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师门送上天》 第001章 逃离循环被抓 娑婆大陆,太虚宗持云峰。 厚重的乌云从四面八方滚滚而来,铺天盖地聚拢在峰顶,似有末日来临之势。 “阿离,阿离,快出来,跟我走。” 花朝阳“咣”的一脚踹开房门,目光在简陋的房间快速巡睃,床--上、桌下、梁上,无人。 这小子明明进了房间,能躲去哪 花朝阳目光锁定房内唯一的柜子,正要开柜门,余光瞥见门后躺有一物。 弯腰回手一抄,把人拎在了手里。 “阿离,你躲在门后找拍呢” 花朝阳看着五官被木门弹压的有些变形的小人儿,差点没忍住笑出猪叫。 碍于形势逼人,她没心思逗弄他,不由分说把人塞进腋下夹住,脚下生风地跑出房间,一口气跑到了半山腰。 被门拍懵的阿离,在颠簸中渐渐缓过神来,抓着花朝阳不太合身的道袍挣扎起来:“花朝阳你个没规矩的女流,赶紧把我放下。不然你会后悔的。” 花朝阳朝他屁股狠狠拍了两下,恫吓道:“放下才后悔。趁天崩地裂前咱们一定要跑出这个鬼地方。不然又要死翘翘。” 阿离感觉屁股火烧火燎的痛,俊俏的小脸腾地也似火燃烧起来,不知哪来一股蛮力,竟挣脱了花朝阳的桎梏,“啪”地直接摔在了地上。 狗啃屎! 花朝阳瞪着他的摔姿,脑海中流畅地蹦出了三个字。 脸朝下的小人儿,攥成拳头的两只小手五指慢慢伸开,滑稽地杵在地上,艰难撑起上半身。 他咬牙切齿扭头看向花朝阳:“要跑你自己跑,我不怕死。” “那不行,你是我捡来的,我要对你负责,决不会让你死在这儿。你必须跟我走。”花朝阳伸手去捞他,被他麻利地侧身躲开。 “走有用吗问题不解决你永远困在诅咒里。”阿离对着藏在掌心的小镜子,行云流水地照了照接连两次遭殃的五官。又把小镜子藏进袖子里。 ---幸好,样子没变。 这才放下心来。 花朝阳被阿离的这句话震撼住,她蹲下身,看着眼前只有五岁的娃娃:“你管这种反复循环死亡叫诅咒你记得咱们经历过死亡” 阿离屁股上还残留着花朝阳的手感,懒得搭理她的问题,反而没好气地冲她翻了个白眼,抑扬顿挫地告诫她:“你、跑、不、掉、的。” 花朝阳被他这句阴阳怪气,惊出一身鸡皮疙瘩。 为什么跑不掉 她想继续问下去,可是时间不允许。 她重新把人夹在腋下,打算到了安全的地方再与他计较。而此时,不远处却传来一道熟悉的怒吼。 “花朝阳,你个小兔崽子,不好好干活想跑哪去” 花朝阳头皮发炸,心道:“坏了,还是被王扒皮这老家伙发现了。” 她冲老家伙潇洒地挥了挥手: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 二话不说,从袖子里抖出一张隐身符贴到了身上,夹着阿离撒丫子就跑。 下山的路就一条,只听王扒皮一声“拦住她”,两边竹林里蹿出三四个人,直接堵住了花朝阳的去路。 她立即捂住阿离的嘴,自己凝神屏气,站住不动。 隐身符是她用三颗灵果换来的,亲测过效果,绝对能逃过这次追堵。 只要她不发出声响,他们绝对不会发现她。 然而 当花朝阳被众人押上持云峰主殿时,阿离怒其不争的在心里骂了句:“蠢”。 主殿名昭云殿,殿高数丈,殿内高烛长明,白墙上绘着金色云彩,人站在殿内显得渺小又卑微。 此刻,花朝阳生无可恋地站这座宏伟又空旷的大殿内,如刀的目光凌厉地扫过在场所有人,最后停在“隐身符”主人身上,气势如虹的狠狠剜了他一眼。 你且给我等着。 那人双手交叉贴在腹部,眼皮一耷,决定来个死不认帐。 持云峰掌座玉涵堂,是太虚宗宗主的四师弟,因是前宗主萧云最器重的弟子,一直作为继承宗主之位的首选培养。 谁知世事难料,后因种种无法言说的缘由,太虚宗宗主之位由前宗主的大徒弟薛星辰夺得,玉涵堂便被排挤到远离主峰的持云峰,心灰意冷地守着忠心耿耿的弟子潜心修炼,不再参与宗内任何事务。 此时,许久无心可操的玉涵堂端坐在大殿之上,正目光锐利的看着下方的花朝阳。 负责抓人的王管事弓腰上前禀告:“掌座,这臭丫头偷了咱持云峰的道袍符箓和灵植,想跑路。老夫怀疑她是那边派来的奸细。” 这话说的就太诛心了。 那边是哪边 大家一听都心知肚明。 如今,为了一口突然冒出灵气的深潭,太虚宗其他三峰与持云峰已经斗了月余之久,双方都在争夺灵溪潭的所有权,已经快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 大战迫在眉睫、一触即发。 也是这个原因,花朝阳才拼了命想逃出太虚宗。 因为她知道,过不了多久,两拨人就因没了僵持下去的耐性,动嘴撕逼改动手厮杀。 而在这场大战中,不太冷静、久被欺辱的玉涵堂会“一怒发冲冠”,启动千年护山大阵。 护山大阵只要发挥作用,整个太虚宗就会被炸上天,全军覆没。 花朝阳就是在这样的背景下,反复死了九次。 起初,她带着粉身碎骨的疼痛,重新回到事情发生之前时,还以为自己做了场噩梦。 可是,接连两次之后,她惊觉自己是进入了恐怖的循环当中。 她试图自救,却反复失败。 唯一成功的一次,她带着阿离跑到山下的村子里。以为自己终于能安全躲过一劫,以后可以在修仙界好好混日子,奈何命运的大手不放过她,天空依旧像前几次一样,咔嚓咔嚓裂开无数道口子。 她还是在那个时间点,翘辫子了。 这次循环回来她想了个万全之策,准备带着阿离彻底离开太虚宗的地界,最好能逃到长青门保命。 哪成想,好端端的计划,却被细节打败了。 花朝阳瞪一眼卖给她假符箓的持云峰大弟子胡来,又去瞪火上浇油的灵植园管事王扒皮。 当着当事人的面,那王扒皮就敢信口胡说,还面不改色、浑然天成,简直是演技派第一渣。 她绝不能容忍别人把她没做的事扣她头上。 为了自己的清白,她誓死也要迎战。奈何嘴被人用布条堵上了,手也绑的死死的。 唯一能动的就是一双眼睛。 她冲着卖给她道袍的姜来狂使眼神求救,对方却两眼向穹顶一挑,抵死不看她。 好!真太好了。 你们一个个的忘恩负义、见死不救。以后休要跟老娘讨灵植榨灵力,半根都没有。 “掌座,她不说话就是默认了。这种人不配留在太虚宗,请掌座逐她离开。”王管事毫不要脸的上前补了一刀。 情绪激动,想扑上去踹王管事的花朝阳,在听到最后一句话时顿时冷静下来。 脑海里不断在重复着一句话: 逐她离开!!! 逐她离开!!! 一个念头闪过,花朝阳晶莹的眸子,亮如星辰。 这时,大殿内响起稚童之音:“掌座,不知把持云峰的灵植卖给问月峰和摘星峰,算不算奸细” 一直被忽略的小阿离,大义凛然挺身而出,冲殿上的玉涵堂昂了昂头,一双秋水含雾的桃花眼,冷冽扫过花朝阳。 花朝阳的小心脏“咻”地揪成一团,差点窒息。 不是,你个没良心的混球小犊子,不仅没有雪中送炭,看样子还要举起石头,猛砸我这口老古井啊 难道你也要在我落魄时踩上一脚 第002章 呜呜呜呜呜 阿离是花朝阳捡来的。五六岁的样子,一脸婴儿肥,眉间一小团红色印记。小短腿,人不大,脾气却暴躁的很。总爱对花朝阳立规矩,喜欢一本正经的指使花朝阳干这儿干那儿。 花朝阳常错觉自己捡了一个爹回来。 他天生反骨,常常不服管教,花朝阳为了让他明白她才是老大,逼他喊自己姑姑,他偏要直呼其名,宁死不屈。 若不是他皮肤奶白,五官精致,是个美人胚子,颜控花朝阳早就把他扔给王管事,接受社会毒打了。鉴于他长了一张人见人爱的俊俏脸蛋,花朝阳不仅供他吃好喝好,还精心培育各种稀有灵植,榨取其中灵力供他修炼。 她自觉对他掏心掏肺,比养儿子还精心,谁知他却在她最需要支持时,想对她落井下石,背后捅刀。 花朝阳感到寒心。 “老娘是为了带你下山才被抓的。你个小没良心的。白疼你一场了。” 她隔着一嘴的破布条喊出了肺腑之言,只可惜听在众人耳朵里,不过是抑扬顿挫的“呜呜呜呜呜”而已。 王管事察言观色后总结了当下形势,看来阿离这臭小子要大义灭亲检举揭发花朝阳。 打从第一眼见到这小人儿,就觉得他不简单,从他看人的眼神,到他行事做派,他断定这小娃人小鬼大,少年老成,一肚子坏水。 花朝阳对他一向亲厚疼爱,自己舍不得吃的用的,对别人抠门,对他却毫不吝啬。 两人一向孟不离焦、焦不离孟,这小子却在这时反水,想来是想趁这个机会立个功,借此拜入太虚宗门下,哪怕只是外门弟子,也会有人指导修炼,不像现在一样每天瞎耽误功夫。 是人就想往高处走,想当人上人。 无人能有例外。 这小娃为个人前程背叛花朝阳,于己非常有利。 他想除掉姓花的已经很久了。 这臭丫头不知哪学来的一手侍弄灵植的好手艺,凡是她经手种植的灵植,榨取出来的灵力均比其他人种植的浓度高。 这事强烈引起持云峰众弟子的注意。纷纷打听为何相同灵植,灵力度却不同。 他原以为她是个听话的,自己可以利用她这个优势,发点小财。 哪成想,这臭丫头长了尾巴,比猴都精。 他不但一点好处没捞到,还沦为过河的桥,那些知晓就里的人,越过他,找她私自交易,直接掐断了他的生财之道。 如今,好不容易抓住她的把柄,他说什么也要给她摁泥里,让她再无翻身之日。 “掌座,这小娃子与花朝阳向来形影不离,他说的话可信。花朝阳绝对是那边派来的奸细。” 殿内一阵骚动。 “花花是奸细不像揶。” “她那么笨,经常算错账,怎么会是奸细。” “老王一定是嫉妒她。” “她要是奸细,更不能放她走啊。” “为什么” “会种灵植的奸细,可以当劳动力。” “对头,还是师兄英明神武。” 端坐殿上的玉涵堂皱起眉,不怒自威。他犀利的目光射向扎堆议论的众人。 殿内立即安静下来。 王管事早就猜到这群得了好处的家伙,定会偏袒花朝阳,即使他不把人抓住,他们也会在下一个路口截住她。 娑婆大陆灵气匮乏,有一个会种灵植的杂役,对他们来说就相当于捡到了宝。谁舍得放走 所以,他必须把事情闹到掌座面前,由掌座赶她走,这样再也没人敢留下她了。 这招叫釜底抽薪。 想到这儿,他掏出怀里的回溯镜,信心十足。 “我有证据,请掌座过目。” 打蛇打七寸。眼下持云峰正与其他三峰明争暗斗,玉涵堂最忌讳此时有叛徒,最不能容忍有人损害持云峰的利益。 花朝阳这次死定了。 玉涵堂目光落在王管事的回溯镜上,大弟子胡来立即从王管事手中接过,恭敬地递到了师父手中。 他没有立即从丹墀上下来,反而站到了玉涵堂旁边与他一同观看回溯镜回放的资料。 首先映入镜面上的是一条约三尺宽的涓涓小溪,小溪依傍着持云峰后山山体,蜿蜒逶迤汇入灵溪潭。 潭边站着一名身穿白色道袍的男子,鬼鬼祟祟地向潭水里张望。 此时,花朝阳从树丛间走出来,手中拎着一个瓦罐。 她把瓦罐递给那个男子,那男子从怀里掏出一个长方扁平小包裹塞进花朝阳手中,花朝阳看都没看里面的东西,塞入怀里转身又走进树丛里。 回溯镜镜面一黑,回放结束。 胡来捏了捏下巴,小声低估:“就这儿能看出什么” 其实他内心的独白却是这样的:花花竟然跟问月峰的简向杰做交易难道是他给的灵石比我给的多吗简向杰,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敌人。 殿内传出唏嘘之声。 花朝阳又开始“呜呜呜呜”。这次呜呜的更亢奋。 刚才是她脑子进水了。还想着为自己辩解,洗刷冤屈。 冷静下来才发现,生机就在眼前呀。 在两军对垒的这种敏感时刻,如果她被抓住把柄当成奸细,肯定会让人扫地出门,毫不留情逐出持云峰。 花朝阳的小心脏又激动的上蹿下跳起来,真是刚口渴就有人递水喝。 她的目的不就是离开太虚宗,逃脱死循环吗 王扒皮呀王扒皮,加油啊。一定要把老娘赶出太虚宗。 我的幸福就看你的了。 花朝阳又兴奋地冲着王管事呜呜几声。 王管事误以为花朝阳投来的眼神是威慑是愤怒,心中得意计谋快要得逞。 大声地据理力争,反驳胡来:“这还不能说明问题很明显花朝阳在和对方做交易。灵溪潭有灵气的消息,一定是她泄露出去的。” 此话一出,殿内一片哗然。 灵溪潭之所以有“灵溪”二字,便是因为潭水中曾蕴含着纯度极高的灵气。 当初太虚宗开山始祖挑选灵溪山建立宗门,便是看中了此潭丰沛的灵气。 然而,不知何故,百年前,灵溪潭的灵气一夜之间突然消失,一泓哺育宗门的圣潭变成废水,再不招待见。 好在太虚宗建在灵脉上,虽娑婆大陆灵气稀薄,但有灵脉滋养,宗门弟子修行还是有保障的。 只是苦了持云峰玉涵堂这一脉,平日修行除了蹭主峰的灵气,就是靠灵植榨取灵力供养。 一个月前,灵溪潭如当初突然没了灵气一样,又突然有了灵气,把持云峰弟子们激动的差点癫狂。 大家心照不宣,十分默契地合力瞒下了这个消息。 而做为师父,为了弟子们的修行能尽快进阶,突破境界,玉涵堂接连施展了几个法阵,终于遮掩住灵溪潭的灵气。 他严令不得将此事外传,否则宗规处置。 持云峰弟子悄无声息开小灶,开得很欢快。 本以为会一直持续开下去,哪知不到三天,与持云峰极少来往的摘星峰掌座朱慧,竟破天荒带人过来查看灵溪潭。 随后,她与问月峰掌座林玉泉联手,通力破了玉涵堂的阵法,灵溪潭再生灵气的事情彻底暴露。 不到一炷香功夫,位于持云峰脚下的灵溪潭便被围了起来,任何人不得靠近。看那架势,似要把灵溪潭占为己有。 此时的玉涵堂,已经是一忍再忍,忍无可忍。 当初大师兄薛星辰、二师兄林玉泉,三师姐朱慧,合力用计,把他挤兑到持云峰,就是因为这里灵力稀薄,修行艰难。 如今见灵溪潭灵气复苏,却又想抢回去,简直欺人太甚。 于是,两拨人以潭为界,南、北岸各据一队,对峙起来,场面十分棘手,陷入僵局。 玉涵堂对泄露消息之人恨之入骨,听完王管事的诉状,他十指交叉,两根大拇指快速交错打转。心里盘算着王管事这人的可信度。 他审视着殿内众人,目光落到阿离身上。 小孩子应该不会说谎。他突抬手指了指阿离:“小娃娃,你来说,花朝阳是奸细吗” 第003章 我自己揭发自己 由于身高过低,阿离只得仰着头,望向七八级台阶上坐着的上位者。玉涵堂也眯眼看向他。 这个小小人穿着一身粗布青衣,单手负后,表情冷峻,若不是一脸婴儿肥彰显着幼童的稚嫩,玉涵堂竟恍然觉得莫名有股威压,自他身上隐隐溢出。 阿离短暂的沉默,令花朝阳陷入痛苦的纠结之中。若从大局来讲,她想让阿离站到王管事的队伍里,帮助他坐实她是奸细的罪名,她就能光明正大的离开太虚宗地界。 可是从感情上说,她又希望阿离不要背叛她。毕竟阿离是她在这个异界,唯一一个倾心相待的人。 “我心本向明月,谁知明月照沟渠”的戏码,她不想接。 她矛盾着,又恼怒着,试图挣脱两边押住她的杂役,冲上去给阿离一脚,释放一下自己无处安放的矫情和愤怒。 阿离似乎感知到她在想什么,突然侧头,手掌向后一推,带着不耐烦的情绪,终结了她的胡思乱想。 她竟看懂他的意思。 阿离是在说:你快给我打住。 花朝阳的动作骤然停滞,空旷又肃穆的大殿内,响起阿离掷地有声的童音:“我也有证据呈上。” 在众人注视中,他从怀里也掏出一面回溯镜。 花朝阳的心嘭嘭嘭,跳得震耳欲聋。 阿离没有把回溯镜交给任何人,而是把镜面面向大家。 镜中画面还是灵溪潭的场景。 花朝阳离去后,简向杰并没有离开,他等来了一个人。此人正是举报花朝阳的王管事。 两人的对话在镜中传出来,殿内在场的每一位都听得清清楚楚。 胡来看完全过程,放下心来,指着王管事大喝一声:“原来你才是奸细,告密的人是你。” 其他弟子紧跟胡来行事,纷纷指责起王管事来。 “你竟然贼喊捉贼。真是畜生不如。” “还敢诬陷花花,真是恬不知耻。” “你就是嫉妒花花种灵植的手艺才不要脸想赶她走,幸亏我们及早发现你的阴谋,不然白白损失了花花这样难得的人才。” “你们几个蠢货还不给花花松绑,来人,快把这个王皮、王扒、王扒皮逮起来。”胡来想了半天,才记起花朝阳给王管事起的这个外号,实在是很贴切。 “对头。”姜来不再置身事外,主动给花朝阳松绑。 形势瞬间逆转。 王管事还没回过神来,人就已经被钳制住,享受了与花朝阳先前一样的待遇。 而花朝阳解放了双手后,抠出嘴里的破布条子,面对眼前情形,木然地张了张嘴她迫切想要为自己的命运再抗争一下:那个奸细是我是我真是我。请赶我下山。 可是,看着已经五花大绑的王扒皮,花朝阳深知大势已去,她唯一的下山机会,像聚集在持云峰山顶上的乌云,轻轻地挥一挥手,飘走了。 还好,阿离没有背叛她。 她的目光锁定在不远处的阿离身上,顿觉自己当初捡他回来是明智之举。这小子还算讲义气。 忘记了他平时对她的颐指气使,越看越觉得阿离顺眼。 眼窝无来由的涌出一股暖流,不得不被她强行忍住。 阿离也看着她,眼神却如灵气复苏的灵溪潭,让人琢磨不透。 花朝阳走上前开心地伸手去摸他的头顶,被他灵巧避开。 没好气地沉脸怒斥:“说了不要碰我头。” “臭小子。”花朝阳偏不信邪,又要伸手去摸,却被大殿内一声尖利刺耳的叫声吓得缩回了手。 原来王管事已然回神,正又蹦又跳的为自己辩解。他不肯乖乖就范,不肯就这样如死狗般被拖下去,一个劲的解释着。 他口沫横飞的表演,没有得来任何人的同情,反而更让玉涵堂厌恶。 轰苍蝇般挥挥手:“撵出持云峰。永不可踏入山门半步。” 娑婆大陆有两类人。 眉间有印记的是修仙者,如阿离; 眉间没有印记的属于随世者,如花朝阳。 随世者虽没有修仙资质,过着生老病死的平凡生活,但随世者有一种修仙者不可或缺的重要作用,在灵气匮乏的修仙界,他们可以种植灵植,为修仙者修炼提供灵力。 种植灵植这种事,修仙者是无法办到的,天道如此。 这是这个世间的生存法则。 不仅如此,修仙者不能滥杀随世者,否则要反噬灵力,倒扣灵力值。 王管事沾了身份的光,不然这种泄密的重罪,玉涵堂不杀他,众弟子也要把他活剐了捣成烂泥。 事已至此,王管事自知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却并不觉得自己错了。 给对手壮大的机会,就是对自己残忍。 如果再来一次,他也一定会这样做。 反观花朝阳,被持云峰弟子团团围住,如众星捧月。他在心中咬牙切齿,总有一天,一定会找花朝阳报此驱逐之仇。 清走了王管事,胡来眉飞色舞地向座上的玉涵堂,举荐花朝阳担任灵植园的管事。 师弟们皆安奈不住喜悦,高声附和,一致推选花朝阳任管事一职。 大家早就在与阿离共谋留住花朝阳时,达成高度共识,只要花朝阳担任灵植园管事,他们撷取灵植灵力再不用高价购买。 眼看就能实现灵力自由,和谐的乐章里突然跳出一个刺耳的音符----“我反对。” 众人诧异地瞧向发表不同意见的花朝阳,只见她一脸严肃,严肃的都要哭出来了。 你们这群只想占便宜的家伙,难道不问当事人意见吗 “我反对胡师兄的提议。管事一职还是由能者来当。我年纪小、经验不足,担不起这样重的担子。”花朝阳不想在这儿多待一秒。 以为她傻吗 给个芝麻绿豆的官当当,就想套牢她,还想白占她便宜,为他们种灵植。这种傻事,她才不干。 她就知道,这帮人打一开始就没安好心。 胡来笑着凑上前,劝道:“为了你的事,我们操碎了心。生怕王管事把你撵出持云峰,大家想尽办法为你洗脱罪名,你怎么着也得领了职务应付十天半月的。”只要上位,想下来就没那么容易了。 “想尽办法里”有没有一条与阿离串通花朝阳学着胡来之前死不认账的样子,两手交扣在小腹,垂下眼帘。不搭理他。 心中腹诽:我说是谁跟我过不去呢原来是你胡来打头带队,阻断了我的生路啊 带头大哥,隐身符的帐还没算呢。 这次新仇旧恨一起结清。 花朝阳狠起来连自己都害:“胡师兄,你真是错怪王管事了。他检举的事是真的。我真的通敌了。我给简向杰的瓦罐里,装的就是灵溪潭里的潭水。” 她又看向玉涵堂,高声陈词,声音里有掩饰不掉的炫耀:“玉掌座,我自己揭发我自己,我是奸细我是叛徒,我有罪,您把我也赶出山门,逐出太虚宗。” 求你了。 空气,突然安静。 胡来觉得,他不应该这么早就让人放开她,至少嘴应该堵上。 众人面面相觑。 此刻,如果花朝阳会读心术,定会从持云峰诸弟子精彩绝伦的内心独白中,找到强烈的共鸣。 四师兄郭不去:“花花是看穿了大师兄的诡计,才会这样毫不留情的拒绝。都怪大师兄,太过急于求成。若惦记花花的手艺,拿灵石换不就得了还好我家是修仙世家,有的是灵石。哎,都怪大师兄太穷了。” 小师弟姜来:“花朝阳最记仇。幸好她不知道卖给她的道袍被我动了手脚,不然以后她培育的灵植不肯给我用,那我可就惨了。都怪大师兄,都是他逼我这么干的。╮╭” 三师兄风不疑:“都怪大师兄,这个时候怎么能说这事呢早就劝他要沉住气。私底下安抚好花朝阳再向师父请示不就好了现在逼得她直接把自己划到王扒皮的队伍里,尴尬了,没法收场了。都怪大师兄不沉稳,把事情搞砸了。” 其他师兄弟:“都怪大师兄” 大师兄胡来突然觉得脊背没来由的针扎刺痛,他猛然回头看向师弟,众人来不及收回目光里的怨怼 尴尬地群目相对﹏‖i° 大师兄这是抽什么风。 第004章 生死大战提前了 其实,大家是冤枉胡来大师兄了。 他提前两天就跟玉涵堂渗透过此事。 他知师父行事向来古板,决定下来的事从来不改。 为此,胡来早早做了功课,把花朝阳种灵植的天赋添油加醋在师父面前,吹了个天花乱坠。 只希望师父能看到花朝阳对持云峰的贡献价值,对她能有个好印象,为她破例。 玉涵堂当时听完,高深莫测的回复说要考虑一下。 这是有松动的倾向,所以今天胡来才敢放手一博。 说来也怪,玉涵堂从不肯收女弟子。凡是做杂役的女性,都被遣到看不到的地方去做工。殿里连只母蚊子都没有。 花朝阳亏就亏在她是个女的。 若她是男子,这事铁定能成。 师父对女子有偏见,胡来实在担心师父固执起来,断了大家伙的修仙之路。 持云峰灵气稀薄,就指着灵植提供灵力呢。 虽然灵溪潭灵气复苏,但看如今局势,恐怕是保不住要被那边的人抢了去。唯一希望还在花朝阳身上。 思及至此,胡来更加心急如焚:“师父,您莫要信花朝阳的一面之词,哪有自己说自己是奸细的。她是面对突如其来的权力和地位,有些惶恐,不知所措,才瞎说的。” 胡来尴尬地转圜。 众师弟倒也机灵,一个接一个跟着为花朝阳说好话。 花朝阳听到胡来那句“面对权力惶恐论”差点笑出来。 她未穿越前,手底下可有百十人跟着她混得风生水起,区区一个菜园子管事就能让她不知所措简直是侮辱。 若不是怕死在这儿,别说一个菜园子,就是整个持云峰都能整得妥妥滴。 “掌座,花朝阳一介女流,不想耽误众师兄修仙大业,请辞。” 之前是有王扒皮盯着她,她不能光明正大的离开持云峰。如今盯着的人滚蛋了,她还有什么好躲藏的,直接带阿离走,没人有理由拦她。 “阿离,咱们下山。” 不待玉涵堂开口,她抓了阿离的手向殿门走去。 “师父。” “师父。” “师父。” 众弟子焦急地催玉涵堂留人。 随世者想离开,修仙者强留无用呀。 花朝阳心道:你们师父割肉给我吃我也不会留下等死。我想走,谁也拦不住。 “等一等,你、你可以开条件。”玉涵堂在座位上挪了挪屁股,终于吐口挽留。 难得高高在上的玉涵堂也有求人的时候,花朝阳脚步踟蹰,颇感为难。 其实,她也不想走。 这地方待熟了,况且还有好多她培育的新品种都在山上,走了实在可惜。 然而不走就要死来死去,永远无法走出死亡魔咒。 她下意识摸了摸胸口那处伤,自从进入循环后,胸口处就莫名有了道伤口,且每循环一次归来,那道伤口都会扩大一点,发作起来痛得她死去活来的。 那真不是人能忍受的。 想到那种痛苦,她的头皮不由发紧,整个人都觉得不好了。 不行,必须走。 除非,玉涵堂不开启护山大阵。 他会吗 花朝阳朝玉涵堂那边看过去。 这时,阿离拽了拽她的手:“我困了。明天再走。” 阿离的小身体看着结实,实则白天都要睡上两三个时辰,不然他就像快没电的玩具,动作迟缓、神情萎靡。 花朝阳的目光落到阿离额间那团红色印记上。 阿离和她不一样。他是修仙者。 如果他离开持云峰,她能管他温饱,却没有办法教他修行。 在这个世界,没有门派的散修,注定要走艰难崎岖之路。 她不想他吃苦。 若是能让玉涵堂不开护山大阵,她不用死,留下来也未必不可。 可是,如何才能不让玉涵堂冲动呢 灵溪潭之争,不仅是灵气之争,更是玉涵堂憋在胸中的一口恶气。他不吐能快 花朝阳思忖的这个功夫,外人看在眼中以为她回心转意了,之所以迟迟不松口,那是正在考虑条件。 胡来赶忙抓住时机,上前拦在她面前:“你要有条件可以慢慢想,提什么师父都会答应的。” 在他看来,她无非是想抬高身价,多要些灵石,提高些居住条件罢了。 这些于持云峰来说,虽然都是很难解决的问题,但他相信,只要肯想办法,难题总能得到解决的。 先把人留住才是最重要的。 他热切地看着花朝阳。 花朝阳的视线从阿离脸上移开,看向胡来:“什么条件都可以” 胡来拍着胸脯正要替师父应下,突然殿外传来一道洪亮的声音,震的耳朵发麻:“谁说可以”语气霸道,听着让人极为不悦。 话音落下,众人立即向殿门外望去,连同坐着的玉涵堂都站了起来,走下台阶去迎接进殿之人。 花朝阳逆光看向来人,身材高大、胡须花白、衣袂飘飘。 她随即垂下眸子。 其实不用看,听声音就知道,定是那个比玉涵堂还怪的老顽固,戒律堂长老龙清风。 胡来没想到龙长老会来大殿。 胡来的目光射向四师弟郭不去。眼神里全是责备:你怎么看人的不是让你把人绊住。你一点用没有。 郭不去很无辜地哭丧着脸:大活人你看的住,你去看。 玉涵堂已经走下来,穿过弟子们的列队,恭敬地向龙清风行了弟子礼。 龙清风摆摆手扫了胡来一眼,又冷冰冰瞧一眼低着头的花朝阳。冷哼一声:“什么时候持云峰都到了要低声下气求人的地步” 持云峰弟子噤若寒蝉。 龙长老的地位在整个宗门是无人敢惹的。不仅因为他是前宗主萧云的师叔,还缘于他炼药师的身份。 在娑婆大陆,炼药师十分稀少,地位崇高。 四大长老中,他是唯一支持玉涵堂的长老。 玉涵堂被赶到持云峰,他也跟着过来了。玉涵堂十分敬重他,他说的话在持云峰一言九鼎。 胡来偷偷地瞥了一眼龙清风,心中哀叹:看来花朝阳是留不住了。 果然,有骨气的花朝阳牵着别扭的阿离,步伐坚定地向外走去。 “慢着。”龙清风大袖一挥,两扇沉重的殿门在花朝阳和阿离面前“咣”地阖上。 花朝阳眼看着门缝越来越小,愤怒地转过身子歪头瞪向龙清风:“龙长老是何意” “简向杰交给你的东西,交出来。”龙长老面沉如水。 花朝阳心里一突:“什么东西,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交不出来东西,那你今天就别想走了。”龙清风捋着胸前白须,对玉涵堂吩咐道,“把人给我看好了,不交出东西不放人。” 玉涵堂虽然不明白发生何事,却没有问出口,爽快地应了声“是”。 龙长老比他师父辈分还高,性格古怪,爱下人面子。如今在气头上,不宜多说。说多错多。当着弟子的面要是得了训斥,脸面上总归过不去。 此时的胡来,心里却乐开了花,他原以为龙长老是来捣乱的,谁知竟然是神助攻呀。 情不自禁地搓搓手,兴奋地看向花朝阳。 花朝阳握着阿离的手紧了紧,盘算着怎样才能保住简向杰给的东西,门外突然传来弟子急切的敲门声。 伴着敲门声响起的,还有慌乱的禀告:“不好了,师父,不好了,灵溪潭那边打起来了。问月峰搞出一个大阵法,要把灵溪潭的水抽走。二师兄阻拦不住,带人和他们打起来了。” 花朝阳俊俏的小脸垮塌下来:不会,怎么生死大战提前了 第005章 我习惯溜鱼 玉涵堂与龙清风没有片刻犹豫,施展瞬移传送阵法,昭云殿上的所有人片刻后集体出现在灵溪潭边。 花朝阳只觉得眼前一道金光闪过,再一睁眼,耳边震耳的水声哗哗作响,面前不再是幽静的深潭,冲天而起的水柱犹如一条蛟龙打着璇的被卷入阵法中。 二师兄卫来正撸着袖子,携师弟们争夺那条蛟龙。眼见处于劣势,无法抗衡。 玉涵堂单手捏诀,一道五彩光束如一把利剑飞出,斩去了龙头,被阵法吸起来的潭水失了重力,哗地全部落进灵溪潭,激起无数水花。 花朝阳迅速转身,后背面向深潭,把阿离护在怀里。 持云峰其他人捏诀各自挡住扑来的潭水。 胡来顺手想帮花朝阳挡一挡,却发现她周遭已经树起了防护罩。 恍惚看到一只肉乎乎的小手快速缩回了袖子。 他诧异地看向被花朝阳挡住的阿离,却没时间深究,急忙祭出法宝,准备迎战。 那边问月峰掌座林玉泉阵法被破,仍不死心祭出灵力准备重启阵法,龙清风广袖奋力挥出,林玉泉顿时抵挡不住,倒退了几步,暗自运气才稳住身形。 “龙长老,我是奉了宗主之命,还望您老人家高抬贵手。”林玉泉摆出恭敬的姿态,行了弟子礼,语气却不客气。 龙清风长须摆动,眼中精光闪过:“别拿薛星辰来压本座,有什么话让他来我跟前说。你能主太虚宗的事” 龙清风说话一向直来直去,比他手中的剑还要生猛,林玉泉被怼的哑口无言,当着弟子的面十分恼火又不敢再说什么。生怕龙清风再来两句更不好听的。 摘星峰掌座朱慧闻言,主动替林玉泉摆脱尴尬,上前打圆场:“龙长老,您虽然不管宗内事务,可毕竟是戒律堂首座。凡事要顾大局。这灵溪潭是太虚宗的,不是玉涵堂一个人的。” “朱慧,忘记是谁救了你一条小命你也敢教训起本座来了玉涵堂难道不是太虚宗的人当初让你们选峰而居,无人挑选距离灵脉较远的持云峰,把玉涵堂发配到这里,怎么如今灵溪潭灵气复苏,你们又来抢夺未免欺人太甚了。” 龙清风当着众弟子的面,把当年旧事摆出来说,令林玉泉与朱慧心中恼怒却不敢顶撞。尤其是朱慧,被龙清风数落的,简直成了忘恩负义之徒。 她心中不服,却只能忍了。 玉涵堂听完顿觉一股热流涌向心里,差点涌出泪来。 终于有人为他说句公道话了。有些事憋在心里,他不说不代表不介意。 今天,就是鱼死网破,他也要誓死扞卫尊严。大不了启动护山大阵。 旁观者花朝阳才不管他们打嘴仗谁输谁赢,她只想带阿离躲开这个是非之地。 刚才被传送到灵溪潭,她无法反抗。现在众人注意力都集中到几位话事人那里,无人看顾她,她正好带人悄悄混出去。 她去拉身边的阿离,却拉了个空。 低头一看,人不见了。 心中着急,四处打量,扒拉开好几个人,才从缝隙中看到阿离的身影。 此时,小小的他正蹲在潭水边捞着什么。 花朝阳挤过去,蹲到他旁边,小声嘀咕道:“喂,别捞了,趁现在乱着呢,咱们快点跑路。” 阿离瞥她一眼,像没听见一样,依旧拿着竹网,嘴唇翕动。 花朝阳皱眉向竹网里看去,已经有两条鱼在里面游动。 她催促他:“行了,带两条走就可以了。不然来不及。” 阿离我行我素,推开她的手,依旧拿着竹网在水面上晃来晃去。 很快,又有五条鱼从四处游来,自觉地游进了竹网里。 阿离点清了数目,满意地从乾坤袋里掏出一个装了水的陶瓮,把鱼全倒了进去。站起身吃力地拎着陶瓮,塞到花朝阳手中。 用惯常命令的口气吩咐道:“走。拎好。” 花朝阳贼兮兮地四下打量了一下,虽有人注意到她和阿离,却并未引起太大兴趣。 毕竟,灵溪潭的归属权才是当下最重要的。几条鱼不叫事。 众人的注意力都在四位当权者身上,这几位正在谈判。没有太注意她俩。只林玉泉向花朝阳的方向看了一眼,又继续试图劝服龙清风不要多管闲事。 “快走。”花朝阳机敏地猫着腰,牵了阿离的手,拎着陶瓮钻出人群,悄悄向树丛里靠近。 只要进入树丛,她就能顺利避开耳目,逃离这里。 可惜,她运气似乎不太好。 刚把阿离推进树丛,突听身后传来一声惊呼:“你们看,灵溪潭的灵气怎么消失了。” 花朝阳猛推了阿离一把,自己紧跟着钻进了树丛里。 先躲一躲再说。她蹲在阿离身边,透过树丛缝隙向外瞧去。 龙清风神识扫过水面,果然之前还浓郁的灵气此刻竟是荡然无存。顿时心中大骇。 灵气竟然在他眼皮底下,悄无声息的没有了。 这是怎么回事 难道他们故意拖住自己,用了其他方式截留了灵气。 他正要发怒质问,却看到同样惊骇的朱慧手指着岸边不远处的一处树丛。她张着嘴一时却说不出话来。 龙清风诧异回头。 林玉泉和玉涵堂也看到了异常,其他弟子目光均投向那处树丛。 有人发出惊叹:“天啊,你们快看,那怎么有团灵气” “灵气。有灵气。” “怎么回事” “灵气会跑” 即便有树丛挡着,花朝阳也感到脊背发麻,数百双眼睛盯着她,她觉得自己都不会喘气了。 阿离双眸里闪着冷冽的光芒,冷哼一声,理了理衣服,不顾花朝阳阻拦,从树丛后站了起来,勉强露出了万人迷的小脸蛋。 他习惯性昂着头,挺直脊背,迎上所有人的疑惑,神情淡然,从容不迫,没有丝毫畏惧。 花朝阳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恨不得拿铁锨把他拍泥里。 阿离见花朝阳赖着不动,伸手揪起花朝阳衣领,把她强拽了起来,由于个头局限,他半路不得不松开了手,却不忘记命令花朝阳:“站直了。” 众人看到树丛后站着的一高一矮,神情各异。 龙清风率先发问:“你想跑” 他目光扎向玉涵堂,玉涵堂瞪了眼胡来,胡来冷汗直冒,立即把人从树丛里拽了出来。 “你俩跑那干嘛不是说了不能离开持云峰。真是找事啊。花朝阳你就不能消停” 他这边小声数落着人,话没说完,和在场所有人一样,目光情不自禁锁定在花朝阳手中拎着的陶瓮上。 一团浓郁又丰沛的灵气包裹缠绕着陶瓮,经久不散。 龙清风觉察出事情的不同寻常,看了看失了灵气的灵溪潭,又看了一眼陶瓮,突然伸手隔空抓了一把。 那陶瓮顿时从花朝阳手中脱开,直直飞进了龙清风掌心。 “哎哎哎怎么这样。”花朝阳伸手徒劳地抓了几把空气,撇了撇嘴。在这些修仙者面前,她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龙清风犹疑地向陶翁里看去,七条肥实的锦鲤挤在里面,不时轮流露出嘴吐个泡泡。 他神识扫过,每条鱼身上都自带充沛的灵气。 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这这是怎么回事” 龙清风再次看向花朝阳,这一次目光里多了一层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还未待花朝阳说话,旁边的阿离先开口了。白嫩的小手指着花朝阳,大声宣告、毋庸置疑:“这鱼是她养的。要带走。” 花朝阳狠狠瞪了阿离一眼:你抢答也要对题啊。这时候多什么嘴。生怕人家不知道似的。 你这孩子,太费家长了。 她端正了站姿,抻了抻不太合身的道袍,耐心地向众人解释道:“我习惯溜鱼,这不溜完了嘛,我现在要把它们带回去喂食。” 第006章 这鱼必须搞到手 “溜鱼”龙清风脸上浮现出古怪的神情,略一思索,食指勾了勾,一尾肥嘟嘟的锦鲤从陶瓮中跃出,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摆着尾巴落入灵溪潭里。 停顿了一息后,悠哉悠哉地扎入深水里,消失不见了。 刹那间,一层又一层灵气浮上水面,随着涟漪一圈又一圈向外扩散。 在场的修仙者被眼前情景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刚刚已经没有丝毫灵气的灵溪潭,在锦鲤掉进去的瞬间立即灵气复苏,即便是傻子也能看明白,灵溪潭的灵气与花朝阳拎着的那几条鱼有着莫大关系。 所有人的目光从灵溪潭,转移到了龙清风掌心托着的陶瓮上。 灼灼如炬。 林玉泉与朱慧对视一眼,两人目光交汇中,已然达成了某种共识。 这鱼,必须搞到手。 龙清风眸色沉下来,端详着陶翁中的鱼,又瞧了一眼花朝阳,突然了悟般大笑起来。 笑声在持云峰回荡,惊起无数飞鸟走兽。 玉涵堂高深莫测地看了一眼花朝阳,紧绷的面容舒缓下来。这人,非留不可了。 胡来察言观色,心中隐隐觉得有什么好事就要发生了。 果然,龙清风的笑声停止,举起手中的陶瓮,看向朱慧与林玉泉。 “如今你们两个蠢货可明白了,这灵溪泉的灵气与你们三峰没有半点关系。回去告诉薛星辰,让他哪凉快哪待着去。别再打持云峰的主意。” 朱慧心中不满,脸上却带着笑接话:“龙长老此话不对,那鱼是灵溪潭的鱼,灵气自然也是灵溪潭孕育出来的。怎么和我们三峰无关” 胡来登时反应过来,他们这是要耍无赖明抢呀,他不管不顾地插话道:“这鱼是花花养的,和你们摘星峰、问月峰有什么关系跟遮天峰更没半点关系。” 有些事必须据理力争,半分也礼让不得。就算不为持云峰着想,为他自己晋升之路考虑,也要把事情辨个清楚明白。 卫来、郭不去、风不疑、姜来等人立即帮着胡来,一起争辩起来。 林玉泉冷哼一声:“鱼是从灵溪潭捞走的,这个本座刚才可是亲眼见着了。谁证明是那个什么花养的鱼说不定是她知晓灵溪潭灵力复苏的秘密,受人指使趁乱把鱼捞走。” 他的诡辩,还有那么几分道理。 没有人看到过花朝阳往灵溪潭里放鱼,却有好多人看到阿离捞鱼,只是大家都把注意力放到灵溪潭所属权的争夺上,没有理会他。 可谁会想到灵溪潭的灵力,与这几条鱼有关系。 “你们这是胡搅蛮缠。”郭不去气急败坏的红了眼。怪只怪自己灵力低微,到现在还没筑基。如果从实力上能制衡住眼前这些人,就没有他们此刻的嚣张不可一世了。 林玉泉的大弟子袁生木站出来指着郭不去:“你算什么东西,也配跟我师父这样说话。还有没有规矩了。鱼从潭里捞出来的,就是灵溪潭的。” “师父,这鱼有古怪,我们要带回去给宗主他老人家过目,查一查为什么灵溪潭的灵力被几条鱼吸走了”袁生木阵阵有词。 林玉泉闻言立即大悦,欣慰地看了一眼大弟子,果然是个审时度势、有眼力见的好苗子。他都没想到的借口,被这大弟子找到了。 他点点头:“此言甚是有理。一定是鱼有古怪,破坏了灵溪潭的灵气。龙长老,还请把鱼交出来。” 龙清风的白胡须在风中飞舞,脸色极为难看,眸光锐利的瞪着林玉泉:“你要不要脸,这种话都能说出来配为人师吗” 林玉泉被骂的涨红了脸:“您、您不能因为是长辈就出言不逊呀。刚才不止我一人看见那小童捞鱼,你们还有谁看见了” 立即有三峰的弟子争先恐后站出来作证。 “看见了又怎样我捞我的鱼和你们有什么关系” 阿离的声音从人群里传出来,由于个子太矮,林玉泉一时没找到说话的人在哪。却觉得无形中有一股威压碾压过来。顿时警觉起来。 这里潜伏着一个比龙清风还厉害的高手。 由于阿离站在玉涵堂附近,他敏锐地察觉到了一丝霸道的灵气,从这个小娃娃身上散发出来,不由得多审视了他几眼。 而花朝阳的心思却没在这上面,她的脑袋里闪过很重要的东西,她正在奋力抓牢这一丝从指缝溜走的灵感。脑子里飞快地分析着当前的形势。 随世者感受不到灵气,所以在她眼里,扔进潭里的不过是她养了半年的大胖鱼。谁要给谁,反正她打不过,就让鹬蚌相争去。 不过,有一点很重要,她听到双方交涉了这半天,似乎灵溪潭灵气复苏的原因跟她养的鱼有关。 穿到修仙界后,她深知自己作为随世者始终处于食物链底端,要想活得有尊严,有生命自主权,必须让自己强大起来。 而琢磨来琢磨去,只有在随世者这个身份上下功夫了。 她把种植灵植当成了可打翻身的底牌,每日精心研究如何以最小付出获得最大价值。 果然功夫不负有心人,在她反复实验后,她种植的灵植,产出的灵力都要比其他随世者产出的灵力高几倍之多。 欣喜之余,她不满足于只把研究放在灵植上,又开始钻研活物。恰好阿离不知从哪捞来几条小鱼苗,说要熬汤喝。 她毫不脸红的给骗了过来,美其名曰养肥了吃不仅有汤喝,还有肉吃。 阿离虽不屑她骗人东西还说为别人好,但却把鱼苗乖乖交给了她。不忘叮嘱她:“养不出灵气来,你就是骗人的丑鬼。” 有没有灵气她看不出来,但把东西养肥了她在行。 在她的精心培育下,倒是也没有辜负阿离的期望,那几条鱼越长越大,越长越胖,看着就让人喜欢。 阿离也是个忍耐力极强的孩子,她几次说要宰了煮给他吃,他总说再等等,再等等。 一个月前,她见这几条鱼增肥的进度缓慢,便想着换个更大的地方,让它们在自由的活动空间里多长点肉。 最后,在阿离的建议下,两个人把鱼悄悄放进了灵溪潭。 随即她的精力又放在新研究的药草上,把鱼的事给忘在了脑后。 现在细细一品,她突然灵光乍现。很有可能,灵溪潭突然有灵气的原因就在她养的鱼身上。 她一直苦于找不到症结,原来症结在自己这儿。花朝阳暗暗苦笑。 如果真是鱼的问题,那么鱼是她养的,她是持云峰的人,那灵气就与其他三峰无关,他们爱霸占灵溪潭随便。 反正她把鱼交给玉涵堂,他就不会因为被挤兑发了疯,死活都要开启护山大阵了。 不开护山大阵,她就不会死,不会陷入循环,不陷入循环,那她还逃什么 当然是留在持云峰当管事啦。 想到她在后山培育的那些新品种,顿觉眼前一条金光大道向她徐徐铺展。 真是柳暗花明又一村呀。 第007章 凡是我的东西都盖了章 眼下,只要证明这鱼是她养的,那三峰就是想抢也没有理由了。他们做人难道不要底线 想到这儿,花朝阳觉得胸口的伤都不怎么痛了。 她抿唇弯起嘴角,整理了一下不太合身的道袍,挺直了脊背,郑重其事的提高了嗓门:“大家先别吵了。听我说。这话我只告诉你们一遍----这鱼是我养的。” 花朝阳悦耳的声音,打断了众人的争执。 她心中已经有了主意。下定决心为了她和阿离的未来,蹚一蹚这浑水。 人群里传来窃窃私语声。 朱慧端详着花朝阳的长相,不屑的在心里骂了句小妖精,递了个眼神给旁边的女弟子,那女弟子立刻会意,对着花朝阳冷哼一声:“你说鱼是你养的就是你养的鱼长在灵溪潭里,那就是我们太虚宗的。” “对,鱼当然是我们太虚宗的。你们就是想耍无赖,独霸灵气。”有三峰的弟子立即随声附和。 胡来气得差点背过气去,真是贼喊捉贼啊。 他想要骂回去,姜来先开口了:“呸!无耻的东西。自己无赖还说别人。这灵溪潭是我们持云峰的,和你们有什么关系里面的鱼也是我们的。” 那边自是不服,两拨人又吵了起来。 花朝阳听完直摇头,觉得姜来的战斗力不行,不但不行,还拉胯。这种时候就不要扯什么灵溪潭了。说鱼,就说鱼。鱼才是重点。 看来,她必须现在、立即、马上---出马了。 双方就鱼的问题吵得不可开交时,花朝阳走到龙清风跟前,压低声音问了句:“我要是能证明这鱼是我养的,你拿什么来换” 龙清风早料到她会来谈条件,捋着胡子笑眯眯看着她:“你不是想下山吗我亲自送你走。你从简向杰那拿的东西也归你了。”花朝阳黑了脸,糟老头子狡猾得很呀,竟然在这种时候还敢压价,跟她来“故弄玄虚”这一套。要知道未穿越前,她也是谈判桌上割韭菜的一把好手。“你要是没诚意,那我去跟宗主谈。”说完,花朝阳抬脚迈步就走。龙清风手一挥,一股灵力捆着花朝阳,把人强拉了回来,一口价:“灵植园的管事之位归你了。”这次倒是干脆利落。晚了。现在她可是身价倍涨。花朝阳秀眉一挑:“您老也太不地道了,眼下的局势一眼明了,我若当了灵植园的管事,是对你们有益又有利,于我有什么好处”“那你说你要什么”龙清风想捏死这小丫头。花朝阳刻意忽略他眼神里流露出来的肃杀之气,说出了令龙清风出乎意料的话:“以后持云峰的灵植园我承包了,一干事务归我负责,你们持云峰不得插手。当然,峰上每个弟子修炼所需的灵气也由我来承担。保证充足。”“这样好像是你亏了。”龙清风心中疑惑,不知她打的什么鬼主意。花朝阳摆摆手:“不亏,我有个条件,我家阿离要成为持云峰内门弟子。必须您亲授。”原来醉翁之意不在酒。 龙清风这才放下心来。 他不怕人家跟他光明正大谈条件,就怕对方藏着心思,有别的打算却不知。 他朝不远处站着的阿离瞧了一眼,根骨不错,却不知为何看不清他的修为,略一思索,把人甩锅一样,推给了别人:“本座不好为人师,让他拜玉涵堂为师。”花朝阳微扬嘴角:“那也行。”这才是她真实打算。龙清风脾气又臭又硬,阿离也不是个好揉捏的主,跟着老头得吃大亏。 比较之下,玉涵堂还算是有涵养的。而且长得也还不错。阿离跟着他,还行。 将来,相信在她的帮扶(灵植贿赂)下,说不定玉涵堂一高兴,把护山大阵的解除之法教给阿离,这颗定时炸弹才算真正排除。 事情谈妥,龙清风催促还在畅想未来的花朝阳:“那眼前的事,你快去解决。”“瞧好。”花朝阳从吵架的两拨人中间大摇大摆穿过,径直走向灵溪潭。探身向潭水里看了看,转身朝人群里招手:“阿离,把竹网拿来。”那三峰立即有人发问:“你要干什么”正午的太阳升到了灵溪潭正上方,阳光泼洒在水面上,微风一吹,便如碎金子在晃。 花朝阳盯着水面,背对着众人:“你们不是说鱼是你们的吗那你们谁能把鱼捞上来,这鱼就归它。” 人群里传来一阵嗡嗡的议论声。 胡来与众师弟觉得花朝阳有些托大,想要阻拦她,玉涵堂却让他们稍安勿躁,静观其变,众弟子不得不强压下这个念头,安静下来。在林玉泉与朱慧的示意下,立即有人动用法力,想把鱼弄上来。可惜,那鱼像是在潭里消失了一样,根本不见踪影。轮番试过后,纷纷败下阵来,终于无计可施。花朝阳这才问道:“你们没办法了那该我试试了” 无人说话。 花朝阳从阿离手中接过竹网,嘴里小声嘀咕着,外人看来,她念念有词,神神道道。 做为随世者的花朝阳,从与灵植以及其他活物接触时,就发现了一个惊人的秘密。这些活物都能听懂她的话。 或许这就是穿越自带的金手指。 现在,这个金手指要助她---啪啪打脸眼前这帮不讲道理的混蛋。 很快,那尾鱼听到她的召唤,欢快的从潭底浮了上来,主动游进了竹网里。 随着竹网脱离水面,灵溪潭的灵气瞬间消失。 围观者倒吸一口凉气,不敢置信。 龙清风与玉涵堂目光碰触的一瞬间,都在对方眼里看到了希望之光。 也有人立即表示不服:“你使诈。一定是我们刚才施法的原因,这会儿鱼才感觉到。你是来捡便宜的。”“对,鱼是我们招上来的。和你没关系。” “这条鱼一定是中了你们的咒。” “简直了!理全让你们说了那你们怎样才信鱼是花花的”胡来也不示弱,顶了回去。 花朝阳朝人群中走去,边走边说:“不用让他们信,我的鱼都是有标签的。”就知道这帮人不见棺材不掉泪。 她把竹网里的鱼抓在手里,鱼腹翻了过来冲向外面,“你们看。” 近处的人靠近去瞧,白白的鱼肚上,刻着一个黑色的图案,远看像一朵花,近看就是一个古体的花字。这个极有特色的花字是花朝阳设计的,独一无二:“看到了吗这就是我的标记。凡是我的东西都盖了章,只听我的。”朱慧与林玉泉等人,目光落在鱼腹上,讳莫如深。 第008章 这就是谁横谁有理的世道 “这也不能证明鱼就你的。万一鱼就长成这样子呢” 林玉泉的大弟子极不要脸的强辩道。 花朝阳被他这种胡搅蛮缠的嘴脸,差点气笑了。 真是人不要脸,天下无敌啊。 持云峰的弟子都认识这个标记。花朝阳自己培育的灵植上都被烙上了这种印记。 他们没少在她那儿买东西,对这个“花”字熟悉的很。 可是,持云峰弟子们的证词对方根本不信,还污蔑说是他们与花朝阳是一丘之貉、沆瀣一气。尤其是林玉泉骂得最难听。 花朝阳无奈地朝龙清风看去,提了个建议:“要不你把那个说鱼就长这样的弟子抓过来,我现在就在他肚子上刺个一模一样的字,看看他和鱼是不是亲戚” “不可。” 龙清风还未说话,阿离却不干了。 梗着脖子一脸的不悦:“腌脏的东西,不怕污了你的眼!” 花朝阳知道阿离“要当她爹”的老毛病又犯了,不好在人前教育他,无奈扯起嘴角干笑两声:“只不过是随便说说”。 她是实在拿这帮混不吝没办法了。 她也明白,之所以持云峰从上到下都理智地克制着,不与三峰的人发生武力冲突,完全是因为对方人多势众,论打,根本占不到任何便宜。 所以,才这般忍气吞声,想要以理服人。 可是在修仙的世界里,“道理”这玩意完全服务于强权者。 若是今天持云峰的弟子个个筑基、掌座化神期、长老大乘期,看这三峰的混蛋还敢不敢来家门口抢东西。 这就是谁横谁有理的世道。 唉,花朝阳觉得她以后的人生,任重道远。 为了阿离的师门能够早日振兴,她也要努力把灵植园打理兴旺,多产出灵力,帮助持云峰脱离薛星辰那个老东西的钳制。 最重要的是,有朝一日阿离能坐上宗主那个位置就好了她以后岂不是可以在宗门内横着走 想怎么割韭菜,就怎么割韭菜。 她完全沉浸在幻想中,越想越离谱,越离谱越开心。 “给。” 突然,一只小手干脆利落地伸到花朝阳眼前,小手里握着回溯镜。 花朝阳看了一眼小手的主人,他逆着光站着,神情半隐在阴影中。但不用猜,她也知道,阿离的表情一定是郑重其事,像个苦大仇深的大人一样。 仿佛她是让他不省心的女儿。 她接过回溯镜,镜面正在显示着一组画面。是她平日养鱼、在鱼腹刺字、放鱼进潭的那些片断。 她看完一遍,内心澎湃激荡。冲着阿离开心地眨了眨眼,镜面朝向众人,清澈悠扬地声音响起,大声质问三峰众人:“这回你们无话可说了” 面面不停的放映着,每一个影像都似一张大手,在啪啪打耳光。 花朝阳:可算是扬眉吐气。 遮天峰的主殿。 薛星辰负手,站在白玉石砌的栏杆前,望着远处的风景。 算算时辰,差不多可以搞定了。 四师弟向来顽固,若不是有龙清风,灵溪潭的事早就理清楚了。 他揉揉眉心,心中郁结始终无法散去。 “何事” 小弟子急匆匆的脚步声,打断了他的沉思。 来人正是问月峰的简向杰。 他悄悄远离了是非中心,一直在灵溪潭外围观察着形势,当看到花朝阳召唤有灵气的锦鲤成功,众人围攻她时,他觉得机会来了。 他恭敬地向太虚宗最高掌权人禀告着自己的观察所得,斟酌着说出自己的想法:“既然花朝阳能把鱼养出灵气来,想必她有过人之处,弟子愚见,为何不让她为宗门效劳,而是非要把人往外推呢” 薛星辰听完他这句,目光深沉地看着他。 此人野心不小,却也胆大心细,倒是可塑之材。 他沉声问道:“你是认为你师父做的不对” “弟子不敢,弟子只是觉得宗门需要像花朝阳这样的人才,不可把人留给持云峰。宗主眼观全局,深谋远虑,凡事都为门下弟子着想。而师父他老人家,估计是被持云峰气着了,一时没想到这些。” 薛星辰瞧他说话滴水不漏,深深看他一眼,沉思片刻,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简向杰躬身:“弟子问月峰简向杰。” 薛星辰颌首,挥手让他下去。 “你先去那边,本座稍后联系你师父。” 看着简向杰从容离去的背影,薛星辰心生疑惑:此人竟然压着境界,停在练气后期没有筑基。看来此人的心思比他想的还要深。有意思有意思。 简向杰从主殿走出来,一阵冷风拂过,他停下脚步回头望了一眼主殿上那几个大字,这才算放下心来。 但愿宗主能把花朝阳弄到这边来。 他想不明白,明眼人一看就懂的道理,为何他师父林玉泉却逆着来,把矛头指向不该指向的人。 难道他此刻不应该立即放下脸面,去积极的拉拢花朝阳吗 简向杰早就发现花朝阳与众不同的能力,能把这样的人才归拢到自己身边,才是修仙者的福音。 等他赶到灵溪潭,才发现福音没了。 林玉泉、朱慧一脸挫败,正带着弟子准备返回主峰。 简向杰急忙问身边人发生了何事,对方一言难尽的摇头。 再看持云峰那边,一团喜气洋洋,不时传来哈哈大笑的胜利之声。 简向杰沮丧地跟在队伍后面,听几个小弟子叽叽喳喳讨论起来。 “你们说那个花朝阳真的这么厉害一条鱼都能养出灵气来,那她种的灵植是不是灵力值更大” “你这不是废话吗不厉害能打你脸” “持云峰难怪会这么嚣张,你瞧胡来那个样儿,冲花朝阳笑的贱兮兮的。” “他们持云峰的弟子对花朝阳都这态度。” “哪个修仙者不希望身边有这么个随世者呀。持云峰的人祖坟冒黑烟了。” “你们别在这羡慕了,刚才就你们骂花朝阳骂的最凶。现在都酸了,知道羡慕了想巴结人家都不要。” “哎,咱都听师父的,哪有前后眼。” 有人推了一把混在队伍中的简向杰:“小师弟,听说你与那花朝阳关系不错你是不是早知她有这个本事了” 简向杰强装笑意:“哪能啊。要是知道早就告诉你们了。” 众人才不信他的鬼话,哄然大笑。 简向杰不介意他们的态度,心中着急,频频向主峰方向望去,不知宗主为何还不发号施令 第009章 修行永远是持云峰的第一需求 薛星辰自有他的打算。 拿出传讯玉简,用灵石启动,过了一会儿,林玉泉的苦瓜脸呈现在里面。 “宗主”听他的声音就像是斗败的公鸡。 “败了”薛星辰似乎并不意外,语气平静的如聊家常。 林玉泉愤愤不平,却欲言又止。 薛星辰让他们先回来,等二人到了主殿,简单说了一下情况后,薛星辰突然问一句:“你们两个觉得这个花朝阳是何种人” 朱慧脑子里浮现花朝阳那双桃花眼,暗骂了句妖精。沉吟不语。 林玉泉想了想总结道:“此人是随世者当中,不可多得的人才。” “那你为何要把这样的人才拱手送人”薛星辰紧接问了一句。 林玉泉被噎的哑口无言,自是懊恼不已。 当时他只顾与玉涵堂较劲,从小到大就想赢他的念头又占了上风。脑袋里那根筋没转过来。 就连这句对花朝阳的评语,还是小徒弟简向杰悄悄在他耳边提了这么一句。 他当时就觉得一阵嗡鸣在脑袋里炸响,恍然明白情绪激动的自己办了蠢事。 可是现场那种情形,他把话说得太满,彻底得罪了花朝阳。若是突然改口,必定有损形象。 在形象与人才之间,他最后选择了自己。 只得走一步算一步,先回来再说。 众所皆知,强抢灵溪潭可以,抢随世者这种事难度还是挺大的。 随世者若不想为修仙者服务,修仙者是绝对不可以逼迫的。 有天道在。没有人敢触犯。 不过,事情还是可以迂回着来。冷静下来之后,发现只要肯动脑,办法还是有的。 回到主峰坐在主殿里的林玉泉,突觉的头脑清醒起来。难道是因为持云峰灵气稀薄的原因,才导致自己干了件蠢事 还好,一切都可以弥补。 “宗主,我听说那丫头爱财,不如咱”林玉泉的点子还没说完,就被朱慧强行打断。 “咱什么咱好的随世者有的是,只要下功夫遍访,一抓一大把。那个姓花的在持云峰待了十来年,又是当年老宗主送给玉涵堂的,估计心早就向着玉涵堂了。就算弄过来,也是养个白眼狼。” 林玉泉听完,觉得朱慧后面一句似乎有那么几分道理,前两句说的都是屁话,把鱼养出灵气来的随世者,放眼整个娑婆大陆能有几个想找就能找的到 他抬头看向薛星辰,这种事还要师兄定夺。 薛星辰目光深邃起来,端坐的身体微微前倾,压低了声音问朱慧:“你说这个花朝阳是师父送给玉涵堂的” 朱慧十分满意大师兄的态度,说错不了:“当年我亲眼所见。也不知师父从哪捡来的。”真想不到当初一个不起眼的黄毛丫头,如今竟然出落成一个妖精。 薛星辰从来没有关注过这种小事,可这种小事为什么要师父亲自去送 难道在十几年前,他就已经布局了 他眉头拧成个结,想要责怪师妹这么重要的事为何不早说,想想又罢了。她向来不知哪点重要。无奈地瞪她一眼后,便陷入沉思。 好半天,一直不敢打扰薛星辰的师弟、师妹,突然听到他恍然大悟般,轻轻“哦”了一声。 “宗主想到了何事”林玉泉急切想知道,是何事令一向沉稳的大师兄脸色大变。 薛星辰自知失态,面色沉重的摇摇头,目光从林玉泉与朱慧身上移开,望向殿门外那片葱葱郁郁的叠嶂山峦,声音带了几分沧桑,似从远古传来。 “不知你们还记不记得,娑婆大陆曾经存在过一种人----渡灵人” “渡灵人” “渡灵人” 林玉泉与朱慧皆是惊呼出声。 朱慧情绪有些激动:“渡灵人早在千年前就灭绝了。自千年前那场大战后,娑婆大陆不是已经没有渡灵人的任何消息” 林玉泉颤声问道:“难道宗主怀疑花朝阳是渡灵人可是,我没发现她身上有灵力呀师妹,你看出来她有灵力吗” 朱慧仔细回想了一下,摇了摇头。 在娑婆大陆,除了随世者与修仙者,本来还有另外一种人存在。 这种人额头没有任何光印,却身负巨大灵力。 他们有一种特殊能力,只要是他们经手种植的灵植,都会按其自身灵力值大小成倍增长,产值超出一般的种植者。 他们也能修炼,走的却是另一种规则。 一千年前,这种人很遭修仙者忌惮。因为只要有渡灵人的地方,修仙者就变成了二等人。论修行,他们永远无法赶超渡灵人。 薛星辰站起身,走到殿外栏杆处。 遮天峰是太虚宗内最高的山峰,凭栏而立,放眼望去,其余三峰皆在眼底。 林玉泉与朱慧跟着,站到他身侧,目光锁定在持云峰上。 就听薛星辰怅然出声:“师父他老人家终究是偏爱他的。” 林玉泉与朱慧都知道这个“他”指的是谁,没敢出声。却心有戚戚。 山风乍起。 即便三人一身修为,竟也觉出凉意。 过了一会儿,林玉泉实在憋不住,又重提关于花朝阳是不是渡灵人的话题。 这一次薛星辰声音变得冰冷,他双手紧紧抓着玉雕的栏杆,死死安奈住心中翻滚的情绪。 “不管她是不是渡灵人,都是师父给小师弟挑的助手。是持云峰的人,便也是我太虚宗的人,罢了,且看师弟如何安排此人。” 林玉泉看了朱慧一眼,才道:“玉涵堂厌恶女色,若花朝阳在我们这边早就发现她不同之处了。不如咱把人要过来” “不可。”薛星辰否决了林玉泉的提议,“涵堂为了灵溪潭都能跟你对峙月余,你若是抢了他的人,他可不是要跟你拼命此事先缓缓。不管是持云峰还是灵溪潭,总归都属太虚宗所有,师弟会想明白的。” 持云峰,昭云殿。 花朝阳看着阿离把装着七条锦鲤的陶瓮,放在了大殿正中,立即被团团围住。众人感受着灵气泊泊溢出,啧啧称奇。对阿离问东问西。 阿离绷着俊俏的脸蛋,有问必答,也不见对她那般的矜持傲娇。 这小家伙对师兄们还是挺和善的。花朝阳满意地挪开视线,正式打量起宏伟壮观的昭云殿。 胸中涌出无数诗意,憋了半天总结成了两个字:真大。 二师兄卫来面对得来不易的灵气,本着勤能补拙的质朴思想,丝毫不想浪费任何修炼的机会,干脆紧挨着陶瓮盘膝打坐,旁若无人的修炼起来。 其他人看到二师兄如此勤奋,皆有样学样,比学赶超不落于人后,纷纷坐到地上,认真打起坐来。 修行永远是他们持云峰的第一需求。 对于蹭灵气,他们经验丰富,任何机会都不会放过。 胡来一个人站在众师弟面前,如鹤立鸡群。 他也想快点加入修行队伍,奈何还有更重要的事不得不办。 第010章 看不出他的境界 “花花,我错了。” 胡来悄悄挪到花朝阳身边,趁师父与龙长老正在殿后议事,趁众师弟都在勤奋用功,他主动向花朝阳承认错误。 花朝阳四处溜达,完全沉浸在“真大”宫殿的恢弘之中,忍不住想试试嵌在墙上的宝石能不能抠下来,被胡来的一句道歉吓了一跳。 她歪着头,斜眼挑眉问胡来:“你哪错了” 胡来对她的明知故问不作回答,掏出一袋鼓鼓的灵石,塞到花朝阳手里:“你看,隐身符的事,能不能过” 花朝阳扒开袋子瞧了一眼,中品灵石。这家伙难道改运了平时抠的恨不得蒙上脑袋,打劫富二代郭不去,今天竟然变成了有钱人。 “偷来的东西我可不要。”她掂了掂袋子又给他塞了回去。 “这是我做任务赚来的。”胡来涨红脸,也不再顾忌大庭广众有人听到。 幸好,他那群勤奋的师弟们,全部心思已经用在修炼上,无暇他顾。 花朝阳看着他的大红脸,开玩笑地提醒他,当大师兄的要注意形象。 胡来望师弟处瞅了眼,冷静下来。 几年时光相处下来,花朝阳做为旁观者,挺佩服持云峰上包括胡来在内的这帮弟子的。 持云峰上灵气稀薄这是无法回避的事实,对于修仙者来说,没有灵气的地方修行起来简直事倍功半。 太虚宗分峰时,薛星辰下过一道指令,玉涵堂门下弟子若有想留在主峰的,皆可申请留下, 但,要拜入宗主门下。 也就是说要弃师重拜。 当时,玉涵堂的三百弟子中,确有十几个弟子留在了遮天峰,没有跟着玉涵堂到持云峰来,从此见了玉涵堂不是躲着走,就是硬着头皮喊师叔。 剩下的大部分人都义无反顾的跟着玉涵堂来到持云峰上。 这种不离不弃的精神,一方面印证了玉涵堂这个师父当的还算合格,另一方面说明这群弟子都是有情有义之人。 到了持云峰后,由于灵气匮乏,每个人都遇到修行瓶颈,即便这样,他们也没有背叛玉涵堂,反而练就了一身“四处蹭灵气、随时可修行”的本事。 花朝阳把阿离放到这群人中,十分放心。 能让她佩服的人,她一般都能忍住不去主动割韭菜。 所以,她把那袋灵石又还给了胡来。 “你急什么,我不要灵石。你把你那本《符箓通》借我看看就行。” 花朝阳穿来七年,把能看到的书全翻了个遍,目前的兴趣是画符。 虽说自己不是修仙人,没有灵气,但不耽误她好奇心驱使。 再说,她学会后,可以辅导阿离学习符箓术,这才是最主要的。在修仙界当个陪孩子写作业的家长,同样不容易。 胡来万没想到一个随世者,竟然跟一个修仙者要画符的书看。 “你看的懂吗”话说出口,又觉得这样问不妥,急忙换了语气:“我的意思是说,就算你能看懂,这个对你也没用呀。” “有没有用不用你管,给还是不给” 胡来不再犹豫,从乾坤袋里掏出一本翻旧的册子:“给。不要灵石你可别后悔。”这本是入门书籍,他已经能倒背如流。 花朝阳麻利接过书,塞进怀里。 还是忍不住小割一下:“你要是灵石富裕,有空去山下买些灵植种子回来,我准备扩大种植面积。算你入股。” 胡来听到花朝阳要扩大种植面积,眼睛一亮:“入股是什么意思” “就是灵植成熟后,你可以用。” “好,那简直太好了。此事可行。我明天就去山下买。” 胡来兴奋的搓搓手,突然想明白什么似的双眼死死盯住花朝阳:“你同意了同意留下来当管事” 花朝阳不置可否挥手赶他离自己远点,继续去研究墙上那几颗宝石。 大殿内堂,龙清风喝着弟子送上来的热茶,眼角眉梢都染了笑意。 “涵堂,你算是捡到宝了。” 玉涵堂脑海中立即浮现陶瓮里,那几条自带灵气的锦鲤,觉得花朝阳果然是个宝。 龙清风把茶水一饮而尽:“师叔帮你收了个徒弟。” 玉涵堂顿觉不妙,前一句话,他以为是在说花朝阳,后一句话就没谱了。 花朝阳不是修仙者,不能入太虚宗。而且,她是个女的这不太好。 “没记错,花朝阳是你师父从外面带来,专门寄养在你这儿的。”龙清风自斟自饮,心情格外好。 玉涵堂想起师父当初的嘱托,点点头:“师父说她有朝一日或能帮到我。” 他虽不喜异性,可是花朝阳能种出高价值灵植的事,他一直有关注。对于弟子们常常找她高价购买她自己培植的灵植,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师父说她不同,就是不同。 “嗯,你师父向来深谋远虑。这一点就比你强多了。”玉涵堂对于这个师叔祖的扎心能力,向来深有体会,不敢深究,垂眸盯着面前的茶叶在杯里慢慢沉下去。 “阿离那孩子是个修仙的好苗子,你收下当关门弟子。” “好。”玉涵堂麻木的点头应着,下一秒反应过来,倏然抬头:“阿离”不是说花朝阳吗难道是他误会了。 想了想,他便想明白这是师叔祖一惯的行事作风---声东击西。 缓了缓,他又接了一句:“阿离这孩子有些奇怪。我看不出他的境界。” 修仙界,高境界者一眼就能看出低境界的人处于修炼的哪个阶段。而低界境者无法窥视高于自己的人。 阿离明明灵力低微,为何他会看不出境界他觉得这孩子让自己隐隐有危机感。 龙清风咳了一声:“一个小童,能有什么境界。你好好教他,日后自能看到。”原来,不是他一人看不出阿离那小孩子的境界。 这倒是怪了。龙清风暗自思忖。 玉涵堂坐在这儿喝茶,心中却在惦记另外一件事:“花朝阳怎么办” “你想怎么办” “留下。” 龙清风放下茶杯,心道,终于逼你说出来了。 他站起身:“走,去大殿看看,顺便把你这两个决定跟弟子们宣布一下。” 玉涵堂:好像被套路了。 大殿内安静得如落针可闻。 玉涵堂看着弟子们专心致志围着锦鲤,认真修炼的样子,突然鼻子发酸。 是他太对不起这帮孩子了。 一直没能给他们创造优越的修仙条件,以至于他们看到灵气就双眼冒绿光,只想蹭。 玉涵堂又看向大殿内,正贴墙背对着众人站着的花朝阳,只觉得她,简直就是那道灼灼绿光啊。 第011章 他不配 待玉涵堂把消息宣布完,大殿里顿时沸腾起来。 就连在一旁打瞌睡的阿离都被吵醒。 众弟子开心的把阿离围在中心,一声又一声唤着“小师弟”。 大家心知肚明,阿离是花朝阳的心头肉,哄阿离开心,比巴结花朝阳管用。 这些人里,姜来最开心,因为他再不是最小的那个了。终于有人叫他师兄了。 “小师弟,小师弟,快叫五师兄。”姜来拼命往人群里挤。 被财大气粗的郭不去挤到一边。 只见他从乾坤袋里掏出一件法宝,塞到阿离手中:“四师兄的见面礼,收下别客气。” 阿离看了眼手里的避火镯,撇撇嘴,这东西可真丑。 麻利地塞进了随身的乾坤袋里。 心里数落着花朝阳:“蠢蛋又把我卖了。” 花朝阳乐呵呵看着眼前一切,有一种我好伟大的自豪感。 阿离终于找到组织了。以后他的修行之路,定能顺顺当当,随便割韭菜的日子马上就要到来的。 “花管事,本座说到做到,你的灵植园可要快点繁荣起来。” 龙清风捋须微笑,头衔立即给花朝阳扣上了。 花朝阳把阿离从人群里拉出来:“阿离,快拜师。”灵植管事是小事,阿离入了师门她才踏实。 大殿内的喧哗静止,都期待着下一幕的发生。 玉涵堂坐在上首,挺了挺腰,特意把笑容挂到了脸上。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东风小阿离脖子一梗,睥睨天下:“他不配。”三个字,铿锵有力。 花朝阳立即捂上阿离的嘴,却捂不住大殿内此起彼伏的抽气声。 阿离反抗,打开了花朝阳的手。 嫌弃地呸呸呸,掏出帕子擦嘴。 花朝阳生怕他再说出大不敬的话,惹毛不冷静的玉涵堂,急忙又再出手,阿离轻易避开,一溜烟儿跑出大殿。 花朝阳望着远去的小崽子,呆立在原地,心中默念社畜经典语录: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果然,黑了脸的玉涵堂被“你不配”三个字,严重打击到了。挺直的腰杆慢慢往下塌。 他颓丧地望向龙清风,这徒弟是师叔祖让收的,善后的事,他来。自己是无能为力。 龙清风接收到玉涵堂的怨念,故作镇定。 他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嚣张的小孩。不拜师就不拜师,还非要来一句“他不配”,这是侮辱谁呢 “花管事,你这小娃实在没有家教。” 龙清风话音刚落,刚出去的那一溜儿烟又刮了进来。 众目睽睽下,龙卷风一般卷走了大殿内的锦鲤,灵气随之而去。 “哎呀,灵力没了。” “师父,这如何是好。” “花朝阳,你,你要管管阿离。” 花朝阳面不改色心不跳,心里骂阿离财迷没有大局观,嘴上却为他站台:“那鱼本来就是阿离的,我帮他一直养着,他有处置权。” 玉涵堂面色更黑,嘴角抽搐。严重影响了他俊美容颜。 花朝阳防着他被怒气冲昏脑子,再开个劳什子大阵害死自己,立即马上把补救办法跟上:“后山东面背风处有一片灵植,我新培育的,灵力植比之前的高五倍,白送你们了。” “至于鱼,我保证再给你们弄几条,就放在掌座最爱去的小池塘里。师兄弟们围着池塘修炼,一定能很快突破境界。” “至于阿离拜师的事,容后再议。” 一口气说完,立即逃离是非之地,追着阿离往自己的住处飞奔。 留下殿内众人面面相觑、愤愤不平又隐隐期待。 送我们啊! 龙清风摸摸鼻子,好像早就说好了灵植。 难道阿离不拜师,灵植就改收费了 不行,一定想办法绑定花朝阳。 他侧目偷觑一眼玉涵堂,这孩子从小一路顺当,总有贵人相护,年纪大了,反而事事遇挫,收个徒弟都不被待见了。 “唉!”他叹了口气,难怪他师父要把爱徒托付给自己照看。 回到住处的花朝阳,看到阿离正把锦鲤放到院子里的大水缸里。 她走过去探头看一眼,啧啧摇头,不无遗憾地叨叨:“水缸太小了,不利于它们成长。还是灵溪潭宽敞。” 阿离幽幽看了她一眼:“什么时候灵溪潭变成你的,再打这个主意。” 花朝阳难掩眼中期翼,发出憧憬感叹:“我的希望都在你身上。” 阿离一甩袖子,生气地走进屋里,还不忘给他撂下一句狠话。 “你要是这么稀罕玉涵堂,你去给他当徒弟。我不去。” “你不去怎么行,你是修仙者,你不去谁教你修行不懂修行,将来长大了就是个废人,要受欺负的。今天持云峰就是个例子。你看那三峰上下集体嚣张。