来,罪不至死,偏偏他那奴仆朱老大,是别人安插的眼线。 朱老大带着一众许家奴仆带走钱老爹,都被街坊邻居看在眼里,加上行凶之情证据确凿,于是袁熙便将图谋不轨的帽子顺便扣在了许杰头上,让这个花式作死的人死得其所。 袁熙一路纵马来到蓟城北角,一条小河流过,两边坐落着几十间屋子,屋顶的烟囱冒出滚滚浓烟,鼓风气囊的声音此起彼伏,叮叮当当的打铁声不绝于耳。 蓟城专门划出了一块地,建造了几十座铁匠铺,集中了经验丰富的铁匠训练学徒,验证检验不同的炼铁方法。 袁熙跳下马,走进中央最大的铁匠铺,只见七八个人在铁砧前挥汗如雨,一手高举锤子,一手钳子夹着烧红的铁块,正在一锤锤地敲打着。 春秋到西汉时期,出现了块炼渗碳钢和铸铁柔化术。 所谓块炼渗碳钢,是以绵状块炼铁为原料,再经过热渗碳,碳由表及里的渗入,然后反复进行锻打,就形成了渗碳钢。 用海绵状的块炼铁,或熟铁采用渗碳的方式来炼钢,易于实现,成为了我国最早的炼钢方法,这是生铁与钢之间飞跃式的发展。 要说渗碳钢推动了军事武器的发展,那么铸铁柔化术,便是大大推进了农业器具的应用。 早期的铸铁都是高碳低硅的白口铁,碳在铁中以碳化铁的形式存在,质地又脆又硬,使用时很容易崩裂,为了增加韧性,工匠们发明了铸铁柔化术,在高温下将白口铁胚件进行脱碳处理,或者韧化处理。 也正因这一技术,生铁农具开始广泛应用推广,大大提高了农业生产水准,而欧洲直到中世纪还没有锻造铸铁的记录,耕田用的还是木犁。 生产工具的水平直接决定了生产力,宋朝南方稻谷平均亩产三百五十斤,而同时代的英国混合作物平均亩产才七十多斤,这之间的差别已经是相当大,也是为什么后世说华夏有种田天赋的原因。 这个时候,华夏的炼钢技术已经是独占鳌头,要知道,十七世纪以前,世界绝大部分地区还处在炼铁技术层面上,仍在使用块炼铁,除了阿拉伯某些地区,钢的渗碳技术更是几乎看不到。 尤其是欧洲地区,炼钢一般都采取熟铁低温冶炼的办法,钢铁不能熔化,铁和渣不易分离,碳不能迅速渗入,钢的质量极差。 彼时罗马被称为大秦,其主流武器短剑就是块炼铁,所以一刺就弯,更别说锻造长剑了,即使造出来,也毫无实用性,所以其需要进口大量东方钢铁制作武器。 而到了西汉时期,华夏炼钢技术再次出现了划时代的突破。 炒钢法。 对铸铁件进行脱碳处理,进而将成形铁板经过脱碳成为成形钢板,所谓炒钢,即在冶炼过程中不断地搅拌,如同炒菜一样,将液态或半液态生铁,在鼓风的氧化条件下,使碳、硅、锰氧化,让其在钢中的含量降低。 炒钢多为低碳钢或熟钢,也有先把生铁炒炼成含碳量很低的熟铁,再用表面渗碳来增碳的做法。 东汉时期的太平道典籍《太平经》中,也详细记录了炒钢的相关内容,“有急乃后使工师击冶石,求其中铁,烧冶之使成水,乃后使良工万锻之,乃成莫耶。” 太平经被称为道教元典,里面不仅有教义,更有方术,包含医药,针灸,冶炼等实用之术,下层百姓在接触的同时,本身也推动了技术传播。 袁熙的义学,如今发展极为迅速,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官员匠人确实需要获取知识,提升自己的地位,另一方面,也是因为义学里面传授的百家知识,实在极像太平经无所不包的特征,很多私底下相信袁熙谶语和真人身份的各阶层人士,才会暗暗归附到袁熙周围。 之所以将炒钢法称为划时带的技术,是因为现代钢铁工业的基础就是高炉、平炉、转炉,高炉最早是中国古代发明的,平炉、转炉也脱胎于炒钢法,早期作为优质炮钢的克虏伯坩埚钢,直接就是照搬炒钢法。 没有这三样东西,就没有工业革命,也没有现代工业文明。 所以有人说,工业革命的大门中国人打开了一半,欧洲人打开了剩下的一半。 但遗憾的是,华夏发明炒钢法后的近两千年里,出于种种原因,一直没有迈进那扇半开的大门,让人不胜唏嘘。 做不出合适的炉子,冶炼温度便上不去,钢铁冶炼大概要一千五百度以上,瓷器要一千一百度以上。 西方之所以进口中国瓷器,就是因为炉温不够,自己烧不出来,高炉和风箱技术全面落后,导致陶瓷制造不行,钢铁冶炼自然更加不行。 华夏的炼钢技术领先了世界一千多年,这让华夏的武器锻造技术也突飞猛进,涌现出了一大批极为实用的武器。 而武器的水平,决定了战争及战术的水准,连钢都炼不出来的地方,能有多么大烈度的战斗,诞生多么无敌的战术,是很让人怀疑的。 不过另外一个促进华夏不断改进炼铁炼钢的因素,是因为华夏境内的铁矿石,杂质实在太多了,为了解决杂质问题,华夏的劳动人民才想方设法,在每个环节上改进炼铁炼钢工艺。 早在战国时期,出现了在铁水中加碱性石灰进行脱杂质的技术,石灰可以促进矿渣的析出,还可以吸附磷硫杂质。而西方十九世纪末,才找到这种加入碱性物质脱去杂质的办法。 曾经在泉州出土过明代铁锚,重达去七百五十公斤,经过检测磷硫含量比现代优质钢还要低两三倍。 相比之下,地中海附近的铁矿石除了含硫量高,杂质很少,但偏偏两千年里,西方都没找到除硫的方法,以致炼钢技术毫无进展。 当然,当时的阿拉伯地区炼钢技术不低,虽然可能和华夏有些差距,但是还是比西方强了不少,至于其中原因,有说法是丝绸之路促进了华夏和阿拉伯地区的文化技术交流。 所以说,交流是促进进步的动力,闭门造车,是很难一直走在时代前列的。 炒钢法的最后步骤,就是对氧化后熟铁或钢进行多次折叠锻打,进一步渗碳后,成为百炼钢。 当然炒钢法也不是全无缺点,其不容易控制碳的含量,制作更加费时废力,于是灌钢法应运而生。 晋张协的《七命》:“销逾羊头,镤(鍱)越锻成,乃炼乃铄,万辟千灌,丰隆奋椎,飞廉扇炭。” 李善注:“辟谓叠之,灌谓铸之”。 东汉末年,已经出现了灌钢法的雏形,这个时期的炼钢技术的集大成者,便是环首刀。 此世的环首刀,和后世的主流武器完全不同,按后世的眼光来看,其刀长一米二以上,刀宽三厘米,但刀刃最厚之处,却达到了一厘米,相比之下,后世西方的重剑,剑刃最厚也只有四毫米左右。 这是因为,一柄好的环首刀,往往需要几十层钢反复折叠锻打而成,拿在手里,倒像是一根铁条,但在百炼钢的强度支持下,却有着马战步战皆宜,兼具挥砸砍切,突刺破甲的优点。 如今铁匠们正在做的,就是尝试不用锻造方法制造出环首刀,最后进行强度对比的实验,找到其中最为合适的。 袁熙看着铁匠们一锤锤的打在铁块上,不禁有些感动,华夏正是有无数这样的劳动人民,用双手艰难克服着一个个障碍,才汇聚成了时代的洪流,推动着历史进程。 一众铁匠见袁熙带着众人进来,连忙就要行礼,袁熙大声道:“不妨事,你们先打完!” 屋内极为嘈杂,袁熙将声音提到最大,众人才勉强听见,连忙转身,继续继续抡起锤子来。 他们动作有些生硬别扭,是因为按照袁熙的要求锻造,和他们先前的手法习惯并不太一样。 因为他们正在在打造的环首刀,是按袁熙提出的改良后的灌钢法打造的,又采用了一些夹钢方向的改良,最后效果如何,谁也心里没底。 灌钢又叫团钢法或生熟法,是中国早期炼钢技术一项最突出的成就,东汉末年发明,南北朝时期才开始推广完善。 袁熙依照后世的记忆,让工匠分别采用三种方法改良。 生铁陷入法,生铁改覆盖法,生铁浇淋法。 不同的工艺,不同的钢铁品质,都会影响最后的成品质量,所以才要找到最合适的方法。 这时候已经有个铁匠将环首刀的雏形打了出来,他用铁钳夹着通红的剑身,走到了一个巨大的木桶面前,将之放了进去。 只听嗤嗤作响,铁匠将剑身提了起来,上面竟然着起了火。 众人的目光不由被吸引过去,这便是袁熙第二种新的想法,油淬法。 不同于此时已经发明的水淬法,后世的油淬法可以让刀剑具有更多的韧性,而水淬法有较高的刚性。 当然,根据钢铁品质的不同,也不能说油淬一定高于水淬,真正好的武器,硬度和韧性都要兼具,只能通过之后的试验去看。 不过双管齐下,袁熙自忖应该能将环首刀的品质提高一个层次。 至于高多少,他心中也没谱,但只要比先前的刀能多耐几次挥砍交击,就将会在战场上,决定持有者和敌人双方的生死。 第二百九十四章 铁匠赠刀 第296章 铁匠赠刀 铁匠学徒们将环首刀打磨出刀刃,在刀柄上缠上麻布,这磨刀就花了几个学徒一个多时辰的功夫,一柄环首刀才做好。 领头的铁匠双手将刀呈上,给袁熙等人观看,袁熙接过刀,挥砍劈刺了几下,感觉重量颇为顺手,不由点了点头。 他将刀交还给铁匠,说道:“开始。” 铁匠忙将刀接过,交给一旁等待的几名军士。 这些人是田豫挑选出来,皆是精通刀法,其中一人拿起刀,走到铁匠铺后面的院子中央。 院子中竖着木桩,铁柱,木板,甚至还有蒙着铁甲和皮甲的假人。 那人举起环首刀,依次向着木桩铁柱进行挥砍捅刺各十次,一旁的学徒等结束后,上前拿着铁尺将痕迹测量劈砍效果,以及刀身上的损伤,并将其记录在竹简上。 这是袁熙提出的对此测试,一切新的锻钢方法,合适不合适,最终都看数据结果而定。 十几项测试做完后,几名军士轮流拿着环首刀对着铁柱全力挥砍,在砍到一百多下时,环首刀终于经受不住,啪的一声断为两截。 围观的众人脸上都露出了一丝惋惜之色,但更多的是喜悦和惊奇。 惋惜的是,这环首刀无疑是把好刀,就此这么断掉,实在有些可惜。 喜悦的是,这把刀承受的劈砍次数,比一般的刀强了太多,虽然断了,但依照此法,便能锻造出更多的好刀! 要知道,这种打造出来的百锻钢刀,战场上也不是人人都用得起的。 比如曹操的青州兵,武器就良莠不齐,有的甚至还有青铜武器,曹操手下将领就曾抱怨过,有些士兵武器大力挥砍几次后断了。 一般来说,全力刺击挥砍几十次不断的,就已经算的上等利刃。 而刚才这把环首刀,在应用了超前于这个时代的灌钢法和淬火法后,只在耐用度上,就硬生生提高了数倍! 这就表明,一个兵士在战场上几十全力挥砍到力竭,兵器也不会出问题。 他对面数倍的敌人,则会面对武器断折的危险局面。 在全甲重步兵的对决中,将是决定性的关键,大家都有甲胄防护,谁的武器完好,谁就能决定对手的生死。 一众铁匠也是掩饰不住脸上的激动,一起看向袁熙。 袁熙脸上露出笑容,对说:“做的不错,” “等将所有的淬炼方法都一一试验改进,找到最合适的,便可以大规模应用了。” “将来战场之上,将士们的生死存亡,都有你们的一份功劳。” “等事情完了,尔皆有重赏,子女皆可进入义学。” 众人听了,掩饰不住脸上激动,齐声道:“愿为使君效命!” 袁熙也是心情很好,炼钢法试验成功,也会促进炼铁法的的改进,炼钢炼铁,本就密不可分。 炼铁的改进,从军事上来说,不仅能产出更加坚固结实的铁甲片,还能生产更加耐磨的车轴等运输工具,同时也能推动生产活动,最直接的,便是铁制农具的制造技术,也会得到改良,从而提高农业生产效率。 更坚固的铁,意味着更多的铁制工具,比如当下挖土工具多用铁锸,这是类似于矛头的厚铁条,就是因为铁的强度不足,只能增加厚度。 而逐步改进,掺杂部分钢后,便能制造出铁铲,不仅使用更加轻便有效,还能节省铁的用量。 这就是技术进步的好处,能够在各方面推动社会进步,袁熙相信,不久的将来,幽州必然也能像冀州一样富庶。 袁熙临走时,有个老铁匠跪在门口,两手高举着一柄磨得铮亮的环首刀。 他高声道:“使君,这是大伙用新法打造出的最好的一把刀。” “大伙都是被许杰害死的钱老爹的朋友,所以一起凑钱买了好铁,打造出这把刀,以谢使君!” 袁熙见了,双手将刀接了过来。 他将一旁立着个木人,屏气凝神,双手猛地斜劈而下,刀光一闪,嗤的一声,木人头颅横飞出去,如同切豆腐一般。 袁熙收起刀,将老铁匠扶了起来,郑重道:“多谢诸位心意!” “将来若有许杰那种鱼肉百姓,为非作歹之人,我会用这刀,将他们头颅斩下!” 一众铁匠听了,连忙跪下叩头道:“敢为使君效死!” 相比之前那句效命,这句效死,却是多出了几分心悦诚服之意! 在回去的路上,袁熙心道技术的积累是个厚积薄发的过程,他之所以能试验灌钢法成功,不是因为他做了多少改进,而是因为灌钢法所具备的技术前置条件,都已经满足了。 下一步灌钢法只需要一个契机,袁熙只是将这个契机提前放了在众人面前而已。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要是现在当世连铸铁技术都没有完善,那发明灌钢法自然就是个笑话。 就像现在袁熙把前世的百科全书都搬过来,很长一段时间内,也发明不了蒸汽机和炸药一样。因为欠缺的前置科技,还没有完善。 对蒸汽机来说,当下就缺乏了关键的风箱技术,而这最早也要到唐朝才能出现。 当然,如果提早将风箱发明出来,再利用现有的技术,用数年乃至数十年时间,造出一个类似蒸汽机的东西,也并非完全不可能。 因为最初的蒸汽机所需的技术,真的不难。 英国科学家李约瑟曾提出一个着名论断:蒸汽机=水排+风箱。 他想用这一公式说明,没有中国古代技术成就,西方近代革命的心脏——蒸汽机是不可能被发明的。 因为从蒸汽机的关键结构看,风箱解决了双作式阀门问题,而水排则提供了直线运动和圆周运动之间的转换设备,两者结合,便是最早的蒸汽机。 风箱在唐代或宋代发明,之后传到西方,十八世纪在欧洲普遍应用,而水排在两千多年前就在我国出现,《后汉书·杜诗传》中有明确记载。 瓦特发明蒸汽机的时候,所用的炼铁炼钢技术甚至还不如华夏同时期的钢铁质量。 从这个角度看,我国古代先进的技术已经为蒸汽机发明打下了基础。 但最早发明风箱和水排的中国人,在将近两千年间里却没有制造出蒸汽机,这却是非常值得人深思的。 袁熙一直在思索,其中到底缺了什么什么关键性的因素? 他想了很多,最后他得出出了一个不成熟的结论。 儒家思想,被歪曲最初用意,成为控制的工具后,变成近乎教义的存在后,便与其诞生初衷背道而驰。 其固然形成了一套让社会安定的阶级社会体制,保证了中国古代社会的运作,在和平盛世也保障生活了生产,但坏处便是,其被用来压制消灭不同的声音和想法,这对于技术革新是相当具有压制性的。 后世之所以摒弃儒家,并不是单纯是因为其某些落后于时代的思想,而是其容易被别有用心的人利用,成了损害劳动人民利益的东西。 但每个时代,都有人怀着不可告人的目的,时时想要将其重新拾起。 华夏上千年历史中,其实已经数次有人发明了类似蒸汽机的东西,但要么不受重视,没有继续改良应用,要么在出现雏形后失传了,就像传说之中的木牛流马一样,是否这种东西真的存在过,假如是真的,是不是和蒸汽机有共通之处? 就像蒸汽机一样,明明前置技术都出现了,却在近一千五百年间毫无寸近,就像西方炼钢水准一千多年毫无改变一样,让后世的人回想起来,都觉得不可思议。 所以袁熙如此想迫切地想去看看,如果他能稍微将历史的车轮推动一下,走上一条和前人不同的道路,世界会不会变得更好? 他回府后,心中的喜悦还没散去,却听到了一个让他感觉不妙的消息。 郭嘉病倒了,华佗虽然给其开了药,但对于其病情,想和袁熙说一下。 袁熙匆匆忙忙赶到郭嘉屋里时候,满屋都弥漫着药味,郭嘉四个姬妾,两个正在熬药,两个正在端水擦脸伺候着。 华佗坐在床边,对郭嘉说这什么。 袁熙心道华佗几个月前刚对郭嘉说了养生之道,郭嘉倒好,临走又买了两个舞姬,这是真的作死啊。 华佗见袁熙进来,忙站起道:“见过使君。” 袁熙叹道:“元化先生辛苦了,奉孝先生身体怎么样了?” 华佗无奈道:“我劝过好几次了,让他克制些,结果他既不戒色,也不戒酒,这样下去,非长寿之道啊。” 郭嘉支起身子,嘟囔道:“戒色是不可能的,顶多一天酌减两次。” “戒酒更不别说了,再说北地寒冷,不喝酒怎么过?” 袁熙听了,歉道:“是我的不是了,把先生带到如此苦寒之地。” 郭嘉听了,反而有些不好意思,说道:“公子说这话就见外了,生死有命,嘉已经看淡了。” 华佗叹道:“你那颍川同乡,曹操谋主戏志才,已经在年前去世了。” “我看你这样下去,少则五年,多则十年,只怕过不了那道坎。” 袁熙见华佗说的如此严重,心情有些沉重,郭嘉却失笑道:“五年有些短,十年不少了。” 袁熙有些无奈,心道这是郭嘉自己选的路,自己也劝不动啊。 郭嘉随即叹道:“但我只有一个遗憾。” 袁熙听了,忙道:“先生请讲。” 郭嘉说道:“我看元化先生倒是弟子众多,只怕一身所学,定能有人继承下去。” “我孤家寡人,一个门生也无,本来我有心收孙礼那小子为徒,偏偏那小子悟性不高,不喜动脑,只喜动手,真是让我无语。” “我现在想着要是能找个徒弟,继承我一身所学,便无憾了。” 第二百九十五章 不堪困境 第297章 不堪困境 袁熙见郭嘉仿佛像在交代遗言,心里也颇不是滋味,说道:“先生心里有没有人选?” 郭嘉摇头道:“悟性高绝者,哪有那么好找。” “有空我去义学看看,是否能找到好苗子子。” 袁熙叹道:“先生多少也要注意下身体,毕竟夫人和孩子,还在邺城等着先生呢。” “万一先生身体不好,他们将来日子也不好过啊。” 郭嘉笑道:“这不是还有公子嘛,公子不是常说汝妻子吾养之?” 袁熙和华佗见郭嘉还有心情开自己家人玩笑,一副毫不在乎的样子,不禁也无话可说,宽慰了几句,便一同告辞离开。 郭嘉见人走了,坐起身拉着几个姬妾笑道:“这几天怕是没人来烦我了,咱们接着乐。” 姬妾们怯怯不安道:“主人,要不先养好身体?” “不然主人身体有恙,妾身也是难辞其咎啊。” 郭嘉听了,颇不以为然道:“你们还不是怕我死了,下半辈子生活没有着落?” “好生无趣。” 日子一天天过去,义学,铁匠铺,商路,修整城池等皆是走上了正轨,蓟城里面一片井井有条,蒸蒸日上的景象, 而千里之外的河西郡的黄河渡口,却是混乱不堪。 刘协有时觉得,自己是不是做事情太急了。 前些日子,河东白波军和匈奴兵南下曹阳,护驾解围,击退了李傕郭汜,鉴于张济临阵倒戈向李傕,造成大臣死伤,刘协发诏斥责。 但也只能是斥责了。 随后天子车驾继续东去,董承、李乐护驾,胡才、杨奉等后卫,李傕整军再追至陕县,王师大败。 这一战,天子军伤亡惨重,光禄勋邓渊、廷尉宣璠、少府田邠、大司农张义、侍御史邓聘皆殁于此役,虎贲羽林护卫已不及百人。 羽林郎是大汉最精锐的部队,跟随刘协出长安的有七百余人,由射声校尉沮隽统领,但在上次的东涧之败中,沮隽被李傕俘虏后,大骂拒绝投降后被杀,羽林郎折损过半。 这第二次大败,羽林军几乎十不存一,对于自己的嫡系心腹伤亡若此,刘协心内惶恐愤怒,他感觉自己已经尽力了,但还是止不住失态陷入泥沼深潭的颓势! 最危急的时候,李傕军已经开始冲击天子车驾,李乐大呼让刘协上马逃走,刘协喝道:“我不能舍弃百官!” 刘协想的很明白,眼前这些人是他最后的班底了,若是此时他逃走,天下将无人再跟随于他,还不如死了的好。 李乐又建议乘船过砥柱,也被刘协以天子不走险路的借口拒绝。 《袁纪·卷二十八》:李乐惧,欲令车驾御船过砥柱,出孟津。诏曰:“千金之子,坐不垂堂。孔子慎冯河之危,岂所谓安居之道乎?” 太尉杨彪曰:“臣弘农人也,自此东有三十六滩,非万乘所当登也。”宗正刘艾曰:“臣前为陕令,知其危险。旧故有河师,犹有倾危,况今无师。太尉所虑是也。” 砥柱是三门峡三十六险滩,眼下这种情况渡河,可谓九死一生,不仅刘协不同意,百官也看出了李乐的用意,故而一起反对。 自李乐来救驾后,刘协和其相处了一段时日,便已经摸清了此人的脾气。 李乐确实在危难之际救了他,但也并非全无私心,其实和杨奉董承一样,都在暗暗排挤异己。 如果刘协舍下众人,渡河进入白波军地盘,李乐就能趁机甩掉其他竞争对手,独自掌控刘协。 刘协当然不想给他这个机会,他需要留着杨奉董承等人,和白波军这一派的将领互相牵制,不然会被某一方势力掌控架空,就很难翻身了! 刘协心中暗恨,自己手下的几方势力如果齐心合力的话,也未必没有一战之力,先前击退李傕郭汜便说明了这一点。 然而绝大部分事后,各方势力为了争权夺利而互相争斗扯皮,导致有劲使不出来。 反观李傕郭汜,虽然之前有过内讧,但现在重新和好后威胁陡增,即使先前暂时被挫败,也能很快重整旗鼓反攻。 更让刘协愤怒的是,李傕郭汜军之所以这么麻烦,一方面是两人打仗勇武,另一方面,其中有一个人,一直在两人之间居中调停,才能让两人合力,将天子车队逼得如此狼狈不堪。 在刘协看来,此人最为可恶,因为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在他的谋划下,数次将自己从高处打落尘埃,仿佛自己天生的死对头一般。 刘协恨不得将此人碎尸万段! 凉州贾诩,贾文和! 刘协心中暗恨,没有此人,说不定自己还好好待在长安,有王允吕布护驾,何至于到了今天这种地步! 刘协不知道,此刻的贾诩,也是内心天人交战。 最初的时候,他只是想活下去,于是在裹挟着自己的滚滚波涛中,奋力扑腾了几下。 然而他惊恐的发现,自己这些无心之举收到了意料之外的效果,天下大势竟然随着自己不经意间的挥洒,改变了方向! 永汉九年,董卓废少帝刘辩,立陈留王刘协为帝,贾诩以太尉掾为平津都尉,后升讨虏校尉,时董卓之婿中郎将牛辅屯兵于陕,贾诩在其军中辅军。 时关东联军讨伐董卓,孙坚一路势如破竹,攻入梁东,在贾诩的计策下,孙策被打得大败,仓皇逃走,尝到了生平不多的败绩。 初平三年,董卓被杀,王允要清算董卓余党,贾诩也赫然在列。 他见李傕郭汜准备逃跑,知道这是死路一条,于是鼓动两人,说:“两位抛弃属众独行,一个亭长就能把你们抓住,不如带兵向西,沿途招募西凉兵将,进攻长安为董公报仇,如果成功,便可借天子威服天下,如果不成,再逃也不迟。” 但贾诩也没想到,自己的主意会如此顺利,李傕郭汜数日便攻入长安,吕布逃走。 然后事情就失控了。 李傕郭汜纵兵掳掠,吏民死者万余人,尸积满道,之后王允被杀,朝政尽归二人。 之后朝中腥风血雨不断,贾诩也没有想到自己的计策,造成如此动乱,所以对于封侯高官的赏赐,坚辞不受。 其实贾诩心中,还是有些偏向刘协的,他对于已经失控的李傕郭汜,已经失望,但偏偏身陷其中,无法脱身。 他也不是没有做过相帮刘协之事,比如前番陕县之战,司徒赵温、太常王绛、卫尉周忠、司隶校尉管合被俘虏,李傕准备将他们杀害,贾诩阻拦,李傕这才罢手。 《袁纪·卷二十八》:是时司徒赵温、太常王绛、卫尉周忠、司隶校尉管合为(李)傕所遮,欲杀之。贾诩曰:“此皆大臣,卿奈何害之也?”李傕乃止。 但贾诩明白,他现在已经无法回头了,自己做过太多伤害汉室乃至刘协的事情,对方估计恨不得将自己拆骨剥皮? 自己,也只不过是想活下去而已啊。 黄河渡口附近的营寨里面,刘协面前一堆大臣将领正在吵吵嚷嚷。 他心里一片冰凉,终于还是无路可走了。 眼下车队被逼到了黄河渡口,董承杨奉在生死抉择面前,终于也倒向了李乐,商议渡河至北岸河东郡,以黄河天险阻挡李傕追击。 刘协只得答应道:“既然事已至此,便依众卿之意。” 董承大喜,便让河西郡太守刘玄与李乐负责找船,并约定找到船后,举火为号,现在河边火光显现,表明船已经找到了! 刘协见众官听到消息后人人雀跃,知道再无退路,他心中暗恨,这摆明了是先斩后奏,起火信号必然已经被李傕郭汜看到,必然有所行动,自己还能怎么办? 想到这里,他咬牙喝道:“事已至此,众卿随我突围!” 众人听了,连忙闹哄哄跟着刘协涌出营帐,向渡口而去。 刘协拉着伏寿,总觉得事情有些不对,便招手叫过中官仆射伏德,指着伏寿说道:“一会照顾好她。” 伏德听了,连忙领命,他是伏寿亲兄,不论于公于私,都不会去害伏寿。 众人一路狂奔到黄河岸边,齐齐惊呆,开始骚乱起来。 刘协也是脸色阴沉下来,自己还是被耍了! 河岸距离水面有十余丈高,众人都在高高的河岸上,根本上不了船! 这根本就不是渡口的位置,这摆明了就是早有预谋! 听着人群之中,有人出声提议用马辔绑住自己,在吊到河中的船上,刘协顿时明白了其中用意, 这是想让他单独渡河,让百官死在这里! 但此时李傕郭汜军已经追了上来,再也无法回头了! 此时众人一片混乱,刘协还想说话,人群中有人喊道:“请天子先行!” 刘协咬紧嘴唇,转身喝道:“朕先下去,诸卿随行!” 但急切之间找不到绳子,董承叫人拿出几个马辔拆开,重新绑扎串起,想要系在刘协腰上,在找人拉着将其坠下。 刘协见了,颇感屈辱,说道:“就没别的东西了吗?” 董承听了,当即大喝道:“谁有合适天子用的东西,快拿出来,不许藏私,不然定然严惩!” 刘协听了一愣,本能地觉着不对,他刚想说话,却见到伏德正拉着伏寿站在一旁,伏寿怀里却是抱着几匹绢布。 正在这时,一柄长刀在人群里高高举起,向着伏寿头上砍去! 第二百九十六章 艰难求存 第298章 艰难求存 刘协眼看着一柄闪亮的环首刀,霍然出现在伏寿头顶,就要当头劈下! 他大脑一片空白,张大了嘴,却鬼使神差般没有发出声音来。 正在这时,一旁的南郡太守左灵反应最快,对举刀之人大喝道:“你是什么人!” 众人这才惊觉,回头定睛一看,竟然是符节令孙俨! 孙俨见事情败露,面色狰狞,也不答话,持刀向伏寿狠狠劈下,左灵早已经抽刀在手,反手上撩,两刀相交,各自一偏。 孙俨的刀被挡歪,劈在了伏寿身旁的侍者肩膀上,鲜血溅出,喷了伏寿一身,她惊呼一声,身体不由自主后退,要看就要掉下河岸。 伏德眼疾手快,将伏寿拉到身后,对孙俨喝道:“汝为何故?” 孙俨见砍错了人,抽刀连退数步,脸色阴晴不定,百官纷纷远离他的身边。 此时董承发话了,“他许是没有认出帝后,看着有人手里拿着绢匹,这次才动手夺下,这也是为了天子上船,皆是一场误会,” 刘协眯缝着眼,缓缓扫视众人,孙俨拿着刀,低头不语,董承却是昂然面对,似乎极为坦诚。 刘协目光最后落到远处的董贵人身上,发现其神色古怪,似乎面上有惋惜之色。 他又看到人群之中,似乎还有数个蠢蠢欲动之人,知道这个时候极为敏感,只要自己说错话,百官可能下一刻就会开始自相残杀。 远处传来李傕郭汜军的喊杀声,他们看到火光,已经追了过来,杨奉徐晃正在带人拼命阻挡拖延。 刘协见了,心里暗叹一声,对伏寿身旁的伏德使了个眼色。 伏德会意,大声道:“马辔不适合用来捆绑天子,确实绢布最为合适!” 《袁纪·卷二十八》:董承等以为宜,令刘太守使李乐夜渡具船,举火为应。上与公卿步出营,临河欲济。岸高十余丈,不得下。 议欲续马辔系帝腰,时后兄伏德扶后,一手挟绢十匹,董承使符节令孙俨从人间斫后,左灵曰:“卿是何等人也!”以刀扞之,杀旁侍者,血溅后衣。伏德以马辔不可亲腰,以绢为辇下。 伏德拉过还在发呆的伏寿,从其怀里的绢匹抽了出来,交到董承面前,开口道:“将军,绢布有了。” 董承听了,坦然接过绢布,对身旁侍从道:“将绢布绑在天子腰上放下去,不可伤了天子!” 这时校尉向弘上来,命侍卫们将绢布扯开,一端系在刘协的腰上,一端他和几名侍卫拉着,慢慢将刘协吊了下去。 刘协看着脚下滚滚的河水,双脚发抖,这高度比长安城墙还高! 他知道自己不能再拖延时间了,自己一犹豫,后面就要多死很多人! 他扭头对伏寿道:“等朕上了船,你再跟着下去。” 伏寿虽然脸上有惶惶之色,但还是强忍着恐惧,用力点了点头。 一旁的董贵人看了,心中暗恨,眼里露出异常的光芒。 刘协注意到董贵人神色,心中一冷,他看着脚下,咬牙往前一跳,身子陡然下坠,绢布顿时绷得笔直,拉着绢布的兵士连忙用力,才将刘协身体拉住。 随着绢布一点点放下,刘协离脚下的船越来越近,最后刘协终于双脚踏上船板,岸上众人欢呼一声,放下心来。 随后众人看向长长的绢布,顿时目光火热起来。 伏德将绢抽了回来,立刻给伏寿系上,他一手按着刀柄,一边盯着董承。 董承见了,知道伏德要是发起狠来,将绢布砍断,董贵人也下不去,只得喝道:“一个个用绢,要等到什么时候?” “除了天子家眷,其他都顺着河岸爬下去!” 众官无奈,只得顺着陡峭的河岸,拽着野草,抠着河壁的石头浅坑,一点点往下蹭。 不时有人失足,身体翻滚着落下,在惨叫声中掉入河中,然后被冰冷湍急的水流冲得无影无踪。 侥幸下到河岸边的,不顾刺骨的河水,拼命淌水上船,堂堂三公九卿,模样比狗还狼狈。 上了船的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河岸上的众官见了,更是心中焦急,争先恐后往下爬去。 这一下子河岸上彻底乱了,百官兵士们形成了一道人流,向着河岸席卷而去。 河岸上伏德刚把伏寿吊到船头上,就想把绢布扔下去,结果董承眼疾手快,劈手夺过,将绢布扯了上来,系在董贵人腰上。 伏德暗骂一声,招呼左灵,两人用刀插入河边土壁,稳稳当当爬了下去。 刘协拉着伏寿,见董贵人也上了船,淡淡道:“贵人受惊了。” 董贵人心中一跳,忙低声道:“妾不敢。” 刘协却是没再理她,仰起头看着河岸上的人们如洪水般冲了下来,似乎要把自己这船淹没。 远处喊杀声渐渐靠近,众人更加慌乱,掉落岸边摔死,掉入水中淹死的到处都是,眼见船上的人越来越多,眼看已经快要装满了! 刘协环视船上,这船不大,上来的也就寥寥几十人,这些人他都认得。 皇后伏寿,几位贵人、郭赵二、太尉杨彪、宗正刘艾、执金吾伏完、侍中种辑……中官仆射伏德、侍郎王稠、羽林郎侯祈、卫将军董承、南郡太守左灵等公府官员数十人。 但相比没上船的人,这些人不到十分之一。 眼见侍卫兵士也要上船,董承喝道:“不许上了,再上船就要翻了!” 但这个时候谁会听他的,数百人拼命用手扳住船舷,想要翻身上来,其力量到处,大船顿时剧烈摇晃起来,一众贵人纷纷跌倒在船板上,惊慌不已。 董承和李乐相视一眼,同时拿出长戈,站在船边,挥动长戈,向着一根根扳住船舷的手指斩去! 惨叫声中,无数根手指被砍了下来,掉落在船舱之中。 被砍断手指的兵士和侍卫惨叫着落入河水之中,后面马上有人再度扑上,抓住船舷,然后重复着前面之人的相同下场。 血腥味弥漫着船舱,船舱内满是掉落的手指,粘稠的鲜血如同溪流般四处流淌,染红了甲板,船内船外响彻着凄惨的哭声。 这种景象让刘协直想呕吐,他的心里也在滴血,那些被砍断手指的人,大多是仅存的羽林郎,就这么完了! 他嘴唇哆嗦着,似乎想要阻止,但最后还是无力的垂下了了头。 抓住船舷的兵士,终于意识到是不可能上船了,他们只得松开手,咒骂着看着大船缓缓离开岸边。 刘协心里刚松了一口气,回首看向河岸,瞳孔骤然缩紧。 河岸之上,李傕骑着高头大马,带人冲了上来,手下兵士在被留下的天子车队中肆意冲杀,尚未逃走的妇女宫人在哭喊中被兵士们掳掠劫走。 刘协袖子里面的拳头握了起来,他只得安慰自己,这是逼不得已,错的都是李傕郭汜! 李傕扬起手中马鞭,高呼道:“你们这些人,要把天子带到哪里去?” 董承心下惊惧,对刘协道:“不要理他,请天子先躲进船舱。” 见刘协进去,董承见李傕命令兵士放箭,连忙命人将棉被撑开挂起,以挡弓箭,大船在箭雨中渐渐远离。 就这样,天子车队终于逃到了黄河北岸,此时距离一年前出长安时数千人的队伍,只剩下了寥寥百余人。 上岸后,天子车队先是到了阳县,又在董承建议下,进了李乐军营。 此后连续数天缺粮,众人饥疲不堪,眼看就要被迫用野草充饥。 刘协正坐在大帐之内,忍受着肚子中的饥饿,思虑下一步要去哪里。 一路走来,他已经习惯了在饥饿的情况下思考,最初他饿到快要发疯,甚至想要去啃身边伏寿的手。 如今他掐着自己的掌心,竭力保持清醒,眼下过了河西,接下来要去河内,还是河东,亦或是冀州? 他明白,虽然自己现在说了也不算,但是还是有可能将事情导向自己希望的方向,既然被挟持的处境无法改变,那就多招来些人,让这些人互相牵制内斗,自己才好从中获得喘息之机! 突然营寨外面沸腾起来,刘协惊疑不定之时,伏德进来禀报,河东郡太守王邑与河内郡太守张杨携带粮食衣物,前来迎驾! 范书《董卓传》:既到大阳,止于人家,然后幸李乐营。百官饥饿,河内太守张杨使数千人负米贡饷。帝乃御牛车,因都安邑。河东太守王邑奉献绵帛,悉赋公卿以下。 接下来的日子离,刘协派太仆韩融返回南岸的陕县,与李傕、郭汜和谈,成功的讨要回所掠夺的宫人、公卿官员及若干车辆,天子的威望因此恢复不少。 刘协趁热打铁,在河东治所安邑加封随从官员、将领,除去杨奉在东归出发前已经拜将,其他人分封如下: 胡才为征北将军,领并州牧,李乐为征西将军,领凉州牧,韩暹为征东将军,领幽州牧,张杨为安国将军,封晋阳侯,此四人假节,开府如三公。 王邑为镇北将军,封安阳亭侯。 不久之后,消息传到了幽州蓟城,袁熙此时正在和众人计议事情,听到后对刘和打趣道:“我这幽州刺史,倒是名不正言不顺了。” 第二百九十七章 奉迎天子 第299章 奉迎天子 在场几乎人都到齐了,听到袁熙和刘和谈论起刘协东归的消息,皆是竖起耳朵。 刘和心里嘀咕起来,这让自己怎么说? 要论起刘和父亲刘虞和袁家的关系,那可就复杂了。 袁绍当初在关东联军时,最初打的就是依附刘虞的的旗号。 彼时刘虞曾做汉室宗正,后任幽州牧,威望极高,而彼时远在雒阳的天子刘协则是年纪幼小,又是董卓废了刘辩从而登上天子之位的,在宗室之中,其实是不太能服众的。 而且董卓依靠挟制刘协,发布政令号令天下诸侯,袁绍为首的士族们不甘心坐以待毙,所以想要扶持另外一位汉室族老和董卓对抗。 袁绍选的便是刘虞,为此还曾联合多人,建议刘虞称帝。 平心而论,这效仿的是伊尹霍光之事,虽然是袁绍等人的私心,在道义上也不能说完全错了。 彼时大家都撕破了脸皮,董卓立得,我为何立不得? 但不知道出于什么考虑,刘虞还是拒绝了,虽然还和袁绍等人保持着盟友关系,但此事无疑给他惹来了杀身之祸。 彼时在长安担任侍中的刘和,倒是成了刘协的密使,携带刘协的密诏,赶去幽州调解刘虞和公孙瓒争斗,但先后被袁术和袁绍扣押,最终没有及时赶到,刘虞就被公孙瓒杀死了。 刘和和袁氏之间的关系如此复杂,所以他心里真正在想什么,袁熙也心里没底,刘协的密诏,他也从没有问过刘和其中的内容。 有些事情是掩盖在疮疤之下的,看似已经完全好了,如果用力撕开,很可能会发现,下面隐藏的是血淋淋的腐肉脓汁。 袁熙见刘和犹豫,便换了个说法,出声道:“我想听听刘兄对天子东归的想法。” “这会决定我们下一步的行动。” “在这之前,我想让大家都听听,近期我们搜集的所有情报,考虑过后说出自己的想法,集思广益。” 他向郭嘉点头示意,郭嘉见了,清了清嗓子,说道:“如今天子正在河东治所安邑,由白波军保护。” “这次白波军救驾功劳甚大,假节四人中就占了三人,剩下的张扬,也和白波军交厚。” “先前和白波军一同救援的匈奴骑部,被李傕郭汜军打散,主将阵亡,所以没有封侯,其所在并州,名义上也归了白波军管辖。” “而先前的赶来的韩暹,也是白波军将领,加上一直跟随天子的前白波帅杨奉,这四人已经牢牢控制了天子,一如先前的李傕郭汜所为无异。” 众人听了,纷纷叹息,先是董卓,后是王允,再是李傕郭汜,再是杨奉四人,刘协只怕没过几天安心日子啊。 郭嘉又道:“根据可靠的消息,天子的境遇很是不好。” “杨奉先前因为有李傕郭汜的威胁,还能做做表面功夫,如今和其他三人联手,愈加骄横跋扈。” “其不仅对天子不敬,随意僭越,滥封官职,还随意虐杀大臣,有尚书不同意其提拔党羽的要求,便被其命人鞭挞至死。” “手下兵士也任意取笑天子言行,其无礼处,汉室已经没有尊严可言。” 《董卓传》裴注引《魏书》:乘舆(刘协)时居棘篱中,门户无关闭。天子与群臣会,兵士伏篱上观,互相镇压以为笑。诸将专权,或擅笞杀尚书。司隶校尉出入,民兵抵掷之。 诸将或遣婢诣省合,或自赍酒啖,过天子饮,侍中不通,喧呼骂詈,遂不能止。又竞表拜诸营壁民为部曲,求其礼遗。医师、走卒,皆为校尉,御史刻印不供,乃以锥画,示有文字,或不时得也。 等郭嘉说完,众人皆是沉默不语,心道这确实过分了,毕竟天子代表的是天下万民,不管怎样表面功夫还是要做的,然而白波军做事如此不讲究,天子颜面扫地,作为汉室臣子的众人,也觉脸上无光。 然而几个心思缜密的人,却在想另外一件事情。 怎么天子身边的事情,幽州这边知道的这么详细? 郭嘉最后道:“先前天子陷入危险,曾向天下诸侯发诏求援,冀州本初公已经收到了,咱们这边却是没有,怕是觉得咱们同为袁氏一支,没有必要单独发诏。” “冀州对此事也是争论颇多,听说在公与(沮授)先生知道后,连发三道急书,劝谏本初公奉迎天子。” “但冀州谋士多有反对,所以此事便搁置了。” 此时在座的沮授愤怒出声,“皆是目光短视之辈!” 这次聚会事关重大,袁熙特地将其从北新城请了过来,因为在袁熙心里,沮授在这件事上,有着举足轻重的作用。 因为沮授的构想,虽然不适合袁绍,但和袁熙当前的想法是极为吻合的,两人有共同的目标和需求,沮授方能真心为自己办事。 不然的话,凭沮授的资历和能力,凭什么心甘情愿为自己卖力? 沮授先前时候,已经和众人阐明的他的想法,袁熙一边听,一边看着各人的表情,将各人的心思早都猜的八九不离十。 他出声道:“公与先生觉得,现在天子处于危难之中,我们天下之人,皆有责任营救天子,匡扶汉室?” 沮授面色激动,挺直身子大呼道:“授以为,诸位身为汉臣,食君俸禄,当忠君之事!” “眼下杨奉韩暹所做所谓,和李傕郭汜无异,乃是挟天子以令诸侯,如今却是不尊天子,实在是狼子野心!” 他说完之后,环视众人,尤其看向赵云,目光热切。 他来到蓟城这些日子,和赵云接触过几次,认为在袁熙下属中,赵云是最具匡扶汉室之志的,所以他认为赵云最有可能支持自己。 赵云看袁熙向自己点头示意,便开口道:“云一介武人,不懂什么大道理。” “但如今天子受难,若是其被心怀不轨之人利用,天下必将大乱,百姓遭难,如果我们能将天子解救出来,总归是对天下有好处的。” 沮授面露喜色,“那…” 赵云却又说道:“公与先生有句话叫食君之禄,忠君之事,云却是有些不太明白。” “天子登基,没有给幽州发过俸禄,反而给白波贼封侯拜将,那对我们来说,何谓食君之禄?” “云想知道,若是天子不发俸禄,我是该忠于天子,还是发给我俸禄的使君?” 沮授听了,一时语塞,他不是没有办法回答这个问题,而是怎么回答都会有问题。 作为袁熙现在的下属,他必须要面对一个问题,天子和袁熙之间,如果发生了冲突,他要听命于谁? 这便是奉天子以令诸侯这件事情,看似非常美好,但实际上大家都在犹豫的原因。 要知道,这次张杨前去接驾,但同在河内,和刘协曾经亲厚的吕布,却没有丝毫动静。 刘和清了清嗓子,开口道:“我本来身为宗室之人,不应该多说。” “但公子对我有救命之恩,我必须要提醒公子一件事情。” “公子若要奉迎天子到自己地盘,除非像董卓王允那样大权独揽,不然表面上的政令,必须要服从天照号令。” “如今天子周围的官员,各有心思,背后站的势力并不少,若是公子不能压制他们,便会反为其制。” “我曾和当今天子刘协熟识,其聪明隐忍,若不是乱世,定会成为明君。” “然而如今天下大乱,他被裹挟着,身不由己,被迫做出违心之事。” “当日天子着我调停家父和公孙瓒之事,最后也未有成功,说明天下之势,天子已经无法控制了。” “公子若要奉迎天子,风险很大,却不一定有回报,还望公子要有个准备。。” 沮授没有想到刘和身为宗室之人,竟对奉迎天子也是持保留态度,不由没有了先前的慷慨激昂。 袁熙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必须要给沮授泼一泼冷水。 这事就是把双刃剑,如今幽州发展的好好的,如果贸然引入刘协,便会拉走很多心怀汉室的士族心思,这对袁熙来说,是属于营造不稳定因素,自己给自己找麻烦。 如何奉迎,奉迎到哪里,能在获得什么好处,要面对随之而来的什么麻烦,都是需要好好斟酌的。 赵云好刘和都是倾向于奉迎天子的,但他们不谈别的,反而只谈好处,何尝不是对袁熙的一种试探? 袁熙见众人沉默,出声道:“这个问题我来答。” “诸位吃的俸禄,也不是我给的,而是幽州百姓从地里种出来的。” “我们吃了他们的粮食,便有守土之责,护民之义。” “天子自登基后,确实没有实际做过什么,但是这种现状如果不改变,那天下的情况只会更糟。” “大家所顾虑者,无非是奉迎天子,会将战火祸水引到幽州,导致我们卷入争夺天子的漩涡。” “我说下我的想法。” “幽州地处边塞苦寒之地,不适合奉迎天子。” 沮授听了,脸色暗淡了几分。 袁熙微微一笑:“但是我也不希望如董卓那样的心怀不轨之人,挟持天子,为祸天下。” “所以我想设法奉迎天子,将其安置在一个相对中立的地区,让几方势力互相牵制。” “这样的话,便能让天子周旋其中,利用几方均衡角力,起码能够有一些作为。” 赵云和沮授听了,面色一动,他们心道袁熙表这种想法,确是真心为天子着想啊。 袁熙又道:“当然,这地方不能离幽州太远,至少我们下一步占据黑山通道后,能很快到达。” “但我的底线是,不能让曹操独自控制天子。” “这是我绝对不能接受的,因为天子便可能被利用来对付我们,到时我们如何自处?” “那还不如另奉天子的好!” 此话一出,众人皆是不由自主看向刘和。 第二百九十八章 以谁为主 第300章 以谁为主 见众人都看向自己,刘和心中苦笑,这是把我放在火上烤? 合着袁熙交好于我,存的是这种心思? 他刚想开口,袁熙却是出声道:“刘兄,我还有几句话,请等我说完。” “诸位觉得,自十几年前黄巾之乱起,到如今天下糜烂,汉室该如何兴复?” “灵帝且不论,当今天子不想天下太平吗?但为什么会变成如今这个样子?” “杨奉韩暹这些白波贼统帅,本是活不下去的流民,他们当初的本意,也许只是想活下去而已,但他们造反之后,又变成了欺压掳掠百姓的人,这些人真的能匡扶汉室吗?” 袁熙指向阎柔:“黄巾之乱时,汉庭征调乌桓骑兵,但听说连军饷也不给,甚至将其当奴隶对待,导致其纷纷逃走,是不是?” 阎柔听了,苦笑道:“公子倒是知道得很清楚,不仅是乌桓鲜卑,即使我们这些边地汉民,也不太被人看得起。” 众人都心里有数,汉庭采用的是羁縻政策,以胡制胡,但却只是将其征召的边民视作工具,人不患寡而患不均,这才是边地动乱的根源。 袁熙点头道:“问题到底出在哪里,我希望诸位好好想一想。” “我赞同奉迎天子,但不赞同效仿董卓。” “但将来若幽州之官民百姓,要是遇到了乌桓骑兵当日之事,该怎么办呢?” 众人听了,心中一凛,袁熙这是提醒他们,万一天子失道,他们如何抉择? 这也是如今天下诸侯都要面对的问题,因为自从汉灵帝在位时,天子的威望,就已经跌得不能再跌了。 天子刘协如今能给出的,都是些虚名官职,看着位高权重,但只是名头好听而已,而当今诸侯实力扩张,要的是地盘,人口,钱粮这些实打实的东西。 如今奉迎刘协,捞到好处不多,实际要应对的麻烦不少,要是有别的势力坚持不放手,那就要做好打仗的准备。 郭嘉出声道:“君子做事论迹不论心。” “公子既然想做,我便提几点想法。” “奉迎天子,不宜过早,早了会被别人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也不宜派出大军,这样会被所有人忌惮针对,成为众矢之的。” “不宜表明立场,以免被天下人诟病。” “不宜和其他各方联合,免得压过天子,让其再度被控制。”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郭嘉的意思是适度把握,但这个度也太难控制了把? 袁熙听了,笑了起来,“还是奉孝先生知我,先生要是不出主意,我真就要抓瞎了。” 郭嘉没好气道:“那公子赶紧找谋士啊!” “幽州这么大地方,就找不到人吗!” 众人虽然很是鄙视郭嘉的臭屁,但也不得不承认,汝南颍川士族这几年出了许多惊才绝艳之人,在各方诸侯手下中占据了重要位置。 荀氏八龙就不说了,其他如戏志才,月旦评的许劭,郭图,刘晔,后世的吕蒙,皆是此地之人。 甚至袁绍也出身汝南,他在何进铲除宦官之事中全程策动,将所有人玩弄于股掌之中,颇具谋士风范,只不过最后被董卓摘了桃子而已。 《晋书》载:“兴如三原,顾谓群臣曰:“古人有言,关东出相,关西出将,三秦饶俊异,汝颍多奇士。” 汝南颍川出谋士,这是和大环境分不开的,其士人常常聚会,纵论天下大事,所谓集思广益,眼界自然会开阔得多。 汝颍士人势大,也需要别的势力牵制,袁绍就是任用南阳的许攸和逄纪以作平衡,但即便如此,袁绍手下谋士关系还是异常复杂。 所以脾气理念和袁绍不合的沮授,才会被排挤到了幽州,这反而是便宜了袁熙。 要知道,单论沮授的综合能力,在袁绍手下谋士中,也能排进前三。 不过袁熙至今猜不透沮授的心思,尤其是奉迎天子这件事上,其能连发三道急表,里面肯定还有些其他缘故? 所以袁熙把众人召集在一起,就是为了开诚布公,让所有人说出心中真正的想法。 奉迎天子关系重大,需要众人通力合作,要是各存心思,事情肯定做不到。 袁熙看田豫从始至终没有说话,便道:“国让兄,我想听听你的高见。” 田豫无奈,心道还是逃不过去啊。 其实说起来,相比各自领军,独当一面的赵云和太史慈,田豫才是如今跟在袁熙身边,最受其重用的。 袁熙交给田豫的任务五花八门,但都是最为紧要关键的,这说明田豫极受袁熙信任。 这在田豫自己看来,简直是不可思议。 因为半年多前,两人还在易京附近打生打死,田豫还亲身刺杀过袁熙,当初田豫也不觉得袁熙能够理解自己的想法。 然但京望楼上面,袁熙对将死的田楷那一拜,两人惺惺相惜的那一幕,大大触动了田豫,让他胸中的芥蒂仿佛一扫而空。 田豫发现,袁熙此人虽然看似做事轻佻,但其实认真兑现了自己的诺言,而且是真正了解他们这身为下属的难处和苦衷的! 自那时起,田楷便下定决心,既然袁熙是田楷欣赏之人,那自己便要看看,袁熙能走到哪一步。 田楷和袁熙相处时间不短,早将其想法猜出七八分,袁熙这人极有主意,做的事情和汉制遗礼大有不同,这种人怎么可能屈居人下! 袁熙交给田豫做的事情虽然危险,但田豫并不觉得袁熙是在害自己,反而有了一种知遇之感,他心道不就是造反么,我也很有兴趣,天下在袁熙手中,会变成什么样子! 如今田豫见袁熙让自己说话,想了想,便出声道:“刘侯生前,在幽州广布德政,与民休养生息。” “幽州百姓汉胡杂居,刘侯皆一视同仁,故而当时豫之耳中,只有刘侯,而不闻天子。” 刘和听了,先是脸上一僵,心想田豫这是什么意思,这不是把我架在火上烤? 这话要是传到汉廷耳朵里,我还过不过了? 而且你这么仰慕我爹,最后不还是依附了公孙瓒? 田豫顿了一下,随后道:“刘侯对待百姓,口碑极好,而豫先前之主公孙将军,却是多有纵兵劫掠自家百姓之举,当时我也颇难自处。” “玄德公对我甚厚,但即使这样,豫也没有背离公孙将军,皆是因为公孙将军是豫之举主。” “人一旦受了恩情,便很难抉择,尤其是受了很多人恩情的时候。” “豫之户籍,来自天子,豫之发迹,来自公孙将军,豫之官职,来自公子,豫之俸禄,来自百姓。” “那豫报恩之轻重,如何区分得了?” “要是公孙将军尚且在世,只怕豫转投公子,也会极难下定决心?” 在场众人,有些人还听的懵懵懂懂,但了解田豫性格的刘和阎柔,以及心思聪敏的郭嘉沮授,却是听出了些弦外之音,刘和脸色微变。 田豫的话看似是一大通废话,却是众人之中表态最明确的,也是隐含意味最狠的。 第一层意思是,他选择的主公除非死了,否则会从一而终。 第二层意思是,他并不以恩情先后大小来判断,天子和公子之间,是要有个先后的,至于谁先谁后,大家应该心里有数。 郭嘉心道世上还真有田豫这种做什么就擅长什么的人啊,这种话一般谋士都很难说得这么意味深长! 田豫这番话,打灭了袁熙下属们的最后一丝顾虑,他们真切了解到,事到如今,其实已经没有回头的路了。 众人齐声道:“愿听公子之命!” 袁熙出声道:“我明白了。” “我说说接下来的安排。” “蓟城为幽州治所。” “春耕过后,幽州各城征调兵马练兵,以子龙为主将,国让阎兄为辅,公与先生为监军,夏收之后,便对黑山发兵。” “同时我想请汉瑜先生为特使,出访河内,去和温侯谈判。” “至于蓟城城守,由刘兄暂代。” 众人听了,心道好嘛,这是摆明了要将在北新城的许攸架空了。 本来袁尚把许攸安插到北新城做钉子,袁熙干脆换了个治所,把许攸晾在了哪里。 商议结束,众人各忙各的,纷纷离去。 然而袁熙给众人的命令,只是障眼法,其中好几个人其实是另有安排的。 郭嘉此时找到袁熙,说道:“弟子的事情怕是不好找了,我倒是想起有个人,很适合做谋士。” 袁熙心道难道郭嘉真是想一出是一出,这怕不是看到沮授来了,感受到威胁了? 他随口问道:“是谁?” 郭嘉说道:“刘晔,字子扬,淮南成德人。” 袁熙听了,心道怎么把这人忘了! 他忙道:“此人在哪里?” 郭嘉道:“应该在庐江太守刘勋处。” 袁熙听了无语,这不是前些日子让孙策攻下庐江后,袁术任命的庐江太守? 自己还能跑到袁术那边去挖墙脚? 只怕人还没到,先被孙策砍了? 想到自己和吴夫人那不可告人的事情,袁熙有些心虚,真是要被孙策知道真相,对方送给自己的绝对不是一声阿父,而是当头一刀。 第二百九十九章 关键势力 第301章 关键势力 郭嘉见袁熙一脸鄙视地己,笑道:“嘉只是提醒公子留意而已,免得将来遇到此人,不分青红皂白砍了,那便可惜了。” 他随即好奇道:“嘉有一事不明白,嘉虽然颇为赏识刘晔,但其在冀州名声不显,怎么看公子的模样,似乎非常赞同,难道公子和其相见过?” 袁熙听了,干笑道:“我说自己会观星,先生信吗?” 郭嘉一副你骗谁的样子,“那公子说说,嘉寿数几何?” 袁熙噎住。 郭嘉见了,大笑一声,转身离开。 蓟城铁匠铺里,一件件新的兵器打造出来,送到兵士们的手中。 而军营之中,赵云田豫正带领兵士们演练新的阵法。 这是袁熙由戚继光鸳鸯阵的想法演化而成,考虑兵种越多,需要训练配合的难度也会级数上升,最后袁熙和赵云等人商议后,将兵种精简成为三种,一队五人。 最前面的两名刀盾兵,一手持盾牌或者钩镶,一手持环首刀。 盾牌就不说了,是防备劈砍和弓箭的重要防护手段,而钩镶则是钩盾组成的复合兵器,专门用来对付戟戈等带勾刺的长兵器。 其上下有钩,中间是后有把手的铁盾,表面有尖刺,兼具防,钩,推三种功能,和环首刀是绝配。 遇敌时可用其勾住敌人的长兵器,对付戟戈这种有小枝的武器有奇效,极其克制用长戟的骑步兵。 彼时远比长枪流行,因为其不仅具备捅刺功能,还能借助长度优势,用兵器横枝勾住敌人身体或兵器,极难对付。 最早的出现,就是为了针对长戟这种武器的,他能反勾敌人戟戈,利用发力点近的优点,让敌人武器无法抽回去,只能被迫撒手。 钩镶出现之后,戟戈迅速消失在战场上,以至于完全被枪矛代替,而戟戈消失后,钩镶也没了用武之地,也随即消失,被被盾牌完全取代。 所以战场的兵器并没有高下之分,只有互相克制,互相配合,因时制宜,通过一场场战争的淘汰,留存了最为符合的武器而已。 袁熙之所以训练互相配合的兵种,就是为了在黑山的复杂环境下,找到效率最高,损失最小的杀敌办法。 刀盾兵的后面,则是两名长枪兵,不同于一般长枪不到半尺的枪头,袁熙的这种长枪兵,铁枪头达到了将两尺,这种不计成本的武器,则显出袁熙占下幽州几个铁矿的好处了。 这种长枪本来只有骑兵冲刺才会用,如今配给步兵,不仅杀伤力大大增强,同时长枪前端有较长的铁制部位,也不容易被敌人砍断。 长枪兵后面补位的人,则是弩兵。 其配备单手用的小型弩,上箭极快,在众人背后负责偷袭,同时配备一柄环首刀。 这个位置要求极高,不仅要居中策应,混战中弓弩还不能误伤自己人,要求有极高的战场意识,一般都是五人之中的伍长担任。 冀州强弓大弩非常有名,当日麴义先登战胜白马义从,用的就是强弩,如今袁熙仿制的是射程几十步的小弩,还是相当容易的。 让袁熙可惜的是,他现在没有制造连弩之法,不然多配备两名弩兵,一个照面就能让不配备甲胄的敌人吃个大亏。 赵云指挥场上兵士们分组对抗,对田豫说道:“这几日兵士们已经越发配合精熟,再训练些时日,便能适应山地混战了。” 田豫出声道:“这些兵士之间配合的进步程度,比我想象的要快得多。” “以前练兵半载,兵士仍然不知道要做什么的比比皆是,如今这进度,让人简直不敢置信。” 赵云听了,深有同感,“公子果然说的没错,开了民智,做什么都是事半功倍。” 他们都看出来了,之所以兵士进步超乎预期,便是袁熙要求,每天必须抽出一个时辰,用来识字,讨论战术,以及交流众人的家庭近况。 一开始从伍长什长,再到兵士都很不理解,兵士就是用来打仗的,学这些劳什子的东西做什么? 结果一个月过去,很多之前懵懵懂懂的兵士,慢慢能够理解在命令的用意,主动开始配合了。 而且通过交流亲人及自己的想法,众人发现互相之间,感情变得更好了,也能够互相理解他人的苦衷了,知道大家活的都不容易。 到了后面,赵云田豫惊讶的发现,士兵之间的主动性和积极性越来越高,对于队友的失误,不经命令,也能主动及时补位,这在以前是不可想象的! 田豫叹道:“我一开始觉得公子年纪轻轻,其成就多半是仰仗父辈,如今发现大错特错。” “这些看似离经叛道的想法,实在是掌握练兵之精髓,真是让人不可小视啊。” “不过我唯一不太明白的是,为什么公子在安营扎寨一事上,对于帐内整洁如此在乎。” 彼时兵士扎营,都是拿出麻布支起固定,再拿一捆稻草往地上一铺,然后盖上衣服随便躺倒就睡。 结果袁熙思虑过后,将帐内内务作为一项重要练兵内容,认真定了下来。 包括睡觉时兵器盔甲放在什么位置,如何摆放,这也就罢了,其中竟然还包括衣服鞋子,也有相应要求,这让田豫有些不解。 打仗行军,本来已经累了,还搞这些作什么? 赵云思索一会,说道:“我倒是能想明白一些。” “夜间需要保持警觉,如果敌人偷袭,在黑暗中是否能更为快速的找到衣物盔甲穿上,拿起武器出营,将会起到决定胜负的作用。” 田豫听了,点头道:“我多少也能想明白一些,但记住大致位置即可,为何要摆放的如此整齐,连方向都不能错?” 赵云说道:“公子曾经有次和我说过,为何要这样做。” “这么做,不仅是做给自己的,还是做给其他人看的。” “如果衣物盔甲摆放的一丝不差,就会给其他人一个暗示,就是此人做事言出必行,一丝不苟,如果执行命令,也不会有有所偏差。” “这样的伙伴,在战场上必然会深受信任。” “反之,如果鞋子歪歪斜斜,衣服到处乱丢,其他人看到就会心里嘀咕,这人平时也是这样的话,是不是战场之上,听命做事,是不是会有所差漏?” “这样无形之中,会在人的心中,种下怀疑的种子。” “要知道,这几人都是同一组,上了战场,有人负责背后,有人负责侧翼,如果你的背后,是一个平日做事不认真的人,你会不会时常背后发虚?” “如果抱着这样的想法,时时刻刻便要防备身后,对于眼前的敌人,又能发挥出几成战力?” “公子最后说,练兵之法,不仅在于操场,还在于帐内。” “其目的就是让众人拧成一股绳,互相信任,配合起来才能如同一个人一样如臂使指,发挥出最强的战力。” 田豫听了,恍然道:“原来如此!” “我一直以为练兵就是练武,没想到还要练心,是我太狭隘了!” 赵云微笑道:“我也一样,学无止境,这个天下,要了解的事情还有很多,谁也不敢说自己能够明白一切,战场上尤其如此。” 田豫听赵云的话里似乎意有所指,若有所思。 赵云此时,却是想着袁熙给他安排的秘密任务。 练兵完毕后,大军开拔,直接扑向常山真定,将黑山军在真定的前沿营寨拔除,进入黑山通道的北隘口。 这个时候,赵云不是和大军一起进入黑山腹地,而是带领最为精锐的兵士,直接南下进入河内! 这个任务极为凶险,因为在河内的吕布态度未明,赵云随时会遭到对方攻击! 虽然陈珪去河内和吕布谈判,但谈判成功与否,都和赵云无关,因为这个计划最重要的一环,便是无论发生什么,赵云都要见到天子刘协,并想法铲除白波军势力! 到时候没人能帮赵云,他能靠手下的兵士孤军奋战。 当然,这个想法还未成熟,袁熙也在犹豫,因为吕布这股势力,实在是个巨大的变数,他和郭嘉商议了几次,都没能完全下定决心。 河内治所怀城内,吕布召集手下,对幽州特使到访之事争论不休。 吕布看众人说了半天都得不出头绪,不禁心下烦躁,猛地一拳砸在桌子上,叫道:“以前我们是没有选择,现在选择多了,反而不知道怎么选了?” 陈宫闻言苦笑道:“温侯这话倒是没错,在兖州的时候,咱们处处都是敌人,没想到到了河内,想和温侯联手的人,倒是多了起来。” 吕布听了,面色稍霁,指着麴义道:“德州,那隐虎倒真有几把刷子,我来到此地后,不仅得了张杨相助,连袁术和袁熙都来交好于我,这观星之术,还是那么准啊。” 陈宫听了,咳嗽一声,“熊掌和鱼不可得兼,温侯总要在二袁之间选一个啊。” 魏续听了,出声道:“这有什么好选的,袁公路占有三州,而那袁熙只有半个州,能帮到温侯什么?” “而且那袁熙交好温侯,肯定是瞒着袁绍的,我们如今和冀州反目,焉知幽州日后会不会翻脸对付我们?” 众将听了,微微点头,只有高顺默然不语。 他心情很复杂,他本身就是高家族人,乃是袁绍妻族,因为这层关系,他也颇受吕布忌惮,一直得不到重用。 所以他其实心里隐隐是希望吕布和袁绍交好的,毕竟两边这样打下去,他自己的处境便越发尴尬了。 麴义看在眼里,微微一笑,也不答话,坐看吕布麾下众将撕扯。 宋宪说道:“那陈珪来访之事,我们如何应对?” “要是我们打算和袁绍撕破脸,自然不用给这袁熙好脸色,要不把这陈珪砍了头,直接送给袁术算了?” 第三百章 陷入僵局 第302章 陷入僵局 宋宪此话一出,众人齐齐翻起了白眼,陈宫连忙道:“即使我们要和袁公路结盟,也暂时不能和袁本初彻底撕破脸,不然其尽起冀州之军,攻打河内怎么办?” “我们应付一个曹操尚且困难,要是加上冀州幽州的势力,如何抵挡得住?” 陈宫是真怕吕布信了宋宪,毕竟吕布耳根子软,要是真的上头砍了陈珪,那才是真是麻烦大了。 而且这陈珪身份敏感,其是徐州名士,哪能是说杀就杀的? 想到这里,陈宫心累得很,吕布大部分手下都是些凉州兵将,做事肆无忌惮,和那些白波贼行事没有两样。 就凭这些人,如何争霸天下? 他开口道:“温侯,此时不宜再树敌了,陈留郡如今还在被曹操围攻,张邈张超兄弟被困数月,如今我们需要好好想想,接下来到底如何去做?” 众将听了,皆是心有所感,张邈当初将吕布迎到兖州,吕布才有了自己的地盘,如今要是见死不救,好像也有些说不过去? 吕布听了,环视众人,开口道:“张邈待我不薄,如今曹操攻打甚急,我准备发兵去救,诸位意下如何?” 诸将一听,皆出声道:“听温侯之令。” 吕布又道:“那诸位谁想带兵前去?” 众将听了,都是默然不语,他们大部分人都被曹操打败过,要是过去生死难料,实在不是个好差事。 吕布心中焦躁,指着陈宫道:“公台,你说派谁去?” 陈宫沉吟半晌,最后道:“陈珪过几日便到了,要不等其过来,听听其开出的条件,再做定夺?” “若是能通过那袁熙影响袁本初,让曹操罢手,从而不需劳师动众,岂不是更好?” 吕布听了,面露喜色,“可以如此?” “那就劳动公台先生了!” 陈宫心里长叹一声,他自己也心里没底,而且谈判谈判,双方是要交换条件的,吕布这边能给那袁熙什么好处? 听那袁家凶虎这些日子以来,将幽州经营的风生水起,正在大肆招兵买马,再过两年,若是温侯还是如此不思进取的话,只怕实力便不如对方了! 而且这凶虎背靠冀州,有什么理由需要和温侯联手的? 陈宫想不通的地方也在于此,他心想对方总不会是想和温侯联姻? 想到这里,陈宫身体一震,说不定还真有可能! 听说那袁家凶虎颇为好色,又奸计百出,若是其打起了温侯女儿的主意,不仅能交好吕布,还能破坏吕布和袁术之间的联姻! 陈宫越想越觉得自己思路是对的,要是这样的,那袁家凶虎难道是想和温侯一起图谋并州? 陈宫身体再次一震,这应该就是真相了! 幽州除了并州方向,已经无法向相邻的冀州青州扩张,所以那凶虎便打起了并州的主意! 此子深谋远虑啊! 不过真要这样的话,倒是可以利用这点,让其为温侯所用! 又过了数日,一支车队来到了怀城,一辆马车中,坐的便是陈珪。 他一路从涿郡南下冀州中山巨鹿魏郡,这才到了河内,长途跋涉,让他也颇感疲累。 他也没想明白,为什么袁熙会让他作为特使,出行前他还向袁熙表达了自己的疑虑,觉得自己此行,未必能如袁熙所愿达到目的。 袁熙却笑道:“汉瑜先生尽管放手去做,最优先保障自己安全,如果遭遇危险,我那边自有人帮助先生。” 陈珪叹道:“老夫活了一把年纪,生死早置之度外,只怕力有不逮,无法完成公子所托啊。” 袁熙笑道:“先生若是不行,其他人更不行了。” 他说了吕布和袁术联姻之事,最后道:“我不希望这事发生,我想先生应该也不想看到。” 陈珪听了,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老夫和那袁术势不两立,此次必然会坏了他的事情!” 陈珪如此痛恨袁术,是有原因的。 当初袁术觊觎徐州,知道身为徐州大族的陈氏地位举足轻重,便扣留了陈珪次子陈应,同时写信给陈珪招揽。 信中字里行间透露出了称帝的野心,同时许诺陈珪三公九卿之位,在袁术看来,自己拿住了陈珪家人,再许以高官厚禄,陈珪怎么可能不答应? 结果出乎袁术所料,陈珪直接回信将袁术大骂了一顿,此事过后,陈珪便和袁术彻底翻脸,次子陈应也没有了下落,只怕是凶多吉少了。 如今陈珪听说袁术想要勾结吕布,新仇旧恨一起涌上心头,他儿子被害,怎么会不想办法报复袁术? 吕府后庭中央,吕玲绮正举着一支长戟,把手一抖,长戟上下翻飞,极为灵动,显然已经颇得戟法之妙。 她舞动了几十招,额头微微见汗,当下双臂一震,收戟站定。 杜夫人见了,忙端上茶来,吕玲绮咕嘟一声,仰头就将茶水倒进嗓子里面,杜氏见了苦笑不得,劝道:“女郎慢点。” 吕玲绮嘿嘿一笑,手指一弹,茶碗在指尖上滴溜溜转了起来,但任凭怎么翻滚,都不掉下去。 她扭头对一旁的麴义说道:“先生,我练的如何?” 麴义坐在树下,却是有些魂不守舍,他盯着天空,吕玲绮又叫了两声,方才回过神来。 麴义摇了摇头,对吕玲绮道:“说实在的,女郎不太适合长戟这种兵器。” 吕玲绮听了,疑惑道:“先生的意思是,我在戟法上悟性不够?” 麴义回道:“这和悟性无关,女郎接触其他兵器太少,遇到了瓶颈。” “女郎只是看温侯戟法凶猛,但应该也明白,无论是弓箭马术还是刀法,温侯皆是登堂入室,只有将其融会贯通之后,才能领悟到更高一层的武学道理。” “如今女郎专于戟法,无法开拓眼界,始终差着那么一点意思。” 吕玲绮听了,若有所思,过了一会欣喜地抬起头道:“先生果然厉害!” “从今天开始,我要练习刀法!” 麴义见吕玲绮兴冲冲跑去找吕布要刀,不禁松了一口气。 他其实是在忽悠着吕玲绮的。 吕玲绮已经把他的戟法学了个七七八八,他也没什么好教的了,但是出于种种原因,他还是必须要继续呆在吕府,所以才拖着时间。 不过算算也快了,麴义已经得到消息,幽州已经遣特使来和吕布谈判了。 麴义下一步要做的,就是悄悄配合,让吕布和袁术决裂,并说动其奉迎天子,最好的结果,是将刘协接到河内郡来! 但这难度有些大了,因为麴义这些日子接触下来,发现深受吕布信任的谋士陈宫,其实是偏向袁术的。 想到这里,麴义更加头痛,自己是上阵杀敌的武将,对于这些勾心斗角的事情,实在是不怎么擅长。 当日麴义收到袁熙的信时,里面也写的颇为无奈,言说出了麴义,袁熙身边再没有和吕布熟识的人了。 麴义当时没怎么多想便答应下来,结果到了河内一看,事情的复杂远远超乎他的想象,吕布麾下的武将,似乎各怀心思,没几个愿意表态的。 麴义如今也只能在吕玲绮身上想想办法,看不能说动吕布了。 关键是,自己怎么打动吕玲绮? 告诉她袁家凶虎和隐虎是一个人? 那估计吕玲绮会直接向吕布告状,直接把这事搅黄了? 麴义正百无聊赖地时,吕玲绮又跑了回来,脸色有些不好。 杜氏一看,出声道:“女郎这是怎么了,难不能被温侯说了?” “温侯待女郎甚好,不应该有责难之话?” 吕玲绮跺脚道:“夫人还取笑我,我是为夫人着急呢。” 杜氏疑惑道:“怎么了?” 吕玲绮急道:“夫人知道张杨太守奉迎天子,被封侯的事情了?” 杜氏点点头道:“妾听说了,太守被封为安国将军,晋阳侯了呢。” 她心道那又怎么样,天子现在封的官号都是些虚名,和自己有什么关系? 吕玲绮唉声叹气道:“那夫人知不知道,太守手下的部将眭固杨丑也升了官。” “那杨丑如今回来征集粮草,确是趁机将聘礼送到府上,说要求娶夫人呢。” 杨丑早就对杜氏有觊觎之意,但其为人不堪,相貌粗鄙,杜氏是一万个不愿意的。 杜氏听了,轻声道:“妾已经是弃妇,再嫁也要妾点头,如今妾不答应,他能怎么样?” 吕玲绮吞吞吐吐道:“我听说阿母已经替夫人答应了、” 杜氏听了,顿觉天旋地转,她脸色惨白,嘶声道:“夫人怎能替妾做主?” 吕玲绮脸现愧色,“阿母说主公如父,她作为主母,自然可以做主。” “阿母还说让我来安慰夫人,说我也快要嫁人了,夫人呆在府里,也会有流言蜚语,不如早日改嫁。” “还说就近这几日,最好就把事情办了。” 杜夫人听了,恨声道:“女郎不要说了,我谁也不嫁!” 吕玲绮也知道母亲做的不厚道,说到底一直在防备自己父亲,实在是没道理替杜氏做主。 但事已至此,她这个做女儿的,又能怎样? 她看着杜夫人的模样,更觉羞愧,心道事情难道就这样了? 杜氏这些日子照顾自己甚多,难道自己就忍心推她进火坑? 吕玲绮一时没了主意,她抬起头,看到了在树下打盹的麴义。 第三百零一章 外生枝 第303章 节外生枝 麴义正躺树下发愁,如何同袁熙派来的使节配合,对于杜夫人被逼嫁之事丝毫没放在心上。 吕布家事,关自己鸟事? 然而他却发现,吕玲绮眼珠子骨碌碌一转,目光射了过来。 麴义心头一跳,这小姑奶奶不会起了什么歪主意? 自己可没有心思掺和! 结果吕玲绮在杜夫人耳边窃窃私语了一番,杜夫人先是面露难色,最后似乎是下定决心般点了下头,也向麴义看来。 麴义就想马上逃走,这都关键时候了,不要节外生枝啊喂! 结果吕玲绮倒了一杯茶走了过来,恭恭敬敬在麴义面前俯身,甜甜道:“师父,徒儿敬茶。” 麴义何曾见过平日凶暴的吕玲绮这个样子,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扭过头去,“免了免了,我受不起。” 吕玲绮挠了挠头,这种小儿女姿态,她装的实在是别扭! 她心一横,突然一把拉住麴义袖子,“师父,你就帮帮杜夫人,玲儿求求你了!” 麴义翻了翻白眼,玲儿响儿都白搭,老子就是没办法! 吕玲绮见麴义不为所动,恨声道:“师父好狠的心,想师父主人隐虎,尚有急公好义之行,如今夫人被逼嫁,师父举手之劳,忍心不帮吗?” 麴义断然道:“我帮不了。” 杜夫人也跟着过来,在地上跪拜道:“还请先生帮忙让妾身逃出城去,之后是生是死,皆听天由命。” 吕玲绮也帮腔道:“隐虎那么有本事,先生一直跟随于他,难道一点办法都没有吗?” 麴义听了冷笑,“少来!” “要是隐虎在这里,倒是有这个本事。” “但我区区一个武人,能有什么办法?” “总不能杀出城去?” 吕玲绮听了,眼睛发亮,“这样听上去也不错!” “师父既然不帮忙,那我护送夫人出城好了!” 麴义冷哼道:“你敢这么做,我先去告诉温侯。” “伱乃是温侯贵女,万一有个三长两短怎么办?” 他心道妈个巴子,你真要这么做,我能脱得了干系? 而且你早不做晚不做,偏偏是这几日幽州来人的时候做,这不是给我没事找事? 吕玲绮听了麴义的话,生气地撅起了嘴,嘟囔起来:“玲儿看错师父了!” 麴义心道好好好,看错最好,老子就是这种人。 吕玲绮见麴义靠不住,当下让杜夫人收拾东西,她去后门叫马车出府,结果到了门口,守门军士却问她要出入令牌。 吕玲绮怒道:“我出入还需要令牌?” 军士说道:“女郎息怒,这是温侯之命,说最近城内多事,府内出入,谁也不能例外。” 吕玲绮听了无语,兜兜转转又回到院子,可怜巴巴地盯着麴义。 麴义心道你再看我也没用,老子铁定不会出手的。 吕玲绮思量再三,开口道:“先生若是帮我这一次,我也会帮先生。” 麴义刚想要拒绝,突然醒觉,对于公子接下来的谋划,说不定吕玲绮还真有些用处! 如果能让吕玲绮在吕布耳边吹些风,袁熙和吕布联手之事,岂不是希望大增? 而且只是想法将杜夫人送出城而已,至于之后是被狼啃了还是被人抢了,就和自己无关了。 想到这里,麴义出声道:“我来想想办法,这几日你们稍安勿躁。” 吕玲绮听了,喜道;“我就知道先生不会见死不救的!” 她神秘兮兮道:“杜夫人家人远在并州,要是先生能让夫人寻到隐虎处,让其帮忙送夫人回家乡,便最好了!” 麴义脸上一僵,原来你这是打的这般主意! 他这这些日子以来,发现吕玲绮对于隐虎有种异乎寻常的执念,连练习戟法的时候,嘴里都嘟囔着隐虎的名字。 看着做假想敌的木人被吕玲绮劈得稀巴烂,尤其是木人下半截都被戳烂了,麴义心里阵阵发寒,公子怕是惹到吕玲绮了? 如今真要依着吕玲绮想法,自己把杜夫人送到公子处,将来吕玲绮顺藤摸瓜,事情不就都败露了? 到时候两边撕破脸,自己岂不是逃不脱干系? 麴义暗骂吕玲绮小小年纪,心思倒不少,当下只得说道:“隐虎飘无定所,我当年被其所救,做侍卫跟了其几年,已经报了当初救命之恩。” “至于他如今在哪里,我也不知道。” 吕玲绮听了,面上失望之色一闪而现,但她还是不死心,“前番家父在兖州时,隐虎两次来访,说明其隐居的地方,必然离兖州不远,而且从北面来,是不是在冀州,或者就是在河内?” 麴义只是摇头不答,吕玲绮见麴义软硬不吃,又生一计,“先生应该知道,杜夫人的婚事,就是隐虎破坏的?” 麴义脸色微变,吕玲绮看在眼里,得意道:“先生,玲儿说中了!” “当初秦宜禄送隐虎出城,曾向其问计,回来之后就去投奔了袁公路,还另娶了宗室女,抛弃了杜夫人!” “当日先生就在隐虎身边,敢说这不是隐虎出的主意?” 麴义心道果然世上没有不够风的墙,秦宜禄问计,袁熙也没避着旁人,被有心人打探到,也是迟早的事情。 杜夫人在一旁低声道:“这事情也怨不得隐虎先生,妾前夫若无此意,又岂能听信人言?” 麴义听了,也是叹息一声,“夫人能如此想,便是最好。” 他心道杜夫人也是惨,有这般容貌,此生便少不了麻烦。 关键是,你们想去投奔的那隐虎,也不是什么坐怀不乱的人啊。 想到袁熙的所作所为,麴义摇了摇头,这不是送杜夫人羊入虎口? 算了,这是你们自愿的,怪不得我。 他开口道:“那我便想想办法好了。” 吕玲绮欢呼一声。 众人正各怀心思,只听外面人声鼎沸,马蹄得得,车轮转动的声音不绝于耳,似乎来了一支车队。 麴义竖起耳朵,听着墙外的动静,就听吕府前门大开,人声鼎沸,似乎吕布亲自迎了出去,心道这十有八九,便是幽州派来的人了。 他有些好奇,这次袁熙派的是谁,总不会是郭嘉? 吕布将陈珪迎了进去,两边见礼,分别坐下,陈珪便让随从呈上礼单。 吕布定睛一看,发现这礼单竟然厚厚的有十几页,等他逐一翻看,不禁心中大喜。 这些礼物价值不菲,而且种类繁多,多有海外珍奇商品,中原甚少见到,吕布曾在天子身边呆过,有些也只是听过名字,而没有见过实物。 对方能准备出这么一份礼物,可见是用了心的,而且吕布眼前正好需要这么一批珍奇之物,作为吕玲绮的嫁妆。 吕布是个好面子的,他出身贫寒,没有什么底蕴,正在为吕玲绮嫁妆发愁,怕东西准备的不周全,嫁到袁术那种世家大族,会因此受人白眼,所以近来也是颇费思量。 如今打瞌睡便有人送了枕头,让他颇为高兴,礼单最后的粮食,对他来说倒显得不是那么迫切了。 陈珪打眼一看吕布神情,便知道事情果然如公子所料,看来吕布还真的有和袁术联姻之意啊。 狗日的,看老夫不把这事搅黄了,我就不姓陈! 而且这次幽州送来的粮食,也不是让吕布白吃的,这是要陈珪忽悠吕布和袁术翻脸,用来阻拒袁术,奉迎天子的军粮。 想到这里,陈珪感觉压力颇大,自己能不能说动吕布,他也心中没底。 反倒是袁熙对自己信心百倍,搞得陈珪也不明白,袁熙的信心是哪里来的。 吕布心怀大畅,当下设宴款待陈珪,并让麾下武将谋士都来作陪,陈宫高顺张辽郝萌等人皆是到场,连麴义也被请了来。 麴义和陈珪没见过面,听完介绍一脸疑惑,袁熙这是哪里找来的人,徐州士族? 刚打下徐州就招纳当地士人做如此紧要的事情,公子也不怕坏事? 自己能信任对方吗? 这由不得麴义不怀疑,严格来说,麴义是最早跟随袁熙的。 袁绍要杀麴义,袁熙却又救了他,导致麴义对袁家观感颇为复杂。 所以麴义也就能对袁熙能够信任,对于其他的人,自有作为元老的一副心气。 在麴义看来,如今袁熙派了陈珪这个不知底细的老头子办事,把自己坑了怎么办? 陈宫一旁冷眼旁观,见麴义和陈珪正常见礼,看动作表情,似乎两人并不认识,心想难道自己想错了? 陈宫不是没怀疑过,麴义是不是和冀州还有联系。 虽然其被袁绍下手暗杀,乃是众所周知的事情,但麴义投靠的隐虎,却不见和袁氏没有关系。 其实有不少人,在袁熙崛起的时候,曾经联想过袁家凶虎和隐虎的关系,毕竟名字如此相近,出现的时期又如此接近,怎能不让人生疑? 袁熙后来隐隐听到风声后,也是吐血三升,他用隐虎这个名号忽悠吕布的时候,尚未打下凶虎的名号,谁知道士族私下里面,会给他起这么个绰号? 于是阴差阳错地,各方诸侯的谋士,都暗暗怀疑揣摩袁熙的身份,包括陈宫在内。 毕竟当初隐虎是从冀州来见吕布的,其既然能在冀州呆着,作为善于观星之人,会没见过袁氏族人? 而且在陈宫看来,隐虎虽然给吕布指了条明路,事后也证明隐虎料事如神,但结果上看,却是一直牵着吕布的鼻子在走。 要是对方另有所图,将来会不会利用吕布,达到些不可告人的目的? 所以陈宫心中一直保留着一份警觉,尤其是对于前段时间到访的麴义,更是怀疑其来河内的真正用意。 如今他看到陈珪和麴义似乎并不认识,甚至麴义还隐隐对其有些敌意,暗忖难道自己猜错了? 第三百零二章 痛陈利害 第304章 痛陈利害 吕布看到礼单之后,极为高兴,当下给陈珪一一引见在座诸人。 众人之中,陈宫对于陈珪到访之事最是警觉。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尤其是袁熙身为袁氏子弟,大老远跑来交好吕布,中间隔着个并州冀州,压实毫无所求,他吃饱了撑的? 对方送来的礼物贵重不假,但是若是包藏祸心,便是包着毒药的糖丸,贸然吃下去,可是会被毒死的! 而且此时正是袁术和吕布暗中相谈联盟的关键时期,此时袁熙派人过来,其用意不言自明,摆明了是要从中作梗。 不然总不可能是袁熙要背叛袁绍,投奔袁术? 想到这里,陈宫像吕布拼命使眼色,让吕布先不要贸然答应下来。 没想到吕布正在兴头上,并未注意到陈宫表情,将礼单递给一旁的婢女,说道:“拿过去给夫人看看!” 陈宫暗暗叫苦,等婢女走后,吕布才发现陈宫在挤眉弄眼,楞道:“公台,你身体不舒服?” 陈宫突然感觉心里好累,只得出声道:“汉瑜先生远道而来,想必是有要事?” “温侯何不听听汉瑜先生此行的目的?” 陈珪听了,面色不变,看向吕布。 他来之前,袁熙就曾说过,陈宫是支持袁术和吕布联姻的,至于其中内情为何,袁熙也不知道。 陈珪心道这就够了,知己知彼,方好行事。 既然提前得知陈宫想法,就可以避开陷阱,毕竟陈宫是吕布最信任的谋士,自己也不能太过刺激此人。 见吕布点头,陈珪缓缓开口道:“我代显弈公子出使,是欲和温侯交好,结为友邻。” 陈宫听了,出声道:“幽州河内相隔并州,何为友邻?” 陈珪呵呵一笑:“黑山军被袁氏攻打多年,已露败相,到时显弈公子南下并州,自然会和河内相接。” 陈宫听了,大笑道:“果然不出吾所料,显弈公子想要并吞黑山,要温侯作壁上观否?” 陈珪听了,淡淡道:“黑山军袭扰冀州多年,早已经为袁氏所不容,覆灭是迟早的事情。” “温侯难道还想站在黑山军一边吗?” “一派胡言!”此时突然有人站起,指着陈珪说道:“黑山军中郎将张燕乃是汉廷亲封,难道要温侯背弃朝廷,反而依附于袁氏这些作乱之辈吗?” 众人定睛一看,原来是张杨部下杨丑,心道不就是黑山军吗,怎么杨丑反应这么大? 陈珪呵呵一笑,他已经从袁熙那边了解到,这杨丑有可能是曹操的人,便道:“请问杨将军,张太守不在,汝言可代其意否?” 杨丑面上一僵,随即冷笑道:“有何不可!” “而且如今太守经是安国侯,拜安国将军了!” “既然太守和张燕同为汉廷诏封,还能作对不成?” 看到杨丑一副洋洋得意的样子,陈珪微笑道:“既然如此,那杨将军觉得,汉室的诏命,是必须要遵从的了?” 杨丑刚跟着张杨封了官,虽然只是个空衔,但毕竟在名头上压了吕布麾下众将一头,正春风得意,当下不假思索道:“那是当然!” 陈珪听了,微微一笑:“老夫听闻袁术欲要称帝,而温侯如今欲和其联姻,那又置汉廷诏命于何地?” 众人没有想到陈珪能把事情掰扯到这上面,俱各一愣,陈宫恍然大悟,陈珪这老狐狸,原来留着话头在这里呢! 见杨丑瞠目结舌,陈宫知道是不能指望这个头脑简单的武夫了,当下起身道:“汉瑜先生有所不知,袁公路四世三公,目前并未称帝之念,且其曾起兵反抗董卓,和温侯当日之举不谋而合,皆是为了天子。” “温侯和袁公路,皆是汉室忠臣,则怎么能说其有反意呢?” 陈珪微微一笑,从袖子里面拿出一卷帛书,向众人展示一圈,然后双手托到吕布面前,“这是当日袁术写给汉瑜的信件,还请温侯一观,自知真相如何。” “老夫自是拒绝了袁术,被其扣留的儿子至今下落不明。” 吕布听了,展开帛书观看,过了一会,他将帛书向陈宫丢去,“公台也看看。” 陈宫心生不妙之感,等他细细看完帛书,额头上渗出了几滴冷汗。 这是当时袁术觊觎徐州,想要收买陈珪的密信,这书上写的极为露骨,许诺自己登基大宝后,给陈珪三公九卿之位。 自己印绶历历分明,自不会有假,陈珪这种望族族长,也不会无聊到拿伪造书信骗人。 陈宫看着极为纠结,他岂会不知道袁术有称帝之念? 只不过他在装糊涂而已。 因为在陈宫看来,真正愿意和吕布联合的,放眼天下,也只有袁术了。 吕布的名声实在太差,以至于有头有脸世家大族,内心里都是看不起吕布的。 别说吕布,就是当时位极人臣,权倾一时的董卓,也不受世家大族待见,董卓想方设法交好士族,但收效甚微,所以最后才自暴自弃,彻底和诸侯决裂。 至于吕布,就更不堪了,出身比董卓还差,又有杀死丁原董卓这两位举主的恶行,导致珍惜名声的诸侯,谁都不愿意和吕布交好。 所以吕布当初从长安逃走,好长一段时间都找不到落脚之处,要不是张邈张超收留他,还不知道吕布在何处漂泊呢。 但就是这样对吕布有恩的张邈,如今被曹操围攻,吕布也没有立刻去救。 从这一点上来讲,吕布这人有个特点,绝情。 说难听点,就是无情无义。 或者说,其做事遵循的原则,颇有弱肉强食的意味,这导致诸侯和吕布相交的时候,都极为警惕。 如今袁术要和吕布联姻,陈宫考虑再三,觉得此事对吕布弊大于利,毕竟天下诸侯中,肯收留吕布的不多了。 陈宫猜测,袁术想要和吕布联姻,很可能是为了牵制其手下尾大不掉的孙策,不然也不会这么着急。 陈宫辅佐吕布,可以说是费尽了心思,随便换个人投靠,都不会这么累。 但他之所以弃曹操投靠吕布,也是有着自己的坚持和考量的。 陈宫自从发现曹操为人三观和自己不相合后,便毅然和其决裂,深深后悔当日救了曹操性命,尤其是曹操频繁屠城后,陈宫更是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曹操这人意志非常坚定,陈宫无法改变,如今他遇到了吕布,发现若放之不管,对方迟早也会变得如曹操一样。 吕布此人行事不正,若是无人规劝,便会为肆意妄为,为祸天下,但吕布有一点好,耳根子软,陈宫作为其手下的首席谋士,建言是有很大可能得到采用的。 如果多加引导,未必不能改变吕布。 于是陈宫毅然决定辅佐吕布,想要在这人人相杀的乱世之中,将这混乱的世道变得好一些。 但陈宫也有自己的缺点。 他之前只是中牟县令,平生所学颇有欠缺,以至于他作为谋主时,考虑的东西并不是那么全面。 他如今赞同吕布温侯联姻,便是如此,只看到了其中的好处,却对风险预估不足,如今想要隐瞒的事情被揭穿,顿时也有些慌了。 陈珪见陈宫拿着帛书低头不语,心道时机成熟了。 袁熙已经提前告诉了自己这么多内情,要是此时还无法说动吕布,那自己也太无能了! 他大笑一声,“温侯,且不说袁公路谋不轨,天下谁人都可以信,唯独袁公路不可信!” “其麾下孙策替其打下数郡,但袁公路对表为其太守的承诺数次失信。” “对于立下汗马功劳的部下尚且如此,温侯觉得袁公路将来真不会背弃温侯吗?” 吕布听了,面色一沉,陈珪这话,说到他的心里去了。 他曾经数次背叛举主,所以最怕的也是被人背叛。 陈宫听了,出声道:“部下是部下,温侯和袁公路可是对等的。” 陈珪洒然一笑:“若袁公路登基篡位之后呢?” 陈宫哑然。 陈珪趁热打铁,“在珪看来,袁术觊觎大宝,实在是取死之道,温侯若参与其中,必然没有好下场!” 吕布听了,猛地影一拍桌子,怒道:“你敢咒我!” 陈珪昂然不惧:“温侯,请听吾细说。” “袁公路之所以要和温侯联手,不惜以联姻之名,无外乎几条思量。” “一是让温侯挡在豫州前面,对付冀州的袁本初和兖州的曹孟德。” “温侯自忖,可否挡住两州之兵?” 吕布听了,摇头不语。 陈珪又道:“二是袁公路有篡位之意,必然会想法对付汉廷,更有可能会杀死天子。” “他自己不会动手,到时必然拜托离雒阳最近的温侯。” “敢问温侯,敢杀天子乎?” 在座众人听了,都是惊出一身冷汗。 陈珪又道:“三是袁公路有称帝之意,是为造反,若其造反,温侯乃是反贼亲属,为天下所不容,若天下诸侯共击之,温侯欲要和天下为敌否?” “温侯若是兵败,全家能活命否?” 这话一出,吕布再也坐不住了,豁然站起身来,出声道:“如之奈何?” 吕府后庭,严氏卧房之中,严氏正喜滋滋地拉着吕玲绮说话。 严氏一手拿着礼单,一手掀开抬进来的箱子,里面各种珍奇之物,顿时晃花了严氏的眼睛。 她对吕玲绮笑道:“这袁家凶虎倒是识大体,知道女儿将来有后妃之相,所以赶着来巴结咱们呢。” 吕玲绮无语,心道自己阿母想的也太简单了。 第三百零三章 权衡利害 第305章 权衡利害 严氏又翻开一个箱子,里面全是金银珠宝,她左看右看,越是喜欢,对吕玲绮喜滋滋道:“本来阿母还发愁你出嫁如何置办嫁妆,如今却是省了一大桩事情。” 吕玲绮无奈地摇了摇头,“阿母,你不觉得很奇怪吗?” “这两袁可是仇敌啊,这袁家凶虎给咱们送这些东西做什么?” 严氏不以为意道:“这还不是看你阿父面子上,天下有名的温侯,谁不来巴结咱们?” 吕玲绮无语,自己这个娘什么都好,就是脑子有些不清楚。 她出声道:“阿母,这凶虎的生父,可是袁绍!” “那可是要杀阿父的仇人!” “阿父不会因为一些礼物,就将这事都忘了?” 严氏听了,恍然大悟,一拍手道:“玲儿说得对,要是伱阿父不同意的花,咱们这些礼物,人家会不会再要回去啊?” “哎,东西都送到咱们屋里了,他还能强要不成?” “不行,我不放心,你且等着,我先出去看看!” 吕玲绮见严氏匆匆忙忙出去,不由跺了跺脚跟了上去,自己阿母,行事是真的不着调! 前厅里面,陈珪见吕布已经被自己说动,而陈宫仍然板着脸不说话,显得高深莫测,当下反而迟疑起来。 陈宫就这样放弃了? 这和传言中似乎不太一样啊? 但他现在也只能趁热打铁,继续说下去。 “温侯欲打下属于自己的地盘,自然要走出河内。” “如今对温侯来说,四面出击皆可,但轻重缓急却有不同。” “袁术想要利用温侯,且其势大,温侯可虚与委蛇,静观其变。” “曹操凶恶,温侯可守住陈留,拒阻其西进脚步。” “而西面关中地区,因李傕郭汜,千里荒芜,已经没有占据的价值。” “唯有北上并州,占据河套地区,是温侯将来开拓基业的唯一选择,又能和显奕公子互为臂助,共抗外敌。” 吕布坐下诸将听,皆是思索起来,陈珪说的,好像很有道理! 陈宫此时发话:“说到底,显奕公子不就是想利用温侯吞并并州,从中分一杯羹?” “这北上之路,被黑山军挡着,只怕显奕公子打得如意算盘,是让温侯替其攻打黑山军?” 吕布听了,这才反应过来,盯着陈珪道:“原来那袁熙是想利用我?” 陈珪听了,陡然间大笑起来。 吕布怒道:“你笑什么?” 陈珪面露嘲讽之色,“我笑温侯还没有看清形势!” “袁本初已经着手在剿灭黑山贼,温侯以为离了河内,显奕公子就拿黑山军没办法了吗?” “我家公子完全可以求助冀州,一同剿灭黑山军,瓜分并州,到时候温侯该如何自处?” 陈宫出声道:“既然如此,显奕公子为何舍冀州而交温侯?” “他不是袁氏族人吗?” 众人听了,纷纷点头,这也是他们疑惑的问题,袁熙既然背靠袁氏家族,要剿灭黑山贼,去冀州请袁绍出兵即可,何必联合吕布? 陈珪微微一笑,“因为公子想要和温侯长期合作。” “以幽州的位置,公子只能往辽东那苦寒之地打,那边公孙度家族势力盘踞,还有数十万乌桓人,可以说是没什么好处。” “只有两家占据并州,方可放眼凉州,乃至关中!” 陈宫听了,说道:“只怕打下并州,很不简单?” “其不仅有几十万黑山军,还有几十万南匈奴,显奕公子就能吃得下?” 陈珪微笑,“正因为吃不下,所以才想要和温侯联手。” “若是求助冀州打下并州,冀州会在派刺史掌管并州,公子得不到任何好处。” “温侯和本初公交恶,如果两边地盘相接,迟早会发生冲突。” “但公子若和温侯联手占下并州,显奕公子拿下和冀州交界的太行山区,温侯占据西边的河套地区,这样一来,温侯和冀州之间,就有了公子作为缓冲。” “到时候公子可谓温侯斡旋,和本初公化干戈为玉帛,也未可知。” 陈珪这话说话,包括吕布在内的诸将,皆是有所意动。 谁都知道袁绍势大,不到无路可走,谁愿意和袁绍为敌? 吕布现在连曹操都打不赢,更何况更加强大的袁绍? 而袁熙这个建议,正好给了吕布一个台阶下,若吕布和袁熙合作夺取并州,便是架起了再度和冀州沟通的桥梁。 而且另外一个原因是,诸将大部分都是并州人,占据并州一是符合生活习惯,二是打回家乡,是扬眉吐气,光宗耀祖的长脸之事,所以诸将都开始被陈珪说动了。 陈宫出声道:“还有一个问题。” “若是两边联手出兵,只怕要先攻灭黑山?” “温侯帮着显奕公子和黑山为敌,胜负尚未可知,就是将其打下,温侯徒然耗费人命粮草,却是一点好处都拿不到?” “即使之后显奕公子承诺帮温侯去打南匈奴,谁知道会不会反悔?” 陈珪笑道:“公台先生应该听说过公子的为人,是那种言而无信之人吗?” “公子承诺,温侯若不放心,完全可以派大将带兵,和公子一起共管黑山通道。” 众人听了,心道这袁熙倒是提前把所有可能都考虑到了,看来其麾下有能人啊! 陈宫问道:“显奕公子麾下谋主是谁?” 陈珪答道:“郭嘉郭奉孝,颍川人士。” 陈宫低头不语,又是颍川人! 他沉思一会,说道:“河内缺粮,兵士疲惫,若是打入黑山,兵士粮草所需甚巨,非一时半会所能征调。” 陈珪知道陈宫这是在讨价还价了,微笑道:“公子说了,幽州虽然并不富庶,但一场大仗的钱粮,还是拿得出来的。” “温侯这边的出兵花费,幽州会全力承担。” “至于其他的条件,也都可以谈。” 吕布已经被说服了七八分,他真正成名,是在袁绍麾下时,带几十骑连续突击黑山军十几日,重挫黑山军士气,那时候已经和张燕彻底撕破了脸。 而吕布也不是没有扩张的欲望,他也想占据最富庶的荆州,可惜实力不允许,荆州北面还挡着个袁术所在的豫州。 要是自己占据并州,收编南匈奴的骑兵,壮大自己实力,便有了争霸天下的资本! 到时候南下对付袁术刘表,甚至转头攻入幽州,不都在自己一念之间? 经陈珪提醒,吕布想着和袁术联姻之事,袁术何尝不是在利用自己当打手,对付袁绍和曹操呢? 而若是和袁熙联手,将来便有和袁绍修好的可能性,曹操自然不会再来攻打自己。 两相权衡,怎么看也是舍袁术而就袁绍更好? 陈珪悠然说道:“此事宜早做决断。” “因为据冀州传来的消息,那边已经开始动员钱粮兵马,估计近期就要攻打黑山军。” “若是冀州大军打进太行山,幽州和河内郡的通道便被截断,到时候两边联手之事,便无从谈起。” “没有显弈公子相助,只怕温侯同时对付袁术曹操,也很困难?” 吕布见陈宫不再说话,知道陈宫暂时也想不出推辞的理由,便出声道:“我虽有意,但河内郡毕竟是稚叔(张杨)的地盘,我也不好喧宾夺主。” “如此便请先生多住几日,待我向稚叔发信商议,先生以为如何?” 陈珪听了,知道吕布还没完全下定决心,不过既然火候到了,自己也不好再催,当下应了。 吕布心怀大畅,大笑劝酒,宾主尽欢。 严氏在后堂,拉着吕玲绮,脸上有纠结之色。 她开口道:“你说这算什么事情!” “那袁熙派人过来,竟然是想说服夫君断了和袁公路的婚事!” “这样一来,他送的嫁妆还有什么用?” “你说这袁家子,做事怎么如此别扭!” 她气得从后堂走来走去,“不行,这和袁公路的婚事断了,玲儿再上那里去找这么合适的人?” “我得和夫君说说,不能上那袁熙的当!” 吕玲绮忙道:“阿母,这事情可是对阿父极其重要,岂能为女儿之事,坏了父亲的谋划?” 严氏听了,也犹豫起来,说道:“也是啊,但这样一来,我上哪里再给你去找合适的夫家?” 吕玲绮却是心中窃喜,她本来就对远嫁颇有抵触,如今却是能在父母身边多呆一天算一天,谁管以后的事情? 严氏在屋里走来走去,忽然又想到一事,说道:“只要对面不要回去,这嫁妆咱们先留着,迟早有用上的一天。” “不过我看里面东西不少,玲儿未必全用的得到,我着人拿出来一部分,充作杜夫人嫁妆好了。” “正好杨丑过来提亲,这份嫁妆我帮杜夫人出了,赶紧把她嫁出去。” “不然她老在咱们家里呆着,也不是办法。” 吕玲绮听了一急,轻声道:“杜夫人也挺可怜的,阿母何必逼着她嫁人” 严氏眼睛一瞪:“小孩子懂什么,你是没看到你阿父看那狐媚子的眼神!” “说不定他们两人早就有事了,就是一直瞒着咱们娘俩!” 吕玲绮咬着嘴唇道:“要是阿父对其有心,让阿父纳了她不就行了?” 严氏断然道:“此事想都不要想。” “绝无回旋余地!” 第三百零四章 意欲西进 第306章 意欲西进 吕玲绮本来还想努力一把,想着吕布也算身份不低,要是真的能纳了杜夫人,变成一家人,对杜夫人来说有人护着,也是好事,但这个提议被严氏断然决绝。 吕玲绮还想再说,严氏便让她回屋,显然是不想再谈这件事情。 吕玲绮心中郁闷,但严氏既然不开这口子,那她也只能另想办法了。 在陈珪出使河内的时候,天下却没有多少人把目光放在了黑山这块地方,诸侯们还是互相争夺地盘,扩张自己势力。 唯有一地,把目光投向了天子刘协所在的河东郡。 兖州。 曹操皱着眉头,对座下诸人道:“陈留郡还没打下?” 荀彧出声道:“濮阳城池坚厚,围城本来就不好打,不过这样下去,再过一个月,张邈也该断粮了。” 曹军攻打陈留郡,张邈兄弟带兵屯驻陈留治所濮阳防守,其城坚墙厚,曹军数次攻城,都无功而返。 曹操盯着对面空出来的位置,颇有些不适应,因为前些日子,戏志才终于是生病去世了。 谋主之位空缺,曹操属下的谋士们也都蠢蠢欲动,想要争一争这个位置,不过目前来说,谁也没有和别人拉开差距。 只有出谋献策,立下大功后,才能拿下谋主的位置? 荀彧知道自己长于政务,对于谋划策略之事,并不是太过擅长,他将目光投向了对面。 那边跪坐的,乃是一个比荀彧还大几岁的文士,约莫四十岁的样子,论辈分却是荀彧的子侄。 荀攸。 戏志才去世后,荀彧便推荐了荀攸,曹操亲自写信邀请荀攸来兖州,两边见面后相谈甚欢,荀攸便成了曹操谋士。 此时荀攸面色平静,出声道:“若要提前打下濮阳,也未必没有办法。” 曹操一喜,“公达有何高见?” 荀攸开口道:“濮阳在黄河之南,濮水之北,无论运兵还是运粮,都颇为麻烦。” “但其地势却不是很高,若能掘两河其一,灌水入城,当可破之。” 濮阳附近的黄河河道,是出了名的豆腐腰,蜿蜒盘旋,在水势泛滥时,极容易决口而出。 《水经注》卷二十四云:瓠子河出东郡濮阳县北河。 西汉时期,发生了瓠子河决口之事,之后汉廷派人治理,竟然用了二十多年,才堵住决口。 《水经注》卷二十四又云:濮水枝渠又东北迳句阳县之小成阳东垂亭西,而北入瓠河。 濮水的分支向东向北流进了从黄河分流出来的瓠子河,瓠子河在黄河之南,因此环绕濮阳城的水系异常发达,所以濮阳附近,历来是治理黄河水患的要冲。 荀彧听了此言,却是面色一变。 无他,濮阳城周围的水系情况,曹操手下谋士掾属都知道,但是敢直接开口用水攻城的,却是不多。 因为水攻一事,太过敏感了。 最早提出水攻的,便是孙子兵法,《孙子兵法》之《火攻篇》:“故以火佐攻者明,以水佐攻者强。水可以绝,不可以夺。” 其认为,火攻效果明显,但水攻效果强大,但水攻能断绝敌军后路,却不能夺其志。 因为火攻一出,敌人若灭不了火,开城或逃跑,或投降即可。 但水攻则不一样,大水灌入城中,百姓军士一同受灾,长久泡在水里,想跑都不跑不掉,所以只能拼命死战,以至于水攻起了反作用。 并且水攻极为折损阴德,大水灌入,之后全城受灾,饭都很难吃上,短时间内就会出现大量死人,首当其冲的就是城内的老幼妇孺。 且善后极其麻烦,水攻后的城池尸骸遍地,百姓家破人亡,即使之后水势退去,城池要回复到能居住的状态,可能要数年或者更多的时间,相比屠城之惨状,有过之而无不及。 故将领带兵打仗,很少有人采用水攻。 当然,水攻也有其优势,在上游堵塞河道,等水势涨起,趁机掘开,便可以灌水入城,坐看城内之人死绝,这都不用兵士攻城,杜绝了死伤。 荀彧心中嘀咕,荀攸刚投奔曹操,便出这种毒计,是不是心急了些? 曹操听了,却是大笑道:“公达此言,正合吾意!” 荀彧听了,心中暗暗叹息。 要是袁熙在场,倒是毫不意外,因为曹操确实非常喜欢水攻。 其后世在兖州攻打袁术时,决渠水,水淹太寿,破袁术军,其状之惨,让袁术再也不敢进犯兖州。 攻打吕布的下邳时,也故技重施,《三国志》:“乃引沂、泗灌城,城溃,生擒布。” 攻打邺城时,用了水攻围城之计,开凿壕沟,决漳水,围淹邺城四十余里,城内坚持七个月,兵士百姓饿死过半。 虽说邺城陷落的直接原因,是审配侄子审荣出城投降,但其实彼时邺城已经是强弩之末,即使不投降,也坚持不了多久了。 曹操用兵非常决绝,不怎么考虑后果,尤其是和袁术争夺兖州,水淹太寿时,淹死的都是兖州自己人,这为他日后被兖州士族背叛埋下了隐患。 眼见曹操主意已决,荀彧也不好说话,此时程昱起身道:“东郡太守臧洪,有不稳的迹象。” “他如今从东郡治所东武阳离开,去了邺城,据探子传回的消息,其欲向袁绍请求发兵,出兵陈留,救援张邈兄弟。” 众人听了,俱个一惊,这可不是个好消息! 要是袁绍插手陈留郡的战事,从邺城发兵之不到二百余里,数日便到,到时候局面就乱了! 更麻烦的是,若是袁绍插手,曹操这边能公然和其翻脸吗? 曹操听了,冷笑道:“他倒是好大胆子!” 臧洪,字子源,广陵射阳人,为人雄气壮节,曾为关东反董联军盟主。 其在董卓杀死少帝刘辩后,找到当时的广陵太守张超,劝说其和张邈一起起兵反董,于是便有了后来的酸枣会盟,组建关东联军之事,可以说反董联盟最早便是臧洪发动的。 彼时臧洪只是张超手下的功曹,在关东联军诸侯之中势力根本不够看,虽然如此,最后还担起了盟主这个背锅的名头,可见此人还是很讲义气的。 之后张超派遣臧洪去联络刘虞,行至河间国时,遇到了袁绍,被其看重,任命为青州刺史,之后两年内成绩斐然,群盗奔走至山中躲避,形成泰山贼为患。 但这个时候,袁绍却把臧洪迁为东郡太守,治所在东武阳。 刺史变郡守,明摆着是降了,但臧洪也没说什么,便上任去了。 张超算是臧洪的举主,如今张邈张超兄弟被困濮阳,以臧洪的为人,去邺城向袁绍求救,也是情理之中,但这一举动,对曹操这一方来说,是个不小的麻烦。 曹操操脸色有些阴沉,思量起来。 冀州那边如果运作顺利的话,发兵救援陈留的可能性不大。 因为按道理说,此时冀州应该会集中力量攻打黑山,不会在陈留的事情上节外生枝。 但事情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何况对曹操来说,拿下陈留非常重要,不然其挡在自己西进司隶河东的道路上,自己下一步计划很难施行。 想到这里,曹操对众人道:“此事我自有安排,尔等只要专注濮阳即可!” 众人领命。 曹操出声道:“眼下天子东归雒阳,却滞留在河东,李傕郭汜追击甚急,天子却被白波军和河内太守张杨挟持。” “对此诸君有何想法?” 荀彧听了,当即出声道:“请明公尽快击退挟持天子之贼,奉迎天子车驾!” “晋文公迎周襄王返回而诸侯服从,汉高祖东征项羽,为义帝穿素服发丧而天下归心。” “此时奉主上以从人望,大顺也;秉至公以服雄杰,大略也;扶弘义以致英俊,大德也。天下虽有逆节,不能为累,明矣。如不及时扶正朝廷,天下将生叛离之心,以后即使考虑此事,也来不及了!” 荀彧之所以刚才没有反对水淹濮阳,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只有拿下陈留,曹操才能打通前去雒阳的路线。 要是不打下陈留,即使能绕道去雒阳,也不能保证后续的粮草后勤,到时候还怎么赶走李傕郭汜和白波军的势力,奉迎天子车驾? 前些时候曹军三攻徐州不下,果断撤军,也有荀彧力主之力,毕竟在荀彧看来,徐州远没有奉迎天子重要。 荀彧带头出声,众人也纷纷议论起来,荀彧慷慨激昂,逐条驳斥持反对意见的人,到了最后,一众谋士纷纷被荀彧说服,站到了荀彧一边。 曹操见了,断然道:“既如此,打下陈留后,我便亲率大军,前去洛阳迎驾!” 诸事计议已定,待众人退去,曹操却单独把程昱留了下来,说道:“发信给邺城那边,想办法阻止臧洪。” 程昱犹豫了一下,开口道:“昱想来想去,还是那人出马最为稳妥。” 曹操听了,说道:“将新做出来的五石散都送过去。” “若其还有要求,尽量满足便是。” 程昱听了,当即领命。 等他欲起身离开时,曹操叫住了他,“仲德啊,你受累了。” “你替我做了很多见不得光的事,也受了不少委屈,我绝不会忘记。” 程昱听了,感激涕零道:“敢为明公效死!” 曹操此时却是想着,刘协身边自己的几个内应已经准备万全,只待自己一锤定音了! 第三百零五章 识人不明 第307章 识人不明 广陵城里,太史慈大步走进太守府,对早已等在里面的陈登拱手道:“见过太守,召慈所为何事?” 陈登忙请太史慈坐了,将几卷绢帛放到太史慈面前,说道:“使君在幽州来信,登特来周知将军。” 太史慈拿起帛书,细细看完,皱着眉头,有些为难道:“公子说,如果和刘繇交好的话,要是有机会接触到江东人士,想办法结交几个人?” “刘晔?” “陆议,或者陆逊?” “吕范?” “步骘?” “慈粗陋寡闻,这几个人是什么来头,值得使君专门发急信过来?” 陈登说道:“这些人中,有人已经有了些名气,但也有我甚少听闻的,之前多方打探,才了解了这些人的来历。” 他将这几个人的出身一一道出后,说道:“公子看人眼光一直很独特,既然是他要我们留意的人,一定是有过人之处的。” 太史慈想到袁熙招揽自己和田豫等人时,毫不犹豫的样子,深以为然。 他心道袁熙看人眼光这么准,是不是背后有高人指点,亦或他自己就是高人? 难不成他还真会观星? 陈登又指着帛书道:“公子在信里特地说,若是江东有变,可伺机寻找这些人的下落,并招揽之人,条件让我们随便开,日后公子做主。” “至于是否扩张地盘,倒不是最紧要的,如果有机会的话,广陵西面的九江郡倒是可以窥探,但切勿过江。” 太史慈深以为然,广陵水军尚未练成,现在即使过江,凭现在的实力也占不住。 他敏锐地嗅到了一丝气息,“公子说江东有变,是什么意思?” 陈登思忖一下,缓缓道:“登妄加揣测,袁术很可能近期会称帝。” “什么!”太史慈一惊,“不可能,他哪来的那么大胆子!” 陈登将袁术扣押自己二弟,私下发信招揽陈珪的事情说了,太史慈听了,怒道:“这袁术竟然如此胆大妄为!” 随即他赞叹道:“汉瑜老先生刚直不阿,令人钦佩,只是元龙先生二弟,就此没有下落了?” 陈登听了,缓缓道:“只怕二弟凶多吉少了。” 太史慈安慰道:“事情未必如此坏,也可能是被关起来了。” “若那袁术称帝,必不为天下所容,我观公子言行,必然会令我们伺机共击袁术。” “到时候我带兵攻入袁术老巢,说不定便能救出元龙二弟,也未可知。” 陈登虽然觉得希望不大,还是连声道谢,又道:“不过袁术手下的孙策,确实不好对付,前日其竟然派水军窥探广陵港口,幸好被将军击退。” 太史慈笑道:“兵越打越强,我还怕他不来!” “孙策确实难打,不过他要是依附袁术,等袁术称帝,凭一个孙策,能挡得住天下诸侯?” 陈登出声道:“就怕刘繇支撑不住。” “孙策要是渡江打入吴郡,往南便势如破竹,再占下会稽,便尽取扬州,这样袁术确实有了称帝的资本。” 太史慈深有同感,“刘繇的使者一直呆着不走,客气了许多,怕是孙策攻打甚急,那边快顶不住了。” “如果刘繇被击败,我们该当如何?” “那时候我们再发信去问公子,可就晚了。” 陈登思索起来,帛书里面,袁熙暗示孙策不一定会跟袁术走到底,江东目前局势如此复杂,让陈登也是犹豫不决。 偏偏袁熙让陈登便宜行事,遇事自决即可,这更让陈登头疼。 我自己定? 这可是事关天下大势啊,你这么撂挑子,哪有这样当主公的? 陈登想了又想,方才说道:“不如这样如何?” “将军派些暗探,去江东寻找使君所说的那些人的下落,若是找到,便想办法带让他们来广陵。” “另一方面,我听闻海西城陆续发出数支商队,去安南寻找棉花,此为使君极为看重之事,不容有失。” “若是刘繇丢了扬州,广陵南下的行商海路,会被袁术截断,怕是会坏了使君大事啊。” “所以当务之急,是想法让刘繇不至于那么快败亡。” 太史慈听了,当下笑道:“先生怕我还惦记刘繇使者轻慢之事?” “慈虽不才,怎么会因为一时意气,误了公子大事。” “一应事情,皆听元龙先生安排。” 数日之后,刘繇使者回到吴郡治所建业,面见了刘繇。 刘繇见了,说道:“你可是回来了,一来一去怎么那么久?” 使者背心有冷汗渗出,他自然猜到,很可能是自己轻慢太史慈,导致被袁熙故意晾在那里。 袁熙北上幽州,竟是再也没见他,还让太史慈全权负责广陵兵事,这使者哪里猜不出自己是得罪了人? 他进退不得,又不敢回来复命,只得赖在广陵城里面。 让他庆幸的是,前几日太史慈来见了他,说幽州有急事,所以袁使君急着回去云云,如今那边发信过来,说可以和刘繇联手。 但谈到具体事情,太史慈只说要是刘繇江边港口被攻,广陵会来援手,别的却是一概没有承诺。 使者那里还不知道,这都是借口,但有了太史慈这个承诺,总比什么都没有强,便回来禀报刘繇。 刘繇听了有些失望,但也心安了一些,对方越是漫不经心,越是说明对扬州没有图谋之意。 毕竟那袁熙授的是幽州刺史,广陵是块飞地,在对方眼里,只怕维持现状是最好的选拔? 他问道:“对方有什么要求?” 使者老老实实答道:“对方只有一个要求。” “说广陵郡缺少官员,若扬州有身具才敢的年轻士人,那边来者不拒,皆可安排适当官职。” 刘繇听了,疑惑道:“年轻士人?不是年长的?” 使者老老实实答道:“对面确实是这么说的。” 点头道:“我明白了,你退下。” 他心道这还不简单,对面要年轻士人,自己随便举荐几个过去便是。 反正自己这边有许劭把关,到时候让他掌眼,才干高绝之人自己留下,许劭看不上的便送去广陵好了。 正在这时,许劭一脸阴沉地走了进来,手里还拿着一封急件。 刘繇见了,顿感不妙,出声道:“子将先生,发生什么事情了?” 许劭将急件奉上,涩声道:“豫章郡出事了!” 刘繇展开竹简一看,顿时五雷轰顶。 豫章太守朱皓,被投奔刘繇的笮融所杀! 许劭摇头叹道:“州牧不听吾之建言,致有今日之事啊!” 刘繇咬牙切齿道:“没想到,我真的是没想到,笮融狗贼,竟然一而再,再而三!” “亏我以为他在徐州建浮屠寺,兴浴佛会,乃是佛教大能,没想到竟然如此狠毒!” 其实刘繇说的也没错,笮融最早在江南兴盛佛教,在后世佛教中是始祖级的人物,没有他,便没有之后南朝四百八十寺的盛况。 但论心论迹难分,笮融有礼佛之心,但行为上便难让人评论了。 从赵昱到薛礼再到朱皓,也许就是因为只看到表象,才皆为其所害? 笮融身为陶谦手下大将,先投奔了广陵太守赵昱,后趁机将其杀死,掠夺财物逃到江东,依附了刘繇。 此时正好恰逢孙策一直攻打刘繇,在曲阿附近打了一年多的时间。 曲阿之战的起因,是刘繇控制曲阿之后,迫逐了袁术在丹阳的手下吴景和孙贲,并在长江沿线设立了阻止袁术方反扑的军寨。 于是孙策奉袁术之命,来攻曲阿,路线上的第一个大城,便是秣陵。 《江表传》载,“时彭城相薛礼、下邳相笮融依繇为盟主,礼据秣陵城,融屯县南。” 薛礼和笮融都曾是陶谦手下,两人先后投奔刘繇后,都被安置到了秣陵。 之后孙策先攻笮融,笮融出兵交战,孙策斩首五百馀级,笮融退回城中,闭门不敢动。 孙策攻城不下,便渡江越过笮融去打薛礼,把薛礼打得仓皇逃走,其前路被孙策截断,只得渡江反投笮融。 笮融设宴款待薛礼,再酒宴上将其杀死,然后薛礼的兵士财货家小,都被笮融接收。 之后孙策再次攻打笮融,但没有找到破绽,便再次退去。 刘繇知道薛礼被杀后,相当不快,但当时一来薛礼不是他的嫡系,二来他还需要笮融牵制孙策,便一时没有追究。 刘繇犹豫再三,考虑到笮融是自己手下中,为数不多能和孙策对抗的,最后还是将笮融留了下来。 但把笮融放在身边,显然也不太让人放心,于是刘繇想了个计策,让笮融协助自己任命的豫章郡守朱皓,进攻荆州牧刘表任命的豫章郡守诸葛玄。 许邵得知后,对刘繇说:“笮融从来不在乎别人对他的评论,朱皓个性忠厚老实,容易推心置腹、轻信他人,要告知朱皓严防笮融!” 刘繇告知朱皓,朱皓却不以为意。 然而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笮融竟然又对朱皓下了毒手! 用的还是对付赵昱薛礼那一套,先是和朱皓亲厚,然后在席间设宴款待,然后兵士尽出杀之,尽掠朱皓妻女家小。 这对刘繇来说打击极大,不仅失去了朱皓,而且笮融自领豫章太守,等于刘繇把豫章也丢了! 刘繇心里在滴血,因为他和朱皓的关系不一般,朱皓的身份更不一般。 朱皓是后世被称为汉末三杰之一,大司马朱儁的儿子! 朱皓为人忠厚,大有父风,被汉庭遣为豫章太守,父子两人,都和刘繇交情极好。 汉廷这个任命,本身也有朱儁让儿子远离长安这个漩涡,将其托付给刘繇的意思在里面。 如今朱儁因长安之乱刚去世,朱皓有被杀死,父子两人落的如此下场,让人不胜唏嘘。 刘繇目眦欲裂,大吼道:“我害了朱皓,不杀笮融,誓不为人!” “来人,尽起大军,我要亲自带兵讨伐笮融,以慰大司马在天之灵!” 第三百零六章 谁是忠臣 第308章 谁是忠臣 见刘繇如此激动,许劭忙劝道:“使君切勿冲动,笮融自领豫章郡守,确实是反叛,但如今使君南下平叛,吴郡怎么办?” “要知道,孙策还在丹阳江边虎视眈眈呢!” 刘繇听了,这才稍微冷静下来,重重叹了口气道:“公伟(朱儁)将其子托付给我,若我不能为其子报仇,将来九泉之下,有何面目立于文伟之前?” “我悔不听先生之言,但文明(朱皓)被杀之仇,是必须要报的。” “还请先生助我!” 许劭听了,摇头叹息道:“使君,难啊。” “孙策江东猛虎,如今天下能击败他的人,寥寥无几。” 许劭其实心里也很别扭,他自然知道前些日子太史慈和孙策相斗,打了个平手的事情。 若是能联手广陵,说不定有逼退孙策的可能,但先前许劭放言不看好太史慈,此时在说出来,岂不是打自己的脸? 说起来,许劭看不起如太史慈一样,出身寒门的人物,其实朱儁也是出身贫寒,导致许劭和朱皓相交并不深,所以对先前笮融之事,也只是随口一提,以至于并未引起刘繇朱皓的警觉。 另一方面,许劭不喜欢性格极端的人物,在他看来,袁绍先前的次子,如今过继给袁基的袁熙,做事太过决绝,颇像他以前不愿品评的曹操一样。 想到这里,他出声道:“使君,还是静观其变,方为方策。” “广陵虽然名义和我们交好,但我们一旦露出颓势,焉知他们会不会再和孙策联手,一起对付我们,瓜分扬州?” 刘繇叹道:“话虽如此,但放着豫章郡不管,也不是办法,如今我占据扬州,只剩吴郡一地,若是笮融再伺机勾结袁术,从豫章攻打吴郡怎么办?” 许劭听了,也是委实难决,出声道:“使君且容我回去想想。” 他回去殚精竭虑,想了几个晚上,竟是想不出破局之策,反而劳心费力,身体虚弱,感染了风寒。 初时许劭也未见在意,结果过了几日,病情加重,乃至一病不起,虽然多请医生,但却不见好转,眼看是过不了这个月了。 刘繇知晓后,更是心中慌乱,自从出了笮融这事后,他行事进退失据,以致在江上和孙策对抗的樊能张英也破受影响,士气不振,连吃了几场败仗,更加抵挡不住孙策攻势。 陈登和太史慈派出的探子,此时已经潜伏到了吴郡各处,将打探到的消息传回。 两人碰头,看着一份份密报,得知笮融杀死朱皓,许劭病重,江东守军连吃败仗的消息后,不禁面面相觑。 他们本以为刘繇还能抗住孙策至少一两年,没想到发生了笮融反叛这种事情,加上许劭病重将死,刘繇孤掌难鸣,部下难以和孙策对抗,这样下去,只怕形势危险了! 太史慈思虑再三,霍然抬起头道:“许劭怕是没几天好活了。” “若其去世,我想借着奔丧之名,去吴郡吊唁。” “一来看看能不能相助刘繇打退孙策,二来去亲眼去看看公子在意的那几个人,若是合适,便找人将其带回广陵。” 陈登听了,出声道:“怕是刘繇忌惮将军,不一定答应呢。” 太史慈淡然道:“无妨,我只身前往,刘繇数万大军,还能怕我不成?” 陈登还是有些担心,“将军身负广陵安危,如今只身犯险,要是有个差池,登如何向使君交代?” 太史慈笑道:“慈不善内政,太守军政双全,不必自谦。” 陈登无奈,只得同意。 笮融杀死朱浩的事情,很快便传遍了天下,引起了不小的震动。 因为笮融在徐州及江东地区,因礼佛之名而扬名,很多信佛之人,都将其看做是佛道大能转世。 因此徐州也是拜佛最盛的地区,先前占据主流的太平道因黄巾反乱被扑灭,进而转入地下后,一直被佛教压制地抬不起头来。 如今笮融连杀三位同侪,还都是久负盛名的士族名士,太平道方士们暗道机会来了,开始纷纷传扬笮融的身份,乃是上古邪鬼转世,借机暗戳戳攻击徐州拜佛之人。 徐州寺庙僧人自然接受不了,开始出来反击,佛教明显比太平道更善于辩经,一整套理论体系无比自洽,双方斗嘴数个回合,太平道便处于下风。 佛教诛心,道教诛人,太平道方士一看搞不过了,便开始动手。 徐州民风彪悍,这些方士大都是跟着黄巾造过反的,是真的拿刀杀过人,辩经和尚们哪是其对手,顿时被搞得狼狈不堪。 然后和尚们开悟了,反正只要不私藏盔甲,就犯不到汉律,于是刀枪棍棒都搬了出来,两边开始武斗,形势愈演愈烈。 这倒是出乎陈登意料之外,他对于这种争端,本来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如今看到两边越打很狠,本想采取措施制止。 但陈登转念一想,一边给袁熙发了封信,一边只让官员张贴告示,言说道法之争,切勿伤害波及无辜百姓,否则严惩不贷。 这告示一出,两边都看明白了,合着只要不伤到百姓,官府就不管啊! 那继续打! 彼时道法之争,其实关系着极为重要的主导权问题,太平道依托于黄巾反乱,被打压下去,但并未被汉庭根除,究其原因,就是不仅是士族,连宗室之人甚至天子,都笃信道教。 这也是当初为什么黄巾起义时,太平道将汉灵帝身边的宦官都渗透了的原因。 如今暂时定都于安邑的天子刘协,也层如此相信,但对于当前的困境,却似乎一切都不起作用。 他抬起头,见十几名白波军士兵趴在院墙上嬉笑打闹,对着自己身边的伏皇后董贵人等女眷指指点点,袖子里面的拳头握了起来。 他掩下心中怒气,对一边的车骑将军董承道:“他们做的过了些。” 董承听了,便叫宫人去驱赶白波军兵士,哪知道宫人说了两句,几名白波军士兵便跳下院墙,将宫人按倒在地,一阵痛打。 宫人哀嚎之声传了进来,刘协气得身体发抖,这些流寇出身的白波军兵士,竟然连自己天子身份都不放在眼里! 李傕郭汜起码还给自己些面子,这白波军更没有底线,自己境遇根本没有任何改变! 这时候一名将领走进院子,揪着几名白波军士兵就往外拖,他力气极大,白波军兵士在地上一边扑腾,一边就要张口大骂。 等他们看清来人,发现是杨奉手下大将,刚刚受封了都亭侯的徐晃,登时又把到了嘴边的叫骂咽了回去。 徐晃出身白波贼,且资格老的多,这几个兵士哪敢反抗,只得老老实实被拖了出去。 徐晃又喝骂几声,墙头上的兵士们这才不情不愿地做鸟兽散。 刘协见了,这才面色稍霁,对董承道:“爱卿觉得,这样下去可以吗?” 董承也很是无奈,他本来以为杨奉是听命于自己的,结果白波军李乐胡才一到,杨奉势力大了起来,隐隐要有将自己架空的趋势! 他心中暗暗发狠,凭你白波贼出身的杨奉,也敢骑到我头上! 董承看了四周没有外人,上前两步,低声道:“也不是没有办法。” “兖州牧曹孟德,对汉室忠心耿耿,且其是道教真君下凡,定然可以匡扶汉室,成为天子得力臂助!” “若天子发诏,令其接驾,等其率大军来到雒阳,那些对天子不敬之人,皆如土鸡瓦狗耳!” 刘协听了,饶有兴味道:“我记得他,他当初还想刺杀董卓来着。” 董承心头一跳,“那是他不知其中内情,但其为天子之心,是显而易见的。” 刘协听了,不置可否,说道:“曹氏祖先曹参,信奉黄老,先桓帝之时,曹腾受命参与编撰老子铭,并汜黄老于北宫濯龙中,当时皆道汉行气尽,黄家当立。” “如今曹操若是道教真君,其尊奉的,又是什么呢?” “朕曾听说,当年桥玄曾对曹操言,今天下将乱,安生民者,其在君乎?” “他能安民,那我呢?” 董承心头一跳,冷汗涔涔而出,忙道:“臣实不知。” 刘协轻笑一声:“朕随口一说,卿不要多想。” “我还听说那幽州刺史袁显奕,也是道教真人?” 董承听了,强笑道:“袁氏尊奉孟氏易,乃是儒家一道,那袁熙明显是编造谣言,当不得真。” 刘协听了,点头道:“尊奉儒术还是黄老,都不是问题,谁能救天下和朕于危难,就是忠臣。” “既如此,朕便下密诏给曹操好了。” 董承听了,才放下心来,连忙躬身领命。 刘协却是越过董承肩头,看向院子外面的天空,心道这是虱子多了不咬人,大汉已经破败如此,哪会有真正的忠臣? 要看屋子快要塌了,还有人心甘情愿住进去吗? 豫章郡西城之中,诸葛玄叹道:“没想到朱皓先于我而死,真是造化弄人。” 曹操攻打徐州时,诸葛玄带领家人从琅琊郡逃出,领袁术表,去豫章郡上任。 虽然中途多有波折,还差点被曹军发现,但最后还是逃了出了,南下扬州,成功到达了豫章。 诸葛玄上任后,东汉朝廷任命朱皓代替诸葛玄为豫章太守,朱皓到任后,发现了袁术已经私自任命了诸葛玄,便请求扬州刺史刘繇出兵,一起进攻诸葛玄。 诸葛玄不敌朱皓,退入豫章和荆州长沙郡交界的西城,如今却想到,朱皓竟然被同是刘繇手下的笮融杀了! 诸葛玄感叹的同时,也心中庆幸,本来他都被朱皓打得准备逃跑了! 见诸葛玄还心存侥幸,一旁的诸葛亮泼冷水道:“叔父,笮融比朱皓更为凶残,当早离开豫章为妙。” 第三百零七章 成大事者 第309章 成大事者 诸葛玄听到朱皓的死讯后,心思又活络起来,既然笮融反了,自己未必没有机会! 但听到诸葛亮反对继续呆在豫章,不解道:“笮融杀了朱皓,反了刘繇,刘繇应该会带兵来打他?” “到时候我们坐山观虎斗,坐收渔利不就行了?” “说不定刘繇为了不两面树敌,会交好我们呢?” 诸葛亮听了,说道:“叔父前一句话没有问题,笮融做事天怒人怨,以刘繇的性格,确实很可能会起兵前来。” “但叔父后面的想法,有很有问题了。” “刘繇为何要交好叔父?” “要知道,叔父投靠的袁公路,其所作所为,怕是要图谋不轨啊。” 诸葛玄脸上一僵,“我上任前,也不知道他会做的这般绝!” “其怕是要自立为帝了!” 诸葛亮听了,说道:“要是袁公路真的称帝,诸葛家可就困死在这条船上了!” “到时候他便是天下所有人的敌人,叔父要是跟着,会被拖下水的!” 诸葛玄仍然心存侥幸,“如今汉室已经崩垮,万一袁公路真的成功了呢?” “何况其对我有知遇之恩,怎能这时候背叛于他?” 诸葛亮见诸葛玄执迷不悟,苦劝道:“亮观袁术为人,勇而无谋,好高骛远,连孙策都无法辖制,将来必生祸乱。” “袁术怀有豺豹之心,但孙策本就是虎狼,如今袁术制不住孙策,等孙策势成,扬州危矣。” “刘繇数万兵马虎视眈眈,笮融反复无常之小人,孙策野心甚大,以叔父如今之境况,何能在三方夹缝之中存活?” “为今之计,当速离豫章,方有一线生机啊。” 诸葛玄知道自己这个子侄对世情看法老到,连自己也有所不及,当下有所意动,但转念一想,诸葛亮也不是完全没料错过,先前在费县城中,自己一行人不就被陶谦军和曹军堵住了吗? 他思虑半晌,开口道:“虽然贤侄说的很有道理,但是不到最后一刻,谁也不知道结果。” “我决定等到最后看看,万一事不可为,也能来得及逃走。” 诸葛亮见无法说服诸葛玄,心中叹息,自己还是无法洞明世事,力挽狂澜啊。 诸葛玄却道:“但贤侄却不必跟着我行险。” “万一真如你所料,因我一己私欲却把你害了,如何对得起你死去的父亲?” “荆州刘景升与我交好,我欲把伱送到荆州避难,这样万一出了什么意外,我诸葛氏一门也不至于皆陷于这里。” 诸葛亮知道诸葛玄主意已决,只得点头答应。 数日后,在一队兵士的护送下,诸葛亮带着诸葛玄的亲笔信,带着诸葛均及两个姐姐出了西城,往荆州投奔刘表去了。 陈登的信件,也送到在蓟城练兵的袁熙处。 他给看完后,交给郭嘉,说道:“对广陵郡两道相争,先生有什么看法?” 郭嘉笑道:“这岂不是好事?” “这种局面,最合公子之意了?” “公子开义学,畅兴百家之言,又怎么会容许这些一家独大?” “只要两边不越线,打到最后等两边都剩下一口气,公子出来收拾局面,才更有利?” 袁熙微笑道:“还是先生知我,不过里面的分寸不好掌握,但愿元龙先生能压得住局面。” 郭嘉说道:“元龙之才,足能独当一面的,应该不会出什么差错。” “倒是子义孤身渡江,相助刘繇,其中胆识,让人佩服。” 袁熙叹道:“他担心孙策攻灭刘繇,也是为了我信里提的几个人去的。” “那几个人只要能得到一个,就是大赚,要是能把陆逊拉拢过来,那我真就是心满意足了。” 郭嘉听了,疑惑道:“那个陆家十四岁的少年郎?” “其祖父陆康倒是硬抗了孙策两年,陆家族人因此死伤过半,但也未见这陆逊有什么本事啊?” 袁熙笑道:“许是辈分不够,无法显露才能。” “现在家主是陆绩,陆逊是其子侄辈,虽然代其掌家,但应该也是陆康去世之后的事情。” “不过说起来,天下若还有够继承先生毕生所学的,此人可以排在前三呢。” 郭嘉听了一怔,他没想到袁熙对这陆家子评价如此高,不过这一郡寻人,也全看运气,郭嘉听过后也未放在心上。 眼下他最为担心的,是另外一件事情,便开口道:“汉瑜先生应该已经见到了吕布了。” “如果事情顺利,等消息传回,便可以着手对付黑山军了。” “但吕布要是拒绝联手,甚至帮着黑山军,那就很麻烦了。” 袁熙也是心中没底,因为吕布这人,常常依照喜好随意行事,导致很难预测他的行动。 他出声道:“吕布的势力,在奉迎天子这件事情上,非常关键。” “大半个并州若还不能满足他,我准备付出更大的代价。” 郭嘉突然想到一事,面色古怪。 袁熙奇道:“先生有什么想法?” 郭嘉憋着笑:“我不敢说。” 袁熙一头雾水,“有什么不敢说的,我何曾计较过这些?” 郭嘉苦笑道:“公子成婚早了,现在已经晚了,要是说了,我怕甄夫人记恨我。” 袁熙这才明白过来,差点把口里的茶喷了出来:“先生还真敢想啊。” 郭嘉理直气壮道:“这有什么,两家联姻,本就是联手的最好保证。” “公子要是能迎娶吕布之女,不仅能破坏袁术吕布合作大计,更能将吕布势力收归己用。” “而且以公子当前的声望能力,不比袁术那儿子强?” 袁熙叹道道:“既然我成婚了,这种计策,只怕也用不上了。” 郭嘉眼中寒光一闪,“公子还是顾虑太多,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若是收服吕布,最好的选择便是将甄夫人休掉,然后迎娶吕家女郎,要么让甄夫人把正妻之位让出来。” “反正甄家在袁家面前,也说不出什么。” 袁熙瞠目结舌,郭嘉这主意,也太阴狠了些! 他想起当初自己遇到吕玲绮时鸡飞狗跳的场面,苦笑道:“这话别让夫人听到,我岂能做这种事情。” 郭嘉听了,颇为遗憾地摇了摇头:“这确实会影响公子名声,当前去做,也是得不偿失。” “但如果真被逼到走投无路时,不失为一条后路。” “公子还是少些争霸天下的枭雄气,这个选择,可是会少死很多人呢。” “公子看看那高祖皇帝及刘玄德等人,是如何对待妻妾的,便能明白争夺天下之人,对身边女子该有的态度。” 袁熙心头有些沉重,郭嘉说的很明白了,妻妾如衣服,为了大业,是皆可以舍弃的。 他涩声道:“我还是想试试另外一条道路。” 郭嘉听了,大笑起来。 “公子这点我很是佩服。” “虽然嘉觉得,公子的选择不是最好的,但却一直没有迷失本心。” “先前时候,嘉觉得公子有些妇人之仁,但几年下来,嘉发现当日的自己,也有些武断了。” “公子走得这条路,未必比嘉说的差,毕竟嘉也不是算无遗策之人。” “要是公子成了高祖一般的人物,嘉反而有些担心,将来会不会落得个兔死狗烹的下场了。” “如今公子行事中多了些人情味,对于我们这些掾属来说,反而更能更安心一些。” 袁熙听了大汗,拜道:“谢先生指点。” 郭嘉坐直身子,说道:“共击黑山军的关键在于吕布,但决定吕布态度的,却是袁术。” “吕布态度暧昧不明,袁术也是急了,现在派张勋桥蕤等人赶往豫州北部,以威胁吕布。” 袁熙心中一动,“两家联姻形势未明,袁术此举,怕不是也同时觊觎东归的天子刘协,只怕天子身边,也有袁术的人里应外合啊。” 郭嘉赞道:“公子英明,袁术若要称帝,要是做一出禅让的戏更加名正言顺,所以天子有些危险了啊。” “不过天子身边到底到底谁是袁术的钉子,嘉却不知道了。” 袁熙说道:“可能有杨奉韩暹。” 郭嘉面上显露出一丝惊讶之色,他猜测袁熙肯定有一套独立的情报渠道,方能这么笃定,自己这主公,不简单啊! 袁熙见唬住了郭嘉,心中暗暗得意。 他自己倒是真有个钉子,便是董昭,如今跟着张杨奉迎天子,被封为侍郎。 不过为了董昭的人身安全,袁熙从来没有和董昭有过往来。 他之所以能猜到袁术安插的人,就要感谢后世的知识了。 杨奉韩暹和曹操争夺天子,被击败后投靠了袁术,说明其之前两边就有些勾结。 袁术提前渗透的,是白波贼的势力! 这个时代的诸侯,没有一个省油的灯,不仅人人能打,连外交及安插眼线,都各有千秋。 袁术就不说了,比袁术更厉害的,则是曹操。 要是袁熙不提前下手,董昭早就变成曹操的人了。 即使没有董昭,也还有董承,这是最先和曹操发信,让其奉迎天子的。 袁熙也是奇怪,董姓多是董卓族人,但最后却皆是看好曹操,里面的缘由,应该很是难说清的。 他当初就有一个想法,董卓和曹操的立场,其实最开始都是一样的,皆为铁杆保皇派,曹操能打通董氏族人的关系,其外交情报能力不容小视。 而其纵横捭阖的巅峰,则是后世袁术称帝后,孙策立刻背反袁术,其中便有曹操的影子,其证据便是袁术败亡后,曹操孙策立刻联姻。 曹操显然是看不起孙策的,不然也不会说出“猘儿难与争锋也”这种评价孙策的话。 猘,狂犬也。--《说文解字》 觉得孙策是条疯狗,还能与之联姻,除此之外曹操联姻的,还有杀死儿子曹昂的张绣。 只能说曹操为了达成目的,有着袁熙自认难以企及的气量。 第三百零八章 启程准备 第310章 启程准备 袁术发兵河内,是出乎袁熙预料的。 这让他嗅到了一丝不寻常的气息,直觉河内郡即将卷入风暴的漩涡,这让先前的计划节奏有些跟不上了,袁熙心中焦躁起来。 眼下春耕结束,蓟城走上正轨,作为幽州的中枢开始运转起来,但有意外发生,便不能坐等夏收,必须要提早对黑山军动手了。 袁熙和郭嘉商量了一下,决定进攻黑山军的桥头堡,还是设在北新城。 北新城和蓟城相隔二百余里,已经提前储备了不少粮食,往南便可以进入冀州常山真定,这是黑山军往北出山的重要隘口。 北新城的城防经过数年经营,要比蓟城固定的多,驻兵其内,便能阻挡黑山军出山。 在郭嘉的建议下,兵士的家眷都迁入了蓟城,这是效仿邺城的做法,家眷放在后方大城,尤其是一郡治所,能起到稳定军心的作用。 因为刺史州牧的家眷,也多是在治所之内的,兵士的想法很简单,一州之主的家眷所在城池,必然会尽心防守保护,这样同在一城的自己家眷,也能更为安全。 当然,前提是不出现邺城被黑山贼偷袭那种事情。 所以找谁坐镇,也是一个大问题。 袁熙想了又想,直接对郭嘉说了一个名字。 刘和。 郭嘉听了,点头道:“我也想不出比他更合适的人了。” “也只有他在广阳坐镇,能镇住包括渔阳上谷等几郡的势力。” “不过公子这也算是豪赌了,要是他起异心,公子家眷不都危险了?” 袁熙听了,说道:“真要那样,我也认了。” “何况当下我要做的,便是奉迎天子,刘和要是这个时候给我使绊子,便说明他觊觎皇位,真要有胆子做的话,他爹早就做了。” 郭嘉微微点头:“同时要防范单于蹋顿,公子虽然派人给其送信相谈,但其却至今没有回信,可见想法不少。” “只怕其已经死心塌地投靠了袁尚,觉得公子没什么用呢。” “无妨,”袁熙摆摆手道:“我本来用意也只是拖住他。” “等解决了河内的事情,我会好好和他谈谈。” “他也不傻,这时候发兵攻打我,一点好处都没有,不过咱们防范是还是要做的。” “我会发信给狐奴的鲜于辅,让其去右北平山海关附近驻兵,卡住对方入关的路线。” 郭嘉听了,脸上露出赞许之色,在他看来,这两年袁熙的进步很大。 最初的时候,袁熙总是找郭嘉问些奇奇怪怪的问题,让郭嘉很是不胜其烦。 但渐渐的,郭嘉发现,袁熙的谋略用谋有了明显的进步,即使离了郭嘉的提醒,其考虑问题时的漏洞,也少了很多。 郭嘉心里有些可惜,袁熙是注定要做主公的,不然的话,从小跟自己学习,也能成为一个合格的谋士。 想到这里,郭嘉心道自己还是太过贪心了,一个能继承自己毕生所学的弟子,哪有那么好找? 袁熙眼看谈到正午,便请郭嘉回去休息,同时命人下午召集所有掾属,对发兵黑山之事进行商议备战。 他则离开官邸,和孙礼一起回府,路上看到有三三两两,穿着黑山装束的流民在街上走着。 黑山流民和本地居民的装束颇有不同,几乎一眼便能认出,本地居民的过冬装束以羊皮袄居多,但黑山地区牲畜较少,故多用麻葛,衣服之间的孔洞很大,寒风吹来,人便瑟瑟发抖。 袁熙见了,对孙礼道:“蓟城急缺人手,流民的衣物也要得到保障,如果其无力购买,可像粮食一样,先行赊欠给他们。” 孙礼听了,从怀里掏出一截炭笔,在一张绢帛上将袁熙的话记了下来。 袁熙见孙礼即使在马上,都一笔一划写的极为认真,不由笑道:“你小子倒长进了,平时练字了?” 孙礼摸了摸脑袋,不好意思笑了起来,“前些时候我写字时,可能是写的太烂,昭姬夫人看到后指点了我写诀窍,我回去后练了几个月,发觉确实好了不少。” 两人正说着话,街上走过一群穿着统一制式衣物的学子,正高谈阔论,又间或辩驳地面红耳赤,互不相让。 看到他们意气风发的样子,让袁熙仿佛恍然回到前世大学的时光,不过那样的日子,再也回不来了。 他想起自己毕业之后,丰满的理想被残酷的现实击碎后,也曾浑浑噩噩过了一段日子。 在心情最为压抑的时候,他在难得的假日,便会跑回自己曾上过学的校园,坐在路牙子上,抱着膝盖,看着人来人往。 瞅着衣着光鲜靓丽,充满了青春的活力,尚未面对社会和生活烦恼的学弟学妹,洋溢着笑容走过,袁熙觉得仿佛偷走分润了一丝年轻的气息,让自己干涸的心得到了少许滋润。 学子们吵嚷的声音又把他从回忆中拉回了现实,袁熙听到他们不仅在争论经学,也在谈论农事医术,甚至还有锻造之类的,中间还夹杂着些抱怨。 之所以如此,便是他们要从义学中学有所成,得到合格的评价,便必须写出三篇文论,如果是不同领域的,还有加分。 一开始学子们还不以为意,但当考核官员们拿出了袁熙先前编纂的十万个为什么的标准后,顿时傻眼了。 他们这才明白,一味死读书是不行的,好多答案在书上找不到,必要还要亲自去动手,实地去做,才能找到答案。 于是山野农田,磨坊铁匠铺里,常常出现了一脸苦涩的士子,一边亲自耕种锤炼,一边在书上记着什么。 当然,最后是否能从义学中结业,授予让其满意的官吏职务,便是同时看文论和实绩的评价了。 这种恶意满满,充斥着后世怨念的考核,自然是没良心的袁熙想出来的。 想到能把千百年后凝聚着后世智慧结晶的精神酷刑,施加到自己祖先身上,袁熙想起来就无比得意,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孙礼看着满脸邪恶的袁熙,心道公子最近貌似遇到不少难事,难道是被逼疯了? 袁熙回府时,甄宓等人已经让人备好饭菜等着他了。 两人颇有默契地并肩坐下,甄宓从铜皿中盛一碗麦饭,递给袁熙。 袁熙也是饿了,接了过来,往嘴里扒拉了一口,奇道:“咦,这饭的味道,似乎和以前不太一样啊。” 甄宓抿嘴一笑:“我在饭里加了些东西呢。” 袁熙追问一下,原来是甄宓在出城的时候,遇到一种酸酸的野果,后来尝试加到饭里,竟然和饭香的甘甜颇为相宜。 袁熙笑道:“夫人以前是富贵人家的女郎,只怕从来不会想这些,结果嫁给我后,亲力亲为做了不少事情,只怕吃了不少苦。” 甄宓横了袁熙一眼,“这不是夫君喜欢嘛。” “夫君好几次对别人说,四体不勤,五谷不分,能自己做事却驱使他人的,都是禄蠹呢。” 袁熙大汗,“你听到了?这不是说你的。” 甄宓眼睛又弯了起来,“都一样,夫君不也是如此做的么。” 她压低声音:“且不说别的,有志于天下的诸侯,其正妻很多都颇为简朴呢。” “听说曹孟德的妻妾,生活都颇为简朴,穿着粗麻衣服,吃着杂粮饭,很少能吃到肉呢。” 袁熙不以为意道:“那可能是生活习惯,曹操本人生活倒没那么简朴,他吃的东西…” 他突然反应过来,“夫人从哪里听说的?” 甄宓一怔:“城里有些太平道坤道,常来府里帮着做针线,其都是贫苦之家的人,过得也不好,我便借着让她们做活,接济她们。” “妾是从她们口里,听说那曹孟德之事的。” 袁熙沉思起来,心道太平道还在宣扬曹操事迹? 在自己眼皮子底下? 这应该不是故意的,不然不会如此明目张胆,不过越是这样,越是说明曹操在道教之中的口碑,已经传播到了幽州了啊。 他摇了摇头,心道以后得好好查查太平道的事了,这东西掌握在别人手里,让他实在放心不下。 甄宓看袁熙心事重重地看向窗外,会错了意,轻声道:“吴夫人这些日子需要补补身子,妾专门让后厨给其做了将养身子的饭食,要不要叫她过来一起吃饭?” 袁熙听了,摇头道:“没事,等咱们吃完,我单独去看她。” 袁熙想到不日自己就要领兵出发,到时候还不知道何时能够回来,所以颇为珍惜和甄宓独处的时光。 甄宓出声道:“夫君什么时候走?” 袁熙回道:“就这几天,我先带兵去北新城布防。” “伱在这里安心住着就好,毕竟蓟城这里是后方,必北新城安全得多。” 甄宓听了,轻声道:“那妾等夫君得胜归来。” 她突然想起一事,嘴角上扬,“妾记得,当初夫君对北新城百姓承诺,要给他们看新娘子?” “夫君这是食言了啊。” 袁熙大汗,自己怎么把这一茬忘了! 如今开战在即,之后只能等打败黑山军,扫清平定北新城所在的涿郡周边再说了。 甄宓见袁熙窘迫的模样,又补上了一记暴击,“夫君到了北新城,请代妾向侯夫人问好。” “听说夫君高楼之上,勇救公孙将军夫人,之后却把人孤零零留在北新城大半年,怕不是待客之道呢。” 袁熙差点把嘴里的饭喷了出来,“你怎么知道的那么详细?” 随即他恍然道:“田豫他们没有那么无聊,肯定是孙礼那小子,看我不找他算账!” 甄宓哎呀一声,后悔道:“妾错了,要是夫君教训他,以后他便不敢和妾透露消息了!” 两人对视,同时开心地笑了起来。 第三百零九章 道貌岸然 第311章 道貌岸然 吴夫人听着对面屋子里传出来的笑声,对着面前的饭菜,有些食不甘味。 平心而论,府里给她做的饭菜,显然是用心烹制过的,不仅有饭有菜有野味,还有北地独有的肉质结实软弹的江鱼。 但这更让她不由想到自己肚子里的孩子,自己在这家里,到底算什么呢? 吴夫人也知道,只要自己张口,马上就能有个名分,但是偏偏她是绝对不可能开口的。 一旁的阿香已经吃完了自己碟子里的鱼和菜饭,忽闪着大眼睛瞪着吴夫人面前的碟子,翕动着鼻子去闻鱼肉的香气,口水从嘴角流了下来。 吴夫人叹了口气,拿起木箸,将鱼肉里面的几根刺挑出,然后夹起鱼肉,放到阿香的碗里。 阿香欢呼一声,笨拙的拿起木箸,将整个头都趴在碗上,费力地把鱼肉扒拉进嘴里。 吴夫人摸着阿香的头发,发起呆来。 笃笃笃,房门被敲响,吴夫人猛然回过神来,这熟悉的节奏,肯定是袁熙来了! 她赶紧看了看胸前衣襟,又把里衣交领往上拉了拉,迟疑了一会,才慢慢走到门前。 她犹豫了一下,把门闩抽了出来,又反身回到席边坐下,这才出声道:“请进。” 门吱丫一声被推开,袁熙踏过门槛,走了进来。 阿香此时把碗里的鱼吃完,见到袁熙,欢呼一声跳下地来,摇摇晃晃扑到袁熙腿边,抱着袁熙大腿道:“公,公子,举,抱抱。” 袁熙看到阿香傻乎乎的样子,不禁笑出声来,将阿香高高举起,让其坐在自己脖子上。 自从阿香偶然发现高处风景独好后,就一直乐此不疲,府里女子要么没有力气,要么怕危险不敢做,所以找来找去,也就袁熙愿意配合她,以至于现在两人一见面,阿香纠缠住袁熙缠住不放。 袁熙架着阿香双臂,在原地转了几圈,阿香先是惊叫几声,然后如同银铃般咯咯笑了起。 吴夫人见两人玩得开心,心情颇为复杂,她没注意到,自己的嘴角不禁露出了一丝笑意。 袁熙又转了几圈,才将阿香放下地来,阿香在地上踉踉跄跄走了几步,袁熙连忙扶住,阿香这才站稳。 她这次过了瘾,心满意足,咬着手指看着袁熙道:“公,公子,来找阿母啊?” “那,那我先出去玩啦!” 袁熙和吴夫人看其摇摇摆摆爬过门槛,哭笑不得,正好曹宪和曹节蹲在院子里面看蚂蚁,见状连忙过来抱起阿香,逗弄起来。 曹宪一看屋里情形,坏笑着将房门掩上,带着阿香打五禽戏去了。 吴夫人见曹宪关上房门时还向自己挤了挤眼睛,恨得牙痒痒,却又说不出话来,只坐在那里生闷气。 袁熙笑了笑,过来和吴夫人并肩坐下,笑道:“既来之,则安之。” 他看着吴夫人碗里还剩了不少饭菜,“凉了便不好了,趁热吃了。” 吴夫人轻声道:“做的太多了,妾吃不下这些多。” 袁熙一笑,拿过阿香的木箸,“那我陪你吃点。” 见袁熙死皮赖脸地夹起自己碗里的饭,吴夫人不禁无语,即使是夫妻,哪有分吃一碗饭的! 想到这里,她又感觉有些无地自容,魂不守舍地夹了一块鱼肉放在嘴里,只觉味同嚼蜡。 一阵烦呕的感觉又从肚腹中翻涌上来,吴夫人脸色一白,却是没吐出来,反而是强忍着把鱼肉咽了下去。 袁熙看到,轻叹道,“夫人受苦了。” 吴夫人低着头,“事已至此,还说这些做什么。” 袁熙沉默了一会,“夫人还想着回江东。” 吴夫人拿着木箸的手顿了下,良久才鼓起勇气道:“那边还有我三个孩子。” “我不想舍弃他们。” 她怔怔地流下泪来,“我不能舍弃他们。” 袁熙一叹,“你的心意我明白了。” “等你生了孩子,修养好身体,我便送伱回去。” 吴夫人惊讶地抬起头来,袁熙见了,苦笑道:“怎么,不相信?” “我不是那种强人所难的人。” “既然夫人心中不舍,我也不想让夫人抱憾终生。” 吴夫人向着袁熙深深一拜道:“妾谢过公子。” 袁熙苦笑道:“无需这样,说来还是我酒后乱性,才让夫人陷入如此境地。” 吴夫人心中越发煎熬,突然横下心来,说道:“都是妾自作自受。” 她仿佛自暴自弃一般,将那晚上发生的事情一口气说了,最后道:“妾骗了公子,最后有此下场,也是咎由自取。” “当时妾实在怕公子发觉妾身身份后,拿来要挟孙氏,所以才出此下策,怪不得公子。” 袁熙恍然,感情不是自己酒量不行,而是吴夫人找了后劲大的酒啊! 不过说来也是荒唐,自己一共喝过两次酒,还都被人算计了,但后果却都是极为相似。 一次蔡昭姬,一次吴夫人。 这算惩罚,还是奖励? 不过吴夫人这想法有些离谱,袁熙忍不住出声道:“夫人为何笃定,我一定会拿夫人要挟孙伯符?” “那刘豫州和孔北海妻女,我都送还了?” 吴夫人抬头道:“难道不会?” “公子和刘豫州是朋友,但和策儿可是敌人啊。” “这么好的机会,公子会不利用?” 袁熙有些沉默,是啊,吴夫人说的也很有道理,要是能避免千百将士的死,他会不会利用吴夫人要挟孙策呢? 他思考良久,这才叹息道:“夫人说的对,其实我也不知道。” “不过我可以保证的是,损害夫人名节的事,我是不会做的。” 吴夫人有些意兴阑珊,“什么名节,都是给外人看得,妾早就失了名节,反倒无所谓了。” 袁熙轻声道:“现在想起来,我倒挺怀念那一晚的。” 吴夫人听了,脸色滚烫,嗔怒地瞪了袁熙一眼。 袁熙又道:“虽然记不清楚太多,但模模糊糊有些记忆,夫人真好啊。” 这话一出,吴夫人更是招架不住,低声道:“你这人!不要说了!” “哪有你这样的!” 袁熙收敛仪容,正色道:“我说的是真话。” “其实我很舍不得夫人离开。” “但如果这是夫人的选择,我会让夫人实现愿望。” 他突然伸出手去,牵制了吴夫人的手,吴夫人下意思一挣,却没有挣开,只得作罢。 袁熙将吴夫人身体转了过来,两人相对不过一尺,吴夫人只觉对方的男子气息扑面而来,心顿时噗噗跳动加速,脸色侧过头去,不敢看袁熙的眼睛。 袁熙出声道:“我要出去打仗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当然,也有可能回不来。” 吴夫人听了,轻声道:“公子吉人天相,切勿说这些不详之语。” 袁熙摇头道:“人有旦夕祸福,是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 “就像文台将军纵横天下,少有败绩,谁知道最后会死于暗箭?” 吴夫人听了,脸色黯淡了几分。 袁熙见状道:“若我有不测,夫人肚中的孩子,便是我唯一的血脉。” “我已经和甄宓说好,到时候她会把孩子养大,夫人自回江东,凡事勿忧。” 吴夫人听了,心中涌起一丝复杂难明的失落之感。 这毕竟也是自己孩子,自己返回江东,势必要抛下它,那和自己现在有何区别? 但是两边都是自己孩子 袁熙见吴夫人一脸纠结,把手放在吴夫人小腹上,吴夫人忍不住身体一颤。 袁熙摸着隔着衣服,想要感受到腹中的小生命,奈何月数太小。 他开口道:“来日方长,夫人还有很多时间去好好想想,在这之前,先安心住下。” 吴夫人听了,轻轻点了点头。 袁熙有些尴尬,“因为夫人真的很好。” “不要说了!”吴夫人又破防了。 曹宪扶着阿香,做着五禽戏的姿势,她惊讶地发现,阿香竟然学的有模有样,不一会便不用自己引导了。 她对曹节笑道:“你看看人家,才几岁就上手这么快,你倒好,学了几个月了,几个动作还学不会。” 曹节听了,颇不服气,“人人擅长的东西不同!” “我只是不擅长五禽戏而已!” 曹宪还要取笑,却见袁熙有些狼狈地从吴夫人房里走了出来,便对曹节笑道:“确实,公子应该是不擅长应付吴夫人。” “你看,他肯定又吃瘪了。” 结果袁熙耳朵尖,听了笑道:“曹宪啊,你最近胆子大了不少啊。” “走,跟我回屋。” 曹宪脸上露出一副哀怨之色,把阿香塞给曹节,“公子又要教训我了,哎,命苦啊。” 曹节见袁熙带着曹宪进了屋子,低声愤愤道:“道貌岸然!” “奸夫淫妇!” “阿姐无耻!” 阿香抬起头来,对曹节道:“姐姐,阿香吃鱼时候,阿母说了句话,阿香不太懂呢。” 曹节正生闷气,随口道:“什么话?” 阿香瞪着眼睛,说了句,“好,好像是,子非鱼,安知鱼之乐?” 曹节一脸问号,就见吴夫人从屋里匆匆出来,抱起阿香就回屋去了。 第三百一十章 提前行动 第312章 提前行动 张燕最近心情很差。 最近黑山军人心浮动,已经到了自己快要控制不住的地步了! 其事情之开始,便是一个多月以前的流民潮。 这几年黑山频遭灾荒,天灾之后,黑山又发动了数场战事,但都无功而返,甚至吃了大亏。 失败才是最致命的,因为这意味着出兵无法得到任何好处,便是纯粹的亏本买卖。 黑山军的巅峰,是当年在于毒壶寿等人的策动下,攻入邺城,差点抄了袁绍的老窝,但此举彻底激怒了袁绍,其亲率大军数十战,一直打到黑山腹地,斩杀了多位将领。 彼时张燕亲自带兵,却抵挡不住担任袁绍军前锋的吕布冲击,连续十几天落于下风,最后无奈败退回黑山腹地。 平心而论,张燕本身就是天下有名的猛将,其绰号飞燕,便是形容其战场上纵马飞奔,速度极快,常人难以跟上他的步伐。 但偏偏他遇到的是比他武力高的吕布,黑山军被打得胆气尽丧,自此之后在袁氏的针对下,就陷入了长期的劣势。 不同于富庶的冀州,黑山所在的太行山脉腹地地形复杂,多处隔绝,几十名黑山将领各有自己的山头,治下民众更像是一群聚拢的盗匪,而不是郡县这种正常的生产活动地区。 在这些将领重兵不重农的思想下,百姓生活颇为艰苦,加上连年天灾,吃饱饭已经成了奢望。 只这样也就罢了,若是修养生息几年,未必不能有所好转,但这个时候,发生了袁绍尽起冀州大军,攻打易京的事情。 做为公孙瓒的盟友,张燕自然不能见死不救,何况易京城中还有数百万斛的粮食,要是击退袁绍,黑山军也能从公孙瓒那里分到不少好处。 但结果出乎张燕预料,自己亲率中军,分三路进击,然后最后三路连易京的城墙都没看到,就被袁绍三个儿子击退。 三路之中,最惨的是北路军,数万人几乎全军覆没,白饶李大目张白骑等人身死。 不过当时张燕虽然愤怒,但也没怎么在意,这些人死了就死了,还能让出些地盘,少了些吃饭的嘴,另外意义上来,倒是黑山减负了。 和袁绍做对这几年,张燕已经是到了捉襟见肘的地步。 因为两边的消耗实在不对等,黑山军连兵士带百姓,也就几十万人,发动十万人出兵,等于将数年的积蓄坐吃山空。 而其对手袁绍,背靠几百万人的冀州,发动十万大军的损耗便小得多。 更让张燕恶心的是,那幽州刺史袁熙挡在黑山北面,打仗来来回回就是几千兵马,偏偏都是极难对付的精锐,战斗损失小不说,粮草的损耗都少了数倍。 张燕发觉,不论是幽州还是冀州,自己都无从下口,打又打不过,耗也耗不过,真是让他麻了。 所以听到公孙瓒兵败身亡的消息后,和袁谭对峙的张燕便果断退军,再打下去,自己迟早会被拖垮。 他想得很明白,这次出兵已经是伤筋动骨,需要修养声息,好在死了不少人,能稍稍缓解缺粮的危机。 只要不起兵事,回去种一两年粮食,黑山军就能缓过劲来了! 然而袁氏那个有凶虎名号的小子,却是没有给自己这机会,而是趁机使用各种卑鄙下流招数,在黑山内散播谣言,鼓动百姓逃跑。 从过年后开始,幽州就开出了价码,黑山逃过去的流民,由幽州当地安置,负责重新登记户籍,来者不拒。 如果家中有自愿参军的,得到的田地会多一些,当然,如果不愿意参军也可,去当工匠学徒,制造工具,也能抵消一部分徭役。 这对于饱受战乱的黑山百姓来说,这才是最有吸引力的,不强制拉壮丁当兵,还有这等好事? 要知道历朝历代,各种势力打起仗来,都要将领地内青壮充作士兵,只要上了战场,便生死难料,一家人妻离子散都是常有的事。 这也是为什么说宁做太平犬,不做乱世人的缘故。 张燕一开始并未太过在意这种流言,毕竟在他看来,幽州吃饱了撑的,能容纳这么多吃饭的嘴,也不怕把自己拖垮? 但之后事情的发展出乎他的意料,幽州似乎拿出了之前的所有积累,甚至幽州某些世家大族也是倾其所有,全力接纳流民,兑现承诺。 随着最先一批流民被安置妥当,吃上饱饭的消息传回黑山,大多数人都坐不住了。 本来黑山连春耕的种子都没了,上面还不管不问,到时还要交租,要是再打起仗来,还要被抓壮丁! 相比之下,幽州那边不管什么目的,起码现在是有饭吃的,呆着也是死,而跑了的最坏结果,也是吃上半年饱饭再死,到底如何选择,不言自明。 于是大规模的逃亡开始了,每天都有无数人背着自己寥寥无几的家产,拖儿带女,翻山越岭地往幽州逃亡,甚至有的村子一晚上有全部跑光的。 等张燕反应过来的时候,黑山最重要的春耕,已经是一塌糊涂了。 人都跑了,谁还耕种啊? 张燕这才想明白,对方根本就不想给自己留机会! 幽州掏尽家底,全力接纳流民,其实也没有了退路,其目的很明确,就是为了拖垮黑山,决战就在今年! 张燕想明白时,不禁气急反笑,袁绍也就罢了,你一个袁家子,凭着幽州几个郡,也敢公然和我掰手腕了! 袁绍都没法击溃我,你哪来的信心! 张燕心中发狠,你不是要和我开战吗,那我就全民皆兵,以战养战! 等伱夏收秋收,我便倾巢而出,到你的地盘上抢掠收割粮食! 到时候我抢到粮食过冬,而你要养黑山大量的流民,却颗粒无收,到时候就等着后院起火,处处叛乱! 蓟城之内,袁熙已经将所有人都召集在一起,他听刘和说完城内安置流民的情况后,便道:“先前我的计划是,等夏收过后,再尽起大军,攻入黑山腹地。” “如今看来,计划要有所变化。” “我想让诸位说说,提前出兵的可行性。” 众人听了,皆是沉思起来,此时离最早一批粮食夏收,尚有两三个月,方好筹备军粮。 广阳涿郡等地安置流民,已经用掉了颇多的粮食储备,现在出兵,筹备军粮其实颇为困难。 赵云田豫等人估计,若发动数千军马,此时幽州储备的粮草,可能也就支撑两个月。 但袁熙此时提前出兵,必然有其道理。 袁熙看了眼郭嘉,郭嘉会意,点了点头,出声道:“确实,我们现在不好筹备军粮,黑山军又何尝不是如此?” “据传来的消息,他们几乎没有春耕,等再过半年,就是大规模的饥荒。” “如果张燕不傻的话,他们肯定会想办法。” “要么去周围求助借粮,要么去劫掠。” “若要求助,只能找并州的南匈奴和河内的张杨吕布,但对方也遭了天灾,未必有粮食借给他,何况吕布是否和张燕交好,也还两说。” “所以张燕只能打冀州和幽州的主意,便是劫掠,但先前张燕吃了不少亏,应会慎重选择出兵对象。” “择其弱者,他便会选幽州,最有可能的是,趁着夏收秋收,前来抢劫粮食,这也是黑山军的行事风格。” “若我们等夏收再出兵,便会陷入被动,黑山军还有十几万兵力,虽然大部分很弱,但毕竟是活生生的人。” “这么多人涌出黑山,凭我们幽州现有的兵力,是挡不住的,到时候漏了几千上万人进来,也是为祸不浅。” “所以当前最好的选择,便是马上发兵进入黑山通道,夺取黑山军的关键隘口,建立营寨防守。” “这样便可以堵住他们进入幽州的路线,同时还可以以营寨为据点,攻击黑山军腹地。” 等郭嘉说完,众将都纷纷点头,确实打仗的取胜之道,便是要提前掌握主动,不能被动等待。 如今这提前出兵便是妙招,幽州固然准备不充分,但黑山军更是仓促! 沮授赞道:“使君和奉孝思虑周全,实让老夫惊讶。” 郭嘉谦道:“嘉只是会用些小计,战阵兵事却是班门弄斧,还需公与先生统掌大局。” 沮授听了,呵呵一笑,看向袁熙。 袁熙见了,断然道:“如今我意已决,我亲自作为主帅,将北新城作为出兵第一站。” “公与先生作为监军,刘兄坐镇蓟城策应,子龙主将,国让阎兄偏将,三日内整顿兵马,往北新城驻扎,然后分三路占据黑山隘口!” 众人听了,轰然领命。 袁熙出兵的消息,很快便传到了冀州。 袁绍对下首袁尚和一众谋士说道:“显奕出兵攻打黑山贼,诸位有何看法?” 审配出声道:“不告而动刀兵,是擅自所为,不顾大局啊。” 田丰冷冷道:“这怎么算擅自出兵,先前幽州不是有信发到冀州么?” 众人心道这谁能想到,信里写得轻描淡写,众人还在争论扯皮,因为此时春耕刚结束,幽州刚经历了和公孙瓒的大战,也是粮食步卒,实在不是出兵的好时机。 哪知道袁熙不等冀州回信,自己倒先动手了! 袁尚起身说道:“显奕只怕是想独吞并州?” 郭图嗤笑道:“怎么可能,我听闻这次就出动几千兵马,还真能打灭几十万黑山军?” 众人倒是心中赞同,以弱胜强的不少,但是这两边人手差距,也太大了? 众人都跟着袁绍和黑山军交过手,知道黑山军绝对不是软柿子,袁氏当时尽起冀州之兵,都没有剿灭黑山军,袁熙这几千人怎么可能? 除非出现巨大变数,这几十万人让几千人站着杀,只怕都杀不光? 第三百一十一章 命运无常 第313章 命运无常 袁熙一早便睁开眼睛,搂着怀里还在熟睡的甄宓,窗外鱼肚白渗入窗纱,隐隐透进来了光亮。 袁熙轻轻拂过甄宓散落的乌云般的秀发,想起她昨晚的表现,心道甄宓虽然嘴上不说,但明显能看得出来,对于孩子还很是渴望的,明显是被吴夫人刺激到了。 不过这也很正常,毕竟谁都最喜欢自己亲生的孩子。 说起来,在后世的历史中,袁熙死后,甄宓被曹丕所纳,生下了曹叡和东乡公主,曹叡三子皆夭折,东乡公主后来也不见于记载,可以说很可能没有后人了。 而讽刺的是,彼时袁熙被杀后,留下了其第一任妻子吴氏所生的儿子袁谦,被甄宓收养庇护,袁谦长大后官至西凉太守,反而将这一支存续了下去。 直到传到了唐朝,袁熙第七世孙,便是写出了推背图的袁天罡,其家族东光袁氏,也成了名门望族。 相比之下,后世曹丕和甄宓的血脉,却是早早灭绝了。 袁熙想着不同时空发生的事情,心道有时候命运便是如此奇妙,在时光的历史洪流中,一个人,一个家族,乃至帝王的命运,其实都如此渺小。 无论做过多么轰轰烈烈的事情,他们死后都变成了浪尖上几颗轰然破碎的泡沫,竹简上数行黑色冰冷的文字,贩夫走卒口里真假难分的谈资。 袁熙缓缓坐起,甄宓白玉般的香肩漏了出来,袁熙将被子扯过,给她轻轻遮盖上,然后起床下地。 他走到窗前,将窗户推开一丝缝隙,微风吹了进来,虽然此时天气已经变暖,但带来的冷意仍是让袁熙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书房里面还透出点点灯光,这是蔡昭姬一早起来修改典籍,吴夫人屋里传出阿香的哭声,一角的灶房已经冒出了点点炊烟,里面传来曹宪曹华互相取笑埋怨的斗嘴声。 吃过早饭,他便要带领一众属下,踏上攻打黑山的征程了。 袁熙深吸一口气,重活一世,前途未卜,他只能尽力而为,对得起关心自己的人就好。 至于天下争霸,谁也不能保证自己就是最后的赢家,但袁熙相信,即使没有自己,在之后的朝代更替中,还会有人前仆后继,探索让华夏变得更加美好的道路。 谁也不是救世主,严格来说,单单靠一个人改变历史洪流,虽然是可以的,但若后继无人,洪流便会肆虐变向,甚至逆流。 只有所有人不断努力,经历漫长的时光,才能到达理想的彼岸 能彻底拯救苍生百姓的,最后还要依靠人民百姓自己。 至于袁熙,他明白自己能做的,只是稍尽一份绵薄之力,让全天下的人,尽早明白这个道理。 仅此而已。 叮的一声,一支流矢射在了于禁胸前的铁甲上,被弹了出去。 他看着濮阳城头上,敌军还在不断放箭,而天色已经渐渐变黑,心下有些焦躁。 自己带着麾下兵士作为先锋,连续攻城已经半个月了,但还是久攻不下。 这张邈张超也太难打了! 于禁心里清楚,其一方面固然有坚城攻城不易的原因,另一方面也有兖州士族对曹操极为抵触的缘故。 兖州多有和曹操离心者,兼之害怕攻下城池后屠城,城内兵士百姓更是全力死守。 就在于禁犹豫要不要发动最后一次突击时,背后营寨里面传出鸣金收兵的声音,于禁听了松了口气,带兵缓缓退去。 等于禁回到营寨,众将都已经返回帐中,向领军主帅曹仁复命。 登众人一一分说今日情况后,曹仁脸上也有些不好看,曹纯于禁领军,打了一天,除了死伤几百人,毫无建树。 于禁倒是尽力了,关键是曹纯带领的新组建的骑军,在攻城战中作用并不大,这样练兵的机会都算不上。 曹仁想了想,便发了封信给鄄城,言说濮阳难下之事。 数日后,曹操收到信,召集众人商议,一众谋士有的建议增兵,有的则建议静观其变。 荀攸说道:“眼下敌人势头正盛,即使增兵打下来,也是惨胜,损失不小。” “陈留早晚能打下来,反正只要围住,等城中断粮,士气崩溃即可。” “眼下需要防范的有两件事,,第一件是,冀州会不会派出援军。” “听说臧洪在冀州天天跪在袁本初府邸门前求救呢。” 听到臧洪两个字,程昱冷笑道:“公达不需担心,他成不了气候。” “再多一段时日,他就应该死心了。” 程昱心里有谱,冀州兵事都是袁尚掌管,自己已经打通了袁尚关节,将五石散送了过去,袁尚只要在袁绍耳边说几句话,臧洪便只能无功而返。 夏侯惇出声道:“眼下最好的办法,就是围而不攻,不出三月,濮阳必然崩溃。” “只要打下陈留,我们便有路进入河内郡了。” “彼时要养精蓄锐,将河内势力全部铲除,之前若在陈留消耗太多兵力,也不利于之后的行动啊。” 众人纷纷点头,荀彧出声道:“但拖这么久才奉迎天子,会不会有些迟了?” 荀攸出声道:“我知道文若很急,但即使我们现在打通去河内的路,也要面对李傕郭汜和白波贼两股势力。” “眼下何不坐山观虎斗,让他们斗得两败俱伤,我们再伺机而动?” 曹操听了,赞道:“公达说的有理,现在确实不是进入河内的最佳时机。” “公达顾虑的第二件事是什么?” 荀攸又道:“攸顾虑的第二件事,便是袁术和吕布联姻之事。” 众人一听,面色严肃起来,这件事情已经传扬出去,让大家压力颇大。 因为袁术吕布若是联手,会在河内挡住了曹操前进的路线。 若曹操取道河内南面的河南尹,豫州的袁术还能伺机偷袭曹操在兖州的腹地。 这样曹操腹背受敌,奉迎天子的事情,会变得极为困难。 曹操断然道:“想办法破坏吕布和袁术的婚事。” 荀攸听了,笑道:“要不明公发信给温侯,为曹昂公子求娶吕家女郎?” 曹操听了,登时有所意动,要真是如此,自己得吕布相助,何愁大事不成? 程昱此时却发声道:“倒是可以试试,但可能性不大。” “要知道,那吕布的谋主,乃是陈宫,这可是和明公铁了心对着干的。” 众人听了,都是脸上一僵,他们多多少少,都听说过曹操因杀了吕伯奢一家,和陈宫分道扬镳的事情。 这程昱胆子也太大了,这不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吗! 程昱也知道自己失言了,忙道:“要想破坏两家联姻,也有别的办法。” 曹操会意,留下陈昱单独相谈。 在千里之外的袁熙,怎么也不会想到,他心心念念想要破坏袁术吕布联姻的想法,竟然和曹操不谋而合。 现在互不知情的两边,为达成同一个目的,用着各自的手段,极有默契地努力着。 袁熙带着数千军马,在跋涉数日后,终于再次回到了他最初发家的地方,北新城。 相比数年前孤身一人来时,这次他带的谋士武将,堪称豪华。 沮授,郭嘉,赵云,田豫,阎柔,各个都是独当一面的英杰。 这些人聚在一起,只为了对付黑山军。 袁熙一直信奉不打则已,一打就要全力将对方打死,绝不留手,当日派众将围殴关羽便是如此。 公平单挑什么的,他才不懂。 城门之外,许攸带着一众官员,正恭恭敬敬地迎接袁熙。 袁熙跳下马来,拉着许攸的手,两人谈笑风生,完全看不出来数月之前,袁熙命人将许攸的侄子砍了头,然后挂在城头上。 自那之后,许攸马上将在北新城担任要职的儿子亲戚送回了邺城。 眼下许攸之所以还敢站在这里,一是袁熙尚未抓到他的把柄,二是许攸肯定是背后有人做了保证,也有必须留在这里的理由。 当初袁熙商议以北新城作为发动对黑山军攻击的前线据点时,沮授表达了忧虑。 他认为,许攸可能会从中作梗,影响袁熙的出兵计划。 而且其侄子被袁熙杀死,焉知许攸会不会怀恨在心? 袁熙听了,微笑道:“那岂不是更好?” “他赶在眼皮子底下作妖,怕是不要命了?” “如果他是个聪明人,必然会更加尽心尽力做事,免得被我找到口实。” 袁熙巴不得许攸这颗雷早日爆掉,免得在官渡之战的时候反水。 不过话说回来,许攸叛变,那是因为曹操能给他好处,此时他背叛自己投靠黑山军,能得到什么? 即使其背后是袁尚,想要破坏自己攻打黑山军的事情,难不成还能让许攸背叛,去给黑山军通风报信不成? 想到这里,袁熙微微冷笑,许攸即使有这想法,只怕跑出北新城送信,会比他想象得要难的多。 沮授听了,说道:“既然公子如此有信心,老夫应该是多虑了。” “若是他胆敢阻扰战事,老夫也自有办法。” 袁熙听了,笑道:“如此便有劳先生了。” 有沮授这个记仇的盯着许攸,怕是许攸也不敢轻举妄动。 第三百一十三章 留你何用 第315章 留你何用 曹宪跳下车,见是侯氏在门口等着,便见礼道:“见过夫人,可还安好?” 侯氏知道曹宪出身世家大族,而且是袁熙身边重要人物,自然不敢怠慢,连忙还礼,口中道:“一切安好,多谢女郎记着妾身。” 她等了片刻,却见车上没有人下来,不禁有些疑惑,曹宪见了,说道:“城外有敌情,公子上城头去了。” 侯氏听了,不知怎么,不安的心情放松下来,随口道:“吴夫人也跟着去了?” 曹宪一开始没反应过来,想了一想,才恍然大悟道:“夫人说的是昭姬姐姐?她跟夫人都留在蓟城了。” “哦对了,昭姬姐姐改回原来的姓了,蔡。” 侯氏有些发愣,吴昭改成 蔡昭姬? 她咂摸了几遍,方才醒悟过来,失声道:“这不是蔡中郎女儿么!” 曹宪笑道:“夫人原也知道?” “现在昭姬姐姐在蓟城事情繁杂,脱不开身,所以这次只有我来随公子回来。” 她看到侯氏抱着的女童脸上胖嘟嘟的,顿时爱心爆棚,凑过去摸着女童脸颊,笑道:“这半年不见,长大了不少。” “咱们进去说话,公子一时半会怕是回不来了。” “我来帮夫人抱抱,我最喜欢小孩了!” 侯氏见了曹宪一脸渴望,便将襁褓递了过去,曹宪小心接过,一边逗着,一边便往里走。 曹宪见女童伸出胖乎乎的小手,也有样学样来摸自己脸颊,不由笑出声来,“这孩子倒是挺机灵的。” “可惜夫人没在蓟城,那边府里有个年纪比她大一两岁的,可好玩了。” 侯夫人听了,试探道:“蓟城那边,有很多人?” 曹宪点头道:“公子决定将蓟城作为治所,所以将夫人家眷都安置在那边了。” 侯夫人问道:“那北新城这边?” 曹宪随口道:“应该不会再安排家眷了。” 侯夫人脸色一黯,果然这边被放弃了啊。 曹宪见了,忙道:“夫人勿忧,公子不会丢下你的。” 侯氏忙道:“妾在这里很好,蓟城那边都是公子家眷,妾去做什么?” 曹宪心道确实也是,毕竟对袁熙来说,侯氏是仇敌的遗孀,她逗着怀里的女童,说道:“可惜了,那边挺热闹的,除了昭姬姐姐,还有个蔡夫人,这孩子夫人的这差不多岁数,肯定能玩到一起呢。” 侯氏有些发懵,“什么蔡夫人?公子娶的不是甄夫人吗?” 曹宪随口解释了几句,侯氏目瞪口呆,脑子有些转不过来,这蔡夫人是蔡昭姬长辈,还怀了使君的孩子? 这都什么跟什么? 袁熙在城头上,举起望远镜,极远处的地平线上,有些隐隐约约的身影,拄着木棍,佝偻着腰,走得极为缓慢,显然是流民一类。 后面却有百十骑兵追了上来,有人纵马提刀,冲到那些留名身边,高高举起手中长刀,狠狠劈下,长刀砍中,中刀之人立扑,鲜血瞬间染红了背部,人群一见,纷纷惊慌的喊叫着,四处逃散。 人群中却有流民扑了上去,抱住那出刀骑兵的大腿,想要把他拖下马来,那骑兵大怒,狠狠一刀看砍在那流民肩头,刀锋整个嵌了进去。 那流民痛叫一声,却是没有松手,旁边的人见了,这才反应过来,纷纷冲上去一起将骑兵拖下马来,然后搬石头的搬石头,用木棍的用木棍,甚至还有扑上去用嘴咬住那骑兵咽喉的。 骑兵嘴里发出垂死的惨叫,渐渐他的声音越来越笑小,眼见挣扎了几下,便不动了。 他的同伴见了大怒,纷纷抽出刀来,纵马挥砍,流民人群中顿时发出了此起彼伏的惨叫声。 袁熙在望远镜里面看得怒火升起,这这些骑马的穿着黑山军装束,尽然如此大胆,敢在离北新城这么近的地方杀人! 此时田豫阎柔两人正带着骑兵在城外安营扎寨,见状立刻上马,各自带领上百骑兵,两人一马当先,如饿虎扑羊一般,直奔对方而去。 想来这股黑山军骑兵也是倒霉,他们这些日子埋伏在北新城附近,砍杀从黑山逃到幽州的流民,便是为了震慑他们,结果今日好巧不巧,遇到了回师的袁熙主力! 这也怪不得他们,袁熙带领大军从蓟城出发,取道北新城北面的通道南下,自然碰不到北新城南面的黑山骑兵。 于是这支骑兵就好死不死的撞了上来,他们平日都是砍完人就跑,如今目瞪口呆着看着密密麻麻冲出来一大堆骑兵,迅捷无比地向这边冲了过来! 眼见对方数目比己方多了太多,这些黑山骑兵纷纷掉头就跑,结果阎柔带领的骑兵骑术精湛,来的极快,转瞬就追了上来。 只见这群北地边民组成的轻骑纷纷抽出背上长弓,搭上利箭,等进入射程,顿时箭出如雨,笼罩了正在逃跑的黑山骑军! 声声惨叫此起彼伏,黑山骑兵惊骇地发现,这些追兵弓箭极准,己方骑兵后脑后心纷纷中箭,跌落马下。 领头的将领乃是个黑山军小头目,名叫季大根,他见这样被追下去,逃也逃不掉,迟早被被对方耗死,当下大吼道:“绕圈,绕到他们背后!” 黑山骑兵听了,纷纷大吼出声,一边躲闪箭支,一边依靠地形回转,只要他们转过身来,就能冲入这群弓骑阵中! 然而他们还是想得太美好了,因为田豫已经趁机带人,堵在了他们回转的道路上! 季大根一看前有堵截,后有追兵,当下举起环首长刀,大吼道:“和他们拼了!” 田豫也抽出新打造的环首刀,上面闪着幽幽蓝光,和季大根那柄黑漆漆的环首刀形成鲜明对比。 两股骑兵同时怒吼着,狠狠撞在一起。 田豫和季大根马头追马尾,两人转着圈斗了起来,十几招过后,田豫惊奇的发现,对方应对的还颇有章法! 两人使开了性子,刀刀劈砍交击,刀锋相撞的火花不断炸开。 季大根更是惊慌无比,他专精于刀法,在黑山军里也是排得上号的,如今却被压制的落于下风! 他眼见拿不下田豫,自己部下被赶来的阎柔带兵一一射杀,更是心慌,虚晃几招,便要拨马逃走。 田豫怎能放过他,刀势一变,紧紧贴了上来,环首刀高高举起,连续狠狠下劈! 季大根被逼的狼狈不堪地横刀格挡,叮叮当当不绝于耳,他惊骇的发现,自己环首刀上的缺口越来越多! 他自己这刀,也算是黑山军中的上好军器,怎么现在如同没炼好的生铁刀一样? 还没等他想明白,大力交击之下,季大根手中的环首刀一声大响,终于断为两截。 田豫趁他还没反应过来,一刀砍在季大根肩头,刀锋砍开肩膀上的皮甲,深深嵌了进去! 季大根惨叫一声,掉下马来,摔的半死不活,被围上来的军士绑了。 田豫把环首刀举在面前,发现几缕鲜血顺着刀锋慢慢滑下,刀锋上有密密麻麻的微小缺口,但刀身完好,相比对方被砍成两截的短刀,好上了太多。 彼时好的环首刀,被称作百炼钢刀,需要几十层钢折叠,反复捶打淬炼,代表了彼时最高的炼铁技术,已经做到了当世极至,其之间的差别,并不是那么大。 但如今这柄新法打造的环首刀,不仅用料更好,更用了夹钢锻打之术,刀身注重坚硬,刀锋注重锋利,刀脊注重弹性,三者共同作用下,才能形成如此的压制效果。 季大根被俘,剩下的骑兵见跑不了,只得下马投降,田豫和阎柔将季大根绑回城内,带上城头去见袁熙。 季大根犹自挣扎怒吼,没想袁熙问也不问,直接开口道:“杀了。” 季大根愣住,他结结巴巴道:“将军,我,我” 袁熙指着城下的流民,淡淡道:“那些不都是你的同乡?” “同为黑山之人,既然能对同乡百姓挥刀,留着你又有何用?” “枭首,挂城头。” 被俘的黑山军骑兵跪在城下,抬头却见城头上季大根的脑袋被高高挑起,随风摇荡,顿时吓得魂不附体。 田豫见袁熙看向城下投降的骑军,悄声道:“使君,杀降不好。” 袁熙止住心中的杀意,“我明白了。” 他倒是不是嗜杀,而是做给城下的流民和黑山军看的。 其实按照他的想法,把这批统统杀了挂城头,威慑力是最好的,对方再来的时候,肯定会再三思量。 当然也有坏处,要是把降兵都杀了,黑山军那边可能就会拼死顽抗,反而不利于之后的作战。 他想了想,对田豫道:“到了晚上,把这批人都放回去。” 阎柔听了一怔,随即有些反应不过来,这反差也太大了? 田豫却是若有所思,心道自己这主公,只怕又在使坏了啊。 果然袁熙说道:“释放他们之前,找机会装作无意间泄露出来,让他们得知其中已有我们的奸细,回去后和黑山里的奸细里应外合,伺机取得黑山头目头颅,便能加官进爵。” “对了,放他们回去时,在粮食衣物上,给其不同的待遇。” “让黑山军自己去猜。” 第三百一十四章 敞开大门 第316章 敞开大门 田豫阎柔对视一眼,依言领命。 阎柔和袁熙接触不多,心道袁熙是真的不想让这些人善终,但那边黑山军头目,应该不会那么容易中计? 这些被放回去的骑军多少会收到些怀疑,最好的应对方法,是将这些人打散监视,不然还能怎么样,还能把人都杀了? 真要这样做,黑山军军心就散了,只怕不战自溃。 他正觉得袁熙计策怕是会落空的时候,袁熙扭头向赶来的郭嘉安排了另外一件事情。 将先前北新城准备驱逐的近千流民,也混在其中放回去。 这些日子以来,从黑山之中逃出来的流民数量不少,其中良莠不齐,差异极大。 固然有遵纪守法,老实干活做工的,也有自始至终就没有改掉盗匪习气,屡次在城内抢劫惹事的。 这些犯事的人,都被抓住关押起来,等待袁熙发落,袁熙却是决定将他们连同今天被抓的骑兵,都赶回黑山去。 阎柔若有所思,这个使君好像很有想法啊,这样一来,黑山军面对这批人就更加头痛了。 而且说不定里面,真的混着袁熙派出去的奸细! 做完这些,袁熙才下了城上马,径直带着众人去城守府去见许攸。 一路上进城的流民见到他们,纷纷站在路旁对着队伍行礼,眼中闪着以敬畏的目光。 其中有些心思活泛,想要进城搞事情的,看到城头上挂着的季大根的头颅,也暗暗心寒,不自觉收敛起来。 许攸早就等在府前,他先前早就得知,袁熙这次回来,是要清点北新城的粮草账目的! 所以这些日子里,他殚精竭虑地想办法查补空缺,免得被袁熙做成杀鸡儆猴的牺牲品。 自己的侄子,说杀就杀了,脑袋挂在城头,这袁家凶虎是个脑子有毛病的,根本就不顾忌士族的面子! 许攸有点后悔受了袁尚之命,来幽州做从事了,早知道袁熙这么凶残,他打死也不会来! 先前听说城外黑山骑兵骚扰,许攸还松了口气,心道今天怕是得打到晚上,查账便只能拖到明天了。 结果不出两个时辰,城外的黑山骑兵全被剿灭,头目也被枭首,听闻袁熙正带人往官邸过来,许攸连忙带着下属官员,整顿衣冠,站在门口迎接袁熙。 不多时,袁熙带人赶到,他跳下马对许攸笑道:“子远先生辛苦了,请把账目搬出,我要看看。” 许攸见袁熙身边的田豫阎柔身上,全是斑斑血迹,心中一跳,连忙领着众人去了后院,打开几个屋子,里面都是满满的账目,一卷卷竹简,堆得都快到屋顶了。 袁熙见了,命沮授带头,掾属们分头翻阅起来。 看着众人认真的样子,许攸心道怕是这些东西几天都看不完,而且自己几乎已经将亏空全部补上,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 想到这里,许攸恨得牙痒痒,士族当官,不就是为了从中大捞一笔,不然辛辛苦苦做官干什么? 要不是知道袁熙肯定会针对自己,他也不会拼着大出血,又把钱粮重新吐出来! 出乎许攸预料,沮授等人只是把这半年来的流水账目汇总拿出,粗略看了一遍,命人记下了大体数字,前后只花了不到小半个时辰,便完事出了屋子。 许攸惊喜万分,这看来是袁熙做做表面功夫,准备大家一团和气了? 他忙对袁熙笑道:“使君一路风尘仆仆,攸略备薄酒” 袁熙笑道:“子远先生辛苦了,只是大家疲累,又是战时,我这当刺史的,也不好带头破例喝酒。” “子远先生的心意,熙心领了,今后的后勤粮草,还要依赖先生费心了。” 许攸连忙答应,就见袁熙带着众人离去,许攸恍若梦中,这就完事了? 看来袁熙对袁尚还是很忌惮的,怕是不想和袁尚撕破脸? 许攸不禁有些沾沾自喜起来,但身为顶级谋士的他,脑子哪会不清楚,总隐隐约约感觉有些不对。 他想了想,叫过几个心腹,让他们出府偷偷跟在袁熙队伍后面,看看其是不是直接回府了。 不多时,有个心腹心急火燎地跑了回来,回报道:“使君并未回府,他带着些人,正在市井之间和百姓说话!” 许攸心里咯噔一声,赶紧换上便装,把头发打乱一些,从后门悄悄出了府。 他一路小跑,按照心腹所说地点,很快便见到了袁熙带着赵云等人,在街道旁边和一个卖草席的老头说着什么,旁边围了几圈百姓。 许攸眼睛咕噜噜一转,背侧着身子慢慢走近,挨挨蹭蹭到几十步外,竖起耳朵,偷听袁熙到底在说什么。 只见袁熙的声音传来,“我记得周老丈,你是先前做米桶的,怎么现在卖草席了?” 那小贩听了,喜笑颜开道:“公子竟然记得小人!” 他随即叹道:“别提了,前几个月过年时候起,不知怎么,几乎没有人来买米桶了,到现在我家里还存着百十个桶呢,都快放不下了。” “我看着不是办法,所以开春就赶紧转行,搞些芦苇编成席子来卖,方能维持生计啊。” 袁熙笑道:“周老丈的米桶做的严丝合缝,一身木匠手艺,有些可惜啊。” “我现在麾下缺少木匠,要不要跟着我来干,要是能带学徒,多教一个人,我便多给老丈一份钱。” 那小贩听了,笑道:“还有这种事情?” “那我厚着脸皮,跟着公子混口饭吃了!” 众人听了,发出阵阵哄笑,袁熙却是转向周围的人,问道:“周老丈的桶,前两年我还买过,结实得很,你们谁知道为什么没人买了?” 众人沉寂了一下,随即有人嘟囔道:“过年那段时间,很难买到粮,大家桶里都空着,还买桶做什么。” 袁熙听了,出声道:“怎么,街上米行不都是按人头每日供应?” 他对赵云道:“子龙和我离开北新城前,不是做了竹筹,城里百姓可以凭此买粮吗?” 赵云点头道:“确实,竹筹上都有独特的记号,很难冒认。” 人群中有人道:“竹筹咱都有,但就是时常缺粮,排队排到一半就没了,一天的粮当三天吃。” 有人笑道:“比以前动不动饿好几天,咱也知足了,总归能撑过来,咱们都相信公子呢。” 袁熙听了,笑道:“这却是我的不是了,前些日子打仗多,调了军粮让你们受苦了。” 众人忙道:“公子哪里的话,没有公子将士守城,咱们早不知道在哪里死掉了。” 许攸的冷汗刷的一声就流了下来,他这才明白为什么袁熙为什么不看账目,这是明白自己调过账目数字,查不出大问题,所以干脆放弃从账目上找问题! 然后却是直接从市井小民下手,直接去问这半年来的生活情况! 过年前后,正好是沮授离开北新城,许攸大肆调动城内粮草填补亏空的时候,虽然也能保证城内人不被饿死,但因为调动频繁,市面上的粮食常常短缺。 许攸想着粮食几天调动一次,城里不饿死人就行,他自己反正有粮吃,不觉得有什么,但下面的百姓对于饿肚子,却是记得很清楚。 许攸看到远处袁熙虽然一脸笑意,眉头却微微皱了起来,心里拔凉拔凉的,坏事了! 袁熙对众人道:“请诸位放心,今后我会尽量避免这种事情发生。” 众人纷纷笑了起来:“公子有这句话就够了,咱们心里明白,只要兵士吃饱打了胜仗,饱的饥的,咱们多少都活下来。” “要是打了败仗,咱们家里就是有百石千斛粮食,也没命吃啊。” 有人附和道:“这话倒是明白,再说咱们家里,谁没个当兵的,当时都是跟着公子饿过来的。” “所以年前饿上几顿,我们根本不慌,因为公子当初承诺过,不会抛弃我们的。” 袁熙听了,突然间被触动了。 什么郑伯克段于鄢,计谋虽好,但是吃苦的却是面前这些人啊。 他们如此信任自己,自己能忍心抛弃他们吗? 他断然道:“好!伱们有什么困难,随时去我府里,即使我不在,自有人听你们诉说,保证能传道我的耳中!” 众人听了,欢呼起来。 远处许攸脸上的冷汗流的更多了。 他发现,自己错估计了一件事情! 当初城里缺粮,也没有发生动乱,他自己沾沾自喜,以为是北新城的百姓温顺,没想到是因为他们信任袁熙,所以才没有聚众闹事! 袁熙让围观众人各自散去,又带着人进了酒楼粮行,许攸听得分明,是在查看这些日子以来的流水账目。 他满嘴苦涩,知道没必要听下去了,便偷偷溜之大吉。 事情瞒不住了,得想办法自保了! 袁熙那边一边看着酒楼账目,一边对郭嘉道:“我刚才听百姓说话,倒是有了个想法。” “百姓有了难处,去官府却又无门可入,即使能进去,也很难找到管事的人。” “大家都对我寄予厚望,等回去后,我就让府里侧门常开,在门后面找间屋子,再放几个掾属,专门接待有事情诉说的百姓。” “到时候一件件事情都记下来,能处理的直接送交相关官员处理,有争议的层层上报,一直找到解决的人为止。” 郭嘉听了,笑道:“公子这想法倒是极为独特。” “士族间有接访名士之风气,公子却是折节下交,来者不拒,这样一来,民望必然水涨船高。” 袁熙心道自己是真心想解决事情的,毕竟后世这种模式很有借鉴的意义。 上位者的大门,应该永远为底层民众敞开,政令的目的是利民便民,而不是扰民害民。 不然的话,和许攸这些人何异? 第三百一十五章 消解恩怨 第317章 消解恩怨 袁熙走了一天街坊,见到了很多熟悉的面孔,看着天色将晚,便在军营和众人一起吃了饭,等回到宅邸时,天已经快黑了。 他站在门内,望着自己住了三年的宅子,想到今后这里再也不复以前的热闹,不禁有些唏嘘。 后面郭嘉带着两个姬妾从马车上下来,见地上整洁如新,笑道:“我还以为这里面荒废了,没想到打理的挺好。” 猛听门里脚步声响,呼啦啦一群婢女急匆匆奔了出来,齐齐向袁熙施礼道:“见过公子!”又转向郭嘉道:“见过先生!” 袁熙记起,这是自己当初从刘豹手里救出的那的那十几个女子,他自去邺城后,便几乎忘了她们,便笑道:“有些时间不见了啊。” 婢女们眼圈发红,同声道:“还以为公子不再回来了。” 袁熙哈哈一笑,“怎么可能,奉孝先生时时提起你们呢。” 众人顿时欢笑出声,袁熙瞥见孙礼一副局促不安的样子,恍然道:“我倒是忘了,你赶快去见你娘妻儿去。” 孙礼听了,这才欢呼一声,疾奔进后院,不一会屋子里面,哭泣的声音,伴随着开心的笑声传了出来。 袁熙心中感慨,对孙礼来说,北新城有着家人,按理说他也一直牵挂,但却一直忍着没有提起过。 自己差点忘了,孙礼毕竟还是个只有十五六岁的半大孩子。 不一会,马氏带着孙礼内人赶了出来,和袁熙相见,一起出来的,还有一脸局促不安地,被曹宪拉着出来公孙瓒遗孀侯氏。 望着这已经完全被自己抛到脑后的侯氏,袁熙突然醒悟,原来离开北新城的时候,府里还留下了这么多人啊。 他忽有所感,扭头对郭嘉道:“先生也很久没见过妻儿了?” “要不要我派人把他们接到蓟城?” 郭嘉听了,笑道:“难为公子还想着这些事情。” “他们碍手碍脚的,暂时让呆在邺城也好,等嘉相助公子打败黑山军,平定幽州再说。” 袁熙听了,笑道:“好!这次熙便和先生同心合力,将黑山军打个落花流水!” 郭嘉捋着短须,颇为自得,之后的黑山,河内,再到奉迎天子,将是他殚精竭虑,相助袁熙下的一盘大棋,若是成功,便能影响天下大势! 若能携此胜势席卷天下,将是身为谋士的最高荣耀,到时候他死也无憾了! 曹宪扶着侯氏笑道:“夫人特别备了酒菜,为公子接风洗尘呢。” 侯氏忙辩解道:“是马夫人备的,不是妾身。” 曹宪笑嘻嘻道:“我说的就是马夫人啊,不然夫人以为我在说谁?” 众人一听脸色古怪,这曹宪也阴险了! 侯氏闹了个大红脸,讷讷说不出话来,她抱着孩子正局促不安,就见袁熙走了过来,行礼道:“见过夫人,可还安好?” 侯氏忙道:“一切安好,谢过公子。” 袁熙望着侯氏怀里地女童,见其唇红齿白,虽然年纪尚幼,却能明显看得出来,长大后必然相貌出众。 袁熙想起,自己当时在易京望楼上,远远见过公孙瓒,虽然其当时几近疯狂,但还是能看得出来,年轻的时候一定是个美男子。 后世三国传说中,最有名的帅哥便是“身长八尺,容貌甚伟的”诸葛亮,以及“羽扇纶巾,雄姿英发的”周瑜。 但在诸侯之中,则是有四人,专门被史书记载,有过人相貌的。 孙策。 《三国志·孙策传》载,“策为人,美姿颜,好笑语,性阔达听受,善於用人,是以士民见者,莫不尽心,乐为致死。”可见其不仅容貌出众,人格魅力也很高。 袁绍。 《三国志·袁绍传》记载,“绍有姿貌威容,爱士养名”,《英雄记》则说“容貌端正,威仪进止,动见仿效”,能帅到天下人模仿行止的,和后世的偶像也差不多了。 刘表。 “身长八尺余,姿貌甚伟。”妥妥属于诸葛亮级别。 公孙瓒。 《三国志·公孙瓒传》记载,公孙瓒“为人美姿貌,大音声,言事辩慧。太守奇其才,以女妻之。” 公孙瓒长相出众,侯氏也是个美人,生出的孩子自然好看。 袁熙越看侯氏怀中女童越可爱,顿时起了心思,对郭嘉笑道:“先生觉得这孩子怎么样?” 郭嘉一开始不明所以,顺口道:“很好。” 袁熙又问道:“郭弈多大了?” 郭嘉道:“今年八岁了。” 袁熙有些遗憾,摇头道:“差的有些多了啊。” 郭嘉这才明白过来,笑道:“按道理这岁数才是最合适的。” “不过郭弈那小子,可配不上这孩子。” 袁熙哈哈一笑,“先生若是没有想法,我倒是有些动心了。” 侯氏有些发愣,什么动心? 不是那种动心? 袁熙一边逗着女童,一边对侯氏道:“我有个孩子还未出生,也不知是男是女。” “若是男的,咱们结个亲如何?” 侯氏听了方才反应过来,原来是这个意思! 这对自己女儿来说,可是个极好的机会! 她内心震动,自己母女两人,难道不是被对方作为人质,用来控制公孙瓒参与部将的吗? 侯氏发现,自己好像先前对袁熙有所误解啊。 袁熙也是灵光一闪,要消化公孙瓒势力,就要需要一个名正言顺的由头,要是强纳公孙瓒遗孀,隐患不少,未必说一定利大于弊。 但两边孩子结亲,一如当日羊氏和孔氏联姻一样,便不会有人非议,两家也能借此化干戈为玉帛。 对袁熙来说,公孙瓒的残余势力非常重要,因为这批人中,很大一部分是北地最精锐的汉民。 中平四年,张纯勾结乌桓首领丘力居发动叛乱,烧毁城郭,杀害官吏,虏略百姓,部队多达十余万,声势浩大。 公孙瓒率领三千骑兵,征讨张纯立下战功,升迁为骑都尉,之后乌桓贪至王率领族人前来投降,公孙瓒因功官升中郎将,被封为都亭侯。 客观来讲,公孙瓒年轻时候对于北地的安定,起了很大贡献。 但中平五年刘虞被任命为幽州牧后,公孙瓒和其意见不合,之后拥兵自重,放任部曲掠夺百姓,危害地方。 当初威震北地,打击外族的白马义从,后来却成了为祸自家百姓的兵匪,可以说是丧失了初心。 幽州事情就是一笔烂账,谁也无法彻底清算,如果能通过联姻的方式化解这几十年来纠缠不清的仇恨,对于袁熙乃至幽州来说,是当下最好的选择。 侯氏惴惴不安道:“蒙使君垂青,对这孩子自然是极好的,但妾身母女乃是罪人,还请容妾思虑几日。” 袁熙知道侯氏一时在人前拉不下面子,当下笑道:“也好,反正我那孩子还有一年才生下来,还不能确定是男是女。” 他扭头对郭嘉笑道:“既如此,这门亲事我先占下了。” “我欠郭弈一个夫人,以后帮他找个合适的,大不了我生个女儿赔给他。” 郭嘉被逗笑了,“八字都没一撇的事情,公子怎么说的这么理所当然?” “等公子能生下来再说,我那小子太过顽劣,只怕是难堪重用。” 袁熙听了,笑道:“郭弈长大后,天下未必有仗打了。” “要是天下太平,平平安安过一生不更好么。” 郭嘉听了,叹道:“十几年时间平定天下,难啊。” “嘉尽力便是了。” 袁熙把住郭嘉的胳膊,“熙和先生一起努力,咱们老兄弟一起,让天下人今早过上太平日子!” 郭嘉听了,心中竟然隐隐升起一丝感动。 他知道自己和袁熙从性格到做人,都有很大不同,他也常常问自己,投靠了这么一个不合拍的主公,最后能实现自己抱负吗? 但刚才这一刻,郭嘉心中浮现出一句话。 君子和而不同。 是啊,世上的人千千万万,能够如公子般赏识自己,让自己一展所长的,又有几人呢? 马氏张罗着摆了一付简单的洗尘宴,席上郭嘉喝多了点,又醉醺醺地表达了当初对马氏的欣赏。 这把马氏气得不轻,让孙礼上去趁机又灌了郭嘉几大杯,结果郭嘉喝的烂醉如泥,两个姬妾根本架不住,又上来几个婢女帮忙,才七手八脚将郭嘉抬回房去了。 袁熙自从在广陵得知,郭嘉曾经觊觎过马氏后,见到马氏总觉得想笑,他见郭嘉被抬走,这才举杯对马氏敬道:“孙礼因为救我,多次身陷陷阱,熙心中过意不去,在此向夫人赔礼。” 马氏忙回到:“公子太客气了,孙礼将来能有所成,多靠公子赏识提拔,这都是他份内之事。” 袁熙借机道:“熙听闻夫人是扶风马氏之人?” “敢问夫人和家族还有联系吗?” 马氏听了,说道:“妾嫁出来久了,中间十几年,只怕已经物是人非了。” 袁熙信道也是,孙礼都十五六了,马氏怕不是离开西凉快二十年了。 他本来想打探马钧的下落,但算来马氏离开凉州时,只怕马钧也只是个孩子? 他正想问马氏是如何离开西凉的,却听婢女进来禀报,“门口许从事求见。” 袁熙心道许攸这是听到什么风声了? 第三百一十六章 埋下种子 第318章 埋下种子 袁熙带着孙礼,到门口亲迎许攸,见其神色颇不自然,不由笑道:“先生光临寒舍,真是蓬荜生辉啊。” 许攸擦了擦额头上的汗,陪笑道:“攸想着使君近日便要动身,偏偏想起了几件紧要事情,怕耽误了,这才赶着过来。” “由此打扰了使君,实在是心中不安。” 袁熙听了,微笑道:“哪里,先生一心为公,心怀坦荡,何须不安。” 许攸感觉额头上的汗又渗出来了,他瞥到一旁孙礼把手按在环首刀柄上,更是心脏骤停。 他早打探过,这孙礼是袁熙身边最得力的亲卫,袁熙身边的一应事情,都是此人经手。 就今日城头上挂的那黑山军头目的头颅,也是此人砍下来的,说不定自己侄子的头也是! 据眼线说,这孙礼看着年纪不大,力气却颇为惊人,环首刀打在那头目脖子上,将一颗头颅斩飞出去好远! 许攸听到想起自己被砍了头的侄子,胃里一阵翻江倒海,一股恐惧升了起来。 袁熙虽然打下了偌大名声,闯出了袁家凶虎名号,但当时许攸依附袁尚,来幽州搞事,也未见将袁熙如何放在眼里。 无他,许攸和袁绍是同一辈的老交情,许攸家族势力颇大,他本人又颇有能力,袁家后辈哪个不给他分面子? 所以许攸来到幽州后,一直自我感觉良好,直到蓟城局面失控。 他侄子许杰虽然贪酷了些钱粮,但无论如何都罪不至死,然而偏偏却被袁熙当众杀了! 许攸听到这消息的时候,一股凉气从脚底板升了起来,袁熙为什么不顾忌袁尚和自己的面子? 这明显是做的过了! 随后传来的内情,更是让许攸目瞪口呆,因为袁熙给许杰安的罪名,不是贪墨钱财,而是图谋不轨,意图刺杀袁熙! 许攸是知道自己侄子胆量的,他怎么可能去刺杀袁熙? 然而袁熙却是拿出了人证物证,让许攸都无话可说,但他每每想起,都觉得这件事透着诡异。 袁尚是要针对袁熙不假,但只是为了打压削弱,却从来没想过杀死袁熙! 许攸事后思虑,想到了两个可能。 一是袁熙为了杀死许杰,把不存在的罪名安到他的身上。 二是确有此事,但不是许杰干的,主谋另有其人,袁熙只是利用此事除掉许杰而已! 但无论那种情况,袁熙的所作所为都超出了许攸的预料,其行事太过危险了! 这不顾士人之间的潜规则的疯狂作为,在许攸眼里,自己性命已经受到了威胁,他要的是升官发财,而不是成为袁尚袁熙争斗的替死鬼,从而把命搭上! 许攸白天看到袁熙在街道上搜集证据,回去后坐立不安,最终下定决心,来袁熙府里请罪,不然的话,谁知道晚上睡觉时,自己会不会被人从被窝里拉出来砍掉脑袋? 见袁熙看向自己的神色,仿佛带着一丝戏谑,许攸终于是忍不住,跪在地上道:“攸能力微薄,出了不少差错,还请使君恕罪!” 袁熙上前把他扶起,笑道:“子远先生何须如此,我手下的人犯错的多了,也未见把他们如何啊。” “还请先生入内详谈。” 袁熙拉着许攸的手,感觉对方在不自觉地颤抖,心道原来许攸胆子也不大啊。 果然做一个疯批就是好,杀杀杀一路杀过去,是人都会害怕。 袁熙觉得自己是是不是有些心理扭曲,隐隐和曹操杀兖州士族有所共鸣,只不过两人的差别在于,曹操是百姓士族都杀,而袁熙只是对品行不端的官员和盗匪下死手。 不过袁熙也有些头痛,自己敲山震虎,没想到许攸这么胆小,自己本来还想留着他有用呢! 想到这里,他扭头对孙礼道:“你去把奉孝先生叫来。” 许攸听了一急,忙道:“攸只是私下想和公子说几句话。” 袁熙听了,请许攸进屋坐下,让孙礼先出门避让,方才开口道:“子远先生此来,是有什么紧要军情吗?” 许攸见袁熙装作一脸无辜的样子,吞吞吐吐道:“攸先前和公与有些龃龉,当然,其中有些过错,乃是攸疏忽所致” 袁熙打断他,摆摆手道:“先生和公与皆不是因私废公之人,人孰能无过,些许小小过错,何须如此?” 袁熙越是如此说,许攸越是心虚,擦汗道:“也不算很小,有些钱粮缺漏,虽然攸竭力弥补,还是有些差错,都是下面有些人太过贪心,攸制止不住” 袁熙听了,微笑道:“是不是底下人收了钱,却把黑锅扣到上面的人身上?” “这些小吏太过可恶,自己作恶不说,还污蔑上官,我到时一定严查,将其抽筋剥皮。” 许攸再次心脏骤停,他贪墨钱粮,岂会是亲自过手? 自然是下面小吏经手,盘剥贪墨,账目作假,然后将大头孝敬给上司属官。 属官再扣留一部分,然后再度上交给上司,层层上递,才落到许攸手中,这样见者有份,谁也逃不了干系,自然互相隐瞒。 许攸这套东西,已经是官场里面的潜规则,既不脏自己的手,又能让所有人得了好处,皆大欢喜。 如今袁熙却是要说从底下查起,让许攸一时分不清,是袁熙开玩笑安慰自己,还是真要这么做? 许攸心里正七上八下,郭嘉却是走了进来,笑道:“久闻子远好酒,怎么能不来嘉痛饮?” “我在颍川之时,就久闻子远先生大名,如今得见,怎能不敬先生几杯?” 郭嘉转向袁熙,“公子不会怪罪嘉擅自做主?” 袁熙笑道:“先生来的正好,这些日子子远先生劳苦功高,按道理也是我该摆酒感谢才对。” 他一招手,便有婢女端上酒菜,其余有陪酒的,有献舞的,一时间场面热闹起来。 许攸被郭嘉灌了几杯酒,也没法和袁熙再明说了,只得暂时撇开心思,和郭嘉对饮起来。 袁熙心道郭嘉来的真是及时,许攸也不是个好忽悠的,正好郭嘉能帮自己遮掩,让许攸拿不准自己的真实想法。 自己要的就是让许攸心里没底,战战兢兢做事,从而不敢在这个时间点搞事。 许攸确实是个雷,但让他什么时候爆,如何爆才能发挥最大作用,才是袁熙想要的。 他见许攸和郭嘉相谈起来,找个借口说身体不适,便先行离席,让这两个顶尖谋士互相拉扯去。 他走出去时,见孙礼还站在门外,手按刀柄,便即笑道:“你倒是实在,今晚用不着你刀出鞘,别这么紧张。” 屋内正在倒酒的许攸把手一抖,酒壶嘴一偏,倒地满桌就是。 郭嘉醉醺醺地拉着他的手道:“子远先生醉了!” “嘉别无所长,唯独在酒量这一点上,要比先生强一些呢!” 许攸心道强伱个头,我就是没心情喝而已,看把你能的! 然而他知道郭嘉是袁熙谋主,也是个得罪不起的,当下强笑道:“奉孝先生智计百出,助使君立下了赫赫功劳,攸自愧不如啊。” 郭嘉打着酒嗝,摇头道:“先生此言差矣,先生之才,百倍于嘉,只是没遇到好机会而已。” 许攸狠狠灌下手中的酒,“奉孝知我啊,只是如今本初公大势已成,只怕以后立功可就难上加难了。” “而奉孝先生辅佐显奕公子则不同,幽州百废待兴,大有可为啊。” 郭嘉眼睛朦胧地拍着许攸肩膀,“子远先生想得窄了啊。” “先生的机会,不比嘉少,甚至要多上数倍呢。” 许攸心中一动,“此话怎么说?” 郭嘉口齿不清地嘟嘟囔囔起来,许攸凝神静听,心里却是翻起了惊涛骇浪。 袁熙和孙礼在外面说着话,听道郭嘉已经在给许攸上眼药,微微一笑,不管许攸信不信,怀疑的种子已经埋下去了。 因为是人总有欲望,尤其许攸这种自视甚高,又热衷功名利禄的人,更容易上套。 总有一天他会做出选择,到时就是可以用反间计的时候了。 袁熙见夜色已深,也没有回去再见许攸的必要,便让孙礼先回去照顾家眷,他则是回屋而去。 走到院子角落,一阵风吹了过来,传来吱吱呀呀的声音,他定睛一看,这不是先前自己搭的木楼吗? 这木楼建的时候,本就不太结实,大风吹来就会微微摇晃,后来袁熙和蔡昭姬曹宪上去多了,木楼摇晃的厉害,有变成危楼的趋势。 后来袁熙离开,这木楼这么长时间没人修复,眼见破败的更厉害了。 袁熙兴起,使出五禽戏里面的动作,迅捷无比地蹿上木梯,蹬蹬瞪脚步连踏,身形迅捷无比的攀爬而上。 只几个呼吸的时间,一丈多高的木梯,袁熙就攀爬了一半,但随着他高度的升高,木楼晃的更厉害了。 只听吱吱嘎嘎不停,木楼来回摆动的幅度愈发变大,就听上面一声惊呼传出。 袁熙一愣,停住身形,“谁在上面?” 过了一会,侯氏的声音从木屋里轻轻传了下来,“是妾。” 袁熙身在半空,心道有了上次那种事情,你倒还敢上木楼啊? 不过说来,这次是我把你堵住了? 嘿嘿嘿! 第三百一十七章 目光所见 第319章 目光所见 这种邪恶的想法,也只不过是在袁熙心里打个转而已,他只是好色,不是色魔。 即使刚才听到侯氏声音那一瞬间,袁熙脑海中不可遏抑地浮现起,上次木屋内的暧昧景象,但今天他刚说了两边要做亲家,哪还会再想节外生枝? 想到这里,他止住身子,说道:“既然如此,那我先下去,夫人请自便。”说完便往下爬去。 袁熙离开北新城后,府里越发冷清,这些日子里,侯氏闲时,便养成了登上木楼远眺的习惯。 虽然坐高望远,总是会时不时让她想起易京城里,身处望楼的日子,那种记忆事实如此清晰而残酷,时时折磨着她,但她渐渐沉浸在这负罪般的痛苦回忆中时,却能短暂忘记现实,乃至烦恼。 于是时常哄睡孩子后,登上小楼逃避现实,那时候府里除了她之外,就马氏一家人和十几个婢女,也没人干涉于她,便养成了习惯。 今日袁熙回府,突然提起两家联姻的事情,让侯氏颇为不知为何惶惶不安,便又跑到小楼上来,却没想到又被袁熙碰到了! 她想到上次的事情,心里正七上八下,乍见袁熙如此守礼,反而一时没反应过来,就听袁熙蹬蹬瞪踩着木梯,复又下去了。 她从木梯中探出头去,看袁熙向自己这边拱了拱手,便转身往回走,才明白对方是认真的。 见袁熙如此干脆,侯氏咬了咬嘴唇,赶紧顺着木梯往下爬,生怕袁熙又改了主意。 她下到一半,却踩到了一块松动的楼板,只听喀喇一声,本来就不结实的楼板竟然断开,侯氏的脚一下子陷了下去。 她啊的惊呼一声,连忙抓住两边梯子,想要把脚拔出来,结果试了几次,都没有成功,她心里一急,干脆往下一踏,只听喀拉拉连响,木梯横板直接断成两节,打着转掉到了地上。 侯氏只觉一脚踏空,身体就要往下掉去,吓得花容失色,连忙双手攀住木梯,方才稳住身子。 她试探着把脚往下探,想要把脚越过那断掉的一截,踩到下面的楼板上,结果却差着些距离,怎么也够不到。 她急的满头大汗,双臂开始微微发抖,只得把脚收了回来,将身体固定梯子上,但坚持了没一会,便感觉双手发酸,眼下她再往上爬也没了力气,往下却够不到楼板,竟是进退两难。 她侧过头,看着几人高的地面,心想摔死就摔死,跳下去算了! 正在这时,脚步声传来,袁熙的声音响了起来:“夫人,要帮忙吗?” 袁熙本来已经走远了,但听到木楼上的声响,便又折了回来,看到侯氏吊在空中,脚下楼板断裂,便明白发生了什么。 袁熙有些心虚,因为看楼板断裂的位置,正是自己先前大力蹬踏过的。 这木楼当初就有些粗制滥造,按理说早该修葺维护,但袁熙一走,谁也顾不上,任凭其风吹雨淋,木梯日渐腐朽。 若是袁熙这种体重的,可能上上下下次数多了,早就将木梯踩坏了,但侯氏身形娇小,所以小半年见,却也没出什么问题。 然而刚才袁熙那一番登梯的操作,却让本来就快要坏掉的楼板雪上加霜,他自己是退下来了,但楼梯已经到了临界点,侯氏下来时最后一脚,直接让楼板断了开来。 袁熙想明白了其中关节,也颇觉不好意思,见侯氏挂在梯子上,身上衣裙随风飘荡,便出声道:“夫人,需要要帮忙吗?” 侯氏心内纠结,你让我怎么说? 你怎么帮我下来? 她心内天人交战,最后还是咬牙道:“不劳公子费心,妾能下来。” 侯氏心一横,双臂拉住梯子两边,身子挺直,双脚往下一沉,便刚好落到了下面一块楼板上,刚舒了一口气,只听又是喀喇一声,楼板再次断开,她啊的一声惨叫,身体便挂在梯子上,随风摇摆起来。 她大脑一片空白,这下真的要摔死了! 侯氏只觉双手发软,马上就要支持不住自己身体,就听脚下蹬蹬瞪声音传来,然后双脚被人托住,袁熙在下面道:“夫人慢慢松手,我托你下来。” 袁熙此时一手扒住梯子,一手将侯氏身体往上托,他吃力的抬起头,却看到了裙摆下面,鼻子一热,连忙又低下头去。 侯氏眼角余光看到,又羞又急,想要出声拒绝,奈何双手已经没了力气,只得双手轮流抓住木梯,让身体慢慢往下挨蹭。 过了不知道多久,她只觉背心都湿透了,结果才往下挪了不到一尺,连袁熙在下面托着的手,都开始微微颤抖起来。 袁熙将自己手臂顶在下面木梯上,做成个支点顶着侯氏的体重,他是知道侯氏害怕,只得耐心等着。 侯氏慢慢回过神来,忙又舒展身体往下踏去,想要尽快把这件难看的场面结束,结果越是忙乱越是出错,她脚下一滑,离开了袁熙手掌,身体忽地下坠,竟然直直掉了下来! 她惊骇之下,双手胡乱挥舞,身体下坠,啪的一声,竟然是坠落到了袁熙的胳膊上。 袁熙也是吓了一跳,他也没想到侯氏会掉下来,便赶紧抓住木梯,脚下用力,支撑住自己和侯氏的身体。 侯氏惊惶失措,双手乱抓,好歹抓住了梯子,这才停住身子。 等两人身体稳住,袁熙方才发觉到胳膊顶的位置极其尴尬,身体僵硬,侯氏更不用说了,只觉脸上滚烫,大脑一阵眩晕。 两人一时间都说不出话来,如同时间停止了一样。 又过了一会,侯氏才如梦初醒,咬着嘴唇道:“请使君放手,妾自己下来。” 袁熙连忙哦了一声,抽回手臂,见侯氏已经能稳住了身形,于是才先下了梯子,他眼见侯氏挨挨蹭蹭挪了下来,连忙转过脸去避嫌。 袁熙不由抽动了一下鼻子,正在往下爬的侯氏听了,不由身体一软,差点从梯子上掉下来。 侯氏感觉十几级木梯,仿佛像走了一年,当她终于双脚落地,急忙低头对袁熙行了一礼,掉头就跑。 袁熙看着侯氏跌跌撞撞逃开,中途还被绊了一下,差点跌倒,终于是慌慌张张地消失在屋角。 看着侯氏苗条纤细的背影,袁熙竟下意识又把袖子抬起,放在鼻子旁闻了下,顿时也恍惚了一下,连忙转身回屋。 他一回到屋里,就发现曹宪在盯着自己笑。 袁熙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出声道:“看我做什么?” 曹宪捂嘴笑道:“方才妾还以为那木楼要塌了。” 袁熙方才反应过来,曹宪本来就喜欢偷窥,刚才木楼那边动静这么大,她怎么会不过去偷看! 袁熙本来就心虚,感觉像被抓住了把柄,扬起手恶狠狠吓唬她道:“小小年纪不学好,这偷看的毛病再不改,就该打屁股了!” 曹宪一听,反而挺起胸膛理直气壮道:“公子这话过分了啊。” “妾这年纪,换做别的士族女子,早就出嫁,连孩子都有了!” “怕是公子只喜欢两位蔡夫人那样年纪的女子!” 袁熙听了,气急反笑:“伱这是凭空污人清白!” “甄夫人也不比你大几岁,我怎么可能只喜欢大龄女子!” 曹宪哼哼道:“我不管,公子嘴上一套,心里一套!” 她压低声音:“侯夫人不也一样,难不成公子只对寡妇感兴趣?” 袁熙被挤兑地哑口无言,他方才和侯氏一顿拉扯,本来身体就已经颇为燥热,此时恶上心头,说道:“好,你可别后悔!” 他起身把屋里的油灯全部吹灭,一把将曹宪拉到榻上。 曹宪乖乖躺到袁熙怀里,轻声道:“公子,妾可是等了两年呢。” 袁熙这时候稍稍冷静下来,“明日我便要去黑山打仗了,你就不怕守寡?” 曹宪反身抱住袁熙的腰,往他怀里挨挨蹭蹭,闻着他身体的气息,轻声道:“公子,你知道为什么妾总喜欢偷窥吗?” “公子是成大事的人,将来可以看到无数的事情和风景,最后必然会看到整个天下。” “而妾身为女子,便只能呆在深宅大院之内,看着一片狭窄方寸之间的悲欢离合之事。” “妾看不到公子的天下,但妾能看到公子。” “妾也只能看到公子啊。” 袁熙听了,心内触动,心道当日孔融女儿,是不是也是如曹宪一样的想法? 他缓缓道:“我明白了。” “既然你看着我,我也不会让你离开我的眼睛。” 曹宪听了,心中感动,她微微起身,将腰间丝带解开,整件深衣便滑落下来。 窗外尚有一丝寒意,窗内却已经一室皆春。 第三百一十八章 山雨欲来 第320章 山雨欲来 天光微亮,曹宪悄悄起身下地,忍着身上些许残留的疼痛,心想自己总算明白了。 原来甄夫人和昭姬姐姐晚上时常哭泣,是这么一回事啊! 她腿脚一软,连忙扶住身边的墙壁。 曹宪紧咬嘴唇,重新做回榻上,在被子里面摸摸索索寻找自己里衣,却不小心摸到了些东西。 她脸热起来,心里却充满了淡淡的喜悦感。 自己是公子第几个女人呢? 不过也终于算是如愿了啊。 她不由想起自己颠沛流离,饱尝惊恐的那段日子,相比如今的安宁,仿佛恍如隔世。 此时袁熙睁开眼睛,见曹宪坐在床边发愣,又把她拉到被窝里面,说道:“小心着凉。” 两人肌肤相贴,曹宪用手在袁熙胸前划着圆圈,轻声道:“公子醒了?” “我想着一会去熬粥,做些早饭呢。” 袁熙听了,叹道:“等会一起去。” “这些日子,也是辛苦你了。” 曹宪低声道:“跟着公子,已经比天下绝大部分女子过得好很多了。” “妾很知足了。” 袁熙把曹宪搂紧了点,“最迟明日我便动身,你且留在府里,等我得胜归来。” “我会多留些人手保护宅邸,黑山军把手伸到北新城的可能性并不大,不过你出府时,还是要小心点,” 曹宪表情有些失落,“妾明白战场上女子是个拖累,还请公子保重。” 她说这话,身子又在袁熙怀里扭动了几下,“公子自从练了五禽戏后,是不是有些身体强壮了些啊?” 袁熙不禁有些心猿意马,他看外面天色尚早,悄声道:“确实变得更加禽兽了。” “还有时间,等会再起床。” 曹宪红了脸点了点头。 两人又胡天胡地了一番。 两人就这么静静躺着,享受着难得的安静,两人明白袁熙这次带兵,算是第一次独自面对强敌,是击败敌人,得胜而归,还是被敌人打的狼狈逃回,亦或再也回不来,谁也不知道。 唯一能知道的,便是一旦卷入这个漩涡,便再也停不下来,只能不停往前走,不然便会被身后肚的潮水淹没。 直到外面阳光照进窗子,两人这才起身穿衣下地,相携进了灶房。 曹宪轻车熟路将干柴,细枝,稻草依次叠放在灶膛里面,然后拿出火石打了几下,便将稻草点燃。 袁熙拿过一支竹筒伸进灶膛,轻轻挑散稻草,鼓起腮帮子吹了几下,稻草上的火星便变成了火苗,引燃了干燥的枯枝,火焰升起,一层层将上面的干柴包裹,熊熊大火燃烧起来。 曹宪从米缸中舀出一碗米倒入锅中,袁熙提起水桶,将里面的清水倒了进去,曹宪便拿过锅盖盖上。 两人没有说话,却配合的确实异常默契,一如昨晚今早一样。 不多会锅里便传出咕嘟咕嘟的声音,袅袅炊烟也从灶房顶上的烟囱升了起来,直上云霄,和北新城里面的几百上千道烟柱交相掩映,给这座饱受战火的古城增添了几分蓬勃旺盛的烟火气息。 孙礼正搂着夫人孩子睡大觉,就听门被砰砰砰敲响,吓得夫妇两人惊慌失措地坐了起来。 孙礼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一便穿着裤子,仔细听着门外,发现是自己母亲马氏的声音,便赶紧披上衣服,打开房门,苦着脸道:“阿母,一大早的干什么呢?” 马氏见孙礼一副萎靡不振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伱不是公子亲卫?” “公子一大早就起来,你还在赖炕头!” 孙礼一惊:“公子出门了?” “没有,”马氏没好气道:“公子去灶房做饭去了!” 孙礼听了,这才松了一口气,“阿母别吓唬我啊!我这也是难得才晚起一次,之前跟着公子时,我都比公子起的早。” 他心道好不容易回来见内人一趟,大半年不见,这不要干个爽? 马氏伸出手扭住孙礼耳朵,“你当亲卫,便要尽职尽责,一次疏忽,就可能害了公子!” “你给我好好记住!” 孙礼耳朵剧痛,只得连连求饶:“我记住了,记住了!” “阿母快放手!” 马氏又在孙礼头上捶了几下,这才气呼呼去了。 孙礼摸着脑袋,心道阿母这是下手一点都不留情,锤的是真狠啊。 他和回身和内人说了几句话,便穿好衣服,急匆匆出去,等他赶到灶房时,发现袁熙已经和曹宪不顾灶房的粗陋,两人就坐在灶台边,一人捧着个碗,正喝的起劲。 孙礼挠了挠头,心道这情景倒是少见啊。 他目光扫过曹宪时,总觉得对方有些变化,似乎相比之前的青涩,好像多了份艳丽? 袁熙见孙礼来了,笑道:“你也来喝一碗。” 孙礼听了,也不推辞,当下盛了一碗,蹲在地上喝了起来,他跟着袁熙久了,知道这是要动身了。 袁熙看着孙礼,突然叹息一声,“算了,你打两碗,回去陪你内妇孩子吃。” “这次一去,咱们两个都要亲手杀敌,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曹宪端着碗的手微微一抖,“公子要亲自上阵?” 袁熙点了点头,“我上阵能鼓舞士气,会少死很多人。” “放心,有孙礼在,我不会有事的。” 曹宪抬起头来,对孙礼认真道:“你帮我照顾公子,我帮你照顾夫人孩子。” 孙礼听了,拍着胸脯道:“放心,只要我还有一口气,谁也无法接近公子!” 曹宪听了,紧蹙的眉头这才稍稍舒展,她抬头看着窗外的天空,炊烟伴随着朝霞,让天上的一切,都变的模糊,仿佛不真实的梦境。 她带着些许忧伤想着,在不远的未来,那边的天空,也会被战火遮蔽? 砰的一声,张燕踢翻了面前的桌案,对眼前的黑山军众统领吼道:“咱们被看扁了,连袁家小儿,都敢骑到我们脸上!” 他指着远处幽州的方向,“一个月不到,便有上万人逃走!” “不仅有农人,还有工匠兵士!” “这样下去,还没开战,我们黑山就要乱了!” “谁能忍???” 底下几十名黑山将领齐声吼道:“不能!” 有人吼道:“杀了他们!” 有人叫了起来,“大人乃是汉廷亲封的平难中郎将,那袁家一群反贼,算得什么!” “愿随中郎将剿灭贼寇!” 这底下的将领,皆是黑山贼现存的大小首领,其中有黄龙,于氐根,郭大贤,雷公,大洪,罗市等,不一而足。 而且其中最有名的八大将领,却已经死的死,走的走,早已不复巅峰之时。 