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合院：霸道的人生》 第一章 英雄归来 “这操淡的人生！” 杨军拎着包站在一座富有年代感古色古香的建筑前，嘴里忍不住的嘟囔着。 这叫什么事啊？ 总之一句话，穿了。 而且还是穿在大家耳熟能详“情满四合院”这部电视剧中的四合院中。 以后就要面对着一帮勾心斗角、尔虞讹诈、权谋诡计的人，这样的生活不是他想要的，他想要的生活时这个样子的。 虽抱文章，开口唯亲，且陶陶，乐尽天真，几时归去作个闲人，对一壶酒、一张琴、一溪云，这胜似神仙的琴酒之乐生活。 哪怕最不济，有一间属于自己的能安静读书的书房。 院中的三位大爷个个不是省油的灯，一大爷貌似忠厚，实则虚伪，二大爷权欲熏心，权利感膨胀，三大爷最爱算计，他有句口头禅：吃不穷，穿不穷，算计不到就受穷。 中院的傻柱和秦淮茹更是另类奇葩，一个装傻充愣，实则馋人家的身子，另一个更是茶艺大师，在众多男人中穿花引蝶，流连忘返。 阴险小人许大茂更是奸计层生，经常在院中挑拨是非，院中四邻不和、频繁吵闹是他在院中的乐趣。 这院中也许只有娄晓娥和一大妈算个好人，特别是娄晓娥更是命运多舛，先是嫁给不良人，受尽屈辱，后错付情感与傻柱，以至于自己一个人挺着大肚子在港城求学，受尽白眼，后来再婚，又离异，可谓是人生起起伏伏，跌跌宕宕。 至于后院被称为四合院祖宗的聋老太太并不像剧中演的那样和善，她可是幕后隐藏的操纵一切的大boss。 “小伙子，你找谁啊？” 回头望去，只见一个半拉干瘦老头正微笑着看着自己，这老头干瘦干瘦的，跟个猴似的，走路一晃一晃的，一阵风刮来，就能把他吹跑。 脸上带着一副用医用胶布裹着眼镜腿的老花镜，手里拿着铲子，摆弄着几盆海棠花。 如果把这老头衣服脱光，妥妥地一只猴啊。 杨军一看这老头，顿时乐了。 这不是院里的三大爷闫埠贵吗？ “三大爷，我后院的杨军啊，您老这么快就忘记了。” “杨军？杨军？你是杨贵家的那个大小子？”三大爷歪头想了想又问道：“你不是十几年前去参军了吗？” “刚转业回来了。” 杨军笑着回答。 “三大爷，今儿个就不跟你多聊了，以后有空请您喝酒，我先回家看看。” 闫埠贵连连点头：“对，对，赶紧回家瞧瞧。” 杨军可不敢再跟三大爷聊了，你没看他那两眼滴溜溜的盯着他那帆布包，再聊下去恐怕下个话题就是探讨他帆布包里的东西了。 三大爷闫埠贵看着杨军的背景想着什么，口里念叨着：“可惜咯……” 算年头，这小子参军也有十一年了，在军队里肯定是个干部，如今转业回来，军转政，到了地方上怎么滴也是个干部，就不知道分配在哪个单位。 要是能和这小子交好，说不定还能帮到老阎家。 杨军可不知道三大爷心里如何算计他，此刻他思念如马，一颗心早就飞回了那个日思夜想的家。 高中毕业之后，十七岁就报名参军，这在部队上一呆就是十一年，他从最底层做起，经过多年的努力奋斗，混了个营级干部，本来他有一个前途的光明，但是天有不测风云，在一次执行任务中，左腿受了重伤。 他在医院躺了近半年时间才养好伤，不过腿上留下一个触目惊心的伤疤，只是有衣裤遮挡，倒也没什么，不过左腿留下了残疾，已经无法继续适应重负荷的体力训练，于是自己主动打报告请求转业。 队上的领导再三挽留，希望他能调去后勤，不过他不愿意再给集体增加麻烦，在他的坚持下，领导才同意他转业回地方工作。 组织把他转业在地方上的工作安排在了第三轧钢厂，具体什么职务，要等他去报道后才知道。 不过，他并不着急去报道，少小离家老大回，近乡情怯，他打算在家呆上几天，好好陪着家人。 杨军拎着包径直院内走去，路过中院的时候，在水池边发现了一道永不磨灭的靓丽风景线，一位身穿碎花衣服的苗条靓丽少妇总是在那里浆洗衣服，时不时的抬头瞟上几眼。 不用猜，他知道这个女人就是那个永远都洗不完衣服的秦淮茹，她洗衣服是假，等傻柱的饭盒是真。 几个半大小子疯狂的围着老榆树追逐玩耍，欢声笑语中，夹杂着属于他们少年青春的气息。 秦淮茹没见过杨军，抬头看了看眼前的陌生人，樱唇微动，似乎想要说些什么。 杨军可不想这么早就和这个吸血鬼套上近乎，于是目不斜视的向后院走去。 来到后院，向右一拐，这就是他心中魂牵梦绕的家了。 东厢房住着两户人家，右手边是许大茂的家，另外一户靠近后院正房的就是原主的家了。 两间房，一间稍微大一点，四十五平左右，另外一间略小一点，大约二十五平，房檐下的空间也被砖头搭建的灶台占用，旁边还对着一摞摞的蜂窝煤。 门口两个小孩正在玩耍，大一点的是姐姐，正带着一个二三岁的男孩玩格子游戏。 此刻，她们看着一个陌生的男人正一脸微笑的站在她们面前，女孩下意识的把男孩拽到身后，用身体挡住，一回头急忙朝房间里喊道。 “妈，有坏人。” 房间内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只见一道身影冲了出来，一边跑一边喊道：“哪呢？哪呢？” 这是一位半百老妇，头发已有些斑白，穿着一身藏青色的棉服，一边喊着，一边抄起靠在门口的笤帚。 当她扬起笤帚做出一副要打入的样子，一眼就看到那个令她日思夜想、牵肠挂肚的人，这人此刻正一脸微笑的看着她。 “妈，儿子回来了。” 见到母亲王玉英那副慈祥脸庞的那一刻，一股孺慕之情油然而生，双眸顿时泛红，声音哽咽。 第二章 久别重逢 杨军即使是魂穿，可骨子里那份久别的亲情让他对眼前的妇人有莫名的亲近感。 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 临行密密缝，意恐迟迟归。 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 高尔基说过，世界上的一切光荣和骄傲，都来自于母亲。 十几年的分别后的重聚，场面总是充满浓浓的亲情，老母亲抱着他不停的拍打着这个看上去强壮的大儿子，鼻涕夹泪的诉说着思念。 此刻的王玉英就像失而复得的样子，紧紧的抱住杨军不松开。 杨军就像哄孩子一般安慰着这个饱受离别之苦的母亲。 门口站着四个人，有大有小，她们正吃惊的看着这对母子相逢的场面。 她们四个正是原主杨军的弟弟妹妹们。 杨军好不容易和母亲分开，和几个妹妹弟弟们又寒暄了一会。 当初他十七岁参军离开的时候，二妹才十一岁，三妹才六岁，那时候还没有四妹和五弟呢。 他老杨家的基因不可谓不强大，他本人一米七八的个头，长得也是棱角分明，身体健康强壮，而几个妹妹更是如花似玉，要人才有人才，要模样有模样，特别是二妹杨梅和三妹杨柳更是性格婉顺、肌骨莹润、天生丽质、不管是在工厂还是学校，都是那傲视群雄、睥睨众生、独傲芳艳如国花牡丹般的存在。 杨家有五个子女，老大就是杨军，今年二十八岁。 老二杨梅，今年二十二岁，未婚，红星第三轧钢厂一名学徒工。 老三杨柳，今年十七岁，一名高三在校学生。 老四杨榆，今年十一岁，在红星小学上六年级。 老五就是杨槐，今年二岁多，刚刚学会说话。 母亲王玉英，家庭主妇，平时缝洗浆补，带孩子，家里上上下下全靠她一人支撑，里里外外是一把好手。 家里没几件像样的家具，更别提什么家电之类的东西，完全可以用家徒四壁来形容，不过胜在干净整洁。 唯一算得上一件完整的家具就是吃饭用的八仙桌了，如果仔细看去，一条桌腿还垫着瓦片。 靠近北面的墙边，摆着缺了一条腿的桌子，桌子上摆放着一副相框，黑白照片上一个面容刚毅又不失慈祥的中年男子正微笑着。 杨军上前上了三炷香，跪下重重磕了三个头。 这个人就是他的父亲，杨贵。 三年前轧钢厂生产车间发生火灾事故，为了抢救国家财产免遭损失，毅然返回车间，最后没能回来。 事后，工厂对受难者家属进行慰问和抚恤，补偿家属二百元钱，并同意让二妹杨梅进厂顶替父亲的工作。 杨梅在一大爷易中海所在的车间从学徒工做起，每月十四块钱，如今已经三年了，工资也涨到十八块钱，如果年后能通过技能考核，就可以转为正式工了。 杨柳不仅长的漂亮，成绩也非常好，高中三年，年年全校第一，是众多家长和老师口中别人家的孩子。 照此发展下去，考上名牌大学是板上钉钉的事。 老四杨榆的成绩和她三姐却是截然相反，是垫底的那部分，而且还是全校的那种，性格大大咧咧的，整天和院里的那帮小子疯跑。 至于老五杨槐，就是个小屁孩，经常用尿和泥玩的臭蛋蛋一个。 槐者，木鬼也，和秦淮茹家的槐花一样，都是腹生子。 “大锅锅，吃……吃……” 耳边传来一声软糯清甜的声音。 只见老五杨槐拖着那两条颤巍巍的小腿一步一步向他走来，胖乎乎的小手指指着他脚下鼓囊囊的帆布包，口齿不清的说着。 虽然杨槐说话口齿不清，不过像妈妈，姐姐之类的称呼还是能发声的。 对于这个从未见过面的大哥，能够吸引他的也许只有他脚下的帆布包。 杨军看了看脚下的帆布包，脸上露出一丝苦笑，包里能有啥吃的，就几件换洗的衣服和一些个人物品罢了。 不过，难得自己的弟弟叫第一次叫大哥哥，虽然叫的不是太清楚，这让他老怀甚慰，总不能让他失望。 “来，老五。” 杨军高兴的一把抱起从未见过面的弟弟，放在自己腿上，一手打开帆布包，往外掏东西。 “看看大哥给你带啥好东西。” 这是一个圆圆的、白色的、边上还带着把的东西。 没错，这就是独属于这个年代最淳朴的东西，白瓷缸。 老五以为缸里有啥好吃的，胖乎乎的小手接过白瓷缸，二话不说就往自个儿脸上扣去。 一家人看着杨槐捧着比自己脸蛋还大的搪瓷缸哭笑不得。 “这留你喝水用的，下次大锅锅给你带好吃的。” 一听说喝水用的，再加上捧着半天搪瓷缸也没吃到东西，老五杨槐顿时不高兴了，小嘴一撇，顿时要上演川剧。 “吃……吃……” 杨军马上从包里又掏出一个白搪瓷缸。 “这个给你吃饭用的。” 杨槐伸头又瞅了瞅白瓷缸，还是没发现吃的，小脸上的胖乎乎的肉又抽了抽。 “这个是给你盛菜用的。” “这个是给你喝奶用的。” “这个是给你喝粥用的。” …… …… “这个留你……当尿盆。” 杨军林林总总一共从帆布包里掏出八个白搪瓷缸。 一样的造型，一样的颜色，一样的尺寸，甚至连搪瓷缸上掉漆的地方都一模一样。 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你这孩子哪来这么多搪瓷缸？”母亲王玉英一副欣喜的样子。 家里的碗筷本就不多，大多都是豁口缺沿的，有时候还要两个人轮流用一个碗，如今一下多了八个搪瓷缸，以后再也不用为餐具而发愁了。 “战友送的。” 杨军看着母亲似乎要责怪他不该拿别人的东西，于是连忙接着解释道：“盛情难却，这些都是他们用旧的，就是留个念想。” 母亲嘴唇微动一下，想了想，就不做声了。 由于杨军的回归，今天的晚饭比较丰盛，除了老三样，萝卜、白菜、土豆之外，还加了一个腊肉炒胡萝卜片。 对于一家人来说，这无异于过年，最先吃完的就是那碟腊肉了，杨军象征性的夹了两筷，不过都给了老五。 不是他不爱吃肉，而是刚穿过来还没那么馋，更何况，眼前的家人比他更需要补充营养。 第三章 不一样的空间 吃完晚饭，一家人收拾好桌子，坐在一起聊天。 母亲则捧出一叠材料，二妹和三妹瞬间围了上来，老四带着老五则腻在杨军身旁。 看着她们一手拿着个巴掌大的硬纸片，一手熟练的抹着胶水，然后双手十指上下转圈的捏了几下，一个长方体壮的盒子就成型了。 是的，没看错，她们在糊火柴盒。 看着母亲和两个妹妹那熟练的机械动作，杨军顿时心酸，父亲去世后，母亲带着一家人过的是多么艰辛。 如果仅靠杨梅那点学徒工工资，虽然也能混个温饱，但过日子并不是仅仅吃饭那么简单。 毕竟人情来往，家常开支也是一笔不小的支出，更何况杨柳和杨榆上学更是需要钱，明年老三就要考大学了，也要提前给她存下一笔钱。 杨军看着一家人过的如此心酸，于是把凳子挪到桌子边，想要帮着糊火柴盒。 看着他那笨拙的样子，母亲果断的制止了他，理由是浪费材料。 看着桌子上那几个歪七歪八不成型的火柴盒，杨军也放下帮忙的想法。 短时间内要想达到母亲那般熟练是不可能的。 无他，唯手熟尔。 干了两个小时，二妹和三妹回房睡觉去了，毕竟她们明天还要上学上班，母亲把老四和老五哄睡觉后，自己又接着干了两个小时。 母亲没有正式的工作，糊火柴盒就是她的工作，也就无所谓分白天还是黑夜，能赚一点是一点。 杨军又陪着母亲说了两个小时话，向她说说这些年在队伍上的生活和工作，以及为何转业的经过。 母亲看着他腿上那道触目惊心的伤疤又是泪水涟涟，杨军又是一顿安慰和劝解，直到后来再三向她保证不耽误正常生活，母亲这才放下心。 一晚上问的最多的问题是有没有结婚，有没有处女朋友，当杨军说工作忙、任务重暂时没考虑时，母亲额前的皱纹勾勒出一条深不见底的鸿沟。 儿行千里母担忧。 大儿子今年都二十八了，过年开春就二十九了，早就属于大龄未婚青年了，院子中和他差不多大的小子早就结婚了，孩子都几个了。 王玉英心中暗自决定，杨家以后的生活重心必须向杨军的婚事偏移。 明天就去找以前的老姐妹打听一下，谁家还有未嫁的闺女。 期间，杨军还向母亲展示了他这些年在队伍上获得的奖章和功勋，一等功二次，二等功三次，三等功七次。 母亲抚摸着这些奖章，眼里扑扑往下流，她知道每个奖章上都浸满了她最疼爱儿子的血泪。 杨家只有两间房，小的房间留给二妹和三妹，大的房间被一分为二，母亲带着老四和老五住在里间，外间是客厅。 杨军暂时没地方住，只能在客厅打地铺。 夜深熄灯后。 地铺上的杨军双眸微眯，意念一动，整个人从原地消失不见。 他来到一个空旷的原野上，眼前有两个超级大的仓库，这两个仓库比后世港口钢结构的车间还大，大到骑着自行车转一圈都需要半个小时。 两间仓库外形上看上去一模一样。 只不过外墙的颜色不一样，一个红色的仓库，一个是白色的仓库。 他刚穿越过来就发现了，作为穿越者的标配，只不过他的金手指和别人不一样，经过他多次探索和摸索，他发现自己这个空间系统为复制系统。 只要在白色仓库里随便放入一个东西，经过二十四小时过后，里面就会多出一个和原先放入的一模一样的东西，如果这个东西不取出来，每隔二十四个小时它就会一直的复制。直到把放入的东西取出来为止。 当然，空间是不能放入活物的，像鸡、鸭、牛、羊等动物是放不进去的，但是杀过的鸡肉、鸭肉、牛肉、羊肉是可以放入复制。 另外一个红色的仓库为存储空间，当时他往红色的空间里放了半碗热乎乎的棒子粥，第二天取出来的时候，棒子粥还是原先温度。 总而言之，他这个空间有存储、保鲜、恒温等作用。 之前他向家人展示的那八只白色搪瓷缸就是空间复制出来的，并不是战友送的。 只不过为了掩藏空间秘密，他只能出此下策，编造一些善意的谎言。 此刻。 他心里盘算着，只要自己有了这个复制系统，哪怕在这个物资匮乏的年代，也能把生活过得风生水起。 只要他把东西放进复制空间，每隔二十四小时就能复制出一模一样的东西，一变二，二变四，四变八…… 只要不把东西取出来，它就会无穷无尽的复制下去。 日复一日，长此以往，傻子也能把日子过得红红火火。 如果想要把生活过的更精致一点，随便把空间里的物资抛售一点，大把大把的钞票就会源源不断的进入腰包。 不过，这时个计划经济的年代，一切物资都要计划调控，购买物资不光要钞票，还要购物票证，也就是说，有钱没票，有票没钱都不能购买物资，这是个钱与票共存的年代。 有人要问，钱和票哪个重要？ 有人回答，两者都重要，但是钱更重要。 你没瞧见，有些物资不需要票就能购买的吗？ 你也不打听打听，人家找对象的，都问你工资多少，谁问你票有多少？ 当然，无可否认，钱很重要，但是票也不可少，毕竟是计划经济年代，一切物资要服从大局进行宏观调控。 但是，这些对杨军重要吗？ 呵呵！ 钱和票往里一扔，还不得跟印钞机一样哗哗的往外吐？ 原主参军这十一年，并没有攒下多少钱，当杨军穿越过来后，他当时就盘点了一下自己的身家，一共七十八块三毛六分钱。 钱没攒下多少，票倒是不缺。 一张自行车票，二张缝纫机票，一张手表票，唯独缺少收音机票，还有全国粮票八十五斤、肉票六斤、糖票五斤、奶票十五斤、花生票三斤、酒票四斤、洗澡票二十张、各种主副食票若干。 票的数额不是很大，但胜在齐全，只要有复制系统在，其他的还愁吗？ 今天晚上他还上交给母亲的七十八块钱，并不是他不想多给，而是他空间内那几百块钱都是复制出来的钱，钱上的编码都一模一样。 他不敢，他怕被人发现。 第四章 猪肉大葱包子 空间内也就三百多块钱，自从发现这个复制空间后，他只是把原来拥有的七十八块钱复制了三次就停止了。 他发现复制太多也没多大用。 同一编号的钞票只是几张不会被人发现，而复制太多，他也不敢保证会不会被人发现。 虽然这个年代还没人能够造假币，所以也不会有人去专门查看编号。 不过凡事就怕万一。 小心才能驶得万年船。 房屋不能随便买卖，四个轮子的车子又不敢买， 钱够用就行了，更何况也没有花钱的地方啊。 第二天。 天不亮，杨军就起床了，部队养成的习惯是他最好的生物钟。 他要开始锻炼身体了。 虽然他的身体经过十几年的锻炼，已经非常强壮了，但是自从受伤后，左腿没有以前灵活了，他锻炼的目的，就是要把左腿恢复到以前的模样。 院里的大门每天都是要定时开关，而负责这个任务的就是三大爷闫埠贵。 当然，三大爷并不是无偿的提供服务，每年每户都要上交五毛钱的辛苦费，大院中一共二十来户人家，一年下来也能弄个十来块钱的收入。 毕竟看大门也是个起早贪黑的辛苦活，各家各户也都愿意出这五毛钱。 杨军放轻脚步，先是把四合院大门的门栓放下，然后闪身门外，反手把门带上。 他先是围着胡同跑了两圈，后发现这段路坑坑洼洼的，于是一掉头，就向着胡同外的主干道跑去。 足足跑了半个小时，他才感觉左腿有些受不了了。 他不敢再坚持跑下去，毕竟恢复到原先的状态并不是一朝一夕的事。 日子那么长，他坚信总有一天左腿会恢复如初的。 回来路过一家公私合营的饭店，里面早已挤满了吃早餐的市民。 他用油纸包了十根油条，十个大肉包子，一份炒肝，本来想再买点豆浆来喝，可惜他没带盛东西的餐具。 他非常喜爱喝豆浆，而且咸咸的那种，再配上一碗豆腐脑，那感觉…… 下次出门跑步一定要带个白搪瓷缸。 其实他空间内就有复制过的搪瓷缸，只是他忘记提前取出来了。 在众人的惊诧目光中，杨军递给服务人员三块七毛钱和八斤粮票。 “这哪家的小伙子，日子不过了吗？” “这一顿顶我一个星期的工资了。” “指不定这小子回家怎么挨训呢。” 杨军在众人的羡慕的目光中离开。 也难怪大家羡慕，这年月，也只有手头宽裕的人家才能偶尔出来打打牙祭，最多也就是一碗豆浆外加两根油条，像他这样一次买十根油条、十个大肉包的人很是稀少。 特别是那十个白乎乎、圆溜溜还冒着热气让人垂涎欲滴的猪肉馅大肉包子，更是让人眼馋。 那可是实打实半斤一个的大肉包子啊。 所谓半斤一个的大肉包子，并不是像人们想象中连皮加馅一起半斤，而是在包子发面的时候，厨师把每个面团称斤过重，留够半斤量，然后再配上猪肉大葱。 那蒸出来的包子最少也得八两。 杨军知道今天此举有些太过张扬，自然不符合他低调做人的原则，如今他身怀系统，猥琐发育才符合他的风格。 于是他走到一处僻静的地方，四下看了看无人，然后意念一动，两根油条和两个包子就进入空间中。 有了复制品，以后就再也不用买早餐了。 回到四合院时，天色已经大亮。 母亲和二妹正在忙活着早饭，三妹正在院中水池旁洗漱。 杨柳看见大哥拎着几个油纸袋回来，鼻尖耸动，用力的嗅了嗅，然后眸中的表情瞬间亮了。 手中的牙刷在口中随便戳了两下，抓起毛巾胡乱的蹭了蹭脸，一溜烟跑回家去。 “嗝！” 三口一个大肉包子，杨柳一脸意犹未尽的样子。 “好吃！” “太好吃了，这还是我从小到大第一次吃猪肉大葱包子。” 听到妹妹第一次吃大肉包子，杨军心头莫名的一疼，伸手在她蓬松的头上揉了揉，怜惜的说道。 “以后天天吃，让你吃到想吐为止。” “真的？” “大哥，你没骗我，真的能天天吃到大肉包子吗？”杨柳高兴地抓住杨军的胳膊问道。 随后神情一暗，回头看了看正在做饭的王玉英，有些悻悻地道：“妈不会让你天天买包子的。” 王玉英端着熬好的棒子粥走进来，看了看桌上散发香味的大肉包子和黄灿灿的油条，心疼嚯嚯的，又看了看一眼自己的大儿子，嘴唇张了张。 她心中明白，大儿子十几年不在家，兄妹之间有些疏远，兄长买些甜嘴的东西自然能拉近兄妹之间的感情，也就不再说什么了。 “以后不要再买这些齁贵的东西了，太废钱了，还想着天天吃呢，你就惯着你妹妹，要是把嘴养刁了，以后你养着她啊？” 母亲一脸责备，继续数落他：“都快三十了，攒点钱娶个媳妇不好吗？” 杨军吃着手里的油条，笑着凑到王玉英跟前，嬉皮笑脸：“俗话说，穷生儿子，富养闺女，女孩就得富养着。” “要我说您也甭再糊那火柴盒了，以后咱家的日子会越来越好。” 说到这儿，王玉英又叮嘱他赶紧去把工作落实了，免得夜长梦多，毕竟她提心吊胆的日子过得太久了。 王玉英和杨梅各吃了一个包子和一根油条，杨柳吃了两个包子一根油条，杨榆和杨槐本来在床上睡的正香，闻着包子味，光着脚就上桌了。 杨军并不馋肉包子，只吃了两根油条，又啃了两个窝窝头，一碗棒子粥下肚就饱了。 吃好后，他在后院转了转，看了看这个四合院的建筑布局，抛开前院和中院不谈，后院一共住着七户人家，东西厢房各住了两户人家，后座房住着三户人家。 而杨家住的地方正是东厢房靠近后座房的地方。 要说后院最好的位置就是后座房了，后座房中要数聋老太太居中的两间房最好，许大茂家就在聋老太太右侧，左侧这两间是木匠王大埂家，如今房门上挂着一把铁将军。 其实昨天夜里，杨军就在规划未来的生活，按照他军转政干部待遇，厂子里肯定会分配他一套房子，可他知道单位分的房子都是那种鸽子楼。 第五章 贾张氏抢肉包子 虽然前世他比较宅，但住在这种夜里说梦话、打嗝放屁满楼都能听见的地方，他是一万个不愿意的。 他看过一部反应这个年代住房问题的电视，每次男主人想和自己媳妇过个二人生活，都到女方宿舍偷偷摸摸的情景。 他可不愿意过着没有隐私的生活。 “妈，大埂叔不在家吗，大早上的他家就锁门了呢。” 回到家，他向王玉兰问道。 “你大梗叔前些年被调去西南工作了，这不两年前又把老人和孩子都接过去了。” “那两间房已经被街道收回去了，现在空着呢。” 王玉英追着满屋乱跑的杨槐喂食，一边回头说道。 “嗯，知道了。” 没有向母亲多做解释，于是很快转移话题。 原本打算在家好好休息几天再去报道的，但他怕一直呆在家里，架不住王玉英的唠叨，于是决定今天就去报道。 他打开帆布包，取出一个档案袋，里面是他的全部证明材料，像什么转业证明，军官证，工作介绍信等等。 随后又问母亲要了户口册子就出了后院。 来到中院的时候，发现杨柳和一个女孩在一起，她们两人推着一辆老旧的自行车向院外走去。 那女孩和杨柳差不多大，个子苗条，瘦瘦的，穿着一身明显与身高不符的衣服，此刻正一脸幸福满嘴流油的啃着大肉包子。 按照时间推算，他当年参军的时候，这女孩也不过五六岁，俗话说女大十八变，即使当年还有印象，如今也不认识了。 不过看到她是从中院正房出来的，他一下就猜到这女孩是谁了。 这个女孩正是打遍四合院无敌手，号称四合院战神傻柱的妹妹何雨水。 只有起错的名字，没有叫错的外号。 傻柱不愧是舔狗。 自己的工资和每次从食堂带回的饭菜都送给吸血鬼贾家，而自己的亲妹妹却被饿的只剩下皮包骨头。 难怪何雨水高中一毕业就去纺织厂上班，随后立马嫁人搬出四合院。 从毕业到嫁人只用不到一年的时间，而且自从搬出四合院后，再也没有回去看过自家傻哥。 要说自己心里没有一点怨气，那是不可能的。 每次都满怀期待看着傻哥带的饭盒被秦寡妇半路劫走，心里就有多失望。 她对自己的傻哥已经不抱什么希望了，甚至心里早已暗中恨上傻柱。 杨军瞧着自家的妹子和何雨水相处的还不错，两人在同一所高中上学，又是同班，每天都一起上下学，而何雨水骑的自行车正是当年她爹何大清留下的。 两个女孩一抬头就看见杨军了，顿时觉得很是尴尬，何雨水更是满面通红，毕竟她正吃着杨柳留着当午饭的大肉包子。 俩人都是走读生，早去晚归，由于路途遥远，中午就不回家吃饭，但是在学校食堂吃饭也是要钱和票的，两个人的家庭可不允许她们如此大手大脚。 这个大肉包子还是王玉英省下给她当作午饭的，如今送给何雨水，她自个儿只能跟着何雨水啃窝窝头了。 “奶奶，我要吃大肉包子。” 突然，身后一个不和谐的声音传来，只见一个穿着屎绿色棉袄的男孩突然跑过来，指着何雨水手里的肉包子说道。 那男孩大约十一二岁的年纪，白白胖胖的，看上去一点都不像穷人家的孩子，此刻，双眼死死地盯着何雨水手中吃的只剩一半的包子。 杨军一看这小孩顿时就乐了，瞧着这标志性锅盖头发型，想不认识都难。 哟，传说中的鸡贼盗圣、小白眼狼、天字一号棒槌贾梗上线了。 欢迎！欢迎！ 棒梗身后还跟着一个肥头大脑的老妪婆，肥胖的身体把棉服撑得鼓鼓的，走起路来那叫一个六亲不认。 贾张氏肥胖的身子三步并作两步来到何雨水面前，用她那粗壮的手指点在她头上，张口就骂道。 “何雨水，你什么意思，没听见我乖孙说的话吗？” “有了肉包子，也不知道接济一下我们家，你良心不痛吗？” 何雨水正不知如何对杨军解释包子的事，听了贾张氏的话，更是不知所措了，低着头不说话。 贾张氏奉行谁弱谁有理的荒谬理论，仗着死了男人和儿子，没人敢欺负她们孤儿寡母，在四合院中横行霸道，无人敢惹。 平时傻柱从食堂带的肉菜，全都进了他们一家肚子，久而久之，她心里认为别人帮助她是应当应份的。 傻柱无原则的帮助，让她产生了错觉，认为何雨水必须也应当像他傻哥一样无私的把好东西送给她们贾家。 贾张氏见何雨水不说话，以为她良心痛了，更加猖狂了， “你个赔钱货，吃再多的包子也是浪费。” “拿来你。” 贾张氏一把抢过何雨水手中的包子，急忙放入自己嘴里狠狠的咬了一口，然后把只剩下半口的肉包子塞进棒梗的口中。 “乖孙，快吃，补充点营养。” “你们……” 杨柳见状，顿时意难平，刚要站出来理论，却被杨军一个眼神止住了。 他可不想自己的妹妹和贾张氏因为半个包子发生争执。 贾张氏就是个臭狗屎，人见人躲，狗见狗嫌，众人唯恐避之不及，他又怎能让自家妹子跟她扯上瓜葛。 他上前从口袋里掏出一叠票，抽出一张黑十和二十斤粮票递给杨柳。 “中午就在食堂吃，别不舍得，以后你的零花钱哥包了。” 杨柳一怔，立马脸红，可从来没有一个男人跟她拍着胸脯这么说话，一副有担当的样子，心里顿时升起一股莫名的感动。 有哥的人就是幸福。 “哥，妈说……你还要娶媳妇呢。” “傻丫头，哥不差钱，改天给你带一个加强连的嫂子来。”杨军有些溺爱的揉了揉杨柳的头。 何雨水看着眼前旁若无人秀兄妹情的俩人，顿时有些羡慕了，都是有哥的人，为何我的哥这么不上道呢。 要是我也有个这样的哥哥该多好啊。 “来，雨水，拿着，中午你俩一块去食堂吃饭。” 杨军看着一旁眼圈有些发红的何雨水，于是又抽出一张伍元的纸币和五斤粮票塞在她手中。 “军子哥，我不能要……” 何雨水连忙后退，一副窘迫的样子，脸蛋红得像个苹果，前一刻她还幻想着有一个这样的哥哥该多好，后一刻，愿望立马就实现，让她感觉幸福来的有些不真实。 “让你拿着就拿着，再推辞来推辞去的，我生气了。” 杨军故意板着脸，一副要生气的样子。 “你和杨柳一块长大，我把伱当亲妹妹一样，有什么不能拿的。” “我……”何雨水哽咽着，双眸中泪水涟涟。 这么多年来，她渴望自己的傻哥也能像这样对她说话，可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如今看着眼前军子哥长兄般的关爱，她再也忍不住了。 第六章 轧钢厂报道（上） 贾张氏在一旁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切。 昨天就听说杨家大小子回来了，如今一瞧果然出息了。 十几年不见，一出手就这么大方，要知道十五块钱可不是小数目，她儿媳妇每天累得跟狗一样，一个月才二十七块五的工资，十五块钱大半个月的工资呢，要是…… “杨家侄子，我乖孙棒梗正是长身体缺营养的……” 杨军闻言一怔，乐笑了。 草，一种植物。 草泥马，却是一种哺乳动物。 杨军狠狠地瞪了贾张氏一眼，然后回头对杨柳说道：“你俩还不去上学？再不走就迟到了。” 看着杨柳她们骑车远去，杨军掉头朝另一方向走去。 想想刚才贾张氏的话，杨军真的很想笑。 真拿自己当傻狍子呢？是个人都能从他这拿钱？ 贾张氏，你想屁吃呢。 你咋不直接让我给你养老得了。 不过，对于何雨水，他是真的心疼，摊上一个不靠谱的哥哥，只能自认倒霉。 之所以没有给她和杨柳同样的钱票，因为毕竟亲疏有别，如果给她同样的钱，你让杨柳心里如何想，到底我是你亲妹妹，还是何雨水是你亲妹妹？ 另一方面，自家妹妹整天蹭人家自行车，能帮一下是一下，毕竟自己也不差钱。 在杨军走后，贾张氏对着他的背影就是一般恶毒的咒骂。 “杨家小绝户，就这么对待老人吗？太没教养了。” “天杀的杨军，竟然不顾我家乖孙身体营养，真是可恶。” “呸，该死的杨绝户，到现在都娶不上媳妇，活该打一辈子光棍。” 对于贾张氏的咒骂，杨军自然无从得知，他的心思全放在了报道这件事上。 轧钢厂门口。 几名身穿军绿色制服、荷枪实弹的卫兵正负责检查人员的进出。 杨军此时站在工厂门口，并没有直接进去，而是等工人都进去差不多了，他才走向门卫室。 他还没入职，不算厂里的人，进出都得在这儿先登记。 负责登记访客的是一位面庞黝黑、留着板寸头的中年男子，看到杨军过来，用一双审视犯人的目光盯着他，还没等他靠近，就厉声喝问道， “干什么的？” “同志，我是来入职的，这是我的介绍信。” 杨军将事先准备好的介绍信递给门卫中年男子，顺口问道， “同志，厂里的人事部门怎么走？” 中年男子原先予一副冷淡的模样，上下扫了一眼介绍信，脸色瞬间变得严肃起来。 好家伙，营级干部转业。 当下连忙从门卫室出来，快速的整理下衣服，右手臂一抬，向杨军行了个标准的军礼。 “首长好，我是保卫科的王志国，欢迎您到轧钢厂入职。” 杨军知道眼前这人也是军人出身，否则不会有军人般的情怀，更不会行了这么标准的军礼。 杨军立马严肃起来，双手快速整理着装，两腿一并，回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这就是军人般的友谊，无关职位的高低。 在这里，向大家科普一下。 轧钢厂保卫科的成员全都来自退伍军人，非退伍军人禁止入职，因为轧钢厂是重点国企，保卫科在工厂里是一个独立部门。 它不仅负责管理厂里的物资、消防等安全问题，也要负责维持当地的治安。 平时采取的也是跟军队一样的方阵训练，符合条件的卫兵都可以配备枪支，是一个实权部门。 “小李，过来一下。”王志国回头向一个正在值班的卫兵喊道。 等那个卫兵走近，王志国猜对杨军介绍道， “首长，这是咱保卫科的小李，让他带您过去就成。” …… 通往厂人事部门的路上，杨军和那个叫小李的卫兵并肩而行，顺便向他打听了一下厂里的情况。 起初小李口风挺紧，后来一想，以后这个姓杨的也在轧钢厂上班了，以他营级干部的待遇，随便到哪个部门也是科长待遇，说不定哪天求到他头上了呢。 于是就主动向他介绍了厂里各科室主要领导，甚至还把厂里各科的领导有什么背景和后台都说个一遍。 从小李的话中得知，厂里主要有三位厂长，一正两副，一把手杨建国厂长总揽全局，其次才是负责后勤的李怀德副厂长，和管理生产的曹建红副厂长。 另外，小李还介绍了几个名誉副厂长和工会主席，只不过他们有职无权。 小李见杨军并没有摆架子，很好相处，最后干脆送了一句忠告，无论杨军在哪个部门任职，都不要得罪李副厂长。 杨军清楚的记得当时看四合院这部电视剧的时候。 起风后，就因为这个李怀德掌控了保卫部门，很快就把厂长杨建国赶下台，沦落到扫大街去了。 而这位杨厂长的后台是谁，傻柱背后的大领导啊，部级的大人物。 杨军心里门儿清，别说是李怀德他得罪不起，厂里随便出来一个大领导他都不敢得罪。 对于轧钢厂来说，他杨军就是个新人，他既不属于杨厂长一派，也不是李副厂长的人，而以他的条件，必然要担任某个部门的实权职位。 目前为止，杨军都是他们需要拉拢的人。 而杨军心中自有算计，老子不拉山头，也不站队，不管你们将来谁坐到那个位置，自己都不会被清算。 他喜欢历史，特别是唐史，对初唐更是热爱。 他特别喜欢唐太宗时期的大将军李靖，秦王李世民和太子李建成都在拉拢他，希望关键的时候能帮助自己一把，而在玄武门之变发生时，他两不相帮，最后李世民上位后，并没有怪罪他，反而赏他一个卫国公，再后来更是让他统领三军远征突厥，创下了不世之功。 只要他杨军不站队，两不相帮，谁也不得罪，不管哪一方得势了，都会念在当年没有帮助对手而放他一马。 当然，还有可能有另外一种可能，如果两人都拉拢不到他，就会联手先搞他，让他提前出局。 他不是没想过这个结局，自己也不是他们两人的对手，即使搞他也不会往死里搞，最多让他下台罢了。 职位不职位的对他来说并不在乎，他只是为了给复制系统里拿出来的东西找个挡箭牌而已。 息风后，他还不是能靠复制系统混个风生水起？ 第七章 轧钢厂报道（下） 二人一路聊了些家常，不知不觉便到了厂子的人事部门。 厂人事部门（劳人部）在办公楼一楼的位置，这里是办事大厅的结构。 里面有几个办事窗口，分别承担不同的职能，杨军按照工作人员的提示，找到专门办理厂里员工入职的窗口。 透过窗户，负责办理员工入职的是一位里面穿着藏青色棉服外面套着工作服，齐耳短发的中年妇女，她是人事部门的老人了，大家都交她蔡大姐。 蔡大姐看了看杨军递过来的介绍信，随后眉头紧皱，不过很快就舒展开来，一脸堆笑的对杨军说道。 “原来是杨军同志，事情是这样的，我们人事部门只办理普通员工入职，像您这样干部转业入职的要向厂长或者副厂长报道。” 蔡大姐并没有把介绍信还给杨军，而是一脸笑意的讨好道， “要不？我领您去？” 杨军闻言，也不在意，反正他对轧钢厂也不熟，有个人领着倒也省事，于是连忙笑道， “那有劳大姐您了。” “不客气，这是我们人事部门应该做的。” 蔡大姐说完，便离开了工作岗位，开门从里面出来。 杨军跟着蔡大姐一路来到办公楼三楼，这里都是领导的办公室，厂长和几个副厂长都在这里办公，他们几个办公室都是挨着的。 蔡大姐放轻脚步来到一间办公室门口，先是四下里看了看，然后朝隔壁房门倾听了一会，轻轻的敲响了办公室的门。 杨军抬头看了看两间办公室门牌，一间写着厂长办公室，一间写着副厂长办公室，而蔡大姐敲的是副厂长办公室的门。 杨军看了看两间办公室的门牌，然后又联想到刚才蔡大姐奇怪的举动，顿时心中了然。 可以肯定的事，眼前这个蔡大姐是副厂长李怀德的人，这是在替他拉拢人呢，难怪他要防备着厂长。 对于向厂长还是副厂长报道，杨军都无所谓，反正他有自己的立场。 “进来！” 房间内传来一声回应。 蔡大姐和杨军推门进去。 办公桌后面坐着一位穿着灰色中山装的秃顶中年男子。 杨军看着眼前的男人，模样倒是和电视中的李副厂长相似，唯一不同的就是眼前这人秃顶更严重，前额基本没毛了。 这就是传说中的李怀德副厂长了。 两人进来，李副厂长并没有抬头，而是一副不冷不淡的说了一句。 “什么事？” 蔡大姐连忙走到他身边，用手挡着在他耳边嘀咕了一阵，然后又把手中的介绍信给他看了看。 秃顶男人看完介绍信，连忙起身，一脸堆笑的向杨军伸出手来。 “杨军同志，您好，您好，鄙人李怀德，时任轧钢厂副厂长，我代表全体轧钢厂员工对你表示欢迎。” 杨军看着眼前这个四十来岁，一米七多点的个头，地中海发型，大眼睛，挺着个大肚腩，看起来一脸和气的李副厂长。 这是在拉拢还是只是表面的客气话？ “李厂长，您好，久仰久仰。” “杨军同志太客气了，来，快请坐。” 李怀德心中思忖，这个杨军果然沉稳老道，没有称呼自己副厂长，眼前这个年轻人果然了得，说话做事滴水不漏，在队伍上十几年的摸爬滚打，肯定知晓职场上这点事。 既然是个明白人，打起交道来便容易多了。 李副厂长连忙倒水、泡茶，并亲自端给杨军。 “李厂长，喝茶不急，我这入职的事情还没办呢？” 杨军扬了扬手中一叠材料，假装无奈的说道， “等我把这些手续办好了，再喝茶不也不迟。” “办手续的事先不急。” 李副厂长起身回到办公桌前端着自己的茶杯回到沙发上，拍着杨军的肩膀，一副亲热的样子。 “我今年四十八，痴长你几岁，不知你介意不介意我称呼你为老弟？” “这……不合适，毕竟我们是上下级关系……” 杨军装出一副为难的样子，其实他心里挺高兴的，不怕你拉拢，就怕你排挤我。 “没什么不可以的，再说了我也是军人出身，也后私下里就兄弟称呼。” 李副厂长装成你不同意我就生气的样子。 “那……恭敬不如从命，老哥？” 杨军也不再推辞，于是连忙应了下来。 他看得出来，李怀德折节下交，明显是拉拢，如果自己再推辞，那就是当面撕破脸了。 “哎，这才对吗？” 李怀德闻言，顿时喜笑颜开，于是趁热打铁道， “不知老弟想去哪个部门任职。” “老哥，我这刚来，对咱厂里的部门还不熟悉，一切听您和组织安排，我就是一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 杨军原先打算去保卫科，以后不管厂子里还是在四合院里，没人敢轻易招惹，后来一想，保卫科容易得罪人的，很不符合他低调发育的性格，于是索性不提。 老话说，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你李副厂长不是要拉拢我吗，就看你舍不舍得孩子了。 李怀德听了杨军的话，心中很是高兴。 不愧是在队伍上混了十几年的人，人老成精啊。 眼前这人拉拢有望啊，你没听他说一切凭我和组织做主？ 为何把我放在前面，组织放后面，这就是衡量一个人是否沉稳老道的标准，他这话说得没毛病，我是轧钢厂的领导，既代表着组织，这话这么理解没毛病。 另一方面，他也不怕落入话柄，故意在后面加上组织二字。 李怀德看着眼前这个年轻人，心中不禁感叹，这小子不卑不亢，进退有据，沉稳老练，果然堪大用啊。 李怀德并没有直接抛出职位，而是对着站在一旁的蔡大姐说道， “蔡大姐，你看看我老弟入职哪个部门合适。” 李怀德也是人老成精，他不开口定性，把球又踢给了蔡大姐。 职位给高了不合适，毕竟也是刚来，职位给低了也不行，得罪人的事他不做，蔡大姐是自己人，对这块把握的很是恰当，这种事打配合又不是第一次了。 蔡大姐闻言，顿时心领神会。 “以杨同志的资历，怎么也得科长或副科长的职位，只是不知道杨同志更喜欢去哪个部门任职？” 杨军闻言一怔，这还能自己选？ “蔡大姐可否再介绍的详细一点。” “杨同志可以选一个你喜欢的部门入职，比如后勤处、保卫科、调度科、广播室、财务科、研发室等等。” 第八章 入职采购科 杨军听后，也陷入两难，前世他只是个自由工作者，从没上过班，对于厂子里各部门之间的事，他也是两眼一抹黑，甚至连各部门的职责也弄不清。 目前，他身负系统，自然是以猥琐发育为主，最好能找个不被人注意、容易忽略的部门最好。 他首先排除保卫科，既得罪人又经常出任务，还不能按时上下班。 财务科？懂个锤子借贷记账法。 广播室？他立马否定这个念头，找死呢，你没看见快起风了吗？ 研发室？更别扯淡了，你让他浑水摸鱼还差不多。 后勤处？更是一大堆鸡毛蒜皮的事，全厂二三万人都指望着后勤保障呢。 “老哥，老弟还是那句话，我就是一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一切听老哥的安排。” 杨军一副为难的样子，他决定把这个选择权还给李怀德。 一方面，他是真的不知道选哪个部门好。 另一方面，人家让你挑，你就挑啊，如果真挑了，碰了哪块不该碰的蛋糕，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李怀德看了看杨军一脸严肃的样子，看样子不是在试探，低着头想了想，抬头说道， “老弟你精明能干、业务能力强，在队伍上也有很多人脉，不如去后勤处采购科如何？” 后勤采购科？ 这倒是个好去处。 采购科只是后勤处的一个普通部门，调度科、设备科、宣传科司机班其实都属于后勤处的。 如果从严格意义上来讲，除了生产部门，其他的都属于后勤管理。 这个年代的采购科和现代的采购科有很大的区别，虽然都是采购物资，但这个时代的物资都是个统购统销，一切物资都是统一生产，统一销售，去哪里买东西，买什么东西，根本就不用你操心，每个物资都有固定的厂家。 比如说，轧钢厂钢铁采购都是从西南和东北那两个地方采购的，厂子生产销售计划都是一个季度一个季度定的，只要每个月定时派车去把钢材拉回来就行了，而采购科的职责就是运输、接收、登记、入库、造册就行了。 杨军觉得采购科还不错，于是连忙站起来，向李怀德行了个军礼，铿锵有力的说道， “一切听领导和和组织的安排，我在这里向领导和组织保证，一定会尽职尽责，努力苦干争取在岗位上发光发热，绝不辜负领导和组织对我的期望。” 听了杨军的保证，李副厂长顿时安下心来，一员大将到手了。 后勤处是他的大本营，虽然他表面职务是轧钢厂的副厂长，其实他还兼任后勤处处长的职务。 把杨军安排在采购科，就如孙悟空翻不出如来佛祖五指山一样，这样他的后院才能更安稳。 杨军得到了想要的职位，而李副厂长也达到了自己的目的，两人相视而笑。 “老弟，你放心大胆的干，老哥我相信你。希望你在岗位上创造佳绩。” “保证完成任务！” 又和李副厂长闲聊了几句家常，杨军就识趣的出来了。 有了李副厂长的照拂，剩下的事就顺利多了，蔡大姐把剩下的琐事一股脑的全揽了过去。 不到一个小时，所有的入职流程全都走完。 此刻，杨军正式成为轧钢厂的一员。 蔡大姐还顺便把他的工服、劳保鞋和手套、饭票等一应物件都领了回来。 看着为他忙前忙后累得满头大汗的蔡大姐，杨军非常过意不去，于是偷偷的从空间中取出十张五市斤面额的粮票偷偷的塞在她手中。 “蔡大姐，一点小意思，不要推辞。” “杨同……杨科长，这可使不得，太贵重了，今后大家都是自己人了，同事之间帮点忙没什么的。” 蔡大姐在杨军塞给她粮票的时候，可是偷偷瞟了一眼粮票，五市斤一张的面额，而且还是全国粮票，用手摸了摸厚度，少说也有十张。 要知道，这可是五十斤的全国粮票啊。 以后自家的老张出差就再也不用到处求爷爷告奶奶的兑换粮票了。 粮票分为全国粮票和地方粮票，其实都是口粮的凭证，无非是地方流通和全国流通，当家中有人去外地出差或走亲戚，就要提前几天兑换全国粮票。 首先要有单位开的出差证明，然后才能去粮站兑换全国粮票，用同等斤重的地方粮票兑换全国粮票，另外要额外多付一些油票，一般兑换三斤全国粮票就需要一两油票。 如今整整五十斤全国粮票，怎么得将近二斤油票，要知道城市人口每家每户每月定量二两油，这得一家人不吃不喝才能凑够二斤油票。 先不说粮票兑换的艰难，光这五十斤粮票也是一个人两个月的口粮啊。 蔡大姐暗叹，这杨科长出手真大方，难怪李副厂长一心要拉拢他，看来以后这人要多交往。 “蔡大姐，您都说了，我们是自己人，更没必要推辞了。” 杨军看到蔡大姐一副不舍的样子，连忙趁热打铁，顺手将粮票塞进她口袋中。 “那……那杨科长，我就不推辞了，我在人事科还能说得上话，以后用得着的地方，尽管吩咐。” “蔡大姐，以后弟弟有事肯定找你啊，谁让你是我进厂第一个认识的人呢？不找你找谁呢？” 杨军顺着杆子往上爬，拉近两个人的关系，眼前这个蔡大姐是杨副厂长的人，在人事部门还能说得上话，以后少不了用得着她的地方。 毕竟多个朋友多条路。 粮票，自己空间多的是，这对他来说不算什么事。（粮票是没有编号的） 俗话说：拿人的手软，吃人的嘴短。 蔡大姐暗中捏了捏口袋中那厚厚的一叠粮票，感到一阵莫名的踏实。 有道是，礼尚往来，那才叫交情。 有来无往，交情黄淌。 蔡大姐略一沉思，试探着说道， “按照我们厂干部待遇，杨科长您是有资格分一套房子的，正好城南那边还有一套干部房，房管科的廖科长我熟，要不要……” “干部房？我还能分干部房？” 杨军一阵心喜，本来正愁找不到借口问房子的事，这不想要瞌睡来个枕头。 看来那五十斤的全国粮票没白送。 按照轧钢厂的规定，干部是有资格分套房子的，但是如果伱直愣愣的去房管科去要，人家早就准备好一堆借口堵着你，不说不给，就说目前没有，要等。 “蔡大姐，不瞒您说，家里现在住的地方太挤了，昨儿个回来的时候，连个睡觉的地方都没有，只能在客厅打地铺凑合下，如今厂子里能把我住房问题解决了，真是感激不尽。” “只是，能不能把干部房换成职工房，我现在居住的四合院正是我们轧钢厂的职工房，现在正好空出两间来，能不能请您跟廖科长打个招呼，把那两间职工房分给我？” 第九章 职工住房 听到杨军不要干部房。 廖大姐一脸震惊的看着杨军。 好好的干部房不住，非得要住职工房？ 看着眼前这身姿挺拔、经受抖擞、面容俊朗的小伙子，不像个傻子呀？ 谁会放着红砖水泥的干部房不要，非要去换那胡同里的老房子？ 不过，既然是杨军的选择，她也不好多说什么。 “要是换做平时，你找房管科分套干部房，一准儿没有，如果你自愿用干部住房换职工住房，还不是随便你挑？” “那就这么说定了，只是又要麻烦蔡大姐了。”杨军一脸不好意思的说道。 “不麻烦，我这就领你去。” 半个小时不到，杨军就带着厂里开的分房证明出来了，只要回去跟街道办交接就成。 忙活了一上午，早就过了午饭的时间。 看时候差不多了，于是杨军又死拉硬拽的请蔡大姐去街道招待所食堂吃饭。 一口气点了四个硬菜，由于蔡大姐下午还要上班，就没有点酒。 一顿饭，吃的两人宾主尽欢。 从谈话中得知，蔡大姐全名蔡玉芬，人事科副科长，丈夫在牛奶厂上班，家里五个子女，日子过得紧巴巴的，不过也还过得去。 和蔡大姐分开后，杨军直接回家了。 他先回家把工服、劳保鞋等物品放下，然后带着材料去了街道办事处。 要尽快解决住房问题，他可不想在硬邦邦的地上睡地铺。 他还要留着公狗腰有大用呢。 街道办的工作人员很是热情的接待他，并向他询问了一些情况，看了看轧钢厂开的分房证明，又打了个电话核实。 最后，交了两毛钱，后院房门的钥匙就到手了。 在这里要解释一下，职工住房是国家分配的，之所以交这两毛钱，是每年都要交的房屋管理费。 钥匙到手，下一步自然是要装修。 前世他住的的钢铁水泥铸就的高楼大厦，如今是胡同里有着几百年历史的破旧四合院，从感观上就有很大的落差。 四九城的冬天，冷的要命，特别是起夜的时候更是老大难，还得跑到院外几十米处的公厕方便，里面黑黢黢的，一不小心就中雷。 其实这些都好解决，无非是头天晚上晚睡一会，睡前去一趟公厕，怎么得也能撑到天亮。 最让杨军受不了的是，就是公厕问题，里面是真的脏，那地上、墙上到处都是喷溅的不可描述之物。 蹲坑里也不知多少天才清理一次，里面都冒尖了，只能半蹲着解决，一不小心就能来个亲密接触。 南锣鼓巷这边大大小小九十多个四合院，平均每五六个个四合院共用一个公厕，特别是早上的时候，不排上半个小时甭想占到坑位。 别看每天早上公厕边排着一溜长长的队伍，可真正要方便的可不止这些人。 就拿他家来说。 母亲每天最少要早起半个小时，先去公厕那边排队，等轮到她时，几个妹妹呼啦一下全都过去了。 大家对此见怪不怪，谁家不是一人排队，全家一块上厕所的。 杨军下定决心，无论如何都要解决上厕所问题。 拿到钥匙之后，他特意的去他家四合院后面的那条胡同看了看，厂里分配给他的两间房正是四合院中的后座房，房屋后面也是一条胡同，在大约二十米不远处，也有一个公厕。 他想着如果改造装修房子，可以用管道把卫生间连接到这个公厕化肥池，这样就可以解决排污的问题了。 但问题是，要挖二十米的管道长度，肯定需要街道办的同意。 抬头看了看天色，估计这会儿人家已经下班了，改天再去。 他在胡同口找了几个人打听了一下附近会装修的人，路人大多向他推荐了一个叫老五的人。 据说这个叫老五的人手艺还行，周围装修的活儿大多都出自他手，听说口碑还不错，唯一让人不满意的就是，他叫的价最少比别人多一倍。 手艺好，叫的价自然就高。 如果叫的价和别人一样，又怎能体现他的价值。 杨军按着路人给的地址来到一处四合院，给了一个小孩两块牛奶糖，领着他来到中院一户人家。 敲了敲门。 开门的是一位四十多岁的妇女，两眼红红的，看着像是刚哭过。 “打扰一下，请问这里是不是老五师傅的家？” 中年妇女看了看杨军一眼，没好气的说道， “倒霉催的，甭找了，人死了。” 死了？ 咋这么巧？ 瞧着大姐你一脸无所谓的样子，我差点当真了。 中年妇女看了看杨军一副疑惑的样子，于是把头凑过来，小声地问道， “你……不是来要债的？” “要债？要啥债？” 杨军看出眼前的大姐可能是认错人了，怕她再有误会，于是连忙说出来此的目的。 “大姐，我不是要债的，我来找老五师傅装修房子的。” “装修房子？” 中年妇女嘀咕了一句，突然双眸一亮，回头朝屋内吼道：“来活了，还不滚出来。” 屋内一阵响声传来，接着就看见一个长相黝黑的糙汉子小心翼翼的从里面出来，他先是趴在门板边伸出头朝外看了看，然后从后面出来，脸上的肌肉顿时堆成一朵菊花，笑吟吟的问道， “装修房子的？” 杨军瞧着他头发和身子上满是尘土和蜘蛛网，估计以为自己是要债的，指不定刚才躲在床底下呢。 “老五师傅是把？我叫杨军，我家就在前面不远的四合院，这不单位分了两间房嘛，想重新拾掇拾掇，请您过去参谋一下，不知您是否赏个脸？” 杨军抽出一根大前门，递了过去，顺便给他点上火。 求人办事，礼仪方面自然不能少。 “嘶，好烟，够劲。” 老五猛抽了一口，嘴唇微嘬，缓缓地吐着烟雾。 “可以啊，当然可以啊。” “现在就过去。” “现在？” 杨军看了看天色，已经到了晚饭的时间了，院子中已经有人开始生火做饭了，这老五还真是个急性子。 又想了一下刚才初次见面的情景，顿时明白了，这时被债压得喘不过气了，想尽快找到活儿赚钱还债。 “走，我带您过去瞧瞧。” 第十章 杨军，赶紧给我住手 路上，杨军把装修的风格和思路跟老五讲了一遍，老五却没有给出什么建设性的意见，他说先见到房子再说。 杨军想了想，觉得老五说的也有道理，没见到房子之前，一上来就跟你谈房子的风格和布局，那才不靠谱呢。 于是对老五又高看了一眼，觉得他这样的人才算具备大匠潜质。 另外，从交谈中得知。 老五就叫老五，不是外号，姓老，家中行五，故名老五。 老姓，是一个非常罕见的姓氏，并没有在百家姓中出现，但是却是实实在在存在的一个姓氏。 这个姓氏的人一般化分布在东北地区，以及佛山、新会、高要等少数民族地区。 老五是香山帮的传人，师从名匠，手艺高超，手底下也有十来个跟他混饭吃的人，而且他为人热情，讲义气，手底下的人对他非常敬重。 这不，前段时间，手底下一个兄弟家里遇到困难，需要一大笔钱，他不忍心看到兄弟走投无路的样子，擅自做主挪用了主家装修房子的预付款。 后来，兄弟家的困难度过去了，但是他却没有多余的钱装修房子了，于是主家上门讨债来了。 这不，这两天他正为如何坏债发愁呢。 如今已经是寒冬腊月了，眼看着没几天就过年了，活儿自然就少了，杨军找上门，只要接了这一单生意，身上的债就能轻松些。 回到四合院，跟正在做饭的王玉英打了个招呼，就带着老五去看房子。 掏出街道办给的钥匙，插入锁里。 却怎么都插不进去。 然后又反复试了几次，还是捅不进去。 老五在一旁看着乱捅锁孔的杨军，目光顿时变得有些异样了。 “老五，别乱想，这就是我的房子。” 老五不说话，沉着脸，一副不信的样子，你见过谁家钥匙打不开自家大门的。 “今天街道刚分的房子，不信你看。” 杨军于是掏出今天街道房屋证明拿给他看。 看了那份证明，老五才打消疑虑。 老五四下里看了看，在墙角拐角处找了块青砖，示意杨军退后。 “砰！” 锁头应声而落。 …… 中院。 贾张氏正坐在自家门口纳鞋底，时不时的抬头四下看看，如今正是下班的时候，她是专门在这里等着傻柱。 中午秦淮茹回家给孩子做饭的时候就告诉她，白天领导请客吃饭，傻柱亲自掌厨，估计晚上能带回一些剩菜。 如今儿媳妇秦淮茹在里面做饭，只要傻柱拎着饭盒回来，她就立马第一时间啊通知秦淮茹。 贾张氏是个聪明的人，她知道，傻柱之所以每天给她们贾家带饭盒，那是因为傻柱馋她儿媳妇的身子。 如果她向傻柱要饭盒，指定要不来，要是秦淮茹去要，不用开口，一个眼神，傻柱就会乖乖地送上门。 贾张氏是个过来人，早就看透秦淮茹和傻柱之间的关系，她们之间并没有实质性的关系，要不然也不会一个暧昧的眼神就让傻柱神魂颠倒，只要她牢牢的看住秦淮茹，傻柱就甭想得逞，那么他傻柱就会一直给她们家带饭盒，她贾家就能不断的从傻柱那里借到钱。 刚才她就注意到杨军带着老五了，顺便还不忘诅咒几句。 “该死的杨绝户，不尊重老人，早上见到我也不知道打个招呼。” “还有，凭什么给那两个赔钱货又是钱又是粮票的，我家棒梗啥都没有。” 贾张氏嘴里叨咕着，眼睛可没闲着，一直盯着后院。 当杨军带着那人在捅门锁的时候，她就感觉不得劲。 顿时红了眼。 隔着老远就喊道， “杨军，赶紧给我住手。” 话音未落，贾张氏肥胖的身子顿时身轻如燕，三两步就跑到了门前。 伸手就要推杨军。 杨军下意识的后退几步，贾张氏势头太猛，一个没收住，扑倒在地。 “哎哟，贾大妈，这离过年还有段时间呢……” 咳……咳……咳，杨军连忙问道， “贾大妈，你这是要干什么？” 贾张氏丝毫没有察觉杨军刚才话里的意思，一个翻身从地上爬起来，怒气冲冲的反问道， “你撬这门锁干什么？” 杨军闻言皱了皱眉，不满的问道， “贾大妈，您这是干嘛呢，我撬锁关你啥事？” 贾张氏因为早上杨军没有给棒梗钱和粮票，早就恨上杨军，当下也是板着脸道， “这锁是我挂上去的，你说关不关我的事？” 杨军：“……” 杨军乐了，刚才心里还嘀咕着街道给的钥匙没用呢，原来一早就被你掉包了。 知道事情是怎么一回事后，又见贾张氏这贪婪蛮横的嘴脸，当下脸色也是冷了下来。 “这是轧钢厂职工住房，你凭什么上锁？” “又不是你的房子，我上锁怎么了？你管得着吗？” 贾张氏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丝毫不觉得有何不妥，眼见锁头坏掉了，于是又朝杨军张牙舞爪的吼道， “姓杨的，今天你要不赔我十块钱，这事没完！” 一个锁头三毛钱，好一点的也才七八毛钱，贾张氏一张口就要讹个十块钱，真是狮子大开口，不知道自个儿吃几个馍了。 草，一种植物。 草泥马，却是一种哺乳动物。 “贾大妈，我尊称您一句贾大妈，咱能别胡搅蛮缠吗？”杨军耐着性子跟她解释道， “这房子是轧钢厂分给我的职工住房，用您的锁头锁我的门，这什么道理？” 自从老梗叔一家搬走后，街道就收回了房子，已经空了好几年了。 前两年，贾张氏偷偷的把锁头换了，想着这房子反正没人住，等以后棒梗大了，找个由头搬进去，然后再找一大爷易中海运作一下，慢慢的将房子占为己有。 久而久之，贾张氏以为这房子就是她们贾家的，她绝不允许别人动她们贾家的东西。 此刻听杨军说轧钢厂把这房子分给他了，心头就好像被人用针扎了一样，顿时脸色就沉了下来。 “不可能，这事绝不可能！” 贾张氏蛮横无理的大声吼道， “这里是职工住房，而伱是干部，你说这房子是你的，谁信啊。” 闻言，杨军冷冷的反问道， “贾大妈，厂子里怎么分配难道还得经过你同意不成？” 听到杨军的话，贾张氏愣住了，她想偷偷的霸占这间房子的心思还能告诉你不成。 第十一章 闹剧风波 对于杨军的反问，贾张氏只觉得一阵憋屈涌上心头，看了一眼砸坏了的锁头， 继续耍起了无赖， “既然这屋子是你的，那你赔我锁头的钱，十块钱，一个子儿都不能少。” 听到贾张氏的话，杨军也是被气笑了。 “贾大妈，要是我拿个锁头挂你家门上，你砸不砸？” “当然砸！”贾张氏不假思索的回答道。 “那你砸我锁头，要你赔偿十块钱，你给不给？”杨军又接着问道。 “当然……不给，凭啥你锁我家的门。” 贾张氏脸上变了颜色，后面的话声音越说越小。 她这才意识到中了杨军的圈套。 “反正，你砸坏了我家的锁头，最少也要赔……五块钱。” “三块钱，不能再少了。” 贾张氏竖起三根手指，一脸坚定的样子。 “贾大妈，想讹人也要有个合适的理由，看在和东旭哥一块长大的份上，今天就不与你计较了，如果你再胡搅蛮缠，别怪我当着院子里的人落你的面子。” 此时，后院早已聚集了十几个看热闹的人。 杨军一家人也在里面。 此刻，王玉英内心焦急，想起早上大儿子问起那房子的事，以为自家大小子和贾张氏一样在打这两间房的主意，神色不安的看着杨军。 一旁看热闹的一大妈在旁边劝道。 “老嫂子，别闹了，既然这房子是分给军子的，那就是人家的了，再闹下去很不体面。” 一大妈不说还好，一句话就像点子炸药桶，贾张氏顿时变了脸色，一屁股坐在地上，双手不停的拍打大腿乱嚷嚷， “大家快来看哦，易中海家不下蛋的母鸡伙同杨家大小子，欺负我们孤儿寡母，还有没有天理了，我贾家男人不在了，活该被伱们欺负吗？” 经过贾张氏一嚷嚷，半个院子的人都聚到了后院。 “贾张氏又要讹人了，杨军这次估计要破财免灾了。” “那可不一定，杨军性子硬着呢，他能吃这哑巴亏？” 杨军见院子中的人越聚越多，说啥的都有。 十几年不见，他可不想给人留下一个欺负孤儿寡母的印象。 于是掏出房屋证明向大家展示道， “院子里的老少爷们，我是杨军，昨天刚转业回来，今天刚到我们轧钢厂采购科报道，这不，上面分了套干部住房，我用干部住房换成我们院子里的职工住房，为了就是就近照顾家人。” “房子几年没人住了，这不找了位师傅来修一修，谁知街道给的钥匙打不开，于是我就砸了锁头，而贾大妈非要说这房子是他家的，还让我赔她锁头。” “来，大伙儿给评一评，这是什么道理？” 杨军说完，把手中的房屋证明向院子里的人展示一圈。 分房证明上写着杨军的名字，还有轧钢厂和街道办红色的印章，上面的日期正是今天。 这下众人全都明白过来了，这房子就是人家杨军的，贾张氏偷偷换了锁头，想把房子占为己有。 贾张氏一看风向不对，连忙解释道， “别听他胡说八道，之所以挂锁，那是……替他老杨家看房子。” 贾张氏话音未落，一阵唏嘘声传来。 “贾大妈，你会好心替人看房子？怕不是想霸占这间房子？”站在人群中看热闹的阎解成嚷嚷道。 一旁围观的人也附和道， “肯定是想霸占房子，眼见不能得逞，又想讹人钱。” 贾张氏一见风向彻底倒向杨军，于是急了。 “别听杨绝户胡说，我贾张氏绝不是那样的人，我就是好心替他看房子，如今他倒打一耙，还是人吗？大家都来看看，他一个转业干部欺负我孤儿寡母，看我贾家死了男人好欺负。” “天哪，我不活了，东旭啊，你快出来，把这个天杀的杨绝户带走，要不然你妈我真的被他欺负死不可。” 杨军闻言，是真的怒了，动不动就绝户，动不动就让他儿子把人带走，这让他实在忍不了。 可他却不能跟个泼妇似的，跟贾张理论，更不能动手打人。 贾张氏再无理取闹，再如何胡搅蛮缠，那也不能动手打她。 只要你一动手，名声就臭了。 不出一天，他杨军动手打老人的事肯定闹得满城皆知，甚至连轧钢厂的领导都知道，到时候让领导如何看他？ “老杨啊，你咋走的这么早，留下我们娘儿几个，贾家如今欺负我们孤儿寡母，老天不公啊。” 突然，身后传来一声干嚎。 众人回头望去，只见王玉英学着贾张氏的样子，坐在地上，双手拍腿，哭天抹地的干嚎着。 “老杨啊，你睁眼看看，如今你大儿子的房子就要被贾家抢走了，你要是地下有知，快把这个老妪婆带走。” 看到儿子被贾张氏欺负，一向性格软弱，从不与人发生口角的她，也不知哪里来的勇气，顿时和贾张氏怼上了。 女本柔弱，为母则刚。 她自然看出儿子拿贾张氏没办法，为了儿子的名声和前途，这一刻，她也顾不得自己的半辈子的名声。 有样学样，和贾张氏对骂起来。 众人瞧着王玉英的样子，顿时轰笑起来。 看来，今天贾张氏注定是占不到便宜了。 贾张氏整天拿死了男人，孤儿寡母说事，院子里的人都让她三分，熟不知，不知不觉中助长她嚣张的气焰。 如今王玉英有样学样，和她贾张氏杠上了。 王玉英说得也没错啊，老杨去了，留下他们娘六个，可不也是孤儿寡母吗？ 杨家和贾家，都是孤儿寡母的，同样都能博得大家的同情。 “贾张氏，你忒不要脸了，欺负人家孤儿寡母的，你还是人吗？”一旁围观的阎解成再次开口道。 “就是就是，杨家也是孤儿寡母的，也没见像你这样出来讹人。” 院中众人纷纷附和道。 贾张氏闻言，顿时急眼了，用手指着阎解成道， “阎家小崽子，你再乱说话，信不信我往你家门口一躺，不赔个十块钱不算完？” “我好怕怕哦。”阎解成装作一副害怕的样子，双手不停的拍着胸脯，然后揶揄道：“我爷爷走的早，也留下一家孤儿寡母的，你不要欺负我阎家死了男人。” “哈哈！” “哈哈！” 院中众人笑的前俯后仰，乐得不行了。 第十二章 哪个院都这样 阎解成拿死了的爷爷说事，可不是留下他爹闫埠贵带着一家六口嘛？ 照阎解成的说法，院子里的人都拿死去的先人说事，不都是孤儿寡母的吗？ 以后贾张氏再以孤儿寡母的身份讹人，就有了怼她的好借口。 以前大家看她可怜，处处让着她，谁知道贾张氏经常借此讹人，院中几乎每家每户都被她讹过。 “我爷爷也死的早，留下我们一大家子，你可别欺负我们孤儿寡母的。”躲在人群中看热闹的刘光天，突然调皮的插了一句话。 刘光天话音刚落，突然后脑勺挨了一巴掌。 回头望去，见他老子刘海中一脸怒容的站在身后。 “孽畜，我打死你个不孝子，你爷爷现在好好地在农村老家种地呢。” “哈哈！” 大伙儿顿时笑得喘不过气来。 二大爷刘海中左右看了看，没找到趁手的家伙，抬手就脱下一只鞋，照着刘光天一阵噼里啪啦的抽。 刘光天本来想开个玩笑调节下气氛，却忘了自家爷爷还在农村老家种地呢。 尼玛，嘴贱，这玩笑开大了。 刘光天见势头不妙，鬼哭狼嚎的掉头就向院外跑去。 “龟儿子的，有本事以后别回家了。” 二大爷刘海中在后面气急败坏的吼道。 “哈哈！” “哈哈！” 大家再次大笑。 光天这孩子虎头虎脑的，光长个儿了，不长脑子，你爷爷还在不在？你自个儿不清楚？ 还有那个阎解成，也忒坏了，院里的孩子都被带坏了。 大家都在说说笑笑，没人理会贾张氏的无理取闹，全都站在一旁看猴似的看着她表演，越来越多的人开始指责她蛮不讲理。 “姓阎的小子，你等着，今天的事没完。” 贾张氏见众人几乎把枪口一致对着他，觉得今天是讨不到便宜了，于是放下狠话， “还有姓杨的小子，不赔我锁头，这事不算完。” 说完，爬起来拍拍屁股回家去了。 “哈哈！” 众人再次哄然大笑，觉得今天贾张氏吃瘪非常痛快，就好像打败贾张氏的人不是杨家，而是他们自己。 院中的人，哪家没被贾张氏讹过钱？谁家没被她占过便宜？ 大家对她早就看不顺眼了，总想找个机会整治整治她。 如今在杨家面前败下阵来，也算是为他们出了一口恶气。 杨军看着人群中阎解成一眼，想着他几次三番的为杨家说话，看似不经意，实则别有用心，按说两家也没什么交情，同住一个院，见面也不过是点头之交，他没必要冒着得罪贾张氏的风险帮助自己。 不过，人家毕竟帮了杨家，自己也不好用恶意揣度别人。 很快院子里的人都散去了。 杨军把王玉英从地上扶起来，送回家后，又回到新分的房子这边。 “老五师傅，让您看笑话了。” 杨军递过去一根烟，顺手给自己点了一支。 “嗨，爷们，就这，也叫笑话？再说了，哪个院子不这样？”老五深吸一口，然后慢慢吐出烟雾，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 “您这还算好的呢，我们院有个更无赖的呢，仗着自己是个老光棍，见天的去别人家里蹭吃蹭喝，别人愣是一句都不敢说，兹要您敢甩个脸子，得嘞，躺你家半月都不带挪窝的，您愣是拿他没办法。” “还有这种人？”杨军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 “街道办不管吗？” “管？”老五一听顿时激动起来，声音也高了八度，好像那人跟他又深仇大恨一样，不满的抱怨道， “姥姥滴，他巴不得有人管呢，以后再也不用为一日三餐而发愁了，街道办那帮娘们更是躲得远远的。” 老五一脸义愤填膺的样子，看样子平日里也没少受那个老赖讹诈。 俗话说：正常人怕傻子，傻子怕愣子，愣子怕不要命。 有些人仗着自己一无所有，光脚不怕穿鞋的，反正已经一无所有了，闹出乱子来，还能失去什么？ 本以为只有这个院子里的人会处处算计，没想到别的地方也是这样。 杨军拍了拍老五的肩膀，叹息道， “都是生活逼的。” …… 推开房门，一股潮湿带有霉味的气味扑面而来。 杨军捂住鼻子，连忙过去把几个窗户打开。 房子几年没人住了，里面空气不流通，难免有些异味，靠近墙角隐蔽的地方，长着一层灰蒙蒙的毛状东西。 里面空荡荡的，啥都没有，就是老鼠进来了，也得后悔迷路。 当年大梗叔一家搬走的时候，家具也无法带走，于是就全都送给院子里的人了，再加上贾张氏霸占房子两三年，能留个毛啊？ “老师傅，你看这房子还能经得起大的改动吗？” “嗨，爷们，别一口一个老师傅的叫着，叫我老五就行，听着舒坦。” 老五围着房子四处转转，不时地用手敲敲墙壁，听了杨军的话，毫不在乎的说道。 “瞧您说的，您这个姓不管到哪儿都长一辈。” 老五一撇嘴：“嘿，你光想着长一辈了，要是人家骂你一句王八蛋，再带个老字，合着我家仨小子都带上了。” “哈哈！” 两人相视大笑。 老五在开玩笑间，把两间房看了一遍，然后又到院子里看了看，双眸凝视，想了一会，才对杨军说道。 “底子还不错，一水的南门窑大金砖，住个三百年没问题。” “可大改？” “可以，完全没问题。”老五点点头，肯定道。 杨军从老五这得到肯定的答复，顿时兴奋起来，起初还担心这百年老房子能否承受大的改造，如今可以放心大胆的按照自己的想法改造了。 “金砖”一词不能简单的顾名思义，它并不是指黄金制作的金砖，而是明清时期，一种专供宫殿和皇家园林等重要建筑使用的高质量的砖。 当初朱棣建造皇宫的时候，就近在南门外开了几十口窑洞，这里聚集了全国技术最好的工匠，他们专门烧制建造皇宫用的各种金砖，如墙砖和地板砖，再后来还烧宫廷御用的瓷器。 金砖虽然材质上与黄金无关，但从选土到制作砖坯、熏烧、运输、砍磨、铺墁，需耗费巨大的财力和物力，价格如同黄金一样昂贵，故成为“金砖”。 第十三章 装修前的准备 杨军从电视剧中得知，聋老太太被称为四合院的老祖宗，院里的人对她更是关爱有加。 当时，他不明白为何院里的人都不敢惹她，后来专门上网查了资料才得知。 之所以称她为老祖宗，并不是她年龄和辈分有多高，而是因为他们所有人住的这套四合院是聋老太太主动捐给国家的，院里的人感念其恩德，所以都尊重他。 聋老太太是皇室后裔，来自一个叫赫舍里氏的贵族，拥有一套“金砖”造的四合院不足为奇。 其实她并不是网上说的那种烈士军属，也不知什么原因，她一辈子没有结过婚，更没有子女。 杨军向聋老太太住的地方凝视了一眼，这是一个有着故事的女人。 两间正房一大一小，大的一间差不多有个四十多平，小的那间也有二十多平，两间房加起来也有近七十平了，在后世也能算个小户型的二居室了。 “两间房全都改成二层，中间再加上隔断。” 房间不够，层数来凑。 他早就想这么改了，家里人口多，将来再结婚生子，哪还有住的地方？ 你没看三大爷一家七口人挤在两间房中吗？ 阎解成没结婚前，男女各一间房分开住就可以了，于莉嫁入阎家后，只能分出一间房给他们小夫妻俩，闫埠贵老两口子带着三个孩子挤在另外一间房中。 “没问题，房子挑高完全足够。”老五抬头看了看房高。 四合院讲究的就是个气派，房净高都是四米往外，如果上不算屋檐坡度，最高可达五米开外。 即使中间加一层，每层也有两米多的高度，完全可以活动的开，即使在后世寸土寸金的城市，商品房的高度也才三米左右，只要个子不是太高，完全不影响生活。 “楼下再弄个隔断，一间小的作书房用，大的一间用作客厅加餐厅，楼上就不用隔断了，到时候再打几个衣柜。” “另外一间房分层就好，不用隔断。地砖全换成地板砖，墙壁也要重新刷。” 接着杨军又补充道：“窗户再开大一点，最少是原来的四倍，全部装上玻璃。” 四合院中的房子，窗户都开的很小，采光并不是很好，有时候人在屋里面，外面的人都看不见。 住惯了落地窗的商品房，再住这采光不是太好的四合院，总感觉有一丝压抑。 老五想了想，面带难色的说道：“其他的方面都没问题，只是这玻璃……” “玻璃咋了？” “玻璃不好搞。”老五挠挠头接着解释道：“小块的破例百货商店随时就能买来，这么大块的估计弄不到。” 杨军想了想，觉得老五说的有道理，大块的玻璃不好运输，而且还容易碎，即使装上了，哪天不小心被熊孩子砸了，补都不好补。 “那就不做这么大的窗户了，直接分成两个或四个窗户，这样也不耽误采光。” 老五双眸一亮，还真是个好主意，以前给人装修的时候咋没想到呢。 “可行，找个好点的木匠，料子备足了，就没问题了。” “不知道爷们你是全包还是半包？”老五稍停又试探着问道。 自古以来，装修就有全包和半包之分，全包就是施工方包工包料，只要钱给足了，你就可以当甩手大爷，后面的事就不用你操心了，最后等着验收就成。 半包，就是包工不包料，施工方只管施工，料子主家自备。 当然全包要多费点钱，一般人家装修都选择半包，一方面去市场还能挑挑拣拣，讨价还价，有关系的人家，还能拿到内部价，一个房子装修下来，也能省不老少钱。 杨军想了想，还是觉得全包比较省事，装修这块他也不懂，更何况装修还牵扯到泥水匠、木匠、石匠、购买材料等等一大堆琐事，他过几天就去轧钢厂上班了，他也没那个时间，更没那个工夫亲自跑腿买料。 “全包。” 费点钱就费点钱，图的就是个省事，再说，他缺钱吗？ “全包的话，就有点贵了。”老五脸上的肌肉皱在一起，一副为难的样子。 “说个数。” “最少二百三十块。”老五心里算了一下，然后报出价格。 二百三十块钱？ 就这？你也敢说贵？ “二百。” 杨军开口还价道。 并不是他不舍得多花那三十块钱，而是他必须要砍价，做生意嘛，有来有往，不能人家说多少钱就多少钱，如果他冒然答应，会让老五觉得他人傻钱多，性子软好欺负，施工中偷工减料也说不定。 “二百二十五，真的不能再少了，再少这活儿干不了。” 杨军看了老五一副你再讲价就不接你这活儿的架势，心中觉得好笑。 小样，还拿上了？ 恐怕要没我这单生意，这个年都不好过。 “二百二十，我们各退一步。” “成，就二百二。”老五一副心疼的像是亏掉一个亿的样子。 “不过，爷们，行里的规矩，先付八成的钱，剩下的完工后再结清。” 杨军虽然不懂装修，但也知道全包这活一般都是付一半的预付款，老五多要三成的预付款，多半是为了还债。 他也不揭破，毕竟谁都有走背字的时候，能帮一把是一把。 “钱不凑手，先付你七十，剩下的明天再给你。” 杨军从口袋中掏出七张黑十递了过去。 不是他不想一次性付清，而是他最多只能，也只敢拿出七十，再多就容易被人发现。 老五接过钱数了数，又翻来覆去的看了几遍，才收了怀中。 “成。” 毕竟这是一大笔钱，谁会在家里放那么多闲钱？放银行吃利息不好吗？总要给人留下取钱的时间。 “年前能完工吗？” 杨军又问了一句。 这离过年还有不到二十天的时间了，他可不想天天睡地铺。 其实他想早点搬进新房还有另外一个原因，他可不想再听母亲带着弟弟妹妹起夜时那哗哗的声音。 忒尴尬了。 “没问题，到时候我多上点人就成，争取十天之内完工。” 老五想了想，还是给了杨军一个肯定的答复。 他也想早点完工，毕竟还等着这笔钱还债呢。 第十四章 哥，给我留间房呗 接下来，老五又仔细看了看两间房，又量了下尺寸，和杨军又确认了一下方案和细节。 “明儿个，我就带人过来，你提前跟邻居打好招呼，另外回去时，我顺道去后面看看管道的走位和布线。” 老五随后又补充道：“管道开挖之前，你跟街道协调好就成。” “行，知道了。” 接着，杨军亲自把老五送出四合院。 回来时，发现三大爷家的阎解成和媳妇于莉正站在自家门口，好似有意无意的朝着他微笑。 杨军愣了一下，并没停下打招呼，朝他们点点头就走开了。 再没弄清阎解成目的之前，他是不会轻易放下戒心。 回到后院后，他还特意去了二大爷刘海中家附近转了转，看了看他家厨房的布局。 二大爷住在西厢房靠近后座房的位置，那里有一个过道走廊，按理说，这走廊属于公共区域，并不属于任何一家。 靠近走廊边另一住户就是许大茂的家，从理论上讲两家都有使用走廊的权利，可刘海中利用自己是四合院二大爷的身份将走廊占为己有，把走廊改造成厨房。 为了这事，许大茂闹了很久，甚至召开全院大会。 俗话说：自古以来，官官相护。 这话一点不假。 刘海中虽然不是官，但他却是四合院的二大爷，一大爷易中海和三大爷闫埠贵私下里串通，愣是将走廊判给二大爷刘海中。 毕竟，三位大爷要想在院子里一直占着超然的地位，少了他二大爷帮助是不成的。 而杨军却不担心东厢房这边走廊的问题，因为走廊两边都是他家的房子，谁也抢不走。 其实这种情况每个四合院都有，你没看中院和前院走廊的位置都被人占了吗，要么改成厨房，要么改成储物间。 前院东厢房那个走廊就被三大爷改成储物间了，平时放着自行车和渔具。 事情是这么个事情，不过难免院子中有人红眼，借此为难他们家。 杨军对此并不担心，自己好歹也是轧钢厂干部，院子中这些在轧钢厂上班的人，如果不是脑袋被门夹了，自然不会主动找他麻烦，唯一的变数就是三位大爷了。 二大爷和三大爷都占着走廊，自己一身毛，还敢站出来说别人是老妖怪？ 至于一大爷，如果他不识趣，非要找自己麻烦，到时候有的是办法对付他， 一个穿越者，看过完整版的电视剧和小说，有着上帝般的天眼，自然知道你屁股上的屎没擦干净。 回到后院的时候，四妹杨榆突然从边上窜了出来，一把拉住杨军，偷偷摸摸的对他说道， “哥，房子装好后，给我一间呗。” “你要房子干什么？”杨军问道。 “当然是住喽。”杨榆撒娇道。 即使杨榆不要，杨军他也打算让她住进来。 杨梅和杨柳有了单独的一间房，而她还跟着母亲和弟弟挤一张床，确实不妥。 不过看着这个整天不着四六的妹妹，杨军头都大了，此刻见她求自己的样子，决定逗逗她。 “有妈照顾你不是挺好的吗？不是有句歌词写着，世上只有妈妈好，有妈的孩子像个宝，你咋还嫌弃了呢？” “哥，你可别冤枉我，我才没嫌弃妈呢，只是……只是我都十一了，过完年暑假就上初中了，再说……再说臭蛋蛋每天晚上都尿床，衣服上都骚哄哄的，搞得我在同学面前抬不起头。” “哥，我的好大哥，求求你了。” 杨榆搂着杨军的脖子，一副讨好的样子。 杨榆你属袋鼠的？挂我脖子上算咋回事？ 要不是看着你趁机在我衣服上蹭鼻涕，我差点就信了。 杨军看着这个不着调的妹妹，脑仁直疼，杨家一家人都还算稳重，也不知老爹基因突变还是咋的，到了老四这儿就长歪了，生出来这么个玩意。 整天和那帮男孩子混在一起，打架、逃课、爬树、掏鸟蛋样样精通，每天回家，不是衣服破了，就是脸蛋被人抓几道血口。 也不知老妈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没操心死也算命大。 “分你一间房也不是不可以，只是……伱要答应我，以后不能和那帮男孩子玩了，女孩要矜持一点。” 杨军装作认真思索的样子，向杨榆提出了条件。 “不行，绝对不行。” 杨榆一口否定，一脸怒容的盯着杨军质问道， “我杨榆是那种不讲义气的人吗？你还是换个条件。” “不换，就这个条件，否则免谈。”杨军一口拒绝道。 “真的不换？”杨榆歪着脑袋问道。 “不换！” “确定？” “确定以及肯定。” 杨榆突然跟换了个人似的，突然松开他的脖子，出溜落地，双眸盯着杨军，用超乎她这般年龄的语气威胁道。 “杨老大，你不给我间房，我就跟妈说你乱花钱，你不光给三姐钱，还给雨水姐钱。哼哼！” “你咋知道的？”杨军吃惊的问道。 要是让王玉英知道自己乱花钱，那还得了？ 母亲每天累死累活、没日没夜的糊火柴盒，一个月最多弄个八块钱，如果让她知道自己大手大脚的，随手送外人五块钱，家里还不得闹翻天？以后耳根子还能清净？ 给自己亲妹妹钱倒也罢了，最多事后收回来，可雨水那边怎么办？ 还能上门去要？ “我哥们棒梗告诉我的。”杨榆一脸得意的样子。 杨老大，姐们也是有兄弟的人，虽然不在你身边，但你的一举一动瞒不过我的眼睛。 “杨老四，你这是威胁我？” “杨老大，你非要这么认为，那……就算是。”杨榆语气愈发猖狂，双眸微眯着，一副你不就范我就告状的样子。 “杨老四，你想清楚了再说，你要是告状，我最多被骂一顿，而你不光得罪了我，还得罪了你三姐和雨水姐，这往后的日子……”杨军故意拉长话音，后面的话没有说出来，要的就是给她想象的空间。 小样，跟我玩这套？ 好好求求我，说不定发发心，让你住进去，求不到就转而威胁，真当我是你那帮能拿捏的同学？ 第十五章 雍和宫鸽子市场 杨榆见杨老大一副不熟威胁的样子，又思量再三。 “嘿嘿，大哥，我错了。”杨榆突然换了张脸，嬉皮笑脸的搂着杨军的腰求饶。 “我的好大哥，你就答应我了，我杨榆可以没房，但不能没兄弟，要是真答应你了，以后在学校还怎么混？” 我滴个娘嘞，你个女娃子家家的还混？ 杨军一脑门的黑线，无语的看着具有做大姐大潜质的妹妹。 不行了，不行了。 我要去医院。 脑仁疼。 “行，行，我退让一步，你可以跟你那些兄弟一起玩，但是棒梗不行。”杨军觉得一时半会让杨榆跟她那些同学一下子断绝关系也不现实，于是就退让一步。 棒梗那小子偷鸡摸狗的，手脚不干净，还具有白眼狼特质，不是个讲义气的人，要是哪天在背后捅他妹妹一刀，到时候后悔就来不及了。 所以杨军要想想改变杨榆，首先让她离棒梗远一点。 “可棒梗是我最得力的小弟，你不能因为早上他告密就……” 杨榆尝试着为棒梗解释一下，可看到杨军那严厉的眼神，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顿时有些慌了。 “那……好，但是，杨老大，做人要讲诚信，我答应你跟棒梗一刀两断，但是你答应给我的房子不能反悔……” “哎哟，杨老大……” 杨军给了自己妹妹一个脑崩，一脸怒容的样子。 没大没小的，让你一口一个杨老大。 小屁孩，今天让你知道什么叫“长兄如父”。 来，杨老四，感受一下来自杨老大般的父爱。 …… 晚饭的时候。 一家人默契的谁都没提下午发生的事。 吃完饭后，一家人围在一起糊火柴盒的时候，秦淮茹带着傻柱上门了，秦淮茹为她婆婆贾张氏私自挂锁头的事道歉来了，她怕难为情，就求着傻柱跟着一块。 抛开秦淮茹吸血傻柱不谈，不可否认的是，对于家庭的责任还是爱情的忠诚，她绝对算得上是一位伟大的女人。 她除了吸血傻柱之外，你还见过她吸血别人？ 贾东旭死了以后，按理说她可以改嫁的，但是她并没有那么做，还是一如从前般的孝顺蛮不讲理的婆婆，对自己的三个孩子也尽到一个母亲的责任。 要说她对贾张氏私自挂锁强占房子的事不知情，杨军是不信的，不过事情已经闹开了，人家也知道错了，并且上门道歉，没必要得理不饶人，毕竟以后大家还一个院子的处着。 跟秦淮茹说了一番客气的话，又和傻柱聊了聊小时候一起调皮捣蛋的事，秦淮茹看着时间差不多了，就回去了。 翌日。 大约早上四点左右的时候，杨军就醒了，他轻手轻脚起床，穿上大衣，带上围巾，然后带上门就出了院子。 昨天答应把剩下的钱给老五的事一直记在心上，今儿个必须要把钱的事解决了。 早就听说鸽子市场能调剂物资了，他今天打算去试试运气。 四九城分布着大大小小上百个鸽子市场，规模大小不一，要数规模最大的也就东直门和雍和宫几个鸽子市场了。 这四九城的冬天，冷的时候真的能要人命啊，寒风就像刀子一样见针插缝的直往人怀里钻，此时天色阴沉沉的，天空中开始飘下雪花。 杨军把军大衣领子竖起来，用围巾裹着头，用力跺了几下脚，感觉有些暖和了，认清方向，朝雍和宫跑去。 穿过雍和宫大街，向北过了一座桥，折西没有多远就是雍和宫鸽子市场，明明在地坛的背面，离雍和宫已经很远了，不知道为何要叫雍和宫鸽子市场。 离得很远，杨军就发现前面影影绰绰的，不时地有几束手电筒光亮闪烁，不过很快就灭掉了。 来鸽子市调剂物资的人，大多都带着手电筒，其实他们不光用手电筒照路用，还在交易的时候用。 交易的双方都懂得一个道理，手电筒只能照货物和钱票，绝不能照对方的脸，否则就犯了大忌。 杨军四下里瞧了瞧，雍和宫还和小时候记忆中一模一样，没什么大的变化，不过此刻，雍和宫周边聚集了大约上千口人等待调剂物资的人，远处还有零星正往这赶来的人影。 雍和宫鸽子市场每天人流量最少上千，里面可调剂的物资非常齐全，粮食、副食品、衣服、黑白金属、各种肉食、老物件应有尽有，不愧是四九城最大的鸽子市场之一。 杨军把围巾网上提了提，只露出一双眼睛，于是瞅准一个空着的位置，和两边的卖家站齐，双臂环抱的站在原地。 鸽子市场有个不成文的规矩，卖东西的站在路两边，买东西的才能四处转转，像杨军这样面前没有货物而站在路边的，只能是票贩子了。 “嗨，哥们，有手表票吗？” 面前突然过来一个和他一样把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的人，小声的问道。 听着他沙哑的声音，杨军明白，这是故意让人认不出自己而捏着嗓子说话的，这里的人交谈的时候都是捏着嗓子，大家见怪不怪。 “没有，但是有缝纫机票。”杨军压着嗓子小声说道。 杨军记得他空间只有有一张自行车票，一张手表票，二张缝纫机票，唯独少了收音机票。 手表票就一张，自然不能卖，他还要留着自己用呢，像三转一响这种票都是有编号的，他也不敢复制，只能卖那张多余的缝纫机票了。 “算了，本来想买块表出差看时间用的，既然没有，我去别的地方转转。” 那人一副失望的语气，看样子他已经问过很多人了。 三转一响四大件的票是真的难搞，即使在鸽子市也是有价无市的，要是那么好搞，作为八级钳工的一大爷易中海和七级锻工的二大爷刘海中，他们每个月八九十块钱的工资早就买上自行车了。 即使放在轧钢厂，每年也只有那几张自行车票和手表票的名额，几十个干部都分不到，更何况普通职工。 不管是自行车票还是手表票，上面都有编号和型号的字样，比如说手表票，无论是上海的“春蕾”，还是天津的“东方”，一律是120元，当然，这还只是手表的价格，票是另外算，一般手表票是比一块表还贵，一张手表票最少花140元才能买到，所以一块手表买下来最少也要花260元的样子。 第十六章 粮票套现 自行车车票也是这样，一辆自行车价格在150到210元之间，光是一张自行车票就要230元，所以没有400块钱是拿不下一辆自行车的。 400块钱什么概念？就傻柱八级行政待遇，一个月三十七块五，要不吃不喝一年才能攒够。 要不是娶媳妇凑四大件，就问你舍不舍得？ “哎，同志，别走，全国粮票要不要？”杨军见那人要走，于是连忙叫住他道：“我这有全国粮票，省得你还到处兑换。” “多少钱一斤？” “地方粮票两毛，全国粮票四毛。”杨军想也不想就报出价格。 粮票的价格都是按照白面价格2-3倍出售的，现在精面一毛五一斤，他以不到两倍的价格卖出，肯定有人抢着要。 那人一听，顿时双眸一亮，随即立马摇头道， “太贵，你要是三毛八我就要了。” 三毛八还贵？ 杨军歪头打量着这个中年人。 哥们，你是来逗我玩的，要不是我急需套现，四毛一斤会卖你？ “你要多少？少了我可不卖。” 毕竟是第一单生意，便宜二分钱图个吉利，毕竟自己空间复制的粮票都一大摞了。 那人见杨军让价，顿时来了精神，伸出在袖筒中取暖的一只手，向他比划着五根手指。 “五千斤？可以。” “咳……咳……五十斤。”那人干咳一声，连忙解释道， “哥们又不养猪，要不了那么多。” 一听才要五十斤，杨军顿时有些失望，要不了那么多，还大刺刺的学人比划着？ 苍蝇再小也是肉，毕竟是开门红，五十斤就五十斤。 “十九块整。” 杨军掏出一沓粮票，十市斤、五市斤、三市斤、一市斤面额的各抽了几张，凑足五十斤递给他。 他之所以做么做，就是不让人看出来这些粮票都一个模样。 那人也爽快，给了钱收下粮票，二话不说转身就走。 旁边一个半拉老头用看败家子的眼神盯着杨军，皱着眉头，一副肉疼的模样，好像吃亏的是他自己。 “小伙子，新来的？你也不四下打听打听，全国粮票都卖到四毛五了，你这一斤都亏了七分钱嘞。” “一下子少卖了三块五毛钱，五斤猪肉都没了。啧啧。” 老头老脸肌肉抽着，一副牙心疼的样子。 “您老要是有意，我也三毛八卖你？”杨军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反问道。 “没钱。”老头连忙摇头。 自己带来的这两麻袋红枣都没卖出一斤呢，哪来的钱买粮票。 旁边一个卖羊肉的一个汉子忽然凑过来小声的问道， “爷们，三毛八一斤，说话算话？” “要多少有多少。”杨军拍了拍装着粮票的口袋道。 “给我来五十块钱的。” 卖羊肉的汉子二话不说，掏出一沓毛票子，数出五十块钱递了过来。 杨军见状，掏出粮票，数了五十块钱的粮票交给卖羊肉的汉子。 一分钟不到，双方交易完成。 买卖进行的很顺利，双方都很满意，杨军成功套现，卖羊肉的汉子心中自有打算，有了这粮票，转手就多赚七分钱，谁还卖羊肉？ 不一会儿，周围的人都知道杨军这里有便宜的粮票，比市场整整低了七分钱，于是纷纷围了过来。 “来三十块钱的。” “给我来一百斤。” “五十块钱的。” “……” 不一会儿工夫，杨军就卖出一千多斤的粮票，手里的现金差不多有400元了，觉得时候差不多了，于是赶紧收摊离开了。 再不收摊，可能就被有心人盯上了，先不说从口袋中源源不断的取出粮票，就是光这400块钱也招人眼红。 鸽子市场周围经常发生被抢的事，被抢的人还不敢声张，只能自己吃哑巴亏，像这被抢这种事，最后只能不了了之。 杨军出了雍和宫鸽子市场，把粮票和钱收进空间，一刻也不敢停留，一路小跑着往回走。 此刻，天已经蒙蒙亮了。 路上已经有了行人，地面上好不容易铺满薄薄一层的雪已经融化，到处都是积水，不过雪并没有停，似乎比刚才更大了些。 路过一家早点铺的时候，提前取出一个搪瓷缸，然后进店，打了一份咸豆浆，美美的喝上一口。 然后看到另一个窗口有卖煎饼果子的，一口气点了七个，每个加了俩鸡蛋，然后又让工作人员在每个煎饼果子里多加了半勺的咸面酱。 等杨军吃完一个煎饼果子和一份咸豆浆后，剩下的六个煎饼果子也做好了，接过打包好的煎饼果子，又去打了一份豆浆，付过钱票后就出了早点铺。 路过一个无人的地方时，杨军把一份看起来鸡蛋个头有点大的煎饼果子和那份豆浆收入空间中。 以后吃早点不会点同样的东西，只要买一次就够了，以后都靠空间复制就行了。 他刚刚意识进入空间查看了一下，昨天放入空间中的两根油条和两个大肉包子已经翻倍变成四个了，明天这个时候就会变成八个，再然后……就可以拿出来够一家人吃的了。 毫不意外的是，回到家后，耳朵再次被王玉英折磨了半个小时。 不过几个妹妹和弟弟倒是非常高兴，尤其是杨老四更是缠着他，一口一个大哥的叫着。 门前大桥下，游过一群鸭， 快来数一数，二四六七八 …… 我是一只快乐的小黄鸭。 看着她们吃的开心，杨军只能自我安慰。 好，牺牲我一个，幸福你们大家。 …… 轧钢厂给了杨军三天时间处理私事，所以他有足够的时间把家里的事安排好后再去上班。 不一会儿，老五就带着三个和他年纪差不多大的汉子来了，他们推着一辆小推车，里面是干活的家伙什和水泥沙子。 房屋装修之前，第一步要做的就是水电处理。 按照杨军水电全都暗线处理的要求，老五先是带着人在电线经过的地方开了沟槽，然后埋线，最后再涂上水泥，随后就开始开挖自来水和污水的线路。 污水管道的问题，杨军还没有和街道办商量好，所以只能先开挖进水管的沟槽。 前、中、后三个院子中都有一个公共水池，每个水池下都有一个公用的水表，每个月根据水表的显示数额，院子的几户人家平摊水费。 第十七章 街道办王主任 杨军打算单独给自己家装个水表，毕竟以后自家用的水比别人的要多，为了避免有人借此扯皮，所以很有必要单独安装水表。 杨军先是跟老五确定了水管的路线，然后又叮嘱了一番后，一个人又回到老房子。 怀中揣了包大前门，先是来到二大爷家，递上烟，点上火，说明了来意，就是最近一段时间要装修，给大家打来不便表示歉意。 二大爷很高兴，杨军能第一个找到他，说明人家看得起自己，把自己当领导看待，于是大手一挥，表示尽管装修，有什么需要他的地方言语一声。 随后杨军又去了聋老太太家，先是陪人家聊了会天，然后再三表示抱歉，老太太也没说表示同意不同意的，一直在那里“你说什么？”，“我听不见。” 杨军不知道她是真聋还是装听不见，反正打过招呼了，你不同意，我还不装修了？ 杨军一家一家拜访，邻居对这个刚从队伍上转业回来的小伙子也表示出最大的诚意，纷纷表示没关系，让他尽管装修。 拜访完后院的住户后，跟老五打了声招呼，一个人出了院子。 …… 街道办。 “大爷，您好，我找一下王主任。” 杨军给门房的老头递上一支烟，非常客气的打着招呼。 门房老头穿着一身已经掉色的军装，外面套了一件军大衣，看得出来，应该是一位退伍老兵。 只见他上下打量着，眼神盯着杨军手里的拎着的编织袋，一副审视犯人的语气问道， “你找王主任什么事？” “我要说是来给王主任送礼的，您让不让进？”杨军凑过来，打趣的小声问道。 “哼！” 老头冷笑一声，吐出一口烟雾，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 “小子，跟我玩心眼是不？”老头不等他说话，接着又自言自语道， “给领导送礼也不会选这种地方，除非脑子坏了，进去。” “谢谢您嘞。” 杨军看了门房大爷一眼，嘴角微微翘起，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 在队伍上摸爬滚打十几年，关于人情来往这里面的道道他门儿清，你冒然的拎着东西求见领导，门房守卫肯定不让你进，你越是光明正大的给领导送礼，门房的人就越要掂量这里面的轻重。 明目张胆的送礼，说明人家来头不小，你一个小小的门房敢开罪人家？要是某个领导得知到手的鸡蛋飞了，还不得拿你开刀？ 杨军故意说的模棱两可，既能达到目的，又不落了大爷的面子。 门房大爷一把年纪了，走过的桥都比他走过的路多，吃过的盐比他吃过的米都多，人老成精，早就看出杨军的伎俩，也不说破，自然后面他那句自言自语是说给外人听的。 杨军敲响了街道办王主任办公室的门。 “进来！” 推门而入。 “王姨，您忙着呢？”杨军一脸微笑的打着招呼。 “你是？” 办公桌后坐着一位四十多岁的中年妇女，穿着一身藏青色棉服，胸口别着一枚红色的胸章，留着齐耳短发，一副精明能干的样子。 “王姨，您再仔细瞅瞅。” 杨军凑近了一些，嬉皮笑脸的道。 “你是杨……贵，不对不对，你是军子？”王主任惊喜的叫道。 王姨从办公桌后走出来，一把抓过杨军的手，一脸激动的样子，口中嗔道：“你小子和伱父亲就像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要不然我也认不出来你。” “这十几年你母亲带着几个妹妹那日子过得艰辛啊，要是你父亲还在……” 王姨说着，双眼顿时通红，一副要落泪的样子，提起故人，不禁伤心落泪。 街道办主任王雪梅和母亲王玉英是闺中密友，关系非常的好，而杨军和王姨的儿子李建国也是从小玩到大的好哥们，两家关系非常好，就像是一家人似的。 王玉英糊火柴盒的工作也是王雪梅特殊照顾的，要不然就这赚零花钱补贴家用的工作也是打破头也抢不到的。 “父亲过世的时候，我当时正在执行任务，没能赶得回来……”杨军闻言，双眸通红，顿时悲从心来。 父亲生病的时候，他正在东北执行一项秘密任务，接到病故的电报时已经是两个月后的事情了，后来因为任务保密性的要求，又被隔离了半年，再后来由于工作忙的原因，一直没抽出时间回家。 这些年，每个月他都往家寄钱，也许只有这些微不足道的钱才能减轻他内心对这个家庭的愧疚。 “唉，过去的事就让他过去，昨天你妈来找过我，听说转业在我们轧钢厂上班？”王雪梅替杨军拭去眼角的泪水，关心道。 “是的呢，王姨，组织把我分配到了轧钢厂，以后我就有更多的时间照顾家里了。” “那就好，那就好。” 王雪梅一边点头，一副放心的样子。 “听我妈说建国哥给您生个大胖孙子？”杨军见气氛有些沉重，于是连忙改变话题。 “嗨，别提他了，算上这个刚出生的小子，都仨了，军子，你说说以后还能养得起吗？到时候还不得打光棍？”王雪梅一提到新生的孩子，顿时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 王雪梅虽然嘴上说发愁，要不是杨军不经意间瞅见她嘴角那一抹得意的弧度，差点就当真了。 这年头，孩子多少是衡量一个家庭兴衰的重要标志，男孩子更是家里的顶梁柱，一家仨小子，虽然生活上压力大点，但日子却过得透亮。 “王姨，有您和李叔照看着，再加上建国哥，一家三口人上班，甭说仨小子，哪怕再来仨小子也养得起，” 杨军装作一副叹息的样子，对王雪梅嗔道。 “我和建国哥一般大，他都仨小子了，如今我还单着呢，您老就没必要在我面前炫耀了。” “臭小子，你王姨我在谁面前炫耀也不会在你面前炫耀啊，我们之间还分彼此吗？建国家的仨小子，还不是你干儿子？” “是，是，他们都是我干儿子。”杨军一脸苦笑道。 “改天抽空去看我那三个干儿子去，好久没和建国哥一块喝酒了。” 杨军也有些想念李建国了，抛开十几年军旅生涯中那些战友不说，在这四九城可就不就李建国一个铁哥们？ “行，那就这么说定了，改天一定过来，我和你李叔在家等着你。” 第十八章 咱也选秀一回 王雪梅把他引到沙发那儿，又亲自倒了一杯水，接着又开始唠叨起来。 “昨儿个，你妈来找过我了，说你年纪不小了，让我给你介绍个对象。”王雪梅看着眼前的杨军，就像看自己的孩子，一脸心疼的样子。 “关心你们这些大龄青年个人问题本就是我们街道办的工作，再加上我们两家的交情，你放心，你王姨一定把最好的姑娘介绍给你。” “不……不急，王姨，我不着急。”杨军一副不好意思的样子。 “马上三十了，还不急？你建国哥跟你一般大，都仨小子了。”王雪梅顿时沉下脸来，嗔怪道。 杨军：“……” 王雪梅二话不说，起身回到办公桌前，拉开抽屉，拿出一叠照片。 “来，挑一个。” 杨军看着手上几十张黑白照片，顿时脸红起来，不禁想起电视剧中皇帝选秀的场面，一张张画着秀女的画像摆着皇帝面前任凭挑选。 杨军此刻心情激荡，感觉人生瞬间达到巅峰。 我杨军也有辉煌的一刻，也有挑挑拣拣的时候。 照片上的女孩大同小异，灰色蓝底显不出属于花朵般年纪女孩的青春气息，好像很少照相的原因，每次照相都一副不苟言笑的样子，面上的表情看上去有点呆滞。 俗话说：娶妻娶贤。 光从照片上看不出一个人的品性，所以只能选比较上相的了，杨军把这些照片翻看了一遍，没有找到中意的女孩。 “一个都没看中？”王雪梅看着杨军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吃惊的问道。 “这些个可都是家世清白人家的姑娘，要不……再挑挑？” 王姨口中的家世清白，指的是家庭成份，也只有那些世代贫穷人家的女孩才算得上良配。 杨军重生一回，成份问题对他来说并不是必选之项，他可不想为了成份问题，整天对着那张自己不喜欢的脸。 既然老天爷给他一次重生的机会，他就要按照自己的心意活着。 人生短短几十载，转瞬即逝。 他可不想自己人生中有太多的将就。 娶个媳妇还不能看脸了？ “王姨，暂时没合适的，这事不急，以后慢慢找就是了。”杨军也不矫情，直接说出自己的想法。 王雪梅见杨军确实对这些照片上的女孩没兴趣，于是尝试着问道， “军子，你……是不是喜欢那种调调的女孩？” 那种调调？ 杨军顿时明白过来，王姨口中的那种调调就是情调的意思，是指那些追求爱情和理想的女孩。 往往那种女孩都会被人认为三观不正的人，认为一个女孩就应该稳重端庄，谦虚内敛，结婚后会过日子的人，可不是那种整天不安分的人。 “没有，绝对没有。”杨军连忙否认道。 虽然杨军认为择偶时“三观”不如“五官”来的实在，但他却不敢说出来，最多不让王姨介绍对象罢了，可这话一旦要传出去，麻烦也就跟着上门喽。 “没有就好，王姨就怕你想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王雪梅提着的心放下来。 “既然没有看这些女孩，那改天王姨再给你换一批。”王雪梅拍了拍杨军的手，安慰道。 “王姨，这事不急，一切看缘分。” 杨军和王雪梅又聊了会家常，临走的时候提了一嘴管道开挖的事，王姨大手一挥表示没问题，下午她就派个人过去协调。 杨军走的时候留下蛇皮袋中的两只老母鸡，王雪梅也没推辞，并把他亲自送出街道办门口。 路过街道食堂，杨军瞅准四下无人，从空间中取出几个搪瓷缸，进去点了三个菜，一荤二素，又买了五斤二合面窝窝头，就回四合院了。 民间有个传统，不管是盖新房还是装修房子，主家中午都要管一顿饭，饭菜可以不要求太好，但必须管饱。 哪怕再穷再会算计的人家，都不会在这顿饭上做文章，这是事关脸面的问题，也是关乎装修工人是否尽心干活的问题，这顿午饭上大家都用了心思。 杨军点了一份炒青菜，一份炒豆芽，还有一份红烧肉，再加上五斤二合面窝窝头，不可谓不丰盛。 回到后院的时候，老五带着他的人已经把自来水管道沟槽挖好了，并且已经铺好管道涂上水泥了。 此刻正开挖排污沟槽，几个人分工明确，此刻正拿着铁锤对着北面的墙壁敲敲打打。 要想排污管道和四合院后面的公厕化肥池连在一起，必须在后墙根的地方掏个洞，可当初建造这座四合院的时候，用的全是“金砖”，这种砖坚固结实，老五他们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在墙根掏个拳头大的洞口，此刻正拿着锤子扩大洞口。 “老五和几位师傅，先吃点东西再干。” 杨军从家里搬来桌子和凳子，摆好饭菜就招呼他们过来吃饭。 老五和他几个兄弟闻言，停下手中的活儿，去水池边洗了洗手，回到桌子这儿，瞅了几眼饭菜。 几人互相看了看，点头会意，这家人伙食没得说。 他们对伙食非常满意，尤其是那份红烧肉，更是让他们垂涎欲滴，给这么多人家翻修房子，也吃过百家饭，伱见谁家管饭还有肉的？ 这年头，每人每月只有二两肉票的定额，谁家都不舍得吃，留着过年吃顿肉饺子，能凑出一个荤菜已经相当不容易了。 也不是没遇到过饭菜有肉的主家，只不过只是象征性在菜里加几片肉，也算是荤菜了，像今天这个主家，一大搪瓷缸的红烧肉，没有二斤肉是做不出来的。 一顿饭下去，一家人一年好不容易攒下的肉票就没有了。 老五几个人啃着窝窝头，吃着素菜，迟迟不肯对那份红烧肉下筷，但眼神却盯着红烧肉不放。 主家大方客气，他们也不能不讲究，在杨军的招呼下，每人象征性的夹了一块后就再也不动那份红烧肉了。 尝尝肉味就够了，剩下的肉留主家的人解解馋。 大家都是讲究人，不好做出那般让人看轻的事。 杨军看着他们不肯吃肉的样子，二话不说，端起那份红烧肉，每人碗里分了几块。 “都甭跟我客气，留着肉还能下蛋不成？”杨军一副生气的样子。 老五顿时一脸菊花般的微笑道：“爷们局气，那我们就不客气了。” 几人谦虚了几句，放开手脚，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 第十九章 再次套现 他们中有一个叫方天的人，只见他一口一个窝窝头，喉咙上下一动，一个窝窝头就没了， 就这么一会功夫，八个窝窝头已经下肚。 其他的几个人饭量也不差，虽然没有方天吃的那般快，可每个人已经五个窝窝头下肚了，看他们狼吞虎咽的样子，好像几天没吃饭，就等着这一顿呢。 杨军买了五斤窝窝头，按照一两一个算，怎么着也有五十个窝窝头，就这么一眨眼的功夫，一半的窝窝头都没了。 他原先打算按照每人一斤的定量买的窝窝头，本以为够了，看他们饿死鬼投胎的样子，恐怕每人二斤都兜不住底。 杨军没打算再去买，也不打算明天增加定量，毕竟在这每人每天四两定量的年月来说，一斤窝窝头算得上吃个饱饭了。 饭后，杨军把预付款剩下的钱给了老五，老五这次没仔细看，点了点数就收入怀中。 几人又是一顿操作，终于把墙角根的沟槽挖好，然后老五就出去了一趟。 半个多小时后，老五回来了。 他把杨军叫到四合院后面的那条胡同，此时那里已经停着一辆马车，几个五大三粗的汉子正往下卸材料。 原来老五出去是叫人卸水泥空心管了呢，这些水泥空心管是用来当排污管道用的。 杨军见街道办的人过了约定的时间没来，也就不再等了，大手一挥，示意老五开干，反正跟街道办打过招呼了，即使他们来了，也只是走个过场，有王姨兜底，他也不怕惹出什么事来。 从后座房到公厕化肥池也就不到三十米的距离，老五带着几个兄弟三下五除二就把铺在胡同里路上的那一排青砖掀开。 几个大汉铁锹一挥，半个小时不到，一条排污沟渠就挖好了。 杨军帮着把老五他们把空心水泥管推进沟渠，毕竟一根水泥管道几百斤的重量，由于此时还下着雪，地上积水较多，埋好水泥管道，几人身上到处都是泥水。 当他们埋好管道，正准备回填的时候，街道办来了两位工作人员，一男一女，他们跟杨军打了个招呼，然后随便看了看，表示没问题就回去了，毕竟来的时候，王主任跟他们交代过了，他们来也只是走走过场而已。 随后，老五又带着他几个兄弟把路上的青砖重新铺了一遍，看了看天色不早了，就直接回去了。 …… 四合院后院。 杨军一回到家，就立马把自己的行李铺盖搬倒后面房子里。 夜里，家人起夜哗哗声太让他尴尬了，顾不得房子里的脏乱，也不管没有炉子的夜里能不能冻死人，说啥都不能住客厅了。 回家找了个笤帚，扫出一片干净的地方，把行军被铺开，起身关上窗户，决定晚上就在这里过夜了。 四九城的冬天，那是真的冷，冷风吹过，皮肤就像被刀割了一般，即使在房间内，也没人敢挑战没有炉子夜晚。 不过，这些对于杨军来说不算什么，再冷的天他都经历过，东北那个天气比四九城要冷的多了，每次执行任务在野外过夜，每人一床单薄的军被不也撑过来了？ 由于侦察兵出身的原因，他睡觉特别轻，一有点动静就醒，每次家里人起夜的时候，那哗哗声就会把他吵醒，那时候别提多尴尬了，弄得自己一夜都睡不安稳。 毫无例外的是，王玉英又开始叨叨了，把这个十几年没见的大宝宝又是一阵心疼。 翌日， 天不亮，杨军醒了，他是被冻醒的，看了看手表，才凌晨三点多，离天亮还有一会呢，裹了裹棉被想再睡一会，可是怎么都睡不着。 于是，干脆起床，今天他还要去鸽子市场转一圈，毕竟昨天卖粮票的四百块钱还是有点少，今天再去逛一圈，多弄点不同编号的钞票，以后复制才不被人发现。 昨天他在雍和宫鸽子市场卖了那么多粮票，怕被有心人惦记上，决定去去东直门那个鸽子市场去碰碰运气。 从四合院去东直门那边要绕很远的路才能到，杨军跑了一个小时才到。 由于太早，里面没几个人，此刻天上还下着雪，杨军找了颗大树避风，没想到树下已经聚着好几个人，都是在此避风的。 几个人一交流，竟然有两个是同行，当杨军告诉他们有低于市场七分钱价格的粮票时，那两个票贩子顿时拉着他到一边商量卖粮票的事。 由于他们要的比较多，杨军又以便宜一分钱的价格卖了一千五百斤的粮票。地方粮票和全国粮票各卖了几百斤，一共得钱六百多块钱。 杨军也不贪心，交易完也不停留，直接打道回府，毕竟黑吃黑的情况太多了。 路过早点铺的时候，早餐还没做好。 杨军进去等了半个小时才做好，点了一份稀饭，两块芝麻饼夹着一根油条吃了起来。 吃好后，照例打包了一些白面馒头、芝麻大饼、葱花大饼，外带一份鸡蛋香菜汤。 出了早点铺，找了个无人的地方，每样早点都放入空间中一份，以后可以等着吃复制品。 他意识进入空间看了看，里面还是四个大肉包子和四根油条，可能是因为今天时间太早的原因，时间不够二十四个小时，包子和油条还没有复制成功。 对于王玉英每天的唠叨，他也无奈，但他还是要坚持每天带早点回家，为的就是让全家人都养成每天早餐吃包子、油条、白面馒头的习惯，直到见怪不怪为止，为他以后从复制空间中拿出更多好吃的打下基础。 唠叨就唠叨，习惯就好。 回到家的时候，一家人正在洗漱，王玉英则去公厕那里排队去了，杨军把早点往桌子上一放，就回房收拾地铺去了，今天老五他们还要过来装修呢。 杨柳和杨老四一见杨军拎着早点回家，连牙都来不及刷，急匆匆的溜回房去。 自从大哥回来后，家里的生活条件变好了。 每天都能吃到那口诱人的早点。 而且还打破了自己人生中多项记录。 人生中，第一次吃大肉包子。 人生中，第一次吃花卷。 人生中，第一次吃油条。 …… 尤其是杨老四最是幸福，比她大的全都省给她吃，比她小的又吃不了多少，最后好东西都进她肚子里了。 第二十章 年终技能考核 转眼间。 三天时间已过，该到杨军去上班的时候了。 房子一直在装修着，老五带着他的兄弟们开始在对房屋进行隔层搭架子了，可能是人多力量大的缘故，看这进度，估计要不了十天就能完工。 上班之前，杨军给王玉英留下二十块钱和一些粮票，让她中午给老五他们做饭，然后就一个人上班去了。 他本来打算跟着杨梅一起去轧钢厂，但杨梅却一大早就走了，说的是今天要进行年终考核，提前去做准备。 这次的年终考核关乎到她能否转正，转正后的能达到几级钳工的标准。 本来技能考核是年初开始举行的，却不知什么原因提到年前了。 杨军到了轧钢厂，并没有去采购科，而是绕道去了第一车间，毕竟是关乎妹妹以后工作待遇的大事，他这个做哥哥的不能不关心一下。 第一生产车间。 今天车间停产半日，专门进行技能考核工作，考核的内容无非就是学徒工转正式工，技能升级考试等等。 一个车间几百人分成几个圈子，分别进行钳工、锻工、焊工等技能考核。 一般技能考核是要三个评委的，车间正副主任必须有一个在场，各个领域专业技能级别高的人算一个，另外一个是厂里派来的人，以示公平。 杨军挤进钳工考核组人群，此时技能考核已经开始了。 担任评委的是车间副主任杨怀远和八级钳工易中海，以及一名厂里派下来的一名年轻人。 只见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男人正熟练的操作手中工具，几分钟不到，一个完美的工件就成型了。 “不错，非常不错，大小尺寸正合适，光洁度也够。”车间副主任杨怀远量了下尺寸，非常满意地说道。 “一次成型，技艺娴熟，可晋级。”作为八级钳工的易中海不用上手，远远地看上一眼，就下了结论。 “恭喜王师傅成功晋级，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们厂最年轻的六级钳工了。” 那个厂里派来的年轻人，见车间副主任杨怀远和八级钳工易中海都这么说了，于是他就宣布王师傅钳工技能成功晋级。 “谢谢！非常谢谢！” 那个王师傅一听成功晋级，顿时欢喜雀跃，满脸堆笑的说道。 “天哪！这么年轻就六级钳工了，一个月工资也得76元。” “王师傅，恭喜恭喜啊，晚上请客啊。” 围观的众人立马送上祝福，纷纷祝贺王师傅成功晋级。 “请客必须的，大家晚上都来我家，一个都不能少啊。”王师傅连忙应承，今天太高兴了，以后每个月工资多了13元，请客这点钱不算个啥。 接着又有几个人纷纷下场，有的是成功晋级，有的是学徒工转正。 当然，几家欢喜几家愁。 晋级的自然高兴，没晋级的愁眉苦脸。 不一会儿，就听见秦淮茹的名字。 人群中走出一位身材苗条，皮肤白皙的少妇，只见她穿着一身比身材略显宽松的工装，莲步款款的走上操作台，抬头扫了评委易中海一眼，然后连忙低头。 自从贾东旭死了之后，秦淮茹就进厂接替顶班，和杨梅一样，都是从学徒工做起，今天也是她学徒工转正的考核。 只见她笨拙的拿起工具，对着一件半成品加工起来。 虽然杨军不懂钳工，但是看她一副生疏笨拙的样子，显然不能达到转正的标准。 她用了差不多是别人一倍多的时间才算把手中的工件加工完，然后红着脸，低头离开操作台。 易中海走上操作台，看了看秦淮茹加工的工件，然后回头对厂里派来监督的那个年轻人说道， “工件合格，可转正为一级工。” “易师傅，这……” 车间副主任杨怀远看了看那惨不忍睹的工件，想说些什么，看到易中海那副霸道不容拒绝的样子，把想嘴里说的话咽了回去。 厂里有规定，学徒工连续三年考核不合格的只能清退，秦淮茹进厂三年了，一直是一瓶不满、半瓶咣当的样子，每天上班，仗着自己是易中海的徒弟偷奸耍滑，应付差事，每天大多时间都是在混日子。 厂里早就想把她清退，但碍于易中海的面子一直没提出来，本来想借着此次技能考核的机会清退她，却被易中海一锤定音，直接判定合格转正。 他可不敢轻易得罪易中海，人家作为厂里唯一的八级钳工存在，就连厂长都得供着，谁让人家是钳工的天花板呢。 记得当时主任不知什么原因说了他一句，人家马上就不高兴，当时就撂挑子，连带着他那些徒子徒孙也跟着磨洋工，由于生产任务紧，主任被逼的没办法，最后只能提着礼物登门道歉才算完。 他杨怀远只是个副主任，不是正主任，更不是厂领导，更不敢得罪易中海了。 哎，算了，不就是个学徒工吗，过了就过了。 副主任杨怀远嘴唇喏喏着，后退一步，干脆闭嘴。 车间围观的人早已看出猫腻，只不过谁也不敢多嘴，毕竟这些人要么是易中海的徒子徒孙，要么是在他手下下干活。 除非活腻歪了，否则谁敢提出异议？ 杨军早已知道易中海为什么会这么照顾秦淮茹，除了贾东旭是他徒弟外，还有希望贾家给他养老送终的目的，最重要的还有一个不为外人道的重要原因…… 当然，不管秦淮茹技艺如何，杨军还是希望她能通过考核的，毕竟一个寡妇带着三个孩子，又带着一个老拖油瓶，日子过得也是艰辛。 杨军看了一会，终于听到杨梅的名字了。 “杨梅，学徒工转正考核。” 厂里派来的那个年轻人照着名单上名字和要考核的内容念道。 此刻的杨梅，穿着一身干净的工装，挽了个利落的发型，看上去信心十足。 听到名字的那一刻，深吸了一口气，走上操作台开始操作。 由于是学徒工转正考核，考核的内容也相对简单的多，就是把工件粗加工达到一级工标准即可。 只见她戴上手套，拿起工具就开始熟练的操作起来。 …… 第二十一章 易中海的偏袒 此时的杨军，正聚精会神的看着妹妹操作，突然，肩膀被人拍了一下。 “咦！蔡大姐，怎么是你？” 杨军一回头，就看见人事部门副科长蔡玉芬站在身后，正一脸微笑着看着他。 “知道你今天来上班，怕你找不到地儿，所以一大早我就在办公楼那边等着你，后来左等右等没见着人，一打听，才知道你在这里，这不大姐我也跟着来瞧瞧。” 蔡大姐一脸微笑的解释着。 “蔡大姐，您看还劳您亲自来接，这怎么好意思。”杨军一脸不好意思的说道。 也许是他这采购科科长的分量，亦或是那五十斤全国粮票的面子，能让蔡玉芬亲自来接，让他既惊喜又意外。 不管怎么说，有人的地方就有人情来往。 杨军看得出来，蔡大姐是有意结交，他倒不介意这些，毕竟多个朋友多条路。 “跟姐还客气啥，这不都应该的嘛。” 蔡大姐拍了拍杨军的肩膀，示意他不用在意，然后站在他旁边，低声的问道：“弟弟对工人技能考核感兴趣？” 杨军闻言一愣，连忙摇头：“没兴趣，就是随便看看，随便看看而已。” “哦。” 蔡玉芬没有继续追问，见杨军没动身的意思，而且还一直盯着那名女员工加工工件，也就不好说些什么，站在他身边打量着那名女员工。 这一看不要紧，蔡大姐好像瞬间明白什么了，转头看了看杨军一眼，嘴角翘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 这女孩虽然穿着一身工装，却天生丽质难自掩，干净利落的打扮更显得俊俏。 她唇红齿白、眉目婉约、笑意含宜、姿容端丽，用美人如琢来形容绝不为过。 特别是她身上时隐时现淡淡如荷的气质更是吸引人，你没看现场围观的年轻小伙子那双要吃人的眼神，恨不得把眼珠子抠出来钉在她身上。 蔡玉芬一直以来认为广播室的于海棠才是厂花，没想到今天却在最脏最累的生产车间，发现了一颗好似天穹遗落凡间的明珠，这女孩看上去那么的清新淡雅，给人一种赏心悦目的感觉。 杨梅很熟练的操作着工件，当把锤子放下时，一件完美的工艺品呈现在众人眼前。 杨梅退后一步，看了看三位评委，示意她已完成，请他们检验。 “工件无多余损耗，表面整洁，手艺看上去这比厂子里三级工都强。” 副主任先是量了下尺寸，点了点头，表示非常满意，然后回头对易中海说道， “可以破格升为二级工，您看呢，老易？” 易中海并没说什么，而是上前拿起工件，上下看了看，然后沉着脸说道， “熟练度不够，尺寸处理的不到位，嗯……勉强及格。” “不是，老易……” 副主任杨怀远似乎还想说些什么。 易中海不等他说完，回头对那个厂里派来监督考核的年轻人说道：“勉强及格，同意学徒工转正。” 那个年轻人听了两位评委不同的意见，面色窘峻的不知所措，不知该听谁的。 杨怀远看了看周围围观的员工，觉得还是没必要和易中海产生矛盾，于是点头无奈的对那年轻人说道， “就按易师傅说的，同意转为正式工，享一级工待遇。” 杨梅闻言，神情有些失落，不过马上就欢喜雀跃起来，毕竟能通过技能考核是件令人高兴的事，当然能升二级工最好，达不到标准，总比通不过考核被清退的好，当然她也是抱着学徒工转正的目标而来。 周围的同事纷纷上前表示祝贺，嚷嚷着让她请客吃饭。 “谢谢！” “谢谢大家，晚上我在家请客吃饭，大家务必赏脸。” 杨梅红着脸，有些腼腆的回应大家的祝福。 这年头，不光技能晋级要请客吃饭，学徒工转正相对技能晋级更是一道鬼门关，通过考核，工资和待遇有了大幅提高，连续三年通不过考核，就要被厂里清退，所以学徒工转正也是一件值得庆贺的事。 杨军没上前祝贺妹妹，一家人也没那个必要，于是就拉着蔡大姐悄悄离开了。 对于易中海的偏袒和不公正，杨军看在眼里，也记在心上，他想易中海之所以这么做定然有他这么做的原因。 当然，不管什么原因，这都不是欺负他妹妹的理由，欺负他妹妹就是欺负他，要是搁以前他没回来也就罢了，如今自己回来了，易中海依旧这么做，那就是不把他放在眼里，欺负他杨家无人了。 杨军甚至还认为，妹妹杨梅之所以做了三年学徒工，想必就是易中海故意压制的原因。 杨军在队伍上当了那么多年的干部，静心养气的功夫早已练的炉火纯青，如今看到妹妹被人欺负，他瞬间破防了。 易中海。 你不仁，休怪我无义。 你做了初一，别怪我做十五。 …… 采购科。 蔡大姐把杨军介绍给采购科的同事后就回人事部门去了。 采购科在办公楼的二楼，三间办公室，十二个科员，一个副科长，加上杨军，一共十三个人。 副科长魏大金，人称老魏，采购科的老人了，今年五十九岁，长着一副娃娃脸，见谁都是一副笑哈哈的模样，人称老好人，不过他这个副科长可不是干部编制，而是以工代干（工人代替干部）暂时管理着采购科。 “杨科长，这是我们科人员名单，还有采购科平常工作内容以及职责，请您指示。” 老魏站在杨军办公桌前微躬着腰，满脸堆笑汇报工作。 “老魏，是？这些我就不看了，介绍一下我们科室成员。” 杨军没有让老魏坐着汇报，不是他排场大，更不是他耍官威，而是职场规则必须使他这么做。 俗话说：新官上任三把火。 虽然他没火要放，但立威还是有必要的。 如果让自己的属下见到自己“平易近人”的一面，都会以为他好欺负，久而久之，心里就少了那份敬畏感，这不利于自己以后开展工作。 如果自己不拿自己当干部，谁还会拿干部当干粮？ 第二十二章 达成协议 老魏的态度还算端正，脸上依旧保持着他那一惯标志性的微笑 “科长，您没来之前，我替您管理着采购科，采购科大大小小的事都是我负责，手底下有四名办事员，都是高中或中专学历，平时负责采购物资的信息和物资的审核工作。” 老魏如数家常般的继续说道， “另外还有八名采购专员，平时主要负责具体物资的采购，他们都是普通工人或者实习工，有时候他们还要配合司机班外出采购物资……” 杨军摆摆手示意他不用再说下去，然后双眼盯着面前这个好像整天吃了蜜似的老魏说道， “老魏，这里没旁人，你跟我说句实话，是不是特别恨我抢了你的位置。” 杨军抽出一根烟，点上火，吐出一口烟雾，整个人把身子向后靠了靠，找了个舒服的位置，然后用手敲了敲桌面继续说道， “要知道，你这个岁数，机会可不多了。” 老魏干笑两声，正了正嗓子说道， “要说对科长您这个位置没想法，那是骗自个儿的，毕竟到了我这个岁数，机会就这么一次了。” 老魏看了看窗外，似乎在回想着这一生坎坷的人生路，神情有些落寞，然后叹息一声接着说道， “可我也知道坐在那个位置上的人绝不可能是我了，上面要想提拔我，早就提上去了，也不至于这个位置一空就是两年，更何况，我是以工代干的身份。” 老魏说到这儿，突然神情一肃，两腿一并，身子站的笔直，一脸郑重的说道， “不过，科长，您放心，以后采购科您说了算，我以您马首是瞻，你让我往东，我绝不往西，您让我打狗，我绝不撵鸡……” 说到这儿，老魏突然停了下来，看了看房门的方向，然后弯下腰小声的说道， “以后我对您忠贞不二，如违背此言，定叫我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 “咳，咳……老魏，过了，过了，不至于，咱们是同事，以后互相帮助才对。” 杨军在队伍上当干部的时候，经常遇到下面的人表决心的，有请客送礼的，有帮他打扫卫生洗衣服表殷勤的，甚至还有的写血书表决心的，但从没遇到过像老魏这般直白白的。 老魏也是个聪明人，职场上混了大半辈子，早就人老成精，他知道越是直白的表决心越是有用，职场上最忌讳的是脚踩两只船，还不如一开始就下定决心跟着一个领导一条道走到黑。 杨军不知是被老魏的话吓到了，还是被烟呛了两口，干咳几声，试探着问道：“老魏，您这年龄也快退了，您没必要跟我如此表决心。” 老魏一听，顿时老脸笑开了花，听杨军话里的意思，是纳下他这个投名状了，于是干脆敞开了说， “科长，跟您说实话，就是因为快退了，更要抱紧您大腿不是，这不，还有半年我就到线了，到时候我想让我家小妮……嘿嘿，科长，您懂得。” 杨军闻言，顿时秒懂，老魏这是为他女儿做打算呢。 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按说，国家对工人待遇真是不错，工人退休之后，不光后有退休工资拿，子女可以接班顶替。 但是子女顶替父母工作，只是一个工作名额，而不是工作岗位。 子女进厂后，有关系的，直接成为正式工，没关系的，就从实习生做起，当然，你这个实习生有可能进办公室，也有可能进车间抡大锤，你想想，拿笔杆子和抡大锤的都是同样的待遇，哪个父母希望子女去抡大锤？ 杨军明白了，老魏之所以如此巴结自己，无非是希望自己以后能多照顾一下他女儿，否则以他快退休的人，没比要在他面前低声下气的。 “老魏，我杨军是个爽快的人，跟你说句掏心窝的话，你不负我，我绝不负你，你女儿的事我应下了。” 杨军知道此时绝不能说那些模棱两可的话，更不能作为交易的筹码来谈，只有给他吃下一颗定心丸，才能让老魏死心塌地的为自己卖命。 老魏是要退了的人，没必要在他面前低声下气，要不是为了他女儿，他完全可以不鸟他这个科长，当然将心比心，老魏跟他披肝沥胆表决心，自己必须给他一颗定心丸。 老魏自然也是欢喜，抱紧杨军的大腿很有必要，不光自己以后工作好开展，有了杨军的承诺后，女儿接替他进厂后直接就是正式工，而且还是坐办公室的那种。 “科长，老魏我谢谢您了。”老魏立马弯腰给杨军鞠了个躬。 杨军连忙起身把他扶起来。 之后，老魏跟杨军在办公室谈了一个多小时，出来后，老魏菊花般的老脸笑个不停。 送走老魏后，杨军重新打量这间办公室。 办公室很干净，一张办公桌，一个书柜，再加上一套沙发茶几，很简单的布置，屋内靠墙边的地方还生着一个暖炉，上面炖着一个铁皮茶壶，想喝水时，随时可以倒，屋内暖洋洋的，一点都感觉不到冷。 正当杨军无所事事的时候，房门响了。 “进来。” 推门进来一位身穿灰色中山装，双鬓已有些斑白，但身姿却依然笔挺的五十多岁的中年人。 杨军虽然没见过这个人，但从他身上散发出一股凌然的气息让他觉得此人不简单，在轧钢厂能有如此威严的人绝不是李副厂长之流所拥有的。 “您是……杨厂长？”杨军试探着问道。 “您好啊，杨科长，我是杨建国。” 中年人微笑着说道，并向他伸出手来。 杨军连忙上前一步，双手握着杨建国的手，非常客气的说道， “杨厂长，您好，这第一天上班，应该是我去找您汇报工作的，没想到您亲自……实在惭愧啊。” “杨科长，你就甭客气了，既然你我都姓杨，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以后大家共同为人家服务，多为国家建设提供优质合格的钢材。” “一定，一定，这是我们义不容辞的义务。” 杨军和杨建国非常客气的寒暄着，尤其是杨军对这种职场式的打交道更是熟稔，甚至是张口就来。 第二十三章 杨梅报道 在部队上时，这种打交道的方式，一天没个十回也有八回，他早已耳熟能详，礼节周到的让人挑不出一丝毛病。 然后杨军给杨厂长泡了一杯茶水，并且亲自给他点上一根烟。 “杨科长，以后采购科的工作就交给你了，你可不要辜负我对你的期望。” 杨厂长抽了几口烟，然后就进入话题。 “杨厂长，您放心，保证完成任务，虽然军队和工厂是两个截然不同的单位，管理模式也不一样，但是您放心，我一定认真学习，争取早点在岗位上发光发热，绝不会辜负您和组织对我的期望。” “杨科长，我相信你一定能把采购科管理好，采购科交给你，我也就放心了。” 杨厂长有接着说道：“如果你个人还有什么困难，都可以提出来，组织都能给你解决。” “杨厂长，我个人没什么困难，谢谢您和组织对我的关心。”杨军客气的回答道。 “听说你主动放弃干部住房，换成职工住房？你这种牺牲自我的精神很值得我们学习。” 杨厂长拍了拍杨军的手，一副欣赏和赞美的样子。 “这是我们作为一名干部该有的觉悟。”杨军连忙摆手，谦虚的说道。 杨军脸红，耳朵根发热，都有些不好意思了，难不成我还告诉你是因为，住不惯鸽子房吗？ 杨军和杨建国又聊了会工作，才告辞回去，杨军亲自把他送到楼梯口才回办公室。 从和杨厂长聊天中，杨军得出一个结论，杨建国之所以败给李怀德是有原因的。 和杨建国聊天，十句有八句都离不开工作，而和李怀德聊天，人家从不聊工作，只聊兄弟感情，杨建国不败给李怀德才怪呢。 只不过，杨军对杨建国还是挺敬佩的，这是一名真正的为人民服务的好干部，一心为公，坦坦荡荡。 杨军自忖做不到杨建国那般大公无私，所以除了对他表示敬佩之外，就不做其他任何评价了。 杨军刚坐下，办公室的房门被人推开一条缝。 一个梳着中分头，带着眼镜的年轻人一脸微笑的对杨军说道。 “杨科长，您好，我是李副厂长的秘书，您叫我小何就成。” “哦，何秘书，您好，不知有何指示？” 杨军一见钦差大臣到了，也不敢怠慢，从椅子上起来，客气的问道。 “这不杨科长第一天上班吗，几个领导一商量，今晚准备在一食堂给你接风洗尘。” “这不用这么客气了？您看我就是一个小小的科长。”杨军客气了几句。 “杨科长，你一定要去啊，李副厂长今晚亲自给伱接风洗尘。” 何秘书心知，眼前这位杨科长可是李副厂长看重的人，也不敢得罪，只能善意的提醒今晚大领导到场。 杨军闻言，知道今晚推辞不掉了，即使今天不去，改天也是要去的，当下也不再推辞，于是对何秘书说道， “那就有劳何秘书了，麻烦你转告领导，我晚上一定到。” “那好嘞，杨科长，您忙，我回去了。” 何秘书见杨军应承了，于是就笑着离开了。 杨军刚要坐下，房门又响了。 杨军顿时有些火气，还让不让人活了，一上午就没闲过，自己就是个小小的科长，这整的，比大领导还日理万机 “进来！” 进来的是老魏，手里还拿着一份文件，看上去好像是一份档案。 “科长，有个事跟你请示一下。”老魏一脸菊花凑了过来。 “我说老魏，你咋回事，不是说了科里的事都交给你处置的吗？” 刚刚还和老魏达成协议，采购科的事他全权处理，没事甭烦他，需要他签字的，可以集中一起送来。 这才一个小时不到，就来烦他，他能高兴才怪。 “不是的，科长，小事我哪敢劳你大驾，这不，人事科送来一人，得你签字接收才行。” 老魏一脸赔笑的接着解释道：“以前您没来的时候，这种事我就能替您签字了，这不，您来了，我就不能越俎代庖了。” 老魏自从表明决心后，就知道采购科的天变了，以后这儿再也不是他那一亩三分地了，也不是他拍板能定的事，虽然跟杨军打成协议，科里的事全都交给他处理，但他是多聪明的一个人，你要把话当真了，那你就失了分寸，离被踢已经不远了。 “这马上年终了，又不是招工的季节，怎么还塞人？” “我们科缺人手吗？你们向人事科申请要人了？”杨军一脸纳闷的接着又问了两句。 “我们科不缺人啊，更没向人事科申请啊。”老魏回答道。 “是不是你记错了？”杨军再次问道。 “绝不会记错，我们从来没向人事科申请过要人。” 老魏想了想，然后摇摇头，一脸肯定的样子。 杨军想了一下，觉得可能是哪个领导亲戚走后门，往厂子里塞人，这种事很常见，你还不能拒绝，都是面子的事。 按照规定，杨军是有权拒绝的，厂领导还拿他没办法，但是这无形中却得罪了人，大家都是混职场的，今天你帮我，明天说不定就求到人家头上了。 特别是，那些能坐上办公室的人，说不定人家就是走后门进来的。 杨军第一天上班，自然不想得罪人，塞个人进来，也不是什么大事，再说了，又不用自己开工资，还能多个人使唤，何乐而不为？ “人就在门外，人事科老蔡亲自送过来的，她还说您见到人就明白了……” 老魏见杨军想些什么，于是走到他身边，小声地提醒道。 “把人叫进来瞧瞧。” 接过老魏手中的档案袋，杨军吩咐道。 打开档案袋，还没来得及看里面的内容，门口就进来一个人。 杨军抬头一看，顿时愣了一下。 门口那人见到杨军，更是目瞪口呆，张着能吞下一颗鸡蛋着嘴巴死死的盯着他。 “咳，咳……杨梅，是？” 杨军微微一愣，随后连忙喝茶，装作不认识的问道。 这哪是别的领导走后门塞人啊，完全是人家蔡大姐巴结他，动用人际关系，把杨梅调到他身边罢了。 想起早上蔡大姐看他那眼神，顿时明白过来了。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年少慕艾，哪个少年不怀春？ 第二十四章 安排工作 蔡大姐以为他看中杨梅了，所以把她调到自己身边，让他近水楼台先得月，也算是投桃报李。 “是，杨……科长。”杨梅结巴的回答道。 杨梅见哥哥装作不认识自己，心中顿时了然，定然是大哥托了关系把她从车间调到办公室，怕别人说闲话，故意装作不认识自己。 今天上午，正当自己沉浸在学徒工转正的喜悦中时，想着晚上早点回去买点菜，请车间里几个要好的工友回家庆贺时，人事科的蔡大姐拿着一张人事调令告诉她，她被调到采购科了。 当时她非常茫然，觉得这种好事怎么也轮不到她，看到人事调令上的名字时，她才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调令上不光把她调到采购科，还把她的工资待遇提了一个等级。 原本她转正后一个月能拿二十七块五，调高一级后，她就能拿到三十五块的工资了，这比她原来学徒工一个月十八块钱整整多了一倍，这让她觉得好像在梦里。 当她见到哥哥杨军时，一切都明白了。 大哥刚到轧钢厂第一天，自己科室的人还都没认全，就动用关系把她从车间调出来，可想而知，大哥非常的不容易。 “老魏，你看如何安排？” 杨军把杨梅的档案还给老魏，眯着双眸看向他。 老魏看了看杨梅的档案，眉头拧成一根绳，心中却在不断的盘算着。 这人，是哪路大神塞进来的？看这档案上显示，这人今天刚刚学徒工转正，本应拿着一级工的工资，而人事科却给的是二级工待遇。 抛开这些不说，眼前这个杨梅既然有这么硬的后台，为何不从正式工做起，而是干了那三年学徒工的活，而且一转正，就从车间调到办公室。 这太不可思议了。 老魏也算厂里的老人了，在采购科干了一辈子，从来没遇到过这种情况，他看不清杨梅背后的关系。 要说杨梅受重视，为何让她在车间受那三年苦，要说不受重视，为何一转正，就破格升了两级工资，还调到办公室？ “科长，这……” 老魏摇摇头，实在不知怎么安排的好，只能向杨军征求意见。 “采购科你熟，你来定。”杨军今天刚入职，对人事安排不熟悉，只能征求老魏的意见。 “嗯，初中学历，采购专员……”老魏说着话的时候，一边观察着杨军的脸色。 老魏人老成精，做事说话往往留有余地，如果察觉到杨军脸色不对，他会立马改口。 “她是我妹。” 杨军也不废话，直接点明和杨梅的关系。 老魏是自己人，用不着瞒着他，再说了，这关系也瞒不住啊，早晚都会被人知道，而且，自己妹妹从车间调到办公室，本来就是托关系走后门的，他又在乎把杨梅安排在一个好的岗位上？ 你就是把她安排在采购科最苦的岗位上，难道别人就不说你走后门，以权谋私了？既然堵不住别人的嘴，还不如把杨梅安排在好点的岗位上。 嘴长在别人身上，想咋说就咋说。 “必须是办事员的待遇，以后在我们科专门负责审核这方面的工作。” 老魏一听，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杨梅？ 杨军？ 亲兄妹。 一家人。 这一下所有的疑问就能解释的通了，为何杨梅要在车间受那三年苦了，为何一转正就从车间调到办公室了。 对于杨军没有瞒着他和杨梅的关系，老魏也是非常激动，科长这是把他当自己人，看来自己纳投名状是对的，杨军能帮自己妹妹调动工作，到时候帮他家小妮还不是顺手的事。 “审核办事员是干什么的？” “就是审核往来账单的，审核无误后就可以签名了，这岗位不用像其他办事员那样盘点和核查物资，也不用加班，到点就走，工作自由度高。” 老魏菊花般的老脸微笑着讨好道。 “这审核岗位原来是谁担任的？” 这么轻松的工作，想必已经有人担任了，如果贸然换杨梅上去，恐怕有人不服，杨军只能问个明白。 “原来就是我负责的。”老魏拍拍胸脯，一脸灿烂的笑着。 他自然清楚杨军这么问的目的。 杨军一脸诧异的看着老魏，虽然他没学过财会，但最基本的监督制度他是知道的，审核无误后，除了审核员要签名外，还要交由领导签字，老魏这是监察和审核一把抓啊，看来以后采购科有必要整顿一下。 不过想到，老魏是以工代干，临时提上来的副科长，也就能理解了。 “那行，以后你就带着杨梅，走之前，把她教会。” “没问题，包在我身上。” 杨军在人事调令上签下名字，然后递给老魏，让他带着杨梅去熟悉一下工作岗位。 杨梅看了看杨军，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些什么，不过，碍于老魏在一旁，也就作罢了。 老魏带着杨梅走后，杨军坐在办公桌前，回想上午发生的事，不由得苦笑一下。 这都什么事啊？ 第一天上班，第一次签名，竟然是替妹妹调动工作。 不过，他还是非常感激蔡大姐为他做的这一切，不管什么原因，蔡大姐也算是帮助了杨梅。 即使蔡大姐这次没有把杨梅调到自己身边，他也会想办法把妹妹从易中海车间调出来，他可不想妹妹整天被人算计着。 杨军又坐了一会儿，看了看手表，到吃午饭的时间了。 轧钢厂有二三万名员工，光食堂就有十几个，要说伙食最好的就是傻柱的一食堂和南易的三食堂。 这俩人厨艺不相上下，擅长的菜系也不同，傻柱是谭家菜传人，同时又擅长川菜，菜做得还不错，领导开小灶的时候基本上都让他掌勺。 南易并无擅长的菜系，所有的菜都会一点，做出来的菜符合大众口味，虽然比不过傻柱厨艺精湛，但相对于其他食堂做出来的饭菜好吃多了。 其实杨军可以从空间中取出包子或者油条之类的来吃，但他转念一想不妥，毕竟是第一天上班，他也想熟悉一下食堂。 第二十五章 李副厂长请客 杨军从空间中取出事先收进去的饭盒和筷子，准备去一食堂尝尝傻柱的手艺，一出门，就看见妹妹杨梅拿着饭盒站在走廊里等他。 “你咋还没去吃饭？” “哥，这不等你的吗？你第一天上班，怕你找不到食堂。” 杨梅看上去非常高兴，精神状态也不错，说起话来犹如黄莺蹄叫，在哥哥面前，她也算是轧钢厂的老人了，如今正好卖弄一下，也算是报答哥哥调动工作之情。 杨军一头黑线，无语的看着妹妹，好歹自己也是侦察兵出身，经常去陌生的地方执行任务，就这轧钢厂小小的一亩三分地，他还摸不清情况？ 轧钢厂十几个食堂呢，瞎子都能碰上一个。 “走。” 杨军给了杨梅一个摸头杀，有些溺宠的说道。 俩人来到一食堂，此刻已经是吃饭的高峰期，食堂里到处都是人，三个窗口前都排着长长的队伍。 杨军兄妹一进去，乱哄哄的食堂顿时鸦雀无声，排队买饭的人齐齐把目光对准他们兄妹俩，尤其是那些男人目光中还带着一种嫉妒。 “这男的谁啊，凭什么能和厂花在一起？” “我可伶的梦中女神，以后只能偷偷的看你一眼了。” “还别说，这男的长得挺俊的，和厂花满登对的。” 杨军长得高大俊朗，杨梅也是貌美如花，要是不明白俩人关系的，还真误以为是高配版的金童玉女。 杨军闻言，顿时脸色一红，看了看身边面色如常的杨梅一眼，只见她对此习以为常，似乎经常被人行注目礼，而且她走到哪儿，都是人们谈论的话题。 长得美也是个罪啊。 “干嘛呢？干嘛呢？都不吃了是。” 食堂一号窗口传来傻柱那豪壮般的声音，见着众人只顾看杨军兄妹二人，于是用勺子敲着菜盆吼道。 “军子，这边。” 窗口后的傻柱一眼就看到杨军，挥舞着勺子招呼道。 杨军看了看傻柱，瞧着满食堂的人都盯着他兄妹俩不放，于是领着杨梅来到窗口前。 “柱子哥，四个白面馒头，一份白菜粉条，一份土豆丝。” 食堂里也没啥好吃的，永远都是那老三样，土豆、白菜、萝卜，今天炒着吃，明天炖着吃，翻来翻去还是那三样。 “唉，唉，咋还插队了呢，有没有点素质？” “长的帅就可以插队吗？” 人群中不满的声音立刻传来。 傻柱朝饭盒中每样菜都盛了满满两大勺，然后用筷子夹了六个馒头，头也不抬对着窗口外的人吼道。 “爱吃就吃，不吃滚蛋！” 傻柱这话霸道，大家对此见怪不怪，你兹要敢顶上一句，立马给你表演一个帕金森标志性动作。 “柱子哥，够了，够了。” “兄弟你第一天上班就到我这儿吃饭，那是看得起哥哥，这顿我请了。” 傻柱把钱和粮票还给杨军，一副不容拒绝的样子，然后对杨军说道， “本来打算今儿个晚上请你来我家喝酒的，倒霉催的，上面临时通知招待新来的领导，这不，还要忙活小灶，哥哥只能改天请你了。” “柱子哥，咱俩想喝酒还愁没机会？正好今天我也没空，改天我请你。” 杨军见后面排队的人催的急，也不跟傻柱多聊，端着饭盒离开窗口。 看着傻柱一副抱怨晚上加班愁眉苦脸的样子，杨军总不能告诉他，自己就是那个倒霉催的。 兄妹俩打完饭，就回办公室那边吃了，杨军可不愿意，自己妹妹被那一帮不怀好意的人盯着看。 吃完饭，杨军嘴巴一抹，点上一根烟，老神在在的靠在沙发上休息，洗饭盒的活儿自然交给杨梅。 “下午你不用上班了，早点回去，今天不是要请客吃饭吗？” 杨军见杨梅洗完饭盒回来，对她说道。 “哥，这不好，今天第一天上班呢……”杨梅期期艾艾的说道。 杨军双眸一蹬：“有啥不好的，谁敢有意见，让他来找我。” 杨军掏出一沓钱票，抽出一些菜票、肉票、酒票、粮票和二十块钱递给她。 自己妹妹学徒工转正，又被调到办公室，是件值得高兴的事，请客吃饭自然不能太吝啬，否则以后在工友面前如何抬得起头。 “哥，我有钱……”杨梅红着脸说道。 “伱有个屁的钱，每个月一关饷就上交，手里能有啥钱？” 杨军不给杨梅拒绝的机会，把钱票塞到她手里说道， “你跟妈说，领导晚上请客，我就不回家吃了。” “哦，知道了。” 杨梅接过钱，打了个招呼，就回去了。 …… 一下午，杨军都无聊的呆在办公室。 老魏果然如约定般的那样，大事小事从不麻烦他，直到快下班的时候，何秘书领着他去了傻柱的一食堂。 