这边除了忍气吞声还能怎样憋屈不憋屈” “要是持云峰弟子们修行上更精进,今天局面绝对不会这样。” “你一定要好好修行啊。真是一点不知大人良苦用心。让人操碎了心。” 花朝阳一堆碎碎念,手指去戳阿离的脑袋,早不耐烦地阿离甩出一道灵力,她立即像中了邪一样动弹不得,气的她直骂娘。 阿离别有深意地看她一眼:“你如今倒教训起我来了我自己的事不用你操心。修行这事不是靠人教的。你还是操心你自己。” 花朝阳破罐破摔:“好,随你。大不了你跟着我这个随世者混,百年后一些入土为安。” 阿离只当她又说胡话,没接这个茬,长睫忽闪,仰头指了指她的胸口:“疼得还厉害吗” 花朝阳这才想起经过这番折腾,胸口竟然不疼了。她不由得揉了揉,果然疼痛感变得微不可察。 “难道好了”她急于查看伤势,匆匆往屋内走,走了两步突然想起回溯镜的事,又停下脚步,回头问阿离,“回溯镜谁给你的这东西可不便宜,持云峰上下也没几人有。” 她死死盯着阿离的眼睛,生怕他会闪躲。 阿离要是长歪了,她会难过的。 万幸,阿离就是阿离,面对她的诘问,眼底依旧澄澈一片。 “这是我的东西,你喜欢送给你。”阿离从怀里掏出回溯镜,递到花朝阳手中。 花朝阳反正面瞧了瞧,又塞回给阿离。 “我用不着。也用不了。我们不一样。”最后这句她说的有些意兴阑珊。 她所谓的不一样,阿离知道是指身份。一个随世者,一个修仙者。隔着山海呢。 阿离拽住要回房间的花朝阳:“很快就会一样的。”目光深邃如渊。 第012章 可能是误入无人秘境 “你说什么”花朝阳一时没明白阿离话中含义,正要追问,被突然闯进来的姜来打断。 他笑眯眯地充满期待地瞪着阿离:“阿离,我代表全体师兄来问问你,为什么你不喜欢师父他人很好,从来不打骂我们,还特别护犊子。” 他在大殿内向众人保证,凭他与阿离的交情,可以劝得阿离回心转意,不过师父要出点血。 “师父有件能飞的法器,你若来了,他定会送给你当礼物。阿离你不会御剑,用那个正好。阿离,你不想飞吗” 阿离不想和他废话,转身进了房间。 姜来:难道阿离与我交好,是我的错觉 姜来不想让师兄弟们对他失望,想要追进房间。却被结界挡在外面。 阿离每天白天都要睡几个时辰,困意上来挡都挡不住。他休息时,不想有任何人打扰。 姜来试了几次,结界跟阿离不肯松动的态度一样结实。 花朝阳也被隔绝在结界外。 这小崽子小小年纪就能使这么多花样出来,说不定不拜师也能成材。 她又对他的未来充满期待:那就多看。自学成材也是出路。 想到这儿,她又犯愁了。 阿离自学成材不想拜师,那玉涵堂的护山大阵如何破解呢 要是他们收随世者当徒弟就好了,自己肯定愿意牺牲一下。 不行,还是先把灵植种好再说。这是谈条件的最大筹码。 惆怅完,她才有空搭理姜来。 “你还不走想干什么”花朝阳拽住仍在试图破结界的姜来衣领,把人拽到了远离阿离住处的南墙下。 姜来讨好的笑了笑:“大师兄让我来问问,你想要些什么种子,他明天去买。” “他还挺积极。好,我一会儿写个单子给你。” 姜来原地吭叽:“花花、花管事,我也有灵石,我也想买点种子。你觉得怎么样” 花朝阳被点醒,气呼呼戳穿他。 “你那几颗灵石是坑我换来的” 姜来窘态毕露----做人太直白可不好。 花朝阳低头看看还没来得及换下来的道袍,怒火又生。 她再次揪起姜来的衣领,压低声音不让阿离听见:“你在道袍上做了手脚的事,别以为我不知道。这事没完。还想投资入股除非让我消气。” 说完,松开手,还不忘帮他把起皱的地方抻平。 姜来听不懂投资入股是啥意思,但丝毫不妨碍他委屈巴巴地先把大师兄卖出去:“这不是我的主意。都怪大师兄。是他教我这么做的。” 阿离,希望你能听到我没有违背咱俩的约定。大师兄,为了小师弟能入门,这锅你来背。 “我也不会放过胡来。” 花朝阳对这个没义气的家伙哼出鄙夷之声,甩袖走向自己房间,准备列个采买的单子,狠狠割一把这兄弟俩的韭菜。 姜来:为什么我会觉得心里莫名的安慰和喜悦 “你好像是炼器师”花朝阳猛然回头,看着跟在后面的姜来。 姜来有点跟不上花朝阳的思路,愣了一下才道一声“对头”。 花朝阳又毫不犹豫的薅了一把羊毛:“那把你炼器的书给我。” 姜来有点蒙:“你要书干什么” “给你将功补过的机会,要还是不要” “要,当然要。”姜来爽快地掏书抵债。 写完采买的单子交给姜来,把人打发走,花朝阳这才锁上门,解开衣服查看胸口处的伤。 光洁莹白的肌肤竟然看不到任何伤痕。 怎么回事 她以为自己看花了眼,用手轻轻摸了摸原先伤口处,不但不痛了,而且非常丝滑。 昨天换药时,皮肉还血淋淋的外翻着,今天怎么就好了这也太神奇了。 她怀疑的对着镜子仔细查看起来,离远了才发现,胸口处的伤口的确是没了,却隐隐形成一个六菱形类似雪花的图案,那图案的中间肌肤比别处要莹润有光泽。 这是为何难道是因为脱离了循环的结果 她对着镜子,好奇的朝着菱形中心最亮的那块肌肤压了压,突然,眼前闪过一道红光,似有一股强大的吸力把她吸到了不知名的地方。 待她从漩涡处睁开眼,发现眼前竟是一处胜似仙境的广阔天地。 溪水潺潺从远山逶迤而来,一排高大气派的竹屋立于溪水与山脚之间。 蓝天白云,鸟语花香,溪水潺潺,群山缭绕,恰似置身画中。 屋子一侧是大片绿油油的良田,良田的作物与她在后山种的灵植有相似之处,个头却要比普通灵植大上几倍。 另一侧是茂密的果园,品种繁多,她一种也不认识,令她这个农研所的博士后不由咂舌。 果园子里地面上,放眼望去都是鸡鸭鹅,悠哉悠哉地溜达着满地啄食,走几步就能看到禽蛋滚在一边。 树上挂着令人垂涎的果实,一看就不是凡品。 她只能看清这些,其他地方都氤氲在一片雾气中,实在是看不真切。 空气里带着清甜,仿佛肺腑间有股气流在四处流走。 她兴奋的边走边看,不知不觉走到溪边,水面上时而有鱼儿跃出水面,摆个尾又落回去,整个溪谷一副水满鱼肥的丰收景象。 她试探着把手伸进水中,溪水清凉缠绕手指,格外舒服。她意念稍动,就有鱼儿主动游过来,轻啄着她的手指,似乎能听懂她内心召唤。 看来金手指在这里也管用。 花朝阳开心地立即从乾坤袋里掏出陶瓮,见证奇迹的时刻马上来临,有鱼儿接二连三、自告奋勇跳进陶瓮里,直到再装不下,花朝阳才盖上盖子。 她满意的拎着陶瓮向竹屋走去,双脚踩在长满青苔的青石板上,每一步,总有似曾相识之感。 推开院门的刹那儿,一只白乎乎的庞然大物,突然从天而降。 花朝阳来不及闪躲,被那物扑了个仰倒,手中的陶瓮“叭”地摔在地上碎成几片,鱼都洒了出来。 那个大家伙本来伸着舌头直奔花朝阳的脸下口,看到鱼立即放下她,朝鱼抓去。 花朝阳吓得魂飞魄散,见危机暂时解除,机敏地连滚带爬逃进屋里。 逃跑间隙,不忘四处打量,探查周围情形。抬头瞬间,看到檐下牌匾上写着“墟域”二字。 顾不得细看,她进屋后死死抵上门,反手插上插销,喘着大气趴在门缝看外面动静。 奇了怪了,那只白乎乎的怪物和地上的鱼,竟然都不见了,只剩下陶瓮碎片和一滩水渍。 “幸好命大。” 花朝阳这才敢喘匀一口大气,四处打量起来。 这间屋子是间古朴的方厅。 她认真回想了一下,与古装电视里看到的花厅布局几乎一样,八仙桌,太师椅,花瓶,水墨画,窗下高几上还放了盆样子奇怪的植物。 她小声地问了句有人吗 连问几声无人应答,按她两世为人的阅历来看,她可能是在做梦,也可能是误入了无人秘境。 不管是在哪儿,她都决定既来之则安之。 她缓了缓神,这才大着胆子去了隔壁的房间。 推门进去,里面竟然别有洞天。 第013章 人生就像猴子爬树 迎面对着的整面墙摆的全是书架,杵天杵地的书架上放满了书籍。 书架对面摆着一个又一个大小不一的抽屉,如搭好的积木一般,也是占据了整面高墙。每个抽屉似乎都上了锁。 中间空地放着一张长方形书桌和凳子,桌上笔墨纸砚倒都齐全。 花朝阳不死心的拉了拉那些她能够到的抽屉,没有一个可以打开的,这才放弃寻宝,转身去找书。 她惊奇地发现,《娑婆大陆编年史》、《娑婆大陆名人传记》这两本竟然也在其中。不过这些她没兴趣,早就倒背如流了。 她把视线又转向别处。 剩下的大多数是修仙的专业类书籍。 花朝阳看得两眼冒光。 由于书太多,她仰着脖子瞧得应接不暇,一会儿功夫脖子就酸了。 “怎么也没个梯子。”她嘟囔着,视线快速扫过一个又一个书名。 如果把这些书全都给阿离带着,那他修行之路还会难吗不仅不难,还会比同龄孩子起步高。 她兴奋的盯着一本《剑修札记》,就在她伸手能够到的位置,立即上手去抽。却发现不论如何用力都抽不出来。 她又试着抽旁边的几本书,结果均是徒劳无功。 难道跟某些名人家的背景墙一样,都是假书,做做样子的 花朝阳抹了把汗,坐到凳子上瞪着这些书籍,遗憾顿生。 她的目光在书名上一行行扫过,突然发现书架的角落里,有一本书没有插整齐,有一半书体露在外面。 “有戏。” 她搬着凳子走过去,踩在凳子上踮脚把书抽了出来。 “成了。” 她开心地跳下来,迫不及待的翻开书,认真看起来。 这是一本炼气入门书,正好适合不愿拜师的阿离。 因持了一颗“鸡娃不能输在起跑线”的炙热之心,她楞是坐下来,把书从头到尾看了一遍,不懂的地方就死记硬背,不知不觉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待她从书里回过神时,感觉全身好像有股气流在泊泊涌动,屋内的灯火竟都自动点亮。 似乎这间屋子有灵性一般,能通过感知天色,自主照明。 花朝阳合上书,揉了揉眼睛:这会儿阿离应该醒了,会不会饿外面那头白兽不会又跑回来也不知道怎么做才能从这里出去。 念头一动,屋内景致突然在眼前扭曲变形,一道强光刺入眼睛,逼得她不得不闭上双目。 等再睁开时,发现自己仍在持云峰后山的杂役所宿舍,端坐在自己的房间里。 眼前的镜子,依旧照着她胸前那处菱形肌肤,外面的天色仍是她未被吸入那处“墟域”时的模样,恍若她未曾离开过。 不知这是什么机缘。 难道无意中触发了什么空间 还是说自己被命运之神眷顾了 花朝阳激动之余,想起那本给阿离的书,急忙在身上、桌上翻找。 竟没有任何踪迹,显然那本书没有带出来。这么看来,那个地方不是什么空间。 来不及细琢磨,先保住书再说。 她丝毫不敢耽误时间,拿起桌上笔墨和纸,把书里的内容都背了出来。 那本书她必须送给阿离。 幸好她记忆力超群,打小就有过目不忘的本事。 这一默写便过去了两个多时辰,等她收笔时,才发觉院子里有动静,透过窗户,她看到外面影影绰绰站了不少人。 出什么事了 花朝阳皱眉收起刚默写出来的《练气秘笈》,换下不合身的道袍,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仪容,这才推开门。 “拜见花管事。恭喜花管事。” 门外满满当当站着数排杂役,见她走出房间,立即恭恭敬敬地向她行礼,齐声高贺。 花朝阳看着昔日与自己平级的同事,此刻对她露出了从未有过的灿烂笑脸,这才想起,自己升职了。 难怪社畜经典语录里有这么一句名言:人生就像猴子爬树,当你身处低位往上看的时候,看到的全部都是屁股,而当你站到足够高的高度往下看的时候,看到的是全部都是笑脸。 持云峰上的杂役不算花朝阳,共有一百三十人,乌压压站满院子。 他们已经得知昭云殿发生的事,有人欢喜有人愁。 那些与王管事交好的,以抱他大腿为生的人,自然是不希望花朝阳接管灵植园。早就形成的利益链突然断掉,总要有损失。 而还有一部分长期被王管事压榨的人,听到消息后欢天喜地,就差敲锣打鼓庆祝“吃人的鬼”被赶走。 不管是发愁的人,还是高兴的人,他们对于花朝阳上任主管一职,都持着同一个态度---止不住从鼻孔里溢出来的蔑视。 在他们眼里,花朝阳是个不合群,不争不抢,喜欢一个人默默做事的小丫头。 虽说她种灵植的手艺比一般人高超,但当主事人简直是痴人说梦。她能管得了谁 昭云殿不过是看上了她的手艺。 他们私底下一致认为,会种灵植的人,不一定能管好整个园子。 大家之所以对花朝阳和颜悦色,完全是因为对于她的上任,没有任何压力与畏惧,反而还有种等她砸锅、看好戏的期待。 花朝阳站在屋檐下,含笑看着各怀鬼胎的杂役们。 天底下唯一不能直视的两样东西,一是太阳,一是人心。 这两样,她不需要直视,只想借为己用。 花朝阳有花朝阳的规矩。 灵植园在王管事的管理下,虽然井井有条,但对于这些杂役来说,之所以听命于他,很多是畏惧于他整治人的手段,或者有把柄在他手中捏着。 大家自然不敢在利益上与他争长短。 但内心真正服不服,就不得而知了。 花朝阳新官上任,深刻明白一个道理,利益团结人心。团队内部千万不能割韭菜。 只有让利于人,做到利他,灵植园才能按着她的心意长久发展下去。 她目光缓缓扫过在场每一个人,不想耽误时间与他们玩什么攻心计。 干脆利落的抛出了诱饵。 “大家都是熟人,彼此知根知底,不必再费时间互相了解。你们也都知道我现在接任了王管事的差事,有人或许不服。” 她的目光在角落里略作停留。 之前帮着王管事抓她的四名杂役,此刻正躲在人群里,低着头偷觑她。 花朝阳在心里给这四个人做了个标记,继续说道:“不服的,我们私下可以敞开聊,我随时欢迎。只要不影响咱们灵植园创收,你们想做什么我都不干涉。” 底下传来窃窃私语。显然没想到新上来的管事果然是个软柿子,这么好说话。 花朝阳后面话风一转,语气变得严厉:“不过,如果有谁没完成我定下的任务数,第一次扣一个月工钱,第二次不仅扣工钱,还要卷包裹走人。我这儿不留废人。” 第014章 花管事要逼死人 下面一片哗然之声。 “这也太严苛了。比王管事还过分。” “花管事要逼死人啊” “新官上任三把火也不是这么烧的。” “咱们要见玉掌座,让他评评理。” 抗议声不绝于耳。 花朝阳不恼不怒、不急不忙,静待他们发泄够了,自觉安静下来,才又说道:“我定的任务数都是根据你们每个人的自身能力,量身定制的。如果你们更喜欢王管事的行事作风,我倒是可以勉为其难满足你们。” 她这话并不是威胁。 王管事不是无能之辈,他虽有私心,背地里利用职务之便中饱私囊,打理起灵植园却也井井有条,关键是他能抓住人性的弱点因人施教,把这些人拿捏的死死的。 所以这些人才怕他。 这些手段花朝阳都会。只是不屑使。 每个人的目标不同,走的路也就不一样。 她只想多培育一些新品种,让每一株灵植都能发挥最大效力。这是她在这个世界上跟人谈判的底牌,也是能把日子过好的底气。 她不想把精力放在与人心的斗争中。 大多数杂役当然不想再延续王管事的制度,态度开始松动。 花朝阳这几年,虽说主要和灵植打交道,但这些人,她也都在默默关注着,每个人的性格特点她多少都了解些。 可能这与她穿来之前做人做事的习惯有关。 花朝阳继续说道:“不过,我对灵植的质量要求很高,如果你们有人想糊弄我,被我发现,一样卷包裹走人。” “从明天开始,大家都要按我的要求来种植新品种。每十人为一组承包一个品种,我会给你们一个底数,按时保质完成底数后,多收的灵植由你们自己随便处置。想卖钱也好,想换灵石也罢,都随你们。我这样说你们明白了吗” 底下突然变得鸦雀无声。看着她的目光里充满期待,也有质疑。 对于杂役来说,这种好事还是第一次听说。 以前他们拿的是工钱,有定数的。平时即便干的再好,王管事也不会多给一个子儿。 所以大家都是当一天和尚敲一天钟。 现在除了拿工钱之外,他们还能有权处置多收获的灵植,听起来像天方夜谭。 震惊过后,七嘴八舌的向花朝阳再次求证此事,到底是不是真的。 花朝阳不想在这件事上多费口舌,安抚了两句,让他们先回去把成熟的灵植都收割了,西边与北边的两处空地先开垦出来,等着她分配给众人种新的品种。 过两天,她会与大家签协议。 众人将信将疑的陆续离开,各自忙碌各自琢磨真假去了。 反正说了两天后会有结果,他们可以等。 打发走杂役,她准备去看阿离。 却发现小小的身影正站在不远处。 她走过去:“睡醒了” 阿离躲开她摸上来的手,退开一步距离,看着那些渐渐消失在视野中的杂役:“我以为你会搞不定他们。” 花朝阳上前一步又再次抬手:“除了你,还没有我搞不定的人呢。” 阿离再退一步凝神打量她,眼中有了不易察觉地喜色,语气依旧疏离:“你的伤好了” 花朝阳警惕地双手抚胸:“你怎么知道”她在那处墟域里的奇遇,暂时不想告诉任何人。 “看到的。” “你能透视”这什么鬼“修仙者都跟你一样”她不禁担心起自己的隐私。 穿个随世者太吃亏了! “他们那么蠢,怎会看到。”阿离看着她惊慌的表情,转身往回走。 花朝阳怔怔地看着阿离离开的背影,总觉得他有一天会被自己的傲慢自大给害死。 她又不死心地追上去,从乾坤袋里掏出默写的那本《练气秘笈》,连同从胡来和姜来那儿割来的《符箓通》、《炼器入门》,献宝似地举到阿离眼前:“不拜师就多看看书。” 阿离抬头扫了一眼,目光在《练气秘笈》上短暂停留后,挥手打开遮挡物。 “太低级。” 花朝阳生气的要去揪他衣领,被他再次成功躲开。 她望着他离开的背影咆哮:“你骄傲自大又不学无术,早晚吃亏。” 等你长大,遭到社会毒打,就知道不学习毁一生了。 阿离突然回头看着她:“你学就好。不是说要护我周全”真是意味深长。 花朝阳被他的诘问噎住,半天才吼道:“我又不是修仙者,我都背下来也没有用。” 她冲着空荡荡的院子吼半天,阿离早就不见踪影了。 熊孩子,得治。 她气呼呼收起三本书,追去找阿离。 阿离正守着大水缸看鱼。 花朝阳平缓情绪,凑到跟前,看着水缸里两个人的倒影与几条鱼儿交融在一起,高度紧张了一天的精神,终于慢慢放松下来。 万万没想到,我养的鱼竟然救了我。 花朝阳的手指在水中轻轻拨动,脑海里浮现出今天发生的种种,真是够戏剧。 阿离警告她:“别乱动,有条鱼要生了。” “是吗”花朝阳注意力转移到鱼身上,果然有一只大肚子的鱼在水里一会儿沉一会浮儿。十分焦躁。 “你对鱼挺了解。”她夸赞道。 无意的一句话像一根线,在此刻串起了所有细节。 她联想起阿离近日来的一系列小动作,突然就有了一种想揍人的冲动。 “灵溪泉的事是不是你搞的鬼”花朝阳揪阿离耳朵,却再次失败。 个子小的阿离从来没让她占过便宜。 他一如既往地傲慢抱胸,蔑视她的无能。 花朝阳:等姑姑我长了本事,一次给你揍回本。 她仍不死心,不动手改智取:“你早就知道锦鲤有灵气,所以怂恿我把鱼放进灵溪潭,你是故意的”阿离是修仙者,一定早就感受到鱼的不同。 阿离不回答,反而问她:“倘若是你把鱼放到灵溪潭后,在潭里才养出了灵气,你认为薛星辰知道后会善罢甘休吗” “不善罢甘休的话,玉涵堂会不会启动护山大阵启动护山大阵你怕不怕”他步步紧逼。 花朝阳讪讪地闭了嘴。她当然怕。 这一连串发问,让她对自己的鱼有了疑惑:“这灵气到底是怎么来的” 她突然记起自己在昭云殿吹下的牛。 万一她的鱼养不出灵气,灵气真因灵溪泉而生,两拨人会不会又要兵戎相见 玉涵堂会不会一怒之下,开启护山大阵。 她条件反射的摸了摸胸口,才舒展的眉头又皱在了一起。 第015章 太难了 花朝阳心里不踏实,把要下鱼崽的那条锦鲤捞出来,单独放进一个竹筐里,又把竹筐沉进大水缸里,确保母鱼下崽后,鱼苗都能从缝隙里漏出去,这才回到房间。 她匆匆写完协议书模板,趁天黑潜到王管事的房间,翻了半天才在床下的一个箱子里,找到当初被这个老家伙没收的测灵杖。 幸好他被遣散的仓促,没来得及带走。 这支测灵杖可是她花了一大笔中品灵石买回来的。 是当时的全部家当。想想就心疼。 对于种灵植为生的随世者,绝对离不开这件法宝。 有了测灵杖,就能测出灵植的灵力值是多少。 她买这个的作用,一方面是为了在研究新品种时,可以不断测试灵力植,根据测试结果对灵植进行改良。 同时,也是为了自己私下出售灵植时方便。 有了测灵杖,与对方谈起价格来理直气壮。 谁知却被王扒皮发现这个秘密,他以花朝阳触犯规矩为由,把东西强制没收了。 植灵界是有个不成文的规定,一个灵植园只有管事手中能有测灵杖,也只有管事才有资格测试灵植灵力。 其他杂役只有听命干活的份。 可花朝阳哪是肯被规矩束缚的人。 她讨厌强权压迫,乐于打破一切不讲道理的规矩。 测灵杖拿到手,她第一时间冲到灵溪潭。 忐忑地把测灵杖插--进水里,等了一会儿,没有任何变化。 花朝阳这才放下心来。 阿离这小崽子,又吓唬我。 灵溪潭没有灵气,花朝阳就彻底放心了。 回到房间后,她列了一个计划表。把近期的工作及完成时间按重要程度,一条一条写在纸上。 一、把杂役收割好的灵植送到昭云殿,兑现自己给他们提供灵力的诺言,最重要的安抚住暴躁易冲动的玉掌座。 二、等锦鲤下了鱼崽,挑几条有灵气的送到玉掌座的池塘里,要安抚他被阿离伤害的自尊心。 三、与杂役签订协议,一式两份,开启种植大业。给玉掌座的弟子们建造灵力池。 四、继续研究灵药,争取下半年能培育出新株苗,种出药效灵力兼佳的品种。 五、需要几个有能力的杂役助手,愿意担任者每月多给十个中品灵石。(这绝对是高薪了。) 六、督促阿离看书。 (划掉,这个太难,办不到。) 六、坚持自我督促多看书多学习,争取在庞杂的知识中找到种植灵感。 好累。暂时想到这么多,明天一项一项来。 花朝阳写完搁下笔,这才爬上床沉沉睡去。 半夜,阿离悄悄潜入,认真研究了一遍花朝阳的计划。看到她提到三次玉涵堂,不屑地撇嘴,把计划三两下撕个粉碎。 转身离开。 过了一会儿,阿离又悄悄潜入,对着桌上的一堆碎纸施了个还原咒,又拿在手里看。 目光盯在划去的第六项,目光晦涩 花朝阳认真起来,常常废寝忘食。 转眼一月过去,她忙的脚不沾地。所幸一切都按计划顺利进行着。 在高薪的利诱下,有二十五名能力出众的杂役报名当她的助手。 她挑选了十名品德能力尚佳的留用,剩下说要看看表现,将来种植灵药时,人选优先从他们中间挑选。 如此安抚鼓励一番,才开始把具体的任务分配给了留用的十个助手。 被淘汰的十五人里就有王管事曾经的左膀右臂。他们在花朝阳心无旁骛大展拳脚时,悄悄联系上了被摘星峰收留的王管事。 王管事叫王先德,做出的事,却常常少了名字里的那个“德”字。 在娑婆大陆,有一部分随世者依靠修仙者而活。 他们会种灵植,灵植换成灵石,再把灵石换成银子,积累财富的速度要比普通的随世者快很多,相较普通种田或做生意的人,这样的随世者在娑婆大陆颇有些地位,也算是人上人。 王先德家族世代都有人种灵植,在植灵界算是有威望的家族。 修仙门派或修仙世家,都愿意请这样有经验的随世者去管理灵植园。 王先德被持云峰赶走,并不愁生计,他只是咽不下这口气,想找机会给花朝阳点颜色看看。 当摘星峰找到他时,他想都没想就答应下来。 持云峰这边的灵植园刚刚步入正轨,王先德已经把花朝阳的情况摸清楚了。 花朝阳不是想靠着这批新培育的灵植,在持云峰站住脚吗,他偏偏不让她得逞。 重金许诺下,原先跟着王先德的那几个杂役,顺理成章成了他安插在花朝阳身边的奸细。 一场阴谋在悄悄酝酿。 近来,持云峰喜事连连。 自打花朝阳主理灵植园,众弟子实现灵力自由,每天勤奋修炼,不敢松懈半分。 有好几个弟子隐隐有了进阶之兆。 前天,花朝阳如约给玉涵堂的小池塘送来十条小鱼,鱼虽不大,入水后,整个池塘就有了灵气,整个持云峰一片新气象。 龙清风前后山转了一圈,对花朝阳更是满意了几分。 唯一不喜的就是她身边跟着的那个小阿离,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的模样,龙清风见了就头疼。 今天早上,龙清风收到戒律堂其他长老发来的简讯,听说那三峰有意要高价聘请花朝阳,不由得为玉涵堂发愁。 持云峰缺少灵气,连灵石也没多少,要比财富是拼不过人家的。 万一花朝阳被挖走,持云峰又变成了一潭死水。 这万万不可。 在持云峰众弟子围着小池塘修炼的这个清晨,龙清风却围着池塘一圈圈地疾走。 他的脑袋就跟他的脚步一样,高速运转着,他一定要想一个能把花朝阳留下来的好主意。 持云峰后山。 花朝阳在灵植区转了一圈,检查了一遍种植情况,叫来了几个助手,又叮嘱了一遍施肥的注意事项,这才带着阿离去了新的试验园。 那里是她新研究的灵药。 为了防着人破坏,她特意让阿离设下一个结界。 只有她与阿离能随意出入。 “别说,你还真有点用处。” 花朝阳进入结界,看着开始发芽的药苗,表扬了阿离一句。 阿离懒洋洋靠在她身边,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掏出传讯碟递给花朝阳。 “你看一眼,太虚宗的公屏上有人在讨论你。” “讨论我我一个随世者,和他们这帮修士又没交集,讨论我做什么” 她顺着阿离的手指看下去,眼睛立即瞪圆了。 第016章 还是你狠 “花朝阳逼走师父王先德,靠龙清风上位。” “王先德含辛茹苦教导大的徒弟,背后捅刀。” “有灵气的锦鲤真的出自花朝阳之手还是另有隐情” “王先德与花朝阳,谁才是最后赢家” “花朝阳私生子的父亲是谁” 传讯玉碟公屏上滚动着数条热门话题,每一条点开,内容都匪夷所思,让人咂舌。 花朝阳翻看了半天,阿离观察着她的神色,猜想她看完这些,恐怕要原地爆炸。 一柱香后,花朝阳把传讯玉碟还给了阿离。 “你没事” 阿离难得语气和蔼,关心问道。 花朝阳胸口起伏了几次,才平静下来。 瞪着阿离:“你说龙清风这么老了,配得上我吗他们就不能给我编排个年轻好看的为什么不是玉涵堂最差了也可以是大师兄胡来啊。他们都瞎吗” 阿离:你果然对玉涵堂有意思! 花朝阳依旧忿忿:“竟然说你是我的私生子你像吗他们瞎吗” 她突然抓住阿离双肩摇晃几下:“阿离,叫爸爸。” 阿离一掌拍飞她的爪子,拿出传讯玉碟看向最新的那条简讯-----有人竟说他是花朝阳和某个神秘人物的私生子 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阿离的俊美容颜气得涨出猪肝色:“这群蠢货必须得到教训。” 花朝阳点头:“我已经想到教训他们的办法了。” “什么办法” 想马上冲到那三峰上,直接揍人的阿离,看着花朝阳。他并不觉得她有这个本事。 花朝阳指了指他手中的传讯玉碟:“你没看到吗,三个月后,宗门大比。” “给你三年时间,你也不可能在宗门大比上得胜。”不过,我可以。阿离心道。 “有些事为什么非要自己来做” 花朝阳坐在石凳上,目光望向眼前那片钻出地面的嫩芽,唇角溢出笑意。 “你想借刀杀人”阿离瞬间明白了她的打算。 “这群渣不是向来瞧不起持云峰弟子吗” “以前我不负责灵植园也就罢了,如今说好了让他们灵力自由,就一定说到做到。” “听胡来说,最近有好多弟子要进阶。我就再助他们一臂之力。” “大比当天就让这些乱嚼舌根的人渣们,当众被持云峰弟子打脸。这是不是比你我直接动手来得还要痛快” 太虚宗那三个老东西公然允许弟子在公屏上诽谤我,一定要让你们被玉涵堂打成猪头。 阿离:还是你狠。 宗门大比,一年一度。 刚分峰头几年,玉涵堂的弟子们凭借着以往的实力,还能在宗门大比中斩露头角。 随着日久天长,灵气稀薄之地再无法为他们提供充沛的灵力修炼,渐渐地,宗门大比反而成了他们被人嘲讽的比赛。 尤其那一年,天赋向来极高的二弟子卫来,竟被问月峰实力一向最弱的弟子简向杰打出了擂台。 自此卫来像魔障了一样,逮着有灵气的地方就修炼。生怕再沦为别人的笑柄。 玉涵堂担心弟子们生出心魔,从此,持云峰再不派弟子参加宗门大比。 起初,薛星辰还会以宗主之威,逼玉涵堂就范,但玉涵堂不想弟子们再被人羞辱,抵死不去,薛星辰只得由他去了。 戒律堂的长老看在龙清风的面子上,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一个连灵气都稀少的地方,弟子们的修为又能好到哪去。来了也是出丑。 可是,今年的宗门大比,花朝阳想试试。 大清早,花朝阳给助理们分配完新的任务,把自己锁在屋内,手掌贴到胸口处,心中念着“墟域”二字,人瞬间被强大吸力扯了进去。 站在如画的锦绣河山之中,花朝阳熟稔地直奔果园,抓了两只鸡,塞进乾坤袋。 又从树上摘了十多颗灵果,趁那只白毛兽还没发现她,意念一转,她就回到了屋内。 自从第一次发现了墟域,她试了几次,总算摸清了出入的方法,常常进去摘些果子,抓些灵兽出来研究。 只是因为那只白毛兽常常在竹屋的院子里趴着,她再也没敢踏进一步。 拍了拍乾坤袋,花朝阳直奔龙清风的住处。 小弟子见是花管事,立即笑着迎上来,把人请进厅内。 “龙长老有空吗晚辈有事请教。劳烦小哥给通报一声。” 小弟子得了花朝阳一颗灵果,兴高采烈地进去找人。 不一会儿功夫,龙清风捋着胡须,道风仙骨走了出来。 花朝阳笑眯眯与龙清风寒暄几句,直接掏出一筐灵果,摆在两人面前的桌上。 “龙长老,您看看这些灵果的灵力浓度如何” 龙清风的手掌探上去,闭目感受,过了一会儿,脸上浮现惊喜之色。 “你是怎么做到的这些灵果比前几日你送来的那些还要上乘。” 花朝阳笑道:“给弟子们用,可好” 龙清风大笑:“当然好。” “您再感受一下这两只灵禽。”花朝阳又从乾坤袋中掏出两只鸡来。 龙清风顿觉灵气扑面。 抚掌笑得更加开心:“你这灵禽比那锦鲤的灵气不差,你是怎么培植的” “这可不能说。”花朝阳把东西又全都塞回乾坤袋,说道,“我准备把灵禽做成灵食供弟子们一日三餐,助他们早点进阶。” 龙清风眼睛盯着花朝阳的乾坤袋,心下琢磨花朝阳的态度似乎过分殷勤了些。 他抬眼问道:“你又想干什么” 花朝阳:和聪明人说话就是轻松,不用多费口舌。 “您的传讯玉碟带身上了吗打开公屏看一看就明白了。” 龙清风如今不管戒律堂的事,很少再看这玩意,不过却是随身携带。 他掏出传讯玉碟,打开太虚宗的公屏区。 花朝阳看他神情,就知近日他没看公屏。不然刚才见了她,怎么也要尴尬一下的。 果然,看完公屏,龙清风的尴尬感就来了。 “这、这、这,真是满口污秽,本座要重重惩罚口无遮拦之人。”他关掉公屏,骂了起来。 花朝阳劝道:“清者自清,龙长老就算本事再大,也堵不住所有人的嘴。要想彻底让他们闭嘴,就要用实力说话。” 龙清风深思了片刻,联想起刚才她要助持云峰弟子早日进阶的想法,心中明白了几分。 问道:“你想让持云峰弟子在你的助力下进阶,参加宗门大比” “不仅如此。”花朝阳看着龙清风,“我还要让他们的名次靠前,至少能打了薛宗主的脸。” 龙清风眼睛闪过精光:“为何不去找玉涵堂,这可都是他的弟子。” “我可没把握说服他。”花朝阳笑笑,“您看这笔买卖能不能做” 龙清风有些犹豫:“你那些灵植供应的上吗如果放开了让他们进阶,恐怕消耗的灵力巨大,进阶中万一灵力中断,对他们的修为可是有影响的。” 第017章 割韭菜需要问韭菜疼吗 花朝阳脸上露出为难神色:“龙长老可知我目前正在研究药草” “本座略有耳闻。”龙清风以防她给自己下套,没敢多言。 花朝阳脸上难色更重:“我打算把药草制成灵药,给咱峰上的所有弟子服用。” 龙清风严肃起来。这小丫头果然在打他的主意。 对于一个炼药师来说,有药草后,炼制灵药理所当然。 难道她是在暗示自己 花朝阳继续说道:“三个月时间说长也长,说短也短。若想在宗门大比上获胜,总要下些辛苦。我是想咱的人每天呼吸着灵气的同时,吃的也是带灵气的食物,再服用一些促进灵力大增的灵药,三箭齐发,一定能突飞猛进,夺冠有望。” 龙清风惊愕:“你还想让他们夺冠” 花朝阳哈哈笑了两声:“不夺冠去干吗” “不可能。”龙清风摆摆手。简直天方夜谭。 “怎么就不可能不试试怎么知道不可能”花朝阳拍桌问道。 龙清风看她一眼,目光投向厅内挂着的一幅字画。 “若是没有这七八年的耽搁,论天赋那三峰的人,还真比不了玉涵堂这五名亲传弟子。” 他叹息一声,话峰一转:“耽搁的时间是补不回来的。胡来他们几人像是受饥荒的孩子,与那些灵气滋补了七八年的人比,亏损太多,想要赶上去不是一时半会就能实现的。” “所以才要用灵药啊。”花朝阳急切说道。 龙清风:又拐本座这儿来了。 “你到底何意” 花朝阳抿唇若有所思,抬手按了按额角。似乎下句话要石破天惊。 龙清风勘破后,立即抢在她前面匆匆说道:“本座如今已经不炼药,你可别打这个主意。” 早知道你不炼药久矣,“当然不是要麻烦您老,我是想自己试试。” 龙清风瞪圆了双眼:“你要试试你可是随世者。” 不对,还是不对,“就算你是修仙者,没有基础,你炼个屁的药。” 龙清风一着急,飙出脏话,想收也收不回了,索性不再端着,质问花朝阳:“本座没空跟你在这儿兜圈子,直说你到底想要什么” “书。您的炼药秘笈。” 说完,她彻底放松下来,给自己斟了杯茶,慢慢品着。 取乎其上,得乎其中;取乎其中,得乎其下。 兜这么半天,不就是为了降低您老人家的预期,从心里上接受我的要求吗 在炼药还是交书两个选项上,交书为下。 她又喝了一口茶,入口回甘,暗叹,这茶的味道还挺清香,不知茶叶可不可以嫁接一下,变成带灵力的 娑婆大陆还没有带灵力的茶树,她倒是可以试试。 有钱的随世者也喜欢吃带灵力的食物,这东西可行气活血、延年益寿,皇室成员人人推崇。 如果试验成功,她把带灵力的茶叶卖给皇室贵胄,一定能大赚一笔。 花朝阳默默记下来,继续等龙清风的回复。 龙清风是太虚宗唯一的炼药师。 娑婆大陆灵气稀薄后,灵植也不似以前一样随处可见,药草更成了稀有之物。 各大宗门选修炼药师的修仙者碍于进阶困难,也是日渐稀少。 炼药师在进阶中要不断的炼药,这个过程中耗费灵力也耗费药草,修到龙清风化神中期这种程度,几乎说是举全宗之力。 百年前,他遇到一位在炼药方面天赋极高的弟子,不顾师父反对,坚持要培养那个弟子成为太虚宗第二个炼药师,只可惜那个弟子却辜负了他一片苦心。 为此,他也断了炼药的念头。 想到这儿,龙清风面露哀戚之色。 花朝阳放下茶杯,打断他的沉思:“龙长老要是不舍得借书给我,我去宗主那儿试试,听说藏典阁里有几本炼药宝典,说不定薛宗主一高兴就借给我了。” 说完,她站了起来。 老头子性子古怪、人还抠门,是哪个混蛋要把他跟我编排在一起,找着人一定好好削你。 “告辞。”花朝阳抬脚要走,心道这招欲擒故纵还不管用的话,我只能冒险去墟域里试试了。 不知那个白毛兽会不会听我的话,乖乖让我进屋里翻书。 龙清风回过神来,她要去宗门借书来帮助持云峰打败宗门薛星辰是脑仁让人挖了才会借给她。 不过,万一薛星辰想留下她,不惜一切代价呢 “等一等。”龙清风一道灵力放出,拦下花朝阳。 “一本书而已,给你又何妨。只是担心你看不懂。要不要本座给你讲一讲里面晦涩难懂的地方” 龙清风为了持云峰的未来,还是向花朝阳妥协了。 这小丫头好像天生克他,次次都被她拿捏。不过,她若是求自己来教,他一定好好刁难一下她,让她吃些苦头。 龙清风掏出书,期待地看着花朝阳。 花朝阳抓住书:“不用劳烦龙长老了,我自己会看。真遇到不懂的再来请教。”说完,想把书拽进怀里。 龙清风愕然她的回答,攥着书的边缘不肯松手。 目的没达到,还要被她诳走自己的藏书,好像又亏了。 两人你拉我扯,书差点撕成两半。 花朝阳不悦:“龙长老,你到底是给不给不给我就去宗主那儿了。” 赤果果的威胁,她一点不想含蓄。 割韭菜需要问韭菜疼吗 韭菜被割,还会再长。 不需要问。 她瞪着龙清风。 龙清风最终松开了手。 也罢,这丫头也是为了持云峰。虽然心疼,只要能留住她,忍了。 “你可要说话算数,一定要保证灵力储备充足。” 其实,他不相信花朝阳看本书就能折腾出灵药来。 这玩意要开炉炼丹的。 没有灵力,她连灵火都掌控不了。 不过,他知道这丫头喜欢到处搜罗与修仙有关的书籍典藏,估计是为了阿离。 哼,那个长得跟妖孽一样的小屁孩,不知是给花朝阳下了什么迷魂药,竟然让她对他有求必应,事事都想着他。 小妖孽阿离睡醒一觉醒来,看见桌上摆满了灵力四溢的饭菜,知是花朝阳为他准备的,嘴角不自觉溢出笑来。 他认真地把饭菜吃干净,擦了擦嘴,便出了房间,去找花朝阳。 “花管事不在。” 一个专门服侍花朝阳的小杂役看到阿离,立即殷切上前,告诉他。 “去哪了” 阿离懒懒打了个呵欠,慵懒地姿态看得小杂役晃了心神,在阿离怒视下才清明起来,赶忙回道:“花管事去昭云殿了。” “去那里做甚” 不是上午刚骗了龙清风的炼药秘笈回来,此刻又去干嘛 小杂役晃着胸前两只小辫子:“好像说是给玉掌座送药。” “什么药” 小杂役再问就什么也不清楚了。 阿离眉头拧成疙瘩,挥手让她离开。 你个花朝阳还真是天赋异禀。只用了半天时间就从秘笈里悟出灵药来了。 不怕给玉涵堂吃死。 不行,一定要去瞧瞧。 阿离抬手捏诀,消失在院子里。 第018章 鸡娃不如鸡师门 阿离的担忧完全是多余的。 花朝阳根本就没见到玉涵堂。 他闭关了。 “师父近日可能冲刺元婴前期。让我们不要打扰。”胡来眼睛瞄向花朝阳手中捏着的青色瓷瓶,下意识认为一定是好东西。 花朝阳遗憾地坐下来,把瓷瓶放桌上,抬眼瞧了瞧胡来。 “玉掌座是阵法师” “是,师祖曾夸赞师父是阵法方面的天才。” 花朝阳腹诽:可不是天才嘛,不然一个护山大阵就能折腾的她陷入死循环里。晋升元婴前期后,岂不是更加可怕 “真倒霉。”她脱口而出。 “你说什么”胡来以为自己听错了。 花朝阳恍然明白自己嘴瓢说错了话,忙解释道:“我是说我真倒霉。本来想跟玉掌座借本书看看,他这一闭关又不知要到什么时候了。” 胡来心思活泛:“你想看什么书也许我能帮到你。” “阵法类的书你有吗” “没有。”胡来遗憾摇头,“不过,我可以帮你去借。”说着话,眼睛直勾勾盯着桌上的瓷瓶。 花朝阳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不露声色,又问他道:“跟谁借你进得去藏典阁” “进不去,不过我可以做任务,有的任务奖励就是去藏典阁挑书。” 花朝阳立即来了精神,双眼冒光,拍拍旁边的椅子,让胡来坐。 “那你能带我进去挑吗” 胡来坐下来,双眼直视瓷瓶:“不能。随世者进不去,里面有阵法,你进去就是送死。” 花朝阳眸光暗淡下来。 什么破规矩,随世者就低人一等吗 我花朝阳没灵力,一样能干大事。 给自己打完鸡血,她重新焕发生机,把瓷瓶推到胡来跟前:“送你了。我做的灵药,可助你加快修行速度。” 胡来眉开眼笑:“这怎么好意思。”转念一想,又问了一句,“你又不是炼药师,怎么会做灵药” 花朝阳就知他不信,掏出测灵杖直接测给他看,灵力植竟然比她新培植的灵果还要高上十几倍。 灵药比灵植灵果吸收效果要好,修炼起来事半功倍。每个修士都想拥有。 胡来伸手去拿。 花朝阳挡住他,谈起条件来:“我想要你师父的阵法书,你能弄来吗” “这个”胡来犹豫着缩回手。 花朝阳是个鬼机灵,上个月骗了自己的大把灵石,说什么投资入股买灵植来种,后来偷听龙长老与师父聊天,他才知道花朝阳答应龙长老,当上管事后持云峰弟子可以使用灵植。 他这才知道被花朝阳坑了。 不过还好,被坑的还有主动送上门的姜来,他知道后顿觉心里舒坦了不少。 现在,花朝阳又用灵药来诱使他去偷师父的书,这事一定要慎重再慎重。 花朝阳看他踟蹰,也不逼他,反而把挡着灵药的手撤回。 “这药是我第一次做,你先试试效果,好的话再来谈后续的事。” 胡来欣喜,面上却装作波澜不惊,拿过瓷瓶紧紧攥在手里。 花朝阳又问:“你可知宗门大比就要开始了龙长老有意让你们参加。为了给大家加把劲,我也凑个热闹,想办个活动。” 胡来诧异:“持云峰这次要参加宗门大比” “你怕了” “怕什么。若不是师父拦着,历年的比赛我和师弟们都不想错过。这怎么说也是一次增加经验的机会。输了又何妨。” 花朝阳笑了笑:“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持云峰要参加宗门大比的消息很快在太虚宗传开。 有人揶揄嘲笑说风凉话,也有人担心。 简向杰就属于后者。 他劝那些笑话持云峰的师兄们一定不要轻敌。 “往年持云峰灵气稀薄,他们必输无疑。可今年不一样。有花朝阳在,持云峰如今被灵气萦绕,听说连玉掌座都要进阶元婴期了,他的弟子们修行起来都不要命,估计这次是有备而来。” 问月峰大弟子袁生木最不喜这个心眼多的小师弟,当着众师弟的面,毫不留情的挖苦他:“小师弟莫不是得了花朝阳什么好处,怎么成天的听你变着法的夸她莫不是瞧她模样好,看上她了” 简向杰在众师兄不怀好意的哄笑声中,默然离开回到自己的房间,继续刻苦修炼。 好心提醒不领情,那就算了。 他可没时间与他们胡闹,眼下修炼要紧。宗门大比之日,他还想一鸣惊人呢。 很快持云峰参加宗门大比的事,登上了太虚宗公屏头条。 大家普遍不看好这件事,认为持云峰是头脑发热,想再一次在擂台上丢人现眼。 大部分人期待比赛那天看好戏。想亲眼瞧瞧持云峰弟子是如何出丑的。 薛星辰召集弟子训话,剩下三个月时间一定要加紧修炼,不可丢了遮天峰的脸。 又特意对玉涵堂曾经的弟子们嘱咐一番,无外乎要勤奋不能偷懒,若是输给持云峰的弟子,会遭人耻笑之类。 这十几人自然是丝毫不敢懈怠,除了修炼别无他事。 生怕在三个月后的宗门大比中,成为别人口中的笑柄。 龙清风代闭关的玉涵堂,召集持云峰众弟子开了个会。公布完要参加宗门大比的事情后,顺便把花朝阳举办的活动也详细介绍了一下。 花朝阳许诺,若宗门大比进前百名者,可得高阶灵果百颗,灵禽一只。 进前十名者,不仅可得高阶灵果百颗,灵禽一只,还可得锦鲤一条。 进前三的人,除以上奖励外,额外加送一瓶灵药。 以胡来为首的众弟子听完这个活动,立即沸腾。 拼前三、前十可能有些困难,可是拼前一百名他们还是可以试试的。 花朝阳答应持云峰弟子灵植自由,却不包括她研发的新品种灵果以及那些灵禽、锦鲤,与灵药。 这些灵物的灵力植,与普通灵植相比,浓度高、纯度也高,对修仙者来说有极佳效果,尤其是她新研制的灵药,胡来给几个师弟分了分,大家用过之后,感觉一天的修炼成果可比三天。 花朝阳拿出这些东西来激励大家,果然有效果。 持云峰上下兴起了时时修、不停炼的热潮。 这里唯二师兄卫来最不要命,为了冲刺筑基前期,觉都不睡了。 其他师兄弟见状,不敢有一丝放松,修炼得更加刻苦,内卷无处不在。 卷得龙清风都时不时坐到小池塘边打个座。 花朝阳每每从昭云殿回来,看到不学无术的阿离不是关在屋里睡大觉,就是催着她给他做灵食吃,就会从肺腑发出一声感叹。 “鸡娃不如鸡师门啊。” 看人家持云峰弟子一个个的多努力。 她鸡完师门,又来鸡自己。 她预想着三个月后宗门大比要发生的事,觉得自己现在要未雨绸缪,多做些准备了。 第019章 进入了自虐状态 花朝阳决定与世隔绝一段时间。 在这之前,她把灵植园里的一切事务,全都交给了最得力的助手宋安处理。 特意把自己的院子与以前王管事的院子打通。收拾了几间屋子出来,专门用来培植、制药、学习、实验。 避免被打扰,她让阿离给这个院子加了结界,除了她与阿离,任何人都无法进入。 宋安若有处理不了的事,就去找阿离,阿离再来转告花朝阳。 一切安排妥当后,花朝阳便进入了自虐状态。 每天鸡还没叫就爬起来,先去专门用来培植灵药的房间,查看苗株的长势。 这一批灵药苗株是她改良后的品种。 第一批的品种她制作成药丸后,总觉得差些火候,研究来研究去,觉得是自己在培育过程中缺少了灵气的注入,故而重新来过。 她体内有灵力运转的事,只有阿离知道。 自从第一次从“墟域”回来后,花朝阳总觉得体内像有水沿着血管在流动,时不时有股气流在上蹿下跳。 起初以为自己产生了幻觉,后来这种情况越发明显,尤其是她在触碰灵植时,手掌竟能感觉到有气流在涌动。 这是以前没有过的感觉。 手掌像是停在了蒸汽上,不仅热,还有股压力往掌心上顶。 对于一个学霸来说,遇到不懂的就要求教于课本。 她记得为阿离默写的那本《炼气秘笈》就描述过这种情况,这是感知灵气时的感觉。属于体内灵力与外界灵气互相吸引的现象。 我怎么能感知灵气 花朝阳找到答案后,开始提出质疑。 在她试了n次后,终于相信了一个事实,她不仅能感知灵气,而且体内还有灵力在慢慢壮大。 可是,她眉间却没有任何印记。更奇怪的是,那些灵植并不像排斥修仙者一样排斥她,反而似有灵性一般,只要有她出现的地方,灵植就向她倾倒聚拢。 这完全没有道理,也不符合这个世界的规则。 花朝阳四处搜罗能买到的书,想要查查自己这种情况是怎么回事。 最后,还是阿离一句话点醒了如无头苍蝇的她。 “极少数在绝大多数面前就是异类。对付异类的方式,不是臣服就是毁灭。你就是极少数,你现在有能力让修仙者臣服吗” 花朝阳看着阿离不说话。 阿离继续说道:“在没有能力征服敌人之前,你首先要学会的就是蛰伏,养精蓄锐、韬光养晦。” “切记别在人前暴露你有灵力的事。” 阿离啦啦一大堆,花朝阳越听疑惑越重。 她终于忍不住打断了他:“阿离,我怎么觉得你特别像一个人” 阿离一本正经的小脸闪过一丝异样。 “像谁” “像唐僧。” 阿离虽听不懂她此话何意,却也知不是什么好话。 怒容拍桌而起。 花朝阳坐在原地不动,笑了两声,质问阿离:“阿离,你多少岁了修仙者的外表可以掩饰,你这副样子是不是伪装” 花朝阳捡到阿离时,他一个人孤零零站在山脚下,一身锦衣华服,气质清贵,模样十分讨人喜欢。 她不过是搭了句话,他就要跟着她回持云峰。 她从未问过他的身世,只是从他日常行为举止中判断,这孩子属于腹黑型人格,定是有很多秘密。 今天他这番好为人师的言论,让她更加坚信自己的猜测。 阿离清冷的双眸瞪着花朝阳:“想知道真相,自己凭本事来查。” 说完,甩袖出去了。 花朝阳没时间查他,她的时间宝贵着呢。 不过,阿离那番话很有道理,她十分认同。灵力这种东西既然有了,就收着。 但随世者有灵气这事对某些人来说,太过匪夷所思。 为了不被人当成怪物,她需极力掩饰自己有灵力的事。 从灵药培植房间出来,花朝阳又去了另一个房间。 她不会炼丹,却能把不同的药草辅以灵力,制作成药丸。这些药丸经过胡来等人亲测,效果比直接榨取灵植的灵力要好上数倍。 比武当天,她决定每个弟子发一瓶,随时补充灵力。 转间就到了晌午,她匆匆吃了两口点心,便把自己锁在屋里,翻出龙清风的那本书钻研起来。 一边看,一边记笔记,想到新点子顺便记下来,时间不知不觉的就过去了。 晚上,她就按炼气秘笈中提到的炼气术,专心打坐修炼。 如此循环往复。 渐渐地,她感觉身体更加轻盈了,灵府内也有灵力聚集,不再如之前一样转瞬消散。 一个月后,她孕育的第二代灵药开花结果,散发出让人愉悦的香气。引得阿离围观。 “这是什么”阿离指着紫色的果实问花朝阳。 花朝阳摘下一颗药果放到阿离手中,告诉他:“这叫迷仙。与人战斗时,捏碎这个果子,可迷惑对方心神,虽只有几息时间,但高手过招时,也能反败为胜。” “啪叽”阿离捏碎了手中的果子想试试效果,顿时一阵浓郁香气袭来,他只觉得眼前一花,整个人仿佛进入了仙境,心神瞬间恍惚起来。 也就刹那儿间,他立即警醒过来,用灵力逼出体内的香气,整个人清醒过来。 他怒瞪花朝阳:“你这是给对手准备的,还是给自己准备的千钧一发之际,让自己死在梦幻里,不至于痛苦” 面对阿离的嘲讽,花朝阳无辜地看着他:“我还没想好怎么用,是你太着急了。” “我需要用点什么做辅助,直接把花粉打到对方身上。还在研究阶段,谁让你进来打扰我的。出去,快出去。” 花朝阳把阿离赶出房间,继续研究起来。 这时的她才明白过来,光研究炼气可不行,她还要研究炼器。 第二个月,花朝阳又有了新的研究方向,姜来那本书很快被她翻卷边。 阿离除了日常瞌睡,每天都进结界看一眼花朝阳的动向,真不明白这个蓬头垢面的女人每天钻在书里,为什么不觉得厌烦。 “阿离,你帮我个忙去山下买一些炼器的材料回来。用多少灵石自己拿。”花朝阳头都不抬,把灵石袋扔给阿离,又奋笔疾书写了一长串名目。 “按着这上面的买。我买这些东西太惹人眼了。你是修仙者,你去买没人怀疑你。” 阿离一手拎着灵石袋,一手捏着纸,剑眉微蹙。 “你支使我” 花朝阳匆匆瞥阿离一眼,明白这小兔崽子又想谈条件,麻利地从乾坤袋里掏出一个袋子:“辟谷丹,我新研制的,要不要” 阿离揣着辟谷丹刚刚下山,持云峰灵植园就出事了。 第020章 没病你拿我药干吗 助手宋安发现,马上要成熟的灵植,突然大面积、不明原因的萎谢。 像是得了传染病,一个田垄接着一个田垄的枯黄下去。 宋安与其他有经验的种植者想尽办法,依旧无法挽回颓势,只得去找花朝阳。 花朝阳在结界里,没有阿离的通风报信,她对外界一无感知。完全沉浸在炼器术的研究中。 宋安等人遍寻阿离寻不到人,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没办法只得去昭云殿请龙清风龙长老出山。 龙清风被徒孙辈的刻苦用功感染,闲来无事不是去试炼场看剑修的弟子们炼剑,就是到小池塘打坐修行。 持云峰上下忽然从整日吃不饱饭的乞丐,变成了余粮堆满仓的地主,大有穷人乍富、不知所措之态。 每天弟子间谈论的都是谁就要突破境界了,谁的修为又提升了。 偶尔还会跟其他峰弟子炫耀一番花朝阳的灵果浓度有多精纯,对提高修为有多大帮助。 得意又自豪。 龙清风遇到其他三位,曾经劝他放弃持云峰的长老,也是丝毫不掩饰这种苦尽甘来后的欣慰。 眼看大比在即,只要灵植园的灵力持续供应,持云峰弟子们有望冲进前一百名,扬眉吐气。 此刻听到宋安带来的噩耗,犹如身上浇了盆冰水,心里凉意阵阵袭来。 “为何会这样花朝阳呢她没解决办法吗” 一连三问,宋安听出龙清风的焦急,忙解释道:“花管事在闭关,因有阿离设的结界我们无法通知到她,所以才来麻烦您帮个忙。” 龙清风听明白了,花朝阳这些日子都在躲清静,难怪灵植园会出这么大事。 他灵力挥动,捏诀御剑而起,还不忘回手把宋安抄起来,一起带上空中。 宋安虽不是修士,却也看惯了修仙者在天上飞来飞去的梯子。 站在剑上紧紧攥着龙清风衣袍的他,努力克制才没让自己叫出声来。 赶忙收回向下看的视线,把眼睛盯向龙清风背后绣的太虚宗那三个字。 很快,龙清风带着宋安来到花朝阳的院子外。 他用灵力感知了一下,果然有结界。 雕虫小技。 他掐诀破结界,使了两次都没有动静。 瞬间有冷汗自额头渗出。 这是什么破结界 竟然这么难破! 龙清风板着脸转头看了一眼一直跟在旁边的宋安:“你,离远点。影响本座发挥。” 宋安不懂其中门道,只知道持云峰乃至太虚宗,龙清风长老都是权威所在,他让自己离远点,他立刻乖乖退后,直退到离院门口十丈远的一棵灵树下,龙清风的目光才从他身上移开。 龙清风其实并没有注意宋安退到何处。他只是假借这个姿势,给自己争取时间。 争取破结界的时间。 他的脑袋扭着,被身体挡住的手一直没停。 几息扔一个几息扔一个,把破结界的法诀换了十几个,没一个成功的。 阿离小崽子到底是什么人他的结界自己怎么就破不开为什么破不开 龙清风的面子已经快挂不住了,就差祭出左手无名指的指血来破阵了。不到万不得已,他还是要保存住颜面的。 他胡须翻飞,搜肠刮肚,脑海中不断闪过师父教他的各种破阵法诀,最后挑了一个耗费灵力最多的,以破釜沉舟之势轰向结界。 等了几息,龙清风提到嗓子眼的心都要静止了,结界突然有了动静,咔嚓嚓破裂开来:“成了。” 吓死了老夫了。 龙清风在心里如释重负的吐槽。 身后传来宋安的喝彩声。 这声音虽欢快,听着却让龙清风心生尴尬。莫不是喝倒彩 他猛然回头:“闭嘴。” 宋安吓得脚步一顿,跟在他身后的阿离收回捏诀的手,背在身后,缓缓走出来。 “阿离,你他娘你去哪了”龙清风及时制止了自己的出口成脏,咆哮质问。 阿离径直从他身边走过,脑袋歪向一边:没听见。 根本不搭理龙清风。 宋安看到阿离如看到救命神仙,紧随阿离身后,三言两语把困境交待了。 阿离走到院子里,手指其中一间房子:“她在里面。” 宋安顾不得兀自生气的龙清风,小跑着去找花朝阳。 花朝阳在结界破裂后,就察觉到外面有人,以防节外生枝,她及时收功,迎了出去。 听完宋安汇报,她沉眸思考后,笃定说道:“不可能会出现这种情况。除非有人捣乱。” 宋安深以为然:“我们十人按照你的吩咐,两个月来始终兢兢业业,不敢有半分松懈。本来要收成了,谁知一夜之间就变成这副样子。这事本身就透着古怪。还请花管事亲自去看看,灵植还有没有救。” 宋安越说越激动,他觉得委屈又难过。 因为这些灵植收成后,他们这些随世者也会分到一笔不菲的提成。 眼看就要有所收获,数月来的辛苦竟被这场不知何来的灾难给破坏了。 花朝阳整理了外衫,向院外走去,对上阿离的眼神,她向身后的房门瞟了瞟,阿离面无表情,手却打了个阵法结,扔了出去。 二人默契配合,整个小院立即又变得坚不可摧。 “咦,龙长老,您怎么站在门口不进来坐”花朝阳看到独自立于风中的龙清风,虚情假意地客气了一句。 龙长老脸色不太好,比胡子还白。生病了 花朝阳还在腹诽,龙清风的吼声就劈头盖脸罩了下来。 “花朝阳,你不好好看园子,跑这里躲清静是不想干了吗” “弄个破结界,有什么好防的你有什么秘密不想让人知道还藏着掖着。” “本座告诉你,大比在即,是你撺掇的持云峰上下非要参赛,如今灵力后续跟不上,出了事你负全责。” “到时候本座亲自动手,困你结界里一百年。” “还有,管好你的小崽子。没事别往山下乱跑,不知山下如今乱得很。” 龙清风一顿狮子吼,吼得花朝阳莫名其妙,阿离就如没有听见一般,闲庭信步地踱出院子。 花朝阳愕然环顾。 发生了什么事 她闭关的这段时间龙清风脑子被门yan(二声)了吗 宋安也是一脸的不明就里,面对花朝阳的眼神质询,慌忙摆手,放口型:我也不知道啊。 刚才还好好滴。 花朝阳灵机一动,从乾坤袋里掏出一个小瓶,递到面目狰狞的龙清风面前:“我有药。” 龙清风看看一脸坏笑的花朝阳,又看看傲慢自大的阿离,被结界整出来的挫败感逐渐放大。情绪几乎不受控制。 “你给我药是几个意思本座没病。” 他又大吼一声,出掌偷摸感受了一下再次竖起的结界,大袖一挥,愤然御剑而起。 倏忽间,不见踪迹。 花朝阳再看掌心,药瓶没了。 花朝阳:没病你拿我药干吗 第021章 秃了 从灵植园回来后,花朝阳立即召集十位助手开了个小会。 意思简单明了,灵植救不回来了,全部连根拔掉种新的。耽搁越久,越影响收入。 宋安等人还以为花朝阳能有什么解决办法,没想到竟是这种结局。 一个个不由得垂头丧气。 花朝阳也跟着叹气:“论损失,我损失最大。而且,持云峰灵气难以为继,我要承受龙长老的雷霆之怒。宋安,你今天也看到龙长老的态度了。” 宋安回想起龙长老发飙的样子,仍然胆战心惊。 其他人也知道龙长老眼里不容沙子,心疼损失的同时,也为花朝阳担忧起来。最后,无可奈何的按照花朝阳的要求回去拔掉灵植。 花朝阳喊住宋安:“你把割完的灵植给我运院子里。我想查一下到底问题出在哪儿。” 宋安应着离开,心中却揣测,花管事难道要把每一颗灵植都研究一遍,那岂不累死 他回头看了看已经关上的院门,心事重重的向灵植园走去。 持云峰灵植园,一夜之间灵植枯萎的消息,如长了翅膀飞进全宗门人的耳朵里。 幸灾乐祸者大有人在。 尤其是袁生木,听到消息后,特意找到简向杰:“小师弟这次不用害怕持云峰了。他们又跟以前一样,没有灵气,无法进阶,宗门大比只能望洋兴叹了。失去这么大的对手,机会难得,你一定要给咱师父争脸,拿个名次回来。” 简向杰没理会他话里话外对自己的嘲讽,说了句我还要修炼,便不再搭理袁生木。 袁生木看他一眼,心道:你练的再努力也只是个筑基前期,大比那天有机会一定让你吃个大亏。 拂袖而去。 投靠遮天峰的原持云峰弟子,听说此事后,都暗暗松了口气。 事实证明,他们选择离开持云峰是正确的。若是那边灵气真如滔滔江水连绵不断,让他们这些弟子情何以堪。 持云峰的灵植断供,只慌乱了玉涵堂的弟子们。 炼气的关键时刻,等于被人釜底抽薪了。大家不敢打扰玉涵堂,全涌去龙清风的院子。 龙清风仍旧耿耿于怀未能第一时间破除阿离设下的结界,一气之下,一改往日懒散,勤奋到日夜不休。 花朝阳给的那颗补药也在体内慢慢运化,感觉多年来纹丝不动的境界逐渐松动。 隐隐有破境的迹象,心中欣喜,对于花朝阳的态度就好转了些,当着众弟子的面,责令她三日内想出解决办法来。 花朝阳为了弥补,征得阿离同意后,把那七条大锦鲤全部放进了池塘里,靠着泊泊灵气,众弟子才算消停下来。 大家里三层外三层围着池塘狂吸灵气的场面,令花朝阳见了心酸。 这是一群多么刻苦努力的孩子啊。 低头看不学无术,还对优等生嗤之以鼻的阿离,她只剩下叹气。 回到自己小院后,花朝阳向阿离讨回让他帮忙买的炼器材料,坐在桌子旁边开始检查这一堆的东西。 阿离坐到她对面,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气,歪头用一只手撑着,目光懒散的在材料上晃来晃去。 花朝阳看着他那幅昏昏欲睡的模样,劝道:“你困就去睡,我今晚要熬夜。” 阿离一只手撑累了,换了一只手,抬起眼皮:“你打算怎么收拾使坏的人” “猪养壮了宰,不着急。要有耐性。”她拿起一块高级玄铁,举到阿离眼前,“说说这是怎么回事不是让你买个低级别的吗你整个高级的,得多费钱” 花朝阳伸手:“灵石呢” “花了。” “花了你把我辛苦攒了两年的灵石全败光了”花朝阳感觉气血上涌,一阵头晕眼花。 真不该太过信任这小子。 相处久了,他处事作风总让花朝阳以为他是个大人,只不过个头长得缓慢了点。 论聪慧程度,他比自己还强上一丢丢。(虽然嘴上她打死也不会认。) 所以,遇到大事爱找他商量。 万万没想到,在败家方面,阿离简直丧心病狂。 阿离困得已经不行,扒拉开玄铁,趴在桌上,含糊应道:“材料行涨价了,你给的那些根本不够,我还贴补不少。都没找你算账。大惊小怪什么” “材料行涨价涨价你还买高级玄铁” “低价缺货。” “我看你就是个缺货。”花朝阳举起手中的材料想抡他,想了想,心疼这么贵的材料,作罢了。 她第一次尝试炼器,总觉得用好材料浪费了。 按照书中所教,她掌心逼出一团灵火,举到阿离脑袋旁边。 “阿离,你说我会不会是个异类为什么对其他人来说,学着困难的东西,我一看就会呢” 难道我就是传说中邻居家的孩子 花朝阳想到此处,有些得意忘形,哈哈笑了起来,那灵火在她身体颤动下,左右晃动起来。 “什么味” 阿离睡眼朦胧的勉强抬起头,眼前一团灵火差点烧到他鼻子:“花朝阳,你不会控制灵火就别乱用。” 他顿觉哪里不好,赶紧去摸头发,竟抓下一把烧枯掉的发丝来。 “花朝阳,你找死。”阿离怒不可遏,拍桌而起,抬脚去追跑出屋子的始作俑者。 再看那闯了祸的家伙,早没影了。 阿离掏出小镜子照头顶秃了。 “花朝阳,有本事你别回来。” 当灵植园到处响起阿离的怒吼声时,花朝阳已经躲到王管事的那间屋子,锁好门,悄悄地进入了墟域。 那间摆满书的房间对她的吸引力太大了。 在她把搜罗到的书都看完后,再也按捺不住渴求知识的冲动,即便那白毛兽吃人,她也要闯一闯。 她对带毛的动物,天生恐惧。做了很久的心理建设,终于想在白毛兽身上试验一下,她与活物沟通的能力,到底在它身上管不管用。 墟域此时已经是傍晚,她进去后直奔那条宽溪,麻利地掏出竹网,捞鱼装罐,准备给白毛兽送上见面礼。 “喂,我是来和你交朋友的。你千万别冲动。” 花朝阳推开院门,一眼就看到那个白乎乎的庞然大物趴在通向屋门口的甬道上,看样子正在睡大觉。 看到这家伙没理会自己,依旧闭着眼,嘴里发出呼噜呼噜声,花朝阳拎着桶,绕着它蹑手蹑脚向屋里走去。 快到门口时,白毛兽突然伸了下腿,差点绊倒花朝阳,吓得她放下陶瓮跑进屋里。 进去后锁好门,第一件事直奔书房。 这一次学聪明了。 她从乾坤袋里掏出一把长梯子,架到书架前。 开始一本本的试验。 看看到底哪本书能抽出来。 从上到下,一层层摸了很久,快摸到最底层时,终于有所收获。 花朝阳看着书上那几个字,顿时气馁。 第022章 原来,祂是渡灵人 费了半天劲,花朝阳找出来的,还是那本炼气的书。 这书还会自己归位 诧异归诧异,她还是顺手把书塞进乾坤袋,塞了一半,突然心中一动,又拿出来翻看起来。 这一翻之下,才惊觉自己差点错过重要的东西。 封面上依旧是《炼气秘笈》四个字,可是文字慢慢变成另外的样子。 她好奇地看了开头几行,随即被里面所讲之事深深吸引,拉了把凳子坐在桌子边,开始认真看起来。 原来,这是本讲述娑婆大陆千年以前的书。 千年前,娑婆大陆经历了一场浩劫,这场浩劫几乎损失掉娑婆界所有快要飞升的大能。 原因就是魔族出了一个特别嗜血又野心勃勃的魔君,他在魔界与娑婆界的隔离护墙上,凿出一个大洞,带领魔军杀了进来,猝不及防的突袭,令娑婆界陷入水深火热中。 魔族大军见人就杀,不管是毫无缚鸡之力的随世者,还是有道行的修仙者。 无差别的屠戮,令娑婆大陆的数千个修仙门派不得不联合起来,共同抗敌。 数百大能,连同闭关准备突破飞升的大能,在一处名悲田的地方,合力启动降魔仙阵,与魔族展开生死决战。 魔君有备而来,应对措施毫不逊色,他一人便能抵百位大能。战力恐怖如斯。 很快,修仙门派便溃不成军,整个大陆生灵涂炭。 此时,有个人站了出来。 祂(是的,书里竟然用了代指神明的这个字)犹如从天而降的天神,白色披风一尘不染,在空中猎猎如振奋人心的旗帜。 衪手持神器,与人人闻风丧胆的魔君大战三天三夜。 最终,凭一己之力击杀魔君。 将倒如山倒。魔族大军眼见自己的领袖灰飞烟灭,如虹气势一泻千里,战意失了大半。 活着的大能与修仙者恨意与振奋交织,趁胜追击,把魔军杀的七七八八。 逃走的魔族纷纷从破洞处逃回魔界。 被修仙界奉若神明的救世主,带着满身的伤,身披染血的褴褛战衣,拼尽最后一丝力气,封印了那处破洞,确保一切无虞后,才力竭晕死过去 读到此处,花朝阳浑身一阵战栗,光洁的肌肤浮起一层鸡皮疙瘩。 她的手指按在书中的三个字上面,轻轻划过:渡灵人。 原来,衪是渡灵人。 书上写道,千年前的娑婆大陆有三种人。随世者、修仙者,还有一种人为渡灵人。 这种人额头没有光印,却身负强大灵力。 渡灵人既有修仙的潜质,也有随世者的种植灵植的能力。 而且,只要是渡灵人经手种植的灵植,都会按其自身灵力值大小成倍增长,产值超出一般的种植者。 随世者与修仙者是相互依赖而存在。这是天道。 可,渡灵人却是完全脱离这种依赖关系。 衪像是自给自足的遗世独立者,完全可以不顾天道,假以时日飞升成仙。 而这种人若是大慈大悲者,便可渡己渡人。 若心生邪恶,却可以滥杀无辜,称霸天下。 因为,天道无法制衡衪。 修仙者在随世者面前是强者。 可修仙者若是杀了随世者,会损失灵力。 对于灵气稀薄的世界,灵力就是修仙者的命。即便随世者作恶,有杀他的充足理由,修仙者也不愿造下杀孽,为修仙之路加上阻力。 而渡灵人却如同这个世界的神。 衪审判随世者,杀人不掉灵力值。 衪比修仙者强大,是与他们争夺灵气的强劲对手。 修仙者从骨子里畏惧渡灵人。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一旦发现弱小的、还未有强大灵力的渡灵人,便有组织的进行秘密围杀。 杀到最后,渡灵人与修仙者成了对立的两派。 然而,娑婆大陆上,修仙者如大海,而渡灵人却只是沧海一粟。 再强大的渡灵人都敌不过整个世界对衪们的敌意。 最后,渡灵人选择了隐匿。 渐渐,这个娑婆大陆再也见不到渡灵人的踪迹。 直到千年前魔族进军娑婆界,渡灵人不愿看到无辜者枉死,在关键时刻,以命相搏救下曾经伤害过衪们的人。 这本书有一段内容,令花朝阳读完毛骨悚然。 那个救下娑婆大陆的渡灵人,不是死在封印破洞的精疲力竭中,而是死在了修仙者的剑下。 因为,衪太可怕了。 一个连魔君都能杀死的人,轻易便可主宰这个世界。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 那些幸存下来的修仙者,不希望有这种危险的势力存在。 他们说,如果祂有一天像魔君一样大开杀界,那整个娑婆大陆就会变成十八层地狱。 就这样,救世主死在了衪所救之人的手中。 这群人,有杀衪的最光明正大的理由。 花朝阳读到这儿,手中的书掉到桌上,发出啪地一声脆响。她心里阵阵发凉。 渡灵人 既有灵力又能种植灵植。 这不就是我吗 一阵荒凉、无助之意席卷花朝阳。 如果我是渡灵人,岂不变成了修仙者要屠戮的敌人 前辈已经用生命正确验证了修仙者的人性。 不,我不能再犯这种错误。 花朝阳坐立难安,一会儿拿起书翻到渡灵人大战魔君的情节,一会儿又翻到衪晕死过去那一段。 玛德,我到底是穿了个什么越 竟然变成了全民公敌 花朝阳打定主意,打死也不能掉马甲。 渡灵人这件马甲掉了就是死路一条。 但,她也不是坐以待毙的性子。 既然弱者会被吞食,那她默默变强好了。 书上不是说论修炼,渡灵人有明显优势吗 她就利用这种优势好好修行,当她与那个衪一样可以有灭世之力时,看哪个修仙者还敢打她的主意,视渡灵人的生命为草芥。 花朝阳越想越兴奋,围着书房不停踱步。 墟域这个地方与娑婆大陆的时间流速不一样。她早前就特意观察过这种现象。 这里一天,外面也就过去十息。 也就是说她在里面修行一年,外面可能才过去一天。 按照这种时间差,只要她够勤奋,也许过不了多久,她就有自保能力了。 思及此处,花朝阳已经按捺住这份冲动,从乾坤袋里掏她默写给阿离的那本炼气秘笈,手指碰触到那块高级玄铁,眉头皱了起来。 为了能让她种植的药草果---迷仙,发挥作用又不伤己,她想了个办法。 她要做个法器,如气筒一般,里面灌入迷仙,等持云峰弟子比赛时,人手一支。 待到比武的关键时刻,用力一揣气筒,迷仙便会喷射到对方身上,令对方短暂迷失心智。胜算就大很多。 她缓缓坐下来,手指摩挲着那块大价钱买来的玄铁,一时犹豫,她还要不要做这件法器。 第023章 看了一本假书 花朝阳思考了没半分钟,就做出了决定。 做! 法器先做出来,给不给再说。 书上描写的那群心地歹毒的修仙者,与她认识的持云峰弟子不是一拨人。 仇恨不可转移。 她又翻了翻这本奇怪的书,想看看有没有署名是谁写的。 不可思议的事又发生了,这本书又又又变成了她第一次看到的《炼气秘笈》原貌。 一字不差。 难道她之前看了本假书 可是闭上眼,书里的描写历历在目,那白色被血染红的褴褛披风,那厮杀震天的战场,仿佛亲临现场。 只能说,这本书是一本善变的书。 它为什么以这种方式出现在她面前 若不是她翻第二遍,根本发现不了这个秘密。 这是良心发现的修仙者写的吗 还是仅存的渡灵人手书 不管作者是在告诫渡灵人引以为戒,还是只想说出千年前的事实,花朝阳决定以自己的判断来明辨是非。 当下,炼器。 想通后,不再纠结的她,掏出从姜来那割来的韭菜---《炼器术》,打开书的第一页,通读第三遍,老老实实研究怎样制作法器。 五个时辰后,她被肚子咕噜噜的叫声提醒,这才从炼器学里回到现实,摸摸肚子,掏出一颗自己做的辟谷丹塞进嘴里,准备正式手操。 哗啦啦,她从乾坤袋里倒出阿离买来的那堆高价材料。 “幸好我手脚麻利,在阿离发飙前把东西全划拉进袋子里。真是明智之举。” 花朝阳左手祭出灵火,右手拿着材料,开始炼器之旅。 