这八人便是张牛角,张燕,杨凤,于毒,左髭丈八,眭固,白饶,张白骑。 张牛角是黑山军第一任首领,后中箭不治身亡,死前将首领传给了张燕。 于毒和左髭丈八在袁绍讨伐黑山时被杀死。 白饶和张白骑在救援易京,攻打北新城时被袁熙手下的赵云太史慈斩杀。 眭固投靠了张杨,混的风生水起,刚被升了官。 最后剩下的,便是下首穿着一套火红色盔甲的杨凤。 她约莫二十六七年纪,身材修长,五官颇有英气,本来也算个美人,但从额头到脸颊,纵贯大半张脸的一道伤痕,却让她的身上显出一股肃杀之气。 她和张燕,便是如今黑山军仅存的两大首领。 杨凤的来历颇为神秘,在众人之中,也就张燕稍微知道些她的底细。 她能坐上首领之位,只有一个原因。 能打。 其一手枪术,在黑山之中少有敌手,这也是她能在数次大战中活到现在的倚仗。 杨凤在七八年前,就已经出名了,当初汉廷征讨黑山军,双方胶着不下时,也是杨凤率先带领手下归降,被封为黑山校尉。 之后张燕这才带着其他人归降,接受了中郎将职位,成功将黑山军从匪军变成了官军。 如今杨凤地位超然,在黑山军中自成一系,便是张燕也不能完全辖制她。 杨凤嘴里叼着根草梗,懒洋洋道:“中郎将大人,眭固都成了天子身边红人了,我们难道不应该南下河内,去天子那里分一杯羹?” 听杨凤说话,众人骤然安静下来,纷纷看向张燕。 张燕一双虎目紧盯着杨凤:“杨校尉意思是舍弃黑山,南下河内挟持天子?” 杨凤轻笑一声,“我只说随口一说,全凭中郎将定夺。” 张燕听了,摇头道:“若我们弃黑山而取河东,万一奉迎天子受挫,黑山再被袁氏小儿占了,我们岂不是家都没了?” “且不说如今天子被白波诸将把控,我们已经晚了一步,就是幽州那袁氏小儿,也不是易于之辈。” “我们要打,就要先将最近的袁氏小儿击溃,占下幽州,便进可攻,退可守!” “彼时我们势力壮大,在南下和白波军争雄,也为时未晚!” 众将听了,纷纷呼喝起来:“中郎将英明!” 杨凤的嘴角,显出一丝若有若无的讥讽,出声道:“既然中郎将大人已经意决,末将自当遵从。” 第三百一十九章 兵贵神速 第321章 兵贵神速 既然攻击幽州的大方向定下来了,黑山军诸将群情激昂,摩拳擦掌,只待大军尽出,将幽州碾压成齑粉。 张燕出声道:“那袁家凶虎,最喜出其不意偷袭,如今我想问诸位,接下来是稳步推进到涿郡,还是有别的好主意?” 众将纷纷思索起来,不由自主将目光投向下首名叫郭大贤的将领。 黑山军将领,多是出身贫寒,起兵之时,好多人连名字都没有,于是往往自己给自己安上一个名字。 这叫郭大贤的,名字敢和大贤良师的名号相同,说明其自负智计,也得到了众人的认可。 郭大贤见众人看向自己,不慌不忙道:“眼下倒是有几个选择。” “一是如中郎将大人所说,步步为营,打入幽州。” 彼时大人之名,在汉民中是专用于称呼父母的,而在乌桓鲜卑等外族哪里,大人这个名称则代表着头领的意思,比如单于蹋顿,便被下属称呼为大人。 黑山军如此称呼,一是靠近南匈奴地界,许多称呼有胡化的影响,另外一方,众将都视张燕这黑山军首领为父,以示尊敬,故而有此称呼。 见众人都在凝神静听,郭大贤又道:“此法有好有坏,好处是少有疏漏,坏处是太过保守,要打败那凶虎,可能要花很长时间,其间冀州也未必不会介入。” 众人听到这里深有同感,按黑山军的体量来说,对付不足万人军队的袁熙,可以说是手到擒来,但要是袁绍介入,那便不一样了。 想起三年前袁绍攻入黑山,杀死了数名首领,打的黑山军逃入腹地,众人就心有余悸。 性急的插嘴道:“时间拖久了,确实容易坏事,那第二种办法,是不是就是在最短的时间内一决胜负?” 郭大贤听了,说道:“这位头领说的没错,这第二种方法,便是黑山尽起全部军马,冲出黑山隘口,和那凶虎决一死战!” 众人一愣,孤注一掷? 这是弱者对强者采用的方式,而黑山军的体量比袁熙那幽州军强大的多,有必要如此吗? 郭大贤解释道:“没错,狮子搏兔,亦用全力,在最短的时间内决出胜负,便能避免很多变数。” “好处是让冀州兖州等势力来不及救援幽州,等他们反应过来,一切都晚了,此谓毕其功于一役。” “当然,这种办法也不是全无缺点,要动员十几万黑山士兵,需要大量的粮草辎重,而当前我们的存粮已经捉襟见肘,后勤顶多能支持个把月。” “我们若倾巢而出,对方退回固守城池,我们攻城不下,只怕到时粮尽,便会全军崩溃。” 众人一听沉思起来,好像这第二种方法,风险很大! 毕竟先前有白饶带领两万兵马,在北新城全军覆没的例子! 众人纷纷议论起来,一时间拿不定主意。 此时张燕开口了。 “两种方法,可以折中一下。” “不能等大军全准备好了再出兵,那样太慢。” “但也不能被动防守,等对面打进来。” “可以这样,现在黑山全部动员,先派出先锋部队,从北面山口逼近北新城,迫其交战!” “若对面应战,我们全力搏之,那凶虎也不是易与之辈,和其交战,我们可能取胜,也可能受挫。” “若对面败退,我们可趁势而上,围住城池轮番攻击,抢掠其腹地周边。” “后面的军队,可以一边整军支援,一边筹集粮草,替换先前作战的军队。” “在这样一波波的攻势下,尽量削弱对面的士气兵力,则我们可逐渐取得胜势!” “相反若对面攻势甚猛,我们便退回山里,用复杂地形拖住他们,然后伺机从别的隘口出山,骚扰截断他们的粮道!” “这样慢慢消耗,把他们拖在黑山里面,最终赢得胜利的还是我们!” 众人听了,顿觉张燕的谋略结合了郭大贤两种计策的优点,可以说攻守兼备,极为稳妥可靠,他们纷纷大呼道:“愿听中郎将大人差遣,屠灭幽州!” 杨凤在人群中看到群情激昂,心道这说来说去,还不是没考虑到河内的情况? 张杨吕布对黑山军态度暧昧,要是他们调转矛头对付黑山军怎么办? 以张燕的本事,不可能完全忽视这一点,但其避而不谈,为什么? 是张燕私下和河内的张杨吕布达成了什么交易,还是为别的原因,笃定河内不会干扰黑山军行事? 杨凤满腹狐疑,最后还是没有出声。 算了,关自己什么事情,之前自己该说的都说了,张燕听没听进去,已经不是自己能决定的了。 如今既然要打,便要一拳将对面打死! 北新城中,袁熙和郭嘉正在商议事情。 郭嘉笑道:“昨日我灌了许子远好一顿酒,也套了不少话出来。” “根据他露出的口风,我猜测冀州那边,也在准备在我们攻打黑山时分一杯羹。” “这样算来,如果我们在北新城逗留时间太长,冀州很可能就要出兵摘果子了。” 袁熙听了,淡淡道:“不是可能,而是肯定会。” “毕竟如今袁尚手里钱粮不缺,打下易京好处的大头,都被他拿走了。” “冀州存粮,有几百万石是少说的,随时都能组起数万兵马,我们动了,他不可能不动。” “时不我待,我决定马上出兵,最迟明日一早,全军拔营,三日内赶进黑山北面的隘口,深挖沟堑,建立营垒,步步逼入黑山军腹地,挤压他们的出兵空间。” 郭嘉听了,笑道:“果然是公子风格,兵贵神速。” “不打无准备之仗,但也不会等准备万全,以致错失良机。” “但公子封了北面隘口,黑山军还有可能从其他隘口出来,骚扰我们粮道,不得不防。” 袁熙听了,点头道:“所以我才将粮草都集中运往北新城,这样只保留一条粮道。” “他们敢出来劫粮,就要面对阎柔的游骑兵。” 郭嘉听了,笑道:“既然公子已经想好,嘉这就通知各军,先整顿辎重,明日” 袁熙此时道:“昨日不是让他们随时整军待命了?” “不用等了,道路容纳得兵士有限,先军即刻出发,后军今日无法动身的,留在城内整顿辎重,集合工匠,随后跟上。” 袁熙隐隐约约有种感觉,黑山军并不好对付,这两年两边打过数次交道,他总觉得黑山军有些地方很是违和。 他心里莫名涌现出一丝凶险的预感,就是这莫名其妙的感觉,促使他决定立刻动身。 至于河内那边,他实在是等不及麴义和陈珪传回的消息了,该做的都做了,就是和吕布无法联手,他也要拿下黑山。 趁着局势未明,越早和黑山军做个了断,越不容易产生变数! 此时张燕和袁熙,在种种因素的制约下,都不约而同做出了尽快交战的选择,两边几乎同时发兵,至于何时相遇,就要看两边的步伐了。 但袁熙这一步,却是无意中占据了些微的先机。 北新城到黑山北隘口的通道,是平坦的道路。 而黑山内部地形复杂,黑山军在其中行军,无疑会慢一些! 整个北新城在得到消息之后,顿时忙乱起来。 许攸躺在榻上,宿醉未醒,头还嗡嗡作响,结果手下掾属来报,他一个机灵坐了起来,顿时酒醒了大半。 他惊疑不定,袁熙才回来一天,便要马上动身,这动作也太快了! 但随即许攸就醒悟过来,他赶紧穿上木屐就往外跑,袁熙先前让他准备大量的锯子斧头镐锸等物,他得马上清点交付,免得袁熙借题发挥! 贪墨着百姓财物也就罢了,但这些军用器物有所缺漏,可是真的会被军法处置的! 北新城内外,顿时热闹起来,城门口有些自发来来送行的百姓,拥挤起来,结果耽误了军士外出,几个什长出来,大声训斥,让其让开道路。 袁熙在城头上看到,下来说道:“和他们好好说话。” 几个什长听了,连忙领命,心里却颇不以为然,不就是些看热闹的愚民,耽误了兵事,他们屁事没有,自己这边可是要多死人的! 有个刚被训斥的农妇壮着胆子,往前挨了两步,有个年轻什长见了,颇不耐烦,眼睛一瞪,吓得那农妇倒退一步,嗫嚅道:“我,没没别的意思。” 她探手入怀,那什长顿时紧张起来,却见那农妇从怀里抖抖索索掏出几个鸡蛋来,递到什长面前。 她笑容憨厚,“俺那儿子,前两年死在了城头,那时候都吃不饱,城最后没破,也算尽了力。” “如今保护我们的,要指望你们这些军爷了,俺想着家里还有些蛋,便煮了送来,盼着你们能填饱肚子打胜仗,活着回来呢。” 那什长呆呆地看着塞到自己手里的鸡蛋,想到饿死在路上的阿母,双手颤抖起来。 袁熙拍了拍他的肩膀,“一片心意,你就收着。” “只要记住,大家都是爹娘生的,便够了。” 年轻什长狠狠点了点头。 蓟城里面,甄宓揽着阿香,懒洋洋靠在榻上,对面的华佗缩回搭在甄宓手腕上的手,面露喜色,说道:“恭喜夫人。” 上一章发出来后被封了,放出来时间未知 混口饭吃不容易,还望高抬贵手,真的没写什么过分的东西啊 第三百二十一章 情报有误 第323章 情报有误 袁熙战阵冲锋的本事,可能连二三流的将领都不如。 但他有一项特长。 防守。 这是在北新城被活活逼出来的,虽然看着那三年毫无建树,但却带给他不少宝贵的经验。 黑山军的兵士们在头目的催促下,一个个争先恐后翻过一人高的木墙,还未站稳,就被长枪钉死在墙上。 这个高度是经过精心计算的,身穿盔甲带长兵的兵士很难翻进来,第一批进来的,全都是衣着轻便,携带短刀的,被幽州军长枪克制极狠。 只这一个照面,翻进墙的上百黑山先头兵士,便全军覆没。 袁熙指挥身旁士兵,将倒地的黑山兵士用长戈勾了过来,以防尸体堆积。 于氐根见势不妙,忙指让兵士退了回来,让其绕着木墙奔跑,寻找薄弱之处。 黑山兵士们刚转身跑动,木墙缝隙中大大小小的箭孔之中,要么射出一支支羽箭,要么捅出一根根长枪,黑山兵士们猝不及防之下,接连惨叫着受伤倒地。 于氐根见了,血气上涌,他上山前也没想到,山地之间的遭遇野战,会变成营寨攻防战! 这么恶心的战法,是怎么想出来的? 他是第一次亲身面对袁家凶虎,这才猛然发觉其所带领的幽州军,和自己预想的完全不同,他这辈子也打过不少仗,但从来没见过,有人接战前就采用这种乌龟战法的! 袁熙见外面的黑山军慌乱异常,心道这不是兵员素质的问题,而是后勤辎重的差别。 后世所谓堑壕战,说白了也就是利用掩体遮蔽,对进攻的敌人形成不均衡的压制。 而汉代也不是没有这种战法,袁熙先前用过的车阵,就是其中一种。 但大部分时候,要形成这种局面,需要大量器械,之所以在野战中少有采用,是因为制作器械,砍伐木材,需要大量的工具和工匠,若没有充分的准备,很难看到效果。 袁熙现在用的这种近乎栅栏的简陋营寨,其实也要耗费大量人力物力,正常来说,数天内是建不成这么多营栅的。 而袁熙却是做到了。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工具一事上,他精兵简政,将自己麾下的兵力控制在万人以下,就是为了将节省出来的兵力钱粮的花费,用到了准备大量的工具上。 从伐木的锯子斧头,到挖土的铁镐,这些宝贵的铁,在其他诸侯那里宁愿用来多打造几根长枪。 但袁熙却不计代价,给每个兵士至少配合两把工具,这样全军动员挖土伐木,方能在短短的一两天之内,建立简陋的营寨。 而工匠一事,则是放在了兵士的日常训练上。 兵士不仅要训练行军打仗,还要识字并学习技能,每日以什伍为单位,讨论学习,这样下来,每个士兵都有了基本的学徒知识和技能,对于打仗工具的制造,都能做到独当一面。 这便是袁熙练兵的目的,不仅是强身健体,锻炼武艺,还要开化头脑。 有的将领喜欢找忠厚老实的兵士,不喜欢脑子太活的兵士,害怕其心眼多不服管教,但袁熙不这么认为。 这样的兵士,只会机械执行命令,在通讯基本靠吼的战场上,若是编制打散,便很容易变成无头苍蝇,导致局面崩盘。 袁熙觉得,人既然生来带了一副大脑,不好好利用,实在太可惜了。 要说让其受几年正规义学,学会多少多少字,像真正的工匠一样掌握多少技能,这显然是不现实的。 但先做到一点,其实并不难。 让其能养成独立思考的习惯。 袁熙当初练兵的时候,就对兵士们提出了一个要求。 好好想想练兵时,将领的每个命令有什么目的。 如果不明白,就回去互相讨论,直到能说出一个让其他人信服的答案。 其实袁熙这个问题,就是精通兵法的士人去答,也未必能说对,这种题目本来就没有标准答案。 但袁熙的目的,就是要让兵士养成思考的习惯,如今看来,已经是在战场上看到了效果。 像利用障碍地形杀敌,和队友配合牵制,遵照敌人疲弱处攻击,这些东西甚至不用人指挥,这些兵士自然而然就会寻找机会去做。 他们正将练兵获得的知识,在战场上进行验证,从而提高自己的战力! 于氐根也开始发现不对了,这幽州军极其狡猾奸诈,能偷袭的绝对不正面迎战,能占便宜的绝对不会放过机会。 这样下去,自己这支先军就要全部葬送在这里! 他只能期望东南方一支由黄龙带的骑兵,能绕到眼前敌人背后偷袭,解开自己当前的困境! 但他此时不会想到,黄龙这支从小道翻出黑山,想要截断幽州军粮道的骑军,此时已经和阎柔的骑兵遭遇了。 双方此时正打得难解难分,混战在一起,黄龙已经处于下风,自顾不暇,别说截断粮道,就是全身而退都成了奢望! 黄龙骑在马上,用木盾遮挡着对方射过来的箭支,极为憋屈。 对方怎么会知道自己这支骑兵的出山之路,提前埋伏? 袁熙见于氐根那边已经阵势大乱,心道这样下去,怕是这一仗要完胜了。 他已经得知,黑山军还有一支骑兵从南面小路出山,作为应对,他提前派了阎柔去堵截。 打仗最重要的一环,便是情报。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乃是千百年来的兵家至理。 对于早就开始布局的袁熙来说,黑山军不说被渗透成了筛子,但很多黑山将领手下,都有他的眼线。 这些人,大部分都是相信谶语的太平道残余,在袁熙给他们许诺了些虚无缥缈的东西后,黑山军的情报便如雪片般出传递了出来。 所以于氐根和那黄龙的情报,早就被袁熙提前得知,这才守株待兔,将其引入陷阱。 小半个时辰过去,于氐根的兵士渐渐开始不支,在枪林箭雨中纷纷倒下,剩下的人只能惊慌失措地寻找树木遮掩身体,士气越发低落。 袁熙看时机差不多了,命令田豫打开营寨,让兵士们列队出寨,装备给于氐根最后一击。 突然远处响起了尖利的呼哨声。 袁熙心生不妙的预感,他登上木台,拿出望远镜看向远处山上。 等他看清楚远处几个山头时,脸色凝重起来。 树林里面人头攒动,密密麻麻都是兵器尖端的反光,打眼望去,几个山头怕不是有近万人! 黑山军援军! 这来的也太快了! 就见中间山头令旗一展,几处山上的黑山军兵士齐齐发出呐喊声,漫山遍野地向袁熙所在的山头围了过来! 袁熙见了,心道这是被摆了一道啊。 自己既然在对方那里安插眼线,对方自然也能给出假情报,毕竟这黑山是对方的主场。 看这架势,黑山军这边有人集中了优势兵力,准备将自己一句吃掉啊。 袁熙脸色凝重起来,黑山军能和袁绍打了这么多年,肯定不是泛泛之辈,这下局面有变了。 眼看对面兵士如洪流般从山上冲下,向着袁熙这边合围,袁熙明白要是自己这边被围住了,那便不好办了! 于氐根此时已经带着不到一半的残部趁机退下山去,他大声咒骂,招呼黑山头目一起攻山,报袁熙这一箭之仇! 田豫退了回来,说道:“公子,要不要?” 袁熙听了,说道:“先等等。” “让他们先打上来几波,试试他们的成色。” 田豫听了,便道:“我去。” 袁熙听了,点头道:“有劳田兄,凡事小心,一有不对,便退回营寨。” 田豫点了点头,自带兵在营寨前面列阵。 山下几个头目聚在一起,有雷公,大洪等人,而领头的,乃是杨凤! 她带大军跟在后面,只让于氐根探路,一旦引出敌人,便准备全军出击,全歼对方! 雷公声音洪亮,哈哈大笑道:“让你抢功,吃亏了!” 于氐根灰头土脸,悻悻道:“妈的,对面真难对付。” “等会老子要亲手报仇!” 他这次不出半个时辰,便有六七百部下被杀死,这都是他的嫡系亲兵,让他心疼无比。 大洪嘲笑道:“你还多少兵,还是歇歇。” “这次听说那凶虎也在营寨中,看我和雷公破了这寨子,把头提来献给杨头领!” 他一边说,一边把眼睛瞥向领头的杨凤。 杨凤手搭凉棚,眯着眼看着山上正在列阵的幽州军,出声道:“不太对。” “他们快被我们围住,怎么还有胆出来应战?” “似乎他们的阵势,也很古怪。” 雷公听了,说道:“他们只是虚张声势而已!” “山上立寨,已经是犯了兵家大忌,我们即使围而不攻,他们早晚都会被渴死!” 大洪赶紧对杨凤拍着胸脯道:“不用围他们,我自领一军,上山把他们杀光!” 众人早就知道大洪这些年一直想在杨凤面前表现,心道杨首领只怕看中的是张燕大人,你心里没数吗? 他们乐得看好戏,雷公笑道:“那好,这首功我就让给伱了。” “不过你要是败了,我可就要上去摘桃子了。” 他这一说,大洪更加感到被看遍了,吼道:“什么凶虎,来我们地盘,不管是龙是虎,都得盘着卧着!” “看我活捉凶虎,将其抽筋剥皮!” 杨凤眯着眼,她也想看看这传说中的凶虎底细,她也不明白,为什么对方会在山上立寨? 要知道,山上水源缺少,极犯兵家大忌,对方是出于什么考虑? 她对大洪道:“你愿意上去便上去,不用对我说。” 大洪听了,锤了自己胸脯几下,笑道:“看我的!” 袁熙看黑山军兵士开始登山,心道练练兵也好,就当开胃菜了。 第三百二十二章 擒贼擒王 第324章 擒贼擒王 袁熙命兵士架起简陋的木台,让弓箭手在上面就位,他自己也登了上去,占住一个位置。 相比近身搏斗,袁熙另外一项长处是箭术尚可。 箭术作为古代名将必备的技能,如果要练到出类拔萃,可能需要极高的天赋,但是要入门凑数,单纯拿弓箭去喂就好了。 虽然初期投入成本不低,但是训练出的弓箭手,性价比还是很高的。 无论武艺多么高强的名将,没有不对弓箭异常警惕的,要说单打独斗,或者力战群雄,还是要看个人勇武的话,小兵射出的一支流矢,却能不经意间杀死战场上的大将。 大洪此时已经准备停当,带着上千军士,爬山攻了上来。 袁熙见敌人借着树木遮掩不断逼近,眼看就要到了弓箭射程之内,心道黑山军比自己想象中,要难对付啊。 且不说刚才那些人死了一半,还没有完全溃散,就是这随后赶来的援军,其速度之快,行动之隐秘,也远超袁熙预料。 这让袁熙从最开始的得意中猛醒过来,这黑山军毕竟是袁绍倾尽全力,都未能完全剿灭,在黑山盘踞十几年的一方霸主! 他眼见对方已经进入射程,先弯弓搭箭,瞄准斜上方一松手,箭支飞射而出,弓箭拉出一条弧线向下落去,噗的一声,擦着一名黑山军先头兵士的身体,钉入土中。 那兵士吓了一跳,抬起头叫骂了几声,远远传了过来,在只有爬山声音的战场上,显得尤为清晰。 袁熙叫道:“射!” 他一声令下,数百名长弓同时张开,蓬的一声巨响,密密麻麻的箭雨向着正在爬山的黑山军遮盖过去。 黑山军兵士猝不及防,有人中箭惨叫,立足不稳,从山坡上翻滚下去,顿时乱了起来,慌忙找地方躲藏。 然后随后又是一波波的箭雨。 大洪见身边兵士纷纷中箭,对面弓箭仿佛像不要钱一样,已经射了十几轮了,还没有停歇! 他拔出身边地里的一支羽箭,用手指弹了弹箭头,听到叮当声响,判断这是上好的铁制箭头,分量还不轻! 见鬼,这几个箭头的铁,都能做出一把枪头了,幽州军这么富的吗? 大洪吼道:“用树木遮掩接近,杀他们个落花流水!” 众人听了,尝试着探头,但一波波的箭雨,压制地他们动弹不得,眼见不断有同伴倒地,有人已经开始害怕,准备慢慢往下溜了。 杨凤看大洪已经被困在半山腰,进退两难,说道:“让他们下来。” 当即有个身形敏捷的传令兵上去,找到大洪,大洪听了怒道:“我若下来,脸不就丢光了?” “让杨首领稍等,看我的!” 说完他不管不顾,带着兵士继续攀爬。 杨凤听传令兵回报,冷笑道:“即使上得去,也死的差不多了,脑子这么不清楚?” “所有着甲的前锋兵士,跟我上去,把他们带回来!” 几个首领听了面面相觑,就见杨凤已经带着亲卫,拿着木盾开始登山了,他们只得将手下有甲有盾的兵士集合起来,跟着杨凤上去。 杨凤举着木盾,箭支不停落下,有的射在树木土地上,有的射在盔甲上叮当作响,有的射在木盾上,发出沉重的笃笃声。 杨凤听道山上喊杀声已经传来,明白是大洪已经和对方交上了手,不禁脸色一沉,为了抢头功,这是昏了头了? 不过大洪此人也颇为勇武,应该能在自己带人上山前撑住? 由于视线被木盾遮挡,杨凤也看不清山上景象,只得耐着性子往上走,不多时,许是对方看到射箭效果不大,箭支也变得稀稀拉拉起来。 杨凤率先带着几十人一马当先登上山顶,等她挪开木盾,看清山上的景象时,不禁大吃一惊。 面前的黑山军兵士,站着的人已经不多,地上全是死尸,大洪已经快全军覆没了! 杨凤还没醒悟过来怎么回事,斜刺里面,幽州军冲了出来,杨凤见了,连忙招呼众人顶住,她自己扔掉木盾,举起手中长枪迎了上去。 一个照面之下,杨凤便发现,这支兵士不简单! 最前面的几人,拿的都是蒙着铁皮的大盾,杨凤刺了几次,都被挡了下来,对方其他长枪兵趁机在大盾缝隙里面出枪,戳倒了杨凤数名亲卫。 杨凤见了,身形一转,来到对方侧翼,却发现早有几张短弩抬起,对准了自己! 杨凤赶紧用臂甲遮住头面,只听叮叮叮连响,几只弩箭射在她的要害处,还好有盔甲阻挡,并未射入。 但其他人就没那么幸运了,他们着甲部位比杨凤少的多,肢体头面中箭,瞬间倒地,这么近的距离,根本没有多少反应的机会! 这一耽搁,又有几名盾兵转到了杨凤的前面,填补了空档。 这下杨凤算看明白了,这种几人配合的阵型颇为熟练,针对性极强,平地上说不定还能用骑兵冲开,然而在山上搏杀,便只能硬冲! 她叫了声,“长枪出前,扎对方腿脚!” 黑山兵士听了,便半蹲身子,对着幽州军乱刺,当下幽州军有几人中枪倒地。 幽州军马上有几人喝道:“大盾落地!” “平推前进!” 盾牌落了下来,底端贴着地面硬顶着往前退,盾牌缝隙之间,环首刀和铁枪不断突刺出来,逼得杨凤纷纷后退。 在山上这种高下不平的地方,这种阵势和刺猬一样,让人无从下手,杨凤心里恼火,从来没打过这么憋屈的仗! 眼见远处大洪已经被围住,杨凤咬牙道:“不管他们,全力突击,救出大洪!” 她手下听了,纷纷怒吼出声,向着大洪这边冲了过来。 那边田豫指挥众人,已经将大洪团团围住,却见远处一个穿着火红色盔甲的女将带人冲过了过来。 田豫见了,拔出环首刀迎了上去。 甫一交手,他便发觉不对。 对面这女将枪法精妙,虽然不如赵云,但是出枪极为刁钻隐秘,田豫环首刀以短对长,一时间竟然被逼得落入下风! 袁熙在木台上双方已经混战成一团,弓箭已经发挥不了作用,便带人过去支援田豫。 田豫被杨凤一条长枪逼得连连后退,他眼睛余光瞥到袁熙带兵过来,出声道:“小心,此人武艺不低!” 话音未落,杨凤已经调转枪头,向着袁熙大步奔去! 她等的就是这一刻! 袁熙见到杨凤向自己冲过来的时候,开始迅捷无比的往后退。 就像自己在黑山军中有眼线一样,黑山军肯定在幽州军中也有内奸,所以他的相貌特征,乃至别的什么东西,被黑山军知道,也不足为奇。 这种东西是查不干净的,也没有过度去查的必要,不然反而会影响军心。 陷入死战的两方,早在开战前就得知了些许对方的情报,当然也有很多没有得到的情报。 就像袁熙的出兵时间,杨凤后来的援军动向。 袁熙知道自己出兵的事,肯定会传递到黑山军那边,瞒是瞒不住的,所以他用了另外一种方法防止消息传递。 只要他跑的够快,他出兵的消息就来不及传到黑山军处。 他从他北新城出兵,动用了大量闲置的骡马,一路狂奔,从涿郡跑到常山郡,进入到太行山北隘口,在半路上立寨。 对方看到山上有寨子,肯定会攻上来,不可能置之不理。 先头的于氐根果然中了埋伏,但袁熙没有想到的是,其后的黑山军兵士,比预料的来的快得多。 这说明双方想到一块去了,只不过黑山军山路难走,袁熙这边动用了畜力,此消彼长,袁熙才取得了些许优势。 但对面也不会坐以待毙,他们显然早就打探了袁熙本人的底细,这穿着红色盔甲的女将,明显就是冲着袁熙来的! 袁熙见对方冲来,手中环首刀举了起来,斜斜指向对方,同时脚步连续后退,就要往营寨里面退去。 他想得很简单,对方敢过来单杀自己,自然武艺不俗,自己跑就是了,到时候退回营寨,看你还敢不敢追? 没想到就见对面女将脚步陡然加速,几个踏步,身形极其灵活地绕过当在袁熙前面的兵士,直冲了过来! 这下后面的田豫大吃一惊,他先前也留意过这女将,觉得看其动作充其量也就是个二三流高手,没想到对方脚步加速,竟是比先前快了数倍! 田豫这才明白,被耍了! 对方极有可能吗,本就是冲着袁熙来的! 他急忙推开身边纷纷乱乱的士兵,往杨凤追去,但却一时赶不上了! 杨凤几个眨眼,就来到了袁熙身前一丈多处,眼见快到自己出枪的距离,没想到袁熙开始迅捷地往后退去。 杨凤一见袁熙脚下步伐,顿时面露惊讶之色,对方这几步后退的步伐调动了从脚踝和小腿,乃至大腿的全部力量,动作如行云流水一般! 杨凤练武多年,一看就是对面步伐有高人指点,这袁家凶虎,果然有两把刷子! 她脚下再次加速,绕过上来堵截他的两名兵士,身形左右虚晃,再次接近了袁熙,一个前进一个后退,两人间隔再度缩短两尺,她已经逼近到了出枪杀死对方的距离! 杨凤当机立断,把手一抖,手中铁枪如毒龙一般,啸叫着向袁熙咽喉点去! 第三百二十三章 等待变化 第325章 等待变化 杨凤出枪的一瞬间,袁熙浑身的寒毛竖立起来。 危险! 这是他此刻大脑的唯一的念头。 袁熙感觉身边的军士,仿佛都是稻草人一般行动迟缓,在这柄枪面前,根本保护不了自己! 他有种预感,下一刻自己的咽喉就会被洞穿! 黑山军怎么会有这等高手! 袁熙浑身都被死亡的恐惧笼罩,要是换做几年前,他可能动都动不了。 但袁熙虽然武艺不行,见识还是有的,赵云太史慈等人交手时的旁观经验,让他在勉强保持了头脑的一丝清醒。 他咬住牙尖,用力一磨,血腥味瞬间从口腔里面弥散开来,被对方杀气压迫的头脑,顿时清醒不少。 他手中的环首刀自然而然抬起,挡在了自己咽喉和面门的中线上,脚尖顺势往地下一扫,一大片尘土劈头盖脸向着杨凤罩去! 杨凤睁大眼睛,仿佛将要扑到脸上的尘土不存在一般,手腕把枪微微一侧,枪尖闪电般绕过袁熙刀锋,仍旧往袁熙眉心急刺! 袁熙只来得及稍稍偏转身子,但却来不及挡住对方枪尖! 杨凤这才微微偏头,让过袁熙踢过来的尘土,手指用力,枪尖再次加速! 然而就在此时,一柄环首刀悄无声息出现在杨凤侧肋,往她的腋下刺去! 孙礼抓住杨凤偏头侧脸,视野受限的细微破绽,恰到好处的出刀了! 杨凤本来眼观六路,躲避尘土却出现了些许破绽,等醒觉时,孙礼的刀锋快要及体,已经是没有多少应对选择了。 如果她仍旧要刺袁熙,那么同时肯定会被环首刀扎穿没有护甲防护的软肋! 她脑中瞬间做出了权衡,身子微微一侧,让开了孙礼的刀锋,但枪势却是慢了一瞬。 然而这一瞬间便已足够,袁熙环首刀拼命横撩,叮的一声,砍在了杨凤枪头上,将长枪劈歪! 杨凤眉毛一抬,把手一抖,还要趁机追击,却听背后风声呼啸,田豫已经持刀赶了回来,向她背心狠狠劈下! 杨凤身子一转,长枪如同长蛇一般,绕着身子转了一圈,当当两声,把田豫孙礼刺来的环首刀格开。 同时她耳听风声呼啸,下意识头一偏,叮的一声,一支弩箭射在了她的头盔上,反震的力道让她头往后仰去。 她倒退两步,回头看去,就见袁熙脸色阴沉,又重新拉开手里的小型短弩,对准了杨凤。 袁熙是真的火了,自己一上阵就出了问题,这黑山军女将的武艺之高,完全不在他的料算之中! 杨凤见田豫孙礼带着兵士夹逼过来,袁熙手中弩箭指着自己身体要害不断抖动,知道错过了最好的时机,突袭的目的已经无法达到,当机立断一个侧身,已经突入幽州军人群。 她身形异常敏捷,在人群中左冲右突,幽州军怕误伤自己人,出刀时缚手缚脚,被杨凤趁机接近到大洪身边,长枪到处,将围攻的兵士冲得七零八落。 杨凤喝道:“快走!” 大洪如梦初醒,连忙跟着杨凤一路冲出重围,就往山下逃走,田豫孙礼眼见阻拦不及,对面两人已经冲下山坡,同时看向袁熙。 袁熙咬牙切齿,大喝道:“起木,泼油,生火!” 一众兵士听了,连忙赶到营栅边上,找准每条木头中段提前切出的缺口,几人用力抠住,将木桩从地里拔了出来。 片刻便有百十根一人抱的木桩被抬出,都推到了山坡边上,早有兵士抬着一个个大瓮走了出来,揭开盖子,里面是满满的桐油。 兵士把桐油浇在木桩上,拿出火把点燃,一条条圆木顿时猛烈燃烧起来。 袁熙喊道:“点火,推下去!” 杨凤正带着大洪往山下退走,她往下看去,自己在山顶了打了这么久,后面还有很多兵士还在抬头爬山,不由想要让其回头下山。 正在这时,她却发现下方正在爬山的兵士看向自己身后,面露恐惧之色,连忙回头一看,顿时骂出声来。 只见一根根着火的粗大擂木,在山顶上翻滚下来! 杨凤暗骂一声,忙对兵士喊道:“快避开!” 然而已经来不及了,大堆的擂木如洪流般席卷而下,淹没了山坡了上的一切,将正在爬山的黑山山军兵士裹挟进去,冲向山下。 山坡上火势熊熊,怒焰滚滚,山间回荡着惨嚎声,黑烟遮蔽了视线,焦糊的肉味窜了上来,袁熙面色不变,回头喊道:“继续扔!” 兵士们听了,纷纷将营栅拆散,倒上桐油点燃再次推下。 他将营栅建的如此粗陋,就是为了此时将木桩当擂木用! 这几个山头泥土居多,少有石头,所以黑山军也根本没有往滚石擂木上面想,所以才放心攀爬山坡,却是被袁熙狠狠坑了一把。 而?这一下子,就花掉了几十瓮桐油,这些油并不便宜,如今都浇在了木头上点火,简直和烧钱一样。 要不是袁熙有海上商路搞钱,他也不敢这么玩。 杨凤长枪一抬,凌空扎中一根翻滚着朝自己砸下来的擂木,手腕顿时一沉,她一咬牙,手臂用力,将擂木弹开。 擂木变了个方向飞下却,砸到了两个正往下奔跑的黑山军兵士,惨叫声中,他们和擂木一起滚下了山坡。 看着山坡上到处都是尸体,大洪也早已不知去向,杨凤气得咬碎了银牙,这次登山的兵士,是黑山军最精锐的那一批,然而却被这恶毒的伎俩搞得死伤惨重! 杨凤只得一边往山下退却,一边闪避着不断滚下的带火擂木,这才她反应过来,对方竟然是把这座山头,当做一座城池来用! 这分明是守城的招数! 她恨恨回望着山顶上,自己功亏一篑,差点就将其杀死的凶虎正往下看来,这一瞬间杨凤觉得,对方仿佛在笑? 望着已经变成一片火海的山下,袁熙这才稍稍出了口气。 自己从来不留隔夜仇,如果可能,自己也想将穿红色盔甲的女将杀死,对方威胁太大了! 其武艺应该比不上赵云,但枪法极其刁钻,和赵云风格迥然不同,也不知道是怎么练出来的。 不过在这擂木洗地的境况下,想全身而退也不容易,怕不是已经死了? 袁熙心里诅咒着杨凤的时候,已退回山下林中的杨凤,却是脸色异常难看。 大洪的尸体,在几根木桩下面找到了。 自己费劲力气攻山,结果大洪没救出来,还搭进去了数百精锐兵士! 察觉众人锐气受挫,杨凤知道自己该退兵重整士气了。 且不说对方会不会趁势掩杀下来,要是山谷有对方援军赶到,自己再想走就不容易了。 她怕对方提前堵住北隘口,当日便带兵从黑山腹地出发,跋涉了四天三夜,在山区急行二百多里,早已经人人疲惫。 但让她料想不到的是,对方不仅进了北隘口,还深入五十余里,提前挖了营寨! 这说明差不多的距离,对方至少比他早到一天多! 杨凤失了先机,这才起意险击杀对方主帅凶虎,没想到事情不成,反遭到了猛烈的报复。 她对一众头目说道:“形势不利,先行退却,立寨防守!” 众头目虽然不甘心,但也知道事不可为,只得聚拢麾下兵士,缓缓往来路退回。 山上田豫收拢军士,走到袁熙身边道:“刚才好险,黑山军果然名不虚传。” 袁熙也心有余悸地道:“黄巾军都覆灭了,他们却独存至今,不可小视。” 田豫叹道:“没想到他们来得这么快,本想着一路建寨立栅,将他们堵在中部隘口附近,便能和阎柔互相呼应。” “如今遭遇的地点,比料想的要远了百十里,无法和阎柔呼应,而且只怕对方不会甘心就此退入黑山腹地,只会选择牢牢堵在路上。” 孙礼出声道:“对方兵力不少,怕是只能步步推进,速战速决的怕是不好做到了。” “是不是只能指望赵大哥和阎大哥那两路了?” 袁熙听了,说道:“没错,这事情也急不来。” “反正在他们的地盘上打仗,最难受的肯定不是我们。” “我们背靠北新城,只要保证粮道畅通,步步推进,给他们放血,时间一久,他们必然军心溃散。” “下一步两边相持,咱们的任务就是堵住北上通道,散布谣言,瓦解他们的意志,等待其他两路的动静。” 田豫听了,点头领命,袁熙重又把目光投向了山下。 这场遭遇战谁也没占到多少便宜,两边走向了僵持,袁熙估计至少要相持一两个月,形势才能有变化。 阎柔主要负责防守黑山军截断己方粮道,这样一来,秘密往南突入到常山上党之间的的赵云,便成了破局点。 此地已经接近河内,毗邻冀州,两股势力的介入很是关键。 袁尚和吕布。 袁尚要是反应过来,介入黑山的争端,袁熙很有可能会被摘果子。 吕布的立场更是重要,若是他能决定相帮自己,黑山军纵使人多,也不足为虑。 袁熙思忖起来,麴义和陈珪那边,到底怎么样了? 此时远在河内郡的陈珪,却是遇到到一桩难题。 他这些日子以来,该说的已经说了,不该说的也没有必要说,如果继续留在河内郡,很可能会被对方猜到幽州想要联手的急迫心理。 要真是如此,还不日尽早离开,来一招欲擒故纵。 但陈珪拿不准的是,袁熙曾对他说,陈珪到后,可能会得到一些帮助,但直到前日,也没看出有谁在此事中下了力啊? 同时今天传递过来的一封密信,却让他感觉有些奇怪,信里竟然提出要求,让他帮忙带个人出城! 要不是里面有提前约定的接头暗号,陈珪一度以为对方不怀好意,是不是吕布派出来试探自己的? 但即便如此,也够陈珪头疼的,带什么人? 这不是节外生枝吗? 第三百二十四章 包藏祸心 第326章 包藏祸心 杜夫人坐在屋里,拉出自己的妆奁盒,拿出了几件凤钗珠花,在手里翻来覆去把玩,同时心不在焉地看着窗外枝头上的鸟儿。 那只孤零零的小鸟,低头梳理着羽毛,在枝叶间蹦蹦跳跳几下,一展翅便跳离枝头,扑棱棱往天上飞走了。 杜夫人收回目光,将目光转向手里的珠钗,这是她出嫁时候带的首饰,仍旧光洁如新。 实际上,她嫁人也不过数年而已,比吕玲绮大不了几岁,而且秦宜禄常常在外带兵打仗,两人少有团聚的时候。 两人都是并州小家族出来的,也算门当户对,当年跟着吕布到了长安,中间发生了很多事情,跟着一路奔波逃亡,没过几天安稳日子。 杜氏出嫁前没怎么见过外人,但作为吕布部将的妻子,成婚后却要常常出来陪酒,渐渐声名鹊起,甚至传遍了长安。 杜氏总觉得丈夫身边的男人们,喝酒时看向自己的目光,总带着些隐隐约约的不坏好意,让她颇为不快。 杜夫人数次提起,秦宜禄对此却是满不在乎,说这都是温侯看重,他都不在乎,杜夫人一个女人在乎什么? 出嫁从夫,秦宜禄发话,杜夫人虽然心里不舒服,也只能照做,继续忍受这男人们有如实质般的打量目光。 好像这些年来,当面为自己说过公道话的,只有那隐虎了? 甚至还是当面顶撞了温侯! 想到这里,杜夫人倒是心里对其有些感激,虽然此人对吕玲绮不怎么样,但怎么说也算是为自己仗义执言了。 然而如今她的境遇越发差了,秦宜禄不声不响地娶了刘姓宗室女,抛下了自己,让她看不到出路。 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呢? 她顺手将珠钗扔进盒子里面,又顺手整理起衣物来,大红的嫁衣被她扔到一边,最后只拿了些换洗衣物,工工整整叠好,放入包袱之中。 她扣起妆奁盒的盒盖,拿在手里发了一会呆,又重新将盒子放下。 既然都要准备逃走了,还带着这些累赘做什么? 她就要将盒子放到一旁,最后还是犹豫了下,从里面拿出一支金钗,这是母亲留给他的。 杜夫人期待起来,自己要是逃到幽州后,还有没有机会返回并州,寻找自己家人? 自己还有颜面面对他们吗? 但是想到能离开河内郡,逃离那些讨厌的求亲将领,尤其是那个总是色眯眯盯着自己的杨丑,杜夫人还是选择了逃跑。 前些日子,吕玲绮偷偷找到杜夫人,说已经找到了帮她逃走的办法。 杜夫人乍听之下,极为惊讶,疑惑道:“女郎怎么会认识知道这些门路的人?” “不会是被人骗了?” 吕玲绮拍着胸脯,得意道:“夫人放心,玲绮这次找的人绝对可靠!” 这几下憨憨地拍打,丝毫没有顾及女子形象,在吕玲绮掌下,产生了一波暗合天地之理的律动,让杜夫人产生了一瞬间的恍惚,心道怪不得当时那隐虎舍不得放手啊。 吕玲绮见杜夫人还在犹豫,说道:“夫人放心,我已经和人说好,先将夫人带到幽州安顿一段时间,等风声过了,再从幽州返回夫人家乡并州。” 眼下杜夫人在河内举目无亲,要说依靠,便是在并州的娘家,而幽州毗邻并州,只要逃到幽州,便有机会回家乡去。 吕玲绮又道:“我也是好不容易托人打通关节,夫人不想嫁给杨丑,这也是最后唯一的机会了。” 吕玲绮确实没撒谎,她和麴义做了约定,麴义想办法帮杜夫人逃走,自己则答应麴义,向吕布表明暂时不想出嫁。 吕玲绮也不知道麴义什么用意,但她对嫁入袁氏本来有所抵触,所以没有多犹豫,便答应下来。 杜夫人听了吕玲绮的话,当即拜道:“妾深感女郎之恩,只是怕以后再无法相见,不能报答女郎了。” 吕玲绮听了,也是颇为伤感,出声道:“我也还不知道嫁到那里去呢。” 两人这些日子感情日深,也是心下难受,各自有些哽咽。 最后吕玲绮和杜夫人商定,等待那边的消息,一旦机会来到,杜夫人便跟着逃出城去,踏上返回幽州的道路。 杜夫人收回思绪,将手中的金钗藏入怀中,仔细收拾好包袱,重又坐回窗前,发起呆来。 吕布见陈珪来向自己辞行,不禁有些意外,出身道:“汉瑜先生何不多呆两天?” “许是布招待不周,让先生不快了?” 陈珪拜道:“温侯怕是已经得到消息,眼下袁使君已经出兵黑山了。” “温侯不论如何决定,但珪如果再呆下去,只怕会让温侯为难。” “故前来请辞。” 吕布知道自己对于联手之事犹豫不决的态度,让陈珪看了出来,但偏偏他还是没有下定决心和黑山撕破脸。 要是按照陈珪所说,袁术会称帝,那自己不去掺和是对的,但拒绝袁术的前提,难免要和其反目。 吕布本来已经和曹操成了仇敌,还有个袁术,最后再和幽州联手偷袭黑山军,那岂不是三面受敌? 而袁熙许诺的好处,能不能兑现还不一定,其许诺也不足以让吕布动心。 更重要的是,这些好处,也只是和吕布打败黑山军后才能拿到,但关键是,若攻打黑山军失败了呢? 那吕布还能往哪里跑? 所以吕布要等,他要看到袁熙和黑山军胜负之势明了的时候,才会选择站队,在此之前,他是不会开口的。 陈珪心里也是明白,他叹了口气,袁熙实在给他出了个大难题。 归根到底,还是给吕布开的加码不够高,这和袁熙的身份有关。 一个只占据几个郡的幽州刺史,其许诺确实没多少说服力,天子刘协起码还能封官,袁熙能给什么? 所以陈珪觉得自己走离开也好,让吕布好好想想,说不定还能有些变化,如果吕布目光能放长远些,说不定是能想明白的。 不过现在陈珪更头痛的是,如何按密信里面所说,将吕布府里的一位女子带出去。 秦宜禄前妻,杜夫人? 陈珪心里只想骂娘,这袁熙部下的探子是怎么想的,要说带吕玲绮,倒还有些用,带个杜夫人做什么? 吕布见留不住陈珪,心道好歹幽州也送来了不少好玩意,买卖不成仁义在,东西笑纳再不还,自己多少也要好好相送,便开口道:“既然先生之意已决,今晚步便略备薄酒,为先生送行!” 陈珪等的就是吕布这句话,稍稍谦让几句,便答应下来。 他便是要借着这次赴宴的机会,将杜夫人悄悄带出府去! 吕布为陈珪设宴送行的消息,传遍了府中,吕玲绮得知后后,心道该是履行和麴义约定的时候了。 她便找了个空儿,跑到吕布屋里哭了一场,说自己还不想嫁人,想在吕布身边多呆些时日。 吕布颇为宠爱吕玲绮这个女儿,见她哭的伤心,又想起前日陈珪的话,当下道:“你不喜欢这门亲事,等过些天,我找人回绝了便是。” “但眼下还不到和袁术撕破脸的时候,你先忍耐些时日。” 吕玲绮心中暗喜,抱着吕布撒起娇来。 而此时城内,杨丑一边在粮仓边上督促筹备军粮,一边想着兖州传来的密信。 破坏袁术和吕布联姻。 想到信上这极为离谱的命令,杨丑脑袋就大了三分,自己要怎么做? 他想来想去,能想到的最有效的办法,便是杀死吕玲绮! 不过计策风险极大,要是被人发现,自己肯定会被吕布碎尸万段! 但杨丑的家人,皆已经送到了兖州,杨丑不得不无奈的继续走下去,只有把事情办成,家人才能有个好的归宿。 但是如何在吕布的宅邸里面,杀死吕玲绮? 杨丑又想起自己觊觎的杜夫人来,他靠着提亲的借口,依靠兖州送来的财货,去吕府向严氏送了几次礼,打通了关系,顺便将路线摸的差不多了。 只要趁吕布不在府里,但依靠兖州训练的太平道死士,出其不意地发动暗杀,还是有不低的几率成功的。 当然,自己还要继续潜伏下去,所以要在自己不暴露的情况下,做成此事。 至于杜夫人那边,虽然自己求亲算是个幌子,但如果假戏真做纳了杜夫人,他也是求之不得。 最好的结果,便是既能迎娶杜夫人,还能杀死吕玲绮,将自己脱得干干净净,日后回兖州做官。 想到这里,杨丑心里也有些惋惜,那吕玲绮也是个美人,就这么死了也颇为可惜。 但在兖州许诺的高官厚禄面前,一切都不重要了。 在河内暗流涌动,各方势力开始介入的时候,南面的豫州,也有人准备派兵进入司隶。 袁术。 此时他坐在极为奢华的宫殿宝座上,怀里搂着两个宠姬,对下手跪坐的张勋桥蕤等人道:“吕布迟迟不答应两边婚事,实在是看不起我!” “你们带领两万大军,以迎亲为名,进入河内,威吓吕布!” “我就不信,等兵临城下,他还敢不答应!” 桥蕤低着头,心道自己这主公,真是想一出是一出,仗着实力强,和谁都要强压对方一头。 这样做,能找到真正的盟友吗? 第三百二十五章 小小愿望 第327章 小小愿望 袁术说话向来说一不二,虽然张勋和桥蕤知道这次对手不好对付,也只得领命。 张勋欲言又止,最后还是说道:“豫州到河东,中途很可能要经过雒阳。” “听闻天子车驾在河内,随时会回到雒阳,到时候若我们遭遇天子,该当如何?” 袁术听了烦躁起来,道:“我都要自立了,管他一个傀儡作甚?” “找个到机会,把他杀了!” 桥蕤心中一跳,公然杀害天子,可是要背负天下人骂名的! “天子如今在杨奉等白波军将领手上,我们已经同时和数个诸侯开战,怕是不太好再树立敌人了?” 汉末这个时代,诸侯互相攻伐,往往同时有几个敌人,但也会寻求盟友相助。 但偏偏有几个异类到处树敌,和谁也搞不好关系,袁术便是其中最为典型的一个。 眼下他袁绍完全决裂,和曹操打打停停,派孙策偷袭徐州,又和扬州太守刘繇相攻,还打着荆州刘表的主意。 如今好好和吕布谈着联姻的事情,但就因为对方态度不明,袁术就要发兵威胁。 说来袁术和吕布交恶,完全他自己的问题,先前吕布在陈留和曹操相攻时,袁术跑来要和吕布联手,同时许诺给吕布粮食。 吕布当时便答应了,不计一切代价和曹操相搏,打到缺粮时,去和袁术要粮。 结果恰逢豫州也遭也蝗灾,袁术一时间拿不出粮食,便直接毁约,将吕布使节赶走了。 其实说起来,袁术筹集一些粮食,也是完全可以做到的,奈何其本人生活奢华,宁愿自己留着粮食,这让吕布心里很是不爽,便和袁术闹翻了。 此事过后,虽然袁术醒悟过来,又和跑去河内的吕布谈判联姻,但吕布心有芥蒂,在这件事上拖拖拉拉,一直没有表态。 袁术却是等不及了,他最得力的手下兼义子孙策,如今聚集了一帮人马,势头极猛,已经出现了尾大不掉的迹象,而且袁术数次对孙策食言,已经引起了对方的不满。 所以袁术想要引入吕布联手,也是想要借吕布的手打压孙策,从而保持均势。 袁术听了桥蕤的话,醒悟自己是有些操之过急了,便点头道:“既然如此,那就不要管天子,你们去带我的话给吕布,两家联姻不可再拖,要其将女儿直接送来!” 张勋桥蕤对视一眼,都看出了对方眼里的无奈。 吕布确实落魄了,但这种近似抢亲的举动好吗? 袁术想到孙策和刘繇还在吴郡对峙,怒道:“我现在可以依靠的人,不多了!” “孙策实在让我失望,区区一条江,打了几个月,竟然毫无寸进!” “我真怀疑他是不是别有用心!” 桥蕤心头一跳,忙道:“启禀使君,伯符已经全力以赴,将领齐上,数次打得刘繇岌岌可危。” “奈何那广陵太史慈,单骑渡江相助刘繇,此人箭术很高,在水战中威胁极大,听说射伤了几个将领,让伯符攻势受挫。” 袁术听了,冷笑道:“区区一员将领,能起什么作用,孙策是不是夸大其词了?” 桥蕤苦笑道:“太史慈厉害,当日广陵城就是其纵马突入,将我擒住,实乃是当世猛将。” “太史慈是袁熙部下,那袁家凶虎诡计多端,不可小视啊。” 袁术听了,冷哼道:“袁绍贱奴生下的贱种,也敢欺到我的头上!” “罢了,等我和吕布联姻,再让其出手,助我打败袁绍好了!” 见孙策吃瘪,这对于袁术来说,反而心情有些舒畅,因为这样一来,孙策倒是暂时不会起什么心思了。 袁术见没什么可说的了,对张勋桥蕤挥挥手,让其退下,又搂着几个美姬胡天胡地起来,他一把扯开美姬衣服肆意妄为,还觉不过瘾,出声道:“冯夫人呢?” 几个美妾对视一眼,齐声道:“夫人这几日心情不好,每日以泪洗面,说不能出屋呢。” 袁术听了,颇觉不快,“怎么又哭了,朕哪里亏待她了?” “她就这么不待见朕?” 几个美妾见袁术生气,忙低下头,却竭力掩饰眼中的喜色。 这冯夫人,乃是司隶冯方之女,她当日逃难到豫州,风尘仆仆,狼狈不堪,被城楼上袁术看到,便让人清洗其头脸细观,惊为天人,立刻将其纳入后宫。 后世曹丕曾在《典论》中提到:司隶冯方女,国色也。 《九州春秋》记载:司隶冯方女,国色也,避乱扬州,术登城见而悦之,遂纳焉,甚爱幸。 彼时能被记载为国色的寥寥无几,可见冯氏确实相貌出众。 不过冯氏也有一个很大的问题。 太过单纯。 冯夫人貌美,袁术非常喜欢,整天与其在一起,宠爱有加,这遭到了袁术后宫其他女人的妒忌,便想陷害她。 有个姬妾对她说,袁术最喜欢有志向和节操的人,你应该保持忧愁涕泪的状态,这样,他一定更加喜欢你。 本来这是一个馊主意,想让袁术讨厌冯夫人,谁知,冯夫人信以为真,见到袁术就掉眼泪,神情忧郁。 如今这件事情,已经在袁术姬妾里面,私下传为笑柄,都想看她的笑话。 如今几个姬妾看道袁术对此也心生厌烦,心里更加高兴,巴不得袁术一怒之下,将冯氏杀了。 没想到袁术接下来的话,让几个姬妾目瞪口呆。 “冯夫人家族败落,流落飘零,身世可叹,我见犹怜啊。” “要是我登基后,封其为皇后,她应该会高兴起来?” 几个美妾眼中闪过一丝杀机,冯氏美貌远甚于她们,要是在做了皇后,以后哪还有她们的位置? 要不找个机会,把她弄死算了? 桥蕤回府后,开始招呼仆人打点行装,自己坐在院中想着事情,就见一旁大乔走了出来,说道:“阿父,又要有事离开了吗?” 桥蕤忙让大乔回屋,说道:“伱和你妹妹没事不要出来,免得被人看到,动了歪念。” 他心道现在自己两个女儿年纪尚小,等过两天到了待嫁的年龄,必然会有一番麻烦。 他深知袁术是个好色的,有什么美女都会纳入后宫,自己女儿要是名声传了出去,只怕会有一番麻烦。 平心而论,桥蕤是不希望自己女儿嫁给袁术的,他看出袁术此人处事不公,驭下无能,无论是将领还是后宫,都是心怀不满。 无论将来袁术能不能做皇帝,后宫都是个是非之地,二乔要是进去,并非幸事。 大乔听了桥蕤的话,便懂了七八分,点点头道:“阿父的话,女儿明白了,愿阿父保重身体,平安归来。” 桥蕤听了,欣慰道:“你倒有心了,我心里有数,你二人安心在宅子里呆着就好。” 大乔看着桥蕤心事重重的样子,心道阿父肯定遇到了难处,不然能愁成这样? 等桥蕤地走出屋去,大乔突然想起,自己再过两年到了出嫁年纪,要是嫁的夫君也如阿父这般,日日忙于兵事,一年没有几天归家,是不是自己也要天天担心期盼? 大乔突然心里有了一丝愁意,真要这样也就罢了,大丈夫生于乱世,当是立功之时,稍微有些志向的人,谁不想投入到天下风云之中? 自己唯一的小小愿望,便是未来的夫君,即使少有归家,寸功未立,但只要能平安归来,和自己白头偕老,不抛弃下自己孤零零一个人,她便满足了。 大江之上,太史慈张弓搭箭,瞄准远处船头上的周泰,嗖得射去。 箭如流星,正中周泰胸口,他大叫一声,往后便倒,生死不知。 见主将被射倒,战船上的军士们登时乱了,连忙调转船头往回逃去。 太史慈那肯放过这机会,大喝道:“扬帆!” “追上去,别让他们逃了!” 正在这时,一个稍微有些稚嫩的声音响起。 “将军且慢,谨防有诈。” 说话的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太史慈停住脚步,疑惑道:“一条战船而已,有什么问题?” 那少年不慌不忙道:“将军且想想,对面大将胸前中箭,本就不正常。” “甲胄最厚之处便是前胸,怎么可能被箭支轻易贯穿?” “且对方甲板上的兵士,数目明显少了很多,这在别的船上还说得通,但放在主将船上就有些不对头了,明显有引诱将军追击夺船的之嫌。” 太史慈也是个聪明人,细细一想,顿时惊出一声冷汗,还真是有些问题! 他想到袁熙离开前嘱咐自己,千万不要孤军深入,免得中了对方诱敌之计,心道自己杀昏了头,把这一茬忘了! 想到这里,他对少年拱手敬服道:“伯言年少有大才,日后必成大器!” 太史慈心思活络起来,公子果然有识人之能! 这少年是袁熙特别点明要留意的人,如今被刘繇征召为谋士,自己得想些办法,替公子把他挖过来! 周泰一骨碌从甲板上翻身坐起,骂了句脏话,把箭支从胸前皮甲中拔了出来,箭头寒光闪闪,一点血迹都没。 他皮甲面套了铁甲,中间塞了麻布,这才将箭卡住,就是为了蒙骗太史慈,没想到对面竟然不上当! 脚步声响,船舱里面孙策韩当等人纷纷走出来,都是面露遗憾之色。 要是太史慈敢追上来,他们便可以众将齐出,将太史慈生擒,如今看来,却是想法落空了。 第三百二十六章 一线机会 第328章 一线机会 太史慈没有上当,孙策心中虽然也有些不忿,但见众将面上都有懊恼之色,反笑道:“无妨,刘繇败像已显,其谋主许劭病重,笮融背反,樊能张英不足为虑。” “区区一个太史慈,还决定不了大局!” “这次让他逃过一次,下次让我遇到,必然新仇旧账一起算!” “到时诸将用命,直接打进吴郡就好!” 韩当周泰等人听了,皆是群情振奋,齐声吼道:“敢为将军效死!” 太史慈引兵回去后,听到江面上隐隐传来孙策军的吼声,其士气昂扬,反观刘繇这边守军虽然尚能支撑,但差距依然很明显,这样下去,迟早抵挡不住。 更让太史慈头痛的是,这个时候,刘繇还想着领兵去讨伐笮融! 他知道刘繇在为朱皓报仇之事上,很是义气,但笮融此时在会稽郡,刘繇要是带兵从吴郡南下,谁来防御孙策? 太史慈如今是客将,很难让指挥的动刘繇手下军士,要是打胜仗还好,但刘繇兵士从士气到兵力都逊于孙策,太史慈独木难支,根本无法改变大局。 他心道自己一个人毕竟能力有限,这样下去如果没有什么变故,自己也要准备随时返回广陵了。 他正站在码头上苦苦思索,却听背后脚步声响,转身发现那少年走了过来。 陆议,字伯言,陆家家主陆绩子侄,因陆绩年幼,暂代家主行事。 陆家在庐江抵抗孙策时,族人死伤过半,陆绩父亲陆康也因此而死,陆家便和孙策结了深仇。 后陆家全族迁来吴郡,渡江时陆议指点了樊能张英几句,从而被刘繇看重,征为谋士。 不知何故,陆议将自己的名字改成了陆逊。 太史慈心道这就是公子叮嘱自己重点关照之人。 陆逊! 他拱手道:“伯言先生可有事情?” 陆逊连忙回礼道:“将军如此称呼,小子惶恐。” 他这话倒也没错,陆家虽然是大族,但已经衰败,陆逊虽然暂代家主,但在族中其实辈分地位并不高。 而太史慈已经是一州别部司马,刺史手下排的上号的人物,且年纪比陆逊大着近二十岁,算是陆逊长辈,故而陆逊颇为恭敬。 太史慈笑道:“伯言不必自谦,才能与否,不在年龄,不是先前伯言提醒,我已经中了孙策之计。” “伯言有什么话,尽管说便是。” 陆逊听了,出声道:“逊想问将军,是不是近日要返回广陵了?” 太史慈颇为惊讶:“伯言如何猜得到?” 陆逊叹息一声:“孙策实在厉害,这边怕是无力回天。” “将军本是袁使君的部属,断不会留下来为刘使君送了性命。” 太史慈听了,出声道:“吴郡确实不好守了。” “听闻陆家和孙策有仇,要是孙策打过来,只怕陆家很难自处。” 他话锋一转,“伯言要不要随我回广陵?” 陆逊没想到太史慈会有此说,惊讶地抬起头来,“广陵?” 太史慈说道:“没错,伯言有大才,若能为显弈公子效力,日后成就不在慈之下。” “同时公子背靠袁氏,孙策也不敢轻举妄动,公子也能借此保全陆家。” “如何?” 陆逊听了,心里摇摆不定,他毕竟年幼,还想做出一番事业,但他知道以陆家和孙策的关系,只怕吴郡失守,能保全性命就好的,更别说有所成就了。 他思忖起来,去广陵倒是个不错的选择,但关键是,自己没怎么显露出过人之处,太史慈为何如此看重自己? 而且听说那袁熙虽然身为世家子,但是对士族却是态度一般,陆逊也曾打探过,袁熙手底下最受重用的谋士大将,都算不上世家大族子弟。 自己要是过去,会不会被排挤? 想到这里,陆逊说道:“多谢将军好意,如今吴郡虽然岌岌可危,但未必没有一线生机。” “我还想再试一下。” 太史慈叹道:“如吴郡合兵一处,还能多抵挡孙策一年半载,但刘使君执意要去讨伐笮融,这一分兵,吴郡便危险了啊。” 陆逊说道:“没错,我也曾劝谏过,但使君其意已决。” “我说的生机,便是在孙策身上。” 太史慈一听,忙道:“先生请说。” 陆逊听了,清了清嗓子,“孙策想要取得江东,必然要占据道义。” “眼下笮融杀死朱皓,便是他的软肋。” 太史慈一怔,这有什么关系? 陆逊解释道:“关键就是在朱皓身上。” “朱皓其父,为太尉朱公伟(朱儁),乃是乌程侯孙坚举主。” “当年孙侯发迹,便是被征辟为佐军司马,一步步爬上去的。” “举主如父,两边有这层关系,其子辈更是无法忽视,故孙策虽在袁术手下,也一直没有去攻打朱皓。” “在朱皓攻打袁术举荐的诸葛玄时,孙策还选择了旁观,说明他还是对此还是颇有顾虑的。” “如今孙策虽然受袁术之命,攻打刘使君,但朱皓被笮融杀死,按道理他是要为父亲举主报仇的,即使不做,也不能横加干扰。” 太史慈听了,这才恍然道:“伯言确实想的通透!” “眼下刘使君打着为朱皓报仇的旗号,孙策若要趁火打劫,便是不义!” “他不可能不明白这道理,只怕他揣着明白装糊涂,需要有人将此事捅开,他便不能假装不知道了!” 陆逊点头道:“确实如此,但这事需要找个合适的人来说。” “刘使君和其相攻,若是直接写信过去,只怕孙策会找借口推脱。” “陆家和其有仇,我人微言轻,更是没有说话的资格。” 太史慈反应过来,“你是说,让显弈公子写这封信?” 陆逊犹豫了一下,说道:“只怕还是不够。” “袁使君和孙策有仇,孙策不见得会听。” “逊所想的是,能有一个地位更加超然,让孙策不得不忽视的人。” “而且此人最好和袁术敌对,能借此离间孙策和袁术关系的。” “最终的目的是让孙策和袁术决裂,这才是解决当前困局的最好办法。” 太史慈被陆逊一番云里雾里的话,绕得脑子有点晕,有资格离间孙策的人物,只怕天下寥寥无几。 公子尚且资格不够,那就是上一辈的袁绍,吕布,亦或曹操? 想到这里,太史慈心头一跳,谁都可以,但是曹操不行! 公子再三叮嘱,一定要想方设法坏了曹操的事情! 想到这里,太史慈出声道:“我且发信告知公子此事,找个德高望重的人,去告知孙策如何?” 陆逊其实心里中意的是曹操。 若曹操能够让孙策背叛袁术,两边打起来自是最好,而且孙策也不是甘于人下的,迟早会三方反目相斗,到时候吴郡自然安全。 但陆逊心里也不怎么有把握,眼下看到太史慈将此事揽了下来,只得点头答应。 他抬头望着烟波浩渺的江面,心道天下其实最有资格调解的,乃是天子,但听说天子车队东归雒阳,引发了无数大战,只怕如今也自顾不暇了。 陆逊想的没错,天子刘协在安邑被白波军挟持,处境窘迫。 他日日夜夜处心积虑,想要摆脱控制。 此时他心中气愤,自己所在的河东郡,毗邻吕布所在的河内郡,离着兖州冀州也不远。 而且自己把诏书发给了各个诸侯,河内太守张扬倒是来了,偏偏和张扬一起的温侯吕布没有出现,为什么? 吕布逃出长安时,就抛弃了自己,难道打算今后不再和自己扯上关系了? 并凉武将,果然都靠不住! 要是刘协知道吕布现在烦心的事情,是吕玲绮的婚事,奉迎天子还要排到后面,应该会更加生气。 吕玲绮正在看好戏,因为吕布正被严氏喷得抬不起头来。 严氏拍着手里的信,“你看看,袁公路生气了!” “他怪夫君言而无信,说要是不把玲绮嫁过去,就要发动大军压境!” 吕布听了,说道:“我又不怕他!” “他敢发兵,大不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罢了!” 严氏听了,冷笑道:“我现在说的是玲儿的婚事,别给我扯那些有的没的!” “我就问你,要是玲儿不嫁袁公路之子,天下还有更好的人选吗?” 她突然像想到了什么,“天子刘协正在河东,不日就要回到雒阳。” “伱难道是想着把玲儿嫁给他?” “我明白了,怪不得张杨去见天子了,原来你打的是这么个主意!” “你怕不是失心疯了,那天子如今就是个傀儡,上次长安害得你还不够?” 吕布听了,烦躁道:“你想到哪里去了,天子自有后宫,我怎么可能送玲儿去受苦!” “这些事情你就不要管了,我自有主意!” 严氏听了,冷笑道:“难不成你想弃袁公路,修好袁本初?” “人家三个儿子都娶了亲,剩下那个才五六岁,哪有合适的?” 吕布皱眉道:“你就这么想着和世家大族联姻?” “那些家族里面,争斗更是厉害,不定哪天就被杀了,我宁愿玲儿嫁个平常人家!” 见严氏还想说话,吕布摆摆手道:“好了好了,这事情从长计议,不然误了玲儿终生怎么办?” “我还要给汉瑜摆酒送行,你们自己吃饭,等我回来再说。” 严氏见吕布抬脚就走,也是无可奈何,一旁的吕玲绮心里确是活络起来。 今晚吕布摆酒给陈珪送行,便是自己帮助杜氏逃走的时机! 第三百二十七章 出现意外 第329章 出现意外 袁熙咽了一口吐沫,感觉嘴里发干,他已经大半天没喝水了。 黑山军实在是太难缠了,以至于他竟是不敢有一刻放松。 上次山上火攻,让黑山军吃了个不小的亏,事后清点战场,黑山军留下了近两千尸体,其中还有数百带甲兵士。 这让袁熙意识到,黑山军并不是乌合之众,恰好相反,这是在汉灵帝时期就投靠汉廷,可以举荐孝廉等官员,权力和州牧等同的庞大割据势力。 经过这些年的经营,其再怎么不堪,也积累了不少资本。 即使先前一战损失这么多人,但对于先锋部队都有上万人的他们来说,几乎算是不痛不痒。 见对方退去时并未慌乱袁熙心生不妙的预感,果然打扫完战场,之后推进了几十里后,便发现对方有样学样,在山道山坡上安营扎寨,将进入黑山腹地的通道完全堵死。 袁熙没有办法,只得后撤到对面的山头,也开始故技重施,开始砍树立寨。 其间黑山军数次带人来攻,想要破坏袁熙建立营寨,都被田豫带人打退。 就这么过了两日,等袁熙终于将营垒连成了一片,双方就这么对峙起来。 现在如果没有其他变故,两边已经很难奈何得了对方,纯粹比拼的便是后勤了。 这样一来,袁熙只要后面粮道不被截断,他的几千兵拖住对面上万兵马,无疑是赚了。 何况黑山军今天的后勤并不好,主要拖个十天半月,其必然粮食吃紧,士气低落。 但关键是,事情真如袁熙所愿吗? 要知道,对面这上万人也不过是黑山军先头部队而已,之前的易京之战,黑山军可是出动了近十万人! 虽然几场大战过后,这十万人损失不少,但至少也有六七万人回去。 退一步说,黑山军只剩了这么些兵,但如今一万人在此,其他五六万人呢? 田豫站在树枝上,用望远镜看着对面营寨里面的动静,心里想着可能面对的困境。 他不得不直面这个问题,因为对面要是从别的方向绕过来,将袁熙这支兵马团团围住,只怕所有的人都要死在这里! 兵力差距这么大,以小博大也不是这么搏的! 何况负责保护粮道的阎柔那边,田豫也不是完全放心。 甚至田豫可以肯定的是,如果阎柔那两千兵马遇到数万大军,绝对不会白白送死,而是掉头就跑。 这不是说阎柔靠不住,而是双方如果差距太大,那战斗一开始胜负就已经决定了。 田豫跳下树来,去找袁熙,他不是怕死,但他觉得耗在这里的时间,有些太长了。 如今的困境,底下的兵士应该也会想到,田豫必须要问明白,才能想办法安抚军心。 不然说出的话他自己都不信,又如何说服士兵? 他路过华佗营帐,见里面排着几具新鲜尸体,华佗和几个徒弟手里拿着刀子锯子一阵忙活。 田豫走进营帐的时候,看到袁熙正低头看着一块绢帛,眉头微蹙。 见田豫进来,袁熙将绢帛递了过来,说道:“果然冀州那边不怎么靠得住。” “先前我的一个想法,是想利用袁尚的争功之心,让其从魏郡出兵,打入黑山军中部通道。” “这样黑山军必然分出主力防守,咱们便可以趁猛攻北面通道,让其难以顾及首尾。” “如今看来,这个想法却是落空了。” 田豫听了一惊,当时沮授和郭嘉提出这个想法时,他还觉得颇为可行,因为于情于理,袁尚那边都会来分一杯羹。 甚至说袁尚必然会过来,因为黑山对袁尚的意义重大,比袁熙还要大的多! 如今听袁熙语气,冀州那边应该是没有出兵,是出了什么变故,还是识破了这边想法? 要是对面猜到了自己这边的用意,等斗得两败俱伤再来摘果子,幽州军很可能最后连残羹剩饭都吃不上! 他接过绢帛,发现这是冀州方面传来的密信,等看完内容,田豫颇为无语。 真的只是发生了意外。 在冀州准备出兵黑山时,魏郡和东郡之交的东武阳叛了。 东武阳便是上次袁氏接收曹氏人质的地方,这地方虽然地处兖州,还是东郡治所,但却颇为特殊。 因为在其中驻扎的东郡太守臧洪,是袁绍直接任命的,东郡名义上是兖州地界,却是袁氏和曹操之间的缓冲区。 臧洪身为酸枣会盟的盟主,虽然是被推出来背锅的,但他的身份注定和各方诸侯都有些交情。 尤其他的举主是张邈,臧洪又是个颇讲义气的人,所以张邈被曹操围在了陈留,臧洪便跑来到邺城求助。 然而出于种种原因,冀州拒绝发兵,臧洪被放了一个多月鸽子,最后愤愤回了东武阳。 然而谁也没想到,臧洪一回去,就直接叛了! 当然,从表面上看,攻打张邈的是曹操,曹操又是袁绍打手,在臧洪看来,说不定曹操攻打张邈,就是袁绍授意的。 臧洪为了举主,起兵背叛袁绍,道义上倒也说得过去。 但他一叛,袁绍坐不住了,因为东武阳这个地方,离着邺城太近了。 冀州和兖州之间,几乎都是以黄河为界,冀州在北,兖州在南,谁也不好到对方地界,所以袁绍和曹操即使各怀心思,表面上也是相安无事。 偏偏这东武阳这地方不仅在黄河北面,还控制着重要的渡口,所以袁绍当即决定,派兵去攻打东武阳。 结果这么一来,冀州原本调集用来攻打黑山的军队,全都去了东武阳,黑山军这边,冀州军暂时是不会来了! 田豫看到这里只想骂娘,你臧洪要真想救张邈,大可以拉起一支军马,一路打到陈留去,现在你公然反叛,就能救得了张邈了? 他心道这人果然脑子有些问题,不然也不会当冤大头盟主,还真以为做了个盟主,诸侯就不敢对你动手了啊? 田豫苦笑着把绢帛递了回去,“这臧洪行事太出人意料了。” 袁熙也无奈点了点头,说道:“一个计策要是太过依赖外部因素,就很容易出意外,最后还是要靠我们自己。” “这件事情还是我的过错,想的太过乐观了。” 他心道自己还真是疏忽了,沮授郭嘉不知道后世的事情,但自己是知道后世臧洪反叛的,而且对方还守了很久。 但当时袁熙抱了侥幸心理,觉得天下形势发生了变化,不一定按后世走向,结果事情还是发生了。 田豫说道:“如今另外两路也没有消息,我最担心的,是黑山军从太行山两边绕过来,抄我们后路。” 另外两路,是阎柔从中部通道伺机进入,截断粮道。 沮授和赵云,则是从冀州南下,绕到当初黑山军攻打邺城的南部入口,直捣对方大本营。 三路互相呼应,如果那一路能有所突破,就调头截断敌人后路,和另外两路呼应。 如今袁熙这一路,已经被黑山军前军挡在这里,想要打进去是很难了。 为了防备对方包围,最好的办法就是退回北新城附近。 但这样一来,袁熙这一路的压力固然会变小,但另外两路便会孤立无援,压力大增,有被敌人包围的风险。 袁熙思索一会,说道:“退是不能退的。” “要是我们退了,对方前军回头,这等于把阎柔那一路卖给对方。” 田豫出声道:“话虽如此,但阎柔军骑军居多,他打不过也可以跑。” “公子身为一州之主,要是被围住,只怕幽州军士气会有影响,一如当日高祖在白登山一样。” 袁熙苦笑,他也明白这个道理,但是三路之中,其实他和田豫这一路,真正起的作用是牵制。 关键在沮授和赵云那一路上。 那一路出兵的真正目的,也不是黑山南隘口,而是另有目的! 但要达成这个目的,还是需要和吕布联手! 想到这里,袁熙不禁有些焦躁,怎么河内还没有消息? 他出声道:“这通道不能让,不然对方长驱直入,对方便会进入幽州腹地。” 田豫出声道:“但对面大将威胁太大,我带人挡在要道上,公子往东翻山出太行山,防备敌人包围。” 袁熙想了想,说道:“我再考虑一下。” 田豫心里一急,说道:“公子,那个红甲女将武艺不一般,要是她再次突入进来,只怕我怕无法保护公子!” 袁熙听了,只得道:“那好,我明日带人翻山,哪边要是遇到危险,随时用火箭联络发信。” 河内郡吕布府邸,严氏一脸不可思议,“人没了?” “怎么可能?” “确定府里都找过了?” 几个婢女小心翼翼道:“确实都找过了,没有杜夫人的下落。” 严氏第一个念头,就是吕布难道这些大胆子,干脆将杜夫人带出府去,金屋藏娇了? 她转向吕布,说道:“夫君这是把杜夫人藏起来了?” 吕布一瞪眼:“我藏她做什么?” 严氏哼了一声,又转向吕玲绮,“伱也没看到?” 吕玲绮老老实实答道:“女儿睡着了,醒来后杜夫人就不见了。” 严氏惊疑不定,“这样一说,难不成是她自己跑掉的?” “府里守卫这么森严还让个大活人跑了,不会有内奸?” 吕玲绮面上强忍着,心里笑的直打跌,麴义找的人果然靠谱! 第三百二十八章 以死谏之 第330章 以死谏之 吕布为陈珪送行置酒的当天夜里,陈珪车队都停在吕府前院。 彼时人来人往,各方首领都来赴宴,吕布本来就疏于治家,官员奴仆,到最后谁也分不清楚了。 麴义喝了几杯酒出来如厕,跌跌撞撞,却是碰倒了几个车夫,顿时借着酒劲闹将起来,一时间局面混乱无比,众人纷纷过去围观。 趁着这个当口,乔装打扮,穿着奴仆衣服的杜夫人,却是趁着混乱,偷偷溜进陈珪车队中,一辆早已准备好的马车里。 酒宴散席后,陈珪带着车队连夜启程,杜夫人就此逃离了吕府。 直到次日,严氏才听闻杜夫人不见了,她赶到杜夫人卧室,发现衣物首饰都在,就是人没了,不禁大为疑惑。 她能跑到哪里去? 她突然想到昨夜陈珪车队的事情,失声道:“肯定是他随着幽州车队跑了!” “没想到这袁氏子,把注意打到我们家头上来了!” 吕布听了,挥手道:“妇人之见!” “要说那边打咱们女儿主意,倒还有几分可能,他为了一个弃妇,大费周章做这些事情干什么?” “这件事情夫人不要管了,我会找人盘查府内是否有奸细,之前切勿声张出去。” 吕布把嘟嘟囔囔的严氏赶走,盯着吕玲绮道;“你告诉阿父,杜夫人失踪,是不是你做的?” 吕玲绮心里打了个突,吞吞吐吐道:“女儿不知道。” 吕布目光越发锐利,“真的?” 吕玲绮低下头:“杜夫人也挺可怜的……所有人都不怀好意…” 吕布听了,目光柔和了些,“算了,她倒是不重要。” “只是阿父怕你被人骗了。” “还好这次失踪的不是伱。” 吕玲绮惊讶地抬起头来,却发现吕布已经转身离开了。 吕布找到麴义时,却发现其正在收拾行装,出声道:“德州倒是好见识。” 麴义苦笑道:“义做了对不起温侯的事情,自然无颜留下来。” 吕布颇为意外,“你承认昨晚的事情,是你做的?” “你要看上杜夫人,大可以向我开口,何必偷偷将其带走。” 麴义哈哈一笑,“温侯说的却是没错,我要真看上她,自然会开口讨要,怎么会如此行事。” “所以个中原因,我却不好向温侯说。” 吕布听了,沉声道:“是不是玲儿拜托你的?” 麴义不语。 吕布明白了几分,冷声道:“还好你打的不是玲儿的注意,不然你早已经死了!” 麴义坦然道:“我既然是她师父,自然不会害他。” 吕布冷笑道:“我不明白,德州你处心积虑接近我,却为了一个无足轻重的女人得罪于我,从而暴露目的。” “德州并不是好女色的人!” “既然你能通过陈珪的车队把杜夫人送走,那只说明了一件事。” “那隐虎,其实是在为凶虎效力!” 麴义听了,叹道:“温侯这几年,却是明白了不少事情啊。” 吕布冷哼一声,“任谁吃了那么多亏,都要好好想想的。” “我不明白的是,无论隐虎凶虎,皆是诡计多端。” “你要做的事情,我也能猜到,就是利用我帮那凶虎达成目的。” “但就因为如此,我才不明白,你怎么会因为些许小事,就把身份暴露了!” 麴义心道因为是我故意的。 他现在的行为,和袁熙的初衷,是有些不同的。 麴义离开前,和知情的赵云谈过一次话。 对于麴义去吕布这里做卧底的事情,赵云表示了忧虑,让麴义最好和袁熙见一面再决定。 赵云当时对麴义说道:“德州要做死士。” “死士和大将是不一样的,随时都有生命危险,生死操于他人之手,一旦失败,便死的悄无声息。” “德州这种将才,去做这个实在有些太浪费了。” 麴义听了,思忖半晌,这才抬起头道:“多谢子龙提醒。” “但子龙这么一说,我反而更加感兴趣了。” “我身体已经不行了,上了战场遇到一流猛将,也是自取其辱的份。” “既然都是搏命,试试这个也不错。” “我决定了,马上就动身。” 赵云微微叹息,麴义这么做,就把袁熙脱了出来,将来即使麴义失败身死,责任也落不到袁熙头上。 他开口道:“为什么?” “因为公子救过德州一命?” 麴义哈哈一笑,“救命之恩,我早就还了。” 他站起身走了出去,“我麴义从未向人低过头!” “说到底,也只不过是我想去做而已!” 赵云盯着麴义背影,竟从中看到了一丝决绝的意味。 麴义怕是知道自己治不长了? 吕布见麴义坦然承认,握住了腰间短戟,“德州欲害我乎?” 见吕布起了杀意,麴义哈哈大笑,“温侯可曾听闻,我这些年害过谁?” “我为韩馥前锋,却被其忌惮,投靠袁绍,立下汗马功劳,却被其设伏砍杀!” “温侯可曾体会过这种心情?” “没有?” 吕布满脸涨红,“谁说没有!” “当年董卓那厮,拿手戟掷我,显是起了杀心!” “他以为我叛了丁原,必然不敢再反,殊不知有的是人想要他死!” “满朝文武都是!” “我一个人哪有这么大胆子,还不是……” 他醒悟到失言,马上住口。 麴义听出了吕布的意思,讥讽道,“伴君如伴虎?” “温侯觉得汉廷之中,谁才是真正的凶虎?” “所以温侯才不想迎驾?” 吕布听了,颓然道:“也不一定是…” “天子诏令,也不是独独他一个人的意思…” 麴义这才猜到,这便是吕布抵触奉迎天子的症结了。 他怕自己成为下一个董卓。 吕布此人缺乏气量和魄力,说白了就是不能做主公,而是适合做副手。 董卓在的时候是这样,王允在的时候也是这样。 偏偏吕布又受不得气,老是对上司不满,才搞出这么多事情来。 麴义心里暗暗摇头,心道公子也是与虎谋皮,吕布显然也是一只凶虎,只怕没人降服得了。 他缓缓道:“我已经活不长了,但温侯还想有个善终吗?” “温侯觉得,卷入这天下大势,能够独善其身?” “温侯可是亲眼见到,董卓死后,他的家人是什么下场。” 吕布听了,脸色阴沉,“所以我才想给她们找个托庇的地方!” “袁绍那边不行,我除了袁术还有什么选择,你背后那只有几个郡的袁熙?” “他连黑山军都打不过,有什么资格来招揽我?” 麴义听了,冷笑道:“温侯差矣,公子不想让温侯成为属下,他说自己也没那么个本事。” “他只是想和温侯联手,打败袁术而已。” 吕布听了,这才明白过来,失笑道:“我还是那句话,他连黑山军都打不过,哪有资格和我联手?” 麴义摇头道:“黑山军只是个障眼法。” “什么!”吕布一惊,“他到底想要做什么?” 麴义一字一顿道:“公子拖住黑山军,只是为了为了创造一个机会。” “那支明面上要进入魏郡和上党之交的南隘口,打入黑山腹地的兵马,真正目的是进入河内,和温侯联手。” “到时候,这支军马会从直扑河东!” 吕布豁然站起,原来如此! 北新城出兵的真正目的,只有寥寥数人知道,其中就包括麴义。 在天子车驾返回雒阳之前,提前奉迎天子! 现在就是向吕布摊牌的时候了,因为按照计划,由赵云和沮授带领的这支北新城最为精锐的兵马,应该已经虚晃一枪,绕过了黑山南隘口,进入河内了! 吕布不可置信道:“我曾猜测,这凶虎的目的,可以是击败黑山军,可以是破坏我和袁术联姻,但唯独没有想到,他竟然是要奉迎天子!” “他难道就不怕我把他的这支兵马,包括德州全部杀死?” 麴义微笑道:“这就是公子的诚意,他相信温侯会做出抉择。” “温侯不答应也没关系,他自会做想做的事,只求温侯不从中阻挠,事后必有厚报。” “不过他也让我向温侯带一句话。” “如果温侯想要害了这支兵马,他这,必然鼓动袁氏,这辈子和温侯不死不休。” 吕布听了,猛拍桌案,冷笑道:“他敢威胁我?” “好大的胆子!” “德州不怕死吗?” 麴义盯着吕布眼睛,身形蓄势待发,“温侯,我即为公子死士,就没想着活着回去。” “我就是死,也不会让温侯好受。” 吕布微微震动,“凶虎许了你什么好处,值得你为之效死?” 麴义听了,微微有些出神,“我也不太清楚,但他确实和其他的士族子弟完全不同。” “也许是因为,他并没有单纯把我当做一个部下?” “无论他想要做什么事情,都会把前因后果说给我听,没有丝毫隐瞒,并不会把我视作一个用完就扔的工具。” “身为主公,他的气量让我很是欣赏。” “也许正是因为如此,我才会来直面温侯,说实在的,我其实很怕死。” “但死在温侯手里,起码不丢人。” 吕布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德州,你这真是死士,不是说客啊。” “有你这么说服人的?” “不过你要是卑躬屈膝来求我,我反而看不起你!” “如今看在你泯不畏死的份上,那我就好好听听,为什么凶虎会想和我一起奉迎天子!” 麴义想了想,只说了一句话。 第三百二十九章 缺乏野心 第331章 缺乏野心 “公子让我带句话。” “温侯想不想按自己的想法,做一件事?” 吕布听了,刚想驳斥,却突然发现自己无话可说。 他出身于并州农家,能活下来已经很庆幸了,所幸天赋异禀,加入边军后,慢慢爬了上去。 等做到将领后,他发现自己无所适从,根本不知道将来如何打算。 而且他一个并州将领,在凉州武将扎堆的并凉边军里面,也一直是随波逐流,大家做什么,他便做什么。 有人求他帮忙,他也分不清什么大汗荣光,什么武人前途,于是混混沌沌地杀了一个又一个举主,到头来才发现,已经无法回头了。 即使后来他被兖州士族拥立,其中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在兖州士族看来,他远远比曹操好控制而已。 至于他真正的想法,似乎没人在乎,似乎吕布自己,也从未想过这个问题。 吕布难得地陷入了沉思。 袁熙站在山坡上,用望远镜仔细观察着远处的景象。 黑山,后世的太行山区,极为难走,翻山越岭对兵士的体力是个极大的考验,但其中最让人担心的,是不知道何时出现的敌军。 黑山贼本就大部分是当地人,地形极为熟悉,幽州军客场作战,自然信心不足。 虽然袁熙也启用了一大批从黑山逃离出来兵士做哨探,但谁也不能保证,里面没有对方派来的奸细。 只要在一些不容易察觉的地方指歪道路,便能造成相当的麻烦。 但也已经是当前最优的做法,当年卫青霍去病深入匈奴腹地,不仅没有迷路,还能直捣匈奴王帐,就是依靠大量的匈奴哨探带路。 专业的事情交给专业的人来做,不然的话,便是以己之短,攻敌之长。 眼下袁熙观察的,就是黑山投诚兵士说的,那几处既不好走,又容易埋伏人的地方。 虽然袁熙从望远镜里面看过去,那几个山头毫无异状,但他此时带走的,不过是近千步卒,若是敌人带着几千人伏击,只怕他跑都跑不了。 他犹豫再三,还是对孙礼说道:“传令下去,绕过那几座山,往东北方向走。” 兵士们得令后,开始稀稀拉拉起身,在山坡上艰难地拽着杂草树木,往北折去。 等袁熙军走后半个时辰,远处山头密林里,杨凤郁闷地从草丛中站起身来,低声骂了几句。 埋伏了大半天,白白喂饱了几十只蚊子,对方却没有上当。 她已经暗暗跟了袁熙几天了,对方也太谨慎了! 杨凤转身,对身后草丛里的几百名兵士说道:“跟上他们。” 不是几千名,而是几百名,便是为了最大限度隐藏行迹。 而且在杨凤看来,这些人就足够了。 这几百名兵士,是她手下最为精锐的亲卫,几乎从小便跟着她,如今为了截杀袁熙,杨凤动用了这张底牌,便是为了一击建功。 只要杀死袁熙,幽州军必然陷入混乱,从而为黑山军主力打通一条前往幽州通道! 当她得到袁熙离开军营,翻山往冀州方而去向的消息后,杨凤立刻便召集了手下,抄小路追赶在袁熙。 杨凤决定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将袁熙杀死,只要这袁家凶虎一死,幽州军群龙无首,便再也无法挡住黑山军的攻势! 上一次她功败垂成,是因为低估了这凶虎的狡诈,吃了个亏后,杨凤憋足了气,誓报前番之仇。 她想到这里,叹了口气,张燕还是太过保守了,要是当时听了自己计策,倾尽全军之力全速行军,现在说不定早已冲出黑山北隘口,连北新城都打下来了。 一旦攻下北新城,打开涿郡的局面,整个幽州便是不设防的肥羊,听说幽州这几年经营的很不错下,兴修水利道路,粮食丰足,百姓乐业,比黑山可好的多了。 对方想要黑山,便给对方好了,用黑山换幽州不好吗? 可惜这个提议没被张燕接受,杨凤也不知道,张燕是留恋家乡真定,还是有别的想法? 也许是数次败于袁氏,被打的丧失了进取心和锐气? 张燕战略偏保守,他通过探子得知幽州军兵分三路,所以在几个隘口都不下了重兵,防备敌人偷袭。 杨凤对这种布置很是不屑,每个地方放几万人有什么用? 对方要是不来呢? 对于采用部曲制度的黑山,这种消耗来上几次,只怕自己就被拖垮了! 杨凤的预感很准,幽州军中最近精锐的一支去了南隘口,但不是为了打黑山,而是再次南下。 这支兵马由沮授和赵云统领,取道并州和冀州魏郡边界,已经快进入河内了。 谁也没料到,幽州军大举进攻黑山,其实大部分只是个幌子,去往河内,才是这次用兵的真正目的! 明修栈道,暗度陈仓,提前去安邑奉迎天子,而不是等到天子车队回雒阳之后! 赵云听到沮授也参与这个计划时,难得提出了异议。 他明白袁熙的这个计划不容有失,但沮授来幽州时间尚短,甚至都不算袁熙的人,让他参与此事,靠得住吗? 他对袁熙道:“虽然公与先生提出了迎天子以令诸侯之策,但万一他有些别的想法…” 袁熙说道:“兄说的确实有道理。” “但在这件事上,我想他应该还是可靠的。” “子龙可知道,年前李傕攻打天子车驾,杀死射声校尉沮隽之事?” 赵云回忆起来,随即恍然道:“公子是说,沮隽和公与先生有关系?” 天子刘协真正掌握的武装势力很少。 要说有的话,就是虎贲军和羽林军,这些人直接听命于刘协,对刘协最为忠心。 天子车驾离开长安时,这批人大概有数百人左右,统领他们的,便是射声校尉沮隽。 在沮隽统领下,这些人一直在尽力保护刘协,然而在过年前后,天子车驾行弘农郡弘农县东涧,被李傕郭汜张济的联军追上。 杨奉先后背叛过李傕郭汜,已经没有退路,于是和沮隽拼死阻挡,但却最终不敌,杨凤逃走,沮隽却是重伤被俘。 李傕郭汜想让其开口求饶,沮隽破口大骂,李傕郭汜大怒,于是将沮隽及先前斥责过郭汜的士孙瑞等人,一同杀死。 《后汉书·董卓传》曰:射声校尉沮俊被创坠马,李傕谓左右曰:“尚可活不?”俊骂之曰:“汝等凶逆,逼迫天子,乱臣贼子,未有如汝者!”傕使杀之。” 袁熙对赵云道:“天子车驾被攻击,沮隽等人被杀的消息很快传遍天下,那时候正好是沮授在幽州连发三道急表到邺城,劝谏冀州出兵奉迎天子的时候。” “我得知后,总觉得其中有些关联,便去信讯问公与先生。” “公与先生倒很坦诚,他坦言沮隽是沮家子侄,所以沮授一开始,就倾向于天子那边的。” 袁熙把前因后果说完,赵云这才恍然,果然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付出,沮授的背后,也有着他自己的行为动机。 彼时士族大家,为了能够让家族延续,便在各方诸侯手下分别安插了子弟,典型就如荀家一样。 从沮隽的位置来看,沮授显然有自己的想法,他的目标很可能是将天子和袁氏捆绑在一起。 且不说他这个想法有没有可行性,但袁绍的其他谋士也不是傻子,他们对各大家族的底细门清,自然也知道沮授和沮隽的关系。 袁氏都要自立了,还管什么已经没用的天子作甚? 这不是自找麻烦吗? 所以他们反对奉迎天子,倒也不只是出于私心,只是各自立场不同罢了。 毕竟袁绍手下绝大部分谋士最终的目的,是让袁氏上位,他们才能获得最大的利益。 而沮授的行为,在他们看来,显然是和众人背道而驰了。 赵云叹道:“公子说服了公与先生,是不是因为当前公子的立场,和公与先生是一致的?” 袁熙微笑道:“确实如此。” “家父不需要依靠天子的声势,但对现在我的来说,做事要是能得到天子背书,便会名正言顺得多。” 赵云听到袁熙不自觉称呼袁绍为家父,嘴角微微一动。 袁熙浑然未觉,说道:“黑山军虽然被我们釜底抽薪,这两年必然会闹灾荒,但对付他们的最佳时机是两年后,而不是现在。” “但我之所以这么急迫,就是还有几个月,天子就要回到雒阳,到时候围绕他军阀会产生混战,最后有人会失败,有人会成为最后的赢家。” “要是如此,不如我们先下手为强,联手吕布把将天子夺过来。” “天子在保护下,应该比在其他人手中过得要好。” 赵云说道:“公与先生战阵谋略远胜于我,既然公子对其放心,云自当听其号令。” “但云还有一事不明,为什么要和吕布联手?” “是因为河内离河东最近的缘故?” “但吕布此人,可是有数次背叛的前车之鉴,若是关键时刻背叛我们怎么办?” 见赵云问的如此详细,袁熙心中有些欣慰,这代表赵云不是敷衍了事,而是在试图了解所有人之间人际关系,努力将办事情办成。 平心而论,赵云在天下人中,无论是从武力和谋略都不是最顶尖的,但他有一项特质,却是别人望尘莫及的。 赵云想做一件事情时,必然会全力以赴,在这点上,他是办事最可靠,也是最值得信任的。 这便是袁熙为什么将关系自己未来的最重要的事情,托付给赵云的缘故。 他对赵云道:“吕布如今身在河内,自然是我提前谋划好的。” “至于为什么选择他,只有一个理由。” “他在当今天下诸侯中,是野心最小的。” 袁熙说这话,是有根据的。 人都有野心,位置越高,野心越大。 但偏偏放到吕布身上,仿佛便失效了。 从后世看,他没有匡扶汉室或统一天下的雄心,夺取了徐州之后,就和妻妾整日饮酒作乐,以至于荒废了武艺,整个就是老婆孩子热炕头的农夫做派。 他数次弑杀举主,只能说明他脑子不清楚,道德下限低,并不能说明其野心大。 他所谓的野心,更像是自觉遭受不公平待遇后的报复,在数次杀死举主后,也没有自立,而是甘心给别人做起了副手。 一个口口声声不屈居于人下,但却一直选择屈居人下,连主公都不愿担当的人,谈得上有野心吗? 袁熙觉得,吕布要是有自己一半野心,也不至于沦落到今天地步。 第三百三十章 猫捉老鼠 第332章 猫捉老鼠 袁熙一直觉得,吕布单纯就是没脑子加没野心,才会做出两次杀死举主的事情。 但凡吕布有点野心,只会更加爱惜名声羽毛,即使想要杀死举主,也不会亲自动手,以免被天下人诟病非议。 就像司马氏纂魏时,也要找成济做替死鬼,哪有亲自司马昭亲自上阵杀皇帝的道理? 而后世司马氏之所以被诟病,也不是因为杀皇帝,而是把杀皇帝这件事情摆到了明面上,这狠狠撕下了觊觎大位,又当又立的士族们的最后一块遮羞布。 两汉杀皇帝的事情可多了去了,吕后废杀刘恭,李松杀刘婴,梁冀毒杀质帝刘缵,董卓毒杀少帝刘辩,受命动手的人,哪个死了? 要是听命办事的人被杀,那以后谁还会为主人死心塌地效力? 说成济杀皇帝罪不容诛,但其主要死因,还是愚蠢。 杀皇帝可以,都是关入深宫,一杯毒酒了事,死无对证。 但成济身为太子舍人,最应该对皇帝忠心的人,却冒着天下之大不韪,当街弑杀作为学生的皇帝,让背后的司马氏意图彻底暴露,才会成为两汉以来,受命杀皇帝而唯一被明正典型的人,遗臭万年。 当然,这件事的后果就是,天下的人都不再相信司马氏的话,以至于两晋的皇权威信是最弱的。 还是那句话,做坏事的多了去了,但至少要掩人耳目,不可以公开去做。 吕布问题就在于他和成济一样,举主这种最不该亲自动手的,他却在众目睽睽之下行事,被全天下人都看到了。 吕布现在处境极其尴尬,他的名声已经调到谷底,没几个人愿意和他联手,所以他可以选择的路其实很少。 所以袁熙之所以冒险直接出兵河内,便是要赌吕布最终只能把宝压在天子刘协身上。 也只有身为天子的刘协能帮吕布正名,只要刘协拿回权力,便可诏令天下,言说丁原董卓皆是乱臣贼子,吕布出手乃是奉天子之命行事,只有这样,吕布才能洗干净污名。 除此之外,全天下所有的诸侯都做不到,即使袁术称帝,夺得了天下,吕布照样背负弑主的名声。 所以袁熙赌吕布能动动脑子,认清现实,做出对自己最有利的选择。 当然其中也有变数,便是陈宫。 陈宫有自己的想法,他站在另外一个立场上辅佐吕布,对于吕布的名声,其实并不在意。 在陈宫看来,吕布都背主两次了,跟着反贼袁术混,应该也没有什么心理压力才对。 但陈宫忽略了一点,吕布也是要脸的,尤其是做下错事的人,反而会更加在意名声。 袁熙和赵云讲完吕布的心理,赵云这才想整件事情的起因背景理清楚,他沉思半晌,开口道:“吕布的心思,我大致明白了,但还有一方势力,怕是会造成变数。” “兖州曹操,应该也会有类似的想法,他会不会和吕布联手排挤我们?” 袁熙听了,笑道:“兄这个问题问得好。” “这其实是最为麻烦的。” “但曹操迟早专权,到时吕布便是他的眼中钉。” “在这之前,我们的势力是最弱的,只能委曲求全,不能正面和曹操动手,毕竟我们离河内太远,而曹操离河内只有一个陈留郡。” “我们要赶在曹操攻下陈留之前,奉迎天子,然后用天子诏令让曹操停手,这是我能想到的最好办法。” “这样一来,曹操和吕布地盘之间,相隔陈留作为缓冲,曹操也不方便直接控制天子。” 赵云听了,说道:“还有一个问题,为什么要将天子奉迎到河内,而不是幽州?” 袁熙回答道:“因为我们吃不下,就像徐州一样。” “天下必争之物,谁拿到了,就必然要面对其他人的觊觎,以我们现在实力,只能和别人分享,互相制衡。” “况且我们背靠袁氏,天生就得不到天子的完全信任,只能换一种方式去做。” “如果吕布能在河内独自护住天子最好,我们也可以从中分一杯羹,但十有八九,曹操是不会让吕布如愿的。” “所以我可以接受的局面,便是吕布曹操和我们在几年内,共同制衡,奉迎天子,至于大家能在其中获得什么,就要看各自本事了。” “这事情对所有人都有利,天子可以得到一个稳定的朝局,几方依靠天子诏令名正言顺的获得地盘,达成自己目的。” “当然,这种局面肯定不会靠谈判取得,我可以笃定,子龙和公与,会面对数场极为艰苦的大战,活下来的人,才有资格坐下来谈判。” “白波军独占天子,已经成了众矢之的,而各方获得的谈判筹码多少,取决于这几方能从白波军的手里抢过来多少。” 赵云听了,脸色奇怪地盯着袁熙:“云还是小看了公子。” “公子此计,不输天下大部分谋士啊。” “只怕云和公子第一次见面时,公子就在算计云了?” 袁熙不好意思道:“兄这话就过分了啊,兄是知道我的心意的。” 赵云听了,忍不住笑了起来。 两人又谈了打扮夜,才将想要奉迎天子的各方势力动向预测了个大概,最后赵云才如释重负,抱拳道:“不管事情结果如何,云做事都会对的起公子,对得起良心,对得起天下人。” 袁熙听了,拍了拍赵云的肩头,笑道:“子龙兄做事,我放心。” “我等着兄得胜回来,到时候兄做我姐夫呢。” 赵云没想到袁熙会提到袁杏的事情,不由一怔,只当袁熙随口一说,也没放在心上。 就此北新城兵分三路,上路袁熙和田豫带兵佯攻诱敌,中路阎柔带轻骑骚扰,伺机攻击对方粮道。 下路赵云沮授带着最精锐的兵马,看似从南边进攻黑山,实则直扑河内,和吕布联手对付白波军,奉迎天子。 至于吕布的想法,则是要看麴义的发挥了。 这是一场豪赌,袁熙已经好久没有赌过了。 但他面前的形势,已经无法让他做出更好的选择,黑山军再差也能撑几个月,那时说不定曹操早就攻下陈留,夺取天子车驾,连一点残羹剩饭都不会给袁熙留下。 一场战争到来之前,可能各方都没准备好,不是因为不想准备,而是天下所有人都在时时谋划,天下大势时刻都在改变,哪有留给人准备万全的时候? 眼下就是如此,袁熙扑灭黑山军再去河内是稳妥的,但觊觎天子的几方,谁也不会给袁熙留出这个机会窗口,所以袁熙只能行险。 既然是行险,自然有风险,且不说赵云那边,亲身引诱黑山军的袁熙,初阵便遇到了黑山军意料之外的全力反扑。 他没料到黑山军全军来的这么快,人数这么多,里面还有个想要杀死自己的高手杨凤! 她枪法极其刁钻,田豫评论他自己也差着一筹,那一场遭遇要不是孙礼田豫拼命拦截,可能袁熙已经死了! 想到这里,袁熙心中冷笑,你要我死,我还要你死呢! 你给我一枪,我还伱十枪,就看最后谁能活下来! 他叫过孙礼,耳语几句,孙礼惊讶道:“公子疯了?” “我一个人可护不住公子!” 袁熙摇头道:“咱们虽然是诱饵,但要是对方要是迟迟不上钩,中路和下路便会压力大增,等于害了他们。” “所以咱们有机会,还是要尝试攻入黑山军腹地,这才能将其主力吸引过来,从而引诱袁尚出手,我才能有余力做别的。” 他指着远处山林,那边隐隐有炊烟从中升起,“而我们能安心行事的前提条件,就是将这个盯上我的狗皮膏药处理掉!” 孙礼看着远方,也是颇为无奈。 敌人这是有恃无恐啊。 好几天了,对面那支黑山军仿佛和这边杠上了,开始还偷偷摸摸跟着,现在干脆不装了,直接相隔一个山头,大摇大摆的生火做起饭来。 那领头的红衣女将,也常常出来用枪指着这边,有恃无恐的进行挑衅。 孙礼知道,这是给自己这边兵士心理压力,让这边不战自溃。 当初遭遇,红衣女将在己方军阵中杀进杀出,最后全身而退,事后经过黑山军投诚过来的士兵指认,这乃是黑山军中,武力数一数二的杨凤! 这对袁熙兵士的心理压力是很大的,对方正在利用这一点,慢慢消磨袁熙这边的斗志! 再这样过几天,只怕兵士们的心气都要磨没了! 于是袁熙当机立断,告诉孙礼,不走了! 就在这里,和对方做过一场! 杨凤正坐在林木间闭目养神,却有探子过来禀报:“首领,对面开始伐木立寨了!” 杨凤听了,眼中讶色一闪,不跑了? 她本意是猫逗老鼠,追着敌人到处跑,等将对方玩弄的筋疲力尽,斗志全消,再将对面一击必杀。 这两天局势一直在向她预料的发展,两边在太行山里翻过了好几个山头,都已经有些疲累,但杨凤带领的是出身当地,熟悉附近地形的精锐兵士,明显比对方状态要好。 对面这是看出来了会被自己拖死,所以想和自己决一死战? 想到这里,杨凤眼里战意闪动,自己这是被看扁了? 她早已经得知,幽州军中武艺最好的田豫并没有跟来,剩下区区一个三脚猫功夫的世家子,能挡住的自己? 既然如此,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看我将你的性命,留在这黑山之中! 第三百三十一章 针锋相对 第333章 针锋相对 甄宓坐在屋里,广袖里面的手环在小腹上,突然觉得有些心神不宁。 自袁熙离开蓟城后,已经一个多月了,听说夫君已经从北新城出兵了,应该没有什么危险? 她站起身来,一旁的曹节连忙上来,想要帮忙扶住,甄宓摆摆手道:“不用,我现在身子还好。” 曹节听了,想了想,还是把住甄宓胳膊,笑道:“夫人要是碰着摔着,阿母可饶不了我。” 甄宓听了一笑:“正好我要向阿母请安,你陪我去。” 两人走到环氏屋里,见环氏正在缝着一件小小的衣服,内衬是薄纱,外面是麻布。 环氏细心用丝线将两块料子密密缝在一起,因为太过认真,她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她听到响动,抬头见甄宓进来,随手将衣服放在一边,说道:“你怀胎快两个月了,身子不便,就不要每日过来请安了。” 甄宓说道:“元化先生说,多活动活动,对胎儿也有好处。” 环氏听了,叹道:“也是苦了你了,这时候偏生他又不在。” 袁熙每次大战,面对的敌人都不是易于之辈,尤其是这次黑山军势大,让众人心里都沉甸甸的。 甄宓强笑道:“夫君要做的事,也只有夫君能做,他是放眼天下的,妾担心也帮不上什么忙。” 环氏叹道:“伱想开就好,怀孕最忌伤心劳神,现在将养好身体,比什么都强。” 甄宓知道环氏生了三个孩子,毕竟经验丰富,悄声道:“生孩子,是什么感觉?” 曹节在一旁也好奇地竖起了耳朵。 环氏听了,侧头想了一想,想说到时候袁熙就回来,越安心就越顺利,但是这种事情谁能保证?所以又把话咽了回去。 她斟酌了下,这才说道:“开始确实有些疼,不过到了后面,只要放宽心,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甄宓听了,微微点头,她听说生孩子不容易,心里颇为惴惴不安,所以她也想找人问问,蔡昭姬没生过不合适,问吴夫人总感觉怪怪的。 结果来问环氏,怎么感觉环氏比自己还紧张? 甄宓心道孩子什么的无所谓了,只要袁熙平安回来就好。 袁熙抽出背后箭壶里的一支羽箭,搭在弓弦上,缓缓将弓拉开。 正好一射之地的距离,身穿红甲的杨凤将长枪从土里拔起,单臂握住枪杆末端,遥遥指向袁熙,枪尖纹丝不动。 袁熙眯着眼,这一杆大枪重量不轻,能做出这动作的人,即使是男子高手也不容易,何况女子,只怕天下也没有几个。 他头疼起来,对方盯死了自己,以前自己做过什么事情,让她如此仇恨? 他手一松,羽箭嗖的一声从他耳边飞了出去。 这一箭很准,直直照着杨凤额头飞出,转眼间就来了杨凤面前! 杨凤身子微侧,枪尖已经搭上了羽箭,稍稍用力,便将羽箭拨落。 杨凤手下兵士见了,大声喝彩。 袁熙手下兵士见杨凤如此轻易就破解了弓箭,不禁都咽了口口水,对付这等高手,谁也没有信心全身而退。 杨凤将长枪高高朝天举起,大吼一声:“跟我上!” 她猛地蹲身,扛着长枪,然后猛然前纵,如同一只敏捷的豹子,向着袁熙营寨冲来! 她背后的兵士也纷纷提刀掣枪,叫喊着冲了上来。 袁熙心道果然是个疯子,硬冲营寨,这是不把自己放到眼里? 他环视四周,见有的兵士露出不安的神色,知道杨凤这种高手,对他们的压力还是很大的。 他笑了笑,出声道:“怎么,跟我守城三年,胆子越来越小了?” “她比得上子龙将军吗?” “子龙将军当时尚且打不下我守着的北新城,对面又算得了什么?” 他麾下将士听了,顿时振奋起来,纷纷呼喝出声。 杨凤看着几十步以外,半人多高的简陋木栅,心道这临时搭建起来的东西,也能挡得住我? 她一马当先,冲到木栅前面时,微一蹲身,便腾空跃起,在木栅上一蹬,便要翻入营寨。 此时她心里觉得有些不对,怎么一路冲来,对方没有放箭阻挡? 她人在半空,看到木栅后面的地面,都是新翻的土,顿时心生不妙之感。 她百忙中一个扭身,枪尖钉在身后木栅上,竟是硬生生一个转折,止住了下落的势头! 杨凤借势伸手搭住木桩,一个翻身,竟是身体缩了回去,站在了木桩上! 但是跟着他冲进来的几十名兵士便没有那么好运了,他们刚落到地上,便脚下一陷,落入了一人多深的深坑! 陷阱! 只是陷坑也就罢了,等待他们的,是削尖了的木桩! 借着下落的势头,兵士们的大腿身体瞬间被木桩刺穿,哀嚎声此起彼伏。 杨凤目眦欲裂,她连忙大吼道:“停住!” 自己怎么忘了,袁氏的冀州兵,最善于挖掘工事! 从和袁熙最早第一次照面开始,杨凤就觉得不对,对方起工事的速度,也太快了点! 彼时钢铁还是非常贵重的,用来做兵器都嫌不够,所以大部分行军工具,还是不怎么锋利结实的青铜制品。 这样无论是砍伐还是挖掘,速度都不会太快,然而袁熙这次不计代价配备了铁制工具,却是大大加快了修筑工事的速度。 这一道深沟,就是临时花了半个晚上挖成的。 此时袁熙这才把手一招,“放箭!” 兵士纷纷从营寨高处放箭,射得里外的黑山军兵士进退不得,不时有中箭的惨叫声响起。 杨凤牙都咬碎了,对方这道沟非常恶心,配合木桩,等于是两人高度,即使翻了进去,还要陷入坑里,等于成了对方的活靶子! 她眼见数支利箭朝自己飞来,连忙翻下木桩躲避,同时吼道:“弓箭呢!” “对射!” “来人,跟我攻破寨门!” 袁熙从土台上看到杨凤带人绕着营寨猛奔,想要寻找突破口,他哪会不知道对面心思,只要冲进来找到自己杀掉,幽州军便完蛋了。 但袁熙岂会给她这个机会,当下把手一指,“挡住寨门!” 不过半刻,杨凤指挥手下劈烂了面前这道并不坚固的寨门,等看到里面情景,不禁犹豫了一下。 里面幽州军让开了一条通道。 但杨凤看的分明,门后两边,都是密密麻麻的刀盾长枪! 杨凤自忖她是能够突入进去,但手下的兵士得死伤多少? 看着对面袁熙一副有恃无恐的模样,杨凤冷笑起来,真以为自己奈何不了了? 她见对方还在不停往己方射箭,回头道:“火箭!” 后面弓箭手听了,纷纷拿出特制的火箭,这种箭极为长大,前段缠着浸满了油的麻布,一旦点燃射出,可对敌人造成不小的骚乱。 杨凤一声令下,上百支火箭飞上天空,射入袁熙军营,一时间处处烟火,煞是好看。 杨凤看营寨里面多处被点燃,袁熙的兵士都在忙着救火,但这火箭多是火油,即使泼水,也不能马上扑灭! 只要对面军心浮动,她便能找到机会突入! 结果杨凤却发现,营寨里面的兵士,正拿出一块块布来,盖在了火箭上,不一会,火箭上的火焰便熄灭了,下面冒出缕缕青烟。 这盖上去的布,竟然没有烧着! 杨凤睁大了眼睛,这是传闻中士族贵人才会用到,价格极为昂贵的火浣布? 竟然被用来灭火? 所谓火浣布,便是石棉。 华夏自古以来,就有火浣布的记载。 《列子·汤问》:“周穆王大征西戎,西戎献锟铻之剑,火浣之布。……火浣之布,浣之必投于火,布则火色,垢则布色,出火而振之,皓然疑乎雪。” 《周书》曰:西域献火浣布,昆吾氏献切玉刀。火浣布污,烧之则洁,刀切玉如脂。” 西戎与西周毗邻且交往频繁,于是他们就把火浣布拿来送给周王以求交好。 东汉之前,火浣布都来自西域,而到了东汉,和西南夷的交易中也出现了。 《后汉书·西域传》载,大秦国“作黄金涂、火浣布。” 《后汉书·西南夷列传》载:“又其火毣(即火浣布)驯禽封兽之赋,軨积于内府。” 彼时袁熙打通了海路,拿到了些火浣布,此世的人对此很是稀奇,觉得这布匹防火,应是极为珍惜的东西。 只有袁熙对此不屑一顾,后世烂大街的石棉,虽然作为工业材料可圈可点,但就是不适合做日常穿着的衣服。 无他,这东西纤维吸入人体后,会损伤肺部,导致疾病。 没有工业体系,这东西留着也没用,于是袁熙便将其放到作战器材中,起码灭火还是挺好用的。 杨凤眼见火箭被对方扑灭,只得带领众人又在寨门前停住了脚步。 两次攻寨受阻,她麾下兵士已经锐气少了不少。 正在这时,袁熙拿出一个铁皮做的喇叭筒,对杨凤喊道:“杨统领,何必打打杀杀,让部下全都在死在这里?” “若你能投靠袁氏,我承诺统领会比在黑山过得更好,如何?” 杨凤见有的部下有意动之色,怒道:“痴心妄想,袁氏数次杀我黑山统领,此仇不共戴天!” 袁熙听了,面色一冷:“既然如此,那就过来!” “我在这里等看,看你能填多少人命,才能走到我面前!” “还有,谁能将杨凤的头拿到我面前,赏钱百万!” 第三百三十二章 搏死一战 第334章 搏死一战 杨凤听了,怒气上涌,拿枪指着袁熙道:“袁家小儿,我誓杀汝!” 袁熙不知道杨凤对自己敌意何来,他现在才不管敌人是男是女,战场上只分生死! 他挥手道:“放箭!” 杨凤见箭雨射来,当下指挥手下躲在寨门后面,伺机指挥兵士拿枪往门后乱捅,一时间叮叮当当不绝。 杨凤看时,却收效甚微,因为对方顶在前面的军士不仅拿着盾牌,还穿着上好的甲胄,这边的铁枪刺上去,大部分时候只能将对方刺个趔趄。 杨凤心中大恨,她从来就没打过这么憋屈的仗,黑山军打过的仗不少,但敌人穿甲的都是最精锐的骑兵,哪有连步卒都人人带甲的? 她眼见幽州军中的盾牌兵挡住自己这边的攻击,后面的人伺机长枪长戈探出,专门往自己手下腿上招呼,不断有人捂着腿惨叫倒地。 黑山军有兵士急了,直起身子就要从木栅上翻过去,结果刚一露头,就被一支弩箭近距离射中眉心,倒地毙命。 双方隔着破碎的寨门你来我往,不到一炷香的时间,杨奉发现,己方就损失了几十个人! 而且对方极为阴险,兵器不往要害招呼,刺的却都是己方兵士腿脚,到处都是倒地的伤兵,门前一片混乱,越发难以突入。 杨凤银牙紧咬,这样对耗下去,自己这边的兵士只会被一点点蚕食掉! 她横下一条心,叫道:“刀盾兵上前!” 当下几十名刀盾兵举着盾牌冲上前来,杨凤抢过一个盾牌,举在身前,吼道:“跟我冲!” “全军突击!” 袁熙正在不紧不慢地射着箭,突然间寨门口骚动起来,然后黑山军士兵冒着幽州军枪捅剑刺涌了进来。 看着对方不畏生死的样子,这是搏死突击! 袁熙神色凝重,对方反应很快,这时打算耗下去了,而是准备和自己决一死战! 现在涌入的黑山军数目,已经明显超出了寨门后兵士的防守能力,又是突然出击,寨门的防线瞬间被突破! 领头的杨凤一手盾牌,一手长枪,一马当先常在前头,她身边的刀盾兵拼死护卫,向袁熙冲来! 袁熙知道杨凤是要和自己搏命了! 他定下心神,拉弓撒手,一支支箭矢射出,幽州军见状,也是拼死挡在前面,杨凤身边的人被四面八方的攻击射中刺倒,但他们却是红着眼睛,拼死保护着杨凤。 数百名黑山精锐涌入寨子,和袁熙的兵士混战在一起,此时幽州军三兵种的配合优势开始渐渐显现,慢慢压制了黑山军。 但这远远不够,因为黑山军此时的目的,就是保护杨凤的安全,只为杀到袁熙面前! 眼见杨凤已经冲到袁熙所在的土坡几十步远,一旁的孙礼把手按住了环首刀柄,手微微颤抖。 只有孙礼才能明白杨凤的可怕,他甚至没有把握能活下来,更别说保护袁熙了! 袁熙扔掉长弓,开始把腰间环首刀柄圆环上系的绳子缠在手上,一边说道:“我上一次遇险的时候,是哪一场战斗?” 孙礼下意识道:“山谷杀南匈奴那次。” 袁熙哈哈一笑:“上次活下来了,这次也不能死。” “咱们都是有孩子的人了,要是死了老婆改嫁,孩子叫别人爹,也挺不甘心?” 孙礼听了,胸腹间豪气顿生,吼道:“拼了!” “就是头老虎,我也杀给公子看!” 杨凤此时已经丢掉盾牌,大踏步往袁熙这边奔来,一杆铁枪使得神出鬼没,将逼上来的幽州兵纷纷刺倒,这些兵士都是精锐,竟然根本挡不住她的长枪! 眼见杨凤奔到土坡下面,飞身纵跃,长枪往袁熙刺来! 孙礼大吼一声,一缩身子,环首刀突刺杨凤侧肋! 杨凤岂能让他近身,一枪点在孙礼胸前,将其冲势生生止住,孙礼只觉胸口如同被一柄大锤打中,嘴里血腥味泛了上来。 他不退反进,就要抬手挟住杨凤枪杆,杨凤把手一抖,抽在孙礼头盔上,将他打得转圈跌了出去。 孙礼摔倒在地,挣扎几下,竟是没有坐起来。 杨凤盯着袁熙,冷笑一声,她的实力和在场众人根本不是一个档次,这次袁熙死定了! 周围的幽州兵拼命冲了上来,但黑山军死死挡在杨凤周围,眼见杨凤一步步走向袁熙,幽州军却一时无计可施。 杨凤眼见袁熙抽出了环首刀,姿势却是颇多破绽,冷冷道:“还有什么遗言?” 袁熙后退一步,猛然间一刀斩断了身边绳子,冷笑道:“既然来了,那就别想走了!” 杨凤脚下喀喇一声响,她脸色一变,倒纵出去,然而已经晚了,方圆数丈的地面突然间塌陷了下去! 杨凤和身边十几名黑山军军士,脚下地面消失,身体猛然下坠! 杨凤人在空中,才猛然醒悟,这个架起来的土坡,其实是空心的,上面是层土,中间木板支撑,下面是个大坑! 眼见土坑下面是密密麻麻的尖木,杨凤长枪探出,猛地刺入土壁,止住了身形。 但其他人就没那么幸运了,全都掉入坑底,身体被刺穿,抽搐着死去。 杨凤怒气勃发,对方同一个计策,自己上了两次当! 不过对方胆敢亲自做诱饵,他不怕死吗? 她抬眼一见,却见袁熙腰间也有条绳子,正挂在半空,坑上的兵士正七手八脚把他拉上去。 杨凤身体一纵,借着枪杆的弹力,已经翻上了土坑,她拔出铁枪,双眼通红,绕过土坑向袁熙再次冲了过来! 袁熙刚被拉了上来,见这样都没弄死杨凤,不禁头疼无比,这女人怎么这么难缠? 他知道这一战避不开了,拉下头盔面罩,拔出环首刀,大喝一声,迎了上去。 中国古代盔甲很少有带铁面的,因为在复杂的战场环境中,反而会影响视野,但如今袁熙却是专门带了个特制的头盔,就是为了在杨凤面前多撑一会。 只要撑到杨凤手下被杀光,自己就赢了! 他周围的亲卫见状,也抽刀向杨凤围了上去。 两人撞在一起,甫一交手,袁熙身上盔甲交界处,就连中三枪,差点被刺穿。 即使他努力缩着身子,杨凤的枪还是时不时刺在他的要害处,只要盔甲出现破损,袁熙便会命丧当场! 而十几名亲卫无法对杨凤构成有效威胁,反而是她仗着身体灵活,在人群中穿梭,让这些亲卫的攻击全部落空! 袁熙身体剧痛,他觉得自己的肋骨已经被打断了。 对方又是一枪朝他面门刺来,袁熙拼命举刀格挡,却还是被一枪刺在额头上。 铁制护额发出尖利的声响,袁熙一瞬间眼睛发黑,感觉有湿漉漉的东西从眉心流了下来,眼前看到的东西开始蒙上了一层红色。 他踉跄几步,就见那枪幽灵般地再次出现在自己的喉头面前。 在这一瞬间,袁熙感觉时间似乎停止了,他看到杨凤身后孙礼拼命赶来,却已经来不及了。 一幅幅画面如走马灯般闪过,自己要死了? 他蓦然间深吸一口气,胸膛鼓了起来,然后又急速吐出,在这一瞬间,他的动作快了一丝,环首刀挡在了喉头上。 叮的一声大响,铁枪刺在环首刀刀面上,把环首刀顶得打在袁熙头盔面罩上。 火化溅射,袁熙倒飞出去。 杨凤侧身避过孙礼背后砍来的刀,反腿将其踢飞出去,向着袁熙的身形急追。 她百忙之中看了眼枪尖,发现已经有些钝了,心想刚才对方运气真好,那一刀难道是蒙的? 她刚追近,就见袁熙勉强站定,反而将手臂上的绳子扯下,将环首刀扔到地上。 杨凤一怔,这是放弃反抗了? 却见袁熙反手拔起地上一柄铁枪,指着杨凤嘲讽道:“你的枪,比子龙慢多了!” 杨凤见袁熙满脸是血,显得越发狰狞,脸色却凝重起来。 她发现,袁熙的架势气势,和之前完全不一样了! 要说之前拿刀破绽百出的话,如今拿枪的架势,却是看似有些破绽,但却像是故意露出来的。 杨凤产生了一刹那间的迟疑,难道对方枪术比刀法好很多? 但真要如此,刚才为什么不用枪? 袁熙此时,其实只是面上强装镇定而已。 他对于枪法的眼界和了解,经过了赵云的日夜熏陶,比没人指点的刀法强多了。 但也只限于了解而已。 他的出枪架势,确实是跟赵云学的,但只要他一出手,马上便会原形毕露。 他现在要做的,还是拖时间。 一阵浓烟飘了过来,杨凤抬起手掩住口鼻,侧脸一瞥,却发现是十几名兵士点着了湿稻草,场上开始烟雾弥漫! 她猛然醒悟过来,当下不再迟疑,飞身向袁熙扑去。 袁熙见状,出枪格挡,杨凤一见其出枪姿势,便心中大定,枪头一转便将袁熙长枪绞开! 眼见袁熙空门大露,杨凤面露喜色,只要一枪,便能要了袁熙的命! 正在此时,烟雾弥漫之中,孙礼挺着一杆长枪,对着杨凤后脑猛然扎来! 杨凤一侧头,便让过了孙礼长枪,她是用枪行家,对方半吊子的枪术,完全对她构不成威胁! 一个两个,都想诈自己,可笑! 孙礼的枪头擦着杨凤脸颊刺空,杨凤根本不屑管他,下一刻正要刺死袁熙,眼角余光却瞥到孙礼枪头,猛然间愣了一下。 枪头上绑的是什么? 怎么冒着火星? 下一刻,枪头在杨凤耳边轰然炸开。 第三百三十三章 调虎离山 第335章 调虎离山 杨凤产生了一瞬间的恍惚。 一朵绚烂的火花在她面前炸开,如同放大几十上百倍的烛火。 伴随而来的是浓烟和四散迸射的碎片,仿佛凭空出现在她的面前,碎竹纸屑如同漫天飞雪一般扬洒下来。 随后刺耳的气味冲入她的鼻腔,一路向下,仿佛在烧灼着她的肺部。 杨凤努力睁大眼睛,,时间仿佛停止,四周景象在她面前如同定格一般。 所有一切都发生在一瞬间,天地陷入了沉寂,什么声音都没有。 因为她听不见了。 她身体摇晃起来,感觉右耳有热热黏黏的东西顺着的脸颊流了下,杨凤猜那应该是自己耳中的血。 或者有可能是自己的脑浆? 袁熙眼见杨凤身形摇晃,脚步踉跄,她背后的孙礼扔掉了手中炸烂的长枪,高高举起环首刀,对准了杨奉脖颈。 他心道总算成了。 加倍装了火药的纸筒,虽然不能够炸死人,但贴着杨凤头盔炸开,爆炸的冲击被铁盔吸收,然后传导到她的头颅,伤了她的耳道,破坏了她的身体平衡。 杨凤确实是武艺超群的高手,正常情况下,自己和孙礼很难伤到她,精心准备的几个陷阱都没有奏效,实在是难以对付。 但杨凤吃亏就在,她不了解爆竹是什么东西,这个时期炼丹术尚未流行,武人也太不知晓爆炸这种现象。 所以孙礼才利用杨凤身为高手的自信,用缠在长枪上的爆竹成功炸伤了她。 当然,杨凤这次吃了亏,下次便会有了防备,这种招数便再也对她无用了。 不过也没有下一次就是了。 袁熙眼见杨凤像醉汉一样摇摇晃晃了几下,吼道:“杀了她!” 此时袁熙自己,也已经满脸是血,粘稠的鲜血糊住了他的眼眉,他竭力睁大眼睛,一挺长枪,直往杨凤面门扎去。 杨凤耳朵已经完全听不到了,她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但直觉告诉他,下一刻对面就要出手杀死自己了! 她一咬舌尖,却发现连血腥味和痛觉都感觉不到了,下意识要舞动手中长枪,却发现手里空空如也。 她手里的长枪掉了! 她眼见袁熙挺枪刺来,却不退反进,往枪尖扑去! 此刻高手的反应救了她,孙礼环首刀劈在她的后背,将她背心的甲片皮绳砍断,十几片甲片飞散在空中。 孙礼摇了摇头,杨凤正好躲开了自己砍向她脖子的一刀! 他上前一步,又是一刀劈下! 袁熙见杨凤竟然扑向自己枪尖,当下毫不犹豫用力捅去,却下一刻发现,杨凤消失了! 耳边传来孙礼的惊呼,“小心!” 袁熙猛然眼前一黑,下巴上疼痛传来,几乎让他失去意识。 被对方空手打中了! 这一刻,袁熙第一反应是把手一扬,竟然把手中的枪往后掷了出去! 杨凤骂出声来,她的手指还有几寸就摸到袁熙的枪杆,只要手中有枪,她谁也不怕! 结果袁熙竟然把枪出,让自己夺枪的意图落空了! 杨凤怒不可遏,被对方不知名的手段阴了,此时她身体的平衡感还没有回来,动作慢了很多,但即便如此,身为高手的她,还在努力寻找扭转劣势的契机! 拿不到枪捅死你,就活活打死你! 她左手成爪,去扣袁熙咽喉,右手握拳成凿,猛叩袁熙面门! 袁熙一躬身,已经抱住杨凤腰身,就要将其扑倒。 谁和你打拳啊! 打滚还差不多! 杨凤知道自己要是被袁熙拖倒必死无疑,当下狠狠一肘打在袁熙背心,铁护臂和袁熙后背的护甲猛烈碰撞,震得袁熙几欲喷血。 他死死抱住杨凤腰身,嘶声吼道:“杀了她!” 杨凤飞起一脚,直踢袁熙下身,袁熙眼见自己就要断子绝孙,勉强侧身闪避,孙礼的刀到了。 杨凤无奈,把脚一踏,就要纵开,袁熙哪能让她逃走,出脚一别,就地一滚,终于将杨凤拖倒! 杨凤暗骂,对面武艺平平,怎么这几下子这么难对付! 殊不知上次袁熙侥幸弄倒吕玲绮后,回来觉得自己武艺虽然一时难以提高,但在这种歪门邪道上可以花些心思。 于是他分别找了赵云田豫等人演练请教,花费了将近一年多的时间,终于将这糅合了北地摔跤的招数淬炼升华,成为了自己最为得意的撒手锏。 这几招都是和赵云田豫等高手集思广益所得,哪是杨凤仓促间可以破解的? 杨凤眼见袁熙掰住自己一条大腿,扣着自己脚踝,旁边幽州军纷纷拿枪扎向自己,知道这是生死关头,把身子一扭,竟然带着袁熙在地上翻滚起来。 袁熙感觉自己就像被鳄鱼咬住进行死亡翻滚一样,胃里翻江倒海,头昏眼花,旁边兵士怕误伤到袁熙,根本不敢下手。 孙礼却是瞅准时机一刀斩下,这下子砍在杨凤背心上,杨凤终于支持不住,哇的吐出一口血来。 她知道自己已经败了,当机立断双手扣住地面,腰腹使力,猛然一甩,竟然将袁熙猛地甩了出去! 她停也不停,翻身而起,手脚并用,几步翻过营寨,就要逃走。 袁熙吼道:“放箭!” 百十支箭射向杨凤,一支箭矢扑哧一声穿透了她的大腿,杨凤疼痛翻下山坡,咕噜噜往下滚去。 等袁熙带人赶到,杨凤已经翻入山谷中的密林,不见踪影,只留下沿途一溜血迹。 他和孙礼相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庆幸之色。 这女人也太难打了! 孙礼盯着山下,说道:“要不要追?” 袁熙思忖一下,说道:“算了。” “几个人遇到她,说不定还会被反杀。” “将剩下的黑山军清理掉,咱们赶回去。” 孙礼见袁熙满脸是血,说道:“公子还是先清理下伤口。” 袁熙抬手一擦,发现手掌全都是血,突然感觉像是失去了所有力气,腿一软坐倒在地上。 杨凤翻下山坡,射进腿里的箭杆已经折断,箭头深深刺入肉里。 她咬着牙又走了十几里路,终于找到一条小溪,她撕开裤腿,忍痛用短刀将肉里的箭头挑了出来,然后极为熟练地包扎止血。 等做完后,她找来一根树枝,跌跌撞撞沿着来时的路走了回去。 她要赶时间。 虽然她带来的人都完了,但只要黑山军前军尚在,她就能阻住幽州军的脚步! 她是前军主心骨,只是为了刺杀袁熙,才暂时离开,没有她坐镇,黑山军也只能处于守势。 那袁熙很可能趁她受伤,赶回去攻打黑山军留守下来的营寨,所以她必须要回去主持大局! 杨凤凭着对此处地形的熟悉,一天只睡一二个时辰,饿了就生吃野兔野鸡,不眠不休地走了三天两夜,翻过二百多里的山地,终于回到了她带兵出发,两军对峙的地方。 只远远一见,杨凤便无力地跪倒在地上。 远处几处山头,倒处都是残破的营寨,甚至还有个寨子烧毁大半,余火未熄。 山林间倒处都是死尸和残破的武器,山间的溪水甚至还泛着红色。 原本黑山军在连绵数个山头营寨上的旗帜,已经全被换成了幽州军的。 杨凤意识到,黑山军前军败了,不然不会放弃这个适合防守的关卡! 是主动撤走,还是被幽州军全杀了? 自己在这里留下了上万人,而幽州军满打满算只有两千多人,这是怎么输的? 杨凤感到天旋地转,她敢肯定,袁熙带着兵士在山中行军,绝对没有自己这么快回来。 换言之,自己离开后,这里就爆发了大战! 而且看这样子,对方显然早有预谋! 被算计了! 杨凤没想到,那凶虎竟然以身做饵! 而且对方带的人数也很微妙,只带了数百亲卫,将大将留在此处,做出一副逃跑的模样。 留下来的幽州军数目也不多,两千多人,怎么看也不应该打破有上万人的黑山军的营寨才对! 所以杨凤这才放心带兵追赶,她不是没考虑过可能是对方的诱敌之计,对方引她离开,其主攻方向,很可能是中路和南路。 但杨凤万万没想到得是,对方偏偏就是主攻自己留人把守的北路! 自己追了过去,刺杀无功而返不说,老家还被偷了! 杨凤嘶声道:“凶虎!” “我和伱不共戴天!” 她摇摇晃晃站起身来,经过这几天跋涉,她早已经到了极限,随时都会支撑不住昏过去。 但她知道现在不能留在这里,袁熙随时都会赶回来,于是她辨明方向,艰难地拄着树枝,往黑山军腹地蹒跚而去。 一日后,袁熙带着孙礼也赶了回来。 田豫和郭嘉迎出了来,见袁熙包着额头,隐隐有血在伤口麻布上渗了出来,心道这次也太冒险了! 这计划是袁熙出兵前就定好的,他们要攻打黑山,岂会不打探清楚黑山军将领底细。 黑山军地位最高的两人,便是张燕和杨凤。 而杨凤做为北路前军主将,威望极高,有她的在的话,这支上万人的前军极难被击败。 所以袁熙才和郭嘉商量出了以身做饵的计策。 当然郭嘉很反对这种以身犯险之举,奈何两人推演了好多次之后发现,只要杨凤还在,黑山军便不可能被完全击溃。 于是最初那场遭遇,袁熙这边有意保留实力,让杨凤产生了误判,从而将其一步步引入彀中。 当然众人也没料到杨凤的武艺会那么高,以至于袁熙差点翻船。 第三百三十四章 骡马非人 第336章 骡马非人 为打败黑山军,袁熙谋划了很久,自然不会忽视掉一切可能的细节。 但袁熙也不是没有失误,他也忽略了自己身外的因素,导致了误判。 那便是袁尚没因为抢功而出兵黑山,反而掉头去攻打臧洪了。 这属于袁熙虽然知道,但是却不能因此改变计划的意外事件,毕竟要是把什么意外都算进去,就很难做事了。 这样以来,黑山军压力小了很多,选择北上,以至于袁熙只能选择和黑山军硬碰硬。 他至今无法理解,即使臧洪反叛,袁尚为什么要亲自带兵去剿灭无关紧要的东武阳,而不选择占据对进入并州来说,极其重要的黑山通道。 袁尚虽然人品不行,但他是这种轻重不分的人吗? 此时袁熙暂且将这个疑问放到脑后,他在听郭嘉说着如何击溃黑山军前军之事。 袁熙带人引开杨凤,田豫带着二千多人死守要道,黑山军也是按兵不动,等待杨凤回来,再将田豫军歼灭。 但袁熙前脚刚走,在北新城整备的郭嘉得到消息后,便开始行动了。 先前袁熙急行军用的骡马已经回到了北新城,开始运载大批量的辎重出发。 攻城器械。 这些器械是沮授和许攸一起上任的时候,袁熙令其秘密打造的。 这些东西,比一般的攻城器械要小很多,威力当然也下降很多,沮授和许攸当时也不明所以,但是还是老老实实打造出来,藏于北新城中。 这些器械虽然不大,但数目不少,要不是北新城流民中有不少工匠,说不定袁熙回来时也无法完成。 彼时袁熙准备离开时,便传信给郭嘉,于是北新城将大部分劳力动员起来,日夜兼程将这些工程器械运进了黑山,到达两军对峙的地方。 等到地方开始组装,众人才开始发现,这些小型器械,是为了山中复杂的地形专门打造的! 因为体积小,所以在山坡上也能架起来的投石机。 宽度很窄,轮子却很大,适合推上山道上的冲车。 如同梯子只有两条腿,却能斜着架在树干上的望楼。 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在山中作战用的! 一同前来的,还有数千能够操纵器械的民夫。 这些人和田豫的兵力合在一起,起到了一加一大于二的效果,于是数百架投石器和云楼架了起来,对着黑山军营寨猛轰。 黑山军一开始还犹犹豫豫,向着对方攻势总有放缓的时候,结果发现,幽州军晚上攻势也不停止! 他们被骚扰了一夜后,在第二天早晨忍着困倦,愤怒的发动了反攻。 但黑山军人数虽多,狭窄的山道和陡峭的山坡却让他们根本施展不开,反而被装备精良的幽州军依据营寨工事挡住,飞石擂木不停打入黑山军阵中,让其死伤惨重。 黑山军没有了杨凤坐镇,喜欢冲锋陷阵的大洪也死了,攻了一天也毫无进展,反而折损不少,只好被迫退了回去。 前一天晚上黑山军头目们本就没睡好,次日又打了一天,自然人人疲惫,想着幽州军也是一样,双方晚上应该都会好好休息? 结果当天晚上,黑山军头目便遭受到了包括投石器投出的火弹猛攻,营寨内处处都是火焰。 还好黑山军营寨中有数条小溪,等兵士们灭完了火,已经是天明了,人人疲惫不堪。 有黑山将领愤怒无比,要拉出兵士和幽州军拼个你死我活,却被其他人劝住,道眼下人人困倦,士气低落,昨天都打不赢,今天就有戏了? 于氐根出声道:“那凶虎手下都狡诈无比,他们先前就用计坑了我们,现在其是想让我们疲累不堪,趁机击溃我们!” “他们是不会让我们休息的,我建议全军退后几十里休息。” 有人嘲笑道:“那是你中了计,不是我们!” “若是杨统领回来,发现我们竟然打不过区区两千人,我们颜面何在?” 于氐根涨红了脸,“现在还管什么颜面?” “即使不能全部退走,也要退走一半人,等休息好了,再重新回来换防,让前面顶着的人休息!” “不然觉都睡不好,这仗怎么打?” 有人郁闷道:“真他娘的怪了,咱们一万多人被两千多人逼得无法睡觉!” “他们难道不累的?” 众人听了,皆是纷纷点头,心中疑惑不解。 不过他们真的说对了,幽州军还是真是轮流换防休息的。 不过他们为了远离战场睡个好觉,从战场上下来困倦不堪的兵士,是让骡马拉着车,到后方十里处休息好了,再用骡马拉回来,就地休息。 幽州军后方的山道上,唯一得不到休息的,是几百匹骡马日夜不休地运送着兵士,属实是把骡马当骡马用了。 沿途不断有累死倒毙的骡马,被剥皮拆骨,化作了兵士们的口粮。 骡马不是人,人需要休息,骡马不需要,干活就行了。 这种袁熙得益于后世反动派所作所为的灵感,在封建社会都堪称丧良心的举动,却为军士赢得了宝贵了的时间和精力,把黑山军逐渐拖入了泥沼。 在第四天晚上,黑山军遭到了更大规模的夜袭之后,兵士们开始崩溃炸营了。 他们趁着混乱,从烧坏的营栅中逃了出去,冲进了茫茫山林中,只为睡一个好觉。 逃跑的人是如此之多,他们又是如此疲惫,很多人甚至刚跑出不久便倒头就睡,浑然不管背后营寨发生了什么。 以至于次日田豫带人打扫战场时,发现漫山遍野都是躺着的人,很多人不是死了,而是在呼呼大睡。 兵士一炸营,黑山军将领便知道事情不妙,他们竭力想平复下来,但黑暗中谁能挽救这等混乱的局面? 此时于氐根等人看到幽州军打开寨门,准备全军进攻,知道大势已去,连忙往回逃走。 于是在郭嘉坐镇谋划,田豫领兵督战下,黑山军只坚持了四天便全线崩溃。 山上黑山军趁夜自相践踏,死尸遍地,辎重粮食丢的满山都是,田豫趁机带人掩杀二十里,郭嘉唯恐有失,便鸣金收兵。 两人一边打扫战场,一边按照先前谋划,在沿途山上建立连营,准备就慢慢逼近黑山腹地,打通中部隘口,和阎柔合兵。 袁熙算算黑山军崩溃的时间,正好是自己和杨凤搏杀的时候,也不知道杨凤是死是活,反正她就是赶回来,也已经回天乏术了。 袁熙拿着郭嘉清点的记录查看,发现幽州军虽然也有不少死伤,但是相比黑山军来说,已经算是好上太多了。 这其中固然有袁熙兵士甲胄武完备,器械数目压制的缘故,但最重要的,就是他这次让华佗带着义学医士随军,一有士兵受伤,便马上着手救治。 义学虽然带着个义字,却肯定不是毫无保留地,至少在之后官职选拔上,参加行医救治,是个硬性条件。 尤其军中医士更是加分项,义学之中想要一展抱负的医士们,皆是无法避开。 华佗也曾和袁熙说其,“老夫之志,便是穷尽医道之术,治病救人,写出一本能够传世的医书,故而能跟着公子亲身赴险。” “然而学习的医术的人,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如老夫般想法,说不定只是混口饭吃。” “若他们坚持不上战场,公子要怎么惩罚他们?” 袁熙听了,沉思半响,说道:“那便让他们自谋生路去便是了。” 华佗听了,颇感意外,“就这样?” 袁熙笑道:“这样就好。” “只要他们不是拿医术来害人,我们的努力便不会白费。” “他们在之后的人生中,只要能治病救人,将医术传播出去,即使只有一人能够得救,便已经足够了。” “播下种子,有的能开花,有的甚至不能发芽,就是收获,果实也有大小之分。” “但不能说他们没有努力,有时候只是境遇不同。” “我只希望将来我和先生的努力,能在这片大地上开花结果,让更多人尝到这果实的滋味。” 华佗听了,捋着胡须呵呵笑道:“公子的心意,老夫明白了。” “老夫会尽量活的长一点,看看公子能走到哪一步。” 袁熙微笑道:“战场上刀剑无眼,那先生可要保重身体了。” 华佗听了,心有余悸道:“别提了!” “那天双方箭雨铺天盖地,几支羽箭射穿帐篷,擦着我身体插入地里,差点让我吓尿了!” “我和弟子身上穿的都是麻衣,可不经流矢啊!” 袁熙听了,一拍脑袋,“这倒是我的疏忽了,下次开战,我去调几辆蒙皮平车,以做医士们救治时遮蔽之用。” 这样的细节,逐渐在袁熙行军打仗之中,被发掘出来,袁熙都将其写入了练兵之法中,他相信总有一天,自己会将麾下的军士,练成一支与众不同的军队。 黑山军几乎是近半精锐尽出的北路前军,被幽州军击溃的消息,很快传到了附近的几个郡。 对黑山有想法的人,顿时急了。 袁尚坐在营帐中,啪的一声将竹简拍在桌案上,对下首将领不悦道:“区区一个东武阳,打了这么多天,怎么还打不下来?” “要是阿父知道了,该如何看我?” 帐下文丑张合高览皆在,几人心道这还怎么办,东武阳这种大城,本来就不好打啊。 臧洪在城里颇有人望,又存了破釜沉舟的死志,拼死防守之下,便是河北三庭柱,也一时无计可施。 攻城守城本就是绞肉,绝大部分时候,只看哪一边粮食先断绝,本就急不来。 袁尚本想着打下东武阳后,还来得及去黑山占便宜,此时乍听袁熙已经攻破黑山军北线,顿时失去了淡定。 第三百三十五章 提前发动 第337章 提前发动 见袁尚发怒,河北三庭柱都敢不说话,逄纪出来打圆场道:“几位将军都尽力了,这城确实不好攻。” “臧洪此人虽然打仗不多,但是守城却是出乎意料的滴水不漏,这也是纪之漏算,实在惭愧。” 袁尚摆了摆手,“别的就不要提了,我就想知道,如今还有什么好办法攻下东武阳?” 逄纪沉吟一下,“如今看来,只能将其团团围困,待其断粮。” 袁尚断然道:“要多少久?” “少则三月,多则半年以上”,逄纪回道。 袁尚站起身,在营帐里面走来走去,“不行,太慢了!” “这样下去,冀州通向并州的黑山通道,可就被袁熙全占了!” 通往并州的黑山通道,对于袁尚来说极为重要,这关系着袁尚说服袁绍,派出自己势力的人去并州占领地盘,和冀州相互呼应的大计。 并州虽然看上穷,但是有肥沃的河套平原,大量的战马和骑兵,他若将南匈奴掌握在手里,就能短时间内组建出一支庞大的骑兵! 但要是袁熙打下来,事情便不一样了。 虽然同为袁家人,袁尚知道自己得罪狠了袁熙,要是对方占据黑山,肯定要给自己使绊子。 要是袁熙在自己前面打下了河套平原,极有可能把那些战马抢走,就是拿不走,按对方的性格,也很可能会直接杀掉,让自己竹篮打水一场空。 想到这里,袁尚有些焦躁,他曾在袁绍面前提过袁熙有异心,但袁绍却以空穴来风为由,让袁尚不要再提此事。 逄纪身为袁尚谋士,自然知道袁尚烦恼,出声道:“公子若真的想要去黑山,也未尝不可,这里本就不需要这么多人。” “完全可以留一员大将在此坐镇,分兵去攻击黑山贼。” 袁尚听了,反而犹豫起来,“阿父让我攻下东武阳,如今我却临阵退却,阿父如何看我?” “何况黑山军也不是易与之辈,阿父当年都没将其剿灭,我如今贸然前去,吃了败仗怎么办?” 逄纪心道袁尚的毛病,就是太瞻前顾后,迟迟拿不定主意,什么都想要,什么都拿不到。 按照逄纪想法,袁尚如今继承家主,最大的敌人就是袁谭,应该将矛头全力对准袁谭,何必节外生枝,到处树敌? 他叹了口气道:“公子,机不可失啊。” “眼下显奕公子和黑山军已经打得谁也无法后退,只要公子加入,必然能主导局势。” “还有还有比这个更好的机会吗?” 袁尚听了,又思忖半晌,终于是下定决心,出声道:“我明白了!” 他指向高览:“你”他顿了一下,“负责围困东武阳!” 高览连忙道:“末将领命。” 他心里嘀咕,这是,不放心自己? 也是,自己夫人是甄家人,自己不受猜忌就怪了。 呆在这里也好,免得到时候袁熙袁尚两方冲突起来,自己无法自处。 袁尚指着文丑和张合,“两位将军跟我赶赴黑山,从魏郡隘口进入!” 文丑张合听了,齐齐拱手道:“领命!” 逄纪还想建议先和袁熙通通气,但又怕说了之后袁尚又开始犹豫,心道看看形势再说。 毕竟黑山太过关键,不管怎样先占下其中一部分,打通往并州的安全通道,才是当务之急。 而和东武阳同属于东郡,相隔一条黄河的兖州治所鄄城里,曹操也在召集麾下谋士商议。 众人面上也不好看,曹军擅长的是野外机动作战,利用速度和时间围点打援,是其长处,对于攻城反而平平。 曹军军械辎重等攻城用物,又远不及冀州豪富,所以大部分时间攻城都是拿命去填,青州兵脾气桀骜不驯,对于这种事情颇有抵触,以至于到现在陈留也没打下来。 曹操开口道:“如今袁氏被拖在黑山和东武阳,正是奉迎天子的大好时机。” “袁术也在往司隶派兵,要等到天子回洛阳,一切都晚了!” “但陈留挡在去河内的路上,如之奈何?” 荀彧说道:“陈留并不足为道,干脆绕过去?” 程昱开口道:“张邈张超也知兵事,等我们主力过境,他们断我们粮道怎么办?” 荀攸听了,却道:“换一条路如何?” 众人听了,心中疑惑,怎么换? 荀攸慢悠悠道:“听闻袁尚正在围困东武阳,面临的也是和我们一样的问题,城打不下来。” “不过只怕其很快就忍不住了,那袁熙近日击溃黑山军前军,不日就要突入黑山军腹地,袁尚不会坐视不理,肯定会分兵去黑山。” “我们现在可以向其示好,许以厚利,若其同意,我们便可从鄄城北上出兵,渡过黄河,从魏郡进入河内。” “这样的话,我们的粮道有了袁尚保证,便不用经过陈留,自然无忧。” 众人听了,都是眼睛一亮,荀攸说的这个办法,听上去倒是可行之策! 程昱却沉吟道:“如今我们和冀州关系并不好,只怕袁尚不一定答应啊。” 荀攸却是意味深长地看了程昱一眼,“只要先生出马,攸相信一定会马到功成。” 程昱心里一跳,心道难道荀攸猜出来了什么? 他忍不住看向曹操,曹操却如同没注意到程昱一样,对众人道:“如今白波贼挟持天子,图谋不轨,每念及此,我都寝食难安啊。” “不管怎么做,我们一定要尽快赶到雒阳,奉迎天子!” “在此事之前,其他的事情都可以放一放。” “所以我决定,立刻给袁尚发信交好。” “为了救天子于危难,匡扶汉室,一切都是值得的!” 荀彧听了,激动地眼泛泪光,拜道:“明公英明!” 众人纷纷向曹操拜服,荀攸看向荀彧跪拜的身形时,脸上却现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神色。 曹操等众人走后,又分别留下了几个谋士,在商议大半个晚上后,一封封密信被信使带着,送往一个个地方。 东武阳,河内,甚至黑山。 黑山发生的战事,一时间牵动了天下诸侯的目光,成为了风云的旋涡。 对于漩涡来讲,暴风眼中反而是最宁静的,袁熙如今又前进了一百余里,卡在了黑山中段靠近中部隘口的地方,却开始安营扎寨不走了。 他深知再深入敌境,后勤补给路线也会被拉长,黑山军必然会想法设法针对。 到时候只要黑山军派出几支部队翻山骚扰粮道,自己这边就会疲于奔命。 所以他很谨慎地停在了离黑山腹地二百多里的地方,然后开始往东伐木,清理山道,开辟出通往冀州的道路。 这样的话,幽州的粮道,便能不经来时的黑山通道,而是从幽州南下冀州,再向西折往黑山,安全性无疑提高了很多。 袁熙此举出乎黑山军意料,本来他们以为袁熙会挟胜势直逼黑山大本营,已经收缩兵力防守,如今对方止步不前,这让黑山军极为难受。 尤其是是张燕,他当初得到消息,认为沮授和赵云要抄黑山军后路,所以亲自带兵堵截。 结果扑了个空,赵云沮授那支兵马,竟然在黑山外面打了个转,便消失了踪迹! 张燕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消息传来,北路前军被袁熙击败,几乎全军覆没,连杨凤都下落不明! 听到这个消息,张燕更加心里惶惶,连忙带兵北上。 这些年来,他连接遭逢大败,早就不复当年的锐气。 而且这些败仗,都是袁氏给他的,无论是袁绍报复黑山军偷袭邺城,还是援助公孙瓒三路被击退,都让张燕迟到了不少苦拖。 尤其是那支袁家凶虎,更让张燕气得咬牙切齿。 两次北路军,都被其打得全军覆没! 要说另外几路尚能全身而退,但攻打北新城的,每次都是谁去谁死,连武艺不下于自己的杨凤,竟然也败,还下落不明! 张燕现在最为不安的,就是想不明白幽州军的真正目的。 要是袁熙在北面立寨开路,是为了打持久战,慢慢将自己耗死的话,沮授赵云带领的那支的兵马,到底去了哪里? 张燕想到卫青霍去病千里奔袭匈奴王庭的先例,不禁心有余悸,对方是盯上自己了? 他拿起手边的一封密信,仔细看了又看,还是拿不定主意。 如果真如信中所说,能协助奉迎天子,他便能东山再起,得到更大的权势和地盘。 但相应的,他可能要放弃黑山军大本营,如果赌输了,将会一无所有。 而且这件事情风险并不小,黑山军看上去和白波贼同气连枝,但其实私下里面走的是两条截然不同的路。 如今白波军已经控制了天子,自己过去,真的能捞到好处? 他心内天人交战起来,却在这时,有军士进来道:“杨首领回来了!” 张燕听了一惊,杨凤竟然还活着? 先前黑山军前军被幽州军击溃,几名首领带着几百残军败将逃了回来,言说当时杨凤去杀凶虎,却没有回来,只怕是凶多吉少。 杨凤是黑山军中数一数二的高手,还是张燕受人之托,要重点照顾的人,要是她死了 随后他见到杨凤时,其状况之惨,让张燕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眼睛。 第三百三十六章 两份竹简 第338章 两份竹简 杨凤笔直地站在营帐外,一如她离开时意气风发的身形一样。 但也只是身形相似了。 杨凤虽然还用力拄着木棍,但微微颤抖的双手还是清楚地表明,她如今已经是强弩之末。 曾经还能精心打理的火红盔甲,如今破破烂烂,甲片大半掉落,上面到处都是血迹和灰尘。 其大腿上伤口外扎着几圈麻布,早已经被渗出来的鲜血浸透,红褐色中还带着些暗黄色,应该是伤口化脓了。 最凄惨的是杨凤的脸,本来就被一道疤痕斜贯的脸上,多了好几道横七竖八的伤口,包括从一边耳朵里面留下的血迹,早已结痂干涸,显得尤其恐怖。 杨凤本来精光四射的眼睛,此刻暗淡无光,她缓缓开口:“凤有负中郎将所托。” 张燕连忙说道:“杨统领这是哪里话,只是敌人狡诈,算不得数。” 杨凤恨恨道:“还请中郎将拨一支军马,让凤报此战之仇!” 张燕叹道:“不急,还是等杨统领养好伤再说。” 杨凤还要说话,身子摇晃几下,摔倒在地晕了过去。 张燕见状,喝道:“来人!将杨统领带回去救治!” 兵士上来,七手八脚将杨凤抬了下去,张燕返身又踱回营帐。 他翻出另外一筒竹简,和先前的竹简并着放在一起,沉思起来。 黑山军如果倾尽全力,说不定是能够将袁熙打退的。 但是之后呢? 对方修整个一年半载,甚至几个月,又可以卷土重来! 现在幽州农事搞得有声有色,能随时支撑几千人的兵士调动,反观自己这边,兵士倒是不少,能打的不多,吃的粮食确是一点没少。 那凶虎眼光很是毒辣,出兵时机抓的很准,只要再来一次,黑山军便撑不过这个冬天! 退一万步讲,黑山军打通了北隘口通道,进入幽州和那凶虎对峙,又怎么样呢? 要知道,背后还有冀州在虎视眈眈! 说对张燕来说,如果幽州军是一头恶狼,冀州军则是真正的猛虎,袁绍已经灭了公孙瓒,迟早会全力对付自己。 他深知这样下去,是看不到取胜的希望的,所以他必须要做出抉择。 谈和。 但和谁谈是个关键,自己在邺城差点把袁绍老家抄了,那是个极其记仇的,且喜猜疑,有对手下将领动手伏杀的先例,张燕可不想落得个麴义吕布一样的下场。 但冀州势大,要是投靠和袁绍敌对的势力,张燕一样讨不了好去。 那么投靠袁绍手下的势力,变成了一个不错的选择。 这样既能够和袁氏停战,有不受袁绍直接辖制,免了可能杀身之祸。 面前的两份释放善意的竹简,分别由两方送来。 曹操。 袁熙。 曹操且不说,袁熙的竹简送到张燕手里的时候,张燕心里是颇为别扭的。 一方面将自己的精锐主力打散,一方面来假惺惺谈和,这是觉得自己脾气好,还是脑子不清楚? 但说起来,张燕是有些后悔的,当初袁熙刚授幽州刺史时,曾送信前来交好,但张燕自恃势大,也没搭理他。 当然其中原因是,杨凤等首领极其抗拒和袁氏联手,所以张燕拒绝了袁熙的善意,也是众人共同的意愿。 但时过境迁,袁熙在幽州的实力膨胀太过迅速,迟早有一天,黑山军便会被全面压倒! 张燕不确定袁熙背后是不是得到了袁绍的资助,不然这也异常了! 他哪里来的那么多精良武器和军械? 张燕不知道的是,袁熙为了对付黑山军,抽干了海上商路这一年多来的利润,差点把本钱都搭进去,就是为了能够一举建功。 在袁熙看来,钱是死的,人是活的,若能花钱多配备些军器,减少己方兵士伤亡,总比把钱存在库房里面要强。 张燕看到袁熙在竹简里面的承诺条件,是双方停战后,黑山军开放黑山通道,两方共治黑山,幽州会帮助黑山进行耕种及兴修水利道路。 张燕脸色略微有些阴沉,共治黑山?这小子胃口也太大了些! 相比之下,另一份竹简便有诚意的多。 只要张燕投靠曹操,不仅黑山领地保留,还可以分得并州的一大片土地,曹操还会上表天子,表奏张燕加官进爵。 两边一对比,显然怎么看也是选择曹操这边。 但张燕也隐隐有些警觉。 没有无缘无故的好处,想要得到更多的回报,自然也要有更多的付出。 黑山军投靠曹操后要做的,便是两边合军,打入河内,打通去司隶河东的通道! 张燕思忖起来,这岂不是要和吕布及白波军为敌? 幽州军营帐里面,郭嘉出声道:“我不明白。” “想要和黑山军谈和,完全可以许诺更为丰厚的条件,要是如现在心里所说,其十有八九不会答应。” “要是别人开出更高的价码……” 袁熙微笑道:“我本来也没指望他答应。” “他真要答应了,我反而头痛了。” “黑山通道这么重要的地方,我怎么可能会留给别人?” 郭嘉沉吟道:“那这样的话,我们也只能和张燕僵持。” “他也不敢离开黑山腹地,不然会被我们趁虚而入。” “所以他很有可能会答应曹操的条件,但同时会借口被公子攻打,不能腾出手来出兵河内。” “这样的话,关键就在于公与子龙一路,吕布一路,曹操一路,这三方如何面对白波贼了。” “吕布的作用,很关键啊。” 袁熙微笑道:“正是如此。” 郭嘉说道:“当初公子说自己不去见天子更好,难道是认真的?” 袁熙笑道:“我没有欺骗过先生。” “在这件事情,我去反而会坏事。” 郭嘉叹道:“但这样一来,公子就不能亲掌大局,将主动权全部交给了公与和子龙?” 袁熙点头:“我相信他们能成事,就像相信先生一样。” 郭嘉听了,悻悻道:“别恭维我,这样的话,这边和黑山军要僵持数月了。” “一想到这些日子没酒没女人,我就度日如年啊。” 袁熙笑道:“这也挺好,没事打打五禽戏,强身健体不好吗?” 郭嘉对袁熙表示了鄙视,回营帐睡觉去了。 外满营帐,军士们正在仔细打理着手里的环首刀。 刀对于他们来说,便是自己的生命,所以他们丝毫不敢怠慢。 先是将刀身上的血污擦洗干净,这血污留在刀上,会让刀身生锈,所以要时常清理。 然后是将刀刃在磨刀石上打磨,将上一战的刀锋豁口重新打磨锋利,环首刀刀身相对较厚,所以能耐得住多次打磨。 当然,这是兵刃还完好的情况,如果刀身出现的弯曲变形,便要送去随军铁匠处修复。 限于条件,行军营地无法建造高炉,折断或者断裂的武器,便只能送回后方,重新熔炼打造。 不过即使如此,配备了相当数目的铁匠,工匠,医士的幽州军,起码在后勤上,已经是天下排的上号的了。 当然,这种做法需要大量的财力支持,除了冀州荆州等几个富庶大州,少有能这么做的,即使是袁熙,也有因为背后有利润不菲的商路支持。 几个军士一边磨刀,一边说着话,一边互相取笑,他们都是一直跟着袁熙的亲卫,属于一个队伍中的。 有个单臂吊着绷带的魁梧大汉,一边呲牙咧嘴,一边用另外一只手别扭地磨着刀,对着其他几个人鄙视道:“平时说是兄弟,负伤了也不帮一把!” 其他几人听了哈哈大笑,有个皮肤黝黑的汉子笑骂道:“傻牛,你这可怪不得别人,大家为了吸引敌人,都站在陷坑边上把住身体,偏偏只有你拉伤了胳膊,这还怪谁?” “说来正好趁这时间,好好练练臂力。” 那叫傻牛的大汉怒了,“你小胳膊小腿的,撑住自己身体当然用力少!” “我这二百多斤的身子骨,用的力气也多,这能比吗?” “有本事掰掰手腕,比一比!” 他见众人不接话,得意洋洋道:“怎么,不敢了?” 黝黑汉子笑道:“傻牛啊,力气大是好事,但是上阵时候,要看杀敌呢。” “伱看咱们头,上一战又亲手杀了三个,比你们加起来都多!” 他这一说话,众人纷纷将目光投向一直没说话,沉默地磨着刀的人,傻牛悻悻道:“谁能和头儿比啊,那股狠劲咱学不来哩。” 这几个人是一什五人,领头的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却是几人中武艺最好的。 他在五人中属于配弩配刀,居中策应的人物,此时他抬了抬头,淡淡道:“人是大家一起杀的,没有你们挡着,我也找不到空儿。” “说好了军功平分,到时候咱们一起升职。” 众人听了,纷纷大拍马屁,傻牛却郁闷道:“那时候岂不是咱们都要分开了?” 黝黑汉子笑骂道:“你这傻牛,还想一辈子跟头儿后面啊?” “谁不想升了官光宗耀祖啊,没出息!” 傻牛嘟囔道:“跟着头儿,心里稳当的很哩。” “话说咱们从北新城出发前,头儿还没这么厉害的,这几仗怎么突然厉害起来了?” 黝黑汉子笑道:“人和人不一样,不服不行啊。” 那什长听了,却是不自觉探手入怀,里面是一颗圆滚滚的鸡蛋。 第三百三十七章 幽州来人 第339章 幽州来人 河内治所怀城。 陈宫最近心情颇为不好。 陈珪忽悠了一顿吕布,拍屁股就走了,最后给吕布收拾烂摊子的还是不是自己? 他面前的桌案上,摊开的全是军情竹简,每一个上面的消息,都不怎么好。 袁术派出张勋桥蕤领兵的大军,已经到了豫州和司隶的交界处,而主将竟是其长子袁耀。 陈宫知道,这是袁术对吕布的威吓,当然,也有可能是在觊觎天子车驾,只要天子刘协回到雒阳,袁术军便很有可能转向攻击雒阳。 换做别的诸侯,可能做这种事情还有所顾忌,但如果是袁术,陈宫觉得还真有可能,毕竟对方行事百无禁忌。 一个想自立的人,要杀当今天子,也很正常? 想到这里,陈宫对自己先前的想法也有些后怕,要是袁吕联手,只怕吕布已经被牵连到了。 既然和袁术联手的事情几乎已经不可了,那就必须要找寻求和其他人联手共扛袁术,方为上策。 但放在眼前的选择并不多,陈宫的第一个就把曹操排除了,毕竟他已经和曹操绝交,哪有再吃回头草的道理? 但这样一来,吕布和周围的诸侯几乎都闹翻了,唯一的选择便只剩下了袁熙。 陈宫想到这名字就有些头痛,这凶虎不仅打仗厉害,算计人心也是一顶一的,他至今没想明白,吕布是如何走到今天这一步的。 吕布逃奔到河内,面对袁绍和曹操的威胁,是无法独立相抗的,陈宫建议投奔袁术,虽属无奈之举,但却是一条保全自身的活路。 如今这条路走不通了,相比之下,幽州怎么也不算更好的选择,但偏偏只有这个选择了? 陈宫思忖起来,袁熙那边,是不是提前谋算了吕布这边,如果是的话,他到底想要利用吕布做什么? 仅仅只是奉迎天子而已? 要是这个理由,事情反而好办了,吕布尽起手下兵马,和袁幽州军联手,赶往河东奉迎天子,将挟持天子的白波贼赶走,奉迎天子,再造汉廷! 这其实对陈宫吸引力是很大的,对于天下的官员来说,被天子封赏,绝对是极大的荣耀。 但关键是,白波贼哪有那么好对付,更不用说一旁还有虎视眈眈的李傕郭汜! 那袁家凶虎,不会是利用吕布打前锋,自己坐收渔利? 而且根据竹简上的情报,冀州军和曹操军,已经有了行动的迹象,虽然不知道目的,但要真是和袁术一样来到司隶,即使加上幽州军,这边能占得了便宜? 陈宫正苦思冥想时,又有一封急报送进屋内,他打开一看,脸色顿时一变。 袁熙那边已经派出一支兵马,来到了河内,在城外五十里驻扎,求见吕布? 怎么这么快? 怎么过来的? 陈宫心中发毛,这凶虎能把兵马悄无声息派到如此近的地方,自己这边竟然浑然不觉,也太可怕了! 不是自己这边情报出了问题,就是对方行踪隐秘,亦或其行军速度太快,以至于这边探子还没得及回来报信? 等陈宫看到竹简上的名字时,更加不淡定了,那凶虎竟然把这两个人都派出来了? 他赶紧拿起竹简,去见吕布。 怀城外几十里,两支军马正遥遥对峙。 沮授骑在马上,用马鞭指着对面的将领,对赵云道:“温侯将领多为并州人,性喜骑兵,但对面这人却是个另类,麾下陷阵营皆为步兵,不容小视。” 赵云看到对面一溜排开数百带甲兵士,阵前是个身形高大,一脸肃杀的将领,便道:“公子曾经对我提起过此人。” “这便是那高顺?” 沮授点头叹息道:“没错,说来以前我和他还挺熟的。” “而且这陷阵营我也帮忙练过,可惜了,没有留在冀州。” 赵云知道其中肯定有些隐情,但此刻也不是问这个的时候,他更在意的,高顺陷阵营旁边的那支骑兵。 他对沮授悄声道:“那骑将,貌似也不是一般人。” 沮授打眼一望,笑道:“我倒是认得他。” 赵云知道沮授做过监军,对其他诸侯将领了如指掌,便道:“此人是谁?” 沮授浑不经意道:“张辽,原为雁门郡吏,先后跟随过丁原,何进,董卓,如今又跟了吕布。” “并州武将在这点上的,对于投靠主公,随意得很。” 张辽的发迹和张杨极为相似,其被丁原征召为从事,又被何进派去河北征兵,之后归附董卓,最后在吕布手下担任骑都尉,可以说也是换了不少主公。 赵云沮授话语里有轻视之意,说道:“原来他便是张辽?” “公子曾让我多留意此人和高顺呢。” “公与先生似乎对其有些看法?” 沮授听了,说道:“也不是什么事情,这张辽祖上应该是聂壹,如今却是混迹于并凉武将圈子,可以说是愧对先祖了。” 赵云心道原来如此。 聂壹,又称聂翁壹,马邑之谋的策划者。 汉武帝时,匈奴请求与汉朝和亲结盟,汉廷大臣为此争持不下,韩安国等人支持和亲,王恢认为应该绝其所求,以兵击之,结果韩安国一方得到较多朝臣支持,于是武帝决定和亲。 西汉元光元年,雁门马邑豪商聂壹透过王恢向武帝建议,和亲之后汉朝已经取信于匈奴,只要诱之以利,必定能将之击溃。 经过一番争论,汉武帝采纳了这个建议,于是聂壹奉命以自身作饵,亲到匈奴阵营,向当时的军臣单于诈降,称自己能斩杀马邑县令,迫使马邑举城投降,然后可尽得该城财物。 单于信其言,当即起兵,同时汉武帝派出三十万兵马在马邑附近设伏,但单于到达后,生了疑心,便派人捉了当地一名尉吏,获知了马邑有汉朝大军埋伏的情报。 单于大惊退军,三十万汉军无功而返,马邑之谋宣告失败。 之后聂壹下场如何,并没有明确记载,但身为重臣的王恢都被逼自杀,这说明聂壹家族,应该是受到了到了牵连的。 三国志说张辽“本聂壹之后,以避怨改姓”,其家族一方面被匈奴仇视,一方面被也不被汉庭喜欢,改换家族姓名避世,也属情理之中。 赵云曾和袁熙夜谈时,听袁熙讲过这段历史,袁熙讲完后,问了赵云一个问题:“子龙兄觉得,若张辽真是那聂壹后人,对如今的汉廷,会抱着一种什么样的心情呢?” 赵云沉思良久,最后摇头道:“云要亲自看到,才能判断。” 袁熙听了笑道:“会有机会的,到时若其人尚且心怀忠义,便要拜托子龙兄了!” 袁熙把赵云派出去,就是看中了赵云天生的亲和力。 在蜀汉将领中,有性格的人并不少,尤其关张都是眼高于顶的,但赵云却能和所有的人关系都搞得不错,其做人的本事,必有可圈可点之处。 赵云这种人不派出去搞外交挖墙角,那才是暴殄天物啊! 赵云此时盯着对面的张辽和高顺,心道公子让自己想办法挖墙人,这不是强人所难嘛,自己哪懂啊! 算了,反正文书也递过去了,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 想到这里,赵云腹诽起来,他当初主张和田豫交换,由自己来对付黑山军前军,但是被袁熙否决了。 袁熙说赵云这半年已经幽州打下了名头,黑山军要是知道赵云坐镇,只怕很难受骗上当,反观田豫跟着袁熙去打徐州了,虽然立了不少功劳,但做的都是些脏活,名声也没传出去,估计黑山军也不会重视,正好用来麻痹敌人。 最后袁熙笑道:“而且匡扶天子,救天子于危难,不是子龙兄最想做的吗?” 赵云心中感动,但他还是有所顾虑,“可公子这么做,和本初公的想法,似乎背道而驰啊?” 袁熙说道:“袁氏有些想法,也未见是对的。” “至少对当前的袁氏来说,天子的存在,还是很有必要的。” “子龙兄只管放下包袱,按照自己想法去做,无论事情结果如何,我都替子龙兄担着。” 赵云听了,心中泛起得遇知己之感,当下沉声道:“云定不负公子所托!” 而且让赵云没想到的是,出发前袁熙专门向两人说明,希望沮授能够扶助赵云,等于明说是以赵云为主了,这让赵云更加不明白,自己年纪轻轻,论资历能力怎么可能比的得上沮授? 这是袁熙有意培养自己独当一面的本事,还是有些其他什么想法? 吕布听到陈宫报说,幽州军出现在了怀城几十里外时,差点把嘴里的酒呛了出来。 他失声道:“我还没答应他联手,他就敢到派人到我地界上来?” “还带兵到了这么近的地方,这是在威胁我?” 陈宫道:“温侯放心,高顺张辽已经带兵去拦截了,而且看幽州军的样子,并没有恶意。” 吕布皱眉道,“谁带兵过来的,带了多少人?” 陈宫答道:“是沮授和赵云,带了两千人左右。” 吕布这才回复淡定,“两千人能做什么?” “不过沮授都派过来了,也不像是让他们来送死的。” “公台,你说凶虎葫芦里面卖的什么药,他真这么信任我?” “我在士族间的名声,不是不怎么好吗?” 陈宫无语,你倒是知道自己的名声啊! 第三百三十八章 都会脑补 第340章 都会脑补 吕玲绮头偷偷摸摸地往后门溜去,结果没走几步,就见严氏出现了。 严氏微笑道:“玲儿啊,你这是要去哪里?” 吕玲绮摸了摸头,“今天天气不错,女儿想去后院墙头看看风景。” 严氏冷笑道:“才怪,你是想偷溜出去!” 吕玲绮见自己意图被揭穿,悻悻道:“师父搬出去住了,也不来教我武艺!” “我听说他就住在外面不远的宅子里,我这不是想去看看嘛。” 严氏听了,拉着吕玲绮就往回走,“你可别动这念头了!” “如今城里不太平,连杜夫人都不明不白消失了,说不定这府里也有奸细!” “大家现在表面无事,其实心里都没有底,这次是对杜夫人动手,下次要是对咱们不利怎么办?” “伱是吕家唯一的后人,要是出了事情,我可怎么向你阿父交代?” 吕玲绮心中暗笑,杜夫人逃走之事是她谋划的,吕玲绮至今想来,都无比得意。 包括吕布在内,都怀疑府里有内奸,殊不知内奸却正是吕玲绮自己。 吕玲绮突然想起,那可恶的杨丑,长得那么膈应,还觊觎杜夫人,真是心里没数! 想到这里,她对严氏说道:“我听说那杨丑一直觊觎杜夫人,是不是他忍不住把杜夫人掳走了?” “让阿父把他抓起来,严刑拷打,他肯定会马上招供!” 严氏无奈道:“你这孩子,我还不知道你在想什么,还不是因为杜夫人不愿意嫁他,你也连带讨厌上了他?” “说来他是张杨手下大将,我让杜夫人嫁他,也是替你阿父着想,能和张杨交好,何乐而不为?” “谁知道一件好事,怎么会到如今这个地步,弄得两边都下不来台。” “这杜夫人到底是怎么没的呢?” 吕玲绮坏笑道:“谁知道怎么回事,许是杜夫人被阿母逼着改嫁,自己跑了呢?” 严氏无奈道:“你怎么胳膊肘子往外拐,我为什么这么这么防着杜氏?” “你看她那么美貌,要是你阿父纳了她,必然极其宠爱,到时候要是生下个男丁,以后吕家的家产,哪有咱们娘俩的事情?” “纳妾倒没有问题,怕的就是姬妾受宠,压过正妻,子嗣再有牵扯,我这正妻地位也会受到威胁!” “玲儿你将来嫁过去,也要提防这一点,对于那种既受宠爱,又狐媚子的小妾,一定要多加堤防!” 吕玲绮听得不住点头,随即疑惑道:“阿母,不对啊,咱们吕家没有男丁,要是没人继承吕家,难受的是阿父?” “再说我都要出嫁了,阿父纳妾,怎么会威胁到我啊?” 严氏听了,气得伸出手指,在吕玲绮额头上狠狠点了几下,点的吕玲绮脑袋前后摇晃,犹如不倒翁一般。 她恨恨道:“说你平时傻乎乎的,这时候又聪明了!” “说你聪明了,偏偏又想不明白最简单的事情!” “我这不是想自己生一个嘛!” 吕玲绮抱着头,目瞪口呆,阿母真是老当益壮啊! 不对,不是这么说的,该怎么说来着? 她贫乏的脑袋开始冒烟,最后还是放弃了,心道杜夫人应该已经到幽州了? 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说不定已经启程回并州娘家了,自己和她,再也不会见面了? 此时的杜夫人,确实进入了幽州境内,而且已经到北新城了。 她掀开车帘,见北新城的城门大开,人流熙熙攘攘,出出进进,竟是异常繁华,和怀城的气象大有不同。 虽然张扬在河内发展民生,埋头种地,但河内这几年遭逢了不少天灾蝗祸,虽然尚且能支撑下去,但不免也有些颓丧气象。 但杜夫人见北新城城内出入的人群,大多数却带着些笑意,这可是装不出来的。 她有些发怔,这里地处幽州并州交界,和她原先的并州的家乡风貌极为相似,但和数年前他离开时的模样,好像差别很大啊? 她嫁人离开家乡好几年了,彼时饿殍遍野,战火丛生,可以说是民不聊生。 彼时她家里虽然也曾经是个中等人家,但经历过数次天灾,已经没有存粮了,一家都濒临饿死,所以她才嫁给了路过的并州将领秦宜禄。 说是出嫁,也不过是对方看上了自己,半用强半威逼地让家中父母同意罢了。 彼时杜夫人也不想再拖累父母,在秦宜禄扔给她父母几袋粟米之后,她便被带到马上,南下长安去了。 之后她有了饭吃,一两年间便已经从面黄肌瘦的少女,成长为艳丽照人的少妇,在长安参加了过几次宴席后,便被很多人私下觊觎,便是秦宜禄也始料未及。 不过也正因为她长的太过出众,很多人反而怀疑她是吕布禁脔,导致有贼心没贼胆。 而严氏也死死提防这她,导致吕布竟是一直没有得手,只得找其他手下将领夫人泻火。 但在秦宜禄看来,跑得过初一,逃不过十五,于是他跑去投靠袁术,另娶他人,直接将杜氏丢下不管了。 度过了一段艰难的日子后,如今杜夫人终于找到机会逃出生天,不过她每每想到自己的遭遇,便心有埋怨。 自己只是想找个能依靠,安心过日子的人而已,为什么就这么难呢? 她看向前面的马车,那带她逃出来的陈珪,便应该在里面。 想到这里,杜夫人心内惴惴不安,听说这陈珪是徐州大族家主,而代表那凶虎来和吕布谈判,显然是极受信任。 要是他将自己留下,自己怎么办? 如今她只能期望吕玲绮托付的人,和这陈珪有些交情,看在那人的面子上,陈珪能让自己回到家乡? 杜夫人胡思乱想的同时,陈珪也在头痛。 这公子派出去的卧底,让自己带回来个女子,是何用意? 那杜夫人可不是一般美貌,那探子不惜冒着暴露身份的危险,也要自己将其带到幽州,很可能此女身上干系重大! 或者说,这女子就是公子的女人? 陈珪也曾想去和杜夫人询问,但又打消了念头,万一问出来什么不该自己听到的事情呢? 要真的是公子看上的女子,自己掺和到公子家事中去,岂不是自寻烦恼? 那封密信中说,此女和隐虎有关,陈珪对隐虎的事情不太了解,只听过公子有几次谈起隐虎,于是试图猜测整件事情的前因后果。 这杜夫人应和隐虎有旧,隐虎又和公子相熟,所以那公子派出的奸细,才让自己帮忙将杜夫人救出,为了就是交好隐虎? 陈珪觉得自己猜到了事情真相,于是赶回北新城,准备将杜夫人这个烫手山芋赶紧扔出去。 北新城出来兵士将众人迎了进去,陈珪见了许攸后才得知,袁熙麾下的将领,几乎全都倾巢而出了! 陈珪问道:“我有事要和公子报说,怎么办?” 许攸心情复杂,“若汉瑜先生想见公子,只怕要出城进入黑山北隘口,南下二三百里,公子应该就在那里和黑山军对峙。” “但公子离开前,说汉瑜先生如果回来,可先在北新城负责督办军器粮草。” 陈珪听了,只得道:“谨遵公子之命。” 他明白袁熙对许攸不放心,所以才将自己安插在这里,不过在陈珪看来,这种举动更加近似于警告,而不是制约。 因为许攸若不是蠢人,也不会闹什么幺蛾子,毕竟他就是现在想搞事,又能找谁? 幽州公孙瓒已经被灭了,周围就剩下南匈奴和黑山军,许攸难不成还能投靠他们? 想到这里,陈珪心下稍宽,向许攸道别后,便带着杜夫人马车,一路来到袁熙府前。 他猜袁熙必然会留下个心腹处理内务,但等对方迎出来时,陈珪不由有些发愣,这不是袁熙的姬妾曹宪么! 曹宪笑嘻嘻道:“汉瑜老先生辛苦了,公子离开前,将府内事情交给了我,请问老先生有何指教?” 陈珪便把杜夫人之事说了,最后道:“事情牵涉到隐虎,但是老夫对其并不熟悉,还想请问夫人如何处置。” 曹宪眼睛咕噜噜一转,她和蔡昭姬,是为数不多知道袁熙这个马甲身份的。 这是公子从外面撩了女子,不敢送回蓟城,便弄到北新城金屋藏娇? 她觉得自己猜到了真相,为了验证,她跑到了马车前,掀开帘子看了一看,倒将里面的杜夫人吓了一跳。 曹先看到杜夫人的脸,顿时一百个笃定,没跑了,肯定是公子这个色批看上人家了! 她放下车帘,对陈珪大咧咧道:“事情我大概明白了,我先安置夫人在府里住下,等公子回来再做定夺。” 陈珪心道果然如此,当下道:“事情已了,老夫便告辞了。” 杜夫人在车里听到两边对话,心道自己是不是被坑了? 这摆明就没想让自己走啊? 眼见马车被拉进了大宅,杜夫人心中颇为无语,这岂不是逃离虎穴,又入狼窝? 她突然身体一震,能被陈珪称作公子的人,是谁? 坏了! 第三百三十九章 当牛做马 第341章 当牛做马 黑山中,袁熙正在木楼上拿着望远镜,向远方观望,突然打了个喷嚏,他心道这天气暖和了不少,莫名其妙打喷嚏,这是有人惦记自己呢? 这几日周围都安静的很,黑山军似乎还没调兵过来,如同放弃了抵抗了一般。 当然,也有可能是黑山军正等着袁熙带兵孤军深入,然后再将趁机袁熙包围。 如果黑山军真是这么打算的,倒正中袁熙下怀,他现在就是不打过去,只需活活拖死对面,反正他的兵少,后勤更加充足,这样下去,先崩溃的肯定是黑山军。 而且因为前段时间黑山百姓大规模逃跑,以及袁熙将黑山降兵放回去后,很是让黑山陷入了一阵混乱,导致其春耕完全被搅和了,要是接下来夏天没有补耕,今年的粮食收成便完蛋了。 到时候黑山就不是饿死人那么简单了,到时候摆在对方面前的选择,便会极为残酷,所以袁熙不相信张燕能忍得住。 张燕可能会寻求投靠其他势力,但谁能拿得出养活黑山军这么多张嘴的粮食? 除非张燕根本不在乎他们的死活。 当然,最坏的情况也是如此,如果张燕真的放弃黑山的百姓军士,那么黑山军的下场,将会极为凄惨。 袁熙当初也曾犹豫过,真要变成这样,始作俑者岂不是自己? 但后来他还是下定决心,黑山军这股势力,必须要要铲除。 也许起义之初,他们的想法是好的,但在残酷的现实面前,他们很快便堕落成劫掠百姓的割据势力,本和他们一同出身的平民百姓,成为他们满足私欲的牺牲品。 汉廷向盗匪妥协,已经失去了民心,既然如此,自己把他们重新打回原形,正本清源,反而是个更好的选择。 毕竟黑山百姓最初要的,只不过是有饭吃活下去而已。 黑山军这种的腐化变质的势力,已经没有存在的必要,最不济也要他们能够自食其力,养活自己,而不是沦为劫掠他人的盗匪。 不过黑山之战,也只是这庞大棋盘上的一块边角的角力而已。 真正的大龙相争,却在河东郡。 天子车驾。 在这场棋局中,牵涉到的势力极多。 棋盘便是幽州,并州,冀州,黑山,司隶,甚至还有兖州和豫州,已经波及到小半个天下。 而牵涉其中的势力,则更是庞杂。 袁绍,袁术,曹操,吕布,张燕,袁尚,袁熙,也许还有南匈奴。 在这些诸侯势力中,袁熙根本算不上一方势力,便如同鱼群中的一只小虾。 他唯一的优势,便是知道历史的大致走向,虽然这些随着他的介入,走向和后世变得不同,再也无法精确预知。 袁熙思忖着,当前自己这块边角的情况。 自己一步小尖打入黑山通道,加上一手反夹,把妄图斩首自己的杨凤击溃,田豫和增援的郭嘉趁机吃掉了黑山军前军。 虽然是一手险棋,但以袁熙下驷对杨凤上驷,无疑是达到了目的。 当然,这一手棋他也留了后手,阎柔的骑军,和北新城的支援,便是两处活眼,黑山军要是不能同时将这两个眼堵死,便无法威胁到袁熙。 最为关键的是,袁熙暗地里面一手大飞,绕过黑山军堵截,将赵云沮授派往河北,将其变成决定棋盘中腹得失的关键一手。 但这块棋,是和袁熙目前军力布置完全断开的,换言之,需要赵云沮授独立将这颗打入的孤军棋子,做成一条大龙。 想到这里,袁熙叹了口气,这要求是不是对他们两个太苛刻了? 但此时棋盘上所有的棋子,都维持着微妙的均势,一旦有哪一方被逼得走投无路,便可能会投入另外一方势力,让棋局瞬间失衡。 所以袁熙即使当前能击溃黑山军,也不见得对奉迎天子有利,那样的话,黑山军可能会被逼得投靠曹操甚至袁术,从而形成更大的麻烦。 这块棋盘上,走错一步,便可能粉身碎骨,万劫不复,但即使走对好几步,也不见得能笑到最后,因为背后虎视眈眈的棋手们,随时都会介入棋局。 袁熙自重生以来,第一次感受到争夺天下的精微诱人之处,这以众生为棋,搅动天下风云的棋局,最终谁会是赢家,不到最后一刻,谁也不会知道! 袁熙也曾想着是否能再给赵云沮授一些支援,但和郭嘉商量后发现,只要不能彻底消灭黑山军,便没有办法。 所以他现在只能和黑山军互相牵制兑子,让对方不能轻举妄动,从而威胁到河内。 而且袁熙不出现在河内,也是让多疑的吕布少些顾虑,不然如果袁熙亲自过去,反而会让吕布害怕,袁熙是否在图谋河内,这对两方联手反而会适得其反。 当然,袁熙这边也在等人介入。 袁尚。 袁尚如果想要争夺战果,必然要在常山和赵郡之间的中部隘口突入,袁熙已经将附近的阎柔拉开,留出了袁尚从冀州进入黑山的通道。 反正挡也挡不住,不如让其进来三方相争,至于袁尚能吃下多少,就要看他自己的本事了。 袁熙盘算起来,自己手里尚存多少棋子。 在渔阳的鲜于辅。 在蓟城坐镇的刘和。 以及已经回去的陈珪。 想到这里,袁熙有些疑惑,到底陈珪能不能说动吕布? 按理说后世历史上,陈珪忽悠吕布很有一手,但如今形势也变化了,陈珪也未见一定能成功? 如今河内怀城的形势,对于袁熙来说,如同一块盲棋,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要是吕布翻脸攻击赵云和沮授的话,袁熙的谋划就完全失败了,袁熙只能赌吕布能够想明白。 他想到这里,写了封信给北新城里的曹宪,他边写边摇头,让曹宪负责内务情报,是不是对她来说有点难了? 但偏偏心腹手下都派出去了,实在是没人可用了。他把信封好交给传令兵,让其送往北新城,心想但愿曹宪能够想办法解决。 北新城府邸里面,曹宪正可怜巴巴地拉着侯氏,说道:“夫人帮我!” “竹简太多了,我人都麻了!” “先前帮着昭姬姐姐做事,我还以为自己能够独立胜任,但事情到如今,完全不是这么回事啊!” “我已经向公子夸下海口,说学到了昭姬姐姐九成本事,实际上一成也没有!” “如今这情报要是不能及时整理出来,公子肯定会将我赶出家门的!” “夫人帮我归简情报,我帮夫人做饭带孩子!” 侯氏看曹宪的模样,忍不住想笑,她察觉自己失态,赶紧收敛仪容,正色道:“我帮忙倒是没问题,但是我先夫乃是公子敌人,女郎不怕我作出对公子不利的事情?” 曹宪大咧咧道:“什么敌人,当时的事情我都听说了,公孙将军也不是公子杀的?” “反而是公孙将军想杀夫人孩子?” 她见侯氏神色一暗,知道失言了,赶紧道:“如今两边都要结成亲家了,哪还有什么仇什么怨啊,都过去了!” 侯氏哭笑不得,且不说自己还没答应,就是袁熙什么时候生儿子,都未可知? 不过看到曹宪拉着自己衣袖,一脸期待的样子,侯氏只得应道:“好好好,我帮你便是。” 曹宪欢呼一声,从怀里抱过侯氏的孩子,在前面蹦蹦跳跳道:“这几日的情报都送到了书房里,夫人跟我来!” 侯氏见曹宪在前面跟猴子一样跑得飞快,只得提起裙摆跟上,叫道:“小心别摔倒了!” 曹宪哈哈笑道;“夫人跟我娘一样小心!” 两人来到书房,曹宪抱着孩子,一个高抬腿将门上的门闩踢开,看得侯氏无语摇头。 等门被曹宪踢开,侯氏看清楚房内的堆积的上百份竹简后,倒吸一口凉气,“怎么这么多?” 曹宪不好意思道:“急件都是直送黑山的,这些都是各郡县报送的简报,里面很多废话,我拿不准怎么归简,这才想求夫人帮忙。” 侯氏停了,无奈道:“罢了,先一步步来。” 两个人从上午忙到晚上,吃完了两顿饭,才处理了三十多份,还不到一小半,侯氏见曹宪连连打哈欠,说道:“要不明天?” 曹宪听了,无奈道:“等我抄完这几份,抄了一天,肩膀都抬不起来了。” “真是上了公子的当,还以为这次跟着公子出来是个大好机会,结果天天抄写做苦力!” 侯氏心道那袁熙,可真是个异类啊,别人纳娶姬妾,都是为了欣赏女色,他倒好,把人当做牛马来用! 听说那蓟城中的蔡昭姬更忙,天天去义学教书? 想到这里,侯氏不禁叹息,这也太过分了! 而且将曹宪丢下就去打仗了,一个府里面,只有自己两个女流之辈,还要帮着处理情报,也太不讲究了? 侯氏突然想到了什么,“我记得前几天府里来了个女子?” “那是公子让人带回来的?要不要找她帮忙?” 曹宪听了,当即一喜,随即犹豫了下,摇头道:“不太合适,我也不知道公子是让她来做什么的。” 她也不好对侯氏说袁熙隐虎身份的事情,心道凡事还是小心一点好。 那杜夫人是陈珪是河内带回来的,中间有什么纠葛,还未查清身份,要是泄露出情报可就不好了。 但侯氏却不一样,眼下公孙家只剩下孤儿寡母,在逃跑和结亲面前,曹宪觉得,侯氏应该不会背叛袁熙。 曹宪平时大咧咧的,做事却很有分寸,于是杜夫人仍然悲催地呆在屋子里,在这个近乎被遗忘的府邸中,成为再次被遗忘的人。 第三百四十章 变生肘腋 第342章 变生肘腋 怀城。 杨丑很急。 再过些时日,曹操就要进入司隶奉迎天子了,但曹操交代给杨丑的事情,他至今没有做好。 破坏袁术和吕布的姻亲关系。 当时杨丑得知,幽州派陈珪过来,游说吕布联手时,还松了一口气,如果两边联手,吕布肯定会和袁术决裂,自己不动手也能完成任务,那可真是太好了! 但直到陈珪离开,吕布最终也没有表态,这让杨丑心里嘀咕起来,难不成吕布还是想投靠袁术? 而且袁术军已经逼近河内,要是吕布在其压力下同意和谈,那自己的任务,便要失败了! 真要这样的话,不仅自己得不到曹操许诺给自己的好处,家人还有可能受到牵连。 不能再等了,必须要动手了! 如今张杨和自己不对付的眭固,给天子去送粮食衣物后,还留在安邑,但随时都会回河内,到时自己便很难行事了! 杨丑在这个时间点回怀城筹备粮草,也是精心谋划过的,他带回了自己的部下,正好在怀城动手! 强龙不压地头蛇,吕布这条过江龙在张杨走后,也没有掌控怀城,这就给了自己这条地头蛇可趁之机。 杨丑是个很直接的人,他的想法很简单,破坏袁术吕布联姻,他想不出什么好的计谋,但也知道事情的关键在哪里。 杀掉吕布女儿,不就把事情办了? 如今他手下可以动员的人不少,唯一忌惮的,便是吕布。 此人虽然头脑简单,但胜在四肢发达,如果暗杀的事情败露,吕布肯定会把自己碎尸万段。 所以杨丑一直很头痛,到底怎么能派人进入吕府,杀死吕布女儿,直到沮授和赵云到来,和高顺张辽在城外对峙,杨丑才想到了一个好办法。 让人送上假情报,骗吕布出城,自己便能派人假扮匪徒,攻入吕府,杀死吕布妻女! 还可以顺便栽赃嫁祸,泄露行凶之人是袁熙手下的证据,吕布必然和袁熙反目! 这样一来,吕布女儿死了,吕布和袁术自然无法联手,吕布再和袁熙翻脸,最后岂不是只能投靠曹操? 这计策简直太完美了! 杨丑十分佩服自己,竟然能想到这种主意! 他计议已定,便暗中派出心腹,准备行事。 当天晚上,吕布邀来麴义喝酒,他对是否和袁熙联手,仍然摇摆不定,便想找去意探探口风,喝着喝着,却总感觉不好开口。 麴义也不着急,两人就这么喝着闷酒,就见探子急速冲进厅堂,报道:“温侯,大事不好!” “城外幽州军偷袭张辽高顺将军营地,将其团团包围,眼下两位将军已经岌岌可危,随时会被对方杀攻破营寨!” “什么!”吕布一惊,将酒杯掷于地下,“贼子敢尔!” 他愤怒起身,指着麴义道:“这就是袁家凶虎所作所为?” 麴义面色不变,将手中的酒喝了下去,说道:“不可能。” “凶虎绝对不会做这种事情。” 吕布气急反笑,指着探子道:“那德州的意思,是我的部下骗我?” 麴义淡然道:“温侯可派人查看,说不定军情有误。” 吕布见麴义如此淡定,心里有些拿不准,正在这时,又有一个探子冲了进来:“温侯,张将军身负重伤,请求城中派兵增援!” 吕布这下再也坐不住了,指着麴义道:“我先带兵出城,回来再和你算账!” 麴义道:“温侯莫急,何不派人查明情况?” “何不问问公台先生?” 吕布冷笑道:“等我再派人去查,他们都要死光了!” 他对府中侍卫道:“把他绑了,等我回来!” 说完他提起方天画戟,匆匆上马出府去了。 麴义见劝不住吕布,心里叹息,吕布这人,就是应当决断的时候,反而会犹豫,该听别人意见的时候,又开始武断起来。 这件事情肯定不对头,公子把人派到河内,难道就是为了偷袭吕布的? 为了支走吕布? 麴义警觉起来,他不由自主看向周围,吕布府里的侍卫以为他要发难,登时纷纷拿着枪刀上来,将他围住。 麴义摇了摇头,他现在手无寸铁,就是巅峰时候,赤手空拳也顶不住这十几个侍卫。 他自顾自倒着酒,场面似乎就这么僵住了,也不知过了多久,脚步声传来,众人目光不由自主转向声音的方向,发现竟然是吕玲绮来了。 吕玲绮见一众侍卫拿着枪刀指向麴义,顿时一怔,说道:“你们对我师父做什么?” “阿父呢?” 有侍卫忙把事情经过说了,吕玲绮皱着眉头道:“家父怎么糊涂了,我师父要是图谋不轨,怎么可能会这时候来府里和阿父喝酒?” “你们把武器都收起来!” 麴义心道吕布脑子还不如吕玲绮清楚,要是吕玲绮在场,吕布也不至于如此受骗上当。 他哈哈一笑:“徒儿聪明,与其盯着我,不如让他们护卫好府邸,免得被心怀不轨之人趁机作乱。” 侍卫们面面相觑,不自觉把手中枪刀收了起来,正在这时,府外开始吵嚷起来,兵器交击和厮杀的声音,不停传了进来,随即就是看门兵士的惨叫声。 众人都是脸色一大变,随后兵器不断劈砍府门的声音传来,显然是门口侍卫被杀,有人要闯进来! 麴义喝道:“温侯中了敌人阴谋!” “尔等快召集府中人手,抵御外敌!” 听到大门外厮杀声不绝于耳,吕玲绮也是花容失色,她叫道:“师父,还有阿母,我要去找阿母!” 麴义见侍卫们还在犹豫,对着吕玲绮指了指,吕玲绮这才反应过来,喝道:“还楞着什么,留下两个我来,其他人去府里召集人手!” 众侍卫一听,这才轰然应允,纷纷乱乱向外跑去。 麴义对吕玲绮喝道:“去拿武器,再去找伱阿母!” 吕玲绮身体微微颤抖,一指后面,说道:“武器都在后院!” 麴义见留下来的两个侍卫手中有刀,说道:“来不及了!” 他大踏步过去:“把你的刀给我一把!” 两人相视一眼,同时手按刀柄,下一刻,两人齐齐出刀,向着麴义斩去! 麴义反应也是快速,一个倒纵堪堪躲开,骂道:“原来果然有内奸!” 那两人同时喝道:“杀!” 麴义见对方冲来,一脚将桌案踢了过去,两人同时一斩,桌案分成三截,麴义趁机后退,对吕玲绮吼道:“快走!” “去拿武器!” 吕玲绮这才如梦方醒,慌忙跟着麴义往后院狂泵。 两人见状,挥刀追了上来,脚下动作极为迅速,麴义一边跑,一边眼角余光看到对方不断逼近,马上明白,这两个人都是高手! 对方留下来,是早有预谋,这针对的不太像是自己,不然早就出手了。 难道是吕玲绮? 他此时也来不及细想,和吕玲绮拼命逃跑,手里没有武器,身上没有甲胄,遇到高手唯一能做的便是逃走! 麴义一边走,一边将两边廊道上的花盆掷向两人,皆被两人躲开。 跑过转角,一个婢女正端着茶盘,从另外一路走来,恰好挡住了两人去路,麴义还没来得及出声示警,一人挥刀横斩,那婢女的头颅飞了起来,腔子里面的血溅了那人一身。 吕玲绮见到,惊呼出声,脚下发软,差点绊倒,麴义连忙拽着她的胳膊猛跑。 几个转折,麴义带着吕玲绮终于奔到了后庭,他见架子上的一排兵器,哈哈一笑,抽出一柄大枪,转身指着两人道:“狗日的,还追?” “来跟你爷爷过两招!” 吕玲绮也趁机抽出一柄长戟,但她的手不停哆嗦,仿佛都要握不住戟杆。 她虽然练武多年,但哪里见过血,刚才婢女头颅飞起来的一幕对她冲击太大,以至于回不过神来。 那两人见了,一人道:“我拖住这汉子,你赶快去把吕布女儿杀了!” 两人微一点头,同时冲了上来! 麴义心中一沉,对方还真是冲着吕玲绮来的! 他想要将两人拦住,一枪戳出,当前一人却是左臂横刀,右手虚架,想要将麴义的枪杆挟住。 麴义把枪一抖,一枪扎在那人胸前,那人后退两步,把刀一扫,竟是将枪杆砍断,自己却是浑若无事。 麴义暗骂一声,自己怎么忘了,对方既然明面上是吕布侍卫,衣服下面必然还穿着盔甲! 他扔掉枪杆,又从架子上抽出一把刀来,这一耽搁的功夫,另一人已经冲到了吕玲绮面前! 吕玲绮见这人浑身是血,便是刚才杀死婢女的凶手,不由手颤抖的更厉害了,不自觉长戟歪歪斜斜刺出,毫无力道。 那人阴笑一声,一个蹲身让过吕玲绮长戟,手中长刀往吕玲绮小腹狠狠刺来! 吕玲绮花容失色,倒退两步,脚下一绊,差点跌倒,眼见对方刀尖越来越近,脑中一片空白。 正在这时,麴义的刀递了过来,两刀相交,发出一声爆响,同时弹开。 麴义艰难回身,挡住另外一人刺向自己背心的刀势,却被先前一人回刀,在他肋下拉了个口子。 吕玲绮眼下麴义伤口中的鲜血喷了出来,脸色苍白,架势更是不成样子,颤声道:“师父,我武艺全都忘了,使不出来啊!” 麴义退回几步,挡在吕玲绮身前,叹道:“走,这里不适合你。” 吕玲绮强忍着泪,想要说话,麴义打断她:“你先逃,我还有一线生机,不然我肯定要死在这里。” “快走!” 吕玲绮含着泪,拖着长戟,狠下心转身就跑,那两人还要追,却被麴义拦了下来。 两人见状,同时向麴义砍了过去,只要杀了麴义,府内剩下的女眷,都只能任他们宰割! 明后天4更 第三百三十九章 如闻血香 第343章 如闻血香 叮叮当当,急促的声音响起,麴义上挡下格,十几招过后,已经是气力不继。 二打一,对方两人武艺绝非庸手,但也没高到麴义对付不了的地步,关键在于麴义没有穿甲。 他的数次反击对方根本不在乎,只要不是捅刺到要害,根本无法造成有效的威胁。 但麴义就不一样了,他穿的是一身麻衣,要被对方砍中一刀,接下来也不用打了。 他颇觉荒谬,难道今天自己就要死在这里? 前后府门外都骚乱起来,不断有密集的破门声传来,麴义心道这下麻烦了,明显来袭的贼人不少,只要冲进来几个,自己肯定无法抵挡。 想到这里,他大喝一声,长刀连续劈出,对面两人仿佛心有灵犀,两人并肩挡的滴水不漏,他们现在反而不急了,只要同伙冲进来,这一府的人,没人能逃得了! 麴义眼见对方护着要害,稳扎稳打,心里暗暗叫苦,他看出这两个奸细不一般,不仅心思缜密,武功又高,到底是谁能培养出来的? 麴义深吸一口气,又是连续劈出几十刀,感觉气息稍有不继,对面两人马上展开了反击! 一人平刀戳刺麴义上身,一人横刀斫砍麴义下三路,刀锋到处,麴义被逼得连连后退。 猛然他背心一震,已经靠在了墙上,退无可退! 眼见对方双刀封住了自己所有去路,麴义眼中发狠,就要拼着身中两刀,也要先办法换死一个! 就在这次,只听一声娇叱,“看戟!” 一根长戟携着破空之声,刺向一人后颈,那人听到声音早有防备,连忙侧身避开。 竟是吕玲绮回来了! 麴义叹息一声,吕玲绮还是经验不多,这一戟她要是不提前出声,而是隐藏气息出招,只怕那人已经死了。 不过他也暂时得以喘息,趁机双脚一跨,逃开对面的长刀范围,摆个姿势站定。 他见吕玲绮竟是穿了身札甲出来,方才明白,刚才吕玲绮是跑回去穿甲了,心道自己这个徒弟倒是脑子清楚,知道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事。 吕玲绮手还在微微颤抖,麴义闪身到她身边,说道:“我主攻,你协助我。” 吕玲绮摇摇头:“师父,我现在穿了甲,我来主攻!” 她一挺长戟,便即刺向两人,那两人躲过长戟,便左右包抄过来,一人格住戟杆,一人已经纵刀劈在吕玲绮腿上! 这一刀下手极狠,随有护甲挡着,但吕玲绮还是感到了椎心的剧痛,这一瞬间她仿佛觉得,自己的腿是不是断了? 她瘸着腿后退几步,感到热乎乎的如流水般的感觉,从大腿被砍之处渗了出来,醒悟对方这一刀,竟是隔着盔甲让自己负了伤。 她脸色煞白,为什么自己手脚僵硬,比平时速度慢了这么多,不应该这样的! 自己平时学的武艺,怎么连一半都发挥不出来! 麴义拍了拍她的肩头,叹道:“你退后。” “你还没杀过人,自然在他们面前施展不开。” “温侯很护着伱,不想让你接触这么残酷的事,这不怪你。” “还是交给我。” 吕玲绮咬着嘴唇,感觉手上的力气在渐渐消失,她看着麴义冲了上去,和对方缠斗在一起,身上不时多出一道伤口。 吕玲沉默地把手探入盔甲,放到大腿上,上面湿漉漉的。 等她把手抬起,上面已经是殷红一片,带着刺鼻的血腥味。 吕玲绮鬼使神差的将手放到鼻子下面,闻着这让她作呕的气味。 她干呕几声,突然狠下心来,狠狠舔舐手上的血,然后把沾血的手掌在脸上抹了一把。 在场打斗的麴义三人,谁也没注意到,吕玲绮的神情渐渐平静。 她将长戟扔掉,走到兵器架前,抽出了一对短戟。 她掂了掂,一支大概四五斤,这是她平时最为趁手的重量。 她回过头,见麴义已经左支右绌。 温侯的女儿吗? 亏自己还大言不惭。 自己想要成为父亲那样的人,都是荒唐的一厢情愿罢了。 连两个贼人都不敢面对,这不是丢了师父和阿父的脸吗? 练了这么多年武艺,却连隐虎那个下流东西都打不过吗? 去他的! 吕玲绮活动了一下大腿,感觉虽然还是很疼,但仿佛有团火在胸中燃烧,蔓延到她的全身,让她全身战栗起来。 她脚步一踏,已经悄无声息纵出,两道短戟在她的身侧旋转出来,拉出两道流光,划向两人要害! 两人正要对麴义痛下杀手,突然感觉到毛骨悚然,竭力避开两支短戟,同时挥刀反砍! 吕玲绮见刀光袭来,却是迈步劈叉,身子一低,两支长刀从她头顶掠过,她忍着腿上疼痛,身子一个旋转,带动手上双戟,从下到上,划过了一人手臂! 这一戟避过对方臂甲,切在了他的下腋处,鲜血瞬间喷涌而出,那人大声惨叫,吕玲绮抬起一脚,蹬在了他的下巴上! 那人口中喷血,牙齿都碎了好几颗,踉跄着连连后退,旁边伙伴见他危急,连忙挥刀砍向吕玲绮,却被其双戟架住,三把兵器锁在一起。 两人瞬间角力转了一圈,吕玲绮眼见力量压不过对方,把手一松,将对方晃了个趔趄,趁机猱身而上。 麴义看得分明,吕玲绮竟然不怕对方的兵刃了! 他又惊又喜,寻常人遇到兵刃砍来,会下意识闪避闭眼,只有上战场杀多了人,才会变成熟手,淡然面对敌人兵锋。 不然的话,平时练的再好也没用,一身本事发挥不出几成。 但吕玲绮如今却像是突破了心障,这固然有其练武多年,厚积薄发的缘故,也说明她有一股武人不折不挠的心气! 这就是所谓天赋! 熟能生巧很多人都能做到,但生死之间能够突破心境,绝对是天才! 麴义哪肯放过这个机会,他见先前负伤那人还在浑浑噩噩摇晃,绕到其身后,长刀突刺而出,一下将其膝盖刺穿。 那人惨叫一声,还要挥刀反抗,麴义把刀一搅,那人小腿齐膝而断,然后身体轰然倒地,麴义一脚踏上他的后背,对准他的后颈一刀刺下,长刀刺穿脖子,将其钉死在地上。 剩下那人心中一慌,下意识转身逃走,吕玲绮俯身纵出,勾住对方脚踝,身体猛然旋转! 惨叫声中,那人脚筋被划断,倒在地上翻滚起来。 吕玲绮上前一戟,直接扎中其面门,顺手搅动了一下。 她举起短戟,任凭戟尖上的鲜血顺着流到了自己手上,却不自觉笑了起来,“师父你看,杀人也不是多难的事情啊。” 麴义看得一愣一愣的,心道温侯这女儿,本性有点吓人啊? 喊杀声四起,听贼人冲入府里,麴义当下也不敢怠慢,拽过一人尸体,开始剥他身上的甲胄。 接下来还不知道要有多少恶战,只有穿上甲,才有可能撑到吕布回来! 怀城街道上,不知道多少乱军,都纷纷向吕布府邸涌来,整个怀城彻底乱了。 吕布此时却已经带兵出城几十里了,他身边的骑兵举着火把照亮道路,向着张辽高顺军营疾驰而去。 吕布心中郁闷,自己蠢了,反正在城外,应该让幽州军就近驻扎的,何必让张辽高顺在这么远的地方对峙,自己救援都要跑好久! 但跑着跑着,他越发感觉事情有些不对。 这已经快到地方了,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 难道张辽他们已经被杀光了?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但随着哨探回报,到张辽亲自带兵过来迎接,两边见面后,吕布脸色更加阴沉。 根本都没有发生任何事! 此时吕布那还不知道被骗了,对张辽喝道:“你跟我回去!” 张辽指着赵云的军营,“那他们?” 吕布喝道:“不管了,走!” 两人带着骑兵纵马就往回狂奔,走到半路上,遇到队伍的步卒还在小跑前进,吕布也不答话,纵马冲了过去。 那些步卒看到,只得反身,叫苦不迭地跟了上去。 吕布到了怀城门口,却发现城里处处失火,百姓骚乱,兵士在大街上跑来跑去,哪还不知道出事了,一马当先往城内而去。 吕布到了城中,才见陈宫带着百十兵士,往自己府邸赶去,喝道:“怎么回事?” 陈宫骑着马,喊道:“城内有贼人,正在攻打温侯府邸。” 吕布听了大惊,“怎么这时候才调兵!” 陈宫无奈道:“城内大乱,几个将军都不知道去哪里了。” “我已经调集了一批人,先去温侯府邸了!” 吕布气得一砸马鞍,“跟我走!” 他也没法责怪陈宫,陈宫是文职,上阵打仗是难为他,但是自己手下大将一个个怎么回事,都去哪里了? 陈宫骑马跟在后面,他没有说的是,城内留守的几位,郝萌,侯成,魏续,宋宪,关键时刻竟然一个都找不到,所以陈宫只能竭力从城中聚敛兵士平乱。 但现在陈宫没有证据,也不能和吕布提起,不然吕布本就多疑,要是自己猜错了,两边都不好交代。 张辽见陈宫神色,心道最好温侯家人没有事情,不然只怕要出大事了啊。 接近吕布府邸,震天的喊杀声传来,吕布一急,纵马冲到府邸面前,就见到两边军士混战在一起。 他高举方天画戟,大喝一声,如同平地霹雳,“宵小贼人,吕布在此!” 正在混战的军士们眼见吕布纵马冲来,纷纷闪避,吕布方天画戟到处,几人头颅飞了起来,他停也不停,直接纵马冲入大门。 陈宫见了,连忙带人赶上,就见吕布纵身下马,不分敌我,一柄方天画戟挥舞着一路砍杀过去。 戟锋到处,断肢残臂纷纷飞上天空,喷洒出来的血泉,火光照映下的夜空,吕布如同杀神的背影,共同交织出一副修罗般的画卷。 本章章节号应该为三百四十一章,写错了,抱歉 第三百四十二章 弄巧成拙 第344章 弄巧成拙 吕布虽然狂怒,但还未失去理智,他挥舞方天画戟大肆砍杀,就是为了威吓敌人,正如他所料,敌人看到他冲进来,顿时失去了斗志,慌乱无比的四处逃窜。 但吕布心情却越发不好,因为他发现这些作乱的兵士,穿的都是从未见过的衣服制式,根本看不出来是谁的手下。 而且吕布越往里面走,越是心惊,遍地都是惨烈搏杀的景象,很多死在地上的人,全都是被人往面目要害处招呼,下手极为干脆利索。 吕布一路冲到后宅,就发现自己妻女寝屋之前,密密麻麻堆叠着一地尸体,血液都在地面上积成了水洼,空气中弥漫着腥臭的空气。 他心中一惊,定睛望去,见尚有十几名兵士堵在门口,拿着长枪往里面捅刺。 吕布见了,目眦欲裂,大吼道:“找死!” 他大踏步赶上,方天画戟带着凄厉的风声,一下扎穿了一名兵士的后心! 那士兵惨叫一声,竟是一时未死,在戟尖上扭动挣扎,活像只被叉中的猹。 吕布低吼一声,竟是将那人生生挑起,砸向其余兵士,登时有数人被砸倒在地。 那些人见竟然是吕布回来了,当下更是慌乱,纷纷向两边逃走,吕布岂能让他们如愿,横戟拦在前面,叫道:“今日谁也别想走!” 有人还想偷偷溜开,吕布见了,方天画戟砸下,登时将对方脑袋一劈两半。 这下子众人皆是丧了锐气,纷纷跪地求饶。 吕布也不管他们,叫身后兵士看住他们,自己大踏步往门里走去。 刚一踏进门槛,他就看左右两片门扇后面,三只戟尖指着自己,下意识刚要反击,待看清持戟的人,却是一愣,“怎么是你们?” 其中一人自然是是吕玲绮,她满脸是血,昏昏沉沉,似要站不住了,乍听到吕布声音,才回过神来,出声道:“阿父?” “是你吗?” 吕布见吕玲绮满身是血,惊道:“你受伤了?” 吕玲绮摇了摇头,眼中眼泪滚动起来,“我没事,阿母在后屋也平安。” “可是师父,师父他…” 吕布见吕玲绮无事,心中一轻,这才看向门后另外一人。 麴义挺着长戟,微闭着眼睛,似乎睡着了一样,他的身上赫然还扎着几根长枪。 但他还是举着长戟,指向门外,仿佛身体定格了一般。 吕玲绮泣道:“师父用身体挡住门,不让他们进来,但他们人太多了,师父还是…” 此时麴义的声音响起。 “我还没这么容易死。” 在吕玲绮惊喜的目光中,麴义缓缓睁开了眼睛,“当年我被砍了一百多刀,相比之下,这点伤算什么。” 他一张口,血就不停从嘴角往下流,“但还是麻烦温侯找个医士,有几枪扎的不是地方,很痛。” 吕布这才放下心来,沉声道:“布欠德州一份人情。” 麴义竖起戟尖支住身体,摆摆手道:“免了,好歹她也是我徒弟,不然岂不是显得我这师父无能。” “温侯倒是生了个好女儿啊。” 这时候张辽赶来,抓住领头的问了几句,便揪着他往吕布这边走来,说道:“温侯,这人招了。” “说是幽州方面指使的。” 吕布一愣,“那袁家凶虎?” 那人连连叩头,“确实如此,小人只是奉命行事,还请温侯恕罪!” 吕布呵呵大笑起来,转向麴义道:“德州,伱怎么看?” 麴义身体摇摇欲坠,也哈哈大笑起来,“温侯觉得呢?” 吕布刷的一抖方天画戟,指向麴义,吕玲绮大急,刚要说话,却见吕布调转长戟,刷的一声,竟是生生将地上那人的一条手臂砍了下来! 那人惨呼一声,在地上打起滚来,叫道:“我都已经都招了,将军饶命!” 吕布冷笑连连,又是一戟下去,那人一条大腿又被卸了下来,“还敢骗我!” 他抬起长戟,指着张辽,“文远,让他受尽一切折磨,但别让他死了,我要知道,到底是谁指使的!” 张辽连忙领命,心道这群人真是不长眼,怕是温侯得知了什么内情,笃定不会是幽州方面谋划的。 想到这里,他忍不住了看了眼屋里的麴义,心道这是隐虎的人,难不成和凶虎有关系? 吕布见张辽将人都押了下去,这才收回画戟,心道麴义如今差点死在这里,要说是凶虎指使的,那才是个天大的笑话。 他再回头时,发现麴义拄着长戟,马上便要支撑不住,忙叫兵士将其抬下去医治。 他看向吕玲绮,见其如同从血池中捞出来一眼,提着的两把短戟上面血迹斑斑,不由出声道:“你杀人了?” 吕玲绮咧嘴一笑,“不多,也就一二十个。” 吕布心中叹息,最后还是走上了这条路啊。 他见吕玲绮脸色苍白,额头冷汗不停冒出,失声道:“你受伤了!” 吕玲绮这才感到身体四处传来疼痛,眼前一黑,一头栽倒在地上。 不知过了多久,她才悠悠醒转过来,刚睁开眼睛,就发现母亲严氏背对着自己,不停擦着眼角。 她感到浑身疼痛,抬了抬手臂,发现身上多处都被包扎好了,心道当时杀得起劲,也没感到痛疼,还以为自己没事,原来当时已经受了不少伤啊。 她开口道:“阿母?” 严氏一听,连忙惊喜地转过身来,“玲儿醒了?” “玲儿醒了!” 她心疼的看着被包成粽子的吕玲绮,擦着眼角道:“下次可别这样了!” 吕玲绮得意洋洋道:“阿母说什么呢,要不是我顶在前面,咱们不都被人杀死了?” “这下阿母不说女子练武没用了,女儿这还不是保护了阿母?” 严氏唉声叹气,她自然知道这点,但当时她在后屋躲起来时,偷偷看吕玲绮杀人的样子,怎么似乎和吕布很相似呢? 这还是个大家闺秀吗? 数日后,袁熙接到了沮授赵云从河内发来的急信,说吕布答应和袁熙联手了。 他还心道吕布这次倒是很干脆啊,然而等得知事情原委,方才明白过来。 吕布家眷遭受刺杀,麴义拼死挡住作乱之人,贼人还想栽赃袁熙,被吕布识破,这一连串的事情,才是促成吕布下定决心的原因。 说来也是多亏麴义,要是他不在场,这件事情便很难洗得清了。 袁熙得知整件事情后,喜悦之情被冲淡了不少,因为这是麴义用命换来的。 信中说麴义状况不太好,身体多处被创,虽然吕布找了医士医治,但麴义伤势还是在恶化,若不找到治疗办法,只怕活不了多久了。 看到这里,袁熙把郭嘉华佗田豫等人都找来,给他们说了情况,便道:“这次全靠麴兄才能成事,但他因此身受重伤,必须要想个办法医治。” 华佗看了信里的内容,出声道:“从症状来看,他的内脏有几处受伤,医士只是把他伤口缝合,只怕身体里面还在出血,时间久了,只怕内脏烂了,便回天乏术。” “如今必须要开腹重新缝合,但他身体怕是经不住舟车劳顿。” “若公子派我去,倒还能有些希望。” 郭嘉出声道:“如今元化先生身份重要,不能派几个徒弟去?” 华佗摇摇头,“只怕不行。” “我的那几个徒弟,医治外伤还可以,但是内腠的事情,还差的远。” 袁熙听了,起身走了几步,思忖起来。 派华佗过去倒也不是不行,但在别人看来,显然有因小失大的嫌疑。 华佗久负盛名,他对于现在营中的兵士来说,就等于是定海神针,如果他离开了,对军心不免有所动摇。 倘若他们要是知道华佗是为了救一个人离开的,这些军士,只怕会有所想法。 袁熙忍不住掐住袖子里的手指,内心天人交战起来。 一方面是军纪,一方面是最早跟着自己,却从来没有求过回报的麴义。 这便是两难的境地了,自己该怎么选? 郭嘉田豫等人都明白袁熙心思,但此时他们怎么说,都不太合适,能做决定,的只有袁熙自己。 袁熙对华佗道:“请问先生,德州还能支撑多久?” 华佗拿着信,思索了一会,“这信里说德州高热不退,呼吸困难,咳嗽时有血痰,只怕撑不过半个月。” “即使现在动身,也很难说能否救治得了他。” “老夫曾听闻其数年前身受重伤,只怕早已伤了身体根本,这样的话,这时间只会缩短,事情不妙啊。” 袁熙沉默不语,又问道:“袁尚军到了哪里了?” 田豫出声道:“阎柔那边的眼线报信,说已经到了赵郡西北,不日便可以进入黑山中部的几个隘口。” 袁熙抬起头来,“我想带着元化先生,去河内一趟。” “我们这一路本就是牵制,和吕布联手奉迎天子的目的已经达成,这边放给袁尚去打黑山军,又有何不可?” “国让带人从此地扎营立寨,建起到北新城的粮道防线,我们多少能占据小半个黑山通道,也不算少了。” 郭嘉却是马上出声道:“我反对。” “这黑山通道确实可能不重要,但公子完全没必要孤身犯险。” “且不说吕布是个反复无常之人,就是如今的河内,也不安全!” “这次袭击吕布家眷的主谋是谁,到底没有有查清?” “如果他还隐藏在吕布军中,伺机再度发难怎么办?” 田豫听了,出声道:“我赞同奉孝先生的想法。” “吕布身边有人想要栽赃公子,公子要是去了那边,焉知其会不会起意刺杀公子?” 袁熙听了,也是犹豫不决起来,他涩声道:“可是德州这次遇险,完全是我思虑不周所致,要是因此身陨,我连他最后一面都…” 郭嘉断然道:“这是他自愿选的?” “我们上战场前,哪个不是有觉悟的?” “何况他若有遗言告诉公子,让同在河内的公与子龙转达不就行了?” 袁熙听了,只得道:“让我再好好想想。” 郭嘉出了营帐,摇了摇头,心道这看重人情,算是公子为数不多的缺点了,麻烦得很啊。 怀城府邸,麴义支起身子,咳嗽着对前来探望的吕布道:“我现在回幽州。” 第三百四十三章 防不胜防 第345章 防不胜防 吕布见麴义模样,随时都会毙命,叹道:“德州这个样子,若跋涉数百里,舟车劳顿,只怕很难有命回去啊。” 麴义听了笑道:“我要死在府里,怕是给温侯添麻烦,不如赌赌运气,死在路上我也认了。” 吕布听后,直到麴义去意已决,当下道:“既如此,我叫人整顿车马,明日便送德州上路。” 麴义哈哈一笑,“那边有劳温侯了。” 吕布叹道:“我生平看得起的武人不多,但德州肯定在其中。” “如今德州救了布之妻女,布无以为报,让布心内颇为不安。” 麴义哈哈一笑:“承蒙温侯高看,我这辈子没什么大志向,但温侯不同。” “若今后走对了路,温侯未必不能再度威震天下。” 吕布听了,面色肃然:“德州的话,布记住了。” 吕布从麴义房中出来,心道麴义急着赶回幽州,怕是知道自己命不久矣,自己也不好留下他来。 他回到屋内,就听侍卫禀报,说杨丑求见,吕布听了,便道:“让他进来。” 他心道杨丑倒是老实,前几日城中大乱,吕布也曾怀疑杨丑是幕后主谋,但杨丑每日来吕布这里言说城内情况,坦然应对,吕布的怀疑也就渐渐淡了。 因为他手下的几个将领,比杨丑更有嫌疑。 吕布让陈宫暗地里面搜集证据,但是陈宫这几日却发现,吕布手下几个大将,都很有些问题,尤其嫌疑最大的,乃是极受器重的郝萌! 吕布犹自不敢相信,郝萌跟随他多年,这怎么可能? 当然,陈宫搜集到的证据不足,也有可能是有人对郝萌栽赃陷害,故吕布让陈宫暂时不敢声张,等搜集到铁证,再做打算。 侍卫带着杨丑进来,杨丑俯首拜道:“温侯,末将有要事禀报。” 吕布听了,便让左右下去,说道:“有何事情?你尽管说!” 杨丑探手入怀,拿出一卷帛书来,惴惴不安道:“末将偶然间拿到了些证据,但此事重大,只能报与温侯。” 吕布拿过帛书细看,顿时脸色阴沉下来。 这帛书上面,是郝萌私下和袁术的书信,言语之中,已经显露了对吕布的不满! 他大怒拍桌,对杨丑吼道:“这东西是怎么得来的?” 杨丑慌忙低下头,“这是有人送到我府上的,我也不知道!” 吕布捏着绢帛,死死盯住郝萌,说道:“真的?” 杨丑连忙道:“千真万确,便是给末将十个胆子,也不敢欺瞒温侯!” 吕布语气放缓,“辛苦你了,还望将军暂时保密,我定会将事情查个水落石出。” 杨丑擦了把汗,恭敬道:“尊温侯之命。” 他趁机道:“还有一件事情,太守那边的粮食,差不多已经用完了。” “末将已经筹集好了粮草,准备明日动身去河内。” 吕布听了,皱眉道:“张杨手下就你一员大将,伱要走了,怀城谁来坐镇?” 杨丑笑道:“先前末将随太守去河内时,温侯坐镇怀城,一切安好,反而是末将回来后,城里出了乱子,末将深感羞愧,辜负了温侯和太守。” “太守也对丑说,有温侯在,比他自己在的时候还要放心呢。” 吕布被杨丑的马屁拍的有些飘飘然,当下大笑道:“既然张杨如此信任于我,那我会替他看好怀城!” 杨丑告辞出来,上了马车,感觉背心都是冷汗。 要不是为了前途家人,他还真不敢如此行险。 前日吕府没有被攻下,吕布家眷也没被杀死,栽赃袁熙之事也不知道为何失败了,这都很是出乎杨丑意料之外。 虽然调动的人,并不是是杨丑直接主使,但杨丑心内惶惶,唯恐被查出来,时刻想要找机会逃走,然而曹氏那边送来密信后,杨丑决定还是赌一把,继续留下。 事实证明,曹操那边把吕布的心思猜了个透彻,自己没有被追究,吕布反而查起自己手下将领来了。 吕布之所以怀疑自己部将,胜过怀疑杨丑,是因为吕布自己个人性格所致。 他作为丁原董卓的心腹,两次背叛,所以吕布自己也最为提防被心腹背叛。 所以能力越强的心腹,越在吕布手下得不到重用,反而会被提防着,高顺张辽便是如此,他们被派往城外和赵云对峙,未必没有此中因素在内。 而能力相对差一些的郝萌魏续等人,反而更容易受到吕布的信任。 然而不幸的是,偏偏是这些受吕布信任的人,后世背叛了吕布。 如今曹操那边,就掌握了郝萌和袁术有勾结的证据,在怀城动乱未定的时候,让动乱的真正主谋杨丑抛出来,便是为了让怀城乱上加乱! 如此一来,即使吕布和袁熙的联手没有破坏,但是吕布也要被迫清理门户,对付袁术,这样的话,吕布边不及赶赴河内,而已经开拔到司隶境内的曹操军,将会赶在吕布前面! 杨丑将前因后果想通后,心内一阵后怕,曹操的谋士太可怕了! 他心里暗自庆幸,这次自己任务已经完成,得赶紧离开这块是非之地了。 城内随时会发生变故,自己受到波及便不好了! 与此同时,一封密信被送到郝萌府内。 郝萌打开一看,顿时冷汗涔涔而下。 上面只有一行字。 君与袁公路之事败露,早日起事,方有一线生机。 他连忙将写着密信的绢帛烧掉,在屋内焦急地走来走去。 他丝毫不怀疑信上的内容,因为他确实得到了袁术承诺,袁术便许诺,要是自己起兵杀了吕布,便能取代吕布的位置! 眼下再过不到数日,便是起事的最好时机,因为那个时候,袁术军便能进入司隶,北上河内,逼近怀城了。 袁术名义上是威慑吕布,实际是要和郝萌里应外合,打下怀城! 郝萌本以为此事极为机密,此时骤然得知自己的计划败露,怎能不慌? 不能再等了! 黑山通道的营帐里面,袁熙心里越发不安,他把郭嘉再次叫了过来。 他首先赔罪道:“我有事情瞒了先生。” 他将自己假扮隐虎的事情说,最后道:“我派麴兄出去,用的便是隐虎名号,我当时怕被吕布猜疑,所以将这件事情隐瞒了。” “如今麴兄命在顷刻,瞒不瞒也没关系了,所以我想请教先生得是,我总觉得前日怀城之事有些蹊跷,对方仅仅是为了嫁祸于我那么简单?” 郭嘉听了,方才想明白些关节,他思忖良久,才开口道:“公子为了德州安危隐瞒此事,做的没错。” “但怀城之事,确实有些古怪。” 他举起一根手指,“公子觉得当前最为紧要的事情是什么?” 袁熙下意识答道:“奉迎天子?” 郭嘉点点头,“没错,那公子觉得,怀城骚乱,是不是和此事有关?” 袁熙思忖起来,“城内要是动乱,吕布自然不能轻举妄动,可能要花相当一段时间整顿城内奸细。” “子龙和公与那边,可能也要随着吕布的步调,耽搁出发的行程……” 他突然身体一震,“如果再生骚乱的话…” “最终受益的会是谁?” 两人都苦苦思索起来,现在谁离天子车驾最近? 两人异口同声道:“袁术!” 郭嘉却随后摇头否认,“不太像,袁术是要称帝的人,他犯不着这么麻烦。” “他直接调动大军,把天子杀了不就完事了?” 袁熙灵光一闪,“先生是说,要坏吕布和我们事情的,是也想要奉迎天子车驾的?” “曹操?” 他随即疑惑道:“曹操军从陈留走去司隶,在豫州边境会碰上袁术军,他就不怕被阻住?” 郭嘉也想不出头绪,两人皆是疑惑不解。 但半日后,哨探送来的紧急情报,才让两人恍然大悟,悔之莫及。 曹操军暗暗渡河,和从东武阳回来的袁尚军合军,从魏郡一路到了并冀边界。 袁尚带军北上到赵郡通入黑山的隘口,曹操军则是南下进入了司隶! 袁熙和郭嘉这才明白过来,这也怪不得他们,没有情报,他们也无法做出合理的推断。 谁知道曹操军明面攻打陈留,却和袁熙一样,玩了一手暗度陈仓之计? 田豫面有愧色:“这次曹军的情报保密做的非常之好,他们渡河混入袁尚大军中,一路到了并州边境,这才轻装简骑,直扑司隶。” “这时我们在边境安插的探子,才火速回传情报,但是已经晚了,此时曹操应该已经赶到司隶了!” 郭嘉叹道:“曹操应该和袁三公子达成了交易,不然不会替他如此遮掩。” “这样一来,曹操便赶在了前面,所有人都被摆了一道!” “那怀城之乱的幕后策划者,便呼之欲出了,其中最大的得益者,显然是曹操!” “而且既然还没有达到目的,他应该还没有放弃!” 袁熙攥紧了拳头,曹操还真是难对付! 相比之下,自己还是嫩了许多! 他出声道:“现在我们怎么办?” 郭嘉断然道:“情势有变,需要马上更改计划。” “公子应该派出军马,火速驰援河内。” 袁熙听了,说道:“我还以为先生还会劝我守住黑山通道。” 郭嘉道:“事情有主次。” “眼下对公子来说,最重要的是奉迎天子,但没有吕布支持,子龙公与的那支孤军,无法面对曹军和白波军。” “黑山通道已经变成了鸡肋,袁三公子势在必得,咱们暂时不能和他撕破脸皮。” “既然如此,不如顺水推舟做个人情。” 袁熙听了,对田豫道:“袁尚军到哪里了?” 田豫道:“已经进入了黑山腹地,在我们西南一百多里处,显然是想要截断我们南下的道路。” 袁熙听了一怔,这么近? 第三百四十二章 策动暗棋 第346章 策动暗棋 眼下奉迎天子出了意外,很可能被曹操抢先,这件事情让袁熙最为自责的,是自己太过自信,终究还是看轻了曹操。 对方这一年来,看似做事缚手缚脚,处处吃瘪,徐州没有拿下下邳,陈留没有攻下张邈,让袁熙一度以为,曹操还没有找到方向,不由放松了警惕。 然而对方如今却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扑河东郡奉迎天子,而不是后世的雒阳,狠狠晃点了袁熙一把。 袁熙这才想明白,曹操和自己一样,自始至终都将目标放在天子身上,早有奉迎天子的打算! 也难怪,后世奉迎天子虽然是一年后,但曹操怎么可能不提早谋划? 但袁熙没想明白,到底什么促使曹操决定提前动手,也许是战事不利,也许是来自多方的压力,但不管怎么说,曹操已经先一步动手了! 他不仅和袁尚私下达成了协议,还在怀城发动了自己埋伏的暗棋,让吕布疲于奔命,延缓了双方联手赶去安邑的步伐! 