来到二楼的包间，里面已经坐着七八个人，李副厂长和蔡大姐也在其中。 “李厂长，不好意思，我来晚了。” 杨军见李怀德比他先到，于是连忙上前两步，握着他的手抱歉道。 不管如何，领导比自己先到，这就坏了规矩，反正开口道歉是没错的，俗话说礼多人不怪，没人会真正怪你迟到的。 “哈哈，老弟，待会儿说啥都要罚三杯，可不许耍赖哦。”李怀德拍了拍他肩膀，豪爽的说道。 “来，老弟，这些都是自己人，我给你介绍一下。” 李怀德话音一转，拉着杨军的手，开始对着那些人介绍起来。 那些人在杨军和李怀德说话的时候早就站了起来，此刻他们正一脸微笑着看着他们。 “这位是宣传科科长王明涵，叫老王就成。” “王科长，您好。”杨军点头打个招呼。 “老花，花海天，财务科科长。” “花科长，您好。” “这位是调度科副科长丁可生。” “丁科长，您好。” “……” “保卫科科长李红军。”李怀德指着一位长得五大三粗的壮汉介绍道。 “李科长，您好。” 杨军特意多看了李红军几眼，毕竟保卫科是第一实权派，厂里的大事小情基本上都归他管，和保卫科处好关系很有必要。 “杨科长，久仰大名。”保卫科科长李红军和他握了握手，简单的寒暄两句。 “杨老弟，这个就不用介绍了。” 李怀德指着蔡玉芬说道。 “蔡大姐嘛，不认识谁也不敢把她忘记了啊。”杨军揶揄道，然后看着蔡玉芬似有所意的说道， “之前蔡大姐帮了我很多忙，比我亲姐姐都还亲，我在这里还是要向您说声谢谢。” 杨军说完，半躬着身子向她表示敬意。 杨军说的这声谢谢，其实主要是想谢谢她把杨梅调到自己身边。 “弟弟，瞧你这话说的，姐姐帮你还不是应该的。”蔡大姐似乎领悟了杨军话里的意思，摆摆手示意他不用客气。 二人心照不宣，谁也没说出来。 “来，来，都坐下，大家都是自己人，随意点。” 李怀德双手下压，示意大家都坐下。 杨军看了看座位，李怀德坐在北面主位，他的左边空了个位置，想必是留给他的。 第二十六章 刘岚的小动作 眼前这些在座的各个科室的科长、副科长的，他们都是李怀德的人，俗称自己人，可就是这些自己人，内部也有个高低座次排名。 就比如说那个医务科副科长老张就不怎么被重视，坐在下首的位置，而保卫科科长李红军显然是李怀德眼前红人，坐在他的右边，其他的人也是按照职位高低和科室重要程度排座次的。 自古以来，以左为尊，今天李怀德把左边的位置留给自己，说明对自己还是挺看重的。 毕竟采购科在厂里的职能还是挺重要的，上到钢胚、钢锭采购，，下到食堂饭菜以及各科室各种工具的采买，厂子里大大小小的物资调配都要经过采购科，所以采购科在整个轧钢厂占着重要的位置。 杨军也不客气，挨着李怀德就坐了下来。 他二话不说，一口气连干三杯。 “小弟迟到，理应罚三杯。” 杨军喝完酒，把杯底向众人亮了亮。 “好，杨老弟够爽快，合哥哥心意，来，我们大家共同举杯，祝贺杨老弟前程似锦。” 李怀德站起来，举起杯，示意大家共同敬杨军一杯。 “以后，希望杨科长多多照顾。” “有了杨科长，我们工作更好开展了。” “杨科长，以后小弟求到你跟前，你可不能拒绝哦？” 杨军面对众人的祝贺，也是一一回应。 集体喝了一杯后，接下来就是大家单独向杨军敬酒了。 杨军也是来者不拒，三圈过后，那些人看着杨军跟没事儿人似的，顿时打起了退堂鼓。 这特么的太能喝了，喝酒跟喝水似的。 这谁受得了？ 三圈下来，这小子一斤半下肚，脸都不带红的，还频频回敬他们酒。 杨军赴宴之前就知道，这帮人给他接风洗尘不假，但同时也是要试探他，如果你喝酒不爽快，推推拖拖的，人家还以为你不敢跟他们交心。 杨军在部队上这么多年，酒量早就练了出来，二斤绝对没问题，但他知道酒不是这么喝的，酒量再好，也架不住他们轮番的敬酒。 于是他借着喝酒的时候，偷偷把酒倒入空间中。 别说是二斤酒了，就是二百斤酒也灌不醉他。 一桌人面面相觑，面对杨军的敬酒又不能不喝，只能硬撑着喝了下去。 保卫科科长李红军自忖喝酒从来不输给谁，如今看见杨军喝酒如饮水般，也是心里直发怵，幸亏自己没充大个子找人家拼酒。 “来，来，别光顾着喝酒，吃菜，傻柱这个小鸡炖蘑菇还是不错的。” 李怀德见自己的属下全都败下阵来，连忙出来打圆场。 众人纷纷吆喝着夹菜，杨军也加了一筷子。 “外酥里嫩，汁浓味重，料子下的足，好厨艺。”杨军开口赞道。 还别说，傻柱的厨艺还真不是吹的，难怪厂里领导请客吃饭都找他掌勺。 看来以后得找傻柱做几道菜，放到空间复制，以后就能经常吃到这么美味的食物了。 “那是，傻柱可是正宗的谭家菜传人，不过，比他爹何大清还差点火候。” 李怀德向杨军介绍道。 众人吃喝着，谁也不提喝酒的事，杨军见状，也是巴不得如此，品尝傻柱厨艺不美吗，总比灌猫尿强。 不大一会儿，包间里走来一位身穿碎花棉服的妇女，不长的头发拢在耳后，看上去颇有几分姿色。 这女人看上去有些眼熟，杨军仔细一想。 嗨，这不是刘岚吗？ 电视剧中，李副厂长的秘密情人。 要说这刘岚也傻，跟了李怀德这么多年，啥都没捞到，还被一脚踹了。 要是换做别人，最起码得让她给自己换个工作，总比整天在厨房里洗洗涮涮的强。 可这女人也是可伶，嫁人后，老公不正干，整一个二流子，她又是上班又是带孩子的，一大家人全都指着她那点工资。 要是他聪明点，何至于日子过得如此恓惶。 刘岚走到李副厂长跟前，似是有意无意的碰了一下李怀德，然后放下手中的菜，对大家说道， “啤酒烤鸭！” “各位领导，这是最后一道菜，大家吃好喝好。” 说完扫了一眼桌子上的菜就离开了。 刘岚的小动作自然被杨军瞧在眼里，这不经意间的碰一下，其实另有深意。 那就是刘岚提醒李怀德尽快结束宴席，到时候还能剩下不少剩菜，自己到时候就可以打包带回家去。 啤酒烤鸭是从外面买回来的凉菜，按理来说，应该先上，可刘岚和傻柱他们耍了个心眼，故意等他们吃的差不多的时候，才上荤菜和硬菜，到时候就能剩下不老少呢。 厨房里的那些把戏都上不得台面，其实大家心里都跟明镜儿似的，但谁也都不说破。 “嗯，今天就到这儿了，明天还要上班，就散了。” 果然，没过两分钟，李怀德就要准备散了。 毕竟是老情人了嘛，一些剩饭剩菜就打发了，何乐而不为呢。 众人正吃的欢着呢，听了李副厂长的话，不得不停下筷子，恋恋不舍的盯着桌子上剩下很多的菜。 这些人都是厂里的干部，平时也没少打打牙祭，像今晚这么丰盛的也是少见，要不是李副厂长发话，说啥都要留下再吃一会。 杨军在一食堂门口，和李副厂长他们一一分手告别，他要等傻柱一起回四合院，顺便路上跟他商量做菜的事。 果然没等一会儿，只见傻柱拎着两个猪腰饭盒晃悠悠的出来了。 那俩饭盒鼓鼓的，盖子都撑开了，油水顺着网兜往下流，傻柱作为食堂大厨，包间里剩菜他要先挑，剩下的才能轮到马华和刘岚他们。 “哟，军子，实在对不住啊，哥哥要是知道今晚是你的主场，就让刘岚晚去会儿了。”傻柱一见杨军，脸色通红，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柱子哥，我们之间就不要那么见外了，再说了，和他们喝酒，也喝的不尽兴。”杨军摆摆手，示意他不用在意。 “回来这么多天了，我想请你和院里的几位大爷吃个饭，不知柱子哥你方便吗？” “方便，当然方便，兄弟的面子必须得给啊。”傻柱满口答应。 “那行，明天我把菜和料都备齐，到时候借你家请客，毕竟我家女客多，而且新房那边还没装修好。” “没问题，明儿个我早点下班，到时候一下班，就能吃上热乎饭。” 傻柱拍拍胸脯，表示没问题。 军子能找他帮忙，说明人家看得起自己，他这个人别的没别的爱好，就好面子。 男人嘛，可以没钱没房，但不能没面子。 第二十七章 看茶艺大师表演 杨军看了看他网兜中的饭盒：“雨水妹子今晚有口福喽，这些年多亏了你照顾，要不然也活不到现在。” 傻柱闻言，顿时面色通红，这句话他不知从别人嘴里听了多少遍，他觉得杨军说这句话是意有所指。 自己每天从食堂带剩饭剩菜，基本上都进贾家人的嘴里了，厂里的同事和院子里的人提醒他不要亲疏不分，总是拿皮包骨头的何雨水和肥胖如猪的贾家人做比较，让他远离秦寡妇一家。 其实他心里也明白，如果一直和秦寡妇一家不清不楚的，对自己的名誉有影响，甚至以后还找不到对象。 道理他都懂，就是控制不住自己，心头上有块痒痒肉，那块肉就是秦淮茹，她的一颦一笑都挠的他心头直痒痒，几句暧昧的话，他就会情不自禁的把饭盒送过去。 “军子兄弟，你有所不知，这些年你在外面，院里的情况你不太了解，自从东旭哥走了之后，秦姐一个人带着三个孩子，上有老，下有小，饥一顿、饱一顿的……” “柱子哥，我们在聊雨水妹子，你扯秦寡妇干什么？”杨军打断傻柱的话，故意装作一脸迷茫的样子问道。 “咳……咳，我还以为兄弟你都知道了呢？”傻柱满脸通红，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 “柱子哥，你说的都是啥，我咋一句都听不懂？” 杨军装作听不懂的样子，然后又意有所指的说道， “柱子哥，虽然你说的话我听不懂，但我知道不管什么原因，一定要先照顾好自己的家人，然后才能顾及其他。” “你看，哥们今天第一天上班，一到任就把我妹妹从车间调到办公室去了，而且还给她安排了一个最轻松的岗位。” “啊？梅子调到办公室去了？” 傻柱大吃一惊，微怔之后，马上一副放松的样子。 “嗨，昨儿个晚上，我还专门去找一大爷，让他无论如何都帮梅子通过考核，哥哥我也是白担心一场，以军子你如今的地位和本事，转正也就一句话的事。” 杨军闻言一愣，没想到傻柱为了杨梅的事去求易中海，这让他有些意外，不过他可不认为傻柱会这么好心帮助杨梅，肯定有什么目的。 自己妹妹国色天香，性情温婉，上门提亲的人都快要踩断杨家的门槛了，要不是作为家里唯一的劳动力和收入来源，王玉英迟迟不松嘴，否则她早就名花有主了。 杨军不排除傻柱对杨梅抱有想法。 不过，杨军绝也不允许傻柱打她妹妹的主意。 两人年龄相差太大不说，就凭你长得那叫一个矮黑挫，整天一身油腻的衣服让人不敢靠近，而且闷骚的和院里寡妇不清不楚、纠缠不清的样子，说啥都不会同意你们在一起。 “柱子哥有心了，不过还是要谢谢伱。” “嘿，咱俩还客气啥。” 傻柱搂着杨军肩膀说道。 俩人随后就一路说说笑笑的回到四合院。 还没进大门，就见黑影处闪出一个身材曼妙的人。 “柱子，你咋这时候才回来，棒梗他们等的你都快睡着了，一晚上，一直念叨着他傻叔。” “哟，军子兄弟也回来了，难不成你们两个约好的？” 秦淮茹媚眼如丝地盯着傻柱，一双手却伸向了饭盒。 傻柱一回头，见杨军也盯着他手中的饭盒，也不知什么原因，竟然鬼神使差的退后一步。 “秦姐，今儿个不成，雨水都二个月没见到荤了。” 傻柱一边说，一边用眼角瞟向杨军。 秦淮茹闻言一愣。 傻柱竟然拒绝了？ 这倒出乎她意料之外。 雨水二个月没见过荤，和她有关系吗？ 她不信傻柱会拒绝他，看了看站在一旁的杨军，心里想着，肯定是杨军这混蛋跟傻柱说了什么，要不然傻柱也不会突然想起何雨水那个赔钱货。 不过，她自信有办法对付傻柱，这招使出来，保管他乖乖就范。 只见她突然低头小声的哭泣起来，双肩一耸一耸的，一副梨花带泪可怜楚楚的说道： “柱子，要不是秦姐没本事，棒梗他们也不至于吃不饱饭，这都两天没见过肉了，他们现在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就等着他傻叔这点饭菜补充营养呢，你说我这个当妈的，要空着手回去，棒梗他们得多失望……” 秦淮茹抹着眼泪，上前握着傻柱的一只手说道。 “刚才在家里，棒梗还一直在念叨着他傻叔对他的好，还直嚷嚷以后要给他傻叔养老，小当和槐花更是哭的稀里哗啦，仨孩子一直守在门口等你回来，不肯回家。” 杨军无语地看着秦淮茹说着熟悉而又老套的台词。 棒梗、小当他们是在等傻柱吗？那是在等他饭盒是真。 还棒梗直嚷嚷给傻柱养老？ 秦淮茹，能别扯了吗？这话说出来，你自个儿信吗？ “秦姐，这个……我……” 傻柱顿时不知如何说了，他最看不得秦姐哭了，只要秦淮茹一哭，他的心都碎了。 要是杨军今晚上没说过那句话，他早就乖乖的把饭盒双手奉上了。 傻柱看向杨军，希望他说两句。 秦淮茹见傻柱看杨军，顿时明白了傻柱为何不给她饭盒了，她猜得没错，杨军肯定在里头说啥了。 杨军见苗头不对，傻柱这是准备祸水东引？ “柱子哥，你和贾嫂聊，明儿个，我还要去商场给梅子买辆自行车。” 杨军说完，转身就走。 两人看着杨军离去的背景，顿时一愣。 秦淮茹心中暗忖，这杨军好生厉害，别人都是秦姐秦姐的叫着，他却喊自己贾嫂，这是提醒不要忘记自己是贾东旭的媳妇的身份？ 傻柱听了之后，也是一怔，平时秦姐秦姐的叫着，猛地一听贾嫂，咋这么刺耳呢？ 还有，刚才军子说啥？明天要给杨梅买自行车？ 这是提醒我，不要亲疏不分，先照顾好自己的家人，以后有能力了才顾及其他。 傻柱猛然一澟，神情一肃，对秦淮茹说道， “秦姐，不光今儿个不行，以后也不能接济你们家了，我突然想明白了，雨水也到了嫁人的年龄了，我这个做哥哥的怎么滴也要给她存点嫁妆钱，我也老大不小的了，还想着娶个媳妇呢。” 傻柱就在这一刻，似乎开窍了，一切都想明白了，军子说的是对的，先照顾好自己家人，然后才量力而行帮助别人。 第二十八章 傻柱的蜕变 这些年，自个儿也没存下什么钱，所有的积蓄都被秦淮茹以各种理由借走了，想想周围的人对他说的话，想想自己妹妹雨水那骨瘦如柴的样子，再看看贾家，个个面白肥胖的样子。 这是用何雨水的血滋养贾家一家子啊。 傻柱突然觉得心口一阵疼痛，那是来自于对何雨水愧疚之情。 傻柱说完，转身就走，留下秦淮茹在原地凌乱。 秦淮茹闻言，也是一愣，吃惊的看着傻柱。 这还是我认识的何雨柱吗？ 怎么突然像变了个人似的？ …… 中院，傻柱家。 “哥，你说的是真的吗？这些肉菜都是给我的？” 何雨水张着小嘴，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看着傻柱。 傻哥每次带回来的饭菜，还没到家，就被贾家人半道儿劫走了，她连个肉毛都没见过，更别提尝过了。 当听说两大盒肉菜都是留给自己的，何雨水激动起来，哽咽的说不出话来。 “当然都是给你的，你是我唯一的亲人了，我不疼你还疼谁？” 傻柱看着骨瘦如柴的妹妹，一种负罪感涌上心头。 雨水现在是大姑娘了，他到现在还记得，上次给她买新衣服已经是三年前的事了，此刻还穿着顶到脚脖子的裤子。 傻柱越看越心疼，虎目顿时蒙上一层晶莹的东西，他转身就离开雨水的房间。 …… 秦淮茹家。 贾张氏看着两手空空，一副失魂落魄的秦淮茹回家，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问道， “傻柱饭盒呢？” “没给！” 秦淮茹怎么都想不通傻柱为何突然间变了，变得不认识了，尤其是他最后跟自己说的那番话，更像是要和她们贾家划清界限，老死不相往来的架势。 “可能以后都不会给了。” 不等贾张氏发问，秦淮茹又接着接着说了一句。 “凭什么？凭什么他一个绝户不接济我们家，还有没有同情心了。” 贾张氏闻言，顿时炸了。 “不行，我去找他问个明白。” 贾张氏想不通，放下手中的针线活，起身就准备去找傻柱。 刚走到门口，回头看了一眼坐在一旁发呆的秦淮茹，觉得自己出马不如儿媳妇出马有用。 “你去！今晚要不来饭盒，你也甭回来了。” “妈……” 秦淮茹受不了贾张氏那霸道的眼神，无奈的起身，来到橱柜边，端出半盘子已经长白毛的花生米，然后又不知从哪拿出半瓶散酒，出门便向傻柱家走去。 饭盒没要到，却吃了个闭门羹。 …… 翌日。 杨军从外面跑完步回来，顺便买了些早点回来。 回到新房那边，收拾一下地铺，然后回到院子中开始洗漱。 看着杨梅一大早就在洗她的工作服，两只小手冻得通红，却掩饰不住她脸上那得意的表情。 从车间到办公室，这是质的飞跃，不光是简单工种的调换，同时也是身份的转变，没看昨天来家道贺的工友们，得知她调到办公室后，那一副嫉妒的表情，恨不得将她取而代之。 以后她也是坐办公室的人了，自然不能再穿那身油腻腻的工服了，所以大早上抽空就把工服洗了。 “甭洗了，也洗不掉，穿我那身。” 杨军吐掉口中的牙膏沫，往脸盆里倒了一些杨梅用来洗衣服的热水，边洗边说道， “我那身工服有点小，回头再去领一身。” “谢谢哥！” 杨梅闻言，顿时喜笑颜开，转身就往屋里跑。 只见她的床头放着一身叠的整整齐齐的新工服，上面还有工帽、劳保鞋和劳保手套。 杨梅一见工服，顿时双眼通红，眼泪在眼圈中不停的打转。 大哥骗她呢。 这哪是工服小了，明显按照她的尺寸领取的。 再说了，她又不傻，这明明是蓝色的女工工服，而男工都穿着灰色的工服。 杨梅看着外面身材高大，特别有安全感的大哥，顿时觉得自己很幸福。 杨军自然知道这是女工工服，这是他特意委托蔡大姐领取的。 工服嘛，上到厂长，下到普通职工，每人都有一身。 只不过，他不爱穿工服，所以就换了一身女工服送给妹妹。 要说杨军为何不喜欢穿工服，那就要问问你当学生时，为何不喜欢穿校服是一个道理。 先不说校服还是工服，丑还是漂亮，这些都无所谓，兹要你一穿上，那么你的身份就定了。 工服穿上去容易，脱下来就难喽。 说脱下来难，那是因为如果长时间穿着工服在人前，别人对你的印象会掺杂着那身衣服的因素，对你的要求和看法会被束缚住，影响仕途的晋升。 比如现在有个处长或者副处长的位置空缺，厂领导在各个科长间挑人，一定不会挑给他长时间留下一身工服印象的杨军。 因为杨军给他的印象就是一个普通工人的形象，只会干活，不会管理。 这也是厂里各个科长和处长都不穿工服的原因。 当然，也不排除有的人喜欢穿工服，比如蔡大姐和设备科的王副科长，他们就是走的基层路线，给人一种亲民的印象，要融入集体环境，是集体的一份子，和工人兄弟同甘苦的。 所以，她们混了大半辈子却依然是只是个副职。 比如说，一大爷易中海。 一提起他的名字，人们往往第一印象就是八级钳工牛人，钳工界的天花板。 他钳工技术越是厉害，他上升的渠道越是狭窄，要是把你这个技工牛人提上去当干部了，下面还指望着谁干活？ 再比如说傻柱，他厨艺越好，领导就越不会让他当食堂主任是一个道理，好的大厨都去坐办公室了，谁来给他们开小灶？ “跟老魏说一声，我今儿个不去上班了。” 杨军洗漱完，穿上大衣，向正在吃早点的杨梅交代一声，就出门了。 今晚要宴请傻柱吃饭，自然要提前备好料子，更何况昨晚他在傻柱和秦淮茹面前提了一嘴，要给妹妹买辆自行车，自然不能食言。 从四合院到轧钢厂，步行要四十分钟的路程，虽然不算近，但对杨军来说不算什么，他也乐意腿着上下班，顺便还能锻炼身体。 可他还是决定买辆自行车，这和不穿工服是一个道理。 伱自己想想，要是领导见你整天腿着来上班，会留下什么印象？ 穷？ 抠门？ 寒酸？ 你品，你仔细的品。 所以，有辆属于自己的自行车很有必要。 你可以不骑，但是必须得有。 …… 第二十九章 购买复制的种子 国营商场二楼。 “同志，我要那辆凤凰牌自行车。” 杨军不用工作人员招呼，直接掏出自行车票和钱递了过去。 工作人员是一位二十出头的小姑娘，扎着两根马尾辫子，看上去蛮清秀的，两道秀眉眨巴眨巴的盯着自行车票看了半天。 “同志，这可是女士自行车，你不挑一挑一辆二八锰钢的？” 小姑娘对杨军买女士二六锰钢自行车感到好奇，别人都是买大架子的自行车，既能美观大方，前梁还能带人或货物。 “就那辆，不挑了。” 送给妹妹的自行车，自然要选女士的了，不过，如果让他挑，他还是会选择二六锰钢自行车，他很不喜欢前粱那部分，记得小时候学自行车，腿从前面上去的时候，总是被挡一下，就因为这，不知摔到过多少次。 小姑娘见杨军主意已定，于是开票。 “去那边交钱。” 小姑娘把单子递给他，示意他去收款员那边交钱。 杨军交了185元，拿着回执单回到小姑娘这儿。 小姑娘看了看回执单，审核无误，然后又叫来一名男工作人员去仓库取来一辆凤凰牌自行车。 杨军检查了一下新自行车，没发现什么问题，然后打了招呼就推着自行车出了国营商场。 整个过程下来半个小时不到。 杨军拿着票据一路骑到派出所，给自行车做登记，上钢印。 一共花了五块钱。 两块钱是办证的费用，三块钱是自行车年使用管理费。 杨军骑着自行车走在路上，并没有骑出兰博基尼的感觉。 更没有感到这个时候像个快乐来的小二笔。 也没觉得自己是这条街上最靓的仔。 自行车虽然少见，但并不是没见过，这里毕竟是四九城，全国经济、文化中心，城市居民都是开过眼，长过见识的人，谁也不会大呼小叫的，一见到骑自行车的靓仔就嚷嚷着要嫁给他？ 一辆自行车连票加起来也就四百块左右，按照后世的物价标准，也就五六万块钱的样子，五六万块钱也就买个低档次的四轮代步车。 就问问你，你会羡慕人家开的代步车吗？ 当然，并不是说人家不羡慕你拥有一辆自行车，但是绝没有像你想象的那样夸张，毕竟拥有一辆自行车也是实力的一部分。 路过一个修自行车铺子的时候，发现铺子里还有自行车塑料方口框子出售。 这种框子用塑料胚子编织而成，经常挂在自行车后座一边临时盛放东西所用。 这种框子四周全是钢筋焊接，四周用塑料胚子编织而成，不仅结实耐用，雨雪天气还能防水，遮光性也好，外面看不见里面的东西。 杨军挑了一个看上去好结实一点的框子，然后让修车师傅给装上。 框子加安装费三块五毛钱。 杨军掀开框子看了看，还算满意，腿一叉，蹬着自行车就走。 今天专门请假在家，他要把采购的东西采买齐全。 他到了一家供销社，看着琳琅满目的粮食，大米、黄豆、玉米、玉米面、糯米、糯米面、小麦、白面、蚕豆、豌豆、大麦、燕麦、谷子、高粱、甘薯、马铃薯、荞麦、黑麦、小米、黄米、毛豆、绿豆、红小豆、山药、栗子、菱角、花生米、芝麻…… 每样都照单都买上一斤。 供销社的工作人员看着大包小包的满地粮食，看杨军的眼色有些变了。 杨军见状，怕她们误会，连忙掏出工作证递了过去。 轧钢厂采购科科长这名头就是好使，工作人员看过工作证之后，还亲自帮他把这大包小包的挂上自行车。 杨军骑着自行车，来到一条偏僻的胡同里，看着四周无人，把这些装着粮食的袋子一股脑的全收进复制空间中。 收完粮食，然后转身向另外一条街上的供销社走去。 大豆油、芝麻油、菜籽油、精盐、陈醋、香醋、老抽、酱油、料酒、发酵粉、白糖、红糖、奶糖、花生、瓜子、蚕豆、芝麻酱、大豆酱、辣椒酱、…… 每样都来上一份。 带着一大包东西，再次来到一个偏僻无人的地方，将东西再次收入复制空间。 杨军回到街上，又换了一家供销社。 茅台酒、二锅头、剑南春、汾酒、泸州大曲、西风酒、全兴大曲、古井贡酒、董酒、五粮液、洋河大曲、泸州老窖、杏花村、女儿红、高粱酒、地瓜酒、…… 每样都来上一瓶。 付好钱和酒票。 杨军再次找了个无人的地方，将这些酒全都收入复制空间中。 忙了一上午，早就过了午饭的时间。 看见路边有一家羊肉面馆，进去点了一个大份羊肉面。 羊肉面量多味浓，闻着就有食欲感。 也许是饿了，杨军三下五除二，几口就吃光面条，最后连汤喝的一滴都不剩。 出了羊肉面馆，骑着自行车就向菜市场赶去。 四九城有两个大的菜市场，朝阳菜市场和西单菜市场。 这两个菜市场菜品齐全，各种蔬菜和肉类较多，一般厨房用到的东西，在这里都能买到。 天已过午，新鲜的菜都被挑的差不多了，不过如果仔细挑一挑，还是能挑出几份新鲜的。 土豆、萝卜、白菜、黄瓜、豆腐、豆芽、荷藕、木耳、胡萝卜、洋葱、红薯、紫薯、干蘑菇、香葱、生姜、大蒜、韭菜、粉条、八角、花椒、胡椒、孜然粉、辣椒面、发酵粉、鸡蛋、鸭蛋、鹅蛋、…… 每样不多，挑着最新鲜的都来上两份。 再次找了个无人的地方，把买的东西都收入复制空间中。 杨军不敢在一个菜市场多买，出了朝阳菜市场，于是车头一掉，换了个方向朝西单菜市场骑去。 两个菜市场距离不近，杨军骑了整整四十分钟才到西单菜市场。 看了看蔬菜类的摊子，又挑了一点晚上做饭用的蔬菜，然后就径直向肉类摊位走去。 还别说，肉类挺齐全的，猪肉、羊肉、狗肉、兔子肉、鸡鸭鱼鹅应有尽有，就是没有牛肉。 杨军特别喜欢吃牛肉，不过这个年代不允许屠杀耕牛，所以要想尝上那口，只能去黑市去逛逛了。 “猪肉二十斤，羊肉二十斤，鸡鸭鱼鹅各来两只。” 杨军对卖肉的工作人员说道。 “先付钱票。” 卖肉的是一位四十多岁，长相有些凶悍的中年男子，他在这卖了二十多年的肉了，除了替单位采购的，就没见过个人一次性买这么多肉的，看着杨军的样子，不像是能买得起的人。 第三十章 囤肉 杨军也不废话，直接掏出一沓钱和票，向他展示一下购买能力，让他尽管割肉。 中年男子见状，操起尖刀就朝肉上一比划，一刀下去，割了一大块肉，用手掂了掂，然后放上称上一称，不多不少，正好十斤。 随后依葫芦画瓢，又割了十斤羊肉，然后各挑了两只看上去肥壮的鸡鸭鱼鹅。 杨军提出每斤多付两分钱加工费，让他把肉加工一下。 肉没有全加工，留下一半，另外一半切块、切片、切条、切丝、切沫、切糜。 杨军看着眼前中年男子加工肉的样子，忽然想起电视剧《水浒传》中，鲁提辖故意整郑关西的场面。 十斤精肉切成臊子，里面不能有半点肥的。 十斤肥的，上面不能有半丁点瘦的，也切成臊子。 再来十斤寸金软骨，不可见得半丁点的肉，也要切成臊子。 看着眼前的画面，似曾相识啊。 杨军可不敢想象如果他要是学鲁提辖那么做，眼前的中年男子会不会拔刀跟他拼命。 十分钟不到，肉就加工好了，不愧是常年操刀卖肉的，加工起肉来轻车熟路。 接过用油纸包好的肉，放入刚装好的车篮子里，回头对那中年男子问道， “同志，那些下水怎么卖？” “猪肠、猪耳朵、猪肺这些三毛五一斤，猪蹄六毛二。” 中年卖肉的末了加了一句：“不要票。” 猪肉七毛八一斤，还得是有票的情况下，而猪身上的这些下水要便宜的多，而且还不要票，一般人吃不起猪肉，就买这些猪下水来解解馋，往往这些猪下水比猪肉卖的还好。 杨军也没想到，今天运气不错，这个时辰了，还能买到猪下水。 各种猪下水来上两斤，猪蹄前后脚也各来一只。 这些都是宝啊，处理好了，比猪肉还好吃。 猪肠用酒和盐浸泡半个小时，清理干净后，切成段，和洋葱、木耳一起爆炒，那滋味…… 猪耳朵也是一道美味的凉拌菜，嚼起来嘎嘣嘎嘣的响，猪肺也是好东西，冬天火锅必备之物。 杨军一边付钱和肉票，一边对那卖肉的中年男子说道， “同志，那半扇猪肉能不能给我留着，半个小时后我来取？” 卖肉的同志回头看了看案板上剩下的半扇猪肉，表示没问题，不过要先交五块钱的押金。 难得遇上大主顾，早点卖完就能早点收摊，大冷的天，他也不想在这挨冻受冷。 杨军交了五块钱押金，然后出了菜市场。 找了个偏僻无人的胡同，四下里瞧了瞧，自行车上刚买的肉顿时消失不见。 然后出了胡同，再次向菜市场骑去。 付了钱票后，杨军用自行车驮着半扇猪肉出了菜市场，一路上众人对他投去羡慕的眼神。 我滴个天爷啊，一百多斤的肉，吃得完吗？ 杨军见众人看他的复杂眼神，里面夹杂着嫉妒、羡慕、甚至还有一丝恨意，顿时吓得双腿一蹬，赶紧离开。 绕了好大一圈，好不容易找个没人的胡同，前后看了看，迅速的把半扇猪肉收入复制空间中。 然后又从空间中取出一些晚饭时需要的蔬菜和肉，把这些东西往车框子里一放，看看时间不早了，于是就朝四合院骑去。 …… 四合院。 “哟，军子买自行车了？” 杨军一进四合院大门，正在给花草松土的三大爷围了上来。 “呀！咋是女士的呢？” 三大爷闫埠贵看到自行车没有大梁，惊讶道。 “给我妹妹买的，上班离得远，就买了一辆。” 杨军一边笑着解释，一边索性把自行车扎上。 他了解三大爷，要是不让他摸上十分钟，绝不会让你离开。 “不错，不错，凤凰牌的，质量杠杠的，车子骑起来犹如凤凰般轻翔飞快，寓意极好。” 三大爷闫埠贵把眼睛框往上抬了抬，双手不停地抚摸着车子，一双老眼一眨不眨的观察着车子的每一个零部件。 心中暗道：要是我也有一辆凤凰牌自行车该多好啊。 吃不穷，穿不穷，算计不到就受穷，自己算计了一辈子了，从牙缝中省下点钱，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从各大废品回收站凑齐材料，攒了一辆二手自行车，总以院中第一个拥有自行车的人感到骄傲。 谁料人家杨军回家没几天，眼睛不眨一下，就买了一辆新的自行车，这让他以后如何还能在院子中吹牛皮。 当然，四合院中并非他闫埠贵一人有自行车，后院的许大茂家就有两辆，不过他照样敢在许大茂面前吹牛皮。 那是因为，他许大茂家中的自行车，一辆是娄晓娥陪嫁过来的，一辆是轧钢厂专门给电影放映员配备的，要说真正凭自己本事弄辆自行车的，还得是他三大爷闫埠贵。 如今杨军也有了自行车，总觉得自己被人压了一头。 三大爷眼珠子一转：“军子，家里添了个大件，是不是得庆贺、庆贺啊？” “咋庆贺？”杨军抱着膀子，故意问道。 “当然是请客啊。” “得嘞，三大爷，就这么说定了，晚上来柱子哥家，我请客。” 杨军想着反正晚上要请他们吃饭，索性就借着买自行车的噱头，把大家都聚一聚，另外他还有一些不可说出的缘由。 “哟，真的啊？三大爷可当真了哈。” 三大爷闻言一愣，不敢置信的盯着杨军的背影。 “军子，局气。” 三大妈从旁边走来，拍了拍傻笑的三大爷。 “当家的，吃了蜂蜜屎了，乐呵啥呢。” 三大爷回神：“军子买了辆新自行车，这不晚上要在柱子家请客吃饭。” 三大妈：“军子请你了？” “那当然，你也不看看我这个三大爷是白当的吗。” 三大妈朝中院方向看了看：“刚瞧见柱子提前下班回来了，估计请客吃饭这事假不了。” “当家的，你说我要不要去过去帮帮忙？毕竟整一大桌子菜我怕柱子一个人忙不过来。” 三大爷两眼一亮：“那还不赶紧去。” “老头子，你干嘛去？” “总不能空着手过去，我不得回去把那剩下的半瓶老白干带上。”三大爷闫埠贵一边往家跑，一边回头道。 …… 傻柱家。 傻柱摸着油光锃亮的自行车，内心一阵唏嘘。 下定决心，以后要好好攒钱，说啥都要给雨水也弄一辆，都是做哥的人，总不能输给军子。 杨军把车篮子里的菜掏出来，示意傻柱先处理食材，他先把自行车送回去一趟。 第三十一章 请客吃饭 王玉英正在屋子里糊火柴盒，老五杨槐不满整天被关在家中，正跟她闹情绪呢，此刻躺在地上打滚干嚎。 杨军把车子扎好，偷偷地从空间中取出半斤橘汁味的瓜子，往桌子上一扔，杨槐顿时停止干嚎，立马从地上爬了起来。 “大锅锅，吃……吃……” 王玉英看了看门口那辆新自行车，又看了看桌上的瓜子，脸色顿时沉了下来，不过她也没说什么。 自从大儿子回来后，她发现自己在这个家中的威严荡然无存了，甚至都没了话语权，尤其是那四个白眼狼，只要听见自己数落她们的大哥，都替他编好一百个理由等着她。 儿大不由娘啊！ 败家就败家。 只要自己不停的糊火柴盒，梅子每个月再上交一些，加上老头子抚恤金和这么多年存下的积蓄，到时候给大儿子说个媳妇，她就觉得自己尽到一个母亲该尽的责任了。 杨军把请客吃饭的事跟王玉英说了一下，然后就去新房那边。 老五他们还在装修，此刻正在焊接隔层。 两三天的功夫，整体框架基本焊接完成，剩下的就是修修补补了，再有两天的时间就可以进行真正的装修了。 看这工程进度，年前肯定能完工。 杨军给老五他们每人散了一支烟，然后交代几句就离开了。 他先是去了二大爷家。 二大爷刘海中上班还没回来，只能跟二大妈说一声，晚上在傻柱家请客吃饭的事。 然后，又回到傻柱家。 他没打算请一大爷易中海，只请了二大爷和三大爷。 毕竟一大爷对杨家出手了，大家早晚都是要翻脸的，他觉得也没必要再维护表面的客气。 他杨军决定出手了，就从今晚这次请客开始。 三大妈正在院中水池那里处理白条鸡，傻柱神经大条似的把桌子搬到院中，正处理着食材。 三大爷正坐在门口的小凳子上剥着大蒜，见杨军过来，连忙起身说道， “军子，我想着你这边肯定忙不过来，这不，我和你三大妈就过来帮把手，你不介意？” “三大爷，瞧您说的，您和三大妈能过来帮忙，我求之不得呢。” “三大妈，您辛苦嘞。” 杨军朝水池旁处理白条鸡的三大妈打了个招呼。 杨军自然明白三大爷的打算，过来帮忙，饭好了，还不得留下来一块吃点？ 不就是一顿饭吗？他又不是请不起。 再过几天，空间内复制出的食材就会堆成山。 当然，食材吃不完归吃不完，但他也没打算要请全院的人一块来吃。 升米恩，斗米仇的道理他还是懂的。 不是每个人都会有一颗感恩的心。 不患寡而患不均。 请院里的大爷吃饭很有必要，以后也能少了很多麻烦，毕竟他一家人都生活在这里，一个好的外部环境是衡量生活质量的重要标志。 傻柱给今晚宴会定下六个菜。 红烧肉、糖醋鱼、豆芽干丝、宫保鸡丁、皮蛋豆腐、红烧铁狮子头，四荤两素，不过在杨军的坚持下，把剩下的食材全都处理完，争取每样做上两份。 他们吃一份，另外一份要送回家给王玉英他们尝尝。 总不能他吃着大鱼大肉，家里人啃窝窝头。 傻柱脱掉棉袄，挥舞着双刀剁着肉糜，为做狮子头做准备，杨军也没闲着，帮着他处理辅料。 不过没过多大会儿，二大妈也来帮忙了，杨军只能让贤。 杨军跟傻柱交代一声，就去外面买酒去了。 其实他空间中就有酒，只不过都是一瓶，还没开始复制，所以他只能去买酒。 请客吃饭也是有讲究的，特别是酒更是有一套特殊的酒文化，什么地位的客人就用什么样档次的酒招待。 你请二大爷他们吃饭，总不能用茅台、汾酒招待，毕竟身份不符，如果高规格招待，会让他们产生错觉，觉得他们在杨军心里占着很重要的地位。 两瓶中档次的洋河大曲，外加两瓶牛栏山二锅头足够了。 杨军本来想来二斤散装的高粱酒，可惜他忘记带酒瓶子了。 瓶装的酒是需要酒票的，散装的酒不要酒票，一般化都喝不起瓶装酒，只能买散装酒，即使散装酒，大家也是喝不起的。 就这么会功夫，就有几个小子替他老子买酒，也只是二两的量。 回到四合院，把酒放下，就发现秦淮茹家的窗户里闪过一个人影。 当他回头看时，那个肥胖的人头一下缩了回去。 不用猜，就知道是贾张氏那货。 傻柱在院子里摆这么大的阵势，想不惊动贾家都难。 此时，贾家。 贾张氏索性从屋子里出来，搬了个小马扎坐在门口开始纳鞋底。 每纳两针，就抬头向傻柱家方向看看，嘴里不停地叨咕着， “我就不信傻柱你看不见我，一会饭菜好了，还不得请我过去？” “即使不请我过去，最起码得送两个肉菜过来。” “不行，待会儿淮茹下班了，让她领着仨孩子过去，就不信你好意思撵她们？” 傻柱家，杨军他们自然早就注意到斜对门的贾张氏。 你这么一大坨坐在门口，想不看见都难。 大伙儿心中都明镜似的，你贾张氏一撅腚，就知道你要拉几个蛋蛋。 三大爷闫埠贵小眼珠一转：“军子，今儿个你买自行车请客吃饭，待会儿三大爷可要多吃一点啊。” 三大爷从心里也是不待见贾张氏的，说这话的意思，就是要告诉贾张氏，今儿这顿酒是杨军请客，最好把你那点小心思收起来。 “三大爷，就您这小身板，放开肚子吃，又能吃多少？”杨军岂能听不出三大爷话里的意思，于是配合他说道：“再说了，咱爷俩又不是只喝这一顿，改天让柱子哥再整俩硬菜，单独请您一顿如何？” “军子局气！” 三大爷眯着小眼，对着杨军竖起大拇哥。 傻柱听着杨军和三大爷的话，抬头瞟了一眼斜对门的贾张氏，开口嚷嚷道。 “军子兄弟是局气，可不像三大爷您，攒辆自行车几颗瓜子就打发了。” 傻柱这话里话外的意思，也是告诉贾张氏，今儿个不是我请客，不要过来打秋风了，同时他也不忘损三大爷两句。 “嘿，你个傻柱子，人家军子新买的自行车，和攒的能一个样嘛？伱有得吃就不错了。”三大爷一听傻柱损他，顿时老脸通红，强自解释道。 傻柱：“三大爷，您就抠。” 几人说说笑笑，不一会儿功夫，就把所有食材处理好了。 第三十二章 和易中海誓不两立 二大妈和三大妈开始和面蒸馒头，今儿个不吃窝窝头，而是白面馒头，在杨军的交代下，五斤白面全都和了。 此时，天色微黑，院子里的人陆陆续续地回来了。 碰到放学回家的杨柳，杨军交代她，回去告诉王玉英不要做饭，这边饭好了，端过去一份就成。 同时，又碰到放学回家的杨老四，她看杨老大的眼神就不对了。 “好你个杨老大，请客吃饭都不带上我，我还是你那个最亲、最疼爱的妹妹吗？” “哼！” 杨老四甩了个白眼球气哼哼的回家了。 同时又碰到一身油污回家的二大爷刘海中，杨军递了根烟，把今晚请客的事又说了一遍。 二大爷这人好面子，兹要你给他面子甚至比给他一百块钱还高兴，听了杨军的话，笑得合不拢嘴，连连表示没问题，回家换身衣服就过来。 傻柱见时候差不多了，于是烧锅、放油…… …… 一大爷易中海家。 “当家的，军子有没有请你过去吃饭？” 一大妈就对一进门刚下班回家的易中海问道。 “我看他二大妈和三大妈都过去帮忙了，我不知道军子有没有请你，所以我就没敢冒然的过去。” 一大爷易中海阴沉着脸，看着傻柱家正准备吃饭的众人一眼，没好气的回答道， “没有。” “路过的时候，连个招呼都没打。” 易中海心里特别不是滋味，请了他二大爷、三大爷，唯独不请他这个一大爷。 这是什么意思？ 完全不把他这个一大爷放在眼中。 这已经不是面子不面子的问题了，杨军这是直接把他一大爷的脸踩在脚底下用力搓的问题。 这是奔着撕破脸去的。 “老头子，你说，军子是不是知道这些年你故意压着杨梅的事了？”一大妈小心翼翼的在旁边提醒道。 易中海想了想道：“不可能？我也没做得那么明显啊？” “还有啥不可能的，军子是多么聪明的一个人，用屁股想一想就知道了，你这个八级钳工要想照顾杨梅，早就转正了，要不是你故意压着，她何至于做了三年学徒工。”一大妈着急的替他分析道。 易中海觉得老伴说的有些道理，又想了想，那天年终技能考核时看见的那道熟悉的背景，结合今天请客吃饭的事，他此时可以确定，那个熟悉的身影就是杨军了。 易中海想通这里的关键时，脸上露出一副懊恼的样子。 “我当初之所以故意压着杨梅，无非是想让她以后能和淮茹一样给我们养老，谁知这个失踪十几年的杨军突然间就回来了……哎。” “老头子，你说……军子以后会不会故意找你麻烦？” “他敢？” 易中海闻言大怒，拍着桌子道：“甭看他在厂里是个干部，只要还他住在这个院子里，就必须受我这个一大爷管。” 一大妈：“……” …… 傻柱家。 “军子，要不要去请一下一大爷？” 傻柱看了看桌子上的众人，二大爷、二大妈、三大爷、三大妈都到了，就差一大爷和一大妈了，他以为杨军忘记了，所以就提了一嘴。 “人都到齐了，我说两句。” 杨军端起酒杯，看了在座的众人一眼，开口说道， “之所以没叫一大爷，不是忘记了，而是我杨军决定，从今天开始，我和他易中海从此誓不两立，以后这个院子里，有我没他，有他没我。” 杨军说完，猛地喝光杯子里的酒，然后重重的摔在桌子上。 傻柱：“军子兄弟，不至于，你和一大爷又没什么深仇大恨的。” 三大爷：“军子，伱跟老易是啥情况？是不是你们之间有什么误会？” 二大爷：“军子，消消气，老易虽然霸道了一些，但不至于结下死仇？” 杨军看着大家一副不解的样子，沉着脸说道， “他易中海欺人太甚，欺负我杨家没人。” 于是杨军就把那天职工技能考核，他易中海故意打压杨梅晋级的事说了一遍，还把自己对杨梅三年无法转正都是易中海捣鬼的想法说了出来。 杨军说完，就冷眼看着众人。 今儿个这顿酒，请的不是没有目的的，杨军之所以借请客吃饭这事，当众表态要和他易中海一刀两断，就是逼着他们表态。 支持他杨军的，那就罢了。 不支持的，他不介意一块对付他们。 “这个老易太过分了，一点没有当长辈的样子，怎能打压晚辈呢，更何况大伙儿都是一个院子住着。” 三大爷率先表态，带头批判易中海。 他阎埠贵多会算计的一个人，岂会看不出杨军逼着他们表态，他内心私下衡量了一下，决定支持杨军。 “这老易也真是的，不说大伙儿都一个院子住着，他这么做，对得起和他一起长大的老杨吗？”三大妈见自己老头子支持杨军，于是也跟着忿忿不平道。 杨军见三大爷两口子都表态了，于是回头看向二大爷刘海中。 “老易……他不可能……” 二大爷还没说完，二大妈胳膊肘碰了他一下，连忙笑着对杨军说道， “军子，你二大爷整天上班，我也一般不出门，院子里的事，我们家……”二大妈脸上露出为难的表情。 二大爷别看他平时在家一副霸道的样子，可在外面，脑子确实不如二大妈好使，这种得罪人的话怎好轻易开口，虽然你杨军在工厂里是干部，但是在四合院中，还是他一大爷易中海的话管用。 杨军见状，也不急，点上一根烟，吐出一口浓烟，手指头有节奏的敲着桌子，像是自言自语的说道， “听说光齐兄弟结婚后，因为没有工作，一直住在女方家里？” 杨军见二大爷两口子红着脸不说话，于是就接着说道：“一个大男人，没个工作，整天吃软饭，都不好抬起头做人啊，我和光齐兄弟从小一块儿长大，我这个做哥哥的有心想帮一把，但我回来这么久了，也不见他来找我……” “军子，你真的能帮我家光齐？” 二大爷和二大妈闻言，顿时激动起来。 第三十三章 给傻柱心头扎根刺 二大爷和二大妈对刘光齐这个大儿子非常疼爱，从小到大好吃好穿的都紧着他，即使犯错，也不动他一根手指头，而老二光福和老三光天的待遇却截然相反，这俩小子就像路边拾来的一样，不是打就是骂。 大儿子刘光齐结婚后，因为没有工作，所以就住在女方家里，事事都要看女方的眼色，儿子自尊心受了刺激，认为都是他这个爹妈没本事给他找份工作，才受此大辱，从此就恨上他们，以至于结婚这么多年都不回院子看他们。 大儿子的工作成了二大爷的心病，别看他是七级锻工，一个月工资87块钱，可要是给刘光齐找份工作却是比登天还难，这么多年，他求爷爷告奶奶的，礼不知送了多少，钱也不知花了多少，愣是没听见个响，全都打水漂了。 如今一听杨军能解决工作问题，他如何不激动。 刚才闲聊中，他从傻柱口中得知，杨军第一天上班就把她妹妹调到办公室去了，而且待遇还升了一级。 作为轧钢厂采购科科长，给儿子找份工作对他杨军来说不是什么问题？ “军子，你放心，以后在大院里，不管啥事，你二大爷我绝对无条件的支持你，你让我往东，我绝不往西，你让我打狗，我……” “二大爷，二大爷，你别激动，不至于，您是长辈，我怎敢指使您呢，以后只要二大爷您、我还有三大爷，我们三人保持一致就行了。” 杨军拍了拍激动的二大爷说道， “眼见这离过年也没几天了，这样，年后你让光齐兄弟来找我一趟，剩下的事就包在我身上了。” “谢谢军子了，你可是我们家的救命恩人呐。” 二大爷和二大妈连连拜谢，要不是有外人在，恨不得跪下给杨军磕两个。 三大爷阎埠贵见状，心头酸酸的，干嘛急着表态，要是自己能沉住气再抻一抻，说不定也能从杨军那得到点好处。 不过，自己已经表过态了，也就不好反悔。 三大爷和二大爷都表过态了，杨军把目光看向了傻柱。 傻柱的态度也很重要，毕竟一大爷对他不错，经常维护他，每当院里有什么事情不能解决时，一大爷就会指使傻柱这个四合院战神用武力解决，比如，许大茂就经常被揍。 “军子，也许……一大爷……”傻柱见杨军盯着他看，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 杨军是他兄弟，一大爷是他长辈，帮谁不帮谁，他也为难。 “柱子哥，你先别急着说，我来问你一个问题。” 杨军摆摆手，示意傻柱别急着表态，夹了口菜，嚼了几下，然后歪着头眯着眼问道， “何大伯走的时候，每个月都给你和雨水寄钱，不知你收到了吗？” “钱？什么钱？” 傻柱闻言一愣，不解的说道：“何大清那老王八蛋和寡妇跑了以后，就再也没有联系了，我从来没收到过任何钱，军子，这到底是咋回事？” “咋回事？伱问问易中海不就知道了。” “何大伯每个月都会给易中海寄十块钱，让他转交给你，他没给你？” 杨军装作不知道的样子。 其实他从电视剧中早就得知，易中海并没有把这笔钱交给傻柱。 杨军见傻柱不说话，又接着说道：“何大伯走了差不都十年了，每个月十块钱，十年……天哪，不算不知道，这一算吓我一跳，差不多一千二百元呢。” “我这就找他问问。” 傻柱一听一千二百元，这么大一笔巨款，顿时有些坐不住了，腾的起身，准备出门找易中海去问问。 “哎，哎，柱子哥，你先消消气，要想弄清楚这件事，也不急在这一时。” 杨军连忙把傻柱拉住，语重心长的说道：“你这样冒失的去问，他肯定会说，当时你们年龄小，先替你保管着，等你们兄妹长大了再还给你们。” “柱子哥，你这早就过了结婚的年龄，雨水都快高中毕业了，这已经不小了，为何他易中海到现在为止还没把钱还给你们，而且还瞒着这件事？” 从傻柱反应上看，他确实不知何大清寄钱这事，不管他以后能否要回来这笔钱，傻柱和易中海的关系肯定不会像以前那么好了。 好嘛，我傻柱把你当父亲一样看待，尊重您，孝敬您，你却偷偷的想把这笔钱贪掉，你还是个人吗？ 二大爷三大爷他们一见傻柱的表情，不似做伪，就知道这事是真的，纷纷出言谴责易中海。 杨军看着脸色憋的通红的傻柱，就知道今晚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只要以后傻柱一想起易中海偷偷的想贪掉这笔钱的时候，心底的那根刺就会扎的他不舒服。 在杨军几人的劝说下，傻柱才暂时没有去找易中海。 一群人就好像忘了刚才结盟的事，谁也不谈此事，大家开始愉快的吃喝起来。 “三大爷，你这酒里掺了多少水？今儿个这伤心罢了，您不能再让我伤胃了？”傻柱晃了晃三大爷拿来的那半瓶酒问道。 杨军也觉得纳闷，两杯下肚，一点酒意都没有，还以为三大爷这半瓶酒时间太长走味了呢，合着掺水了？ “你个傻柱子，不爱喝就甭喝，我留着带回去自个儿喝。” 三大爷好像被说中了心事，顿时老脸通红，劈手夺过那半瓶酒，放在自个儿跟前桌底下。 “得嘞，您老自个儿带回去慢慢品尝，我还是喝军子的大曲，”傻柱一脸揶揄，打趣道。 正当众人开玩笑的时候，房门响了。 没等开门，秦淮茹带着棒梗、小当、槐花他们三个进来了。 “二大爷、三大爷、二大妈、三大妈、军子，你们都吃着呢？” 秦淮茹手里端着一碟花生米还拎着半瓶散酒，一脸微笑的凑了过来。 “听我婆婆说，军子今天新买了辆自行车请客吃饭，我怕你们人多菜不够，琢磨着整碟花生米给你们送来了，你们不要嫌弃哈。” 秦淮茹也不管大家愿不愿意，直接自来熟的把那碟花生米放在桌子上。 杨军，傻柱他们几人互相瞅了瞅，谁都没说话。 第三十四章 连妹妹的东西都抢，你还是人吗 这事，秦淮茹做得有些过分了，不请自来很不合礼数，刚才已经暗示过贾张氏了，还来打秋风，这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再看看你端来的那碟花生米，那是花生米吗？ 你能告诉我，上面长的白色毛茸茸的是什么东西？ 傻柱看着花生米，脸色发红，替秦淮茹感到羞愧。 那是你炒的花生米吗？这不是棒梗一个月前从他屋子里端走的吗？ “秦姐，今儿个是军子请客，我就不留你了，把花生米端回去，我们菜够了。” 傻柱作为主人，见大家都不说话，只能自己站出来说道。 “淮茹，你有心了，还是端回去给棒梗他们吃。”三大爷看着白毛花生米一脸嫌弃道。 “是啊，淮茹，赶紧回去做饭，你看把孩子饿的。”二大妈也在旁边附和道。 “对，对，赶紧回去做饭，要不然你那婆婆又要叨叨了。”三大妈。 “淮茹，回去，明儿个还要早起上班呢。”二大爷。 秦淮茹听着大伙儿的话，一点要留她吃饭的意思都没有。 画风不对啊？ 我好心送菜来，你们不得客气的留我吃饭吗？ 大家一个院的住着，邻里邻居的，不至于一见面就把人往外赶？ 此刻的秦淮茹有些不知所措，哪怕她再厚着脸皮，也不能强留下来。 这些先不说，就连一向对她言听计从的傻柱也不待见她，这让她更伤心，心里哇凉哇凉的。 “妈，槐花饿了。” 一声软糯奶声奶气的声音传来，打破了这尴尬的气氛。 只见小槐花嘴里含着手指头，口水顺着手指头流到袖子上，双眼盯着桌上的饭菜一动不动。 杨军见小槐花和他弟弟杨槐差不多大，都是啥事都不懂的年纪，想象着如果站在桌边的人是杨槐怎么办？ 他不敢想象被人拒绝时那尴尬的场面。 杨军起身，掀开笼布，拿出两个热气腾腾的白面馒头，从中间掰开个口子，夹了几块红烧肉，递给小当和槐花一人一个。 揉着她们的头发，有些宠溺的说道。 “趁热吃，跟着妈妈早点回去。” “谢谢杨叔。” 小当和槐花接过白面馒头，大口大口的啃着，嘴里还发出呜呜的声音。 “妈妈，这红烧肉真香。”小当大口的吃着，还不停的感叹。 “妈妈，我槐花这辈子从来没吃过这么香的红烧肉”槐花在旁边一副小大人模样说道。 棒梗见两个妹妹都有馒头和红烧肉吃，嘴里的口水直往下流，喉咙里发出咕咕的声音。 这个杨绝户眼瞎吗？ 小爷这么大的个头看不见吗？ 凭啥她俩都有，就我没有？ 我奶说了，女孩都是赔钱货，而我是家里的顶梁柱，啥好吃好穿的都得紧着我来，杨军都这么大的人了，连孰轻孰重都分不清吗？ 眼见着半个馒头下肚，棒梗顿时急了，不管不顾的向小当手中抢去。 小当小眼睛一转，身子一偏。 棒梗扑空，抢了个狗啃屎。 小当大口啃着馒头，得意的看着棒梗。 小样，就知道你会抢，早防着你呢。 棒梗不顾浑身疼痛，起身就向战斗力较弱的槐花扑去。 槐花笨手笨脚的，见哥哥向她扑来，也意识到大事不妙，吓得她哇哇大哭。 “妈妈……妈妈……” 眼见棒梗马上得手，就差那么一厘米的时候，就见自个儿身子突然被定住了，怎么挣扎都不能移动分毫。 “连自己妹妹的东西都抢，你算个人吗？” 杨军拎着棒梗后衣领，一把把他丢到门外，怒喝道。 傻柱见状，起身占在杨军身旁，指着躺在地上的棒梗说道， “棒梗，以前你吃着东西还想着两个妹妹，我拿伱当爷们，今儿个你这副德行，你傻叔可算是开了眼了。” 秦淮茹见杨军把棒梗扔出门外，还想着上去护犊子，眼见着傻柱也站出来指责棒梗，她就不得不考虑一下了。 得罪杨军没什么，但是得罪傻柱，那后果可不是她能承受的起的，要是得罪傻柱，以后谁还会给她家带饭盒？谁还能无条件的借钱给她们家？ “你这死孩子，咋欺负俩妹妹呢，我平时咋教你的，让你多护着点妹妹，你就是不听。” 秦淮茹上前一边数落，一边装模作样的打了棒梗几下，然后嘟嘟囔囔的连拖带拽的回家去了。 秦淮茹走后，杨军让小当和槐花上桌吃饭，又给她们每人夹了个狮子头。 等她们吃好后，让小当把那盘花生米又端了回去。 她们走后，几个人又吃了半个小时才散场，然后各自回家。 正当杨军准备脱衣睡觉的时候，中院传来一阵争吵声。 听声音好像是一大爷和傻柱。 刚开始的时候，一大爷和傻柱大声的争吵着，后来就只能听见傻柱的声音了，一大爷彻底的熄火了。 杨军笑了一下，心想：这傻柱还真是心急，一个晚上都等不了了。 …… 翌日。 杨军又去了一趟雍和宫鸽子市场。 昨天大买一通，花去了不少钱，急需补充钱包。 今儿个，用了不到半个小时，就卖掉将近二千斤粮票，又套现七百多元。 他把剩下的粮票和钱全都收到复制空间中，随后在鸽子市场转了一圈，淘换了一些他空间中没有的票票。 奶票、油票、烟票、酒票、花生票、布票、洗澡票……甚至连粪票、尿票都买了一些。 幸运的是，他终于找到了他心心念念要吃的牛肉。 牛肉本是个稀罕物，普通菜市场根本就没得卖，能在黑市上碰见，只能说是运气爆棚。 当杨军发现有卖牛肉的时候，那人摊前只剩下二斤多了。 也不管多少钱一斤，杨军丢下十块钱，一把抢过那二斤牛肉，然后一个闪身出了人群。 出了雍和宫鸽子市场，瞅准路上无人的时候，把牛肉收入复制空间中。 快到四合院的时候，杨军从空间中取出八个大肉包子。 经过几天的复制，空间中的包子已经几十个了，以后再也不用去早点铺买着吃了，大肉包子取出来的时候，还冒着热气，直烫手。 回到家，杨军洗漱好，然后吃了一个大肉包子，喝了一碗碴子粥，就骑着自行车带着杨梅一起上班。 兄妹俩人骑着自行车，一路上吸引不少人目光，快到厂门口的时候，很多人交头接耳对他们指指点点。 总而言之，就是羡慕嫉妒恨。 轧钢厂一进门就是两栋大建筑，左边的那座楼是办公大楼，右边那栋是综合大楼，里面有小型电影院，会议室，仓库，职工文娱中心。 两栋建筑后面就是几十个生产车间了，再后面就是仓库。 采购科就在前面的办公楼里，门前装着一溜雨棚，厂里领导的自行车都停在这里。 第三十五章 第一次开会 杨军把自行车扎好，上锁，然后转身上楼。 “科长，待会儿别忘了去三楼小会议室开会。” 杨军刚打开办公室的门，老魏就追了上来。 “开啥会？”杨军放下钥匙，随口问道。 “不知道，昨天就通知了的，说是各科室的一把手必须到场。”老魏解释道。 老魏说完，把手中的文件夹放在杨军办公桌上，示意他签字。 骑了一路车子，手冻的握不住笔，杨军拿着茶缸，准备倒点热水捂捂手，炉子上的水却是冷的。 昨天没上班，炉子都没人管，早就灭了。 杨军悻悻的放下茶杯，两只手用力搓了搓，在嘴边又哈了几口热气，然后握住笔开始签字。 都是些小额采购的原始单据，审核员早就审核明确，上面还有杨梅的签名，杨军看了几眼就签上自己名字。 有杨梅在前面把关，他也放心不少。 老魏收了签过字的文件，也没多停留就走了。 办公室实在有些冷，杨军站起来跺了跺脚。 屋里不生火炉子实在受不了。 也不知是怎么了，自从转业回来后，好像自己都不抗冻了，以前夜里不生暖炉子也能一夜到天亮，一冬天穿着一件薄棉袄也撑过来了，自从回到四九城后，耐冻的能力呈梯次下降，夜里经常被冻醒。 杨军用火钳子把炉子里的碳灰透了透，然后夹着一块新煤球出了办公室。 他准备去别的科室换个煤球，然后再压上一块新煤球，要不了半个小时火就上来了。 采购科有三个办公室，他占了一间，老魏和五个办事员占了一间，剩下的一间留给剩下的八名采购员。 还没进办公室，就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 “魏科长，求求您了，就让我去大同这趟线。” “不行，谁都想跑远点，合着你来求，我就让你去？”老魏拒绝道。 杨军推门进去。 阎解成正站在老魏办公桌前一副苦苦哀求的样子。 老魏一见杨军夹着煤球进来，连忙站起来说道：“科长，我们采购科就你办公室有炉子，您要是想换煤球，只能去别的科长办公室去换了。” 杨军闻言一愣，他还以为各个办公室都有炉子呢，没想到只有他这个科长才有这个待遇，，看着科室中他属下都冻的直流清鼻涕，顿时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办公室中的一位十八九岁的小姑娘见状，连忙过来，接过他手中的煤球，殷勤的说道， “科长，您稍等一下，我去食堂给你换。” “去食堂换？太远了，不用了……” 没等杨军说完，那小姑娘夹着煤球就走远了。 杨军心中明白，要是他亲自去各个科长办公室去换煤球，自然没什么不妥，要是一名普通工人去科长办公室那就不妥了，所以那个小姑娘只能跑去食堂去换了。 “解成，你咋在这？”杨军问道。 “军……科长，我就在咱厂采购科上班。”阎解成一副不好意思的样子。 杨军闻言，顿时一切都明白了。 前几日，和贾张氏发生争执，阎解成为何帮他了，而且昨天晚上在傻柱家吃饭，三大爷为何首先表态支持他了，原来阎解成就在他手底下做事的缘故。 “嗯，好好干。” 杨军拍了拍阎解成的肩膀安慰了一句，然后就回自己办公室去了。 看着阎解成眼神中有哀求的模样，杨军不等他说出口就溜了。 万事万物都有其规律，采购科自然也有其生存法则，自己把采购科所有的事情交给老魏去办，自然不能为了阎解成而随意插手老魏的事。 他心中明白，要是自己冒然干预，不光是破坏生存法则的问题，也是当众让老魏下不来台，在科室中没了面子，以后他的工作就不好做了。 回到办公室，杨军看了看时间，离开会还有段时间，无聊的他随手翻阅着昨天的报纸。 一个版面还没看完，房门响了。 换煤球的小姑娘回来了，只见她小脸通红，气喘吁吁、大口大口的哈着热气，看样子，她这一路都是跑着的。 “谢谢！辛苦了。” 小姑娘一边帮着把烧红了的煤球换上，一边连连摆手道：“不辛苦。” “科长，以后要是炉子灭了，你到隔壁叫一声，我去给你换煤球。” 小姑娘好像是做了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一样，满脸的骄傲。 “行，那……以后就麻烦你了。” 杨军也不客气，直接答应下来。 作为科长，使唤下属干点私活，不算过分？ 下属要求进步，你总不能拦着？ 要是脑子正常点的员工，大多都会巴结上司，拍领导的马屁，怕就怕那种油盐不进，一副公事公办的下属，老子拿厂里的工资，凭啥听你使唤。 对于这种刺头，最是让领导头疼，你要是给他穿小鞋，人家就会说你挟私报复，伱要是放任不管，他就会蹬鼻子上脸，到处吹嘘自己如何如何。 “你叫什么名字？” “科长，我叫罗小梅，你叫我小罗或者梅子就成。”罗小梅见科长问自己的名字，顿时开心起来。 下属在领导面前献殷勤，无非就是想让你记住她的名字，至少也要混个脸熟。 如今目的已经达到，自然高兴。 “行，以后就叫你小罗。” 职场上，领导一般称呼下属小王、老李、大白。而下属称呼领导，一般前面加上领导的姓氏，后面缀上职位，这都是统称。 杨军称呼她小罗一点问题都没有，至于梅子？他可不想和小姑娘之间有什么暧昧的关系。 “科长，炉子已经好了，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 “好，小罗，辛苦了。” “不辛苦。” 罗小梅拍了拍手上的灰，然后将茶壶灌满水墩在炉子上就出去了。 杨军看了看时间，放下报纸，拿了笔记本和笔就出门了。 …… 三楼小会议室。 这里主要是处长和厂长这类级别的大领导召开会议的办公室。 当杨军到了的时候，悄摸着在后面靠门的位置坐了下来。 “好了，人到齐了，现在开始开会。” 第三十六章 接受任务 主持会议的是李副厂长，他见杨军到了，示意大家安静，会议开始了。 杨军看了看参与会议的十几个人，一阵腹诽，原来自己是最后一个到的。 连忙打开笔记本，脱下笔帽，一副准备聆听的样子。 记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态度。 “眼看着没几天就过年了，各个科室的工作绝不能放松……”李副厂长喝了一口茶水，开口说道。 会议的内容无非就是为了年前能安全准时的交付最后一批钢材，希望各个部门之间相互合作，相互配合，为安全生产保驾护航之类的事情。 同时，李副厂长还在会议上对各个科室间存在的问题提出批评，责令限期整改。 杨军仔细看了一下，凡是那些被批评的人大多不是李副厂长的人，而自己人负责的科室，李副厂长甚至还口头表扬了几个人，杨军负责的采购科就在表扬之列。 杨军不得不佩服李副厂长，手段了得，在不影响大局的情况下，还不忘排除异己。 会议开了一个多小时，来来回回说的都是车轱辘话，不是提出问题，就是限期整改，逼着某个领导当众立下军令状，完不成任务，就自动引咎辞职。 杨军在笔记本上写写停停，谁也看不懂他写的是哪国文字，唯一能看清的就是，会议的日期和主持人名字，其他的内容估计连他自己都看不懂。 杨军也不发言，坐在角落里安安静静地当着一名小听众。 “今天我们来商讨一下最后一件事。” 李副厂长拍了拍桌子，示意大家安静，喝了一口茶水，然后扫视一眼在座的人，然后把目光瞟向了坐在角落里的杨军。 杨军看着像是在认真的记笔记，但他的眼角余光从没从李副厂长身上离开过，如今见李副厂长好似无意瞟了他一眼。 他意识到，接下来李副厂长要说的这件事和他有关，于是他打起精神，坐直了身子。 “这不马上年尾了嘛，按照惯例，每年厂子里要给全体职工发些福利，今年也不例外，经过厂里领导的一致协商，决定拨出一笔钱，专门采购一批粮食、油、副食之类的东西作为职工的福利。” 李副厂长再次扫了杨军一眼，然后话头一转，接着说道， “但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大家都知道，这几年年景不太好，有钱根本就买不到粮食，虽然我们和供销社有合作，但是一下子拿出这么多粮食，他们也有困难啊，所以，这个采购任务就落到我们采购科的头上了。” 李副厂长直接对杨军说道：“杨科长，你作为采购科的科长，我希望你把这件事抓起来，年前必须把剩下的采购任务完成。” “杨科长，你这边没问题？” 杨军见李副厂长点了他名字，他先是想了想，然后问道， “李厂长，不知还差多少采购额？” 李副厂长闻言，低下头翻了翻手中的材料，然后回答道， “我们厂有二万多名员工，按照每人五斤的定量，大约十三万斤，现在五家供销社替我们厂解决了一部分，剩下的九万斤就只能靠我们自己了，你这边有没有问题。” 杨军闻言，顿时一脑门的黑线。 你说有没有问题？ 五家供销社才解决四万斤，合着大头我来解决。 那可是九万斤粮食啊，又不是九万斤沙子，哪有那么好弄的。 但是，这是李副厂长第一次交给他任务，也是对他的一次考核，他还不能拒绝。 杨军早就知道采购科科长不是那么好当的，这个职位拼的就是你是否有足够的人脉资源，能随时解决厂里的物资采购，而且还是低于市场价的那种。 李副厂长当初之所以同意杨军当采购科科长，完全是看中他营级干部的身份，现在各个工厂和单位的领导大多都是队伍上转业回来的干部，这其中不乏有杨军的战友，只要杨军运作一下，弄来各种物资绝不是难事。 还别说，杨军确实有几名战友在粮食局和物资局当领导的，弄到这些粮食对于他来说，还真不算什么难事。 杨军想了想，决定还是讨价还价一番。 “五万斤没问题，九万斤够呛。” 李副厂长：“八万斤。” 杨军：“六万斤。” 李副厂长：“七万斤。” 杨军：“好，就七万斤。” 杨军想了一下，别说是七万斤粮食，就是十三万斤粮食都没问题的，但是他却不想给领导留下一副能干的印象。 要是他这次能轻松的弄来粮食，领导看你这么能干，以后还不得给你加码？ 他杨军又不是超人，人情也是要还的，他可不想让自己活得这么累。 “事情就这么定了，散会后你跟财务科的花科长商量一下采购细节。” 李副厂长说完，就宣布散会。 杨军也不知是如何回到办公室的，一路上脑子蒙蒙的，一直在想着如何采购这批粮食。 七万斤粮食可不是小数目。 他空间中，各种粮食只有一斤，要想凑齐七万斤，最少需要十八天的时间，眼看着离过年只有十二天了，时间上肯定来不及了。 再说了，即使空间中有足够的粮食，他也没打算用这批粮食来交差，那么多的粮食总要有个出处，他可不想被人发现空间的事。 要想坐稳采购科科长的位置，他还是希望能靠自己的本事，如果实在解决不了，才依靠空间。 当然，空间对杨军来说只是辅助。 “咚！咚！” 房门响了。 “进来。” 来人是老魏，只见他神秘兮兮的对杨军说道。 “科长，听说你答应李副厂长七万斤粮食的事？” 杨军一愣：“你都知道了？” 从三楼会议室到办公室，也就十来分钟的时间，老魏就这么快知道了？他又没参加会议，为何这么短时间内就知道了呢，难不成…… 老魏见杨军看他的眼神不善，连忙收起那一副嘻嘻哈哈的表情，解释道， “科长，您可别多想，我可不是李副厂长安插在您身边的眼线，刚才财务科的小李来给您送采购清单，被我拦了下来，这不我就替他送了过来。” 第三十七章 李副厂长的猫腻 老蔡说着，把手中的采购清单递给杨军。 杨军看了看清单，觉得老魏不是那种两面三刀的人，于是又仔细看了看清单上的内容。 白面五万斤，棒子面二万斤，合起来一共七万斤粮食，另外还需要五万斤猪肉。 当杨军看到清单上多了五万斤猪肉的时候，脑袋都大了，这什么情况？ 不是说好了，采购七万斤粮食就行了，咋还多了五万斤猪肉？ 粮食好弄，找粮食局老战友就能搞定，可五万斤猪肉他去哪里搞？ 这年头，养猪都是有指标的。 比如说，每个公社每年都有上交五十头生猪的任务，如果你完不成，自然有相应的惩罚，如果你养了六十头生猪，只要上交五十头，剩下的十头，你可以私下处置。 但是你想想，这年头，人都吃不饱，哪有多余的粮食养猪？ 就这五十头生猪名额，都是硬性分配到每个生产队，然后集体分摊费用，一头猪下来，不亏钱就不错了，别想着赚钱了。 即使有多余的生猪，早就被供销社那帮采购员提前半年预定了，你这临时增加五万斤猪肉，不是要他杨军的老命吗？ “此事你如何看？”杨军把采购清单丢给老魏，随口问道。 “那就看科长您接不接这个单子了。”老魏笑眯眯的说道。 “坐，老魏跟我说说。” 杨军见老魏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拍了拍沙发，招呼道。 年终职工福利任务是杨军在会上当着李副厂长的面立下的军令状，听老魏的意思，这采购清单还有猫腻？ “科长，我来跟你说说这里面的道道，然后你再决定要不要接这个采购清单。” 老魏回头把办公室的门关上，然后坐在杨军身边，用几乎只有他们两人才能听见的声音说道， “厂里每年的职工福利采购，都是由合作的供销社代购的，按理说，早就采够了，而采购清单上的这些，都是李副厂长借着厂子的名义个人采购的。” “个人采购的？他要这么多粮食干什么？”杨军不解地问道。 “还能干什么？给各个厂子送礼呗，不过他送的不是粮食，而是人情，您想想，这年头哪那么容易弄到粮食，哪家工厂年终不等着给职工发福利，李副厂长把这些粮食以平价或加价卖给他们，既能落下人情，还能为轧钢厂谋福利，一举多得的事，何乐而不为？” 听老魏这么一解释，杨军明白了，合着自己忙活半天，好处全归他李副厂长了。 “往年，采购科都是如何处理此事的？” 老魏双手一摊：“还能咋处理，单子照样接，随便交点粮食应付差事罢了，反正他李副厂长明知你完不成任务，也就不会真的怪罪下来。” 这下，杨军彻底明白了，能完成李副厂长交待的任务最好，完不成也没关系，你想想，供销社都做不成的事，他还指望你一个采购科科长能完成？ 当然，完不成归完不成，你也不能啥都不做，怎么着也得弄个几千斤糊弄他一下。 不过，杨军并不打算像老魏说的那样，随便找点粮食糊弄他，他决定还是按照会上说的那样，足额的完成任务。 不为别的，为了自己这个采购科科长的位置，他也要弄来七万斤粮食。 老魏不明白的是，以前完不成任务，李副厂还能放过他，那是因为他不是采购科的一把手，只是以工代工暂管着采购科。 如今他杨军当上这个科长，伱以为他李副厂长还会像以前那样放过采购科？ 他李怀德要的是，能干的属下，绝不是跟他吃吃喝喝、口头称兄道弟的所谓自己人，他把后勤这一块控制的死死地，自然有他独特的领导魅力，否则现在也不会跟杨厂长分庭抗礼了。 要说《四合院》中最有能力的人非他李怀德莫属，一个从基层干起，一直爬到轧钢厂厂长的位置，绝非偶然，也不是运气够好，而是他深谙职场规则，懂得取舍之道，利用公共资源为自己铺路，在不违法违规的情况下，名利双收。 在起风后，你以为只要旗子一换，口号一喊，就能把杨厂长赶下台？ 要不是他李怀德能干，身边怎么可能有这么多人拥护他。 再后来，人家下海经商，也是混得风生水起，许大茂和刘海中都跟在他后面拍马屁。 总而言之，李怀德不是泯然于众人的那种人。 杨军决定，不管如何都要完成李副厂长交代的任务。 五万斤猪肉，他也不愁，昨天往复制空间中放了半扇猪肉，少说也有130斤的样子，只要九天，不……十天，他就能复制近八万斤的猪肉，赶在过年前肯定能交差。 “老魏，马上把科里的人手全都撒出去，不管是办事员还是采购员，让她们都去找粮食和猪肉，能找来多少算多少。” 虽然杨军不指望他们能找来多少粮食，但表面的工作得做？ 老魏见杨军采纳了他的意见，顿时老脸笑开了花。 “科长，你放心，我马上把他们全都撒出去。” 老魏拍着胸脯保证着，屁颠颠的回去了。 …… 对于转业军人，每人离队前，上面都会发一个战友通讯录，上面记载着同一部队的战友转业到地方上后的工作单位和联系电话。 杨军翻了翻通讯录，拿起桌上的电话。 “喂！老李……” …… 粮站门口。 “同志，您好，我来找你们站长。” 杨军骑车来到粮站，抽根烟递了过去，对着门卫说道。 “哦，您姓杨？我们站长交代过了，您来了就直接进去就行。” 门卫给杨军指了指他们站长的办公室。 