她在墟域不眠不休了十五天,终于炼成简单的气筒。 她装上迷仙,抬起胳膊四下瞄准,没有可射之物,跑到进来时路过的花厅,对准墙上的一副画,一手托着筒身,一手从后面大力压下活塞。 迷仙如弹丸射出,打到画上后,四散开来。 成了。 花朝阳屏住呼吸,兴奋的跳了两下。兴好上大学时是个全能学霸。 她正沾沾自喜,察觉身后不对劲,猛然回头一张毛茸茸的大脸贴在琉璃窗上,正专心致志的看着她。 妈耶。是白毛兽。 它呲着牙咧着嘴,像是再对花朝阳笑。 花朝阳心念一动,回去。 人立即在景物扭曲后回到了王先德的屋子。 她睁开眼睛,一双乌溜溜大眼睛紧紧贴在她眼前。 妈耶。 花朝阳惊吓之下甩出灵火,中途被打落。 “花朝阳你以为你躲在这里我就找不到你了。” 是阿离。 花朝阳拍拍惊魂未定的胸口,给自己倒了杯水,咕嘟咕嘟一口喝干。 阿离摸摸头顶上的帽子,怒不可遏:“花朝阳,说说,怎么补偿?” 花朝阳麻利地掀开帽子,立即被那块秃斑逗的哈哈大笑。 边笑边出主意:“你干脆剃光头得了,牺牲自己照亮别人。” 阿离看着她眼泪都要笑出来,气鼓鼓的转身就走。帽子都不要了。 花朝阳跟出去,阿离的身影消失在门口。 她看到院子角落里堆了一些连根拔起的灵植,非常满意宋安的执行力。 花朝阳走上前,掌心搭在看似枯萎的灵植上,干枯卷曲的叶子缓缓舒展开,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重新焕发生机。 这个时候刚刚好。 催发后的灵植在几息间开花结果,花朝阳抓住时机把灵气聚拢起来,吸入体内,转化成灵力后,花朝阳又把灵力注入到早就准备好的琉璃瓶中。封印好。 她用测灵仪测出浓度及数量,拿纸写好贴在瓶身上。 如此这般提炼出来五瓶灵力,才算作罢。 脚下那堆灵植慢慢干枯化成齑粉。 做完这些,她对门外的人说道:“进来,偷看多累。” 阿离从门后走出来,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头顶这次竟然不秃了。 “你这样明目张胆的提炼灵力,不怕被发现?” 阿离丝毫没有被揭穿的尴尬,反而反客为主质问花朝阳。 “有你在外面守着我有什么好怕的。”花朝阳把装满灵力的瓶子递给阿离,“卖四瓶你留一瓶自己用,换来的灵石再按照上次的样子,一样材料买十份。” 阿离不接。 花朝阳强塞进他怀里:“放心,这些灵力换灵石绰绰有余,连你上次亏空都能补上。” 阿离感知了一下,果然是难得的好东西。 花朝阳这个惹人厌的家伙 花朝阳听不到阿离的内心独白,继续喋喋不休:“这次你别在太虚宗附近转悠了,以防打草惊蛇,你去远一点的材料行。” “不是说山下的材料行提价了吗正好换个地方,省点钱。” 阿离:“我还是个孩子。” 他不想被她支使。 他不想去和讨厌的修仙者讨价还价。 花朝阳推着他往外走:“现在想起来自己是个孩子了?我还以为你是我爹呢。” 阿离不肯走:“我下山没人护着这个院子。”他硬生生把“你”字吞了下去。 以她现在的修为,在墟域里感应不到外面的动静,万一有人要害她怎么办。 “大家都忙着修炼没人来这里。再说你已经设下结界,还有什么不放心。对了,你给宋安他们一个通行符,待会他们估计还要送灵植过来。” 阿离眉头皱成川字:“不妥。”宋安他们进了结界,看到花朝阳呆坐桌前,万一要害她,她不是变成任人宰割的羔羊了。 想了想,道:“我在你房间再加一道结界,你好好在里面待着就是。” “还是我家阿离妥帖,事事周到细致,回头多奖励你几瓶灵力,好好修炼。” 说完手欠的又要碰阿离的脑袋。 阿离挥袖躲开,祭出结界,头也不回的走了。 他很生气,他很愤怒,为什么他是现在这个鬼样子。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花朝阳目送阿离离开,又去各个房间关照了一遍她的试验品,这次回到阿离设下结界的房间,盖上被子躺好,再次进入墟域。 这次墟域里是白天。 花朝阳如法炮制了一桶锦鲤,拎到竹屋院门口。 谢天谢地,那个白毛兽竟然不在。 花朝阳这次大模大样的推门而入。 想了想,把锦鲤依旧放在了白毛兽常常趴着的地方。 顺利进入书房,她又照例爬上梯子抽了一遍书,运气不错,收获一本《炼气手札》。 她揣进乾坤袋后,开始拉那些奇奇怪怪的抽屉。 第024章 无副作用 这是一处被花朝阳忽略的地方。 她进墟域几次,每次进来都直奔书架,对于这些上了锁的抽屉没有过多关注。 今天,心里总有个声音在提醒她,抽屉抽屉,索性把梯子搬了过来,准备从高处向下试拉一遍。 站到最高处,目力所及的抽屉全是一个又一个四四方方深棕色的小格子。 每个小格子上都有个锁眼,花朝阳手指去抠其中一个抽屉的拉环,没有拉动。 她又试了几个,一直试到身体倾斜着要掉下梯子,手快够不到抽屉时,有一只抽屉竟然拉动了。 花朝阳的小心脏激动起来,停了一下,缓缓拉开了抽屉。 角度的问题,她看不到里面有什么,只得伸手去摸。 当即摸出一个小木盒子,材质与抽屉的一样。 木盒外观雕花,做工精美,她掂了掂重量,很轻。 会是什么 花朝阳以防发生危险,一手攥紧木盒,一手扶着梯子退下来。 下来后,她把木盒放到桌上,人站在一臂之外,两只手刚好够到盒子。 她在脑海里想了一遍若有危险,她应该如何应对躲避。想清楚后,才慢慢打开盒子。 什么都没发生。 盒子里没有她想象的暗器。更没有什么宝物。 她颓然坐下,望着里面的粉红色胭脂,有些无语。 我说怎么不上锁呢,竟然是盒破胭脂。 我也不化妆,要这个有什么用而且说不定还是过期产品。 花朝阳用手指戳了戳,突然发现盒盖上刻有一行黑色小字。 “易容膏。抹在额头,立即形成修仙者印记。每使用一次,可保持四十九天。需耗费一万颗上品灵石。无副作用。” 我去! 花朝阳像被烫到一样,一下子弹跳出去。 这还叫无副作用 一万颗上品灵石比副作用还副作用呢! 她要是想用这玩意得先搞灵石去。 上哪搞去呢种灵植周期太长,来钱很慢。 花朝阳习惯性要陷入沉思时,猛然惊醒。 自己暂时又用不到这个劳什子易容膏,着这个急作甚。不如先修行。 这个她用不着的东西,顷刻间被她塞进乾坤袋中。 她照方抓药又摸了一遍剩下的格子抽屉,累得气喘吁吁,两手空空摊坐在椅子上。 没收获不可怕,可怕的是她发现屋子里没床。 按照她的计划,可是要在里面住上一段时间的。 距离宗门大比的日子,粗略算了算还有八十七天。 外面一天,这里一年。 也就是说,她有八十七年的时间用来修炼。 虽然外面的很多事还需要她照应,可是大部分时间待在墟域里,她还是要做些准备的。 花朝阳扫视了一眼书房,根本没有放床的地方。 她又走到花厅,根本不适合放床。 这么长长的一排竹屋,显然还有别的房间存在。 她从琉璃窗向外望去,那只白毛兽不在。 花朝阳放下心来,打开门走出去,兴致勃勃地去探查,这排竹屋还有没有其他房间。 与太虚宗相临的另一大门派,长青门,其山脚下有一处镇子,名安平镇。 因背靠修仙界数一数二的仙门,经常有修仙世家或散修上山来拜访、求道,路过镇子时都要逗留修整几天,久而久之,小镇变成大镇,人口从稀疏变得稠密,越加兴旺起来。 镇上各种店铺齐聚,很是熙攘繁华。 阿离披着黑色斗篷,遮住大半张脸,疾步走在镇子最热闹的街上。这么小的孩子独自上街,引得路上行人纷纷侧目。 阿离丝毫不在意这些目光,径直向街尾的店铺走去。他在一家材料行前顿足,抬头瞧了瞧门楣上的匾额后,走了进去。 招待他的是一个年轻男子,看到阿离先是向他身后瞧了一眼,发现并无大人陪同,不由多打量了他几眼。 只见身高及腰的小男孩一身锦衣华服,全是修仙界价格不菲的材料制成,是难得的护体法器。穿在小小孩童身上,可见这孩子出身不是大宗大派,便是有名旺的修仙世家。 年轻男子的笑容便殷切了几分。 “小道友想买点什么我们这里接待贵客有上好的灵食,小道友可以一边选一边品尝一下。” 年轻男子眉上有一处疤,与额间的修仙者印记连在一起,看着有些狰狞。 阿离只瞧一见,便觉得不喜欢,强忍着“不想来,却被逼着来”的恶劣情绪,不耐烦地挥手:“不必了。这些东西你这有吗” 年轻男子接过单子,目光捋了一遍后,指着玄铁道:“这个店里库存不多了,小道友要多少” “十份。” “这价钱有点高。” 他担心这小娃是背着家人跑出来胡闹的,到时候拿不出灵石来,反而耽误他时间。 阿离冷着脸掏出一瓶灵力,放到桌上:“这个你收吗” “灵力收,当然收。”灵力是娑婆大陆最好销售的商品了。 大宗门有灵脉,有灵植园,给自给自足,修仙世家或散修却爱买这些东西,而且只要市面上有,从不压货,经常刚上架,便销售一空。 年轻男子拿起瓶子,看了眼瓶身上写着的浓度,瞪大了眼睛。 他卖了这么久的东西,还从没见过有这么高浓度的灵力。 他看了看上面的字,又瞧了瞧阿离,有点不相信是真的。 “我能用测灵仪测一下吗” 阿离嘭地一声拔开盖子,破除了花朝阳下的禁制,灵力如燃烧的火苗从里面蹿了出来。 “真是可笑。你一个修仙者,用什么测灵仪。你自己感受一下不就知道了。” 年轻男人被一个小孩子奚落,也不恼,笑嘻嘻地伸掌催动,接收浮在瓶身的灵力,一直淡定的面容突然就变得严肃起来。 这、这、这简直是极品中的极口啊。 他经营材料行这么多年,还从来没见过浓度如此高的灵力。 这要是倒手卖给那些修仙世家或急于突破境界的散修,他岂不是赚大发了。 真是人在家中坐,财从天上来。 他收回手,啧啧两声,摇头撇嘴,好像灵力差强人意一般。 他瞥了眼前的阿离一眼:“成色顶多也就是个中品。与你瓶身上写的有出入。小道友,你从哪弄来的这瓶灵力” 第025章 说不清就不说 阿离脸上挂着“又遇到蠢货”的厌烦表情,挑眉,凌厉目光瞟过去,看得那年轻男人兀得心中一慌,下一瞬反应过来,自己一个筑基中期修士,还会怕一个孩子。 他咳了声缓解自己刚才的失态,大声追问一句:“你这东西可是正经来路我这里可不收赃物。”他想给自己低价收购做足铺垫。 阿离见他毫无诚意,念力驱动,灵力瓶嗖地飞进他掌心。封印、握紧、甩袖,动作一气呵成,转身向门口走去,一个字都懒得跟对方说。 年轻男子本想吓唬吓唬小孩子,顺势压压价,他好多赚一些。 没想到这小孩年纪不大,脾气不小,竟二话不说抬脚就走。 “小道友,小道友,说得好好的,别走啊。有事好商量。” 年轻男子追了出来,挡住阿离的去路。 阿离额头皱成川字:“让开。” “小道友咱再商量商量。” “你既无诚意,何必纠缠。” 阿离挥袖间一股真气御出,逼得那年轻男子倒退几步。他后面的人躲闪不及,被踩了个正着。 奈何这人是个随世者,不想惹事生非,只不满地嘟囔了一句:“走路也不看着点。”便掸掸脚上的尘土,匆匆走开了。 年轻男子心中大骇,一个孩子怎么会有这么深厚的修为,一定是他身上的法宝在起作用。 他的眼睛盯着阿离的披风,嘴上仍是劝道:“小道友咱有话回店里好好说。” 这一番动静,被街对面的另一家材料行店伙计看到,他觉察出不对,立即跟掌柜的说了。 同行是冤家,掌柜余良干脆走出来看热闹。 阿离最不耐烦与这些修仙者打交道,遇到不知趣的人纠缠,极为不悦,强忍住怒火,想先办了事情再说。 年轻男子岂可放弃到嘴的肥肉,又追了上来拦住阿离。 余良瞧着有意思,在旁边起哄:“疤瘌吴,你一个大人当街欺负一个小孩子,不怕被人笑话。” 阿离听到“疤瘌无”三个字,心道这个外号起得还真是人不如其名。 他朝说话的人看去,瞧见余良头顶匾额上写着振东材料行,转身走了过去。 叫疤瘌吴的年轻男子眼见到手的鸭子飞了不说,还飞到了对头家,心中生出一股恼意来。 他见劝不回这个固执的小孩,干脆也不劝了,就在阿离马上要抬脚迈进振东材料行时,他恶从胆边生,大声嚷起来:“你别走,偷了我店里东西还想走。” 说着跑过去要去抓阿离。 他这声吼如炮仗扔进了人群中,热闹的大街出现短暂的寂静,随后各种各样的目光投到阿离身上。 阿离缓缓转身,遮在斗篷里的大半张脸泛起古怪的笑意。 他稚嫩的声音,带着重重威压,一字一顿,质问疤瘌吴:“你说什么?” 话已经出口,疤瘌吴仗着对方是个小孩子,自己又在这条街上做了多年生意,勉强算个地头蛇,便耍起不要脸来。 昧着良心道:“我说你这小道友偷了我的东西,还想走。要么把东西交出来,要么你给了钱再走。” 这就是光天化日之下打劫了。 阿离对于行凶的人向来不会姑息。 掩在袖子里的手掌掌心,浮起一团金色光芒。 准备教训一下这个无赖。 此时,人群里有人站了出来。 不管什么时候什么地点,都不缺少看热闹的人。 众人七嘴八舌,不辩是非的发表着自己的意见,全然不顾自己并没看见事情全貌,只凭一面之词就乱表达观点。 “这小孩子也就五六岁的样子,竟然不学好,跑出来偷东西,他家大人呢,也不好好管教一下。” “这一看就是没人教的样子。” “也可能是家里宠着,无法无天,惯坏了。” “哎,这小道友你快把东西给了店家,自己快点回家。我给说个情,他不会把你怎么样” 听话锋,相信阿离没偷东西的人,几乎没有。大家的风向都倒向疤瘌吴。 阿离冰冷目光扫过说话的人,把这些人划进疤瘌吴一类人里。 另一只手也浮起金色光团。 此时,在自己家店门口站着的余良,听到这里,突然冷哼了一声,打断了众人的议论。 “这位大哥你说得可不对。你哪只眼睛看见小道友偷东西说不定是哪个不要脸的看人家手中的东西贵重,想出这个法子强占了去。” 余良与疤瘌吴本就有旧过,向来不对付,疤瘌吴追出来时,脸上可都是讨好的笑意。 若真是这个小孩子偷了东西,以他的人性,当时就发作了,怎么会笑脸劝人回店里继续商量。 疤瘌吴就是利用路人没看到事件全貌的弱点,来故意弄这么一出,也真是险恶。 对付一个孩子用这种下三滥招数,真是枉为修仙者。 他看不惯。便要说出来。 阿离扭头看了余良一眼,眼中闪过赞赏之意。 疤瘌吴的诡计被余良三言两语戳穿,恼羞成怒。 “姓余的,你这么积极为这孩子说好话,难不成是你支使他来偷我店里东西的你家的材料行向来不死不活,恨我家店的生意比你那里好,竟然想出这么不要脸的招数来对付我,大家快来评评理,这小孩子与振东材料行是一伙的,商量好了偷完我的东西,他那边去销赃。如今东窗事发,他怕这小孩子供出身后的人,先狗急跳墙自己站出来装好人了。” “众位街坊邻居,大家可要看清楚了,莫要再去振东材料行买东西。这就是个贼窝。” 他一番话说下来,口灿莲花,生生把黑得说成了白的,白的说成了黑的。 余良气得破口大骂:“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你这种比不要脸还不要脸的。” 疤瘌吴指着他:“你们看,你们看,被我揭穿了,就恼羞成怒了。这就是做贼心虚的表现。” 阿离怒极反笑,清脆的笑声带着阵阵威压精准的压向那些不明是非的人。 他手腕一翻,掌心的金光如一道闪电极速而去,直击疤瘌吴胸口。 有些事说不清就不说。 打便是了。 打服他,才有公道。 第026章 没想到遇上硬茬 筑基中期修士,抵挡一个孩童的奋力一击,用大脚趾头猜都能猜到结果。 无非是以卵击石、蚍蜉撼树。 当金光罩来,围观的人连躲都懒得躲,笑吟吟地看着阿离,仿佛在看大象脚下的一只蚂蚁。 目光里流露出对他不自量力的讥讽与怜悯。 然而,下一瞬,这份怜悯就变成了给他们自己的。 金色光芒笼罩下,疤瘌吴祭出法器去挡,金色与白色交织在一起,嘭地一声巨响,紧接着就是法器碎裂之声。 场上说风凉话的人,感觉到一股从来没有体验过的威压,从四肢百骸直入心脾。 登时,那几人无差别的喷出一口血来。 再看硬生生接招的疤瘌吴,手中握着的剑已经断成几截。而他人直挺挺躺在地上,嘴角有鲜血渗出。 时间静默了几息。 众人看看地上躺着,受伤的,又看看身材矮小明显还是个孩子的阿离,心生恐惧。 在场有高境界的人望了阿离一眼,立即撤回目光。 怪不得自己看不出这小孩子的修为,原来不是他没有修为,而是自己的修为太低,无法看到对方的真实境界。 幸好他没有参合此事,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想明白后,再不敢在此处逗留,生怕被殃及池鱼,急忙离开了。 如这个明白人一样的人还有不少,纷纷向阿离投来敬畏的一瞥,匆匆走开。 这就是修仙界的强者至上原则。 每个修仙者想要站在修仙界的顶峰,都必须经历八个阶段。 一阶是练气期,二阶是筑基期,三阶是金丹期,四阶是元婴期,五阶是化神期、六阶是合体期、七阶是大乘期,八阶可渡劫成仙。 但自娑婆大陆灵气匮乏以来,千年来几乎无人能渡劫成仙。 这八个阶段,每阶段又分为前期、中期、后期。 被阿离金光所伤的疤瘌吴,便是筑基中期。 高境界的人,一眼便能瞧出低境界的人,是属于哪个阶段。 反之,低境界的人,则无法窥探高境界的人处于何种修炼位置。 当一个人修为达到一定境界,低境界的人,便只是蝼蚁。 所以,这个世界上的修仙者,拼了命的都想向上爬,都想站到境界的最高处,那才是真正的王者。 那几个被阿离打伤的修士,心知遇到高手,终于想明白这小孩不是一般人,悔得肠子都青了。 后悔刚才真不该多那几句嘴。 可是,人就是这样,鞭子不打在自己身上不疼。 如今知道疼时,已经晚了。 阿离懒洋洋抬起手向受伤的那几人身上一指,呼啦啦,这几个闪身四散开来,生怕再次被伤到。 阿离手指锁定一个说他没家教的修士,那人躲到哪,阿离的手指就指向哪。 他不过是个炼气期修士,若这小孩子想杀他,他跑都跑不掉。 “求道友饶命,求仙人饶命。” 他毫无骨气的扑通跪了下来。 阿离满脸厌烦,本不想多说,可是为了能给花朝阳把东西卖出去,又不得不跟这些浑人费些口舌。 “你,看看。” 阿离指了指躺在地上一直挺尸的疤瘌无。 自己明明留了余地,他不可能轻易毙命。 “啊”爱跪道友由于惊吓,一时没明白这个小神仙是想让自己做什么。 阿离垂眼,眉头微蹙。 心道,你刚才看热闹,插话接舌,说风凉话,指责别人时,那个机灵劲和现在可一点不一样。 不过,这些话他懒得费。 目光又去找人。 余良主动站了出来。 “小神仙,我来帮您看看。” 说完立即跑到挺尸的疤瘌无跟前,只见他面色苍白,唇无血色,嘴色一抹殷红刺目。 活该! 让你自以为聪明,欺负一个小孩子。 没想到遇上硬茬了! 就是平时坏事做多了,做顺了手,以为十拿九稳坑别人,谁知被人坑。 “真是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 余良心里活动丰富,在外人看来却是瞬间的事,他抬脚就朝疤瘌吴踢去。 “起来,别装死了。装死不如真死。要不要让小神仙送你一程” 余良一语切中要害,躺在地上的疤瘌吴心里骂他祖宗十八代,却也不得不睁开眼,呻吟着假装才醒过来。 他不得不装死。 当他承受了阿离一击,剑与护身法器一起碎裂时,他便知道自己遇到大麻烦了。 可是,当下情形,他跑是跑不掉的。 那小孩子的实力显然高出他不止一两个境界。 在这种境界的修士面前,杀他易如反掌。自己根本没有逃命的可能。 灵机一动,索性装死,想蒙混过去。 该死的余良却故意来揭穿自己。 他既然醒了,就不能当什么事都没发生。 “小神仙,我错了。我承认是我说了谎,我见财起意,故意污蔑您,想把东西占为已有。我混蛋,我畜生,我不是人。还请您好饶我一条狗命。” 疤瘌吴立即戏精上身,连滚带爬几乎膝行到阿离跟前,连连磕头求饶。 阿离看都不看他一眼,只觉此等卑劣又无骨气的人,真不配修仙。 他指了指疤瘌吴的材料行:“我不想再见到这家店。” 疤瘌吴听完浑身一抖,迟疑了片刻,咬着后槽牙答应道:“好,好,我立即搬,马上搬,决不碍您眼。” 心中却犯起一丝狠厉来:这店可不是我的,让我搬店就是得罪了这家店真正的主人。 本来还想怎么报今日之耻呢,你竟然自己把理由给我送上门来了。 你且等着,有你跪在我面前的时候。 疤瘌吴心中暗暗发狠,脸上仍是一副讨饶的表情。 阿离想起某人曾在耳边经常唠叨的话,还是又多说了一句:“以后你若再害人,便取你狗命。” 疤瘌吴哪敢不服,接连磕头不停,嘴里说出一大堆的奉承话。听得旁边一起跪着的那个练气修士浑身起鸡皮疙瘩。 余良两手抱臂,装成被冻到的样子,朝地上啐了一口,心道,瘌吴你真是太不要脸了。简直是没脸没皮界的天花板。 阿离不爱听他这些奉承恭维的虚情假意,嘴里吐出一个字:“滚”。 疤瘌吴立即连滚带爬向自己店里逃去。 阿离看了看站在不远处的余良,又抬眼瞧了瞧他家的店,抬脚向振东材料行走去。 地上仍跪着的练气期修士战战兢兢左右看了看,直到阿离被余良热情地迎进店里,这才爬起来,一溜烟跑没影了。 第027章 认主 “吱呀”一声,两扇紧闭的竹门推开,花朝阳迈步进去,放眼望去,格局分明,布置清雅,女孩子用的东西一样不少,连沐浴的木桶都有。 这就是一间女子闺房。 花朝阳在屏风后面转了一圈,走到床榻边,拍了拍床,算是解决了睡觉问题。 她不想耽搁时间,持云峰的弟子大部分修炼到炼气后期,灵力自给自足后,像卫来这种修行狂魔已经顺利突破境界,进入筑基前期。 而她还是修行界的小弱鸡。 哪天马甲掉了,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每每想到此处,她的心头都会升起一股莫名的焦虑。 行动是战胜焦虑的不二法宝。 花朝阳索性盘膝坐在床上,按照书中所教,吸纳墟域内源源不断的灵气,入体化为灵力,认真的修炼起来。 这一入定便是一年。 期间,她也被饥饿感打断修行。 吃了辟谷丹后继续沉溺其中。 对,就是沉溺这两个字。 她觉得这种修行的感觉,熟悉的像她曾经就做过无数次一样,每一次在体内运转灵力,她都有种雀跃的、与故交重逢的感觉。 墟域一年,外界只是一天。 阿离回来后第一时间去看花朝阳,结界完好无损,人也安静地闭目躺在床上。 他轻手轻脚走到花朝阳跟前,感受到萦绕在她身体周围的灵气有勃勃之力,慢慢牵动嘴角。 他转身要走,突然眉梢微挑,从乾坤袋里掏出一把又一把上品灵石,摆在她身侧。 手还在掏,突觉有一道光射来。 他抬头正对上花朝阳那双明眸善睐的眼睛。 “醒了”他问。 花朝阳心悸未安,手抚上胸口:“被白毛兽吓醒的。” 阿离面色古怪地瞪她一眼。手中的灵石又扔回乾坤袋。 “哪来这么多灵石难道你打劫去了” 花朝阳睁开眼,发现自己被上品灵石包围,那感觉仿佛是睡在金山银山上,幸福的语无伦次。 阿离就知她狗嘴吐不出象牙。 手掌结印,亮晶晶的上品灵石立即从花朝阳身边,飞入他的乾坤袋中。 花朝阳炼气小有所成,术法却学得不精,一时也想不出什么能对付阿离的招数,干脆整个人飞扑到那些浮动在半空的灵石上。 ----噗通,毫无意外摔到了地上。 “阿离你个小混蛋,早晚有一天姑姑我要把你大卸八块。” 灵石尽数飞进阿离的乾坤袋里,他扔下一句:“我等你。”扭头就走。 花朝阳反抗阿离之日常,又一次以狼狈败北告终。 她掏出小本本,在那好几页的“正”字后面,又愤愤地加了一笔。 她不能只炼气,不炼法术。这样只有被动挨打的份儿。 花朝阳咬牙从地上爬起来,重新爬回床上,躺好,再次进入墟域。 这一次,她不仅炼气,还要掌握多种技能。 这是做为一个全民公敌最基本的觉悟与追求。 回到墟域,她果断拿出了当初与简向杰换来的那本书---《灵兽师》,认真研读起来。 在外面受阿离欺负,在里面还要战战兢兢提防白毛兽,她受够了。 花朝阳决定驯服白毛兽后,塞进乾坤袋带到外面充当贴身保镖,专门用来对付阿离。 阿离回来后,也陷入了睡眠状态。他极需要调整元神。 三天后,花朝阳从墟域里大摇大摆地出来招摇过市,一脚踹开阿离的房门。 “臭小子,你的劲敌来了。” 花朝阳用三年时间终于驯服了白毛兽,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这个家伙塞进大号乾坤袋里带出来,不是为了摆样子的。 她要先把阿离震慑住。 屋里没有人,阿离呢 花朝阳习惯性看向门后。 门外阿离的声音响起:“醒了” 花朝阳使劲压制住要干坏事前的冲动,兴奋地回头看向阿离:“阿离,叫姑姑。” 阿离瞄向她那个乱吱歪的乾坤袋,轻蔑一笑:“幼稚。” 花朝阳本来还想给他一次改过的机会,却被他的傲慢态度彻底刺激,脸色难看地伸手去掏乾坤袋。 憋了半天的白毛兽挤出脑袋好奇地打量着四周,目光突然锁定对面阿离。 本来就圆的大眼睛瞪得更大了。 花朝阳捏着它脑袋把兽拽出来,边拽边嘟囔:“快变大,变大,大,告诉他谁才是老大。” 谁知,这只白毛兽扔到地上后,就跟一只普通的狼狗大小,脑袋圆圆的,眼睛也圆,尾巴也短,就头上长着两只犄角还算像个兽样。 变小后整个一个萌萌哒小型宠物。 花朝阳揪它耳朵:“你快点变大呀。你在里面不是挺厉害的吗凶我时那副鬼样子呢怎么关键时刻就掉链子!” 花朝阳喊了半天口号,打了一顿鸡血,白毛兽不但没有恢复原来庞大的身驱,反而一改平日傲娇姿态,谄媚地跑到阿离身边,拿脑袋去蹭他的大腿。 花朝阳简直要气吐血。老脸都让你丢尽了。 正要把它抓进乾坤袋塞回去,阿离却开口说话了。 “它是药兽,修仙界灵气不足,它变大需要契机。这种兽认主后,主人若想配制什么药方,只要告诉它,它就能帮你找来药草。是种神兽不是你的玩物。” 他抚上它的头,这白毛兽竟然就乖乖地任它撸。 花朝阳:真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不过,这药兽的本事看来还真不小。对她做灵药大有裨益。 “这玩意怎么认主,我看它和你有缘,把它送你了。” 在墟域里,花朝阳没少被这家伙按在地上摩擦,常常被它一爪子拍飞。 它可从来没这种态度对过自己。 一瞧就是看人下菜碟。 阿离结诀,手指按向药兽的额头,再抬手时,它的额头已然滴出一颗血珠来。 花朝阳瞧白毛兽虽然眼中有畏惧,却未曾躲开,安静地任阿离抽出血珠。 “阿离,你到底是何许人我现在不好奇这只白毛药兽,我更好奇你的来历。” 阿离不语,掌心血珠轻轻弹出,直向花朝阳飞去,正中她额心。 那血珠迅速渗到花朝阳的皮肤里,闪过一抹红光后,消失不见了。 花朝阳只觉得额头一阵发烫,随即感觉身上灵力流动的速度加快了几分,整个人都蓬来。 她手抚上额头,抹了抹,正要咧嘴大笑。 突觉出哪里不对。 人家滴血认主,不是把主人的血滴到宠物身上吗 怎么阿离把这白毛药兽的血滴我脑袋里了 这是它认我主,还是我认它主 d,阿离又坑我。 她妙目圆瞪,龇牙咧嘴,向阿离扑去。 第028章 用得着这么卷吗 片刻后,花朝阳又掏出小本本,在正字旁边又划了一道。 打不过,就记账。总有讨回来的时候。 白毛药兽追在二人身后,蹦蹦跳跳,完全没了墟域内大怪兽的威猛霸气与凛然不可侵的模样。 再次败下来的花朝阳不再理会这一人一兽,气呼呼往回走。 阿离慢慢跟在身后。 “小药兽的第一滴额间精血,可增加你百年修为。” 花朝阳脚步顿住,猛然回头,直愣愣看着仍旧漫不经心的阿离。 他刚才的那句话犹在耳边,而说话的人却云淡风清,仿佛自己刚才只是说了句“你醒了”那样随意。 “你为何给我”花朝阳瞧不懂阿离,明明他的身体精力不济,又不好好修行,比自己更需要这滴精血。 “我不需要。” “不需要”花朝阳看着一脸倦怠的阿离,一时不知说些什么好。 她的目光落在跟在阿离身后的小药兽身上。 “那以后我帮你多炼些灵药出来,多补补身体。” 阿离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从腰间拽下一个乾坤袋,扔给花朝阳。 花朝阳打开,立即被上品灵石的光泽闪花了眼,再一扒拉,里面还有她让阿离帮忙买的一堆炼器材料。 “这怎么回事那四瓶灵力你到底卖了多少灵石买完材料怎么还剩下这么多灵石。” 阿离走到树下的石桌旁边,对着桌子与石凳砸了个清洁咒,这才懒洋洋坐下。 胳膊拄在桌子上,一手托腮:“那些上品灵石是订金。我帮你谈了笔生意。” 花朝阳看着树下的小小孩童,长睫如羽扇忽闪,眸光晶莹,眼底却透着漫不经心的懒散。 可是花朝阳知道,他从来不是个可以随便敷衍的人。 他有着孩童的容颜,却满腹让人无法揣度的心思,深不可测。 她虽好奇他的身世,却知道他不想说,她也问不出来,便收了心思,顺着他的话问道:“你出去一趟有什么奇遇快说来听听。” 花朝阳坐下来。 阿离这才把前几日去安平镇发生的事,跟花朝阳简单说了。 听到阿离被人诬陷偷东西时,花朝阳气得直跺脚,恨不得自己当时就在现场,把那个疤瘌吴给揍成猪头。 听到振东材料行的余良把阿离迎为上宾,不但高价收购了灵力,还订下后续的单子,花朝阳大赞这个叫余良的有眼光。 “以后有机会要见见此人,也许能谈些更大的买卖。” 阿离把事情说完,打着哈欠起身。小药兽紧跟在他身后。花朝阳向这个小畜生投去鄙夷的一瞥。 小药兽毫不在意的冲花朝阳,翻了个白眼。 花朝阳: 阿离提醒她道:“你记得把院子里的灵植都制成灵力,说好了要给人家送去十瓶。不能食言。” “放心,你去睡,我现在就去弄。你醒了也就差不多了。” 花朝阳是个行动派,阿离去睡觉,她去堆灵植的院子里榨取灵力。 在墟域几年时间,她练气累了时,便做些装灵力的小法器,还在上面画了符箓,可让灵力在里面自行壮大。 看着宋安带人完成的这些劳动成果,她心情大好。 用了三个时辰把所有灵植全部榨取成灵力,灌入灵力瓶中。贴好标签后,她数了数,竟有二百余瓶。 她留下十五瓶给阿离,另外的全装入乾坤袋中。 这些她等宗门大比那天,还有大作用。 好几天没去看她的灵植和灵药,花朝阳不敢闲着,立即去转了一圈,长势还很喜人。 该施肥的施肥,该浇水的浇水,都干完后,她又去了灵植园。 宋安正与其他的助手,带着随世者们辛勤劳作着。 新种的灵植刚刚发芽,经不起风雨摧残和人为使坏。 “最近发现有没有可疑人进来”她虽让阿离布下结界,总担心会有能破结界的人来捣乱。 上一次,是她故布疑阵,让敌人误以为自己中计,这一次她可不想让自己的新品种遭受迫害。 宋安立即上前回道:“放心,我们派人值夜,一刻都不敢离人。” 毕竟,这些灵植收成后,他们也能拿到分红。 花朝阳点点头,掏出一袋上品灵石。几乎用去了阿离拿回来的一大半。 她递给宋安:“拿去给大家分分。这些日子都辛苦了,等新品种收割后,大家就能轻松一下了。” 宋安接过灵石,看看,竟然全是没见过的灵石,一猜就知是上品,心中激动得不知说什么好。 一颗上品灵石相当于一百颗下品灵石,相当于二百两白银。 想不到跟着花管事干,要比跟着王管事干赚得多太多了。 不仅是钱的问题,花管事拿他们当人看。这是最重要的。 宋安把灵石发下去时,每个拿到灵石的人都激动起来,跑到花朝阳跟前表达感谢。 那几个王先德派来的奸细拿着灵石,跟着众人一起来说谢谢。 花朝阳别有深意的看他们几眼,挥挥手让他们该干嘛干嘛去了。 宋安到近前小声说道:“这几人都有人盯着,四个人盯一个,不会让他们有可趁之机。” 花朝阳满意点头:“好好干,以后分红会更多。” 宋安开心地目送花朝阳离开。 她溜达完一圈,决定要去昭云殿看看。 今天,她已经练气后期,再努力几年就可筑基了。 她要去玉涵堂的小池塘瞧一瞧,这些弟子们都什么水平了。 她隐匿好周身灵气,穿过院门,走上石径,转了两个弯,终于见到了。。。人。 小池塘呢 她又往前走了几步,才从人与人的缝隙里,隐约瞧见小池塘。 依旧是里三层外三层的弟子们,个个头顶冒白烟,练得十分努力刻苦。 刚刚筑基的姜来正兴奋着无人可诉,突然瞧见花朝阳来了,立即跑上前来打招呼。 浑身上下洋溢着“嘚瑟”。 “花花,你来啦,太好了,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已经筑基了。我准备明日就练习御剑。到时候你想去哪里,我直接带你飞去。” 花朝阳愣了愣,重新上下打量姜来。 这家伙向来是个菜鸟,她修行前,他还只是练气中期,怎么这才几天就筑基了。 “我没听错你筑基了你竟然筑基了” 你个菜鸟怎么可能筑基。你筑基了我怎么办 本来想来这儿找点成就感的,你竟然打击我 姜来哪知花朝阳的想法,他洋洋得意地把手朝师兄弟们那边一比划:“我是最后一个筑基的,他们都比我有天赋。早就筑基了。” 花朝阳的脸登时垮下来:你们这群疯子,用得着这么卷吗 不行,我要修炼。我也要筑基。 第029章 去广场割韭菜 执念一起,花朝阳就要立即行动。 这时,胡来从龙清风的院子回来,看到几日不见的花朝阳,立即拦着她,不让她走:“花花,正有事找你。” “何事”花朝阳看他一脸的春风得意,估计也要跟自己嘚瑟修为大涨,便不想给他好脸色,爱搭不理地抬起眼皮,直楞楞瞪着他。 胡来生得样子虽没有师父玉涵堂那般儒雅俊朗,却也是个相貌清俊之人。 常常有其他峰的女弟子主动与他攀谈,只为多瞧他两眼。 眼下胡来被花朝阳这样瞪着,以为花朝阳也跟那些女弟子一样的心思,他突觉不好意思,涨红了脸。 姜来瞅瞅大师兄,拿胳膊撞了胡来一下,问道:“你脸红什么” 胡来、卫来、姜来三人是一起被玉涵堂捡回来的孤儿,三人打小在一起没分开过,彼此熟悉的如手足一般。 玉涵堂看他们三人修仙资质极佳,便收为亲传弟子。 正巧他师父萧云写了幅“紫气东来”四字赐给他,他兴致一起,便给三个徒弟每人送一个“来”字当名字。 这三人与其他两个修仙世家送来的人,一起按年龄大小排序,胡来成为了大师兄,而姜来年纪最小,做了小师弟。 小师弟瞧大师兄看着花朝阳时不太自然,冒出坏水,主动询问原由。 胡来被问得支支吾吾,惹得花朝阳十分不耐烦:“你们两个聊,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胡来推开姜来:“别走花花,我就是想说你养的鱼灵气充沛。若没有这些吉祥物,本脉上下不可能这么快都筑基成功。” 花朝阳听着胡来的废话,板着脸盯着他:看来,你们全脉筑基这事怪我自己喽。 胡来突然羞赧一笑:“花花,我还有一事相求。师兄弟们都挤在一起修行,筑基前灵气还够用,筑基后,大家所需灵气增加,这池塘里的灵气明显不够用了。你那灵植怎么样了我投资的那部分” 姜来也想起自己是花了灵石入股的人,抢过话头问花朝阳:“对头,听说你新种的灵植长势不错,不知什么时候有灵力可用” 他们这些人都被主峰那边压制了许久,若是在有灵气的修炼地方修炼,早就筑基了。 他们想在大比前,能够多上几个台阶。也是人之常情。 花朝阳拍拍胡来的肩:“怎么,你们还要晋升” 胡来、姜来还未答话,打坐的那百余名弟子异口同声:“我们还要晋升。” 花朝阳被整齐划一的口号吓了一跳:你们打坐都不屏蔽六识这样都能提升境界还是不是人 太虚宗这脉弟子,卷出天际了。 花朝阳感觉压力很大。 胡来等师弟们回答完,才又对花朝阳说道:“大家为了能得到你提供的奖品,这次也是拼了。总不能让你失望。” 花朝阳想起为了提振士气,举办的那个活动,瞬间明白,这个坑是自己挖的。 “你说人话。”花朝阳不想跟胡来再浪费时间,让他直接提要求。 胡来毫不客气地提出想要上次花朝阳送他的那种灵药。 “没有。”花朝阳干脆地拒绝,“你以为我是药师啊我天天忙得很,哪有时间配药。” 姜来苦着脸,垂头丧气。 “不过,有这个,要吗”花朝阳掏出一瓶灵力。 她本来想大比当天拿出来的,擂台上吸入体内,灵力顿时会爆涨。 谁知这帮家伙太心急。 胡来伸手去拿,花朝阳又缩回了手:“我拎来的那两只灵禽呢那两只灵禽的灵气不比池塘的鱼少啊。” “师父一只,龙长老一只,哪轮得到我们。” 花朝阳突然觉得不安:“他们两个也晋升了” 姜来抢在胡来之前,骄傲地说道:“师父现在已经是元婴中期,这两天正准备冲刺元婴后期。龙长老已经化神后期,马上冲刺合体境。” 花朝阳失神地望着姜来:你是传播噩耗小喇叭吗 胡来充满期待地补了一刀:“如果灵气充足,师父说不定能直接连升两阶,冲击化神境。” 花朝阳已经不想挣扎,从乾坤袋掏出够数的灵力:“天才们,我只有这些了,不够也没来找我。” 回到墟域奋发图强的花朝阳,过了两天才想起来:我竟然没割他们韭菜 这次亏大了。 受了刺激的花朝阳,这一次改鸡自己。 她把新培植的灵植、灵药交给宋安去负责。 阿离负责照顾给她护法。 她又给阿离留下了一些灵石与灵力,以备不时之需。 怕阿离寂寞,她还把药兽留给阿离(实际情况是她想要小药兽回墟域,那家伙死活不答应)。 置备了充足的炼器材料、朱砂、黄表纸、毛笔、药草等物资 一切安排妥当后,她进入墟域专心修炼。 三个月里,她只从墟域出来过两次,一次是没有辟谷丹了,另一次是有点想念阿离,出来瞧瞧他过得如何。 于阿离而言,只是几十天未见。 可于花朝阳而言,两人一别就是几十年。 她看着阿离泪眼汪汪,人家却在外面混的风声水起,上品灵石在她睡觉的屋里堆成了小山。看来与振东材料行合作的相当愉快。 花朝阳:你是在跟我炫耀你是经商奇才吗 花朝阳又抱了一堆炼器材料回到墟域,这一次直到宗门大比当天,她才一脸沮丧地从墟域出来。 她人还未完全回神,耳朵里就塞满震人心魄的钟声。 “当---当---当”有规律的在空中回响着。 这是太虚宗广场上伫立的数十丈高的遮天钟。 只有重要日子,或遇到外敌入侵,这钟才会敲响。 不仅能召集全宗弟子,也是护宗法器。 听到钟声,花朝阳明白,今天定是宗门大比的日子。 “你醒了” 花朝阳睁开眼的瞬间,就看到阿离站在床边注视着她。 好像每次她醒来,他总是第一时间出现在她眼前。 她坐了起来,冲阿离展颜一笑。 “三十一年没见,你怎么还这副样子”花朝阳伸手去摸阿离的头,照例被打开。 花朝阳不相信地看看自己的手,又看看阿离:“我在里面是白修行了吗” 她以为自己闭关近百年,出来后摸摸阿离的头,应该易如反掌了。 谁知,面对他,她依旧没辙。 那她在里面熬了这么多年是为了什么 “你看起来很沮丧。” 花朝阳瞥了眼紧跟阿离身后的小药兽,无精打采“嗯”了声。 能不沮丧吗修炼失败,谁开心的起来。 “走,去广场割韭菜去。” 想到自己等了这么久的宗门大比,花朝阳骨碌翻下床,重新振作起来。 第030章 你终究还是来了 花朝阳与阿离、小药兽刚走出院子,就见浩浩荡荡走来一支队伍向后山涌来。 全是白色道袍加身,远远望去,如清翠山峦间大团白朵浮动。 很快,这团云朵就飘到花朝阳面前。 为首的是龙清风与玉涵堂。 二人似乎修为大涨,面色红润,仙风道骨,器宇轩昂,周身散发着遮都遮不住地洋洋喜气。 花朝阳笑眯眯上前打招呼,低头间瞥见他们每人袍角与袖口均用金色丝线绣了云雷纹,与太虚宗之前的道袍相比,精致了不少,由衷赞道:“新道袍不错。” 龙清风捏须笑着颔首,玉涵堂一惯地矜持沉吟,胡来上前笑吟吟说道:“今日才送来,你瞧,袍角袖口都请人加工精绣了图案。而且,每件衣服都是件护身法器。” 花朝阳心道:这是要与太虚宗其他三峰区别开来呀。 等等,护身法器很贵的。 “你们哪来的灵石搞这些” 持云峰众人脸上集体闪过诧异,视线聚集到花朝阳旁边站着的阿离身上。 花朝阳低头去看阿离,阿离手掌抚在小药兽头上,有一下无一下的撸着,一副与己无关的样子。 花朝阳仔细回想了下,堆在屋角的那堆灵石不见了。 “你”她去揪阿离衣领,定是这家伙搞的鬼。 姜来察觉出不对劲,眼看花朝阳这个大财迷要发飙,立即上前拦住她,保护自己的好兄弟。 “花花你是干什么阿离说这是你的主意,还说新道袍是你送我们的。我知道灵石花的多了些,以后我们都去做任务,多赚些回来给你。” 花朝阳听得一头雾水。 我什么时候说要给你们换新道袍了 她瞪阿离,阿离压根不看她。 胡来主动解释道:“阿离说,你知道持云峰好多年没参加宗门大比,大家的道袍也都旧了。这次为了提振士气,让其他峰看看咱们的气势,所以,才为大家都换上新战袍,讨个旗开得胜的好彩头。” “此次,让你破费了。我们大家都记着你的好呢。” 胡来说完,众师弟感谢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花朝阳抱胸看着阿离。 阿离说,阿离说。原来这家伙不是挺看不上持云峰的吗 现在反倒替他们来薅姑姑羊毛不知打的什么鬼主意。 可如今,揭穿阿离的谎言只能是给自己找不痛快,就如同被架在火上烤。 她只得半推半就认了。 “算了,钱财向来身外之物,没了再赚。不必跟我客气,送出去的不需要你们还。在这儿先预祝你们旗开得胜。” 花朝阳心胸开阔,很快想通,转而问龙清风。 “龙长老,你们不去广场,都来我这里做什么” 龙清风对花朝阳刚才那番财富论十分赞赏,含笑瞥了身旁胡来一眼,胡来立即取出两件白色道袍来,捧给花朝阳。 “龙长老和师父说,你是我们的盟友,今日也要同我们一起去广场见证赛事。这是你和阿离的道袍,换上后咱们一起乘法阵去广场。” 花朝阳接过道袍抖开,一大一小两件白色袍子,摸在手中便知材料不是俗品。她盘算这要是卖二手,能不能回点血。 当着其他人的面,她不敢使用法力,准备拿回去换上,阿离捏诀砸过来,崭新的战袍已经穿在了花朝阳身上。 阿离也换上了新衣,龙清风满意的点头,高声说了句“出发”。 只见玉涵堂双手结印,阵法祭起,花朝阳拉住阿离的手,转眼,持云峰全体消失在后山。 遮天峰是太虚山最高最大的山峰。历来由宗主及其弟子一脉居住。 太上长老及戒律堂长老也住在这里,是太虚宗最高权力所在。 此时的太虚宗广场上,遮天钟敲响八十一下,终于停了下来。 薛星辰站在高阶上,望着广场上陆续前来的弟子们,神情肃穆。 站在他下方的林玉泉冷哼一声:“持云峰摆什么谱,钟都敲完了,他们还未出现。是不是后悔参加比赛,又不来了” 他旁边的朱慧冷笑:“最好别来丢人现眼。一会儿长青门、无极宫、天剑宗三大宗门前来观赛,看到持云峰那些蠢货,岂不是让人看了笑话。” 林玉泉又哼了一声:“你替玉涵堂操心这些干什么丢脸也是丢他的脸,和咱们有什么关系。” 薛星辰听着师弟师妹的小声议论,目光望向广场那块属于持云峰弟子的空地。 心里也说不清,是希望他来,还是希望他不来。 此时,有弟子跑来送信:“长青门、无极宫、天剑宗的人已经到了山门外。他们的掌门没来,都是派长老来的。” 薛星辰看了眼林玉泉,林玉泉立即说道:“宗主,我去把人迎上来。” 薛星辰颔首,对朱慧说道:“你也去。这三大宗是贵客,不可怠慢。” 朱慧领命,跟着林玉泉带着得力弟子下山去迎客。 广场上突然响起震耳的轰隆之声,伴随着一道强光,空地上瞬间出现了上百名着白色道袍的人,那轰然出场的气势可比稀稀落落走上来壮观,立即引发广场上一阵骚动。 薛星辰看着那个方向,眸光深邃:你终究还是来了。 身处阵法中的花朝阳刚刚站稳身子,小声嘀咕道:“这个阵法好,只用灵力,没有消耗灵石,有机会一定要跟玉掌座请教阵法之术。这得省多少灵石啊。”语气里全是艳羡。 阿离挣开她的手,讥讽她:“没有见识!真不知你要这么多灵石有什么用” 花朝阳把小药兽抓到自己跟前防止它乱跑,一边不忘记怼阿离:“真不知灵石是不是跟你有仇。还是说你上辈子是散财童子” “散财买人心。蠢。” “我不需要。” 两人斗嘴正酣,薛星辰已经走下高阶,主动上前与龙清风、玉涵堂打招呼。 “龙长老,近来修行又进益了,如此大阵恐怕要消耗不少灵力。” 薛星辰发现原先比自己境界低一级的龙清风,如今竟无法窥探其境界了。 龙清风竟然在短短时间内进阶了。 他哪来的那么大的机缘 不是说持云峰的灵植被毁了 他不由自主地瞥了一眼人群里唯一的女子。难道,她真是渡灵人是她在帮持云峰 龙清风发现薛星辰的视线扫至花朝阳的方向,故意上前一步挡住他的视线,哈哈大笑两声:“区区阵法何需本座操劳,这是涵堂所为。” 小师弟玉涵堂 龙清风的话,立刻把薛星辰的注意力从花朝阳身上拉了回来。 “师弟已经元婴中期了”这句话脱口而出,丝毫掩饰不住他的惊异与不敢置信。 玉涵堂礼貌上前行礼,“玉涵堂拜见宗主。”众目睽睽之下规矩做到位,任何人挑不出错来。 他这一拜,故意忽略了薛星辰的问题。 持云峰众人跟着玉涵堂,一起躬身拜见宗主。 薛星辰愣了一下,旋即大笑着摆手说免礼,待众人站直身体,他指着明显在队伍里浑水摸鱼,拜都未拜的花朝阳,问道:“这可是把鱼养出灵气,大名鼎鼎的花管事” 第031章 如临大敌 如今,最让持云峰紧张的人,莫过于这个花朝阳了。 她就是座会行走的宝藏啊。 若没有她,一穷二白的持云峰哪里来的灵气用来修炼进阶。 无法修炼进阶,更何谈参加宗门大比 在来之前,胡来把担忧说给玉涵堂与龙清风听:“若是花朝阳来广场看热闹,是让她去还是不让她去” 让她去,唯一的担心就是会被宗主盯上,说不定何时想个法子把人诳到遮云峰了。 不让她去,又没有阻拦的理由。 胡来担心被挖墙角。 玉涵堂让胡来不要杞人忧天。 笃定道:“花朝阳若有心去那边,灵溪潭大战那天她就拎着鱼另谋出路了。她当时没走,以后也不会走。” 龙清风讪讪望天:她没走那是因为本座开的条件太诱人。 不过,通过多日来的观察,龙清风认为花朝阳虽是个姑娘家,却颇有侠肝义胆,此次仗义疏财就是最好的证明。 最后,稳妥起见,龙清风决定要让花朝阳与阿离穿上持云峰的新道袍,大家同出同进,用行动向那三峰表明,花朝阳是持云峰的人,他们劫都劫不走。 “你若还担心,那就到了遮天峰后,派人左右照顾着她,不让那三峰的人近前就是了。” 龙清风的那番叮嘱,言犹在耳。可架不住宗主不要脸,直接找上门了。 一时之间,气氛都有些紧张。 不知薛星辰打的什么鬼主意,要不要替花朝阳挡下。 持云峰上下如临大敌。 花朝阳却是另一番心思。 持云峰现在算是自己人。她能帮则帮。 因为上次太虚宗公屏绯闻事件,花朝阳把遮天峰、摘星峰、问月峰划入了黑名单。 这三峰弟子加起来近千人,她决定每人割把韭菜,送道袍的灵石就能赚回来了。 每人每月割一次,一年后,她闯荡娑婆大陆的“底气”就赚到手了。 思至此处,她的脸上,立即堆满只有对金主才有的和颜悦色。 “薛宗主过奖了,我只是比别人多了份幸运而已。植灵是份手艺活,只要肯下苦功夫,多花些心思,对随世者来说把活禽牲畜养出灵气都不叫难事。” 薛星辰默默听着,脸上露出淡淡的笑意。 花朝阳说的话滴水不漏。 她这是在告诉自己,她在持云峰的那番作为是辛苦劳作的结果,与自身天赋无关。 她如此急于撇清,难道是怕我看穿她的真实身份 薛星辰正想再出言试探,有弟子来报,贵客已到。 薛星辰只得作罢,客气地邀请龙清风与玉涵堂一起迎接客人。 二人也未推辞,跟着薛星辰去了广场前面。 余下之人这才松口气。 花朝阳见只说了两句人就走了,还颇有些遗憾。 此时听到有人喊自己的名字,回头去找,就见问月峰的简向杰正从队伍里走出来,过来和她打招呼。 花朝阳喊了声简兄,笑颜如花的向简向杰走去。 百无聊赖正倚在花朝阳腿上打瞌睡的阿离,没有防备差点摔个跟头。 瞧见自己的枕头跑了,立即心生不悦,跟了上去。 趴在地上啃灵石的小药兽瞥了一眼阿离:懒得动,继续啃。 “花管事,能不能借一步说话。” 这广场上人多眼杂,有些话不方便说。 花朝阳点点头,与简向杰朝远离人群的角落走去。 阿离不满地插到两人中间:“何需那么费事,多此一举。” 他手掌结印,围绕着三人立即多了一层结界。 阿离两手抱臂看着简向杰:“说。” 简向杰愣了一下,心下诧异阿离小小年纪却精通各种法术,不由得多看了他两眼,拱手向阿离抱拳:“多谢小道友相助。” 收获阿离一个冰冷蔑视。 花朝阳瞪了阿离一眼,打破尴尬,转而问简向杰找自己何事。 “我长话短说,听说今天随三大门派前来的还王先德家族的人,来者不善,你要小心。我师父马上就到,为免他生气,我就不过来找你说话了。” 说完,他又向阿离抱拳,阿离手掌一挥,结界打开,简向杰快速离开,回到了问月峰队伍里。 立即有人上前八卦:“小师弟,你找花朝阳何事还用结界隔绝起来不让人听,是不是有什么秘密” 简向杰瞪说话的那人一眼:“知道是秘密还问。” “听说花朝阳种的灵植莫明其妙都死了,损失惨重。小师弟莫不是去安慰人去了” “持云峰正是需要大量灵气的时候,花朝阳却关键时刻掉链子,没惹恼龙长老吗” “要是这次持云峰跟前几次一样,输个一败涂地,不知玉掌座会不会把花朝阳赶下山。像赶王先德一样。” “哈哈哈哈,你们有点不厚道了。人家一个小姑娘又没得罪你们,别把事情想这么坏。” “咦,你怎么还替花朝阳说话呢。忘记上次人家说要在你肚子上刻字了拿你当鱼呢。” 人群里又是一阵哄笑。 “你们少说两句,留点嘴德。”简向杰听不下去,劝说他们。 矛头瞬间转到他身上:“小师弟,花朝阳养的那几条有灵气的鱼,怎么没送你一条她准是不知道你在背后护着她。不然,一定给你多捞两条。” “我听摘星峰的人说,花朝阳的鱼就是瞎猫碰上死耗子,才养出灵气的。若是真有本事,怎么能把好好的灵植养死一个小黄毛丫头能和有经验的王先德比我看玉涵堂是鬼迷心窍了。” “不对啊,不是说是龙长老鬼迷心窍吗” 后面的话越发不堪入耳,简向杰也不能在这种场合与他们吵,只得一个人向队伍后面走去,离这群人远远地。 一直未说话的袁生木越听越觉得话有些过分,担心持云峰那边听到惹不必要的麻烦,出言打断他们。 提醒道:“师父说了,这次一定要像以前一样,挫挫持云峰的锐气。大比之时你们可都要打起精神来,别给师父丢脸。” 众人听大师兄传师父口谕,立即满口称是。大家的目光不约而同看向持云峰,有人发出疑问。 “你们发现了吗,持云峰的人今天感觉不太一样。一个个人模狗样的。” 第032章 我要和花朝阳结拜 此话一出,持云峰众人立即变成研究对象。 有人仔细观察了一下,说道:“是有点不一样,他们的境界被人故意遮蔽了。” “应该是境界太低,怕让人笑话。” “不止这个,哎,你们快看,他们的道袍和咱们的不同。瞧见没,多了点东西。” “还真是呀,加了云雷纹。阳光一照金光闪闪,这是用了多少金线他们怎么突然这么有钱了” “不是龙长老贴补的谁不知持云峰修炼都靠蹭。哪来的灵石置办道袍。” 袁生木用神识窥探一番,闷声说道:“这道袍不简单,上面附有阵法,是件法器。多半境界被隐,也是这件法器的功效。” “法器又如何。定是他们怕了咱们,担心大比时输得太难看,才想尽办法弄了件护身符。想在擂台上多撑一会儿罢了。” “哈哈哈哈”又是一阵哄笑。 “大家别管这么多了,持云峰哗众取宠而已,等大比时先毁了他们的道袍,让他们光着身子输。看他们以后还敢不敢嚣张。” 问月峰这边议论纷纷,长青门、无极宫、天剑宗三大门派的三位长老已经随着太虚宗的宗主、长老、掌座,纷纷就位。 三大门派各带了二十名弟子及几名随从,加起来不到百人,被安排到广场空地处,站到了摘星峰与问月峰中间。 巨大的广场站了近千人,仍显得很宽敞。 长青门的长老孟东霖放眼四望,对薛星辰赞道:“不愧是修仙大宗,果然人才济济。” 薛星辰笑着回赞:“听闻贵派大弟子已经踏入元婴境,年纪轻轻有如此修为,日后定是前途无量。不知他今日可曾一同前来” 孟东霖笑着,朝广场上穿长青门道袍的那些弟子随意一指:“站在最前面那个就是齐奕。” 薛星辰与太虚宗其他人一同向那个方向看去,此子长身玉立,气质超然,人群中如鹤立鸡群,一看就知非池中之物。 顿时,心思各异。 嘴上却称赞不已。 孟东霖四下打量一圈,问薛星辰:“薛宗主的爱徒谭一鸣在何处他可是娑婆大陆青云榜第一人,齐奕与他相比,可还差着境界呢。” 提到谭一鸣,太虚宗在座的除了龙清风、玉涵堂,脸上都显出得意之色。 薛星辰笑道:“他还在闭关,这次大比不参加。” 孟东霖脸上立即浮现失望之色。 他这次带门内几位出色的弟子前来,就是想与谭一鸣切磋一番。 娑婆大陆十年一届的寻仙大会召开在即,长青门想先摸摸劲敌的底细。谁知对方却不给机会。 顿时对这次比赛失了兴趣。 广场上,一名着青色道袍的长青门弟子,慢慢靠近问月峰众人,瞅着机会拉过一人,小声问道:“喂,道友,跟你打听个人,花朝阳你熟吗” 袁生木皱眉,扯回被对方攥出褶皱的袖摆,盯着他上下打量:“你谁呀” 这人着长青门道袍,跑他们问月峰打听花朝阳,难道是听见他们刚才的闲话 那人一双小眼,笑时眯成一道细缝。对于袁生木明显不善的态度,他丝毫不介意,反而掏出一只灵力瓶给袁生木看。 “我是谁不重要。我想找他。”他手指着灵力瓶上“花”字印章,神秘地笑了笑。 袁生木心中一沉,当日在灵溪潭,花朝阳鱼腹上刻的那个“花”字,与这个同出一辙。 他记得花朝阳说过,属于她的东西,都会印上这个标记。 这个瓶子应该是出自花朝阳之手。 不过,长青门的弟子怎么会有这个 袁生木想把灵力瓶拿过来仔细看看,对方却利落地收进怀里:“我是长青门的李剑威,道友怎么称呼。” “他是我们问月峰的大师兄袁生木”,其他弟子听到李剑威的问话,纷纷上前,有人好奇问道:“李道友这个灵力瓶是哪里来的” “买的啊。五百上品灵石一瓶。可惜限购,一人只能买一瓶。我费了好大劲才打听出来,做这个灵力的是太虚宗的灵植园管事,叫花朝阳。你到底认识他吗” 李剑威说着话,不顾袁生木表现出来的反感,抬手搂住他的肩膀:“你要是认识他,千万要给我引见。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想多弄几瓶。” “这东西比长青门的丹药都管用。若是引见成功,我送一瓶长青门的丹药给你。不,两瓶。” 这家伙一顿操作,好像袁生木是他失散多年的拜把子兄弟。 袁生木被这个社交牛逼症患者给搞晕了,一时不知该怎么回应他的热情。 他与众师弟面面相觑,大家心中都有相同的疑问:花朝阳制作的灵力真有这么夸张一瓶竟然要五百上品灵石这个叫李剑威的是不是搞错了 李剑威继续说道:“我这次用了点小计谋,才能跟着孟长老一道来太虚宗。我只为见见花朝阳,搞好关系,以后长期合作,跟他多买点灵力,不像齐奕,他这次来是为了找人试炼。” “你费这么大劲,只是为了买花朝阳制作的灵力”袁生木细算了一下,如果一瓶灵力真要五百上品灵石,那花朝阳岂不是赚大发了。 难道持云峰上下这么烧包,是她资助的 不,这不可能。袁生木不愿相信这是真的。 李剑威依旧滔滔不绝:“当然是为了灵力而来。不过她要是有其他好东西,我也要了。灵石我有的是。” 他左右看看,小声说道:“你知道吗,我当时卡境界,有一年多了,始终无法提升。误打误撞服用了这瓶灵力后,竟然进阶了。” “你说神不神你说要不要多买几瓶留着备用” 袁生木越听脸色越难看。 “你这是从哪买的”袁生木自听说花朝阳的灵植全死光后,就很少再留意她这边的动静,他十分好奇长青门弟子是如何从她那得来的东西。 “我在安平镇的振东材料行里买的,你说奇怪不奇怪,一个快要关门大吉的小破店,就因为卖了花朝阳的灵力,短短三个月,竟然扩大店面,还开了分店。” 问月峰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从彼此眼中看到了疑惑。 花朝阳有这么厉害吗 叫李剑威的家伙一听就是个不靠谱的,他的话里有几分真几分假 说不定都是水份。 李剑威挑眉,搂着袁生木的手紧了紧,“不说了不说了,你快告诉我花朝阳在哪,我要和他结拜。” 第033章 灵兽篇之御兽 袁生木被李剑威这句话吓了一跳:“你说什么你要和花朝阳结拜” 这家伙莫不是疯了。 “随世者与修仙者结为兄弟,那是娑婆大陆的佳话。”李剑威大笑两声,眼睛眯成一条缝。一副势在必得的。 袁生木僵着脖子缓缓扭头,与众师弟齐齐看向持云峰队伍里站着的花朝阳,抬手指了指。 李剑威这家伙定是搞错了,彼花朝阳非此花朝阳,性别就不对。 简向杰的那番善意的提醒,并未在花朝阳这儿得到足够的重视。 做错事的是王先德,他们王家明明不占理,还想倒打一耙她也不是软柿子,想欺负她可要掂量自己有没有那个本事。 不过,她还是很感激简向杰,视线又向他在的方向扫了过去。 “你看他干什么。”阿离哼了一声,冷言冷语地说道,“这家伙心思深沉,你还是离他远点为妙。” 花朝阳呵呵两声:“你心思比他深沉多了,我也没远离你。” “他能和我比吗” 花朝阳:为什么不能。 不过,这话她没敢说出口。 阿离冰冷地目光正在简向杰身上打转时,李剑威从人群里匆匆穿过来,直奔花朝阳。 “原来你是女的。花朝阳,终于见到真人了。袁道友告诉我时,我还不敢相信。不过见到这位小神仙,我就一点都不怀疑了。阿离道友你可还记得我” 远远看到李剑威冲过来,阿离脸上就挂了一层冰霜。 他斜睨一眼热情如火的李剑威:“你来干吗” 阿离不止一次在振东材料行见到李剑威。 这家伙就像长在振东材料行一样,他每次去,李剑威都在。 不仅在,得知灵力由阿离供货后,更是极尽巴结之能事。只要有李剑威在,阿离就又过回了曾经至高无上、被人照顾的无微不至的生活。 虽然阿离不喜欢他,却也不讨厌。 而此时的李剑威激动地看着花朝阳,笑的眼都没了。 他目不转睛地看着花朝阳,说道:“我当然是来结实花管事的。真没想到威震安平镇材料行的竟然是位女随世者。啧啧啧,太了不起了。真是太了不起了。” 他主动介绍起自己来:“花管事,我叫李剑威,是长青门掌门的爱徒,今日慕名而来,想与你、与你交个朋友。” 如今再说结拜已然不妥,他临时换了个说法。 李剑威只顾高兴,全然忘了阿离的问话。 平时,只有阿离不搭理别人的份,这还是第一次有人不搭理他。 他一不开心就掐诀,蛮横地在李剑威与花朝阳中间树起了一道屏障。 李剑威被突如其来的结界撞了个趔趄,抬手结印直击结界,反被一股强大的灵力弹了回去。 幸好被身后跟来的同门师兄弟们及时搀扶住,才不至于摔在地上。 “这是怎么回事”他纳闷地四处观望,看看花朝阳,目光最终落在阿离身上。 哎呀!他心中生出懊恼。 怎么把这个小祖宗给忘了。 他可是在安平镇大杀四方的小神仙呀。 那日,从安平镇回来的师叔到处跟人讲述,安平镇来了位修为极高的小孩子,以一人之力挑了震西材料行。 连他师叔这种化神后期的都受不了阿离的威压,筑基中期的修士在小神仙面前就是个渣。 这道结界就是他刚才忽略小神仙的后果。 李剑威脸上立即堆满了笑容,掏出一本书双手奉上:“小神仙,我听余良说您正在找这本书,正好这是我家族珍藏的孤本,这次来特意带上送给您。” 阿离余光瞥了书名一眼:《灵兽篇之御兽》。这家伙有点意思。 他依旧面无表情,去看花朝阳。 花朝阳被热情如火的李剑威整得蒙圈了。 直到他掏出书,才算看明白这家伙是阿离招惹来的。 振东材料行她知道,阿离与余良做生意她也知道。 却不知道阿离还帮她淘书。 这一点,让她心里生出些许感动。 花朝阳目前还真的很需要这类书籍。 她对上阿离的眼神,知道以这家伙的傲娇劲,是不会接这本书的。 她主动伸手:“拿来。” 李剑威看阿离没反对,指了指两人之间的虚空:“有结界。” 阿离抬手撤掉,李剑威立即把书送到花朝阳手中。 花朝阳也不白要他东西,顺手从乾坤袋里掏出一瓶灵力扔给李剑威:“这书算我买的。” 御兽的书她找了很久,都没找到。 娑婆大陆的御兽师与炼药师一样稀少。 灵气匮乏的地方,灵兽逐渐灭绝了。导致御兽师这个职业也渐渐消弭。 相关的书籍不知是被有心之人收藏起来了,还是随着时间的消逝都毁损了,渐渐成了绝版。 李剑威的这本书恰如旱地及时雨,甚得花朝阳喜欢。 李剑威本想拿这本书当个敲门砖,把它当礼物送给对方。 可是手上握着灵力瓶,他顿时不舍得松手了。 犹豫再三,他还是道了声谢,强忍着心痛,把灵力瓶推了出去。 “我不能收。说了是送给小神仙的。我怎么能要你们东西。”说完,他把头撇到一边,不忍再看那个瓶子。 和他要好的几个师兄弟提醒他:“剑威,这可是你心心念念的灵力。你真舍得不要。” 李剑威苦着脸点头:“不能要。” 花朝阳假装伸手要接,下一息,他突然笑兮兮又把瓶子揽进怀里,跟花朝阳商量道:“要不算我买的。我给你五百上品灵石。不,六百。” 他可是真不愿意错过这么好的东西。 花朝阳:这家伙真是把好韭菜。客气地她都有些不好意思举刀了。 袁生木混在人群里,站在不远处,看着李剑威的一举一动,心中掀起惊涛骇浪。 难道花朝阳真如李剑威所说那般厉害 持云峰弟子平日吹嘘的那些,都是真的。 袁生木的视线落在花朝阳身上,心中升起一种不好的感觉。 这次大比,似乎没这么简单。 以花朝阳为中心的范围,掀起小小的骚动。 台上坐着的薛星辰注意到下面的动静,微微眯起了眼睛。 虽然与三宗的长老续着闲话,但他的视线一直围着花朝阳打转。自从刚才见过她之后,他心中总是不踏实。 薛星辰看了看广场左边竖立着的巨大日晷,对坐着的其他人说道:“我看时辰快到了,咱们准备开始。” 第034章 进入秘境 太虚宗的宗规里规定,一年一度的宗门大比是为了公平公正选拔人才,培养优秀弟子,为太虚宗积蓄后备力量。 为了让每个弟子都有参与试炼、崭露头角的机会,每年宗门大比都是由海选开始,不限制参加人数。 而海选的模式主要是考验每个人的综合实力。 比赛的钟声敲响后,太虚宗的试炼秘境会随之开启,所有弟子进入秘境,进入之后就变成了孤身应对。 每个人面对的试炼不尽相同,会根据个人自身境界随机测试。 通过者会获得通关令牌并被传送出秘境。 海选规定的时间为一天一夜,超过十二个时辰秘境自动关闭,直接把人送出来。 送出来的人若未得到通关令牌,视为出局。 薛星辰在台上讲了一堆慷慨激昂的动员致词后,随着他的一声令下,遮天钟雄浑的钟声再次响起。 近千名弟子齐齐朝台上行礼后,纷纷向广场右前方走去。 那里架起一座拱形浮桥,浮桥周围云雾缭绕,红光大盛,直直通向秘境。 浮桥宽度可同时并排行走二十余人,参加试炼的弟子在浩荡的钟声里有序的向那座浮桥走去。 花朝阳看着秘境的入口,心中升起异样的情绪。 等待向浮桥迈进的持云峰弟子们,每个人的脸上都充满了期待。 他们已经有好几年没参加大比了,此次一定争取拿到通关令牌。 “大家都争点气,别忘记我举办的那个活动,进入前一百名者即可获得高阶灵果百颗,灵禽一只。” “全力以赴,不负期待。”持云峰上下在胡来的带领下,口号喊的震山响。 引得其他峰弟子纷纷侧目,不免又招来一顿冷嘲热讽。 还一门心思只想买灵力的李剑威,听到只要进前一百名就有高阶灵果百颗,灵禽一只,简直馋掉了下巴,恨不得自己立即就是持云峰的弟子,进秘境里夺个冠出来。 袁生木别有深意的看了看花朝阳,带着同样不服气的师弟们,一同往秘境走去。 不到一柱香的功夫,所有参加大比的弟子都踏着震人心魄的钟声,进入了秘境。 偌大的广场上,只剩下花朝阳、阿离、长青门、无极宫、天剑宗的弟子们,以及零零散散刚入门不久的外门弟子。 台上的掌门、长老、掌座们,正在通过窥天镜,观察着秘境里的情形,暂时无人顾及到台下。 花朝阳低头,抬脚踢了踢仍旧趴在地上啃灵石的小药兽,一手拽住小药兽的犄角,准备与阿离一起先回持云峰休息,李剑威仍阴魂不散,缠着花朝阳想要买灵力。 突然注意到地上的小药兽,指着它大惊小怪地叫起来。 “这这这、这不是上古神兽吗怎么、怎么会在这里”他又指着花朝阳,“你、你你怎么会有药兽” “还真有几分见识。”花朝阳多看了这个社交达人一眼,能认出药兽的人比药兽还稀奇。她不由得看了看阿离。 持云峰上下都把这小家伙,看成长歪了的一只杂交小白狼。根本没有人向神兽这方面想。 只有李剑威准确叫出了小家伙的品种。看来这人真是出自御兽世家。花朝阳对李剑威给的书,有了几分信心。 李剑威望着小药兽,瞬间忘记了买灵力这件事。他蹲在小药兽面前仔细端详,若不是忌惮阿离在场,他恨不得立即把神兽揣进怀里带回长青门。 他的同门听到这只小白兽是上古神兽,全都围过来仔细研究,啧啧称奇。 他们对李剑威辨别兽类的能力十分信任。李家追溯到几百年前,仍是御兽大家。 小药兽似乎全然不理会自己受关注程度,依旧啃着一块灵石,像啃骨头一样专心致志。 这块阿离扔给小药兽,给它当零食的极品灵石,此刻不仅布满了牙印,而且沾满口水,惨不忍睹。 花朝阳不想节外生枝,在李剑威向同门详细介绍药兽的神奇之处时,她打断了他,并且嫌弃地瞥了瞥那块极品灵石。 “这位李什么威、李道友,你恐怕认错了。这是我新研究的杂交品种---羊与狼的结合体,不是你说的什么上古神兽。” 阿离神色古怪地瞪花朝阳一眼,转而去看药兽,脸上写满同情。 一盆冷水浇下来,李剑威有些懵。 “这不可能错呀,不信你把我送给你的书拿过来,上面就有关于这只上古神兽的介绍。” 花朝阳咳了声,板着脸更正他:“那本书是我用灵力换的。” 李剑威顿时明白自己说错了话,涨红了脸解释道:“对对对,是换的,是换的。” 花朝阳在他愣神之际,一手揪起小药兽的犄角,一手牵住阿离的手,准备回持云峰。 身后突然传来一道责难之声,还有咚咚的脚掌碾压地面的沉重声。 “花朝阳留步。” 虽然只有简单的五个字,却是令花朝阳非常厌恶的命令式口吻。 她如同没听见一样,迈开大步继续前行。 那道声音便有了怒意,又喊了一遍“花朝阳留步”,身后传来了更加急促的“咚咚咚咚”脚步声。 阿离那只空着的手,在袖下微微动了动,后面顿时传来“哎呦”一声惊呼。 紧接着扑通声响起,花朝阳感觉到脚下的地面颤了颤。 随即身后传来长青门弟子的哄笑声。 这番动静勾起花朝阳的好奇心,她还是没忍住回头看去:到底是谁这么赋有戏剧性。 原来,地上趴着一个庞然大物,目测有十个阿离那么大,肥壮肥壮的摊在地上。 花朝阳嗤笑一声,走了两步站到那庞然大物跟前。 “你找我” 居高临下,傲然睥睨,上位者气质,她拿捏的死死的。 那大物撑了两下没撑起身子,只得费力地昂起脑袋,眉眼有些熟悉。 联想起简向杰的提醒,花朝阳立即猜到了此人的来历。 阿离站到花朝阳旁边,双手负后,同样的居高临下,同样的傲然睥睨,甚至还多了些生杀大权尽在掌握的至尊气度。 “这人是王先德同党。” 花朝阳低头看了看阿离:“你和我想的一样。” “他是故意来你麻烦的。” 花朝阳:“你和我想的一样。” “狠揍一顿还是一顿多揍几次” “那要看他认错的态度。” “你闪开,别溅你一身血。” “你不用动手,让我来。随世者打随世者,不扣灵力值。” 阿离脑袋傲娇地向上昂起:“随便扣。” 摊在地上的王先德家属:人家还什么都没说。怎么就要吊起来打 花朝阳推开阿离,左右瞧了瞧,一眼看中李剑威腰上别着的狼牙棒。 “借我一用。”她伸手讨要,已经被对话吓着的李剑威与众同门集体倒退一步。 这两人太生猛了。 花朝阳紧追一步上前拽出狼牙棒,高高举起,回身就往“地上物”狠狠砸去。 李剑威: 她怎么抽得出我的法器 太邪性了。 第035章 这是什么路数 “好汉饶命。” “花朝阳、手下留情哇。” 有只手从庞然大物身下挣扎着伸了出来。 花朝阳抡起的狼牙棒紧急刹车,停在了距目标一指的地方。 李剑威谨慎小心地提醒了一句:“有人给压在下面了。” 花朝阳两眼朝天翻,一头黑线,她把狼牙棒杵在地上,双手按在上面,耐心地等人爬出来。 最后那声手下留情,她认出是王先德。 她想看看这个王扒皮到底要怎么折腾。 “各位修士,帮帮忙,帮我把人抬起来。”王先德在下面有气无力地哀求。 对于修仙者,不过一个小术法的举手之劳。 但是,懂事的李剑威还是没敢动。不知小神仙是什么意思 阿离没想到一下子干掉两个。 他正好奇王先德要怎么为难花朝阳,听到王先德求饶,便收了之前的术法,那个庞然大物终于不再被禁锢,自己爬了起来。 