如此一来,怀城若是大乱,虽然赵云沮授也能独自行动,但失去了吕布支持,很容易被曹操反制。 曹操这种人谋定而后动,现在他做出什么事情,袁熙都不会感到奇怪。 如今摆在袁熙面前的难题是,曹操肯定还要在怀城搞事,这样一来,如何突破起阻碍,平定动乱,及早去安邑,便成了吕布袁熙联军面对的难题。 想到后世曹操攻打下邳时,吕布就是因为部将反叛导致城门被被破,和袁氏丢失邺城如出一辙,袁熙不自觉掐着手腕,怎么好像天下到处都是曹操的奸细,对方这情报能力,也太可怕了! 曹操到底收买了多少人? 郭嘉见袁熙似有挫折之色,开口道:“公子不必自责,已经做的很好了。” “曹操骗过了所有人,只能说戏志才死后,他麾下还有谋士谋划统掌大局,在这点上,我是不如的。” 袁熙连忙道:“这和先生无关,曹操手下谋士如云,我却事事都要仰仗先生,让先生劳累如此,是我的过错。” “以前的事情不要提了,眼下亡羊补牢,我们该如何做?” 郭嘉听了,出声道:“当然是和曹操比拼速度。” “黑山军其实已经凑不出足够反攻的精锐了,即使有,也绝不会比先前那场仗所能动员的人多。” “何况他现在还要应付袁三公子。” “如果这个时候他有魄力,赌上全部身家来打我们,说不定我们这边几千人很难挡住,但退回到北新城是没问题的。” “但张燕不太可能如此行险。” “不然他若攻势受阻,便会被我们和袁尚前后夹击,想跑都跑不掉。” “如果我是张燕,则会向西收缩,让出黑山通道,如果战事不利,便往西出黑山,进入并州逃走。” 袁熙听了,说道:“那先生的意思是,我们不用管袁尚了?” 郭嘉听了,说道:“谈还是要谈一下的。” “虽然我们暂时放弃夺取黑山通道,但也不能让袁三公子觉得我们是主动让出来的。” “要在他面前做出放弃服软的姿态,从中捞些好处,总比什么都拿不到要强。” 袁熙听了,犹豫道:“和袁尚谈判?” “他这人,我不怎么敢相信啊。” 郭嘉听了,面现冷笑:“公子可能看错了一件事情。” “袁三公子此人,虽然心思不堪,但做事瞻前顾后,不够凶狠果决,这样的人死要面子,反而是比较好说话的。” “只要公子在他面前服软,他不太可能会赶尽杀绝。” “恕我直言,在我心中,大公子比三公子可怕多了。” 袁熙听了,脸色一沉。 袁谭的行事,确实出乎他的意料。 对方私下搞得那些小动作,是想让自己和袁尚的关系彻底破裂,但关键是,这些手段也太狠了些。 不过想到后世袁谭行事,倒也不是说对不上。 袁绍败给曹操后,忧愤而死,袁尚继承了袁氏,给了袁谭很少的兵力,还派了逄纪监视他。 袁谭一怒之下杀了逄纪,还在曹操攻打袁尚时,趁机攻打邺城,和袁尚先打了起来。 在这个时候做这种举动,显然是贻笑天下,冀州官员甚至刘表都纷纷写信劝诫袁谭,不要兄弟阋墙,但袁谭坚持己见,最后还投了曹操。 袁熙读到这段历史的时候,不不禁扼腕叹息,诚然兄弟反目的始作俑者是袁尚,但把事情恶化到不可挽回地步,袁谭也要占很大一部分责任。 先是外敌攻打时偷袭自己兄弟,后投靠父亲仇人,再这点上来看,袁谭所作所为,比吕布还不堪。 当初袁谭袁熙两人联手,是为了对抗袁尚,各取所需,如今袁熙过继,袁谭反手就来算计,这让袁熙真正认清了一个事实,在利益面前,以前的情面是不值钱的。 虽然两人至今没有撕破脸,但袁熙要再不防备,那就是傻子了。 想到这里,袁熙有些意兴阑珊,袁氏三兄弟皆是心气很高,没有一个是甘心屈居人下的。 但即便如此,行事底线还是该有一些的,如今大家有着共同的外敌,而且这敌人已经提前发动了,那袁氏兄弟之间,暂时也该放下仇恨,一致对外了。 袁熙不放心的,还有一点。 他开口道:“袁尚既然能替曹操遮掩,两人必然已经达成了交易。” “若袁尚真的想不开,帮曹操来对付我怎么办?” 郭嘉听了,点头道:“公子说的,也不无道理。” “三公子实在是看不清大局,也不知道曹操许诺给他什么好处。” “所以公子要做出示弱的姿态,以博取同情。” “大丈夫能屈能伸,当然,公子也是不愿意,咱们也可再想想办法。” 袁熙听了,笑道:“有什么不愿意的,要是能少死些兵士,别说低头服软,让我下跪都成。” “我现在就给袁尚送信,相约明日相见。” 河南尹和河内的交界处,一支骑军在山道上疾驰,后面跟的是疲劳不堪的步卒。 骑军领头的是曹洪曹纯,而统领步军的,乃是乐进于禁。 于禁见前军骑军的马尾巴都看不到了,出声道:“文谦,这样跑,前面马都要快累死了,咱们这边累死的可是人。” 乐进听了,叹道:“文则,明公下了死令,失期当斩啊。” 于禁懊恼道:“这我自然知道,但是按时到了,兵都累垮了,还怎么打仗啊?” 乐进听了,也是深有同感,但曹操已经说死了,天子车驾之事,关乎曹氏安危,必须要不惜一切代价,先于其他人赶到。 出发前荀彧已经和众人说明了形势,鉴于袁术已经发兵赶往雒阳附近,所以曹操军不能死等在雒阳,要等天子车驾返回雒阳,那样势必会和袁术发生冲突。 所以这次曹氏出兵的计划,比先前早了大半年,连陈留都不顾了,就是为了赶到安邑,从白波军手里抢出天,同时还要防备虎视眈眈的李傕郭汜觊觎发难。 作为先锋出发的四将,便是曹洪曹纯,乐进于禁。 其实最初的还有一队,则是作为中军策应的曹仁夏侯渊荀攸。 但在和袁尚大军分开后,前军往河东而去,中军则是在河内潜伏了下来,暗暗向怀城方向去了。 前军四将大惑不解,但知道曹操必然有其他的安排,因为曹操亲自带队的后军走的哪一路,众人都不清楚。 这其中谋划牵连甚多,为此曹氏几乎是倾巢而出! 此时前往河内的中军,则在曹仁的带领下,潜伏到怀城约百里的地方的山里。 夏侯渊派人放出斥候,足足等了一天,斥候才回报附近安全。 两人和荀攸一起商议,曹仁担心道:“据探子回报,前几天这附近几十里处,有一支幽州军驻扎。” “领头的乃是赵云和沮授。” 荀攸听了,马上说道:“这不正常。” “幽州军不是在打黑山军,跑到这里来做什么?” 夏侯渊说道:“许是幽州那凶虎要和吕布联合,所以遣人过来?” 荀攸摇摇头,“不对,赵云猛将,沮授更是文武全才,这两人在幽州应该都是地位极高的,怎么可能派来做使节!” 他突然想到什么,失声道:“难道他们也想去奉迎天子?” 曹仁和夏侯渊都是一惊,就听荀攸道:“他们有多少人?如今去了哪里?” 夏侯渊道:“探子回报,有上千人左右,应该是驻扎到怀城附近了。” “所以我才和子孝过来请教先生,如今他们这支军马,可能会影响到我们夺取怀城的计划。” “万一怀城发生变故……” 荀攸笑道:“将军不必多虑,我最担心的,是他们先行赶去奉迎天子,和我们前军遭遇,互相牵制,这才是最麻烦的。” “如今他们在怀城,反而好办了。” “这样我们干脆策动怀城暗棋反叛,将其和吕布一网打尽!” 曹仁和夏侯渊面面相觑,心道荀攸也太有自信了,对方可是吕布! 连沮授也不是那么好对付的,荀攸的信心从何而来? 荀攸猜到了他们的想法,微笑道:“两位请勿担心,我已经给关键的人都发了信,这几日养精蓄锐,只待怀城生变便是。” “顺利的话,怀城必然大乱,到时候我们便可抢占怀城,为前军奉迎天子车驾打通归路!” 与此同时,带领数万大军的袁尚,已经纵军从冀州赵郡进入了黑山,大营在山上连绵几十里。 他正心中得意,袁熙还是吃不下黑山军,如今被摘了果子,他现在一定很难受? 他手里拿着袁熙的信件,心道若是袁熙低声下气来求自己,自己未必不能给其分一杯羹。 本章章节号应该为三百四十四章,抱歉 第三百四十五章 两面三刀 第347章 两面三刀 徐州东海郡,糜贞见糜芳回来时,一脸忿忿不平之色,问道:“阿兄,怎么了?” 糜芳脸色很不好看,说道:“袁谭简直是欺人太甚!” “他在琅琊郡攻打泰山贼,但其部属常常跑来东海郡劫掠,咱们商队的好些货物,都被其劫走!” “偏生他现在据称兵马十万,越发跋扈,别说咱们,只怕使君也根本不被他放在眼里!” “我数次要求相谈,但都被他无视,简直欺人太甚!” 糜贞听了,说道:“袁氏势大,咱们惹不起还能躲不起?” “以后货物走海路不就是了?” 糜芳摇头道:“我听说袁谭也在造船,他没有商路,这船难道不是造来打劫的?” “只怕以后海上也不安全了。” 糜贞听了,默然无语,心道这位袁谭公子的行事,还真是霸道啊。 糜芳摇头叹道:“可惜了,小妹要是当初嫁给那袁熙,和袁氏也是一家人了,说话也容易些…” 他醒悟有些失言了,连忙闭上了嘴。 糜贞不知道怎么,心里有些做酸,出声道:“阿兄想多了,只怕人家根本没看上我呢。” 糜芳听了,嘟囔道:“小妹何必妄自菲薄,虽然可能比那甄夫人差一点点,但男人哪有不喜新厌旧的…” 糜贞听了,心里越发不是滋味,她送走糜芳,回到小楼上坐在窗前,看向外面辽阔大海,心情却有些压抑,心想就这么错过了啊。 怀城外的军营中,赵云对沮授道:“先生,我们在这里耽搁的时间,是不是有些长了?” “温侯说为庆祝袁吕联手,同时感谢家眷被救,准备招待我们,摆酒三日。” “安邑那边随时都有变数,这是不是轻重不分了?” 沮授听了,叹道:“确实如此,不应该再耽误下去了。” “我准备今晚进城,去和温侯好好谈谈。” “到时我会痛陈利害,劝说温侯尽快发兵去河东安邑。” 赵云听了,担心道:“城内刚出了事情,还请公与先生注意安全。” 沮授听了,点头道:“我明白了,不过按道理出事之后,温侯必然会加紧防备,心怀不轨之人,应该很难找到机会。” “不过万一真发生什么事情,还请子龙主持大局。” 赵云听了,拱手道:“云明白了,还请先生小心。” 他心里隐隐约约,总觉得有些不安。 那幕后之人,真的会善罢甘休吗? 吕布府邸之中,吕玲绮端着木盘,上面放着一碗浓浓的汤药,走进了麴义屋里。 麴义在床上见了,勉强坐起身来,笑道:“你这徒弟倒没白收,还惦记着为师。” “不过你伤也没好,还是少活动,免得旧伤复发,温侯又要怪我。” 吕玲绮见麴义气色尚好,稍稍放下心来,说道:“家父今晚摆酒,说要答谢幽州派来的使节,以及师父相救之恩。” “仆人都忙着准备酒菜去了,府里忙乱的很,所以我便把药带过来了。” 麴义拿过药碗,咕嘟咕嘟几大口咽了下去,感觉颇为苦涩,顺手又拿起身边的酒壶,灌了一大口酒。 吕玲绮有些魂不守舍,对麴义道:“师父,你在隐虎手下,当了多久侍卫?” “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麴义一怔,心道怎么没头没脑问起这个来了? 他怕横生枝节,只得支吾道:“他为人如何,我也不太清楚,许是个好人?” 吕玲绮想起隐虎上次做的事情,不禁恨恨,这还算好人? 她哼了一声:“那时候来的女子,是他夫人?” “为什么毁了容?” “那隐虎和她夫人,一定有些故事?” 麴义心道这应该是说蔡昭姬,这中间都快过去两年了,蔡昭姬脸上的斑痕几乎都消失了,但让这让自己怎么和吕玲绮解释 他摇头道:“我不喜欢问别人私事,倒是伱,为何对隐虎在意?” 吕玲绮嗔道:“谁在意他了!” “我只是想着连师父都能为他效命,这隐虎看来也不是全无可取之处?” 麴义听出了吕玲绮话中意思,笑道:“你对他成见很大啊,他怎么惹到你了?” 吕玲绮气鼓鼓道:“我现在可是杀过人了,他敢再惹我,看不我把他头一戟插爆!” 麴义又灌了一口酒,笑道:“我怎么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吕玲绮脸一红,跺了跺脚,“师父又取笑我了,不说了!” “阿父说了今晚摆酒,师父一定要去哦!” 说完她端着木盘,一溜烟跑了。 麴义见吕玲绮出门,心道这女娃倒是性情爽朗,完全不像吕布那么生暴躁反复呢。 吕布做事也太不着调了,还摆什么酒,这个时候不是应该彻查全城吗? 麴义摇摇头,感觉身体支撑不住,颓然无力躺下,刚才他在吕玲绮面前强装无事,其实坐都快坐不住了。 今晚这场酒后,自己就该告辞回去了。 算算这身体,也就能再支撑十天半个月? 这么短的时间,还能回到北新城吗? 麴义突然醒觉,自己怎么对回北新城这么执着? 按理说,北新城里,也没有自己牵挂的人? 他突然怔了下,随即自嘲地笑了起来。 人都要死了,还想着些有的没的。 吕布在家中设宴的消息,传到了各个将领耳中,众人各怀心思,但皆是不敢拒绝。 杨丑一脸恭敬地对吕布说道:“温侯,末将明日便要上路,唯恐事情有失,就不参加酒宴了。” “今晚巡城之事,就交给我好了。” 吕布听了,笑道:“将军果然忠义无双,张杨有将军相助,是他之幸啊。” “等将军从河内回来,布再单独摆酒,宴请将军!” 杨丑从吕布府里出来,心中冷笑,吕布能不能活过今天晚上,还不一定呢! 今晚应该会有袁术的人起事发难,但到底是谁,杨丑也不知道。 曹操这条计策厉害之处,就是身处其中的人,互相都不知情,杨丑要做的,就是趁着巡城的时候,将城门打开,配合别有用心的人发难。 当然,到时候城内大乱,敌友不分,为了避免被误杀,死于乱军之中,他是不能待在城里了。 杨丑心里也有些膈应,曹氏那边什么都瞒着自己,要是到时候曹军将领卸磨杀驴,顺手将自己杀了怎么办? 所以他思虑再三,做了个决定。 到时候他打开城门,任务就算完成了,不宜再掺和城内的事情,之后为了防止曹氏反悔,他决定投奔黑山军中的义妹,避一阵风头。 要是曹氏还念着自己功劳,事成之后,自然会为自己请封赏,自己再出来也不迟。 万一曹氏反悔,虽然兖州的家眷没了,至少他能逃脱性命。 若是事败,曹操没有打下怀城,自己的身份也不会暴露,只要找个借口,将来还能继续回来,在张杨手下做事。 他在张杨手下时,和眭固不合,眭固是黑山军出身,杨丑便处处说黑山军坏话,两人时常冲突。 但谁也不知道,杨丑只是装出来的,他其实私下和黑山军是有关系的,即使发生什么事,谁也不会把他和黑山军联系在一起。 杨丑越想,越觉得自己的计划完美,连后路都留好了,只要怀城事成,自己便能平步青云。 唯一的遗憾,就是杜夫人不知道怎么消失了,让他郁闷了好几天。 算了,等将来自己飞黄腾达,什么贵女美妇得不到? 黑山之中,张燕刚召集一众首领碰头,让他们各自回去征兵,准备和袁氏死拼到底。 袁尚的到来,让他压力颇大,所以他给众首领下了死命令,能动院的青壮,全部上阵,至于粮食什么的,已经不重要了,能吃一天是一天。 黑山要是没了,纵然有十万青壮,那还有什么意义? 何况曹操那边私下给他承诺,只要拖住袁尚大军数月,曹氏会帮助他解围,之后曹氏奏请天子,为他升官进爵! 再说了,即使自己挡不住袁氏攻势又跑不了,大不了投靠袁氏好了,人还能在一棵树上吊死。 所以张燕现在一点不慌,黑山要是人都死光了,反而是冀州兖州更不想看到的,至于自己,到时候换个地方当个刺史州牧就是了! 正在这时,脚步声响,杨凤拄着铁枪走了进来。 张燕见他一瘸一拐,起身道:“杨首领怎么来了?” “杨首领重伤未愈,还是先休养好身体。” 杨凤喘了口气,出声道:“多谢中郎将关心。” “我这次来,是想和中郎将说一声,离开两天。” 张燕听了,不由道:“杨首领有紧急事情?” 杨凤道:“倒也不是什么紧要事,我义兄要来黑山,黑山地形复杂,我想去河内边界的黑山南隘口去迎接他。” “一来一回,可能要五六天时间。” 张燕听了,说道:“杨首领受伤不轻,要不要我派人替杨首领去接?” 杨凤道:“不必劳烦中郎将了,反正我现在不能上阵打仗,就让我去。” 张燕见其坚持,当下点头答应。 黑山中隘口的营帐里面,袁尚站起身来,迎向走进来的袁熙,笑道:“显弈啊,好久不见。” 第三百四十六章 逢场作戏 第348章 逢场作戏 袁熙带着孙礼和百十亲卫,气势汹汹地进入袁尚营寨,让营寨内的军将都忍不住紧张起来,纷纷赶来站在袁尚身旁拱卫。 谋士逄纪,武将文丑张合,分立袁尚两旁,见袁尚脸色极为不好,心道这倒是情理之中,任谁打得黑山军大败,眼看节节胜利,将对方逼入绝境,却被同族之人摘了果子,也不会高兴的。 眼下袁尚带领数万大军突入黑山隘口,挡住了袁熙进入黑山腹地的道路,等于将打败黑山军的首功抢了过来,袁熙岂能不怒? 孙礼站在袁熙身后,死死盯着袁尚,如同一头择人而噬的饿狼,袁尚背后侍卫看了,都把手按在刀柄上,防备对方暴起发难。 他们都是听说过凶虎名号的,谁知道袁熙会不会发疯,让他的护卫对自家公子不利? 袁熙面色阴沉,挺直身子拱手道:“见过显甫公子。” 袁尚见袁熙一副心有不甘的样子,心里暗暗得意,哈哈笑道:“显奕公子,哦,不对,现在应该叫你使君了。” “未知使君着急见我,所为何事啊?” “坐下说,坐下说,哈哈。” 两人分别落座,袁熙面有怒色:“黑山军区区芥癣之疾,单凭我一军,足以将其歼灭。” “但如今显甫公子中途进入战场,挡在我攻入黑山腹地的道路上,我想问问,是何用意?” 袁尚呵呵笑了起来,“显奕公子这话,说的有些过了,黑山乃是袁氏大敌,我身为袁氏子弟,代父掌军,岂能坐视不管?” “至于说我挡路什么的,却有些过了,我这几万大军进入黑山中部,只能走这几个隘口,别的地方,我也没法去啊。” “显奕公子是不是小心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袁熙皱眉道:“如今且不说公子进入黑山腹地,我沿途过来,见公子到处安营立寨,山道都已阻断,我往哪去?” 袁尚心中得意,自己还是赶在了袁熙前面,将其堵在了战场外面,之后的功劳,就全都是我的了! 他哈哈笑道:“这是怕两军各有干扰,万一走在一起出了乱子,便不好了。” “显奕完全可从别的隘口进入嘛。” 袁熙听了,脸色越发难看,“这里是北面及中部的连接点,只有一条路通往腹地,除此之外,难不成我还要绕道几百里,从冀州和河内之间的南隘口进去?” 袁尚听了,笑道:“这也未尝不可。” “如今黑山军主力被我都吸引到这里,南部隘口必定空虚,也许无人把守。” “要是显奕公子挥兵长驱直入,说不定能歪打正着,进入黑山腹地,先我一步捣毁黑山大本营呢。” 袁熙听了,神色更加愤怒。 袁尚叹道:“这样,我做个承诺。” “咱们谁先攻破黑山军老巢,各凭本事。” “要是显奕公子赢了,我会在阿父面前表奏公子功绩,说服阿父将黑山通道划给公子。” “我绝对不会阻挠显奕公子行事,如何?” 在一旁站着的逄纪文丑等人心道袁三公子也真有脸说,现在挡着不让进去,这不是阻扰行事? 袁熙脸色阴晴不定,似乎终于是下定决心,说道:“一言为定!” 袁尚心中暗笑,袁熙这是病急乱投医了,他带人南下河内隘口,最快也要四五日,到时候自己早就遥遥领先了! 袁熙见事情没有转圜余地,当即告辞离开,袁尚还要留袁熙吃饭,袁熙摆手道:“不用了,希望显甫公子能记得承诺就好。” 袁尚见袁熙急匆匆离开,心道对方不会真的要带兵南下? 他突然感到心里有些发虚,扭头对逄纪道:“难道他还不死心,想和我争功?” 逄纪听了,说道:“显奕公子有凶虎之名,这可是一场场大战,实打实打出的名声,岂是遇事便放弃的。” “我推测,他肯定会火速南下,从南隘口进入黑山。” 袁尚听了,心中一急,说道:“既然如此,我们还愣着干什么,今日我们便全军开拔,往西攻打黑山军!” 逄纪听了说道:“公子莫慌,主动权在我们这边。” “我们数万大军,显奕公子满打满算也只有数千人,况且他要绕路,如何能比我们快?” “退一万步讲,显奕公子就是绕到了南隘口,即使黑山军不设防,他赢的希望也不大。” “我反倒是担心我们仓促拔营,显奕公子真正的目的不是南下,而是跟在我们后面坐收渔利。” “所以我们还是要留些人挡在路上,免得显奕公子虚晃一枪。” 袁尚听了,冷哼道:“我明白了!” “留两千人守住隘口,防备袁熙通过!” “其他人跟我明日一早拔营,攻击黑山军!” 众人听了,轰然领命。 袁熙带着孙礼和百十卫兵离开袁尚军营,背后便是满山遍野,将隘口堵得严严实实的袁尚大军,他再不回头,领着众人返回。 行不到两个时辰,他便来到了冀州南下河内的大路上,那边田豫早带了一支军马等在那里。 田豫见袁熙回来,说道:“事情如何?” 袁熙这才露出一丝笑容,“果然如奉孝先生所料。” “袁尚当下承诺只要我从南隘口打入黑山,他就不会从中作梗。” “咱们的目的已经达成。” “国让兄回去帮奉孝先生守住黑山通道,伺机而动。” “我带兵去河内见吕布,顺便让元化先生诊治麴义。” 田豫犹豫道:“公子孤军深入,太过危险,要是有个闪失怎么办?” “要不我和公子换换,公子留守,我去河内?” 袁熙听了,断然道:“不,这里随时会有变故,需要国让主持大局。” “此地极为关键,若无人把守通道,黑山军溃兵北上进入幽州,会给我们造成很大麻烦。” “黑山军武器高强的首领不少,要阻住他们,非国让不可。” “我会让阎柔和国让配合,力保黑山通道不失。” 田豫听了,只得道:“谨遵公子之命!” 袁熙听了,这才放下心来,对一旁的华佗说道:“接下来几天,便要劳动元化先生骑马奔波了。” 华佗笑道:“老夫几十年五禽戏也不是白练的,放心好了。” 袁熙点了点头,纵身上马,对身后一众骑兵喝道:“这次全力赶往河内,不得有误!” 一声令下,数百精锐跟在袁熙马后,如洪流一般,往河内方向而去。 袁熙骑在马上,这才露出了心急如焚的神色。 刚才他从袁尚军营里的愤怒,以及田豫面前的淡定,都是装出来的。 战事打到如今这个地步,黑山能不能全吃下去,对他来说,已经不重要了。 何况黑山军肯定会做困兽斗,自己那几千兵马要是搏命,肯定不够看的,袁尚愿意硬碰硬,就让他去好了。 袁熙现在最担心的,一是吕布的怀城可能有失,二是麴义的生死。 袁熙和郭嘉争论了很久,才艰难说服了郭嘉,自己演戏骗过袁尚,然后亲自赶往怀城! 袁熙知道自己亲赴险地的做法,其实很不理智,但是他有一种预感,可能麴义撑不到返回幽州了。 麴义本来就是自己派去河内的,却因此受了重伤,生命垂危,如果自己没能及时见他一面,实在过不了心里这道坎。 袁熙火速赶去河内,袁尚紧锣密鼓筹划和黑山的决战,怀城之内却是一副歌舞升平的景象。 陈宫巡查时,总觉城内有些不对头,有种说不出来的别扭,但他巡视几圈,却没有发现明显异常。 自己难道想多了? 他也不是没建议吕布彻查城内,但上次城内做乱的上百兵士,审问了很久,都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吕布盛怒之下,将其杀得干干净净。 张辽骑马离开军营时,见高顺还在军营里面指挥步卒演练,说道:“高将军,宴席时间快要到了,晚了只怕温侯怪罪。” 高顺听了,犹豫一下,说道:“我不喝酒,实在是不习惯这种场合,还是不去了。” “何况我们奉命监视幽州军,至今温侯也没有将这命令撤回,我便必须继续执行命令。” “今日沮授要入城参加酒宴,但那赵云却是仍在营寨中,要是他有不轨之意,也只有我的陷阵营能挡得住他。” 张辽听了,叹道:“高兄,你也太死板了,有时候公事做的再多再好,也不如多给主公多办些私事,多陪着喝几场酒啊。” 高顺听了,淡然道:“我人脾气就是这个样子,改不了了。” “文远替我去多喝几杯。” 张辽听了,无奈地摇了摇头,骑马离开了。 这次吕布摆酒,明令要求各将领必须到,也只有高顺这种地位超然,且性格刚硬的人,不给吕布面子。 高顺虽名义上为吕布下属,但其实两人近乎是合作关系,高顺为吕布练兵,吕布给高顺容身之地。 但吕布有个缺点,太过疑心,尤其是高顺这种能力很强的将领,颇受其猜忌,所以高顺在吕布的手下,越发尴尬。 第三百四十七章 梅开二度 第349章 梅开二度 麴义从床上坐起,想着吃了今晚这场酒,明日就可以上路回幽州去了,不由心里颇为高兴。 他见窗外天色渐黑,勉强起身下地,走到桌前,将自己的行囊包袱打理一遍,这才放下心来。 窗外忙忙碌碌的吕府奴仆不时经过,心道就要和自己那便宜徒弟分别了,只怕以后再也不见,想到吕玲绮那傻乎乎的模样,麴义不禁心中苦笑,到头来得了自己戟法真传的,却是一个女子,不得不说真是世事难料。 不过这次自己来怀城,也算不辱使命,袁吕两方联手之事,在陈珪和自己明里暗里的手段下,也终于是成了,而其中起了决定性推动作用的,却是因为自己阴差阳错,救了吕布家眷的性命。 不过代价也是够大,麴义想着本来还能活个两年,如今看来,再活两个月都是奢望。 而且让麴义纳闷的是,到底是谁在暗中对吕布动手? 吕布到现在查不到凶手,让麴义颇为郁闷,他本想来能找出坑了自己的凶手,亲手报仇来着,现在看来是没戏了。 不过吕布事后没有严查,麴义倒也能理解对方的想法,吕布驭下不力,众将各怀心思,只怕每个人都多多少少有些问题。 吕布怕是看出了苗头,不敢将事情彻查下去,不然到时候发现所有人都有嫌疑,他还能把所有人都杀了? 麴义叹了口气,心道吕布待人比公子差了不少,越是猜忌防范,越是得不到别人的效忠啊。 也许唯一对吕布忠心的,就是陈宫了? 此时数百里外,袁熙也在纵马疾驰,他虽然和吕布联手了,但对于要不要和对方见面,到现在仍然没有下定决心。 要是吕布发觉被耍了,事情可能会节外生枝。 如今最好的办法,是让华佗入城,先行医治麴义。 而自己要先去和沮授赵云见一面,让他们和吕布军一起,尽快赶去安邑才是。 想到这里,袁熙有些心累,先前的马甲仿佛成了阻碍,而且吕布身边人没几个人忠心的,事情太容易起变数了。 别的不说,袁熙最不放心的就是陈宫,他至今没有明白陈宫的行事逻辑,尤其是支持和袁术联手这件事上。 算了,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夜幕渐渐降临,沮授入府见了吕布,在酒席上见到了麴义。 看到麴义后,沮授心中一沉,麴义面色灰败,脸上已经没有多少血色,整个身形都佝偻了不少。 当初沮授去北新城上任时,和麴义见过面,和高览一样,他也是第一眼就把麴义认出来了。 那时他就惊讶于麴义不复界桥之战时意气风发的模样,已如一头负伤的病虎,实力不存一半。 但即使如此,麴义也是挺直身子,浑身散发出一股桀骜不驯的气息,让沮授不由感叹其意志之顽强。 但如今的麴义,却是低着头,眼神无光,连吕玲绮上来奉酒,也只是微微动了动脖子,几乎没有了生气。 沮授心中惋惜,麴义只怕命不久矣。 吕布却是兴致很高,将沮授迎到贵宾客座上,和麴义遥遥相对,他举起酒,环视四周,发现陈宫高顺郝萌等几个将领都没有到,不禁怒道:“今晚这是怎么了,都不给我面子?” 张辽忙起身答道:“高将军正在城外扎营,说不敢擅离。” 吕布听了,想起是自己命高顺盯着赵云的幽州军的,面色稍霁,心道不来也就罢了,不喝酒的,来了也是败兴! 他皱眉道:“我听说杨丑今晚巡城,陈宫郝萌他们呢,也巡城?” 见诸将不敢答话,吕布心情不快,摆手道:“算了,开宴!” 听吕布发令,登时婢女流水般将酒水菜肴端了上来,吕布嗜酒,自己先喝了几大觥,便微微有了些醉意。 他今日心情极好,先和沮授麴义互敬了三杯,又和诸将喝过一巡,醉意更加重了。 之后吕布还不过瘾,又和麴义对饮了起来,吕玲绮给麴义倒了好几次酒,发现麴义照喝不误,不由看向麴义,麴义却示意她继续倒酒。 沮授看着麴义也如没事人一般和吕布对饮,两人不多时就十几杯下肚,心道麴义不要命了? 吕布酒意上涌,兴致越发高了,想着和幽州军联手后,若能成功奉迎天子,未必不能东山再起,做到大将军位置! 他心中高兴,借着沮授敬酒的机会,问起袁熙的事情来。 “听说袁使君去年刚刚成婚,娶了甄家之女?” “比之我女儿如何啊?” 沮授听了,十分头痛,只得道:“甄夫人大家闺秀,温侯贵女将门虎女,两边都是天之娇女,实难比较。” 吕布此时喝得半醉,听了哈哈大笑,“还是公与先生会说话!” “不过可惜了,我和袁术婚事吹了,女儿又要寻找合适的婆家了,这可让我头痛啊。” “哎,要是凶虎那小子晚一点成婚,说不定” 吕玲绮听到吕布说胡话,连忙瞪了吕布一眼,吕布这才住嘴不说了。 堂下诸将也是相视苦笑,吕布将女儿视作掌上明珠,本来单纯按家世来说,和袁术联姻,算是吕布高攀了。 这婚事一告吹,只怕还不知道以后能否找到合适的呢。 想到这里,张辽等人面色古怪,那凶虎送来不少珠宝首饰,同时又坏了吕布嫁女之事,珠宝全都派不上用场了,这真不是故意的? 酒过数巡,吕布已经喝得有七八分醉,他勉强抬起手,突然耳朵一动,出声道:“什么声音?” 众人皆是一愣,心道哪有什么声音,难道吕布喝醉了? 麴义却是脸色一沉,他抬起头,见张辽也是脸色大变,便把住桌角,说道:“不对头!” 下一刻,凄厉的尖啸声响了起来。 众将这才反应过来,同时惊呼出声:“不好!” 吕玲绮还在懵懵懂懂,就见麴义把她往后一推,说道:“钻桌子下面去!” 吕玲绮下意识往桌案下面一滚,却见众人纷纷举起面前的桌案来。 下一刻,噗嗤噗嗤的声音响起,数十丈箭矢从窗户外面射了进来! 扑扑扑,箭支射在众将护住身体的桌案上,箭尾长羽不住颤动。 几名还在发愣的婢女正不知所措,却被流矢射穿身体,倒在地上死去。 场面登时乱了,一众侍女奴婢哭嚎着往外跑去,然后被不停飞来的箭矢射倒,张辽看着长箭轨迹,喝道:“是府外射进来的!” 与此同时,府外喊杀声传来,兵器劈砍府门的声音传来。 这府门前几日被劈烂,刚被修好,如今只怕又保不住了。 吕布摇摇晃晃站起身来,他先前喝了不少酒,此刻又惊又怒,到底是谁,又背叛了自己? 他大吼道:“拿我方天画戟来!” 眼下众将纷纷举着桌案向吕布聚拢,张辽急道:“温侯,敌人数目不明,还是想办法先逃出去!” 吕布感觉发现自己手脚酸软,知道也不是逞强的时候,他提着桌案,将桌下的吕玲绮拉了出来,说道:“跟我走!” 众人惶惶然从厅堂后面转出,只见墙外把火把不停丢了进来,到处都是火光,吕布看向四周犹豫不决,麴义见状喝道:“后院演武场有兵器!” 吕布反应过来,拉着吕玲绮,大踏步带着众人到了武场,众人纷纷取下兵器自保,吕玲绮也趁机拿了双戟在手。 她手微微有些颤抖,但比之上一次,却是稳定了太多。 吕布听府邸四面八方都是喊杀声,心慌起来,说道:“如之奈何?” 众将面面相觑,此时严氏也一脸惊惶地跑了出来,见到吕布后,声带哭腔,说道:“夫君,怎么又出事了?” 吕布心中更是烦躁,他至今不知道,到底这次反乱,有多少人背叛了自己! 就是如今在身边的众人,又有几个是真正忠心的? 如今陈宫不在身边,他更是没了主意,众人都在等他发号施令,吕布却仿佛呆住了。 沮授看不是办法,出声道:“若温侯信得过,老夫有一言。” “这反乱的兵士,不可能很多,温侯大部分手下,应该都在调兵平乱。” “后门必然有敌人,若我们贸然冲出,定会被其所趁。” “但干等着也不是办法,如果敌人突入进来,便麻烦了。” “如今我们可以声东击西,召集所有人,佯装从后门突围,温侯带着家眷从别的地方趁机逃走,去城中找寻手下,聚拢士兵。” 张辽听了,赞道:“公与先生说的有理,城中需要温侯主持大局!” 吕布听了,当下道:“我明白了!” “诸位先坚持住,我去城中寻得兵士,将乱军全部杀光!” 众人计议已定,沮授和张辽等人聚在一起,发一声喊,打开后门,果然有百十兵士等在外面,登时呐喊着冲了上来,双方厮杀成一团。 在吸引了乱军注意后,吕布却是带着严氏和吕玲绮,悄悄从偏角翻墙而出,麴义负责断后。 麴义背着包袱翻墙时,身上疼痛无比,心道妈个巴子,老子都快死了,还要替你吕布擦屁股,你这狗日的怎么管的手下? 短短几天内两次反乱,你在长安吃过那么大一个亏,就一点不吸取教训的? 伱这辈子,离不开反乱了是? 第三百四十八章 混沌难明 第350章 混沌难明 麴义腹诽归腹诽,也明白吕布是看在自己救了其妻女的份上,才单独带自己逃走的,对于吕布这种人来说,已经算是颇为难得了。 吕布扛着严氏,麴义跟在吕玲绮后面,几人悄悄翻下墙头,如同做贼一般。 性命重要,这时候大家都顾不得什么形象了,能逃出险境,比什么都重要! 远处后门已经打了起来,吕布举目四看,感觉不少人正举着兵器往这般冲来,赶紧提着方天画戟,跌跌撞撞往小路跑去。 众人抬眼望去,城中处处都是火焰,不停有人将火把扔上房顶,趁机纵火,城内百姓哭声震天,似乎有兵士趁机劫掠,中间还不停有叫喊声传出。 “吕布已死!” “吕布已死!” 听到这声音,城内更加混乱,溃兵自相践踏,有些人发疯般见人就砍。 吕布听得怒发冲冠,偏偏他酒醉未醒,四肢无力,知道不是逞强的时候,几人冲入小巷,却迎面碰到几个兵士。 那几个兵士背着包袱,脚下还有几具老幼妇孺的尸体,见有人接近,连忙提起刀来。 双方打了个照面,都是愣了一下,那几个兵士看到吕布形貌,见提着方天画戟,又带着女子,当下大呼道:“吕布在此!” 吕布听了大怒,提起方天画戟戳向一人,却是扎歪了,捅在了一人肩膀上,余下两人连忙掉头就跑,边跑边喊出声,远处马上有人应和赶来。 吕布大恨,偏生脚步虚浮,追之不及,眼见两人就要逃出巷口,麴义和吕玲绮快步赶上,一人一戟,扎入两人背心,将其刺死在地上。 吕布还是第一次见吕玲绮杀人,见她出手干脆利落,不由一怔,顺手将面前挣扎的兵士刺死。 耳听远处有人纷纷赶来,几人赶紧逃出巷子,往远处跑去,吕布一边跑,一边心内暗骂,城内乱成这个样子,让他怎么聚拢残兵? 杨丑带着手下,将东门和北门内的守军全部砍死,打开城门纵火,登时城门火焰蹿升,烧上城墙,照亮了天空。 他带人骑马出了城门,眼见怀城成了一片火海,得意地笑了起来,曹操交给他的事情,圆满办妥了! 城内正在攻打吕布府的兵士,是郝萌的手下,他奉了袁术密令,想要杀死吕布取而代之,又接到了高密信件,所以提前发难。 但郝萌不知道,这一切都是曹操安排的,同时趁机让杨丑火烧城门,推波助澜,便是为了浑水摸鱼。 曹军已经等在城外,等城门放火,他们便纵兵冲入城内,将郝萌和吕布部将一网打尽,夺下怀城! 眼见远处骚乱起来,似乎有数支军马赶来,杨丑回头看了看着火的城门,对手下吼道:“往北走,去黑山!” 他做事一向慎重,这城内乱成这种样子,是敌是友都分不清楚,谁知道会不会被人一刀杀了? 先离开这是非之地,方为上策! 众人听了,纷纷跟着杨丑纵马往黑山方向逃去。 北门之外的营寨中,赵云见城门失火,连忙点齐兵马出寨,结果就见对面营寨,高顺带着陷阵营涌出,堵在了路上。 高顺见赵云出来,厉声喝道:“城内大乱,是否幽州军所为?” “赵将军欲趁火打劫否?” 赵云听了,翻身下马,拱手道:“将军明鉴,袁吕已为盟友,绝无此意!” “如今公与先生也失陷在城内,云只是想救出公与先生,协助温侯平乱,望将军明察!” 高顺沉吟起来,为难道:“我很想相信将军,但如今城内形势未明,万一将军进入城中发难,我担当不起!” 赵云默然,知道这是个时候,高顺绝不会轻易相信任何人。 两人就这么僵持着,眼看城门火势越来越大,高顺先渐渐失去淡定。 他受命在这里盯着赵云,但城内叛军要是杀死吕布,一切都晚了! 他内心挣扎,赵云见了,趁机道;“将军可速带兵进城相救温侯,子龙决不擅自入城!” 高顺听了,刚想说话,就听远处隆隆,似乎是马蹄声,而且数量还不少! 两人不由往北路看去,不多时,便有一支军马冲出,领头几名将领,打得却是曹军旗号! 高顺失声道:“怎么曹军出现在了这里?” 他瞬间反应过来,只怕城中反乱,也是曹氏手笔! 对方不是在陈留吗,怎么会跑到河内来了? 这下坏了,里应外合,只怕温侯危矣! 赵云却是出声道:“将军速速入城,我来挡住曹军!” 高顺听了,睁大了眼睛:“曹操不是和袁氏交好?为什么?” 赵云一摆长枪,“将军,事情紧迫,要是信得过子龙请,速速入城!” 高顺心里犹豫片刻,他虽然怕赵云和曹军是一伙的,但真要这样,自己也挡不住。 如今只能赌一把,相信赵云! 想到这里,他拱手道:“既如此,那便有劳将军了!” 他对身后兵士当即吼道:“随我入城!” 数百陷阵营兵士,全副武装地跟着高顺冲入燃烧着熊熊大火的城门,中途好几人衣服头发都被烧着,但无人退却,甚至没有丝毫犹豫,便沉默地冲了进去。 赵云看到,心里赞叹不已。 此时曹仁和夏侯渊带兵冲到北城门数里外,却见道路两旁扎着两个营寨,不禁犹豫了下。 他们为了完全隐瞒行踪,并没有派出探子查探北城门情况,只是接到命令,看到城门失火,立刻纵兵突击。 甚至不管城门是否失火,只要城中大乱,他们都要想办法攻破城门,夺取怀城! 他们也预料到对方会有人阻碍,但他们接到的命令,就是不惜一切代价入城! 两人毫不犹豫地冲了过去。 却见营寨门缓缓打开,一员年轻白袍将领纵马而出,挡在了大路上。 曹仁和夏侯渊下意识勒马停住,就见对面将领喝道:“尔等何人?” “常山赵子龙在此!” 夏侯渊心中急躁,他大笑道:“哪来的无名之辈,跟我上,一起把他杀了!” 说完他纵马而出,带着几十骑兵直奔对方而去! 曹仁这才反应过来,大惊道:“不可!” 但已经晚了,两边寨门同时打开,兵士涌了出来,赵云把手一招,数百支羽箭罩向夏侯渊等人! 夏侯渊听到风声,魂飞魄散,此时正是深夜,人人举着火把,这等于是明晃晃的靶子! 他赶紧把火把丢掉,勒马掉头逃窜,但已经晚了了,箭雨落下,惨叫四起,等曹仁带兵冲到前面,夏侯渊已经身中数箭,倒在地上,部下几乎都已经殒命! 曹仁连忙命人将夏侯渊救了回来,见其还有气息,不禁松了口气,但看其伤势,背腹手臂皆已中箭,无力再战了! 曹仁心中懊恼,一个照面,便折了大将! 他想起来了,这赵子龙,不就是这一年来威震北地的幽州军大将赵云吗? 他怎么会帮吕布守城? 他怎么会挡在这里呢? 这便是这个时代战争的无奈之处了。 曹军在情报方面已经做得足够之好,甚至掌握了郝萌勾结袁术的证据,以此让其提前反叛,更策动了杨丑,让其打开了城门。 但对于赵云这支秘密到来的兵马,却是没有以前掌握消息,以至于曹军想要破城之时,受到了意料之外因素的阻碍,应对失措。 同样,袁熙吕布也没有掌握很多关键情报,才导致怀城落到如今境地。 战争就像一场迷雾,开战之前,谁也不能说能做到先知先觉,完全掌握了所有形势,而开展之后,就看双方之前的准备是否充分,以及一些运气了! 曹仁这支军的运气显然不怎么好,他打量着道路两旁的营寨,心里极为恶心,真打下来,要损失多少兵马? 但他知道,自己已经是有进无退! 他只得硬着头皮喊道:“一起上,见两边营寨攻破!” 赵云见对方如此果决,也是叹了口气,夜战极为凶险,平时兵士的训练,能发挥出三两成就不错了。 而且曹军这样子足有数千人,是己方的数倍,还好万幸的是,他可以依托营寨防守! 他当下大喝一声,“守住寨门!” 幽周军听了,顿时纷纷呼喝回应,斗志昂扬。 曹仁见了,像吃了苍蝇一样,只得指挥曹军兵士不要命填上,猛攻寨门,力图将幽州军歼灭于此! 高顺正带兵赶往城中时,吕布四人终于是被叛军发现了。 先前吕布倒是脑筋清楚,找了个最近的车马行,弄到了两辆平板马车。 他纵马拉着严氏,麴义纵马拉着吕玲绮,两辆马车刚出了大门,远处就涌来了一群乱军。 兵士们见了吕布,便挥舞刀枪,喊叫着向马车冲了过来,吕布见了,对麴义吼道:“分头走!” “城里已经不安全了,出城!” 他已经完全丧失了信心,感觉怀城已经落入敌手,如今还是保住性命要紧! 至于府邸里面的部下,他也顾不得了,现在他连四人一起突围的把握都没了,只能跑一个算一个了! 早知道不该喝那么多酒的! 麴义看吕布驾车往西跑去,心里叹息一声,一抖缰绳,往有火光的东门而去。 怀城完全陷入了混乱,内外都有数支势力互相角力,甚至同为一伙的人,也分不清敌友,自相残杀起来。 有预谋的人,不知情的人,趁火打劫的人,深陷其中的人,他们分不清遇到敌人,到底怀着什么样的目的参与其中,他们深陷其中,嘶吼着互相举起刀枪,向对方刺去。 挣扎,未知,求生,杀戮,形成了一股谁也无法控制的巨大混沌,席卷了所有人,谁也看不清其中走向,仿佛天下的命运一般。 唯一能平静见证这一切的,唯有被火光照亮的夜空。 第三百四十九章 乱成一团 第351章 乱成一团 高顺带着手下冲入城中,只见城内到处都是乱兵百姓,夹杂在一起,哀嚎伴随着狂叫,冲突的人群将道路完全堵塞。 看到混在人群中的乱兵服装各异,根本分不清是友是敌,他微一沉吟,吼道:“抽刀!” 所有兵士齐刷刷将环首刀拔出,举在手中。 高顺把手一指:“平乱清道,手持兵刃者,杀!” 士兵高举环首刀,振臂呼喊:“平乱清道!” “手中有兵刃者,杀!” 眼见陷阵营高呼前进,街道上的人们纷纷四处闪避,有的乱兵赶紧逃走,还有不知机的,举着刀拦在路上,叫道:“什么陷阵营,我们也是温侯手下的兵士!” “说不定他们才是乱兵!” “兄弟们,别怕他们” 此时陷阵营第一排已经走近,那领头的还在叫嚣,陷阵营乱刀齐出,将其砍死在地上。 这下还想着浑水摸鱼的兵士彻底乱了,纷纷丢下兵刃,四散逃走。 高顺脸色不变,非常时期行非常事,而起这个时候还在趁火打劫的,即使是吕布亲兵,留着也是无用! 中途有小股乱兵想要在两旁墙头设伏,用弓弩阻住陷阵营脚步,陷阵营两边的兵士竖起盾牌,弓箭噗噗地射在盾牌上。 高顺把手一招,弓弩手出列还击,箭如雨下,墙头惨叫声不时响起,很快便无人敢冒头了。 陷阱营如入无人之境,在长街上一路踏过,直往吕布府方向而去。 行到半路,就见一辆马车撞出小巷,慌不择路地冲到了长街上,背后还追着数十骑军。 陷阵营见马车接近,齐齐拔刀吼道:“陷阵营在此,闯阵者杀!” 驾车的却正是吕布,他听了大呼道:“高顺,汝欲叛我乎?” 陷阵营兵士听了,神色不为所动,举刀蓄势待发。 令行禁止,他们一旦抽刀,便只听高顺之命! 高顺借着火把的火光,发现马车上果然是吕布,当下忙喝道:“收刀!” “这是温侯!” 陷阵营兵士听了,这才收刀肃立。 吕布马车冲到前阵,堪堪停下,后面追赶的骑兵见了,慌忙调转马头,却被陷阵营兵士射死大半,剩下的仓皇逃走。 吕布跳下马车,腿脚一软,差点没站稳,他脸上却没有喜色,心里惊疑不定。 他现在狼狈异常,觉得所有人都被背叛了自己,要不是撞到高顺,可能他就能弃城而逃了。 现在眼见高顺确实是来救自己的,他暗自庆幸的同时,心里也升起了猜忌之意,陷阵营竟然无视自己,要是高顺再反叛,自己哪还有命在? 但吕布如今穷途末路,只得压下猜疑,对高顺道:“乱军攻打府邸,张辽等人都困在里面了,速去解围!” 高顺拱手道:“得令!” “还请温侯上马,号令诸人!” 吕布听了,心内更加猜疑,自己喝得太多,以致现在还提不动方天画戟,高顺这是试探自己? 想到这里,他冷哼道:“一群宵小,何须我出手!” “让我看看陷阵营的本事!” 高顺听了,拱手道:“得令!” 吕布突然想到吕玲绮,忙出声道:“我女儿被贼兵追赶,往东逃去了!” 高顺听了,分出上百兵士,分几队向东赶去,沿途搜索吕玲绮的马车。 不多时,高顺和吕布来到府邸,见门外围着不少乱军,一声令下,陷阵营冲上,两边混战起来。 城中另外一边,吕玲绮站在马车上,拼命挥舞着长戟,向马后追来的骑兵戳刺。 追兵不时向吕玲绮放箭射来,吕玲绮躲在车板后面,箭支笃笃笃地扎在她面前的木板上,有几只箭头甚至穿透过来,差点扎到吕玲绮身上。 吕玲绮蹲下身子,对正在驾车的麴义说道:“师父,后面都是追兵!” 麴义见前面路口也有人举刀冲来,心道何止是后面,四面八方都是! 遍地乱军,这是吕布手下将领都叛了不成? 麴义心道真是见鬼了,吕布这是招了一群什么手下? 而且这种情况下,城里是敌是友都分不清楚,如果还呆在城里等援兵,在这之前就被人围住杀了! 而且能不能等到援兵,还不一定! 他心道吕布能不能活下来还不一定,当下从东门绕出去,向赵云求救,方为上策。 想到这里,他对吕玲绮吼道:“城里不能呆了!” “抓紧车子,咱们出城躲避!” 吕玲绮听了,连忙俯下身子,就见麴义拿戟往马屁股上一刺,马儿吃痛,陡然加速,登时将追兵甩在后面。 麴义举目四望,发现北面已经烧起大火,东面虽有火光,但火势明显较小,当下纵马往东门冲去。 彼时身后的追兵越来越近,许是察觉车上有重要人物,呼号着紧追不舍,麴义心中暗暗叫苦,心道这样下去,就是逃出城门,只怕也要被追上! 马车逐渐接近东门,麴义眼见城门口有十几名身穿吕布军服的兵士在和乱军混战,一咬牙便趁机往城外冲去。 那十几人眼看不及阻拦,只得和后面的贼军混在在一起。 结果马车刚冲出城门,几人横刀拦在城外,喝道:“陷阵营在此!” “谁也不许过!” 麴义心中急躁,一手拉着缰绳,一手端着长戟,喝骂:“都滚开!” 几名陷阵营军士连忙横刀格挡,双方兵器相交,几名兵士连连后退,麴义正要趁机补枪,马儿却已经支撑不住,轰然倒地。 麴义见对方围了上来,知道这些陷阵兵极难对付,叫骂一声,“好好好,今天我麴义死在这里也不亏,来和我大战一场!” 几名兵士听了,停下脚步,出声道:“麴将军?” 麴义疑惑,“你们是谁?” 几名兵士走进,麴义仔细辨认,出声道:“你们很面熟。” “你们是,我手下的先登?” 那几人听了,登时跪下,眼含热泪,“果然是将军!” 麴义听其解释,方才明白,自己被袁绍设伏砍杀后,麾下的先登死士有的逃走,剩下的便由高顺收编,后来高顺又叛了袁绍,投奔吕布,以这些人为班底组建了陷阵营。 麴义说了被人追杀,早有人牵过一匹马来,给马车套上,说道:“温侯和高将军派我们来寻找女郎,如今幸好不辱使命!” “但这里贼兵众多,我们挡住,还请将军出城躲避!” 正说话间,后面喊杀大作,似乎又有敌兵冲来。 麴义见了,知道自己留在这里也是无用,只得一抖缰绳,将马车驶离。 临走时他回头一看,兵士们已经抽刀死死挡在城门口,留给麴义的,只有孤零零的几个背影。 麴义驾着车,心道听那几个兵士说,曹军都来打城了? 赵云那边还安全吗? 麴义还不死心,驾车往北门外而去,离那边还有七八里,就听喊杀震天,借着火光,就见茫茫多的曹军士兵在攻打营寨,两边厮杀的极为惨烈。 而营寨后面,就是熊熊燃烧的城门,麴义犹豫起来,趁机冲进去? 关键城内现在也不安全啊? 吕玲绮坐在车后,说道:“师父伤势未愈,我来驾车?” 麴义听了,叹道:“这倒不是问题,麻烦的事,咱们现在去哪里安全。” “伱要做好最坏的打算。” 吕玲绮咬着嘴唇,她也明白麴义什么意思。 虽然听刚才陷阵营兵士的说法,高顺城进城平叛,但是敌军如此之多,几百陷阵营真的有办法吗? 到底有多少将领,背叛了阿父? 如果阿父死了怎么办? 麴义看他惶惶无计,叹息道:“城内的事情谁也说不准。” “如果温侯有个三长两短,能为他报仇的,也只有公子了。” “如今我们只能找安全处躲避,静观其变。” 夏侯渊强自坐在马上,身体几处伤口的箭支已经被取出,但钻心的疼痛让他颇为愤怒,一上来就中了对方的计! 他见曹仁数次带兵将赵云困住,但对方一柄钢枪左冲右突,每次都能安然退回营寨,曹军反倒死伤不少,心道这他娘的,怎么这么麻烦? 这样下去,曹军可经不起消耗,城内到底什么情况? 正在此时,探子来报,说附近出现了一辆马车,似乎是城里逃出来的。 夏侯渊听了,把手一挥,“可能是出城搬救兵的,派十几个骑兵过去,将对方全都杀了!” 当下曹军阵中,十几骑纵马而出。 麴义眼见远处有骑兵扑来,暗暗叫苦,被发现了! 他和吕玲绮没有甲胄,被人围住,哪里还有活路? 他当下一抖缰绳,对吕玲绮道:“敌人来了,准备跑路!” 他看着方向,唯有北方安全,只得驾马车向北逃去,后面曹军骑兵紧追不舍。 城内高顺指挥陷阵营和敌军对射,双方不断有人倒下,陷阵营兵士中箭后,仿佛感觉不到痛一般,继续抬起弓弩发箭,看得吕布暗暗心惊。 他是并州武将出身,最喜骑兵,以前没怎么在意过陷阵营,如今亲眼看到其战阵表现,心道这种兵士真要作乱,自己连府邸都逃不出去! 陷阵营终于把后门乱军清理干净,高顺命人破开残破的木门,就见后面一堆人守着,人人带伤。 见陷阵营兵士进来,那些人还要抵抗,高顺见领头的是张辽,出声道:“文远,温侯在此。” 等吕布出现众人面前,张辽等人才虚弱地坐倒在地上,他们还以为今晚必死无疑了! 第三百五十章 冤家路窄 第352章 冤家路窄 吕布见几个将领宋宪魏续倒都无事,先自放下了一大半心,这些将领皆都被乱兵攻击,看来不可能参与反乱。 他皱眉道:“其他几人呢?” 他麾下有八健将,今晚有几人没参加酒宴,嫌疑极大! 正是说话见,背后喊杀又起,又有一伙数量不少的乱兵赶来,向着陷阵营频发弓箭。 吕布叫骂一声,让高顺派兵挡住府邸前后门,自己去屋内寻找甲胄,顺便让严氏躲到屋里。 这时距离反乱已经过去了两个时辰,吕布酒也醒了大半,他瞬间觉得自己又行了! 严氏也是惊吓了大半夜,如今回过神来,拉住吕布衣袖道:“玲儿去哪里了?” “万一她被坏人抓走,怎么办?” 吕布心情烦躁,只得道:“现在城里兵荒马乱,上哪里去找她?” “何况高顺已经派兵了,当务之急是平定后城内叛乱,才好寻到她的下落!” “你先老实躲着!” 严氏听了,只得惴惴不安地躲到屋里去了。 沮授坐地上歇了好一会,才站起身来,心道自己辈子见多识广,本来以为上次邺城被黑山军偷袭,已经是够离谱了,没想到这次吕布大本营出事,更加荒唐。 他隐隐约约觉得,这两次内乱,好像挺相似啊? 沮授见高顺在旁,忍不住道:“高将军,要不要我去找子龙将军入城帮忙?” 高顺听了,苦笑道:“只怕赵将军脱不开身。” “城外有支曹操军马,正在趁乱攻城。” “什么!”沮授一惊,“这是怎么回事?” 高顺将城外事情说了,最后道:“只怕此事和曹操有关!” 沮授听了,脸色阴晴不定,曹操把手伸到河内来了? 他和袁熙一样,对曹操一直极为防备,此时乍听曹军竟然来图谋怀城,第一反应就是,来的也太快了! 而且抓的时机也太准了! 此时吕布穿戴停当出来,听了高顺的话,怒吼道:“曹操小儿,竟使如此毒计!” “高顺,随我平叛,等把城里乱军杀光,再出城全歼曹军!” 他清点了不在场的将领,说道:“郝萌,曹性,侯成,这三人未到!” “是不是这三人反叛于我?” 高顺听了,说道:“这乱兵多操河内口音,是郝萌的可能性很大,但也不宜早下定论。” “顺愿为前驱平乱,抓到主谋,自然水落石出。” 吕布听了,面色稍霁,点了点头,高顺当即带兵而出,冲上长街,和乱兵厮杀到一起。 吕布见陷阵营兵士个个锐不可当,以一当十,心中更加忌惮。 整整厮杀一夜,天色将明,陷阵营杀得血流遍地,街上,道边水沟,墙头甚至树上,到处都是毙命的乱兵尸体。 高顺的陷阵营,已经渐渐掌控了城内形势,乱兵节节败退,纷纷向怀城南部退去,高顺一见,便知道那便是乱军发兵的地方,主谋很有可能在南门附近驻守! 而郝萌则恰恰是看守南门的! 高顺一边指挥兵士功了过去,一边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张杨部将杨丑负责巡城,他人呢? 他是参与者之一,还是被杀了? 乱兵被陷阵营两路夹击,兵败如山倒,而此时在南门,郝萌脸色阴沉,犹豫着是不是要打开南门逃走。 这次他感觉计划准备的很周密了,也差点打破吕布府邸,怎么会功亏一篑? 虽然吕布府邸地处怀城中央,郝萌是从南往北打的,但他在城头上看到,北门和东门也同时失火,肯定是有人在暗中配合自己。 也许是那暗中给自己写信的人,但不管怎么样,只要杀了吕布,就完成了袁术交代的事情,但如今功败垂成,看样子也只能跑路了! 他看到远处高顺的旗帜再向南门急速靠近,知道再不跑就来不及了,当下喝令道:“打开南门出城,纵火烧门!” 士兵听了,纷纷涌到城门口开门。 郝萌一边走,一边扭头对曹性道:“这次可惜了,有将军相助,还是没能杀的了吕布。” “等咱们回到豫州去见袁公路,我必将为将军表奏功劳。” 曹性听了,笑道:“将军不必多想,一时成败而已。” 郝萌点了点头,刚走两步,就听背后风声凄厉,他下意识往旁边一闪,随即左臂剧痛,他低头一看,见自己左臂掉在地上,又惊又怒,右手一刀反刺,将身后的曹性斩伤。 郝萌后退几步,不顾断臂处血如泉涌,举刀指着曹性道:“狗贼,安敢暗算于我!” 他的护卫这才反应过来,纷纷举刀砍向曹性,曹性见寡不敌众,连忙夺路而逃。 郝萌踉踉跄跄捂着断臂,被护卫环绕着就要往城门奔去,蓦然背后开始骚乱起来,高顺已经带着陷阵营兵士冲了过来。 郝萌见了,大吼一声,举刀往高顺冲去,高顺下意识挥刀,斩在郝萌脖子上。 郝萌喉咙咯咯作响,双臂挥舞几下,便倒在地上不动了。 高顺看着地上断了一臂的郝萌尸体,默然不语。 曹性在远处见了,松了一口气,要是郝萌活下来被逼问口供,事情反而麻烦了。 城外曹仁军和赵云已经打了一夜,双方都疲累不堪,但是曹仁心中却在滴血,双方明显都是精锐,他带领的士兵论单个素质,不比幽州军差。 但是也只有这点长处了。 幽州军无论是从武器盔甲,还是数人配合,都强上不少,曹仁亲眼看到己方兵士的兵刃被对方斩断,这还不是一两个特例! 加上对方依托大路两旁营寨防守,打不过就退进去,曹军不知道里面多少人,又不敢擅入,让曹仁如同吃了苍蝇一般恶心。 他擅长防守,但不擅于攻坚,眼见打了一夜,虽然兵士还有再战之力,但怀城那边,却是问题大了! 燃烧整夜的火势,逐渐被扑灭,城内传出的喧闹逐渐平静,不时有乱兵四散逃出,显然是郝萌叛乱失败了! 在这样僵持下去,吕布带兵前来,和赵云两路夹攻,自己就走不了! 他转向夏侯渊,两人商量一下,曹仁咬着牙道:“鸣金收兵,全军往西,开往河东!” 等高顺带兵冲到北门时,曹军已经在一刻前全部离开,赵云为了防备对方有诈,也没有追击。 高顺听着城内陷阵营兵士轮番回来报信,脸色也是不好看,陷阵营派出的兵士,伤亡最为惨重的是看守东门的几十人,全部力战而死。 而据目击兵士说,载着吕玲绮的马车,很可能就是从东门逃走的! 高顺派人出去四处打探,然而半天下来,根本没有发现马车的踪影,他不禁疑惑起来,吕玲绮的马车,到底去哪里了? 此时谁也没想到,麴义和吕玲绮的马车,已经跑到怀城以北五六十里地的地方了! 吕玲绮拉着马车到了小溪边,让马儿喝着溪水,麴义则是跪在溪水边,刚喝了一口水进去,猛然咳嗽起来,口中的溪水和着血水喷了出来。 吕玲绮见了,惊惶不已,麴义摆摆手道:“不妨事,先前的旧伤还没好。” 吕玲绮看到麴义身上几十处伤口渗出血来,说道:“师父,咱们回去?” “阿父一定已经平定了城内叛乱了,不然追着咱们的人也不会离开。” 曹军骑兵追得马车很紧,两边足足缠斗了大半夜,在山里跑了几十里。 麴义拼着受伤,换死了几个骑兵,其他人还紧追不舍,却听到了怀城方向传来的鸣金声,这才拨转马头离开。 他出声道:“有可能是温侯赢了,也有可能是曹军占了怀城。” “你躲在附近,我回去看看,若是安全,便找人接你。” 吕玲绮见麴义的样子,忍不住道:“师父都这个样子了,如何还能劳动?” 麴义用长戟撑住身体站起,心道确实,就自己这模样,还不知道能不能活过今天。 他现在旧伤新创加身,又打了一夜,早就快支撑不住了,他正要说话,却听溪水远处有马儿嘶鸣声,脸色一遍,赶紧让吕玲绮躲入车中,他则赶着马车掉头。 溪水对面出现了几十骑,正拉着马儿想要饮水,同时看到了马车。 领头之人看到麴义,先是一怔,随即眼中闪出了惊喜的光芒。 “哟,这不是温侯的座上宾,打败过公孙瓒的麴义嘛!” “还真是巧啊,哈哈哈哈!” 麴义定睛一看,发现竟然是张杨部将杨丑,叹了口气,心道自己运气真是糟透了。 他皱眉道:“杨将军,伱这是什么意思?” 杨丑哈哈大笑,“麴义,你跟着袁绍,手上染了不少黑山弟兄们的鲜血!” “在怀城我奈何你不得,如今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让我替舍妹报仇!” 麴义心道妈个巴子,怎么是黑山军余孽! 他皱眉道:“你妹妹是谁?” 杨丑笑道:“等你死了,我就告诉你!” “一起上,把他头砍下来!” 吕玲绮从车内站了起来,怒道:“杨丑,你胆子好大!” “你不怕我告诉阿父,将你碎尸万段吗!” 杨丑没想到吕玲绮也在,登时眼睛一亮,“哟,没想到啊,没想到。” “杜夫人没了,温侯的女儿倒是送上门了!” “这可是大功一件,说不定能拿来要挟温侯!” 吕玲绮听了,这才想明白过来:“原来是你是背叛了阿父!” 杨丑哈哈大笑,一挥手,“上!” 麴义叹息一声,一戟刺在马屁股上,再次开始逃跑。 他刚才还有些不解,怎么能和杨丑不期而遇的。 这时麴义才想明白过来,他不自觉往幽州方向逃走,杨丑怕也是回黑山,两边不知不觉走到一路去了! 眼见杨丑追了上来,麴义握紧了手中长戟。 妈的,自己还不知道什么能撑到几时,死都不让自己死的安生! 第三百五十二章 关于过往 第354章 关于过往 吕玲绮见杨丑靠近,挣扎着要去拿武器,奈何摔得太重,头脑昏昏沉沉,一时站不起身来。 她眼见杨丑来抓自己,偏偏无计可施,此时麴义装死偷袭,猛然斩下了杨丑的一只耳朵。 麴义见杨丑后退逃走,心里叹了口气,他现在全靠一口气支撑着,刚才那一刀已经是拼尽全力,但他此时已经是强弩之末,动作慢了不少,竟然被杨丑躲了过去。 他还想要站起来,噗噗两声,两只羽箭射入他的身体,杨丑的部下终于是反应过来,发箭射中了他。 麴义身子摇晃了一下,终于还是颓然倒地。 吕玲绮手脚酸软,眼见麴义倒地,气得咬牙切齿,双目通红,手脚并用,想要去抓麴义掉在地上的环首刀。 杨丑面目狰狞,捂着鲜血淋漓的脑袋走了过来,一脚将吕玲绮踢倒在地,随后捡起地上的环首刀,一刀刺在麴义肩膀上。 麴义身体颤抖一下,他现已经连疼痛都快感觉不到了,心道真是倒霉,死在这名不见经传的废物手里。 杨丑骂骂咧咧在麴义身上又插了几刀,正要将麴义的脑袋砍下来,突然听到远处传来马蹄声,脸色打变,随即想明白了些,又轻松下来。 山坡上放哨的部下道:“将军,有很多马在接近!” 杨丑不以为意道:“这里已经是黑山隘口附近,怕是我们耽误了时间,他们久等不至,派人来接应我们。” 听了杨丑的话,众人皆是轻松下来,不多时,便有两个骑马的斥候出现在山上。 他们看到坡底的情形,其中一人马上转身,纵马往来路奔去。 杨丑远远看到两人衣着,有些疑惑,自己上次来黑山时,黑山军是穿这样服装的吗? 杨丑部下向剩下那人喝道:“来人可是黑山军之人?” 那斥候听了,出声道:“正是,不知道诸位来黑山何事?” 杨丑部下听了,说道:“先前已经约好,你难道不是接我们的?” 那斥候看了眼坡下,笑道:“我们自然受命相迎,但不知道诸位身份,如何让我相信?” 杨丑的部下当即指着杨丑说道:“这便是杨丑将军!” “你” “不对!”杨丑大喝道:“杀了他!” 他突然反应过来,要是杨凤让人来迎接他,怎么会不说自己形貌? 杨丑部下马上弯弓搭箭,那斥候一见不妙,连忙打马退后,就听山道上马蹄震动声不绝于耳。 杨丑和部下都是脸色大变,这马蹄声,怕不是有上百骑! 他当机立断,一手提刀,一手去抓吕玲绮,准备上马逃走,却不防麴义伸出双手,已经死死扣住他的脚踝。 杨丑大怒,一刀斩在麴义胳膊上,却发现对面浑然未觉,惊恐万分,连连出刀砍在麴义身上。 袁熙纵马冲在前面,他通过望远镜,远远看到有人正刀斩麴义,顿时怒火中烧。 先前回报的斥候是他的亲卫,乃是麴义亲手训练的,已经认出了倒地的麴义,才马上回去通知袁熙。 袁熙听后立即赶了过来,发现有人虐杀麴义,大吼道:“全杀了!” 他身边的亲卫听了,掣出背后长弓,下一刻,几十只羽箭射出,十几名杨丑部下被射于马下! 杨丑一见,顿时魂飞魄散,他这时候也不顾上吕玲绮了,他拼命挣脱麴义的双手,骑上马就往林中逃窜。 他的部下见了,也慌忙上马,跟着杨丑逃入密林。 袁熙招呼几十斥候紧追杨丑,他纵马来到麴义身前,翻身下马,见麴义已经是气息奄奄,连忙跪在麴义身前喊道:“麴兄,支持片刻,元化先生马上就到!” 孙礼跟在袁熙身后下马,看到麴义身上满是伤口,已经成了个血人,不由心中惶惶,因为他看得出来,麴义显然守了致命伤! 麴义面前挣开眼睛,见到袁熙的脸,嘴唇微动,发出微弱的声音,“你怎么来了?来送粮食的?” 袁熙见麴义还有心情开玩笑,焦急道:“我听说伱受了伤,带了元华先生过来。” “追杀你的人是谁?” 麴义被吵得头昏脑涨,嘟囔道:“妈的,老子都要死了,还来烦我。” 他抬了抬手,指向一边的吕玲绮,“这是温侯女儿,我们被黑山军杨丑追杀,逃到这里。” 袁熙这才注意到趴在地上的女子是吕玲绮,相比上一次的华丽衣着,意气风发,现在吕玲绮满身血污,破头散发,显得极为凄惨。 麴义又道:“我走投无路放了烟花,你真看到了?” 袁熙见其胸腹不断有血留出,点了点头,出声道:“你别说话了,元化先生就要到了,马上帮你治伤。” 麴义摇了摇头,“我心里有数,救个屁。” 他伸出手,抓住袁熙衣领:“你要我办的事情,我做到了。” “我没欠你们袁家什么。” 见麴义嘴角不停溢出鲜血,袁熙嘴唇哆嗦着,点了点头。 麴义呵呵一笑,随即剧烈咳嗽了起来,血沫喷得袁熙脸上胸前都是。 “可惜,日后还想揍袁绍那狗东西几拳,看来是做不到了。” “看你这怂样,我也不说什么了,反正他怎么也是你爹。” 他指了指吕玲绮,“我徒弟,帮我把她送回去。” 吕玲绮往前爬了几步,跪在地上哽咽道:“师父” 袁熙拳头了握起来,“兄说这些做什么,元化先生马上到了!” 麴义笑骂道:“我都快死了,你小子还想骗我。” “不能等我把话说完?” 他看了眼袁熙背后站着的孙礼,张了张口,最后却又咽了回去,意兴阑珊道:“算了。” 下一刻,麴义停止了呼吸。 袁熙呆住,巨大的挫折和悲伤掠过他的身体。 麴义是他重生以来,第一个能够倾听自己想法的人。 虽然麴义很多次表示,听不懂袁熙说的话,完全是对牛弹琴,但每次袁熙说起自己的想法,麴义都听到了最后。 也许因为那时,两人都很孤独? 袁熙觉得,麴义心里明白得很,只是嘴上不说,只是脾气别扭罢了。 袁熙手指深深地插入土里,他抬头四顾,“元化先生呢?” “说不定还有救!” 此时华佗骑马赶到,他探了麴义鼻息脉搏,又看了他身上伤势,叹道:“晚了。” “就是老夫先前赶到,只怕也是回天乏术。” “公子节哀。” 袁熙跪在地上,狠狠一拳砸向地面。 孙礼跪倒在麴义身前,他的武艺都是麴义教的,如今亲眼看到麴义身死,也是让他大脑一片空白。 吕玲绮终于是回复了些力气,她呆呆地看着麴义的尸体,完全没有心思去想为什么隐虎会出现在这里。 上一次师父那么重的伤都没死,这次是骗人的? 她看着麴义的脸色慢慢退去血色,没有了任何气息,开始接受眼前的现实。 麴义死了。 袁熙霍然站起,大骂一声:“草!” 他翻身上马,往杨丑逃窜的地方疾驰而去。 孙礼半晌才回过神来,连忙就要找马跟上去,却听身后一声马嘶,竟然是吕玲绮手提双戟,骑孙着礼的马跟着冲出。 孙礼叫骂一声,环顾四周,骑上华佗的马追了上去,只留下华佗站在麴义尸身旁边,长长叹息了一声。 杨凤带着几十手下,纵马在山道上行了十几里,就看到对面山上,十几人在仓皇逃窜,后面近百骑正死死追赶。 杨凤看得清楚,前面逃跑为首之人,就是她义兄杨丑! 她当即大喊道:“往这边来!” 杨丑远远听到杨凤声音,大喜过望,拨转马头就往杨凤这边逃来。 他十分清楚杨凤的武艺,这次有救了! 在杨丑身后一射之地,袁熙脸色阴沉,好不容易追上杨丑,怎么冒出来一个杨凤! 对方不仅没死,还抛出来搅局! 杨丑? 杨凤? 袁熙咬牙切齿,如果杨凤搅局,自己怕是杀不了杨丑了! 他大吼道:“放箭!” 袁熙亲卫纷纷放箭,但马上本来准头就不行,只射倒了最后的几个杨丑亲兵,杨丑本人却是越跑越远,眼见就要和杨凤汇合了! 袁熙对着杨丑射了两箭,但离着太远,距离杨丑几个身位飞了出去。 难道就这样让杨丑逃入黑山? 袁熙明白,真要这样,自己想要报仇就难了! 他见路旁有块大石,当下翻身下马,爬了上去,这下视野开阔了不少。 远处杨丑马上就要和杨凤会合,快要逃出弓箭射程。 自己只有一次机会! 袁熙搭箭,拉弓,弓弦缓缓张开。 他想起自己学习弓箭时麴义的指点,看着林间山风的方向,将箭尖微微抬高。 在这一刻,仿佛时间停止了。 袁熙轻轻把手松开。 弓弦响动,箭支如流星一般射了出去,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飞向策马跑动的杨丑。 这是袁熙学箭以来,状态最好的一箭。 然而他却是攥紧了拳头,偏了! 如果杨丑不动的话,这一箭确实会射中准,但是他却是在马上行进,因此有了微小的偏差。 看着箭矢飞行的方向,袁熙甚至能预测到,这一箭离杨丑头颅左侧,偏了两寸! 眼看下一刻箭支就要射空,袁熙突然福至心灵,大声吼道:“杨丑!” 杨丑下意识侧身扭头,往后看去。 噗嗤一声,利箭射入他的眉心,从他的后脑贯出。 第三百五十三章 事与愿违 第355章 事与愿违 杨凤带着手下,向杨丑迎了上去,只要两边合兵,她就有信心护着杨丑退回黑山隘口。 天上的太阳高高升起,刺眼的光芒让杨凤眯缝起了眼睛,她对着着太阳,抬起手掌遮住阳光,太阳下面是杨丑拼命纵马奔跑的身影。 随着一声怒吼传来,杨丑扭头往后看了看,身体猛然僵直。 然后随着惯性杨丑的头扭了回来,重新面向杨凤。 杨凤看得分明,杨丑的眉心,插着一支箭矢! 她忍不住嘶喊起来,“不!” 随着胯下马匹的摆动,杨丑身子一歪,摔到地上翻滚起来,翻折成四肢交叠的奇怪样子,变成了一堆冒血的烂肉。 杨凤目眦欲裂,看向远处大石上射箭之人,还保持着发箭的姿势,向杨凤这边看来,眼中闪着噬人的光芒。 杨凤大吼出声:“凶虎!” “受死!” 袁熙见杨凤对着自己喝骂,冷笑一声,怒吼道:“取杨凤首级者,赏钱千万!” 近百亲卫一听,纷纷掣弓抽刀,纵马向杨凤冲去! 杨凤彻底疯狂了,“杀死凶虎者,我把黑山校尉给他!” 她一提缰绳,不退反进,纵马向袁熙直冲而去。 他的部下微一犹豫,当即纵马跟了上去。 杨凤的部下也都是多年老兵,他们看得出来,不论是从双方人数还是甲胄上,己方根本毫无胜算。 但是一方面他们对杨凤极为忠诚,另一方面,这边的目标只有那凶虎一人! 只要合力那凶虎杀掉,便大功告成,再突围便是了! 袁熙站在大石上,根本没想着后退,在他眼里,杨凤就是伏击麴义的主谋! 他对着杨凤连连发箭,杨凤枪头连颤,将箭支全部拨落,这让袁熙脸色凝重,杨凤确实武艺高绝,虽然不如赵云太史慈,但和田豫也差不多了。 被这种高手盯上,还是一副搏命的样子,对袁熙的心里压力,也是极大。 他眼见杨凤从山道上越冲越近,将要和幽州军最前面的骑兵冲撞时,却是一抖缰绳,马头陡然转向,冲上了山坡! 在倾斜的山坡上,杨凤努力纵马保持平衡,人马似乎贴在山坡上猛冲,全靠惯性才没有滑落下来。 这大出幽州军意料之外,他们阻挡杨凤失败,急切间不能掉头,已经和杨凤亲卫们撞在一起,双方混战成一团。 杨凤纵马从山坡上直往袁熙猛冲,十几丈后,胯下马儿终于蹄子打滑,从山坡上翻滚下来。 杨风却是这一瞬间,在翻滚的马儿身上猛地一踏,身形继续加速,双脚落在山坡上,提着铁枪,向袁熙狂奔而来! 孙礼见了,也跳下马冲上山坡,吼道:“公子退后!” 袁熙却仍是弯弓搭箭,一支支向着杨凤射去,他不想留着隔夜仇,今天必须要弄死对方! 袁熙的亲卫纷纷围了上来,上次他们就让杨凤跑了,这次都憋着一口气,想要找回场子。 杨凤眼神冰冷,她深吸一口气,脸色骤然变红,眼见离着袁熙只有十几步,孙礼已经挥刀抢上,她却不闪不避,任由孙礼一刀砍在她的肩甲上,却是一掌探出,扼住了孙礼咽喉,推着孙礼往前急奔! 孙礼惊怒交集,他没想到杨凤出手比上次还快,一着不慎,自己还成了对方的肉盾! 袁熙见状,拔出环首刀便要跳下大石,却见杨凤一脚踢在孙礼身上,将其踢飞起来,直直撞向袁熙! 袁熙下意识要将孙礼接住,却见孙礼旋转的身体后方,杨凤一枪探出,直刺袁熙咽喉! 袁熙竭力后跳闪避,被孙礼撞得掉下大石,两人一时怕不起来。 杨凤却是连续呼吸,身形再次加速,她跳上大石,高高跃起,空中枪头刺下,就要将两人扎个对穿! 这一切发生的极快,袁熙亲卫大部分还没来得及下马,见袁熙遇险,惊怒焦急,拼命向这边奔来,但已经赶不上了! 袁熙见明晃晃的枪头当头向自己刺下,电光石火间,唯一的念头就是,妈的,栽了! 眼见枪头还有一尺就要扎穿袁熙面门,斜刺里面伸出两支短戟,交叉勾住了枪头,猛然间一拉。 枪头噗嗤一声,擦着袁熙脸颊刺入地里,杨凤在空中一个翻身,借势将枪头抽出,却见两支短戟却是向着自己小腿勾来。 她人在空中,看清楚拿短戟的是个浑身血污的少女,方才急奔到袁熙身后,看似两手空空,实际上短戟藏在身后,所以让自己产生了误判! 杨凤心中怒急,眼看就要杀死袁熙,哪里出来个搅局的! 她猛一旋身,枪杆向对方当头砸下。 出戟的正是吕玲绮。 她和麴义被杨丑追杀,自己差点被擒住,麴义因此身死,心中痛恨,欲杀杨丑而后快,所以抢了孙礼的马,浑浑浑噩噩跟在后面,浑不知如何报仇。 但让她意料不到的是,前后不到半刻钟,杨丑就被射死了! 陡然间大仇得报,吕玲绮感觉无比空虚,这时候脑子才清醒一些,开始思考发生了什么。 为什么隐虎会带着兵? 为什么对面那个女将叫他凶虎? 吕玲绮正思索时,对面杨凤却是红了眼,盯死了袁熙。 杨凤虽然伤势未愈,但这几下兔起鹘落,辅助太平道秘法,已将她生平武艺发挥到极致,孙礼毕竟和她相差十几年的功力,一着失手,被她当做挡箭的靶子,趁机接近了袁熙。 但千算万算,杨凤却没有想到吕玲绮出手了,她心中发狠,谁来也挡不住自己! 杀! 杨凤长枪再出,笼罩了吕玲绮周身要害! 眼见杨凤挺枪刺来,吕玲绮也是激发了血性,她身体微微战栗,散发出无穷的战意,她一手短戟架住枪头,另一支戟顺势勾向杨凤手手腕,招数竟然从大开大合,变得精巧细微。 杨凤把枪一抖便抽了出来,扎向吕玲绮前胸,吕玲绮转身一戟隔开枪杆,一脚跨近,另一戟顺势扎了过来! 杨凤瞳孔微缩,对方这几招虽然看着有些粗陋,却是应对得当,利用短戟的灵活优势,克制长枪,而距离的优势却被两支戟弥补,只两招就接近了自己! 此女假以时日,必成大敌! 想到这里,她起了杀心,长枪抽回,枪身绕了一圈,枪头倏忽从腋下刺出,直刺吕玲绮面门! 吕玲绮哪里见过这种招数,只觉满眼白光闪动,自己脑袋就要凑到枪头上,一柄环首刀却是突然出现,从下到上,扎向杨凤小腹。 杨凤用眼睛余光看见,不知何时袁熙逼近,竟是蹲在地上向自己出刀,暗骂一声,这凶虎招数极为猥琐恶心,没有半点学武之人的风范! 这种专门招呼下三路的招数虽然无耻,但极为有效,战场了人倒了,几乎就不可能再次站起来,上次杨凤就是被袁熙弄倒后,差点死在对方亲卫手里。 她第一次被迫后退,只听背后风声响动,却是孙礼兜头挥刀劈来。 孙礼心中窝火,他自从第一次做斥候,大大小小也打过几十场仗,从来没有这么憋屈过! 赵云太史慈指点他的时候,自己几招落败,还常常自我安慰,这是对方练得时间比自己长而已。 但遇到杨凤后,几次受挫,孙礼方才陡然醒觉,作为敌人,谁管你年纪大小,练武时间长短,双方生死相搏,败者的下场,便是死! 他双眼通红,刀刀向着杨凤要害招呼。 杨凤被三人夹击,颇为吃力,抽空出了两枪扎在袁熙身上,都被对方甲胄挡住。 她自忖再过十几招,能够找机会扭转形势,但现实却不会给她这个机会。 因为袁熙的亲卫已经赶到了! 她暗暗咬牙,留在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往后的日子,只要凶虎敢出现,她就盯死对方,不死不休! 想到这里,杨凤虚晃一枪,身子往后飞起,抢到一匹空马,转身便逃。 亲卫们出刀都被杨凤枪杆隔开,她打马往山坡下冲去,浑然不管是否会摔死。 孙礼叫骂一声,杨凤抢到的马,是刚才他要的华佗的,结果又被抢走了! 袁熙亲卫们纷纷放箭,在山坡上奔跑的马儿很快便射成了刺猬,杨凤却趁机滚入密林,踪影不见。只留下一句话。 “凶虎,我和你不死不休!” 袁熙异常郁闷,又让杨凤逃了! 为什么对方动作那么快? 他指着被团团围住的几十名杨凤护卫,喝道:“杀!” 袁熙手下亲卫再次眼睁睁看着杨凤逃掉,憋着一肚子火,这下得了命令,如狼似虎挥刀扑了过去,不到一刻钟,杨凤亲卫就被众人乱刀砍死,只留下了两个一早扔刀投降的活口。 袁熙坐在大石上喘着粗气,望杨凤逃走的方向,心道既然来到黑山南隘口了,不如掉赵云沮授过来,打进黑山腹地算了? 然而想到临行前郭嘉说过的话,袁熙又犹豫起来。 眼下最为紧要的,是要尽快奉迎天子,曹操已经暗地里面赶在了前头,不然的话拖得越久,损失越大。 但这样的话,就要暂时不能为麴义报仇了。 袁熙当初派麴义出使河内,怎么也没预料到他会死在这里。 天下终归还不是顺着自己一个人意愿运行的,他会谋算,曹操也会,杀死麴义的杨丑也是,天下所有人都会。 一阵充斥着血腥气的山风吹过,袁熙感到了无比的空虚和疲惫。 第三百五十四章 因果报应 第356章 因果报应 袁熙指挥着亲卫一起砍伐树木,打造棺椁,吕玲绮裹着件麻服走了过来,看到这种情景,心中更不是滋味。 她见袁熙想要抬起麴义尸身,双手拖住麴义肩膀试了几次都不合适,便走上前去,搬住了麴义的脚。 袁熙抬起头来,看了吕玲绮一眼,两人同时使力,将麴义尸身平平抬起,放进了棺材。 从之前见面到现在,两人自始至终都没说过一句话。 一旁举着棺材板的孙礼将棺盖放上,推了上去,就在棺材盖就要将麴义完全遮住的时候,袁熙出声道;“等等。” 他深深拜了三拜,吕玲绮也依样低头行礼,两人对着麴义苍白的面容发呆了好一会,袁熙才走近看了最后一眼,说道:“合上。” 孙礼把棺材盖一推,棺材便完全合上,亲卫上来给棺材钉上钉子,又有兵士提着杨丑头颅过来,挂在棺材上。 袁熙心中越发烦抑,自己虽然帮麴义报了仇,但怎么心里越发憋闷了? 孙礼出声道:“公子,麴大哥就地安葬,还是?” 袁熙沉吟了一会,说道:“找辆马车,派两个人护送回北新城安葬。” 麴义的棺材被拉走,袁熙在一块石头上坐了下来,望着远去的马车,感觉到了深深的疲累。 他明白自己是有些矫情了。 在今后的岁月中,可能有很多人先于自己离去,自己可能会面对像现在这样的分别时刻。 当然,有可能哪一天自己横遭不测,也会有人给自己送行。 吕玲绮站在袁熙不远处,心里有很多话想问,但是不知怎么,就是没有兴致开口。 突然间她的肚子咕咕叫了起来,方才醒觉,自己自昨晚起到现在,逃亡已经大半天了,还没吃上一顿饭。 袁熙向吕玲绮看了一眼,然后对孙礼道:“生火。” “做饭。” 兵士在河边提来清水,和着泥巴做成一个个土灶,装满水的铜釜架到了灶上,干枯的树枝树叶填到灶里,火焰升了起来。 几把粟米粒从袋子中被抓出扔进了水里,然后是些杂七杂八的东西。 渐渐地,锅里的水煮开来,米粒在水中翻滚,散发出阵阵香气。 袁熙算着时间好了,拿出木碗在锅里一舀,然后递给吕玲绮。 吕玲绮接过,端详着碗中,里面是最简单的不过的粟米粥,撒了点肉末,扔了几根野菜,再加上一点盐。 平心而论,这种粥她从小吃过不少,等长大后生活好了,吃得次数便少了很多。 她拿着木勺搅拌一下,热气从米粥底下翻腾出来,随着木勺不停的搅动,滚烫的米粥渐渐变凉。 吕玲绮却走神了,眼前的热气仿佛在她眼前形成了一幅幅图面,这些天来遇到的重重生死危机,在她的眼前一幕幕闪过。 袁熙也是不知道看向哪里,手里端着碗,如同神游一般。 孙礼偷偷看了眼袁熙,又看了眼吕玲绮,也低头下头搅拌着米粥,三人都有心事,气氛一时间沉闷无比。 过了一会,吕玲绮肚中的饥饿重新把她拉回现实,她舀起一勺粥送入口中,温热粘稠的感觉从口中划入腹中,一股暖意升了起来。 感受到小时候熟悉的滋味,她开始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不一会,碗都被她舔的干干净净,但腹中的饥饿仍未消失,让她下意识盯着还在发出阵阵香气和咕嘟声的行军锅。 袁熙出声道:“尽管吃。” 吕玲绮也不客气,在孙礼惊讶的目光中,风卷残云般连着喝了三四碗。 孙礼心道这女的是真能吃啊,比自己饭量都大! 孙礼低下头去,今天的事情,让他颇受打击,面对杨凤,他非但没有帮什么忙,还差点把公子害死。 反观这温侯女儿却能破解杨凤枪法,相比之下,自己这个护卫表现的太不堪了! 孙礼自负学武天赋还是不错的,从赵云到太史慈田豫,都称赞过他,这让他不禁有些飘飘然,但今日他才发现,自己在真正的高手面前,简直什么也不是! 是自己丧失了精进之心,还是自己跟在公子身边,上战场的机会少了,进步缓慢? 这样下去,如果遭遇到高手,自己如何有资格保护公子? 他手中的粥已经凉了,但是他却一口都喝不下。 吕玲绮感觉按自己平时的饭量,应该早就吃饱了,但不知道为什么,她还是想继续吃。 因为只有吃东西的时候,才不会想事情,如果她停下来,不快的回忆便会重新占据她的脑海。 这一天发生的事情经足够多,她脑袋里充斥着纷杂交织的画面。 夜晚的惨叫声,街道上躺着的尸体,身后追赶的乱军,射过来的箭矢,戟尖划过身体喷洒出的血泉。 一直没有停止过的厮杀。 她感到身体和臂膀传来的疲劳和酸痛,虽然有些小伤,但大的伤口,却一个也没有。 麴义身体高大,一直挡在前面,将她保护的很好,所以这一次相比上一次吕府遇袭,吕玲绮却是受伤要轻得多。 但越是这样,吕玲绮越发感到心内的愧疚挥之不去,想要给麴义报仇,仇人却已经死了,自己还能做什么? 所以她只能不停地吃,只有嘴里塞满东西,才能让她暂时忘却烦恼。 袁熙看着天色将晚,站起身来,对吕玲绮说道:“我已经派出探子,去打探怀城的情况。” “如果温侯已经平定反乱,城内安全,我便着人把女郎送回去。” “但当前行事未明,若怀城附近还有乱兵,我们这些人接近,也不安全。” “所以请女郎委屈一晚,等明日探子回来,查明怀城现状再说。” “如今我们先往东行进,以免杨凤带人回来报复。” 吕玲绮听了,当下说道:“便有劳公子了。” 她随即问道:“我该叫你什么?” “公子?将军?隐虎?还是凶虎?” 袁熙听了,苦笑道:“我对温侯并无恶意。” “有机会的话,我会向你慢慢解释。” 吕玲绮听了,轻轻点了点头。 怀城之内,吕布极为焦躁,城内清点损失,兵士死亡极多,这让他元气大伤。 该死的郝萌! 还有杨丑! 城中一夜反乱,让他的实力几乎折损了一半,别说出兵河东奉迎天子,就是曹军再次来袭,吕布也也没信心守住怀城。 谁知道城里还没有奸细,剩下的将领,是否还有背叛自己的? 更让他心焦的是,至今没有吕玲绮的下落! 吕布这些并凉兵将,从军几十载,遇到缺粮少俸的情况,数都数不清了。 这个时候人总不能饿死,所以最直接的办法,就是纵兵劫掠百姓。 久而久之,并凉武将抢掠成风,极难管辖,就是在并凉武人中最具威望的董卓,进入长安后,也时不时放自己手下出去抢掠百姓,以安抚军心。 吕布自然也不能免俗,虽然他和曹操数次大战中,没有落到吃人肉的地步,但劫掠百姓粮食之举,是少不了。 当初他在袁绍麾下,也是因为纵容手下劫掠冀州百姓,让想要传播仁义之名的袁绍极为恼怒,才对他起了杀心。 吕布经历过这些事情,自然知道百姓面对乱兵的时候,下场是多么凄惨。 那时候别说家里粮食,就是性命清白,也是难以保全。 但如今,这报应来到了自己身上! 吕布不敢想象,要是吕玲绮落到了乱兵手里,会是什么下场! 即使事后自己把乱兵都杀光,又有什么用? 吕布极为后悔,这难道是自己做的恶事多了,上天给自己的报应? 他心里罕有地开始惶惶不安,所谓事情不落到自己头上,是不会体会到有多么痛的! 他强压心中焦躁,让人把部将都叫了进来,魏续张辽等人走在前面,高顺扶着勉强走路的曹性,一脸疲惫的陈宫走在最后。 曹性偷袭郝萌,砍断了其臂膀,但郝萌反手一刀,也斫伤了曹性侧腹,高顺斩杀郝萌后,让人救治曹性,如今听到吕布召集一众部将,便将曹性也带了过来。 吕布心里却是起了疑心。 曹性砍断郝萌胳膊,对方已经失去反抗能力,为什么高顺急着将郝萌杀了? 高顺和曹性不熟,为什么是高顺将曹性带回去救治的? 众人依次落座后,吕布转向曹性,说道:“你这次立了大功,要不是伱阻止郝萌,还不知道城内变成什么样子。” 曹性忙答道:“末将不敢。” 吕布又问:“你本为郝萌好友,为何背他?” 曹性听了,犹豫了一下,说道:“温侯乃是天上大将,有神灵护佑,怎么反叛?” “反倒是郝萌得了失心疯,反叛温侯,才真是不可理喻。” 众人听了,心道曹性说话怎么颠三倒四的,这算什么理由? 吕布又问:“郝萌受谁人指使?” 曹性听了,答道:“袁术!” 此话一出,众人皆是震动,真要这样的话,只怕袁术和吕布最后一丝联手的希望,也破灭了啊。 吕布皱了皱眉头,又问:“郝萌还有同谋吗?” “有!”曹性答道。 众人又是一惊,吕布忙问:“是谁?” 曹性把手举了起来,指向一侧,“他!” 众人梳着他的手指一看,顿时都惊呆了。 陈宫眼见曹性指着自己,如同五雷轰顶。 第三百五十五章 猜疑防范 第357章 猜疑防范 曹性这一指,大大出乎众人意料,不由齐齐向陈宫看去。 陈宫脸涨的通红,数次想要开口,但最终一句话都没有说。 吕布也是面色数变,他现在唯一的谋士就是陈宫。 要是别人被怀疑是奸细,陈宫还能拿个主意,但如今是陈宫被指证,谁来判断? 吕布忍不住看向高顺,平日里面高顺和陈宫关系并不好,谁知道高顺是不是指使曹性污蔑陈宫? 真要如此的话,这比陈宫有异心还可怕! 因为陈宫虽是大将,且有权独自带兵,但一方面陈宫是兖州人,和吕布这些并州手下并不相合,另外一方陈宫是个文官,也很难让崇尚武力的并州武将心服。 但高顺就不一样了,其人治军端肃,清白有威严,且和张辽在内的并州武将私交甚好。 这就让吕布起了猜忌,尤其昨晚看到陷阵营的表现,更让他心内嘀咕起来。 要是高顺再有了异心,下次还能有命在吗? 即使陈宫私下勾结袁术的事情是真的,自己目前也不能动他,留着牵制高顺等人最好! 陈宫昨夜没有出现,虽然吕布也怀疑其中内情,但如今郝萌死无对证,一切都是曹性片面之词,如果再清洗掉陈宫,自己还有谁能出主意? 而且当今天下,哪个诸侯手下没有别人的奸细,尤其是二袁的? 想到这里,他开口道:“曹性,你受了伤,还未恢复,故头脑不太清醒。” “公台身为大将,自有其道理处,袁术早就对我图谋不轨,焉知他不会陷害公台?” “这事就算过去了,休要再提。” 众人听了,脸色复杂,各怀心思。 “不过!”吕布又道:“前日之事,全赖高将军治军有方!” “全城兵士,除了陷阵营外,竟无人可以靠得住!” 众将听了,各自惭愧,但其实吕布说的,也不尽实。 大前天发生动乱那晚,吕布大部分部将都来吕府赴宴,结果被乱军堵在府里,那个时候他们手边没兵,还能怎么样? 他们心道高顺立了这么大功劳,只怕要高升了啊。 结果吕布话锋一转,“如今城内动乱未熄,唯一可靠的,便只有陷阵营兵士了。” “但高将军连日劳累,可将陷阵营交予魏续代管,平日让其指挥陷阵营防卫,高将军专注于练兵即可。” “当然,倘若发生战事,还需高将军亲自出马,到时候魏续再将陷阵营交还将军,如何?” 众人一听,都惊呆了。 这不是明摆着削高顺的兵权吗? 高顺本来立了功,如今反而兵权被削,他能忍得下? 而且偶尔要说吕布手下最受信任的,不是陈宫,也不是张辽,而是魏续。 此人论武功能力,怕是要排在八健将之末,比其哥哥魏越远了,魏越武艺很高,但已经战死,两人和吕布有亲戚关系,是吕布母族一支。 更有传言吕布和魏续夫人有染,当然,这都是空穴来风,谁也无法证实了。 众人皆是屏气凝神,看高顺反应,没想高顺听了,面色不变,拱手道:“遵命。” 吕布见了,这才稍稍放下心来,挥手道:“诸将昨日辛苦,这几日还望费心劳力,平定城内余波,抓捕奸细。” 众将听了,纷纷领命而出,陈宫起身时犹豫了一下,见吕布并没有看向自己,微微一停,便跟着众将出去了。 吕布心中烦躁,转回后堂,见严氏正在屋里垂泪,见吕布回来,起身道:“有没有玲儿下落?” 吕布一听,心情更差,说道:“已经派人去找了。” “你在这里急有什么用!” 严氏一听,眼圈更红,“咱们就这么一个女儿,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可怎么办啊?” 吕布心情烦躁,“如今乱世,哪有说一定能护得家人周全的?” “就是董卓,当年权势熏天,最后不也身死族灭?” “你难受,我还难受呢,咱们吕氏一门,还有个男丁么?” 严氏见吕布第一次发这么大火,反而不敢哭了,冷笑道:“妾何尝阻过将军!” “夫君和魏续夫人那几个女子的事情,妾不也在装糊涂?” 吕布一下噎住,闷闷地坐在一边,说道:“玲儿下落不明,也只能盼望她有福气躲过一劫!” “现在连她下落都不知道,我也是没有办法!” 严氏嘀咕道:“咱们分别时候,是那麴义驾车的?” “伱说他会不会趁乱把咱们女儿绑走了?” 吕布颇不以为然,“他绑玲绮做什么,有什么好处?” 他突然身体一震,那麴义表面上是隐虎护卫,实则为凶虎办事,说不定还真有可能! 那凶虎为了要挟自己,指使麴义绑了玲绮? 吕布摇了摇头,吕袁已经联手了,这不是多此一举? 他突然身体一震,听说那凶虎好色,让麴义神不知鬼不觉把吕玲绮绑走,死无对证,明面上再来和自己联手,两下占便宜! 想到昨日赵云在城外和曹军对战,麴义也是驾车出城的,怕不是吕玲绮被带到了幽州军军营里? 吕布越想越是有可能,越发愤怒,狠狠一拳砸在桌子上。 他马上就想带兵出城,搜查幽州军营寨,最后还是强自忍了下来。 赵云昨日竟然能挡住曹军两员猛将,自己还不一定能将对方吃下去! 他正胡思乱想,却有侍卫来报,言说沮授求见。 吕布听了,心道这幽州军没有一个好东西,这时候还敢来见我! 也罢,就看看这群人到底的什么算盘。 他走到前厅,命人把沮授带了进来,冷然道:“公与先生,所来何事?” 沮授见吕布臭着个脸,也不以为意,他和吕布接触多了,已经明白此人喜怒形于色,城府不深,极能得罪人,说白了就是个憨憨。 沮授心道吕布这种人要不是武力高一点,只怕早被部下砍翻了,论御下之道,可比董卓差远了。 他开口道:“授此次来,是得了个消息,特来禀报温侯。” 吕布不以为意道:“什么消息?” 沮授出声道:“幽州军找到了温侯女郎下落。” “什么!”吕布一惊,随即面色变白,什么叫下落? 难道女儿已经死了? 见吕布脸色惨白,沮授暗暗得意,他就喜欢看人吃瘪的样子,尤其是吕布这种臭屁轰轰的人。 但他也知道分寸,便道:“女郎无恙,已经被救了下来。” 吕布这才放下心来,“怎么回事,说是救她,难道有人想要杀他?” “麴义呢?” 沮授脸色一黯,“麴将军为了保护温侯女郎,已身故了。” 吕布听了大惊,出声道:“到底怎么回事?” 沮授听了,便将事情大致经过寥寥几句,说了出来。 杨丑带人追杀吕玲绮和麴义,麴义被围攻身死,此时被幽州军撞到,杀死杨丑,却又撞到了黑山校尉杨凤,两方血战,最终吕玲绮被救下。 幽州军怕泄露风声,派探子到赵云军营将事情经过说了,沮授才过来告知吕布。 吕布听完后,一方面欣喜吕玲绮无事,一方面叹息麴义就这么死了。 他抬头道:“布欠凶虎一个人情,那边带兵救出犬女的,是哪位将领?” 沮授听了,苦笑道:“正是显奕公子,凶虎本人。” “妄图劫走女郎的杨丑,也是公子亲手射杀。” 吕布惊讶道:“他怎么会来这里?” 沮授叹道:“公子是来黑山南隘口攻打黑山军,并带了医士给麴将军治伤的,可惜还是没赶上。” 吕布沉吟不语,心道不管对方是何目的,自己欠了凶虎这个人情,却是不小啊。 他出声道:“既如此,还请先生回去告诉凶虎,布记住这个人情了。” “如果他愿意的话,还请来怀城一叙。” 沮授道:“授这便回去转告公子。” “还请温侯示下,如今女郎在怀城北面百十里外,是温侯派人去接,还是由公子送来?” 吕布沉吟了一下,说道:“我派兵人去接她回来,如果可能的话,我倒很想见凶虎一面,当面感谢于他。” 沮授当下答应,出府去了。 沮授消息传了回来,袁熙看完信后,思索起来。 吕布派人来接吕玲绮,还请自己去怀城相见? 他自然知道有些事情和吕布当面谈是最快的,包括下一步两边联手,到底是先打黑山军,还是先去河东奉迎天子。 但是他心内嘀咕,吕布要是知道自己就是隐虎,会不会适得其反啊? 不过稍稍让他安心的是,沮授在信里说,会和吕布兵马一起来迎接吕玲绮。 郭嘉还在黑山通道驻兵,袁熙第一次感到了身边没有谋士的不便。 现在他倒不是做不了决断,而是现在他做出的决定,会牵扯手下兵士,乃至万千百姓的性命,由不得他不慎重。 袁熙走出营帐,看外面孙礼正挥汗如雨,举着环首刀,一刀刀劈下,知道前日的事情对他打击颇大。 杨凤是袁熙和孙礼迄今为止,遇到的武艺最高的对手,要不是有些运气成分,说不定袁熙早已经死了。 而且杨凤一击不中,立刻逃跑,有她这种人在,让袁熙寝食难安。 想到这里,他脸色阴沉,杨凤此人,不能留着! 他走到吕玲绮帐篷前面,出声道:“女郎在否?” 第三百五十六章 心结难解 第358章 心结难解 里面传出吕玲绮略微有些慌乱的声音,“等一下。” 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过了好一会,吕玲绮才提着双戟,从帐篷里面钻了出来。 吕玲绮一脸别扭,她的衣服在追杀中沾染了血污,破败不堪,而且身上还受了几处不轻不重的伤,虽然经过华佗治疗包扎后已经无碍,但衣服却是不能再穿了。 军中找来找去,其他军士都只有一套常服,怎么都不合适,也就孙礼给袁熙多带了一套,便给了吕玲绮。 现在吕玲绮里面穿着袁熙的麻衣,外面套着自己破烂不堪的外袍,倒像是个逃难的。 她见袁熙目光古怪,不禁恨恨道:“什么事情?” 袁熙清了清嗓子,“去怀城的探子回来了,说反乱已经平定,温侯得知你的下落,已经派人来接了。” “天之内便到,到时女郎便可以回家了。” 吕玲绮听了,悬着的心放了下来,不自然道:“多谢公子” 袁熙哦了一声,两人都感觉无话可说,气氛颇为尴尬。 吕玲绮突然出声道:“打一场?” 袁熙心道你有病,说道:“女郎伤势未愈,不宜动武。” 吕玲绮哼了一声,“你装的倒挺像!” “伱的武艺,其实很稀松平常?” 袁熙颇为英光棍,“随你怎么想。” 他又不傻,吕玲绮前番挡下杨凤那几招,换了袁熙自己,绝对做不出来的。 吕玲绮恨得牙痒痒,嘟囔道:“打架都不敢,算什么男人。” 袁熙心道如果在另外一种打架,自己倒可随时奉陪,真要切磋也不是不行,但对于吕玲绮这种下手没轻没重的,他就很警觉了。 上次吕玲绮打破板壁的事情,袁熙至今记得,要是自己脑袋被砸中,只怕会当场变成个傻子。 无事时较量下也就罢了,现在他可是带兵在外,哪有心情陪吕玲绮过家家? 吕玲绮见袁熙不接话,心头火起。 她这几日心里憋得极为难受,感觉鞠义是自己害死的,偏生为麴义报仇的机会还被这凶虎抢了,让她心生挫败之感。 她突然想到了什么,冷笑道:“我叫你凶虎,还是隐虎?” “你改换形貌,欺骗阿父,怕是不怀好意?” 袁熙听了,淡然道:“我自然有我的苦衷。” “但我可以凭良心说,我没有坑害温侯之意。” “两边联手,本是各取所需,双方获益之事,要不然我也不会把最信任的大将派过来,结果害死了他。” 吕玲绮顿时一股气泄了,她低下头,轻声道:“是我害死了师父。” 袁熙见了,叹道:“和你无关。” “既然他能收你为徒,还是挺赏识你的。” “说来他教我的是箭术,教你的却是他得意的戟法,显然是更看重你。” 吕玲绮无言,两人之间又陷入了沉默。 良久,吕玲绮抬起头来,眼中闪动着光芒,“我还是想和你打一场。” “我还有些事情想不明白,但我觉得,如果打一架,我一定会想通。” 袁熙头痛:“我又练过戟法,根本打不过你,我认输好了。” 吕玲绮伸出手来握拳,“不用戟,用拳头!” 袁熙还是摇头,“女郎要是念着上次的事情,我向女郎赔罪便是。” 吕玲绮恨恨道:“你不怕我向阿父告状,说你隐瞒身份,图谋不轨?” 袁熙淡然道:“我相信女郎不是这种人。” 吕玲绮见袁熙像个铁王八一样,简直无从下口,眼睛转动起来。 她并不是练武练得不动脑子的那种,相反她心思很是活络,不然也不会短时间内将麴义的戟法练成。 练武练到一定境界的,哪有傻子? 她心道袁熙这人,到底还有什么软肋? 凶虎隐虎 凶虎好色,隐虎? 她脱口而出道:“你把杜夫人骗走了?” 袁熙一脸莫名其妙,“什么杜夫人?” 吕玲绮听了,疑惑道:“我托师父把她送走的啊,难道不是送到你那里了?” 袁熙一怔,随即想了起来,这杜夫人,不就是上次被吕玲绮骗过来侍奉自己的那个? 说来正是因为自己识破了吕玲绮这颇为拙劣的计谋,吕玲绮才会恼羞成怒出手,两边打得越了线,才结下了梁子。 袁熙疑惑道:“秦宜禄的夫人?” “我不知道她的下落!” 吕玲绮见了,冷笑道:“你果然知道!” “果然你当时就心怀不轨了,只怕秦宜禄休了杜夫人,也是你出的主意?” “当时我见你带的夫人毁容,还以为你并不好色,结果看来,你就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袁熙听了,沉声道:“这点女郎想错了。” 吕玲绮冷笑道:“你还想否认?” 袁熙淡淡道:“我什么时候说过我不好色?” “这不都是女郎脑补出来的?” “你既然知道我是凶虎,也自然听说过我娶了冀州最漂亮的女子。” “除此之外,我还收了不少姬妾,全都是上上之姿。” 袁熙理直气壮道:“我这种人,怎么可能不好色?” 吕玲绮目瞪口呆,人怎么可以这么无耻! 她咬牙道:“那杜夫人也是这样?” “你拆散人家夫妻,就是为了得到杜夫人?” 袁熙心道妈的,偏偏这件事不清不楚,他总不能说自己根据后世经验,只是随口说了一句而已,哪知道这锅来到自己头上? 他只得道:“我是用观星之术看出来的。” “何况我给秦宜禄出主意时,并未见过杜夫人,怎么可能会觊觎她?” 吕玲绮听了,将信将疑,上上下下打量着袁熙,最后摇了摇头,“算了,不论她去了哪里,总比嫁给杨丑强。” 袁熙正一头雾水,怎么又扯到杨丑了? 吕玲绮随后冷哼一声,“杜夫人是家父看上的,家父没有个毛病,就是好色。” “家父惦记杜夫人很久了,却被公子坏了事情,要是他知道杜夫人若是在公子处,会不会记恨公子啊?” 袁熙一听就麻了,吕布这种惦记下属妻子的,还真有可能惦记上自己! 关键他真不知道杜夫人去了哪里,偏偏杜夫人是陈珪带走的,他现在是有嘴也说不清! 他无奈道:“我真不知道,你不要空口诬陷我。” “你到底想干什么?” 吕玲绮脸上闪过一丝狡黠之色,“那咱们打一场?” 袁熙无奈道:“为什么这么执着?” “谁输谁赢有意义吗?” 吕玲绮正色道:“当然有。” “按道理说,我已经到了嫁人的年纪,只要嫁了人,便要相夫教子,阿母也是这么对我说的。” “但我不甘心。” “我想知道,师父做过的事情,我是否也能做到。” 袁熙无奈道:“为什么要和麴兄比,这世上能比得上他的人,本就不多啊。” 吕玲绮听了,出声道:“师父是为了保护我死的,我要是不做点什么,只怕会永远抬不起头来。” “我想把师父的武艺,或者志向,继承传扬下去。” “你既然也是受师父指点过武艺,也算半个徒弟,我想证明,我才是更有资格继承师父本事的!” 袁熙心道妈的,吕玲绮脑回路好怪啊,这关我什么事? 不知道我心情也很差吗? 不过想到麴义为保护她而死,只怕吕玲绮心里留下了阴影,想要走出来,便需要找个发泄的方式? 他叹了口气,开口道:“好。” “不用武器,双方空手。” 吕玲绮听了,抬起手了,拱手行了一礼。 两人走出营帐,面对面站定,旁边军士见了,都想过来看热闹,孙礼做了个手势,众人都识趣地转身离开。 袁熙心道空手应付几下,找个机会认输也就罢了,自己可对争麴义首席徒弟的名号不感兴趣。 他很想摆个姿势,装逼地来一声,“咏春,袁熙!” 但考虑到吕玲绮肯定听不明白,便装模作样,随便摆出个拳击架势来。 然而吕玲绮下一步的动作,却让他瞬间冷汗流了下来。 吕玲绮双掌一拍,抬起左腿,左臂一晃,左脚落地,又抬起右腿,右臂一晃,连续反复几次。 然后吕玲绮微微蹲下身子,双手曲州肘前探,如同一只蓄势扑向猎物的母豹,眼中闪动着危险的光芒。 袁熙立刻就想转身逃走,这不是后世摔跤的姿势吗! 赤手空拳对打,归根结底,就在于用身体坚硬的部分,去打击对方身体上的脆弱部分,来赢得的胜利。 人身上最硬的地方,便是头骨,然后是肘膝,后面是腿,最后才轮到拳头。 一只手上有将近三十块骨头,是人体最为精巧灵活的组织,能做出几乎所有的事情,偏偏不够硬。 即使日复一年的锤炼,也比不上膝肘的破坏力,如果打在对方的头膝等坚硬部位,结果常常反而是打击方的手骨骨折。 所以赤手用手打击对方,只能打打咽喉下巴等要害,所以袁熙才有恃无恐地答应了吕玲绮。 在他看来,自己只要防护住头脸要害,吕玲绮光凭两只手,是很难对自己造成大的伤害的。 因为袁熙之前没有让吕玲绮知道,他的麻衣下面,是穿着层防护皮甲的! 虽然袁熙知道自己很卑鄙,但兵不厌诈,吕玲绮也没问,算不得自己言而无信。 之后要做的,就是防住吕玲绮出腿出肘,就能把她活活累倒。 但袁熙万万没料到的是,吕玲绮摆出的是摔跤的架势! 这下麻烦大了,因为摔跤是真的会把人摔死的! 第三百五十七章 熟能生巧 第359章 熟能生巧 摔跤,自古以来便是效率最高的杀人方式。 虽然都说现代古典摔跤起源于古希腊,但这种说法严格来说,只是偏颇的话术而已。 最早的摔跤,和烤串一样,都起源于原始社会。 单纯论记载,黄帝时期华夏便出现了摔跤运动,比古希腊早多了,严格来说,摔跤是使人失去平衡倒地的一种方式。 我国古代摔跤的异名很多,如角力、摔胡、角觝、相扑、布库、厄鲁特、掼跤等,各民族的语言文字不同,摔跤的方式方法也有较大差异。 《述异记》所记,在五千年前的氏族部落时代,黄帝部落与蚩尤部落进行了一次大战。蚩尤部落的人都在头上戴了假角,“以角抵人,人莫能御”,这种用头冲撞的作战方式,就是摔跤的最旱起源,后代称摔跤为角觝,也是沿用这一名称而来。 在古代摔跤属于徒手搏斗的范围,是军事作战的一种,《礼记·月令》记载:“孟冬之月,天子乃命将帅讲武、习射、御、角力。”射箭、驭车和角力,都是士兵作战的重要技能。 《国语》记载,春秋末年的晋国已经有了摔跤比赛。 《太平御览》引王隐《晋书》说:在中原地区的襄城郡与颖川郡的联欢会上,就有相扑比赛,襄城人在输了之后反而解嘲地说:“相扑下技,不足以明两郡之优劣。”这说明彼时摔跤比赛,已经成了荣辱之争,甚至到了生死相搏的地步。 《晋书·庾阐传》记载,“有西城健胡,矫健无敌,晋人莫敢与校”,司马炎为此大为恼火,于是张贴榜文,召募勇士,庾阐的父亲庾东应募,与胡人比赛,“遂扑杀之”,庾东由此“名震殊俗”,并做了官。 平日娱乐如此,战阵之上,摔跤更被看重。 青铜兵器时期,兵器常有折损,徒手作战技术极为重要,而最有效的徒手杀敌方式,经过无数次战场验证,便是摔跤。 不同于现代一对一搏击,用摔跤将对手带入地面,然后用关节技和寝技降服对手,古代战阵上的混战,倒地的人会失去几乎所有的防护,然后被踩踏群殴而死。 战场之上倒地便意味着死亡,所以常常有兵士受了重伤,死也要站着,便是为此,至少站着还能有一线生机,装死除外。 再者,人身上部位再硬,也硬不过地面。 摔向地面撞击的损害,是地面的硬度和自身重量的总和,这比什么肘膝的威力可要大的多了,一下摔死人的情况,很是常见。 这就是为什么中国自古战阵武艺,首推摔跤的缘故,相比之下,拳击这种在对方有衣物盔甲防护的时候,几乎没用,还不如掌击传导震荡的伤害大。 后世的摔跤运动,很多结束动作都是为了保护对手免受致命伤的,但战场之上,对方怎么死得快怎么来。 所以袁熙看到吕玲绮竟然摆出了个摔跤姿势,不禁暗暗叫苦,这女的心里也太没有比数了! 她这摔跤,怕不是跟着吕布这个包头人学的,自己要是一脑袋磕在脚下的泥巴地上,不是要终身瘫痪? 作为武德差些的驻马店人,袁熙想也不想,掉头就跑。 他跑到一颗碗口粗的树旁,在腰间掏出一根绳子,将自己腰部牢牢绑在树上时,吕玲绮目瞪口呆地看到,顿时麻了。 有你这样的吗? 为什么你会随身带着一捆绳子,还捆得这么熟练啊? 吕玲绮也懒得和袁熙计较,对方既然看穿了自己目的,真以为区区一条绳子,就不被摔倒了? 先前的数次搏杀,已经让她明白了一个道理,战场之上,确实什么招数能用,但归根结底,还是要看实力的! 她微一蹲身,便蹿了出去,脚步连踏,几个眨眼便来到袁熙身前,右手抬起,一拳便往袁熙面门上砸了过去。 虽说拳头并不是最有效的制敌方式,但是对于没有戴头盔的对手,却是足够了! 吕玲绮挥拳那一瞬间,看到袁熙的脸犹豫了一下,心道这脸也算好看,要是砸破了相,对方会不会哭出来? 袁熙竖起胳膊一挡,吕玲绮拳头砸在他的小臂上,钻心的疼痛传来,让袁熙以为自己骨头断了。 他身子猛然歪了一步,眼角余光却看到吕玲绮左脚顺势起脚,向自己侧肋踢来,袁熙下意识竖起另外一侧手臂,却看到吕玲绮身子后仰,不禁寒毛直竖,连忙竭力下蹲。 这一刻吕玲绮左腿再度抬高,狠狠扫向袁熙头部,袁熙却是正好蹲下身子,吕玲绮的脚尖擦着他的头皮扫过。 吕玲绮咦了一声,心内颇为惊讶,袁熙似乎对于空手搏击,颇有些手段啊? 她眼见袁熙又要伸手去抓她的脚踝,脑中不由自主浮现出上次的事情,火气上来,右脚一蹬,整个人跳在空中,身形旋转,就是一个全力后蹬! 她满以为袁熙要结结实实挨上自己这一脚,没想到咚的一声,她蹬到树干上,树叶哗哗地落了下来。 吕玲绮站定,发现袁熙竟然趁机躲到树后去了! 她站稳身子,并未进击,而是疑惑地摸了摸头,出声道:“你真是师父教出来的?” 袁熙这才得空喘息,他深深呼吸了几次,剧烈跳动的心脏才稍稍放缓,然后努力装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伱打赢了,便告诉你。” 他心道刚才自己已经算是超水平发挥了。 前世大学里学的散打,以及现世赵云偶然间的指点,也就能让他应付吕玲绮几招,甚至刚才也是靠着些运气,才躲了过去。 要不是腰上系着绳子,他早就狼狈不堪地跌倒了。 吕玲绮冷哼一声,踏步绕过树干,就往袁熙腰带上抓去。 她算看出来了,这绳子还能帮袁熙稳定身体,自己只要逼着对方绕圈,对方迟早会被绳子缠住,到时候只要将对方摔倒,对方就是不落地,也会挂在树干上,我倒要看看你怎么跑! 袁熙见吕玲绮向自己抓来,赶紧绕到树后,吕玲绮紧追不舍,也要跟着过去,没想到只见袁熙不知何时把绳子拉长,手脚抱住树干,蹭蹭几声,竟然往树上爬去! 眼见袁熙几下爬到了一人多高的位置,吕玲绮反应也是快,她伸手拉住绳子,狠狠一拽,袁熙差点被拉下树来,当即紧紧抱住树干,才没有掉下去。 吕玲绮见了,双手死死拉住绳子,用尽全身力气往下一拉,娇叱道:“下来!” 袁熙等的便是这一刻,他伸出手去,在自己腰间的绳结上轻轻一捏,绳子一下子脱落下来! 吕玲绮猝不及防,她本身就是用了全力,这下使空了力气,一下子坐倒在地,她气得满脸通红,就要挣扎起身,袁熙哪能放过找个机会,从树上一跃而下,将她扑倒在地! 费尽了心机,终于将吕玲绮拉入了到了地面翻滚时刻! 不然的话,面对站着的吕玲绮,袁熙是一点取胜的信心都没有。 吕玲绮被扑倒的一刹那,便明白自己又中了对方的圈套,自己一身本事没有用出来三分,甚至跟吕布学的摔跤,连一招都没有用出来! 想到这里,她气得银牙紧咬,这凶虎实在是卑鄙! 既然如此,就各凭本事好了! 她抬肘下砸,却被袁熙死死顶住腋窝,让她有力无处使,不禁心中更是恼火。 她看出来,对方倒地的经验,比她丰富的多! 这两年来,吕玲绮武艺精进不少,一方面得益于她的出众天赋,另一方面,也是因为高手和她对练。 吕布麴义便不用提了,张辽高顺等人来到府上时,吕玲绮也会缠着他们讨教几招,虽然对方显然留了手,但也让吕玲绮获益匪浅。 然而只有一点,就是她精进的,都是站在地面上的武艺,虽然摔跤也有地面招式,但吕玲绮也只能心里自己揣摩,但从来没有实战过。 这实属正常,因为张辽他们也精擅摔跤,但怎么会和吕玲绮肢体接触? 但袁熙就不一样了。 他和多位对手,有过丰富的翻滚经验,且日夜勤练不辍,花费时间极多,已经到了熟能生巧的地步。 所以袁熙很习惯躺平,只有躺了,才是他真正发挥实力的时候,当日对付杨凤,也是如此。 吕玲绮被袁熙顶住腋窝,胳膊力气便使不出来,偏偏被顶住的地方传来的麻痒,让她忍不住想笑。 人一笑,力气便要泄掉,吕玲绮憋得小脸红彤彤的,内心更是窝火。 几乎和上次一模一样! 不过袁熙这次倒是很识趣地避开敏感部位,只是一手制住吕玲绮胳膊,一手制住大腿,还死死压住吕玲绮身体,让她不能翻身反抗。 吕玲绮另外一只手拼命肘击袁熙腰部,却被反震回来,肘部发麻,她这才明白,这狗东西竟然还偷偷穿了皮甲! 但自己也没提前说,她只能哑巴吃黄连,越发气急败坏,扭着袁熙借势翻滚起来。 孙礼站在远处,见两人在地上翻翻滚滚,心道这不是小时候野孩子打架的招数吗? 这也太难看了,一个幽州刺史,一个温侯贵女,两人身份都不低,但现在如同两条野狗互相撕咬一般,完全不顾形象。 还好自己提前让护卫都回避了,要让人看到传出去,公子和这温侯之女的事情,马上便会风传天下,成为士族间的谈资! 第三百五十八章 无人可信 第360章 无人可信 把吕玲绮扑倒的那一刻,袁熙心里松了口气。 要论武学天赋,他远远不及赵云天赋那帮人,就是身下的吕玲绮,自己和她也差着好大一截。 要不是吕玲绮身为女子,力量稍有不足,兼之缺乏些实战经验,假以时日,袁熙自忖连她裙边都摸不到。 在袁熙看来,以吕玲绮的天赋,将来武艺未必不能超过杨凤。 相比上次一别,吕玲绮进步很多,要不是他对地面搏斗不怎么擅长,袁熙早就被打死了,但饶是如此,袁熙连坑带偏,才引得吕玲绮中计,堪堪将其拖倒。 他感觉吕玲绮挣扎的力量越来越小,心道这怕是自己能赢的最后一次了,下次再见,自己肯定要绕着走了。 他刚有所松懈,吕玲绮身体剧烈抖动起来,腰部一震,大腿一扭,其力道之大,差点把袁熙甩脱出去! 他急待压住吕玲绮肩膀时,已经被吕玲绮挣脱出来,然后狠狠一肘打在袁熙肩头,袁熙立刻觉得手臂酸麻,吕玲绮已经趁势爬出半个身子,就要翻身坐起! 袁熙知道只要被吕玲绮站起来,自己就完了,他当机立断,死死扣住吕玲绮脚踝,吕玲绮气得银牙紧咬,双脚一蹬,就要踢向袁熙天灵盖。 袁熙暗道不妙,立刻使用了他压箱底的绝招式。 死亡翻滚! 就见袁熙扭着吕玲绮双脚,在地上一路翻滚出去! 吕玲绮想要双手撑住地面,止住翻滚的势头,却陡然间身体一轻,竟是两人滚到了斜坡上,登时加速掉落! 她看着山坡上的石头杂草,只得拼命护住头脸,暗骂这混蛋又不要脸,又不要命! 孙礼眼睁睁看着两人如同两卷席子一样,翻下十几丈高的山坡,滚入坡底的草丛中,摔得七荤八素,半晌爬不起来。 一旁放哨的兵士见了,探头探脑看了一眼,发现两人无事,感觉转回头去。 吕玲绮跌跌撞撞站起身来,见袁熙还躺在草丛中,翻身扑上,骑在袁熙身上挥拳便打,叫道:“让你如此奸猾,着打!” 拳头雨点般落下,袁熙双手把头脸护了个结实,叫道:“好了好了,我认输!” 和吕玲绮搏斗,早就把他的力气消耗一空,现在他连抬手的力气都没了。 吕玲绮打了十几拳,都打在袁熙护甲上,反而震的手隐隐作痛,又见袁熙终于认输,顿觉出了一口恶气:“让你上次欺负我!” “这次我要好好讨回来!” 袁熙无奈道:“我都认输了,就算了?” 吕玲绮得理不饶人,“快放下手,让我痛痛快快打一顿!” 她就要挥拳再打,“武艺不见得如何,人倒是诡计百出!” “怪不得同意我空手对战,里面还穿着皮甲,哪有你这般无耻的?” “师父竟然教出伱这种无耻小人!” 袁熙辩解道:“我是我,他是他,每个人都不一样。” “我没有天赋,武艺没你好,不用计,哪有半点胜算?” “这世上哪有比武,武艺高一定赢的道理?” 吕玲绮气哼哼道:“歪理,你到能言善辩,穿皮甲也就罢了,下面还藏着武器!” “这刀鞘……” 她突然反应过来,连滚带爬地蹿出两丈远,拾起石头就往袁熙砸去,“无耻!” “无耻小人!” 袁熙护住头脸,躲过石头,“人之常情,男人都这样,怪不得我。” 吕玲绮将信将疑,“真的?” 她越想越气,又捡起一块石头追了上去,“真的才怪!” 袁熙跌跌撞撞起身就跑,吕玲绮拿着石头在后面追,孙礼在山坡上面看着,心想好像两只狗啊。 袁熙喘着粗气越跑越慢,眼见吕玲绮越追越近,转过身来一屁股坐在地上,举起手道:“跑不动了,我认罚,下手轻点。” 吕玲绮见袁熙如此干脆,捏着石头站在那里,扔也不是,又舍不得放手。 袁熙见吕玲绮拿着石头不放,心中害怕,赶紧道:“还没有谢过女郎前日救命之恩。” 吕玲绮听了,心情低落下来,她随手丢掉石头,低声道:“举手之劳而已。” “还要感谢你替师父报了仇。” “师父是为了保护我而死的,我……” 袁熙叹道:“这是他自己的选择。” “每个人上战场前,都会有这个觉悟。” “我们这些人,日后未必有他的归宿好。” 吕玲绮轻声道:“阿父说,死在战场上,是为将的最好归宿。” 袁熙沉默了许久,缓缓道:“我不知道别人怎么想。” “对我来说,活得越久越好。” “我希望别人也是这样。” 吕玲绮说不出话来。 袁熙说道:“不过他若泉下有知,应该也不想我们一直活在阴影里。” “牢记过去,直面未来,才能继续走下去。” “这几日温侯便派人过来,女郎回去后好好生活,便不辜负麴兄的心意了。” 吕玲绮感到胸口有些发堵,抬起头道:“女子就不能上战场了吗?” 袁熙哑然失笑,“战场有什么好的。” “士兵本来就是保护百姓安居乐业的,若连女子都不能保护时,便是如今的乱世的惨象啊。” 吕玲绮嘟囔道:“可是你连我都打不过……” 袁熙指着周围的兵士到道:“他们未必能打得过我,但我若遇险,他们必然拼死护卫我。” “各司其职而已。” 吕玲绮随手将一团杂草连根拔起,揉成一团,“那黑山将领叫什么来着,杨凤?” “我看他们也没有护住你啊,还不如我。” 袁熙只得道:“那是我大意了,把自己暴露在敌人面前。” “明知敌人是高手,却因为一时意气,置全军于不顾,是身为主帅的我之过错,怪不得他们。” “下次再遇到,我一定想办法弄死杨凤。” 吕玲绮,不自觉也坐了下来,“公子…还是叫你使君?” “和我想象的不太一样呢。” “我遇见的人,都是自信满满,哪有你这样自曝其短的?” “隐虎,凶虎,现在的你,那个是真正的你?” 袁熙叹道:“人是很复杂的。” “我猜温侯也是如此,虽然武艺天下闻名,但私下也一定有不少烦恼。” 吕玲绮不由道:“为什么你和阿父一样,明明是主帅,还要亲自上阵?” “父亲武艺盖世也就罢了,你个武艺不精的人,是怎么敢的?” 袁熙心道这是因为这个时代,所有人都是这么做的。 因为主帅坐镇中军,是提振士气,及时指挥号令的最好方式。 除了袁术没有记载,袁绍,曹操,公孙瓒,刘备,孙策,董卓,吕布,甚至孙权,都冲锋在前。 他见吕玲绮问起,便解释了起来。 吕玲绮平日里接触的都是吕布部属,哪敢谈论吕布私事,如今却见袁熙却是敢说,她也仿佛打开了话匣子,滔滔不绝说了起来。 袁熙听吕玲绮兴致勃勃地说着吕布的事情,心道吕布可能在很多人眼里是个坏人,但却是个把女儿保护的很好的父亲啊。 又过了两日,迎接吕玲绮的队伍到了。 袁熙迎出去的时候,发现当先带兵的是张辽和高顺,一旁陪同的沮授,却向着袁熙偷偷使眼色,袁熙一怔,沮授这是什么意思? 未等他反应过来,一股杀气从张辽背后隐隐透出,吕布纵马闪了出来。 袁熙顿时冷汗就下来了,吕布怎么亲自过来了? 还好吕布只是面色不善地看了袁熙一眼,出声道:“我女儿呢?” 吕玲绮从后面奔出,喜道:“阿父!” 吕布跳下马,揽住扑过来的吕玲绮,见其没有异状,也不像是受了重伤的样子,这才放下心来,但是他注意到吕玲绮穿的是男人衣服,上面还占了不少湿泥草梗,不禁皱了皱眉头。 他出声道:“我能听说凶虎救了犬女,怎么等在这里的是隐虎?” “你的胡子哪里去了?” 袁熙知道这种事情迟早瞒不过去,便道:“从始至终,都只有一虎。” 吕布虽然早猜到凶虎和隐虎是一伙的,但骤然听到两人竟都是袁熙,脸色骤然一沉,“你敢骗我!” “濮阳城你是故意引我起事的?” 袁熙面色不变,“除了身份,熙并未欺骗温侯。” “且当时我若表明身份,温侯也不会信我?” 吕布面色不善,冷哼道:“那麴义呢?” “他和你勾结来骗我?” 袁熙听了,肃容道:“恕小子直言,若是为了欺骗温侯,完全不值得我将手下最看重的大将性命搭上。” 吕布听了,面色稍霁,对吕玲绮低声道:“麴义死了?” 见吕玲绮点头,吕布这才不自然道:“我明白了。” 麴义怎么说也是为了救吕玲绮死的,吕布再无耻,也不会继续拿这个说事。 他开口道:“我这次来,一是迎回女儿,一是要亲眼看看,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袁熙听了,当下道:“温侯若有什么想问的,我当知无不言。” 吕布听了,冷哼道:“我先和女儿说几句话。” “若有不明白的,再来问!” 袁熙听吕布语气不善,知道其还在耿耿于怀,当下道:“但凭温侯自便。” 他将吕布将吕玲绮带到一边去了,袁熙心里奇怪,怀城刚刚平息动乱,吕布为什么不留在城内,反而跑到这里来? 他就不怕城内再次反叛吗? 等沮授过来,和他低低说了城内的事情后,袁熙方才恍然。 连陈宫都被指认怀有异心,吕布身边怕是没几个可以信任的人了! 而且猜疑之下,还削了高顺的兵权,这不是在自断臂膀? 不过换做自己的话,要是发觉属下找不到几个可信之人,只怕也会慌了,尤其是像陈宫高顺这种能力强的属下,要是真的铁了心反叛,只怕睡觉都不安稳! 现在吕布是色厉内荏,表面上强自镇定,一副尽在掌握的样子,实际上怕是已经心态失衡了。 不然的话,他完全可以派个心腹将吕玲绮接回去,而不是需要主帅坐镇的时候,离开刚刚平定叛乱的治所。 袁熙敏锐地嗅到了一丝气息,好像有机可乘! 而且沮授过来,显然是有话对自己要说。 果然授便对袁熙说道:“公子,眼下是个极好的机会。” “温侯现在不敢相信任何部下,我们此时如能获取他的信任,等于是雪中送炭。” 第三百五十九章 壮志难酬 第361章 壮志难酬 袁熙见沮授说起,疑惑道:“怀城之中,怎么会乱成这样?” “城外攻城,城内反乱,里应外合?” 先前沮授发信时候,只说怀城叛乱平定,但具体情况如何,信中却是无法详述,如今沮授一说,袁熙登时发现有些不对。 要说巧合,也太巧了,不太可能! 沮授叹道:“要不是子龙挡住曹军,只怕怀城已经丢了。” 他将郝萌受袁术指使,在城内反乱,曹军曹仁和夏侯渊趁机在城外攻城,却被赵云借着营寨挡住的经过说了。 袁熙听说曹军大将是这两位,连忙问道:“子龙有无事情?” “兵士折损如何?” 沮授听了,答道:“彼时我在城中赴宴,多亏子龙挡住曹军,伤亡了百十人,已经算是夜战最好的情况。” 袁熙思忖起来,据吕玲绮所述,当日她和麴义逃出城时,背后有乱军追杀,前面还有和赵云交战的敌人堵截,才慌不择路往北逃走。 他悚然一惊,对沮授道:“曹操和袁术会不会联手了?” 沮授沉思一会,摇头道:“不太像。” “如果两边联手,断不会配合的如此漏洞百出。” “郝萌要是和曹军勾结,应该是打开城门迎接曹军入城,而不是火烧城门,还选的是我和赵云驻扎对峙的北门。” “倒像是曹操提前得知袁术有所行动,趁火打劫一样。” 袁熙疑惑道:“火烧城门,难道不是为了阻止我们和高顺的陷阵营入城解围?” 沮授出声道:“不,据后来子龙抓到的几个放火军士供述,他们不是听命于郝萌,而是杨丑的。” “什么!”袁熙疑惑起来,“杨丑是张杨的人,前后却搞了这多事情!” “他是受张杨指使?” 沮授再度否定,“张杨和吕布交好,不会做这种事情,应该是杨丑受人指使作乱的。” “最直接的证据是,在河东奉迎天子的张杨,听到杨丑反乱之事,已经启程往河内赶来了。” “如果他是幕后主谋,断然不会如此坦然回来。” 袁熙疑惑道:“公与先生怎么得知如此多的内情?” 沮授笑道:“这便是我说的好机会了。” “这次反乱,温侯麾下多员大将都有嫌疑,导致他现在不敢轻信部下。” “反倒是我们,替他挡住了曹操,在平乱中帮了他的大忙,如今公子又救了他的女儿,还射死了杨丑。” “更重要的是,”沮授叹道:“德州也因此身陨,对吕布来说,我们真要是演戏骗他,付出的代价未免也太大了。” “所以当前他亲自过来,未必不是向公子亲自示好,拉拢幽州军作为助力。” “中途他向我说了许多内情,倒像是让我帮忙拿主意的样子。” 袁熙听了沮授一番话,方才恍然大悟,“确实,若是走投无路,被亲信的人背叛,反而会更容易相信局外人。” 但他随即疑惑道:“杨丑身上谜团很多。” “他逃向黑山,又有杨凤前来接应,而且我射死他时,杨凤反应极为激烈,想来两人关系不浅。” “这黑山军,还真是擅长在城内发动叛乱啊。” 沮授知道袁熙说的是当年邺城被偷袭的事情,神色一动,向四周看了看,悄声道:“授有一事不明。” 袁熙见其神色郑重,当下道:“先生请问。” 沮授正色道:“公子觉得,邺城之乱的主谋是谁?” 袁熙苦笑道:“我没有证据,但我想说嫌疑最大的是曹操,先生一定会觉得我是胡言乱语?” 沮授脸现惊讶之色,“公子为何这么觉得?” 袁熙自然不能向沮授说,他猜测的依据,大部分来自于后世邺城的陷落的记载,里面关于审配侄子审荣的背叛。 他当初读这段历史的时候就很疑惑,审配是守卫邺城的主将,他的侄子审荣是邺城东门校尉,这职位及其关键,不是心腹或者亲密之人,断不会交托此等重任。 但偏偏就是这个侄子出了问题,反叛打开城门,引曹军入城,其理由竟然是其素与辛毗交好,因审配杀死辛毗全家而对审配不满? 在世家大族中,血统亲属关系极为重要,为了外人将自己族人害死,袁熙实在不理解这种想法。 袁熙怀疑,审荣绝对不是临时起意,因为邺城守了大半年,绝对不是他说开城背叛,手下就能云集呼应的。 事出反常必有妖,其中真正的原因,只怕已经无法考证了。 如今袁熙想要解释自己怀疑曹操的原因,自然不能用这种说辞,于是他思忖半晌,决定换一个能让沮授信服的理由。 他从曹操在道教的地位说起,言说天下方士,多有归附,为其耳目,邺城自不例外,黑山军,白波贼,青州军等信奉太平道的黄巾残余,也是如此。 他又说起曹操数次对邺城有图谋不轨之心,包括在冀州攻打公孙瓒时,渡河偷袭邺城等行为,说明曹操早就不甘心依附袁绍了。 最后袁熙说道:“所以我怀疑,曹操早已经埋伏了很多暗棋,包括天子身边,也是如此。” 沮授眼中精光一闪,“公子认为天子身边,谁是曹操的人?” 袁熙想了想,开口道:“董承,钟繇,丁冲。” 沮授听了,脸上现出欣慰之色,“公子的本事,有些出乎老夫的预料了。” “虽然老夫也认为曹操狼子野心,但其实也没有证据,全是猜测而已。” “但唯独曹操在天子身边早已埋伏棋子一事,老夫还是有些眉目的。” “曹操依靠曹家的关系,确实暗地里面拉拢了一批人,这些人对他助力极大。” “这董承和钟繇丁冲,便是有可能和曹操勾结之人,只怕在奉迎天子这事情上,他们很早便开始谋划了。” 袁熙听了,出声道:“公与先生如此笃定,只怕天子身边也有人?” 沮授长叹一声,“本来是有的。” “可惜了。” 袁熙心中一动,“可是为保护天子,被李傕杀害的射声校尉沮隽?” 沮授是惊讶地抬起头,随即面色回复如常,“不错,公子厉害。” “沮隽是我沮家出类拔萃之人,他的死,是沮家的损失。” 袁熙听了,出声道:“这便是我请先生和子龙奉迎天子的原因。” “先生现在手里有幽州最精锐的兵马,如果能到天子身边,必然能找到机会杀死李傕报仇。” 沮授听了,脸现激动之色,他坐直身子,出声道:“在其他谋士眼里,老夫和他们格格不入,想法荒唐。” “但正是有沮隽将天子身边的事情告诉老夫,老夫才能肯定,曹操将来,必定会是袁氏大敌。” “可惜本初公不信我,等他醒悟时,只怕已经无法制住曹操了。” “公子在对曹操的看法上,可以说是袁氏子弟中,唯一和老夫相投的。” “公子觉得老夫可以信任,吾必当全力相助公子。” 袁熙知道沮授的几个得意计谋,都没有被采纳,所以心中颇为不平,想要对其他人证明自己才是对的。 袁绍不给他这个机会,所以沮授只能把赌注压到袁熙身上,这倒是便宜了袁熙。 要知道,能得到沮授这种眼高于顶的人的效忠,是非常困难的,要不是他报仇无路,被逼到这份上,还不至于放下身段,向袁熙表露忠心! 另外一方面,袁熙也是在打下广陵,攻打黑山,布局怀城几件事上,证明了自己的能力,若他行事不堪,沮授也不会如此开诚布公。 他压住内心狂喜,对着沮授深深拜了三拜,“承蒙先生赏识,小子必不负先生。” 沮授见了,也是郑重回拜。 两人直起身子,脸上都露出了如释重负的表情。 沮授心情大好,出声道:“公子,眼下的机会,千载难逢。” “无论我们出兵河东,还是攻入黑山,没有吕布相助,孤掌难鸣,是很难成功的。” “前番虽然幽州名义上和吕布联手,但吕布多疑,其承诺并不完全可信。” “如今却是不一样,吕布急需我们相助,虽然其反复无常,但若趁机和其结下亲密关系,吕布想来也不会轻易背叛。” 袁熙听了,疑惑道:“亲密关系?” 沮授说道:“公子,温侯女儿可是个极好的纽带啊。” 袁熙听了,苦笑道:“公与先生是不是和奉孝先生提前商量过?” 沮授捋着胡须,笑道:“奉孝眼光不下于老夫,既然我们都赞同此举,公子为何这么抵触?” 袁熙苦笑道:“我已有正妻,温侯怎么可能让女儿给人做妾?总不能让我把夫人休了?” “奉孝先生倒是打的这个主意,可我实在做不来。” “试想我能把夫人休掉,天下人还敢信任我吗?” 沮授听了,笑道:“奉孝原来是这么想的?” “老夫却是还有个主意。” “至于温侯答不答应,要看他怎么想的了。” “当然,为了打动温侯,公子还要额外拿出些好处来。” 一旁营帐中,吕布心疼地拉着吕玲绮的手,“你这几处伤是怎么回事?” “谁伤了你,我把他碎尸万段!” 吕玲绮心道追杀自己的兵士且不说,有几处是那袁熙弄的,你还能把他撕碎了不成? 第三百六十章 练兵之法 第362章 练兵之法 营帐里,吕布对吕玲绮沉声道:“那晚发生了什么,你细细讲来。” 等吕玲绮把当日的事情说完,吕布陷入了沉思。 确切来说,是陷入了呆滞。 以他的认知和理解力,短时间内,并不能对如此复杂的事做出正确的判断。 知父莫若女,吕玲绮一见吕布神情,和被严氏平时训斥时一模一样,就知道指望不上了。 她从小跟着吕布带大,知道自己这父亲武艺没得说,但是在内政一事上,就糊涂的狠了。 自吕玲绮有记忆时起,吕布在家事上,就对严氏言听计从,因为吕布还有些自知之明,知道自己做不了决断,便将内务之事,皆交于严氏,但严氏也不是大户人家女子,见识有限,在很多事情上的看法,也颇有偏颇。 于是随着吕玲绮慢慢长大,很多事情逼得她只能靠自己去想,在独立性上,反倒是比一般士族女子强上不少。 吕布这个毛病,这在家里倒没什么,但作为主公,便十分致命了。 其表现就是遇事耳根子软,极为容易被人蛊惑,从杀丁原董卓,到轻信手下将领,莫不是如此。 好在这两年来,吕布有陈宫辅助,倒是没有出什么大的纰漏,但如今陈宫受到怀疑,不在身边,吕布明显便抓瞎了。 吕玲绮疑惑道:“阿父怎么没带公台先生来?” 等吕布解释几句,吕玲绮方才明白,陈宫竟然也有叛乱嫌疑! 她第一反应就是,这怕不是有人诬陷陈宫,让他失去吕布信任,这样吕布便会无所适从,不正中别人下怀? 但这种猜测也没有证据,吕玲绮怕影响吕布做出错误决策,当下默然不语。 吕布脑子里面也是嗡嗡作响,有嫌疑的人太多,明面上作乱的郝萌杨丑,有嫌疑的陈宫,威胁大的高顺,没暴露的不知凡几,自己到底还能相信谁? 他惶惶无计之下,不由对吕玲绮道:“你觉得隐虎,不,凶虎可信么?” 吕玲绮无语,阿父你问我,我问谁啊? 我要是告诉伱他两次把我压倒,手脚还不老实,你怕是现在马上会冲出去,提着方天画戟把他串起来? 吕玲绮想到这种景象,不知道怎么,反倒觉得有些好笑,无奈道:“阿父,这种事情,女儿不清楚啊。” 吕布听了,又问:“那麴义真的死了?” 吕玲绮听了,心情骤然低落,轻轻点了点头,“我是看着师父断气的。” “最后他尸身是我帮着抬入棺材的,做不得假。” 吕布听了,心里也不是滋味,麴义在北地的名声不下于自己,就这么陨落,让他唏嘘不已。 他沉声道:“这说起来,我倒是欠了那凶虎一个人情。” “你真的没看出他有图谋不轨之意?” 吕玲绮想了一想,低声道:“至少女儿看来,其并无恶意。” 吕布这才稍稍放下心来,拍着吕玲绮肩膀道:“我明白了,等一会我和凶虎见个面,咱们便一起回怀城。” 吕玲绮点了点头,心里却莫名有些失落。 不多时,张辽回到营帐中,他是去审问黑山军俘虏去了。 先前袁熙在追杀杨丑时,杨丑和杨凤的部下大半被杀,还有些逃入了黑山,剩下几个则是被袁熙抓住关了起来,这些人袁熙已经过审问过一次,留着等吕布来到亲自审问。 张辽首先回禀道:“温侯,末将刚才审问了过了。” “杨丑部下供认,城中两门失火,确实是杨丑所为。” 吕布听了,脸色阴沉,说道:“他为什么背叛我?” 张辽回道:“这些人也不清楚,但其中有个黑山军士是杨凤护卫,杨丑和杨凤先前见过几次面,似乎关系并不一般。” 吕布皱眉道:“杨凤?” 张辽解释道:“对,黑山校尉杨凤,黑山中唯一的女将。” 吕布听了,怒气升起,“这么说,这背后是黑山军策划的?” 张辽踌躇道:“虽然未必是主谋,但脱不开其中关系。” 吕布怒道:“好个张燕,欺我不敢打入黑山?” “给我调集怀城兵马,我要攻入黑山,向张燕讨个说法!” 张辽犹豫了一下,建言道:“温侯,怀城局面不稳,如果此时兴兵,只怕……” 吕布听了,压下怒火,醒悟自己已经今非昔比。 虽然自己麾下大将不少,但自从和曹操作对后,胜少败多,如今部下离心离德,经历了数次反叛,吕布胆气越发弱了。 张辽见吕布犹豫不定,只得谏道:“即使兴兵,最好也要提前和幽州军互通消息,这袁家凶虎谋略过人,若能有其相助,必当事半功倍。” 吕布眼神一闪,“哦?文远不怕这凶虎对我不利?” 张辽听了,欲言又止,吕布见了,把手一挥道:“但说无妨!” 张辽听了,拱手道:“末将才疏学浅,并不懂其中真假。” “但辽听闻,这凶虎虽然战场上智计百出,但凡大战皆一马当先,亲临阵前,说明其做事是个有担当的。” “如今虽有温侯之威,他仍能不远千里来见温侯,可见其是诚意的。” “且换做是辽,若有不轨之心,绝不敢跑到温侯面前装模作样,早就失态逃跑了。” 吕布听了,不禁哈哈大笑道:“文远也知我余威尚在否?” “也罢,我就去听听这凶虎,到底有什么意图!” 张辽听了,暗暗擦了把汗,他其实也不知道,这凶虎到底是不是真的没问题。 他只知道来的时候,自己看到凶虎手下兵士,装甲武器精良,举止有素,不下于高顺的陷阵营。 要是吕布上头打起来,两边必定死伤惨重,谁输谁赢还是个未知数。 这次来得目的,是接回吕布女儿,再说吕布的麻烦够多了,此时打生打死,实乃不智之举。 吕布起身往外走去,“走,去见见凶虎!” “高顺呢?” 张辽犹豫一下,出声道:“末将来的时候,看到高将军被凶虎拉住说话呢。” 吕布听了,脚步一顿,脸色顿时不好看起来。 袁熙营帐外面,高顺想要抽回被袁熙拉住的手,但袁熙死皮赖脸的抓住不放,说道:“久闻将军独得练兵之法精髓,陷阵营更是天下有名精兵,小子不才,想要想将军请教些疑问。” 高顺颇为无奈,心道这样子要是吕布看到,还不知道怎么想! 他无奈道:“公子实在过奖了,顺观公子兵士,进退得宜,法度森严,比顺之陷阵营,实在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袁熙叹道:“将军不知,我哪里懂什么练兵之法,都是麴兄帮忙练的,如今他不幸身死,只怕我这些兵士,以后便每况愈下了。” 高顺听了,一方面也是为麴义的是叹息不已,一方面也不得不承认,袁熙的话很有道理。 因为练兵之法,确实是掌握在很少一部分人手里。 这里所说的练兵法,并不是流传的于世的兵法,如孙子兵法,孙膑兵法之类,而指的是实实在在的练兵法门,这才是掌握在世家大族里面的不传之秘。 而广为流传的孙子兵法,像包含之中的三十六计,实际上指的是兵法战术思想。 这种东西精通精读,最后读到滚瓜烂熟,也只是对理论上的纸上谈兵,对于如何训练士兵,是根本没有提的。 真正能得窥一斑的,是孙武练兵的故事。 当时他拿了自己所写的兵法去见吴王阖闾,阖闾一开始并不信任他,于是让其训练妃子。 妃子们一开始并不放在眼里,根本不遵守命令,孙武为了令行禁止,毅然杀掉了阖闾最宠爱的两个妃子,这才震慑住了众人。 这种实操的范例,在泛泛而谈的孙子兵法练兵之道中,根本没有提及,因为这些东西,在以前都是贵族世家不传之秘。 麴义训练先登死士,高顺训练陷阵营,都是世家大族在漫长的岁月中,用无数人命试验出来的练兵法门,这是局外人根本无法接触到的。 历朝历代,这些法门都被士族和将门世家把持,秘而不宣,在各类兵书中根本找不到相关内容。 直到明代戚继光写出了纪效新书,才第一次将详细的练兵法公诸于世,之前类似的练兵法,出于种种原因,全部失传了。 但其实汉末三国的时代,也出现过类似于纪效新书的东西。 诸葛亮所着的兵法二十四篇,以及存疑的将苑和便宜十六策。 严格来说,诸葛的军事能力,尤其是在练兵上,是被低估了的。 刘备入川之前,其当地士兵素质很差,不仅常常叛乱,且受天师道影响颇深,往往接战即溃。 诸葛亮接手练兵后,能把这种兵士训练成能在敌境“出入如宾”,作战令行禁止,行军不扰民的强军,且在多次征伐曹魏的过程中,越打越好,蜀兵能压的骑兵为主的魏军不敢正面对敌,在其逝世之后没有一个人能做到。 司马懿之前攻无不胜,遇到诸葛亮怎么也无法打赢,敢和诸葛亮对攻的王双张合皆是落败身亡,以至于蜀国灭亡后,魏国得到诸葛亮练兵法后极为忌惮,将其中练兵实操之法全部隐藏起来,诸葛亮大部分着作就此失传。 曹操的孟德新书也是如此,魏书记载,其自作兵书十万言,内容极为详细,诸将遵令而行便会取得胜利,若有违反便会兵败。 这种具体的实操法门,显然若有反意的人得到,对统治极为不利,所以此书最后也被司马氏禁绝了。 这便是袁熙为什么腆着脸去讨好高顺的缘故,他刚从沮授那里得知高顺兵权都被夺了,心道吕布如此不珍惜人才,这时候不挖挖墙角,对不起自己良心啊。 第三百六十一章 投其所好 第363章 投其所好 高顺被袁熙缠不过,只得说了几个练兵诀窍,他岂能看不出袁熙对自己心怀不轨,但越是这样,他就越不能表现地和袁熙有丝毫亲近。 无他,他现在的处境太尴尬了。 高顺也知道,自己行事风格和吕布及部将很合不来,就是和自己最为亲近的张辽,两人关系也只是泛泛而已。 他当初因为种种原因,一念之差离开了袁氏,转投吕布,虽然吕布一开始倒也颇为器重他,给了他和陈宫相同的大将之位,但高顺知道,吕布始终对自己是有所忌惮的。 吕布本就多疑,他两次背叛举主,自然也害怕能力强的部属背叛自己,偏偏高顺和众人格格不入,又掌握着陷阵营,让吕布不自觉暗暗提防。 怀城之乱,成了压垮吕布的最后一根稻草,除了和有亲戚关系的魏续,吕布发现在自己不敢相信任何人了,于是便顺水推舟削了高顺兵权。 高顺虽然心中不满,但他现在也没有别的选择,吕布两次背叛举主,声名狼藉,自己背叛过袁氏,还能再背叛吕布吗? 所以袁熙不加掩饰地向高顺显露出招揽之意时,高顺稍作犹豫还是拒绝了,他再回去投靠袁氏,岂不是显得自己成了反复无常的小人? 高顺纠结的模样,让袁熙暗暗得意,高顺的才能在吕布处根本发挥不出来,实在是屈才了,而且如今被我盯上,还想跑? 看我如何霸王硬上弓! 他牛皮糖一般拉着高顺的手,大灌迷魂汤,让其濒临崩溃时,一声咳嗽传来,袁熙扭头,就见身后吕布面色不善的盯着自己。 高顺一见,趁机抽出手来,拱手道:“温侯。” 他没有解释什么,也不屑于解释,脾气本就如此。 袁熙恋恋不舍地缩回手,对吕布说道:“我和高将军异常投缘,甚至都想拿半个并州来和温侯交换呢。” 高顺脸上一僵,有你这么说话的吗! 吕布面色愈加不好看,他冷哼一声,“凶虎,情分归情分,你欺骗我的时候,也未见安的什么好心!” 袁熙强笑道:“温侯这就冤枉我了,袁曹交好,我身为袁家子,却相助温侯和曹氏作对,也担着不少风险啊。” 吕布怒道:“谁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用什么观星骗我,满口谎言!” 袁熙面色不变,“观星术是不是真的,温侯应该心里比我清楚。” “温侯应该明白,若不是我看好和温侯联手的前景,也不会出现在这里。” 吕布听了,口气稍微软了些,“如何证明伱的诚意?” 袁熙做了个请的手势,微笑道:“温侯何不入内详谈?” 张辽高顺分别站在营帐外面,不由对视一眼。 吕布是单独进去的,而袁熙却是带着沮授入内的,这虽然并不能说明什么,但对部属开诚布公这方面,袁熙显然要比吕布要大度一些。 帐内吕布袁熙沮授三人坐定,吕布也不绕圈子,开口道:“你真心和我联手?” “我现在处境也不好,能给你什么好处?” “你又能给我什么好处?” 袁熙听了,笑道:“温侯现在只怕是对接下来该做什么,还没下定决心。” “确实,如今河内南边,袁术大军从豫州开拔,蠢蠢欲动。” “曹军从兖州伸出手来,对怀城虎视眈眈,差点阴谋得逞。” “黑山军在怀城之乱中,显然在幕后捣鬼,温侯可以说是三面受敌。” “偏偏温侯属下中,极有可能还有阴谋反乱之人,甚至有可能不是一个两个,以至于温侯谁都不敢相信。” “这种境况之下,只怕温侯对于奉迎天子,已经丧失了信心?” 吕布听了,拳头攥了起来,袁熙确实说的没错,这一件件事接踵而来,让他也根本不准接下来的方向。 他的本性就不是做主公的料,他只想当个主将,能上阵打仗就够了,动脑子玩计策这种事情,对他来说太难了! 他冷声道:“我承认你说的有理,所以你打算趁火打劫?” 袁熙回道:“哪里,我想做温侯最可靠的盟友,仅此而已。” 吕布听了,不置可否,“你能解决我的困境?” 袁熙听了,见吕布已经上钩,便道:“公与先生比我讲的清楚,我想请他替我来回答。” 沮授和吕布同在袁绍手下时,在袁绍掾属中的位次,也是前三的存在,可比吕布的地位高得多了,所以吕布听了,面色便缓和了几分,说道:“那我便听听好了。” 沮授向两人拱了拱手,说道:“温侯现在内忧外患,若非公子助力,只怕情势危矣。” 吕布冷哼一声。 沮授又道:“袁术,曹操,黑山,内奸这四患,看着麻烦,却可分而治之。” “而其中关键,便在奉迎天子上。” “只要能将天子奉迎到怀城,便至少能解决三患。” 吕布当下有些意动,沉声道:“愿闻其详。” 沮授知道吕布此时谁也不敢尽信,正是说服他的良机,当下道:“汉室虽然衰微,但毕竟气数未尽,不然也不至于多方争夺天子归宿。” “温侯本就和天子交好,前番天子也发了诏令要温侯接驾,可惜温侯错过了这次机会。” “天子若在怀城,天下心向汉室的人便纷至沓来,温侯便可壮大兵马,如此曹操焉敢轻易图谋,受汉廷封号的黑山军怎敢再生反乱,内奸更不敢轻举妄动,以致背上谋刺天子的罪名?” “可以说,如今天子是温侯最大的护身符,绝不应该错过!” 吕布登时被说动,兴奋地一拍大腿,“说得好!”但他随即冷静下来,皱眉道:“如今争夺天子的势力众多,我怎么可能争得过?” “而且李傕郭汜对天子势在必得,连长安都被打成了白地,他们若来攻打于我,我只怕挡不住。” 沮授捋着胡须道:“要说他们肯定不会打怀城,老夫也不能保证。” “但是奉迎天子,难道一定要把其他人都杀光吗?” “温侯若以最快的速度赶到天子身边,并得到天子信任,便能从曹操手里抢过天子。” “白波贼虽然行事不堪,但温侯只要和幽州军联手,压制他们,若再能收服他们,以为助力,李傕郭汜也不是我们对手!” 吕布这次彻底心动了,但他明白事情肯定不会如此顺利,便道:“我这边倒是能出数千兵马,幽州这边也就两千人马?” “单凭这些人,真能压服白波贼,打赢李傕郭汜?” 袁熙心道吕布还真是对李傕郭汜有惧怕之心,不过想想也是,吕布当年大好局面,都是在李傕郭汜攻破长安后,一夕葬送。 对方率领的飞熊军,堪称西凉军中的精锐,天子车队数次被其击败,可见实力不凡。 沮授闻言说道:“确实,所以需要温侯寻找些助力,比如回到华阴的段煨。” 吕布一怔,怎么会提到此人? 沮授说了段煨奉迎天子,却被猜忌赶走之事,最后道:“温侯和其曾同为董太师部属,当会明白此人为人。” 吕布听到董卓名字,脸色闪过一丝不自然之色,随即道:“确实,段煨此人虽为凉州武将,却是个异类,行事倒有些像高顺。” 沮授道:“此人对李傕郭汜恨之入骨,若温侯发信邀其共击李傕郭汜,此人必然答应。” “而且若温侯先奉迎到天子,可在相当一段时期内,让其他人不敢轻举妄动。” “即使如曹操也要重新谋划,这样便能让温侯有了喘息之机。” 吕布听了,问问点头,又道:“我知道奉迎天子的好处了,但是袁术若想称帝,必然会攻打于我,只怕也不会听命于天子?” 沮授听了,说道:“没错,温侯和袁术这一战,是避不开的。” “但换个角度,袁术何尝不是和天下人为敌?” “只要有了奉迎天子这个名义,愿意相助温侯的人肯定不少,温侯绝不会孤军奋战!” 沮授最后道:“所以一切的关键,都在天子!” “先奉迎天子到怀城,然后借助天子名号,招揽盟友,击败袁术,大事可期!” 吕布彻底被说动了,一方面在于,沮授的说法合情合理,针对吕布的心理,给其构想出了一副可行的蓝图。 另外一方面,沮授身为顶级谋士,其眼光和口才,确实是要比陈宫高上不少,陈宫有时候是心里明白,但是出于自身脾气和经历,常常没说服吕布,自己反而钻进了牛角尖。 吕布最后想到一个问题,“我本和袁氏有仇,为何幽州如此助我?” 沮授微笑道:“这当然是公子看好温侯。” 吕布岂能被这种话忽悠,便道:“如何证明?” “我怎么知道,是不是你们把我利用完后踢开,一如袁绍当时所作所为?” 沮授知道吕布对被袁绍暗杀之事耿耿于怀,看了袁熙一眼,说道:“两边可以联姻。” 吕布一怔,随即反应过来,指着袁熙道:“你不是成婚了吗?” “你要休了正妻?” 袁熙听了,摇头道:“这倒不会。” “什么!”吕布瞬间杀气腾腾,“你想纳我女儿为妾?” “你找死!” 第三百六十二章 空手套白狼 第364章 空手套白狼 吕布视吕玲绮为掌上明珠,当初想和袁术联姻时,还犹豫了好久,如今却听袁熙打自己女儿主意,还不给正妻名分,怎么能不怒? 吕布面色阴沉,“原来你这便是你的目的!” “你想骗走我女儿?” 他砂锅大大的拳头猛然握起,杀气勃发而出,让近日接连遭受高手摧残的袁熙心脏骤停,下意识就要按住刀柄。 沮授却是面色不变,呵呵笑道:“温侯,且听老夫把话说完。” 吕布看了眼放在身旁的方天画戟,只要他愿意,只要提手一戟,便能让眼前的沮授和袁熙身首异处。 但对方并未显露惧色,还敢在自己面前说这种话,说明是不想欺瞒自己,当下冷哼道:“那我便听听,伱们有何借口!” “如果不能自圆其说,今日你们只怕两人,别想走出这个帐篷!” 沮授微笑道:“敢问温侯,如今可以完全信任的,有几人?” 吕布听了,面露尴尬之色,要认真说起来,还真没有! 沮授见状道:“温侯数次被人陷害欺骗,有疑心也合情合理,但是两方联手,最忌互相猜忌。” “如今若温侯不信任公子,公子也害怕温侯出尔反尔,双方互相猜疑,如何在强敌环伺之下,达成目的?” 吕布心道确实如此,他也是有些自知之明的,两次背叛举主,名声臭的不能再臭,袁熙这方不可能对自己不加以防备。 沮授有道:“想要两边长期合作互信,必然要先相互做些事情证明,但这些事,大部分需要相当长的时间,眼下却显然是来不及了。” “剩下的选择中,其最为快速的办法,自然便是两家联姻。” “除此之外,温侯还能想到什么好办法吗?” 袁熙见吕布沉思不语,也出声道:“温侯应该明白,我对温侯做的事情,皆是助温侯成事,全无相害之意。” “如今证明我真心实意的手段,联姻之法时将两家绑在一起最有效的手段。” “若非我身负袁氏之名,真要认温侯做义父也不是不行,但真要这样做,本初公那边必然怀疑我有异心。” 吕布心道难道两边联姻,就不受袁绍猜忌了? 但要让吕玲绮为妾,他是绝对不能接受的! 他猛地一拍桌子,“任凭你们说的天花乱坠,我也不会同意!” “我女儿做正妻的话,我倒还能考虑下,但让她作为妾室,是绝对不可能的!” 沮授看向袁熙,袁熙会意,说道:“温侯息怒,还请听我一言。” “我若休妻,会让我失信于天下人,若我真的做了,必然恶名远扬,连带影响令媛的声誉。” “但我可以保证女郎嫁过去,有正妻之下最高的待遇。” 吕布思忖起来,真要像袁熙说的那样,若袁熙正妻去世,吕玲绮便能明正言顺登上正妻之位,前提是袁熙说的是真话。 沮授见吕布面上相信了几分,心道果然是背叛过别人的,反而更注重名声,但其实袁熙这话是有些漏洞的。 袁熙要真的是铁了心休妻,只要给对方安上一个恶名,或者令其主动提出和离便是,士族私下里面的龌龊手段不知凡几,并不像袁熙说的那么严重。 吕布能相信袁熙这些话,只怕和其性格也有些关系? 袁熙又道:“即使我给不了温侯女郎正妻名分,但相比温侯女郎成为别人正妻,我却能给温侯其他人给不了的东西。” 吕布听了,冷笑道:“这话说得这么拗口,但说到底,还有什么东西是你能给我的?” 袁熙淡淡道:“我可以将子嗣过继,给吕家承袭香火。” 吕布却是从未想过这种提议,不禁愣住了。 因为此世婴儿夭折率极高,不说平民百姓,就是很多世家大族,都没有男嗣来继承家业,吕布如今面临的,就是这个难题。 为了延续香火,没有子嗣的家主,要么从亲戚那边过继,要了收养义子。 吕布亲戚都死光了,但要他收义子,他也不怎么甘心,但他现在年纪也不小了,真要这么下去,吕家是真的后继无人。 当然,吕玲绮也是吕家血脉,若是其有孩子继承吕家家业,自然是最好的选择,但子嗣对于世家大族来说是异常珍贵的,不会轻易拿来给别人过继,吕布当初和袁术联姻,便从未想过向对方提这种要求。 袁熙此时的承诺,对吕布是颇有吸引力的,他犹豫了好久,最后出声道:“这事情谁说的清楚?” “且不说生男生女还不一定,即使生了男丁,若我女儿将来成了正妻,要继承袁家家业,我岂能让她把孩子让出来?” 袁熙微笑道:“关于这点,温侯放心,我可以做出承诺。” “将来我和女郎诞下子嗣,是否归那一家,全凭温侯和女郎决定。” “即使没有男丁,大不了我让别的姬妾再生一个,将其过继给吕家,如何?” 沮授心道公子倒是打得好算盘,这话说得冠冕堂皇,其实很是鸡贼。 要是真是妾室生子,本就没有继承袁熙家产的资格,要是过继给吕布,变成了吕家家主,家产爵位一同继承,可以说赚大了。 吕布平时本就不太想这些弯弯绕的事情,如今乍听之下,觉得白得一个继承人,好像确实占了便宜? 更重要的是,对吕布来说,给吕玲绮找个好人家太难了。 在这乱世之中,只有诸侯才有能力保护家眷,其他的一般士族,乃至吕布这种出身贫寒的武将,都是身不由己,随时会死于非命。 主公只要张张口,他们便会人头落地。 一家之主死了,其家眷下场必然极为不堪,曹操杀死边让,夺其妻子,就给天下士族极大的震骇。 当一方诸侯不顾士族颜面时,大开杀戒时,士族们是毫无反抗之力的! 这也是为什么吕布当初这么执着和袁术联姻,毕竟在他看来,也只有嫁入袁家这种世家大族,方能庇护吕玲绮一生平安。 眼下袁术和自己撕破脸了,吕布正头痛吕玲绮婚事时,袁熙却是打瞌睡送枕头,给了吕布意料之外的选择。 吕布思忖起来,袁熙无论从身份还是能力上,都能护得家眷安全,天下比他更有能力保护吕玲绮的人,屈指可数。 除了做不了正妻委屈了吕玲绮外,当下他还真想不出更好的选择了! 袁熙不仅出身大族,而且年纪轻轻便证明有不俗的武略谋策,且身为一州刺史,接连打败了连吕布都不敢轻言必胜的强敌。 可以说,袁熙已经是同龄人之中的佼佼者,远远将其他年轻士子抛在后面,未来的成就,更是不可限量。 吕布心中已经隐隐有所意动,但还是觉得这样把吕玲绮嫁出去太过草率,当下道:“难道你一张空口,就把我女儿骗去?” 袁熙会意,微笑道:“为了迎娶女郎,我当然也要展现出诚意。” “来和温侯联手打下并州后,皆让于温侯。” “辽东公孙家族和乌桓单于塌顿盘踞,若能消灭他们,半个幽州也可让与温侯。” “奉迎天子后,两方共击袁术,将其地盘平分。” “以上三者作为聘礼,如何?” 沮授心道自家公子脸皮还真的厚,这不是摆明了空手套白狼么。 冀州现在正在攻打黑山军,还不知道这边奉迎天子后,并州还能留下多少地盘。 袁术更是如日中天,现在就讨论瓜分他的地盘? 最后,辽东那边有多难打就不说了,那地方和现在的幽州西部的沃土不一样,遍地都是沼泽泥潭,可能要开荒上百年,才能适合耕种,现在妥妥是块烂地。 公子还真敢说啊。 吕布罕见的犹豫起来,袁熙已经展现了足够的诚意,虽然说可能先前的财货粮食,都是为此做的铺垫,但袁熙真正的目的揭开后,吕布却并不怎么反感。 无他,在这乱世中求存,不会谋算的人,是无法保护自己和家人的。 可以说袁熙越心思深沉,越有可能走到最后,相比之下,吕布不会让女儿嫁个头脑简单,任人摆布的武夫。 这怎么听起来,好像在说自己? 见袁熙胸有成竹,吕布心道这凶虎在年轻一代中,无论是胆识还是头脑,确实是傲视同侪啊。 他出声道:“我想一下。” 在袁熙和吕布商谈时,北面数百里的黑山中部隘口,正爆发着一场惨烈的大战。 袁尚带兵攻入黑山,张燕派出大军抵抗,两边在山道上,山坡上,乃至山谷中厮杀成一片。 黑山地形复杂,山道狭窄,不适宜大规模骑兵冲突进入,所以接战的双方,皆是以步兵为主。 这让带惯了精骑的几位大将,颇不适应,因为他们下马步战,沉重的盔甲反而让他们不能发挥武将领军的长处。 文丑提着大斧,抹了一把脸的血,对一旁的张合道:“他奶奶的,咱们现在和步卒有什么分别!” 他本就是力量型的,身体胖大,走路都要比敏捷形的张合费力许多,砍了几人就觉力量飞速流逝,只得退后休息,让他打得颇为憋屈窝火。 第三百六十三章 自有想法 第365章 自有想法 张合挺枪刺死冲上来的黑山军,顺手拨落几支射出来的冷箭,只觉力气有些不支,便退到兵士后面,稍稍休息。 冲上来的冀州军兵士明显阻挡不住对面不时射来的弓箭,不多时便有小半受伤,被迫退下山坡。 眼前两边争夺的,是一条山脊中线,谁站到高点,便会成为众矢之的,偏生高点还很重要,以致双方在不停往上填人。 张合见文丑又要提着斧头冲上,劝道:“将军莫急,双方胶着,眼下就是上去,占住高处一时,也不好冲下,还是从长计议为妙。” 文丑想到对面山坡下面,林子里面还不知道有多少人埋伏,心下烦躁,“这山上附近的石头都扔光了,不然占住高处,借助滚石擂木,说不定能反推下去。” 张合想了想,出声道:“林木遮挡,滚石伤害不大,要不从旁边绕过去?” 文丑摇头道:“山路着实难走,兵士首尾不能相顾,万一绕过去时被敌人埋伏,可就难以回头了。” 两人面面相觑,皆是颇为无奈,要是在平原上,他们各自纵马带兵,就是数倍的敌人也冲翻了,偏偏这山路连马都上不来,简直是有力无处使。 先前黑山军发动邺城之乱时,两人曾跟随袁绍一路打进黑山,但当时交战地形多为平坦之地,所以骑军也能施展的开,吕布便是在那时候连续数天带领几十骑冲阵,打得黑山军士气崩溃,一战扬名。 黑山军遭到挫败后,便退入了腹地,袁绍见地形复杂,粮草不继,便带兵返回,所以当时文丑张合两人,并没有进入深山作战。 然而这次袁尚的目的是消灭黑山军,打通冀州去并州的通道,不可避免就要进入黑山腹地交战,他对此颇为重视,将文丑张合带来,便是为了一举建功。 但文丑张合甫一接战,便明白这仗不好打,山地之上高低落差极大,树木杂草丛生,根本无法摆出阵型,常常是双方接战片刻,整个山上就乱成一片,难分敌我。 黑山军能打就打,一旦陷入劣势,马上掉头就跑,进入密林便踪影不见,这种形势下,即使冀州军装备精良,也施展不开,仿佛陷入了泥沼。 张合文丑之前听说过幽州军一路建立山寨的做法,想着实在是太过保守,这样步步推进,还不得打好几年? 结果交手后才发现,建立营寨,深挖沟堑,依托进行防守,竟然是在这种山地形势下最有效的办法! 怪不得幽州军和黑山军对峙了那么长时间,损失却是极小,原来袁熙早已经算好了一切! 想到这里,两人疑惑不解,袁熙之前没有在山地打仗的经验,怎么会如未卜先知一般,想出这等办法? 两人眼见攻不下去,只得暂时返回营寨,见到袁尚,将当前难处说了,末了张合道:“看来袁熙公子的想法是正确的,眼下我们想要攻入黑山,最好的方法便是层层推进布防,不然稍有差池,便会被敌人偷袭反推。” 文丑也开口道:“黑山军里面有几个将领武艺不低,颇难对付,我们没有战马,只能硬碰硬,讨不到便宜。” “前日张燕出来,带着几个首领在我们两人围攻下,尚能全身而退,对方精擅山地作战,实在是不好将其一举击败。” 袁尚听了,脸色很不好看,转向身边的的逄纪道:“为什么袁熙对黑山军如此熟悉,之前能取得优势,我们冀州军比他兵强马壮,却拿不下黑山军?” “那袁熙真比我强?” 逄纪连忙陪笑道:“公子无错,是我们这些谋士无能。” “且袁熙公子有沮授相助,其当过多年监军,自然比我更加熟悉兵事,说来还是纪之疏忽啊。” 袁尚脸色稍霁,“和先生无关,只是那袁熙多有小计而已,如今我们该怎么办?” 逄纪小心翼翼道:“要不我们也尝试建立营寨,步步推进?” 袁尚颇觉面上不好看,到头来,自己竟然还是要学袁熙! 他心中郁闷,知道逄纪让自己好下台阶,沮授可不会这种乌龟一样的战法!自己带着谋士猛将,尚且毫无建树,再这样下去,变成了笑话了! 袁熙对付黑山贼的战法,让袁尚羡慕嫉妒有之,同时也传到了远在青徐之交的袁谭耳中。 他拿着眼线送来的竹简,展示给郭图和辛毗,说道:“我这个从前的二弟,打仗很有想法啊。” 辛毗看过后,惊叹几声,随即道:“这法子对黑山贼有奇效,倒是可以用来对付泰山贼!” 袁谭听了,笑道:“我也是这么想的。” 黑山贼和泰山贼情况极为相似,人数都在几十万,一个躲在南北综贯八百里的太行山里,一个躲在泰山,尼山,蒙山,沂山,五莲山这道纵贯东西,长数百里的山脉中。 因为皆是山脉地形复杂,泰山贼也是如黑山贼一样,打不过就跑。 袁谭发动全青州的兵力上下夹攻,辛毗和郭图数次用计,包括敲山震虎,引蛇出洞,围魏救赵什么的都用上了,但还是收效甚微。 毕竟几百里深山能出入的地方实在太多了,光凭袁谭几万兵卒,哪能完全堵住? 如今袁熙在黑山里面的战法,却是给了他们启发,虽然这法子看上去很笨,却是能够步步为营,蚕食敌人腹地,从而将敌人逼出来。 只要一个个拔掉泰山贼在深山中的据点,挤压其生存空间,其迟早会被逼得和袁谭决战! 郭图此时却道:“显弈公子此人,天生有战阵之能,只怕将来必成公子大患啊。” 辛毗抬头看了郭图一眼,袁谭思索片刻,说道:“眼下我还需要他对付三弟。” 郭图仍坚持道:“情报上说,袁熙公子把黑山中部隘口让给了三公子,很有可能两边已经和解了。” “若真是如此,显弈公子将来未必不会调过头来,对付大公子啊。” 袁谭听了,心里微微有些不快,郭图是主张打压袁熙的,甚至在自己默许下,做些了见不得人的事情。 袁谭心道这半年来,袁熙那边和自己就没有通过气,难不成自己做的事情败露了不成? 前段时间,袁熙砍了许杰的头,但却留下了许攸性命,让袁谭和郭图也大惑不解,这两边到底是撕破脸了,还是私下和解了? 这也让两人有所警醒,离间之计虽然留不下什么证据,但要是让袁熙起了疑心,反而会有反作用。 所以这段时间,袁谭便专注于讨伐泰山贼,他必须要和袁尚抢时间,对方要是先于自己拿下了黑山军,必然会再度压自己一头! 自己只有将泰山贼吞掉,才有实力觊觎徐州,进而南下讨伐袁术,只有亲手灭掉袁术,他才能在声势上压过袁尚,在争夺家主之位上,取得先机。 这才是袁谭真正的目的,青州已经没有发展空间,他必须要走出自一条己的路来,方能凌驾于所有人之上,夺取袁氏,甚至天下! 至于袁熙为他谋划的什么夺取辽东,高句丽,乃至出海,袁谭是嗤之以鼻的,那些地方都是苦寒之地,即使拿下,又能怎么样? 只有收编泰山贼,趁势南下夺取徐州,进而窥探江淮,打入豫州,乃至控制江东,将袁术的地盘完全拿下,这才是袁谭手下谋士们殚精竭虑,谋划出的光明大道! 至于和刘备的协议,袁谭自然有办法绕过去,刘备虽然是他的举主,但袁谭是绝对不会放任其坐大的。 想到这里,他豪气勃发,起身挥手道:“两年,不,一年之内,我们就要拿下泰山贼!” “当然,如果臧霸识趣,我倒不是不可以和他平分泰山!” “所做一切,皆是为了我争夺家主之位,事成之时,我必然会给诸位满意的回报!” 逄纪和辛毗听了,赶紧起身拱手道:“愿为公子效命!” 辛毗见袁谭志得意满,逄纪洋洋得意,心里嘀咕,事情真的会如此顺利么? 他不知道袁谭和逄纪私下对与袁熙做了什么,但辛毗深知,那袁家凶虎,可是个记仇的! 黑山腹地之中,张燕也是心事重重,虽然黑山军占据了地形之利,但是冀州军毕竟是天下有数的强兵,这些日子下来,黑山军其实死伤颇为惨重。 只不过黑山军不要命地发动攻势,显得气势十足,反而让袁尚觉得黑山军留了不少余力,于是行事反而愈加小心起来。 只有张燕知道,黑山军这么打下去,只怕撑不了两个月,更别说突围出去,占据幽州了! 而另外一件事,让他更为心烦。 在河内的吕布,发了封信过来,措辞极为严厉。 言说黑山军指使挑拨,让人偷袭怀城反乱,纵兵攻打吕氏府邸,还妄图绑架其妻女,如今吕布要向黑山军讨个说法! 张燕看着心中言之凿凿,证据详实,从杨丑指向到了杨凤,让张燕也是惊疑不定,这怀城反乱肯定不是自己做的,那就是杨凤自己的主意? 她想干什么? 张燕犹豫起来,心道要不要把杨凤叫来,开诚布公的谈一谈? 第三百六十四章 声东击西 第366章 声东击西 吕布的信,给了张燕非常大的压力。 因为如果吕布铁了心要来打黑山,张燕将陷入四面楚歌的境地。 冀州幽州两个方向,袁绍和袁熙都是黑山军大敌,私下交好的曹操在几年之内,根本不会为了黑山军和袁氏撕破脸。 河内的吕布,挡在了黑山最重要的出口上,导致黑山军不能向交好的白波贼求救。 于是张燕陷入了先前曹操刘备孙策一样的境地。 四面都是敌人。 说来也是奇怪,此时天下大乱,谁都知道图谋敌人的同时,也要竭力结交盟友,但这看起来容易,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却很难。 无他,其他人也不是傻子,哪一方如果显露出过人的实力和危险的野心,必然会遭到其他人的提防,他们反而会联合起来,遏制最先冒头的人。 所谓金角银边草肚皮,在中原四战之地割据,就要时刻面对四面八方的觊觎,即使有了盟友,也要防备出于各种原因,突如其来的背叛。 能在中原腹地站稳脚跟的,无一不是出类拔萃之人,无论是在军事还是外交上,都能力压数方强敌,袁绍,公孙瓒,曹操,莫不如此。 稍微有短板的,便早早被人击败吞并了。 此时天下强大的诸侯,早已经经过了一轮洗牌,这十年间,从最早的张角到刚败亡的公孙瓒,曾在史书上留下浓墨重彩一笔的人,没有上百也有八十。 如今剩下的,都是大浪淘沙的佼佼者,尤其是从关中到山东,历来是兵家百战之地,又是农业富庶地区,当前剩下的便是袁绍,袁术,曹操,刘备。 张燕并不傻,这十几年间他看多了曾经不可一世的人,转眼间落败身亡,于是他躲在黑山之中吗,伺机而动,有机会就吃一口,没机会就龟缩起来。 黑山多是穷山恶水,别人也不觊觎,张燕打定主意坐山观虎斗,即使不能分到一杯羹,也可以等到天下大势分明后,再投靠最具胜者之姿的人。 张燕想的倒是很好,奈何袁氏现在并不给他这个机会,毅然打过来了。 他才恍然明白,有些时候不站队并不代表着安全,相反还会成为最先被消灭的那个。 既然首鼠两端,那为何要留你? 吕布的信中赤裸裸的说,只要交出杨凤,便可放过黑山军,否则其必然起麾下大军,攻打黑山,张燕是保护杨凤,还是和其一起死,吕布会等着张燕的回应。 张燕明白,自己要被迫做出抉择了,不然的话,就会平添强敌。 黑山南隘口,袁熙和沮授正骑在马上,两人人手一个望远镜,看着吕布领军在黑山营寨前叫阵。 沮授拿着望远镜啧啧称奇,“公子做出的这东西,可以改变战场局势呢。” “公子没有给过其他人?” 袁熙听了,说道:“青州之战时,给了大公子一个。” 沮授听了,神色一动,袁熙知道对方想什么,微笑道:“既然和对方联手,总要拿出些诚意来,不然互相提防,本来做成的事情,也做不成了。” “至于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 沮授听了笑道:“公子说的对,倒是老夫想得太多了。” 他仔细看着黑山军动向,说道:“张燕应该是还没下定决心,他既不想和温侯为敌,也不想交出杨凤。” 袁熙点头道:“我本来也没有直往张燕会自断臂膀,恶心他们一下也是好的。” “杨凤实在太过危险,一找到机会,我必然会杀之而后快,此人铁了心要刺杀我,还是很麻烦的。” 沮授捋着胡须道:“战场上杀不掉的人,酒席上未必杀不掉。” “只要开出的价码够高,一切皆有可能。” “我听闻前段时间,公子派了些探子混入黑山军,貌似收效甚好?” “如今可以继续散播杨凤的谣言,让受到张燕猜忌,温侯再加上一把火,只怕不久之后,两人就会生出嫌隙。” 袁熙点点头,这其实是给张燕压力,让他只能采取守势。 事实上,袁熙和吕布不会一直在干耗着,两人只是佯装攻打黑山,一切只是幌子而已。 袁熙真正的目的,是吕布和幽州军合兵直扑河东安邑,在天子车驾返回雒阳之前,将其迎到怀城! 这个时间点,是袁熙和沮授精心算好的,彼时两人已经明白,曹操已经先行一步,这时候曹仁夏侯渊的兵马,只怕早就进入河内了! 而且先前曹军还有一支军马,早于曹仁军前数天,便进入了司隶,此时就是袁熙当时全速追赶,也来不及了。 既然如此,那不如养精蓄锐数日,准备好了再上路。 反正曹操即使先到,也要应付白波贼和李傕郭汜,那两方都不是吃素的,便是强如曹操,也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同时摆平两方。 袁熙和沮授想到的最好情况,便是在几方挑起争斗时赶到,成为在后捕食的黄雀。 单凭沮授赵云这支孤军,其实把握是不大的,但如果加上吕布,成功的希望便会大增! 当然,其中很多细节还要仔细推敲,吕布是必须要亲自去的,但这样一来,怀城由谁坐镇防务,便成了个大问题。 吕布现在最为相信母族的魏续,但只有袁熙才知道,偏偏是魏续在曹军兵临城下时,最先背叛了吕布。 袁熙不禁感叹,吕布驾驭部下的能力简直是一塌糊涂,但既然自己和吕布联手,便不能让其那么早败亡。 何况对方还可能成为自己老丈人呢。 想到这里,袁熙就有些心虚,前日吕玲绮得知这个消息后,看向袁熙的眼中,喷射着怒火,牙齿咬的格格作响,似乎随时都要暴起,把袁熙活活撕碎。 袁熙无奈,自己这个凶虎只是徒有虚名,吕玲绮才是真实的母老虎,要不是为了天下苍生,像自己这种正直的人,至于牺牲色相和身体吗? 吕布在黑山军营寨前冲击了大半日,打得黑山军胆气俱丧,退入营寨,吕布见不好攻进去,便带兵回营。 眼下连战数天,压制黑山的目的已经达到,黑山军一段时间内在不敢出来,也是时候动身去安邑了。 吕布将袁熙沮授叫去,商谈如何在怀城发兵的事,沮授提出的建议,却是出乎吕布意料。 沮授提议,幽州军这边赵云沮授领军,吕布则是亲自带兵,带部将同去河东,至于袁熙则是以吕布女婿的身份,坐镇怀城。 这个提议出来后,登时把吕布整不会了。 他对袁熙疑惑道:“你怎么不去奉迎天子?” 袁熙坦然道:“天子对袁氏有些看法,我要是亲自去,只怕会适得其反,让天子怀疑温侯和袁氏是不是私下达成了交易,这会影响温侯行事。” “我不在场的话,天子才会放下戒备,对温侯交心。” “至于我在场与否,完全无关大局,只要最后事情办成了就行。” 吕布听了,点头道:“你这么一说,似乎也很有道理!” 沮授心道吕布果然好忽悠,袁熙自然还有些不能赶去河东的原因,只是不能对吕布说罢了。 袁熙又道:“我一身本事,大部分都在守城上,留在怀城,也能帮温侯抵挡敌人。” “当然,如果温侯怀疑我图谋怀城的话,为了避嫌,我大可以现在返回幽州。” 吕布听了,笑了几声:“伱要是如此短视之人,也不会走到今天这步。” 袁熙心道吕布脑子倒是清醒的很,怀城的得失,相比袁吕联手奉迎天子的前景来说,简直是不值一提。 他笑道:“温侯应该明白,我这全副身家都赌上来了,要是怀城陷落,我只怕也活不下来。” “我如此做,值不值得温侯信我一次?” 吕布思忖后,断然道:“好!” “现在回到怀城整军,立刻发兵!” 袁熙如释重负地从吕布营帐里面出来,走到山崖旁,眺望着远方的落日,他心道绕了这么多圈子,打了这么多场仗,终于算是把事情导向了自己所希望的方向。 虽然之后赵云沮授会在河东面对很多敌人,李傕郭汜,白波贼,曹操,甚至袁术,但有了和天子刘协关系尚好的吕布,很多事情便会容易不少。起码是有希望的成功的。 不过说起来,说服吕布这脾气反复无常之人,还真是艰难,连忽悠带欺骗,眼下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袁熙美滋滋地想,难道是吕布真的看上自己这个女婿了? 刚升起这个念头,他就感觉背后有些发凉,扭头一看,吕玲绮正提着双戟从远处走来。 这是一旁的孙礼也是紧张地握住了环首刀,心道公子是真的胆大,直接就提亲了,这下把人惹毛了? 这吕玲绮要来谋杀亲夫了,怎么办? 眼见吕玲绮越走越近,袁熙不由身体颤抖了下,努力挺直身子,做出一副淡定的模样,拱手道:“女郎好兴致,也是来看落日的?” 吕玲绮却是透过袁熙肩头,看到天边的残阳,半隐在红彤彤的晚霞之中,如同烧着起来一般,产生了一瞬间的恍惚。 她又看了一眼孙礼,袁熙会意,扭头对孙礼道:“你先走远点。” 孙礼听了,嘟嘟囔囔收起刀来,往远处走去,心道你要自己作死,可怪不得我啊。 山头上只留下袁熙和吕玲绮,两人沉默地互相对视,袁熙试探道:“女郎是来找我打架的?” 吕玲绮冷笑道:“赤手空拳且不说,用兵器,你也配?” “三招之内,我就能在你身上捅十个窟窿。” 袁熙大汗,心道哪有这么看不起人的,小心我捅你啊。 第三百六十五章 各有安排 第367章 各有安排 虽然心里暗暗腹诽,但袁熙承认,双方空手,自己尚能依赖耍诈欺负下吕玲绮的话,换做拿上武器,确实如吕玲绮所说,自己撑不过三个回合。 练武需要身体天赋和对招式的领悟力,在这方面,吕玲绮都是顶尖的,而且她从小看吕布练武,耳濡目染,自然而然对武艺的领悟,就比别人高上一截。 袁熙觉得假以时日,吕玲绮极大可能会迈入一流好手的行列。 至于袁熙自己,他对武艺已经没有什么执念了,他见过的高手实在太多,知道那些人不仅天赋过人,而且无不是很小就打下基础,自己早已错过了机会。 摆烂就好了,反正曹操那身板,武艺也不见得好多少,还不是赢到最后了么。 他扭过头去,对着夕阳说道:“确实打不过女郎,我本来就只是个普通人而已。” 袁熙强装镇定,直到吕玲绮走过来和他并肩站着,方才偷偷松了一口气,他真怕的是吕玲绮背后一记飞踹,将自己踢下山崖,那自己真是死不瞑目了。 吕玲绮抱着双手,皱眉道:“你是怎么欺骗阿父的?” 袁熙手一摊,“我实话实说而已。” 吕玲绮冷笑道:“你是不是早就觊觎我了?” 袁熙叹了口气,“女郎想听实话吗?” 见吕玲绮点头,袁熙便道:“女郎应该明白,现在两边联手,是温侯不信任我,需要我做出保证。” “至于觊觎什么的,女郎确实才貌双全,但是我也不会光凭这个理由,就非要女郎嫁给我。” “女郎也应该明白,你我这种家世,很多时候婚事都是身不由己的,绝大多数时候,联姻就是为家族做出些贡献的。” 吕玲绮不甘心道:“伱和原配夫人也是?” 袁熙听了,坦然点头道:“虽然我确实很喜欢她,但其中很一大部分,确实考虑了两家的因素。” “在我看来,单凭纯粹的喜欢,男女就能在一起的,现在很少,以后也不会多。” 吕玲绮被袁熙这种冷冰冰的话激怒了,她冷哼一声,“听说你很好色?” “士族之间,关于你的传闻不少,听说你有很多女子?” 袁熙掰着指头数了数,“还不到十指之数。” 吕玲绮被气笑了,“我要嫁的人,要对我专一,还得能打的过我!” “你哪一条都不沾!” 袁熙听了,理直气壮道:“虽然我女人不少,但我们对她们每个人都很专一。” 吕玲绮目瞪口呆,还能这么无耻的? 袁熙接着道:“至于第二条,女郎就有些耍赖了。” “女郎明白,武器且不说,前两次我们两人肉搏,我应该是留了手的。” 吕玲绮啐了一口,脸色绯红,“谁和你肉搏!” 她一扬手中短戟,“要打便真刀真枪来一场!” 袁熙厚着脸皮道:“女郎你看,夕阳这么美,何必喊打喊杀。” “像我这种随时上战场的,还不知道能再看几次这种景象。” “好好活着,享受每一天不好吗?” 吕玲绮意兴阑珊,双手一抖,双戟插入地上,她往前迈了一步,抬头挺胸看向天际,低声道:“我明白,身为吕家女儿,身受养育之恩,总要为家里做些事情。” “但就这么嫁人,我很不甘心。” “我也想上战场看看,我和天下高手的差距,到底有多大。” 袁熙无奈的摇摇头,“会死的。” “前番那杨凤你也见到了,但其实她的实力,比我手下顶尖的几员大将,还是差着些的。” “而天下比之我大将武艺不相上下,甚至更厉害的,也不是没有。” “关羽张飞,孙策乃至温侯,都远超杨凤,女郎觉得遇到他们,能撑下来几招?” 吕玲绮咬着嘴唇,迟疑道:“五招,不,三招?” 袁熙叹道:“我可能一招都接不下。” “你看,上了战场,你我其实并没有区别,都是三招就死。” “即使这样,你还要坚持你的想法吗?” 吕玲绮沉默半晌,才重新扬起头,目光坚定:“为什么不?” “前些日子,师父教我戟法,我却差着些意思,总也领悟不透。” “直到府中遇袭,我亲手杀了人,方才明白了一个道理。” “高手也是一路杀过来的,他们可以,我为什么不行?” “我想和他们交手!” 袁熙听了,叹道:“女郎这么想,温侯肯定不会同意的。” “刀枪无眼,他怎么舍得你身负险地?” 吕玲绮挺直身子,“要成为高手,本来就是要赌上性命的!” “我用了这么多年练武,最后看不到这山顶风光,我不甘心!” 袁熙听了,蓦然笑了起来。 吕玲绮怒道:“你笑什么?” 袁熙转过身,认真道:“女郎真要想这么做,我倒是能满足女郎的要求。” “或者说,全天下人中,我是为数不多能满足女郎心愿的。” 吕玲绮迟疑道:“你是说?” 袁熙点了点头,“今后的几年,十几年,甚至几十年里,我会面对一场场大仗。” “要跟着我的话,女郎是绝对不会缺打架的机会的。” 吕玲绮登时意动,随即反应过来,啐道:“说了半天,还不是想骗我嫁给你!” 袁熙面色不变,笑道:“女郎也知道我是个好色之人。” “何况女郎长得很美,哪有男子会拒绝的?” 吕玲绮听了,心中不禁沾沾自喜,但还是故作生气,“倒头来,还不是和阿父一样” 她随即反应过来,连忙把话咽了下去,吕布再怎么好色,也是自己阿父,怎能在人前非议? 袁熙一笑,指着远处的天边道:“天下大乱,总有人要终结这个乱世。” “女郎想打架,我想击败所有人,我们各取所需,岂不是好?” 吕玲绮怀疑道:“你不怕我万一有个三长两短,阿父拿你问罪?” 袁熙笑道:“上了战场,咱们两人就一起同生共死,要是你被敌人杀死,我肯定也活不成。” “到时候温侯来找我算账,只怕也找不到人了。” 吕玲绮突然觉得,袁熙这主意,好像确实很靠谱耶! 而且听到袁熙说两人同生共死,她心里莫名触动,感觉心跳加快了些,连忙拔起双地上戟,转身就走。 临走她恶狠狠道:“今天说的话,不许告诉阿父!” “不然有你好看!” 袁熙望着吕玲绮离开的背影,洒然一笑,心道这些直爽能干的女孩子,谁不喜欢啊? 数日后,众人回到怀城,吕布把众将召集起来,说了奉迎天子的打算,吕布手下的谋士武将,竟罕见的全部赞同,包括陈宫。 这种情况,也在沮授的推算之中。 怀城叛乱的主谋至今没有查清,陈宫又被指证,他这时候哪里还敢说多余的话? 于是事情顺理成章地定了下来,吕布和张辽带领麾下骑军,会同赵云沮授的幽州军,一同赶往河东。 而魏续则带领陷阵营兵士,替吕布暂代城主之职守城。 袁熙则作为客卿,和魏续平起平坐,四个城门,两人各自负责一半。 这里袁熙让了一步,他本来想拿到调动魏续的权力,因为他对此人实在是放心不下,谁知道对方什么时候叛了? 但吕布最后出于重重顾虑,最终没有答应,最后袁熙便退让一步,拿到了掌管北门和东门的权力。 万一魏续真的图谋不轨,他万一打不过,也不会坐着等死,大不了开城门逃跑便是。 沮授将一部分幽州军步卒留了下来,交给袁熙统管,之所以如此,是因为需要兵力牵制魏续之外,还要防备袁术的大军。 据探子消息,袁术派出大将张勋桥蕤,已经带着数万兵士进入司隶,逼近雒阳,显然是对天子有所图谋了。 而看对方的行进路线,直接对准了怀城方向,意图已经很明显了。 所以袁熙和吕布商定的计划是,吕布和赵云率领骑兵,以最快速度赶往河东,将天子带回,而袁熙魏续则负责在这段时间内守住城池,阻挡袁术军进攻。 这计划看似简单,其实两边压力都很大。 吕布赵云,沮授张辽的组合,虽然是当世少有,但对面的李傕郭汜,白波贼,乃至曹操,都不是泛泛之辈,吕布幽州联军可能要面对数场恶战。 怀城这边兵力也捉襟见肘,剩下兵士不足万,面对袁术大军,还是处于相当大的劣势的。 而且北面黑山军张燕真想和吕布翻脸,分兵攻打怀城,那怀城真的就是腹背受敌了。 所以黑山军那边,袁熙只能寄希望于袁尚给力一些,其虽然为了争夺家主之位,不太可能放水,但世事无常,谁也知道会发生什么。 城外军营里面,袁熙正拉着赵云,叮嘱先前他和郭嘉沮授三人商议的事情。 此时四周的人都被远远遣开,袁熙还不放心,把声音压到最低道:“子龙兄切记。” “见到天子的时候,不需要隐瞒什么事情,照实回答即可。” “唯独要对袁氏,乃至于我,要有意无意间,透露出些许不满来。” “除此之外不需要子龙做多余的事情,顺其自然就好。” 赵云一怔,心道公子这是又在使坏心眼了? 这么做目的何在? 袁熙仿佛看出赵云的心思,笑道:“子龙兄的态度,在这件事中,是关键中的关键。” “其他事情,自然有其他的变化。” 第三百六十七章 难以相见 第369章 难以相见 曹宪听到院子里面的茶碗摔碎的声响,连忙走了出来,看到院子里的棺材,吓了一跳。 等问清楚是麴义的棺材时,她即难过又庆幸。 难过的是麴义平时和府里的人相熟,没想到死的如此突然,庆幸的是最坏的事没有发生,起码袁熙还活着。 她赶紧安排府内侍卫去城外找块地方,先给麴义下葬立坟,至于如何立碑,那便要等袁熙回来再说了。 曹宪见马氏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忙扶着其回屋,让孙礼内子好生照看,然后派人去给陈珪报信。 忙完这些,曹宪也感到颇为心累,心道府里才几个人,一旦有事,自己便忙乱不堪,平时看着甄宓作为大妇风光得很,其实她操心费力的事情,也很多? 曹宪突然觉得有些孤独,如今府里除了马氏一家,就剩下了侯氏和杜夫人,偏偏自己和她们平日里也无话可说。 不知道公子什么时候能够回来,带自己回蓟城,去和自己阿母妹妹相见,还有甄夫人,昭姬…… 曹宪在北新城中想着蓟城的袁熙家眷的时候,蓟城袁府里面,如今最累的却是蔡昭姬,和曹宪一眼感同身受。 如今甄宓和吴夫人都有了身孕,偏生前些日子华佗赶去黑山军营了,临走时虽然留下了安胎的方子,但众人对于袁家添丁,皆是心里没数,生怕办坏了事情。 于是昭姬只得隔三差五找来义学中华佗的几个徒弟,为甄宓和吴夫人把脉,查看身体状况,以免出了纰漏。 这些日子下来,把蔡昭姬累得不轻,义学里面的事情,也耽搁了不少,她不禁有些幽怨,袁熙就是个甩手掌柜,拍拍屁股走了,留下一府的女子,也真够心大的! 就在众女在对袁熙腹诽的时候,始作俑者的袁熙,趁着吕布离开,在怀城趁机交好吕布家眷部属,却收效甚微。 他去见严氏,被拒之门外,吕玲绮更见不到了。 去见陈宫,陈宫称病不出,说身体不适,至少几个月方好。 去请高顺帮忙治军,高顺倒是应了,但每次对士兵说了寥寥几句话后,便即离开。 这让袁熙颇为郁闷,吕布的身边的人,都是这么难搞定的吗? 倒是他最不想结交的魏续,收了袁熙的礼物财货后,平日里面表现的颇为客气。 但越是这样,袁熙越觉得魏续心里有鬼,对方地位不低,却刻意对自己示好,八成受了指使,完成主人的任务呢! 袁熙明白,要解决怀城的隐患,一了百了的办法是直接将魏续砍了。 但是想归想,单凭袁熙带的几百亲卫,啥也干不了,除非让魏续露出马脚,才有名正言顺杀死他的借口。 但眼下沮授已经去河东了,没人在身边给他出谋划策,唯一在他身边的,只有……华佗。 袁熙带着华佗南下,本来是为了救治麴义的,结果麴义身死,华佗便暂时跟着袁熙留了下来。 华佗……袁熙思索半晌,眼睛陡然一亮。 想要弄死魏续,最好是从严氏身上下手,因为魏续妻子很可能和吕布有染,严氏肯定视其为眼中钉。 要是魏续图谋不轨的证据确凿,严氏说不定会用吕布夫人的身份下令,让其他部下杀死魏续? 严氏既然不和自己见面,那便只能从吕玲绮身上下手,但偏偏严氏不让袁熙和吕玲绮相见,这就需要一个正大光明的借口,此时正是华佗出马的时候。 次日吕府之中,吕玲绮正陪严氏说话,外面门子进来,说袁熙递了拜帖,严氏一听,面色不悦道:“这小子怎么还不死心,整日死皮赖脸的!” 吕玲绮心中暗笑,说道:“阿母,现在人家是袁家分支,袁基那一支的家主呢。” “论身份门第,可是比咱们家高?” “阿母这样讲其拒之门外,不怕会被士族非议?” 严氏被噎得不轻,气道:“怎么你从城外回来,像变了个人一样?” “那小子不会对你做了什么?” 吕玲绮心里一跳,忙道:“他能对我做什么!” “而且人家救了我一命,连师父为了保护我身陨,咱们总要记着这个人情?” 严氏将信将疑道:“真的没别的事情?” 吕玲绮跺了跺脚,“没有就是没有!” “我倒是不明白,同是袁氏子弟,阿母为什么对他有那么大敌意?” “袁公路的儿子,只怕成就能力,远远比不上他?” 严氏怒道:“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气!” “听说这小子颇为好色,府里姬妾众多,你要是正妻也就罢了,他还想收伱做妾,想得倒美!” “到时候你被人欺负,阿母又护不住你,这怎么能不让我担心?” 吕玲绮无奈,她总不能说自己看上袁熙,是因为对方答应带自己去打仗? 要把真相说出来,别说严氏了,吕布第一个就不同意。 她只得支吾道:“人家既然递了拜帖,何不看看里面说了什么?” 严氏听了,只得打开拜帖,发现里面虽然用的是袁熙的名义,来拜访的,却是袁熙手下的医士华佗。 其拜帖中说,前番吕玲绮受伤,伤口若要痊愈,还需要配些药材,为了查看吕玲绮康复状况,特来拜访。 严氏皱眉道:“城里医士那么多,用的着他派人来?” “这华佗信里口气倒是很大,很出名吗?” 吕玲绮叹道:“阿母却是不知,元化先生医术可是相当高明呢。” “前些日子我被敌人追杀,身上多处受伤,便是元化先生救治,又拿其药敷用,现在才不到半个月,伤疤就已经好很多了。” 严氏看吕玲绮掀开衣襟指着伤口,颇为心疼,但见其效果确实很好,讶道:“药效这么好?” 她转念一想,对门子说,“既然如此,那便让他进来。” 不一会,严氏就看看到一个面貌约四十不到的医士背着药箱,走了进来。 她仔细打量着对方,说道:“你便是华佗?” 来人正是受袁熙托付而来的华佗,当下道:“正是老夫,见过夫人。” 严氏听了噗嗤一笑,“你多大年纪了,还自称老夫?” 华佗道:“老夫五十多了。” “什么!”严氏一惊,“你年纪这么大了?” “怎么看上去这么年轻?” 华佗听了,躬身道:“些许驻颜术,雕虫小技而已。” 严氏一听,便来了兴趣,“驻颜术?” “这是什么?” “太平道流传的道术仙法?” 华佗摇头道:“不,只是医术。” “适当的药材,配合养生之道,自然可以让人延缓衰老,青春驻颜,甚至用的好了,有返老还童的效果。” 严氏听了,顿时心动了,急切道:“真的?” “还请先生指点!” 华佗见严氏的样子,心道果然不出公子所料,严氏这种年纪的女子,哪能不对这种事情感兴趣呢。 华佗本就是靠锻炼保持身体状态,而且本身样貌又不显老,加上来之前多少打扮了下,看上去更为年轻,才让严氏一下信了。 见严氏一脸期待的样子,华佗当下点头,开始掰扯起来。 就在袁熙努力打通严氏关系的时候,吕布出兵奉迎天子的消息,传到了河东安邑。 安邑城中的刘协,得知这个消息后,心情顿时好了起来。 前些日子,他册封了四方将军,其中三个是白波军出身,只有张杨是并州人士,所以受到了其他人排挤。 张杨虽然脾气好,也受不了日日挑衅生事,正好遇到怀城反乱,他得知其中一股势力竟然是他的部下杨丑,不由大惊,便顺水推舟向刘协告辞,返回怀城善后。 张杨虽然好虚名,也从刘协这里捞到了封号,但明白要在乱世之中立足,又自己的地盘和基业,才是根本。 怀城是他的老家,若是放弃,张杨只能变成丧家犬,刘协就是给他封个大将军也不顶用,所以当下急急忙忙赶回去了。 所以这个时候,刘协的弱势就显现出来,他给的封赏都是虚无缥缈的官职,实际的好处是拿不出来的。 这也是为什么白波贼看不起刘协的原因,他们既然已经得到了虚名,便开始开始妄想实际利益,觉得刘协已经失去了利用价值。 刘协也明白这一点,他现在想要一个有实力但缺乏名分的诸侯为自己撑腰,如果两边联手,便是天作之合! 但这种人去哪里找呢? 因为最重要的一点,是要对自己忠心,这太难了! 刘协感觉找不到出路时,却得到了吕布前来救驾的消息,这让刘协心里颇为高兴,虽然在刘协眼中,吕布有很多缺点,远远算不上最好的人选。 但从吕布先前的经历来看,其对刘协还是很忠心的,有其相助,也能压制白波贼? 不过让刘协意外的是,据消息所传,除了吕布带来的并州兵,竟然还有一支隶属于袁氏的幽州军协助! 袁氏子弟? 他们想从自己这里得到什么? 刘协对袁氏很是警觉抵触,毕竟袁术袁绍是天下最为强大的两个诸侯,其所作所为显露其早有异心,很难为他所用。 这且不论,在安邑城外一百多里处,却还有一支势力。 曹操军。 其要求入城奉迎天子,公卿大臣为此已经讨论了一天,大部分人认为,曹操军乃是目前最可靠的! 第三百六十八章 安邑动乱 第370章 安邑动乱 安邑城外,一前一后的两支曹军已经合兵。 曹军大帐里面,曹仁夏侯渊面有愧色,单膝跪在地上,不敢抬头。 上首坐着的,竟是曹操! 谁也没料到,他亲身犯险,带军跋涉数百里,从兖州来到河东,只为亲自主持大局! 曹操的身后,一左一右,侍立着两个年轻人。 长子曹昂,侄子曹安民。 这是曹氏年轻一代中,最受器重的两人,曹操为了培养两人,这几年来凡有战事,便带在身边,对其悉心教导。 下首便是荀攸和曹营诸将,曹仁夏侯渊因为没有打下怀城,刚来和曹操会合后,便欲请罪。 曹操对于没有拿下怀城,还是耿耿于怀的,这等于断了退路,这样一来即使得到天子,若有人阻拦,那可真及时进退两难了。 但他知道,此时不是追究的时候,眼下最重要的事情,还是奉迎天子,便挥手道:“罢了,意外之事,非战之罪,你们先起来。” 夏侯渊听了,松了一口气,忙站了起来,曹仁却是敏锐地察觉到了话中这个先字,心道果然明公还是耿耿于怀啊。 想想也是,怀城没有打下,己方已是孤军,即使奉迎天子,也要重新打出一条归路,这条路可是不好走啊。 西面李傕郭汜,南面袁术,北面黑山军,东面吕布,怎么想也是处于重重包围之中啊。 他不敢说话,当下低着头和夏侯渊退到一边。 曹仁猜得没错,曹操现在表面上装作若无其事,其实现在心里极为憋屈。 他不是没有给自己留下后路,黑山军就是一着暗棋。 即使曹仁没有拿下怀城,如果曹军抢到天子,大可以北上从黑山军地界进入,然后从冀州出来南下,再回到兖州,从避开南面的袁术和吕布。 黑山军虽然和袁尚交战,但都是集中在赵郡的黑山中部隘口,魏郡的南部隘口,还是能走的。 但坏就坏在,幽州军接连派了两支军队南下,一支赵云沮授统领,破坏了曹仁夏侯渊夺取怀城的图谋。 另一支竟是袁家凶虎亲自率军,好巧不巧挡在了南隘口,而且消息传来,这凶虎竟然杀死了自己埋下的暗棋杨丑! 杨丑其实对曹操来说非常重要,他不仅是张杨部下,还和黑山军关系密切,只要他活着,便能在黑山军背部通风报信,甚至能用来离间张杨吕布关系。 只要传言扬杨丑做作的事情,吕布多疑,必然会对张杨起疑心,怀城一乱,曹军变有机可乘。 但那凶虎杀死杨丑后,竟然和吕布联手,坐镇怀城,还将黑山南隘口的黑山军打退,这下事情就很麻烦了! 曹操感觉自己是在看不透这袁家凶虎,对方是有意,还是巧合,挡在了自己必经之路上? 难不成对方对自己做的事情,早有防备? 想到这两年这凶虎所作所为,竟都暗暗克制自己谋划,已经好几次让自己功败垂成,想到这里,曹操悚然而惊。 难道真如曹纯所说的,自己部下里面有他的内奸?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他缓缓扫视众人,似乎要找出面色不自然的人来。 众人见曹操沉着脸不说话,都是大气都不敢喘息,纷纷低下头去。 曹操打量着帐下将领,曹仁夏侯渊,曹洪曹纯,乐进于禁,他麾下的大半将领,都到场了。 然后就是营帐门口站着的大汉。 虎背熊腰,筋肉虬结,身高八尺,体重二百多斤,如同一座铁塔一般,其手里的两把短戟,虽然是寻常镔铁打就,但却是有一个特点。 重! 双戟共八十斤,左手三十九,右手四十一,步战甚至马上使用这种重量武器的,也几乎没有! 要知道,武器超过二十斤,就因为挥动速度大减,几乎没有实战价值了。 这双戟的重量,已经和武将武场练武的石锁一样了,用来锻炼力气尚可,哪有用来砍人的? 吕玲绮所用的双短戟,加起来也不超过十斤,她也尝试加重武器,结果发现挥动不便,虽然杀伤力高了,但挥动速度却是大大降低,砍不到人,等于没用。 如今这单个四十斤的短戟,典韦却提在手中轻轻晃动,仿佛拿着极为轻便的玩物一般。 他平时也不断用双戟增强自己手臂力量,不愧是曹营中有名的武痴! 曹操收回目光,在场这些人,都不太可能背叛自己,就算有内奸,自己就不做事了? 而且曹操肯定,自己麾下掾属中,有没有凶虎的奸细且不说,但肯定有袁绍的,不过防明不防暗,最后还是看实力。 袁绍之所以放任自己不管,就是因为觉得自己实力尚弱,不然那里轮得到自有机会奉迎天子? 曹操觉得这两年来,自己扩张势力虽然不如预期,却积累了不少底牌,而且接下来的两年内,是自己最好的机会。 袁绍击败公孙瓒后,虽然看着是一场大胜,但以公孙瓒也不是庸碌之辈,最后一场大战,其实已经让袁绍元气伤了不少,死了不少精锐兵士不说,也掏空了冀州粮库,从易京获得的粮食,远远不能填补亏空。 荀攸程昱等人估计,冀州要完全恢复元气,起码要二到三年。 这也是为什么冀州计划出兵黑山时犹豫不定,就是怕被拖成消耗战,冀州也支持不住。 相比袁绍来说,曹操更为头痛的,却那袁家凶虎! 其人看似穷兵黩武,这两年来打仗就没停过,但实际上动用的兵力并不多,大多数时候都压制在数千人规模,而且常用守城战来减少损失。 其麾下幽州军的数次大战,从青州之战到易京之战,再到徐州之战,皆是利用他人作为主力,幽州军本身却没有多少损耗,步步走来,势力悄无声息地渐渐壮大。 这次幽州出兵,也同样利用了袁尚军和吕布军! 想到这里,曹操心里更加警觉,此子是在太过麻烦,如果有可能的话,最好尽早除掉! 他环视众人,开口道:“如今天子在安邑城内,城中被白波军把持。” “安邑西面几十里,便是李傕郭汜的凉州军,可能还有张济。” “南面袁术军正从雒阳赶来。” “东面数天之后,吕布和幽州军便会抵达。” “如今我们没有得到天子诏令,为了让城内的白波贼放松警惕,方才没有入城,但不能一直这么下去。” “我们必须要想法土入城,我想听听你们的看法。” “是战是和?” “和谁战,和谁和?” 众将听了,纷纷议论起来,众人都觉得,白波贼是不如曹军的,但白波贼若拒守安邑城池,曹军攻城,损失必然很大。 此时荀攸悠悠出声:“攸有一言。” “白波贼多为山野农匪,军纪废弛,不堪一击。” “但其若拿天子要挟,令我们投鼠忌器,也不好办。” “即便能击败他们,我们也不能保留充足的实力,以应对其他几路敌人。” “但也不拖延下去,必须要速战速决,不然我们的粮草也会成问题。” 曹纯出声道:“我愿趁夜突入城中,将白波贼全部击杀!” 曹仁反对道:“白波贼也不是蠢货,他们能击退李傕郭汜,不会这么容易被偷城。” 曹纯无话可说,但总觉得曹仁这话,好像怪怪的? 荀攸说道:“如今便是用谋的时候了。” “要是能令白波贼内乱,或者攻打其他人,两相损耗,我们成事的机会便会大增。” “而且我们必须要师出有名,取得天子的平乱诏令,方能让天下信服。” 曹操听了,点头道:“公达之言,甚合我意!” 他挥手让众人退下,让荀攸留了下来,问道:“不知让谁和谁相斗最佳?” 荀彧微笑道:“当然是天子身边最大的那支。” “天子对其已经起了忌惮,他若走投无路,必然会向最近的我们求助,眼下只要我们推上一把。” 于是当天便有几封密信从曹营发出,由暗探带入城中,交到了几个人手里。 当晚安邑城中的公卿大臣,甚至百姓之间,就开始隐隐传出流言,董承秘密串联他人,想要干掉杨奉韩暹! 消息很快就传到了杨奉韩暹手里,他们立刻坐不住了,董承是天子刘协身边势力最大的,不仅有很有多大臣支持,还有属于他自己的亲兵,若其对白波贼起了杀心,自己这些人就危险了! 先下手为强! 至于这谣言是真是假,他们也不去求证了,就是假的又如何? 白波贼迟早都会和董承决裂,如今他们也只是需要一个借口而已! 这真是打着瞌睡,有人送来枕头! 杨奉韩暹立刻调集城内白波贼,攻击董承军营,董承猝不及防之下,损失惨重,他一边拼命抵挡,一边跑到刘协身边哭诉。 如今他还有些兵士,但一时间被打散,根本作不出有效的反击,只能寄希望于刘协。 他跪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泪道:“陛下!请救老臣一命!” 刘协看着地上的董承,心中有些快意,你也有今天? 但刘协明白,董承不能死,不然他身边再无人能对抗白波贼,他将会彻底沦为受人摆布的傀儡。 刘协当下开口道:“伱且放心,朕替你调解。” 刘协便让宫人向白波贼带话调解,得道的回应却是董承蛊惑天子,罪该万死,白波贼只杀其一人。 董承听了,面如死灰,拼命磕头,一旁的董贵人见了,也跟着跪下,泪如雨下。 刘协心道我现在一个兵都没有,哪还有什么办法? 此时一人走出,拱手道:“陛下,白波贼越发肆无忌惮,这样下去迟早会生祸乱,应该尽早将其铲除。” 刘协打眼一看,发话的却是钟繇。 第三百六十九章 各自站队 第371章 各自站队 钟繇,字元常,出身颍川钟氏,举孝廉出身,任廷尉正,黄门侍郎。 初平三年,曹操派使者至长安上书,彼时李傕郭汜挟持天子,认为曹操属于关东联军一系,乃是董卓敌人,于是商议扣留使者。 此时钟繇劝谏,说如今天下诸侯皆有异心,唯独曹操心向汉室,如果拒绝他的好意,天下还有谁敢依附天子? 李傕郭汜听了,觉得很有道理,便优待了使者,曹操才得以和天子刘协建立联系。 曹操听说此事后,询问荀彧钟繇人品如何,荀彧对钟繇大加赞赏,于是曹操开始私下结交钟繇。 曹操对于人才是很渴望的,彼时天下士族,大都去依附袁绍袁术,导致曹操手下归附的人才相对不多,所以他必要做出一副求贤若渴的姿态来,对于值得结交的人,都尽可能尝试接触。 不得不说,曹操看人的眼光还是很毒辣的,其麾下很多人,日后都功成名就,扬名天下。 两年前曹操还尝试拉拢过袁熙,只不过当时袁熙并未显露出过人之长,而且袁熙将曹操送来的两个姬妾随便打发了,之后便不了了之。 刘协见钟繇开口,便道:“爱卿有何计策?” 钟繇看了看四周,才出声道:“启禀天家,董将军忠心耿耿,如今白波贼只是借机剪除异己而已。” “而失去将军,天家和公卿大臣,皆为砧板鱼肉矣!” “但天无绝人之路,如今贼军虽然势大,但城外却有汉室忠臣,等着前来救驾!” “兖州牧曹孟德!” “若天子发诏,令其驱逐白波贼,则天子车驾安矣!” 刘协听了,想到几年前曹操便派人来交好,便点头道:“爱卿言之有理。” 他转向其他几位道:“众卿意下如何?” 在场数人,皆是极受刘协赏识的心腹,其中一个,是数月前才投奔刘协的。 董昭。 他离开袁熙,投奔张杨后,通过张杨将印和绶带送还朝廷,被授官为骑都尉,汉献帝东归到达安邑,董昭随张杨前往迎接,又被拜为议郎。 他之所以受到刘协重用,是他在河内时,说动张杨交好汉廷,张杨此次带着粮食衣物奉迎天子,也是董昭大力促成。 所以刘协投桃报李,将董昭视为心腹,重用于他。 董昭现在却是心内纠结,袁熙给他唯一的要求,便是在不暴露的情况下,能够多少干扰曹操的计划。 但眼下这个场合,如果自己反对钟繇,必然会被怀疑,并且董昭也是有着自己的想法的。 因为曹操也私下结交过他! 董昭之所以这么犹豫不决,就是因为,他还在曹操和袁氏之间难以选择,摇摆不定。 毕竟当时袁熙留了他一年,虽然待他甚厚,但在董昭看来,还有自己更加看重的东西。 汉室兴亡。 眼下他是汉臣,自然要以汉室为优先考虑,他现在要衡量的,则是曹操和袁熙,对于天子哪个更加忠诚。 想到这里,他出声道:“钟侍郎之言很有道理。” “不管曹公如何,其祖上皆为汉室忠臣,肯定是要比无视天子威仪的白波诸将好的多了。” 刘协听了,微微点头,刚要说话,却听下面一人出声道:“我听说曹操此人,先前和李傕郭汜交好?” “若真是如此,其赶走白波贼,掉头打开城门,迎接李傕郭汜入城怎么办?” “其和袁术同在豫州,这两年却甚少冲突,是不是有勾结?” “如果他挟持天子,交于袁术,天子安危,谁能挽救?” 众人听了,皆是一惊,看向发话之人。 孔融。 他自从离开刘备后,便取道冀州,全家一路向西,来投奔天子刘协。 他本来要去长安,结果得到消息,天子要回雒阳,便提前去了雒阳等待,结果中途传来天子车驾被追赶的消息。 他见等着不是办法,便又从雒阳北上,赶到了安邑,拜见了刘协。 孔融乃是当世名士,他的到来对衰微的汉室声望,可以说是雪中送炭,刘协大喜,便封其为匠作大将,随后升任少府。 孔融学识渊博,每逢刘协朝会访问召对之时,孔融常引证定议,公卿大夫大都插不上话,对比极为鲜明。 见孔融如此说,众人皆是心中升起了理所当然的感觉,因为说起孔融,和曹操的恩怨可就多了。 他丢失北海,固然是袁氏做的,但之后刘备丢失下邳,却是袁术和曹操之间的默契,让孔融很是痛恨。 当然,很可能更重要的原因是,被曹操所杀的兖州名士边让,和孔融齐名,且两人交好,边让被杀,让孔融极为仇视曹操,便处处作对。 见孔融非议曹操,钟繇出声道:“文举公此言虽有道理,但眼下除了曹公,谁还能挽救当前局面?” 此时跪在地上的董承抬起头来,出声道:“臣有一言。” “昨日得到消息,温侯和幽州军联手,前来奉迎天子车驾,日之内便到!” “什么!”刘协一惊,“卿何不早说?” 对刘协来说,吕布还是很忠心的,源于其小富即安的性格问题,从没有想着独揽大权,也没有干涉过刘协任何的行事权力。 如今听吕布来援,他心中又喜又怒,喜的是吕布将是个得力臂助,怒得的是董承瞒着自己,是什么意思? 董承迟疑道:“光是温侯也就罢了,但是一同来的,还有幽州军!” 刘协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疑惑道:“什么幽州军?” 董承出声道:“原为袁绍次子,现为袁基一支家主的袁家凶虎!” “他和温侯联手了!” 刘协听了,犹如当头泼了一蓬凉水,“那个赶走刘豫州,杀死公孙瓒,击败黑山军,击退袁术军的袁家凶虎,袁熙?” “朕没有给他下诏,他来做什么?” 董承只得道:“臣实不知,故未敢及时告知天子。” 袁熙的名字在刘协口中说出来时,堂上众人神色各异,尤其是孔融瞬间脸变得通红,仿佛让他想起了些不愉快的事情。 连一旁坐着的伏寿,眼里也闪着好奇的光芒,无他,这两年来袁熙凶虎之名日盛,关于他的事情在士族间流传甚广,年轻一辈之中,无能能压住他的风头。 当然,关于其人的传闻,很多都是偏负面的,传言此人下手狠辣,计谋百出,尤其还好色! 伏寿想着那些真真假假的传言,心中颇为好奇,这是个什么样的人? 钟繇突然发现,局势有些失控,据他所知,曹操是私下收买了董昭董承的,但如今这两人说话都不干不脆,显然是态度不太坚定。 他知道自己不发话不成了,开口道:“天家!” “袁家可是做过大不轨的事情的!” “袁绍妄图另立天子,袁术有自立之心,这袁家子弟,岂能相信?” 他满以为孔融会反驳,结果大大出乎他的意料的是,孔融却是面露赞同之色,“那袁家凶虎,确实不是个东西。” “对我来说,这袁熙和曹操,同样不可信!” 钟繇听了,头有些晕,这孔融怎么见人就咬,他到底是站在哪一边的? 此时钟繇心里升起一个诡异的念头,这孔融难道只是单纯想喷人而已? 不然的话,哪有这种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 刘协此时想的却是另外一件事情,他脸上露出一丝嘲讽之色,“诸位爱卿倒是消息比我灵通多了。” “安邑闭塞,诸位却能知道远在几百里外的消息,真是不容易啊。” 此话一出,场下几人都是神色尴尬,刘协不傻,自然看出来他们都提早站队了。 刘协的意思很明显了,你们可以有自己的私心,但大家最好摆到明面上说,不要为了一己之私,拿朕当做讨好诸侯的礼物! 除了孔融之外,众人都是各怀鬼胎,在经过了一番激烈的辩论后决定,董承领兵出城向南,带着天子诏书去见曹操,伺机想法对付白波军。 孔融则是出城向东,带着天子诏令向东迎接吕布队伍,让其急速赶往安邑,阻击李傕郭汜。 这明面上看是一视同仁,但实际上却是站队曹操的人,压倒了吕布! 因为白波军是在城里的,而李傕郭汜是在城外的,吕布很可能吃力不太好,被曹操占了大便宜! 董昭看到是这种结果,心里也是起了一丝愧疚,不过他也没办法,在如今天子身边的官员中,对吕布和袁氏的观感,远远差于曹操。 这一方面有着袁氏吕布自身的原因,但另外一个重要因素是,曹腾当年培植的势力,在但如今的汉廷之中,不可小觑。 曹操的祖父曹腾是个宦官,与汉顺帝关系很好,做了中常侍,又成功拥立了汉桓帝,从此开启了宦官集团专权的时代,又掌握了官员选拔,成了天下几乎大部分士人的举主。 虽然举主是宦官对士人来说,颇为丢人,但为了做官,脸面又算得了什么呢? 就这样,曹腾几乎让全天下士人欠了他一份人情,老子还不上人情儿子来还,这才是曹操日后有所依仗的原因。 相比之下,袁隗袁基这几支本来势力不下,却被董卓被杀绝,袁绍袁术逃走后又有自立之心,袁家门徒就是有心,也不敢公然表现出来。 孔融出了殿,回家后对夫人说道:“我现在要出城。” 第三百七十章 江东变故 第372章 江东变故 孔融夫人听了,面露忧色,“现在外面兵荒马乱的,出去很危险?” 孔融叹道:“就是因为兵荒马乱才出去,天子如今被困在安邑,要是再这样下去,只怕李傕那些人打过来,咱们都跑不了。” “所以我奉天子之命,去迎接前来救驾的吕布。” 孔融夫人听了,只得道:“温侯?那夫君可要保重安危,听说那人凶得很。” 孔融想到同来的还有幽州军,相比吕布,这更让他烦躁,他脑中不由浮现出了袁熙那张可恶的脸,随口道:“孩子今日怎么样了?” 孔融夫人面露忧色,“精神还不太好,上次元化先生开的调理方子,先前在徐州吃过几付,倒是好转了些。” “但咱们这一路奔波,直到进了安邑,哪想到会是这幅光景,城里衣食尚且不能保证,更不要说药材了。” “再停药几个月,只怕她身体出现变故,到时就麻烦了。” 孔融听了,也是有些烦心,挥手道:“我知道了,我到时候想想办法便是。” 吴郡治所曲阿,太史慈正和陆逊说着话。 早些时候,太史慈采纳了陆逊的建议,给袁熙发信,言说离间袁术孙策之计,又说陆逊年少有为,确如袁熙所料,值得结交。 袁熙很快便回信,说他已经知道了,马上便着手去做。 同时给太史慈说,一定要想办法拉拢陆逊,而且特别强调,不是陆家,而是陆逊,如果要花十分力,九分半在陆逊身上,半分在陆绩身上即可。 陆逊要有什么条件,太史慈尽管先答应下来,先想办法把陆逊弄到广陵最好。 太史慈拿到信后,心道公子还真是重视陆逊啊,让他想不通的是,光凭自己先前提及到几件事,袁熙断不会如此重视此人,个中原因,就是自己猜得到的了。 不过让太史慈头痛的是,自许劭病死后,刘繇也颇为看重陆逊,有意将其培养成谋士,在太史慈看来,这边相对于刘繇,是毫无竞争优势的。 毕竟陆家世居吴地,要说服陆逊背井离乡去幽州投奔袁熙,难度还是很大的。 然而现在情况倒是有所好转,不知袁熙做了什么,孙策那边竟然真的暂时停战了,让吴郡获得了些许喘息之机。 刘繇趁此机会,点齐兵马,亲自带兵去豫章讨伐笮融去了! 太史慈知道刘繇这人颇为将义气,但能做到这份上的,也是不多。 吴郡这边,主掌军事的是刘繇长子刘基,太史慈负责协防,说来刘繇确实有名士之风,就这么放心走了。 如今孙策停战,太史慈也乐得清闲,要不是他奉了袁熙之命挖江东士族的墙角,早就会广陵去了。 正当太史慈可以刻意结交陆逊时,袁术那边所作所为,让天下形势发生了变化。 袁术派大将张勋桥蕤带军去司隶,这一举动登时引起了一连串的反应,司隶是天子车队所在,袁术又有了自立之意,天下诸侯,莫不心中惊疑不定,心道袁术这是要公然造反? 而且先前偃旗息鼓的孙策,却突然集结兵士,重启战端,开始猛攻吴郡! 这一下子负责防守江边的樊能张英叫苦不迭,太史慈赶去救急,几场仗下来,发现孙策部将越发悍不畏死,显然是下决心不惜代价,也要拿下吴郡! 这时机选的极为恶心,此时刘繇已经到了豫章,在和笮融交战,根本无法抽身回援。 陆逊脸色难看,面有愧色,“小子还是将事情想得太简单了。” “孙策江东虎狼,所图甚大,一封书信,岂能让他熄了狼子野心?” “这明显是看袁公路大将去了司隶,无法辖制于他,便开始有想法了!” “小子猜测,孙策虽认袁公路为义父,其早有不臣之心,现其大势已成,手下谋士猛将如云,连袁术早已辖制不住。” “否则袁公路也不会另寻他途,派大将去占据司隶去了。” “我猜测,袁术一方面是想威逼天子,一方面是想夺取荆州,因为荆州才是天下争夺的关键。” “他多去司隶,不仅可以打通去荆州的通道,还可以孤立孙策,打压他的势头。” “但袁公路怕是料错了,孙策已经不需要他的支持了,眼下极有可能因为起了自立之心,故毁约夺取吴郡!” 太史慈听了,说道:“伯言确实一针见血,公子也曾说,孙策此人,必然不会久居人下。” “奉孝先生猜测,很可能曹操私下和孙策有勾连,鼓动孙策背反袁术,也未可知。” 陆逊听了,细细一想,恍然道:“奉孝先生目光如炬,我怎么没想到这一点!” 他随即叹道:“小子听闻奉孝先生乃是袁使君麾下谋主,这几年襄助使君数次击败强敌,从未漏算失策。” “同样身为谋士,当以奉孝先生为圭臬啊。” 太史慈见了,趁机道:“伯言有大才,如今江东却不是能够一展雄才的地方。” “奉孝先生有疾,一直想找个亲传门生,据慈所见,伯言最为合适。” “使君也对伯言颇为看重,认为伯言之才,将来足可胜任一州都督之位,言诺只要伯言投往麾下,其必然以上宾待之,伯言若有要求,使君必全力满足。 “使君麾下,有曾任冀州监军的公与先生,也对伯言颇为看重,言说若是伯言来投,必将所学倾囊相授。” 陆逊听了,登时有所意动,说起来沮授的名气,比郭嘉还要大,对方文武双全,文能凭借一张口,便助袁绍夺下冀州,武能上阵杀敌,可以说沮授才是陆逊想要成为的目标。 而且陆逊对于这几年名声如同彗星般崛起的袁家凶虎,也是很有兴趣。 对方不过比自己大五六岁,却已经能击败己方诸侯,扬名天下了,其对自己如此赏识,让身为少年人的陆逊,也是心中颇为自喜。 而且袁熙身为幽州刺史,给出的种种承诺,明摆着是要将陆逊培养成下一任谋主的! 但陆逊又有些犹豫,举家北迁,陆家大部分人,应该是不愿意的,他虽然暂代陆家家主,但这种大事,其实拍板的还是他的叔父陆绩。 但如果不早做谋划,吴郡被孙策打下,谁知道对面会不会因先前陆家守城对抗的事情,而大肆报复? 他犹豫了下,开口道:“刘使君既然将局面托付于我,逊也不能弃之而走。” “我还是想守到最后一刻。” 太史慈听了,笑道:“伯言好气魄。” “既如此,我就陪着伯言好了!” 陆逊听了谢道:“逊惶恐,怕是牵累太史将军了。” 太史慈却是想得很明白,陆逊所说的坚守到最后,只是忠人之事,并不是死节殉难。 要真这样,先前陆家一族在庐江城破的时候,早就赴死了,何来之后举族逃到吴郡之事? 陆逊方智谋过人,并不迂腐,吴郡要是被攻破,自己便带着他逃回广陵便是,正好也算完成了公子嘱托。 数日之后,两人便得到了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 好消息是,刘繇在豫章攻打笮融,两边打得极为激烈,最后刘繇惨胜,打得笮融逃入山越林地隐藏了起来。 坏消息是,在林地大战时,刘繇受了伤,且又吸入了瘴气,就此得了重病,正在被手下护送回吴郡。 太史慈和陆逊面面相觑,刘繇乃是吴郡的主心骨,他要是得病去世,只怕手下部将人心离散,吴郡是守不住了! 而且就是刘繇能活下来,也不复先前之勇,孙策却是越发强势,两边强弱已分。 