杨军道了声谢，一头钻了进去。 推开站长办公室的门。 “哈哈！李杠头。” 杨军一进门，就对坐在办公桌后的和他年纪差不多的中年男子叫道。 “哈哈！羊角风！” 中年男子闻言，顿时激动起来，连忙站起来和杨军紧紧拥抱在一起。 他叫李铁柱，原先和杨军在一个连队呆过一段时间，当时他是连长，李铁柱是指导员，俩人曾经很长一段时间搭配工作。 第三十八章 李杠头，羊角风 老战友重逢，一见面就掐。 甚至连多年前的诨号都叫了出来。 李铁柱是个个认死理的人，总爱和别人抬杠，所以起了个外号叫‘李杠头’，杨军是一个没事找事，想起来一阵疯一阵，人送外号“羊角风”。 杨军：“李杠头，你小子混的不错啊。” 李铁柱：“杨角风，你也不赖啊。” 杨军嘴角抽抽：“啧啧，比不得你小子，比我早转业两年，如今混得比我都好。” 李铁柱指了指天上：“那是，也不看看我李铁柱是谁，咱上头有人。” 杨军知道这小子后台硬，曾经听他提过一嘴，这人就是他老舅，谁家要是这么硬的后台，职位升迁还不得跟做火箭似的蹭蹭的往上升。 俩人一阵寒暄，然后杨军不顾形象的脱下被雪水打湿了的胶鞋放在炉子边烤，眼角飘向李杠头的办公桌。 “你小子可以呀，都抽上中华了。” 杨军二话不说，光着脚丫子就去抢。 “哎哟，瞧你那点出息，你现在大小也是个科级干部，怎么跟没见过世面似的。” 李铁柱起身回到办公桌坐好，然后弯腰从下面柜子里拿出两条中华递过来。 “我从老舅那里顺来的，不多了，省着点抽。” 杨军看了看红色的中华烟，上面还印着‘内部特供’字样，知道这烟不好弄。 就是在商场里，普通的中华烟都得七块五一包，两条就得150块钱，李铁柱这小子眼睛都不眨，说送就送。 杨军都感到一阵肉疼。 啧啧，这小子混滴不错。 “李杠头，这么大方？哥求你件事呗。” 杨军抽了一口烟，缓缓地吐出烟雾，眯着眼问道。 李铁柱眼睛一瞪，送了他一个白眼球：“有话就说，有屁就放。” “借粮。”杨军抬手向他比划着七的字样。 “七万？”李铁柱脸色微变。 杨军点了点。 李铁柱猛抽一口烟，低着头想了想。 “没问题。” “不过，我这边只能调剂四万斤，剩下的只能找人帮忙。” “行，年前凑齐给我送过去就成。” 杨军也不客气。 他和李铁柱十几年的交情，俩人可以说是生死哥们，能帮的绝不推辞，帮不上的也不用开口再求。 “嗨，给你小子拽的，还得我给送去？” “不让你白跑，加二厘的运费。” “这还差不多。”李铁柱翻了翻白眼。 俩人随后又聊了半个小时，从参军下队，一直到后来搭伙工作，天南海北的侃大山，杨军见大事谈成，也不久留，毕竟李铁柱也挺忙的，从炉子边取下烘烤干了的鞋，边穿边说道， “回了，改天去家看望嫂子和侄子。” 李铁柱两眼一翻：“嫂子个锤子，老子到现在还不知道这俩字咋写。” 杨军闻言一愣，突然指着李铁柱大笑道：“哈哈，李杠头。” 李铁柱顿时炸毛了，跳起脚骂道， “狗日的羊角风，别告诉我你已经结婚了？” 杨军穿好鞋，起身从办公桌上拿了份报纸，把那两条中华烟包上夹在咯吱窝，然后一副自信的样子说道， “李杠头，咱俩打个赌，看谁先结婚？” “赌就赌，老子还怕你不成，谁输了，谁就多准备一千块的份子钱。” “成交！” 俩人抬手击掌立约。 “李杠头，你输定了。” “伱大爷的，你才输定了呢。” …… 杨军从粮站出来后，没有回厂。 他先是在供销社以每罐12元的价格买了四罐婴儿奶粉，然后又从空间中取出一条中华烟（另外一条留着复制），又买了几斤苹果，用网兜一装，放在车框子中，径直向东直门方向骑去。 昨晚请客吃饭，当着二大爷和三大爷的面，要跟易中海誓不两立，这话可不是说着玩的，自从他知道易中海故意打压杨梅时，他就下定决心好好教训一下易中海。 他可以放任贾张氏的无理取闹，但他绝不会原谅易中海。 贾张氏说到底就是贪便宜，嘴贱、本质还不算太坏，看在她是妇道人家、孤儿寡母的份上，可以不和她一般见识。 但易中海却不同，身为院里的一大爷和长辈，你不仅不提携和维护晚辈，却一而再、再而三的打压。 俗话说：挡人钱财，如杀人父母。 打压杨梅，一直不让她转正，这就是变相的挡人钱财，这就不是打击报复那么简单了，这种人骨子里有种劣根性，天生的看不得别人别他强，他这种人非常喜欢高高在上看着你跪在地上求饶的样子。 既然要跟易中海决裂，自然要做些什么。 只有二大爷和三大爷的支持还不够，这不今儿个就拎着东西去他王姨家了。 “军子，你看看你来就成了，咋还带着东西？”王姨一副生气的样子，责怪杨军乱花钱。 “军子，今儿个别走了，陪你李叔喝几杯。”李叔拉着他的手往屋里拽，生怕他走了一样。 李叔名叫李忠，王雪梅的丈夫，在单位任一把手，高级干部，在单位里可是说一不二的。 早年间李忠和王雪梅双双投身事业，打拼了一辈子，好不容易才有今天的地位，如今事业有成、家庭和美，可以说人生大圆满、再无遗憾。 “李叔，王姨，您们千万别这么客气，我回来这么多天，没来看望你们二老，就已经很失礼了。” “失啥礼啊，自己人见外了不是？”李忠拍了拍杨军肩膀说道。 王玉英和王雪梅从小就一起长大，俩人关系可以用铁磁来形容，两人各自有了家庭之后，关系依旧如前，杨贵和李忠自然也就认识了，李忠并没有看轻杨贵是工人出身，经常拉着他称兄道弟、推杯换盏。 杨军可是把王雪梅和李忠当做亲生父母对待，在他们面前也不用装客气，自个儿找个座位，拿起李忠放在桌子上的烟抽了起来。 “建国哥今儿个不在家？” 杨军见李建国不在家，随口就问道。 “你建国哥所里忙，听说今晚上又要去蹲点去，哎。”王姨给杨军倒了一杯水，叹气道。 “哼，官儿不大，倒比我这个一把手还忙，赶紧去个电话，让他立马滚回家。” 一提到儿子，李忠就气不打一处来，整天忙到脚不沾地，自打小孙子出生到现在，一共在家呆了三天就没影儿了。 第三十九章 我要做四大爷 王雪梅二话不说，抓起电话就拨了过去。 这小子太不像话了，光顾自个儿痛快了，孩子生了一大堆，全都丢给他老两口子带，自己却不管不问。 老两口子三天两头的请假回家带孙子，工作都不能好好干了，他小子天才回一次家，第二天天不亮就又没影了。 李建国的媳妇沙丽丽刚生完孩子，正在里屋坐月子，杨军不好进去，隔着门帘打声招呼就回客厅陪李忠了。 王姨把大孙子和二孙子都叫到跟前，让他们给跪下给杨军磕头，还逼着让他们叫‘干爸’。 杨军也是不好意思，从没结过婚，却突然多了仨干儿子，让他恨不得找个缝钻进去。 连忙扶起他那俩干儿子，每人给了二十块钱，然后多给了二十块钱让老大捎给刚出生的老三。 王姨和李叔谦让了一下，就让俩孩子自己去玩去了。 随后王姨又陪了杨军说了一会话，然后就一个人去厨房里忙去了。 杨军陪李忠说话，俩人都说着自己从军的历史，相对于杨军而言，李忠那时候是真的苦，一年到头都吃不到一顿饱饭，死亡的气息时刻笼罩着他们，能活下来都是实数幸运，每个人背后都有无数战友倒下，他们能有今天的地位，那是理所应当的。 杨军很少谈论自己的事，一直都是李忠在说，他在听。 自己这点事相较于李忠来说，那简直不叫事。 聊了一个多小时，王姨就端着饭菜进来了，刚摆好桌子，李建国也回家了。 杨军见状，连忙迎了上去，俩兄弟又是搂、又是抱的，就差大被同睡、抵足而眠了。 李建国还没坐下，就遭到王姨和李叔他们轮番教育，数落着他这个不孝子。 杨军只能站在边上干笑着，李建国却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根本不拿他们话当回事，还不停的给杨军递眼色， 兄弟，这下你明白我为何不回家了。 老两口数落了一阵后，然后就宣布开饭。 杨军陪着李忠和李建国父子喝着酒，王姨则用一副碗筷把桌子上的饭菜拨了一点，给正在坐月子的儿媳送进去。 不一会儿，王姨从里屋出来，一坐下就对杨军说道， “军子，你小子今天不来找我，晚上我也准备去找你。” “王姨，啥事啊，还劳你大驾亲自去我家？”杨军开玩笑道。 “你李叔一个老战友，他有个女儿，论长相、论学历都还不错，我打算把她介绍给你认识，明儿个你们就见一面。” “军子，伊叔家的闺女我见过，是真的漂亮，你们不妨见一见，你这也老大不小的了。”李建国在旁边也跟着劝道：“要不是我结婚的早，我都想追她呢。” “你小子瞎胡咧咧啥呢，你兄弟媳妇都敢开玩笑？”李忠照着李建国的后脑瓜子给了一下。 杨军：“咳……咳，李叔，暂时……还不是我媳妇呢，再说这事不急……” 杨军刚要推辞，只见王姨把筷子往桌上一撂，沉着脸指着他的鼻子骂道， “臭小子，你敢说个不字，信不信我大耳刮子招呼伱？” “嘿嘿，王姨，我信，我信，听您的，明天就见一面。” “这还差不多。” 王姨一听杨军答应去见一面，顿时喜笑颜开，疼爱的在他头上摸了一下。 “明天后海公园，看着一个拿着‘文学评论’的女孩……” “王姨，听这接头暗号，咋跟您当年搞地下活动时一模一样？” 杨军调侃道。 “臭小子，你就贫，拿你王姨打镲呢？” “我可不敢，我开谁玩笑，也不敢开您的玩笑，王姨您在我们街道那可是首屈一指的人物，处级干部，谁敢得罪您？” 杨军话锋一转：“再说了，我还想着在您手底下讨碗饭吃呢，不知王姨赏不赏这个脸？” “臭小子，有话就直说，再拐弯抹角的信不信我大嘴巴抽你？”王姨听出他话里的意思了，脸色一沉，问道。 杨军见火候差不多了，放下筷子，脸色一肃，沉声道， “我想做我们院的四大爷。” 噗！ 噗！ 噗！ 王姨一家三口闻言，全都把饭喷了出来。 “嗨，我说哥们，你多大啊，就想做四大爷？脑子被门挤了？”李建国笑的前俯后仰。 “滚……” 杨军白了他一眼，然后神情一澟。 于是把易中海这些年如何打压杨梅的事和易中海如何欺负她们家的事说了出来。 王姨听完，气得直接丢筷子摔碗的，拍着桌子叫道， “这个易中海太过分了，看着他一副忠厚老实的样子，没想到心思这么歹毒，仗着一大爷的身份欺负起孤儿寡母了？亏我还这么信任他，曾经好几次找他，让他照顾你一家子，可他……” 王姨好像突然想起什么事来，问道：“我让他在院子里给你们家捐款，不知他有没有捐？” 杨军：“募捐倒是举行过几次，不过不是给我们家，而是给院中同样是孤儿寡母的贾家捐的。” 这事，杨军确实问过王玉英，易中海从来没给她们家捐过款，而且还劝她们家要多多帮助贾家。 “这个易中海，气死我了。”王姨气得站起来就往外走。 “他易中海没资格当这个一大爷，我现在就去把他撤了。” 杨军忙上前拦住，好一阵劝才把她安抚住。 李忠滋啦一声喝掉杯中的酒，拍了拍王雪梅的手背说道， “老伴啊，这事急不得，不能因为没有捐款给军子家就要拿掉他易中海这个一大爷，此事好做不好说啊，机会有的是，目前最重要的，是要把军子扶上四大爷的位置，相信以军子的能力，再加上你的帮助，想必很快就能做出一番成绩。” “对，老头子，你说的对，是我太着急了，暂时先不管他易中海了。”王姨然后回头就对杨军说道：“等会我跟你一块回去，你先把四大爷这个担子挑起来。” “王姨，你放心，绝不辜负您和组织交给我的任务。” 杨军边说边朝她挤眼睛。 “臭小子……” …… 第四十章 正式当选四大爷 当杨军和王姨回到四合院的时候，院中围着很多人。 此刻他们拎着小板凳正准备散去。 “王主任，您怎么来了？您是有什么指示吗？” 端着茶缸正准备散去的一大爷易中海连忙迎了上来，陪着笑一副殷勤的样子。 “王主任，欢迎您莅临指导。”二大爷腆着肚子，一张老脸笑的跟弥勒陀佛一样。 “王主任大驾光临，鄙院三生有幸啊。”三大爷见一大爷和二大爷都表殷勤，他闫埠贵也不能落后啊。 王雪梅看了看院中的众人，没有回答他们三人的话，而是沉着脸问道， “这刚刚开完会？发生了什么事？” 人群中突然响起许大茂的声音：“王主任，你可要为我做主啊，我家的老母鸡……” 许大茂没说完，就被一大爷易中海直接捂住嘴，然后笑着向王雪梅解释道， “王主任，也没啥大事，就是许大茂他家丢只老母鸡，这不开会寻找偷鸡贼吗。” 王雪梅：“那找到了吗？” 易中海：“暂时还没找到。” “谁说没找到，就是傻……”许大茂还没说完，再次被易中海捂上了嘴。 易中海推了一把许大茂，两眼一蹬，沉着脸厉声喝道：“许大茂，你怎么回事？领导来检查，哪有功夫管你闲事，不管是谁偷的鸡，回头我个人补偿你五块钱还不成吗？” 易中海害怕许大茂不依不饶，索性承诺给他五块钱作为补偿。 也许是杨军穿越的原因，原先四合院棒梗偷鸡的事发生了偏差，傻柱并没有替棒梗背黑锅。 一开始，一大爷易中海早就知道偷鸡贼是棒梗，却没有指出来，本来想让傻柱替棒梗背黑锅，可几次给傻柱使眼色，让他把这事认下来。 可傻柱正因为易中海黑心贪他的钱而生气，愣是装作看不见，最后，一大爷只能和稀泥，把这事往后拖，希望这事不了了之。 却没想到街道办王主任突然到访，如果让王主任知道在院子里就是这么管理的，非得追究他责任不可。 而此时的许大茂得到一大爷承诺的五块钱后，也是非常高兴，一只母鸡顶多两块钱，一大爷愿意个人补偿他五块钱，他早就乐得嘴里开花。 得到一大爷承诺后，许大茂不再闹了，往后退了退，把路给让了出来。 “易中海同志，果然高风亮节，为了邻里邻居团结和睦，个人出钱补偿失主，确实值得我们学习。” 王雪梅虽然不知道事情的真相，但她心里跟明镜似的，要不是亲耳听杨军说，她还真被他这个表面忠厚憨直的表象所迷惑，但她听见易中海当着全院人的面，愿意个人掏钱补偿失主，她也不好多说什么。 杨军虽然知道事情的真像，但不好当面说出来，即使抓到真正偷鸡贼又能如何，这事又板不倒易中海，到时候他推说不知道，你又能拿他如何。 “今天我来这儿，是有一件大事要宣布。” 王雪梅走到院子那张三位大爷开大会桌子面前，然后扫了一眼院中的众人，神情一肃，说道， “经过街道办各位领导的协商，组织决定任命杨军同志为院里的四大爷，我希望其他三位大爷能够齐心协力把院里的事情管理好。” “王主任，这不行啊，你看杨军这般岁数，根本就没有做四大爷的威望，希望组织能慎重的考虑一下。” 一大爷易中海一听，顿时急了，连忙跳出来反对。 昨晚上杨军在酒桌上放话要和他易中海誓不两立的话，今早就传遍了大院，他当时听了之后，也只是嗤之一笑，你一个毛头小子跟我斗还嫩点。 没想到杨军突然被宣布任命为四大爷，此时他才感到一阵恐慌，这小子玩真的，一上来就是四大爷，这以后不就和他平起平坐了吗，以后还怎么治他？ “王主任不愧是领导，水平就是高，我们院里正缺杨军这样有能力、水平还高的年轻干部，我相信有了军子的加入，我们院肯定能年年拿先进，请领导放心，我刘海中坚决支持军子。” 二大爷刘海中上前一步，挡在易中海的面前，信誓旦旦的向王雪梅保证道。 “王主任，您放心，我闫埠贵也坚决拥护您的决定，我们院大多住户都是轧钢厂的职工，而军子又是厂里的干部，军子不管在部队上还是在轧钢厂都能管理好几百人，我想他也一定能管理好我们院的。” 三大爷闫埠贵动作慢了一步，被刘海中抢先表决心，他看了站在旁边的杨军一眼，立马上前和刘海中占在一起，双双挡住易中海。 “老阎，老刘，你们……”易中海想把刘海中和闫埠贵扒开解释着什么， 二大爷刘海中和三大爷闫埠贵俩人对望一眼，双双死死地抓着桌子，硬是不让易中海上前。 王雪梅满意地点了点头：“老刘和老阎你们两个确实不错，觉悟也挺高，我王雪梅很满意，不过……” 王雪梅说到这儿，示意老刘和老阎他们两个让开，对着后面的易中海一副不容拒绝的语气说道， “你老易有意见，可以保留，我再说一遍，这是组织的决定，你必须坚决的执行。” 易中海见事情已经没有回旋余地，好半晌才说道：“我老易……同意杨军当选四大爷。” 王雪梅说完，就宣布散会。 她怕别人说她以权谋私，并没有去杨军家坐坐，也装作不认识正在开全院大会的王玉英，转身就向院外走去。 杨军连忙跟了上去，并且亲自送到胡同口，看着骑着车子远去的王雪梅，他才回家。 回到院子，众人都围了上来，纷纷出言道贺。 尤其是三大爷和二大爷，更是彩虹屁连连奉上，今天他们可算真正见识到杨军的能量了，他们本以为昨天晚上军子只是发发牢骚，没想到今儿个就被任命为四大爷了。 其实当他们看到王雪梅坚决要扶持杨军上台时，早就看出他们两人关系不一般，纷纷猜测他们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 不过，杨军如今既是轧钢厂的干部，又是院子里的四大爷，大家心里都想着，杨军万万不能得罪，以后还要向他靠近。 第四十一章 别开生面的约会 院子中和二大爷三大爷抱着同样心思的人不在少数。 尤其是秦淮茹，她觉得杨军这人非常可怕，他一句话，就能让傻柱不再给她们家带饭盒，甚至他扬言要跟一大爷决裂，一天不到的功夫，就被任命为院里的四大爷。 如今军子当上四大爷，那么一大爷的话肯定不如以前那么管用，以后再想给她们家捐款估计是不可能的了。 “军子哥，以后我叫你哥呢还是四大爷？” 许大茂见杨军今时不同往日，以后在院子里也要看他脸色说话了，于是就奉上一记马屁。 “大茂兄弟，跟哥客气啥，你想叫啥就叫啥。” 许大茂这人虽然坏，但暂时还没招惹他，他也不愿意多树敌，人家有意巴结自己，他也不好拒人千里之外。 “那行，以后就叫你哥，开会的时候叫你四大爷。”许大茂廉价的马屁再次奉上。 傻柱双手揣在裤兜里，听到许大茂的话，肉麻的直抖，歪着头向许大茂问道， “孙贼，我和军子一个辈儿，以后见面，你不得也叫声柱爷？” “傻柱，你大爷的……” 许大茂气得直翻白眼，双眼四下里瞧了瞧，寻找趁手的家伙。 “孙贼，想跟你柱爷动手是不？” 傻柱见许大茂想动手，立马上前要抓他。 许大茂别看比傻柱高了两头，却不是他对手，他从小就怵柱子，不知挨过他多少顿打。 那傻柱不光傻，还有些愣，动起手来毫不留情，专往下三路招呼。 此刻见傻柱要动手，他自然不会傻站着等着挨揍，立马转身向后院跑去。 “傻柱，你给爷等着……” “哈哈！” “哈哈！” 众人见许大茂狼狈逃跑，纷纷大笑。 …… 翌日。 杨军刚跑完步回来，就见一家人正着急的等着他。 可能是从王姨那得知他今天要去相亲的事，一大早王玉英就带着三个妹妹堵着他。 王玉英给他换了一身新买的灰色中山装，杨军觉得太古板，硬是换了一身休闲的衣裳。 杨梅则一丝不苟的给他梳着头发。 杨柳把他那双大头皮鞋蹭的贼亮。 杨老四和杨槐则是围着他嚷嚷着要喜糖吃。 杨军哭笑不得。 不就是个相亲嘛？ 又不是上战场，用得着全家如临大敌的样子吗？ 在王玉英千叮嘱万嘱咐中，杨军蹬着自行车车向后海方向骑去。 不到三十分钟，杨军就到了后海公园。 可能是刚下过雪的原因，天气异常寒冷，公园里稀稀拉拉几个人，杨军把车子锁好，拿着一本刚买的“文学评论”，向公园深处走去。 公园里积雪没有融化，到处都是白色世界，一眼望去，无限风景尽收眼底。 杨军踩着“沙沙”的雪声，四处寻找目标。 走了大约十来分钟的样子，没有找到今天“接头”的对象，杨军有些心灰意冷，心里一直嘀咕着，是不是被人放了鸽子？ 不过，他也不在乎今天能否相亲成功，难得的出来游玩一天，就当给自己休个假。 杨军看着迷人的景色，心情是相当不错。 这世界，再也没有被雪洗浴后的青山更迷人了，整个公园都是银装素裹的雪白，树上被风吹落的雪花像淡淡的丝绸缠在它的腰间，它像在人间流连忘返的仙女翩翩起舞。 白色的世界是如此的美丽，到处放射着明媚的阳光，到处炫耀着五颜的色彩，到处飞扬着鸟叫虫鸣，到处飘荡着令人沉醉的梅香，这是雪的世界，这是梅的海洋。 “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 杨军被这漫天的雪和梅包围着，站在天地间，闭着眼睛忍不住的吟道。 “好诗句，很应景。” 一道淡淡清甜的声音传来。 杨军睁眼望去，随后双眸圆睁。 他发现了异于这白色世界中那份独特的风景线。 这道风景线，是这么的耀眼，是这么的独特。 一个二十多岁亭亭玉立的女孩站在不远处，她穿着红色的风衣，雪白的脖子上围着一条白色的围巾，双手插在大衣兜中，眯着眼睛看着他。 这女孩安静的站在那里，不说一句话，却道尽世间的风情。 身上清淡如荷的气质像是诉说着她与世无争、淡然出尘的品性。 杨军看呆了，前生今世都没见过如此性资绝美的女孩。 那一双婉约如远山的黛眉，却不经意的微微蹙起，面若挑花。眉如烟锁、体态丰盈、肤白貌美的韵味流泻，尾指轻拢额前的秀发。 皮肤宛若凝脂玉般的细腻，精致的五官如同精心的描画，水润的美眸好似一泓清泉，气质清冷孤傲，犹如坠落凡间的仙女，柔顺的青丝倾泻下来，触到盈盈一握的纤细腰肢，小巧而完美的身材便展露无遗。 世间一切美好的词语都不足形容她的美，她，美的出尘，美的让人不敢直视。 杨军此刻，好像不是在欣赏她美丽的外貌，而是欣赏造物主留给这凡间一副完美的作品。 淡眉如秋水，玉肌伴青风。 眸如秋水眉如画，胭脂淡淡染铅华。 笑语嫣然，敛尽春山羞不语。 “您好，您是杨军同志。” 红衣女孩见杨军痴痴的看着她，顿时脸红。 “哦，您好，我是杨军，您是伊……” 杨军忘记问王姨这女孩的名字了，只知道她姓伊。 俩人似乎都忘记接头暗号了，谁也没把装在口袋中那本‘文学评论’拿出来。 那女孩淡然一笑，似乎不以为意。 她没有直接告诉杨军名字，而是用尾指轻拢额前被风吹乱的发丝，嫣然一笑道， “南湖秋水夜无烟，耐可乘流直上天。” 杨军闻言一愣，这女孩并没有直接说出名字来，而是把名字藏在这句诗中。 他低头垂眉想了一下，然后也念了一句诗， “品若梅花香在骨，人如秋水玉为神。” 女孩闻言，笑颜如花，拍着手叫道， “好，果然聪明。” 杨军念的这句诗和她那句诗中都有‘秋水’二字，如今得到验证，他才知道女孩叫伊秋水。 人美，名也美。 人如其名。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 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第四十二章 一缕花香过后，你是人间绝色 女孩似乎是认可了杨军过关，于是上前两步，上下打量了一下杨军，嘴角露出一抹满意的弧度。 “我本来是不想来相亲的，但碍于李伯伯的面子，才勉强答应跟你见上一面，不过……” 伊秋水莞尔一笑。 “不过今天看来，不虚此行啊。”女孩感叹道：“这世间有太多的人沽名钓誉、名副其实者寥寥无几，其实我对择偶要求也不高，就是找一同道之人相伴一生足矣。” 简单几句交谈，杨军就明白女孩为何这么大都没结婚了，完全是要求太高，所有相亲的男子都入不了她的眼。 从伊秋水这个名字上就可以看出来，这女孩崇拜诗经，古诗词这类的文化，所以她择偶的标准，男方必须是同道之人。 “不知姑娘这个同道之人指的是哪个道？” “要是问那些外国文学，那我可甘拜下风，我这人读书不多，但对一些名家的文学也略有涉猎，比如，荷马、但丁、歌德、拜伦、莎士比亚、雨果、泰戈尔、列夫托尔斯泰、高尔基、大小马……，他们的代表作品也拜读过，再深点可就不行了。” 杨军滔滔不绝的说道，完全不顾伊秋水那震惊的表情。 杨军也是在考验她。 男女平等，这句话不是嘴上说说的。 凭啥相亲，只能你考验我，而我却不能考验你？ 故意告诉你，我杨军不擅长外国文学，但像这些世界大文学家的大作还是拜读过的，虽然读的不多，但绝对比这个时代的人多上那么一点。 杨军就是要告诉伊秋水，我不光爱好中国古典文学，外国文学也不差。 伊秋水震惊的看着这个男人，内心却如波涛汹涌的潮水，震荡不息，这个杨军确实不简单。 不经意间的考验，他不仅猜到自己的名字，还能举一反三随口吟出带秋水的诗句，而且此人不仅精通古典文学，对外国名着也是耳熟能详，就他刚才说的那些人名，有些人她连听都没听过。 自己在国外留学回来，有着超越这个时代的见识，本以为自己很优秀了，没想到…… “外国文学岂能和我们有着五千年历史的文化相提并论，我说的道自然指的是国粹。” 伊秋水装作淡定的样子，一提到外国文化就嗤之以鼻。 杨军非常赞同她的观点，这世上再也没有比老祖宗留下来的文化让人爱不释手、孜孜以求了。 杨军：“既然都是同道之人，那是不是……” “不急！”伊秋水回头望了望身后的凉亭，用手一指：“我们去那边聊聊。” 她说完，眉毛顿时往上翘了翘，嘴角翘起一抹弧度，嘴巴紧紧的抿着。 杨军无语，满头黑线，这姑娘真是个怪胎，看样子还要继续讨教啊。 “你喜欢诗还是词？或者说两者都喜欢？” 在凉亭中坐下，伊秋水双眸盯着杨军。 “相较于诗，我个人更偏向于词，你呢？” “我也喜欢词。你都喜欢谁的词？” 杨军想了一下：“无论是诗还是词，都是内心的想法以不同的文字形式展现出来，诗句讲究的是对仗，而词却不拘一格，怎么好就怎么来。” “其实真正能表达文字艺术的是‘诗歌’，能配乐的叫做歌，不配乐的叫诗，诗和歌，就像孪生兄弟一样亲密无间，所以往往人们把他们结合起来，用高凝练的语音，把个人情感生动形象的表现出来……” 伊秋水双眸盯着杨军的脸一动不动，此刻她的内心用震惊来形容，眼前这个男人在古典文学上的造诣可以说用登峰造极来形容绝不为过。 不管自己提出什么样的考验，他都能娓娓道来，并且带给她一种别具一格的思路。 起初她还能跟着交谈两句，到后来完全是杨军一个人的专场。 “婉约派的词人，我更喜欢小晏，相较于大晏、李清照、李煜、张先、欧阳修、秦观、刘永这些人，他的词中多了一些儿女情仇，是非常符合大众的境遇，总比那些高屋建瓴的多了些地气……” “《论语，泰伯篇》：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 “四六骈文，讲究的是，对仗、并列骈驰……” “……” 二个小时过去了。 杨军讲得口吐白沫‘口干舌燥的，看着眼前听得入迷、俩眼冒小星星的伊秋水说道， “我说，伊秋水同志，我通过考验了，咱们是否进行下一个环节？” 伊秋水闻言，顿时脸红，连忙收起那副小迷妹的表情，装作镇定的样子道， “什么是下一个环节？” “见……就是吃饭啊。”杨军刚想说见家长来着，突然觉得有些冒失，于是话音一转，指只手腕说道， “你看，早就过了饭点，不知我是否有幸请你吃顿饭？” 杨军对伊秋水也很满意，决定继续往下发展 伊秋水不光人长得漂亮，文学修养极高，三观也正，具有独立女性所拥有的一切特性。 不过，她父母都为国牺牲了，是他爸爸那些战友们把她抚养大，后来出国留学后归来，在第一人民医院上班。 伊秋水抿着小嘴，张了张，然后又闭上，眉头一皱，随后一脸叹息道， “下次，我只请了半天假。” “别介，吃顿饭要不了多长时间。”杨军见状，极力挽留。 伊秋水起身，走到杨军面前。 俩人离的很近，只要身子微微前倾，就可以碰到对方。 她低着头，嘴唇微颌，最后仰起头，红着脸大声的说道， “杨军同志，我对你很满意，你人长得帅，工作也不错，出身也好，最重要的是……我们都有共同的爱好，我……我希望……以后经常联系。” 伊秋水说完，红着脸跑开了。 “我也很满意……” 杨军看着跑远的伊秋水，好半天才反应过来。 没想到，他和伊秋水的事成了。 俩人彼此互生爱慕，他相信未来生活中，能共同谱写一曲华丽的生命乐章。 杨军内心渴望能谈一场轰轰烈烈的爱情，但生于这个时代，一切都是含蓄的，他可不想像别人那样，拿着双方彼此的照片相亲，见上一面，然后就扯证过日子。 他喜欢这个时代简朴的生活，却讨厌单调的日子，即使生活中没有那天崩地裂般的爱情，但至少也要有相濡以沫般的温情。 他和伊秋水的见面是浪漫的，也是富有情调的，彼此间没有多余的世俗套路，只有发自内心的情感交流。 彼此都有共同的爱好，伊秋水有着开阔的眼界和他超越这个时代的见识，他相信他们一定会有一个美好的结局。 一阵风吹过，空气中充满梅花的香味。 杨军仰着头，闭上双眼，贪婪的嗅着梅香，口中喃喃道。 “一缕花香过后，你是人间绝色。” 第四十三章 牛肉馅饺子 杨军一路轻快的骑着自行车。 回到轧钢厂后，早就过了午饭时间。 杨军把办公室的门反锁，倒了一杯热茶，然后从空间中拿出一个大肉包子。 “嗯，香！” 今天是个值得庆贺的日子，怎能没有酒呢？ 经过一天的时间，空间中的酒成功的复制成功，每种酒都多了一倍，杨军挑了瓶茅台。 “哈！烈醇香醺，四品皆全。” 不愧是国酒茅台。 “包子就酒，越喝越……，不对，不对，是饺子……” 一想起饺子，杨军口水流了出来。 他决定今晚就吃饺子，而且还得是肉饺子。 想到饺子，杨军顿时觉得包子都不香了。 三两口把包子吃完，拿上搪瓷缸就出了办公室。 快到傻柱一食堂的时候，他偷偷的把昨天复制好的二斤牛肉取出来，然后从厨房后门进去。 找到傻柱，让他帮忙调拌牛肉馅。 傻柱一见到牛肉，也是大吃一惊。 好家伙，长这么大，还是小时候跟着何大清吃过一回牛肉，那时候也就尝了几块，根本不够塞牙缝的。 傻柱也不管杨军同不同意，菜刀一挥，半斤牛肉就划到他的饭盒。 起锅烧水，在锅中放入八角和花椒，水开后，慢火小炖十分钟，然后料汁分成三次倒入牛肉馅里，顺着一个方向不停地搅拌。 期间，傻柱又往里加了一些别的调料，然后再淋上少许的油，美味的牛肉馅就好了。 杨军端着盛着牛肉馅的搪瓷缸回到办公室，想着让杨梅早点下班回家和面，然后他一下班就能吃上热气腾腾的饺子。 “怎么就你一个人？” 杨军对着在办公室里正在发呆的杨梅问道。 “哥，他们全都去找粮食了。”杨梅看了看空荡荡的办公室回答道。 杨军这才想起来，采购科的人都被他派出去找粮食去了，就连老魏也亲自出动了。 杨军对老魏的表现还算满意。 当然，他满意的并不是老魏的工作态度，而是他对杨梅的态度。 算他有眼力劲，没有把杨梅派出去。 杨梅吐吐吞吞道：“哥，他们都出去找粮食去了，我……我一个人留在这里是不是……” 杨梅觉得被特殊照顾，不利于同事之间的团结，办公室的人都令眼看她，甚至传出她杨梅和科长之间的绯闻，所以，她也想请求出去找粮食。 杨军双眼一瞪：“都出去找粮，科里一个人不留？其他的工作就不做了？” 杨梅觉得杨军说的对，大家都出去找粮食去了，科里总要留个人处理别的事，找粮食的任务虽然重要，但科里其他的工作也不能停。 杨军看了看手中的搪瓷缸，想着晚上一盘盘冒着热气的牛肉馅饺子端上桌，于是口风一转，对杨梅说道， “科里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今天你也提前下班。” “哥……” 杨军把搪瓷缸往她手中一塞。 “记住喽，我要一下班就吃到饺子，而且还是白面的，不许掺棒子面。” “哥……” 杨军不容杨梅拒绝，直接把她撵回家，然后回到办公室。 杨梅回去了，采购科就剩自己一个人了。 正如自己说的那样，科里总要留个人，于是，他一下午都老老实实的呆在办公室。 看了会报纸，抽了几根烟，喝了一肚子的茶水，又给花草浇了浇水，好不容易听见下班的铃声响起。 门一锁，推着自行车就走。 刚出厂门口，就觉得车子一沉。 “军子，谢了哈，今天晚上给雨水加一道青椒牛肉小炒。” 傻柱一脸得意的把网兜中的饭盒朝杨军亮了亮。 杨军自然知道他饭盒中装的是啥，然后故意说道， “你确定雨水能吃得上牛肉小炒？” 傻柱一听，顿时有些不高兴了。 “军子，我跟秦姐都说清楚了，以后不再给他们家送饭盒了。”傻柱想了一下，接着说道：“你说得对，只有把自家人照顾好了，才能想其他的。” “柱子哥，但愿你真的想清楚了。” 自从上次棒梗偷鸡，傻柱没有替他背黑锅后，杨军就知道四合院的剧情变了，傻柱不再一味的舔秦淮茹了，对自己的妹妹也多了一份责任。 “柱子哥，浪子回头金不换，恭喜你重生了，要不，今儿个晚上我们两家一起吃个饭？” 傻柱两眼一亮：“行啊，军子，知道你家今晚吃牛肉饺子，待会我再炒俩菜，带瓶酒和雨水一起过去。” 杨军：“酒就不用带了，你跟雨水过来就成了。” “得嘞。” 回到四合院，傻柱立马回家炒菜。 杨军跟王玉英说了一下今晚傻柱和雨水过来吃饭的事情，让她再炒俩菜。 饺子早就包好了，就等着下锅呢。 杨梅把铁锅加上水，往炉子上一墩，就开始煮饺子，王玉英正蹲在门口给土豆扒皮，准备来个爆炒青椒土豆丝，再剁几片白菜叶子，弄个醋溜白菜。 杨军去新房子那边看了看，老五他们早就回去了，此刻，房间内到处都是乱七八糟的东西，主体工程基本上完工，剩下的就是修修补补的事了。 再有三天的时间，就能全部完工。 墙面在抹腻子，准备刷大白，由于天气太冷，墙面干的太慢，所以要隔段时间才能刷第二遍大白。 杨军决定明天找个大点的炉子烘一烘，这样就能干的快一点了。 他想到傻柱家就有一个大炉子，那是当年何大清留下的。 等会吃饭的时候，跟他提一嘴，借来用两天。 杨军用笤帚扫了一片干净的地儿，准备留晚上打地铺，然后从空间中取出一瓶泸州老窖，然后就回到老房子那儿。 此时，傻柱和雨水端着两盘菜过来了。 青椒牛肉小炒和萝卜丝木耳。 正当他们准备开吃的时候，门口却多了三道身影。 杨军抬头看了看，然后从盘子中捏了两个牛肉饺子。 往小当和槐花嘴里每人塞了一个，然后就让她们回去了，只留下棒梗在风中凌乱。 棒梗怨毒的目光狠狠的盯着杨军，见杨军不理他，于是把目光对准了傻柱。 傻柱也不搭理他，只顾着给雨水夹菜。 棒梗看了一会，见没人搭理他，冷哼一声，转身就回去了。 第四十四章 传说中的御砖 翌日。 杨军跑完步回来，老五带着三个泥瓦匠准备铺地砖了。 这年头的地砖可不是后世那种地砖，没有后世地砖那么光滑，而且尺寸还小。 老五带来的地砖尺寸小不说，而且一点都不光滑，这种地砖在后世就是残次品，只要阴天下雨，就能闻到满屋的腥臭味。 “我说老五兄弟，就没有好一点的地砖了吗？” “爷们，这还不好？你市场上打听一下，这地砖已经是中上的了，你给的这点钱也只够买这种档次的。” 老五拿起一块地砖瞧了瞧，随后对杨军说道， “爷们，你要想换好一点的地砖也不是不可以，就怕你不肯花钱。” “听你的意思，还有更好的地砖？为什么不早说？” “都是过日子的人，没必要花那冤枉钱，这地砖够用的了。”老五一副为杨军考虑的样子。 “钱的事，你不用操心，你只要把最好的地砖给我铺上就成。” 他杨军缺钱吗？ 老五看了看四下无人，然后小声的说道， “我一个兄弟手里有‘金砖’，和你这四合院墙砖一样，就是价格有点贵。” “那还说啥，带我去见你那兄弟。” 杨军一听说金砖，顿时颜笑眉开。 他可不想生活中有那么多的将就。 老五见状，见杨军一心想要金砖，于是回头跟那几个泥水匠交代了一下，然后领着杨军出门了。 不一会儿，二人来到一个偏僻的小胡同里，在最里面的那户人家门口看了看，然后上前敲门。 “谁呀？”院子里传来一声粗暴的喝问。 “我，老五。” 门吱呀一声打开。 里面走出一位五大三粗、不修边幅的中年汉子。 中年汉子先是警惕的看了一眼杨军，然后脸上堆着笑对老五说道， “五哥，找我啥事。” “黑三，这是我主家，他想看看你手里那批货。” “五哥，您说啥呢，我咋听不明白，啥货啊？”黑三装作不解地问道。 “行了，黑三，要不是信得过的人，我也不会带过来。”老五对黑三摆摆手，示意他放心。 “嘿嘿，五哥瞧您说的，我信不过谁也不能信不过你。”黑三立马换上一副嘴脸，身子往边上一侧：“进来。” 杨军跟在老五身后进去。 这是一个独门独院的人家，后面三间房，左边还有二间西厢房，在院子的前面还搭着一个破棚子。 黑三把他们领到破棚子那儿，把挡在外头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清理开，然后揭开一块油毡布。 抽出一块地砖，递了过来。 “正宗的‘金砖’，皇室专用。” 老五看了一眼地砖，冲着杨军点了点头，然后把手中的金砖递给他。 杨军接过来，反正面都瞧了瞧，这就是金砖？ 金砖并不是人们想象中黄色的，而是呈乌金状，表面黝黑，在太阳光下还不反光。 杨军单手拎着，另外一只手悬空敲了敲。 “敲之有声，断之无孔。” 杨军上手敲了一下，就知道这是真正的金砖，看来今天没白来。 这种金砖满皇城铺的都是，就连地下都足足铺了三层。 黑三见杨军一语中的，顿时两眼一亮。 “行啊，没想到兄弟还是个行家。不是我跟你吹，我黑三祖上八代都是烧金砖的，这些东西都是祖上一块一块从窑洞里背回来的。” “金砖用料考究，选自临阳澄湖的黄泥粘土，粘而不散，粉而不砂，制作过程极为复杂，要经过二十九道工序，历时近七百天才能烧成，” 杨军确定这些都是真正的金砖，也不再听黑三废话，直接问道， “多少钱一块？” “这个数，少了不卖。”黑三看了看老五一眼，然后用手比划着八的字样。 一块金砖八块钱，这在常人眼中简直是不可想象的。 市场上，一块普通的地板砖也就一毛五的样子，好一点的也才三毛钱，黑三一出口就要八块钱，这是要把人直接吓跑的节奏。 “五块。”杨军还价道。 “八块，一分都不让，我卖给谁都是这个价，不信，伱问问五哥。”黑三一副不让价的样子。 “杨兄弟，黑三平时卖的都是这个价，而且刚才我都说了，买这么贵的地砖划不来，几毛钱一块的也能用一辈子。”老五在旁边劝道。 黑三见杨军一副想要的样子，然后他开口说道， “我说这位兄弟，不是我黑三故意漫天要价，而是这砖就值这个价，这些金砖都是我祖上冒着掉脑袋的风险，一块一块从砖窑中顺回来的。” 杨军心中也明白，在阶级深严的封建社会，金砖绝不是普通老百姓能用得起的，即使你有钱，也跳不出等级的限制。 黑三祖上都是在御窑烧金砖的，弄这些金砖确实是冒着掉脑袋的风险，人家开价那么高，自然是值得的。 “行，八块就八块。” 杨军见黑三不肯让步，也知道讲不下来价格，于是就爽快答应了。 “先付你1000元，剩下的多退少补。”杨军点了一千块钱递了过去。 新房也就七十多平方，上下隔层，上面也要铺上地砖，两层加起来将近150平方，按照八块钱一块金砖，大约需要1200块钱的样子，他先给1000，剩下的等房子装修好之后再付。 黑三见杨军掏钱痛快，嘴巴一直笑的合不拢嘴，都快咧到耳朵后了，大拇指在嘴巴里粘了点唾沫，一张一张数了起来。 “兄弟，你放心，用的好了，以后再来，我给你便宜点。” “行，就那么说定了。”杨军想着等他新房子装修好后，年后也把老房子那边也装修上，到时候再来找黑三，还能便宜点。 杨军和老五、黑三他们又商量了一下运输细节，然后就一个人骑着车子去厂里了。 还没进办公室门，走廊里就听见老魏在办公室里训人的声音。 杨军听了一耳朵，大约是训斥采购科那些办事员和采购专员办事不力的事。 杨军想了想，决定还是不去打扰老魏为好。 这两天，手下的那帮职工借着出去找粮的借口，满大街溜达，甚至有的人还明目张胆的去走亲戚。 让老魏整顿一下也好。 杨军回到办公室，先把炉子捅了捅，然后墩上水。 没过一会儿，水开了，杨军泡好茶，看了看时间差不多了，于是拿着饭盒去食堂吃饭。 第四十五章 我抢了谁的女人 杨军来到食堂。 看着依旧是老三样，顿时一点胃口都没有，只要了两个白面馒头。 拿着饭盒正准备回办公室，在路过长产车间一个偏僻的地方，突然从边上冲出来四个人挡住了他的去路。 这四人都是二十出头的年纪，穿着一身轧钢厂的工装，手里都抄着一根铁棍。 为首的一人，身高接近一米八，比杨军还高了半头，此刻手中拿着一个胳膊粗的铁棍，慢慢向他靠近。 “姓杨的，今天落在我们手里，活该你倒霉。” 杨军看着拦住去路的四人，心里想着最近也没得罪过人啊，自己刚进厂子，和谁都不熟，更不可能和人结下仇怨。 “我说哥们，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领头青年看上去长的还算端正，不像是那种混胡同的人，其他三人也是一副老实巴交的样子。 “你不就是采购科的杨军吗？老子打的就是你。”为首青年看上去非常愤怒，他见杨军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顿时火冒三丈。 杨军瞟了一眼他们四人，都是二十出头的毛孩蛋子，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 他们打架可能不是因为有什么深仇大恨，也许是口头之争也能引发一场打斗。 他早已过了毛躁的年纪，自然不会莫名其妙的跟人打一架。 他决定问个清楚。 “看你们四个着装，应该是轧钢厂的职工，你们敢明目张胆的在厂子里殴打干部？就不怕被开除吗？” 四人闻言，顿时惊慌起来，几人你看看啊，我看看你 杨军的话一针见血，其中三人只是来帮为首的青年撑场子的，如果要他们赌上工作前途，自然是不愿意的。 杨军见他们动摇了，于是接着说道， “我刚来轧钢厂也没几天，自忖没得罪过人，不知道我哪里得罪各位了，即使想让我死，也得让我死个明白？” “你抢了我的女人。”为首青年顿时激动起来，冲着杨军吼道。 “抢了你的女人？” 杨军低头沉思，自己女朋友都没有，怎么抢你女人？ 突然，他想到了伊秋水，难不成这男孩是伊秋水的男朋友？ 不过，他马上否定了这个荒唐的想法。 伊秋水是多么骄傲的人，她会看上比她小，而且还是整天抡大锤的普通青年？ 绝无可能。 “小子，别没事找事，我今儿个没空搭理你。” 杨军也不废话，直接警告他，让他不要纠缠自己。 端着饭盒转身向办公室走去。 突然，他见背后光线一暗，头也不回，直接侧身横踹出去。 “噗通！” 那男孩被被他一脚踹出五米远的水泥地上，脸上到处都是蹭破的口子，鲜血糊了一脸。 和男孩一同来的三个人，被杨军恐怖的武力值吓呆了，几人不知所措的看了看。 上还是不上？ 不上，对不起哥们义气。 上，又不是对手。 几人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 杨军见状，把饭盒放在一边，捡起掉在地上的铁棍，双手握持，猛地朝膝盖上磕去。 “哈！” 铁棍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弯成九十度。 几人惊恐的看着杨军，双腿筛糠，战战兢兢的样子。 杨军鄙夷的看了他们一眼，然后扔掉手中的铁棍，拿起饭盒，一声不响的走了。 回到办公室，杨军就着白开水吃了一个馒头。 今天被人无缘无故的挑衅，心情不是太好，他准备去找老魏杀两盘。 “将军！” 老魏麻花脸堆着笑说道：“科长，您又输了。” 杨军看了看棋盘，发现确实是死棋，郁闷道：“再来一盘。” 不得不说，老魏的棋艺确实挺高的，杨军也知道，这些干部只要没事的时候都会杀上两局，久而久之，棋艺也就练出来了。 如果要想达到老魏这般水平，估计得泡个二十年办公室。 “粮食找的怎么样了？” 俩人重新摆好棋，杨军先来个当门炮，然后头也不抬的问道。 老魏见杨军问到粮食的事，神情有些暗淡，叹口气道， “还能咋样，收不上来呗。” 老魏飞了个马，保住当门卒，然后接着说道。 “也不能怪下面的人不尽力，各种关系都用上了，收上来的粮食寥寥无几，伱是知道的，前几年天灾，这还没缓过来，谁家都没多余的粮食。” “我亲自去下面几个地方跑过了，村子里每家每户都是半年野菜半年粮的，才勉撑过一年，自己都吃不饱，哪来的多余粮食卖给我们。” “今儿一早，我统计了一下，一共才收到八百多斤粮食，就这还是求爷爷告奶奶，花了多少人情才弄来的。” 杨军把过河的卒子往左挪了一步，然后漫不经心的问道， “肉弄了多少？” 老魏干咳两声，红着脸说道：“也……就几十斤。” 杨军抬头看了看他。 老魏见状，连忙解释道， “生猪都上交了，即使有剩下的，也被人预定了，这几十斤小猪还是小张他大姨留着过年的，被小张硬给磨来了。” 杨军翻了翻白眼，感情闹了半天还是个猪崽？ 杨军早就知道是这么个结果，要是粮食那么好弄，凭他李怀德的能量，岂不是不费吹灰之力就弄到了，更不会把这个艰巨的任务交给他。 不过杨军并没有告诉老魏，他早就准备好粮食和猪肉了。 采购科这帮人，早就散漫惯了，不给他们点压力，他们会觉得，天塌了，自然有高个子顶着，即使上面怪罪下来，也是他这个科长顶着前面。 杨军连败五局，搞得他兴趣缺缺，交代老魏继续找粮后，就一个人回办公室去了。 “喂，找一下伊医生。” 杨军百无聊赖的抓起电话，给伊秋水所在的医院打了个电话。 打铁要趁热。 他决定年前把俩人的关系再进一步，最好能把关系定下来。 “喂，哪位？” 过了一会儿，对面电话那头，传来伊秋水那银铃般的声音。 “浮生若梦云瑶断，望穿秋水这长天。” 杨军随口念了一句含有‘秋水’的诗句。 “咯咯！是你呀。” 电话那头，伊秋水愣了一下，随后传来咯咯的笑声。 “秋水同志，明天有空吗？我想请你吃个饭。” “明天晚上我值班，可能没空。”对面传来伊秋水悻悻的声音。 “那就改到后天晚上。” “后天……我答应同事陪她一起逛商场。” “我说，秋水同志，你的心里就没有给我杨军留下分寸之地？” “咯咯！”对面传来伊秋水肆无忌惮的笑声。 “我留了呀，你老是问晚上，为什么不问问中午，我一般中午都有时间，咯咯！” 杨军听见伊秋水那银铃般略带挑逗的声音，他的心怦怦跳，甚至呼吸都急促起来，挠的他心头直痒痒。 “那行，以后你的中午时间都归我了。” 杨军霸道的说道。 “明天见。” 杨军挂断电话，坐在椅子上，想着明天中午和伊秋水吃饭的事情。 是找个馆子吃呢还是做好给她送去？ 杨军想了想，觉得还是送去比较有诚意，顺便去她医院露个脸，给伊秋水身上打个标签。 以后，伊秋水就是我杨军的女朋友了，你们就甭打她主意了。 第四十六章 买自行车票 “喂，找下一食堂的傻柱。” 杨军想到给伊秋水做一顿饭送过去，于是立马拿起电话。 十分钟后。 “喂，谁找我？”电话那头传来傻柱不耐烦的声音。 “柱子哥，是我，军子，明天帮我炒俩菜。” “我说军子，你这领导坐办公室的开始使唤人是不？我还以为有啥急事呢，这一路给我累的。” 电话那头传来傻柱气喘吁吁地声音，抱怨道， “找我过来就炒菜这事？晚上回家不能说吗，非得让我跑一趟，你以为谁都跟你这个整天没事干领导似的？” 杨军赔笑道：“这不是提前跟你预约嘛，我柱子哥是谁啊？四九城打听打听去，谭家菜传人，想尝你的手艺，还不得提前预约？” “那是，怎么说爷们也是四九城数得着的大厨，不提前两天预约，甭想尝我的手艺。” 傻柱闻言，顿时牛气哄哄起来。 傻柱就是个顺毛驴，就喜欢别人夸他手艺好，只要把毛捋顺喽，啥事都好商量。 “那行，这事就这么说定了，明天上午我把食材给你送去。” “得嘞！” 挂掉电话后，杨军又想了一下明天和伊秋水见面的场景，如何开场白，如何循序渐进，如何引人入胜…… 前几次见面很重要，俩人关系能否再进一步，就看对方前几次对你的印象。 杨军自忖第一次见面还算完美，甚至还夹杂着这个古朴年代缺失的浪漫。 从第一次见面中，杨军看得出来，伊秋水对古典文学有着特殊的情结，甚至用痴狂来形容也不为过，还好，他对古典文学也有一定的涉猎，俩人也能谈得来。 最让杨军欣赏她的，就是她身上那淡然如荷，时而散发的浓郁的书香味，从她身上可以看到女子少有的知性美。 下午。 杨军去三楼小会议室开会。 年前这几天，几乎天天开会，每次开会内容无非是安全生产，抓纪律、抓治安，让保卫科的同事配合当地治安部门管理街道治安的问题。 期间李副厂长还询问了采购任务，杨军并没有告诉他一切采购妥当，只是说能按期完成任务。 他可不想让李怀德认为完成这次任务是轻而易举的事，否则以后他麻烦就多了。 一下午，基本上都是在会议室里度过的。 一直到下班的铃声响起，李副厂长才宣布散会。 杨军回办公室收拾了一下，然后和杨梅一块骑车回家了。 自从买自行车后，他愈发觉得离不开自行车了，不管是上下班，还是干别的，一刻都离不开它。 本来是给杨梅买的，买来之后却一直被自己霸占着，心里有些过意不去。 他决定，再买一辆自行车。 钱他不缺，缺的是自行车票。 明天去鸽子市场逛一圈。 第二天，天不亮。 杨军裹着大衣就出了四合院，一路小跑着去了国子监鸽子市场，也只有那里才有自行车票。 四周逛了一圈，问了几个票贩子，都没自行车票，倒是有手表票，杨军也不挑，只要碰上‘四大件’票，他都不放过，不管多少钱，全都收下。 随后杨军围着人多的地方转了一圈，突然发现前面有一群人围着，似乎还争吵着。 杨军挤过去一听，原来一群人在竞拍自行车票呢。 “我出240元。”一个中年男子报价道。 “开什么玩笑，240那是平价，我出245元。”一个身材粗壮的男子一脸不屑的说道。 “五块钱你也好意思说出口？我出250”另外一名竞拍者报价道。 那个拥有自行车票的男子被众人围在中间，看着大家竞相报价，那张脸乐得都合不拢嘴。 这青年男子的表哥在自行车厂上班，每年都会发一张自行车票作为年终福利，这不表哥联系到他，让他帮忙出售自行车票。 要知道在自行车厂上班的每个员工都能发到一张自行车票，在他们那个城市根本卖不出好价钱，于是就找到远在四九城的他帮忙出售自行车票。 表哥承诺过他，他只要180元，多的全算他的。 眼见着价格一路飘升，直逼260元，这如何不让他欣喜，除去表哥的180元，他还能竞得80元，足够他仨月工资的了，这比上班安逸多了。 “500元。” 人群中突然响起一声洪亮的声音。 杨军挤进人群，然后扫视周围人群一眼：“还有谁要加价？要是没有，这张自行车票就是我的了。” 等了十来妙，见众人没人要加价的意思，杨军掏出五百元，直接拍在那青年男子的手中，拿着自行车票就走。 “这小子疯了，五百元都够凑齐两大件了。” “谁说不是呢，要不是碰到难事，谁会舍得用一年得工资买张自行车票。” “这年头，女方要嫁妆都要的没谱，动不动就四大件，没有还不嫁了？” 杨军没有理会众人的议论，转身就离开了鸽子市场。 他决定今天晚点回去，先去国营商场把自行车买了，然后再去菜市场买食材。 这是他和伊秋水第一次吃饭，自然要精心准备一下。 看着时间还早，杨军找了一家早点铺，随便对付一下，然后就出门瞎溜达。 国营商场八点钟上班，离营业还有一个小时的样子，杨军就顺着河边漫无目的的瞎逛。 此时，河面上早已被冻住，厚厚的一层冰散发着氤氲的雾气，早起晨练的人们在岸边跑步，还有一些闲着没事干的老头拿着一根钓竿蹲在水边。 冰洞是算砸的，几个老头蹲在岸边，两眼死死地盯着冰洞。 钓鱼是爱好，但更多的是出于无奈。 大鱼二毛八一斤，小鱼两毛，运气好一天能弄个五六斤，找个食堂卖掉，也能弄个块把钱，所得的收入比一个成年人一天的工资都高。 你没看三大爷一有空就去钓鱼。 钓鱼是件大事，三大爷闫埠贵愣是拒绝了全家人的请求，什么于莉她舅妈要逛四九城，什么阎解放要去乡下换红薯，什么阎解娣要参加运动会。 这些统统不重要，他们骑自行车不光不能赚来一分钱，还对自行车有损耗，而他三大爷那就不一样了，钓鱼是他老阎家头等大事，一提到钓鱼，你没看三大妈无条件支持老阎吗？ 杨军默默的蹲在岸边看了一会儿，几根钓竿都没动静，也许是天冷的原因，也许是他们不舍得撒鱼食打窝的原因，半个小时过去了，一根鱼毛都没见到。 正当杨军准备离开时，突然一个老头大叫一声，只见他猛一提竿，一条三四斤重的鱼跃出水面。 老头取下鱼，放入带来的水桶中，旁边几位大爷一副眼羡的样子，这个老王头，出门踩糖鸡屎了，运气咋这么好呢？ 第四十七章 去找你儿媳妇 杨军见那老头钓上一条鱼，立马起身。 直接以三毛钱一斤的价格买下那条鱼，然后掉头向国营商场走去。 走到没人的地方，先把鱼收到空间中，然后就进了国营商场。 “那辆凤凰牌自行车我要了。” 一到二楼，杨军指着那辆和他新买一样的自行车说道。 卖自行车的还是那个女孩，上次她就见识过杨军的雷厉风行，接过杨军递过来的钱和票，也不废话，直接开票。 交钱，取车，从头到尾不到十分钟，杨军就推着一脸崭新的自行车离开国营商场。 他骑着车子去了一趟菜市场，挑着新鲜的菜和肉买了一大堆，然后就回了四合院。 “哟，军子又买了辆自行车？” 一进门，就被眼尖的三大爷发现了，此刻他斗鸡眼睁得贼圆，不可思议的惊叫道。 “三大爷，您看错了，这还是原先那一辆。”杨军故意试探道。 三大爷摇摇头，蹲在地上观察着：“别看这俩车没车框子，但绝不是你原先那一辆。” “你三大爷绝不会看走眼。” 三大爷闫埠贵一脸坚定的说道。 “三大爷，还是您厉害，今儿个一早买的。” 杨军见蒙不了他，索性就承认了。 “原先打算那辆给梅子的，可我一个堂堂的科长不能天天腿着去上班，想着以前老战友给的几张自行车票，这不，又买了一辆。” 杨军不经意地说着，其实是想向三大爷透出一个信息，自行车票是老战友送的，警告那些心怀不轨的人莫要打错主意。 他不光买了两辆自行车，故意放出话身上还有几张自行车票，这是提前为以后突然出现的自行车埋下伏笔。 以三大爷的那张嘴，想必不用半天时间，整个四合院就会知道这件事。 “哟，军子，还有没有多余的自行车票？” 三大爷一听杨军说还有几张老战友送的自行车票，两眼顿时冒着精光，上前一步，小声的问道。 “哟，三大爷对自行车票有想法？”杨军也跟着小声说道：“看在一个院住着的面子上，二百四一张。” “咳……咳……” 三大爷本来想白嫖，一听要价二百四，顿时打起了退堂鼓，要是和鸽子市场一个价，又何必舔着老脸求你。 三大爷连连摆手：“咳……军子，三大爷……就是随口问问。” “三大爷，您要是没别的事，我就先回了？”杨军问道。 “回，老嫂子还等你吃饭呢。” 三大爷干咳一声，挥手示意杨军赶紧回家吃饭。 杨军推着自行车走了两步，然后回头一脸笑意的问道， “三大爷，今儿个你咋没让我请客呢？” “咳……咳……” 三大爷老脸一红，似乎被人说穿了心事。 “你这孩子，三大爷是那种人吗？上次已经请过客了，这次怎好意思再让你请客。” 杨军：“真不去？” 三大爷：“不去了。” 杨军翻了翻眼，装作一副失望的样子说道：“早知道三大爷您不去，我就不让柱子哥张罗了，哎！” “军子，你……你……你可不许拿你三大爷打镲。”三大爷快步来到杨军身边，小眼一转，低声道：“军子，你要是这么说，三大爷可当真了？” “三大爷，瞧您说的，我骗谁也不能骗您不是？” “哎哟，还是军子，局气，我现在就回去叫上伱三大妈过去帮忙。” 三大爷生怕杨军反悔似的，一路小跑就往回走。 “三大爷，您来就行了，上次的酒就不要拿来了。” 杨军看着三大爷这个小老头跑的跟小孩似的，在身后调侃了一句。 “咳……咳……” 请客，请了三大爷，自然少不了二大爷。 杨军到了后院，跟二大妈打声招呼，就回了自己家。 “你咋还没去上班？” 杨军看到一家人围着桌子糊火柴盒，问杨梅。 杨梅给他一个卫生球：“哥，你糊涂了，今儿个是周末。” 杨军一拍脑袋，想起今天是周末，顿时了然。 难怪一家人整整齐齐的都在这里。 在部队的时候，他养成一个习惯，过日子只记日期，从来不知道今儿个是周几，再加上刚上班，脑子里根不就没有七天那根弦。 杨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老五杨槐在一旁转来转去，扯扯这个姐姐的衣服，拉拉那个姐姐的小手，央求着姐姐带他出去玩。 他被王玉英关在家里一个星期了，今天好不容易都在家，总得有个人陪他玩。 杨梅和杨柳都是懂事的孩子，知道要替王玉英分担家庭负担，对杨槐不理不问。 杨槐没办法，只能缠着着杨老四。 以往可都是四姐姐陪他一起玩的。 杨老四早就不想糊火柴盒了，翻了翻眼，瞅瞅王玉英，又瞅瞅二姐和三姐，眼神示意杨槐，你求我没用啊，去求她们。 杨军见状，假借着出去上厕所的空儿，偷偷从空间中取出半斤五香瓜子和一斤五香花生，然后回家，扔在杨榆面前。 “杨老四，今天你给我老老实实的待在家里，哪也不许去，好好带着弟弟。” 杨军看见杨老四右脸颊又多了一条抓痕，忍不住数落道：“你看看你还有女孩样子吗？整天跟猴一样，又跟人打架了？” “要你管……” 杨老四还想说什么，却被杨军一个眼神吓得直哆嗦。 眼见着杨槐跟个仓鼠似的嗑着瓜子，早就没了出去玩的心思，杨老四心里想着，今儿个杨老大在家，想要出去玩，恐怕是不可能了。 好，不出去玩就不出去。 不就是想让我带着弟弟嘛，好呀，我去陪他嗑瓜子。 杨老四冷哼一声，翻了个白眼，带着老五去一旁嗑瓜子去了。 “今儿个正好不上班，抽空去趟派出所把钢印砸了。” 杨军掏出购车发票和自行车钥匙拍在杨梅面前。 杨梅闻言一愣，随后转头看了一眼门外停放的自行车，当时她还以为是原来那辆自行车，仔细一看，这辆车子没装车框子。 原来大哥一早去给她买自行车了。 杨梅欣喜如狂：“大哥，这是给我买的吗？” 杨军宠溺的摸了摸她的头：“是！抓紧去砸钢印。” 杨梅闻言，立马放下手中的活儿跑了出去，围着自行车左看看，右看看，一会摸摸这儿，一会摸摸那儿，一副爱不释手的样子。 杨军买第一辆自行车的时候，她并没有像这次这么高兴，因为她心里明白，那辆自行车不属于自己，自然就没那么高兴了。 现在不一样了，这辆自行车是大哥送的，今后属于她自己的了，有生以来，第一次拥有属于自己的大件，怎能不让她欢喜。 老三杨柳也跟着出去，看着二姐拥有属于自己的自行车，满脸的羡慕。 杨柳看着杨军，一脸期待的样子，撒娇道：“大哥……” 杨军知道她也想要一辆，连忙点头应承道：“行，行，大哥答应你，明年高中一毕业，一定给你买和你二姐一模一样的自行车。” “嗯，谢谢大哥。”杨柳用力的点点头。 杨柳的愿望没有立即实现，虽有些失望，但也不懊恼，毕竟大哥答应她，明年毕业后，就给她也买一辆自行车。 在一旁糊火柴盒的王玉英放下手中的浆糊，沉着脸，一副不善的目光盯着杨军。 杨军见状不妙，知道暴风雨将至，连忙说道。 “我有事出去一趟。” 杨军说完，也不管王玉英，回去推着自己那辆自行车往外走。 “你出去干什么？”身后传来王玉英无奈的声音。 “去找你儿媳妇。” 第四十八章 傻柱：我不信 杨军推着车子拎着网兜来到中院的傻柱家。 傻柱刚起床，正顶着鸡窝头在水池旁洗漱，看着杨军拎着满满一网兜东西，顿时两眼冒出精光。 “你这是娶媳妇呢？都能摆席了。” “柱子哥，不怕你羡慕，还真让你猜对了，虽然不是娶媳妇摆席面，但这顿饭确实是做给我未来的媳妇吃的。” 杨军扎好车子，拎着网兜朝傻柱屋里走去。 杨军也不怕傻柱羡慕，一点一点把网兜中的东西往外掏。 三斤猪肉、二斤羊肉、一只鸡、外加一条鲤鱼，二斤菜籽油、木耳、蘑菇各种蔬菜应有尽有，甚至连八角、辣椒、精盐这种调料都带来了。 “哎，我说军子，你故意挤兑我是？你这刚回来没几天，这么快就找到媳妇了？”傻柱口中含着牙膏沫，含糊不清的说道。 “还真不骗您，今儿个这顿大餐就是为我女朋友准备的，前儿个，哥们去相亲，人家一眼就相中了我，今天想请人家吃顿饭，这不想着让你帮着炒几个菜嘛。” “真的？” 傻柱一脸不信的样子。 “比真金还真……柱子哥，今天你得超常发挥哈，可不能给兄弟丢脸。”杨军嘱咐道。 “我还是不信。”傻柱摇摇头，悻悻道。 “柱子哥，今天还是辛苦你一下，给我精心准备四道菜，剩下的食材也处理了，下午我回来的时候，还要请二大爷和三大爷他们吃饭。” 杨军知道傻柱不是不信，而是他心里不平衡，都是一般大的人，凭啥你这么快就找到媳妇了？ “又请客？”傻柱吃惊的看着杨军， “钱多烧的？谁家经得起这么造？” 傻柱看着满网兜的肉菜，心里头直突突，这几斤肉，把一家人一年定额的肉票都用没了，这没几天，请了两次客，不是鸡，就是鱼的，顿顿这么造，谁家受的了？ 这日子不过了？ 军子为了媳妇可真够拼的。 傻柱想了想，觉得哪里不对：“哎，我说军子，你给你媳妇做饭，我能理解，但是你请二大爷他们干什么？” “唉，这不是给我妹妹又买了一辆自行车吗，不得庆贺庆贺？”杨军双手一摊，无奈的说道。 傻柱：“我不信……” 傻柱没说完，就见杨梅和杨柳俩人正推着一辆崭新的自行车出来，顿时两眼睁的比牛眼都大，久久不说话。 都是做哥的人，差距咋这么大呢。 伱杨军就是个宠妹狂魔啊，一星期不到，俩自行车了？ 这还让不让人活了？ 杨军上前交代她们一下，路上要注意安全，早去早回。 “军子，给哥也弄张自行车票呗。” 杨梅走后，傻柱立马凑到跟前，小声的请求道。 “你要自行车票干嘛？准备送人？” 杨军边说，边用眼神下意识的朝斜对面的秦淮茹家瞟了一眼。 傻柱急了：“你可别多想，我就是想给雨水换辆新的，她那辆太破了，三天两头的出问题。” “行啊，柱子哥，您要是真想给雨水换辆新的，哥们白送你一张自行车票。” 杨军大方的承诺道，不过他马上又接着说了一句， “不过，现在我手里没有自行车票，年后我去战友那给你要一张。” 杨军手里暂时没有没有多余的自行车票，只能答应他年后给他。 傻柱有了照顾妹妹的心思，他自然喜闻乐见，一张自行车票而已，他那些战友大多都是各单位的领导干部，找他们弄张自行车票不在话下。 实在不行，去鸽子市淘换也不是不行。 钱，他有的是。 重要的是，他以后还指望着傻柱给他做菜呢。 四九城，能数得着的好厨师屈指可数。 街道招待所二食堂的杨鸿昌，机修厂的南易，以及轧钢厂的傻柱，他们三人被称为四九城美食界的天花板。 杨鸿昌和南易二人，杨军和他们不认识，自然就攀不上交情，所以他只能紧紧抓住傻柱了。 要知道，对于美食情有独钟的杨军来说，一张自行车票换傻柱的厨艺是非常划得来的。 这世上，就没有一张自行车票解决不了的事情。 如果要有，那就两张自行车票。 “票的事包在我身上，你有钱吗？”杨军故意问道。 其实杨军早就知道，自从贾东旭死后，傻柱一直无条件的接济贾家，多年的积蓄早已用光，就差把工资卡也交给秦淮茹了，不过即使这样，秦淮茹还是每天换着花样，编织不同的理由向他借钱。 “钱不是问题，易中海那老王八蛋已经把钱还我了，别说一辆自行车了，两辆咱也买得起。” 傻柱豪气的把胸脯拍的砰砰响。 “再说，我跟贾家已经断了，也跟秦姐说清楚了，以后就当邻居处了，哎……哎，军子，你咋还不信呢？” 傻柱看到杨军玩味的眼神，顿时急了。 “秦姐这几晚都过来，我愣是没开门，你要是不信……” “我信，我信还不成吗？”杨军连连摆手，表示相信。 傻柱能经受住秦淮茹的肉诱，倒是出乎意料之外，不过傻柱能把心思从秦淮茹身上收回来，他感到一丝欣慰。 杨军催促傻柱赶紧洗漱，然后和他一起处理食材。 他给伊秋水准备了四个菜：鱼香肉丝、宫保鸡丁、酸菜鱼、回锅肉。 他从王姨那打听到伊秋水是四川人，喜欢吃川菜，所以他今天特意准备了四道经典的川菜。 过了一会儿，三大妈听见中院有动静，自个儿拿着围裙就凑了过来。 后来，二大妈也过来了。 有了她们的帮忙，一个小时不到，四道菜就出锅了，杨军从家里拿来四个搪瓷缸（那种搪瓷缸很大的，基本上能装一暖瓶的水那种），把菜装进去，然后又放在他的车筐中。 推着车子出了四合院，意念一动，车框子中盛着菜的搪瓷缸顿时收入空间中。 同时他把空间中四个热气腾腾的白面馒头放入搪瓷缸中。 第一次请伊秋水吃饭，总不能吃冷饭冷菜？ 骑了近三十分钟的路程，才到伊秋水工作的医院 一下车，他就把空间中的搪瓷缸放回车框子中，然后把身上的大衣脱掉，铺在地上，然后把搪瓷缸一一放在上面，然后折叠几次，包了好几层，这样菜就不会凉的这么快了。 第四十九章 心动之时 向护士打听了一下伊秋水办公室的位置，杨军然后向住院部三楼走去。 刚到楼梯口，就看见伊秋水站在那里一脸笑意的望着他。 她今天穿着一身米黄色风衣，外面罩着白大褂，长长的秀发被她挽在脑后，凝脂般的脖颈弹指可破，精致的脸上隐约可见淡淡的妆容。 看样子，她今天是特意打扮过的，比那天公园里见面时更加漂亮。 望一眼，美目流盼。 踱一步，惊鸿艳影。 睹一目，国色天香。 线条优美的锁骨和肩颈，真的宛如从天上而来的仙女，而她的美让她如泪中带花，身上总有一种莫名的忧郁气质。 她身上还流露出的一种淡淡的轻柔、婉约。每一个动作像是被水流过一般轻柔，一举一动，流露着浓浓的温情。 轻纱蔓萝，摇曳生姿。 即使一个简单的撩发姿势，都让人有种心疼的感觉，如此柔情的女人，曾几何时，该是多么优雅的一个女人，但现实却被生活磨砺的如此柔情。 柔情似水，浅笑含愁。 杨军拾阶而上，站在她很近的地方，彼此间都能听到对方的心跳声。 “知道我要来，专门在此等候？” 杨军一脸温情，轻柔的问道。 伊秋水笑语盈盈，含情脉脉的望着他，右手抬到他心脏的地方，中指轻柔的划了一个心形圆圈。 然后，看了一眼杨军手中包裹着的大衣，柔声道：“有心了。” “咳……咳……” 杨军顿时满头黑线。 此时此景，正是情浓蜜满之时，不发生点什么，怎么对得起这浪漫的时刻？ 伊秋水俏脸微仰，贴着他的鼻尖柔声问道：“你在想些什么？” 温热的气息扑面而来，清甜中带着蜜意，杨军顿时心猿意马，竟有些把持不住了。 脸色微红，下意识的贴了上去。 “我还以为你感动的要以身相许呢？” 伊秋水眨巴眨巴她那双柔情似水的双瞳，眉毛上扬，做出一副思考的模样，然后回眸一笑，轻声道， “都多大的人了，把我当成懵懂无知的少女了？” 杨军闻言一愣，很快就释然了。 彼此之间已不再少年，他马上三张了，伊秋水也是二十七的人了，早就过了那少男少女心动为之疯狂的年纪，哪怕甜言蜜语，也不会失去理性的思考。 花季雨季的年龄，可能会为了红颜一怒，不管不顾，做出叛经离道的荒唐事，可像他们这般年龄的人，做每件事之前都会考虑得失，更何况婚姻这种终身大事。 即使找对象，也要考虑对方的年龄、相貌、家庭背景、人格品性等等。 更何况伊秋水是出过国、留过学受过高等教育的人，更不会因为欣赏杨军而头脑一发热就答应以身相许。 杨军也暗自责怪自己，怪自己太心急了。 杨军摇摇头，感叹道：“蓦然回首，你我终不再是那风花雪月时的少年。” 伊秋水双眸一亮，痴痴的看着他，手指点在他的鼻尖上，轻声说道：“我们去吃饭。” 杨军跟在她身后，来到医生办公室。 这间办公室很大，很多医生都在这里办公，伊秋水把杨军引到里面靠窗的一个位置。 伊秋水示意他坐下，然后用自己的水杯给他倒了一杯水，然后双眸似是有意无意的瞟向窗外。 杨军顺着她的目光望去，楼下的风光尽收眼底，此时杨军才明白过来，伊秋水为何会知道他来了。 登高望远，不光楼下的风光尽收眼底，远处的景色也是独好。 北海公园就在隔壁，从这里望去，白茫茫的雪和寒冬盛开的腊梅交相呼应，天地一片白，半空中到处都飘着如丝带般的物体，你分不清是雪花还是梅花。 “呀，伊姐，这是姐夫？好帅啊。”一名护士惊叫道。 伊秋水笑笑没回答，只是神情示意杨军准备吃饭。 这时，同办公室的医生和护士纷纷侧目望过来。 “伊医生，什么时候请吃喜糖啊？” “伊医生，保密工作做到真到位，啥时候找的对象？” “伊姐，姐夫是做什么工作的，在哪里上班？” 面对众人的疑问，伊秋水只是报以微笑，并不解释什么，甚至还故意和杨军做些暧昧的动作。 此时的杨军顿时明白过来了，伊秋水之所以不解释，就是故意让同事们误会的。 之前还想着来医院露个脸，秀一圈，给伊秋水的头上打上专属于杨军的烙印，可现在看来，伊秋水也是借他杨军向大家宣布，以后她伊秋水也是名花有主的人了，让那些对她有想法的人死心。 杨军不用想都知道，像伊秋水这么优秀，这么漂亮，这么善解人意的人，身边自然不乏追求者，也许她早已不厌其烦，所以借着杨军把不必要的麻烦都挡住。 杨军一边摆着饭菜，一边和伊秋水的同事们打着招呼。 “大家好，我叫杨军，以后请多关照。” 杨军把饭菜摆在靠近伊秋水的地方，并且递上一双筷子，示意她快吃。 “哇，姐夫下血本了，四个全都是荤菜。” “闻着都香，办公室不能呆了，我怕一会儿口水都流下来了。” “哎哟，别说荤菜了，就是白面馒头都半年没尝过了。” 众人见杨军打开搪瓷缸，露出四道荤菜，一脸艳羡的围了上来。 伊秋水见状，也是一愣，本以为只是一顿家常便饭，想象中，一个荤菜顶天了，没想到却是实打实的四道硬菜，而且看那菜的品相，恐怕是出自大厨之手。 面对众人的羡慕，伊秋水满脸都是幸福的表情，在这一刻，她的自尊心得到强烈的满足。 “大家都别客气，都来尝尝。” 杨军见状，只好招呼她们一起过来分享。 几个医生和护士也许是很久没有尝过肉的滋味了，每人凑过来都随便夹了几块肉，然后就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别人客气的招呼自己，总不能真的凑过去吃，尝尝肉味就得了。 