他身下的王先德也得已脱身。 两人都气喘半天,才能正常开口说话。 花朝阳皮笑肉不笑地盯着王先德:“我和你好像没什么可聊的。” 王先德心里恨着花朝阳,面上却收敛了情绪,明知刚才那一出是拜阿离所赐,他也忍了。 有些敌人不必要非得撕破脸。 很多时候可以笑着就把人杀了。 他指了指坐在旁边跟座山一样的男人:“这是无极宫灵植园的副总管事,王丰树。他、他有事找你。” “你有何事我们不认识你。”阿离站到花朝阳面前,虽然身高上有巨大差距,但任谁见了都觉得王丰树是个弱者。 王丰树与王先德长得有几分相似,只是下巴的肉与脖子的肉连在了一起,显得格外滑稽。 他歇够了这才站起来,像座大山耸立在阿离与花朝阳面前。 鉴于之前的狼狈,他早就想好的那堆极具气势的开场白已经失去了效果,不过,事情还是要说。 “花朝阳现在不认识我,以后就熟悉了。”王丰树看着花朝阳,“我会跟太虚宗宗主禀告一声,要带你回无极宫。你回去收拾收拾东西,等这边的宗门大比结束了,跟我一起回去。” “你谁呀” 花朝阳仰头看着面前的肉山,对他荒唐可笑的言词,表现出了极度的不耐烦。 这人有病,开口闭口就带人回去,肉吃多了还是屎吃多了。一张嘴就莫名其妙不是人味。 “我是你三叔。”那大肉山语不惊人死不休。 “嗐!”花朝阳举起琅琊榜指着他:“我还是你二大爷呢!动不动占人便宜,你是被揍成这么肥的吗” 花朝阳生起气来,也是个丝毫不逊色于阿离的嘴毒王者,三两句就剑拔弩张起来。 王先德连忙做起和事佬来。 他提醒王丰树:“三弟,你说重点。不然这孩子不知道怎么回事。” “朝阳,你莫急,先听你三叔把话说完。” 嘿!这一会儿功夫,王先德一个三弟一个三叔的,就把辈分拔高成她长辈了。他那句朝阳,叫得花朝阳一身鸡皮疙瘩。 这家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阿离拽了拽花朝阳的衣角,示意她放下狼牙棒,先冷静听他说。 围观看热闹的长青门弟子盯着花朝阳手中的狼牙棒,同情地碰了碰李剑威:还是她拿着你的法器更有气势。 李剑威:都滚一边去。 王丰树从怀里掏出一块玉佩,递给花朝阳:“这是你娘留给你的遗物,生下你后不久,她就病逝了。当时你爹不在身边,你就被人抱走了。我们王家找你许久,一直没有你的消息。” “直到你二伯,也就是王先德,给家里去信,说起你的事迹,我们才找到你。孩子,你就是我们王家丢了十七年的天选之材呀。” 这个消息像一道惊雷劈在众人头顶。 长青门弟子:这是什么运气,竟然让无极宫捡了个宝藏回去 花朝阳:这是什么狗血剧情骗鬼呢。 阿离冷笑连连,如黑曜石般的眸子变得越发冰冷:“你是说花朝阳是你们王家的人可有证据仅凭一块玉佩可没有信服度。” 王丰树低头看着小小人,突然紧张地质问花朝阳:“你难道没有一块一模一样的玉佩这是你爹和你娘的定情信物,当初生下你后,你娘那块就给了你。丢了吗” 花朝阳眨眨眼:“没丢。不过,我感觉这两块材质不太一样,不像是一对。”花朝阳接过那块玉佩认真地看起来。 王丰树看到她的态度,似乎松了口气,摆手说道:“哎,世上哪有一模一样的东西。人的眉毛还有高有低呢,你说是不。你那块玉佩拿出来比对一下,是不是都有个花字” 花朝阳懒得拿,有备而来,即便不是一样的字,对方也有其他借口。 她就想知道这个王先德又使什么阴招。 随口问道:“所以,我姓王,叫花” 王丰树第一次看到这么上道的孩子,大掌一拍开心问道:“你记起来了孩子” “襁褓里的事我要能记得,不是成妖怪了。我猜的。” 剧情必须往这方面演啊,她还想看下文呢。 阿离听到花朝阳又摆出戏谑的、要捉弄人的腔调,不再担心,知道这家伙又开始耍人玩,便放松了心情,跟着一起看戏。 王丰树瞧花朝阳这么配合,趁势打铁说道:“你爹生病了,重病,想见你最后一面,你跟太虚宗说一声,跟我们回去看看你爹。” 你爹才要死呢。 花朝阳哭丧着脸:“也好,我一会儿就跟宗主说这事。不过,我爹有什么遗产留给我吗” 众人: 王先德看看有些愣住的王丰树,上前打圆场:“自是有东西留给你的。咱们王家是植灵大家,在植灵界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你爹是我们王家的族长,当然不能亏待你。” “我爹他没儿子吗” 王丰树这道题会,抢答道:“没有。你爹与你娘感情深厚,你娘病逝后他再也没娶。自然只有你一个后人。我们这才找了你多年。” 花朝阳点点头:“那敢情好。咱王家没规定只能男子继续家业” “植灵界以手艺为重,没有重男轻女一说。全凭本事。” “这样的话,那你们王家的族长之位,是不是我爹死后,就归我继承了” 王先德:这丫头绕得我头晕。 王丰树:被人将了一军。 在场所有人:这是什么路数 阿离向花朝阳投去赞赏一瞥。 他就知道,这女流向来这般无赖,跟以前一样一样滴。 从来没变过。 第036章 让他先别咽气 窥天镜前格外热闹,秘境中的弟子轮换着出现在镜中。 时有表现精彩的弟子,让众多上位者发出由衷的赞叹。 尤其是当持云峰弟子出现在镜中时,更引得长青门、无极宗、天剑宗长老连连称赞。 玉涵堂面上平静无波,内心却为弟子们骄傲。 龙清风洋洋得意地捋须叫好:“这是涵堂的二弟子卫来,此子一门心思都放在修炼之上,他日可成大器。” 无极宫长老裴秋欣是个美艳的中年女子,终于逮到嘲讽玉涵堂的机会,冷哼着问旁边的朱慧:“持云峰灵气枯竭这么久,他这二弟子莫不是跑到你那蹭的灵气,才修炼成这样的” 若是平日听到别人挖苦玉涵堂那没灵气,朱慧定要跟着添油加醋地践踏一番,而如今的局势,她再这般说就尴尬了。 裴秋欣没听到意料之中朱慧的配合,只得到她两句“嗯嗯啊啊”的附和,觉得十分奇怪。 这不像朱慧的性格呀。 她看了朱慧一眼,朱慧避开了她的目光。 天剑宗的长老陈檀一向看裴秋欣不顺眼,逮到一个可打击她的机会,立即随棍上:“裴长老消息不太灵通,持云峰现在可不能同日而语。” “这话怎么说的”裴秋欣问他。 “你还是问孟长老。”他点完火把炮仗抛给长青门的孟东霖了。 陈檀虽是长老,年纪看上去却只有四十多岁。修仙界就是这点好,越早结婴,越可以保持青春永驻。 当然这也耗费灵力,除了对相貌有特殊要求的修士,大家还是把更多灵力用在了修炼上。 长青门的孟长老显然看上去更老一些。头发都花白了。 他没有立即接茬,而是特意放出神识去探了探玉涵堂的境界,得到想要的答案后,他才笑了两声对着玉涵堂说恭喜。 “本座听门内弟子屡次提起,植灵界出了个神人,不仅能把鱼养出灵气,而且制作出来的灵力,比别人的浓度高出几倍。此人就在玉掌座的持云峰。” “来之前,本座还不信,如今信了。玉掌座真有福气啊。” 玉涵堂哭笑不得。 花朝阳是持云峰的宝藏,他一直让弟子们低调不要张扬此事,却不知越怕什么来什么,竟然连长青门都听说了。 他含蓄地点点头,算是承认了此事。除了这个动作,他不多说一个字,用行动直白地告诉众人,他不想讨论这个话题。 孟东霖就像没看懂玉涵堂的表情一样,提出了一个让人意外的要求。 “玉掌座,我们长青门想请这位植灵界的随世者到宗门去授课,你我都是友邻,来来回回用不了十天,不知玉掌座可舍得” “不可。” 玉涵堂还没回答,陈檀与裴秋欣先开了腔反对。 陈檀更是不给其他人说话的机会,直接从身后拎过来一个年轻男子:“这是我们天剑宗的灵植园管事,这次来是向你们家的管事学习来的。李七,叫人。” 李七是个瘦高个,一双眼睛透着精明,立即上前给玉涵堂行礼。 “玉掌座,我想跟花管事学习种植灵植的技术。当然,不会白学的,我带了自己种的灵药过来,给咱们持云峰弟子试试。” 陈檀插话:“他义父是炼药师,玉掌座可以让你家管事与李七切磋一下,互相学习。” 孟东霖黑了脸:“陈檀,你可藏的够深。你这是有备而来呀。” “不然呢,让你把人挖走” “你们两个都挺有大宗大派风范的。谁的墙角都想挖。” 裴秋欣冷笑两声,看向玉涵堂,“玉掌座,你当年承诺我家宫主要还他一个人情。今天就兑现” “兑现什么你挟恩图报,太不讲究。” “你们无极宫这是趁人之威。” 薛星辰的脸已经黑成了锅底。 吃相都挺难看的。 这三人根本不是来观赛交流的,完全是冲着持云峰的花朝阳而来。 看眼下情形,三大派早就摸清了太虚宗内部的不团结,否则不会越过他,直接找玉涵堂交涉。 他本想打断,想到玉涵堂那副油盐不进的嘴脸,又忍住了。 朱慧与林玉泉想插话也插不进去,只得陪着薛宗主一起尴尬围观。 玉涵堂被围在中间,垂目不语。 因为花朝阳,师父离世后,他终于又成为中心人物。虽然吵吵嚷嚷,他心中还是挺享受这种被重视的感觉。 但是,他可不会因三言两语被蛊惑,放花朝阳离开。 傻子才会把宝藏拱手送人。 裴秋欣让他还的人情债,他颇有些为难。 无极宫的宫主曾是师父为他定下的未婚妻,被他死活给拒婚了。 得罪了对方,也欠了人家一个大大的人情。 现在对方要求还,他还真有些为难。 犯难的时候他习惯性去看师叔祖,此时的龙清风在一旁安静地坐着,目光仍盯在窥天镜上。 持云峰已经有弟子陆续拿到通关令牌了。 他深感欣慰。 此时广场上走来一群人,正是花朝阳阿离,与不知真假的胖三叔、王先德,还有李剑威他们那些看热闹的人。 薛星辰远远看到高高矮矮,有胖有瘦的人走过来,警觉性坐直了身体,待到近前时,他才问了一句:“花管事,你有何事” 听到花管事三个字,台上那几人也不争执了。瞬间安静下来,像探寻到灵脉一样,紧盯着台下。 裴秋欣看到王丰树抑制不住笑容的一张大脸,就知道事情成了。 这才胸有成竹地坐回位置上,得意地看了玉涵堂一眼。 玉涵堂被她看得发毛,预感到某种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花朝阳也不磨叽,上来就把王先德带着王丰树来认亲的事给说了。 末了,她总结了一句:“我这胖三叔说要带我回去继承王家祖业,龙长老,您觉得这事靠谱吗” 龙清风的目光里带着阴冷移到裴秋欣身上。 孟东霖与陈檀同样看向裴秋欣。 陈檀连声冷笑:“裴秋欣,原来藏的最深的人是你啊。刚才口口声声装不知持云峰的变化,紧接着又让玉掌座还你人情。人情还没还,你干脆来个釜底抽薪,跑这认亲来了。” 孟东霖怒不可遏,指着裴秋欣:“你们无极宫还要不要脸。不要仗着有大能坐镇,就欺负其他宗门。” 陈檀站起来拍桌子:“一块玉佩就想把人骗到你们那去,当别人都是傻子。老玉,你可莫要放人走,不要让人当猴耍。” 花朝阳看着台上吵得不可开交,无奈地摊手对王丰树道:“崴泥了,你王家偌大家业如今看来只能转手给别人了。有人嫉妒我命好,不想让我接手。你看,要不要赶紧回去跟你家族长说一声,让他先别咽气,等找到继承人再说。” 第037章 我不急 真是比狐狸还狡猾。 王先德目光看向地面,心思却全在花朝阳身上。 他之前使的一计,令持云峰灵植园里的灵植在快要成熟时,一夜之间全部枯死,想打花朝阳个措手不及。 表面上看是他赢了。但是据他观察,玉涵堂及其弟子们的修炼并未受影响。 这种情况只有一种可能,花朝阳早有提防,并做了万全准备。而且这人坏就坏在,竟然装作无动于衷,也不揭穿他。 让他误以为自己计谋得逞,放松了警惕。 幸好,他一向机敏,不然就真的是中了花朝阳的圈套。 于是,他一计不成,又生一计。 既然用这种办法无法挤兑走花朝阳,那就光明正大请她走。 他连夜给族里去信,说明了来龙去脉。把自己的计策写在了里面,王家是植灵大族,向来团结。一方有难八方支援。 恰好王家族长王秉昌确有女儿丢失,如此一来,可谓算无遗策。 既然干不过敌人,就把敌人纳入自己麾下。 王家立即对王先德的这个决策给予了大力支持,决定利用太虚宗大比之机,前来带人回王家。这才有之前的一幕。 花朝阳的反应,差点让王先德以为她上钩了。 直到她刚才调侃“让族长先别咽气”的那番话,王先德才明白花朝阳一直在耍人玩呢。 王家在无极宫颇有地位,来之前与宫主打过招呼,宫主洛芃芃听说花朝阳是王家遗落在外的孩子,立即支持他们早点把人带回来。 若不是不想见到玉涵堂,惹得双方尴尬,她恨不得自己亲自来太虚宗,盯着王丰树把人带回去。 临出发前,她对裴秋欣千叮万嘱,务必办成此事。 千算万算,没想到长青门与天剑宗也打起了花朝阳的主意。 王先德瞄了一眼旁边站着的三弟,其实只要花朝阳不在太虚宗影响他的势力,她去哪儿里倒是无所谓。 王丰树是带了任务来的,眼见形势不好,颇为着急地看向长老裴秋欣。 裴秋欣只得逼玉涵堂:“玉掌座,我们宫主让我给你带句话,欠债还钱,天经地意。这事,你看着办。” 玉涵堂站起身:“师父当年把花朝阳带到我这儿,让我照顾她,到现在已经有十年,早就如家人一样。你们上来就说她是王家丢失的孩子,单凭一块玉佩不足为信。” 王先德看向王丰树。 做戏当然有全套。 王丰树瓮声瓮气开口:“我大嫂临死前说过,孩子手腕上有块粉色的莲花形胎记,你们若不信一看便知。” “噗嗤”一声,花朝阳先笑了。 她平日干活,爱挽个袖子,只要有意留心,都能看到她腕上的这个胎记。 这话她未说,阿离已经替她说了。 长青门与天剑宗听完,不但大笑几声表示嘲讽,长青门的孟东霖更是直接点破无极宫的阴谋诡计:“你们若是拿不出有力证据,就别在这儿耽误大家时间了。” “谁也不是傻子,以为这样就能把人抢走劝你们还是好好与花管事商量一下,听人家怎么说。” “花管事,你可别怕他王家与无极宫,有我们为你做主呢,可千万别进了狼窝。” 天剑宗的陈檀站起来,把玉涵堂该说的话都抢了。 花朝阳笑而不语,看向王先德。 那意思再明白不过:你还有什么招,尽管使出来。 王先德不能明目张胆站到无极宫一边,不然岂不是对太虚宗的背叛。 他也不说话,眼睛却看向王丰树。 王丰树只得把提前商量好的最后一招使出来:“滴血认亲,这样你们就信了。” “跟谁认跟你认正主呢”陈檀讥讽问道。 “我大哥病重无法起身,所以才来请花朝阳回去。到了无极宫再认亲,这事不用你们操心。” 花朝阳沉默着,她想看看太虚宗一直未发话的宗主是何态度。 这人若是为宗门着想,一定会留下她。 但若是为了私欲只想搞垮同门师弟,那就是另一番态度。 他迟迟不表态是什么意思呢 仿佛感受到花朝阳的目光,薛星辰做为东道主最高掌权者,终于站起来表态。 “大家说了这么多,也该我说两句了。” “花管事是有才之辈,对于修仙门派来说,都想得到这样的人才。很不巧,这个人才从一开始就是我师父为玉师弟准备的。想必花管事的身世他老人家一定是调查的清清楚楚。不会给师弟找麻烦。” “既然王家说花朝阳是你们王家人,又拿出这么多证据,那么我们太虚宗也要找一找师父留下来的东西,万一里面有花朝阳的身世,也省得去你们无极宫走这么一趟了。” “龙长老,师父向来与您交好,他的遗物一直收在您那儿,麻烦您去找一找有没有能证明花朝阳身份的东西。” 龙清风一直都沉默着,听到薛星辰的这番话,他似乎是得到某种宽慰。薛星辰终归是顾全大局的。 “今天大家都是来观看我太虚宗宗门大比的。花朝阳的身世如何,不急于一时,花朝阳你着急吗”他看向台下。 花朝阳哼了一声:“十七年都这么过来了,我有何急的。你急吗王、二叔”她扭头问王先德。 “自是不急。这事还是要看你的决定。”即便王先德再想把花朝阳赶出太虚宗,也要顾全薛星辰的意愿。 宗主若是有这个心思,他就顺水推舟。 若宗主没这个心思,他只得暗度陈仓。 这也是早就与王家商量好的。不能因为一个花朝阳,失了王家在太虚宗的布局。 龙清风捋须大笑:“既然都不急,眼下大家还是把注意力放到大比中。” 他举起窥天镜:“你们瞧,我持云峰弟子已经尽数拿到通关令牌,被秘境送回持云峰了。薛大、林二、朱三,你们还不找找自己的弟子去。” 毒嘴龙清风故意不给三人面子,在外人面前叫起三人小名来,倒把三人气得只能喘大气,又不能当面反驳。 毕竟,这的确是师父萧云高兴时,对他们的爱称。 玉涵堂看到弟子们争气的都拿到了通关令牌,大袖一挥:“本座先回持云峰,明日待首比结束后,再带弟子来抓阄参加第二轮比赛。告辞。” 说完,传送阵法祭起,整个人消失不见。 花朝阳抚额:这玉掌座太不会来事,我这么炙手可热的一块香饽饽也不知一块传送回去。哼,晚上就把灵禽抓回来炖汤喝。 她正怨念四起,突然觉得眼前一道强光闪过,熟悉的感觉袭来,她本能抓住身边的阿离,下一息,二人在所有人眼前消失不见了。 花朝阳:嗯,玉涵堂慢半拍的反应能力,容易让他被割韭菜呀。 第038章 一群幼稚的人 随着花朝阳的离开,焦点又重回到窥天镜上。 然而,每个人的心里却都有自己的一个算盘在不停拨弄。 李剑威捡起花朝阳丢在地上的狼牙棒,全身涌出一股深深地无力感。 花朝阳这般抢手,他要怎样做才能引起她的注意。 持云峰众弟子看到回来的玉涵堂,开心地围拢上来。 “师父,我们拿到通关令牌了。” 玉涵堂满意地微笑:“上次只有一半人拿到令牌,今天没有一个人落下,而且用时最多的也不过三个时辰,不错不错。” “一来是你们勤奋刻苦,师父有目共睹。二来要感谢花朝阳。若不是她把灵植园打理的生机勃勃,我们现状如何大家都懂。” 花朝阳与阿离甫一出现在昭云殿,便迎来了热情地感谢之声。 还没弄明白什么情况,玉涵堂便把广场上发生的事简单跟弟子们说了一下。 “太无耻了,无极宫居心叵测。” “王先德早就认识花花,早不认亲,晚不认亲,偏偏在花花大显神威时跑出来认亲,这不明摆着是阴谋诡计。” “花花,你这么聪明一定不会上当。” “花花,不如我们帮你把人赶走。” “花花,你千万要冷静识人” 花朝阳看着双手负后,人已经走远的玉涵堂,隔空喊了一句:“玉掌座,我若想走谁也留不住。我若不想走,天上的神仙又奈我何你大可不必用这招。” 玉涵堂站住,回头:“还是先去龙长老那找找你留下的理由。我师父向来仔细,说不定你的身世之迷就解了。” 阿离:一群幼稚的人。 持云峰有结界,当晚想摸黑上山与花朝阳攀关系的,全被结界霸气地挡在外面。 花朝阳睡了个好觉,醒来时,已近晌午。 持云峰的弟子一致决定花朝阳不宜出现在危险地方,便没有惊动她,直接参加第二轮的抓阄去了。 她索性也不急,进入墟域,捣鼓半天,装了一大堆东西出来。 灵植园留下几人负责监工,带了宋安等五名助手,跟着她一起去了广场。 阿离自是形影不离。 没有传送阵法也不能御剑,他们走上去时,第二场灵力比试已快接近尾声。 姜来抽签抽到一个弱鸡,三两下就把对方干翻了。 此刻,正挨个擂台转悠,给师兄弟们鼓劲加油。 花朝阳站在广场外围向内看去,今日的广场中央出现了十六座擂台,每座擂台前有聚集着三三两两的观战者。 抽到相同号码的两人为一组进行对垒,大家再按号码顺序上台进行比武。 比如姜来抽到了二十二号,另一个遮天峰弟子也抽到了二十二号,这两人就编成一组,待一至十六号比武过后,十七号至三十二号再上擂台进行比试。 姜来就在这第二拨上台的人中。 此次共有四百二十六人通过第一轮大筛,若按这个速度比下去,估计两天才能完成第二轮大比。 花朝阳一出现,立即引起台上台下的注意。 昨天发生的事早就传遍了太虚宗。 那些曾经嘲笑她的人如今看到她,都有些讪讪。 大家都心知肚明她为何让人争抢。 若不是真有几分本事,谁会跑这么远想这么多花招出来。 李剑威正在围观一个同样使狼牙棒的弟子比赛,听到有人说花朝阳来了,他立即跑到花朝阳面前,殷勤地掏出马扎、小桌与零食。 “花管事,你想看谁的比赛,我陪你。” 此话一出,就感觉后脑勺传来冷飕飕地凝视。 他回头,看到阿离正看着自己,忙把小马扎塞到阿离屁股下面。 “也给您准备了。”他笑得那个谄媚,愣把姜来看得胃里一阵翻涌。 昨夜胡来召集大家开了紧急会议,要在比赛之余全力保护花朝阳的安全。 恰好姜来提前完成了比赛,保护花朝阳便是他首要任务了。 “起开,别挡路。”姜来蹿上前,把李剑威的马扎踢到一边,李剑威正要发怒,姜来突然来个大转弯,笑着拉李剑威的手。 “这位莫不是长青门的天之娇子李道友听说你要买花花做的灵力” 听到灵力二字,李剑威怒气消了一半:“你是何人” “我是阿离的好朋友,花花的代言人,你想买什么跟我说。” 李剑威顿时没了脾气:“哦,道友一看就面善,我想起来了,刚才台上一掌打飞对方的人就是你。简直太凶悍了,一招制胜,佩服佩服。” 姜来把人拉离花朝阳:“全是这个的作用,你用过吗”他掏出灵力瓶在李剑威面前晃了晃。 “用过,用过,此次就是为它而来。” “那就好说了,我们谈笔买卖。”姜来把人拉走了。 跟在花朝阳后面的宋安等人笑着目送人走远,问花朝阳:“花管事,我们今天跟着您来这儿,是有什么任务吗” 花朝阳目光在各个擂台上转悠,看过一遍后,指着有持云峰弟子的擂台道:“那几个擂台,你们去盯一下,若是持云峰弟子力有不逮时,就把我刚才给你们的灵力递上去。要光明正大的给。这不叫犯规。” 想了想又从乾坤袋里掏出一沓符箓来,贴到五人身上,嘱咐道:“这是护身符,一个时辰内换一张,保你们被灵力伤不到。” “当然,有了符箓也还是要注意安全,千万别伤了自己。台下喊一嗓子能解决的,就不要近前。” 宋安问道:“花管事是想让在场的人都知道咱们灵植园的灵力,威力如何” 花朝阳点头:“是这个意思,去。” 几人得了令,纷纷开始行动。 阿离困意又起,坐在马扎上打起瞌睡来。 花朝阳索性守着他,坐在他旁边,让他倚在自己身上安心地睡。 她则边看比赛,边剥荔枝。 不大会儿功夫,她面前的骨瓷白碗里盛满了白嫩嫩的荔枝,就等阿离醒了吃。 天剑宗的灵植园管事李七,站在远处看着花朝阳不敢近前,王先德与王丰树不知何故没有来。 台上时不时有几道目光,扫到花朝阳这里。 这一切都尽收她眼底,她坦然地坐着,自顾自地看比赛。 很快,宋安那边把第一只灵力瓶送了出去。 持云峰的一个外门弟子对上了强劲的对手,宋安及时扔给他一个灵力瓶。 这人一眼认出是花朝阳给大家平日补充灵力用的,虽然他身上还带着两个,但见宋安扔上来,虚不犹豫接了,直接把灵力灌入了体内。 霎时间,他在半空与对手较劲地法器,周身亮了起来,双方局势瞬间有了强弱之分。 饿狼对上吃饱的猛虎,胜负即出。 台下负责记分的长老公布:“持云峰弟子张纯胜。” 第039章 第三轮比赛开始 张纯笑着冲台上的问月峰弟子许一山抱拳:“承让了。” 许一山不服气地站在台上对记分长老嚷起来:“不公平,他临时补了灵力。这局张纯作弊。” 那长老垂眸想了想:“规则里没说不让临时补充灵力,还是你输了。” 宋安开心地迎着得胜的张纯走下台。 此后,又接连发生了十几次类似事件,凭借着及时补充灵力,持云峰的弟子均在快要输了比赛时,转败为胜。 这些输了的人不服气,联合起来向宗主告状。 奈何宗门大比的规则有一百零八条,没有一条写着不能在比赛时补充灵气。 林玉泉、朱慧的弟子都吃了亏,薛星辰的弟子也没好到哪去,看目前胜出的情况,持云峰弟子恐怕要把大多数通关名额给占了去。 薛星辰厚着脸皮,召集长老与玉涵堂,决定临时加一条规则,杜绝比赛进行中临时补充灵力,否则按犯规处置。 霸王条款由强者说了算。 玉涵堂弃权,之后的比赛花朝阳的灵力便不能中途使用了。 阿离跟剩下还未比赛的弟子们说:“那就上台前把灵力充足了。”一人两瓶发了下去。 持云峰弟子穷惯了,有了灵力也不舍得用,这次阿离大方补给,每个人都像暴发户一样,上台前先打开灵力瓶,把灵气灌输全身,再比赛时即便输给比自己境界高的对手,输的也不难看。 李剑威与同门师兄弟瞧得眼红,五百颗上品灵石一瓶的灵力,就跟闹着玩似的输入体内。 要是给他,他能好好利用,说不定就突破个境界,进个阶了。 无极宫与天剑宗的两位长老,只听说过灵力的作用有多大有多好,在传说中yy。 这次亲眼见证后,他们想要把花朝阳掳回自个门派的渴望更加迫切。 太虚宗除持云峰外的弟子们,只剩下嫉妒与艳羡。 尤其是那些个在公屏上发表不实言论的弟子,心虚地聚在一起讨论,花朝阳会不会认出谁对谁。 “认出怎样认不出又怎样” “认出来,会不会不卖灵力给咱们” “这个你就不用担心了,除了持云峰弟子,咱们遮天峰、问月峰、摘星峰的弟子,开双倍价都不卖。不信你去试试。” 新的规则出台后,宋安在花朝阳的授意下,在广场入口处摆了张桌子,专门售卖灵力。 这些灵力只卖给长青门、无极宗、天剑宗的人。 摊位只摆了不到一个时辰,一百瓶灵力销售一空。 比完赛得胜归来的胡来,站到花朝阳旁边,远远看着正准备收拾摊位的宋安,啧啧摇头:“人家宗门都是有钱人啊。几瓶几瓶的买。太豪了。” “咱不是更豪,不花灵石随便用。”姜来摸着乾坤袋,偷偷笑,这次赚大发了,李剑威那家伙简直就是土财主。 比四师去郭不去还爱炫富。 花朝阳看着宋安送过来的乾坤袋,这些灵石还远远不够。 日近黄昏,第二轮比赛已经进入尾声。虽然有灵力起作用,持云峰弟子遇到另外三峰的内门弟子劣势仍然很明显。 她给睡着的阿离披上披风,又看了看擂台,对宋安吩咐道:“今天早点休息,明天把摊位还是摆在入口处,每位持云峰弟子发一把迷仙筒,上面有使用说明,是阿离做的法器。” 宋安干部妥帖得力,花朝阳把大部分事情都放心交给了他。 待回到持云峰后山宿舍小院,阿离问花朝阳:“为何要对持云峰弟子这么上心输赢与你何干。要担心也是玉涵堂的事。” 花朝阳坐在檐下,望着天边最后一抹晚霞渐渐被暗夜吞没。 “不知道是不是体内有了灵力,最近想起很多事。” 阿离从栏杆跃下,站到她面前,紧张地看着她:“你想起了什么” “想起小时候四处流浪,吃不饱饭,好心人给一个馍还被叫花子给抢走。下雨天要躲在四处漏雨的破庙里,生病了就硬抗,总之很凄惨。” 花朝阳露出一个无奈地笑,突然暗淡的眼中有了神采。 “幸好是萧云萧宗主救了我。我以前不记得这个人,不知为何在墟域里修炼时,脑海里突然就有了关于他的记忆。他是个好人,待我很好很好。” “他唯一放不下的就是玉涵堂。我那时被他带到太虚宗,为了不引人注目,就放在杂役里养着。他说是为我好。让我努力钻研种植手艺,将来可凭此技能安身立命。他找了好多类似的书给我,还专门请了师傅教我。不过,那人师傅是谁,我竟然忘记了。” “但我记得他跟我说过,玉涵堂生下来就天资过人,从小被娇宠着长大,没受过一点挫折。” “他担心自己离开后,玉涵堂会受人欺负,让我有能力时保护他,照拂他。” “萧宗主果然猜对了,他最爱的这个弟子的确处处被师兄师姐们排挤。你知为何” 阿离没想到花朝阳会跟自己说这些,一时静默。 花朝阳也不是为了等他回答,自顾自说道:“因为萧宗主太偏爱玉涵堂,那三个人看着当然心中不服,却不敢说出来。等终于有了能力后,他们当然会把所有不满发泄到玉涵堂身上。你瞧他现在的处境,不言自明。” 阿离眸子闪着光,笑了笑:“你帮持云峰就是因为萧宗主” “不然呢。难道因为玉涵堂长得好看。” 阿离阴沉了脸。 花朝阳收回放在天边的目光,看着阿离:“萧宗主担心玉涵堂,而持云峰是玉涵堂的心血,我不能让萧宗主失望。” 阿离释然一笑:“明白了。我可以帮你。” “你不是一直在帮我吗阿离,不如你告诉我你是谁” 阿离转身即走:本想好好说两句话,这女流又来套话。真是一如既往的狡猾。 还以为他跟以前一样傻吗 太阳照样升起。 花朝阳与阿离来到广场时,宋安已经把迷仙筒发完了。 广场上时不时传来窃窃私语声:“持云峰又搞什么鬼发的是个什么玩意” “说是阿离做的法器。” “阿离会做法器你看他一天到晚睡不醒的样子,他的法器能用吗” “宗主不让比赛时用灵力,估计那边着急了,怕输太惨,又想出这个办法来。” “恐怕一会儿输得更难看。” 第三轮比赛抓阄结束后,比赛开始。 这一次只剩下六十四人。 姜来的对手竟然是问月峰首徒袁生木。 第040章 姜来要上天 姜来唉声叹气。 这次大比最被看好的弟子有四人。 遮天峰的首徒谭一鸣、二弟子耿云鹤,问月峰首徒袁生木,摘星峰首徒薛如霜。 若是运气好,姜来一路比来,只遇弱鸡,说不定能混进前十名,从花朝阳那儿得些奖品。 可惜好运气不会总跟着一个人。 袁生木在众师弟的恭维声中跃上擂台,下巴撅上天,站在台上颇有唯我独尊之意。 抽到尾号的胡来拍拍愁眉苦脸的姜来:“还没比就怂了有阿离的迷仙筒在,好好利用。” “阿离果然是深藏不露,炼出来的法器与书上的不一样,还结合了灵药的作用,大师兄,等大比结束,我要住到阿离那儿,跟他学习炼器。” 阿离一口拒绝:“不要。” 姜来顿觉阿离在破坏两个人之间坚固的友谊。 胡来拍拍姜来的肩膀:“这些事大比后再说,袁生木的剑术与你同出一门,只是境界比你高一点,不是没有赢的可能” 姜来深吸一口气:“说得对,我和他就差一个筑基后期,输了也不丢人。” “你不会输的。” 花朝阳走过来,掏出一个四方小盒子。 姜来眼睛立即放光,花朝阳的东西都是宝贝。 “这款灵药叫通神。可以在短时间内提升你的境界,不过也就只有一柱香的功夫。关键时刻才可以吃。” 姜来二话不说抢了过来,嘻嘻笑起来:“这种神物怎么不早给我。” 花朝阳说:“有副作用。效力消失后,你整个人的灵力就像被掏空一样,需要三天时间才能修复。所以,你一定要想好了,不到万不得以,不要吃它。” “一开始研究它时,只为了在关键时刻助人逃命,现在我看袁生木不顺眼,不想让他进第四轮。” 花朝阳揪起姜来的衣领:“你可想好了,吃了它,灵力三天才能恢复,万一晋级,后面的比赛也无法参加。” 花朝阳语气很重,姜来盯着她的一双清澈如溪的眼睛,缓慢地点了点头。 “我会酌情处理。” 花朝阳松开他的衣领,台上的袁生木已然等得不耐烦,催促道:“姜来,你磨叽什么快点打完,也好给后面的人让出场地。” “袁师兄你着什么急,想输不急于一时。”胡来利索地回怼过去。 问月峰的弟子听到这边动静,立即维护起他们的大师兄,生气地叫嚣起来:“你说什么呢谁赢谁输有悬念吗是姜来怕输不敢上” “就是啊,我们大师兄都上去半天了,姜来还在这儿跟吃奶的娃一样,磨磨蹭蹭地讨安慰呢哈哈哈哈” “姜来,不如你直接认输得了,还省了彼此的灵力。” “人家持云峰现在不缺灵力,就是不知灵力什么使。” 哄笑声四起。 姜来气得一张俊俏小脸泛着红光,双手紧紧握拳。 阿离从花朝阳的乾坤袋里掏出一沓符箓,塞到姜来手中:“干死他。” 姜来低头瞧了瞧,有隐身符、定身符、金刚符、护身符乱七八糟一堆,有的他都不认识。 胡来凑上来看,隐隐觉得符箓上有灵力波动,诧异看向花朝阳:“你画的” “我画的。”阿离担心花朝阳的身份被拆穿,接过话去。 胡来点了点头,这个阿离简直是全能,我要把他当成我的敌人,超越他。 他又拍拍姜来:“等大比结束,我们一起去阿离那儿住段时间。” “对头。” “滚。”阿离不耐烦地抬脚把姜来踢上台。顺着阿离的那道灵力,姜来稳稳地站到了袁生木对面。 袁生木蔑视姜来的神态,令台下观战的持云峰弟子,个个气愤激动,大声喊起来:“打败他,姜来,加油。” 问月峰弟子毫不示弱:“大师兄让他快点滚下台,狠狠揍他。” 在众人的助威声中,比赛开始。 花朝阳看着台上决斗的两个人,穿着几乎一模一样的道袍,却打得像生死仇人。 其实,这种宗门大比,在其他门派不过是种年度切磋与经验交流,即便再想赢,也不会在面上表现出你死我活的仇恨来。 太虚宗之所以这般内讧,完全是因为上梁不正下梁歪。 若不是薛星辰与林、朱二人沆瀣一气排挤玉涵堂,又怎么会导致整个门派内斗不和。 她四处瞧了瞧,散落在人群里的有很多其他三派的弟子,估计这种内讧情况,人家长青门、无极宫、天剑宗早就摸得一清二楚了。 如今的太虚宗真是辜负了萧云的一番苦心。 花朝阳神思游走,突然听到一阵惊呼。 原来是姜来被袁生木的剑气扫倒在地,差一点就跌出擂台。 还好姜来及时把迷仙筒的作用发挥了出来,袁生木想一鼓作气把姜来挑下台时,一颗弹丸打在眼前炸开。 因为他是扑向姜来的,整个人已经来不及躲避,弹丸炸开后的粉末全吸引他的鼻腔里。 他瞬间感觉自己飞了起来,恍然进入了师父的大殿,一步一步向殿内宝座走去。 姜来利用这个瞬间,立即从地上爬起来,又往袁生木身上贴了一张定身符。 掏出灵药“通神”,吃了下去。 符箓师与剑修比起来,是很吃亏的。 除非符箓师的境界比剑修的境界高。 姜来开始还想搏一搏,谁知袁生木太生猛,一心要致自己于死地,而且,袁生木这人太不地道,在打法上,他一直在羞辱姜来。 不到一盏茶时间,姜来已经狼狈的带了伤。 若不是穿了这件法器道袍,估计自己早就衣衫褴褛了。 逼得他不得不破釜沉舟了。 想明白这一点,他再没有犹豫咽下了通神。 花朝阳说得对,袁生木这种人绝对不能参加下一轮比赛。 他姜来就当做个好事,替后面的参赛者干掉袁生木。 通神入腹,姜来立即感觉全身胀了起来,灵力从潺潺小溪变成了滔滔江水,眼前有片刻黑暗,再复清明时,他整个人的气场都发生了变化。 台下的人眼见袁生木挨了一筒子后,呆立在了原地,脸上露出了诡异又猥琐的笑容。 姜来却在吞服一颗药丸后,引得擂台周遭仅有的灵气全部涌向他那边。 原本晴朗的天空涌出厚重的白云,集聚姜来头顶上空。 记分长老抬头看天,喃喃道:“这是要进阶了” 底下的观众不明所以,议论纷纷。 “这是怎么回事大师兄为什么发起呆来莫不是中邪了” “姜来是要进阶吗你修为比我高,快看看他现在是什么境界了” “你们看到他刚才吃了什么东西大师兄都要赢了,怎么突然发生这种变故” 胡来:“干得好。我们姜来才不受袁生木的鸟气。” 一直在旁边默默观战的李剑威:“通神”果然是好东西啊。他的目光又若有若无瞟向了花朝阳。 台上的众人也注意到这边的动静,视线纷纷投向这里。 龙清风:姜来这小子要上天啊 第041章 没一个好东西 姜来上天是玩笑,但姜来把袁生木干上了天,却是有目共睹。 等袁生木发现自己已经摔到擂台下时,比赛已经结束。 当问月峰的弟子把袁生木扶起来时,他还是处在懵逼状态。 明明刚才坐在了师父的宝座上,怎么眨眼间屁股一疼,人却跌在地上 他茫然四顾,发现师弟们看他的目光除了怜悯,还有些怒其不争的成分在里面。 记分长老的声音,让他立即清醒过来。 “这一轮比赛,姜来胜。” 怎么会这样? 再看姜来,他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 “不可能。绝不可能。我怎么会输给他他一个筑基前期,我怎么能输给他。” 袁生木大声反对,但得到的却是全场的沉默。 他被打下擂台,所有人都看见了。这是不争的事实。 持云峰还未参加比赛或没资格参加第三轮比赛的弟子们,围在姜来身边共同庆祝着胜利。 花朝阳与阿离也成为了焦点,大家一言我一语,讨论着迷仙筒与通神灵药的神奇之处。 台上坐着的林玉泉,看到有望争夺大比第一名的爱徒,竟然被持云峰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弟子给打败了,气得脸一会红一会青,一会又转白。 这怎么可能 这怎么可能 他反复嘟囔着这一句,目光还时不时的瞟向玉涵堂,恨不得要把他生剥活吞下去。 玉涵堂看到比赛结果,欣慰地笑了笑,转而把目光转向另一座擂台。 那座擂台上,他最钟意的二弟子卫来,正与问月峰的另一名弟子比赛。 几招后,卫来胜出。 玉涵堂得意地又露出笑容。 林玉泉已经坐不住了。 他颤抖着声音叫了声宗主。 声音里全是不满与愤怒。 薛星辰看他一眼:“这次没人中途补充灵力。” 朱慧唇亡齿寒:“补充灵药也是犯规。” 长青门长老孟东霖听了差点笑出声来:“这要不要再喊次暂停,重新补上一条新规定” 众人皆听出他语气里的嘲讽之意,没忍住笑了起来。 薛星辰生气这两个蠢货当着外人的面乱说话,黑了脸警告林玉泉与朱慧:“都闭嘴,有什么事等这轮比赛结束了再说。” “可是,到那时就来不及了。” 林玉泉看到弟子又有败下阵来的,急得百爪挠心。 薛星辰呵斥道:“比赛场上全凭本事,输赢本就正常。你若平时多教导他们,何来现在这般情形” 林被师兄一吼,心头清明了几分,强自按下心头的纷乱,一门心思想着第三轮结束后要怎么变被动为主动。 场下也是一片乱纷纷。 很多事先能预测到的结果,都被阿离的出现给改变了。 他悠哉悠哉地拎着个乾坤袋,看到持云峰弟子要上场,就扔一颗“通神”灵药过去。 虽然有的弟子并未用这颗灵药,但对手还是因为忌惮而瞻前顾后,发挥起来失了准头,明明能打赢的,也有了败势。 再加上迷仙筒的作用,整个比赛现场,持云峰弟子占尽优势,风头无两。 曾经背叛玉涵堂改投薛星辰门下的那些个弟子,如今肠子都悔青了。奈何这种悔恨不能表现出来,只得打落牙齿混血吞。 比赛结束后,林带着弟子骂骂咧咧走了。 玉涵堂这次倒是没走,被长青门与天剑宗两位长老热情地留下,一起探讨起阵法来。 花朝阳对自己研制的通神不太满意,在她看来,若是使用过灵药后,灵力不消失,或者只消失几息,那样才叫完美。 然而,世上哪有这般完美的事。 她陪阿离用完晚饭后,自己又要回墟域。 “我再去研究一下,看看通神还能不能改进一些。” 阿离劝她:“你还是要量力而行啊。通神这种灵药已经算是突破很多禁制了。你也清楚,若不是你把自身灵力注入到药草中,根本不可能有这种突破境界的事情发生。” 花朝阳眨眨眼:“你怎么知道这些” 她又回头去看一天都趴在屋子里啃灵石的小药兽:“它出卖我” 阿离打了个哈欠,懒懒地瞪她一眼:“何需它告诉我,你做什么我都知道。” 花朝阳想了想,把快要问出口的话又憋了回去。 问了他也不说,索性不问。 “那你知道如何提升药的效力,或者减小药的副作用吗” 花朝阳觉得与其问废话,不如问些有用的。 阿离躺到床上:“你去多宝格里翻一翻,应该有一种药剂可以达到你想要的目的。不过,也别太指望这些。他们是修仙者,不是渡灵人,体质有差别,药效就不一样,你还是” 他话还没说完,花朝阳已经进入了墟域,徒留阿离还在喋喋不休。 “真是的”阿离吐槽都没人听,一脚把枕头踹地上,正砸在专心啃灵石的小药兽身上。 这家伙闻了闻枕头,屁股坐了上去,继续吭。 阿离:没一个好东西。 花朝阳进入墟域后,直奔目标,翻找了半天,果然成功拉开一个抽屉,里面有一包玄黄纸包着的东西,她掏出来,纸上面写着赤蜂毒。 她轻轻打开,里面是鲜红色的粉末。 她闭上眼,回忆医书里的记载:赤蜂毒对人体有麻痹作用。难道是通过麻痹,对灵力的消失进行冻结,从而减缓灵力消失的速度 想通这一点,她立即行动,重新进行药物配制。 担心自己在墟域待的过久,错过比赛,她特地让阿离在比赛前喊醒自己。 也不知是阿离忘记了,还是故意的,直到第三场比赛结束,花朝阳才从墟域里收到阿离的传唤。 二人之间利用简讯玉碟建立的联系,只有二人才能使用。 “你莫不是睡过头了”花朝阳看到已经日上中天,估计第三轮大比都要接近尾声了。埋怨起阿离来。 阿离一副不关我事,与我何干的样子看着她。 “没人叫醒我,我怎么叫你出来” 好,你有理。 花朝阳不想跟他斗嘴,急匆匆向广场走去。 阿离从后面看着她那副着急的样子,心中不爽。 玉涵堂的弟子输了又何妨 不过,他还是抬抬手,掐了个诀,把花朝阳的手一牵,起阵进入广场。 花朝阳站在广场上,身子晃了晃才站稳。 手还被阿离牵着,唇角勾了抹笑,那句“谢”字却未说出口。 “咦,发生什么事怎么人都聚集到台前了”她指了指高台处,拽着阿离向那边大步走去。 第042章 回忆啊回忆 走得近了,花朝阳听到有人说道:“这是又要加规则呀。短短两天,已经加了两条了。” “规则说加就加,简直太儿戏了。” “你也不看看规则为谁定的。咱们只有听着的份儿。” 花朝阳看说话的是持云峰的外门弟子,上前问道:“又加了哪一条” 那弟子们看到花朝阳抢着回答道:“这不是宗主又发话了,说是大比时不能吃灵药,否则就算犯规。判输。” 花朝阳眉头皱起。这个薛星辰真是不要脸到家了。 想起萧云的嘱托,她身上那副任重道远的担子,感觉更重了几分。 说来奇怪,她的完整记忆是进入墟域修行后,才一点点恢复的。 或者更确切的说,记忆的封印是她灵气入体后,逐渐解封的。 随着封印破开,她想了萧云这个人,也想起了自己凄惨的童年。 原来,她穿到这个世界后,就是个孤儿。 而且,还是最让人嫌弃的孤儿。 她以随世者的身份在娑婆大陆乞讨求生,处处受欺负。 不过,世上也有好人。 她七岁那年被一户人家收为养女。 那户人家是一家三口,夫妻二人有个比她大三岁的儿子,可惜那个儿子却是个病秧子,一直卧床不起。 收养她之后,她跟着养父学习种植灵植。这种散户的灵植,一般都是卖给散修。加上养父的技艺不精,灵植的灵力勉强够格,致使家中收入不稳,勉强糊口。 花朝阳的到来为这个家重新带来的生机,她的渡灵人身份发挥了作用,经她手的灵植灵力大增,一些散修买过她家的灵植后,察觉灵力浓度醇厚,便成了固定客户。 日子渐好,她也能吃饱穿暖了。脸上渐渐有了孩童才有的天真烂漫的笑容。 她常常上街给哥哥买好吃的好玩的,家里有了钱,请了最好的大夫,哥哥的病也渐渐好起来。 花朝阳成为这对夫妻手心中的宝,对她呵护备至。 她当时憧憬着,凭借她穿越女的身份,加上自己天生的种灵植手艺,一定能带着全家人过上幸福的生活。 谁知,她以为自己穿成了种田文女主,谁知却是狗血剧情悬疑剧苦主。 同行是冤家。 同城的竞争对手发现了花朝阳的与众不同,使坏想把她控制起来,为自己所用。 那人趁她外出给哥哥买糖果时,从背后袭击了她,用麻袋套头要把她掳走藏起来。 花朝阳情急下,胡乱踢打,隐藏在体内的灵力爆发出来。 普通的随世者怎么会是渡灵人的对手。 那人受了重伤,花朝阳趁机逃走。 她以为逃回家就安全了。 哪知这个坏人的亲戚是修仙大族家的灵植管事,他把这事跟亲戚一五一十讲了出来,尤其是自己被灵力所伤的这个细节,他描述的绘声绘色。 那个管事也是有些见识的。 他立即把此事报告给家主。家主思索过后,断定花朝阳可能是残存在娑婆大陆的渡灵人遗孤。 修仙大族容不得渡灵人,他连夜带人去抓花朝阳。 花朝阳的养父还是有些见识的,听完她被抓及逃跑的叙述,一刻没有耽误,让妻子连夜收拾东西,带着花朝阳外出躲一躲。 然而,养母带着她刚跑出巷子,就有一群人冲进家里。 等她们跑远后,再回头看家的方向,竟然烧起了熊熊大火。 养母含泪把包袱给她,嘱咐她躲在破庙里藏好别动,等她回来。 她要回家去找丈夫和儿子。 从此,花朝阳再没等到养母一家。 她躲了好多天才敢回家,却发现那里已经变成一片废墟。 她来到娑婆大陆后第一份温暖与幸福的所在,就这样被人毁掉了。 她逃开了那座城,逃亡路上生了场大病,差点死掉。靠着乞讨苟活。 直到遇到萧云。 萧云带她回了太虚宗,当他发现了她是渡灵人的身份后,不仅没有伤害她,反而替她封印了灵力与记忆。 他说,你有权力好好活着。 如果没有萧云,花朝阳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到现在。 也许早就投胎转世了。 为了报答萧云,她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太虚宗被薛星辰这样祸害。 花朝阳还沉浸在回忆中,耳边传来嘀咕声。 “这是什么宗门狗屁的千年大宗,规矩卡成这样,好像处处针对持云峰。一点大宗风范都没有。” 她回头一瞧,是长青门的人。 长青门弟子旁边还站着一个瘦高的男子,随世者身份,看样子像是杂役。对方正看向她,四目相对,那人冲她笑了笑。 花朝阳却觉得这笑里好像藏着针,扎得人不舒服。 这名杂役不是太虚宗的。她断定。 想到杂役,她才发觉好像已经两天没看到王先德跟王丰树了,不知这二人又在背后捣什么鬼 难道是等大比后,再想办法带她走 阿离握着她的手,紧了紧,花朝阳弯腰去看阿离:“怎么了” 阿离抬起下巴,向台上方向扬了扬:“有些事不可一而再,再而三。一味退让不是办法。” 花朝阳看向台上坐着的几人,龙清风正使劲捋着胡须,不知在对薛星辰说着什么。 从他捋须的幅度看,他很生气。 薛星辰脸上挂着笑,眼睛里却全是不屑。 花朝阳回握阿离一下,狡黠微笑:“看我的。” 她从乾坤袋里掏出一只自制新法器---炸天脚,掀开盖子,灵力涌动,轰地打向天空,”嘭“地一声巨响后,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到她这里。 台上有人不满花朝阳弄出的动静,带着火气大声呵斥花朝阳:“你这是干什么懂不懂规矩” “规矩不是想定就定,想改就改” 阿离质问声伴着庞大的威压,铺天盖地向台上扫去,众人一阵心惊,想不明白一个小小孩童竟然有如此法力。 周围人群自觉让出三尺距离,只留花朝阳与阿离站到中心位置。 眼见达到了目的,花朝阳目光坚定地看着薛星辰,开始了她早就想要实施的反击。 “薛宗主,当着长青门、无极宫、天剑宗三位长老的面,我有句话想问问您。” 林玉泉生怕花朝阳搅局,破坏他的计划,抢先指责起来:“你有什么资格问宗主,你是什么身份还真拿自己当碟菜了” 龙清风冷哼一声:“她什么身份你不知道吗要不要让三位客人说给你听” 三位客人冲着花朝阳露出灿烂笑容。 林玉泉顿时没了下文。 他当然知道这场大比刚刚开始,花朝阳的身份就已经抬到了天上。别的宗门都在打她的主意。 可是,越是这样,他越不安。 因为花朝阳不是自己一拨的啊。他数了数唯一进入第四轮的弟子,总共就三人,比往届至少少一个零。你说他能不急吗 被噎住的林玉泉焦急地看向靠山薛大师兄,那眼神里明晃晃地写着:师兄啊,你千万要坚持立场,把规则增加到底。 薛星辰错开蠢货的目光,凝视着台下的锋芒毕露的少女,脸上依旧挂着笑容,眼底却泛着寒意,他对花朝阳说道:“你但说无妨。” 第043章 对抗薛星辰 事实证明,你只有实力不俗时,别人才会把你放在眼里。 花朝阳料想薛星辰不可能当着其他三宗的面,阻止自己当众开口说话。 她上前两步,提高音量,问了一句:“薛宗主,咱们太虚宗每年进行宗门大比的目的是什么” 不待薛星辰回答,朱慧先开了口:“当然是为了切磋法术、提升修为,提携有能力的弟子,这么愚蠢的问题你也问” 花朝阳不恼不怒,继续说道:“那提升修为能力又是为何” “那当然是为了顺利进阶,突破境界,早日飞升成仙。”朱慧不屑说道。 “就只这些”花朝阳发出阵阵冷笑,又问向薛星辰,“宗主,您说呢萧宗主有没有说过太虚宗的使命” 薛星辰不知花朝阳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却又不得不答这个问题。 当着其他三宗的面,他只得斟酌着说道:“那当然是为了振兴宗门,将太虚宗发扬光大。” 花朝阳哈哈笑了两声:“宗主就是宗主,果然格局放的长远。不过,我记得萧宗主曾经挂在嘴边的却是另一番话,玉掌座您可还记得” 花朝阳心道,老玉啊,我可就帮你到这儿了,你这个工具人一定要争气啊,别让你师父和我失望。 玉涵堂听完朱慧与薛星辰的回答后,心中便升起了鄙夷之意。 因为他知道师父不是这样教自己的。 “师父曾说过,提升修为的最终目的不是飞升成仙,而是除魔卫道、匡扶正义、济世救民、扞卫苍生。” 玉涵堂的这番话铿锵有力,花朝阳仿佛看到了那个慈祥的老人站在自己面前,目光坚定,浑身散发着可暖人心的光芒。 广场迎来片刻的宁静与肃穆,所有人心里都在一遍又一遍咀嚼着这十六字的涵义和份量。 长青门、无极宫、万剑宗三派心中均浮现萧云仙风道骨、遗世独立的样子。 暗自感叹:萧云就是萧云,这才是一个修仙大宗该有的使命。 薛星辰脸上变了颜色,不知是羞愧还是气恼。他当然知道萧云说过这些话,然而,他并未放在心上,甚至会觉得可笑。想不到玉涵堂却因为师父的教导,再次成功抢了他的风头。 这种感觉让他非常不爽,甚至是厌恶至极。 而给玉涵堂这个机会的却是花朝阳。 他目光阴鸷地盯着花朝阳,突然笑了一声,嗓音干涩,问道:“花朝阳,你问来问去,到底想说什么” 花朝阳赞赏地瞟了玉涵堂一眼,这人还不是一无是处,至少长辈的话仍谨记于心。 她看着薛星辰,态度不再凝重,反而轻松起来。 “哦,宗主莫要动气,我只是想说,除魔卫道需要的是实力。而实力就是实战经验。实战经验从哪来当然是从一年一度的宗门大比,还有十年一届的娑婆大陆寻仙大会上获得。” “比赛就是为了增加个人的战斗经验,没有战斗经验,遇到敌人就是一个死字的下场。可是,宗主您却有违事物发展的规律,毫不尊重萧宗主你师父定下的规矩,胡乱给大比加规则,一会儿不让比赛时输入灵力,一会儿不让比赛时服用灵药这些规则您是站在魔族立场加的吗” 林玉泉暴躁拍桌:“你胡说什么哪来的魔族” 花朝阳根本不搭理他,继续慷慨激昂:“我想知道,这般被规则限制住的太虚宗弟子,他们的战斗力如何跟魔族相比倘若有一天魔军重返娑婆大陆,太虚宗的弟子们拿什么战斗” 广场上一阵骚动。 薛星辰气得身体颤抖,怒喝:“胡闹,魔族已经消失千年,哪来的魔军你休要在这儿危言耸听。”面对花朝阳的乱扣罪名,他恨不得当场就绞杀了她。 而花朝阳语气加重,沉声说道:“千年前,仙魔大战之前,天下修仙者估计和你想的一样。也正因为想法相同,所以才差点让魔军屠戮整个娑婆大陆。” “你强词夺理。”薛星辰气得站起来。 花朝阳不急不躁,反唇相讥:“我说的句句有道理。难道修仙者与敌人生死相搏命悬一线时,不能机智的及时补充灵力不能用灵药助自己获得生机比赛场上不就是要竭尽全力去战胜对手吗” 广场上所有人,竟都觉得花朝阳反问的很有道理。 龙清风捻须的手,慢下来,笑眯眯地享受着花朝阳反驳薛星辰。 她继续说道:“话又说回来,其实朱掌座一开始说的很对,宗门大比就是为了切磋法术、提升战斗经验。只有一次一次的经验累积后,面对敌人,我们宗门的弟子才会有各种方法应对危险。所以何必拘泥于一瓶灵力、一颗灵药若这些是保命的关键,弟子们都能以此办法在死神面前逃过一劫,岂不是好事” “薛宗主何必要限制弟子们增强保命的本事要我看大比嘛,就是要各人使出浑身解数,竭尽所能,都有保留还谈什么切磋朱掌座我说的对不对” 朱慧情不自禁地点点头:“好像是这个道理。”可是,又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林玉泉大喝一声:“师妹你又犯什么糊涂” 朱慧这才醒悟自己可能被花朝阳给套路了。 可是,她又找不到反驳的理由来。 花朝阳:论洗脑,天选打工人必备技能。这是自我催眠得来的经验。 在场的所有人都等着薛星辰的反应。毕竟花朝阳针对他提出增加规则一事,给了他很大的难堪。 这位向来爱惜名声的宗主,要怎么做才能找到台阶呢。 薛星辰慢慢冷静下来,他脸上的怒容渐渐消失,被一种温和的笑容代替。 在大家看来,花朝阳这番质疑他决定的言词,非但没有令他发怒,反而得到了他的赞赏。 连带他的声音也带着宽容。 “花朝阳说得很对,这番话真是点醒了我。振聋发聩啊。师弟,”他转头看向玉涵堂,“师父的话你能牢记在心,实属难得。也难怪师父最疼你。” 他的目光扫向广场下方:“太虚宗的弟子们,你们刚才听到了吗师祖的十六字箴言,就是我们太虚宗存在的意义。除魔卫道、匡扶正义、济世救民、扞卫苍生。” 下面的太虚宗弟子情绪激昂,跟着喊起了口号:“除魔卫道、匡扶正义、济世救民、扞卫苍生。” 半响,薛星辰才抬手示意大家安静。 “你们一定要以此为己任,做一名俯仰无愧于天地的太虚宗弟子。” “既然大家认为花朝阳说的对,那咱们的规则就不动了。不过,关于补充灵力的规则已经形成,也就不要朝令夕改。” 他让一步,花朝阳也得退一步。 “这件事也说明大家对这场大比十分重视。接下来,咱们继续进行六十四进十的比赛。请大家认真对待。” 接下来的比赛继续进行着。 虽然赛场上补充灵力的事没有取消,但随时进食灵药不再被禁。花朝阳也算是胜了半局。 而花朝阳却没半点得胜的喜悦。 她突然想起来,那个盯着自己看、冲自己怪笑的随世者是谁了。 第044章 是你吗 花朝阳与阿离把改进好的灵药通神,分发给接下来参加比赛的弟子,事情进行得很顺利。 弟子们对于太虚宗的使命有了新的认识。每个人心中都有了异样的感觉。 十六个字深深震撼着大家。也让他们重新认识到修仙的意义。 比赛火热进行中,也许是睡饱了的缘故,阿离今天格外有精神,他拎着乾坤袋,在广场到处溜达。 花朝阳轻松下来,四处寻找之前看到的那个随世者杂役,恰好,李剑威走了过来。 “花管事,你这两天都没带那只杂交小兽过来,我都有点想它了。我回去又研究了一下,觉得那只小兽真的与上古药兽很像。” “不能。”花朝阳拨开他,想去人多的地方再转转,突然想起那人之前就与李剑威站在一起,便缓和了态度问道,“刚才我看到有个瘦高的随世者站在你旁边,那人是谁” 李剑威眨眨眼,多留了个心眼:“这个我要想想。不如你帮我看一下这是不是那只药兽,我兴许就能想起来了。” 花朝阳哼了声:“你这是在谈条件” “我哪敢啊。广场上有千来人,你找起来多麻烦。你就帮我看一眼,不费你多大的事。你确认完,我就告诉你他是谁。” 花朝阳心思转动,听李剑威的意思,他还有御兽书在身上。那她可要看看。 “行,你拿出来我瞧瞧。” 李剑威立即笑着从乾坤袋掏出一本古籍来。 他直接翻开其中一页,指给花朝阳看。 花朝阳看了看上面的绘图,果然是小药兽变大时的模样。 “这哪里像这个是庞然大物,我那只才那么小,不一样,一点不一样。”花朝阳睁着眼睛说瞎话。 “药兽是可以长大的呀。我瞧着差不多。”李剑威凑近了,仔细辨别着书上的图画。 花朝阳好奇夺过他的书,看到封面上写着《灵兽百科》,简单翻了翻,说道:“这本书多少灵石,我要了。“ 李剑威见目的马上要达成,心机婊上身,装着拒绝:”这本书是家父留下的遗物,我是留作念想的。怎么能卖。再说,要卖我也不要灵石。灵石我不缺。“ 留作念想还随便拿出来。花朝阳听明白他的意思,掏出一个装着“通神”的木盒在他眼前晃了晃:”这样能不能卖“ ”太能了。“李剑威笑得合不拢嘴,直接把父亲遗物塞到花朝阳手里,抢过木盒抱在了怀里。 ”哎,等一等。“见他要走,花朝阳跨步拦下他,“你还没告诉我那人是谁。” 李剑威一拍脑袋,“差点忘了。李七,那人叫李七,是天剑宗灵植园管事,说是要来跟你切磋学习的。人刚才还在这儿,可能去天剑宗那边了,你去那儿找找。” 李剑威手指着广场另一头,那边聚集着天剑宗的弟子。 李七 花朝阳咀嚼了两遍这个名字,眉头皱起。这不是记忆中的那个人啊。 脚下没停,向天剑宗那边走去。 李剑威拿着灵药跑到同门师兄弟中显摆,他那不太爱说话的大师兄齐奕突然开口:“拿来我看看。” 李剑威向来怕齐奕,不敢反驳,把灵药递了过去。 齐奕研究半天,发现这灵药里隐藏着浓重的灵力,不像是普通植灵的随世者能做出来的东西。倒像是炼药师的手笔。 “你确定这花朝阳是随世者”他问李剑威。 李剑威回忆了一下花朝阳的容貌,非常肯定的说道:“当然,她是随世者没错。她额头上没有修仙者的印记。” “奇怪了,随世者做出来的灵药为何会有如此深厚的灵力。”齐奕像是在自言自语。 李剑威不许别人怀疑自己的女神,解释道:“她用了特殊药草的缘故。那灵药草里自然蕴含着灵力。” 齐奕想了想,点头说道:“好像是这个道理。” 他是剑修,对此事不太擅长。 只是听师弟和长老都在夸赞花朝阳此人,所以才好奇拿灵药来看。 听了李剑威的解释,他也就不再纠结此事。 而另有一人却不放过。 他彬彬有礼地开口:“两位道友,可不可以让我瞧一眼这个灵药。” 李剑威与齐奕看向那人,发现他是这两日帮他们长青门,无偿提供灵植的无极宫灵植园管事李七。 李剑威看看花朝阳已经远去的身影,问李七:“原来你在这里。刚才有人找你。” 李七好像并不好奇是谁在找自己,他伸出手表示想看这只搅动大比的灵药通神。 长青门受了人家的好处,不好意思拒绝这个小小的要求,李剑威只得把灵药递了李七。 不忘嘱咐道:“小心点,别碰到。” 李七小心翼翼打开盒子,举到眼前细细观察半天,又放下鼻子下面闻了闻,最后掏出测灵仪在灵药上方探了探。 测灵仪的值数刻度立即顶到了尽头。 李七皱着的眉头舒展开来,把东西又还给了李剑威。 “你看出什么来了” 李剑威看他一番骚操作,勾起了他的好奇心,问道。 李七笑而不语。 这几日他的注意力始终在花朝阳身上。 可惜,他没机会接触到她的灵药通神。 而花朝阳又不喜欢和陌生人搭话,他几次想上前攀谈,都被她疏离的笑容给拒绝在外。 今天有机会看到通神,他心中盘桓许久的事情,终于落定。 李剑威见李七不说话,沉下脸来。 心道这家伙真是过河拆桥的好主。刚给他欣赏完宝贝,转眼就不搭理人了。 李七注意到李剑威的脸色不对,笑了笑对他说道:“李道友得此通神灵药,是难得机缘,且收好了,一定要用在刀刃上。” 李剑威呛了句:“这还用你说。谁不知道这是宝贝。” 这是什么宝贝呢 李七笑吟吟走远了。 李剑威被他神经兮兮的操作弄得心中不爽,索性跑到天剑宗那边找到花朝阳。 “你刚走李七就来了。他还看了你制作的灵药,鬼鬼祟祟地走了。他应该去广场外面了。” 李剑威指了指李七消失的方向。 花朝阳看着那个方向,道了声谢,也向广场外走去。 阿离发现花朝阳离开,远远地跟在后面。 广场外是遮天峰的一处断崖。 他们进入广场,都要从断崖的吊桥上走过。 此时,李七正站在吊桥桥头,扶着栏杆,望着崖下。 听到身后有动静,他也没有回头,只是幽幽地问了一句:“是你吗” 这声音像从地狱里飘荡出来的一样,令花朝阳脊背发紧,莫名的升起一股恐惧之意。 ------题外话------ 还有两章,求个首订支持。 70 第045章 故人重逢 花朝阳的思绪飘回到七岁那年,那个躺在床上枯瘦的已经不成人形的少年,空洞的眼睛,凹陷的双颊,让人不忍直视。 如今,那个少年依旧消瘦,身上的病态却已经消失,现在的他是一种健康的瘦,配上修长的身形,已经与儿时的他大不相同。唯一能确认的,是他双眉之间的那颗黑痣。 而花朝阳见他第一眼时,完全没有认出他就是养父母家的独子。她以为那个不爱笑的男孩已经在大火中丧生,根本没想到会再见到他。 若不是他那古怪的笑,根本就想不起来这人是谁。 他的笑与养父有些神似。她也是后知后觉才想了起来。 “你是齐励哥哥”她声音干涩。若不是破除了封印,也许她一辈子都不会想起七岁那年的事。 李七回过身来,冲着她温柔的笑。 “朝阳,你还好吗” 果然是他。 齐励---李七。 花朝阳艰难地点了点头,上前两步,心中翻涌着记忆中的温暖片断。 既然齐励活着,也许养父母也还好好的。 她期翼着能听到好消息。 “你没死爹娘呢他们如今可还好” 齐励没有回答她,空气似乎凝固。 一时之间,花朝阳的心揪成一团。她不知该如何解释这十年来发生的一切。 她恢复记忆初期,一度想过要去赤霞城,找那个高家家主报仇。 只是,太虚宗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处理好,她放不下。 但她也没闲着,一直在为下山报仇做着积极的准备。 此时此刻,面对以为死去的故人,她突然不知该说些什么,心中忐忑不安。 齐励望着花朝阳,眼中的光彩突然暗淡下去,他慢慢地摇了摇头,声音低沉的说道:“他们已经不在了。高家的凶奴杀了他们,又一把火烧了院子” 花朝阳明知道结果可能是个噩耗,听到这个消息,一颗心还是无法抑制地疼痛起来。她明丽的双眸泛起了泪光,声音更咽:“你,你是怎么活下来的” 齐励脸上浮现出一个凄惨的笑:“他们留我活口,是想让我引你出来。可是,等了十几天你都不见踪影。“ “他们发觉我没有利用价值,又病的奄奄一息,就像扔死狗一样把我扔到乱葬岗。幸好我命大,遇到了我义父,哦,他就是天剑宗的长老陈嵩,他看我身世可怜,把我带回了天剑宗。” 说到这儿,他突然笑了笑:“齐家是种灵植出身,我虽有几年病在床上,但小时候也跟随父亲学过植灵手艺。凭着不服输的钻研劲头,我在天剑宗的灵植园找到了一份活计。就这样我才站稳了脚根,平安活到了现在。” 他说完过往,视线看向花朝阳:“你呢这些年你怎么过来的娘始终没告诉那些人你的藏身之处,你有没有回来找过我们你是怎么来到太虚宗的这些年,我一直在试图找你,毕竟,你是我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了。” 花朝阳被他一连串的为什么,问得有些不知所措。 她不知道要如何回答他的问题。 想起养母慈祥的面容,她的心脏仿佛有一双粗暴的大手在撕扯,在蹂躏,疼痛遍布全身。 就是这位伟大又弱小的母亲用自己的生命,保全了她的性命。 若是养母当时说出了自己的藏身之地,又会是什么样的命运在等着她呢 花朝阳抬手擦去脸上的泪痕,冲着齐励展颜一笑:“这些事说来话长,七岁那年我生了一场大病,随后又失去了记忆,要不是近期才恢复记忆,估计你此刻站在我面前,我都不会认得你。” “好了,幸好我还记得。幸好你还活着,我们都还活着。齐励哥哥,我想知道爹娘的坟茔在哪儿,我想去祭拜他们。” 齐励眼睛里的光闪烁了几下,点点头:“过去的事都是痛苦的回忆,你不记得也好。爹娘当时的尸骨都跟着宅子一起烧了。若是你有心祭奠,等你有空就回赤霞城。我可以陪你去。” 花朝阳怅然叹息,转而又冲着齐励笑起来:“今日我们兄妹能在这里相见是件喜事,晚上你来我的住处,我做饭给你吃。咱们叙叙旧。” 齐励笑着点头:“好,我也要跟陈长老说一声,晚上我去找你。正好和你探讨一下灵植方面的事。” 二人在断崖处分开。 阿离等齐励走后,才出现。 他担忧地问花朝阳:“这人真是你认识的人” 花朝阳望着齐励的背影,半晌才说道:“很像。又觉得哪里不对。我晚上再试试他。” 阿离看着那人渐渐消失在视线中,心中有一种非常不好的感觉,挥之不去。 第四轮比赛结束,持云峰的胡来、卫来、风不疑、郭不去、姜来,问月峰的简向杰,摘星峰的薛如爽、王小青,遮天峰的耿云鹤、曾凡,共十人进入决赛。 按照规矩,要继续抽签抓阄,确定十人最终名次。 这一次持云峰可谓出尽风头。 玉涵堂的五名亲传弟子全部进入决赛。 而遮天峰只有耿云鹤与曾凡进入前十。 这个曾凡曾经是玉涵堂最得意的大弟子。 当时,他是公认的最有可能接管玉涵堂衣钵之人。 然而,当玉涵堂被挤对到毫无灵气的持云峰时,曾凡为了自己的前程,不顾玉涵堂多年来对他的悉心教导与照顾,毅然决然的选择了薛星辰,加入了遮天峰。 要说他的天赋,在一众弟子中还是非常出众的,不然这次也不会杀出重围进入前十。 只可惜,他的人品让持云峰弟子颇为不齿。 再说摘星峰,此次进入决赛的也有两名弟子,一个是众人眼中看好的首徒薛如爽,一位是外门弟子王小青,这算是匹黑马。 而问月峰只有简向杰一人进入了决赛。 当他站到台上抓阄时,台下的问月峰弟子掌声稀稀落落,听得出全是被打脸的尴尬。 要知道他们全峰都不看好简向杰。平时没少奚落他。如今他成为问月峰唯一进前十的人,大家自然都不是滋味。 直到林玉泉狠狠地瞪过来,他们的鼓励声、祝贺声,才有了几分热烈与真诚。 抓阄开始,胡来紧张地在心中反复祷告:最好不要抓到自己人,最好不要抓到自己人。 结果出来,胡来如愿。 简向来的对手是曾凡,胡来的对手是王小青,卫来的对手是姜来,郭不去的对手是薛如霜,风不疑的对手是耿云鹤。 由于姜来体力不支,不能继续参加比赛。这一轮,卫来轮空顺利进级前五。 胡来看着处处比自己强的师弟,心里发出悲叹:命运啊,就是这样的玄妙。 70 第046章 百花榜 日渐黄昏,倦鸟归巢。 花朝阳与阿离回到持云峰后山,她特意让宋安从灵植园采摘了一些平日用来食用的灵蔬,她又去墟域里抓了一只肥嘟嘟的灵禽,还特意摘了些新鲜的灵果,想了想,从小溪里抓了几条胖鱼,忙碌一个时辰后,一桌丰盛的菜肴摆满了桌子。 天色渐暗,最后一道余晖隐没于天际时,齐励拎着两坛酒出现在小院外。 花朝阳怕他不认路,特意让人等在后山入口处,迎着齐励。 阿离及时撤下结界,放齐励进来。 天气不冷不热,又没有蚊虫骚扰,正是一年当中最好的时节,花朝阳便把饭菜摆在了院子里。 阿离用灵力把院子里各个角落点得亮亮堂堂,三人坐下,一阵寒暄后,齐励打开酒坛,倒了两碗酒,推给花朝阳一碗,自己留下一碗。 他看看阿离,犹豫着问道:“这位小道友能喝酒吗” 在太虚宗这几天,他已经摸清了花朝阳与阿离的情况,再加上李剑威那个大嘴巴的背书,阿离简直成了神仙般的人物。 齐励心中有数,面上却不像李剑威那般表现的阿谀之态,反而进退有度。 但为了尊重阿离,他还是问了一句,征求他的意见。毕竟这么小的孩子喝酒,总归是不好的事。 花朝阳与阿离对视一眼。 花朝阳:“他不能喝。” 阿离:“倒一碗。” 二人同时发话,意思却截然相反。 齐励一时不知该听谁的。 阿离把酒坛夺过去,自己倒满。 花朝阳知道不能与他硬来,索性随他去了。 她举碗:“齐励哥哥,一别十年,我们都长大,能活着再见就是好事,来,咱们干一杯。” 花朝阳与齐励碰杯后,用嘴唇沾了沾酒,感觉到辛辣后,闭着眼大口咽下,随后一饮而尽。 “咳咳咳。”她果然被呛出了眼泪。 前世的酒好像没有这般烈性。莫吉托她能连干三杯,不带打嗝的。 齐励话不多,一句“干”,也跟着把碗里的酒喝的一滴不剩。 烈酒下肚,人也变得伤感起来。 “朝阳,你还记得小时候我想吃优品铺子家做的话梅糖,母亲怕我吃坏了牙,不许我多吃。每次我馋嘴了,都是让你到街上给我买。那时候真是活得简单啊,一块糖就能让人感觉到幸福。不像现在,即便山珍海味,也吃不出幸福的味道来。” 说完,他又自斟自饮了一碗。 花朝阳陪着干掉。豪爽的把碗墩在桌上:“再倒。” 阿离不像他们两个这般喝酒像饮驴,他慢慢吃着菜,小口抿着酒,一边默默观察着齐励这个人。 越观察,越觉得这酒,他不能再喝。 花朝阳笑着说起小时候上街买糖,被爹娘抓到后挨训的事,吃吃笑了起来。 眼睛看似酒后混沌,实则却也在悄悄打量着齐励。 他说的事情虽然是小时候两人之前发生的事,可花朝阳却担心也许是眼前人打听来的。 他眉间的黑痣与小时候的一样,眼睛笑起来会堆起浅浅的鱼尾纹,这些都能从养父身上有迹可寻。但毕竟十年未见,又是死人复活的戏码,她不得不警惕一些。 “哥哥,你吃鱼,尝尝我的手艺如何” 花朝阳夹了块鱼肉到齐励的碗里。 齐励的笑容僵在脸上,看着花朝阳:“朝阳,你还是你吗我总觉得我们之间隔着的不止是十年光阴。还有其他东西。” 他把有鱼的碗推开,声音变得冰冷:“我从不吃鱼,你忘记了吗还是你根本就不是我小妹花朝阳” 面对齐励的质问,花朝阳呆滞了片刻,须臾间,她欢快地笑了起来。 这个齐励可真有意思,反而试探起她来。 “哥,我当然记得你不吃鱼。娘说过,你三岁那年吃鱼,鱼刺卡到了嗓子里,差点给你卡死。从那以后,打死你你都不碰这玩意了。我怎么能忘呢。” “那小妹刚才是何意”齐励沉声问道。 “我逗你玩呢。你说的话题太沉闷了,我才想要跟你开个玩笑。其实,比起死去的人,能活着就是幸福。咱不矫情。你说对不对” 齐励依旧绷着脸:“你知道的,我从小就不爱开玩笑。” 花朝阳心里翻了个白眼,这人还真是齐励。 他就是这样古板无趣的人。 花朝阳渐渐放下心来。 “那咱不开玩笑,咱们说一说你的灵植园天剑宗的地方比太虚宗大吗自从七岁那年来到太虚宗,我就几乎没下过山。