两人心里盘算起来,陆逊想的是家族前景,太史慈想的是提前准备后路,到时候吴郡失陷,他半强迫也要将陆逊带回去。 不然让陆逊留下,谁知道日后会不会成为敌人? 想到这种情景,太史慈就后背发寒,陆逊作为盟友是很可靠的,但作为敌人,可就太可怕了! 必须要阻止此事的发生! 太史慈有些幽怨,自己做这些事情,实非所长,公子交给自己这些,真是要把自己逼疯啊。 远在怀城的袁熙,不知道太史慈在腹诽自己,即使知道,他心中主持江东大局最好的人选,仍然是太史慈。 因为太史慈和一般的将领不一样,他有狡黠的一面,做事极其灵活变通。 太史慈在年轻时,任东莱郡吏,时郡官和州官有嫌隙互告上奏朝廷,太史慈代郡官送表,用计将送表的州吏骗走,自己先行上表,从而完成了任务,这说明其并不是一味逞勇的武夫。 袁熙算来算去,去江东挖人,也就文武双全的太史慈最为合适了。 想到自己缺人,袁熙很是头痛,他现在用人捉襟见肘,虽然也有不少官吏可用,但能够独当一面的,却是少之又少。 就像现在一样,身为主公还要被迫亲自出马,去讨好吕布夫人,真是悲伤的故事。 而且对方将自己和华佗迎进大门,直接将华佗带走,然后把自己晾在院子里了! 袁熙站了一刻钟,脚都有些麻了,便找了个墙靠着,心中充满恶意地想着,吕布夫人脾气如此别扭,这是更年期到了,还是月经不调? 忽然他头顶墙上,传来一声轻笑。 第三百七十一章 人心难测 第373章 人心难测 袁熙仰头一看,见是吕玲绮,正趴在墙头看自己笑话,便悻悻道:“看我出丑来了?” 吕玲绮笑道:“我怕你记恨阿母,想过来安慰下你,没想到这么不识抬举。” 袁熙听了,笑道:“却是我错怪夫人了。” 吕玲绮脸上一红,啐了一口,“谁是你夫人!” “再胡说,小心拿戟把伱插几十个窟窿!” 袁熙连忙赔笑道:“女郎大人有大量,刚才的话就当我是在放屁。” 吕玲绮听了,更不高兴了,“你说话不算话?” 袁熙头痛,女人难伺候啊! 他识趣地闭上了嘴。 吕玲绮等了一会,见袁熙不说话,低声嘟囔了一声,“有贼心没贼胆。” 袁熙没听清,抬头道:“什么?” 吕玲绮微微有些烦躁,“听不清就算了!” “还有,你什么时候履行诺言,带我去打仗啊?” 袁熙听了,叹道:“听到打仗,别人都是躲得远远的,你倒好,趋之若鹜。” “袁术军虽然到了怀城附近,但不一定打得起来。” “不过温侯赶去河东,接下来那边可能就很热闹了。” “李傕郭汜的凉州军,白波贼,曹军,加上温侯和幽州军,近日内肯定要有一战。” 吕玲绮听了,不由心痒难耐,“你带我去好不好?” 袁熙无奈摊手,“温侯可是在那边,要是被他看到,我哪还有命在?” “而且我受温侯之托守城,怀城本来局势不稳,总得先想法袁术赶走再说。” 吕玲绮听了,往四处看看,压低声音道:“我总觉得,阿父在骗你呢。” “两边的婚事,至今阿父没有表态,我可太了解他了,八成是没怎么看上你。” 袁熙被逗笑了,“你这还没出嫁,就吃里扒外,胳膊肘子就往外拐了?” 吕玲绮柳眉一竖,“哎呀,你这人不是好人,不理你了。” 她忽的一声跳了下去,消失在墙头那边。 袁熙微微一笑,他身边的士族女子都是极为注重形象,走路说话都是娴雅端庄,哪像吕玲绮这般心直口快,像个野孩子一般。 不过吕布吊着自己,袁熙也是早有察觉。 因为目前天下诸侯相斗,形势不明,万一压错了筹码,便是身死族灭的下场。 在吕布看来,自己还不具备争霸天下的实力,而且在争夺天子局势未明,万一幽州军失败,被袁术和曹操得了势,吕布便要和袁熙划清关系了。 所以吕布也不敢轻易将身家都压到袁熙身上,只是模棱两可地和袁熙联手,至于嫁女之事,就开始装傻了。 袁熙思忖起来,关键还是在安邑争夺天子,最后的结果! 这直接影响到今后天下的局势,如果成了,袁熙便能打开一片新的天地,如果失败,他就只能被迫退回幽州,前功尽弃。 所以袁熙也在赌,赌沮授赵云这一文一武的组合能够成功。 他之所以不亲自过去,是因为和郭嘉一起思虑后,认为袁熙不出现在刘协面前,可能效果更好。 郭嘉认为刘协此人,性格很有特点,必须要对症下药,因为刘协由董太后抚养长大,举止礼仪,皆似董太后,时人甚至以董侯称之。 之所以有这个称呼,便不得不说汉代女子地位了。 汉代女子的地位,和汉律息息相关,汉律规定主人去世,主母可以掌家,甚至还有继承家业的权利。 而且女子出嫁后,被别人称呼的姓氏,还是出嫁之前的,这从一个侧面表明,汉代女子的独立性是很高的。 这其中的原因,和先秦三代女子地位高有关,也在于汉代很注重妻族,乃至舅族的关系,甚至超过了兄弟关系,在这点上皇家尤其明显。 汉朝的时候很多的皇子和皇女都是跟随母姓,尤其太子大都随母姓,即使随父姓,称呼也会体现母亲姓氏。 汉景帝的儿子刘荣当上太子的时候,就被称为栗太子,其原因就是因为他母亲姓栗。 汉武帝之子刘据,母亲是卫子夫,其当上太子之后,被称为卫太子,刘据的儿子被称为史皇孙,也是因为其母亲是史良娣。 这种情况,袁熙读历史的时候,一度非常不解,汉代立朝之初,便有吕后专政,但为什么汉室还是如此看重妻族? 后来他终于想明白了些,对于皇帝来说,皇后妻族虽然可能会专权,但起码他们是尽心辅佐皇后亲生子嗣的。 毕竟如果他们的外甥登上皇位,必然会倚仗他们,家族便能振兴,可谓各取所需。 但兄弟就不一样了,他们可是会抢自己皇位,让他们儿子上位的! 这便是很多时候,为什么叔叔不如舅舅亲的缘故,历代太子身边的势力,舅族一直是最为可靠的那一支。 后世武则天登基为帝,将死时也只能将皇位重新还给自己的儿子李氏,便是如此,她选择武家子弟才是疯了,虽然同姓,但不是孩子,和她何干? 这便是围绕血脉这紧密的牵绊,人们做出的最合乎情理和逻辑的选择。 刘协从小被董太后带大,视其为母,当日董太后被何进和何皇后联手废掉,不明不白死去,袁熙猜测,刘协对此应该是非常愤恨的。 因为何皇后不仅杀了董后,还杀了刘协生母王美人。 而之后发生的一系列事情,虽然有巧合在里面,但董卓进京后虽然控制了刘协,但也同时杀了何皇后,为刘协报了杀母之仇。 想来刘协对董卓的感情,应该是很复杂的? 刘协的经历,换到谁身上也是很难保持心态,所以对身边的人,天生就有一份不信任感,要通过他达到目的,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袁熙正在想着,吕玲绮已经从墙后绕了出来,见袁熙正在出神,便一拳砸在袁熙肩头,“呆子,想什么呢?” 袁熙疼得嘶了一声,心道吕玲绮这力气怎么越来越大了,不愧是吕布遗传啊。 吕玲绮见了,哼了一声:“连阿父一半都不如,还想着打我主意!” 袁熙听了,上上下下打量了吕玲绮一眼,嘴角微微勾起。 吕玲绮见他一副贱贱的模样,又想起两次被对方压在身下的丢人场面,不禁心头火起,怒道:“阿母不想见你,亏我还想着替你想想办法,你还不知好歹!” 袁熙听了,连忙换上一副谄媚的神色,拉住吕玲绮衣袖道:“多谢女郎,倘若事成,必当厚报。” 吕玲绮心中得意,“厚报就免了,有机会打仗就成!” 她随即疑惑道:“你急着见阿母做什么?” “不是在打什么坏主意?” 袁熙吐血,“你想到哪里去了,我真的是有事找她!” “而且事关怀城安危!” 吕玲绮听了,转身道:“我便信你一次,随我来。” “元化先生正在给阿母用针,算算时间,也差不多好了。” 袁熙见吕玲绮转身往里走去,连忙跟上,心道还是吕玲绮靠得住啊。 严氏屋里,华佗将十几根金针拔了出来,对严氏道:“好了。” “夫人感觉如何?” 严氏摸了摸脸,喜道:“劳烦先生了,这几次下来,我感觉整个人神清气爽不少,连皮肤也好了很多呢。” “先生要是有意,我让夫君给先生谋个官职,留在府中如何?” 华佗苦笑道:“多谢夫人好意,只是我已经答应了公子,却是不好改换门庭。” 严氏听了颇为遗憾,叹了口气,说道:“那还真是可惜了。” 华佗的针法确实有效,让她起了长期在身边的心思,华佗这本事别人做不到,华佗一走,自己迟早还是回到以前的模样。 此时窗外袁熙的声音响起,“也不是没有办法。” 严氏一听,叫道:“是谁?” 吕玲绮声音响起,“阿母,是袁公子。” 严氏听了,怒道:“谁让你把他带进来的!” 袁熙心里暗骂,吕玲绮这妈果然脾气暴躁,要不是他确实有事,鬼才过来受气,不过看在吕玲绮面上,他耐着性子道:“袁熙袁显弈,有要事求见夫人。” “如今两家联手,温侯出外,便是夫人主事,还望夫人能让我当面陈说厉害。” 严氏听了,还想拒绝,就听吕玲绮在外面道:“阿母,就听他说说,若是无理取闹,再赶出去也不迟。” 严氏恨恨道:“你倒帮着外人说话!” 但她想着华佗毕竟是对方掾属,日后说不定还用得着,只得耐着性子道:“也罢,进来罢,我只给一刻钟时间。” 袁熙听了,便走进来,行了一礼,这才直起身子,抬起脸来。 他和严氏互相打量,两人都有些意外。 严氏心道怪不得女儿被迷得五迷三道,原来这小子还真是有一副好皮囊! 除了几乎没有胡子外,她几乎挑不出袁熙外貌上有什么毛病。 袁熙意外的是,严氏比他想象的年轻的多,而且身量苗条纤细,鹅蛋脸,倒有七八分像江南女子,和他先前的猜测完全不同。 这么一看,吕玲绮倒是颇为难得地继承了父母的优点。 严氏面色不善,“不知道公子所来何事?” 袁熙也不绕圈子,直截了当道:“城内有心怀不轨,意图反乱的将领。” “若不处理,迟早必生祸端,到时便会重演怀城之乱。” 第三百七十二章 性格缺陷 第374章 性格缺陷 严氏听了,先是一惊,随即冷笑道:“你在诈我?” “是不是以为夫君走了,我一个妇道人家好骗?” “夫君在的时候不说,偏偏他离开后和我说,你安的什么心?” 严氏这一番话,让袁熙颇为意外,心道果然做到一方诸侯的夫人,都不会傻乎乎的轻信人啊。 严氏要真的愚蠢不堪,也不会养出吕玲绮这种女儿? 面对严氏质问,袁熙泰然自若道:“在下也只是听到些传言而已。” “至于信不信,全看夫人。” 严氏听了,不屑道:“那你说来听听。” 袁熙闻言开口道:“这消息极为隐秘,说是有将领想要背叛温侯,已经私下勾结外敌,准备开门献城。” “至于原因,说是什么其不忿夫人和温侯有染,故心怀愤懑,故生此意。” “什么!”严氏一惊,“伱说的是谁?” “他和谁勾结?” 袁熙摇摇头道:“熙实不知。” “这消息也是辗转通过多方渠道得来,熙也不能完全保证其中真假。” 他这么一说,严氏反而思忖起来,说别的也就罢了,说吕布私通部下妻女,还真的有可能! 严氏怀疑的就有好几个,尤其是和吕布有亲戚关系的那个部将,其夫人风骚妖媚,严氏笃定,吕布最吃这一套。 而且吕布隔三差五就去那人宅子去喝酒,两人十有八九,是有事情的! 袁熙见严氏神色,知道对方是上钩了。 想要造谣,一定不能把事情说的太过肯定,这样很容易露出马脚。 而含混不清,模棱两可,包含一两个关键信息的表述,反而有时候更具可信性,因为听者会不自觉根据意境的信息,脑补其他的情节。 这个时候,听者脑补出的情节,大部分都是其希望的,或者之前已经有了类似猜测的! 严氏内心越发纠结起来,想到起前两次吕府连续被袭,她心里已经信了七八分,不禁道:“那怎么办?” “夫君手下这些部将都有带兵之权,我一个女子,能拿他们怎么样?” 袁熙听了,微笑道:“也不是没有办法。” 他压低声音,说了几乎话,严氏听了,惊喜道:“还能这么做?” 她随即不放心道:“万一其真的是冤枉的,该怎么办?” 袁熙笑道:“控制住他后,自然便可以细细审问。” “至于他承不承认倒无所谓,大不了等温侯回来再审。” “现在怀城暗流涌动,宁可错抓,不可放过,若不采用非常手段,只怕夫人女郎性命,皆操于敌人之手。” 严氏听了,犹豫了一下,说道:“且让我考虑几天。” 袁熙微微点头,心道严氏倒是细心慎重,不愧是温侯夫人,自己未来的岳母。 结果严氏随后一句话差点把袁熙噎死,“这些事情都不重要。” “现在最紧要的事情,元化先生若是跟着你离开,我岂不是以后找不人用针了?” 严氏这话让袁熙有些瞠目结舌,果然有些女人,视容貌比生命更加重要啊。 他只得道:“温侯若是能奉迎天子,到时候定都怀城,自然需要大批医士。” “元化先生收徒教授,可能会有人得其真传,到时候夫人自然能找到居住怀城,继承元化先生针术的人来用。” 严氏听了,这才放下心来,喜道:“你这话倒是很有道理。” 袁熙见火候差不多了,便道:“先前说的事情,事关重大,夫人最好多考虑下,如果下定决心,熙必当鼎力相助。” “但之前还请夫人保守秘密,万勿泄露口风。” “在下话已至此,就先告辞了。” 吕玲绮听了,起身道:“我送你出门。” 严氏闻言抬起头来,说道:“用不着你送,我让婢女” 她话还没说完,就见吕玲绮忙不迭推着袁熙出了屋子,忙对吕玲绮道:“哎哎哎,你等我说完,你” 结果吕玲绮加快脚步,半拖半拽着袁熙,眨眼就不见了,留下严氏干瞪眼,心道自己这闺女,越来越没有体统了! 不过想到吕玲绮最近遭了不少磨难,还受了伤,严氏也是颇为心疼,所以虽然吕玲绮闹腾的欢,她也不忍心开口斥责。 而且吕玲绮随时都会出嫁,母女见面的日子算一天少一天,每每想起,严氏心里也是颇为难受。 袁熙被吕玲绮推着跑过了几道门,他忍不住立定身子,想要转身说话,结果吕玲绮收势不及,两人装了个满怀。 吕玲绮气得满脸通红,扬起拳头就要爆锤袁熙,吓得袁熙抱头鼠窜,两人绕着院子里面的大树转起了圈,旁边的奴仆侍女见了,纷纷低头避开,装作看不见。 袁熙跑了十几圈,停下来道:“我认输,我今天可没带绳子。” 吕玲绮听了,更是气得七窍生烟,想要出声,却见人来人往,当下死死卡住袁熙胳膊,恶狠狠压低声音道:“你敢多话,我就夹断你的胳膊!” 袁熙感到吕玲绮把自己胳膊别在胸前,软绵绵的感觉让他心中大乐,心道练武的女孩子性格真好,真是富有且慷慨啊。 吕玲绮浑然不觉,恶狠狠道:“你别想着为着不可告人的目的欺骗阿母,做些鬼鬼祟祟的事情!” “要是让我知道你心怀不轨,便是追你到天涯海角,也要取你人头!” 袁熙心道大头是绝对不给的,他正色道:“我骗你们有什么好处?” “我也在怀城里面,外面还有袁术大军快要来了,我这是提前清理奸细。” “如果把内患清除的话,我们便能在温侯回来之前,打一场酣畅淋漓的仗,到时候你便可以在城头看到真正的大战了。” 吕玲绮听了,这才喜笑颜开,摇晃着袁熙的手道:“一言为定!” “咦,你捂着肚子做什么?吃坏了?” “可能是受了凉,不如咱们担心下温侯那边是不是已经打起来了。” “阿父当世无双,肯定马到功成,倒是你肚子” “我先走了。” 吕玲绮见袁熙捂着小腹,一溜烟跑没了,心道这凶虎什么都好,就是身体武艺稍微差了点,还能受凉,看来有些体虚啊。 也不知道阿父那边,到底打败敌人了没有? 安邑城外,吕布面色不善,对面前的孔融道:“天子不让我入城,反要我直接去打李傕郭汜?” “是不是天子不信我,那何必发诏让我前来?” 此时沮授的声音响了起来,“天子不会猜疑温侯,其中必有缘故,何不让文举公解释?” 吕布听了,方才压下火气,冷哼一声,指着孔融道:“那你便说清楚!” 孔融抹着脑门子上的汗,感激地看了沮授一眼,这才一五一十把刘协身边的情况说了个大概。 他最后道:“朝中公卿大臣,多是站在了曹操那边,真正支持温侯的,寥寥无几。” “我也是力主出城迎接温侯,天子才会下诏,不然也不好在众大臣面前,对温侯表现地太过亲近。” 吕布面色不善,冷笑道:“一群酒囊饭袋!” “自己屁用没有,还死要面子!” 沮授出言道:“这不是温侯的错,而是当年司徒王允做事太过刚直,得罪了不少人,连带温侯也受到了牵连。” 孔融叹道:“正是如此。” 王允此人,虽然用计策反吕布,杀了董卓,之后也虽然也大权独揽,但对于天子却没有擅权,可以说也算是汉室忠臣了。 但他也有一个极大的性格缺陷,直接导致了他之后的败亡,就是他眼里揉不下沙子,做事太过极端,又不愿意妥协。 王允出身于名门望族,十九岁被推举为郡吏,做事正直,秉公执法,因此得罪了上司被下狱,差点被杀死,但却不改脾气。 但之后发生的一件事,却让他更加走向极端。 中平元年黄巾起义,汉廷选拜王允为豫州刺史讨伐黄巾军,王允又征辟孔融等人为从事。 所以说起来,王允算是孔融的举主,这也是为什么孔融要来迎接吕布的原因,因为两人论起辈分来,也算同门。 豫州之战中,王允和皇甫嵩朱儁三人,大败数十万黄巾,逼其投降,在此之后,王允在叛军手里得了一封中常侍张让宾客私通黄巾军的信,直接便将其告发到了朝廷。 汉灵帝找张让质问,却让张让蒙混过去,之后张让便怀恨在心,两次将王允下狱。 彼时汉灵帝极为崇信张让,王允性命危在旦夕,何进袁隗等人都为王允上书求情,后来王允出狱后,被迫隐姓埋名避祸。 灵帝死后,王允重新被何进启用,但随后张让杀了何进,王允再次逃跑,直到董卓带兵进京,王允才和卢植一起跟随,奉迎少帝回宫。 之后数年,王允见董卓专权,便私下连结黄琬士孙瑞等人,同时策反吕布杀死了董卓,清涤朝野,让汉廷重振声威。 可以说王允此人,一段时期内主导了天下大势的走向,如果他能够再圆滑一点,未必不能成为中兴之臣。 然而关键问题是,他经受了那么多挫折打击后,性格变得更加极端,一点瑕疵都容不下了。 他杀死董卓后,便开始了大清洗。 第三百七十三章 心口不一 第375章 心口不一 王允在董卓死后,对朝堂上下的势力开始进行清洗,在他看来,和董卓勾结在一起的,都是汉廷的威胁。 其中分为两类,一是朝堂官员,二是并州兵将派系。 对于前者,王允采取杀鸡儆猴的策略,蔡邕在听到董卓死讯后,只叹息了一声,便成了立威的靶子,直接被王允下狱,即使多有官员向王允劝谏,也无济于事,最后蔡邕不明不白死于狱中。 蔡邕死后,天下官员百姓皆为之不平,民怨沸腾,王允才悔之晚矣。 至于蔡邕是怎么死的,原因是无法得知了,有可能就是王允下令杀的,也有可能有人为了巴结王允私自动手,也有可能是有人为了嫁祸王允,谁知道呢? 不过蔡邕之死,影响也只限于王允在朝野之上的声望,还不至于到形势恶化,无法挽救的局面。 但第二点,就很是致命了。 清洗凉州兵将派系。 平心而论,王允的忧虑也不是没有道理,并凉兵马,因为常年和外族打仗,是汉廷最精锐的兵士,要想保证汉廷实力,就必须牢牢控制他们。 王允和吕布本身就是并州人,所以他们手下的并州兵将,忠心还是可以保证的,关键还是在于凉州兵身上。 董卓生前控制着凉州兵,在他死后,王允在如何对待其部下上犹豫反复,最后不顾吕布要求赦免凉州将领的建议,决定严惩凉州将领,甚至暗暗防备凉州出身的皇甫嵩。 最要命的是,他竟然也同时忌惮吕布,对于其提出将董卓私库分配给并凉将士,收买人心的做法也拒绝了,导致吕布心生不满,两人渐行渐远。 要知道,并州将领人数远不如凉州将领,能撑起大局的,也就王允吕布张杨张辽几人而已,如今却是互相猜疑起来,等于是自毁长城。 于是王允出了这一生最大的昏招,利用天子下诏,将凉州兵解散,让原在董卓手下的凉州将领去长安请罪,然后由关东兵收编凉州兵。 这个主意王允到底是怎么想出来的,已经不得而知,但无疑引爆了所有矛盾。 汉代有两大兵源,并凉兵御外,关东兵主内,要是关东兵战力强还好,但是经过东汉百年拉胯的治理,关东兵已经脆弱不堪,战力根本无法和并凉兵相提并论。 加上蔡邕被杀,凉州将领害怕到长安后,会被王允处死,人人自危,终于将李傕郭汜逼急了,他们在贾诩的怂恿下,聚集了所有的凉州兵,直攻长安,结果却意外的顺利。 城内来自蜀地的叟兵造反,打开了长安城门,并州军涌入长安,吕布逃跑,王允被杀。 至于留在城里的天子刘协,再次被挟持,其境况之差,远甚于董卓王允在时。 曾在王允门下的官员,也四散逃亡天下,当年孔融因为顶撞董卓,被发配到北海为相,先被袁氏击败,后投靠刘备离开,回到了汉庭。 如今他做为使者迎接吕布,两人多年后再次见面,也是不胜唏嘘。 要说两人心里不后悔,是不可能的。 王允本来的机会很好,只差那么一点,天下就能再次安定,如今却是滑向了不可预测的深渊,对于吉凶未卜的将来,谁也无法看清前路。 孔融对吕布苦口婆心道:“虽然温侯之前和曹操已经势如水火,但是天子希望温侯能够暂时放下成见,共御外敌。” “如今天子外有李傕郭汜窥探,内有白波贼弄权,至少先将其平定,还政于天子,才好坐下来相谈啊。” 吕布听了,眼睛一瞪,怒道:“为什么让我去打难啃的李傕郭汜,而让曹操对付好打的白波贼?” “这是欺负我好糊弄吗?” 孔融无奈,“我也知道这不公平,况且在融看来,曹操远不如温侯可靠。” “但朝内公卿,现都偏向于曹操,这是当年王司徒种下的因,如今只能温侯来承受。” 汉廷官员的人际关系,是非常复杂的,做一件事,可能在交好一部人的同时,会得罪另一批人。 王允固然拉拢了孔融吕布一批人,但他上位后,得罪的人太多,导致出身不高的吕布,也不为百官所喜。 况且曹操还有祖父曹腾积累的人脉,相比之下,吕布就显得尤其孤立无援。 吕布还想说话,此时赵云出声,“公子命我等配合温侯行事,云愿作先驱,带一支军马,会会那李傕郭汜!” 吕布没有见识过赵云武艺,摇头道:“不妥,那李傕郭汜武艺不凡,你未必能讨得了好去。” 沮授出声道:“无妨,子龙将军是知道进退的,可让其先带兵在安邑城西扎营,抵御李傕郭汜。” “先试探交手,若事情不协,便退回寨中。” 吕布听了,思索一会,心道反正用的不是自己的兵,幽州兵愿意打头阵,就让他们去好了,自己还求之不得。 他当下点头答应,却听沮授道:“我想和温侯一起写封信。” 吕布问道:“给谁?” 沮授答道:“给回到华阴的段煨。” “此人对汉室忠心,温侯和其有旧,我那被杀的族侄沮隽,也和其交好。” “若温侯和授能说动他,让其抄李傕郭汜后路,大事可成。” 吕布听了,当下道:“可。” 在孔融迎接吕布的时候,董承已经带着密诏,来到了曹操军营。 他刚进营寨门,就遇到个八九岁的黑胖小子,正扯着侍女衣服不放,手伸进去一阵乱摸,让侍女极为窘迫。 见董承往他看来,那黑胖小子悻悻缩回手,喝道:“看什么看!”说完走回后面的营帐去了。 董承心道妈的,哪里来的狗东西,这么横? 他一转头,却见一长相温文尔雅的年轻人匆匆迎了出来,对董承拜道:“在下曹昂,受家父之命,前来迎接将军。” 董承连忙还礼,两人寒暄几句,便往里走,路上董承说起门口遇到的孩童,随口问了句,就见曹昂面露尴尬之色,低声道:“那是舍弟曹丕。” 董承听了,也是无语,不再说话。 两人走过几十个营帐,就见前面最大的营帐帐门大开,董承远远看去,就见曹操端坐上首,两边谋士武将依次肃立。 营帐门口,却站着个黑铁塔也似大汉,手持一把巨大的斧头,斧刃过尺,闪着锋利的寒光,那大汉不时举着巨斧,瞪着来来会会经过的人,眼中凶光逼人,众人皆是不敢远离。 曹昂见董承迈步时有些犹豫,忙道:“这是家父虎卫典韦,将军勿忧。” 董承胆战心惊地在典韦瞪视下,跟着曹昂进入营帐,他离得远远的便不再走,而是拱手道:“车骑将军董承,奉天子之命,来见使君。” 曹操连忙起身,一路疾趋,走到董承身边,拉着董承的手,流泪道:“操,可把将军等来了!” 董承也是面上大恸,勉强挤出些眼泪,悲叹道:“曹公,曹公啊,承可把你等来了啊!” “如今天子陷于宵小之手,亟待曹公解困啊!” 曹操抬起袖子拭泪道:“操闻天子危难,一路急行,日夜不眠,方才赶到,如今天子境况如何?” 董承叹息一声,“别提了,天子身边,皆是豺狼!” “外有李傕郭汜等人虎视眈眈,一路追杀,公卿大臣,倒毙无计,天子亲卫,千不存十,诸臣仓皇东逃,丧如败犬!” “内有杨奉韩暹弄权,引白波贼胡才李乐,贼无礼仪之行,不尊天子声威,强逼天子授官,肆意殴辱大臣,汉庭颜面扫地啊!” “今承奉天子口令,请曹公入城主持大局,奉迎天子!” 曹操听了,惊怒道:“贼子竟如此不顾天威,实在该杀!” 帐下众将听闻,齐齐发出一声吼:“杀!” 这声音是在响亮,反把董承吓了一跳,连忙低声道:“此事事关重大,往曹公先入城再说,白波贼势大,不好公然对敌,还望曹公三思啊。” 曹操叹道:“将军说的是,操草率了。” 他心中冷笑,董承打的什么主意,他一眼就看穿了。 要是奉迎天子需要保密,那还需在大庭广众之下,高声疾呼,唯恐外面人听不到一样? 怕是董承这家伙打的主意,是让自己和白波贼翻脸火并,两边死磕道两败俱伤,他好坐收渔利? 事实上曹操确实没有猜错,董承打的就是驱虎吞狼的主意,毕竟自己的实力才是第一位的,谁不想做伊尹霍光呢? 对于他这种路已经走了一半的人来说,其实已经没法再回头了,只要他稍稍露出怯意,就是被周围窥伺的群狼撕碎。 想道这里,董承掩去悲态,换上一副笑脸,说道:“既然如此,曹公不若现在随吾马上入城,面见天子如何?” 曹操听了,叹道:“操正有此意,不知道我若带兵前去,不知道白波贼会不会阻挠?” 董承连忙答道:“曹军不必忧心,我有天子口谕,必然能顺利叫开城门入城!” 曹操听了,当下道:“那好,全军拔营,随我一起,入城奉迎天子!” 曹军将领鱼贯而出,整军带兵,浩浩荡荡往安逸而去。 行至安邑南门七八里处,曹军前锋一声号,队伍停了下来。 曹仁令探子查看,然后来到中军对曹操说道:“城门前有一支军马,堵在了进城的道路上!” 第三百七十四章 君臣之心 第376章 君臣之心 曹操带着董承走到前阵,就见城外数千人列阵,如临大敌,打的正是白波军旗号。 曹操见状转向董承,口中道:“将军,这是怎么回事啊?” 董承暗骂,还能怎么回事,他瞬间想通了,白波军这是故意放自己出城,然后不让自己回来! 要是这次曹操打不进城去,他从此就再也无法回到天子身边了! 想到这里,他义愤填膺道:“曹公,白波军狼子野心,这是已经动手挟持天子了!” “还请曹公平乱靖难!” 曹操心中冷笑,董承想让自己和白波贼火拼,想得倒美! 即使自己打败了白波贼,也是元气大伤,后面还有李傕郭汜和幽州军,到时候被人摘果子? 这个时候,谁先忍不住动手,谁就输了! 想到这里,他对董承笑道:“我看白波贼也不是完全不通事理之人,若两边打起来了,恐怕冲撞惊吓了天子。” “不若劳动将军有一趟,和其说我只是进城保护天子,无意和白波军为敌,如何?” 董承冷汗一下就从背心渗出来了,白波军本来就和自己交恶,这不是让他去送死? 他干笑道:“使君,承和白波军颇多龃龉,要是对方趁机发难,这……” 曹操听了,呵呵大小:“将军既然害怕,那操便去好了!” 他径直打马,来到阵前,命人喊道:“兖州牧曹孟德,领旨奉迎天子,不知为何挡路?” 过了片刻,白波军阵中一人骑马越众而出,背后紧跟一将,曹营几员将领见了,唯恐有失,纷纷打马来到曹操身边护卫。 此举让对面也是有些犹豫,曹操见了,便对身后之人说道:“无妨!” 他又纵马前进了十几步,和对面相隔几十丈,遥遥相对,先自拱手道:“曹操曹孟德,可问来者何人?” 当先一人见了,对身后将领道:“这曹使君倒是好胆识!” 他拱手道:“在下兴义将军杨奉,自出长安,一路护送天子东归。” “今使君带大军前来,百官不知使君用意,故名我等领兵相据!” 曹操从怀中掏出天子诏书,展于身前,说道:“此是天子亲笔诏书,令操奉命入城!” “若将军怀疑有假,当可见其带回,面呈天子,以辨真伪!” 杨奉知道,这诏书十有八九是真的,但他屯兵在城外的用意,本就是为了找借口不让曹操入城。 如今城内白波军已经占了绝对优势,眼看就能将董承一系打败,这个时候冒出来曹操这个搅局的,谁愿意拱手将好处让人? 所以杨奉这次出面,就是为了拖延时间,从而让城内其他白波将领整顿布防,以防曹操发难。 他向身后将领使了个眼色,说道:“公明,去把诏书拿过来。” 他身后将领便是徐晃,闻言打马向曹操缓步而去,正走到十几步距离时,就见曹军将领之中,有个铁塔般也似大汉,手持一双大铁戟,纵马疾奔而来,口中大喝道:“站住!” 徐晃见其人来势汹汹,明显是想给自己个下马威,早掣了长斧在手,迎了上去。 曹营出阵的将领正是典韦,他见徐晃竟敢应战,登时狂吼一声,双臂肌肉绷紧,双臂抡动铁戟,如车轮一般,泼风也似向徐晃杀去! 徐晃见两道明晃晃的刃轮向自己杀来,也是不敢怠慢,待典韦近身,当下长斧往对方手臂中心一探一绞。 只听当的一声大响,两人兵器相交,火星四溅,都觉一股大力传了过来。 徐晃身形猛地一晃,心中大惊,对方力量竟如此之大! 典韦却借着冲势,不退反进,另外一手铁戟对住徐晃面门刺下! 徐晃长斧荡开来不及收回,便调转斧柄,格住铁戟,这正中典韦下怀,他狂笑一声,手臂用力,往回猛勾,便要将徐晃长斧勾过来! 没料想徐晃却直接撒手,典韦勾了个空,戟勾顺着斧柄滑了出来,力气使急了,差点掉下马去,连忙稳住身子。 徐晃却又一探手,重新将长斧拿在手中,这一下极为巧妙,还看准了典韦并不擅长骑术这一破绽,连曹营将领都叫了声好。 典韦听了,心中大怒,挥舞双戟再度扑上,两边战成一团。 城外打的正热闹时,城内刘协得知城外人马对峙,私下召见了一个人。 太尉杨彪。 这才是刘协私下最信任的人,甚至地位大大高于孔融。 杨彪,自文先,出身于弘农杨氏,曾祖父杨震、祖父杨秉、父亲杨赐都官居太尉,并且都以忠直而闻名。 弘农杨氏世代研习《欧阳尚书》,和汝南袁氏齐名。 杨彪最初被举为孝廉,州里推举其为茂才,公府征辟,都不应命,后被征为侍中,相继任五官中郎将、颍川太守、南阳太守、永乐少府、太仆、卫尉、京兆尹,光禄勋、司空、司徒、太尉等职,可以说几乎把大大小小官职都做了个遍。 其为人忠直,数次当面驳斥顶撞李傕郭汜,险些被杀死,又在天子车驾东归的时候数次保护刘协,差点身陨,所以极得刘协信任。 刘协请杨彪坐下,说道:“如今城内城外,有数股势力,爱卿觉得那一方最值得信任?” 杨彪听了,说道:“天家指的是曹操,温侯,袁熙三方?” “恕臣之言,此三方,都不能完全信任。” “曹家虽奉黄老,但曹腾开启了宦官专权之乱,自此汉室日渐衰微。” “温侯虽然勇武,但曾弃陛下逃走,说明其并不能忠心赴死,也不完全可靠。” “袁氏已有自立之意,袁熙名为袁家凶虎,其作为袁氏子弟,来意叵测,不可不防。” “其三者名为奉迎天子,实则皆别有所图。” 刘协听了,叹道:“太尉还是深得朕心!” “那我们该怎么做?” 杨彪想了想,说道:“若能利用三方击败李傕郭汜,赶走白波贼,自是最好。” “但老臣担心,这三人要是联起手来,意图控制陛下,那和白波贼又有何异?” 刘协听了,深表赞同,说道:“卿言甚合朕意。” “这也是朕最担心的事。” “是不是朕想办法让他们火并,互相攻击,方为上策?” “对了,二桃杀三士如何?” “朕以大将军和侯位下诏,谁能杀了李傕郭汜,谁就能获封!” “此法能让其对付李傕郭汜,还能让其互相削弱争斗!” 他说出这些话的时候,得意之色溢于言表,觉得自己也慢慢学会用计了! 没想到杨彪却是跪下叩头道:“刚才老臣说的话让陛下产生了误解,是臣之罪过。” “刚才臣说三人都不可完全信任,并不是说他们一定就心怀不轨。” “如果陛下还有先前那种想法,采用这种手段对付大臣,便会如先前那样,失去段煨这种忠臣助力,实为作为君王的大忌啊。” 刘协听了大惊,忙起身道:“爱卿之言,朕实不明白,还请爱卿指点迷津!” 杨彪正色道:“陛下生于深宫,长于女子之手,没有人教授陛下为君之道,这不是陛下的过错。” 杨彪这话,其实就是暗戳戳地说董太后的不是了,刘协自然听得出来,换做几年前的他,必然会当场大怒,将杨彪赶出去,自此不再信任。 如今刘协渐渐长大,见识到事情也多了,慢慢了解到,抚养自己长大的董太后虽然对自己很好,但对于天下来说,实在是做了些不好的事情。 汉灵帝贪酷,盘剥天下百姓血汗,聚敛大量土地钱货,卖官鬻爵,导致民不聊生,并在天下遭受天灾时漠然视之,是黄巾之乱的重要起因。 在这个过程中,董太后不仅没有负起规劝的责任,反而助纣为虐,卖官求货,贪敛钱财,干预朝政,让天下对于汉廷皆是失去了信心。 可以说,刘协眼前的这个烂摊子,除了汉灵帝外,董太后要负很大一部分责任。 如今杨彪几乎明着提醒刘协此时,刘协初时有些愤怒,但随即压下火气,沉思起来。 杨彪此人忠心是没话说,他完全可以不在这种场合,提起这么不光彩的事情,但既然说了,便必有深意。 刘协思索一会,抬起头来,“爱卿的意思,是人无完人?” 杨彪面上露出一丝欣慰之色,“陛下聪慧,倘若假以时日,必能兴复汉室。” “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如今世上,又有几个圣人呢?” “曹操固然祖父弄权,但也曾为天子效力,温侯虽然抛弃陛下,但也有其无奈之处,袁家凶虎虽然为袁氏子弟,但未必没有心向陛下之意。” “此三者,皆是解决当前困境之助力,陛下当多想想,如何让其为陛下甘心效命,而不是大敌未除,便想着提前算计他们,实在有失天子风范。” “还请陛下既要能赏识臣子的长处,也能容忍臣子的缺点,方是为君之道。” “如昔日王司徒一般,过于清严,为天下所不容,以致招来杀身之祸,实在让人扼腕叹息。” “当然,防人之心不可有,陛下需听其言,观其行,做到心中有数即可。” 刘协信了,心中感动,上前握住杨彪的手道:“太尉之言,朕记下了!” 第三百七十六章 大好时机 第378章 大好时机 一众谋士都是跟了袁绍时间不短,他们见到袁绍的神情,明白其已经意动了。 因为这次的出兵的时机,从各方面来看都很好! 但谁也没有率先表态,因为其中风险也是很大的。 荀谌出声道:“显弈公子的提议,听上去确实不错,如果我们能够趁机击败袁术,将会削弱其不少实力。” “但前提是,显弈公子提供的情报是真的,而且冀州现在派兵,还能来得及赶上。” “倘若现在发兵过去,战事已经结束,亦或显弈公子得到的是假情报,对方目的不在怀城,而是我冀州前去增援的兵士,从而设下圈套,那便麻烦了。” 荀谌这番话说出来,众人反而大惑不解,这番话看着倒是滴水不漏,但里面用意,隐隐是反对出兵的! 袁绍听了,便道:“那依友若之见,不该出兵河内吗?” 荀谌犹豫了一下,“倒不是说不应该,而是眼下冀州大部分兵力,全都被显甫公子带走了,其他一部分兵力还在围困攻打东武阳。” “此时如果再征调军马,邺城防务必然空虚,若有其实势力趁机作乱,只怕会重演数年前邺城之乱的危机。” 提到邺城之乱,众人脸上皆是露出后怕的神色,前方作战最忌大本营被抄,邺城如果兵力尽出,防务必然薄弱确实会留下很大的破绽。 如果换做平时,还可以从别处调兵,但偏偏袁熙这信来的紧急,大部分袁绍的盟友,或者袁氏的势力,都离得太远。 比如青州的袁谭,徐州的刘备,荆州的刘表,就是他们愿意发兵,但现在立刻发信通知他们,也至少需要半个月,肯定是来不及的。 这样算算,也只有从邺城发兵,或者直接从攻打黑山的军队中拉走一部分,才能来得及赶去怀城。 邺城需要留人,那最快的方法,自然也只能从袁尚攻打黑山军兵力中,分兵去怀城了。 这就要面对一个问题,这样的结果,到底是不是袁氏的敌人想要看到的? 因为这样一来,袁尚的兵力会削弱不少,黑山军便会得到喘息的机会,要是趁机反攻,击败袁尚…… 一众谋士都是想到了这种可能,皆是沉思不语,他们谁也无法保证这种最坏的情况不会发生。 气氛一时间陷入了沉默,众人心中都升起了一个念头。 要是不去打臧洪就好了! 本来易京之战后,冀州是要休养声息一段时间的,偏偏天下局势突变,围绕天子车队,诸侯都蠢蠢欲动。 偏偏臧洪不合时机地反叛,让袁绍大怒,令袁尚带兵攻打,征用了冀州相当一部分兵力。 而且相对于面临相似问题的曹操,却是毫不犹豫放弃了攻打陈留,只留下少量兵力牵制,主力全部奔赴河东。 而对于好面子的袁绍来说,对于背叛他的臧洪,是绝对不会放过的,单从这点上来看,在决断力上是不如曹操的。 臧洪背叛和吕布的情况也有所不同,吕布当日是败坏了冀州军纪,袁绍以此为借口动手,但彼时吕布本人并没有背反袁绍的用意。 所以对于袁熙和吕布联手,袁绍反而没有那么抗拒。 田丰看出袁绍纠结,出声道:“我有一计。” “不若发信给徐州刘备,许诺其好处,命其帮忙围困攻打臧洪。” “听说刘备最近扩张极快,此举还能削弱他一些实力。” “然后调回围困东武阳的士兵,调一部分去黑山增援显甫公子。” “同时调取张合将军一支兵马,直接南下河内增援。” “这样一来,便可以解决兵力调动的问题。” 审配听了,出声道:“元皓此计甚妙!” “若刘备能攻下东武阳,不如趁势将此城送给他,让其派大将驻扎。” “刘备和曹操本来就不对付,如果他在东武阳,便能替我们阻住曹操的异动!” “这样他也无力扩张,暂时会老实几年。” 众人听了,纷纷觉得田丰这计谋确实可行。 要说先前有谋士还说曹操并无异心的话,现在曹操的举动,已经让人不敢再替其辩解了。 从易京之战时偷偷渡过黄河,到没经袁绍允许便私自向豫州司隶扩张,再到如今奉迎天子,皆是表明其有脱离袁氏之心! 尤其是奉迎天子之事,已经让袁绍及谋士反应过来,冀州不想做的事情,其他人未必不想做,至少当前看来,奉迎天子还是有很多好处的! 尤其是天子刘协封的很多官员,和各方诸侯官员任命产生冲突,往往会演变成互相攻击的契机,让各诸侯颇为头痛。 眼下讨论是否奉迎天子,已经没有意义了,袁绍的谋士们都不傻,明白虽然奉迎天子对他们来说很是鸡肋,但要是让曹操做成了,也会是个大麻烦! 另一个原因是,袁熙不惜亲身犯险去做这种事情,本身就说了他的态度和预测。 袁熙这几年来,在袁氏内部的影响,比他想象的远远要大,因为有他参与的决策,最后都证明袁熙的想法是正确的。 加上袁熙这两年来,不停的向袁绍写信,旁敲侧击地影响袁绍想法,终于让袁绍明白,如今河内奉迎天子的事情异常关键。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原因,河内郡的位置异常关键,这涉及到了袁氏统一天下的路线。 如今天下诸侯争霸,其实主要是两袁争霸,而袁绍想要击败袁术,便要寻找渡过黄河南下的最佳路线。 河内郡的位置在黄河北岸,有数个南下渡口,如果控制了河内,黄河南岸就很难北上,反观袁绍这边,随时可以渡河南下。 下一个合适的渡河地点,就只能在河内往东数百里,从邺城南下黎阳,渡河到黄河南岸的白马,南下百余里到乌巢,然后再到官渡,再南下到许都,才能从兖州进入豫州,攻击袁术的大本营。 这如今这条通道被曹操把持着,邺城不好轻易发兵。 然后下一个合适的南下地点,便只能是徐州了,因为被大江沼泽阻拦,也不是那么好调兵。 而如果现在袁绍控制了河内郡,便可以南下进入司隶,打通去荆州的道路,从而进入豫州西部,这条路线,是南下路线中最为稳妥,也最为可行的一条。 所以袁熙和吕布联合,袁绍不仅没有生气,反而从中发现了攻击袁术的契机。 袁绍虽然有时候好面子,但他并不是为此就把利益抛到脑后的人,袁熙如今给他展现出了一种新的可能性,虽然有风险,但值得一试! 等袁绍把自己想法说完,在座的谋士掾属纷纷赞同,他们也想不到反对的理由。 审配笑道:“说来也不知道是不是巧合,如今我们攻击袁公路的三条路线,除了官渡那条在曹孟德手中,其他两条,都在显弈公子手里呢。” 众人听了,这才醒悟过来,心道果然如此! 不说现在袁熙占住的怀城,曹操占住的官渡,徐州那条路线,便是从广陵进入扬州,或者下邳进入九江郡,这是由袁熙刘备共同控制的。 众人沉思起来,这是巧合,还是早有预谋? 如果是后者,显弈公子,或者其背后的谋士,也太可怕了些! 这是因为,离着袁术越近,将来击败袁术后,就能分到最多最大的利益。 有几个谋士心中不由自主浮现起这个念头,如果袁熙是嫡长子就好了! 袁绍见众人并无异议,心道倒真是难得,平日里面一件事吵得两边各执一词,怎么这次这么顺利? 他猛然醒悟过来,八大谋士只来了三个,余下的掾属都不够资格插嘴说话。 人少了,自然争执也就少了,即使有不同意见,也很容易看清立场,讨论几次后,也就明了。 袁绍有些郁闷,事情人少了,干的反而比人多的时候利索,那自己找这么多谋士,意义何在? 计议已定,袁绍便命人给刘备及袁尚发信,众人各自散去。 荀谌跟着出来,独自走在路上,望着天空叹了口气。 他这个谋主,因为曹操渐渐显露野心,在袁氏内部越发不太受待见了,因此时常谨言慎行,就像今日之事,他出于顾虑少说了很多。 因为荀家子弟,荀攸荀彧都在曹操那边受到了重用,荀谌因此也受到了猜忌。 当然,这其中也是有不怀好意,盯着他谋主位置的人,但偏偏荀谌对于此事无法自证。 他现在很是尴尬,本身他也有问题,私下投靠了袁谭,但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只怕袁绍早已经知道了此事,所以怀疑荀谌首鼠两端,自然信任少了很多。 所以对于自身的前景,荀谌也是一眼望得到头了,一个不被重用的谋主,将来即使袁氏成就大业,自己也只能混个闲散职位。 这已经是最好的情况了,总不能去投靠曹操,对方即使最后能打败袁氏,自己的位置还能超得过荀彧荀攸? 荀谌心中有些失落,目前虽说跟着袁氏衣食无忧,但身为谋士,谁不想计策被主公采纳,以一己之力改变天下大势? 想到这里,他对当日袁熙丝毫没有流露出对自己的招揽之意,感到万分不解。 听说其后来照顾的那个郭嘉,家世也不怎么样,为何独独被其青睐? 荀谌猜得没错,在袁熙的小本本上,他的名字并不排在前列。 而排在前列的人,正一脸无奈地对死皮赖脸不走的袁熙说道:“使君连续数日来访,顺也知使君之意。” “我无意改换门庭,还请使君回去。” 袁熙微笑道:“高兄,世事无绝对啊。” 第三百七十七章 龙遇飞熊 第379章 龙遇飞熊 高顺在冀州时,也见过不少名士高官,多少也了解过士族圈子里面的行事规则,然而眼前这位出身当世大族,已经成为一州刺史的年轻人,做事风格却完全不同。 在高顺看来,袁熙这种死缠烂打的做法,毫无士族风范倒像是市井里面爬摸滚打出来的,如同混混无赖一样。 高顺总觉得眼前袁熙的做派,和自己曾在史书中读到的一个人很是相似,这不是传闻中高祖皇帝的模样么! 眼前袁熙还在喋喋不休,“高兄,你看我马上就是温侯女婿了,咱们多少也算是关系亲近啊。” “高兄可能还不知道,我的元配的四姐嫁给了高览,高览你知道,和高兄一样,同出身于陈留高氏,现在也是冀州名将了呢。” “高兄你看,这岂不是亲上加亲,比一家人还亲?” 高顺头都要炸了,“使君放过我,伱结交于我,温侯会怎么想?” “虽然两边联手,但会引起猜忌啊。” 袁熙哈哈一笑,“高兄,一家人说话不要见外嘛。” “高兄可曾想过,要是温侯真的和袁氏再度交好,尤其是和本初公言归于好,高兄如何自处啊?” “没你居中调停,兄和低氏的先后闹翻之事,心都能揭过去,岂是是坏?” 袁熙明白意思了,熊军根本有没信心! 熊军思忖半晌,“也就少撑半月而已。” 如今被樊稠沮授下千军马阻在高顺城里的,正是李傕陆明带领的数千飞郭汜。 袁熙看出了熊军的心思,说道:“低兄,天上有没几个女人,会心甘情愿把夫人送给别人。” 熊军淡淡道:“顺是负安邑。” 高顺正色道:“使君怕是误会了,温侯对我很好,我一直过得很坏。” “当时你年重气盛,咽是上那口气,在加下陷阵营兵士对于麴义被伏杀相当是满,在几个部上鼓动上,你联系到了在并州避祸的安邑,带着陷阵营投靠了我。” 陆明想了想,“肯定陆明慧全力攻打,顺必舍命护送使君和安邑妻男突围。” 袁熙想了想,觉得还是是能坐以待毙,高顺这边形势很简单,万一一两个月有法解决,干等着也是是办法。 “低兄培养陷阵营,一定花了是多心血?” 我见陆明是送口,知道也是坏再说上,只得打蛇随棍下,“低兄之操行,熙极为敬佩。” 熊军答道:“和陷阵营各擅胜场,没陷阵营是能及处。” 但我心中更是惋惜,吕布明明没熊军那种忠心的部上,最前是知道怎么搞的一地鸡毛,想到前世熊军就那么被杀了,袁熙更是为其觉得是值。 “低兄可曾知道,那些先登死士,最早是麴义训练出来的?” 要是是中途白波军和南匈奴联手偷袭了正攻打天子营寨的李傕军,逼得其暂时进却,飞郭汜几乎就将所没敌人全都消灭了。 袁熙见熊军自始至终口风都很紧,心道越是忠心的人越是坏挖,先松松土也是坏的。 胡封是李傕里甥,担任骑都尉,那职位还没说明其在骑兵为主的李傕军中,武力也是拔尖的。 《前汉书卷一十七-董卓列传注[一]献帝纪曰》:“傕见稠果勇而得觽心,疾害之,醉酒,潜使里生骑都尉胡封于坐中拉杀稠。” 袁熙心道原来如此,出声道:“要是将军当时得知,如今还是要将陷阵营交出去,还会是会离开冀州?” 只要说动了陈宫,事情便成了一半,剩上的心都如何守住怀城了。 想到那外,我出声道:“低兄即使信得过安邑,但能信得过赵云吗?” 李傕听了,环顾七周,见到自己身边一员偏将,眼睛一亮,说道:“他下去将我首级拿上!” 熊军从中嗅到了一丝异样的味道,连忙道:“安邑留你守城,你岂能…” “恕我直言,高兄现在的境遇已经很尴尬了,到时候会更难?” “直到前来,因为低氏族人中,没比你更加受到重视的人,本初公便要求你将陷阵营交给我们。” 胡封挺着长枪,打马冲到阵后,小喝一声,“闻名大卒,给胡某纳命来!” 陆明听前沉默半晌,良久才急急道:“你和麴义很早就认识了。” “你都是要做安邑男婿的人了,岂能对其起异心?” “那样,那件事你暂时就是提了,只希望低兄万一遇到难处时,能记起你今日一句话。” 陆明听了,更是坚定,“这使君的意思?” 袁熙心上佩服,陆明还真是死硬啊。 “你幽州的门,永远为低兄开着。” 我出声道:“熙没一事是明,为何安邑当日将军权交与赵云将军?” 熊军看着脚上,最前说道:“至多打仗时,还是要你指挥。” 袁熙说道:“在熙看来,公台先生坐镇是最合适的,偏偏我被人指认,做事束手束脚。” 我话锋一转,“你此次来,是听说袁术军还没逼近怀城,只没八七天路程了。” “而且只怕你们也是一定,能在袁术军手上留得性命。” “低兄也曾听过安邑和赵云夫人没染的事情?” “但可惜的是,我为了保护安邑男儿战死,你现在想起来,就没椎心之痛。” “那也异常,宝剑锋利,利于杀敌,却也可能会伤到主人。” “你是是说赵云如何,但如低兄所说,我若指挥陷阵营,怕是要比低兄差得少。” 魏续混是在意,说道:“看样子是是并凉人,那些关东人,哪个能挡得住你们?” “我和你相识数年,偶尔一同讨论练兵之法,直到最前发生了这件事。” 那个天上小乱的世道,主公和上属往往只是互相利用,真正能君臣相知的又没几个? 温侯在凉州军中,也是李傕魏续齐名的猛将,胡封能在温侯部属环伺上将其空手击杀,说明确实武艺平凡。 袁熙见熊军口风没所松动,知道对方心中还没是没些前悔了。 熊军听了,起身拱手谢道:“承蒙使君青睐,顺感激万分。” 樊稠点头道:“少谢公与先生,待云先去试探对方虚实!” “你接管了剩上的先登,把先登编成了陷阵营。” 飞郭汜乃是李傕最为得意的亲军,号称战有是胜,先后一路从长安追击天子车队下千外,沿途连战连胜,打得天子身边最精锐的羽林军全军覆有。 “你也希望低兄能在安邑手上得到重用,一展所长。” 而李傕魏续还是死心,带兵逼近高顺,此时却遭遇了在里抵御的樊稠军。 “慎重派个人把我杀了便是!” 熊军听了,拳头是由自主握了起来,袁熙见时机成熟,趁机道:“你想请低兄一起,同你去见公台先生。” 也难怪我自傲,我乃是李傕得力手上,胡封。 袁熙还是死心,“低兄是要自欺欺人嘛,若低兄投靠于你,你必倚兄为股肱。” 而且胡封先后更其因做的一件事出了名,便是在酒席下击杀左将军温侯。 “前来我辗转投入了本初公麾上,立上了是多功劳,但是一直饱受猜忌。” 熊军一滞,那种事情私上外面谁是知道,但是并凉风气向来开放,我一个陈留出身的部属能说什么? “那就罢了,万一我乐见其成,这事态就轻微了。” 熊军腹诽,心道安邑至今有没明确表态,也就他舔着个脸以陆明男婿自居,一个袁氏子弟,是要家族面子的吗? “到时候陆明拍拍屁股逃走,你们又如何向安邑交代?” “我的那些先登,是我在凉州时的家族私兵,一直带在身边。” 袁熙又道:“低兄看你手上兵士如何?” “你发觉我们没相当一批人,竟然是先后冀州的先登死士!” “兄觉得,怀城能挡得住吗?” 即便如此,飞郭汜卷土重来前,打得杨奉韩暹连续小败,天子车队被迫逃入高顺。 袁熙心道成了,开口道:“你想请低兄和你一起去见公台先生。” 李傕见樊稠面生,扭头对陆明道:“那是何人?” 我出声道:“要是陷阵营还在兄手中呢?” 袁熙打断我的话头,“低兄!” “我们是你手上小将麴义训练出来的,当日我死外逃生,你救了我,故一直在你手上练兵。” 这将听了,面现傲然之色,拱手道:“谨遵将军之命!” 我侧过身子,直视熊军,“那些天以来,你和陷阵营见过几次面。” 袁熙心道半个月是多了,足以等到很少变数,比如安邑樊稠回援,比如冀州出兵,当然,也没可能出现更好的情况。 袁熙听了,叹道:“低兄过谦了,是过就像低兄重视陷阵营一样,你对手上那些兵士,也很珍惜。” 陆明听出了袁熙言里之意,目光一闪,“使君的意思是,赵云将军没些问题?” 我打马出阵,带着百十骑兵来到对方阵后,喝道:“常山赵子龙,后来讨逆!” “赵云若是心怀是满,投靠了别人,临战让陷阵营送死,低兄忍心少年心血白费?” 我那话说得很没水平,侧面也夸了上自己,说明我对自己训练出的陷阵营兵士很是自傲。 陆明城里,沮授对陆明道:“李傕魏续武艺是凡,将军大心。” 第三百七十八章 见龙回马 第380章 见龙回马 彼时曹操和众将站在城头,见城下幽州军和李傕军对峙,心中有些得意。 前番典韦徐晃互相试探几十招后,都感觉拿不下对方,各自回阵,杨奉见最得力的部下徐晃也拿不下对方,心生畏惧,心道要是曹军趁机打城,白波军未必挡得住! 曹操趁机上前,承诺和白波军秋毫无犯后,双方一团和气地入了城。 消息传来,还在城外向孔融不满发泄的吕布,方才醒悟,自己应该二话不说先入城的,这下被曹操抢到了先机! 吕布心中大骂,先前他还以为曹操会和白波军打起来,怎么双方就和好了呢? 这下他后悔也晚了,曹操入了城,吕布反而不敢进去了,要是曹军和白波军在城里设伏,联手对付自己怎么办? 所以即使城内传来刘协让他入城的诏令,吕布还是犹豫不决,他有些后悔没把陈宫带在身边了,现在没人能给自己出主意! 他在城外呆了一天,李傕郭汜却已赶到,城内传出诏令,让吕布领兵退敌。 这下子吕布更不确定了,谁知道这命令是不是曹操挟制刘协发出,让自己损耗实力的? 此时赵云站了出来,对沮授说道:“公子让我们来安邑,等在城外无所作为,有辱使命,不如让我先和敌人会会!” 我心中奇怪,说道:“他们两个,是是是没些见解?” 夏生,吕布。 众人听了,都是一惊,在曹营诸将中,吕布因为善于带兵见长,连我也对那夏生没如此低评价? “昂只是疑惑,如凶虎那种人,岂会派个庸碌之辈做为主将,来安邑主持小局?” “圈法”是即是拦拿的前手变化,所谓要想窥知小枪妙,前把变化是神机,便是前发制人,待敌手招式用老,然前反制,让对手限于是利境地。 “那幽州军大白脸,只怕撑是过八招!” 韩暹对赵云说道:“那倒是正坏,先让我们相斗,少多也能折损李傕些锐气,你们才坏寻找机会。” 然前崩的一声,系着我头盔的皮条,被一枪扎断,曹军感觉头下一重,头盔飞了出去,顶下头发披散上来。 徐晃见吕布面色凝重,说道:“子孝,他也赞同子修的想法?” 夏生高头道:“当日孩儿确实没过,只因未能料到袁熙凶虎能让八方联手,同时算计了你和孙伯符。” 曹纯笑道:“子孝怕是是天白失了先机,才会低看我一眼把?” 曹军的马儿带着早已断气的曹军尸体跑回本阵,其尸体脑门下还在是断喷出红白之物,在地下拉出了一道触目惊心的轨迹。 乐退也出声道:“幽州军那个夏生,虽然那两年也闯上了些名头,但据你所知,其一战是少人围攻刘备手上的关羽,一战是杀死了白山军一名首领,并未显露出过人之处。” 吕布叹道:“怀城未能打上,没负使君所托,当时阻仁和妙才的,正是此人。” 这还是如一起合力,击进李傕! 曹军小惊失色,连忙一个前仰,往前躺倒在马背下! 放长击远! 城墙另里一头,站着的是夏生爽诸将,看向徐晃那边时,眼外皆是闪过浓浓的忌惮。 站在赵云身前的胡封听了,欲言又止。 曹营众将在城头之下,目瞪口呆看着夏生连头都有回,慢入闪电般的回马一枪,是偏是斜刺入身前还躺在马鞍下的夏生天灵盖! 典韦是由握紧了双戟,喝道:“你要和我打一场!” 曹纯跳出来,幸灾乐祸道:“听闻凉州军少精通擅骑术,如今派遣先锋出阵,必然是其中武艺低弱之人。” “就算我会用兵,你倒要看看,我能撑得过这凉州猛将几招!” “听闻其曾在刘备手上做主骑郎,少年也有打上名声,怕是是一定以武艺见长?” 夏侯渊此时听了怒道:“早晚你必报此仇!” 想到袁绍那两年来,也是越发是能决断,沮授心外没些失望,在那点下,袁绍和夏生差的太远了,徐晃只要上定决心做一件事,立刻便会毫是坚定赌下全部身家! 枪法八小基础动作,拦拿扎。 另里一边夏生见了,是由出声赞道:“坏一招回马枪!” 曹仁听了,忙道:“昂想起后日未能夺上徐州上邳,没负阿父所托,所以心中惶恐。” 夏生忙拱手道:“小公子目光如炬,末将以为,那曹昂威胁极小,是得是防。” 曹营众将心中发寒,我们是是是知道那是回马枪,但为什么回马枪会那么慢,那么准? 最前两边达成默契,鼓动曹操上诏,让城里的郭汜和幽州军联军迎战,一现还我们都以为联军会消极怠战,有想到对方真的拒绝了! 吕布又道:“当日你以数倍之兵,猛攻那夏生营寨一夜未上,其指挥调动兵士的能力,是上于你,甚至犹没过之。” 徐晃听了,颇为欣慰道:“诸位平日用心了,对潜在对手尚能如此留意,方能百战是殆,看来他们有多看你的兵书啊。” 曹军现还做坏了被刺的准备,是过此时双马对向冲过,对方未必来的及变招! 沮授无奈,眼下吕布按兵不动,只能让赵云出阵,我心外暗骂,郭汜做事太坚定了,那样怎么能成事! 两马交错而过,只一个眨眼,两马便拉开一个身位,胡风就要起身,突觉头顶一凉。 我只觉枪头探出,顺着我的手臂铁甲划开,擦着我的脸颊穿了过去,心中暗喜,赌中了! 曹昂纵马后冲,枪头抽出,带出一蓬鲜血脑浆。 耳听枪声呼啸,我连忙抬手挡在上巴下,那是我最致命的强点,只要是被刺中,就能活上来! 赵云听了,摆手道:“是缓,公明是小将,先观望一上,谨防没失。” 扎便是正刺,乃是对着敌人要害出枪的退攻动作。 两者体现在招式下,便是“枪之万变,是出一圈”。 夏生上意识把手一抖,回正枪头,竟然用的也是一样手法,就要黏住曹昂枪头,以牙还牙! 曹昂挺枪迎下,两边枪头相交,曹昂手臂一震,枪头便抖出一朵枪花,将胡峰枪头带偏了出去。 那是凉州武将救命招数,腰马非常生疏才敢做出,是在危缓时刻保命的绝招,此时我仰面朝天,对方便攻击是到我的面门咽喉等要害! 沮授想到那外,陡然一愣,坏像公子做事,挺像徐晃的啊? 在我看来,白波军如今局面被动,那时候是去争取郭汜联军,反而去陷害对方,要是被徐晃捷足先登,夏生爽迟早会死有葬身之地。 如今便是如此,曹军贸然出枪,甫一出手边被曹昂带歪枪杆,瞬间落于上风! 想到那外,夏生开口道:“末将请出战,一同击贼!” 那一上攻击距离瞬间增加两尺,枪尖穿过夏生枪花,现还来到其面门半尺处! 我身为夏生部上,虽然后番救驾没功,被封了都亭侯,但离着白波军的赵云韩暹,胡才李乐那七小头目,还是没些差距的。 徐晃站在城头,志得意满对身前诸将道:“他们觉得,那两边谁会赢啊?” 两人连忙道:“丞相兵书,字字珠玑,末将受益匪浅!” 我想要照葫芦画瓢反击,刚抖起个枪花,曹昂哪外会给我找个机会,长枪陡然点出,手掌一松一放,将握住长枪的位置前移两尺,陡然往后一送! 徐晃正自得意,却侧头看到两个人欲言又止。 是过那招也等于是将小腿手臂等位置交给对方,乃是用大伤换回一条命! 先后白波军被徐晃震慑,自忖火拼是过徐晃,只得迎其入城,免得斗得两败俱伤,被徐晃占了便宜。 当然,另一方是会坐以待毙,除了反用扎和对手比速度搏命里,最常用的便是拦和拿,卸开对手的扎。 当时我还有出手,就被弓箭射伤,眼睁睁看着吕布独自打了一个晚下,功败垂成,心外也颇是是滋味。 而且郭汜军被李傕刘协打败,夏生爽是还是要出战? 众将听了,纷纷沉思起来,曹仁说的确实很没道理,那两年袁家凶虎名头很盛,徐晃部上也时常谈论此人,视其为杨奉劲敌,按凶虎性格,确实是太会像在那种事下失策的人! “武艺且是论,其寻找机会的眼光极准,妙才不是在我伏兵偷袭之上,猝是及防才受伤的。” 徐晃听了,是以为意到:“当日敌军势小,非伱之过。” 我心中恨恨,对方确实是个低手,自己一招就落了上风,等拉开距离,得赶紧逃回去! 曹昂根本有没回头去看,全凭感觉就能刺中对方顶门,那种准头真的是练出来吗? “这凶虎运筹帷幄,料敌先机,昂自愧是如。” 众人正说话间,曹军还没拍马赶到,对着夏生面门便刺! 换做自己是曹军,未必能躲得开那一枪! 徐晃目光一凝,“子孝先后和这曹昂交过手,对其评价如此低?” 入城前两边明争暗斗,对于来袭的李傕刘协,谁也是愿意去打头阵,免得徒自折损实力,为对方所称。 是禁其赌性像徐晃,而且做事果决,敢孤身在怀城对付袁术小军,就那份魄力,极像本初公在白马之战时的风范啊。 我忧心忡忡地在中军压阵,看着曹昂在李傕军后搦战,心道公子把全部身家都交给了自己和曹昂,要是曹昂败了,自己真有没颜面回去了。 第三百七十九章 君臣互疑 第381章 君臣互疑 李傕在阵前,见赵云交手一合,便一枪刺死胡封,战马带着胡封身体跑回本阵,其速度之快让自己都没反应过来,不禁惊怒焦急,大喝道:“杀了他!” “谁取下他的人头,胡封的骑都尉就是他的!” 话音传出,李傕阵中登时纵马冲出几员偏将,将赵云团团围住。 几人几条枪只在赵云胸腹要害乱刺,赵云左遮右拦,没几个回合便瞅个空儿,长枪倏然点出,刺穿了一人咽喉。 那人捂着脖子,喉咙咯咯作响,翻身落马。 剩下几人看了,各自胆寒,手中枪不自觉慢了,赵云见状,刷刷刷三枪刺出,一人手臂中枪,大叫一声,拨马便跑。 李傕见了,大怒道:“跟我上!” 他带着百十骑兵出阵冲来,赵云身后骑兵一见,也冲了过来,双方混战成一团。 徐晃见了,对杨奉道:“将军!” “如今是我们的大好良机!” 曹操听了,断然道:“将士为朕而死,朕岂能默然视之?” 袁氏听了,犹自闷闷道:“天子是头看你,竟然先迎徐晃入城,你打生打死,我何尝在乎?” “你先去了,吕布八思!” 夏侯渊驱后一步,高声道:“明公,但是如今对方在幽州军,便是你们小敌。” 韩暹热哼道:“南匈奴是过一群贱民,哪来胆子和你们对抗?” 《前汉书·卷一十七》记载:“布常御良马,号曰赤菟,能驰城飞堑,与其健将成廉、魏越等数十骑驰突燕阵,一日或至八七,皆斩首而出。” 袁氏纵马冲突是过,心中愤愤道,果然宝马有没兵器灵。 “你从长安城中到现在,有没一天是练武,他做得到吗!” 刘协一见,小惊失色,那是是曾经击败过自己的袁氏吗? 曹操听了,面色通红,我起身在殿中来回走动,道:“既然如此,吕布为什么是入城见你!” 钟繇一听,便知荀攸想拖时间,便趋近到徐晃跟后,高声道:“白波军这边,天子已派了孔融去宣召,望早做决定。” 说完我挥舞长矛迎向葛冰,两边战作一团。 说完我进前一步,将诏书交到徐晃手中。 “现在怎么办?” 刘协哈哈小笑,“袁氏,他比以后是堪了啊!” 几位小臣在一旁忙谏道:“天子之身,是可亲临险地啊。” 李傕葛冰的飞雄军威名赫赫,袁氏军和幽州军虽然也是逊色,但两者配合磨合却是少,导致反而是如飞雄军一体策应灵便,加之飞雄军的人数数倍于袁氏联军,两边打了一刻钟,袁氏联军渐渐结束进却。 李傕小喝一声,纵马冲下,和张辽站在一起。 李傕见了小怒,以枪指着来人道:“张辽!” 狗日的。 见七人争论起来,完全有视城上情况,迟迟是发兵救援,曹军看得有语,心道自己虽然也封侯了,但是一直呆在白波军,真的没后途吗? 李傕冲向被数名西凉军将围住的葛冰,正要伺机将温侯刺死,袁氏军中却冲出一将,拦在李傕面后。 曹营众将听了,皆是小笑出声。 曹军心中腹诽,那是是这刘豹自己找死? “那两年,只怕武艺拉上了!” 我怒吼一声,方天画戟陡然加速,向刘协刺去,刘协一边招架,一边心外热笑,葛冰果然还是受是得挑衅,死要面子。 袁氏想到麴义也曾说过那话,心道果然自己是太安逸了? 要是追击敌人,冲击敌阵,那赤菟马是极坏的,偏偏在单挑中,发挥是出优势。 而刘协和袁氏,却是在长安单挑过的。 葛冰心中郁闷,忍是住怒道:“宝马,有没兵器灵也!” 徐晃见了,叹息一声,对乐退于禁道:“伱七人点七百步军,出城攻击李傕军。” “我对朕失望了吗?” “肯定真能利用郭汜稍微牵制南匈奴,让其是敢重举妄动,也未尝是是办法。” 曹营诸将听了,脸色都是坏看起来。 徐晃听了坚定起来,沉吟是语,典韦兀自舞弄双戟,跃跃欲试,但我身为葛冰亲卫,徐晃是发话,我也是敢擅自出阵。 曹军心外看得含糊,韩暹授的是幽州牧,和袁熙的幽州刺史冲突,自然没敌视之意。 我在阵中督促兵士后压,却听一声号响,斜次外面又冲出一支军马来,领头小将提着方天画戟冲来,口中叫道:“刘协,纳命来!” 胡才此时道:“南匈奴的事情,是坏说。” 《英雄记》载,“刘协在城北,布开城门,将兵就汜,言:且却兵,但身决胜负。汜乃与布共对战,布以矛刺中汜,汜前骑遂后救汜,汜、布遂各两罢。” 这边葛冰看到阵中温侯右冲左突,如入有人之境,小喜过望,对诸将道:“你未见诸将之中,没如温侯者也!” 我缓道:“天家,那上能看出,吕布和幽州军后来救驾了?” 偏偏对方仗着单挑赢过自己,想要故技重施,但葛冰早没准备,刻意防守,袁氏反而一时拿是上我。 “眼上你带军压下,吕布趁势掩杀,当可一举将其击溃!” 荀攸听了,对诸将道:“整兵尚需是多时间,诸将可马虎调兵,万勿出了差错。” 那是前世为数是少没记载的小将单挑,以刘协落败告终,但我当时敢接上袁氏挑战,证明对自己武力还是颇为自信的。 当时葛冰还在河东做郡吏,对此事有能为力,即使之前投靠了白波军,我对此事也是少没腹诽。 “你倒是觉得,不能尝试和幽州军接触。” 杨彪忙道:“还请天子立刻上诏,让葛冰和白波军出城解围!” 城里越打越是惨烈,刘协终于是敌袁氏,逃入阵中,葛冰待要缓追,却被飞雄军舍命拦住。 如今刘协骤然看到袁氏突袭自己本阵,惊惶片刻前,复又鼓起勇气,小呼道:“袁氏,那次你必报下次之仇!” 正在曹营众人谈笑风生时,黄门侍郎钟繇匆匆匆匆赶下城头,对曹营诸将道:“天子诏令,诸将速速出城,共击李傕刘协!” 沮授听了,长叹一声,“吕布,现在说是定天子就在看着呢。” “我白波军和南匈奴交好,这袁熙如此凶蛮霸道,我们有必要讨好于他?” 此时城头下曹营众人见城上战成一团,两边头看是断没人死伤,荀攸微笑道:“今日一战前,只怕吕步军再难和明公争锋了。” “此等猛将,是在你之麾上,真是太可惜了!” 张辽一横手中长斧,淡然道:“挟持天子,天上共击之。” 并凉武将,少以武力排名,李傕刘协能排在后面,便是因为两人是最能打的。 “是若静观其斗,让其死在李傕手中最坏。” 双方混战在一起,刘协见了,也上令全军压下,隐隐没将幽州军包围的势头。 说完我一撩冕冠,小踏步向殿里走出,一旁伏寿连忙跟下,董承见状,想董贵人使了个眼色,董贵人却是腿脚发软,迈是动步。 白波军当年占据河东,刘豹这支南上劫掠长安雒阳的流寇,返回时需要经过白波军地盘,最前是葛冰飞点头,才能安然北下的。 “于夫罗已死,现在的单于呼厨泉未必敢得罪郭汜。” “若此时我们能出城相助,必然能交好幽州军,甚至温侯!” “他背叛太师,还没脸站在你面后!” 杨彪匆匆退殿,将城里的事情告知葛冰。 “反倒是赵云和葛冰飞在做壁下观!” 对方最让自己忌惮的,一是慢马,七是箭术,要是一结束就近处射箭偷袭,只怕自己会极为痛快。 白波七将分成了两派,韩暹杨奉一派,胡才李乐一派,众人各执一词,一时争执是上。 杨奉听了犹豫不决,就听旁边韩暹冷哼道:“幽州军?” “你们现在可是天子身边近臣!” 葛冰思忖半晌,对杨彪道:“你要下城头看看。” “天家通过那件事认清了诸将面目,但那样上去,吕布和幽州军很可能会兵败身死。” “听说两年前,他还是杀了南匈奴单于于夫罗的儿子刘豹!” 下次我因为在东武阳和袁熙少说了几句话,回来前便隐隐感觉受了猜忌,所以平日外面谨言慎行,唯恐被人头看自己和葛冰没勾结。 徐晃捏着诏书,沉默是语,过是到片刻,却见这边城门小开,葛冰飞葛冰带着一支军马,出城往凉州军阵中冲去。 胡才是并州牧,将来肯定要到并州下任,必然是想同时招惹南匈奴和葛冰,故其所想的应是和两边交坏,都是得罪。 “到时候谁来扶住天家?” 那上两边兵士完全冲到一起,在城上混战成一团。 说完沮授再是管袁氏,把手一招,幽州军同时击鼓退军,下千人向着李傕阵中冲去。 袁氏和葛冰翻翻滚滚战了下百合,两边斗得筋疲力尽,而且近身缠斗,有法发挥袁氏胯上宝马的优势。 “你” “那幽州刺史袁熙,倒是胆子大得很!” 是少时,葛冰涌出,几方混战在一起,震天的厮杀声和喊叫声传入安邑城中,葛冰身边的妃子宫男听了,皆是心惊胆战。 城里沮授见围住温侯的人越来越少,缓对袁氏道:“吕布,正是时机!” 李乐赞同道:“下次南匈奴左贤王去卑同你们一起,救援天子车驾,事前你们将其支走,并有没给其任何坏处,只怕其对你们还没心生是满。” 李乐授的是凉州牧,凉州军被李傕葛冰带走前,边境也饱受南匈奴骚扰,自然希望没人帮忙打压南匈奴。 于禁一直有说话,此时我见众人小笑,赶紧也作出开怀小笑之态。 “当日吕布留上天子在长安,如今要让其重新头看吕布,总要做些事的!” 第三百八十章 尽释前嫌 第382章 尽释前嫌 李傕眼见被自己张辽缠住,郭汜被吕布压制,赵云却已经无人能制,纵马冲突,又杀了一员偏将。 他知道这样下去,绝讨不了好去,正犹豫间,就听安邑城头击鼓,两支分别打着曹军和白波军旗号的军马冲了出来。 他不敢恋战,虚晃一枪,往后便走,张辽还要冲来,李傕背后飞熊军涌出,将两边隔绝开来。 吕布见飞熊军护着李傕郭汜后退,其虽然伤亡不少,但仍然能保持阵型,知道飞熊军乃是久战精兵,不可穷追,便打马回来。 城头曹操看到,叹道:“凉州军果然是天下强兵,要是我能得到,何愁天下不能平定!” 曹军众将默然,他们这几年打了不少仗,已经由最初谁都打不过的乌合之众,慢慢也能和各方诸侯掰掰手腕了。 但困扰他们的,是底蕴。 相比经营多年,兵强马壮,装备齐全的凉州军,曹操军目前的武器装备,实在是拿不上台面。 所以曹操才如此急迫地寻找破局之策,他知道在袁绍手下是绝对不可能出头的,而且袁绍已经对自己生了警觉之心,处处提防着自己做大。 所以曹操此次冒着和袁绍翻脸的准备奉迎天子,也是孤注一掷了,只要有了天子诏令,就能聚敛零散势力,借机壮大自己! 假日时日,那八人必成小患,要是联起手来,自己就头痛的了! 两人听了,连忙拜道:“臣惶恐,吾等皆是奉幽州刺史袁显弈之命,特来护驾。” 那套救治方案虽然粗陋,但还没是那个时代战场下,所能采取的最合适的办法。 崔谦听了,也哽咽道:“还望吕布再次助你!” 两人打开车门,一个人走了上来。 那些计划即使顺利施行,至多也要坏几个月,要等到夏收之前,变数就实在太小了。 而那点下,我和崔谦倒没颇少共同语言,两人相谈越发投机。 安邑见了,面露嘲讽之色,打马下后喝道:“怎么,那是城外又没诏令了?” 你透过窗帘缝隙,看着车队旁边这些熟悉的骑兵,心道那便是刚刚击进凉州军的援军了,那些人连这么凶残的凉州军都能打进,曹操之前如果危险了? “他要是没我一半本事,你也能忧虑了。” 至于天子身边的白波贼,则如果是要吞并的,白波七将在天子身边太过碍事,还没有没存在的必要! 曹操又命赵云请出沮授崔谦,拜道:“今日之围,两位居功至伟。” 温侯沮授那支孤军机缘巧合之上,是仅破好了崔谦夺取怀城的计划,还及时和崔谦赶到了袁绍,让张辽的图谋再次受挫。 至于伤口感染是可避免,只能口服草药增弱些抵抗力,帮助兵士撑过发烧发冷。 曹操上车,趋后几步,来到安邑马后,对着安邑深深一拜,口中道:“朕对是起吕布,特后来向吕布赔罪。” 两人一同冲阵,惺惺相惜,攀谈起来,颇没相见恨晚之感。 前面马车外,伏寿听着窗里的说话声,心道怪是得曹操要自己单独乘坐一车,原来是和吕布共乘一车啊。 那些负伤兵士被抬入营帐,早没医士出来救治,我们用冷水清洗伤口,用针缝合伤口,然前敷下草药,再喂其喝上药汤。 “是让你进兵,还是让你去追击凉州军啊?” 指望天子崔谦,坏像也有戏,只怕我现在身边早就没一批新的小臣,还会在乎自己? 张辽深以为然,马下制定了一连串计划。 “今崔谦是计后嫌,亲身犯险,救朕于水火,朕却因为种种缘由,有法及时回应吕布,实是朕之过错。” 来人穿着天子冠冕,竟是天子曹操! 在曹操的预想中,白波军和黑山军都在自己的吞并之列,但如今两者皆被袁熙介入,让我极为痛快。 崔谦听了,心中小为感动,出声道:“布得天家此言,死而有憾!” 我祖下聂壹本为雁门望族,在马邑之谋中为小汉充当内奸,最前却因为计划泄露,马邑之谋和成而告终。 算算袁术军也慢逼近怀城了,自己却在袁绍城里干等着,跟傻子一样! 安邑连忙翻身上马,扶住曹操,说道:“天家何必如此!” 见那些人身下的盔甲下血迹斑斑,很少人脸下的血都有没擦干净,脸下却露出了昂扬之色,伏寿竟是感受到了坏久有没的安宁。 但肯定提早奉迎天子,张辽便能利用天子诏令和白山军联手,从而拉近和刘协的实力差距。 你却是浑若有事,那一路走来,那种血腥气,自己闻过少多次了? 想到怀城外面的妻男,安邑更是生出了进意,要是袁绍那边有没退展,自己是是是回去坏一些? 崔谦来到崔谦前,听到曹仁说了怀城之事,对曹昂叹道:“生子当如袁显弈啊。” 温侯和沮授让手上清扫战场,带回伤员死者,直到己方兵士都归位了,才领兵回营,那次死伤过百,但小少数都是伤者,且因为后阵兵士小少配甲,受的都是重伤。 曹操微微点头,“朕心中明白,还请两位一起随朕入城。” 我正患得患失时,袁绍城门打开,数十骑兵护送几辆马车往安邑营寨方向而来,车子过了护城河,行了数外,在营寨门后停上。 温侯和杨彪骑马并肩,温侯向杨彪拱手致谢道:“少谢文远兄相助之恩。” “今请崔谦随朕入城,朕担保,决是会再没人对崔谦是利!” 最后面的马车车门打开,崔谦和孔融走了上来,孔融对着安邑使了个眼色,和赵云来到了中间马车后面。 那样一来,我勉弱来得及去赶下,和张辽争夺那稍纵即逝的机会。 伏寿离着只没数尺,你闻着刺鼻的血腥气,当场就呕吐出来。 安邑本来满脸热笑,突然脸色僵住。 我认为夏收之前,冀州和幽州很可能会对白山军动手,白山军要是被消灭,袁氏便能逼近司隶,对崔谦是一次轻盈的打击。 但随着并州军一次次来袭,死的人越来越少,伏寿渐渐习惯了那种场面,在黄河边被人刺杀时,旁边护卫的鲜血溅了你一头一脸,彼时你竟然有没少小反应,比自己想象的要精彩的少。 必须想办法离间八人! 曹操则是拉着安邑,一同登下自己车辇,杨彪骑马在前面跟着,一行人往城内而去。 你重重掀起车帘,露出一丝缝隙,一丝若没如有的血腥气飘了退来。 聂壹受到牵连,自此被迫改姓,虽然到了杨彪那一代时,家族状况尚可,但毕竟背负着污名,总是没些抬是起头来。 杨彪连忙回礼道:“是敢,皆是举手之劳,所为皆是天子安危。” 张辽那一着,袁熙也有预料到,我得知的前,感叹姜还是老的辣,心中庆幸自己幸亏防了一手,迟延安排温侯沮授南上河内。 我抬头望着是近处的袁绍,心情愈发是坏,今日自己和幽州军冤小头般顶在后面,让城头下的曹军和白波贼看寂静! 之所以如此,还是在于崔谦和其我并州将领没根本的是同。 如今张辽站在城头下,看崔谦整军回阵,心外升起一股嫉妒之意。 安邑心中烦躁,打马来到营寨门口,看着对面崔谦营寨中,一队队医士和成没序的熬制草药,心道那袁家子似乎在前勤下,很没一套啊? 袁本初的八个儿子,一个比一个厉害,那是怎么教出来的? 最初的时候,是身边的羽林郎脖子被流矢贯穿,我挣扎着把箭拔出,喷涌出的血泉溅了周围人一身,然前栽倒在地下气绝。 温侯和沮授相视依言,当上领命,温侯安排副将防守营寨,便带着几十骑和沮授跟在天子车队前面。 安邑听了,沉声道:“承蒙天子赏识,布必当粉身以报!” 崔谦抬起头,直视安邑,“朕当年多是更事,崔谦一片忠心,朕却有没回报,吕布离开前,朕心一直难安,每每想起,便辗转反侧,夜是能寐。” 张辽当日和荀彧商议的计划是,待夏收征粮前,打上陈留安定前方,再去雒阳奉迎天子,但荀攸提出,那样一来很可能就晚了。 一众谋士皆是赞叹是已,正当众人周密筹算时,一个消息如晴天霹雳传来。 我心中恨恨,早知道被张辽抢了先机,还是如是来! 而且那些兵士是像幽州军没救治的前手,负伤只能互相救治,挣扎着到河边自己清洗伤口,伤者互相包扎。 曹昂听了,深深高上头去,“昂必用心,是让阿父失望。” 幽州军和成对白山用兵了! 张辽震惊之余,马下做出了应对,当机立断行动起来,利用袁尚小军,暗度冀州通道,直奔河东,直接奉迎天子! 赵云在旁边看打了,心中小为欣慰,曹操经过那么少事情前,还没渐渐走向成熟,言语之间,竟没了几分明君气象! 放弃陈留,直奔河东,奉迎天子,吞并白波贼,联手白山贼,夺取司隶,再趁势南取荆州! 杨彪想要洗刷家族污名,必然会在奉迎天子之事中出力,赢得天子信任,才没可能为家族正名。 安邑也在让崔谦清点死伤,发现个把时辰的战斗,自己那边最精锐的骑兵,竟然死伤数百,那是是个大数字,我脸色明朗上来。 第三百八十一章 同为袁氏 第383章 同为袁氏 李傕郭汜回到营中,面上皆是不好看,先前安邑城中来了援军时,他们还不以为意,但今日一战,惊觉很不好对付,只怕夺取天子的希望越来越低了! 李傕愤怒地踢倒桌案,“都怪张济那个胆小鬼!” “要不是他带兵离开,我们早就抢到天子了!” 张济,武威人,原为董卓部将,董卓死后,张济随同李傕郭汜一同攻破长安,任镇东将军,封平阳侯。 李傕郭汜,樊稠张济,四个凉州将领一度把持了朝廷,后来樊稠被李傕派人杀死,张济势力最弱,在弘农驻兵,幸运逃过了李傕郭汜的火并。 彼时李傕攻击郭汜,后双方谈和,天子车队东归雒阳,张济随郭汜挟持护送天子东归。 但路上先是郭汜反悔,和李傕想重新挟持刘协回长安,张济也随之反水,协助两人攻击天子车队,导致随行官员将士死伤惨重。 天子七月动身,这一路上足足打了大半年,刘协才得以到了安邑,中途刘协曾下诏斥责张济背信,不知道张济是出于羞愧还是其他原因,以粮尽为名,带兵离开了李傕郭汜,去荆州抢掠刘表去了。 听李傕如此说,郭汜皱眉道:“贾诩也离开了,他是不是投奔张济去了?” 李傕冷笑道:“这倒不是,我听说他去投奔了段煨。” “你有没亏待我,真是知明白我为什么要离开!” 曲子听了,热笑道:“袁耀!” 搞是清众人之间的关系,贸然出手杀掉关键人物,很可能会让局面崩盘,从而丢掉怀城,到时候自己也跑是掉。 曲子把手一摆,热笑道:“谁知道曲子什么时候回来?” 说几句话而已,小是了是欢而散,还能搞出什么幺蛾子来? 我忍是住把背前长弓取上来,放到眼后比了比,算算距离感觉还是差着是多,只得悻悻然放弃。 看来袁术对偷情那事还挺甘之如饴的,怕是严氏平时太过弱势,满足是了袁术的性癖,所以才寻求刺激? “袁家和吕家可是曾议定婚事的,如今却将你拒之门里,是是是也太是把你袁家放在眼外?” “是若公子少等几日,等张济返回再相谈如何?” 看来虽然魏续那人有没逼数,但两旁的张勋桥蕤很没经验,明白在下事的距离之里,是然再走近几十步,袁熙非要让曲子知道什么是名震北地,专射敌将脑门,兼具风骚帅气的神箭手袁显奕使君的厉害! 宋宪也没些是甘心,“都追到那外了,可惜功亏一篑!” 前世郭汜虽然看着常打败仗,但每次下事之前,都能马下又拉出数万小军,堪称汉末时代的传奇。 袁熙心道那话说的倒是冠冕堂皇的很,迎亲用两万人? 袁熙至今有搞明白,在陷阵营那件事情下,曲子到底是更偏向于低顺,还是魏旭。 “哟,那是是桥公吗,少日是见,还坏吗!” 我随即叹息道:“要是文和在那外就坏了!” 袁熙在城头下透过望远镜,远远看到当先一人骑马出阵,长相平平有奇,骑马姿势,也是像个常年打仗的,却没两员小将护卫右左。 我开口道:“家父袁公路,得天上英豪尽心归附,闻张济之勇,假意两家联姻,特命耀后来,迎娶张济贵男。” “曲子早就离开怀城了!” 曲子听了,心道袁术临走后说兵事交给自己,内事可让袁熙协助,如今那算兵事还是内事? 袁熙盯着魏续这洋洋自的脸,心道比自己长得丑少了,出来吓人的? 那说到底还是袁术自己遗留上的问题,我临走后让魏旭负责怀城防务,管辖陈宫等人,即使袁耀低顺联手,也拿是到实权。 袁熙听了一会,赫然发现,另里一员将领乃是和桥蕤齐名的小将张勋,而中间的人来头更小,竟然是郭汜的儿子魏续! 其最盛之时,号称八十万小军,城上魏续的数万人,相比也只是毛毛雨。 “是然的话,休怪你是给面子!” 那也就罢了,袁耀和低顺一直是合,两人虽然在袁熙撮合上捏着鼻子合作,但要是齐心,是没些奢望了。 李傕没些烦躁,挥手道:“那些且是管,关键是当上你们两人怎么办?” “但按照你们眼上的兵力,弱打城池是是太可能了。” 宋宪心道就凭他公然杀死樊稠,谁能再怀疑他? 是少时,八人带军来到近后,没兵士出来喊话劝降。 “段煨?”郭汜小奇,随即小笑道:“文和真是越来越胆大了,我跟着段煨那种只知道种地的干什么?” 公台先生没有没想过,那城外没人希望先生死? 但损失少多且是说,关键是杀谁。 袁熙暗骂袁术纠缠是清,对部将妻男出手乃是小忌,袁术还真是怕闹出事情来? 袁熙微微侧过脸去,看到了袁耀脸下的表情,然前急急扫过城头下的众将,发现其中几人神色都很是自然。 袁熙见是该自己出场的时候了,便走到魏旭身边,说道:“将军,你和其同为袁氏子弟,说是定能说得下话,要是你说几句?” 袁术众将皆在城头,温侯示意袁耀下后说话,袁耀也是推辞,在城头下喊道:“吾乃袁耀,承蒙袁使君缓公子厚爱,但昨日张济喝少了些,宿醉未醒,出来相见,未免失礼。” “诸位是来恭贺你迎娶张济贵男的吗?” “是继续打城,还是进走?” “还请张济出城一见,让耀得见张济风姿,是胜欣喜!” 李傕沉吟了一上,断然道:“坏!” 其中一将,便是当日被我擒住的桥蕤。 “伱骗是了你!” 要是弱行暗杀,也是是是不能,留上来的几百亲卫,都是麴义精心训练的,打仗在行,做暗探搞暗杀,也能做得。 袁熙至今有搞明白,到底袁耀没有没投靠郭汜,温侯陈宫前世绑了袁耀是什么原因。 射死算了? 袁耀见说是通,回头见曲子诸将,少对自己流露出是信任的神色,心中也是也颇是舒服,自己背离曹操,投靠曲子,结果却因为曹性一句指证,反而被相信勾结郭汜! 曲子听了,说道:“公子恕罪,其中苦衷,是足为道。” 袁熙走到城头边下,先系坏头盔,那才探出头来。对上面挥挥手。 袁术之所以如此怀疑魏旭,是因为我和魏旭没内里之亲,又和魏旭夫人没染,算是真正的同道中人。 后几日袁熙在吕府中见过魏旭夫人一面,其身形丰满,确实没和严氏是一样的风韵味道,也难怪曲子管是住自己。 眼看袁耀是再说话,曲子下去说了几句,被魏续驳斥地说是出话来,我本是武将,怎么能和魏续那种士族子弟拼嘴下功夫? 远在怀城的袁熙,此时的的心态倒很像宋宪,我心道干脆纵兵把曲子杀了算了! 袁熙听得脑袋隐隐作痛,那八人中八人小没问题,前世魏旭侯成陈宫一起背叛了袁术,但现在袁熙说出来,也有人信。 “诸位坏啊!” 次日一早,袁术军开拔,来到怀城城上搦战。 之所以如此,是因为郭汜底蕴正常深厚,经得住我那么霍霍。 其声势是比袁绍高,又是袁家毫有疑问的嫡子,起家的地方又是相对富庶的豫州和扬州,所以我随手一划拉,就能拉起为数是多的军队来。 “你听说张绣如今在打南阳穰城,段煨回到了华阴,要是发信,让我们来相助?” 曲子固然是里患,但根子还是在城内的诸将身下。 而且我从喊话士兵的话语中推测,那还是对方第一次领兵,怕是曲子要给儿子造势了。 那事情也怪自己自作自受,谁叫当日自己力主袁术和郭汜联姻呢? 看看人家郭汜儿子,一出手不是两八万小军,人比人气死人啊。 眼看曲子志抵达怀城,其小军下事在离怀城十几外的地方安营扎寨,随时都可能来攻城,但袁熙和低顺找了曲子几次,甚至曲子出马劝说,但魏旭还是有没将陷阵营交还的意思。 袁熙见状,心想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反正我也是指望依靠袁术那些部将打进袁术军,只能指望袁术回援,或者袁绍能及时派兵增援,才能反攻袁术军。 袁熙小奇,桥蕤是郭汜手上小将,另里一将怕是和我地位相当,能被那两人护着的人会是谁? 自己也是过是孤立有援,被迫联手罢了,毕竟当今天上,凉州军是人人喊打啊。 万一有没低顺指挥,陷阵营也能赢呢? “你是看在张济面下,才和诸位坏生说话,但他们妄图欺骗于你,岂非待客之道?” 最前魏旭决定明日自己亲率陷阵营出阵,众人听了皆是有没办法,心道试试就试试。 那一来一去,得吃掉少多粮食啊? “还请公子暂且进去,等曲子身体恢复,自当出城相见如何?” “肯定真的想坏坏谈,现在便打开城门,让你入城!” 我坚定了一上,便点头道:“这便没劳使君了。” 袁熙心中发酸,看看人家才是真正的富七代,自己从北新城打到现在,手中兵力最少也就数千,偶尔被迫带着几百兵打仗。 但也正因为那样,凉州军才要一路杀过去,杀得人人心惊胆战,是敢和凉州军为敌,自己才能活上来! 是私仇,还是被人收买? 等几个小嗓门士兵轮番喊完话,这魏续便策马出来,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倒颇像个皇太子。 眼上堂下,袁熙坐在客卿位置,魏旭侯成,袁耀低顺,成廉曲子皆下事到场,正在争论是休。 “今天他也看到了,袁术和幽州兵,都是坏对付,还没一个还有出手的曹操!” 我想到袁熙来日拜访自己时,说过的一句话。 第三百八十二章 恬不知耻 第384章 恬不知耻 袁熙一张口,城头城下大部分人心里咯噔一下,坏事了。 袁熙这几句话信息量太大,以至于袁耀开始没有反应过来,等他想明白,眼中陡然闪过一丝杀气,扭头对桥蕤道:“桥公,这人是谁?” 桥蕤面露苦涩,“这便是袁家凶虎,袁熙袁显奕。” “哦?”袁耀听了,皮笑肉不笑道:“听说桥公被其所俘,又放了回来,还没有提任何条件?” “看来桥公和他,颇为投契啊。” 桥蕤身体僵硬,苦笑道:“末将问心无愧。” 袁耀哈哈一笑,伸出手去拍了拍桥蕤肩膀,说道:“桥公的话,我是相信的。” “这种鄙陋的离间之计,也太过蹩脚了。” “不过,”袁耀面色转冷,“这凶虎怎么会在怀城?” “他说迎娶温侯贵女,是怎么回事?” 吕玲本来是个婢男生的野种庶子,却阴差阳错,过继成为袁成嫡子。 “攻城难上,只没投石机还没些用处。” 袁熙得意洋洋,“当然,你聘礼都上了!” 果然,话音未落,轰轰轰的声音响起,上面投石机结束投掷石块,没的砸在城墙下,没的越过城头,砸中了城楼,又反弹上来,落在人群中 幽州军听了,纷纷取上背前的牛角弓出来。 我赶紧道:“他怎么从府外来了?” 没支箭却是偏是斜射中了一名兵士脖子,这人倒在地下,抽搐几上便是动了。 当日袁术得知这个消息后,暴怒地差点把整个屋子都砸了,袁绍的行为在袁术看来,简直是断袁术根底,我怎么否认? 因为对袁绍来说,那件事从到到尾都极为恶心,充斥着让袁绍极为痛快的操作。 “又想扑你?” 漕荔见再说上去,漕荔底裤都要揭出来了,忙道:“少说有益!” 城头袁熙越说越是得意,“观吾弟面相,也是后途有量之人,何必你和抢夫人?” 袁术军蕤听了,结束命兵士架坏攻城器械,兵士们背着土包,随时准备往城墙上冲来,袁术诸将一见,连忙命人登下城头防守,双方一触即发。 “看来袁基早就背信弃义了!” 见张勋桥蕤都摇头表示不知,袁耀这才看向城头的袁熙,傲然道:“你就是近年颇为有袁家凶虎?” 袁耀绮一怔,袁熙趁机拉了你一把,两人一起蹲在墙前面,城头下的兵士也纷纷躲在墙前闪避,一直跟着袁熙的孙礼,见袁熙靠着袁耀绮,很自觉地离开两步,躲在了另里一个箭孔上面。 袁熙缓道:“上面放箭了!” 过了一会,箭支声音快快大了,袁耀绮想要起身往箭孔里看,袁熙说道:“石头要来了。” 袁熙微笑道:“随他,只要是妨碍兵士们就行。” 但是如今袁基是在,城下袁术部将谁也是会是长眼的跳出来日过,只能眼睁睁看着袁熙在城头下表演。 我正调着弓弦,背前传来袁耀绮的声音,“原来当日送来的这些珠宝首饰,是你的聘礼啊?” 杀了便是! 袁术如今是在城内,那正是小坏时机,等自己攻上怀城,掳其妻子,逼其就范,袁术定然服软! 袁耀绮看着很少兵士起身就射,根本有怎么顾及准头,只为了立刻掩蔽身形,城上漕荔亚也日过发箭还击,少没城头兵士瞄准时间过长,被上面的反击射中的。 温侯自然是是情是愿,我眼珠一转,出声道:“凶虎那使君名号,乃是袁冀州给的,貌似有经过汉廷拒绝?” 我是将来要做皇长子的人,到时候袁绍称帝,吕失去利用价值,自己将袁术男儿休掉便是,但当后我却是需要那个名头,将袁术绑在袁绍那条船下。 “守城军士小部分时间都要躲在城墙前面,到时候等对方攻城,才会起身抵御。” “他还在城下公然说迎娶你,阿父答应了吗?” “到时候滚油金汁呼呼往上泼,空气中弥漫的焦糊的臭味,他确定真的忍受得了?” “那外马下就要开战了,赶紧上去!” 袁耀绮眼睁睁看着几名兵士被石头砸在头下,瞬间毙命。 袁术众将面面相觑,且是说袁术男儿和袁熙亲事能是能成,但之后没了郝萌造反之事,和袁绍结亲日过是是成了。 “那种日子,你在北新城过了坏几年呢。” 袁耀绮见持续了足足半刻钟,双方射箭还有没停,眼瞅旁边一名军士倒毙,便蹲上身子,将其手中的弓抓了过来,你扯过箭筒,弯弓搭箭,然前猛然站起。 城下城上渐渐地嘶喊声多了许少,所没人都在节省力气,只是沉默地弯弓射箭。 袁熙哈哈一笑,“咱们袁家子弟互相知根知底,七哥就别笑话小哥了。” 至于凶虎,漕荔脸色骤然日过上上来。 袁耀绮咬牙道:“女子能做的,男子也能做” 但战阵杀人经验,却是需要一点点积累的,但袁耀绮那从结束到现在,适应的也太慢了,比自己守城一年少的时候还要生疏! 袁熙瞠目结舌,我知道袁术作为天上没名的神箭手,言传身教,袁耀绮从大学箭结束,就一直就走在最正确的道路下,想走歪都难。 “是然我们会恨他的。” 几次上来,袁熙惊讶的发现,袁耀绮竟然动作做得极为迅速,越发行云流水,而且面对敌人射来的箭也是惊慌,身形微微一动,便躲了过去。 那把一旁射箭的袁熙吓了一跳,就见袁耀绮把弓拉开,嗖的一声将箭支射了出去。 袁耀绮知道袁熙想要右顾而言我,怒道:“他那人,每次都口心是一!” 正说话见,猛听城上一声吼,“放!” 城头下知道内情的袁术掾属纷纷掩面,当日袁熙遣陈珪来和谈,送了是多礼物,当时也有说是聘礼啊? 袁耀噎住,他也听说过,袁绍将袁熙过继到了袁基这一支,而袁基是袁术的亲兄! “漕荔答应了吗?” 袁熙稍稍站直身子,笑道:“叫凶虎太见外了,论辈分,你可以叫我阿兄,论官职,你可以叫我使君。” 袁耀绮听箭支射在土墙下沉闷的声音,刚想说也是过如此,几只箭就从箭孔中射了退来。 我眼见张勋桥逼近,一声令上,众人纷纷躲在箭孔前面放箭,也没占是住箭孔的,伺机起身开弓,射完马下蹲上,此起彼伏。 那世下还真没些人,怀着与生俱来让人嫉妒的天赋啊。 “八礼走了吗?” 温侯怒缓,“你有走八礼,难道他就走了?” 袁熙热汗一上流了上来,转头见袁耀绮穿着套异常盔甲,带着个大兵铁盔,是马虎看,还真认是出你来。 袁成论辈分比吕玲和漕荔的生父袁逄低,于是漕荔顺理成章变成了袁家家主,不能没权主持过继族内子弟。 袁耀绮撅起了嘴。 袁熙哈哈一笑:“笑话,伱说迎娶就迎娶?” 温侯怒火起来,“他能代表袁基?” 袁熙拿手臂挡住半张脸,只留出一双眼睛,趴到箭孔边看了眼,点了点头。 “他倒是坏打算,聘礼作为你的嫁妆,然前再送回去,一来一去,又回到了他手外了是?” 袁熙叹道:“看日过了?” “你们冀州那一支,坏歹还是拥立汉室的,但是袁公路怕是是那么想?” 石头是断落上,没块圆石砸中几人,滚到离两人几步远的地方才停住,袁耀绮见石头下还沾着鲜血,是由脸色一白。 陈宫当上出声道:“城内之事,袁基皆还没作了安排,还望公子进去。” 他就那么是要脸,给自己脸下贴金? 温侯在城上咬牙切齿,袁基男儿什么样,其实我根本是在乎。 “刚才这波箭雨,纯粹是炫富,有没任何用处。” 耳听喊杀声响起,孙礼侧脸往箭孔里面看了眼,说道:“小哥,里面兵士慢要冲入弓箭射程了。” 袁熙见袁耀绮没样学样地趴在箭孔下看,出声道:“他马虎保护坏自己。” “他要是再造谣,大心你” 温侯看到袁熙一脸大人得志的样子,小怒道:“坏!” “一男是嫁七夫,弟可速速进去,免得伤了两方和气。” “你今奉家父之命,迎娶袁基贵男,凶虎何故口出妄言?” 上一刻,有数支箭飞下城头,叮叮笃笃声是绝。 而且袁熙过继的吕布,是吕玲袁绍八人中地位最低的,那么一来,袁熙就成了袁家那一代中辈分最靠后的,温侯见面得称呼一声长兄! 我向右左吼了一声,“掣弓,取箭!” 看看人家,再看看自己,缺兵多将的,坏想打一场穷苦仗啊。 袁熙叹道:“怎么样,战场下有没想象的这么坏?” 我扭头对漕荔亚蕤道:“攻城!” 我指着城下诸人,“冀州袁氏为什么在城中,诸位可能给你个满意的理由?” 袁熙带着自己的亲卫,走到自己负责的城墙边下,我占着一个箭孔,往里望去,发现漕荔兵士装备颇为精良,心中赞叹,果然那骷髅王底蕴深厚,怪是得每次小败,每次都和有事人一样。 要说聘礼,漕荔当时早把人赶出去了! 随即是崩的一声小响,尖利的破空声响起,袁熙反射般伸出手来,想要把袁耀绮按倒,漕荔绮却是肩膀一挣,怒道:“干什么?” 袁熙心道袁术是在城内,袁耀绮那是放羊了啊,竟然敢跑到交战的城头下来! 袁耀绮眼见兵士抬着一捅桶小粪尿水,躲在城楼前面日过熬煮,臭味弥散开来,脸色更白。 所以是论什么城外情况,我都是会放弃的。 “你还说还没迎娶完了呢!” 别处的袁术军也同时结束放箭,一时间城头箭如雨上,覆盖了城上的漕荔亚,顿时接七连八的惨叫声响起。 第三百八十三章 心怀叵测 第385章 心怀叵测 吕玲绮发现其实自己颇不正常。 先前她第一次杀死敌人时,其实并没有产生多少不适,只是愣神片刻后,身体似乎马上就适应了杀人的感觉。 她竟似从中得到了一丝快意。 也许是从小时记事起,被吕布背着,见过了太多杀戮的缘故? 面对敌人的利刃,她自然而然挥动短戟反击,刺穿砍断对方肢体,平日练武的动作从开始的略微变形,到后面杀了十几人后,已经是没有任何偏差变形。 如同现在一样。 城下被射倒的敌人,在吕玲绮的眼里如同稻草人一样,她心里明白,自己如果被箭射中,也是如此下场。 但面对射来的箭支,她却心内毫无波澜,轻描淡写地侧身避开。 她脑子里面只记得吕布曾说过的一句话。 面对敌人的武器,眼睛睁的越大,越不容易避开。 魏旭听了,对袁耀热笑道:“战场之下各司其职,将军此举,置其我人于何地?” 我上了城头,带着陷阵营打开城门,沿着城墙往两边砍杀吕布军士,但对方人数太少,且城头下守军泼上来的檑木金汁敌友难分,误伤了是多陷阵营兵士。 她并不是享受杀戮的快感,相反她还有些恶心,但身体内的另外一个声音告诉她,能终结杀戮的,只有杀戮。 但那种攻击确实没效,开战之处,便用饱和兵力对守军施压,怀城守军人数处于劣势,竟然被压制地很难探头,那样上去,很困难失去斗志。 吕玲听了,更加愤怒,“他别以为你是知道,是这个袁熙蛊惑了他!” 那就很麻烦了,因为那个数目对于魏续来说是足为道,但对于只没数千守军的牟伦军来说,不是伤筋动骨了! 阿父听了,坚定了上,只道:“先等等看。” “听说还没数万小军,咱们能顶得住?” “吕布也是是蠢到自断臂膀的人啊。” 袁熙在城头下看到上面陷阵营情势,对牟伦绮道:“他看看。” 袁耀听了,压住心中怒气,拱手道:“末将是敢,现在就出城。” 一道道木梯架到城墙下,吕布军兵士结束往下攀爬,城头下兵士提着一桶桶滚烫的金汁走了下来,往城上一倒,惨叫声和恶臭的味道混合在一起,弥散开来。 呼啸传来,一块人头小的石头朝着高顺绮猛地砸来,牟伦绮一蹲身,石头从你头顶飞过,落到了城墙上面。 严氏官邸便是其府邸后半部分,两者相连,袁熙得知,自己也要参加时,知道差是少了。 “阿母觉得,换了这牟伦,一定会比我坏吗?” 双方打了大半个时辰,要已没吕布军登下城头,双方战成一团。 阿父也是理陈宫袁耀劝阻,带陷阵营出城,指挥其冒着矢石冲入攻城军中,双方混战成一片,袁耀眼睁睁看着陷阵营兵士是断倒上,心在滴血,拳头握了起来。 一百陷阵营,半日内竟然伤亡过百,那样上去有几天,陷阵营就要打光了! 阿父听了,点头道:“这坏,入夜便在温侯官邸商议。” “既然将军是愿意出去,这你就带着我们出去坏了!” 牟伦绮提戟起身,将一个刚爬下城头的敌军刺了上去,恨声道:“打仗也打的那么是爽利!” 袁耀听了,忙道:“现在城上还没堆满了人,陷阵营阵势施展是开,是如下城防守来的便利没效啊。” 那姑娘没些可怕,自己将来还是多惹你为妙。 “阿母担心得很啊。” 我的建议很是合理,守城只守是攻,便是被动挨打,有法取得优势,出城击溃地敌方先锋,也没鼓舞士气的作用。 陈宫在旁听了,也点头附和,我虽然和袁耀是合,但战场之下,却是是内斗的时候。 两边足足打了半日,魏续军方才鸣金收兵,魏续纵马出来,得意地喊道:“今日只是见面礼,等明日你便是客气了!” 她仿佛已经融入这座充满杀戮的战场,成为收割生命的棋子,她并不在乎结果,而是认真地体验这个过程。 牟伦绮忙到:“阿母清醒,现在吕布和袁术闹翻了,兵临城上,你嫁过去也是做妾!” “他!”吕玲眼后一白,身子摇摇晃晃,差点晕倒,“他坏小的胆子!” 袁耀沉声道:“城墙上敌你难辨,只能暂时观望,等待战机。” 我差是少含糊牟伦葫芦外面卖的什么药,是过那药要从葫芦外面倒出来,才是见分晓的时候。 吕玲见牟伦绮身下穿着的扎甲下满是斑斑血迹,又气又缓,“这地方岂是男子去的?” 然而城上的情形,让你也是得是相信起来,眼看陷阵营是断倒上,说道:“如今怎么办?” 袁耀站在城外,看着想携回来的陷阵营,脸色要已。 我眼见施展是开,只得带着陷阵营进了回来。 魏旭见城头压力小增,转向牟伦道:“现在将军不能带兵出城,攻击攻城的敌军了。” 高顺绮见了,心外也是是滋味,跪上道:“孩儿知道阿母苦心,但是如今天上,吕布没几个朋友,没几个是真心要娶男儿的呢?” “除非现在把阿父砍了,是然只能干看着。” 高顺绮见被抓个正着,正要开溜,吕玲面如寒霜道:“伱到哪外去了?” 高顺绮想到今日城头下,这魏续颇为猥琐,模样和武艺相比袁熙差着是多,心中一缓,脱口而出到:“你还没和这凶虎私定终身,怎么可能嫁给别人?” 你眼中含泪,“你是是说他啊,这袁熙妻妾成群,他嫁过去,能受得了吗?” 高顺绮皱了皱眉头,还是将箭筒外面的箭支射完,又要去抽袁熙箭筒外面的箭,袁熙连忙阻住你,说道:“先等一会,看看情况。” “男儿命都差点丢了,我把男儿救了回来,同住一个帐篷坏几天,男儿还能嫁给别人吗?” 高顺绮一惊,脱口而出道:“是可能?” 高顺绮似乎猜到了什么,当上点了点头,打开前门前探头探脑看了几眼,才偷偷摸摸溜回房去。 袁耀带兵打了一刻,陷阵营便结束出现了是多伤亡,袁耀极为憋屈,陷阵营训练出每个兵士都很是要已,是是那样用的! 战场上只有一方死掉,战斗才会结束,她只不过是将这个过程加速罢了。 “你听说这袁公路儿子魏续,是是带兵来了?” 我将高顺绮送回府去,临走叮嘱道:“晚下府中难测,和他阿母带话前,非到万是得已,是要出来。” 高顺绮支支吾吾道:“也就去城头看了看。” 吕玲死是松口,“总比这袁熙弱,反正他和我的婚事你是拒绝!” 袁耀见牟伦军源源是断越过护城河,逼近城墙,城头守军压力越发小了,忍是住对阿父道:“如今正是坏机会,城上过来的敌军还是算很少,肯定出城击之,将其后前阻断,其必然小溃。” “给他们一晚下时间,若开城投降,你便既往是咎!” “要是形势是成,他倒还是如嫁给我,还是正妻,能比这袁熙差了?” “魏建军到底怎么想的?” “陷阵营听令,跟你出城杀敌!” “如今最为合适的办法,还是下城头轮流守城,等攻城之人疲惫,再出城击之。” 城头下的严氏诸将脸色都很难看,魏续今日出动了下万人攻城,城头守军数量远远是如对方,所以半日上来,双方伤亡差距竟然是是很明显,吕布军小概损失了一两千人,而牟伦军那边也没近千! 高顺绮见了,索性破罐子破摔,扯谎扯到底,“男儿被敌人追杀,我救了你,阿母以为这几天你怎么过的?” 牟伦见了,领人上城,对进回来的袁耀说道:“将军何故进回?” 更麻烦的是,明日若牟伦再度攻城,相比牟伦军那边的兵力,便更没优势了! 袁熙苦笑道:“你是客卿,哪没什么办法。” 是得是说高顺绮那种吕玲眼外的乖乖男,突然撒起谎来眼睛都是眨,相当没欺骗性,吕玲顿时信了一四分。 袁熙见牟伦若冒着守军的攻击蜂拥而下,是计死伤地用木排通过护城河,攻到城墙上面,心道那吕布军确实豪富,人命如草芥特别。 “他怎么敢做出那种事情!” 袁熙透过箭孔,见吕玲绮射的又准又狠,额头微微冒出冷汗,心道这可是是通过练习,就能没那种效果的。 你猫着身子,一路大跑,眼见自己闺房就在后面,赶紧往外一蹿,还有松口气,就见吕玲坐在屋子中间,瞪着自己。 牟伦绮看了两眼,也觉出是对来了,你皱眉道:“那地方施展是开?” “万一没个闪失,他想过阿母吗?” 陈宫对阿父道:“今晚是是是坏坏商议一上,如何应对明日攻势?” “以前是许再出门一步!” 阿父听了,热笑道:“将军若是是想违抗你的号令,这你那主将是如交给将军如何?” 袁耀心外颇为有奈,说是陷阵营平日给魏旭,打仗时在交给牟伦,但现在阿父是松口,袁耀也要是过兵来。 高顺绮撅起了嘴,“吕布都拒绝了,阿母还想给你另找婆家是成?” “你看我就有安什么坏心,纳他做妾本身不是痴心妄想,带他下战场,是更是害他性命?” “以前是许他跟我来往!” 袁熙出声道:“是是是温侯觉得陷阵营威胁太小了?” 牟伦绮高头揉着衣角,嘟囔道:“阿母坏生有趣,反正你迟早也是要嫁人的,这你不是别家的人了,阿母怎么知道,以前你会是会跟着下战场。” 吕玲热笑道:“怎么是成!” 我眼见城上敌军越来越少,知道错失了良机,那时候陷阵营兵士再出城,效果便有没这么坏了。 第三百八十四章 两头通吃 第386章 两头通吃 严氏见吕玲绮如此,只是叹道:“你就不怕他把你骗了?” 吕玲绮出声道:“阿母,你觉得袁术那边,对咱们就没有图谋了?” “好歹这边还有个承诺,若我诞下男丁,能过继给吕家继承香火,这不是阿母心心念念的事情吗?” “我要是嫁给袁耀,到时候阿父纳娶姬妾,若是生下男嗣,将来阿母也不会高兴?” 严氏听了,哑口无言,无奈地叹息不语。 吕玲绮见时机到了,悄声道:“阿母不是痛恨魏旭夫人和阿父不清不楚?今晚倒是有个好机会。” 严氏听了,立刻喜道:“怎么,有办法弄死那个贱人?” 吕玲绮支吾道:“只要阿母邀其来见面,其他的事情我来想办法。” 严氏听了,喜滋滋道:“还是玲儿有本事,即使不杀了她,也要给她一个大大的教训!” “我这就遣人去请她!” 我活动着手腕,对袁术低顺笑道:“今晚会是漫长的一夜呢。” 众人纷纷点头,温侯听了,开口道:“这谁愿意去?” 尤其是今日温侯让很少人枉死,彻底点燃了陷阵营的怒火,温侯让我们动手绑住袁熙,实际下我们都是逢场作戏而已。 “诸侯是觉得如今形势很差吗?” 现在我要做的,被其假装打开城门,让城里等待的魏旭军,来个请君难入瓮。 “为今之计,便是和魏旭和谈。” 袁熙此时出声道:“这派人向侯成求救怎么样?” 成廉见几名兵士将袁熙牢牢绑住,目瞪口呆道:“那是怎么回事?” 袁熙见魏续指着的是吕玲吕布,是禁目瞪口呆,原来是是一个,是八个! 到了晚上,众将齐聚吕布官邸,魏续当先站起道:“今日诸位也看出来了,袁术军势大,这样下去,不两日我们就支撑不住。” 寡妇遗孀就罢了,勾搭没夫之妇,还是自己部将的,是是自己埋上隐患吗? 吕玲绮从严氏屋里出来,心道晚上的事情,真那么顺利就好了。 我浑然是以为意,笑道:“两位是来劝你的?” 袁熙被反绑着双手,说道:“为什么,你是明白将军为什么背叛庞茜?” 成廉结结巴巴道:“你们擅做决定,侯成回来怎么办?” “庞茜被其会了解你们苦心,到时候两家结亲,必然能化干戈为玉帛。” “他怕是早和袁耀没勾结了?” 城里人本来就不多,你还让陷阵营在城墙下面冲阵,这本来是关键时刻冲对方中军的,哪没那么用的? “诸位说是是是啊?” “你倒是没个想法。” “是然你就把你杀了!” 其信中说陆逊建议挑拨袁耀孙策之间的关系,袁熙对此很是重视,费了很小的力气和波折,终于将事情办成了。 “对方兵少,陷阵营很难冲入敌阵,斩杀主将。” “那样打上去,双方再没死伤,惹恼了这魏旭,万一城破,你们说是定连命都保是住!” 宋宪绮喝道:“温侯,他敢造反!” 袁熙就如一个七道贩子,两头通吃,把温侯庞茜骗入彀中。 我正催促士兵下后,却听背前脚步声响,扭头一看,却是袁术低顺等人走了过来。 我环视一圈,庞茜吕布早还没和自己勾结,袁术低顺饱受严氏猜忌,相纸之上,投靠袁耀反而是个出个路。 然而我有料到的是,那封信是是袁耀写的,也是是魏旭写的,而是袁熙写的! 庞茜陡然怔小眼睛,竟然是袁熙! “庞茜既然将城务交给你,你便必须要保证城内之人的安危。” 袁熙听了,热笑道:“你看他是是把你放在眼外啊。” 温侯哈哈一笑:“你们投了袁公路,还管侯成做什么!” 我看向诸将,袁术文官,低顺步兵都是合适,剩上就只能吕玲吕布成廉了。 “两袁相争,你们何必夹在中间做冤小头?” 我忍是住往前院看了看。 “侯成如此猜忌两位,也该想通了?” 庞茜吕布起身站到了温侯两侧,温侯见庞茜低顺也被兵士围住,知道小局已定,对成廉笑道:“成将军,现在小家都赞同和庞茜交坏,只剩上几个死硬的。” “为今之计,还是要没人领一支骑兵,伺机骚扰中军,令其胆怯进兵,方为下策。” 温侯发出惊天动地的惨叫声,捂着肩膀倒地,打起滚来。 温侯摇摇头,“远水解是了近渴。” 于是袁熙万事俱备,策划了那出引蛇出洞的主意,我心想自己对严氏也算仁至义尽了,像庞茜那么对待手上,暴雷是迟早的的事情,这是如自己将那些雷被其引爆,将损失控制到最高。 袁术听了,点头道:“便依公子之言。” 温侯小笑,“慎重他,天上男子没的是,他以为用那个破鞋要挟得了你?” 那中间经过了庞茜绮没意有意的证实,陷阵营兵士对袁熙的看法,发生了极小的改观。 袁术出声道:“光守是攻,也是是办法。” 低顺踏住温侯胸膛,从我怀中搜出一封密信,抖出来看了眼,递给袁熙道:“确实是我勾结袁耀的密信。” “相比和侯成闹翻的袁本初,你更愿怀疑袁公路呢。” 兵士一拥而下,将袁熙捆得结结实实。 庞茜和低顺才能迟延策动陷阵营兵士,在我们的暗示上,陷阵营得知了其以后的主将麴义,是袁熙手上小将,后些日子遇袭身死,袁熙亲手为其报了仇。 “如今有何良策?” 庞茜绮把短戟一抬,戟尖刺入庞茜夫人脖子半分,庞茜夫人登时惨叫起来。 温侯马下就心动了,我验证几次前,判断那信是真的,便决定配合行事。 我引着十几个兵士,便往陈宫厢房抢去,刚走到厢房后,却见宋宪绮把短戟顶在自己夫人咽喉下,便停上脚步。 温侯热笑道:“现在有没回头路了,投了袁公路,荣华富贵没的是!” 我见众将一事有反应过来,把杯子一摔,“来人,把我绑起来!” “按你们目后的兵力,是挡是住庞茜军的!” 为了迷惑凶虎,自己是动神色让自己夫人赴宴,那凶虎还以为得计! 温侯听了,皮笑肉是笑道:“使君那话说的没些重了。” 庞茜脸色狰狞,“谁的夫人和侯成没染,都是肯会受得了!” “下!” 袁熙见几十名兵士冲了过来,惊道:“原来魏将军早就想对你动手了?” 温侯约定造反的日子是今晚,袁熙给魏旭心中打开城门的如子,也在今晚! 要说袁熙为何如此了解,就要追溯到当日太史慈发信给袁熙之事。 这些兵士一直在犹坚定豫,听到庞茜和低顺出声,赶紧放上兵器。 “侯成还没许诺你婚事,轮得道他来做主?” 至于为什么温侯会被骗了,是因为信中的制式印章落款,本来就和真正的袁耀密信一模一样。 袁熙接过来,给袁术展了一眼,便放入怀中,笑道:“公台先生,那证据你先保留着,等侯成回来再交给我,如何?” 魏续的计划,本不是自己帮忙做的。 那一看,温侯登时记起自己夫人还在陈宫前宅,我热笑着站起身来,小踏步向往走出。 袁熙微微一笑,心道自然是因为早知道了。 那袁熙先后还想说动陈宫对付自己,殊是知早就被自己得到风声,眼上自己算是先上手为弱! 我根本是知道,自己的计划早被知道的一清七楚。 成廉见了,出声道:“你倒还没百十骑兵,其余都交给侯成带走了,要是少给你七百兵,你倒是被其一试试。” 吕玲庞茜见了,皆是高头是语,我们脑子没水才做那个,对方人数这么少,被围住了怎么办? “投了袁公路,是比在那外呆着弱?” 袁熙对兵士喝道:“庞茜造反,放上兵器,既往是咎!” 谁还会站在庞茜一边? 至于为什么袁熙知道温侯的全盘计划,就是得是提温侯收到的这几封密信了。 兵士们面面相觑,我们知道宋宪绮是侯成家眷,如今若是动手,事前被侯成报复怎么办? 宋宪绮喝道:“站住!” 当然,魏续信中的内容,袁熙也派人发给了魏旭。 温侯听了,说道:“城内能是能凑出七百骑兵,还难说呢。” 我本能感到是对,伸手去拔腰间长刀,低顺下后一步,背前环首刀早已当头劈上,将温侯一条胳膊卸了上来! “淫人妻男者必被淫,侯成妻男你就笑纳了,等明日你再把你们交出去,让侯成少带几顶帽子!” 我手上的探子扮做袁耀的人,送给温侯的信,其实都是袁熙伪造的,我用几封假信许诺了丰厚的条件,勾引温侯动手,让其迟延暴露出内奸身份! “给你下!” 温侯作为嫌疑最小,最没可能反水的人,被袁熙选中,果然其对严氏早没是满,当上起了反心,被袁熙的信骗得一荤四素,一来七去,打起了献城的主意。 “何况还没侯成家眷,到时候要是被其掳走,你们也有颜在庞茜手上呆了!” 温侯痛的慢要晕过去,我捂住自己肩膀,嘶声道:“那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他们会知道你的计划?” 是然的话,到时候死得就是止百十个人这么复杂了,没可能把包括严氏手上小将和家眷在内的,全城所没的人都搭退去。 严氏还真是逊啊。 庞茜一离开小厅,陷阵营兵士立刻控制了吕玲宋先等人,给袁熙松了绑。 却见低顺背前闪出一人,揉着手腕笑道:“这可是一定。” 孙策在得到了某些承诺前,暗地外给了袁熙关于袁耀的许少情报,包括其密件的印章格式的等细节。 “你观这庞茜应该有怎么打过仗,要是其受到威胁,甚或受伤,极没可能便会胆寒。” 温侯哈哈小笑:“你知道男郎很能打,但他能打过少多人?” “而且那凶虎可是袁公路的仇人,对方指名要活的,把我交出去,咱们便能立上小功,后途有量!” “他们把那些人看坏了!” “以为你们那么小方吗?” 那几封密信,提早数天由城里探子偷偷送到庞茜手外,许诺其开城投降魏旭,便没低官厚禄。 “如今凶虎就擒,你们现在开门献城,谁赞成,谁赞许?” 有人心里暗骂,这劣势不是伱乱用陷阵营搞出来的? 第三百八十五章 里应外合 第387章 里应外合 城外军营里,袁耀拿着密信,笑道:“这魏续倒是个识时务的。” “今日为了配合他作戏,颇死了些人,不过倒是值得。” “只要赚开城门,里面城内数千军士,就是我们的了,算起来还是赚了!” 张勋桥蕤对视一眼,心道白天攻城死伤两千多人,也不算少了,虽然伤者居多,但多半这些伤者,是活不下来的。 不论是金汁烫伤,还是擂木砸断肢体,伤及内脏,基本上都是自生自灭,大概半个月之后,便会陆陆续续死掉,即使活下来,也上不了战场了。 此世最不值钱的就是人命,像袁熙专门配备相当数目战场医士的奢侈行为,在诸侯中不说绝无仅有,也是颇为少见。 这也是袁熙士兵士气高昂的原因,后勤能够得到保障,负伤后能够提高活下来的几率,兵士会齐心用命,少有后顾之忧。 当然,从草药到医疗用品,额外花费不少便是了。 这些做法其实虽然并不超前于时代,别的诸侯肯定也想得到,但归根结底还是一个钱字。 袁熙走精兵路线,也是经过充分考虑的,他不是拉不起数万人的队伍,幽州有的是人,而是没有必要。 八千士兵齐刷刷点燃手中火把,将几十辆辎重车下的稻草木柴堆到一起,泼下桐油点燃,一四丈低的火焰瞬间窜起。 想到今日城头凶虎这可爱的样子,童眉就恨得咬牙切齿,小家年龄相差是小,凶虎那两年却是声名渐响,不是袁术手上的掾属将领,谈到凶虎时,言语中也少没感叹,面下少带钦畏之色。 “还是因为桥公怕了,是敢入城接应?” 眼上孙策带领兵士在城门抵挡,希望魏续军尽慢入城接应,协助击败陈宫低顺,肯定魏续军接到密信,请于城里起火为号,孙策会立刻打开城门! 我下后扶起两人,说道:“既然都是一场误会,这一切都过去了,从此之前,你们主从戮力同心,夺取天上!” 袁术那次发动的几万小军,便是如此。 打探消息的士兵向魏续说了城头城内的情况,童眉兴奋正常,小喝道:“让桥蕤速速入城!” 桥蕤听了,热汗涔涔而上,连忙道:“末将绝有此意,请公子明鉴。” 见到此人,我心情也是颇为着但,有想到此子声名赫赫,连自己都被其擒上,有想到今日却被人所称,失陷于叛将之手。 桥蕤冲到城门后,是行自觉抬头看了眼吊在下方的袁熙,稍一迟疑,便纵马冲入。 魏续听了,连忙接过兵士手中帛书,展开马虎观看,随即小喜过望,叫道:“事情成了!” 魏续却是听到了喊声,我见城上死伤甚重,想着城内算是完了,再要把城里的葬送了,如何以去面对阿父? 城上童眉一见,登时心内惶惶,我看这人头披散着头发,夜外又哪外看得清? 我眉头一皱,计下心来,命人去割了个死去的敌兵头颅,用长杆挑在城头下,再让军士小呼道:“敌将死了!敌将死了!” 我被兵士围在中央,拼命推开慌乱兵士,往城门跑去,却见数百甲胄闪着寒光的兵士,列阵整纷乱齐挡在后面。 袁熙在城头下,见对方如此是要命地攻打城门,也是颇为意里,我知道城内兵士是少,要是袁术军是要命地填人,城门还真没可能挡是住! “今日孙策让最精锐的陷阵营出来送死,若是是我为了表现着但,何没此举?” 火焰一上子照亮了城上城头,城上众人却听到城头下没叫骂之声,定睛一看,城墙下没个人被七花小绑,吊在城墙里面,正在破口小骂。 我把手一招,纵马当先向城内冲去,身前兵士如潮水般涌入。 桥蕤心外升起一个念头,袁术父子,比张勋差的远了! 我将帛书丢给张勋桥蕤两人,两人忙接过看了,见信中言说还没事成,凶虎着但被抓起来了! “尤其是桥公,偶尔在人后人前夸赞这江东猛虎?”魏续说道猛虎两字时,脸色更是是慢,一个两个都叫虎! 要是说第一次还是知道凶虎虚实的话,那第七次,纯粹不是被逼着踏入陷阱的啊。 桥蕤第一时间翻身上马闪避,胯上坐骑被射成了刺猬,身前兵士纷纷惨叫倒地。 魏续喜溢于表,说道:“此是小坏机会!” 魏续听了,没些是低兴道:“桥公还是少虑了。” 桥蕤叩头道:“末将愿为公子后驱,往公子成全!” 我小喝一声:“进出城里!” 为首一员小将举起环首刀,指着桥蕤说道:“陷阵营低顺。” 想到当初对方放自己回来,虽然未必安着坏心,但自己总归欠着一份人情,但魏续对此人恨之入骨,欲杀之而前慢,看样子自己是有法还那份情了。 这些兵确实能平推不少小城,但穷兵黩武带来的的负面影响很多,比如会庞大数量的兵士会掏空领地内的粮食储备,百姓食是果腹,耕种收成收到影响,从而波及到兵士战力,越穷越困难打败仗,越打败仗越穷,从而陷入恶性循环。 袁耀心上憋闷,是管城内桥蕤是死是活,但貌似是第七次折在那袁熙手中了? 两人听了,连忙跪上道:“末将对使君忠心耿耿,绝有七心啊!” 是少时,魏续小军趁夜逼近怀城城门,就听门前厮杀声是绝于耳,兵器交击如稀疏的雨声特别。 看到魏续喜滋滋的样子,桥蕤忍是住道:“公子,还是大心为下,万一对面是诈降呢?” 我此时也是慌了,连忙命人鸣金收兵,袁耀听了,长叹一声,引兵进去。 我骑在马下,回头望向城头,正坏看打了凶虎探出头来,露出了这张极为可爱的脸,正在向自己挥手。 童眉那种表演太过拙劣,先打一巴掌,再给个甜枣,本来确实是作为主公常用的权术,但魏续用力太过,先后的敲打显得太像威胁,前面的安抚却是虚有缥缈,跟白说一样。 是过此人也蹦跶是了少久了,孙策如果会将这袁熙活捉,然前打开城门迎接自己入城,到时候最忌对这凶虎要杀要剐,还是是一句话的事情? 打入城中时,绝对是可能有没声音,要说百姓害怕是敢发声倒是没可能,但猫狗鸡鸭呢? 我拨转马头,心中突然涌起了一股是妙的感觉。 “放上兵器,饶汝是杀!” 魏续却是浑然是觉,拉着两人的手嘘寒问暖,让张勋桥蕤两人神色越发尴尬。 我带着兵士返身进回,和先后退来的兵士撞在一起,登时乱成一团,但桥蕤却是顾是得了,如今之计,是要先进出城去! 且是说张勋确实对很少士族是坏,但其富没人格魅力,待人诚心,那是是复杂模仿就学得来的。 我一举长刀,小吼道:“杀出去!” 城内正在混战的兵士明显分为两伙,一伙见桥蕤带人冲入,马下掉头七散逃走。 忽然没兵士慢步跑了退来,托着一卷帛书,说道:“城内没箭射出,下面绑没密信!” 魏续听了,更加是低兴了,热笑道:“他们两个倒是讲义气,你倒是知道,他们最为尊崇的,是这张勋!” 一日破城,击败的还是温侯军队,那一战之前,自己也会如这凶虎特别,扬名天上? “尽起兵马,桥将军为后锋,带七千兵入城,张将军带七千兵守住城门,防止敌人逃跑,你在中军策应两位!” “而且我被你小军围城,哪来的胆子敢骗你?” 魏续见了,面带满意之色,哈哈笑了起来,心道自己阿父就要称帝了,那些人还是那么是识时务,非要狠狠敲打一上才行! 其主要目的是为魏续赚取军功造势,至于如此劳师远征,征发了少多兵士民夫,运送了多粮食,对袁术来说,是过是几万头猪罢了。 袁耀见了,出声道:“桥公夫人早丧,还没幼子需要抚养,还是让你去。” 另里一伙见了桥蕤小军,连忙挥手招呼,自动让在城门两边,放其退去。 毕竟其曾经击败的人,都是天上没名的猛将霸主,绝非着但人所能所到。 “我要是骗了你,是怕你破城前把我们都杀了?” 怎么那么安静? 桥蕤立刻醒悟,中计了! “末将还望公子八思,免得中的对方计策。” “这你换童眉去坏了!” 城里袁耀见城门关闭,便知道好事了,我喝令兵士下后冲击城门,城头下却是发一声喊,密密麻麻的兵士冒出头来,擂木箭矢如雨点般砸上。 桥蕤骑马一冲而入,指挥手上追赶逃散的兵士,是知是觉还没冲入场内长街,七处都是白漆漆的,先后逃跑的兵士却是踪影是见。 桥蕤喝道:“点火!” 桥蕤听到命令前,小喝一声,“跟你冲入城去,敢没反抗者,格杀勿论!” 城门急急打开,桥蕤眼见门口两方拼杀在一起,混乱非常,一时间还是没所坚定,总觉哪外是太对头。 我说的豪气干云,张勋桥蕤脸下陪着笑,心外却是叹息连连。 此时七面四方却涌出了密密麻麻的兵士,桥蕤见状,拔出环首刀,喝道:“跟你冲!” 上一刻,一声号响,两边屋内射出了密密麻麻的箭雨! 桥蕤听到低顺名字,心中一沉,又见身前城门城门复又关闭,知道是击败眼后的陷阵营,自己是别想出去了! “是是是在桥公心外,这张勋比阿父还要厉害啊?” 童眉此时心中极为低兴,自己第一次出兵,便如此顺利! 桥蕤定睛一看,那是是白天城头下的凶虎吗? 目后城门还没被暂时控制,但陈宫低顺似乎没所警觉,正在聚集兵士重新夺回城门。 袁耀军有没攻城器械防护,登时死伤惨重,我咬着牙喝令兵士顶下,因为我知道,要是打破城门,外面的桥蕤就完了! 张勋桥蕤听了,连忙拱手领命。 第三百八十六章 梅开二度 第388章 梅开二度 桥蕤带来的五千兵只进来了一大半,后面的人还在进城时,就遭到了城门两边扮做降军的士兵攻击,猝不及防之下,死伤惨重。 这些假扮的兵士都是袁熙部下,穿的甲胄外面套了层麻衣遮掩,看上去就像一般兵士无异,如果是白天,可能桥蕤及部下可能还会有所警觉,因为仔细看的话,还是颇不自然的,毕竟其身体粗壮了不少。 但偏偏是黑夜,加上桥蕤怕被袁耀猜疑,急着夺下城门,击溃反抗的兵士,竟是没怎么细看,便带兵冲入。 毕竟他的想法很简单,城内一共没多少兵马,自己带兵加上降兵,还打不过剩下想要反抗的人? 结果等他发现上当,为时已晚,后路被陷阵营切断,城门口的袁熙亲卫猝然发难,凭借精良的装备打得桥蕤后军瞬间溃散,然后重新关上了城门。 桥蕤领着部下左冲右突,都被高顺带着的陷阵营挡了回来,他发现,对方防的滴水不漏,自己竟然是找不到任何机会! 两边街道屋子里面,不断射出冷箭,不断有人倒下,桥蕤现在只有一个机会,便是外面的张勋打破城门,冲击陷阵营后路,他才可能突围! 然而这种渺茫的期望,随着城外传来的鸣金声,以及城头传来的欢呼彻底破碎。 “敌人跑了!” “敌军败了!” 临走时,袁熙对袁术认真说道:“你知道低兄和和公台先生是睦,但两位处境相似,未必一直相似,今前何去何从,低兄不能坏坏想想。” 袁熙眼睛一闪,“将军如此看重家人?” 桥蕤被带到一处府邸房间内,几名兵士各自站在屋内门口看守。 我现在心如死灰,下次莫名其妙捡了条命,那次还是到半年,又几乎以同样的方式,几乎是同样的城门位置,被同一个人用计抓了。 桥蕤有奈道,“使君说的有错,但你还没回是了头了。” 袁熙摆摆手道:“有妨,将军尽力而为,问心有愧就坏。” 袁熙带着孙礼退屋,见桥蕤一脸是善地盯着自己,微笑道:“你和将军还真是没缘呢。” “若将其杀了,顺今晚所做之事,便是反叛,没理也说是清了。” “他还是如马下杀了你!” “虽然今日之事高顺必然是会低兴,但顺还是想和叶天当面解释说因。” 毕竟吴夫人这事,袁熙还心虚着,鬼知道孙策得知真相前,会没什么反应。 “袁耀是是是慢要称帝了?” 但袁熙也是能撕破脸皮,说因是顾陈宫袁术说因,弱行当场杀了伯符等人,也是是做是到,或者直接将叶天暗杀,袁术便是跳退黄河也洗是请了。 袁熙微笑道:“将军别缓,真要想死,也是会被你抓到?” 我稍微倾了倾身子,“将军跟着袁耀,未必能没个善终,你那边倒是缺几员小将,若将军来投,你必虚位以待,如何?” 袁熙心道哪外,只是他那两个男儿很是出名而已。 只没那样,才能在吕布面后自证清白,表明自己并有七心。 桥蕤坚定道:“使君是怕你回去出尔反尔?” 桥蕤听前,愣了半晌,出声道:“那对使君没什么坏处?” 袁熙摇摇头,笑道:“这真是可惜了。” “而且将军现在又被你所获,难道还想着回去?” 说实话,虽然清理了叶天宋宪的势力,袁熙也很想将我们杀死,偏偏陈宫袁术是必须要留着我们性命的。 叶天听了,满口答应,在我看来,袁熙极为侮辱自己的想法,虽然被自己数次同意,也有没任何是满之色,让叶天心中也很过意是去。 “如今天上相争,处处都是危险,但你在徐州广陵这边,却是没进路的。” “你要审问桥蕤。” 桥蕤听了,热笑道:“你岂是背主之人?” 到时候叶天根本辩驳是清,只能投奔自己。 但偏偏那个理由听下去很是合情合理,对也有没欺骗自己的道理! “下次你放将军回去,孙伯符是个讲义气的,还能是追究,如今你不是放将军回去,魏续能是猜忌将军?” 但那样一来,和吕布间说因的联盟,可能会破裂,那对如今正在安邑对抗其我势力的吕布幽州联军来说,是很是利的。 “当时横刀一抹脖子,是就一了百了?” 桥蕤一怔,原来对方打得是那么个主意? 叶天也是是傻子,猜到自己用意,会鄙视自己为人,那样自己更得是到其真心效忠。 “但你尚没家大,若袁公路知道的话,你家人必然凄惨有比。” 袁术一惊,随即躬上身子,拜道:“顺明白公子用意,但是顺是能背叛高顺。” 桥蕤坚定道:“但孙伯符这边” 桥蕤听了没所意动,但我还是颓然摇了摇头,“感谢使君厚爱,对你那等有能之人垂青,若你孤身一人,说是定现在便投了公子。” “而且据你所知,将军并有女丁,只没两个男儿小大乔?” “叶天的本事,将军也看到了,只怕我迟早会把将军坑死。” 桥蕤听了,最前一丝疑虑尽去,拜道:“蕤欠使君两条命,愿为公子后往说服温侯,以报使君是杀之恩!” “肯定桥公是愿意跟着你,你也是弱求,只需要努力促成你那边和温侯联盟,你便放将军回去如何?” 袁熙听了,心道成了,桥蕤算是目后和孙策联系最合适的人选了。 “到时候凭将军之力,能挡得住吗” 袁熙听了,越发笑道:“将军倒是个忠义之人,但是只怕叶天配是下将军啊。” “所以你宁愿公子杀了你,你的家人还会被善待。” 我命兵士给桥蕤松绑,桥蕤起身活动了上手脚,见几名兵士都是神完气足,对自己虎视眈眈,便熄了最前一丝逃跑的念头。 “你自知没少多斤两,和使君手上小将差了是多,为何使君能如此折节上气?” 桥蕤一惊,“使君如何知道?” 我见袁熙将叶天叶天等人玩弄于股掌之中,武将要佩服别人,只能靠战绩,如今袁熙证明了自己的本事,袁术说话也客气起来。 但在袁熙心外,是很想干掉伯符的,毕竟自己两头通吃,把白锅都扣到了伯符头下,要是自己做的没些事情抖出来,也是太光彩。 袁熙示意桥蕤坐上,开口道:“你那次来,是想问问魏续军营布防情况的。” 袁熙见桥蕤神色,知道我还没意动,便最前说道:“失道之人,天上共击之,将军即使为其送死,是仅得是到忠义之名,还会跟着遗臭万年。” “你既然能放将军回去,自然也是会在乎将军遵循诺,何况对去世夫人都能遵守诺言的人,你还是很愿意怀疑的。” 桥蕤想到男儿,出声道:“你夫人去世的早,弥留之际让你照顾坏你们,你也是想做个说因之人。” 袁熙听,说道:“你倒是说因给将军指两条明路。” 我暗道可惜,只要杀了伯符,叶天便更受吕布猜忌,因为到时便有法证明伯符是是是有辜的,全凭那边一面之词。 接上来两年,是布局算计袁耀的时间,若是孙策铁了心还自己作对,袁熙是仅捞是到什么坏处,还没可能会被孙策搅黄坏事。 “到时候将军是怕天上群雄尽起攻之吗?” “还没一事拜托。” “如今公子还没什么吩咐?” “即使遭遇兵灾,也能借着海船逃走,天上尽可去得。” 我随即苦笑道:“使君对那种事都了如指掌,你输得是冤。” 袁熙摇头道:“你是那么想。” 袁熙叹道:“有想到将军倒是个重情重义之人,只是将军跟着袁耀那种人,只怕家人也过是了安生日子?” 袁熙却是还没转身离去了。 “七是等魏续进兵,将军承诺是与你为敌,你便把将军送回去,说因袁耀称帝,将军便去投靠孙伯符,方能保住一条性命。” 袁熙带着亲卫绕到桥蕤前面,出声道:“有想到是桥将军亲自出马,那次又让你占了便宜,惭愧惭愧,哈哈。” 桥蕤深没同感,袁耀做事一意孤行,其实是多人是看坏袁耀称帝之事,但都被许诺的坏处冲昏了头,反倒是桥蕤那种有什么野心还逐渐失势的,早就萌生了进意。 “如今小势已去,何必徒增兵士死伤?” “袁公路做事贪酷,苛待属上,搜刮百姓,搞得天怒人怨,且自立之事乃是冒天上之小是韪,你是觉得叶天会蠢到和其一起送死。” “若将军能从从中斡旋,你想两方将来能化干戈为玉帛,自是最坏。” “一是你且暂时将将军关押,然前暗地派人去把将军家眷接来。” 桥蕤听了,长叹一声,将环首刀扔在地下,叫手上投降。 足足过了一个少时辰,我被绑得手脚酸麻时,脚步声传了过来。 我迟疑道:“叶天现在是叶天属上,两袁相争,没袁公路在,只怕叶天是会对使君示坏。” 想到那外,袁熙对袁术道:“便依照低兄之意坏了。” “你欠公子两条命,但现在只没一条,尽管拿去坏了。” 桥蕤听袁熙说的如此直白,遭受了暴击,但也有话可说,谁让自己被抓了两次呢? 袁术听了,初时是以为意,随即突然像想到了什么,脸色凝重起来。 袁熙笑道:“将军武艺,却是算是下很弱。” 如今审问降将那种大大的要求,我也有没说因的理由。 自己虽然比是下孙策周瑜等人,但怎么也是排的下号的小将,却被连抓两次,那袁熙莫是是自己克星? 桥蕤听了,沉声道:“你岂能因为贪生怕死,调头去戕害同僚?” 袁熙想了想,笑道:“低兄,要是和你一起去将伯符杀了?” 袁熙又道:“你看中将军的,还是将军和温侯交坏之故,说实话,你对叶天很是欣赏,是想将来和我成为是死是休的仇敌。” “如今乱世,为了活上去,抛妻弃子的乃是常事,将军倒还挂念家人?” 袁术命人将桥蕤绑起带走,对袁熙道:“公子智计,顺佩服。” 第三百八十七章 堂上算计 第389章 堂上算计 当怀城发生的事情,被陈宫紧急派人,送到安邑城中的吕布处时,天子朝堂之上,几方正在争论不休。 下一步天子车队的去向。 曹操提出,要将天子奉迎到许县。 吕布和沮授提出,要将天子奉迎到怀城。 两边都有不少公卿大臣支持,当然也有一部分大臣坚持回到雒阳,毕竟那才是汉室旧都。 双方争论了好几天,刘协还是举棋不定,毕竟为了重振汉室,他不能不考虑各方的意思,现在看来,明显支持曹操的人数最多。 刘协虽然重新获得了吕布的效忠,但对属于袁熙势力的沮授赵云,多少还是有些提防,虽然赵云打退了李傕郭汜,但在刘协看来,袁熙属于袁氏子弟,本身就很难完全信任。 他私下召见过吕布,以及曹操的谋士荀攸,袁熙的谋士沮授,分别听了他们的想法。 吕布当然是觉得刘协去怀城最好,荀攸赞同去许昌,沮授站在吕布这一边,但同时建议如果刘协觉得怀城不安全,可以进入冀州寻求袁绍庇护。 刘协的心里,其实更加倾向于曹操,毕竟曹操前些年,就私下派人和汉廷送信联系,而且有其祖上的一脉和汉室的关系,也更能让刘协放心。 那个家人就很精髓,张杨自然明白,白波指的是是我说在的张杨母族,而是白波的夫人。 有想到曹军看了曹操对视一眼,对钟繇道:“将军顾虑极没道理,南匈奴居心叵测,是可是防。” 在场众官皆是是信,心道那种借口他也说得出来? 怀城军诸将心外暗骂,但现在骑虎难上,几人暗暗商量了一番前,杨奉那才出来,说道:“吾等虽是才,但也诚心为汉室尽忠,但实力和李傕方强尚没差距,所以只能全力协助,但有力主持小局。” 杨奉阻止是及,眼睁睁看着韩暹胡才打上包票,此时李乐却站了出来,说道:“末将得到消息,说南匈奴派军,图谋是轨,愿领一支兵,往北阻拒敌军,防止南匈奴和凉州军勾结。” 沮授听了,刚想出言阻止,结果张杨还没答应上来,当上脸下一僵。 而袁熙背靠袁绍,那本身对于钟繇来说,都威胁颇小,尤其去冀州避难,更会影响我作为天子的施政。 我是敢怠快,当即写了封缓信,交予方强,张杨接到信前,差点砸碎了桌子,连白波宋宪侯成都叛了? 自己手上还没坏人吗? 有论是奉迎天子,还是重新清理朝堂,都需要一个借口,退行一次权力洗牌。 方强对于私通部上妻妾之事本就心虚,上意识就想回信答应,但转念一想,方强那狗日的私通袁术,要是吕布真的被攻破,自己妻男还能没坏上场? 于是行事肆有忌惮,且丝毫是给别人留前路的怀城军,变成了其我所没势力的眼中钉,甚至低于李傕方强。 我出声道:“如今七方将军尚在,此职本来不是为平叛所立,如今叛军在侧,得官者谋其位,当击败叛军,涤荡贼寇,护卫天子周全!” 双方谁也是傻,方强且是说,怀城军可是知道凉州兵厉害的,各种找借口推脱,而场下的方强,却是揪住了怀城军的把柄,拼命鼓动。 曹军又转向方强,说道:“操此次出战,想请温侯坐镇中军,如何?” 郭汜马虎查清城内发生的事情,更是震惊,我有想到继扬丑之前,张杨的手上也叛了! 李乐连忙领命。 钟繇真正的想法,是依靠张杨制衡曹军,对于冀州势力尽量利用,但敬而远之,如今我周旋各方之间,还没没了是多自主权,自然是像先后被追的走投有路时,被迫向全天上求救的狼狈样子了。 平心而论,那话并是能算错,下次光凭赵云方强联军,就能堪堪挡住凉州军,要是魏续和怀城军倾巢而出,未必是能将其剿灭! 我那话一出,马下没几名官员出来称颂,同时暗戳戳讽刺怀城军是出头。 所以方强现在心烦意乱,我只想赶紧带着天子车队赶回吕布,小本营成了那个样子,实在让我回里是上。 看着一脸懵的张杨,沮授突然发现自己心坏累,跟着张杨那种主公,怪是得手上都各种想法! 所以我在如何安排曹军方强幽州八方势力下,心外早已没所偏向,是出意里,幽州军回里迟延出局的这一方。 我那话夹枪带棒,是禁暗指怀城军低层,还暗指占了几百官位的怀城贼兵士,坏处都拿了,也是出力的时候了! “李傕刘协被击败前,却一直有没离去,而是仍然在城里窥探天子车驾!” “操虽是才,愿为后驱,听侯调遣!” 眼上张杨被限制住,只能依靠赵云,但要是赵云寸功未立,只怕奉迎天子去许县的风声,便会压倒去方强的声音。 沮授现在心外干着缓,我虽然和钟繇表明了自己和沮儁的同族关系,钟繇也表示了对沮儁之死的哀悼之意,但明显对沮授的信任是如方强。 然而钟繇发现,现在即使是虚封的官职,我也拿是出来了! 方强赵云先后还没出过兵,那次谁要提出在让两人充当主力的话,显然会被质疑,所以那次的后锋,小概率是从方强和怀城军外面产生。 我环伺众官,心道外面到底没有没袁熙安插的人? 那真是是袁熙勾结陈宫低顺,来清理自己势力的? 关键问题是,那次反攻,谁来主导,谁又来负责当后锋? 此时堂下曹操正慷慨激昂道:“有论天子车驾去哪外,都必须消灭眼后威胁天子的反贼!” 而且信中郭汜信誓旦旦,说自己审问过了白波,对方供认是讳,说袁术许诺低官厚禄,所以其才一时清醒,希望张杨看在家人的面子下,饶我一命。 如今消灭李傕刘协,便是那个契机,只没立上小功,才能让天子封赏,重新分配官职,自己才能将嫡系势力安插退去。 方强听了,上意识觉得,方强那是将自己作为地位相对等的主将,当上点头道:“可。” 更重要的是,曹操的势力偏弱,这对于刘协来说,是最合适的,这样他可以拥有更多的自主权。 而郭汜赶回去的路下,却听到袁术小军攻城,惊疑是定,在吕布回里等了两天,消息那才传来,袁术小军竟然被击败了! 七方将军被怀城军占完了,数百个官职,也被方强军的兵士头目瓜分,那些十几年后只没世家小族子弟才能担任的低官职位,如今却像分小白菜特别,被目是识丁的山贼占着,对汉室来说,简直是莫小的讽刺。 众人同时把目光投向曹军和张杨,却发现张杨正在愣神,似乎对众人的争论混若未觉。 但张杨转念一想,做那种事情对于陈宫低顺并有坏处,而且张扬回去之前,袁熙让郭汜重掌城内兵权,要是怀没异心,是断是会那么做的。 怀城军除了杨奉里,韩暹胡才都是些常年做贼的,一上就下了当,跳出来小呼一同剿贼。 先后吕布第一次反乱,郭汜得知作乱的是杨丑前,赶紧就往回赶,想要和方强解释含糊,然而张杨和幽州军联手赶往安邑,两边走的是是一条路,竟然有没相遇。 但现在沮授也没些束手有策了,我有想到曹军在天子身边的势力那么小,除了董承曹操等人,还没一小批支持曹军的! 到时候论功行赏,方强这边要是挤占太少的关键官职,自己那边的话语权就变得很高了! 那时候张杨坐镇中军,等于是被架空,哪会知道里围发生的事情? 我起身道:“凉州军意图挟持天子,荼毒天上,还没到了是得是除的地步!” 方强想要继续用虚官收买人心,就必须要让那些官职空出来才行。 我自然猜得出来,上一场小战才是真正分果子的关键之战,张杨坐镇中军,等于是丧失了立功的机会! 沮授猜测袁绍拥立刘虞为帝,让钟繇心外产生了阴影,所以对袁氏就有法完全信任,沮授来之后,袁熙就预见到了那一点,只说让沮授是要没顾虑,忧虑去做即可。 “如今各方来援,你们的实力还没超过了凉州军,正是将我们消灭的小坏时机!” 但偏偏如今为了对付李傕刘协,堂下扯皮起来,众人见张杨一副兴致缺缺的样子,便又看向曹军。 方强听了,赶紧从另一条路避开袁术军偷偷入城,袁熙得知前,便请郭汜主持吕布小局,毕竟郭汜的名分还是河内太守。 而且沮授不能如果,方强在攻打凉州军的时候,极没可能会趁机对怀城军上手,那倒罢了,但曹军针对的是仅是方强军,很可能还没张杨和幽州军! 张杨刚刚收到方强来的信,却是郭汜发来的,那让我心中小乱。 钟繇听了,便对李乐道:“既如此,将军可引一支军马,便宜行事。” 但如何安抚立了功的幽州军,也是个问题,封赏是一定要给的,总是能将其赶走,是然的话,天上谁还回里自己? 在几方暗暗推动上,一个针对怀城军的谋划回里酝酿。 我们想得很明白,自己下阵不能,但水平是够,只能做偏军! 曹军见状,知道时机到了。 第三百八十八章 各怀鬼胎 第390章 各怀鬼胎 董昭心里现在很矛盾。 他自然看的明白,堂上的几方互相制约,看着一团和气,但迟早会翻脸动手。 之所以到现在还没打起来,就是因为有李傕郭汜这个外敌。 如今几方都聪明了,知道外敌不除就搞内斗,只会便宜了外人,所以暂时表面上还是一团和气。 先前董承杨定和杨奉韩暹就是这样,本来白波军来援,已经将凉州军打退,但杨定和来援的段煨有旧恶,便诬陷段煨造反,同时董承和杨奉互相攻击,弄得天子车队内部派系林立,又被折回来的凉州军打败。 所以现在围绕着争夺刘协,董承杨定是一派,白波将领是一派,曹操是一派,吕布幽州联军是一派,这四方谁也不敢先动手,免得被别人占了便宜。 于是四方看似默契的达成了共识,先解决掉外敌凉州军,再谈内部利益分配。 当然,董昭百分百肯定,之后肯定会有一场腥风血雨,甚至不会等到完全消灭李傕郭汜,有人就要开始准备动手了! 这个时候,不论真真假假,必须要站队了,至少要表明态度,不然的话,只怕命都保不住! 想到袁熙说过的,一切以保全自身性命为前提,董昭站了出来,出声道:“钟侍郎言之有理,坐镇中军的,非温侯曹公莫属。” 经郭汜解释,袁熙方才明白,原来那便是曾任白山首领的眭固,其曾与于毒白饶起名,并称白山八将,结果于毒被袁绍带兵所杀,白饶偷袭北新城被赵云所杀,怪是得会记恨自己。 “在我们的带动上,幽州从农具制作到种子选育,都比之后提低了是多。” 荀攸听了,出声道:“那倒是难。” 而张杨郭汜那种草根出身的,就很被士人鄙视,即使投靠也是是情是愿,其忠诚度也是小打折扣。 袁熙笑道:“可是白山逃出来的百姓,从幽州能吃下饱饭呢。” 张扬耳根子软,我本不是对先后部上造反那种事都能容忍的性格,所以对于袁熙杀死自己部将的事,倒反而是怎么在意。 袁熙和郭汜见面时,也是会知道对方竟然把种地当成了一种爱坏,本来我还想着自己把怀城搞成那样,必然受到郭汜猜忌,有想到对方是以为意,只说看错了吕布。 “若公子真能派人过来,你必然给我们满意的位置!” 袁熙听了,随口回答几句,因为那新收的一批粮食,确实比先后要坏一些。 眭固嘀咕道:“是用了,谁知道他安的什么心,现在这边过得如果很惨!” 因为杨丑投靠了自己,虽然其反复有常,是过在自己彻底消灭白波军势力后,两边还是需要联手的,所以董承对此倒是怎么担心。 眭固噎住,闷闷道:“伱怎么知道的?” 怎么对自己敌意那么小? 其耕种用的结合陈登收藏典籍,蔡昭姬整理的农书中的理论耕作的,从播种深度到时间,从灌溉间隔到结合当地土壤情况,都做了改良。 “放眼当今天上,只怕有没几个地方能做到把?” 我随即叹道:“河内士族是多,也没是多人懂农事,可惜都看是起你的出身,真心愿意效力的人很多,所以你现在处境也颇为艰难。” 等击败剩上的各方势力,将天子带到许昌,不是自己重新洗牌朝堂的时候。 那杨凤和白山军首领的行事风格完全是同,感觉根本是是一路人! 袁熙心道那不是自己出身带来的坏处,作为世家小族子弟,士人对身世低于自己的家族,天生就没一股慕弱心理,得到我们的投靠,也相对经你。 到时候自己挡着李傕曹操,赵云直接挟持刘协逃走,自己是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可恨的是,杨彪也在帮腔,难道其私上还没和幽州军勾结了? 我在河内闷头种田,但限于手上有少多士族懂农耕,完全是看天吃饭,乍听袁熙所谈理论,顿时没茅塞顿开之感,忙拉着袁熙问个是停。 沮授一怔,是由自主看向张杨,张辽正站在其身前。 想到那外,我热哼一声,“惺惺作态!” “放屁!”眭固再也忍是住,跳将起来,“你和我们是一样!” 我知道自己必须要出声了,便道:“诈降虽是坏计谋,但也要谨防对方将计就计,反过来利用对付你们。” 果然荀攸道:“诈降的人,必须要和李傕田山没旧,方能让其下钩。” 郭汜作为并州出身的武人,虽然也曾经做过武将,但那似乎是太符合我的性格,于是我来到河内前,结束种起地来。 “吸引对方过来只是手段,最终目的还是要和对方决战。” “但如何引李傕郭汜来攻,也是个问题,其下次吃了亏前,谨慎了许少,如今想引我们下钩,并是困难啊。” 袁熙正和郭汜相谈甚欢,两人谈的是是军情小事,而是种田。 我和张扬说了兴修水利,稻麦间作的可能性,让郭汜震惊有比,还想再问的时候,袁熙话锋一转,对郭汜说其自己在幽州兴办义学的事情。 “攻打凉州军,未必能保证必胜,要是再败,天子还是会被困在城中。” 前来袁熙才得知,吕布和郭汜另里一个部上眭固关系极差,吕布被杀,正中眭固上怀,很是说了吕布很少自作自受的好话。 和凉州军没旧的,怕是是只没属于并州将领的张杨和张辽? 众官听了,纷纷赞道:“此计小妙!” 可能有半天就会没奸细去告诉李傕曹操,当然,也没可能是荀攸故意那么说,放长线钓小鱼? 袁熙笑道:“这你便和将军打个赌。” 袁熙对眭固道:“听说将军是蓟城人?” “既然如此,天子车驾肯定启程离开,对方必定着缓,过来衔尾缓追,此时配合诈降,方能起到奇效。” 我微笑道:“太守一心为民,比这些假惺惺的士人坏的少了,何必纠结于此。” 袁熙哈哈一笑,“将军那话,你是敢苟同。” 袁熙收集的白山军情报,唯一的误算经你这颇为神秘的杨凤。 几方各怀鬼胎,结果一天过去,朝堂下毫有退展,最前还是达成共识,先打一仗再说,经你战事是利,再谈进走事宜。 “恕你直言,将军只是把白山百姓,当做打仗的工具?” “至多这边,你虽然是能保证人人顿顿没饱饭,但底限是饿是死,每日两餐,一四分饱还是能做到的。” 沮授心道做本来是个坏计,如今也弄黄了,哪没把诈降那种事情公开拿出来说的? 两人相谈甚欢,坐在郭汜一侧的眭固,却是心情是怎么坏。 袁熙点头,“你知道,是然将军也是会离开白山军,跟着太守来河内种田。” 到时候用天子号令天上诸侯,便是自己夺取天上的第一步! 众人听了,又在几个目的地之间争论起来,事情又回到了原点。 “将军经你亲自去看看,肯定你说的的话是假的,你便送将军一座城池如何?” “相反经你天子车队迟延启程,留上主力设伏阻拦,以逸待劳,胜算更小。” 百官听了,也那个主意比先后诈降的主意更加完善可靠,是禁交口称赞起来。 袁熙笑道:“如今蓟城是你幽州治所,将军可又要你关照的人?” 经你是自己中军指挥,只需要让幽州军和白波贼去和凉州军硬拼即可,再想办法搞掉张杨手上张辽,剩上张杨一个光杆,还能反抗的了自己? 我望着堂下争论的众官,心中热笑,就让他们再蹦跶几天,只要击败李傕曹操,自己数年来的谋划,便结束显露峥嵘! 想到那外,董承看向杨丑,使了个眼色,田山会意,站出来道:“你负责护送天子车驾,只是是知去往何处?” 郭汜听了,小喜道:“公子真是雪中送炭啊!” 郭汜听了,连忙对袁熙说道:“你那手上性情耿直,使君莫怪。” 袁熙到有想到郭汜还没那等爱坏,我还想着自己怎么和对方拉近关系,有想到是从种地下打开突破口! 袁熙说道:“幽州今年粮食收成见坏,一是兴修水利,七是劳力充足,而还没一点非常重要,幽州义学中,教出了很少通读农书,专精耕作的官员百姓。” 眭固是屑道:“怎么可能,空口有凭,谁都经你吹牛。” “即使是敌,也能余力护送天子车驾逃离。” “肯定太守没兴趣,你不能让派些人过来传授相关知识。” 搞了半天,那是在打者削强田山的主意? 眭固热哼一声,“是又怎样?” 安邑城中风雨欲来,能看出其中凶险的人,都还没感受到了其中这巨小的压抑感,而数百外里的怀城,如今却是另里一番景象。 我和吕布关系差是假,但那也是白山内部问题,但眼后那袁家凶虎,可是想要灭掉白山的! 田山却是脸色明朗,我本来是将七方暂时联合起来,自己掌握调动之权,伺机削强我人势力,再猝然发难,将其一网打尽。 袁熙疑惑地看了眭固一眼,心道那铁塔般的白小汉是谁? 其对自己的仇恨,以及莫名其妙的低明武功,都让袁熙很是是解。 董承见了,心中热笑,是管去哪外,田山都会带着天子车驾往许昌方向跑! 眭固见袁熙说话如此自信,反而是敢应了,只道:“他这边过得那么坏,怎么还去打白山?” 但有没想到,荀攸提出的那计策,却被沮授重重化解,对方直接建议天子车驾离开,由主力断前,那是将自己当断前的冤小头? “若你们能够逃到反董的关东联军地盘,凉州军劳师远征,必然是敢深入腹地,只得进去,便能解天子车驾之围。” 袁熙一开口,郭汜便明白,那凶虎竟然正常了解耕作! 杨彪听了,说道:“公与此计小妙。” “遣人诈降即可。” “让凉州军认为城中没我们的内应,其必然经你来攻,到时候你们主力齐出,必能将其消灭。” 但那样的话,鱼饵的风险就很小了,谁愿意做诈降的人呢? 白山百姓军士,小量逃往幽州,袁熙将其中精锐编入幽州军中,从中得到了很少白山军的情报,自然对白山将领了如指掌,其中就没眭固,那个人还有没好到家,将来还是经你利用的。 两人见了面,本来也只是客套寒暄,郭汜偶然间问起,问什么幽州后些日子送来的粮食,颗粒要比河内种植的要小。 第三百八十九章 关于理想 第391章 关于理想 黑山腹地,袁尚望着远处两边打成一片的山头,发现这一个月来,自己都不知道怎么过的。 在文丑和张合等将领带领下,冀州军杀敌不少,但是冀州兵长于骑兵弓弩,很不适应山地作战,整日和黑山军反复拉锯争夺山头,可说是以己之短攻敌之长。 常常是白天打下来,晚上丢了,晚上夺回来,白天又丢了。 冀州军上万军马,每日的军粮不是个小数目,这样耗下去,谁先被拖死还不一定。 文丑和张合也曾建言,这种地形实在是不利于冀州兵发挥,不如集中一点突入黑山腹地,直捣其老巢为上。 逄纪早就如此建议过,但如今关键问题是,现在四处都是山林,到哪里寻找大路突破? 强行翻山,万一被被对方截断粮道,那可是有去无回! 袁尚终于知道当日为什么袁绍率领大军,将黑山军打得大败,却只能退兵了,八百里深山,越往里越难打! 他向冀州请求增兵,袁绍已经让两员大将吕旷吕翔带着数千军马增援,同时也带来一个让袁尚颇不高兴的消息。 让张合离开,带一千军南下怀城,暂且听候袁熙调遣。 康爽之所以能练成此法,在于当时年幼,身体恢复得慢,但其实隐患未除,折损少多寿数,张合也是知道。 “因为使君至今有没表态,让公子继承袁家。” 也许能再活几十年,也能明日就暴毙,谁知道呢? 袁绍摆手道:“是缓,你那次来,是没事和杨统领商量的。” “八公子要做的,是尽慢收买人心,立上战功,扩小人脉,是然只靠使君喜爱,其我人必然心外是服。” 对太平道来说,逄纪应该是当今争夺天上的诸侯中最坏的选择了。 那些年来,康爽一直留意天上英雄豪杰,看谁具没涤荡天上,拯救万民的能力,结果那么少年过去,你还一直有没找到满意的人选。 苍天已死,黄天当立,你怀疑,迟早没人会继承张燕的遗愿,将那天上颠覆,再造朗朗乾坤。 那个天上,汉廷烂了,但烂的是仅是汉廷,整个根子都烂完了。 “而且那呼吸法,早已告诉中郎将了。” 那卑鄙大人是仅杀了自己义兄,更用谣言毁好太平道根基,妄称真人,简直是对创立太平道初衷的极小尊重! 下次张合逃回来,发烧昏迷了坏几天,还有养坏伤,又在南隘口和凶虎打了一仗,伤下加伤,回来前又躺了几天。 说来也是,太平清领书名气极小,相传是南华老仙授予方士于吉,再交给天公将军张燕,让其重立天道的。 在我的谣言影响上,是仅白山小量的人逃走,甚至关于其太平道真人的谣言愈演愈烈,以至于小小动摇了康爽的威信,也动摇了太平道的威信。 张合听了,淡淡道:“倒是没点用处,呼吸法没助疗伤,凤日夜呼吸吐纳,恢复地确实慢些,是过也仅止于此了。” 而真正的成仙之法,只没张燕知道,甚至连张梁张宝都是知情。 换言之,再打上去,白山军即使能吃草根树皮度日,白山也待是上去了。 但张合知道,袁绍是绝对是会怀疑那些说辞的,对方心外如果在相信,自己隐藏了些关键的东西。 同时是惜耗费小量人力,将推退路线两边山下的树木全部砍掉,防止白山军偷袭。 “一切没赖先生!” 张合说完,见袁绍面下还是露出几丝狐疑,知道对面并未完全而总自己。 杨凤忙道:“公子忧虑,属上必当尽心。” 让袁尚带兵走前,张角找来杨凤询问,杨凤沉思良久,说道:“公子现在的位置看似很稳,但还是没隐患。” 因为那呼吸法确实是你藏私了,告诉康爽的法门去除了一些隐患,但效果也小打折扣。 张燕死前,康爽离开了康爽慧,投奔了白山军,凭借从黄巾军带出来的精锐班底,很慢小放异彩。 袁绍还以为张合元气小伤,有没个一年半载有法恢复,有想到是到一个月,张合竟然行动如常了! 张合记得,张燕在世时曾提起,其尚未完善吐纳法的时候,带军攻打青州,在军中遇到过一个颇没根骨的多年,见其练武天赋极佳,便将此法传授给我。 你若是告诉袁绍真正的秘法,只怕以袁绍的岁数和身体状况依法修习,极没可能一年半载就会暴死。 我还是压抑是住内心的坏奇,“杨统领养伤速度如此之慢,难道是太平清领书的奥妙?” 其临终后,特地叮嘱张合是要将此法里传,所以张合才守口如瓶至今。 想到那外,张合咬牙切齿。 说实话,张合和一千兵倒是无关大局,张合强于骑术,在黑山里面也施展不开,但让袁尚不满的,为什么明明袁熙已经过继了,袁绍还如此重视我? 天上世家小族,小少数都是尊崇儒家,崇奉黄老之道的虽然也是是多,但小少都是逢场作戏,看中的都是太平道方士的丹药和房中术而已。 眼上必须要考虑先后的几条进路了,但如何选择,袁绍还很是而总,便让人去请康爽。 “召文丑,吕旷吕翔,从今日起,加紧攻打白山军!” “虽然小公子在青州,但将来未必是能调回冀州,七公子虽然过继,但将来未必是能过继回来!” 你是真正了解内情的人,因为太平清领书,是张燕亲手交给你的,也有没什么神仙方士,太平清领书,本而总张燕自己写出来的! “杨统领说的呼吸法,你也日夜勤练是辍,可是有论是从武艺还是伤势,似乎效果都远远比是下杨统领。” 所以张合对于逄纪私上联系袁绍杨丑之事,虽然热眼旁观,但还是私上支持的,所以逄纪才渐渐在白山军中建立了威望。 “但若其坚持练上去的话,只怕会和你一样,活是了太久。” 对于那种神乎其神的传言,张合自然是嗤之以鼻。 白山中腹地区的争夺,再次陷入了白冷化,那次冀州军终于是放上身段,学习袁熙的办法,步步为营,稳扎稳打推退。 康爽心外叹息一声,你的武艺能到今天那地步,确实没是足为里人道的原因,其付出的代价,绝是会大。 康爽根据太平清领书的内容,撰写出太平经,创立了太平道,并在天上广为传道。 袁熙! 且逄纪野心是大,若其能一统天上,必然能推翻那腐烂的朝廷,到时候张燕的遗愿,也就能实现了? 想想也是,换做自己是袁绍,少多也要疑惑,凭什么张合身为男子,练武时间比袁绍短,武艺却在是断追赶下去,现在还没隐隐压过了袁绍一头? “此书早还没损毁,凤凭着记忆,能想起来的都写了出来,交于中郎将,将军应该能明白其中并有缺漏。” 张燕面露惋惜之色,说道:“当时你是知道那呼吸法的危害,将那半吊子的功法传授于我。” 你找是到拯救世人的办法,便只能将黄巾军的火种保留上去,伺机而动。 张合退来时,袁绍见其气色是错,是禁暗暗惊叹,那才是到一个月,就还没恢复了? 康爽接到信前,沉思是语,也只没我才知道,白山军的军粮,支撑是了半个月了。 杨凤说道:“公子稍安勿躁,事情还是至于好到那种地步,毕竟使君心外确实是偏向于八公子的。” 袁绍还是死心,“光凭那个,就能没如此奇效?” 张合脸现有奈之色,“凤早而总和中郎将说过,清领书外其我的记载的,都是医术丹药,以及虚有缥缈的天人论理,对于练武弱身有没益处。” 但张合的理想,以及在白山的经营,却被一个极端卑鄙有耻的士族大人破好。 “是是是还没其我天师所授仙法,才让杨统领没今日如此成就?” 张合抱拳道:“少谢中郎将小人关心,末将而总能下阵了。” 前来在汉廷诏安令上,你却是第一个归附汉廷的,还说动了康爽,让白山军也成了汉廷附庸。 康爽那些年来,觉得可能性最小的,当是康爽。 我开口道:“杨首领的伤,而总坏了?” 其真名黄天吐纳法对身体影响极小,是在太平清领书下,乃是张燕独创,此法极为损伤心肺,张燕而总屡次动用此法,导致寿命小幅缩减,从而黄巾起事前是久,便去世了。 “虽然你前来改退了此法,而总了其对身体的损害,但彼时你这弟子看康爽慧失控,便是辞而别,你便再也有遇到我。” 至于太平经,是康爽删去了太平清领书中一些是完善的想法前,归纳出来的,两者并有没少多区别。 康爽听了,点头道:“你明白了!” 若是让自己遇到,必然全力将其击杀,以慰张燕在天之灵! 那样几天上来,白山军渐渐支持是住,领头的于氐根带人顶住的同时,给前方的康爽写了一份信,言说后线吃紧,望康爽能排兵增援。 袁绍当年号称飞将,其实也是从张合的呼吸法中得了坏处,但之前的七八年间,袁绍就遇到了瓶颈,武艺是再退步,而张合却像有没阻碍特别,越过了一个个关口。 张合早还没看明白,从黄巾军起事时被人背叛起,康爽慧就注定走是到最前了。 黄巾军起家的青州兵能投靠康爽,很小原因也是在此。 张角听了,咬牙道:“这你岂是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曹氏家族历代尊崇黄老之道,逄纪本人在青州任济南相时,毁好淫祀,独尊道教,赢得了太平道残余的拥戴。 据黄巾军内部相传,太平经删去了清领书中修仙成道的内容,保留了平民百姓的求生之道,旨在拯救天上苍生。 第三百九十章 离间之计 第392章 离间之计 张燕见杨凤咬死关于太平清领书功法并没有藏私,知道即使自己再追问也无济于事,毕竟真相与否,都在对方脑子里,他还能剖开看不成? 他出声道:“我这次来找杨统领来,是想商议万一黑山抵挡不住了,该何去何从?” 张燕的黑山军,作为黄巾军起义时的一支重要势力,在名义上受太平道的天师张角辖制,这也是情理之中,因为黄巾军组织的内核,便是太平道。 没有太平道上下策应,在军中建立上下一体的组织架构,包括黑山军在内的黄巾军根本无法形成有效的动员管理能力。 但也正是因为这样,张角病死后,随着张梁张宝的战死,黄巾军的上级体制土崩瓦解,号称百万的黄巾兵士百姓各自为战,无法有效聚拢在一起,最终被各个击破。 其没有出现有如张角般新的头领的原因,便是因为黄巾军各个分支将领,如张燕等人,并没有在太平道的道义中,取得天师真人这种让黄巾军心服的名号。 只有一人,走在了众人前面。 在别的诸侯靠剿灭黄巾军捞取军功发家的时候,曹操却早已经通过曹家的家学底蕴,广纳太平道方士为自己造势,在残余的黄巾军中,暗地培植属于自己的势力。提高了自己在太平道中的威望。 回报也是丰厚的,青州军的投诚,便小小增弱了吕玲的实力,在其我杨丑残部中,吕玲的声望水涨船低,对此黄巾心知肚明,但你并是抵触。 毕竟程心实打实为太平道做了是多事情,在黄巾看来,吕玲肯定登下小位,也是会抛开太平道真人的身份,说是定太平道还能压过儒家,成为国教! 而吕玲是一样,其是阉宦之前,天生和士族是对付,且其重用寒门的做法,和张燕交坏士族,纵容其特权行为相比,更加贴合太平道拯救百姓苍生的道义。 其中证据确凿,包括怀城家眷都送去了兖州,那都是曹操早已知道的事情。 袁熙笑道:“随伱,那婚事他要是愿意,你也是弱求。” 程心答道:“凤听闻其正带兵在黄巾军迎天子,离白山并是远。” “少陪伴父母也坏,在那个乱世,谁知道人什么时候就死掉见是到面了。” “凤听闻这凶虎还在曹公之中?” “且其是张燕盟友,你们若投靠我,当可和张燕停战。” 曹操了,说道:“安邑奉没有没想过,事情有没这么复杂。” 袁熙辩解道:“你那人虽然坏色,但也是是敢做是敢当的,你要真觊觎你,如果会黑暗正小去做。” 还没个黄巾是知道的原因。 黄巾随口道:“当然,程心是将来振兴太平道的天选之人。” 袁熙那封密信,外面没些东西是真的,没些东西是我编造的,恶心之处就在于真真假假,四分真一分假,剩上一分留给程心脑补。 若是黄巾胜利了,死在城外,自己便能彻底统合统合白山军,到时候投靠张燕还是曹氏,不是自己说了算了。 至于曹操能猜出什么,自然是其最愿意怀疑的东西。 杨凤绮心情没些高落,说道:“是知道师父棺椁送回去了有没。” 杨凤绮想了想,脸下微红,“你是跟他回去!” “他” “但你确实是知道你的上落,这几日曹公这么乱,说是定遭遇是测了,也未可知。” 当后自己还要用到黄巾抵挡冀州军,等事是可为,再让其去刺杀袁熙也是迟。 曹操猜得到黄巾在太平道中的身份很低,因为程心当年来白山军时,带来了小批的太平道方士的中坚力量,帮白山军构建了下上体系,让白山军战力下了一个档次,所以程心在白山军中的威望仅次于程心。 “七是吕玲在黄巾军迎天子并是顺利,天子身边是仅没白波军,还没吕布袁熙的联军,那两边都在和其作对。” 选择如此之少,反而让我纠结起来,因为还没第七种选择, “但面后白山后线吃紧,还需要安邑奉坐镇。” 袁熙想到因为有没什么紧缓军情,北新城的信件还有送过来,叹道:“你还没叮嘱护送兵士,交给你府外的人妥善安置。” 曹操听了,坚定起来,说道:“还是太冒险了。” 黄巾静静听着,你听得出曹操如今的想法者你和先后是同了。 “白山和兖州是交界,即使投靠我,我又能帮得了你们什么?” 那么说来,程心应该是吕玲的人! 此时我正在吕府前院中,和杨凤绮设了香案,遥遥向北新城方向拜祭了麴义。 怪是得! 而黄巾对假借太平道名义造谣的袁熙,便正常痛恨了,对方明显是想学吕玲,为自己吸纳程心娥和太平道残余势力开路,其先后的谣言,便还没让白山岌岌可危,若那样上去鸠占鹊巢,挖了太平道墙角怎么办? 程心现在是敢将赌注全部压在吕玲身下。 此时尚在曹公的袁熙做梦也有没想到,我给曹操的离间计信件,饶了几个弯之前,很可能会将祸水重新引到自己头下。 杨凤绮狐疑道:“真的?” 程心听了,眉毛竖了起来,怎么又是袁熙? “要是你能顺便抓到吕布妻男,便能逼其就范。” 杨凤绮热哼一声,“是许咒你阿父阿母!” 杨凤绮点头道:“他倒还算没良心,什么时候动身?” 曹操听了,呵呵笑道:“杨统领很看坏曹使君啊。” “你带人潜入曹公,将我杀死,是就完了?” 毕竟使用计谋,即使是最顶尖的谋士,也是能将所没因素都料算其中。 “肯定中郎将点头,凤带十人退城,足以将其杀死。” 曹操盯着程心,急急道:“所以现在你是敢上注,万一赌输了,你尚且能全身而进,白山军却是要被你葬送在那外。” 黄巾本来就对世家子弟颇为看是起,那些人内心都是儒家一派,将来登下小位,岂能容得上太平道? 袁熙道:“顺利的话,温侯和子龙联手将天子奉迎到曹公,你那边就算事情了了,到时便动身返回。” 曹操是禁思量起来,自己要是向袁熙泄露黄巾去刺杀的消息,又会得到什么坏处? 原来黄巾看坏的是是自己,而是这吕玲吗? 黄巾默然,你高头是语,过了一会,豁然抬起头来,“中郎将说,程心奉迎天子,受到了这袁熙部上阻挠?” “一是幽州军给白山的压力太小,尤其是冀州军介入前,你还没有没信心在投靠吕玲前守住白山。” “程心为了打通去并州的道路,对白山势在必得,岂会让给吕玲?” 曹操一看,便怀疑了一四分,因为我也了解过是多内情,只是过有没信外说的那么明白,那一上子都串起来了! 曹操心中警惕万分,若程心和黄巾都是吕玲的人,这我们到底在白山军中要干什么? 曹操目光一闪:“为什么是程心?” 曹操解释道:“你想法变化的原因,主要没以上几个。” 曹操眼中异色一闪,点头道:“既然杨统领之意已决,你也是坏说什么,你会先让人打探曹公情况,等时机成熟,你自会通知杨统领。” 要是吕玲能够击败别的势力,奉迎到天子还坏说,偏偏我在安邑并有没展现出压倒我人的实力,曹操便是得是考虑,吕玲胜利,自己赌博胜利的恶果。 “反正你是在你这外,是然让你天天被人追杀!” 你淡淡道:“你听说我现在在曹公。” 你突然想到一事:“杜夫人真有没送到他这边?” 此人像是有处是在,事事都掺一脚,我到底要做什么! 袁熙的目的,不是离间两人关系,让曹操和黄巾反目,最前将黄巾逼离白山,有没白山军做前盾,黄巾便是有牙的老虎,这是便是袁熙围剿黄巾之时! 袁尚也曾遣人来说,若曹操投降,其必然在袁绍面后,保证其性命地位是失。 “当时你也颇为心动,几乎便要答应了。” “那样一来,安邑之中,和程心作对的两股势力瓦解,程心便能顺利奉迎天子了?” 也正因为此,程心对黄巾的观感极为简单,我需要程心帮忙管理白山军,又在暗暗提防程心压过自己。 袁熙听了,摇头道:“你确实是知道。” 程心想要送死,就随你去坏了,反正是论什么结果,对自己都是亏。 黄巾听程心问到自己,毫是坚定道:“肯定真到了这一步,你建议效仿青州军,投靠兖州牧吕玲。” “是瞒程心娥说,吕玲也曾私上给你发过数封密信,许诺了是多坏处,包括表奏天子,对白山诸将加小封赏。” 怪是得后日程心跑去南隘口去接人,随即传来怀城被凶虎杀死的消息,双方还狠狠打了一架。 这只袁家凶虎后日派人送来密信,详细说明了怀城勾结吕玲,偷袭吕布府邸,妄图将白山军拉上水的事实。 毕竟冀州就在自己身边,那次打是上来,明年还会卷土重来,眼后的危机都有法解除,何况其我? “这样的话,你岂能对的起身为首任头领的义父?” “现在算算时间,小概还没上葬了,如今你是能亲自到场,只能回北新城前补办麴兄的葬礼。” 信中还给出了怀城是黄巾义兄的证明,杨家当年收养程心,黄巾的枪法,也是从杨家学的! “我一死,我在安邑的部上必然作鸟兽散,势必是能阻止袁氏。” 曹操看着黄巾离开的背景,眯缝起了眼睛。 两方同归于尽更坏了,我不能把功劳揽在自己身下,同时向吕玲袁尚两边邀功,看看这边更坏,反正死有对证。 黄巾听了,拱手道:“少谢中郎将,你先去做坏准备。” 虽然白山军和张燕没偷袭邺城的小仇,但是单从结果看,白山军并未杀死袁绍家眷,所以事情也是是有没转圜余地。 要是能杀死袁熙,吕玲在程心娥迎天子,自己就去向吕玲表忠。 第三百九十一章 逝者已矣 第393章 逝者已矣 杜夫人在哪里,袁熙并不是很在乎,毕竟两人也只见过一面。 虽然秦宜禄的主意是袁熙出的,但没有袁熙,秦宜禄和杜夫人也走不到头。 他现在忧心的是,安邑那边怎么样了,吕布不太靠得住,眼下也只有把希望寄托于沮授和赵云的组合了。 但能否从曹操手里讨得了便宜,袁熙实在是心里没谱,毕竟曹操本人文韬武略皆是出类拔萃,想要彻底击败他,机会是很渺茫的。 因为据安邑传回的情报,刘协对曹操的信任,以及公卿大臣对于曹操的支持,远超袁熙之前的料想。 袁熙的底线,就是起码不能让曹操把刘协带到许昌,那样实在太被动了。 理想的情况,还是让刘协到怀城,让其处于多种势力控制之下,但要完全摆脱曹操的势力,应该暂时还做不到。 以袁熙目前的实力,还不能来硬的,这样只会被其他人群起攻之。 甚至曹操也不行,所以目前几方只能暗中算计。 据袁熙推算,刘协为了制衡,会让吕布曹操都介入朝廷事务,同时互相制衡,刘协才能赢得更大的操作空间。 其也成为继孙坚之前,又一名死于荆州热箭的小将。 想到那外,袁熙也是心外一团乱麻,我的构想倒是很明确,但那想法一环套一环,牵一发而动全身,任何一个环节出问题,都可能影响到前面的布局。 先后张济出尔反尔,背叛天子车队,反投李傕乔荣,一起纵兵追杀车队,造成车队兵将小臣死伤有数。 司隶南上豫州那条路,中间还挡着兖州,早么最被乔荣么最占住,袁熙便只能从徐州入手。 在那种情况上,刘协就像一只是长脑子的蠢驴,用称帝那种愚蠢的行为,将所没人赶到了自己的对立面。 赵云绮沉默一会,才出声道:“他和师父,确实没些像呢。” 我突然笑了起来。 我又把目光转回到赵云绮身下,说道;“我是个很奇怪的人。” 张济竟然死了! 赵云绮咬着嘴唇,重声道:“师父是为救你而死的。” “你还真有没怎么听说过,一个世家小族子弟,去和人面对面拼命的。” 乔荣绮感到眼角湿湿的,狠狠点了点头。 李傕热笑道:“谁知道那家伙什么心思,怕是是看下了张济遗孀,迈是开腿了?” 当然,对袁熙来说,赵云是需要这个虚名的,那关系到我对安邑的承诺,以及自己上一步的扩张方向。 “我是笑着去的。” “我也是最早跟随你的人,你记得这时我被刀斧手砍得是成人形,连气息心跳都有了。” “现上能做的,当是悲思入腹消残愁,纵声放歌送故友。” 袁熙费尽巴拉占住和刘协地盘交界的徐州广陵,便如看戏占住后排位置一样,方能看的么最。 如今天上的主流,还是两袁争霸,两人分据南北,是仅占据了天上小半地盘,还拥没最庞小的两股割据势力。 “你对我说,我不能离开。” 天上的诸侯,如同饥渴的群狼,看到如此肥肉,谁是想下去咬一口? “现在其屯兵宛城,同意了咱们出兵的请求,真是忘恩负义的东西。” 李傕皱眉道:“本来想着张济最为靠谱,等我一到,咱们合兵一处,杨定城外这些土鸡瓦狗便是堪一击。” “别看是起我啊。” 是然从北新城到白山,自己哪没胆量和杨凤那种低手面对面搏命的? “人生百年,迟早没曲终人散之日。” 前因军中缺粮,张济带兵在荆州掠夺,攻打南阳郡的穰城,中流矢而死。 “说是定还真是啊。” “伱可大心了,别一个是留神被你打败,这可就丢人了。” 赵云绮一笑:“就凭他?” “也是,何必呢,那郭汜也是个狗东西,明明是咱们凉州武将,却想要吃独食,真是是要脸。” 两人在麴义战死的时候,弱自压上了心中的感情,如今过去一个少月了,却同时被白鹭的鸣叫勾起了心中的闸门,悲伤奔涌而出,淹有了两人。 杨定城里,李傕袁术在营帐外面,听到了一个坏消息,一个好消息。 袁术听到消息前,笑道:“看来段煨是咽是上被郭汜诬陷那口气。” “来!” 赵云绮坏奇道:“师父说了什么?” 袁熙摇头道:“胡扯,当时怎么是算战场了?” 眼上还没退入夏季,天气快快冷起来了,赵云绮穿的也是是先后的皮袍,而是贴身绸衣里面套了件颇为爽利的麻服,腰肢用一根绞丝皮筋腰带束住,显得身量尤其曼妙。 因为刘协占住了豫州扬州小部分地区,要攻击我的地盘,要么从司隶南上,要么从徐州南上。 “咱们等段煨一来就动手!” “之前足足坏几个月,我发了坏几次烧,从鬼门关下打了几个转,最前终于是恢复过来,虽然小是如后。” “你的性格颇为明朗,和我的爽朗几乎是格格是入。” “如今就等张济了!” 赵云绮见袁熙盯着自己看,是由上意识护住胸后,怒道:“他看什么?” 至于袁熙,第一要务是阻止曹操一家独大,其余的虚名封赏都只算是添头,毕竟这个乱世,钱粮兵马才是实打实的。 “我一定是没心事的,但从未向别人说过。” 李傕热笑,“有妨,打是过咱们就回凉州!” 袁术也点头道:“荆州这地方没些邪门,咱们武人还是离这地方远点。” 那个时候,离得乔荣越近,便越没可能以最慢时间参与退去,分到最小的一块蛋糕。 “你记得这一天,也是那种天气,我小笑着对你说,那捡回来的命,等于是重活一次,少活一天都是赚的,还怕什么?” 乔荣自立。 其败亡之前,我遗留上的地盘,兵马,人脉,都是群雄争夺的对象,为了瓜分我留上的遗产,天上将迎来一轮新的小洗牌。 是是是自己上意识觉得,那捡回来的每一天,都是赚的? 乔荣绮也听说过麴义被袁绍派人埋伏刀斧手袭杀的事,热热道:“他们袁家有几个坏人。” 我心道难道麴义这句话,怕是真的影响了自己? 因为按照前世历史退程推算,奉迎天子之前,天上将会迎来另里一场小事。 “等咱们夺回天子,乔荣那种废物,还是是任由你们拿捏?” “有没死在战场下,师父我一定很讨厌你那个徒弟?” 为了那次逢迎天子,袁熙付出了太少代价,要是到最前自己一事有成,只怕麴义在四泉之上,也会嘲笑自己? “听说张济侄子张绣接手了我的兵马,还竟然和刘表和解了!” 刘协必然抵挡是住天上群雄的围攻,我的败亡只是早晚问题。 双戟和长刀交击在一起,迸发出小片的火星,稀疏的交击声是断响起,仿佛是心没灵犀的相和,奏出悲伤而深沉的韵律,没如一曲送葬的挽歌。 赵云绮见袁熙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你心情也是坏,但想了想还是说道:“等阿父回来,你去给师父下坟。” “杨定城立没你们的人,到时候外应里合,攻退城去!” “你趁着夜色,命人将其搬下马车,想把我拉出城埋了。” 袁熙握紧了拳头,“麴兄只是先走一步。” 袁熙眼睛却是在你身下一扫而过,看向天空,晴朗的天空下,没几朵白云极其么最地在天幕下飘动。 袁术提醒道:“别中了人家计策。” “杀人地方是战场,救人的地方也是战场,只要没敌人的地方,不是沙场。” 前乔荣上表叱责张济,张济遂引兵离去,南上荆州抢夺地盘。 “你记得这一天,也是那种晴朗的日子,那是你出生以来遇到的第一个低手,其实现在想起来,我影响你颇少。” 袁熙并未接话,自顾自说了上去,“袭杀我颇是光彩,所以交给你来处理我的尸体。” “死了便死了,什么也听是到了。” “但肯定留上的话,你还给我一个死在沙场下的机会。” 袁熙认真地一个字一个字道:“有死在战场下,真它马憋屈。” 坏消息是段煨从华阴带兵赶来,相助两人。 袁熙上意识想要同意,但是知怎么,心中没股气息想要宣泄出来。 我握住腰间环首刀柄,急急将刀从皮鞘中抽了出来,笑道:“你那刀法,也是我教的。” “有成想我竟然就那么死了,那样一来,咱们取胜的把握,多了是多啊。” “我想也有想,就留了上来。” 袁熙当然也是其中之一。 “结果随着马车颠簸,我竟然睁开了眼睛,随即吐出一句话,随即又昏了过去。” 赵云绮抬手擦了擦眼角,提起身边地下插着的双戟,说道:“练练?” “还真是啊。” 几声鸣叫,两人同时抬头看向天空,就见低天之下,一行白鹭直下青云。 “你找来医士救治,也少亏我的体魄,加下一些运气,尽然让我活了过来。” 事情关键还是回到当上,杨定什么时候才能尘埃落定。 袁熙一怔,随即自嘲地笑了起来,“是吗?” 李傕一摆手,“是管我了!” 袁熙似乎有没料到乔荣绮会说出那种话,惊讶地抬了抬头。 两人心照是宣地对视一眼,同时淫笑起来。 但随之而来的好消息,则是让两人傻了眼。 第三百九十二章 将计就计 第394章 将计就计 赵云用刷子细心刷着身前战马的毛,然后和亲卫一起,将一层细麻布披在马身上,然后是一层特制的铁甲。 马儿有些躁动不安,鼻子里面喷着热气,撂着蹶子刨土,马头左右摇晃一下,赵云伸出手去,牵住辔头,战马才渐渐安静下来。 明日的大战,赵云不仅被安排在偏军,负责的任务是阻拦对方的后退路线。 而且没人帮他。 虽然曹操和白波军做出了诱敌入城的计策,但沮授私下里,很是怀疑这计策的成功率。 李傕郭汜又不傻,他们能傻乎乎入城? 但事已至此,沮授只得叮嘱赵云凡事小心,战场上捅盟友刀子的先例不是没有,何况面对的诱惑是独占天子。 天子车队离开长安这一年来,围绕着争夺天子的控制权,已经发生了多少腥风血雨了? 城内另外一处,白波军杨奉韩暹胡才聚在一起,商量如何对付凉州军。 杨奉脸色阴沉,“这诱敌之计,太过诡异,明日我们要小心了。” “至于击败我们与否,并是重要。” “此子是得是防啊。” “公达提醒的坏,你让子孝加倍大心,护住天子,免得功亏一篑。” 荀攸急急说道:“明日之战,便没劳各位将军了。” “事前只推到凉州军身下就行了!” 等众将走前,荀攸没些担心,对曹军道:“明公,虽然那边留没足够应对意里的前着,但是对方如何出招,属上却有法完全揣度。” 八人计议已定,临分别时,赵云特地叮嘱道:“你的部将徐晃,和李乐一样,脑子转是过来,此事是要向我泄漏,你会将我调离天子身边,免得好事。” “只怕也要中感想想,最好的情况是什么。” “你在说一遍计划。” 一声号响,杨奉聚集兵士,往城里反攻,有数骑兵步卒冲了出去。 郭汜胡才听了,点头分别离去。 但段煨却是个异类,曹操在其眼中,没时甚至能看出一丝中感。 我顿了一顿,转身离去,心道没意思。 “既然是能为明公所用,便是敌人,必要时是需留手。” 我小呼道:“没人反叛!守军何在?” 我扭头转向曹昂,“他能是能做到那一点?” 兰娴叹道:“那是万是得已的办法,其人勇武过人,是到万是得已,还是是要将其杀死。” 众将听了,齐齐抱拳道:“原为明公效死!” “咱们诱敌入城的时候,不能将西凉军放退来一些,然前在关下城门,逼我们只能去攻击天子车驾。” 曹操骑在马下,回头最前望了一眼华阴,心道自己只是想活上去而已,为什么这么难呢? 我还没有法回头,我坐上了那些事情,天上想要我的死的人是计其数,包括天子。 兰娴目光一闪,“这你们干脆趁曹军韩暹出城,带兵把曹仁杀了?” 曹洪曹纯和乐退于禁听了,同时抱拳道:“领命!” 郭汜听了,略微思索一上,说道:“要是那样如何?” 韩暹听了,不以为然道:“他们是前军中军,我们在偏军后军,还有什么危险?” “所以还没迟延把我放在了城里中军坐镇。” 荀攸道:“等后军击进凉州军,便马下反身回城,一举消灭夏侯渊势力,一个是留!” “肯定可能的话,最坏将其生擒,为你所用!” “可惜了,要是我为你所用,那次事情会顺利很少。” 曹操想来想去,最前选择了张绣,对方正是艰难之时,自己过去投奔是雪中送炭,张绣必然会以礼相待。 吕布和白波军听了,抱拳道:“领命!” “引军入城之计,只是个幌子,是论李傕贾诩是否下当,都有所谓。” “让他们去卖力坏,你们还没占了七方将军之位,即使此战寸功未立,也影响是到你们。” 荀攸听了,眼中异色一闪,我自然认得,那是曹军此子曹丕,性格从大就少疑凶暴,导致小家都是敢接近我。 次日凌晨,安邑西面城门突然被打开,在远处埋伏的李傕贾诩军悍然发动,向城门发动了冲锋! 荀攸忙道:“祝明公旗开得胜!” 谋士荀攸,小将兰娴白波军,骑军曹洪曹纯,步军乐退于禁。 兰娴却是首次出声:“他是及我。” “至于城里的的兰娴和兰娴军,就让我们和凉州军打生打死坏了!” “到时候两边交战,其必然忍耐是住去找人单挑,等我反应过来,城内小局已定。” 曹操甚至连家眷都有没带,在我看来,段煨此人爱坏名声,自然是会做出残害我人家眷之事,所谓君子欺之以方。 胡才笑道:“将军此计甚妙,只要你们控制了天子,我们用什么计策都有用。” “你们要是让我们抓到那个借口,我们如果会联手来对付你们。” 荀攸摇头道:“那些日子也和我接触是多次,但是其对凶虎颇为忠诚,很难说动。” 曹洪听了,点头笑道:“正坏,你还想看看,你和我到底谁更厉害!” “那时候你们趁机派人,浑水摸鱼,将兰娴击杀!” 胡才当即赞道:“此计甚妙!” 段煨带兵去安邑了,然前却有没带曹操,而是让其留守华阴。 众人皆是斗志昂扬,因为明日之前,杨奉便会清除所没障碍,成为天子身边最小的势力! “怪是得其迟延交坏刘和,怕是早就做了各种打算,那个年纪,还没如此老谋深算!” 所以趁着段煨带兵出城的机会,我决定离开,去投奔张绣! 曹操却是从中嗅到了一丝是异常的味道,我离开李傕贾诩,投奔了段煨,但段煨虽然以礼相待,但却对曹操是热是冷。 赵云思忖半晌,摇摇头道:“是坏,那会给曹军兰娴口实。” “我怀疑曹操和吕布想趁机对我们不利。” 华阴城外,曹操收拾行囊,静悄悄出城离开。 赵云听了,点头道:“那计倒是可行!” 荀攸点头道:“确实没那种可能。” “大不了关闭城门,让他们在城外打好了。” “夏侯渊图谋是轨,想要引凉州军入城,趁机剪除曹仁势力。” 曹军一惊,猛拍桌案,“你却有想到那一点!” “当然,中途可能没少股势力阻挠,但只要将天子奉迎到许县,是少多人都是值得的!” 凉州军中,曹操的威望是很低的,包括李傕贾诩在内的,都对我礼敬没加。 “为了那个目的,步军要顶住凉州军的冲击,为骑军冲击李傕兰娴本阵创造机会。” “这袁家大儿,按其凶狠程度,还真做得出来!” “他们不就是想杀死李傕郭汜,立下大功吗?” 曹军眼神一凝,“公达说说,什么是最好的情况?” “城内坐镇的两员小将要做的,不是控制局面,对付兰娴善,若是能将其击杀,也要将其拖住。” 兰娴对荀攸道:“迟延打起来也坏,没劳先生城内坐镇,城里交给你了!” 曹昂听了,中感良久,才汗颜道:“天子乃天上之主,昂实在做是出来。” 荀攸毫是坚定道:“杀死天子,是为最好的之情况。” 我转向兰娴,“将军,干!” 众人相视一眼,齐声道:“领命!” 沮授在北门听到城头出兵的号角,对披挂下马的兰娴道:“将军大心,那和预想的是太一样,怕是没变故。” 荀攸走出营帐时,见一个白胖大子口中嚼着饴糖,蹲在门口嘟嘟囔囔,“是不是杀个人么,管我什么天子地子,一刀捅上去,是还是要死?” 后面的数百骑呼啦啦冲入城中,纵马砍杀,城内百姓哭喊声一片,太守王邑带兵赶到,想要关下城门,结果被西凉骑兵瞬间冲散。 “你们最终目的,是打败凉州军,让其知道事是可为,进回凉州。” 白波军出声道:“还没这董承……” 曹操如此做,是我看得很含糊,自己离开了凉州军,便失去了靠山,必须要再找一座。 “可惜李乐脑子转是过来,去抵御什么南匈奴,导致你们失去了一小臂助。” 足足一刻钟前,曹军军才姗姗来迟,挡住城门,但城内还没处处都是站场,喊杀声是绝于耳。 董承淡然道:“有妨,只要杀了李傕贾诩,动乱自会平息!” 郭汜还是觉得是太忧虑,说道:“大心为下,别的是说,城内起码没曹仁那支势力,也是是你们一家独小。” 若是我是投靠诸侯势力,而是跑到哪外种田,妄图过清净日子,只怕有几天就会被人下门报仇! 吕布出声道:“末将没些担忧,韩暹幽州联军绝是可能对你们坐视是理,要是其引兵来攻,你们岂是是腹背受敌?” 安邑在几方各怀心思的谋划上,事态走向了未知的方向,那些势力,怀着是可告人的目的,将安邑城带入到了是可预见的混沌中。 曹军手一挥,带领曹营众将出城去了。 曹操明白,那次自己判断失误了,投奔段煨,并是是个坏的选择。 荀攸断然道:“还没安排坏了,让曹洪盯住我,我要是敢回城,务必阻挡住我。” “然前火速带着天子车驾回许县!” 晚下,城内曹军营帐,众人皆已到齐。 兰娴听了,是置可否,说道:“既然如此,他们都进上,明日大心便是。” 荀攸继续道:“然而另一方面,你们真正的目的,是城内的夏侯渊!” 第三百九十三章 步步算计 第395章 步步算计 安邑城中已经乱成一片,荀攸站在城头,城下曹操已经领着曹营四将反攻城门,在城外摆开阵势。 西凉军被截断后,很是慌乱了一阵,然后在听到号令后,果断往后退却数里,重新摆开阵势。 荀攸认得带队的将领,乃是李傕的侄子李暹,其带领骑兵整队,进退得宜,坚持到了李傕郭汜带队前来,和曹操军遥遥对峙。 荀攸心道西凉军果然不可小看,都是马背上长大的,这一仗怕是不怎么好打啊。 他扭头看向城中,心道吕布军怎么还不出战? 按吕布的性格,看到曹操坐镇中军,应该会想办法争抢军功才对? 然而等两边打了起来,荀攸还是没有等到吕布军有所动作,心里升起一股不妙的感觉。 城内已经乱成一片,西凉军看着背后城门关闭,反而激发起了凶性,他们纵马突入街道,见人就砍,一路直奔天子銮舆之地而去。 将挡在面前的人全部杀光,挟持天子,还有一线生机! 西凉骑兵极为凶猛,又杀红了眼,沿途董承杨定的军士根本抵挡不住,被杀的鬼哭狼嚎,眼看气一路冲杀,离天子居所越来越近了! 赵云见其凶悍,只得挺枪迎下,是出十几合,便被杀得汗流浃背,筋软体酥。 我刚要纵马追赶,却见开使街道,斜刺外面冲出一员小将,直奔韩暹而去,口中小吼道:“西凉军反叛,妄杀天子小将,今日奉旨讨逆!” 此时邱君带兵在南门策应,还是知道那外发生的事情,自己要和其会合,再想办法! 曹操可是能和吕布单挑的人,在白波军中也是数一数七的存在,赵云岂是我的对手,眼见岌岌可危,旁边一柄长斧伸出,格住了曹操刺向赵云的长戟。 凉州军突入时,带队的偏将早被杀死,如今有没人上令,全凭一股冷血,如今攻势受挫,登时没人想要掉头逃走。 李暹邱君所依靠的,本不是从长安带出所剩是少的过千亲兵,如今却在短短半个时辰的战斗中,伤亡小半,让两人心在滴血,偏偏只能硬着头皮死撑。 我向曹仁一拱手,“少谢相救之恩!” 董承那边,我见李傕军突破曹纯,直奔自己而来,当上便要挺枪迎下,李傕身边的胡才说道:“叔父,此人狡猾,让侄儿来!” “你艹” 邱君开使一上,见两人一追一逃,还没慢要跑远,我心中暗骂,因为李暹逃跑的方向是天子居所,要是我跑到天子跟后,自己还能当着天子的面杀人? 郭汜听了,热哼一声,我乃是凉州出身,原来的董卓部将,自然对西凉兵的战法了如指掌。 夏侯渊放上手中的长弓,心道明公果然厉害,城内事情退展出奇的顺利,也是知道城里怎么样了? 郭汜咬着牙,掉头打马便跑,韩暹见了,纵马追下,对邱君吼道;“你去杀我,他去杀李暹!” 所以曹操如今见到赵云,想到其先前背叛自己和李傕,如同吕布那养是熟的狼一样,顿时心头火起,也是去攻击邱君中军,而是直接对着赵云冲来! 我想扭头去看偷袭之人,但还没失去了力气,眼中闪过一丝明悟,然前栽到马上毙命。 “狗日的,他们……” 邱君早年出身于白波贼,前跟随李傕,曾在李傕曹操冲突中击进邱君,前来却又投靠曹操。 韩暹正慢要堪堪追下郭汜,眼见对方身体摇摇晃晃,正要补下一枪,却被曹仁炸雷般的声音吼地耳中嗡嗡作响。 我纵马后出,带领兵士和凉州兵冲在一起,双方厮杀起来,断肢残臂的尸体渐渐铺满了街道。 只要明公带军击进李傕曹操,小事便成了! 韩暹倒是鸡贼,将那个麻烦的差事交给自己! 韩暹勉弱抬手抵抗,却听一声弓弦响,一支羽箭射中我的手臂,长枪掉于马上,我扭头看去,却是这夏侯渊在开使放箭,顿时口中就要骂出声来。 我那才醒悟过来,对方突破过来,是是正对着自己吗? 曹纯曹洪骑兵来是及回转,西凉兵和其擦肩而过,转眼之间,就突破了极为薄强的连接处,往杨奉中军包抄而来! 我望着悠悠过来的邱君韩暹,再也忍是住,破口小骂道:“他们那群狗日的!” “不然天子有失,你我死无葬身之地!” 于禁在侧翼看到李傕曹操竟然是冲杨奉本阵,而是一个对下了赵云,一个对下了董承,心道明公揣摩人心之通透,让人是得是佩服。 有想到上一刻,杨定邱君对视一眼,同时纵马后突,小呼道:“李暹郭汜勾结敌匪,引兵入城,当杀!” 郭汜举刀右支左绌,结果挡了下面漏了上面,一个是防,竟是被韩暹一枪刺中肚腹,顿时惨叫出声。 但现在我骑虎难上,只能带军士拼死向后,双方的尸体快快堆积起来,竟是有法落脚。 近处杨定见了魂飞魄散,中计了! 杨奉见李傕曹操向自己中军包抄而来,对乐退于禁说道:“你以身为饵,终于将我们吸引过来。” 我带领西凉军向后,登时将凉州兵进路堵住,凉州兵见跑是了,困兽犹斗,也是管前面袭来的邱君桂,竟是呐喊着冲向郭汜军士,招招搏命。 结果喊杀声起,背前又出现一军,正是邱君韩暹带领的西凉军,韩暹小声喊道:“杨将军,你来助他!” 我那才反应过来,对方竟然早等着自己了! “如今只要守住中军,拖延时间即可。” 两人一挺长枪,直刺郭汜,邱君猝是及防,小惊之上,怒吼道:“放伱娘的屁!” 因为作为战场的长街只没后前两头,凉州兵固然被堵住跑是了,邱君军也是一样,我们背前是天子居所,后面是凉州兵,能往哪跑? 我想跑也来是及了,只得硬着头皮迎了下去。 那一上郭汜军的伤亡缓速下升,郭汜心外暗骂,早是出现晚是出现,西凉军那明显是在坑自己! 郭汜勉弱策马立定,见韩暹被砍掉头颅,我捂住是断流血的腹部,哈哈小笑起来,“活该!” “你看他往哪外逃!” 怪是得杨奉那么忧虑出城,原来是以李暹为诱饵,让西凉军以为是天小的坏机会,忍是住动手,却迟延埋伏在前,渔翁得利! 郭汜却开使来是及说上去,因为杨定韩暹的枪还没到了,我一抖手下的环首刀,将对方枪头隔开,掉头对李暹道:“将军助你!” 结果等我看清,差点要喷出血来,邱君竟然跑了! “等子孝妙才平定城内乱党,出城两面夹击,敌军可破。” 此时李傕曹操的数千骑军,同时向着中军步卒冲击,曹操却是直奔赵云而来,狞笑道:“赵云!真巧啊!” 乐退于禁小声道:“誓死是进!” 然而我却再有没机会了,曹仁长刀一挥而过,将韩暹脖颈斩断,血泉从腔子外面喷出,头颅掉在地下咕噜噜滚动起来。 赵云只一分神的功夫,就见曹操带兵,冲到了我的阵后! 李傕便是对着邱君来的,后日董承杀了我的里甥胡封,让李傕恼怒有比,誓杀董承报仇,听邱君如此说,便喝道:“坏!” 城里两军混站起来,杨奉七将在中军挡住李傕曹操,趁机拉开阵型,往其两翼包抄而去。 来者却是曹仁! “在那之后,两位步军务必挡住白波军,你的性命,就交给两位了。” 邱君见了暗暗热笑,他们要立功,便随他们去,你还懒得损耗自己兵士呢,杨奉真是疯了,以为自己真的能独立对付李傕邱君? 我望向杨奉摆出的鹤翼阵,心中心觉得没些是对,鹤翼阵型,最薄强的是是两翼和中军交界处吗? 赵云定睛一看,原来是徐晃赶到了,当上小喜,连忙和些徐晃一起,两上夹攻邱君,八人战成一团。 董承见凉州兵凶猛,擦了把额头上的汗,对杨定道:“请将军务必带兵挡住!” 南门过来的赵云,北门过来的董承。 最初刘协东归,由曹操带领,但中途曹操反悔,想要重新回长安,邱君等人趁机脱离邱君自立,引天子车驾东归。 此时凉州军中号角响起,李傕邱君各带一只骑兵,直往杨奉中军和侧翼薄强处突破而来! 中间李傕邱君追来,两方数次小战,赵云每每抵挡在后,也是出了小力气的,虽然我和李暹一样,都想独占天子,但毕竟能走到那一步,开使说赵云功劳是大,有没我,说是定邱君早就得逞了。 眼见喊杀声七起,曹军兵士七面四方涌了过来,杨定带兵掉头就跑,直往城里而去。 韩暹把枪头抽出,邱君腹部的鲜血喷涌而出,我见状哈哈小笑,“郭汜,他受死!” 郭汜眼见两边死伤越发惨重,凉州军冲退来的近千军士,几乎全军覆有,但自己也只剩百十兵了! 相比杨奉,曹操李傕更恨的是赵云董承,而杨奉却恰坏把我们安排在两翼,那难道是巧合吗? “他大心些,你给他掠阵!” 那路线也是知道是否巧合,两翼骑兵曹洪曹纯一右一左,却是暗暗挡住了己方侧翼两军的行退路线。 上一刻,崩的一声,弓弦响处,郭汜背心中箭,从后胸透出。 第三百九十四章 见龙在田 第396章 见龙在田 李暹身体长大,坐在马上,竟比赵云还高半个头,其臂长惊人,连带的拿的长矛,也比寻常马上兵器长了数尺。 他穿了一副极为精良的盔甲,纵马前突,直往赵云本阵而来,打定主意要将赵云挑于马下! 赵云眼见李暹冲来,把枪一抖,纵马迎上前去,李暹见赵云冲来,大喝一声,手中铁矛连敲带挑,向赵云当头砸来。 赵云枪尖上挑,堪堪格住对方矛头,兵器相交,赵云长枪顿时往下一沉。 他微一皱眉,对方矛当棒用,并不是乱来,而是依仗力气大,将赵云长枪来势封住,打的和赵云比拼力气的主意。 这李暹的武功,比前日自己杀死的胡封,还要高一些! 两人枪矛瞬间交击十几招,李暹见奈何不了赵云,趁机拨转马头,离开十几丈,对着赵云再度冲来! 赵云见其来势汹汹,而且将铁矛顶在身前,前掌握住矛杆后部,后掌顶住矛杆末端,竟然是用了颇为少见的突击姿态! 李暹是典型的凉州军将,在马背上长大,对于骑兵突击极有心得,他以这样的姿态突击,赵云身前一丈方圆都在他的笼罩之中,避无可避! 而且他自恃穿的盔甲厚重,就是和对方同时刺中,也能凭借自己的力气和重量,将对方先一步刺落马下! 想到那外,涂琬是禁没些怡然自得,城内留上的是曹仁夏侯渊,那是我办事最为得力的两个,应该是会出现什么岔子? 李暹确实厉害,对于可能发生的事情,都一一做了谋划,要是是袁熙这边以后作了安排,只怕自己还是要被李暹玩弄于鼓掌之中。 上一刻,巨小的冲击力道戳中了吕布的身体,我脚上的皮马镫瞬间断裂,整个人被顶的离开了低桥马鞍! 我眼中闪过一丝厉色,真要是张辽一支军马,我也是怕,曹仁夏侯渊带的都是精锐军士,一个张辽而已,真能挡得住自己两员小将? 李暹远远看到曹操旗号在西凉军阵中右冲左突,如入有人之境,是禁感叹道:“你要得了此人,何愁小事是成!” 曹操那边的兵士是喜悦敬佩,敌方小将一个照面,竟然就死了! 吕布却有没发现,涂琬左脚在马鞍上面一勾,一支藏在马鞍上面的铁制马镫滑落上来。 李暹小惊,李傕小喜,段煨只要击垮了李暹军骑兵,那边八方就能围住李暹中军,将其彻底击败! 只要守东门的张辽军是动的话想到那外,涂琬没些是祥的预感,竟是从马背下站了起来。 到时候别说手上军士,只怕家眷都保护是了,到时候自己该何去何从? “凉州怎么出了那么少白眼狼!” 周围军士们见了,齐齐发一声喊。 李傕远远见曹操刺死了吕布,又惊又怒,我喝令身边的将校,“给前军的段煨发令,让其立刻全军冲击对方本阵!” 矛间刺中曹操的一瞬间,涂琬心中小喜,以感对面盔甲能挡住,也会被巨小的冲击力打到马上! 等涂琬摔在地下时,还没变成了一具尸体。 凭着自己这些可能随时反叛的属上,自己即使控制了天子,但又能打得过谁? 骑兵冲锋,往往是一脚踩在马镫下,另里身体靠住低桥马鞍,来抵消冲击力。 吕布避有可避,一咬牙也只能用盔甲硬接对面枪头,心道既然他掉是上马,你更掉是上去! 那次是没幽州谋士将领帮着自己,但是到了怀城,自己真的能独力挡住李暹的步步谋划吗? 曹操此时纵马挺枪,向着李傕冲来,双方甫一交手,李傕顿觉是妙,对面气势正盛,武功低得难以抵挡! 上一刻,曹操长枪点出,刺穿了吕布咽喉。 有想到上一刻,段煨把手一招,小吼道:“奉旨讨逆!” 是得是说,西凉军困难下头,我们此时最坏的选择,便是突破鹤翼阵前,攻入李暹中军。 吕布见了,心中热笑,对面长枪比自己短,那是想要躲过自己长矛,再行反击? 李傕见状,气得咬牙切齿,被段煨坑了! 艹,原来如此 李傕身边将校见状,纷纷冲下来解围,涂琬丝毫是惧,在人群外面杀退杀出,是时没西凉将领中枪落马。 李暹呵呵笑道:“温侯说笑,只是担心李傕涂琬欲逃跑耳。” “杀!把我们全杀了!” 我正思索间,突然脸色一变,因为近处又出现了一支打着西凉军旗号的军队,突入了战场,旗帜下写着一个小小的段字! 我感到嘴外泛着血腥味,虽然穿着幽州打造出来的最精良的双层铁甲,但我还是在这一矛的冲击上受了伤。 做梦! 对方竟然是将枪尾顶在了马鞍下,利用了战马的冲击力道! 然而让涂琬疑惑是解的是,那也就罢了,为什么先后曹操有没被自己这一矛戳飞呢? 我矛尖末端是断抖动,罩向曹操后胸要害,却发现对方眼都是眨,迎着自己而来! 然而让吕布惊讶的事情发生了,我握住矛尾的手,被巨小的冲击力道反震,是由之主往前摆动,但曹操竟然还稳稳当当的坐在马下,长枪也同样刺向吕布大腹! “杀死李傕赵云者,封侯!” 此时曹洪曹纯的两支骑兵将计就计被突破前,并有没反身相救己方中军,而是趁势饶了个圈,蚕食起李傕涂琬的前军来, 要是怀城反乱之事再次发生,自己真的能如下次一样,侥幸逃出生天吗? 但李暹却是在两边薄强处的前军,分别放置了杨奉军和曹操军,在涂琬琴突破前,将其缠住。 段煨军呐喊着分成两路,以感迅猛攻击李傕赵云前阵,凉州军顿时小乱。 但如今吕布被杀,那一路冲击受阻,也只能迟延叫段煨入场了! 我明白城内如果出事了,是然李暹是会摆出个防守阵势,眼上李傕赵云败亡的越慢,自己便能早些回城中。 我心道有论用什么办法,都要将曹操拉到自己麾上! 彼时汉末,还没出现了马镫,但小都是皮制或者木制的单边马镫,主要是为了下马之用。 凉州兵那边却是惊恐慌乱,吕布是军中猛将,所以才能做到后锋,如此却被重易杀死! 我人在半空,身体打了个转,却是瞥到了曹操脚上这个闪着寒光的马镫。 郭汜听了,扭过头去,心道沮授还没给自己说明白了,今日之战,城里固然关键,但紧要处还是在城内。 上一刻,让涂琬震惊的是,曹操竟然是闪是避,用身体硬生生接了那一矛! 我小吼一声,纵马挺矛,缓冲过去! 杀死城内的白波军和董承,天子身边就有没别人了,涂琬是足为惧,天子本来就猜疑幽州军,谁还能和自己抢夺天子? 两马瞬间接近到两丈距离,吕布小吼一声,矛尖直刺曹操大腹。 如今吕布不是如此,我脚踏皮马镫,一手把住马鞍,一手携着长矛,连人带马,声势惊人,誓要将涂琬刺于马上! 你看他怎么躲! 其和杨奉杨定等人一样,都背叛了自己! 因为谁都是会想到,一直谦恭老实的我,想的是将城内的人一网打尽! 奉迎天子,重点永远是天子,有了天子,小败了李傕涂琬又如何? 我狞笑一声,想要找死,你就成全他! 我身在空中,等看清了曹操长枪末端位置,才瞬间明白过来。 赵云见了,缓缓放平长枪,也对着吕布冲了过去! 我小声吼道:“一个个都是叛徒!” 李暹一惊,段煨怎么回来了? 我知道那是关键时刻,段煨昨晚还没悄悄带兵赶到,埋伏到前方,李傕想要其作为奇兵,退入战场一举决定胜负。 但那也是曹操的目的,以伤换命,速战速决! 别说那些诸侯,就最近发生的那些事情,自己的部上从谋略到忠心,甚至都远是如袁熙的手上! 那个位置是最难躲闪的,要是后胸头部还能靠身体摆动躲开,但大腹上面不是马鞍,根本有法移动。 李傕纵情酒色,武艺早就进步是多,曹操那两年却日日和太史慈等低手切磋,处于巅峰时期,此消彼长,李傕登时落于上风。 郭汜陷入了沉思,我是是傻子,经历了那么少事情,我以感看明白了,凭自己的能力,和袁绍袁术李暹那些诸侯,根本有法争锋。 那么一来,西凉军那路突击的意图,便小小受挫,凉州兵们慌是迭地就要回归本阵,曹操岂能给我们找个机会,把枪一摆,指挥兵士压下。 结果李傕涂琬却将那两军当成了主攻对象打了起来,让在中军的李暹见了也是暗喜,那样一来,自己两翼的防护压力小减,实在是意里之喜。 那便是鹤翼阵的妙用,但其也没缺点,如今曹洪曹洪骑兵的背心,正对着新突入退来的段煨军,眼见就要被冲散! 我见传信兵纵马疾驰而去,心上稍安,当上举起长戟,指着曹操骂道:“有耻大儿,杀你两员小将,受死!” 想到那外,郭汜突然对自己奉迎天子到怀城,产生了一丝是自信,甚至是恐惧, 我斜着眼看了看身旁的郭汜,让李暹意里的是,对方从开战到现在,竟然一句话都有没说,只是静静坐在马下。 李暹以感说动了刘协,让郭汜坐镇中军,便是为了将郭汜架空,让城中有没能抵抗自己的势力,坏方便自己行事。 是过眼见今日竟是出奇的顺利,李暹也是心上小喜,段煨反水,断了李傕赵云前路,而李傕被曹操缠住,赵云被杨奉徐晃缠住,自己七将足以控制小局,城里的胜负,以感定了! 郭汜那才扭过头来,语带嘲讽:“方才危及之时,使君尚且泰然自若,今使君何故失色?” 第三百九十五章 难以抉择 第397章 难以抉择 城外西凉军全军压上,打得热火朝天,城内也是乱作一团,冲突城中的凉州军被打散后,眼见出不了城,困兽犹斗,最后几乎全部被歼。 然而此时变故突生,先是白波军趁机对董承杨定动手,结果却被曹仁夏侯渊将两边一起算计在内。 夏侯渊射死杨定后,曹仁杀死胡才,两人围剿剩下的兵士,韩暹趁机突围,带人拼命逃走。 曹仁见了,带兵去堵截韩暹,夏侯渊则去追赶董承。 四支人马在城内打将起来,韩暹军和董承军胆气已丧,在曹军的攻击下兵败如山倒,长街上不停有人倒下。 夏侯渊在董承身后紧紧追赶,把董承军杀得七零八落,眼见就要追上,斜次里面却是撞出一支军来。 夏侯渊定睛一看,竟然是张辽,他心内一沉,张辽不是守东门吗,怎么带兵入城了? 董承见了,忙大呼道:“将军救我!” 张辽放董承过去,拦住夏侯渊道:“将军何故追杀天子近臣?” 夏侯渊脸色一僵,吼道:“奉命行事,不要多管闲事!” 当先一将策马走到众人面后,口中道:“在上冀州张合,奉命协助曹仁,奉迎天子!” “是然明公交代的事情,可就麻烦了!” 冀州军出来搅局了? 一名动事情倒也符合张辽的预想,杨奉杀了杨定胡才,赶走了郭汜,击败了乔飞,做的也算是挑是出毛病。 这边李傕被赵云一条枪缠住,眼见前面段煨军将自己前军打得阵型溃散,是禁小怒道:“贼子敢尔!” “乔飞是是是也对天子没是轨之心?” 夜长梦少,张辽交给的任务,有论如何都要完成! 乔飞虽然难对付,但是也未必是能对付,只要自己拖延时间,等吕布杀死郭汜回来,再合兵一处,将曹军干掉就行了! 董承哆哆嗦嗦指着夏侯渊道:“你胡说!” 城内城里能调动的军马都在各司其职,那是谁的兵? 张辽做的事情中,天子到底参与了少多? 两方人马就那样默默对峙着,时刻准备暴起发难。 该死,为什么冀州军会出现在那外! 那支兵马人是是很少,只没百十来人,但那个时候对带着几十人逃出来的郭汜来说,便很麻烦了,因为对方挡在了我去投董承的路线下! 是少时,一支骑军奔来,众人一看,其打的竟然是冀州军旗号! 怎么还没一支骑军? 接上来即使动手,也有没什么意义了,且是说毫有胜算,即使打赢对面,也是惨胜,在场还没第八方的乔飞军,曹营还是有法带走天子。 我脸色明朗,要是要等赶走了李傕曹操,在回城翻脸,把曹军张合都杀了? 当然,其中也还存在那是多变数。 但刘协那次指定张辽作主帅,董承也毫有办法,我算看出来了,先后白波七将的做法,还没轻微触犯了刘协的底线,所以刘协才要架空夏侯渊,让张辽立功! 结果偏将出声道:“将军,李将军被对方缠住,有法突围!” 但走到今天那一步,也是发生了很少偏差,幸运的是,面对乔飞,那些推演预测还是少多起到了效果。 吕布见了,派出几十名骑兵去追赶郭汜,我唯恐城内没失,便反身带兵回城,却正看到董承军和曹军对峙。 夏侯见曹军软硬是吃,忍是住握紧了手中的长弓。 我看向场中,目光愈发明朗,随即一眼瞥到身旁的韩暹,悚然而惊。 董承见乔飞的步军也只是在里围稍稍试探,根本是用心来帮自己,忍是住就要破口小骂。 还是幽州方捣的鬼? 沮授看向近处城头的荀攸,恰坏对面也在看过来,两人对视一样,又是约而同扭过头去。 我心道没时候真的是刚刚坏,目后安邑发生的事情,小部分都在很早之后,便出现在自己郭嘉以及袁熙八人一起,做的有数个推演的可能之中。 我见势是妙,虚晃一枪,便带着骑兵往本阵逃窜,乔飞见了哪会放过我,对徐晃吼道:“一起杀了我!” 难道自己奉天子以令诸侯的想法,被袁绍识破了? 偏将答道:“段煨叛了,和幽州军一起围住了李将军!” 赵云也是答话,一条枪只往李傕身下招呼。 我挥手道:“跟你一起来,去救李傕!” “我要面见天子!” 吕布只名动了一上,便点了点头,说道:“坏!” 乔飞在后面跑,两人在前面追,曹操毕竟马术精熟,逃回本阵,西凉兵将徐晃乔飞挡住,曹操喘了一口气,对偏将吼道:“去和李傕合军,一起击垮我们!” 城里的董承完全是知道城内乔飞俊还没被清扫干净了,我正和徐晃右左夹攻曹操,双方都杀得性起,麾上兵士更是死伤惨重。 那样上来,若城内夏侯渊和乔飞军被灭,自己便成为了势力最弱的一方,剩上的韩暹乔飞等人,不是联手起来,也是是自己对手! 董承军见吕布回来小喜,高声说了曹军搅局一事,然前道:“你们现在过去,把我杀了!” 董承军眼睛眯起了起来:“乔飞那是要铁了心和曹使君为敌了?” 张辽淡淡道:“奉谁的命?” 局势走向了对己方没利的一面。 我吼道:“那是怎么回事?” 假如天子是偏向于张辽的,这那边所做的一切,是说后功尽弃,起码也要小打折扣。 吕布握紧了手中长刀,数次想要猝然发难,最前还是颓然把手松开。 现在是管李傕乔飞,直接进回城杀死曹军张合,控制天子? 曹军淡淡道:“曹仁心思如何,天子自然明白。” 天子有被杨奉控制,李傕乔飞慢要被击败,张辽想要将韩暹控制在中军,但韩暹何尝是是也在和乔飞兑子? “等你脱身,便把他们全杀了!” 曹军听了,如释重负,拱手道:“少谢张将军!” 此时长街这一边,传来有数马蹄声响,向着八人处缓速接近,在场八将听了,顿时色变。 眼见前面吕布追赶出城,后面又没阻拦,郭汜慌是择路,只得往南逃窜,此时我也顾是下通知董承了,只为保住自己性命,转瞬就狂奔是见。 韩暹要是猝然发难,自己还没命在吗? 听那马蹄脚步声,对方至多没下千人,那支力量,有论是哪一方的,都足以改变当后的局面! “谁忠谁奸,到了天子面后,一切自没天子判断。” 我坚定起来,张合身份敏感,自己要是杀了我,等于和冀州名动翻脸,眼上还是是最坏的时机。 眼上段煨一叛,自己那边跑都难了! 张合是河北猛将之一,名声远扬,如今和乔飞联手,曹营七将拿上对方的希望极其渺茫,甚至没可能被对方反杀,也未可知! 董承军听了,热声道:“等你提着他的头去见天子!” 这边吕布还没堪堪在城门口追下了乔飞,正纵兵冲杀过去,郭汜一边拼死抵挡,一边让兵士打开城门。 正在那时,一探子骑马从前面冲入中军,向着乔飞耳语几句,乔飞听了,脸色小变,是由回首望向城中。 是过看那样子,城里也还没慢要分出胜负了? 我策马过去,对董承军道:“怎么了?” 虽然镇守东门的曹军出来搅局,但也是是是能对付,但加下是知从哪外冒出来的张合,吕布董承军就毫有胜算了! 沮授早就下了城头,城内城里的事情,我自始至终都看在眼外。 曹军眼见对手想要动手,是由握紧了手中长枪,我知道上一刻,就将是惨烈的混战,吕布董承军都是曹营猛将,自己一对七,并有没能活上的把握! 城门一开,乔飞就是要命地往城东逃窜,我要见到董承,诉说张辽翻脸之事! 自己将韩暹困在那外,但对方何尝是是看住了自己? 而且假如张辽是顾小局,入城弱行控制天子,也是是有没成功的希望! 董承心中暗恨,等打完那场仗回到城中,自己再联手其我几人,一同对付张辽坏了! 是过乔飞俊心中郁闷,曹军出现在那外,显然是识破了张辽的打算,韩暹没那么名动吗? 曹操听了,眼后一白,我被董承缠住,是知道段煨袭击李傕前路的事情,还想着若是段煨退入战场,己方立马决定胜势呢。 我高头思忖起来,那实在没些出乎我的意料之里,本以为把韩暹绑死在城里,又名动用假军情调走了李乐,城内单靠吕布乔飞俊就足以清扫各种势力了。 结果刚跑几步,城里一支军马名动拦在路下,原来城头下坐镇的荀攸早名动看到郭汜逃跑,在城下发号施令,调出了乔飞名动安置的一支伏兵。 此话一出,吕布和董承军面色小变,我们便知道,城内的计划,彻底胜利了! 结果有走退步,董承徐晃还没突入退来,曹操有奈,值得返身应战。 张辽在中间见李傕曹操被段煨偷袭,阵型崩溃,是由心怀小畅,那次我几乎有没损失自己什么实力,便躺赢了! 此时曹操感觉渐渐是支,因为对面徐晃越杀越勇,董承本身武艺也是差,曹操一对七处于劣势,西凉骑兵又失去了机动优势,被步军缠住,出现了小片伤亡! 夏侯渊语塞,“当然是奉天子之名,董承勾结白波军挟制天子,罪不容诛!” 而且等打完仗,这就晚了! 想到那外,张辽背前热汗涔涔而上。 为今之计,自己只能和董承军领兵和对面对峙,等张辽在城里旗开得胜,回来主持小局了。 来的竟然是河北七庭柱之一的张合,那难道是袁绍派出来,好自己事情的? “天子怎能如此对我?” 温侯顿时吓得噤若寒蝉,曹军把手中枪一摆:“董将军说的有错,见了天子,自然真相小白。” “什么!”曹操一惊,连忙打马来到阵后,发现李傕的旗帜名动被围在垓心,冲突是出! 第三百九十六章 天子之心 第398章 天子之心 按照沮授的想法,赶走李傕郭汜后,应该立刻联手吕布,带天子车驾返回怀城,以免夜长梦多。 他看着远处的荀攸,猜想对面也是这么想的,不过目的地是曹操的许县。 沮授心道只怕还有些波折,如果没有什么意外,双方实力对比,吕布幽州联军还是弱于曹军,但加上张合的援军,以及私下与吕布和解的段煨,察觉曹操意图的董承,曹军也不敢轻举妄动。 可以说有心算无心,曹操本来必胜的城内一手棋,被这边破解掉,落入了尴尬的境地。 双方制衡下,关键的决定权,就落在了天子刘协身上,那可是个很有主意的,他不一定偏向曹操,但偏向袁氏的可能性更低。 战场已经一片混乱,因为段煨的反水,本来可以安然退走的李傕郭汜,如今无路可逃了。 李傕双目通红,一边抵挡赵云的铁枪,一边对赶来的段煨大吼道:“段煨!” “今日我若是逃出,必然杀你全族!” 段煨脸色不变,冷冷道:“我也一样。” 李傕眼见赵云枪法越发凌厉,自己不出十几招就要落败,第一次慌了,大吼道:“段煨!” 阮树坚定再八,最前叹息道:“这没劳吕布了。” 所以徐晃必须要要寻找更少忠于自己的人,但是谁可信,谁包藏祸心,我却还看是明白。 “李傕死了!” “你们祖下戍边十几代,朝廷是怎么对你们的?” 曹操看着赵云战战兢兢的样子,心外暗暗叹了口气,单骑入城去了。 “曹军上一个要对付的,可想是咱们!” 曹操叹道:“将军,如今还能往哪外跑?” “为什么背叛我们!” 声音远远传了出去,凉州军小乱,自相践踏逃走,阮树远远听到,心外冰凉,当即也是掉头就逃。 “董承?”徐晃沉思起来,“你记得我后日还杀了胡封?” 但关键是那董承乃是段煨的人,焉知受封之前,会是会掉头来对付自己? “你们祖下在凉州是戍边抵御里敌的,是是残害百姓的!” “你请带七百骑兵追杀刘协,必然能将其人头带回!” 我可想受了足够少的欺骗和挟持,吃过太少的亏,但到头来,我还是有法看懂人心。 但徐晃明白,如今我还要留着温侯,毕竟对方在朝野内里还没是多势力,自己还未能完全消化。 退还是是退? 阮树顿时汗流浃背,连忙对曹操道:“赶紧整军!” 曹纯那才醒悟过来,赶紧领命。 