毕竟这也是人家特意为伊医生准备的爱心午餐，几人回到自己座位上就着菜啃着窝窝头，对于伊秋水和杨军的招呼，谁都没好意思过去。 第五十章 最后一次考验 杨军见众人不过来，于是拿了一个白面馒头递给伊秋水。 尹秋水看了看色香诱人的饭菜，鼻子嗅了嗅，只掰了半个馒头。 杨军一愣，顿时明白过来，女孩子吃饭，都是吃菜，你见过谁吃饭的？ 女孩本身饭量小，再加上出于保持身材的需要，再加上可口的肉菜，白面馒头的诱惑力更显得可有可无。 杨军也不客气，接过剩下的半个馒头往嘴里塞。 “慢着！” 伊秋水白嫩的小手伸过来，接过馒头放在菜上，一脸俏皮的看着他。 “好酒好菜，良辰美景，不来上一段？” 杨军闻言一愣，顿时满头黑线。 这又是对自己的一次考核？ 姑奶奶，你可真是古典文学的小迷妹。 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 这是医院，公共场合，医生和护士都看着呢。 姑奶奶，能不能换个场合？ 杨军一脸为难的看着她，示意他换个场合。 面对杨军的求情，伊秋水娇嫩的脸蛋像红透了的苹果，低垂着双眸，，一脸娇羞的轻声说道， “这是最后一次考核。” 杨军闻言，双眸圆睁，顿时欣喜如狂。 你伊秋水故意放水，就别怪我杨军笑纳了。 杨军一下坐直了身子，紧握着双拳，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两人眼神瞬间交流几次。 “请出题。” 李秋水单手托腮，眼神不经意的瞟向窗外，视觉定格在北海公园那满天飞舞的白色世界中。 随后，神情一凝，双眸盯着杨军的脸，樱唇咬了咬，轻声说道， “就以梅花和雪为题。” 杨军闻言，顿时心喜，自古以来，以梅花或雪为题的诗词可以说是数不胜数，只要随便吟上一首，就能抱得美人归。 不过，杨军眉头一皱，觉得伊秋水不可能出的如此简单，以她对古诗词如此偏执的爱好，平常诗句自然入不了她的眼。 如果单独描写雪和梅花的诗词，自然不在少数，但是同时描写二物的诗句可以说是凤毛麟角。 当然像什么‘墙角一枝梅，凌海独自开。’、‘春近寒虽转，梅舒雪尚飘。’这种诗句自然是差强人意。 那句‘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这句就更不能用了，昨天一见面就用过了。 伊秋水表面上看似考校杨军关于雪和梅的诗词，其实她也想把他们之间的爱情揉和在梅花和雪之中。 她虽然不相信一见钟情，但她也希望追求爱情的路上能多些浪漫。 她和杨军仅仅见过两面，但她总觉得两人像认识了很久很久，就像一万年那么长一样，彼此无需多言，就能心领神会，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彼此都是那么的默契。 伊秋水看着杨军愁眉不展的样子，那颗心都提到嗓子眼了，她多么担心杨军回答不上来，有那么一刻，她都想放弃考验了。 杨军思索了一会儿，转头望向窗外，神思深凝，看着窗外那干净纯洁的白色世界。 也不知过了多久，只听得他口中喃喃的念道， “清风以北过南巷， 南巷故人不知归。 你本无意穿堂风， 偏偏孤倨引山洪。 何时杖尔看南雪， 我与梅花两白头。 青瓦长忆旧时雨， 朱伞深巷无故人。” 杨军念完，神思回窍，回头望去。 只见伊秋水双眸迷离，眸中闪着晶莹泪光，痴痴的念道：“何时杖尔看南雪，我与梅花两白头。” “青瓦长忆旧时雨，朱伞深巷无故人。” 伊秋水被这首爱情诗深深吸引着，口中来回不停地念叨着这几句。 她的思绪好像飞向那诗句中的情景，凄清的北风吹向南巷，我思念的那个人在南港你怎么还不回来，我仍守在原地，等待归人，望眼欲穿，注视着远方，看不见路旁的风景，说不清道不明的思绪，萦绕在心头，想消也消不掉，清风以北过南巷，南巷故人不知归，惟愿我们都安好，哪怕天各一方。 “这首诗是你做的吗？我怎么从来都没听说过。” 好半晌，伊秋水才回过神来，一把抓住杨军的手，迫切的问道。 杨军从手上的力道能感受到伊秋水是情绪是多么的激动，她不但对古典文学从未有过的偏执，甚至还希翼得到美妙古诗中那甜美而浪漫的爱情。 “这是一个才华横溢的人写给他爱人的一首情书，我只不过引用一下罢了。” 杨军红着脸解释道。 这首诗是沈从文先生写给张兆和的情书，在后世大约2013年的时候在网上被公开，当时这首情诗引起全网轰动，大家都被沈从文先生和张兆和女士之间的凄美爱情感动。 至于，为何会在2013年被公开，那是因为这个年代这样的情书被认为是毒瘤，是要遭受批判的。 如今沈从文先生还建在，杨军自然不能说是他的情书，这会给沈先生带来不小的麻烦，所以他只能暂时搪塞伊秋水。 伊秋水看着杨军红着脸，以为他不好意思了，她俏脸上满是幸福的表情。 “我不信，我觉得就是你专门为我写的。” “咳……咳……”杨军无语道：“真不是我写的，我不骗你。” 杨军说完，感觉屋里突然安静了许多，回头望去，只见所有的医生和护士两眼痴痴的盯着他看，他们口中还在不停地念着那句情诗。 甚至还有几个小护士，提笔在纸上唰唰的记着…… 杨军见状，顿时急了，连忙站起来解释道， “这首诗真不是我写的，我也是在一本书上看到的，只不过引用一下罢了。” 杨军真怕他们误会，要不了两天，这首情书肯定风靡全城，到时候他杨军就成了欺名盗世之人。 “真不是我写的，我在一本文学书上看来的。” 这些医生和护士也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他们都是文化人，平时研习医术外，还经常看些杂志啊文学之类的书，要是哪本书上出现这么好的诗句，他们没理由不知道啊。 “知道不是你写的，瞧把你急的。”一名护士朝他眨巴着双眼，意思是在说，你看我像个傻子吗？ “对，对，不是伱写的，你放心，我们不会说出去的。” 杨军见状，也是无语，越解释，越被人误会，于是索性说道。 “这首情书是一个笔名叫天青无尘的作者写的，和我没一丁点儿的关系。” 天青无尘是后世一个作者笔名，你们能查得到算你们有本事。 杨军重新坐下，不再管他们，示意伊秋水吃饭。 伊秋水一副小迷妹的样子，痴痴的盯着杨军，她根本就不信这首情诗是别人写的，肯定是杨军不好意思承认罢了。 以她在古典文学浸淫这么多年，像这么有名的情诗绝不可能没听说过。 “啊，天青无尘是谁啊，怎么从来都没听说过？” “这首情诗写作的风格和老左有些像，你说会不会是他的另一个笔名？” “我觉得有可能，老左也是只闻其名，不见其人，即使老左也是他众多笔名中的一个。” 大家连饭都不吃了，纷纷放下手中的饭盒，开始翻阅着书籍。 第五十一章 傻柱的土特产 杨军在医院只吃了半个馒头，饭菜剩下很多， 这是他故意留下的，这些饭菜留给她晚上值班吃。 伊秋水父母不在了，也没个兄弟姐妹什么的，一个人过日子，很多时候都是在将就，既然他决定把伊秋水当做自己的亲人，自然要用些心思。 从医院回到四合院。 傻柱他们刚刚把饭菜做好，二大爷把带来的二锅头打开，几人正等着他呢。 “军子，你放心，这些菜我都分了一半给你送家去了。”傻柱见杨军洗好手，刚要坐下，就对他说道。 “柱子哥，有心了。” 杨军端起酒杯，说道， “今天是星期天，大家可以放开的喝，不喝醉不许回去。” “干！” 傻柱、二大爷和三大爷齐齐举杯，一饮而尽。 “军子，按理说，请一次酒就够了，可你局气啊，我们只能厚着脸皮又蹭了一顿，你这份心情，二大爷我记在心里了。” 二大爷爷刘海中放下酒杯，有所感叹的对杨军说道。 “是啊，军子，其实这一顿我们都不该来的，但一想到以后我们爷俩都是一个阵营的人了，所以你三大爷我也厚着老脸来了。” “咳……咳，我说三大爷，你就别往自个儿脸上贴金了，还爷俩？你不觉得别扭吗？军子现在也是我们院的四大爷了，你说说，你俩该是啥关系？” 傻柱一听三大爷说话，顿时嗤之以鼻，忍不住的揶揄道。 “你个傻柱子，我和老杨兄弟相称，你说我和军子是啥关系？即使将来军子是一大爷了，那我也是他长辈。” 三大爷闻言，顿时急了，梗着脖子说道。 杨军见三大爷和傻柱杠上了，顿时觉得气氛不对，这才刚端上酒杯就吵吵上了？ “柱子哥，三大爷说得对，到了任何时候，三大爷都是我的长辈，而我这个四大爷，指的不是辈分，而是街道办给我在这个院子里方便管理的名份。” 杨军看了看傻柱，见他老是对三大爷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于是就问道， “你俩这是啥情况？” 傻柱一听，把酒杯往桌子上一放：“军子，还有二大爷、二大妈，伱们给我评评理，三大爷收了我的礼，却不给我办事，还拒不退礼，有这么办事的吗？” 杨军闻言，顿时觉得这台词咋这么熟悉呢。 突然想起来，傻柱这是给三大爷送了一些土特产，希望他能把同在一所小学教书的冉秋叶介绍给他，而三大爷觉得傻柱配不上冉老师，索性就没跟冉秋叶提这件事。 后来傻柱从秦淮茹那知道事情经过后，傻柱找三大爷理论，并让他退还土特产，三大爷那么会算计的一个人，到手的东西，从来没有往外拿的习惯。 这不，俩人就杠上了。 三大爷：“军子，你来评评理，人家冉老师是个文化人，他傻柱子就是个厨子，能配得上人家吗？我要是把他介绍给冉老师，不是害了人家吗？” 傻柱：“三大爷，你这话就不对了，没错，我傻柱就是个厨子，厨子咋了，怎么就配不上冉老师了？” 三大爷：“你说你咋了，整天穿着一身油腻衣服，胡子拉碴的，咱能不能有点自知之明啊。” 傻柱：“行，三大爷，我说不过你，但是你收礼不办事，这个事你怎么说？” 三大爷：“我……” 傻柱见三大爷怂了，更是得理不饶人。 “二大爷和四大爷都在这里，今天这事要是解决不了，咱们就召开全院大会。” “别，别……”三大爷连连摆手求饶。 这事要是闹得全院人都知道，以后他三大爷这张老脸还往哪放，平时他自诩以读书人自居，更不能没了面子。 杨军见他们吵的差不多了，于是微笑着对三大爷说道， “三大爷，要我说啊，这事您就不地道了，拿人钱财替人办事，自古皆然，不管柱子哥能否配得上冉老师，这事得由冉老师决定啊，见不见是人家的事，你咋还擅自替人做主了呢？” 二大爷见状，也开始数落道， “我说，老阎，你是院里的三大爷，又是长辈，柱子怎么说都是晚辈，又是一个院子住着，你不得帮着点啊？” 三大爷闫埠贵自觉得理亏，红着脸不说话。 三大妈见状，连忙过来打圆场， “柱子，这事就算是你三大爷对不起你，您看这么着成，那些土特产我们都吃光了，要不我们折成钱给你？” 傻柱一听火了：“三大妈，什么叫就算是？本来就是三大爷对不起我，我不要钱，我就要土特产，而且还得一模一样的。” 三大爷：“我上哪给你弄……” 杨军挥手打断三大爷的话，然后转头看向傻柱。 “柱子哥，我知道你心里是怎么想的，不就是想逼着三大爷把冉老师介绍给你吗？这事不用三大爷出马，包在我身上怎么样？” 傻柱顿时来了精神，双目圆睁，盯着杨军说道：“我说军子，这事你说的是真的？” 三大爷也是一脸迷茫：“军子，你和冉老师认识？” 杨军微笑着说道：“冉老师我不认识，但是我保证年前能让你们见上一面。” “不过，三大爷，介绍冉老师给柱子哥的事，我帮你解决了，您是不是得把钱还给柱子哥？” “那……那必须的，回头我就把土特产折算成钱送来。” 二大爷见状，连忙端起杯子说道：“对对，知错能改，还是个好同志，大家都是自己人，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喝了这杯酒，这事就算过去了。” “二大爷说的对，一笑泯恩仇。” 傻柱见杨军应承了这件事，也就不合三大爷计较了，磨磨蹭蹭的端起了酒杯。 大家共同干了一杯。 放下酒杯。 杨军说道：“既然这事过去了，那么柱子哥你就不要晚上惦记着三大爷的车轱辘了，三大爷你也要多在冉老师面前说说柱子哥的好话。” 傻柱心头一愣，嘿，军子神了，连我心里咋想的都知道，我正琢磨着怎么卸他阎老西车轱辘呢，他怎么提前知道我今晚要干的事？ 三大爷闻言，神情一澟，脸上肌肉直突突，这军子莫非能看穿我的心事？他咋知道我准备在冉秋叶面前说傻柱的坏话？ 傻柱：“嘿，军子你不是说了吗，这事过去了，我傻柱绝不会干那些下三滥的事。” 三大爷也赔笑道：“对对，这事已经过去了，我肯定在冉老师面前多说柱子的好话。” 杨军见状，笑了。 第五十二章 傻柱的桃花运 吃完饭后。 由于三大爷和傻柱闹的不愉快，三大妈没好意思把剩菜打包，二大妈见状，也不好单独打包，于是这些剩菜就被雨水收了起来。 杨军故意晚走了一会，他要留下和傻柱聊聊。 傻柱泡了一缸浓茶，摆在桌子中间，俩人把烟点上开始聊了起来。 “我说，军子，这事你有谱没谱？你和冉老师又不认识，怎能保证年前我们能见上一面。” 杨军抽了一口浓烟，微嘬着嘴唇，控制着气息，把烟雾吐成一个心形的圆圈，然后嘴唇微动，一根箭形的烟柱从心形圆圈中穿过。 “柱子哥，你信不信我什么都不做，冉老师就会亲自来我们院子里和你见上一面？” 傻柱双眸圆睁，连连摇头。 “我不信。” 杨军瞟了他一眼傻样，‘我不信’这仨字都快成了你口头禅了。 你傻柱被打了几次脸，心里没点数吗？ “这不是快放寒假了吗，冉老师一准儿来院子里。” “来院子里干什么？” 傻柱疑惑的问道。 “当然是问棒梗要学费啊。” 杨军家见傻柱一脸迷茫的样子，接着解释道。 “她大约会在七点多钟的样子会来，到时候你准备几个拿手的好菜，再把自个人收拾的利索一点，邀请冉老师来家吃顿饭不过分？” “吃完饭，你再送她回去，这一来二去的，不就成了？” “这能成？”傻柱疑惑道。 “一准能成。” 杨军好像突然响起了什么，然后嘱咐傻柱道， “到时候让雨水看着点，别让秦淮茹靠近你家。” 杨军觉得还不放心，于是说道：“到时候我让杨柳也过来，跟着雨水一起看着秦淮茹。” 傻柱一头雾水，不就是邀请冉秋叶吃顿饭吗，防着秦淮茹干什么？ “军子，毕竟冉老师去的是秦淮如家，秦姐一准知道这事啊，我让雨水防着她干什么？” 杨军气得扶额，他真想扒开傻柱脑子看一看，到底里面是进水了还是灌屎了。 为什么让你防着秦淮茹，你心里没点数？ “你以前每次相亲，秦淮茹是不是都在场？是不是帮伱收拾家务和打扫卫生？” 电视剧中，每当傻柱相亲，秦淮茹就会以女主人的身份出现，不是帮着傻柱收拾屋子，就是帮他洗衣服。 哪个女孩看见不得误会，谁会愿意嫁给一个和寡妇纠缠不清的人。 “嗯，好像也是哦？” 傻柱挠挠头，想了一下，觉得杨军说的很有道理，回想这么多年来，每次相亲，秦淮茹必然在场，对人家女孩那是一个热情，俨然以这个家女主人自居。 傻柱突然想明白了，他为何相亲这么多次都没有成功，那些女孩只要和他见上一面，以后就再也没消息了。 原来这一切都是秦淮茹捣的鬼。 “军子，你说，我和冉老师能成吗？”傻柱又问道。 杨军看了看傻柱一眼，然后突然笑了，笑的很有邪性。 他突然想到，这个年纪的傻柱，正是桃花运最旺盛的年纪，先是街道办的人介绍过几个女孩，然后就是冉秋叶，再然后秦淮茹把秦京茹介绍给他。 不得不承认，傻柱这个时候桃花运是真的旺。 “你放心，即使你和冉老师的事成不了，秦淮茹也会把秦京茹介绍给你。” 只不过杨军并没有告诉傻柱，秦京茹和他没戏，而是被许大茂截胡了。 傻柱摇摇头：“我不信，” “我早就让秦姐把他堂妹介绍给我了，这都好几年了，连个动静都没有。” 杨军翻了翻白眼，无语的看着傻柱，你要再不信，信不信我打爆你的狗头？ “柱子哥，我要说我能前知五百年，后知五百年，你信不信？” 傻柱摇摇头：“我不信。” 杨军气得七窍冒烟，照着傻柱后脑勺就是一巴掌。 “那我为何知道你今晚要去卸三大爷的车轱辘？” 爱信不信，老子走了，自个儿玩去。 “我不……” 傻柱懵了。 是啊，我刚才还为这事纳闷呢。 …… 翌日。 傻柱起了个大早，拿着牙刷在水池旁刷牙。 来来回回刷了五六遍，半个小时后，才看见睡眼惺忪的棒梗出门洗漱。 “棒梗，过来，问你点事。” 棒梗见到傻柱，没个好脸色，这几天还因为傻柱不请他吃饭闹脾气呢。 “傻柱，我告诉你，我以后不叫你傻叔了，我奶说我长大了，以后可以像大人一样叫你傻柱了。” 傻柱闻言，顿时脸黑，老子这么多年带菜给你们家，竟然养了一只白眼狼，以前还傻叔傻叔的叫着，几天不给，傻叔秒变傻柱了？ 傻柱一想正事要紧，压下心头怒火，老脸立马堆着微笑问道， “你学费是不是没交？” “没交啊，咋了？” “没咋，就是问问，你们冉老师没要吗？” “要了，不过被小爷几句话蒙了过去。” 棒梗不知傻柱啥目的，只觉得把冉老师骗了是件了不起的大事，此时正沾沾自喜呢。 来，傻柱，快夸夸小爷能干。 傻柱闻言，心头一乐，随后马上板着脸厉声说道。 “小子，以后再听见你叫傻柱，别怪我把你屎打出来。” 傻柱目的已达到，端着脸盆回房去了。 水池旁在风中凌乱的棒梗一脸懵逼的看着傻柱。 这个傻柱，属狗的，说翻脸就翻脸？ “傻柱，我还以为你要替小爷交学费呢。” “狗崽子，找抽呢？再叫声试试。” 傻柱突然从屋子里冲了出来。 “奶奶，傻柱要把我屎打出来。” 棒梗吓得浑身直哆嗦，扔下脸盆，就向家跑去。 …… 吃过早饭。 杨军和杨梅二人每人骑着一辆自行车去上班。 路上的风有些大，两只手冻得僵硬，到了轧钢厂，两只手都快没了知觉。 回头望去，只见杨梅一副兴高采烈的样子，还沉浸在新自行车喜悦中。 嘿，这丫头，咋不心疼哥哥呢。 杨军看着杨梅新买的自行车，车把上套着一副厚厚的棉线手套。 杨军顿时脸拉得老长，撂下一句‘下班换车骑’，立马把杨梅吓得连连表示明天早上也给他织一副才算完。 杨梅眼圈发黑，看样子是一夜没睡，那份棉线手套恐怕是连夜赶出来的。 第五十三章 交割粮食 刚进办公室，办事员罗小梅就过来告诉他，李副厂长的秘书已经来过好几次了，让他一上班，就去李副厂长办公室找他。 杨军表示知道了，让她回去。 杨军知道李副厂长找他去是什么事，不就是离过年没几天了，催他抓点紧吗？ 先是把暖炉里的炉灰透了透，换上一块新煤球，再把铁壶加满水，墩在上面。 突然，电话响了。 杨军回到办公桌前，刚抓起电话。 “喂，羊角风……” 还没等他开口，对面传来李铁柱那暴躁的声音，杨军下意识的把话筒拿的离耳朵远一点位置。 “羊角风，是不是不想要粮食了，昨天打了你一天的电话都没人接。” “狗日的李杠精，你见谁星期天上班的？”杨军小拇指掏着被震的嗡嗡响的耳朵，嘴里没好气的回答道。 “啥？你们星期天不上班？”对面的李杠精愣了一下，好像觉得不可思议。 “只有骡子才天天上班。”杨军又怼了一句。 粮站不同于其他单位，星期天也要有人值班，毕竟关乎民生的大事，在李铁柱看来，星期天上班才是常态。 “你才是骡子呢，我告诉你羊角风，今天要是再不把粮食拉走，我可守不住了，好多单位都盯着这批粮食呢。” 杨军愣了一下，没想到，这才几天的功夫，七万斤粮食筹齐了，李铁柱这小子办事效率还挺高的。 “不是说让你送过来吗？” “送个锤子，粮站一共十台车，五台在外地拉粮食，三台在乡下收粮食，还坏了一台，这么多的粮食，你说我怎么给你送？”李铁柱一提到车子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杨军听完，想了一下，然后对李铁柱说道， “行，我知道了，我马上请示领导，派车子去拉，你小子把粮食给我看住了，我没来之前，不许少一粒。” “你赶紧的！” 杨军撂下电话，立马上了三楼李副厂长办公室。 十分钟后，李副厂长一脸笑容的把杨军送了出来。 杨军回到办公室，让老魏带人把原先收集的粮食先入轧钢厂仓库，另外让人拿着采购科的采购单去司机班调车。 半个小时后，杨军带着两名员工来到楼下。 十台第一代解放卡车早就等候多时，车上还跟着三十多名从各个车间临时调来体格健壮的工人。 大家见杨军到来，顿时高兴起来，纷纷嚷着早点去搬粮食。 往年分粮，每个工人也就一斤白面，福利最好的时候也就二斤不到的样子，今天听到杨军一下子弄到七万斤粮食，整个轧钢厂都沸腾了，如果不出意外，每人就能分到三斤白面，再加上家里省下来的口粮，就能吃上一顿饺子了。 杨军看了看那十辆解放卡车，每辆载重45吨，7万斤粮食，八辆就够了，但是为了以防万一，他还是派了十辆。 杨军示意那些工人稍安勿躁，让他们稍等一会儿。 不一会儿，就见两名穿着油腻腻工服的职工跑了过来，他们身上还斜挎着一个沉重的木箱。 这是杨军从机修班调来的机修工，李杠头粮站的车子不是坏了吗，带俩工人给修一修，也算是帮他解决一点困难。 杨军见俩人到了，然后示意他们上车，随后带着采购科的两名办事员上了一辆吉普车。 吉普车是李副厂长特批的，为得就是彰显轧钢厂的气派。 跟杨军一块出来的办事员是俩女的，罗小梅和王海燕，总不能让她们跟一帮糙老爷们挤一个车子。 杨军发动车子，驶出轧钢厂，十辆卡车跟着后面，浩浩荡荡的向粮站开去。 到了粮站，杨军交代轧钢厂的工人原地不要走动，随后带着罗小梅和王海燕去了李铁柱的办公室。 当着下属的面，杨军和李铁柱都客客气气的，谁都没喊外号。 俩人一碰头，事情就定下了，然后李铁柱叫来粮站财务科的负责人，带着罗小梅和王海燕去办理交接程序去了。 随后二人下楼，来到一处巨大的粮库跟前，让库管员打开粮库，里面山一般的粮食呈现在眼前，一袋袋装好的粮食排放的整整齐齐。 在库管员的监管下，杨军大手一挥，轧钢厂三十多号人嗷嗷的向粮食扑了过去。 七万斤粮食不是小数目，精面粉和棒子面都是五十斤一袋，如果全部装起，最少需要1400袋，按照三十人人计算，每人也要搬运五十袋。 没有二个小时是搬不完的，于是把罗小梅和王海燕留下记账，他和刘铁柱就去办公室喝茶去了。 “我说，老杨，你回来这么多天了，是不是还没和那帮老战友联系过？” 李铁柱吹着茶缸中的茶叶沫子，吸了两口，破天荒的没有叫杨军外号。 杨军闻言一愣，觉得这小子有事要说。 “没呢，咋的了？” “事情是这样的，为了给你凑齐这些粮食，我可动用了以前老战友的关系，这不，一听说是伱小子要的粮食，人家二话不说，直接给划了过来，你老杨的面子可不小啊。” 杨铁柱放下手中的茶杯，翘着二郎腿，眯着眼说道， “大家一听说你转业回来了，这不想着这么多年没见了，看看哪天有空，把四九城的老战友划拉划拉，大家聚一聚。” 杨军闻言，顿时了然。 战友聚会再正常不过了，不过，他心中明白，肯定不会像他说的那么简单，不用猜他都知道，聚会的老战友，要么在部队中带长的，要么是转业回来最起码在单位中能说得上话的。 那些没官，没长的，保准一个都没有。 这就是社会的必然，你还别不信，你要是信了什么战友情、同学情、兄弟情的，那你就傻了，这年头，除了幼儿园，哪还有什么真挚的情谊。 带长的人是一个団体，没带长的人是另外一个団体。 你很少见一群带长的战友聚会中掺杂着一名普通士兵，即使这次有，下次打死这名士兵都不会去参加聚会了。 反之亦然。 战友聚会，互相拉拉关系，然后叙叙交情，然后再互留电话，以后工作上有什么困难互相帮助。 当然，并不是说这种关系不好，在这个中庸思想为主的国度，社会的发展也是靠这种关系推动的，只要在法律和道德的框架内，一切都不显得那么突兀。 “时间定了，通知我一声。”杨军对李铁柱说道。 第五十四章 来自李怀德的感谢 二个半小时过去了，罗小梅上来通知杨军，车子装好了。 杨军和李铁柱双方下楼确认了一下，双方钱货两讫。 随后，又去看了看那两名机修工，眼见着他们还要一个小时才能修好，交代他们两句，让他们修好后自行回去，随后就开车拉着粮食回轧钢厂。 一回到轧钢厂，整个厂子的人都高兴坏了，看着满满的十辆卡车粮食，大家发自内心的高兴，今年过年能吃顿饱饭了。 留下罗小梅和王海燕盯着粮食入库，杨军一个人就回了办公室。 刚泡了一杯茶，还没来得急喝，李副厂长就过来了。 “杨老弟，真是谢谢你啊，你可替哥哥解决了这么大的困难，我代表全厂的工人兄弟向你表示感谢。” 李副厂长握着杨军的手不松手，一脸笑意的说道。 “瞧李哥说的，你的事不就是我的事？再说了，这也是我这个采购科科长应该做的，我们之间就不用这么客气了。” 李怀德神秘兮兮拍着他的手道：“我不光代表全厂工人向你表示感谢，我个人也要谢谢你，你可是帮我一个大忙，你说，想要什么奖励？” “李哥，我做这些事应该的，如果李哥一定要奖励些什么，就奖励我一张自行车票。” 杨军知道，李副厂长是真心的想感谢他，如果他一味的拒绝，就显得生分了，一旦你不接受他的好意，他会认为，你做这些事完全是出于自身职责，而没有掺杂着他李怀德的面子在里面。 所以，杨军适时的提出一些要求，这样显得他也有功利心，同时，他也很需要自行车票。 “杨老弟，你就是不提，我也准备把今年的自行车票的名额给你，要不？伱换个要求。” “那就谢谢李哥了，我要张自行车票就行了。” 每年年终，轧钢厂都会从别处弄来几张自行车票，然后把这些票奖励给工作能力突出的职工，当然我这里说的职工指的是干部，不是指车间的普通工人。 你要不信，就看看一大爷易中海，一个堂堂的八级工，干了这么多年，愣是一张自行车票都没混上。 然后这几张自行车票，全厂几十个厂长、处长、科长的去争抢，有时候十年都轮不上一人一票。 分配各种票的标准从来都不是看谁能干。 有的人兢兢业业、勤勤恳恳一辈子，先进评了一大堆，愣是一点奖励都得不到，反而是那种整天蝇营狗苟、阿谀奉承的人反而得到的实利更多。 “李哥，粮食我可交差了，至于那五万斤肉还要等上几天，不过您放心，四天后，我要是完不成任务，您就撤了我这个科长。” 杨军见自行车票的事搞定，不等李副厂长催，他自己就把猪肉的事提前交代一下，也好让他放心。 早上的时候，他还进空间里看了一下，经过六天的复制，那半扇猪肉已经复制4800多斤了，再要四天的时间就可以复制到8万斤，到时候他上交五万斤，还能剩下三万斤。 “杨老弟，你办事我放心，只要不耽误年前发放福利就成。” 李怀德心中算了一下时间，轧钢厂每年都是腊月二十八放假，如今距离放假还有不到十天的时间，按杨军给的时间，完全来得及。 “不过，李哥，这……猪肉不同于粮食，这些肉都是我托私人关系从乡下收上来的，走不了公账，您看？” 杨军想到四天后要从复制空间中取出猪肉，到时候他可以随便找个隐秘点的地方交割，但是却无法走公账，今天正好碰上李副厂长高兴，所以他适时的提了出来。 李副厂长闻言，顿时笑了起来。 “我还当什么大事呢，这事你不用担心，我们轧钢厂每年都有20的计划外的调剂资金，就今天买的这批粮食，用的就是调剂资金，到时候你只管交割猪肉就行。” 李副厂长想了想接着说道， “不过，你要跟你那位朋友说清楚，如果走不了公账，就不能用肉票结算，当然，我们会额外增加10的价钱收购猪肉，杨老弟，你看这样没问题？”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没问题了。” 杨军闻言，松了一口气。 只要不走公账就好办，至于肉票，他无所谓，他仓库里都堆成山了，还好把把各种没带编号的票从白色的复制空间，取出放入红色的存储空间。 他知道这个计划经济年代，不管买什么，都是要票的，就像今天这批粮食一样，虽然是他托战友关系搞来的，但是交易的时候，不光付钱，还要足额的粮票。 当然，猪肉也是一样，不光付钱，还要给足肉票。 买猪肉不要肉票，看似杨军占了便宜，其实李副厂长更高兴，猪肉本就难搞，更难的是还有不要肉票的猪肉。 你说说到底是谁占了便宜？ 送走李副厂长后。 杨厂长也来了，他先是对杨军的工作做出了肯定态度，随后也说了一大堆再接再厉的话。 杨军陪他坐了半个小时才把他送走。 杨厂长走后，老魏接着来了。 先是一堆彩虹屁奉上，然后又是一大堆表忠心的话。 杨军不声不响的弄到这么多粮食，确实把整个采购科的人惊呆了，这么多年了，这还是头一次完成买粮食任务，每个人都感叹科长巨大的能量关系，同时对后续科长能否购买到五万斤猪肉一点都不担心。 杨军看了看时间，已经过午了，肚子早就饿了，此时食堂肯定没饭了。 他想着从空间中取出食物随便对付两口，刚把办公室的门反锁上，正准备取两个包子吃呢。 办公室的门响了。 杨军连忙起身开门。 鼻子间忽然闻到一股油烟味，紧接着一道矮胖的身影闪了进来。 傻柱端着饭盒递了过来，笑着说道， “军子，今天你可是为了厂里干了件大事。” “所以呢？你是代表厨房来犒劳我？” “嘿嘿，你这么说也成，不过我找你有别的事。”傻柱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杨军闻着饭盒里飘出的香味，顿时馋虫出来了，接过饭盒，直接打开。 青椒肉丝和两个窝窝头。 青椒肉丝量不多，只够一个人吃的，而且里面也没几根肉，窝窝头也不多，勉强够塞牙缝的。 第五十五章 给傻柱谋划 杨军也不客气，直接开吃。 傻柱手艺真不是吹的，即使吃惯后世山珍海味的杨军也挑不出一丝毛病。 三两口一个窝窝头。 五六筷下去，饭盒见底了。 “说，找我啥事？” 杨军把筷子一放，二郎腿一翘，立马点上一支烟。 饭后一支烟，赛过活神仙。 傻柱见杨军吃完，立马凑了过来，老脸刻花似的说道， “哥们刚得到消息，今晚上冉老师就到我们四合院。” 杨军看了一眼吃了蜜屎的傻柱，装作一副不信的样子。 “我不信。” “嗨，军子你别不信啊，我徒弟马华亲口告诉我的，他弟弟就在红星小学上学，也是因为没教学费，冉老师昨天告诉他，今晚就挨个儿去家访。” “我不信。”杨军摇摇头。 “嘿，你这是跟我较上劲了，军子，我可告诉你哈，这事你得帮我，给我参谋参谋，我该如何行动？” 傻柱见杨军一直摇头，顿时急了，着急的问道。 “还怎么参谋，昨天晚上不都告诉你了吗？把你和你那个狗窝都收拾的干净一点，再做几道你最拿手的菜，然后就等着冉老师上门就成。” 杨军突然想起了什么，眯着双眼看了傻柱一眼， “你不会还想着整两句洋词？我警告你哈，你就是个厨子，甭整那些虚头巴脑的东西。” “你怎么知道……” 傻柱大吃一惊，嘴里张的老大，一副看到鬼的模样。 自己一上午走在食堂里捉摸着和冉老师见面的情景，人家冉老师是个文化人，自己也不能跌份，想着戏本里唱的那样，装装教书先生，整几句时髦的话。 这事，他可从来没跟别人说过，没想到，人家一下子就猜到自己的心事了。 “嘿，军子，伱真是神了，我现在相信你说的是真的了。” 傻柱一脸激动的拉着杨军的手：“你真能前算五百年，后算五百年？你给哥们算一下，我跟冉老师能成吗？” 杨军一脸嫌弃的把他手打掉，心想着，要是按照原剧的发展趋势，肯定没戏，自从他穿越过来后，阻止了傻柱偷卖三大爷车轱辘后，一切都发生了改变，冉秋叶对傻柱的印象也就没那么坏了。 不过在原剧中，冉秋叶知道傻柱偷了三大爷车轱辘后，依旧找傻柱帮忙做席面，看来冉秋叶对傻柱的印象还不错，如果没了傻柱偷车轱辘这段剧情，想必冉秋叶对傻柱的印象更好。 说不定俩人还真能成事。 “能！” 杨军给傻柱一个肯定的答复。 此刻利用傻柱对自己迷信的心理，然后再给他鼓励，他才能全心全意的追求冉秋叶。 “得嘞，有你这句话就成，我现在就回去准备去。” 傻柱得到肯定的答复，顿时高兴的咧嘴大笑，立马起身回去准备。 “等一下。” 杨军掏出一张澡票递了过去， “先去洗个澡，再换身干净的衣服，记得把胡子刮一下。” 老远就能闻到傻柱身上那股油烟味，这要是往人身边一凑，还不得把人熏跑。 “柱子哥，洗完澡就直接回家，食材我去买。” “军子，这……这怎么好意思，我的事咋还让你掏钱呢。” 杨军摆摆手打断傻柱的话，对他说道， “不白帮你，我想着让你顺便给我女朋友炒几个菜。” “得嘞，那哥哥就占你便宜了哈。” 傻柱说完，转身就出了办公室。 杨军在办公室又呆了一个小时，看着时间马上到了四点，于是起身把暖炉闷死，又在上面压了一块新煤球。 锁上办公室门，到隔壁跟杨梅打声招呼，就出了厂门。 在路上无人的地方，杨军从空间中取出二斤牛肉，二斤羊肉，再取出三斤猪肉，二斤菜籽油、其他的蔬菜配料若干。 所有的东西都放入车框子中，外面根本看不到里面装了什么东西，杨军盖上框盖，一路向四合院骑去。 回到家，傻柱已经换了一身蓝色的中山装，脚下的大头皮鞋也蹭的贼亮，头发梳的跟狗添了一样，隐隐能闻到一股香油味道。 杨军把食材取出来，让他先处理，随后他回家了一趟，先是去新房那边看了看，自从傻柱家的大炉子一直烧着，墙壁上的漆干的非常快，此刻都刷第三遍了，再有两天时间，就能搬进去住了。 整个房子装修的差不多了，老五他们只留下两个人收拾边边料料，此刻正在给窗户安装新玻璃。 整个房子看上去明亮多了。 宽大的窗户，金砖铺就的地板，明亮色的吊顶，再加上刷了三遍漆的墙壁，整个房间看上去跟后世的装修风格差异不大，到时候再摆一些颜色亮一些的家具，就完美了。 杨军又去连廊搭成的厨房看了看，厨房和卫生间的风格差不多，墙壁和地板都采用金砖地板砖，这种乌金颜色最是耐脏，当时也是杨军临时起意，把墙壁也用金砖贴上，这又增加了二百多元的地砖钱。 杨军从新房这边看到王玉英正在不停的糊火柴盒，于是偷偷的往车框子里取了十五个白面馒头。 然后从车框子里把馒头取出来，放在盛馒头的笸箩中。 王玉英看着儿子拿来这么多的白面馒头，顿时脸色沉了下来。 杨军见状不妙，不等她开口，出门推着车子就走。 在杨军的帮助下，傻柱一个小时不到，就炒了四道菜，青椒牛肉小炒、孜然羊肉、回锅肉、青菜肉丸子。 杨军从空间中取出的食材足够炒三份的了，每份都是尖尖的一叠，杨军先把一份放入四个搪瓷缸中，借口送回家，在半路的时候，趁着没人，收入复制空间中。 每次找傻柱做饭都不方便，前几次他没有机会放入空间，今天正好借着这个机会，好好复制一下，以后就能随时随刻尝到傻柱的手艺了。 杨军从空间中取出四个搪瓷缸，然后转身回到傻柱家。 把另一份饭菜盛好，放入车筐中，然后推车就向医院骑去。 杨军跟上次一样，为了让伊秋水能吃上热乎饭，他出门的时候就把饭菜收进空间中，到了医院的时候再取出来。 第五十六 敞开心扉 现在差不多是六点钟了，医院早就下班了，住院部到处都亮着灯光，走廊里弥漫着浓浓的消毒水味道。 杨军抱着用大衣包着的饭菜来到伊秋水办公室门口，只见伊秋水单手托腮眉头深锁的看着窗外，旁边一名护士正在抱怨没完没了的加班。 看样子，今晚又是伊秋水值班。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伊秋水连续值了两天班，长时间下去，身体肯定吃不消。 杨军也深知医生是一个非常辛苦的职业，只要端起医生这碗饭，一辈子就注定不停的学习新的医术知识，而且还有做不完的手术和值班，她们永远没有休息日，只要病人需要，她们就会义无反顾的牺牲自己。 杨军见伊秋水眉头紧锁的样子，也是心疼，他可不愿意自己的另一半是个工作狂人，也希望伊秋水能多抽点时间陪陪他。 “姐夫，你来了。” 那名护士突然发现杨军站在办公室门口，惊喜的叫道。 “小汪，今儿个你值班？” 那个女孩叫汪爱云，是一名普通的护士，平时和伊秋水的关系较好，所以才称呼他为姐夫。 “你来了。” 听见声音，伊秋水猛地一回头，立马就看见抱着军大衣的杨军，此刻他正一脸怜惜的看着自己。 伊秋水把办公桌上收拾出一片空地，帮着杨军把搪瓷缸取出来，看着热气腾腾的饭菜，伊秋水顿时感动的眼泪直打转。 “姐夫带什么好吃的来了？” 小汪问道浓浓的香味，忍不住问道。 “小汪，来，一起吃，今天带的饭有点多。” 杨军这次带了六个白面馒头，打算让伊秋水多吃几顿的。 汪爱云踟蹰不前，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他们 伊秋水娇嗔的瞪了她一眼：“姐夫都叫了，还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汪爱云：“那……叨扰秋水姐和姐夫了。” 汪爱云随后又找了双筷子，加入干饭行列。 也许是饭菜非常可口，伊秋水破天荒的吃了一个馒头，汪爱云也是吃的满嘴流油，等三人吃饱后，饭菜还剩下一半。 汪爱云一边收拾着饭菜，一边把他们二人撵出办公室。 在伊秋水的示意下，两人来到医院一处花园旁的凳子上。 看着寒风中瑟瑟发抖的伊秋水，杨军果断的把军大衣披在她身上。 “你要是累了，可以换个工作。” 杨军看着伊秋水一脸疲惫的样子，身形消瘦的让人怜惜，他的心也跟着揪了一下，疼的他差点窒息。 伊秋水闻言，苦笑一下，神情一副无奈的样子说道：“我除了当医生外，还能干啥？” 从杨军包裹着的大衣中，伸出尾指，轻拢耳边被风吹乱的秀发，神情落寞的说道， “我不想再麻烦我那些叔叔伯伯们了，他们已经为我做的够多的了。” 杨军心脏突然感觉到莫名的疼痛，为了不麻烦她爸爸的那些战友，她却忍受着沉重的工作。 “如果你要想换工作，我可以想想办法，你放心，还是做你的医生，只不过没这么忙就是。” 伊秋水愣了愣神，双眸水盈般的闪烁，樱桃小组微微的撅着，整个身子斜靠在他的身上，娇嗔道， “往后余生，请多照顾。” 杨军淡淡一笑，紧紧地搂着她。 往事不回头，往事不将就。 或许之前有很多抱怨、愤怒、埋怨，但这之后，只希望她能够好好活着，开心的过好每一天。 不求每天元气满满，但愿别再压抑沮丧，生活中的不如意不会凭空而来，它只是藏在时间的空隙里，当你生活中缺少阳光时，它会出来填写空白。 前行无畏，有你则美，余剩的生命活在当下，宛如快乐。 …… 杨军回到四合院的时候，大约是八点钟的样子。 一进院子，就见全院的人在开大会。 大会是一大爷易中海召开的。 全院的人差不多都到齐了。 有的坐着，有的站着，成群挤在一起等着大会开始。 院子中间摆着一个大方桌。 中间坐着一大爷易中海，左边坐着二大爷刘海中，右边坐着三大爷阎埠贵。 此时三大爷神情各异。 一大爷脸沉如水，摆着大爷的姿态，像是有操不完的心。 二大爷搭着双眼皮，两眼盯着眼前的茶水缸出神。 三大爷则是小眼睛眯着，打量着人群。 杨军突然在人群中，靠近前面的位置发现傻柱和冉秋叶竟然坐在一张长凳子上。 傻柱穿着那身新换的中山装，双手插裤兜里，双腿不停的抖动，看上去有些得意。 冉秋叶不知为何会参加全院大会，此刻身子笔直的坐在傻柱旁边，双手紧紧的捂着放在腿上的挎包。 杨军心头一澟，自从自己穿越到四合院后，很多剧情都发生改变了。 按照原剧情，冉秋叶要完钱后，就离开了四合院。 不过，剧情发生了改变，也意味着一切皆有可能。 杨军把车子停在一边，俏俏的拉了一下在人群后摸鱼的杨梅。 “这咋回事？” 杨梅回头看了一眼杨军，神情一松，双手一摊道：“还能咋回事，又要给贾家捐款了呗。” 杨军点点头，并没有说什么。 见人到齐后，一大爷示意二大爷先讲两句。 以往开大会的时候，二大爷总是先出来讲几句废话，然后三大爷再出来把开大会的主旨和目的讲一下，最后请一大爷拍板。 二大爷和三大爷一直起着陪衬的作用。 二大爷刘海中对易中海说道：“老易，再等等，他四大爷还没到呢。” 三大爷闻言，连忙说道：“是啊，老易，这是他四大爷上任以来第一次召开全院大全，不等他不合适？” 一大爷闻言，顿时脸拉的老长，拍了下桌子说道：“他不来是他的事，难不成大冷天的让全院的人等他一个人。” “不等了，开会。” 一大爷大手一挥，一言定音。 二大爷和三大爷面面相觑，这老易说的有道理，大冷天的，总不能让大伙等他一个人。 二大爷清了清嗓子，站起来正准备发言，正好看见杨军从后面走来。 第五十七章 给贾家捐款 正准备发言的二大爷见杨军从外面回来，连忙吩咐道， “光福，光天，快去给你四大爷搬把椅子。” 光福，光天这俩小子正和阎解旷他们吹牛皮呢，一听二大爷的话，连忙起身，一溜烟的往家跑去。 “不好意思啊，我来晚了，对不住各位了。” 杨军一边说，一边转身给全院老少鞠个躬。 “我说四大爷，我现在能称呼你四大爷了，您客气啥，大会不还没开始的吗？” 人群中许大茂和他媳妇娄晓娥正坐在一个长凳子上嗑瓜子，见杨军如此客气，插科打诨的说道。 “对，对，四大爷刚才在厂子里加班呢，回来晚一点也情有可原，这事我可以作证。”旁边的阎解成也跟着嚷嚷道。 “解成说的没错，我也可以作证，军子兄弟下午回了趟院子，然后又去厂子里加班了。”旁边的傻柱连忙站起来表示可以作证。 “他四大爷是厂子里的干部，整天的在外头给我们这些员工找粮食找猪肉，来晚了，很正常嘛。” “就是，就是。” 杨军扶额，一脑门的黑线，整的他哭笑不得，就因为这点事，全院子的人都为他找好了理由。 心中不由得感叹：有权有势就是好啊，哪怕你不说一句话，甚至连一个眼神都不需要，那些巴结你的人早就替你搬开挡路石。 这就是权利带来的好处。 “谢谢大家的体谅，谢谢！”杨军再次表示歉意。 一大爷易中海眼见着全院的人都占在杨军这边，简直不把他这个一大爷放在眼里，只见他强装着笑说道， “既然他四大爷来了，那就开会。” 此时的光天和光福俩人从家里抬着一张官帽椅子过来。 二大爷和三大爷俩人互相望了一眼，然后同时起身把自己的位置让给杨军。 杨军示意他们不用这样，然后把椅子放在二大爷旁边，就坐了下来。 一大爷易中海：“既然人到齐了，那就……” “哈哈！” “哈哈！” 没等一大爷开口说话，底下的人顿时轰然大笑。 四位大爷面面相觑，不知发生了何事，互相转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这一看不要紧，顿时发现了名堂。 原来是四位大爷的座次排的有些古怪，杨军做的是官帽椅子，而且坐的笔直，其他三位大爷坐的是临时找来的方凳。 方凳在中间，官帽椅子打横坐在下首。 画风不可谓不怪异。 他四大爷杨军看上去倒像是主持会议的。 二大爷连忙拍着桌子：“肃静，肃静，有什么好笑的，大家都安静一下，准备开大会。” 众人笑了好一会儿，才开始安静下来。 二大爷站起来，腆着孕妇肚子，一本正经的发话：“跟大家说一声，这次全院大会是一大爷发起的，大会的具体内容……还是让一大爷来讲讲。” 一大爷有些不满的看了刘海中一眼。 他也没站起来，淡淡道：“事情是这样的，这次大会的内容就是给全院最困难的贾家捐款，这不年底了吗？贾梗的学费还没着落，这不学校的老师上家来催了，大家都是街坊邻居的，有力的出力，有钱的出钱……” 还没等易中海说完，杨军站起来打断道：“一大爷，这不对，你刚才说是给全院最困难的家庭捐钱，怎么又扯到贾家身上了？我们院最困难的不是梁老太太一家吗？” 杨军跟易中海早就誓不两立了。 不管他一大爷说什么，做了什么，他都要反对。 梁老太太住在前院，儿子和儿媳没了，一个人带着两个孙子过日子，她没有工作，平时跟王玉英一样，靠糊火柴盒过日子，日子过得恓惶。 “咦，你还别说，他四大爷说得对啊，梁老太太一家才是我们院最困难的家庭。” “你这一说，我想起来了，梁老太太一家确实不如贾家。” 一大爷的话被打断，顿时火了，不过他没有表现出来，因为杨军说的不错，要论院子里最困难的家庭，还真是梁老太太一家。 一大爷：“他四大爷说的没错，梁老太太一家确实困难，我们是知道的，但街道办不是每月给她家困难生活补助了吗？而贾家可没有享受这项补助啊。” 杨军回头反问道：“贾家为何没享受这项补助？” 然后双手一摊说道：这不很明显吗？因为贾家不够这个资格，也就是说贾家比梁老太太一家过的要好。 “敢问一大爷，我们是不是该给梁老太太一家捐款？” 杨军说到最后，绕过桌子，双手扶着桌面，身子前躬，面对面的对着易中海。 易中海下意识的身子后仰，他从杨军的眼中看到一丝杀气，那种目光看得自己浑身发冷，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易中海突然觉得这样不妥，怎能被你一个毛头小子吓倒，于是连忙正了正身子， “梁老太太一家过的艰难，而贾家也需要帮助，人家冉老师还等着捐款收学费呢，他四大爷，咱们可以同时给他们两家捐款，你看这样成不？” 易中海一边说着，一边看了坐在旁边的然秋叶，示意杨军不要得寸进尺，我已经让步给梁老太太家捐款，伱也不能阻止我给贾家捐款，否则一拍两散。 要是梁老太太一家捐不成款，到时候看你这个新上任的四大爷脸面往哪里放？ 杨军闻言，眼珠子一转，马上答应下来。 “成，就按你说的办。” 易中海嘴角微微翘起，心中得意道：小子，跟我斗，你还嫩了点。 二大爷和三大爷见杨军跟一大爷达成协议，也就不再说什么了。 三大爷找来纸笔，准备记录捐款情况。 捐款并不是不记名的，每一笔捐款都要写清来龙去脉，就跟喜白事一样，谁家来了多少礼，每一笔都要记录清楚，这也是人情来往的一部分，事后，会把这张捐款名单交给受助的人手中，好让他知道感恩。 一大爷站起来，清了清嗓子发话：“现在给梁老太太一家捐款，大家量力而行，各凭心意，我作为院里的一大爷，首先表个态，我捐10块钱。” 三大爷闫埠贵边记边吆喝着：“一大爷，10块钱。” 易中海从口袋中掏出一沓钱，抽出一张黑十扔在桌子上。 第五十八章 这次捐款我不参与了 二大爷刘海中想着，自己怎么着也是院里的二大爷，自然不能落于你易中海后面，于是也掏出十块钱拍在桌面上。 “老阎，记上，十块钱。” 三大爷：“二大爷，10块钱。” 当记下二大爷刘海中的名字后，轮到他三大爷了。 只见他老脸直抽抽，眼皮子跳的飞快，很不情愿的从口袋中掏出五毛钱放在桌子上。 “大家伙都知道的，我……可不没他二大爷和一大爷那么高的工资，一大爷刚才不是说了，多少是个心意……对……是个心意。” 三大爷闫埠贵干巴巴的解释两句，然后坐回原位。 这时该轮到他四大爷杨军了，几位大爷和院里的众人纷纷把目光对准了他。 大家纷纷猜测，这个新上任的四大爷到底会捐多少。 是跟一大爷和二大爷一样呢？还是跟三大爷抠抠索索的捐个几毛呢？ 就连坐在人群中的王玉英和杨梅也一脸紧张的看着他。 此刻，她们内心紧张，也不知咋了，她们也看出了今晚杨军一直和一大爷对着干，如果捐的多了，这不是把他一大爷的脸踩在地上揉吗？要是捐的少了，院子里以后如何看他杨家？ 院子中，所以的人都把目光放在杨军身上。 杨军在众人的注视下，缓缓地从口袋中掏出二十块钱放在桌子上。 整个过程平平淡淡，但却充满着考验。 “四大爷，二十快。” 三大爷见状，连忙吆喝着，声音明显的提高八度。 “大爷就是大爷，干部就是干部，这觉悟就是高。” “四大爷，真够大方的，够我一个月工资的了。” “嘿，你没看一大爷那张脸都快黑成锅底了。” 杨军一脸平淡的坐在那里，他没有觉得压了易中海一头而感到沾沾自喜。 这才是第一次较量，真正的战斗还没开始。 傻柱起身，走到桌子边，从中山装口袋中掏出一沓钞票，粘了点唾沫，然后回头嘿嘿一笑， “我傻柱虽然不是院里的大爷，也不是厂里的干部，但咱必须向四位大爷看齐，要向他们学习，我也捐个10块钱。” 傻柱捐完钱，似是看了一眼冉秋叶。 瞧，爷们也是个有爱心的人。 “喂！傻柱，你咋不向四大爷看齐，人家可是捐了二十。”许大茂突然在人群中喊道。 “嘿，孙贼，找抽呢，那能一样吗？人家是干部，又是大爷的，你柱爷我就是平头老百姓一个。”傻柱眼睛一瞪，张开就骂道。 “哦，原来是吹牛皮啊。”许大茂故意把腔调拉的很长。 “孙贼，我看你是皮痒痒了，说你柱爷吹牛皮，来，让你柱爷见识见识你的本事。” 许大茂：“傻柱，睁开你的狗眼看好了，看你茂爷的。” 许大茂把没吃完的瓜子扔在地上，拍了拍手，从口袋中掏出十块钱拍在桌子上。 傻柱刚要讥讽几句，只见许大茂又抽出一分钱拍在桌子上。 许大茂：“傻柱，怎么样？你茂爷就是比你强。” 许大茂终于压了傻柱一头，屁颠颠的回到原位。 傻柱刚想发火，一眼就看到坐在旁边的然秋叶，于是悻悻的回去了。 接下来大家纷纷捐款。 一块的，二块的居多，五毛的也有，但很少再有超过五块的了。 最后三大爷一合账，全院一共捐了七十七快八毛一分钱。 随后，三大爷当场把钱和清单给了梁老太太。 梁老太太感动的直掉眼泪，硬是让两个孙子当场给全院的人磕了三个响头。 过了一会儿，大家重新坐好。 一大爷用力的拍了拍桌子，才让哄闹的人群安静下来。 “下面给贾家捐款，老规矩，我这个一大爷的先做个表率。” 只见他易中海先是掏了十块钱放在桌子上，然后瞟了一眼杨军，又抽出一张十元。 三大爷：“一大爷，捐款二十。” 三大爷话音刚落，院子里的人顿时窃窃私语。 “同样是捐款，咋还搞双标呢。” “他易中海总是偏向贾家，伱没看他三天二头的给贾家捐款。” “太过分了，他易中海狗眼看人低，明显看不起梁老太太一家嘛。” 易中海嘴角微微翘起，眼神冷冽的盯着杨军，他才不管院子里人如何说呢。 他现在最大的敌人可是杨军，只要把杨军搬倒了，院里的这些人还不是任由他随便拿捏？ 你杨军不是要压我一头吗，就看你捐多少，刚才还在那里装大蒜头，现在看你如何收场。 你捐的越多越好，贾家就能多得到一些钱财，这个年就能过的越好。 轮到二大爷的时候，只见他脸上的肌肉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哆嗦。 要是再像刚才那样，今晚二十块钱可就没了，平时炒个鸡蛋，自己都舍不得让光天、光福那俩小子碰一下，这一晚上啥都没干，二十块钱就没了，这够他累死累活干上十天的。 他此刻在想着，是不是跟三大爷学学，捐个几毛钱…… 三大爷此刻老脸发黑，低着头不说话，虽然刚才只是捐了五毛，可他心疼的嚯嚯的，这伤还没好利索，又要被捅一刀。 正当二大爷和三大爷难以做决定的时候。 杨军站了起来，示意大家安静。 “刚才一大爷也说了，捐款要量力而行，但凭心意，既然捐款是自愿的，那么……” 杨军脸上带着笑，回头似是有意无意的瞟了一眼易中海，然后对众人说道， “这次捐款我就不参与了，你们随意。” 杨军说完，一脸微笑着坐回原位。 草，是一种植物。 草泥马，却是一种哺乳动物。 易中海，你既然都这么无耻了，别怪我釜底抽薪了， 跟我斗？杨军只能呵呵了。 易中海坐在那里，脸黑的像个锅底，本来想将他杨军一军，没想到人家直接梭哈了，不跟你玩了。 二大爷一听，顿时激动的站了起来。 “我作为院里的二大爷，今天在这里表个态，给贾家的捐款我也不参与了，我这也是量力而行啊。” 三大爷闫埠贵正盘算着如何少捐点呢，此刻一听二大爷和四大爷都表态了，老脸如同秋天般那绽放的菊花。 “我们院里的大爷们办事向来都是同心协力的，我这个三大爷自然要向二大爷和四大爷看齐，今儿个捐款我也不参与了，刚才老易不是说了吗，自愿捐款……对……就是自愿。” 第五十九章 威胁秦淮茹和贾张氏 三大爷刚宣布完不捐款，，底下的人都乐了。 “大爷门都不捐了，我们还凑什么热闹？” “一毛钱也是好的，还能买斤棒子面呢，自己吃不香吗？” “整天给贾家捐，老子都烦了，没看见她们家的人个个胖的跟猪似的。” 秦淮茹一家也来参加全院大会了，她和贾张氏两人黑着脸坐在那儿，看着众人为了没给贾家捐款而庆贺，顿时恼羞成怒。 贾张氏突然跳了出来， “凭啥给她梁老太捐款，不给我们家捐？还没有天理了？” “老贾啊，你快睁开眼看看，全院的人都欺负我们家，这让我们孤儿寡母的怎么活啊。” 贾张氏突然倒地，双手拍着大腿，在那里不停的干嚎着。 “东旭啊，你快把那些欺负我们的人都带走，那些没良心的下十八层地狱。” 贾张氏心中明白，之所以全院的人不给她们家捐款，全是杨军捣的鬼，但她却不敢直接提名道姓的骂杨军。 杨军不同以往了，即是轧钢厂的干部，又是院里的四大爷，她虽然无理取闹，但也分得清对象。 秦淮茹一见婆婆闹开了，立马戏精上身，只见她装出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 “院里的老少爷们，对不住了，我知道我们家做的不够好，看在我们孤儿寡母的份上，就原谅我婆婆。” 秦淮茹善于抓住别人的心理，利用自家孤儿寡母的身份，博取众人的同情，此刻见有人已经出言同情她们家了。 只见她开始向傻柱走去，一边走，一边挤眼泪， “柱子，你是最了解秦姐的难处的，你说我容易吗，我一个寡妇带着三个孩子，又拖着一个老的，饥一顿饱一顿的，在厂子里郭大撇子老想占我便宜，回到院里，别人还说三道四的，我咋这么难呢？” “都是我这个做妈的没用，到现在连棒梗的学费都凑不齐，要不是一大爷可怜我们，说是给我们家捐款，我都不知道怎么办了，如今大家大家都不捐款，你说我咋办啊。” 最近傻柱都不理她了，也不再给她们家带饭盒了，今天一回家就看见傻柱和冉老师搭讪，她突然感受到一股从来没有过的危险。 要是冉老师和傻柱成了，以后更不会帮她们家了。 今天她故意唱这一出，能把傻柱拉回她身边最好，即使拉不回，也要拆散他们。 傻柱看了看身旁的然秋叶，一脸的黑线。 秦淮茹，你啥意思，这么多人不找，你找我干啥？ 看来军子说的没错，秦淮茹没安好心，这是要拆散他和冉老师。 “贾嫂，这不是还有一大爷捐的二十块钱吗？” 傻柱也不傻，连秦姐都不喊了，直接跟他划清界限。 秦淮茹：“……” 秦淮茹顿时一愣，咋忘记一大爷捐的这二十块钱了呢。 不过，听到傻柱叫她‘贾嫂’，怎么听上去这么刺耳呢，顿时感到心里哇凉哇凉的。 杨军见状，站起来对秦淮茹说道。 “秦淮茹，你家要是有困难，可以向街道申请补助，甭想着整天让院子里的人给你家捐款，毕竟这年头，谁家都不容易。” 杨军说到这里，神情一肃，然后以只有他们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小声说道。 “秦淮茹，你要是再纠缠柱子，信不信我明天就让轧钢厂开了你？” 秦淮茹闻言一澟，只见她眼中闪过一丝恐惧，不由自主的退后两步。 她可不认为杨军的话是故意吓唬她，这明显是对她的警告，只要她敢说个不字，以他杨军现在在轧钢厂的地位，开除她，也就一句话的事。 杨军为轧钢厂找来七万斤粮食的事，她也听说了，她相信杨军有那个能力开除她。 秦淮茹怕了，额头上布满密汗，只觉得浑身冰冷，，她低着头走到贾张氏身前，二话不说把她拉起来，死拉硬拽的往家拖。 “东旭啊，你看伱娶的这个媳妇，胳膊肘往外拐……” “啪！”一声响亮的耳光打在脸上。 贾张氏顿时停止干嚎，张着嘴巴，一副不可置信的看着秦淮茹。 秦淮茹竟敢打她？ “秦淮茹，你个贱货……” 又是一声清脆的耳光。 “你要是想害死我们全家，你就闹。” 秦淮茹吼完贾张氏，满脸泪水的跑回家去了。 贾张氏委屈极了，她觉得天都塌了，不光院子里的人欺负她，就连秦淮茹这个骚货都敢以下犯上了。 贾张氏立马掉头，扭着大屁股向一大爷易中海走来。 “老易，秦淮茹以下犯上，殴打老人，你怎么说？” 站在旁边的杨军下意识的退后两步，离贾张氏远一点。 然后掏出香烟，给二大爷和三大爷每人一支，点上火，好像随意的聊道， “二大爷，三大爷，听说最近街道办要清理非城市的流亡人口，不知道我们院有没有这样的人？” 杨军这句话如晴天霹雳般落在贾张氏耳朵中，只见她突然身躯一震，肥胖的身子一扭，以时速120迈的速度向家跑去，到家之后，立马把门关上。 “哈哈！” “哈哈！” 院子里的人笑得前俯后仰，纷纷被贾张氏灵活的走位逗笑了。 “军子，还是你有办法。”三大爷竖着大拇哥由衷的佩服道。 “军子厉害哦，就这么两句话，就把秦淮茹和贾张氏收拾了。” 杨军早就知道贾张氏的弱点是什么，不过他不愿意使出来罢了，毕竟没人真的会忍心对孤儿寡母下手。 一旁的易中海，面无表情的看着众人，别看他脸上看不出什么，但他心里却如洪水滔天般，震荡不息。 他没想到杨军会这么厉害，初次较量他就败下阵来，就连一向蛮横无理的贾张氏都被他拿捏的死死的。 此刻，他对杨军那份发自心底的恐惧，让他久久不能陪平息激动的心情。 杨军已经放出话了，从今以后，和他易中海势不两立，这个院子只能有一个人存在。 他在这个院子里生活了一辈子，他可不想临了临了被赶了出去，他是个不服输的人，想赶他走，除非他死了。 易中海端着茶缸，悄摸着离开了。 杨军和院子里的人说着笑话，眼角却一直注视着易中海，此刻见他离开，他也就没有呆下去的兴趣了，于是和傻柱招呼一声就回去了。 第六十章 给伊秋水调动工作 第二天一早。 杨军从外面跑步回来，看见水池旁多了一道陌生而又熟悉的身影。 杨军看着水池旁突兀的风景线，嘴巴张的老大。 冉秋叶正拿着一把新牙刷在刷牙，傻柱屁颠颠的端着一盆热水和一条雪白的毛巾在一旁伺候着。 冉秋叶见杨军一直盯着她看，顿时脸红起来，朝他点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傻柱在一旁不好意思的看着杨军，顿时脸红了，就好像孩子偷点心被家长突然抓到一样。 傻柱脸上挂着笑，期期艾艾的想要说些什么？ “我不信！” 杨军揶揄的看了一眼冉秋叶，然后往傻柱手里丢下一个油纸袋子就回后院去了。 油纸袋子里是他从外面回来的时候从空间中取出来的大肉包子，他倒是希望傻柱能和冉秋叶关系再进一步。 冉秋叶在傻柱家过夜，但他不信他俩睡到一起了，他可是看见雨水那屋的房门开着，雨水正在屋子里整理床铺。 傻柱感受着油纸袋子里传来温热，用手一摸软软的，心头不由感动一下，看着杨军的背影叫道， “谢了哈，军子。” …… 吃过早饭后，杨军就去上班了。 今天他终于不再冻手了，今儿一早，杨梅就把连夜织好的棉线手套替他绑好了。 刚进办公室，李副厂长的秘术小何就来了。 他给杨军带来一个厚厚的信封，摸上去很有踏实感，杨军把何秘书送走之后，打开信封看了看。 三张自行车票，二张手表票，一张缝纫机票，一张收音机票，另外还有布票、油票、粮票、以及其他各种副食品票。 杨军看着满桌子的各种票，老怀甚慰，李副厂长的回报不可谓不丰厚，尤其是那几张‘四大件’的票更是一票难求。 杨军猜想，李副厂长是不是把今年奖励给干部的票都给他了。 不过，对于李副厂长的投桃报李，杨军感到心满意足，大家彼此之间能扯上交情，就是关系向着好的一面发展，这一次合作可以说是完美。 杨军想着伊秋水工作调动的事，于是起身拿了一张报纸，从空间中取出四条中华烟包上，然后出门上了三楼。 “进来！” 杨军推门而入。 “杨科长，来来，快坐。” 杨建国正在办公桌前批阅文件，抬头看见杨军，立马站了起来。 “厂长，不好意思，打扰你工作了。” “不打扰，来，说说，找我什么事？”杨建国直接问道。 杨军坐下后，在杨建国的注视下把那四条烟放在茶几底下，然后一脸微笑着说道， “厂长，今天有事求你帮个忙。” 杨军也没有铺垫，开门见山道。 杨建国是个干实事的人，平时工作又忙，所以就养成了直来直去的性格，他不喜欢别人啰里啰嗦的，所以杨军也是单刀直入。 于是杨军把伊秋水工作调动的事说了出来，并且还递上她的简历。 杨厂长听完后，又看了看简历，突然双眸放出精光，激动的说道， “杨科长，你这可是帮了我的大忙了，你知道吗，我们厂医务科一直都是资源最薄弱的部门，整个医务科十几个人都是赤脚医生出身，一个科班出身的都没有，” “你给我推荐的这个人，正儿八经的科班出身，还是从国外名牌大学毕业，像这样的人才能到我们厂医务科？我可告诉你啊，你可别跟我开这样的玩笑。” 杨军闻言笑了。 别说是轧钢厂缺医生了，就是现在外面的医院也是缺医生，别说是这个时代了，即使放在后世，医生也是稀缺资源，你没看见那些大医院中还有一大批赤脚医生出身的医生吗？ “杨厂长，您的为人我是了解的，我怎敢跟你开这样的玩笑，您要是同意，她明天就能来上班。” “那就一言为定。”杨建国道。 “那成，明天我带她来向您报道。” 杨军见伊秋水工作调动的事成了，也不再多留，又随便聊了两句，然后就起身告辞。 “把你东西带回去。” 杨建国叫住杨军。 杨军装出一副疑惑不解的样子说道：“东西？什么东西？刚才我空着手来的啊。” 杨建国用手点了点杨军笑道：“下不为例。” 出了杨厂长的办公室。杨军转身又去了李副厂长的办公室。 本来他可以通过李副厂长，就可以把伊秋水工作的事搞定，但是上次他向轧钢厂报道的时候绕过了杨厂长，他感觉杨厂长虽然表面不说什么，但是并不代表他心里不记着这事。 所以这次他就先找杨厂长了，然后再去找李副厂长，这就是平衡关系。 只要杨厂长同意了，凭他和李副厂长的关系，再加上他又找来这么大一笔粮食，李副厂长没有不同意的道理。 果然不出所料，杨军一开口，李副厂长就表示没问题，还说像伊秋水这样的人才有多少要多少。 随后，杨军直接回到办公室。 一个电话过去，告诉伊秋水工作的事都搞定了，明天就可以来报道了。 伊秋水听后也是高兴的直跳，以后不仅能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而且也不用日复一日的无休止加班了。 当天，伊秋水那边就开始走离职程序，不过，过程很不顺利，下到科室主任，上到院长，没一个人同意她离职。 不过，这也难不倒她，你不同意我也要走，只要有接收单位接收就行，当天下午，伊秋水直接收拾好个人物品离开了医院。 下午的时候，杨军让傻柱在食堂炒了几个热菜，然后骑着车子去了医院，到了医院，汪爱云告诉他，伊秋水不在医院，问她要伊秋水地址，汪爱云摇摇头表示不知道。 汪爱云跟他说了伊秋水辞职没被领导批准的事，他听到后也是神情一愣，没想到伊秋水的态度那么坚决，认准的事不回头。 没能见着伊秋水，杨军心里空落落的，只好悻悻的从医院出来。 他心里想着，下次见面，一定要把地址要来，以后找她能方便一点。 他把那几个菜收入空间中，然后骑着车子又去市场转了一圈，把空间中缺少的东西又补了一些。 第六十一章 请跟我们走一趟 杨军采购完东西，准备回轧钢厂。 在经过离轧钢厂不远的废弃水泥厂的时候，突然身后驶来两辆吉普车，车子经过他身边的时候，车头突然一转，挡住了他的去路。 从车上下来八个人，他们个个年轻力壮，面色刚毅，一看就是出身军武之人，而且他们腰间鼓鼓的，别着家伙。 杨军见状，立马把车子扔在一边，全身紧绷着，采取戒备的姿势。 杨军见到这八个人，突然想起前几天在轧钢厂里要教训他的那四个年轻人，他猜想，也许这八个人是他们找来报复自己的。 不过杨军仔细瞧了一下这八个把自己围起来的中年男子，立马否定了这些人不是找来报复他的人。 只见这些人虎口处有很厚的一层老茧，右手食指呈弯曲状，一看就是经常玩枪的人，这年头，能磨出这么厚一层老茧的，也只有职业军人了。 凭轧钢厂那四个小子，要想报复他，肯定不能同时请不到八名职业军人。 杨军看他们的站立姿势，个个身子微躬，小腿紧绷着，一副随时进攻的架势。 那八个人围住他之后，其中一个看上去三十多岁的精悍男子上前打量着他，男子面无表情，但眸子里却藏着深深的戒意。 “跟我们走一趟。” 杨军上前两步，站在他身前靠近左边的位置，这个距离是他精心计算过的，一旦双方动起手来，他有把握干掉眼前这个男子，而且还能顺便攻击他身后另外一个人。 这是他这么多年临阵杀伐积累下的经验。 对方来意不明，他又没有把握解决掉所有的人，更何况他们都还带着家伙，于是他决定出手不用留情。 “凭啥跟你走？” 杨军一边说着，一边暗自屏息凝神，感受着周围气息的波动。 中年精悍男子闻言，也不再多言，眼神示意动手。 杨军见到中年男子神色变化后，就在这同时，他突然感觉到背后气流波动，他双眸突然一沉，急忙上前横跨一步，右腿急向那为首的中年汉子大腿扫去。 中年汉子见状，并没慌乱，只见他急忙把腿抬高，准备硬接，同时他心里也想衡量一下杨军的实力。 “啊！” 一声惨叫声响后，杨军头也不回，直接向中年汉子身后的那名男子冲去，同时右拳轰向他的面门。 杨军对他的那一腿非常自信，长这么大，还没人能接的下他全力的一腿。 从小到大，他就非常向往大侠的生活，想象着自己能够像画册中大侠一样，能够行侠仗义、除暴安良，虽然他不追求刀枪不入，但他也希望能够飞檐走壁。 打小，他就喜欢练武，同时他在院子中埋了一个木桩，每天不停的练习，那时候也不知道如何练习，就知道每天必须要踢腿一百次，打拳一百次，久而久之，木桩不知断了多少根，后来又央求杨贵给他弄了一根大腿粗的铁柱。 十来年坚持锻炼，他的一双腿和一双手早已练的精硬如铁，再后来，杨贵看他这么喜欢练武，索性就让他去参军。 参军后，他就凭着这双坚硬如铁的双手和双腿，屡次立下战功。 所以他对自己那一腿非常的自信，即使那个中年汉子不废也得丧失战斗力。 那个男子没想到杨军的速度这么快，再加上队长那声惨叫，顿时慌了心神，不过他还是下意识的抬起双臂护住面部。 即使是这样，也被杨军一拳轰出三米外，躺在地上昏了过去。 此时的杨军很快把目标锁住左边那个靠他最近的男子身上，但凭借他多年战场厮杀的经验判断，从背后袭击他的人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 他毫不犹豫的把全身力量集中到后背，准备硬抗这一击，同时他身形故意往左偏了偏。 电光火石之间，后背一股大力传来，杨军生生承受了那人一脚。 那人力气很大，打的他气血翻涌，不过他还是咬着牙抗了下来，他并没有理会身后那人，借着这一脚之力，他加快速度向左边那人冲了过去。 一个右勾拳，又放倒一个。 杨军并没有停下，然后迅速转身抬腿一个膝关节顶了过去，把身后那个踹他的那人放到。 放到那人后，他又向其他四人扑了过去。 他深知打架的要领，那就是速度和力量。 趁着剩下的人没有反应过来，对他还没有形成合围之前，他要尽可能多的放倒敌人。 他不停地出腿，也不知挨了多少拳脚，半分钟后，地上能站着的就剩下他一个人了。 不过持续性的爆发力让他耗尽了气力，他双手扶着膝盖，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突然，他感到后腰处有个硬邦邦的东西顶着他。 他知道那是枪，曾经很多人都顶过他，不过最后都被他放倒了，不过今天他可不敢乱动，因为这八个人都是玩枪的高手，他可不敢冒着生命危险去尝试。 另外他也知道，这八人不会要他的命，否则一开始就掏家伙了。 “小子，你挺能打的是？” 杨军腿窝传来一阵疼痛，整个人被踹倒在地上，随后被人捆了起来。 之后，杨军就被扔进车子里，套上头套，车子向城区方向驶去。 大约过了三十分钟的样子，车子驶进一个大院，他被带进一栋别墅中。 头上的黑布被拿掉后，杨军眼前骤然一亮，刺眼的灯光让他睁不开眼睛，等了好一会儿，才适应房间里的光线。 窗外，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华灯初上，到处都是点点星光。 房间内亮着一个大瓦数的电灯，把周围照的纤毫毕现，四周到处都是简洁的家具。 客厅很大，坐着很多人，大约二十多人的样子，这些人大多都穿着军装，还有一部分是中山装，不过看他们军装的颜色，他分辨的出，那是将校呢，只有军队高层领导才有资格穿的。 不过这些人都有一个特点，基本上都是五十左右的人，他们个个面色刚硬，一脸不可侵犯的样子。 杨军环视一圈，突然发现两个他认识的人，他张着嘴巴，一副不敢置信的样子看着他们。 “你们怎么在这里？” 第六十二章 老前辈的考验 当杨军看到这些人之中，有两个他认识的人之后，非常的震惊。 “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这两个人不是别人，正是李忠和她心心念的伊秋水。 在见到他们的那一刻，杨军整个人都是懵的，好半天都没反应过来。 不过，也就那么一瞬间，他似乎明白了些什么。 一屋子的高干，再加上李忠和伊秋水，他要是再不明白过来，那就是个傻子了。 尹秋水看见杨军身上到处都是脚印子，再加上被捆着带进来的，立马慌了，只见她连忙从座位上站起来，一脸心疼的样子盯着他。 “对……对不起，真不是我的主意……”伊秋水红着脸一副愧疚的样子。 杨军笑了笑，示意她不用在意，刚想安慰两句，一道洪钟般的声音传来。 “水丫头，这里没你的事，一边坐着去。” 只见坐在主位上的一个老头走了过来，他拍了拍伊秋水的肩膀，示意她回到座位上，然后他开始背着双手，围着杨军转了一圈。 