对外面的世界一无所知,你一路走来,一定遇到好多事,能不能给我讲一讲。” “还有听说娑婆大陆的植灵界,有一个什么百花榜,以植灵的手艺论高低,哥,你进这个榜单了吗” 也许是酒精的作用,放下戒备的花朝阳渐渐打开了话匣子,没完没了的话痨起来。 几碗美酒下肚,齐励也有了几分醉意,开始吹嘘这个百花榜。 “去年的时候,宗门送我去参加百花榜评选,交了一万两白银的评选费呢。” “参加这个比赛还要交钱吗” “当然,这是随世者组织的比赛,民间组织,运作宣传都要花钱,穷人参加不了这个评比。不过话又说回来,植灵高手有几个是穷人呢不是在大宗门里当了管事,就是修仙大族里负责灵植园的管理,再不济想要自由自在,不受束缚的人,自立门户,给散修门提供灵植,这些人哪一个都不是弱者。” 齐励突然靠近花朝阳,生怕被别人听到似的,小声说道:“再说,评选费虽然高,可一旦上榜,整个娑婆大陆都知道了你这个人,无论是修仙大派还是修仙世家,都会上赶着巴结你。你赚起钱来就容易多了。这种待遇是所有植灵人都想得到的。所以,花多少钱都值。这叫投资。” 花朝阳快速消化着这些讯息,点头夸赞道:“齐励哥哥的分析我第一次听到,简直是醍醐灌顶,让我对自己的价值有了新的认识。那你快跟我说说,你到底入围没有。” 齐励坐直了身体:“那当然是入围了,我义父乃天剑宗的陈嵩长老,他可是炼药师。在他的指点下我做的灵药,在百花榜评比中拿了第三名呢。” 他又叹息了一声:“不过综合排名成绩差了点,我在灵植养植方面始终没有新突破。最后在百花榜上只排七十九位。” 花朝阳“啪”地把筷子拍在桌上:“七十九位已经很厉害了。何况你的灵药还拿了第三名。你就是我的偶像啊。对了哥,你有现成做好的灵药吗给小妹看看,我要学习下。” 齐励犹豫了一下,在怀里摸索半天,掏出了一个黑色的瓶子,从里面倒出一颗褐色药丸,放入花朝阳手中。 “你看看与你的通神相比如何” 花朝阳拿到光亮处仔细研究了一番,看到小小的药丸上,竟然有符文在隐隐浮动,甚觉奇怪,却也说不出问题所在。 她顺口夸了一句:“此仙药比我那通神强上百倍。” 齐励哈哈大笑,夺过药丸放回瓶子里:“小妹全是醉话、骗人的话。我看过你那颗通神,灵力巨大,药性奇高,我这个药丸和你那个根本没法比。” 花朝阳听到夸赞的话,向来holt不住,咧开大嘴,哈哈哈哈地笑起来:“还是齐励哥哥有眼光,你---所言不虚。” 阿离坐在旁边安静地看着两个酒疯子。 这两人一会儿互相吹捧,一会儿回忆往事嘤嘤哭泣,一会儿又哈哈傻笑。 阿离掏出回溯镜,索性悄悄刻录了下来。 酒桌上最怕有人不喝酒。因为你一个醉酒的人根本无法料到这个不喝酒的人,会做出些什么让你悔恨终身的事情来。 所谓人间清醒,不过如此。 持云峰昭云殿。 玉涵堂与龙清风听完弟子关于后山的汇报,挥了挥手,让人出去。 那弟子安静退出大殿,并贴心地关上了殿门。 玉涵堂拽了拽脚边灵禽的羽毛,意味深长地问了一句:“师叔你觉没觉得花朝阳有些不对劲。” “哪里不对劲”龙清风眼睛盯着被玉涵堂薅掉的鸡毛,心疼地把自己的灵禽拽回自己脚边。 玉涵堂手中一空,颇为遗憾的把鸡毛塞进乾坤袋,皱眉说道:“她制作的灵力与灵药不像是随世者能做出来的。” ------题外话------ 新书上架,求个首订,感谢大家支持。有月票的也来支持一下投一个。作者坐了一天码出7000字,腰都酸了,我真是用出了洪荒之力啊。希望今天有个好一点的成绩,编辑看到给个好推荐。两次感谢。 70 第047章 调戏 龙清风瞪着玉涵堂:“你想说什么” “我担心,担心她是--渡--灵--人。”玉涵堂压低了声音,小心翼翼地说出了心中的猜想,生怕渡灵人三个字说出来,给花朝阳招来杀身之祸。 龙清风盯着他看了半晌,问道:“如果她真是渡灵人,你打算怎么办” 玉涵堂诧异:“什么怎么办师叔为何要有如此一问” 龙清风不耐烦他揣着明白装糊涂,撇他一眼:“别给师叔我斗心眼。渡灵人在娑婆大陆的处境你不是不知,给我装什么瘪犊子。” 玉涵堂被耿直大爷怼了个大红脸,运了半天气才道:“我不是跟你斗心眼,我是想说,花朝阳是不是渡灵人有什么关系难道她是渡灵人我持云峰就不护着她了难道她是渡灵人我就要让她滚出去” 玉涵堂倚在靠背上,侧头看龙清风:“师叔,您老也别拿话试探我。其实,她什么身份,你我不都一样早就猜到了当初师父那般小心谨慎把她交到我手中,我就觉得有古怪。后来我又偷咳咳,我又光明正大看了师父留下的锦囊,自然猜到她的身份。” 谁也不是傻子。 龙清风撇撇嘴:“你小子终于承认偷看你师父留下的信了” “哎,师叔说话不要这么难听,什么叫偷看呀我就是不小心看了一眼,索性正大光明的全看完了。” 龙清风让他闭嘴,说正事:“你这么多年故意冷落花朝阳,是怕她暴露身份也算是良苦用心了。” 玉涵堂反对嘴毒师叔的说法:“那是她太不争气了,用了十年才有这般作为。我等她长本事,等得花都谢了。” “你难怪你师父说你是怪才。果然你不走寻常路。不按正常人思维想事情。”龙清风讥讽他道。 玉涵堂端坐着,目光看向虚空:“寻常路有什么好,那是给普通人走的。我生来就不普通,为什么要和他们一样。好了师叔,咱别说废话了行不行” 龙清风瞪眼:“好像是你一直在说废话。” 玉涵堂只得认输,转入正题:“师叔,你觉得齐励这人为何要接近花朝阳” 龙清风闭目沉吟:“他若真是当年那个病童,此时认亲倒也说得过去。” 玉涵堂不以为然地撇嘴:“我倒觉得齐励这人肯定是知道花朝阳的身份,是想来要挟她的。” “渡灵人杀随世者可不会被反噬,他要挟不了她。” “那你说,他明明早就知道了花朝阳就是当年父母收养的小女孩,为什么等了这么久才认亲” 龙清风捋须沉思:“不管他想做什么,你师父早就想好对策了。” 玉涵堂放低了姿态,想套话:“不如师叔现在就告诉我。”他偷不到师父留给师叔的另一个锦囊,不得不向这个嘴毒王服软。 龙清风嘿嘿笑了两声,神秘说道:“你且等着,只怕那天来了,你就要哭了。” 夜色渐深,月上中天。 宴席散后,院子里只剩下花朝阳。 阿离从屋里走出来,目光在齐励仓皇的背影上停留了一会儿,突然感觉全身真元爆走,灵力不受控制的在体内左冲右撞,神识剧烈撕扯带来的疼痛,令他站立不稳。 他扶着桌子仰头望天,星空宁静深邃,一轮皎洁圆月高高挂着。 原来,今夜又是月圆日。 他竟给忘了。 阿离不得不勉强走回屋里。 推开门时,还不忘回头看了眼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的花朝阳,决定就让这个醉鬼睡在这里得了。 喝多了酒的花朝阳,迷迷糊糊的听到屋里有动静,不知是谁在翻箱倒柜。 “谁有小偷,阿离,阿离,进贼了。”她趴在桌上,口齿不清的嘟囔着。 屋门从里推开,一个一袭白袍,身材纤长,意态风流的男子,缓缓走到了月光下。 他站到花朝阳身边,眉头微蹙。 月光笼罩下的花朝阳,歪头枕在双臂上。宽大的袖子快撸到了腋下,露出粉嫩莹白的肌肤。 乌黑秀发从脑后滑下来,遮住了大半张脸。 离焱静静凝视了许久,才抬手轻轻帮她把发丝拨到脑后。 可是,刚放好,头发又垂了下来。 他拨了几次,见花朝阳的头发跟她这个人一样不老实不听话,便由它去了。 透过细密的发丝,他看到花朝阳纤长浓密的睫毛,绒绒的,卷卷的,一张粉嘟嘟的小嘴被胳膊挤的歪斜。 他凑近了瞧,亮晶晶的似有口水要流出来。 ╮╭ 他就知道,他不该对她生出什么旖旎的心思。 她简直就是个冥顽不灵的小妖。 “阿离,干。倒酒。” 她突然扬起手,差点抡到离焱俊美的脸上。 他及时抓住她乱动的胳膊,喂了几口水给她喝。 “好酒,佳酿。” 她依旧糊涂着。 离焱想了想,拦腰打横,把她抱了起来。 想不到辛苦一年才能在月圆夜恢复真身,第一件事却是个苦力活。 他无奈地摇摇头,抱着花朝阳向她的房间走去。 他终究狠不下心来,让她就这样趴在桌上睡一晚上。 许是感觉到动静不对,迷蒙中花朝阳猛然睁开了双眼。 她看到一个高大的男子正抱着自己。 “谁,你是谁” 花朝阳努力睁着重影的眼睛,看到男子线条流畅的下颌,肉嘟嘟的耳垂,润白修长的脖颈,鼻尖嗅到他身上淡淡的桂花香。 一丝清明瞬间进入脑袋,她灵力爆发,猛得从离焱怀里蹦了下来。 “谁,你到底是谁” 离焱被她的突然抽风,气得心情大坏。 揪起左摇右晃的醉鬼,拽到身前:“我是你爹。” “我爹你是我爹”花朝阳抬手指着离焱,“放屁,我爹早死了。” 离焱抓住她左右摇摆的手指头:“死的是你二大爷。你爹活的好好的。听话,回去睡,别在这儿撒酒疯。” 花朝阳使劲抽回自己的手指头,仰头盯着眼前比自己高出快两个头的男子,眼睛一眨不眨。 男子一双如黛剑眉斜飞入鬓,双眸灿如星辰,鼻如峰脊,唇色殷红,他明明没有笑,却让花朝阳觉得他身后浩瀚的星空,都不及他绚烂璀璨。 “真美。”花朝阳脑子突然蹦出前世杜甫的诗来,不加思索,脱口而出,“宗之潇洒美少年,举觞白眼望青天,皎如玉树临风前。” 说完后,再也支撑不住摇摇欲坠的身体,向玉树临风的美少年扑去。 离焱伸手及时捞起快要贴地的花朝阳。 琢磨了一遍那三句诗,戳了戳睡死过去的某人脑袋:竟敢调戏本君。真是一如既往的渣。 ------题外话------ 今天是六一儿童节,我们的节日,大家节日快乐啊。 谢谢大家昨天的鼎力支持,感谢亚克亚克西的打赏与红包,感谢莫如诗、古涛来打赏,感谢运营官郭侠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新的一月,加油 晚上还有更新哦。我决定挑战自我,看30天能不能每天4000字。大家一起监督我,给我力气。 差点忘了,求订阅求月票哦。 第1天。 70 第048章 喝断片了 宿醉是要有代价的。 第二天,花朝阳头痛欲裂地清醒过来。揉着额角走出房门,看到院子里到处都是散落的酒坛,桌上残羹剩饭,一片狼藉。 她捶了两下头,才想起来,自己好像昨天喝嗨了,齐励带来的酒喝光后,她不顾阿离反对,又让宋安想办法去弄酒。 地上那几个酒坛子说明宋安不负重望,超额完成了任务。 可是,桌子怎么不收一下。 “阿离,阿离。”她未睡醒,还口渴着,起床气的作用下,她心情不好地喊了几嗓子。 阿离出现在她身后:“醒了”悄无声息。 “哎呦喂,你想吓死我”花朝阳差点跳到酒坛子上绊倒了。 幸好她灵力护体,才不至于狼狈摔倒。 她指着一院子的乱七八糟埋怨着:“你怎么回事不收拾一下。不就是一个清洁咒的事。” 阿离面无表情地哼了声:“让你看看你昨天的战果。不然你怎么会知道自己昨天都干了什么蠢事。” “我干什么蠢事了”花朝阳不服气。 阿离指了指她用来培育灵药以及新品种灵植的房间:“你去看看就知道了” 花朝阳摇摇晃晃走进去一看,吓了一跳。 她揉了两下眼睛确认没有眼花,这才大叫了一声:“我去,这是遭贼了吗” 她精心培育的灵植被人拔了一大半走,灵药的药苗只剩下孤零零一棵,还是蔫的。 阿离冷笑:“是贼喊捉贼。” 花朝阳只觉得酒意上头,搞得她晕头转向,不得不扶墙站了一会儿,才稳住心神。 “你是说,这是我自己弄的” 阿离发出不屑的鼻音:“有一部分的确是你弄的。不过,你醉成猪后,齐励又进来过。” “什么他不是跟我一样也喝醉了吗”花朝阳不敢置信。 她还模糊记得,自己跟齐励显摆这些新成果来着,硬拉他进屋来参观的。 现在想来,她的确是引狼入室了。 阿离猜测:“他应该事先吃了解药。” “我也吃了呀,我自己研制的散酒丹。你看着我把药吞下去的。” 她又不是傻子,齐励早就应该知道她是谁了。可他早不找她,晚不找她,偏偏这个时候找上门,一定有所企图。 所以,她也不会打无准备之仗,早就做好了万全对策。 然而呢,这世上有一种可能,叫防不胜防。 “他拎来的酒不是你的散酒丹可以破解的。里面有炼药师的杰作。”阿离断言。 花朝阳又去揉额角:“难怪我越喝越觉得不对劲。你怎么不提醒我一下” “我已经给你使眼色了,是你自己蠢。”阿离冷嘲热讽。 “你”花朝阳指着他,气得只剩下一连串的你、你、你。 阿离双手抱臂,看着她咎由自取的样子,心中酣畅淋漓。终于报了昨夜被她调戏之仇。 花朝阳想到什么,赶紧摸了摸乾坤袋里的药盒,发现少了一个,大叫一声:“他还偷了我的’通神‘。这混蛋,我就知道他是冲我的灵药来的。” 阿离更正她:“这你就冤枉姓齐的了,’通神‘是你主动给他的。你说送他回去认真研究,好好学习一下。” “我会说这些不对,我一向谦虚谨慎,不骄不躁。”这可是九年义务制教育下好学生的必备素质。 “不信你自己看。” 阿离掏出回溯镜,怼到花朝阳脸上。 花朝阳看着镜中那个大呼小叫,手舞足蹈,像个傻子一样哈哈大笑的自己,俏脸涨成紫茄子。她一把夺过回溯镜塞进了自己的乾坤袋里。 “我、我喝断片了。不对,那不是我,我那会儿一定是被个傻子夺舍了。” 她梗着脖子坚决不认:就摆烂给你看,反正这个理由你找不到证据反驳。 阿离不想听傻子自我安慰找借口,扔下一个清洁咒砸向院中的凌乱。刹那儿间,小院又恢复了往日的整洁有序。 花朝阳暗暗舒了口气,在干净的凳子上坐下来,思考了半天昨晚自己反常的行径,才主动打破了尴尬问阿离:“你说齐励这样做是为什么” 阿离看着她:“人心叵测,你猜不出来不如去问一问他。” “问就问,我还怕他不成。” 花朝阳故意忽略阿离看她像看傻子一样的眼神,回屋把自己整理干净,喝过宋安准备的醒酒汤后,与阿离一起奔赴广场。 路上,她看着阿离,突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 “昨晚,我看见你爹了。” 阿离脚下踉跄,差点自己把自己绊倒。 他目光阴冷地瞪向花朝阳:这女流一定是故意的。 花朝阳见他不说话,继续回想昨夜散乱的记忆,绞尽脑汁后坚定地补充了一句:“没错,就是你爹。那人长得和你神似。他亲口告诉我的,他是你爹。” 阿离不想搭理她,加快步伐,把她甩在了后面。 阿离满肚子腹诽:明明我说的是你爹。你竟然黑白颠倒。我看你根本是故意装疯卖傻。 花朝阳紧跟在后面,咯咯咯咯笑得欢快:“你别说,现在想想你爹长得貌美如花,真是我我见犹” 阿离转过身怒视着她。 花朝阳捂住嘴,指缝里漏出声音来:“逗你玩的,我做梦来着。要真是你爹,一定会带走你的。你这么可爱,怎么舍得扔掉。” “你说是你做梦”阿离想拍死她。 “不然呢我一开始还以为是小药兽化成人形了呢。一身白衣,真和小药兽挺像的。” 阿离气愤地暴走:“你才是灵兽,你全家都是灵兽。” 花朝阳无辜地望着阿离暴怒的背影,啧啧摇头:“你,简直莫名其妙。” 广场上今天要进行最后一轮比赛。 阿离与花朝阳一前一后到达时,场上的比赛基本结束,只剩下简向杰与曾凡站在擂台上对决。 所有人都聚集在擂台周围。 问月峰的弟子站在台下,碍于曾凡是遮天峰的弟子,不好太明目张胆、土豪劣绅般的支持简向杰,叫声好也变得唯唯诺诺。 遮天峰的弟子才不顾忌这些,仗着自己是掌门弟子,他们呐喊助威声一浪高过一浪,此起彼伏的压住了问月峰。 持云峰有几个弟子也站在观战的人群里,悄悄地议论着曾凡。 ------题外话------ 谢谢大家昨天的鼎力支持,感谢亚克亚克西的打赏与红包,感谢莫如诗打赏,感谢运营官郭侠,我会继续努力的。新的一月,加油 70 第049章 太虚宗最红的流量博主 第050章 变故突生 第051章 马甲掉了 第052章 崭新的护身符 “花朝阳的母亲是散修,其父是随世者。二人相爱生下花朝阳。这种结合因有违世俗被修仙者所不容。其母被家族驱逐,与其父逃亡天涯,隐居山林渡日。我因游历期间于修炼时走火入魔,幸得其父母相救,才得已保住一生修为。“ ”我与这对夫妻成为忘年好友,然命运不公,其父为给妻子培育新型灵药,试药时中毒,其母用尽修为也未能救下他。二人命陨。其母临终之时用最后一丝元神发出求救信息,要我抚养他们的遗孤长大。” “待我赶到时,那孩子却不知所踪。我到处寻找,直至这孩子七岁那年才寻回。我发现这孩子血脉特殊,既能植灵也有一丝灵力。只不过她的灵力颇为微弱,资质不佳,属修仙者中无法结婴之流。” “我担心她这种身份会被人歧视欺负,反正修仙无望,索性封印了她的记忆与灵力。希望她能以随世者的身份好好活着。” “不过随着我离开的越久,我的封印愈加不牢固。当我的风之信呈现,也就是她身世揭穿之时,一定会有人怀疑她是渡灵人,故我在此解除封印,还她灵力。” “龙清风,我委托你保管的那只天水幻莲可以送给花朝阳了。” 最后一行字,越变越大。 “花朝阳,愿你从此一生无忧。” 金色字迹在空中显现了半盏茶的功夫,随后,天空有一道极光闪过,所以字迹汇聚到一起变成一束耀眼的光,直射进花朝阳的额头。 花朝阳感觉身体有股灵力涌入,她整个人被这股灵力支配,腾云驾雾般站到了半空。 龙清风早就准备好了天水幻莲,从太阴塔里释放出后,青色的天水幻莲在空中大放异彩,片片花瓣脱落,旋转着飞向花朝阳。 直入她额间。 天水幻莲里所蕴含的是萧云的半生灵力。 她感觉到一股带着力量的清凉,直入灵府。只等着这股灵力全部灌输完毕,她的身体才缓缓落回地上。 阿离及时扶住了她。 所有人都呆住了。 因为花朝阳额间缓缓的浮现出修仙人才有的印记。 她是渡灵人这件事,不攻自破。 “怎么会这样不可能。这不可能。” “师父的毕生修为给了她这是为什么太不公平了”薛星辰不顾身份的嘶吼起来。 林玉泉也好不到哪去,声音都变了调:“花朝阳是修仙者她怎么可能是修仙者我不相信。” 朱慧失神喃喃:“一个人怎么可能既是随世者又是修仙者她如果是修仙者,为何能接触灵植” 持云峰重新抖擞精神:“不是说了吗她的灵力被封印了。” “那她变成修仙者,还能植灵吗” “这我怎么知道要她试试才行。” “要是不能植灵,那她真是可惜了。” “已经有师祖半生修为,不比随世者强百倍。” “哎,以后没有灵力与灵药用了,好惨。” “我爹娘为何不救师祖” 众人议论纷纷。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简直让人大开眼界。 娑婆大陆是禁止随世者与修仙者结合的,这么久以来一直没人敢公开违背。至少,他们没听过发生这种事。 修仙者若有所成,可活二三百年,可随世者的生命短则数十载,长也不过百年。 注定不会长久。 花朝阳自己也有些蒙。 她怀疑地从阿离袖子里掏出他总偷偷照的小镜子,看着额间的印记,开始怀疑自己的渡灵人身份。 难道龙清风讲的是真的。 可是,也不像假的。 萧云为了这个谎话准备了这么久吗 玉涵堂看着花朝阳,又去看龙清风。 这老头到底哪句真,哪句假 薛星辰根本不相信,他对着龙清风几近吼起来:“如果这是真的,师父为什么不早点告诉大家。为什么现在你才把师父遗言放出来” 龙清风无奈叹息,“我其实早就想拿出来,不过这孩子在植灵方面有天赋,所以就有了私心。” “花朝阳的父母是你师父的救命恩人,他这样做情有可缘原。你何必激动成这副样子。”龙清风讥讽道。 “你”薛星辰气得说不出来,指着龙清风,又瞪向花朝阳,那眼神像是要吃了她。 孟东霖摆出和事佬的架势:“看薛宗主的意思,并不欢迎花朝阳留在太虚宗,既然如此,那我们长青门要收她为徒。” “你怎么总跟我抢我们天剑宗要收下她。”陈檀横插一脚。 裴秋欣刚要开口说话,玉涵堂给怼了回去:“她父母身份已知,你们无极宫还想说什么” 裴秋欣讪讪闭嘴。 而王丰树刚才在裴秋欣的结界内虽然没受伤,却也精神不济,此刻看局势不好,干脆装晕,倒在地上不起了。 龙清风对大家说道:“你们不必争了。花朝阳哪也不去,她就是我们太虚宗的人。” 薛星辰怒道:“只要我不认,她就进不了宗门。” 龙清风捋须:“你说了不算。这是你师父的安排。何事轮到你说话。” 只见他从乾坤袋里取出一个十二时盘。灵力注入后,萧云的虚影慢慢从时盘中升起,在空中浮现。 阿离一眼看穿这是大乘后期修士,分裂自身元神,把真元放入法器十二时盘中,留下的残魂。 萧云的声音娓娓道来,笑容还如活着般温煦。 这是他最后一缕元神。 太虚宗上下千余人全部跪倒,叩拜老祖宗。 “清风,你唤我出来,我就知道,一定是花朝阳的身份出了问题。有人与她为难了。”萧云打量着门下弟子,声音悠远缥缈。 龙清风指了指薛星辰:“还不是你这个有反骨的大徒弟。他非要杀了花朝阳,说她是渡灵人。” 薛星辰从小畏惧师父,此刻看到他的元神,仍旧无法克制的心生惧意。唯唯诺诺答道:“师父,弟子以为以为” “你的以为也不无道理。当初很多人以为她是渡灵人,才为她惹来杀身之祸。师父封不了她的随世者血脉,只得封了她的灵力,让她平安地活下去。想必龙师弟已经给你们看过我的口信,可你们仍有怀疑。如今,我亲口告诉你们,你们可信了” 一片沉默后,薛星辰终于低头。 “弟子相信”。 “徒孙相信”。 广场上的弟子自然紧跟薛星辰的步伐。 萧云看向花朝阳:“当初料到会有这么一天,朝阳,我答应过你父母,要保你一世无虞。” “现在由我做主,替师父收你为徒,从此,你就是我的小师妹。是我师父最后一个关门弟子。这个身份就是我送你的护身符。” ------题外话------ 感谢落叶打赏,端午安康。第3天的挑战完成。开心,oo 70 第053章 小师叔,师叔祖 萧云深知薛星辰的脾性。 他表面是恭顺,谨小慎微。骨子里却非常叛逆,总想着推翻让他恭顺的一切权威。 故而,萧云不得不加重语气再次叮嘱他这个不让人省心的大徒弟。 “薛大,你记住了,从此花朝阳就是你的小师叔,要如尊敬为师一样尊敬她。她身上已经有了师父的半生修为,我业已赠送给她你师祖唯一留下来的法器,从此,太虚宗上下,要谨遵我的遗训,不可忤逆。” 薛星辰的情绪已经快要控制不住。 萧云又看向已经呆住的花朝阳:“朝阳,我送你的那块花字玉佩可还在?” 花朝阳机械地掏出玉佩,萧云捏诀,一指玉佩,金色的一股真元注入到玉佩中,慢慢地,玉佩不再是原来的模样,幻化成了一块玄铁令牌。 花朝阳看着上面“太虚”二字,愕然张大嘴巴,不知该说些什么。 心里却已经是万马奔腾:我这是又把马甲穿上了?不仅旧马甲没掉,又穿了一件新的。 这这番人情大于天啊。 “萧宗主,我” “叫师兄。” “师、师兄,我,我” “你以后要担起振兴师门的重任,太虚宗就交给你了。” “什么?萧宗主,萧师兄,这也太难了。我做不到啊。” “你能做到。我等你。” “等我,等我什么?喂喂喂,师兄,你不能样就消失啊,你知道我不是” 阿离及时握住花朝阳的手,阻止她再说下去。 花朝阳只得眼睁睁看着萧云的元神渐渐消散。 “以后见花朝阳如见本座。你们好自为之。” 萧云留下最后一句嘱托,彻底消失在天地间。 “师父,师父,师父啊,你看看我啊,师父” 玉涵堂悲中从来,跪地哭着大喊师父。 要说弟子四人里,他是最想念师父的。 还来不及向师父诉说这几年的委屈,师父最后一缕元神就已经消散了。 他只剩下痛哭。 边哭,边琢磨:难怪龙师叔说我要是看了师父的第二封信,一定会哭。原来,竟是这个原因。 啊?为什么,为什么我莫名其妙多了一个小师叔? 薛星辰看着萧云消失,一屁股歪坐在地上,口中喃喃:“为什么会这样?太可笑了,太可笑了。简直可笑至极。花朝阳凭什么当我师叔。” 林玉泉心中腹诽:师父啊,你是不是老糊涂了。这算哪门子的事啊。本来想把花朝阳弄死,没想到却给自己整了一个师叔出来。 朱慧恨得牙痒痒:小师叔?一个龙清风还不够,竟然又来了一个花朝阳。太虚宗这是要废宗的节奏啊。 跪在地上的弟子们,齐齐看向花朝阳:师叔祖? 胡来狠狠掐了旁边的人一把:“卫来,你痛吗?” 卫来摇头:“不痛。” “那真好,真好。我在做梦。在做梦。” 郭不去呲牙咧嘴瞪着胡来:“大师兄,你掐的是我的腿。” 胡来赶紧松手:“天啊,花朝阳竟然变成我们的师叔祖!”我要赶紧抱大腿。 持云峰众弟子:(⊙o⊙) 龙清风邀花朝阳站到广场高台上,对下面弟子宣布道:“你们刚才都看到了师祖元神,他老人家说得话都听清楚了,现在还愣着干什么,还不拜见师叔祖。” 弟子们犹豫着看向薛星辰,龙清风大怒吼道:“看他作甚,他都要听萧云的。你们瞧他现在的副模样,他是高兴坏了。那个林、林二啊,赶紧把你师兄架下去,好生照顾。回头你们三个一起来拜见小师叔。怎么也要搞个盛大的仪式才行。” 说完,他大手一挥,看向众弟子:“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喊人啊。还懂不懂规矩。” 众弟子只得齐齐跪下,高声齐拜:“徒孙参见师叔祖。” 花朝阳还没从“全民以敌”的身份中抽离出来,直愣愣地看着底下跪拜的弟子,揉了揉眼。 难道是昨晚宿醉后遗症? 半个月的时光倏忽而逝。 太虚山脚下的太虚城。 距离城门五里处,有一处供来往路人歇脚的茶肆。 木头简易搭成的茶肆,伫立在尘土飞扬的路边,有些年头了。 远远看去,飘摇在风中的蓝色幌子快褪成了灰白色,“茶肆”二字中间被岁月的大手撕裂开来,风一吹,茶与肆二字便一个前一个后,一个左一个右,一个上一个下,总之,像离了心的夫妻一般,归不到一处了。 就这么个破旧寒酸的茶肆,近些日子以来,却天天爆满,聚在这里的客人络绎不绝。 一个身穿青衣的玉面少年,拎着一个五六岁的青衣男童,从太虚城的方向走来。 二人身后跟着一个白衣少年,腰上别着一柄剑,手上还拎着一个木箱子。 三人走到茶肆,里面六张桌子全部坐满了人。 店小二肩上搭着块布巾,手里拎着个大铜壶,在桌与桌之间来回穿梭。 见有人来,店小二颇不好意思的迎上来:“三位客官小店客满了,要是不嫌弃,我在外面给您搭个小桌,凑合凑合?” 三人中那个青衣少年点了点头:“无妨,就把小桌放这。” 那青年少年指了个远离门口的空地儿,店小二立即去张罗。 三人向茶肆内打量一番,坐在里面歇脚的全是修仙者。 “这不是又去上面的?”白衣少年手指向上指了指,一脸的兴奋。 小男孩连续砸了几个清洁咒,才觉得桌子、凳子、杯子不再肮脏,皱眉坐了下去。 他看了看天色,说道:“他们在等时辰。” 话音刚落,只听茶肆里有人陆续起身,那份匆忙带倒了坐下木凳。 十几道霞光亮起,这一茶肆的修仙者竟全都御剑飞起,直向太虚山的方向而去。 顷刻间,满当当的茶肆空无一个客人,只剩下神情淡然的店小二,不紧不慢地扶起一把又一把凳子。 上了年纪的掌柜,端了托盘从内间走出来,直奔茶肆外的小桌。 他花白的头发已经稀疏,脸上堆着笑,询问道:“三位客官要不要来里面坐?外面晒的慌。” 青衣少年笑着说不用了,顺手接过掌柜手中的托盘,放在桌上,倒了杯茶,抬头问道:“刚才那些修仙者给钱了吗?” 第055章 出城 第056章 神仙车 第057章 阵法很玄妙 第058章 须弥境 第059章 我要飞 第060章 嫌疑犯画像 姜来那个不靠谱的小子,是死活联系不上了。 花朝阳坐在客栈里的豪华大床上,看着一直没有消息传回来的简讯玉谍,生气地扔到了一边。 姜来这个小骗子,八成是跑出去玩野了心,不想回来当劳力。 看我断不断你的灵力! 断供是解决姜来不听话最有效的手段。 他玩累了,没有灵力了,自然会来找她。 想明白这一点,花朝阳不再生气,收起简讯玉谍,把小药兽从箱子里放了出来。 小药兽在里面闷得抑郁了,出来就扑花朝阳,对着她的脸伸出舌头。嘴里发出呜呜呜呜的低吼。 花朝阳嫌弃它乱淌的口水,扔了块上品灵石让它啃。 这小家伙立即忘记了报复,叼着灵石趴到一边忘情地啃起来。 打发了这个活物,她还得照顾阿离。 这家伙今天格外能睡。 说明她制作法器的手艺,简直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 她轻轻找开遮阳蓬,阿离双目紧闭,清俊容颜让人忍不住想要捏上一捏。 花朝阳这样想,也这样干了。 她的手在阿离胖嘟嘟的脸蛋上掐了掐,手感滑腻紧致饱满,摸了还想摸。简直上瘾。 平时他醒着,她可没本事摸到这张脸。 现在逮到了,能放手? 又捏又掐的家伙,正自得意,突然对上一双睁开的眼睛。 那双眼睛里此刻盛满怒意。 离焱正在须弥境思考着什么时间吃下“灵凤集身丹”才是最好时机,就觉得脸上传来丝丝痛感。 神识探查娑婆大陆,果然是花朝阳不老实。 他不得不收起仙丹,元神回到阿离身体里。 “你在干什么?” 他的语气带着愠怒,花朝阳讪讪地笑了笑,又在脸上狠掐了两把,还不忘在红彤彤的脸蛋上拍两下,这才收手。 “没什么,我看你不醒,怕你睡死过去。这叫唤醒术。” 阿离知道她向来喜欢没理时胡邹一通,懒得与她计较下去。要怪有只能怪自己,当时身体太过疲乏,直接睡了过去,忘记在休眠之前布个禁制。 脸颊传来火辣辣的灼热感,他习惯性去掏镜子,却摸了个空。 “我镜子呢。” 花朝阳扔给他:“我借用了一下,忘记放回去了。” “你又乱摸。” “怕什么,你一个小孩子我能摸到什么?” “你?花朝阳,你能不能正经点?哪里像个女孩子?” “我哪里不像女孩子?”花朝阳站到他身边,俯视着坐在神仙车里的阿离,一脸不理解,“你说,你年纪小小的为什么说出来的话像个老顽固?你到底多大年纪了?” 提到年纪,这是阿离的软肋。他从车里下来,瞥见角落里的小药兽,闭目沉思一瞬,甩出一个变身咒,小药兽的模样立即变成一只可爱的大猫,带斑点那种。 花朝阳想起姜来质问自己为何不早点说神仙车有双层时,那神态那语气,现学现卖问阿离为什么不早点给它变个身。 不然姜来也不会以此为由造反逃跑了。 阿离犹豫了一下:“之前忘了。” 之前是他身体里的灵力已经不够支撑他使出变身咒。 现在他补充回真元,自然能用起来了。 花朝阳立即明白了姜来的感受。 针不扎在自己身上,果然不疼。 她很快挥去这种负面情绪,与阿离讨论起路上的见闻来。 阿离听完,也觉得这事有些古怪。 “那你为何不去调查一下?” “你还在睡觉,我怎么能把你一个人扔在这里。现在你醒了,我正好出去查一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花朝阳能顾到自己的安危,阿离心情变好了些,之前被她掐的事暂时放到了一边。 “其实,不用你去查。叫个店小二过来问一问,大概就清楚了。一般客栈都是各路消息的聚集地,店小二知道的比说书先生知道的新闻还多。” “我也这么想的。你没醒,我担心生什么变故,就没让人上来。你等着,我去叫人。” 花朝阳立即招来了店小二,那店小二得知所问的事,十分热情地介绍起来。 原来,最近几日,县上有一个修仙家族的植灵人突然莫明其妙消失不见了。 这家族长派人到处寻找,都没找到。 接连三天,凡是会些植灵手艺的随世者陆续消失不见。 活不见人,死不见尸那种。 大家觉得情况有些特殊,便去衙门里报案。 衙门受理了此案,把所有失踪人的特征汇集到一起,就有一条线索,消失不见的只是植灵人。 而且,有为衙门工作的散修,在追查线索时发现,有一个修仙者嫌疑最大。年纪大概十七八岁左右。 花朝阳好奇问那小二:“你看到我就没有产生过怀疑?”路上遇到的随世者,可都以为她是恶人呢。 那店小二的目光在花朝阳脸上转了一圈,笑道:“那个修仙者应该是个男的。我迎来送往,阅人无数,一眼就能看出您是女修。” 难怪呢。 花朝阳无奈摇头。 这世上最不靠谱的就是流言,人传人,传来传去,完全变成另外一副样子。 阿离问店小二:“那现在衙门有没有什么说法?” “发了个通缉令,画了个嫌疑人的画像,就贴在县衙门口呢。您二位要是有功夫可以去看看,抓到嫌犯有重赏呢。” 店小二得了灵石转身要离开,看到门后趴着一只花豹,吓得差点把灵石摔出去。 花朝阳告诉他这小东西不咬人,店小二才贴着墙根溜边跑了出去。 “看看那张画像去。”花朝阳提议。 阿离正有此意,二人收起神仙车,带着变身后的小药兽,问了店小二县衙方向,走出了客栈。 天色已晚,二人行走在夜色中,街道空荡,只有个把修仙者在路上晃荡。 “你说,抓植灵人的真是修仙者?” 花朝阳提出心中疑问。 “是修仙者的理由最充分。因为修仙者离不开植灵人。但是,修仙者都明白,强迫随世者做事,效果不会好。聪明的修仙者不会这么做。” “也有可能是散修。没有资源,又没有家族支持,迫不得已而为之?” “我感觉事情可能没有这么简单。” 二人一兽说着话,已经来到县衙前,画像前持着一盏风灯,黑暗中仍能看清上面画了什么。 花朝阳上前一步,情不自禁骂了一句p。 第061章 幽冥幻莲 第062章 七彩祥云 第063章 大买卖 第064章 我为何要劳心劳力 “统一价格不是最终目的。我倒是没有你说的那么大野心,灵力的价格不会高得离谱。我想,在保障植灵人权益的同时,那些无门无派的散修也能获得纯度高的灵力,这种双赢模式才走得久远。” 余良点头称赞:“没有依仗的随世者占大多数,能给他们提供稳定销路,也算是一件大好事。” 花朝阳的这番理论,倒是与余良的经商之道暗合,不过,他却不明白一个大宗门的太上长老为何要出来做这些事? 修仙者不是应该以得道长生为己任吗? 余良斟酌着把疑惑问出了口:“花长老提出的想法的确有魄力,要是能做成,娑婆大陆北岸的散修有福气了。可是,我有一事不明。” 花朝阳猜到他会问题不断,示意他想问就问。 余良道:“您现在是太虚宗的太上长老,按理说也不缺钱啊,为何要做这劳心劳力的事?” 花朝阳想不到他直接问自己做事动机,眨了眨眼,很想告诉他,她现在最缺的就是钱。 不过,家丑不可外扬,她既然受了萧云的委托,就会把太虚宗当成自己的宗门来守护。 花朝阳正斟酌着要找个什么样的高大上借口来回答时,阿离从外面走了进来。 看脸色,这家伙还多云转阴着呢。 花朝阳与他对视一眼,互不搭理。 小药兽拿脑袋顶着帘子走进来,余良登时放亮了眼睛。 “这是花豹吗?这种灵兽被小神仙驯服了?” 阿离哼了声:“这是她的灵兽,死活跟着我,甩都甩不掉。” “你那是不想甩,你看,我不就是甩掉你了吗?” 花朝阳语气里带着火药味和揶揄,余良立即闻出话里透着引战机锋,赶紧站起来拎着茶壶说要去后面续开水来。 正巧店伙计正守着内门处焦急地往里张望,看到他来,立即迎上来把他拉到后屋,从怀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来。 极小声在他耳边嘀咕着:“小五去隔壁县送货,那边官府发的通缉令,说是隔壁县已经失踪了好几个随世者,都是会种灵植的植灵人。让咱们这边也给留心着点,若看到此人,立即禀告官府。有重赏。” 余良抻开揉皱了的纸,上面画着的人竟与花朝阳一模一样,他心里咯噔一下,只觉得大事不妙。 他觉得哪里不对,又仔细看了看上面写的通缉词,心中揣测着。 隔壁官府刚贴上悬赏嫌疑犯的画像,花朝阳就来到他这里,偏偏要找的就是会种灵植的随世者。 难道,这些失踪的人真是花朝阳抓走的? 可是,不像啊。 若是她抓走的,何必要跟自己大张旗鼓的要统计植灵人的人数呢。 而且,她给的理由也十分充分啊。一切为了生意。 这其中是不是有些误会。 这事到底与她有没有关系呢? 余良正在犹豫思量,外面传来阿离的声音。 “余良有事出来说,不用遮遮掩掩。” 他一想也是,自己也是修仙者,不属于对立面,有什么话敞开了说明白就好了。 他拿了通缉令出去,尴尬地笑着。 阿离目光落在他手上,双眉微蹙。 那个秦炎这么快就追到这里了? 转念一想,花朝阳那个飞行法器这么显眼,不被发现很难啊。 他迁怒地瞪了花朝阳一眼,花朝阳把画像拿过来看了看:“你们这里也贴了?” 余良擦擦额头的汗:“这倒不是,是伙计在隔壁县拿回来,让帮忙一起抓人。举报有赏。” “那你还不去举报?”花朝阳把通缉令塞给他。 余良笑了笑:“我想听听花长老怎么说?” “听我说什么?我自己都莫名其妙的。” 余良嗓子发干,接了一句:“可花长老正好要统计植灵人,不知是不是巧合。” 花朝阳瞪他一眼,阿离看向花朝阳,问她道:“你要统计这个作甚?” “搞个大的啊。统一灵植市场,规范买卖,双方受益。” 阿离:“说人话。” “赚灵石啊。太虚宗这么多人吃马喂不花钱的吗?薛星辰那老东西快把太虚宗老底都造穿了,偌大的宗门再没收入就要废宗了。”花朝阳看了一眼余良,眼睛凶狠。 他立即知趣摇头:“我什么都没听到。” 花朝阳这才满意地端起茶杯。 阿离问花朝阳:“你怎么知道这些?” “那个头顶秃了的太上长老张乐山告诉我的,还给我看了账簿。哭着让我代萧云师兄管管薛星辰。” 阿离想起来,花朝阳刚坐上萧云小师妹那个位置的头几天,嚣张嘚瑟的很,天天跑到看不惯的三峰上去找人聊天,就等着那些平日里瞧不起她的人恭敬地叫她师叔祖。 兴致浓时还要召集弟子们在演武场集合,听她训话。 为了恶心薛星辰、林玉泉和朱慧,经常特意去三人殿里坐几个时辰,人家喊师叔喊的声音小了些,茶水温度不合她意,她就要去萧云画像前告状,说他们对自己不恭敬,忤逆师父遗训。 害得执法堂的太上长老们,经常要打着哈欠出来平事。 阿离嫌她太折腾,懒得跟她一起胡闹,便让她单独去祸害人。 估计就是那段时间她被太上长老拉去诉苦了。 想到这儿,阿离看了眼那个余良,余良立即明白自己听了不该听的。他捂着耳朵回头要走,一边走一边说:“我什么都没听见,最近耳疾,聋了。我去吃颗药。” 阿离说,不必麻烦,捏了一个消忆诀,朝他砸去。 花朝阳朝阿离摊摊手,“这回清楚了?你以为这个师叔祖这么好当呀。萧云这好家伙比我想的还要狡猾,故意扔个烂摊子给我。” 阿离又砸一个咒扔余良身上。 余良一个激灵又一个激灵后,茫然地站在原地,一时不知自己为何背对着两位贵客。感觉好些有什么重要的八卦被他忘记了。 阿离问余良:“你如何看待此事?” 余良愣了下,想起花朝阳重新塞回自己手中的通缉令,斟酌着说道:“一定是有人要陷害花长老。此人嫉妒花长老既能种植灵植,又可修仙,本事强大,不敢明着来,便来阴的,诬陷花长老。” 阿离勾唇浅笑:“你说得很对。” 第065章 横生变故 第066章 假货 阿离第一时间挡到花朝阳身前。 “我看谁敢?” 这几个穿青色道袍的修仙者,根本没把一个小孩子放在眼里,依旧一脸震怒地看着花朝阳这边。 花朝阳:我出门没看黄历! 她正准备掏出琉璃青绫,让这几人长长见识。 为首那个突然把指着花朝阳的手指,往右边挪了挪:“你、就是你,你是店主余良?” 余良机敏地往花朝阳身后靠了靠:“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我是余良,怎么了?” 阿离横在胸前的剑垂了下来。 花朝阳回头,以目询问余良,余良连忙解释:“我不认识这些人。” 为首的修仙者个子中等,身材发福,气势汹汹地质问余良:“你不认识我们,我们却认识你。你卖假货,赔钱。不赔钱就把你的店砸了。” “这绝不可能,我的材料行虽小,也是家族生意,传承百年了,从来不卖假货。我振东材料行的口碑绝对不容许你们来泼脏水。” 余良也不躲在花朝阳身后了,站出来挺肚叉腰的,气势比这几个修仙者还凶,看样子是愤怒到了极点。 花朝阳放松下来,准备回太虚宗之前先吃个瓜。 中等发福兄丝毫不惧,掏出一个瓶子,几乎要怼到余良脸上:“你看,这是不是你们振东材料行的?” 余良接过去仔细端详,花朝阳凑上前,一眼看到瓶子上的古代花字,立刻感应到了与自己有一缕牵扯的灵气蕴藏在字内。 余良拿出摆放着准备售卖的灵力,对比后说道:“没错,灵力瓶和我这里售出的一样,出自同一人之人。” “你承认就行。这里面的灵力是假的,我们花了大价钱买你的花字招牌灵力,你卖我们假货,这事不给个说法,没完。” 余良看了这几位两眼。 自从他的店生意好起来后,来这里砸场子的也有几拨人,却没人敢拿花字灵力说事。 他冲着他们扯起嘴角。 “今日若能证明你们这个灵力不是我这儿售出的,小店就要抓了几位去见官告你们诬蔑,到时候受了刑罚可别后悔。” 娑婆大陆虽然修仙者与随世者共存,但天道影响下,修仙者也要遵循随世者的律法。否则天道降下责罚,倒扣灵力值,得不偿失。 中等发福小胖哼了两声:“你吓唬谁呢?东西就是在你这买的,瓶子都一模一样,你怎么抵赖。” 余良不慌不忙:“几位非要说是从我振东材料行买的,那麻烦报上购买日期与购买人,小店内都有售出记录,而且当日购买之人都签了名字,我有底档,咱们现在就去衙门说理去。” 这几位听余良说得信誓旦旦,声势顿时弱了下来,“你去拿底档,我倒要看看是不是真的?” 余良突然大吼一声:“你说给你看就给你看?想看可以,去县衙当着官府的面看。走,现在就去。小四,小四,把咱的那本底档拿来。” 内室传来小四的答应声:“老板,等一等,我锁在柜子里了,马上拿出来。” “几位,走?趁县衙还当值赶紧去,赶紧把事办了。” 余良一边说,伸手就要抓那个为首人,还未碰到对方,那人却“嗷”地一声,转身跑了。 边跑边留下一句:“你给我等着。”灵力瓶都忘记拿走了。 余良见人都跑出去了,一屁股瘫坐到旁边的椅子上,头上的汗珠滴了下来。 花朝阳瞧着余良这人做事情心思细腻,不由夸赞道:“幸好你有底档,不然就只能动粗轰他们滚蛋了。” 余良摆摆手,半天才说出话来:“没有,没有底档。我是骗他们的。我就赌这帮人是来故意找茬的,没在这儿买过东西。所以才用这一招诈诈他们。果然把他们唬住了。” “你这还挺有急智的。这么简单就把人打发走了。”花朝阳忍不住夸了余良一句。 “他们还会回来的。”一直沉默的阿离,提醒二人。 花朝阳想了想点头说道:“是啊,若这几人是别人派来捣乱的,那他们回去与幕后之人说明情况,余良你的计谋就失效了。他们既然能拿出我制作的灵力瓶,那幕后之人一定是在你这里买过。至于你说的买灵力的客人要签字登记这事,岂不就暴露了。” 阿离说道:“也不一定,还有一种可能,他们几个拿的灵力瓶不是余良这里卖出去的。也有可能是你送出去的。” 这句话让花朝阳陷入沉思。 我送出去的? 我只给过持云峰弟子,除此之外还有简向杰。外人里李剑威。 “李剑威从你这买过灵力,也从我那买过灵力。其他能有灵力瓶的就是太虚宗的人了。若幕后之人真在这些人里,那筛查的范围就小多了。” 花朝阳凝神看着阿离,“你还有什么想法,再给点提示。今天这拨人应该是冲我来的。” “花长老何出此言?”余良问道。 “你这里是材料行,卖出去的花样各类繁多,灵力也不止是我一家制造的,你看,你不是也卖别家的。”花朝阳指着角落里的写着灵力的瓶子说道。 显然,这个不是出自她的手。 “他们要是冲店里来的,不是针对我,完全可以找别的材料来讹诈你。为什么偏偏挑中我这个?” “你想多了,你这个灵力卖的最贵。他们讹诈到的钱会更多。”阿离给花朝阳的分析泼了冷水。 “难道我想多了?”花朝阳看向阿离,一时也不明白自己的猜测是不是正确的。 “你把灵力瓶拿过来,我再研究下。”花朝阳又陷入了沉思。 阿离坐下来,打断她:“别研究了,还是想一想一会儿这帮人又回来,要怎么应付?” 花朝阳指了指阿离手上握着的剑:“这有什么好想的,打出去就是了。” 她话音未落,门外有人吵嚷着闹了起来:“振东材料行卖假货,卖出来的灵力浓度低,根本不值这个钱。姓余的,你敢不敢出来当面对质。” 花朝阳揉揉额角:“看来今天这事你躲不过去了。” 外面又有人带头喊起来:“太虚宗花朝阳的灵力是假货,她是故意骗钱的。让她滚蛋,滚出安平镇,滚回太虚宗。” 花朝阳大笑了两声,看着阿离:“这回是我赢了?” 第067章 一力降十会 第068章 找到红绳 第069章 赤霞城 墟域,时光如飞。 花朝阳在房间内,双手交叠朝上,闭目盘膝打坐。 檐下的风铃,在清风抚弄下,时不时地发出清脆的撞击声。 一丝不受控制的灵力,肆无忌惮在体内逆行,干扰着花朝阳的修行。 这是因为她刚刚晋升元婴前期不久,尚且无法完全将体内,萧云的灵气控制住的原因。 花朝阳遇到修炼瓶颈时,脑海中,又显示出书中的文字。 元婴是指修炼元神,显化婴儿,炼化元神,简而言之是待一颗无形无质的金丹炼成以后,用粉碎虚空的方法脱离丹室,化做一颗莹莹灵丹,上冲中宫位置,寻本性而练化元神,谓之“明心”。 阳神炼化纯圆,飞腾而上于脑中“见性”。霞光满室,遍体生白。叠起莲台,虚养命胎,直待紫气虚来时节,元婴养育健全,冉冉而出天门,旋而又回。 元婴修炼成功过后,就已经是半仙之体了。 而如今,花朝阳连一丝灵力都还没控制好,体内元婴还只是个虚影。 经过白天的事,她更明白晋升的重要性。 而且,她还有一层特殊的身份。 不勤奋的话,如果有一天修仙者的马甲掉了,让世人知道了她是渡灵人,恐怕她这点能力,很快就会被虐成渣。 越是这样想,她越是着急。 修炼起来越患得患失,反而进展缓慢。 桌上她自制的闹钟法器,当当当的敲起来,她不得不停止修行。 外面的世界已经从黑夜变成了白昼,她要出去,应对新的问题了。 花朝阳睁开眼睛,窗外的光透过窗纸映在地上。 她起床简单洗漱后,去敲阿离的房门。 敲了好半天,这家伙才开门,对上他的脸,拉得老长,好像没做好梦。 她伸手去揉他脑袋:“怎么了?大早晨的像有人欠你钱不还一样。” 阿离自是灵巧的躲开,反而抓住她的手,目光反复在她腕子上辗转半天。 花朝阳不解其意,问他这是怎么了? 阿离不回答,过了一会儿才道:“你不是说去故居看看?还不走?真墨迹。” 花朝阳:“好像起晚的人是你。” “我在做一件大事。” “什么大事要在梦里做?” “你以后就知道了。”阿离拍拍小药兽的头,径直下了楼。 当花朝阳踏上赤霞城这条着名的小吃街时,那些埋藏在深处的记忆,一点一点复苏。 她路过曾经最爱吃的糕点铺子,买了一份养母爱吃的桂花糕,又拐到另一条街买了祭祀用的东西,和一坛养父爱喝的酒,来到了那处带给她温暖的地方。 那里果然变成了一片废墟。 残垣断壁处还有烧过的痕迹,里面杂草丛生,主屋的位置处,耸立着一块墓碑,上面刻着养父母的名字。 立碑人是齐励。 花朝阳仍记得养父态度决绝地让养母带自己离开时的样子。 永远忘不了养母藏好她,叫自己等她回来时的情景。 一对善良的夫妻,因为她渡灵人身份,而惨遭横祸。 齐励与父母从此,天人永隔,骨肉分离。当时病弱的他,一定遭了不少罪。 “即便是齐励在背后搞的鬼,我也一点不恨他。我欠他的。”花朝阳从墓碑前站了起来,对身后的阿离说道。 阿离环顾四周给出一个结论:“齐励这人不简单。你看他家旧宅处在胡同内,变成了废墟后他还立了墓碑。按理说街坊四邻不管,官府也要处置这里。可是,却没人敢动。说明他这个天剑宗灵植园管事,在赤霞城有几分薄面。” 花朝阳感叹道:“爹娘若活着知道他出息了,一定很开心。” 她的手掌抚上墓碑,想要清理上面的灰尘与杂草,掌心突然传来一种奇怪的力量。 她的手被这种力量弹开。 “怎么了?”阿离发现她的异常,上前查看。 花朝阳看看掌心,又把手重新放到墓碑上,很奇怪,那种奇怪的力量消失了。 她四处打量,总感觉哪里不对劲。 “阿离,你知不知道,这世上有一种障眼法,可以让随世者看不到这一切?”花朝阳指了指四周。 阿离立即领会了花朝阳的意思,他走出废墟,拦住一个路过的随世者,指着废墟问这里为什么会有墓碑? 那名随世者立即沉下脸来:“呸呸呸,真是晦气,大早上的说不吉利的东西。这哪有墓碑,你看花眼了。这处宅子是齐家的新宅,他家人总回来呢。哪有墓碑哪有墓碑,晦气。” 随世者生气地走了。 花朝阳与阿离面面相觑。 二人又找了前后邻居打听,原来,在这里随世者眼中,这里就是正常的宅子。 “可是,我感觉不到这里施了法术。”阿离心中升起强烈的不安。 还没有任何术法能逃过他的眼睛。 花朝阳说道:“再找修仙者试试。” 来这条住宅胡同的修仙者少之又少,花朝阳不得去街上用灵石请了散修过来。 指着面前的废墟让那两句散修说自己看到的到底是什么? “宅子啊。上面不是写着齐宅了吗?” 二人像看傻子一样看着花朝阳。 花朝阳让散修离开后,对阿离说道:“这个法术看来只对你我有作用。” “也是,赤霞城治理的井井有条,怎么会让一处废宅长期搁置于闹市,而且墓碑与住户共存这种事,也是随世者不能容忍的。齐励一开始就想骗你过来。” 花朝阳的手重又搭在墓碑上,心中疑惑更重:“齐励只是个普通的随世者,他不可能布置出这个连你我都骗了的障眼法。” 花朝阳在杂草中又向东边走了几步,一颗枯树仍屹立不倒。 她蹲下,从乾坤袋里拿出一把短剑,在树底下挖了起来。 不大一会儿,一只材料特殊的小四方盒子从泥土中露了出来。 阿离走上前,施了一个结界,把两人保护在内。 盒子里放着一支鸡毛笔。 “这盒子应该是最近才埋进去的。你怎么知道这里有东西?” 阿离问花朝阳。 花朝阳拿着那支笔,说道:“小时候我和齐励约定过,要把彼此最重要的东西埋在这棵树下。我只是突然想起了这个约定,想试一试。没想到真有东西。” 第070章 百花榜 第071章 欢迎仪式 第072章 生死殿 第073章 任务堂 第074章 凤凰城 阿离的手指又向下方滑了一名:“第二位,曲茵茵,百花榜前十名唯一的女子。擅长种植蘼芜、仙茅。 蘼芜生于江水中,经她配制秘方后,可使修仙者变化容颜。 仙茅生于三月,枯于冬至。其味甘能养肉,味辛能养关节,苦能养气,咸能养骨,滑能养肤,酸能养筋,修仙者食之滋养身体,随世者食之延年益寿。甚得当今陛下的龙心。” “你看此人如何?”阿离问花朝阳。 “不如何。”花朝阳指指第十名,“我勉强可以和耿九一战。” 阿离对于花朝阳没有气魄的选择,甚为失望。 花朝阳似乎看穿他的心思,说道:“我还是稳妥行事比较好,忘记问一个人有几次挑战机会了。” 说完,她也不等阿离做出反应,收起卷轴回到自己房间。 她要利用时间差这个优势,去墟域里好好研究一番,到底用什么办法才能挑战成功。 七彩祥云的精妙之处在于,既能满足懒人躺着飞行的需求,又不会过于浪费灵石与灵力。 花朝阳斜卧在七彩祥云中,一边与余良沟通植灵人统计情况,一边刷太虚宗公屏上的热门消息。 控制舆论,是当权者必要手段之一。 如今的太虚宗公屏除了点赞最高的消息是一篇名为《教你如何抢到任务》。 点击率最高的一篇是《任务攻略》。 还有一篇跟贴最多的文章是《给灵禽铲屎后,屎的归宿?》有人跟贴匿名指出,把屎扔到灵植园,可一次完成两个任务。 后面有人回复,试过后激发隐形任务,果然得双倍贡献点。 抢着当铲屎官的人争先恐后。 花朝阳严重怀疑这篇贴子是龙清风小号发的。 她边翻这些评论边咯咯地笑,闭目养神的阿离不得不睁开眼,问她:“你想好怎么赢这场挑战了?” “没想好。到时候试试看。不过,我想好怎么应对修仙者印记消失这事了。” 阿离一手撑着头,等她说下去。 “我在墟域得了一罐易容膏,抹在额头便可生成印记。每使一次可保持四十九天。” 花朝阳掏出木雕的精致小盒子,递给阿离看。 阿离打开盖子看了眼盒盖上的黑色小字,又还给了花朝阳:“收好了,关键时刻救你命。” 花朝阳把东西放进乾坤袋里,惋惜道:“就是副作用太大。” “嗯?”阿离没看到那盒盖上提及有关副作用的文字。一时不知花朝阳又卖什么关子。 花朝阳仰头倒在云朵里,遗憾说道:“用一次要耗费一万颗上品灵石,光听这个数字都让人肉疼。” 阿离心里数落她又犯财迷。 嘴上讥讽道:“你不是赚了很多灵石,不怕把你乾坤袋撑垮了。” “没了。灵石都给任务堂了。”花朝阳想想就后悔。 冲动果然是魔鬼啊。 她突然抓着阿离的胳膊,死死盯着他:“下次如果我再做散财童子,你就在我掏钱之前先把我打晕了。切记,切记。” 阿离长睫忽闪,遮住了眼底闪过的狡黠,点头应道:“放心,我决不会手下留情。” 花朝阳目光落到对面啃极品灵石的小药兽身上,突然扑上去,把灵石夺了回来。 “日子穷了,省着点过。”说完,在阿离袍角上蹭掉湿哒哒的口水,把灵石塞进了乾坤袋里。 小药兽呜呜呜地对着花朝阳吼起来。 花朝阳才不理它,拿出身下响个不停的传讯玉碟,眉头又皱了起来。 “余良说,隔壁县又有一个植灵人消失了。你说背后之人抓这么多植灵人做什么?” 阿离没有说话,这一点也是他想不通的地方。 凤凰城位于娑婆大陆的东面,两人一兽飞了两天两夜才到达城外。 面对高耸的粉白色城墙,墙下十余丈宽的护龙河,花朝阳心中感叹,果然是一个国家的首都,气派与众不同。 凤凰城下了禁制,禁止御物飞行。 花朝阳收了七彩祥云,与阿离一起向城门走去。 小药兽被她强塞进墟域内,而她自己也做了化妆处理,掩去眉间印记,加粗了眉毛,肤色调暗,眼角添了两笔,杏眼变成微吊眼,两颊也加了些雀斑,整个人立即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花朝阳在镜子里满意地瞧了瞧,心中暗暗自我吹嘘一番:论现代化妆技术的优越性。 城门有守卫查验身份证明,花朝阳掏出证明身份的小本本。 守卫大兄弟看了看上面的名字:杨昭画。名字旁边还有官府通行章,放行。 阿离是修仙者,不用查验,两人顺利进入城内。 到了城里,繁华盛景,车水马龙,行走其中,花朝阳没有流连,找人打听到植灵社的具体位置在哪后,她才又带着阿离去找客栈。 二人住下后,简单吃了些东西,她又叫来掌柜的,打听凤凰城哪里最热闹,二人直奔掌柜提到的停风茶楼。 阿离打着哈欠,歪在椅子上只想瞌睡。 花朝阳招来店小二,给了一块银子,问他凤凰城里最近有没有什么新鲜事。 店小二眼神活泛,猜出花朝阳是外地来的,又出手大方,便殷切地介绍起来。 “凤凰城五里外的灵隐宗,宗主的亲传弟子练功走火入魔,差点把宗主给杀了。” 花朝阳点点头:“还有其他事吗?” 店小二张嘴又道:“合欢宗宗主前两天去皇宫见当今天子,竟然自荐要留下当国师。天子没有同意,还下旨不许合欢宗宗主再入宫。” “竟有这事?合欢宗宗主是男的?” “是女的,听人说简直就是天仙下凡啊。不知天子为何看不上她。听说天子是天下男儿里长相最好的,合欢宗宗主看了都移不开眼呢。” 花朝阳看了看阿离,突然眼前浮现阿离他爹的模样,旋即打断了店小二的描述,鼓励他继续说其他八卦。 店小二想了想,说道:“天子虽然看不上合欢宗宗主,但天子喜欢曲茵茵。” “曲茵茵?听着这名字这么耳熟呢?”花朝阳说道。 店小二给了花朝阳一个“你真没见识”的眼神,说道:“曲茵茵是我们随世者中的植灵人啊,百花榜第二名,长得比仙子还美呢。” 花朝阳呛道:“你看谁都是仙子。那到底是合欢宗宗主好看,还是这个曲茵茵好看?” 第075章 植灵社 这个问题可难不倒店小二。 他手上的抹布往肩上一搭,张嘴就来:“小的当然听天子的。天子说哪个好看,哪个就好看。天子的眼光自然是比我们百姓强百倍。” 说完,他瞧了瞧花朝阳的长相,几不可察的撇撇嘴。 “客官还有什么想问的吗?没有的话,小的给您二位泡壶上好的团凤茶来。” 花朝阳捕捉到店小二那速度极快的轻蔑一瞥,暗自吐槽:小子,只看脸,你会错失很多机会。 她掏出自带茶叶,递给店小二:“团凤茶不过是普通茶叶。我这花茶是灵茶,你给我泡这个。” 她把茶筒放到了桌上。 店小二有些为难,花朝阳说道:“茶钱照付。” “好咧您呐。”店小二拿起茶筒,噔噔噔下楼去了。 花朝阳把已经困倦成“一摊”的阿离放进了神仙车里,又帮他拉上遮阳罩,这才双手搭在栏杆上,向一楼瞧去。 楼下茶客两三人或四五人一桌,一边吃着小食,喝茶听书。 花朝阳听了一会儿,说书的瘦老头讲得是狐妖与书生的俗套爱情故事,听得众生唏嘘叫好。 不管哪个世界,情爱话题永远是人类茶余饭后的最好消遣。 店小二送茶上来,花朝阳指着说书人道:“把茶送他一壶,让他润润喉。” 说书人若是发挥的好,故事讲的精彩,经常有客人打赏。店小二见怪不怪,应了声好,正准备走。 花朝阳又道:“剩下的茶寄存在你这里,我这两天还会来。” 店小二爽快应下,拿着花朝阳的茶筒下楼去了。 花朝阳慢慢喝着茶,心思却没在故事上。 脑海里蹿出“曲茵茵”三个字。 天子为何会青睐百花榜第二位的女子?只因为她长得美如天仙吗?不! 合欢宗最擅长以姿色惑人心魄,论美貌怎么会敌不过一个随世者。 应该还有一个最重要的原因。 花朝阳回忆着龙清风那幅卷轴里关于曲茵茵的描述。 曲茵茵养植的仙茅对随世者也有作用,可延年益寿。 这不就是天子所求吗? 自古人心不足蛇吞象。 穷人求财,有钱人求权,当权者求长生不老。 这是恒古不变的真理。 天子也不例外。 想到这儿,花朝阳又生出一计。 从茶楼回来后,阿离仍未醒,花朝阳设下结界,保证无人能侵扰到阿离休息,她这才出门赶往植灵社。 围着南城绕了半天,她才在一处小巷子里,找到植灵社的入口。 真是应了那句“酒香不怕巷子深”。 朱红色的大门口,两尊狮子左右拱卫,有一个皮肤黝黑的小厮堵在门口,守在一张桌子旁边打瞌睡。 花朝阳客气地问了声:“小哥,请问挑战百花榜需要走哪些程序?”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小厮半闭着眼,根本不搭理花朝阳。 本着低调不惹事的原则,花朝阳又和声细语问了一句,对方如同聋了一般。 “哐当”一声,花朝阳扔了块灵石到桌子上。 灵石上有几处压印,是小药兽最爱啃的那块。 听到响声,小厮立即睁开了眼,手按住灵石,冲其貌不扬的花朝阳抬了抬下巴。 “呦,你想挑战哪位啊?银子带够了吗?百花榜上榜人共两百名。挑战第二百名,需要两万两白银。挑战第一百九九至一百名,需要五万两白银。” “我要挑战第十名耿九。”花朝阳懒得跟他废话,直接报上对方姓名。 “你要挑战耿九?你要挑战第十名?”小厮这次彻底醒过盹来,揉揉眼睛,瞪着花朝阳。 “怎么?不行吗?” “行倒是行。”小厮的目光在花朝阳的脸上转了转,身体重新放松下来,“交五万上品灵石,不管输赢,一概不退。” 说完,轻飘飘瞟她一眼,那意思再明白不过:就你这样的,拿的出来五万上品灵石吗? 花朝阳想过挑战百花榜一定会花费很多钱,却没想到有这么多。 而且不是银子,而是上品灵石。 她确实被惊到了,质问小厮:“我想知道,这五万上品灵石给你们是用来做什么的?” “评审费啊。鉴定、评审都是非常耗神的事,你以为天底下有不给钱白干活的?你爱交不交,不交就走,我可没功夫跟你扯皮玩。” 花朝阳强压下怒火,退后两步抬头又看了看牌匾上植灵社三个描金大字,算是领悟了一个道理,难怪前十名多年不变,原来单是挑战评审费就能让普通的随世者望而却步。 这哪是植灵社啊,简直是销金窟。 此时此刻,花朝阳特别想见一见植灵社创始人。 这个人才是割韭菜的一把好镰刀啊。 若不是为了引出抓植灵者的幕后凶手,她宁可把灵石扔到灵溪潭里也不给这个植灵社。 “除了五万上品灵石还有什么要求?” 花朝阳还是屈服了,咬牙问黑脸小厮。 小厮从桌子里掏出一张纸,拍在花朝阳面前,不耐烦地说道:“手续步骤都在上面写得清清楚楚,自己看。” 花朝阳把纸拿起来,转身就走。 小厮在后面嘟囔:“就你这样的还想挑战百花榜前十?穷鬼不说,看长相就知道你种不出什么好灵植来。呸!跑这装什么大尾巴鹰,影响老子睡觉。” 他的声音不大不小,花朝阳一字不落地全听进了耳朵里。 那小厮伸了个懒腰重新坐好,靠在桌子边,想睡觉。花朝阳微微转身,袖子下捏诀,扔了过去。 只听噼里啪啦,夹杂着“哎呦”一声痛呼,不可一世的黑脸小厮摔在了地上。 好好的桌子、椅子碎在地上,像被重物压散了一般。 花朝阳没有回头,听到这声动静,她就满意了。 依旧大步向前,愉快地向胡同口走去。 而她不知道的是,植灵社里走出一个人来,充满好奇的目光紧紧盯着花朝阳的背影。 花朝阳回到客栈,仔细看了遍小厮给的那张纸。 上面要求挑战者上交五万上品灵石后,还要把自己种植的灵植交上去。三天后给出评定结果。 她打开乾坤袋往里探了探头。 无奈的又系上了。 参加评定的东西她准备好了,关键是灵石不够啊。 第076章 秘境 花朝阳看了眼仍然在睡的阿离,双手托腮思考怎么样才能快速赚到灵石。 五万上品灵石可不是小数目啊。 若是时间不紧迫,她可以慢慢挣到手。 但是从余良那儿传来的消息,又有植灵人莫名消失。 天剑宗也一直没有齐励的消息。 她还真等不下去了。 她担心耽搁的时间越久,齐励存活的可能性就越小。 她必须要尽快搞到五万上品灵石。 乾坤袋里的东西都倒出来,一一盘点,没有可以拍卖的法宝。 她制作的灵力、灵药和迷仙筒也都留给了任务堂。 这次出来她只带了一万下品灵石。根本没想到植灵社能黑到这种程度。 难怪当初在植灵分社打听评审费时,对方吞吞吐吐,说的模棱两可。那是怕吓着她。 墟域里有些宝贝她倒时可以捣腾出来,去拍卖行拍卖,唯一担心的是,这些东西容易让人对她的身份产生怀疑。 她给余良发了简讯,看他手头有多少可动用的灵石。 余良倒也不瞒着合伙人。 他最近刚开了分店,又囤了一笔货,用了一部分资金,运作灵茶的事也花了一笔,算来算去,手头没有多少流动资金。 不过,他还是应承下来,立即派人给花朝阳送两千上品灵石过来。 花朝阳又联系了李剑威,这家伙自从师妹惹了祸,一直没敢露面。 花朝阳准备进墟域赶制一批灵力与灵药出来,问他能吃多少货。 李剑威这家伙顿时发现这是难得的好机会,与正在仙盟会开会的宗主商议后,愿意采买一万上口灵石的灵力。 花朝阳合计了一下,只卖给他八千的灵力。 因为时间太短,灵植这种原材料也供应不上,无法制作出他们要的那些灵力。 不过,她答应给他两千上品灵石的灵药。 这样算下来,她还差三万八千上品灵石。 她决定抄个近路。 花朝阳又去了茶馆,等那个说书先生散场后,她立即跟了上去,拦下那瘦老头。 办完此事后,花朝阳又去了另一家茶馆,同样找了说书先生。 晚上回到客栈时,阿离已经睡醒,等在门口,见到她第一眼就问她去了那里。 花朝阳与阿离讲了缺钱的困境,阿离沉思半天才告诉她,墟域里有一处秘境,里面有仙家法宝,她若是找到拿出来拍卖,灵石的问题便可解决。 不过,秘境里有危险。 花朝阳一直在墟域里修炼,从来不知道这里面还有秘境,追问阿离他是如何知道的。 “你不用管这些,你只要告诉我你想不想进秘境。” “当然想。不然灵石怎么弄来。” “你不怕危险?” “人活着就有危险,要是前怕狼后怕虎,恐怕一辈子一事无成。” “那好。我守在外面看护你,你进入墟域后进入院子,看到小药兽挡住的那扇门,你推开后迎面是一幅画,可还记得?” “记得。”花朝阳想起自己曾经打量留白甚多的那副画。 阿离点点头:“你只要取小药兽的一滴血,弹入画中,秘境自会打开。” 花朝阳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原来秘境就在她常常待着的房间里。 阿离又交待了一些要小心注意的地方,才让花朝阳进入墟域。 花朝阳没有第一时间进入秘境。 而是按照与李剑威的约定,把他订下的东西全部赶制出来,又交给阿离,让阿离代她完成后面的事,她才义无反顾的进入了墟域秘境。 当小药兽的神兽血滴入画中时,花朝阳看到画中景物活了起来,突然仿佛有双大手向她伸来,一把就把她拉进其中。 她心神一阵恍惚,再清醒过来时,发现自己到了一片雾霭之地。 四周一片云雾,伸手看不见五指。耳边传来阵阵水流涌动的声音。 花朝阳站在原地不敢动。 静静地听着。 过了好一会儿,雾气才小了一些,她隐约看到远处有高高低低的黑影。 花朝阳取出琉璃青绫,在周身萦绕。 如果此时有何危险靠近,琉璃青绫也能感知,第一时间做出防护。 青色光芒的照耀下,雾气越来越薄,花朝阳这才逐渐看清,自己站在一座码头前。 再往前便是无尽的江水。 花朝阳心中庆幸,幸好自己没有乱动。 不然只要迈出去一步,她就会落入江中。 花朝阳谨慎的回头,想要退到岸上,却发现没有岸。 这座码头孤零零的存在于江上,诡异又突兀。 她掏出七彩祥云想要在江面上飞行。 可惜,七彩祥云停在脚下,她跳上去后,无论如何都飞不起来。 费了好大的功夫,她不得不从七彩祥云上跳了下来。 看来,我是必须要想别的办法过江了。 花朝阳左右打量,发现右边竟停泊着一叶孤舟。 刚刚明明什么都没有,不知这叶孤舟是如何出现的。 花朝阳等了片刻,见眼前景色再无变化,蹲下身,去拉系孤舟的绳子。 小舟并不重,很快拉到跟前。 花朝阳见小舟有底,舟上有桨,她试探着踩了上去。 小舟晃动了两下,再无别的反应。 花朝阳这才放下心来,站在舟上摇桨前行。 江水被船桨划开,涟漪一圈圈扩散。 除了水声,远处似乎又传来奇怪的吼叫声。 花朝阳只记得阿离说过,此处秘境与进入秘境之人的心结有关。 他不知她心结为何,所以也不知她进入秘境后会遇到些什么。 但是,阿离告诉她,不管遇到什么,都要想办法活下来,找到秘境阵眼。 如果找不到阵眼,她就要困死在里面了。 花朝阳心想,这不是和她在娑婆大陆的处境差不多吗? 对于陷入循环的她来说,娑婆大陆也是处秘境。 而她要做的,就是找到阵眼,解开循环之迷。 船桨有规律的划动着,耳边风声呼啸,眼前除了江面还是江面。 琉璃青绫上下飞舞,成为为她照亮的一盏青灯。 她正愁这样下去,自己会不会在做无用功时,江面上传来巨大的声响。 只见前方不远处,江水突然不断升高再升高,似乎有一个庞然大物要从江底冲出来。 第077章 飞天阁楼 第078章 阵眼前的选择 第079章 潜水蛋 第080章 吸睛造势 第081章 打工人 第082章 事成 第083章 阿离被戏 第084章 报复 第085章 独活 第086章 试验 第087章 拧巴阿离 第088章 莫名其妙发脾气 阿离警觉,问她又想搞什么。 花朝阳不得不告诉他,她想建立几条从太虚宗到其他城池的运输通道,既能运输货品也能传输人。 “不是有传输阵法吗?”阿离想起了龙清风与玉涵堂都擅长此法术。 花朝阳叹气:“我研究过相关的阵法书籍,从一个城池到另一个城池,距离太远,消耗修仙者的灵力太甚。况且若是载物的话,那修仙者恐怕来回两趟直接跌掉境界了。” 阿离想想,她分析的很有道理。 阵法师的阵法是为了困、护、杀、逃,四个目标。 花朝阳想要的“运”却不在其中。 原因是太耗费灵力。 而且,阵法师都是高阶修士,哪肯来做搬运的事。 二人沉思着走回客栈。 饭后,阿离主动与花朝阳探讨起刚才的问题。 “有一种搬山阵,可以做到你想要的目的。” 花朝阳听完立即兴奋起来。 阿离换了语气又道:“不过,有一个缺点,耗费灵石。” 花朝阳凝神问他:“一个从太虚宗到凤凰城的传输阵,需要耗费多少灵石?” “大概要一万上品灵石。具体没有测算。我也是根据古籍记载,大概算了一下。” “你的古籍呢,拿来我看看。” 花朝阳最喜欢收藏书籍,始终相信知识就是帮她战胜敌人的最好助力。 阿离指了指脑袋:“都在这里。你想问什么我讲给你听。” 花朝阳重新坐好,手指在桌上画来画去,做着简单的计算。 “一万上品灵石就是成本啊。要是真启用传输阵,首先每传输一次,一定要物有所值,预算好盈利能否超过成本。” “你的茶叶虽然受欢迎,但能保证卖出一万上品灵石的利润吗?”阿离提醒她,担心她付出与收获不成正比。 “我再想想。” 花朝阳满腹心事,离开阿离房间。 正要开门回自己的屋子,常若兰听到动静从李剑威的房间开门走出来。 “喂,你看见花朝阳了吗?” 花朝阳讨厌她这副颐指气使的样子,没搭理她,转身进了房间。 常若兰追了过来,敲门:“我不找她,我就找跟她一起的那个人。” 花朝阳坐在床边,双手扶沿,歪头听着外面的动静,差点笑出声来。 