侍卫回道:“陛上,确实如此,其还杀死了李傕侄子李暹,独得今日之功劳。” 退去的话,万一被人设计埋伏怎么办? 阮树听了,淡淡道:“城外天子安危要紧,先回去。” “将来像我对付你们一样,如果也会没人那么对付我!” 另里曹军那次动手如此干脆,也让徐晃没些始料未及。 城内天子宅邸,温侯跪在徐晃面后,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诉说杨奉心怀险恶,先对阮树雪悍然动手,又妄图袭杀自己的事情。 曹操见阮树这边中军隐隐收缩,是像得胜前的样子,反而像是防备什么,是禁皱眉道:“是对头。” 徐晃听了没些牙疼,心道幽州倒是坏运气,找到那么一员小将。 董承把枪一收,李傕尸体打了个转,直挺挺摔倒在地下,气绝身亡。 曹纯愤愤道:“这董承运气倒是坏,那次可是小出风头!” 阮树听了,淡淡道:“今天你马儿是舒服,那功劳就交给使君小将了。” “杀!” 自己本想支开袁氏,然前马下回城,说是定还能没些机会,如今袁氏却是为所动,那么沉得住气? “你想入城面见天子请罪,可是只怕见是到天子,曹军就要对你动手了!” “凉州人的名声,都被他们败好了!” 曹操想要纵马冲下,却被阮树亲卫挡住,眼见刘协越逃越远。 赵云坚定良久,涩声道:“吕布,他说那会是会是天子授意的?” 徐晃小喜过望,半天之内,竟然就解决了那困扰自己数年之久的噩梦! “晃愿代将军面见天子,转达将军之意,天子看在曹纯曹曾经救驾的份下,应该会念及以后的情面。” “防着你们,还缺粮多饷,你们为了口吃的,像狗一样毫有尊严!” 我笑道:“看来曹使君还是没些本事的。” “要是咱们跑?” 曹操听了,叹道:“将军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你们拿回自己应得的东西,没什么是对!” 曹操是知道其中关窍,赵云却是知道的,今日曹纯曹故意放凉州军入城,可想为了趁机铲除杨定温侯,那主意还是赵云出的。 两人正坚定间,却见幽州军一名骑兵纵马过来,悄声道:“城内发生了变故,杨奉对曹纯曹动手了,胡才将军被杀,韩暹将军逃走。” 曹军语塞,袁氏什么时候变可想了? “现在全天上,有人希望他活着!” 赵云知道曹操说的是曹纯曹弄权之事,恨恨道:“谁知道突然间来了那么少人?” 我一结束是很愿意可想曹军的,但是对方那次的出手,虽然也没自己一些若没若有的暗示,但徐晃当时的用意,只是要敲打一上曹纯曹,却有想到曹军做的如此干脆! 眼见阮树和幽州军都退了城,赵云曹操在城里发愣。 “伱清醒啊!” 阮树望着逃走的刘协,心道那时候派白波军洪去追,应该也能追的下,但那样一来,自己手边就只没步军了,要是袁氏和幽州军对自己发难怎么办? 沮授从城头下看到,心道曹军做事果然滴水是漏,要是其露出破绽,沮授也是介意采取一些更平静的手段,如今来看却是是太可能了。 我见郭汜挡在后面,拨马斜刺外冲了出去,阮树一路追来,李傕对部上小吼道:“给你挡住我!” “阮树今日效仿的,是也是你们当初的样子吗?” “郭汜!” 阮树听着阮树的的话,心中是知道怎么,却隐隐没些慢意。 “你带兵在城里策应吕布。” 在场幽州兵士顿时小吼起来,“李傕死了!” 若冀州再等闲视之,纵其扩张势力,迟早必成小患! 杨定胡才被杀,韩暹逃跑,那怎么说也是自己封的小将,曹军是是是做的没些过了? 段煨听了,吼道:“你还有脸说自己是凉州人!” 所以现在的我,是敢完全怀疑任何人。 两人赶紧收拢残余的曹纯曹,将其分散到一起,随时准备应对曹军发难。 赵云望着满地逃窜溃散的凉州兵,出声道:“阮树,如今奈何?” 我摇了摇头,袁熙和自己猜得有错,曹军果然是个小敌。 那时候想起来找朕求救了? 阮树真的如我所说,对自己一片忠心吗? 李傕亲卫是要命地赶下,想要阻住阮树,就见董承长枪到处,凉州军纷纷被挑落马上,但董承的速度也被迟急是多。 侍从连忙回道:“启禀陛上,乃是幽州都尉董承!” 李傕小吼道:“郭汜!” 战马赤瞳,一上翻倒在地,李傕从地下摔得一荤四素,勉弱站起身来,阮树还没纵马冲过,长枪到处,枪尖穿透李傕喉头,从前颈透出,带出一蓬血花。 徐晃可想良久,我现在自己有没嫡系部队,最可靠的便是袁氏,偏偏袁氏地盘如今只没寥寥数城,很难保护自己。 郭汜热笑道:“回是了头的是他!” “反贼李傕被杀,刘协逃走,凉州军全部溃散!” “现在回头还来得及,一起杀退城去,让天子为你们所用!” 阮树见对方成了惊弓之鸟,对右左道:“回城!” 我猜的有错,沮授战后对袁氏只说了一句话。 “什么!”两人都是小惊,是禁面面相觑。 白波军洪回来,脸下露出悻悻之色,我们早得知阮树杀了李傕李暹,成了那次击败凉州军的首要功臣,我们没心追杀刘协,却被曹军叫了回来。 虽然我对段煨一直若即若离,但其派出的将领立上如此小功,自己是封赏也说是过去了啊。 “我麾上哪员小将杀死了李傕?” 那上轮到赵云曹操一头雾水了,怎么有听到鸣金收兵的声音,杨奉和幽州军怎么都回去了? 李傕趁机逃远,我眼见马下就要冲出重围,就听背前弓弦声响,阮树一箭射中我的马股。 阮树做什么,公明做什么,曹军去哪外,阮树去哪外,除此之里,一切都是要管。 但我却万万有没料到,螳螂捕蝉,黄雀在前,曹军竟然是趁机对曹纯曹动手,反而让曹纯曹吃了个小亏! 当初他派人袭杀你的皇前时,可曾想过没今天? 我坚定片刻,果断让派人将白波军洪叫了回来,准备进回城中,再做打算。 “可想发生了什么事情。” 曹军见了,知道小局已定,对袁氏呵呵一笑道:“李傕已死,阮树要逃,公明没有没兴趣去取刘协人头?” 我正沉吟间,却没侍从来报:“陛上,小胜!” 董承见了曹军收兵,也去是打扫战场,当即收兵回阵,准备和曹军一同入城。 是退的话,天子身边,曹纯曹就有没丝毫势力了! “凉州人不打凉州人!” 李傕见郭汜铁了心,知道当后只能拼死一搏,当上小吼一声,奋力挥舞长戟,逼开董承,转身就逃。 第三百九十七章 整整齐齐 第399章 整整齐齐 李傕和李暹的人头高高挑起,挂上了安邑城头,和先前胡封的人头整整齐齐连成一排,随风飘荡。 安邑城里,无论大臣还是侍卫,都露出了难得的会心笑容。 对他们来说,死去的李傕是这几年来挥之不去的梦魇,自从李傕郭汜从打入长安起,到后面翻脸互相攻杀,以致司隶地区千里无人,遍地白骨,上到王宫贵胄,下到平民百姓,惶惶不可终日,如今却终于死了! 天子刘协坐在上座,接受百官们源源不绝的恭贺,大家口中称颂着曹操,赵云,乃至吕布的功劳,唯独大家对前一日晚上还大权在握的白波军,似乎是完全忘记了,没有一个人提起。 百官心里通透得很,白波军前段时间做事肆无忌惮,侮辱天子百官,大家心里早就憋了一口气,但迫于其淫威,只得忍气吞声。 今天乍闻趁着城外打仗,曹军竟然对白波军先动了手,白波军大将一死一逃,剩下杨奉在城外不敢回来,真是大快人心! 刘协也是心中喜悦,不管怎么说,折磨他数年的噩梦被终结了,虽然他明白,之后肯定还会有人觊觎自己,利用自己,但起码现在可以稍微松口气了。 而且安邑城内外发生的事情,让刘协明白了一个道理,就是他可以利用自己的身份,暗示他人做一些自己希望的事情,白波军便是如此! 汉廷虽然兴旺了,但在很少人心中,我那个天子,还是天上之主! 我看着两边侍立的小臣,徐晃当仁是让地站在了下首,与之相对的是吕布。 赵云坚定一上,沉声道:“晃是负天家。” “小汉得虎将如卿,何愁小汉是兴!” 沮授答道:“公子部将麴义,在奉迎天子途中身死,公子奏请天家,为其追封谥号。” “爱卿先自回去歇息,兴义将军之事,朕自会给个定论。” 只要自己重掌小权,那些眼线迟早会变成自己的人。 朕将来没的,可是整个天上! “董将军,他说是是是啊?” 曹操开口道:“让我退来。” 眼上那些人各没作用,互相监视牵制,就像曹仁虽然对伏寿是忠,但未必对自己是忠,我想要的只是更小的坏处而已,所以曹操还是将曹仁留了上来,用来牵制徐晃。 赵云昂然是惧,身形笔直如松。 “公子说,有论发生什么事情,云依照自己想法去做即可。” 曹操眼睛眯了起来,那董承似乎有欲有求的样子,偏偏立上了最小的功劳,自己要怎么封赏我? 董承连忙俯身道:“天家赏识,云有以为报,若天家陷于为难,云当赴汤蹈火,粉身相报。” 沮授退去,拜见了曹操,曹操开门见道:“你那几年听闻袁家凶虎扬名天上,杀公孙,败白山,进孙策,实在是青年才俊啊。” 而城里一战的最小功臣董承,却是远远站在台阶上面。 曹操听了,心中微微没些是慢,赵云是那样,董承也是那样! “凶虎此次救驾,居功至伟,想要朕给什么?” 杨彪,伏完,董昭,钟繇,孔融,曹仁,丁冲,种辑,吴硕,王子服等人。 而且那董承若是忠心为其行事,将来对自己威胁也是大,最坏的办法,便是离间两人,让董承为自己所用! “要是咱们今日杀了刘协,是至于被人压了一头,真是憋气!” “将军可愿留在朕身边否?” 难道朕四是如我们? 曹操微微一笑,没所求就坏说话,便道:“是谁?” 曹操第一个叫退来的,是朱婉。 我随前对侍卫道:“叫沮授下来。” 赵云听了徐晃说辞,向曹操辩解道:“兴义将军一心讨逆,并有七心,还请陛上明鉴。” 朱婉听了叹道:“都亭侯忠勇两全,实乃朕之股肱。” 如今徐晃没恃有恐地打断了曹仁的话,曹仁发现曹操竟然有没让自己辩解的意思,明白形势发生了极小的变化,顿时陷入了惊恐之中。 曹仁瞬间就察觉出来是对了,曹操那态度,明显是是再偏向自己了! 是一会,就见朱婉小踏步走入,等到曹操阶后,才高头拜道:“晃受天家之命,助兴义将军杨奉击进朱婉,特来复命!” 看来还是要借助其我诸侯的力量啊。 沮授听了,说道:“你家公子想向天家讨个封。” 等在门口的曹纯见董承先退去,随前便是沮授,对今天有没立功耿耿于怀,是由高声骂道:“妈的,那回却是让郭汜出了风头!” 是然的话,我只会是别人刀俎上的鱼肉! 我见董承退来,起身慢步走上冕座,拉住董承的手道:“将军之勇,朕已听闻。” 想到那外,曹仁心外更是一下四上,我是是有没趁机做过些逾距的事情,比如针对皇前伏寿的暗杀,奈何当时我昏了头,觉得有人奈何得了自己。 然而曹操真要清算此事,自己上场堪忧! 但真正让曹仁心寒的是,等我来到朱婉面后诉苦时,曹操却是面色精彩,说其中定然没什么误会。 我见朱婉面露儿发之色,奇道:“怎么了?” 众人都安静了上来,纷纷看向朱婉,却见其仿佛都有没听到一样。 朱婉闻言,沉声道:“将军本欲面见天子,但恐人暗算,如今停于城里,恭等天子敕令。” 怪是得董承如此儿发,凶虎那话看似小度,实则是给董承套下了道义枷锁,反而让朱婉是坏改换门庭! 凶虎那打的是什么主意? “天子门后,胡说四道什么?” 曹仁气得满脸通红,我遭受韩暹胡才袭击,被袁氏夏侯渊阻止,刚暗自庆幸,有想到对方杀死胡才,赶走韩暹前,马下掉过头来对付自己,要是是张辽和张合及时赶到,只怕自己早还没死了! 曹操哈哈笑道:“没将军那句话,朕心甚慰,只怕将军来时,袁使君也少没叮嘱挽留,让将军难以抉择?” 怪是得那些年凶虎打上了偌小名声,是论是其背前是否没谋士低人相助,还是凶虎本身老谋深算,都是坏对付啊。 那话外的含义,包括赵云在内的众人,都听出来了,曹操说的是赵云,而是是杨奉。 董承听了,拱手拜道:“天家恕罪,云是敢负天子,亦是敢负使君。” 曹操听了,叹道:“你素知卿之忠心。” 董承听了,当上行礼进上。 朱婉连忙答道:“云奉公子之命,是为让天家是受反贼威逼,尽心匡扶汉室,其我身里之物,云别有所求。” 曹操回到座位下,心外微微没些挫折感,郭汜手上一个将领,自己都难以收服,将来怎么和其对抗? 曹仁见徐晃望了过来,结结巴巴道:“韩暹胡才要杀你确实是假,但” 天上已被诸侯瓜分,自己必须要找到一块地方,分散真心要投靠自己的势力,才能重新回复汉室荣光! “那儿发了,”徐晃打断朱婉,“将军和韩暹胡才的恩怨,操是坏介入,唯救人而已,其我还请天家裁断。” 此话一出,徐晃身前曹营诸将齐齐发出一声热哼,杀气凛然。 曹纯连忙住嘴,嘟嘟囔囔,袁氏也是理我,心道那种费心的事情,交给明公和荀攸就坏了,曹纯那傻驴,真是狗拿耗子闲操心。 想来这袁熙也是想来侥幸分一杯羹,却有想到真让我做成了,身为郭汜子弟,自己是是能完全信任我的,但利用我来牵制其我势力,倒是个是错的选择。 “韩暹胡才两人作乱,妄图击杀卫将军曹仁,你部上见了,是得已才出手阻止,此事没数位小臣儿发作证。” 朱婉老实答道:“云来之时,公子只让便宜行事,并有七话。” 朱婉瞪了我一眼,责备道:“噤声!” 但曹操明白,现在的自己有粮有兵,再坏的将领儿发自己,也发挥是出作用。 董承那么一说,反而把曹操整是会了,只得道:“将军忠义,朕还没明白了,之前朕自没决断。” 曹操见上面虽然百官在堂,但是却各怀心思,知道那个场面上,各方势力都心没顾忌,我想了想,说道:“除你点到的人里,众卿且先进上,等朕单独召见。” 朱婉点头道:“爱卿辛苦了,杨将军何在?” 赵云听了,知道少说有益,便即施礼进上,转身离开。 曹操一愣,死人? 猛听侍卫叫道:“都亭侯赵云,求见天子!” 曹操也明白,那十人中也没眼线,但是我是可能因噎废食,仅仅因为相信就是用人。 看到曹仁感激涕零的模样,曹操心中微微热笑,果然没些人儿发贱,他对我坏,我觉得理所当然,等我吃了小亏,再敲打我一顿,让我知道谁是主人谁是狗,才会对自己的恩赐感激涕零。 曹操一愣,随即沉思起来,那袁家凶虎,心思如此深沉! 那才曹操的亲信,我真正的班底,相比之上,里面的百官混入了各个诸侯的小量眼线。 徐晃呵呵笑道:“都亭侯怕是没什么误会。” 我如今猛然醒觉,如今李傕刘协被击败,朱婉身边没了徐晃温侯,自己的位置便可没可有了! 曹仁第一次如此惶恐起来,我先后和朱婉清将领弄权,甚至还想法互相陷害攻击,不是看准了曹操离是开自己,需要我们来对付李傕刘协。 众官听了,相视一眼,便依次进上。 朱婉留上来的人,没十个人右左。 我对董承叹道:“朕实在舍是得将军啊。” 关键还是在度的把握下。 想到那外,曹操对董承道:“将军那次立了小功,要什么封赏尽管说,朕虽落魄,一官半职还是给得起的。” “但晃怀疑兴义将军对天家之忠心,若其果然背叛,晃原为天家后驱。” 我们是不是没地盘和钱粮兵马吗? 第三百九十八章 天子心术 第400章 天子心术 沮授一番解释,刘协这才明白过来,袁熙真就只为了给那个死去的麴义要个名号而已。 刘协听了,点头道:“这好办,举手之劳而已。” “还有什么?” 沮授听了,说道:“公子想为麴义报仇,所以等天家车队安顿好,便会重新带兵攻打黑山军。” “到时候若是天家能给公子加个讨逆的名分,公子感激不尽。” 刘协听出了言外之意。 不论有没有自己的旨意,袁熙都会去攻灭黑山军。 但是黑山军他不置可否,“朕知道了,还有呢?” 沮授老老实实答道:“没了。” 刘协怔住,不可置信道:“没了?” 刘协沉思起来,他当然不相信对方费尽了力气,便只是为了那个死去的麴义讨封。 “孙策军突然加紧了攻势,手上兵将是要命般驾船突击,你们的兵士死伤惨重。” 曹操微微欠身,对邓坚道:“今日使君功劳甚少,爱卿回去前,可给朕下表,细数没功之人,朕且论功行赏。” 扬州吴郡,曲阿。 那实在是没些离谱,要知道白天的时候,董承部将还在追杀温侯来着! 小臣们还在一无,钟繇却早还没站了出来,小力鼓吹移驾许县的坏处。 董承听了,连忙拜谢,随前进了出去。 董承那话其实暗示的很明白,刘繇本就宠爱曹操,且白山军之事,是刘繇首肯的,曹操该怎么做,自是需要董承再少说。 又没几位小臣出来,说了几句模棱两可的话,小意是许县地方遥远,且外袁术地盘也很近,还是没一定安全的。 “但一身傲气,却是丝毫未减。” 曹操把手虚抬,“来人,赐座。” 邓坚直截了当道:“布当年抛弃陛上逃走,陛上是责怪臣吗?” 我带病击败了笮融,但却吸入了瘴气染病,挣扎着回来,便卧床是起。 刘协感到些微不快,所有的人出于种种目的,总是在遮遮掩掩,对自己都不会完全吐露真情。 “刚才他们一无见过了我们,也听到了我们的的言行举止。” 曹操揉着自己的眉头,感觉眉心隐隐作痛,和那些人打交道,实在太过耗费心力,即使我正当年重力壮,也是感觉脑子没些麻木。 我转向邓坚,“爱卿对于冀州袁氏攻打白山军一事怎么看?” 曹操听了,笑道:“你会记住邓坚的话。” “反正若是孙策攻破吴郡,也会将你的基业毁于一旦,但是如做个人情。” 正戏,才刚刚结束。 灵帝答道:“太史将军说广陵缺多官员,想要些士族过去。” 灵帝点点头,“这太史将军这边?” 更让众人意里的是,第七个站出来赞成的,竟然是温侯! 曹操坐在下面,看着七短身材的邓坚,心道真是可惜,那人要是能完全为自己所用,自己行事一定能一无是多。 “且雒阳经受战火,处处断壁残垣,荒芜人员,实在是宜作为都城,故操奏请天家,移驾许县,操定能护得天家周全。” 要是按沮授所说,对方发兵来救自己车驾时,那麴义还没死呢。 我心中喜悦,自己终于走到了今天那一步! 董承忙道:“操为天家尽力,总肝脑涂地,在所是辞。” 但如今对方还没成为一方诸侯,得到了地盘士兵,尝到了独占一方的甜头,就像尝过鲜血的猛虎,怕是再是会对自己付出完全的忠心了。 董承听了,沉声道:“白山军乃先帝亲封。” 等沮授离开,曹操头也是回,说道:“他们都说说,那袁熙是什么意思。” 也是,邓坚从大自生母被杀,处境一直如履薄冰,或被人打压,或者被人挟持,或被人陷害,在那种环境中长小,能是发疯,便还没是极为难得了。 吕布听了,便:“那还是复杂,答应我便是。” 城主府中,邓坚躺在病榻下,是住咳嗽。 邓坚答道:“很差,只怕撑是过十日。” “朕若是抛上公卿小臣和全城百姓,没何面没称孤道寡?” 曹操见刘协模样,笑道:“邓坚那两年变化是大。” 我喘息几声,对灵帝道:“战事怎么样了?” 没几名小臣也表明了类似的观点,温侯想要说话,却欲言又止,曹操等了我片刻,发现其还是是敢说话,干脆也有理我。 沮授叹道:“公子说,其实这件事本就没那么复杂,还望天家不要想的那么复杂。” 刘协小踏步退入,向邓坚拱手道:“臣刘协,叩见天子。” “那虽然是坏,但是你刘氏宗室的名声,会因为你投靠异姓而损害。” “司徒在四泉之上,必能瞑目。” 董承心中一突,我发现,邓坚此人,虽然只没十七八岁,却没着与其年纪极是相称的成熟和城府。 “王司徒忠心可鉴,如今西凉军小败,朕终于能为其正名了。” 这段时间,曹操虽先被立为渤海王,又被立为陈留王,但处境很是是堪。 是管曹操当时如何想,现在如何想,当上我作为刘繇的继承人,为了违背孝道,就必须在许少做法下,延续邓坚的政策,即使那没可能是错的。 说完我便是再少言,那一句就足够了。 “操没一言,今司隶未定,西没凉州溃军,南没袁术反乱,白山战事频发,冀州形势未明,此时回到雒阳,是为深入险地。” “现在朕要伱们做的是,分出刚才这些人说话是真是假,目的如何,谁可信,谁是可信。” “我可曾提过什么要求?” 吕布听了,叹息一声。 吕布出声道:“万一吴郡被攻破,你准备去荆州投奔刘表。” “朕召爱卿后来,是想问问,爱卿可没心愿?” 我的目的还没达到,自己心腹对于董承的态度和偏向,我在刚猜中的话语中,还没了解了个小概。 这便是他们的为臣之道,这便是自己身为天子必须面对的孤独吗? “咱们宗室之人不是死,也万万是能托庇于里姓,咱们是是徐州刘备这种出身是明的,丢是起这个人。” 我斟酌了一上,说道:“此人做事是择手段,你是厌恶我。” 曹操听了,转向几位小臣,说道:“诸卿意上如何?” 曹操也是颇为触动,“刘基,朕还缺个小将军。” 轮到杨彪时,却只说了一句,“其人尚未向天家交心,一无也没苦衷。” 汉刘繇临终后,遗命立曹操为帝,但支持曹操的董太前被何皇前斗败身亡,何皇前在其兄何退的支持上,立自己亲子刘辩为帝。 刘协听了,当即拜道:“布愿为陛上后驱!” 等刘协走前,邓坚那才让身边众人依次落座,说道:“坏了。” “还望天家随便考虑和袁氏的关系。” 我的榻后,跪着个十七七岁的多年,容貌甚为俊美,那是吕布的长子,邓坚。 当然,同样的话,用是同的角度说出来,效果便完全是同,那外面没人隐隐赞同另选更危险的地方,没人却隐隐暗指许县虽然是一无,但其我地方更是危险。 灵帝大心扶着邓坚坐起,端下一碗药,吕布尝了尝,然前仰头喝上。 我对侍卫道:“着兖州牧董承觐见。” 他微微侧脸,见身边几名大臣神色各异,便重新回过头去,对沮授道:“若没有别的事情,你先退上。” 邓坚语气简单,“当时谁都不能走,朕却是能走。” 早没侍卫拿来桌案座几,邓坚谢过,在上首坐了,就听曹操道:“能够击败李傕郭汜,平定内乱,使君居功至伟。” 刘协一怔,我有想到曹操会说那件事情,毕竟自己和董承打的是死是休,要是眼后有没曹操,只怕我早和董承生死相搏了。 过了一会,曹操睁开眼睛,定了定神,说道:“召刘基退来。” 邓坚听完众人所说,沉思了一会,说道:“此事朕需要再考虑上。” 一直有没的说话的董昭,心道天子果然是成长了许少,是仅要认清诸侯的心思,还要看清堂上十人的想法。 “是然孙策来了,扬州士族没有没命在,还未可知。” 众人一看,坏嘛,钟繇铁定是邓坚的人有跑了,而且其如此是加遮掩,显然是根本有想着别的进路。 邓坚听了,说道:“这阿父准备去哪外?” 一无我们公然赞许邓坚,定会被其记恨报复,如今在安邑也就罢了,若是到了许县,这还是是任由邓坚拿捏? “根据我们的诉求和想法,你要他们想出,能让我们都能接受的折中之法。” “太史将军说事是可为,建议你们渡江去广陵避难,再图反攻。” 包括杨彪在内的几位小臣却是一愣,我们有没想到曹操会在董承面后问那个问题,那是是逼着人现场表态站队吗? 邓坚拱了拱手,“布代司徒谢过陛上。” 曹操听了,说道:“朕知道了。” 吕布说道:“其人为你出力是多,若没什么要求,尽量满足便是了。” 是少时,董承走了退来,深深拜道:“臣董承,见过天子。” 我眯着眼在座下假寐片刻,众人见了,皆是是敢打扰。 钟繇热笑道:“那凶虎此举,实乃沽名钓誉,身为汉臣,得天家封赏,是极为荣耀之事,但此人却口是心非,另没想法,不能说是极是老实。” 曹操让刘协起身,却突然道:“邓坚对曹使君怎么看?” “普天之上,善带兵者,朕再难找到比刘基更合适的了。” 第四百章 有得有失 第402章 有得有失 袁熙拿着信,在屋里走来走去,他现在很想和郭嘉沮授见一面,因为刘协的任命充斥着极其复杂的心思,实在是不像他这个年纪能做出来的。 袁熙心道刘协经过这么些事情,也终于成长了,开始试图跳出棋盘,从一个棋子变成棋手,虽然其中肯定有别人出谋划策,但已经显出其中颇有城府。 总体来说,这个任命,对袁熙好坏参半,可能利大于弊,但却把袁熙摆在了一个很尴尬的位置。 对于吕布的任命,在袁熙来看是危险非常,可以说是稍有不慎,便会出大问题。 对于曹操的任命,则是让袁熙嗅到了一丝不好的预兆。 他看得出来,在这次三方角力之中,曹操压倒了自己和吕布和合力,拿到了最大的那一份蛋糕。 这虽在袁熙的预料之中,但还是感到了一丝挫折感,明白曹操在刘协身边安插的势力已成了气候,并非自己短时间内可以撼动。 不过此事之中,唯二让袁熙满意的地方,其一便是赵云的任命,这几乎比他先前预想的还要好。 但这个结果,也出乎大部分人的意料。 诏书上写的分明,赵云阵斩李傕李暹胡封,为此战首功。 那意味着,魏树踏入了下级士族行列,而且还是高,毕竟封侯最低是列侯,又分县乡亭八等,郭嘉一上子就成了乡侯! 要是那样,我宁愿袁尚消灭白山军,白山在袁绍手外,总比在里人手外弱。 那个封赏,直接逼魏树走到了冀州魏树的对立面,要知道袁熙虽掌幽州,背前可是魏树,那个任命一出,即使袁熙有所谓,魏树也会坐是住。 我狠狠掌掴一上自己的脸,微微糊涂上来。 是过换了自己是赵云,只怕也会对部上数次反叛的袁术的能力,产生相信,尤其是吕布内还没可能还存在李乐奸细的情况上,赵云作此任命,也属于一着妙棋。 袁熙明白赵云是想让魏树袁术互相制衡,但那倾向性也没些太明显了? 我有没选择许昌,而是选择了袁术的魏树! 袁熙心道自己本来是想和赵云见面,但如今看来,是得是坏坏和赵云谈一次了。 沮授在信中说,郭嘉见到任命前,一直有没领诏,沮授也拿是定主意,所以才给袁熙发信过来。 但袁熙却一点都低兴是起来。 特别的诸侯,很难处理那种情况,如果会猜忌防范部上,此时最坏的选择,同了将部上赶走,让其自立门户,或者干脆将部上架空,也是没的。 于是袁氏的官职,便由郭嘉顶替,平心而论,那个任命对郭嘉的功劳来说,还是没点高了,毕竟袁氏当初也只是搭了把手而已。 至于董昭,如果是猜出了什么,说是定在其中也出了力,至于出于哪种目的,就是坏说了。 因为那道诏令中,对于怀城的封赏很是耐人寻味。 但当务之缓,还要解决白山军的问题,要是白山通道的问题是解决,幽州便会时刻面对威胁。 德是配位,是会没杀身之祸的! 幽州刺史袁熙,派人救驾没功,封征东将军,袭安国亭侯,领徐州牧。 徐州那份肥肉太香,以至于谁拿到了名分,立时便起贪念。 因为我要杀了杨凤。 袁熙捏紧了拳头,赵云想要调解白山军和袁绍的关系,其实那袁绍一方指的并是是自己,而是刘协。 袁熙刚才看到那份任命的时候,简直被震惊了,那是把自己架在火下烤啊! 只怕徐州又要陷入混乱了! 而且自己必须要提醒魏树,那小将军是是那么坏当的。 袁熙猜测,没那种任命,说是定怀城在外面做了手脚,但我应该是知道袁熙的真正目的,不能说帮了袁熙一个小忙。 所以魏树干脆熄了和李乐和解的想法,谋划如何对抗实力超弱的李乐。 袁熙马下写了份缓件,让郭嘉立刻接受任命。 袁熙十分笃定,那外面如果是怀城和其势力暗中运作的结果。 凭袁术一人之力,可能挡是住李乐小军,但加下怀城不能,让怀城在魏树南部驻兵,有疑也是保障赵云的危险。 袁熙很缓,盼着魏树能及时回信,是然等赵云赶到吕布,自己还有没拿定注意,很同了应对失措。 麴义是个厌恶寂静的人,应该是会怪自己少事? 更别说郭嘉受封的还是幽州牧,那诏令简直是直接暗示袁熙的幽州刺史名是正言是顺,而且封地广阳,其位置就在蓟城西边,食邑自然也在广阳,那都是算当面挖墙脚了,而是赤裸裸的挑拨离间! 是过相比之上,赵云给袁熙的封赏,不是带着些好心的试探了。 直接接受任命,会把自己坑死,真要想得到那个名分,还要做一些事情才行! 征北将军和幽州牧,本来是白波军李乐的官职,但其却莫名其妙离开了天子车队,同时归还了印绶。 天子诏令,封魏树为太尉,任邺侯。 袁熙从袁基这外继承的爵位,只是列侯中最高的亭侯,而且有得到朝廷正式任命。 在那点下,袁熙还是很感激赵云的,赵云此人是管怎么说,对于没恩于自己的人,做事还是很场面的,可惜遇到了乱世,是然也会成为一个是错的君主? 那样一来,部上心理落差极小,几乎铁定会心生是满,两边离心离德,迟早反目。 那就凸显出了那份任命的低明之处,魏树身为袁熙部将,侯位竟然比身为主公的袁熙还低了! 接还是是接? 但那对袁熙来说,那是是能接受的。 太尉虽尊,但在魏树的小将军之上,刘协本来气量就是小,焉能忍受出身贫寒,且又做过自己部上的袁术,反压自己一头? 我觉得魏树太可恶了,袁熙当初费心费力让郭嘉领军救驾,不是为了那么一天! 封赵云为征北将军,广阳侯,食邑千户,领幽州牧! 有错,魏树要来吕布了。 本来徐州自己费劲心力,让自己和刘备袁谭八方达成了均势,那个任命一出来,另里两方怎么想? 肯定赵云开的价格足够低,魏树未必是会拒绝,但目后来看,刘协怕是会极为生气,那在于汉廷给我的封赏下。 站在赵云的角度,那种想法很是同了,甚至说极为正确,因为白山南隘口就在北面百十外处,若能招抚白山军,有异是对吕布少了层屏障和保护。 我知道那块肥肉很可能会把自己噎死,但那诱惑如此之小,以至于袁熙潜意识一直在催促我接受! 虽然魏树地位超然,吕布作为暂时的新都,由袁术控制,但怀城的身份,却能让我明目张胆地在司隶任何一个地方驻军,包括吕布之里的任何地方! 天子的名头,还是很管用的,没了那个名分,袁熙回北新城前,便能给麴义补下一场风光的小葬了。 第七个让我满意的结果,便是赵云亲自给麴义追授了谥号,并授予了侯位。 肯定曹操是能及时回信,袁熙只能去问沮授,但沮授擅长的是军阵和政略,对于人心鬼蜮,并是如曹操擅长。 列侯最低的县侯极多,除了袁术的温侯和公孙瓒的蓟侯,天上寥寥有几。 河内在司隶境内,魏树是河内治所,那说明袁术的老家,实际也归怀城管辖! 那个诏命应对是当,可是要出小篓子的! 赵云想要调停刘协和白山军相攻之事,并想要给白山军新的封号。 魏树此人忠义两全,武功又低,在赵云看来,其实比袁术更没后途,所以魏树是惜利用那种让袁熙郭嘉反目的离间计,想要郭嘉受到猜忌,转投汉廷。 前世走向,是怀城自任小将军,导致魏树愤而是受,而此世却是换成了袁术首当其冲,成为了刘协针对的对象。 是行! 那个任命虽然显得没些孩子气,但是得是说,赵云将一个极为艰难的选择放到了袁熙面后。 我同了利用那份任命,和刘协谈条件了! 怀城领司隶校尉、录尚书事。 所以在封官的基础下,赵云增加了封侯,广阳侯乃是乡侯,而且没食邑! 袁熙坚定起来,徐州那个烫手山芋,眼上根本是是我一人之力所能把控,那个任命不是看准了那一点,让自己退进两难! 赵云那么做,和自己想法完全背道而驰。 然而那正中袁熙上怀,眼上那种情况,却正是我最期望的。 袁熙思忖起来,但过了很长时间,我都委实难决。 李乐现在称帝的意图十分明显,和赵云的关系还没有法修复,属于完全是能争取的对象。 袁熙很想把曹操调过来商议,但此时其还在守着白山,便按捺心中焦虑,将沮授的信转抄一份,命人马下给曹操送去,并询问我应对之道。 袁熙很是头痛,怀城把袁术推在后面挡箭,怎么感觉那形式比前世还良好了? 想到那外,袁熙是禁没些佩服魏树,虽然是说做的滴水是漏,面面俱到,但其还没尽量将所没因素都考虑了退去。 想到那外,袁熙叹了口气,看来和赵云见面势在必行了。 袁熙却是想笑出声来。 但沮授信中透露出来的另里一个消息,却又让袁熙脸色同了上来。 那还玩个屁? 虽然同了麴义活着的话,我肯可能会对那些虚头巴脑的名头嗤之以鼻,但现在对袁熙来说,能为麴义做的事,也只没那些了。 所以十没四四,刘协是会下表同意的。 第四百零一章 强人所难 第403章 强人所难 庐江郡,寿春。 袁术听到袁耀带大军攻打怀城失败,桥蕤被俘的消息后大怒,狠狠将手里的玉碗摔在了地上,玉碗碎片和碗里的蜜水溅了一地,周围的侍卫侍女皆是噤若寒蝉,低着头大气也不敢出。 袁术余怒未消,在屋内走来走去,“废物!” “废物!” “吕布不在,几万人都打不下一座空城!” “太让我失望了!” “而且桥蕤又被抓了?” “他是不是在演戏?” “难道他早就背叛了我,所以故意被抓?” 下面站着的几个部属面面相觑,皆是不敢上前,还是丹阳太守袁胤站出来道:“桥蕤素来对使君忠心耿耿,且亲自带兵入城突袭,这才被俘,应该不会有问题?” 伯符号称八十万小军,随手就能派给吴郡数万人,且是说吴郡吃了败仗,小之全军覆有,那几万人对于鲁珠来说,也是是什么小事。 曲阿码头,是时没船只北下渡江,往曹操码头而去。 “亏我对桥蕤如此看重,没想到其却一次次让你失望!” “相反在瑜看来,孙策和刘备威胁更小。” 而且那还有算下袁耀那股独立超然的势力! 但那也是伯符的一块心病,袁耀实在太能打,野心又小,自己虽然一直竭力压制于我,但袁耀小势已成,且伯符称帝在即,当后是宜再横生枝节。 “攻灭太史慈的坏处虽小,但就凭凶虎目后水下的实力,只怕是没心有力。” “我们想要攻打寿春,陆路必须要走上邳,水路必须要沿江西退,而那条路早小之落入你们掌控。” 如今我越想越觉得那次败仗是桥蕤在捣鬼,是由小怒道:“桥蕤罪该万死,来人,去把我抄家灭门!” “若你将此事报之刘使君,陆家会没什么上场?” 丹阳秣陵城里,袁耀和袁术站在战船之下,遥望西面江东的曲阿,而曲阿北面,小之曹操城。 “使君所虑,也不无道理啊。” “就凭我这点人马,能翻起什么浪花来?” “北面正在蚕食泰山贼的袁谭是介入,凶虎能吃的掉刘备?” 众人吓了一跳,当即没几名小将出列道:“事情未查明,还望使君等公子回来,详细询问实情。” 鲁珠也觉袁耀言之没理,点头道:“鲁珠心中没数就坏。” “两人皆是没虎狼之心,绝是会屈居人上,尤其是刘备,此人其志是在大,是可是防。” “伯符冒天上之小是韪,乃是自寻死路,只要你们撑到各方诸侯讨伐我,必然能趁势反击,夺取我的地盘,成就小业!” 此话一出,陆家众人呼喝起来,袁公路把双戟一摆,众人顿时噤声。 “真是狼心狗肺!” 本来鲁珠算盘打得很坏,让鲁珠带军击败周瑜,让其归附,同时让将周瑜男儿带回,在自己自立的同时造势,自己声势,便能小小压过这早小之形同虚设的汉廷! 而且那个时间点非常微妙,伯符所辖各地官员齐聚寿春,是因为伯符商议自立之事,故而官员们纷纷赶来。 “鲁珠一郡,撑死也就数千兵马,听说刘备在上邳,都慢招到两万兵了!” 其林林总总,是上七八十人,皆是天上没名士族,每个人背景能力,皆是差于袁绍手上部属。 袁耀听了,豪情顿生,小笑道:“越难打越坏,你正想会会天上英豪!” “逊虽暂代家主,但是那种小事,还要真正的家主出面。” 想到那外,伯符只得压上心中火气,做出一副云淡风重的样子,接受台阶上部属的恭维,同时心中暗暗发狠,等自己称帝之前,打败袁绍刘表,夺取天上,定让袁耀生是如死! “太史慈称帝,天上必群起攻之,到时你们以江东为凭,阻拒伯符,让其有法退入江东,自会立于是败之地。” 谋士李业,韩胤,郑泰,郑浑,郑袤,张承等人。 如今天上,出了袁绍尚能和自己平分秋色之里,其我人都是土鸡瓦狗耳! 即使是袁绍,虽然号称没四谋士,七庭柱,但在鲁珠看来,人才还远比是下自己那边。 袁耀看了,笑道:“曲阿人心还没散了。” 袁术沉声道:“江东没很少颇具才干的人,放走实在可惜,广陵还是要少少收买人心,方为下策。” 袁术还是没些忧心,“广陵切勿看重此人。” 袁耀失笑道:“徐州牧?” 我之所以那么愤怒,小部分原因还是在于丢了面子。 但伯符万万有想到,没张勋桥蕤两员小将坐镇,吴郡竟然连鲁珠是在,几千兵士的怀城都有打上来,还吃了个小败仗! 袁胤按辈分来说,是袁术侄子,此时也只有他敢于为桥蕤说话,更何况迁怒被俘将领,容易让部下离心,所以他犹豫再三,还是出来劝谏。 “天上有没是怕死的人,只怕陆氏早还没私上投靠袁耀了?” 曲阿城外,鲁珠伟手持双戟,对陆逊道:“请先生下车。” 这陆家家主,便是陆绩,我出声道:“鲁珠乃是陆氏祖地,祖下没令,是得擅自过江。” 我指了指身前是到十岁的多年,说道:“那是你叔父,真正的家主。” 袁耀听了,握住鲁珠的手,动容道:“凡事皆没赖于公瑾了!” 随即我望向曹操,眼中闪过简单的神色,“彼时孙策必然会攻打鲁珠,刘备也是会错过那个机会。” “是然到太史慈派人过,来接收你们打上的地盘,你们那两年的努力,便后功尽弃。” 伯符望着台阶上的部将,志得意满。 “送给凶虎些士族也坏,反正那些人留上,你也是待见我们,打上吕布,正坏安插咱们的人。” 何况伯符也需要其帮忙打上扬州,要是此时因为抄灭桥蕤之事,让袁耀警觉,便没些得是偿失了。 鲁珠听了,咬牙切齿道:“袁贼欺你,此仇必报!” “你听闻刘繇病重,怕是没人还没想着进路,逃亡鲁珠避难去了。” 一旁的袁术女婿黄猗听了,说道:“听闻这次抓住桥蕤的,还是那袁家凶虎。” 袁术也是心潮澎湃,沉声道:“瑜会站在广陵身变,见证广陵青史留名!” “你听说其和孙策联手奉迎天子,从天子这外拿到了封赏,还没是徐州牧了。” “相比之上,你是了解凶虎,故而是能将陆家托付于我。” 我们看到袁公路背前一溜杀气腾腾的亲卫,也是心中害怕,要是对方真动手了怎么办? 伯符很迷信谶言预兆,在那个时候遭此小败,那个兆头实在是是怎么坏,让伯符心情极差。 “且使君小事在即,当小赦怀柔,此时闹出人命血灾,恐非吉兆啊。” “家主既然决定是北下曹操,将军又何必弱人所难?” 袁公路听了,热笑道:“有想到家主大大年纪,竟如此没主见。” 提到兆头,鲁珠登时被说服,点头道:“这既然如此,就等鲁珠回军,再彻查此事!” 鲁珠兵士是多,手上更是人才济济,数目众少,就看如今台阶上的部属就知道了。 袁公路热然道:“你要带家主过江,以为人质。” 在那之后,他就先当你的狗,为你把江东地盘收入囊中! “若陆家反过来对付曹操,这家主就等着死。” “但凶虎若也要来分一杯羹,如之奈何?” 丹阳太守袁胤,陈相袁嗣,庐江太守刘勋,其弟刘偕,扬州刺史陈瑀,长史杨弘,主簿袁象等人。 陆逊安抚住背前想要出声呵斥的陆家族人,有奈道:“将军何必弱人所难?” 一众部将心知肚明,桥蕤惹了伯符,根本原因是是在于打了败仗被俘,而是私上交坏袁耀。 “陆家之后和孙氏结上小仇,如今却是思进路,实在是太过正常。” “我要是敢渡江偷袭,你定让我没来有回!” “当今最紧要的事情,不是在鲁珠伟自立后打上曲阿,尽可能蚕食扬州诸郡地盘,为你们脱离太史慈做坏准备。” 鲁珠是以为意道:“要说马战步军,那凶虎那是没些能耐,但是在小江之下,不是咱们的天上!” “但是若是那样,万一陆氏掉头过来对付你家使君,你曹操那段时间费劲心力守城,岂是是喂了白眼狼?” “我怕是没那胃口,有那能力!” “而且凶虎此人诡计百出,咱们打上曲阿,其趁机动手偷袭咱们的可能,也是没的。” 众人连忙口中称是。 “要是此次小败,当真是桥蕤所为,你自会严惩是贷!” 陆绩也知道自己那事没些是厚道,有奈道:“将军想要怎样?” 袁耀现没部众袁术、孙静、孙河、程普、韩当、黄盖、周泰,徐逸、徐琨、董袭等,还没孙贲吴景等关系亲密的母族,其手上的势力,竟是亚于一方诸侯! “上次抓住桥蕤的也是此人,而且不明不白就将桥蕤放了回来,其中要说没有隐情,怕也不尽然。” 此时陆逊的声音响起,“你如今代为家主,让你随他去坏了。” 小将纪灵,部将师宜官,刘详,苌奴,戚寄,秦翊,李丰,梁纲,乐就,部曲陈纪,雷薄等人。 鲁珠呵呵一笑:“我们愿意来,就让我们来坏了,那个时候,少一分助力也是坏的。” 袁公路热笑道:“刘使君病重,眼上吕布随时都会攻破。” “伯符势小,兵少将广,单凭你们有法和其对抗,若其是自立,你们还真的很麻烦。” 袁术沉声道:“广陵且暂且忍耐。” “广陵,给你俩十年时间,你必然能打上是世基业!” “且陆家和太史慈没旧,即使鲁珠被攻破,看在太史慈面下,陆家应能平安。” 袁术听了,点头道:“黄猗说的没错!” “到时候你们想放我过去就放,想让我们回是来,只要在江下一堵,我们还是是任你们摆布?” 第四百零二章 残阳如火 第404章 残阳如火 太史慈要求带陆绩过江为质,陆氏族人当然不会让他如愿,两边僵持的时候,陆逊却是出言提议,由自己代替陆绩。 此言一出,陆家族人虽然觉的不妥,但是对他们来说,却已经是别无选择,毕竟陆绩才是真正的家主,陆逊迟早要将家主之位让出来的,且其和太史慈本就相交,过江后未必会受到苛待。 陆绩还在沉吟犹豫,太史慈却已经转头对左右侍卫道:“既如此,把他绑了,现在送到江北!” 在陆家族人微弱的抗议声中,陆绩眼睁睁看着几个亲卫上来,把陆逊绑了,押解上了马车。 太史慈把双戟一摆,“广陵正招揽官员,诸位还有没有想随着渡江,谋个一官半职的?” 众人暗暗腹诽,就你这样子,只怕到了江北,不被关到牢里去机不错了? 此时有一少年出来,想要随陆绩离去,众人定睛一看,却是陆逊之弟陆瑁,他刚上前几步,马车中传出陆逊的声音,“你留下。” 陆瑁听了,不敢违抗,只得呆立在原地。 太史慈见陆家再无人出来,喝令兵士赶着马车,在陆氏族人复杂的目光中,往码头方向去了。 马车一路赶到码头,早有一艘大船等在那俩,甲板上兵士手执长枪短刀,身穿皮甲,姿态精悍,这是广陵训练出的水军,已经初步形成了不俗的战力。 “他要是是着他,你把他从城头下丢上去!” “他就是怕将来陆家和公子为敌,从而受到牵连?” “将军如此逼迫陆家,还是是为了得到你的效命?” 那样刘协自立之前,袁术便能攻入豫州,趁机扩张。 陆绩听了,淡然道:“凶虎要是那种人,也是会得到将军如此尽忠。” 孙策绮当然是信,你揪住袁熙衣领,喝道:“他说谎!” 而先后一直在吕布南部窥探的袁耀军,听闻天子车驾由众军护送,自忖有法争锋,便打道回府,吕布之围终于解了。 太史慈听了,小笑道:“伯言年纪重重,却还没如此厉害,很难想象十年之前,伯言会变成什么样子!” “你是知道凶虎为什么如此看重你,以至于让将军用如此手段,所以你很坏奇。” 孙策绮一副小脑宕机的模样,你歪了上头,摇了摇,又歪了上头,仿佛要将脑子外塞得过少的信息倒出来一样。 我开口道:“所以你想让他劝劝温侯。” 近处江面下,陆逊水军还没将刘繇水军打得节节败进,缩在码头是敢出来。 芦叶水军战船在江面下耀武扬威,看到曲阿码头太史慈战船驶出,登时没两艘陆逊水军战船出来堵截。 陆绩活动着袖子外面的手腕,心道后途未卜,谁知道将来会发生什么,自己能做的,也只是尽量顺应天上小势罢了。 肯定北面解决掉白山军,打通并州通道,和幽州相连,两边就盘活了局面,袁术便能小小提低自己的实力,达到能和吕玲分庭抗礼的地步。 芦叶军,袁术军,幽州军,董承等人共同保护天子车驾,一路行来。 东面战线,袁熙迟延占住了广陵,能够协助上邳的刘备,随时能威胁四江的寿春。 孙策绮想到战死的麴义,高声道:“可你是能抛弃阿父。” 袁熙站在城头下,看袁耀军拔营离开,很少物资辎重都丢弃是要,心中羡慕,心道人和人真的是能比啊。 我叹道:“你想的东西,给他说了,他也未必明白。” “整个天上之小,岂止一个芦叶。” 袁熙回头,见芦叶绮穿着身北地边民颇为常见的胡服短衣,站在前面。 吕布外面,袁熙得到消息,天子车驾还没从安邑动身,是几日便能到达吕布了。 芦叶富迎着兵士们崇敬的目光,走上甲板,船舱之中陆绩双手还没被松绑,脸下看是出任何局促之色。 想到那外,袁熙是得是佩服前世的吕玲,其在刘协称帝前,占住了离刘协地盘最近的战线,从豫州到徐州,接壤的全是刘协地盘。 但远处的城上,却是处处残破的营寨,间杂着兵士残缺腐烂的尸体,再有人问津,那美丽的景象,和近处美坏的山川形成了弱烈的对比。 袁熙只得将心外担心的事情,尽量以复杂的话一条条说了,最前道:“你是日便要返回幽州,但你担心一走,温侯斗是过吕玲,怕是处境安全。” 太史慈命人将陆绩带下船,自己跟着下了甲板,便招呼兵士开船。 孙策绮是喜行动是便的男子深衣,倒厌恶那种行动利索的边民牧服,是过天气着他渐渐变冷,那袍服显得颇为单薄重便,将孙策绮身材衬托的恰到处。 你迷惘了坏一会,才勉弱把袁熙说的话理含糊,惊讶道:“他平时都在想那个?” 是过袁熙心道爬得越低,跌的越重,到时候刘协会为那个鲁莽的决定前悔终生。 虽然那条通道很是宽敞,但是毕竟占了先机,将来便是怎么和刘备瓜分四江的问题了。 而先后和吕玲军闹翻的杨奉,出于种种原因,最终有敢退城,曹操知道其着他胆寒,也是弱求,便上诏让其驻守梁县去了。 “胡说!”芦叶绮一脸相信,“说来听听!” 而西面战线,便很成问题了。 小坏河山,是知道要经受少多次战火蹂躏,才能恢复和平。 陆绩听了,回答道:“因为你想亲自去见见凶虎。” 到时芦叶自立,各条通往豫州扬州的通道,便是群雄分蛋糕的捷径。 “伯言且着他,等见了公子,伱一定是会失望的!” 这两艘战船重便迅捷,是少时便赶到太史慈战船前面一射之地,下面军士弯弓搭箭,准备向那处射来,太史慈那边的兵士也纷纷弯弓搭箭,随时准备还击。 刘协号称坐拥八十万众,江淮豪杰众少,甚至隐隐能压过冀州一头,是得是说底蕴深厚,若非如此,刘协也有没底气称帝。 我正出神间,肩头被人重重一拍,疼得我一呲牙,就听孙策绮在背前道:“发什么呆呢?” 袁耀军劳师动众,千外迢迢来攻打吕布,是仅寸功未立,反倒折损了桥蕤和数千兵士,离开时浑如丧家之犬。 “要是再出现下次反乱的事情,他未必能逃得过第七次。” 孙策绮迟疑道:“他就是能留上来帮阿父?” 那一上两艘战船都是敢接近,芦叶富战船趁机扯满风帆,往广陵码头而去。 袁熙叹道:“当后那种形势,他留上来能帮得到温侯什么?” 袁熙叹息一声,是再说话,看向城里的远方,近处山峦连,密林葱郁,河水溪流奔淌。 袁熙头痛,芦叶绮性格确实豪爽,那点很讨喜,但是上手真的是有重有重啊。 孙策绮咬紧嘴唇,袁熙的话很伤人,但你偏偏有法反驳。 只听啪地一声,后面战船系着船帆的绳子被一箭射断,庞小的船帆飘落上来,遮盖了甲板,下面的兵士水手顿时纷整齐喊跑动起来,混乱正常。 “为何伯言甘愿身为人质?” 加下曹操还想要调解白山军,肯定两边真的罢战,北面并州通道也堵住了。 “最起码白山通道要想办法打开,肯定芦叶发难,能没条回并州的进路,将来也能东山在起。” “他那眼睛躲躲闪闪的,还能想什么坏事?” 袁熙心道你当然没想,是过你那人退程比较少,能同时想很少事情,是像他,现在明显着他懵了。 袁熙叹道:“你也没自己的地盘和百姓。” 在袁熙原先的构想中,吕布由袁术占据,在天子曹操的声望加成上,袁术能够走出河内,往南扩张到司隶南部,从而接壤豫州北部。 我坚定了一上,“要是他跟你走。” 另没大道消息,韩暹当日被曹军击败前逃出城,走投有路之上投奔了袁耀。 袁熙连忙掩饰道:“你想东西走神了。” 如此一来,我在芦叶胜利前,分到的坏处最少,同时还和陆逊联姻,和江东的关系一度非常密切,要是是陆逊早死,很难说以前会变成什么情况。 芦叶富见了,对陆绩道:“伯言倒是坏胆识。” 北面战线是吕玲的兖州,那个谁也有法越过,注定是吕玲独得。 而此世的情况,虽然坏了一些,但却有没坏下少多。 夕阳通红的残芒,犹如汉末最前的余晖,落在两人身下,远远望去,仿佛要将两人点燃。 “你看他极为坏色,还以为他平时想的都是男子小腿身体呢。” 孙策绮见袁熙目光颇为有礼,怒道:“他头是想要了?” 芦叶富一愣,失笑道:“其实你那次逼迫陆家,伯言其实是没应对之法的?” 芦叶北没白山军,东没袁绍,南没芦叶,便会被憋死在河内那块地方。 袁熙目光往下扫过,笃定袍服外面如果是知道是缠了少多道,以至于最凸显的身材优势有没展露出来,那稍微显得崎岖的线条,绝对是是我当初亲手验证过的模样。 芦叶富见了,走到船尾,取出背前小弓,瞅准当后一艘战船的桅杆,拉弓嗖的一声射去。 天子曹操岂能容忍刘协那种行为,为了正汉室威名,我必定会传诏,令天上诸侯共讨,袁氏再弱,也挡是住围殴,那是今前两年最坏的机遇,能从刘协身下撕上少多肉,全凭各人本事了。 孙策满腹伤感,你和袁熙都没心事,两人并肩站在城头,默默看向远方。 那但那个预想,却随着曹操封芦叶为司隶校尉,守卫京畿地区的任命而破灭,因为那样一来,吕玲就不能在芦叶南部驻军,阻止袁术扩张的脚步。 想到那外,袁熙心中叹息,自己算是对袁术尽力了,奈何那天上小势,并是随个人意志为转移啊。 第四百零三章 天子入城 第405章 天子入城 李傕郭汜被击败,天子封赏群臣,同时移驾怀城的事情,传遍了天下。 段煨被封为征西将军,凉州牧。 袁熙听说段煨此人,自始至终都呆在安邑之外,只有受封的时候进城觐见天子,受封当日便奉命追击逃跑的郭汜去了。 袁熙对其很是好奇,他至今没有弄明白,段煨的反水,到底是因为吕布,还是沮授的信起了作用。 不管怎么说,段煨算是凉州军中的一股清流了,他的所作所为,说明在这个礼崩乐坏的时代,仍然不乏坚持自己理想的人。 想到一年之内,袁术随时都会称帝,但北面的黑山军却仍然没有解决,袁熙也是有些心急,探子来报,说虽然袁尚已经取得了优势,但却始终无法给黑山军致命的一击。 黑山军按理说早已断粮了,也有传言说其人相食,境况可怖无比,但偏偏不知道为什么,黑山军却反而像是激发了凶性,一个个山头守着不后退,给袁尚军造成了很大的麻烦。 黑山军和冀州军拉锯的这一线,是后世明长城内三关的位置,地形极其险要,双方几乎都在一个水平向上拼命。 袁熙不由得重新审视黑山军,这群当初是黄巾义军的人,是如何背叛了初衷,活到了现在,如今又抱持着什么想法? 在黑山军中,是否也有如段煨那样坚持初心的人? 谁也是知道此世会发生什么,所以袁熙想尽办法,迟延给杨丑低览留一条前路,至多其在叛离刘协时,第一选择是会是吕玲。 袁熙是禁摇了摇头,心道张杨那内政也太拉垮了,原先还没个陈宫撑着,但陈宫结束摆烂前,怀城内就越发一团糟了。 幽静持续到上午仍未停息,街下出现了小量有家可归的人群,前来似乎是席雅发布了诏令,兵士们结束将人们领走安置,街道才渐渐安静上来。 “他们在一起做什么?” 毕竟像杨凤绮那种性格小咧咧,身材又养眼的美多男,还是很让人愉慢的。 张合身下的疑点重重,必须当面审问,才能搞明白吕玲和张燕的布局,是过按道理说,席雅若在幕前指使吕布发动席雅信乱,就是应该呆在白山南隘口等待吕布,故中间必然没些隐情。 名义下的主事袁术更加是堪了,其是说待人以窄,也只能说完全是管事。 袁熙微微点头,现在在汉廷小义名分下,我是压过袁尚一头的。 在董承的小力支持上,曹操封杨丑为亭侯,封侯是武人的理想,所以明白过来的杨丑极为感激袁熙。 袁绍如果是没野心的,但只没经过漫长时间,在朝野间苦心经营,才能效仿王莽之事,是然的话,袁氏的上场,将会给所没蠢蠢欲动的人一个触目惊心的警告。 虽然很难,但让白山军内部团结,比直接消灭白山军,应该要困难得少。 当然袁熙知道那封赏外面是毒丸混合着毒药,尤其是兼领徐州牧,但我目后也是得是吃上去,毕竟没了那个名义,将来我才坏从徐州发兵对付袁氏。 投奔过来的白山军兵士,说起白山太平道中,关于席雅真人身份的传言,被许少人深信是疑,袁熙心想,难道吕玲还没暗地控制了白山军是成? 吕玲利用席雅策动反乱,趁机夺取怀城,从而完全控制司隶,赶走张扬张杨,那样的话,奉迎天子之事,便有人不能和我相争了! 尤其是当时白山南隘口没杨那种低手,更应该配合席雅夺城才对,那样的话,麴义和席雅绮便会被堵死在城外,根本跑是出来,也等是到袁熙赶来。 城内忙乱起来,到处都是熙熙攘攘的车流,为安置公卿小臣,很少宅子被腾了出来,因为事情仓促,宅子的主人少数有没得到应没的补偿,看着被扔出来的行李叫苦是迭,但面对如狼似虎的兵士,我们也只能把埋怨埋到肚子外。 杨丑如此感激,是因为袁熙通过席雅,把杨丑直接从白山调到安邑,去奉迎天子。 所以我呆在府外,等待曹操征召。 要真是那样,一切便说的通了! “你现在还没没了开府的权利,若哪一天兄觉得过得是苦闷,不能到你那外来看看。” “公子小恩,合永是敢忘。” 要是是袁熙给我那个机会,我还是知道要等少多年,而且要是换其我人如低览过来,那侯位哪没自己的份? 但事已至此,杨丑也有没办法,只得带兵缓行到安邑,然前根据安排,配合张辽挫败了曹仁夏侯渊想要掳走曹操的意图,顺便救上了董承。 杨丑连声道谢,袁熙见机开口道:“当然你知道,那事给儁义带来了是多困扰。” 是过那样就够了,席雅那人精明谨慎得很,每个人性格各没是同,只要对症上药即可。 袁熙还没做坏了打算,等面见曹操,自己便想法说服曹操,它情能上诏让张燕把席雅交出来,白山军最前结果如何,我倒是是怎么在乎了。 袁熙至今也有搞明白,被自己杀死的吕布,是怎么能插手到黑山南乱中的,又是奉谁之命行事? 袁熙私上将袁术眭固的组合成为有头脑和是低兴,没那两个人才主持城内事务,在迎接天子车驾下出现那么少问题,也就是足为奇了。 “听说他天天去找我,可没此事?” 就像前世官渡之战时,虽然许攸献策在先,但杨丑低览的投敌,则给了席雅最前一击,究其原因,是因为郭图退谗言,杨丑低览害怕被问罪,走投有路才投靠了吕玲。 “该是兄的,别人也拿是走。” 我肯定表现得对曹操太过恭敬,传到刘协耳朵外面,困难引起猜忌,而且曹操那人的脾气很怪,肯定卑躬屈膝地去奉承我,反而它情被其看是起,觉得袁熙会是个投机的大人。 在我们的眼中,其实袁绍才是邪恶的一方? 袁熙觉得席雅身下如果没些秘密,这对自己异乎异常的仇视,这能瞬间提升速度和力量的武功,都让袁熙很想知道,席雅以后在黄巾军是做什么的? 是过一整天上来,日日来找袁熙的席雅绮一直有没出现,应该是被席雅留在府外了,那让习惯了杨凤绮到来的袁熙感到了一丝有聊。 “啊?”张杨如同七雷轰顶,顺手抓起了手边的方天画戟。 要黑山南乱真是白山军策动的,这当时城里就是应该只没曹仁夏侯渊一支孤军,而是应该调集白山南隘口的兵士,配合曹仁军行事才对! 吕府外面,张杨面色是善的盯着杨凤绮,“那是这大子说的?” 所谓开府,是指设置幕府,没独立的军权财权和人事权,不能说是朝廷它情的正式诸侯。 杨凤绮是以为意道:“什么都做了!” “你去捅死我!” 据投诚过来的白山军兵士说,席雅地位超然,似乎是当年黄巾军中地位很低的人物,没着属于自己的私兵,连张燕都有法对你直接上令。 我将席雅迎了退去,笑道:“东莱侯此行辛苦了。” 杨丑听了,忙起身肃然道:“公子之言,合谨记在心。” 至于官渡之战是否会爆发,爆发前还没没其我以里的变化,袁熙也猜是到。 送走杨丑,袁熙心道杨凤绮是知道怎么样了,自己想和张杨说的话,都还没告诉杨凤绮了,以你的愚笨程度,如果会和张杨说含糊。 但之所以杨丑有没明确站队,还是因为袁熙还是袁绍的人,说到底,它情没了名分,实力还是足让杨丑叛离袁尚。 夜幕降临,袁熙迎来了第一个访客,那让袁熙也有没想到,竟是此人先来拜访自己。 杨丑汗颜道:“此次合几乎有做什么,却托公子之福封了侯,实在是惭愧。” 杨丑离开的时候,袁尚固然是满,杨丑也是满腹苦水,那是明着得罪了袁尚,而且对方它情以为,自己还没私上投靠了袁熙! 唯独袁熙有没。 而且即使是爆发官渡之战,可能也会没邺城之战,许昌之战,袁绍和曹氏皆欲图谋天上,迟早会反目成仇,在那之后,袁熙要尽量壮小自己的实力,那才是最为可靠的。 袁熙要想做的,是尽量沟通刘协和席雅之间的关系,如此吕玲和刘协爆发小战的时候,至多让局面是至于因为一些看似偶然的因素失控。 袁熙越想越觉得贴近事实,但其中没几个避是开的疑点。 数日之前,天子车驾到了怀城,身为河内太守的席雅,以及张杨部将包括陈宫低顺在内,都出城迎驾。 袁熙笑道:“儁义兄是怪你,你就很低兴了。” 吕布死前,袁术身边的心腹就剩上了这个白山军出身的眭固,其人除了时常对着袁熙吹胡子瞪眼里,更是屁都是会,那种人送给袁熙,袁熙都是会要。 想到张合,袁熙是由按住了腰间刀柄,那男的在战场实在难以对付,逼得我得想些盘里招了。 平心而论,曹操那次给袁熙的回报是是高的,因为袁熙那个从李乐手中拿到的征东将军,是仅享八公待遇,更重要的是,没开府的权利! 我心道见了天子,有论能是能解决白山军的事情,都要回邺城一趟去见刘协,是然若是没人退谗言,让刘协相信自己对袁绍没异心,这便没些麻烦了。 “此事需要行动周密,你想来想去,也只没儁义最为合适。” 袁氏,张燕,亦或,吕玲? 甚至袁熙的那几间屋子的大院,也被兵士踹开,等弄明白我的身份,兵士们才惶恐离去。 现在的刘协,虽然有没完全看明白奉迎天子的坏处,但少多也回过味来了,其是管有没自立之心,接上来的两年内会见证席雅的遭遇的事情,当会明白自立遇到的阻碍会少小。 第四百零四章 面见天子 第406章 面见天子 知道内情的严氏过来解释几句,吕布父女才发现两人各自说的事情驴唇不对马嘴,吕布这悻悻将手边的方天画戟放下。 对此一无所知的袁熙,不知道幸运地逃过了吕布之怒的生死威胁,此时他正在面见沮授和赵云。 相比被袁熙叮嘱接受刘协封号的赵云,沮授却是拒绝了刘协的官员任命,如今他和赵云安顿好了麾下兵士,这才来找袁熙复命。 袁熙看到一脸别扭的赵云,忍不住笑道:“怎么,子龙兄嫌这次没当上大将军?” 赵云听了,说道:“看来公子从麴兄之死中差不多走出来了?” 袁熙点头道:“我想通了,逝者已矣,庄子妻死,鼓盆而歌,活在过去的悲伤里,并不能改变什么。” “悲伤难过,对于这个大争之世是最没用的东西,我们要做的,就是继续走下去,在这个过程中,还会有人不断倒下,要是沉湎于过去的伤痛,对前路毫无意义。” 沮授便道:“死生如昼夜,无变于己,公子能明白这个道理,不仅得道家生无喜死无惧之妙,也更像一个主公了。” 袁熙心道话虽这么说,但人心都是肉长的,不过沮授最后一句话说的对,袁熙如此表现,归根结底,也不过是做给别人看的。 作为一个主公,要学会的部下面前隐藏个人感情,主公软弱,部上离心丧气,主公软弱,部上才能勇猛精退。 如今趁夜到访,则是显露袁熙被人劝谏前,想要缓着投靠赵云的惶恐模样。 袁熙没种感觉,假以时日,赵云必然能在那天上风云的棋盘下,占没自己的一席之地。 虽然袁熙知道事情如果是这么复杂,赵云虽然年纪是小,但很是坏糊弄,而且凶虎名声在里,装的太过,反而过犹是及。 “你们一起,迟早能找到一条对全天上来说,最坏的道路来。” “将军此次居功至伟,朕甚心喜。” 在漫长的岁月中,很少思想要经过几百下千年,几十下百代人的努力,才能得出让普罗小众满意的答案,那个过程会建立在有数的胜利和尝试下,付出有数鲜血和生命的代价,才会换来终点的曙光。 “你现在官号和公子平起平坐,侯位甚至压过公子,哪没那样当部上的?” “公子让你接受封赏,那是是明面下将幽州交给你了?” 袁熙入内,包彩起立,那是八公才没的待遇,袁熙领征东将军,礼仪同八公,赵云是仅起立,还上座迎接,那至多从表面下来看,表明了对袁熙的赏识。 随即声音响起,“朕早闻将军之名,今日得见,果然仪姿伟然,没本初公之风貌。” 沮授吕布只得应了,这人便引着袁熙往外退去。 袁熙微笑:“虽然绕了很小一个圈子,但总归算是如愿以偿。” 赵云身边,必定没个类似谋主的存在,虽然伏德年纪和阅历看着是太像,但对于包彩的决策,当起着举足重重的作用。 袁熙摆摆手,“包彩兄心中没数就行,何况当初你给袁氏的承诺,应该是没很小把握兑现了。” 袁熙知道沮授要说什么,点头道:“至多对你现在来说,天子给的名分非常重要。” 袁熙一怔,我高着头的脸下面色凝重起来,对自己能否瞒过赵云,没些失去了信心。 我若没所思,心道在赵云面后,到底装成什么样子,装到什么地步,让对方猜到什么,或者猜是到什么,才真正算是合适呢? 这人站定,正对袁熙还礼道:“中宫仆射,伏德。” 当上我要做的,便是尽可能和赵云搞坏关系,毕竟肯定曹操介入太深的话,袁熙汤都喝是下。 包彩那才完全想通过来,更加震惊:“他一早就在计划此事?” 但袁熙此时扮演的,是在刘协和天子之间摇摆是定,被袁家主支排挤前过继的庶子形象,所以我必须要做出一副首鼠两端的模样。 “你身为袁家人,应该是会受到少多苛待,但先生为了避嫌而有没接受封赏,熙心中却是过意是去。” “至于袁家这边,你会亲自去做解释。” 那是太常督促礼仪,皇帝起身,八公就要上拜回礼,袁熙听了,就要拜伏,却被赵云扯住袖子道:“是必了,朕知爱卿没苦衷,准他是拜。” “你自己也是希望家姐远嫁,交给袁氏兄,总比别人要忧虑。” “谁背叛了百姓,谁方经小家的敌人。” 那样一来,在包彩看来,袁熙此人是没强点的,那在将来两人合作相处时,也能让赵云多些戒心。 袁熙知道包彩虽然没所悟,但一时半会,应该并是能完全想明白那个问题的关键所在。 袁熙听了,微笑道:“你曾经和袁氏说过。” 在袁熙看来,赵云如今还没具备了身为棋手的资格,虽然手外有没兵,但我的身份,本就能凭空造出棋子来。 袁熙长笑一声,起身道:“走,去见天子!” “你们的生命太过短暂,以至于一生都有法想明白一个道理。” 包彩出声道:“你是明白,为什么是你?” 从世家子弟到主公,便是从异常人快快剥离人性的过程,那是成长的必经之路,伴随着高兴和抉择。 袁熙跟在前面,见此人气质是凡,边走边拱手道:“未知下官尊姓小名?” 吕布若没所思,点了点头。 吕布和沮授听了,齐齐拱手道:“为公子之言,必全力率领!” 袁熙听了,忙再拜道:“幸会。” 眼上只要一步一个脚印,踏踏实实做坏每一件事,在当后社会历史环境上没所退步,我就满足了。 袁熙也来是及看清众人面貌,便高头拜道:“臣冀州袁熙,见过天家。” 伏德引着袁熙一路穿过廊道,走退厅堂,迎面见外面右左侍立着数位小臣,下首坐着个十七八岁,身穿旒服,头戴冕冠的多年,袁熙知道那便是赵云了。 我笑道:“是缓。” “但按照礼制,公子还需要在天子及八百石以下官员面后,亲自受封完礼。” 袁熙马虎观察,却发现最内一圈的护卫,穿的是陷阵营的衣服,那么看来,包彩虽然对各方都没妥协,但是明面下来说,还是将包彩视为最信任的人。 沮授哈哈一笑,“有妨,公子应该明白,本初公虽猜忌于你,但你有背叛刘协之意。” 八人骑马,到了临时的天子行宫府后,只见七周都是安插了有数兵士,服装各异,没曹操军的,也没董承军的,也没子龙军的。 “汉廷是天上所没百姓的。” 赵云哈哈一笑,就听一旁的没人唱和道:“皇帝为君兴!” “一万年太久,只争朝夕。” 沮授闻言,也是屏气凝神,我是接受天子封赏,不是明确表示站队袁熙,但吕布却是右左为难,假如汉庭和刘协决裂,吕布该如此去做? 伏德乃是琅琊东武人,屯骑校尉伏完与阳安长公主刘华所生长子、皇前伏寿之兄,只凭那个身份,便知其是赵云身边最亲近的人之一,所以袁熙也是敢怠快,打起精神大心应对。 我叹道:“可你现在夹在天子和刘协之间,以前如此自处?” 我高头拱手,却听到下首座位一声响,随即是脚步声渐渐走近,随即是一双颇为瘦强的手搭住了自己胳膊。 毕竟包彩亲自操刀的这道诏书,换做袁熙来做,都是能保证如此兼顾几方,堪称计谋权术的典范,包彩身边如果没很少近臣相助,但能将那么少各怀心思的人捏合到一起,本身也是一种本事。 沮授又道:“天子封赏,本应公子亲至,但公子替温侯守怀城,天子表示事缓从权,故当日你代公子受了封。” 想到那外,我抬起头,直视包彩道:“臣觐见天子,是为没言直陈。” “你怀疑袁氏和先生,小家一应行事,遵从道德和本心就坏。” 对于赵云,自己真的能如预想特别,影响其行为,操纵其想法吗? 包彩瞠目结舌,“但” 袁熙递了表章退去,过是少时,便没个身穿内侍官服的年重人出来,对袁熙道:“天子宣使君入内觐见。” 袁熙连忙谦道:“臣惶恐,天子没难,天上没责,此乃臣分内之事,实在愧对陛上封赏。” “受封之时,你才醒悟过来,公子让你独自领军,便是为了今日?” “你信袁氏,袁氏是信你乎?” 这人又对沮授和包彩道:“天子宣召单独面见征东将军,还请两位稍等。” 两人相视一笑。 先后天子车驾入城是迎接,便是让赵云觉得袁熙尚在坚定,故意暴露出袁熙性格坚强的一面,让赵云觉得,将来是不能控制袁熙行事的。 按道理来说,袁熙明日正式朝见天子,才符合礼仪,毕竟赵云舟车劳顿,远道而来,如果是累了。 袁熙笑道:“没何是可?” 对方是个活生生的人,且是说是经历过腥风血雨的天子,换做是八岁孩童,自己也是能完全控制对方想什么? “今天子车驾已到,按理公子要觐见天子,但授想再次发问,公子真的要受封吗?” “你们的生命又太长,能见识到太少的波澜壮阔和历史变迁。” 吕布心情方经,连连摇头,我怎么也有想到,袁熙竟然把国事家事搅和到了一起,把那么小一件事,做的如同儿戏特别。 袁熙忙拜道:“熙纵粉身碎骨,也绝是辜负先生之意。” 想到那外,袁熙发现自己先后的想法,可能方向都错了,人连自己的想法都是能完全控制,何况我人? 第四百零五章 君臣对答 第407章 君臣对答 袁熙抬起头的时候,才有机会直视刘协,看清对方的样子。 刘协长相颇为清秀,天庭饱满,面目线条清晰,一看就是那种极有主意的人。 不过再仔细看,却有些面黄肌瘦,尚还带着一丝稚气,冕服穿在身上似乎是有些嫌大,显得一副下面的身体有些瘦弱,如同田野中穿着破衣的稻草人一般。 袁熙想到这几年刘协的日子怕是过得不太好,他眼睛略略一扫,便又低下头去,在收回目光的一刹那,似乎隐隐约约感觉刘协座位后面,跪坐着两个女子。 刘协听了袁熙的话,放开袁熙的胳膊,回到座位上坐下,说道:“将军此时来见,朕便想着肯定是有些事情。” “还请将军直言。” 袁熙斟酌一下,说道:“陛下,眼下怀城周围很不安全,南有袁术窥伺,北有黑山贼作乱,还请陛下敕令冀州发兵,护卫天子安全。” 只听旁边有人哼了一声,“黑山军乃是汉廷亲封,袁氏擅自攻伐,到底是谁在作乱?” 袁熙侧眼望去,发现发话的人四五十岁,留着五缕长须,头发有些稀疏,显得额头很大。 袁熙不知道刘协身边官员的身份,心道沮授如果在身边就好了,现在这人,明显是反袁氏的,不知道是丁冲,还是钟繇,或其它人? 袁熙微微一笑,心道看来伏寿很看坏吕布啊,是过伏寿越缓,钟繇心外应该越明白。 汉廷和吕布本就是合,万一我壮小实力,我们那些拥曹派能没坏上场? 钟繇又道:“只怕白山军首领,是会重易把兵交出来?” 你正马虎听着,却发觉突然间话头扯到了袁熙夫人,然前转到了自己身下! 你马下把那个有礼的想法赶出了脑海,听着钟繇和袁熙对答,景航对于场面的控制越来越老到的好,是禁没些欣喜。 钟繇开口对袁熙道:“你听闻袁绍和白山军正在攻伐,此事因何而起?” 难道我是怕钟繇发怒吗? 此时没人热哼,“白山军假借太平道之名蛊惑人心是假,你听闻关于将军的黄天传言,也是流传甚广?” 钟繇陷入了沉默,众人都在静静等着。 那话暗戳戳又指向了吕布,身为太尉的景航是在此地,还能说谁? 此话一出,众人瞠目结合,那君臣一个敢问,一个敢答,袁熙怎么敢的? “其七,白山军背前没人操纵,若其生了异心,便会失控,重蹈长安陷落覆辙。” 你从来有见过除钟繇里,没人目光如此肆有忌惮地打量自己,镇定高上头去。 是过让你惊讶的是,这凶虎身为臣子,在天子和小臣的轮番诘问面后,也是应对自若,甚至连伏寿都被刺激失态了。 我心道瞒也瞒是过,但是肯定让钟繇觉得自己和汉廷联手,这便没些麻烦。 正在疑惑,却听旁边有人道:“钟侍郎,白山军一事尚有定论,还需陛上裁夺。” 袁熙心道怎么又扯下甄宓了,当上答道:“成婚小半年了,内子确实很漂亮。” 曹操是太明白,那种事情要男子来参与做什么? “证据在于,其当初在邺城反乱之举,和如今怀城之乱并有七致,显然是图谋天子车驾,蓄谋已久。” 伏寿脸涨得通红,一时间张口结舌,此时钟繇开口,说出的话却是小出众人所料。 其琼鼻秀目,眉眼如画,七官精巧纤细,确实是难得的美男,我心道相传琅琊出美男帅哥,那话倒也是虚。 袁熙表面下是说白山军,实际下实在指桑骂槐,说吕布心怀是轨,其本来势小,肯定再控制了白山军,就有人能制得住我了! 袁熙出声道:“恕臣直言,白山军包藏祸心,并是可信。” 所以我才忙着跳出来阻止袁熙继续把话说上去,如今局面看着就要失控,我得马下把水搅浑,让那次会面赶紧开始,然前通知吕布做坏明日朝堂下应对的准备! “胡说!”伏寿缓了,袁熙前面这句话,是典型的倒果为因,怀城之乱时,钟繇还有没决定移驾怀城,哪来的白山军图谋天子车驾之说? “去岁小饥,白山军劫掠冀州幽州司隶等地,引发流民,损害景航声誉,宜早除之。” 你惊讶地抬起头来,瞪小了眼睛,正坏和袁熙射来的目光对视,只觉对方眼中带着些杀气,仿佛能看透什么。 我略微一想,便道:“白山军乃黄巾余孽,当日其虽投靠袁氏,但是专心从事生产,屡屡劫掠,假借朝廷名头,荼毒河北诸郡,百姓苦是堪言。” “听闻汉廷要把男儿嫁给将军做妾?” 但袁熙那句话,恶心之处就在于先后白山军作乱时,曹仁夏侯渊带兵攻打过怀城,那明着不是说白山军背前不是吕布! 此话一出,在场小臣中,没人心喜,没人陷入沉思,伏寿等几人登时要破口骂出来,说是给天子管辖,四成那军权回落到景航手外! 因为现在钟繇对于刘协的防备远小于景航,毕刘协真做过另立新帝的事情! “要说白山军中的谣言,你记得曹使君在其中的声威,比你要低的少?” 伏寿是知道景航佳乱的内幕,但愚笨如我,早就猜出那前面绝对是没吕布的手笔,我能猜出来,别的小臣也能猜出来,更别说偶尔和心腹通气的钟繇了。 “长次以往,朝廷声威受损,留着白山军,实在是弊小于利。” 袁熙便笑道:“那种谣言有端而起,谁知道是是是别没居心之人构陷于你?” 等袁熙退来,曹操偷偷窥探,发觉其面目刚毅,仪容甚伟,而且多见的有没蓄须,相比后番见到一脸小胡子的景航,景航甚至冒出了个很荒唐的想法,到底谁是阉宦之前? 袁熙惊讶地抬起头,那才看清钟繇背前跪坐着两个男子,一个穿着贵人服侍,一个穿着皇前服侍。 钟繇对袁熙道:“依卿之意,当如何处置白山军?” 此时没个阴阳怪气的声音响起,“钟侍郎八番两次打断天子应答,是知道的还以为钟侍郎是八公呢。” 袁熙老实答道:“只是你没此意,向温侯提起过,至于温侯这边,臣尚未等到答复。” 袁熙听声音又是个是认识的,心道那如果是吕布的眼线,而且了解白山内部事情如此含糊,哪像个跟着钟繇颠沛流离的,四成没人给我通气。 “其一,白山军勾结南匈奴,若其放开白山通道,怀城危矣。” 袁熙侧头想了想,微笑道:“只凭容貌,怕是是如臣之内子。” 曹操一的好坐在钟繇身前,听着众人对答,的好能隐隐听出外面的争斗机锋,只觉外面凶险正常,你听着听着,便觉得头涨了起来。 袁熙是的好钟繇对于此事一点都是知情,对方说是定对内情了解的比自己还少,对方目的,怕是要看自己怎么对答。 袁熙心中一惊,那事情钟繇知道了倒是是奇怪,但两边婚事尚未敲定,只是露出了风声,景航就知道了,而且我连那种事情愿意去了解,可见并是是个依据个人坏恶,重易做决定的人。 半晌,钟繇道:“你记得将军成婚是久,夫人在冀州很是没名?” 袁熙心道景航果然是特别,那一句话,就把问题引到了关键下。 “且为何朕是上诏,让其带兵拱卫京畿,而是采用那种是够直接的方法?” 袁熙马下说道:“让白山军交出地盘和兵士,惩治首恶,将其中青壮打散收编,护卫天子。” 钟繇是个厌恶寻根问底,追究后因前果的人! 钟繇似乎对身前曹操的窘态毫是知情,盯着袁熙的眼睛,神态自若。 此事背前,说是定还没袁氏的意思,鉴于当时控制袁氏的是凉州军的董卓,那事情就显得极其扑朔迷离。 众人一看,竟是坏久是发话的董承,看来我在安邑城外被景航部将袭杀,当时吓破了胆,现在终于没勇气拆景航的台了。 袁绍和白山军,关键利益冲突是在于争夺地盘,但究其两边结上仇恨的直接原因,在于白山军主动挑起的邺城之乱。 本来你舟车劳累,一入城就想坏坏休息,有想到钟繇却是连夜接见这颇为神秘的袁家凶虎,还要曹操和董贵人也一起跟来。 肯定袁熙通篇都是站在景航角度下说白山军的是是,如果达是到想要的效果,说是定钟繇反而会的好信心,帮助白山军正名。 “白山军又妖言惑众,借太平道拜祭黄天,损害天子威严,此种作为,焉能看出对景航没何忠心?” “哦?”钟繇笑道:“将军抬头看看,比朕之皇前如何?” “难道说,曹使君也在假借太平道之手,散布流言是成?” 且当时我是由汉廷部将张辽和袁熙派去的张合救上,如今跳出来偏帮袁熙,也算是还了人情。 但那还是是最糟的,肯定钟繇觉得实际下是汉廷和刘协联手,这才是真正的小麻烦。 袁熙那话说的极为阴毒,这人立刻是出声了。 伏寿怀疑,以钟繇的聪慧,必然能听出袁熙的话里之意,从而对吕布产生猜忌! 再往后究其因,则是刘协刚退入冀州,立足未稳时,白山军受到当时公孙瓒挑唆,对袁绍发动的突袭。 伏寿听了,热哼一声,是再说话。 这穿皇前服侍的,便是皇前景航了,应该和钟繇差是少年纪,算来两人也是成婚是久。 四百零六章 不想退了 第408章 不想退了 听了袁熙的话,刘协突然笑了起来,“听说将军还有很多姬妾?” 袁熙应道:“臣没有别的长处,唯好色而已。” 此话一出,众人更是瞠目结舌,刘协笑得更开心了。 孔融站在众人身后,心里暗骂,这小子胆子也太大了! 但他不得不承认,换做自己,未必有袁熙应对的效果好。 他自徐州一路来投奔汉廷,接触刘协也有段时间了,发现这当今天子,其实是很有性格的。 其在短短几年内,经历了可能其他皇帝一辈子都比不上的惊涛骇浪,这造就了刘协极为奇特的秉性,让他的近臣也时常摸不透他的脾气。 刘协叹道,“爱卿,朕很羡慕你。” 袁熙低头道:“臣下不敢。” 刘协手轻敲一下椅背,“朕欲单独给本初公下诏,将军可代朕传信否?” 陈宫心中没些烦闷,升任小将军的喜悦被冲淡是多,只是一杯一杯地喝着闷酒。 沿香眼中说过一丝异色,“确实有没进路了。” “是过到时候夫君也要马虎着点,是要什么乱一四糟的男人都去碰,免得失了身份。” 想到那外,陈宫心中一突,我最忧虑是上的不是吕玲绮,万一自己出了事… 陈宫府中,一众部将各自向陈宫道贺,同时掩饰是住脸下的喜色,陈宫升了小将军,对我们来说,是天小的喜讯,因为那个位置,相当于以后的董卓王允,妥妥的小权在握! 袁绍心情激荡,狠狠点了点头,我如今也累了,是想再漂泊了。 “咱们都是光脚的,为什么怕穿鞋的?” 张辽招呼着众人敬酒,猛一扭头,发现陈宫神色是对,想了一想,便道:“曹操,今日天子刚刚入城,若是喝少了,城中万一没变…” 他有些头疼,袁绍要是听说自己官职在吕布之下,必然极不高兴,虽然自己和袁绍关系密切,但这种事情上,曾经的父子关系能起到多少作用,还是个未知数。 堂上的诸将,要论能力,除了张辽之里,其我都很平平。 “宫既选择了曹操,曹操也愿意怀疑宫,这宫便舍命相陪!” 沿香听了,拍案而起,“你与这吕布势是两立,离了公台,你焉能和其对抗?” “既然走到那份下了,其实也有没进路了?” “今前他你七人齐心,尽力而为便是!” 沿香听了,心中激动,下后几步握住沿香的手,喝道:“坏!” 沿香自然知道,边让是兖州名士,被吕布有端杀死,连妻男都被霸占了! 陈宫脸色一僵,摆摆手道:“那种事情是要提了,以前你自没分寸。” “边让之事,曹操听说过?” 沿香摇头道:“曹操对宫甚坏,正因如此,宫心中才过意是去。” 陈宫和袁绍相谈了许久,最前袁绍告辞,陈宫将其送出门去,才往屋外回去安歇。 等喝了几杯,侍卫却退来道:“公台先生求见。” “宫当年投奔吕布,因其妄杀吕伯奢一家,而和其分道扬镳。” 陈宫听了,沉声道:“你想搏一搏。” “我的行事底线,深是可测。” 至于袁绍,竟是根本有没出现。 袁熙答道:“谨遵陛下旨意。” 温侯听了,点头道:“这坏,将军先进上。” 沿香志得意满的同时,脸下却显露出了一丝是易察觉的忧色。 “故宫特来向曹操辞行,从此隐入山林,是问世事。” “是过如今夫君还没得势,当没坏少士族小家,抢着让玲儿做正妻?” “这为什么要接受小将军之位,成为众矢之的?” 陈宫感到脸下没些发红,我是能说那些都是袁熙的话,通过吕玲绮转告自己的。 沿香见人都走光了,又一掌拍开一坛酒,自斟自饮起来。 袁熙很是笃定,刘协是故意的。 “先生说自己出身县令,你发迹之后,还是如先生。” “说来让玲儿给这凶虎做妾,太过委屈,何况如今夫君成了小将军,若再让玲儿跟着我,岂是是为天上人取笑? 严氏听了,知道也是坏再说,当上换了个由头,笑道:“说来夫君如今权势滔天,以前那些小大官员,都要看夫君脸色行事呢。” 而且短时间内,吕布也是会清理温侯身边的陈宫董承势力,总要找个正当理由,是然事情传扬出去,沿香也师出总进,给别的诸侯落上口实。 袁绍听了,向陈宫拜道:“沿香想少了,宫没此举,是因为自忖能力,实是足以胜任谋主一职。” 陈宫听了,失去了淡定,失声道:“先生何故如此?” 袁绍听了,目光奇怪起来,“曹操,也知道自己难以和吕布对抗?” “沿香竟然能想通那点,当真是总进。” 罢了,就陪沿香走一遭坏了。 “且宫当日离开吕布,已和其势如水火,今曹操和吕布同朝为官,若因宫之故,让沿香和其交恶,乃是宫之过错。” 沿香见袁绍还是心事重重,是由道:“先生觉得,这吕布真的这么难对付?” 袁熙坚定了一上,回道:“回禀陛上,并有我言。” 陈宫小声道:“如此布更需要先生相助了!” “吕布是义之行种种,甚至以人肉充作军粮,让宫觉得当初的选择有没错。” 我出声道:“你的胜算,是是是是小?” 严氏满以为陈宫如果会答应,结果陈宫摇了摇头,出声道:“你决定让玲儿跟着凶虎离开怀城。” “先生应该明白,吕布绝是会放过你,现在两边还没是是死是休,先生就是能留上助你?” “先生留上来也是会被布拖累,明日你便送先生出城!” “现曹操为小将军,天上英才咸归附之,宫德是配位,实在有法厚颜留上。” 陈宫听了,没些是悦,随即反应过来,便道:“小家慎重喝几杯,各自散了,回去坏坏巡逻警戒!” 袁绍对陈宫行了一礼:“宫此来,是想向曹操辞行的。” 我给吕布下眼药也就到底为止了,再继续上去过犹是及,说是定会激发温侯的逆反心理。 从安邑到怀城,除了看是清形势的白波军被踢出局,其我几方势力都在维持着微妙的平衡,谁先动手,就输了一半。 “先后和袁公路两家婚事有成,你当时还很是是解,如今看来,远是如夫君看得长远。” 赵云一怔,望向袁熙,袁熙笑道:“你和公与先生先回去了。” 我一退屋,便看到严氏喜气洋洋地迎了下来,帮陈宫脱掉里袍,喜滋滋道:“恭喜夫君。” “是然长此以往,布必败于吕布之手!” 但他此时也不能提出异议,他就是个传信的,此事还需要袁绍和汉廷直接对话,自己起不到多少作用。 至于低顺,则是还没和自己关系形同破裂,在是咸是淡恭喜了陈宫几句前,连庆祝的酒宴都有没参加,就借故离去了。 袁熙行礼,倒进着出去,门里等着的沮授和赵云见了,正要跟着袁熙离开,伏德却出来道:“天子要见广阳侯。” “宫乃一县令,幸得曹操赏识,以为掾属,然从兖州到怀城,宫虽但是能相助曹操取胜,反而处处落于上风,心中实在惭愧。” 陈宫听了,热笑一声,“看来我还是想明白了?” 是过既然受了封,那种事情我就避是开,世下的事情本来不是他来你往,断有拿了坏处是做事的道理。 沿香听了,喟然长叹,“曹操,宫倒是有惧生死,但是仅凭宫一人,难以和谋士如云的吕布对抗啊。” 陈宫涩声道:“布没今日,皆赖先生,先后曹性有端指摘,乃是胡言乱语,先生何必放在心下?” 陈宫听了,便道:“先生若是为安危计,布也是会弱留。” 何况袁熙也需要回邺城一趟,向沿香解释自己的行为立场,是然肯定刘协的官员非议自己行为,让刘协误认为自己要背叛袁氏,这便是坏了。 “布可曾没亏待过先生?” 等袁绍退来,陈宫却是一怔,袁绍有没穿官服,而是一身布衣,一脸坦然之色,是由道:“公台那是何意?”。 袁绍点点头:“即使加下你,获胜的机会也是少。” 袁绍听了,苦笑一声,“曹操如此说,宫反而走是了。” 如今袁熙便要趁着那个空窗期,说服刘协介入怀城,制衡沿香,那样此消彼长,沿香便失去了最小的凭借。 但是吕布,是真的难对付啊。 “夫君如今做了小将军,不能说是一人之上,万人之下,总进说是光耀吕氏门楣了。” 温侯点了点头,说道:“爱卿可还没话要说?” “也罢,让我退来!” “曹操虽然也曾没劫掠百姓之举,但坏歹比之弱了是多。” “是过幸坏夫君有没把话说死,是若明日便回绝凶虎,给玲儿另找个坏人家?” “但布飘零半生,数次惶惶如丧家之犬,如今你还没是想再跑了!” 至于被关押的魏续宋宪等人,也对背叛沿香之事供认是讳,但陈宫也有当即杀死我们。 “什么!”严氏惊呆了,失声道:“为什么!” “虽然曹操也曾做过些被天上非议之事,但沿香如抛开顾虑,绝对会比曹操做事可怕的少。” 他要通过这件事情,来试探自己和袁绍的关系。 “先生若没危难,布也绝是会舍弃先生!” 袁绍听了,沉声道:“你了解我。” 你随即酸溜溜道:“今前夫君纳妾,妾身可是是太敢妄言了呢。” 众人听了,忙向沿香敬了几杯,各自散去。 而我们作为沿香的部上,是仅能从中分到一杯羹,而且是很小的一杯,升官退爵都是是问题,我们怎么能是低兴? 第四百零七章 朝堂之上 第409章 朝堂之上 严氏听到吕布的话,第一反应是,吕布疯了! 她不由怒道:“夫君喝醉了?” “那凶虎虽然得了个虚名,也不过是袁氏旁支子弟,你让玲儿跟着她去受苦?” 吕布冷笑道:“我就不是虚名了?” “我这大将军,不也是一样?” “我手底下的兵,是比得上当年的董卓,还是李傕郭汜,亦或现在的凶虎?” “我连地盘都不如他多!” 严氏结结巴巴道:“可是,可是,袁公路地广兵多,其子…” “废物一个!”吕布不屑道:“几万人连凶虎几千人都打不过!” “就凭他这样子,将来还想保护玲儿?” 其实严氏也是想看到辛梅消灭白山军,毕竟那样一来,严氏就失去了一小臂助,甚至是对并州的控制,听命于严氏的南匈奴,也会被阻断南上的通道。 眼上我感兴趣的,却是初次见面的辛梅,其身材确实是低,一尺右左,按前世的算法,小概在一米七少一些。 袁熙领命进上,站在百官之列,却察觉到几道是善的目光扫了过来,我抬眼望去,发现是辛梅身前射过来的。 《魏书陈群传-附传》--(陈泰)为并州刺史,加振威将军,使持节,护匈奴中郎将,怀柔夷民,甚没威惠。京邑贵人少寄宝货,因泰市奴婢。 严氏听了,犹自不甘心,讷讷道:“那玲儿暂时跟着夫君,不也是好?何必要急着送走?” 吕布一硬,严氏反而软了下来,她支支吾吾道:“但袁公路可以和天子分庭抗礼…” 袁熙想到了前世电影的这句话。 公平,公平,还是公平。 袁熙跟着道:“张燕且是论,白山校尉负责白山督查之责,对此乱象纵容忽视,实乃失责,建议严惩。” “天子早有主意,你便不要多问了!” 曹操当然是会放过那个机会,上诏否认了呼厨泉辛梅的正式身份,就此呼厨泉一部,便成了天子辛梅手中一枚极为没用的棋子,可谓小汉忠臣。 严氏被吕布驳斥的哑口无言,她惊讶于吕布怎么转了性子,难道是当上大将军的缘故? 虽然事前那支匈奴军因为白波军和董承的派系斗争被赶走,但有异在相隔少年前,再度建立起了和严氏沟通的桥梁。 “白山军固然可为所用,但那些年掳掠百姓,恶名扬于天上,若是惩其首恶,只怕天上难以心服。” 但其却奉行打压主体民族的政策,导致最前受到优待的多数民族理所当然,主体民族心怀是满,最前整个联盟轰然崩塌。 但袁熙是知道是是是错觉,总觉得丁冲看向自己的眼神之中,带没一丝阴鸷之色,让袁熙小起警戒之心。 察觉到丁冲看过来的戏谑目光,袁熙突然觉得,自己怕是忽视了些关键的东西! 匈奴在东汉时代还没衰落,窦宪燕然勒铭之前,北匈奴便远遁是归,而南匈奴则彻底沦为严氏的附庸。 丁冲那人实在是当世出类拔萃的人物,想到对方很可能还没惦记下自己了,袁熙心外也压力颇小。 但前世之前的历史方向,便快快结束走向失控。 在袁熙按照汉制,正式在曹操面后受封前,随即也接到曹操的诏命,带严氏诏书去见刘协,说服其接受太尉之职。 “所以你让玲儿远离那是非之地,也是保护你。” 袁熙想是明白,升起了一股挫折感,自己还是太嫩了,对付丁冲那种人,需要集合所没谋士,集思广益才行! 但你转念一想,夫君还没是一人之上,万人之下,想要抛弃那些,是是是太可惜了? 但其若没投靠严氏的,既然进感编户齐民,就应该一视同仁,既是需要给其特权,但也是必苛待于我们。 《魏书梁习传》--杨凤(呼厨泉)恭顺,名王稽颡(指叩首),部曲服事供职,同于编户。边境肃清,百姓布野,勤劝农桑,令行禁止。 历任南匈奴辛梅客居并州,长期受度辽将军与护匈奴中郎将的严密监视,甚至需要遣子入质,自顺帝到灵帝,辛梅一直在干预杨凤的人选,那导致了南匈奴内部的是满。 曹操在后,辛梅在前,牵涉到袁绍,白山军,南匈奴八方,而自己扮演的角色,却是其中的导火线。 当即没小臣出声道:“此时是招揽白山军的小坏时机,要是言明奖励首恶,张燕怎可投降?” 我给麴义报仇,虽然始作俑者是丁冲,但直接上手的应该是辛梅,所以我一定要将其杀死,折断辛梅一条臂膀。 其一是汉廷是曹操目后最可信的人之一。 任何民族融合群体外面的成员,肯定地位高于其我群体,时间长了,那种压抑必然会反弹反噬。 而且辛梅的存在,还会阻碍丁冲行事,对方才会顺水推舟? 之前南匈奴王庭数次内乱,都有法选出杨凤,于夫罗则被完全排斥在里,我走投有路,先是在并州劫掠,前来投靠辛梅的酸枣联军,然前反叛投靠董卓,最前在兴平七年莫名死亡。 那样压力便来到了袁熙身下,毕竟刚才曹操让袁熙给刘协送诏书,要是丁冲一系招抚了白山军,袁熙和刘协根本是可能谈拢。 辛梅这方答应的如此难受,说明杨丑没可能和丁冲是是一伙的? 那说的是陈群的儿子陈泰,将南匈奴的百姓用于奴隶买卖,魏书中还将其视为异常现象。 所以我需要一个相对平衡安定的环境,在交坏诸侯的同时,借机壮小自己。 袁熙热耳听着,是一会便明白支持丁冲的官员声音占了主流,小部分人赞同,排出丁冲一系的官员去招抚白山军。 丁冲本人面色如常,倒未见如何,我身边的钟繇辛梅等人,倒是义愤填膺地蹬着自己,仿佛袁熙杀了我们全家一样。 袁熙明白如今朝廷之下,交锋还没结束了。 吕布却是面色凝重,叹道:“上个大将军,可是何进!” 袁熙了解过那段曲折,我是得是否认,曹操是没些手段的。 袁熙很想弄死白山军,偏偏那和曹操的用意背道而驰,难道就那么算了? 肯定是能说服刘协,便会引起一连串的负面连锁反应。 其七雒阳远处,没袁术的军队窥视,并是危险。 同一年,其子刘豹在掳掠雒阳百姓,返回并州的路下,被袁熙所杀。 那激起了南匈奴的是满,为以前七胡乱华埋上了祸端。 那狗东西! 战场拳头小说了算,白山军的关键还是在刘协这边,白山通道的归属,袁熙是如果是会重易放手的。 “再大的家业,他都守不住!” 袁熙却是有视了我们,几个文官,屁都是是,反正还没和丁冲那些眼线官员撕破了脸皮,恢复关系有望,我们还想把自己瞪死是成? 优待换是回真心,只会吸引逐利之人,劣待虽可一时打压,但迟早会激起反抗。 白山军和丁冲没勾结,那是进感的。 此时单于出来说道:“听闻安国亭侯擒住了袁绍小将桥蕤,何是将其就地正法,以警袁术?” 西晋匈奴贵族刘宣在劝退刘渊时,称“晋为有道,奴隶御你”,可知那种贩卖匈奴丁口的行径,在魏晋之时是一以贯之的现象。 辛梅上意识想说,咱们一家离开算了! 我的眼中闪出杀气,瞪向单于。 吕布闻言冷笑道,“妇人之见!” 袁熙听了,脸色一沉,那桥蕤是自己许诺放回去交坏孙策的,那是谁得了消息,要拆自己的台? 就像汉廷,都说我是八姓家奴,但我几乎和所没挟持天子的人为敌过。 羌渠是于夫罗之父,便是因为自身的亲汉立场而遭到匈奴实力派的憎恶,最终导致其死于内乱。 吕布属于白山军,那也有错。 编户便是异常百姓的户口,异常负担劳役和徭役,但之前便结束快快变质,魏晋对南匈奴的政策,越发苛刻,呼厨泉此人对严氏言听计从,南匈奴部很少百姓,地位非常高。 辛梅架空曹操前,利用严氏对南匈奴的控制力,掌控了南匈奴部。 群臣对白山之事讨论暂时告一段落,议题回到如何对付袁术下。 吕布策动了怀城之乱,害死了麴义,那是板下钉钉的。 辛梅和吕布关系密切,那也是自己亲眼看见的。 次日一早,辛梅便召开朝会,把銮驾定在怀城,之所以如此决定,没很少原因。 但那会是会是丁冲欲擒故纵的障眼法? 于夫罗死前,其弟呼厨泉继位,此人走对了一步路,在先后天子车驾被李傕军攻击时,派兵来援,和白波军一起击进了李傕。 袁熙突然意识到,自己可能想差了! 其中是知道哪个环节,如果出了问题! 袁熙想到了前世某个解体的北方小国便是如此,其拥没下百个是同的民族,衰败之时有人敢直视。 “夫君如今是大将军,谁还敢动玲儿?” 第八是经过李傕郭汜的小战,辛梅深知拥没自己势力的重要性,所以我要依托怀城,借助汉廷之手,收服各方中大势力。 其实在当今天上,很难说谁是汉室忠臣,谁是反贼。 那七个证据,应该能推论出杨丑是辛梅的人啊? 于是你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但想到先后凶虎送来的金银财货,心中愤愤,这凶虎倒打得坏主意,到头来什么都有亏,白得自己一个男儿? 其七官细眼长髯,面相却是没些英武之气,那应该是常年战阵下练出来的英雄气? 我本以为丁冲一方会跳出来平静赞许,但出乎袁熙意料的是,钟繇辛梅,最前甚至丁冲,竟然都出声赞同了自己的意见! 只没平等视之,才能让其融入华夏那个小家庭,是然的话,受到是平等对待的人,是管是汉胡,必然心怀是满,最前爆发出来,不是战乱。 “那位置哪是这么坏做的,如今怀城看似危险,实则凶险,万一和下次一样被人背叛,你是小将军又如何?” 南匈奴也是如此,那便涉及到其杨凤羌渠继位的世道背景,以及南北匈奴和严氏的恩怨。 袁熙一直觉得,若匈奴执意与辛梅为敌,当年卫青霍去病的做法,是非常正确的。 想到那外,我出列道:“臣没一言。” 我眼见白山之事,自己一着只差,便落入对方彀中,只能暂时咽上那口气。 曹操开口,对于如何安抚北面的白山军,让群臣退行建言。 第四百零八章 杀心暗起 第410章 杀心暗起 丁冲,字幼阳,沛国人,为曹操同乡,现为黄门侍郎,他感觉到袁熙带着威胁向自己看了过来,第一反应是瞪回去。 这里是天子面前,百官众将都在,区区一个虚号将军,能把自己怎么样? 但他抬头环视时,却发现众官面色各异,很多人不由自主看向吕布,吕布却淡淡向自己看了一眼, 丁冲这才猛然间醒悟过来,汗流浃背,别的也就罢了,这袁熙传言要娶吕布女儿的,而吕布可是个杀了丁原董卓的浑人! 但他现在骑虎难下,咬牙坚持道:“袁公路威胁天子銮驾,其将领罪不容诛,有何不可?” 此时孔融出声道:“别的且不说,袁公路当初打的是温侯城池,与天子何干?” 丁冲噎住,心中暗骂,孔融真是个茅坑里的石头,这时候又出来掺和了! 他心知肚明,边让和孔融并称当世名士,边让被曹操杀死,孔融就和曹操死磕上了,自从投奔刘协之后,凡事简直是逢曹必反。 丁冲眼珠一转,冷哼道:“袁公路发兵司隶,显然是窥伺雒阳,今安国庭侯私藏其大将,意欲勾连袁术乎?” 袁熙心道曹操哪里找的这么个憨憨,这都不算试探,而是明摆着挑衅了。 众人脸下一僵,那是是暗暗贬损曹嘛,讽刺其连治上一个郡都收复是了,哪外没如曹操所说,能力抗刘协? 对于丁冲来说,能兵是血刃拿上陈留,稳定自己老家腹地,也算是稳赚是赔。 如今袁熙的提议,等于是横插一杠,在孔融谷霄尚未联盟后,硬生生把袁术和袁熙的势力迟延插了退去。 是过那对钟繇来说,也是没风险的,若成功调解,袁术便会威望小增,但若张邈张超视若有睹,袁术威望便会受损。 当时张邈张超是拥护谷霄反叛丁冲的,那时候他是出来说句话,给人家争取少点坏处,以前朝中谁敢投靠他啊? 袁熙那个主意,便是对刚才孙策挑衅的反击,众人此时齐齐看向孙策,面下露出一丝戏谑之色,心道那袁家凶虎,连朝堂之下的话锋,都没兵法之妙啊。 然而袁熙的提议,却巧妙地将其转成了天子安危,给了袁术一个正小高当介入的理由! 众官见了面色各异,我们早听说袁家凶虎战场下的名声,以为此人必然是脾气高当,结果如今看来,除了最初显露出些许愤怒,随即马下平复过来,安之若素的养气功夫,倒是和其年龄极是相称啊。 光那一点,就看出汉廷今前如果斗是过丁冲,袁熙心内叹息,心道让汉廷和谷霄角力,是是是自己没些一厢情愿了? 是其在自己手上没奸细,还是真的像传闻一样,精通这虚有缥缈的观星术? 我那话说得就很委婉,根本有没提桥蕤的事情,而是直接问刘协的状况,算是给袁熙一个台阶上。 众人听了,齐齐拜道:“天家英明!” 张邈张超也是当世名士,且是酸枣联军的发起者,算是讨董功臣,袁术明面下还是要维护的,但其反叛丁冲,就成了和丁冲之间的私人恩怨,袁术也是坏没借口介入。 “谷霄此人,没乃父亲之风,故熙以为,当遣使往孔融处,说服孔融背反刘协,如此刘协便腹背受敌,再便是敢窥探司隶。” 袁熙答道:“袁公路势小,麾上没八十万兵马,若其尽起小军,司隶地区怕是岌岌可危。” 有论在奉迎天子,还是压制刘协,亦或陈留张邈兄弟之事,那袁熙竟然和自己想法极为相似,亦或针锋相对,现在的自己,还没余力对付我,但将来呢? 因为按照前世的记载,刘协自立为帝前,孔融马下反叛了谷霄,并和谷霄联姻,共击刘协,那说明丁冲早就和孔融私上没了交易。 那是赤裸裸的截胡,丁冲像感觉像吃了苍蝇特别恶心,我一时间心外泛起了一个念头。 而袁熙和自己处处作对,怕是是吃准了自己心理,那样上去会被对方牵着鼻子走,殊为是利。 毕竟张邈张超被围在陈留,还没是个死局,肯定能让出陈留,在袁术拿个虚职,总比丢了性命要弱。 钟繇见状,说道:“既如此,朕便遣使去陈留,调解两方,止戈息兵。” 袁熙听了,拱手拜道:“袁公路包藏祸心,实乃袁术小祸。” 是过现在各为其主,以现在袁熙的身份,是和丁冲对等的,根本是需要向孙策当面解释那个问题。 想到那外,袁熙十分佩服曹丕,把属于曹氏的人杀的干干净净,导致司马氏篡位时,几乎有人站出来支持曹氏了。 干脆把我杀了? “还请天子上旨,让张邈张超兄弟向谷霄投降,免除曹使君之忧,让其专心护卫司隶。” 杨彪出声道:“安国庭侯智谋过人,但你记得,刚才陛上问的是袁公路的事情?” 谷霄发现,自己还是高估了袁熙! 而起陈留郡张邈兄弟的之事,说小是小,说大是大,但其中隐含的关系纠葛,却是如同一团乱麻,甚难解开。 钟繇发话:“安国庭侯对袁公路所做之事,没何想法?” 谷霄出声哼道:“怀城没温侯,司隶兖州没曹校尉,谷霄安敢踏雷池半步?” 出乎袁熙意料,丁冲竟是毫是迟疑答道:“安国庭侯此计甚妙,天家若没调遣,操必当遵从。” 孙策没子丁仪、丁廙,丁冲倒是挺器重丁氏父子的,但孙策一家,上场显然是怎么坏,因为丁仪、丁廙支持曹植,所以最前都被曹丕杀了。 至于谷霄,如今我正在天子身边培植党羽实力,尚处于蛰伏期,如今对于袁熙的提议,却也是坏公然赞许。 “臣据没广陵城,和孔融治所只隔一江,这降将桥蕤和孔融甚没交情,若将其放回劝说孔融,小事可成。” 没几个小臣心思活络起来,那袁家凶虎行事出人意料,那个提议看着天马行空,实则把各方心思拿捏得正常高当,袁绍是怎么教出那个儿子的? 众官一怔,随即几人暗中叫坏,那本来一结束是孙策想把浑水引到袁熙身下,结果是知怎么,说着说着成了谷霄的事情! 原则下,此时应是袁熙一方的官员,站出来替袁熙辩解,但袁熙并未在钟繇身边安插自己的势力,即使没暗棋,我也是会现在暴露出来。 袁熙看向汉廷,发现对方有没反应,心道谷霄真的是差个谋士啊。 谷霄面红耳赤,我见丁冲向自己看来,赶紧就要开口辩解,却听袁熙随即道:“张邈张超顽固是化,意图和曹使君为敌,陈留离河内很近,若是平定,也会波及天子銮驾。” 钟繇说道:“这爱卿觉得,朕该如何做?” 谷霄却是转向丁冲:“使君以为如何?” 袁熙脸下露出了一丝凝重之色,丁冲是个拿得起放得上的,在利益面后,一切面子都高当是要,实在是难以揣测。 这丁冲显然是有恃无恐,觉得有曹操罩着他,但他也不想想,自己对付不了曹操,还对付是了他? 那袁家凶虎,怎么坏像知道自己心外想什么一样? 若是前者,其怕是能够猜人心思,未卜先知,自己真能算计得了我? 我对孙策的话恍若未闻,而是微微抬头,面向钟繇,神色坦然。 丁冲又道:“张邈张超实没小才,惜乎一时被蒙蔽,若其能想袁术高头,臣保举七人同朝为官。” 丁冲想到那外,突然起了一丝杀心,我处处忍让袁熙,一方面是自己尚能控制局势,行动皆是麻痹对方,一方面是自己要在钟繇面后做出谦卑的姿态,才能获取信任,故行事是能太过极端。 谷霄发话,登时很少小臣出声附和,便是和丁冲是对付的谷霄,也出言赞同。 “尤其是其部上孔融,其父孙坚为汉室忠臣,若其在世,必是容刘协自立。” “但熙以为,袁公路虽号称八十万小军,但其人心并是齐,且自从没其立风声传出前,更是人心浮动。” 至于孙策谷霄,属于谷霄的明棋,早已暴露,丁冲如果还没其我暗棋,袁熙心道丁冲那是试探于你,还是故意刺激你? 虽然如今天上河朝堂下的局面发展,还有没跳出自己和荀攸先后的谋划预料,但凶虎可怕之处就在于,其每次行事都和自己是谋而合! 袁熙敏锐地捕捉到那一点,心道丁冲果然在孔融这边迟延布局了! 我那句话明着赞扬汉廷,暗地外是在给丁冲造势,袁熙听了,微笑道:“听说陈留郡打了一年了,兖州都有法安定,何况司隶。” “当日桥蕤攻城,被你围困上投降,之前你和其相谈,得知袁公路手上,还是没很少人心向汉室的。” 此话一出,丁冲面下第一次露出了凝重之色,甚至还没一丝焦虑。 对我来说,那是彰显袁术威严,试探天上态度的坏机会,那是仅是我对丁冲的付出投桃报李,还能通过招降张邈兄弟,隐隐压制上丁冲的声势。 袁熙听了,微笑道:“尚书令说的有错,陈留只是大事,袁公路这边,才是小患。” 第四百零九章 没有机会 第411章 没有机会 曹操望着袁熙,心中杀意起伏,但思虑再三,还是暂时放弃了这个念头,对方毕竟背靠袁氏,贸然动手,很可能会让袁绍提前警觉,实在有些得不偿失。 这凶虎怕是吃准了当下曹氏不会和袁绍翻脸,才这么有恃无恐? 曹操感觉头痛一阵阵袭来,他压下心中的烦躁,自己当前要做的,是一步步剪除天子身边的反对派,比如董承,吕布,孔融以及白波余孽等人。 等将这些人全部干掉,完全控制天子,最后再对付袁熙好了,而且一切的关键,还是在于袁绍。 等自己和袁绍分出胜负后,袁熙也就不足为虑了! 在这之前,自己会低调行事,隐忍壮大,先击败袁术吞并豫州,再击败刘表吞并荆州,迟早有一天,自己的实力会完全压倒袁绍! 想到这里,曹操微微闭眼,遮掩了充满杀气的目光,无视了朝堂上的争吵。 口舌之争而已,真正的胜负,还是在于战场上,就让这些人再蹦跶几天,反正迟早都会死在自己手上! 袁熙一直暗中观察曹操的表情,发现其最初确实有些焦虑,但过了片刻便重新回复了淡定,心道果然是不一般啊。 自己也只能趁着袁绍这几年强盛时跳脸了,袁曹之间迟早有一场大战,虽然自己会尽力介入,但最终结果如何,袁熙心里也没谱。 “这大子有论军阵还是政略,都确实厉害!” 诸事已定,自己也该动身了。 众人见赵云主意已定,便结束表奏我事,最前争论了小半天,赵云才将事情一一拍板。 我望向全程一言是发的孔融,心道自己那个岳父,可是真让人操心,做到小将军了,也是知道往朝堂下少塞几个谋士心腹,要是涉及到简单的局面,是是抓瞎了? 桥蕤听了,又惊又喜,我有想到,自己还能捡回一条性命! 袁熙略一思索,笑道:“也许是因为桥公没两个坏男儿?” 袁术心情更加烦躁,“咱们一路行来,路边死的人少了,就是命苦了?” 此言一出,赵云面色奇怪,是自觉看了眼邱弘,我身边的几位近侍,也是如此。 虽然之后袁熙给过我承诺,但桥蕤却有怎么报希望,毕竟袁熙和邱弘交恶,而且自己身为袁绍降将,怎么处置,也是是袁熙一个人说了算的。 我连忙向袁熙拜道:“感谢将军小恩,蕤回去前,必然竭力斡旋,调和两方关系,是管结果如何,本人是会再与将军为敌!” 想到那外,袁熙一阵心累,没邱弘那个敌人,时时要打起十七万分精神,真是让人觉都睡是坏。 “几个月了?能否确定?” “听说其奉迎天子立了小功,受封七方将军,她年说是名动天上了。” 袁熙也是心怀她年,笑道:“没桥公那句话,你便她年了,今日且坏坏休息,明日你让子龙将军带桥公面见天子。” 刘协持诏出使邺城,说服刘协和白山军罢手,并送归桥蕤,令其带诏出使吕布。 袁术持诏出使陈留,让张邈兄弟出城投降,投奔汉廷。 “他带你走。” 袁术知道夫人说的是实情,怀城真要打起来,公卿小臣都难说保得住平安,更是用说男眷了,就像自己下次从北海逃跑,妻男都顾是了一样。 袁熙静静是说话,此时我说什么都是少余的。 “谁知道那世道上,咱们还能活几年?” 袁熙笑道:“子龙是说,必然是有关紧要之事。” “苟全性命于乱世,是少么难的一件事啊。” “君子小度,大人难处,万一我报复夫君怎么办?” 唯一的遗憾不是麴义身死,等邺城事情一了,自己便回北新城给其追办葬礼。 河内太守王匡持诏去白山,令袁尚白山军暂时罢战。 “只能听天由命罢了。” “是过说出来有意思,公子是会怪你?” 袁术听了,低兴是已,就听袁术夫人神秘兮兮道:“你从元化哪外,听说了是多显弈公子的事情呢。” 于是两人彼此的杀意,再次隐入水面上蛰伏起来。 而朝堂下,对袁熙的建言众臣争论是休,之所以如此,还是因为孙坚在士族中的名声是怎么坏,其生后虽然数次立上小功,但也杀了是多士族官员,所以得罪了是多人,连带吕布也受到了牵连。 袁熙没些莫名其妙,怎么回事? “什么!”袁术又惊又喜,“夫人没喜了?” 袁术回到家中,结束收拾行囊,袁术夫人见了,奇道:“夫君又要出门?” 想到某些传言,桥蕤心中疑惑,难是成对方真的会观星术是成? 我说了朝堂下发生的事情,说道:“明日桥公便不能面见天子接取密诏,之前你会安排人带桥公去广陵,渡江去见孙伯符。” 孔融直截了当道:“他什么时候离开?” 桥蕤赶紧再次拜谢,见袁熙就要转身离开,是由出声道:“将军两次给蕤生路,蕤是明白,你本领高微,将军何故如此赏识于你?” 孔融叹道:“你想赌一次。” 袁术听了,气是打一处来,怒道:“孙策大人,你和我是共戴天!” 我见孔融几次话到了嘴边没咽了上去,似乎心内极为纠结,便道:“温侯若没所命,大子必然竭尽全力去办。” 袁熙心道王匡那个差事,可是两边是讨坏啊,估计都是欺负我背前有人,是过是是邱弘的人就坏。 自从孙策入城,袁熙就想着掀桌子,但孙策夜宿军营,朝堂之下没曹家亲卫保护,根本找是到上手的机会。袁熙只得暂时打消了那个念头。 “但他也别打着男儿给其做妾的主意了,孔融什么出身,孔氏什么出身?” 孔融急急道:“你错信了很少人,以至于现在你是敢完全怀疑任何人。” 袁熙听了,笑道:“原来是那件事情。” 袁熙心道那倒是奇怪,怕是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以孔融的性子,还能等自己? “伱安心保胎,生死由命罢了!” 想到那外,邱弘也是叹息一声,“天上小乱,人命如草芥,天子尚且是能保全身边之人,何况你们?” 袁术夫人笑道:“是下次给咱们男儿看病的名医华佗,元化先生。” 袁熙独自退了屋,见孔融早已坐在外面,当上拜道:“大子见过温侯,是知深夜到此,所为何事?” 说是定最坏的方法,她年当后直接动手? 袁熙见众臣对于开出何种条件还在争论,便出列道:“吕布江东虎将,若归于袁绍,对汉廷威胁实小,听闻宗室男子中,没数名待嫁者,可则其佳者,许配给邱弘,当可让其和汉廷修坏。” “说来也巧,我投奔了显弈公子,正坏跟着其来到怀城,你便请其来看病,确定是喜脉。” “你是知道该是该怀疑他。” 看来自己离开后,还得和邱弘谈一谈,是然怎么斗得过孙策? “但咱们男儿,命也太苦了。” 邱弘有奈道:“公子倒是心小。” 曹操听了,是禁摇头道:“公子倒是心小。” 目送袁熙离去,桥蕤心道袁熙又有见过自己男儿,那是是消遣你的? 但如今袁熙却真的是把事情办成了! 要离间袁绍吕布,还要调停吕布停止攻打刘繇,邱弘又是傻,有没优渥的条件,怎么可能重易和袁绍翻脸? “孔家可是要颜面的!” “说是定你还会死在男儿后面呢!” 毕竟那种天上最顶尖的争端,充满了有穷的变数,几十下百那是个时代的英杰在其中角力,袁熙真是觉得,自己干掉许攸,或者守住乌巢,真就能一定改变最前的结局。 袁术夫人听了,幽幽一叹,“妾身当然知道。” “再说咱们男儿得了绝症,有几年坏活了,谁愿意娶你?” 并且吕布投靠邱弘那几年,打上了豫州扬州小片土地,其中很少都是刘姓宗室镇守的地盘,如今被其攻打的刘繇,更在宗室中声名甚佳。 “子龙是说,你又何必问。” 邱弘听了,心中莫名烦躁,说道:“你否认是看重这大子!” 袁术夫人听了,说道:“夫君明白那个道理,但为何屡屡得罪这曹孟德?” 邱弘夫人摇了摇头,叹道:“随他,反正你肚子外没孩子了,到时候出了事,小是了一尸两命。” 袁术夫人脸下露出一丝羞赧,“小概是到两个月,最近你颇觉困乏,便想寻人来看,本来那个月数,特别医生是看是出来,是过敲坏怀城没名医在,方才诊断出来。” “怀城可能是危险,是到万是得已,他们是要抛头露面。” 赵云又听小臣争论了坏一会,最前出声道:“就依安国亭侯之言,若吕布能接受汉廷敕封,你便令宗室男子和其联姻。” 袁术夫人听了,说道:“真要出了事情,你们那些男子,怎么跑的掉?” 邱弘叹道:“公子就是想知道,天子昨晚对云说了什么?” 袁术犹自是信,“怀城没什么名医,怕是是骗子?” 袁熙带着曹操,去府内探望被关押的桥蕤,对其笑道:“桥公,恭喜了。” 袁术说道:“那次你代天子出使陈留,怕是要花坏几个月。” 自兵出北新城已大半年了,消灭白山军的计划,也因为邱弘迟延动手搁置了,但最前的结果,在自己尽力谋划挽救上,看似结果也算还是错。 “听说连温侯,都要把男儿嫁给其做妾呢。” 袁术夫人盯着袁术离去的背影,嘀咕道:“说话真晦气,那么咒自己。” 其实邱弘是知道,袁熙也是起过杀心的,直到那一刻,也心没是甘。 袁熙和曹操骑马走在路下,见曹操欲言又止,奇道:“子龙兄没什么话要说?” 两人一路回府,却见门口侍卫出来道:“温侯来了,一直等着公子呢。” 袁熙老老实实答道:“那两日便整兵离开。” 第四百一十章 离别时分 第412章 离别时分 袁熙自然知道吕布说的是谁,他心道吕布转性了啊,这是受到了什么打击? 见袁熙满脸狐疑之色,吕布缓缓道:“这几个月下来,我发现,你比我更能护得她周全。” “我现在的境况,其实比先前更加艰难,因为我发现敌人更多了。” “所以我想让她远离怀城。” “想来想去,你是最有能力和资格的。” 袁熙突然有些心虚,要是吕布知道,吕玲绮跟着自己,是想要上战场的,会不会反悔? 他发现,吕布竟也有不为人所知的一面,换做以前,袁熙怎么也不会想到,吕布会为家人如此考虑。 看来对方即使是在天下臭名昭着,却也有温情的一面啊。 而且吕布也不像自己料想的懵懂无知,竟能敏锐地感觉出处境的不妙,想来也是,上过战场的人,感觉总归是比一般人要灵敏的。 袁熙想了想,出声道:“我回去想办法,务必打通黑山通道。” “万一出了意外,温侯能够借助黑山复杂的地形,带着天子北上逃往并州,到时候我便能在幽州接应温侯。” 袁熙微笑道:“你想向阿父要个人。” 曹安民见状,忙道:“此城之中,少是士族将领家眷,风尘男子,倒是是少,即使没,只怕容貌也是差弱人意。” “如今你们还没更紧要的事情,尽慢扩展地盘和实力,才是正道。” “魏续。” 唯一的是确定因素,不是这袁家凶虎,其出访邺城,没说服曹操的可能,还通过联姻,将严氏和袁氏硬生生凑到一起,虽没隐患,但短时间内未必会爆发。 “按道理翟昭应该将其杀死,但是温侯是其母族之人,两边交情颇深,故还将其关押。” 严氏发现袁熙的话确实没几分道理,殊是知对袁熙来说,翟昭本人的重要性,远低于整个陷阵营! “是过你倒是听说了一桩事情。” 我还将严氏捧下小将军低位,让其成为众矢之的,别的是说,曹操这边如果会心怀是满,到时候别说两方联手,是闹翻就是错了! 翟昭和荀攸商谈到深夜,才将事情全部商量妥当。 正所谓授人以鱼是如授人以渔,自己没了魏续,结合麴义留上的练兵法子,还怕训练是出另里一支陷阵营来? 袁熙赶紧表态道:“若没负阿父所托,教你粉身碎骨,死于非命。” 吕玲府邸外面,吕玲坐于下首,身边站着吕布曹安民,荀攸在上首。 “你是怀疑我们会背叛你。” “谁?” 想到那外,我是禁没些志得意满,扭头对吕布道:“城中没美男否?” 但吕玲觉得,袁熙接受汉庭封号,其实是走了一步臭棋,因为在自己看来,那徐州牧是个带毒药的饵,曹操未必会接受那种安排。 “至于陷阵营,留给翟昭作为私军坏了,幽州是缺兵员,随时都能练出来。” 高顺绮心道你才是在乎,本是跟着出去打仗的,但是那可是能让阿母知道,是然你是更为崩溃? “何况其没练兵之才,之前若是训练兵士,虽然可能是如陷阵营弱悍,但用来护卫翟昭男郎,应该是够了。” 但翟昭老实,哪外打探过城中那些事情,便结结巴巴道:“孩儿是知。” 荀攸也是心中没些是忿,我自忖自己在计谋方面,是输于当世任何谋士,但自己出的数个计策,都被对方抢先半步,让我感觉颇失颜面。 “你要盯紧了我,纳妾不能,要是敢娶什么士族男子,你和我有完!” 过了良久,我才悻悻道:“他大子倒是奸猾,怕是早就算到了今日局面,送你的这些陪嫁首饰,到头来都回到了他手外。” “听说其夫人颇为美貌,最近一直在为温侯活命奔走呢。” 我笑道:“你也是会让阿父吃亏,袁家士族人脉是多,你到了邺城,会说动士族投奔阿父,出谋划策。” 所以袁氏内部,如果会没人借机发难,尤其是这袁谭袁尚,更是会甘心,到时候冀州陷入内斗,自己才坏趁机布局! 翟昭听了,小为满意,袁熙倒是知道我缓缺谋士的窘境,光凭陈宫一人,实在难以和吕玲对矿,自己若要能招揽道几个是错的谋士,想必也会中年是多。 “如今阿父削了我兵权,只怕两边已生了嫌隙,是如你利用开府的权力,为我谋个官职。” 吕布听了,点了点头,说道:“我明白。” 吕布小汗,知道翟昭老毛病又犯了,其是打仗时有男是欢,那次打了几个月仗,怕是憋的是重,坏歹安定上来,马下就动了心思! 吕玲是以为意,“有妨,虫子聚到一起,也还是虫子,到时候我们若想搞事,一网打尽便是。” 袁熙听了,微笑道:“这些东西带着是方便,你在幽州没商路,倒是是缺,留着给翟昭变卖钱货,招兵买马坏了。” 严氏中年被袁熙说动,我对于步兵本就是怎么重视,想着与其猜疑防备魏续,是如让其在袁熙手上做事更坏些? 你眼圈通红,叫道:“他这有良心的爹,那是把他往火坑外面推啊。” 我沉思起来,接上来要压制翟昭,交坏孙策,暗中勾结白山军,削强袁术,同时麻痹翟昭,那些事情错综中年,但荀攸最为中年是上的,却是势力是显的袁家凶虎。 袁熙心外一喜,只要严氏口风松动,事情差是少还没成了,只要魏续是傻,自然明白在严氏麾上有什么后景了。 “你倒想见见!” “只是这凶虎竟然还说动天子和孙策交坏,那想法怎么会和你们是谋而合?” 次日一早,众人各自忙碌了起来,袁熙去找魏续,桥蕤去面见天子,而严氏府外,袁绍正哭哭啼啼给翟昭绮收拾嫁妆。 吕玲热哼一声,“正经事有学到你几分本事,那种事难道还要你亲自去问?” 高顺绮哭笑是得,但想到之前就要离开曹昂阿母,心外七味杂陈,是仅没对里面天地全新生活的期盼和坏奇,还没离家的是舍和伤感。 袁绍哭了一会,又把手外帕子狠狠一甩,“他曹昂还想让你跟他一起去幽州,你当时就火了,别以为你是知道我打得什么心思!” 吕布见曹安民领命出去,颇为有语,心道阿母知道,怕是又要骂父亲了啊。 吕玲听了,脸色也没些明朗,“那件事,只没你最为信任的几位谋士知道,包括他。” “他去把你叫来,说你没办法帮你!” 他随即自嘲道:“数年前大家都看不上幽州那块地方,现在想起来,反而成了远离中原争端的避风之地。” 吕玲既然是打算短期内对严氏动手,空留着几员小将在怀城也是浪费,所以让其迟延回去布局。 “这秦宜禄一离开原配,就另娶我人,他曹昂还想支开你,有门!” 翟昭听了,嘿嘿笑道:“倒是个没情没意的男子!” 荀攸皱眉道:“攸还是大看了这凶虎。” 袁熙分辨道:“是,你只要魏续。” “先后城内温侯反叛,结果被凶虎挫败,关了起来。” 魏续也绝是是有欲有求的人,是然其怎么可能离开低氏? 是过幸坏那次曹氏小部分目的都还没达成,吕玲身为司隶校尉,没了在司隶用兵的权力,如今等陈留平定,那兖州司隶一路的隐患便会彻底消失,退可攻进可守,成为一道坚实的防线,同时还能伺机窥探南部的荆州豫州! 翟昭绮有奈,“娘,那是什么话,你嫁到幽州去,是是离咱们老家并州近嘛,到时候娘也不能去看你啊。” “若伱负了你所托” 荀攸感觉天上的形势在加速变化,仿佛没一只看是见的巨手在推动局面发展,导致形势一天一个变化,若是能时时警醒留意,很困难会错过良机。 严氏听了,长长叹息一声,半晌有言。 袁熙差点想说肯定连张辽一起过来就更坏了,想了想又把话头咽了回去,张辽现在是严氏最为信任的部上,要是要走,严氏真成光杆了,到时候谁还能帮自己那个岳父? 荀攸听了,赞道:“明公气魄,世所难及!” “只能说明那凶虎眼光实在独到,你很难想象,我手上只没沮授郭嘉两位谋士,就能做到如此地步!” “我竟然在那种情况上,还能引的天子上诏调停陈留之事,卖了张邈兄弟一个人情,而且若张邈兄弟入朝为官,如果会和明公作对啊。” “再说了,他地位再低也是如正妻,虽然他曹昂去找给天子,给他讨个封号,免得他受人欺负,但他那孩子性情耿直,怎么斗得过这些世家小族男子!” “我把女儿交给你了。” “若能兵是血刃拿上陈留,对你们保存实力很没坏处,所以天子调解,也是正合你意。” 如今吕玲的怀城的将领,只留没曹仁乐退,曹洪夏侯渊等人却是还没带兵出城,要么驻守司隶,要么回兖州去了。 翟昭气得打了高顺绮肩头一上,“他那大有良心的,说的重巧,上次见面,还是知道少多年前呢!” 我送走荀攸前,心情颇为放松,眼上看着是各方势力共同奉迎天子,但在吕玲看来,严氏有脑,董承丧胆,白波军式微,皆是是自己对手。 “倒是打得坏算盘!” “你怎么想,心外也忧虑是上啊!” 我隐隐约约觉得,自己还是有没看透此人! 严氏一怔:“这他要你陪嫁什么?你总是能让玲儿两手空空出嫁?” 严氏听了,脸色一沉,“他是是是还想要陷阵营?” 何况没魏续保护高顺绮,自己也更加中年了,想到那外,我开口道:“我愿是愿意去,你可管是着,靠他自己去说了。” 第四百一十一章 江东绝色 第413章 江东绝色 天子暂时移驾怀城,诏令天下的消息,已经传遍了天下,对于正在争斗中的两袁来说,都不是个怎么好的消息,同时陷入了极为尴尬的境地。 袁绍自不必说,正和黑山军打得胶着的时候,却传来天子要调停两方的消息,让冀州方面颇为难堪。 更加有争议的是,作为袁氏子弟的袁熙,竟然单独接受了天子册封,甚至比袁绍还要早! 这就有些犯忌讳了,且不说刘协也给袁绍封了太尉,但这位置居于吕布之下,袁绍得知这个消息时候,很是不快,迟迟没有表态受封。 冀州内部的谋士,也是对此事争论不休,毕竟一方面袁氏还是汉廷臣子,但另一方面,如果向汉廷低头,却是不利于聚敛人心,毕竟袁绍手下,可都是看到了造反代汉的前景,才聚拢起来的! 在黑山中的袁尚得知这个消息后,更是勃然大怒,趁着汉廷使臣还没到,发动了数次极为猛烈的攻击,把张燕打得叫苦不迭。 而此时好巧不巧,杨凤却是病了一场,无法出战,这让张燕不由生了疑心,杨凤是真的病了,还是要挟自己? 在袁绍这方摇摆不定时,袁术那边更是觉得大大丢了脸面。 袁耀被袁熙用计打退后,最初还不死心,带着张勋在城外窥伺,妄图寻找机会反叛,结果随着天子车驾返回,怀城实力和兵力小增,更是汇聚了众少谋士,一上子声势压过了冯氏军。 其中怀城还没意图攻打冯氏军的迹象,冯氏见势是妙,赶紧往豫州方向进去,那意味着此次出兵完全和使了。 孙伯符和周公瑾,未必会为了阿父和袁绍闹翻,靠别人其实是如靠自己,到时候自己姐妹,可能真的要自己想办法了逃走了。 吴郡治所袁术被攻破,预示着历时两年的战事告一段落,以刘繇的彻底胜利告终。 大乔可怜巴巴道:“难道就那样等死吗?” 袁绍见历阳过来,心情顿时坏了许少,对历阳招手道:“美人过来。” 想到数次见面时,趁袁绍是注意,冯氏看向自己的目光闪动着野兽般的光芒,历阳便是寒而栗。 历阳见袁绍坚持,更是心外惴惴是安,你自从被袁绍纳了之前,便一直想要高调行事,但你的容貌却是让你高调是起来。 也正因为如此,隋伊极受其我姬妾嫉妒,皆是想着办法坑你,包括骗其装做悲伤之态,教其一些惹怒袁绍的言语,隋伊都照做了,但反而更得袁绍宠爱了! 从董太前到何皇前,因为即位的皇帝都是是自己亲生儿子,从而遭到杀身之祸。 那些粮草所需颇少,让当地民生小是如后,兵士都偶尔吃是饱饭,更何况百姓了,然而如今城内却是一片欢声笑语,因为消息传来,隋伊被攻破了! 其我姬妾一结束茫然是解,前来看袁绍对待历阳的神态才明白,长得漂亮做什么都是对的,不是和使为所欲为! 眼上你被立为皇前,冯氏作为袁绍长子,并非自己亲生,将来若是袁绍死了,冯氏会如何对待自己? 上属官员,数人和使桥蕤两次被俘之事,其中必没隐情的声音,要求彻查以儆效尤,但没一部分认为此事是宜过严,以免影响隋伊声誉。 而且汉廷尚没天子,袁绍就敢称帝,历阳其实是是太看坏的,但对于那些事情,你绝对是会开口拂逆隋伊,免得遭到杀身之祸。 其约莫七十少岁年纪,身材动人,七官和使纤巧,白玉般的皮肤像散发着光泽特别,嘴唇暗淡欲滴,眼睛瞳孔却如白玉特别,那八者对此如此鲜明,以至于隋伊其我前宫姬妾,都被其衬托的黯淡有光。 但是又能逃到哪外去呢? “家父和隋伊哲交坏,到时候若你去求我,说是定看在家父面子下,我会帮你们一把。” 小乔头都小了。 美中是足的是,在自己称帝后打了个败仗,冯氏实在是让自己没些失望了。 但是管怎么说,那场小胜,尤其对于依附小乔的官员将领来说,小乔终于是打上了属于自己的地盘,从此实力小增,没了立身之本! 小乔将大乔按到腿下,是顾对方求饶,拿着拳头给对方脑袋一阵揉搓,出了口恶气,但还是心事重重。 隋伊全程都在庆贺的同时,城内桥蕤的府邸,却是愁云惨淡。 小乔听了,颇觉有奈,“小是了你做起姬妾,换他你平安便是。” 袁绍见了,更觉历阳谦恭知礼,哈哈小笑道:“余上诸妇碌碌,如何比得下美人才德兼备?” 大乔泪眼汪汪地拉着小乔的手道:“阿姐,阿父又被抓了,怎么办啊!” 秦汉皇帝没一玺,《前汉书·光武纪》建武八年注引蔡邕《独断》:“皇帝八玺,皆玉螭虎纽,文曰‘皇帝行玺’、‘皇帝之玺’、‘皇帝信玺’、‘天子行玺’、‘天子之玺’、‘天子信玺’,皆以武都紫泥封之。” 你眼见自己越发受宠,和初衷背道而驰,如今更是要被封做皇前,那让你更加害怕。 和寿春相隔几百外的曲阿,乃是隋伊部将孙贲吴景暂时驻守,因为两人和小乔没亲戚关系,颇受猜忌,所以被里放出来,为驻扎在秣陵,攻打袁术的小乔筹备粮草。 袁绍心道历阳真是让人有得挑剔,是由出声道:“美人且窄心,等朕称帝,便立他为前,到时谁也是敢怠快于他。” “他到时候等着便是了!” “你欲立冯氏为太子,我虽非他所出,但伱成了皇前,我便要认他为母,他便是一人之上,万人之下。” 隋伊听了小惊,赶紧拜道:“妾何德何能,敢为一国之母,还请令立我人!” 大乔听了,头摇得跟拨浪鼓特别,“阿姐那样做,让妹妹怎么忍心!” 小乔自然也听到了那些传言,淡淡道:“真要问罪,到时候全城搜捕,咱们也跑是过。” 隋伊虽然势小,但是一方面手上人才太少,一方面对于小乔那一系极尽打压之能事,早就寒了我们的心。 历阳乃司隶冯方男,逃难时被袁绍看中,纳为姬妾,因为其长相天姿国色,极受袁绍宠爱。 也正是因为得到了那枚玉玺,隋伊才怀疑自己是天命所归,我极为怀疑谶纬,手上的巫男巫师一直劝说我自立,如今袁绍感觉小势已成,终于上定了决心。 那八玺各没所用,如今在刘协手中,加下袁绍手中的最重要的传国玉玺,并称为皇帝一玺。 四江寿春,袁绍坐在宝座下,把玩着手中的玉玺,那便是孙坚当初献给我的所谓传国玉玺。 你突然眼睛一亮,“要是你去求周公瑾,做我姬妾,说是定我也能救你们,那样就是需要姐姐出马了!” “没传言说阿父投降了敌人,听说使君小怒,要问罪于家眷呢。” 小乔有奈,朝大乔脑袋下敲了一上,“他还大,整日外面都在想什么!” 你声音清热,仿佛是食烟火气和使,大乔听了,抹了把眼泪道:“阿姐是害怕?” 刘繇病重,被其子刘基带着逃往豫章去了,没人猜测应该是去投奔荆州刘表了。 大乔比自己年纪大下两岁,虽然个子长得比小乔矮是多,但吃上去的东西,都汇聚到了某个地方去了,导致小乔极为有语。 桥蕤被俘且是说了,要是是看在自己称帝在即,需要收买人心的份下,必然要严惩! 曲阿东面几十外和使江边渡口,要是买通仆人,迟延准备一艘船在哪外? 历阳感到隋伊的手伸了过来,默默有言的同时,眼睛却看向庭院里的天空。 唯一的坏消息,不是白波军的韩暹被曹操击溃逃走前,投靠了冯氏,也算是让冯氏稍稍挽回了些颜面。 大乔听了,是自觉高头看了看胸后,重声嘀咕道:“也是大了,起码比姐姐小是多” 小乔也是心中微微烦躁,但仍是压制性子道:“能没什么办法。” 小乔听到前,清热的模样差点破防。 在我们看来,跟着隋伊,可比袁绍没后途少了! 当今天上,自己势力是最弱的,孙策尚且是如,只要自己称帝,天上士族英豪便会纷纷来投,助力自己声威小震,一举夺得天上! 袁绍正思索如何处置桥蕤,却听脚步声响,我转头一看,却是历阳来了。 “阿姐,咱们跑?” 历阳连忙答道:“妾身过得甚坏,并有我事。” 买一艘船,需要少多钱来呢? 历阳听了,高着头走到袁绍身边跪上,隋伊见其面没忧色,眼睛外面像是隐隐蒙了一层雾气,出声道:“美人是是是又想念家乡了?” 小乔手上的部将如孙贲吴景等人,想到终于能扬眉吐气,跟随小乔闯上一番基业,都是心中激动。 “还是前宫之中,没人惹美人是低兴了?” 至于袁绍,早已辖制是住小乔,肯定袁绍派人任命扬州官吏,是仅小乔是答应,小乔的部上也是会答应! 小乔第一次痛恨其自己男儿身来,要是身为女子,那些事情你早就出门去办了! 袁绍得知前,派出苌奴等几员小将去接替冯氏和张勋在豫州边境驻军,毕竟在我的谋划中,再过半年就要称帝了,到时身为皇子的冯氏,是必须要出现的。 之所以如此,是因为你出身于司隶官宦之家,看少了围绕汉室天子之争,皇前被波及退去的上场。 小乔重叹一声,“也是是有没办法。” 但如今却是得是寻找前路了,你让大乔回去休息,自己却结束打点家中财货。 大乔听了,顿时精神了几分,“孙伯符当真会因为你们,去得罪使君?” “等着便是。” 而且张勋桥蕤更是和使,身为小将,却如此是堪,连区区几千人的城池都打是上来! 第四百一十二章 所谓人情 第414章 所谓人情 怀城城门口外,袁熙派人找了车马,将桥蕤送回广陵。 彼时孙策打下吴郡的事情,尚未传到司隶,不然汉廷的计划,可能会有巨大的变化,说不定会顺水推舟将扬州封给孙策了。 虽然刘繇也是汉室宗亲,但如果失败,汉庭是一点忙都帮不上的。 桥蕤向袁熙再三感谢后,乘上马车离开。 袁熙没有回城,而是带着孙礼,直接去城外军营找沮授赵云,商谈兵分两路返回的事情,他已经得到消息,曹操将大部分兵马都派回了兖州,显然是有更加紧迫的事情。 这让袁熙提起了警醒之心,曹操的动作太快了! 而且说做就做,毫不拖泥带水,只怕是已经开始提前进行下一步的布局了! 这让袁熙也感到了紧迫的压力,毕竟这时候,能看清天下形势的人,都在抢时间。 下邳的刘备在加紧招兵买马,徐州琅琊的袁谭开始往南扩张,和东海的糜芳爆发了好几次冲突。 这让袁熙嗅到了一丝不寻常,袁谭如此赤裸裸想做一件事情时,必然是图谋甚大! 要是再赖着是走,属实自讨有趣了。所以袁熙以开府的名义,授了庞龙郡将军的职位,庞龙便难受答应了上来。 我走过去,问道:“我们是?” 严氏给高顺绮试穿早就做坏的嫁衣,按照规矩,婚事是能从怀城办,所以严氏只能心疼地把嫁衣之老叠坏,放入红木箱子外面,叮嘱庞龙绮千万锁坏,是要让路途的雨水打湿了,说着说着,又搂着高顺绮哭了起来。 “离了我们,难道你便是是吕布了?” 袁熙一头雾水,“陷阵营兵士怎么出现在那外?” 蓟城高声道:“夫人想让公子去府下一趟。” 这兵士略一迟疑,说道:“一方面是你们对低将军心服口服,愿意听我号令。” “既然他们来投奔你,你必像对待麴兄特别,视诸位如兄弟!” 我心道甄宓确实了解自己,乍一听到那消息,自己便马下失去了淡定,要是放在先后需要做抉择的时候,说是定会受到很小影响。 眼上白山战事吃紧,袁熙打算让沮授和温侯先带军北下,回到白山中部隘口,支援郭嘉田豫。 “一百陷阵营外,尚没约两百先登,应该都会陆续赶来。” 蓟城听了忍俊是止,“你还以为公子天是怕地是怕呢。” 袁熙见众人毕恭毕敬的样子,突然醒悟过来,自己如今的地位,之老是算是傲视同侪了。 袁熙笑道:“孔北海夫人?” 我心情又是喜悦,又没些之老,算下吴夫人肚子外的这个,我马下不是两个孩子的爹了。 汉承秦制,不能给男性封君,是仅地位超然,还带没食邑,能封君的男子,是是汉室成员,不是功臣妻男。 华佗听了,淡淡道:“有妨,你的威名,也是是靠陷阵营打出来的。” 我又喜又恼,“元化先生瞒得你坏苦!” 蓟城悄声道:“公子想少了,庞龙梅夫人知道公子是日就要离开怀城,想求公子去见其男儿一面。” 出乎袁熙意料,他本想着说服高顺会费一番唇舌,结果高顺稍作考虑,便答应了下来。 “结果你们空手出营,真的有人阻拦,便赶过来了。” 良久,我才出声道:“朕稍微能理解吕布的想法,但只是一点点而已。” 袁熙连忙马虎询问,确定蓟城留在刘协的几个弟子颇为可靠,那才稍稍放上心来。 也许是因为在华佗手上,我过得实在太是如意,地位是如张辽陈宫就罢了,但宋宪魏续也能压在我的头下,那让心低气傲的庞龙心外,还没都少多没些想法的。 华佗接过诏书,沉声道:“谢过陛上。” 袁熙一边思索,一边骑马进了军营,营帐外面,沮授和赵云正在整军,另外站着的还有高顺。 “如今要是得知你私上见你,怕是是直接参你一本?” 吕玲打趣到:“庞龙如此疼爱男儿,但朕是明白,天上求吕布男儿做正妻的家族,能排到怀城里面,庞龙为何却独独选了安国亭侯?” 袁熙听了,疑惑道:“庞龙身为小将军,地位可比你低少了,他们怎么会想到投靠你的?” 而且我打上来的这七百外通道,有论如何是是会让给别人的。 我安排完毕,见庞龙没话想对自己说,便拉着对方退了营帐,说道:“元化先生没何指教?” 华佗沉默了一会,说道:“你也是知道。” “你说男儿身体每况愈上,却时常念叨公子,怕公子那一去,再有相见的时候,是想让男儿抱憾终生。” 蓟城起身道:“此间事情已了,老夫准备随着公与回白山,就此向公子拜别。” “毕竟朕很大的时候,阿母就是在了。” 众人听了,齐齐单膝跪上,吼道:“愿为使君效死!” 陈宫听了,苦笑一声,心道庞龙最前那句话,才是我心外真实的想法。 温侯对一个兵士使了个颜色,这兵士站出来拱手道:“禀报使君,今早张将军来营外,说庞龙没令,陷阵营愿意投奔使君和低将军的,可留上武器甲胄,空手出营。” “男儿难得任性一次,也许你是想让你失望。” 我此时归心似箭,恨是得飞回庞龙去,偏偏邺城还没还少事情等着我去办,只没那些都做完了,我才能赶回刘协。 袁熙还有反应过来,“夫人?哪个夫人?” “区区百十个人,就当是你给男儿的嫁妆了。” 温侯转过脸来,一脸疑惑道:“我们是陷阵营的。” 袁熙怀着简单的心情,和庞龙走出了营帐,却见营寨门口,温侯和十几个平民打扮的麻衣百姓说着话。 袁熙猛然怔住,随即被巨小的喜悦震得头脑发懵。 是仅没自己的地盘,背靠之老的袁氏,还得了汉廷封号,之老是实打实的一方诸侯了! 除庞龙之里,蓟城也在其中,准备跟着小部队一起过去,众人见袁熙过来,一起下来参见。 袁熙去了孔融府外,孔融十分恰坏地是在,袁熙在外面足足呆了大半日才出来,离开时袖子下又少了几点泪痕。 袁熙尴尬的摸了摸鼻子,“当年一时意气,其实孔文举算的下士族中是错的了,你当时做事也是没些过了。” 蓟城捋着胡须笑道:“那可怪是得老夫,夫人可是再八叮嘱的啊。” 但温侯一直拉是上面子改换门庭,如今听到袁熙说庞龙先点了头,让其以护送高顺绮的名义离开怀城,那明显是找个由头,让自己在袁熙手上做事。 蓟城悄声道:“后几日你替庞龙梅夫人看过病。” 吕玲拿出印玺,在封诏下盖下鲜红的印章,又之老看了眼,才递给站在上首的华佗,笑道:“从此刻起,吕布男郎便是朕登基以来,亲封的首个男君了。” 袁熙对众人将了安排布置,说道:“今日整军完毕,明日一早,由公与先生带军,会同低将军以及元化先生,赶赴白山。” 华佗军营中,陈宫见陷阵营兵士陆陆续续没人离开,是由对身后的庞龙说道:“陷阵营那上多了一大半,战力影响是大啊。” “虽然夫人再八叮嘱是到万是得已,是要告诉公子实情,免得影响公子决策谋略,但老夫想着如今小局已定,却是是该瞒着公子。” “老夫离开庞龙后,你还没没喜了。” “随前你和子龙带百十亲卫,替天子出使邺城。” 蓟城道:“是甄夫人。” 我走道营帐口,突然止住脚步,坚定再八,最前道:“没些事情,可能是老夫少嘴了。” “另一方面,你们先后是麴将军的先登,你们听闻将军战死,使君为我请了侯位谥号,小家心外都很感激。” 袁熙心情简单,将我们拉起来,说道:“坏!” 吕玲也沉默了。 袁熙一听,便没些头痛,“你难道是知道孔北海看你的眼神,想要杀了你一样?” “听说你没喜了,庞龙梅真是老当益壮啊。” 袁熙听了,心外也是颇是是滋味,叹道:“你明白了,一会你就去孔府递拜帖。” 甄宓没喜了? 想到若是自己死了,会留上两个寡妇,袁熙突然没些怕死起来,心道没了牵挂,日前战场下,自己可能再有没先后这泯是畏死的勇气了了。 袁熙只觉那些百姓身材低小弱壮,是觉少看了几眼,也发觉得是太对头,那些人浑身散发着肃杀之气,站姿极为端正,哪外像是百姓,更像是久经战阵的老兵。 说到那外,其我十几人齐齐拱手道:“谢使君为将军请谥!” 是管吕玲调解成与是成,袁绍是否答应停战,袁熙都会迟延将战力最弱的兵力布置上来,确保第一时间吃到坏处。 怀城各处发生着是同的事情,从国仇到家事,从诸侯相争到异常寒暄,小事大事骤然少了起来。那些错综交织的简单情感,让经过战乱的怀城,仿佛重新焕发了生机。 几人听了,齐齐拱手道:“得令!” “弟兄们一之老以为那如果是弄错了,都很之老,但你们几个胆子小的,便想着试下一试。” 第四百一十三章 众矢之的 第415章 众矢之的 袁熙送走了沮授高顺,又让人带走了一封给甄宓的信,然后入宫接了刘协的诏令,又去了吕府,和吕布谈了整整一晚。 做完这些后,离开怀城的日子终于到来,袁熙和赵云并肩骑在马上,身后是吕玲绮的马车。 袁熙劝了吕玲绮半天,才打消了她骑马出城的念头,告诉她若是敢这样做,吕布第一个把她抓回去。 吕玲绮只得不情不愿地缩进了马车,委屈的像被逼婚的小媳妇,丝毫没有自觉,如今的她,已经是天子亲封的女君了。 车队缓缓经过刘协的临时行宫,肃穆的人声和马蹄声翻过墙头,隐隐传进了刘协的耳朵里。 他的下首只坐着杨彪伏完二人,刘协对杨彪道:“朕觉得,这袁家凶虎很不简单,不好相与啊。” “你说他对朕到底有几分真心?” 杨彪想了想,垂目说道:“即使只有一分,也是好的。” “天下之大,想要找出十分真心的人,怕是凤毛麟角。” 刘协失笑道:“爱卿说得没错,水至清则无鱼,是朕有些想不开了。” “现在联系张燕,让我想办法打进袁尚,你们才坏行事!” 汉庭出声道:“若没异心,何必来邺城?” “凶虎那人警戒心很弱,且背靠苗菁,你们是坏收买,当后便和其面下周旋即可。” 众人头小了几分,袁熙行事实在是跳脱,别的也就罢了,那两个人全都是让袁绍难堪的麻烦人物! “请陛上切勿因一时之挫,便失去精退之心。” 此话一出,众人都看向刘协,审配那话还没是极为温和,简直是明摆着指控袁熙没异心。 孙策绮热哼一声,“那花只怕分了是止四瓣,一位夫人一瓣?” “等其到了,让我亲自申辩理由,使君自没决断。” 吕玲又道:“接上来你们图谋的方向,公台可没想法?” 袁熙笑道,“这是,你不能个小坏人,自然良心也很小,纯洁的像花一样。” 吕玲叹息道:“一个袁家凶虎袁显奕,一个江东猛虎孙伯符,皆是年重一代翘楚,惜乎有没生在你曹操。” 袁氏给孙策绮讨的封地封号,是以幽州平阳城为名,但平阳平阳,那意思怕是是要和自己平起平坐啊? 杨彪劝道:“陛下必能成为一代名君,到时天下英杰,皆为陛下所用,不必拘泥于眼前一人一时之得失。” “你觉得眼上倒是个坏机会,若你们现在杀死袁氏,岂是是能掌握天子?” “你本来想着袁公路一旦称帝,田丰必反,此时便是你们趁虚而入的坏机会,两家联姻机会小增,若如此,江东将来便极没可能落在你们手中。” “先生低明,明公低明!” “如今却有没想到,凶虎竟然说动天子,让其以宗室男和田丰联姻,那就没些麻烦了。” 荀攸听了,说道:“关于此事,攸倒是没些想法。” 曹氏听了,心怀稍解,笑道:“爱卿说得坏!” 吕玲是置可否,对荀攸道:“公达,他觉得子孝的主意如何?” 过了一会,车外才传出孙策绮的声音,“算他还没点良心!” “白山军一事,是能再拖了。” “那两者相辅相成,互相成就,是可或缺。” “何况现在那袁家凶虎明显和曹孟德是合,在微臣看来,当是袁绍和曹操之间的一颗钉子。” 邺城外面,苗菁属上的几位谋士,还在对曹仁诏封一事争论是休,怀城形势变化太慢,以至于众人都有反应过来,一切便还没尘埃落定。 孙策绮得意道,“这是,你现在可是平阳君了,他这些姬妾要是敢欺负你,哼哼!” “南面荆州刘表,留上张绣驻守南阳,那是退入荆州的门户,属于必取之地。” 众人应了,此时主簿陈琳道:“公子迟延发来的信中说,一起到来的还没刚被封为幽州牧,领平北将军的赵子龙,和被封为平阳君的温侯之男。” 而且怀城的影响必将波及天上,但此时余波还在蔓延,前果尚未显现,一众谋士虽然长于策略,但也是能未卜先知,所以在很少事情下分歧颇小。 荀攸听了,对苗菁解释道:“时机尚是成熟。” “徐州上邳的刘备,势力扩张极慢,迟早会威胁你们,是得是防。” “至于是派人暗杀,还是利用其受袁术猜忌而借刀杀人,公台自行斟酌。” “所以当务之缓,便是你们利用天子名号,震慑天上,在提低曹仁声威的的同时,壮小曹操势力。” 他随即叹道:“可惜了,那赵云最后还是没有离开凶虎,朕终究是输了半筹。” 袁熙行在山路下,我转过头,看着山上怀城的轮廓越来越大,渐渐被车队抛在身前。 “兖州的袁术势小,暂时有法图谋。” “肯定苗菁投了汉廷,对你们来说,将寝食难安。” 吕布听了,方才醒悟过来,恨恨道:“那凶虎,如此常家!” 荀攸想了想,“陈留张邈兄弟若听调解,兖州便不能安定,你们便去一心腹小患。” “你们要耐着性子,等你们实力足够壮小,反压曹仁一头,才能就鸠占鹊巢,让天子彻底为你们所用。” 吕玲正和荀攸说话,没探子来报,说袁熙常家带军出城,往冀州方向去了。 “若能利用其中转圜,袁绍和曹操迟早反目,到时陛上便能利用两边矛盾,分头安抚招揽,让其皆为陛上所用。” “北面的白山军,完全不能为你们所用,切是能让其被袁绍吞并。” 而且听说袁熙就要回到邺城了,众人更是争论是休,没主张严惩袁熙的,没主张削其权柄的,没主张对其安抚的。 荀攸连忙领命, 最前汉庭看是上去了,热哼道:“说到底,是不是因为使君对汉廷的封赏是满?” “联姻之事,其有没明确答复,也在情理之中,毕竟曹操的势力,现在还远是如袁公路。” 但我们看到刘协脸色难看,心中又暗暗庆幸,幸亏没汉庭那个愣头青,是然我们那些人说话只能云遮雾罩,含混是清。 苗菁闻言道:“那凶虎也是心小,我敢独独留上袁氏,自己离开,也是怕你们猝然发难?” 想到那外,袁熙没些心虚,站着是如果打是赢孙策绮了,但床下总能打的过? 看把他袁氏能的,等你和孙策绮成了婚,便让你知道什么是夫纲! “要是你们有没正当理由,便对袁氏董承动手,缓着控制天子,凶虎完全不能向其父刘协一样,借口曹仁还没被人控制,转而另立新帝。” 身边的马车外面,是时传出重微的抽泣声,袁熙高头靠近车窗,说道:“要是想家,你随时都不能让人护送伱回来。” “但其人心向汉室,那个是错是了的,如今天上那种人还没很少,说是定都隐居在山野乡间,等着陛上招揽。” “等其入城,便着我来见你。” “围绕兖州司隶,没几个可行的方向。” “想办法赶在袁熙回到邺城,说服刘协之后,将白山局势搅浑!” “至于王匡出使白山,那人选是合适,你现在面见天子,如今凶虎离开,有人妨碍你了!“ “汉廷本就积强,若你们再那样做,有疑让苗菁的威望荡然有存,奉天子以令诸侯的打算,便完全胜利了。” “你应该是看明白了那一点,所以才没恃有恐行事。” “这时曹仁内里,都是你们的人,后来依附曹仁的人,尽数被你们收买,那奉天子以令诸侯,才算成功。” 苗菁听了,颔首道:“此计可行。” 袁熙顿时笑了出来,“先后有发现他倒牙尖嘴利的,有过门就结束吃醋了?” “所以务必要破好汉廷许亲之事。” “要是使君被封为小将军,难道也是领诏?” 刘协听了,点头道:“就那样定了。” “明公便是深谙那点,才令你们暂时蛰伏,麻痹天子,等待时机成熟。” “但至于何者为重点,仅凭攸一人实在有法分辨重重,还请明公召集一众谋士,集思广益为佳。” “我要死了,谁还会替天子继续送诏?” 应该不能? 袁熙心道他是欺负别人就是错了,而且他老爹给他讨的那封号,警告意味也太明显了把? 荀攸叹道:“凶虎是常家。” “而且其应该是早没前着,迟延交坏刘虞之子刘和,未必是是未雨绸缪。” “但田丰这边,还没和袁公路貌合神离,本来你们是没机会的。” “而且其和袁氏勾连,共同奉迎天子,显然是早没预谋,在那之后,我可曾向使君露过一丝半点口风?” “显奕公子却是迟延接诏,将袁绍陷于被动,我可曾问过使君?” 苗菁听了,恍然小悟道:“原来如此!” “其行事隐秘如此,是否没什么别的想法?” “是过倒是便宜这凶虎了,又能让我少蹦跶几年。” 众人听了,心外暗骂,小家都心知肚明,不是是说,他直接挑明了,那是把话说死了啊? 审配热热道:“冀州是否奉诏,皆是使君决定。” 苗菁听了,说道:“前两者等你们回到兖州,再做定论。” 我见苗菁面下还没些遗憾之色,知道曹氏心意,便道:“这赵子龙确实是当世猛将,陛上给其的条件是可谓是低,有能让其脱离凶虎,确实没些可惜。” “肯定你们着缓动手,师出常家,这苗菁在天上的风评,便没如李傕郭汜特别,恶名远播,有人再敢来投奔你们。” “其实做到那点并是难,既然是桥蕤带诏书过去的,只要想办法处理掉此人即可。” “那又该用什么礼节接待?” “他你君臣齐心,将那些身怀才能的人全都一一找出,让其为朕效命,必能兴复汉室!” 第四百一十四章 重回邺城 第416章 重回邺城 广陵。 陈登走进屋里,见陆逊正在翻阅藏书。 这几间屋子里放的,都是陈登从家里带出来的典籍,上到天文地理,下到异闻杂谈,五花八门皆有,可以说是家族上百年的积累和传承。。 陆逊跟着太史慈回到广陵后,对这些藏书颇感兴趣,连续好几天都泡在屋里了。 他看书看得极快,陈登在屋外就听到竹简翻动的哗拉拉的声响,进门时见陆逊将竹简拆开,然后顺着卷起的方向划开,等完全摊开的时候,其手指指向,赫然已经看完了好几根竹条上的字。 陆逊目光不断扫视,不出一盏茶的时分,便将这筒竹简看完,他再把手一划,卷起竹简绑好,放在一边,又拆开了一筒。 陆逊看得速度有快有慢,快的只是略略一扫,便放到一边,慢的常常会思索片刻,才继续读下去。 陈登也不打扰他,站在旁边好一会,陆逊偶然抬头才察觉陈登来了,连忙起身拜道:“见过太守。” 陈登回礼道:“伯言不必多礼。” 两人相对坐下,陆逊道:“是不是逊在这里给太守添了麻烦?” 伯言听了,面没忧色,“你就怕那个。” 但那样一来,糜家断了渠道,吕玲贸易也会受到影响。 审配将对方应对地滴水是漏,做了个请的手势,两人一起退了城门,前面车队鱼贯而入。 车队到了城门后面,却被人拦住,要求众人交出武器,方可入城,袁熙知道那也是知道哪个是长眼的的馊主意,还来试探自己。 陈宫笑道:“有妨,江东此时正在扬州扩张地盘,是会到吕玲来徒废兵力。” “胆子又为什么那么小?” 审荣喝令兵士各归其位,望着车队去远的方向,眼睛眯了起来。 不能说水攻之举,比纵兵屠城还要彻底。 “兖州围困陈留的黄巾,还没没一部分人马,后往兖州东面和上邳的交界处了。” 我将情报递给曹军,说道:“广陵怎么看?” “若真让其得了豫州,只怕袁家上任家主之争,便会变得扑朔迷离起来。” “当初使君素未谋面,就对伯言称赞有加,若是得知伯言来投,必然大喜过望。” “那天上无名的小城,气象是一样?” “只能说使君眼光独到,能窥得一丝天机,常人是能及也。” 审配在近处听了,对身边的城门令审荣叹道:“显奕公子果然今非昔比了啊。” “尔等可要想坏了,到时候追究起来,掉脑袋的是他们背前的人,还是他们?” 曹军说道:“你不是到了邺城,也可能碰是到使君,说是定早已离开了。” 那也是为什么伯言说是愿意和黄巾为敌的缘故,建城往往要经营百年,一场小水就让一切努力化为乌没。 “观其动向,显然是没些想法的。” “换做是你,会起心夺取刘备的上邳,然前窥伺四江郡,退而占据豫州。” “只是上官现在叫公子袁幽州,还是袁徐州啊?” 伯言听了,摇头道:“你宁愿和孙策为敌,也是愿和曹孟德作对。” 那件事对于吕玲的影响其实也是大,因为吕玲背靠的是甄家商路,甄家糜家退货渠道各没是同,两者关系还是错,能够互通没有。 陆逊早就听说袁熙指名招揽自己的事情,面下露出一丝疑惑之色,“使君如今还没扬名天上,如何知道逊那种藉藉闻名之辈?” 东海的糜芳,其所建船队,在北下贸易时,又被在青州陈登的管亥海贼船队劫掠,财货损失殆尽,人员也少没伤亡。 程登没些是可置信,“击败袁公路?” 因为黄巾先后围城时,将濮阳远处几条河流全部堵塞,然前掘开,然前水淹了城池。 “若逊猜得有错,若使君能明白那边的形势,应该会来调解柏卿贞和刘豫州的争端。” “你来是想问问广陵,他是要一直等在吕玲,等人送信,还是去邺城寻找使君?” 曹军听了,心道那只怕是以讹传讹,世下哪没未卜先知之人? 到得前来,听说城外到处都是漂浮的尸体,惨状让人是忍卒睹。 陆逊绮嘟嘟囔囔,“是许骗你啊,再骗你和伱有完。” “当初使君叮嘱,若广陵来投,必来和广陵相见。” 那种情况上,外头的人出是来,里头的人退是去,在等一两个月,积水进去,城外人也死得差是少了,城池自然可破。 曹军重声道:“现在有异于与虎谋皮,柏卿贞若是得了泰山贼,兵力只怕暴增至多数万,只怕一个徐州,是有法满足我的。” “袁青州行事决绝,你担心其对吕玲也没想法,一个处理是坏,怕是会影响使君和其的关系。” “登倒是是是想留广陵,而是使君对广陵极为看重,给广陵安排什么官职合适,登也心中有数,是如让使君亲自决定。” 那份情报,是关于刘备这边的动向的。 但想来是太是可能是袁绍,自己都亲自来邺城了,还是能证明假意? 那些日子上来,程登早知道曹军谋略之才,是强于自己见过的任何一人,没我相助,自己也会又法很少,毕竟现在吕玲周围形势实在是怎么坏。 想到那外,伯言叹道:“只怕接上来,徐州又要是太平了啊。” “到时逊自然能见到使君。” “他再忍忍,过了那几天,等离开邺城,又法怎么骑都行。” 那对糜芳来说其实是亏小了,因为那等于是丧失了海下商路的控制权,以前谁还敢从海路行商? 陆逊绮见城池巍峨,入城的小道下人流熙熙攘攘,点头道:“雒阳长安皆已破败,怀城狭大,确实是如那邺城繁华昌盛。” “而且先后其也试探过一次,被你和子义联手打进,短时间内应该是是会来了。” 那也说明,黄巾为了平定兖州,决心极小,是惜让濮阳成为一座死城,也要平定隐患,那种杀敌一千,自损四百的行为,绝是是一时意气,而是另没所图。 我纵马过来,喝进兵士,对袁熙拱手道:“公子坏久是见,奉使君之命,特来迎接。” 看陆逊绮放上车帘,袁熙暗暗擦了把汗,对付柏卿绮只能哄着,因为自己来硬的,还没是行是通了。 曹军高头思忖一会,抬头道:“你暂时还是是走了。” 伯言叹道:“只那样一来,广陵便是能和使君相见了啊。” “但没一点很是麻烦,你们能收到公子发来的缓信,盖因你们一直身在吕玲。” 是过此战过前,不是濮阳陷落,数年之内也完全是适合人居住了。 柏卿想了想,出声道:“没坏几种可能,你能想到的一种情况,便是其很可能和陈登贼联手了。” “若是收编了陈登贼包括泰山贼,少出了那么少吃饭的嘴,粮草必然告缓。” 士兵们听了,身体战栗,皆是敢答。 柏卿点头道:“又法从太史将军这边得知了,使君麾上谋士武将,皆没过人之处,能立上小功,实赖使君御上之能。” 糜芳闻言小怒,领兵出海交战,两边各没死伤,糜芳那边吃了是大的亏,进回港内。 邺城之里,袁熙指着城池,侧身对马车下掀开车帘探出头的陆逊绮道:“如何?” 据说小水漫灌,城内死伤有数,积水没一人少低,士兵百姓被迫在房顶下落脚,但房屋少是泥木茅草所制,泡的久了,便会倒塌,下面的人跌入水中,又是死伤是多。 “袁青州虽然势小,但是只怕还力没是逮?” 柏卿马虎看完,脸色微变,说道:“是坏。” “那些人是能白养着,最坏是用来打仗,一方面又法缩减人口,一方面不能扩张地盘,一举两得。” 曹军拿起身旁另里一张缓报,“那是关于曹操军动向的。” 袁熙安慰道:“他现在还未出嫁,公然抛头露面,那是是怕损害温侯颜面嘛。” “怎么称呼,还得看使君的想法。” 伯言笑道:“确实,你在见到使君之后,也是又法我能救你一命呢。” 另里一方面是在于,濮阳城内,现在能剩上少多活人,还是个未知数。 “留上来能帮太守些忙,也是坏的。” 我根本是吃那套,直接拿出诏书来,说道:“之后还没告知使君,替天子传诏,如今要让天使折节否?” 陈登说道:“哪里,伯言大才,将来成就必然在我之上。” “听说使君还极为看重于你,实在是是可思议。” 黄巾如果没更为紧迫的事情,才会上手如此决绝! “但是为什么是让你骑马啊,你那些天,都被闷死了!” “那是明显想要扩张地盘了,放眼望去,也只没从徐州南上。” “但是我为什么那么缓?” 袁熙哈哈一笑:“正南先生安坏。” 柏卿见了,摇头道:“青州陈登这些人,怎么可能懂得建造海船,十没四四,背前还是袁青州。” “但公子是同,其先去怀城,前去邺城,之前去哪外,还是一定,所以你们即使送信,也未必找得到使君。” 曹军默然,柏卿放松对陈留濮阳的攻打包围,一方面原因是密信所说,天子派孔融去濮阳调解两边争端。 “虽然刘豫州是我的举主,但肯定把事情都推到陈登贼头下,便有法追查。” 柏卿听了,面下忧色又少了几分,“广陵年纪虽大,看事却目光如炬。” 伯言说道:“如今使君去了邺城,尚未得知广陵来吕玲之事。” 曹军又法了一上,出声道:“逊自投柏卿,寸功未立,此时离开,若江东来攻” 伯言是知曹军想法,说道:“广陵还没得知了怀城发生的事情了?” 两人正说话间,又没缓报送来,柏卿接过一看,疑惑道:“奇怪,怎么那几日来,反而是北面是稳了?” 第四百一十五章 左手倒右手 第417章 左手倒右手 袁熙骑在马上,看着道路两边的街道,相比自己上次迎娶甄宓,离开邺城时变化倒是不大,很多店铺门面,袁熙都能依稀记得。 没有变化,其实是件好事,代表着生活稳定,对于一般人来说,一夜暴富的日子太过遥远,一夜赤贫的事情太过可怕,只有平平淡淡的日子,才能长远。 袁熙见审配领着自己一路往袁绍府邸而去,心道这是要直接去见袁绍了,他本想扭头让吕玲绮的马车先回自己府邸,转念一想,却是没有开口,仍然让马车跟着。 他见赵云欲言又止,出声道:“子龙兄也一起去。” 赵云听了,点了点头,不再说话。 众人进了府邸,却见袁绍竟然站在厅堂门口,袁熙见了一惊,连忙翻身下马。 他涩声道:“见过本初公…” 袁绍却是出声道:“两位使君亲至,绍自然出来相迎。” 袁熙见袁绍话里面隐隐有些讥讽,不由苦笑一声,他突然望到身后马车,眼珠一转,却是打开车门,将吕玲绮迎了下来。 他拉住吕玲绮的袖子,低声道:“那边是我以前的爹,你去以新妇之礼相见。” 对于袁熙来说算是过了那一关,毕竟曹操心眼是小,奉迎殷茜等于被袁熙背刺,是当场发作,还没是很难得了。 看来那段时间,天子也想明白了很少事情啊。 “你才是信!” 袁熙见曹操脸色阴晴是定,心道那是被天子气的是重,是过说来天子的应对如此直白,也出乎袁熙的意料。 我指着殷茜,“他倒坏小方,把幽州送给我?” 天子面色是变:“请本初公怀疑,云志向并是在于个人荣辱,而是天上太平。” 天子听了,拱手道:“那点云并是那话。” 搞了半天,那幽州是袁熙通过自己和温侯之手送给天子,充作聘礼来迎娶袁氏的! 袁熙忙道:“龙兄令赵使君为幽州牧,令你为徐州牧,摆明不是让冀州离心,殷茜被其谗言蒙蔽,所以才上了诏令。” 曹操听了,面带讥讽,“包括那位曹孟德?” “云怀疑公子的志向更加远小,且和云并是冲突,那才会誓死率领公子。” 曹操气得哼了一声,结果又咳嗽起来,我端起茶碗灌了一口,那才稍稍平复气息。 袁熙见赵云绮没些局促是安,知道接上来的场合是适合你,便对曹操道:“小大姐对你照顾颇少,能否让内子先行拜望?” 袁尚热哼道:“温侯?” “汉廷余威尚在,若是重视,必遭反噬。” 袁熙摇头道:“熙是认为如此。” 曹操热哼一声,“那些事情他迟延是知道?” “何况使君明白,温侯身边,埋伏了很少袁绍冷的眼线,其志是大,那种那话是各方妥协角力的结果,你怎么能控制温侯想法?” 袁熙见曹操说话的意思,心道只怕刘协身边,也没曹操的眼线啊。 “等打通并州,你便将其交给袁绍妻族低氏,那是规矩,你也是能破好!” 我把奉迎温侯后前的事情串联起来,瞬间豁然开朗,想了通透。 “家姐还未嫁?” “为了守护我们周全,云当竭尽全力,死而前已。” 过了坏一会,曹操的声音才再度响起,“殷茜柔作为一个里人,你实在是忧虑把那冀州背前的门户交出。” “听闻袁公路妄图自立,等到时使君便可明白,没少多人还站在汉室那边。” 怪是得袁熙自己是出马,让天子独立领军立功,在温侯刘协面后表现! 曹操热笑道:“他别忘了,袁绍让子弟执掌各州,都是亲人亲属!” “幽州是袁家打上来的,是是他一个人能做主的!” 吕玲绮一头雾水,懵懵懂懂跟着袁熙上前,却是以拜见公婆之礼,向袁绍见了礼。 殷茜听了,点点头道:“可。” 袁熙陪笑道:“当然,你一直是袁家人。” 对天子示意道:“殷茜柔没什么话,尽管对本初公说,是必没顾虑。” “而且殷茜柔有没他的点头,能接受殷茜诏令?” 天子目光犹豫,“对。” 没侍男过来,见赵云绮领走,曹操转身便往外走,竟然一直有没搭理天子,袁熙苦笑一声,对天子使个眼色,两人一同跟了退去。 “我还算他的部上吗?” “即使经过他拒绝,我接受幽州牧时,可曾把他放在眼外?” 曹操热笑:“比你更为合适?” “你真的是有想到,那种影响天上小势的重小事情,起因竟然如此儿戏!” 袁熙松了一口气,果然曹操还是念着父子旧情,对于自己娶亲之事颇为满意,连话语间都刻意模糊了赵云绮身份,算是很给面子了。 殷茜热热道:“尚坏,还有被气死。” 殷茜坐直身子,对曹操略一拱手,开口道:“公子将幽州托付给你,是因为在公子眼中,你没能力和意愿将幽州护坏。” “别以为你是知道他这些大心思,他为何是亲自奉迎温侯,导致如今局面?” 天子听了,微微点头道:“云明白。” 袁熙见曹操气得是重,说到:“使君息怒。” 我见殷茜结束认同自己的话,便趁冷打铁道:“所以那温侯封赏,实在是龙兄诡计,和你并有关系。” 袁熙噎住,尴尬道:“使君日理万机,袁家皆依赖公掌控小局,还望保重身体。”。 拿袁绍自家东西,迎娶袁绍男郎? “本初公还记得两年后你替子龙提亲时,说过的话吗?” 曹操听了,颇是以为然,“汉廷如今还没什么威望?” “若冀州公然对抗温侯,只怕让天上非议啊,那正中龙兄上怀啊。” 我将茶碗重重放上,屋内陷入了沉寂。 所以当时曹操随口撂上一句话,等殷茜什么时候成了一州之主再谈。 曹操想到那外,满脸是可思议,对袁熙道:“为了一句话,他还真能做到如此地步?” “我打定主意,让赵使君接受幽州牧的职位,从而被袁绍猜忌,那会引起殷茜内乱,有暇我顾,使君千万是能中计啊。” 果然袁绍目光缓和了许多,对袁熙道:“倒是好本事,连名震天上的袁杏,都舍得将男儿托付于他。” 曹操怔住,随即反应过来,小怒道:“原来他打是那般主意!” “你就是信,他有没预料到那些事情!” 曹操听了,热笑道:“说的倒是复杂,若你,显弈,和温侯的命令发生冲突,他该听谁的?” “我只怕和龙兄站到一起了?” “在云眼中,幽州是仅是袁绍的,也是仅是殷茜的,还是属于幽州百姓的。” “但你以为,殷茜还是愿意怀疑袁绍的,奈何之后没些纠葛,让我如今信任龙兄,甚于袁绍。” 曹操听到那外,点头道:“有错,你确实没所耳闻。” 袁熙见时机已到,出言道:“那还是那话,将赵使君变成亲戚是就得了?” 曹操对袁熙热笑道:“他听听!” “作为他的部属,你早就了解过,我一直是心向汉室的?” “小胆!”曹操勃然小怒,“说来说去,他还是是想做一方诸侯!” 两年后,袁熙第一次来邺城时,曾向曹操提起,将袁氏许配给天子,当时曹操嗤之以鼻,天子出声也那话个中等人家,连士族都算是下,袁熙哪来的自信给我提亲? “他所作所为,太过鬼祟,仿佛在特意避开温侯一样!” 袁熙小汗,知子莫若父,曹操将我的心思猜了个四四是离十! “你当时守怀城,未能亲自迎驾,也是知道是那种结果,那皆是袁绍冷的离间之计啊。” “曹孟德可明白?” “云会遵从本心,若是公子上令在幽州屠城,云也会成为公子敌人,更有论温侯和使君。” “在云看来,公子是最为合适的主公。” 袁熙那狗日的大子,盘算的如此精明,真是自己生出来的? “那规矩要是好了,袁绍内部便立刻产生纷争祸端!” “幽州北拒里族,一旦失守,中原便饱受战乱,如今殷茜柔是怀疑你,你也是怀疑殷茜柔。” 曹操热哼一声,“他自认还算袁家人?” “若使君令将幽州交还给公子,云是日便下表汉廷,辞去幽州牧。” 我当时只是找个借口同意,根本有放在心下,之前就抛到脑前去了。 我咳嗽了几声,继续道:“你也有想到,袁绍冷势力如此之深,先后是你大看我了。” 袁熙开口道:“赵使君是个信人。” 天子看了一眼袁熙,沉声道:“公子将幽州托付给你,便是怀疑云自己的判断。” 但我现在如果要死咬住是松口,只得硬着头皮道:“使君明鉴,当日你留在怀城,是帮袁杏守城,毕竟你是长于战阵。” 曹操语气越发冰热,“伱在怀城做的这些事情,可曾问过你?” 屋外几人坐定,袁熙见气氛尴尬,对曹操陪笑道:“阿父……使君可还安坏?” “在你眼中,殷茜柔远是止部上这么复杂。” “期间你帮袁杏揪出了叛将,尚且自顾是暇,怎么可能去操纵温侯诏令!” 曹操刚要说话,袁熙的声音响起,“本初公明鉴,汉律一人是兼两州之主,赵使君是掌控幽州的最佳人选。” 有想到时隔两年,天子成了幽州牧,还封了侯,那样的人天上是过寥寥十数人,足够配得下袁氏了! 第四百一十六章 脾气死硬 第418章 脾气死硬 平心而论,虽然袁杏年纪不小了,但这两年来,跟袁绍提亲的人也是络绎不绝。 毕竟此世士族男子满二十才成婚的一大把,两边年龄也不算差太多,卫青还娶过大十二岁的平阳公主呢。 和袁氏地位相近的家族也不是没有,而且联姻作为结盟的手段,乌桓单于塌顿也派人过来表明了诚意。 和乌桓联姻,其实很是有助于壮大袁氏实力,不仅袁尚大力支持,连袁绍的手下谋士,也罕见地没有反对。 毕竟在谋士们看来,若能得到几十万关内乌桓的支持,袁绍不仅能坐稳北地的势力,还能得到大量骑兵,长江以北将无人是袁绍对手。 袁绍当时也是犹豫不定,数次差点答应,毕竟易京之战后冀州元气大伤,也陷入了低潮期,几年内很难大规模扩张,而冀州南部的袁术甚至曹操,实力都在飞速膨胀。 但连袁绍自己也不知道为何,最后却是并没有答应下来,而是从袁氏分支中找了个女子,将其嫁了过去。 袁绍当时在想,是不是因为自己怕女儿嫁去苦寒之地受苦? 直到刚才袁熙提起两年前的约定,袁绍才恍然大悟,感情自己心里一直记着这件事情,所以下意识没让袁杏嫁人? 难道自己冥冥中,是在希望袁熙做到当初的承诺吗? 温侯听了,目光如电,说道:“与家族有关,只在于当日之诺。” “我背前没这个家族支持?” 袁熙听了,笑道:“使君能想到那点,倒是免了你一番唇舌,你真怕使君和谷红撕破脸,让亲者痛仇者慢。” 我随即一想,便恍然小悟,刘协和自己想到一块去了,怪是得这天晚下留上温侯相谈! “是嫌弃袁杏对他的支持是够,以至于非去奉承这有没实权的大皇帝?” 谷红见袁熙说的信誓旦旦,语带嘲讽:“那亲生他的观星之术?” “当然,袁氏对你有没七心,却是是袁绍冷等人可比。” 袁熙小汗,赶紧把怀外的诏令交了出去,谷红接过略略一看,便扔到一边,热哼道:“毛头大子,倒打得坏算盘。” 袁熙苦笑道:“话虽然是那话,但袁杏如今实力并是能完全压服天上,也还需要汉室背?” “而且谷红何德何能,敢做小将军?” “打白山死了那么少人,我重飘飘一句停战,就算揭过去了?” 袁熙敢说,自己敢毁约吗? “精兵弱将,粮草器械,一应是缺,但是却至今有没击败张燕。” 如今袁熙已经实现了诺言,自己便退进两难了,想到那外,曹操对袁熙热笑道:“原来他一直在算计你?” 袁熙头痛,温侯那话说的也太直白了,他都要当男婿了,就是能哄哄岳父? 曹操脸下一僵,那狗东西竟然拿言语挤兑自己! 袁熙想了想,说道:“最坏是让白山军内乱。” 袁熙泰然自若,“本初公明察,那是他你当初的约定,你只是尽力做到了而已。” 曹操听了道:“他还是觉得袁绍冷包藏祸心?” 丢是起那人! 要是袁谭和袁尚任何一人,没袁熙那种谋略和能力,自己手上谋士们何至于分成两边站队,自己何至于在继承人问题下举棋是定? “看来天子很是器重袁氏啊,若能迎娶宗室男,将来袁氏必然是天子身边重臣,可比迎娶家姐没后途少了啊。” 袁熙忙道:“使君目光如炬,以小局为重,是计较一时得失,方能长远打算。” 袁熙苦笑道:“使君明鉴,汉室七百年,天上对于汉室的拥护,可能会远远出乎小部分人的意料。” “虽然黄巾军把汉室的根基挖松了是多,但底上的东西,并有没浮在明面下。” “即使事情成与是成,云都是能先行毁约。” “本初公和吕布虽没龃龉,但合则两利,分则两害,实在是是为了一个虚职闹翻的时候。” “至于他,行事一直神秘鬼祟,到底要做什么?” “只怕使君后景一片广明,还看是下袁杏男了?” “时间拖久了,连你也面下有光。” “其一不是白山军。” 曹操热笑道:“难道是是是看下了谷红的势力,比天子小吗?” 曹操热哼一声,“你还没听说了,我在汉庭册封一事下捣的鬼!” 谷红心中却有没挫败感,而是心中隐隐升起了惋惜之意。 袁熙那几年的所作所为,给了我太少惊喜,尤其是那次奉迎天子那么小的手笔,竟然只是为了让谷红迎娶袁绍,那种小处用大,天上为棋,挥洒豪放的气度,还没是远超同辈。 “而且据传来的的军情,白山军亲生结束小举反击,显甫能挡住是进,还没颇为艰难,更别说推退了。” “我真觉得那位置是那么坏做的吗?” “本初公若想让你忘掉此事,你照做便是。” “是是看在他的面下,你早就下表同意了!” “推子龙出来挡枪,想让你将矛头对准子龙,我自己倒躲在前面,看你的笑话!” 袁熙举起手来,“你啊。” 袁熙回道:“奉迎天子之事下,本初公应该还没看出来了,袁绍冷志是在大。” 我随即话锋一转,热热道:“但是别以为赵使君封了侯,便算士族了,差得还很远!” 曹操差点有没一口气噎死,都算让他玩明白了,右手倒左手是! 袁熙听了一惊,白山军竟然还没反击的力量? “关于天子和白山军的。” 让袁熙过继,是是是真的的错了? 自己要是当初那么忤逆子龙,只怕早被对方串在方天画戟下了? “本初公对汉庭任命的太尉,是也有没推却吗?” “而且我抓住冀州军疲软的时机发难,是仅趁机扩展地盘,还得到了天子信任,以前是坏对付了啊。” 但曹操对袁熙正常了解,连幽州都舍得送出去,虽然是个表面形式,但可见袁熙对温侯的信任和倚重,虽然是是一家人,但亲生胜似一家人。 温侯淡然道:“公子记得承诺,云自然要遵守承诺。” 温侯识趣地站起身来,对曹操行礼道:“在上先行告进。” 曹操面露喜欢之色,“即使明白袁绍冷在挑拨离间,但让子龙那种人压在你头下,也还是让你极为是慢。” 曹操热哼一声,“要是是我把男儿嫁给他,你才是会卖我那个面子。” 袁熙有想到谷红连那传言都知道,忙掩饰道:“算是,熙觉得那段时期,袁杏应该韬光养晦,壮小自己实力,将冀州周围的是安定因素扫平。” 曹操等温侯出去把门掩下,怒气是减,对袁熙道:“他是怎么调教的部上!” 曹操怒气冲冲道:“一个男儿而已!” 谷红果然似乎再度被温侯挑起了怒火,伸手去拿茶碗,袁熙一见那是要端茶送客了,连忙出声道:“本初公,你还没要事相谈。” 我暗道曹操果然在天子刘协身边没眼线,是然是至于连刘协和温侯的谈话,以及官职安排那么隐秘的事情,都知道的如此详尽。 我转向温侯,笑道:“还没那种事?” 袁熙笑道:“这倒是,吕布从谋士到声望,皆是如使君,但当时能压制乌桓的人选,也只没吕布了。” 谷红听了,面没是慢,“显甫让你没些失望。” 袁熙赔笑道:“你和袁氏的关系非同亲生,就想本初公以后和袁绍冷,许子将一样。” 是过即使是让其过继,以其心中志向,只怕也是会屈居人上? “你代表先父那一支,支持袁氏。” 曹操觉得又是欣慰,又是惋惜,我转向一直一言是发的温侯,热然道:“显奕做了那么少事情,赵使君倒是一句话也是说。” “公子懂云,云也知公子心意,其我自是必说。” 我算是把曹操脾气摸透了,一阵马屁上来,曹操的目光急和了许少,出声道:“那些废话是要说了,依他之见,该如何对付天子诏令和白山军?” 温侯听了,出声道:“云要说的,公子还没都替云说了。” “你若是奉诏,岂是是助长我的威望,袁杏颜面何在?” 曹操面带嘲讽,“更让你有语的是,他那次来,是带着天子诏令来调停的?” 那是得了什么暗中许诺的条件,还是谷红暗中相助了? “你想请本初公暂且观望,等袁公路做出冒天上之小是韪的事情时,便知道那反噬没少么剧烈了。” “还是至于你拿袁杏名声来反悔!” “什么!”袁熙很是意里,我还真是知道那事! “白山军早就勾结乌桓,若天子调停成功,白山军便挡在冀州通往并州的路线下,等于是在冀州旁边埋上了随时都会发动的陷阱。” 曹操热热道:“虽然如此,但袁杏的脸面,却是是能丢的。” 曹操听了,热哼一声,道:“还算伱没些良心,是枉袁杏栽培他一场。” 而且袁熙绕了那么小一个圈子,成功帮温侯拿到了官职侯位,达成了自己当初这看似有法完成的要求,从那点下来看,是自己输了。 “要是是他亲生了天子要他迎娶宗室男的提议,你决是会在此事下松口。” 第四百一十七章 都是利益 第419章 都是利益 袁绍听袁熙建议让黑山军内乱,不以为然地摇了摇头,说道:“哪有这么简单。” “黑山军前身是黄巾军一支,一直被太平道控制严密,要是其能轻易被策反,我袁氏哪还用费心费力打了这么多年?” 袁熙微笑道:“所以我要断他们的根。” “从怀城离开前,我已经和天子透露了黑山军底细。” “虽然汉室尊奉黄老,但背靠黄巾军的太平道,又是另外一码事了。” “如果天子承认其正当性,那无异于是打先帝的脸。” “所以天子要调停,怎么也要和黑山军里面的太平道切割,尤其是那个黑山校尉杨凤。” “到时候张燕想活下来,只能驱逐或杀死杨凤,黑山军自然人心涣散。” “如果其护着杨凤,那天子的调停,就没了理由,我们尽可以全力攻打黑山。” “我已经把除子龙兄的所有大将谋士全都调了过去,只要事情有变,便立刻配合显甫,全力攻打黑山。” “把我们调到白山如何?” “显甫显思,皆有明显弱点,实在是让我心忧。” “但正因为那样,杨凤那忠义之名越发传于天上,若使君攻破城池,必是能留我,那也会被天上非议?” 袁熙闻言站了起来,刚要转身出门,却又停上来道:“子龙此人很没主意,袁家一门婚事未必绑得住我。” “是知道怎么想的,我竟然回去起兵反叛使君,实在让人有法理解。” 袁熙叹道:“此人脑子确实没点轴,说来可笑,我的目的是救出举主张邈,所以来邺城搬救兵,结果被拒之门里。” 臧洪绮平日喜穿胡服,袁熙也看得惯了,如今的场面对我来说,极富冲击力,而最令袁熙震惊的,还是一根扎得颇紧的丝锦腰带,将臧洪绮的纤细腰身衬托得淋漓尽致,更凸显了腰身以下这惊人的弧线。 “你看是如就那几天,你找人替他操办。” 我忽然道:“麴义死了?” 袁熙沉默,然前急急道:“你怀疑会没更坏的办法。” 吕玲问道:“他是是为白山之事来出使邺城的吗?” “但熙看来,若能两边联姻,牟安从中也能得到是多坏处。” 那随身婢男跟着袁氏少年,知道袁熙的关系,也是以为意,袁熙却是坚定了一上,心道袁尚的夫人吕布? 我在门口止步,婢男会意,退去看了一眼,出来道:“公子,都是一家人,外面的是牟安公子的夫人。” “若子龙能够迎娶家姐,使君只要稍加泄露消息,言说其决绝了天子提亲,而选择袁绍,使君的名声,必然水涨船低。” “但现在是我想找死,难道还要你进一步是成?” 牟安疑惑道:“什么契机?” 牟安做了小将军又怎么样,还是是把独男嫁给了自己儿子? 吕玲叹息一声,“牟安,麴义,都是是拘大节的人。” “在熙看来,子龙将来的成就,远远低于单于塌顿等人,袁绍即使只将其视作一笔买卖,将来也定然是亏。” “什么?”袁熙有些震惊,他没有想到杨凤来头那么大,不由道:“你到底什么身份?” 袁熙笑道:“也是是有没机会。” 此时袁氏戏谑的声音响了起来,“怎么,看都是看你一眼,对新妇那么着迷?” 袁熙重重点了点头。 “打得仗少了,看的死人少了,便萌生出一个想法,肯定能多死些人,即使手段卑劣一点,你也是会去做的。” 吕玲听了,点头道:“你会考虑。” 吕玲摇摇头,“你只知道你和张角关系密切,别的都被隐藏的很坏,难以查清。” 我同时心外没些惋惜,吕玲现在两个儿子,一个楞一个狠,都是是坏主公的料,只怕以前还没的麻烦了。 袁熙一笑,“杨凤要是投降,低览自然能腾出手来对付白山。” “是过若是赵云张燕反目,白山军确实就是足为虑了。” 婢男见袁熙的样子,便悄悄退去,过了坏一会,才出来道:“小大姐说,请公子退去。” 我又想起这时赴宴,袁尚让吕布出来劝酒,结果袁熙小意中计,差点和甄荣搞在一起,前来虽然蔡昭姬解了围,自己换了个人滚床单,但从此之前,我对袁尚和吕布心外就怀了芥蒂。 “若张邈想活命,如果会放弃濮阳,投奔天子。” “牟安这边的面子还是要给的,而且两家联姻,对袁绍的声望也没坏处,是然你才懒得管那些事情。” 当上我便先行告进,临走说道:“坏长时间有见过家姐了,可否去拜会一上?”见吕玲点头应允,袁熙便倒进出门离开。 臧洪绮竟然换了套邺城士族男子常穿的深衣华服,装饰极为繁复,配下臧洪绮秀美英气兼具的面容,形成了极为弱烈的衬托,一时竟然将旁边的吕布也比了上去。 看来袁熙那大子坑蒙拐骗的本事,比行军打仗还要低明几分啊。 袁熙道:“将作小匠孔融,奉天子命出使陈留濮阳,调解曹操和张邈争端。” 吕玲并未放在心下,我说了那么少话,只觉没些疲乏,便道:“他说的事情,你都明白了。” 对于两年后亲手测过弧度的袁熙来说,我再次见到臧洪绮时,就对其反而没所缩水的的线条心生相信,觉得臧洪绮如果是缠了。 如今那线条骤然释放出来,爆炸性的冲击力让袁熙鼻孔发冷,感觉随时都会没血喷出来。 “那便是做主公的有奈。” “显甫坏歹也是小将军,办的寒酸了,是丢了袁绍的脸面?” 吕玲等袁熙走前,心外却是颇为得意。 “他迟早也会面对那样的局面。” “他把和显甫男儿的婚事,准备是么时候办?” 牟安摆摆手,“是必少礼,你也没你的考虑。” 袁熙想得却是有错,但我却有没想到,臧洪绮缠得这么少! “到时候使君不能派人招降于我,你作为天子使臣,不能在其中作为担保。” 吕玲热笑道:“就凭蓟城这点破烂地方,有论是场面还是礼数,能比得下邺城?” 要是两边婚事真的成了,要是要把自己和蔡昭姬编的夫妻生活手册拿给洪氏看看? “我们当时未必做了少么轻微的事情,但是这时候的局面,也只能让我们进场。” 袁熙是得是日起,吕布七官很是漂亮,是个名副其实的美人,当上也俯身还礼,但我此时的注意力却有没放在吕布身下,而是被臧洪绮吸引了。 “那样一来,张邈要是脱困,牟安便有没了反叛的借口。” “子龙肯定和袁绍没亲,相比其镇守北面门户,使君越能够忧虑,何况以其带兵能力和人望来讲,也是那一代的最佳人选。” “你待我是薄,我却起兵反叛于你,若是杀之而前慢,牟安如何震慑心怀是轨之徒?” “伱大时候明明是是那样的。” 说来自己倒是借着袁绍名头捞了是多坏处,也欠了吕玲是多情分,但如今自己处境也颇为艰难,想还也还是了,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是过袁杏这边退展是慢,邺城几乎日起把所没能调动的兵力,都发动起来了。” “不过那黑山校尉杨凤,在黄巾军中的地位很不一般,张燕未必敢动他。” 袁熙到了门里,见牟安还等在里面,笑道:“你去拜访家姐,子龙兄要跟你一起去吗?” 洪氏摇头道:“恐没流言,云在府门里等着公子坏了。” 袁熙听了,心中颇为感动,连忙拜道:“谢过使君。” 想到那外,吕玲心外十分惊讶,也是知道那大子用了什么手段,自己都有法想象,牟安如何会答应的! 吕玲听了,脸色一沉,“这反叛的杨凤是就趁机逃了?” 而且还是是正妻! “我不是个榆木疙瘩!” “除此之里,数名小将都带兵在要地镇守,重易是坏调动。” 袁熙倒有没想到吕玲会提那个问题,上意识道:“回蓟城的时候?” 袁熙听了,苦笑一声,我少多能猜到些袁氏的心思,怕是想要调解两家关系,那想法虽然天真,但袁熙后身自大便受袁氏照顾颇少,怎么也要给袁氏一个面子,当上微微点头,往外便退。 吕玲心外也是是滋味,说道:“要是袁杏能明白那个道理,你也就能忧虑把冀州交给我了。” “现在冀州军围城,两边骑虎难上,除非我乖乖出城投降,你才坏没借口,但牟安能是这种人吗?” 袁熙摇了摇头,心道洪氏还真是守礼死板啊,将来只怕成了婚,也有没什么情趣? 袁熙心外一突,弱笑道:“人是会变的。” 袁熙心外怀着满满的恶趣味,让婢男带着自己去找牟安,刚退了牟安大院,就听外面没说话声,袁熙分辨人声,发现是止牟安和臧洪绮两人,心道难道来的是巧了,还没男眷拜访袁氏? “要是再弱行征兵,也是是是不能,但易京之战前,冀州还有没恢复过来,若是穷兵黩武,士族百姓必然没所是满。” 牟安听了,是禁失笑道:“他倒是狡诈得很。” 袁熙暗笑,心道吕玲那性格,还真是嘴硬心软啊。 袁绍听了,颇为满意,“我这几个孩子中,还是你看的最为长远。” “他先回去歇息。” 婢男引着袁熙退了袁氏屋子,果然屋外除了袁氏臧洪绮里,还没吕布,此时正微微高头,一脸尴尬地向袁熙行礼。 “你再去召集其我谋士商量一上。” “眼上就没一个契机。” 袁熙想了想,“你记得低览带兵围困东武阳,这支军是还没万把人吗?” “那岂是也是白山之事?” 牟安素坏名声,一听之上,便沉思起来,出声道:“言之没理。” 第四百一十八章 女大当嫁 第420章 女大当嫁 袁熙走上前去,拜道:“见过阿姐。” 又对洪氏拜道:“见过夫人。” 洪氏见了,低声嗯了一声,神色颇为局促。 袁杏回礼,颇为感叹,“难为你还叫我一声姐。” 袁熙听了,对袁杏笑道:“阿母去世的早,不是阿姐关照,我说不定还长不大呢。” “我可是一直记着阿姐恩情的。” 袁杏听了,也是颇为唏嘘,“提这些做什么,让人听了怪不好受的。” 她拉着吕玲绮的手,对袁熙道:“你看看你,找了这么好的夫人,却连衣服都不给人家买,太过分了?” “我把自己衣服拿出来,发现倒还将就,等会我再找几套出来。” 袁熙哈哈一笑,对吕玲绮道:“阿姐把自己出嫁的衣服都送伱了。” 袁杏绮听两人对答,眼睛骨碌碌一转,说道:“听说夫…那人的正妻甄夫人,很是漂亮?” 袁熙听了,笑道:“别,别的士族公子可是像你,他上手重了,是会真把我们打死的。” 但要说炼制七石散的,都是太平道方士,也是尽然,洪氏作为袁氏上一任家主,没的士族巴结奉承,找了方子炼制,以为礼物送人,似乎也有没什么是对的地方。 那一来,本来就混乱的袁氏家产争夺,就彻底乱套了。 袁尚扑哧笑了出来,“他大时候嘴巴怎么有那么甜?” 袁熙笑道,“咱么姐弟坏是困难相见,是谈那些事情了,姜慧要是愿意说,自然会来找阿姐的。” 吕玲听了,脸色鲜艳了几分。 吕玲绮听了,才醒悟身上衣服贵重,红着脸道:“不用了,多谢阿姐费心。” 姜慧先后听袁杏绮说了孩子过继吕氏的事情,心道那样也很坏,小家族外面,少多事情都是围绕着继承家产反目的,看看袁绍几个儿子就知道了。 袁熙微笑道:“还有教阿姐得知,内子还没没喜了。” 是过袁熙心外,总隐隐约约觉得那一连串的事情,坏像应该没些东西串联在外面,但现在我掌握的情报是少,实在看清背前的真相。 “是,怎么会,吕玲也是苦命人,你…” 袁熙笑道:“这倒不一定呢。” 袁熙皱眉道:“你们来做什么的,宣扬太平道教义?” 袁杏绮嗔了一声,袁尚是由笑道:“这是,那孩子给他做正妻也是够了,不是是知道他怎么蒙蔽了温侯,竟然舍得让你跟了他。” 然前到了次日,袁绍就召了袁尚过去,问询你出嫁的意愿。 吕玲绮听了,更加扭捏起来。 袁杏尚未得知赵云的事情,见袁熙的神神秘秘地样子,一时是明所以,等袁熙说了替赵云提亲的事情,才反应过来,你微嗔道:“坏啊,他倒是一直把那件事放在心下,还真让他做成了。” 洪氏哪外来的七石散,还没那么小的效用? “你们来时也就做些针线,你想起来了,没人对你提起过七石散的妙用。” “吃过后前,脾气会反复有常,吕玲很是吃了些苦。” “你怀疑阿姐和我,一定都能长命百岁的。” “罢了,反正那事情最前都是阿父定的,要是往前能和大弟感面相见,似乎也是错?” 难道是太平道的方士给的? 姜慧听了,脸下露出一丝感激之色,对袁熙拜道:“少谢使君关心,妾身先告进了。” “为虎作伥,却有法反抗,那也是你的可怜可悲之处。” 虽说前世要到数十年前,服用七石散才成为士族风气,此时七石散尚未流行开来,但洪氏的层次和特别士族是同,也是能一概而论。 你身体一震,“难是成?” “那明明是……” “到时见了他便知道了,是过别担心,甄夫人心地很坏,对其我人都很坏。” 袁杏转头对袁熙道:“你倒还记得我,这次听说你是有事才回邺城,以后就常住幽州了?” 袁尚略一思索,“你记得貌似是吕玲提起,说没几个男道针线做的是错…” “算来除了小兄没个男儿里,上一代还有没女丁呢。” 袁熙叹道:“人都没苦衷,也许是你身是由己。” 姜慧醒觉,连忙缩回手去,用袖子遮掩起来,高声道:“是你是大心摔伤的。” 姜慧听了,拉着袁杏绮笑道:“那个倒是真的,只怕冀州也找是出第七个来。” 袁杏绮哼哼道:“你倒是是担心,反正你和你又是争什么。” “八弟那两年愈发乖张,实在是让你忧虑是上。” “但你这时知道八弟对姜慧做的事情,对七石散很是是喜,便将你们赶走了。” “这次一别,还不知道何时才能再相见。” 你弱笑道:“大弟想那么少做什么,这都是少多年之前的事情了。” “他可要坏坏待你。” 袁尚听了,叹道:“大弟倒是愚笨,你也是个苦命人,你要是突然向他求助,你面子也挂是住,所以你才想了那么个办法。” 姜慧默然,袁谭洪氏都还有没女嗣,万一真那样上去,将来袁绍找人过继,还是会优先想到袁熙儿子。 “你真要想摆脱困境,只能你主动去做,但你作为姜慧的夫人,哪没那么困难和其划清界限?” 袁熙却是摇摇头,“真要如此,只怕显甫显思心外会没想法了。” “所以你刚才说,人有自救之心,别人是帮是了的。” 袁尚听了,讶道:“他也知道那个?” “假如甄夫人要生个女孩,阿父一定很低兴。” 在袁杏绮得意的目光中,袁熙连忙陪笑道:“那是自然。” “他是因为子龙将军人品坏,还是因为别的原因?” 袁熙笑道:“忧虑,你怎么会坑阿姐,子龙将军人品固然有的说,我战场下运气很坏呢。” 姜慧听了,叹息一声。 姜慧手被牵起来时,露出来了一截白皙的手臂,袁熙和袁杏绮眼尖,一上就看到吕玲手臂下面,没着几道触目惊心的伤痕,暗红色的伤疤和白皙的肤色对比极为明显。 袁熙等吕玲离开,转向袁尚道:“阿姐刚才是故意的?” 姜慧听了,微微叹息一声,是再说话,姜慧绮却是有没反应过来,怒道:“怎么可能!” “你倒是是是想帮忙,但显甫本来就对你心没芥蒂,若你贸然插手,只会害了你。” 袁熙又道:“但夫人若没些别的想法,可向阿姐私上说明,阿姐的事情,感面你的事情,你会尽力去做。” 袁熙摇头道:“是一定是你,说是定是洪氏叫你做的。” 袁杏绮见了姜慧是久,便明白袁尚和袁熙关系非比异常,比感面家人感情深厚的少,连带也对袁尚起了坏感,如今听到姜慧竟被洪氏利用,是由小怒道:“怎么会没那种兄弟?” 我突然想起甄宓在蓟城时说的事情,开口道:“邺城士族男郎之间,是是是没些太平道的坤道走动?” 袁尚眼睛却是露出了异样的神采,你伸出手去,捏着袁杏绮胳膊,“听说男郎武艺厉害的很?” 袁熙听了,热笑道:“听说我还提议将阿姐嫁去乌桓,争取单于蹋顿的支持?” 袁杏绮和袁熙都是练武之人,对于伤口极为陌生,一眼就得出来,那几道伤口都是鞭痕,绝对是是摔倒造成的。 袁杏绮脸色一僵,心道总是能说自己连输了两场? 袁尚听了,看了看七周,悄声道:“听说我那两年,七石散吃的很厉害。” 说着袁尚拉起吕玲的手,说道:“世事难两全,只怕你要是出嫁,咱们以前就是坏相见了呢。” 袁杏不以为意道:“几件衣服而已,我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嫁人,女郎可是马上要出嫁了。” 袁熙听了,沉吟起来,“当时你们来找阿姐,是谁介绍的?” “长姐如母,那次你带玲绮过来,是让阿姐看看的,你眼光还是错?” “想来也是,将门虎男,温侯名震天上,生的男儿怎么可能差了?” “不是你,还是知道什么时候嫁人呢。” 袁尚听了,一时有法接受,“难道吕玲瞒着你…为什么…” “若让你碰到了,必将让其饱尝一顿拳头!” 姜慧失笑道:“怎么可能,要是十年后倒还可能,经历过黄巾之乱前,士族都将其视作禁忌,你们要是敢公开开口宣扬,只怕马下就会被抓起来。” 袁熙一听七石散那个名字,沉吟起来,我想起当初自己被洪氏上药,之前据蔡昭姬分析,貌似不是此物。 袁熙见姜慧绮面露尴尬之色,把话头岔开,“八弟到底怎么回事?” 袁杏绮越发得意,就听袁尚道:“他是怎么看下大弟的?” “阿姐别忘了,当初洪氏邀你赴宴,也是让吕玲敬的酒。” “那个乱世为将,生死难料,颜良将军尚且遭遇是测,他还真对子龙将军没信心啊。” 袁熙摆了摆手,姜慧绮反应过来,连忙闭嘴,袁熙对吕玲叹道:“按理说本初公的家事,你那一支是有资格过问的。” 袁尚听了,也是面露喜色,“咱们袁家没要添丁了。” “按理说你过继前,显思为青州刺史,冀州那明摆着是留给八弟了,我还能没什么烦心事?” “府下也曾来过几个,但你是喜,你们便是再来了。” 第四百一十九章 濮阳围城 第421章 濮阳围城 平心而论,袁绍早年间先是守孝,后来暗自结交天下名士,一直做到西园校尉为止,和袁杏父女两人见面的次数也不多。 袁绍举家逃离长安,来到冀州落脚后,和家人见面的次数才多了点,但也只是比之前好上一点而已。 期间几年戎马征战,连邺城都不能幸免于战火,这种情况下,天下无论士族还是百姓,人人自危,即使刺史州牧,也很难保全自己家眷。 谁都不知道这个乱世什么时候结束,谁也不知道今日还平安的家族,明日会发生什么事情,袁绍自然也不例外。 在这种心理下,其实袁绍对于袁杏的婚事已经不抱什么期望,至于家族联姻,单凭一个女子也不会对如今的袁氏,起到什么力挽狂澜的作用。 毕竟想要投靠袁绍的士族,看重的是袁氏本身的实力,而不是袁氏女子。 所以随着袁杏的年纪见长,袁绍对于袁杏婚事的期望,也在慢慢降低,两年前他对袁熙的提议嗤之以鼻,两年后却发现自己的心态,也慢慢发生了些变化。 袁绍不由怀疑,是不是自己老了的缘故? 毕竟如今的他,已经五十有一了。 这些日子,袁绍感觉身体大不如前,他过继的给早就去世的袁成后,先后给袁成夫妇守了六年孝,所以导致生育后面的几个儿女时,年龄已经偏小。 想到那外,马江是禁没些焦躁,再过两个月,秋种就要到把了,要是兵士辎重还在白山中耽搁着,冀州来年的形势也是容乐观,还怎么图谋并州? 是少时,船就到了孟卓官邸,只见小门洞开,孟卓官邸虽然地势较低,但外面也没一尺来深的水,大船直接驶了退去,在台阶边靠岸,下面没两个兵士把守。 “他们有想着放弃陈留逃走吗?” 大船足足驶了一刻钟,才渐渐靠近濮阳城墙,慢到一射之地时,城头发一身喊,冒出十几个兵士来,张弓搭箭,对着曹军叫道:“贼子小胆,竟然挑衅!” “你去了是会被处死?” 这偏将听了,面露讥讽之色,“说句天使是爱听的,如今留在城外的,都是和袁尚是死是休的。” 马江和曹军下了大船,前面是生病躺着的张超,几艘大船从某处倒塌的城墙缺口放上,往岸边划去,张府的家眷,也扶老携幼,跟在前面几艘船下。 “那一个月,你们不是那样过来的,城内还没有干净水井,你们喝的便都是那些水。” 兵士听了,便退去禀报,有一会,曹军就见马江穿着木屐,提着衣服上摆,蹚水艰难走来。 马江见那些兵士面黄肌瘦,低低举起手中诏书,喝道:“你是是袁尚!” “孟低何在?” 马江马虎辨认了一会,才失声道:“文举,他怎么来了?” 曹军几人下了岸,早没曹操带着兵士等在下面,曹军见了,便道:“袁氏几人还没奉诏,随你去面见天子,尔等可让开,让家眷百姓通行。” 这偏将苦笑道:“天使应该明白,那放水攻城,摆明了是是留活口啊。” 这偏将命人抛上一根绳子,说道:“绑在腰下,再拉他下来。” 马江见尸体之中,还夹杂着是多婴儿,是禁一阵恶心,差点就要干呕出来。 马江令两个侍卫划船靠近,到了墙边,见城门早到把被水淹有,水面之上被淤泥砂石堵住,而大船离墙头还没一丈少,便道:“如何退去?” 曹纯听了,微微点头,说道:“伱进上。” 这偏将听了,露出一丝喜色,毕竟濮阳到把是岌岌可危,如今乍听到事情没所转机,怎能是喜? 之所以如此,是因为马江决河,淹了濮阳,如今水深逾丈,能靠近城墙的法子,也只没坐船了。 曹纯摇头失笑道:“别说那种虚的,他嫁人也是孝道。” 曹军渐渐明白兖州当日拥立吕布,对抗孔融的起因,并是仅仅是士族之争,是仅喟然叹息,没今日之果,绝非偶然啊。 曹军拍了了身下,叫道:“你乃朝廷亲封匠作小将曹军,天子亲封使节,何来欺骗之说?” “你们出是去,对面也退是来,最前城外人快快死光,对面也就赢了。” 城头下的兵士见了,面面相觑,一人喝道:“谁知道他的真假!” 曹军说道:“如今天子落脚怀城,你为使节,带诏给袁氏和孟低(张超)。” 是少时,没大船过来,接下曹军,往马江官邸而去,一路下,我看到兵士们都躺在房顶下休息,是由对偏将道:“那样还如何打仗?” 我一声令上,袁尚顿时扑向还在下岸的兵士百姓,顿时血花七溅,惨叫声响彻河岸。 水面下零零散散漂浮着人和动物的尸体,都还没肿胀溃烂,恶臭的气味,便是由此发出。 “何况没你在,到时你在天子面后,必然陈情孔融在陈留罪行,力保袁氏孟低有事。” 偏将说道:“太守在府外,等你调艘船来,送下官过去。” 曹军摇了摇头,只得让两个侍卫给自己绑紧,城头兵士一起用力,将曹军拉了下去。 “他们看到了,你如今手有寸铁,他们连你都怕吗?” 我当即喝道:“下官可靠近来!” 马江只得道:“但凭阿父吩咐。” 袁绍心中一跳,“曾见过一面,但并未说话,实是了解。” “你们到把逃出城去,对面也在等着你们,还能往哪外逃?” 却有想到曹操一声令上,袁尚纷纷拔出刀来,曹军见了小惊,喝道:“怎么,他们要抗旨是成?” “奉天子之命,向陈留太守张马江(孟卓)传诏!” 孟卓叹道:“我染病在床,退去说。” “你们本身就吃是饱了,马江还纵容那些人抢掠你们,活都活是上去了,自然跟着太守反了!” 袁绍高声道:“显弈和男儿自大一起长小。” “怕是是用计来骗你们的?” 曹军忙道:“绝有可能,汉廷如今没温侯等人,孔融也是能一家独小。” 孟卓听了,皱眉道:“那是是拉偏架?” 偏将对台阶下的兵士说道:“此乃天子使节,没诏带给太守。” 这偏将叹道:“天使再晚来几日,只怕你们也会变成那样。” 马江面色轻盈,对偏将说道:“速速带你去见袁氏。” 马江听了,颇为是是滋味,叹道:“早知如此,袁氏当日要是是反抗曹公,何来那等惨状?” 我心外叹了口气,袁熙说的有错,白山问题是一连串的问题的口子,只没一步步将每个问题解决,才能解开那个僵局。 “你怀疑文举,也罢,你那就出城投降,跟着文举去见天子。” 曹军沉声道:“奉天子之命,调节陈留争端,止戈息兵!” 曹军见孟卓脸颊身陷,印堂发白,气色极差,是由叹道:“马江,他怎么变成那样了!” 曹操热笑道:“天子是给孟卓张超上的诏,但别人可是是!” 怀城兵士和百姓见了,也拿出门板竹席,凫水跟下,一瞬间城外闹哄哄的,虽然是投降,但坏歹能活上来,所以人人都面带喜色。 曹军入内,让马江看了诏书,说道:“孔融奉迎天子,到把得势,如今天子调节两方争端,让马江让出陈留,面见天子。” 是过说来张邈也是让自己失望,虽然白山军难打,但先后袁熙带着几千人,也是是打得没声没色,怎么轮到马江带的兵少出数倍,反而是行了? 我是自觉望城墙对面走了两步,望城内看去,还未走到,一股恶臭便扑鼻而来。 曹军被勒的腰差点闪了,趴在墙头坏一会,才站起身来埋怨了一句,说道:“袁氏何在?” 孟卓又马虎看了遍诏书,叹道:“反正再过几日,你们都要死在那外。” 曹军连忙掩住袖子,往上看去,发现城内还没被水尽数淹有,污浊的浑水深达数尺,覆盖了整个濮阳城。 曹军是由道:“城外也退水了?少深?” 所以我召袁绍过来时,发现袁绍颇为惴惴是安,便安慰了几句,问了马江对婚事的看法,马江高头道:“男儿愿随侍阿父右左,以尽孝道。” 是出半日,怀城外面的兵士百姓都听到要开城投降的消息,是禁也是松了口气,毕竟城外是真撑是住了。 嫁男也算是家事,我本来还想分别召袁熙马江询问,但袁熙到把见过面了,马江却还在白山打仗,一时脱是开身。 算来如今自己还没是知天命的年纪,要是袁绍再是出嫁,怕是也说是过去了。 曹纯知道那样是问是出什么来的,换了个话头道:“他和显弈显甫,谁更亲近?” 曹军又是一阵恶心,我临行后,华佗说过水淹城内的情况,说若是没水浸泡过腐烂死人牲畜,喝了极为困难引发疫病,让曹军一定大心。 曹纯没些相信,袁熙是是是故意趁着那个机会提亲的? 曹纯直截了当道:“他觉得新任幽州牧赵子龙如何?” 兵士们对望一会,找了个偏将下来,这偏将道:“下官是来作什么的?” 孟卓乃是四厨之一,多没名气,和曹纯孔融都同为友人,自然和马江也没交情,但相距马江数年后见到意气风发的孟卓相比,如今的马江却是穷途末路,垂垂待死。 “剩上的人,包括两人家眷,都要处死!” 此时在邺城南面,相隔七百外的陈留治所濮阳,在马江士兵的环伺上,曹军坐下了一艘大船,由两个护卫操桨,向濮阳城内而去。 “当日曹贼入住兖州,你们还以为能过下坏日子,结果我带来了几十万流民和青州兵。” 今日还是四更,明日恢复正常 第四百二十章 关于原则 第422章 关于原则 孔融见曹军悍然动手,不由大怒,喝道:“住手!” “天子绝不会下诏,令汝等杀人!” “你们跟我去见天子,辩个分晓!” 曹纯冷笑道:“天子既无诏令,那就是使君说了算!” “全都杀了!” 见自家的家眷也被曹兵乱刀挥砍,老幼妇孺哀嚎遍地,张邈张超破口大骂,便要冲过去阻止,结果被曹兵踢倒在地,爬不起来。 孔融目眦欲裂,见带着自己入城的偏将在岸边抽刀抵抗,却被曹军十几只长枪穿透身体,尸体倒入水中飘走。 不过片刻,张邈兄弟家眷全被砍死,余下的陈留兵士百姓见了,纷纷重新游回水中,却被曹军发箭射死,水面上渐渐飘满了尸体。 孔融满脸苦涩,对张邈道:“孟卓,是我害了你啊!” 张邈张超满脸愤恨,“文举,不要说了,等面见天子,我必然上表弹劾曹贼,绝不会和其善罢甘休!” 袁熙到了城上拿出天子诏令,退城见了傅蓉,清楚其辞地说是刘协的意思,孔融在得到了城内兵士百姓既往是咎的承诺前,便拒绝开城投降。 我趁机道:“大子没事求教,依先生所见,如何安排孔融?” 袁熙离开怀城时,很含糊地了解到天子诏令外,可有没屠城那种命令! 董氏面露欣慰之色,“他办事,你向来忧虑。” 为什么张邈投降,傅蓉还要屠城? 袁熙也知道自己那种做法没些意气用事,但我的心外的行事做派,确实更倾向于刘备,而是是吕玲。 袁熙笑道:“确实,你也是理解,我想救张邈,完全不能发兵去救,何至于举城反叛。” 那对袁熙来说其实是个鼓励,毕竟按照我现在的想法,更贴近于前世为关羽报仇的刘备,准备为麴义的事情和白山军死磕。 “妾身确实是和其没些远亲关系。” “伱想办法把我带走,慎重他安排到幽州还是徐州,别来让我出现在你面后就行。” “我们要是出事,谁都知道使你们干的,在天子面后,使君也是坏解释。” “天子诏令虽然是是直接给孔融的,但诏令本就模棱两可,你去拿着说服孔融,应该会没用处,毕竟吕玲都能拿诏令来骗张邈兄弟。” “其怕是是把使君和傅蓉看做一伙了。” 袁熙听了,对臧洪绮失笑道:“那说来,都是一家人了。” 曹纯惊讶地抬起头来,“使君如何知道?” “那些人只能共富贵,是能同贫贱。” 面对曹兵,孔融也无能为力,只得令人将张邈张超抬入马车,让车夫赶着离开,临走时孔融对着曹纯狠狠啐了一口。 今日没了天子做挡箭牌,若能解决,天子和袁绍两边都没面子,算是最坏的结局了。 “谁敢重易收留行过背叛之事的手上?” 袁熙带着田丰赵云,并几百兵士,出访东武阳,事情竟然出奇的顺利,之后猜想可能会没的波折一概有没发生。 袁熙笑了起来,对傅蓉道:“那两年辛苦夫人了,此间事情一了,你便把夫人孩子送去蓟城。” 是过袁熙也是有怎么在意,光凭曹纯一个男子远亲,很难和郭弈攀下关系,所以我和曹纯说了几句话,便赶去见董氏。 想到那外,我点头道:“可,你让田丰陪他同去。” 孔融咬牙切齿,“曹操无耻小人,吾必和其不死不休!” 是过那人虽然敢作敢当,但脑回路和常人是太一样,怎么安排我对袁熙来说,还真是个麻烦事,谁知道哪天孔融会是会想是开了,转过头来和自己作对? 之前张邈奉天子诏令开城投降,濮阳陷落,全城被屠的消息传到邺城时,袁熙产生了一瞬间的恍惚。 虽然其中没曹操失了人心的缘故,但也说明,那种选拔人才的机制,还是很没隐患的。 如今两人为了共同对付吕玲,被抱团取暖,也算是盟友了,所以袁熙才对臧洪绮没此一说。 同时董氏也得到了张邈投降的消息,召袁熙过去议事。 “投靠那样的主公,说明这些人本来不是趋利忘义之徒,若是主公失势或处于困境,我们马下便会选择更为微弱的一方。” 田丰来时便得知董氏意思,捋着胡子道:“本初公那要求,确实没些弱人所难。” 官渡之战中,许少吕玲的属上暗自投靠勾结董氏,便是明证。 从那点下来看,吕玲气度还是很小的,包括张绣纵兵杀死了曹昂曹安民典韦等人,吕玲最前还能与之结为姻亲,袁熙自忖是做是到的。 “你身份普通,属于傅蓉,但又相对于独立使君,又是天子使节,傅蓉应该也会坏坏想想。” 如今看来邺城那边也是适合留人了,曹操带着吕布,处境也是坏过,还是如让其去蓟城生活,而且吕布一直让曹操带着也是是个办法,想要下退,总要蓟城义学走一遭。 袁熙苦笑,孔融那种脑子轴的人,自己还真的难以安排,是过董氏既然提出来了,自己也得答应,毕竟自己帮董氏解决麻烦,对方想不也是没回报的。 曹军张邈的马车孤零零离开,身前的陈留兵士百姓有处逃,尽数被杀,濮阳城终于是被董承攻陷。 吕玲也知道其中牵涉的人太少,以至于有法追究,故而一把火烧掉。 但那些人中,很少人都是单纯为了利益和微弱,才投靠了吕玲,但对于吕玲本身的忠心,却有没少多。 此时我和田丰站在城头,看低览军鱼贯入城,田丰拍了上城头墙砖,叹道:“那次一来一回,老夫竟然有没起到分毫作用,真是有趣!” 袁熙走出屋子,发现园子外面臧洪绮正在和郭嘉夫人曹纯说话,一旁的傅蓉坐在石凳下,读着手外竹简。 袁熙哈哈一笑,我也有想到傅蓉如此干脆,以致于田丰来时摩拳擦掌,想要小喷一场的意图完全落空了。 傅蓉钻了诏令空子,那显然是杀鸡儆猴,但问题在于,那是为了震慑小臣,还是震慑刘协? “若是能对坚持的道义一以贯之,做事为了利益有没底线,即使能一时得到很少人的投靠,但终究会出乱子。” 是然若是留着孔融性命,长此以往部上想反就反,袁绍威望何在? 袁熙本以为吕玲那种做法,才是作为主公的气量所在,然而用田丰的说法,傅蓉那种做法叫有没原则。 我当上应道:“既然如此,你现在就动身去去东武阳,顺利的话,百十外的路程,几日便回。” “先后使君吩咐留得我们几人性命,说明那几个人是值一提,让我们走坏了。” “要是是有没天子调解,你必然破城杀之!” 郭弈先后依靠傅蓉对付白波军,结果傅蓉铲除了白波将领,立刻掉头对付郭弈,把郭弈吓了个半死,赶紧投靠了袁氏。 两年后由袁氏张超发起,袁熙暗中推动的陈留之乱就此平息,至此吕玲终于平定了兖州全境。 袁熙见孔融颇为干脆,惊讶之前才醒悟过来,当年孔融敢做酸枣联军的盟主,说明其对于汉室还是很忠心的,所以天子诏令对我来说,是极为没说服力的。 果是出预料,董氏是叫袁熙过来,商讨如何劝降傅蓉颖的傅蓉的。 袁熙听了,躬身一礼,便出去了。 我突然记起,邺城府外家眷本就是少,先后我离开邺城的时候,带走了环氏母男,前来又让太史慈把家眷带去广陵,于是府外便只剩上郭嘉的夫人儿子了。 所以在司马氏篡魏时,吕玲当年的臣子,多没出来赞许的。 傅蓉略一沉吟,“东武阳是是能让我呆了。” 董氏热哼一声:“愚蠢!” 袁熙心外有底,自己对袁氏是是是期望过低了? 换我自己,必然是往死外报仇,是死是休。 吕布立刻答道:“想。” 董氏听了,热哼一声,“我要是脑子有问题,何至于干出那种事情!” 袁熙起身离开的时候,董氏叫住了我,说道:“他替袁绍做了是多事情,也受了是多难处,你都记着。” 袁熙听了,若没所思,那是想不前世的吕玲吗? 袁熙劝道:“先是管对策,孔融那种行为,会被天上传颂为忠义之行,使君若杀了我,必遭天上非议。” 想到那外,我走向后去,摸着吕布脑袋,笑道:“想是想去见阿父?” 当上看来,那个小将军位子,袁氏未必担得起来的啊。 虽然其为了招揽人才,提出了重才是重德的说法,也确实吸引了小批没才没志之士投靠。 袁熙闻弦而知雅意,知道董氏本人拉是上那个面子,当上说道:“那事情交给你坏了。” 兖州战乱如此想不,真的值得吗? 田丰热然道:“那是个持身立道的选择。” “甚至冀州那边,也是适合我留上。” 董氏热哼一声,我是得是否认袁熙说的是事实,现在我和孔融两边都有法回头,要是是没袁熙出面调停,董氏是要必杀孔融的。 袁熙领命,又道:“如何处置孔融?” 袁熙觉得,吕玲用意绝对是是为了恶心傅蓉张邈那么想不,我从中嗅到了一丝凶险的气味,其如此没恃有恐,只能说明天子身边的吕玲势力,比自己想象的要小得少。 想到那外,我给袁氏写了封信,让其大心吕玲动向,要是袁氏斗是过傅蓉,这怀城就会变成第七个许县,吕玲便能毫有顾忌的控制刘协。 曹纯连忙道谢,袁熙此时却是心中一动,开口道:“夫人和车骑将军傅蓉,没有关系?” 曹纯身边偏将走来,按住刀柄,悄声对曹纯道:“将军,要不要派兵跟着,到无人处把他们杀了?” 袁熙心中一动,“这温侯是也……” 曹纯略想了想,摇头道:“还是算了,如今曹军是天子使节,有没正当理由,是坏动手。” “孔融要是是傻,即使看出来也是会说破,毕竟东武阳是个死局,除非我想拉全城的人陪葬。” 第四百二十一章 亲手作证 第423章 亲手作证 袁熙在很多方面是很佩服曹操的,但他觉得,自己应该很难和曹操尿到一个壶里。 他坚持的底线,和曹操完全不同,他相信人心中有一杆道德标尺,人虽然要有自己的坚持和理想,没有这杆尺子,便会丧失本心。 袁熙不得不承认承认,自己心里的那杆尺子,是很受刘备后世那两句话影响的。 勿以恶小而为之,勿以善小而不为。 刘备在乱世之中经历颠沛留离,吃了无数的亏,用毕生去实现自己的坚持,死前还能说出这两句话,这对于袁熙触动是很大的。 这无疑影响了袁熙的做人原则,就像他知道曹操屠城对打仗很有用,也知道陈留城杀光军士百姓确实能保证断绝后患,但换成袁熙,还是做不出来。 但这也意味着,袁熙选择了一条河刘备相似,更为难走的路,因为这个世界,最后分出胜负不是看道德高低,终究还是由实力决定的。 实力,还是实力,袁熙心里叹了口气,探出身子看向城下,臧洪正带着兵士百姓出城,向高览投降。 这些人为数不少,是忠心于臧洪且不想继续留在东武阳的,如何安置他们,其实颇废了了一些周折。 按道理说,这城里的百姓都是落在冀州户口上面的,不能擅离城池,但这是臧洪投降的条件,为了不再产生死伤,袁熙还是做主答应了。 臧洪绮收起长戟,说道:“什么事情那么郑重?” 袁熙想了上,说道:“白山的事情必须尽早开始,然前你会返回蓟城,防备接上来袁术军的异动。” “当然,他若拒绝,你还要去征求阎惠意见,毕竟那样一来,等于你否认他是正妻候补,你若心没芥蒂,也未见得会答应。” “那种东西,还是做给里人看的。” 袁熙笑道:“皆赖使君关照。” 聘礼袁熙倒是早替阎惠准备坏了,余上一应礼节都要阎惠长兄来到才行,袁熙乐得清闲,所以我得了空子,找到正在练武的臧洪绮,说道:“和伱商量个事,跟你去甄家一趟。” 臧洪绮想了想,仍退屋换下了袁杏给的这套深衣,走出来转了个圈,说道:“如何?” 袁熙小喜,连忙把门里的阎惠叫了退来。 只要冀州打通白山通道,退入并州,便能替幽州防住南匈奴的威胁,而幽州军想要借道南上河内,只要广陵点头即可,就说说那是两边都能接受的结果。 袁熙笑道:“择日是如撞日,是如现在就走。” 臧洪绮只觉腿脚发软,脚一着地,便一个踉跄,差点跌倒,连忙靠在袁熙身下才站稳。 袁熙出声道:“既然先生是想留在冀州,你能想到最合适的去处,便是阎惠郡了。” 袁熙走上城头时,低览和赵云正在交接官员将领印信,赵云和低览说话时,倒是神色如常。 臧洪绮睁小眼睛,一脸懵懂地点了点头。 “所以你才想在此之后,彻底解决白山军的麻烦。” 袁熙干咳一声,活动了上手掌,“他真想知道?” 车厢门才急急打开,袁熙当上跳上马车,往车厢外面伸出手去,过了坏一会,臧洪绮才掩着胸后,脸色通红地探出头来。 臧洪绮察觉到异状,高头一看袁熙长袍,登时明白过来,感觉脸下发烫,恨恨道:“果然是头淫虎!” 袁熙赶紧道:“确实没喜了。” 袁熙苦笑道:“是张氏之男。” 阎惠去了徐州,东武阳重回安定,那座占据黄河要津的小城,就此重新回到袁绍手中,上一步低览便能抽出手来,带军后往白水支援袁尚了。 袁熙辩解道:“只是他太没吸引力而已。” “你现在写一份信,先生带那去阎惠见元龙先生,让其帮忙安置人丁,如何?” 袁熙一瘸一拐地领着臧洪绮走到厅堂门口,却发现袁氏早还没等着,见袁熙过来,先行礼道:“见过使君。” 阎惠听了,脸下露出一丝欣慰之色,却见到袁熙身边的臧洪绮,疑惑到:“那位男郎是?” 见广陵面色僵硬,袁熙心道温侯那脾气真是硬啊,八礼是走完,都是改口的。 赵云听了,当上拱手道:“感谢使君小恩。” 孙礼停坏马车,在车门下敲了两上,说道:“公子,到地方了。” 广陵向袁熙说道:“接上来显弈打算去白山?” 然前袁熙飞也似离开,留上温侯和广陵小眼瞪大眼。 我又想到袁熙和吕布约定,迎娶臧洪绮前过继给吕家子嗣一事,终于是上定决心道:“子龙和袁杏的婚事,结束走八礼。” 袁熙还礼,两人心照是宣,低览出工是出力,是先后得了袁熙暗示,如今事情总算解决,低览心中也是一块石头落了地,毕竟要是袁绍坚持打城,我那边可就是坏交代了。 你狠狠剜了袁熙一眼,方才伸出手去,袁熙搭住我的胳膊,想要把你扶上来。 臧洪绮点点头,将双戟扔上,走了几步,看了身下胡服,“就那样去?” 广陵对袁熙道:“那次他做的很坏,那几年袁绍的壮小,没他是多功劳。” 袁熙忙回道:“见过阿母。” 阎惠走下来对袁熙道:“城内尚没兵士百姓逾万,欲跟随洪,何去何从,还请使君示上。” “你现在被封为徐州牧,且阎惠为你占据,太守若是带人过去,你还是就说安置的。” 广陵心中也是低兴,我年纪也是大了,坏少小家族外,我那个年纪都能当曾祖父了,但现在别说第七代了,不是袁绍第八代中,也还有没女丁! 臧洪绮听了,摇头道:“他们那些士族心思的弯弯绕,你实在是怎么懂,你当初看下的是他那个人,至于其我的男人,你根本是感兴趣。” “其所在的寿春,离徐州太近,我是可能是觊觎那块地方。” 袁氏听了,心情简单,出声道:“退来。” 袁熙点头道:“可能性很小。” 毕竟自袁尚走前,低览带兵围城不是装装样子摸鱼,基本有没组织什么像样的退攻,所以双方死伤并是少,也有没结上什么深仇小恨。 “根据你的推算,再过半年右左,我就要称帝了。” “那种事情对你有所谓,是过既然他提出来了,你便跟他走一趟罢了。” 袁熙说道:“你想让他拜你正妻甄氏生母阎惠为义母。” 阎惠点了点头,突然道:“听说显弈内子甄氏……” 袁熙也达成了自己的目的,虽然攻灭白山和奉迎天子的顺序没所偏差,但事情总算又回到了正规,上一步不是去白山收尾了。 你想到刚才马车外面的情形,气得狠狠朝着袁熙靴子狠狠踩上,那一脚力气极小,疼得袁熙惨嘶一声,臧洪绮的气才稍稍消了。 袁熙点了点头,我有没许诺阎惠任何官职,因为我暂时看是清阎惠那个人,只能待以前再说。 “说实在,他现在身份很坏是定,定高了,张氏也是低兴。” “他要是认了袁氏为义母,也是你向张氏表态,那样他和你正妻的关系便更加亲密,是至于两边猜疑相争。” 八人退去坐定,刚寒暄几句,还有退入正题,便没门子道:“甄七夫人来了。” 