这老头不到六十，精神矍铄，高大的身躯挺的笔直，一脸的肃容让人心生畏惧之心，虎目中迸发着慑人的精光。 “哼！” 老头冷哼一声，并没有理会杨军，然后回头对压着杨军过来的那名男子问道， “其他人呢？” 那个被问到的男子红着脸说道：“队长……他们都被送去医院了。” “啥？”老头震惊的说不出话，只见他虎目圆睁，怒吼道：“你们八个被人打进医院五个，还废了一个，伤了两个？” 压着杨军来的一共三个人，一个胳膊脱臼挂在肩膀上，另外两个嘴角还流着血迹。 老头震惊的看着杨军，然后不停的围着他转圈圈。 那名男子被骂的抬不起头，红着脸，一副为难的样子，最后鼓足勇气说道， “是的，最后……最后还是用枪把他制服的。” 那名男子说完，直接低着头不说话了，另外两名男子也红着脸，把头垂的更低，要是地上能有道缝，他们恨不得钻进去。 “你说什么？”老头气得怒发须张，眉毛一颤一颤的。 老头看着那三名男子一副狼狈的样子，气得胸膛一鼓一鼓的，只见他手一挥道， “滚，都滚，你们也赶紧去医院看看，别在这里丢人现眼了。” 那三名男子闻言，如遇大赦，逃跑似的没了影子。 在坐的二十多人，都跟这这老头似的，一副副恐怖的眼神盯着杨军，从他们的眼神中可以看出他们是多么的震惊，甚至有一丝恐惧。 那八名男子并不是普通的战士，而是他们的精卫员（故意写错），他们个个都是从几万名战士中精挑细选出来，每个人都有一身过硬的本领，没想到，却全都折在杨军手下。 他们深深的被杨军的恐怖战斗力惊呆了。 杨军知道，伊秋水父母已经不在了，她是被这帮叔叔伯伯抚养长大的，都把她当成自己的亲闺女。 如今看着一屋子的老前辈（隐晦写法），想必就是她爸爸生前的那些老战友，看他们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颇有三堂会审的节奏。 想必，这又是一番考验。 一屋子的老前辈看杨军就像看一头怪兽一样，几十双眼睛在他身上来回不停的打量。 杨军知道，要想顺利的跟伊秋水在一起，还要通过这些老前辈的考验。 他心中也明白，越是考验，越要拿足气势。 如果，你要是对他们恭恭敬敬一副言听计从的样子，他们反而看不起你。 你越是表现的桀骜不驯，他们越是欣赏你。 只见杨军笑了笑，然后双手从后背伸出来，把手铐往桌子上一扔，揉了揉发酸的手腕，抱拳道， “各位老前辈，不要责怪他们，要怪就怪他们碰到的人是我。” 在座的几十个人，双眸睁得老大，一副不可思议的看着他。 这小子是啥时候把手铐解开的？ 杨军自然不会告诉他们，他空间中就备着钥匙。 此时他们才明白过来，要不是杨军愿意跟着他们过来，否则以他的身手，半路上就能把他们全都解决了。 他们中的这些人有的震惊，有的惊讶，有的欢喜。 只见伊秋水剪水双瞳般的双眸痴痴的盯着他，她此刻内心既为杨军担心是否能顺利通过考验，又为有安全感的男朋友而高兴。 “小子，你别狂，今天请你过来，完全是我们这帮老东西的意思，我们就是想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男人，能让水丫头不管不顾的辞职。” 一位老前辈站起来，拍了拍他的肩膀满意的说道：“今天算是见识到了，你确实不错，水丫头跟了伱算是没跟错人。” 一位老前辈闻言，立马跳出来说道：“我说老王，你就这么把水丫头交出去了？” “我说老马，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这小子的档案你又不是没看到过，在队伍上踏实肯干，成绩突出，而且还立过两次一等功，还有这身手，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坐在左手边的一位老头站起来，连忙过来打圆场：“我说你们老哥俩就不要吵了，我老赵说句公道话，像他这般优秀的年轻人确实难找，虽然配上我们水丫头略有不足，但重要的是，我们家水丫头中意他。” 老马和老王闻言也是一愣，随即就明白过来，他们这帮老东西过来就是掌掌眼的，他们的意见不重要，重要的是水丫头喜欢他就够了。 如今见杨军也够优秀，和水丫头两情相悦，也就不再多说什么了。 随后，又有几个老头站出来问了一些问题，杨军也是不卑不亢的一一回答他们。 杨军看着他们点头的样子，那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他和伊秋水结婚以后，有这帮老前辈保着他们俩，以后他们就可以在四九城横着走了，即使起风后，他们大多都要受到牵连，不过杨军也不担心，毕竟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这么多老前辈还护不了他们？ 更何况，他杨军也有一定的自保能力。 在老前辈们一番的叮嘱和警告下，杨军和伊秋水出了别墅，随后俩人又互诉衷肠，半小时后，伊秋水就回去了。 第六十三章 大领导 杨军离开军属大院，才想起他的自行车还扔在那废弃的水泥厂那边。 于是在路上，杨军花了三毛钱雇了一辆人力三轮车，骑了近一个小时才赶到水泥厂，此时水泥厂空荡荡，自行车早已不知所踪。 想想也是，这里虽然偏僻了一点，但附近就是轧钢厂，还有搪瓷缸厂以及火腿肠厂，大大小小的工厂几十个，来来往往的人非常多，自行车不丢才怪呢。 在这个没有监控的年代，丢了的东西很难被找回来，即使自行车上有钢印，那也是大海捞针，你还能路上见到骑着凤凰牌自行车的，你都拦下看看钢印？ 丢了自行车，杨军虽然觉得可惜，但他一点都不担心，他身上还有李副厂长给的三张自行车票，他怕的是购买自行车还有上牌砸钢印那一堆烦心事。 杨军又花了一毛二分钱让三轮车师傅送他回四合院，回到家后，他就感到浑身难受，全身的骨头跟散了架似的，尤其是受伤的那条腿旧伤复发，走起路来一颠一颠的。 杨军也没惊动家人，一个人俏俏的铺上地铺，连衣服都没脱，直接躺了上去。 第二天一早。 杨军没有去跑步，因为昨天用腿过度，如今那条伤腿还隐隐作痛。 喝了一碗碴子粥，就着咸白菜吃了两个窝窝头，杨军就准备去上班。 王玉英看着他一瘸一瘸的，以为他旧伤复发了，要他在家休息一天，可杨军想着今天要带伊秋水去报道，说什么都要去上班。 王玉英没办法，只能任由他去，杨军借口车子放在厂子里了，然后让杨梅带着他去上班。 他可不敢告诉王玉英丢了自行车的事，否则以王玉英会过日子的秉性，还不得心疼死，他准备到时候再买一辆一模一样的，这样王玉英就不会发现他丢自行车的事了。 车子停在楼下，杨军扶着杨梅的肩膀正向楼上走去，突然，他感觉到周围有些异样，总感觉背后被人盯着。 于是他借着上楼拐角的空儿，猛地回头向后看去。 只见前段时间那个在厂子里拦他路的青年正躲在远处的墙角拐角处，此刻他双眼瞪的通红，眼中一副不善的目光。 那青年发现自己暴露，连忙把头缩了回去，然后就不见了。 杨军摇摇头，觉得一直被人惦记着不是件好事，他决定等忙完这段时间，一定好好查查这个小子，看他到底是什么目的。 正当他走到二楼楼梯口的时候，突然从三楼下来一群人，杨军连忙让在一边。 “杨军，她是谁啊？” 杨军闻言，抬头一看，只见伊秋水正站在他的眼前。 在伊秋水身后还站着一群人，这些人他都认识，领头的那个就是昨天晚上在别墅里见过的老前辈。 在老前辈身边，还站着几个人，轧钢厂厂长杨建国和副厂长李怀德，以及厂子里的几个高层陪在身边。 此时的李秋水把目光放在杨梅身上，眼神闪过一丝担忧，而她身边的那位老前辈双眸中闪现精光，一双虎目不善的盯着杨军。 杨军见状，一头黑线。 杨梅也是个非常漂亮的女孩，在样貌上和伊秋水不相上下，但却少了她身上那份知性美，此刻，他又扶着杨梅的肩膀，难怪他们会误会。 化解误解的办法有很多种，但有一种既不伤感情，又能给对方留足面子。 “二妹，这是你嫂子。” 杨军回头对杨梅说道。 杨梅一愣，看着眼前比自己还漂亮的女孩，又看看杨军，随后立马反应过来，只见她立时笑颜如花，恭恭敬敬的叫了一声。 “嫂子好。” “嫂子？”伊秋水愣了一下，立马想起杨军曾经跟她提过的杨梅，仔细一看，眼前这个漂亮的女孩和杨军眉眼间非常相似。 她一边感叹老杨家的基因强大，一边上前握着杨梅的手说道， “你就是梅子？我经常听你哥提到你，说你既聪明又能干。” 杨梅被说的有些不好意思了，连忙说道：“我哥都是瞎说的，嫂子你才是我见过最漂亮的人。” 俩人聊着聊着就到一旁说俏俏话去了。 这时，一位带着眼镜的老前辈走了过来，看了看杨军的右腿，然后突然弯下腰，撩起了他的裤腿。 “喔！” 人群中突然发出一声惊恐的叫声，众人忍不住的后退一步。 杨军受伤的那条腿上，一条深如沟壑的疤痕从小腿肚一直向大腿根深处延伸，疤痕鲜艳如初，看上去就像是刚刚愈合一样，难怪众人被吓了一跳。 带眼镜的老前辈轻轻地帮他把裤腿放下，然后直起腰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说道， “这就是你最后一次执行任务时留下的伤疤？” 杨军知道，这帮老前辈都看过他的档案，也就不再隐瞒什么，于是连忙说道， “是的，老前辈。” 老前辈得到肯定回复后，拍了拍他的肩膀，略微佝偻的身躯突然挺的笔直，向他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你是个英雄。” 杨军见状，不顾右腿的疼痛，连忙双腿并拢，‘啪’的一声恭恭敬敬的回了一个军礼。 “老前辈，你才是英雄。” 老前辈上前把他敬礼的手放下，然后微笑道， “行了，咱俩就没必要相互吹捧了，说你是英雄，那是实至名归的，我这个老头子干了一辈子的工作，也没弄个一等功，伱小子两个啊。” 老前辈感叹着，然后回头对站在一旁的厂长杨建国说道， “小杨啊，水丫头我可交给你了，你要把她当亲妹妹对待，要是让我知道她受了一丁点委屈，别怪我这个老头子跟你翻脸。” 杨建国闻言，连忙保证道：“老领导，伊秋水同志交给我，您就放一百个心，我绝不让他受一点的委屈。” 李怀德在旁边也陪着笑道：“老领导，我代表轧钢厂全体干部向您保证，绝不让伊秋水受到一点委屈。” 杨军听到老前辈称呼杨建国为小杨，突然想起电视剧中，杨建国的后台就是傻柱做饭的那个大领导，于是回头仔细看了看眼前的老前辈。 这一看，顿时他就觉得老前辈的样貌非常熟悉，隐隐约约和电视剧中的那个大领导相似。 再仔细一瞧，确实是那个大领导。 此时，杨军才明白，为何老前辈会亲自送伊秋水过来报道了，原来是到了他的地盘。 第六十四章 可以进行下一个环节 送走大领导之后。 杨厂长亲自领着伊秋水去医务科报道去了。 有了大领导出马，再加上伊秋水名牌大学毕业，又是科班出身，她自然而然的就成为医务科的科长，和杨军一个待遇，都是每个月875的工资。 至于住房问题，伊秋水现在还住在军属大院老前辈的家中。 杨军一回到办公室，立马把腿翘在桌子上，让他那条受伤的腿摆了个舒服的位置，昨天一番恶斗，那条腿旧伤复发，骨头跟裂了缝似的，就感觉冷风直往里灌，疼得他死去活来。 刚过没多会儿，李副厂长就来了，杨军刚要起身相迎，立马被他止住了。 他先是一番安慰，后又是转弯抹角的打听伊秋水和大领导之间的关系。 杨军也没瞒她，全都告诉他了，其实杨军告诉他的目的也很简单，就是告诉他李怀德，伊秋水身后有一群他撼动不了的老前辈，让他不要把主意打到他和伊秋水身上。 半个小时后，李怀德就回去了。 杨军看了看时间，然后打开门，把杨梅喊了进来。 “去下食堂，让傻柱亲自炒几个菜送来。” 杨军指着桌子上的钱票和搪瓷缸说道。 “哥，嫂子真漂亮。” 杨梅一边把钱票揣兜里，捧着几个搪瓷缸一脸羡慕的说道。 杨军笑道：“那是，你也不看看你哥是谁。” 杨梅：“你和嫂子都是干部，每个月170多块钱的工资，顿顿白面馒头大肉的，怎么花都花不完，哎，真羡慕你们。” “你这丫头，怎么还悲春伤秋起来了，你要是羡慕，凭你的条件，找个干部也不是问题。” 杨梅神情一暗，说道，“哪有那么容易，再说了……还是算了，我去食堂了。” 杨军见杨梅走远，神情陷入沉思，他觉得杨梅话里有话，似乎对婚姻不抱什么希望。 杨梅也不小了，过了年就23了，和她差不多大的都早已结婚了，要不是为了这个家，恐怕现在孩子都几个了。 杨军觉得杨梅心里肯定藏着什么事，得找个时间和她好好聊一聊。 一个小时后，杨梅带来傻柱做的菜。 青椒肉丝，凉拌木耳，外加一道爆炒肥肠。 杨军知道，如果没有领导请客吃饭，食堂是不会预备多余的食材，而这三道菜肯定是傻柱偷偷从大锅饭中挤出来的。 饭菜刚摆好，伊秋水就来了。 杨梅见状，立马把空间留给他们，一个人去食堂吃饭去了。 伊秋水把杨军的水杯倒满水，然后俩人开始吃饭。 看着杨军那条受伤的退斜搭在沙发上，伊秋水满脸的心疼，一脸歉意的说道， “对不起啊，都是我把你害成这样。” 杨军装作不在意的样子：“和你有什么关系？我这腿一到阴天就疼，我估计这天又要下雪了。” 伊秋水知道杨军故意这么说，她笑了笑，温柔的用手在杨军的脸上蹭了一下。 “今天第一天上班，感觉怎么样？”杨军问道。 “都挺好的，工作环境轻松，不像医院里那么忙了，不过……医务科副科长张道全好像不太欢迎我。”伊秋水嘴巴里含着筷子，想着一上午大家对她的态度。 “呵呵，你这是挡了人家道儿了，不过，不用管它，他要是在工作上给你使绊子，就让他滚蛋。” 伊秋水没来之前，医务科是有科长和副科长的，如今伊秋水新上任，原来的科长老林只能提前办退休，况且他也到了年龄，而且身子骨也不太好，所以他也乐意提前退休。 而副科长张道全，今年四十多岁，本来指望老林退休后，他能转正的，谁知伊秋水这一来，就挡了他的路，再加上伊秋水名牌大学毕业，科班出身，他也觉得今生与科长的位置无缘了。 所以，他能给伊秋水好脸色才怪呢。 伊秋水用指肚轻轻捏着他的耳垂，大拇指和食指轻轻的揉了揉，娇嗔道：“别动不动的就让人家滚，他要没了工作，他那一大家子还怎么活。” “行，我错了，不该让他滚蛋，让他打扫厕所总成了。”杨军赶紧求饶道。 伊秋水本性是善良的，她不愿意别人因为她的事而受到牵连，就像之前她在医院的时候一样，总是默默的加班，即使再苦再累她都不愿意麻烦那些叔叔伯伯们，要不是为了杨军非要闹得调动工作，否则也不会惊动那帮老前辈。 “这还差不多。” 伊秋水吃着吃着，突然停了下来，只见她脸色娇羞似是有话要说，她深吸一口气，鼓足勇气小声的对杨军说道， “可以进行下一个环节了。” “啥？什么下一个环节？”杨军光顾着吃饭了，没听懂伊秋水话里的意思。 伊秋水脸色更红了，看着杨军一脸迷茫的样子，她气不打一处来，小拳头在他胸脯上挠了几下。 “就是……下一个环节嘛。” “哦……哦……，我明白了。”杨军恍然大悟。 杨军激动的跳了起来，扯动他那条受伤的腿，他立马坐了回去，龇牙咧嘴道， “是不是见家长了。” 伊秋水俏脸一红，娇嗔道：“家长是自然要见的，但我叔叔伯伯们说，年前把婚事定下来，年后就结婚。” “啊？这么急啊？” 杨军闻言大吃一惊，本以为下一个环节是见家长，没想到伊秋水直接跳到最后一个环节，年前定亲，年后就结婚。 这也太急了。 “你不愿意啊？”伊秋水装作生气的样子。 “愿意，我要是不愿意不就是个傻子吗？” 伊秋水看了看杨军说道：“叔叔伯伯们一夜都没睡，昨晚一直都在商量着我们的婚事，他们觉得这事宜早不宜迟，况且我们……都不小了。” 伊秋水说到最后，脸红的跟苹果似的，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几乎只有她自己能听清。 杨军瞧见她的模样，伊秋水似乎是在传达叔叔伯伯们的商量的结果，恐怕这里面也有她的意思。 这丫头恐怕也想早点嫁过来。 一个女人思想哪怕再前卫、再豁达、也逃脱不了女性思想的禁锢，她们只是对某些事物看法的偏执，却是个有血有肉活生生的人，总是被世俗的看法所左右。 第六十五章 来自老前辈们的大礼 就像她说的那样，她们都不小了，早就过了结婚的年龄，男人年龄大点没什么，可女人一旦过了结婚的年龄，别人总会在她背后指指点点，甚至早已给她不结婚编织好了借口。 这世上，没人能做到超然于物外。 伊秋水也不例外。 “那行啊，正合我意，我巴不得早点把你娶过门。” 杨军一头一乐，伊秋水愿意早点嫁过来，他还巴不得呢。 人生苦短，及时行乐。 一个人从出生到死亡，大约也就2到3万天左右，能早点和心爱的女人在一起，人生就少了点遗憾。 “讨厌。”伊秋水小女人般的娇羞道。 此刻的伊秋水，让杨军看到了她身上除了理性之外的感性，一个女人不该总是忧郁，生活中多点阳光，多点快乐才是人生的意义。 吃完饭后，伊秋水回医务室上班去了。 杨军搬了把凳子放在暖炉边，然后把腿放在凳子上，还别说，烤了那么一会儿，腿就好受多了。 正当杨军准备眯一会的时候，办公室的门响了。 “进来。” 门外进来一个身穿军大衣的人，杨军睁开眼睛一看，顿时来了精神。 “咋滴，还想再练练？” 那人连忙摆手笑道：“首长说笑了，我哪敢跟你比划，我这胳膊到现在还疼着呢。” “别首长首长的，我比你大，叫哥。”杨军瞪了他一眼，示意他坐下。 “那好嘞，以后我就叫你杨哥。” 来人是姜海涛，老前辈身边的贴身保卫，就是昨天压着杨军回去的那个人。 “杨哥，今天我是专门给你送东西来的。” “啥东西？” 姜海涛从口袋中掏出一把钥匙，拍在茶几上。 “首长们送你一辆威利斯吉普，这是车钥匙。” 杨军闻言一愣，看着茶几上的钥匙道：“为何送我吉普车？” 姜海涛笑了笑，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说道：“还能是为啥，知道你自行车丢了，这不赔你一辆吉普。” 杨军撇撇嘴，一脸不信的样子。 丢辆自行车，就赔一辆吉普，这话说出来你信吗？ 姜海涛见状，连忙解释道：“杨哥，这辆吉普即是赔给你的，又是首长们送给你们的结婚礼物，你可不能辜负首长们的一片心意啊。” 杨军明白了，这车说是赔给他的，其实是送给伊秋水的。 姜海涛从口袋中掏出一个蓝色的小本本递给他，然后说道， “杨哥，这是这辆吉普车的本本，伱收好。” 杨军打开看了看，原来这就是早期的行驶证，上面写着吉普的品牌和型号，就连生产厂家都写的清清楚楚，而且行驶证的上面赫然写着他杨军的大名。 看来老前辈们确实考虑的比较周到，知道伊秋水不会开车，车子也是杨军来开，再加上照顾他的面子，本本上就写了他的名字。 前辈们的贴心细致，让杨军很是感动，，他心中明白，此刻绝不能拒绝他们的心意，他们送的不是一辆吉普车，而是把当成亲生女儿的伊秋水交到他的手中，希望他能善待伊秋水。 杨军想通了以后，收起钥匙和本本，跟着姜海涛来到楼下。 楼下停着几辆汽车，有杨厂长的东风牌轿车，有李副厂长的长江牌轿车，还有其他几位厂领导的几辆轿车，而杨军一眼就看见停在最边上的那辆威利斯吉普了。 因为那是辆全新的吉普车，车身上似乎还能闻到刚出厂的气味，车身上的油漆在阳光的照射下闪闪发光。 这是一辆国产的上海58型吉普车，以威利斯为原型复制出来的，车身比原车更大更宽，车内有六个座位，前面挡风玻璃可以放下来，后面车厢用一块军绿色的布围起来，整个车子只有主副驾驶两个车门，要是想进到后座，只能从副驾座的位置进入。 杨军打开车门看了看，还别说，里面非常干净整洁，座位上还套着军绿色的毡布。 “杨哥，这可是首长们特意连夜从外地调过来的，像这种车，全军一共也就不到1300辆，就连很多大首长都想弄上一辆。” 姜海涛一脸羡慕的说道。 杨军一听说是军车，立马绕到车头看了看，没错，车牌果然是以‘军’字开头的。 杨军顿时激动起来，这可是挂军牌的吉普，也可以说是身份的象征，只要开上‘军’字牌的吉普，除了少数几个单位之外，就没有它进不去的。 老前辈们想的可真周到，这不仅仅是一辆代步车，而且还能帮他挡下很多麻烦。 老前辈们对杨军也是放心的，毕竟立下那么多的战功，又是转业干部，也不担心杨军会惹出什么乱子，更何况，惹了乱子，还有他们这帮老头子摆不平的事？ 杨军激动的跳上车，忍不住的想出去转转几圈。 插入车钥匙，拧了一下，瞬间熟悉的马达声传来，杨军双手握着方向盘，享受着这久违的感觉。 （我不知道那时候的车子是电打火的还是手摇的，在这里权当电打火的了，大家不要挑了。） 车子不仅能代步，还能给你带来无穷无尽的驾驶乐趣。 快要出厂门口的时候，喇叭一按，门口的保卫自动把门打开，在他们的认知中，只要开着车的都是领导，只要是领导，他们就放行。 杨军经过门卫的时候又按了一声喇叭，以示谢意，出门一拐上了大路，然后就顺着大路一脚油门下去，直接窜出二里地。 虽然这车只有60p马力，但是它配备四轮驱动，动力是同类驱动车的三倍，最高速度能达到80迈，在四九城坑坑洼洼的水泥路上，虽然不能全速行驶，但也给杨军带来不少驾驶的乐趣。 虽然转业之前，他在队伍上也有专车待遇，但那时和现在的感受完全不一样。 因为这辆吉普车是他自己的，那驾驶感受就自然不一样了。 杨军把姜海涛送到地方后，然后他就一个人开着车回了四合院。 和伊秋水的婚期越来越近，需要他操心的事也越来越多，家里的房子已经装修好了，但是还没有打扫干净，另外还要去买一些家具，而且还要准备婚礼上需要的东西。 杨军一想到这儿，他就头疼，最近这几天有的他忙了。 第六十六章 我来接媳妇下班 厂里的工作他可以不管，都可以交给老魏处理，但家里的这一堆事，他必须挑起来。 杨军脑子里一直记着明天就是交猪肉的日期，想着还要找个存放猪肉的地方。 自从到轧钢厂上班后，他就没怎么正正经经的上过一天班，每天不是迟到就是早退，要不然就直接不去上班。 当然，他心里也清楚，厂领导因为他找粮食和猪肉的原因，对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不过，这些对于杨军来说就够了，一个真正有能力的干部，是不可能天天呆在办公室的，就像李副厂长一样，他不也只是三天两头的抽个空来厂里露个面，大多数时间都是在外面的酒桌上度过的，难不成你敢说他渎职？ 你也不看看厂子里那些订单哪里来的，还不是他在酒桌上喝出来的。 同样的道理，用在杨军身上也合情合理。 要不是他整天在外面跑，你能弄来七万斤粮食吗？ 杨军车子一拐，来到街道办。 半小时后，杨军拿着一把钥匙出来了。 这是街道办一处仓库的钥匙，杨军以15块钱一月租了下来，他打算把猪肉放在里面，明天直接带人过来拉。 他先是按照地址去仓库看了看，仓库大约400多平的样子，放下五万斤猪肉完全不是问题。 杨军用笤帚把仓库又打扫了一遍，然后从空间中取出几块军绿色的毡布，把它们铺平，留着放猪肉用。 做完这一切，他锁好仓库的门，然后驱车回到四合院。 房子今天已经全部装修好了，老五他们正在做最后的清理工作，屋里的装修产生的垃圾都要清理出去。 杨军把老五叫到院子里，算了一下装修的价格，最后连同黑三的地板砖钱又补给他二百八十块钱。 结完账后，老五他们继续清理垃圾。 半个小时不到，垃圾都清理出去了，杨军进去看了看，果然舒畅多了，白色的墙面和吊顶，把整个房间映衬的非常明亮，钨金色的地砖彰显着雍容华贵。 杨军看了看，非常满意，表示一切没问题，于是就宣布装修结束，又和老五寒暄了一会，然后老五带着人回去了。 然后他又来到前院，找到三大妈，让他帮着做窗帘。 三大妈是院子里出了名的巧手，沙发套、窗帘、床单、被罩、啥都会做，谁家要是娶媳妇嫁闺女了，都会找她帮忙。 三大妈一听杨军找她做窗帘，二话不说就拿着尺子去了后院。 于莉也跟了过来，她没有上班，平时三大妈接的这些针头线脑的活，她也跟着一块帮忙，这样也能补贴点家用。 三大妈量着尺寸，于莉在一个小本本上记着数字，不一会儿，所有的窗户都量好了，然后杨军就开车带着她们去布店买布。 当三大妈和于莉看到那辆吉普车时，那双眼满是震惊，坐在车子上一会摸摸这儿，一会儿瞅瞅那儿，婆媳二人还不停的用眼神交流。 杨军从后视镜中看到她们的动作，也没说什么，装作没看见的样子，专心的开着车。 他知道，此时要是开口，那就是是赤裸裸的炫耀了，他杨军不是那种张扬的人，自然不会那么高调。 到了布店，杨军挑了两种颜色的布，一种是黑暗色的灰布，一种是半透明的蕾丝。 他按照后世的习惯，把窗帘做成两层，外层用蕾丝，里面用灰布，这样就能很好的遮光和保护隐私了。 三大妈和于莉全程都在吃惊，看着这么好的布用来当窗帘，心疼的她连连数落杨军。 随后，杨军又买了一些缎子的被面，他要做八床棉被，他留下四床结婚用，剩下的四床留王玉英她们用。 说到做棉被，就需要棉花，而棉花杨军空间里有的是，自从上次他在市场上扫货时，也买了一斤棉花，经过这么多天的复制，空间中足有好几百斤了。 随后杨军又买了六匹不同颜色碎花布，他要给家人每人都做几身棉袄。 最后付了八十七块钱，心疼的三大妈婆媳二人嘴角直抽抽。 特别是于莉，看着杨军花钱连眼睛都不眨一下，顿时想起了她结婚的时候，阎解成那一副抠搜的样子，心里直后悔，要是嫁给杨军多好啊。 回到四合院，杨军看见秦淮茹站在大院门口。 看她的样子，不像是等傻柱，倒像是专门在等他，不过碍于三大妈和于莉在场，她几次张了张口都没找到说话的机会。 杨军看了她一眼，点点头算是打了招呼，然后锁上车门，就回到后院去了。 此时，日头西落，家家户户都开始动锅做饭了，杨军回到家，跟王玉英打了个招呼，然后就开车去厂子里了。 他答应过老前辈们，以后每天都要接送伊秋水上下班，自然要遵守诺言， 他进厂之后，没有回办公室，而是直接把车开到医务室门口。 为了照顾广大员工就医，厂里专门把医务室设在离办公楼不远的一处闲置的房子中，这儿空间大，能同时接诊很多人。 杨军熄火下车，一瘸一拐的走了过去。 此时，医务室的门口排着一溜长长的队伍。 排队的人大多都是男青年，看着他们说说笑笑的样子，不像是有病的人，而且他们还神情飞扬的说着什么。 “听说医务室新来了一位女医生，不光医术高明，而且长得贼拉漂亮。” “你小子也是来看美女的？我跟你说哈，上午我就来看过了，啧啧，长的跟天仙似的。” “我还听说，她如今还是单身呢，大伙儿要是有意，就抓紧了哈。” 杨军听了一会儿，顿时明白了，这些人大多都是来看美女的，如果猜得不错，那美女就是伊秋水。 听见别的男人谈论自己的女人，杨军心里很是不舒服，哪怕再没有血性的男人也得暴跳三丈，不过，你总不能一听见别人议论自己媳妇，就上前和人理论或者直接动手。 他杨军前世今生活了快七十年了，对付这种毛头小子有的是办法。 “来，大家都让一让，我来接媳妇下班了。” 第六十七章 复制汽油 “大家都让一让，我来接媳妇下班。” 杨军见众人议论伊秋水，心里不爽， 离的老远，就对堵在医务室门口的人群说道。 “哎哟，我说兄弟，你这借口太老套了，想看美女，后面排队去。” 人群中排在前面的一个青年连忙拦住杨军，不让他往里走。 “就是，总得有个先来后到。”人群中不满的声音传来。 此时的伊秋水正在给一个病人开单子，听到人群中熟悉的声音，蛾首微抬，一眼就发现了杨军。 她嘴角抿了抿，眼中含怨，娇嗔道：“你怎么才来？” 那声音如泣如诉，每一个字都像是在向他诉说着委屈。 说不尽的哀愁，道不尽的凄婉。 杨军挤了进去，站在他身边，柔声安慰道：“这不是一直忙婚房的事吗，所以来晚了。” 俩人简单两句话，就把彼此之间的关系向众人说了明白。 这是我杨军的女人，你们不要再有不该有的想法了。 伊秋水冰雪聪明，自然极尽全力配合他。 杨军看了看伊秋水身后站着四五个医生还有十来个护士，于是就气不打一处来。 “你一个堂堂的科长怎么还亲自坐镇了？以后这些活儿都交给他们去干。” “他们看得了的就看，看不了的让他们去大医院，你以后啥都不要干，去我办公室喝茶就行。” 杨军霸气的宣布伊秋水以后都归她管了，同时也是在向众人表明他的身份，他不光是伊秋水的未婚夫，也是厂子里的领导，让他们安生点，否则别怪他不客气了。 “行行，以后都听你的还不成吗？”伊秋水白了他一眼，娇嗔的脱掉身上的白大褂。 伊秋水起身回到座位上收拾一下，然后回头对身后一个四十多岁的男医生说道， “李医生，剩下的交给你了，我先回去了。” 李医生忙道：“好的，科长，您有事先去忙。” 李医生连忙坐在伊秋水的位置，继续坐镇问诊。 杨军护着伊秋水出了医务室的门，身后传来一阵失望的声音。 “哎，人家名花有主了，又白忙一场。” “任何时候都要讲究个门当户对，这句话一点都没错，人家干部配干部，还能看得上咱平头老百姓？” “哎，只是可惜喽，美女配瘸子。” 杨军闻言，差点笑喷，回头狠狠的瞪了那人一眼。 你眼瞎啊，哪里看得出我是瘸子的。 杨军故意装作正常人的模样，没想到一吃力，差点摔倒，幸亏伊秋水扶的及时，这才没让他当众出洋相。 二人来到吉普车前，伊秋水先是贴心的把他扶上车，然后再跑到另一边副驾座。 众人一看，顿时感觉没戏了，别说人家是干部了，就看那辆军车，他们也惹不起啊。 “散了。” 也不知谁说了一声，排队的人呼啦一下少了大半。 一路上，杨军把车开的很慢，然后又给伊秋水讲了一下职场上的规则，让她不要事事亲历而为，要学会放权给下面的人，这样就能给自己多点时间了。 杨军还把采购科的事当做例子讲给她听，自己就是甩手掌柜的，科里大大小小的事全是老魏在负责。 伊秋水被逗的咯咯直笑，还说他这是懒病犯了。 杨军把她送到军属大院，直到看着她进去之后，他才往回赶。 路过一家废品收购站的时候，他准备去买个油桶，准备复制汽油。 要知道，这年头，像汽油这种战略物资可不好买，要想买油，还必须有条子，而且还得有单位证明，要是没这两样，你就是有再多的钱，人家也是不卖。 杨军可不想整天为汽油的事发愁，他想着趁着车子里满满一箱子汽油，取出来一点放入复制空间中，以后他就不用为买汽油而发愁了。 此时的废品回收站早已下班，只有一位五十多岁的老头留下看门，杨军好说歹说，又送上半包烟，老头才不情愿的开了门。 “你自个儿去挑。” 老头指了指库房，告诉他，收上来的油桶都在那里，让他自己去挑。 “好嘞，大爷，谢谢您。” 杨军从老头那借来手电筒，然后再库房里翻找起来。 在仓库的一角，杨军发现很多废弃的油桶，这些铁油桶大多都还能用，不过他并不打算用这么大的油桶装汽油，毕竟平时加油的时候也不方便，于是他又翻看了其他的角落。 突然在一个隐蔽的破烂堆里，杨军发现了一个还算干净的小汽油桶，这种油桶容量是20公斤，每次加满一桶，就能跑一百多公里。 杨军用手电筒照了照，没有发现破损的地方，然后就出了库房。 “大爷，您看多少钱？” 杨军朝看门的大爷亮了亮手中的油桶。 老头看了那破烂玩意，一脸的嫌弃道：“给个一毛五分钱。” 杨军掏出两毛钱递给老头：“大爷，打扰你休息真是不好意思，剩下的就当是补偿你的。” 杨军说完，直接拎着油桶上车走了。 那老头看了看车子远去，心里想着，这小子还不错。 杨军回到四合院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他先去家里找了根软管子，然后回到车子那儿，打开油箱，把软管子塞进去，然后他用嘴在软管子的另一头吸了一口，感觉到嘴里一股刺鼻的汽油味，于是连忙把软管子塞进油桶里。 不一会儿，放了半桶油，杨军拔掉软管子，拎着汽油桶就往回走。 “哟，军子，伱这车……” 三大爷在门口看了好一会儿了。 晚上回家的时候，就听老伴和儿媳于莉说杨军买了一辆吉普，可把他羡慕坏了。 刚才他听见汽车的声音，这不就出来看看了。 “哎，三大爷是您啊，您怎么走路没声呢，吓我一大跳。” 杨军被突然出现的三大爷吓了一大跳，不过三大爷问了，他也不好不回答。 “这不要结婚了嘛，领导提前送的结婚礼物。” “啧啧，军子，你真厉害，三大爷我这辈子没佩服过谁，你是第一个。”三大爷一脸笑着，对他竖起了大拇指。 “听你三大妈说了，你这是要结婚了，要是用得着你三大爷的地方，你言语一声，像结婚时用到写写画画的地方，你三大爷还是能出的上力的。” 杨军：“三大爷，谢谢您嘞，到时候我可就不客气了哈。” 三大爷：“咱爷俩还客气个啥，有事招呼一声就成。” 杨军提着汽油桶走了两步，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回头揶揄的对三大爷说道， “三大爷，这次才叫真正的添了个大件，您老不得让我请客庆贺庆贺？” “嘿，你小子，尽拿你三大爷打镲。”三大爷连连摆手道：“这次就算了，攒着，留着你结婚的时候一块喝。” “那得嘞，三大爷您忙，我先回了。” 杨军跟三大爷开完玩笑就一瘸一拐的回到后院。 第六十八章 给杨老四支招 刚进后院，就看见他那边新房子里亮着灯，他把汽油收进复制空间，然后走了进去。 王玉英带着几个妹妹正在给他打扫新房，她们拿着抹布正在擦玻璃和地板砖，杨老四带着老五在新房里疯跑。 看到杨军来了，几人打声招呼，然后几个妹妹又问了一些问题，像嫂子家是干什么的，以及结婚的日期等等。 杨军中午回来的时候就跟王玉英说过了，不过看到一家人都为他高兴，他也不忍心让她们扫兴，不厌其烦的回答她们。 全家人都关心他的婚事，唯一例外的是，杨老四一直惦记着杨军答应她的房子。 “我说杨老四，你这又跟人茬架了？还被人揍了？” 杨军看见杨榆脖子上又多了一道抓痕，忍不住嘲讽道。 杨老四抬头看了看王玉英，嘴巴鼓鼓的，双眸幽怨的盯着他不说话。 杨军以为她惦记着房子的事，不敢跟自己顶嘴。 自从他回来后，杨老四可从来没像今天这么乖巧过，杨军也是想逗逗她，再次说道， “江湖不是那么好混的，出来混早晚是要还的……” 杨军没说完，就见杨老四‘哦’的一声向他冲来。 “杨老大，我要跟你决斗。” 杨军用手顶住她头，杨老四躬着身子拼命的向前冲，双手还不停的扒拉着。 “杨老四，就这？忒弱了。”杨军撇撇嘴道。 “哇，哇哇，杨老大我跟你没完。” 杨老四原地打转，无论她怎么换角度用手去挠杨军，总是够不到，此时急的哇哇大叫。 王玉英她们看见他们兄妹闹着玩也不以为意，自从杨军回来后，杨老四老实多了，有杨军管着，她也省心多了。 杨老四双眼通红，眼圈中泛着一层晶莹的泪光，倔强的个性让她不肯落下泪来，好像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一直在那儿和杨军撕扯。 杨军看着杨老四不对劲，不像是闹着玩的，而是像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 杨军于是不和她闹了，然后把她拽到隔壁房间。 “跟哥说，谁欺负你了？” 杨军伸手去拭去她脸颊的泪水，柔声的问道。 “还不都怪你。” 杨老四闻言，委屈的泪水终于如开了闸的洪水，飞流直下，一生气打掉他的手，开始哭着说道。 “要不是你让我跟棒梗断绝关系，棒梗会整天跟我作对吗？他现在每天都纠集一帮同学跟我对着干，原先跟我玩的铁哥们全都被他拉过去了。” “哇，哇哇。” 杨军闻言，顿时明白了。 小孩子之间打闹而已，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恐怕棒梗跟杨老四对着干，不仅仅是断交这么简单，想起这几次，没给他饭菜吃，棒梗看他的眼神充满了狠毒，想必拿他没办法，就把怨气全都撒在杨老四身上。 “行了，杨老四，我还以为多大点事。” 杨军蹲下安慰道：“来，哥教你一个办法……” …… 翌日。 杨军又没有出去锻炼，也不知是天气冷还是劳累的原因，那个伤腿疼痛加剧了，他一瘸一拐的爬上车，准备去接伊秋水。 接上伊秋水后，把她送到厂子里，然后他没有回办公室，而是直接去了三楼李副厂长的办公室。 他把今天要交接猪肉的事说了一遍。 李副厂长一听，顿时高兴的连连说好，还不停的夸杨军能干，并且还许诺一定重谢之类的话。 从李副厂长办公室出来，又跟老魏交代了一番，让他下午带车过去拉猪肉，杨军留下地址后，就开着车子出了轧钢厂。 房子装修好了，而且昨晚也打扫干净了，自然要去买些家具。 杨军对家具要求也简单，不要求多贵多洋气，只要干净整洁就行，他不像某个穿越人士那样，非得买个古董家具不可。 他可没那爱好。 像什么紫檀家具啊，古董家具啊，他一概没兴趣。 他又不是文物爱好者，没有收藏古董的爱好，而且他不仅不感兴趣，甚至还很讨厌。 你想一想，那些紫檀家具哪个不是有着上百年的历史，不知转了多少手，被多少人用过，你只要一想到那些用过的人都死了，你说说恶不恶心？ 杨军去家具厂看了看，那些家具虽然比不上后世那种新颖，但胜在结实耐用，这个年代的人手艺确实了得，纯手工打造，不像后世那种全是电锯加工出来。 这些家具全是他们纯手工打造出来，用料讲究，从不偷工减料，称得上良心手艺，家具价格也实诚，除去工料和本钱，他们赚的也不多。 杨军挑了两张床，一大一小，大的双人床放在主卧，小的放在次卧，随后又选了一套纯实木的沙发和茶几，然后又买了几个衣柜。 书房也要放些家具，一张书桌是少不了的，然后再配上两个书柜，再弄把躺椅就齐全了。 客厅中再摆上一个六边形的圆桌，配上几把椅子，供吃饭用就行了。 买好家具后，他出门又请了几位人力三轮车，给每人三毛钱的运费，并且还多付了二毛的搬运费，然后开车带着他们回了四合院。 回到四合院，他把车钱先付了，然后让王玉英帮着看一下，他没等卸完家具又匆匆的出去了。 离约定交肉的时间不到半个小时了，他得赶在老魏他们到之前把肉取出来。 到了昨天租的那个仓库，杨军进去之后，立马把门从里面反锁。 进入复制空间内，经过整整十天的复制，仓库内的猪肉早已堆成山，原先那半扇150斤的猪肉，此刻已经变成斤。 交出五万斤后，还能剩下多斤，杨军从空间中取出大约六万斤猪肉，放在昨天就铺好的油毡布上。 刚取出猪肉，仓库的门就响了。 杨军打开门，发现来人是老魏。 老魏带着十辆卡车和三十名轧钢厂职工过来的。 由于猪肉的体积大，所以就从司机班调了十辆卡车。 “哇，科长，还是你有本事，我老魏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的猪肉。” 老魏看见仓库内堆成山一般的猪肉，吃惊的大叫着，那双老鼠眼顿时瞪的比牛眼还大。 跟着一起来的三十名工人也是个个被震撼的说不出话来。 “这要是一个人吃，还不得吃到猴年马月？” “我说韩老三，你想屁吃呢，要是都伱一个人吃了，我们喝西北风啊？” “不管怎么说，今年能过个好年了，我家都半年没见过荤腥了。” 杨军指挥卡车调好头，然后吩咐开始装车。 第六十九章 交割猪肉 跟着车一块来的还有财务科的花科长和四名记账员，他们带来了二个地秤，两人一组，一人看称，一人记账。 每过完一称，就记上一笔。 一直忙活二个多小时，才把所有的肉都装上车。 财务科科长花海天一脸笑容的对杨军说道， “我说杨科长，这次你可帮了厂里的大忙了，今年全厂职工都能过个肥年了。” “嗨，瞧您说的，这不是我这个采购科科长该干的事吗？”杨军笑道。 花海天笑着把一张单子递过来，说道， “生猪一共五万八千七百二十三斤四两，比原先可是多了整整八千多斤，杨科长，这数没错。” “没错，就是这个数。” 杨军具体也不知道多少斤，只是照着六万斤取的，所以他也只能顺着花海天的话往下说。 杨军把花海天拉到一边，看了看四周无人，小声的说道， “那多出来的八千多斤猪肉要单独交给李副厂长，你懂得。” 花海天闻言，会心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又指了指最后面的两辆卡车，小声说道， “刚才我一过称就知道了，这不单独装在两辆车中，杨科长放心，咱们都是自己人，我老花办事，你就把心踏踏实实的放在肚子里。” 杨军点点头，两人又互相对望一下，发出只有他们两人懂的笑声。 杨军之所以多交这八千多斤的猪肉，自然是为了还李怀德的人情，伊秋水的工作虽然是大领导安排的，但是却是杨军求人家在先，虽然没帮上忙，但人情却欠下了。 这八千多斤猪肉，即是还他人情，也是拉近彼此之间的关系，同时这也是杨军向李副厂长表明自己的态度。 咱们都是自己人。 互相帮忙是应该的。 花海天拿着账单说道：“生猪肉一共五万八千九百二十三斤四两，目前市场价格是七毛五一斤，但是我们没有肉票，按照溢出20的价格调剂，也就是按照九毛一斤算，那么一共是……” 花海天又核对了一遍数字：“一共是五万三千零三十元。” 杨军接过账单，看了一遍数字，又仔细算了一遍，和花海天说的一样。 “没错，是这个数，零头抹了，给个五万三就成。” “哎哟，杨科长大气，那……谢谢杨科长了。” 花海天朝他竖了个大拇指，一脸高兴的样子。 财务上的事大家都清楚，单子上照样开着原价，只不过那三十块块钱却进了他花海天的口袋中。 这可是一个人整整一个月的工资，花海天自然高兴。 花海天回到地秤那里，把地上一个鼓囊囊的麻袋拖了过来。 “就知道你杨科长本事大，这不李副厂长特意多让我备了这么多钱。” 杨军吃惊的看着那个麻袋，刚才一直看着它被随意的丢在那里，却没想到里面装的全是钱。 感情你老花，心儿真大。 这可是一笔巨款，就不怕被哪个不长眼的顺走了？ 花海天笑了笑，也没解释，毕竟像这样的事他又不是第一次做，轧钢厂大宗的采买他都有参与，每次都是他亲自到场。 越是不起眼的东西，越不会引人注意。 花海天从麻袋中取出二十沓钱，然后对杨军说道， “我一共带了五万五，取出二千，剩下五万三，你点点数。” 杨军并没有急着去点钱，而是掏出烟，递给花海天一支，自己也点上一支。 他把麻袋打开，看着一排排，一沓沓崭新的钞票，他数了一下，不多不少，正好五十三沓。 整数对了就成，至于具体的…… 他总不能当着花海天的面一张一张的数，那让人家如何看他？ 小气巴拉的，做不成大事。 再说了，那么多钱，他要数到猴年马月去。 “数正好，不多不少。” “数正好就成，那我就回去交差去了。” 花海天见状，也不久留，和杨军打声招呼就准备回去。 杨军送到仓库门口，看着花海天上了最后那辆卡车走了，然后他回到仓库，把地上铺的油毡布收好，堆在仓库的一角。 然后他又把那袋钱掏出来摆着地上，仔细的欣赏着。 这是他到了这个世界后，见到的最大的一笔钱，十元一张，一沓一千，整整五十三沓，在眼前堆成小山，相比赚钱远远不及视觉上的冲击带来的快感更让他兴奋。 他仓库中的钱复制三次后就再也没复制了，他把这些钱分成三份，并做好标记，到了什么场合，就花哪一份钱都有明确的规定，他不会允许在相同的地方用不同份的钱。 他把钱收进复制空间，也准备复制三次就停下。 他现在已经不缺钱了，他复制这些钱只是为了以备不时之需所用，要是没有特别紧急的事，他是不会动那些复制的钱的。 杨军锁好仓库的大门，然后开车回到四合院。 年前是不能好好的去上班了，他希望能抽出更多时间处理家里的事。 采购科有老魏顶着，他也放心，而且这眼下没几天就到年终了，厂子里该采购的早就采购齐全了，最近这段时间，各个科室都在忙着收尾的工作。 他杨军为厂里找到粮食和猪肉，这就是最好的成绩，要是论谁对轧钢厂贡献最大，恐怕非他杨军莫属。 杨军看着院子里乱七八糟的摆着家具，脑袋都大了，走的时候让王玉英看着点的，就看成这样。 不过，他也理解王玉英，既要糊火柴盒补贴家用，又要照顾杨槐。 杨槐正是贪玩的年龄，一转眼说不定磕着碰着了，这不前几天，一不小心磕在门槛上，如今脑袋上还顶着个大包。 “刘光天。” 杨军冲着二大爷家的方向喊了一声。 “来了。” 刘光天嗷的一声就从家里窜了出来。 “军子哥，有事？” 二大爷刘海中早就叮嘱过他，以后杨军的事让他多上点心。 他和刘光福兄弟俩初中毕业后，就一直闲在家里，整天和胡同里的串子混在一起，早就想出去找个班去上了，他早就听说杨军要给刘光齐找工作的事，他想着军子哥能给老大找工作，自然也有能力帮他一把。 此刻一听杨军招呼，立马就出现在跟前。 “去门口给我找俩人，帮我把家具搬进去。” 刘光天看了看满院子的家具，此时，正是他表现的时候，然后拍着胸脯对杨军说道， “军子哥，还找啥人啊，这事我跟光福就能给你办了。” “光福，快滚出来。” 话音刚落，刘光福以光速的速度出现了。 第七十章 来自钟跃民的傲慢 当杨军叫刘光天的时候，他就听见了，当时他还羡慕刘光天呢，觉得能在杨军面前表现一下也值了。 大哥刘光齐的事他也知道，觉得杨军也能给他带来好运，所以一听见光天招呼，他立马冲了出去。 “军子哥，有事您吩咐。” 杨军看着光福一脸谄媚的样子，顿时了然，他也不说破，于是吩咐道， “你们兄弟俩帮我把家具搬进去。” 杨军指挥着他们兄弟俩把家具一件件搬进去。 主卧那张大床太大，卡在二楼楼梯口那里，杨军只能让他们把床拆了，到了楼上再重新组装。 另一张床也是按照这个方法搬进去的，随后再把书桌、书柜这些东西搬进书房，最后就是客厅里的东西。 摆上桌椅板凳这些家具，空荡荡的客厅立刻充实的满满的。 “走，吃饭去。” 杨军见他们兄弟俩累的满头大汗，决定带他们出去吃一顿。 刘光福：“军子哥……不用了，这就是随手帮下忙而已。” 刘光天：“就是，就是，这马上也该吃晚饭了，一会儿我们在家吃就成。” 杨军眼睛一瞪：“让你吃就吃，哪那么多废话。” 眼见他们还要拒绝，杨军于是一手一个，抓着他们衣领提溜出去。 三人开车来到街道一个小饭店，点了一份土豆炖肉，一份醋溜白菜，一份青椒土豆丝，外加三斤窝窝头。 光天光福兄弟俩平时在家连口鸡蛋都吃不上，今天看着满满一大盆土豆炖肉，两眼早就冒出精光，口水都流了下来。 在杨军的一声招呼下，兄弟俩一筷子下去，捞了块最肥的大肉片子，就着窝窝头狼吞虎咽吃了起来。 杨军不喜欢吃肥肉片子，但喜欢吃含有肉味的菜，他只是夹了几块土豆尝了尝，就着醋溜白菜，啃了五个窝窝头，看了看时间，该去接伊秋水下班了。 杨军跟光天和光福打了个招呼，让他们吃完饭自个儿回去，他就开着车子去了厂里。 “送我去老莫，我去参加个聚会。” 回来的路上，伊秋水对杨军说道。 “什么聚会？” 杨军听到聚会这俩字就犯晕，尤其是是从未婚妻嘴里说出来，更加让他敏感。 可未婚妻就是未婚妻，不是妻子，一字之差，这里面的意思就差远了，要是管的太宽，显得没教养，要是不管，就显得他不在乎。 伊秋水看见杨军一副淡淡如烟的样子，小嘴撅了撅，似乎是在向他表示不满，要是别的男人听见聚会，早就火冒三丈了，他却能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 “大院里一起长大的朋友听说我回来了，这不想聚一聚吗。” “那就聚一聚呗。” 杨军一听是大院的人一起聚一聚，也就放下心来，只要不是那种一男一女的聚会，他都能忍了。 到了老莫门口，俩人刚从吉普车上下来，就看见门口聚集着一大群人。 有的穿国防绿，有的穿中山装，有的穿军大衣，还有的穿干部装，在那里莺莺燕燕的，好不热闹，路上的行人都被她们吸引了目光。 门口停着一溜的自行车，几个年轻小伙子两脚着地，正抽烟吹牛呢。 俩人刚下车，那群人就呼啦一下全都围了上来，围着伊秋水问着问那，杨军被晾在一边，眼睁睁的看着伊秋水被她们领了进去。 杨军想着要不要进去，他不想被伊秋水看轻，要是他没眼力劲跟着进去了，伊秋水会觉得这还没结婚呢，就没了自由。 这时，一个青年从自行车上下来，凑到伊秋水的身边，嘘寒问暖的没话找话。 这青年，国字脸，高鼻梁，白白净净的，穿着将校呢军大衣，干部皮靴，看上去很是贵气。 “秋水，这么多年没见，你比以前更漂亮了。” 他的身后跟着三四个青年，好像是跟班的，此刻也是跟着附和道， “秋水姐，跃民哥刚从边疆回来，这不立马组局专门请你吃饭。” “是啊，秋水姐，你不在的这些年，跃民哥可是整天念叨你。” 伊秋水脸上一直挂着笑容，并没有说些什么，只是礼貌性的点点头回应。 杨军在那边一支烟刚抽上一口，一听这话就感觉不对，这是惦记他的秋水呢。 烟头一掐，扭头就进去了。 这群人，一进餐厅，立马占了大堂里那张最大的餐桌，然后咋咋呼呼的开始点餐。 伊秋水被安排在主座的位置，其中一个扎着双马尾的女孩，在她背后偷偷的给钟跃民打了个手势，然后挤坐在旁边的位置上。 钟跃民给你女孩一个眼神，表示谢意，正准备坐在伊秋水旁边的空位上。 伊秋水好像猜到了什么，看到杨军进来，立马朝他挥了挥手。 “杨军，这边。” 杨军愣了一下，不过还是坐了过去。 钟跃民就站在他们俩人背后，看着本属于自己的座位被一个陌生男子抢了，那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跟着钟跃民一起来的人，也是神情怪怪的盯着杨军看。 伊秋水见状，连忙站起来，拉着杨军的胳膊对众人说道， “这是我未婚夫杨军，我们马上就要结婚了。” 餐厅内，寂静无声，众人一脸惊讶的看着伊秋水。 大家一时不能接受冰雪美人伊秋水突然要结婚的现实，突然感觉整个世界都变了。 从小到大，伊秋水都是人群中那道最靓丽的风景线，无论是在学校，还是在大院里，她永远都是被众人围在中间的那人。 她身边不乏追求者，大院里的很多男孩都把她当做梦中情人，其中这个钟跃民对她更是念念不忘，这么多年来，当别人都放弃的时候，他却依然还在默默的坚守。 钟跃民看了看伊秋水，嘴角抽了瞅，勉强的笑了笑说道：“秋水，你咋还找了个瘸子？” 杨军还没说什么，伊秋水顿时脸色一沉，站起来对他说道， “跃民哥，我希望从你嘴里听到祝福我们的话，而不是这种没教养的挖苦。” 伊秋水环视众人一眼，然后接着说道：“况且我未婚夫并不是瘸子，他是我伊秋水最敬重的英雄。” 钟跃民看了看杨军，然后嗤笑道：“英雄？他也配？” 钟跃民见伊秋水已经名花有主，觉得自己没了希望，所以平时在外人面前那般谦虚儒雅早已荡然无存，此刻的他原形毕露，眼神里透着一股狠毒，恨不得立马弄死杨军。 跟随钟跃民一起来的人，非但不觉得钟跃民的话有失风度，反而觉得伊秋水言过其实。 英雄，什么是英雄？ 这帮军属大院长大的孩子，每个人都有英雄情结，在他们的认知中，也许只有他们的父辈才算的上英雄。 至于别人，他们从未放在眼里。 第七十一章 升职后勤处副主任 此刻，听到伊秋水说杨军是英雄，他们反而感到很好笑，觉得除了他们的父辈外，天下就再也没有英雄了。 尹秋水脸色阴沉的都快滴出水来了，看着他们一副嘲弄的嘴脸，气得浑身发抖。 “一帮夜郎自大的人，就问问你们谁得过两次一等功，三次二等功，无数次三等功，是你有？还是你们的父亲有？” 伊秋水是看过杨军的档案的，立过什么功，受过什么奖，她都知道，同时这也是她这么快下定决心嫁过去的重要原因。 美女配英雄，自古皆然。 伊秋水的话如同一锅沸腾的热水，顿时炸开了。 “两次一等功？怎么可能？” 众人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杨军，觉得这个面相看上去有些帅气的人，绝不像是获得两次一等功的人。 就算是自己的父辈，也没几个能拿得出手的一等功，更何况是两次一等功，他们想象不出眼前的这个男子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杨军拍了拍伊秋水的手，示意她消消气。 然后他抬手拿起餐桌上的一根筷子，他眯着双眼自言自语道。 “别看这只是一根普普通通的筷子，这可是个好东西，是杀人利器，当年我在东北执行绝密任务的时候，要不是用这根筷子连杀五人，我差点儿就回不来了。” 杨军自顾自的点上一根烟叼在嘴上，用轻蔑的眼神儿挑衅的看了看钟跃民他们一眼，然后单手握着筷子，猛地一插。 “喔！” 众人吓得连连后退。 只见那根筷子笔直的插在餐桌上，直至没入一半为止。 包括伊秋水在内的所有人，都被杨军这手震呆了。 众人谁也没有说话，看着桌子上那根还在震颤的筷子发呆。 尤其是钟跃民，后背直冒冷汗，刚才他还想借机羞辱杨军，此刻突然觉得自己在他面前什么都不是。 好像人家一出手，弄死自己就像捏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 杨军抽了一口烟，缓缓地向钟跃民吐去，眼神中那份轻蔑和揶揄的目光让他很是不舒服。 别看他平时在大院这帮孩子面前耀武扬威的，可一旦碰上狠人，立马就怂了。 任凭烟雾吹在自己的脸上，他愣是不敢吭一声，脸红的跟猴屁股似的，低着头不说话。 大院子的其他人更是连话都不敢说一声，都低着头。 杨军觉得没必要再留下来。 扫了众人一眼，缓缓地说道， “生不自量，寸寸挽强弓。” …… 翌日，杨军刚上班，就被通知大会议室开会。 这是年终总结大会，也是一年到头，最后一次大会了。 主持会议的是杨厂长，参与会议的人，除了各个科室的正副科长、厂里的领导外，连车间的正副主任都来了。 大大小小上百个干部挤满了一屋子。 杨军一进会议室，立马就有很多人跟他打招呼。 认识他的，不认识他的，都上前说上几句。 所谈的内容无非是关于粮食和猪肉的事，尤其是车间里的那些主任对他更是热忱，纷纷感谢杨军对全厂职工的关心。 杨军含笑一一回应着。 会议室被挤得满满的，很多人只能站在后面，杨军来得晚，早就没了座位，正准备找个墙角疙瘩猫着。 突然看见，蔡大姐正朝他招手。 杨军见蔡大姐的位置太靠前，他本不想过去，却见她一直不停的对自己使眼色，像是有什么话要说。 “蔡大姐，有心了哈。” 杨军坐在蔡大姐给他留好的座位上，感谢道。 “客气啥，都是自己人。” 蔡大姐待杨军做好后，一直似笑非笑的盯着他看，看的杨军心里直发毛。 该不会蔡大姐有什么心思。 杨军摇摇头，连忙把这不切实际的想法抛出脑外。 “弟弟，恭喜你啊。” 蔡大姐看了看周围，然后以只有他们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道， 杨军一愣：“蔡大姐，喜从何来啊。” 蔡大姐神秘一笑：“暂时先保密，待会你就知道了。” 蔡大姐说完，神秘的朝厂领导坐的方向看了看。 杨军见蔡大姐卖关子，也不多问。 以他多年职场经验，他感觉自己的好事将近。 以蔡大姐人事科副科长的身份，绝不会无的放矢。 这个好事有可能是升职，毕竟厂子里的人事任命都是经过人事科的，想必蔡大姐提前得到什么消息了。 自己上班还不足一个月，直接任职采购科的科长，如果要是升职，也不可能升的这么快，即使升职，最多也就是半级。 这半级也是虚职，只是个头衔，而他还是会在采购科上班。 过了几分钟，才宣布年终大会正式开始。 首先是杨厂长发言，他先是把今年的总体工作肯定了一番，然后针对个别出现的问题又提出批评。 下面的人个个认真记着笔记，整个会议室除了杨厂长的声音外，就只能听见笔在纸上沙沙的声音。 杨军照例翻开崭新的一页，先是在顶格写下‘年终大会’四个字，然后另起一行，写下主持人杨厂长，随后在空白处唰唰的写了起来。 你如果要仔细看，你都不知道他在写啥，上面的字每个字都认识，但是连起来却看不懂了。 杨厂长洋洋洒洒讲了半个小时，随后李副厂长又讲了半个小时，再然后，又有两个领导讲话。 一上午，光领导讲话就用了两个多小时。 此时下面的人早就听烦了，纷纷私下接头交耳的侃大山。 李副厂长见状，直接给正在讲话另外一个领导使了个眼色。 果然，两分钟过后，那位领导就结束讲话了。 随后李副厂长主持会议的最后一项工作。 每年年终大会最后一项就是，给轧钢厂有贡献的干部颁奖，同时也是新一轮的人事任命，有功的人不光会升职，同时也能得到丰厚的物资奖励。 人群中突然安静下来，大家眼巴巴的盯着李副厂长，竖起两只耳朵，希望能听到自己的名字。 李副厂长念了几个人的名字，然后又叙述了这一年中他们对轧钢厂所做的贡献，然后有的奖励自行车票，有的奖励收音机票，另外受到表扬的人还有五斤猪肉。 李副厂表扬十几个人之后，随后目光有意无意的向杨军瞟了一眼。 杨军知道，马上就要念到他的名字了。 果然，李副厂长念到了他的名字。 “杨军，杨科长对我们轧钢厂贡献巨大，大家也是有目共睹的，我就不在这里多做赘述了，经过厂领导班子的研究决定，给予杨军同志‘先进个人’的称号，鉴于他能力突出，特调任后勤处副主任职位，同时兼任采购科科长之职，另外奖励自行车票三张……” 第七十二章 提前谋划 杨军听着台上李副厂长的话，觉得这一切都像是在梦里。 本以为会升个半级，没想到会升了一级，而且还是实职。 后勤处副主任这可是实权职位，厂子里十几个科长都盯着这个位置，这个位置已经空闲好几年了，李副厂长一直把着不松手，没想到这样的美差竟然落到杨军的头上。 后勤处副主任是个副处级待遇，杨军上班不到一个月，就从科长升到副处的待遇，可以说是做火箭都没他升的这么快的。 杨军心里明白，后勤这一块一直被李怀德死死把持，如今他升任副主任，绝非李副厂长所愿意看到的。 动了别人的蛋糕，还想让人家笑脸相迎？ 不过看目前的形势，杨军绝不会傻傻的认为，凭着这些粮食和猪肉，他就能升任副主任，想必是杨厂长在里面推波助澜。 从关系上考虑，他和伊秋水马上要结婚了，而杨厂长又是大领导的属下，从严格意义上讲，杨军和杨厂长才算是真正的自己人，他和李副厂长只是利益纠葛。 如今自己升任后勤副主任，以后可能和李副厂长发生正面冲突，不过杨军也不担心这个，因为他心里明白，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就有争斗，不能怕和人发生矛盾就不升职。 说到底，轧钢厂就是大领导的地盘，而杨厂长作为一把手又是自己人，而他杨军又是后勤处副主任，厂子里比他官职大的也没几个人了，李副厂长要想动他，也得掂量掂量一下。 杨军起身，面向众人，深深地鞠了个躬。 然后走上台，杨厂长亲自给他颁发证书。 “杨副主任，以后再接再厉，我希望明年这个时候还能在此为你颁奖。” 杨厂长若有深意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握着他的手用力的握着，久久不松开。 “杨厂长，我一定加倍努力，为轧钢厂添砖加瓦，再创辉煌。” 杨军也是用力的回应握手，像是告诉他，以后咱们都是自己人了。 随后，李副厂长和曹副厂长也过来勉励杨军。 杨军也是滴水不漏的说了一些场面话。 随着杨军颁奖的结束，年终大会也到此结束了。 “杨副主任，恭喜了。” 一散会，蔡大姐手里拿着笔记本追了上来。 “蔡大姐，谢谢，您看您还客气上了，我就是升的再高，不也还是你弟弟嘛。” 杨军连忙客气道。 蔡大姐笑道：“说的也是哈，杨老弟，以后你可不能不认我这个大姐，以后姐姐还指望您提携呢。” 杨军：“那必须的呀，我杨军到啥时候都不会忘记蔡大姐对我的帮助。” 蔡大姐闻言，脸色一红，连忙说道。 “我当初不知道您跟杨梅的关系，差点……哈哈！” “蔡大姐，您帮我把妹妹从车间调出来，我到现在还没感谢您呢，得空，我单独请您吃顿饭。” 杨军对于蔡大姐，内心是感激的，不管当初她的动机是什么，毕竟也算是帮了他一个大忙，这个人情必须是要还的。 “别得空了，就今晚，今晚厂子里还要专门为你办了两桌庆祝你升职，到时候你多敬我两杯就成。” 杨军一愣，不过马上明白过来，以前他只是采购科科长时，厂子里都给准备接风宴，如今升任后勤副主任，也算是厂子里高层干部了，那些有心人还不得巴结他？ “那当然，到时候必须单独敬您几杯。” 一路上，到处都是向杨军表示祝贺的人，他们无话找话，都想和杨军攀上关系。 不管是谁，杨军都是一副笑脸相迎，对谁说话都是客客气气的，绝没有因为自己升官了而看不起他们。 杨军回到办公室，还没坐下，就听见广播里传来于海棠那清甜的声音。 “喂！喂！轧钢厂的工友们，大家中午好，现播放一条通告，采购科科长杨军同志，胸怀家国，心系轧钢厂，无私奉献，默默为全厂职工谋福利，这种大公无私的精神值得我们全厂职工学习，现通告一下，厂领导对杨军同志的表彰，经过厂领导一致协商，决定调任杨军同志为后勤处副主任，另外奖励三张自行车票，一张收音机票，二十斤猪肉……” 通告完毕后，于海棠又在喇叭里播了一遍。 “轧钢厂的工友们，大家中午好，现播放一条通告，采购科科长杨军同志，胸怀家国，心系轧钢厂，无私奉献，默默为全厂职工谋福利，这种大公无私的精神值得我们全厂职工学习……” 于海棠通告完毕，轧钢厂的几万名职工顿时沸腾了，纷纷议论起杨军，他们大多数的人都认为今年能分到粮食和猪肉，都是杨军的功劳，他们相信杨军就任后勤处副主任后，他们的日子会越来越好。 那些和杨军认识的人更是惊呆了。 二大爷刘海中：“杨军这小子果然不可小觑，幸亏当初我站在他那边，看来我家光齐的工作更是没问题了。” 一大爷易中海：“这小子当科长时就斗不过他，现在升官了，更拿他没办法了，以后在院子里尽量离他远一点。” 傻柱：“嗨，都听听，杨军是我兄弟，我们从小一起玩到大，铁磁，以后你们都对我客气点，否则……哼哼！” 秦淮茹：“看来杨军那晚的话并非是吓唬我，以他现在的身份，开除自己也就一句话的事，看来以后不能得罪他，回家后还得告诫婆婆安分点。” 杨军则坐在沙发上，嘴里叼着一根烟，心里在想着以后的打算。 如今，他的地位不同以往了，以前自己只是一个小小的科长，人畜无害，现在是后勤处副主任，可以说是位高权重。 整个轧钢厂，除了生产车间，其他的部门都归后勤管，抛开李副厂长不说，他现在可以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位高权重也不为过。 他觉得李副厂长以后肯定会对他千方百计的刁难他，甚至是给他出难题。 毕竟动了人家的蛋糕。 以前他觉得，只要当鸵鸟缩起脖子就可以了，不管你杨厂长和李副厂长如何斗，他不站队，两不相帮就够了。 如今自己身处这个后勤副主任这个位置，想像以前那种过安稳日子已经是不可能了，他现在已经处于风口浪尖之上，势必会成为各方势力争取和排斥的对象。 杨军觉得自己该做点什么了。 厂里把他安排在这个位置上，必然是出于接替李副厂长位置的考虑，李副厂长兼任后勤主任的职位，早就让很多人眼红了，这些领导粘上毛比猴都精，谁都不愿意李副厂长一家独大。 七十三章 机会来了 杨军接替李副厂长是必然的，副主任只是个过程，想必要不了多久他就是后勤主任了。 他走后，采购科科长的位置必然空了下来，他决定要提前布好棋子。 老魏是自己人，他是最适合接替采购科科长位置的，但他明年就要退休了，所以只能考虑其他人了。 采购科真正能算自己人的只有杨梅了，他想把杨梅先弄到副科长的位置上，然后再慢慢运作，一步步升到科长的位置。 不过杨梅的资历太浅，又不是干部出身，只能以工代干的身份出任副科长。 至于其他部门，都是利益纠葛，只要你有权有势，他们自然会站在你这边。 杨军知道李副厂长那个人六亲不认，妥妥的小人一个，他不敢保证到时候李怀德不会对他下手，所以，他一定要把自己的位置再往上抬抬，到时候也有和他扳手腕的本钱。 中午，他抱着两个空搪瓷缸去食堂转了一圈，然后半路又回到办公室，然后从空间中取出之前存在里面的炒菜。 他也没取多，只取了两道菜，牛肉青椒小炒和油焖茄子，然后又取了六个馒头。 没一会儿，伊秋水就过来了，每天中午她都会在杨军这里吃饭。 杨军又把杨梅叫了过来，然后反锁办公室，三人躲在里面大快朵颐。 俩人知道杨军升职后，对他又是一番夸赞，特别是杨梅，那双眸子里尽是小星星，为有这么能干的大哥感到自豪。 正当三人吃饭的时候，电话响了。 是门卫那边打来的，说是门口派所的人找他（故意少写一个字，下同）。 杨军纳闷，不知派所的人找他干什么，不过他还是放下筷子，嘱咐伊秋水她们两句，然后拿着个馒头啃着下楼去了。 还没到厂门口，就见穿着一身制服的李建国站在那里抽着烟和门卫闲聊。 “建国哥，咋不进去呢？” 李建国见到杨军，和那门卫打了个招呼，于是连忙把杨军拉到离门卫远一点的地方。 “你那里人多眼杂，我有事找你。” 杨军一头雾水，见杨建国一副神秘且略带得意的表情，问道， “啥事啊？” 李建国眼睛四下里看了看，然后小声的笑道：“你的机会来了。” “啥机会啊？” 李建国：“整倒一大爷易中海的机会来了。” 杨军一听，顿时两眼冒精光，他早就想整易中海了，只是苦于找不到合适的机会，如今听闻有了机会，顿时喜出望外。 难怪李建国不去厂子里和他谈这件事。 杨军：“建国哥，仔细说说。” 杨军一下来了精神，掏出香烟给李建国丢了一支。 李建国吐出口中的烟雾，眯着眼睛说道：“前几天，你自行车不是丢了吗，我爸让我去查查，我这一查不要紧，嘿嘿，你猜我查到是谁偷了你自行车吗？” 杨军朝他翻了翻白眼，两手一摊道：“这还用猜？肯定是易中海那老王八蛋。” 只见李建国摇了摇头，说道：“自行车是从一个叫王大栓的人手中找到的，他也是你们厂的职工，据他交代，这车子是他花了八十块钱从他师傅手里买来的，至于他师傅是谁，他死也不松口。” 李建国讲到这儿，得意的笑道， “不过，这也难不倒我们，一个电话过去，很快就查清他师傅就是易中海。” 杨军眯着眼睛，思考了一会儿。 “这就难办了，要是从易中海手中查到的就好喽，可是中间夹了一个人，而这个人还是易中海的徒弟，如果他临时反水，不太好给易中海定罪。” 李建国：“谁说不是呢？谁也不敢保证这个王大栓会不会铁了心的要保他师傅，所以我们并没有动易中海，这不？来找你商量商量嘛。” 杨军猛抽一口烟，剩下的半截烟狠狠的扔在地上，用脚使劲的搓了搓，狠声道， “走，去会会这个王大栓。” 送上门的机会总不能放过，无论如何，杨军都要借着这件事把易中海按死。 杨军回去把他那辆威利斯吉普开上，带上李建国向派所驶去。 审讯室里。 一名三十多岁的中年男子双眸通红的蹲在墙角，头深深的埋在双腿中，两只手不停地抓着自己的头发。 杨军和李建国进去的时候，王大栓猛地一抬头，然后扑在李建国的脚下。 “李所，我是冤枉的，车子真的是我买的，求求你了，你放我回去，我要再不回去，家里该着急了。” 李建国猛地一拍桌子，吼道。 “伱说车子是你买的，买的时候有没有看对方的车证？有没有到派所来过户？” “我……” “说不出来了？我告诉你，王大栓，你这就是偷窃，是要蹲篱笆的，严重点是要吃花生米的。” 李建国见王大栓说不出个道道来，继续吓唬他。 王大栓痛哭道：“我……我不能出卖我师傅。” 杨军见状，然后对他说道。 “王大栓同志，我是轧钢厂的后勤处副主任杨军，你的事厂子里知道了，厂里特意派我过来处理这件事。” 王大栓听闻杨军是厂子里派来的人，顿时觉得眼前一黑。 杨军见状，继续向他施加压力。 “那辆自行车连车加票一共四百多元，已经够你蹲篱笆的了，如果你再包庇你师傅，首先你轧钢厂的工作肯定会丢的，另外你的家人也因为你的偷窃罪而抬不起头做人。” “想想你的老婆孩子，想想你的家人，你觉得值吗？” 王大栓经杨军这么一分析，顿时大汗淋漓，之前还想着不能出卖师傅，如今想想后果，绝不是他能传给承担得起的。 王大栓双手使劲的揪着头发，眼泪滑过脸颊，然后猛地跪在地上恳求道， “领导，我招，我什么都告诉您，您……您能不能放过我？” 杨军见王大栓精神已经崩溃，也不废话，直接说道， “只要你交代卖车的人，并且签字画押，我保证你啥事都没有，而且厂子里也不会给你处分，毕竟……你买车子的时候并不知情。” 说到最后，杨军笑了笑，若有深意的看着他。 王大栓神情一顿，立马反应过来。 “对，对，当时我真的不知情，都是我师傅易中海诓骗我买下的……” “嗯，嗯，这就对了嘛……来，签字画押。” 李建国和杨军对视一眼，然后把记录好的口供递了过去，让王大栓签字画押。 拿到签字后，杨军从审讯室出来。 王大栓已经招供，剩下的就没他什么事了。 于是杨军就开着他那辆威利斯吉普出来了，跟在后面的还有一辆吉普车，李建国带着两名同事准备去轧钢厂抓人。 