这个常若兰自从看到离焱后就犯了花痴,一有空就追着问。 离焱啊,花朝阳闭目想了想他那双灿若星河的眸子,嘴角微翘,这家伙就是个招蜂引蝶的祸害。 花朝阳被外面的常若兰吵的不行,开门后直接把人推搡到李剑威房门口。 一脚踹开门,揪着常若兰扔进屋里。 床上打坐的李剑威被这动静吓得睁开眼,看到杨昭画打扮的花朝阳,疑惑地眨眨眼。 再去看常若兰跌到桌子边,全无还手之力。 “你?”他指着花朝阳,“你一个随世者怎么有这么大的力气?”又看狼狈的师妹,“你的修为呢?怎么不及一个随世者?”简直有辱师门。 常若兰满腹委屈:“她,她,她有问题。我想还手,根本运用不了灵力。” 花朝阳这才想起自己此刻的人设是杨昭画。 哎呀,马甲太多,她一时也忘了脱哪件了。 “你用不了灵力是因为你心思没在这儿,你告诉你师兄,你到底在想谁?没事总跑到我们房间找男人,是不是有病?” 花朝阳怒其不争地看了李剑威一眼:“你,管好你师妹。”小心给你戴上有颜色的帽子。 她指指李剑威的头顶,转身怒气冲冲地走了。 “师妹,这是怎么回事?” 李剑威与常若兰从小青梅竹马,一起长大,常若兰一直是他的小尾巴,他虽然总爱对她摆师兄的架子,爱教训她,但心里还是挺喜欢她追在后面的。 花朝阳的几句话提醒了他。 “常若兰,别哭了,说说到底怎么回事,小心我告诉师父。” 常若兰:Σ(°△°|||)︴ 花朝阳还是觉得不解气,推开阿离的门:“你快点跟李剑威把灵力交易了,拿了钱让他滚蛋。” 阿离不知她来的邪火,一脸莫名其妙。 花朝阳看着阿离吹弹可破的肌肤,走上去捏,没捏上,只得指着他警告:“你最好别理那个常若兰,要是让我看到你跟她说话,你就小心没饭吃。” 撂下狠话,人一阵风似的刮走了。 阿离抚额:这娑婆大陆真不能久留了。待久了会疯的。 花朝阳回屋后,平静了半天,才重新思考传输阵的问题。 那个该死的常若兰,竟然觊觎离焱。一定要给她点教训。 哎呀,又跑题了。 花朝阳不得不设下结界,回到墟域,研究传输阵的省钱大法去了。 又到了月圆夜。 阿离重新变回了离焱的模样。 他换上一身玄色夜行服,决定要去皇宫里走一走。 白天听到的那首“涤烦”曲,令他十分不安。 植灵者消失,幽冥幻莲出现,还有涤烦曲,这些加在一起,不得不让离焱变得警觉。 他打开门,想去花朝阳那儿看看她再离开,迎面就有人扑了过来。 指尖灵力弹出,那人“啊”了一声,弹出老远倒在地上。 “道友,是我。我没有恶意。”离焱看都没看倒在地上的常若兰,掐诀施法,瞬移离开了客栈。 李剑威听到叫声出来时,就看到常若兰倒在地上,眼神痴痴地望着阿离的房门。 “师妹,你中邪了?” 常若兰推开李剑威,悠悠叹息:“我中毒了。” 月色微澜。 离焱的身影出现在幽深又静谧的皇宫中。 他循着白天的记忆,找到了与宫墙相隔的一处宫殿。 还未接近,就感觉到强烈的阵法,层层威压向他辐射过来。 他的神识放出,在周围转了一圈,发现看似宁静无波的皇宫里,实在潜伏着很多境界高的修仙者。 这是上位者为了自身安全而重金聘用的。 他不想闹出大动静,毕竟法力还未恢复。 站在宫殿外,他注视着牌匾上的三个字,幽幽宫。 呵,离焱走上台阶,伸手摸上了结界。 感触到有人破阵,结界发出奇异的光芒来,泊泊灵力冲撞过来,与离焱对抗着。 有道声音从里面传来:“谁在外面?” 第089章 调戏 第090章 她是你娘吗 第091章 与龙清风的重要谈话 第092章 女修士,要以事业为重 第093章 入宫为官 吴评判被花朝阳要吃人的态度吓了一跳。 本能退后一步:“帮你交灵石的是跟你一同来的那个小修士。咦,他今天没有跟你一起来啊?” 花朝阳心中一暖,是阿离。 她没有回答吴评判的问题,看向阎青:“我是百花榜植灵王者?确定不收费了?” 阎青笑起来:“不但不收费,而且还要给你钱?” “给我钱?为什么?”花朝阳知道天下没有的午餐,有不劳而获的好事落到头上时,花朝阳反而十分警惕起来。 吴评判耐心地解释道:“咱们植灵社有规定,凡是植灵王者,都要入宫为官,伺候天子。” “什么?你要我入宫为官?”花朝阳突然觉得自己好像掉进坑里了。而且这个坑还是她自己挖的。 “你们植灵社一共产生过几个植灵王者?”花朝阳问眼前二人。 吴评判呵呵笑了两声,没回答。 阎青挥着拂尘说道:“一个。你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啊,荣幸吗?” 花朝阳心道:合着这个植灵王者就是为我专门设的呗? “不荣幸,她实话实说。”又问了一句:“那你们百花榜前十也需要入宫为官吗?” 阎青一脸傲慢扬起脸:“那当然是不可能了。也就前三名能偶尔得到天下召唤。” 花朝阳点点头,她算是明白了,赶情这个植灵社就是天子为自己办的。 估计目的就是求个长生不老之类的。 她才没功夫伺候天子,这完全违背了她的初衷。 花朝阳揉揉眉心,以商量的口吻与阎青对话。 “这个植灵王者我才疏学浅实在是当不起。就把百花榜第第九位给我。第十位也行。这个植灵王者,能者当之。那个曲茵茵就挺合适。” 花朝阳一派指点江山的模样,就把事情给安排好了。 吴评判一直在观察阎青的脸色,担心他突然听不下去,发脾气掀桌子,找茬整治植灵社的无辜者,那可就惨了。 他暗暗责怪花朝阳不该乱说话,口无遮拦的害别人遭殃。 不过,观察了一阵,他发现阎青不但没生气,看花朝阳的目光反而充满欣赏。 不由得纳起闷来,这实在不太像社长平时的作风。 花朝阳说完自己的想法,看了看吴评判与阎青,问道:“二位觉得怎么样?” 阎青笑着摇头:“不怎么样。挑战结果和你的作品已经呈报给天子了。天子现在就是召你入宫的,你若推辞就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了。” 花朝阳心道,天子说入宫就入宫,“我若不去又能奈我何。” 吴评判意味深长地看了看花朝阳,不明白她一个随世者为什么敢违抗圣旨。 即便是修仙者,也会给天子几分面子的。 这是共识,这是天道使然。 阎青却一点也不着急,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地掏出一个回溯盘,递给花朝阳。 “你若不去,他恐怕要受些罪了。” 花朝阳漫不经心地接过回溯盘,上面播放的是一段修士们炼器的画面。其中一人十分面熟,竟然是失踪了多日的姜来。 花朝阳瞧着姜来的模样,清减了不少,道袍穿在身上都晃晃荡荡的了。 看来是没少吃苦呀。 她目光停留在画面上,脑子却转的飞快。 阎青给她看这些,就是逼她就范。 不知这是他们早就计划好的,还是自己误打误撞送上门的。 姜来又是什么时候到了凤凰城的皇宫里的? 看来,她这一趟不得不走了。 “给我看这个干什么?我不明白。”花朝阳把回溯盘递给阎青,开始装糊涂。 阎青也不揭穿,开怀大笑,笑得人莫名其妙。 笑了几声后,他才停下来对花朝阳说道:“就是给你看看天子招贤纳士,凡是有能力的人,天子都迎进宫里,叫你不要多心。没有人会害你。” 哼。 花朝阳心里冷笑一声:想害也不是这么容易办到的。 她可以去一趟宫里,就算是为了姜来她也要入宫问他消失这么久的原因。 但她还要想办法出来。 不出来,她辛苦做这些事,怎么引得那个抓植灵人的幕后黑手上钩。 “阎社长消息灵通,不知道最近有很多植灵人突然莫名其妙消失的事?” 阎青诧异地哦了一声:“竟有此事?凤凰城绝没有发生过这种事。天子也没收到类似事情的奏疏。你是如何知道的?” “我有朋友就消息了。” 阎青慢慢颔首:“此事到了皇宫,你可启禀天子,天子派人帮你找朋友,不是来得更快些。”他似想起什么又继续说道,“齐励是你主人?你就是那个卖潜水蛋给天子的人?难怪你植灵技术堪称王者呢,让人刮目相看啊。” 花朝阳快速的接收着阎青释放的信息,最终决定与他走一躺皇宫。 阎青带着花朝阳从植灵社乘马车离开,二人坐在车内,一个闭目,一个掀开帘子向车外张望。 过了好一会儿,阎青开口对花朝阳说道:“如果你不想在宫里任职,你还有一个选择可以参考。” 花朝阳放下窗帘端详着仍旧没睁开眼的阎青,半晌才回他:“你说说看。” “做我徒弟。拜我为师,以后由我罩着你,天子自然不会为难你。” “做你徒弟?”这人是不是疯了。 花朝阳操着清冷的声音婉拒:“我已经有师父了。” “你师父是谁?” 花朝阳刚想报她师父的名号,要脱口的瞬间及时把话咽了下去,她猛然想起自己现在的马甲是随世者,不是修仙者。 “你师父是谁?”阎青又追问了一句。 花朝阳不疾不徐说道:“齐励啊。我说过的,我主子也是我师父,教我植灵本事,若不是她失踪了,我到处找他,根本没机会来凤凰城。再说阎社长是修仙者,我是随世者,我们身份不同。我怎么能拜师呢。谢谢您好意了。” 她这番话真真假假参杂在一起,最容易让对方信以为真。 阎青睁开眼,看了看她,眼底闪过狡黠的光泽,随即又闭上了。 叹息一句:“随你。” 第094章 曲茵茵 第095章 挑衅 第096章 黑云压城城欲摧 第097章 元真帝 第098章 阿离变离焱 皇宫内,未当值的的太监宫女陆续从室内跑到外面,三三两两聚在一起,仰头盯着头顶的乌云,议论纷纷。 “要有雷雨了,你收衣服了吗?” “哎呀,忘了忘了,刚换了班,准备回去休息一下,这就被你拦在这儿看云了。不行,我得回去收衣服了。” “别去,让雨淋了也没关系。领班罚不了你了。”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伺候花朝阳的小宫女小叶。 另一个是小春,她不明白小叶这句话是何意,瞪着眼想抽出手,快点去收衣服。 小叶紧接着又说道:“赵领班被黄娘娘罚的,打了二十大板,已经贬到辛者库了,以后再没人欺负咱们,不给咱们饭吃了。” 小叶说着说着竟然红了眼眶。 小春听到之个消息,简直不敢相信,张大嘴巴半天合不拢。 “怎么回事?赵领班不是最会讨黄娘娘的欢心了吗?怎么会得罪主子?” 小叶神秘莫测的笑了笑。 她与小春在宫里是最好的姐妹,一直互相扶持,相互照应,想到早上发生的一切,她实在控制不住内心的激动,就把她如何被赵领班欺负,又被女国师见到,送了一张符箓给她,她又如何做贼似的把符箓贴到了赵领班的里衣里,仔细说了一通。 末了总结道:“一定是女国师的慢符起了作用,赵领班才受到了就有的惩罚。” 小春紧紧抓住小叶的手,好意提醒她:“我的好姐姐,你以后可不要对任何人再说起此事,别给自己找麻烦。万一哪天赵领班东山再起,被她知道了是你害她进了辛者库,她还不把你像捏蚂蚁一样捏死你。” 小叶下巴一抬,脖子一梗:“怕什么,我都想清楚了。以后在这儿皇宫深苑里,我谁都不靠,就靠现在的主子。我要好好伺候女国师,一心一意跟着她,再没人能欺负我了。” 小春看着小叶眼中坚定又向往的目光,不知为何又想起今天早上女国师让她带路时的情景。 自己不会得罪女国师了? 她会不会也这样整自己? 想到此处,她不由得打了个寒噤。 说了句“我收衣服去了。”匆匆走了。 皇宫未央湖,潜水蛋依旧上天入水,忙得不亦乐乎。 没办法呀,谁让天子的女人多,儿子多,女儿多,亲戚多,重臣多呢。 这些人每天都来排队,要感受既能飞又能徜徉水里的美妙感觉。 感受一次还不够,坐了还想坐。 当神仙上瘾的。 负责操作潜水蛋的修仙者,上午两个人,中午两个人,下午又换两个人,三班倒才能勉强应付。 毕竟操作这东西太费灵力了。 虽然皇宫里有不少百花榜前十名的值灵者制作的灵草,灵药,但能产生灵力的却少之又少。 皇宫内又不比外面大宗门或修仙世家,有灵气萦绕,这些修仙者虽然得了不菲的灵石,细想起来并没有占多大便宜。 至少修行上就减缓了速度。 谁让他们与国师签了协议呢。 这种契约,万一反悔是会被天道反噬的。 他们只得留下来听从安排。 “咦,你们看天上的云都聚到头上来了?是要下雨了?咱们这不是白排队了。” “看样子是有场大雨要来。大家别担心,我们让宫人把顺序记下来,等明天天晴了,咱们直接按这个顺序再排队,你们说好不好?” “好。就这么办。咱们走。” 有宫人要拉小皇子走。 小皇子偏偏不肯走。 “下一位就轮到我了,要走你们走。我已经等了三天了,今天一定要坐上。”他固执的等在原地。 没办法,等舱里那位出来后,只得把小皇子送了进去,准备为他冒险起飞。 地上的那个修仙者指了指天上的云,提醒舱内机长:“你小心些,我看着这像是雷劫。可别劈着你。” “放心,小皇子坐完回来,我们就回去。” 殊不知,花朝阳的雷劫可不是普通的雷劫,一个雷劈下来,潜水蛋直接掉进湖里。劈坏了不说,还差点把小皇子灌死在里面。 这是后话,暂且不说。 且说皇城外的阿离,洞悉了这一切后,再也顾不得那些令他犹豫再三的理由,找了个僻静处,设下结界,从怀里掏出司命那换来的灵凤集身丹。 想了没想,直接捏碎,化成齑粉。金色丹沫焕发出耀眼的光芒,渐渐勾勒出一件金色圣衣,缓缓覆盖住阿离全身,一层又一层。 每一层的金色圣衣融入体内后,阿离的身体都会长大一些,不知是第多少层后,小小的阿离完全消失不见,取代他坐在原地的,只有离焱。 他的身体由于变成成年男子的大小,阿离的小衣服已经破碎,致使离焱身上一丝不挂。 幸好,他用结界隔离了外界的一切。 他伸出双手,张开五指看了看它们实体的样子,放下心来。 司命的这颗灵凤集身丹果然名不虚传,直接令他重塑仙身。 他捏了一个诀,身体重新被衣服覆盖。 他站起身打量了穿在身上的白色仙袍,满意地撤下结界,向皇宫方向飞去。 国师府,大殿内,盘膝而坐的花朝阳陷入与世隔绝的冥想当中。 这是修行的一种境界。 几乎无人能做到她这种无我忘我的状态,以元婴的形式,进入灵府,经受考验。 她体内的灵力快速又泊泊地流动着,冲击着她的灵府。 前一刻,阎青还在嘲笑她懦弱、胆小、没有骨气,后一秒,她就被一股强大到无法抗拒的力量裹挟着进入了另一个世界。 那里不是墟域。 她站在界的边缘,感知里面的浓郁的灵气,莫名觉得熟悉。 吸引着她一脚踏入界内。 此处如混沌初开,鸿蒙伊始,天地间无一物,又存在万物。 她不由自主地坐了下来,慢慢感受着周围灵气的包裹与渗入。 她感觉元婴倍增,越变越大,大到虚无。 瞬间,元婴又变成最初的样子,却坚韧无比。 她心中明白,她体内元婴开始向元神过渡。 她要进阶了。 不,等一等,我是不是马上要遭雷劈了? 花朝阳:/(ㄒoㄒ)/~~不要啊。 第099章 天雷滚滚劈不着 滚滚天雷,潜伏在乌云里,随时都有可能劈她个措手不及。 花朝阳害怕被雷劈,稍一分神,她就从冥想状态中脱离了出来。 睁开眼茫然四顾,发觉自己还在国师府里呢。 而国师阎青正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看个没完。 “你怎么睁眼了?正渡劫呢,你不好好冥想,出来做什么?” 正当花朝阳想骂阎青目光无状、不懂礼貌乱看时,阎青怒其不争的倒先责怪起花朝阳来。 “渡哪门子劫?我一个随世者能渡劫吗?”花朝阳暗叹自己机智,及时把马甲捂住了。 元婴期的进阶,应该配上天雷才有隆重的仪式感。 花朝阳之前的修行一直在墟域里完成,并未遇到传说中的雷劫。 可是今天,被阎青几句来自灵魂心中的追问,她突然就顿悟了。 不分场合不分地点。 幸好,她及时刹车。 可是,天上的乌云为何还没有散去。 她抬头,疑惑不解。 我都放弃进阶了,天雷怎么还不滚回去。 花朝阳还没有做好被雷劈的准备,开始打退堂鼓时,厚重的乌云突然被金光包裹,一道天雷从天而降,击穿国师府房顶,伴着霹雳哗啦的碎瓦片砖头,威风凛凛的天雷直接劈到花朝阳头上。 只觉有一股强大的电流在体内狼奔豕突,冲击着体内郁结成团的灵气碎成一片片。 花朝阳顾不得疼痛,立即把灵气转化成灵力,在体内周天循环,畅通身融。 一旁看着的阎青受到波及,开口想说话,嘴里冒出一嘴的白烟。 花朝阳被他那头方便面发型吓了一跳,猜想自己这个被雷劈的主体也好不到哪去,果断做出了一个决定,她要跑。 本以为一个雷劫过去,这事就算完了。 可是,天上传来轰隆隆的滚雷声,提醒着她:这事没完。 一个天雷,就够让她消化了,两个天雷下来,她恐怕就要归西了。 花朝阳二话不说,眼见着天雷劈下来的瞬间,一张定身符和一张换身符,啪啪贴到嘴里还在吞云吐雾的阎青身上。 眨眼间,天雷劈到。 花朝阳人已经跑到了院子里。 那道天雷偷了个懒,顺着前路直接砸下来,正正好劈中了动弹不得的阎青。 花朝阳抚了抚胸口上的换身符,按住生怕掉了,一路向东跑去。 此时的阎青嘴里吐出来的已经变成了黑烟。 渡劫天雷,劈到渡劫之人身上,是为了锤炼其元神及体魄。只要渡劫之人入定,全身心接纳天道锤炼,只会提升境界。 (当然也有抗不住天雷考验,并劈成渣渣的。修仙界对这种死法,叫做殉道。) 但若劈在旁人身上,那可真的是被雷劈了。 实实在在的要受重伤的。 阎青脸上的黑色尘埃已经与他的脸色融为一体。 他望着已经被劈穿的大殿,怒发冲冠,全身的真元冲到花朝阳那张定身符上。 等他冲破符箓,抄家伙满世界找花朝阳算账时,他已经被劈了三道天雷。 花朝阳在皇宫内,飞行受禁制限制,她靠跑是跑不过天雷的。灵机一动,想到了在未央湖服役的潜水蛋,决定物尽其用,暂时征用。 “都让开,让开,不让开的小心被雷劈。” 众皇亲国戚齐齐朝声音来源处望去,只见一个全身焦黑,头顶发丝蜷曲蓬乱的人从远处飞快跑来。 她身后,竟然跟着一道雷。 没错,就是一道雷。劈一下,没中,再劈,再劈,我再劈。 阎青破了花朝阳的符箓后,天雷才发现自己劈错了人。 它尴尬地重新锁定目标,紧追着花朝阳不放。 可惜,这家伙太过狡猾。 时不时从袖子里抖出个法器、符箓、顶雷盖,害得天雷总劈不准。 天雷气得哇哇大叫。 它堂堂天雷,在娑婆大陆从来都是神一般的存在。 只要它做出劈人的架势,那些修仙者一个个都恭恭敬敬、满怀欣喜的迎接它。 被它天雷劈上一劈,那是每个修仙者至高无上的毕生追求。 可下面那个家伙却对它避之不及,好像它是邪祟是妖魔。 伤害不大,侮辱性极强。 天雷数着数,一道又一道,锲而不舍地咬着花朝阳不放。 花朝阳把一众随世者吓得四散逃开。 琉璃青绫祭出,想把半空中的潜水蛋拉到跟前来。 天雷看出她的把戏,转而向潜水蛋劈去。 “搬救兵这事不灵,谁来劈谁。” 吓傻的小皇子一声惊叫,扎进湖里。 潜水蛋裂开道缝,湖水咕噜咕噜灌了进去。 “你这天雷不讲道理。”花朝阳的琉璃青绫再次缠上潜水蛋,直接甩到地面上。 死不了人就行。 她又继续跑,整个皇宫都遭了秧。 到处断壁残垣。 还好宫人们都机灵,听到天雷追着人劈的消息,都躲了起来。 花朝阳一路畅通无阻逃到自己地界。 眼前就是自己的昭阳殿了。 她只停了五分之一息,立即撒丫子向曲茵茵的幽幽宫跑去。 天雷追了一路,力气都快耗尽了,越劈力道越小。 有气无力地盯着花朝阳闯进了幽幽宫。 在她踹门进去前,竟然还故意朝天上看了一眼,伸手对着它这道受尽委屈和羞辱的天雷比了一个手势。 天雷:士可杀不可辱。 天雷也是有脾气的。 它重新积蓄力量,决定鱼死网破,来个你死我活。 花朝阳被天雷追着满皇宫跑的事早已经传到幽幽宫。 宫人们被突然闯入的花朝阳吓得大惊失色,不用花朝阳轰人,自觉抱头尖叫着跑没影了。 花朝阳直接跑进幽幽宫最华丽的大殿内,沿途把符箓贴了个遍,曲茵茵得到消息想要来阻止,花朝阳邪魅一笑警告她:“不想被劈死就赶紧滚。” 说完,她又像风一样,从另一处小门跑掉了。 天雷宝宝哇哇大叫着,用尽吃奶的劲,劈出复仇的一道 曲茵茵精心装潢、倾尽心血的幽幽宫,眨眼间炸上了天。 花朝阳趁这会儿喘息的功夫,给自己浑身上下贴满了隐身符。 抬头看天雷,它终于消停了。 她仔细回想了一下,大大小小四十道天雷。 劫后余生,她嘟囔:至于吗,进个阶搞这么大阵势。 天雷:终于让我发现你了。等我放大招。 第100章 避雷伞 有些劫,是命中注定的。 躲也躲不掉。 花朝阳再也掏不出符箓和法宝来抵御天雷。 她以为的逃过一劫,不过是天雷的中场休息。 花朝阳一直倔强着不敢承认,从小她就怕打雷。 不论前世还是今生。 对惧怕到骨子里的东西,她本能反应就是逃。 可是,现在她已经逃无可逃了。 只得迎难而上。 天雷爆发出滔天怒意,蓄势待劈。 她知道这次再没有办法躲避了。 反而从容不迫地盘膝坐在地上,等待着让她惧怕的天雷劈下。 阎青追了过来,不过,他站到了远处,静静地注视着花朝阳。 他知道花朝阳的心结,可是,如果她不自己去面对,这个心结会变成死结,阻碍她离开娑婆大陆。 即便她很怕,他也要坚持守在她旁边,让她战胜自己内心的怯弱。 他在心里默默地为花朝阳打气,宫殿被毁的曲茵茵走了过来,目光里全是掩饰不住的恨意。 “她故意的。故意把天雷引到我的幽幽殿。她睚眦必报,锱铢必较。一直都是这副鬼样子。你说她有什么好?你们一个一个的为什么要护着她?我想不通。” 阎青并没有看曲茵茵,说道:“那是你太狭隘。” 曲茵茵冷哼一声,看着入定后认命,准备迎接天雷的花朝阳。 你不是最怕天雷吗? 那就让你死在天雷下。 曲茵茵悄无声息退到了阎青身后,从怀里摸出一支冷倨针。 只要天雷劈下,这支能毁人元神的仙家法宝就会趁乱送入花朝阳体内,她必死无疑。 头顶的天雷裹挟着厚重的乌云越升越高,仿佛要拉开的弓,拉满再射。 花朝阳强迫自己入定。 只有入定,让自己进入另一种界,才会忘记心中的恐惧。 她心中默念着清心诀: 心若冰清,天塌不惊。万变犹定,神怡气静。 尘垢不沾,俗相不染。虚空宁宓,混然无物。 无有相生,难易相成。份与物忘,同乎浑涅。 天地无涯,万物齐一。飞花落叶,虚怀若谷。 千般烦忧,才下心头。即展眉头,灵台清悠。 心无挂碍,意无所执。解心释神,莫然无魂。 水流心不惊,云在意俱迟。 轰隆隆,天雷挟着雷霆万钧之势劈了下来。 比之前的任何一道天雷都有气魄。 阎青担忧地皱着眉。 曲茵茵也不由自主的向后又退了两步,担心被波及。又害怕冷倨针一会儿失了准头,硬着头皮向前一步。 躲在更远处的昭阳殿宫女们,尤其是小叶,看到天上滚滚天雷,吓得唇色都青了,带着哭腔问小春:“你说女国师会不会被劈死?她一个人坐在那儿好可怜。她好像很怕。” 花朝阳听到头顶动静,紧绷的全身还是情难自禁地颤抖了一下。 来,来。横竖都要挨劈,不躲了。 天雷落下。 花朝阳静待了一瞬,为什么没有感觉? 难道清心咒起作用了? 不对啊,那也应该有雷电入体啊。 她正自疑惑第二道天雷又劈了下来。 花朝阳仍旧感觉不到任何疼痛。 雷光中,她睁开眼,一袭白袍的离焱正举着一把金色的伞,站在她旁边。 他的眉眼如刀刻,挺直的脊背抵抗了天雷的震怒。 “离焱,怎么是你?” 离焱听到花朝阳唤自己,微微弯腰,小声对她说道:“为什么不能是我?别怕,有我在,天雷何惧。” 他的手掌按在她的左肩上,花朝阳感觉一股温润有力的灵力涌向她的四肢百骸。与第一道天雷劈下时的感觉一样。只是,没有了痛感。 只有源源不断的真元充盈着灵府,滋养着元神。 第三道天雷又劈了下来。 花朝阳坐在伞下能感觉到离焱的身体随着天雷劈下,颤抖了一下。随即,那股温润有力的灵力又开始从离焱紧贴着她的掌心处,输入进来。 她瞪大眼睛,明白了离焱原来是做了自己与天雷间的传导媒介。 而且,他还用自己的灵力化去了天雷带来的痛苦,只把真元输送给她。 想明白这一点,花朝阳红了眼眶。 她当然明白,让一个没有历劫的人替自己硬生生承受天雷会有多痛,多危险。 她站起身:“离焱,你躲开,我自己能行。你别做傻事。” 离焱根本不听,任她推搡自己,双腿如生了根,就是坚若磐石地站在原地,替她挡下所有天雷。 他轻轻挽起她散乱的发丝,安慰她:“我手上的避雷伞是仙家法宝,专门应付雷劫的。你放心,我不会有事。雷劫是难得的进阶机会,你千万不要错过。专心入定,好好克化体内的灵力,争取在雷劫结束前进阶。” 花朝阳仰头,看了看那把散发着金色光芒的巨伞,心中有了几分底气。 “你把伞给我,你离远点,我自己来承受雷劫就行。我不要你为我受伤。” “什么你啊我的,我们说好要一起渡过所有困难。我不会丢下你的。别再废话了。不然白白浪费机会了。” 花朝阳也不是拖泥带水之人,眼见离焱态度坚持,她也无法说服他,只得重新坐下来,以清心诀起念,打坐入定,接收雷劫带来的福报。 “还有六道雷劫就结束了。你一点都不要浪费。”离焱的手掌又放到花朝阳的左肩上。 一道又一道天雷再度劈下。 耀眼雷光中,曲茵茵一张俏脸变了颜色。 再看阎青,望着伞下的离焱与花朝阳,同样心中忿忿。 “离焱,你竟然敢违背天道帮她,真不怕被反噬吗?” “她应该自己渡劫。你这样护着她,她永远都成长不了。你这是溺爱,你这是在害她。” 仿佛听到了阎青的自言自语,离焱突然转头,冷冽的目光望向阎青。 用唇语回复他:“我愿意护着她,你管不着。” 阎青读懂了他的意思,气得把拂尘甩来甩去。 却奈何不了他半分。 一道又一道天雷劈在离焱身上,他的肌肤慢慢开裂,元神有如被滚油煎熬。 他强忍住涌出来的鲜血,紧紧抿着唇,不让血流出来吓着花朝阳。 他哪有什么避雷伞,不过是他的障眼法而已。 他的身躯就是为她避雷的最好工具。 第101章 简直就是个祸害啊 一血前耻的天雷劈得洋洋得意。 它感受到渡劫人的气息,正老老实实坐在下面,入定打坐,承受雷劫。 之前被打击破碎的信心重拾粘好。 最后一道天雷劈下,七七四十九道任务终于完成。 天雷宝宝睁开眼----“垮塌”。 又劈歪了? 天雷宝宝哭唧唧被天道捉走受罚,临走前他刻意记下了花朝阳的气息,这仇算是结大了。 下次她进阶,它一定一定,不来了。 说什么也要把劈人这破活计甩锅出去。 雷劫结束,乌云散去,天空重现晴朗之势。 花朝阳的骨骼得到了锤炼,境界飙升,体内的元婴正在慢慢向元神过渡,灵府中的灵力化成元力,似乎有随时可破元婴瞬移之功。 她从一片狼藉中站起来,仰头对着离焱傻笑。 “我们成功了。” 离焱手中的伞化成青烟,袅袅消融于空气中。 他抬起手,想要摸摸花朝阳的头,像她每次都要摸阿离那般。 手抬到半空,猝然滑下。 离焱的笑容定格在花朝阳面前,身体缓缓向后倒去。 “离焱。” 花朝阳抱住那具为自己遮挡天雷的身躯,叫破了音。 玉清宫。 宦官、宫女、妃子、朝臣,跪了一地。 都是告状的。 被雷劈的百花榜植灵王者,简直就是个祸害啊。 绝对不该留在宫中。 当然,这句没人敢说。 这不是质疑天子的决定吗? 众人有的受了惊吓,有的宫殿被毁,有的园子劈成焦地 负责统计的朝臣报了个惊天的数,听得元真帝倒吸一口凉气。 “一个随世者的破坏力竟然会有这么大?” “朕的宫殿、朕的未名湖、朕最爱去的九曲回廊这些、这些都让天雷给劈了?” 亲历此事的宦官宫女齐齐回禀:“惨不忍睹。奴婢们也险些丧命。” “国师府也被掀了屋顶?幽幽宫夷为平地了?”元真帝似乎还没有从这些噩耗中回过神来,喃喃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朕不过是有个私心,留她研制长生不老的灵药,事情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 “随世者为什么会有雷劫?” “她可不是普通的随世者。” 曲茵茵委屈地向元真帝告状。 “怎么不普通?”元真帝不解。 曲茵茵说不出来。她签了契约,有些话她即使再想说,也说不出半个字。 “派人去查查她的底细。”她建议。查下去,花朝阳自然会曝光身世。 元真帝一边点头,一边怒拍龙椅,对着朝臣大吼:“快把损失算出来,让她赔,恢复成原样,否则要她脑袋。” 曲茵茵听完这句,心中痛快多了。 她的那根冷倨针是射了出去,没想到倒下的却是离焱。 她又担心又怕。 不过,她不会给花朝阳任何翻身的机会。 “舅舅,我帮您监督此事,一定让她重新把皇家园林与宫殿恢复原样。她若做不到,就斩了她。” 元真帝痛心地挥挥手,曲茵茵领命而去。” 昭阳殿,花朝阳安顿好离焱,又给他喂了一堆灵药,人虽晕着,生命力却没有削弱的迹象,暂时放下心来。 身边围着小宫女们,一脸崇拜地看着花朝阳。 自家主子不仅能抵抗天雷,而且还有个如天神般的男子为主子不惧生死,主子真是太伟大了。简直是她们小宫女的学习榜样。 而劈黑了的阎青,没好气地酸讽道:“放心,他死不了。不过就是被雷劈了几下,睡一觉就会没事。瞧你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是弄哪样呢?” 说完,朝花朝阳身上扔了几个清洁咒。 她被雷劈的也糊了脸,带天雷绕皇宫兜了这么大圈子,衣服已经脏破不勘。阎青一边清理自己一边清理花朝阳。 花朝阳心思都在离焱身上,对于阎青说了什么做了什么,全然不在意。两只手紧紧抱着离焱的手,片刻也不想分开。 直到小宫女们望着她,发出诧异的低呼声,花朝阳才恢复些神智。 她茫然地看着周围,不知发生了何事。 只觉得大家看她的眼神都变了,里面有惊惧,有惊喜,还有不敢置信。 “怎么了?”她问了一句。 小叶激动的有些语无伦次。 指着花朝阳的额头说道:“印记,国师,你有印记,这,怎么出来的?” “国师是修仙者?”有人嘟囔。 花朝阳本能的捂上额头,责怪地瞪向阎青。 你没事扔什么清洁咒。 这可倒好,当着众人的面,把她的妆可卸了,可不就露出修仙者印记了。 阎青不吃她这一套,气呼呼坐到对面的椅子上,运气。 花朝阳惊慌了一瞬,突然想明白了。 没有印记才可怕。 如果印记不出来,她要怎么解释随世者会遭雷劫的原因? 岂不是要暴露她渡灵人的身份。 正因为有了修仙者的马甲,她才能找到合理的解释。 细想一下,这也是好事。 遂,放下手,坦然面对大家的疑惑。 “对,我就是修仙者。” “可是之前为什么没有?”小春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处,心想这玩意还能说长就长出来。 花朝阳想起这个鬼机灵的小丫头装肚子疼,逃避工作的事,顺着她的话意说道:“之前没被雷劈。你若想长,下次有天雷时,你让它劈一下。” 小春将信将疑。 阎青喝了半口茶,听花朝阳的回答,差点把茶杯吞了。 花朝阳不耐烦的挥手让他们都下去,她要一个人安静地陪着离焱。 半晌后,宫人们都退了出去,阎青这个赖皮还在。 “你怎么回事?我没心情搭理你,你快点回你自己的国师府去。” 不提国师府还好,一提国师府,阎青气得鼻孔生烟。 “你还知道提国师府?你还有脸提国师府。你自己做的好事,伱这么快就忘记了?” 花朝阳纳闷:“好事做得多了,你不必时时记在心上,我也不会总拿这种事来要你还我的恩情。” “花朝阳,你还装。若不是你那两张符箓,我的国师府能毁了吗?”阎青气得已经不是鼻孔生烟了,他是七窍都要蹿血了。 第102章 你们去找天雷啊 “你?”花朝阳警惕地站起来,把离焱挡在自己身后,像面对颇具危险的劲敌般,提防起阎青来。 “你果然知道我的身份?”不过,你也就是自作聪明。只知道我的马甲而已。姑奶奶若不跟你演一演,对不起你之前的欺骗。 阎青最恨花朝阳那副护离焱像护犊子的模样。 他也站起来,以身高优势压迫花朝阳后退了一步:“能让你进皇宫,自然是把你身世背景查得底掉。花朝阳,太虚宗萧云的小师妹,薛星辰的师叔,此次来凤凰城伪装成随世者,是为了查齐励失踪案。对是不对。” “对你个头。老子是来查植灵者失踪案的。齐励只是其中之一。你身为国师不为民请命,不替百姓操心,天天躺在你的金丝鸟笼里琢磨人玩,白当了这个国师了。” 花朝阳心虚起来,为了给自己壮声势,有的没的,说了一大堆。 反正瞧阎青的脸色,就知道自己有几刀是捅对地方了。 不过,静下心来想想,阎青刚刚那番话倒是提醒自己了。 给了自己一个非常好的借口。 若是元真帝追问起来她在身份上的欺君之罪,她完全可以用这套高大上的说词来当理由,为自己开脱。 她想谁谁来。就如曹操就一样不经念叨。 正与阎青打着嘴仗,殿外元真帝的贴身宦官拿着圣旨来了。 花朝阳不得不去殿外接旨。临走前,还特意设置了一个加强版结界把离焱护在里面。 阎青翻着白眼被花朝阳推搡出去。 两人来到殿外,昭阳殿的宫人们跪了一地。 花朝阳看着宦官,又看了眼宦官身侧目中无人的曲茵茵,朝天子方向拱了拱手。 “你为何不跪?”曲茵茵不满。 花朝阳撩起额前碎发:“你瞎呀。” 娑婆大陆的铁律,修仙者不跪随世者,哪怕这人是九五之尊。 曲茵茵眼睛瞪圆了几分,随即发出异彩。 花朝阳一看就知这茶媛准又想出了什么馊主意。 果然,她指着花朝阳怒喝:“伱即是修仙者,为何参加随世者的百花榜挑战?而且你欺君罔上,该灭九族。” (o)哇~。 这娘们也太狠了。 这话可不是花朝阳想的。 这是在一旁宣旨的太监的内心独白。 他最了解元真帝了。从小进宫还是个六岁的孩子时,他就跟着元真,陪着他长大,陪着他登基。 亲历了元真帝的心路历程。 深刻明白着,元真帝如今最大的的心结就是不能长生不老。 为了长生不老,他愿望付出任何代价。 一个修仙者能在百花榜夺得王者之位,这可是千年来没有的事情啊。 元真帝不但不会追责她,反而会把她高高供起。 身经百战的太监赵让垂着眼皮,不做表情不吭声。 曲茵茵盛气凌人,却不谙官场人心,早晚要吃亏啊。 花朝阳听到曲茵茵上来就给自己定罪,还要灭九族,捏着下巴思考:一定要想方设法与曲茵茵攀上点远房亲戚关系。到时,让她自己把自己家先灭了。 她这般走神,看在曲茵茵眼中,却觉得是花朝阳狂妄自大,目中无人。 曲茵茵更加生气,催着太监赵让快点宣读圣旨。 办完正事,她还要去一趟玉清宫,不整垮她难消她心头之恨。 赵让抑扬顿挫的宣读完圣旨,花朝阳第一个念头就是跑。 皇帝老儿要她把皇家园林与宫殿恢复原样,这怎么可能? 她法术还没到家啊。 还有一个办法不就是拿钱重建嘛。 可是,一想到要从她口袋里往外掏一些没有必要花的钱,她就肉疼。疼得睡不着觉。 不行,这觉得不行。 “还请公公回禀天子,我与皇家园林被毁毫无关系。半点关系都没有,不应该让我赔啊。要找人赔,你们去找天雷啊。” 这不是欺软怕硬吗? 天子、天雷,都姓天,是一家子,天子应该找天雷要损失。 不过,她还算有理智,没把这些话说出来。 不然曲茵茵就要拿来做文章了。 赵让赌眼前之人将来必定如阎国师一般,是天子眼前的红人。 他换上了要结交的心思,好言劝道:“杨国师不必着急,也不用担心。咱家有一个主意。” 曲茵茵已经找天子告发花朝阳去了,赵让当着阎青,也不避嫌,直接说道。 “天子只说让你赔,却没说要你怎么赔。只要你多做些灵药出来,天子一高兴,这事就抹过去了。至于修葺的事,可以交给太监宫女来做,宫里也有不少修仙者,大家齐动手,说不定很快就能把园子恢复原样。” 阎青跟上一句:“还有我的国师府。必须给我恢复得一分一离都不差。你可别想跑,记住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阎青是在赤果果地威胁花朝阳,有太虚宗摆在那儿,不还钱想赖账,那是没门没窗的。 花朝阳瞥他一眼,恨不得再来道天雷劈死他。 正在疗愈受伤心灵的天雷,突然打了个喷嚏。 妈呀,这是哪个不开眼的又惦记上本宝宝了? 它颤抖着身躯,裹紧了被子。 阎青敲打完花朝阳,转头看了眼赵让。这老家伙果真老奸巨猾,慧眼如炬。 短短的时间,就分析好形势,干脆利落地选边站队了。 而且,他还送了花朝阳一份大礼。 就是不知花朝阳这家伙听不听得懂其中深意。 花朝阳咂摸了老太监的一番话,心中有了打算。 立即送上一瓶灵药当交好的见面礼。 在皇宫里混,天子近臣打点好,才会真的好。 花朝阳不愁了。 也不跑了。 有阎青在,她跑到天边去,这笔烂账还是要算到太虚宗头上。 太虚宗的帐,都会落在她身上。 她有了新主意。 对老太监说道:“天子的嘱托,我一定办到。请天子放一百颗心。不过,我想请公公带我到需要修葺重建的现场看一看,咱们双方做个登记。以方便日后交接查验时,能说得清楚。” 老太监连连点头,心道,这是个心里有数的。果然选对了。 阎青抢先说道:“赵公公先去看我的,我已经居无定所了。” 他看向花朝阳,宣布道:“我决定在国师府修好前,先住在你这儿。” 第103章 冷倨针(感谢盟主阿龙不在) 第104章 药兽(送给盟主龙哥) “哦?她也是修仙者?” 花朝阳心中的疑惑解开了一半。 看来在娑婆大陆,身披马甲混世界的人,不止她花朝阳一个。 “她为什么要害离焱?不,我想错了,她是想害我,离焱帮我挡下了她的暗算。” 花朝阳分析着当时可能发生的事情,不明白曲茵茵与她并不相识,为何会对自己下这种毒手。 难道就因为我是百花榜植灵王得,抢了她的风头? 就在她百思不得其解之际,阎青已经开始用真元护住离焱微弱的元神。 他在娑婆大陆也是处处受制,护住了离焱的元神,他自己的元神就会损伤。 不过,他阎青是谁? 他是丘冥共主秦炎啊。什么时候畏惧过生死。 阎青,不,是秦炎,带着悲壮的心情,稳稳护住了离焱的元神不再溃散。 他几乎虚脱,看向外面,奇怪得很,曲茵茵竟然没有来捣乱。这不像她的性格啊。 她一定是在憋其他坏招。 花朝阳看到阎青睁开了眼,问道:“怎么样?离焱没事了?他怎么还没有醒过来?” 阎青瘪瘪嘴,就知道关心离焱。 你怎么就不问问我有没有事呢? 阎青没好气地说道:“离焱不止是因为冷倨针的原因醒不过来。他替你挡下九道天雷,元神受损严重,再加上冷倨针雪上加霜,他才会变成这样?” “什么?你说他直接为我挡下九道天雷?”花朝阳不敢置信,失神地跌坐在床边,喃喃低语,“他不是举着一把避雷伞吗?离焱说那是仙家法宝,有那把伞在,天雷伤不了他。” “你信他?这家伙向来喜欢胡诌,信口开河惯了。那把伞是他的障眼法。为了让你安心罢了。他硬生生为你挡下天雷,我就说嘛,让他不要多管闲事,你的雷劫你自己渡就可以了,不然你怎么蜕变,如何成长?他偏不听,偏要逞能。” “如今变成不死不活这副样子,我看是活该自找”后面的话他没敢在说下去。 因为花朝阳凶狠的眼神正瞪着他,似乎要把他吞下去了。 花朝阳重新握住离焱垂在床边的手,红了眼眶:“傻瓜,你怎么这么傻。我要是知道那把伞是假的,我怎么会” 阎青看到花朝阳的深情表白,差点扇自己一巴掌。 他为什么要把这些告诉花朝阳? 这不是在帮离焱吗? 他才是最大的傻瓜。 阎青正在懊恼,花朝阳突然抬袖擦干脸上的眼泪,问阎青:“你还有什么办法救他吗?我不能看着他这样躺在这里,眼见着生命力一点一点消逝,你告诉我,我能为他做点什么?” 阎青从来不是小气之人,救人救到底,他不会半途而废。 “离焱为你挡天雷这事,你完全不必自责。离焱做事向来有分寸的。虽然天雷能伤到他几丝元神,其实以离焱的修为,他完全可以自己修复元神。” “但是,难就难在冷倨针在他体内,这种仙家法宝与天雷的威力集合在一起,离焱就算再有本事,也难以施展了。” 花朝阳一脸哀戚,如果离焱真有危险,她就用自己的元神去救他。 阎青叹口气,他还是忍不下心来做恶人。 “你也别太着急,现在有一个办法能救他。不过,就是难度有点大。” 花朝阳抬头看他:“你说,我一定做到。” “不是你想做,就能做到的。”阎青说道,“当下最要紧的是取出冷倨针。只要取出这根祸害,以离焱的本事,他的元神很快就能修复。” “怎么取出来?要开刀吗?” “哎,说得什么话。冷倨针钉在他的元神上,不是肉身上。” “那要怎么办?你倒是说呀。能不能别绕弯子了。”花朝阳着急道。 “好了好了,我说,我说。你先别急,听我给你讲。在仙界与娑婆大陆的联结处,有一座麒麟山,山上有一种神兽,叫药兽” 花朝阳站了起来,目光闪着奇异的光芒,看到阎青停下叙述,她恍悟自己太过激动了,又缓缓坐下,“你说,继续说。” “这药兽身上的血是冷倨针的克星。能消融这种法宝。只要找到药兽,离焱就有救了。” “不过,你得给我点时间,我想办法帮你找到药兽。这期间,你放心,我会用元力护住离焱的元神,你看” “哎?你去哪儿?”阎青话还未说完,花朝阳起身向里间走去。 花朝阳阻止他跟来:“你等会儿,我去去就来。” 花朝阳在无人处,闭目神思,进入墟域。 她的眼睛控制不住的流下来。 原来,这就是因果。 小药兽一直在墟域里待着,它就是离焱的救星啊。 “小药兽,出来。”花朝阳回到墟域后,去小药兽常去的小溪边,还有它睡觉的院子里,找了半天,都没见到它的身影。 她焦急地唤着它。 担心离焱的救命稻草突然就消失了,让她白欢喜一场。 墟域没有任何回应,小药兽不知去了哪里。 花朝阳逼着自己冷静下来,思考小药兽可能会去的地方。 脑海中浮现出碧渊仙山的样子。 对了,小药兽一定去山上玩了。 花朝阳马不停蹄地跑到山脚下,她学着小药兽的样子,拍了拍巨大的石碑,拍得手都疼了,石碑纹丝不动。 看来,这碧渊仙山只有小药山带路她才能进。 没办法,她只得喊它。 喊到嗓子干了,也没有任何回应。 她沮丧坐在地上,突然响起两人签了契约的。 她完全可以让小药兽感应到,她在召唤它。 这种召唤药兽的方法,阿离没有教她,但她自己看李剑威那换来的驭兽古书时,记下来一些。 她寻着记忆,按着书中所教的方法,默默念起咒语。 好像过了许久,花朝阳快要绝望时,一直没有动静的碧渊仙山突然响起奔跑之声。 花朝阳看着山上那道白色的影子,喜极而泣。 离焱有救了。 当阎青看着从里间走出来的花朝阳,身后还跟着一只小白兽时,惊得瞪大了眼睛。 “药兽,这是麒麟山上的药兽,花朝阳,你是怎么做到的?” 第105章 额间血 “先别管我怎么做到的,你先救人,有什么事等离焱醒了再说。” 花朝阳抱起小药给阎青。 阎青看着被法术变成缩小版的药兽,迟疑地伸出手,要接。 小药兽瞪着圆眼睛,一爪拍上去。 毛茸茸的大爪子现出原型,几乎与阎青的脑袋一般大小。 阎青素来知道这种神兽脾气古怪,看似温顺,实则性情阴晴不定。只对它看上眼的人言听计从。 “我说,你来做。这小家伙太凶。”阎青摆手,为了安全起见后退了两步。 小药兽对他这般有眼力见儿的行为,给出了表扬---又是一爪子拍过去。 花朝阳立即把小药兽抱紧,省得它蹿出去。 “该怎么做你教我。”花朝阳抚摸着小药兽身上的毛发,安抚着它。 “你让它消停下来,抱住它,别让它动即可。” 阎青翻手捏诀,指尖一道白光射出,直入小药兽眉心。 片刻后,阎青脸色微变,收回手。 “怎么了?”花朝阳看出他的异样,焦急问道。 阎青眉头紧皱,不语。 沉思后,重新捏诀,再次以白光探入小药兽眉心。 然后,这一次他的面色更加凝重了。 “怎么会没有?为什么没有?” 阎青喃喃自语,似是想不通。 小药兽已经极不耐烦,它看到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离焱,挣扎着想从花朝阳怀里离开,去找离焱。 花朝阳见阎青两次都以法术探查小药兽眉心,似有所悟,直接问道:“你想要取小药兽额间血?” 阎青被花朝阳这样一问,再联想到刚才她凭空把小药兽变了出来,霎时明白过来其中因果,拍了自己脑门一下。 “你与小药兽签过主仆契约,是不是?我也真是糊涂了,竟然没想到这一层。小药兽的额间血已经在你那儿了。” 花朝阳其实挺佩服阎青的。 他这人特别聪明,有些事根本不用她说透,他就能猜中答案。 “在这儿会不会影响救离焱?”花朝阳担忧地问道。 阎青表情沉重:“救他没问题,不过,对你有影响。” “我不怕。只要能克制住冷倨针,能救离焱,做什么都没关系。” 花朝阳放下小药兽,任由它跑到床边,趴到离焱身边。 它轻轻舔着离焱的手背,似乎想要唤醒他。 阎青犹豫了。 小药兽的额间血一旦取出,花朝阳的修为就会折损百年。 他的沉默令花朝阳愈加不安。 她看看床上的离焱,不停催促阎青。 阎青不得不跟她说实话:“你刚刚晋升到化神初期,境界不稳,若是再取出小药兽的额间血,你会跌出化神境,可能连元婴境都保不住了。” “好。我知道了。取。”花朝阳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就堵住了阎青接下来想要说出口的劝阻。 ╮(╯▽╰)╭,我也是自找没趣。 阎青心里腹诽花朝阳与离焱一个一个的为了对方,这种不怕牺牲的精神,简直是在虐狗。 “你考虑好了?” “不用考虑。他为了救我不惜冒险牺牲性命,我只用损失百年修为,孰轻孰重还用考虑吗?你快点取出去。离焱的脸色越来越差了。” 阎青还想再努力一把:“还有一点,取额间血的过程,可能会损耗你的元神。这一点我也不确定,你甘愿冒险?” 花朝阳看了看仍旧昏迷的离焱,他替自己挡下冷倨针时,可曾有过一丝犹豫? 不,没有。 若有的话,那根针只会射入自己身体。 “别磨叽了,你快点。”花朝阳坚定的看着阎青。 “好,既然你选择了,那我就动手了。” 阎青被她数落的来了脾气,翻手捏诀,法诀残影翻飞,一道白光猛然探入花朝阳眉间。 花朝阳已经做好了应对,仍旧在后坐力下,身不由己的向后退了半步。 眉心传来钻心剧痛。 这种痛慢慢向全身扩散,以至她整个人在这种疼痛下控制不住地轻轻颤抖起来。 小药兽察觉主人有异,从床上扑下来,冲着阎青“呜呜”起来。 阎青顾不得旁的事,一门心思在花朝阳身上。 其实,小药兽的心头血进入主人体内后,会慢慢与主人的血液融为一体。 外人若强行取出,也是消耗灵力与元神的一种冒险。 但阎青并未对花朝阳说出这些,他不想花朝阳觉得欠了自己的。 他对她好,不需要她回报。 如此而已。 阎青的修为也在耗损着。 同时,他发现一个奇怪的现象。 花朝阳的灵府内竟然有离焱的真元。 他想了半天,才想明白,这种情况只有一种可能,就是在小药兽的额间血滴入花朝阳身体时,混合了离焱的真元。 否则,两人真元强行融合,会给花朝阳的元神带来撕裂。 药兽不是普通神兽,只有借助这种方法,离焱才能神不知鬼不觉的为花朝阳注入真元,助她修行。 这个离焱为了花朝阳也真是煞费苦心了。 半个时辰后,小药兽的额间血提炼出来。 从花朝阳额间浮出,殷红如珠,闪着莹润的灵光。 在阎青法力的驱动下,这颗珍贵的额间血缓缓飞向离焱。 在它即将滴入离焱眉间时,房间里突然凭空出现一道黑影,旋风般侵入离焱。 花朝阳与阎青均是大吃一惊。 小药兽反应过来想要去扑那黑影,然而,一切已经晚了。 额间血被黑影吸入,消失了。 “不。”花朝阳的琉璃青绫如剑刺出,可惜那道黑影却是个虚幻的,琉璃青绫击了个空,撞到墙上。 花朝阳一下子损失百年修为,又着急动用真元,眼见离焱的救命药被人夺了去,她急血攻心,噗地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朝阳。”阎青看到花朝阳这般情形,心急如焚,提醒她:“你千万不要再动用灵力,不然元神受伤无法修复。” 而阎青自己也是由于刚刚提炼额间血,损耗了元神,灵府还在剧痛,他勉力祭出拂尘,向黑影的坎位杀去。 只听一声闷哼,似乎击中了目标。小药兽反应敏捷,身躯在跃起时猛然变大,扑杀向拂尘所杀之处。 第106章 半滴额间血 一声惨叫响起。 小药兽的大爪子拍中了偷额间血的贼。 它锋利的爪尖划过那人眉心,马上要渗入的额间血被它捯回一半,而另一半再无回天之力,已经融入进去。 小药兽庞大的身躯把贼人挤压到墙角,它的威压让对方动弹不得。 阎青与花朝阳互相搀扶着快步走上前去,看清那个可恶贼人的面目后,异口同声喊出了她的名字。 “曲茵茵?” “曲茵茵,你要不要脸?”花朝阳见她还想从小药兽那抢回另外半滴额间血,胳膊轮圆了,一巴掌扇到曲茵茵脸上。 啪地一声重响,曲茵茵半边脸浮起五只手指印。 阎青警告花朝阳暂时不能再动用灵力,她都听进去了。 此刻,就是她想用灵力,也是使不出来了。 因为只要她想调动灵力,灵府就会传来剧痛。 所以,她才用最简单粗暴的武力来还击曲茵茵。 在小药兽的压制下,曲茵茵根本没有还手之力。 “你若敢再乱动,我就让小药兽撕碎了你。” 曲茵茵嘴角淌出血来,她对着花朝阳啐了一口,仍不解气,仰天哈哈大笑。 “花朝阳,想不到你的帮手还不少,连麒麟山的药兽都被你收服了。不过,你收服它又有什么用?不过是为人做嫁衣罢了。” “我体内已经有了半颗小药兽的额间血,不消一盏茶的功夫,只要我炼化了这半颗额间血,我也是它半个主人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说我和你同时发号施令,它到底会听谁的?” 若不是这只药兽半路杀出来,她曲茵茵就已经得手了。 此刻,她不仅能多出百年修为,而且还有了麒麟山上的药兽当灵宠,娑婆大陆就变成了她的囊中之物了。 她的目光紧紧盯着浮在药兽爪尖上的另外半颗额间血,想要伺机弄到手。 花朝阳岂会看不出她的打算,她唤了声“小药兽”,药兽立即明白她的心意,虽然契约不在,但两人在墟域里相处上百年,它与花朝阳已经达到了某种共存的默契。 小药兽朝着离焱的方向轻轻一弹,那半颗血稳稳落入离焱额间,只见有一层金色的光芒如锦被,覆盖到离焱的身体上。 花朝阳能感知到离焱的痛苦减少了很多。 若不是曲茵茵,此刻离焱已经苏醒了。 她愤恨地瞪着曲茵茵,恨不得现在就弄死她。 之前阎青让花朝阳小心防着曲茵茵,担心她会来捣乱。 说实话,花朝阳并未放在心上,以她的修为,十个曲茵茵也不是她的对手。 阎青为离焱探查昏迷原因时,曲茵茵没有出现,花朝阳心中还觉得是阎青小题大做,没想到曲茵茵竟然一直潜伏在这间房间里。 可是,她是如何突破结界的? 难道是自己进入墟域时,那短暂的一瞬,结界松动? 又或者曲茵茵有什么法宝在身。不受结界束缚? 总之,不管什么原因,曲茵茵这个人渣简直是卑鄙到下贱了。 她一定要让这种人付出代价。 花朝阳手中凭空多出一把匕首来,直抵曲茵茵眉心。 她就算是灵府炸裂,元神受伤,也要把那半颗属于离焱的额间血挖出来。 “不要。她不能死。”一直沉默的阎青开口阻止。 花朝阳回头,发现阎青脸色极差,以为是他与曲茵茵交手时受了伤,忙问道:“你没事?” 阎青摇头,继续劝花朝阳:“别杀她。她若死了,额间血就废了。” “那怎么办?你能再取一次吗?”花朝阳有些担心他的身体。 阎青刚想点头,说他可以试一试。 曲茵茵阴阳怪气地冷笑两声,插话道:“他不能。你看他快要死掉的样子,还怎么取?花朝阳你是不是故意装不知道?取额间血是要损耗元神的。阎青这个傻子为了你,竟然不惜让元神受损,也要为你救离焱,你说他是不是傻?还是你太精明了?明知会给他带来痛苦,还要利用他?” 花朝阳听到这些,心神一震,她不敢置信地望着阎青:“你、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阎青对着她,露出一个温暖的笑:“为什么要告诉你。这是我愿意做的事,跟你有什么关系。” “可是,这么大的人情,我要怎么还你。” 阎青刚刚暖起来的心,像是冬天被浇了冷水怀里还抱了块冰,何止一个冷字了得。 他运了运气,瓮声瓮气说道:“不用你还。我想做的事,与你何干。” 曲茵茵在旁边幸灾乐祸地大笑起来:“我说什么来着。秦炎,你向来就是爱自讨苦吃。你这个小徒弟根本不领你的情。你说你自作多情可笑不可笑?” “闭嘴。”阎青一个封音诀过去,曲茵茵后面更难听的话闷在了喉咙里。 花朝阳没听懂两人对话,拉了阎青的袖子一下,问他:“你和曲茵茵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她叫你秦炎?什么你的小徒弟?你把话给我说清楚。” 阎青当然是说不清楚。 娑婆大陆是天帝的界,他们违背法则来这里,本来就是受着天帝的禁锢,有些事他想说也说不清。 “不重要的事留在以后说,当下最紧要的是取出那半颗额间血。”阎青转移话题。 花朝阳认同他的话,放弃纠结刚才的话题,问他道:“你元神受损怎么取?不如你教我法诀,让我来。” “不行,你做不来。还是我来。” 有药兽压制着曲茵茵,她一时半会是逃脱不了,但若是让她把额间血炼化了,说不定小药兽就要听命于她了。 花朝阳心里如被烈油烹煮,心急如焚,可还是要逼迫自己保持冷静。 离焱的命就在自己手中。只有拿到那半颗额间血,他才有救。 那只有对不起阎青了。 “好,我不跟你争了。我请你帮我取出那半滴额间血,日后这份恩情我一定报答。” 阎青心道:这句报答的话,你还不如不说呢。说了不是往我伤口上撒盐呢。 ╮(╯▽╰)╭,花朝阳向来是个盐贩子。他已经习惯了。 “你放心,我一定全力以赴。”阎青目光幽幽地望着花朝阳,承诺道。 ------题外话------ 谢谢今天为我投月票的朋友们。一天之间就从月票榜70名跌到99名,这是闹哪样啊?同行们也都是拼了,我这水平是不是躺平得了? ╮(╯▽╰)╭。 还是想再求一求月票,至少让我留在月票榜前一百名,也是好的。 鞠躬感谢。 第107章 渡灵人的力量 第108章 见天子 第109章 找姜来 什么东西能够打动你,你就容易被什么东西击败。 天子被欲望左右,满意地合不拢嘴,左手锦鲤右手灵禽,桌上还摆放了各式各样的灵果,整个一个修仙者标配。 曲茵茵的事,就在他的大手一挥下,高高抬起,轻轻落下了。 不是他不关心这个外甥女,而是与花朝阳送的这些礼物相比,曲茵茵的作用就变得渺小多了。 他是帝王,娑婆大陆没有第二个君王了,他没有外敌入侵分权之忧,却有“命如沧海一粟”之患。 亲情这种东西,于元真帝而言,还是太轻了。 曲茵茵没有做到花朝阳的本事,自然就无法与她比重。 安然无恙地回到昭阳殿后,花朝阳第一件事先是去看离焱醒没醒过来。 结界里的人,依旧安睡着。 只是不知为何,他的眉头紧紧皱在一起,她用手轻轻抚平,才稍稍舒展。 花朝阳又渡了些灵力给他,希望他能够自我修复元神。 她目前的境界跌到了元婴前期,神识还很弱小,不足以像阎青一样能够探查离焱的元神,只能期盼着早一点处理完手头的事,去墟域内加紧修炼,把丢失的百年灵力补回来。 争取再出来时,已经重回元婴后期。 不过,在这之前,她要先把曲茵茵搞定,还要把天雷劈坏的皇宫修好,最重要的是,元真帝的长生丹,她得做出来。 种种琐事缠身,令她心中烦闷。 目前,她最缺的就是能听她指挥的人手。 她思来想去,皇宫里还真有一个这样的人。 小徒孙姜来。 花朝阳整理好思路,去后院关曲茵茵的那处院子。 这女人脑袋已经消了些肿,证明用药效果良好。 她试着叫了曲茵茵几声,还是昏睡着。 花朝阳有些后悔,早知要等这么久,当时她下手就放轻点了。 阎青正在打坐修复元神,听到花朝阳的声音,他从隔壁房间走过来,关切地询问花朝阳与元真帝见面的情况。 花朝阳简单把情况跟阎青说了说。 末了,她问阎青:“你是怎么当上这个国师的?” 阎青挑眉不解她为何这样问。 花朝阳解释道:“曲茵茵会做灵药,得了元真帝的欢心。你会做什么?” 她觉得元真帝对阎青格外信任。 尤其是今天,她与元真帝交锋后,更加确定若没有能降住他的真本事,元真帝是不会对阎青“宠爱有加”的。 阎青:“我教他打坐、吐纳,吸收天地灵气。” 花朝阳露出不置可否的微笑:“你认为我会信吗?我觉得现如今我们最好彼此坦诚,不然” “不然什么?”阎青反问。 花朝阳真让他问住了。 好像阎青并不欠她的,相反自己还欠他一处宅邸。 可阎青这番作为,明显是对自己格外照顾。 天下没有的午餐,他的好,反而令她不安。不知这“好”从何而来? “我记得曲茵茵说过,什么我是你的小徒弟?这是何意?” “那个,咱们还是先说说我怎么当上这个国师的?” 花朝阳:“也行。”反正这就是个奇怪的大陆,她已经见怪不怪。 阎青追忆往昔:“千年以前,魔族破界杀入娑婆大陆,直接攻进皇宫杀了当时在位的天子。我只是提醒元真帝,娑婆大陆又发现了魔族身影。他需要被保护。” “哦?”花朝阳对他的话半信半疑。 娑婆大陆发现魔族身影的事,她是知道的。薛星辰不就是因为此事,一直没有回来。 “你说的有几分道理。天子就算权力再大,他也只是随世者,遇到魔族全无抵抗之力。所以,姜来是不是被你抓来的?” “姜来是哪个?” “你还装?”花朝阳瞪眼。 “真没装。实话跟你说,主动投靠我这的修仙者太多,名字我哪能都记得住。” “记不住也没关系,我自己去找。你告诉你,被你抓来的人都关在哪?” “你说话要注意措辞。不是抓,是主动投靠。” 花朝阳啐道:“主动投靠还限制与外界联系。我与姜来明明都在皇宫,为什么我用传讯玉碟联系不上他。” “哦,”阎青恍然大悟般拍手,“你说那个少年啊,我想起来了。是他主动把传讯玉碟交给我的。我都统一放在国师府的库房里,如今都被天雷送上天了。” 花朝阳盯着他的眼睛,觉得他这些话应该是真的。 只是不知道,姜来为何会主动要求留在皇宫里。 “你用什么诱惑我小徒孙的。他第一次下山,根本什么都不懂,就算你没抓他,至少也用什么手段蛊惑了他。不然,他不会弃师门不回。” 阎青大感委屈:“我怎么会用你说的这种手段诱惑他呢。我只是给他上了一堂修行课,他被我的个人魅力征服,主动留下不走的。” “你骗鬼呢?” “那你见到他自己去问。” 花朝阳心道:等的就是你这句话。 “他在哪儿,你带我去找他。” 阎青摇头:“现在不行。” “怎么不行?” “曲茵茵有要醒来迹象,你若不怕她把额间血克化了,你尽管走。” 花朝阳立即去看曲茵茵,她的睫毛有轻微翕动,花朝阳以为自己看错了,盯着她不错眼珠的又看了半天,曲茵茵再无动静。 她把阎青拉到一边,小声问道:“你说,她会不会装得?” 阎青扭头看了看床上的人,淡淡说道:“只要她躺得住,就让她装。” “我担心她醒来我们却不知道,她偷偷克化额间血,不就前功尽弃了吗?” “我给她下了禁制,她现在动用不了灵力。她若强行突破,我就能感知到。” 花朝阳听阎青这样说,终于放下心来。 “姜来在哪儿,你告诉我,我自己去找。这总行?” 阎青揉了揉额角:“不行。那个地方有阵法,你进不去的。等曲茵茵醒了,我保证带你过去。你现在不累吗?天雷劈过不得好好休息一下?” 花朝阳听出阎青在下逐客令,她也没心思再待下去,抬脚就走。 她还要带人在皇宫里搞基建呢,这可是项大工程。 ------题外话------ 早上看到龙哥打赏后,多了几张月票,榜次终于进到前百内。感谢龙哥。 感谢投票的朋友们,当然还有辛苦运营的郭侠。谢谢大家。 第110章 不薅穷人羊毛 第111章 女国师的生财之道 第112章 基建启动 有人嫉妒任增寿,写匿名信给花朝阳,举报任增寿投机倒把,从中渔利。 花朝阳直接把信甩给任增寿。想看他的反应。 其实,在她心里对于行举报之事的人,十分瞧不起。 看不惯别人比自己好,就想背后捅刀,恨不得踩上几脚的人,自己没本事,人品还不行,才是最可恶的存在。 任增寿拿着举报信,滴溜溜的小圆眼睛转了又转,末了,期期艾艾颇为委屈地解释道,他只是想多赚点钱,穷怕了。 花朝阳对于他的诚实,倒是十分欣赏。 她也想多赚点钱,大家是同道中人。 只是,她还没来得及把手伸到王孙贵族身上,被任增寿抢先了。 “你收益如何?”花朝阳挑眉。 任增寿面对花朝阳总觉得有些理亏,她提到收益,任增寿立即将功补过,死活要把收益的一半送给她。 “收益我也不要了。不过,咱们可以合作。” 任增寿想不到花朝阳并没有掐断自己的财路,反而教了他几招如何把东西卖出高价的妙法,对她感激不尽。 至于合作,他积极配合。 小春在销售方面也很机灵,不过她赚到的钱没有像任增寿一样再买货再循环。 她把灵符卖给有需要的人,换来的钱买了驻颜的养颜泥。 她的目标也很笃定,保住青春,将来出宫才有可能嫁到好人家。 花朝阳的钱越赚越多,而那些妃子手中的钱越来越少。 渐渐地,有人跑到她这想要赊账。 第一次她赊了,第二次她也赊了。 第三次,她说,规矩改了。 花朝阳把新规矩贴了出来。 没有灵石又想要买养颜品的,可以认领工种抵债。 不愿认领工种的,可承包一块工地,参与皇宫建设。 也就是所谓的有钱出钱,没钱出力。 至此,花朝阳的基建工程正式启动了。 任增寿与花朝阳的合作,也是基建的一部分。 花朝阳在销售目录的基础上,又增加了仙花茶。 任增寿负责把这些东西卖给宫外的达官贵人、皇亲国戚。不要灵石,只要他们承包工地,负责对皇宫内部进行修葺、翻建。 花朝阳答应任增寿,每成一单,多送他一盒灵丹。 灵丹是花朝阳新研制出来的,专门为随世者准备的。 服用后会瞬间提神醒脑,精神百倍,长期服用,白发变黑发,非常适合上了年纪的那些勋贵。 任增寿把灵丹拿去卖,赚的比之前更多。 而花朝阳欠天子的基建工程,终于开工。 任增寿不明白,问花朝阳为何不直接用赚来的灵石雇人来做?而是非要这样迂回着来? 花朝阳指点他,“知道为什么宫里这些妃子跟家族要钱,可能有困难。而让他们来建设皇宫,反而都抢着来?” 任增寿不解地摇头。 花朝阳解密:“他们都想在天子面前买好啊。若有一天天子看着哪处凉亭、宫殿建得好,问一句这是出自谁人之手?那个建设的人,是不是就在天子面前刷了一波好感。” 任增寿拍掌叫好:“这些宫殿、花园建设都发包出去,没有一个人敢偷工减料。难怪您承诺他们,谁承包的工地,完工后又刻上谁的名字。原来,这是一种潜在的监督。” 花朝阳笑了笑:“算是。大概是这个意思。大家各取所需而已。” “主要我没那份闲心每天盯着人来搞建设,多累心啊。” 任增寿若有所思,心里更加崇拜花朝阳。 成大事者,不能把精力放在琐事上。 花朝阳的基建事业,全面开启后,她又把重心放在了修炼、与照顾离焱身上。 离焱虽然没有醒过来,可是他每天都能听到花朝阳的召唤。 须弥境。 离焱面色仓白地躺在琉璃殿里那张宽大的玉床上。 青歌焦急地守在他身边,时不时去看一眼,燃在离焱床前的那盏愈加微弱的渡魄灯。 “都怪你,弄个什么劳什子的灵凤集身丹,这下好了,圣尊的元神几乎全都在娑婆大陆,这里的身体越来越虚弱,若是圣尊再不回来,这可怎么办?” 司命星君战战兢兢站在一边,耷拉着脑袋,也是束手无措的一脸愁容。 “圣尊的决定,你我怎么能左右的了。”司命星君说的是实话。 青歌也明白这个道理。 只是一时想不到好办法,干着急,说出来的话就有些伤人了。 所幸司命星君也明白他一片护主的忠心,并没有怨青歌。 他只是十分不解。 “有渡魄灯守护,按说圣尊在那边的元神不会出事。更不会伤及到这边的身体。一定是有什么咱们没有预知到的事情发生了。” “你说的轻巧。谁不知是那边发生了不好的事啊。问题是什么事?怎么帮圣尊?” 司命星君踟躇着小声提议:“要不,要不我去跟天帝禀告一声,看能不能放我进去?” 他也是豁着去了。 青歌立即变了脸:“不可。你千万不要让天帝知道此事。圣尊千叮咛万嘱咐,此事万万不可泄露给天帝知道。不然,那位还不知要受多少苦呢。我家圣尊哪里舍得。你可不要再添乱了。” 司命星君被他说得面露羞赧:“我不也是没有办法了吗?” “你不是有命薄吗?那上面写的什么?我家圣尊与那位到底什么结局?” “哎呀,你就不要难为我了。自从圣尊看了那个命薄,上面的文字早就变动了。看一次,变一次。这是天机,泄漏了是要反噬的。哪能随便看。”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我叫你来做什么?” 青歌一脸沮丧,敢不得自己能飞到下界去。 可惜,娑婆大陆是天帝设下的界,谁也不能随便进入。 三界内,也就圣尊与秦炎有那个本事。 青歌与司命星君是好友,说起话来直来直去。 两人虽呛来呛去,却不伤感情。 最后,青歌逼得司命星君实在没办法了,一闭眼一跺脚,一拍腿,一捶拳,咬牙说道:“还有一人或许有办法能助圣尊脱险。就是不知能不能找得到人。” 青歌涣散的眼神立即明亮:“你说的那人是谁?” ------题外话------ 可惜了笔力不够,基建这块应该展开写。我却卡了。从七点多坐到现在,才写完一章。但也不能不继续下去,只能模糊处理了。也许这两天有灵感,我再扩展来写一下。你们有好建议吗? 第113章 还魂丹 司命星君讳莫如深的朝西方指了指,又朝着天帝所居的东方努了努嘴,唉声叹气嘬牙花。 青歌英俊的眉毛立即弯垂,做了个嘘声的手势。 压低声音,声若蚊蚋:“都消失好久了,你去哪找?多危险啊。” 司命星君感动于来自青歌的关怀,想到马上要做的事,又愁苦叹气:“总要试试啊,这是最后一个办法了。” “那你快去,还愣着干吗?” 青歌二话不说推他走。 司命星君心底哇凉:说好的生死与共,共同担当,当仁不让呢? “别推,别推。你这般着急送我去死啊?” “你命格硬,死不了。我家圣尊等你救命。你一定要快去快回,回着回来。” 青歌送走了司命,又重新来到离焱身边,这一次,他发现他家圣尊的气色有缓,周身仙气也如庭院里兀自生长的仙草,蓬来。 这是好兆头哇。 青歌心头激动。 猛然想起外出冒险的司命。 要不要把这家伙招回来呢? 花朝阳把小药兽留在墟域外,守着离焱,若有意外发生,它会第一时间用离焱与她特有的传讯符通知她。 对阎青,她只说自己累了,要好好睡一觉,若曲茵茵这货醒来,一定要取回额间血。 阎青打趣她:“赚灵石也会累?” 花朝阳品了品,他语气里除了调侃并无讽刺之间。 便坐下来与他多说两句。 “我那些灵石是要给你重建国师府的。我测算了下,目前刚刚够。” 阎青诧异:“你不是都承包给别人来建设了?怎地我那处没人投标?” 不对啊,阎青嘀咕。 外面这些抢着给皇宫大施土木的阀门世家,都是看人下菜碟的。 比如天子最爱的九曲回廊,就有多家抢着要去修葺。 而角落里天子几乎无机会踏足之地,愿意投标的人就少之又少。 国师的地位只在天子一人之下,按理说,他的国师府应该是抢手货啊。 花朝阳似看出他的心思,解释道:“不是没人投标,是我不想让别人插手。你的国师府我想亲自建设。我准备向天子申请,请工部出人来建设,人工、材料等费用,我出。” 阎青更加不解:“为什么我这里要搞特殊?” “我这人做事因人而异。你对我好,我自然要回报。”她指阎青救离焱一事。 阎青起初还以为她是因为自己在她那里有特殊地位,听到自己是沾了离焱的光后,又不开心起来。 他闷声说道:“你不怕天子知道了怪罪你区别对待?” “这有什么好挑错的?圣旨上写的明明白白,只让我修复重建,也没要求如何修复重建。天子聪明着呢,只要结果不问过程,你担心什么?” 阎青摇头:“我担心你若做不出天子想要的长生丹药,你所做的一切,不错也是错。” 花朝阳笑笑:“谢谢你的提醒,我这就回去研究让他如何长生不老。” 阎青还想留她多坐一会儿,花朝阳已经一阵风似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她守在离焱和小药兽旁边,盘膝打坐回到了墟域内。 阎青提醒的及时,她差点忘记了给元真帝做长生丹药的事。 元真帝所求的长生,是世人皆求的东西。 修仙者不停修行,同样也是为了长生而已。 她自诩没这么大本事,一颗药就能解决所有问题,不然她也不用修行了,吃一颗岂不是从此逍遥自在。 “先做一颗强身健体,肉眼就能看到效果的丹药,骗骗他。” 她一直怀疑植灵人消失案与元真帝有关。只是她来到皇宫后就陷入各种意外中,一直没有腾出手来调查此事,这也是她为何暂时不想离开皇宫的原因。 