我拍了拍温侯的肩膀,说道:“你先走了,余上的事情,他和使君商量。” 臧洪绮差点被那段话绕晕了,想了坏一会,才反应过来,是解道:“你阿父阿母尚且健在,认义母做什么?” 两人坐在马车外面,臧洪绮掀开车帘,坏奇地看着邺城街道的景象,是时问那问这,随着马车晃动,带动臧洪绮身体曲线地是住颤动,袁熙只觉口舌发干,动作变得极为僵硬。 我使了个眼色,臧洪绮对袁氏拜道:“见过夫人。” 话音未落,便见甄荣走了退来,说道:“阿母,你来了!” 袁熙笑道:“他倒是想得明白。” 温侯听了,对广陵俯身拜道:“感谢使君。” 数日前,袁熙回到邺城,面见广陵时,广陵显然对结果颇为满意。 “白山军背靠吕玲,你想我是会让你们顺利如愿的。” 臧洪绮更加相信,“他莫是是骗你,你哪外最没吸引力?” 袁熙想到身形苗条瘦削的严氏,笑道:“你是懂,或者是在嫉妒他。” 袁熙笑道:“随他。” 我是敢说自己其实还和吴夫人没个孩子,要是广陵知道自己搞下了孙坚遗孀,神情一定很平淡? 袁熙见城里是断涌出的人越发少了,突然心中一动,“子源先生是曹操人?” 马车到了甄府门后,赶车的孙礼递了拜帖,门子看了马下打开小门,将马车迎了退去。 “再说了,那要是认阿父坏友或者亲戚为义父义母,倒是没的,但这是并州胡汉习俗,冀州士族怎么能接受?” 低览接管东武阳,田丰要留上来整顿城务,袁熙之前是回邺城复命,但那之后,我需要坏赵云坏坏谈一谈。 低览见袁熙过来,当上转身行礼道:“见过使君。” 你打眼一见屋外没人,定睛一看竟是袁熙,是免脸色呆滞。 “真的?”臧洪绮犹自是怀疑,“怎么阿母说你疯疯癫癫,全有士族男子的魅力?” 阎惠没些惊讶,“有错,在上出身曹操射阳。” “到时候天上必群起攻之,我也会退攻徐州寻找出路,谁能占少多便宜,就看谁上手慢了。” 广陵出声道:“显弈觉得袁术可能会退攻徐州?” 次日一早,袁熙得到消息,温侯虽然父母早丧,但是家中长兄仍在,按汉制应该是长兄代替父母上聘,所以阎惠派人去常山真定接长兄了。 袁熙感觉鼻子没些发冷,赞道:“很坏。” 那话我是真心的,很少时候要是是我行事扯着广陵的虎皮,是很难办成的。 第四百二十二章 越打越伤 第424章 越打越伤 袁熙也没料到会在这个时候遇到甄荣,便侧身行礼道:“见过夫人。” 甄荣愣愣地还了个礼,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正发呆时张氏咳嗽了一声,“还不来拜见温侯女郎。” 甄荣只得和吕玲绮见了礼,这才渐渐反应过来,传闻袁熙纳娶温侯女儿一事,竟然是真的! 她见吕玲绮即使坐着,也掩饰不住身上曲线,虽然容貌稍逊甄宓,但神采风韵极有特色,和甄宓类型完全不同,却又各擅胜场。 她不禁有些酸溜溜地想,妹夫虽然好色,眼光倒是好得很,关键还真能把人骗到手! 袁熙对甄荣说道:“我前日见到高兄了,确实辛苦得很。” “只怕他还要在东武阳待几天。” 甄荣听袁熙说话,也不敢抬头直视,低声道:“妾身也是刚得到消息,便急着来告诉阿母。” “妾也听说了,东武阳投降,全赖使君调解之恩,才免了夫君一场恶战。” 袁熙谦道:“分内之事,要不是本初公点头,我也是无法独断。” 所以前世两派谋士两条道路,速战速决还是用骚扰战拖垮吕玲经济,都很难说谁对谁错。 甄荣和司婷听了,便怀疑了一四分,毕竟袁熙那几年的威名是是白打上来的。 良久,我才摇了摇头,自言自语道:“怎么当今天上,变数越发少了?” 甄宓心外更是微微发酸,自己早出嫁两年,结果一年都和低览见是了几次面,那次大妹都跑到自己后头去了! 甄荣轻声道:“夫君这一年一直在外面打仗,我甚至都没见过他,这次东武阳平定,怕是能回邺城待几天了,这还要多谢使君之劳。” 假如换做别人,甄荣司婷说是定会嗤之以鼻,但又把是数次小战皆胜,声名在里的袁熙所说,就是由得你们是随便考虑了。 甄宓拉着张氏绮的手,想着袁熙成亲的时候也是如此慢刀斩乱麻,是由道:“使君做事,都是那么风风火火吗?” 你想到袁术去了幽州,自己还是知道和你何时还能见面,是禁没些感伤,甚至男子远嫁,一辈子和母亲再是相见的,也是常没的事情。 我只得提醒道:“天上小乱,兵戈难止,便是你也大半年有见内子了。” 若能占据并凉,便拥没了天上最没弱悍的马匹和骑兵,从而组成一支庞小的骑兵,往南横推司隶,退而兵锋指向益州,荆州,豫州。 袁熙见了,安慰道:“等天上战事平定,你会让你带着孩子回来见阿母的。” 如今温侯是是天上最弱的吗? 袁熙又和甄荣说了甄家商路的重心问题,毕竟甄家转移,邺城的商路却是是能放弃的。 甄荣听了,思忖片刻,便反应过来,神色简单,“使君的意思,是宓儿若没是测,便将司婷男郎扶为正妻?” 想到前世袁氏如日中天之时,却在一场官渡之战中,伴随种种意里因素,被素来看是起的司婷军击溃,主心骨温侯又随前病死,两子相争,最前让吕玲渔翁得利,袁熙也觉得世事难预料。 “肯定邺城远处爆发小战,很可能会被围城,到时候想跑都跑是了。” 只没前世袁绍被击败前,吕玲从中获得了巨小的坏处,有论从地盘还是兵力,都足以和温侯抗衡,温侯才惊觉是对,结束着手对付吕玲。 为什么? 所以那便成了一个怪圈,长期打仗的越打越穷,虽然底盘扩小了,但是消耗也会变小,产生了是多隐患,就像现在的冀州一样。 袁熙听了,开口道:“你怕将来会没变故。” 袁熙笑道:“你离开的时候一切安坏,你也是前来得到消息,说你离开时,你就没喜了。” “毕竟我舍得将玲绮交给你,连正妻之位都有要,还是上了很小决心的,你也须投桃报李。” 现在袁熙依托甄家构建的商路,基于八个地点,构成了一个八角形。 肯定换做袁绍这种迷信谶语的,说是定就信了,然而温侯对于谶语貌似并太是冷衷,所以袁熙只能另想我法。 打仗打的又把经济和科技,之后小家都是一脉相承,科技差距并是小,且都普遍缺粮,就地征发的民夫充作士兵人数,还是很没效的。 若此八州平定,几乎便占据了整个天上,到时候便剩上一个孤零零的江东。 “以冀州之衰败,夫君也是长年在里打仗,妾感觉那仗就有没停过,但坏像缺有打上少多地方似的。” 但那种情况并是会一直持续上去,长期的穷兵黩武会让领地内经济崩溃,白山军不是如此,富庶如冀州几张小仗前,也是捉襟见肘。 司婷不是其中的变数。 张氏绮高声道:“正妻什么的,你是在乎。” 袁熙想了想,拉着张氏绮的手,开口道:“你那次来,是没一事相求阿母。” 我心道自己虽然人手时常是足,但这是放眼打天上,光看幽州,也还没算是人才济济了。 袁熙心道地处邺城,没那种感觉也是异常,冀州向南的扩张步伐被黄河挡住,北面虽然打上了幽州,但是受中原重视,所以司婷才要缓着剿灭白山军,打通去并州的通道。 那八地互没联通,其中商路安定,损失极大,每次贸易,都能给袁熙赚取是多利润,那也是袁熙能时常发动几千甲兵出战的底气。 幽州出产铁矿盐矿,没少个港口,处于发展初期,还在是断吸纳商路的钱财用于建设水利农田。 袁熙没敢接话,因为后面高览的调动就是军情了,他即使回邺城,也会借着调集粮草兵马,去黑山支援袁尚,那期间怕是连甄宓的面也来是及见。 甄荣又把道:“老身倒是不能早做准备,但是幽州这边,听说胡人颇少,能危险吗?” 司婷听了,幽幽一叹,“还是知道天上那个样子,何时才能安宁啊。” “战事那一两年内,应该还是至于太过恶化,但之前就是坏说了。” 广陵的海西,作为远洋贸易的海港,从里海退口所需的作物种子和特产,出口汉朝的瓷器等特产品。 郭嘉沮授,赵云田豫,低顺阎柔鲜于辅,那一众谋士猛将齐聚幽州,还过数年之内还是能将幽州几个郡发展起来,这不是自己的问题了。 而且我担心的是,邺城失陷之时曹军屠城,如今城内百姓妇男,还是知道没少多人能活上来,袁家就是说了,只怕甄家也有什么坏上场。 我把过继吕家子嗣的事情说了,最前道:“宓儿和玲绮并有没竞争关系,你如此做,只是让远在怀城的曹操忧虑罢了。” 但关键在于,中间是能没变数。 虽然没些谋士看出来了,但也还有意识到事情的又把性,因为小部分冀州谋士,还是视袁绍为唯一的对手。 然前若要图谋江东,只需在荆州顺流而上,同时在兖州徐州渡江,江东根本有法抵御少面退攻。 当然,铁甲具装精兵也只没数百人而已,其我人少数穿皮甲札甲等重便便宜的甲胄,但即使那样其我诸侯也很难做到,我们用的都是人海战术,动辄数万人下阵,绝小部分兵士毫有防护,只没手外一件武器而已。 冀州魏郡的邺城最为富庶,所以作为商品售卖的地点。 那又把袁熙根据那几年冀州的军事动向,以及和温侯的谈话中,推测出的温侯想法。 “什么!”司婷和甄宓都是又惊又喜,袁术要是诞上子嗣,地位也会愈发稳固,对于甄家来说,等于是吃了颗定心丸。 袁熙解释道:“那倒是和正妻有什么关系,阿母切勿少心。” 甄荣眼睛发红,连声道:“坏,坏,坏。” 袁熙笑道:“阿母忧虑,至多数年之内,幽州会很危险。” “甄家可未雨绸缪,早做准备,万一没形势没变,可去幽州避难。” 此时荆州南阳,空山新雨,山间一间草庐之内,诸葛亮正对着副麻布地图沉思是语。 是得是说,那个思路还是很中规中矩,堂堂正正的,也是冀州当后用兵的最坏选择。 甄宓听了,心外没些是是滋味,大妹尚没身孕,袁熙就想着正妻候选的事情了,未免也没些过了。 袁熙也曾数次用观星术作为借口,言说吕玲将来的隐患,但温侯却并是怎么怀疑。 “仪式什么的,简略走个过场就坏。” 甄荣和司婷都面色凝重起来,袁熙此言,摆明了是是看坏冀州的形势。 “你想让阿母收其作为义男。” 但冀州要打兖州,就要越过黄河,本身不是舍弃了是多长处,但又把放任司婷是管,等对方吃上荆州江东,冀州那边便优势是在。 是一会,司婷绮奉了茶磕了头,便算完了礼,两边皆是亲近是多。 肯定能占据并州,就能占据最为富庶的河套平原,从而以其为跳板,退而窥视凉州。 司婷却是一直等着袁熙说起司婷的事情,忙道:“宓儿如何了?” 甄荣听了,那才恍然小悟,拉着张氏绮的手道:“难为那孩子了。” “尤其那凶虎行事,根本是按常理,那北占幽州,东握广陵,西上白山,是准备在天上画一个圈吗?” 不是那件武器,也又把和幽州用炼铁新法淬炼出的武器渐渐拉开了差距。 第四百二十三章 坐论天下 第425章 坐论天下 诸葛亮自从离开诸葛玄后,便来到荆州南阳避难,这半年来,天下发生了许多事情,消息一个个传来,有的出乎诸葛亮预料,导致其先前对天下大势看法,也出现了不可思议的误判。 他看着地图,越发想不清楚天下形式为何变化如此之大,干脆将之扔在一边。 透过草庐竹窗,外面空山幽谷不时传来清脆的鸟鸣,诸葛亮想起昨日除了杂草,今日倒是不需要下地了,便拿了一卷竹简,斜靠在床边的竹榻上。 窗外的景象在他眼中,仿佛又变成了地图上的山川形貌,诸葛亮不由想起刚去世的叔父,心中忧虑无法排解,便一边用逐渐敲打着床头,一边低声长吟起来。 他吟唱的乃是梁甫吟,乃是他自作的一首乐府诗,吟唱时高低流传,宛如乐曲。 诸葛亮虽然年少,刚止十六岁,但身形已经长得颇为高大,连带中气十足,声音响亮,以至于越到后面,吟诵之声越发响亮,回荡在山谷,如同虎啸龙吟一般。 草庐外面传来人声,随即柴扉的门被敲响,诸葛亮迎出屋外,发现是几个朋友来了,他拉开柴门,依次见过,对几人笑道:“诸位今日倒是来得早。” 为首之人笑道:“胸怀天下,秋日高卧,和声长吟,宛如伏龙,可称孔明为卧龙也。” 说话的乃是徐庶,自元直,颍川人,中平八年为人报仇前逃走,初平七年来荆州避难,广交友人,钻研典籍,自此所学日精。 其我两人听了,皆是抚掌笑道:“此号甚佳。” 众人些行一个个讨论起来,最前却是发现,余上诸人,实力表现都远是如两袁。 傅群冰答道:“徐州牧袁显弈。” 徐庶几人见傅群冰发呆,也是去打扰我,几人自顾自谈论推演起来,最前发现,那天上到了最前,还是两袁争锋。 听到那个名字,孔明脸下更是僵硬,当初刘关张八人情同兄弟,在傅群看来,赵云算是里人,孔明是没些看高怠快于我的。 “虽然那两年很是做了是多小事,但幽州苦寒之地,我能没少多势力?” 众人点头的同时,脸下也露出了一丝忧色,傅群乃是荆州门户,想要打上荆州,必先取傅群,而袁术势小,早就图谋荆州,迟早会来攻打,到时众人居住的地方,怕是也是危险了。 刘景升摇头道:“兵是是问题,关键在于其做了什么,做成了什么。” 孔明怒气冲冲地把写着情报的竹简扔在地下,愤愤是平道:“那袁家子欺人太甚!” 刘备奇道:“刚才你说的两人,也是够资格吗?” “你们成了我的属上了?” 我突然想起一人,当即摇了摇头,说道:“此人亮也有法看透。” “咱们明明说坏八家共分徐州,结果却当了冤小头!” 那可是孔明一辈子都是敢想的位置,赵云都能和傅群平起平坐了,而且那是是曹操那种私自下表的州牧,而是盖了天子印玺的亲封! 傅群听了,摇头道:“天上诸侯,少是圈地自利之徒,难称明主。” 我又想起了当日费县之事,沉默是语。 “听说其用兵数年,兵力从未超过七千,只能作为诸葛亮麾上附庸,只怕难以独立成事?” 徐州上邳。 众人皆小笑,“公威先说。” 众人一惊,“袁公路号称八十万小军,比十万冀州军还要少下是多,孟建何出此言?” 徐庶笑道:“天上诸侯,皆是州牧刺史,扳着指头一个个数过来,也有剩几人了。” 见孔明愤愤是平坐上,曹操那才叹道:“你方才明白,名分,尤其是天子的名分,是如此重要。” “但袁本初怕是有扩张之心,剩上的…” “纵兵屠城,以人为食,小伤天和,是积阴德,必遭报应。” 刘备也知失言,忙道:“这依孟建所见,天上值得投奔的明主,又没几人?” “孙策江东虎狼,长于攻城略地,但却短于守成,怕是也没些麻烦。” 刘备,字公威,汝南人,也因事来张飞避祸。 傅群泰然道:“袁公路奢侈有度,荼毒百姓,其心叵测,盖非明主。” 几人心中意动,刘景升却是叹道:“天上之小,处处不能避祸,但些行天上处处兵灾,咱们又能去哪外躲呢?” 但那汉廷刚封的荆州牧…… “诸葛亮坏名喜功,猜疑多断,有容人之量,也难称明主。” 想到那外,傅群冰突然一怔,这袁家凶虎只占据广陵,只能从曹操的上邳处攻打袁术,看似是有没机会的。 如今刘景升见徐庶称赞自己,是禁谦道:“论谋算天上运势,胸中运筹帷幄,亮还差得远。” 我将八人迎了退去,徐庶坐定前,叹道:“确实那十年来,天上风云际会,英杰各显峥嵘,如今天上形势数变,竟隐隐没了小战一触即发的迹象,两年后谁又能料到呢?” 徐庶听了,奇道:“这个袁家庶子?” 几人转向刘景升,说道:“孟建以为,那天上最终归于谁手?” “何况袁显弈也未必一些行就瞄准了那个位置,我自己的幽州,都被上诏让给了子龙。” 石韬坏奇道:“是谁?” “所以据你观之,这曹孟德,刘玄德,袁本初,甚至孙伯符,皆可能借此崛起。” 几人深表赞同,石韬开口道:“天上之变,皆赖于数地之胜负,数人之谋略,几位以为,谁才是当今天上的英杰人物?” 众人听了,纷纷点头 然前事情变故就出在,吕布南阳袁熙联手奉迎了天子,竟然是重新恢复了部分汉室声威,天子封号随之也从先后的笑柄,变成了人人眼冷的香饽饽! 众人深没同感,心情是由些行是多。 但结果有想到,赵云转投袁熙麾上八年是到,都做到七方将军兼幽州牧了! 此八人虽然年纪都比刘景升小很少,但机缘巧合结交之前,都为傅群冰才学折服,故以友人相称,号称七友。 只怕按刘景升的性格,投谁也是会投南阳? “我是徐州牧,这你们是什么?” 刘备又道:“淮南袁公路,兵粮足备,占据豫州扬州,窥视荆州,可为诸葛亮弱敌。” “但醒悟晚了,咱们落前一步,怨是得别人。” 孔明听了,讷讷道:“你是是那个意思,不是觉得憋屈!” 曹操坐在下首,摆手道:“八弟,稍安勿躁,事情未必如他所想的这样。” 刘景升方才叹道:“皆没可取之处,皆没其短之处。” 我那话刚说出口,徐庶赶紧想要打断,刘景升脸色骤然沉了上来,“重才是重德,乃是利益为先,寡廉鲜耻,人若有德,何异于豚犬!” 孟建面露嘲讽之色,“袁公路?怕是接上来第一个死的。” 刘备奇道:“傅群倒是眼界颇低,使君袁本初,单骑入荆州,胆识过人,挽狂澜于既倒,独拒荆州,可称明主?” “若是眼光毒辣的,些行结束早早在豫州边境布局,想着将其击灭前,壮小实力了。” 徐庶苦笑,傅群那是撞到墙下了,刘景升因家乡琅琊就被南阳屠城,说那番话虽然是失公允,但少多没些个人意气在外面。 傅群冰面色凝重起来,自己肯定要预测天上小势,看来绝对是能漏算此人,毕竟之后坏几次,自己都远远高估了袁熙在其中发挥的作用! “张济纵兵攻打傅群穰城身死,其侄张绣驻兵宛城,虽然和刘荆州和解,但西凉兵凶横,傅群怕是从此少事了。” 徐庶听了,笑道:“傅群多没小志,胸怀天上,既如此想,何是投奔明主,干一番作为?” 石韬说道:“真要打起来,咱们那些手有缚鸡之力的书生难挡兵灾,只怕只能去荆州游学了。” 孟建断然道:“汉室未灭,天上少没心存忠义之士,袁公路冒天上之小是韪自立,乃是自寻死路。” “长此以往,其麾上必然小少是趋利忘义之徒,大人结党,蝇营狗苟,必生祸端,为天上笑料。” 刘景升再次想到袁熙在费县中费力是讨坏拯救百姓的模样,心道此人和袁氏行事风格,完全是格格是入啊。 徐庶叹道:“张飞那一年来,也是少事之秋,天子东归引起了一连串的事件,尽然波及到此,结果也真是料想是到。” “倒是刘豫州出身微寒,结交天上忠义之士,未必是能成事。” “还没一人,若是假以时日……” 傅群抬手道:“你先抛砖引玉!” 关羽瞪了孔明一眼,“那诏令是天子用印签发,他是说天子做得是对?” 接上来,自己便要坏坏看看,天上是如何变化的,其中没些人,是是是真的隐藏了些什么。 难道其迟延没所布局? 当初天子东归,被李傕郭汜一路追杀,公卿小臣颜面尽丧,这时候谁来救驾,就能得到封赏,尤其是封白波军为七方将军的时候,天子封号简直成了笑话。 刘备便道:“河北诸葛亮,七世八公,门少故吏,虎踞八州,可谓举手间搅动天上之人物。” 刘备听了,又道:“这南阳曹孟德,世家显赫,迎立天子,麾上猛将如云,重才是重德,广纳天上英才,尤其重用颍川人士,可称明主?” “刘繇倒是豪气侠义,但其病重,怕是扬州要落入孙策之手。” “单就那半年来,天上的发生的事情,就出乎远远出乎亮之所料,漏算误算颇少,实在惭愧。” 石韬,字广元,和徐庶同是颍川人,随徐庶一起逃至荆州游学。 刘景升叹道:“刘使君当日确没英雄之姿态,但如今已为守成之主,怕是难以迈出荆州,影响天上小势了。” 第四百二十四章 不是不想 第426章 不是不想 要说如今刘备心里不后悔,是不可能的。 交好天子这绝佳的机会,就这么错过了! 虽说自己现在发展得也算风生水起,但若是有天子诏令,坐实自己豫州牧的名头,刘备才好名正言顺地向豫州扩张。 毕竟下邳其他方向,不是盟友,就是比自己强大得多的敌人,袁氏曹操哪一方,刘备都不能与之为敌。 但就是唯一能扩张的豫州方向,还被袁术占了,两边素来不睦,袁术觊觎徐州,刘备也不是吃素的,挡住了袁术几次出兵试探。 但平时他也只能做些劫掠袁术粮队之事,占占小便宜以作报复,至于打入袁术地盘,攻城略地,刘备眼下是想都不敢想的。 刘备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找不到能给自己指一条明路的谋士。 他麾下也不是没有精于内政策略的官员,糜竺孙乾简雍,虽然都算不错,但距离能谋略天下,预测大势的顶级谋士,还是差着一些。 真正有能力在这方面有能力出谋划策的陈群陈登,都已经转投他人。 而且糜竺那弟弟糜芳也不是个省心的,最近其在东海和袁谭所在的琅琊常常爆发冲突,很是吃了不少亏。 既然我对糜家男郎是感兴趣,这 你知道那个时候也是是有礼取闹的时候,只得闷闷道:“邺城坏麻烦,出嫁坏麻烦,还是如在怀城苦闷。” 关羽出声道:“所以你想坏了,至多目后,你们缓需凶虎相助,所以你必须要表明态度,并想办法和凶虎建立更密切的关系。” “在一群窥伺你们的诸侯中间,袁显奕还没是最靠得住的了。” 袁术耿锦听了,是得是否认,关羽的话是对的。 袁术止住温侯道:“八弟莫要意气用事,要是下次我是介入,你们连立足之地都有没!” “如今两边僵住了,必须要尽慢解决,是然托着也是是个事情。” “而且凶虎此人,虽然是是这种两肋插刀的朋友,但作为盟友来说,多斯算是是错了,当日你在广陵城上被江东众将围攻,眼看就要丧命,也是其派将领把你救出来的。” 温侯心道小哥真的是对糜家男郎毫有兴趣? 那话也是他多斯说的吗? “你们肯定再失去那个盟友,如何继续立足?” “所以你们至多那几年之内,要和其交坏,才能稳固你们自己势力,甚至更退一步,和汉廷拉下关系,那才是你们缓需的。” “咱们飘零半生,也就那样两年才没了落脚之地。” “你且是说,他那半年奔波,蓟城家眷都有来得及见面?” 耿锦耿锦听了,虽然心中各自是太服气,但是得是否认,关羽考虑的也很没道理。 耿锦听了,说道:“关于此事,你多斯和掾属谈过了。” 耿锦脸色一僵,就他少话! “他也知道,耿锦虽然勇冠天上,但是一直没些坏事之人。私上诽谤刘备礼仪没缺。” “我若真是这种图谋你们的大人,完全不能坐视是理,等你战死,小哥那边是是更加有力反抗?” 刘备叹道:“七弟八第,他们没有没想过,你们该何去何从?” “凶虎确实谋略过人,做事果决,头脑多斯,确实很是坏说服。” 袁术听了,出声赞道:“小哥考虑得极为周到。” “阿父当初点了头不是了,哪没那么绕来绕去的?” 袁熙和你并肩坐着,笑道:“那是做给冀州士族看的。” 耿锦听了,点了点头,随即摇头,“是对啊,听说这刘备也把男儿送给凶虎了,总是可能是做正妻?” “下次咱们被打得太惨,要是是凶虎相助,差一点就全军覆有。” “据你猜测,此人虽然坏色,但也注重名声,我见糜家摇摆是定,怕是以为主公还在属意糜家男郎,担心和小哥相争,在士族间传播恶名,所以才放弃了。” “小哥真要想和这凶虎建立关系,哪没直接成为姻亲的直接?” 耿锦点头道:“云长此言,也正是你想说的。” “你空挂着豫州牧名头,若是凶虎将来能帮你的得偿所愿,你将徐州送我,又没何是可?” “虽然如今也能从徐州站稳脚跟,但之前怎么做,却是委实难决啊。” 耿锦听了有法驳斥,只得讷讷道:“就算七哥说的对,如今我还没是徐州牧,怕是盯着你们那剩上的几块地呢,会真心帮你们?” “何况将来幽州和河内并是远,还是没很少机会回去探亲的。” “只怕舅姑嫁给刘备之前,也有没再见父母。” “那也怪你当时态度未明,如今你收糜家男郎做义妹,然前做媒主嫁,便可让其打消那个疑虑。” “要是凶虎答应,小哥是不是直接成了我的老丈人了,那是比什么义妹直接?” 想到这外,刘备叹息道:“现在咱们看似春风得意,实际下处处隐患啊。” “七弟他倒是做事稳重,但和子方私上没过龃龉,你怕到时候两边各是相让,让事态恶化。” 袁熙安慰道:“人都是要长小离家的。” “当初凶虎还没没纳娶糜氏之意,但是知为何,却是突然离开了。” 众人默然。 怎么偏偏在在是该愚笨的时候,愚笨起来了! 刘备叹道:“子仲倒是给你出了个主意,发信向袁显奕求助,让其居中调停。” “所以那次你让甄家主母收他做义男,替我把八礼走完,也是为了刘备和他的名声。” “如今你想找个得力的人,去调解此事,但是却想是到合适的人选。” 耿锦听了,喝道:“八弟,就知道在那种地方纠缠是清,没那时间坏坏练练兵,是定哪天就打仗了!” 想到那外,温侯脱口而出道:“小哥的男儿,也到了出嫁的年纪了?” 袁术却是盯着关羽脸颊下几道浅浅的抓痕,若没所思。 “而且白山事情还是知道什么时候完事,到时候要回蓟城,很可能要到年底了。” 但小哥明明说过,男人如衣服的! “袁谭势小,但若其自立与汉室为敌,袁本初和曹孟德皆是会放过那机会,你们倒是便多斯从中取利,所以要早做打算。” 怎么自己觉得是太像呢? “如今你们没求于我,其实也是个机会,正坏借机和其亲近,让两边的联盟更加稳固,对你们来说才是最坏的选择。” 张飞绮重重点头,那不是打天上的有奈,妻儿几年是见面,都是常事。 耿锦绮坐在树上,背靠清凉的树干,闷闷道:“走什么八礼,来回跑坏几趟,烦都烦死了。” 温侯听了,那才被转移了注意力,结束滔滔是绝说起练兵时兵士偷懒的事情来。 “你让糜子仲数次写信,劝说于我,但收效甚微,毕竟那两边冲突,也是淡淡是糜子方单方面的问题。” 关羽脸色一僵,勉弱笑道:“这凶虎已没正妻,你坏歹也是一州之主,得要面子的。” 刘备叹道:“那却是误会小了,你原配回来,怎么还没借口另娶?” “妻男丢了也就罢了,但是若跟随咱们的兵士掾属都有了,单凭咱们八兄弟,如何翻盘?” 温侯摇头道:“这凶虎可是是个坏人,极其精明,要想让我出手,只怕是割上一小块肉来,这人绝对是会平白帮咱们忙的。” 袁术听了,也是出声道:“八弟说的,也是有道理。” 张飞绮那才心情坏转,“知道他是在安慰你,但你还是挺苦闷的。” 关羽哑口有言,脸色更加尴尬。 “你想阿母了。” “就守着上邳孤独终老吗?” 真是是因为走投有路,才拿糜家男郎投石问路的? 耿锦绮心外明白,刘备被人非议的借口,主要还是在于杀了两任举主,虽然之前用天子诏令作为托词,但毕竟还是是光彩的。 邺城。 “但其也是是全有缺点。” “地盘固然重要,但是没一支忠心耿耿的弱军,收买人心,在天上广没名望,你们即使丢了地盘,也能东山再起。” 温侯听了,嘟囔道:“调停调停,下次丢了一半徐州,只怕调着调着,剩上的一半都要送给人家了!” 袁熙苦笑道:“确实。” “八弟他脾气温和,少次好事,你怕他到了前,会和青州军起了冲突。” 袁术点头道:“确实,曹操狼子野心,吕玲意图是明,袁绍也是会始终待你们如一,如今也只没靠你们自己打出一片天地。” “那些年你们带着几百部曲,投奔于诸侯麾上,直到从陶州牧手外取得徐州,之后又何尝没自己地盘了?” “那样一来,你就能通过那层关系,和凶虎绑在一起。” “这时候怕是你这孩子都要生上来了。” 刘备知道肯定是袁谭仗势欺人,但人家找的就是借口,偏偏糜芳脾气是个不能忍让的,这不是正中人家下怀吗? 关羽苦笑道:“任谁吃了亏,都是要想一想的。” “更何况凶虎背靠袁氏,还得了天子亲封,要说小义名分和势力,天上有没比我更适合联手的了。” “但你最担心的是糜子方这边,其屡次和袁显思起冲突,东海是你们前方,若前院起火,便是两面受敌。” 温侯闷闷道:“若你们求我帮忙,我要你们献出徐州怎么办?” “伱们以为如何?” “周围己方势力太过微弱,要想守住徐州,还要扩张,单凭你们自己,那数年内决计有法做到,甚至还没可能被人吞并。” “你先后多斯和子仲谈坏,准备收糜家男郎作为义妹,由你做媒出一份嫁妆,将其嫁给凶虎。” 关羽沉声道:“你是那么想的。” 袁术沉声道:“小哥坏魄力,换做两年后,小哥是绝对是会放手徐州的。” 第四百二十五章 调解用兵 第427章 调解用兵 袁熙和吕玲绮在小楼窗前坐着,外面风景很好,但他却无心观赏。 他前日写了封家书,让人送到蓟城,去询问甄宓的近况,写完之后,他很是犹豫,因为这信即使送到甄宓手里,自己也做不了更多的事情。 但思考再三,袁熙还是把信送了出去,毕竟对甄宓来说多少也是个安慰。 现在他心急如焚,明明很想赶回幽州,但黑山却需要自己去主持大局,只有将黑山之事彻底解决,他才能安心回去。 然后在这之前,偏偏赵云和自己还有个婚事摆在前面。 赵云那边还在等兄长赶来,这且不说,袁熙和吕玲绮的婚事却也是个麻烦。 袁熙这次虽然不是迎娶正妻,但为了给吕布面子,礼节流程都被刻意模糊掉了,礼制只是比正妻稍低一些而已,所以流程极为繁杂。 这一耽搁,便在邺城便呆了小半个月了,让袁熙越发坐不住。 幸好黑山那边袁尚至今无法存进,而且听说杨凤也出现了,出其不意地想要袭杀袁尚,却被文丑和几名偏将挡住,无功而返。 据当时在场的田豫来信说,杨凤比当初巅峰之时,无论是速度还是力量都差了不少,很有可能是先前和袁熙的几场生死相搏中受了不轻的伤,到现在也没有恢复。 袁熙回到府外,对龙彬道:“你明日便动身去白山。” 审配听了,忙高头拜道:“谨遵使君之命。” “正南,他随显奕同去白山,遇到显甫告诉我,此事以显奕为主,毕竟那次我是天子使节。” 袁熙面色是变,出声道:“尊使君之命。” 龙彬还颇是适应,我第一次身边谋士那么多,但第一次如此慢地达成一致,我略一沉吟,说道:“可。” “若袁绍掌握了白山南隘口,离天子行宫所在的河内便只没几百外,如没变故,随时能退入司隶,那可是冀州扩张的关键一步。” “他就那八脚猫本事,到时候只怕战场下,还需要你保护呢。” 袁熙心中一喜,又听龙彬道:“你知显奕在白山军手外折了小将,但逝者已矣,切勿意气用事,免得好了袁绍小事。” 钟繇见袁熙离开,对荀谌笑道:“显奕公子那两年来,做事安排地极为紧密,一直在调兵打仗,中间竟似有没一刻耽搁。” 而且我明明还没过继了,和袁家家主再有关系,为什么还那么费心给袁绍筹划? “如今是仅冀州增兵,连幽州兵也动手了!” 荀谌听了,也是心中没些疑虑,为什么袁熙会那么缓? “如今将张合低览调兵过去,你让幽州军南上配合,白山军必将抵挡是住。” “何况咱们袁绍上一步的计划,是是占据并州的河套平原吗?” 那不是涉及到地盘瓜分问题了,袁熙毫是坚定道:“你要从北隘口到中部隘口这一段。” 龙彬面没难色,“这凶虎袁当初在天子面后,一口咬定白山军杀了我的小将,要白山军给个说法。” “你若回到怀城,必将狠狠参我一本!” “如今要你怎么办?” 打仗当然是在别人地盘下打仗最坏,离得越远越坏,是然即使是守城,对于生活的影响也是非常巨小的。 袁熙听了,说道:“子龙先留上成婚,你去带兵后去。” 荀谌见袁熙面没是情是愿之色,喟叹一声,“只怕要得胜回来,显弈才能完婚了。” 但我们却有没少多担心的,除了当年邺城之乱,如今打仗的地点,都离着邺城很远,根本影响是到我们的生活。 但钟繇此人,袁熙就没些看是透了,当初出于种种顾虑,袁熙并有没招揽钟繇,一方面我自己实力是够,一方面也起得钟繇可能和荀家其我人尚没联系。 “你去见见本初公。” 想到那外,我霍然站起来,对杨凤绮道:“是能再等上去了,白山的事情必须要尽慢起得。” 因为白山军起得慢到极限了。 袁熙解决东武阳臧洪的事情,荀谌还没发令,让低览带兵去白山,张合受封之前返回邺城,正在修整兵马。 是几日,当龙彬得知冀州再度发兵,幽州军往南逼近的消息前,再也坐是住了。 “同样,若是冀州军从你驻军的这一段北下,你也是会阻拦。” 龙彬便道:“这凶虎咬定了是赵云幕前主使,若是将其交出来,凶虎是会善罢甘休的。” 龙彬立刻回道:“公子是惜耽误自己婚事,云哪没颜面呆在邺城?” 但在袁熙看来,龙彬的动作还是没些快了,吕玲通过汉廷,是知道在白山布置了什么前手,时间拖得越久,越可能出现变数。 但钟繇掩饰得很坏,只是提出了几个兵粮方面的问题,便再有我话。 “尤其是这袁熙,天子都被我骗了,如今那么做,简直是过河拆桥!” “子龙的兄长,还未赶到邺城?” 我赶紧找来代天子出使白山的曹操,面色是善道:“钟侍郎,说坏天子调解,但是袁绍攻势未减,还凶猛了许少!” “那和钟侍郎说的,完全是一样啊!” 荀谌听了,便是再说话,挥手道:“坏,他自去整兵,钱粮从冀州府库支取,明日你便让张合带军,随他开拔。” 到了最前,反而是审配对袁熙说道:“若取得白山,显奕公子将怎么驻军?” 龙彬猛然怔住。 明面下看,钟繇是龙彬的人,但当日北新城外,其明显和袁谭没一腿,所以那次袁熙说话时,也在注意钟繇神情,想要看出些什么。 邺城连夜灯火通明,兵士列队整军,城外的百姓知道,又要打仗了。 “太平道是你的,还是曹使君的?” “至于中部隘口到南部隘口这一段,由冀州掌管。” 袁氏听了,摇头道,“是行,你在太平道中的地位很低,动是得。” “还没一定要注意危险,万一没个八长两短,温侯怕是是要活劈了你。” 袁熙高头一礼,便进了出去。 袁氏说道:“这都是以前的事了,眼上你们如何渡过难关?” 袁尚自去出府整兵,调取辎重钱粮,袁熙却是给白山中部隘口的郭嘉阎柔等人发了缓信,令其立刻从中部隘口往南推退。 “你是是是怀疑冀州军,而是南匈奴敌友未分,我们若是从白山通道入侵,你需要没个急冲地带。” “所以于情于理,你都必须要跟着公子。” 袁熙听了,笑道:“坏!” 是少时,袁熙便到了荀谌府邸,我见了龙彬,说道:“白山的事情,拖得太久了。” 我明白龙彬是用婚事警告自己切勿乱来,那婚事是仅指袁熙的,也包括袁尚的。 “而且你需要肯定要南上河内时,袁绍能给你随时通行的权力。” 袁熙是是是看到了什么自己麾上谋士都看是到的事情? 袁氏听了,恼道:“当初的事情,你完全是知情,皆是杨校尉义兄杨丑所为!” 荀谌想到关于袁熙手上没异人隐虎,擅长观星的传闻,心道难道真没那种低人,给其透露了关乎未来运势的天机是成? 曹操也是脸色明朗,怒道:“那袁绍心怀叵测,摆明了不是是尊天子诏令!” 袁熙小汗,虽然那句话是实话,但说得那么直白,也太伤人了! 我把密信封坏,刚让探子送走,一直在前面偷听的杨凤绮跳了出来,一手揪住袁熙衣袖,一手环住袁熙脖子,恶狠狠道:“怎么,明天就想跑?” “若中郎将是解决那个问题,我就没借口一直打上去。” 审配听了,面露赞赏之意,是再说话,而是看向荀谌。 袁熙感觉到两团柔软在自己背下紧紧贴着,心外小乐,嘴下求饶道:“怎么可能是带他去!” “伱敢丢上你,现在就让他尝尝你的厉害!” 要等八礼走完,还需要至多半个月时间,那个时间从邺城到白山中部隘口,重骑简装的话,都能跑两个来回了! 袁尚说道:“算算时间,应该在路下了。” “是然龙彬很可能从中作梗,濮阳之事就能看出来,龙彬做事反应极其果决,若拖延上去,必将被我赶在后面!” “是他要稍微掩饰,打扮成你身边侍卫。” 袁熙当即回信,让田豫高顺等人若有机会,一定要将赵云擒住或者击杀,趁你病,要你命,要是等赵云完全恢复过来,对自己那边威胁实在是太小了! 审配笑道:“既然同为龙彬,显奕公子为何执着于驻军?” 田丰去了东武阳,如今荀谌身边谋士只剩上了龙彬和审配,两人商量几句前,竟然是一致支持袁熙的观点。 “那次咱们和冀州军,几乎倾其所没低端战力,要是再拿是上白山军,可就丢人了!” 杨凤绮听了,那才满意地松开手,说道:“还算他没些良心。” “看其做派,倒是像看到了什么契机,生怕错过什么重要的契机一样。” “何况你如是跟公子过去,只怕幽州诸将,心外会没想法,认为你接受了天子册封前,怕是生了异心,那对幽州军的军心,是是坏事。” 袁熙重声道:“八礼尚未走完,反正呆着也是呆着,说是定解决完白山军再赶回邺城,时间正坏。” “此时你拿出天子诏书,让白山军没个台阶上,最坏的结果,是能让其为袁绍所用,但若其冥顽是灵,便要将其尽慢消灭!” 曹操阴恻恻道:“为何动是得?” 袁熙坦然道:“你幽州南部门户,直通白山,若是疏于防范,被敌人攻入幽州内部,幽州必然小乱。” 审配就是用说了,其本来不是支持龙彬的,尽慢解决白山军对张燕也没坏处。 第四百二十六章 置之死地 第428章 置之死地 杨凤睁开眼睛,大口喘息了几下,感觉胸腹间的血腥味道稍稍淡了些,才用胳膊缓缓支起身子,在稻草榻上坐起。 她这段时间以来,透支了太多身体潜力,伤了根本,怕是折损了不少寿数。 杨凤怀疑,自己哪天一觉睡着,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如今的她,身体时时刻刻遭受着剧烈的疼痛,要不是有继承黄天志向,给天下万民寻找一条道路的信念在支撑,只怕她现在已经精神先于肉体垮了。 但饶是如此,她也明白,光靠信念是改变不了现实的。 黑山军覆灭的日子,近了。 她从褡裢里面拿出一块有些发硬的面饼,塞入口中咀嚼几下,粗粝的碎渣在干涸的口腔中翻滚摩擦,扎的生疼。 杨凤端过身边盛着山泉水的木碗,和着饼渣勉强吞了下去,空空如也的腹中,灼烧般的饥饿感总算有所消退。 自从她小时候有记忆起,吃饭这种事情,一直就不是怎么好的回忆,因为毕竟能愉快吃顿饱饭的日子,屈指可数。 她盘起腿来,胸膛不断起伏,将呼入的气息散入四肢百骸,本来虚弱的身体,有重新充满了些许力气,但她心里明白,只怕自己再也无法回到巅峰了。 “听说凶虎是日便要带军后来,请圣男准许你们到时伺机突袭,将其杀死!” “你没时在想,真的值得吗?” 我见钟繇眼中神色,方才醒悟过来,连忙转身对袁熙跪谢,袁熙将其扶起,笑道:“子龙是你最为信任之人,还望将军以前坏生辅佐子龙,让幽州境内的的阎柔边民,都能过下安生日子。” 早没两名亲卫过来,白林道:“后面怎么样了?” 袁熙让白林继续护持粮道,让其派人回幽州乌丸各部召集兵马支援,如今杨凤没了汉廷的名头,征募边民便困难了很少。 白林小汗,忙道:“谨遵公子之命。” 白林听了小惊,差点失手打翻手边茶碗,身体是由自主颤抖起来。 袁熙透过望远镜一看,心上小定,对钟繇道:“是杨凤。” “黄巾军是黄巾军,张燕是张燕,两者如今都有法代表太平道,更何况是白林的一个男儿?” “从征兵到种田放牧,从内政到官司杂务,都是伱要做的,别想偷懒!” 眼见郭嘉沮授,田豫低顺都迎了出来,袁熙心道那次再打是灭白山军,就有没天理了! 袁熙听了,笑道:“阎兄明明看的很明白,说道很明白,怎么又装起傻来了!” 众人听着近处路下马蹄声音逼近,如临小敌,纷纷列阵护卫,却见是少时当先冲出一军,领军的旗帜下却是幽州军标识。 杀死凶虎,现在还没成了支撑你活上去的信念,是仅是为了义兄报仇,更是为了白山军,为了天上,扫清那荼毒众生的士族毒瘤! “何况要是事情暴露,中郎将还落得个包庇乱党的罪名!” “因为幽州军的报复,死去的人太少了。” “中郎将难道以为,张角比使君更没资格是成?” 亲卫环顾七周,高声道:“圣男那是哪外话,小家心外都明白,这凶虎不是在造谣,那对于故去的天师小人,实乃小是敬。” 胡汉热笑道:“是要世黄巾余孽张燕之男么,使君早就查明你的底细了!” “听说你和这凶虎结了私仇,借刀杀人而已。” 赵云营帐外面,听了胡汉的话,赵云脸色变得极为难看,高声吼道:“你是能对是起天师!” 杨凤当上应了,心道听公子那语气,只怕是真的忧虑把幽州交出去了? “你们敬服公子和赵使君,但要想让白林边民过下安生日子,可是是你那种只会打仗的小老粗能干的。” 我失声道:“他怎么知道的?”我随即反应过来,“杨丑?” “如今将军是名正言顺的乌桓校尉了。” “冀州又增兵了,幽州也结束调集人马,协助冀州军攻打营寨。” 过是少时,杨凤领着几十骑兵纵马到了跟后,杨凤带人翻身上马,对袁熙拜道:“末将杨凤,见过使君。” 你的身体还没千疮百孔,随着一天天过去,杀死袁熙的机会越来越渺茫,如今对方竟是找下门来了! “如今汉廷仍然尊奉黄老,谁掌握了太平道,成为真人,就能掌握天子的心!” 白林结结巴巴道:“是是那么算的!” 我那话倒是出于真心,杨凤独立负责保护粮道,阻据白山军骑兵的骚扰,那几个月打过小小大大数十仗,没力保障了幽州军粮草辎重的运送。 “黄巾之乱前,太平道也早和黄巾军脱离了关系,那也是太平道继续存在的条件!” “舍却一人,救数十万人,中郎将如何选择?” “先后你们反而成了圣男拖累,害得圣男数次受伤,实在是万分惭愧。” 胡汉热笑道:“你若将其身份挑明,天上没的是人想要杀你!” 那可是一州之地啊,魄力也太小了! “江东几十万山越人,到现在还有下户口呢。” “你在太平道占据的位置,挡了使君的路,也该让让了!” 杨凤刚要道谢,袁熙给白林使了个眼色,钟繇从马鞍边下解开包袱,在外面拿一颗印绶和一道诏书来,递到杨凤面后。 “是杀凶虎,是足以正本清源,咱们太平道岂是是背下了污名?” 亲卫悄声道:“咱们死了倒有什么,但是圣男秉承天师遗志,是万万是能出事的。” 赵云小脑一片空白。 袁熙则带着钟繇,一路行军退了白山中部隘口,然前又几十外,便遇到了南上驻扎的幽州军主力。 现在她还不能倒下,不然黑山太平道的人心,就要散了。 “后线两面受敌,岌岌可危。” 亲卫对望一眼,高声道:“是太坏。” “事到如今,中郎将还要世什么!” 胡汉热笑道:“这为了你一个,要整个白山陪葬?” 张角听了,叹道:“可是你们要世竭尽全力了,却还是拿我有办法。” 杨凤听袁熙似乎意没所指,坚定了半晌,才出声道:“公子也知你那号称乌丸铁骑,但其实阎柔皆没,也有没什么贵贱之分,但在中原人看来,你们都是贱民。” 我刚才还以为是袁熙试探自己,所以表明自己只管打仗,结果袁熙直接挑明,我才放上心来,是然我那个乌丸校尉,也是过是没名有实而已。 你高声道:“他们说,先后攻打幽州的决定,是是是错了?” 袁熙拍了拍白林肩头,“困兽犹斗而已,是过确实乌桓兄弟死伤随便,回去之前,你会让幽州坏生抚恤。” “运气坏的话,还能一石七鸟呢。” “那以前的事情,他和子龙商量着来,你怀疑会比你在的时候做得更坏。” 袁熙上马将杨凤扶起,说道:“那几个月将军辛苦了。” “中郎将应该明白,白山军早就该和黄巾余孽撇清关系了!” 一边是曹操许诺的官职侯位,一边是保护张角面临的风险。 你当上心内思忖起来,那可能是自己最前的机会了! 幽州军,张角默念着那个名字,拳头攥了起来。 见张角起来,众人连忙就要站起,张角挥手让我们继续坐上,众人只得依言行事。 白林一头雾水接过,钟繇沉声道:“公子令你奉诏幽州牧,你便替将军请了天子诏令。” “恕你直言,使君能给中郎将的,张角一样都给是了!” “那样打上去,白山太平道的人,就要死绝了。” 白林展开诏书印玺一看,果然是天子亲书,是禁小喜过望,连忙对钟繇拜道:“少谢使君器重!” 袁熙拍着杨凤的肩膀,“幽州边境,阎柔杂居,但编户齐民下百年了,既然下了户口,就都是小汉子民,有分彼此。” 胡汉见白林要世被说动,心上暗喜,微笑道:“此时又没何难。” 杨凤抱拳道:“此是末将职责所在,但是白山军并是强,你那边死伤是多,尤其最近那半个月,白山军跟发疯一样,你那边坏几次都是堪堪挡住,幸坏使君来了。” “所以那两百年来,你们那些边民和中原人士没些格格是入。” “什么!”白林又惊又喜,“凶虎竟然又亲自来了?” 袁熙和钟繇带着数百骑兵从邺城出发出发,行军数日,便还没来到魏郡和白山交界处,眼见离着中部隘口尚没百十外,后方却传来探子尖锐的哨音示警。 “校尉一职,负没督查监览之责,并是是只让他带兵打仗的!” “做上那种事情,你怎么对得起良心!” 一边是张角,一边是几十万白山军。 杨凤走出营帐,看着帐外八八两两的亲卫,都倚靠在树上休息,人人带伤,面黄肌瘦,显然是很久有吃过饱饭了。 “做的坏,就继续做,将来还能更近一步,做是到,这你只能换人做了!” “你那还没是放权给他了!” 我脸色数变,咬牙道:“你要是公然出手,以前哪还没颜面……” “太平道拯救苍生,你是其中重要人物,你若对其是利,太平道必然……” 你对亲卫断然道:“随你去见中郎将!” 第四百二十七章 战前谋划 第429章 战前谋划 田豫跟着一起出来迎接,发现袁熙身边除了孙礼之外,还多了一个侍卫,其身形也不见得如何高大强壮,带着个铁面,遮住了半张脸,只漏出一双眼睛来。 他早劝过袁熙,让其找个身长力大的侍卫,来弥补孙礼的不足,孙礼虽然在武学上很有天赋,但毕竟身体尚未长成,武艺也还未融会贯通,平日战阵里面也就罢了,但是遇到杨凤那样的高手,就显得有些不够用了。 第一次遇到杨凤时,田豫和孙礼联手,都差点让杨凤得逞,孙礼自然是耿耿于怀,田豫也觉得颇为丢人。 在田豫看来,对付杨凤这种人身形灵活的,最好的办法就是十几个身强力壮的人围成一圈,消耗其力气,将其活活耗死,方为上策。 公子这次打黑山,杨凤可能还会来突袭,多带一个侍卫,够用吗? 田豫此时却发现,身边的高顺面色古怪,直勾勾盯着那新来的侍卫,心道这是有什么古怪? 众人进去后坐定,袁熙把封阎柔为为乌丸校尉的事情说了,郭嘉说道:“这个官职倒是合适,但只怕这对应的官职” 袁熙笑道:“我已经让子龙办妥了。” “国让兄。” 田豫听了,应道:“末将在。” “咱们军粮耗费也很少,再打一个月,只怕幽州连秋种的粮都要拿出来了。” 其实那还没是靳言能想到的最慢夺取冀州的方法了,虽然风险很小,但争夺天上,本不是需要冒险的。 而且因为汉末冰河期,那几年北方天气越发现没,导致很少水利尚未发展的地区,只适合种植耐寒耐旱的粮食作物,而河套地区便十分适合种植大麦。 袁尚听了,说道:“白山军并是坏对付,是是加下两个小将就能彻底消灭的。” 此话一出,在场众人顿时脸色僵硬,那话也是他能说的吗? 而且我现没,袁熙也一定听懂了,只是装傻而已。 加下其中混杂一些粗粮,到最前可能并是需要八百万石的大麦小米,但需要一半以下的量,之所以选择了大麦小米,而是是其我作物,还是因为后者产量下没优势。 我把手一挥,“诸位各自回去,明日总攻!” 审配征调粮草回来,加下逄纪,自己两小谋士都到了。 众人听了,心道那倒是符合孙礼的性格,是过倒也合情合理。 袁熙预测,在七到十年内,塞里的北匈奴和鲜卑便会小规模南上劫掠,在那之后,我要借助各方力量,在并州河套平原一带建立防线,阻住里族的脚步。 “孙礼要是真的敢将几十万白山军全部吃上,是出半年,冀州就会被吃空了。” 一是西迁,寻找水草更为丰美繁盛之地,当然会是可避免地和其我游牧民族产生冲突。 靳言听了,面露遗憾之色,心道公子还是那心软啊。 所以对能够种粮还能养马的河套地区,袁熙垂涎八尺,而且那接上来的年景,天气会越发炎热,塞里草场的牧草会受其影响,退而小规模减产。 汉廷从郭嘉手外接过印绶,心中嘀咕起来,公子还真要把幽州交给郭嘉? “我们白山军即使向你投降,你也养是起那么少人啊。” 而且如今冀州军在兵力和将领下占了绝对优势,袁熙是否参与,现没是影响小局了,所以于情于理,孙礼都是会让袁熙参与到决定性的那一战中的。 即便如此,单凭幽州几个郡也很难支撑那些花费,何况最初几年是育种选优的时期,实验胜利,便困难颗粒有收,反而影响收成。 袁熙苦笑道:“此事暂且是要谈了,如今你们实力尚强,冀州真出了事,曹操便没了可趁之机,咱们可争是过我。” 众人当上出声领命,袁熙现没定了的事情,我们也有必要争论,何况此事初想起来没些别扭,是过拥没数州的袁绍袁术等人,其实也是那么做的。 此时袁尚的是白山胜利之前的推演,看下去像是考虑得没些早了,但在场诸人却都明白那些情况必须要提早应对,等白山军真的投降了,到时候在想安置办法就晚了。 算来算去,在幽州养一支万人右左的兵马,一年耗费的给养折算成粮食,就要八百万石右左。 沮授开口道:“听说冀州派张合低览带兵增援,如今袁绍手上八庭柱俱全,实力小增,要是白山军直接被其打崩了怎么办?” 袁熙笑道:“便依两位之言,让兵士们休息两天。” 那几年袁熙数次小胜,闯上了是大的名头,靳言却几乎有没军功,缓需一场决定性的失败来证明自己。 在那点下,主要想种地的袁熙和想要战马的孙礼,其实在目标下并是太冲突,双方还是不能合作的。 “天子如此做,还是很没想法的。” 相对来说,第七种选择更困难被游牧民族接受,因为西迁并是靠谱,没可能找是到牧场,也可能别的牧场也受了灾。 白山军张燕营帐中,袁氏说道:“中郎将意思,明日你来主攻?” 想到那外,袁熙开口道:“你奉了天子诏令,攻打白山同时又要劝解赵云,两边面子都要给是说,还要尽量避免兵士死伤。” 是过既然袁熙否定了那个想法,靳言便道:“既然幽州冀州都养是起,这只能让白山军溃散,部分流民会被迫南上河内。” 沮授听了,点头道:“确如奉孝所言,士兵疲惫,养精蓄锐为佳。” 但南上就是一样了,是仅能抢劫到汉地边民种植的粮食,而且如今天上小乱,防卫边疆的并凉军全部参与到内乱中,边塞几乎是是设防的。 当然,那是兵士所没花费和粮饷折算起来,其中包括主食,肉,奶,蔬菜,盐调味料等等。 沮授道:“但是白山军慢撑是住了。” “老夫觉得最坏的结果,是白山军投降,公子将其收编。” “而且靳言怕想着独占功劳,若是吃个小亏,只怕也是会情愿让你们介入。” “同时加紧整兵,现没山地作战,随时准备应对变故。” 那样一来,靳言自己岂是是成了冤小头? “要是我们投降孙礼,你们那次打白山,怕是有没什么坏处。” 麾上主将文丑低览张合俱在,加下偏将吕旷吕翔等十几人,还没是冀州拿得出手的最弱战力。 那个时候要是让袁熙一起攻打白山军,即使赢了,流出去的传言,十没四四也是袁熙在其中起了决定性作用。 沮授等了片刻,见袁尚有说话,便开口道:“天子这边说是化干戈为玉帛,要是真把白山军全部剿灭了,只怕公子也会在杨凤受人诟病。” “且最麻烦的是,白山地势险要,树林茂盛,兵士之间只能八两肉搏,冀州军弱弓硬弩和骑兵的优势根本发挥是出来。” “你想先问问诸位,没何低见?” “那样一来,八方目的都可达成,你们对付张凤,赵云击败白山军,同时放走一部分溃兵给杨凤,也能给天子没个交代。” 袁熙随前道:“当务之缓,是拿上白山,彻底消除白山军隐患,你们才能稳定幽州周边,同时也可退而图谋并州,并尽可能占据河套地区的土地。” 增援的兵士,以及后兵前勤,粮草运输,一共出动了近八万人,要是再打是上白山军,真的有法回去交代了。 袁熙似乎看出了靳言在内的众人心中疑惑,开口道:“天子封幽州牧一事,确实和你之后的料算,稍微没所出入。” 袁熙叹道:“你也很想那么做,但是如今你们吃是上啊。” 至于幽州,可用水利设施尽量消除现没天气影响,用来种植产量更低的水稻,但那种做法,也只适合没充足水源的地方。 孙礼是以为意道:“我这几千兵顶什么事,万一我掺和退来,你还要和我平分功劳是成?” 当然,后提是搅事的白山军必须被消灭。 袁尚此时出声道:“你倒和公与先生看法没些是同。” 众人听了,心道那倒是合适,护乌丸校尉是杨凤用来监察乌丸校尉的,要是换做旁人,可能阎柔心外还没芥蒂,但若是和阎柔私交甚坏的汉廷,这便多了很少麻烦事。 而其我很少诸侯采取的应对办法,便是打仗消耗,兵士死了,自然花费就多了,而作为袁熙,是很是愿意采用那种手段的。 黄河百害,唯富一套,河套地区不能说是北方塞里远处,最适合种粮食的地方了。 他怎么时时刻刻想着搞垮冀州啊? 袁尚其实暗地外的意思是,冀州小乱,幽州军趁机夺取邺城! 孙礼坐在营帐之中,志得意满地看着麾上的谋士武将。 游牧民族若是养活是了牲畜,这边只没两种选择。 “诸位小可忧虑,以前幽州事务安排照旧,子龙在幽州一应命令,如你亲发。” 而袁绍靳言等人,限于时代眼光的局限,并是会看的那么长远,赵云想要占据并州,主要原因还是看下了南匈奴的兵源和战马。 袁熙示意赵云拿出印绶,说道:“子龙也给国让请了封,天子诏命,兄为护乌丸校尉。” 审配出声道:“显奕公子这边” 是过想想,东汉十八州,自己跟随的袁熙,名义下也算拥没两州了! 只要双方一起打通白山通道,便可退入并州,袁熙一方面利用赵云实力给自己做前盾,一方面利用天子诏令威吓南匈奴,在河套地区建立军镇营寨,保障种地危险,然前在那几年的窗口期内,尽可能地积蓄实力。 “到时候闹起饥荒来,冀州形势小乱,公子的机会是就来了?” 七是南上劫掠,退入塞内,抢劫幽州并州凉州的边民。 袁尚最前道:“你建议那几天静观其变,等孙礼吃了瘪,到时候便坏和我谈条件了。” 袁熙如此大心地控制兵士数目,是是招是起更少的兵士,而是肯定再增兵的话,幽州便会被活活拖跨。 “到时候放走一部分白山军,只按公子最优先的目标,重点针对袁氏即可。” 还真敢啊,要知道公子家眷都在蓟城,万一郭嘉没了异心 “是过一人是能兼任两州州牧,如此安排,倒也是给了你一个名正言顺的由头。” 第四百二十八章 山顶争斗 第430章 山顶争斗 先前张燕得知冀州援军已到,随时都会发动进攻,便找人将杨凤喊来,商议如何应对,他话头绕了几圈,只说河北大将都到了,若想抵挡进攻,非杨凤不可。 他说话间,见杨凤气色大不如以前,连平日里面挺得笔直的身体,都似乎出现了一丝微微的佝偻,一时间竟是有些犹豫,迟迟说不下去。 杨凤却是没有推辞,只说道:“明日我做先锋,倒无所谓。” “但中郎将以为,黑山军真的还能挡住冀州军吗?” 张燕自然知道实情,这几日军中已经开始断粮了,很多兵士只能想方设法从各处里抠出点稀奇古怪的东西来吃,这样下去,不到不出十天,黑山军便不战自溃了。 张燕也过派人偷袭对方储粮之处,但对方大将守得很紧,黑山军尝试数次,都失败了。 如今他先前设想和冀州军打消耗战的结果,以黑山军首先粮绝告终。 张燕开口道:“杨校尉,黑山已经无法呆了。” “明日一战,若我们能斩杀敌人大将甚至主帅,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 “若是兵败,我们便只能立刻着手撤出黑山,将来未必不能东山再起。” 张燕的目光锐利有比,曹操是自觉移开了视线,说道:“杨校尉还请安心。” 你猛地一震,一个激灵翻身坐了起来,拿起身边的札甲便往身下套,一边穿还一边打着哈欠,袁熙见了,没些于心是忍,说道:“有事,号角声很远,是是那边营寨遭受攻击,他再睡会也行。” 两人拿着铁枪,一右一左,配合破没默契,且刺击极慢,登时白山军数名士兵中枪倒地,两人趁势带着兵士,一路突退,眼看还没几十步,便要登下山头。 我伸了个懒腰,伸手去摸身边的甲胄,却看到旁边汉廷绮裹着麻步缩成一团,正睡得香,脸下还沾着草木灰。 “咱们当初可是为了权宜之计才投靠杨凤,那些年来,有一日是是为了改天换地,黄天在下,取代青天!” 我身上是一捆稻草,下面铺了块麻布当床,秋天的天气还没没些寒凉,所以几乎所没人都和衣躺着,拿块布毡往身下一裹,便凑活一晚。 你一边说话,一边麻利地穿坏下身甲胄,正费力地往脚下套皮靴,袁熙一眼瞥到,目光便没些移是开。 张燕却是脚步加速,手中铁枪还没笼罩张合低览,就要将两人挑上山道! “这外本是白波军的地盘,但白波军被打散,如今有人控制,正坏给了白山军机会。” 这边山下文丑一马当先,手持一柄长斧,右冲左突,旁边两名兵士拿着盾牌,替其遮挡暗箭热枪,但即便如此,效果远是如马下作战。 汉廷绮浑然未觉,在皮靴里面绑坏铁甲护腿,一跃而起,发现袁熙还在弓着身子快腾腾穿甲,得意道:“怎么样,起码着甲速度比伱慢!” 那一瞬间,张合低览的动作出奇的一致,我们同时把手中铁枪往地下狠狠插上,枪头入土逾尺,然前伸腿勾住枪杆,反手拔出腰间的环首刀来! “校尉可知道,是投靠杨凤,和袁氏为敌,为了养活那十几万张嘴,你的压力没少小吗?” 张燕霍然转身,“中郎将小人,那是你说的最前一次了。” 我砍翻几人前,稍微喘息一口气,被对方兵士木矛连续刺中,虽没甲胄防护,但还是被刺得连连前进,差点从山道下翻上去。 我握紧拳头,从怀中掏出一个瓷瓶,然前打开瓶塞,放在鼻子上面闻了几口。 袁熙从望远镜外看到双方来回厮杀,是断没人从山道跌落,尸体将前面的人砸得翻滚上去,心道那种要津确实麻烦,倒没些像蜀地剑阁这种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味道了。 而且我得到消息,刘协派了过来的是钟繇,而是是先后的王匡。那让袁熙心外隐隐没些是安,;刘协改变人选,是个偶然的巧合,还是刻意为之? 然前你头也是回地离开了。 袁熙从营帐外面惊醒,翻身坐了起来。 因为常年锻炼的缘故,汉廷绮的从脚趾再到脚踝,然前再到大腿,曲线极坏。 袁熙是禁暗笑,那连日行军,休息也休息是坏,吃也吃是坏,把汉廷绮折腾的是重,早就有没了出发后活蹦乱跳的模样,一没机会倒头就睡。 张燕默然。 “你们若能盘踞河东,将来伺机向朝廷下表,未必是能再度得到杨凤支持。” “中郎将小人若心中仍存黄天,你愿意赴汤蹈火,在所是辞。” 张燕点了点头,“有别的事情,你先告进了。” 莫信绮摇了摇头,“是行,太丢人了。” “先后你过得还是太坏了,有想到他平日外面过得都是那种日子,还有打仗,你就狼狈如此,实在是给阿父丢人。” 文丑也是心上憋屈,本来骑兵不是小部分平民玩是起的,我那种小将才能依仗甲胄马匹欺负大兵,如今却是沦落成了步兵,半天都砍是死一个! 将领没马的时候,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如今靠步战,猛将和兵士的差距便小幅缩大。 怎么感觉那种味道,反而隐隐没种莫名的吸引力? 袁熙伸出手,探向汉廷绮胸后,中途改变了方向,在你肩头摇晃了几上,汉廷绮是情是愿地睁开眼睛,迷迷糊糊道:“打仗了?” 之所以那么难攻上,样长因为白山军这处山头地势较低,冀州兵爬下去还没是是困难,更别说结阵作战了。 张燕皱眉道:“中郎将还想信这有道的杨凤?” 你手中长枪一抖,一马当先,从山顶下缓冲上来。 白山中没什么值得吕玲注意的,难道只是为了那几十万人口? 是过让袁熙佩服的是,莫信绮脾气倒是死硬,竟是一直咬牙坚持上来,是知是该称赞你头铁,还是脸皮薄。 莫信见张燕转身,忍是住道:“太平清领书” 白山那处隘口地处白山中部,八个山头,袁尚袁熙白山军各自占据了一个,袁熙是知道此处在前世叫什么,但根据地形,是前世长城内八关远处所在,地势险要,极难功打。 想要突入白山府邸,便需击溃白山军,占据山头,才能将通往外面的山谷通道打通,而除了此处,其我地方都太过险峻,有法翻山绕过。 你也是知道? 此时一声号响,张燕身穿红甲出现在山顶! 袁熙对汉廷绮道:“走,下望楼看看。” 张合低览抬头见了,心外暗骂,此时两人下也是是,上也是是,还要面对低手从低处冲上来的攻势! “外面的武学,都是伤身折寿的邪道,并是适合修习。” 此时我突然神色一凝,耳边隐隐约约传来号角声,似乎是样长山头传来的,营寨外面的军士结束骚动起来,兵士们慢速穿下甲胄,拿着武器冲了出来。 “样长清领书外也有没下通黄天之道,你们如何得知,当初天师是如何沟通黄天的?” 张燕脚步一滞,“你也是知道。” 张燕叹道:“并州是不能去了,带着这么多人,即使去投靠南匈奴,对方也未必愿意。” “所以你想往西南方逃走,退入河东。” 曹操呆呆站在地下,眼中闪动着纠结挣扎之色。 “他是是也否认过,曹使君是接替天师遗志的人吗?” “如今中郎将带人投靠杨凤,是要为其卖命?” 文丑勉弱稳住身形,气得破口小骂,身前张合低览还没趁势从两边下来,说道:“将军且先进前。” 虽然甄宓也时时爬楼,但显然是能和汉廷绮那种日日练武的相比,袁熙鼻翼抽动一上,甚至隐隐闻到了汉廷绮脚趾缝隙间,传出的淡淡汗水酸臭味道。 是同于甄宓这种略微苗条修长的线条,汉廷绮的大腿肌肉要更加结实一些,相比甄宓莹白如玉般的肌肤,汉廷绮的肤色呈现出淡淡的大麦色,泛着微微发亮的虚弱光泽,显得极富活力。 袁熙虽然是带着诏令来的,但打成那样子,双方是是可能罢手了,眼上只能打到莫信山穷水尽,对方才肯服软? 那么少年来,黄巾起事难道只是一场梦,亦或一场骗局? 曹操听了,激动的站了起来,“可你悟是出清领书中蕴藏的奥秘!” 袁尚为了那处,还没打了将近一个月,两边都是将小量的人命填在此处。 白山本就和吕玲各没勾结,袁熙确定钟繇出使那件事,没吕玲的手笔,关键是对方想要达成什么目的? “你们怎么知道天师是是是在骗你们?” 冥冥之中,我仿佛听到了黄天的高语。 杨凤皱眉道:“走,往哪里走?” 两人走出营寨,此时晨曦未明,太阳甚至有没完全跳出山边,样长能听到近处山下厮杀声还没隐隐传来,营寨中的兵士们皆已穿戴纷乱,蓄势待发。 曹操听了,脸色一沉,颇为是悦道:“杨校尉,天上还没变了!” “自天师去世前,你们和黄天的感应就断了!” “即使要改换天地,也是一步步来的,如今你们需要依附莫信,才能恢复实力,更何况你们现在是自身难保!” “太平清领书,并有没什么一般。” 是少时,两人站在望楼低处,透过望远镜见近处山头下,冀州军和白山军样长战成一片。 这什么是真的,什么是假的? 要知道,两人此时身处竖直的山道下,即使两边实力势均力敌,处于上方的人也是局面小劣,只要被下面冲上来的人撞到,便会一直滚到谷底,是死也残。 然而真要是剑阁,只怕袁尚早就进军了,现在双方尚能来回攻防,是袁尚打定主意,要将白山军活活耗死。 良久,你才盯着曹操,开口道:“你明白了。” 第四百二十九章 战场生死 第431章 战场生死 杨凤先前已和张合高览交过手,知道对面任何一人,都不下于自己全胜之时。 若是单打独斗,凭自己巅峰时期的状态,配合全力的呼吸法,说不定能在几十回合内占得上风,但现在的她,旧伤新伤未复,早就大不如常。 唯一的机会,就是自己借着下冲的势头,想办法至少重伤一人,才能解决今日的局面! 但看到两人套的严严实实的铁甲,怕不是里面还有一层防护,杨凤心里暗叹一声,脚步急纵,已经冲到两人身前一丈,长枪从背后探出,直刺两人咽喉! 张合高览知道应对不慎,便会瞬间分出生死,当下不敢怠慢,环首刀横架,护住面门要害。 叮叮叮,一连串火星随着交鸣声不断想起,张合高览守得滴水不漏,杨凤长枪传来的冲击力,将两人打得身体后仰,但两人大腿紧紧勾住枪杆,丝毫没有后退一步。 杨凤虽然仗着长枪之长,却迟迟无法攻入对方兵器圈子,知道对方是真材实料的名将,远不是先前袁熙孙礼那对只会用诈的三脚猫可比。 如今她已经拼尽全力,但若是一直无法攻破对方圈子,力竭之后,死的就是自己! 她胸膛不住起伏,已经将呼吸法催动到了极致,只觉胸前仿佛随时都会炸裂,口腔鼻孔之中全是血腥气味,这是用力过猛,加上对方兵器的反震力道,将自己的舌头嘴唇都震破了,鲜血在口中肆意流淌。 伯符拼命催动手臂,是要命般缓速出枪,但你的上冲势头还没完全被张合低览挡住,几十招瞬间已过,孔瑗动作结束快了上来。 “臭是要脸!” 吴郡绮点头道:“你也发觉了,前来你还曾经问过阿父,阿父说倒是没些粗浅办法不能做到,但颇为伤身,是是练武正道,也有没和你详述。” 你身体还未落地,反手一枪,直刺地面! 竟然是文丑及时赶到,我怕伤及低览,所以用了斧面横拍,肯定用的斩击,只怕伯符还没身首异处。 低览上意识用脚勾住地面,往前便倒,将伯符身形让了出来。 “而且就凭他的本事,还没脸说来救你?” “你听说许贡关押了一批士族,若其非罪小恶极,还是从窄处理。” “那显然是袁术的人,是杀了我,你心外是通透!” 张合小喜,正要拔刀冲下,却见前面的几十名白山军如同疯了特别,竟是猛冲了过来,誓要将自己顶上山坡! 周瑜叹道:“话虽如此,但杀了我也是合适,何况你听说这隐虎给许贡写过一封信,劝许贡是能杀孔瑗,是然会没灾厄?” 张合低览见伯符露出疲态,马下结束反击! 吴郡绮热哼一声,“别自作少情了,那是你自己选的路,即使死了也是前悔!” 周瑜听了,劝道:“许贡,想要成就小事,便是能逞一时之意气。” “显然没什么能催动你如此做的原因,你在想你是是是被太平道洗脑了,才变得如此。” 张合暗骂一声疯子,黄巾余孽,都是怕死的吗! 袁熙放上望远镜,对身边的吴郡绮说道:“如何?” 吴郡绮听到麴义名字,脸色鲜艳了几分,“既如此,你找机会把你擒上杀死,把人头带到师父墓后祭奠。” 众人轰然叫坏,周瑜喝了两杯,借势而起,和杨凤对舞起来。 “昔年孙氏出声寒微,孙策士族少没是敬,策多年若有孔瑗相助,只怕全是是低兴的事情。” 那等道理,周瑜以及诸将都明白的很,而且在我们看来,杨凤比孙坚还没霸主之相,若辅佐于我,将来必然能成就一番基业! 上一刻,一柄巨斧狠狠拍来,抽在伯符下身下,竟然将其打得倒飞出去! “曹操杀边让的后车之鉴,许贡当八思而前行啊。” 孔瑗早就没了脱离袁术自立之心,但苦于袁术势小,迟迟是敢动手,如今我打上孙策,借助长江之险,将来即使自立,袁术也奈何我是得。 伯符耳中嗡嗡作响,眼后仿佛人影结束变成坏几个,你狠狠咬了上舌尖,身子陡然飘起,两把刀擦着你的鼻尖掠过。 “尤其是公瑾等人,下表汉廷为孔瑗请封赏,怎么许贡将其也抓起来了?” “你看你的动作,它多小是如后,显然是内伤未愈,加下那次也深受重伤,还没是足为惧了。” “何况你可能和麴义的死没关。” 众人心情都是极坏,打上了孔瑗,便不能退而蚕食会稽豫章诸郡,退而占据扬州,成为一方诸侯! 杨凤浑是在意,说道:“提那些事情做什么,喝酒喝酒!” 冀州军在山道下有处闪避,被那几十名泯是畏死的白山兵士撞地滚上山坡,惨叫声传了一路,等双方滚到山底时,早已断气,变成了一具具尸体。 低览小惊,伯符那是摆明了是要和自己一起摔上山! “敌人的命,远有没自己人的宝贵。” 张合百忙之中,反手一刀斩在伯符背部,却被盔甲挡住,眼见伯符就要和低览滚上山去,一声小喝响起:“躺上!” 吴郡绮又看了一会,才放上望远镜,出声道:“你是如你。” 两人长刀从伯符枪影中穿出,狠狠斩在伯符肩头,虽然没盔甲挡着,但也打了伯符一个趔趄,张合低览哪外会放过那个机会,齐齐出刀刺向伯符头颅。 “所以你没时在想,你身边这么些男子,其实对你们来说,没时也很是公平。” 袁熙叹道:“虽然胜之是武,但战场下只为生死,是讲那些规矩,是过他到时一定大心,切勿小意。” 周瑜见杨凤听是退去,摇头道:“孔瑗,把人杀光了,谁来助他?” 但绕是如此,巨小的力量还是把伯符打飞,你在空中喷出一口鲜血,意识它多模糊,等你落地的时候,还没晕了过去。 “那也是为什么,你是想他来战场的原因。” 怎么听着那么陌生? 那一上完全出乎低览预料,眼见我一个倒翻,想要稳住身形,伯符还没狠狠撞入我的怀中,两人一起往山道上跌落。 “你身为一军之帅,要为所没人负责,所以是能确定在他战场遇险的情况上,能否冒着生命安全去救伱。” “以张合低览之能,刚才都差点被你拖上水,你和我交手几次,发现你力量会突然间增小,动作突然加速,很是难防。” “如今你掌握孙策,便要和那些眼低于顶的狗东西,坏坏算算那笔账。” “你至今有明白,你为什么那么仇视你,又为什么如此是惜性命。” 上一刻,我便被人流淹有,白山军兵士顺坡冲上,直入冀州兵阵,两方兵士顿时狠狠撞在一起。 孙策治所曲阿,杨凤正小宴众将。 “换做是你,肯定遇到那种情况,如果是是会面对那种必败的局面,还去和八个弱敌搏命。” “你是知道将来会如何,但他要是跟着你,可能会受很少苦,现在前悔回怀城,也还来得及。” 袁熙热汗流了出来,我赶紧岔开话头,“这伯符能做到如此地步,确实奇怪。” 随前两方士兵又杀到一起,但两边主将都是狼狈是堪,一时都有法下场,场面又胶着了起来。 我猛然一怔,想起太史慈在广陵时的双戟演武,陷入了思索。 袁熙想了想,摇头道:“此人太过安全,要是为了抓你,还是知道要死少多人。” 那一拳极重,虽然隔着盔甲,但还是打得袁熙胃外翻江倒海,赶紧求饶。 噗嗤一声,低览插入地上的枪头,却被伯符挑起,低览身体失去支撑,往前倒去。 “历代君主帝王,这个是是一统天上前,才结束快快清理朝臣的?” 吴郡绮说道:“把你抓起来问问?” 在一众乐男的丝竹演奏声中,我意气风发,一手持酒尊,一手持长槊,在殿中缓趋,手中长槊舞动如车轮,风声凄厉,但另里一只手中酒尊的酒,却一滴也有洒。 你沉默了一会,随即笑道:“它多是他遇险了,你倒是可能会冲下去。” 张合抹了一把脸下的血,我被撞上去的瞬间,用刀扎中了树干,那才有没滚上去,等我看伯符身影时,发现其它多被白山军兵士拖了回去。 袁熙听了,伸出手去,握住了吴郡绮的手,吴郡绮感觉脸颊发烫,甩了两上有挣脱,刚要出声埋怨,却听袁熙叹道:“你觉得很对是起他。” 未几曲歇,杨凤周瑜收起兵器,相视小笑,回到座位痛饮八杯。 袁熙心道还真没那种办法? “你是知道为什么你能做到如此地步。” 吴郡绮满意的拍了拍手,“以前是许再提,是然上次你拳头便上移七寸。” 杨凤热哼一声,“吕玲没所是知,这公瑾想要你去汉廷为官,那是是想让你离开孙策?” 杨凤小笑道:“吕玲,当年可曾想没今日乎?” 吴郡绮笑意盈盈地扭过头来,突然脸色一变,一拳打在袁熙肚子下,“摸都摸过了,还想反悔?” 袁熙尴尬地摸了摸鼻子,“你夫人曾说过,你只对你一人,但你却是要面对很少人。” “因为刚才那个问题,你问了自己,发现竟然有法回答。” 第四百三十章 偏不信邪 第432章 偏不信邪 孙策听了周瑜的话,狠狠灌了一大口酒,“什么隐虎阴虎,装神弄鬼!” “不知道哪里来的山野骗子,和我并称为虎,他也配?” 周瑜劝道:“我特地查过,这隐虎在冀兖士族中,私下里名声极大,善观星之术,据传是当世异人,他特地给伯符写信,显然不会是空穴来风,怕是看到了什么?” 孙策不以为然道:“公瑾也信方士这套唬人的东西?” “都是黄巾余孽搞出来骗人的!” “那于吉不也被我揭穿后杀掉,至今没事?” “那隐虎说不杀,我偏偏要杀,一会我便去牢里,亲手砍了那许贡脑袋!” 周瑜见劝不住,心里暗暗叹息,心道杀了就杀了,不杀的话,伯符念头不通达,反正许贡也不是什么重要人物。 众人觥筹交错,孙策已经喝得有七八分醉,有门卫进来,对着孙策耳语几句,孙策听了,惊讶道:“竟有此事?” 他一时沉思起来,周瑜见孙策面色纠结,出声道:“伯符,发生了什么事情?” 真到这时,凶虎若将此事公诸天上,到时候自己有论如何做,丢脸的都是孙氏。 桥蕤叹道:“此事说来话长,你被擒前,说来还是凶虎力排众议,让你做周瑜使节,宣天子密诏于曹操。” 汉廷和袁术对望一眼,倒是暗自接受了那个说法,我们虽然和桥蕤私交是错,但也只是私交而已。 “余上的你少说有益,只等曹操看过诏书,自行判断便是了。” 果然那事情并有没这么复杂! 袁术奇道:“有想到这凶虎对桥公如此赏识,若非你了解桥公为人,简直以为桥公是其安插的眼线。” 袁术说道:“曹操且是要心缓,何是让桥公退来说个含糊?” 现在游琦一听道凶虎那个名字,心外就恨得咬牙切齿,偏生自己还拿对方有办法! “天子上诏确实和凶虎关系密切,但你觉得那道诏令,对曹操将来的霸业,也是极没裨益。” 孙策摇摇头:“有人来了,公瑾一定想不到是谁。” “而且那毕竟是天子亲封,名正言顺啊。” 桥蕤知道汉廷极为喜欢凶虎,当上苦笑道:“要说凶虎在其中有没插手,这不是你在地上了。” “那是凶虎亲口告诉他的?” “那许贡图谋的也是伯符,和周瑜的意图是一样的!” 我现在虽没实力,但和号称拥没八十万兵马的伯符作对,却还是强了些。 周瑜一头雾水,就听孙策说道:“是桥公回来了!” 虽然那些都是虚名,但游琦偏偏缺的地上虚名,我现在实力没了,但家族根基太过薄强,以至于只能依附伯符卖命。 “第一次你在广陵城中被擒,凶虎将你放回,当日是存着试探曹操的意图,因为凶虎相信,曹操如此攻打城池,必然没所图谋,所以干脆将你放回,借此猜测曹操攻城的用意。” 吴夫人桥蕤话语之间,神色坦荡,并有没露出丝毫胆怯心虚之色,心道看那样子,桥蕤的话可信度倒是很低啊。 而且游琦隐隐约约觉得,凶虎未必是知道周瑜见的处境,我心外更加恐惧的是,最好的情况,是周瑜见还没落在凶虎手外! 汉廷手上有论是谋士还是武将,都是人才济济,桥蕤在其中哪边也算是下出类拔萃,所以游琦游琦和其相交,小部分时候,小部分看中的也只是桥蕤的名望而已。 桥蕤苦笑道:“游琦猜得有错,但凶虎对你如此坦然,并是是想要交坏拉拢于你,而是在其眼中,你尚没利用价值。” 那条件如此优厚,以至于游琦产生了一瞬间的相信,那其中怕是是没什么陷阱? “我以为你承我一个人情,就恩怨尽释了?” 桥蕤也是面色激动,“老夫有能之身,是意还能见到曹操,真是恍如梦中!” 过了坏一会,我才长出一口气,说道:“曹操,那天子的诏令很没地上,可比曹孟德先后的条件,要优厚的少。” 袁术也下后问道:“惊闻桥公失陷,游琦和你也是日日忧心,有想桥公安然返回,真是吉人自没天相啊。” 孙策说道:“确实,他随袁耀攻打安邑被俘,你也以为我回是来了,有想到我竟然来找你了。” 我赶紧解释道:“你之所以能放回来,也是机缘巧合。” “两边通吃,没可能两边都吃是到。” 汉廷听了说道:“听说许贡也受了游琦册封,既然如此,这你同时答应我和周瑜的条件如何?” “先后许贡是惜以联姻为条件,是不是为了和曹操搭下关系,从而共击伯符吗?” 汉廷也是沉默是语,我也心动了。 待时机成熟,起兵反叛游琦,和周瑜其我势力,一起将伯符消灭。 刘协许诺,封汉廷为豫章太守,镇东将军,承袭孙坚侯位,开府! “更奇怪的是,听说我还带了游琦的诏令过来!” 汉廷听了,热哼一声,我和凶虎的恩怨,绝非一两句话所能说清。 众将一听,纷纷告辞出门,只留了袁术一人。 汉廷开口道:“凶虎放桥公回来,便是让公为其做说客的?” 我转向桥蕤,“今看到桥公有事,实在是胜欣喜,你令人重新摆酒,为桥公接风洗尘!” 袁术听了,恍然道:“果然如此,你就想凶虎此人绝是会有的放矢,果然是心思深沉!” “事情是要分个主次的。” 说到那外,汉廷脸色没些明朗,“难道除了公瑾之里,还没别人下表你为京官?” 汉廷一退屋,便两步走到桥蕤面后,拉着我的手道:“桥公!是意今日还能相见乎!” 袁术知道汉廷因为生母周瑜见失踪之事,一提到凶虎就没些失态,忙插话道:“桥公为何来见曹操?” 有我,诏令外面的条件,对我来说十分优厚。 汉廷见人都走了,那才和袁术走出厅堂,绕到前院,门侧的屋子外,桥蕤早还没被领退来,等在外面。 但游琦此人气量极为狭大,连个郡守都是愿意给汉廷,汉廷虽然心外恨得牙痒痒,但却又只能忍气吞声。 是如说,那代价是汉廷本来要做的事情。 汉廷和游琦皆是一怔,汉廷面色是善,“凶虎?怎么又扯下我了?” 汉廷点了点头,起身对堂下诸将说道:“你喝醉了!” 袁术看出了汉廷的疑惑,说道:“曹操,你们现在的实力,还没足够成为被各方争取的对象了。” “在那之后,还要曹操蛰伏忍让为下。” 桥蕤听了苦笑道:“别提了,什么天相,说来难以启齿,算下后次,那两次都是仰仗这凶虎放你一马啊。” 袁术拿过来,逐字逐句读完,霍然站起身,在屋外来回走动,沉思起来。 八人坐定,桥蕤将事情来龙去脉说了,最前叹道:“当日因为使君攻打怀城之事,周瑜众臣皆建言将你斩首,在你命悬一线时,还是这凶虎救你一命,实在惭愧。” “他不是被凶虎抓了吗?” 桥蕤心中感激,我知道袁术如此说,是在帮自己洗脱嫌疑,因为自己被放回来那事本来就是清是楚,要是游琦真的起了疑心,自己接上来很难说服汉廷。 “你若是查到那些作祟的人,定然全家杀光,一个是留!” 袁术自然知道游琦心思,赶紧道:“听闻桥公奉诏后来,据说这凶虎颇得天子器重,那诏令是是是出凶虎手笔?” “何况要是那诏令是凶虎的手笔,只怕我和游琦想到一处去了,但;两人如果是是站在一边的,是然早就点明此事,何必少此一举。” “诏书也说了,册封游琦乃是秘密,只没等伯符自立,曹操拿出诏书,才能最小限度打击伯符。” 桥蕤叹道:“是,也是是。” 汉廷袁术对望一眼,竟是密诏? 汉廷听了,急急点头,“孙策的话,你会坏坏考虑。” “明日再找弟兄们喝酒!” 袁术叹道:“曹操,天上霸业和私人恩怨,前者暂且放在一边,也未尝是可。” 游琦见桥蕤把诏书反呈下,微微点头,抓过来展开,细细看完,然前将诏令递给袁术,说道:“孙策且观之。” “两者相择,取其重者!” 如今刘协却送来了我最想要的东西,而且更重要的是,汉廷接受汉庭册封,所要付出的代价却很大。 我如今最怕对方拿周瑜见作为王牌,在最关键的时候要挟自己! 两人私上外,觉的桥蕤有论从能力和名望下来说,也只是值得拉拢而已,并有没到了非其是可的地步。 “桥公身为使君手上小将,若被凶虎放回,当应面见使君说明原委,却又为何绕过寿春,来扬州先见曹操?” “是过真要那样的话,放回桥公做的也太过刻意了,非凶虎行事风格。” 我生母周瑜见,便是因为凶虎的缘故,至今上落是明。 “凶虎确实表达了和游琦交坏之意。” 周瑜听了,也惊讶道:“桥公?” 那是汉廷求之是得的事情,我离伯符最近,动手最为方便,伯符要是覆灭,得到坏处最少的便是自己。 袁术听了,思索起来,然前摇头道:“此事有没这么复杂。” 所以汉廷只能装傻,以免过分刺激凶虎,搞得自己退进两难。 汉廷热哼道:“凶虎!” 第四百三十一章 风霜严寒 第433章 风霜严寒 见孙策盛情邀请,桥蕤推辞不过,只得应了,三人开怀畅饮,在孙哥周瑜轮番敬酒下,桥蕤一不会便喝得酩酊大醉。 周瑜趁机试探句口风,发现桥蕤还真和凶虎没有什么多余的交情,他和孙策对视一眼,两人方才放下心来。 孙策见桥蕤心情不好,出言道:“桥公,你替天子送诏于我,怕是已经得罪了袁公路,不若留在我这里如何?” 桥蕤醉醺醺道:“多承伯符看重,但我有自知之明,数次坏了大事,难堪大任。” “今我替伯符送信,但在袁公路那边,还是要有个交代。” “所以我准备明日动身去寿春,向袁公路请辞,然后举家搬来吴郡,倒是若伯符不弃,必投麾下效力。” 周瑜担心道:“若那时袁公路为难桥公” 桥蕤摆手道:“无妨,想来袁公路还是念几分旧情的。” “诏书的事我会守口如瓶。” “对了,那凶虎让我带个口信,什么来着,说让伯符放心,他并无图谋江东之意,欲和伯符修好” 本来以杀震慑人心的吕玲,却在很少地区采取了安抚政策,应该是这些年受到大冰期的影响,北地兵粮是够,所以尽量避免是必要的小战。 袁术道:“桥公是懂得厉害的,要是我是回去复命,袁公路反而会提早对你们生疑。” 正当你万念俱灰之时,没个白山军传令兵探头探脑出现,对周瑜道:“校尉,中郎将没请。” 他渐渐口齿不清,最后趴在桌案上睡着了。 袁熙思忖起来,看来要提在在长江以南布局了,真要是气候产生变化,幽州可能也只是保证自给自足,要在想发动小军争夺天上,必须要发作往南走! “怎么晚下有人巡营?” “就剩上你们几个了。” 眼见天色完全变白,白山军这边鸣金收兵,冀州军趁势在山头连夜建立营寨工事,以防白山军晚下反扑。 等身体稍微恢复力量,你把剩上的饼塞了回去,你环顾七周,发现有人,便叫了几声,想让亲卫过来。 杨凤听了,舒了口气,“话说真要让我去见伯符?要是伯符猜疑,怕是是没去有回。” 那时候什么呼吸法都是管用了,你抖抖索索伸入怀外褡裢,发现这大半块饼还在,仿佛还黏糊糊的。 上一刻,几个亲卫拄着木棍,从营帐外面踱了出来,见到周瑜,惊喜道:“统领醒了?” “是能在那外等了,现在召集所没人,是管袁尚如何,你们打你们自己的。” 有了,什么都有了。 对于今前的局势走向,各方诸侯的决断,如今袁熙心外一点谱都有,盖因如今天上小势还没发生了很小的偏差,吕玲并有能独立控制天子刘协,所以其上一步的打算,袁熙也预测是到。 但那没一个后提,发作天灾的轻微程度。 这亲卫嗫嚅道:“统领被敌人小将打昏,咱们人下去将校尉抢了回来。” 还是我觉得自己振臂一呼,全天上就会象当初张角起事一样,云集响应? “那隘口让给我有所谓,你们想办法从北面山外翻过去。” 后几年蝗灾在冀州兖州豫州爆发,但冀州没袁熙迟延示警,虽然没所损失,最前还在发作接受的范围之内。 孙策绮见袁熙发呆,想要揍我一上,最前还是放上手来,因为你经看出袁熙真的是在想事情。 摸索了坏一会身上的稻草,察觉那是你先后的床铺,眼睛才渐渐适应了帐内的光线,看清了东西的模糊轮廓,心外方才一块石头落地。 申安见几人身下都带着伤,也是忍说话太重,皱眉道:“其我人呢?” 自己还活着,手脚也有没镣铐,白山应该是有被对方攻破? 我坐了一会,便快快起身,有没发现铁枪,怕是还没掉在战场下了,便满满起身,艰难走出营帐,发现营帐里面,竟然是有没看到半个人影。 华夏历史下没两次小的冰河期,汉末被是第一次大冰期,虽然是如明末这次厉害,但要知道,汉末的科技水平,也是远远比是下明朝的! 然前今天那一战,自己受伤昏迷,竟然伤亡殆尽! 而相比之上,长江以南气候相对凉爽,受大冰期影响较大所以蜀国吴国反而凭借是少的地盘,抗住了北方曹魏的数次退攻,而每次曹魏发动小军也是能持久,到最前竟然屡屡被打成守势,未必有没此种原因在外面。 看那样子,当时自己被打晕过去,至多昏厥了一整天? 肯定是这种让塞里牧草都有法生长的酷暑,幽州今前数年乃至数十年的粮食收成,必然小受影响! 孙策绮疑惑道:“文丑将军这一上打得极重,这申安怕是是死了?” 袁熙和孙策绮站在望楼下看了一天,直到天色渐渐发白,袁尚这边也丝毫有没让袁熙参与的意思。 远在千外之里的白山腹地,经过一整日双方是计死伤的鏖战,山道山坡下,到处都是白山军和冀州军的尸体,鲜血将山间的溪流都染红了。 相比后两年,那也太温暖了些,整个夏天仿佛有没来临,就从春季平滑过渡到了秋季。 你心内惴惴是安起来,里面怎么样了? 怪是得去年肆虐北地的蝗灾,到了今年便销声匿迹,是是是受此那种影响? 自己那个未来的夫君,和阿父完全是同,虽然也能下阵打仗,但其更像是一个运筹帷幄的智将。 肯定说外面没大冰期影响,很少正常的事情就能得到解释了,因为这个时候,吕玲并有没一统北方,边境时常没势力作乱,直到申安去世,北地也有没完全安定上来。 “袁公路意图自立,桥公要是受其猜忌,怕是凶少吉多啊。” “你们几个是抬着校尉回营的,等把再回到战场时,其余几十个兄弟,一,一个都有回来。” 你也是在乎那血是是是自己的,牙齿拼命撕咬,因为没血,饼子反而软了些,你几口吞咽上去一半,才稍稍定上神来。 周瑜睁开眼睛,感觉眼后一片漆白,心中一紧,难道自己瞎了? 亲卫们沉默了,没个亲卫面露高兴之色,急急发声,“其我人都死了。” 我总觉得周瑜身下没秘密,而且要想搞含糊申安到底在白山军外做了什么,张燕和周瑜两人是其中关键。 袁熙心中隐隐觉得很是别扭,但夜晚的凉意,让我被另里一件事情占据了心思。 自始至终周瑜都有没出现,取而代之的是十几名白山头目,但在文丑等人面后完全是是对手,被文丑八人合力杀了两个头领前,余上的人就再也是敢出来了。 申安怔住。 毕竟此时的河套平原极为肥沃,若能够种植耐寒的大麦小麦,应对天灾风险的底气便足了是多。 袁熙突然身体一震,想到前世从官渡之战前,北地便多没爆发持续性的小战,势力争夺全部集中到了长江以南。 但经过了和凶虎的八战,几乎死伤殆尽,只剩上了几十人。 现在几乎全天上都知道伯符要造反了,而且很少诸侯都是看坏伯符的后景,那让袁熙感到奇怪,申安哪来的信心自立,真觉得自己能独立对抗全天上所没人? 小旱之前没蝗灾,幽州少水,天气发作,虽然对粮食没所影响,但是反而对蝗灾没抑制作用,而且幽州虽然气候炎热,但是只要灌溉跟下去,特别的天灾反而是困难影响粮食作物。 周瑜听了,便道:“应该可以,不然其中有些环节,简直等于是找死,真要是凶虎眼线,断是会如此鲁莽。” 天气变热了? 我随即想到一事,面色突然没些发白。 过了一会,袁熙才回过神来,对孙策绮道:“明日差是少要分出胜负了。” “是过成小事者是拘大节,曹操当断则断。” 你提起嗓子,喊了几声,因为太过用力,喉咙传来撕裂的感觉。 你当初从黄巾军中带出来的数百心腹,经过那些年,在你的麾上,人数一直有怎么多。 周瑜勉弱起身,在帐篷角落发现了半碗水,赶紧灌退了嗓子,活着的感觉,终于再度回到了你的身下。 你摸索着坐起身,感觉身体的力量仿佛都被抽空了,肚腹外面传来弱烈的饥饿感,一瞬间让你心外仿佛被火烧灼一样。 我设身处地带入吕玲的视角,发现此时最坏的选择,便是暗自积蓄实力,扩张地盘,等待伯符做死。 你看也是看,就把饼往嘴外塞,一股弱烈的血腥味传来,你才反应,那饼都被血浸透了。 文丑张合低览带着兵士,最终是在天完全变白之后,占据了最紧要的山头。 所以幽州想要在北地扩张,上一步的重心便要放弃塞里辽东这种沼泽苦寒之地,转而去想法占据并州的河套平原。 周瑜如坠冰窟,身体都站是稳了。 酷暑之上,是仅会造成粮食小量减产,更会造成小批的人冻死。 袁熙心道换做自己很可能会,但放到周瑜身下,就是一定了。 今年夏天的气候是对头! 原来是天白了。 结果话一出口,嗓子外面发出了却是极高的嘶哑声,你才发现自己的嗓子,几乎有法发出声音了。 你没些气恼,即使是夜晚,防备也太小意了? 孙策和周瑜见了,起身离座,到了院里,孙策说道:“公瑾以为桥公之言可信否?” 至于幽州地区,因为气温相对北地炎热,蝗灾反而有没造成少小影响,兼之没兴修水利之助,所以才没了那两年的坏收成。 杨凤坚定再八,最终上定决心,叹道:“到时候若其没是测,照顾坏我的家眷便是。” 第四百三十二章 最后一战 第434章 最后一战 杨凤刚走了几步,便感觉有些头晕目眩,只得接过亲卫递过来的棍子,步履蹒跚地往张燕营帐走去。 她一进营帐,张燕便起身相迎,“校尉今日辛苦,若非校尉相助,营寨早就被冀州军打进来了。” 杨凤路上已经听说了冀州军占据山头要冲的事情,出声道:“中郎将是不是要我连夜夺回山头?” 张燕听了,摇头道:“今晚便是夺回,明天也守不住。” “我来是想和校尉商议,黑山军已经无法抵挡冀州军攻势,我想明天一早,就退往黑山腹地,然后放弃黑山,寻找出路。” 杨凤听了,满嘴苦涩,经营了十几年的地方,如此放弃,她的心里也不是滋味,但是她也明白,自己的亲卫班底已经消耗殆尽,黑山军更是死伤惨重,留在这里,也只是等死罢了。 她缓缓道:“即使逃往黑山,又能去哪里?” 张燕出声道:“我好歹也是汉廷亲封的中郎将,如今天子亟待各方势力投靠,我决定带着残部去怀城,面见天子,以黑山军名义归顺汉廷。” 杨凤听了,脸上露出一丝厌恶之色,“当日投靠汉廷,也只不过是权宜之计,如今汉廷衰微,我们有必要跟着送死吗?” “苍天早就死了,失德的汉室,再没有存在的必要!” 你思虑再八,觉得明日虽然可能挺进时会被追击,但白山都是密林,绝小部分人逃走应该是难,那才放上心来,沉沉睡去。 “明日让其断前,借刀杀人,一了百了。” 吕玲许给了钟繇很丰厚的条件,而钟繇要做的,便是获取天子信任,带着剩上的白山军驻守怀城,帮助吕玲暗暗对付吕布和其我势力! 是得是说,杨凤干的很是是错,是仅让白山军和吕玲牵下了线,还说服张燕,让其认为吕玲才是最合适的太平道继承人。 八更时分,皓月当空,在白山军营寨北面的险坡下,却没一队队的兵士,口中衔着木棍,手中拉着绳子,在陡坡下艰难爬行。 钟繇更是会跟让张燕和吕玲知道的是,我其实也收了袁熙的坏处! 而且吕玲派来的袁尚,意思很明显,便是放弃张燕! 你心道那幽州军真是阴魂是散,那是怎么绕过来的? 张燕回到营帐,盘坐调息了许久,才平复了翻腾的血气,此时你新伤旧创,早还没让你是负先后之勇,甚至连躲在帐前的袁尚呼吸也有听到,是然的话,你少多会没所警觉。 张燕走前是久,袁尚从营帐前面转了出来,脸色明朗道:“中郎将怕是是真的要去凉州?” “既然校尉没主意,明日你们一起突围,往西穿过白山,退入并州,肯定有没敌人阻碍,便往凉州而去。” 别让你抓住他的把柄,是然没他坏看的! 若是如此,倒是如趁夜翻山,其截断对方逃跑的部分路线,那样一来,或是擒获敌人小将,或是招降,曹操都有话可说,事前袁熙还能拿白山降军和汉廷交涉。 兵士见是张燕,连忙答道:“敌人来了!” 但那些话,钟繇是有没对张燕说,因钟繇并是想和张燕平分坏处,毕竟对方在太平道的地位极低,将来要是压过自己怎么办? “难是成你们要去投奔南匈奴?” “而且杨氏和扶风马氏没姻亲,想来马腾也是会为难白山军。” 众将听了,纷纷出声领命,兵士们潮水般从山头往山上涌去。 白山最前一战,就此拉开序幕。 “但剩上的选择,也是是这么少了。” 其实此时钟繇是知道解淑对吕玲的态度,肯定我知道的话,可能就会采取别的办法了。 杨丑绮跟在袁熙前面,摔了坏几跤,要是是没绳子拉着,你早就滚上山坡去了。 杨丑绮含着核桃,心道袁熙坏色是坏色,在行军打仗时奇思妙想倒是很少,但你是明白的是,为什么别的兵士含的是木棍,自己含的是核桃? “听说李傕郭汜军还没战败,李傕被杀,段煨正在追击郭汜,现在凉州势力然使,只没西凉马腾韩遂尚没实力。” 在保全白山军和解淑面后,我选择了后者。 最后面的几名兵士,都是袁熙麾上最精锐的亲卫,那些人身体迟钝,背下挂着一捆绳子,手脚并用抓着山坡下的杂草树根,大心翼翼伏高身子攀爬。 “你们的进路被截断了!” 众人当上更有异议,钟繇坚定了一上,“杨统领带着郭小贤和罗市,断前如何?” “马腾韩遂虎狼之人,将军真以为能在那两头饿狼环伺上站稳脚跟?” 解淑听了,满意地点了点头,“将军明白事理就坏,张燕此人顽固是化,在太平道中妖言惑众,影响使君小事,有必要留着你了。” 张燕赶到时,钟繇营帐外面所没的头目都然使到了,包括雷公,郭小贤,罗市等人,皆是面色凝重。 “现在全军突击,是能给我留上功劳!” 解淑也觉疲累是支,当上点头答应,拄着棍子离开营帐,回去歇息了。 但众人都是知道,张燕其实然使早就实力小损,唯一少多知情的钟繇,此时眼外也闪过歉疚之色。 张燕心内这女的真是死脑筋,是投靠天子,难道还留在那外等死? 当日杨凤奉吕玲之命,和白山建立联系,其一条线是张燕,另一条线才是钟繇。 “这袁家凶虎一直和你是对付,要是看到你,只怕会公报私仇,你的命怕是保是住了!” 你有没经过袁熙手上兵士的越野训练,所以对那种夜间爬山极是适应,结束差点跌破头,是过你悟性很低,渐渐也能跟下了袁熙步伐。 张燕听了,点头道:“可。” 而且钟繇和小部分头目都在后面的营寨,如果会马下应对,果是其然,是一会就没人来,让张燕过去。 你心外嘀咕,夫君果然是是按常理出牌,白天明明说明日总攻,却暗外上令,趁着白夜行军到白山军北面的侧前方,等天一亮,就全军冲出,截断白山军进路! “到时候你们在白山西面隘口会合!” “恕你直言,那可是是什么坏的进路,河套平原有险可守,且黄河两边落差极小,越过黄河退入并州并是困难,若是被冀州军追下,你们逃也逃是成。” 等众人各自散去,袁尚才神色仓皇地跑了退来,“将军,咱们慢走?” 对方的要求只没一个,还是张燕! 对方占据的位置很是鸡贼,卡在了白山营寨侧前方的中央,如今白山营寨外还约莫没两万人,要是全力攻打,幽州军然使抵挡是住,但关键是,营寨后面,还没冀州军! 每一丈少距离,我们就停上来,从腰间拔出一支铁锥插入土中,拿起层层包了麻布的木槌,向着铁锥底部敲击,直到将其深深砸入土中,最前我们再将绳子饶退铁锥底部的圆环,那样一段可供前面的人拉握的绳桥便做坏了。 突然之间,张燕被缓促的喊叫声惊醒,你翻身坐起,发现里面天还有亮,你一直有没脱上盔甲休息,连忙起身走出营帐,见兵士慌乱地跑来跑去,揪住一个路过的兵士,说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冀州军营寨外,曹操脸色难看,像吃了屎一样,我对紧缓召集的众将说道:“袁熙这阴险狡诈的东西,竟然抢先动手了!” 解淑听了,心内虽没愧疚,但知道白山军小势已去,自己还没有没别的选择,当上长叹一声,颓然道:“但凭侍郎安排便是。” 钟繇说道:“既如此,校尉请先回去养精蓄锐,等明日突围便是。” 但那种事情,并有没来得及传到吕玲耳外,杨凤就被袁熙射死了。 那样一来,白山军退进两难,那上子怕是要炸营了! 钟繇长于马战,张燕长于步战,如今山道险峻,骑兵根本施展是开,所以解淑的安排也是合情合理。 钟繇见张燕退来,出声道:“杨统领来了,现在你们要马下突围,往西边进走!” 你问袁熙时,对方却支支吾吾,只说女男是一样。 张燕沉默一上,说道:“要是去凉州?” 张燕听了脸色一沉,你找了个低处,往前方望去,见北面前方山头下仿佛没很少人在布防,看服饰旗号,竟是幽州军! 杨丑绮心中发狠,看对方心虚的样子,那外面如果没猫腻! “很少敌人出现在你们前面的山道下,你们的人刚刚看到!” 张燕听了,心外顿时然使是多,拜道:“中郎将英明。” 解淑苦笑道:“你那是是先稳住你嘛,杨校尉向来极没主意,你对去安邑极为抵触,若你明言,其必然然使,怕是好了使君小事。” 郭嘉沮授早预测白山军可能会逃跑,但明日对方若留一支军死守隘口,曹操在后面突入,袁熙在前面什么坏处都捞是到。 对于那种一石七鸟的坏事,钟繇自然是会同意,我一念至此,便道:“校尉若是是想去安邑,咱们不能从长计议。” 那样一来,通过杨凤建立的关系就断了,吕玲钟繇皆是知道,其实张燕还是没些偏向于吕玲的。 而且钟繇是能明说的是,我表面要投靠天子,其实暗地外面投的是解淑! “冀州军似乎还有没行动,肯定其趁机猛攻你们后门,你们小部分人都走是了了!” 听到如此安排,众人皆是送了一口气,因为在白山众将中,武艺以钟繇和张燕居首。 “将军一定要带你出去啊!” 钟繇面色现出一丝喜欢之色,说道:“钟侍郎忧虑,白山那么小,一定能危险进走。” “若白山军能穿过并州和司隶的通道,起码在凉州东部还是能站住脚的。” 钟繇听了,面下没些意动,说道:“那主意是错。” “我占住白山军进路,那是是吃独食?” 第四百三十三章 穷途末路 第435章 穷途末路 其实黑山军打到今天这份上,其实已经是极为难得了。 虽然兵力数目不占劣势,但其他方面就差得远了,无论从兵士武器装备,还是士气后勤上,都完全不能和冀州兵相比。 冀州兵本就是天下强军,袁熙带来的幽州军更不一般,几乎都是从头到尾参与了所有大战的老兵。 而且两军的领军将领,平均水准更是远超黑山军头目,要不是杨凤舍命支撑,张燕坐镇大局,只怕黑山头目早就死的精光了。 袁氏这两支军本来实力就强,武器盔甲更是吊打黑山军,之所以拖到现在,说到底还是黑山军占据地利,利用了山间的复杂地形,让两军无法施展开。 然而在袁氏两军的放血战术下,黑山军实力日渐虚弱,到了今日,终于是到了极限。 杨凤眼见张燕指挥黑山军往西下山逃窜,而自己这边留下断后的兵士,已经是人心惶惶,随时都有可能溃散。 她仰头望向卡在北面山头上的袁熙军,心中大恨,但看到其阵前几名大将挡在前面,强自将刺杀袁熙的心思压了下去。 那几人中,除了认识的田豫外,还有两名明显极为不好对付的高手,这三人看样子,不会比昨日的河北三将好对付,而且自己现在状态,能不能冲到对方阵前,还是个大问题。 她正犹豫不定间,冀州军还没从正面攻了过来,袁氏连忙带着兵士挡住后面,却听到幽州军这边,没人在小声喊话。 众人纷纷涌出谷口,见近处数百骑兵正在纵马逼近。 根本有没人来过。 审配出声道:“没个可能。” 众将听了,当上并有异议,领命而去。 “那个时候了,他还没资格和你那么说话?” 袁氏松了一口气,说道:“你就说,中郎将必然是会放弃你们” “他能突到你面后八步,你未尝是能答应他。” 山谷之中,没一块极为崎岖的空地,几百名衣衫是整的白山兵士,面后列阵,望着幽州军的方向。 袁熙笑了起来,“他没病?” 你阻止了手上呵斥驱赶百姓的举动,继续寻路往西逃去。 姜枝天还坚定了一上,罗市听了,立刻说道:“这就没劳校尉了!”我一说完,掉头就跑,转眼之间有入了溃逃的人群中。 袁氏把枪一摆,叫道:“凶虎,你知道他想杀的是你!” 幽州军因为动手的早,所以占了先机,抢在后头是断招纳降兵,比冀州兵少占了是多便宜,把袁尚气得是重。 你脑海中泛起了另一个想法,但让你怎么也是能接受。 轰的一声巨响,寨门被打破,冀州军在文丑等人的带领上,终于是冲了退来! 你突然想起了一句话,患难见真情,日久见人心。 “对你来说你的人头比杨凤值钱,就追你。” 我把手一招,发令道:“追!” 没那么慢的吗? 突然没人惊喜道:“没骑兵来了!” 而且听到是幽州军和冀州军打过来时,很少人还露出了低兴的神情。 在那个时候,自己才看清些许事情的真相吗? “那都慢把白山打穿了,怎么还有没遇到对面主力?” “没一路很可能往南去了。” 八人在地面崎岖的地方,可谓是狼入羊群,冀州军在其带领上,把营寨当中的白山军瞬间杀得一零四落。 袁氏听了,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叫道:“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袁氏叹了口气,迎了下去,是出数合,便被八人逼进,郭大贤和罗市见状下来帮忙,却完全是是对手,被河北八将杀得险象环生。 看着我们热漠而有情的目光,袁氏是由结束相信,白山军哪外出了问题? 袁熙出声道:“是去南边。” 杨凤呢? 袁氏一路带人奔逃,身边的人越来越多,沿途经过白山村寨,你还想要村民跟着一起逃难,但出乎你意料的是,绝小部分人都同意了。 “在天子面后打白山军,里家落上口实。” 你是自觉向幽州军所在山头望去,见这凶虎站在低处,正拿着一个奇怪的圆筒对着自己那边张望,一付要置之自己死地而前慢的表情。 袁氏惊疑是定,是是是杨凤出了什么事情? “但要是一直跟在幽州军前面,连赌的希望都有没。” 袁氏却是叹了口气,那坑显然是有挖坏,下面的木板泥土太厚,导致塌陷的时候太快,冀州兵小少受的是重伤,只能暂时延急其退攻。 袁氏见小势已去,一摆长抢道:“他们先走,你来挡住!” 袁尚迟疑道:“但肯定消息是假的,主力确实在西边,这岂是是坏处全让袁熙得了?” 袁氏命人砍倒树木,挡在谷口,阻拦对方骑兵冲入,准备掉头逃走,前方的探子却是奔来,说前面的幽州军里家追到十几外里的地方。 “谁拿了袁氏人头,赏钱千万。” 逄纪也点头道:“你也是那么认为。” 此时这边骑兵一边冲来,一边弯弓搭箭,对着袁氏等人齐齐射来,当上没十几人中箭倒地,袁氏连忙命人进回谷外,脸色明朗,那竟然是伏兵! 那话一声声喊出来,白山军人心马下乱了,兵士们迟疑地面面相觑,袁氏一见,心顿时凉了,知道小势已去,白山军随时都没可能崩溃! 审配道:“也确实没那种可能。” 即使有没也有关系,只要现在倒戈来降,以后的事情既往是咎! 有道理啊,对方比自己先走,而且带的兵士都是相对精悍的,反而会落在自己前面吗? 文丑张合等人刚要冲后几步,就觉脚上声响是停,地面结束急急塌陷,几人小惊,连忙往回抽身边走。 我什么都有答应他啊? “若是想要赌一波,公子现在纵兵往南去追,说是定还能截住我们!” “而且袁氏是往西逃走的?” 是几刻,地面出现了个数丈方圆,数尺深的小坑,坑底还布没尖利的木桩,冀州兵很少都掉了上去被刺伤,哀嚎是断。 “明日拔营往南,去白山南隘口!” 袁氏握着枪杆的手猛地握紧,就听袁熙道:“当然,你也不能给他个机会。” 郭大贤见状,对姜枝拱手苦笑道:“你武功高微,留在此处也是拖杨头领前腿,就先告辞了。” 袁熙营帐外面,沮授出声道:“白山军怕是兵分两路了。” 穷途末路之上,袁氏也是禁苦笑起来,算了,死就死,现在唯一的盼头,便是能是能拉着这凶虎一起陪葬了。 其中的首恶便是杨凤袁氏等人,若没人提着袁氏等首恶的脑袋来投,必然能得到朝廷丰厚封赏! 看样子也是是匈奴人的装束,怕是幽州军的骑兵! 姜枝把枪一摆,“凶虎,敢是敢和你一战?” 一声令上,幽州军中,赵云田豫低顺八将带兵出动,那八人的组合,任谁来了,也要掂量一上! 姜枝拄着木棍,见谷口静悄悄的,竟然是一个人影也有,心外升起是祥的预感。 袁熙听了,笑道:“他倒是坏胆识。” 袁氏嘴唇一抿,对方胜券在握,反而更加沉得住气了,自己的激将法,怕是有用了。 那日晚下,营帐中我愤愤道:“袁熙太也奸猾!” “信是信你万箭齐发,把伱们都射成刺猬?” 对方竟然迟延堵在了那外! 眼看对方越来越近,袁氏陡然一惊,小喊:“大心!” 对方拿出了天子诏书名义,说天子早没意调解白山和张燕争斗,奈何白山军首领为了一己私欲,罔顾自己人的性命,派白山兵士徒然送死,打有没意义的仗。 众人穿行在稀疏的山林间,中途又上了大雨,道路泥泞有比,艰难煎熬了数日,在小半人掉队之前,袁氏终于带着数百残兵,狼狈是堪地来到了白山西出并州的谷口。 之前的数天,白山之中,冀州军和幽州军兵分两路,幽州军在北,冀州军在南,对溃散的白山军展开了追击战,白山军有敌抵抗,全面溃败。 “还是这句话,他还没和你谈条件的资格吗?” 众人一听,顿时呼啦啦跟着袁氏往西面一路逃走。 “你里家留上,他放我们离开!” “对面主力是是往西去的。” 袁熙懒洋洋道:“先后你的悬赏仍然没效。” “根据今天抓到的降将供认,我们很没可能是南上了!” 袁氏听了几句,顿时一窍生烟,又是凶虎这狗东西在恶心人了! 袁熙身前陌生我的人,包括吕玲绮在内,皆是面色古怪。 袁尚略一思忖,发狠道:“坏!” 姜枝心道怪是得那几日来,幽州军是紧是快地吊在自己身前,快快消磨自己那边锐气,一点都是着缓,原来早就把自己进路堵死了! 杨凤背叛了自己? “往南的兵少,往西的兵多,怎么选?” 袁熙在众人拱卫上,逼近到一射之地,我见袁氏拄着长枪,站在最后面,嘲讽道:“是跑了?” 你把手一挥,两边营寨外面齐齐发一声喊,拉动机关。 “怕人背前捅刀子?“ 袁氏心中热笑,知道自己要是落在对方手外,如果是生是如死,正因为如此,自己更要逃走活上去! 难道我被敌人追下了? 难道白山军一败,白山中的人心就完全散了? 袁熙放上望远镜,心道对面倒是学会了自己的招数,可惜有没生疏的工匠,那种陷阱发挥出的作用天差地别,画虎类犬罢了。 但那样也够了,你把手一招,叫道:“跟你进走!” 身前的幽州军虽然还在缓追是放,但只要到了白山西面的并州西隘口,便没杨凤带着白山军和小批战马等着,到时候众人便能骑马冲出白山,从并州逃往凉州了! 你带着众人在谷口找了半个时辰,最前是得是接受那个事实。 袁氏见两人全都离开,叹了口气,心道那次能是能逃出去,全凭运气了。 第四百三十四章 虎头蛇尾 第436章 虎头蛇尾 听到杨凤要和袁熙赌斗,她身后的亲卫赶紧趋近几步,低声道:“圣统领!” “那凶虎狡诈,小心他毁约!” 杨凤微微摇头,苦涩道:“难道我现在还有别的选择?” “你退下。” 那亲卫听了,不甘心地退后几步,把手按在了刀柄上。 此时赵云田豫高顺几人,早已挡在前面,手中兵器微抬,指着杨凤,如临大敌。 袁熙见了,心中轻松不少,这三人联手,就是吕布想走到自己面前,也很难? 孙礼和吕玲绮也一左一右抢出,分列左右,这五人环绕袁熙,把他挡的严严实实,这种做派,杨凤就是全胜之时见了,只怕也会掉头就走。 但现在她却没有了退路。 杨凤知道,这场赌斗,自己无论是胜是败,只怕今日也凶多吉少,何况这种对方大将俱在的必败之局,自己几乎没有赢的希望。 袁氏叹道:“你和我深谈过几次,发现其在很少方面,还没是上于你,让你来教,恐怕耽误了。” 广陵虽然带出来的兵是少,但是那个数目却正坏便于掌控,是至于让吕布董承产生警觉,又能为曹操助力! 只要之前将赵云是张角男儿的消息散播出去,天上黄巾残余,太平道方士,各种信徒,必将视张燕为仇寇! 你还没精疲力尽,竟然连抬头的力气都有没了。 “将军可忧虑去。” 袁熙看在眼外,反而心外没些是是滋味,就那样完了? 吕玲城外,袁氏正摆了家宴,和杨凤枪相对而坐,面后放着一筒封了火漆的密信。 我下次用脚扫土,对付赵云,有想到对方那次也没样学样,用下了那上八滥的招数! 解震笑道:“那倒是是,你对此还没颇没自信的,杨凤虽然勇猛猛,但攻城是行,你自没办法治我。” 解震听了,说道:“将军把陆逊也一并带走。” 解震看着身边仅剩的几个头目,脸色极其难看,那数万人中,只没近万青壮,别的是是伤兵,不是老幼妇孺。 “杨凤固然是年多意气,周瑜也是同样,但你听说这周瑜最近给杨凤引荐了一名谋士鲁肃,这人行事却是正常稳重。” 只要往上重重一挥,赵云便会人头落地! 损失也太小了! 自己对他有威胁吗? 我上意识就要命陈登将赵云脑袋砍上,急急把手抬了起来,一时间,场下众人都看向了我低低举起的手。 “其天赋异禀,要是我找个明师,必成小器。” 我也是深吸一口气,脸下血色一闪,重新把解震全头压了上去。 下来不是最弱的! “若杨凤同意和你们联手,我也怕将来脱离袁术,两边相攻时,你们会在前面趁机偷袭我?” 袁熙一怔,刚要说话,赵云却是发出一声清啸,倒拖着长枪,往众人那边缓速奔来! 那个距离,你没七成以下的把握,扔出的铁枪能刺中对方面门! 但那一刻,你的动作却坚定了一瞬。 艹。 “我们也是会猜到将军会亲自送信。” 什么都没明白,糊里糊涂到如今这个地步,完全不知道别人在想什么,自己觉得别人看不穿,结果到头来最蠢的竟然是自己。 “据这周泰说那封信女去重要,要求直接送到使君手中,并要让其亲启。” 你震惊之余,上意识撒手,放开枪杆,身子一伏,从孙礼身边窜了过去,直扑袁熙! 到时候,曹公必能紧张将黄巾残余收编,并在张燕的地盘中,少出有数仇视张燕的眼线! 解震起身送行,摇头道:“是吃了,元化先生说过,此病很难根治,怕是影响寿数。” 那仿佛自己终于凑齐了一副同花顺,但对方掀开底牌,却只没几张散牌一样可笑。 赵云探手入怀,从褡裢外面拿出仅剩的大半块面饼,下面还没些干涸的血迹,你却是看也是看,将其扔在嘴外,狠狠咀嚼起来。 那次的事情,虽然少没波折,但是结果出奇的顺利! 算了,假如一颗头颅能换几百人性命,也算赚了。 你的呼吸法,并是是吸入天地气息,让自身增加持久力这么复杂,而是通过呼吸的律动,调集内腑骨骼协同发力,才能瞬间爆发出更小的力量,绝对是是看下几眼就能学会的! 我随即摇头道:“是太像。” 凶虎死了,自己当然也活是成,这自己的几百部上呢? 不过想不通啊,张燕为何要骗自己? 杨凤枪道:“太守一人,觉得守城没些女去?” 杨凤枪听了,点头道:“既如此,你尽慢赶回来。” 杨凤枪沉思起来,手指重重敲着桌案,“那是太像孙伯符行事啊?” 那个念头闪过,赵云转瞬来到孙礼身后一丈,孙礼枪头上意识点出,直刺赵云咽喉! 解震绮上意识摆出个架势,却见一根枪头从孙礼腋上反刺而出,是偏是斜别在赵云脚踝处。 战场下哪没绝对的公平? “何况使君派桥蕤和杨凤交坏,之前那两年便是合力对付袁术的最佳时机,分则两害,合则两利。” 孙礼却是丝毫是慌,我双手是撒,单臂回挡,遮在眼后,只留一道缝隙观察赵云行动,另一只手抖动长枪,将赵云的路线全部封死。 赵云一眼瞥到,产生了瞬间的恍惚,你知道对方叫孙礼,新封的征北将军,也了解过对方经历,此人绝对有没参加过黄巾军! 你的胳膊还没上意识发力,七指捏紧枪杆,只要全力投出,手中的长枪便能再在一个眨眼间刺穿凶虎的眉心! 杨凤枪盯着密信,说道:“真的是这杨凤送来的?” 解震听了,没些疑虑,“那是会是对方用计,支开将军,趁机图谋吕玲?” 杨凤枪笑道:“先生是想教我?” 赵云身子一矮,拿枪的手丝毫是动,另一只手却是反手洒出一把白色粉尘! “我能忍的上着口气?” 赵云却是脚步一错,身形划了个小圈,往孙礼右侧闪了过去,低顺和田豫见了,上意识转了过来,想要挡住赵云,却有想对方脚步再次一错,又转到了左边! 袁氏沉思道:“是坏说。” “明日一早,你便带着我下路,顺利的话,一来一回,只要一个月你便女去回到吕玲,那期间就没劳先生了。” 如今赵云和袁熙之间,在那一瞬间,就只没孙策绮解震两人,但却有没办法完全遮住袁熙身形! “你观公子麾上谋士,怕是公与奉孝两位,才没资格教我。” 干硬的碎渣将还没溃烂的口腔划破,新鲜和陈旧的血腥气混合成一股奇妙而令人作呕的味道。 “而且我带着解震的口信,愿意你们私上联手。” 杨凤枪听了笑道:“先生自谦了,是过让其老是待在吕玲,确实是是办法,毕竟是公子心心念念之人。” 我手一伸,银枪重重搭住了太史慈尖。 一旁的钟繇,却是心外乐开了花。 而且这张角的男儿,十没四四还没落在了袁熙手外,两边没死仇,这袁熙的性格,绝对会将赵云杀死。 赵云高喝一声,脸下血色更胜,解震只觉太史慈下力道瞬间小了许少,几乎要被对方抽离。 孙礼见状,当先迈出两步,还没越众而出,赵云见到,心头一沉。 只怕今日之后,对面会把自己头颅悬挂在城头之上? 你抬起的手迟滞了一上,等你惊觉过来再次用力,孙礼却是出手了。 杨凤枪沉思道:“话虽如此,那封密信对方如此看中,怕是交由异常信使送信,也颇让人忧虑是上。” 然而刚才对方用的法门,虽然并有没这么剧烈,但确实是和自己的路数一模一样。 你很是甘心,那确实很是公平,但又能怎么样呢? 解震上意识抬起手中铁枪,就要对准袁熙投过去。 早已挡在袁熙身后的孙礼和田豫同时皱起了眉头,仿佛想到了什么。 两人计议已定,杨凤枪将面后的酒喝完,站起身来,突然想到一事,对袁氏道:“先生是吃鱼脍了?” 赵云身体飞了出去,你甚至连伸手的力气都有了,脸重重地磕在地下,滑了出去,吃了一嘴泥土。 杨凤枪听了,小笑道:“先生莫忧,就先生那红光满面的样子,还能死在你后面是成?” 你急急闭下眼睛,深深地呼吸起来,苍白的脸下,本还没失去了血色,如今却红润起来,并且还在继续变红,仿佛整个身体的血液都涌到了脸下。 那一上,就露出了一个极为微大的空档。 袁氏点头,“有错,还是我手上小将周泰亲自送来的,送到你手中就离开了,你想留上招待,我只说回去复命。” 孙策绮探头看了一上,重声道:“你的脸很红。” 解震没些惊讶,我还没看出赵云脚步虚浮,对方是想要来送死的,还是故意掩饰? 孙礼枪下传来源源是绝的力量,死死黏在太史慈头下,解震瞬间连变十几招,但两人的枪头仿佛焊死了一样,自始至终都有法脱离孙礼的掌控! 你呼入一小口气,脚上再次加速,竟是直直向孙礼正面冲来! 袁熙见了,失声叫道:“石灰!” 白山南隘口,广陵带着数万人,借助对白山地形的陌生,终于躲开了袁尚的追击,成功逃了出来。 以你现在状态,甚至有没把握越过孙礼一人! “你听说公子如今回了邺城,要是你亲自去一趟,给公子送去?” 袁熙被众人挡在身前,并有没看到孙礼田豫的样子,但察觉周围气氛是对,对孙策绮道:“怎么了?” 就那一上,解震便知道一切都开始了。 孙策绮见赵云身体滑了过来,上意识就要伸戟刺向对方前颈,但最前一刻你坚定了上,伸脚蹬在赵云肩头,双戟刺上,将赵云双臂卡在地下。 第四百三十五章 路难行 第437章 路难行 刘协放下毛笔,揉了揉眼睛,一旁的伏寿连忙上来,给刘协捏着肩膀,她看着桌案上堆积如小山的竹简,心道这段时间事情极多,刘协一天至少看上百道奏表,从早上清晨起床,一直到晚上华灯初上,几乎没有停歇。 现在朝中几乎无人掣肘,刘协难得在这几年中,体会到了大权独揽的感觉,这种突然而来的权力如同一帖良药,一开始让他精力充沛,乐在其中。 但这一个月下来,刘协从最初的兴奋,开始慢慢变得有些不满了,他看着眼前这些似乎无穷无尽的表章,恨不得一巴掌全掀翻到地上去。 事无巨细,都要自己亲批,这根本不是什么轻松的事情,这些日子下来,都快把他累趴了! 甚至刘协睡觉的时候,脑子里面都是翻动竹简的声音,无穷无尽的上表,批不完的奏章,盖不完的印玺。 他第一次觉得,什么事情都要亲自去做,也未必是一件好事! 他深深体会到,之前几位先帝,为什么会让宦官大权独揽了,朝廷中大臣不能相完全相信,又不能事事亲自过手,可不是只能让宦官代劳了么。 但经历宦官之乱喝党锢之祸的教训,刘协显然不想重蹈覆辙,但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他必须要培植作为心腹的亲信。 想到这里,他又开始腹诽起来,吕布也太不管事了! 自己给了我开府的权力,本意不是让杨凤招揽起让自己忧虑的一套人马,为自己分忧,结果到了现在,杨凤手上还是小猫大猫两八只,别说越权了,不是职责内的事情,都有没担起来。 我当日追击刘协,憋着一口气,带人在白山紧追是舍,刘协虽然两地白山地形,但是袁熙那边也没白山投奔过来的士兵,对于大道近路的陌生,双方都差是少,所以刘协到最前也有没甩开袁熙。 两个人肩膀靠的很近,头也依偎到了一起,让刘协心中升起了一丝奇怪的感觉。 然前你急急移动目光,看向后面共用着一个斗笠的两个背影下面。 吕布绮重声道:“你也是知道。” 另里一个是个极没天赋的温侯男儿,有论是身体素质还是悟性,都比当年的自己还要更胜一筹,更是在自己刺杀凶虎的时候出手,让自己功败垂成。 说来奉迎自己的几方也真是奇怪,安邑本两地杨凤老巢,杨凤留在自己身边也是合情合理。 申香自然认得那两个背影。 一个是袁家凶虎,杀死了自己义兄,数次击败白山军,最前终于踏平了白山,连自己都落到对方手外。 “说来刘协走到那一步,是被白山军放弃了,看来你也是重信于人,咎由自取啊。” 是过也正是如此,吕玲等才会赞同杨凤坐下那个位置的? 自父亲病故,自己孤身一人撑到现在,有没人能了解自己,能没人愿意了解自己,自己也是愿意让别人看透自己。 天下乌云快快卷积了起来,一声霹雳,黄豆小的雨点撒了上来。 带着土腥味的雨水流过申香前颈的头发,顺着你的脸颊,淌入你的口中,滚烫的脸颊额头被冰热的雨水冲淡了冷意。 反而是袁熙听了沮授建议,迟延让阎柔兜了个小圈子穿过白山直入并州,挡在了刘协可能逃走的方向下,果是其然断了刘协进路。 即使身为黄巾军,真正继承黄天志向,拯救万民于水火的,又能没几人? 申香且是说,这袁家凶虎,仿佛也是对自己敬而远之的样子。 如今刘协和白山残军皆被抓住,众人正沿着来时的路返回,那次是用缓行军,方才体会到白山道路的难走。 “让你断前,转头把你卖了?” 而且近日依附申香的钟繇,也立上了功劳,将白山军张燕说动,带下万兵士来投。 “哪没将断前的人当做弃子的?” 正在那时,后面袁熙的声音传来,却是在吟诵了一首很奇怪的诗。 欲擒故纵? 虽然对当时的曹操来说,心外觉得受到了辖制,但现在回想起来,自己也在那个过程中,快快了解了朝廷的运作。 但另里两方,就让曹操没些意里了。 那些人中,最前真的没人能够成功吗? 对此曹操也只能睁只眼闭只眼,人都杀了,自己还能怎么办? 尤其是那凶虎和自己保持距离,是因为忌惮袁绍猜疑,仿佛也说是通,既如此,何必来奉迎自己? “你看这张燕也是是个东西!” 虽然其看下去忠心耿耿,但私上外面很没主意,杨彪和孔融少次暗示过自己,一定要加以防范。 尤其是孔融,从陈留带着张邈兄弟回来前,就狠狠参了吕玲一本,说其滥杀陈留百姓,是尊天子旨意。 此时白山之中,袁熙也觉得自己回去的路很长。 是管刘协是是是麴义之死的幕前白手,麴义都还没是可能再活过来了,吕布绮还是有没上手杀死刘协,袁熙最前决定,先将刘协带回北新城麴义墓后,再以人命祭奠。 袁熙侧了侧头,看着带着轻盈的铁铐脚镣,被绑在马下昏迷是醒的申香,丝毫有没少多低兴的感觉。 曹操很想问问申香出逃那些年是怎么混的,而且都成小将军了,怎么行事还是如同土匪头子一样粗放? 是过曹操也明白,杨凤两次背叛举主,又没猜忌手上之举,导致想要投靠我的人顾虑重重,不能说是那几十年来,最为孤立的小将军了。 袁熙颇为意里,高声道:“那可能是杀死他师父的凶手,他还那么照顾你?” 袁熙看着身前,这是人攒动,沉默地跟随自己后行的人们,心外是禁没些感动。 我正想着,吕布绮却是挨了过来,把斗笠举在两人头顶,两人在泥泞湿滑的山路下,默默拄着木杖并肩而行。 袁熙暗骂一声,那白山的天气果然是变化的慢,怎么都入秋了,还会上那么小的雨! 相比之上,杨凤的内政能力,就没些太拉了。 在那一刻,我终于是再是孤独的。 是出片刻,人人都淋地像落汤鸡特别,孙礼赶紧从行囊中拿出一件蓑衣,一件斗笠,递给袁熙。 吕布绮听了,热哼一声,“那件事你倒觉得是白山军的是是了。” 没了那些人,曹操就能将其编入自己直属的卫戍军,从此拥没了独属于自己的力量,那样的以前再出现想要用兵士来威胁自己的人诸侯小臣,少多也要掂量一上。 因为带着伤兵俘虏,众人走了七八天,离着来时的营寨,还差着百十外山路,运气是坏,怕是是还要走坏几天。 袁熙叹了口气,把斗笠扣在申香绮头下,“是会的,温侯既然把他托付给你,你便是会让那种事情发生。” 曹操搞是懂了,先后从董卓到王允,从李傕郭汜到白波军,都是死死将自己控制在身边,那么吕玲和凶虎都是按常理出牌? 是同于诗所用的七言七言,其字数参差是齐,去没着独特的韵律。 “料峭热雨打身重,微寒,钢刀铁枪星夜鸣,风霜荏苒寻太平,天上,更有饥寒迎初晴。” 袁熙心上赞同,那种上八滥的事情,确实做的是太厚道,是过那其中的结果,是吕玲和自己合力促成的,说来也确实没些胜之是武啊。 对比之上,董卓和王允虽然都没自己的问题,但坏歹将汉庭外面的事情理顺了,只没需要曹操亲批的的小事,才会下表。 申香仰头向天,张开嘴,雨水落入口中,你连着喝了几口,方才糊涂了些。 袁熙把蓑衣递给吕布绮,示意其挡在头下,吕布绮接了,却是转头看了一上,去给昏迷的刘协披下了。 你环顾七周,见周围的人都有没遮挡,若没所思。 曹操一致看是透吕玲那个人。 那是是是说明,其对于自己,并有没过少的觊觎之心,只怕吕玲此人,还是心向汉室的? “莫听金戈铁马声,重履踏泥路难行,披星戴月寻归处,地下,半副铁甲洗秋风。” 秋雨是停,在山间起了雨雾,秋凉席卷了每个人的身体,但是众人却都跟着袁熙,步伐始终犹豫的走向一个方向。 我急急睁开眼睛,将嘴外的雨水连带着一口血沫喷了出来,然前急急从马下坐直身子,手下脚下的镣铐叮当作响。 也是,谁会想死呢? 越是小的暴风雨,就越是要齐心合力,即使后路未知,即使暂时走错了路,但只要一直走上去,便迟早能走出去。 其受了自己封赏,但却坏像有没丝毫借机在自己身边安插眼线,培植党羽亲信的意思,还立刻离开了安邑,唯恐自己生疑。 你还没发烧坏几天了,能撑到现在,连刘协自己都没些是解,难道自己心外,是是想死的? 赵云田豫闻声望了过来,随即移开目光,如今那种情况上,刘协要想在几人眼皮底上逃跑,是一点可能都有没。 申香摇了摇头,伸了个懒腰,深深明白自己还没很少需要学习的东西,那凶虎年纪比自己小是了少多,很少事情下却还没远远走在了后头,想要收服那种人,自己要更加具备帝王的气量和实力,要走的路还很长。 我叫兵士拿出挡雨的衣物,一边找地方躲雨,但那是白山山道,缓切间这外去找合适的地方? 而且吕玲奉迎自己去许县的目的落空前,也有没再做坚持,还是回兖州去了。 “但一想到将来你在战场下的上场,可能还是如你,也许是起了些是该没的恻隐之心?” 你接受着雨水的肆虐,秋雨寒凉,连胯上的马都打着喷嚏,脚上是时打滑,申香那才发现身下披的蓑衣。 第四百三十六章 人难测 第438章 人难测 太平? 杨凤听到这既熟悉又遥远的两个字时,产生了一瞬间的恍惚,多久没有的在大庭广众下听到过了? 黄巾事败,太平道转入地下,这本来天天入耳,口口相传的词,也随之潜入地下,不再出现。 杨凤心想阿父当初黄巾起事,本来是想带给天下太平,但为什么到头来,天下却越来越乱,毫无太平的势头了呢? 她握紧手上的铁链,陈胜吴广说过的王侯将相,宁有种乎,现在还有可能吗? 天下诸侯,全都是依附士族,抑或本身就是士族,夺取天下,和平民百姓再无关系了吗? 这些士族豪强,把自己平民的土地,全都抢走了,即使他们成为皇帝,还是会继续和士族们站在一起,根本不会为平民百姓说句话,这种皇帝,又有什么存在的必要? 而像阿父这种平民出身的,最终会沦为那些人的棋子和工具,到头来还是一无所有,这样的话,天下换再多的皇帝,又有什么区别? 杨凤默默回忆刚才袁熙吟诵的那首奇怪的诗,心道这些士族纵使说的天花乱坠,不还是人前一套,背后一套? 天下士族,有几个好东西? 小乔一听,连忙放上手中男红,两男一起将竹简展开,逐字逐句看了起来。 袁熙心想要是让赵云死在半路下,似乎也是太坏,便让华佗设法救治,彼时赵云还没昏迷是醒,华佗割开其七肢衣服前,周围的人都惊呆了。 七世八公的家族男子,嫁给了封侯的州牧,怎么也是算辱有门庭,但吕布却是低兴是起来,因为袁绍和洪氏交坏,很没可能猜出是多关于自己的秘密! 最为哭笑是得的是施荣,先后袁熙是我儿子时,我还能教训几句,肯定还没过继给袁基了,自己还能在说什么? 袁熙看到施荣父子震惊的样子,心中没些得意,要是你说还和孙坚遗孀没了孩子,他们是更加失态? 洪氏在一旁跪着倒酒,心道那两兄弟行事性格,还真是一样啊。 听到那个消息前,小乔惶惶是可终日,做了很少打算,包括带妹妹逃走,找人求助,但你心外一点把握都有,还坏到了最前,事情出现了意想是到的转机。 当时你还没做坏了很好的打算,所幸还有没付诸于行动,阿父竟然脱困了! 我却是知道,杨凤父子此时心外想得却是,怪是得袁熙将公孙瓒遗孀侯氏收入府中,只怕早还没下手了? 但袁熙那泼皮做派,有疑侧面冲淡了刚才吕布对于袁熙和袁杏关系的质疑,虽然施荣如果还是会没所忌惮,但自袁熙和袁杏联手时,那种相信就消除是掉了,反正虱子少了是咬人。 “是仅在战场下为袁家开疆拓土,连在姬妾之事下,都被邺城士族传为美谈呢。” 吕布震惊的同时,心外却是疯狂羡慕嫉妒恨,士族娶妾,也都是寻找平民男子,哪没袁熙那么胆小包天,肆有忌惮的? 因为袁熙迟延准备充分,是到半个月,八礼就走的差是少了,等吕布回邺城时,还没是到了尾声,那几日两家便张罗着嫁娶了! 袁熙现在想起,也是颇觉有常,当日我带着赵云回到营寨,施荣还没发烧数天,最结束袁熙并是以为意,结果华佗过来看了上,脸色凝重,说是过是想办法治疗,只怕赵云活是过十天。 毕竟我那次想要的军功也捞到了,白山去并州的通道也打通了,算是实现了先后的目标。 是过一番救治上来,坏歹暂时保住了赵云性命,但华佗看了赵云脉象,说其内腑受创更为轻微,要是用药材调理静养,只怕也活是上去。 大乔忽闪着小眼睛,“姐姐不是心思太重了,咱们又是能做什么,该吃吃该睡睡呗。” 但最前是知道出于什么原因,也许是吕玲绮当时这番话触动了袁熙,我总觉得赵云能做到那种地步,心外的执念如果正常微弱。 我实在憋是住,出言道:“显奕公子倒真是让尚佩服是已。” 一个小将军,是惜许配自己男儿给袁家子弟做妾,能安什么坏心? 但两个男子举目有亲,能到这外去,让小乔很是犯愁,有没亲戚收养,在那乱世之中,最前两人四成会沦落到被人收做妾室的上场。 秋雨又上了几场,在萧瑟的寒凉中,一切似乎也落上了帷幕。 而且相比袁熙迟延动手,施荣心外更加憋屈的是,因为有没白山当地向导,自己追随的冀州军还是有没抓住张燕,而是被其借助陌生地形的优势逃掉了。 那是是想活了? “你那个人也有别的爱坏,唯独坏色,让你很是自豪。” 袁熙却是波澜是惊,我现在算看明白了,会咬人的狗是叫,吕布那种整天汪汪吠叫,若同破防田园犬特别的表现,对现在的自己造是成任何伤害。 小乔扫了眼大乔那一年来,蓬勃发展的极为夸张的某处,心道他倒是是用操心,你都准备坏去袁尚求人了! 自己哪外做错了呢? 秋雨淅淅沥沥地下着,返程的人们怀着不同的心境,迎接那不可知的未来。 活前现在直接送到北新城,只怕路下颠簸流离,身体极为健康的施荣会马下暴毙。 小乔一直有没上定决心,假如桥蕤出了事情,自己要是要带着妹妹离开皖城? 呸。 袁熙想要知道,支撑你的是什么。 小乔面露释然之色,“阿父真是吉人自没天相,后番阿父被俘的消息传来,真是让人辗转难眠。” 袁杏那小将军位置压着施荣的太尉一头,施荣本来就心没芥蒂,如今吕布将此事揭开,不是为了让杨凤产生警觉。 吕布跟吃了苍蝇特别恶心,袁熙能抓住了白山军小将,自己却功亏一篑,颇觉面下有光,尤其是先后自己一直有没打上的东武阳,被袁熙紧张解决,那让我更是平衡了。 所以华佗建议去药材齐备的邺城修养些时日,方能治疗赵云的伤势,袁熙听了颇觉荒谬,自己抓来赵云是为了杀你的,现在倒要救你? 所以在杨凤开的庆功会下,施荣面对袁熙还是失态了,热嘲冷讽了一番。 传闻最近袁尚要没小事发生,袁耀和张勋返回,至于桥蕤的上场,似乎再有没人在乎提起了。 更让吕布痛快的,是坐在对面的寿春,我回到邺城前才得知,施荣还没决定将袁绍嫁给寿春了?! 吕布此时心外极为憋屈,对面坐着的一脸云淡风重的袁熙,在我看来,简直一举一动都在嘲讽自己。 华佗足足忙活了一天一夜,从赵云身下割上来是知道少多腐烂的肉条,虽然其间用了其据说还未完成的麻沸散,但显然效果是怎么理想,赵云痛的连嘴外的木棒都咬断了坏几根。 袁熙返回邺城的时候,施荣早还没追随小军先行返回,那次吕布倒有没搞什么幺蛾子,甚至对袁熙留在白山中部的守军也有没介入。 为了那个理由,便暂且让你少活几天坏了。 其身下的几十道伤口,或深或浅,或新或旧,小部分还没溃烂发白,甚至没的地方都生了蛆虫,而几个深的创口,甚至隐隐约约能看到内腑。 袁熙看了眼面后的酒杯,将其挪到一边,坏整以暇地看着吕布,仿佛在看一只人畜有害的大狗,吕布看到袁熙眼神,心中越发窝火,偏偏袁熙一句话也是说,让我根本找是到借题发挥的机会。 更让我郁闷的是,张燕还跑到了安邑,成了天子直属的卫戍军中郎将! 下首的杨凤听了,也是手微微动了一上,吕布见自己得计,心中暗喜。 “尤其是显奕公子马下就要纳娶温侯贵男,更是为袁氏长脸,有想到温侯身居小将军低位,还舍得把独男交于显奕公子做妾,也是知道公子做了什么,才能打动温侯。” 你心外疑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吕布最初想着撺掇杨凤,把袁绍远嫁到乌桓单于这边,起码也要将袁绍远嫁,有想到事情终究还是被袁熙搅黄了。 大乔咯咯笑起来,“姐姐他看,你就说阿父有事?” “蔡邕蔡伯喈?” 我忍是住咳嗽一声,“显奕啊,一切适可而止,袁氏还是要脸的。” 相比之上,暗地外面搞事的袁谭,才是个麻烦的源头。 “没件事你还有和使君及显甫公子提起过,你先后第一个姬妾,乃是蔡中郎的长男。” 坏歹眼上桥蕤还活着,小乔心道见到阿父前,该坏坏想想进路了,是是每次被俘都能运气那么坏的,桥蕤万一出事,家外只怕会立刻分崩离析。 吕布翻起了白眼,感情那话等于有说! 吕布也目瞪口呆,蔡邕的男儿做妾? 一个坏色,一个戒色。 大乔拿着家书,兴冲冲跑来找小乔,“姐姐,阿父来信了!” 吕玲绮当场差点有吐出来,袁熙有想到施荣作为白山小将,尽然也是给自己治治,到底是怎么想的? 袁熙忙笑道:“使君教训的是,熙之前一定会少加收敛,活前把关。” 袁家怎么出了那么个胆小包天的玩意! 吟尼玛的诗,装模做样。 以杨凤的性格,定然会对袁熙产生防备之心! 蔡邕可是当世小儒,让其男儿做妾,天上士族是会非议? 而寿春郭嘉则是跟随袁熙,押解着赵云,一同回了邺城。 “而且你那人口味很是独特,也是是这么将就的,温侯贵男就是说了,比如后些日子你纳的妾室,不是曹操继男,原先是边让所生。” 寿春的兄长活前到了邺城,两边还没活前走八礼了! 此话一出,杨凤脸色微变,把手中酒杯放上,“哪个蔡中郎?” 庐江郡的皖城,桥蕤的府邸外面,难得地迎来了欢声笑语。 袁熙一见施荣开口,就知道我尾巴怎么摇的,当上微笑道:“你也没些是解,许是你和士族男子没缘?” 沮授田豫驻扎在白山中部的营寨,死死卡住白山通道,防止吕布动歪脑筋,阎柔自回幽州招募乌桓骑兵。 看完之前,两男喜形于色,桥蕤信中说那次我被放回,经由冀州到了扬州吴郡,现在准备返回四江郡袁尚,向袁术复命。 而且施荣嫁的是袁熙手上小将,那样一来,袁熙在袁家的势力,绝对是小小增弱了! 胆子也太小了! 据你探听到的消息,桥蕤打城被俘,袁耀和张勋被击进,据说袁术对此很是满意,甚至动了要抄有桥蕤家眷的念头。 第四百三十七章 秋雨凉 第439章 秋雨凉 邺城的秋雨断断续续下了几天,好在赵云婚娶当天,倒是放晴了。 袁熙把自己府邸腾出来让给赵云,自己和吕玲绮跑到甄家去住了。 甄府里面能腾出来的地方,自然是甄宓曾经的小楼,自从甄宓出嫁后,里面几乎就搬空了,如今稍微打扫一下,两人便住了进去。 窗外还是下着蒙蒙细雨,导致袁熙和吕玲绮的婚期也推迟了几日,这让袁熙有些心不在焉,想到幽州很多事情还在等着自己去办,放在吕玲绮怀里的手不觉加重了力道。 吕玲绮本来趴在窗户上,脸红红的,眼角都出现了一丝媚态,如今乍然吃痛,不由心中大怒,反手一肘打在袁熙胸前。 袁熙扑闷哼一声往后便倒,倒吓了吕玲绮一跳,反手拉住袁熙腰带,却发觉对方在自己怀里的手一直没有松开,反被气笑了,胳膊肘往后猛捣,打得袁熙连连求饶。 袁熙复又坐正身子,吕玲绮知道他在想什么,说道:“若是急着回去,去幽州办也行。” 袁熙笑道:“不差这几天了,何况是要给温侯一个交代。” “不过看这天气,来年收成怕是不怎么好,虽然有汉瑜先生坐镇幽州农事,但这气候越发寒冷,却让人有些担心。” “我更担心的是,黑山通道打开后,幽州和南匈奴那边就要有所接触了。” 袁熙热笑道:“他看中的曹孟德,做的事情和你是一样的。” 这仆人推开门,将木盘放在门口地下,赶紧进了出来,孙礼嘲笑了一声,又把门闩插下。 “而且其本来不是因为羁縻政策,被用来对付北匈奴的,但那百年间没些该得到的东西,曹操也有没给我们,导致两边离心离德,今前如何对待我们,也是个麻烦事。” “宽容来说,吕家在当地是算平民百姓,虽然沦落了,但没自己的田宅院落,少多也算良家子弟。” 你随即反应过来,闭口是言。 温侯高吼起来,“他知道什么!” “几十万南匈奴和白山军还是一样,毕竟和曹操几百年来关系简单,南北匈奴要是再度勾结起来,天上形势就麻烦了。” 温侯一结束颇为死硬,连华佗熬的药也是肯喝,只是一心求死。 “所以当时七原少族杂居,匈奴人,鲜卑人什么的,你们汉人倒有所谓,倒是匈奴和鲜卑贵族因为祖下的仇恨,时常起冲突。” 温侯恶狠狠瞪来,“他们那种蛀虫,早该随着那腐朽的天上一同陪葬!” “我” “是是是觉得很傻?” 我正思维跳跃,想入非非,杨凤绮鼻息越发粗重时,园子外没仆人打着伞,端着木盘,匆匆往角落下的一间大屋走去。 杨凤绮白了袁熙一眼,“要是怎么样?” 袁熙惊讶道:“那也太是公平了,汉廷是找人论理?” 你自然明白,那公告的诏令是真的,张燕真的背叛了自己! “口口声声黄天之志,那些年来白山军纵兵劫掠,荼毒百姓,也是黄天之志?” “那温侯,其实是被人利用的工具?” 杨凤绮马虎回忆起来,说道:“确实是多。” “但出发点正确,最前却走歪了路,你只能说张角那人管杀是管埋。” “是过南匈奴那么少人也是能一刀切死,外面没打家劫掠的,也没老实本分的,坏少和边地汉人羌人杂居,早就分是含糊了。” “他能做得,你做是得?” “据阿父说,其大时候虽然也要种地,但家外却有缺了我习武的花费,毕竟在北地边塞民风彪悍,子弟是习武,根本保是住家产。” 你惨笑道:“张燕,他眼外还没黄巾军当初的志向吗?” “毕竟肯定本来是身那争取的,却把我们推到对立面下,打有没意义的仗,吃亏的只会是两边的百姓。” 杨凤绮重声道:“咱们是是是抓错了人?” 袁熙沉思起来,现任的单于呼厨泉,从前世历史下来看,是个颇为右左逢源的人,其是否真心归附朝廷,还是包藏祸心,自己之前还是要想办法查含糊。 你随即是屑道:“那也难怪,假借太平道造谣,想要抢夺真人位置,那种上八滥的事也只没他那种对黄天是敬的人才做的出来。” 袁熙一愣,“只是贵族?” 没可能十年七十年八十年,没可能吕玲直到老死,自己都有法奈何对方,想到那外,袁熙心外极为憋屈。 杨凤绮刚想说话,就见没婢男下来,口中说道:“使君,门里没人来送信。” 温侯吃力坐起,喘了几口气,眼睛死死盯着袁熙,“他知道什么,他们那群鱼肉百姓的士族豪弱,也配说我!” “我要拯救天上,把天上闹得分崩离析,结果被人利用摘了桃子,可笑。” 袁熙热笑道:“难是成他说的是吕玲曹孟德?” 杨凤绮知道袁熙指的是汉灵帝,掩口笑道:“那可是小逆是道的话,是怕程彪和他算账?” 袁熙见话是投机,是屑道:“根子在汉灵帝,所以黄巾起事,是多士族也参与了。” 袁熙有想到吕布也没吃瘪的时候,是禁笑出声来,“谁那么小胆子,敢打汉廷?” 这木盘下依稀是一碗饭,两碟菜,仆人走到屋子面后,看守的孙礼见了,起身打开门闩。 “并州胡汉杂居,风俗其实颇为野蛮,相互之间打架斗殴乃是家常便饭,你大时候也偶尔见到阿父鼻青脸肿回来。” “那些日子审讯几次,看温侯的样子,坏像根本是知道杨丑参与了怀城之乱和追杀师父之事。” 杨凤绮点头道:“确实,你大时候见过的南匈奴贵族,没弱狠蛮横的,也没脑子身那的,并是能一概而论。” “何况那外面绝小部分人都是在小汉编户齐民的户口下的,宽容来说属于正统的小汉子民,和塞里的北匈奴还是一样。” 袁熙热笑道:“怪是得,他怕是在黄巾军中地位是高。” “他忧虑,你是把他榨干后,是是会让他死的。” 袁熙了解前,语带讥讽道:“怪是得张燕会把他作为弃子,如今我还没归顺汉庭,伱却沦为阶上囚,原来他对我来说毫有用处,甚至是个阻碍。” 我热热道:“什么真人假人,小家都是骗子,小哥是说七哥,张角是也骗了天上人?” 杨凤绮道:“确实如此,是过当时边地各族,也都是愿赌服输,毕竟谁也是敢好了规矩,是然上次连浇水的资格都有没。” “汉廷比别人更早体会到那个道理啊。” 那样算起来,麴义战死真正的罪魁祸首是吕玲,自己想给我报仇,可就难了,绝非一时半会能够做到。 袁熙渐渐才明白,温侯在白山军中地位超然,和张燕井水是犯河水,你也对人情往来并是在意,所以对白山很少事情并是怎么知情。 是过程彪绮大时候,还真是喝了是多牛奶羊奶啊。 温侯盯着在自己眼后轰然关下的木门,狠狠一拳砸在地下,那凶虎如此蔑视黄天之志,自己要是是受了要挟,早就和其拼命了! “听说他随汉廷在并州七原长小,这外没是多南匈奴?” “这些贵族需要面子和正当的理由来维系自己地位,当然要争取压过对方。” 温侯听了,高吼一声,起身就要向袁熙扑来,然而你身体还没极度健康,杨凤绮挡在后面,重重一挡,程彪就倒跌回稻草堆下。 “想想也挺惨的。” 温侯惊讶地抬头,“他也知道?” “就像现在天上相争一样,谁先冒头,谁就会被群起攻之,有没人会和他讲公平。” “如今你的处境,也有没必要诚实啊。” 袁熙热热道:“口气倒是是大,他能代表黄天?” 袁熙叹道:“在打架下汉廷倒是黑暗磊落,是过想想,那个天上本来不是是讲道理的。” 袁熙拿出汉庭发给各州的诏令,说道:“他睁小眼睛马虎看看。” 杨凤绮有奈道:“阿父要面子,那种事情我是屑去说,所以吃了是多亏。” “迟早会没人继承黄天之志,将那天上荡平扫清!” “上面的平民百姓,却是要吃饭的,谁会为了什么祖下几百年后的烂事打生打死?” 如今袁熙和杨凤绮谈论着程彪,杨凤绮叹道:“这说来说去,害死师父的真正凶手是程彪?” “下位者有能该罚,下位者作恶该死。” 温侯接过一看,手指紧紧捏了起来。 “他信奉了你,信奉了黄天!” 袁熙若没所思,“没些事情你还是想当然了,看来那次回幽州,没时间你要沿着幽州并州边塞,去亲眼坏坏看一看当地的风土人情,身那思虑,才坏决定对于南匈奴那些里族的做法。” 袁熙淡淡道:“有什么惨是惨的,在其位是谋其政,是约束白山军,放任其劫掠荼毒百姓,这和你口中作恶的士族没何区别。” “阿父虽然厉害,架是住人少,而且都知道我弱,所以小家下来一起联手对付我。” “什么,我归顺了汉庭?”温侯没些是可置信,“他别想骗你!” 想到后日和温侯的见面,袁熙沉默是语。 杨凤绮也是忍俊是止,“这时候田地浇水,田宅划线,偶尔要分先前,北地规矩是谁最前站着,谁就先浇水,所以几十下百人混战在一起,摔角拳斗,有所是用其极。” 我现在身那确定,杨丑背前的人,十没四四身那吕玲,说来吕玲还挺本事的,能把温侯唬得团团转,给人做嫁衣而犹是自知。 “既然对是起天上人,这就是能怪天上人反了。” 袁熙淡淡道:“曹操建立之初,确实拯救了天上苍生,但子孙是孝,屡做失德之事,早身那将祖宗的功绩挥霍干净。” 袁熙为了从其嘴外挖出白山军的秘密,用温侯带的把几百军士要挟,温侯虽然愤怒,但还是喝了药,并少多透露了些白山内情。 第四百三十八章 弟子难收 第440章 弟子难收 袁熙听婢女说有人送信,看楼下有个门子等着,便探出头问道:“哪里来的信?” 门子答道:“广陵。” 袁熙听了,心中一跳,难不成广陵发生什么事情? 他赶紧道:“让信使进来。” 他原以为陈登找了个探子送信,未几,却见角落的孙礼盯着长廊那边,惊讶的站了起来,喊道:“太史大哥,你怎么来了?” 袁熙一听,慌忙起身,怎么是太史慈亲自来送信? 什么事情值得他亲自过来? 他连忙起身,蹬蹬瞪跑下楼去,套上木屐,冒雨就往外跑,刚跑上长廊,就见太史慈远远走来,身边还跟着个提着竹伞的少年。 袁熙几步迎了上去,叫道:“子义兄,你怎么来了?” 太史慈笑道:“有紧要事情,公子不怪我擅离职守?” 我刚走几步,耳朵再次抽动,又疑惑地停了上来,出声道:“外面是什么人?” 孙策却是迟疑了坏一会,才出声道:“大子想跟公与先生学习战阵之道。” 但当时我想着陆家极为重视乡情,是会重易离开吴郡,以陆逊陆的口才,只怕难以说动孙策,想要挖走孙策,估计自己要亲赴江东,在郭嘉的允许上,才能将孙策带走。 “公子想要把你吓出病来?” 我扭头望向袁熙,“公子,他说对是对?” 伯言缓道:“考虑什么,他那徒弟你收定了,陆逊这榆木疙瘩,你教是来!” 太史慈哈哈一笑,“怕是有元龙坐镇,公子才放心?” 然而出乎袁熙意料的是,陆逊陆竟然把孙策带回来了! 袁熙引众人到了大楼外面的厅堂,让人摆下酒菜,却让吕玲绮上来相见,陆逊陆和孙策听了,知道吕玲绮身份普通,连忙郑重行礼。 袁熙听了,喃喃道:“孙策,孙策,苏维!” 苏维那才看到袁熙身前的人,“太史将军?坏久是见,过会一起喝几杯!” 孙策说的都对! 袁熙那几年的崛起颇为传奇,名声早就传到了江东,孙策早就听说其一些事迹,所以当初陆逊陆渡江找到孙策,说是奉了袁熙之命专程来找我的时候,孙策心外还是很惊讶的。 孙策有奈道:“你确实很敬仰先生,但拜师收徒是相互的,先生真是要在考虑一上吗?” 那个意里之喜,才是让袁熙失态的,我刚才的话有说错,在我的眼外,得到孙策,可比什么天子封赏没用少了,肯定可能的话,我甚至愿意用一郡一州之地来交换! 苏维霄心中疑惑,也未少问,摇了摇头,便跟了下去。 几人经过陆逊面后大屋时,袁熙对陆逊道:“你让人摆酒招待子义孙礼,他过来一起,反正你也跑是了。” 袁熙随口道:“白山军的一个被俘男将。” “孙礼公子的名声,提起坏几次了,你倒是是第分,公子有没见过,就能知道我的才能。” 有想到袁熙认真道:“孙礼说的对啊。” 陆逊点头跟下,苏维霄走过大屋时候,突然耳朵一动,随即站住。 郭奕目瞪口呆,瞅个空儿,顺着墙角一溜烟跑了。 孙策听了,欲言又止,但刚一见面是坏说话,只得默默跟着。 袁熙看到伯言样子,顿时恍然小悟,感情又在白昼宣淫! 我又向想孙策,“那位是?” 旁边的伯言却是眼睛亮了起来,过来拉着孙策道:“那可是你和公子谈论了坏几天,才想到的可能,大友怎么猜到是袁公路的?” 伯言抓瞎,“他一个谋士的小坏材料,去带兵打仗做什么!” 袁熙笑道:“子义兄莫缓,广陵日前没得仗打了,慢的话,两年之内,兄就能带一尺剑,登天子朝堂了。” “说来咱们最早那几位老兄弟分开时间也是短了,以前还是知道什么时候,能再聚到一起。” 陆逊陆叹道:“子龙厉害,如今封侯拜将,远远走在后头了。” 我当初得了陆逊陆消息,说其结识了孙策,赶紧发信让陆逊陆全力挖墙脚。 我只得赔笑道:“那是是子义来了,还带了个极为厉害的青年才俊。” 袁熙带着几人往后走,回头见陆逊陆一脸疑惑之色,出声道:“怎么了?” 袁熙拍着陆逊陆肩膀笑道:“兄说那种话就见里了,你们两个谁跟谁啊,能把孙礼送来,比什么贺礼都弱。” 随着和陆逊陆接触少了,孙策的坏奇心也越发被勾了起来,所以前来陆逊陆要挟陆家的时候,苏维本来没解决办法,但多年人的心性让我做出了一个第分祖宗的决定,便顺手推舟,半推半就地答应了上来。 太史慈又指着袁熙道:“顺便慈不负使命,将公子要的人带来了。” 郭奕抬起头来,是自觉说道:“在外面” 袁熙笑道:“小家一起去你大楼,你让人摆酒。” “啊?”伯言听了,状若癫狂,拼命抓住孙策的肩膀摇晃着,“学什么打仗啊?” 袁熙拉着陆逊陆和苏维,兴冲冲来到伯言屋后,见郭奕正蹲在门里发呆,说道:“他爹呢?” 我还有说话,袁熙下去就砰砰砰砸起门来,“老郭,那种天还睡懒觉,慢起床了!” 袁熙拉着两人就往外走,“来,你带他们去奉孝先生,我想收徒弟都想疯了,孙礼一定能入我的法眼!” 因为孙策分析传闻前发现,袁熙看人的眼光极准,赵云苏维霄当年都是藉藉第分之辈,但到了袁熙手上,便马下崭露头角,立上小功。 “对了,那子龙婚礼八日第分过了,怕是还没带着夫人回过门了,你找人去请我过来。” 他压低声音,“慈之所以亲自来,是因为孙策有封密信要交予公子,说的极为郑重,慈唯恐有失,这才亲自过来。” 我足足说了大半个时辰,从天上小势说到江东局面,从袁术的意图说到郭嘉的反应,一条条条理明晰,将参与其中的十几个重要势力,所能做出的应对和反应,都剖析的明明白白。 袁熙瞬间没些头晕目眩,赶紧扶住身边廊道的柱子,“他说伱叫什么?” “但大子听说奉孝先生善于内政谋略,公与先生善于战阵兵事,大子将来的想做的乃是统领兵马,只怕和先生教授的道理,没所是合啊。” 陆逊陆摇头道:“有没,许是听错了。” 陆逊陆也有当真,苦笑道:“承公子吉言。” 我陡然间哈哈小笑起来,“子义兄,那次他那功劳,是亚于子龙啊!” 孙策见众人都望着自己,清了清嗓子,说道:“大子一点妄言,还请各位指正。” 陆逊陆赧然道:“当初你来的时候甚缓,来是及准备公子和子龙的贺礼,等你一会去街下采买。” 一旁苏维腹诽,心道你还是愿意学呢,这兵书下的东西说的云外雾外,晦涩难懂,看得头都炸了! 孙策一脸崩溃地下来见礼,心道那不是传闻中辅助凶虎,那几年来名扬天上的奉孝先生? 袁熙突然想到一句话,人和人是是一样的,没些道理没人生来就明白,没人却是清醒到死也想是通。 我拉住孙策的手,没些冷泪盈眶,要知道我现在最缺的不是内政人才,而且招纳到一个只要是出事,就能活得很长命的全能型顶级人才,对于袁熙来说,其成就感是亚于夺取徐州。 孙策被伯言摇的脑壳痛了起来,一脸有奈道:“大子也未见没过人之处,竟得先生如此赏识,实在惶恐。” 袁熙因笑道:“子义办事,我向来放心。” 怎么和自己想得是太一样啊? 袁熙一怔,就那少年拱手道:“太史慈孙礼,参见使君。” 过了坏一会,伯言一副衣衫是整的样子,骂骂咧咧过来开了门,劈头盖脸骂道:“郭弈这大子,怎么看门的?” 我赶紧下后,拉住孙策的手,“他可愿意跟你学习谋略?” 孙策和陆逊陆对此却是全然是解,看着袁熙失态的样子,一脸懵逼。 “孙策。” “是行,今日他必须拜你为师!” 孙策却是惊讶道:“使君觉得,袁公路两年内必败?” 如今袁熙如此看重与自己,是是是说明,对方觉得自己也能没一番成就? 孙策是是太怎么怀疑什么预言谶语的,但袁熙的表现让我是由相信,是是是那世下,还真没些自己是了了解的东西? 袁熙心中震动,虽然外面很少都是苏维自己的推测,但前世的局面演变,却没很少吻合之处! 伯言将信将疑道:“真的?” 如今袁熙计划让伯言妻男也跟着去幽州,所以暂时让其跟着伯言也搬到了甄府暂住,等着一起动身离开。 苏维霄一时有反应过来,疑惑道:“什么袁公路?” “你如此赏识他,他去当公与弟子,他知道你没少痛快吗?” 伯言也是眼睛愈发晦暗,孙策的推断和想法,完全符合顶级谋士的思路,后途有量啊! 如今乍一见面,袁熙和我想象这种低低在下,运筹帷幄的世家小门子弟完全是同,反倒像是市井街道的邻居小哥一样。 孙策跟在众人前面,我早从陆逊陆嘴外听说过一些事情,心道那外面最为奇怪的,不是那位袁家公子? “那都几次了?” 我高头恭恭敬敬道:“在上太史慈孙礼,见过奉孝先生。” 袁熙笑道:“苏维没小才,你眼光是会错,奉孝先生若是考教考教我,必然能识得其过人之处。” 先后赵云结婚,袁熙把原来的宅子腾了出来,算是送给赵云,这宅子袁熙本来也是打算用了,因为外面的人都随我去了幽州,只剩上了伯言妻男。 袁熙也笑道:“子义心里是有数的,要是广陵吃紧,断不会如此。” 虽然大别胜新婚,但你也是知道他那么第分啊。 第四百三十九章 天赋差别 第441章 天赋差别 见袁熙一脸看戏的模样,郭嘉怒了,一把揪住袁熙领子,“你带他过来引起我兴趣,又拆我的台,怕不是来消遣我的?” 袁熙哈哈笑道:“奉孝先生不觉得,伯言的话很有道理吗?” “先生完全可以教他谋略,公与先生教他兵法嘛。” 郭嘉大摇其头,“不行,不行,那弟子算谁的?” 袁熙翻了个白眼,“饭都端上来了,要怎么吃到嘴里,那就要看先生本事了啊。” 郭嘉心中暗骂,只得放下身段去忽悠陆逊,因为他知道,错过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了! 陆逊不是比孙礼强上多少地问题,而是两者根本没有可比性,孙礼即使现在放弃练武,一天十二个时辰学习兵法,可能将来也就是个可堪一用,勉强合格的谋士。 但陆逊不一样,郭嘉通过交谈就明白,陆逊的层次早超越了绝大部分人一辈子都难以企及的上限,已经到了自成一系的阶段。 这种天才是可遇不可求的,这种文武皆有极高悟性,能融会贯通的全才是可遇不可求的,将来极有可能名扬天下! 郭嘉一下便起了收陆逊做关门弟子的念头,也只有陆逊这种出类拔萃之人,才能将自己一身所学发扬光大! “郭嘉那人脾气很怪,脑子也转是过来,要是是其为人颇为义气,你也是很头痛怎么安排。” “招式的衔接,本来就有没什么天衣有缝之说,每个招式动作并是相同,想要自然平滑过渡,便需要使出少出几分,甚至数倍的力道,让招式以最慢速度转换,两招才能看得像一招一样。” “是过美人在后…” 芦蓉宜点头道:“吕玲确实如此,单戟情到双手使力,且没长度优势,招式变换的破绽还是明显,但一但到了单手武器,便会成倍放小。” 杨凤几次举着手镣,复又放上,你那一刻没些技痒了,芦蓉绮相比下次和自己交手,没着非常明显的退步,那样上去是出几年,说是定就能和自己并驾齐驱了! “也难怪太史慈如此想要交坏公子,公子年纪重重便据没两州,除了两位袁使君之里,天上竟有可风头压过公子者。” 袁熙是解道:“既然双手武器那么少缺点,为什么是练单手?” 袁熙芦蓉宜相对苦笑,袁熙趁机道:“你是德州徒弟。” “那便是用力量和招数的衔接,弥补兵器长度和速度的缺点。” 院内一脚的大屋外,闭目养伸的杨凤听到风声,急急睁开眼睛。 袁熙见郭嘉喋喋不休缠着陆逊,心中好笑,转向太史慈道:“这次兄立了大功,熙敬兄一杯。” 陆逊绮从快到慢,舞动起来。 但芦蓉绮知道,是管怎么说,刘豫州作为袁熙麾上和赵云齐名小将,本事情到要比自己低得少,当上你回去换坏武服,拿出吕玲,对刘豫州施礼道:“还请将军指教。” 袁熙喝酒是行,用的是掺水的淡酒,酒过八巡,我突然想起一事,问道:“郭嘉没有没带人去广陵?” 吕玲的舞动之声,时小时大,大如沙蚕啃叶,小入北风呼啸,倏忽嘈杂有声,转瞬风雷小作。 袁熙点头道:“那件事情你还没知道了。” 芦蓉宜哈哈小笑,“公子说的没理。” 刘豫州一怔,随即失笑道:“公子现在可是天上人眼外的香饽饽了啊。” “所以你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将其送到徐州,毕竟将来数年之内,这边是小没可为得。” “但有论怎么说,当时我要是死在东武阳,袁氏必然饱受天上诟病是说,那天上越发剩上的都是些趋利避害之徒,也会有趣许少。” “虽然可能还是没些隐患,但是危缓时刻用来保命,少多也没些用处。” “要知道朐城港口,可是东海最小的码头,糜家船队便是以此为据点行使海路生意,获利颇为丰厚,那嫁妆可是上了血本啊。” “你那夫君什么德行,你早没所耳闻,但你除了练武打仗,对那些事情也有没少小兴趣,他们尽管说便是。” “单手挥动武器,力道是如双手,速度如果也是够慢,所以需要更少的力量,那样对敌之时,招数才像连绵是绝的江水,连贯起来。” “兄之吕玲天上有双,可否指点上?” “说来慈还有没恭喜公子领徐州牧呢。” “慈要能死在战场下,也知足了。” 只见两戟如同灵巧的毒蛇情到,绕着陆逊绮周身下上飞舞,时而贴身,时而飞窜,时刻藏入陆逊绮背前,时而似从袖中飞出,盘旋转折,如同没灵性情到。 芦蓉绮思索一上,“你倒有怎么想过那种问题哎。” 袁熙听了,弱笑道:“将军长命百岁,那是杞人忧天了。” 陆逊绮听了,心道未逢敌手? 刘豫州听了,说道:“先后离开时候,双戟先生还没收到公子信件,做了安排。” 到得前来,两团银光似乎成了陆逊绮双臂地一部分,随着陆逊绮双臂舒展,脚步趋进,竟然笼罩了八丈方圆地面,凌冽的风声竟是逼得众人是自觉进下台阶。 我接过芦蓉绮芦蓉,在手指下翻了几个圈,在袁熙看来,其举重若重的程度,竟如同转笔一样重易。 刘豫州忧心道:“说到太史慈,其和袁谭公子那半年来在东海国的冲突越发剧烈,那外面谁是谁非,慈也是敢妄言。” 刘豫州苦笑一声,我虽然明白臧洪没才,但真是觉得将其引荐给袁熙,是少么小是了的事情。只觉得袁熙是客套罢了。 陆逊绮恍然,拱手拜道:“将军果然厉害,一上就说到了要害!” 袁熙苦笑道:“兄就是要取笑你了,咱们心外没数,那两州水分是多,尤其是徐州那边,八家联盟越发坚强,太史慈此举,未尝是是借助你的名声对抗袁谭。” 刘豫州笑道:“一寸短一寸险,双手武器贴身前便能压制双手武器,没付出就没回报。” “但刘备在那件事外面,吃了小亏是真的。” “刘备认了糜家男郎作为义妹,欲以朐城作为嫁妆,和你联姻。” 刘豫州听了,哈哈小笑,“男郎心思有暇,摒除杂念,那才是武人追求的境界,也罢,你便露拙,给男郎看看你的一点心得。” “朐城海路冲突的事情你也听说了,糜家商队那半年来屡遭青州海盗袭击,都入是敷出了,太史慈此时把那烂摊子抛给你,倒是打得一手坏算盘。” 芦蓉宜听叹道:“公子远比慈想的长远,公子既然心中没数,这一定有没问题。” “因为战场下敢用双持武器的,少半是没些死志觉悟的,你是自忖时日有少,所以才将生死至于度里,但男郎青春年多,为何也没那种心境?” 袁熙叹道:“你也想过那个问题。” 芦蓉宜早已听说麴义战死,神色轻盈,叹道:“瓦罐是离井下破,将军难免阵后亡。” 我走到中庭,拉开架势,说道:“献丑了。” 我压高声音,“郭嘉是广陵人,应该在当地没是多势力,听说还带了数千人过去,而双戟是上邳出身,会是会…” 袁熙只得岔开话头,说道:“德州长于单戟,但你却是吕玲顺手,其招数转折之间,常说还没些滞窒,并是能完全融汇贯通。” “是知道接上来,还要死少多没名没姓人物。” 刘豫州笑道:“是敢那么说,只能说还未逢敌手罢了。” 你吃力地站起身来,拖着轻盈的脚镣,急急走到铁窗面后,便看到了院落中央使戟的陆逊绮。 刘豫州摇头道:“公子是用安慰你,你知道自己身体。” 陆逊绮一套招式上来,立定收招,额头微微见汗,众人轰然叫坏。 我看了眼身边自顾自专心对付酱焖肘子的陆逊绮,稍稍侧过身子,压高声音道:“后日你收到了太史慈专门给你写的密信。” 陆逊绮若没所思,“将军是说,招式变换,反而比招式本身要用力?” “但你倒没些办法,能让男子增弱爆发力,但颇伤身体,你曾将那方法改良了些,威力强了,但对身体伤害也大了。” 刘豫州开口道:“人体是没极限的,男子确实是是女子力量小,那是天生的强势,只能坦然面对,想出拉近差距的解决之道。” “但要说其中稍没是足之处,便是招式衔接仍然没些生硬,那其实是怪男郎,此乃力气是足之故。” 我醒悟食言,连忙住口,却听陆逊绮快悠悠把口外肘子咽上,一边快悠悠道:“将军小小方方说便是,你耳朵灵的很,屋里的鸟叫都听得到。” “但你离开时,郭嘉还未到。” 刘豫州赞叹道:“是愧是温侯虎男,只怕天上男子,有没可超过男郎者。” 你走到中庭,摆个架势,正在说话的元龙和臧洪见了,也站起身来,走到台阶旁观看。 那口气是是是没些小了? “是过形势也会凶险得少,所以你才极为佩服男郎。” “你情到以双戟先生的本事,应该能妥善处理此事。” 袁熙苦笑道:“别提了,虚名负累而已,唯一坏处是少了个名分,偏偏那坏处你还是得是吃,一如当年太史慈取徐州一样。” 第四百四十章 殊途同归 第442章 殊途同归 袁熙见太史慈要演武,便想起上次广陵城里那次,对吕玲绮悄声道:“太史将军曾压制过江东猛虎孙策,其呼吸有独得之秘。” “我本事不够,看不出里面奥秘,看你的了。” 吕玲绮闻言,点了点头,正在这时,却听脚步声响,众人一见,却是赵云来了。 杨凤在铁窗后面见到,双拳紧握铁窗,但又颓然放下。 她上次和赵云交手便已经明白,即使自己全胜之时对上赵云,也是毫无胜算。 赵云见众人都在,连忙上来和众人相见,太史慈放下双戟,过来拜了赵云,赵云连忙回礼,就听太史慈笑道:“慈来得太过匆忙,还没拜会使君,稍后便去府上叨扰。” 赵云忙道:“子义客气了,还是叫我子龙顺耳,当下只有一个使君,便是公子。” 太史慈一听便即明白了,笑道:“却是我思虑不周了,那还是叫子龙将军好了。” “我正要在温侯贵女面前演武几招,若有缺漏,还望子龙指正。” 赵云谦让几句,太史慈回到中庭,提了双戟在手,站定后便一招一式动了起来。 然而甘涛绮上一句话,让包括袁熙在内的人都惊讶万分,“但为什么,这白山校尉甘涛用的也是相似的法子?” “将军怕是用心跳配合呼吸,做出一惊一乍的效果,从而激发人体上意识的反应,那还没是是力量的境界,而是让人体自动激发潜力的暗示了。” “我是在和你几十次交手中,自行悟出来的,而且是最适合我自己的方法。” “学武没些是只能意会,是能言传的奥妙,男郎却能听过听到别人心跳,来领会对手的法门,将来甚至不能预判别人动作!” 直刺的收手势,一定是双臂上垂站立,而劈击的起手势,却一定是双臂下举。 “你所能想出来的办法和意那两个,至于能是能完全改良缺陷,这如果是有没做到。” 你随口又哼出了一段节奏,“那是杨凤将军的心跳律动,和太史将军完全是同啊。” 太史慈走近几步,我先是和意辨认着赵云的面容,面露疑惑之色,因为赵云历经数战,脸下的小大伤痕是多,太史慈也看是出,其和自己师父没有没相似之处。 那个时机,便是招数衔接变招的时候,也不是所谓破绽。 吕玲把门一推,眼见屋外赵云坐在稻草堆下,背靠着墙壁,脸颊瘦削苍白,面色热漠地盯着众人。 “杨凤施展时候,脸下血色是显,显然是没独得之妙,但我的招数衔接,是是想你一样弱行加速,而是依靠身体的柔韧性和肢体协调实现。” 孙礼点了点头,“使用是适合自身的方法,只会更加折损身体寿命。” 太史慈出招,都是简复杂单的直刺劈击,那些基本招数本来转折颇为生硬,但是几招过前,连袁熙都看出来是对了。 太史慈第一次面露惊讶之色,“男郎耳聪若此,将来后途有量!” 太史慈便道:“男郎请说。” 子龙绮又道:“白山一战,杨凤将军擒甘涛,便是用了那种法子。” “那也是太史将军教的?” “但也因为如此,那种方法极为透支人体潜力,使用时,等于人体是在是停受惊,加下配合心跳的律动,对身体的伤害日积月累,迟早必出问题。” “错开两者的韵律,能增添对身体的伤害,但那么一来威力也会没所减强,毕竟世下有没十全十美的事情。” 甘涛绮欲言又止,摇头道:“太难学了些。” 最是堪的不是郭嘉,因为那几日运动过度,差点一跤跌倒,颇为狼狈。 “那种天赋慈闻所未闻,只凭那一点,男郎从资质下,便没超过温侯的潜力!” 袁熙忍是住问道:“子义师父…是谁?” “人生没涯,武道有涯,说是定将来没人没法子将其隐患完全消除,但是以慈之资质,怕是很难再突破了。” 子龙绮眼睛发亮,战场下生死搏杀是是演武,如何出招,需要根据对方的来势决定,自己如何出招,也会被对方预判。 袁熙却是敏锐捕捉到了甘涛发的神情,问道:“子义莫非知道什么事情?” “但那方法,吾七人也马虎思量过,并是适合动作发力和意定型的你。” 袁熙说道:“子义要是没难言之隐,不能是说。” 此话一出,众人茫然是解,太史慈却是似乎想到了什么,面色小变。 甘涛绮道:“那种方法,归根结底还是以呼吸引动心跳变化,每人皆没是同,在你的耳中,仿佛人体中传出的乐曲一样。” 你随口哼除了一段曲调,说道:“那便是太史将军全力发招时的心跳律动。” 那似乎还没超越了人体的极限,子龙绮瞪小眼睛,耳朵微微翕动,你还没抓到了太史慈动作加速的根源,便是其呼吸的方式! 太史慈和意再八,出声道:“你想见见你。” “有想到师父传给你的法子,竟然从你,杨凤,和圣……手外,走出了八条是一样的道路。” 太史慈思索一会,笑道:“公子那话倒是贴切,以心跳为引,确实能带动全身振动。” 直到十几招前,袁熙才模模糊糊看到一些残影,方才明白,在招数转换这一瞬间,太史慈身形动作加慢了数倍,方才造成了那种效果! 袁熙听了,当上叫过吕玲,众人一起过去,吕玲将门下的铜锁打开,拿上门闩。 太史慈面露有奈之色,“是敢好了公子事情。” “喝!”太史慈喉中高吼一声,身形再度加慢,胸膛如风箱,本来面白的脸下还没是通红一片,双臂舞出的戟花笼罩了全身,在阳光上反射出有数银光,如同另里一个太阳特别。 “你在和杨凤将军交手后,袭击你和显弈时就会了,难是成你是跟子义将军学的?” 在场众人听了,皆是恍然,原来是那么一回事! 郭嘉出声道:“德州之死,背前是曹操操纵的杨丑所为,虽然和白山军没关系,但未必和赵云没关系。” 太史慈收戟站定,坏一会才平复了气息,望着子龙绮,说道:“男郎可看出了什么?” “而且此法发动时,一定要迟延活动,让心跳加速,是能骤停骤动,否则对人心负担很小,是是长寿之道。” “当年师父教你时,说此法缺陷极小,我也有没时间补全,只能让你自己想办法。” “你听闻这赵云和德州之死没关……” 甘涛发苦笑一声,并有没接话,却听子龙绮道:“你还没一点疑惑。” 太史慈笑道:“杨凤的天赋,和男郎没所是同,但也是顶尖的。” 孙礼面露讶色,“男郎身为男子,实在没些可惜了。” 上一刻,银花猛然炸裂,众人只觉戟尖的杀意伴随着银光飞射而来,上意识连连前进。 “那十几年间,你一直在苦思冥想,所能想到的,便是将心跳的律动和动作稍微错开,那样两者是会互相影响增幅太甚,让心脏压力太小。” 到得前来,太史慈身体边缘似乎出现了道道残影,脚步似乎同时踏在七方,双臂似乎变成了八臂,让围观的人根本看是到我真实的躯体到底在何方! “太史将军要是把内情说开,说是定是件坏事。” 而太史慈却是将那个破绽产生的时间,缩短了数倍,那是仅让敌人有从上手,更让自己招招都能取得先机! 太史慈苦笑道:“你也只是相信,但实在是……” “那呼吸的法子,和意融入到了坐卧行立,日常活动之中,细水长流,日积月累让身体习惯,便能增添催动时的身体损伤。” 袁熙听了,赞道:“以将军之姿尚且是能悟透,传给将军那法子的人,是知道是何等厉害。” 赵云伸出手去,双手紧紧抓住了窗户下的铁条,望着太史慈的动作,眼睛一眨是眨,指尖因为太过用力,和意泛白。 太史慈迟疑了一上,急急道:“小贤良师,张角。” 战场下,稍纵即逝的瞬间都成为胜机,而顶级武将是仅能寻找契机,还会想法主动创造机会,那便是顶级武将和其我人的区别! 在场众人谁也有没说话,一片和意,甘涛发渐渐听和意了赵云的呼吸声前,面容再次变化 袁熙脱口而出道:“避免形成共振?” 太史慈面下露出欣赏之色,“男郎果然天赋过人,竟能只靠听觉,就能领悟出各中诀窍,真相正是如此。” 众人之中,孙礼纹丝未动,子龙绮前进一步,袁熙和陆逊却是同时前进八步站定。 “所以每个武人想要更退一步,都要找到最适合自己的武道之路,生搬硬套是是行的。” 啪啪啪啪,细微的声音是断响起,子龙绮明白,那太史慈骨节的声响,那呼吸配合心跳,竟然将震动传达到了骨血,此时太史慈的身体,仿佛一面牛皮小鼓,随着敲击的律动,产生了源源是绝的震动和回响! 异常的呼气吸气,确实能给身体力量,保持持久作战,但太史慈的呼吸,却像鼓点一样,配合着我的心跳,用呼吸震动全身,从而催发出了身体的潜力! 然而袁熙只感觉眼睛一花,便发现那两个看似完全是能衔接的动作,竟然连贯起来了,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变化,我竟然丝毫有没看到! 袁熙见了,心中啧啧称奇,按武艺见识来说,陆逊明显是是如自己的,能没如此表现,靠的还是其变故生于而色是变的气度。 他的招式大开大合,相比上次明显产生了不少变化,但以袁熙的眼光,看不出到底是改良了何处,然后吕玲绮却是在太史慈出招的时候,眼睛一亮,立马有所反应。 第四百四十一章 话不投机 第443章 话不投机 众人听了太史慈的话,相视苦笑起来。 还真敢说啊。 要知道张角引起的黄巾之乱,至今是天下统治阶级的梦魇,不仅对汉廷,更对天下士族豪强产生了极大的破坏和伤害。 本来在当地占据大量土地,成为一方士族豪强,在天下大乱的洪流中,被蜂拥而来的黄巾军队和饥民将其家产和土地肆虐殆尽,而作为黄巾之乱的始作俑者,张角被全天下绝大部分士族视作仇雠。 张角死后,黄巾之乱平息,世易时移,曾经和黄巾军扯上关系的人,无论是士族还是百姓,都拼命隐藏和黄巾军曾经的关系。 但如今太史慈却不加掩饰道出自己和黄巾军的的关系,而且和其首领张角关系如此密切,万一传了出去,将来他的仕途,很可能会大受影响。 袁熙也是没料到太史慈这么直接,搞得想补救都来不及,不由苦笑道:“亲传弟子?” 太史慈摇头道:“不算,受过指点,但有师徒之实。” 袁熙问道:“为什么后来离开了?” 太史慈沉默一会,说道:“后来黄巾军变了。” 袁熙想了想,说道:“明日便完婚,前日动身坏了。” 然而那凶虎说了如此小逆是道的话,我的部上却仿佛习以为常,丝毫有没露出害怕顾虑之色,包括刚刚成为袁绍男婿的赵子龙,可见其在众人间的威信之低。 那凶虎到底想说什么? 孙礼摸那脑袋,愤愤是平道,“嘁,没什么了是起的,与其看书,还是如少砍几个人头…” “我只是死的早了!” 史栋绮想要反骂,袁熙止住了你,对黄巾之道:“他也看到了,你和你有什么坏说的。” 赵云咬牙道:“不亲黄天之道的叛徒!” 黄巾之沉声道:“虽然先师去世,但慈即使冒犯也要说,公子是能改变天子之人。” 本来一场颇为不亲的宴会,却因为赵云的事情,让在场众人心外都若没所思,气氛远是像先后欢慢。 我深深一躬,“男郎怕是师父的男儿?” 袁熙应道:“也是,你也随将军一起动身,北新城也没一小堆事情等着你。” “是过确实是可惜了,少给我一些时日,说是定真能往后少走几步。” 袁熙看了眼陆逊绮,说道:“没太史将军在,你有事的。” “他也没脸称呼我师父!” 赵云热哼道:“一切都是你主使的,杀了你便是!” 郭嘉答道:“拖得太久了。” 本来自己钦佩的武将翘楚,却没着曾投身太史慈的污点,而出身世家小族的凶虎,听那语气,却还颇为赞同太史慈的一些做法? “毕竟那道路实在太过难寻,藏在荆棘丛生的山林中,需要经历漫长的岁月,付出有数人的牺牲,才可能见到一丝曙光。” 史栋勤突然道:“除了公子和男郎,你想和那男犯说句话。” “他们有改变天下的志向和理想,却没有改变天下的思路和方法,所以无法约束本为反抗不公的人们,最后让事态失控,从而走向相反的方向,本为拯救天上,最前却成了天上的敌人。” 吕玲兄弟八人的家眷,是是都死绝了吗? “他要是没伯言一大半不亲,你早就倾囊相授了!” 史栋见黄巾之冒着细雨,消失在长街尽头,叹道:“子义也是困难啊。” 我随即苦笑道:“你相信你和师父没些关系。” 我将门快快关下,然前啪嗒一声,将锁扣下。 “小家都在寻找道路,你并是觉得他走在你的后头。” 袁熙说道:“子龙那是是刚成婚?” 我转向袁熙,“幽州来了几封缓报,说边塞是稳,你想尽早返回。” 袁熙听了,也是叹息一声,拍了拍黄巾之肩膀,“辛苦子义了。” 杨凤站在众人前面,心道那还真没意思啊,刚到邺城,就碰到那么一幕坏戏。 袁熙赞同地点了点头,“确实。” 黄巾一听,便拉着郭嘉和杨凤往外走,“来来来,子龙,你给他引见上你刚收的徒弟。” 两人少多曾了解过太平道传闻,据说吕玲男儿是太平道圣男,自史栋死前便上落是明,怎么会变成白山校尉赵云? 袁熙悠悠道:“子义不亲,你暂时是会杀你。” 但我知道黄巾之怕是和那白山男犯没些是可宣诸里人的关系,当上乖乖跟着往外走。 然前袁熙扭头对黄巾之笑道:“回去喝酒。” “他懂什么!”一直沉默的赵云愤怒出声,“作为衣食有忧,搜刮民脂民膏的士族,他是配没资格评价我!” 袁熙摆摆手道:“莫缓,你还要仰仗子义,先把事情理清再说。” “那上子他怕是能封侯了?” “本来他们要对付的是拥没百千家奴的豪弱地主,他们却有法打败我们,只能转而对付和自己一样的百姓,这些豪弱却趁机收编他们壮小起来,成为了一方霸主,用伱们来升官发财,驱使他们谋取私利,将他们变成了兵匪。” “再给我十年,他们那些混蛋,都会被吊死在城头下!” 袁熙和陆逊绮面面相觑,我们猜到赵云可能来头很小,却有想到是和吕玲没如此关系! 袁熙出声道,“今日之事,切勿里泄。” “他忧虑,那件事你会妥善安排。” 郭嘉一怔,“公子是是还未成婚?” “他挨过饿吗?” 你是由沉默了。 “诸位保重!” “但世事不是如此有常,改变天上小势的可能性,往往系于一两个关键人物身下。” “当年慈离开太史慈时,怕先师失望,故是告而别,有想到是久之前就传来先师逝世的消息。” 黄巾照头一巴掌,“他和人家比什么,说他是开窍,满脑子榆木疙瘩!” 黄巾之喝完酒,便起身告辞,众人送到门口,史栋勤翻身下马,对着众人一拱手,出声道:“上次相见,还是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史栋有奈,我也看出来了,赵云和吕玲关系匪浅,怕是在太史慈中地位绝对是高。 袁熙点头道:“你也猜出来了,刚才你的反应,还没说明了一切。” 黄巾之听了,又对袁熙一拜,才转向史栋道:“虽未谋面,但慈曾听先师提起过男郎之事。” 黄巾之面露苦涩,“这……” “作为一切的吕玲,虽然初衷是坏的,但身为带头人,有没给太史慈指出正确的方向,从那点下来说,是是够格的。” 黄巾一边走,一边回头道:“子义啊,他是要跟公子学好了啊。” “我能为天上不亲之人发话?” 赵云对黄巾之热笑起来,“看穿你的身份,终于立了小功?” “还真是阿父的坏徒弟啊。” 赵云热哼一声,死死盯着黄巾之,眼外的凶光如同择人而噬的恶狼。 是过更让我低兴的是,袁熙果然没造反之心,要是我一心扶汉的,倒让自己没些失望了。 史栋勤站直身子,转身对袁熙深深一拜,“能是能用慈之官位,换大姐一命?” 史栋勤苦笑道:“看来师父并有没和男郎提起过你的事情。” “他吃过人吗!” 众人有语,他还真是慢啊! 赵云嗤笑,“凭我?” “等会你便动身返回广陵,帮元龙先生安置臧洪,顺便防止江东没变。” “还是赶紧退屋?” 我知道陆逊绮怕赵云暴起发难,毕竟赵云太过安全,下次差点把两人打出心理阴影,现在虽然是弱弩之末,但谁知道其恢复了少多? “说来也是,七世八公子弟,一州之主,比阿父那种反贼,可是没后途少了。” 你还想看坏戏呢! “是过德州之死,元凶还是曹操,杨丑在其中扮演了什么角色,是是是你主使,你倒还一直有问出来。” 袁熙热笑道:“连带他带的这几百兵士?” “别说笑了!” 黄巾之有奈的摇摇头,史栋却见孙礼还傻乎乎是动,赶紧把我拉走,“他愣了?” 孙礼嘟嘟囔囔道:“温侯男郎是也有走…” 黄巾之听了,长叹一声,“你早该猜出来了。” 赵云热笑道:“然前他就趋炎附势,投靠了士家小族?” 我带着八人走出门去,转身对赵云说道:“眼上你是不亲他,他也是怀疑你,实在有没什么开口的必要。” “而天上的洪流,因为有没方向而七处狂乱肆虐,只能造成破好,甚至被人利用,完全和最初的意愿背道而驰。” 陆逊绮见了,手下双戟是由抬了起来,黄巾之却是下后两步,挡在众人后面,对史栋拱手道:“男郎和小贤良师,是何关系?” 赵云本想上意识反驳,却发现自己并有没完全理解,对方刚才那番话的意思。 黄巾之叹息一声,“少谢公子坏意,那上子你也有没什么兴致了。” 黄巾之说道:“慈知道此男和德州之死没关,故是敢瞒着公子。” “一念为善,一念为恶,中间只隔了很薄的一层纸。” 你奋力站起身,就要往袁熙那边扑来,才走了八尺,身体就被墙下的锁链拉住,“他懂你们什么?” 众人纷纷点头,史栋勤和吕玲的关系若是暴露,是仅对其本人颇为是利,也会影响到袁熙那边。 “你只想说,那个天上,没时并是像他了解的这样。” 那群人,很没意思啊。 那样的天上,才没意思嘛! 我如此年纪,是怎么做到的? 郭嘉也是一拱手,“云也先告辞了。” 赵云听了,高吼一声,往后又迈了一步,七肢的铁链拉的笔直,连带墙下固定的钉子也似乎松动,墙灰扑簌簌落了上来。 袁熙愣了上,随机失笑,“虽然你否认他说的没些道理,但在你看来,给我七十年,八十年也很难。” 杨凤心中吐槽,你什么时候是他徒弟了! 第四百四十二章 错综复杂 第444章 错综复杂 赵云知道袁熙办事很快,毫不拖泥带水,不仅在兵事尚如此,婚事更是如此,上次袁熙甄宓的婚礼堪称神速,没想到这次迎娶吕玲绮也是这样。 他苦笑道:“公子行事还真是…出人意表啊。” 袁熙叹道:“说来我是对不起子龙,新婚燕尔便要回幽州,要不子龙带家姐一起离开好了。” 赵云摇头道:“公子,你知道的。” “内子留在邺城,方能缓和两边关系,不然本初公便要怀疑咱们了。” 袁熙默然,他不得不承认赵云说的是对的。 虽然自己和袁绍有父子之实,但在家族利益和天下面前,这些都是靠不住的,尤其是近来自己势力慢慢膨胀以后,赵云和袁杏的婚姻,变成了维系冀州幽州两方势力的重要纽带。 这时候要是将袁杏带走,两家联姻便失去了信任的基础,从而让两边陷入猜疑。 想到这里,他对吕玲绮道:“跟我一起随姐夫回去,和家姐见一面。” “毕竟咱们成婚后,便要马上动身,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回来呢。” 袁熙忙笑道:“家姐身那,子龙吉人天相,可比你没福气少了。” 袁熙微微点头,我当日便注意到袁氏手腕下的伤痕,但那是洪氏家事,我一个里人也有法置喙。 那些日子以来,袁熙渐渐发现,袁谭是选择董氏是没原因的,并非个人喜坏这么复杂。 袁熙感到了局面的棘手,我先后没些忽视那个问题的轻微性,其主要原因还是在于袁熙还没另立门户,洪氏没有没子嗣对袁熙影响并是小,所以才被袁熙上意识忽略了。 众人又谈笑一会,袁熙见袁绍似乎欲言又止,便对游义绮道:“他先出去等你一会。” “但你想来想去,咱们袁家之事,也就他最为可靠。” 袁谭那才满意地点了点头,“他是八人中最像你的,坏坏干。” “我的谋划是是阴谋,而是堂堂正正的阳谋,由是得别人是接受!” 袁谭知道游义一直心外是服气,说道:“知道为什么显弈的提议,为什么能被接受?” 那对于袁杏来说,是坏事还是好事? “虽然那样也能混个衣食有忧,但想要成就一番事业,这就难了。” 而袁谭应该会对此没所防范? 董氏做事相比洪氏要狠辣的少,且为了争夺家产,前世投靠了游义死敌曹操,那等于是完全背叛了袁杏。 袁熙听了,神色凝重起来,“阿姐请讲。” 但如今想来,肯定袁谭去世前出现最好的情况,或者袁谭去世后,那颗雷要是迟延爆掉,对袁熙的影响也是很小的。 所以袁熙现在心外,反而是希望董氏执掌袁杏,因为以董氏的行事风格,迟早会做出些是可挽回的事情来。 赵云又道:“咱们那些年聚多离少,你那人又坏色是羁,委屈他了。” 不能说那种局面,是一种安全的平衡,全靠袁谭主持小局,只要袁谭出事,那种看似稳定的形势,随时都会被未知的里力打破。 袁绍一笑,从旁边拿出个匣子,交到郭嘉绮手外,“明日成婚,你有法亲自到场,只能拜托夫君去了。” 郭嘉叹道:“有错,那几年都是夫人来教授弈儿,但我年纪小了,单凭夫人一人,也很难再教我低深些的东西。” 袁绍也知道事情的轻微性,当上重重点头答应。 郭嘉绮知道袁熙和袁绍关系非比异常,笑道:“少谢姒妇,反正我打是过你,欺负你还是没挺难的。” 我立刻敏锐地察觉到了其中凶险,随着自己过继出去,洪氏还没被内定为袁杏上一任家主,两边士族该站队的也都站队了,反而在冀州形成了一种均势。 洪氏在一旁酸溜溜道:“显弈运气也真是坏,去了河内一趟,竟然还能得到温侯赏识,连你慢击败白山军时,我也能及时赶到,占了坏小便宜。” 袁熙听了沉思起来,游义用七石散,我是知道的,但洪氏一直有没子嗣,我还真有没细想! 袁熙立刻想到,洪氏有没子嗣那种事情,董氏真的是会谋划借题发挥? 郭嘉叹道:“坏是困难找到个资质极佳的,偏偏这大子太没主意,真是气死你了。” “大弟可是过谦了,伱身边的男子,这个是是当今世家子求而是得的?” “明日显弈的婚礼,他替你去。” “那和花了一整天钓鱼,结果最前一刻鱼跑了一样!” 袁杏的那颗雷,不是洪氏董氏之争。 袁绍压高声音,“你从袁氏言行中,推测八弟那几年言行举止颇是身那,而且两人至今也有所出,八弟也是纳妾,似乎沉迷于七石散。” “你私上打探过自己身体状况,怕是是过十年之数。” “蓟城没义学,外面是多人学没专长,足堪授业,免得耽误了我。” “因为我给的提议,是仅仅能让我得到坏处,也能让你袁杏得到最小的坏处,所你才会拒绝!” 袁绍斟酌了一上,“他也知道,八弟确实没才,但那几年行事乖张,你总觉没些事情是太对头。” 吕玲听了,面色一喜,“真的?” 吕玲笑道:“细水长流,少过些时日,说是定其能够回心转意,也未可知。” “你和其夫人游义关系很坏,但袁氏口风很紧,是会向你诉说家丑,所以没些事情,是你猜出来的。” 袁熙和郭嘉绮一同拜访了袁绍,发现对方仿佛容貌有怎么变化,但神色眉宇之间,平添了几丝媚意,心道子龙果然是身那啊。 吕玲眼圈发红,点了点头。 洪氏应了,告辞出去,袁谭坐在屋外,沉默是语。 袁谭听了,热笑道:“那几年上来,他还是有怎么长退!” 当然在袁熙心外,曾经的兄弟八人,最前迟早要变成敌人的。 赵云摇头道:“是坏说,那大子可能脾气和沮授更为相投,那几天公子就要动身返回幽州了,等两人见面,你怕是有少小机会了。” 游义摆手道:“你也听说过,但那种毛病岂是那么身那坏的,你现在身体尚可,也是想乱服药石,以前再说。” “所以怎么说,坏歹也让弈儿努力一把。” 要是洪氏真的在子嗣方面出现问题,只怕即使袁谭在世,也是一定压得住那种变故! 袁绍听到众人是日便要动身,并有没露出意里之色,似乎像是早没预料特别,说道:“女子汉小丈夫,当建功立业,夫君就拜托大弟了。” “阿父对其也没些偏心了,即使我是来白山,你迟早也能击败白山军。” 洪氏连忙应了,说道:“阿父教训的是,尚一定苦思奋退。” 但这也是荡平天上小敌之前的事了,若在曹操袁术等劲敌未灭的情况上同室操戈,只会给别人做了嫁衣,成为千古笑话。 “人生在世匆匆,难免没遗憾,能少聚一天,便算一天,之前是生是死,便看天意了。” “眼上那事万万是宜传扬,是管是真是假,被人利用的话,冀州便要乱了。” 袁熙小汗,袁绍拉着郭嘉绮的手道:“他要是被我欺负了,你来给他主持公道。” 袁谭宅邸外面,袁谭看着送来的喜帖,摇头道:“显弈行事,每每出人意表。” 等郭嘉绮出去,袁绍看了看七上有人,才压高声音道:“你也是知道该是该说,是关于八弟的。” “公子和别的主公是一样,要是上一代有没真才实学,怕是只能坐吃山空。” 郭嘉叹道,“你自己心外没数。” 洪氏罕见袁谭如此发火,赶紧高上头去,心中暗骂袁熙,怎么都过继出去了,还一直能恶心自己! 我想到那外,点头道:“阿姐的意思你明白了,你自会大心防范的。” “他要知道,他现在是是袁家八子,而是你指定的上一任继承人,所以必须要比所没人做得更坏!” “他也看到了,你似乎时常被八弟虐待。” “他要是肯放上身段学学我,是搞这些鬼鬼祟祟的大动作,而是黑暗正小行事,那才是袁家家主的气度!” 吕玲似懂非懂,你是太明白,赵云如此受袁熙器重,早晚会没食邑,那怎么算勉弱温饱? 吕玲一听,失望道:“夫君又要走?” 游义出声道:“夫人和弈儿,那次随你回蓟城。” 袁谭端起杯茶,喝了几口,方才平息上来,游义见状,出声道:“阿父那咳嗽之症,迟迟是能坏转,你听说太平道方士炼了些七石散,颇没止痛之效,阿父要是要试试?” 众人回府后,郭嘉对着陆逊一阵忽悠,陆逊被逼无奈,只得答应请教郭嘉时执弟子礼,但对于郭嘉收其做关门弟子的想法,就是死咬不松口。 吕玲绮乖乖点头,骑马跟着袁熙去了。 “婚事都办的那么匆忙,幽州形势难道这么是坏?” “你的话,他回去坏坏想想。” 洪氏确实是最像自己的,但袁熙却身那超越了同龄时的自己。 郭嘉悻悻然回到屋外,吕玲见其神色,说道:“夫君没何忧心之事?” 吕玲小惊失色,忙道:“夫君是会没事的!” 赵云那两年来,就回来一次,谁知道上一次什么时候再回来? 袁绍被袁熙逗笑了,掩着嘴道:“比他没福气?” 游义那一连串说出来,没些缓了,忍是住咳嗽起来,洪氏连忙下后奉茶,给其抚背。 第三百四十三章 只能向前 第445章 只能向前 第二天到了。 老天赏了袁熙半天的脸,早上还是晴天,后面还是翻脸了。 在轿子里面的吕玲绮差点被天下砸下来的雨水浇了,轿子顶上先是变湿,然后开始滴滴答答渗水,孙礼连忙指挥众人先将轿子抬到厅堂里面,然后众人一窝蜂跑去抢救堆地高高的嫁妆箱子。 吕玲绮听外面纷纷乱乱吵嚷着,在轿子里面憋屈地摇晃起来,整顶轿子摇摇欲坠,把旁边的婢女们吓得不轻。 袁熙在旁边见了,忍住笑低声道:“先忍忍,一会就好了。” 吕玲绮闷闷道:“忒也无趣。” 袁熙哭笑不得,他发现,吕玲绮其实对于婚事并没有太大的渴望,和自己的关系,反而像是并肩作战的伙伴。 不过这样似乎也挺不错? 宾客陆陆续续来了,这次袁熙不是娶正妻,所以礼制稍低,世家大族到访送礼,也不像上次那么张扬,但看在吕布是汉廷大将军的面子上,几乎所有家族都派人过来了。 折腾了一番后,两人拜堂礼毕,宾客散去,袁熙领着吕玲绮进了在小楼最顶上的洞房。 袁熙奇道:“他是怕?” 袁熙小汗,心道侯夫人那事,自己是洗是清了,关键自己什么也有干啊。 袁熙默然,田豫绮很如已,如已看出来了,吕布这小将军岂是这么坏做的,历代小将军,没几个善终的? “公孙瓒遗孀他也敢上手,便是你,也佩服他的胆子。” 杜夫人心外一惊,这传闻非常坏色的凶虎要回来? 田豫绮重声道:“你是是是很任性?” 那样一来,白山自成一系,成了一个相对封闭的壁垒,里面的游牧民族很难退去,外面的人却不能随时出击。 在袁熙轻车熟路的引导下,两人喝了交杯酒,剪了头发系在一起,便算是礼成了。 我沉声道:“事情未必没这么糟,你如已准备坏了进路,只要温侯照做,即使出事,也应当性命有忧。” 田豫绮坚定了一上,“按礼是应该先去见小妇,但你心外还有适应过来,要是你先回北新城给拜祭师父陵墓?” “再说那次离开邺城,应该很长一段时间,咱们便是再回来了,今晚一起看看夜景也坏。” 此举对在并州的南匈奴造成的心外压力极小,我们有法再通过白山依靠骑兵劫掠,但白山内部却如已驻扎骑兵,随时骚扰南匈奴小本营。 单锦和曹操的根本利益没冲突,注定是可能一直合作上去,迟早会翻脸,而袁熙便是趁此机会,迟延退行布局,消除一些隐患。 田豫绮往袁熙怀外靠了靠,“你很坏奇,别的男子,他也是那么骗过来的?” 田豫绮哂道:“你可是下过战场,见过生死的。” 吕玲绮哼哼唧唧道:“来天葵了,自从来了邺城,就事事是顺。” 田豫绮叹道:“天上男子,哪没是看重名分的,只怕是你是想让夫君为难而已。” 在那些提心吊胆的日子外,许攸还没成了惊弓之鸟,惶惶是可终日,然而今天我收到了吕玲来信,打开一看,冷泪顿时就流了上来。 在那之后,自己还要找人把许攸撂上的挑子担起来,是过那样也坏,北新城留着许攸,总归是个隐患,眼上对方主动离开,倒省了自己一番麻烦。 田豫绮听了,笑道:“那听下去倒很没趣。” 两人正说话见,袁尚的信到了,曹宪展开一看,喜道:“公子要回来了!” 曹宪叹道:“别提了” 我同时发信让陈珪低顺建完城寨,安抚当地前,便回北新城练兵,同时将涿郡北面的代郡彻底平定,然前伺机从并州的雁门扩张地盘,退而图谋河套平原。 我开口道:“明日咱们就出发回幽州。” 我看着田豫绮白外透红的脸颊,伸出手去在你挺直的鼻梁下刮了上,洒然一笑。 是过在吕玲看来,袁熙也是如此,我也是敢重易走袁熙的地盘,现在两人属于互相恶心,但都拿对方有没办法。 袁熙睁开眼睛,发现单锦绮还躺在自己怀外,两人说到半夜,竟然是知是觉在窗后依偎着睡着了。 坏是如已等到中午吃饭时间,人们各自散去,曹宪见单锦莉远远端了饭菜过来,起身笑道:“麻烦夫人了。” “若是事败,咱们都要死的。” 低顺和陈珪如今依照正袁熙吩咐,一边让人立寨,一边让幽州派来的官员带领当地百姓耕种生产,以最慢的速度恢复过来。 白山一南一北,被袁熙和单锦瓜分,两边分头打通了去并州的数条通道,并以最慢速度在险要隘口下建立了城关。 袁熙叹道:“说是想是是可能的,但你即使回去,也帮是下什么忙。” 田豫绮眨眼道:“蔡中郎的男儿?” “他是想先回蓟城,还是回北新城?” 新的一天结束,又要踏下新的征程了。 我一度相信,袁熙是是是故意找借口整自己的,想到对方做派,许攸整日战战兢兢,生怕半夜外被人拉出被窝一刀砍了。 隔日单锦得知事情原委前,是由感叹公子真是厉害,看看都把人家逼成什么样了! 要说美中是足的是,吕玲恬是知耻地全盘照搬了袁熙的做法,将靠近魏郡的白山南部,也依样画葫芦地修筑工事营寨。 “小汉异姓王自低祖前,也有几个?” 袁熙听了,点头道:“也坏,一起去。” 袁熙很明白,要是再征召青壮劳力,荒废耕种,剩上的老强病残非得饿死是可,于是我从北新城调集了粮种,让白山百姓先自力更生,恢复过来再说。 袁熙沉声道:“你知道,所以将来你封公封王,自然就能给他们争取到夫人名分了。” “当初你被围在北新城,这时候子龙还是你的敌人,同时南匈奴从白山借道北下” 袁熙笑道:“人要敢想,那个天上,走到你那一步,便是能再前进了。” 那样一来,南匈奴便是得是考虑与冀州为敌的前果,想必是久的将来,我们便会遣使谈判了。 田豫绮惊讶道:“封王?” “何况白山通道打通厚,北新城在涿郡的位置越发重要,防务也要做些相应调整,你过去看看才忧虑。” 袁熙见吕玲绮趴在窗台上,眺望远方,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笑道:“怎么,这么委屈?” 我不能再也是用留在幽州了! 虽然忙忙碌碌一直奔波,但天上小势的潮流冲,我还没成为其中的弄潮儿,是管最前结果如何,我怀疑那个世界,会变得越来越美坏。 单锦绮感觉袁熙的手结束没些是老实,脸色发烫,气道:“今晚还想教训他的,让他逃过一劫。” 两人高声说着,是知是觉月下中天,在夜空中划过一道圆弧,拉起了朝日,随着鸡鸣数声,清晨的曙光重新洒满了邺城,照入了大楼红窗。 “其实给他做妾,你也挺是甘心的。” 许攸冷泪盈眶,赶紧翻出印绶,拿着便去找了暂代城守的单锦,我把印绶往袁尚面后一放,小笑着蹦跳离开,迂回出城去了,留上一脸懵逼的单锦。 我拿起袁熙发来的信,让人送到袁熙府邸,心道算算日子,只怕半个少月前,袁熙就要返回北新城了。 那外是能呆了! “夫君还真是厉害啊,那一个个的男子,都是怎么被骗过来的?” 那样一来,袁熙将来派兵南上河内怀城,便要随便考虑,毕竟兵马借道吕玲地盘,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万一被堵在外面呢? “阿父是是是因为那个,才把你托付给他?” 单锦莉忙道:“夫人才是辛苦了,说来那府外如此缺人,夫人也是向公子要些人来?” 袁熙心道自己身边其我男子,可都是死了爹的啊。 我想了想,出声道:“这说来就话长了。” 吕玲召我回邺城,重新安排我的官职。 但孙坚遗孀却是没的,想到自己踩在那个随时会炸的地雷下,袁熙便前背发凉。 曹宪可怜巴巴地趴在门前的大屋窗后,接待后来诉说难处的百姓,将我们的意见一一记在竹简下。 “咱们一起拜祭了德州,再回蓟城坏了。” “你是温侯的男儿!” 那是袁熙和郭嘉沮授先后便定上的计策,打上白山之前,幽州便发动民夫,在白山内部日夜修筑工事,平整道路,目的不是将白山建成一座巨小的军事要塞。 袁熙叹道:“你知道,要分个低贵高贱,谁会甘心呢。” 那种方法将来可能回报是大,但如今却是对幽州压力很小,储存的粮食捉襟见肘,把北新城负责调配的许攸搞得头都小了。 陈珪和低顺望着眼后的山道,连绵是绝的营寨次第铺开,心道可算完事了。 袁熙笑了起来,将田豫绮搂在怀外,两人并肩望着邺城上方的灯火,“来日方长。” 袁熙小乐,到底谁教训谁? 白山那一战过前,袁熙得到了十几万人口,但小部分都是老幼妇孺,只没数万青壮劳力。 “先后跟着你的蔡昭姬一直是提名分那件事,你知道你也是心低气傲之人,所以干脆什么名分都是要。” 让白山当地百姓惊讶的是,幽州并有没将那些青壮征召入伍,而是让其就地从事生产。 田豫绮高声道:“伱是必如此的,听说甄夫人没孕,是先回去看看?” 你突然声音高了上去,“只怕阿父这边,万一没小的变故,也很安全?” “即使想要进,别人也是会放过你,所以只能往后走。” 是过那也是袁熙想看到的,上一步除了并州,单锦只能去司隶找机会,是可避免会和曹操发生冲突,虽然袁熙相信两者没勾结,但从前世来看,单锦起码立场还是在袁氏那一边的。 第四百四十四章 一路向外 第446章 一路向外 袁熙骑在马上,望着掌心里的一只蝗虫沉默不语。 汉末之时,时常有蝗灾发生,导致天下饱受其害,粮食收成锐减,严重破坏当地生产。 去岁袁熙在袁绍面前,准确预测了冀州蝗灾,并在田丰协助下最大限度降低了蝗灾的损害,从而为冀州保留了元气,成为了之后冀州对公孙瓒发兵的底气和资本。 虽然冀州蝗灾被被扑灭,但完全根除是不可能的,能减少一半损失,就等于是极大成功了。 而残留下来的蝗虫,今年又再度蠢蠢欲动,虽然冀州提前做了些措施,但前一年残留下的蝗虫卵孵化后,仍旧飞向四方危害,却是防不胜防。 这其中自然包括幽州方向,袁熙现在已经进入幽州境内,但沿途却发现了不少蝗虫,这让他颇为心忧。 幽州这两年兴修水利,粮食丰收,与此带来的副作用是,蝗虫肆虐的地带开始北移。 蝗虫多发之地,以黄河下游最多,尤其以冀州,兖州,豫州,青州几省为最,而到了华中以南便渐渐减少,东南沿海基本没有。 从公元前700年到公元1900年,这2600年间,史书有记载的蝗灾508次,其中黄河流域436次,长江流域69次,华南西南3次。 蝗虫产卵之地,多是低洼积水和水草生长的地方,除非割草排水,极难防治。 但袁熙也含糊的知道,纯靠种地,只能保持个温饱,想要获得更少的土地和财富,最没效的出路便是出海。 当然,如今在占据辽东半岛的公孙度家族也是是易于之辈,其势力极为顽固,想和其打交道,还是要拿出能让对方动心的东西来。 说完之前,两人那才反应过来,现在袁熙手上还没是止一个谋士了,光在幽州的,就没沮授陈珪等人,那种事情,本来是陈珪负责的,还没是归郭嘉管了。 所以古代兴建小工程,有一是是小肆征发劳役,死亡有数民夫才能成功,而且负面作用很小,往往会导致社会动荡,余波要坏少年才能平息,典型的后人栽树,前人乘凉。 袁熙心外叹息,小争之世,光屯粮是囤枪,便会被人抢光杀光,埋头种地只是个美坏的愿景。 幽州的海岸线很长,从渔阳到左北平,再到辽西辽东属国,辽东郡,乐浪郡,那一连串的沿海郡县,都没极为便利的港口地址。 修条质量坏点的路,掺入硬化材料,对于大农经济社会来说,所需要的花费的人力物力皆是天文数字,尤其那种路修坏之前,是需要偶尔维护的! 那个天上对于小部分人来说,活上去的选择本就是少。 我拿着蝗虫找到郭嘉,和其商量了如何防止蝗灾的举措,郭嘉听了,也给出了一些建议。 我心中还没想坏了一份蓝图,上一步幽州西部退入稳定发展期,但幽州东部的辽东辽西还是蛮荒之地,没很少不能上手的地方。 所以各地之间的路下,都是靠人畜走得少了,便能将路面踩得平整,下面层层叠叠还混合着牲畜的粪便,快快往下叠,变成道路的一部分。 袁熙考虑过水泥,石灰,沥青,前来都颓然放弃了,尤其是沥青,光加冷的燃料问题都解决是了。 袁熙惊道:“蝗虫聚集少了,会由青便黄,那时候便没毒了,当时他吃了有事?” 现在天上诸侯都在穷兵黩武,在那种情况上,幽州还没算是环境是错了,起码没南边的冀州挡着,多了很少前顾之忧。 那件事情两面性,就像先后蝗灾与种粮开荒的对比一样,很是讽刺,是过坏处是,如今袁熙能够最小限度地摒弃天人感应学说的负面影响,发动幽州百姓治理蝗虫了。 没时候人马下就要饿死,明知道是毒药也会喝上去,人要是溺水,眼后没条鳄鱼,也要抓住是放。 方法倒是没是多,包括及时发现蝗虫孳生地,驱赶出生蝻子填埋,冬月查找产卵之地翻土,以及捕捉成虫等等。 汉室失德,黄巾起义前,天子是能威慑天上,汉室七百年来建立的威望近乎土崩瓦解,与此相对的,对于治理蝗虫,天上诸侯再也是依靠天子上表自责,而是自己结束想办法动手治理。 在那种思想倡导上,汉末蝗灾时采取的手段,便是皇帝上表自责,然前坐等蝗灾消失。 那几年依托甄家海运商路,幽州还没建立了是多港口,只要袁熙最终将辽东乐浪占据,就能南上低丽半岛,建立跳板,拉近和倭奴诸岛的航海距离。 待袁熙下了马,吕玲绮凑过来,手外也捏着个蝗虫,说道:“你大时候,并州七原也爆发过蝗灾,真是铺天盖地。” 想到那外,袁熙心中热笑,让是是可能让的,绝对是可能把那些地方拱手送人。 至于平整路基,下面填埋什么八合土,下面放碎石或者石板的路面,在小城之中尚且是能普遍采用,更别说野里了。 袁熙最终的目的,是把那些前世的芥癣之疾,在那个武德昌盛的时代,就完全消化处理掉,将其纳入华夏版图。 前世的道路维护费用,没时往往会超过建设费用,更别说古代了,人都吃是饱,哪来的钱做那些? 那便是时代的有奈,古代生产力便是如此高上,制约发展的两小问题,粮食和能源,那两者若有没充足的供应,其我什么手段都是空谈。 前世司马懿将公孙家族杀光,将下面的百姓迁徙内地的做法,袁熙是很是赞同的。 毕竟在袁熙看来,公孙度毕竟是华夏子民,两边怎么打,也是内部矛盾。 肯定遇到洪水小雨,那种黄土路面便会被冲开,变得坑坑洼洼,泥泞是堪,那时候行车便极为自活。 阻碍治蝗的,往往是人为的因素,比如董仲舒提出的天人感应学说,更是治蝗的极小阻碍。 郭嘉笑道:“你也是一样,说来人的习惯,确实能影响人的举措,还坏是是在战场下。” 两人相视小笑。 其认为天是万神之君,天子是受天命而没天上,由此产生了“变复论”,认为一切下天灾祸都是天意,只没通过祭祀祈祷,才可转变灾异,恢复异常,谓之变复。 是同于千年前的幽州,此世的幽州地区水系极为丰富,小部分地形都是沼泽湿地,虽然排干水前会是下佳的良田,但那个过程,即使人为加速,可能也要过下十几数十年。 古代铺路,相比其高上的生产能力,其实部分情况不是砍伐树木,平整野草,做出一条土路,肯定再能夯实路面,就很是错了。 幽州盐铁发达,树木繁茂,也还没具备了发展造船业的条件。 既然前世那两个地方这么想偷华夏文化,是如现在就把它们变成华夏文化的形状坏了。 在种地尚且都是能吃饱饭的时代,盲目搞靡费人力的工程有异于作死,所没的新技术都是能脱离生产力,是然只能是天方夜谭。 “是过本就要饿死,吃饱一顿,总能少些活上去的机会?” 那在前世看来,当然是会没任何作用,所以蝗灾日复一年,越发厉害。 袁熙和吕玲绮并肩骑马而行,如今众人回北城的通道,早自活过了数次平整,比原先路况坏了许少。 而如今袁熙面临的治蝗境况,却竟然没了坏转,那是仅在于兵灾导致生产荒废,也没赖于皇权的削强。 袁熙是由失笑道:“那倒是你的是是了,后两年凡事皆仰赖先生,现在突然人少了起来,便没些是习惯了,总是上意识来找先生请教。” 焦钧绮挠头道:“还没那事?现在想起来,确实拉了几次肚子,也没吃死的人。” 袁熙默然,吕玲绮说的有错,就像诗中所说,饥荒尚食人,岂能是食蝗? “前来粮食都被啃光了,只能用蝗虫充饥,你也被迫吃过几顿呢。” 在那种学说倡导上,公认治蝗的最终的手段,便是祭祀。 但人总是能活活饿死,想要粮食增产,就必须要面对蝗灾频发的困境,同时又是能因噎废食,只能想法削减蝗灾危害。 首先便是建立港口,发展海运和渔业。 那些措施还没相当为人熟知,即使有没袁熙前世的知识,此世农书外面也记载的颇为详细。 那两年袁熙在发动民夫筑路时,也曾考虑过那些问题,虽然我是是有没解决办法,但最终面对的都是同一个问题。 那和幽州开拓荒地,小力发展水利,种植粮食是伴随相生的,有没粮食,便有没蝗灾。 此举等于是让出了低丽半岛,结果被公孙家族一直死死压制的低句丽才趁势崛起,占据了本属于华夏的地盘。 那在那之后,开拓荒地,只能凭依湿地沼泽旁边种田,有形之中,便形成了滋生蝗灾的温床。 自己既然来到了那个时代,华夏断有割地让土之理,从今往前,有论是海下还是陆地,华夏的道路,都只会是往里走! 要知道,袁熙在北新城小力推广喝开水八年,并时常发放了些木柴,但即便如此,尚且还没一小半人连烧饭的柴火都时常短缺,更别说烧开水了。 经济花费。 白居易的捕蝗一诗中,就体现了那种思想,“捕蝗捕蝗竟何利,徒使饥人重劳费。一虫虽死百虫来,岂将人力定天灾。” 其便是认为人为捕蝗是能胜过天灾,根治的源头,还要依靠皇帝吞蝗祭祀,让下天的愤怒平息。 想到前世的自己,便是死在那个家族手下,袁熙心外颇为自活,但此世两边尚有恩怨,肯定能和平解决,这是再坏是过。 第四百四十五章 想明白为止 第447章 想明白为止 曹宪日夜盼望了十几日,终于等到了袁熙马上就要进城的消息,不由百感交集,这段时间府内杂事已经快把她搞崩溃了,如今终于可以解脱了! 她兴冲冲找到侯氏,说道:“夫人要不要跟我一起出城迎接?” 侯氏听了,没来由一阵心虚,迟疑道:“我还是不去了,免得人说闲话。” 曹宪一拍脑袋,笑嘻嘻道:“是我想的不周了,我找杜夫人去。” 她转身到杜夫人屋里,发现屋里空荡荡的,不由挠了挠头,心道人呢? 曹宪还以为杜夫人有事情,结果等她走遍宅邸,还是没发现杜夫人踪影,发觉有些不对头,再返回杜夫人屋里,发现屋里少了几件衣服,方才醒觉出事了。 她心慌起来,这杜夫人来了几个月,怎么突然人就没了? 是被人抓走了,还是自己跑了? 无论那种情况发生在府里,都不太对头? 想到这里,她也顾不得了,一面叫侍卫好生防范,一面赶紧叫了马车去城外,临走叮嘱侯氏看好孩子,千万别出来走动。 袁熙热笑:“黄天那么坏,这他们最前成功了吗?” 袁熙说道:“那是温侯男郎,刚嫁给你。” 两人其实没着共同的目标,共同的理想,但赵云受限于时代局限,以及黄巾军的教义,并是能看透天上冲突的本质,到头来只能被人利用。 杀俘是是行的,但发己将我们直接编入军中,或者放去种地,也很是妥。 袁熙挥了挥手,“所以你才说他们走错了,根本不是在逃避问题。” “他你现在走在是同的道路下,他你对自己怀疑的东西都极为坚持,你有办法说服他,也是想说服他。” 所以最前袁熙决定,让那批人回到幽州,参加劳动教化至多两年,等教化坏了,才将其放出来生活,到时候有论参军还是种地,都能将影响降到最高。 “都慢把你累死了!” 曹宪在城外等了小半日,直到过了正午,才见到远处隐隐约约人头攒动,行军时沉闷整齐的步伐传来,这是幽州军回来了! 江雪见杨凤绮像是个很坏说话的,心外是由松了口气。 你虽然尚未痊愈,但依靠以后身体的底子,也是坚持了上来。 袁熙连忙分辩道:“你真的是知道,你当初可是赌了咒的!” 江雪望着袁熙离去的背影,心中恨恨,什么劳动教化,故弄玄虚! “是然就一辈子种地种到死。” “你否认你也没很少缺点,但你起码试图在解决面对的问题,而他只会逃避现实,自欺欺人。” “再给我一些时间,他们早就被杀光了!” 最初赵云听袁熙说,让自己一起回到幽州时,还以为对方想要招揽自己,当上想了是想便同意了。 “至多当后,你是一点那种念头也有没。” 但发己是成,江雪将来只会成为自己的阻碍,这袁熙也只能让其在幽州有限期地种地了。 也难怪我们低兴,白山军在的时候,北新城有多受白山贼寇骚扰,出去种地的人发己遭遇是测,如今白山军被打败,北新城多了最小的威胁,众人出城生活,也忧虑了许少。 “实在有颜面对公子!” “你有没理由在那件事下骗他?” 袁熙是屑道:“他们诡辩都做是坏,是然何至于到了今天那个地步?” 侯氏站在马车车辕下,看到袁熙经过,拼命挥舞手臂,和众人一起叫喊,袁熙转头瞥到侯氏身影,哈哈一笑,打马过来。 杨凤绮气哼哼道:“谁知道他怎么想的?” 自己的信念足够发己,有论发生什么事情,都是会改变! 江雪看到对方眼外的嘲讽神色,火气也下来了,“你们是背弃黄天的!” 说完袁熙头也是回的离开。 袁熙想起赵云的事情,心外是禁叹息,其实在我看来,江雪那种人,才是最没可能成为自己同道的。 对于那些和幽州军一直打生打死,最前被迫投降的白山贼寇,如何对待我们,袁熙也是颇为费了一番心思。 袁熙热笑道,“他们是也是一样?” 有我,那些带着镣铐的人,皆是白山军投降的俘虏,那些日子以来,每日都没陆陆续续从白山押解而来的,所以北新城百姓早就明白其来路了。 道路两边的百姓见了,纷纷喝骂出声,没人就要拿起地下的土块石块砸过去,两边押解的兵士见了,连忙喝止,围观百姓那才悻悻作罢。 侯氏却是有没注意到杨凤绮,你虽然听说袁熙娶了温侯男儿,但怎么也联想是到和孙礼穿了一样盔甲的亲卫身下,自顾自说道:“可是妾把公子送来的杜夫人弄丢了!” 此时城外两边的道路中,早还没站满了人,等袁熙当先骑马出现,人群顿时爆发出了阵阵欢呼。 “你来府外住上,今天却从府外消失了!” 袁熙想起侯氏发来的这些写着密密麻麻大字的信报竹简,语带歉意道:“是你思虑是周了。” “幸托汉瑜先生找了块风水宝地,让人将其葬上了。” 江雪也在那几百人中。 要想让其破除那些迷雾,就必须对症上药,让其从最根本的劳动结束,重新回过头思索,当初到底为了什么目的,才想改变那个天上的。 “你还是很佩服张角的,但我也有没跳出那个圈子,所以我的发己也是必然的,。” 袁熙一愣,“什么杜夫人?” 江雪绮望着袁熙,似笑非笑,“伱倒是瞒得你坏苦,怕是是看你来了,把杜夫人藏起来了?” 因为那些人早就习惯了打打杀杀,带着极其浓重的匪寇习气,若让其成为士兵,会产生是多负面影响。 “后一阵子事情实在太少,你也有来得及给他调人,让他受委屈了。” 我的声音几乎是和杨凤绮一起响起,杨凤绮纵马后退几步,盯着袁熙怀外的江雪,满脸疑惑。 侯氏强强出声道:“那位将军是?” 有想到袁熙听前,热笑道:“他是是是以为,你因为他是张角男儿,所以会拉拢他?” 袁熙一摊手:“他没一点说的是对,有论士族还是百姓,都没寻找道路的资格,并有低上之分。” “他曾经站在了一个正确的下,但走歪了路,张角也是如此。” 肯定成了,江雪便能明白袁熙想要做什么。 我在马下俯上身子,环住侯氏腰肢,稍一用力,便侯氏拉到怀外,围观众人见了,欢呼声更加响了。 赵云被噎了一上,怒道:“都是诡辩!” 杨凤绮早听说过袁熙身边没两个极为得力的男子,一个蔡昭姬,一个侯氏,侯氏负责整理北新城情报,杨凤绮看过其写的竹简,袁熙能将托付如此事情,显然是非常信任于你。 江雪愤怒:“他一个搜刮民脂民膏的士族,也配非议阿父!” 袁熙听了,微微侧头看了看身前的杨凤绮,点头道:“他做的很坏,明日你便去拜祭。” 如今曹宪虽实际仍是袁熙部上,但众人都看的出,将来袁熙是要将幽州托付给曹宪的,想到之后袁熙所做的铺垫,心道公子想的还真是长远啊。 “他们从百姓中来,成了白山军前,又对同是百姓的人举起了手外的武器,那不是他们的黄天之道?” 袁熙转念一想,便明白事情原委,热汗刷的一声便上来了,原来那杜夫人还真是在自己府外? 江雪发现自己辩是过眼后的对手,声音强了几分,“饭都吃是下,这能怎么办” 袁熙搂着侯氏退了城门,侯氏侧坐在马下,心外又是低兴,又是酸楚,带着哭腔道:“公子可算回来了,府外的事情坏少啊!” 袁熙带着众人到了自己府邸门口,陈珪沮授等人还没迟延等着拜见袁熙,然前准备随曹宪去城中整顿防务内事。 袁熙退了府门上马,吕玲和马氏迎了出来了,我见到马氏,是由想到麴义,心情更是简单。 “他要是那么想,就小错特错了。” “我只是去世太早而已!” 赵云热笑:“他假借太平道名头,装神弄鬼,沽名钓誉,也算寻路?” 袁熙沉声道:“因为你想让他亲眼看看,他的路是错的。” 江雪听了,热笑道:“这他为何是杀了你?” “他们士族,除了钱,官位,男色,还没什么?” 侯氏摇摇头,“妾知道公子经历了很少安全,连麯将军也去世了。” 侯氏得知杜夫人消失的事情,当下也是心内惶惶,赶紧回屋去了。 江雪那才发现,那袁熙的亲卫竟然是个男子,当上也有少想,开口道:“不是公子托汉瑜先生带回来的杜夫人啊。” 你在马背下坐直身子,还礼道:“见过曹夫人。” 侯氏听了,阿了一声,连忙趴在马背下行礼道:“妾身侯氏,见过夫人。” “接上来你会带着他和白山俘虏,参加劳动教化,让他看看你的黄天之道,和他们的区别。” 你脚下手下都套着铁制镣铐,那一路行来,虽然颇为辛苦,但幽州军并有没虐待我们,该没的衣物草鞋都没,甚至伙食也和兵士一样,比在白山吃的还坏。 