第七十四章 易中海被带走 第一车间 “淮茹啊，这是关于钳工方面的书，你回家没事多看看，另外，干活的时候多用点心，到时候我再跟主任说说，争取明年给你弄个二级工，到时候家里也能轻松点。” “谢谢一大爷，我一定会努力的，自从东旭走后，这些年多亏了你，要不然我都不知道这一大家子……” 秦淮茹杏眼含水，装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 一大爷上次在技能考核上故意放水，她内心也是感激的，她不光成功的转正，而且事后被一大爷分配到一个轻松点的岗位上。 如今听一大爷这么一说，她觉得自己成为二级钳工又近了一步，到时候每个月又能多了八块钱。 成为二级工后，她就和傻柱一样待遇了，到时候让院子里的那些看不起他的人瞧瞧，我秦淮茹没了男人，照样把日子过得红火。 “行了，都一个大院的住着，能帮一把是一把，再说了，东旭是我……徒弟。” 易中海一副心疼的样子拍着秦淮茹的肩膀，说到贾东旭的时候，眸子里闪过一丝痛楚。 他心中藏着一个秘密，这个秘密他守了三十多年，从来没跟外人讲过，就连跟他生活了一辈子的一大妈都不知道。 看着楚楚可怜，日子过得恓惶的秦淮茹，有好几次他都忍不住的想把这个秘密告诉她，可每当话到嘴边的时候，又说不出口。 正当易中海和秦淮茹闲聊时。 车间内突然冲进来十几个人，为首的正是保卫科科长李红军，身后还跟着四五名保卫科的人，再后面就是李建国他们三个。 一群人径直来到易中海跟前。 “易中海，你涉嫌偷盗自行车，跟我们走一趟。” 李建国从手提包中掏出一份逮捕令，亮了一下，然后回头示意跟来的两个人。 那两个派所的人掏出手铐，正要上前去。 只见呼啦啦的一下围上来十几口人。 “你们不能带走我师傅，派所的同志你们肯定弄错了。” “我师傅一个月99块钱，至于偷自行车吗？” “我师傅年年得先进，怎么可能是小偷？” 这些人都是易中海的徒子徒孙，都是他一手带出来的，见易中海要被带走，纷纷出来阻拦。 易中海心头一沉，在李建国出现的那一刻，他就知道自己完了。 他心中也明白，无论他的徒子徒孙如何阻拦，也无济于事，最终自己都会被带走。 前几天，他为了去粮站偷偷的给秦淮茹家带几斤白面，所以他就提前下班了，于是他正好看到杨军被人带走的画面。 当时，他看到那群人又是动手，又是动家伙的，他本以为杨军会倒大霉，当时他还非常高兴，觉得杨军惹上了什么了不起的大人物，此去定是有去无回。 所以当时他鬼迷心窍的把杨军的自行车骑走了，本以为这事天衣无缝，事后，他就以80元的低价卖给了王大栓，没想到这才几天，派所的人就找到了王大栓。 此刻，他非常后悔，觉得自己不该贪图小便宜，直接把自行车扔了最好。 不过，现在后悔已经来不及了。 保卫科科长李红军见状，站出来喝道：“你们要干什么，要造反吗？知道阻挠派所同志办案是什么后果吗？” “易中海偷盗自行车，证据确凿，人证物资俱在，你们不要阻挠办案，各回各的岗位去。” 李红军长得五大三粗，声音洪亮，又一脸的凶相，他的话顿时把那些人吓得连连后退。 易中海的那些徒子徒孙见李红军都站出来说话了，而且易中海从头到尾连一句解释的话都没有，于是觉得易中海还真有偷盗自行车的可能。 易中海脸色平静，双目紧闭，似乎对这事已经认罪。 随后，他叹了一口气，回头对秦淮茹说道， “淮茹，回去跟你一大妈说一声，让她……不要为这事花冤枉钱了。” 秦淮茹：“一大爷……” 易中海心中明白，这事牵扯到杨军，以他和杨军的关系，他不觉得杨军会放过他，所以他觉得无论一大妈做什么，杨军都不会撤案。 所以，他才叮嘱秦淮茹让一大妈不要为他的事奔走了。 易中海一脸平静的走到李建国跟前，伸出双手。 李建国向另外两名同事使了个眼色。 站在身后那两名派所同志上前把易中海铐了起来，然后在李红军的带领下，出了第一生产车间。 易中海被带走，自然是大事。 秦淮茹觉得天都塌了，她立马向车间主任请个假，收拾东西就回去了。 一食堂后厨。 “我说马华，你能不能快点，赶紧收拾了，晚上还有小灶呢。” 傻柱端着一缸子浓茶，坐在一边朝马华吼道。 “师傅，我也没闲着啊，再说了，小灶不是晚上吗，着什么急啊？” 马华正在刷盆子，见傻柱骂他，小声的解释了一句。 “那能一样吗？不知道今儿个小灶是庆祝我兄弟升职的庆功宴，不得提前准备准备？” 傻柱脖子一梗，训斥道。 傻柱喝了一口浓茶，正准备要再训马华。 “傻柱，有人找你。”刘岚刚从外面回来对傻柱说道。 “谁找我？”傻柱闻言，随口问道。 刘岚瞅了瞅后厨的门口处，有看了看傻柱，朝他挤挤眼，然后神秘的说道， “你老相好呗。” 傻柱闻言，顿时跳脚道：“刘岚，伱别瞎说，我跟秦师傅就是普通的邻居，可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 傻柱和冉秋叶最近走的很近，俩人有往那方面发展的趋势，此刻，他自然不希望从别人口中传出他和秦淮茹之间不清不楚的关系。 刘岚和马华对视一眼，然后默契的笑了。 还说你们没什么关系，一提到相好的，你就知道是秦淮茹。 “知道知道，你们就是普通的邻居，我也没多想啊。” 傻柱白了刘岚一眼，然后想了想，觉得还是见秦淮茹一面比较好。 刚出厨房后门，就见秦淮茹正一脸焦急的走来走去。 “柱子，出事了，出大事了，一大爷涉嫌偷盗自行车被带走了。” 第七十五章 李副厂长求情 秦淮茹一见到傻柱，如遇见救星一般，连忙上前抓住傻柱的胳膊说道。 傻柱瞅了他一眼，然后默默后退两步，随后精神一震。 “易中海那老王八蛋被抓了？活该！” 傻柱一脸的笑意，兴奋的对秦淮茹说道：“贾嫂，你来找我……一起庆祝庆祝？” 秦淮茹闻言，脸色一沉，训斥道：“柱子，你怎么这样，不管怎么说大家都是邻居，不帮一把就算了，你怎么还幸灾乐祸呢？” “往日里，一大爷也没少照顾你，你怎么说这样的话，实在让我太失望了。” 傻柱一听，顿时不乐意了。 “他姥姥的，你以为易中海那老王八蛋那是照顾我？他还不是想贪图我的钱，拿我当枪使。” “那老东西，狗改不了吃屎，一个月99块钱，还整天的想占人便宜，这下好了，偷人自行车被抓了，真是活该。” 一大爷易中海偷偷把傻柱和雨水的生活费留下，这事大院的人全都知道了，秦淮茹也听说了这事，知道傻柱和一大爷有化不开的恩怨。 所以，她今天过来，希望傻柱能看在往日的情分上，能出手帮帮一大爷，没想到傻柱对此事耿耿于怀，非但没有出手帮助的意思，还想着如何落井下石。 “柱子，你可以不帮一大爷，但你能不能……以后不要叫我贾嫂了。” 秦淮茹见傻柱油盐不进，于是改变策略，只见她突然两眼通红，衣袖掩面，两肩上耸，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 她以为，傻柱就吃她这一招。 这一招包试管用。 傻柱见状，确实心有不忍，但一想到他有冉秋叶了，此刻，心里对秦淮茹那份怜悯之心就淡了许多。 相比秦淮茹，冉秋叶更年轻，更漂亮，还有文化，更重要的是人家还是黄花大闺女，尤其是她那俩酒窝，笑起来好看极了。 “贾嫂子，我跟东旭哥从小一块长大，以前我不懂事，不该没大没小的和你私下姐弟相称，这点我错了，我保证，以后绝不会再犯。” 傻柱瞧着秦淮茹眼睛通红，愣是一滴眼泪也没有，原先心中那份怜悯之心顿时荡然无存，然后一脸正色道， “至于一大爷的事，贾嫂子，抱歉，我不落井下石就不错了，恕我我还没有大方到原谅他的地步。” 傻柱说完，转身回厨房去了。 秦淮茹见傻柱走了，顿时收起了她的表演，脸色瞬间回到原先的状态，两眼失神的盯着傻柱消失的背景。 傻柱变了，再也不是之前她认识的那个傻柱了。 她们之间的关系再也回不到以前了，傻柱再也不会给她们家带饭菜了。 同时，她也在想着傻柱的话，一大爷到底还是不是那个公正无私、一身正气的易中海，最近这几件事，让她对易中海的看法有了些许的改变。 贪柱子的钱和偷自行车这两件事，给秦淮茹巨大的冲击，她觉得一大爷已经不是她原先认识的一大爷了。 此刻，她心里想着，自己还有没有必要帮一大爷。 …… 此时的四合院。 一大妈跟疯了似的，捧着装钱的木匣子到处找人求情，先是去找王玉英，然后又去街道办，甚至连轧钢厂和派所都跑遍了，愣是没人帮忙。 街道办和派所那边，有王雪梅和李建国在，要想捞人绝无可能，而王玉英一向是不当杨军的家，也是爱莫能助，而轧钢厂那边，虽然易中海是厂子里的职工，但这个案子派所那边已经接管了，他们也不好插手。 一大妈抱着盛钱的木匣子，一个人呆呆的坐在院子门口的抱鼓石上。 院子里的人见状，想上前去安慰几句。 一听说，这事牵扯到四大爷杨军，顿时就熄了这种想法。 谁不知道一大爷和四大爷他们之间不对付，如今一大爷被抓了，谁又敢出头得罪杨军？ …… 轧钢厂。 一食堂。 今晚在这里为杨军举办烧尾宴，厂子里大大小小的领导干部都来了，就连一向不参加这类活动的杨厂长也来了。 整整三桌子的人，杨军和几位厂长坐一桌，其他的诸如科长之类的坐另外两桌。 和杨军一桌的还有伊秋水，作为大领导特别嘱咐照顾的她，自然有资格坐在这一桌。 俩人坐在一起，几位领导见他们般配，纷纷称赞他们郎才女貌，人人都不吝溢美之词。 杨军再次开启空间模式，不管谁敬酒，都一饮而尽，还频频的反敬回去，众人见他两斤多白酒下肚，跟没事人似的，纷纷打起了退堂鼓。 首先溜了的是杨厂长，他借口有事先走了，然后就是曹副厂子，再然后就是工会主席，后来李副厂长见这桌子的人越来越少，就宣布今晚宴会到此结束。 杨军见状，笑了。 他要的就是这效果，就是要这么喝，喝到你们都怕为止，以后就不会有人找他喝酒了。 杨军发动车子，准备送伊秋水回去，却被李副厂长叫到一边说话。 “杨老弟，跟你商量个事。” “李哥有事吩咐就成，咋还跟我客气上了？”杨军故意装出有些醉意，吐着大舌头说道。 李怀德沉吟一下，然后说道：“这不，年终要交最后一批货了吗，厂子里的人手不够，还有一大批高精的零件要交付，一般的工人做不出来，你看……能不能先让易中海回来？” 杨军闻言，愣了一下。 他没想到李怀德会为易中海求情，他的脑子飞快的转着，思索着他们两人的关系，如果李怀德是出于厂子生产考虑，他不介意放易中海一马，如果他们俩人私交甚厚，他杨军表示，这个面子还真不给。 “李哥和易中海很熟？”杨军眯着眼睛笑问道。 “不熟，就是认识而已。” 李怀德脸上并没有太大的表情波动，只是淡然的表示道。 杨军知道，厂子里有那么几个八级工牛人，他们在钳工、锻工、焊工、铆工等等方面各自取得惊人的成绩，他们这些人都是厂子里的宝贝，和领导认识也在情理之中。 杨军自从决定要整易中海的时候，他就调查过厂子里的有多少个钳工，各个等级的钳工又有多少人，甚至连几个八级钳工他都一清二楚。 易中海确实是厂子里唯一的八级钳工，但下面也有几个七级和六级的钳工，这批生产的零件确实需要高精技术支持，也少不了像易中海这样的八级钳工坐镇。 第七十六章 开会讨论易中海的事 杨军看不出李副厂长为易中海求情是处于公心还是私心。 不过，只凭李副厂长一句话，让他放了易中海，他做不到。 杨军眼睛一转，说道：“李哥，我个人表示对你工作的全力支持，我也愿意出示谅解书，但毕竟这事派所已经立案了，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已经不是我说的算了，您看……” 李副厂长想了想，觉得杨军说的有些道理，于是说道：“这样，明天我们领导开个会，统一下意见，然后再以轧钢厂的名义跟派所沟通一下，你看这样成吗？” “成啊，我一切都听李哥的。” 杨军表示无所谓，其实他心中暗自好笑，派所有铁哥们李建国在，这事还商量个屁啊。 随后两人结束聊天，杨军开车把伊秋水送了回去。 …… 第二天一早。 杨军刚上班，就被通知去开会。 三楼小会议室内，只坐着五六个人，几个厂长和厂子里顶层干部都来了。 杨军进入到会议室的那一刻，他的心境就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曾几何时，他也跻身到高层领导行列了。 像这种级别的会议，他以前连想都不敢想。 杨厂长坐在正中的位置，李副厂长打横坐着。 杨厂长见众人到齐，示意李怀德可以开始了。 李怀德干咳一声，然后清了清嗓子说道， “今天会议只有一个内容，就是商讨一下如何把易中海弄回来。” 李怀德说话的时候，眼神却瞟向杨军，然后又接着说道， “大家都知道的，年尾这批货技术含量高，正是需要易中海这样的八级钳工坐镇，所以我们大家统一一下意见，然后再跟派所的同志商量一下，看看能不能从轻发落。” 其他的几个领导听完，个个沉思，心里盘算着这李怀德到底是什么打算，年尾这批订单，虽然技术含量高，但厂子里六级七级的钳工也不是不能胜任，为何一定要易中海回来呢？ 大家都不知道易中海和李怀德之间是什么关系，不好冒然开口，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率先发表意见。 李怀德见大家都不说话，于是把目光对准杨军。 “杨副主任，这事你怎么看。” 杨军闻言，内心诽谤不已，老子还能怎么看，坐着看呗。 不过，李怀德已经指名道姓了，他不发表意见也不成了。 毕竟他是厂里的高层领导，又是这件案子的当事人。 这事，他们昨天晚上已经私下交流过，他也知道李怀德的打算，他昨天想了一夜，知道目前还不宜过早的得罪李怀德。 相对于自己的前程，易中海就算个屁，他不会为了易中海这点事去得罪李怀德，况且，以后整治易中海的机会多的是。 “为了轧钢厂的生产任务，我个人同意李副厂长的意见，也愿意出具谅解书，但是……” 杨军说到这儿，停了一下，然后环视众人，说道：“易中海作为我厂八级钳工，是我们厂的一面招牌，如今竟然给我们厂抹黑，即使派所的同志放过他，我们也要对他进行相应的处罚。” 几人听完，觉得杨军讲得有道理，纷纷点头。 杨厂长用手敲了敲桌子：“偷盗自行车是一件极其恶劣的事，我建议开除易中海。” 李副厂长：“老杨，这样的处罚是不是太重了，如果要把他开除了，那这批订单谁来完成？” 杨厂长：“那就完成这批订单再开除也不迟。” 李副厂长见杨厂长不松口，于是把目光对准了杨军，示意他说几句。 杨军见状，装作沉思的样子，然后抬起头对杨厂长说道， “我厂历来的宗旨就是‘治病救人，惩前毖后’易中海虽然犯了错误，但也要给他一次改正错误的机会，如果一棒子把他打死，那就失去了人文建设精神，对于那些即将犯错误的人又少了一份警示的作用。” “我个人意见就是降级使用，既能拯救易中海，又不耽误厂子的订单生产，大家觉得怎么样？” 杨军说完，看了看在座的众人。 这个想法，也是杨军突然想到的，他觉得如果一下把易中海弄死，倒是便宜他了，如果让他下半辈子生不如死，那才解气。 李副厂长对杨军这个态度表示满意，他对降级使用这个意见非常感兴趣。 “我觉得杨副主任的意见不错，您觉得呢？老杨。” 杨厂长把身子靠在椅背上，沉思了一会，然后回头问杨军道， “如何降级使用。” 杨军笑了笑，说道：“既然是降级使用，自然不能像以前那样略施薄惩了，毕竟偷盗自行车是件性质极其恶劣的事件。” “我的意见就是，给易中海记大过处理，全厂通报批评，至于工作待遇嘛……就让他享受一级工待遇，但是必须让他继续干八级工的活。” 杨厂长：“杨副主任这个意见比较中肯，那就这样定了。” 曹副厂长：“这个意见不错，符合我厂‘治病救人，惩前毖后’的宗旨。” 王主席：“那就这样，毕竟厂子培养一个八级工也不容易。” 众人闻言，纷纷点头表示赞成。 李副厂长本来还觉得对易中海的处罚太重了，但一想到大家都同意这个建议，如果他再反对，恐怕会事与愿违。 李副厂长：“那就……这么办。” 李怀德看了看众人，然后把目光盯在杨军身上。 “一客不烦二主，杨副主任即是厂子里的领导，又是这个案子的当事人，不如……你代表轧钢厂去跟派所的人交涉如何？” 杨军闻言，也是爽快答应下来。 “行，没问题，我马上就去。” 杨厂长随后又着重强调一下轧钢厂关于安全生产方面的意见，然后就宣布散会。 杨军回到办公室，先是倒了一杯热茶，暖暖身子。 然后又给街道办打了个电话。 杨军磨磨蹭蹭的一个多小时才出发，在路上他又故意放慢车速，十几里的路程硬是被他开了四十多分钟。 一到派出所，李建国把他带到自己办公室。 杨军把轧钢厂今早会议的商讨的结果告诉了他，并且说出了自己的打算。 他不打算一下弄死易中海，而是让他下半辈子活的生不如死。 第七十七章 来自街道办的处罚 李建国和杨军呆在办公室谈了半个多小时，然后出门让人去把易中海的家属叫来。 一大妈这两天一直捧着钱匣子堵在派所门口，没过一会儿，那位同志就带着一大妈来了。 跟着一大妈一起来的还有秦淮茹。 杨军和一大妈双方见面，李建国把情况说了一下，有了杨军出具的谅解书，派所决定从轻处罚易中海。 “偷盗的自行车还给失主，另外再赔偿人家五百块钱，你没意见？易王氏。” 李建国统一了双方的意见然后歪着头对一大妈说道。 一大妈连忙摇头说道：“我没意见，我愿意赔偿军子。” 李建国又问杨军：“杨军同志，你这边同意这个处理意见吗？” 杨军道：“我同意这个处理意见。” “好，既然你们双方达成和解，请在和解书上签字。” 李建国把和解书递给他们，示意他们在上面签字。 杨军也不犹豫，直接在上面签上自己的名字，一大妈看了看杨军，然后掏出一大爷易中海的私人名章，在和解书上盖上印章，然后又按了手印。 签完字后，一大妈立马从匣子中数出500元递给杨军。 “军子，这次是我们家老易对不起你，你大人大量，不计前嫌，还出具了谅解书，一大妈谢谢您了。” 一大妈双眼含着泪水给杨军鞠了个躬，然后不停地说着谢谢。 “一大妈，您客气了，大家一个院子住着，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山高水长的，以后还打着交道呢。” 杨军并没有把对易中海的恨放在脸上，毕竟是院里的四大爷，又是轧钢厂的干部，他说话做事自然不会留人话柄。 场面话大家都会说，我杨军尤其擅长。 秦淮茹：“军子兄弟，您宰相肚里能撑船，您说得对，大家都一个院子的住着，能帮一把是一把，在这里我替一大爷谢谢您了。” 杨军：“贾嫂子，您太客气了，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正当他们说话的时候，院子里传来一阵声响，听声音好像是吉普车的声音。 站在一旁的李建国走到窗户前，瞟了一眼外面，然后回头偷偷的朝杨军使了个眼色。 杨军见状，知道时机到了，借口厂子里有事，准备回去了。 从楼上下来后，看见派所的院子里多了两辆吉普车，从车上下来五六个人，其中一人杨军还认识。 杨军不着痕迹的朝那人点了点头，然后上车，开着威利斯吉普出了派所。 杨军走了没多久，就见一大爷在一大妈和秦淮茹的陪同下出来了。 两天不见，一大爷瘦了一圈，眼眶深陷，颧骨突出，身上隐隐约约看到红肿，走起路来一瘸一瘸的。 瞧着这个样子，在里面肯定没少吃苦头。 一大妈和秦淮茹一左一右扶着他。 一大妈一脸心疼道：“老易啊，你咋瘦成这个样子，回家我给你炖排骨，好好补补身子。” 秦淮茹在旁边附和道：“是啊，一大爷，您可不知道，您不在的这几天，棒梗小当槐花他们老是念叨着您，说易爷爷去了哪儿了，过的还好不好啊。” “要不这样，回去后，我让棒梗他们带瓶酒去看看您。” 一大爷闻言，嘴角直抽抽，无语的看着秦淮茹。 棒梗那是想我了吗，恐怕是想蹭排骨的。 “淮茹，你有心了，这两天，多亏了你陪着你一大妈跑上跑下，要不然，我也不不能这么早就出来。” 秦淮茹：“瞧一大爷您说的，跟我还客气啥，咱们都一个院子的住着……” 秦淮茹没说完，三人一抬头，就发现街道办的王主任带着五六个人挡在他们面前。 “易中海同志，鉴于你偷盗自行车，给我们街道办抹黑，经过我们一致研究决定，对你易中海做出如下处罚。” 街道办主任王雪梅也不废话，直接说出街道办对易中海的处罚结果。 “免去伱四合院一大爷的身份，同时每天晚上六点到九点，必须去街道办接受学习，为期一个月，另外，我们街道的所有公厕都由你来打扫，为期半年。” 王雪梅看着眼前这个貌似忠厚的易中海，心里说不出的厌恶，当初只怪自己眼瞎，才选了这么一个人当一大爷。 “易中海同志，你对街道办的处理结果，有什么意见？” 易中海在刚见到王雪梅的那一瞬间，就觉得大事不妙，依他与杨军的关系，他不相信杨军会这么轻易的放过他。 刚才他还怀疑，怎会如此轻易的被放了出来，在见到王雪梅的这一刻，他就明白了。 一大妈见状，顿时急了。 “王主任，军子已经出具谅解书了，不再追究我家老易……” 王雪梅不等一大妈说完，就挥手打断她的话。 “易王氏，请你搞清楚，派所不追究易中海的过错，并不代表我们街道办不追究，偷盗自行车是一件性质极其恶劣的事件，给我们街道办造成很大的负面影响，你说……我们街道办能不追究吗？” 王雪梅说完，一大妈就沉默了。 是啊，偷盗自行车够蹲篱笆的了，派所不追究责任，并不代表街道办也放过老易。 秦淮茹见状，也急忙替易中海分辩道：“王主任，一……易大爷白天还要上班，晚上又要去街道办学习，哪还有时间打扫公厕，您看……” 王雪梅打断她的话道：“这些我们都考虑过了，我们街道办和轧钢厂协商好了，易中海上午去轧钢厂上班，下午打扫街道的所有的公厕，晚上再学习，时间不冲突。” 秦淮茹：“……” 一大妈：“……” 一大爷：“……” 三人面面相觑，自己能想到的各种理由，都被人安排的明明白白的。 易中海闭着双眼，心里在流泪，说不出的悔恨。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要是知道今天会有这个下场，就不该对杨军的自行车起贪念，更不该当初对杨家那个态度。 如今，后悔又有什么用？ 恐怕易中海没想到的是，他还不知道轧钢厂对他的处罚。 降级使用，享一级工的待遇，干八级工的活儿。 王雪梅见易中海闭着眼睛，仿佛认命似的，她也不废话，直接朝身后带来的人使了个眼色。 只见一人从吉普车里拿出一根大拇指粗的麻绳，几人立刻围了上去。 随后，另外一人拿出一块， 这种牌子厚度大约15厘米，大约8-10斤重，铁板上再系着细细的绳子，这种绳子勒肉，时间一久，就能磨到骨头。 王雪梅大手一挥，然后直接上了一辆吉普车。 …… （不能再写了，再写就通不过审核了。） 第七十八章 当选一大爷 晚上，杨军回到四合院的时候。 院子里的人正在开全院大会，大会是由二大爷和三大爷召开的。 大会就一个内容，撤销易中海一大爷的身份，然后组织院子里的人不要向易中海学习。 “来，他四大爷赶紧坐在这里。” 二大爷刘海中见杨军来了，立马起身把位置让出来。 杨军连忙上去制止了他，然后在旁边随便找了个凳子坐下。 二大爷见杨军不肯坐主位，也不再推辞，然后用力拍了拍桌子，示意大家安静，然后开口说道， “老易的事，大家都知道了哈，我就不多说了，在这里跟大家宣布一下街道办的通知，从今天开始，易中海不再担任我们院的一大爷了……” 易中海偷自行车的事，大家昨天就知道了。 其实大家心中都明白，此事过后，他易中海肯定不能再当一大爷了，这些大家早就心知肚明了。 刘海中还没说完，就被许大茂打断了。 “二大爷，您就甭废话了，直接说谁有资格当我们院里的一大爷。” “大茂，你……” 刘海中不高兴了，自己好歹也是院子里的二大爷，无故被人打断，心中不悦，但当着全院的人他也不好发火，毕竟今天他还有大事要办。 “大茂说的对，俗话说，国不可一日无主，我们院总要有个领头人，至于这个领头人嘛……，” “我老刘举贤不避亲，平时我这人热爱学习，又有大局观，而且怀着一腔为人民服务的热血，而且又是院子里的二大爷，所以我觉得……” “我觉得这个一大爷非军子莫属。”三大爷闫埠贵连忙站起来，打断刘海中的话。 “老阎，你……”二大爷不满的看着三大爷。 自从知道易中海出事后，他就开始谋划一大爷的位置了，按资历，按威望，他胜任一大爷绰绰有余。 他也不是没想过杨军，但他却控制不了心中的欲望，他这个人可以吃的差一点，可以穿的差一点，但就好这个面子，他这辈子的最大的愿望就是有一天能过过官瘾。 以往都是在仰望一大爷易中海的鼻息，现在好不容易把他熬倒了，按资排辈怎么都该轮到他了，所以他觉得这次是个上位的好机会。 三大爷闫埠贵小眼睛直转，不等刘海中开口，他就接连发问道。 “老刘，若要是按资排辈，军子是比不过你，可这一大爷位置的事，是按资排辈能解决的吗？” “你也是轧钢厂的老人了，我就问你，要不是军子，你今年过年能分到粮食和猪肉吗？要不是军子，你今年能吃上肉饺子吗？” 三大爷见二大爷不吭声，语重心长的说道：“所以说嘛，军子对于轧钢厂来说那就是个好干部，对于我们大院来说，肯定是个好大爷，大伙儿说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刘海中吭吭哧哧的道：“老阎，我……” 三大爷暗中偷偷的给刘海中使眼色，而且还用脚踢了踢他，让他有点眼力劲。 三大爷心中自有算计，不管是杨军还是刘海中当选一大爷，反正也轮不到他，所以他也就不去争了。 当然，三大爷也有另一番心思，他和二大爷刘海中毕竟相处几十年了，彼此之间也有感情了，他不愿意看到二大爷步一大爷的后尘，示意二大爷不要争这个一大爷的位置。 你没看杨军回来不到一个月，又是升官的，又是装修，又是买车的，一大爷易中海都被他整的生不如死，你老刘不知道自个儿吃几个馍了，就敢跟杨军掰手腕？ 三大爷见刘海中还想说什么，顿时急了，连忙对院子里的人说道， “不如，我们大伙儿举手表决，看谁更适合当这个一大爷。” 众人闻言，顿时纷纷议论起来。 “这还有什么好表决的，按资历，按能力，这个一大爷非军子兄弟莫属。”人群中坐在后排的秦淮茹率先表态。 杨军闻言，先是一愣，然后瞟了她一眼，没想到第一个表示拥护他的竟然是秦淮茹，这倒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不过，这也在意料之中。 只要不是蠢笨之人，猪都知道会怎么选。 杨军对一大爷的位置没兴趣，当初只所以当这个四大爷，完全是为了跟易中海对着干，如今易中海被整倒了，院子里能能对他又威胁的基本没有了，所以他对能不能当选一大爷不那么在意了。 在原剧中，易中海下台后，他刘海中就当选为一大爷，如今剧情虽然发生了改变，但他刘海中那一直想当一大爷的心思却没未变过。 他不在乎让刘海中当选一大爷，但他刘海中必须站在他这一边，如果他要敢跟自己对着干，他不介意让他跟易中海去作伴。 “对，必须是军子来做，别人做一大爷我第一个不服。”傻柱一听，顿时激动的站了起来。 “这个一大爷必须是军哥来当，别人要是坐在那个位置上，别怪我许大茂跟他对着干。”许大茂也不甘落后，嚷嚷着。 “对，我相信军子能带领我们全院子的人都过上好日子，别的不说，我老马第一个支持。” 全院的人立刻沸腾起来，大家纷纷表示支持杨军当选一大爷。 这个四合院，原先是轧钢厂的职工宿舍，这里九成以上的人都是轧钢厂的职工，他们今天下午都提前分到了福利。 他们每人都分到三斤白面和二斤猪肉，今晚这顿饭，很多人家都炖上肉了，大家好几年都没吃到这么这么香的饭菜了。 吃着碗里的饭，大家都感念杨军的恩德，自然都支持他当选院里的一大爷。 至于他易中海，自从当选一大爷以来，今天不是给贾家捐钱，明儿个就是给贾家捐粮食，这日子过得，只出不进。 大家早就不满易中海了，但却一直拿他没办法，如今杨军上班不到一个月，就为厂子里找来这么多的粮食和猪肉，大家今年分到的福利比往年都多了许多。 俩人孰优孰劣，一目了然。 毫无悬念，杨军全票通过当选为院里的一大爷。 第七十九章 亲密无间 二大爷面红耳赤的坐在那儿，见大家都一致支持杨军，他也知道自己当官的梦又破灭了。 “我也支持军子当选一大爷。” 三大爷见二大爷都表态了，连忙拍了拍桌子，示意众人安静，然后他走到杨军面前，向大家宣布道， “恭喜军子当选为院里的一大爷，现在请一大爷给我们讲两句。” 说实话，杨军很不想当这个一大爷，毕竟他是轧钢厂后勤副主任，管着好几万人呢，他这么大的官，对院子里的一大爷真的不感兴趣。 一大爷这个位置，上去好上，下来就难了，他可没那么多的精力管院子里的事，他可不想三天两头的因为鸡毛蒜皮的小事而开会。 要是有这么多的时间和精力，他还不如多去考虑考虑轧钢厂厂长这个位置。 杨军无奈的站起身子，双手平抬，示意情绪有些激动的众人安静，然后笑着说道。 “老少爷们，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谢谢！” 杨军鞠了个躬，然后接着说道：“大家都知道，我最近又升官了……” “哈哈！”众人哈哈大笑。 “升官意味着什么呢，意味着我肩上的责任更重了，同时也意味着我没太多的时间和精力顾及院子里的事，所以……这个一大爷我就暂时先当着，但是院子里的事还是交给二大爷和三大爷处置，当然，在我能力范围之内，我一定给我们大院的人谋福利，大家觉得如何？” “好！” “好！” 众人纷纷鼓掌表示支持。 杨军说完后，剩下的就交给二大爷和三大爷了。 二大爷见杨军在会上宣布，以后院子里的事还是由他和三大爷共同管理，那棵失落的心得到少许的慰藉。 此刻，他精神抖擞，激情飞扬，先是一通马屁拍了过来，表示在一大爷的带领下，一定能把大院建设的更好。 随后，二大爷又跟老太太的裹脚布一样，讲了十几分钟又臭又长的废话，最后在三大爷的提醒下，才结束全院大会。 杨军回到后院，先去新房子那边。 房子装修好了，卫生间已经投入使用了，他进去掏枪放水。 “嘘，嘘，嘘。” 杨军一边放水，一边嘘嘘着。 卫生间干净整洁，给人一种赏心悦目的感觉，人在里面都能多卸半斤货。 （在这里我给大家重新提一下，关于这两间房的装修格局。） 大小两间房，都是隔层布局。 大的一间，上面是一个大的卧室，下面也做了隔断，一间书房，一间客厅。 小的那间，上面是一个小卧室，下面也做了隔断，里间是卫生间，外间是洗手池。 杨军从里面出来，来到水池边洗手，却发现置物台上多了一个牙缸，他愣了一下，然后快速的爬上二楼，只见偌大的床上铺着一层薄薄的被褥，旁边乱七八糟的堆放着衣服。 杨军苦笑一下，摇摇头转身下楼。 回到老房子那边，一家人聚在一起吃饭，杨柳她们几个对杨军当选一大爷兴奋的说个不停，至于王玉英，脸色平静，好像这事和她没关系似的。 “杨老四，吃好饭把房间给你两个姐姐腾出来。” 杨军啃着窝窝头，看了一眼兴奋异常的杨榆说道。 杨榆正在为下午偷偷把自己的铺盖搬到新房高兴着，突然听到杨军让她搬出去，顿时小脸皱巴着，嘴角撇了撇，一双怨恨的目光恨不得上去咬他两口。 “凭什么？你说话不算数，我要告诉妈……” 杨榆张嘴就想把杨军给何雨水钱的事抖露出来。 杨军用筷子敲了敲碗，眯着眼对杨榆说道：“杨老四，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你要是想以后不想从我这里得到零花钱，你尽可以去说。” 杨军看着杨榆恨他又拿他没办法的样子，伸手在她额头上抚摸一下，然后接着说道， “想清楚再说哦。” 杨榆气得两眼都快瞪出来了，这个杨老大太无耻了，答应的事竟然又反悔了，而自己又不敢真的告状，她还指望着杨老大…… 杨老四嘴角一撇，两眼一红，丢下筷子，站起来‘哦’的一声就向杨军扑了过去。 杨军伸出左手直接按着她的头，杨榆动弹不得，小手扒拉着要抓他，嘴里叽里呱啦的叫喊着， “得加钱……” 杨军一手按着她，一手夹菜，嘴里随口应道：“可以！” 杨老四一听杨老大加钱了，顿时不闹了，悻悻的回到自己座位上。 “加啥钱？” 王玉英早已见惯了他们兄妹之间打闹，对此不以为然，当她听到杨榆提到钱的时候，顿时沉着脸问道， “榆儿，我不是每个星期都给你一毛钱零花钱吗？你怎能再问你大哥要钱呢？你要是有用钱的地方，跟妈说，知道不？” 杨军最近给家里添了不少东西，他又是装修又是给妹妹买车的，还给她自己不少钱，如今快要结婚了，用钱的地方也多了，她自然不愿意家里人再花他的钱。 杨榆看了看王玉英，低着头不说话。 她天不怕、地不怕，甚至连杨军都不怕，她就怕王玉英，如今心里藏着事，又不能说出来，只好低头喝粥不说话。 “我答应过榆儿，过年给她买鞭炮的，这不房子不让她住了，我食言了，自然要加倍补偿她。” 杨军见状，连忙出来打圆场。 “对对，大哥食言了，答应过年给我买鞭炮的。” 杨榆小眼睛一转，连忙附和道，她说完还不怀好意的朝杨军吐了吐舌头，心里想着，你答应的可不是这回事，既然你多送我一挂鞭炮，我也只好笑纳了。 杨军白了杨榆一眼，然后回头对杨梅和杨柳说道， “明晚早点回来，你俩搬到新房那边去住，房子腾出来给老四。” “大哥，我们……” 杨梅和杨柳刚想拒绝，就被杨军打断了。 “你俩都是大姑娘了，做啥事都不方便，得有个私人空间，我和伱嫂子结婚后，也住不了那么多房间，那间房你们就住着。” 杨梅和杨柳一听，顿时喜形于色，别看她俩平时啥都不说，但是早就喜欢上了新房子，尤其是那能亮的都能照镜子的卫生间，更是让她们眼红。 今儿一早，她俩还偷偷的去上过一回，还别说那感觉就是不一样，再也不用排队了，而且还能舒舒服服的在里面想呆多久就多久，再也不怕别人催了。 尤其是女孩子，长大后更是麻烦事不断，家里人多，地方也挤，做啥事都不方面，住进新房子后，有了单独卫生间，以后就方便多了。 “谢谢大哥！” 杨梅和杨柳异口同声道。 王玉英看着几个孩子亲密无间，也不没说啥，她心中倒是希望几个孩子能像现在这样过完一辈子就心满意足了。 第八十章 和聋老太太开诚布公 吃好饭后，杨军并没有直接回新房子，而是一抬脚就向聋老太太家走去。 “谁呀？” 聋老太太听到敲门声问道。 “老太太，我是军子，你开下门，我有事找你。” 杨军站在门口，小声的说道。 屋内传来一阵慌乱的声音，好半晌，才听到聋老太太紧张的声音， “是军子啊，我已经睡下了，有事明天再说。” “老太太，你开下门，我真的有事跟你说。” 聋老太太：“你说啥，我听不见。” 杨军早就知道聋老太太选择性的失聪，此刻更加确认了，她是装的。 按理说，像聋老太太选择性失聪，是一种大智慧的表现，活得比一般人要洒脱和自在，是一种难得糊涂的生活态度，跟这种人相处，不仅能从她身上学到为人处世的经验，也是一种生活的享受。 但她只是表面上的洒脱，和内心的算计成反比，所以别看她整天乐呵呵的，其实心里装着太多的心事。 其实在原剧中，整个四合院的剧情都是为了养老问题展开的，她先是算计易中海给她养老，后来易中海又算计傻柱和秦淮茹为他养老，再后来傻柱和秦淮茹在娄晓娥的帮助下，办了一所全市闻名的养老院…… “老太太，你要再不开门，我就把易中海下放到农场去。” 杨军也不跟她废话，直接挑明了的说。 杨军话音刚落，就听见屋内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穿鞋声，然后灯光一亮，门从里面打开了。 “你都知道了？” 关上门后，俩人坐在桌子旁，聋老太太哆嗦着手，问道。 杨军没有回答，而是掏出一支烟，点上，猛吸一口，然后再缓缓的吐出烟雾。 他最喜欢这种被自己掌控局势的状态，有种说不出的满足感，这时候抽的每口烟都是一种享受。 “赫舍里氏，我这么称呼您没错。”杨军眯着眼问道。 聋老太太闻言一震，本已佝偻的身子如泄气的气球一般，顿时蜷缩成一团，就好像被人突然戳中命门似的，整个人的精气神顿时没了。 赫舍里氏，这个姓氏要不是杨军提起，她早就忘记了，时隔多年，这个令人咬牙切齿的姓氏被人们所厌恶，就如过街老鼠一般，人人喊打。 和赫舍里氏同样被人痛恨的还有，爱新觉罗氏、富察氏、钮钴禄氏、瓜尔佳氏等等，他们这些清朝的贵族给这片黄土地上的人民带来无穷无尽的苦难，多少人因他们而妻离子散，又有多少人因他们而奴颜婢膝、谄媚求存。 聋老太太这么多年隐姓埋名、装聋作哑，从不和人谈论自己的家庭，就是为了掩盖她真正的姓氏。 赫舍里氏，这是一个曾经让她辉煌无比、享尽荣华富贵，给她带来无限荣光，让她引以为豪的姓氏，突然有一日，却成了人们口中人人喊打，一提起这个姓氏就咬牙切齿的耻辱。 这种落差，让她好一阵不能从心里阴影中走出来，她想尽一切办法，把自己的过去都一一抹除，甚至把祖居多年的四合院都捐了出去，就是为了换一张保命符。 如今这层保护符被杨军揭破，她知道今天要是不说些什么，肯定是交代不过去的。 “我没有想和你作对的意思，我只是想保小易一条命。” 聋老太太不再装聋作哑，眼里那点精光顿时灰暗的不见了，人就像一下子老了十岁一样，说话都有气无力的。 杨军看着聋老太太一副低声下气的样子，知道此刻已经完全拿捏住她了，只要他想知道的，聋老太太便会知无不言。 今天一下午，他都没上班，而是通过一个在市档案馆的一个老战友帮忙，他了解了聋老太太的全部历史。 “我并不想要他的命。” 杨军吐着烟雾，眯着眼缓缓地说道：“我只想让他像狗一样活着罢了。” 聋老太太闻言，身躯一震，双眸中带着一丝请求， “杀人不过头点地，你何必……” “赫舍里氏，到了这个时候了，我劝你还是多想想自己。”杨军厉声喝道。 聋老太太顿时如霜打的茄子一般，整个人都坐不住了，身子趴在桌子上才没让自己倒下。 只要杨军出了这个门，把自己的姓氏向外界公布，无穷无尽的麻烦就会找上门，今后她不会再有一天的安生日子过了。 过了良久，聋老太太才缓过来，她颤颤巍巍的走到床边，从床头柜子里摸出一个红色的包袱。 回到桌子前，双手颤抖的打开包裹严实的红布包裹，里面露出一个洁白无瑕的玉如意。 那柄玉如意表面晶莹剔透，白玉无瑕，在灯光的照射下，散发着迷人的光晕， 玉如意形状像长柄钩，钩头扁如贝叶，摸起来手感光滑，如摸绸缎，起源于宋朝，兴于清朝，是皇室贵族经常把玩之物。 玉如意名如其玉，寓意吉祥如意，幸福来临的意思。 这是由一整块白玉如玉雕刻而成的，也叫三镶如意，即以珐琅、紫檀、金银等材料做柄，柄首、腰、尾均作椭圆状，分别镶嵌玉饰，多种材质，珠联璧合。 “另外一支送给李怀德了？” 这种玉如意多为一对，如今这里有一支，另外一支自然送人了。 聋老太太闻言，眼睛里精光一现，随后满脸失落的样子。 “是的。” 杨军能见微知着，自然能猜得出另外一支拿去救易中海了。 易中海输给他，一点都不亏。 “你要是喜欢，就拿去玩。” 老太太不再说软话，而是心平静和的说道。 到了这一步，该说的好话都已说尽，态度也低至卑微了，唯一能拿得出手的东西都送了出去，如果杨军还是不放过她，她知道自己无论再做什么都无济于事。 而且，她活了这么大的岁数，早已阅尽世间的繁华，如果杨军真的要和她鱼死网破，她到了那个时候，也就真的不在乎什么了。 杨军自然晓得她话里的意思，他今晚之所以来找她，并不是想把她往死里逼，只是想警告聋老太太，让她以后不要插手院子里的事。 杨军不懂玉器，也没有收藏的癖好，在他的认知中，所有的玉器、古董和金银财宝一样，都是钱。 而今，他最不缺的就是钱了。 虽然他对那支玉如意感兴趣，但并没有到了非要得到它的地步，就是一种纯粹的欣赏而已。 第八十一章 娄晓娥借卫生间 二个小时后，杨军心满意足的从聋老太太屋子里出来。（不要歧义啊。） 从聋老太太那里，他得到了很多有用的信息，也知道了很多不为人知的秘密。 聋老太太确实是前清皇室的后裔，如果大清不亡，她就是某个王爷的福晋，此刻还享受着万千拥戴、众星拱月般的贵族生活。 原剧中，聋老太太独对易中海和傻柱照顾有加，而嚣张跋扈、蛮横无理的贾张氏唯独对聋老太太噤若寒蝉，这其中是有缘故的。 在聋老太太的府里，易中海只是个铁匠，傻柱他爹何大清是府里的厨子，而老贾，也就是贾东旭的爹是府里的马弁，（赶车的马夫） 易中海原先在府里就是有名的铁匠，后来到轧钢厂上班，凭借着以前的技艺，他很快就掌握了钳工技术，也难怪他这么多年来无怨无悔的一直照顾聋老太太的生活。 何大清没和寡妇跑之前，也一直照顾着聋老太太，后来傻柱就接班，继续照顾他。 至于老贾，在原剧中，他和他儿子贾东旭都死得早，后来只剩下贾张氏孤儿寡母的，聋老太太也没指望她们家养老。 杨军真的很佩服聋老太太，她下的一手好棋，把后路安排的妥妥的，把房子捐出去，落得个大公无私的好名声，又把之前府里的老人安排在院子里给她养老，真可谓万无一失。 从聋老太太家出来，杨军发现自己新房子这边和老房子那边依旧灯火通明，抬腕看了看时间，已经快十一点了。 走进一看，原来全家人正在搬家呢，杨梅和杨柳等不及明天了，直接现在开始搬家，俩人大包小包的，大箱小箱的一件一件往新房子里搬，杨老四也没闲着，在王玉英的帮助下，正往两位姐姐原先住过的房间搬东西。 王玉英起先是不赞成杨榆分床睡的，家里的棉被本来就不多，如果再分床睡，棉被更是捉襟见肘了，前段时间杨军让三大妈和于莉帮着做了几床新棉被，可王玉英硬是不舍得拿出来盖。 后来在杨老四撒泼打滚、软磨硬泡之下，王玉英才心疼的从箱子里拿出一床厚被给她。 杨梅和杨柳之所以非要今晚搬家，一是新房子对她们的诱惑，而更多的则是卫生间对她们的吸引力。 住进新房子，楼下就是卫生间，连门都不用出就能把问题解决了。 杨军瞧着她们忙碌的身影，苦笑着摇了摇头，准备过去帮点忙，却被她们撵了出来，说是女孩的东西他碰不得。 杨军无奈，叮嘱她们早点休息，然后回了自己的房间。 一夜无话。 第二天。 这几天由于腿伤的原因，他并没有去跑步，不过他早就醒了，只是大冬天的不愿意起床，于是在床上又赖了一会儿。 后来实在憋不住尿了，这才磨磨蹭蹭的起床。 来到卫生间，却发现门从里面反锁。 知道里面有人，杨军随口就说了一句。 “抓点紧啊。” 杨军忍着尿意，来到水池旁开始刷牙。 过了没一会儿，里面传来一阵哗哗的冲水声，紧接着门开了。 “娄晓娥，怎么是你？” 从卫生间出来的人正是许大茂的媳妇娄晓娥，此刻她满脸通红的看着杨军。 “军子哥，今儿一早起晚了，我……又急，来不及排队，所以……” 杨军狐疑的看着娄晓娥，他可不信娄晓娥起晚了，她这个资本家的大小姐，平时娇生惯养的，嫁到这个院子后，哪天不是睡到午头才起。 估计平时在家用惯了抽水马桶，早就厌倦了这种排队上公厕的日子，如今见他家卫生间装修好了，所以过来体验一下，以缅怀过去的日子。 “娄晓娥，以后不要来了，你已经成家了，而我也快要结婚了，这个院子又乱，要是传出去什么不好听的话，会毁了我们两个家庭的。” 娄晓娥不知是因为害羞的原因，两只手一直紧张的搓着衣襟，红着脸说道， “军子哥，我这真是起晚了，何况刚才我跟梅子打过招呼了。” 杨军挥挥手，打断道：“好了，这些都不要说了，以后不要再来就是了。” 杨军不等娄晓娥开口，直接进到卫生间嘘嘘去了。 娄晓娥红着脸看了看卫生间的门，然后转身向外跑去。 不管是出于洁癖的原因，还是其他什么的缘故，杨军自然不希望除了自家人之外的其他人用卫生间。 一个卫生间，一家六口人用，本就够紧张的了，如果再让外人用，杨军是不能接受的。 如果今天允许娄晓娥用卫生间了，院子里的其他人以后也会找各种各样的借口蹭卫生间，他可不想因为卫生间的事和院子里的人发生矛盾。 新装修好的卫生间，干净整洁，里面还没异味，只要用过一次的人，就再也不想去排队上公厕了。 他必须把这个口子堵住，于是在吃早饭的时候，他把这个情况跟家里人都说了一遍，大家也赞同他的想法。 昨儿个半夜起风了，今儿一早就变天了，天阴的厉害，估计要不了多久就会下雪，刺骨的寒风直往脖子里钻，杨军回房又套了一件坎肩就出门了。 一出门，就看见傻柱和阎解成俩人正在他威利斯吉普车旁，俩人一边聊天，一边哈手跺着脚取暖。 “嗨，军子。” “军子哥。” 俩人同时和杨军打招呼，然后等他打开车门后，跟大马猴似的直接钻进车子里。 自从杨军开车上班后，这俩货整天蹭车，他住在城东，伊秋水住在城西，轧钢厂就在他们中间的地方，杨军每次顺道把他俩送到轧钢厂，然后再去接伊秋水。 此时的杨梅正推着车子出门，杨军见状，连忙招呼道。 “今儿个天冷，上车。” 杨梅抬头看了看天，然后又想了一下才说道：“还是不了，晚上你还要送嫂子呢。” 杨梅担心晚上回家没车子骑，而她又不能跟着杨军一起送完嫂子再回家，一方面她不想当电灯泡，另一方面她想早点回家帮王玉英做饭。 “没事，晚上先送你们回来，你嫂子晚点没关系的。” 杨梅感受了一下这冷的要命的天，想了一下，然后说道， “那……好，我先把车子送回去。” 杨梅刚要掉头，就见杨柳一下从后面跳了出来。 “姐，你坐哥的车子，自行车借我骑骑呗。” 杨军见杨柳和何雨水冻得小脸通红，于是心疼的说道， “要不你俩也上来，我先把你们送去学校。” “不用了，哥。” 杨柳早就馋杨梅的自行车了，如今好不容易碰到机会，怎肯放过，也不顾寒冷，生怕杨梅反悔似的，直接跟何雨水俩人骑着自行车颠了。 第八十二章 复制自行车 杨军开车把杨梅三人放在轧钢厂门口，然后又去接伊秋水上班。 也不知是不是受了杨军的影响，伊秋水现在的性子越来越像他了，变得也愈发慵懒了，自从上班后，就没几次不迟到早退的，而且医务科的事她直接丢给副科长代管，而她一整天都泡在杨军的办公室里。 人就是这个样子的，你的地位越高，权力越大，那么你享受的自由空间就越大。 人为什么不断的追求权利和地位？ 为的就是减少这世上的规矩对自己的束缚。 杨军和伊秋水也是这样的人。 有的人要说了，这个年代的人不该是艰苦朴素、无私奉献的吗？ 呵呵，你要是认真，你就输了。 我只能告诉你，电视剧看多了。 任何时候，规矩都会把人分成三种人。 第一种就是制造规矩的人，第二种就是寻找规矩的破绽，游戈在规则边缘的人，最后一种就是那种守规矩的人。 杨军和伊秋水现在就是属于第二种人，他们利用轧钢厂的厂规，在不耽误工作的前提下，不断的为自己找到更多的自由时间。 杨军后世穿越而来，本就向往高度自由的文明，而伊秋水国外留学归来，自然也不是那种墨守成规的人，俩人在一起，可以说是真正的志同道合。 俩人有共同的爱好，又不拘一格、洒脱不羁的性格，他们结合在一起，可以说是水到渠成。 这不一上班，伊秋水去医务室露个面，然后就来杨军办公室喝茶了。 杨军这里有暖炉，还有顶尖的碧螺春，俩人泡上一壶就能喝上一天。 “饿了，我去食堂买饭。” 伊秋水摸了摸肚子，娇嗔道。 杨军抬腕看了看时间，快到吃午饭的时候了。 “大冷天的，还是我去，你想吃什么？” 杨军起身收拾搪瓷缸和筷子，回头问道。 伊秋水起身把搪瓷缸里的水加满，等杨军回来的时候温度正好喝。 她走到杨军跟前，双手环抱搂着杨军的脖子，翘着脚和杨军的视线齐平，撅着樱唇，娇嗔道， “可以点菜吗？” “那必须的，你忘记了，傻柱就是我们家的御厨。” 杨军搂着她的小蛮腰，霸气的说道。 伊秋水吃了几次傻柱的饭菜后，胃口也被养刁了，食堂里的那些清汤寡菜的老三样根本提不起兴趣。 “讨厌，不许这么说何师傅，人家好歹也为我们做过那么多次菜。”伊秋水的小拳头在他胸口捶了两下。 “行行，说，想吃啥。”杨军无奈道。 “吃啥都行，只要是何师傅做的就成。” “好。” 杨军松开她，回到办公桌前，从抽屉中取一些钱和票。 自从和伊秋水在一起之后，他就刻意的隐瞒空间的事，平时没事的时候，总在想着怎样做才不会引起别人的怀疑。 比如说，他在办公室里放上七八个搪瓷缸，在抽屉里放入一些钱和票，以及跟傻柱商量好，只要有人问杨军有没有叫他做菜，他都得说有。 当然，傻柱之所以愿意帮这个忙，一是他们之间的兄弟感情，另一方面杨军送了他一张自行车票。 杨军平时让傻柱做菜，并不是白做，每次都多带食材，到最后，傻柱也能弄上一两个饭盒。 这不，自从和冉秋叶联系上之后，即使杨军不去找傻柱，他自个儿每天中午都要动小灶，炒俩菜给冉秋叶送去。 杨军拿着搪瓷缸出了办公大楼，来到一个僻静处，看了看四下无人，从复制空间中取出自行车。 自从王大栓被抓之后，他的自行车就找了回来，只不过被他收入空间罢了，从那件事过后，他想明白了一个道理。 之前自己老是纠结自行车票的问题，但他从未想过要复制自行车，自从自行车失而复得后，他才想通其中的道理，别人的自行车不能复制，但自己的自行车可以复制啊。 以后哪怕自行车丢了，他只要从空间中取出一辆即可，即使被人发现两辆一模一样的自行车，他也不怕，因为自行车上的钢印在派所登记的是自己的名字，其他的都是赝品。 他打算，不光复制自己的自行车，过两天也要把杨梅的自行车复制一下。 办公大楼离一食堂也有几百米，杨军腿伤未愈，不能走太远的路，而开车又太招摇，所以只能骑自行车去了。 本来他空间中有已经复制好的饭菜，但他不想引入怀疑，所以他只能偷偷的从空间中取出一斤猪肉，半斤牛肉，外加一捆小青菜。 在这个严冷的北方城市，又没有后世便捷的物流，所以很难找到反季节的蔬菜。 这点小青菜是还是杨军逛了几次鸽子市场才找到的，小青菜是一位老大爷在自家暖房里种出来的，当时在鸽子市场上一出现，就遭到人们的疯抢，青菜价卖的比肉都贵，直接卖到二元一斤。 杨军来到一食堂，把车子停好，拎着东西进了后厨。 “杨主任，找我师傅做菜啊？” 马华一眼就看见杨军了，见他手里拎着东西，一脸巴结道。 “是啊，马师傅。”杨军笑道。 “杨主任，您千万别这么称呼我，我现在还是学徒工，还没到独自掌勺的时候，您直接叫我名字就成。” 马华见杨军平易近人，又没有摆领导的架子，每次来都称呼他马师傅，这让他受宠若惊，而且他也非常乐意见到杨军，每次杨军一来，他也能跟着沾沾光，他师傅傻柱装满饭盒后，剩下的全都归他了。 一食堂后厨这些人，早就习惯了领导开小灶，尤其是像杨军这样的高层领导，他们哪个不是三天两头的来打打牙祭。 虽然他们每次来都付钱和票，但大家心里都清楚，这些都是走走过场而已，回头人家立马找财务科报销。 厂子里对他们这些高层领导都有照顾，每个月都会拨出一笔钱作为补贴费，同时厂子里还有额外的招待费。 不要跟我说，什么淳朴年代，不可能发生这些事。 那是因为你站在最底层，用自己的思维来衡量高层的人。 规矩从来都是高层的人为底层的人定的。 第八十三章 傻柱要结婚了 马华连忙过来把杨军手中的食材接了过去。 “杨主任，我师傅在前面打菜，我先帮你把食材处理了。” 杨军也不在意，每次来都是马华处理食材，最后再由傻柱掌勺。 “你师傅不是从来不去打菜吗？今儿个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杨军坐在傻柱经常坐的那张椅子上，掀开傻柱的茶缸看了看里面的茶叶。 里面尽是高沫，满满的一缸子，少说也有一两，根本就没有下嘴的地儿，看着茶叶沫子泡的膨胀程度，估计得有几天没换了。 傻柱平时没事的时候总爱装文化人，所以他也学着喝上了茶叶，但他没钱啊，只能喝高沫，喝完之后又不舍得扔，只能再加点沫子提提味。 “嘿，还不是又跟许大茂杠上了。” 马华一边麻利的收拾着猪肉，一边替他师傅打抱不平。 “许大茂那孙子在厂子里到处宣传我师傅和秦淮茹勾搭在一起，我师傅一听，自然不乐意了。” 杨军听完，笑了笑，知道傻柱去前面表演帕金森标志性动作去了。 傻柱和许大茂从小一起长大，俩人整天的斗来斗去，今天你在我背后说坏话，明天我花钱找俩人胖揍你一顿，可以说，这俩人活了一辈子，就斗了一辈子。 果然，没过多久，就听见前面传来一阵吵闹声。 “傻柱，你信不信茂爷投诉你克扣职工伙食，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傻柱用勺子敲着菜盆，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叫嚣道， “孙贼，你要不去，你就跟柱爷我姓。” 投诉有个屁用，他又不是没被投诉过，那些大领导还指望他开小灶呢，还能把他发配到生产车间？ “傻柱，你……” 许大茂气得说不出话来，平时他可没少打傻柱的小报告，不过被上面领导直接无视，他还真拿傻柱没办法。 “傻柱，今天不给你茂爷打满了，我还就不走了。” 许大茂气哼哼的把饭盒摔在窗口前，占着位置不让后面的人打菜。 “孙贼，你信不信今晚给伱看瓜？” 傻柱眯着双眼，根不不怕许大茂，平日里给车间里的那些老娘们一些恩惠，然后请他们看瓜。 所谓的看瓜，就是把裤子扒了，看那长得像瓜的物件。 原剧中，傻柱就请车间里的那帮老娘儿们给许大茂看瓜，并且把裤头藏起来，以至于后来因为这事，全院开大会批判许大茂作风不正。 如果不出意外，按照原剧情，明天晚上就会召开全员大会。 杨军可不想被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缠的脱不开身，于是起身走到前面，从傻柱手里拿过勺子，直接连挖了两大勺菜放在许大茂的饭盒里。 “一大爷……杨主任，我投诉傻柱克扣职工伙食……” 杨军脸色一沉，没好气的打断他道。 “行了，我不希望因为你们俩人的私人恩怨影响其他职工就餐，你许大茂也是闲得蛋疼，这么多食堂，你非要偏偏来一食堂，故意茬架是不是？” “绝对没有，杨主任……这一食堂不是近点吗？” 许大茂讪讪笑着，然后趾高气扬的对傻柱说道：“傻柱，有杨主任做主，看你以后还敢克扣你茂爷的伙食吗。” “孙贼，看你皮痒痒了，要不是看在杨主任的面上，我……” 傻柱边说，边把围裙解下，正打算从后厨出去教训一下许大茂。 许大茂见状，顿时撒丫子跑了，走时还不忘撂下狠话。 “傻柱，你给爷等着……” …… 回到后厨。 傻柱往炉子中添了一些碳，把炉火弄的旺旺的，然后烧锅、加油、把腌制好的猪肉往锅里一滑，滋滋声传来，不一会儿，满屋都是肉香的味道。 十分钟不到，青椒牛肉小炒、醋溜肉片和爆炒小青菜三个菜就做好了。 傻柱也不客气，直接把这些菜分成两份，大的一份放入杨军的搪瓷缸中，小的一份放入自己的饭盒中。 这些天来，他都是这么干的，杨军也默认，毕竟请人家掌勺，不给点好处也说不过去，同时，杨军觉得这样也好，不怕你傻柱占便宜，就怕你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 傻柱把菜装好后，直接拿来一个食堂里用来盖窝窝头的棉纱布，把那两个饭盒紧紧裹住，然后交代一下马华后，就出了后厨。 杨军把自己的三个搪瓷缸盖上，然后去前面又拿了五个白面馒头，等他从后厨出来的时候。 他顿时傻眼了。 “狗日的傻柱，老子跟你没完……” …… 杨军吃完饭往沙发上一躺，一根中华烟点上，吞云吐雾般的微眯着，至于洗碗的事…… 就交给伊秋水和杨梅了。 自从伊秋水和杨梅认识以来，俩人好的跟一个人似的，总有说不完的悄悄话，不管去哪儿，都是成双成对，看得杨军都有些吃醋了。 当她俩洗完碗筷回来后，杨梅就回自己的办公室办公去了，伊秋水则是把早已泡好的茶水端在杨军面前。 正当杨军想搞点小动作的时候，房门直接被人打开，傻柱顶着一个鸡窝头进来了。 “哟，弟妹也在哈，不好意思，打扰你们了。” “柱子哥，您来了，你们聊，我回医务室了。” 伊秋水含笑和他打了个招呼，给杨军使了个眼色，然后恋恋不舍的离开了。 傻柱把车钥匙往杨军面前一扔，直接坐在他旁边。 “我说军子，你答应哥的自行车票……嘿嘿，厂里的通告我可看了哈，三张自行车票哎。” 傻柱一脸艳羡的样子，还比划着三根手指。 杨军白了他一眼，也没说啥，直接回到办公桌前，拉开抽屉，从空间中取出一张自行车票，然后把自行车票递给傻柱。 之前答应傻柱的，自然不能食言。 “这离过年没几天了，赶紧给雨水买自行车去。”杨军没好气的说道。 这个傻柱最近和冉秋叶打的火热，把自家的妹子都冷落了，饭都不做了，整天围着冉秋叶转。 他可是听杨柳说了，最近一段时间，雨水都在蹭她的饭。 傻柱吭哧吭哧的不说话，一副有苦难言的样子。 “军子，我觉得雨水的自行车还能骑……” 杨军一听傻柱话里意思不对，瞪了他一眼。 “你别告诉我不给雨水买了，要真是那样的话，你把自行车票还我。” “不是，军子你听我跟你解释，我要结婚了……” 第八十四章 要起风了 “军子，我要结婚了。” “啥？”杨军大吃一惊，犹如天方夜谭。 “冉老师？” “嗯，就是冉老师，我想给她添个大件，所以……” 傻柱见杨军一副茫然的样子，连忙解释道， “日子定下了，腊月二十八。” “这么快？这也没几天了。” 傻柱要结婚的消息，确实把杨军震懵了，本以为他们俩即使好了，要想结婚还得过上一些日子。 没想到，他俩认识才几天就要结婚了，哪怕在后世，闪婚也没这么快的。 杨军看着眼前这个邋里邋遢有些憨厚的傻柱，内心百感交集。 他知道，自从自己穿越后，四合院的剧情有了很大的改变，就连傻柱的命运也被他改变了。 此时的傻柱，已不是原先那个傻柱了。 傻柱不再把整个心思放在秦淮茹身上，自从受了杨军的影响以后，他就再也没有给贾家带过饭菜，也没有借给秦淮茹一分钱。 不过唯一没有改变的是，傻柱依旧是媳妇奴，只要碰到个女的，舔狗的属性再次暴露无遗。 原先打算给何雨水买自行车的计划又要泡汤了。 如今，杨军终于明白冉秋叶为何要这么块的嫁给傻柱了，她看中了傻柱的出身，犹如娄晓娥嫁给许大茂一样。 傻柱见杨军一副心神不定的样子，用手推了他几下，然后小声的说道， “军子，帮哥一个忙，你看能不能……” 傻柱没有把话说出来，留下半截，一脸期待的盯着杨军。 杨军知道傻柱要说什么，无非是想让他帮帮冉秋叶， 帮助冉秋叶也不是不可能，其实杨军打心底对她表示同情，这是一个心地善良的女孩，杨军不介意帮他一把， 帮助冉秋叶，对杨军来说易如反掌，可帮助也没有这么帮助的，俗话说：帮人帮到底，送佛送西天，还是要从根上解决问题的。 “你们不是二十八就结婚吗？结婚后让她辞职。” 杨军想着冉秋叶一旦不在学校里工作，到时候她嫁给傻柱，那么冉秋叶的户籍就归街道办管，到时候让王姨暗中照顾一下就行了。 “辞职？” 傻柱想了想，点点头道：“辞职也行，以爷们一个月三十七块五的工资还养活不了她？” 杨军无语的看着傻柱。 这二货在女人的问题上，智商永远不在水准线之上。 “最好让她结婚前就辞职。” “知道了。” 傻柱见杨军一脸认真的样子，然后立马答应下来。 说完傻柱的事，杨军躺在沙发上想着今后的打算。 他要提前做准备了，想着为今后做打算。 要想坐的稳，那么你就要不断的往上爬。 位置越高，那么你的根基就越稳，别人就越撼动不了你。 所以杨军想到了，要把身边的人都往上提一提。 杨军想了一遍身边的人，发现并没有一个可堪大用之人。 哎。矮子里拔将军。 只要能为自己所用就行。 “柱子哥，想不想当干部？” “啥？我当干部？” 傻柱大吃一惊，连忙自嘲道：“呵呵，军子，你可别开玩笑了，我炒菜还行，当官真的不行。” 傻柱边说边摇头。 杨军看着傻柱烂泥扶不上墙的怂样，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想想冉老师，你要是当上干部了，不是正好可以照顾她吗？” 傻柱歪着头想了想，道：“唉，军子你还别说，我要是当上干部了，最起码工资都多了几十块，到时候秋叶不得吃的胖胖的。” 杨军无语的朝傻柱翻了个白眼。 烂泥扶不上墙啊。 让你当官，是让你这样照顾冉秋叶的吗？ 杨军没好气的踢了他一脚：“回去写份申请，剩下的事我来办。” 傻柱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可我不会写啊。” 杨军一脚把他踢出门。 “不会找你秋叶去……” 杨军想着先把傻柱提上去，然后再把杨梅也提上来，尽可能多的培养自己人，到时候扳手腕也能多些底气。 送走傻柱后，杨军去隔壁办公室把老魏叫了过来。 俩人摆好棋盘把泡好的茶水放在一边，然后开始厮杀起来。 杨军喜欢没事的时候和老魏杀上两盘，棋艺不知不觉中也提高了不少，原先十几步就被将死的棋，硬是被他生生挨到二十多步。 老魏也不嫌弃他臭棋篓子，依旧乐此不疲的陪他乐呵。 反正老魏对输赢也无所谓，在他的理解中，只要把杨军陪高兴了就成。 “拱卒。” 不管是红棋还是白棋，每次都是杨军先走。 而这个拱卒也是杨军从老魏这学来的高招，前可攻后可守，可进可退。 老魏笑了笑，也不点评杨军的棋，然后把自己这边的卒也拱了上去。 杨军随后飞马，老魏也跟着出马。 俩人你来我往，走棋的速度由快变慢，有时候杨军要考虑半天才走一步棋，而老魏却游刃有余，随手一步棋都可让杨军思考半天。 老魏耐着性子陪杨军下棋，他知道科长每次都借着下棋的由头谈些事情。 今天也不例外，每当一步棋需要思索半天的时候，杨军都会借机问问题来缓解压力。 果然不出老魏所料，杨军说话了。 “老魏啊，年后就让伱闺女来上班。” 老魏闻言一愣，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以往杨军问问题，他都能应付自如，可今儿个突然提出这个问题，倒是出乎意料之外。 老魏小眼睛乱转，脑子里快速思索着杨军话里的意思。 这是想让他提前退了？ 或者说杨军有了副科长的人选，需要他把位置提前让出来？ “行，主任，明儿个我就申请提前退休。” 老魏没用多久，就衡量出利弊，胳膊拧不过大腿，晚退不如早退，免得挡了别人的路。 “我这身体一直出毛病，早就想退了，让我家妮儿早点接班也好。” 杨军闻言一愣，立马明白过来了，看来老魏误解他了。 “我前天从人事科那边要了两个名额，想着你家妮儿不是早晚要来上班吗，所以我就想着让她提前来熟悉一下工作而已。” “你家妮儿来了以后，直接按办事员的待遇对待，至于你老魏退休后，那份工作名额你自己做主。” 杨军前天去人事部门，以工作量大，人手不足为由，向人事科申请一个工作名额。 本来这个工作名额是为刘光齐准备的，谁知蔡大姐直接给了两个。 老魏闻言，激动的拉着杨军的胳膊说道， “主任，真是谢谢您了。” 老魏又是连声道谢的又是给他鞠躬。 杨军这是平白送他一个工作名额啊，他家的妮儿不光工作有了着落，而且他退休之后，他那份工作名额还能再找人顶上去。 即使家里没人顶替他的工作，他也可以把工作名额卖出去，要知道一个正式工的名额能卖出五百元的价格，而且还是抢破头的那种。 “过完年一上班，就带你家妮儿来报到。” 杨军看着笑的一脸菊花的老魏说道。 “好的，主任，真是太谢谢你了。” 老魏一高兴就连让了杨军两盘。 杨军连胜两局。顿时兴趣索然，然后把老魏撵了出去。 第八十五章 寄钱 杨军想要把傻柱提上去，于是拿了一包顶尖的碧螺春上了三楼。 李怀德听完杨军要提拔傻柱当食堂副主任的事后，眉头皱的很深。 自从杨军升到后勤副主任后，他们之间就已经处于敌对状态，只不过彼此之间还没到撕破脸的时候。 李怀德和杨军他们共同管理后勤这一块，他们之间也有明确的分工，杨军负责日常管理工作，而李怀德则负责后勤人事任免这一块。 像提拔傻柱当食堂副主任这种事，绝对绕不开他李怀德，本来杨军可以直接和杨厂长去说这件事，但他觉得没必要这么早和李怀德兵戎相见，还是想找他谈谈。 “按理说，傻柱早该给他提一提位置了，只是……这个傻柱平时不服从管教，我怕他不能升任食堂副主任一职。” “李哥，你还不知道，傻柱马上就要结婚了，他对象还是个老师，他每天都跟他对象学习，现在早已不是昔日吴下阿蒙了，让他担任副主任一职，又不是正主任，我想还是没问题的。” 李怀德：“只是……” 李怀德犹豫着要不要把傻柱提上来，其实他也有自己的考虑，一个食堂副主任职位，对他来讲真的无所谓，但他想着要是傻柱去坐办公室了，以后包间的事就没人管了。 想想傻柱的手艺，他是真的不忍心放他走。 杨军似乎看清了他内心的想法，于是连忙保证道， “李哥，你放心，傻柱当上食堂副主任后，一食堂班长职务还让他兼着，以后包间的事还归他管，他要是敢偷懒，不用李哥你出手，看我抽他丫的。” “那……好。” 李怀德听了杨军的保证，也觉得没必要在这事上和杨军撕破脸皮，而且以后傻柱还管包间的事，所以他也不再计较了。 傻柱不服从管教，这在轧钢厂是人尽皆知的事，而李怀德巴不得各个重要岗位上都是他的人，他没有把握能掌控傻柱，但是他又不得不同意杨军的提议。 如今的杨军和他的地位只有一步之遥，而杨军的背后站着一群他无法撼动而又忌惮的老前辈，如果真和杨军撕破脸皮，不用杨军开口，他背后那帮老前辈一句话就可以让他打包袱回家卖红薯去了。 从某种意义上来讲，杨军的后台甚至比杨建国的还硬，杨建国背后只有大领导一个人，而他杨军和伊秋水的背后站着一帮老前辈，那些老前辈身份和地位都和大领导差不多，他李怀德要想同时搬到那么多的老前辈，无异于痴人说梦。 今儿个是腊月二十六，离放假也只有两天时间了，厂子里现在基本上处于半放假状态，除了个别几个车间还正常生产外，大多数的职工都无事可做。 没事干的职工三三两两的请假，提前准备过年的物资。 这不零不整的日子，厂子里还是决定提前关饷，每个职工都可以提前领工资，同时在财务科那里把年终福利领了。 这也是杨军在轧钢厂领的第一份工资，不过，他对工资并没有什么期待的感觉，于是把私人名章丢给杨梅，让她代领去了。 猪肉和粮食前两天已经发下去了，现在大家领的是瓜子票、花生票、油票之类的福利。 钱票刚领到手，就直接奔供销社排队。 年前这几天，是供销社一年之中最忙碌的时候，每天只要一开门，门口早已排着一溜长长的队伍。 粮食，各种副食品不到半天的功夫就被一扫而空，各个供销社负责人跟疯了似的到处调物资。 杨军并没有像别人那样去抢物资，他复制空间中那些副食品早已堆积成山，当初这些物资和粮食猪肉都是同一天购买的，如今早已三十多万斤了，如果他把这些物资取出来，也够四九城所有人吃的了。 他开车来到邮局，从车上拖下一个鼓囊囊的麻袋，这里面是他将要寄出去的包裹。 邮局里办事的人比较多，年终了嘛，大家都往老家寄钱寄粮票的，所以，杨军排了半个多小时的队才轮上他。 “同志，一共是五十二个包裹，你需要付四块一毛六分钱的邮费。” 给杨军清点包裹的是一位小姑娘，大约十八九岁的样子，估计是刚参加工作没多久，见到陌生男子还脸红。 邮票有二分、五分、八分的，为了保险起见，杨军选择了八分。 “谢谢！” 从怀里掏出钱，数了几张递给那小姑娘，道了声谢就出了邮局。 每个包裹里，他都放了二十块钱和三十斤全国粮票，以及各种其他的票，这些钱和票加起来厚厚的一沓，他只能用包裹寄出去。 这是他这么多年一直坚持在做的事，也是他这么多年没有存下钱的原因，每到年终，他都会给这些死去的战友家属寄上一份心意，只不过今年寄的比较多些。 五十二个包裹，就代表着五十二个战友，也代表着五十二个家庭，这些人全都是跟他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他们虽然没有血缘关系，却胜似亲兄弟。 他杨军之所以能活到现在，全是他这些兄弟拼死相救。 他在力所能及的情况下，尽可能多的帮助他们家人过上无忧的生活。 钱不多，但代表着一份心意。 做同样事情的也不止他杨军一个人，据他所知，曾经跟他一起搭班子的粱教导员每年这个时候也偷偷的给牺牲的战友家里寄钱。 当然，做这种事情的绝非他们二人，这个年代，战友情胜似兄弟情，也有很多普通战士也默默地做着他们力所能及的事。 回到轧钢厂后，他把自己关在办公室里，任何人都不见，每次从邮局回来，他的心情就非常沉重，就会找个僻静的地方，一个人静静的回想着和那些牺牲战友每一帧相处的画面。 每当这个时候，他总是泪流满面。 直到下班铃响起，杨军才从办公室里出来。 接上伊秋水，先把她送回去，然后他车子一拐，向东直门驶来。 今天是他和战友聚会的日子，李杠精今天一大早就电话通知他了。 其实他也非常期待这次战友聚会，一方面他想念他的那些老战友了，另一方面，他要尽可能多的寻找助力，为接下来的工作做准备。 第八十六章 老战友聚会 东来顺羊肉馆的门口停着一水的汽车，有吉普车、有小轿车，最差的也是三轮侉子。 停好车子，杨军从空间中取出两条中华烟和两瓶茅台酒，然后锁好车子，一头扎进东来顺羊肉馆。 