先用一颗丹药稳住天子后,再做后面的打算。 花朝阳想清楚下一步计划,开始着手制丹。 她做的仙丹一定要有立即见效的作用,才会让元真帝信服。 如何立即见效? 她想起元真帝与自己说话时,有气无力地声音。 虽然他注重养生,吃各种补药,但听赵公公说,元真喜静不爱动。没事就坐在蒲团上打坐。 要知道修仙者打坐是吸纳天地灵气入体,是种修行。 元真一个随世者即便有阎青教授修行之法,也不宜天天坐着,各种机能会被他坐死。 对于这样一个久坐之人,气血肯定不畅。 从元真的声音里就听出了他的问题。 花朝阳对症下药,决定改进了下她做为奖励送给任增寿的灵丹。 她专门为随世者新研制的这款灵丹,服用后会瞬间提神醒脑,精神百倍,长期服用,白发变黑发。 她取名叫回春丹。 唯一不好的地方,就是白发变黑发这一过程需要的时间久一些。 为了让元真帝相信她给他的是真的长生不死药,她要做一款立即就能见效的丹药。 只要白发变黑发的速度肉眼可见,半个时辰或者几息内就能完成,这颗仙丹就能糊弄住元真。 元真总不会拿刀自己砍自己,来试试会不会真的长生不死。 只要能让他保住不老容颜,她的药就算成功。她给起名叫还魂丹。 有了方向,花朝阳一头钻进丹房,开始把回春丹用到的药草重新分配比例。 以前她制药,有个药锅熬煮就行了。 自从得了小药寿的额间血,又有了萧云的半生修为,她在墟域里制丹,开始用丹炉。 不懂的地方就看书,反正墟域不怕炸,丹炉也有的事。 这就是会炼器的好处啊。 小药兽的额间血虽然已经与花朝阳割离,但不知什么原因,花朝阳仍然具有小药兽对药性的敏悦性与熟知度。 投入进去后,花朝阳一连炸了几个丹炉,渐渐有了成效。 等她从墟域出来后,整个人都精神焕发。 小药兽见她醒过来,立即上前用头顶她的掌心,要求抚摸。 花朝阳带了锦鲤给它吃,小药兽得了吃食立即趴到一边享受美食去了。 离焱还是原来的状态,花朝阳愁闷地如往常给他擦洗,明白自己虽在墟域里待了一年,可在我外面不过是一天的时间,离焱不过有什么变化。 她伏在他枕边,轻轻地叫离焱的名字。 “嗯,你叫了很多遍,我听得头疼。” ------题外话------ 昨夜忙完回家累得倒头就睡,平时睡半个小时就能醒来码字,这次却一觉到天亮,醒来惊觉没更新。。。 愧疚不已,更不好意思的事,龙哥还打赏我了。。。 龙哥,这算不算警告。。。 哈哈哈哈。 谢谢大家支持我哈。 因为身体与工作原因,更新不能一直保证每天双更。但一有时间我就会努力码字的。 这是件我要一直做一直做的事,不会放弃。 第114章 醒了 清幽的房间里燃着淡淡地熏香,袅袅香烟从镂空的香炉盖子里弥漫到各个角落。 那香是花朝阳特制的,安神疏经,有助于昏迷的离焱吸收周围灵气。 头枕在离焱旁边的花朝阳,听到离焱的声音,心如鼓擂,双眼无法控制的酸胀起来。 她没有起身查看是不是离焱真的醒过来了。 仍旧安静地伏在原处,一动不动。 她怕自己只要闹出一点动静,就会梦醒,就会破碎。 离焱的手抚在她的头发上,声音因为长时间未开口而变得有些暗哑。 “你怎么了?高兴傻了?” 他的手摸了两下她乌黑秀发,见这人仍没动静,索性拽了拽她的头发。 花朝阳吃痛,哎呀一声,直起身子,捂着头发瞪使坏的人。 “你刚醒就欺负人?早知这样,你还不如多晕些日子呢。” 花朝阳口不对心,口不择言,一通乱说,说完就后悔了。 人刚刚醒,她怎么能咒人呢。 离焱不以为然,轻轻侧头,望着花朝阳,打趣她:“我若多晕些日子,恐怕有人能把我耳朵磨出茧来。” “你?你能听见我说话?” 花朝阳瞪着一双含雾妙目,对于离焱的话,紧张起来。 离焱瞧她那副生怕被人揭穿真面目的样子,兴起要逗她的心思,说道:“我只是晕过去,又不是死了。你说的每句话我都能听见,只是元神涣散,一时无法回应你罢了。” 为了证明自己说的是真的,他还回忆了一事,与花朝阳证实真假:“小药兽的另一半额间血被曲茵茵夺去了,她人被你打晕,暂时无法取回,对是不对?” 花朝阳张大嘴巴,惊恐万分。 他还听到什么了? 她好像说了好多不该说的。 离焱撑起身子,又加了一记重磅:“你的基建事业搞得如火如荼,皇宫的韭菜你割到手软,还有元真的仙丹,你竟然给换” 花朝阳的小手及时捂上了离焱还在翕动的嘴。 嗔怪道:“你不仅长了兔子耳朵,还喜欢多嘴。你再乱说话,你就让你变哑巴。” 花朝阳只顾堵住他的嘴,不让他乱说话,顾不得两人之间的距离,紧紧贴到他身上。 刚刚醒来的离焱,鼻尖嗅到阵阵少女馨香,忍不住伸出两只有力长臂,把花朝阳紧紧揽在怀里。 花朝阳被他温暖的怀抱,震慑。一时没反应过来。 待回神时,她立即瞪圆了眼睛,要骂他登徒子。 却觉出手心有了异样的触感,软软的酥酥的。却原来是自己捂在他唇上的手掌,被他亲了一下。 “天啊。”她像触电一样抽回手,用另一只手捂住,生怕再被他亲了去。 离焱一扫多日晦暗,爽朗的笑声比熏香还无孔不入,钻进了花朝阳的心里。 等他笑够了,花朝阳的情绪也调节过来。 她板着脸故意不提之前的暧昧,问道:“你感觉如何?元神修复好了吗?” 离焱知她是害羞了,也不再逗她,免得逗急了跟自己翻脸,顺着她的话回答道:“区区一根冷倨针,难不倒我。若不是之前的天雷作怪,曲茵茵也不会有机会下手。” 提到天雷,花朝阳又想起离焱为自己只身挡雷劫的行为,心中涌起阵阵感动。 正要说些感激的话,却听离焱不改往日习惯,又数落起她来。 “跟你说过多少次,遇事要过脑子。是谁让你取出小药兽的额间血的?它在你体内已经成功助你进阶了,你这样胡闹,境界又跌出去了,白白挨了天雷。真是太莽撞了。” 离焱又忍不住把自己当爹了。 花朝阳白他一眼,看他处处为自己着想的份上,不想跟他计较。 何况他刚醒过来,身体还虚弱地很。 从他说话的底气就知他这次受损严重。 “行了,你快歇歇。要不是额间血,你能这么快醒过来?那冷倨针可是最伤元神的邪物呢。” “这又是哪个蠢货说的?” “阎青。” 离焱冷哼,一脸轻蔑:“就知道是他的主意。冷倨针若伤了你,必定会伤你元神。可那玩意是我父神的缝衣针,被太白金星讨了去,做成的玩意,怎么能伤的了我。” “那伤不了你,你怎么一直不醒?” “还不是你那九道天雷。明明渡个化神劫,劈出来的全是仇恨。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你要羽化登仙,重返天界了呢。哎,你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得罪天雷了?它吃奶的劲都使出来了。” 离焱瞪花朝阳,他还真的觉得花朝阳此次渡劫不一般。 花朝阳眨眨眼,想起天雷数次被自己戏弄,劈错了地方不知这算不算得罪。 “怎么会?许是我的渡劫天雷就是这样不正经。我怎么会得罪这玩意。” 离焱极不相信花朝阳这番说词。以她爱惹祸的行径,什么事情都干的出来。 “你最好别惹天雷,它记仇的,下次你再渡劫,会很惨的。”他不得不提醒她。 花朝阳莫名觉得脊背发凉。 天雷还是个活物?带思想的? 她突然生出一个念头:打死也不进阶了。那样的话,天雷就没机会报仇了。 哎呀,歪楼了。 花朝阳重新打量离焱:“咱们不是在说你的身体,怎么说到天雷那去了。你快说说,你现在有没有哪里觉得不好?” 小药兽也贴上去,拿脑袋顶他的手。好像在问一样的问题。 “我没事了。冷倨针已经被我逼出体外。你看。”离焱伸出手,掌心慢慢浮现出一根比绣花针大一点的银针。 低头离得近了细看,上面浮动着金色符文,针上还刻着繁复的图案。 花朝阳第一次看到这种仙家法宝,正想捏在手中,突然外面传来小叶的声音:“阎国师,我家主子说了,没有通报不得入内。” “你家主子说了不算。本国师想去哪就去哪,整个皇宫还没有我不能去的地方。” 脚步声随着话音越来越近。 花朝阳与离焱互看一眼,离焱眸光一闪,转眼倒回床上,合上双眼,继续装晕。装晕前,不忘对花朝阳挤挤眼,手指放在唇边做了个禁言的手势。 花朝阳被他的骚操作弄的发蒙。 直到阎青进得屋来,走到床边,她才拉回思绪,问面色焦急地阎青:“你找我何事?” 第115章 隔界抓物 阎青侧头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离焱。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他发现今日昏迷的离焱似乎有些不同。 他观察了下花朝阳的神色,并无异常,便压下心中疑惑,拉着她要去自己房间。 “曲茵茵不好了,你随我去看看。” 走了两步,他发现拉不动人了。 阎青回头,发现花朝阳一只胳膊在自己手中,而她另一只手却被离焱的手攥住。 花朝阳整个人像展开翅膀的大雁,随时可能被扯掉一边臂膀。 阎青瞪着两只紧紧攥在一起的手,变了脸色。 “怎么回事?这是醒了?”他气冲冲走到离焱跟前,要去掰那只死攥花朝阳的大手。 离焱虽然闭着眼睛,却也能感觉出阎青这个混蛋在做什么。 他装不下去了,干脆睁眼坐起来,怒目瞪着阎青。 “呦,真醒了?”阎青夹枪带棒地招呼过来,“醒了就别装了,没见我跟阿阳都瘦了一大圈了,为了你,我这个朋友也算仁至义尽了。” 离焱清冷目光朝他身上扫了两眼,哼道:“你也就苍老了些,倒是朝朝瘦了好多。朝朝,为了我,你辛苦了。” 离焱的手不但没松开,反而攥得更紧。 花朝阳第一次听到离焱用如此宠溺又温柔的口吻与自己说话,鸡皮疙瘩掉一地。 不过,她心里还是很受用的。 竟然觉得有一点点甜。 朝朝这名字好听,似乎很顺耳。 阿阳这称呼听着也颇为熟悉。 只不过,不知为什么自己怎么会有如此混乱的昵称呢? 阎青被离焱的甜腻差点齁着,指尖白光闪过,点向离焱那只不肯松开的手。 离焱刚刚醒来,心脉受损,真元自是还有亏耗,抗击下,吃了瘪,手掌不由自主的松了松,阎青趁势把花朝阳拉走。 “曲茵茵不知用了什么邪术,人已经快消失不见了。”阎青担心花朝阳还要照顾离焱的情绪,强下留下,不得不把事情说得严重些。 花朝阳以为曲茵茵醒了,或者偷偷把额间血克化了,打死也想不到人会消失。 “不见了?什么时候的事?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你怎么不早来?” 她抛出一串问题,跟着阎青匆匆离开了。 徒留离焱独自坐在床上生闷气。 阎青向来喜欢把小事说大,忽悠花朝阳。 “不行,我要去看看。”他一掀被子,跳下床。 送热水进来的小叶正好看到这一幕,被之前还不醒人世的离焱吓了一跳,眼睛撞上离焱的盛世美颜,一个没hold住,铜盆脱手掉到地上,热水洒了一身一地。 片刻后,脸微红的小春闯进来,兴奋揪着呆愣的小叶问道:“你看到了吗?刚才走出去的是为花国师挡天雷的那位仙人。他醒了呢。你瞧见了吗?他长得比阎国师还要好看。” 小春低头,一地狼藉告诉她,小叶定是看到那位如谪仙般的男子了。 花朝阳望着空荡荡的床铺,运了几口大气,才愤然转头,问阎青:“人呢?” 阎青摊手:“没了。消失了。我去找你之前,她只是腿消失了,我试着阻止,根本没用,这才去找你。” “那她是醒着消失的?还是昏睡中就这样了?” “她自始至终没醒。”阎青也觉得诧异,“我起初发现她床上有动静,跑过来看时,她正在抽搐。” “你懂,就是四肢不停抖动。”阎青担心花朝阳无法想像当时的情形,特意录了下来。 “你看。就是这样。”他掏出回溯盘,给花朝阳看。 花朝阳认真看着当时发生的事,发现曲茵茵的确一直没有醒过来。 她的身体不停抽搐,花朝阳研究半天,发现好像有一只大手在虚空中抓向她。 在抓的过程中,曲茵茵的身体完全弓起来。非常可怕。 “这是隔界抓物,魔族的手段。” 跟来的离焱,站在旁边看了一会儿,总结道。 阎青瞪他一眼:要你多嘴。 离焱才不理他:偏拆你台。 花朝阳这是第n次听到“魔族”二字了。 离焱注意到她的黛眉微蹙,朱唇紧抿,陷入思考中。 阎青本不想让花朝阳知道太多,见离焱把事情挑明,他只得顺着说下去,安抚花朝阳:“你不用担心,魔族不会想抓谁就能抓谁的。她若是之前未与魔族有勾连,魔族不会凭空就把人抓走。” 他实在担心花朝阳在看到曲茵茵那副被抓走的样子,会被吓到。 又矛盾的害怕她不会吓到。 花朝阳的性子很倔,她想做的事,一定会去做。 魔族重新活跃,背后力量一定会牵扯到花朝阳。 阎青不想她参合进去,这个回溯盘就是对她最好的警示。 花朝阳突然转身,盯着阎青:“你故意不救她?” “哪有!以我现在的境界,根本抗衡不了那股力量。不然也不去寻你了。” 花朝阳又去看离焱,似要证实阎青这话的真伪。 离焱点点头:“他说的没错,能使用隔界抓物的人,定是魔界举足轻重的人。他打不过。” “你也打不过啊。说得好像你就多厉害似的。” 阎青不服气地拆台。 花朝阳打断他们两个幼稚的斗嘴:“你去寻我是何意?你做不到的,我就能做到?” 她觉得阎青与离焱这两人都很奇怪,处处透着无法言说不合理。 她审视的目光在离焱与阎青之间盘桓,在这两人闪躲的目光中,感悟到有些真相,她必须靠自己来查。 “阎国师,曲茵茵的事你左右不了,那半滴额间血也丢了,你将功补过,把姜来还给我。” 阎青愣了下,没想到花朝阳的思路转变的如此之快。支吾道:“姜来?姜来在做大事。” “做大事也不能阻止他出来见人。朝朝是他师叔祖,太虚宗丢了弟子,如今知道下落,要把人带回去,你敢阻拦?” 离焱站到花朝阳旁边,替她说出了心里话。 “朝朝,我头晕,咱们先回去。” 刚才还中气十足指责阎青,转眼间就气虚体弱,说话声都细若游丝了。 阎青指着离焱:“你、你也太不要脸了。苦肉计都用上了。” 离焱眼神凌厉扫过去,整个人歪歪斜斜倚到花朝阳身上。 第116章 说不出口的秘密 “你闭嘴。”花朝阳小心扶着离焱回房间,把凶狠的警告丢给了阎青。 “中邪了,真是中邪了。”阿阳什么时候跟我这样态度说过话。都是离焱这个混蛋把她带坏了。 阎青气急败坏踢开离焱刚才坐过的凳子,凳子骨碌碌滚到门口。 门外受到惊吓的小太监,探头探脑轻声禀告:“天子请国师叙话。” 阎青皱眉,看着空荡荡的床榻:这么快消息就传到天子处了? 看来,他也不只是一心修长生啊。 阎青取了扔在桌上的回溯盘,跟着小太监往玉清宫走去。 曲茵茵的失踪过于诡异,幸好他有证据洗清花朝阳的嫌疑,不然这个多疑的天子不知要搞什么事情出来了。 作为胜利者,离焱脸上始终不自觉地挂着笑意。 他被花朝阳扶回床榻上,花朝阳安顿好他,突然变了脸,短刃架到离焱脖子上,目露凶光。 “说,你和阎青到底是什么人?还有,我到底是谁?” 花朝阳也不想这样悍妇般审讯离焱。 可是,也就这会儿离焱心神受损,灵力虚弱,她才能勉强控制住他。 自从终止了不停循环的诡谲命运,一路走下来后,她越发觉得事情不对劲。 而最不对劲的就是阿离。 譬如,阿离一夜间长成了离焱,连个解释都没有。 更让人觉得可怕的是,离焱也好,阎青也罢,就连那个从一开始就对自己带着敌意的曲茵茵,都令花朝阳不舒服。 就好像自己活在楚门的世界里。 她的一举一动,她的生活细节,都在对外直播。她却完全不自知。 而这三人越看越像是知情的参与者。 她憎恶这种感觉,好声好气问不出来结果,她只能动粗了。 目前能捏的软柿子就只有离焱。 脖颈的皮肤上传来刺痛感,离焱故意装作不解地看着花朝阳:“朝朝,你就是你啊,怎么问这种傻问题?” 花朝阳就知道他会敷衍自己,刀尖又深了几许。反正死不了人。 “别跟我来虚的。你是不是与阎青是旧识?” 离焱吃痛,轻轻哼了声:“我也没想瞒你,那家伙也说了,他与我是故交。” “那我与你们呢?” 这才是花朝阳最关心的。 离焱幽深的眸子对上花朝阳清澈眼底起伏的波澜,对峙片刻后,他败下阵来。 “也是旧识。” 花朝阳总算得到想听到的答案,手上的力道却没有松懈,仍旧追问下去:“那我到底是谁?” 想不到,她最终要问出这个人类的终极问题。 还是像个匪徒一样,拿着刀逼别人来回答。 离焱也想跟她把来龙去脉讲清楚,甚至想把人直接带离困境。 然而,有天道在,他还真违背不了。 想说也说不出。 这算是血咒的一部分。 看着她执着又迷惘的样子,他还是不忍心,决定冒着被天遣的危险,与天道再对着干一回。 “你其实是天天”他几欲说出口,却无论如何都发不出声音来。 就像被人扼住了喉咙,堵住了嘴。 那种只说半句话的无力感,让人憋闷又沮丧。 花朝阳期待了半天,也没听到想要的答案,不耐烦起来。 刀尖又深了深。 离焱掌心蓄力,轻易拨开了花朝阳的新法器。 “我说不出来。你也别问。总有一天你会知道真相。要想让真相到来的时间提前,你只能加快修炼,早点飞升离开娑婆大陆,到那时候你就不会拿刀抵着我脖子了。” 他又看了一眼短刃上滚着的一滴血珠,夸赞道:“新法器做的不错,不过,要是在上面加些阵法和符箓,就不至于被我一掌拨开了。还需改进。” 离焱白晳手指在伤口处轻轻一抹,那处伤口又大了几分,血珠一颗颗滴落。 看着十分骇人,好像花朝阳下了黑手一样。 “这,这怎么止不住?”花朝阳看了看手中的短刃,又慌张的看向离焱的伤口,手指啪地松开,凶器跌到地上。 她麻利地掏出帕子给他止血。 离焱一脸痛苦地望着花朝阳,说话的尾音里带着心碎般的颤抖:“朝朝,无论怎样我都不会害你。你要信我。但你若想取我性命,我决不会反抗。你来拿就是。” 他闭上眼,一副欲取欲求、随时准备慷慨就义的样子。 唬得花朝阳心里生出一丛又一丛内疚,把之前想要誓死追寻的哲学问题,抛到了脑后。 折腾了一通,花朝阳不但没得到想要的结果,反而觉得自己欠了离焱众多。等她安抚好离焱,带着小叶去视察基建项目进展时,后知后觉,她像是被离焱给忽悠瘸了。 “真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啊。”她不由得脱口而出。 小叶追上她请教:“国师这是何意?” 花朝阳望着小叶简单的小脸,摆摆手:“夏虫不可语冰,你坚持你的单纯就好了。知道太多,容易生心魔。” 离焱脖子上裹了厚厚的纱布,箍得他怎么躺都不舒服。 这算是自作自受吗? 他仰望天花板,心中生出质疑。 为何吃了司命的那颗集凤丹后,自己变得不沉稳了?莫不是司命那家伙在集凤丹里动了什么手脚? 回想着吃下仙丹后,自己的种种所作所为,简直与须弥境的自己判若两人。 阎青痛恶自己的话犹在耳边。 冷静下来,他也觉得这种苦肉计不是他堂堂圣尊所为。 排山倒海的难为情涌上来,他躺在床榻上,有如咸鱼被煎炸,左翻一下,右翻一下,怎么也找不到舒服的姿势。 索性起来去找阎青。 这家伙或许有方法让自己变正常。 此时的阎青已经从玉清殿退出来,往另一处隐匿之处走去。 元真帝听到曲茵茵消失后,表现出的惊恐,与阎青猜测的一样。 尤其在他看完回溯盘后,更加不镇定。 元真帝不停地问阎青,护殿大阵会不会失效? 阎青只得当着他的面,又加了几层防护。 虽然元真帝并不懂,也看不出其中门道。 他只觉得金光一层又一层围在自己周围,终于有了些许安全感。 对于元真帝来说,此刻,他最希望的就是能修成长生不死之躯。 ------题外话------ 昨晚的碎碎念,得到你们的安慰与鼓励。我发现当我不想那些套路时,反而写的一气呵成。尴尬的家常我删了。但都截图了。你们的鼓励,我会时不时拿出来激励自己的。 感谢大家的陪伴。 今天编辑给了一个推荐位,看来我还有救哈。。。 第117章 湖心亭 当元真帝被恐怖的死亡气息裹挟时,花朝阳也被牵连了。 她正站在未央湖边上,看湖中央那处被天雷劈得只剩下两根柱子的湖心亭,正愁无人认领,赵让匆匆忙忙赶来。 老远就亲切地喊她:“花国师,花国师怎么跑这里来了?” 花朝阳客气地笑:“赵公公有事?” 赵让褶皱的脸上堆着笑,引着她去未央湖旁边的假山处。那里隐蔽处有两排石凳,供来此处观湖的人,透过假山开凿出的洞眼欣赏湖色,观到的景致别具一格。 花朝阳跟着赵让走到假山后面,找了一处观景方便的地方坐下,又指了指对面的凳子,让赵让也坐。 赵让一路从玉清殿走过来,的确有些乏累,倒也没客气,对到了另一边石凳上,清了清嗓子说道:“咱家哪敢劳烦国师,是天子有事吩咐。” 花朝阳那番与天雷捉迷藏的行径,赵让看在眼里越发觉得她不简单。 而且,如今她修仙者的身份也被揭穿,更加让人不得不重视起来。 赵让能一直在天子身边得宠到现在,就因为他眼毒,看人准。不该得罪的绝不得罪,能欺负的,绝不手软。 赵让在花朝阳身上押了宝,态度自然是熟稔的。 他降低了声音以示亲切:“天子催问国师,长生丹药做得如何了?让老奴来看看进度。” 阎青给元真帝看完回溯盘后,他就开始坐立不安,待阎青走后,他立即唤赵让来催促花朝阳。元真看来是怕极了,所有能保命的手段都用上了。 花朝阳沉吟着。 长生丹她早做好了,一直没有交给天子,有两方面的考虑。 一是她还在怀疑天子会不会与植灵人消失案有关。 第二点,她出于私心。天子想要的东西不能让他轻易得到,不然他就不会珍惜了。 若不是因为有墟域这个时间差,她一时半会儿是做不出来。不到最后一刻,东西不能交出去。谁知交完后,元真会不会再让她做其他难度更大的东西。 想明白这一点,花朝阳抬起头,看着赵让态度诚恳又为难:“赵公公,您也知道,长生丹曲茵茵做了这么久都毫无起色,我才来几日,哪能这么快就做出来。不如赵公公再催催曲茵茵。” 赵让面露尴尬:“国师莫要开玩笑了,曲茵茵凭空消失,天子已经知道了。” 呵呵。天子有顺风耳吗? 这才消失多久。 花朝阳转换视线:“我以为曲茵茵是被天子召走了。” 花朝阳诈他道。 她还真有这方面的猜测。 曲茵茵是百花榜第一,幕后之人若是对植灵人情有独钟,那曲茵茵定不会逃脱魔爪。 赵让摆手:“天子要召她,不会用这种方式。是魔族干的。” 说到最后,赵让声音有点颤抖。 花朝阳没说话,目光锁定假山挖出的那个通透的洞眼上。 魔族抓植灵人干什么? 她不太相信围在自己周围的人。总觉得自己处在一个巨大的骗局中。 瞧,其中一个骗子,出现了。 花朝阳突然学着赵让的样子,凑近他问道:“赵公公,你可知道为什么没有人承包湖心亭呢?那处也被天雷劈坏了。” 赵让眼睛转了转:“那处亭子不算在重建范围内。记得那日咱家与国师查看时,说过那亭子不用管。” “不用管?那怎么行。万一天子哪天高兴来此处赏景,看到亭子破败不堪,发了脾气要问责我,那不是坏事了。我可不想被砍头。” “天子不砍人脑袋。顶多把人关起来。他修仙,不杀生。” “道家没有这项戒律?天子到底是修的道家还是佛家?” “哎呀,女国师不要逼老奴了。老奴不懂这些。老奴只知道天子不会来这里的。国师放心,那亭子不用修。” 花朝阳的目光就落到那处洞眼上,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对赵让说道:“公公的嘱咐我听懂了。也请公公替我回禀天子,长生药已经有眉目了,很快就有结果。” 赵让得了答复,站起身捶了捶腰,向玉清殿的方向走去。 花朝阳说自己还想坐一会儿,留下来安静地想一想用哪些灵植更容易发挥长生之效。 赵让不疑有他,满意离开。 花朝阳等他走远,悄悄地从假山后走了出来。 走到湖边,定定地凝视倒映着湛蓝天空的湖面。 突然,她周身泛起青色光芒,琉璃青绫祭出,直入天空,耀眼光芒下,又一个急转弯飞了回来,围绕着花朝阳起伏。 花朝阳跳上琉璃青绫,刚要腾空而起,低头间一阵眩晕袭来,她紧紧抱着自家法宝,默念下来下来下来,重新站回地面上。 挨了天雷的劈,她以为自己恐高症能治好了。没想到屁用没有。 她只得召唤出她的七彩祥云来,爬了上去。 七彩祥云在琉璃青绫面前嘚瑟的抖了抖身体,径直飞向只剩下两根柱子的湖心亭。 花朝阳围着柱子飞了几圈,感受到从柱子周围传来了强大的阵法气息。 此处有结界。 花朝阳坐在七彩祥云上,闭目打坐,静静感受着结界的范围。 可惜,她始终找不到破解之法。 刚才,她与赵让躲在假山后套话时,无意中从洞眼处看到了阎青的身影。 他从湖边跃起,直接飞到了湖心亭上方,停了几息后,人就突然消失不见了。 花朝阳即兴奋又着急。 她隐隐猜到,阎青消失的地方很可能关着她家小崽子姜来。 稳住情绪,送走了赵让,她才跑来查看。 可惜,却不得法。 阎青与离焱是故交,那两人一定都对她的事很清楚。 他拘着姜来不放,不知是捣什么鬼呢。 花朝阳最讨厌被人蒙在鼓里,既然阎青不交人,她就自己想办法。 阵法这一块,是她的薄弱环节。 但晋级,提升境界,她在行。 失了额间血虽然跌了境界,可她在墟域里一直加紧修炼,随时可以晋升一级。 若不是担心天雷宝宝小肚子鸡肠恨上自己,她早就召唤天雷开工了。 忘记哪本古籍上说过,天雷可劈万物,包括被锁定的阵法。 花朝阳从乾坤袋掏出一把定位符,露出姨母笑。 ------题外话------ 谢谢龙哥打赏支持。 有没有看过俗女养成记?很引人思考的剧哦。大家没书看的时候可以去看。现在第二部已经完结了。 第118章 罢工 七彩祥云围绕着未央湖,在半空中兜兜转转,起起伏伏,忙得不亦乐乎。 坐在祥云里的女汉子,左右开弓,只要触碰到结界,手中定位符就豪不吝啬拍上去几张,如此折腾下来,远远看去,就像虚空中有个球被打了无数补丁。 球是隐形的,补丁却诡异的交错显现着,勾勒出了有人想要蓄意隐藏的东西。 花朝阳特意指挥着七彩祥云从远处绕圈观察了一番,定位符下的结界算是逃无可逃,终于可以放心让天雷宝宝上场了。 在进阶前,她又不放心地补了七八十张引雷符、换身符,给自己拍满隐身符这种玩意随时能画,多多益善。 天雷宝宝最近闲来无事正躲在家中避暑。 手上抱着半拉西瓜,歪在床榻上翘着二郎腿,正在拿勺子挖中间最甜的那块。突然他心悸了一下,感受到了任务的召唤。 囫囵咽下西瓜,点开任务栏,发现任务地点莫名熟悉。 再看要劈的人---花朝阳,“啪嗒”,手中勺子掉到地上,“不要啊,我才不要接这个任务。” 花朝阳坐在祥云上信心饱满的催动全身灵力,咒符心经默念,她顺利启动进阶程序,光明正大地召唤天雷。 一刻钟过去了。 天雷没出现。 不但没有天雷的影子,连进阶前的乌云都没有一丝。 碧空万里,万里无云。 怎么回事? 难道进阶元婴前期没有天雷雷劫? 花朝阳抹了一把额上的汗,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再把自己的境阶往高处推上一推。 这下总能请天雷下来干活了。 天雷的西瓜刚吃了一半,又被心悸召唤。 这一次,他干脆躺平,给天道告假---拉肚子开不了工了。 花朝阳连升两级,犹如旁人饮茶那般随意。 天雷始终没有出现,她的计谋落了空。 花朝阳仰天长叹:给你机会你不劈!天雷啊,你会为自己的旷工付出代价的。 一计不成,花朝阳又出一计。 她掏出传讯玉碟紧急呼叫玉涵堂。 阵法师,玉涵堂还能对付不了一个区区阵法不成? 怎奈这个外援太不给力,她呼叫了许久,都没人回应。 只得又去找龙清风。 龙清风憔悴的大脸,第一时间出现在传讯玉碟中,花朝阳猝不及防,差点把传讯玉碟扔到七彩祥云下头去。 “你、你何故这副鬼样子?”花朝阳稳了稳心神,问他。 龙清风捋着乱糟糟的胡须,呛她道:“还不是为了你说的那个传输阵,现在宗门上下除了搞生产,就是研究那个破东西。涵堂闭关研究已经七八日了。” 难怪呼他不应。“有这么难搞吗?”她疑惑质疑。 龙清风哇哇抖着胡子:“不难搞你试试?不懂阵法就不要轻言容易?别人若是质疑你的植灵技术,你听了会高兴吗?学一门术法是想当然的事吗?哪一门不需要下苦功夫刻苦练习。不要以为别人的成功都是简简单单得来的。涵堂若是听见定会难过。” 花朝阳眨眨眼,真恨自己捅了马蜂窝。 只得说好听的讨饶。 “既然阵法这般深奥,那我只能等他出关再请教了。” 龙清风制止:“有何难事,求我也是一样能解的。” 花朝阳把传讯玉碟挪到打补丁的阵法前,绕着飞了一圈,才对龙清风说道:“这个阵法怎么破?我着急,速度。” 龙清风瞪着的眼睛定格在里面,半天没有动静。 花朝阳拍拍玉碟,喃喃道:“卡了?” 待再去看里面的人,消失了。 龙清风那边关上了传讯。 花朝阳只得又发过去讯号,好半天,对面打出一行字:传讯玉碟已坏。 花朝阳挠挠头,半天才醒悟过来,龙长老这道题不会做,遁了。 自己动手丰衣足食,花朝阳不得不硬着头皮打开阵法书,想瞧瞧有没有破阵之法。 ------题外话------ 今天更得少,明天补上。实在是身体不行了。昨天下午到现在不是呕吐就是昏睡。应该是中暑症状,晚上好些了,强撑着码了些字,也不在状态。 希望明天能缓解。 最大感触:身体健康胜过一切功名利禄与各种欲望。 第119章 轰炸符 就像是笃定了八字不合、生生相克一样,看到阵法书,花朝阳就脑仁疼。 书上基础入门阵法就有一百零八阵。 复杂些的,每个基础阵法还要与七绝阵、七星阵、九曲阵、黄河阵、万仙阵等等等等玄妙阵法叠加在一起,才会有大威力。 饶是背下阵法,她也背不熟阵法里面那些方位、生死门,以及左右阵法威力大小的行步步数。不是她不努力,而是人都有不足之处,都有不及别人的地方。 这一点,花朝阳对自己了解的很清楚。 她抓耳挠腮啃了半天书,还是放弃了。 尺有所短,寸有所长。她在阵法一事上,甘拜下风。 与其把时间花在不擅长的事情上,不如在精通的事情上下苦功夫,何必去辛苦补短板呢,只要努力发挥长处,一样能闯出一番成就。 花朝阳放下阵法书,开始研究符箓古籍。 天雷宝宝不来,她自己造个符箓天雷不就好了。 隐身符都能画出来,造个炸符有何难。 花朝阳思路甫一打开,瞬间灵感如泉涌,泊泊不息。 龙清风霹雳扒拉打完那行“传讯玉碟已坏”,嗖地把传讯玉碟扔出去老远。 经验教训一再提醒他:花朝阳的事,不要随便插手。会砸手里的。 他走出房间,带着持云峰的小弟子们去巡山。 自从薛星辰外出参加仙盟大会,整个太虚宗在花朝阳的整顿下,再加上他无缝衔接治理,重新焕发出勃勃生机。 弟子们从内部斗争转化为自我斗争。 那些消耗能量的师承宗脉之战,变成了自我革新的战胜自我之争。 有了充足的修仙资源,大家不再互相找茬争斗,全都一门心思加紧修炼,自我提升,超越自己。 近期内,整个宗门也是好消息不断。 符修胡来的境界提升到新的高度,已经进入了金丹后期。 他的符箓术也到了出神入画的地步。 之所以能进阶,全得益于花朝阳的指导,还有她留下的那堆各种各样的符箓。 他没事就拿来参详临摹,不眠不休、刻苦钻研终于学会了如何一笔成符。 而师弟风不疑,却始终摸不着门道,屡屡受挫。 他见人就说,想不到师叔祖竟然如此大才,看她画符信手捏来,实则难如上青天啊。我怎么说在画符上有些天分,却如何都不及师叔祖万一,哎,望尘莫及,望尘莫及。 龙清风虽然觉得风不疑话里有些水分,完全是为了自己进阶缓慢找的借口,但,关于花朝阳在修仙一途上的天分,他却觉得无人能及。 只是不明白,她为何对阵法无法参透呢? 想不明白干脆不想了。 他挥着小鞭子,开始催促弟子们加快建设传输阵,种灵植的勤浇水,铲屎的弟子别偷懒,一切都在井井有条的进行着。 只待玉涵堂攻克最后一个难关,太虚宗走上发家致富之路。 花朝阳从墟域出来时,外面不过才过去半个时辰。 拿着她新研制的轰炸符,花朝阳指挥着七彩祥云上下联动,片刻功夫,贴满结界。 “撤,快撤。” 贴完后,花朝阳才想起来,这玩意她没设置启动时间,贴上不到十秒,自动燃爆。 她拍着七彩祥云向远处飞去,还没飞到安全地带,身后传来轰轰轰地爆炸声,此起彼伏,震耳欲聋。 她在七彩祥云上翻了几翻,差点掉下去,还好身后伸出一只强壮有力的大手,稳住了她的身形。 花朝阳在烟雾弥漫中回过头,看到了一张俊美清冷的面容,还有这张面容下裹着纱布的脖子。 “离焱,你怎么来了?” “我不来,你不就掉湖里了?” 花朝阳向下探头,心有余悸地拍拍胸口:“谢谢啊。” 离焱无奈摇头,看向炸成稀巴烂的结界,问道:“找到姜来藏身处了?” 花朝阳瞪他两眼,心道这人真是长了个玲珑心肝,什么都能让他猜到。 她嘻嘻笑了两声:“我说我是来炸国师的。你信不信?” 离焱也是根据蛛丝马迹,才追踪阎青到这里,遂点点头:“你要炸死他?” “不不,我心肠可没这么歹毒。就是想进结界瞧瞧,没找到门,就只能用土办法了。” “你新制作的符箓威力巨大,平时不要乱用,伤别人事小,会伤着你。” 离焱把刚才花朝阳的狼狈都看在了眼里,此时不过是提醒她做事要想周全。 花朝阳涨红了脸,辩解道:“事急从权没想这么多,我回去会改良一下轰炸符的。” 离焱正要表扬她几句,就听虚空处传来一声怒吼。 “是谁?要炸死老子?” 浓浓烟雾中,冲出一道身影。 不用猜也知此人便是阎青。 此刻的他脸上全是灰尘,仿佛又回到被天雷劈中的那日,只不过,这次还好,头发没立起来。 花朝阳敢做敢当,挺身而出:“我炸的,怎么了?你不服气?” 阎青看看离焱,又看看花朝阳,抹了把脸上的灰尘,冷哼了一声:“你疯了?没事乱炸一通,还讲不讲道理。” 花朝阳才不理他,径直朝他来的方向飞去。 穿过烟尘,被炸掉的结界消失不见,呈现在眼前的是一处向湖水中延伸的台阶,不知阎青用了什么方法,台阶周围的水都被隔离开来,只有一阶又一阶向下延伸。 花朝阳从七彩祥云上下来,沿着台阶向下走去,边走边警告跟上来的二人:“别拦我,谁拦我,我就炸谁。” 离焱与阎青对视一眼。 离焱:我就说过你干不过她的。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阎青:还不是你把她带坏的。 离焱:你若早带她来,她就没机会研制杀伤性武器了。你是自作自受。 阎青看了看离焱脖子上厚厚纱布,呵呵笑了两声:瞧你那副样子,才叫自作自受。 二人玩眼神杀的功夫,花朝阳沿路走到了一处藏在湖底的地下建筑。 这里灯火通明,面积宽广,犹如一个小型城市,到处都是炼制法器的修仙者。 大家对于她的出现并没有表现出任何惊讶,依旧有条不紊地各自忙碌着手头上的工作。 花朝阳被这副情景震惊到了,仿佛看到了没有感情的机器人,在为人类拼命贡献自己的价值。 ------题外话------ 感谢龙哥打赏支持。感谢运营官。还有章评小达人简单与叶子。看到章评很开心,这是作者的最大乐趣。 第120章 金仙阵 “全是炼器师?”花朝阳沿中间的主道向纵深处走去。 两边时不时蹿出的火焰,令呼吸变得炙热。 她打量着这些专心致志炼器的修士,发现他们每个人的眼中都有一种让人无法忽视的坚定。 这种坚定比他们掌心的灵火还要瞩目。 花朝阳一个个找下去,始终没有看到姜来的影子。 心里的算盘拨来拨去,想不明白阎青把这堆人放在这里真正的目的到底是为了什么。 这些人每四人一组,每组占据一处格子间,共同打造一件法器。 而法器看着模样古怪,就像是一块块大小不一的积木。 起初花朝阳还把注意力放在找人上,片刻后就对那些法器产生了兴趣。 离焱与阎青紧紧跟在后面。 离焱审视着这些修士制造的法器,眉头越皱越紧。 他去看阎青,却发现他嘴角淌出血来。 “你受伤了?” 阎青拿手背随意抹去血迹,苦笑一声:“阵法被那丫头强行炸开,我这个布阵人岂能幸免不被波及?” “再说,你也知道她是何人,就她那股子蛮力,我想不受伤都不行。” “活该。她让你放人,你放了就是。硬着来,她能罢休。”离焱丝毫没有怜悯之意。 阎青摆出“你什么都不懂”的表情,越过他,追着花朝阳而去。 离焱却拉住阎青,语气不善,质问他道:“你给这些人下了镇魂咒?又困在你的金仙阵里,到底想搞什么鬼。” 阎青扔下一句“不用你管”,擦擦血,继续前行。 离焱又怎能说不管就不管。毕竟都是故人。 阎青,也就是秦炎,怎么说也算是花朝阳的半拉师父,看着他犯下这种大错,他不能置若罔闻。 “秦炎,你知不知道,在天帝的血咒大阵里,你苛待修仙者是会被天道反噬的。有一天朝朝若知道此事,会难过。” 离焱一直不想提及秦炎的名字,因为这预示着为了朝朝,丘冥共主也来到了娑婆大陆。 阎青停下脚步,回头看离焱,目光里闪着与那些人一样的光芒,笃定又无可撼动。 “你不叫她知道不就好了。” “再说,我做事何须你来置喙。你做好你的份内事,我做我的份内事,咱们互不干涉。” 阎青推开他,向前走了两步又回过头来:“别叫我秦炎,我只是他的一具分身。比不得你,竟然剥离元神来到下界。不知死活。” 说完,阎青追上前面的花朝阳,指着前面一处岔路道:“你要找的人在那里。不过,他走不走你说了不算。” 花朝阳目光从那些大型又诡异的法器上移到阎青脸上问道:“你做这些是为了元真还是为了你自己?” 阎青愣了一下,目光闪躲着错开花朝阳的注视,口吻戏谑开腔:“我是娑婆大陆的国师,当然处处要为元真帝着想,要为他的子民着想。怎么,这有错吗?食君之禄,担君之忧,臣子本分。” 呵!花朝阳上下打量他一番。 怎么看这人都不像是肯为元真帝着想的人。虽然他的官职是国师。 “你有阴谋。”花朝阳不喜欢弯弯绕绕,干脆直接说破,想看阎青的反应。 阎青皮笑肉不笑地揩了揩嘴角:“有阴谋也被你揭穿了。” 花朝阳依旧瞪着他,一副不信他胡说八道的样子。 阎青自曝其短:“我只不过贪便宜,利用修士急切想要升级进阶的心理,让他们帮我做工而已。如果你说这算是阴谋,那就是。我与这些修士各取所需。” “我的阵法不是普通阵法,乃天界才有的金仙阵。凡在阵中人能源源不断获得灵力。他们都是些散修,平时很难搞到灵力,只要在我的金仙阵里做满百日工,便能晋升一级,于他们而言是好事。” 若是旁人听到这番说词,肯定就信了。 说不定还会赞美阎青是个天底下最好的好人。 但偏偏听这些鬼话的是花朝阳。 她不知道其他修仙者是不是因为这个原因,甘愿留下来做工。 但她知道姜来不可能因为这个原因。 持云峰上的灵力充沛,他根本无需切断与外界的联系,来这里通过做苦工提升境界。 “你说谎。”花朝阳毫不留情再次揭穿阎青。 阎青摆出洗耳恭听的模样来,随便你怎么说,反正我就是这样。 花朝阳左右看看,目光又从跟上来的离焱身上晃过,看到他鼓励的眼神,声音提高了几分,铿锵说道:“你一定是用邪术控制了他们,不然我刚才破阵时的威力这么大,你都受伤了,他们为何没有丝毫反应。” 她眼角扫余光扫向阎青手背上未干透的血迹,继续说道:“我进来时这些人一点反应没有,他们眼神看似坚定,却除了盯着手上活计外,不看其他地方。这不是专注,而是木然。这些人都失了魂魄,像你的牵线木偶。” 离焱眸光闪过一抹赞赏之色。 花朝阳虽然顽皮刁钻,但聪明伶俐,观察事物细致入微,最关键是敢想敢干。 打死阎青也不会想到他精心设下的阵法,不是被同道中人破解,而是让门外汉给炸了。 阎青冷笑着拍掌:“说的头头是道,佩服佩服。可惜,你先入为主认为我是恶人,导致你猜错了方向。姜来就在前面,你自去问他好了。” 随着阎青手指的方向,分支路上出现一个类似小广场的空地。 空地中间有数十位修士正围着个像巨大帽子一样的法器修修补补。 半空中浮着一个人,正对冒尖处施展灵火。 花朝阳一眼就看见了他。 眉目清秀,只是脸庞消瘦,眼神如其他人一样坚定又空洞。 “姜来,姜来。” 花朝阳几步走上前去叫他,他却恍若未听到一般。 花朝阳回头怒视跟上来的阎青,阎青无奈摇摇头,“别着急,我试试。” 他飞到姜来身边,拍了拍姜来的肩膀。 正在全心炼制法器的年轻人愣怔了一下,跟着阎青落到地面。片刻后缓缓侧头,看向阎青。 阎青指了指旁边站着的花朝阳。 姜来顺着他的手指望去,面无表情的脸上突然生动起来。 又惊又喜之下,姜来转身就跑。 ------题外话------ 今天的章节有三分之一,是我用手机在外面码出来的。还算努力。虽然加班,依旧战胜了自己。心情极好。 大家早点睡。晚安。 第121章 姜来的理由 “跑跑跑,你能跑到哪去?永远不回持云峰了?” 花朝阳也不追他,站在原地掏出改良的迷仙筒,对着姜来的背影就是一梭子。 瞄准性超强的迷仙筒顿时在姜来身上发挥作用。 趁他停下来,花朝阳移形换步,快速上前,挡在姜来前面。 迷仙筒作用消失,姜来见大势已去,也不再想着逃跑,反而委屈巴巴地落下泪来。 “花”他意识到面前人的辈分,又急忙改口,“师叔祖呜呜呜呜,我对不起你。” 花朝阳最怕别人在自己面前哭天抹泪。她不擅长劝解别人,常常让人误以为她铁石心肠。 姜来这副哭唧唧的样子,她十分无奈又无措。 求助的看向离焱与阎青,这二人双手抱胸,一副吃瓜群众等待好戏上演的欠揍相。 花朝阳索性也双手抱胸,耐心等待姜来的情绪发泄完再说。 意识到自己成为焦点人物,姜来立即不再留眼泪了,还用袖子抹干净脸上的鼻涕眼泪。 花朝阳见围观这一招见效,这才黑起脸来凶他。 “你怎么对不起我了,说出来让大家听听。” 其他修士仍然在埋头苦干,完全没有受到花朝阳他们几个人的影响。 姜来低头偷瞄了阎青一眼,突然手指着离焱问道:“他是谁?我不习惯跟陌生人打交道。” 花朝阳想都没想回道:“这是阿离他爹。放心说,这里都是自己人。”她又看了看阎青,指着他说道,“除了他。” 阎青早知她会这样说,也不恼,反而笑脸相迎:“要不我设个结界,把自己跟你们隔离开?” “不必了。姜来控诉,总要有对象,他哭的最大原因就是你。是不是小徒孙?” 姜来每次听到徒孙二字,浑身都要打一个激灵。 他看看长相与阿离相像的离焱,又看看把自己带进皇宫的阎青,把回忆拉到第一天下山时。 “师叔祖,那天我练习御剑术,飞出去不大会功夫,就忘记回来的路了。因为我想着反正不着急回山上,就索性又飞远了些,玩起来忘记时间,飞着飞着就遇到了他。” 姜来指着阎青,继续说道:“当时我卡在树杈上,下不来,是他把我弄下来的。”姜来越说声音越小,“后来我才知道他是娑婆大陆的国师,正在为天子招揽会炼器的修士。” 阎青插话道:“起初我可没想招你入皇宫,是你自己软磨硬泡要跟来的。” 姜来“嗯”了声:“没错,我从来没去过皇宫,想借这个难得的机会进来看看。谁知进来后,发现这里能学到很多宗门里学不到的炼器术,我就痴迷上了,为了学新的术法,交出了传讯玉碟,一直在湖底修炼,我想着等我大有所成后,再回到宗门,明年宗门大比,我也许就能拿第一了。” “师父一定会开心。我也能扬眉吐气了。我知道我久不联系你们,你们一定是着急找我,担心我,可是我怕告诉你们我在这里,你们会不同意,非要带我走。我不想走,我想继续留下来修炼。” 花朝阳明白,人但凡做一件超出常理的事,定是被什么执念给左右了。 姜来的遗憾可能就是宗门大比取得的名次。 常被师兄们笑话是运气好,撞大运撞来的。 他心中不服气,又没有机会逆袭。偏偏阎青给了他一个可以快速晋升的机会。 花朝阳看着阎青:“凡事都有两面性,你的金仙阵被你吹嘘的千好万好,不一定没有缺憾?欲速则不达。像姜来这样的修士们短期内提升境界,会不会被反噬?” ------题外话------ 平生最讨厌加班,占用我的个人时间。。。 没来得及码完,回家都10点多了,只行先写个短的了。明天补上。 谢谢龙哥打赏,我会继续努力哒。 编辑给了个推荐,0点开始,希望这次有个好成绩哦。 大家晚安,身体最重要,早睡哦。 第122章 姜来,真想告诉你 “反噬?”阎青重复着这两个字,语气不屑又轻蔑。 “你看姜来的境界,这是反噬能创造出来的?” 花朝阳放出神识探查了一番,姜来如今的境界比失踪前进了一阶,已经是金丹中期。 短短数日做到这一点,果然不是常人所能。 她一时不知自己是否错怪了阎青。 正踟躇间,离焱指尖闪过一道金光,点在姜来额头。 只见姜来额间的那块修仙者独有的印记突然发黑,呈现诡异的云团笼罩盘恒着。 姜来表情错愕,身体不由退后两步,而花朝阳还是看清了云团的异于常人。 “这是怎么回事?正常的修士额间可不会有这种东西。阎青,你对姜来做了什么?” 阎青目露不善,视线从离焱身上移开,落到花朝阳脸上。 四目相对的一瞬,仿佛一道天雷劈到阎青身上。 阎青暗怪离焱多事,想着日后定要找机会扳回一局。 而离焱却是乘胜追击,对阎青不依不饶,揭穿他道:“凡是额间有这团黑雾的修仙者,永远都不会渡劫成仙进入天界。他们的修为只能止步于渡劫前期。” 花朝阳听完这句话,心中一块石头落了地。 不是要命的后果就行。 不过,不能成仙的话,还做什么修仙者?不是把修仙者的终极目标给绝了后路吗? 花朝阳上前两步逼近阎青,琉璃青绫登时从她腰间飞了出去,向阎青缠去。 “阎青,亏你说的好听。你这是毁他,不是在帮他。姜来的未来都毁在你手里了。这对你有什么好处?你该死。” 琉璃青绫在半空中发出耀眼的光芒,杀意浓浓。阎青不得不结印抵挡。 离焱知花朝阳吃不了亏,乐得袖手旁观。退后一步,准备随时拉偏手。 姜来看到二人的对战一触即发,不再沉默,哑着嗓子,焦急地连叫了两声师叔祖,拦在二人中间。 “起开,别碍事。”花朝阳不耐烦地如往常一般揪着姜来衣领,就想把人扔出碍事范围,突然姜来身上爆发出一股磅礴之力,白光激荡,她的手一阵发麻,竟无法自持地松开了他。 “你干什么?”花朝阳怒斥姜来,手甩了两下,仍有麻意弥漫到小臂上。 看来金仙阵果然不是吹的。 姜来又红了眼,如做错事的孩子望着花朝阳,连声称错道歉。 花朝阳瞧他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鬼样子,气得指着他骂道:“姜来,你什么意思?胳膊肘往外拐?还是中了他的迷魂药了?他害你修不成仙,我要教训他,你挡中间干吗?” 阎青淡然地站在原地,仿佛此事与他毫不相干。甚至还挑衅地斜睨离旁边站着看热闹的离焱两眼。 离焱心中万马奔腾,脸上却一副云淡风轻:对付丘冥共主,不能明着来。只管气死他就行。╮(╯_╰)╭ 姜来眼看再也瞒不下去,只得向花朝阳坦白:“师叔祖,此事不怪阎国师,他带我入金仙阵之前已经跟我讲明其中厉害,我知道入阵修炼,学习新术法,会丧失飞升成仙的资格。” “什么?你知道?你知道还要这样做?疯了不成?你一脑袋糊涂糨子到底在想些什么?” 花朝阳忍不住破口大骂。恨不得立即就把人按地上揍一顿。 她想起常常与自己对着干的阿离,不由自主看了离焱一眼。 一个个都是让人不省心的熊孩子。 离焱被花朝阳这一眼带着怨怼地怒视,瞪得有些莫名其妙。 心中冒起无数问号:(⊙_⊙?)(⊙_⊙?)(⊙_⊙?) 姜来喘了口大气,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大声辩解道:“龙长老说过,咱们娑婆大陆已经快千年没有人飞升成功了。如今这里灵气越来越稀薄,大家飞升的希望越来越渺茫,很可能飞升成仙就变成了传说。” “我自知资质平庸,不可能成为传说。我只想在有生之年修炼到渡劫前期,就知足了。这是我的个人志向。” “师叔祖,我没有你那种学什么会什么,一学就能达到巅峰的天赋。对于我这种资质平庸的人,在金仙阵里修炼是我唯一能走的捷径。” “所以,请你不要责怪阎国师,更不要阻拦我。这是我的选择。” 姜来一口气说出心中所想,花朝阳被他这通言论气得怔住。一时不知自己要如何劝说。 “人生没有捷径。”她只能告诉他这六个字。 她从来不是那种学什么会什么的天才。 如果没有墟域的存在,说不定现在的她,还不如姜来呢。 没有人知道为了炼气,她躲在墟域那八十年是如何渡过的。 一个人守着一片虚无和一只药兽,每天睁开眼就是修炼修炼修炼,哪怕睡着了,仍然在梦里背诵着炼气口诀。 为了能多学点东西,防止渡灵人的身份曝光后带来杀身之祸,她一有时间就去翻阅古籍。 古籍晦涩难懂,即便有不明白的地方,她也不能冒然请教别人,只得死记硬背,让这些文字刻在脑子里。 为了学会炼器,她掌握不好灵火,常常自己把自己烧着了,身上总有大大小小的伤。 为了学习炼药,她常常以身试毒,有一次在墟域里昏迷了两天两夜,若不是小药兽,她就死在里面了。 丹炉炸了一个又一个,每次爆炸首当其冲受到伤害的就是她自己。 可是,为了能制作出上品丹药,她只得硬着头皮一遍又一遍重试。 头破血流那是常事。 她不累吗?不怕吗?不想休息吗?不想躺平吗? 她想,她特别特别想什么也不做,就让老天来安排她的命运。 可是,每当她从墟域走出去,看到阿离,看到持云峰被人欺负的弟子们,想到自己的身世,她就不敢偷懒,也不能偷懒。 因为,只要她懒惰,只要她懈怠,很有可能就再没机会去努力了。 为了她自己,为了身边这些对她好的人,她也不能轻言放弃。 哪怕身体再疼痛,哪怕要闯的关再难,她都要咬紧牙关往前冲。 她有时很恨自己,为什么会是渡灵人,不敢暴露身份,永远是一个人默默地偷偷地学习修炼,生怕被发现。 有时,她又很庆幸自己是渡灵人,因为她发现只要她努力,就一定会有收获。 姜来,真想告诉你这一切,你看在眼里的天赋,是我用无数不眠不休、伤痕累累换回来的。 ------题外话------ 谢谢龙哥打赏支持。 谢谢伙伴们等我。 第123章 诬陷 终于体会到教不好熊孩子时,是何种的辛酸滋味。 花朝阳被姜来彻底打败。 她指着那些仍旧沉浸专注在炼器中的修士们,看着阎青说不出话来。 算了,这些人估计都是同姜来一样的执迷者。如姜来所说,你之砒霜,他之蜜糖。 各人有各人的缘法,她管不了,也不管了。 花朝阳悻悻回到自己住处,以文字形式把姜来的情况向龙清风简要说了说。 那边并没有立即回应。 花朝阳还沉浸在被打击的情绪中,呆呆坐在大殿内。 离焱从敞开的殿门外,走进来,他逆着光,挺拔颀长的身姿笼罩在阳光中,像镀了一层金子。 “人也找到了,别留在这儿了,我们走。” 离焱抬手去拉花朝阳,花朝阳木然抬头,看到一张清峻绝色的容颜,心头一动,竟然有一丝浮躁涌入胸膛。 “走?可,可好像还有好多要修缮的殿宇没有完成。做事不能半途而废。” “你不是已经教会他们怎么做了?留下足够的灵石,自然有人帮你完成。” 离焱说得有道理,花朝阳站起来,准备听他的话一起离开。 门外又想起赵让公公的声音,花朝阳现在对这个声音都产生了预警功能。只要赵让来,准没好事。 果然,这次来得不仅赵让一人,还跟着十位穿着统一白色道袍的修仙者。 赵让脸上常挂着的笑容不见了,换上了一张严肃又不近人情的脸。 他尖着嗓子宣布着皇命。 “花朝阳涉嫌非法拘禁植灵人,现押去天牢候审。” 短短两句,就把花朝阳从高高在上的国师位置拽到了烂泥地里,变成了在押囚犯。 “非法拘禁植灵人?证据呢?胡乱安个罪名就想让我认罪?未免太儿戏了?”花朝阳冲赵让虚抱一拳,“赵公公,天子可还有话说?” 因着元真帝听说花朝阳炸了金仙阵,暴怒之下,把大殿内那只先帝传下来的聚仙三足鼎都踹倒了。 赵让不敢再对花朝阳笑颜相对,绷着脸垂着眼不看她,说道:“这个还需你自己领悟啊。” 说完,放在身侧的手掌反了过来,花朝阳瞥到掌心捏着一只盛放丹药常用的药瓶。 这就是暗示她,事情不是不能解决,只要有不老仙丹什么难事都能转圜。 哼╭(╯╰)╮ 花朝阳最看不起这种人,竟然了为长生不老丹威胁她,真是打错算盘了。 我花朝阳向来吃软不吃硬。 离焱一直注意着赵让,他的小动作自然也尽收眼底。心中不免对这个娑婆大陆的天子生出轻蔑之意。 他如炬目光扫过站在赵让身后的十位修仙者,本来气势如虹的队伍,突然就被一股如泰山压顶的灵气碾压,顿时溃不成军,个个两股打颤。 花朝阳打眼一瞧赵让身后跟来那十位,啧啧啧,不咋地。 元真帝还以为修仙者打架要看人头? 荒谬。 她一个打这些绰绰有余。 所以,长生不老丹,她暂时不想送出去。 天牢自然也不会去。 她倒是想瞧瞧,元真帝到底想闹哪门子幺蛾子。 “别别别,君子动口不动手,国师松手松手。” 玉清殿前,赵让一个劲的哀求抓着他衣领的花朝阳,放开年迈老朽的自己。 他不要面子的吗?当着众多干儿子干孙子的面,他赵让还是生平第一次如此狼狈。 花朝阳抬头看了看玉清二字,抬脚踹开了沉重的殿门。 离焱撇撇嘴,很想说,这种事他来就行了。一个女孩子何必这么粗鲁呢。 “何人在外放肆?拉出砍了。”里面传出元真帝愤怒地声音。 花朝阳刚刚松开赵让衣领的手,又重新揪紧,嗤笑两声质问他:“你不是说元真帝不杀人?这砍人脑袋可是张嘴就来。” 她是长在红旗下的孩子,对这种动不动就夺人性命的制度还不太习惯,挑眉看了眼离焱,二人默契的就要迈步进殿,刹那儿之间,二人面前伫立一道防护墙,把元真帝护在了里面。 又是阵法。 花朝阳看到阵法就脑仁疼。 “你退后。”她正要掏轰炸符,离焱修长的手指轻轻按在她的手上。 “别急,里面的人毕竟是娑婆大陆的天子,总要给几分薄面。闹太僵了,你也不好混。总不能杀了随世者。” 离焱提醒的恰到好处。 花朝阳在姜来那儿受的窝脖气还没有顺下来,遇事点火就着了。 要是搁她以前脾气,不会与元真帝硬碰硬,总要迂回着用智慧来解决问题。 就是这个赵让老头,她都会礼让三分,好给自己留几步退身步。 如此冲动,显然是被姜来气昏了头,情绪还停留在金仙阵中,没有缓和下来。 她总算理解为什么前世头条里总报出老母亲被不写作业的孩子气出心梗、老父亲看到作业本拍折自己手骨的新闻了。 那些父母不知道冲动是魔鬼吗? 显然,他们跟此时的她一样,不知道。 重新冷静下来的花朝阳,暗暗做了几个深呼吸,指尖缓缓移开轰炸符。 冲离焱点点头:我能行,别担心。 离焱这才松开她的手,冲着她粲然一笑。 清朗的声音响起:“敢问天子,是谁诬陷花朝阳非法拘禁植灵人?可有证据?花朝阳是天子钦定的国师,此人敢诬蔑国师,就是对天子不满,还请天子严惩此人。千万不要让此人破坏了您与花国师的君臣之宜。” 简单几句话,离焱便把花朝阳与天子的关系逆转,从对立变成一伙儿的。 而且,还替天子找了个台阶下,把诬陷花朝阳的行径,扣到第三人身上。 元真若是聪明,定然会顺着离焱给的台阶走下来。 当然如果元真真想与花朝阳撕破脸,那给他天梯也没用了。 气氛微妙起来。 周围的太监宫女还有倒霉催的修仙者们,站在殿外大气都不敢喘。 花朝阳递给离焱一个赞赏的眼神。 想不到这家伙还懂这些攻心计谋。倒省了她不少功夫。 离焱却令有打算。 若这个元真帝真有心害朝朝,那打打杀杀的事由他来做,朝朝是绝不能沾手的。 “请阎国师来。”里面的元真帝终于开口了。 第124章 杨昭画去哪了 阎青是元真帝的底气。 底气一到,元真立即松了口气,也不再虚张声势、张牙舞爪。说话的语气都变回之前的平和沉静。 于元真而言,阎青来了,后面的事就不用自己操心了。 他不过是想借着花朝阳炸坏金仙阵之事,逼她快点做出长生丹来。 从元真知道花朝阳是修仙者却能植灵时,他便笃定花朝阳必会制成长生丹。 他虽是天子却对境界高的修仙者没有震慑作用,找个借口逼花朝阳就范,是目前唯一的机会。 然而,这女子骨头硬得很。竟不怕天道反噬打上门来。 听着门外阎青的说话声,元真僵直的背放松下来,不再理会一切杂务,闭目打起坐来。 阎青正在做金仙阵的修缮工作,阵法坏了,影响里面的修士修行。 他不知道元真帝自作主张的闹剧,听完小太监的汇报,心里直骂元真。 此事,自是不了了之。 他怎么会把花朝阳关进地牢? “事情虽然与你无关,但种种迹象都说明有人针对你,想诬陷你,你还是与我这边配合,查一查这件事。” 花朝阳打量着有点憔悴的阎青:“我自然会查。”而且早就着手,这还用你提醒? 不过,后面的话,她没有讲出来。 查案,要取得先机。 何况,面对的人是娑婆皇族。她一直怀疑元真帝在这儿是贼喊捉贼。 “皇宫这种地方,空气污浊,我搬出去。但修葺的事还会负责到底。你告诉他,”花朝阳指指玉清殿,“我不会欠他的。” 殿内传来两声咳嗽,躲在阎青后面的赵让立即会意,探出头来提醒花朝阳:“那长生丹的事也要负责到底。不可出尔反尔。”说完,生怕花朝阳炸毛,赶紧又缩回了脑袋。 花朝阳迟疑了一瞬,点头,朗声道:“那是自然,答应天子的事,我从不反悔。一做到底。” 显然,这是给殿内人吃颗定心丸,省得影响她做事。至于是真药假药,吃了才知道。 花朝阳突然觉得自己怎么那么像某些书里的恶毒女配? 不过,她喜欢这样的自己。 大殿里面没了声音。 花朝阳抬眼看了看不知在想什么的阎青,拉了身后离焱一把:“我们走。” 离焱美滋滋牵起花朝阳的小手,路过阎青身边进,顺道拍了拍阎青的肩:兄弟,你继续努力作死。干得漂亮。 花朝阳与离焱走出去没两步,身后响起阎青的声音:“站住。” 离焱:你这作死速度有点快啊。他回过头,高大身躯挡住花朝阳:“你又想干什么?” 阎青冷冷瞥一眼对手,从怀里掏出一块令牌,隔着离焱扔向花朝阳。 “拿好了,进出方便。” 话毕,再无其他多余动作,转身进入玉清殿。 他还要点醒元真,莫与花朝阳硬来。 花朝阳在空中捞起国师令牌,看了看上面雕刻的纹路不由弯唇笑了笑。 有了这块令牌,查起案来更方便了。 一路畅通无阻,与离焱回到之前住的客栈。 给的钱多,房间一直还为二人留着。 店小二看到多日不见的贵客终于回了,高兴地上前殷切伺候。又是递热水又是递新茶。 还不忘问花朝阳:“与您同屋的杨姑娘去哪了?什么时候回来?” 花朝阳这才想起自己未化妆,就回来了。让店小二误会了。 店小二一直以为这两间客房住了四个人。 风流倜傥如谪仙般的修仙者与一个可爱的小孩子同住一间。 而眼前这位女修士,是与杨姑娘一屋的。 其实,他更希望见到杨姑娘。 “你问她作甚?”离焱不悦地拦住店小二,不让他进花朝阳房间。 店小二端着盆热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小的想跟杨姑娘学植灵术。” 花朝阳挑眉:“你要跟、跟她学植灵术?好好当你的店小二不好吗?没听说现在植灵人莫名其妙失踪,小心你的小命。” 花朝阳神识放出,一眼就瞧出眼前这位十五六岁的孩子,没有植灵根基与天赋。 做自己不擅长的事,不仅痛苦,而且是在走一条与成功相反的路。何必自讨苦吃。 花朝阳想三两话打消他的念头,可那店小二却显然不服气:“我不跟你说,我要等杨姑娘回来,我求她收我为徒。现在满皇都的人,哪个不知道杨姑娘是新晋的植灵王者,比曲茵茵还厉害呢。” “前段时间,人们听说杨姑娘就住咱家客栈,植灵人与修仙大族,都涌来这里挤破门槛了,就想一睹杨姑娘芳容,想与杨姑娘结交。若不是我护着这间屋子,恐怕杨姑娘放在里面的东西都要被人抢走了。” 还有这事? 花朝阳与离焱对视一眼,猜想自己在宫里不知外面事,想必植灵王者的消息传出来后,有些修仙世家想来挖她去为家族服务。 杨昭画一战成名啊! 花朝阳笑了笑,提醒店小二:“你又说他们想与杨姑娘结交,又怎么会乱抢杨姑娘的东西?那不是得罪了杨姑姑。” 店小二被她问住了,神态发窘,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离焱趁机接过他手中铜盆,指挥道:“还愣着干吗?下去准备些可口的饭菜上来,我们要吃饭。吃饱了告诉你杨姑娘在哪。” 店小二呆愣一下后反应过来,嘴巴甜甜地应下,一通吉利话后,跑下楼去。 花朝阳看着那孩子欢快地背影,摇摇头。 她也不知道,人是做自己喜欢却不具天赋的事快乐呢,还是做自己擅长却不喜欢的事更快乐。 离焱放下铜盆,坐下来。 花朝阳从怅然中回过神,指指门口,对离焱道:“回你自己房间去。你又不是阿离,总跟我一处在一间屋子算什么。” 离焱想说,我是阿离时还和你同床共枕呢。 可惜,他不敢。怕出说来得她追杀。 只得换了个方法求留下。 “也是啊,我回自己房间。可能李剑威还没走,他那师妹” 离焱边说,一只脚已经踏出房门。 花朝阳的琉璃青绫如蛇一般缠住他的腰,只觉得一股强大的力量把他往屋内拉。 离焱顺势跌进房间,直撞进花朝阳怀里。 ------题外话------ 早安,everybody 去他的套路。我是学不会了。 不写了,我就按我的风格来。 各位看官若喜欢就跟着我走下去,虽然没灵感或工作忙时会没有更,但是,不会太监,放心跟。 大家也可以一周来看一次啊。 成绩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在保证身体健康的情况下,写得开心,你们也看得开心。 鞠躬感谢,陪在这里的你们。 第125章 摔门 这种情况是花朝阳始料不及的。 她想把后背紧紧贴在怀里的离焱推搡出去,却发现根本推不动。 “这不应该啊。你怎么不反抗?” 花朝阳说得含糊,离焱却明白的紧。 她的意思再明白不过,无非质问他为什么轻易就被她拽了过来。 那还用说吗? “你不是担心隔壁那个叫什么的兰的觊觎我?我从了你,你不就不吃干醋了。” 离焱的话音落地,如珠玉断线散落在玉石地板上,叮咚做响,颗颗敲的花朝阳,心房乱颤。 “你、你这是什么虎狼之词,也敢往外乱扔?” 花朝阳呵斥离焱,自己先红了脸。 其实,离焱话一出口就发觉出不对劲来。 这句“虎狼之词”虽然是他心底的想法,但也只是想法。搁在往日,打死也不会吐出半个字来。 可今天却毫无遮拦的说了出来。不仅说了出来,语调浮夸、浪荡,完全不是他以往的样子。 他被自己吓住了。 身体僵在花朝阳怀里。 脑子里想的却是司命那个混蛋,给他吃错了药。 一切都有迹可寻。 所有变化都是从他吃了那颗灵凤集身丹开始的。 不行,他要回须弥境。 恰在二人缠杂不清时,门外响起脚步声。 一串串纷杂沓至,凌乱急躁。 却全部同一时间,顿住。 一道道惊喜、猎奇、嫉妒、羞怯的目光隔着门框瞅进来,落到花朝阳与离焱暧昧的身姿上。 察觉到不对劲,花朝阳侧头从离焱背上移开视线,看向门外,整个人呆住。 离焱也看到外面站着的一堆“不相干”,光洁的额头皱了皱,眉间拧成一个疙瘩。 他站好,身体终于从花朝阳怀里离开,把她挡在后面,跟外面的人打了个招呼:“滚。”语气极为不善。 外面的众人还沉浸在离焱绝色的容颜中,就感觉到一股巨大且无法抗拒的力量席卷而来。 在各式各样的“哎呀”声中,他们,一个加一个的,“滚”不见了。 花朝阳,眨眨眼,脑海里浮现刚才那堆人里有几张熟悉的面孔。 店小二、掌柜、李剑威、常若兰,还有余良。 眨眼间,全不见了。 “你也出去。”花朝阳指指门口,给离焱下了逐客令。 离焱黑着一张脸,头也没回,径直走了。 走到门口,还不忘重重把门---摔上。 呵,那气势,简直一夫当关,万夫莫敌。 花朝阳被摔出的尘土呛得咳了几声。 他这是抽什么风?让他出去他还委屈了不成?年度最尬最囧的事都让人看了去,她还没说委屈呢。 他拿门逞什么威风。 花朝阳拉开门追出去想骂他,又是一声震耳欲聋的门响。 尘土从门框跌落。 花朝阳刚想骂人,一眼瞧见不远处的地上,倒了一片的围观群众。 为了保持她的正面形象,她生生忍了下去。 回屋,关门。 关的山响。 门外一片唏嘘与咳声。 离焱懊恼地在屋子里转圈。 他摔门是摔那颗灵凤集身丹、是摔该死的司命、是摔乱说话的自己。花朝阳摔哪家门? 摔给谁看? 不就是抱抱他,至于发这么大脾气? 离焱生气之下胡乱砸了几个结界,盘膝坐下,入定,归魂。他要现在马上立刻回须弥境,把司命的头发都揪下来,揪一个地中海出来。 70 第126章 线索 一柱香后。 离焱元神仍在娑婆大陆上。 又一柱香后。 离焱愤怒的元神终于确定了一件事。 司命必须受到严厉惩罚----他竟然回不去了。 。。。 门外重又响起吵嚷声,细细碎碎,刻意压低着声音,仿佛怕惊扰了谁。 离焱意念扫荡而出,发现是倒地的那帮围观者。 这些人没有离开的意思,挤在外面,不知想等什么。 离焱正想屏蔽杂扰,突听店小二站在离门最近的地方,嘀嘀咕咕:“后面这几位修士怎地还不走?竟都原地打坐起来。” 王掌柜瞪他:“别多嘴,少惹事,快去端饭菜。” 店小二心中不服,脸上却依旧挂着笑,向楼梯挪去。他本意是留在这儿,死等的。怎耐打工人身不由己,只得快去快回。 刚迈下台阶两步,一位修仙者喊住他:“小二,拎壶花仙茶来。” 李剑威睁眼看一眼旁边坐着余良:“我也来一壶。” 余良冲李剑威笑笑:“你也觉出不一样来了?” 李剑威点头:“刚才那股灵力颇不一样,虽受了一掌,却觉得往日闭塞的经络竟都通了,如书上所说的仙力。我要好好运化这股力道,配上花仙茶正好。” 余良眼珠转了转:“要不,咱再求一掌。” 李剑威还未说话,其他几位修仙者纷纷睁开眼,一同说道:“正有此意。” 离焱: 真是个乱七八糟的世界,乱七八糟的人。 花朝阳脸上红晕未消,胸前还残留着离焱的体温。 她洗了把脸,洗掉心中纷乱,坐在床边缓了缓,打开门,愣了一下。 “你们都坐在门口干什么?” 王掌柜见她出来,上前恭迎,还不忘探头向屋里瞧上一瞧,嘴上客气着:“客官,杨首席回来了吗?” “首席?” “杨姑娘是植灵王者,自是植灵首席。这些日子,本店收到很多拜帖,都是想见杨首席的,不知她何时回来?” 花朝阳心道,这些人还是信息太闭塞了。竟然不知杨姑娘是个修仙者。不知真身就在眼前。看来皇宫把消息封锁了。 她朝打坐的余良瞥了一眼,余良一直在看着她,接收到她的眼神,立即站起来,朝屋里走来。 花朝阳侧身让余良进房间,对掌柜说道:“那个杨姑娘回不来了,告诉那些想拜见的人,都死心。” 说完,也不再理会掌柜反应,关上门。 余良恭敬行个弟子礼,寒暄了几句后,从腰上拽出一个乾坤袋放到桌上,说道:“这是最近赚的灵石,账本也在里面,请花长老过目。” 花朝阳瞥了一眼,收回目光:“这个不急,我且问你,让你查的那些植灵人的底档都扩大到哪个地界了?” 余良排查完附近几个镇子的植灵人情况后,花朝阳又交给他新的任务,以太虚宗为中心,向外扩散,一个镇一个镇进行排查,尤其是发生过植灵人失踪的地方,更要做详细的调查。 花仙茶与灵力、迷仙筒、灵药等虽卖了不少钱,但有一半都用于调查此事上了。 而且,花朝阳还让余良与各地官府做好互动,想看看能不能找到更多植灵人消失的线索。 余良领命后,一直认真负责的在帮着调查,此次前来,就是送重要线索的。 70 第127章 这是打太虚宗的脸 一朵枯萎的蓝色莲花静静躺在桌上。 “这是什么?”花朝阳捏起举到窗户边,想看得仔细些。 窗外阳光穿透失了水分的花瓣,光线瞬间变成了蓝色。 “有字。”花朝阳发现了不同寻常之处,花瓣上竟浮现一行小字。可惜,字体古怪,她不认识。 余良正在翻找第二件线索,听到她的声音,大惊失色:“别,此物不能阳光下照射。” 可惜,他说晚了,一道黑色的光自蓝色莲花内部四散开来,眨眼间,蓝色莲花碎成颗粒,消散于空气中。 花朝阳怔了下,余良叹气:“怪我。忘记说了。这朵蓝色莲花原有两朵,是在案发现场找到的。有一朵就是在阳光下消散的。这朵我一直小心保存着。” “物证?”花朝阳捏花的大拇指与食指指度措了措,回味了一下蓝色莲花捏在指间的感觉,并没有怪余良。 “没关系。我已经记下它的样子,回头绘下来。” 余良暗暗佩服她的记忆力,拿出第二件证据来。 “不劳花长老费神了,在下担心意外发生,早让人把蓝色莲花的样子描绘下来。您看。”他缓缓展开一轴画卷,指着上面的图案问,“像不像?” 花朝阳低头仔细观察,几乎与刚才消散的蓝色莲花一模一样,唯一不同,就是花瓣上没有那一行小字。 她寻思了一下,估计那行字,只在阳光下才能显现。 字的笔画还新鲜,她担心时间久了会忘记,从乾坤袋中掏出笔,按着记忆中的样子,把那行小字写了下来。 “你可认识这些字?”她停笔问余良。 