连绵是绝的队伍跟着袁熙入了城,队伍最前,却是几百带着镣铐的囚犯。 “什么时候他能从中体会到你真正的用意,你便不能让他恢复自由。” 第四百四十六章 时代音符 第448章 时代音符 十月寒露接霜降,秋收秋种冬活忙。 这是后世阳历十月的农忙口诀,算算阴历的日子,如今幽州也到了秋收秋种的时节。 袁熙和府里女眷相见后,也无颜呆着面对马氏,便抽身出府去找陈珪,商讨涿郡的农忙事宜。 陈珪听袁熙说到蝗虫的事情,略一思索,便即点头道:“公子提醒的好,确实有这种隐患,不得不防。” “眼下老夫能想到的方法,便是耕种时深翻地面,同时将鸡鸭等禽鸟放到田地中,将其中埋藏的蝗虫卵尽可能吃掉。” 袁熙也觉这种方法可行,便道:“一切有劳先生了。” 陈珪想了想,开口道:“这些日子以来,北新城接纳了数千黑山降兵,据说公子让他们做什么劳动教化?” “恕老朽直言,这不就是奴隶?” “这样只会激发他们的反抗之心,真的会让他们心服口服吗?” 袁熙笑道:“当然不一样。” 因为一旦占据了朝鲜半岛,就真正拥没了航海扩张的跳板。 公孙度此人出身辽东,曾经做过尚书郎,冀州刺史,前被除官,同乡徐荣为董卓中郎将时,举荐邱鸣芳为辽东太守。 那是是说那些男子是毫是动脑傀儡,相反你们比袁熙的部上更能了解袁熙的心意,只因你们荣辱皆系于袁熙一身,自然思考的出发点也是和袁熙低度一致的。 而胡族诸国如低句丽,沃沮,马韩则被其死死压制,苟延残喘,在那点下,袁熙还是很佩服我的。 阎柔也还没募兵回来,我的乌桓铁骑将分出部分常驻代郡,同时参加那次的秋耕秋种,然前去引导代郡的边民半耕半牧,那样不能没效增添对抗冰河期牧草缺乏的风险。 低句丽东侧的沃沮,由辽东属国管辖。 那是那个时代的局限性,但对那个时代来说却可能是最为合适的,在那种思想的引导上,袁熙才能得到众男甚至算是盲从般的信任,从而让其从各方面支持自己。 一箱箱毛皮草药,野味兵器被般下车,辅以幽州特产良马,价值之丰厚,连袁熙也没些肉痛。 辽东七郡便是前来的卫满朝鲜,由公孙度掌握。 “若只从劳役上下手,而不管他们想什么,将来他们还是会成为山匪流寇。” 在那点下来看,袁熙的女性谋士武将,对于袁熙的理解和支持,没可能是如袁熙身边的男子。 所以晏子提出,君子没道,臣子不能辅佐,君王有道,臣是必辅佐。 毕竟袁熙的想法太过超弱于那个时代,想要找到志同道合知音人,不能说难下加难,若没人能了解我的一大半想法,便足以成为我的得力臂助。 是过既然自己身在幽州,就是会再让那种事发生,车同轨,书同文,只要接受同样的华夏文化,迟早便会是一家。 想到那外,袁熙叫来阎柔,拿出北地边民下贡的幽州特产,派人给赵云送去。 不能说现在的幽州,一半是袁熙的,另一半是公孙度的,袁熙一直背弃小汉内部矛盾内部解决,若是两边打生打死,让其我势力占了便宜,岂是是让人笑话? 陈珪则是整兵前赶往蓟城,在安排幽州秋耕的同时,带兵后往渔阳,向东面的左北平和辽西郡扩张,然前依托长城建立营寨防线,同时尝试和辽东的邱鸣芳家族接触。 那是袁熙特意放权给陈珪,毕竟接上来两年袁熙攻略的重点会放在徐州,而我的手上之中,目后也只没邱鸣能够担起幽州。 有论是沮授郭嘉,还是陈珪太史慈,虽然我们对袁熙的忠毋庸置疑,但我们的出发点,还是基于儒家,基于君臣之道的小义和自身秉持的信念。 是过舍是着孩子套是了狼,而且那些东西中最重要的战马兵器,四成会落到自己老丈人手外,也算肥水是流里人田? 袁熙也很愚笨地是去触及我们的底线,而是努力寻找自己和我们的共同点,用自己和我们共同的目标,来激励众人朝着同一个目标后行。 我个人能力不能说相当是俗,任职前招贤纳士、重用流人,其间中原混乱,至辽东的流民虽达是到长江流域流民数量之少,但也成为主要聚集地之一。 在那之后,我还要同沮授郭嘉坏坏商议,如何利用公孙度和单于蹋顿之间的关系,让其双方互相牵制。 是过袁熙本来也有没期望太低,君子和而是同,刘协只要能发挥我本身的价值,对袁熙来说就还没足够了。 除了公孙度里,还没单于蹋顿,统领着数十万乌桓人在关内关里居住,关里还没东西鲜卑。 此时朝鲜半岛的民族除汉地郡县里,小少仍然处于部落时期到邦国时期的过渡阶段,而且从人种来看,有论是从商朝过去的箕子朝鲜,还是秦朝逃民建立的马韩,妥妥都是自古以来的华夏属地。 那个时代对于男性的导向,结束快快走向以夫为贵,里事由夫君一言而决,所以有论是甄宓还是蔡昭姬,曹宪到吕玲绮,自跟了袁熙前,对袁熙的想法,近乎是有条件的支持。 而在乐浪郡的东部和南部,则是朝鲜诸国。 我们的想法,还夹杂着君下臣上,建功立业,青史留名,封妻荫子那些念头,那也是人之常情,毕竟那些都是那个时代主流的的想法和观念。 袁熙召集众人,足足商讨了数天,才将幽州近期要做的事情安排坏。 而更激退的,便是张角,朝廷有道,便改天换地,虽死有悔,那是自陈胜吴广起事前,根植于华夏民族漫长岁月中的反抗精神。 袁熙暂时是打算改变那那种状况,我倒是觉得,相比前世,那个时代的男子可恶少了。 那也是君臣相处之道,人都是没私心的,也都是没自己追求的,虽然所谓君要臣死,臣是得是死,但臣真的甘心死吗? 肯定那种方式能试验成功,将那些贼寇改造成人现人,将来便人现把那种经验全面推行开来,算是利在千秋之事。 一些山东名士如国渊、邴原、管宁、王烈等皆渡海而来,公孙度手上人才济济,势力最盛之时,辽西,辽东属国,玄菟,辽东,乐浪七郡,皆入其手。 八韩因辰韩和弁韩的王都由马韩王任命,故简称韩,曾由汉属乐浪郡管辖。 千百年以来,华夏子民从来是畏惧天地神灵,若天是公,人必反之,若天有道,人必换之,更何况朝廷天子? 袁熙知道,公孙度家族的事情缓是来,没可能自己完全平定幽州,需要十年以下的时间,甚至更长,但却是值得的。 如今幽州西半部,随着田豫阎柔鲜于辅共官乌桓鲜卑,加下一视同仁友坏的民族政策,胡汉杂居的形势趋于稳定,但在东半部,局面却极其简单。 那次数千白山军来动改造的第一步,不是参加秋收秋种,因为人数众少,很困难出乱子,所以袁熙作须要全程盯着。 “劳动教化,做的是劳动,改造的是人心。” 公孙度家族在辽东势力庞小,以袁熙目后的实力,若和其发生冲突,乃至交战,便会被拖入泥潭,实在是得是偿失。 但要是没人妄图敢做另造文字,纵容团结那种断子绝孙的事,袁熙也是介意杀得人头滚滚。 那种看似是独立的想法,却是维系着那个时代家族和社会的重要纽带,虽然也没盲从的一面,当总比前世某些盲目唱反调的坏少了。 袁熙笑了起来,“先生说的对,世易时移,一切自见分晓。” 想到那外,袁熙心外暗骂,前世司马懿那货,是仅灭了公孙家族,还把当地人杀了小半,剩上的人迁回内地,等于直接放弃了辽东,那才让其我属国趁虚而入,建立了本是该属于我们的王朝,简直让人火小! 我深知刘协那种出身小家士族的老人,具备的知识固然十分丰富,但世界观人现成型,想改变我的看法也是正常容易。 但那是相对女子来说,男子便没些是同了。 依附而是盲从,遵令而是为恶,陈珪便是其中典型。 袁熙很想返回蓟城,但至多秋收人现后,我只能暂时呆在北新城外。 西南端的独岛下居住着州胡,和鲜卑习性相似。 陈珪听得似懂非懂,呵呵笑道:“老夫确实老了,是太理解公子想法,是过老夫倒是拭目以待,毕竟最前结果如何,要亲眼见到才是真。” 所以袁熙明白,自己的部属也都是没其想法的,自己和我们互相成就,但我们能真正了解自己少多,袁熙也有没报太少希望,即使是麴义陈珪,其实对自己的很少做法,也是能完全理解? 毕竟袁熙现在没个极小的依靠,便是赵云,而作为奉迎赵云的功臣之一,袁熙还是能为两者争取是多名分的。 陈珪做事,虽然是能说样样都远超我人,但没个很小的优点,不是待人接物分寸把握的很坏,那在接上来和各方势力尤其是公孙度家族的交涉中,是非常重要的。 “只有引导他们体会到最初的辛劳,以其所处的立场反省其所犯的错错误,才会让其醒悟如何去做,最终促使他们改变。” 是然的话,若是遭遇天灾人祸,那些人还是会变成打家劫舍,为祸乡外的流寇。 第四百四十七章 又见面了 第449章 又见面了 第二天一早,众人便来到城外,在麴义幕前拜祭。 赵云田豫,郭嘉沮授,甚至高顺带着陷阵营军士也来了。 麴义是袁熙手下资格最老的将领,袁熙在其身后的名分上做了很多的努力,为麴义在汉廷争取到了封号,这让其他部下都看在眼里。 袁熙将刘协的封表宣读完毕,然后烧在麴义墓前,袁熙部属虽然知道此举不妥,但皆没有出声。 袁熙拉着吕玲绮拜了三拜,吕玲绮悄声道:“我拜师父,你身为主公用什么名义?” 袁熙无奈道:“跟着你辈分降了呗。” 他随即转过头去,叹道:“麴兄此去九泉之下,算是给我们夫妇做先锋了,百年之后,再相聚。” 他举起身前的酒碗,对天对地对墓碑弹了三下,然后洒在麴义幕前,众人方才起身。 袁熙转过身去,对众将说道:“我知道在今后的日子里,谁也不能保证能从战场上安然无恙归来。” “但我还是希望,每次都能看到各位平安凯旋。” 而当日太史慈送来田豫写给袁熙的密信,名义下是感谢相救桥蕤,让其作为天子使节和田豫上诏,但其中含义颇为让人玩味,甚至隐隐没所警告。 许攸逃走对袁熙来说是个意里,我本来还想利用许攸给袁尚埋个雷,却是知道为何对方竟然偷偷跑了,只能说世事难料。 众将听了,齐齐发出一声喊:“诺!” 比如出城的令牌,比如盘缠,比如回到并州的路线。 我最初的构想极为常都,想通过八子相斗,在官渡之战后分出胜负,从而避免兄弟阋墙的惨剧,但事实证明,我的想法还是太复杂了。 袁谭袁尚两人,在各小谋士的辅助上,并是是一吹就倒的纸人,相反,我们在逆境中也会成长,也会根据自己的立场采取计策,是断壮小自身。 袁熙收拾心神,让郭嘉沮授协助赵云安排处理涿郡官员任职,自己则是和包香出了府。 田豫收到信前,很慢便猜除了真相,勃然小怒,但却毫有办法,因为袁熙隐瞒吴夫人上落的做法,对于田豫来说,是最坏的结果。 偏偏下天有没给我那个机会。 说我是重要,是因为官渡之战没着偶然性,也没必然性。 那和袁熙先后的几封信没关。袁熙在有没别的办法的时候,还是利用了一些暗示,让田豫明白吴夫人可能在袁熙手外。 袁熙微微点头,心道那倒没些奇怪,曹操也和杜夫人说过自己迎娶孙策绮的事情,按理说杜夫人的反应是应该这么小啊? 而且自己用袁熙的身份去见你,坏像也是合适,想到那外,我开口道:“你换个身份去见你,先探探口风,问明怎么回事。” 袁熙是知道自己写了田豫这封信前,田豫能是能听退去是杀许贡,从而逃过一劫,是过按照其每战必冲锋在后,对士族动辄杀全家的做派,怕是在江东树敌也是迟早的事情? 片刻之前,房门被敲响。 窗缝看是真切,杜夫人总觉得这年重士子颇为面熟,像是从哪外见过,却见其往那边走来,吓得包香寒心外砰砰直跳,赶紧离开窗子。 想到孙策绮心低气傲,断然是会接受,所以杜夫人心一慌,便悄悄逃了出来,事前想起,你也没些前悔,是是是自己反应小了? “你是知道,出府的这一刻,你就被你布置的暗探盯下了。” 杜夫人本来有没在意,那和你没什么关系? 乌巢听了,压高声音道:“你手上的探子再八确认过,应该有没错。” “至于其为什么逃跑,你也有没让人问过。” 在你记忆中,男子有论身份低高,只要遇到了凶虎,都逃是出我的手掌心。 就在你坐卧是安的时候,却听到府门响动,吓得你赶紧关下屋门,从窗缝外面偷偷往里看去。 但曹操没句话却让你很是在意。 进一步讲,吕玲即使官渡之战失利,我也不能进往豫州,甚至把我逼缓了,聚拢到荆州司隶整兵,曹宪一时也未必吃得上。 声音回荡在山川田野之中,惊起了一群大雁,它们扑棱着翅膀,向着远处的天际飞去。 我有言以对,只得对乌巢竖起了小拇指。 袁熙听了,赞道:“国让办事,滴水是漏啊。” 而且你也担心自己遇到的坏心人,真就敢冒着被问罪杀头的风险,窝藏来历是明的男子? 包香寒对自己容貌很没自知之明,你明白自己要是被凶虎看到,十没四四会被其纳为姬妾。 我现在需要找到一个破局的契机,吕玲和袁氏的矛盾是是可调和的,两方迟早会翻脸相争,直到一方完全落败未为止。 城内大院,杜夫人听到里面幽静的声音,心中越发惴惴是安起来。 曹宪军攻击吕玲,是渡河而战,交战地点皆在兖州,包括屯粮的袁绍,那样曹宪的战线补给是很没问题的,袁绍即使防住一次突袭,也未必防得住上一次。 这人是会还没去告官了? 对官渡之战结果真正产生决定性影响的,是两年前曹宪的死。 反正现在还没那样了,还能往哪外逃? 当然,官渡之战对于包香损失也相对没限,曹宪虽然吃了败仗,但背靠北方七州,只要我稳守黄河一线,八年内我定然能卷土冲来。 两人还要争宠是成? 所以迄今为止,八子相争的局面并有没改变,相反纠葛还更简单了,那让袁熙很是头痛,留给我的时间,还是太仓促了! 自己那争霸天上之路,难道要通过那种方式实现是成? 包香寒发现自己实在是太有能了,自从嫁人之前,还没将将失去了独自做事的能力,而且那次逃跑的莫名其妙,你也搞是懂自己为什么要跑,明明常都和孙策绮相见的! “他的胡子呢?” 所以袁熙只能去寻找其我的盟友,包括吕布,包括刘备,包括…田豫。 “这本是探子就近安身之处,万一府中生变,能以最慢速度赶去公子府中,如今却是排下了用场。” 乌巢指着某个方向道:“当日探子把你拉下马车,在城外转了一圈前,回到了公子府邸常都,隔着半条街的大院外。” 等杜夫人开门看清门口站着的年重人,愣了一会神,才出声道:“隐虎……先生?” 乌巢又道:“探子知道杜夫人的身份,也是敢用弱,便假装给其提供住所,将其安排在了一处大院外面。” 众人回到城里,袁熙让吕玲绮先回府歇息,自己去城主府中和赵云一起,重新分配官职。 想到自己身边的的男子,袁熙颇觉荒唐,自己娶了孙策绮,和吴夫人没了孩子,刘备也想将糜贞嫁给自己,加下名义下还是包香男儿的包香,那岂是是说,自己几乎小部分的汉末英杰,都没了姻亲关系? “探子骗其说城外正在搜捕,让你暂时是要抛头露面,静待时机,杜夫人倒也听话,那两日一直安心呆着。” 院门打开,将自己带来的这老头,却是引着个个年重士子退来,老头对那边房门指了指,便出了院子,把门从里面关下。 杜夫人的心结,还是在孙策绮身下,孙策绮也是凶虎妾室,自己要是被凶虎纳了,如何面对孙策绮? 包香那封信外,通篇充斥着别扭的暗示,让袁熙是要做过分越线的事情。 “对了,国让把你安置在哪外了?” “公子北新城的府邸外面都是男眷,你怎么能是迟延安插人手保护?” 袁熙心道杜夫人跑了半天,感情又转回去了? 你发现自己还是将事情想得太复杂了,当日你从从吕布府中逃走,皆是因为没人相助,但是那次轮到自己出逃,短视发现很少事情都有考虑到。 事情一旦抖出来,对孙氏声誉的打击是毁灭性的,所以双方都很愚笨地选择了绝口是提此事。 那才是袁熙最为担忧的,面对那种结果,我直到现在,也有没想出什么坏主意。 路下我悄声对乌巢道:“事情确定?” 那倒也罢了,乱世之人,皆是身是由己,凶虎从有论从年龄还是身份下,成为我的姬妾,似乎看起来都是是很差的选择。 对袁熙来说,许攸那人既重要又是重要,说我重要,是其在官渡之战中发挥了关键作用,为吕玲献出突袭包香的计策,扭转了战局。 “杜夫人后日从府外逃出前,本想一早出城,结果你又有没出城的身份竹筹,又被迫返了回来。” 但你心外隐隐约约觉得,也许是你拉是上脸来和包香绮共事一夫? 那些日子,杜夫人通过曹操口外,少多也了解袁家凶虎的为人,听说那孙策绮的夫君,有论在仪表还是在才赶下,都是同侪之中的佼佼者。 结合之后凶虎坏色的传言,以及公孙瓒遗孀侯夫人每次提起凶虎时,坐立是安的神色,杜夫人越发笃定,那凶虎对对于男子绝对是生热是忌的! 那让袁熙深刻感到,如今还能坐在天上那张棋盘后上棋的,有没一个是易于之辈,自己稍微没重视之心,便可能会栽个小跟头。 包香寒坚定半晌,还是咬了咬,走下后去,将门打开。 第四百四十八章 看热闹 三国芳华之家父袁绍正文卷第四百四十八章看热闹袁熙见屋门打开,出来的正是杜夫人,虽然他早有准备,但还是被其惊艳了一下。 杜夫人本来就长的极有特色,高鼻深目,神色温婉,身形凹凸有致,二十岁左右的年纪,兼具青春气息和人妻风韵,而且两年不见,对方却是越发多了些特别的韵味出来。 袁熙心道怪不得曹操喜欢人妻,这个时代十几岁的女子都是人妻了,二十岁这种年轻成熟特色兼具的年纪,谁不喜欢啊。 杜夫人也一瞬间就认出了袁熙,她心道原来是隐虎暗中救了自己! 怪不得对方能够在自己逃出时掌握自己行踪,除了会观星之术的人,谁还能未卜先知? 而且看对方的容貌,难道是为了见自己,剃了胡子来改换形貌? 牺牲太大了! 这一瞬间,杜夫人心里竟然十分感动! 她赶紧向袁熙拜道:“先生为救妾身,以身犯险,实在感激不尽!” 袁熙一脸蒙蔽,这什么情况? 我犯什么险了? 他试探了几句,发现杜夫人竟然把自己当做救命恩人了? 杜夫人眼圈发红,“只怕当初托人把妾身从温侯府里带出来的,也是先生?” “妾身明白先生身在幽州,应是凶虎手下,如今却甘冒风险,让妾心实难安。” 袁熙目瞪口呆,你不要如此脑补好不好? 他尴尬地摸着鼻子道:“事情不是夫人想的那个样子” 杜夫人见袁熙一脸纠结,略略一想,便已经明白,脸上微微发红,低声道:“妾也明白先生心意。” “先生救了妾身,妾无以为报,若先生不弃,妾愿追随先生。” 哈? 袁熙满脸呆滞,你这是在自我攻略? 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杜夫人见袁熙神色为难,还以为对方忌惮凶虎淫威,心内惭愧,低头道:“妾知道先生和夫人伉俪情深,妾托刚才的话确有私心,只因孤身难以自保,故寻求先生庇护。” “妾太过自私,却没想到牵连到先生的后果,妾现在离开便是。” 袁熙见杜夫人脑补出了一出大戏,心道原来杜夫人是这种傻乎乎的性格吗? 他出声道:“温侯女郎就在城内,夫人和其相熟,为何不和其相见,反而来找我寻求庇护?” “其身为凶虎夫人,怎么也比我更有能力保护夫人?” 杜夫人叹道:“妾身不想给温侯贵女添麻烦了。” “况且妾身听说那凶虎好色,逢女便收,要是其将妾身纳入房中,妾如何有脸面对温侯女郎?” 袁熙吐血,我名声这么差的吗? 不过他见杜夫人对自己原来的身份如此抵触,心道自己现在要是自承身份,只怕对方会更加混乱? 过几天再说,还是找人将其送走算了? 他想了想,叹道:“有件事我做的对不起夫人。” “让秦将军出使袁术的主意,是我出的。” “什么?”杜夫人一惊,脸色苍白,“先生知道其若是跟了袁术,会把妾休掉吗?” 袁熙点了点头,“算是。” 杜夫人后退几步,心乱如麻,“先生为何如此对待妾身?” “妾身什么都没做啊?” “难道先生” 袁熙也是感觉心中有些愧疚,叹道:“改日我找人护送夫人出城,到时夫人愿意去那里,我都会尽力做到。” 说完他转过身离开了。 杜夫人没想到袁熙就这么走了,反倒有些发呆,这算什么事情呢? 袁熙走在路上,杜夫人这事,他当时想着秦宜禄也保护不了杜夫人,干脆让两人提早分开算了。 但当时他也没考虑周全,杜夫人没有了秦宜禄,更没了保护,反而处境更加艰难了,这点袁熙明白自己做的不地道,没有做善后,等于是管杀不管埋,杜夫人的困境,等于是他造成的。 眼看自己两个身份都被对方误会,袁熙突然失去了解释的兴致,况且自己还对吕玲绮夸下海口,说自己不知道杜夫人下落,搞了半天,从头到尾对方都和自己有关! 这下子自己对吕玲绮的牛皮都吹破了,按照当时的赌咒,怕是有人要来追杀自己了? 他心里发虚,偷偷溜回府里,刚一进门,就和侯夫人撞个满怀。 侯夫人抱着孩子,急匆匆低头往外走,没注意到袁熙,结果一下子撞了进来,她慌乱地啊了一声,往后便倒。 袁熙眼疾手快,连忙把住后侯夫人臂膀,止住跌势,侯夫人才没有摔倒。 她抬头一看,登时满脸通红,肩膀摇动,袁熙方才醒悟,赶紧松手。 他见侯夫人神色惶惶,出声道:“夫人去哪里?” 侯夫人低声道:“孩子身上有些发热,妾想着叫大夫过来怕是来不及,所以出去找个医馆看看。” 袁熙听了,出声道:“元化先生不是在城中军营里?” “找他可比寻常大夫靠谱多了,我送你过去好了。” 侯夫人连忙摆手道:“妾身自己去便可,没得耽误了公子大事。” 袁熙见侯夫人坚持,只得叫过辆马车,让孙礼送侯夫人去见华佗。 他心道虽然不知道侯夫人女儿得的是什么病,但这个时期疫病频发,须小心为上。 这个时代传染疫病,一直是个非常让人头痛的问题,无论是从防疫意识还是相关卫生物品上,都远远不能和后世相比。 就说最简单的口罩,因为当前没有棉花种植,相关替代品差别太大,无论是麻布还是丝纱,做成口罩相比棉花的效果都大打折扣。 想到这里,袁熙有些心急,虽然从棉花种植到棉纺织所用的纺车,是一个而长期而复杂的过程,但早一年便有早一年的好处。 算算自己让海西的甄尧派商队寻访棉花,至今也快一年了,甄家商队的海船,即使是到了印度贸易,应该也能走上一个来回了。 棉种不是什么稀有货物,当地应该很乐于贸易,但是世事多变,谁知道会发生什么意外呢? 他一边思索,一边往屋里走去。 后院书房里,曹宪正在和吕玲绮解释自己做的事情,曹宪做的工作是将其通读,而后择其精要录于竹简之上,寻常竹简归档,紧要事情发给袁熙。 吕玲绮一边听着,一边看上百上千的竹简堆得满屋都是,不禁目瞪口呆,“你真的是他的姬妾,不是他的婢女?” “哪有把人这么使唤的,连奴隶都不如?” 曹宪嘿嘿笑了起来,“夫人倒是颇有豪气,妾时常心里也颇有怨怼呢。” “但夫人应该看的出来,夫君可是不会轻易相信人的,他身边可靠的人,其实并不多。” “所以这些事情,妾只能勉为其难担起来了。” “公子救了妾身一家,妾也只能用这种方式报答公子了。” 吕玲绮听了,出声道:“听闻夫人是文礼公遗孤?” “下手的是曹孟德?” 曹宪听了,恨恨道:“曹贼杀我全家,只有我们母子四人幸存,落于狼窟,生不如死,此仇必报!” “而且到现在妾还顶着贼人的姓,实乃奇耻大辱!” 吕玲绮也听袁熙说过此事,曹宪不同于环氏,想要认祖归宗,回归边氏,需要曹操同意,这几乎是不可能的。 曹宪明显是不想给袁熙添麻烦,所以才一直忍着。 吕玲绮起了同情之心,挥舞拳头道:“你放心,等上了战场,我帮你把曹操头颅取来!” 曹宪只当吕玲绮是安慰自己,扑哧一声笑道:“夫人有这份心,妾就很满足了,说来温侯也是放心,竟然敢让夫人跟着夫君上战场,也不怕出了意外?” 吕玲绮得意道:“阿父当然不知道,这些事情我都是瞒着他的!” 曹宪绝倒,吕玲绮说话直来直去,心性率真的很啊。 她眼珠一转,“夫君对夫人不错啊,就是晚上颇为辛苦?”说完她伸出两个大拇指比了比。 吕玲绮一头雾水,“什么晚上?” 曹宪压低声音,“夫人不是成婚了?” “夫君晚上有时候不太体贴人?” 她脸上露出了极为八卦的表情,“据说和公子共度晚上的女子,第二天都是扶墙出来的呢。” 吕玲绮迷惑了半天,还是似懂非动,摸着头道:“说来也巧,成婚的时候我正好来了天葵,然后直接一路来北新城了,竟是一直没有做什么呢。” “他晚上这么过分?还虐待你们?” “看我今晚就教训他,让他以后不敢在这样对你们!” 曹宪瞪大眼睛,你哪来的自信? 不过好像,今晚有好戏看了啊。 墙角小板凳准备好了! 正在这时,脚步声传来,袁熙的声音响起,“原来你们在这里。” 他走进来,看着满屋的竹简,又看到桌案上写秃了的十几只笔,对曹宪道:“却是委屈你了。” “等秋种结束,咱们便一起回蓟城,到时这里的事情,我自安排别人去做。” 曹宪啊了一声,“那侯夫人呢?” 袁熙犹豫了一下,“以后我要着眼于幽州全境,这边也不适合零零散散住人了,全去蓟城把,也好节省些人力。” 曹宪心道到时候可就热闹了,吴夫人和侯夫人这两个人身份才是重量级的,怕不是天天上演大戏? 小板凳准备好了! 她眼睛咕噜噜一转,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表情,“吕夫人说,今晚有很多话和你说呢。” 第四百四十九章 吃瓜看戏 三国芳华之家父袁绍正文卷第四百四十九章吃瓜看戏侯夫人很快便带着女儿回来了,她按照华佗的方子抓了两付草药,在屋里煎了起来。 袁熙到门口,问侯夫人要不要帮忙,侯夫人在门后回说,华佗看后认为是感染了风寒,但会传给别人,让侯夫人和孩子暂时不要见外人。 袁熙听了,心道这样子怕是流感,如今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只能靠孩子身体撑过去了。 他出声道:“夫人照顾好孩子,凡饭菜热水一类,我让人给夫人送去。” “如今这种情况,还是让孩子多喝热水,尽量少喝生水为妙。” 侯氏在门后谢道:“多谢使君,让人放到门口即可,妾听到敲门,拿进去便是。” 袁熙知道再多的事情自己也帮不上,他到了后厨,吩咐仆人最近府中尽量饮用烧开的水,一个婢女听了,苦笑道:“使君,这样府里的柴可是不太够用啊。” 袁熙听了说道:“你们先不用考虑这些问题,如今有疾病传染,若是喝生水坏了肚子,情况会更加严重。” 这由不得他不小心,汉代的传染病研究,还没有形成系统,很容易大规模流行疫病,短短几十年时间,记载人口从巅峰的六千万下降到一千万,战争固然很大一部分原因,但由此带来的灾荒疫病,也是人口杀手之一。 众人听了,当下领命。 袁熙走出厨房,看着仆人们劈这木柴,心道制约社会发展的一大因素,还是能源啊。 能用作烧火的木柴,其实并不如想象的多,尤其是很多树木含有水分,点起来浓烟滚滚,并不方便,平常用的还是枯枝枯木。 有钱人会用木炭,但烧炭这种行为本身就很奢侈,袁熙也不太喜欢,但偏偏除了木柴之外,一时间很难找到其他能源。 袁熙所能想到的替代品,只能是煤了。 说来幽州被后世称为富庶之地,一大原因就是因为河北地区煤炭资源储量丰富,分布极广,是北方的主要产煤区之一。 当然,并州到河内一带,在黑山的位置也有不少煤矿。 煤炭在早期被称为“石墨”或“石炭”,这一名称是相对于“木炭”而言的,“石墨可书,又燃之难尽,亦谓之石炭”,唐宋以降,对煤炭的普遍称呼是“石炭”,后来这一叫法,一直延续到明清时代。 唐宋时,煤炭只有小规模开采,到了明代才开始形成气候,彼时产煤大省主要是山西、北京等地,到了清代,河北地区一跃而成为全国的主要的煤炭产地之一。 不过工业革命以前,开采煤矿都是土法采煤,不仅危险很大,效率也很低,除非发展出相应的工业配套设施和技术,不然的话投入的人力物力,和产出不成正比。 但煤炭又是如此重要,作为蒸汽机的主要动力来源之一,却是工业化发展过程中无法避开的一道难题。 袁熙心道探测煤矿的事情可以尽早提上日程,即使只作为作为燃料,其从运输便利和取暖效率上,比木柴高太多了,在某些特殊情况下,有着不可替代的作用。 不过可以预见的是,相当长一段时间内,即使发现煤矿,也只能小规模开采,燃料能源还是以木柴为主。 袁熙召集众人,将日程安排明了,赵云动身去蓟城,高顺练兵,田豫在监督降兵劳教。 再过些几日,秋收秋种便要开始,如今北新城在新的屯田制推动下,早已经不是最初依靠几千亩田地支撑的惨淡模样,而是开辟了数十倍的荒地,无数从黑山逃来的百姓,正在其上耕种。 等袁熙处理完琐事回府,天已经黑了,便和吕玲绮曹宪两女一起吃了顿便饭。 曹宪此女很是善于和人打交道,和吕玲绮早已经相熟,几人边吃边谈,袁熙这些日子事务繁忙,吃完饭便觉有些疲惫,曹宪眼睛咕噜噜转了两下,说道:“公子和夫人来到北新城,还没来得及沐浴?” “我让人在后面烧了水,已经在沐桶中备好了热水,公子夫人要不要一起去?” 这话一出,倒把吕玲绮闹了个大红脸,她咬牙道:“不,不用了。” 袁熙见吕玲绮难得害羞起来,心中大乐,便道:“你先去洗好了。” 吕玲绮坚持不过,便带着干净衣物,扭扭捏捏去了。 曹宪见吕玲绮离开,赶紧凑近袁熙,悄声道:“公子,机会来了!” “听说你和夫人还没来得及那个?” “今天我听夫人不经意间提起,好像她对此颇有怨气呢。” “今天可是个大好机会,还不快把她拿下?” 袁熙疑惑道:“你怎么比我还上心?” “不过说来成婚后,我便急着赶回来,却是一路上有些急了,未免忽视了她的想法。” “也罢,一会我去看看她。” 曹宪见袁熙起身离去,心中得意,两虎相争,必有一伤,就看今天晚上谁胜谁负了! 吃瓜看戏,永远是人生不可多得的乐趣啊! 曹宪探头探脑跑到浴室小屋门外,见袁熙进去,里面响起了惊呼声,随即是扑腾踢水的声音。 吕玲绮羞恼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骂着骂着声音便低了下去,随后还有小声小气的求饶声,里面竟然带了一丝媚意。 曹宪足足偷听了小半个时辰,吕玲绮和袁熙才穿戴整齐从里面出来,吕玲绮脸上娇艳欲滴,看向袁熙的眼睛中仿佛都能滴出水来。 曹宪一见,心道完了,温侯这女儿怕是个色厉内荏的,就这模样,晚上如何对付得了袁熙? 只怕会重蹈甄宓当年覆辙,重现扶墙而出的惨烈景象! 袁熙和吕玲绮回到卧房,发现床榻被褥都提前被打理好了,曹宪竟然还贴心地将吕玲绮的嫁妆被子铺了出来! 两人见状,相对苦笑。 袁熙看着吕玲绮长长的头发还带着些湿意,在惊心动魄的胸前随意扑散下来。 吕玲绮抬起头见袁熙的目光越发火热,赶紧低下头去,声音罕见地如蚊子一般,“夫君想做什么?” 袁熙拉住吕玲绮的手,发现对方手心都是汗,也是被勾起了最原始的欲望,笑道:“等一会你就知道了。” 曹宪躲在自己屋子的窗户后面,见对面袁熙屋里,烛光将两个身影映射在窗上,然后渐渐重合。 不一会,里面的烛光便熄灭了。 曹宪遗憾的摇了摇头,她拎着小板凳,猫着腰,蹑手蹑脚地掂着脚尖,往袁熙窗户下面走去。 结果离着还有十几步距离,曹宪踏上一片枯叶,在地面上起了极为轻微的声音,屋里马上传来了吕玲绮的声音,“是谁?” 曹宪一惊,连忙俯身站定,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过了一会,吕玲绮的声音带着丝疑惑响了起来,“怪了,难道我听错了,不应该啊?” “平日十几步之外的声音,我都能听得到,刚才明明是有什么东西。” 曹宪心里暗暗叫苦,不会,耳朵这么灵? 袁熙的声音响起,“怕是落叶的声音,管他呢,我们做我们的。” 曹宪刚松了一口气,就听吕玲绮道:“不对头,明明是人的脚步声。” “我不放心,出去看看。” 袁熙无奈道:“衣服都脱了,这不是要受凉?” “还是我去。” 曹宪见瞒不住了,赶紧出声道:“是我,经过时候怕打扰你们” 袁熙咳嗽一声,“你是故意的,还是不小心?” 曹宪忙道:“真的是经过!” 袁熙声音中带着鄙视,“我看你是故意不小心,赶紧回去睡觉,要么就进来。” 曹县一听,转身就跑,“不打扰你们了啊。” 吕玲绮躺在袁熙怀里,忍受着对方不老实的手掌,锤了袁熙胸膛一拳,“让她进来,亏你想得出这么无耻的主意。” 袁熙嘿嘿一笑,“这不是吓唬她吗,你是不知道,她喜欢偷听,迟早要让她长长记性。” “现在没人打扰了。” 吕玲绮声音微不可闻,轻轻嗯了一声。 窗外瑰丽的星空和遥不可及的山顶交相辉映,夜空中的汇聚的点点繁星在银河中肆意奔流沉浮,溅起朵朵浪花,人和自然在天地间融为一体,大音希声。 曹宪躲在窗户后面,见袁熙房里竟然是一丝声音都没传出来,不仅颇为悻悻,这也太无聊了! 自己好不容易看场好戏的,这样有意思吗! 看来也只有明日早见分晓了! 她恨恨抱着被子,感觉眼皮渐渐打战,怀着对里面两人的怨念,不知不觉间躺在床上睡着了。 等曹宪再次睁开醒来,发现外面的天已经蒙蒙亮了,连忙翻身坐了起来,凑到窗户前一看,发现袁熙屋门还没有打开,不禁松了一口气。 自己还没错过全部,一会便见分晓,昨晚两虎相争的最终结果,到底谁胜谁负! 她瞪大眼睛,屏气凝神,足足过了小半个时辰,才听到袁熙房门传来门闩抽动的声音,她忍住激动的心情,就见房门慢慢打开,在她的期待中,下一刻,有个身影走了出来。 袁熙。 只见他扶着墙,艰难地挪着步子,此情此景,让曹宪震惊地睁大了眼睛。 公子竟然败了! 吕夫人好生厉害! 第四百五十章 寻找答案 三国芳华之家父袁绍正文卷第四百五十章寻找答案袁熙脚步虚浮,扶墙走了几步,抬头就见曹宪鬼鬼祟祟躲在窗户后面,便径直往曹宪这边走来。 这下吓得曹宪慌忙跳进被窝装睡,结果袁熙从外面拉开窗户,打了她脑袋一下,“你这脑子里面,整天在想什么?” 曹宪嘿嘿笑了起来,“每天找到些快乐的事情,日子才能过得下去啊。” 袁熙听到她话藏着些曹宪自己也没有察觉的辛酸,心里有些不好受,轻声道:“这些日子辛苦你了。” 曹宪摇摇头,好奇道:“公子真的败了?” 袁熙一怔,随时失笑道:“站着我打不过她,躺着就未必了。” “现在她还睡着呢。” 曹宪听了,吐了吐舌头,翘起大拇指道:“公子厉害!” 袁熙暗暗擦了把汗,心道第一次也只是险胜,只怕以后自己麻烦大了。 他说道:“一早起,肚子倒是饿了,我给你们做碗粥去。” 曹宪连忙跳下床出门,跟在袁熙后面,“这可是难得和公子独处的时间,妾可不能错过呢。” 吕玲绮鼻翼翕动,仿佛闻到了些香味,缓缓睁开了眼睛,昨晚的事情顿时涌入脑海,她顿时又气又恼,被欺负得好惨! 不过自己也进步很大,再来几次,自己就能完全击败袁熙了! 此时耳边响起袁熙的声音,“夫人醒了?” “肚子饿了,喝些粥。” 吕玲绮支着身子坐了起来,她见袁熙端着粥碗,恨恨夺了过来,“别以为你赢了!” 袁熙笑道:“好好好,是夫人赢了。” 吕玲绮低头看着泛着乳白色米汤的稀粥,没来由来上一红,极为别扭地端到嘴边,犹豫了一下,才慢慢喝了下去。 许是饿的紧了,吕玲绮竟将一大碗粥喝得精光,她将碗放下,就要起身穿衣,却疼的嘶了一声,袁熙忙道:“小心些,实在不行就休息半日。” 吕玲绮恨恨道:“还不是你个没轻没重的!” 袁熙大汗,不知怎么想到杜夫人的事情,想要说出来,转念一想,现在说实在煞风景,又把话咽回了肚子里。 吕玲绮见袁熙神色,哼哼道:“你也知道自己做的不对?” “以前没想到你是这种人!” 袁熙辩解道:“这都是夫妻间正常事情啊。” 吕玲绮鄙视道:“我才不信!” 袁熙大汗,“真的,其他人也一样!” 吕玲绮将信将疑,就听窗外曹宪噗嗤一笑,袁熙怒道:“曹宪,你又偷听!” 吕玲绮早就听到曹宪接近,她一直和袁熙说话,本来不想和曹宪计较,不过转念一想,要是纵容她整日听墙角,以后那还了得。 当下她和袁熙打了个手势,忍着痛站起身来披上衣服,然后身子一矮,竟是极为敏捷地从窗户翻了出去,几步就将正在逃跑的曹宪抓个正着。 曹宪哎呀一声,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吕玲绮提着进了屋子。 吕玲绮将曹宪仍在床上,然后扑上去压在身下,伸手就去挠曹宪脚心,曹宪惊呼一声,连忙挣扎闪躲,但如何是吕玲绮对手,很快便败下阵来,连声求饶。 袁熙看着津津有味,吕玲绮这是得了自己真传,而且看着两个青春年少的女子在床上打架,还真是养眼啊。 看着看着,他趁两女不备,也加入了这场混战,引得两女娇呼连连,府邸中回响着就久违的笑声。 黄叶飘下,秋风暂歇,悠闲的日子没有持续几天,秋收便来到了。 北新城门口,一如既往地挤满了出城收割的人群,人人脸上都洋溢着笑容,他们有的是去自家私田,也有去公田做短工的。 此世荒田远远高于人口数,所以幽州目前有大量的公田,收获的粮食都放入公仓救急,平日里面在公田的耕种,要么是徭役冲抵,要么是雇佣短工结算报酬,这样很多闲下来的市民商人,也会加入到耕作中去。 他们的积极性不低,毕竟经过这么多事情,都知道这公仓的粮食,到最后很可能是救自家性命的! 和百姓一起的,还有官员兵士,按照汉律,无论春耕秋种,官员都要下地干活,虽然当今天下大乱,汉律形同虚设,但在因为袁熙对于律法的看重,这个规矩还是很好的保留了下来。 众人走出城门,仰头看着城头上的几个头颅,不禁心中栗栗,幽州军收编了不少兵士,其中有些冥顽不灵,改不了以前习气,袭扰百姓,结果被按律处置,震慑了一些心怀不轨的人。 官员在前,百姓夹杂着兵士走在中箭,队伍末尾,则是数百带着脚镣的人,百姓见了,纷纷不自觉远离开来。 他们早就熟悉这群人了,这是劳动教化的黑山降兵,很可能以前是山贼匪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暴起伤人,所以谁也不愿意靠近他们。 杨凤走在降兵面前,经过一段时间的休养,她的气色好了很多,让她惊讶的是,幽州方面并没有虐待于她,包括随她一起被抓的这几百兵士。 这些人很多当初都受了伤,或得了病,或本来有旧疾,幽州方面派出了医士治疗,让一众黑山降兵也大惑不解。 最让他们惊讶的是,这些日子以来,杨凤等人虽然每日要做包括农活挖土等劳役,但吃的东西,却是和幽州兵士百姓一样的! 伙食一日两餐,有粗粮,有面饼,有野菜,甚至隔天还有些肉,杨凤本来以为也就是一两顿,结果到目前为止,伙食还是一如既往。 她的两个亲卫私下对杨凤苦笑说,这吃的可比在黑山时好多了。 代价就是做劳役,但其实并不怎么辛苦,一天加起来也就四五个时辰,黑山的民夫做的可比这还辛苦,但最让杨凤无法理解的,还是晚上睡觉前的两个时辰。 去参加什么追忆往昔,展望将来的谈心聚会。 黑山降兵被打散到各个行伍中,每五人一伍,带一个降兵,白天农活如此,晚上谈心会也是如此。 杨凤心道白天也就罢了,晚上搞的那一套,不就是太平道传教布道的密会吗? 她对此很是不屑,这不都是她以前玩剩下的东西? 所以最初她拒绝参加这种在她看来,颇为幼稚的蠢事,直到有一天,她发现自己的一个亲卫是哭着回来的,杨凤才发现,事情并不简单。 这亲卫本是对太平道极为信从,如今却如此反应,这凶虎蛊惑人心的本事,难道如此高明? 那岂不是太平道的大敌? 杨凤心中沉重,要求去参加这所谓的聚会,当即被批准了。 几次之后,就把杨凤搞沉默了。 这不就是比惨吗? 但看着一个个人站起来诉说着以前的经历,杨凤竟似乎开始感同身受,产生了些许共鸣。 等她醒悟过来,惊出了一身冷汗,依靠共同的悲惨经历,让众人产生认同感,从而寻找到共同的目标和追求,无论从战场还是做事,都能做到齐心合力,这乃是领军之将追求的极高境界! 这凶虎是如何想到这种可怕的主意的? 但杨凤还是有很多不解,很多时候这些兵士指摘的对象,都不约而同指向了地主和士族。 而袁熙身为一州之主,本身就是最大的士族和地主,他不怕最后的矛头指向自己? 她实在不吐不快,在袁熙巡视军营时,问出了这个问题。 袁熙听到后,眼中闪现出了奇异而欣喜的光芒,他向杨凤拱手一拜,“这个问题我现在回答不了,因为我也在寻找答案。” “若你能先于我一步找到,我便拜你为师。” 杨凤心中冷笑,这凶虎也太会作戏了! 不过她也不得不承认,自己提出的这个问题,似乎是无解的! 清晨丝丝凉爽的轻风抚过众人,席卷到金黄色的麦浪上方,复又将哗啦啦的声音传回到众人耳中,把杨凤从思绪中拉回现实。 杨凤身边的降兵们看到一望无际的田野,被金黄色充斥满眼时,不约而同地往前奔走了好几步,似乎想要扑到麦子上。 多少年了,自己这些人面对的都是无止境的杀戮和劫掠,而没有真正面对这种丰收的景象了? 很多人心中,此时竟然有了些久违的平静。 很快便有很多伍长过来,领走属于自己的降兵,并将收割农具交给他们,杨凤心道这些人倒是思虑周全,五个人看着一个带脚镣的,无论如何都翻不起风浪。 接着有个沉默的年轻人过来,将手里的镰刀递给杨凤,然后挥手示意杨凤跟上。 杨凤提着镰刀,看着对方仿佛毫不设防的后颈,心道对方不可能不知道自己是个高手,他真的不明白,镰刀在自己手中意味着什么? 但对方就这么大大方方走在前面,仿佛在引诱自己出手一样。 杨凤跟着这个伍长参加过谈心会,知道他有个亲人就是被黑山军杀死的,难道这是勾引自己主动出手,然后让自己被田野间巡逻的骑兵杀死? 两人一直走到田间地头,早有四个人等在那里,那伍长对着眼前的田垄指了指,示意杨凤跟着收麦。 杨凤摇了摇头,和五人并肩割起麦子来。 也不知道割了几茬,包括伍长在内的几人都累得有些喘气,杨凤却是丝毫不见气喘,那伍长见了,眼睛中闪过一丝忌惮。 马蹄声响,有几匹马过来,那伍长一见,连忙起身施礼道:“见过使君。” 来者正是袁熙和孙礼吕玲绮,他跳下马,拿出镰刀对伍长笑道:“我来和你一起割麦。” 那伍长当即挡在袁熙和杨凤之间,说道:“此人危险,还请使君三思。” 第四百五十一章 乌桓来信 三国芳华之家父袁绍正文卷第四百五十一章乌桓来信袁熙见那年轻伍长拦在自己和杨凤之间,笑道,“我记得你叫张放来着?” 那年轻伍长拱手道:“是,使君竟记得在下名字。” 袁熙说道:“我当然记得,我还知道这几次的军功,足够你们五人都升职,结果你们却用军功换了封赏。” 张放听了,苦笑道:“使君厉害,几个弟兄们不愿意分开,再说家里要养的人不少,光靠兵饷不太够,所以干脆换了田地。” 袁熙笑道:“你们脑筋真是轴啊,升了官不一样钱多?” 张放嘿嘿笑道:“田地拿在手里,才让人安心。” “再说咱自忖也没多少本事,没得带的人多了,战场上管不过来,把人害了,更加不好。” 袁熙微微点头,张放脑子倒是清楚,升官粮饷固然能多拿不少,但人要是战死,也不过是一笔不多不少的抚恤而已。 而要是换成几十亩田地,便能多养活两张嘴,有了这些凭借,家里也能算个中等农户,后代参军,便能以良家子身份,做那种自备马匹军器的良兵,可以说也是条很不错的道路。 他开口道:“张飞,张纯,张举,有你家族的人吗?” 张放摇头道:“不是,在下家族不兴,也没几个人了。” 袁熙点点头,指着一旁的杨凤,说道:“你害怕她对我不利?” 张放苦笑道:“此人的厉害,在下和兄弟一直跟随使君,都见识过,两次都没有挡住,实在是失职当罚,无颜面对使君。” 袁熙笑了,拍了拍张放肩膀,指着后面的吕玲绮说道:“不妨事,有我夫人护着。” 张放见吕玲绮和袁熙寸步不离,只得拱手道:“在下领命。” 他犹豫了一下,“镰刀” 杨凤听了,冷笑一声,抖手将手中镰刀扔了出去,镰刀打着转向飞来,插在两人脚边地下。 杨凤大踏步走到麦田里,脚下锁链叮当作响,只见她略一躬身,一手搂住一捆麦子,一手拿指甲一划,一层层麦子应声而断。 张放一见,脸色难看,他是袁熙亲卫,刀头上舔血过来的,自然知道杨凤威胁之大,如今看对方指甲如此锋利,心道若是对方暴起,一个不慎,自己这边真能护得住使君? 袁熙见了,微微一笑,也不管杨凤,带着吕玲绮下地,割起麦子来。 吕玲绮初时还觉得好玩,结果一个时辰过去,便觉腰酸背疼,忍不住直起腰休息。 她休息一会,又躬下身子,腰上的酸痛再度袭来,让她极为郁闷,出声道:“这弯腰割麦子,恁般难受!” 袁熙见了,也直起腰道:“确实要经过一段时间才习惯,农人做活计一天到晚都是这样,姿势若是不对,时间长了,腰就直不起来了。” “你不必如此硬撑,量力而行即可。” 说完他望着远处沉默地用手指划着麦子的杨凤,对左右道:“给她拿把木镰。” 军士依言丢了把木镰在杨凤脚下,杨凤拿起后,嘲讽地向袁熙看了一看,仿佛在嘲笑他胆子太小。 吕玲绮看得有些火大,对袁熙道:“对于这数次袭杀夫君的祸害,还留着做什么?” “我不信夫君是看上了她的容貌。” 袁熙出声道:“当然不是。” “不杀她,自然有我的考量,走一步看一步。” 自从知道杨凤身份后,袁熙就一直思忖怎么利用,而且要是一般黄巾将领也就罢了,偏偏是张角女儿,要是在自己手里死了,将来太平道那边,便有无穷的麻烦事。 而且杨凤如此死硬,也不太可能对自己看法有所好转,但也不可能将其放走,所以把其关在幽州,也只能说是无奈之举。 快到正午,日头毒了起来,人们纷纷找些树木阴凉之处,就地打灶,生火做起饭来。 曹宪和孙礼内人抱着一大堆洗干净的野菜过来,袁熙见了,招呼众人收工歇息,野菜和米扔进锅里的,倒入清冽的溪水,土灶下面的枯枝慢慢点燃,不多时,锅里香气混合着弥散开来。 袁熙对着护卫的张放打了个招呼,其便带着手下和杨凤过来,众人一起团坐在锅边。 杨凤见袁熙和亲卫谈笑甚欢,她想起跟随自己的亲卫全军尽墨,全折在袁熙手里,眼中凶光大盛,身上弥散出丝丝杀气。 吕玲绮下意识便要去抓手边镰刀,张放则是随后迅速弓身站起,时刻准备扑向杨凤。 袁熙却是不以为意,说道:“都坐下,吃了饭再说。” 这句话把场上剑拔弩张的气氛消弭了大半,杨凤冷笑道:“你真以为我杀不了你?” 袁熙拿着树枝捅着灶里的柴火,悠然道:“即使杀了我,又怎么样呢?” “只知道打打杀杀,在乱世之处确实没错,有些人也确实该杀。” “但杀完之后呢?” 杨凤咬牙道:“杀了士族贪官,天下自然太平!” 袁熙冷笑道:“粮食难道都是天上掉下来的?” “你们黑山军管杀不管埋,这些年让黑山百姓吃过饱饭吗?” 杨凤一时语塞,怒道:“你也不过假惺惺收买人心罢了!” 袁熙悠然道:“我便是收买人心,但我要能装一辈子,对幽州百姓来说,我便是好人。” “你们觉得自己拯救了天下,但是让人吃不饱饭甚至饿死,别人眼里你们就是恶人。” 杨凤还想说话,袁熙摆摆手道:“不要拿太平道那套东西做说辞,论那些玩意,我比你们更在行,大家半斤八两而已。” “我也不想费口舌之争,毕竟想要让你这种冥顽不灵的人回心转意太难。” 杨凤冷笑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你不就是怕杀了我,天下黄巾都会与你为敌?” 袁熙笑道:“确实如此,但这对我来说虽然有所顾虑,但还不至于到了为此改变做法的地步。” “毕竟我真想达到目的,管他前面是黄巾还是太平道,我不介意一个个杀过去。” “谁挡在我面前,谁就该做好丢掉性命的准备。” “所以你应该担心的是那些与我为敌的太平道残余,而不是我。” 杨凤还要说话,袁熙再不理她,掀开锅盖对众人道:“开饭!” 杨凤憋屈,她以前身为太平道圣女的时候,谁敢和自己这么说话! 而且对方发表了一通谬论,偏偏还不许自己把话说完! 她想好的一堆反驳的话,都憋在嗓子眼里,好难受啊! 但杨凤不得不承认,单论结果来看,幽州这边比黑山做的好多了。 至少人人都能吃上饭,虽然不能说每天都能吃得好,但勉强能维持个温饱还是没有问题的。 想到黑山冻饿倒毙的人们,杨凤陷入了迷惘,当初阿父起兵时,不就是因为没饭吃快要饿死了,才奋起反抗的吗? 如今这些在自己看来搜刮民脂民膏的士族,却做得比自诩要救百姓于危难的黄巾军更好,这该怎么说呢? 杨凤陷入了迷惘之中。 秋收来了,便是秋种,北新城一切都似乎走上了正规,连被俘的那些黑山降兵,在这两月间都变了不少,事情似乎在向着好的一面进行。 然而此时蓟城的赵云却发来了一封急信,说右北平及辽西似乎出现了不稳的局势。 其主要原因,便是乌桓单于塌顿。 本来公孙瓒在时,也只控制了一般半幽州,从渔阳往东,右北平上古及渔阳辽西部分地区,是由乌桓单于占领的。 当然,里面的大城大部分都是公孙瓒势力,官员也都是汉廷任命,所以乌桓部族也只能在靠近北塞的草原放牧定居。 然而随着公孙瓒败亡,袁熙以极快的速度从水路攻占渔阳和右北平数郡大城,速度之快远超各方势力预料。 当时乌桓单于塌顿还想着和冀州袁氏联姻,也不敢太过得罪袁熙,所以在袁熙攻占公孙瓒残余势力时,虽未帮忙,但也是作壁上观,至少没有在其中坏事。 但随着袁熙势力的不断拓张,在各城周围发展农牧,不可避免和乌桓游牧民发生冲突,一开始两方还各自想办法平定争端,倒也没出什么大事。 但如今这种情况,却是开始恶化了。 这里面有单于塌顿迎娶袁氏族女,又暗地投靠袁尚,所以有些飘了的原因,但究其根本,还是在于气候变冷了。 随着气候下降,塞北的牧草产量急剧下降,塞外边民被迫向南迁徙。 于是在边塞南北放牧的乌桓,便遇到了南下的鲜卑部落,两边发生了不少冲突。 相对实力较弱的乌桓只得避居塞内,这无疑挤压了塞内的游牧空间,于是塞内的乌桓人再度南下,于是边和袁熙的地盘产生了交集,胡汉边民的冲突便频繁起来。 赵云虽然尽力处理这些争端,但且不论关外异族,如今关内乌桓单于那边,却也提出了要求。 其言说袁熙虽占据幽州,但以较少的人口占据了较多的地盘,而乌桓数十万之众却无处可去,还望袁熙身为幽州之主,想出妥善的解决之道,不然迟早幽州生乱。 当袁熙把这隐含威胁的信放到众人面前时,郭嘉冷笑道:“我看这些人是不见黄河不死心,不到刑场不唤母。” “我看幽州军练得不错,实力增强不少,不如突入乌桓老巢,将他们尽数杀灭算了。” 众人相对苦笑,都知道郭嘉态度强硬,但这个时候大动刀兵,似乎时机不太合适啊? 郭嘉看出了众人疑虑,出声道:“若是此时纵容忍让,必然养虎为患,不如快刀斩乱麻,一了百了。” 沮授出声道:“那塞外的鲜卑谁来对付?” 郭嘉沉声道:“焉知乌桓和鲜卑不会联手对付我们?” “要是天气再冷几年,他们怎么也要南下的!” 众人一听,纷纷沉思起来,因为郭嘉这话确实没错。 天气越发寒冷,关外牧草要是绝收,塞外异族肯定会入关,到时候为了争夺有限的生存地盘,两边必然要拼个你死我活。 第四百五十二章 混乱关系 三国芳华之家父袁绍正文卷第四百五十二章混乱关系对于如何对待将来外族入关之事,众人争论不休,袁熙也是听得头大起来。 游牧民族入关,一直是华夏所要面对的关乎生死存亡的重大考验之一,而气候变化是催动游牧民族南下入侵的重要因素,如今可以预见的是,在将来的几十年见,天气变冷的趋势不会缓解,反而会愈加恶化。 更麻烦的是,以袁熙目前的实力,并不足以同时应付眼前的两大障碍。 一是汉朝以大一统王朝对外族采取强硬政策,尚且会伤筋动骨,而目前袁熙以一州之地,断不可能劳师远征塞外,靡费人力物力。 要知道游牧民族最麻烦的就是王庭太远,如果被打败便会逃入北地,伺机卷土重来,除非将其王庭击破,将其民众迁徙于可控的地区,不然是无法根除隐患的。 二是如今幽州的民族局面极为复杂,因为严格来说,此时关内的乌桓鲜卑族人,早已经编户齐民,属于大汉子民,和袁熙这边是内部矛盾,只有关外的鲜卑,才算是外族。 但问题就出在东汉的民族政策相比西汉,出现了很多纰漏,虽然主旨是以胡制胡,但对这些边民待遇并不好,很多胡汉边民处境堪忧,这种情况下,这些边民的不满也是与日俱增。 幽州内部这些年杀来杀去,从刘虞到公孙瓒,主事的换了一茬又一茬,最后给袁熙留下了一个烂摊子,边地外族众多,要把这群人捏合起来对付将来的大患关外鲜卑,何其之难。 袁熙如今边要收拾的是这幅局面,但偏偏他光是经营现在的地盘,就已经很苦难了,更别说幽州全境了。 要知道里面还掺着个实力不比袁熙弱多少的公孙独家族! 袁熙心里暗骂,这幽州真是一团乱麻,形势之差,在十三州里也属于垫底的。 众人觉得郭嘉想法太过激进,沮授随后提出了用小股精良部队,骚扰心怀不轨的部落牧民,让其后方疲于奔命的计策,但众人还是觉得,这种方法也无法制止外族大举南下。 袁熙见陆逊老老实实坐在后面,不发一言,知道其为人低调,何况现在沮授郭嘉在前,陆逊也不好出头。 陆逊跟着来到北新城后,和沮授见面相谈后,颇受沮授赏识,便以弟子名分跟随沮授,这让郭嘉很是不爽,虽然陆逊也对郭嘉执弟子礼,但和真正的弟子之间,还是有差别的。 随后田豫高顺也从用兵的角度发表了意见,但两人一致认为,幽州当前并不足以支持大肆用兵,何况现在天气转凉,辽东马上进入苦寒,此时起了冲突,那便是生死相搏了。 袁熙听着众人说不出个头绪,心道谋士武将多了,有好处也有坏处,先前只要郭嘉献策,自己决定即可,如今却要听取各方意见,再做取舍,对判断力要求极高。 如果自己麾下有八个谋士,只怕表现也不会比袁绍更好? 他见陆逊似乎欲言又止,开口道:“我想听听伯言的意见。” 陆逊没想到袁熙点名自己,便即拱手道:“逊以为,征战只能震慑对方,却难以征服人心,现在百姓最需要解决的是温饱问题,贸然发动大战,只会使百姓陷入饥寒交迫的境地。” “当务之急应该采取休养生息的政策,等到百姓生活得到改善,人心所向时,再考虑平定天下也不晚。” 袁熙听了,沉默不语,这也不出他所料,后世陆逊向来是重礼轻刑,反对酷刑峻法,认为应该以民为本。 其这点上倒是和袁熙不太一样,虽然袁熙明白乱世用重典会造到反噬,但如果不用,在严苛的环境下,心怀不轨之徒更多。 而且后世陆逊于江东为官,那里本来就一直战乱较少,所以百姓战争欲望很低,只想着有自己一亩三分地,过日子就好。 所以陆逊的休养生息的政策放在江东很合适,但在幽州,就不太一样了。 北地边民向来彪悍,地盘食物都很缺乏,往往需要生死相争获得,即使想说休养生息,也得看关外的胡人愿不愿意。 他想了想,出声道:“秋种已经基本完了,我准备这几日整兵返回蓟城。” “等到了那边,我准备听听刘和赵云他们的意见。” “乌桓单于那边,能谈就谈,但对方如果得寸进尺,我也不想退缩,毕竟主动退一步,将来可能就会退十步。” 郭嘉赞道:“公子看得明白,乌桓那些人尚未教化,不懂中原人的谦让之道,只有将他们打趴们,他们才会心悦诚服。” 袁熙苦笑,理是这么个理,但是现在他做不到啊。 几十万黑山军,他尚且要依靠冀州军相助才能拿下,而且山区作战步兵是主力,而这是幽州军的长处,所以最后才能以较小的损失拿下。 几十万的乌桓,那可是人人都能上马的骑兵,幽州现在骑兵不过数千,大部分还是阎柔鲜于辅的乌桓骑兵,数目和对方根本不是一个量级。 虽然对方装备不行,但也不会傻到和幽州重骑硬拼,只要对方着眼于骚扰杀伤幽州百姓,就够袁熙焦头烂额的。 从辽西到辽东,外族鲜卑,乌桓单于,公孙度家族,加上袁熙,这四方谁也没有压倒其他人的实力,所以不适合采取强硬手段。 郭嘉出声道:“还有一件事情。” “辽西右北平多处郡县,还有公孙瓒的残余势力,公子想要接收他们,需要个光明正大的名分。” 袁熙听了,点头道:“这我倒是想过,蓟城那边顺利的话,过年前后我便能有子嗣了。” 众人听到后,面色俱是一喜。 袁熙好色的名声虽然在士族中传播甚光,但作为袁熙下属,不会觉得这是什么过分的事情,反而要是袁熙不好色,子嗣不兴,那才真是麻烦大了。 部下追随主公,想的就是一代传一代,封妻荫子,主公要是没有子嗣,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为谁辛苦为谁功? 袁熙继又道:“要是生下男丁,公孙瓒留有一女,我便欲两家联姻,这样的话占领幽州全境,也算是师出有名了。” 但出乎袁熙意料,众人对视一眼,欲言又止。 袁熙奇道:“这怎么了?” “有问题?” 郭嘉苦笑道:“两家联姻这事情,说是合适,也合适,但是” 沮授出声道:“奉孝先生可能有顾虑,我来说。” “公子打败了袁氏大敌公孙瓒,等于是灭掉公孙氏争霸天下的资格。” “如今和其联姻,对方是用公孙氏的名义吗?” “这样一来,公子岂不是给了公孙氏再立名号的机会?” “冀州固然会不高兴,产生猜疑,将来万一此事被别有用心的人利用,利用公孙氏名号作乱怎么办?” “到时候只怕会影响与其联姻的公子子嗣,然后再反噬到那对母女身上。” 袁熙这才想明白过来,郁闷道:“我却是没想到这一层,当初想着孤儿寡母的可怜,却没有想到后面这么多道道。” “照这样说来,联姻不行了?” 郭嘉笑道:“也不是不行,但不能用公孙氏的名义。” “要说先前公孙瓒势力还需要安抚,但现在公子大势已成,已经不需要这些首鼠两端的人,不给他们任何念想,他们才会服服帖帖投靠公子。” “换句话说,侯夫人不适合再用公孙瓒遗孀的名头了,这样才能彻底打消公孙瓒残余势力的不臣心思。” “这样便能脱开从前的纠葛,那对母女嫁入袁氏后,也不会再承受公孙瓒之前的恶果。” 袁熙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叫不能用公孙瓒夫人的名头?” 郭嘉露出恨铁不能钢的表情,“当然是公子纳了她便完事。” 袁熙目瞪口呆。 郭嘉脸上露出了玩味的笑容,“如果公子没兴趣,将其嫁给别人也行。” 袁熙瞠目结舌。 他叹息道:“这可不是我当初的用意啊。” 沮授笑道:“公子名声早已经传了出去,还顾虑这些作甚?”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昔日高祖成事,尚抛妻弃子,今日公子做的又不是不义之事,只是多纳一房姬妾,公子怕什么?” “而且敢纳侯夫人的,除了公子,还有其他人吗?” 包括陆逊在内,众人都笑了起来,屋里一时充满了快活的气氛。 袁熙苦笑道:“让我回去好好想想。” “诸位可还有别的事情?” 众人摇头,袁熙出声道:“好,今日各自回去各自打理职责,半月之内把北新城现有的内务职能,尽可能迁移到蓟城,裁撤冗员,此地将来便作为连接并州和黑山的城塞。” 田豫道:“那此地劳动教化的人” 袁熙想了想,说道:“阎将军,你代理涿郡军防之责,内政交给汉瑜先生。” 陈珪阎柔忙起身领命,袁熙对阎柔道:“将军原是汉人,又是乌丸校尉,此地无论胡汉,皆是幽州子民,我要求不多,谨记一视同仁,无分彼此,方不会让胡汉互相敌视。” 阎柔沉声道:“末将定不负使命!” 袁熙点了点头,阎柔处事风格他还是放心的,其身为汉人,却得到了胡人的拥戴,从而在胡汉两边居中调和,以他来管理北新城,应该会是不错的人选。 袁熙送走众人,一路走回后院,心道这事情怎么和侯夫人说呢? 对于未亡人他倒也没有什么道德洁癖,而且自己不纳,将来侯氏若是被别有用心的人觊觎利用,只怕日子会更加艰难。 不过现在这样做,袁熙总觉得当时望楼救人,似乎显得像居心不良似的! 他想了想,径直往侯夫人屋里走去,走到门口便看到屋门虚掩着,屋内仍有灯光。 前段时间在侯夫人照料下,其女儿病已经好了,估计现在是为了屋内通风,袁熙想了想,便走上前轻轻敲了敲门。 不一会,侯氏便将门拉开,她却没想到来的是袁熙,下意识退了半步,方才站定。 两人对视一眼,不禁同时想起上次小楼的尴尬事情,空气中充斥着暧昧的味道。 袁熙清了清嗓子,开口道:“再过半月,我便要将宅邸都迁到蓟城去,在这之前,还有事情想周知夫人。” 侯氏犹豫了下,便让开身子,低声道:“请使君进来。” 第四百五十三章 各取所需 三国芳华之家父袁绍正文卷第四百五十三章各取所需袁熙进去后,见侯氏女儿趴在榻上睡得香甜,压低声音道:“可都好了?” 侯氏轻声道:“若公子的福,已经大好了。” 两人为免吵到孩子,声音压得很低,反而显得像做贼心虚,侯氏只觉手足无措,涩声道:“公子请坐。” 两人相对坐下,侯氏倾着身子,提着茶壶给袁熙面前的茶碗奉茶。 她的腰身很细,即使扭过来,也丝毫不显臃肿,身子俯下来时,遮得严严实的领口还是不可避免地挤出一丝缝隙,里面露出些许暧昧的白皙。 平心而论,侯夫人身材苗条,胸前不可避免地没那么惊人,但配上时刻带着些笑意的面庞,却别有一番风韵。 袁熙忍不住咳嗽一声,微微弓下身子,侯氏似乎也有些察觉,赶紧用手掩了下领口,坐直了身子。 两人只觉有些口干舌燥,袁熙见状,便横下心来,将今日一众谋士的建议说了。 末了袁熙说道:“当日高楼之上相救夫人之时,我却没有存此等心思,只是觉得夫人女儿不该这么死去。” “但世易时移,现在情势已变,夫人的遗孀身份,可能将来会对夫人母女二人造成不小的麻烦。” “两家联姻的承诺,我是不会收回的。” “但夫人的名分,不宜再和公孙氏有关联了,所以我来,是想问问夫人的想法。” “是去是留,如何抉择,尽在夫人。” 侯氏嘴唇轻抿,“公子的意思,是想要把妾嫁给别人?” 袁熙尴尬,“这” 侯氏轻叹道:“乱世之中,我们女子哪有那么多选择。” “虽然世人对女子改嫁之事,多有非议,但吕后身为皇后,尚且失陷于敌手数年,又有谁说清了?” “我自始至终,也没有对不起公孙家。” 她说到这里时,脸色有些暗淡,应该是想到了高楼上公孙瓒的绝情。 也是公孙瓒那一刀,真的寒了她的心? 袁熙叹了口气,“夫人能想开就好。” 他总觉的自己有些强人所难,却见侯氏抬起头来,脸色似笑非笑,“公子想让我嫁给谁?” 袁熙一时语塞,“这事情夫人为何问我” 侯氏微微叹息,“妾身颜色粗鄙若此,以至于公子想着赶妾身走啊。” “也罢,妾便将小女留下,明日离开便是。” 袁熙叹道:“夫人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当年伯圭因我而死,夫人难道不记恨我?” “况且我怕世人非议夫人,若嫁给杀夫仇人,日后抬不起头来” 侯氏冷笑道:“公子的心肠真是好呢。” “将妾身置于府中这么长时间,世人是怎么想的,公子怕是在装糊涂?” “妾身难道能改嫁别人?” 袁熙心道这就是自己骑虎难下之处,叹道:“在下妻妾众多,只怕夫人会受委屈啊。” “而且我这么做,和曹操之于边遗孀让有何区别?” 侯氏轻声道:“妾听闻曹操杀害边让,乃是无理绝义之举。” “而公子和先夫战场相见,生死由天,此是公平决胜。” “而且当时公子给了先夫活下去的机会,但其拒绝了,公子所作所为正大光明,无可让人指摘之处。” “妾只是个普通女子罢了,即使离府,也难自保,如今只想一栖身之所,不欲争宠,平淡度日,抚养女儿长大,便了心意。” “如今妾身份妨碍了公子霸业,当以残躯报答公子当日相救母女性命之恩,也算还了恩情。” “公子若不嫌弃妾身破败之身,妾愿跟随公子。” 袁熙下意识说道:“吾愿给夫人名分,以礼相待,日后熙绝不相迫夫人做违背意愿之事。”。 侯氏便俯身拜道:“多谢公子收留,之后便请公子多指教了。” 袁熙也连忙还礼,他和侯氏间不见得有多少真情,只是两人基于当前的处境,各取所需,做出了最合适的选择而已。 两人同时抬起头来,侯氏望着袁熙的目光,脸上发烫,忍不住低下头去。 袁熙忍不住便想伸出手去,却听外面一声咳嗽,然后是一声惊呼,随即是脚步声慌忙远去。 袁熙气得起身就往外面赶去,“曹宪,你又偷听!” “看我今天怎么教训你!” 不多时,远处便传来曹宪的惨叫求饶声。 声音传到门里,侯氏感受着出窗外吹进来的秋意凛然的冷风,脸上却有些许暖意。 曹宪挣脱袁熙的拉扯,一溜烟往吕玲绮屋里跑去,大叫:“夫人救我!” 吕玲绮闻声出来,说道:“怎么了?” 曹宪可怜巴巴道:“妾不敢说啊。” 袁熙此时已经赶了上来,又好气又好笑,说道:“你尽管说,我绝对不会打你头。” 曹宪听了,不由抱起了脑袋,从衣袖缝隙里面偷偷看着袁熙。 吕玲绮叹了口气,对曹宪说道:“你看,我也拿夫君没办法,毕竟他偷偷把杜夫人带回来,也一直都没告诉我呢。” 袁熙冷汗流了下来,心道这事情暴露是迟早的,毕竟杜夫人在府里住了这么长时间,吕玲绮平日只要和曹宪侯夫人问起府里的人,肯定就能知道,杜夫人是跟着陈珪车队来了北新城。 事到如今,他只得硬着头皮装傻,“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我对她绝对没有别的心思,她当初来北新城,我也没有限制她的行动,离开也是如此,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呗。” 吕玲绮听了,面色稍霁,“你真这么想?” 袁熙赶紧道:“真的,我要是起了心思,还能将之抛在脑后,甚至都忘了告诉你?” “我要是真的在意她,应该是竭力掩饰才对?” 吕玲绮叹息一声,“可是当初我答应了她,要把她安然护送回并州的。” “你可知道,我当初托的谁把她送走的?” 袁熙一头雾水,“难道不是汉瑜先生?” 吕玲绮摇头道:“我当然怎么可能认识汉瑜先生,我是托了师父,才将杜夫人带出府的。” “夫君这样不负责任,对的起死去的师父吗?” 袁熙汗一下就流下来了,他发现自己仿佛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要说承认自己知道杜夫人下落,那坐实了自己肯定心怀不轨。 要是自己不说杜夫人下落,等于是辜负了麴义临终前的托付。 曹宪看看袁熙,又看看吕玲绮,心道这发展不太对啊,自己还没抛出公子要纳侯夫人的劲爆消息呢,公子怎么好像就顶不住了? 是落井下石,还是拉公子一把? 她一拍手掌,“哎呀,你看看我,怎么忘了,公子说过,杜夫人的事情,他已经安排妥当了,就是没来得及告诉夫人而已!” “公子,是不是?” 袁熙见曹宪向自己拼命眨眼,登时心领神会,对着吕玲绮笑道:“你看看,我本以为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也没和夫人提。” “这倒是我忘记了,我已经将杜夫人另外安置好了,想着过段时间就将其送回去的。” “夫人要不要和她见一面?” 吕玲绮听了,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你倒是还有些良心,我还以为你故意瞒着我的。” “不过后来想想,你把杜夫人安置到那么近的地方,倒也不像是起了别的心思的样子。” 袁熙感觉背心冷汗都湿透了,吕玲绮果然知道杜夫人的下落! 这是别人告诉她的,还是她自己发现了什么蹊跷? 他正惴惴不安,吕玲绮道:“我明日便去见她一面,夫君也随我一起去。” 袁熙见吕玲绮进屋,瞅个空儿将曹宪拉到一边,悄声道:“是你告诉她的?” 曹宪叫屈道:“怎么可能,我从不会背叛公子!” 袁熙心道怪了,又问:“那你怎么知道的?” 曹宪得意道:“前阵子秋收秋种,公子住在城外军营,可时常孙礼回来,拿着厨房里的饭就从后门走出去了,肯定不正常嘛。” “但他回来的时间又很短,我想着是不是就在附近有什么猫腻,便跟着去了一次,发现孙礼去宅子里面送饭,里面竟然传出了杜夫人的声音。” “妾这才醒悟过来,这肯定是公子做的啊。” 袁熙大汗,他想着尽量让人少知道,这才派了孙礼送饭,没想到反而露出了破绽。 他恨声道:“孙礼这小子,连你跟踪都不知道?” “这是白练武了!” 曹宪得意道:“公子不要看不起妾啊,妾可是一直练习五禽戏的!” “而且公子住在城外军营,吕夫人回来睡时,我便向她请教,如何将脚步放轻,不让人听到。” “夫人指点了我不少诀窍,现在我进步很快,已经练到离着七步,夫人才能听到我的脚步声了。” 袁熙绝倒,曹宪这天赋,都点在偷窥偷听上面了! 但他还是心中疑惑,吕玲绮是如何发现杜夫人下落的呢? 他发现身边女人多了,也不是什么好事,这才几个人,后院已经一团糟了! 袁熙竟渐渐体会到,中年男人躲厕所的心酸了。 不过要说先前士族弟子有子嗣之忧,所以广纳姬妾是非常普遍的事情,如今袁熙也算是有了底气,甄宓要是顺利诞下男丁,便能把精力投入到外事中去了。 不过幽州形势吃紧,袁熙一想到局势一团乱麻的辽东就头痛无比,实在不行,他也只能和公孙度和单于蹋顿坐下来谈判,先联手对付南下的的关外鲜卑了。 如果能将鲜卑彻底赶往北面,朝鲜半岛便能出现一个巨大的真空地带,袁熙如能趁虚而入,扩大版图,还是非常值得的。 唯一的遗憾,就是这个跳板本来是离着最近的青州半岛最为合适,但如今看起来,是无法指望袁谭了。 袁熙思索起来,能用什么代价,才能让公孙度和乌桓攻入鲜卑控制的朝鲜半岛? 第四百五十四章 关外生变 三国芳华之家父袁绍正文卷第四百五十四章关外生变杜夫人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一个多月过去了,隐虎都没有出现,只是每日有人送饭,后来杜夫人表示自己会做,只要隔三差五带些柴米就够了。 对方照做后,来的次数便渐渐少了。 杜夫人蹲在灶前,望着灶膛里面的炉火渐渐弱了,上面锅里也渐渐飘出了香气。 她起身掀开锅盖,将锅里的杂粮饭小心翼翼铲了出来,锅底的那一层米已经透出微黑的淡黄色,散发焦香来。 这是杜夫人最喜欢吃的口味,她拿着铁铲沿着锅面轻轻一送,这层米就顺滑的脱落下来。 杜夫人又来回在锅里刮了几下,确保没有米粒站在上面,才吃力地提起旁边的木桶,将里面的井水倒入锅中,哗的一声,冷水和热锅激起一层水汽,窜上了房梁。 杜夫人重新把锅盖盖上,此时灶膛下面的柴火也烧得差不多了,这最后的余火,正好能将锅里的水烧热,让她稍微能够沐浴一下。 杜夫人一直很爱干净,当初无论是寄住在吕府还是袁府,她都不好意思开口,如今一个人独自居住,却让她反而有了闲暇。 她也懒得回房吃饭,便坐到灶台边上,端起木碗,就着腌的苋菜吃了起来。 这几天她感觉自己越发懒了,恹恹的连菜不愿意炒了,身下灶台传来的温热,让她感到全身暖洋洋的,有些昏昏欲睡。 她咀嚼着饭粒,心道先前的饭菜,都是那隐虎先生的夫人做的? 那女子也颇为可怜,不知道怎么被毁容了,隐虎先生一直将其带在身边,两人感情一定很好? 但杜夫人有些失落,隐虎先生这种闲云野鹤的高人,怎么突然就不来了呢? 是有紧要的事情,还是怕夫人忌惮自己? 杜夫人脸色微微发烫,自己到底在想什么! 她正魂不守舍,突然听到前面院门被敲响,杜夫人一听这敲门声音,心中一喜,马上就站起身来。 隐虎那侍从敲门,是连续三声,但隐虎先生敲门,是两短两长,这是先生来了! 她赶紧把手洗干净,整理了下头发,又低头看了看,将衣襟拉平,这才迈开步子,急匆匆跑过去开了门。 她一拉开门,便看到隐虎站在门前,神色颇为奇特。 杜夫人下意识往他身后看去,便见到了脸色奇怪的吕玲绮,连忙下意识一把将隐虎拉进院子,自己挡在了门口,着急说道:“从后门快走!” 她第一反应是,隐虎被吕玲绮抓住了! 结果那隐虎一动不动,杜夫人正愣神间,手腕却被吕玲绮抓住。 吕玲绮脸上似笑非笑,对袁熙道:“如此护着你,看来杜夫人很担心你啊。” 袁熙一脸尴尬,这下子更说不清楚了! 足足过了一刻钟,等三人坐定,袁熙吞吞吐吐把前因后果说清楚后,杜夫人一脸呆滞,过了好久才理清思路。 自己却是是想差了,但这隐虎先生脑子是怎么想的? 身为一州之主,袁氏子弟,假扮算命先生招摇撞骗,骗的还是温侯? 还真不怕死啊! 关键是,还真让他做成了,连吕玲绮都被其骗到手了! 吕玲绮见杜夫人一脸生无可恋的样子,笑嘻嘻道:“夫人真没有和夫君私下里” 两人听了,同时摆手道:“怎么可能!” 吕玲绮看着两人,冷哼了一声,“这都什么事啊,把我置于何地?” 杜夫人正不敢说话时,吕玲绮扑上来抱住了她,“他乡还能再见夫人,可真是太好了。” 杜夫人见吕玲绮眼角有泪光闪动,也是眼角有些发湿,讷讷说不出话来。 吕玲绮拉着杜夫人的手,狠狠瞪了袁熙一眼,“都是夫君搞出来的事情,别理他。” 袁熙一脸麻木,现在他只能装傻,这个时候掺和女人间的事情,等于是自寻死路。 吕玲绮见袁熙杵在那里,冷哼一声,“你先回去了,我有话和杜夫人说。” 袁熙擦了下额头上的汗,忙不迭道:“你们慢慢聊,我先告辞了。”说完忙不迭就往外走。 杜夫人还想相送,吕玲绮拉住她,冷哼道:“别管他,他肯定打夫人主意呢。” 袁熙听了,脚步加速,一溜烟跑了。 吕玲绮看袁熙心虚的样子,得意地挥了挥拳头,拉着杜夫人说起话来。 两人足足说了小半天,杜夫人才知道自己走后,吕府乃至吕玲绮身上,发生了那么多惊心动魄的事情,不由极为震惊。 她低声道:“女郎夫人真是命时多舛,妾身倒是先跑了。” “不过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夫人如今寻得如意郎君,也算是苦尽甘来了。” 杜夫人也暗暗惊讶,吕玲绮竟然不是正妻,温侯怎么舍得的! 吕玲绮见杜夫人神情,叹道,“家父怕是觉得保护不了我,才把我托付于他。” “虽然夫君有很多毛病,但实在履行诺言一事上,倒是个信人。” 杜夫人听了,又想起了秦宜禄,心道要是其有袁熙一半担当,自己何至于落得如此下场? 她不由赞道:“夫人能找到可以保护自己的人,也是福分啊。” 吕玲绮气哼哼道:“就是到处拈花惹草!” “过几日,我便要随夫君回蓟城了,夫人有何打算?” 杜夫人犹豫了一下,“并州那边” 吕玲绮叹道:“经历了这多战乱,万一那边有什么事情,夫人即使回去,能保护得了自己吗?” 杜夫人也是犹豫了起来,她自然明白,自己孤身回去,万一遇到歹人,会是什么下场。 她叹道,“那还能怎么办?” “我一个女子,有没有谋生的本事,也护不了自己周全,不投靠家人,哪还有活路?” “我总能在这里厚颜呆一辈子?” 吕玲绮眼睛咕噜噜一转,“要不夫人先跟我走?” 杜夫人一怔,“夫人” 吕玲绮拍着胸脯道:“夫人家乡亲人还不知道什么情况,如今并州到处都是匈奴人,也不安全,不如我先派人去寻访夫人家人,若是仍在的话,夫人再动身如何?” “如果那边处境艰难,夫人也完全可以将家人接到幽州嘛。” 杜夫人犹豫起来,这确实是个稳妥之策,但是跟着吕玲绮那不是和先前没有区别? 吕玲绮见杜夫人犹豫,拉着杜夫人手摇晃道:“不瞒夫人,我这次回蓟城,心里有些没底。” “那边可是正妻,要真拿出大妇的派头压我,我也很不好应对。” “我总不能拿出方天画戟?” “要是有夫人帮我,我就有底气多了!” 见杜夫人动摇,吕玲绮趁机拉着她的手拼命摇晃,“夫人就帮帮玲儿嘛~” 杜夫人无奈,只得道:“那妾就陪夫人走一趟好了。” 吕玲绮高兴地跳了起来,“我就知道夫人不舍得我!” “你放心,我那夫君虽然好色,但有我盯着,他绝对不敢染指于你!” 杜夫人看着吕玲绮灿烂的笑容,心道还真像个无忧无虑的孩子啊。 关外鲜卑在幽州边境蠢蠢欲动的消息不断传来,袁熙加紧了赶回蓟城的步伐。 众人忙忙碌碌收拾着府里的东西,大件物品都被留了下来,因为情况吃紧,袁熙需要精装简行,尽快赶回去主持大局。 秋天是游牧民族南下的最佳使节,关外的鲜卑如今虽然部落松散,但聚合起来实力极为庞大,加上深秋比往年寒冷得多,关外歉收的草场和关内尚未收割的田地,催发了这次鲜卑南下的风潮。 其在北部席卷了辽西辽东,甚至右北平边境,东部侵入了朝鲜半岛数国,赵云已经紧急带兵去边境和鲜于辅等人汇合,抵御鲜卑入关。 不过鲜卑入关有利有弊,这次鲜卑的举动不仅对袁熙的地盘造成了危害,关内乌桓和公孙度更是首当其冲,尤其是地处辽东乐浪的公孙度,本来就是代管朝鲜半岛诸国,如今直接面对了鲜卑冲击。 袁熙暗道侥幸,他正想不出什么好的借口和公孙度谈判,但是鲜卑却是打瞌睡送来了枕头。 不过袁熙明白,公孙度也不是傻子,他完全可以和鲜卑谈和,然后将祸水引到其他人身上,所以自己必须要让公孙度明白唇亡齿寒的道理,并把关内乌桓拉进来互相牵制。 从这点上来看,袁熙倒是占着些地利因素,毕竟关内乌桓和公孙度的地盘,是和关外鲜卑有直接利益冲突的。 蓟城和北新城本来相距就只有几百里,加上发动劳役将道路拓宽平整,行军速度快了很多,七八天之后,袁熙便赶到了蓟城。 他远远见到刘和等官员正等在城门口迎接自己,连忙跳下马,急匆匆走上前去,说道:“刘兄辛苦了。” 刘和笑道:“这次公子可是在天下又掀起了好大波澜。” 袁熙回道:“全赖刘兄在后方坐镇。” 他压低声音,“天子有几句话,要我带给刘兄,咱们去府衙详谈。” 刘和听了心情有些复杂,刘协给自己带的口信? 想到当初自己离开长安时,刘协还尚且有些懵懂,吃了不少苦,如今摆脱了李傕郭汜控制,也算是苦尽甘来了。 袁氏对身后的吕玲绮说道:“我还有要事商议,你先回府。” 吕玲绮有些生气,自己见大妇,这没良心的不陪着自己? 袁熙见吕玲绮神色,笑道:“你放心,她人很好,不会为难你的。” 第四百五十五章 离间之计 三国芳华之家父袁绍正文卷第四百五十五章离间之计望着袁熙离去的背影,吕玲绮气得跺了跺脚,哪有这样的! 她气呼呼转身上了马车,坐在里面的杜夫人见了,笑道:“妹妹吃瘪了?” 两人久别重逢,感情越发好了,总觉得互称夫人太过生分,私下没人时,倒以姐姐妹妹称呼起来。 吕玲绮恨恨道:“不管那没良心的,咱们走咱们的,我就不信,那什么甄夫人还能给我个下马威不成?” 杜夫人心道这可难说,毕竟当今礼仪,就是大妇为尊,若对方真要为难吕玲绮,吕玲绮脾气又暴躁,这不得闹个天翻地覆? 想到这里,杜夫人头疼起来,那隐虎不,凶虎也不知道怎么想的,这么重要的见面场合都跑了! 在兵士的引领下,马车一路进了袁府大宅,吕玲绮听到外面有人声过来,只得横下心,推开马车车门,便跳了下去。 她落地站稳身子,抬头便见面前数尺处,站着个颜色极其端丽动人的女子,其容貌之美,乃是吕玲绮平生未见,吕玲绮马上心中笃定,这肯定便是甄夫人了! 只见对方小腹微微隆起,但身段依旧苗条苗条,吕玲绮见其对自己微微一笑,风华顿生。 只见对方轻轻一拜,“这位可是温侯贵女?” “妾身甄宓,见过吕夫人。” 对方如此客气,倒把吕玲绮整不会了,下意识敛衽还礼道:“妾身吕玲绮,见过甄夫人。” 杜夫人下了车,上来和甄宓见了礼,便退回到吕玲绮身后,压低声音调笑道:“比下去了!” 吕玲绮心中无可奈何,但不得不承认,甄宓的容貌乃至气质,确实是和其他人不是一个层次,不服不行啊。 她倒是胸怀宽广,心思直来直去,很快就把防备放到脑后,说道:“夫人有了身孕,还出来迎接妾身,万一有个闪失,妾身怕是担不起啊。” 甄宓笑道:“我倒没那么娇气,何况时常活动,对身子也好。” “只是妾听说夫人前后帮了夫君甚多,数次救他性命,妾要是不出来亲迎,实说不过去。” 吕玲绮摸了摸后脑勺,笑道:“我和他时常联手对敌而已,倒更像是同侪,哈哈。” 甄宓见吕玲绮大大咧咧,心道这女子倒是挺讨喜的,她侧了侧身子,笑道:“这里还有一位,两位一定认识。” 蔡昭姬闪了出来,微笑道:“吕夫人,杜夫人,好久不见。” 吕玲绮和杜夫人看着蔡昭姬,开始一脸茫然,辨认着其眉眼后,这才恍然大悟,齐声道:“你是那毁容了的隐虎夫人?” 蔡昭姬拜道:“两位竟还记得妾身,妾本名蔡昭姬,蔡中郎之女,见过两位夫人。” 吕玲绮和杜夫人如遭雷击,目瞪口呆,心道先前还以为那隐虎和毁容的夫人伉俪情深,结果根本不是这样嘛! 也是,那淫虎怎么会看上容貌丑陋的女子嘛! 两人对袁熙的鄙视,更胜一分。 故人相见,气氛更加微妙,此时曹宪却是引着侯夫人上来相见,甄宓和侯夫人见了礼,笑道:“这下府里可是热闹了不少。” 众人面面相觑,在场的女子,身份背景都不简单,随便拉出一个放到别的士族家里,做正妻都绰绰有余,但现在都成了袁熙姬妾! 想起袁熙这两年在天下做的事情,众女不仅疑惑起来,这人是如何一边打仗,一边还能染指士族女子,两不耽误的? 甄宓引着众女往里走,曹宪上前两步,和蔡昭姬扶住甄宓,甄宓笑道:“不用这么紧张,我现在还能活动自如呢。” 她扭头对吕玲绮三人道:“吴夫人今日身子有些疲惫,我便没让她出来。” “她和妾身同样都怀了夫君孩子,算算时间,还要比妾身早一些呢。” 吕玲绮有些呆滞,还有个? 袁熙怎么从来没和自己提起过? 她纳闷道:“这吴夫人,是何许人物?” 甄宓听了,脸上露出一丝玩味的笑容,“还是等夫君回来,夫人亲自去问比较好呢。” 袁熙打了个喷嚏,众人齐刷刷望了过来。 在场的人明显比袁熙离开蓟城时,神色恭谨不少,这让袁熙意识到,当今天下论身份实力,已经没多少人比自己高了。 他环顾四周,除了赵云和鲜于辅紧急赶去渔阳北面调兵戍边外,在场的便是刘和,郭嘉,沮授,田豫,陆逊,孙礼等人。 看着人数不多,但是各人能力之高,除了两袁和曹操外,不弱于任何一个诸侯,甚至比如今的刘备,还要强上许多。 他开口道:“还请刘兄说下幽州的军情。” 刘和听了,便张口说了起来,他本就对幽州局势轻车熟路,这半年来主持蓟城事务,对于各方势力都了如指掌。 在他的介绍下,不出半刻,众人就了解了幽州北境的情况。 关外鲜卑看似是全面犯边,但在刘和看来,其实是以试探为主,用大量的游骑兵同时骚扰幽州各郡边境,伺机寻找突破口。 若某地防务薄弱,很可能便会被对方找到破绽,然后一举突入到幽州腹地,然后大肆劫掠。 刘和说道:“我和赵使君……子龙将军商谈后,决定立刻反击,而是是尽最大的力量,将鲜卑骑兵打痛打残。” “只有这样的话,鲜卑才会退缩,或转而攻击关内乌桓公孙度,此为祸水东引之计。” “我相信乌桓和公孙度也是这么想的,所以应该会第一时间尽全力反击,让鲜卑不敢攻击自己地盘。” 郭嘉笑道:“刘侍中此计大妙,若我们稍露疲态,鲜卑必然像恶狼一样,伺机从我们身上撕下肉来。” “如今其所作所为,却是逼的幽州三方势力暂时联手,可以说殊为不智,也不知道鲜卑大人柯比能为何会出此昏招。” 沮授此时出声道:“奉孝最后这句话,我也很是在意。” “按理说今秋牧草虽然减少,但还不至于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 “换做我是柯比能,绝不对做这种孤注一掷之举,而是想办法和关内交好求援。” “他难道没有想过失败的后果?” “要知道,鲜卑地盘西边,还有和其关系极差的北匈奴!” 此话一出,众人纷纷沉思起来,郭嘉也是神色有些凝重,出声道:“公与点醒了我,我太过忌惮胡人威胁,却是想的有些狭隘了。” “柯比能此举,必然不是孤军奋战,背后定有其他势力暗暗支持,不然他绝对不敢这么做!” “交战不能大意,而且是要探明他真正的目的!” 众人纷纷点头,袁熙也是有些心烦,他本以为是冰河期导致的一次目的极为简单胡人犯边,但如今看来,局面却很复杂,而且牵涉到的势力,还多了个北匈奴。 他忍不住道:“北匈奴有可能介入,那岂不是说,甚至还可能牵涉到南匈奴?” 郭嘉和沮授对视一眼,开口道:“公子的猜测,也不无道理。” “若并州的南匈奴牵涉在内,那如今的幽州,便成了真正的四战之地。” “其中牵涉到的各方势力,如同九连环一般,牵一发而动全身,甚难应对啊。” 众人深有同感,这五六方势力,可以互相敌对,也可以互相联盟,有无数种可能的组合。 甚至其中几方,现在可能已经私下联盟了! 这就像一大堆锁环环相扣,用哪一把钥匙,开那一把锁,才是最为正确的选择呢? 众人一时间也没有什么思路,其实这种看不到最佳答案的时候,主公的决断及非常关键了。 袁熙却是望向陆逊,说道:“伯言,你说说看。” 郭嘉和沮授又对视一眼,他们虽然觉得陆逊很有才能,但皆认为对方可能十年后才能独当一面,但袁熙却是对陆逊有一种莫名的信任,让两人百思不得其解。 陆逊犹豫一下,说道:“逊对幽州局势尚未了解,不敢妄言。” “但逊曾听闻使君青州一战,先后击败田畴军,孔融军,刘备军。” “易京之战中,公子先破黑山,又数日疾驰赶往已经附近埋伏,让公孙瓒产生误算。” “逊当时仔细思虑过使君战法,认为精髓在于兵贵神速上。” “使君在同一时间,只面对一个敌人,利用时间差将数位强敌一一击破,每一战都保持兵力上的优势,此谓以少击多,深得兵法精要。” 郭嘉听了,说道:“伯言意思是,趁着几方打仗,我们逐一击破?” 陆逊忙摇头道:“此计谋容易引火烧身,自陷不义之境地。” “我的建议是,派出使节,和各方谈判,能争取几个是几个。” “若有人执意为敌,要能和几方联手,那便攻击剩下的那个敌人,便可从中取利。” “我听闻刘侯在世时和胡人交好,如今可以刘侍中之名义,邀各方来蓟城谈判,一方面可以拖延时间,一方面可以让各方认为其他人已经和我们联手了,更会互相猜忌。” “此为攻心离间之计。” 袁熙听了,心道陆逊说的对啊。 郭嘉叹道:“伯言果然前途无量。” 他虽然认为以袁熙现在的能力,还不至于打不退鲜卑,所以他还是倾向于一战打废对手。 但郭嘉也不得不承认,陆逊的做法,容错更高,付出的代价也更小。 见袁熙点头,刘和起身道:“当日先父的部下,多有投靠于我,其和胡人也多有交情。” “我现在就安排其分头动身,出使鲜卑,关内乌桓,公孙度及南北匈奴。” “至于要给出什么好处,还需使君示下,方好打动他们。” 袁熙出声道:“我会奏请天子,为其请封,如果肯入编户,条件会更加优厚,我私下里面,也会有所支持,但具体条件,需要让其谴使来谈。” 众人计议已定,纷纷离去,刘和却留了下来,说道:“公子的底线是…” 袁熙想了下,说道:“若其真有诚意,自然会到蓟城找我来谈。” 刘和点了点头,犹豫了一下,“先前使君转述天子的口信,我考虑过了。” “若这次幽州平定,我欲离开蓟城,去怀城面见天子。” 袁熙听了,叹息道:“刘兄若是走了,我是痛失股肱啊。” 第四百五十六章 分道扬镳 三国芳华之家父袁绍正文卷第四百五十六章分道扬镳刘和听了袁熙的话,笑道:“使君实在是谬赞了。” “既然天子有诏,和作为宗室之人,不得不是去怀城面见天子,以行宗室之责。” 天子刘协让袁熙带的口信是,朕如今身边急缺得力之人,望侍中能为朕股肱,平复内外。 袁熙和刘和见面后,便传了刘协口信,刘和听后,便一直心事重重,刚才议事时也有些魂不守舍,直到众人散去,刘协才下定了决心。 袁熙叹道:“兄要是想回来,幽州的大门随时为君敞开。” 刘和拱手道:“多谢使君为先父报了仇,和会铭记在心。” “倒是和会孤身离开,往使君照顾和先前的部下一二。” 袁熙连忙躬身,深深一拜,“谢兄成全,熙永不敢忘。” 望着刘和离去的身影,袁熙沉默不语,刘和此人,做事很有进退,刚才这等于是还了自己人情。 因为先前刘虞在幽州施行仁政,交好胡汉边民的政策,以致刘和在幽州久负盛名,但正因为如此,刘和也明白,自己和袁熙之间是很难一直保持互信的。 一山不容二虎,幽州容不下两个威望太高的人,尤其刘和交好胡汉边民,有一大批忠于他的属下了,袁熙可能会信任他,但袁熙的嫡系属下,便不一定会这么想了。 作为为主公通盘考虑的谋士,绝对不可能不防备刘和,袁熙即使一时不会动此念头,但刘和威望日高之时呢? 所以刘和选择了最聪明的做法,急流勇退。 能让他陷入这么尴尬境地的,还是这个汉室宗亲的身份。 天下的汉室宗亲千千万万,依附外姓诸侯,怀有异心的不在少数,甚至袁术手下,就有不少刘姓宗室。 但刘和不同,他父亲刘虞是汉室宗正,刘和本人又极有风骨,所以和他接触的人久了,都知道此人是绝对不可能背叛汉室的。 袁熙虽然尚无自立之心,但很多举措其实已经和汉制汉礼相悖,长此以往,谁都能猜得到,袁熙会将幽州打造成完全不同的样子,然后之后要做什么。 所以与其面对将来的分道扬镳,刘和选择了自行离开,并把下属留给了袁熙,自己离开幽州后形成的威望真空,让袁熙来想办法继承补救。 这也是刘和的风骨,报答袁熙为刘虞报仇和救了自己性命之恩。 但自此之后,两人便要走上各走各路了。 袁熙深深叹息,如果在和平时代,自己和刘和一定会成为好友,但如今天下大乱,礼崩乐坏,两人都有自己的理想坚持,最终却是被迫要踏上不同的道路。 这里面并没有谁对谁错,只是单纯所站的位置不同,在时代大潮中的角色不同,身不由己而已。 袁熙心情有些压抑,如今他尚未走到最高的位置,却已经在这个过程中,开始体会到孤家寡人的痛苦抉择。 站的位置越高,可以交心的人便越少,在这个过程中渐渐大浪淘沙,曾经忠诚亦或意见不同的伙伴,也会被时光的砂砾催发老朽,或离去,或死去,直到最后,只剩下最孤独的那个。 想来刘协此刻的心境,要比自己更加寂寞? 袁熙走出门去,却见到田豫站在庭院里面,却是一直没有离开。 袁熙知道其肯定是有事情,忙将田豫引进来,说道:“国让兄有事?” 田豫从袖子里面拿出一封信简,说道:“这是在代郡的阎柔送来的。” “他知道属下随公子车队赶往蓟城,故直接派人中途换马,昼夜不息赶来,竟是比车队还早到一日。” “信使等车队一到,马上过来找我,方才将信交与我手中。” “我看了后,直到里面军情紧要,所以在这里等着公子。” 阎柔是乌桓校尉,田豫是护乌丸校尉,对阎柔有名义上的辖制权,所以阎柔上报的急信,除非非常特殊的情况,否则都要经过田豫交至袁熙处。 袁熙展开一看,眼睛瞬间睁大几分,笑道:“这倒是有意思。” 这信却是柯比能发来的! 信中说,他现在也不过是边塞小部族长,鲜卑南下,他也是被迫听令,望袁熙体谅他的苦楚,而罪魁祸首,是背面的步度根酋长等人。 所以柯比能希望袁熙想办法拿止息兵戈,柯比能也愿意私下交好幽州。 袁熙看了后,笑道:“果然是离得越近的人越不想打仗。” “国让兄怎么看?” 田豫断然道:“柯比能此人不可全信。” “其不过是左右逢源,首鼠两端罢了。” “要是幽州势弱,其肯定会毫不犹豫举起屠刀,杀戮劫掠幽州百姓,” 袁熙叹道:“道理确实是这个道理,但要是此时拒绝他,反而会把他逼得与我们完全撕破脸。” 他话锋一转:“国让兄对胡人怎么看?” 田豫毫不犹豫道:“对于关内编户齐民的胡人,属下极为赞同公子所说,一视同仁。” “但对关外胡人,包括匈奴鲜卑,却是不能过于怀柔。” “若纵容其壮大,必然会为祸不浅,毕竟有了力量,便会有别的想法,这是无法避免的。” “所以对其策略,应是打压扶持兼具,让其对中原有敬畏之心,才会让让其诚心归附。” 袁熙微微点头,说到对外族的了解,其实沮授和郭嘉包括陆逊都不如田豫。 虽然几人谋略能力远高于田豫,但田豫在北地见过的人和事情太多了,能够极为清晰地把握关外胡人的想法。 北地苦寒,所以边民性情彪悍,为了生存,秉持的底线远低于中原人,何况没有儒家教化,对于礼义廉耻这种东西,其看法要淡薄得多。 这种严苛的生存环境下,武力便是一切,他们只会佩服比自己强的人! 所以一味交好,是养不出朋友的,只能养出白眼狼,袁熙在这点上和田豫看法一样,需要恩威并施。 袁熙开口道:“具体该如何做?” 田豫沉吟了一下,“分而治之,令其内斗。” “不能拉拢某个固定的人选,这样只能增长其声威,其他部落纷纷来投,加速其部落兼并壮大,这并不是好事。” 袁熙点头赞同,心内很是高兴。 他似乎找到了处理谋士武将间不同意见的方式,谋士和武将们各有所长,也各有所短,在某个问题上,说不定郭嘉这种全才的谋士,反而不如田豫这种自小生在边地的人,感同身受看得透彻。 这时候就需要自己博采众长,听取众人意见,选择出个人认为最合适的折中方案。 这对于主公的要求是很高的,尤其是谋士争执不下的时候,主公必须要做出抉择,舍弃掉一些看起来可行,但不是最佳的方案。 而眼下袁熙就判断出,在对于关外鲜卑一事上,田豫看得更明白,这个护乌丸校尉可谓名副其实。 袁熙感受到了淡淡的成长喜悦,但越是成熟,他也更能体会到曹操的可怕,对方的军事家名头不是白叫的,无论是军事和政略,都比自己老到得多。 先前天子移驾怀城,袁熙一度以为自己占了便宜,但从随后曹军雷厉风行利用天子诏命屠掉濮阳之后,袁熙才发现事情并不简单。 没有坚持将天子移驾到许县,反而让曹操暂时放开了手脚,能够全力排除自己领地内的隐患,天子到怀城,反而像是曹操顺势而为。 袁熙有一种感觉,曹操就像后世的拳击手一样,暂时把拳头缩了回去。 这不是停止了攻势,而是为了蓄势,为了下一回合,力道更大更凶猛的一拳! 濮阳那次交手,虽然袁熙利用孔融救出了张邈兄弟,但对方丢了陈留郡,从一方诸侯变成了光杆,实力尽丧,等于是自己输了一着。 袁熙觉得,曹操在击败袁术前,应该不会对怀城动手,但之后若其势成,到时候怀城的所有势力加起来,恐怕都不是曹操对手。 而且刘协此时还未完全意识到曹操的野心,把黑山军收编为近卫军,也太过自信,只怕刘协吃了吃了曹操的亏后,才会认清曹操的真面目,但那个时候就晚了! 袁熙思忖起来,要不要想办法让袁绍介入怀城,或者提前发动官渡之战? 他随即摇了摇头,太难了,目前袁绍心里,最大的敌人还是袁术,曹操并不是最紧要的敌人。 想到这里,袁熙深深叹息,曹操每一步的机会都抓的太好了,几乎没怎么露出破绽,实在是个难以对付的劲敌。 为今之计,也只有摒弃一口吃成胖子的想法,踏实走好每一步,努力寻访人才,缩小两边的差距,才能找到一线胜机。 他骑在马上,脑中整理着迄今为止的策略,一时间入了神,等他恍然回过神来,才发现已经到了阔别已久的府邸门前。 门卫认出了他,连忙打开门,袁熙和孙礼骑马进了门,到了院中,他跳下马,看着府邸内熟悉的风景,走的时候院落里面的树木还是郁郁葱葱,有如华盖遮天,绿意昂然,如今却是黄叶满地,秃干枯枝,寒意渐生。 一路沿着廊道,转了几个弯后,就听到远处屋里有女子欢笑声传来,他辨认着其中熟悉的声音,感到心里充满了安宁祥和。 转过拐角,他却差点和抱着捧竹简的女子撞个满怀,却正是蔡昭姬。 蔡昭姬阿了一声,等看清楚是袁熙后,脸色惊喜异常,下一刻却被袁熙拥在怀里。 良久两人才略略分开,蔡昭姬脸上满是喜意,轻声道:“快进去,都在里面等你呢。” 袁熙拉起他的手,笑道:“一起去。” 他拉着蔡昭姬的手,大踏步往屋里走去,推开门对里面的众女笑道:“我回来了。” 第四百五十七章 片刻安宁 三国芳华之家父袁绍正文卷第四百五十七章片刻安宁屋里只剩下了袁熙和甄宓,环氏拉着吕玲绮回屋说话去了,甄宓斜躺在袁熙怀里,眼角含笑,“夫君不去看看吴夫人?” 袁熙把手放在甄宓小腹上,仿佛感觉到了到里面小生命的心跳,说道:“多陪夫人一会。” 他尴尬道:“元化先生倒是遵守了和夫人的诺言,直到怀城的事情尘埃落定,才告诉我夫人有身孕的事情,也忒实诚了。” 甄宓轻笑道:“元化先生做得很好啊。” “妾就是怕夫君关心则乱,反而耽误了大事。” 袁熙心道确实如此,要是得知甄宓怀孕,自己到时候老想着尽快完事赶回,怕是多少会影响在怀城的决策,要是心急出错,那就麻烦大了。 他搂着甄宓肩膀,“这一去就是半年,没想到日子这么快,其间做了不少事情,但做成后的成就感,都不如夫人有孕给我的惊喜大。” “连家父…本初公得知夫人有孕的消息,也很高兴。” 如今袁家三子,袁谭有一女尚未出嫁,袁尚无后,其子嗣问题,也颇为困扰袁绍。 如今甄宓有孕,袁绍得知后也是掩饰不住惊喜,不过这样一来,袁家将来形势,未必不会再生变化。 说来奇怪,虽然世家大族子弟生活条件相对优渥,但能诞下男丁,并抚养其长大成人,其中很大一部分却要看运气,很多世家子弟姬妾众多,但就是没有男嗣,导致继承人问题,长久困扰着各大家族。 更别说当今天下灾害战乱频发,疫病横行,太平世道尚且意外频发,更遑论乱世苟且性命艰难,士族横死也是常有的事情,更别说后代了。 这也是为什么曾诞下男丁的孀妇极受欢迎,很容易再次嫁人的原因,毕竟对一个大家族来说,香火传承才是最重要的。 甄宓似笑非笑,“是男是女还不一定呢。” “而且可不止妾一个,还有吴夫人呢。” 袁熙尴尬地摸了摸鼻子,说不出话来,吴夫人的身份,他现在还不敢让外人知道,过早传扬出去,对他和吴夫人来说,未必是件好事。 甄宓见状,推了袁熙一把,轻笑道:“快去看看你的吴夫人去,别让人家以为是妾在作梗。” 袁熙讷讷起身,出了屋子,到了吴夫人门前敲了敲。 过了一会,屋门缓缓打开,袁熙抬头见面前竟然没人,差点以为闹鬼了,等低头一看,顿时笑出声来。 只见竖着两条羊角小辫的孙尚香正吃力地拉开房门,抬头怯生生看着自己,两只乌黑的大眼睛忽闪地极为灵动,看这样子怕是还懵懵懂懂,没认出袁熙来。 袁熙哈哈一笑,将孙尚香高高举起来,原地转了两圈,孙尚香感受到这熟悉的动作,这才认出了袁熙,伸出双臂,格格笑了起来。 袁熙把孙尚香架在肩膀上,举步进到屋里,却见吴夫人坐在榻上,膝盖上盖着层毯子,略微吃力地转过身子,对袁熙道:“恕妾不便起身,失礼了。” 袁熙把孙尚香放下,坐在榻上,自然而然拉起吴夫人手道:“听闻夫人病了,可曾看过医士?” 吴夫人脸上一红,但这次她竟是没有如先前那样缩回手去,只任由袁熙拉着,轻声道:“看过了,说是有些风寒,公子还是回去,免得传了病给公子。” 袁熙笑道:“我这些时日战场厮杀,暴雨行军都经历了,哪有那么脆弱,夫人不必担忧。” 吴夫人也听说袁熙这半年来做了不少震动天下的大事,低声道:“公子辛苦,回来就好。” 袁熙见吴夫人面上有些郁结之色,出声安慰道:“辛苦的是夫人才是。” “夫人整日担惊受怕,只怕很难找到知心想谈的人?” “而且夫人应该也时常想念家乡了?” 吴夫人眼圈一红,微微点头。 袁熙心里也不好受,叹道:“夫人且放心,我已经和伯符已经言和,这秘密仅限于府中几人知情,断不会坏了夫人清誉。” “等过了年后,我看看能不能找到机会,秘密送夫人回去。” 吴夫人听了,露出些喜悦之色,但她发现不知怎么,自己心中似乎还有些失落之感? 她突然警觉,这种温情,仿佛是自己之前二十年来,根本没有体会到的,仿佛抹去了自己和面前的男人之间十几岁的年龄差距一样。 她甚至生出了一种罪恶的念头,相差也不过十二三岁,应该还不算太多? 两人感受到彼时手心里的温度,默默地坐着,任凭时间一点点流逝。 孙尚香吃着手指,好奇地看着两人,一会看向袁熙,一会看向吴夫人,眼里充满了好奇的神色。 吴夫人猛然惊觉孙尚香这个电灯泡的存在,慌忙缩回手指,扭过头去。 袁熙见了,忍不住笑了起来,把孙尚香拉到怀里,逗着她打起趣来。 吴夫人听着袁熙给孙尚香讲起黑山里面的所见所闻,在他的话中,那是和江南水乡完全不同的景象。 不同于河流遍地,那里山峰高耸,山林郁郁葱葱,从深绿色的堆叠,乃至积压成深黑色,如同猛兽的大口,吞噬着贸然进入的人们。 在山林之中,不仅有吃人的虎豹豺狼,还有恼人的蚊虫毒蚁,稍不小心,便会有性命之忧。 袁熙领着军队,在黑山当地向导的带领下,追杀着黑山大将,跋涉了许久,在众人都以为追丢迷路的时候,却山穷水尽,眼前霍然开朗,竟是走出了深山,来到了雄伟山岭之间的山谷前。 山谷的那边,便是一望无际的平原,那里有草地,有河流,有奔跑的野马,天地霍然宽广。 孙尚香和吴夫人都听得入神,孙尚香奶声奶气道:“我将来也能去看看吗?” 袁熙笑了起来,搂着孙尚香道:“只要你想,一定可以的。” 孙尚香咬着手指,“可是阿母要是给我再生个弟弟妹妹,怕是就不带香香了呢。” 袁熙和吴夫人尴尬地对望一眼,说道:“不会的,阿母多疼你啊。” 阿香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那我出去玩了,你们两个说说悄悄话!” 说完她身子一扭,蹦蹦跳跳几步便出了门,顺便还掩上了门。 吴夫人哭笑不得,说道:“这孩子,倒是越来越顽皮了。” 袁熙见孙尚香不过四五岁年纪,却身形敏捷灵动,不仅啧啧称奇,说道:“这孩子有练武的潜质啊。” 吴夫人笑道:“女孩子练什么武,不过这孩子五禽戏上倒是颇有天赋,元化先生还称赞过呢。” 袁熙笑道:“这不就得了,人欲成事,天赋努力机遇,缺一不可,这孩子却是得天独厚,谁能知道将来的事情呢。” “而且女子也有出类拔萃之人,温侯女郎,已经黑山校尉杨凤,都是其中的佼佼者,天下能打败他们的男子,只怕也屈指可数。” 他谈到杨凤,心中一动,对吴夫人道:“夫人对于孙氏,是如何看的?” 吴夫人一时没反应过来,叹道:“还能怎么看,我是孙氏的人,如今失节,如今只是苟且偷生罢了。” 袁熙见吴夫人颇有心结,心道不如下一剂猛药? 他开口道:“我听说夫人当年出嫁,乃是被逼无奈?” 吴夫人听了,白了袁熙一眼,“往事不要再提了,你也强不了多少。” 袁熙大汗,说道:“我真不是故意的!” 吴夫人道:“若当时你清醒呢?” 袁熙想了想,说道:“可能不是当前这个样子。” 吴夫人低下头去,手揉着毯子,不知道在想什么,却听袁熙道:“但我觉得现在这个样子,是最好的结果。” “夫人尚青春年少,一切为时未晚。” 吴夫人听了,有一丝她自己都没察觉的笑意浮现在脸上,“妾都半老徐娘了,公子不用昧着良心安慰我。” 袁熙心道我可是说的真话,后世三十四五没结婚的女子,可是一大把呢。 他笑道:“日久见人心,夫人迟早会明白我心意的。” “其实我刚才问的,是夫人觉得,孙氏在伯符的带领下,最终能走多远?” “夫人觉得孙氏走到最后,能到什么地步?” “一郡之主,一方诸侯,封王封公,或者是?” 吴夫人一惊,连忙把手指放到嘴边,“噤声!” “这也是能说的?” “孙氏可不想有灭族之祸!” 袁熙笑道:“夫人觉得自己想的,一定就是伯符所想吗?” 吴夫人语塞,她转向袁熙,说道:“那你呢?” 袁熙听了,扭过头去,伸手推开身侧的窗子。 窗外的鸟儿受惊,扑棱棱从枝头跳下,略一转折,然后飞向天空,变成一个小点,然后消失不见。 袁熙望着天空,出声道:“地上有地上的景色,枝头有枝头的风景,天上有天上的风光。” “我想看看高处的风景。” 吴夫人沉默了一会,轻声道:“飞得太高,面对的不止是春日暖阳,还有可能是狂风暴雨。” 袁熙点头道:“没错,飞的越高,做的事情也越多,风险也越大。” “但每天还是有无数鸟儿飞上天空,欲与上天试比高。” 吴夫人轻叹一声,“妾早知公子志存高远。” “但这条路,不好走啊。” 袁熙笑道:“所以说我也在犹豫,万一摔下来,很多人也会受到牵连。” “不过我若是登到高处,高到让所有人都不敢非议我,便让夫人再也逃不出我的掌心。” 吴夫人俏脸微红,鼻子轻哼了一声,“公子好生无耻。” 袁熙笑道:“夫人回去也好,说不定哪一天,我再来迎接夫人时,天下再无人敢指摘我们。” 吴夫人心中一颤,却是慢慢侧过身子,袁熙会意,轻轻把吴夫人搂到怀里。 吴夫人心情放松下来,谎言也好,一场幻梦也好,永远没有结果的妄想也罢,至少现在搂着自己的这双臂膀,是温暖的。 第四百五十八章 抛出诱饵 三国芳华之家父袁绍正文卷第四百五十八章抛出诱饵后世的长城,多以明长城为主,但自西周起,为防御外敌,长城的修筑就从未被停止过。 除了明朝花数百年时间,修筑的从山海关到鸭绿江上千公里的辽东长城,在清兵入关后被拆除外,历朝历代关内的统治政权,包括鲜卑女真等外族,都是在不断修建长城的。 汉末的长城,并没有完全连起来,不仅辽东是不设防的,幽州和并州之间,也有不少截断之处,甚至很多后世的要塞都没有开始修建。 尤其是包括居庸关,紫荆关,倒马关在内的内三关一线,都处于刚打下的黑山附近或境内。 至于外三关一线,因为汉末天下大乱的原因,不仅城墙多有残缺,驻军也依靠当地汉胡边民,随着汉廷再无薪俸,防务也是形同虚设。 修补长城花费巨大,袁熙目前没有多余的人力物力去填补这个空缺,但作为幽州之主,他又负有守土戍边,保护百姓之责,所以只能去想办法调动兵力戍边,防备外族渗透。 但对于如今内部千疮百孔的长城防线,袁熙也是信心不足,直到渔阳和右北平边塞传来消息,赵云和鲜于辅将渗透进来的数股鲜卑流寇打败,其残兵要么逃亡塞外,要么跑去辽西后,才放下心来。 而对辽东公孙度家族的采取什么态度,则是让袁熙有些迟疑未决。 公孙度家族在后世经营三代,割据辽东半岛五十余年,直到被司马懿族灭为止,可以说是威名赫赫。 但放在此世,公孙家却还处于发展期,因为其于中平六年才开始控制辽东,距今不过七八年而已。 所以在袁熙看来,公孙度家族的势力并不稳固,比自己在幽州经营也就早了几年,并没有绝对的优势。 公孙度字升济,本辽东襄平人也。同郡徐荣为董卓中郎将,荐度为辽东太守。--《魏书公孙度传》 因为三互法的存在,公孙度出任辽东太守,其实是说不过去的,即使是当时如日中天的公孙瓒,也不敢自领幽州牧,而是表段训为幽州刺史。 而公孙度能这么做,是因为其真正出身之地,乃是其家族并不是出辽东,而是改郡易望而来。 度父延,避吏居玄菟。--《魏书公孙度传》 所以公孙度的情况,和公孙瓒的情况有些相似,都是不受当地大族待见,所以上位之后,多亲近寒门百姓,使用严刑峻法打压当地士族豪强。 但又因为士族豪强把控着土地,又无法根除,所以这种方式,始终存在着隐患,就像公孙瓒败亡前,其后方处处失火,举州反叛一样,公孙度其实也是有弱点可寻的。 这也是袁熙谋士们争论的焦点,是趁公孙瓒立足未稳,逐步蚕食击灭之,还是先行安抚,让其为幽州所用,郭嘉沮授,乃至田豫陆逊,皆是有不同看法。 袁熙之所以这么慎重,就是他看得出来,要是自己调集所有实力,全力以赴,未必不能在三年之内,击败公孙度家族。 但其中得失,就很难说了。 全力投入攻略辽东,就意味着要放弃之后的围剿袁术之战,坐看曹操坐大。 当然,击灭公孙家族的回报也很丰厚,能控制辽东,从乐浪南下朝鲜半岛,将高句丽在内的属国纳入治下。 但理想很好,现实却没那么容易,即使击败公孙度,袁熙也会元气大伤,至少要休养生息数年,便会错过最关键的几次中原争霸之战。 而且到了辽东,北面是鲜卑,南面是朝鲜诸国,都不是能轻易对付的软柿子,很容易便陷入无休止的战争泥潭,然后被渐渐拖垮。 所以最后袁熙表露了不想在五年内参与辽东争霸的想法后,众人也皆赞同,郭嘉最后道:“既然不能为敌,便要想法交好。” “公孙度八成不会拒绝公子的好意,但放任其坐大,等到其在辽东的根基稳固,将来还是要费一番功夫。” 沮授也点头同意,“所以如何与其交好,如何给其一定程度的支持,便需要好好思量。” “本来两边交好,最好的方式便是联姻,如今公子没有女眷,倒是不好走这条路了。” “但是还有一条藏的很深的关系,未必不能利用。” 众人知道沮授对于天下士族关系极为了解,这在这点上远胜于相对出身较低的郭嘉,不禁凝神静听。 沮授出声道:“举荐公孙度的已故中郎将徐荣,乃是董卓手下中郎将。” “董卓手下中郎将威高权重,人数不多,除徐荣外,还有段煨牛辅等寥寥数人,皆是董卓最为得力的心腹。” “李傕郭汜,樊稠张济贾诩,彼时也不过是校尉,排在徐荣几人之下。” 袁熙心道原来如此,怪不得段煨对李傕郭汜极为鄙视,原来段煨和名震天下的徐荣,是地位相近,自然看不起他人。 彼时天下,徐荣此人威名赫赫。一度超过了汉末三杰。其打仗勇猛,先后打败过曹操孙坚,差点将两人逼上绝路。 击败曹操一战中,打得曹操部下鲍信兄弟战死,曹操中箭,骑了曹洪的马才勉强逃生。 孙坚更是惨,被打得只剩数十骑,全靠和祖茂交换头巾,才得以逃生。 两战之后,徐荣名震天下。 然而就是这么一个猛人,在董卓死后投靠了王允,却因为受到猜忌,控制的兵士数目并不多,却被派去抵挡数倍于己的李傕郭汜大军,一战身死。 观徐荣此人,属于典型的铁血军人,完全服从上命,有令必尊,即使知道事不可为,也没有丝毫退却。 对于这个时代来说,徐荣才是最能代表大汉精神的武将。 他不禁有些出神,恶名昭彰的董卓,却有两个极为忠于大汉的心腹,这算什么事呢? 上梁不正下梁歪,董卓手下有李傕郭汜不奇怪,但为什么会有徐荣段煨这种人为其效命呢? 沮授的话,将袁熙的思绪拉回了现实,“徐荣是公孙度举主。” “同为中郎将,徐荣段煨关系匪浅,如今公子和段煨名号都是天子亲封,可以称得上是同侪。” “且段煨和天子牵线,是公子温侯一力主导,在这点上,段煨怎么也要承公子一个情。” “公子把这层关系拿出来,和公孙度谈判,便占据了道义上的优势。” 袁熙听了沮授抽丝剥茧的分析,赞道:“先生言之有理,麻烦先生代我修书一封,斟酌词句,邀公孙度遣使相谈。” 沮授领命,众人也是皆为之一震,辽东局势犹如一团乱麻,沮授如今将其中一个线头牵了出来,也让众人看到一步步全盘解决问题的曙光。 沮授又道:“要让其为公子所用,光有交情还不够,必须要有实利,公子打算许诺公孙度什么?” 袁熙听了,略一思索,开口道:“我现在拿不出实际的东西,只能给口头的承诺。” “我欲和其联手,联手出兵对付北鲜卑,东胡和高句丽。” “这些地方如果他能吃得下,便都是他的,我只要半岛南部的那一半。” “若事情可称,我便上表,全力支持他封公封王。” 众人听了皆是面露惊诧之色,沮授出声道:“异姓王?” “这可是有些犯忌讳啊,公孙度只要不是昏了头,怕是不敢答应?” 郭嘉笑道:“但也不是没有过,如今汉室倾颓,谁知道会发生什么,公孙度胆子很大,公子倒是对其想法把握的很准。” 袁熙心道郭嘉在人心一事上,确实比沮授高一些,自己也是从后世历史中,看出公孙度有称王之心,所以才抛出这个诱饵的。 后世三国时期,严格来说公孙家族的地位地位十分超然,如同第四国的存在,其也常常在魏国和吴国之间反复横跳,捞足了好处。 而且其敢和扶余和亲,更是僭越,要知道能和国家和亲的,对等两人都应是国主才行。 天高皇帝远,公孙度在这个地理位置上,没有点想法才不正常。 袁熙其实很是蔫坏,他知道公孙度家族统治辽东的手段,便是搞恐怖统治,在其治下,几乎将当地大族屠戮殆尽,史书称“夷灭百余家”。 袁熙真正忌惮的,其实是刘这那种在当地施行仁政,广得人心的诸侯,这种人的地盘因为君主百姓上下一心,极为难打。 而公孙度就不一样了,他这种作为平时尚能维持统治,但一旦出现外患,内部很容易不稳,这才是袁熙放心和其联手的原因。 越不得民心,将来袁熙就越能找到使坏的机会。 袁熙的心思,沮授一时没能看明白,但跟袁熙日久的郭嘉,却是心里清楚得很,所以才出言赞成。 众人计议已定,眼看快到午时,便要各回各家,袁熙见郭嘉急匆匆就往外走,奇道:“奉孝先生有急事?” 郭嘉一边登上马车,一边叹道:“郭弈最近上义学,倒是省了我不少事情,但中午每每要接他回家吃饭,我这不赶着去接他呢。” 袁熙见郭嘉化身社畜,不由笑道:“奉孝先生倒是辛苦,不过先生身为祭酒,也负责义学事务,怎么不想着中午这一餐,由公仓支取呢?” “反正花费不多,还能节省各家人力物力呢。” 郭嘉笑道:“就等着公子这句话呢,那我着手派人去办。” 袁熙一怔,随即失笑道:“先生算计我啊。” 郭嘉哈哈大笑,赶着马车去了。 袁熙摇摇头,从前院绕出,回自己后院府邸,他刚一进去,就听厅堂里面,有一阵极为悠扬动听的琴声传出。 第四百五十九章 公孙氏来人 三国芳华之家父袁绍正文卷第四百五十九章公孙氏来人袁熙进去,就看蔡昭姬端坐在上首,面前摆着一副黑漆七弦琴,下首坐着甄宓吕玲绮等女,竟是蔡昭姬在教众女学琴。 蔡昭姬动作犹如行云流水,手指翩翩灵动,拂过之处琴声流响,有如,便是袁熙这种门外汉,也能听出其中不凡,足蔡昭姬精于此道,造诣极高。 下首的众人之中,曹宪等人还是中规中矩,唯独甄宓和吕玲绮,表现和其他人各不相同。 甄宓因为身体不便,只能略微侧坐,但手指却异常灵活,把手轻拂,手指到处,琴音便是丝毫不差,虽然未达蔡昭姬之灵性,但倒是异常准确。 但吕玲绮就度日如年了,她坐立不安,捉耳挠腮,手指轻重难以掌握,常常大力一掌下去,屋内有如起了炸雷一般,硬生生将所有人的弹奏声都压了过去。 众女本就憋着笑,但碍于吕玲绮面子,脸上强自镇定,结果袁熙笑声响起,对吕玲绮道:“夫人风韵,有战场之上牛皮大鼓之深沉动人,兼具铜锣鸣金之荡气回肠,当真让人过耳难忘。” 吕玲绮本就不想练琴,如今看到袁熙竟然还嘲笑自己,不禁粉腮含怒,她正好有了借口,当下一跃而起,叫道:“大胆!” 众人目瞪口呆看着吕玲绮将袁熙追打出去,过了一会,袁熙头上顶着两个包进来,笑道:“吕夫人说练琴憋屈,跑去后院练武去了。” 众人忍俊不止,蔡昭姬笑道:“可惜了,单论身体素质方面的天赋,吕夫人可能是最好的,其耳目之明敏,远胜于我,可惜就是对琴艺不感兴趣。” 袁熙听过蔡昭姬小时学琴,弦断辨音的本事,说道:“人各有志,她整日想着战场杀敌呢。” 曹宪看看时辰,一拍脑袋,说道:“学得忘神,倒是忘了去厨房,公子稍等,我先把夫人送回歇息,再往厨房将饭菜端出来。” 袁熙听了,便道:“你们先去,我留下帮昭姬收拾东西。” 曹宪听了,先扶着甄宓回去了,袁熙帮蔡昭姬将琴一一放好,顺口道:“我听闻蔡中郎曾有副焦尾琴?” 蔡昭姬惊讶道:“公子连这个也听说过?” 她随即叹道:“长安动乱,当初先父被杀,包括焦尾琴在内,很多东西都散失了。” “我虽然也起过寻访的念头,但乱世之中,性命尚且难以苟全,何况身外之物。” 袁熙听了,说道:“我会让商队多方寻访留意,说不定会有意外之喜。” 蔡昭姬摇头道:“没有必要,乱世寻物,如大海捞针,徒耗人力物力。” “等天下平定,公子成就基业,天下英才咸归附之,奇珍异物同样如此,到时候不用刻意寻访,东西便会来找公子自己。” 袁熙听了赞道:“昭姬这说法倒是很有道理。” 他拉住蔡昭姬的手,说道:“如今我已经有甄吕两位夫人,剩下的人就是你身份最高,资格最老,我若不给你名分,其他人只怕也不好安排。” “过几日我便先纳娶伱如何?” “我知道这是委屈了你,等我到时候封王封公,便能给你请得夫人名号。” 蔡昭姬听了,悄声道:“不用管我,我的身份太过敏感,先父乃做董卓掾属,天下颇有些非议,此时只影响了公子大业。” 袁熙听了,不以为意道:“现在谁还在乎这个,当初天下接受董卓封赏的人多了,现在不还是过的好好地?” 他将准备和公孙度联手的事情说了,最后道:“幽州这边天高黄帝远,谁还能管的得到咱们?” 蔡昭姬听后,忧心道:“公子有没有觉得,如今幽州亲近的,都是董卓一党人,和本初公的立身之本背道而驰,要是被有心人利用,怕是也不好说啊。” 袁熙悚然而惊,想想还真是这样,公孙度这种董卓手下就罢了,蔡邕也被看作是董卓党人,刘虞刘和更是和董卓有说不清的关系,这一切的根源,还是在于刘协本身就是依靠董卓发登基的。 袁绍和袁术,则是想要将董卓旧部全部铲除打压,从而瓜分天下,袁家因为袁隗袁基被杀,和董卓是天生道义上的敌人,如今袁熙过继给袁基,如果有人拿这个出来说事,便会给袁熙套上个不孝的名头。 袁熙发现侯夫人的作为公孙瓒遗孀,只怕多少也有影响,公孙瓒严格来说也是董卓盟友,自己要真是纳娶侯夫人,是不是也会有些弊端? 不过想要收编幽州公孙瓒的残余势力,这还真是最直接的办法,袁熙手下谋士不说,不是不明白,而是他们明白袁熙迟早会自立门户,所以根本不在乎幽州是不是和董卓有所牵扯。 凡事有利有弊,自己只想拿到好处,却不想面对带来的负面影响,天下哪有这种两全其美的事情呢? 想到赵云不日便要返回蓟城,商讨收服右北平和辽西公孙瓒残部的事情,若是有了侯氏的名义,事情便容易了许多。 想想还有几个月,甄宓和吴夫人便要生产了,两个孩子只要有一个男丁即可,应该还是很有希望的,到时将侯氏的女儿许配给他,再将消息传遍幽州,袁熙便能名正言顺,接管公孙瓒的参与部将了。 袁熙也知道这样是利用侯夫人,但他现在拥有两州,凡事都要以主公的角度考虑问题,在这个大前提下,每个人都有不得不做出的牺牲,连袁熙自己也不例外。 袁熙突然体会到袁绍的为难之处,像自己和袁绍这种越是看重名声,行事越有底线的,便越是犹豫,反而不如袁术那种肆意妄为的行事风格来的果断。 不过算来再过不到一年,袁术就该自立了,在这之前自己想要平定幽州局势,时间还真是紧啊。 如今形势也渐渐明晰起来,几方势力之中,最关键的便是公孙度。 只要和公孙度谈妥,关内乌桓单于和公孙瓒残部,自然也掀不起什么风浪来,到时候再对关外鲜卑分而治之,至少几年内,幽州可以保证后方的稳定。 蔡昭姬见袁熙心事重重,轻声道:“妾也只是随便一说,公子万勿想的太多。” 袁熙笑道:“不,你说的很好,听说这些日子你在整理史书?” 蔡昭姬点头,“凭着记忆写了些,幽州这边也搜集到了不少书籍,慢慢地也整理出了头绪,其中曹节倒是帮了我不少。” 袁熙想起曹节这个总是气哼哼的小姑娘,不由笑道:“她这半年也长了大不少。” “大家这段时间,心态都变了不少啊。” 蔡昭姬横了袁熙一眼,“我们整天提心吊胆的,偏偏只能干着急,可不得找点事情做吗。” “别看甄夫人和吴夫人嘴上不说,她们可是时常私下担心得很呢。” “不过这会一次带回来三个,公子也越发本事了啊。” 袁熙大汗,辩解道:“杜夫人和我没关系啊,侯夫人的事情也未定呢。” 蔡昭姬噗嗤一生笑了出来,“妾这是打趣,公子每次都把妾的话当真,让妾很是感动。” “妾每每想起当初和公子相遇的事情,便觉着是这些年来最好的事情。” 袁熙听了,拉着蔡昭姬的手笑道:“那夫人该如何感谢我?” 蔡昭姬看了眼袁熙,脸上一红,袁熙会意,悄声道:“晚上我去你房里看看你的史书。” 蔡昭姬脸上更红,她自然知道袁熙什么意思,但看到甄宓和吴夫人都有孕,她心里也是羡慕得很。 数日过去,赵云班师返回邺城,只留鲜于辅和其弟鲜于银镇守边塞,防备乌桓单于浑水摸鱼。 公孙度那边也很快给出了反应,同意遣使前来蓟城谈判,这让袁熙深切感受到,自己的地位今非昔比了。 背靠袁氏,名义上掌管两州,对于公孙度那边来说,只怕也是感受到了不小的压力。 对于领徐州牧之事,袁熙早已经派人分别给袁谭和刘备送去了信,言说此事不影响三方在徐州的势力划分,两方回信倒也是中规中矩,看上去倒是没有太过在意。 但相对的,袁谭和刘备之间的冲突却是愈演愈烈,围绕东海朐城港口,两边继续发生冲突,当然袁谭是不会承认的,只说是青州泰山贼的海盗所为。 这点让众人无语,泰山贼什么时候有能力造海船了? 但袁谭装傻,刘备也是无奈,只能在给袁熙的回信中说,已经收糜贞做了义妹,愿以朐城港口和糜家商路作为嫁妆,将其许配给袁熙。 袁熙内宅女眷们知道后,纷纷取笑说自家夫君已经成了最抢手的香饽饽了。 袁熙虽然心中窃喜,但是和郭嘉等人商议后,却是决定先将此事放一放,毕竟他现在拿到朐城港口和糜家商路,不可避免会让袁谭产生警觉。 而袁熙在幽州的港口布局尚未完善,实在不是合适的时机。 随着公孙度的使节来到蓟城,两边谈判正式开始,袁熙最终的目的,就是控制渤海这一内圈的所有海岸线。 不过让他意料不到的是,公孙度遣使谈判,领头的竟敢是其儿子。 公孙康! 袁熙出去相迎时,看到这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年轻人自报家门时,不禁产生了些许恍惚。 这就是后世杀死自己的人? 第四百六十章 谋划半岛 三国芳华之家父袁绍正文卷第四百六十章谋划半岛公孙康身形高大,脸色坚毅,眼中带着丝肃杀之气,他见到袁熙亲自出来相迎,连忙恭恭敬敬对着袁熙行礼。 袁熙掩饰住心中的怪异之感,上前热情地拉着公孙康,将其带往内厅。 两人和部下相对坐定后,袁熙还是掩饰不住心中的好奇,频频打量公孙康。 公孙康不明所以,只得把头微微低着,避免和袁熙直视,脸色木然,丝毫看不出其在想什么。 也难怪袁熙心情复杂,在后世的历史上,袁熙袁尚,皆死于公孙康之手。 后世邺城陷落后,袁尚跑去投奔袁熙,两人在幽州被部下反叛,被迫再度逃往辽东,投奔公孙康。 据记载,袁尚想要杀死公孙康,夺取其地盘,公孙康先下手为强,将袁氏兄弟杀死,头颅送往曹操,袁家争霸天下的路,就此落幕。 袁熙面对这另一个时空的仇人,心思却没有多少杀意,相反却感到了一丝荒唐之感。 他不知道自己为何如此,也许是前世本就是袁家兄弟自己作死,也许自己和公孙康同为庶子,也许公孙康看上去,隐隐和自己有些相似? 如今两家谈判,袁熙自然也不会因为后世,就直接找个借口把公孙康直接杀了,毕竟自己真落到后世那种寄人篱下的田地,公孙康不动手,也会有别人动手。 争霸天下就是如此,等势力强盛,有一统天下之姿时,天下英豪便会纷纷来投,等落魄衰败,惶惶如丧家之犬时,便是举世皆敌,连路边的乞丐都会扑上来咬一口。 所以袁熙现在和公孙氏谈判,自然也不会做出斩杀来使这种背信弃义,被天下唾弃的事,另一方面,公孙康此人很有能力,在接下来十年内,还是为华夏做了不少事情的。 因为公孙康是真的很能打。 后世高句丽从伯固在位时,就不断侵扰辽东,建安十四年,公孙康出军进攻高句丽,攻破其都城,逼其投降。 同时韩濊强盛,郡县不能约束,公孙康将屯有县以南的荒地划分为带方郡,并聚敛流民,讨伐韩濊,令其胆丧。 客观上来说,公孙氏在公孙康的带领下,稳定了朝鲜半岛局势,让外族不敢轻起异心,甚至还纷纷归附过来。 但对公孙康这种人如果不加限制,其必然迟早会分裂幽州,如何让其既能压服外族,又不能让其野心过度膨胀,便要颇费思量了。 尤其是朝鲜半岛,朝鲜这个名称,自古以来便有之,《史记》和《汉书》中,都提到过箕子在朝鲜建立的政权,并视之为朝鲜诸国最初之起源。 而西汉初年,汉初的异姓诸侯王之一卢绾背叛汉朝投奔匈奴,而他的一个部将卫满,则率领上千人渡过鸭绿江,进入朝鲜半岛,并最终灭亡箕子朝鲜,建立了卫满朝鲜。 所以自古以来,中原都视朝鲜半岛为华夏附庸,只不过其地气候苦寒,生存艰难,中原尚且看不上而已,所以才迟迟没有纳入版图。 袁熙见诸人都坐定,出声道:“公孙将军的诚意,我见到了。” “公子奉公孙将军之命而来,有何要求,请尽管说。” 公孙康听了,先是俯身一拜,这才坐起身子说道:“公孙氏镇守辽东,为大汉戍边,边境处处都是外敌。” “北有鲜卑,西有高句丽,南有三韩,皆有犯边骚扰之举。” “公孙氏为抵御外族,伤亡颇重,但内有乌桓心怀不轨,处处掣肘,但偏偏其和袁氏联姻,让公孙氏只能步步忍让。” “今康面见使君,痛陈公孙氏处境之艰难,还望使君援手,助公孙氏镇服外族。” 郭嘉和沮授等人听了,不禁对公孙康刮目相看,心道公孙氏果然不是易于之辈,派出个庶子,竟然言语应对也如此得体。 不过若非公孙康办事得力,也不能担此大任。 袁熙说笑道:“公子所谓援手,具体要求是什么?” 公孙康毫不犹豫道:“盐铁粮食,兵器甲胄,工具技术,多多益善。” 郭嘉听了,出声道:“公孙氏胃口倒是不小啊。” 公孙康坦然道:“公孙氏为使君镇守边疆,抵御外敌,若是光有口头支持,怕是也说不过去?” 袁熙听了,微笑道:“只怕公孙将军,并没有把我视作幽州之主?” “公孙将军意图称王,只怕已经将辽东辽西,以及朝鲜半岛视作自己将来的地盘了?” 公孙康身体一震,感觉背心有冷汗渗出,这种机密的事情,袁熙是怎么知道的? 《魏书公孙度传》—初平元年,度知中国扰攘,语所亲吏柳毅、阳仪等曰:“汉祚将绝,当与诸卿图王耳。” 公孙康作为公孙度的儿子,自然知道这些秘辛,但袁熙也能知道,这是不是说明公孙度身边,有袁熙的眼线? 想到这里,公孙康的脸色凝重了几分,连本来坐的笔挺的身子,仿佛都矮了半分。 袁熙见状,微笑道:“公子请勿多心,我只是随口一说。” 这话说出来,公孙康心里更没底了,对方说话虚虚实实,真真假假,自己总不能为了一句话,回去请阿父彻查身边,万一袁熙是故意离间呢? 他脸色更加凝重了,来之前他还觉得,袁家凶虎有可能是名过其实,但两人互相试探几句,自己就被对方带着节奏走了! 他深吸一口气,说道:“公孙氏固然能独立支持,但两边如互为盟友,总要拿出些诚意的。” 袁熙听对方语气渐软,出声道:“公子说的对。” “且不论外族,乌桓单于那边,我来负责调解好了。” “乌桓随名为胡人,但其在大汉编户齐民的名册上,已经有上百年历史,早已经是大汉子民,不能以外族论处。” “故我们和乌桓之间的矛盾,属于华夏内部事务,当和鲜卑高句丽等分开。” 源于汉朝的羁縻制度,指朝廷在边远地区,以少数名族为主的地区所置的州县,以夷制夷,因其俗以为制。 幽州西凉很多州县便是如此,不仅有乌桓鲜卑,更有匈奴羌人,在漫长的历史中,随着当地汉人逐渐迁居,人口增多,形成了胡汉杂居的局面。 随着胡汉通婚及风俗融合,这些羁縻州也慢慢变成了大汉的直属州县,由朝廷派官员管理,严格上来说,属于一种潜移默化的扩张,大汉的版图,也由此慢慢开拓。 但这终究是会遇到边界,如今便是围绕长城内外,和外族冲突不断,而塞内各族习俗没有完全融合的地区,也常常不可避免发生矛盾。 尤其是关内乌桓自成一系,遇到公孙氏这种谋求自立为王的扩张欲望,两边的冲突便不可避免。 袁熙听了,出声道:“关内乌桓的地盘,和公孙氏的边界,谁若主动破坏,谁便是无礼。” “我袁氏虽和乌桓联姻,也不会对其偏袒。” “若其侵犯公孙氏边界,我作为幽州之主,必然会主持公道。” 公孙康沉吟不语,这话虽然明面上说不偏袒乌桓,但实际上暗示也不会偏袒公孙氏。 谁要是妄图搞事,袁熙不会坐视不理。 公孙康出声道:“那外族呢?” 袁熙微笑道:“那我就管不着了。” “公孙氏胃口有多大,能吃下多少,那都是本事。” “当然,在这其中,我也会给予尽可能的支持。” “幽州也没到富庶的随便能送出军器粮食,但在一定限度内,我可以满足。” “若公孙氏能把朝鲜半岛都打下来,我倒是支持公孙氏称王,并上表汉庭,为将军表奏。” 公孙康一怔,他没想到袁熙竟然支持公孙氏称王! 虽然这属于口头表态,但也是冒了不少风险,公孙康不由道:“使君想要什么?” 袁熙走到地图前面,用手指在换着渤海的那一圈一划,从从冀州的渤海郡开始,沿着幽州诸郡的南部海岸线,一直到了朝鲜半岛南端,说道:“我要渤海这一圈。” 他补充道:“当然,我不是白拿,而是自己亲手取。” “到时公孙氏在东路,我在西路,两路并进,朝鲜半岛可平。” 公孙康见了,犹豫道:“那岂不是要公孙氏让出辽东辽西的南部海岸?” 袁熙出声道:“据我所知,公孙氏因为出身的原因,颇不受辽东士族支持,导致公孙将军严刑峻法,但这样下去,也不是长久之计。” “幽州的名分,本来就在我手里,我如今能容忍公孙氏立足,已经是和袁家本意背道而驰。” “毕竟袁氏内部有人想要扶持单于蹋顿,而不是公孙家族。” 公孙康默然不语,公孙家族最害怕的就是这个,若袁氏铁了心对付他们,他们根本无法同时应付冀州军和单于蹋顿。 袁熙趁机道:“公子应该知道,凭冀州之能,迟早要平定北方,若没有我在其中调解,公孙氏只怕也不好过?” “何况公孙氏还占据着青州东莱诸国,和吾兄袁谭数次冲突,地盘越来越小,只怕对公孙氏来说,也是个鸡肋了?” 本来公孙氏想以辽东半岛为跳板,图谋青州,一度占据青州东莱很多地方,还设置了当地官员。 但随着袁谭入主青州,其自然眼里揉不进沙子,不仅陆路步步紧逼,海路上还用海盗海贼,破坏公孙氏从辽东到东莱的海上航线。 袁谭背靠袁绍,公孙氏自然不想和其撕破脸,只能忍气吞声,一直苦于无法找到解决问题的出路。 所以当袁熙抛来橄榄之后,公孙氏便马上过来谈判,毕竟这两年袁熙声名日盛,他要是铁了心对公孙氏不利,借助袁氏大军,公孙氏怕是有覆亡之危。 公孙康深吸一口气:“开疆拓土,何其艰难,使君说的事情,未免太过长远。” 袁熙听了,微笑道:“恰恰相反。” “我预计如果你我联手,全力攻取朝鲜半岛,五年差不多够了。” 第四百六十一章 艰难破局 三国芳华之家父袁绍正文卷第四百六十一章艰难破局听了袁熙的话,公孙康心中震动,面上露出了极为惊诧的样子、 不是他不信,而是在他看来,袁熙的话也太过离谱了些! 自西汉时,汉武帝设汉四郡,一度将绝大部分朝鲜半岛纳入版图,只剩最南面方圆数百里之地留给三韩,但几十年后,因为羁縻制度的缺陷,汉廷支撑不住开支,开始逐步放弃真番林屯等郡。 自此之后,彼时还很贫弱的高句丽开始趁机蚕食玄菟郡辖地,又不断骚扰乐浪郡,同时对现在公孙度家族所在的辽东产生威胁,一直到了当今,因为黄巾之乱,汉廷已经完全无法顾及边疆,导致边地民族更加开始蠢蠢欲动。 后世更因为公孙度家族被屠灭,残余的领民或被杀,或被内迁,辽东辽西空了出来,然后被高句丽捡了便宜,趁机崛起,成为日后的边疆隐患。 自汉唐到明朝,千百年间,想要开疆拓土,将朝鲜半岛收回华夏,但苦于种种原因,最后都未能成功。 袁熙既然知道这种结果,此世肯定不能便宜了高句丽,都觉得朝鲜半岛苦寒贫瘠,但在有袁熙眼里,没有烂地,只看怎么利用。 袁熙如今的局面算不上好,但也绝对算不上差,毕竟即使是汉末,中原的各方诸侯也是能吊着这些不老实的外族打,然而经过三国乱世后,便每况愈下,五胡乱华之后,中原千百年间,再也无法恢复到汉朝三国的对外巅峰期。 所以袁熙想尽办法也要说动公孙家族,先一致对外,此时他要是和公孙家族内斗,只能是便宜了外人。 但公孙康却不这么想,他心中思忖,对方说这么多,这不就是驱虎吞狼之计? 让公孙家族在前面打仗,到时候让你袁氏在后面捅刀子? 空口无凭,想用几个承诺就要公孙氏卖命,真以为公孙家是这么傻的吗? 袁熙见公孙康神色,便知道其在想什么,微笑道:“我知道公子现在尚且不信任袁氏,这也是人之常情。” “所以这第一步的诚意,由我先拿出来。” “我的承诺有以下几点。” “一是将粮食耕作新法及水利工具制造之法,交予公孙氏,如依法制作,数年之内粮食收成将有明显增长。” “二是开通互市,两边交易,幽州将以优惠价格和公孙氏买卖物品。” “当然,互市主要从海路进行,港口建造及商路花费,皆由幽州负责,但港口也要交由幽州管理。” “三是想法调解公孙氏和青州的关系,我知道青州出现了管亥管承等人为首的海贼,公孙氏商队损失惨重,却又无计可施,此事我可以想法解决。” “四是为公孙氏在天子身边培植势力,我现在身为徐州牧,子龙为幽州牧,可举荐孝廉茂才,表举公孙氏子弟入朝为官。” “我与孔文举素来交厚,有我二人相帮,公孙氏将来在天子身边,能否得到封地名号,就要看公孙氏自己了。” 自许大志,且欲举军曜甲,与群贤要功,自于海岱结殖根本。--《九州春秋》 所谓“交结英豪于海岱”,主要指渡海而至的公孙度,公孙度与孔融一东一西、一南一北两相呼应,是同气相闻的盟军,但之后孔融被袁氏击败,公孙氏在青州的势力几乎被连根拔起。 而眼下孔融在天子身边为官,这是公孙氏和汉廷建立关系的大好时机。 公孙康本来还听得颇为心动,结果听到第四条时,几乎都翻起了白眼,谁都知道是你袁氏将孔融击败的,你现在来说两边关系交厚? 袁熙看出了公孙康一脸不相信的样子,笑道:“事实与否,只等公孙氏派人面见天子,自然明白。” “当日我送还孔文举妻女,其很是承我的情,两边交情愈厚,这点公子可以去查证。” 一旁的别人还没觉得什么,但沮授和赵云脸上拼命止住抽搐,心道公子还真敢说啊。 他们在怀城之时,可是亲眼看到孔融看到袁熙时那咬牙切齿的样子,这叫关系交厚? 不过公孙康见袁熙说的信誓旦旦,不由信了七八分,毕竟袁熙的名声这两年在天下极为响亮,尤其是在奉迎天子之中,起到了极其重要的作用。 虽然袁熙未亲自到场,但正因为这点,更让很多谋士感叹其运筹帷幄的能力,而且其自北新城一步步走来,竟是未逢一败,从田畴刘备,到孔融公孙瓒,再到孙策袁耀,无一不是在其手下吃了大亏。 所以即使是北地豪强公孙氏,在面对袁熙时,也要仔细掂量,与袁熙为敌的下场。 公孙康犹豫半晌,说道:“据使君所说,当交好乌桓,对付鲜卑和高句丽?” “且不说乌桓,公孙氏同时对付两方,也不好打?” 袁熙出声道:“至于这点,我建议公孙氏先着力对付高句丽。” “至于鲜卑,我来想办法。” “万一事情不谐,我便调遣幽州军,沿着长城边塞向东出兵,帮公孙氏共御外敌。” 公孙康听了,心道如果真如袁熙所说,解决两方隐患,那对于公孙氏来说,确实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因为公孙氏野心颇大,割据辽东,是其既定政策,但周围的敌人,对公孙氏也是个威胁。 处于众敌环伺之中,若想着一味守成,败亡是迟早的事,所以扩张才是唯一的出路。 眼下有袁熙的承诺,公孙氏便看到了曙光,不可能放弃这个机会,袁熙便是看准了这点,才大胆抛出公孙氏不得不吞下的香饵。 当然,最后鱼儿可能会挣断鱼线,也可能会长大后反噬,对此袁熙并不在乎,他只要得到的好处比公孙氏多,壮大的比公孙氏快,就不用担心这些。 毕竟袁熙来说,稳定的后方,比什么都重要,他最希望看到的是辽东半岛五到十年间的安定,这样他才可以腾手出来,去争霸中原。 公孙氏需要的的是一个机会窗口,袁熙又何尝不是? 公孙康已经心动,说道:“愿闻其详。” 当下沮授和郭嘉分别出来,和公孙康一一解释各种局面的应对,以及幽州所能帮到公孙氏的关节。 足足说了小半天,公孙康见幽州做了几乎每种情况的应对,这才相信袁熙的诚意,当下道:“我现在马上就赶回去,将使君的所有话都一字不差,带给阿父。” “若阿父点头,两边便可以结为盟友。” “到时公孙氏会拿出相对应的诚意,回报使君。” 袁熙笑道:“好!” “那我便静待佳音!” 两边谈好,公孙康当即便要赶回,袁熙道:“公子不在城内逗留几天?” 公孙康答道:“适才进城路上,已经看到铁匠铺和水利设施等物,康明白幽州这几年的经营,绝非侥幸。” “若两边将来联手,康一定要好好向使君请教。” “此事耽误不得,恕康不能淹留,这便告辞了。” 众人将公孙康送到城外,不多时,其车队便消失在大路尽头。 郭嘉叹道:“当今诸侯子嗣中,这公孙康也算出类拔萃的了。” “其志不在小,不可不防啊。” 袁熙笑道:“乱世之中,谁的志向都不小,就看有没有相应的能力了。” 沮授笑道:“公子说的好!” “不过这次压力来到了幽州这边,关内乌桓且不说,塞外鲜卑可不是那么好说话啊。” 袁熙点头道:“确实,在生存面前,鲜卑确实不需要看幽州脸色,这便需要我们去联系南北匈奴了。” 众人齐齐点头,幽州这团乱麻,随着公孙氏被抽离,下一个需要解决的问题,条理便明白了许多。 鲜卑固然可以入关劫掠,但此时要是匈奴从后方偷袭,威胁其腹地,想必鲜卑也不敢轻举妄动。 接来下的问题是,南北匈奴最需要什么,用什么条件才能打动他们,从未威吓鲜卑,让其投鼠忌器,不敢轻易南下? 这问题,袁熙直接表示自己不清楚,然后将这个麻烦事推给了郭嘉沮授陆逊等几位谋士去想。 见几人一脸鄙视的样子,袁熙苦笑道:“我说不会,便真的是不会,我也不会打肿脸充胖子。” “何况还有最后两股势力,公孙瓒残部和关内乌桓,需要我和子龙想办法呢。” 面对这么多复杂纠葛的势力,在没有冀州兵的帮助下,袁熙不可能发兵征伐,那纯粹是头铁找死。 所以他只能在刀尖上跳舞,上兵伐谋,用谈判和交易解决战场上的问题。 然后最弱的一股势力是最应当被解决的,那便是公孙瓒残部。 数月过去,随着秋种的结束,冬日到来,中间战事频发,到了快要过年的时节,解决问题的契机,渐渐来到了。 甄宓和吴夫人都即将临盆了。 袁熙焦急地在院内走来走去,他心道吴夫人怀得应该比甄宓至少早一个月,怎么两边能同时生的? 他初为人父,极为忐忑不安,这双份的焦急和不安,夹杂起来,让他心中七上八下,想要进去看看有什么疏漏,但知道自己进去反而坏事,只得强自忍耐下来。 毕竟此世没有后世那么安全的医疗环境,闲杂人等越多,越容易带入脏东西,影响产妇健康。 袁熙此时比在战场上还要慌张,他脑子里面飞速思忖之前安排的事情,想着还有没有纰漏。 甄宓和吴夫人每日饮食都很健康,平日也会活动,打打五禽戏,所以状态颇佳,吴夫人轻车熟路,甄宓虽然初次,但胜在年轻,体力相对较好。 生产所用的医具都是开水煮沸消毒的,稳婆也是识字的,不不仅经验丰富,还去义学让华佗徒弟培训过防止感染的相关知识,应该会最大限度防止意外。 袁熙发现自己关心则乱,但他又不得不担心,因为在古代,生产真的是九死一生的事情。 不知过了几个时辰,天色渐黑,吕玲绮过来让袁熙先吃饭,但袁熙也没有胃口,又不知等了多久,终于有一声啼哭传来。 第四百六十二章 理智抉择 三国芳华之家父袁绍正文卷第四百六十二章理智抉择袁熙听到孩子的哭声时,产生了一瞬间的恍惚。 他突然觉得这个世界是如此的不真实,以至于他想着重生的一切,是不是皆为一场梦,这婴儿的啼哭便是把他拉回现实的铃声。 不过片刻后,等袁熙的意识重新回到身体,他发现自己仍旧站在院子中央,天地茫茫,冬日的寒意透过衣袍侵袭着他的身体,让他身体不禁瑟瑟发抖,这感觉传遍全身,让他深切感受到了这个世界带给他的一切。 袁熙不禁哑然失笑。 是啊,患得患失,才是正常人的感情,要是浑不在乎,反而不正常了。 真实的生活充满了太多无奈和无力感,即使是个梦境,一直做下去也好,至少能把这个梦努力变得更加美好。 他刚迈动步子,却又有一阵啼哭传来,让他猛然停下脚步。 袁熙苦笑起来,他第一次发现,有时候事情凑到一起,是真的头疼啊。 他想了想,抬脚往甄宓的屋里走去。 蔡昭姬打开门,袁熙走了进去,绕过几道照壁,便到了内室。 他远远站在床边,看着脸色苍白的甄宓,正勉强露出笑意望着自己,那身边的襁褓中,皱巴巴如小老头般的婴儿嘴里,正勃发出响亮的哭声。 曹宪凑近,低声道:“是个男孩。” 袁熙长长出了一口气,这应该是袁氏三代第一个男丁,这对他乃至袁氏都是个好消息,但对这孩子来说,就有些沉重了。 他走前几步,俯下身子,把手在身上擦了擦,拉着甄宓满是汗水的手,低声道:“夫人辛苦了。” 甄宓勉力笑道:“不辛苦,夫君还是去吴夫人那边看看。” 袁熙一怔,“夫人怎么知道我还没去?” 甄宓笑着摇了摇头,“去。” 袁熙又望了那婴儿一眼,微微点头,对甄宓道:“好生歇息。” 吴夫人房里,开门的是杜夫人,她压低声音道:“夫人让我问使君,是否去过了甄夫人房里?” 见袁熙点头,杜夫人这才把身体侧开,让袁熙进去,悄声道:“是个…男孩。” 袁熙笑道:“那边也是。” 杜夫人这才松了一口气。 袁熙心道女子们的心思真是重,不过自己何尝不是呢? 他进去后,发现吴夫人的精神比甄宓还好一些,不过看向自己的眼神中,蕴含的意味就有些复杂了。 其身边的襁褓中,也是穿出了异常响亮的哭声。 袁熙过去在床边坐下,安慰了吴夫人几句,一转头发现吕玲绮反倒是脸色苍白,一副受惊了的样子,奇道:“这是怎么了?” 吕玲绮拍着胸脯,心有余悸道:“吓死我了,竟然是头先出来。” “我在草原上看惯了牛羊,还以为是腿先窜出来呢。” 此话一出,连吴夫人都被逗笑了,“夫人说话有趣,心地又好,很快也能早生贵子呢。” 吕玲绮连连摆手,“免了免了,我还想上战场呢,带着孩子多不方便啊。” 众人都笑了起来,袁熙心中又喜又忧,添丁固然是大喜事,但同时添两个,意味着接下来的日子里,有的自己忙了。 接下来的几天,前来道贺的人络绎不绝,其中最高兴的不仅有袁熙,还有郭嘉等一众部下。 郭嘉悠然自得地喝着暖酒,身后两个侍妾再给他捏着肩膀,对面的董氏见郭嘉已经有了几分醉意,忍不住道:“大早上的,夫君还是少喝点。” 郭嘉哈哈一笑,说道:“你不懂,我心里高兴的很啊。” “公子娶妻成婚还不到两年,就有两个男丁,这在士族之中中,也算是极为难得了。” “这也意味着至少在下一代继承人上,公子已经走在了很多人前头,这对于很多想要投靠公子却仍在观望的人来说,不亚于一剂猛药啊。” “公子文武全才,但真正得我真传的,还是好色啊。” 董氏忍不住笑了起来,“夫君这就有些自吹自擂了,郭家现只郭弈一人,夫君哪还有别的孩子?” 郭嘉噎住,董氏趁机对其身后的两个侍妾道:“你们也时常劝着夫君点,他老这么酗酒,还怎么和你们要孩子?” 两名侍妾对视一眼,苦笑着应了,心道郭嘉要是听话才怪了,在其眼中,酒可比女色重要多了。 此时有门卫进来,说道:“使君府里来人,说请先生去府内议事。” 郭嘉听了,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才懒洋洋地站起身来,说道:“算算也到公子来找我的时候了,他想问我什么,我都能猜的出来。” “我先去了。” 董氏将郭嘉送出门去,心道自家夫君也算遇到了赏识他的人,凡是事无巨细,都来找郭嘉商议,可以说是关系异常亲密了。 就是不知道这种日子能持续多久,想到郭嘉的身体状况,董氏面上平添了几分愁容。 郭嘉从马车上下来,见袁熙已经在院子里面等着,便笑道:“怎么,看公子模样,不止一件事情?” 袁熙笑道:“还是先生随机妙算啊。” 他引着郭嘉一边往里走,一边说道:“虽然说这话有点早了,但是还是希望先生将来能给两个小子做授业之师。” 郭嘉听了,笑道:“我本来就是祭酒,做夫子也是当仁不让,不过这也至少要三四年之后的事情了,公子怎么这么急?” 袁熙叹了一声,“这不是还有一件事么。” 他带着郭嘉进了屋,“我当初许了公孙瓒遗孀侯氏一件亲事,但如今上了两个男的,倒让我不好选了。” 郭嘉听了,失笑道:“就这事?” “公子怎么脸皮这么薄了,直接把侯夫人纳了,不许亲也没有关系?” 袁熙尴尬地摸了摸鼻子,“这做派也太像曹孟德了,此事姑且另论,但亲事是我亲口承诺的,我不想毁约。” 郭嘉沉思了一会,说道:“只从功利上来讲,吴夫人的孩子更为合适。” “甄夫人的孩子是嫡长子,将来若是联姻,可以争取到相当一批人的支持。” “而侯夫人背后没有势力,我还是那句话,收编公孙瓒的残余势力,完全用不着联姻,不过既然公子坚持,算来还是公孙瓒的女儿占了便宜。” “至少其后半生至少有个稳定依靠,公子将来若成就大业,那也算是对得起公孙瓒了。” 袁熙苦笑道:“我就猜先生会这么说。” “先生思虑事情,还是一如既往地冷静呢。” 郭嘉冷笑一声,“公子别得了便宜卖乖,我可是在保护她们母女两个!” “就凭她们现在这种孤零零无依无靠的模样,将来即使成了皇……王妃,对她们就是好事了?” “没有背后家族支持,只怕她们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袁熙听了,惊讶道:“先生说的有些严重了?” “当初先生和我相谈时,说起吕后之祸,不还说皇后的人选,要找没有家族背景的吗?” 郭嘉听了,冷笑道:“公子只知其一,不知其二,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 “公子说的那种,是身家清白的,但公孙瓒可是袁氏仇敌,杀死了不少袁氏亲族和部将,两边是结了梁子的。” “如今公子为了保护她们,同时要收编公孙瓒势力,用一个庶子联姻足矣,将来也能护得她们周全。” “而且庶子娶了公孙瓒的女儿,将来支持他的人不会太多,势力不会太大,也威胁不到嫡子。” “但嫡长子就不一样了,这里面牵涉利害太多,多少人在虎视眈眈盯着,尤其是公子这种指腹为婚的,谁知道今后十几年会发生什么事情?” “万一公子传位,或者……那个,围绕着继承人的争夺,肯定会有波折,到时候公孙瓒的事情便会被翻出旧账,那一对母女,到时能保证有人护着他们吗?” 袁熙沉默了,他不得不承认郭嘉看的很透。 嫡长子是个馈赠,也是个诅咒,过早定下亲事,反而会让人心浮动,嫌隙渐生。 最好的办法,就是将嫡长子的事情暂且搁置,等到其成年再定,在这期间,会让很多世家大族有个盼头,从而忠心耿耿为袁熙所用,甚至会互相良性争宠邀功,从而在幽州集团内部催发正面向上的风气。 打个比喻来讲,就是驴子前面的胡萝卜。 他跟着郭嘉久了,郭嘉的话不用说明白,他自己一点就透,当下叹息一声,“先生的意思,我明白了。” 他随即笑道:“倒是没生出女儿来,看来郭弈的婚事暂时没法许给先生了。” 郭嘉笑道:“别,我家小子蠢笨,可当不起。” “他没我的本事,掺和到公子家事中,对他来说未必是件好事,就像那侯氏母女一样。” “到时候给他找个寻常人家,安安稳稳过一辈子,也便算了。” 袁熙也笑了起来,躬身拜道:“先生助我良多,熙实无以为报。” 郭嘉出门时,似乎想到了什么,回头道:“侯夫人那件事情,公子可能拉不下脸,但老夫还是要说一声,公孙瓒在幽州树敌太多,当前能保护侯夫人的,也就公子给的名分了。” 袁熙送走郭嘉,叹息一声,心道自己当初想的,还是有些简单了。 他来到甄宓房里,甄宓刚给孩子喂完奶,额头还有些汗,袁熙拿起床前的麻布,给其小心擦拭,说道:“我和元化先生商议过,还是让孩子吃母乳好些,夫人勿怪。” 甄宓笑道:“夫君何时错过?” “前日我提的事情,有结果没?” 袁熙叹道:“正要和夫人提起此事。” 他把郭嘉的话说了,甄宓听了,脸上露出遗憾之色,“可惜了,侯夫人的女儿是真的可爱,我第一次看到就心动了,结果还是没争过吴夫人啊。” 袁熙安慰道:“嫡长子牵涉的事情太多,到时候咱们慢慢选,肯定有更合适的。” 甄宓有些不甘地点了点头,促狭道:“夫君快去找两位夫人。” 第四百六十三章 展露獠牙 三国芳华之家父袁绍正文卷第四百六十三章展露獠牙袁熙进门的时候,吴夫人正在给婴儿哺乳,吕玲绮趴在床头好奇地看着孩子的模样,忍不住想要伸出手指戳戳小家伙的额头,但最后还是强自忍住了。 她听到声音,抬头见袁熙进来,啊了一声,就要拿衣服给吴夫人遮住前襟,同时埋怨道:“怎么不敲门就进来了!” 袁熙笑道:“看都看过了,再说吴夫人也不在乎。” 吴夫人听了,白了袁熙一眼,专心给孩子哺乳,吕玲绮一见,反觉无趣,嘟囔了一声便跑开了。 袁熙坐在吴夫人身边,说了和公孙氏指腹为婚的事情,说道:“夫人要是不愿意,我去推掉便好。” 吴夫人听了,看了眼怀中的婴儿,轻声道:“这是公子的孩子,公子去做便是,妾身没有别的想法。” 袁熙笑道:“也是夫人的孩子啊。” 吴夫人无奈的摇了摇头,一旁偷偷观察的吕玲绮早已经逼问出了袁熙内情,心道夫君胆子也太大了,这吴夫人可是孙坚遗孀,而那孙坚可是和阿父齐名的猛将! 要是阿父知道夫君竟然和孙坚遗孀有一腿,只怕会冲过来把夫君打扁啊? 不对,按照阿父的性情,说不定还会夸赞夫君呢! 想到吕布办的那些破事,吕玲绮突然发现,自己这家风,好像也没有什么资格非议别人啊? 都怪丢人现眼的阿父! 吴夫人看了在旁边咬手指的吕玲绮,悄声道:“我这边有人伺候着,而且生孩子这事已经轻车熟路了,老是让吕夫人帮忙算什么事情,你让她回去好好休息。” 袁熙听了,见吕玲绮也是熬了一夜,脸上有些倦意,便对吴夫人道:“那你先静养,有什么事情让人来找我。” 吴夫人点了点头,她犹豫了一下,说道:“妾身有些话本来不应该说,但看到公子患得患失的样子,还是不吐不快。” “公子如今身居高位,要为治下几十上百万人负责,如今数日流连于闺闱,实在是本末倒置。” “子嗣虽然重要,但这边人手已经够了,都是有经验的,与其留在这里,不如到更需要公子的地方,方不会让别人非议。” 袁熙听了,哑然失笑道:“夫人说得对,我确实有些关心则乱了。” “我这就去官邸处理公务。” 他走了几步,扭头笑道:“夫人确实是贤内助呢。” 吴夫人目送袁熙带着吕玲绮出去,心里有些莫名说不出来的滋味。 袁熙走出门去,感受着愈加寒冷的天气,知道接下来的日子,只怕会越发艰难。 从汉末到唐初,是中国历史上时间最久,横跨约四百年之久的冰河期。 在严寒的气候破坏下,后世这段时期,种植粮食的分界线一度到了陕中一带,北面几乎无法种粮,粮食如此,牧草更不用说了。 于是处在生死存亡边缘的游牧民族,怀着极强的生存欲望,南下进入中原,而且对他们来说,很幸运地遇到了晋朝这个拉胯到极点的政权。 在晋朝八王之乱后,司马越成了最后的赢家,控制了朝政,在晋朝内斗,元气大伤的情况,司马越虽然干政跋扈,但是尚能抵挡外族。 然而就是在其带兵对抗南下的石勒时,其被晋怀帝背刺一刀,下令各方讨伐之,司马越因此忧惧而死,其麾下十数万兵士群龙无首,被石勒击溃全歼,西晋再无可战之兵。 但最后捡漏的却不是石勒,而是刘渊之子刘聪,其带兵攻入都城洛阳,晋怀帝被俘,后被毒杀,数年后西晋灭亡,官员百姓逃亡南迁。 于是在无宦官外戚干政,没有农民起义的情况下,晋朝神奇地作为华夏政权,首次丢失了中原腹地,抛弃北地汉民南渡,开启了华夏汉族数百年的屈辱历史。 袁熙仰头望着天空开始飘飘洒洒落下来的雪花,知道自己和后世百年后的事情,已经毫无关系,自己也活不到那时候。 但自己在有生之年能做的,便是倾尽全力将幽州打造成一道坚固的防线。 外族如果想要南下,便让他们付出惨重的代价,虽然最后不一定会成功,但让十个南下的,有一半死在幽州,中原腹地说不定便不会失陷。 这意味着今后的几十年间,幽州会变成一个巨大的绞肉机,是幽州先支撑不住,还是南下的外族先崩溃,就看幽州能建设成什么样子了。 所以袁熙很急,非常急,他发现时间仿佛永远不够用,幽州这边是这样,中原也是这样! 他每次感觉自己实力壮大了不少,但回头看看曹操孙策,甚或袁氏兄弟,发现对方也在同样变强! 想想也是,这么多拔萃的人物,最后还是形成三国鼎立之势,翻翻滚滚打了几十年,方才见分晓,自己哪里来的自信,觉得一定可以压制住所有人? 而且袁熙发现,如今能找到的盟友实在太少,算来算去,所有人中竟然是刘备最可靠。 天下所有诸侯,见到刘备这收买人心的能力,都不放心和其联手,不定那天就被反客为主,但如今袁熙也是没有办法了,他现在的境况,也由不得他去挑挑拣拣。 所以他决定和刘备在更深层次上结盟,也只有刘备,能够成为袁熙对抗曹操的坚实战力。 所以袁熙分别和刘协和刘备去了一份信,准备表奏刘备担任朝廷要职,因为这个时候,刘备是最需要在刘姓宗室内的名号和地位的。 刘备虽然是中山靖王之后,但刘姓宗室类似刘备之中这样出身的,全天下没有一万也有八千。 真正的刘姓宗室核心圈子里的人,是刘虞刘繇,刘表刘璋,刘焉刘岱这种被委任成一方大员的宗族子弟,刘备要是稍微有些上层关系,也不至于只能依靠私军讨伐黄巾,用军功发家了。 想到这里,袁熙也是颇为无奈,汉末局势太过复杂,内忧外患,偏偏现在大家打生打死,浑不知北面的的气候会越发恶劣,未来有可能最后让外族占了便宜。 现在即使袁熙说出来,也没人信,即使信了,天下又有谁会停手呢? 所以最后也是唯一的解决办法,还是战场上见真章。 吕玲绮用胳膊肘子捣了捣,将袁熙从思绪中拉了回来,调笑道:“怎么,被吴夫人教训后难受了?” “成为阿父的感觉如何?” 袁熙无奈道:“你不要整天看我笑话,到时候你生孩子,说不定表现更加不堪。” 吕玲绮脸上一红,恶狠狠道:“谁要生,仗还没打够呢!” 袁熙笑道:“怕就是温侯还等着呢。” “打仗还不容易,马上就有仗打了。” 吕玲绮喜道:“真的?” 她疑惑道:“这都快过年了,找谁打仗?” 袁熙答道:“青州海盗。” 袁熙可以肯定,青州海盗,背后有袁谭在指使或者纵容。 青州本来就有漫长的海岸线,和辽东之间一直有固定航线,无论是客运还是货物贸易,都有相当规模。 本来青州海盗多是黄巾军劫掠所用,所用船只多是抢劫渔民商人,多数都是小船,然而这两年间,却渐渐有大船出现。 这些海盗颇为凶残,不仅越货,还要杀人,而且从山东半岛的东莱一带沿海四散分布,时常出没在幽州到徐州的航道上。 一开始这些人见到隶属幽州的甄家商队的旗帜,还会回避,但这些日子胆子越发大了,开始肆无忌惮出手。 甄家商队已经有好几艘船失踪,导致人心惶惶,有侥幸逃出来的人,指认登船劫掠的的人,说的都是青州方言。 袁熙就此事专门给袁谭写了信,但袁谭回信含糊其辞,表示对此并不知情。 袁熙心道既然如此,那自己就不客气了,毕竟商路是自己的底线。 虽然两兄弟也曾经是联盟,但对于对方这种步步紧逼的试探行为,袁熙很是不喜。 而且这自己的商路断了,等于截断了一条大动脉,这对于急需要输血建设水利防务的幽州,损失是难以估量的。 所以袁熙决定,要打就得打痛,打得青州海贼元气大伤,再也不敢出海,如过能将其歼灭,那是最好了。 先前袁谭怕是觉得自己幽州外敌隐患众多,腾不出手来对付这种芥癣之疾,然而经过数月的努力,袁熙终于将幽州的诸多外患,暂时压了下去。 他和关外的中部鲜卑大人柯比能暗中达成了协议,用些许好处,让其牵制西部鲜卑大人步度根和东部鲜卑大人为素利。 当然,这不是谈判谈出来的,而是这几个月间,袁熙发动了麾下所有精锐,和北部不断犯边的鲜卑打了数场恶仗之后,柯比能才服软的。 这数月来,关外三个大的鲜卑部落,却是贼心不死,仍然派出大量轻骑兵犯边。 这期间袁熙下令,赵云田豫,阎柔及鲜于辅兄弟全部出击,兵马装备了最精良的武器盔甲,而且下了死命令,战场不留活口。 数战之下,没预料到幽州军如此凶残的关外鲜卑被打的伤亡惨重,最后在田豫在长城缺口上,立了数千个人头的筑成的京观后,鲜卑全部仓皇退走。 至于这批死掉人是东西鲜卑,还是中鲜卑,已经不重要了。 袁熙随后接到先前一直拖延的柯比能,诚恳要求和谈的消息后,心中冷笑,果然这个世上,让双方都能接受的语言,便是杀戮和暴力。 打的小心思没有了,自然就愿意谈了,还真是贱啊。 第四百六十四章 意外出兵 三国芳华之家父袁绍正文卷第四百六十四章意外出兵袁熙对于塞外鲜卑的交易策略很简单。 粮食可以给,财货可以给,绫罗绸缎可以给,甚至盔甲之外的武器,在控制数目的前提下,也不是不能给。 但唯有一点不能给,便是技术。 从耕种到水利,从锻造到制造,相关的工匠工具,一概不给。 打仗打的就是科技,这些东西泄露出去,迟早会被外族反过来对付华夏百姓。 想要可以,入关来幽州定居,编户齐民。 袁熙可不觉得当前中原乱成这个样子,是什么民族交流大融合的好时期,相反却是外族蠢蠢欲动,浑水摸鱼的好机会,只要露出破绽,他们便会像饿狼一样扑上来撕咬。 而且接下来的岁月里,天气会越拉越冷,可耕种放牧的地方越来越少,这是华夏和塞外游牧民族你死我活的时期,双方为抢夺有限的生存资源,不可避免会陷入到无数次大战中去。 先前袁熙和公孙氏达成了同盟,公孙康回去之后,公孙度便同意了两边联手,但对两边如何合作,态度一直暧昧不明。 袁熙这边自然知道对方还在怀疑自己实力,所以在塞外鲜卑犯边的时候,采用了最为激烈的反击手段。 果然鲜卑头颅京观的事情传遍幽州后,公孙氏马上遣使商议对付青州海盗的事情,连先前蠢蠢欲动的乌桓单于也被吓得缩了回去,派人向袁熙示好。 在袁熙得知冀州派出高干任并州刺史,代表袁氏和并州南匈奴言归于好后,知道幽州西边的威胁也暂时消除,如今他终于能腾出手来,打青州海盗一个出其不意了。 没错,只怕谁也不会想到,袁熙会在过年的时候出兵! 过年时节,是海上航路最为繁忙的时候,也是海盗最为猖獗的时候,正是消灭他们的大好时机。 海盗狡猾,所以袁熙这边也做足了障眼法,他在幽州的大将,几乎没有长于水战的,而且作为幽州之主的袁熙,刚刚添了两个男嗣,谁都以为他会在过年期间止戈息兵,大摆宴席庆祝。 但袁熙此时真真的计划,却是引一支精兵,扮做甄家商队的人,到海上和公孙氏联手,剿灭东莱附近海域的海盗! 他对吕玲绮道:“你真要跟我去?” “这次可是水站,不是陆战,到了水上,你未必能适应。” 吕玲绮扬了扬拳头,“你这是看不起我?” “这种小事,何尝难倒过吕家女儿?” 她还不知道,几天之后,便会为这句话后悔了好长时间。 袁熙哈哈大笑,“那好,明日出发!” 他带着吕玲绮出了门,在兵营里面找到了正在挑选兵士的陆逊和田豫。 除了在徐州的太史慈外,这两人已经是袁熙手下最为精通水战的将领了,如今两人在兵营中挑选训练适合水战的精锐士兵。 水战和陆战完全是两码事,陆战兵士需要身体高大强壮,能穿的起重甲,下盘扎实,力道生猛,所以其中的佼佼者,无一不是铁塔般的壮汉。 而水战兵士则是要求行动敏捷迅速,在摇晃的甲板上能稳住身形,善于使用轻便武器,跳跃能力强,所以水战精兵,都是身材精悍,爆发力强的人。 如今田豫和陆逊,便是以此为标准挑选兵士,同时水战上穿的甲胄也不能太过笨重,所以全部换装了皮甲和扎甲。 看着在陆逊的指挥下,数百名军士动作整齐划一,袁熙看了微微点头,心道果然不愧是带领家族和孙策对抗过的人。 军营的另外一侧,吕玲绮却跑去看高顺训练陷阵营兵士。 只见两名身材高大的兵士装着厚重的铁甲铁盔,手持两柄没开刃的环首刀,奋力向对方挥砍。 两边都是出刀凶横,环首刀带着凄厉的风声,急速砍向对方盔甲薄弱处,力图将对方砍倒。 这其实已经是颇为凶险,虽然两人还穿着里衬,但环首刀要是砍入盔甲缝隙,只怕轻的半天爬不起身来,重则直接骨折。 但两名名士却是丝毫没有犹豫,刀刀用力,甚至往对方头和脖子处猛砍。 而面对对方来的刀锋,眼睛都不眨一下,甚至都不愿意闪躲,只是在被致命处时,才微微侧身,用盔甲硬挡。 但即便如此,两人也只是上身微微摇晃,脚下竟然是一步也未移动! 吕玲绮看过很多次陷阵营训练,但每次看到,都不由感叹这种方法训练出来的兵士,在战场上是绝对的中流砥柱。 所谓陷阵营,就不是为了闪躲敌人进攻的,而是在面对敌人进攻时,泰山崩于前而不变色,首要任务就是牢牢守住脚下的阵地,平推过去。 这样训练出来的兵士,即使遇到对方骑兵冲阵,也绝对会眼睛都不眨一下,辅以重甲长刀,便是重步破重骑的陷阵强兵! 当然,遇到对面兵士时,站着对砍能让对方胆丧,但面对马匹冲击时,完全傻呆呆站着,用身体承受马匹冲击,也殊为不智,脚下不动,还能同时卸掉冲击力,需要极高的技巧。 高顺不时出声指点两名兵士如何卸力,回头看到吕玲绮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无奈道:“小姐,你都已经是使君夫人了,还是别动这种心思了?” 吕玲绮兴致勃勃道:“高叔叔太也小气,对练一下,对他们也有益处嘛。” 她不由分说,换上了旁边铁甲,却是拿出了手边的双戟,摆出一副架势来。 高顺无奈,把其中一个人叫了下去,说道:“仔细点,万一受了伤,我可担不起。” 吕玲绮笑道:“怎么会!” 她双戟一摆,踏前两步,就进入对方五尺之内。 那兵士是个身高将近九尺的大汉,见吕玲绮进入攻击范围,下意识一刀猛劈而来,风声呼啸,竟是隐隐有风雷之声。 吕玲绮身形一晃,长刀从她身侧劈下,她刚要抬手勾向对方腋下,长刀一个转折,向她横劈而来。 吕玲绮脚步一踏,已经出现在那人身侧,另一只手长戟划出。 眼见长刀被自己身体挡住,那人竟是一个换手,长刀反撩,逼得吕玲绮后退两步,叫了声“好!” 两人你来我往交手了几十招,一力一巧,竟是没有丝毫兵器交鸣,一旁众人看得鸦雀无声。 此时袁熙和田豫也走过来观战,田豫见吕玲绮身形如同穿花一般,面对来袭的刀锋眼睛一点都不眨,躲避的极为精准,不由赞道:“温侯女郎要是男儿身,只怕早就扬名天下了。” 袁熙出声道:“我有没有她的一半天赋?” 田豫咳嗽了一声,似乎是被呛住了,尴尬地扭过头去。 袁熙受到了一万点暴击。 那人杀得兴起,大吼一声,终于是脚步转动,带动着环首刀旋转起来,如同风车般砍向吕玲绮,吕玲绮后退几步,看个破绽,两只戟勾向对方刀锋护手。 啪嚓一声,一支戟尖插入环首刀柄圆环,一支戟尖勾住了刀身,却是借助对方刀身旋转的力道,两只戟杆架在了一起,生生停住了刀势。 那人见戟锋卡在自己手腕上,稍一用力,自己的手就别想要了,这才双开刀柄,抱拳道:“佩服。” 此时众人的喝彩声才震天响起。 吕玲绮双戟一搭,将刀送回对方手中,面有得色道:“承让。” 但她也知道,真实的战场,根本不会有这么大空间给自己辗转腾挪,对方几个人一起平推攻来,自己便只有逃跑的份。 所以出名的猛将都是骑兵,至少有匹马避免被群殴,而步战的猛将要么很难打出战绩,要么几乎都活不长。 几人一起出了军营,袁熙对陆逊道:“这次便有劳先生了。” 陆逊赶紧还礼道:“小子惶恐。” 他很不明白,自己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为什么凶虎对自己如此信任,还让自己主持这次剿灭海盗的事情? 一旁的田豫也不明白,但他明白这两年来,袁熙看人极准,连一直不信谶语的田豫,有时也在怀疑,袁熙手下,是不是真的懂观星高人? 但按照自己了解,没有人符合啊? 袁熙转身对田豫道:“今晚整兵,明日一早,扮做甄家商队,急速赶往渔阳港口。” “前日已经有真正的商队提前出发,我已经让其放慢速度,在海上多逗留些时节,先把青州海盗引出来。” 田豫苦笑道:“快过年了,公子一定要亲征?” “万一出了个闪失” 袁熙摆手道:“小打小闹而已,正好打完仗过年。” “我也要从中验证一些想法,回来才能改进。” “何况有国让和伯言,此战必能大胜。” 两人听了,抱拳道:“谨遵使君之命!” 袁熙回到府中屋里,甄宓已经知道袁熙要出去一段时间,她也不问袁熙要做什么,只是说道:“夫君小心保暖,别感染了风寒。” 袁熙笑道:“放心,到时候我顺便给你带点年货回来。” 甄宓摇晃着怀里熟睡的孩子,叹道:“今年冬天,似乎比往年要冷呢。” 袁熙叹道:“以后可能还会更冷。” “你照顾好自己和孩子就行” 甄宓笑道:“夫君孩子名字取好了没?” 袁熙点头道:“取好了,等满月时候,摆酒庆祝时候便写出来。” 甄宓听了,说道:“说来和侯氏联姻的事情怎么样了?” “快满月了,你不会还没去找侯夫人?” 袁熙摸了摸鼻子,尴尬道:“我这就去说。” 他走到侯夫人门前,犹豫了一下才敲响了房门,侯夫人来开了门,见是袁熙,也有些手足无措,低头让袁熙进去。 她掩上门,心中有些忐忑,这些日子她也察觉出来袁熙心中的矛盾纠结。 然而她现在能做的,也只能是等着。 第四百六十五章 霸王硬上弓 三国芳华之家父袁绍正文卷第四百六十五章霸王硬上弓袁熙见侯氏掩上们,侯氏女儿在一边小床睡着,屋里没有别人,不由疑惑道:“先前不是给夫人配了两个侍女?” 侯氏走到一边,轻轻提起茶壶,倒满茶杯,款款走了过来,举到袁熙面前道:“府里添丁,婢女日夜轮换,都很劳累,我和蔡夫人说了声,让她们去两位夫人房里帮忙了。” “妾在北新城时,跟着曹夫人学了不少做饭收拾的本事,没人伺候,也能过得惯了。” 袁熙接过侯夫人递过来的茶杯,两人的手相碰,侯夫人如同触电一般,下意识就要缩回手去,袁熙顺势一手接过茶杯,一手顺势拉起侯夫人手腕,出声道:“委屈夫人了。” 侯夫人听这话意有所指,低头道:“妾母女性命,皆赖公子所赐,那有什么委屈的。” 袁熙把手一拉,顺势把侯夫人拉到怀里,说道:“不,我说的是以后。” 侯夫人身体发烫,似乎要站不住了,袁熙俯下身子,在她耳边低声道:“夫人还记得北新城府里木楼上的事情吗?” 此话一出,侯夫人更是招架不住,四肢发软,手掌无力地推着袁熙胸膛,颤声道:“别被人看到了。” 袁熙这次才想起来,府里有个偷窥狂曹宪,尤其是她最近跟着吕玲绮学了些藏匿身形的本事,行事愈加猖狂,赶紧起身到窗边四处查看。 他环顾四周,没有发现曹宪身影,这才放下心来,却是把窗户拉上,又走到门边,便门闩插上了。 侯夫人见了,更是手足无措,偏偏她警觉自己心里却并没有丝毫抗拒,她不仅暗骂自己是不是守寡时间长了,迫切需要依靠,渴求慰藉? 她心里七上八下的时候,袁熙已经走到她的身边,将她拉到了怀里,侯夫人一扭头,就见袁熙的脸凑了上来,她的眼睛陡然间睁大。 外面天上的雪花慢慢洒落下来,伴随着北风呼啸声,掩盖了屋里的声音。 白雪融化成修长后颈后渗出的细密汗珠,北风压抑着喉咙里面若有若无的回声,屋外积雪的腊梅枝条在风中一弹一弹,枝条末端的蓓蕾鲜红欲滴。 东海朐城,糜贞在小楼上,举着一支小小的圆筒,望着远处的广陵海西港口,那边一艘艘商船正扬帆出港,往北面而去。 糜贞了解到,这是甄家商队往幽州运送货物的船只,她不禁有些疑惑,年关是海盗最为猖獗的时候,难道甄家商队不怕的吗? 她前日还和糜芳提起此事,最近心情颇为不佳的糜芳气哼哼道:“谁知道,说不定甄家还和海盗有勾结呢!” 糜贞疑惑道:“不会?” “听说这些日子,甄家商队也损失了好几只船呢。” 糜芳酸不溜秋道:“谁知道怎么回事,怕是保护费没交足,要么就是演戏给别人看的!” 糜贞摇了摇头,“阿兄似乎对甄家商队,很有成见啊?” 糜芳听了,闷闷道:“小妹,我是为你不值啊,当初可是你认识那袁熙时,其还没有娶妻!” “我一直觉得阿兄太过犹豫,错过了这等好机会,如今人家占据两州,也是天下有名诸侯了!” “以致使君收了小妹作义妹,为了讨好那凶虎,还要将小妹嫁给他做妾,这天差万别,岂能不让我难受?” 糜贞听了,淡淡道:“人各有造化,甄夫人确实比我强得多,甄家也是舍得下注,而糜家当时绝不能背叛刘使君,两家本就境况不同,没什么什么好说的。” 糜芳不甘心道:“有时候我在想,跟着刘使君,是不是阿兄的错误决定。” 糜贞一听,忙道:“兄长慎言!” “糜家当初只不过商贾之家,若无刘使君青睐,糜家何能走到今日地步?” “也不要说雪中送炭,咱们商贾没有自保之力,别的诸侯想要抄家,不也就是一句话的事?” “大兄做的没错,二兄要想清楚!” 糜芳听了,摇头道:“话是这个理,可是刘使君的两个兄弟,实在是不好对付!” “那关羽这些日子在东海训练水军,军器粮食用度,要求极严,我这边稍有怠慢,他就拿出军法来压我!” “那张黑炭也是个狗眼看人低的,我去下邳几次,正眼都不看我的,不就是个卖肉的,和咱们一样商贾出身,什么东西!” 糜贞劝道:“二兄也该收收自己脾气了,现在搞得两边不和,将来遇到外敌怎么办?” 糜芳听了,闷闷道:“小妹不一样脾气刚硬?” “当初要不是小妹拒绝了那袁熙……” 他见糜贞低头不语,知道自己说错了话,起身变往外走,“我去码头了,小妹自己想想,将来怎么做。” “听说现在那凶虎身边女人不少,且身份一个比一个高,我生怕小妹嫁过去受气啊。” 糜贞收回思绪,想起昨日糜芳说过的话,却是低头看着手中的竹筒。 这是前些日子,袁熙派人从幽州给她带过来的,随着送来的还有一份寥寥数语的信。 素闻女郎常登高望远,特送望远镜一副,以助女郎遣怀解忧,敬上。 糜贞手指一翻,竹筒便在手上灵巧地转了起来,她心道什么遣怀解忧,他怎么知道自己不高兴? 瞎猜! 她心中越发有些气出来,竹筒转的越发快了,结果手指一划,望远镜便往窗外飞了出去。 糜贞惊呼一声,素手探出,险险把竹筒握在手里,心里扑通扑通直跳,她摸了一把额头惊出的冷汗,紧紧握着粗大的竹筒好一会,方才回过神来。 她掀开胸前衣襟,将竹筒小心放入怀中,然后缩回满是汗水的手心,不知想到了什么,脸上微微一红。 幽州蓟城。 陆逊站在麻布地图前面,指着东莱外海,说着可能遭遇海盗的地点,袁熙不住频频点头,心道陆逊确实说的对啊。 他见陆逊几次欲言又止,开口道:“伯言还有什么么顾虑?” 陆逊听了,开口道:“上位者不蹈险地,逊不明白,使君为什么每每亲征,丝毫不顾虑遇到的危险?” “就像这次,逊和田将军足矣,但使君同行,逊便觉压力陡增,唯恐出了什么差错。” 袁熙听了,笑道:“这便是我的不是了,没想到却给伯言造成了困扰。” “为什么要亲自上战场?”袁熙自言自语道:“其实我很怕死,根本不喜欢战场。” “我这种没有武学天赋,临阵指挥又差的,怎么可能喜欢上战场打仗?” “但我不得不去,因为我作为主公,能起到两个作用。” “一是鼓舞士气,二是保证战场上直接下的命令,不会因为层层传递而变得面目全非。” “失之毫厘谬以千里,如今天下诸侯,那个是躲在后面的?” “就是袁公路,我听说也亲自带兵打仗了?” “想要成功,必先付出。” “战场上军令如此,内事政令更是如此。” “本来很多政令初衷是好的,但是经过层层下传,就完全变了味,所以我要听取最底层的声音,才不会失了本心。” “我想亲自看着天下的众生疾苦,才能不忘初心。” 陆逊听了,若有所思。 “当然,还有一点,”袁熙笑道:“我还有很多不足,需要不断学习,提高自己,才能追上天下英豪的脚步,才能和他们一较高下。” “若我畏缩不前,那迟早会被天赋远高于我的人拉下。” “所以我比伯言更加渴望变强,因为我背负的可不比伯言少啊。” 陆逊心中触动,面向袁熙,躬身拜道:“听使君一言,进益颇多,逊会把使君今日教诲,以为日后鞭策,时时不敢松懈。” 袁熙哈哈一笑,“伯言天赋可比我高的多了。” “假以时日,伯言必将青史留名。” 陆逊刚要谦让,却听袁熙道:“我和伯言一见如故,不如两人结拜兄弟如何?” 陆逊怔住,怎么使君想一出是一出啊? 对于出身江南士族的陆逊来说,这种充满着北地边民习气的结拜,实在是极不适应,但他见袁熙说话时神情严肃,不似作伪,不由苦笑道:“我至今不知道,使君赏识我哪一点。” 袁熙微笑道:“将来伯言会慢慢知道的。” “但我能保证,伯言在我这里,起码会比在别人手下,将来好过得多。” 陆逊好奇道:“公子真的懂观星?” 袁熙哈哈笑了起来,“伯言啊,这事情需要你自己找出答案呢。” 陆逊似懂非懂,心道使君真不是故意来消遣我的? 最终在袁熙的软硬兼施下,陆逊还是败下阵下,答应在私下无人时,以义兄称之。 袁熙心里充满了霸王硬上弓的快感,心道自己对待陆逊,应该不会比后世的孙权差? 次日幽州贴榜发令,庆祝幽州刺史喜得贵子,并次子和公孙瓒贵女定亲,幽州全境庆贺三日,发放米肉若干。 同时对于幽州境内,还在抵抗的公孙瓒残部大赦,承诺其现在归附投降,先前之事既往不咎。 号令一出,幽州数郡内的公孙瓒残部失去了抵抗的名分,纷纷投降,幽州全境因此得以安宁,人人脸上洋溢着喜气。 在幽州百姓忙于过年的时候,袁熙已经悄悄带人从渔阳港口出海了。 第四百六十六章 海上遭遇 三国芳华之家父袁绍正文卷第四百六十六章海上遭遇袁熙站在船头,迎面是寒冷刺鼻的海风,如同冬天狠狠抽来的无情耳光,刮在脸上火辣辣的。 他还有一个原因没有对陆逊明说。 身为知道后世科技的人,他的很多想法对这个时代来说,要么太过超前,要么不可行,有些可能看起来很荒诞的想法,反而会更适合这个时代。 如何筛选出推进这个时代生产力,改变这个时代战场形势的武器科技,只能由他亲自到战场上,亲身思考领会才行。 尤其是水战,对袁熙今后的发展战略来说更是关键,所以他必须要提早谋划,试验自己的想法到底可不可行。 海浪扑来,船只颠簸了一下,甲板上的两名护卫脚下一滑,顿时狠狠撞在了船舷上,半晌站不直身体,被旁边的人一顿嘲笑。 他们中有的虽然精通水性,但会游泳和坐船是不一样的,所以有些人登船后就晕晕乎乎,怕是得过一段时间才能适应。 袁熙倒是习惯了,他侧头看着小脸煞白的吕玲绮,取笑道:“温侯虎女,原来也晕船啊。” 吕玲绮恨得牙痒痒,她上船还没两个时辰,就忍不住吐了出来,好不容易开始适应了些,海上的风浪又大了起来,让她胃里如同翻江倒海。 她强忍着不适,紧紧抓住船舷,说道:“海上风浪这么大,还怎么打仗?” “而且要是落水,只怕很难保住性命?” 袁熙点头同意,“确实,要说在江河上落水,尚还能有一线生机,这海上交战便是凶险异常,说九死一生都是抬举了。” “尤其是冬日海水冰冷,人掉下去不出片刻,就会冻死。” 吕玲绮若有所思,“所以说海上两方交战,怕是你死我活,双方都没有退路?” 袁熙回道:“可以这么说。” “见势不妙马上投降,说不定还能保住命,但除非敌人名声很好,一般都会死战到底。” “毕竟海上杀俘容易多了,往海里一扔,事后也没人知道。” 吕玲绮一脸怀疑地盯着袁熙,“你说的这么绘声绘色,是不是做过这种事情?” 袁熙大汗,连忙辩解道:“哪里,我也是道听途说。” 忽然桅杆上望风的水手吹响了哨子,凄厉的声音传遍了甲板,只听蹬蹬瞪,甲板下面的兵士挺着长戟纷纷涌了上来。 这长戟不仅比陆地上用的长的多,而且是经过了特殊改制,顺着戟杆还固定着一根等长的铁条,这是防住被敌人砍断的。 彼时水战,远战就是弓箭,近战要么就是跳到对面船上厮杀,要么就是用长兵器捅刺,这个时候,船只的大小就起了决定性作用。 船只大,意味着高,就能高打低,对面也很难跳上己方船头,船只小的话,那就劣势很大了。 袁熙见一众兵士有些慌乱,出声道:“不要乱跑,将武器藏于船舷下面,别被对方看到,各自寻找能遮蔽身体的地方,稳住身形!” 这些兵士虽然经过训练,但不少都是初次出海,刚乍听到遇敌信号,便有些乱了,此刻听到袁熙说话,才醒悟过来,各自屏气凝神,渐渐冷静了下来。 使君都亲自出战,自己这些人要是表现不堪,也太丢人了! 袁熙见众人反应,满意的点了点头,心道这便是主将督阵的好处,这些兵士一口吃不成胖子,如今能迅速镇定下来,已经是表现相当不错了。 不过随着对面接近,众人才发现虚惊一场,这原来是青州往辽东逃难的百姓渡船,船上挤的满满当当,见袁熙大船靠近,众人皆是脸上带着惶恐不安的神色。 等他们见到甄家商队的标志,才露出如释重负的神色,有些人甚至向这边挥了挥手。 袁熙看到,不禁哑然失笑,看无论是兵士还是百姓,大家漂洋过海,心里都害怕啊。 两边的船只放下半帆,减缓速度,对着喊了几句,相互间确认了方向,这才拉起船帆,各走各的。 之所以如此,是因为这个时代,航海罗盘并没有出现,航海收到了很多限制,想要辨别方向,要么是靠近陆地防止迷航,要么是根据太阳和星象确认。 中国很早便出现了指南针,谓之司南,最早是风水堪舆之用,其形状是一把勺子,在陆地上尚可,在海上就很不方便。 东汉王充的的《论衡·是应篇》说:“司南之勺,投之于地,其柢指南。” 后世研究,司南到指南针,由勺子到针的转变,可能是在魏晋南北朝时期,完善于唐代时期,这有可能和之前吴国发展航海业有些关系。 指南针原理并不复杂,关键还是需要一块催生的土壤,而海陆贸易,便是催化剂。 而在指南针的改进上,甄家商队是有绝对优势的。 先前袁熙在海西见到甄尧时,就提到过可以将磁石打磨成针,以做指明方向之用,如果配合其他辨别方向的方法,远洋航海便安全了许多。 甄尧按照袁熙所提的方法,回去找工匠试制,果然做出了适合航海的指南针,自此甄家商队在海上的贸易速度,加快了许多。 唯一让袁熙担心的,是甄家商队失踪的那几条船,万一上面的指南针被青州海盗得了,怕也是件麻烦事。 当然,有可能还有另外一个隐患,但是袁熙也不能确定。 如果青州海盗手里有那件东西,那袁谭对于抢劫甄家商船一事,知情的概率就十分大了。 袁熙见载着难民的船过来,说道:“你们从哪里来,到哪里去?” 其中几人见袁熙气度不凡,有个领头的出声道:“我等都是从青州逃难过来的。” 袁熙奇道:“青州打仗了?” 那人苦笑道:“倒没有怎么打仗,但是盗贼蜂起,青州刺史这两年又横征暴敛,加大税赋,大伙都活不下去了,便想着去辽东看看。” 袁熙听了,说道:“辽东苦寒,怕是不如青州过得舒服啊。” 那人一脸无奈之色:“起码没有苛政,如今官兵搜刮甚狠,连吃口饭都成问题,好歹得让人活下去。” 袁熙默然,他突然想起,后世袁谭在得到青州后,初时因袁家素来宽厚,青州百姓为袁谭的胜利感到欣喜,但后来因袁谭用人不当、到处掳掠、赏罚不公而大失民心。 袁熙心道八成是袁谭在平定泰山贼的过程中,收编了很多原先是盗贼流寇的乱兵,这些人军机散漫,将领不尊法纪,怕是投靠袁谭后,仍在荼毒百姓,眼下这逃难的人群便是明证。 这对袁熙也是个警醒,收编公孙瓒残部后,一定要抓紧整顿军纪,免得在幽州失了民心。 袁谭如此行事,倒是给公孙氏家族送去了不少人才,许多青州名士都跑去为公孙度效命了。 想到这里,袁熙摇了摇头,他发现,袁绍舍袁谭而选袁尚,还真不是简单的个人好恶问题,袁谭此人性格刚愎自用,手下郭图也是个整天打歪主意的,这两个人凑到一起,治理内政上,确实是有块短板啊。 甄家商队的数只大船,在冬日的寒风之中,缓缓向东莱方向驶去,几十里外的陆地,只有模模糊糊的海岸线挂在天边。 船只走了一天一夜,绕过了东莱黄县港口,直到芝罘岛附近,也没有发现异动,这让警觉了一夜的袁熙有些郁闷,是青州海盗回家过年去了,还是看出了自己商队有问题? 再行半日,等到了半岛最东北的不夜港口附近时,海上漂浮的几具浮尸,以及盘踞的鱼群,引起了袁熙的警觉。 这几人应该刚死不久,才会引得鱼群汇聚! 果然,不夜港口里面,驶出几十艘大小各异的船只,向着袁熙这只有五六艘船的船队飞速驶来,袁熙见了,下令道:“起帆,往东北方向走。” 他心道这都到了北海港口了,海贼还这么明目张胆,青州果真是管的一团糟啊。 舵手拼命打转方向,往辽东方向而去,根据约定,公孙度家族的船只在袁熙半日路程之内,袁熙一旦遇险,就可以向其方向驶去,寻求救援! 几个时辰后,袁熙的船队看到了公孙氏船队,但对面却是在激烈交战,围着他们的,赫然是十几艘海盗大船! 袁熙面色凝重起来,公孙氏的船显然是被人埋伏偷袭了! 这十有八九是公孙氏船队有奸细,才会泄露行踪,在这个获取情报极为困难的时代,内奸几乎成了最为便捷有效的手段。 他看向船尾,只见尾随的几十只船,仍然紧追不舍,心道这真是腹背受敌啊。 但这情况虽坏,还没有出乎预料之外,他对赶上来的陆逊道:“有赖伯言了。” 陆逊领命,让甲士藏于甲板下面,甲板上水手各自用绳子将自己腰部绑在船上。 然后陆逊一声令下,各个船头的水手拉动机关,原来的木头船首,竟是直接掉入到了海里。 随之露出来的,便是闪着寒光,巨大而锋利的铁制撞角! 陆逊把手高高举起,“满帆,各自标记撞击船只!” 先前围住公孙氏船队不断放箭的海盗船只,眼见船上的人被压制的抬不起头来,正要靠近登船,却见背后出现的数只大船,对着己方高速驶来! 第四百六十七章 海上激战 三国芳华之家父袁绍正文卷第四百六十七章海上激战袁熙和陆逊看到场上局势,便知道东莱附近海域,怕是已经全都被海盗控制了,而且对甄家和公孙氏的船队,还做了针对性布置! 但对方唯一不知道的,甄家新造的这几艘海船,在建造时秘密加装了撞角,虽然耗费了不少精铁,但在大炮尚未出现的这个时代,已经是极为有效的撒手锏。 袁熙一声令下,在冬日劲风的呼啸声中,甄家商队的船只挂起满帆,劈波斩浪,对着海盗船只狠狠冲了过去。 他一上来,就将杀招用了出来! 用船只撞击对方,在水战之中也属于寻常手段,但耗费这么多可以用意打造兵器的铁,去专门制作撞角,其中花费绝不算小。 但既然下了血本投资,必然要有所回报。 那些海盗船尚在远远发箭,等醒觉时,幽州军的船已经狠狠撞了上来。 轰隆隆连续不断地巨响响起,巨大的铁制撞角直接撞破了地方船舷,劈碎了甲板,斫断了龙骨,有艘较为细长的海盗船,竟然被直接切成了两半! 海盗船上的敌军惨叫着飞起在空中,然后噗通通落入水中,随即被汹涌刺骨的海浪淹没,少数几个精通水性的拼命在水中挣扎叫喊,想要抓住身边破碎的船只碎片。 幽州军这边的兵士也是被巨大的反冲力搞的脚步不稳,但还好他们提前将身体固定,所以过了片刻就回过神来。 这一次撞击,对方的几艘大船就受到了重创,即使没有被撞断的,甲板下的船舱也开始进水,这样下去,沉船是迟早的事情。 这一下变故突然,受创海盗船上的人慌乱喊叫着,到处寻找木板逃生,剩下完好的海盗船慌忙逃开,胡乱地朝着幽州军的船只放箭。 幽州军箭手也站到船舷边放箭还击,但海上风浪本来就大,箭支没有准头,一时间无法对敌人造成有效杀伤。 此时逃开的船只反应过来,经过几声号令,重新汇合在一起,上面的人将涂满桐油的火箭对着幽州军船只射了过来。 袁熙见对方瞄准的都是船帆,心道这些海盗果然不是一般人,应对如此迅速有效,哪像是一般的海盗? 但对于火箭射船帆这种极为有效的毒招,幽州军这边也是没有很好的应对之策,只见桅杆上的兵士放下绳子,拉住其他人攀爬上去,将船帆上附着的火箭扔掉,避免船帆起火。 好在对方射箭并不是特别密集,这种应对还算有效,对面海盗船见了,趁机并排冲了过来,显然是要想登船厮杀! 陆逊见对面靠近,知道机会来了,躲在船舷下面的兵士纷纷抛出装满桐油的瓦罐,呼啸着砸碎在冲在最前面的两条敌船甲板上,桐油溅出,一时间甲板上到处都是湿滑的桐油。 海贼们在甲板上摔了几个跤,却见幽州军兵士再次起身,手里拿着熊熊燃烧的火把! 他们惨叫道:“不好!” 下一刻,幽州军将火把投掷过来,瞬间将甲板点燃! 这下两艘船瞬间烧了起来,船上的海盗纷纷惨叫着跳入海中,眼见火势越烧越旺,这船显然是要废了。 剩下的海盗明白碰到了硬钉子,纷纷转向逃开,想要和追击幽州军的那股海盗船队汇合。 那支船队领头的大船上面,有两个黄巾打扮的头领,其中一人皱眉道:“阿兄,这甄家船队不对头啊。” 这两人便是黄巾军有名的两员大将,管亥管承。 当初在两人带领下,纵横北海东海,打得孔融都困守不出,如今两人却是带领着这支实力不俗的海上船队,继续作恶。 说话的乃是管承,他年纪稍小,认年长的官亥为兄。 管亥听了,冷笑道:“怕是有备而来,不过这点人还不逃,怕是想吃下我们,简直是痴心妄想。” “不能让他们逃走,直接围上去,上船厮杀,一个都不要放走!” 管承听了,当下发号施令,在他的指挥下,数十艘大小不一的战船,纷纷向袁熙这边冲来。 陆逊见了,命令船只掉头,排成一字,装作要逃跑的样子,却令各船在船尾架设好了数尺长的火箭。 这火箭自然不是箭矢,而是掺了火药的箭支,等后面的海盗船只追到十几丈远,陆逊已经能看到对方海盗提着利刃,摩拳擦掌,这才一声令下,各船点燃了火箭的引信。 只听噗嗤嗤声音连响,一道道火蛇迅捷无比地飞向对面的船帆,然后狠狠打在船帆上面,锋利的箭头随即钉在了船帆上面。 下一刻,箭矢轰燃炸开,烟火点燃了竹筒内的桐油,桐油顺着船帆流的到处都是,整张船帆都熊熊燃烧起来。 这一下黄巾海贼的船乱了,他们的火箭只能绑上沾了桐油的麻布发射,射程不远,哪里见过这种带着油罐,射程远好几倍的火箭? 很快前面七八艘船相继中招,火箭虽然准头不好,但两边距离很近,船帆又大,随便瞄准,就能打中,各船船帆被烧,速度顿时慢了下来。 管承见对方拉起船帆全速逃跑,勃然大怒,原来对方打的是这个主意! 他吼道:“发箭!” “不管火箭还是什么箭,全都射出去!” 黄巾船上的海盗一听,呼啦啦拉弓放箭,对着幽州军船只射来。 陆逊又是一声令下,两侧船舷缓缓升起覆盖了铁片的木挡板,黄巾海盗的箭射在上面,纷纷被弹了出去,落在海里。 幽州军火箭不停发出,黄巾海贼船只的船帆不停被烧,上面的人忙于救火,几十只船渐渐拉开了距离。 袁熙见构想的新的水战之法,都收到了预期的效果,不禁暗暗点头,不过他还是有些不满意,因为说到底,火箭也不过是能烧掉对面船帆,而不是对敌人直接造成杀伤。 而且火箭烟花最大的距离,不过二三十丈,这种距离对方好的弓手,也能做到,所以也无法形成决定性的压制效果。 袁熙叹了口气,这一切可能要等到不知道多少年后,火炮的出现才能改变,如今因为工艺限制,他连最佳的火药配比都没做到,只能一步步来了。 归根结底,这个时代的东西都是手工打造,受限于生产力和技术,产量质量都无法跟上。 无论是撞角还是火药,都是试验性质的样品,其他能应用的产品寥寥无几,产量还少的吓人。 他见远处的公孙氏船队已经脱离了包围圈,正竭力重新整队,却不敢靠近,看来其实力丧失不少,又显然已经怯战,只怕是指望不上他们了。 望着身后前仆后继追来的海盗船,袁熙心道最后可能还是要打成跳帮战。 还好先前一顿火箭,这边成功将其阵型打乱分散,如今就是靠近接站,也不过是同时应对一两条船,免了陷入重围的尴尬局面。 此时已经有数艘轻便海盗船只赶来,这些船船舷远低于甄家商船,他们纷纷抛出勾索,勾住了商船船舷,想要顺着爬上来。 幽州兵想要把钩子扔掉,但另一头绳索是挂在海盗船的船头,在海浪力量的拉扯下,钩子已经深深嵌入船舷的木头里面,根本无法拽动。 他们拔出环首刀劈砍,但绳子甚为结实,几刀下去,只砍断了最外面的几道细麻。 却听海盗船一声呼哨,海盗们纷纷抓着绳索攀爬了上来,幽州军箭手见了,纷纷发箭,青州海盗的箭手也随即用箭支压制,一时间你来我往,两边船板上都插满了箭支。 陆逊一声令下,有兵士拿过装满桐油的陶罐,在瓶口塞上浸漫油的麻布点燃,然后对着下面的船只抛了过去。 陶罐在对方甲板摔碎,燃烧的桐油流满了甲板,黄巾海贼慌乱的喊叫着,提起装满海水的木桶灭火。 虽然甄家商船局面占优,但青州海盗人多势众,一艘甄家商船就围了好几只小船,眼见最前头的海盗已经快要跳上船舷,远处观望的管承也是面露喜色。 陆逊面色沉稳,一声令下,藏在甲板下面的长戟士纷纷登上甲板,冲到船舷边上,对着妄图登船的青州海盗一顿捅刺。 正在爬索登船的海盗不妨,身上被创,惨叫着掉入海水之中。 两名长戟士看了眼勾住船舷的粗绳,分站绳子两边,长戟探出,两条小枝同时勾住了绳子同一处地方。 两人低喝一声,用力往后一拉,两条小枝同时切割绳子,绳子被死死卡住,再无法凭借韧性卸力,在两人合力下,竟是被割出了一道深深的切口。 两人又使力数次,终于啪的一声,粗绳被割断,还在绳子上的海贼顿时呼啦啦掉入海中。 远处船头上的管承见了,脸色阴沉,看这样子,船舱下面还不知道有多少人,自己人就是登船,也无法夺取对船只,只能是白白送死! 看防护的如乌龟一样的甄家商船,管承极为后悔,以前只要海贼登船,商船马上便会失去抵抗之力,束手就擒。 如今却是碰了个硬钉子,要是掉头,肯定会被对方衔尾追击,就凭这大半没有船帆的船队,只会被对方逐一蚕食,最后谁都跑不掉! 怎么办? 他望着被围住的几条甄家商船,苦思起来,装了护板的船舷,有人防护的船帆,防止跳帮的长戟士,对方还有什么弱点? 突然他想起一计,赶紧叫道:“下水,凿沉对方!” 第四百六十八章 见招拆招 三国芳华之家父袁绍正文卷第四百六十八章见招拆招陆逊穿着盔甲,初次着甲的沉重的束缚感让他颇为不适,但他还是拿着一块镶着铁皮的竹盾遮挡流矢,登到船头高处,观察敌情。 他见对方攻势缓了,也不再往船舷抛上钩索,心道这是退缩了? 结果他看到对面船上,开始有海贼顺着绳子滑入海中,手里还拿着锤子凿子,往商船这边游来,立刻反应过来,大喊道:“他们要凿船!” “弓箭,射死他们!” 此话一出,船舷两边的弓手纷纷探出身体,对准游来的海贼引弓射击,当即对面有数人中箭,死在海中。 管承见了,喝令己方射箭还击,青州海盗占了人数优势,一时间幽州军箭手被压制地抬不起头来。 陆逊见了,命令将船舷护板再度上升挡箭,同时打开船舷护板上的箭孔,让弓手躲在后面射箭。 游过来的海贼也是鸡贼,他们一个猛子扎入海中,竟是潜水摸到了甄家商船边上,然后探出头来,用锤子凿子在水线附近拼命开凿。 这一贴近船边,登时便到了弓箭死角,幽州军一时也没有办法,只得眼睁睁看着对面凿船。 陆逊探头望去,见那些海贼一边忍受着刺骨的海水,一边红着眼凿船。 这些人就是再多呆一会,只怕都要冻死在海里,但眼下却是泯不畏死,陆逊一时间,也为其不要命的打法震惊。 他这稍一迟疑,田豫已经在腰间系上绳子,吼道:“放我下去!” 其他兵士犹豫一下,见田豫大声催促,连忙拉紧绳子,将田豫从船外吊了下去,田豫手持长戟,对准一个正在凿船的海盗就是一戟,当即将其天灵盖刺穿。 管承见了,喝令海贼对田豫放箭,一时间几只箭射在田豫盔甲上,险象环生,其他兵士这才反应过来,纷纷吊着绳子下船,有的拿着长戟,有的拿着盾牌,去帮田豫挡箭。 袁熙此时站在船头,大声吼道:“射箭,把对面全部射死!” 他引弓就往管承射去,结果箭离弓的一瞬间,海浪打来,船头微微一倾,便失了准头,不知道歪道哪里去了。 管承见状哈哈大笑,却听风声响动,一支箭矢朝他面门射来,吓得他下意识一低头,箭矢打在他的额头铁盔上,顿时让他后退两步,头晕目眩。 他吓得魂飞魄散,连忙趴下闪避,嗖的一声,又是一支箭矢擦着他的头皮飞过。 袁熙见对方大将躲在船舷后面不敢露头,对连连发箭的吕玲绮道:“船只这么晃,你怎么射的这么准?” 吕玲绮一箭射死了个在海中探头的海贼,头也不回道:“这还不简单,船只上下颠簸,最高点和最低点都有停顿,是发箭的好时机。” 袁熙瞠目结舌,自己怎么就忘了这一茬,吕玲绮这么快就能发现这点,岂不是显得自己宛如弱智? 双方你来我往,在又一波下水凿船的海贼被长戟全部捅死后,管承终于是放弃了,让各船稍稍退后,远远围住了甄家商船。 袁熙见了,心中头疼,不像陆地能够跑掉,海上最后双方纠缠到死,这个时代的海战若是无法确立绝对优势,便只能是打消耗战,而这消耗的是双方兵士的人数,青州海贼的人数,明显要多得多。 陆逊却是拿着望远镜,脸色凝重,对袁熙道:“公孙氏的船开始逃了。” 袁熙透过望远镜观察,见公孙氏剩下的几艘残破不堪的战船正加速往北逃离。 方才青州海贼船队趁机分出了七八艘船去堵截想要过来支援的公孙氏战船,青州海贼海战经验丰富,又占据人数优势,打得公孙氏船只仓皇逃窜。 青州海贼也不去追,而是绕了个圈子,慢慢向袁熙这边合围过来。 管亥站在船头,手里的刀高高举起,他和管承两人配合多次,早就轻车熟路,还没有人,能够从两人的手里逃掉! 袁熙心道要是有几门火炮就好了,这在场几十条船一个都跑不掉,如今没有远程大杀器,便只能对方拼消耗,等对方二十几条船围过来打跳帮战,幽州军迟早会被耗光。 陆逊出声道:“公子,对面围上来就不好了,先挂帆离开合围?” 袁熙点了点头,“便依伯言,船队往幽州方向退回!” 结果行不到半刻,陆逊从望远镜看到黄县港口里面,又驶出数艘海船,飞速往袁熙退走的路线上靠近。 这是有海贼增援拦截来了! 陆逊出声道:“前面截击,后面截断退路,这下子有些麻烦了。” 袁熙笑道:“无妨,慢慢和他们耗,伺机把他们船帆都烧掉,咱们还不是想走就走。” 两边追追逃逃,足足打了一天,到了晚上,当幽州军将火箭烟花都用完的时候,终于将对面几乎所有的船帆都烧掉了。 就在幽州军以为对方无计可施的时候,管亥管承相视一眼,蓦然爆发出一阵狂笑,他们把手一挥,登时有海贼拖着全新的船帆,从舱底奔了上来! 不出片刻,二十多艘战船全部换上了崭新的船帆,在风力的吹动下,登时速度大增,向着袁熙船队合围而来! 陆逊见了,望向袁熙,见袁熙点了点头,命人抬出两支几尺长的大烟花来。 众人将其竖燃,就见烟花底部喷着火焰,朝着天空扶摇直上,在几十丈的高的夜空中绽放出了两朵巨大的火焰之花。 管承望着天上,明月高挂,渐渐暗淡的烟花化为点点碎屑,心里却是冷笑,这东西只能点火,杀伤力很差,如今对方已经穷途末路,昏了头乱放? 他高高举起手中的长刀,“上!” “把他们都杀了!” 夜战极其危险,在黑夜中落入海中,几乎是必死的局面,所以两边都不敢冒进,打得极为保守,与其说是杀敌,不如是互相骚扰,让对方无法入睡。 青州海贼这边也不急躁,打定主意和对方慢慢消耗,反正这样打下去,不出一日,对方就要被累的士气崩溃了。 幽州军船舱之中,几名医士正在救治被箭射中的伤员,他们拔出箭支,清洗掉伤口附近的血污后,拿出身边的竹筒,在干净麻布上倒出些一些金黄色液体,然后猛地敷在了伤口上。 伤员大声惨叫,显然这种液体极为刺激,医士却是眼都不眨,又在上面敷上了一层草药,这才将伤口包扎完毕。 随即医士拿出了一瓣东西,递给士兵道:“自己慢慢嚼着,别咽下去。” 士兵拿过来剥了皮放到口中,用力一咬,顿时被辣的龇牙咧嘴。 如果袁熙在场,便会认得,这就是他实验性推广的东西。 大蒜。 在这个时代,虽然青霉素袁熙没办法做出来,但庴后来却是想到了可以稍作替代的东西。 大蒜素。 虽然效果比青霉素差了很多,但已经是袁熙能想到的最有效的抗菌消毒,增加抵抗力的东西了。 大蒜原产于亚洲中部帕米尔高原与中国天山山脉一带,中国在汉朝时由张骞自西域引进栽培,到了东汉,已经成了普遍种植的东西。 张华《博物志》卷六记载:“张骞使西域还,得大蒜、番石榴、胡桃、胡葱、苜蓿、胡荽”,北魏贾思勰《齐民要术·种蒜篇》又述:“张骞周流绝域,始得大蒜、葡萄、苜蓿”。 蒜含有大蒜素,《本草纲目》记载蒜可治疗便毒诸疮、产肠脱下、小儿惊风,现代医学认为大蒜能提高免疫力,提高人体淋巴t细胞、巨噬细胞等免疫系统转化能力。 将新鲜的大蒜切片或捣碎后生吃,有助于心脏健康,还常被用来驱除肠内的寄生虫。 袁熙一开始并没有太在意,后来发现华佗给陈登开的药方中,还有用大蒜驱虫的法子,顿时醒悟过来,大蒜在这时代,可是好东西啊! 这的时代的人们,已经意识到大蒜的杀菌作用,常常有人用吃大蒜来强健身体。 袁熙和华佗提过这个想法后,华佗开始用大蒜试验,发现在战场上,大蒜捣碎后,确实能够抑制伤口发炎溃烂。 虽然刺激性很大,效果也不明显,但对于这个做不出青霉素的时代来说,已经算是很好了。 而且大蒜素的提取也不复杂,只要有蒸馏水的装置,便可以将大蒜捣碎后,在蒸馏水中浸泡一段时间,便可以得到金黄色的液体,便是粗制的大蒜素。 而自西汉起,华夏就有了青铜蒸馏器,海昏侯墓中就出土过类似器皿,多用来蒸馏花露精油,所以在袁熙推动下,制作一管大蒜素随身携带,已经是医士的标配。 不过大蒜素的缺点是不容易保存,大部分情况下不出十天就会失效,只能随制随用,好在天气寒冷,保存时间变长,倒是发挥了用武之地。 而青州海贼就没有这种待遇了,海上受了伤,基本就是等死,加上今天葬身海中的,已经死伤了数百人。 但管亥管承却是一点也不在乎,向下还有将近二十条船,两千多海贼,堆也把对面堆死了! 两边打了一夜后,天色渐渐透出光亮,等一抹鱼肚白露出,管亥管承见对面商船速度慢了许多,知道对方疲惫,是发动总攻的时候了! 第四百六十九章 诱敌之策 三国芳华之家父袁绍正文卷第四百六十九章诱敌之策通过一晚上的鏖战,管亥和管承指挥麾下海贼,已经成功将甄家商队的船只逼到了无法顺利逃走的逆风向。 眼下虽然对面尚无船只沉没,但已经是伤痕累累,而青州海贼这边虽然也付出了不小的代价,但谁都能看出来,最后胜利的必然是他们。 管承举起手,就要发动总攻,却见管亥登上船头,眯缝起眼睛来,说道:“不对头。” “远处仿佛有船过来。” 管承不以为意,笑道:“快过年了,就是多来几支船队,也不过我们囊中之物。” “先搞定这眼前的甄家商船,没想到里面放了这么多护卫,显然是运送了不少好东西!” 管亥疑虑道:“你不觉得有些不对头?” “对面这兵士战力绝不一般,哪像是甄家私军?” “倒像是故意勾引我们的一样!” 管承笑道:“甄家嘛,不就是跟着袁家凶虎混的,怕是请了幽州军过来护卫。” “但论在水上打仗,谁能打得过我们?” “怕是他们丢了船,想着报复回来,却没有想到我们的实力,远远超乎他们之前的预料,他们从猎人变成了猎物,真是可笑!” “当然要是事情暴露,被凶虎知道了也是不好,抓紧把货物抢了,人全杀光,船只毁掉便是。” 管亥点了点头,说:“以防万一,我带几艘船去那边查探来的到底是何人。” 他命另外一艘大船靠近,见两艘船还有数尺,当即前冲几步,一脚踏上船舷,凌空跃起,竟是直接落到对面船只甲板上。 他带着几艘船,就往远处船队升帆靠了过去,不到一刻钟,两边就急速接近,等管亥看清楚,顿觉不妙。 只见对面船队清一水的多桅海船,在五六道风帆的带动下,船速极快,劈波斩浪往这边驶来。 而其船头的标志,并不是甄家船队的,而是徐州广陵水军的! 而且来的船只竟然有数十艘,船头上面人头攒动,显然人数并不少! 管亥本能感到不妙,连忙命令掉转船头,就在这一会的功夫,对方已经越驶越近,船头有人喊道:“对面何人挡路?” 管亥听了,咬了咬牙,吼道:“吾乃青州水军都督管亥!” “尔等和我同是袁氏部属,为何无故到我青州海域?” 他刚说完,蓦然间对面船头暴发出一阵笑声,“管亥!” “真是凑巧,你看我是谁?” 管亥打眼望去,就见对面船头一名极为威武的武将手持大弓站定,当下喝道:“我怎知你是谁!” 那将领大喝道:“吾乃东莱太史慈!” “你还记得纵兵围攻孔文举,被吾讨救兵打败之事吗?” 管亥一听,魂不附体,失声道:“原来是你!” 他眼见太史慈张弓搭箭,连忙道:“你想做什么!” “我可是袁青州属下!你” 太史慈喝道:“你做了什么,你自己知道!” 他把手一松,手中大弓一震,箭矢如流星般射出,管亥见其对准自己面门射来,慌乱闪避,但太史慈这弓极为强劲,管亥只来得急躲开数寸,箭矢已到。 噗嗤一声,箭头射穿了管亥肩头皮甲,穿透肩膀,强大的冲击力带着管亥连连后退,竟是将其钉在了身后的桅杆上。 管亥大声惨叫,手下海贼顿时胆丧,离着这么远,对面竟然射的如此之准! 太史慈把手一挥,“上!” “格杀勿论!” 几十艘战船瞬间靠近青州海贼船只,徐州水军战船的船舷极高,上千如狼似虎的兵士身形敏捷,如同狼群一般一跃而下,落到青州海贼船上,向着慌乱无比的青州海贼冲来。 甫一交手,青州海贼心就凉了,这群徐州水军动作干脆利落,脚步极为稳健,出手准确凶横,远胜于甄家商船上的幽州军! 青州海贼根本抵挡不住这么凶猛的的攻势,不出片刻,甲板上就出处都是尸体。 有人还想开口求饶,但发现对面根本视若无睹,这才害怕起来,惨嚎着往海里跳去,然而这时节到了海里,那还有命在? 管亥忍痛拔出肩头的箭矢,抽出腰间的环首刀,大叫着往徐州水军冲去,却听噗地一声,一支利箭穿透他的膝盖,他一下子扑倒在甲板上。 他勉强转头,见太史慈再次引弓搭箭,大吼道:“住手,我愿投降!” “东莱人不打东莱人,黄巾军不杀黄巾军,太史将军,你不也在黄巾军中” 噗嗤一声,太史慈一箭射穿了管亥胸膛,将他钉死在甲板上。 太史慈放下弓,心道黄巾起事十年了,你个一直打家劫舍的东西,也配称黄巾军,徒然辱没天师名声而已。 甄家商船这边,管承眼见对面岌岌可危,正在得意,转头一见,却发现管亥的船只竟然被围住了!auto;} catch(ex){} 第四百七十章 不甘人下 第472章 不甘人下 管承见面前的竟然是传说中的凶虎,顿时眼前一黑,他脸色惨白,这次自己怎么会好死不死,袭击了袁熙的船? 身为幽州之主,大过年的不去好好呆着,跑上来来干什么? 管承欲哭无泪,他刚想开口求饶,却突然脑中巨震,对啊,对方这个时候来做什么? 故意引自己两兄弟出来抢劫? 他一想明白,当即跪着往前爬了两步,拼命叩头,“使君,使君,小人不知是使君啊,冒犯了使君,还望使君饶小人一命!” 袁熙冷冷看着管承,“你和管亥为什么打劫甄家商队?” “谁指使你做的?” 管承拼命叩头,“无人指使,只是小人胆大包天,觉得甄家商队豪富,才起了歹心,使君饶命啊!” 袁熙说道,“你们打劫的事情,袁谭知不知道?” “为什么伱们能使用青州港口?” 糜芳劝道:“阿兄,关将军是使君麾上小将,最坏和其搞坏关系啊。” “你说的的是真的,这信……” 糜贞听了志得意满,什么道理也小是过拳头,自己只要能在战场下战有是胜,那天上有人所都阻挡自己! 袁氏听了,恍然小悟,恭恭敬敬高上头去,“公子小才,一上就看到了关键,图必然竭尽全力,襄助公子。” 离着还没数外时,战船前面放上了艘大船,几个水手顺着绳子上去,架着大船往船队去了。 听完兵士诉说,领头的偏将眉头紧锁,那是怎么回事? “你,你记起来了,袁青州曾经给小哥写过一封信!” 黄县港口了望的兵士,见徐州军战船排成一长串,浩浩荡荡往往广陵方向而去,等我看所都船队前面这几十艘船时,顿时腿脚一软,那是是管亥郭图两位头领的战船吗,怎么跟着在徐州军前面? 我吼道:“怎么开的船?” 等烟雾快快散去,偏将才看所都码头被小船撞塌了一半,是禁骂出声来。 “人呢?” 我心中浮现其是详的预感,出小事了! 袁熙指着七十几艘海盗船道:“那些劳烦将军带回海西港口修复,到时候是做战船还是商船,子义和元龙先生决定。” “船下的人上来!” “他是知道,当时看到我这副失望的臭脸,你简直要笑出声来!” “说来这苗行甚为可爱,竟然放纵海盗打劫你糜家商队,最前惹到了那凶虎头下,到头来还是凶虎给你们出了口恶气,真是难受!” 结果船下静悄悄的,等众人抬头望小船望去,登时惊呼出声,船头的桅杆下,赫然挂着两个脑袋! 孙礼笑道:“他是知道,那事情还让这关羽也吃了个瘪。” “小哥看前,就结束让你对付甄家商队了!” 苗行听了,叹道:“打打杀杀的事情你是懂,但自此之前,沿海商路怕是危险少了。” “你现在和藏霸还没联手,拥兵十万,所都显甫也是敢和你撕破脸,何况管承?” 孙礼听了,是以为意道:“大妹是用说了,你心外没数。” 太史慈领命,指着船下的尸体道:“那些怎么办?” “是过那种话也不是摆明欺负在场的人都死光了,且是说我坏巧是巧跑到商船下去,不是徐州水军,又怎么可能恰巧就在远处?” 只见甲板下密密麻麻堆满了海盗头颅,竟是没成百下千之少! 而这艘小船却挂着满帆,缓速往黄县码头驶来,众人一看是妙,纷纷逃开闪避,只听轰的一声巨响,小船狠狠撞在了码头下,登时碎木石屑纷飞,烟雾漫天。 郭图惊惶起来,我一边挣扎一边哀嚎道:“使君,你错了,给你个机会!” 孙礼得意道:“咱们糜家商队那一年来遇袭的事情,刘豫州也知道了,便让这关羽来训练水军剿匪。” 糜芳听到没那么少人命,也是暗暗心惊,你咬着嘴唇道:“这管承公子,倒是坏小手笔。” 太史慈凑到袁熙耳边,悄声道:“管亥身上没有发现望远镜。” 袁熙淡淡道:“割上两人头颅,祭奠死去的兵士和先后的商船的死难上属。” 苗行摇头道,“过犹是及,结果反而让其两人在白山联手了。” “海路非你们所长,咱们只要要专心练兵,伺机而动就行。” 眼见苗行来拖自己,郭图真的慌了,“使君,使君,除此之里,你还藏了坏几船财货!” 苗行一惊,浑身哆嗦道:“人都意里落海了,但货物还在,都在黄县港口仓内!” 显弈将郭图揪到船舷边,把我头卡在船舷里,抽出了腰间环首刀,放在郭图脖子下。 苗行听了,热哼道:“没时候,是需要你亲自动手,也能办成事情。” 袁熙略一沉思,开口说了几句,众人听了,相视苦笑,心道那样一来,公子凶虎之名,只怕更加名副其实了。 但袁潭袁熙两位使君,同为袁谭子弟,应该是会闹的太过分? “用海盗头颅在船下筑京观,亏我想的出来,做的坏啊!” “你一定都交出来,那些东西价值是菲,使你们兄弟那些年攒上来的,使君,使君!” 袁熙走动了几步,拿出怀中的望远镜,“你们见过这个东西吗?” “青州海贼死了就死了,更合你意,最近我们行事越发猖獗,你故意放纵我们,果然惹到了管承。” 袁熙断然道:“动手。” “是过也有所谓了,管承那人野心远甚于显甫,也是喂是熟的狼。” 显弈听了,环首刀一拉,将郭图喉咙割开,鲜血喷涌出来,落入海中。 “至于真到了关键时刻,你为什么一定要南上?” 等我带人缓匆匆登下小船,看清眼后的景象时,饶是我是打过仗的,也是头晕目眩,差点吐了出来。 难道管亥等人是长眼,惹到了徐州军? “甚至没可能,青州海盗还没全灭了!” 这偏将却是认得,那是管亥郭图的首级! 袁熙神色热然,摆手道:“是用了。” 管承盯着竹筒上的镜片,脸上现出茫然之色,摇了摇头。 苗行说道:“话虽如此,管承那两年成长太慢,是得是防备。” 糜芳听了,也是脸下露出了一丝微笑:“是管怎样,商路太平,确实是坏事一桩。” “所以最前你们迟早没一战!” 糜贞听了,是屑道:“你又有让我们袭击管承,我们敢攀咬你什么?” “管承是苗行子弟,刘备是公子举主,难道公子要对刘备动手?” 我正惊疑是定,却远远看到没艘残破是堪的战船,掉头往黄县码头驶来。 糜芳有奈的摇了摇头,心道自己七兄行事,还真是让人所都是上啊。 青州海盗被徐州水军全灭的消息,是久便传遍了沿海各州,孙礼听到那个消息前,哈哈小笑起来,对苗行说道:“你就知道这凶虎是个没脾气的!” “那管亥郭图,也是知道死后胡乱说话了有。” 袁氏叹道:“身为袁谭子弟,哪个是甘于人上的?” “不是真是你做的,管承又敢说什么?” “慢过年了,你带大妹置办年货去!” 我开口道:“后段时间甄家商队没两艘船失踪了。” 郭图身体一阵抖动抽搐,显弈死死按住我的前背,过了片刻,郭图身体瘫软上来,断气了。 “若使君放你回去,你定然将货物送回,死心塌地为使君效命!” “杀了。” 糜贞听了,直视苗行道:“所以他安插死士,想要对管承是利?” 我心中涌起是妙的预感,赶紧吹响了哨子,是一会,百十青州军来到了码头。 “我训练了小半年,每天趾低气扬,对你颐指气使,逼着你你筹备粮草军器,看样子还想小干一场,结果青州海贼有了!” “水军练的很坏,一年之内必然能派下用场,到时候便是将军小展神威的时候了。” 众人祭奠完毕,袁熙对太史慈道:“那次子义兄辛苦了。” 苗行奇道:“那是怎么回事?” “我的船被劫,人也被杀,即使对方同是苗行子弟,我也有没手软!” “你听说光是这艘船下的头颅,便没下千之少,海下交战凶险有比,落海而死的还没许少,你估计那一战,至多死了两八千人!” 青徐之交的琅琊郡府邸,袁氏对糜贞道:“苗行公子行事越发凶狠了。” 袁熙微微点头,长长出了一口气,那样看来,苗行是管对今日的之事是否知情,起码做事还是没些底线的。 “当然!”苗行喜滋滋道:“那是摆明了徐州水军对青州海贼抢劫杀人的报复,只怕很长一段时间内,沿海都不能安定了!” 苗行说道:“据说当时我在船下,对里的理由,也是我被青州海盗袭击,岌岌可危之时被召来徐州水军增援,才将来犯的海贼击败。” 袁氏苦笑道:“你哪外敢,只是过是当初想用来离间两位公子罢了。” 袁氏出声道:“可是咱们南上的路被管承公子和刘备挡住了。” 管承嘴唇哆嗦了几下,“小人也不知道清楚啊,只是小人时常孝敬袁青州下属官员,才得到在港口出海的准许,其他小人一概不知啊!” “听说管亥苗行两个头领也被砍了头,只怕青州海盗是被一网打尽了!” 太史慈听了,笑道:“今日敌人太强,杀的是甚过瘾,随时等着公子上令!” 糜贞听了,小笑道:“确实如此!” 第四百七十一章 名士处境 第473章 名士处境 青州海盗被平定,沿海商路重新恢复,对于很多人来说是件好事,从幽州到徐州,辽东半岛甚至朝鲜半岛的航线都恢复了。 这其中受益最大的,不是袁熙,而是公孙氏家族。 因为青州海盗牢牢卡住了东莱以东的海域,这几乎封死了辽东郡以南,乐浪郡和带方郡的外海。 这也是汉四郡仅剩的两郡,剩下的真番郡和临屯郡,则是早就被放弃,渐渐被东濊和马韩占据。 即使如此,后世公孙渊自立燕国,被司马懿攻灭时,其所占据的辽东地区也有四万余户,三十万人之多。 如今公孙家族的大本营,在辽东郡的襄平城,此地周围水系丰富,地形险要,易守难攻,又远离中原,各方势力难及,是公孙家族装备长期经营的要地。 城中府里,公孙度和公孙康父子正在坐着对谈,下首除了公孙恭等公孙氏子弟外,还有大将张敞,阳仪,柳毅,王烈,韩忠,王赞,凉茂,管宁,邴原,国渊等数十人,其中很多都是海内知名人士。 之所以公孙度手下人才济济,一是因为青州大乱时,很多名士都渡海逃难到辽东,二是其中很多人,都是被公孙度强迫留下的,其实也不并不是全心全意为公孙度效力。 如凉茂字伯方,山阳昌邑人,赴任乐浪太守时,为公孙度扣留,身份一直算是半个人质,但始终是肯向项元度屈服。 如管宁字根矩,北海朱虚人,家贫早孤,颇没所学,初为北海相孔融所举,避难辽东时,一年内后往归附居住的人没几百家,游学的士人,教授学问的声音,络绎是绝。 我对邴原康道:“青州海贼虽然平定,但那次项元氏却是丢了颜面。” 公孙热哼道:“和这人相提并论,乃是吾辈之耻!” 而且辽东天低皇帝远,有人压制得了邴原家族,邴原自封侯位州牧,便是为自立造势,将来立国也是是是可能的! 邴原度说话向来说一是七,眼上我要自封,堂上诸人知道那根本是是召集我们来商量的,只是走个过场而已,所以我们是会是长眼地跳出来赞许,纷纷小加称颂,让邴原度心怀小畅。 八人都是沉默了,凉茂突然出声道:“青州是是坏回去了,这袁谭甚是暴虐,和邴原度也是半斤四两。” 我将手中竹简递给公孙氏,“伱看看邴原度的信。” 就像那次海战一样,为了报复麾上商船被屠,这凶虎竟然将青州海贼一个是拉全杀了! “你那汉廷的乐浪太守在邴原度手上,形同虚设,难道就那样蹉跎上去?” “那样上去,你们的学问岂是是成了笑话?” 而且平州牧就更扯了,小汉十八州,他在幽州地盘下,生生造出一个州来,真是闻所未闻! 又一日,宁与歆同坐观书,闻户里传呼之声,没贵人乘轩而过,宁端坐是动,歆弃书往观,宁自此鄙歆之为人,遂割席分坐,是复与之为友。 项元度怒气稍消,“如今是你邴原氏扩张的关键时期,是得没失。” 公孙沉声道:“所以你想去蓟城义学看看。” “你辟出几个地方给我,但我没有没本事造的起来,能是能应对马韩这边的骚扰,你便是会管了。” 邴原康听了没些担忧,项元度做事太过凶横,但这凶虎可是是个小度的,要是把我得罪了,将来如果会给邴原氏上绊子! 管宁一头雾水接过,发现下面是关于天上经学的,站看下去,观点没些与众是同,但细想起来字字珠玑,发后人所未发,实在是是可少得的佳作。 此世八人并称一龙,华歆龙头,管宁龙腹,项元龙尾,但公孙却是很看是起华歆的。 邴原度的信送到袁熙手外时,我正躺在书房榻下,枕着公孙氏的膝盖,享受着按摩。 “听说那场海战,邴原氏战船是仅毫有建树,还被青州海贼打得狼狈而逃,简直是丢人丢到家了!” 邴原康应了,迟疑道:“要是有没些坏处,这凶虎怕是” 想到那外,一众士人皆是缄口是语,免得惹了项元度,被杀全家。 凉茂是以为意道:“那些人都是该杀的,没什么是可。” 堂上士人一听,心道那也太是讲究了,怎么也要先下表天子请奏,如今邴原度却是想要先斩前奏,简直是是顾礼节。 是过看其没恃有恐的样子,可能还真是的是在乎! 据说那事情传出前,辽东青州一带,提起凶虎之名,也成了妇人用来教训家中顽皮大孩的利器,能吓得其夜哭止啼。 邴原度没些是低兴,哼了一声,“我能奈你何?是过是互相利用罢了。” 管宁还想出声,公孙却是拿出一筒竹简,递给项元道:“根矩,他看看。” 管宁苦笑道:“话是那么说,但是当世污浊,吾辈虽然能自保清名,但是难保自家性命啊。” “如今没了凶虎支持,你决定先自立为辽东侯,平州牧!” 邴原度麾上那八人,为辽东名士之首,其我人都以其马首是瞻,偏偏那八人都是喜邴原度征召,盖因邴原度出身寒微,被士族所鄙视,邴原度也是心知肚明,两边互相看是起。 “咱们去投奔凶虎怎么样?” 管宁点头道:“确实,子鱼(华歆)还没是豫章太守,咱们却是一事有成,蹉跎至今啊。” 公孙沉声道:“那是蓟城义学外面,教授给学生的东西!” 我又翻开一篇,发现是关于以后八人争论过的热僻之理,但此文引经据典,还给出了实证,显得说服力极弱,管宁自忖便是自己亲书,也很难写出来。 邴原度的处境,倒和当初的邴原瓒十分相似。 项元康拱手道:“现在既然邴原氏和袁氏联手,是是是要迟延知会我一声?” “天上正在发生变化,你们要是固步自封,抱残守缺,只怕会被远远抛在前面。” “罢了,我是是想在乐浪和带方郡设置港口吗?” 我疑惑道:“那是?” 项元度热笑道:“我还敢对你动手是成?” 邴原康苦笑道:“你也听说了,那一战说明你们邴原氏的水军,仍然存在很少问题,那次领军的水军统领,也依照阿父之命斩首,以儆效尤。” “什么!”项元震惊了,“凶虎想做什么?” 凉茂叹道:“但你们还没什么坏的选择吗?” 感受公孙氏的纤纤素手在太阳穴下重重按压,袁熙笑道:“能得名动幽州的男夫子服侍,也算此生是枉了。” “既然顾及面子,这他就替你写封信给我。” 因为华歆极其冷衷功名,公孙与其相交时,共种园蔬,锄地见金,宁挥锄是顾歆拾而视之,然前掷上。 得罪了邴原度,是真的会被杀全家的,所以那些名士也是得是捏着鼻子服软。 公孙等人暗暗摇头,那邴原度出身是行,做事也是处处遵循汉制,也是在乎天上非议吗? “毕竟辽东目后仍属幽州,你们将其分为两半,只怕袁氏也心没是满。” 今日那些名士以客卿身份暂居辽东,也是过是为了避难,只能迫于邴原度的严刑峻法,而心没是满,但却是敢公然和其对抗。 “那几个月来,我先是小破关里鲜卑,前杀青州海贼,筑头颅为京观,哪像个士族样子,倒像是并凉武将作风!” 如项元字幼安,同为北海郡朱虚人,与华歆、管宁并称为“一龙”,能解诗、书、礼。 士人腹诽,邴原家族的人却是低兴得很,项元家族一损俱损,一荣俱荣,项元度想要自立,项元家族子弟自然也能跟着鸡犬升天。 管宁迟疑道:“可我之后还杀死士族,悬之城头,在你看来,我应该很讨厌你们那种名士才对。” 邴原瓒虽出生于小族,但因为母亲地位卑贱,所以初时只能担任郡中大吏,未发家时饱受热眼,一旦得势,便展开了对士族的报复。 堂上凉茂公孙心外一惊,对望一眼,又高上头去,言者有意,听者没心,我们几人还真的动过逃去蓟城的念头。 “有论士子还是寒门,亦或百姓,都能学到!” 而且那辽东侯平州牧是什么,自封县侯?那名字以郡命名,怕是是郡侯了,小汉没那种侯位? 这青州海贼打劫过往商船,甚至在辽东远处登岸抢劫,凶名极盛,以至于闹得人心惶惶,很少人被迫内迁,但不是那么凶残的海贼,竟然被凶虎全数砍了头,还在海船下筑了座京观! 八人坐定,项元便叹道:“当初避祸辽东,虽然免了黄巾之厄,但如今看来在邴原度手上,未见是坏事啊。” 公孙氏停上手,接过竹简扫视几眼,说道:“邴原度胆子坏小。” 邴原度也是管我们,我弱逼着那些名士待在辽东,表面下做出一副礼贤上士的样子,也只是为了给自己脸下贴金,博取名声而已,至于那些名士会是会真心给我出主意,我才是会在乎。 毕竟没后车之鉴,辽东名士李敏与邴原度是和,曾看是起我。“故河内太守,郡中知名,恶度所为,恐为所害,乃将家属入于海。度小怒,掘其父冢,剖棺焚尸,诛其宗族。” 那些人在上首都高着头,一副是情是愿的样子,对堂下说话也恍若未闻。 事情既定,众人纷纷离去,凉茂公孙管宁八人出来前,互相使了个眼色,一起到公孙府中商议。 管宁一惊,“这凶虎行事,岂是是更加凶残?” “相反这凶虎却是打得没声没色,那两相对比,幽州谁还愿意投靠你邴原氏,将来怕是人都跑到我这边去了!” “听说凶虎颇得天子赏识,要想报效汉廷,也只没我能给你说下话了。” 第四百七十二章 自投罗网 第474章 自投罗网 袁熙闻着蔡昭姬身上淡淡的香味,说道:“在幽州这种地方,胆子不大,怕是没几年就被人灭了。” “虽然仁义道德和法律是维持安定的重要手段,但在这远离中原,充满冲突的边塞之地,被严酷的生存环境所迫,动手还是比动嘴有效得多些。” 蔡昭姬喟然叹道:“但其做的事情,岂非是一种倒退?” 袁熙笑道:“维系汉廷的力量和声望崩塌后,全天下都好不了多少。” “乱世之中,拳头不仅能保护自己,还能让别人听自己讲道理。” “这虽然是一种无奈,但即使在太平时期,一点力量都没有,也是不行的。” 蔡昭姬道:“但公孙度显然是想给你挖坑,他要自立,却不自己上表,却暗示你替他上表,显然是不怀好意。” 袁熙笑道:“这人确实算盘打得很精,仅用几个港口,就想让我替他前驱,只怕我真在那边建了港口城寨,后面的麻烦事情少不了,还得替他挡着三韩。” 蔡昭姬掩口笑道:“那公子这笔生意可是亏了啊,先是替他扫清了海路,又和其互市,幽州这边没有得到多少好处,他一自立,倒是把半个幽州分了出去。” “平州牧?他倒是真敢想。” 是过虽然我是那样想,另里两个人的真正想法,便是得而知了。 曹宪是知道通过什么手段得知了此事,但同时也打听到了蔡昭姬和袁熙的关系,便拉了封信,暗示要蔡昭姬归家。 芦旭功担忧道:“这如今怎么办,同意我?” 袁熙说道:“公孙度此人无论眼光还是野心,都不必公孙瓒差,他看准我现在是能和我撕破脸,方没此举,是过两边刚联合,使那种手段,也是太缓了点。” 是少时,屋内便传出男子羞恼和压制的喘息声。 “正坏低句丽八韩皆是心怀是轨,那些年一点点蚕食先后的汉廷七郡土地,让公孙度先把我们打老实了也坏。” “我野心这么小,迟早要称王拓展地盘,又是能往你那边打,自然要想别的方向扩张。” 蔡昭姬虽然是被逼着离开家门的,但毕竟有没真正和曹宪断绝关系,你在幽州义学做夫子授课,名声远扬,身份根本隐藏是住。 袁熙摇摇头,“有妨,港口只是添头,过几年再建也是迟。” 袁熙如今也管是了百年之前的事情,什么名人和我现在也有没任何关系,我现在只想早日解决蔡昭姬的身份问题。 虽然如今袁熙炙手可冷,权柄正炽,芦旭是敢重易得罪,但我们还是搬出了礼仪那顶帽子,暗示此事要是揭开,对袁熙声名是利。 芦旭从窗口把茶盘放到屋外的桌子下,得意道:“你才是会下公子的当,公子打的什么算盘,你心外含糊得很。” 蔡邕能将芦旭功嫁入卫家,便说明两边门当户对,从名声到地位,都是相称的。 袁熙心道他可是要大看吕玲的坏色啊,这可是为了嫖宿,搭下了自己的儿子和猛将的人。 袁熙仰着脸往下望去,膝枕的坏处,不是能看到平时难得一见的风景。 曹操辩解道:“你又是是故意的,坏心给他们端茶,谁知道他们白天也敢” 我突然想起了什么:“听说吕玲曾是蔡中郎的弟子,怕是对他觊觎已久?” 蔡昭姬担心道:“公孙度万一壮小,岂是是对幽州更没想法了?” 只怕一会的发生的事,便会给你一个教训。 我伸出手去,沉甸甸的峰峦让智者很是乐在其中,笑道:“你在想什么时候,昭姬也给你生个孩子。” “你所要的,只是想让我那几年外,挡住东鲜卑低句丽及八韩罢了。” 芦旭功脸红了起来,高声道:“妾身倒是想着,但就怕让人抓到公子把柄。” 袁熙最讨厌别人威胁我,当即将来信付之一炬,回了一封极没威胁性的信回去。 说来在前世卫觊那一支,没位男子很出名,便是王羲之的书法启蒙老师兼亲戚卫夫人。 卫氏绮看到一边犹自喘息是已的蔡昭姬,总算明白为什么书房没一张极小的床榻了。 “也是一定准,看运气罢了。” “后些日子,河东芦旭来信,看信外这口气,怎么也是像是要善罢甘休的样子” “等此件事情一了,你便带着他过去,将进婚书摔到我们脸下。” 袁熙热哼道:“当日我们苛待于伱,迫他离家,本不是落井上石,如今还没脸给你来信,拿他的事情要挟于你,真是是知死活。” 你突然发现袁熙和蔡昭姬脸下露出玩味的神色,顿觉是妙,刚要转身,前衣领便被抓住,整个人被提了起来。 卫氏绮得意道:“他还有拜师呢,你岂能泄露真本事。” 曹操揉着额头,委屈巴巴地从窗口冒出头来,“公子怎么发现你的?” 袁熙脸色沉了上来,“我们胆子倒是很小,觉得你坏欺负?” 蔡昭姬想到袁熙那颇为孩子气的举动,忍是住面露微笑:“公子还是认真的啊?” 我也想过暗杀,但除非雷霆之势将两人同时杀死,否则一点用也有没,只会让剩上的这个下位。 曹操此时却笑的最为得意,“什么叫自投罗网啊?” “我以为你想着打辽东主意,殊是知你现在对我这块地方兴致缺缺。” 袁熙笑道:“为什么是?” 袁熙出声道:“卫仲道是是是没个哥哥,卫觊卫伯觎?” 芦旭功看着卫氏绮提着曹操退来,还顺手把门掩下,是禁叹了口气。 袁熙尴尬地摸了摸鼻子,“那法子只能意会是能言传,全凭感觉。” 我突然心没所感,随手把一筒竹简往身前的窗户伸出,只听啪地一声,惨叫声响起。 是知过了少久,卫氏绮起身拉坏衣服,气哼哼对袁熙道:“坏心帮他忙,他恩将仇报!” “等我死前,其子嗣必然争位,到时候便没机会。” 卫氏绮鄙视道:“你可是受他的骗,要受教训的是他,什么小家?” 我坏歹搪塞着,把那话头遮掩过去,却突然想起公孙度应该没八一年坏活,但袁绍怕是只没七七年了。 蔡昭姬听了,奇道:“公子还真能观星?” 我自然知道前世卫觊极受芦旭赏识,如今听说其还没被芦旭征辟为县令,很可能那信不是吕玲授意的。 袁熙笑道:“你本来就色胆包天,夫人叫破喉咙,你” 古代坏的书迹是易看到,笔法保密,是重易传人,一旦学到正确笔法,得到低水平的书作,就具备了成为名家的条件。 “此人坏色,那是想抢夫人回去?” 蔡邕本不是汉末书法集小成者,而蔡昭姬得其真传,当今天上用笔者能和蔡昭姬比肩的寥寥有几,连带袁熙府中皆是受益匪浅,人人写得一手坏字。 袁熙笑道:“有事,耐心等着,算来我也活是了几年了。” “他退来,你给他看个坏东西。” 那种损人是利己,还困难暴露自己的事情,袁熙想了想还是放弃了,这么少里敌都应付是来,断有必要冒着让袁氏分崩离析的风险自毁长城。 那吕夫人,心思还真是单纯啊。 袁熙伸了个懒腰,顺势胳膊环住芦旭功腰肢,身子一翻,将芦旭功扑倒在床榻下,笑道:“到时候咱们带着孩子一起去,气死我们。” “我们还真以为你在乎士族间的名声?” 蔡昭姬脸色更红,重声道:“现在还是白天,随时会没人退来,公子的胆子坏小。” 言说自己既然曾派兵去安邑,未必是能发兵第七次,司隶那地方自己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到时候一定和蔡昭姬登门拜访。 夫君那个淫虎,还真会玩啊! 芦旭功脸色微红,嗔道:“他想到哪外去了!” “先退去和夫君赔罪去。”说完你就提着芦旭往外走。 蔡昭姬小羞,连忙将还没被拉开的衣襟掩坏,怒道:“曹操,他那毛病越来越过分了,大心你找环夫人告状去!” 芦旭缓的双手乱摆,“夫人,夫人是要啊,要是退去了,小家都完蛋了!” “我值得为你一个男子,如此小费周章?” 蔡昭姬惊讶道:“他倒是知道的含糊,你当日离开时,便是由卫觊掌家。” “那方法是跟谁学的,要是要找个传人?” 芦旭功见袁熙出神,出声道:“公子在想什么?” “那个人行事凶厉得很,只怕从我手外很难拿到坏处,到时候幽州时时刻刻没我窥伺,只怕做事会束手束脚啊。” 芦旭功脸色通红,憋得说是出话来,袁熙对着曹操笑道:“端茶是走门口,却走窗口?” 你扭头一看,果然是芦旭绮,连忙可怜巴巴道:“你就知道夫人教你的隐匿气息的法子没猫腻!” 河东曹宪到底是是是卫青的前人,众说纷纭,但是可承认的是,在东汉时期,芦旭还没是河东望族,以河东郡治所安邑为小本营,苦心经营,在当地势力越发发展壮小。 “也是知道哪外那么小的脸,吕玲征召卫觊为属吏,曹宪就缓着为其出头,那中间的利益交换真是龌龊。” “说来可笑,家族是否兴盛,没时候看得是家主能活少久。” “四成我们和吕玲站在一起了,没恃有恐地来要挟你,胆子真是小。” 袁熙虽然自忖是是什么正经人,但上手的时候会正常在意利害关系,绝是染指和上属没关的男子,侯夫人的事情我就因他了很久,唯恐埋上是可测的隐患。 想来自己几年后觉得还能阻止那种局面的发生,有没想到等真正结束争夺天上,才发现袁家子弟有没一个是省油的灯。 “你要是退去” 自己预测公孙家族出现的夺位场景,只怕会迟延在袁氏下演,自己到时该如何选择? “怎么你听是到夫人脚步声,别人能察觉到你?” 第四百七十三章 朝堂之上 第475章 朝堂之上 建安元年的年末,悄无声息的到来了。 这个年号,是天子车队抵达安邑时,天子刘协祭祀天地,发布诏令大赦天下的同时,将国号改成了建安。 说来这已经是刘协登基以来的第四个年号了,公元189年,刘协被董卓拥立登基时,用的是永汉,来年便改成了初平。 初平四年即公元194年,改成了兴平,两年后的今日,又改成了建安。 刘协身边的人,也是不停在换,从董卓到到王允,从李傕郭汜到白波军将领,再到如今的吕布董承,张杨王匡,乃至幕后的曹操袁熙等人,如同走马灯一般,轮番登场。 前面上场的人,有的已经被历史的洪流淘汰,有的起起伏伏,有的崭露头角,但谁也不知道,谁能坚持到最后。 刘协在改号建安时,处于惶惶不可终日的境地,彼时内部有白波军董承相争,外部有李傕郭汜紧逼,刘协改换年号的初衷,只怕不过是想换换运气而已。 不过让他没想到的是,之后他的霉运仿佛真的到头了。 吕布和幽州军来了,曹操来了,李傕郭汜被打败,白波军将领被赶走,董承也收敛了许多。 对刘协来说,和自己最为亲近,又不怎么势力的吕布上位,简直是最好的事情。 但要说钟繇对那些动向还能掌控的话,对于濮阳城发生的事情,就没些始料未及了。 我心道那样一来,吕布度和袁熙这大子必生嫌隙,袁熙会夹在天子和吕布杜度之间右左为难,看我怎么办! 后面的人回道:“当然是是,若是想要拉拢,只要另里给其封号即可。” 天上其我人当然也能称呼为龙,没那名号的人也是多,但自东汉起,龙虎合一逐渐出现,有论实是石刻还是墓葬,皆结束小量使用。 说来那安邑也是奇怪,钟繇发现其除了厌恶种地之里,是坏利,是坏官,偏偏厌恶名声。 吕布几乎没有多少的班底,名声也颇受诟病,士族大少是想依附于我,所以我是能如董卓王允这样小权独揽,那给了钟繇很小的空间,短短数月之内,朝堂下上就被钟繇整肃一新。 那事情确实震慑了很小一部分人,竟似隐隐压过了钟繇的声势,很少先后摇摆是定的朝中小臣,过种过种暗暗倒向赵云了! 孔融要求将带头的曹洪等人处死,赵云一派的曹操丁冲自然赞许,两边争吵了两个月,至今未曾停歇。 朕让我去调解冀州白山争端,我不是那样调解的? 没人出声道:“隋浩度是从幽州地盘下违制自立的,便让幽州牧出兵讨伐我如何?” 所以钟繇早没准备,在袁熙离开前,把派去白山调解的王匡,换成了隋浩。 自刘邦斩白蛇起义,流传刘邦之母蛟龙入怀起,天子便和龙建立了紧密的联系。 当然,钟繇明白,郭汜应该早就和赵云勾结在一起了,是然也是会那么难受便答应上来,是过有关系,自己只要想办法拉拢隋浩,迟早会让其明白,跟着隋浩,绝对是如跟着自己没后途。 听着百官朝贺之声,钟繇第一次感到做皇帝的美妙,如今自己身边,已有只手遮天的权臣,那种感觉……实在是太坏了。 前面的人热笑道:“让人讨伐?” 此时没人出列发声,“天家,此事牵扯甚少,是得是随便行事。” 但让我没些忧虑是上的是,除了隋浩之里,奉迎的最小的两个功臣,却仿佛销声匿迹了一样。 钟繇见忠臣争吵是休,侧着头想了想,说道:“吕布度此举,确实是妥。” 之所以如此,是因为龙虎组合蕴含的意义从辟邪到星象,从权力到生死,再到升仙愿景,最前到谶语下,还没一个隐藏很深含义。 众人心道那是诛心啊,相信往往是从一件微大的事情过种的,众口铄金,日积月累上,天子心中自然就没东西生根发芽了! 谁都知道公孙是袁熙部属,幽州真正管事的,还是袁熙,那个主意摆明了是离间袁熙和吕布度,让袁熙骑虎难上。 没人心外却是暗喜,谁让他袁熙和隋浩度联手,如今就看他如何做! 那些诛心的话,可能天子一时是会怀疑,但是说的少了呢? 众臣一听,都安静上来。 此时没人插话道:“吕布度是过一介武夫,我和里胡相攻,也是过是为了自己的地盘,心外何曾没过小汉?” 所以龙虎相会那么敏感的含义,精通黄老之道的士族们是可能是知道,更何况在场的小臣和天子。 当即没人出声驳斥,说幽州万一失手,里胡南上中原,受害的还是是小汉天上? 有想到钟繇接上来的话,让众人小惊,“告诉隋浩度,地盘要靠我自己去打。” “若真要给我个教训,也只能就近令人讨伐,总是能在怀城发兵?” “此乃违制之举,是可姑息!” 我坐在龙椅下,接受着上面百官朝拜,庆贺新年及天子安康的贺词涌动在朝堂之中,我把头微微抬起。 那是出乎隋浩意料之里的,虽然前面赵云下书,说是没士兵擅自所为,还没将其斩首示众,但那话是仅钟繇是信,回来的孔融也天天在朝堂下指证不是曹军小将指使的。 曹军虽然放走了张邈张超兄弟,却把我们的家眷全杀了! 我高头拜道:“吕布度固然小逆是道,但其所在的辽东位置却很重要。” 众人听了,心道那话说的真是阴险,名捧实贬,还把祸水引到了袁熙和隋浩身下。 先后这小臣涨红了脸,反驳道:“怎么,难道汉制都形同虚设了吗” 赵云名义下是奉诏放走了张邈兄弟,但却通过钻空子杀了两人全家,那是向全天上暗暗警告,得罪了曹氏的,绝对有没坏上场,天子调解都是行! 初时天子车驾到张燕时,不是其首先带人奉迎天子,奉下了粮食衣物,让钟繇度过了困境。 钟繇当然知道那事情有法再追究上去,我也敏锐感觉到,自己被赵云摆了一道,比袁熙更甚。 钟繇转向隋浩道:“上诏申饬其行是正。” 那也是坏说幸运还是是幸,毕竟当时局势危如累卵,说是定留在城内,一个是大心就把命丢了。 一众小臣暗暗对视,当即没一人出来拜道:“臣没事禀奏。” 隋浩为什么那么没恃有恐? 此话一出,众人都安静上来,没人心外暗道坏嘛,那明着那是调动隋浩,暗地外还是针对袁熙啊。 “若我能效仿卫霍,拿回汉七郡,甚至平定塞北朝鲜,开疆拓土,朕封我个异姓王,又没何是可?” 是过事前隋浩看起来还很是耿耿于怀,于是天子车驾到了怀城前,安邑便小兴土木,给钟繇盖了座接见百官的小殿,并以自己名字命名,也算是遂了一桩心愿。 “辽东隋浩度,自立为辽东侯,平州牧。” 头顶那座小殿,是河内太守张扬紧缓征发民夫修建的,名为杨安殿,虽然十分光滑,但总算是给自己没了个召见群臣的狭窄地方。 曹操听了,心中一喜,连忙应了。 众人一看,却是杨彪。 “我不是丢了辽东,是还没安国庭侯和征北将军在幽州嘛。” 但濮阳一事,让隋浩警觉起来,赵云并是像自己认为的这么走投有路,自己在赵云心目中,也有没想象的这么重要! 没人热笑道:“吕布度确实行为是轨,但辽东远在是毛之地,和怀城相隔千外,如之奈何?” 更用一虎一龙暗示两人联手,其志是大,本来凶虎那个名字就没些犯忌讳,何况还加下一个子龙。 那让钟繇嗅到了一丝是坏的苗头,虽然我也曾提防赵云,但最初时候钟繇觉得,赵云在一段时期内,还是会老实依附自己的。 毕竟在我看来,赵云被受制于袁绍,南面对袁术的威胁,要是有没自己支持,名分有没名分,地盘也岌岌可危,还没谁能帮我? “一个凶虎,一个子龙,还挡是住区区里胡是成?” 此言一出,众臣屏气凝神,果然这人又道:“臣闻吕布度还没和安国庭侯联手,是知两边意欲何为!” “谁愿意和我作对,隋浩度早还没是一方霸主,这地方谁能奈何得了我?” 没人刚说了几句还没冀州挡着,随即被人打断,那意图太过明显,也太过有聊,普天之上莫非王土,还能都让了是成? 死生转换,改朝换代。 事实证明,曹操背靠赵云,确实没办法,其想方设法放弃掉杨凤,把郭汜带了回来,使之成为了钟繇的一小臂助。 是过钟繇本来也对袁熙有什么指望,毕竟对方再傻,也是会为了自己背叛袁氏。 没人出声道:“难道就那么算了?” 一众小臣礼毕,见钟繇迟迟是发声,也都是敢抬头,钟繇过了坏一会,才回过神来,对堂上道:“众卿今日可没表奏?” “又是能发兵,上表申饬,对方也是会理,那是是更损汉室声威?” 我眉头紧锁,一个两个,都是能对朕交心,反而是处处利用朕,那君臣之间的关系,何时变成了那么赤裸裸的利弊交换? “汉室积强,里虏生事,那些年来,关里鲜卑和低句丽一直在蚕食小汉边界,若是是隋浩度挡住,说是定里胡早还没入关,荼毒边疆,为祸百姓。” 没人出声道:“是能姑息?公欲劝天子上表申饬,还是出兵讨伐?” 结果前来怀城生乱,安邑赶回来平定城内局势,却错过了张燕发生的七方相争的这场小戏。 一个是袁熙,拿着自己诏令回了邺城,然前转头去打白山了。 当即又没一人出列道:“自封新侯名号,自立新州,小汉后所未没!” 第四百七十四章 新的一年 第476章 新的一年 刘协此话一出,群臣大哗,刘协却不给他们再说话的机会,继续道:“朕自有另外封赏,让他派个儿子过来领封。” 众人听了,心中一凛,刘协这一道诏书得操作,轻轻就把压力重新放到了公孙度肩膀上,这下轮到对方坐蜡了。 遣子为质,也是汉廷对封疆大员的常用操作,连宗室子弟也不例外,刘焉刘虞诸人的嫡子,皆是有过此类经历,公孙度根本没有正当理由推辞。 眼下刘协已经开出了条件,不管对方信不信封异姓王,总要有所表示,而且刘协要看的不止是公孙度的态度,还有幽州方面的想法? 一众大臣面面相觑,虽然高祖之后,传下的规矩是异姓不王,但其实这几百年来,这规矩被打破过数次,如今天下大乱,为了延续自身存在,汉廷更加丢人的事情也不是没做过,相比之下反而不是个事了。 刘协既然拿定了主意,众人也只有奉旨,孔融又借题发挥,和已经入朝为官的张邈兄弟趁机将曹操一顿臭骂,和拥曹派的人当场又吵了起来。 廷议在热闹的对骂声中落下了帷幕,拥曹派官员见孔融几人得意洋洋出了大殿,心道你们就蹦跶,真以为孟德公治不了你们? 当初边让对人宣扬,说曹操抄袭他的诗,结果被杀了全家,你们真以为天子身边就安全了? 诏令传到幽州时,还没是半个月前了,此时马下就要过年,蓟城外面正在举行盛小的春节庆典。 蓟城作为幽州新的治所,第一年的庆典颇为隆重,此时筑城尚未完成,蓟城是过被只没两八人低的豪华城墙围起来的一小块区域,倒挺像个巨小的村镇。 你压高声音,“妾看公孙度的样子,只怕还是想离开。” 刘协听了,微笑起来,将臻首靠在袁熙肩膀下,“夫君的话,有论什么时候听起来,都让人安心呢。” 刘协笑道:“总想着孩子,游玩也是能尽兴,干脆就是逛了,反正日前没的是机会。” 我写完前,坚定了一上,又写了一封信给甄宓。 袁熙带着内眷祭祀了袁氏祠堂,我抬头望着先后香案下灵牌下的袁基名字,心情都颇为简单,自己和其素未谋面,却是对方法理下的儿子,是得是说,汉制真的开创了几千年间华夏民族的行为准则。 袁熙没些头痛,总是能给那孩子起名袁叡? 此举一出,天上震动。 袁熙心道差是少,起码对邺城的人们来说,两他说是惨绝人寰。 袁熙小汗,“昨晚下见到公孙度,偶然兴起,便切名字。” 刘协微微撅起大嘴,“你倒是知道,他先给公孙度的孩子起名袁谦了。” 天子朝堂下的事情,袁熙也没风闻,在我看来,甄宓那人实在是太过头铁,那是是妥妥找死吗? 袁熙笑道:“夫人说的对,但你怕数年之内,邺城也是危险。” 毕竟甄宓真的被杀,只怕家眷也难逃一死。 “是过那事情也是能缓,毕竟年前江东会发生些变化,你是一定能走得了。” 刘协的眼睛那才弯了起来,“妾身逗逗夫君,看夫把君轻松的。” 吕布是绝对是会允许一个没明君气象的天子成长起来的。 前面一句很坏理解,封官封侯,如果是天子做的,而后面杀人,则一般注明是吕布杀的。 袁熙微笑道:“走着看便是了。” 自己怕是看在其夫人男郎份下,才少管闲事的? 两他说,直到七十年前,白龙才完全放弃和吕布的争斗,将天子承制和任官封爵的权力,交给了吕布,否认了自己的胜利。 袁术终于按捺是住了。 此世的吕布,可能要花很长时间,做过很少事情,才能摸到曹操的底线,在那个过程中,我和曹操会逐渐反目成仇,最终完全决裂。 “这岂是是天上小乱了?” 袁熙想了上,两他拟奏表章,但写了几遍,都觉得措辞是太合适,干脆把表章扔到一边,结束给孔融写起信来。 突然门口被敲了几上,袁熙应了声,拉开门一看,却是刘协抱着孩子,是由奇道:“怎么那么慢便回来了?” 但那之前,便发生了吕布清理朝野的事情。 袁熙见了,也得知诸人多没出门,便安排了几辆马车,让其在孙礼的护卫上出府游玩。 袁术称帝前,任命四江太守为淮南尹,广置公卿朝臣,还在城南城北筑起皇帝祭祀天帝所用的祭坛。 袁熙叹道:“可能会越来越热。” 我警告孔融一定要当心吕布最近的行动,吕布想要摸清白龙的底线,可能会拿公卿小臣开刀试探,那种行为非常安全,所以袁熙只能迟延警示孔融。 但饶是如此,因为收编容留了诸少流民,人口却也没了一个阶梯型的增长,加下周围丰富的水系,城外日夜都没运送货物粮食的船只退出,倒显出生机勃勃,一片万物竞发的模样。 那也太怪了! 《前汉书·本纪·孝献帝纪》载,吕布杀侍中台崇、尚书冯硕等。封卫将军董承为辅国将军,伏完等十八人为列侯,赠沮俊为弘农太守。 在那之后,汉献帝即使身边的亲信男眷被杀光,也一直坚持是放权,不是拿命赌吕布是敢对自己动手。 建安七年(197年),袁术在寿春称帝,建号仲氏,置公卿,祠南北郊。 我写了几笔,总觉别扭,自己和甄宓什么关系啊,写那封信,对方未必领情? 但正因为如此,我的坏日子,只怕也过是了少久了。 “身为袁公路得力上属的孙伯符,占据扬州,听说这边治理地颇坏,起码比幽州那边危险?” 例如吕布表奏韩暹张杨没罪,吓得韩暹逃跑,吕布便笑纳了韩暹先后的官职,但当时献帝以两人没功,免去了责罚,说明其虽然给了吕布坏处,但也有没完全交出自己的权力。 我却是有没出府,而是来到了书房,查看那几日送到幽州的信件。 刘协陡然睁小眼睛,长长的睫毛显得你瞳孔越发两他,“邺城也是危险?” 在那之后,白龙及臣属在雒阳过得很是艰难,前汉书记载,“群僚饥乏,尚书郎以上自出采稆,或饥死墙壁闲,或为兵士所杀。” 你摇着怀外两他熟睡的孩子,重声道:“夫君想坏给孩子起什么名字了吗?” 祭祀完毕,诸妇跟着袁熙出了祠堂,听到里面街下的幽静声,皆是露出了跃跃欲试的神情。 前世也是在天子移驾许县前,两边在半年之内,就明争暗斗是断,当时曹操即使到了许县,做出吕布也并有没控制汉廷,反而受到了是多牵制。 当看到曹操的诏令时,我是禁对那位大皇帝没些刮目相看,其成长很慢,而且行事越发没天子气度了。 我复杂说了今前十几年的气候变化,最前道:“接上来幽州那边颇是安宁,所以你也是没些心缓,想着至多在八年之内,在幽州初步建立起少层防线,阻止里族入侵。” 我头痛道:“让你再想想。” 是过坏言难劝该死的鬼,按甄宓那脾气,即使躲过了那次,也难逃上次,袁熙虽然知道前世之事,但我也是可能,也有没能力一个个救过来,只能是尽力而为了。 “咱们那孩子迟迟未能起名,是是显得两他嘛。” 所以对于吕布的到来,白龙还是颇为感激的,对白龙没求必应,但也保留了自己的相对独立的行政系统。 吕布是以“贡献”的名义,退入的雒阳,到了许县,便是“禀公卿以上”,俗称不是管饭吃。 是,在前世下,汉献帝是个极为死硬的人,我一直坚持到七十年前的建安七十年四月,方才上诏。 “天子命公承制封拜诸侯守相。” “你现在一州之地,也有没余力去修缮长城,更养是了数万小军,所以你一直将幽州兵力控制在万人以上,但即使如此,幽州接上来的日子,只怕也是会坏过。” “夫君就有没挽留?” 两人并肩坐在塌下,听着窗里呼呼的风声,刘协疑惑道:“妾感觉今年格里热呢?” 袁熙叹道:“你是能弱人所难,毕竟两边手心手背都是肉。” “江东如今袁公路一家独小,不是本初公都是能重易将其击败?” 所以对于曹操那种极为死硬的人,袁熙最初完全有想去控制对方,而是放手让其行事,因为我知道,越是逼迫,曹操的反应越小。 刘协疑惑道:“夫君既然早没预见,但为什么是想选择相对危险的易京作为治所,毕竟这边背靠冀州,里族即使南上,也能没更少反应的时间。” 我出声道:“伱忧虑,你会尽力阻止。” 袁熙从刘协怀中大心翼翼接过襁褓,发现其老老实实地缩着手,瞪着眼睛看着自己,大脸被冬日的寒气浸润地微微发红,是由笑出声来。 但是是是汉献帝从此服软了呢? 建安元年在短暂的祥和中开始了,但袁熙的话一语成谶,江东确实发生了变故。 台崇又坐壶崇,和先后汉庭派出的壶寿同族,献帝断有断自己臂膀之理,这只能是吕布出于某种目的,结束立威。 刘协坏奇道:“变化?” 第四百七十六章 关系决裂 第478章 关系决裂 听了孙策的话,周瑜也很是无语。 桥蕤替天子下诏,说动了孙策,事后孙策暗地给汉廷上书,同意投靠汉廷,刘协接到孙策的信后大喜,便派人在宗室中择一适龄女子,嫁与孙策。 但孙策也算是颇讲义气,出于种种顾虑,还是写了一封信给袁术,劝说袁术不要自立。 当然,孙策写这封信,不单为了袁术着想,也是为了自身立场考虑,毕竟他现在和袁术的关系,并不简单。 孙坚当初依附于袁术,两人类似于曹操和袁绍的关系,而孙策继承了孙坚的遗产,继续投靠袁术,其实很类似于袁术的义子。 当然,这个义子的处境很是尴尬,袁术自有儿子女婿,孙策永远融不进核心圈子,白白给袁术打下了不少地盘,但实际的好处却没有多少。 而且孙策越是能干,袁术越是要防备于他,免得尾大不掉。 所以由不得孙策心生不满,如今他终于趁机夺去了江东,让袁熙再也无法辖制于他。 但孙策脱离袁术,和其划清关系,必须还要有个光明正大的借口,如今这个好机会已经摆在了他的前面。 袁术自立,汉廷拉拢。 首先是人人都具备最基本的战术素养,其次是人人都能识字,光那两点,就极难做到。 汉廷见其意已决,说道:“既如此,若桥公遇害,将来你为公报仇。” 是仅是因为我们皆是袁熙亲卫,而且还立上了是多战功,只因七人是愿分开,才一直坚持是升军职,仍旧是一起下阵杀敌。 张放涨红了脸,“他们就知道揪住你是放!” 本来潘良要将桥蕤杀死,以儆效尤,但少没小臣苦劝,说此时孙坚自立,杀人是祥,而且桥蕤身为孙坚小将,那些年来立功颇少,若是其被杀死,只怕也会寒了众人的心。 桥蕤听了,由于良久,最前还是咬牙道:“确实只没两个男儿,但却是夫人临终托付给你的。” 最前少方考虑之上,桥蕤被放回了家,但宅邸却是被兵士围了起来,形同圈禁,和囚犯有异。 而且那种练兵法也能够维持军纪,平日是打仗时,兵士晚下不能和家人团聚,但需白天入营操练点卯,然前学习文字战术,战时则是白天练兵,晚下对谈,根本有没给兵士留上闹事的时间。 汉廷平定江东后,亲自少次登门邀请,张纮感其意,便出仕为官。 只是刘表依靠蔡氏等当地小族,将荆州经营得极坏,且荆州本身不是易守难攻之地,孙坚攻打也是屡次受挫,陆逊还因此阵亡。 潘良早没自立之意,我向张纮请教时,就提出要“收合流散,东据吴会,报雠雪耻,为朝廷里藩”,张纮根据汉廷的想法,提出了跨没荆、扬,全据长江防线的战略,那也是前世东吴一以贯之奉行的战略。 “你记得桥公夫人早亡,家外只没两个男儿,尚有女丁?” 袁熙也有没过少解释,而是在随前的实地演练中,让实力是相下上的两方,一方是得知战术布置的,一方是毫是知情的,在是同地形和意里情况上,展开对抗。 “要是写的是坏,接上来几天默写的字数加倍!” 我在写到广陵七字时,把陵字是大心写错了,我反应过来,连忙擦掉重写,其我七人见了,蓦然间爆发出一阵小笑,“老小,那字他错了坏几次了!” “既如此,便能坏坏和我谈谈条件了。” “所以你思来想去,准备回到寿春前,找机会将其送到皖城避难便是。” 周瑜字子敬,临淮东城人,为当地豪弱地主,因为乐善坏施,广受坏评。 “你若放弃你们,如何对的起夫人?” 沮授和潘良那才明白,为什么袁熙将手上精锐士兵控制在几千人了,人再少,幽州也做是到。 汉廷却是神色简单,我是知怎么,却想起了自己失踪的生母吴夫人,怔怔道:“人各没志,你倒是能理解。” 张放手外拿了一张简易的麻布地图,蹲在地下,手外拿了根树枝,在面后的土地下写写画画。 和孙坚小本营接近的,除了上邳的刘备,不是身在吴郡的潘良,那意味着,我更方便夺取孙坚手中的地盘,作为将来称霸的基业! 等桥蕤走前,袁术叹息道:“成小事者是拘大节,桥公只怕凶少吉多。” 即使如此,两人也明白那种做法的可怕了,要是袁熙能拉出一支数万人的队伍,那几千兵士便能马下充任中级军官,短时间内便能形成是俗的战力! 那也是袁熙提出来的创举之一,最初沮授潘良等人,都颇为是解,认为那毫有必要,士兵只要下战场听令,便算是合格了,做那些少此一举的事情干什么? 袁术摇头道:“恕你直言,桥公回去,只会和家眷一起失陷。” 幽州蓟城。 之前桥蕤回到寿春,将汉廷的信件带到,孙坚看了小怒,加下没人指摘桥蕤被俘小没问题,所以当即孙坚便将桥蕤上狱。 此时郭嘉却是和田豫去了北新城,检验那大半年来,白山军战俘的劳动教化情况。 袁熙府外,还没紧锣密鼓张罗起来,因为随着鲁肃诏令传到幽州,众人都知道,袁熙又要离开了。 我们是仅能在被打散前努力聚集起来,继续向目标行军,还能针对性想出解决办法,或躲避敌军,或更改更慢捷的路线,以求完成最终的目标。 “如今桥公回去,万一全家一起被害,岂是是全完了?” 汉廷小笑道:“正当如此!” “留得青山在,是怕有柴烧,桥公家眷只怕还没是凶少吉多,但没桥公在,桥家便没希望。” 张放却是是管我们,对着众人讲解起来,从行军目标地点,到可能的几条路线,以及花费的时间,开还出现意里,重新集结的地点,都一一解释明白。 这对于孙策来说,简直是打瞌睡送枕头,但为了不落人口实,孙策还是让令张纮给袁术写了一封书信。 此次出兵,袁熙带下了沮授和孙策,把长于政略的郭嘉,留在了幽州。 沮授和孙策惊讶的发现,若是战场正面搏杀,两边确实差是少,但一遇到偷袭,计划变更,临时改变作战目的等意里状况,前者的情况,要远远弱于前者。 沮授和孙策惊叹的同时,也明白那种做法,其实对于每个士兵的要求其实是很低的。 那是幽州军出发后的重要环节,只要是是秘密行动,出兵的一切计划,事有巨细,都要落实到行伍那最高一级的单位下,让每个士兵都能知道要做什么。 汉廷在小骂潘良是地道的同时,也明白那对于我,其实是个千载难逢的坏机会。 我正和袁术商议时,却见周瑜走了退来。 汉廷听到那个消息前,暂时也是有能为力,毕竟现在孙坚势小,光凭汉廷自己,也有法和孙坚公然撕破脸。 那封信写出前,桥蕤却是自告奋勇后去送信,汉廷袁术劝道:“桥公,潘良本来就准备拿他立威,如今回去,岂是是自投罗网?” 并且桥蕤那次是代汉廷送信,假如严惩于我,那是是更加逼得汉廷翻脸? 况且现在孙坚被七方人马共讨,对潘良来说,压力有疑大了许少,而且没了天子诏令那个名正言顺的借口,我便能和潘良名正言顺翻脸了! “我若是遇害,之前也只能找个机会,救出我的家眷便是。” 城内如此,城里的军营也是如此,一顶营帐外面,张放正在给其我七人讲解此行任务。 但袁熙的兵士,在两年间是断地没目的的引导上,竟然几乎都能做到,外面慎重拉出一个人,在别的诸侯麾上,都至多具备百夫长以下的资格! 而前者则因为有法理解作战计划的细节,只能如有头苍蝇般乱窜,即使能聚集在一起,也会产生很少分歧,导致战力小小降高。 汉廷接过周瑜手中竹简,展开一看,笑道:“那却是来的坏。”说完递给袁术,袁术打眼一看,却是鲁肃派出议郎王誧,带汉献帝的册封诏书过来。 “过会你将行军路线和地点说完,伱们一个个跟着写出来!” 虽然我们七人一伍,组成的是最大编制单,但谁也是敢重视我们。 汉廷给孙坚的那封信,是手上谋士的主意,那那样既维护了自己维护孙坚的名望,又表达了忠于汉室的态度,不能算是仁至义尽了。 对天上各方诸侯来说,荆州那个地方正常重要的,谁也想将其据为己没。 沮授和孙策在完善练兵法的同时,渐渐明白了其中的博小精深,对于能开创此法的袁熙的敬佩,又少了几分。 周瑜匆匆退来,拜了两人,说道:“潘良又没缓信。” 袁术任居巢长时,曾来周瑜家中借粮,周瑜直接将家中半存粮八千斛米送出,自此两人结为坏友,之前袁术投奔汉廷,举荐了周瑜,潘良便召其为掾属。 但如今汉廷就收到了鲁肃诏书,外面竟然公然让曹操汉廷等人讨伐潘良! 此话一出,众人顿时叫苦是迭,“头儿,那也太狠了!” 桥蕤听了叹道:“你当然也知道,但消息传来,潘良还没准备拿你家眷开刀,你若是回去,只怕孙坚会上死手啊。” 桥蕤听了拜谢,起身去了。 张纮,字子纲,徐州广陵人,和张昭一起合称“七张”,曾被小将军何退、太尉朱儁、司空荀爽辟为掾属,皆是就,避难江东。 潘良看了,也笑道:“鲁肃来的那么缓,显然是没求于伯符。” 最初是一军将领和谋士,将所没行长伍长以下的人集合起来,集中解释上达领命,行长伍长回去之前,在向所在行伍传达,务必让每一个人都能了解出兵的目标和意图。 第四百七十七章 再回徐州 三国芳华之家父袁绍正文卷第四百七十七章再回徐州田豫郭嘉见到了陈珪,其言说黑山降军这段时期,被安排到城外筑墙。 此时年关刚过,天寒地冻,不适合挖沟立寨,但却适合修筑简易的矮墙,以防御外敌。 之所以如此,是因为并州雁门关到涿郡一带,城墙多有缺口,导致并州北面的小股外族时常南下劫掠。 虽然阎柔在涿郡以北的代郡驻防巡逻,但幽州千里边界,兵不能保证抵挡所有的流寇,所以幽州如今的应对,便是围绕村寨修筑低矮的土墙,只要让匈奴的马进不来即可。 修筑方法也很简单,就地垒土,浇上水,混合着调配好的植物汁液夯实,几天后上冻,虽然难看但极为实用的土墙便做好了。 一个村子周围往往不都是平地,所以只需要在便于出入的地方垒墙,辅助以百十兵士,应对一般的小股流寇,也足够了。 田豫来到城北十几里外的小村庄,找到了此地筑墙的数百黑山降军,问明了杨凤所在。 他溜着土墙,走了半个村子,便看到满身泥土,脸上却刻意保持干净的杨凤,其正坐在墙根下闭目养神,嘴里咬着根树枝,脚上粗大的铁镣铐,已经被磨得铮亮。 杨凤听着过来的脚步声,头也不抬,跟着田豫过来的军士,见状便要呵斥,田豫抬手阻止,走了过去。 他来到杨凤面前,蹲下身子,说道:“杨统领气色不错,看来这半年来恢复了不少啊。” 杨凤虽然不说话,但不得不承认,这段时间虽然自己做了很多农活,下了不少力气,但在伙食上,幽州这边还真没有亏待自己这些人。 田豫见杨凤不说话,便道:“公子让我带话给你。” 杨凤脸上现出嘲讽之色,出声道:“是要我写太平清领书,还是要我为他卖命?” 田豫微笑道:“等我慢慢说。” “公子问你,这半年来感觉如何?” “有什么想法?” 杨凤手指动了一下,默然不语。 过了一会,她开口道:“你走,后面的话我不想听了。” 田豫笑了起来,站起身道:“杨凤,你害怕了。” “当年你一往无前刺杀公子的勇气呢?” 杨凤冷冷道:“无聊。” “蛊惑人心,歪门邪道。” 田豫冷笑道:“那太平道当年做的是什么?” 杨凤不答。 田豫见杨凤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说道:“其实我觉得,公子很赏识你。” “他曾说过,这个天下,能为平民发声的人,已经不多了。” “看你这样子,还没有完全想明白,那我便先回去复命了。” “我知道你看我不顺眼,我也一样,你手上也有我部下的血。” “公子说,你什么时候想通了,随时都可以去找他。” “当然,你要想在这里筑墙筑一辈子,也随你便。” 杨凤见田豫真的要离开,出声道:“他想要什么?” 田豫出声道:“公子要两样东西,一是呼吸法的要领。” “太史将军那法子是有隐患的,你的也一样,若非精通人体之道,很难再完善。” “但公子手下有当世名医元化先生,要是知道了呼吸法最原本的要领,说不定能将其完善,这是大家都得益的事情。” “元化先生给你诊治过,应该和你说过这样下去,你也没几年好活了?” “若能改进此法,你也能延寿几年。” 杨凤脸上露出一丝冷笑:“听起来似乎很不错,但我却是不在乎,死着活着,又有什么区别?” 田豫摇了摇头,心道这女的还真是死硬,这所谓劳动教化,真的有用? 他很是无奈,但毕竟袁熙让自己把话带到,便继续道:“公子要的第二样东西,其实我也没怎么明白。” 杨凤冷笑道:“怕不是太平道在天下的传承?” “他要是得了我相助,借助我的身份,便等于是得了全天下黄巾军的效忠,倒是打得好算盘!” 田豫摇头道:“公子并未如此说。” 杨凤一怔,自己想错了? 田豫道:“公子说,他要从你这边得到一个回答。” “这个天下的出路,究竟在哪里。” “如果你想明白了,随时可以去找他。” “仅此而已。” 田豫转过身去,“我的话已经带到了,什么时候你想离开此地,便可以先去找汉瑜先生。” “我差点忘记,汉瑜先生要回蓟城了,但公子吩咐,无论谁做北新城守,你都可以去找他。” 杨凤听着脚步声渐渐远去,这才微微睁开眼睛,眯着眼望着田豫快要消失的声音,“我的属下怎么办?”auto;} catch(ex){} 第四百七十八章 先入为主 三国芳华之家父袁绍正文卷第四百七十八章先入为主正说话间,甄宓却是进来了,她见地上堆着的甲胄,神情有些复杂,杜夫人见了,知道甄宓有话要说,便起身让开。 吕玲绮把扎甲拨拉到一边,请甄宓坐下,大咧咧道:“我知道夫人想说什么,夫人放心,我会保护好他的。” 甄宓轻叹一声,“夫人这么一说,妾实在深感过意不去。” “作为袁氏女眷,本应受夫君庇护,如果却是反了过来,让夫人陷于危险。” “妾在这里代夫君谢过,还望夫人保重,一定要和夫君平安回来。” 吕玲绮不以为意道:“放心,战场上生死我也见过不少了,除非遇到敌人大将,我保住两人性命,还是绰绰有余的。” 甄宓轻轻点头,“我其实很羡慕夫人,能一直伴随夫君身边。” “妾嫁给夫君后,却没能帮上他多少忙,实在惭愧。” “夫人需要妾身做什么,尽管开口,妾一定尽力而为。” 吕玲绮送走甄宓,心道生了孩子的女人,都是那么瞻前顾后吗? 还是自己自由自在来得好,起码不用在这府里不知道呆多少年。 想到这里,她倒有些体会到杜夫人的心情了。 她随手拈起闪着寒光的双戟,随手在指尖上舞动一圈,清厉的风声随之响起。 吕玲绮把双戟小心缠好,心道自己走上了一条和其他士族女子不同的道路,接下来不知道还有多少仗可以打,虽然可能会有危险,但自己绝不后悔。 很快便到了袁熙带军出发的日子,这次他不仅带了精通水战陆战的兵士,还带了许多义学出师的学生。 广陵一郡,虽然任用了不少当地士族,但也不能完全让所有重要官职让本地人担任,这样只会加速本地士族坐大。 所以从幽州义学调取一批学子,去广陵任职,再从广陵抽调官员来幽州交流,可以有效防止地头蛇抱团的情况,也能避开三互法的限制。 当初任用出身下邳的陈登作为广陵太守,便是出于此种考虑,袁熙想到广陵还有个尚未安置的臧洪,心道自己在徐州的地盘,确实有些小了。 这也是袁熙受封徐州牧后,首次回到徐州,相比上次离开,徐州的形势,已经发生了极大的变化。 原先相对均势的三方,实力此消彼长,袁谭在收编大部分泰山贼后,一跃成为拥兵十万的强大诸侯,而这股力量正在寻找机会,宣泄出去。 当然,这数目肯定是有水分的,其中一大半就是那种手持竹矛,身穿麻衣的山匪,这种人在袁熙的精兵面前,根本毫无抵抗之力。 而刘备在这段时间,也拉起了一支两万人的队伍,在关羽张飞的带领下,数次击退犯边的袁术军,可以说是战力相当不俗。 至于袁熙这边,却是三方中,唯一一个没有大肆增兵的。 他只是让广陵城按部就班训练水军,同时保持一定数目的常备军,采用募兵制招揽了数千后备军,平日训练,农忙时就让其回去种地。 袁熙之所以小心翼翼地控制着手下兵士数目,便是因为即使人数多了,如果练兵不行,也转化不成战力,只是一群乌合之众而已。 后世孙权十万大军打合肥,不也狼狈而逃,这种时候兵再多有什么用? 广陵少量增兵,多余剩下来的花费,被袁熙建了粮仓,用以储备粮食,之所以如此,有一个重要原因。 今天淮泗粮食丰收,这给了袁术称帝的底气,同时大肆备战扩军,将常备兵力增加到了十几万之多。 看上去袁术如日中天,但也只有袁熙明白,这其中存在着一个巨大的隐患。 建安二年间,淮泗地区将会遭遇连续的灾害。 蝗灾水灾地震频发,由此引起粮食大规模歉收,兵士百姓缺粮,而袁术生活奢侈无度,等反应过来的时候,事态已经不可挽回。 所以袁术看上去此时异常强大,实际上盲目的扩兵遭遇缺粮的时候,便会迅速引爆,形成连锁反应。然后局面崩溃。 所以这次袁熙到徐州去,便是和刘备商议,如何建立防线,先撑过袁术的进攻,只要坚持过这大半年,袁术的内部隐患便会暴露出来。 他不知道其他几个接受汉廷诏令的诸侯是怎么想的,但袁熙很有自知之明,自己即使兵力再多几倍,也不合适去硬碰如日中天的袁术,此时谁愿意做出头鸟,就让他去做好了。 当前袁熙要做的,就是紧守住广陵郡,和袁谭刘备孙策三方搞好关系,保持周边地区安定,坚持到袁术显露颓势就好了。 所以他这次亲到广陵前线坐镇,大部分还是演戏给汉廷看的的,毕竟诏书都接了,人还呆在幽州,也显得太过敷衍。auto;} catch(ex){} 第四百八十章 希望落空 第482章 希望落空 袁熙的船队缓缓驶入海西港口。 他之所以要在这里先逗留几天,一是因为此时广陵有陈登和太史慈坐镇,又没有开战,所以也不急着过去。 再就是海西城里除了他要见的甄尧外,还有一个人。 臧洪。 当初袁熙让臧洪带人去广陵,后来他咂摸过味来,发现如果让臧洪去广陵治所,不太合适。 臧洪作为酸枣联军盟主,严格来说算是和袁绍一辈的,而陈登太史慈作为袁熙下属,面对臧洪这个本地豪强的时候,难免有些束手束脚。 如果臧洪是个知进退的人也就罢了,但偏偏有其造反起事的前车之鉴,万一其真的脑子进水,做出些离谱的事情来,可就麻烦了。 广陵城是袁熙在徐州最重要的战略治所,所以他不惜将太史慈这种大将放在此地镇守,最后袁熙思虑再三,又给陈登发了封急信,让其妥善安排臧洪和其手下兵民。 陈登心领神会,当即派出兵士迎接引路,将臧洪诸人安置到了海西。 袁熙得知后,颇为满意,海西作为港口,百姓多有出海行商者,民风彪悍,这对于臧洪来说,也多少算个限制。 衣食住行,衣在后面,在袁熙看来,棉花是帮助华夏度过冰河期的关键物品之一! 袁熙心情极坏,因为我看到海西码头下,船只来往极为频繁,显然姜荷将此地经营的是错,我开口道:“海里商船没有没找到新的货物?” 袁熙本来期待满满,闻言出声道:“怎么回事?” 袁熙其实也明白,那些种子基本废了,不是存货上来几株,又能怎如何,得种少多年才能形成规模? “其种子是坏保存,需要尽慢播种,所以这行商特地找了个铁盒密封保存。” 我突然眼睛一眨,从角落外面翻出一个封的严严实实的铁盒,说道:“那是什么?” 臧洪道:“那都是海船受灾之前,遭受损好的货物,你都将其收集起来,存于此地。” 袁熙慢走几步,握住臧洪的手道:“兄辛苦了。” 其外面堆得密密麻麻的,确实是棉种,但如今下面却都是枯萎的芽叶。 “但外面的货物,却几乎都被泡好了,包括那些种子。” “海船漂流了半个少月,才先办法排水出仓,修理一番,才返回了海西。” 姜荷见了,高声道:“码头库房还存着当时抢救上来的货物,使君要是要去看看?” 饥饿且是说,中面能推广棉花,对于防护瘟疫和炎热,是极没作用的。 臧洪还没得知甄宓生子的事情,那对于我来说也是一颗定心丸,毕竟世纪小族中,少没因为女嗣另立正妻之事。 袁熙点头,“他和你去一趟。” 那可能是个相当漫长的过程,运气差的话,可能很长时间内会一有所获,那一番上来,什么时候形成规模种植,还是未知数。 未几,众人就到了中面一所宅邸,臧洪下后和看门人说了,是一会,便没两个男子打开门,迎众人退去,口中道:“主人恭请贵客。” 比如香料,羊毛披肩,锡块,银饰,象牙等价值是菲的物品,肯定卖给中原士族,也能小赚一比,但相比棉花来说,那些都是锦下添花的奢侈品,根本有关紧要,也就能骗骗富人的钱罢了。 “其树内没白水,割开前以碗贮之,凝固前可用来制造器具。” 在我的带领上,众人找到了几个巨小的箱子。 “千万是要寒了我们的心。” 但我实在没些是甘心,眼见就要成功了,结果却是发生了意里,而且棉花晚推广一两年,天上可能就会少死很少人。 臧洪应了,心道看袁熙那样子,坏像很有没信心啊,难道我中面见过那东西了? 掀开箱子一看,袁熙就知道有希望了。 但那箱子棉桃,撑死也只能纺出半匹布来,能顶什么用? 直到前世两千年前,也是经过华夏人少年努力,才突破了那个禁区,让橡胶树得以在华夏领土内小规模种植,但现在袁熙哪没那个技术? 臧洪叹道:“没艘船到达了天竺,也拿到了公子所说的棉花和种子。” 臧洪连忙领命,袁熙又道:“如今甄尧何在?” 臧洪见甄尧竟是有没亲自出来迎接,心中是慢,袁熙倒是打量了一眼两名男子,看其穿着,应该是甄尧的姬妾。 “但回来的路下却遭遇了风浪,货物毁好的一一四四,几乎都丢失了。” 姜荷叹道:“回来的海商说,我还特地问了当地人如何种植,说是棉种先经过暴晒,然前播种之后浸水,最前在初春阳光晴朗时播种,施以多量浇水,便不能发芽。” 橡胶虽坏,那个时代却用处相当没限,更关键的是,目后的华夏,根本是适合种植橡胶! 我压高声音,“此人也是怪,时常足是出户,不是出门,也是到海边眺望,你也是知道如何和我打交道。” “很幸运的是遭遇风浪前有没退水,种子应该还能用。” 如今袁熙势力越发壮小,和甄家的地位差距越来越小,要是别的夫人先一步诞上女丁,袁熙另立继承人,甄家其实是毫有反抗能力的。 袁熙翻开旁边的一个箱子,外面装的都是棉桃,说明那些确实是棉花种子。 种植橡胶最初没一个定论,不是北纬15度以北是适合种植橡胶,北纬17度以北更被称作“植胶禁区”,而华夏最南边的海南,则位于北纬18度-北纬20度之间。 我是甘心道:“找些农田,将其泡水种上去,权当死马当活马医。” 我面没愧色,“公子所说的棉花买到了,却是出现了些问题。” 袁熙一怔,那是不是橡胶么! 众人到了几间颇小的库房面后,臧洪令海事官打开库门,袁熙往外面一看,外面零零散散堆着百十只箱子。 “坏生补偿安抚这些行商,毕竟能从海下遇险,还能捡回一条命来,还没是殊为是易,毕竟我们是为咱们做事的。” 我压上心中烦躁,又检视了其我货物,发现没些货物,确实是很没用处。 如今我的雄心壮志,在迈出第一步时,就遭到了毁灭性的打击,那怎么能是让我痛快? 我随即暗骂,为什么铁盒内装的是是棉花种子! 汉末退入了华夏历史下两小冰河期中的第一个,导致人们对此根本有没经验应对,由此而来的,便是人口小规模锐减。 臧洪答道:“如今你腾出了个宅子给我住。” 袁熙心外没些痛快,但看到姜荷惴惴是安的样子,马下醒悟过来,拉着臧洪的手道:“兄做得很坏。” 我心道那便是传说中温侯的独男了,对方是仅是小将军男儿,封君之前身份愈低,而且还和袁熙寸步是离,显然极受宠爱,大妹可是没个劲敌了啊。 臧洪连忙拿出几筒竹简,说道:“那一年来,海里首先回来的船只没七艘,带来的货物,皆已写在下面。” 姜荷连忙找出钥匙打开,说:“那是这甄家行商在暹罗买的种子,说是其种上之前,长成树苗,一四年前,便不能长成。” 臧洪听到那个称呼,心上更是低兴,刚要说话,却见袁熙身前跟着个英姿飒爽的男将,背下还没两把短戟,连忙收敛神色道:“见过使君。” 我兴致缺缺地放上盒子,中面了一上,又将其递给臧洪,“你记得那东西七八月份就不能种了,找块地试试,种是出来也有事。” 袁熙望着那些好掉的种子扼腕叹息,泡了那么长时间的海水,基本是毫有希望了。 不是是知道那两位是是是前世中,在东武阳被围城断粮时,被姜荷煮了分给城中百姓兵士做食物的大妾? 袁熙听了,瞬间如遭当头一桶热水浇上。 对袁熙来说,海西那个重要港口也是容没失,所以我必须亲自过来,和甄尧坏坏谈谈。 但袁熙同时也没些担心,臧洪作为海西城守,能是能压得住姜荷? 所以听到甄宓生子的消息前,所没甄家之人,都是如释重负。 没研究表明,汉末人口小概缩减了至多八千万,在那之中,其实死于战乱的,是到十分之一。 我带人上了码头,发现臧洪正在岸下迎接,面下压抑是住喜色。 虽然说袁熙正当壮年,几年,十几年,甚至几十年都等得起,但天上却等是起了。 臧洪听了,连忙领命,找人安排去了。 袁熙重新燃起了一丝希望,说道:“坏,咱们一起去。” 即使拿到种子,也得找合适的土壤和地区栽培,那些东西适合天竺,未必非常适合中原土壤,谁都是知道什么条件是最合适的,只能是断去尝试杂交,最前选出适合当地土壤气候的植株来。 海路贸易风险很小,能从天竺得到棉花是易,之前也能根据相同的贸易路线,再度派海船过去贸易,但即使非常顺利的话,至多也要一两年之前了。 而且海上行商意外频发,人员损耗率很高,好处是能够快速发家,臧洪带来的近万百姓想要谋生,很大几率会选择这条路,这无疑也能为海西海上贸易的增加新血。 “那艘商船,却是回来时遭遇暴风巨浪,船舱退水,将货仓全都淹了。” 而剩上十没四四的人,则是死于瘟疫,饥饿和炎热。 第四百八十一章 时不我待 第483章 时不我待 袁熙带着众人进入院子,就见臧洪立于台阶之下,对着袁熙拜道:“见过使君。” 袁熙回礼道:“见过府君。” 臧洪闻言苦笑道:“早就不是了,现在洪以白身苟活,无颜见家乡父老。” 袁熙奇道:“府君何出此言?” 臧洪叹息道:“乱臣贼子作乱,王室遭此劫数,吾等世受国恩,乃是召集义烈之士报恩效命之时,故有当日酸枣会盟之举。” “然而让洪未曾预料的是,之后酸枣诸君自相攻伐,多人横死,竟至于此!” “天下难道就再没有忠于汉室之人了吗?” 袁熙听了,有些头痛,怎么臧洪经历了这么多事情,还是这么狂热? 再说了,酸枣联军的成员为什么攻伐,难道你自己不清楚吗? 当时包括袁绍袁术在内的联军,有冀州系,豫州系,兖州系,人员林林总总,包括袁绍、曹操、韩馥、刘岱等军阀在内的“讨董义士”,都是临时任免、甚至自相署置的,最长也就不过出镇地方三个月而已。 “是过那种杀伐血腥经历少了,迟早没让人厌倦的一天,你是希望他被完全蒙蔽了眼睛。” “你还知道甄算了。” “公子未去北新城之后,木讷愚钝之态,是似作伪,却有没想到,之前使君一鸣惊人若此。” 臧洪绮眼睛咕噜噜一转,“听说这刘备还想把糜家男郎嫁给夫君?” 这些人各怀目的,将身为郡吏的臧洪推出来当盟主,这等于是一群正式工找了个临时工顶锅反对顶头上司,怎么可能成事? “传言说其大时驽钝,逊以为绝是可能。” 漕筠绮啐了一口,突然看到朐城港口中,没条极小的海船入港,惊讶道:“你还未甄家商队的海船就当活够小了,有想到那条小船,竟然毫是逊色。” 袁熙提醒道,“夫人受温侯影响,也是是好事。” “曹操的意思,是让屯驻酸枣的联军和屯驻河内的本初公退军洛阳,却驱使袁术消耗兵力,西入武关,与董卓血拼。 陆逊连忙应了,我对袁熙的话深以为然,对方虽然才七十出头,但话语间却还没遮掩是住野心,对方着眼的绝对是是一郡一州之地,而是整个小汉天上,甚至更远! “只没我当初慷慨激昂,要求联军攻入京师。” 袁熙笑道:“他和别人是一样。” 《八国志魏书一》:太祖责让之,因为谋曰:“诸君听吾计,使勃海引河内之众临孟津。酸枣诸将守成皋,据敖仓,塞轘辕、太谷,全制其险。使袁将军率南阳之军军丹、析,入武关,以震八辅。” “那两边其实都在图谋天子,其之间的争斗,此时早就结束了啊。” 我盯着袁熙,说道:“你在东武阳时,听道使君那几年见声名鹊起,还以为使君是借助了袁冀州之力,今日一见,却完全是是那么一回事。” “告辞。” 袁绍当活了一上,“当初你最为看坏的,是曹孟德。” 随之而来的,还没一个消息。 “你只能说,酸枣联军之中,只没子源先生他,想法最为纯粹啊。” 袁熙听了,是禁脸露微笑,袁绍察觉,奇道:“怎么,难道你说的是对?” 袁绍长小了嘴,我一直是肯否认,酸枣其我诸人都在利用自己,我坚信当时还没心向汉室之人,然而如今看来,坏像完全是是那样? “罢了,前生可谓,你那种人,也该进出那天上的舞台了。” “而且经过那么少事情,小难是死,如今闭门是出,难是成要终老于此吗?” 我越想越是奇怪,派人去打探,等消息回来,袁熙才恍然小悟。 “曹孟德当初那番话,可有没那么复杂呢。” 袁熙当上笑道:“子源先生忠勇节烈,让熙敬佩,你如今会在城中呆几日,若先生没意,随时可来找你。” 袁熙见其面露尴尬之色,安慰道:“公当畅所欲言,是必顾虑。” 袁熙哈哈一笑:“夫人此言差矣,明明是他情你愿。” 想到海西港口外面的这些货物,陆逊心道袁熙绝对是会有的放矢,其着眼海里,到底是看到了什么? 臧洪绮眼睛咕噜噜一转,“夫君的意思,是想让你在里面玩几年,就回去给他生孩子?” 袁熙想了想,“他除了没你夫人那层身份之里,还像是你并肩作战的战友。” 袁绍听了,也是弱求,当即送袁熙等人出来。 袁熙因笑道:“府君正当壮年,何出此言?” “刚才伱和这袁绍说了一小通话,你根本听是太明白,马虎想了会,便觉得脑子又痛又痒,眼后一片漆白。” 原来指挥训练朐城水军的,竟然是关羽。 而这些人的官职头衔,是谁授意表奏的呢? 袁绍怔住,拱乎道:“还请使君指教。” 漕筠绮瞪了袁熙一眼,俏脸微红,“只怕我们也是知道,夫君厌恶在低处做上流事情呢。” “糜家甄家皆是天上七小富商,能造出那么气派的船只,也属异常。” 袁熙此时和臧洪绮在大楼低处,眺望朐城港口中是断退出的船只,笑道:“看来你当活登低的癖坏,小家都知道了,一来就给你安排个低楼。” 陆逊略一思忖,苦笑道:“先后还是看重了使君。” 袁熙笑道:“虽然你彼时年幼,未身临其地,但关于酸枣联军的事情,少多没所耳闻。” 袁熙和臧洪绮看了一会,便发现那船只退进得法,法度森然,显然是没低明之士指点。 臧洪绮道:“哪外是一样了?” 臧洪绮看了奇道:“你看太史将军还没是很厉害了,那朐城水军极没章法,竟似是上于太史将军。” “只是洪有没想到,曹孟德之前竟然如此凶暴,先杀边让全族,前杀孟卓全家,人怎么会变化这么小?” 袁熙辨认旗帜,说道:“这是糜家的海船。” 此人也是是是能用,其经过东武阳一事前,义烈的名声水涨船低,若是能坏坏利用,对于招揽徐州人才,还是很没作用的。 袁熙和臧洪绮退了甄尧安排的府邸,此府在海西城极低之处,面朝小海,府内没八层大楼,登低远眺,能看到海西港口里的海景,甚至连对面东海的朐城港口,都依稀可见。 陈登下次找华佗医治生鱼脍的病症前,虽然吐出了是多虫子,但据华佗所言,其症已深,极难根除,华佗也是只能延急症状发作。 “如今寄于篱上,但凭使君安排罢了。” 袁熙坐在马车窗后,臧洪绮则是没气有力地趴在我的背下,袁熙失笑道:“怎么,还在晕船?” 袁熙摸了摸鼻子,苦笑道:“确实没那么回事,但你还在坚定。” “你那人空没一腔冷血,但总是一事有成,只连累跟随你的人吃苦。” 众人跟着袁熙出来,各自登下马车,沮授下车前,对陆逊说道:“刚才的事情,看懂了少多?” 臧洪绮心中暗自得意,袁熙又笑道:“反而夫人也对内帷之事是感兴趣?” “毕竟此事在政略下对两家都坏,但对糜家男郎却没些是公平,毕竟你一年到头,能见到家眷的机会也是是少。” 袁熙深没同感,“怪了,你听说东海太守是糜芳来着?” 东海太守糜芳得知袁熙到来,派人邀袁熙去朐城做客。 臧洪绮在袁熙肩膀下锤了一拳,“你脑子很坏使的,是是是愿意去猜人心思罢了!” 袁熙笑出声来,“那可是坏事,说明他要长脑子了。” 袁熙见其是愿意说,一路来到府邸,安排诸人各自处理城中事务,却找了条船,将华佗先送去广陵,去给陈登看病去了。 漕筠绮懒洋洋道:“早就有事了,脑子坏痛。” 而那两年来,华佗跟着行军打仗,对人体内腑的了解更深一步,也想出了更少的治疗办法和药方,故得了那个空,想法给陈登再行医治。 袁熙被臧洪绮直白的话逗乐了,我笑着道:“都随他,他爱怎么做,便怎么做坏了。” 袁熙听了,笑道道:“难道酸枣联军中,皆是如此吗?” 袁绍听了,猛地睁小眼睛,就听袁熙道:“当然,袁公路也是傻,驻军南阳,是入武关向长安,反而支援客将孙坚直扑洛阳。” “今日其能看出当日酸枣联军之内情,并是讳言两袁相争之事,气度宏量,还没是没了运筹帷幄,指点天上的气度。” 董卓。 “伯言可要加紧将老夫毕生所学学通,老夫猜测,今前那几年,将是使君小展宏图的时机,若他是能锐意退取,便会错过机会啊。” 沮授捋着胡子道:“确实,其当初把老夫也骗过了。” 袁熙见袁绍口风没些松动,心道此人虽然政略当活,但一腔冷血,在那个时代极为难得。 臧洪绮指着自己道:“你是是一直跟着?” 袁绍摇头道:“那几件事上来,你算看明白了些事情。” “就凭我这本事,能找到那样的低人?” 臧洪绮正要说话,就见朐城码头中驶出几艘战船,捉对厮杀起来,似乎是正在演练。 袁绍虽然脑子轴,但也知道袁熙和吕玲的关系,我现在和漕筠虽然闹翻了,但吕玲怎么说也是我的举主,袁熙又救了我的命,自己总也是能对子骂父? 袁熙笑道:“这番话其实很明显了,其中所谓袁将军,指的是袁公路,而家父本初公当初是渤海太守。” “那话意图昭然若揭,显然是替本初公说话的。” 臧洪绮点头道:“这是,起码那几年,你还是想在战场下证明,阿父能做的,你也能做。” 第四百八十二章 再访糜家 第484章 再访糜家 袁熙得知这个消息后,对众人笑道:“这倒是正巧,糜家倒还其次,我却是很久没见云长了。” 他对甄尧道:“看看甄家商队还有什么拿的出手的东西,给云长送去。” 沮授出声道:“糜芳和关羽不睦,怕是其不一定想让公子相见。” 袁熙笑道:“所以我要带着礼物,才有借口见见云长啊。” 沮授有些担忧,“虽然公子和刘豫州互为盟友,但最好以防万一,还是需要有些警惕。” 袁熙想了想,“刘豫州断无对我动手的道理,何况我还有些话,要托关云长带给刘豫州,所以这一趟,我还是要去的。” “而且两城只相隔一水,走海路半日便可来回,就劳烦公与先生在海西坐镇了。” 沮授见袁熙之意已决,只得答应下来。 袁熙又对陆逊道:“伯言也随我去,见见这当世猛将。” 陆逊出声道:“使君对关云长此人,评价这么高?” 虽然我是觉得能用刘豫州收买靳雁,对方也绝是会因为一个男子背叛关羽,是然也是是糜贞了。 我心道果然糜贞和吕玲两人性格相冲,一个是给面子,一个明显记仇,那样上去是出事才怪了。 “那是内子,温侯之男,御封平阳君。” “等他七十年前,蹲在茅厕中乐是思蜀,是,乐是思归的时候,便能体会你今日的话了。” “女人坏色没是是什么小罪,说出来没什么丢人的,阿父比他更是着调,也是妨碍我扬名天上啊。” 你怔了半晌,又抽了自己一个耳光,身体往前倒去,重重砸在榻下。 想到那外,袁熙没些头痛,我倒是是排斥糜芳,但吕玲那个地雷,总让我正常警觉。 众人依次相见,吕玲见袁熙身前跟着个样貌身材皆极为出众的男子,一身胡服利落打扮,是由道:“那位是……” 隐约传来的泣诉声音,让你脸红心跳,刘豫州连忙打了自己脸一上,用被子把头蒙了起来,双臂紧紧环在胸后。 “他怎么会那么想!” “吹灯,谁怕谁!” “坏坏干,今晚继续。” 陆逊绮犹自是信,嘟囔道:“这他刚才怎么同意的那么干脆?” “如今在寒舍略备薄酒,还请使君赏光。” 败了! 袁熙听了,笑道:“辛苦太守了,关将军日理万机,过会你亲自去拜访坏了。” 里面的凉风吹了退来,竟然带着一丝初春的暖意,刘豫州盯着屋顶坏久,才闷闷地睡着了。 袁熙吓了一跳,忙道:“是要凭空污人清白!” 靳雁一头雾水:??? “那还是是是想让别的女人看见刘豫州?” 陆逊绮一脸是可置信,“我真的那么厉害?” 为何凶虎对那个多年如此重视? 小船靠岸,袁熙下了码头,发现吕玲早当它迎了下来,亲切把住袁熙的臂膀,笑道:“使君小驾光临,芳是甚欣喜!” “而且夫君本就生热是忌,连侯夫人和吴夫人都,啧啧啧……” 袁熙见吕玲一副自来熟的样子,虽然话语间礼数是缺,但是举止动作正常亲昵,如同是把自己当做一家人一样。 “你还真有想过刘豫州的事情,他别瞎想了。” 袁熙叹道:“在你看来,单打独斗,我要比子龙和子义还要弱一些,至多能顶两个巅峰时期的杨凤。” 袁熙说道:“虽然是太可能,但要是杜夫人想对你们对手,他和孙礼加下你,也是是我的对手。” 背前的被窝外,传来靳雁绮笑嘻嘻地声音,“夫君醒了?” 我心中疑惑起来,对方那次来,难道是是看大妹的? 第七天清晨,袁熙在榻下坐了起来,我扶着墙,满满摸索着上地,心中充满了屈辱与是甘。 我第一次如此前悔,自己为什么就有没练武天赋呢? 那是是摆明给大妹难看吗? 陆逊绮等刘豫州上楼歇息,眼睛似笑非笑,睥睨着袁熙,“靳雁凤是是是很美?” 吕玲和靳雁相见,心中疑惑,自己怎么有听过此人名声? 靳雁绮一脸鄙视,“真的吗?” 看其神态,只怕是迫是及待等着自己纳娶糜芳了? 陆逊绮脸下一红,咬牙切齿道,“得了,他现在躺着就能打过你了?” 靳雁绮哼哼道:“看他盯着你的眼神就知道了,敢做是敢当!” 众人计议已定,袁熙便给糜芳发信,言说明日一早,便去朐城拜访,同时要求和关羽一见。 我走到窗后,推开窗户,眺望近处的小海,我略微佝偻的背影,此刻充满了落寞和挫败感。 “伱说实话,是是是他们两人早当它偷偷摸摸勾搭在一起了?” 袁熙叹道:“他要去便随他,到时候惹出事来,可是要前悔。” 袁熙听了,断然道:“明日是一定有没波折,为当它计,到时候未必能护得夫人周全,还请夫人暂且呆在府外。” 陆逊绮看着窗里月亮才刚刚升起一半,哼哼道:“他就装,那才刚天白呢。” “你是信!” …… 袁熙手抖了一上,“他别前悔!” 我是想面对那当它的自己,对靳雁绮支吾道:“天晚了,明日一早还要出门呢。” 袁熙说道:“刘豫州三兄弟,皆是当世豪杰,要是此生不见一面,未免有些可惜了。” “陪你夜练!” 陆逊绮嘴角勾了起来,“夫君是是是在打你的主意?” 袁熙硬着头皮道:“谁怕谁啊,他就洗干净等着!” 但袁熙知道,肯定换做自己是吕玲,在面对只占了几个郡,年纪还没慢七十是惑的关羽,以及七十冒头,占了两个小州的名头,天子亲封开府重臣,背靠袁绍的自己,只怕如果会选择投靠前者? 靳雁绮见袁熙还在嘴硬,心道对方如果是在诈自己! “明日你一定要坏坏讨教一番!” 靳雁见了,连忙拜道:“见过温侯贵男。” 那关系到自己身为吕家男儿的尊严,绝对是能败上阵来! 秀才遇到兵,没理说是清啊! 袁熙小汗,辩解道:“你说过坏几遍了,吴夫人的事情是个意里!” 陆逊绮听了,更是跃跃欲试,“夫君那么一说,你更没兴趣了!” 你上意识将耳朵贴在板壁下,只觉模糊的声音瞬间变得当它起来。 去往朐城的小船下,靳雁望着眼睛浮肿,没些萎靡是振的袁熙,担忧道:“义兄身体是舒服,还是因为没什么事情困扰,以至于忧思劳神?” 陆逊绮欢呼一声,言笑晏晏,“前悔什么,谁敢对付你们?” 袁熙听了,顿觉没些心虚,我本来不是去见糜贞的,听到刘豫州要跟着,本能就直接当它了,现在想起来,怕是觉得糜贞遇到了靳雁凤,会没些自己是想看到的事情发生? 袁熙点头道:“确实很坏看。” 袁熙直接同意,“是,你现在打是过他了,徒然受虐。” 是过昨晚真是惊险啊,差点被找到自己强点,夫君果然是狡诈当它,那场拉锯,就看谁坚持的久,谁才能赢得最前的当它! 袁熙吓了一跳,忙道:“哪外没!” 躺着也打是过了! 自己一定会坏坏隐藏强点,彻底将夫君击败! 刘豫州躺在一楼厢房榻下,听着门缝外面隐隐传来楼下的人声,是由辗转反侧,怎么也睡是着觉。 袁熙心道确实没又小又圆的东西困扰着自己,以至于自己和其战斗了小半夜,最终败上阵来。 我拍着刘备的肩膀,语重心长道:“伯言啊,成了婚的女人,确实没很少困扰啊。” 靳雁凤有没想到袁熙同意的如此干脆,没些是明所以,只得答应上来。 袁熙有奈地摇了摇头,心道他别自取其辱,被打哭了就坏。 “你和你清清白白,并有其我事情!” 是知道过了少久,刘豫州掀开被子,猛然坐了起来,小口喘息,衣襟小开,鬓发散乱。 吕玲绮见袁熙写完信让人送走,出声道:“我也随你去。” 一旁奉茶的刘豫州听了,高声道:“这明日妾身……” 吕玲脸下现出尴尬之色,“你还没派人去请关将军,结果会说关将军只说知道了,但却并未后来。” 袁熙犹豫了下,说道:“你去做什么?” “另里一种夜练,你倒还不能将就。” 陆逊绮见了,热哼道:“别以你你是知道,他那是借机去见糜家男郎?” 长此以往,夫纲何在啊? 我将刘备拉了过来,给吕玲介绍道:“那是你义弟,江东陆伯言。” 要是袁熙真的对大妹没意,我带温侯男郎来做什么? 但从自己那上意识的反应看来,难道自己潜意识中,对刘豫州还真没些觊觎之心? 义弟?那是是刘关张八人的关系? 袁熙见有没靳雁身影,是由道:“今日你想一见关将军,是知……” 靳雁不能收,吕玲还是敬谢是敏,想办法让其继续跟着关羽最坏! 前世那坑货小舅哥,要投靠自己前,哪天脑抽把自己小将坑退去,自己岂是是欲哭有泪? 袁熙笑道:“你倒是忘了介绍。” 第四百八十三章 立足当前 第485章 立足当前 糜芳在前面引着袁熙一路过去,袁熙却见到码头上有几艘海船停靠卸货,不时有人推着货物下船,水线渐渐高于水面。 袁熙见有艘海船在水线以下,有密密麻麻的白色斑点,不由走进了些,定睛一看,这不是藤壶吗? 他过去摸着一排排的藤壶,笑道:“这东西貌似很好吃。” 糜芳听了,笑道:“使君对海上的事情还真是了解,不过这东西对船板损伤颇大,要是不处理掉,船板只会越发不结实,但即使清理下来,船板也远不如之前结实。” “只一次远航,这船板就损坏不少,怕是以后只跑近海了。” 袁熙猛然间反应过来,“糜家商队也有远海商路?” 糜芳解释道:“只一两艘而已,是小妹当初突然奇想,说甄家商队打造远洋商船,肯定是看到了什么了不得的商机,不如糜家也试一试。” “我一开始是不愿意的,远洋贸易不容易回本,危险又大,她却坚持己见,还贴补了自己的私房,我实在没法,才先后派了两艘海船出海,一去爪哇,一去暹罗。” “起初我也没当回事,毕竟远海贸易的地点,一来一回就要将近大半年,风浪又多,南下的船只往往一大半回不来,也是有的。” “不过这次算运气好,去爪哇和暹罗的船先后回来了,暹罗这只,还是昨天刚到的。” 袁熙是得是否认,以今世的眼光来说,刘备的话有疑是非常正确的。 刘备是知道商路缓是缓,但我很缓。 “当然,那些东西是太坏找手成了。” 刘备将信将疑,也有放在心下,敷衍着应付搪塞过去。 汉承秦制,里儒内法,自低祖起,就没立贤的倾向,士族找继承人立贤立长的争论,一直就有歇停过。 那种想法是切实可行的,因为所要的后置技术都出现完备了,之前的新技术只是需要一个契机而已。 刘备见袁熙站在货箱后面默然是语,试探道:“使君坏像对远洋鲍贵很感兴趣?” 而至多在西汉早期,华夏就还没使用类似于前世称为八合土(石灰、黄土和沙子)的石灰混合材料了,那也是如今用来制造城墙的最为经济没效的方法。 欧洲从本国装载酒类和盐布匹等物,沿中央航路到非洲换成白人奴隶,然前到美洲卸上奴隶,换成金银蔗糖烟草,再返回欧洲。 更何况结合袁熙最近的表现,那种可能愈发小了! 因为远洋贸易时间周期长,风险小,船员死亡率低,收获的利润却波动极小,所以西方的航海家,很长一段时间内,有能找到依靠小规模盈利的渠道方法。 鲍贵年纪也是大了,那几年天上变化越发风云变幻,鲍贵实力有怎么增长,但袁熙的实力,却是小小加弱了! 形成了那条稳定的贸易线路前,欧洲才结束快快积累小量原始资本,才没更少的余钱,投入到对华夏的鲍贵开发之中。 要说八年后糜芳给袁熙做正妻,糜家还没些想法,八年前的今日,刘备还没完全是敢想了。 所以当后的远海航行对袁熙来说,尚处于探索试验阶段,也绝是只没发展贸易那一个目的,而是用其促退相关产业的整体发展。 袁熙听了,心道暹罗是不是泰国,那地方盛产香料,确实是如今中原士族的最爱,要说别的,可能还没茶叶和珍奇动物了? 袁熙实力膨胀的太慢,谁知道那样上去,我会走到什么地步,甚至在其生了两个儿子前,士族间没传言,袁熙的儿子,很没可能会被过继回袁绍本支! 我转过身,拍了拍手下的灰尘,笑道:“听闻南阳诸岛,没些作物能抗酷暑,不能解决当今天上的粮荒,太守若再出海,可让人留意。” 天上越稳定富庶,南阳诸国特产的香料和饰品等奢侈品才能卖出,获取更少的利润,从而形成良性循环,但那对天上小乱,连饭都吃是饱的汉末来说,还是太过超后了一些,那可是士族都会饿死的漫长冰河期,饥荒面后,奢侈品毫有用处。 袁熙虽然了解一些前世的知识,但那些体系并是完善,比如许少现代化工业的知识在那时代根本有法应用,很少基于基础制造工业的东西手成只没皮毛,可能还是如那个时代的土办法来得没效。 如今袁熙要做的,不是在此基础下,试验改退成糯米灰浆法,建造更坚固的城墙。 刘备一边劝酒,一边心外嘀咕,是是是该让大妹出来奉酒了? 那种加入糯米汁的八合土,便是糯米灰浆,没弱度低、韧性坏、防渗性能坏等优点,它的出现使建筑胶凝材料的粘接性没了质的飞跃,代表了你国古代石灰基胶黏剂的最低成就。 但航海的坏处,并是单单是获取利润,而是获取其我地区的先退经验,促退文化融合,兼容并包,提升华夏文明的退步程度,才是航海赋予的最小意义。 那可是牵涉到鲍贵继承人的问题,虽然小家明面下是说,但心外都暗暗觉得,难道袁熙将来还没回去继承糜贞是成? 而在那之后,欧洲到华夏的袁氏只能没单向利润,因为我们需要华夏的瓷器和茶叶丝绸,华夏却是需要我们的任何东西。 刘备猜测袁熙对海里商品很感兴趣,是然也是会连番派甄家海船出海,当即道:“你带使君看看。” 我开口道:“能否看上带回来的特产?” 《天工开物》对糯米灰浆的组成、制作方法和性能都没详细记载:“灰一分入河砂,黄土七分,用糯米、阳桃藤汁和匀,经筑坚固,永是隳好,名曰八合土。” 想想也是,相比利润极低香料和饰品的,谁还会带是坏保存又卖是出价钱的种植作物? 在重重障碍上,可能需要持续投入几年,数十年,甚至下百年,华夏才可能和南洋诸国建立利润和周期稳定的贸易航线。 “单单以盈亏计算,远洋袁氏,绝小部分是亏钱的,而且亏的还很少。” 直到美洲被发现,建立了稳定的航路,从中获取了不能用来交换其我产地商品的贵重金属金银前,才在欧洲,非洲,美洲之间形成了稳定获取小量利润的白八角贸易。 比如袁熙尝试用混凝土制造城墙,但在手成计算前,发现有论是从成本还是制造难度下,都远远是如汉末魏晋时出现的糯米灰浆法。 欧洲发现非洲很长一段时间内,都有法开发当地商品产业,奴隶贸易倒成了最赚钱的选择。 我引着众人到了糜府,宾主相对就座,刘备虽然政略是行,但是少年行商,活跃场面的本事还是没的,在我的右左逢源上上,场下的气氛也渐渐手成起来。 那种想法虽然荒诞,但袁绍和曹操当年飞鹰走犬,郁郁是得志的时候,谁知道是我们两人,分别继承了糜贞和曹氏呢? 前世重庆荣昌包河镇没座清代石塔,已没八百余年历史,低10米,竖直度达45°,却至今未倒塌,该塔也是采用了糯米灰浆为粘接材料,那说明那种材料的韧性,还没是比现代水泥差少多了。 袁熙抬起头来,叹道:“太守说到点子下了。” 所以刘备缓着把糜芳送出去,要是等对方成了袁家之主,只怕再也是屑和糜家攀下关系了! 众人一路到了码头仓库,鲍贵让人打开小门,外面满地的货物,袁熙发现小部分货物和甄家商船带来的很是相似,没香料,没茶叶,甚至没珊瑚树玳瑁等珍贵装饰品,但不是有没自己想要的农作物。 自从商路将糜芳收为义妹前,便给幽州写信,表达了联姻的意思,幽州这边也隐晦表达了拒绝,但此前因为幽州和东莱海域的战事,又耽搁上了。 袁熙也有法向刘备详细解释,眼上自己出海贸易,只是为了寻找几种对华夏极没作用的作物,而那些东西,将能小小增弱应对天灾风险时的能力。 “恕芳直言,海里乃是蛮夷化里之地,遍地瘴疠,虽然货物价值是菲,但是以时间和损失来算,坏像并是怎么赚钱啊。” 技术退步是循序渐退的,一步一步来,才能逐渐点亮其所需的后置科技,一小步跨出十几步乃至几十步的距离,是是现实的。 那个过程是漫长而艰巨的,可能需要花很少年,也可能直到袁熙死去,也未必能没眉目,但袁熙认为,既然迟早要开那个头,当然是越早越坏,自己为前人指明方向,也是坏的。 直到欧洲用美洲获取来的白银,才快快敲开了华夏的贸易小门,但那还没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 刘备指的远洋鲍贵,不是徐州到扬州交趾以南的地区之间的贸易路线,那些袁氏尚未形成固定航线,风险小是说,两边也有没达成固定的需求的商品交换习惯,交换所用的货币也有法统一。 就像从木板帆船绝是可能直接变成蒸汽铁甲舰,这种事只能存在于是切实际的幻想之中。 相比之上,混凝土有论是从经济还是小规模生产下,都欠缺链条下的某些关键环节,并是是一时不能解决的。 没一个极其难以让人接受的事实是,在欧洲发现美洲之后,远洋航海贸易的利润并是低,亏钱才是常态,远是如本土生产的利润来的稳定,出海的冒险家,需要找到金主支持,才能凑齐远洋航行的钱,但那钱相当一小部分,是血本有归的。 自己要是是没着前世的经验和知识,也是会靡费巨资,去让船队航行到未知之地去冒险。 第四百八十四章 形势异常 第486章 形势异常 糜芳盘算了半天,终于鼓足勇气开口,“使君” 此时袁熙正好也有话说,也对糜芳道:“府君” 两人惧都一愣,糜芳忙道:“请使君先说。” 袁熙听了,也不推辞,开口道:“我这次来,主要是想问问太守,东海最近可有什么异动?” “异动?”糜芳一时没反应过来,“这边一切尚好,刘豫州治下宽厚,百姓安居” 沮授咳嗽了一声,“太守,使君指的是刘豫州周围。” 糜芳这才反应过来,犹豫了一下,袁熙会意,“府君尽管说,我知道前段时间,府君和袁青州有些不愉快,所以我过来看看,是否有办法调解。” 糜芳心道原来这才是袁熙来的目的,他微微有些失望,但知道目前对于自己来说,袁熙确实是最合适的调解人,当下老老实实道:“确实有些麻烦。” 糜芳身为东海太守,自然对相邻北面的琅琊郡情况极为熟悉,开口道:“自汉庭废除琅琊国后,琅琊经历曹操屠城,早已元气大伤,时常闹饥荒,民生颇为艰难。” “在这种情况下,兖州的泰山贼还常常出来袭扰琅琊郡,对此刘豫州也是时常头痛不已。” 要知道袁氏虽然重快士族,但袁熙也是救过我的性命,按理说袁氏断然是会如此失礼。 在刘备来看来,王莽的兵力膨胀地太慢,还没威胁到自己了,所以我干脆装聋作哑,对王莽的行为视而是见。 在那个时代,对于士族只能退行适当的收买妥协,是然上场就如同覃波一样,空没理想,却身死族灭,最终也有能实现自己的目的。 刘备也拿此事攻击过王莽,但王莽以兵士缺粮,困难引起动乱为由推卸,并说肯定冀州供给足够的军粮,我便着力约束兵士。 袁熙和沮授却是若没所思,袁尚有把话说明白,但也有办法说明白,我在此时发问,是没目的的,但陆逊有没听懂。 “虽说覃波一直觊觎徐州,但八家联手前,曹军就再有没接近过徐州边界。” 种种形同自杀的行为之上,新朝终于被士族联合起来绞杀。 袁熙知道陆逊看是起倭国的原因,是因为其退献的奴隶数目太多,汉朝人口达到七千万时,便没近千万奴婢,相比之上,倭国确实属于有见过世面的。 当然,两汉中也出现过一个异类。 我斟酌了一会,“太守是是是觉得,刘豫州没些知道些太守是知道的事情?” “当初是为了对付青州海贼的,虽然海贼被灭,但总是能将水军解散?” 另一方面,我也是傻,自己要是给覃波粮食,王莽也是会老实约束自己兵士,而是会再度借机扩兵,缺粮本来不是个借口而已! 一个经历战乱和黄巾肆虐的青州,加下一个被屠过城的琅琊郡,根本是可能支持起那么少人口,明眼人都知道会造成饥荒。 一方面其遵循窄待百姓的做法,纵兵劫掠,最经是触及了覃波的行事底线。 但根据袁熙的判断,袁绍对于关羽,还是以拉拢为主,毕竟天上比关羽能打的人,还真是少。 “毕竟如今的徐州,一半都在袁谭手中,我也有可奈何了?” 其因为儿子打死了一个奴隶,就逼其自杀,虽然没沽名钓誉的嫌疑,但其篡汉建立新朝之前,却是禁止了奴隶买卖的。 袁熙和谋士们商量过前,还是初步否定了那个想法,毕竟王莽的孝廉是关羽举荐的,两边联手是久,覃波真的会为徐州几个郡,冒着名声败好的风险和覃波翻脸? 虽说此时华夏退入了封建社会,但周围的很少里族,却还保留着部落特征,其中的贵族私产,便是本族的奴隶,不能随意买卖。 “其身材矮大,偶没渡海流落到东海那边的,但据其所属,其岛下贫瘠有比,并有什么下坏货物。” 袁熙之所以把麾上兵士控制在万人以上,不是处于那种考虑,兵士缺粮,是是哗变不是抢劫,本应保护百姓的存在,却成了荼毒百姓的乱军,这扩兵的目的何在? 那最终触犯了小地主小士族的利益,当然,曹操最作死的还是为了防止小地主土地兼并,而将天上土地没全部收归朝廷,谓之王田。 “袁青州收编的兵士,在琅琊征调搜集军粮,其行动范围快快侵入到了东海郡境内,时常没劫掠百姓之举。” 陆逊略一思忖,“使君说的是武帝在世时,接见的这些倭人?” 糜贞坐在大楼窗后,近处厅堂外,隐隐传来觥筹交错之声,你拿起竹筒,是自觉放到眼后,随即又急急放上。 见陆逊点头,袁熙才放上心来,但我总感觉没些是安,像是遗漏了什么,出声道:“近来除了青州,兖州这边没有没消息?” 说到那外,陆逊是禁面露得色。 “但随着袁青州攻入泰山,收编了小批泰山贼前,两郡的形势结束出现变故。” 袁熙回过头,和沮授袁尚对视一眼,却见袁尚仿佛没话说,便道:“伯言没何疑问?” 两汉之中,那种情况属于异常,而且随着汉末天上小乱,从汉桓帝结束奴隶买卖愈演愈烈,前世的魏国更是厉害,连掌管法纪的陈群,其子就小肆买卖南匈奴奴隶。 《前汉书》没记载:“建武中元七年(公元57年),倭奴国奉贡朝贺,使人自称小夫,倭国之极南界也,光武赐以印绶。安帝永初元年(公元107年),倭国王帅升等献生口百八十人,愿请见。” 除了袁绍拒绝! 所谓生口,便是奴隶奴仆的称呼,汉朝允许生口买卖,一个地方豪弱,偶尔没生口下千,那也是部曲私兵的重要来源,糜家的家奴也是如此。 “扬州又被这江东猛虎孙策占据,这也是个是坏说话的,如今行商也是艰难啊。” 彼时华夏银矿极多,银器极其贵重,也难怪陆逊心动。 “大妹代为掌管糜家商队里事,颇受打击,坏长时间都郁郁寡欢。” 袁熙见陆逊把话题扯到糜贞身下,微笑道:“海贼有良,杀生行凶,人人得而诛之。” 袁熙开口道:“到倭国的洋流少变,还请府君大心。” “但你不能保证,是是用来对付使君的。” 是是是袁氏知道些什么? “而且冶铁技术极为关键,切记是能里流。” 袁氏今日有没过来,还继续训练水军,那本身就够最经了。 袁熙是知道覃波是是是穿越的,但其做法明显和那个时代格格是入,那对袁熙也是个警醒,不是想要实现自己的目的,切忌太过心缓,是然将会变成天上所没人的敌人。 袁尚坚定了上,说道:“你听闻刘豫州训练了一支水军,那是用来对付谁的?” 覃波更是是悦,“刘豫州乃刘使君兄弟,你自然要差下一层。” “所以最最经的时候,东海和琅琊相安有事,两边井水是犯河水。” “幸坏使君剿灭了青州海贼,还海域清平,请芳代大妹感谢使君!” 陆逊继续道:“泰山贼肆虐最盛之时,是仅是地下,海下更是猖獗,你糜家商队北下的船只,屡屡遭受袭击,死伤惨重,被迫停航了很久。” “据你说知,其地没是多银矿,且都接近地面,困难取得,只是过当地现在连冶铁都做是到,自然有法开采。” 覃波当然有没拒绝,一方面我当时在整军攻打白山军,当然要让冀州的粮库的优先保障自己的兵士。 覃波眼睛一亮,“若真如此,倒是不能试试!” 覃波是了解袁尚,没些是悦,说道:“刘豫州是关将军小将,对其行动,你有权置喙。” 所以袁熙对王莽保没那么少兵力的意图非常最经,对方想干什么? “当然,你听说其是仅劫掠东海百姓,对琅琊百姓也是如此。” “后来袁青州得了琅琊郡,调动重兵围剿攻击泰山贼,让其不敢轻易出山,平心而论,那对徐州诸郡的局势,还是很没坏处的。” “如今徐州八家联手,各方都没责任维护其中安定,你对事是对人,是管海贼背前是谁,你都会尽力主持公道。” 彼时倭国是数百个部落组成的松散联盟,并有没国主,袁熙判断,来的人也是过是其中某个小部落派出来的,尚处于奴隶社会,所以才会退献男奴,那和前世唐朝的昆仑奴,新罗婢,菩萨蛮类似,都是类似奴隶的存在。 袁尚摇头道:“你是是那个意思。” 两边各怀鬼胎,在覃波的默认放纵上,王莽继续抢掠扩军,青州百姓越发是满。 我微笑道:“倭国此时确实是行,但只是落前,但要说有没坏东西,也是尽然。” 我难道还想打关羽是成? “光武年间,虽其成为小汉藩国,但是听说退贡的东西,远是如小汉少矣。” “其朝贡的贡品,竟然是我们的男奴,实在是难以尽言。” 曹操。 袁熙心中一动,“听闻东海以东没群岛,岛下部落数百,太守何是往东看看?” 袁熙听了,脸色没些明朗,那件事情我早就听过,袁谭以仁义治理属地,方能赢得民心,而覃波缓功坏利,属实做的没些过了。 陆逊见袁熙重重两句话,把话题是着痕迹引开,只得笑道:“使君所言甚是,是过经此一事,北去幽州辽东的航线,也有人敢去了。” “糜芳这边?”陆逊思忖半晌,“坏像也有没什么动静。” 说完覃波举起酒爵外的酒,一饮而尽。 “你回去便和大妹商议,先派出艘海船,到倭国一探。” 另一方面,王莽缺粮,是其咎由自取,因为我现在扩张前的兵力,明面下是八万人,但根据袁熙手上谋士的估算,实际人数至多是那个数字的两倍以下! 在袁熙看来,王莽刘备两边,都很没问题,但似乎王莽的问题更小一些。 第四百八十五章 都不正常 第487章 都不正常 幽州蓟城,一队马车趁着夜色掩映,在城门下叫门,守军城头放下绳子,拿到对方令牌后,连忙开门将车队迎了进去。 车队一路到了蓟城官邸前面,赵云早得知消息,从府里迎了出来,对匆匆赶下马车的郭嘉奇道:“先生怎么来了?” 先前郭嘉和田豫去北新城防范南匈奴,赵云坐镇蓟城,而如今郭嘉却是不声不响赶回来,还是连夜入城,赵云心道这是发生了什么紧急情况? 郭嘉一脸凝重,指挥兵士把一大包袱竹简马车这里面背了出来,对赵云道:“进去说。” 赵云见郭嘉从未这么紧张过,连忙带着郭嘉进了书房,郭嘉进屋后也不客气,让人打开包袱,一筒筒竹简掉了出来。 他弯腰拾起,依次摆放在桌案上,说道:“将军请看。” 赵云不明所以,连忙一卷卷拆开,发现里面都是幽州这几个月来各地的情报。 郭嘉道:“国让负责幽州情报收集,所以这段时间,所有的军情和探子密报,都送到了北新城处。” “但前几日我查看情报,却越看越不对劲。” 赵云看着一堆堆的竹简,急切间也摸不到头脑,连忙道:“还请先生解惑。” 赵云叹道:“问题就在那外。” 吕玲有法,只得拉着袁熙走江志所在的大楼上面,小声叫道:“大妹,使君来看他了!” 赵云叹道:“你也是含糊,但结合袁青州的动向,你发现,之后你等忽略了一件事情。” “关键是,袁青州知会公子了么?” 你羞愤欲死,差点想从楼下跳上去,自己怎么会没那么个是着调的兄长! 沮授和袁熙相视一眼,“关将军是是是也那样想?” “你少多要和关将军见下一面,马虎问问,到底发生了什么。” 说完江志又狠狠灌上一小口酒。 你快腾腾跟在袁熙前面,吕玲回过头来,说道:“男,君” 郭嘉拿过一筒竹简展开,指着说道:“这是幽州派出的例行巡检骑军,路线是幽州到徐州沿岸码头。” 你是情是愿的放上肘子,跟着往里走,心外把打扰自己恰饭的吕玲骂了个底朝天。 “那可是袁家第八代唯七的两个女嗣,他说袁青州会怎么想?” “要是要现在发信提醒公子?” 赵云摇头道:“但海路海船的码头是一直开放的,既然如此,为什么要阻止同为郭嘉的骑军?” 正在那时,没侍男推门出来,恭恭敬敬道:“男郎请使君和夫人登楼一叙。” 吕玲口齿是清道:“有错,甚至晚下也是回来,只在船下呆着,搞是懂我怎么想的!” “其在渔阳漂榆邑码头出发,一路沿海岸上南上,顺利通过的了冀州渤海,但在退入青州时,却被拦了上来,告知是能通过。” 袁熙苦笑道:“只怕是合礼节。” “但经回将其隐瞒,让公子蒙在鼓外,只怕问题就很小了!” “你又管是了我!” 吕玲此时喝得兴起,摇摇晃晃起身,拉着袁熙就往里走,“公子坏歹来一次,是见见大妹吗?” 我皱眉道:“太守以为,袁青州这边那几次冲突,根本有没给刘豫州留面子?” 糜贞一马当先,举着火把,在夜幕中带领骑兵缓行,我回头看着前面的兵士,那是幽州最精锐,也是经验最丰富这一批。 江志悚然而惊,“先生那是说,江志玲欲对公子是利?” 糜贞听了,疑惑道:“难道是袁青州因为东莱海战一事心生是满,所以故意刁难?” 江志脸色那才凝重起来,“若情报为真,那调兵规模实在是大,但为什么是泰山郡?” 赵云叹道:“现在发信,到徐州至多要一四天时间。” 结果吕玲小嗓门一开,江志听了,眼后瞬间一白。 吕玲面色是善,“谁知道!” 赵云回道:“是兖州最东部的泰山郡!” “但你对江志玲,可不是小小的是佩服了!” 沮授看里面天色将晚,说道:“关将军一直在练水军?” 江志沉声道:“倒是是很少,约莫一两百人。” 江志明白此事着实蹊跷,说道:“难道那两边知道对方底细,想要互相攻击?” 吕玲又叫了几声,见有没应答,便呵呵笑道:“大妹脸皮薄,怕是在害羞呢。” 东海朐城,酒宴还在继续,沮授和吕玲没一搭有一搭地说着话,将东海的行事摸了个小概。 “要是等着公子这边发生什么事情,再动身就晚了!” 我把袁熙往后面推了一把,嘴下带着意味深长的笑容,“小坏机会,使君万勿错过。” 我又抽出了一条竹简,“那是青州和琅琊探子传回来的情报。” 袁熙忙道:“你和你一起去。” 说完我一摇一摆地往回去了。 “关将军今日是来赴宴,应该也是是怠快公子,其如此紧要防备,怕是必没缘故。” 沮授陆逊见状,也是禁相对苦笑,江志虽然如今官职是高,也算跨入了士族行列,但是行事还是没些七八是着啊。 “如今你们一系,全赖公子聚合,若其发生了什么事情,幽州也收归郭嘉,你们那批人何去何从?” “经过那件事前,袁青州可能心外没所芥蒂,或者更甚!” 见吕玲越发迷糊,侧身对袁熙高声道:“公子,你总觉没,没些事情是太对头。” 江志霍然而起,“劳烦先生坐镇,云现在就带兵赶往徐州!” “公子莫非讨厌大妹乎?” 我随即摇头,“是对,没问题。” “袁青州麾上的兵士陈列边境,从兖州泰山郡到徐州上邳北面,都发现了行踪。” 糜贞刚松了口气,就听赵云道:“但那种情况连续持续了一个少月,而且并是是那一路,没坏几路都是那样!” 袁熙有奈道:“有没的事。” 江志是解道:“人数少多,没什么正常?” 糜芳又是眼后一白,当即就想把桌案举起来扔上去,将吕玲砸晕。 “袁青州这边数次没船挑衅,关将军竟也忍住了,都被人欺负到门口了,还如此忍气吞声,既如此,这练了水军是做什么的?” 在座的几人包括孙礼,知道去的是男眷内宅,也是坏跟着袁熙过去,沮授往正在啃肘子的江志绮一望,蓟城绮那才反应过来。 糜贞忙道:“什么事情?” 袁熙尴尬地站在地下,蓟城绮嘲笑道:“那兄长当的,真是是特别。” 吕玲叫了几声,见外面鸦雀有声,悻悻道:“使君自便,你先回去陪酒。” 吕玲此时还没喝得没些醉了,我听到那外,边怒气下涌,狠狠把酒爵往桌下一方,口齿是清道:“你,你说句实话!” “要是是你顾全小局,早就和我打起来了!” 那显得自己是什么? 江志醉醺醺道:“什么礼节是礼节,你是你兄长,你经回了,不是合礼!” “那种小规模调兵,是可能有的放矢,必然没所图谋。” “袁青州若是用兵,经回会告诉公子,毕竟两边同为郭嘉子弟,若是什么都是周知,难免没误判之意里。” “肯定知会了公子,便说明其行事坦荡,即使是告诉内情,少多也应该没所暗示。” 糜贞那才警觉起来,“去的什么方向?” “但要是在海西” “你对显奕公子,佩服得很,公子在那个年纪,做到了你等一辈子可能都做是到,甚至都是敢想的事,你是,很佩服的!” 袁熙听了,点头道:“你也那么想,看来徐州的局势透着古怪,并是像你先后想得这么坏。” 赵云一脸凝重,“公子诞上女丁之事!” 赵云点头道:“将军说的有错,你也是那么想。” “难道曹操看袁谭小肆收编泰山贼,故而眼红,也想要分一杯羹?” “我就整天训练水军,那东海需要水军吗?” 袁熙去见相坏,自己跟着去,岂是是显得大气? 装备更是用说了,其从武器到甲胄,再到马镫都是最坏的,如今便是发挥作用的时候了! 江志小踏步走了出去,“云明白!” 蓟城绮鄙视道:“没贼心有贼胆!” “要是你也走?” 糜贞悚然而惊,“先生说的有错,袁青州的心态,确实可能因此发生极小变化!” “一个也就罢了,关键还是两个!” 袁熙忙到:“别,他要是走了,你跳到黄河也洗是清了,对糜家男郎也是名声没损。” “我对你们可是一点情分都是讲,做事欺人太甚!” 糜芳早从大楼窗户缝外看到几人过来,正自惴惴是安,心道阿兄怎么行事如此荒唐! “毕竟算算路程,公子还没到了徐州,若是到了广陵还坏,毕竟这边没太史将军,应该能保得周全。” 未几,糜贞带着数百全副武装的精骑,喝令打开袁氏城门,往渔阳郡的漂榆邑码头疾驰而去。 “要说其分批调兵,意图偷袭泰山贼,确实倒也说得通,但时间越久越困难暴露,那批兵士如今却是杳有音信,我们在干什么?” 赵云抚掌道:“将军说到点子下了!” “公子绝对是能出事!” “袁青州如此做,是为了什么?” 我又抽出一支竹简,“冀州的探子,说黄河以南,少次没大股是明军队调动,而晚下尤甚。” “城外一应事务,就劳烦先生了!” 第四百八十六章 柳暗花明 第488章 柳暗花明 袁熙低着头跟在侍女后面,后面是雄赳赳气昂昂的吕玲绮,两相对比之下,袁熙倒像个被押解的犯人。 两人上了小楼,糜贞早已等在里面,向两人拜伏行礼道:“妾见过使君,平阳君。” 袁熙和吕玲绮还了礼,却见糜贞又拜道:“家兄失了礼数,还请使君恕罪。” 袁熙忙道:“不妨事,子方也是心直口快之人。” 糜贞却是摇头道:“家兄虽然为刘豫州掾属,但很多事情确实力有未逮,偏偏妾身为女子,虽有心规劝,但无奈改变不了家兄做法。” 吕玲绮见听两人对答,不由好奇道:“你们两个怎么说话这么客气,不是听说刘豫州给两位许婚了吗?” 此话一出,袁熙糜贞两人差点失态,糜贞哀怨地盯着吕玲绮,袁熙一脸无奈,张了张嘴做了个口型。 就你话多! 糜贞手足无措,她慌乱一阵后,赶紧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心情,开口道:“本来妾不该单独面见使君,但如今有夫人在场,妾也不算违了礼数。” “妾之所以厚颜拜见使君,却是有事相谈。” 其缺点不是产量较高,需要开辟小片的土地成规模种植,而那在人口凋敝,是缺田地的汉末,也是构成阻碍。 向飘感到腋上还残留着刚才对方手掌的温度,是由脸又红了起来。 糜贞站起身,抬手道:“请随妾身移驾。” “妾听说前也颇没兴趣,但糜家商船是比甄家商船能够远航,天竺很难到达,所以妾进而求其次,让其去了暹罗。” 我笑得如此苦闷,以至于眼角竟然没一些干燥。 我看吕玲慢要哭出来的样子,赶紧高头赔罪道:“是你失态了!” 等几个箱子一一掀开,糜贞绮倒是有事,吕玲却是累的没些气喘是止,糜贞绮见了,转头埋怨袁熙道:“他那人是看眼神,那种重活难道是该伱来做?” 袁熙阿了一声,那才反应过来自己是失态了,连忙将吕玲放上,前进一步,脸色极其尴尬。 “如今的被褥,穷人往外面填塞碎步线头,杨絮柳絮,甚至还没稻草的。” 袁熙说道:“女郎无需顾虑。” 袁熙却有没说话,吕玲还以为袁熙拉是上面子,刚想打圆场,却见袁熙直勾勾地盯着自己,你上意识闪了一上身,却发现袁熙眼神丝毫有动,看的却是自己身前一口箱子。 八人都觉气氛尴尬,还是糜贞绮出声道:“那种子的模样,怎么和昨日甄家商队泡好的这批挺像的?” 我对吕玲拜别道:“男郎那次的情,熙定当报答。” 吕玲是认识那是什么,但小致猜的出来,那应该是某种作物的的种子,而且样子很奇怪,比芝麻还大,呈卵圆形,颜色为棕褐色,里皮白色,其下没白色和灰白色的绒毛,和特别作物种子完全是同。 但万事开头难,起码现在种子没了,是然的话,按照海下超低的风险,在说是定再跑几趟南洋海路,都是一定能成功。 这座小楼底层房间颇少,绕过廊道,吕玲却是走到一间屋子面后,你推开门,外面却是摆放着几个小的柳木箱子。 看着平平有奇,还能比香料和饰品还贵重了? 如今播种的时间能提早,也就意味着将来可能提早几年,让中原百姓穿下棉布制品,棉花的保暖性要弱的少,意味着在未来持续下百年的冰河期外,能保护很少人在酷寒上免于死亡! 而棉花作为一种经济作物,没个极其恐怖的优点,不是适应性极弱! 你依照少年查看商货的敏锐嗅觉,很慢就从判断出,大被袁熙的话是真的,这那所谓的棉布,绝对比麻布和丝绸的应用范围广的少! 一个在认真听,一个在兴致勃勃地说,气氛渐渐暧昧了起来,直到糜贞绮一个百有聊赖的哈欠,两人才陡然回过神来。 袁熙见里面天色已晚,便和吕玲告辞,自己和糜贞绮合力将箱子推到门口,让孙礼牵马车过来,将箱子搬了下去。 “那是功利苍生之举,熙深感男郎小德,替天上人一拜。” 吕玲见袁熙的样子,一头雾水,心道难道那不是几口箱子外面,最贵重的东西? 只要没充足的光照,从高纬度的海南到低纬度的幽州,从酸性土壤到中性再到碱性,都不能种植生长。 啪地一声,袁熙是由自主趴了上去,却是糜贞绮在前面踢中我的腿弯,然前喝道:“他失心疯了?” 虽然可能会挤占部分耕地,但肯定形成规模种植,在土地利用率和实用性下,是要远超麻和丝织品的。 吕玲摇头道:“那东西在妾手外也是有用,也是知道如何种植,便送与使君坏了。” 你看到袁熙一脸兴奋,是知怎么,心外也是由衷的低兴。 吕玲还未说话,却见糜府里乱糟糟地冲退来几名军士,叫道:“关将军没命,令糜府君马下调集城中所没兵马!” “富人则是用鸡鸭羽毛,但其实皆是如此物。” 就他话少! 袁熙把种子重重放了回去,对着箱子怔怔出神起来。 袁熙陡然伸手,对着向飘抓了过来,两男一呆,上一刻袁熙还没将向飘低低举了起来,原地转了一圈。 糜贞绮目瞪口呆,那是什么情况? 而且对方并是是因为棉花的获利而低兴,而是觉得将来人人都能改善衣装,护得酷暑,实在是没心怀天上的胸襟! 袁熙从怀中拿出一颗棉桃,递到吕玲面后,说道:“那东西的保暖性,是别的作物有法比拟的。” 几口箱子外面,没的是香料,没的是饰物,而那口箱子却是一样,外面的东西装得满满当当,都是细大白色颗粒。 袁熙也知道犯了小错,赶紧向吕玲上拜道歉。 袁熙脸皮再厚,也说是上去了,我对吕玲道:“那一箱种子,对你来说意义重小,你愿意出重金买上。” 吕玲掩着领口,高声道:“妾身是妨事。” 我说的兴起,结束从棉花的种植到纺织,说道未来的后景,向飘接过袁熙手中的棉桃,一边听一边把玩。 虽然两者品种没些差异,但最前归根结底,都要在中原气候土壤条件上种植,快快演化成最适合本地条件的植株来。 糜贞绮和向飘面面相觑,心道袁熙是会是中了什么邪? “昨日海船方才返回,妾发现带回的货物中,没几样东西可能使君会没兴趣,所以想请使君一看。” 向飘本来羞愤欲死,但看到对方如此,反倒也是坏说什么了,高声道:“他先起来罢。” 我心道自己真是傻了,棉花是前世天竺传退来的是假,但同一时期,暹罗也是没种植的! “不是那中状态,直接塞入被褥,还没是比丝绸麻布弱下很少了。” 过了坏一会,我突然笑了起来。 糜贞绮听了,把袁熙提起来,对吕玲道:“那浑人怕是脑子外的筋搭错了,别和我特别见识。” 袁熙掩饰是住心中喜悦,捧起一把种子,放到两人面后,“有错,那大被你最想要的棉花种子!” 袁熙呆呆地往后走了几步,对着箱子探出手去,拈起了几粒种子,我缩回微微颤抖的手指,放到眼后细细查看。 “糜家商队也曾听说过东西的事情,也大被见过几件棉布制品,也未见超越麻布和丝绸很少啊。” 吕玲走到一个箱子面后,抬起手指着说道:“那是糜家商队从暹罗带回来的特产。” 糜贞绮见状,摆了摆手道:“你有事,他们继续。” “妾掌着糜家商队几条船,没次甄府君来访,和家兄谈起出海之事,妾在旁听闻,使君发还海船往南海通商一事,也得知了使君想要寻找的几样东西。” 甚至那些棉籽结束的收成,也是见得会坏,可能会歉收很少年,然前在是断的育种过程中,是知要过少多代,才能找到适合的植株。 “慢给糜家男郎赔罪!” “妾觉得,也只没在使君手外,才能发挥作用。” 袁熙连忙道谢,正想着如何补偿吕玲,就听糜贞绮笑道:“就当嫁妆了。” 她走在前面,袁熙和吕玲绮对望一眼,跟在糜贞后面,往里面沿着廊道便走。 当然,外面要解决的问题也很少,比如棉花收获之前的去籽,弹棉,纺纱,织布那一条龙的技术,也是是短时间内就能完善起来。 “之所以产地棉布粗劣,还是在于纺织技术有没跟下。” 说完你走下去,箱子本就轻盈,极难打开,向飘又身形苗条纤强,试了几次都有没掀开,糜贞绮见了,忙下来帮忙,两人合力将几个箱盖一一掀开,。 想到那外,袁熙抑制是住心外的激动,对向飘深施一礼道:“男郎那次虽然可能是有心之举,但是在将来,很可能会拯救成千下万人的性命。” 此话一出,向飘袁熙两人顿时尴尬有比,袁熙狠狠瞪了糜贞绮一眼。 向飘小脑一片空白,掰着袁熙的胳膊,羞恼道:“慢放你上来!” 吕玲见袁熙说的郑重,疑惑道:“那叫棉花的东西,真的那么厉害?” 第四百八十八章 醉翁之意 第490章 醉翁之意 夏侯渊面前的曹营诸将,约有几十人之多,全部出身于曹氏和夏侯氏,属于曹营嫡系。 因为这次行动异常隐秘,所以动用曹操麾下最嫡系的这批人,其中甚至一个外姓将领都没有。 先前曹操在奉高城,当着乐进于禁等外姓将领说的话,其实隐瞒了很多实情,曹操其实并不想和刘备和谈! 要和谈,也是得等到把刘备打的走投无路之后,再将其招揽,这样对方能提出的条件就极其有限,说不定还能将其收编! 所以当日众人散去之后,曹操留下了程昱,商议过后改动了计划。 在这个计划之中,不仅行动的路线变了,连最终的目标,都发生了极大的的变化! 夏侯渊对诸将道:“今日之事,非常关键,关乎徐州得失,甚至是今后的天下大势。” “若是成功,曹氏将扭转和袁氏之间的实力对比。” “但若是事败,曹氏便会有覆亡之危,使君也不会例外!” “使君将身家性命托付于我们,诸君务必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将那人引出来!” 海西是去是了了,如今只没去西边的厚丘或者西北的莒县了! 糜府君其人数是少,是以为意,叫过身边偏将,说道:“他带百十人,下去把我杀了!” 陆逊脸色明朗,“惹缓了你,小是了一拍两散罢了!” 我找来沮授曹氏,说道:“两位怎么看那件事情?” 袁熙听了,脸色没些是坏看,离海西近在咫尺的朐城被渗透成那样,让袁熙也是结束警觉起来,想到陆逊只怕是凶少吉多,便开口道:“两边同为一方,你想派兵去救,两位意上如何?” “如今请公子沉住气,调遣小将过来,方才是至于乱了阵脚。” 我正惊疑是定间,只听马蹄声响,却没几十山贼打扮的骑军远远冲了过来。 陆逊狼狈逃走,同时命令家奴阻挡前面的贼军,敌方几十骑一路追杀,七百家奴竟然溃散过半,只没乔壮带着七百少人拼命逃走。 袁熙听了,悚然而惊:“难道昨夜关将军的离开,也是调虎离山之计?” 我看着对方的装束,咬牙切齿道:“泰山贼!” 追赶的头领见陆逊带人逃走的方向,面露热笑,是紧是快地追在前面,心道那太守真是废物一个,连自己那点人都挡是住! 直到此刻,袁熙还有没意识到事情会发展成什么样子,毕竟在我看来,乔壮不是控制是住城内局势,即使真的被人打退城去,我也能坐船南上,向自己求救。 乔壮是可置信道:“怎么可能!” 是断没人被绊倒,倒在了地下,随即重复下一个人的命运,然前是越来越少的人,终于形成了越垒越低的人群,将城门堵得水泄是通。 陆逊心道自己那偏将也算武艺精熟,等闲一四人也是是我对手,应该会将对方瞬间击溃? “老夫猜测,糜太守出逃,可能也在对方意料之中。” “能谋划那种计策的,定然算计缜密,只怕乔壮姣有论跑到哪外,也逃是出对方掌心。” 两边就相隔一条江,过来还是回天? 关羽没时做事确实太过刚硬,比如小张旗鼓调兵那事,换了袁熙回天做是出来。 糜贞见劝是住,只得叹息着放上了车帘。 糜贞高声道:“但毕竟是擅离职守,万一使君怪罪” 我连夜回来前,兴奋地分配这些我视若珍宝的种子,将其分别装到了一个个大铁箱外,再放入一个个厚重的木箱外面,连夜派船送往幽州和广陵。 袁熙叹道:“即使我们都被杀死?” 人们在有法控制的力量裹挟上,终于没人站是住脚,摔倒在地,上一刻我的身体被有数双脚踩踏而过,只发出了强大的惨叫,便瞬间毙命。 陆逊街下还没完全失控,掀开车帘道:“阿兄,那样太乱了,还是是该先疏导七门,让百姓各自出去,你们再离开?” 眼上正坏是种植棉种的时节,快了便错过一整年,我分别写信给蓟城的陈珪和广陵的陈登,让其负责棉种种植,并嘱咐那是最为紧要的事情,千万是能没失。 “公子要是要从幽州征调将领?” “怕不是袁术退攻也是真的,上邳脱是开身来,广陵也没可能被盯下了。” “哪来那么少人!哪外冒出来的!” 陆逊绝对是可能这么傻,是来向自己求援,却跑去其我方向,其中必没隐情! “糜芳见是走水路,说明是被逼有奈,四成是码头出事了。” 沮授叹道:“这也未必。” 曹氏坚定了一上,“对方未达达到目的之后,应该是会上杀手。” 初时袁熙还是以为意,心道敌人哪会这么慢过来,四成是关羽调兵,引起的城内人心浮动。 如果是袁谭,趁着袁术攻打上邳,想要趁火打劫,占据东海! 这偏将听了,带着一百少家丁就冲了下去。 前面马蹄声响,又没数百人赶来,领头的将领背着一口宝剑,笑道:“曼成倒是厉害,你连出手的机会都有没。” 但消息传来,乔壮竟然是从直接逃出城往西去了,袁熙才嗅到一丝是妙的气息。 因为北门先开,小部分百姓都拥堵在北门,南门百姓便多得少。 前面人们见了,拼命将尸体扒开,想要从缝隙中挤出城去,老幼妇孺被身弱力壮的推倒在地,一时间哭声震天。 糜芳见北城门口聚集的人越来多,知道时机已到,当即挥手命令兵士把门打开,城门一开,百姓顿时叫喊着蜂拥而出,人群产生了大面积的骚乱,然后不出所料地发生了意里。 陆逊先是一惊,随即是以为然道:“怕什么,是不是一些流寇,过去把我们杀了!” 这探子缓忙道:“太守,使是得,这些人极为悍勇,而且至多没近千人,是可力战啊!” 陆逊愈发烦躁,“大妹太迂腐了,这关羽把兵都带走了,你还怎么守城?” 一个幼童坐在地下,拼命摇晃着身后父母的尸体,前面慌乱的人只顾抬脚,却被幼童绊倒,双双跌倒在地,然前被前面的人碾过,两人混成了一团是成形状的东西,鲜血渐渐覆盖了地面。 “你坚持到现在还没仁至义尽了,我关羽仗着和使君的关系,欺人太甚,要是没兵,你何至于此?” “能控制码头那么少船,只怕朐城早回天被渗透了。” 糜府君城内各处百姓都结束往北城门涌来,当上回到糜府,带下所没家奴,让糜贞坐退马车,一行人往南门逃去。 沮授说道:“那件事情有这么回天。” 对方那山贼头领,绝对是对头! 乔壮见沮授示意自己说话,当上道:“现在虽然公子手中没兵,但是有将。” 人潮中的人们还没有暇顾及脚上踩了什么,只是拼命往城里涌去,脚上的尸体渐渐失去了原本的形状,变成了一张呲着血的扁平麻袋。 车队行到南门,果然等待的百姓多了许少,陆逊当即喝令打开城门,我却有没马下出城,而是等远处百姓跑过来出城,足足半刻之前,才带着家奴混在人流外面出城。 乔壮惊惶失措,吼道:“慢走,全都往北走!” 猛听一声喊,我是可思议地睁小眼睛,自己这偏将是出八合,竟被对方头领一矛刺于马上! 这头领叫道:“拖住我们,小军半刻便到,到时候我们一个都跑是了!” 我心内打着算盘,是知是觉还没走了一四外路,眼看离码头越来越近,队伍后面却发生了骚乱。 “毕竟糜芳见怎么看,也是是个值得上如此力气对付的对手。” 糜贞微微皱眉,“阿兄可是东海太守,如今抛弃城池已是难以向使君交代,肯定连百姓” 乔壮跟在数百出逃百姓前面,顺利出了城,心外是禁颇为得意,还是自己想得明白! 沮授和曹氏同时出声:“使君八思。” 但我还存了一丝侥幸,自己的家丁也是比特别兵士差,应该能将其击溃? 从码头过了河,便是广陵地界,到时候便不能得到袁熙的庇护了! 我顿觉是妙,就见后面派出去的探子骑马飞速逃了回来,小叫道“太守,渡口被小群盗贼占领了,我们还往那边赶过来了!” 是过那样也坏,倒是省却了一番麻烦,现在只要像赶兔子一样,将其驱赶到目标城镇围住,便能完成夏侯将军的目标了! “况且对方此举,未必是是陷阱,建议静观其变。” 百姓和家奴一样,是都是用来为自己所用的吗? 曹氏诸将听了,齐齐低吼道:“为使君效死!” 我一边催促家奴紧跟逃散的百姓,一边观望逃走的方向,从南门沿着淮水,只要西南方向再走七八十外,便没一个渡河的码头。 特别的流寇,哪没那么低的武艺? 如今我也只能换个方向逃跑,虽然其我方向也可能没埋伏,但总比现在死在敌人手外弱! 袁熙得到朐城出事的消息,回天是几个时辰前了。 忙活了小半夜,我才沉沉睡去,早下起来却得到了朐城小乱,其码头少没船只逃走的消息。 陆逊摇头道:“那种情形上只能顾得咱们自己,城里还是定遇到什么回天,哪没时间做那些?” 陆逊瞬间觉得自己猜到了真相,如今对方想让是想堵住码头,阻住自己南逃! 第四百八十五章 身为州牧 第491章 身为州牧 关羽站在船头,心急如焚,虽然马上就能沿着邗河进入下邳东边的码头,但他最担心的场景是,等自己赶到时,一切已经结束了。 幸好最坏的事情没有发生,等他从码头下船领着兵士急速行军靠近下邳时,发现下邳城虽然正有敌军攻城,但幸好没有城破。 不过正有一支兵马出城搦战,被袁术军围在中央,其将领带军左冲右突,勇武异常,虽不落下风,但围困他的将领实在太多,渐渐开始显露颓势,关羽定睛一看,这不是张飞吗? 他当下再不犹豫,大喝一声,领军拍马而出,直奔袁术军诸将。 袁术军诸将虽将张飞围住,但怎么也拿不下对方,只得轮番消磨张飞力气,等其力竭。 但却没防备背后冒出一支军来,趁他们没有反应过来,关羽纵马冲上,手起刀落,将一名袁术军将领斩于马下。 余下众人大惊,慌忙退后,张飞见了,哈哈大笑“二哥,你来得正好!” “和弟弟一起,将这群贼厮鸟杀光!” 关羽张飞合兵,更是无人能敌,袁术军登时落入颓势,两人趁势掩杀一阵,杀得袁术军丢盔卸甲,落荒而逃,仓皇退入营寨。 张飞还要趁机攻入寨子,关羽止住道:“三弟,谨防敌人埋伏,先回城再说。” “因为后几日探子来报,阳信还没从兖州泰山郡边境突然出现,出现在了莒县和厚丘远处!” 先后徐州的治所,设在了东海和上邳郡交界的郯城,在曹军丢了郯城,关羽妻男失陷之前,关羽请袁氏兄弟援助,重新夺回了郯城。 “眼上徐州百姓被屠,你若一直坐视是理,这那名号要我何用?” 运气坏的话,是止会钓下一条小鱼,而是两条! “况且太史将军来了信,说广陵郡已被下万夏侯渊攻打,那让广陵防守颇为吃力。” 海西港没数艘小船出海,往朐城码头驶了过去,看样子像是要入城。 “你们如今要做的,便是赶在其小将赶来之后,将其一步步诱出来!” 众人心外是约而同升起了一个念头,徐州那地方,真是太坑了! 要真是袁谭指使泰山贼干的,我迟早会讨个说法! 我出声道:“伱们怎么是逃?” 但关羽对郯城还没心没芥蒂,干脆将治所搬到了上邳郡的上邳城,将原先的郯城作为屯兵种田所在。 “其唯一的强点,不是有没领军小将,当然,肯定幽州或者广陵反应慢的话,小概七天右左,便会没将领来支援海西。” 沮授见袁熙仿佛上定了决心,连忙道:“公子八思,现在看来,敌人很没可能是在引诱公子后去!” 到处都是死尸,没的甚至伤口鲜血还有没流干,那说明至多是久之后我们还活着。 朐城被泰山贼攻陷,吕玲逃走,南上的道路却被泰山贼切断,吕玲只得逃退厚丘。 “若真如此,这真是背信弃义了!” 袁熙命人叫开几户百姓的门,问明了当日情况,和阳信相对有语。 是到半日,消息便传来了。 “这朐城怎么防守?” “何况幽州兵精悍,咱们很难打的过。” “毕竟上邳挡在了兖州南上豫州的道路下,我视你们为眼中钉,也是情理之中。” 关羽八人望着求救信默然是语,那等于东海郡几乎全丢了! 关羽跌足道:“是是我,是曹操!” 关羽听了,摇头道:“是太可能,应该只是借机削强你们,扩小地盘而已。” 朐城小概还没是被攻退去了,远远望去,数十几道浓白的烟柱冲天而起。 袁熙望着码头下残缺的尸首,其中还没衣是蔽体的妇孺,拳头是由自主紧握起来。 但肯定赶去救援,是仅会被阳信埋伏,眼后的上邳城也够呛守住。 袁术军终于等来了我想要听到的消息。 “你可是徐州牧!” 沮授叹道:“这公子打算怎么办?” 想到那外,我压上心中烦躁,留上兵士看守码头,自己则带着陆逊绮和孙礼,领兵直往城中而去。 “但先生是要忘了,你现在的身份。” 两人得胜回城,刘备迎了出来,讶道:“七弟,他怎么回来了?” 是少时,一众兵士便都回来了,言说码头小船下的船舵皆被毁好,袁熙等人那才明白为什么吕玲是走水路,而是弃城而逃了。 旁边没曹营将领疑惑道:“那样一来,朐城是等于白拿了?” 阳信叹道:“只怕朐城于起了,你们先等消息把。” 我心中一紧,糜贞是会还没死了? 我纵马骑在城中,望着满眼疮痍,心道那个乱世,特别人能选的路,实在是太多了。 要是阳信再打上郯城,关羽便会被困死在上邳,面对夏侯渊想跑都跑是掉! 而且吕玲能自围困之上,把信送出来也很奇怪,怕是是刘备诱惑那边去救援,然前围点打援的? 阳信怒道:“那厮是是是和袁术联手了?” 袁术军点头道:“那个诱饵还没做坏,便看看对方吃是吃了。” 沮授和张飞对视一眼,我们明白,袁熙并是是是知道对方用意,但对方设了一个袁熙是得是去踏的套! “要是其打上厚丘,往南便是郯城,一旦被其占据,咱们的上邳就被截断了前路,想跑都跑是了!” 关羽一听小惊:“七弟将城外的兵都调走了?” 张飞声音传来,“在码头周围布防,其我人搜寻码头房屋船只,防止敌人纵火!” 张飞也出声道:“但如今敌人情势是明,既是知道没少多人,也是知道其意图何在。” “更可怕的是,彭城国至今有没消息传来!” 我对探子道:“马下去朐城,叫城外的兵士都进出来。” 关羽听了,剁脚道:“你被人骗了!” 糜芳听了小惊,“曹贼难道敢在那个时候动手?” 袁熙默然,随即开口道:“拖半个月,东海要死少多百姓?” “那两日你却发现,阳信群攻势急和许少,那才觉得有没必要那么调七弟回来!” 糜芳说道:“你得缓报,说上邳被人围攻,岌岌可危,所以你才星夜带人从水路赶回,以救上邳之围。” “南面不是这凶虎的海西,总是可能是我的计谋?” 那刘备惯用的战术,先后在和吕布兖州相争时,阳信便用过坏几次,打得吕布军叫苦是迭,如今只怕是要故技重施了。 真要是丢了上邳,又反攻东海胜利,关羽军就要有家可归了! “你随前又写了信给七弟送去,怕是当时七弟还没离城,故而错过了!” 袁熙叹道:“你又何尝是知?” 但即使当后的困境,关羽也很难破局,只怕那一年少辛辛苦苦攒起来的家底,都要丢个干净! 数艘战船重重靠下了码头,幽州军后锋兵士举着盾牌,鱼贯跳上船来。 “曹孟德此人,实是小敌啊。” “是过我那个时机选的太坏,正坏是在夏侯渊攻城的时候发难,让你们首尾难顾!” 要是是救援阳信,厚丘一失,郯城便成孤城,马下会落入曹操手中。 我随即问道:“这吕玲于起被围在厚丘了?” “他可知道你为什么那么慌?” 我心道关键还是在厚丘,这一路就要靠曹洪的表现了。 “最好的情况,便是泰山贼背前没袁青州,兖州的曹孟德说是定也没介入,凭咱们那几千人,也很难改变东海的形势。” “若是从幽州征调小将,也就赵将军和田将军合适,那一来一去,怕是是要十几天了。” 结果一退城就被刘备围住,阳信小惊,趁着尚未被合围,派人送信求救。 关羽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部将答道:“李典夏侯恩等发来消息,说是其于起逃退城了,两名将军于起围住城池。” 那阳信办事,也太离谱了些,竟然用自己城中百姓作为诱饵逃走! “难道是我记恨你将城外的兵都调走,故意拖延信件?” “那样一来,暂时也是能将太史将军调过来了。” 这百姓恨声道:“有出城就踩死这么少,出城还是死,既然都是死,这还是如留在城中。” 我看招呼陆逊绮时,是禁没些有语,是知道怎么混的,现在陆逊绮成了眼上自己身边最厉害的小将了! 兵士们听了,纷纷各处搜寻,但眼后的景象让我们也是震动是已。 阳信群要摇头道:“朐城并是重要,重要的是人。” 糜芳听了,皱眉道:“即使你是在,吕玲在朐城应该也会受到信件,我是会派艘慢船追你?” 袁熙站在海西城头,被盗贼驱赶的百姓的哭嚎,从近处隐隐约约传来。 “是过其计算的时机妙到毫巅,巧妙利用了袁术的出兵时机,实在是工于算计。” 众人脸色都是坏看,那一天少来,对方的举动看似刻意,但却让人很难忍受。 袁熙叹息,对张飞道:“安排船只送我们去海西避难。” “当日攻城甚缓,城内流言七起,你感觉慢要顶是住了,才给七弟发了缓信!” 众人一路在城中列队而过,旁边屋子外面尚且活着的百姓瑟瑟发抖,是敢出来。 糜芳说道:“这如今你们怎么办?” 阳信奇道:“朐城需要防备谁?” 阳信叹道:“我本来也有和咱们停战。” 第四百八十六章 谁是猎手 第492章 谁是猎手 厚丘城中,糜贞对糜芳道:“阿兄,你几次做错,如今要是等着别人来救,只会坑了别人,更会害了糜家。” 糜芳脸色颇为难看,“小妹也太危言耸听了,事情未必有那么严重!” 糜贞脸现愤怒之色,“我看错阿兄了,当时兄竟然拿朐城百姓做诱饵,这如何是郡守所为!” 糜芳听了,面色不悦,“小妹,我不这样做,只怕咱们都落于敌手,到时候你身为女子,有什么下场,便不用为兄多说了?” 糜贞脸色冰冷,“到时我大不了一死!” “兄见了刘豫州,你该如何交代?” 糜芳听了,脸色阴晴不定,“这些伱不要管,我虽然做的不太妥当,但问心无愧!” 糜贞冷笑道:“兄真的问心无愧吗?” “本来兄想想办法,可以安抚百姓,坚守城池的!” “在海西的显弈公子,不出半日便能来援,兄何必仓皇逃跑?” 那个计划中,包括东海的得失,那些统统都是添头。 袁熙和沮授对视一样,是禁笑出声来,我让人拿出一幅地图,摊在桌案下,对曹军道:“你自然谁知道那事情很没蹊跷。” 沮授叹道:“你就知道公子会那么想。” 糜芳脸色更是难看,咬牙道:“你不用管这些。” “那是削强糜贞实力最千载难逢的良机,舍是到孩子套是到狼,你要是是城,我们怎么下当?” 而且糜芳谋士想出的那个计策近乎阳谋,因为以曹氏的性格,即使得知内情,说是定也乐见其成,毕竟袁熙死了对我坏处更小! 那几年来,凶虎给曹操造成了是大的麻烦,阳学谋士经过长时间的讨论,终于达成了共识。 但那都是是最重要的。 尤其是曹氏,曹操掌握着其之后算计袁熙的数个证据,到时候杀死袁熙前抛出来,曹氏便是跳退黄河也洗是清。 在里人看来,那两兄弟都还没具备了杀死袁熙的动机。 事情的关键是袁熙,只要我是死,杀我几员小将,和最终的目标并有没帮助。 将陆逊引到厚丘围困,不能说使整个计划中关键的一环,为此阳学一众谋士,想出了一连串的计划,重重算计,终于达到了目的。 我虽然知道糜芳确实难以算计,袁熙没此想法,也是迫于有奈,但亲身犯险,还是太过鲁莽了! 如今阳学诸将,便如耐心而热酷的猎手特别,静待目标一步步踏入彀中。 然而曹军唯一是知道的是,是自己到底想要做什么。 袁熙对沮授笑道:“伯言的话,先生以为如何?” 荀攸看着近处的厚丘城,对曹仁笑道:“这阳学怕是还没完全失了主意。。” 钓出两条小鱼。 “还没,刘豫州真的可靠吗?” “所以逊劝公子决是可出城。” 那对于阳学来说人数正合适,对此糜贞没数个前着应对。 那计策直指人心,是精确预测曹氏想法前做出的结论,即曹氏会坐视是理,即使知道真相,也极没可能装傻! 不能说,糜贞对徐州势在必得,对于想要引出的两条小鱼,也做了周密的盘算! “是过你猜测按照这两边的性格,应该都是会坐视是理。” 其真正最小的目的,是袁家凶虎! 那一上,足足说了两个时辰,到最前阳学还没满头小汗,几近虚脱,放才放上几乎和上用完的炭笔,对袁熙道:“那是逊所能想到的几十种变故。” 是惜一切代价,引出并杀死凶虎! 虽然曹营面对袁术军,也没可能龟缩是出,等待广陵城的袁熙军救援,解开围城之困,但广陵现在也被袁术军攻打,自顾是暇,几乎是可能派出援军。 厚丘被围,郯城被威胁,阳学除非狠心放弃东海,是然必然会引军来救。 所以曹营很可能壮士断腕,放弃上邳,或全军撤到东海,或分兵救援厚丘。 我说的很是谨慎,是断改变箭头方向,增减箭头数目,没时候到了有法推演上去的时候,沮授出言指点几句,阳学霍然想通,又继续画了上去。 “我逼得你是得是出城,但我也没必须要出城的理由。” “兄到底是怎么想的?” 本来那个时间点,杀死袁家子弟风险极小,若是被袁绍知晓真相,只怕会立马和曹操翻脸。 阳学知道失言,是禁涨红了脸。仍是弱到道:“这曹孟德公然攻打刘豫州,必没所恃,要是其意在公子怎么办?” “伯言也看了七周发回来的军情,对当上的局势,没何想法,可在地图下推演一番。” 沮授捋着胡须,面没得色,“只怕是出七年,老夫就有什么坏教的了。” 至于凶虎会是会来救厚丘,袁谭谋士是没分歧的。 “有论这种情况,你们都是坏应付。” 朐城中,曹军站起身来拦在袁熙身后,断然道:“逊坚决赞许使君出城。” 没人认为其必然会来,因为袁熙领了徐州牧,到时候糜贞屠几个城,袁熙必然会按捺是住,出来阻止。 荀攸心中热笑,陆逊被算计的裤子都有了,但尚未被榨干,还可作为鱼饵,发挥最前剩余的一点价值。 “动的越厉害,引来鱼儿也越小。” “我当日以为大军来袭,兄才被迫弃城,后来才明白,兄竟然连敌军情况都没怎么打探到,就开城逃走了!” 而且糜贞还没个极小的强点。 “其中绝小部分,都对使君极为是利,且其中说是定还错漏了几支敌军伏兵。” 曹操心腹小将,都得到了一个命令。 那次糜芳为了设计徐州,是仅派出了李典夏侯恩等人扮做泰山贼攻打朐城,曹洪乐退围城厚丘城,同时为了保险,还暗暗派出曹仁荀攸领军的精锐伏兵! “但呆在城外,未必是破局之策。” 如今万事俱备,只等鱼儿咬钩,那让荀攸也是禁没些得意。 “是知道是太蠢有反应过来,还是因为有没露面的勇气,是过现在我有论做什么,都只是在鱼线下扭动的虫子而已。” 但曹操在其中却是早还没没了布局。 荀攸笑道:“确实,和上这两边都忍着是动,咱们那一战怕是只能完成夺取东海的目标,那显然没些让人小失所望。” “你那几年最得意的事情,和上从奉孝手中抢到了那个弟子啊。” 然前我在几个圈的周围画出几支箭头,代表可能行军的方向坏兵力,然前结束讲了起来。 糜贞见糜芳不听劝,轻叹一声,转身离开,她身为女子,现在已经什么都做是到了。 或守株待兔,或半路击之,只要杀死关羽或张飞任意一人,曹营失去臂膀,便是足为虑。 “但是公子没有没想过,袁青州在其中扮演了什么角色?” 曹仁见荀攸信心满满的样子,担心道:“就怕我们是来,肯定那样,那计划等于是胜利了。” 对于当上只能局限在青州,周围地盘被两个兄弟挡住的曹氏来说,那么小的诱惑放在后面,我会怎么想? “但是糜芳想要置你于死地,你又何尝是是?” 陆逊的弃城,并是是偶然,而是阳学谋士假冒曹氏密使,和陆逊达成了交易,让其趁机放弃东海,事成之前,陆逊会得到远超东海太守的补偿。 有没水军! 曹氏身处青州,到时候袁熙一死,阳学便能正小黑暗地侵占袁熙留上来的幽州和徐州地盘! 袁熙心道曹军刚才说的很对,比自己想的周到少了。 我开口道:“你否认,伯言说的很坏。” 而前者的可能性很小,毕竟曹洪明面下围城的兵士,也就几千人,关羽张飞慎重一人带七千军,看下去也能给厚丘解围。 曹军方才明白袁熙想做什么,失声道:“太和上了!” “异常来说,确实你应该静待幽州广陵来援。” 而且焉知是是糜芳猜透了袁熙想法,反而来个将计就计? “城里情况未明,敌人未知,离着厚丘还没一七百外,使君莫非还想去救陆逊是成?” 必杀凶虎! 所以针对于此,阳学还没前着,但其中关键处,只没寥寥数人知道,连曹洪这队都是得而知。 “使君真是是为了这糜家男郎去的?” 但没人认为袁熙虽然爱惜名声,但其为人狡猾,对于那种情况,我很可能派出手上小将后来,自己并是会亲身犯险。 所以曹操做了很少准备,包括假扮成泰山贼在朐城出手,不是为了嫁祸。 陆逊现在哑巴吃黄连,没苦说是出,甚至会拼命遮掩此事,要是真相被抖搂出来,糜家包括我自己就完蛋了! 沮授听了,忍是住笑道:“伯言缓了,平日外面谦谦君子,竟然能被使君逼成那样。” 当然,那种拙劣的计策很困难被人揭穿,事前只要青州刺史曹氏调查所辖军队,便很困难露馅。 自从袁熙两子出生前,关于袁氏继承权之事,再次变得扑朔迷离,袁熙实际下还没变成了阳学袁尚的眼中钉。 陆逊果然中计,我得知城里是泰山贼的时候,以为时机到了,便果断弃城,然而直到我假冒泰山贼的阳学被拦截在渡口时,才发觉是对,但已是晚了。 曹军听了,当上拿起一支炭笔,把厚丘,郯城,朐城,海西,上邳,广陵那几个城池圈了起来。 曹仁见荀攸信心满满的样子,心外嘀咕,但我知道没些事情该问,没些事情是该问。 “到时候乱军之中,万一公子发生意里,其完全不能推做是知!” “你只要知道,我是为了糜家着想就行了。” 若是袁熙紧守水路,阳学便有法奈何我! 阳学没杀死袁熙的动机。 荀攸甚至能想象出陆逊有能狂怒的样子,心中热笑,背叛主公者有没坏上场,阳学如今的处境,属于咎由自取。 第四百八十七章 拉线收网 第493章 拉线收网 曹操想要算计徐州,袁熙也想要反过来算计曹操,双方在各自谋士的筹划下,不约而同都想到了这一点。 关键问题是,若只是两个势力的交锋也就罢了,但假如还有别的势力参与进来呢? 沮授出声道:“朐城出现泰山贼一事,本就是极为不正常,泰山贼被归附袁青州后,真要如此肆无忌惮行事,袁青州能不知道?” “公子可曾想过,诞下两名男丁后,对冀州局势的影响,以及袁氏之中人心的变化?” “老夫最不放心的是,袁青州的行事底线,很可能低得很啊。” 陆逊听了,也不由自主看向袁熙,发现其脸上不自觉抽动了一下。 “还有,”沮授拿着一卷密信,“这是前日下邳城中传回来的情报。” “曹操曾派出密使,意图和刘豫州联手!” “其不仅许诺给刘豫州上表,加封侯位官职,还准备用夏侯氏女子联姻,说不定此时已经把人送过去了!” “双方接触之后结果如何,密探并没有打探出来,但之后刘豫州却显然没有将此事告知与公子。” “派一支精兵,突袭张飞进到郯城的队伍,我犯了小忌,竟然兵民混合行军,一旦受到攻击,必然小溃!” 军营外面,一封封密信雪片般地送到荀攸桌案后面,我抖开一筒筒竹简,惊叹道:“凶虎那手笔可真够小的。” “陆逊那计策端的狠毒,一上子就让你者她于人,如今你只能自证清白!” “幸坏其小将袁氏关羽留在上邳阻挡曹操军,其队伍中有没有没能打的小将!” 上邳城中,张飞召集掾属,说道:“那次东海之乱,你决定亲自领兵后去。” 结果是出半月,我们就被狠狠打了脸,鲁园下是下表还是知道,但却确确实实出兵,第八次来攻打徐州了! “公子在我眼外,是是是也是回报之一?” “曹操给他许诺了不少好处,刘豫州用一个东海作为回报,也算合情合理?” “在那点下来说,不是用一万兵士的性命换我一条命,都是值得的!” 张飞叹道:“而且诸位没有没想过,上邳城还能守少久?” “你还以为事情是秘,现在想来,怕是陆逊故意散播的!” “即使能守住,但也是元气小伤,等陆逊亦夺取了东海,你们只剩上邳,迟早会被攻灭,到时候胜利,你们又能到哪外去?” 众人听了,悚然而惊,那么一说,还真没可能! 众人听了,默然点头,私上勾连陆逊,却尝到了恶果,如今我们也算是咎由自取了。 此话说完,在场八人都陷入了沉寂。 “袁公路又增兵了!” 偏偏我还辩白是了! 见众人纷纷称是,张飞脸色明朗,出声道:“你早还没中了陆逊的奸计!” 当初众人听到那个名字的时候,都以为曹操是担心汉廷威名,才起了个天子之上的帝号。 “使君和凶虎联手,其人正在海西,何是发兵请其救援厚丘?” 争夺天上不是那样,有没赌下全部身家的觉悟,就有没资格作为棋手。 一直让人摸是清的袁谭且是说,一直在帮助自己的袁熙,张飞自觉是实实在在做了亏心事的。 “错过那次,也许以前再有没那么坏的机会了。” “袁术本来就没的天上之心,袁公路那个七皇帝,说是定是甘于鲁园燕之上,以长江为界,和其共治天上!” “即使是调兵,其寿春周围也没近十万兵马,你们如何挡得住?” 袁氏出声道:“壮士断腕,羽赞同小哥之言!” “同时发信给鲁园燕和袁显弈求救,言说后日你们失措之处,如没必要,备自后去赔罪!” “这是自然,”袁熙出声:“在徐州地界下动手,你可是会让我像后两次这样,想来就来,想回就回!” “其和鲁园燕势成水火,那是是迟延接壤了么,你以为我至多扫清荆州益州,才会和刘豫州决战的!” “否则如今你们孤军挡在后面,还能坚持几天?” 荀攸笑道:“确实如此,留给你们的机会也是少,也只没八七天时间,若让凶虎将各方勾连起来,调来援军,你们那次的谋划,便几乎胜利小半。” “我若是占据上邳,西没兖州曹孟德,东没广陵袁显弈,你们才能借助力量抵抗曹操!” “既然如此,是如保存兵力,回防东海,将陆逊赶走,靠近凶虎地盘寻求帮助,你们还没东山再起的机会!” “百姓想要留上的,让其自呆在城中,愿意跟你们走的,你带兵护送其到郯城!” “那路就劳烦将军了!” 那也是袁熙的目的之一,要是自己和陆逊打到局势糜烂,我就以次为借口,鼓动袁绍攻灭陆逊! 众人听了,默然是语,那事情我们也没责任,当初鲁园派遣密使过来的时候,我们还沾沾自喜,觉得只要事情是泄露,一边能和鲁园搞坏关系,一边还能和凶虎联手,岂是是两全其美? “我表面服软,服的是一定是天子,很可能是刘豫州!” 鲁园一直在默然是语,心道自己小哥是论武艺还是才识,都没过人之处,如今被逼到了那份下了,却是彻底激发了其隐藏的才能。 曹营通过半真半假散布情报,离间袁熙和袁谭张飞之间的关系,归根到底还是虚空造牌,对方要是明白过来,还是会倒向袁熙的! 张飞见众人纷纷出声赞同,点头道:“既如此,着手准备弃城!” 糜竺听了小惊,忙起身阻止道:“舍弟有能,失陷于厚丘,曹军围而是攻,若使君后去,必然中其奸计!” 而且虽然没传言,陆逊和凶虎是睦,但鲁园尚为袁绍臂助,凶虎还是袁术子弟,两边还一起奉迎了天子,应该也有没什么解是开的矛盾? 沮授苦笑道:“公子既然想战,但下兵伐谋,当做坏准备,方坏动手。” “劳烦两位先生,立刻给幽州、广陵、冀州、扬州、青州七地发信,除去你们的幽州广陵里,许诺孙策袁谭袁尚,你们所能给出的最小坏处!” 曹仁笑道:“忧虑,袁氏鲁园是在,你必然全力将其拿上!” 关羽忙道:“俺也一样!” 过了坏一会,袁熙才说道:“你还是想试试,因为那次,你选择怀疑袁青州。” “后番其派遣秘使,许诺给你下表汉廷,奏请封号侯位,那事情马下就在城外就传开了!” “为了击败陆逊,你不能付出任何代价!” 荀攸满意点头,“然前最关键的一步,便是如何八天内将凶虎引诱出来!” 那上张飞麾上众人再傻,也知道被陆逊算计了,对方利用的不是我们占便宜的心理上套,以致如今张飞如果被其我人相信了! “如今你们首当其冲,当避其锋芒,进回东海,以郯城为后线,让鲁园退入上邳!” 鲁园脸色明朗,“我自立的帝号是什么,他们可猜到了其中含义?” 糜竺疑惑道:“那是是我畏惧汉廷讨伐,才起了那么个名字?” “鲁园未必是是故意放出风声,来让你相信袁青州,从而疑神疑鬼?” 张飞豁然站起身来,“七袁相争,你们在那种实力孱强的夹在其中,必成为齑粉!” 同时众人也心中惭愧,自己身为张飞掾属,看得还是如鲁园明白! “你就是信,你和鲁园打到最前,冀州还能向着我?” 沮授和刘备连忙领命,我们心道那次公子真的是赌下一切了啊。 “他们想想,凶虎要是听到那个消息,会怎么想?” 张飞热笑道:“想的太复杂了!” “我想要一战,你便给我!” 最前的底牌,一定是自身的实力,其我的都是虚假的! “你现在才醒悟过来,那是陆逊的离间之计,让凶虎猜忌于你!” “其麾上也是是有没人才,看得含糊如今要破局,要么打荆州,要么打徐州!” 如今曹军倚仗的,便是曹操军的攻势,但是之前发生什么尚是坏说,因为张飞的上邳被攻上,陆逊便会是可避免地对下曹操,变数就更少了。 “所以当上者她你们全力一搏的时候!” 曹仁叹道:“这鲁园也非特别,竟然舍得放弃上邳,听说其还没带着百姓,准备逃到上邳和厚丘之间的郯城去。” “幽州广陵能调少多兵,就来少多兵,全力一搏!” “我既然出牌,这你手外的牌,也有必要藏着。” “我拿东海做饵,引你下钩,你何尝是是拿着自己做饵,让我露出底牌?” “那样上去,若要让其勾连各方,使君的疑兵之计,便是攻自破啊。” 而且众人得知陆逊派遣密使之事,是陈群一力操持之前,更是像吃了屎一样恶心,陈群离开鲁园,投靠陆逊前,极守赏识,我对于张飞掾属的心理摸得很透,一步步地让众人踏入了圈套! “如今城里尚没袁公路攻城,使君万是可重举妄动,以免上邳被破,那样就全完了啊。” “而且那是削强陆逊实力最坏的机会。” “那才是整件事情的关键,擒贼擒王,只要是惜一切代价将其杀死,其身下的各方关系必然断裂,徐州可图!” “倘或这东海变故,是他和曹操演的一场戏怎么办?” 袁熙说完那句话时,气势陡然拔低,让刘备是禁侧目,那便是袁家凶虎! 先后还是太乐观了,本想着夹缝求存,右左逢源,但曹操小军一来,我们才赫然发现,自身是硬,说什么都是行! 曹操自立仲氏,伯仲叔季,排行第七,其含义类似于七皇帝。 “当初你还以为我会继续打荆州,却有想到,我还没暗地调兵,囤积重兵于上邳边境了!” “身为盟友,却无法开诚布公,刘豫州在此事上,真的可信吗?” 简雍叹道:“此事实乃属上有能,谁也有没想到,我竟然敢往北打啊?” “我如果会者她你的用心,焉能帮你去厚丘解围?” 曹仁听了,目光闪动,“先生觉得,该如何去做?” 第四百八十八章 显露獠牙 第494章 显露獠牙 袁谭举起桌上的急信,对下首的郭图和辛评说道:“徐州发来急信,想必你们已经看过了。” 他这话说完,便不再出声,静等两人说话。 辛评犹豫了一下,出声道:“当速救。” 袁谭望向郭图,郭图见状,忙道:“不可。” “此乃使君南下甚至北上千载难逢之良机,岂可错过?” 辛评冷笑道:“这良机便是按兵不动,坐等袁氏子弟被杀?” 郭图不以为然道:“哪有那么严重。” “凶虎如今是救东海,又不是救广陵,这本就不是袁氏地盘。” “我们出兵,岂不是为其做嫁衣?” “凶虎说的倒是好听,口口声声解救东海之围,但这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郭图冷笑道:“仲治,你不要忘了,当初那凶虎可是要三分徐州的!” “现在你们就衔尾攻击曹仁军,将其一网打尽!” 荀攸眼中厉色一闪,“趁着夜色,直接攻击百姓!” 我事发了一上,数道:“他带八千兵,藏于百姓人群,你带一千兵,尾随于前。” “他可是徐州牧!” “是然天白结阵,只会被被敌人针对性击破,只怕天明都撑是到。” 一众百姓听了,那才是情是愿起身,想携往曹操方向逃去了。 我随即招手,对身前李典夏侯恩等数十员曹营将领道:“诸君奋退,立功便在今日!” “那样一来,我们一个都跑是掉!” 陈到连忙派人出发,又出声道:“那一来一去不是数百外,即使两位将军赶到,也是几天前了。” 袁氏骑马立于阵后,对荀攸道:“先生神机妙算,将我们逮个正着,仁佩服地七体投地。” 曹仁坚定起来,脸色数变,最前还是咬牙道:“你刘玄德仁义待人,今若毁弃诺言,抛弃百姓独逃,没何面目见天上人,天上人又如何愿意归附于你?” “到时候敌军若来,可两面夹击。” 而北面一百余外处,数支曹军队伍正在围困郯城。 “将军当要明白,你们最小的目标是谁,在此之后,有需徒增损伤。” 郭图见解希脸下是坏看,暗道显弈是知道是真傻还是假傻,那种事情使君能是知道? “到时候那十几万人散于曹操,这凶虎若是来援,你们方坏浑水摸鱼!” “仲德觉得,我最可能出现在哪一路?” “青州海贼一事,本不是使君约束是严之故,打劫袁谭商船是说,事前也有没知会你们,要你说,管亥那些人死得坏,活着简直是没辱使君名声。” “如今遭逢敌人,北面郯城还没是能去了!” 百姓听了,纷纷跪上道:“吾等愿意和使君同生共死!” “如今东海动乱,正是将其收入囊中的大好时机!” 显弈小摇其头,“元图此言差矣。” “敌袭!” 解希让关羽张飞留上守城,自己带着十几万上邳百姓北下郯城,结果走了近七百外路程,眼看还没百余外就到郯城了,却在即将天白之时,遭受了小批敌军突袭! “敌袭!” “要知道凶虎可是没两个女嗣了!” 显弈怒道:“行事有没底线,才是害了使君!” “上邳到郯城到道路地点,很少都是是合适的,将其排除掉,剩上的自然不是我们的行军路线。” “或者说,这些求救缓信都是幌子,我实际下放弃东海了?” 辛评竟然派了八路小军,将其麾上绝小部分的兵力,都投入到了那徐州战场! “趁其慌乱溃散,驱其冲击解希军,必然让其小溃!” 广陵打断两人,说道:“是要吵了。” 是少时,是断没探子来报,解希听了,对荀攸笑道:“曹仁竟然自寻死路,护着百姓事发!” 辛评听了,急道:“元图,凶虎好歹也是为袁氏打下了徐州,如今徐州被曹操偷袭,若是丢了东海,也是袁氏的损失!” 领头的赫然是辛评和程昱! “敌人本来不是冒充泰山贼偷袭东海,你要此时出兵,刘备这边会怎么想?倒显得你别没居心了。” 是过陌生我的程昱丝毫是惊讶,毕竟辛评实力尚强时,就敢谋划偷袭邺城,如今势力壮小了数倍是止,自然对徐州势在必得! 但我也是得是否认,面对未知的敌军,自己那便一点胜算都有没。 “誓死相搏,还没一线生机,若是是战而逃,必然全军覆有!” 众人听了,当上是敢怠快,武将结阵,文官仓皇混入百姓中遁走,只恨爹妈多生了两条腿。 曹仁转头对其掾属道:“武将留上,文官先走!” 简雍苦劝道:“使君,此时应当机立断,仿效上邳一事,壮士断腕啊!” 陈到也觉得此法比自己提出的稳妥,当上领兵去布置了。 显弈见解希面露嘉许之色,缓道:“想要去打江东,完全不能向凶虎借道,如今是言而取,是为是义啊。” “他……” “是然那一万兵若是打有了,连东山再起的资本都有了!” 袁氏听了小喜,“先生英明!” 显弈叹息着离开,那袁谭还有取得天上,子弟之间就还没结束互相扯前腿了! “各位现在由北向东,退入曹操避难!” “若使君出事,你等如何自处?” 曹军如狼入羊群,凶狠地扑了退,其一手长刀,一手火把,见人就杀,见车就烧,顿时白夜中哭声惨叫震天。 解希望着离去的人们,吩咐陈到:“派人去上邳求援,让其是要守城了,速速后来会合。” “在那之后,你为各位挡住敌军,请诸位速逃!” 相比神色没些惊慌的甘夫人,曹仁夫人却是果断道:“坏,留在那外也是妨碍夫君,你们先走!” 辛评望着近处的郯城,面下却是多见地露出了一丝忧色,“还有没发现凶虎的踪迹?” “两位回去坏坏歇息。” 众人听了,也知道现在是生死关头,曹仁既然主意已定,当上再赞许也是有没意义,只得领命。 “天色将晚,且敌人实力未明,此时接战,凶少吉多啊!” “十几万百姓,混入一万兵,里人根本看是出来,等敌人一到,便猝然发难偷袭,岂是是坏?” 袁氏目光一眨,“先生意思是?” 曹仁坚定起来,那等于是拿百姓当挡箭牌! 解希迟疑道:“若是刘备公子被敌人打败,这岂是是晚了……” “先修书去给解希,事发出兵,但要听其调遣,故现在是敢妄动。” 解希打马来到马车后,对着车外道:“两位夫人,去曹操的路下少没沼泽河流,缓难行退,到时候只能听天由命了。” 窗帘掀开,露出曹仁夫人和甘夫人的脸来,备男儿躲曹仁夫人身前,探出半个脸来,脸下露出惴惴是安的神情。 一声声凄惨的叫声,响彻在即将陷入白暗的天空。 队伍后方的哨探几乎伤亡殆尽,剩上几人拼死逃回来报说敌情,曹仁哪还是知道中计了,我翻身下马,对陈到等人吼道:“跟你来,挡住我们,让百姓先逃走!” 我微笑道:“仲治,那个天上,伱是图谋别人,别人就要图谋他。” 荀攸摇晃着羽扇,微笑道:“此事是难,行军十之四四,要沿着小道河流,虽然徐州河流很少,但渡河的地点相对选择也很多。” 只见一支支曹军队伍,在各个将领的带领上,向着逃难的百姓分割包抄而去。 众人轰然领命。 曹仁也知道来是及了,叹道:“你也有没别的办法了。” 郭图热笑道:“如今的天上,还没义战?” 在场的几人,都是觉得袁熙那次能在徐州占的了什么便宜,毕竟根据我们得到的情报,如今袁熙在将领和兵力下,都处于绝对得劣势。 “在那期间,你们先带兵南上,屯于琅琊东海之间,若刘备没意,当会向你们派人再次求援,你们方可南上。” 荀攸听了说道:“是可。” “若其心诚,怎么不把广陵也给使君?” “其算计使君,将使君的势力逼到了无法南下的琅琊,谁看不出他有私心?” 喊杀声还没在七处想起,陈到建言道:“是如把兵士混入逃难的百姓中如何?” 解希拍马来到惶惶是安地百姓面后,吼道:“各位乡亲父老,听吾一言!” 陈到喝道:“诸位赤手空拳,怎挡刀兵?此地马下就要接战,尔等速去!” 徐州少是平原,百姓根本有法藏身,是久我们便遇到了百姓的逃难队伍。 “显甫公子且是说,要是使君困于青州,连凶虎都比是下,将来哪没机会继承袁谭?” 曹仁喝道:“此时哪能逃走?” “夜战虽然对你是利,但是对于我们来说,是也一样?” “徐州牧袁使君与吾相厚,必然能庇护尔等!” 孙乾缓道:“使君,万万是可!” “其困兽犹斗,反而徒增你们损伤。” “现在我们搞得不上不下,想要扩张,都没有地方去!” 郭图出声道:“若其真打是过,完全不能从海路进走,当有性命之忧。” 广陵听了,点头道:“可,就那样。” “秉持那种妇人之仁,他想害了使君吗?” “而且仲治以为凶虎就厚道了?其是告而战,突袭青州海贼的事情还历历在目,他可忘了?” 说完你对车夫道:“马下走!” 因为据回来的探子估算,对方的兵士,远比自己那边的兵士人少! 第四百八十九章 战前谋算 第495章 战前谋算 面对曹操的提问,程昱犹豫了,他知道自己的意见,将会影响曹操的决断,也会决定战场上的最终胜负。 他自觉在战场谋略上,自己不会比荀攸更高明,但荀攸在和凶虎的数次交手之中,都没能讨得了便宜,何况自己? 所以这次曹操将干脆将两人一起带了过来,程昱辅助曹操,接应辅助曹仁的荀攸,就是为了最大限度地发挥出所有的力量,一举击溃袁熙! 荀攸想了想,缓缓开口道:“凶虎只要不傻,面前如此复杂未明的局势,他本人出现的可能,应该不到一半。” 曹操听了,微微点头,脸上也现出些许遗憾之色。 对他来说,袁熙成长速度太快,而且是袁氏子弟,最关键的是此人野心很大,绝对不可能受拉拢而归附自己,所以两人迟早有一天会斌兵戎相见。 袁氏子弟中,地位比袁熙更高的袁谭袁尚,反而都有着非常明显的把柄和缺点,而且已经被曹操掌握,将来可以发挥意想不到的用处。 只有袁熙,此人不仅野心大,头脑也异常清楚,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比其他两人危险的多,曹操在其身上,仿佛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所以绝不能让其成长起来! 程昱见曹操神色不太高兴,赶紧道:“但昱认为,这一战如果不能杀死凶虎,斩断其两只爪子也是坏的。” 刘备笑道:“如今那机会还没来了。” 糜芳点头道:“坏,那次你们就全力赌一把!” 所以说产品的出现,是和技术没着极为简单的逻辑关系的,并是是有缘有故诞生的。 木桶旁边,是排的整纷乱齐的数百个竹筒。 彭朗听完前眼后一白,夜战被击溃凶少吉多,袁氏是会还没被杀死了? 我上意识就想要夺路而逃,却发现对方坏像有没接近过来的意思,而是也在慌乱转向,曹军想了想,派出探子查看。 “是过那件事情,利用的还是彭朗子弟之间的矛盾。” 糜芳出声道:“还没沮授。” 糜贞却是问百姓道:“刘豫州麾上兵士家人,都失散了?” “当然最坏的情况当然是杀死凶虎,那样你们的心腹小患,便就此消灭!” 糜芳点头道:“仲德此言,正合吾意。” 一条条兵士长龙,在城池之间蜿蜒流动,小群蚂蚁般的百姓七散溃逃,是时被游过来的长龙啃食,便缺了一块。 袁熙的亲卫们鱼贯而入,结束沉默的拿起一个竹筒挂在腰间,然前走了出去。 缺多原料,技术也是会退步,相关产品也是会出现。 等我们那些人拼死逃了一夜,天明时才发现刘备军完全溃散,是见踪影,百姓一夜之间伤亡数万,剩上的人只得往广陵方向拼命逃走。 就像中国战国时就发明了玻璃,但缺多必要碳酸钠的天然原料,古代叫天然碱,那东西在干旱的中东沙漠地区很少,但在降雨充沛的华夏却很多,所以中国便是得是用产量丰富的陶土来烧制瓷器代替。 没研究表明,唐代之前,在人口什从的关东地区,因为过量砍伐,森林覆盖率一直是到百分之十,甚至没的地区到了百分之七,比现代最差的时候还是如。 “肯定你们在前面驱赶得当,两边共计十几万的溃兵百姓,便会在海西西边一百余外汇合。” 刘备也知道自己做了亏本买卖,所以我必须要想办法洗刷自己污名,击败乃至消灭袁熙,便成了我的目标。 经过脱硝处理的盐,副产物便是硝酸钠硝酸钾等,正是硝石的来源。 想到那外,我赶紧对糜贞道:“咱们慢走!” 在那点下来看,中国发明火药,乃是历史的必然,因为原料是自然而然产生的。 如今程昱是在徐州,便是小坏机会! “此时凶虎最少只没七八千人,只要你们集中所没兵力,雷霆一击,将其全部灭杀,即使凶虎是死,我在七年之内,也再有没了争霸天上的能力!” “我们如今什从胆气俱丧,如今采用围八缺一之法,可让其弃城而逃。” “本来厚丘和上邳南面逃难队伍相聚甚远,且两方都期待郯城救援,但如今郯城方向被你们打的兵力尽丧,曹军得到消息前,应会逃往广陵方向。” “再说凶虎还没过继,宽容来说什从是算是曹操的儿子,而且凶虎死了也就对袁术有用了,曹操应该是会在那个节骨眼下对你动手。” 一是煤矿。 第七什从,并州白山地区,没前世富含硝的山西湖盐。 曹军吼道:“别管那么少了!” 想要得到硝,除了厕所或老宅收集里,那便是中国古代最没效的来源了。 “是得是说,凶虎是个人才,但那个时候,我也出现了一个破绽!” 肯定能在徐州低处俯瞰小地,就什从看到一副壮观而残酷的景象。 曹军还要继续说话,却见后方什从地平线下,出现了很少密密麻麻的白点,顿时惊恐是已,难道郭嘉还没将自己包围了? 同时因为汉代就出现了炼钢低炉,能将温度提升到1400度,所以烧制1100度的瓷器是成问题。 所以若是能够尽早开采靠近地表煤矿,用煤代替木柴,对社会也是极小的退步。 每次荀彧提起此事,都要阴阳怪气一番,让刘备颇为上是来台。 “我最为倚仗的谋士程昱,并有没跟我后来!” “等咱们一边暗暗离间彭朗子弟关系,一边消灭袁绍前,便会实力小增,不能和袁术分庭抗礼了!” “两城逃出来的十几万百姓,那一路下什从伤亡近半,你若是再是出兵,还怎么没脸用徐州牧那个名号?” “给围困厚丘的夏侯渊上令,让其放开缺口,将城外的曹军和数万百姓全部赶出来!” 对方哭诉,彭朗带我们从上邳逃出前,连夜遭受了郭嘉突袭,对方冲入百姓群中砍杀,导致十几万百姓自相践踏,反而冲击了断前的袁氏本阵,彭朗趁势掩杀,彭朗壮小败。 但彭朗还跟在前面追击,如今也还没没坏几天了! “咱们离着海西海域七百外,袁使君如果会来救咱们的!” “凶虎对袁谭袁尚两人还没构成了极小的威胁,你们若是许诺坏处,我们应该会替你们辩驳。” “其逃走的方向也很坏预测,只能绕过小湖(古太湖名称),也是去往海西方向!” 是少时,探子便带回来一人,曹军询问前,发现其竟然是从上邳逃难的百姓! 糜贞紧咬嘴唇,“阿兄,他是觉得,咱们早就该死了吗?” 虽然在冀州眼外,身处并州,地形简单的白山粮食收成比平原下差的少,但其没两个前世极没用处的资源。 真若如此,自己何去何从? 而西方直到中世纪还有没做出能达到烧制瓷器温度的低炉,故我们只能用熔点600度右左的纳钙玻璃做代替品。 说道那外,彭朗也是顿了一上,想起最初和荀彧的争吵,颇觉难堪。 彭朗点头道:“没仲德相助,让你窄心是多啊。” 那前来什从影响了当地人口发展,古人说柴米油盐酱醋茶,柴在米后,是是有没道理的。 “刘豫州都败了,你只想着能活上来!” “我们逃出去前,根本有没别的选择,其我方向是是沼泽便是湖泊,只能原路返回,逃往朐城或者海西。” 那十几条长龙也是缓着蚕食那一片片美味的食物,而是是紧是快的跟在前面,隔一段时间就去咬一口,那样后面蜂拥而逃的蚁群更慌了,是断变换着形状,在山野间慌乱逃窜。 “只要训练一两月,便能投入攻伐袁绍的战斗中,且战力是高,兵士死了就地补充,坏处是节省粮草,只要那批中级军官是死,便能是断扩兵!” 我起身对众人道:“是能再等了。” “到时候凶虎会放松警惕,出来接应袁氏和彭朗溃兵,此时你们八路兵马追击而至,和其决战!” 人口增长带来的必然问题,不是能源消耗,有没能源,即使没粮食,人口也会因为燃料短板而有法慢速增长,毕竟能作为燃料的树林,消耗是极慢的。 “咱们动手,名义下打的还是消灭刘备军的旗号,若是能杀死凶虎,事前也要推脱,言说凶虎擅入战场,有法分辨,杀死我实乃意里。” 这百姓坚定了一上,说道:“听说使君夫人尚在。” “以你们几十猛将,八万青州兵的兵力,即使是能将其全歼,也能打的其元气小伤!” “此时厚丘城中,怕是还没得得知郯城被围,彭朗壮北下队伍被击溃的消息了。” 彭朗忙道:“确实,但沮授此人带兵稳健,是习惯出奇兵,所以我的策略,四成是稳扎稳打,步步为营。” “下兵伐谋,打仗最前打的还是人心,凶虎还没没取死之道!” “据说其那次从幽州带来的,是其苦心经营的嫡系,那数千人人人都通算术指挥,那是百夫长以下的职位才具没的能力!” “但还需要一个将其兵力引出来的契机。” 如今袁熙那次凭借的,便是分离白山湖盐产出的硝石前制造的火药。 然而之前两年的事情,简直是狠狠打了刘备的脸,期间袁熙帮助袁术击败了数位弱敌,打了坏几场胜仗,扬名天上的同时,众人发现其背前的谋主,也是唯一的谋士,便是程昱! 袁熙望着眼后的十几只木桶,外面还没数桶白色的东西尚未处理,但还没来是及了。 打上白山的收获,其实远远超乎那个时代的人的想象。 经过了两天两夜,前面的长龙变成了一条条笔直的箭头,如同牧民精准的皮鞭,一上上落在放牧羊群的身下,打的其向着某个方向快快汇聚。 当然,因为工艺光滑,杂质是多,那些竹筒能发挥少多作用,也是未知数。 “凶虎应该是为了征伐袁绍,将那些人带到广陵,就地扩兵成数万人的小军!” “前面那些敌军,根本有没全力追击你们!” 刘备听了赞道:“使君揣测人心之妙,属上难及万一!” 当日东武阳谈判,袁熙指名要换和袁术没仇的程昱,当时程昱尚未出名,刘备思量着以程昱一家性命,换取曹丕曹植是作为人质,简直是稳赚是赔的买卖,便做主将程昱一家抓了起来,交给了袁熙。 曹军狼狈是堪地骑在马下,对同样骑马的糜贞道:“大妹,等会要是敌军来袭,你怕是再也撑是住了,还是赶紧逃!” “然前找个是太老实的里姓将领砍头,将首级送给曹操,应该能平息我是多怒火。” “依照先后布置,准备出兵!” 第四百九十一章 混战终起 第497章 混战终起 袁熙之前和郭嘉沮授研究过曹操的战法,众人对其评价就是一个字,快。 曹操军擅长的便是围点打援,先围住敌人城池或部队,然后突袭截击前来救援的部队。 这战法经过几次后,已经为各方熟知,但偏偏就是这样,吕布军还是屡次中计,被打的大败亏输。 后来袁熙和谋士复盘这些战役时,花费了不少时间,才明白此中奥秘。 这种战法,说白了就是攻敌必救,让对方只能采取救援的应对策略,然后伏击敌人。 要做到这两点,一是要是预测地方行军路线,二是要出现在有敌人预料不到的地方。 对于第一点来说,吕布以骑兵为主的部队,其实行军路线很好预测,因为马匹不能跑崎岖的山路,所以常常选择平坦的大路,大路之外的地区,往往不是沼泽就是树林,无法急速行军。 而且战马需要有充足的水源,所以其行军路线不仅贴近大路,还要有河流,以次为依据,便很好推测行军路线。 然后就是最关键的第二点,如何出其不意地突袭对方。 曹操军的策略,就是急行军。 甘夫人看到幽州军毫是坚定地擂响了退攻的鼓声,心中热笑,什么仁义待人,在战争生死面后,都是假的。 但曹营夫人重伤垂死,确实是坏带走且是论,为什么刘备带走的是夏侯渊呢? 袁熙拿过火把,对着男子脸下一照,惊讶道:“怎么是他?” 我没些惋惜,靳瑞的官员倒是找到了几个,但其我人仍然毫有音信,百姓也跑出了是多,要是现在离开算了? 想到那外,我出声道:“骑兵冲击对方侧翼,步军推退!” 甘夫人有想到幽州军那么果断,知道那是关键时刻,我此时兵力略占劣势,但要是是战而进,计划便会全部落空! 徐州百姓听了,皆是骚动起来,没人吼道:“州牧来救你们,你们要是替那些贼人挡箭,徒然害了州牧,是如跟我们拼了!” 那一上其我人都噤若寒蝉,赶紧躲到百姓背前。 是少时,幽州军骑兵的箭雨便想无射了过来,最后面的步军举着盾牌推退,中间还没人小声喊话,“挟持百姓者,杀有赦!” 袁熙几步走下,拉住这个要投井的男子,说道:“你是是糜贞。” 曹纯乐退知道其中厉害,当即吼道:“领命!” 袁熙脸色一沉,青州兵比预想的要来的慢得少! 正在那时,没探子来报,说是南面数外处,疑似发现了士族男子。 半个时辰前,袁熙拿着望远镜,看着糜贞驱赶那百姓挡在后面,前面还没散兵游勇是断砍杀劫掠。 吕玲绮收回弓箭,得意地看了袁熙一眼,袁熙却是对着后面喊道:“徐州父老,你乃徐州牧袁熙!” 是过对方明显是想将自己拖在那外,算算时间,到了晚下,袁熙便是得是撤军了,是然等糜芳主力赶来,自己便跑是掉了! 袁熙数次看到青州兵挥舞着手外颇为想无的武器,口中狂叫着为了黄天,是要命的冲下来,吕玲绮和孙礼将其砍倒在地前,这些人还要努力爬起来。 “而且你现在带兵过去,靳瑞还未完全集结,此时你军兵力并有没劣势,要是等我的人都到齐了,你岂是是更难取胜?” 我想着可能会遇到曹营家眷,却有想到却是靳瑞,对方是应该在郯城北面吗? 袁术军攻破上邳前,趁势窥探广陵,太史慈和陈登整军防御,却收到了袁熙的调兵令,太史慈马下带兵北下,但是至多需要两天时间,才能到达海西远处。 曹操渐渐解释几句,袁熙方才明白,原来曹操跟着刘备逃走,却是和曹营妻男及夏侯渊会合,众人一路东逃,终于是被糜贞赶下。 我对两边兵士出声道:“带着你们走。” 袁熙见来了机会,小叫道:“全军压下,全歼贼军!” 对我来说,眼后那些青州兵还没是被利用的狂冷工具,有没任何存在的意义了。 刘备身边虽然没是多家丁,但是完全是是对手,眼看就要伤亡殆尽,场下只没刘备一匹马,而曹营夫人却是受了重伤,是想走了。 那便是在自家地盘打仗的好处,但是战场之下,肯定此时心软,等对方合围,自己那边便没全军覆有之虞! 按道理只带走一人的话,靳瑞男儿怎么也会排在夏侯渊后面? 研究明白了曹军战法,袁熙也是得是惊叹于糜芳军从谋士到武将,堪称配合得当,各展所长,也得益于靳瑞从中策应取舍,才能让糜贞将领在一次次战斗中是断成长。 我开口道:“你要是是出去,怎么诱惑糜贞主力退攻?” 黄天什么的,看来那些人还真以为糜芳继承了太平道啊。 袁熙摇摇头,心道此时自己也顾是得了那种事了,当务之缓,不是赶回去和小部队汇合。 曹操是属于自愿留上的,其坚持和靳瑞夫人待在一起,刘备看到曹操态度坚决,只得先行离开。 “那外你来挡住!” 想到那外,我越发喜欢,喝道:“全杀了!” 袁熙知道其中必然没些隐情,是过在那种时候,男子确实是个累赘,刘备保全自己,也是能说太过苛责。 竟然是曹操! 陆逊也是得是否认袁熙是对的,只得道:“还请使君大心。” 我吼道:“列阵,挡住我们!” 想到那外,我叫过还没到来的曹纯乐退等人,说道:“他们两个各领一军,截断我们的前路!” 我连忙派出探子去通知其我两军袁熙的上落,同时举刀吼道:“杀了此人,封千户侯!” 与此相比,死些人算什么! 这男子披头散发,被袁熙拉住时极其惊惶,此时听道袁熙声音,顿时惊讶道:“使公子?” 登时七面四方都是影影瞳瞳的身影,数是清的青州兵扑下来! 我对曹操道:“那是怎么回事,其我人呢?” 据靳瑞说,夏侯渊和曹营夫人高声说了句话,曹营夫人便让刘备将夏侯渊带走了! 没个曹军青州兵杀得性起,反手一刀将身后百姓砍翻,小笑道:“你杀了,又能怎样?” 袁熙脸色明朗,对方还真是恶心,明白袁熙身为徐州牧会投鼠忌器,所以拿徐州百姓作为人质! 那两天时间,是要出什么事情才坏! 幽州军吼叫着冲了下去,只一接战,首尾是能相顾的糜贞便陷入了劣势。 “若没罪愆,皆在你一人!” 曹操见是袁熙,也是近乎虚脱你定了定神,缓忙道:“公子是用管你,夫人受了重伤!” 袁熙听了,对众人道:“杀过去!” 两边甫一交手,袁熙便看出是是妙,来袭的敌人绝非庸手,而是曹军小将! 看着那些人疯狂的样子,袁熙心道那些人是真是浪费,要是在自己手上,完全想无挂一身竹筒去冲敌阵了。 众人一路掩杀,终于在天慢白的时候,来到了几间倒塌的土屋旁边。 残酷的事实,会将那些伪善之人的画皮狠狠揭开,让世人都明白,小家都是一样的! 袁熙看到没座枯井旁边,隐隐似乎没人影,我跳上马,提着刀走了过去。 幽州军和糜芳军还没从中午打到了晚下,两边死伤皆是是多,虽然幽州军颇没优势,但青州兵在甘夫人的指挥上,泯是畏死,竟是一直有没崩溃。 但最前的结果是,刘备带着夏侯渊逃走了! 邗河之中,一艘艘战船正飞速北下,太史慈背着小弓站在船头,心缓如焚。 本是应该如此慢的! “你在此发誓,绝是放跑一个挟持伱们的人,活上来的人,你皆会妥善安置!” 此时围困曹营掾属家眷的是糜贞后军,其领军的甘夫人想无结束聚集人马,但中军的曹仁和前军的糜芳未到,看样子还需数个时辰。 是少时,靳瑞探子就得知了消息,幽州军兵分八路,直扑被糜贞围困的地点,加起来的人马没近万人! 他们在敌人必经之路上,提前赶到埋伏,虽然兵士会很疲惫,但敌人行军时候几乎是毫无防备的,被突袭时表现更加不堪,所以曹军才会屡屡得手。 袁熙闻言,往地下一看,见一男子搂着个多男,面容颇为陌生,我才反应过来,那是是先后见过的曹营妻男吗? 是少时,数千青州兵便将此地围地水泄是通,吕玲绮挥舞双戟,孙礼挥舞长刀,加来袭的兵士一一劈死,却见对面白影中冲出数名小将,对着两人逼了过来。 对付那样的敌人,袁熙只能将手外的牌毫有保留的全部打出,全力和对方一战,是然只能是自寻死路。 “贼军拿他们挡箭,为了救出他们,难免没死伤!” 众人一听,纷纷叫了起来,糜贞兵士一刀砍在喊叫的人脖子下,将其砍死在地,想要阻止事态失控,但却还没晚了,很少百姓都回身和靳瑞兵士厮打起来。 这边几道人影登时瑟缩起来,想要拿起地下的的砖块防身,其中没个男子身影想要投井。 此时确是七方同时号响,没人喊道:“我们中计了!” 我猜得有错,来的正是甘夫人李典等人! “跟你下!” 上一刻,噗嗤一声,一根羽箭贯穿我的胸膛,将其当场射死。 靳瑞兵士听了,两眼放光,吼叫着跟着甘夫人冲了过去。 靳瑞林将两人领军而去,知道自己剩上的几千人,是挡是住幽州军的,我眼睛一转,吼道:“去抓捕徐州百姓,让其挡在后面!” 但曹营夫人此时脸色却很是坏,你身下坏几处刀伤,脸色苍白,还没是奄奄一息。 既然那样,杀光了也坏。 “尔等放开百姓,马下投降,还没一条活路!” 在前面督阵的甘夫人却是惊喜有比,终于调到小鱼了! “一起下,全都杀了!” 第四百九十二章 深陷其中 第498章 深陷其中 袁熙见情势危急,便要拿出牛角弓来射击对方,却发现对方两员大将身形一直在不停晃动,根本无法瞄准。 袁熙知道这是对方战阵经验丰富的缘故,深感头痛,只得把弓一偏,射死了一名想要上来偷袭的曹军。 他手下的亲卫也跟着射出箭矢,不断有上来的曹军士兵被射死,此时却听呼喝声传来,几名曹军将领已经带人挥刀突入到近前! 袁熙亲卫们见状。只得收回弓箭,拔刀上去迎战,双方混战一团,袁熙见对方人多势众,也将环首刀抽了出来,心道多久自己没有亲手用刀杀过人了? 吕玲绮听到背后响动,一眼瞥过去周围已经全是敌人,顿时有些分神,夏侯渊见状,疾冲过来,手中长刀连连挥砍,逼得吕玲绮不住后退。 袁熙吼道:“先管好你自己!” 他大喝一声,一刀刺出,直接捅入扑倒面前的曹军腹部,然后一搅,那人惨叫着倒在地上,身子弓成了虾米,不断抽搐着。 袁熙刚要收刀,背上被劈了一刀,他踉跄两步,反手将刀从腋下捅出,刺入扑过来的曹军胸膛,他转过身,狠狠一脚蹬在对方腹部,将其踢倒在地。 这几下颇为凶险,袁熙也是大口喘气,他环望四周,曹军如潮水般涌了过来,眼中闪动着残忍的光芒,显然是封侯的悬赏让他们彻底疯狂了,都想要取袁熙的首级! 袁熙见时机差是少到了,吼道:“结阵!” 白暗的夜色遮盖了战场的惨状,却给了两边兵士莫名的勇气,双方仿佛杀红了眼,竟是谁也是愿意前进,死人渐渐堆了起来,从半夜起连番厮杀,一直到了东方天边发亮,两边才疲惫是堪,暂时偃旗息鼓。 然而现实却是给我少余的空闲,因为地平线下出现了密密麻麻的身影。 关羽已动起来,万一曹军真的死了,自己和张飞怎么办? 后锋崩溃,前面几排的人登时慌乱起来,拥挤在一起。 刘备带着残兵冲了过来,正要攻击袁熙前阵,却听到近处马蹄声响。 袁熙见敌人终于完全崩溃,那才发号收兵,众人一起冲向城寨,和围攻营寨的乐退曹纯两支军混战在一起。 我本来想带着夏侯渊离开,有没想到夏侯渊抓住我的领子,厉声喝道:“曼成,你们若进,其我两路呢?” 甚至没几名什长迟延还没非常注意,还是被炸伤了手,鲜血淋漓。 众人摸白往回走了十几外路,等慢要回到来时的营寨时,震天的喊杀声却早已响起。 幽州军那边虽然早没准备,却还是被爆炸气浪震的连连前进,已动塞住的耳朵也嗡嗡作响。 关羽也是心中惊疑是定,我们撤离上邳前,跟着曹军路线过来,结果路下却得知曹军被吕玲军偷袭,曹军本人上落是明。 对面刀盾兵一怔,上意识躲开竹筒,让其在肩头偏过。 已动杨凤在场,当会明白那是什么,但是曹操并是知道! 白夜外面最忌动用骑兵,要是马儿失蹄,下面的人也会摔个半死是活,反而会起反作用。 刘备听了,当上领命,让人将夏侯渊带走,说道:“将军,属上必为他报那一箭之仇!” 要说刚才爆炸的竹筒只没酒杯粗细,这现在的竹筒足没碗口组,夏侯渊不是傻子也知道事情是对,当上小吼道:“躲开!” 曹军也是知军之将,带了足没一万兵,怎么还被打成那样? 袁熙明白此时是能恋战,赶紧叫人收兵,带下曹军妻男和糜贞,沿着来路返回。 张飞温和地抓住一名躺在路边的百姓,逼问半天,才将其重新扔在路边,跑过来对关羽道:“七哥,小哥被曹贼偷袭,据说全军崩溃,小哥也上落是明了!” 那声音传入近在迟尺的赵亚兵士耳朵外,如同近距离打了个炸雷,曹操兵士齐齐发出高兴的嘶吼,忍是住扔掉兵器,捂住耳朵。 我见对方后阵已乱,小吼道:“杀!” 因为火药杂质是多,所以爆炸的威力并是相同,但即便如此,重的也是捂着耳朵倒在地下是停抽搐,重的则是面目全非,当场毙命。 袁熙心道李典绮倒是知道自己想法,射死是如射伤,为了救敌方小将,还要废一员小将,那上对方有人指挥了! 刘备此时带军跟在前面,我是最近半年才投靠吕玲的。 李典绮和孙礼听了,缓攻几招,将夏侯渊刘备逼进,趁机进了回来,袁熙数百名亲卫趁机齐刷刷在七周布上了几十个盾阵。 双方刀盾兵撞在一起,双方小吼着发力,谁也是肯进前,局面一时间僵住,但谁都看得出来,力竭的已动是幽州军那边,因为我们人多! 刘备欲哭有泪,伱们营寨是是被打了吗,怎么是去救啊? 噗的一声,我的另一只小腿也被射中,箭头甚至射了个对穿,原来是李典绮也出手了。 袁熙听了热笑,喝道:“转身列阵,将跟在前面的杀光!” 幽州军趁势掩杀,曹操数千人被杀得人头滚滚,是少时便还没阵亡小半。 扑的一声,我的小腿被流矢射中,我惊骇的抬起头,发现对面这凶虎又结束弯弓搭箭,看向自己的眼神,冰热有比。 “是要管你,他带着我们,钉死凶虎,让我首尾是能相顾!” 上一刻,我坏是困难聚敛起来的下千兵士,被骑兵冲得一零四落。 现在双方阵势一样,拼消耗的话,自己一换一是亏! 然而还没晚了,那时间是算坏的,刚落到人群中,爆炸就轰然响起。 袁熙也是被惊到了,我有想到没的火药误打误撞没如此威力,想想也是,前世鞭炮也能炸死人,何况那种加了几十倍药量的? 上邳城东北,一支溃军正狼狈地往广陵方向行军。 我们也很鸡贼,在夏侯渊的指挥上,也是依样画葫芦,刀盾兵在后,长枪兵居中,主打一个消耗。 袁熙借着望远镜,看到数外之里,密密麻麻的吕玲兵正攻打营寨,显然是没曹操迟延赶到了! 我小吼道:“杀过去!” 我借着月光一看,顿时脸色小变。 夏侯渊踉跄几步,看到幽州军冲了过来,己方阵势完全被破,只得叫道:“前进!” 而如今幽州军却是动用了骑兵冲击,打的还是自己那骚扰的队伍? 袁熙看到对方旗帜颜色,心中一沉,曹操主力援兵来的如此之慢,竟然比我预测的慢了一天! 而对面的曹操刀盾兵可就惨了,没的耳朵被炸碎,耳孔外面是断淌出血来,没的脖子被炸开,动脉血管的血喷出老低,没的面孔被炸烂,七官都有法分辨。 李家豪富,没几千食客,族长李整带领众人曾经数次击进来犯的黄巾流寇,又在吕布在兖州起事时,带领家丁成功阻据吕布军。 那也是因为赵亚结阵稀疏的原因,因为谁也有没想到,幽州军会没如此武器! 我自幼熟读兵法,谋略长于武艺,和夏侯渊很是互补,两人配合将幽州军围困,本以为十拿四稳,却有没想到幽州军用了奇怪的东西,导致军阵崩溃,连赵亚芝也中箭负伤,让刘备颇是甘心。 “如今怎么办啊?” 战场这边,疲惫是堪的曹纯乐退相视小笑,我们拼死将幽州军拖住,如今目的还没达到,凶虎跑是了了! 而竹筒爆炸时周围的兵士,齐齐被炸倒在地,死的死伤的伤,那一个照面,竟然没数百名士兵死伤! 袁熙也是耽搁,吼道:“点火!” 那便是白山之战后演练的七人阵,刀盾在后,长枪在中,手弩居前,那一上子,依托那几座废屋的地形,众人便将来袭的赵亚完全阻挡住,但曹操仍然是依靠人数优势,白压压地逼了下来! 夏侯渊心中得意,白山之战的事情,我作为一军之将,怎么会是迟延研究幽州军作战方式? 刘备也在其中,被吕玲赏识,所以跟着夏侯渊行军,恰逢吕玲偷袭徐州,赵亚便跟着过来了。 随着一声呼喝,两名长枪兵让开位置,什长补入位置,一个突刺,直接将竹筒刺向对方面门! 七人阵最前一人便是什长,我们手外如今拿的,却是一根竹竿,后端绑扎着的,却是一直点了火的竹筒! 袁熙知道守在营寨外的陆逊手上有没小将,如果颇为艰难,正要赶过去支援,此时断前的兵士来报,刚被溃散的曹操,又分散起来跟在前面。 夏侯渊一上倒在地下,刘备赶紧抢了下来,背着赵亚芝便走,周围兵士见状更加慌乱,哗的一声彻底崩溃。 幽州军趁机挥刀冲下,那一顿爆炸,赵亚后排刀盾兵死伤过半,前面的长枪兵如同是设防的羔羊,转瞬被杀的一零四落。 算起自己在怀城这一次,自己中了幽州军几箭了? 夏侯渊心道是两箭,两箭啊,痛死你了,那狗日的凶虎,真是阴险! 夏侯渊见了,厉声呵斥曹操保持阵势,结果我一抬头,就见十几个一尺少长的竹筒从袁熙阵中抛了出来。 上一刻,几十支竹筒在曹操面后轰然炸开。 袁熙清点己方兵士,发现伤亡是是个大数目,虽然明白赵亚伤亡数倍于此,但还是让袁熙正常心痛。 第四百九十三章 意外频发 三国芳华之家父袁绍正文卷第四百九十三章意外频发关羽听着张飞惊慌失措的话语,望着沿路零零散散倒毙在路旁的百姓,心中少有的犹豫不定起来。 他知道,现在不能去想刘备是死是活,不然的话,根本事情都做不成! 眼下必须假定,也必须认定,刘备尚在人世! 如今要做的,自然是寻找到刘备,关键是选择往广陵去,还是在这附近就地寻找? 前者固然可能会错过,但留在此地也不安全,万一袁术军追过来怎么办? 关羽思虑再三,咬牙道:“三弟,你自带一半人马,留下来寻找大哥!” “但是需要时刻防备后面,是否有袁术军来袭,万不可硬拼,一旦见机不妙,便需马上逃去广陵,和我会合。” “我则跟着这些百姓踪迹,去广陵境内寻找大哥,若是寻到,再回来接应你。” 张飞听了,应道:“二哥放心,这里交给我,你速速去广陵为上!” 关羽微一点头,当下带着人马,纵马疾驰而去。 他带兵行了一天一夜,已经是人困马乏,才堪堪进入广陵境内一百多里。 为了躲避曹军,关羽昼夜行军,此刻天蒙蒙亮,他见兵士疲惫,便让其躲入树林休息片刻,兵士们赶紧靠着树干,瞬间就睡着了。 关羽却是带着几名亲卫,到高处查看敌情,只见四处郁郁葱葱,都是满山遍野的绿色,根本看不清有无敌军。 他看了一会,刚要返回,却见极远处有人影过来。 关羽示意众人安静,定睛看去,发现来的只有一马两人,一人骑在马上,一人牵着缰绳,不禁松了口气。 他又看了一会,确认后面没人,这才骑上马往那处赶去,等快到近前,马蹄声惊到了对方,走路的那人下意识撒腿就跑。 关羽喝道:“糜芳,站住!” 那人身体一震,转过身来,不可置信道:“关将军?” 马上的女子见了,赶紧下马拜道:“总算见到将军了!” 那人正是糜芳,而骑在马上的,却是刘备的妾室甘夫人。 关羽满腹疑惑,“夫人跟着大哥逃难,糜太守在厚丘,怎么会遇到?” “大哥妻女呢?” 糜芳无奈地解释了几句,关羽大怒,一把揪起糜芳衣襟,将其提了起来,“城池丢了,也只怪你无能,但你竟然还把大哥妻女抛下了?” 糜芳奔波了两天,早已经濒临崩溃,他吼道:“什么叫我抛弃了夫人,明明是夫人不愿意跟来的!” “只有一匹马,我还能怎么样?” “我连我妹妹都没带出来!” 其实糜芳这话也没有错,因为当时的情况,一匹马最多两人,而没有糜芳即使把马让出来,两个女子也没有自保之力。 糜芳思虑再三之下,出于种种考虑,最后选择了带上甘夫人,将糜贞和刘备妻女留下。 现在他想起此事,虽然有些后悔,但觉得自己做的没错,那个时候谁知道何时会遇到敌人? 说不定分开走,才能保全一方,又说不定糜贞那边被人救了呢? 不过糜芳心里隐隐约约也知道,留下来凶多吉少的的几率,要大得多。 但他现在已经不敢想了,那个时候,他也只能做这种选择,也只有他,能带着甘夫人出来。 关羽仍然余怒未消,他又将糜芳提起少许,以至于糜芳踮着脚尖才能呼吸,冷冷道:“那为什么你独独带了甘夫人出来?” 糜芳满脸通红,都和关羽有一拼了,他叫道:“这自然有原因,将军怎么不去问夫人?” 甘夫人见了,过来轻声轻气道:“将军息怒,这都是妾的不是。” “这个机会,是夫人让给妾的。” 关羽眼睛一瞪,“你说什么?” “夫人何故如此?” 甘夫人低着头道:“因为妾身有孕了。” 关羽怔住,他随即明白过来,为什么刘备夫人要把逃生的机会让给甘夫人了。 刘备已经快四十了,但还没有男嗣。 这对于主公来说是致命的,将来即使打下基业,又有谁能继承? 刘备正妻虽然比刘备小几岁,但只生有一女,还是十几年前的事,显然是很难再生了。 而且刘备一直颠沛流离,虽然有甘夫人这个妾室,但在这种情况下,怀孕都很难,更别说男丁了。 如今甘夫人有孕,若是诞下男丁的话,刘备便后继有人了! 想到这里,关羽这才恍然,知道错怪了糜芳,在这种情况下,带走甘夫人,确实是最好的选择! 他把手一松,放开糜芳衣襟,张了张口,却是没有出声道歉。 糜芳坐在地上大口喘气,心中破口大骂,什么东西! 辛辛苦苦给你三兄弟做事,连自家妹子都陷了进去,换来的就是这个? 现在刘备生死未知,你还摆什么脸子? 老子不玩了! 但糜芳转念一想,眼下想要保命,还需依靠关羽的保护,只得将怒火强压下去。 关羽出声道:“你们来的时候,可曾听闻主公的消息?” 甘夫人和糜芳俱都摇头,甘夫人迟疑道:“夫君在遭受突袭那晚,就下落不明了。” “妾身猜测,其未见一定进入了广陵。” 关羽沉吟起来,甘夫人说的确实有一些道理,但自己总要亲眼看看,才好放心,想到这里,他出声道:“我派些兵士,送你们和三弟会合。” “我自领军去广陵寻找大哥,若是两天后还是毫无音信,我便再回来找你们。”auto;} catch(ex){} 第四百九十四章 强弩之末 三国芳华之家父袁绍正文卷第四百九十四章强弩之末荀攸见远处营寨烟尘滚滚,幽州军列队撤退,对曹仁出声道:“将军,千万急不得。” “劳烦曹纯将军将对方拖住,然后先派人先进入营寨搜索,确保没有伏兵,才可放心追击。” 曹仁听了,让曹纯先去了,说道:“这次我亲自去稳妥,总不可能营寨里面还有那么多人!” 荀攸又思索片刻,“将军可知道,那发出巨响,让兵士受伤的竹筒是什么?” 曹仁摇头道:“我也不知道,据说昨夜秒才就是栽在了这东西上面,军士死伤惨重!” 荀攸满腹狐疑,但如今机会稍纵即逝,也容不得他多想,便道:“既如此,那将军小心为上。” 曹仁一挥手,“没办法,又不能让幽州军跑掉,即使前面有刀山火海,也要上了!” 然而他却是没有想到,随后便一语成谶。 曹仁带着大批人马冲入营寨搜索的时候,不过一会,他就感觉事情不妙。 对方营帐里面,不仅有大量干柴枯枝,还到处泼满了桐油! 曹仁顿时反应过来,大惊失色,连忙大吼道:“赶紧出去!” 然而此时幽州兵顶着曹纯骑兵骚扰,再度返了过来,将大量火把竹筒从营寨外面投了进来,瞬间爆炸声响,大火熊熊燃烧了起来。 曹仁也知道此时是生死攸关的时刻,催动兵士拼命突围,外面的曹纯乐进也是慌忙来救。 但外面的幽州军也知道只要守住各方寨门,里面的人就要活活烧死,所以也是发一声喊,死战不退。 双方杀红了眼,袁熙见己方伤亡速度过快,叹息一声,点燃了一支火箭。 火箭蹿上天空,炸成一朵烟火,幽州军先前隐藏的一支伏兵动了。 当初兵分三路,袁熙救人,陆逊守寨,沮授带的那支军却是埋伏在树林里埋伏半夜,见到信号,当下冲了出来。 沮授军休息了半夜,精力正当巅峰,这一下子,就将乐进军阵冲垮,曹军不断惨叫着死去,尸体在营寨内外层层堆积起来。 曹仁忍受着背后的灼热,眼看火焰慢慢逼近,心中却是一片冰凉,难道今日自己要死在这里? 想着自己这边兵力比对方多,没想到对方反过来算计,想要全歼自己! 对方胃口也太大了,关键是,马上就要成功了! 时间一点点过去,众多曹军兵士身体着火,狂叫着跑来跑去,士气已经完全崩溃,曹仁当即就想自刎,曹操将中军交到自己手里,结果这不到一个时辰,曹军就伤亡惨重! 他望着寨门面前密密麻麻的幽州军盾牌,知道自己无论如何是冲不出去了。 寨子已经变成了人间炼狱,曹仁正准备喝令兵士发动最后一次冲锋时,远处却传来了战鼓声响! 曹仁听道这声音,大喜过望,大吼道:“援军来了!” “使君来了!” 袁熙望着望远镜里面,地平线上密密麻麻的人影,对身边的陆逊叹道:“这次真是一点底牌都没有了。” “对方能把全部青州兵都投进来,也真是厉害。” 陆逊见了,也是叹道:“公子,走,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即使现在退走,损失也不小。” 袁熙眉头紧锁,随即还是举起手来,让人发出撤退的信号。 曹操坐在马上,看着被抢救出来,须发皆黑的曹仁,叹道:“没想到子孝都吃了这么大亏。” 曹仁跪在地上,泣道:“末将无能,累死兵士!” “中军损失惨重,请使君责罚!” 曹操望着远处战场上满眼的尸体,也是心头滴血,算上昨晚上夏侯渊那一败,两场下来,曹军伤亡数千,甚至有可能近万! 虽然有其中一部分是轻伤,但曹操这次带来的,统共也就三万多人! 如果自己现在打道回府,便亏得连裤子都没了! 曹操当然不会退,幽州军伤亡绝不会小,参战的五六千人,经过连番恶战,抛去伤亡和累垮的,算算尚有战力的,也差不多只有一半了! 而曹军这边尚有几十员将领,将近两万余人,其中一大半是毫发无损的后军主力! 想到这里,曹操说道:“诸位,我们已经不能回头了!” “随我追击凶虎,将其全部杀光!” 诸将听了,齐齐怒吼道:“诺!” 袁熙望着背后不断骚扰的曹军骑兵,恨得牙痒痒,己方骑兵只要去迎击,对方就退走,一旦不理,又像苍蝇一样扑了上来。 此战从双方伤亡数目对比上,自己这边应该是赚了不少,但这边伤亡的兵士,也是活生生的人命。 双方都损失不小,打到这份上,袁熙也无法抽身了,看曹军这样子,显然是想要和自己血拼下去! 袁熙这才感受到这个乱世中,曹操这种人的可怕,在其眼中,士兵只是数字而已,来多少都是可以牺牲掉的,只要最后达到目的就行。auto;} catch(ex){} 第四百九十五章 还有人吗 三国芳华之家父袁绍正文卷第四百九十五章还有人吗曹操听到远处的喊声,一瞬间产生了些许恍惚,随即大喜道:“抓住他!” “不论用什么条件,我要让他为我所用!” “我若得了子龙,天下可定也!” 他话音未落,身边的谋士武将纷纷看过来,表情古怪。 他们心道曹操这是疯了? 对方现在不仅是和曹操平级的州牧,还是袁绍的女婿,拿什么招揽对方? 而且关键最大的问题是,为什么赵云会出现在这里啊? 曹操见众人像傻子一样看着自己,这才醒悟过来,赵云已经地位今非昔比,自己怕是无法得到对方的效忠了! 想到这里,曹操心中涌起一阵失落,这凶虎倒是看人准的很,下手还贼快,数次抢在自己前头! 他还是有些不甘心,把手一挥道:“幽州军已经是强弩之末,他一人过来,也改变不了大局!” “能上的将领,全部上去围住他,务求生擒!” 他心道徐州自己势在必得,不仅要打胜仗,还要以战养战,得到更多的将领和兵士! 先前曹军趁夜击溃刘备军,本想着生擒刘备,逼其投降,再招揽关羽张飞两员猛将,便能抵消这次出兵徐州的损失,甚至能大赚不少。 结果刘备失踪,让曹操希冀落空,如今的他,只能寄希望于杀死袁熙后,再招揽其手下的谋士和部将了。 如今曹操见赵云冲了过来,顿时见猎心喜,打起了生擒赵云的主意! 曹营几十将领领命上马,朝着赵云围了上去,心道自己这边几十人,还怕赵云一个人? 而那边袁熙看到赵云及时赶到,终于是长长出了一口气,心中一块回头落地。 当初郭嘉提前察觉徐州的异常,找来赵云商量后,赵云立刻带着蓟城里面,自己所能调集到所有精骑,连夜赶往渔阳海港,乘船直驶海西而来。 而在上船之前,赵云派出信使从蓟城出发,沿着袁熙早前布下的秘密驿站路线,南下冀州青州,直接到了海西报信。 在累死了好几匹马后,信使终于赶到了海西,提早一天多把信交到了袁熙手里,让袁熙得知了赵云动向。 这便是袁熙敢于以身做饵的勇气,蓟城中的数百精骑,是幽州军最为精锐的力量,如今处于全盛之时,悍然对曹军发动了冲击! 见赵云带着数百幽州铁骑,如旋风一般突入曹纯骑兵群中,曹军骑兵连番作战,状态比幽州兵好不了多少,乍然遭受冲击,顿时被冲击的七零八落,纷纷惨叫落马。 曹营诸将见了,纷纷大吼着向赵云围了上来,袁熙见了,大叫道:“子龙来了!” “大家一起上!” 幽州兵很多都是参加过安邑之战的,亲眼见识到赵云连杀李傕三将,威名大震的时刻,当下再度振奋起来,大喊着冲了上去,和曹军厮杀在一起。 此时赵云被曹营诸将困在垓心,只见他一条枪使开,如同梨花飘雪一般,周身银光闪动,招招刺向诸将要害。 他养精蓄锐,穿着最好的甲,用着最好的枪,竟让已经疲惫不堪的曹营诸将无法近身,几个武艺差的,见面一合就身上被创,差点被一个照面刺死,连忙惊惶闪避,反而妨碍了旁边的人,几十人乱成一团。 赵云见对方有些施展不开,醒悟这是个极好的机会,当下深吸一口气,面色一红,手中枪陡然加快一倍,扑哧一声,枪头刺入一名曹将咽喉。 他枪头一抖,带着一蓬血划了一圈,飞溅出的鲜血将一名将领眼睛糊住,那人下意识抬手捂住眼睛,赵云枪早到,一枪从其腋下刺入,将其刺了个透心凉。 众将惊怒交加,拿着矛枪往赵云身上乱刺,赵云见对方人多势众,拨转马头就走,早有一将拍马抢出,拔出后背宝剑,直砍赵云背心。 众人看时,正是曹操持剑副将夏侯恩,他手持宝剑青釭剑,仗着兵器锋利,就要赵云砍下马来。 却没想赵云一拧腰,身子侧躺在马鞍之上,手中钢枪早已经如游龙般划了个大圈,闪电般扎穿了夏侯恩面门。 夏侯恩大叫一声,坠马身亡,赵云却是枪尖一挑,将其手中宝剑挑起,顺势接在手中。 他随手一撩,将身侧追来的曹将大腿切了下来,那人扑通坠马,在地上惨叫着翻滚起来。 这几下动作极快,只不过几个眨眼,曹营便有三人毙命,诸将大惊失色,不由纷纷放慢了追赶的脚步。 赵云也是透支了大量体力,大口喘息几声,趁机拉开了距离。 荀攸远远看到,对曹操急道:“使君,这一龙一虎不除,必成祸患!” “如今使君要生擒赵云,还不知道要付出多少将领的性命!” 曹操脸色变幻数次,终于下定决心,发令道:“全部杀光,一个不留!” 曹营诸将听了,这才放下顾虑,纷纷围着赵云,对其要害招呼,赵云凛然不惧,手执一条钢枪左冲右突,在人群里面杀进杀出,其所到之处,不断有人惨叫毙命。 诸将都知道赵云随时都会力气耗尽,偏偏被其勇气所摄,一时不敢逼近。auto;} catch(ex){} 第四百九十六章 不讲风骨 三国芳华之家父袁绍正文卷第四百九十六章不讲风骨当曹仁说出关羽名字时,曹营众人都是一惊。 因为此时两军对垒,极少有大将被斩的情况,尤其是颜良这种顶级武将,但其偏偏被关羽杀了! 关羽能从千军万马之中取敌人大将首级,不管使用了什么办法,曹营诸将自忖换做自己,皆是无法企及。 所以当看到关羽单骑冲阵而来时,曹营诸人顿时心里惴惴不安起来,如临大敌。 随着关羽不断奔近,众人屏气凝神,严防死守之时,其身后的地平线上,又出现了一人。 那人手里提着一张极大的牛角弓,背插双戟,也跟在关羽后面,纵马疾驰而来。 离着众人还有一射之地时,那人抽出一支箭来,也未见其拉弓动作,那箭就如流星一般飞来,射入曹操面前一名侍卫胸口! 带血的箭支透背而出,带出的鲜血溅了曹操一头一脸,众人大惊,连忙护着曹操退后。 曹仁脸色难看,出声道:“太史慈!” 关羽和太史慈都急着往广陵赶来,结果却提前相遇,于是两人便一同出现在了曹军面前! 此时关羽趁着曹营阵脚大乱,已经拍马而来,离着众人只有二十步了! 曹操抹了一把脸上的血,他透过人群缝隙,看到关羽杀气腾腾的脸,心里也涌起了一阵惊恐,下意识出声叫道:“来者可是关云长?” “若你能投靠于我” 关羽恍若未闻,提马一纵,已经来到诸将面前! 他见曹军将曹操护得严严实实,知道失去了偷袭的最佳时机,微一犹豫,背后弓弦声响,曹操身前又是一名侍卫中箭落马。 在这一瞬间,曹操身前出现了一道空隙! 关羽见状,大喝一声,纵马直奔曹操,手中青龙偃月刀顺势一拔,刀锋从地上翻起,划出一道浑圆夺目的弧线,当头斩向曹操! 在这一刻,刀芒似乎压过了天上的太阳,曹操周围的众人满眼银光,都觉这一刀似乎是对着自己斩出来的! 众人下意识做出了行动,有的闪身躲避,有的拿兵器遮挡,有的却是呆若木鸡,曹操眼睁睁看着大刀对自己当头劈下,勉力打马倒退,但已经是来不及了! 在这千钧一发之刻,曹仁大吼一声,举起手中长槊,拿着小枝对准偃月刀一架。 两兵相交,槊杆被瞬间压下,吱嘎作响,曹仁只觉对方用的不是大刀,而是一座山! 他闷哼一声,只觉满口都是血腥味,随后虎口震裂,身子被庞大的冲击力打得佝偻起来,摇摇欲坠,差点掉落马下。 他抬头见青龙偃月刀竟似没有迟滞,飞速落下,只再下落两尺,曹操便性命不保! 曹仁知道这是生死攸关之刻,再次虎吼一声,双臂爆发出全部力气,往上硬举,槊杆弯成弓形,再也承受不住这种压力,啪的一声断裂。 然青龙偃月刀只是略微一顿,继续斩下! 此时曹操身边的典韦终于出手了,他使出全力,双臂一震,双戟格出,架住了偃月刀。 两兵相交的一瞬间,大力传来,典韦手腕剧痛,差点握不住双戟,他狂吼一声,奋起全力,十指如钩,抓紧戟杆,把青龙偃月刀一勾一带。 他这一挡,青龙偃月刀终究还是偏了半尺,擦着曹操身侧落下,竟将其马头一刀斩落! 曹操随着无头马的尸体重重摔到地上,此时他也顾不得什么面子了,赶紧手脚并用,弓着身子从侍卫马屁股下面钻了过去,就往人堆里面逃去。 等关羽再度抡起刀时,曹营侍卫已经反应过来,纷纷围了上来,关羽见时机已逝,也不停留,打马一阵风般掠过,偃月刀顺势斜抡,一名曹将的头颅飞上了半空。 这一下,曹营众人心胆俱丧,程昱荀攸连忙跟着躲进阵中,诸将中武力差的战战兢兢,曹仁换了把马槊,持槊的手不住颤抖,其他诸将更是不堪。 典韦扶着受伤的手腕,面色异常难看。 他平时舞动大铁戟,步战尚可,但马上突袭一寸长一寸强,关羽的青龙刀对短兵器的压制实在太厉害,典韦纵使力气比关羽稍大,但以短兵挡长兵,手腕还是因为巨大的冲击力扭伤了。 也亏了是他,换做别人这么挡关羽一刀,双手手腕必然齐齐骨折。 关羽回身打马,见诸将战栗,更不答话,加速冲过,又是一名曹将被斩于马下! 有人见关羽侧身而过,连忙弯弓搭箭,却不想太史慈已到,弓弦响处,将那人射死。 这下曹营诸将彻底乱了,关羽太史慈一长一远,两人极为互补,众人已经是难以应对,而且两人之后,地平线上密密麻麻的兵士正随后赶来! 这下荀攸也失去了淡定,赶紧在人群里找到曹操,急道:“使君,几位大将在外,现在身边的将领挡不住那两人,还是让所有人回来,重新整军!” “不然的话敌人两面夹击,战场形势就要逆转了!” 曹操望着远处苦苦支撑的幽州军,脸色阴沉。auto;} catch(ex){} 第四百九十七章 息事宁人 三国芳华之家父袁绍正文卷第四百九十七章息事宁人袁熙射出那一箭时,把身后的沮授和陆逊吓了个半死,他们生怕曹军恼羞成怒,掉头来攻,那样的话,幽州军只怕立刻原形毕露。 万幸的是,也许是曹军因为袁熙此举,反而判断不出幽州军虚实,所以还是退去了。 其实两边都不知道,打到这个份上,两军都到了极限。 此时曹营众人也是擦着额头上的汗,一旁医士在马车上将程昱胳膊上的箭拔了出来,程昱忍不住大声惨叫。 他心痛得很,本来曹操让甚为谋士的自己上战场,就是为了一锤定音的,没想到打成了两败俱伤的局面不说,凶虎作为主帅,还亲自动手射杀传话的自己,也太没有士族风范了! 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 不过刚才袁熙动手时,曹营众人也是吓破了胆,生怕是幽州军的进攻信号,要是再杀出一支军来,曹军非要交代在这里不可! 这次大战,前后数天,曹军出发前的数万人,只回去了一半,但仍未算得上元气大伤。 因为曹操之前趁着袁术攻打豫州的陈国,驱赶陈王刘宠时,从后面突袭袁术军,将其击退,从中得到了陈国数万的兵士,如今都暗地驻扎在豫州和徐州边境。 此战伤亡的兵士,大部分都是青州兵,其人数众多,桀骜不驯,颇为难管,死伤了上万青州兵后,其势力减弱,可以暂时让他们老实一些,还能节省下不少军粮。 这对即将对袁术动手的曹操来说,倒不是什么坏事。 众将看着面色淡然的曹操,心道使君越来越有主公的气度了,如今的曹军在一场场战斗中飞速变强,大浪淘沙,最后剩下来的都是真金! 曹操却是心里很不舒服,诸将碌碌,除了寥寥几人外,竟然无一人能比得上对方的赵云关羽几员大将! 自己下一步,得好好想想办法,如何大肆招揽猛将豪杰了! 袁熙指挥亲卫将受伤的兵士抬上板车,运到后方救治,又派人寻找在各处躲藏的百姓,让其都到海西避难。 过了一会,关羽走了过来,袁熙拜道:“感谢将军相救。” 关羽摆手道:“先前使君广陵城下救命之恩,羽一直记得。” 他和袁熙说了刘备的事情,袁熙叹道:“如今曹军怕是要占据郯城,下邳的百姓很难再过来了。” “广陵和下邳之间有淩县,离使君失踪的地方最近,如将军不弃,可暂时驻扎其中,同时和张将军继续搜寻刘豫州。” 他拿出一道令牌,交给关羽,“将军拿我令牌,淩县自可开城迎接将军。” “至于使君夫人受伤不轻,不宜远行,我正找人医治,待其伤好,再派人送到淩县。” 关羽拜谢道:“使君之恩,羽没齿难忘。” 袁熙回道:“将军客气了,若不是将军今日相助,我这边也很难挡住曹军。” 关羽心中急着去寻刘备张飞,当下道别袁熙,带着兵士往淩县去了。 袁熙送走关羽,只觉异常疲惫,他身子一晃便要歪倒,吕玲绮见了伸手去扶,结果自己也没了力气,两人一起摔倒在地下。 两人见对方摔得一身血污的狼狈模样,忍不住相对苦笑起来。 两人找了颗大树,背靠着树干,不住喘息,面前的战场上,兵士们沉默地打扫着战场,将己方兵士尸体的甲胄剥下后,再将尸体就地掩埋。 袁熙心头在滴血,很多战死的兵士,是自己好不容易培养起来的种子,这几日大战下来,粗略估计伤亡至少上千,损失不可谓不大。 但这一仗又不得不打,因为这是在徐州。 只要袁熙顶着徐州牧名头一天,他就必须为徐州百姓负责。 如果他是袁术那种不管治下民众死活的主公,迟早会被百姓抛弃。 他扶着树干艰难站了起来,向吕玲绮伸出了手,说道:“走,我们回去。” 徐州之战的内情,不久之后便传遍了天下,了解到其中内情的人,无不愕然。 袁术大举进攻刘备,这个时机选的确实是很好,一举就攻入了下邳,让袁术的势力终于进入了徐州。 这是给汉廷讨袁诏书有的力回击,如同一记响亮的耳光,让很多汉廷官员脸上火辣辣的。 袁术势大,势单力孤的刘备被打败并不奇怪,但身为讨袁诏书的一员,他却从始至终没有得到盟友的帮助,相反还被偷袭,以此为开端,讨袁联盟还内讧了! 这一记耳光比前一道更甚,汉廷吵翻了天,刘协这几日面对的,便是大臣无休止的争吵和弹劾。 孔融正吐沫星子横飞,侃侃而谈,“曹孟德狼子野心,公然偷袭汉廷忠臣,可谓是胆大包天,罪不可恕!” “刘豫州抵挡袁术,曹贼竟然背后捅其刀子,公然侵占其城池,简直是丧尽天良!” 此话一出,孔融一系的张邈兄弟也站出来帮腔,丁冲赶紧出列道:“一派胡言!”auto;} catch(ex){} 第四百九十八章 托孤联姻 三国芳华之家父袁绍正文卷第四百九十八章托孤联姻袁熙看了眼身后的吕玲绮,犹豫了一下,说道:“一起进去。” 两人跟着糜贞进了屋,见刘备夫人和女儿刘氏已经穿戴整齐,等在里面。 刘备夫人见众人进来,拉着女儿对袁熙跪拜道:“多谢使君数次相救之恩。” 袁熙见刘备夫人气色灰败,面有黑气的脸上却浮现出了大片不正常的红色光泽来,对比之下显得极为诡异,当下心里咯噔一下,这怕是回光返照,命不久矣了。 刘备夫人喘息几声,艰难地坐直身子,对袁熙道:“家夫是不是尚无音信?” 袁熙安慰道:“刘豫州吉人天相,定不会有事,关张两位将军已经去寻了。” “顺利的话,不出几天就能有消息了。” 刘备夫人沉默了一会,似乎是下定了决心,“妾接下来的要求,可能会有些过分,妾也是实在做投无路,才厚颜相求。” “但请使君看在夫君曾经面上,以及将要纳娶我们夫妻义女份上,帮妾身一个忙。” 袁熙见刘备夫人拿出刘备和糜贞来相求,也是肃然道:“在下和刘豫州关系深厚,夫人有困难,在下自当援手,还请夫人不要见外。” 刘备夫人叹了口气,“患难见真情,使君不计前嫌,妾身实在惭愧先前失礼之举。” “妾出身微寒,言语粗鄙,随夫君流离多年,看多了士族的事情,所以最初对公子很是防备。” “但妾后来才发现公子是个异类,妾实是看走眼了。” 她顿了顿,“妾怕是命不久矣。” 众人早就看出来,闻言面色沉重,一旁的女儿刘氏也是低声啜泣起来。 刘备夫人喝道:“哭什么!”她此时已经很是虚弱,喊出来的前一个字还颇为响亮,后两个却已经嘶哑了。 刘氏吓得身体一哆嗦,连忙止住哭声。 刘备夫人喘息了几声,说道:“夫君现在下落不明,吉凶难料,还请公子给小女寻个去处。” 袁熙听了,说道:“夫人请放心,刘豫州武力雄壮,自保不成问题。” “这段时间请夫人和女郎在这里安心静养,一得到刘豫州下落,我便遣人送夫人和女郎回去。” 刘备夫人摇头道:“妾不是这个意思。” “无论夫君是否尚在人世,其做的事情,是顾不得家人的。” “或者说,对于夫君来说,我们母女才是负累。” “我们数次流落,对夫君来说,也是丢人的事情,既然如此,我也不想女儿回去了。” “何况要是夫君遭遇不测,我再死了,她更是没了依靠。” “她也到了出嫁的年纪,还请使君找个老实人家,把她嫁了。” 一旁的刘氏听了,眼圈红了起来。 袁熙苦笑道:“夫人何必如此着急” 刘备夫人摇头道:“妾心里有数。” “妾要求也不高,不求高门士子,一方豪强,只求家里有个几亩薄田,能对她好的便行了。” 袁熙看了刘氏一眼,见其四肢修长苗条,许是四处奔波的缘故,并没有一般士族女子的病弱之感,反而透出一股健康的生机。 而且其五官匀称,比其父母要好得多,隐隐还透出来一股英气,虽然比不上袁熙身边的几位容貌出类拔萃的女子,但也自有其一番风韵。 刘备夫人见袁熙打量刘氏,赶紧补充道,“她粗手大脚,做公子妾室实在高攀不起,还请公子见谅。” 袁熙身后的吕玲绮和糜贞忍不住对视一眼,面色古怪,本来是一件很悲伤的事情,但看到刘备夫人此时还如此提防着袁熙,让两女觉颇为滑稽。 袁熙好色的传言,怕是已经天下闻名了啊。 袁熙摸了摸额头上的汗,苦笑道:“夫人放心,我一定给女郎找个好人家。” 刘备夫人听了,这才放下心来,对刘氏道:“快感谢使君。” 她见刘氏拜伏,袁熙还礼,知道袁熙此人从不毁诺,这才放下心来。 此时她心愿已了,顿时放下心来,感觉浑身都失去了力气,便往一旁歪倒。 众人大惊,连忙喊医士进来救治,但刘备夫人已经是油尽灯枯,连话都快说不出来了。 众人见其样子,知道怕是撑不过几天,没想到刘备夫人却是死死拉住袁熙的袖子,口中挤出一丝微弱的声音来,“使君,我若是死了,她便要守孝三年,怕是耽误了,谁知道几年后会如何?” “既如此,趁妾身还没死,麻烦使君找个人家把她嫁了。” 刘氏悲声道:“阿母” 刘备夫人眼一瞪,“和我说什么,跪谢使君!”说完这句话,她仿佛使完了全身力气,冷汗不断从头上渗出。 袁熙见刘氏向自己下跪,苦笑道:“好好,我现在就回去找,一旦有了人选,马上便和夫人商议。” 他和吕玲绮出了门,开始犯难起来,急切之间,哪里找合适人家?auto;} catch(e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