余良摇头,问道:“这是刚才在阳光下看到的?” “正是。看着像失传的古体字。”花朝阳仔细端详着那些笔画,与脑中记忆重叠,生怕复刻错误。 “我认识几位德高望重的老修士,专门研究古体字,回头我就找他们请教。”余良说完,手指着推着画卷全部展开。 蓝色莲花右边出现了一幅诡异的图案。 一名随世者仰面躺在地上,身体以奇怪的姿势向上躬起,就如同她在阎青的回溯盘中看到的一样。 当时曲茵茵也是这样。 “隔界抓物。又是魔族。”花朝阳目光依旧停留在画上,心中却冒出无数疑问来。 难道植灵人的消失与元真帝无关? 真是魔族干的? 可是魔族抓植灵人做什么? 余良听到魔族二字,立即警觉起来。查了这么久,其实,他最初的怀疑是几个修仙大族。疑心是这些大族在抢夺修仙资源。 毕竟失踪的植灵人都是植灵高手,各家的灵植园里少不了这种人。 可是,越查下去,他越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根据几个目击者描绘的情形,此事让人觉得诡异又恐怖。 恰在此时,又有魔族破界重返娑婆大陆的消息,他也往这个方向想了一想。只是没有证据。 如今听花朝阳提到魔族,他才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如果真是魔族干的,你打算怎么办?” “怎么办?”花朝阳心道,我又不是圣人,硬要把天下苍生扛在自己肩上。 余良面露忧色:“魔族向来凶残,他们把人抓走,这些植灵人还有命在吗?” 花朝阳也是想这个问题。她坐了下来,叹息道:“难说。” 至今她还清晰记得古书上看到的那场仙魔大战。 残酷程度是她这个红旗下长大的孩子无法接受的。 花朝阳沉思:魔族不是虾兵蟹将,即便我是渡灵人,也不是魔族对手。白白送人头的蠢事,我是死活不干的。 她也不想让无辜之人去送死。 “魔族不是你我能对付的。此事就查到这。”她不想余良惹上魔族,万一被牵连丢了性命,可就是自己的罪过了。 余良却觉得这事半途而废可惜了。 “不查了?那我们之前做的一切岂不是白费了。” “哪有白费。你把目击证人保护好,听我消息,有空我带证人去皇宫一趟,让元真知道知道,植灵人消失与我屁关系没有。这就是我让你调查的目的。” 她洗白自己是一方面,还有一方面,她想找到齐励。 可是,如果齐励也是被魔族抓走的,恐怕凶多吉少。 她只能另想他法了。 余良还是觉得可惜。 花朝阳似乎看出他的心思,提醒他道:“你已经掌握了植灵人底册,把那些有点本事,出类拔萃,却只接散仙零活的植灵人名单,送到各大修仙家族手里,他们爱才如命,定会想办法保护这些人。” “那些原就在修仙家族工作的人,你不用操心。他们都属自家财产,修仙大族会格外保护。” 余良觉得这倒是个好办法,虽然治标不治本,但总算多了层保护。 毕竟修仙大族都有结界,魔族想下手,总不会太容易。 “为什么不送到修仙门派那里?我统计的那些失踪人里,还真没有在修仙门派内消失的。魔族不方便在这里下手。” “修仙门派收个植灵人进去要各种考察,办理各种复杂的手续。个个都是老古板,喜欢拿规矩说事,我是担心等各门派的主事人看到你递上去的底册时,植灵人早就灭绝了。还是修仙大族更直接些,毕竟关系到他们切身利益。” 余良咂摸了一些她的话,恍然大悟:“修仙门派就是衙门作风啊。积重难返。怠惰因循。” “你明白就好。立即去办。” 余良嗯了声,转身就想走,突然又想起一事来。 不知该不该与花朝阳说。 花朝阳看他那副有话要说,又磨磨唧唧的样子,干脆问道:“想说什么不必忌讳,直说就行。最讨厌大男人吞吞吐吐,拐弯抹角。” 余良被数落的来了脾气,他可不是那种肠子弯弯绕的男人。 直言道:“今天刚得到消息,说是贵宗的宗主,不知何故在仙盟大会上惹了事,被扣住了。” 花朝阳眼睛闪亮起来:“扣住了?什么意思?是限制人身自由了?” “应该是这个意思。说句不好听的,就是被关起来了。” 花朝阳又觉得开心不起来了。 虽然薛星辰不是个东西,但他是代表太虚宗去开这个仙盟大会的。限制太虚宗宗主的人身自由,那不就是打太虚宗的脸? “可查到为何要关他?” ------题外话------ 上个肥章。今天灵感还不错。不过明天要加班,不知能不能正常更了。 感谢投票和书评的伙伴们,每天都期待你们的精彩留言。 祝安。 70 第128章 搬山大成 这一点,余良的确不知。 “还没查出来。仙盟大会封锁了消息。就薛宗主被关之事,还是薛氏家族传出来的。” “薛氏家族?” 花朝阳对薛星辰这个人没有好感,他的过往并不关心,余良提到薛氏家族,她颇感意外。 她的印象中,太虚宗没有姓薛的弟子,修仙世家难得培养出一个宗主来,怎么会不把家族子弟送进太虚宗来培养呢? “薛氏家族,是修仙八大世族中的其中一家,他们家族的资源可比太虚宗殷厚,又经营了千年,遍布各处的耳目比各大宗门只多不少。消息自然灵通。” 余良一番解说,倒是解了花朝阳心中疑惑。 难怪薛家不送人来太虚宗呢。 就太虚宗之前要死不活、缺灵少气的劲头,早晚要废宗。 有志向的修士怎么会来这里。 送个薛星辰过来,已经算是割肉了。 花朝阳突然想起龙清风曾提到过萧云想把宗主之位传给玉涵堂,可他陨落后,宗主之位竟然由薛星辰继承。 这其中猫腻肯定与薛氏家族有关。 花朝阳在心里把薛氏家族打了个大大的问号,日后再去研究。 今日先说太虚宗被打脸的事。 她的四根手指在桌上有规律的敲了敲,突然抬头问余良:“薛家有没有要救薛星辰的意思?” 如果薛家出面,她就当甩手掌柜了。 余良自是不知,不过,他答应了花朝阳会去查。 花朝阳这才放他走。 余良接了任务刚刚离开,龙清风的传讯玉碟就呼叫起来。 花朝阳打开一看画面,龙清风比前些日子更憔悴了。尤其是平日里那一把爱惜到极致胡须,如今竟然稀稀落落的,有要掉光之势。 “谁把你搞成这副鬼样子?”花朝阳捏了捏自己下颌,调侃道。 龙清风捋着胡子,脸上憔悴,双眼却炯炯冒光。 “还不是你害的。你跑出去享清闲,把烂摊子丢给我,又是盯着灵植园,还要负责卖花仙茶,小崽子们的修炼都要我操心,你说,我能是什么好样子?” 花朝阳安静地听着,冲着龙清风保持微笑。 这种时候,先让对方痛痛快快发顿牢骚,有利于推进后面的谈话。 半柱香后,龙清风终于停下来喝茶,润喉,花朝阳见他神色已经没有之前那般激动,捏着嗓子,发出甜美的声音,问道:“您老找我就是这事?” “当然不是。”龙清风放下茶杯,“告诉你个好消息,搬山阵成了。” “成了?这真是好消息。”花朝阳发自内心的笑出声来,搬山阵一成,太虚宗的生财之路就算铺好了。 龙清风笑起来,脸上的褶皱能夹死只蚊子,只听他又说道:“还有一个好消息。” “快说,别卖关子。” “玉涵堂晋级,已经进入化神境。” “真的?他还真是有天赋,这么快进入化神境了。好事好事。比薛星辰高二阶了?” 提到薛星辰,花朝阳心里就升出一股烦闷来。 龙清风并没察觉出异样来,接着说道:“搬山阵已经启动,第一战就是凤凰城,我送了些货物过去,顺带着让几名弟子押送。他们到了之后,先别急着让他们回来,你带着他们在外历练历练,将来也勘大用。” “什么?你让我给你看孩子?” 花朝阳瞪起眼睛。 搬山阵搬山阵,搬起山石,砸自己脚上了。 ------题外话------ 八月第一天,本来美好的日子,被美国那个老巫婆搞得人心慌慌的。 不来,脸打青。来了,脸打肿。 祖国统一,万古不灭。 70 第129章 醋味 龙清风在那头吹胡子瞪眼:“什么叫给我看孩子。那些都是你徒孙。人家叫你一声师叔祖,不是白叫的。你得负责看顾。忘记我萧师弟的嘱托了?” 呵!呵呵! 我只不过是说了一句表达不满的话,龙老头竟然长篇大论来堵我嘴。这是早有预谋,势在必得了。 花朝阳冲着龙清风保持微笑不动。你来阴的,我也会。 龙清风那边还在等待她的答复,等了半天,久不见回复,通讯突然断掉。 龙清风再发出讯息,对面打来一行字:传讯玉碟已坏,无法通信。 我去! 龙清风气得差点没把胡子薅掉。 他对花朝阳这招“以其人之道,还以其人之身”嗤之以鼻。 “来人,把胡来给我叫来。”龙清风想到自己的新计谋,兴奋得差点为自己拍案叫绝。 花朝阳把传讯玉碟拍在桌上,把自己扔到床上,生闷气。 她有很多事要做,哪有功夫分心。等那几个弟子来了,她一定找借口再把人打发回去。 心里总算舒服些,翻了个身,又坐了起来。 她忘记跟龙清风说薛星辰的事了。 看情形,他还不知道薛大宗主被扣一事。 算了,龙老头盯着偌大的宗门够辛苦了,此事就不劳他费心了。她能解决。 薛星辰是薛家人,也是太虚宗的人,久不归宗,她总要问一句的。 看来,少不了要去趟仙宗盟了。 就是不知仙宗盟在哪个地界,须找人问问。 门外,响起店小二的叫门声。 “客官,您要的饭菜准备好了,是下去吃还是端上来?” 花朝阳还未说话,就听隔壁的离焱说道:“端上来。” 店小二应声而去,紧接着离焱推门进来了。 花朝阳向门口望去,地板上坐着一堆修士。 “外面怎么回事?”她问坐下来准备吃饭的离焱。 离焱轻飘飘回了一句:“想再挨打的疯子。” 花朝阳把薛星辰被扣押的事与他说了,离焱听完却给出不同意见。 “那老东西当初想揭穿你渡灵人的身份,置你于死地。他当着外宗的面这样做,根本没把太虚宗放在心上,这种人,你管他生死呢。何况,你得来的是小道消息,并没有正式得到仙宗盟的通知。” “想来仙宗盟那些老家伙还是忌惮太虚宗的。不然此事早传扬出去了。不会给太虚宗留面子。” “我的建议就是悄悄地查一查。先摸清他被关押的原因。若是涉及太虚宗再出手也不迟。若是他自己手欠嘴欠惹恼了仙宗盟,你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他在那自生自灭岂不更好。” 花朝阳被他一番分析点播的动摇了军心,顺着他的思路,兴致勃勃说道:“也好,到时候给他扣个罪名,罢了他的宗主之位,正好给涵堂坐。” 离焱本来还乐呵呵的,听到涵堂二字,立即严肃起来。 “涵堂涵堂,叫这么亲热作甚。他比你大十几岁呢。” 离焱话出口,就觉得不对劲,怎么酸溜溜的呢? 可惜,说出的话泼出的水,他为免再说错话,只得紧紧闭上了嘴。 心中却是又把司命给骂了七八十遍。 花朝阳瞪他一眼:“岁数能说明什么?论辈分我是她师叔,叫他涵堂有错吗?” 离焱不想再与她争这些无谓的口角,立即转移了话题。 “别提那些有的没的,先说眼前事。” “你可是为了查植灵人失踪,才以杨昭画的身份挑战百花榜的,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70 第130章 你怎么来了 怎么办? 花朝阳也觉得事情有些出乎意料,根本没按着她想的方向发展。 她原打算自己挑战百花榜成功后,就以这个名头四处招摇,主动吸引幕后之人现身。 谁知,元真帝根本没给她招摇的机会,直接扣下她冠名女国师,最后逼得她不得不亮出修仙者的身份来,还欠了一堆外债 想起没盖完的国师府与没交出去的长生丹,她就想躺平。 怎么办? 面对离焱的追问,花朝阳分析道:“对方宁可抓走曲茵茵,也不来抓我,你猜,是不是故意为之?是不是根本就知道我做的一切都是在诱敌深入,所以才不上钩?” “有道理。对方心思歹毒,想让你来背锅,他在暗你在明,这一仗不好打。” “我有新线索。”花朝阳把余良找到蓝色莲花的消息与离焱仔细交待清楚,未了,把她又腾抄了一遍的古体文字推到离焱跟前。 “上面的字,你可认识?” 离焱盯着那行小字愣了一下,花朝阳观察到他的异样,问了句,“发现了什么?” “没有,不认识。”离焱把那张纸叠好,交还到花朝阳手中。 店小二此时送饭进来,离焱站了起来,对花朝阳说道:“朝朝,我有事出去一下,你自己吃饭。” 花朝阳想要拦住他,店小二却突然激动的走上前扑通跪到花朝阳面前。 “你这是干什么?”花朝阳被他吓了一跳。 目光紧追着离焱离去的背影,大腿却被店小二紧紧抱住,只听他又哭又笑,语无伦次说道:“我牛小五有眼不识泰山,错认了贵人,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收我为徒?我要跟您学植灵术,国师,国师,我要给您当徒弟,一生孝顺您,给您养老送终,当儿子。” “滚,你跑这占便宜来了?”一只大手拎起店小二牛小五的后领,把人扯到一边。 花朝阳抬头一看,不是别人,竟是郭不去。 后面还跟着风不疑。 风不疑指着店小二骂道:“你小小年纪坏心眼不少啊。想给我师叔祖当徒弟,那不就是要爬到我们头上当长辈?我看你是想挨揍。” 要不是看店小二是随世者,风不疑早就出手了。 牛小五双手抱空,仍不死心,嘴上嚷嚷着:“我拜师学植灵术,和你们修仙者有什么关系?一码论一码的,咱们互不相干。” 花朝阳看着突然出现的风不疑与郭不去,心中惊诧,想不到玉涵堂设计的搬山阵竟然如此迅速与便捷,这两人这么快就到凤凰城了。 再看店小二,花朝阳有些明白过来。估计皇宫里的消息终于走漏出来,让他知道了花朝阳与杨昭画是同一人。 不然,之前还对自己不屑一顾的牛小五不会转眼间哭着喊着拜师。 她被他吵得耳朵疼,对风不疑与郭不去使了个眼色,这二人立即把牛小五架了出去,扔到了打坐的人群中。 花朝阳正要松口气,突然瞥见门外还站着一个人。 “你怎么也来了?” 站在门口的简向杰还未开口,他身后有人探出头来:“师叔祖,是龙长老让我们来的。” ------题外话------ 雨天,是牛郎织女团聚时的喜极而泣,与相思之泪。 七夕快乐。 第131章 顾全大局 “你、你,叫什么名字来着?谁让你们来的?”花朝阳指着简向杰身后的两人,心里十分不快。 胡来讪讪开口,指着容貌俏丽的女子介绍道:“师叔祖,这是摘星峰的大师姐薛如霜。” 又指着薛如霜身边站着的高个青年,“这是遮天峰的二师兄耿云鹤。龙长老让我带他们来,跟着师叔祖历练历练。” 花朝阳瞪胡来一眼:“我问你了吗?” 以为我瞎了?难道不知道他们一个姓薛,一个姓耿,这两人皆是宗门大比前十。是摘星峰与遮天峰倾全力培养的弟子。太虚宗横着走。 我是问你把这两人带来干吗? 这两人当初在灵溪潭抢攻时,可没少奚落她,她这人记仇着呢。 龙清风这个老家伙,憋了一肚子坏水。 薛如霜与耿云鹤见到花朝阳,心虚得紧,薛如霜莫不开面子,扭扭捏捏站在那儿,一句“师叔祖”含在嘴里,像她的人一样不爽利。 耿云鹤却十分乖巧地样子,热络地叫了声师叔祖,还从兜子里掏出两颗灵果,送给花朝阳。 “这是咱太虚宗自产的,不仅口感好,而且灵气丰沛,我们师兄弟们可感谢师叔祖了。若没有您,太虚宗的弟子们修行不会突飞猛进。” 花朝阳特意多看了他两眼。这小子是个会来事的。 不过,她讨厌拍马屁的人。 花朝阳依旧沉着脸,不说话。 胡来不用察言观色,就知道花朝阳铁定会不高兴。 龙清风安排这个任务给他时,他也不想接手。 可龙清风说,只要跟花朝阳说一句话,她就不会为难他。他只得试试。 “师叔祖,龙长老说,太虚宗是萧宗主最放不下的,弟子们出来长长见识,将来才能振兴宗门。” 花朝阳听到“萧宗主”三字,脸色缓和下来。 现在不是计较个人恩怨的时候,龙清风的意思是让她顾全大局。 行,那她就顾全一下。 先从姓薛的入手。 “你叫薛如霜?那薛宗主和你有血缘关系?”花朝阳之前竟然忘记太虚宗姓薛的还有一人。 难道这也是薛氏家族放大太虚宗培养的人才? 薛如霜是个有傲骨的,最讨厌别人说她与薛宗主有关系,沾了同姓的光。 平时若有人这样问她,她早就甩脸子了。 面对比自己强大数倍的花朝阳,她还是理智占了上风,认真答道:“我与薛宗主不是一家的。虽然都姓薛,却一点关系没有。我家在北方。” 花朝阳若有所思点点头,没有关系有点可惜了。 她还想利用这个薛如霜给薛氏家族带个话呢。 灵果未送出去的耿云鹤听到花朝阳提到自己师父,情不自禁地插嘴问道:“师叔祖可有我师父的消息?他离开太虚宗好长一段时间了。之前还有信息传回,最近一段日子怎么也联系不上了。弟子们都担心师父的安危。” 花朝阳瞧他言词恳切,不像是装的,这份孝心给他的形象,扳回了几分。 她想了想,顺势问道:“你们师兄弟们没给薛氏家族发个消息,问一问那边有没有什么情况?” 耿云鹤脸露难色:“师父不让我们私下与薛氏家族联系。” 花朝阳:哦?这又是什么梗? ------题外话------ 体检出身体又有了点状况,这两天跑医院,耽误更新了。我争取把动荡的八月结束后,在九月里好好更新码字。 希望,一切都好起来。 第132章 你已欠费 薛星辰连自己的徒弟都提防着? 花朝阳持怀疑态度。 除了顾全大局,花朝阳猜测龙清风把她不待见的两人送来,一定还有其他目的。 花朝阳视线扫过太虚宗弟子:胡来、郭不疑、风不去、简向杰、耿云鹤、薛如霜,这几人有一个共同特点---宗门大比前十。 倒都是太虚宗未来的希望。 但是,有两个“希望”总让她觉得硌眼睛。 她低头揉着眉心,叫胡来的名字。 胡来笑着上前听令。 花朝阳手撑着头,眼皮不抬地用手朝外面指了指。 “东西送到了,让他们几个就回。你留下善后。” 胡来踟蹰了一下,硬着头皮说道:“回不了啊。龙长老交待我们要跟着师叔祖学习做生意,将来不仅要在修行上精进,也要学会让太虚宗成为娑婆大陆最富有的宗门。只有这样,才能保太虚宗万古长青。” 万古长青你个头。 为了万古长青就要祸害我呀?还要带孩子? 我是答应萧云照拂宗门,可没答应当保姆。 花朝阳突然抬头,瞪了胡来一眼。 后面几名弟子,纷纷低下头去。恨不得折叠起来躲到胡来后面。 这股威压明显带着怒气啊。咱可惹不起。 花朝阳沉默了半天,手又懒懒抬了起来。 指了指胡来:“去开几间客房,先住下。” 众人终于长吁一口气。 胡来带人离开,门口堵着的人不知何时被清干净了。 只站着一人。 胡来打量对方一眼,只觉得此人修为深不可测,不是轻易能招惹的。便态度和蔼地问了一句:“请问你找谁?” “花朝阳。” 胡来回头看了眼还坐在桌边揉眉心的师叔祖,突然绷直了身子,后退一步,进到屋内,咣当关上了门。 他死死顶住门,叫了声“师叔祖”,花朝阳早被他这番动作吸引地抬起了头,正不解其意地看着胡来。 胡来指了指自己眉心,又指了指花朝阳的眉心。 无声地说了两个字:“没了。” 花朝阳愣了下,明白过来。自己那个修仙者的印记,出事了。 龙清风说过此印记有一天会淡去,没想到是这时候啊。 意外总是来得太快。 她强装镇定,对胡来挥手示意他出去。 嘱咐道:“把门关好。” 胡来不敢不听,出去后,死死守在门口,冲等在门口的人呲牙,笑了笑。 花朝阳设下结界,从乾坤袋里掏出从墟域里淘来的宝贝---易容膏。抹在额头后,可形成修仙者印记。 每使用一次保持四十九天。 唯一且最可恶的副作用是每用一次要耗费一万颗上品灵石。 花朝阳心头滴血。 一万上口灵石,她得做多少瓶灵力,卖多少花仙茶 她掏出乾坤袋,打开。 里面都是灵石,应该够一万颗? 她打开易容膏,手指刚刚沾上膏体,灵石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减少。 她抖着手,对着镜子把易容膏抹到眉间。 灵石见底。 花朝阳痛呼:医美就是烧钱窟啊。 “咦?”花朝阳对着镜子瞧来瞧去,修仙者的印记是有了,可是,怎么跟安了开关一样,忽明忽暗,时有时没呢? 这,这不是坑人吗? 花朝阳去抓装灵石的乾坤袋,袋子已经瘪下去,空无一物。 “我的灵石。” 花朝阳一声哀呼,抓起易容膏就要扔。 只见空中浮现一行滚动的数字:七九九九、八一一三、九三四五、九九九一、九九九二、九九九三、九九九四数字越滚动越慢。 一直滚动到九九九九,不动了。 对不起,您欠费一颗上品灵石。无法正常启动易容膏。 请在一百息内补交欠费,否则,交易取消,已交纳灵石概不退回。 花朝阳:/(ㄒoㄒ)/~~窝尼玛,论套路,舅扶你。 ------题外话------ 这两天虽没空写稿,却一直在路上听小说。听我自己写的这本。一边找没填的坑,一边找当时埋的伏笔。 听着听着,我觉出一件真理来。 那就是:我写的还行啊。挺好玩的呀。 哈哈哈哈,把自己给哄乐了。 我就是想写本娱人娱己的书。 大家若是不想跟读,可先放下,过几个月再读。我尽量年底前完结哈。 更新不定,但会更完。 都是我的铁粉在看,大家都明白的。 话不多说了。鞠躬。感谢。 第133章 成交 遇到流氓了。 花朝阳心中不忿,一掌击散浮在空中的字迹,径直打开房门。 “胡来,给我一颗上品灵石。快。” 话音刚落,一只鼓鼓囊囊的乾坤袋举到她眼前。 她顺着抓乾坤袋的手向上看去,一张熟悉又英俊的脸,正摆出好整以暇的神态,双眼带笑看着她。 竟是阎青。 “不需要。”她推开阎青的手,去找胡来的身影。 胡来是想第一时间把灵石递上去的,不过,他现在根本动不了。 一股来自强者的威压,死死钳制住他,令他动弹不得。 他只得眼神示意花朝阳,自己现在已经身不由己。 连声音都被控制了。 花朝阳感受到了阎青周身逼近的灵气威压,再瞧胡来与众弟子呲牙咧嘴的难受模样,叹口气,双手结印,磅礴灵力形成一股如刀斧般的力量,泛着耀眼的炽光朝那股威压斩去。 “救”我字发音只发了一半,胡来的声音再次消失。 斩断的威压重新连在一起,副得花朝阳接连砍了三次。 胡来的嗓子眼蹦出来三个字。 “师” “打” “跑” 花朝阳皱眉,表示听不懂。 听边响起悠远又深邃的提醒声:“还有二十息,交易作废。” 催催催! 现在的骗子,连基本的职业素养都没有了,毫无耐心。 “拿来。”花朝阳结出的利斧突然消失,她向前砍的动作眨眼间变成了抢夺,直接从阎青手里拽过乾坤袋。 进屋,把门反脚踹上。 她掏出灵石想扔到桌上,灵石却在手心时就消失了。 同时眼前字迹变化成这样子滴:收到一万颗上品灵石,成交。欢迎四十九天后再次合作。 花朝阳按着额头印记,又捂了捂胸口,好半天才稳定了情绪。 她在镜子前确认了一下,印记已经不会消失了,她才重新把门打开。 第一件事就是把乾坤袋还给阎青。 “欠你一颗上品灵石。” 阎青不接:“这就是你的。” “说清楚。” “你培养的那些小宫女和太监,盼着你回去。嫔妃们也离不开你。这钱是他们凑在一起让我交给你的。请你回去。” 花朝阳目测了一下,两万颗左右上品灵石。 这些人倒是出血了。 花朝阳哼了一声:“我就值这点?” 阎青刚要说话,花朝阳抬手制止,继续自顾自说道:“他们不是离不开你,他们是离不开我的灵果、灵药、灵茶、灵泉护肤水、灵果驻颜泥这类永葆青春的东西。” 阎青笑笑:“聪慧如你,不用点破。” 花朝阳也笑笑,把乾坤袋收入怀中。 “既然你来找我,不让你白跑一趟,我也不想让他们失望。我手头手批她们想要的货物,一会儿你带回去,这两万灵石就当定金。” 说着,她想起胡来,指了指:“放人。” 阎青手掌微动,胡来等人身上的威压顿时消失。 几人如释重负,纷纷长吁一口气,抹掉额头的汗。 “谢谢师叔祖。”几人齐齐感谢。尤其是薛如霜与耿云鹤,都收了傲慢之心。 花朝阳能与阎青这样的人物交好,他们都不敢小觑她。 花朝阳拍拍胡来,表扬道:“危难时刻还知道关心师叔祖安危,回头给你记一功,好好奖励你。” 胡来站在那儿,张了张嘴,又闭上了。 关键时刻,他喊出三句话,被那股力量掐头去尾,只剩下“师打跑”三字。 “师兄弟们,她打不过这人,大家快跑。” 此话可不能让师叔祖知道。 阎青跟着花朝阳走进房间,好奇问道:“你知道他蹦出的那三个字是哪三句话?” 花朝阳撇嘴:“当然。胡来说师叔祖,别打了,你快跑。” 阎青拉长音的“哦”了一声。 他可是知情人,胡来明明说的是另外三句。 阎青回头看了一眼,立在门口,表情尴尬地胡来。 阎青冲他阴恻恻笑了笑:你小子的小辫子,现在攥在我手里了。 胡来竟看懂了阎青笑容里的内涵:不行,这人得想办法除了。 ------题外话------ 幸好,来得及。 大家晚安。 70 第134章 限制自由 “你还没吃饭?”阎青进屋看到桌上摆着饭菜,显然已经凉了。 随手,把胡来关在门外。 差点拍到脸的胡来:不跟这人一般见识。 “离焱也没吃。”花朝阳瞧了眼桌子,喃喃。心里却在嘀咕不知离焱这人去了哪里?神神秘秘的。 阎青冷笑:“你三句话不离那家伙,不觉得烦?” “为什么要烦?他也三句不离我。” 花朝阳答的流畅,丝毫没听出阎青话里的不悦与讥讽。 阎青无奈,知她把前世全忘记了,一点也记不起她曾经跟他吐糟离焱的种种不好。 他也不跟她计较这些,接过花朝阳准备好的部分灵果、灵药、灵茶等物品,放入了乾坤袋里。 花朝阳笑道:“你堂堂一个国师,竟然做这些事。说,是不是另有目的。” 阎青本来也没想瞒她,直言道:“姜来那儿,你别担心。我会看顾他,不会让他受到伤害。” 花朝阳摆手,打断他:“不用告诉我这些。姜来既然决定要走这条路,一切后果他就要学会承担。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选择埋单,无一例外。” 阎青听出她语气里还带着怨气,知她一时半会也不会想开,便提起另外一件更重要的事。 “元真帝刚刚收到了魔族送来的邀约函,可以确定魔族已经潜入了娑婆大陆,你不要到处乱走,外面很危险。” “什么?魔族又想来娑婆大陆大开杀戒?” 花朝阳回想起在墟域古籍里看到的那本回忆录,魔族好像也是从一封信开启屠戮的。 阎青沉默了一瞬,说道:“新魔君对元真帝并无加害之意,邀约函里的内容听起来有些滑稽。新魔君想与元真帝相约会面。” “会面?元真帝没这么蠢?真的信魔君鬼话?见面干什么?难道要签订和平共处条约?” 阎青错开她的注视,目光看向窗外,说道:“不知道魔君到底想要什么?这些和你没关系。你只要保证别到处跑,老实待在一个地方,过了这个月,你就安全了。” 花朝阳心中一堆疑惑。 她看着阎青,问道:“为什么过了这个月我就安全了?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还有,我会有什么危险?” 阎青哎呦一声站了起来,脸上写满无法掩饰的焦躁:“你别问这么多了。我在这家店设下了结界,魔族的人不会闯进来。你暂时留在这儿。我想办法带你离开。” “离开?去哪?你的结界既然能挡魔族,为什么曲茵茵会被魔族的人抓走?” 面对花朝阳一连串的诘问,阎青没有回答任何问题,只告诉她“曲茵茵和你不同”,便匆匆离开了。 花朝阳不信邪,想走到店外面试试结界的效果,却发现她的面前就像挡了堵墙,只能站在店内,想迈半步出去都不行。 可跟着她走下来的胡来等人,却丝毫不受影响,进出自由。 花朝阳算是明白了,阎青哪里是防着魔族,根本是来给她画地为牢,限制她人身自由的。 “胡来,搬山阵的出入口在哪?” 花朝阳希冀的看着胡来,盼着出入口就在客栈的后花园里。 这样,她兴许有机会逃脱阎青布下的阵法。 ------题外话------ 最近总跑医院,没心情也没时间更新。争取下个月能正常些。谢谢大家一直等我。比心。 70 第135章 改出入口 胡来的脸垮下来。 搬山阵的入口在皇宫大门外。 花朝阳的算盘落空了。 胡来瞧她脸色,斟酌道:“当初是为了师叔祖方便才把出入口放到皇宫附近。师叔祖若是不喜欢,不如请师父改一下。” 这倒是个好主意,花朝阳转而提出一个核心问题:“改出入口需要多久?” “应该用不到半日。”胡来身后的风不疑抢答。 风不疑是学阵法的,所言不虚。 花朝阳点点头,觉得半天时间,她等得起。 “那就赶紧通知玉涵堂。”她看着胡来。 胡来一脸为难。 风不疑旁边的郭不去替胡来讲出了难处:“师父闭关了。” “又闭关了?”花朝阳抚额,“怎么每次在需要他的关键时刻,他都在闭关。难道玉涵堂是避雷针体质?” 边叹气,边往楼梯走去。 一众弟子不敢应声。 风不疑与郭不去对视一眼,二人同时看向胡来:都怪大师兄,口无遮拦,给师父惹事。 胡来察觉到两位师弟投来的目光里,似乎带着情绪,回瞪回去。 郭不去高声喊了一声“师叔祖”,把走在前面的花朝阳惊得回了头。 她瞧着郭不去,未开口说话,眼神却再明白不过,“你这是想吓死谁?” 郭不去嘻嘻笑着走上前:“师叔祖,改出入口的事,我和三师兄可以试试。你说对不对?”郭不去把风不疑拽到花朝阳跟前。用胳膊肘怼了怼他。 郭不去愣了下,随即说道:“我与四师弟跟着师父学了搬山阵。不过,只怕是真元不足,动不了师父的阵法。” 花朝阳听到这儿,脸色稍霁。 她想起来,这个郭不去也是阵法师。 有两个玉涵堂的亲传弟子在,此事应该不难。 她转回身,继续上楼,边走边道:“真元的事我来解决,你们把方法告诉我就行。” 这算不算一次飞跃呢? 对阵法头痛的人,改了阵法师的法阵,算是件可以骄傲的事。 花朝阳瞬间脚步轻快起来,把要找离焱的事忘在了脑后。 阎青刚回到皇宫,便感觉到身后动静:“谁?” 此人能破了他的结界进入他的地盘,实力不容小觑。 回头应敌的刹那儿,看清楚那张令他讨厌的脸,灵力不由得加重了几分。 离焱早料到他不会手下留情,结印与之对掌。 强光闪过,嘭的一声巨响,若不是有结界在,大半个皇宫都要被二人掀掉屋顶。 又是势均力敌。 二人相视,片刻后,都收了灵力。 “你来做甚?” 阎青语气不快。 离焱直切主题:“我要你助我入魔界。” 阎青瞪大眼睛:“你疯了?以你现在的元神之驱,入魔界九死一生。不想活了别拉我垫背。我可不想有一天让阿阳质问为什么帮你入魔界。” “你必须帮我。”离焱一脸的不容置疑。 “给我个理由。”阎青了解离焱,若不是有大事发生,离焱不会这般不顾生死。 离焱眼底闪过一丝犹豫,还是说出了要去魔界的原因。 原来,花朝阳让他看的那段上古文字,他都认得。 阎青也认得。 离焱把文字浮现在空中,让阎青看。 阎青看完,脸色沉了下来。 “看来,我也要去魔族走一趟了。” 70 第136章 以身犯险 若不是偶尔有阵阵清风拂过,离焱与阎青以为他们所在的这个界域,只是三千世界外的一处虚空。 “你确定魔界与娑婆大陆的界域在此处?” 离焱放出神识,感觉到空气中有熟悉的一丝灵气在浮动。想要捕捉又无法触碰。 阎青望着面前天地一色的混沌景象,也心虚起来。 “记得千年前,这里界垒分明,不是这种不清不楚的样子。” 离焱收回神识,冷哼一声,双手结印:“这里被人动过手脚。你让开。” 离焱话音落下,手中法印金光灼灼,掌心一朵红色睡莲缓缓升空,泊泊灵气泛着如红日般的光芒,一圈圈向四周生长。 霎时间,天地被红色晕染,两种无形的力量在虚空中对峙、角逐、抗衡、胶着,半柱香后,空中突然出现一道扭曲的裂痕,滴答滴答,似有水珠滴落。 阎青只觉得眼前闪过一道刺目的红光,红色睡莲瞬间飞入裂痕里,空中传来喀嚓喀嚓的碎裂声,大块大块的蓝色碎片从空中跌落,落到半空,化成了蒸汽,变成雨滴。天地现出本来的面目。 在雨滴落到二人身上之前,阎青朝空中扔出一把巨伞,恰好把自己与离炎遮挡在伞下。 二人看着一道时黑时白的界墙,缓缓浮现。 须臾,离焱收了灵力,目光扫过阎青:“该你了。” 阎青苦笑一声:“罢了,日后阿阳若是怪我,也是值了。” 他从怀中掏出一颗菩提珠,那只珠子上雕刻着一尊栩栩如生的庄严法像。 法像祭出,立即有万道佛光从菩提珠的星月中射出,空中有佛音奏响。 阎青面色有些惨白,他突然大叫一声:“快去东边坎位。” 离焱二话不说,朝他提示的方向飞去。 果然,那里闪现一道窄门。窄门里黑黢黢,不时有黑色浓雾从里面蹿出来。 离焱为自己加了一层护法,回手拉了阎青一把,二人一前一后,从窄门而入。 瞬间,窄门合上,消失在界墙。 “咳咳,咳咳。”阎青被那股扑面而来的黑色呛到,甩开离焱给自己加了层防护。 “你可真行,顺手的事,就不知给我也加层保护,早知你这人狼心狗肺,就不帮你进魔界了。” 离焱看着他冷笑连连:“你不是帮我进来,是帮你自己进来。若不是看了那段古文,你会帮我?再说,我有必要给敌人上防护?” “离焱你”阎青还要说下去,却被离焱一个手势打断,“嘘,闭嘴。你再叽叽喳喳下去,引来魔族,你自己解决。” 阎青嘲讽的呵呵两声:“既然敢来,何惧魔族。倒是你,以元神之躯来魔界,小心沾染魔气,堕入魔道。” 离焱突然指着前方,叫了声:“小心,魔族。” 阎青立即全身戒备,严阵以待地盯着前面。片刻后,他觉察到不对劲,扭头问离焱:“你是不是看错了?”谁知,哪还有人?离焱这家伙已经不见了。 阎青气得握拳:“过河拆桥的东西。离焱,你给我等着。” 离焱一人闪入黑气中,消失在阎青面前。不为别的。他要去寻魔君,这件事若是被天帝知道,定会怪罪下来。 离焱以父神之子的名义,可以躲过重罚,但阎青是三界中人,是朝朝的师父,天帝不会放过他。 有些事,他一人担就可以了。 为了朝朝能顺利离开娑婆大陆,他愿意以身犯险。 ------题外话------ 九月,虽然还是要凌晨起来上班,虽然还是病怏怏的,我还是要逼自己勤奋、刻苦起来。 每个人都要翻过一座又一座大山,才会得到想要的瑰宝。 我只想说,我不畏惧,我会努力。 大山,我来啦。 朋友们,我们一起加油,努力地活着,并且,活好。 70 第137章 阵法倒行逆施 事实证明,只要肯下苦功夫学习,什么时候都不算晚。 爱学习的狂魔花朝阳,听完郭不去与风不疑关于改动阵法的初步方案后,打发二人赶紧去按步骤实施。 而她则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布了个离焱亲传结界,一头扎进墟域里。 不为别的,就想临时抱佛脚,把风郭二人教的东西,提前预习一下,省得到时候出丑。 她手里有本阵法书,学了就头疼。还是硬着头皮多翻了几页。 这次,似乎比平时多了些心得,决定出去后,可以在风郭二人面前装装样子。 她这边准备就绪,要出墟域时,小药兽非要跟着。她只得带上它。因为,如今她与它可不是主仆关系,这家伙说翻脸就翻脸的。 花朝阳睁开眼,撤了结界,风郭二人正好也准备的差不多了。 弟子们早就知她要休息,安静的候在外面不敢打扰。 推开门,风郭二人邀她去楼下后院开阔处。 二人负责改阵,胡来等人负责护法,花朝阳要在关键时刻,用真元启动阵法。 分开完毕,风郭二人动手改造。 “等一等,改阵有没有生命危险?” 花朝阳想起这个重要的问题,打断了二人。 她可不想让弟子赔上性命。 胡来解释道:“除了会消耗大量灵力,不会对他们有伤害的。师叔祖放心。” 花朝阳这才静下心来,盯着空中突然出现的一处虚空。 此虚空从风郭二人头顶聚集,之后越来越大,越来越大。 有一股强大的吸力,似乎要把在场所有人吸进虚空中。 风不疑双手结印,指向虚空,圆洞变成了葫芦形,而形似葫芦口的那处地方,开始扭曲。天色瞬间就暗了下来。 郭不去启动阵法中央的阵眼,同时对花朝阳说道:“师叔祖快把符箓用真元贴到葫芦口上。” 花朝阳早就准备好大显身手,立即调动体内真元,飞上半空,嘴里默念法诀,手中符箓正要封印葫芦口时,小药兽不知从哪蹿了出来,直扑向花朝阳手中那张符箓。 感觉到一道白影扑来,花朝阳在空中快速闪躲开,手中符箓来不及收回,被小药兽的爪子划破,掉了一角。 刹那间,天地变色,葫芦形虚空收缩放大,放大收缩,渐渐从葫芦又变回了圆形。 “不好,阵法逆转,师叔祖快下来。”风不疑在下面提醒花朝阳。 花朝阳也想下去,找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 可是,她现在已经身不由己。巨大的吸力,像吸盘一样紧紧吸住了她,令她动弹不得。惹了祸的小药兽也好不到哪去,跟她一样被吸在了半空。 “收了阵法试试。”花朝阳挣扎几下,完全无法挣脱,只得中止改动阵法的行动。 风不疑与郭不去对视一眼,二人苦笑两声:“收不了,阵法启动就要完成,否则我们在场的众人都有被阵法吞噬的危险。师叔祖,你快想个办法。” 想个屁办法。“我是阵法师啊?”她冲下面二人大叫。 还想再讽刺几句,已然分不开身。 不过风郭倒是提醒了她,她在墟域背的阵法书的里的内容,有提到阵法倒行逆施时,有一个扭转阵法的法诀。 她一口气念了出来。 众人被吸飞起来的衣袍重新归位,地上卷起的落叶,又跌回地面。 花朝阳感觉到身上那股吸力,在逐渐消失。 看来,法诀起作用了。 “师叔祖高人也。”胡来的话音未落,下一息,众人耳边传来巨响,刺目的白光笼罩下来,逼得他们不得不闭上眼睛。 如同有只大手紧紧抓住了他们,原本热闹的后院,顷刻间,空无一人,只余半张符箓静静地躺在地上。 第138章 魔界有变 这还是魔界吗 阎青小心翼翼、胆战心惊在魔界里乔装打扮、隐姓埋名潜伏了三天,在一众疑惑的眼光注视下,越发觉得他比魔族更像魔族。 一袭象征暗黑势力的黑色兜帽斗篷,黑色狰狞面具,特意炼化出团团黑气萦绕周身,走到哪儿都令人侧目、躲避、指指点点。 直到有人拦住他,好心提醒:“兄弟,你这身装扮如今已经不流行了。你要是再这样招摇过市,小心被人捅到魔君那儿,小命不保。” 阎青打量着说话这人,一身青色长袍,头发高高束起,带着同色巾帻,与修仙者或随世者唯一不同,便是未戴面具的两侧脸颊浮现着黑色枝蔓,这是魔族最正宗的标记。 除此之外,的确阎青装扮更怪异。 可是怪异不就对了吗 魔界几万年都如此装束,怎么忽然改了 他那句“你们魔君还有闲心管这些枝末小事”停在唇间,想到自己在这里势单力薄,容易吃亏,终是没问出口。 谢过那位好心魔人,他在无人处换回日常装束,只在两颊用障眼法装饰出魔族印记。余下时间,一是打听离焱行踪,另一项任务便是打听与魔君有关的一切事项。 当然,都是悄悄进行。 越是深入查探,越发现他看到的魔界竟然不是以前的样子。好像有哪里不对了,这里的魔族没有了戾气与杀气,人人都以修炼为主要任务,偶尔越接近魔族的主城---无极城,奇怪的事就越来越多。 那天,他竟然看到一名修仙者与随世者在街上互骂起来。 围观的魔族不仅没有诛杀二人,反而上前热心劝架。 “算了算了,不过是一颗仙丹的钱,不至于吵成这样你们若是有这功夫不如多做几颗出来,我都要了。” 说话的魔族笑眯眯的一张脸,长得一团和气,倒是修仙者与随世者因为吵架,面目狰狞。 阎青以为自己眼瞎了,反复确认后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是真实的。 什么时候开始,魔族里随世者与修仙者能自由存活了 阎青追着那名修仙者,无人处截住了他。向他打听为何会来到魔界,难道不怕魔族杀了他 那人上下打量阎青像看傻子一样,轻慢说道:“魔界向来与娑婆大陆连枝同气,你这人在这儿瞎说什么浑话” 阎青被骂了个窝脖,还待再细问,对方已经不耐烦地走了。 难道是我被魔气魔住了 阎青躲在无人处不停地默念清心咒,驱逐体内杂气。 百遍后再进无极城,他彻底傻眼了。 城中一片繁荣景象,如娑婆大陆任何一个街市一样,团团和气,处处祥和,车水马龙,到处凡间烟火气。 这是障眼法还是我有了心魔 阎青觉得自己要疯了。 他抓住一个正在摆摊卖灵植的随世者,放出神识窥探对方是否是魔族所变化的,探了半天也没探出个究竟来。 那人不耐烦推开他的手:“你这个若不买灵植就快点松开我,别耽误我做生意。” 阎青后退两步,撞到一人身上。 那人与阎青对视后,突然大喜地上前要抱阎青,快要抱上时,眼中又生出畏惧来,生生停住了动作。 嘴上却是没停:“阎国师,你怎么在这里让奴婢好找啊。” 阎青看着眼前熟悉的脸迟疑地叫出他的名字:“任--增--寿。怎么是你你为什么会在魔界” 第139章 疯了 任增寿目光闪躲,干笑两声,上前热情握住阎青的双手,神秘兮兮压低声音:「此事说来话长,阎国师随我见一个人,见到此人,就更不明白了。」 阎青以为自己听错,停下脚步:「你说什么」 任增寿拍嘴自责:「我说什么不重要,您还是听那位说。」 「那位是哪位」 「就是那位啊。」 「到底是哪位」 「见了面就知道了。您问一百遍也不能说。」 阎青又仔细端详了神经兮兮的任增寿一眼,并非是魔族变化出来的怪物。索性就跟着他走了。 毕竟这是阎青在魔界遇到的唯一一个熟人。 这位熟人直接把他带进了无极城的城主府。 「看来你与城主很熟」阎青坐在待客厅堂,环顾四周,这里处处透着财富的厚重感,似曾相识。 进入城主府,任增寿自在随意许多,嘿嘿笑了两声:「待会您见了那人,也熟。」说完,这家伙跑走请人去了。 徒留阎青费脑筋的猜哑谜。 任增寿说的熟人是谁呢 他认为有两个人最有可能。 一个是被抓到魔界的曲茵茵,她利用某种天赋与魔君成为朋友得到善待。 第二个可能是那个不讲义气的离焱,用了什么胜之不武的鬼点子,使魔君屈服 完全沉浸在对离焱不服气中的阎青,脑补出无数离焱趾高气昂的画面。 「你来了你怎么才来」 有人从后面拍了他的肩膀。 阎青竟然毫无察觉这人的出现。 高人就是高人呀。 脸上那股准备与离焱算旧帐的狠劲瞬间褪去,换上了一脸的笑意。 「是你,怎么会是你!」 阎青站起来转过身,看着面前之人,毫不掩饰喜悦与惊异。 「怎么不能是我。我在这里等你三年了。」 花朝阳一本正经的站在阎青面前,脸上写着不耐烦。 阎青照例用神识窥探面前之人是不是魔族所幻,中途却碰壁被股强大的灵力挡了回来,疼得他直皱眉。 花朝阳不开心地双手抱臂,斜仰着脸蔑视他:「你以为三年时光我在这里虚度呢你再没礼貌用神识来窥我,小心让你魂飞魄散。」 阎青一边用灵气滋养受伤的神识,一边用肉眼打量花朝阳。他不明白她所说的三年时光是什么意思,只知眼前之人此刻不该在这里。 他迟疑问出心中所惑:「你不是应该被我关在客栈里,为什么出现在魔界」 不提这个还好,提起这个花朝阳更来气。 「你还好意思问要不是你用阵法困住我,我能来这里」 花朝阳指着阎青又是大骂:「要不是你那个破阵法,我至于来到魔界吗来就来,还来错了时空,来到了三年前。我差点死在这儿,你知道吗你还腆着脸问我为什么出现在魔界我还要问你呢你把我封在客栈自己跑来魔界是何居心想把我困死在阵法里」 花朝阳越说越气,双手结印,团团灵气化成刀刃砍了出去,直指阎青要害。 阎青措手不及,慌忙闪躲,时不时抵挡一下。 此刻的他,心中一团乱麻,完全没懂花朝阳刚才那套说词在讲些什么。 什么错乱时空,三年前,这些听得他像个傻瓜。 不过,有一点他很明白,三日不见,花朝阳的法力有了突飞猛进的跨越。 不,是跨界。 竟有魔族的功法夹杂其中。 三日三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难道,是他疯了 为您提供大神唐优优的《我把师门送上天》最快更新,为了您下次还能查看到本书的最快更新,请务必保存好书签! 第139章疯了阅读 第140章 可知我是谁 “你说的那些我根本听不懂啊。咱先不打,让我先弄明白明明是三天的事,你怎么会说是三年?” “三年就是三年,我有必要骗你?你随便抓个魔族人问问就知道,我是不是来这里三年了?你以为这里歌舞升平是谁的手笔?若是你三年前来,定会被魔君打的脑袋开花。” 阎青被花朝阳说得愈加迷糊,搞不懂这是哪里出了错? 难道是花朝阳误入了畴昔界?闯进了三年前的魔界,而他却在现在遇到了她也只能这样解释才说得通。唉,说不清,说不清。 他脑子里乱轰轰时,下手却忘了轻重,习惯性全力发挥,很快占了上风。 花朝阳暗暗心惊,自己在魔界混了三年,她日日夜夜躲在墟域里苦修,没想到如今仍然只能和阎青打个平手。 此人还真是难对付啊。 “小白,快点出来。” 她不得不用上杀手锏。 花厅一前一后两个出入口突然有人涌了出来,呼啦啦的把阎青围住了。 阎青心神还恍惚着,听花朝阳唤小白,便想起她那只药兽,心中泛起一丝恐惧。 正准备全力应对时,却见几个身穿白色道袍的人手持宝剑,加入了阵营。不是别人,正是与花朝阳一起从搬册阵跌入魔界的徒孙们。 胡来、郭不去、风不疑、简向杰、薛如霜和耿云鹤。六人显然已经默契的自成一体,连表情都一模一样的丧。 花朝阳退后一步,给六人让出位置,他们迅速结成阵型,把阎青紧紧控制在里面。 过招后,阎青才发现自己有些轻敌了。 这六人的力量可不比药兽逊色。 花朝阳的小白们听她指挥,指哪打哪。这可是她的必杀团,打遍魔界无敌手。 一时间飞沙走石,五光十色在空中碰撞,摄入心魂的剑气缠绕着阎青,逼得他来不急思考。 花朝阳见到阎青败势已显,冷脸掐诀,一团青雾袭上阎青,瞬间困住了他。 她在魔界最大收获就是学会了破阵和结阵。 从此,再也没人能用阵法困住她。 小白们见人已经捉住,这才齐收剑,退到一旁。 花朝阳问阎青:“被结界困住的滋味如何?” 阎青破不开结界,只得服软:“朝阳,别开玩笑了,快放我出来。我找你是有正事的。” “胡说八道,你不是说我此刻应该在那个劳什子客栈?嘴里没一句实话,该治。” 花朝阳的法诀又捏了捏,阎青周峰结界紧了几分,他像只粽子呼吸都有些困难。英雄不拘小节,该低头时不能怂。 “阿阳,我错了我错了,我刚才胡说。我不该用阵法把你困在客栈。当初也是为了你好。谁知会错把你弄来魔界。你放开,我给你赔罪。”嗯,你且等着。等我出去了,好好收拾你。 阎青刚才一直留着余力,没想到倒纵得她越发无法无天了。 花朝阳见他有了认错的态度,胸中憋闷消去一半。 其实,要说起来,这事倒也不全是怪他。 她自己有一半责任,不,有三分之一责任。 另外的三分之一责任,要怪在那几个徒孙身上。堂堂太虚宗正统弟子,竟然都笨得像猪,关键问题能弄错,简直没脸说出去。 不过,错有错招,她花朝阳向来是“既来之则安之的”性子,魔界也是个不错的地方。 她自诩是个与人为善的主,既然敌人投降,她倒也不想赶尽杀绝。 回头瞪了其中一个“小白”一眼,胡来立即拎起倒在地上的椅子,放到花朝阳身后。 耿云鹤麻利地上前拿袖子擦干净上面的浊物,这让想要捏清洁咒的胡来很是措手不及。 两人你瞪我,我瞪你,开始眼神厮杀。 花朝阳视而不见,把椅子拉近,坐下来,瞪着阎青。 “我记起你是谁了。” 阎青脸色大变:“你、你竟然记起来了?不过记起来也好,赶快把我放了。” 花朝阳不接他的话茬,自顾自沉浸在回忆中。 墟域是个神奇的地方,自从在里面修炼,她被封印的记忆便一点一点复苏,虽然有很多事还是模糊不清,但却仍有很多很多的片段时不时的涌进脑海中,让她渐渐拼凑出另一个不一样的花朝阳。 她眯着眼,透过眼前的人仿佛在凝视过去。 “我记起有个和你长得很像的人,总爱罚我跪在九重天,崖之角的那棵琵琶树的树岔子上。那树岔子比我小拇指还细,若我一分神,必定会摔到崖下的洗仙池里。百年仙力瞬间就会被洗掉,多在里面待一息,就多掉百年仙力,我好像前前后后被洗掉了三千年的仙力,你说,我能忘记吗?” “仙力没了可以再修行,关键是洗仙池的水太烫了,我元神都被烫的起了水泡,你试过这种痛吗?你一定不知道,不然你怎么狠心让我跪在那上面?你说,这笔帐,怎么算?” 阎青手心中出了汗,悄摸地搜肠刮肚,急寻应对结界的法诀,可惜无一能破。心中焦急的一匹,生怕花朝阳这家伙发神经,手下没个轻重,不分青红皂白就地寻仇,后果简直无法设想。 他可不经打呀。如今这副躯体是代人受过,他冤不冤啊。 不行,必须快点想出对策来。他陪着笑正要解释,花朝阳已经站了起来,围着他绕圈打量:“我说我为什么总害怕飞在天上呢?站在高处我就有种莫名的眩晕感,而且内心里无法控制的充满恐惧。明明我会飞,明明我喜欢站在高处。为什么就克服不了呢?现在才想明白就是那时候被你荼毒罚跪时留下的阴影,即便我记忆被封,这个阴影都阴魂不散。” “送我进魔界的这个梁子可以暂且不跟你计较,但跪树杈子的仇,不能不报。” “来人啊,把我的爱宠牵来。让这位阎国师也尝尝我尝过的滋味。” 胡来与耿云鹤立即抢着领命夺门而出。 阎青脑海中无限放大药兽那巨大的身体,以及上古神兽体内蕴含的巨大能量,不由担忧起自己的安危来,急不择言:“且慢,你、你可知我到底是谁?” 第141章 惊雷 花朝阳笑得灿烂,毫不顾忌:“你是谁不重要,关键是,我是谁?” 阎青疑惑:“你不知道?” “你知道?” 阎青闭嘴。 知道也不能说,会受天谴。 他盯着花朝阳打量,不知她到底哪句真哪句假。 不过,他是打死也不会说破她身份的。 阎青还在给自己的决定鼓劲,刚才出去的白袍少年又回来了,这次两人手中多了条绳子,沿着绳子向后看去,被拴住的竟不是那只药兽,而是一个人。 “曲、茵、茵!怎么是你?你怎么变成这副模样?” 阎青虽然自身难保,却仍然关心起眼前这个蓬头垢面,双手被缚的女人。 曲茵茵就像没看到他一样,依旧目光凝滞的望向天花板。 花朝阳的手在阎青眼前晃了晃,把注意力吸引到自己身上,才开口讥讽他:“看见昔日同僚,是不是心有戚戚然?想救她?还是想换她?” 阎青回过神:“胡说什么,她想害你,我怎么会同情她?”又停顿一下,换了种商量的语气,“不过,她终归是个女子,你这样对待她,恐怕不妥。还是关起来的好。” “女子怎么了?你不要歧视女子。她在皇宫杀伐断,几次要置我于死地,就凭她这份恩情,我不报都不行。废话少说,这是我的新宠,给你两个选择,或与她来个你死我活,要不也可以把你两个关在一起,做一对难兄难弟,你选一种。” “选之前,我要提前告诉你,她现在神智不清,喜欢乱咬人,而且爆发力惊人,你不一定能占到便宜。话说完了,你选。” 花朝阳重新坐回椅子里,等着为难的阎青做决定。 阎青问道:“她到底是怎么变成这样的?为何不认人?还痴痴呆呆。” 胡来站在花朝阳身后冷哼一声:“注意你的语气?这是质问我家师叔祖吗?你也不先看看自己个的处境再说话。赶紧选一个,我们后面好多事呢,大忙忙的,哪能把时间都浪费在你身上。” 胡来狐假虎威的功夫,院子里一前一后,快步走进两个人来。 “师妹,你慢点,你要去哪?” “我要找姓花的女魔头,告诉她魔君背着她都干了什么?” “你、你这是故意要挑起战争。我警告你不要乱说话。等想好对策在说。” “我就要现在说,我高兴什么时候说就什么时候说。” 胡来皱眉看向院子,李剑威与常若兰正站在院子中间向花厅这边张望。 他正要训斥二人,却听旁边站着的耿云鹤抢先开口:“你们两个烦不烦?有没有规矩?长青门的脸都让你们丢尽了。” 李剑威听他波及师门,立即回骂:“薛星辰的脸你也没少丢!有什么资格说我们?” 花朝阳最怕他们吵起来,她就不明白了,几个大男人,为什么每天都会因为鸡毛蒜皮的小事吵吵个没完?干点正事不行吗? “行了行了,你和小妖女别在外面演戏了。有什么事就直说,嗓门都快震破天了,这是不想让我知道?”花朝阳揉揉额角。“我看是生怕我不知道?” 常若兰不等她说完,三两步蹿进花厅,先是看到站在中间的阎青,愣了下,目光往四处一扫,整个人像兔子一样,吓得往回蹦,差点把跟上来的李剑威撞倒。 “曲、曲曲疯子。” 很明显,这妞吃过曲茵茵的亏。 花朝阳冷静的声音响起,安抚了惶恐不安的常若兰:“你别管姓曲的,说,外面发生什么事了?魔君又有什么幺蛾子了?” 常若兰回过神,咽了口唾沫,眼神中飘过复杂情绪。又是幸灾乐祸,又是同仇敌忾:“我说完,你可要挺住。” 花朝阳:真磨叽。 李剑威赶在她前面抛出惊雷:“魔君发了布告,要招离焱为夫人。” 第142章 幸福三宝 时间是让人猝不及防的东西 三年时光而已,离炎就失了男子汗大丈夫本该有的气节吗? 她花朝阳误入魔界这种烂地方,也照样坚守本性。 不对,算上在墟域里的时间,时光于她而言已经过去了千年,她不还是一样记得初心吗? 怎么离炎这个家伙就。 。 为什么千年时光在她感觉也不过是瞬间而已呢。 此刻想到离炎容颜,依旧能记起他微笑时嘴角上翘的样子。 等一等,还是不对。 离炎怎么来这里了? 还不对,照阎青的说法,就算离炎来了这里也不过才三天,三天就被魔君给降服了? 她扭头看向一脸坏笑的阎青:“离炎是跟你一起来的?” 阎青终于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边笑边骂:“他是自作自受,完全是自找的。竟然被魔君弄去当夫人。哈哈哈哈,让他当初抛下我不管。他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过河拆桥,活该有这一天。哈哈哈哈,抛下我的后果就是这样,当夫人,当夫人哈哈哈哈” 很明显由于激动,阎青已经语无伦次。 小白们看看阎青,再看看脸色气得铁青的师叔祖,不知该如何打破这个怪象。 还是常若兰有勇气,问花朝阳:“你这是又收留了一个疯子?” 李剑威是见过阎青的,知他身份,忙去拉师妹,让她闭嘴,祸从口中的后果承担的还少吗? 花朝阳又去看李剑威,冲他招招手。 虽然阎青语言混乱,花朝阳还是捕捉到敏感信息,并判断出了大概意思。 离炎是绝对不会背叛自己的。 她相信他的人品。 如果魔君要娶的人真的是离炎,那么只能证明他来魔界了。而且来魔界的目的一定是为了找她。 这三年,她一直在等他。 果然,他没有让她失望。 “李剑威,你确定魔君要娶离炎为夫人?” 李剑威伸三根手指,向天发誓:“确定,魔宫里的人给我看了新夫人的画像,是离炎无疑。” “好,定在哪日?” “什么哪日?” “我是说婚期定在哪日?” “明日,明日,估计一会儿就有人来给您送请帖了。” “好,胡来,若有人来,先把帖子收下。告诉他们,我一定带厚礼去道贺。” 胡来应下,挑衅的余光扫向耿云鹤。 那意思----“看了,我才是师叔祖最信任的人。” 耿云鹤不甘人后,上前一步:“师叔祖,要准备什么厚礼?” 花朝阳摸着自己的小下巴,眯着眼嘿嘿一笑:“幸福三宝。” 她说的故弄玄虚,不仅耿云鹤听不懂,其他的跟着她一起跌到魔界来的人都不懂。 大家都在猜测幸福三宝是什么东西。 三年时间,他们在花朝阳的带领下,从一穷二白变成魔界首富,不缺宝贝,可幸福三宝这种东西大家可从来没有听说过。 不知道是什么东西,那怎么准备贺礼? 耿云鹤追着问。 大家都在等结果。 “告诉你们听好了,幸福三宝就是”花朝阳慢悠悠站起来,一字一顿:“打、砸、抢!” 众人齐声重复:“打、砸、抢?” 阎青笑声停止,恢复正常行为,好心提醒众人:“重点放在最后一个字上。哼。” 他瞥了花朝阳一眼,极其不屑。 花朝阳才不管他怎么看自己,指着曲茵茵,对胡来命令道:“带下去,有大用。” 得嘞您。 胡来开心的把另一端绳子从耿云鹤手中接过来,拽着呆滞的曲茵茵,麻熘跟在花朝阳后面,走出花厅。 绳子可是师叔祖新研制的法器。没这东西,制不住曲茵茵。胡来攥得紧紧的。 阎青见人离开,发觉不妙,大声追问:“你去哪?先放我出来再说啊。朝阳,花朝阳,你讲点道理啊。罚你跪树杈子的人真不是我啊。你回来啊。” 众人都随着花朝阳陆续离开,只把阎青仍在原地。喊了许久,有人来了:“别喊了。国师大人。” 是带他来这里的任增寿。他劝阎青稍安勿躁。 “大人您先忍上一忍。花国师说了,等明天她救人回来后,再放您出去。奴婢是想为您求情来着。可花国师说,她只养有用之人,废物不要。” 说完,任增寿立即低下头,不敢看阎青的表情。 毕竟,阎国师可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大人物,想不到自己误打误撞进到魔界才半月有余,就瞧见了阎国师落魄的样子,这,这,有些无法适应。 可是,该传的话,还是要传的。 他都是照着花国师教的才这么说。 阎青自然也明白他不过是替人传声。 若是放以前,他定会挥挥袖,荡平这个鬼地方。 现如今,他出不去这破阵法,只得仰人鼻息,受制于人了。 也不知花朝阳是如何做到学会运用阵法的。 这可是天帝下的禁制。 她竟然给突破了。 。 不愧是天选之人。 罢了,服软也不丢脸。 做完心理建设,阎青放下心理包袱:“你去跟花朝阳说,我有离开魔界的办法。而且,只有我能做到。离炎也要靠我,才能自由出入魔界。救离炎算我一份。若她认为可行,就赶紧放我出去。” “好嘞您呐。”得到满意答复,任增寿像只快乐的小马驹,颠颠跑去向上司汇报工作了。 阎青继续站在厅内,闭目搜刮脑海记忆中的破阵法诀。 屡试屡败,屡败屡试。 累得他差点为自己留下感动的眼泪出来。 若当初在九重天上,他有这般努力何至于此!何止于此哇! 打砸抢! 花朝阳回到自己房间,仍旧认真品味着这三个字。 果然啊,凡是带有暴力性质的动词,总让人内心莫名兴奋啊。 想不到她这个一直爱好和平的人,有一天也会生出这种念头来。 离炎,为了救你,姑姑的形象,不要也罢。 摊在床上的药兽睡得昏天暗地,花朝阳使劲向里挤了挤,才得一小块空地,坐好。 坐下后,脑子里渐渐回血,她才隐约觉得这件事,有哪里不太对。 哪里呢? 哪里? 正巧任增寿来回话,花朝阳听完满意地点点头,夸他办事让人放心。任增寿立即开心地挺直了腰。 花朝阳却皱着眉一副不是很开心的样子。任增寿小心询问:“国师还有何烦心事?若是不嫌弃,可以跟奴婢说,一定为国师解忧。” 花朝阳看看他,迟疑问道:“魔君是男的,对不对?” 任增寿想都没想就答道:“对啊,男的啊。前几日,他不是还来咱府上做客呢。还是您吩咐奴婢来按照皇宫的宴客规格,操持的宴席。奴婢看得真真的,是男人没错啊。” 花朝阳大怒:“他是男的,离炎也是男的,魔君这个狗东西,娶个男人当夫人,算怎么回事?” 第143章 魔君现身 这绝对是奇耻大辱。 花朝阳打发走任增寿,翘起二郎腿,整个人倚在药兽身上,双手抱胸沉思下步该做些什么。 她来这里三年,与魔君渐渐从敌我双方水火不容,衍变成了能够和平相处的睦邻友好关系。着实费了不少脑细胞。 她可从来不知魔君骨千山竟然还是耽美系。 。 更不知离炎是从了还是抗着呢? 按说魔君的实力不至于让离炎无从招架。 难道是受了重伤? 花朝阳思至此处,再也无法安眠。 夜色沉静如水。 一道黑色身影如一滴浓墨,溶入黑暗中。 翌日,朝阳府里早早喧嚣起来。 以胡来为首的徒孙们,各带亲信,武装完毕,等待出发。 花朝阳特意换上一身月白色的道袍,晨光下白的刺目。 胡来一拍脑门,灵光乍现,冲着花朝阳急急的作个揖,留下句:“师叔祖稍等片刻。” 花朝阳抬手刚想以“时不待我”拒绝,胡来已经一熘烟跑没影儿了。 她的手僵在半空,正要收回,却被另一只大手握住。 “花大祖宗,你能不能消停点,别去惹骨千山。'' 花朝阳看了眼屈尊降辈儿,用商量的语气,与自己说话的阎青,夺过自己的手,在衣服上擦了擦,质问他道:“谁把你放出来的?” 阎青不想与她多费口舌,直接抛出筹码,来诱她听话:“你不去魔君府,我告诉你离开魔界的办法。” “你确定有办法离开?” “我确定。” “好,很好。来人,把他给我关起来,等我从魔君府回来再审他。“ 阎青还想再阻拦,人已经被控制住了。 想起昨晚花朝阳哄他喝的那个奇奇怪怪的汤,犹自后悔着呢。 他的法力就像突然干枯的泉水,随着那碗汤下肚竟然消失了一大半。 离炎能同意与男人成亲,估计多半和自己一样,中了别人的圈套,法力无法施展了。 【新章节更新迟缓的问题,在能换源的app上终于有了解决之道,这里下载 huanyuanapp 换源app, 同时查看本书在多个站点的最新章节。】 他竟有些同情离炎。 可是,花朝阳此刻不应该去救他。在别人的地盘耀武扬威,是要吃大亏的。 阎青刚被押走,胡来匆匆跑了回来。 抱了一堆白色道袍,抬着下巴挨个杵:“快来拿走穿上。要向师叔祖看齐。” 简向杰第一个会意,上前挑了件大小适中的道袍,得落穿上。 其他人纷纷效彷。 很快,院子里杂七杂八的色彩,统一成了白色,阳光下,格外。 。耀眼。 花朝阳满意的大手一挥,“走,出发。” “走,抢人去。”有人大呼一声,众人高声齐喝,场面一时间颇为壮观。 走在后面的薛如霜,默默在心中滴咕:参加婚宴穿成白色,不用魔君费劲猜,就知道来者不善。 也不知胡来是不是二虎。师叔祖不考虑细节就算了,他也跟着瞎起哄,难怪叫胡来。 果然,薛如霜的猜测全中。 魔君府门口红绸红灯红喜字,喜庆又热闹,花朝阳的拜贴递上,立即被人退了回来。 “我家主子有交待,今天是他大喜的日子,来宾有着装要求,不能穿素。” 花朝阳扫视一圈围在门口,准备进去的其他宾客,果然个个都是华服在身,像自己就是新郎倌一样。 她捋了捋袖口,轻飘飘的放出一句狠话,瞬间令魔君府的守门一阵慌乱。有人大声喝斥她,有人劝她,还有人跑进去报信。 片刻,一位着红喜袍的偏偏佳公子,走了出来。此人便是骨千山,一双媚眼,皮肤比花朝阳的还要白晳。 只见他看到花朝阳,展颜一笑:“我当是谁要用我的血染白袍,原来是你啊。来得晚了,该罚。” 说完,白晳手掌向花朝阳伸了过来。 第144章 比一比呀 花朝阳不仅没躲,反而主动伸手握住了骨千山的手。 身后众徒孙本来都已经提剑要干他一场,突然发现自家师叔祖竟笑眯眯的握了人家魔君的手,还摩挲来摩挲去的不肯松开。 倒是魔君本尊一脸嫌弃,甩了几次,才把花朝阳甩开。 花朝阳哈哈干笑了两声,摸过魔君的手指指肚相互碾了碾,脸上的笑容更灿烂了。 她更加确定眼前的魔君是个假的。 不过,怎么才能揭穿对方?争取魔族与自己站到一边,这才是今天她敢来魔君府“打砸抢”的底气。 气愤的骨千山本欲发作,突然想到什么,一双媚眼挑向花朝阳,又抬眼瞧了瞧数十个穿白衣的修仙者,寻思了一瞬,改了主意。 他得让离炎瞧一瞧,毫不费力就有“筹码”送上门来,怎么能蠢货们轻易就走? 】 只不过这白色太扎眼了,影响了他的好心情。 也罢。眼不见心不烦。 抬手间,广袖一挥,一道屏障落到花朝阳等人身上,白色道袍立即变成了鲜艳的彩袍,五颜六色,令前来贺喜的宾客频频投去关注的目光。 “请。”骨千山终于高兴了,对着花朝阳露出笑脸。 花朝阳也抬手捏诀,把骨千山的屏障给破了。 她冲他展颜一笑,挑挑眉毛,意思在明白不过:你那是小把戏,不过尔尔。 骨千山深吸了口气,重新造个屏障扣了过去:跟我斗,你不配。 花朝阳笑意更深,纤细润白的手指在胸前漂亮的结印,目光坚定的与骨千山对峙着,寸尺不移,手掌却优雅翻转,向空中轻轻一扬,瞬间,整个魔君府从红色的洋洋喜气变成了肃穆沉重的白色。 连门口贴的大红喜字,都变成了白嚞。 刹那儿间,院中传来数不听的惊疑声、质问声、抽气声,众声如涛拍到骨千山的脸上。 “过分了啊你。”他再也装不下去好脾气,双手在空中快速挥动,很快一阵旋风骤然从天而起,卷入魔君府各个角落,所到之处,白色皆染成红色。 包括花朝阳与其徒孙们。 胡来等人拔剑要冲上来直接干架,花朝阳却手掌一推,命令众人稍息立正站好,同时红色道袍又恢复成白色。 这一次,连魔君骨千山的喜袍都成了白袍。 “魔君大人,我觉得这个颜色才配今天的你。” 花朝阳语气诚恳,态度端正,誓要以气死对方的方式,完成“不战而屈人之兵”。 骨千山果然着了道,全然忘记了今天的主要任务是什么,一心只想赢眼前之人。 他咬牙切齿:“花朝阳,你生下来就跟我作对,你就是我的克星。今天你跑来魔界送死,我就成全你。” 话毕,他周身升起黑色火焰,且越升越高,似要把花朝阳焚在黑火之中。 花朝阳站在原地,岿然不动。她感觉到一股熟悉的气息,脑海中闪过一些无法理解的画面。 她心思动了动,从容且优雅的打个响指,胡来、简向杰、风不疑、郭不去等众徒孙立即挥剑冲了上来。 等的太久了,腿都站麻了。 正好趁这个机会,提一提境界。 众人抢着向暴怒的骨千山杀去。 魔族之人岂容他人在自己地界伤自家主子,立即有人带领队伍勇勐迎战。 眼看一场婚礼要变战场,突听空中有人高声呵斥:“都给我住手。” 花朝阳勐然仰头,双手渐渐握成拳头。 第145章 闹剧积礶帵 离炎一袭红衣站在半空,俯视众人。目光始终不落在花朝阳身上。 花朝阳握紧的拳头又紧了紧。 ---这家伙来魔界是来找我的?现在一副视而不见的鬼样子装给谁看,难道真被这魔君给魅惑了? 对峙的时间也只有片刻,众徒孙就紧张的全冒了汗。 师叔祖花痴的样子全然失了宗门风度啊。 这可是魔君府。咱可是被魔界贼子正包围着呢。虽说不怕干架,也要抓住时机啊。 “花祖宗,咱是来砸场子的。初衷不能忘啊。” 胡来传音入耳,提醒花朝阳戒骄戒色。 “哦,对。把人抢了再说。” 花朝阳终于醒悟,手指轻轻一勾,指令下达,场面瞬间失控。 离炎飞身过来,一把抓住太虚宗的手腕。 半空中的离炎一直看着那场闹剧。 倒把骨千山气得牙痒痒,缓声去调遣魔族怪兽来御敌。 太虚宗的种种行为,在我眼中如同自家爱宠与别家爱宠争风之醋的胡闹之举,若打赢了,我自是满意且欣慰,或打输了,我总要在前面悄悄补下两脚,是能让自己家孩子吃亏。 太虚宗的心揪成一团,一时是知该怎么办了。 “他是走,你也是走。” 离炎点了点头。 “他说了那么少,是是是是跟你们一起走?” 说完,太虚宗只觉手心外少了一叠符纸。 “他终于看见你了?舍得过来了?” 太虚宗站在它的背下,如站在一座巨峰山顶。 然而,那样打上去也是是办法。 “为什么?” 魔族没见过它,只觉得花朝阳拎出这么个小玩意出来不知是搞什么鬼,嘲笑声四起。 你问离炎。 太虚宗愣了片刻。 为了防止误伤自己人,花朝阳的弟子们全都站到太虚宗身前,一起成为站在山头看风景的人。 等了那么久,终于没出魔界的办法了。 可是,如今却觉得如雷灌耳,让人听了心惊肉跳。 离炎坚定了一上,摇了摇头。 “是想重来,就赶紧回去。” 赌气的话说出口,你就输了。是由又懊恼起来。 离炎是理会你的揶揄,认真看着你,说道:“你说的话他马虎听含湖了,用心记住。夜外丑时,他住所下空会没一个天洞出现,届时他把萧云送他的这块太虚玄铁令封印住洞口,等洞口由虚变实,他要用最短的时间带着他的人从这个天洞离开,那些是入洞符箓,一人一张护在胸口。切记。” 大药兽以一敌百,出来前就抡起毛绒绒的小爪子到处乱拍。 小药兽墟域里随着太虚宗一起修炼,又在前面的仙山下寻到有数天材地宝,修为还没是是凡俗之子能看出来的。 花朝阳抖出数十瓶新研制的灵力补充剂,又把小药兽唤了出来。 “邵彪朋没难。” 那个阵法你坏久有听到了。 “他是能是走。” 我看太虚宗的眼神外全是宠溺。 “阿阳,停手。” 花朝阳的琉璃青绫在空中翻飞,快如闪电,五彩佛掌到处扇人,起初还能占个上风,随着魔君手下的人越聚越多,乌压压四面八方围堵过来的魔族,已经让局面变成车轮战,太虚宗众人已然觉得灵力有枯竭之意。 “你回去他怎么办?”你问我。你苦闷之余,发觉没些是对劲。 短暂的占了下风就不能了,该收手了。 那家伙站在太虚宗身边,抖抖身下毛发,懒懒打了个哈欠,朝天突然怒吼一声,身体暴涨,眨眼间就还没长到数丈低,庞小身躯把城主府的小门都挤塌了。 感受到我掌心的温度,太虚宗差点忍是住翘起嘴角来。 “他是说,这个该死的启动循环的小阵?”你终于明白了离炎的意思。 魔君大婚之日,向来相安无事的修仙界游客与魔界本地人干起来,可是占不到半点便宜。 顺便一起布起破敌阵法,右轰一上,或轰一上,打得魔族猝是及防,甚是难受。 “玉涵堂要开护山小阵。”离炎终于抛出重磅消息。 护山小阵? “没玉涵堂与龙清风在,你是用操心。” 即便加下大药兽,也是可能战胜整个魔族小军。何况人家草民皆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