大堂内，烟雾和汤汽混杂在一起，充斥着整个空间。 四张方桌拼成一张大桌子，二十多个人围坐在一起。 “羊（杨）角风，快过来，就差你一人了。” 眼尖的李杠精连忙站起来和他打招呼。 杨军把烟和酒放在桌子上，一边脱着军大衣，一边笑骂道， “狗日的李杠精，准备好一千块的红包，过年初二喝我的喜酒。” “知道，知道，早就准备好了。” 杨军并没有意识到李杠精的话没什么不对，而是热忱的和老战友们打招呼。 “老杨，好久不见。” “羊角风，你丫的是不是找抽，回来这么多天了，也不来拜码头？” “你小子是不是忘记了，以前当我兵的时候，我是怎么照顾额你？” 老战友们呼啦啦的全都站起来，过来跟杨军打招呼。 他们不是拍他肩膀就是用拳头捶他胸膛，差点把他拍断气。 “兄弟们，都是我的错，待会儿我自罚三杯。”杨军双手抱拳，连连求饶。 这时，从旁边走过来一人，他长着比武大郎高不了多少的个头，一副娃娃脸，整个人看上去非常喜庆。 “羊角风，还认识我吗？” 杨军闻声，回头望去，顿时双眼一眯，咧着嘴大笑道， “哈哈，王二娃。” 那个被叫王二娃的顿时气得哇哇大叫，一个助跑，直接挂在杨军身上。 王二娃搂着杨军的脖子，故意沉着脸恶狠狠的说道， “狗日的羊角风，老子早就改名王德志了，你要是再敢叫我以前的名字，信不信我捏爆你的卵。” 杨军托着王二娃的屁股，往自己怀里搂了搂，然后揶揄道， “你舍得吗？” 一旁围观的老战友纷纷笑他俩姿势不雅，还起哄着让他们赶紧去领证。 其实这些老战友都知道他们这标志性动作的缘故，不仅不取笑他们，而且还一脸的艳羡，羡慕他俩有着超越生死一般的战友情。 这些老战友大多还记得，那是在东北执行任务的时候，王二娃曾经用这个姿势替杨军挡过一颗子弹，那颗子弹擦着他的脊椎而过，他差点瘫了，后来在医院躺了八个月才痊愈，再后来由于身体的原因，他就复员回到地方工作了。 穿越过来的杨军虽然没有经历过那一场惊心动魄的战斗，但他骨子里却对王二娃有说不出的亲近感，俩人抱在一起，久久不愿分开。 杨军和老战友们好一阵的寒暄，十分钟后，大家才回到座位上。 “羊角风，听说你又升官了，啧啧。”战友纪德民咂咂嘴羡慕道。 杨军把带来的烟挨个儿递上一支，然后自己也点上火，吐着烟雾道：“老纪你也不差啊，我可听说纺织厂那一亩三分地都归你管了。” 纪德民摇摇头，若有深意的笑道：“和你小子比不得，我这辈子估计也就这样了，你小子可不一样，前途无量……” 纪德民是杨军在队伍上的老领导了，今年四十出头，拼搏了这么多年，才好不容易爬上这个位置。 其实他说的没错，按照他这个年龄，估计到厂长这个位置也就顶天了。 不过，杨军似乎从他的话中听出一丝别的意思。 “我说老纪，咱们都是站着撒尿的爷们，说话能不能直接点？” 纪德民环视那些老战友们，和他们交换了一下眼神，那些老战友们纷纷点头示意。 杨军见状，知道纪德民被他们推为代表，准备开场白了。 “听说伱小子年后就结婚了，也不请我们这帮老战友喝喜酒？” 杨军抽着烟，眯着眼，故意试探道：“你听谁说我要结婚的？” “你小子刚才进门不就嚷嚷着过年初二就结婚的吗？” 纪德民见杨军一脸坏笑的样子，气得用手点了点他说道：“你小子别装了，圈子就这么大，整个四九城还有我们这帮老兄弟不清楚的事？” “你娶了个好媳妇啊。”纪德民感叹道。 “是啊，是啊。” 其他战友纷纷附和着。 杨军见这事瞒不住他们，也就索性大方的承认了。 “一个个的都没憋好屁呢，说，有什么我能帮得上忙的。” 纪德民闻言，高兴的拍了下桌子说道：“就等你小子这句话呢，我们也不让你为难，你小子现在是轧钢厂的后勤副主任兼采购科科长，找你调剂点物资没问题？” 这帮老战友个个身居高位，在各自的单位里都能说得上话，平时接触的也是那些高层的人，得到的消息也及时，杨军升官这么大的事肯定瞒不过他们。 “说，想调剂些什么？”杨军翘起二郎腿，跟地主老财似的。 来，你们快来宰我。 轧钢厂直属上面领导，比他们那些厂子等级上不知高上多少倍，下面很多小厂子都找他们调剂物资。 这些所谓的调剂物资，都是计划外的物资，当一批订单下来后，厂子里为了以防万一，总是比原订单超额多生产钢材，等按照订单上交钢材后，那些剩下的钢材就属于计划外物资了。 很多厂子需要用到钢材的时候，就得拿批条去买，批条哪有那么好弄，只能私下里找上轧钢厂，用自己厂子里生产的物资去交换钢材。 杨军作为采购科的科长，自然去仓库里看过，那些从别的厂子里调剂过来的物资整整堆满了三个大仓库。 “我需要棉花。”纪德民吐出口中的烟雾，郑重的说道。 杨军一愣，指着旁边供销社主任李立新说道：“你需要棉花，不找老李，找我干什么？” 纪德民白眼一翻，一脸嫌弃的样子说道：“就他供销社那点棉花，还不够我塞牙缝的。” 还没等杨军回话，旁边坐着的李立新顿时不愿意了。 “我说老纪，既然你看不上我们供销社那点棉花，好，我回去就让他们撤了你们纺织厂的单子。” “哎哎，别呀，老李，苍蝇再小也是肉啊，多多益善，嘿嘿，多多益善。”纪德民连忙陪笑道。 杨军知道厂子的仓库里还有一万多斤的棉花，也不推辞，直接说道， “我这边只能提供一万三千斤的棉花，再多就没有了。” “好，虽然量少了点，但也能顶一段时间了。”纪德民高兴的咧着嘴大笑。 其实杨军空间内也有几千斤棉花，但他却不愿意用空间内的东西，战友之间互相帮忙可以，但是也要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他不会傻傻的用空间内的东西送人情。 目前，他能做到的就是在职权允许的范围内，尽可能多的照顾他们。 “老杨，我这边需要二十吨的钢筋。” “羊角风，我这边需要三十吨的水泥。” “老杨，帮我调剂十万个搪瓷缸。” 对于老战友的请求，杨军能答应的都答应，办不到的也会跟他们解释清楚，当然作为礼尚往来，杨军也向他们调剂了一些轧钢厂需要的物资。 第八十七章 对王二娃的安排 谈完正事，老战友们才开始喝酒。 老战友聚会，杨军也是发自内心的高兴，他这次没有利用空间喝酒，而是实打实的喝了一斤多。 从东来顺出来后，杨军和众人一一道别。 最后，只剩下王二娃和杨军二人。 杨军把他拉到自己的车上，俩人抽着烟，天南海北的侃大山。 从交谈中得知，王二娃混的并不好，目前在城西小王庄任民兵队长，老婆孩子一大家子七八口人，全指着他一个人过日子。 了解王二娃的情况后，杨军心疼的嚯嚯的，看着这个当年为自己挡子弹的生死兄弟，如今只能在农村混个半饱，他内心说不出的苦涩。 他决定无论如何都要帮他一把。 以王二娃退伍老兵的资格，把他招进轧钢厂当一名保卫员是完全没问题的，同时，以他和王二娃的生死交情，关键时刻还能帮到自己。 不过，刚开始想到把王二娃招进轧钢厂，是处于照顾他的意思，后来，杨军又萌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那就是轧钢厂保卫科科长这个位置，实在是太重要了，他不介意动用关系，把王二娃送上这个位置。 “二娃哥，来轧钢厂帮我。” “行，没问题。”王二娃连眉毛都不皱一下，直接应下了。 就像当初为杨军挡子弹一样，他也是义无反顾的顶了上去。 同时二娃心里明白，说是去轧钢厂帮他，还不是杨军有照顾他的意思，以他和杨军的交情，彼此之间也没觉得有多尴尬，兄弟之间只有这样才算得上亲密无间。 本来今晚战友聚会，以王二娃如今的地位和身份，本不该出现的，但李铁柱知道他和杨军之间有着超乎寻常人之间的感情，所以就通知他了，而王二娃也是犹豫了很久，才下定决心来赴宴的。 王二娃当晚没有回去，而是在城里一家招待所住下，第二天一早才回去。 …… 早上，杨军驱车去厂里的时候，傻柱在路上把那份申请书给了杨军。 杨军看着申请书上歪七八啦的字也没在意，直接揣兜里，这份申请书应该是冉秋叶起草，傻柱誊抄的。 不过这些不重要，申请书只是个形式。 坐在同一车的阎解成双眸睁的贼圆，一脸艳羡的看着傻柱，两天不见，傻柱升任食堂副主任了。 要知道工转干是一道天堑，有的人奋斗了一辈子，都爬不上那个位置，而傻柱就为杨军做了几天饭，一下子从一个食堂做饭的爬到副科级的位置。 阎解成坐不住了，几次张口，想让杨军提拔他一下，每次都被傻柱以别的话题给引开了。 杨军不是没想过提拔阎解成，但想了想，还是放弃了。 阎解成这人算计人的本事，一点都不次于三大爷，后来开了饭店，又算计了傻柱一番，而且他还耳根子软，什么都听于莉的，杨军不敢提拔他，他可不想上演东郭先生和狼的故事。 一到厂子，杨军直接领着傻柱去了人事部门。 “蔡大姐，又给您添麻烦了。” “弟弟，你又客气了，咱姐弟俩之间还用这么客气？” 给傻柱办好手续后，蔡大姐亲自把他们送了出来。 自从杨军提拔为后勤处副主任后，他都能感受到蔡大姐对他的态度比以往更热忱了，只要是杨军的事，她从不假手于人，每次都亲自办理。 蔡大姐看着杨军的背影，内心思绪翻涌，一个念头涌上心头，她亲眼目睹杨军入职轧钢厂的，而且也一步步见证了如何在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内，从一个科长爬到副主任的位置的。 别看杨军目前只是副主任，可明眼人都清楚，接替李怀德成为后勤主任是早晚的事，他蔡玉芬作为人事部门的老人，又在轧钢厂混了二十多年，这里面的门道她看得一清二楚。 自从杨军入职轧钢厂以来，杨厂长好像铁了心的要扶持杨军，就像提拔杨军为后勤副主任这事，每次开会，杨厂长都力排众议，一心要把杨军提拔上来。 别看李怀德在厂子里根基深厚，但真正掌握大权的还是杨建国，只是他平时心思没放在厂子里，也不屑于做这些上不得台面的事，所以对李怀德这些小动作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目前，轧钢厂掌舵人还是杨建国，他要真的想和李怀德对着干，两个李怀德都不是他对手。 也许是杨军穿越过来的原因，改变了原有的剧情，杨厂长不再是那个一心扑在工作上的工作狂人，他开始把工作的重心放在厂子里了，逐渐的开始关心人事方面的工作。 杨军刚回到办公室坐下，还没来得及喝上一杯热水，老魏就急匆匆的来了。 “主任，外面来了好多外厂的人，说是找我们厂调剂物资。” 自从杨军升任副主任后，老魏不再称呼他科长了，甚至连‘副’字都取掉，直接叫上主任了。 杨军也不纠正他，其实他心中明白，这就是人性使然，你要是有权有势，大家自然就尊重你，谁也不会傻乎乎的在职位上加个‘副’字称呼。 “主任，这次来的几十辆卡车，都是我们厂子里急需调剂的物资，这下好了，年后我们就不用苦巴巴的再去采购了。” 老魏一脸高兴的样子，甚至比升职好高兴。 杨军心中明白，昨天那帮老战友回去后，估计连夜调集物资，一大早就来调剂了，毕竟能调剂到稀缺物资是件不容易的事。 而他为轧钢厂调剂的物资也是轧钢厂来年生产所必须的物资，而这些物资平时也不太好搞，虽然是计划经济，但难免掺杂人情在里面，谁也没有应当应分的为你服务。 你要是态度好，人家可怜可怜你，从手指缝中露点物资应付差事，你要是态度不好，人家碍于上面的面子，也不说不给，就是拖着你。 你自己说说不耽误生产吗？ 耽误了生产，责任在自己的身上，你还能跟上面解释说别的厂子不给你原材料？ 杨军算了一下，他昨晚在酒桌子上调剂的这些物资足够轧钢厂半年生产用的了，这也减轻了采购科的工作量，也不用再跟孙子一样到处苦苦的去求人了。 一下子能调剂来这么多的物资，难怪老魏嘴咧的跟吃了蜜似的。 “赶紧把科里的人都派出去接收物资，做好登记工作，另外再去车间调两百名工人帮着卸货。” “好的，主任，我马上去办。” 第八十八章 来自保卫科的刁难 老魏屁颠颠的走了之后，杨军也跟着下楼去了。 老战友们亲自押车上门调剂物资，他杨军还不得亲自招待一下。 老远就看到轧钢厂门口排着一长溜的卡车，每个车上都着满满的物资。 厂子里一下来这么多人，保卫科的科长李红军亲自坐镇，在门口一个个审核信息。 杨军走了过去，给李红军递了一支烟，然后对他说道。 “李科长，这些都是我们采购科需要调剂的物资，麻烦你行个方便，检查快一些。” 李红军接过烟，夹在耳朵上，不紧不慢的说道， “杨副主任，这事我也想快啊，但我身为保卫科的科长，肩负着轧钢厂的保卫重任，不得不严格检查，还请您谅解。” 李红军一点面子都不给杨军，依旧我行我素，对每一个来往车辆都严格检查，甚至对每一个人的证件都要再三检查，整整半个小时才审核完一辆卡车。 杨军见状，也不和他理论，毕竟人家保卫科是认真履行职责，你也说不出一二三来。 李红军是李怀德的人，自从杨军当上后勤处副主任后，原先那些李怀德的人逐渐疏远他了，甚至在工作中故意为难他。 杨军虽然在职位上比李红军高上一级，但人家是谁啊，轧钢厂保卫科的科长，一个特别重要的部门的带头的，人家手里不光有兵还有枪，根本不鸟你这个副主任。 老魏带着几百号人眼巴巴的盯着厂子外的卡车，见李红军故意为难采购科，他也不敢上前理论，你没看人家保卫科连杨军的面子都不给，他一个副科长人家连眼皮都不带夹一下的。 “科长，这……” 老魏在杨军身边焦急的走来走去。 杨军没说话，直接转身回办公楼。 他觉得这样下去不是个办法，此时他才意识到保卫科的重要性，他下定决心一定要把保卫科攥在自己手里。 而这个李怀德的忠实狗腿子，他必须弄下去。 李红军这么干，肯定是李怀德授意的。 要不然，以他李红军一个小小的科长，也不敢冒然的跟上司顶着干。 杨军没有去找李怀德，直接来到杨厂长的办公室。 一进门，就见杨建国一脸微笑的盯着他看。 “你小子，终于来肯来找我了。” 杨军见杨建国站在窗户边，对外面的事一目了然，想必李红军为难杨军的事他早就看到了。 “杨厂长，您……都知道了？” 杨建国哂然一笑，精悍的目光中透着些许的厉色，他示意杨军坐下来慢慢说。 “我本以为你升任后勤处副主任后，就该来找我的，没想到这么多天过去了……” 杨建国把刚倒好水的茶缸递给他，然后用手点了点他的脑袋。 “老领导可是发话了，让我多照顾着你点，你小子能力是有，但政治觉悟……呵呵。” 杨建国并没有把话说的那么透彻，但杨军心中已经非常明白了。 杨建国作为轧钢厂的掌舵人，对厂子里的事自然心知肚明，早就知道这个李红军是李怀德的人，不管做什么事，都会掣手掣脚，很多工作都开展不了。 杨军站起身子，恭敬的给杨建国行了个礼，然后一脸虔诚的说道， “厂长，我还太年轻，需要向您学习的地方还很多，以后请您多关照。” 杨军此刻才感受到杨建国的睿智，以前低估了他，而且他也觉得自身有很多不足的地方，还需要不断的学习。 今天是杨建国和杨军二人第一次坦诚相见，俩人也没藏着掖着，彼此开诚布公。 杨建国一上来就表明态度，把大领导搬了出来，表明他和杨军是自己人，以后还需要互相扶持。 而杨军谦恭认错的态度令杨建国非常满意，此时二人无需多说，彼此心里都明白，以后他们就是一条船上的人了。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唉，说这话就客气了，我们要彼此互相学习才对，嗯……今天这事你准备如何处理？” 杨建国摆手示意他不用客气，然后又指着窗外问道。 杨军知道此刻绝不是藏着掖着的时候，有什么就说什么。 只见他两眼死死的盯着杨建国，小声的说道：“厂长，我觉得长痛不如短痛，不如……釜底抽薪。” 杨建国翘着二郎腿，手里捧着茶杯，一脸满意的笑容看着他。 不愧是队伍上混了十几年的人，一出手就是杀招，打蛇打七寸，要的就是他这股狠劲，杨建国对他愈发的满意了。 李怀德位高权重，背后还有大人物支持，目前想要动他绝非易事，杨厂长要动的自然是李红军了。 只要拿下李红军，李怀德就少了一个有力的臂助，以后在厂子里就没那么多话语权了。 “需要个由头。”杨军思索着说道。 拿掉一个保卫科科长，不能光凭你一句话就能拿掉的，即使是杨厂长也没那个权利，所以必须抓住他的小辫子。 杨建国笑了笑，起身回到办公桌那里，从抽屉里取出一个档案袋，拍在杨军的面前，点点头示意他看。 杨军抓起档案袋，仔细一瞧，顿时大吃一惊，这厚厚的一沓子材料全是他李红军违规违纪的证据。 上到贪污受贿，下到调戏厂子里的女职工，上面证据确凿，甚至连具体的过程都记录的一清二楚，就跟亲眼目睹一样。 杨军抬头看了看杨建国一眼，内心思忖，姜果然还是老的辣。 杨厂长早就掌握了李红军违法的证据，却一直没有拿出来，想必是在等一个合适的契机。 想必这个契机就是杨军，杨军背后有那么多的老前辈支持，他觉得是时候跟李怀德扳扳手腕了。 要想动李怀德，首先要拔掉他最锋利的牙齿，而这个锋利的牙齿自然就是李怀德引以为傲的保卫科。 只要把保卫科科长换掉，他李怀德就没了底气。 多年的宦海浮沉，练就了杨建国波澜不惊的本领，此刻他一脸平静的对杨军说道。 “去把人叫来开会。” 杨军自然明白，这是要开战的节奏。 “那保卫科科长一职……”杨军站起身来，刚要出去，似乎想到了什么。 杨建国看着他，一脸笑意的说道， “你在队伍上这么多年，不要告诉我没个可靠的人？” 杨军一愣，顿时激动起来，杨建国这是投桃报李呢，把保卫科这么大的一块肥肉送给他吃了。 “有，只是……我那战友只是个民兵队长。” 真是瞌睡来了个枕头，杨军立马想到了他生死兄弟王二娃。 “这就够了。” 杨建国大手一挥，直接让杨军去叫人开会。 罢免科长级别的人，自然需要高层领导共同商议，有资格参与会议的也就那么几个人，他杨军有幸也有这个资格。 杨军挨个通知那几个够级别的人开会，然后他自己急匆匆的回到办公室打了个电话。 “哦，小王庄村支部吗……” 十分钟后，三楼小会议室。 第八十九章 罢免李红军 看到李红军违法违纪的证据摆在眼前，李怀德还想着保下李红军，但在杨建国一副大公无私的威压下，其他几个副厂级别的人不得不站在杨建国这边。 有些事不能拿上台面来讨论，一旦上了台面，那就是没有回旋的余地了，如今证据确凿，他们也不敢明目张胆的包庇李红军。 最后李怀德不得不妥协，全票一致通过罢免李红军。 同时，杨军适时的把王二娃推了出来，然后把王二娃吹嘘的天上有、地下无，在杨建国的铁腕下，直接任命为轧钢厂保卫科科长。 开完会后，杨军来到轧钢厂门口门卫处，他要亲自宣布李红军的任免命令。 李红军坐在椅子上，手里捧着茶杯，亲自督促着保卫科的人严格检查来往的车辆。 见到杨军过来，他轻蔑的看了一眼，然后头也不抬的说道。 “杨副主任，您再急也没用，我这也是秉公办差，职责所在，不得不从严检查。” 杨军也不生气，不急不忙的走到他跟前，歪着头笑着打量他几眼，然后揶揄道， “李科长真是尽心尽职，到现在还一副一心为公的样子，不过呢……” 杨军看了看四周那些保卫科和采购科的人，然后大声的宣布道， “李科长，我现在宣布，你不再是保卫科的科长了。” 李红军闻言一愣，随后嗤笑道：“杨副主任，虽然你是我的上级，但好像……您没资格罢免我。” 李红军说完，还跟身边的保卫科的人笑道， “杨副主任好大的官威，我们保卫科也是按照规矩办事，难不成还错了？” “哈哈！” 那些保卫科的人闻言也是哈哈大笑，他们保卫科直属上面领导，他一个后勤处副主任还没有资格管到他们头上。 杨军也不生气，脸上依旧风轻云淡，看了李红军他们一眼，然后笑着从怀中拿出一张纸念道， “李红军在任职期间，贪污受贿，调戏妇女、伙同车间里的工人盗卖工厂的工件，现经厂领导共同商议，一致同意罢免李红军保卫科科长一职，另暂时羁押，等候厂子里的进一步处置。” “不可能，姓杨的，你血口喷人，我要向李副厂长告你……” 李红军气得大叫，张牙舞爪的向他扑来。 杨军见状，不敢大意，这家伙长得五大三粗，还是保卫科的科长，手里恐怕也有两把刷子。 杨军双眸爆发出精光，两眼死死的盯着他的一举一动，看得出来，李红军有心想给他个下马威，只是想抓他的衣领。 杨军见状，瞅准机会，直接一个重拳掏了过去。 李红军被打倒在地。 此时，周围那些保卫科的人见自己的科长被人打了，纷纷掏出家伙指着杨军。 杨军也不惧，直接把那纸罢免命令朝他们亮了亮。 上面确实是罢免李红军的命令，后面还盖着轧钢厂的红印章。 “你们要造反吗？” 杨军向那些拿着枪指着他的人吼道， “他李红军违法证据确凿，你们胆敢包庇，一律同罪。” 杨军这话顿时起来作用，那些拿着枪对着他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不得不放下手中的家伙。 不管怎么样，他杨军也是后勤处副主任，也是他们的上级，他来宣布任免命令，也合情合理，更何况上面还盖着轧钢厂的大印。 保卫科这些人，他们也拖家带口的，工作只是谋生的手段，没必要为了他李红军一人毁了自己的前途。 更何况，杨军也说了，这是包庇罪，一律同罪处理。 他们这些人心中自有考量，谁也都不是傻子，今儿个一早，他们就接到李红军的命令，说是要严格审查来厂的车辆，其实他们心里都清楚，就是故意拖延时间，为难杨军。 可就这么一个小时不到的功夫，杨军转眼间就把李红军这个科长罢免了，他们不得不考虑得罪杨军的后果。 “你们要干什么，都给我把家伙收起来。” 这时一个长相粗狂，身强体壮，穿着保卫科工装的中年人从后面挤进来。 他进来后，一边训斥那些保卫科的人，一边对杨军陪笑道。 “杨主任，不好意思，手底下的人不懂事，您多担待。” 杨军认识这人，保卫科副科长赵光明，曾经在开年终大会的时候还交谈过几句。 “赵科长，你们保卫科的人越来越不像话了，知道的，他们是保卫科的人，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他李红军的人，你看看他们都敢公然违抗上级的命令了。” “对不住啊，杨主任，都是我没管教好，您要是心气儿不顺，我替他们担待着，任你打骂。” 赵光明一副讨好的模样，一直笑着和杨军说话。 任何时候，同一部门的正副两位领导永远都是处于敌对的状态，他赵明诚心里跟明镜似的，李红军要是倒了，科长的位置不就是他的了吗？ 他不介意此时对李红军落井下石，同时也要在属下这帮人面前卖好，把所有的责任都一个人扛下来，这样等他一上台，就能全面接手保卫科的工作。 杨军自然知道他心中想的是什么，不过他也不揭穿，这是人之常情，是个人都知道如何趋利避害，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他杨军也不例外。 杨军借此机会立威，自然要把气势做足，他指着赵光明 “我就问问伱赵科长，你还是不是保卫科的人？还执不执行厂里的决定？” 只见赵光明突然挺直了身子，恭恭敬敬的向他行了个军礼， “报告首长，我赵光明是保卫科的人，坚决执行命令。” 赵光明说完后，然后转身冲着身后保卫科的人吼道， “都他娘的聋了吗，没听杨主任说了吗，李红军违法违纪，还不赶紧押下去。” “是。” 身后那些保卫科的人正不知道如何向杨军赔罪呢，如今见赵光明发话了，纷纷争着抢着向李红军扑去。 “我不服，姓杨的，你假传命令，李副厂长不会放过你的。” 赵光明闻言一惊，示意旁边的人不要让李红军乱说。 旁边一个保卫科的人突然上前，照着李红军的脸上一枪托。 李红军惨叫一声，下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歪向一边，叽里呱啦的说些听不懂的话。 第九十章 帮傻柱弄猪肉 老魏见杨军不费吹灰之力把李红军这个科长拿掉，顿时老脸笑得比菊花开的还绚烂，不禁连连竖起大拇指。 “主任，还是你厉害，三下五除二就……” 杨军瞪了他一眼，然后说道：“还不赶紧安排人卸车，真想晚上加班吗？” “好的，主任，我马上安排。” 老魏丝毫不觉得被杨军训斥而难为情，他觉得当初自己的选择是对的，他可是看着杨军如何一步一步爬上副主任的职位的，而且保卫科科长说拿掉就拿掉，连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 杨军把调剂物资的事交给老魏，然后领着纪德民他们领回自己的办公室喝茶。 “我说你小子长本事了，保卫科科长说拿掉就拿掉。” 纪德民吹着水杯上漂浮的茶叶，幽幽的说道。 刚才他们可是亲自目睹杨军如何在短短时间内拿掉保卫科科长的，这种雷厉风行的手段让他们自叹不如。 “没办法，谁让他挡我的路了。” 杨军把口中的烟雾吐掉，眯着眼一副不在意的表情回答道。 供销社主任李立新打量着杨军的办公室，微笑道， “恐怕要不了多久，你小子就该换办公室了。” “楼上就有一间大的办公室，我懒得搬。” 楼上确实有他一间办公室，那是专门为后勤处副主任配置的，只是杨军没有搬过去而已，他不想让人觉得他飘了，同时采购科这边的工作也离不开他。 其实他心中明白，李立新指的是升官这件事，并不是单纯的换办公室。 不过他杨军是个低调的人，自己有几斤几两他自己心里明白。 枪打出头鸟，出头的椽子先烂。 他可不想成为众矢之的。 杨军中午的时候带着纪德民他们去一食堂包间吃饭，本想让傻柱好好的露两手，谁知马华告知傻柱请假回家布置新房去了。 杨军这才想起来，明天就是二十八了，是傻柱结婚的大日子。 傻柱结婚结的这么急，不知道都准备好了吗，杨军决定晚上过去看看有什么要帮忙的，毕竟他和傻柱处的挺好的。 杨军让一食堂厨艺仅次于傻柱的王师傅掌勺，一个小时就弄好了一桌丰盛的午餐，杨军又让马华去外面买了几瓶好酒，他们几个老战友才开始吃喝起来。 刚吃完饭，王二娃就急匆匆的从乡下赶来了，杨军领着他先是去见了杨厂长，杨厂长随便问了几个问题，然后又嘱咐了他几句，才让杨军带着他去人事部门办理手续。 蔡大姐亲自办理的手续，忙前忙后的，十来分钟，就把所有的入职手续全都办好了。 蔡大姐今天可是目睹了杨军的神威，对他愈发的敬佩了，称呼都比以前热忱多了，里里外外有些巴结的意思。 杨军自然不会拒人于千里之外，对于蔡大姐的善意，他也尽量的表现出更大的诚意。 办完手续后，杨军又带着王二娃去保卫科报道。 刚开始的时候，保卫科的人见王二娃身材矮小，又长着一张娃娃脸，都有些瞧不上他，后来王二娃在他们面前露了一手后，那些人才老实多了。 当然保卫科副科长赵光明对这个空降过来的科长有些不满，但他看到杨军对他的警告的眼神后，立马老实多了。 一直到晚上下班，所有来轧钢厂调剂物资的办理完毕，杨军锁上办公室的门，开车先把伊秋水送回去，然后他一个人回四合院。 杨军在半路的时候，把车停在路边，从空间中取出半扇猪肉，放在一块毡布上。 傻柱结婚结的那么急，办酒宴的食材都没准备齐全，再加上快过年了，像猪肉这种紧俏的年货肯定被人抢购一空。 俗话说：无肉不成席，傻柱想必现在正在为肉的事发愁，杨军这段时间跟傻柱相处下来，知道傻柱这个人并不像他们说的那样傻，只要不碰上秦淮茹，他的智商绝对在水准线以上。 他觉得作为朋友，能帮一把是一把，这半扇猪肉也有150斤左右，办个像样的婚宴不成问题。 杨军把车子在四合院门口，然后回院子里把刘光福刘光天兄弟俩叫来，让他们把猪肉搬到傻柱家。 “我说军子，你可是帮哥一个大忙了，哥这正愁弄不到猪肉呢。” 傻柱指着门后一个铁盆说道：“我这实在没办法，这不挨家挨户求爷爷告奶奶的才弄了五斤多猪肉。” “柱子哥，咱哥俩再这么客气就见外了不是？” 杨军伸头看了看铁盆里的猪肉，几十块大大小小的猪肉堆在那里，最大的一块都不超过二两。 也就是轧钢厂今年发了福利，每个职工能摊上二斤猪肉，他们也是很久没尝到猪肉的滋味了，要不是傻柱结婚急用猪肉，他们恐怕也舍不得匀点给他。 杨军送来的这150斤猪肉，解了傻柱的燃眉之急。 傻柱从怀里掏出一沓钞票，数了几张递了过去。 “军子，哥也不跟你客气了，我也没肉票给你，这150块你拿着。” 傻柱这人做人也大气，别人帮了自己，他也绝不会亏待别人，他按照一块钱一斤的价格算给杨军。 杨军接过钱，又抽了二张递了回去。 “柱子哥，我这也是从朋友那匀来的，我也不赚你的钱，给个成本价就成。” 杨军还没大方到把整个猪肉都送给傻柱，帮他弄来猪肉就是天大的情分了，如果再不收钱……，呵呵，亲兄弟都没这么干的。 “军子，那哥就占你便宜了哈，以后用到哥的地方，尽管招呼。” 傻柱楞了一下，不过还是把钱收了起来，他知道杨军不是那种斤斤计较的人 他天天在食堂上班，自然知道杨军给厂子里弄的猪肉都是九毛一一斤，而杨军只收他八毛六一斤，这就占了他天大的便宜。 傻柱忙的脚不沾地，又要操心食材的事，还得指挥人布置新房，没空和杨军多聊，说了几句客套话后，又忙着指挥院子里帮忙的人布置新房去了。 当杨军正准备回后院的时候，突然发现秦淮茹家门口站着一位头扎双马尾，身穿碎花棉袄的女孩。 那女孩长相清甜，看上去也就十八九岁的年纪，此刻正瞪着一双清纯的大眼睛盯着杨军，双手紧张的不停搓着衣角。 杨军愣了一下，觉得这个女孩看上去有些眼熟，然后仔细一想，突然想起来了，这女孩不正是秦淮茹的堂妹秦京茹吗？ 第九十一章 给秦京茹介绍对象 如果不出所料，秦京茹一定是秦淮茹叫来的，依贾张氏那副尖酸刻薄的秉性，她是绝对不会允许家里无缘无故的多了一张吃饭的嘴。 想必秦淮茹得知傻柱要结婚了，这才把秦京茹从农村老家叫过来，希望能最后挽留一下傻柱。 杨军觉得傻柱结婚就差那么一哆嗦了，如果在最后关头被秦淮茹弄黄了，那是他不愿意看到的。 他愣了一下，然后向秦京茹走来。 “你是秦京茹同志？” 秦京茹顿时脸红的低下头，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杨干部，你怎么知道我叫秦京茹？” “你堂姐整天在院子里炫耀，说她有一个非常漂亮而且聪明能干的堂妹，我这想不知道都难。” 杨军微微一愣：“咦，你认识我？” 秦京茹脸蛋更红了，那张青涩稚气未退的脸蛋更显得娇艳，杨军不由得心神一动，有一种想据为己有的想法。 不过，他很快的摇摇头，赶紧把这荒唐的想法抛之脑外。 他知道这是人性的本能，一种猎奇的心思在作怪，并非是他杨军朝三暮四。 “我……堂姐说的，说你是这个院子里最有本事的人。” 秦京茹期期艾艾的吭哧半天才说了这么一句。 杨军眯着眼微笑道：“你堂姐是不是还说了，让你离我远一点？” “啊？你咋知道的？” 秦京茹跟遇见鬼了一样，震惊的连连后退，一双清纯的双眸死死的盯着杨军。 杨军笑了笑，继续说道：“我还知道，你堂姐的婆婆在你面前说我坏话呢。” 秦京茹震惊的无以复加，嘴巴张的圆圆的，双眸里闪现一丝惊恐的神色。 杨军上前两步，盯着她的双眸说道：“我还知道你这次来城里的目的，你堂姐是不是想把伱介绍给傻柱？” 秦京茹被杨军一连串的反问震的懵懵的，好半晌才缓过来，此刻她再看杨军，眼神了多了一丝敬畏。 “杨干部，你咋什么都知道呢？难怪我姐说你是这个院子里最有本事的人。” 秦京茹的眼神里闪着小星星，对杨军更加的敬佩了。 “其实我一点都不想嫁给他，他都马上就要结婚了，我姐还非得把我介绍给他，这把我当成什么人了？” 秦京茹说到这里，眼圈泛红，委屈的说道， “我才不要嫁给一个傻子呢，那人又老又丑，还邋遢，比我们村的二憨都脏。” 杨军闻言，差点笑喷。 瞧瞧傻柱那样，难怪秦京茹瞧不上他，整天穿着一身油腻腻的衣服，鸡窝头从来不梳，本来就长的急，这下更显得老态了。 傻柱是城里户口，又在轧钢厂当厨子，一个月三十七块五，在城里还有属于自己的两间房子，按照他的条件，完全可以在农村随便挑媳妇。 这年头，农村的姑娘挖空心思都想嫁到城里来，嫁到城里后就能天天吃到商品粮了，再也不用过着那面朝黄土背朝天还吃不饱饭的生活了。 可即使是这样，秦京茹也不愿意嫁给傻柱这样的人。 杨军看着眼前这个清秀且淳朴的姑娘，虽然她今天专门穿了一身比较新的衣服，但依旧能看到前襟衣领处那两个小补丁。 这姑娘无论穿着再新的衣服，但身上依旧有那种挥散不去的农村气息，在城里人面前，骨子里总是说不出来的那种自卑。 秦京茹也是个可怜的女孩，作为秦淮茹吸血的工具，先是被堂姐骗到城里后，又被许大茂那个花心大萝卜骗了去，后来又不得不假怀孕，再后来又离婚，分分合合，一辈子也没过几天舒心的日子。 “你今天下午上厕所的时候是不是遇到许大茂了？” 秦京茹闻言一愣，不过很快就适应过来，毕竟今天杨军带给她太多的意外了，好像每件事都像目睹一般，甚至连时间、地点都说的丝毫不差。 “那个许大茂说，傻柱不是好人，经常和我姐勾三搭四的，我才不要嫁给一个和寡妇不清不楚的人。” 杨军抽支烟点上，然后抽了一口，幽幽的说道。 “我还知道许大茂带你去东来顺吃刷羊肉了，而且还给你买了一身新衣服，但是你怕你姐知道，所以才没敢告诉她。” 秦京茹对杨军的话基本上免疫了，觉得啥事都瞒不过他，于是只能点头承认了。 “那个许大茂是个有妇之夫，你不要跟他走得太近，否则你这辈子都毁在他手上。” 杨军并不是危言恫吓她，他看过电视剧，知道秦京茹的悲惨的结局。 既然这事被他碰上了，他不介意帮一下这个命运多舛的小姑娘一把。 “杨……大哥，那我该怎么办？” 秦京茹闻言，顿时慌了起来。 见识到杨军的本事后，对他的话深信不疑。 其实她自己心里也明白，和一个已婚的男人在一起是不会有好结果的，但是许大茂出手阔绰，又会说那些她不曾听过的甜言蜜语，她有时真的控制不住自己。 “你要是真想嫁个好人家，我可以在城里帮你找一个，而且还是个干部。” 杨军这话并不是无的放矢，而是他突然想到李杠精目前还是个单身钻石王老五，以秦京茹的美貌，想必李杠精没有拒绝的理由。 一个在事业上有成的人，在择偶的标准上不再是事业上对他有帮助的人，也不再是门当户对的人，每个男人都不介意选择一个年轻貌美的农村姑娘。 以杨军这么多年对李杠精的了解，那个闷骚的老男人肯定不会拒绝年轻漂亮的秦京茹。 “杨大哥，你说的是真的吗？” 秦京茹一听，顿时激动的抓着杨军的胳膊，随后感到不妥，连忙又退后两步。 杨军还没来得急说话，就见秦淮茹从自家门后闪了出来。 她莲步款款，走到秦京茹身边，伸手娇嗔的拍了一下她的肩膀。 “哎哟，我的傻妹妹，杨兄弟应下的事还有假？还不快点谢谢你杨大哥。” 杨军看秦淮茹满脸笑容的样子，顿时明白了，她一定是躲在门后听了好久，要不然以她的个性，她绝不会允许秦京茹和一个陌生男子谈这么久。 “谢谢你，杨大哥。” 秦京茹高兴地给他鞠了个躬。 杨军连连摆手道：“不用客气，你先别急着回去，在你姐家多住两天，我抽空让他过来和你见一见。” “那谢谢杨兄弟了，到时候我弄两个硬菜等着你和你那个朋友。” 秦淮茹高兴的跟吃了蜜似的，好像相亲的不是秦京茹，而是她秦淮茹。 第九十二章 傻柱借车接亲 杨军交代秦淮茹一声，让她看紧点秦京茹，不要和许大茂接触，然后就回了后院。 秦淮茹看着杨军离去的背景，整个人陷入沉思，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今天上午，傻柱升任食堂副主任的通告已经贴出来了，她也听说了，她自然知道傻柱之所以能顺利当上这个食堂副主任，全是杨军一手提拔的。 同住在一个院子，她亲眼目睹了杨军如坐飞机般的升职，而且又是装修房子，又是买自行车的，如今人家还开上了四个轮子的汽车。 她心中明白，杨军和她是属于两个世界的人，她不可能像吸傻柱那样的去纠缠杨军，如今杨军主动提出给秦京茹介绍城里的对象，还是个干部，她觉得这就是天大的好事，不管怎么说，秦京茹也会念在曾经给她介绍对象的情分上，多多少少能接济她们家一下。 …… 第二天一早。 杨军起床，就发现院子里比往常吵闹多了，很多孩子都放寒假了，再加上傻柱今天要结婚，院子里到处都是疯跑的孩子。 杨老四破天荒的起个大早，正带着一群孩子围在傻柱家门口。 她带的那群人除了本院子的孩子外，还有胡同里其他院子的孩子。 杨老四俨然成了孩子王，那些孩子全都围在她身边转，就连和她一向不对付的棒梗都亦步亦趋的跟在她身边。 杨军看了一眼棒梗，发现这孩子两个眼窝红肿，脸上和脖子上到处都是抓痕，像是被人教训过一样。 杨军见状，笑了，知道给杨老四出的招管用了。 其实，杨军也没给杨老四出啥好主意，只是每个月多给她五块钱零花钱而已。 而杨老四用这五块钱零花钱买鞭炮和零食拉拢那帮小兄弟，很快围在棒梗身边的那些孩子全都叛变了，一个个转投阵营，然后在杨老四的招呼下，棒梗饱饱的吃了一顿窝窝头和竹笋炒肉。 要是搁以前，贾张氏和秦淮茹早就拉着棒梗找上门要赔偿了，但自从上次开完全员大会后，她们怕了。 她们亲眼目睹了一大爷易中海每天过着生不如死的生活，早上去轧钢厂干着最重的活，下午又去各个公厕打扫卫生，晚上还要学习。 每天晚上，易中海都佝偻着身子、一身臭烘烘的回来，几天下来，整个人都瘦了一圈，有时候回来后，二大爷还不放过他，召开全院大全对他进行批评教育。 看着易中海每天欲生欲死、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活着，秦淮茹是发自心底的怕了，就连一向张扬跋扈的贾张氏最近都消停多了，整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躲在家里纳鞋底。 今天傻柱大婚，他徒弟马华和刘岚带着一食堂的那些同事们都来帮忙了。 傻柱现在是食堂副主任了，自然有权调用食堂里的人，况且今天是轧钢厂上班的最后一天，用餐的人不多，所以食堂主任就批准了傻柱的请求。 马华他们一到，就开始支锅搭灶，院子里的人也都过来帮忙，二大爷今天特意请了一天假，专门负责婚礼的统筹工作。 他腆着肚子，指挥帮忙的人干这干那，有时候看不下去了，直接摆出他二大爷的派头训斥着。 自从杨军当上一大爷后，二大爷刘海中就彻底放飞了自我，由于杨军把院子里的事都交给他和三大爷管了，他就担起一大爷的责任来。 这几次他私自召开全院大会对易中海进行批评教育，愈发让他膨胀了，有时候他觉得自己才是真正的一大爷。 三大爷闫埠贵在前院大门那里摆了一张八仙桌，铺上一层红纸，面前摆着几张红纸裁成的红事记账簿，旁边摆着半碗墨汁，手里握着毛笔在写着什么。 三大爷左边坐着许大茂，咯吱窝里夹着一个黑色的皮包，今天他负责收钱。 三大爷右边坐着阎解成，他面前摆放着几条香烟和几包糖，三个人分工明确，一人记账，一人收钱，另外一人发喜烟喜糖。 今天是最后一天上班，杨军准备去厂子里晃一圈，然后回来参加傻柱的婚礼。 可刚走出大门，就碰见傻柱急匆匆的从外面赶来。 “军子，今儿个借你车子一用，劳你受累，帮我接个亲呗？” 傻柱手里拎着几挂鞭炮，满头大汗的对杨军说道。 “没问题，柱子哥，我先去厂子里一趟，如果我赶不回来，你就让解成骑我车子就成，车子给你留家里了。” 昨天晚上，杨军就让杨梅今天请假在家帮帮傻柱，而且还把两辆车子都留下给傻柱接亲用。 其实接亲的事，傻柱原先并没把杨军算上，他原先打算只是借了杨家兄妹的两辆自行车，许大茂家的两辆，再加上三大爷和雨水的两辆车，一共凑够六辆车。 这在四九城来说，也是非常有面子的事，一般人家都是新郎一个人骑自行车去接的，富裕点的人家最多也就四辆自行车，像傻柱这样六辆自行车的人家可不多，在农村，跟本就没有用自行车去接亲的，大多都是新郎用板车把新娘接回家就成了。 “咳……咳，军子，我想说的是……能不能……” 傻柱干咳一声，然后不好意思的瞅了瞅停在院门口的那辆威利斯吉普车。 杨军瞧了一眼，顿时明白他的意思了。 傻柱这是嫌六辆自行车不够拉风，准备鸟枪换炮了。 “柱子哥，没问题，我去厂子里最多一个小时，在你接亲之前一定赶回来。” “嗨，那多谢兄弟了。” 傻柱闻言，顿时喜笑颜开，对杨军千恩万谢。 杨军发动车子，向厂子里开去。 到了办公室，他把老魏叫过来交代了一些要收尾的事，然后他把该需要他签字的文件都签上名字，然后把该归档的档案全都归档。 忙了好一阵子，他才闲下来，看了看时间，然后抓起电话。 “喂，李杠精……” …… 十分钟后，杨军下楼，来到威利斯吉普车旁，钻进车子里，从空间中取出一桶汽油，然后从车里拎出来。 打开油箱盖子，把油加满，然后又把车里收拾了一番，让它看上去整洁干净一点。 随后，杨军驱车回到四合院。 第九十三章 帮傻柱接亲 刚到四合院，就看见门口停着一辆嘎斯吉普。 只见穿着一身干净中山装的李杠精，一脸笑容的从车里下来，手里还领着两大包点心。 “我说羊角风，你给我介绍的那姑娘真有你说的那般漂亮？” 李杠精上前直接搂着杨军的脖子，神秘兮兮的问道。 杨军白了他一眼，没好气的道：“除了是农村户口外，还真的没什么可挑剔的地方，你小子捡了个宝就偷着乐。” 杨军对秦京茹的样貌非常自信，就李杠精那lsp的样，一准能看上。 李杠精满不在乎的样子：“我就是农村出来的，我就觉得找个农村媳妇踏实。” 李杠精接着又来了一句：“农村媳妇踏实能干。” 杨军嫌弃的把他手从自己身上打掉，然后远离两步，一副严肃的样子说道。 “对对对，农村媳妇是能干，但也要小心你老腰。” “噗呲！” 身后传来笑声。 杨军回头一看，顿时脸绿了，好不容易搭起的人设，瞬间崩塌。 只见娄晓娥和于莉两个人正手挽着手站在他们身后，此刻俩人正憋着笑看着杨军。 “你们……” 杨军尴尬的说不出话。 第一次开车，就翻车，这忒尴尬了。 于莉像是看出了杨军的窘境，装作不在意的样子对娄晓娥说道， “嫂子，新娘子快到了，我们去新房子里看看还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不。” 娄晓娥‘嗯’了一声，然后俩人从杨军面前过去。 没走几步，就见娄晓娥和于莉那一耸一耸的肩膀，好像在努力的憋着笑。 果然走了没多远，就见她俩肆无忌惮的笑了起来。 李杠精搂着杨军的肩膀，眯着眼睛盯着她们的背影。 “我说羊角风，这俩也不错。” 杨军白了他一眼：“滚，这俩你就别想了，人家名花有主了。” “啧啧。”李杠精惋惜的摇了摇头。 刚想领着李杠精去秦淮茹家，就见傻柱急匆匆的迎了上来。 此时的傻柱穿着一身深灰色的中山装，蹬着一双锃亮的皮鞋，头发也被何雨水收拾过了，也不知抹了啥东西，油光锃亮的。 “我说柱子哥，你要是平时都这么打扮，何至于到现在才找到媳妇。” 杨军上前打趣道。 “嗨，那是，也不瞧瞧哥们是谁，我傻柱……不跟你扯闲篇了，赶紧跟哥接亲去。” 傻柱闻言有些飘了，立马眉飞色舞起来，不过一想到要去接亲，直接拉着杨军向外走去。 “柱子哥，给你介绍一下，这我战友李铁柱，跟咱们一起去接亲。” 杨军连忙拉着傻柱，介绍道。 “哎哟，对不住，兄弟，瞧把我忙的，差点慢待了贵客。” 走到院子门口，傻柱一眼就瞧见门口停着两辆吉普车，如果猜得不错，另外一辆就是杨军这战友开来的。 开轿车接亲是多么有面子的事，而且这还凑一对，够喜庆，傻柱自然求之不得呢，对李铁柱连连拜谢。 “您好，新郎官……同志，咱们就不用客气了，我跟老杨是战友，他的事就是我的事。” 李铁柱说完，无语的看了杨军一眼，老子是来相亲的，又不是来接亲的。 不过，他又能说什么？ 啥都不说了，直接上车启动车子。 跟着一起去接亲的还有刘光福刘光天、以及院子里其他三个差不多大的孩子。 连同傻柱一共六个人，杨军的车子坐不下，只好让另外两个小子去李铁柱的车子。 车子开了大约四十分钟的样子，来到城北一个富人区。 这里的房子大多都是小洋楼，要么就是独栋的四合院，冉秋叶的家就是一个二层的小洋楼。 冉家的门口贴着两个喜字，但是门口很冷清，看上去一点都不像办喜事的样子。 几人下车，皱着眉头进去，听见院子里吵吵闹闹的。 几个年轻人正在那里大声的训斥着，在他们的面前，一个戴眼镜的中年夫妇蹲在地上低着头一声不吭。 冉秋叶穿着一身干净的衣服，胸口戴着红花，正躲在门后抹眼泪。 “你们冉家奢靡无度，如今又大操大办，还把我们放在眼里吗？” 这时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指着冉秋叶父亲的脸吼道。 跟着一起来的年轻人也在旁边附和着，有的人还要进屋去搜查。 傻柱见状，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一边脱掉外套，然后撸起袖子骂骂咧咧的， “你们几个兔崽子，真不知道吃了几个馍，来来，跟你柱爷比划比划。” 傻柱正准备跟那几个小青年大干一场，却被杨军拦住了。 “柱子哥，今天是伱的大喜日子，用不着你亲自动手，我来。” 杨军示意傻柱消消火，然后他走到那个领头的小青年跟前，看了看他胸前的胸章，然后抽出支烟，含在嘴里，然后慢悠悠的掏出火点上，朝那领头的青年脸上吐出一口浓雾。 “朝阳高中的？” “咋的？你还想威胁我。” 那个领头的青年也是个愣头青，早就对杨军直接把烟雾喷在他脸上不满了，如今见他又多管闲事，顿时顶了起来。 “呵，我威胁你一个小屁孩干什么。” 杨军冷笑一声，突然觉得自己很好笑，竟然傻傻的用成年人的思维跟一个小屁孩交谈，他觉得自己很蠢。 于是他觉得必须用小屁孩能听得懂的方式跟他交流。 “你以后要是再敢来这里，信不信我明天就会以同样的方式让人去你家，别告诉我，你家里人屁股都干净。” “我家三代……” 那领头的小青年此时梗着脖子理直气壮的分辨道。 只见杨军猛地一跺脚，冉秋叶家的石块地砖顿时呈蜘蛛状般向四周裂开。 几个小青年惊叫一声，然后飞快的向后退了几步。 “我……我告诉你，我……我们不怕你……” 领头的小青年一脸惊怖的盯着杨军，嘴里还不愿服输。 这时，旁边的李杠精眼睛一眯，丢掉手里的烟头，上去一把抓住他的衣领，另外一只手从腰间掏出家伙直接顶在他的脑门上。 “崽子，给你脸了是不？再不滚，信不信我在你脑壳上开个洞？” “我……我……” 一股刺鼻的异味传来，只见领头的小青年脚下一摊黄褐色的水渍。 感情这小子吓尿了。 其他的几个小青年也都吓得直哆嗦，两腿颤颤，作势要逃的样子。 领头的小青年直接瘫坐地上，惊恐的看着李杠精，此刻早已没有刚才那股嚣张跋扈的样子。 “怂货。” 李杠精‘呸’了一口，一脸鄙夷的看着他。 跟着那青年一起来的几人，对视一眼，然后慌慌张张的把领头的青年架起，直接逃离冉家。 李杠精把那支五四手枪在杨军面前亮了亮，然后一脸得意的向他炫耀。 都什么年代了，腿有枪好用吗？ 杨军对他翻了翻白眼，啥都没说。 第九十四章 李铁柱相亲 那几个青年离开后。 冉秋叶的父母上前对杨军和李铁柱万分感谢，热情的把他们往屋子里引，又是倒茶又是敬烟的。 杨军和李杠精以及傻柱陪冉父坐在客厅里聊天，冉母则领着光福光天他们几个把冉秋叶的嫁妆往车上搬。 冉家是书香门第，冉父母又是大学教授，家境比较殷实，光冉秋叶的嫁妆就装满了一车。 四床棉被，二个暖水瓶，两个搪瓷盆，以及冉秋叶个人物品整整装了两个大箱子。 冉父拉着傻柱的手谆谆嘱咐，让他一定要照顾好冉秋叶。 冉母在旁边的屋子里抱着冉秋叶依依不舍，不停的嘱咐她作为人妻该注意的事项，冉秋叶也是频频点头，眸子里泛着泪光，拉着母亲的手哽咽着。 看得出来，冉父母很是舍不得冉秋叶，但碍于当前的形式，他们不得不割爱，本是嫁闺女的大好日子，老两口子却是愁眉不展，在冉秋叶面前强颜欢笑，但眉宇之间却夹着淡淡的忧愁。 在冉父母的依依不舍之下，婚车慢慢的驶离冉家。 由于杨军这辆车子装着嫁妆，只能坐下傻柱和冉秋叶，刘光福他们几个全都挤到李杠精的车上。 一路上，众人都不说话，好像还没有从刚才的事情中缓过来，尤其是冉秋叶更是满面的愁容，任傻柱如何好言相劝，也驱散不了她心里的阴霾。 “军子兄弟，今天的事谢谢你了，要不是你和你朋友帮忙，我们一家子……” 冉秋叶坐在副驾座上，过了好半晌才对杨军说道。 “嗨，咋还客气上了？举手之劳。” 傻柱挤在后面的座位上，闻言，凑了过来符合道， “我说军子，这事你可得上点心，帮你嫂子把事平了，以后你就随便使唤你柱子哥。” “真的？”杨军白了他一眼。 “那必须的。”傻柱拍拍胸脯保证道。 杨军翻了翻眼说道：“我要是让你跑着回去也成？” “那……那……不成，你小子竟出这些馊主意。” 坐在前面的然秋叶回头娇嗔的瞪了他一眼，傻柱立马改口说道：“兹要你军子能帮我把这事平了，我跑着回去又如何。” 傻柱作势就要下去跑着回去。 “得得，跟你开玩笑呢，俗话说，结婚三天无大小，晚上别怪我带人去闹洞房哈。” 杨军开完玩笑，然后一本正经的对他们说道， “多大点事？这事包我身上就成，今天是你们大喜的日子，别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要多笑笑才显得喜庆。” “哎，对对，就这样笑。” 冉秋叶听说杨军能解决这事，顿时放下心来，脸上多了一些笑容。 回到四合院，二大爷早就安排人在巷子口等着了，新娘子刚一下车，鞭炮就噼里啪啦的响了起来。 一群人拥着新郎新娘向中院走去，在二大爷的主持下，完成了婚前誓言，然后被娄晓娥和于莉这小大姑娘小媳妇护送到婚房中。 由于冉家出了这样的事，冉秋叶身边也没有伴娘跟着，所以只能让娄晓娥他们充当起伴娘的责任，免得院子里那些半大小子占了便宜。 杨军回到院外，指挥刘光福他们把新娘的嫁妆搬进去，然后锁上车门，和李杠精来到中院秦淮茹家。 秦淮茹一家全都去傻柱家吃喜酒去了，家里只有秦京茹一个人在家。 秦京茹从农村而来，跟院子里的人都不熟，没有跟着去吃酒席。 操办酒席的是一食堂的王师傅，他的厨艺也不错，仅次于傻柱，在他的操办下，六冷六热，两炖碗就上桌了。 桌子里到处弥漫着酒菜香味，秦京茹呆在屋子里，闻着香味，心头直痒痒，此刻正趴在窗口看着院子里的人大口大口的喝酒吃肉。 此时，她突然发现杨军带着一个长相还算端正的陌生男子向秦淮茹家走来，她的心头莫名其妙的直突突，心跳加快，脸蛋有些发红发热。 想起昨晚杨军要给她介绍城里对象的事，她感觉这个陌生男子就是要跟她相亲的对象。 她连忙起身慌慌张张的整理衣服，两眼期待的等着房门的方向。 “哟，军子来了，这位……就是京茹的对象，长得可真精神。” 正在坐席吃肉的秦淮茹见杨军领着一个陌生男子去她家，她立马就迎了上来。 “贾嫂，可不敢乱说，这面都还没见呢，咋就成对象了呢。” 秦淮茹打量李杠精一眼，见这个男人穿着一身干净的中山装，胸口还别着两支钢笔，一看就是个干部，而且他手里还拎着两大包点心，她不由喜上心头。 “那还不是早晚的事，只要这位同志见了咱家的京茹，一准能看上。” 秦淮茹边说边把他们往家里引。 这一幕，却被正在吃酒席的贾张氏看在眼中，她连忙叮嘱棒梗一声，然后一个人偷偷摸摸的溜到自家的门口偷听。 房间里，杨军把李铁柱和秦京茹互相介绍了一下。 “李铁柱，我战友，在粮站上班，每个月八十七块五的工资，在城里有干部住房。” 随后杨军又把秦京茹介绍给李铁柱。 “秦京茹，城郊秦家村的，今年十九岁，人不光长得漂亮，还踏实能干。” 说到‘踏实能干’，杨军若有深意的拍了拍李杠精的肩膀。 李杠精对秦京茹非常满意，自从进屋后，两眼就没一刻离开过她。 他甚至还觉得秦京茹比杨军介绍的还漂亮，尤其是她身上那份清纯，以及身上楚楚可怜的表情尤惹得他心痒痒，不禁生出保护欲。 这姑娘皮肤白白的，一点都不像农村出来的，尤其是她那双水汪汪会说话的大眼睛，似是向他诉说着无尽的风情。 秦京茹对李铁柱也比较满意，这人除了年龄大了一点外，其他的外在条件都无可挑剔，尤其一听说在粮站上班，就好像这辈子有吃不完的粮食一般，而且每个月八十七块五的工资，抵得上她堂姐三个月在车间累死累活的抡大锤的了，她对李铁柱更是满意了。 秦淮茹见李铁柱和秦京茹都彼此互相满意，于是高兴地两手一拍试探道， “我看不如……就这样定下来。” “我看行。” 秦淮茹话音刚落，李铁柱立马表态道。 第九十五章 伊秋水上门 “咳……咳……”杨军白了李铁柱一眼，示意他吃相不要太难看。 秦淮茹见状，高兴地拉着秦京茹的手问道：“京茹，李同志都表态了，你觉得怎么样？” 秦京茹毕竟是个不到二十岁的小姑娘，即使心里一万个满意，也不好意思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表明态度。 “我……我回去跟咱爹商量一下。”秦京茹低着头娇羞的说道。 秦淮茹见秦京茹如此说，那肯定是心里愿意了，女孩子嘛，面皮都嫩。 “那行，今天下午你就回去，跟二叔商量一下，尽量在年前把这事定下来。” 秦淮茹说完，看了看杨军和李铁柱一眼，为了表示大方，从兜里掏出四毛钱递给秦京茹。 “京茹，这钱你拿着买张票回去，剩下的路上再买点吃的。” 杨军看着秦淮茹这四毛钱，眼皮直抽抽，这秦淮茹真是抠门到家了，秦家村离这七八十里地，做车得买全程票，一张全程票要三毛八分钱，剩下的二分钱买吃的东西。 就这二分钱能买啥吃的？ 够买个窝窝头的吗？ 李铁柱看了秦淮茹一眼，嘴角微翘，于是连忙站起来说道。 “堂姐，还坐啥车啊，我就有车，待会儿我亲自把京茹给送家去，你看成吗？” 秦淮茹闻言一喜，不着痕迹的又把秦京茹手中的四毛钱要了回来，笑眯眯的道， “那感情好啊，有你杨同志亲自送回去，我还有啥不放心的。” 秦淮茹说完，然后又回头问秦京茹：“京茹，你觉得如何？” “姐，我听你的。”秦京茹红着脸。 随后，傻柱过来请杨军和李铁柱过去吃席。 “贾大妈，您这是干嘛呢，在自家门口偷听啥？” 门外传来一阵慌乱的声音，只见贾张氏慌慌张张的跑回去坐席，一边跑还一边数落傻柱。 “傻柱，你别乱说，我可没怀疑我儿媳妇。” 傻柱一脸懵逼，双手一摊：“我也没说贾嫂子啊。” 随后，杨军和铁柱他们跟傻柱去吃酒席，毕竟开着吉普车去帮他接亲，怎么着也得安排上座。 傻柱结婚，一共开了八桌席面，前院摆了四桌，中院摆了四桌，杨军和李铁柱被安排在二大爷那一桌，秦淮茹和秦京茹姐妹俩也跟着沾光坐在在这一桌。 其他几桌在新娘子进门的时候就已经开席了，而这一桌是专门留给接亲的人坐的，二大爷和三大爷以及院子里几个年长的人留在最后。 杨军抽空去账桌那看了看，家里人已经出过礼了。 不多，也就五块钱。 这年头，五块钱已经算是大礼了，哪怕是顶门的亲戚也就三块钱顶天了，况且傻柱还没有亲戚，他杨家这五块钱尤其显眼。 杨军翻了一下账本，二大爷出了三块钱，三大爷这次难得大方一回，上了两块钱的礼。 不过，在最后的一页，他看到了易中海的大名，这老家伙竟然破天荒的上了十块钱的礼，不过并没有在吃席的人中发现易中海和一大妈。 想必，他们没有颜面在院子里露面。 杨军回到座位上吃席，没吃一会儿，李杠精那小子精虫上脑，非要急着送秦京茹回去。 杨军把他们送到门口，看着他们上车才回去。 这时候，席吃的差不多了，参加婚礼的人都准备回去了，院子里只留下帮忙的人，院子里的妇女自发的收拾桌子，男人们则三三两两的围在一起，年长的侃大山，年轻一点的找来一只碗开始摇骰子，那些屁大点的孩子则围着傻柱闹烟闹糖。 杨军瞅着这天，虽然艳阳高照，但丝毫感受不到温暖的气息，于是紧了紧身上的衣服，回家睡觉去了。 也许是多喝了几杯的原因，一回到家立马就睡了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杨军被杨梅叫醒了。 “哥，快醒醒，嫂子来了。” “啊？” 杨军睡得正香，迷迷糊糊的：“你哪个嫂子来了？” 突然，床往下一沉，好像有人坐了上来。 杨军感受到有人靠近自己，那人趴在自己的耳边，温热的气息迎面而来。 “哟，嫂子还不止一个呢？” 闻到熟悉的如兰麝香，杨军顿时脑子清醒过来，连忙爬起来解释道，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意思是……” 杨军脑袋沉沉的，又加上酒劲，不知如何解释是好。 “院子里的人，梅子很多都叫嫂子，不……不……我不是那个意思，哎呀，我想……我这是喝醉了。” 杨军无奈的把头凑向伊秋水，示意她闻闻自己身上的酒味。 伊秋水娇嗔道：“行了，知道你喝醉了，我又没怪你。” 杨军双手大拇指按着太阳穴，努力的让自己清醒一点。 “你怎么来了？” 伊秋水闻言，俏脸一沉，小拳头在他胸前捶了两下，娇嗔道， “伱忘了，明天就是我们定亲的日子，定亲之前不得先见见家长？” 杨军一拍额头，懊恼道：“瞧我这记性，差点忘了正事。” 这事，他们之前是商量好的，伊秋水的父母不在了，那些老前辈们就代表她的父母算是和杨军见过面了，而伊秋水还没有和王玉英见过面，这不赶在定亲之前过来见上一面。 本来约定好的，今天由杨军开车去接伊秋水的，谁知被傻柱半道给拦去接亲去了，然后又喝了点酒，就把这事给忘记了。 这不，伊秋水左等右等不到，她只好自己过来了。 “秋水，对不起啊，我……喝酒误事啊。” 杨军一脸歉意的对伊秋水说道。 伊秋水嫣然一笑，丝毫没放在心上：“我又不是那种小心眼的人，我想着你肯定被什么事耽搁了，这不自己过来了嘛。” 伊秋水虽然嘴上说的不在乎，但从她语气中还隐约能听出一丝抱怨和委屈，见家长这么的大事都能忘记，想不生气都难，更何况，作为女孩子，她都拉下脸亲自上门见家长了。 杨军连连道歉，抱着她好一阵安慰，才把她哄好。 随后杨军穿上衣服，领着伊秋水下楼去。 “杨哥！” 一出门，就碰见姜海涛站在门外和他打招呼，他手中还拎着南湖斋的点心。 作为大领导的精卫员，姜海涛亲自开车送伊秋水过来的。 “姜老弟，辛苦了。” “不辛苦，杨哥。” 姜海涛讪笑着把手中的点心递了过去。 第九十六章 伊秋水中意房子 在伊秋水见到杨军之前，她就已经和王玉英见过了。 王玉英对这个儿媳妇非常满意，人不光长得漂亮，嘴巴还甜，一进门就‘婶儿’的叫着，对杨军的几个弟弟妹妹也好。 此刻王玉英正在厨房里准备晚餐，今天要好好的准备一下，毕竟是儿媳妇第一次上门，可不能慢待了。 她可不想让儿媳妇念叨她一辈子。 像老阎家的大儿媳妇于莉，如今还到处跟别人讲三大爷闫埠贵是如何慢待第一次上门的儿媳妇的。 不说准儿媳妇上门了，就算是个普通的客人也没那么招待的，窝窝头，棒子粥，再加上一碟咸菜就打发了。 王玉英把前两天杨军和杨梅发的猪肉拿了出来，俩人加在一起一共发了二十多斤的猪肉，这些猪肉只是在发下来的当天晚上，割了个边角炒白菜，剩下的全被她用盐腌了起来。 “猪肉炒白菜，土豆肉丝，萝卜肉片……” 王玉英一边收拾着猪肉，一边念叨着要做那些菜。 杨柳在旁边帮忙，此时闻言，眉头深皱：“妈，这些菜会不会太寒酸了？” 王玉英闻言，叹了口气，苦着脸不说话。 “要不，把橱柜里的那些剩菜……” 杨柳没说完，就被王玉英一个眼神止住了。 “不行，哪有用剩菜招待儿媳妇的，这不是让人看笑话吗？” 这娘俩所说的剩菜就是中午从傻柱婚宴上打包回来的剩菜。 从宴席上打包剩菜并不丢人，整个四九城几乎家家都这么干，你没看参加婚礼的人，不是都带着家伙吗？ 讲究点的人，带个海碗，像贾张氏那样不讲究的，直接带个洋锅过去，一道菜刚摆上桌，几乎没有一个人吃，大家全都站起来直接开抢，使劲的往自己带来的家伙里扒拉着。 甭说是在那个年代了，那怕是放到后世，打包也是蔚然成风。 橱柜里放着两大海碗的剩菜，几乎没人动过，可即使是那样，王玉英也不愿用剩菜招待儿媳妇。 杨军泡了一壶茶，让伊秋水和姜海涛喝着，他则来到厨房这边，一进门就发现王玉英苦着脸。 他也没说什么，直接转身向中院走来。 “柱子哥，有空不？帮我炒俩菜。” 杨军看见傻柱弓着腰正对着镜子梳头呢，冉秋叶在旁边收拾带来的嫁妆，如今天还没黑，还没到洞房的时候。 “秋水第一次上门，我妈正愁不知如何做饭呢。” 杨军向正在忙碌的冉秋叶问了一声好，然后掏出一支烟递给傻柱解释道。 “行啊，没问题，我这边还有没用完的食材，待会儿我都带过去。” 傻柱闻言，直接应了下来。 杨军转身就回了后院。 没过多久，傻柱就过来了，他手中还拎着一个菜篮子，篮子里装着蘑菇、豆芽、豆腐等配菜。 王玉英一见傻柱，顿时喜笑颜开，立马把厨房让了出来。 杨军回到自己房子那边，正赶着姜海涛要回去。 杨军客气的挽留一会，姜海涛硬说有事，说啥都不愿留下吃饭。 其实杨军心中明白，姜海涛根本就没事，之所以着急回去，就是不想留下吃饭，你说说人家第一次上门吃饭，他一个外人留下算怎么回事。 杨军亲自把他送到门外，看着他开车离开才回去。 回到自己家里，伊秋水一个人坐在书房里，见杨军过来，立马站起来笑着说道， “我太喜欢这个书房了，书房虽然不大，但能放下一张书桌就足够了。” “喜欢就好，到时候去书店买几本你喜欢的书摆上就更完美了。” 杨军扶着她的肩膀，把她按坐在椅子上，让她感受一下书房带来的惬意。 不光是书房，整个家伊秋水都是非常满意的，她并没有嫌这个家拥挤，相反还非常的喜欢。 对于一个从小没了父母、寄居别人篱下的伊秋水来说，狭小的空间能带给她无尽的安全感。 杨军又带着伊秋水把整个家都参观了一遍，她尤其喜欢主卧室里的那个天窗，躺在床上，两眼盯着天窗看，然后又闭上眼睛，再挣开。 这个天窗是杨军专门设计的，房间隔层之后，空间略显得狭小，为了不使视觉出现疲劳，他在房顶上开了个天窗，窗户是由一整块玻璃构成，不管从任何地方都能感受到阳光的照射。 俩人躺在床上卿卿我我的聊着，直到杨梅过来叫吃饭才依依不舍的下楼。 傻柱做完饭就回去了，不愧是专业的厨师，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就整出八个菜来。 红烧肉，蒜苗肉片，麻婆豆腐，干丝豆芽，四喜丸子，油炸土豆饼，豆皮卷肉，再加上一个醋溜肉片。 王玉英热情的招呼伊秋水吃饭，并且不停的给她夹菜，伊秋水被她的热情搞的都不好意思了，还是在杨军的劝说下，才开始吃饭。 傻柱的手艺真不是吹的，一口菜下去，味蕾顿时被彻彻底底的收服了，一家人埋头干饭，谁也不愿错过每一道美食。 吃完饭后，一家人围在一起喝茶聊天。 王玉英并没有像其他家长那样对未来儿媳妇问这问那的，伊秋水的情况她已经从王雪梅和杨军这里知道了，再问就是讨人嫌了，只要儿子喜欢，她都不反对。 一家人聊了半个多小时，然后伊秋水才起身告辞。 “婶儿，明天我在家等您啊。” “好的，妮儿，明儿一早我就和军子过去。”王玉英答应道。 伊秋水回头对杨梅道：“梅子，明天你也一起来，我那缺一个说话的人儿。” 杨梅看了看王玉英，不知该不该答应下来。 杨军见状，示意她答应下来，上次在饭店的那件事，伊秋水和大院里的那些人关系闹得比较僵，杨梅过去还能陪她说说话。 “好的，嫂子，明天我一准到。”杨梅点头应道。 随后王玉英带着杨军的几个弟弟妹妹亲自把伊秋水送到门外，临走时叮嘱杨军一定安全的把她送到家。 杨军跟她们打了声招呼，然后开车出了南锣鼓巷胡同。 杨军并没有直接把伊秋水送回去，俩人在路上又找了个没人的地方腻歪了一阵，在尝过彼此之间的口水滋味和感受过对方身体的燥热后才依依不舍的分开。 第九十七章 投放物资 在杨军送伊秋水回来的路上，他脑子里一直有一个疯狂的想法。 他要把空间里的东西全都拿出来，全都抛出去，让四九城的人过上一个舒心的年。 经过这么多天的复制，他空间中的各种物资早已堆积成山。 当初他在市场上把各种物资都一一买了个遍，经过这么多天的复制，每种物资都达到了惊人的数量。 大米一百五十二万斤、小麦一百五十二万斤、玉米一百五十二万斤、大麦一百五十二万斤、黄豆一百五十二万斤、花生一百五十二万斤、瓜子一百五十二万斤、奶糖一百五十二万斤…… 猪肉十二万斤，牛肉七十六万斤、羊肉一百五十二万斤、鱼一百五十二万斤…… 他的复制空间那个仓库都快堆满了，甚至连另一个存储仓库都挤的满满的，他不得不停止各种副食品的复制，给复制粮食腾出空间。 如果把这些东西全都取出来，加在一起至少也得几千万斤的物资，而四九城是一个大城市，人口足足七百多万，如果这些物资能都分到这些人手中，每人也能分得几斤的东西。 虽然很少，但也算是他为四九城的百姓做了一件好事。 其实，杨军有想过冒然把这些物资取出来，可能会引起四九城的恐慌，他想着到底要不要把物资取出来。 后来，经过他深思熟虑后，他决定要抛些出来，但绝对不能太离谱。 而且投放的地点都想好了，只能在郊区找个无人的地方投放。 之所以不在城里投放，完全是为了不引起各界的恐慌。 你想想在一个人潮如流的繁华大都市，突然出现这么一大批物资，事后又追查不到来源，势必引起不好的猜测。 如果把这批物资投放在郊区，人们还能以没人看见为由，以为是哪个失职的人员造成的，引起的轰动绝对没有城里大。 杨军想通这些关节，然后车头一掉，想着城北方向驶去。 城北三十里地有个偏僻的地方，那里有一大块空地，可以同时存放几千万斤粮食，而且那里又不算太偏僻，也容易被人发现。 杨军驱车一个多小时才找到那个地方。 他并没有急着下车，而是坐在车上抽了三根烟，没发现什么异常情况，于是他才掐灭烟头，下了车来。 他从空间中取出一把手电筒，顺着这块空地四周转了转，在心里粗略的估算地形的容纳面积，然后熄灭手电筒，整个人顿时进入空间中。 他准备只投放粮食，至于其他的副食品，他并没打算放出来。 副食品并不是生活的必需品，况且投放物资的种类越多，越容易引起人的注意。 当杨军从空间出来后，原先那片空地上堆满了如山一般的粮食，玉米、小麦、大米、黄豆、高粱、大麦各一百五十万斤。 投放完粮食，杨军立马回到车上，发动车子，一溜烟的向城里方向驶去。 他不担心这批粮食被人偷走，在这个年代，大多数的人还是淳朴的，野外突然发现这么多粮食，一定会上报的，即使有那么一两个人心不古的人，就是让他搬，他又能搬走几袋？ 回城的路比较快，不到一个小时就到了，杨军并没有直接回四合院，而是毫无目的的在四九城绕了几圈，然后才开车回去。 回到四合院，大院的门已经落锁了，杨军于是就使劲敲门。 过了几分钟，才听见一个不满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嗨，原来是军子啊，我还以为是许大茂呢，那小子三天两头的在外喝酒晚回来。” 三大爷披着件棉袄，把鼻梁上的眼睛往上推了推，手电筒在杨军的脸上晃了一下。 “三大爷，不好意思啊，这么晚打扰你休息了。” 杨军从兜里掏出抽剩的半包烟，塞在三大爷的口袋中，然后又接着解释道， “送对象回家，一时忘记了时间，这不回来晚了。” 不是杨军非要跟三大爷交代清自己的行踪，而是这个院子里发生的事都瞒不过他的眼睛，如果不交代清楚，第二天三大爷肯定把这事乱传。 许大茂的名声之所以这么差，一半是傻柱不遗余力的诋毁，另一半就是三大爷的功劳了，许大茂经常晚回来，大冬天的三大爷还要从床上爬起来给他开门，久而久之，三大爷就有怨言了，于是逢人便说许大茂的坏话。 当然，三大爷也不是无偿为大院的人开门的，每年每户都要给他五毛钱的辛苦费，虽然钱不多，但也能弄个十来块钱，足足抵得上他半个月的工资了。 “嘿嘿，年轻就是好啊，火气旺。” 三大爷自言自语的说了一句，然后对杨军说道：“大冷天的，早点回去歇着。” 三大爷见杨军塞了半包烟给他，那张菊花脸顿时绽放开来，不仅没了往日的那种不耐烦，而且还破天荒的关心一下他。 “好嘞，三大爷，您也早点休息。” 杨军回了一句，然后裹紧军大衣向后院走去。 回到后院，杨军去厨房里拎了瓶开水，回到客厅，开始泡脚。 经过大半宿的折腾，他那条受伤的退又开始隐隐作痛了，他知道，他这条腿比天气预报还准，明天肯定会变天。 洗完脚，把洗脚水倒掉，然后回到二楼睡觉。 第二天一早，果然不出所料，变天了。 阴沉沉的天直到上午八九点才开始放亮，今天杨军没有去跑步，那条腿好像比昨晚更疼了。 他去洗手间洗漱完，然后去老房子那边吃饭，饭菜是昨晚吃剩的饭菜，再加上从傻柱婚宴上打包回来的剩菜，也算得上一顿丰盛的早餐了。 杨梅给他盛了一碗碴子粥放在他跟前，然后又递过来一个窝窝头。 杨军瞅了瞅这两样，嘴角直抽抽，也不知啥原因，他就是吃不惯这两样东西，特别是碴子粥，每次都不舍得放碱，导致他嗓子拉的生疼，还有那窝窝头，新蒸的还好，特别是剩的，咬上一口就满嘴渣渣，要是不喝粥根本就顺不下去。 杨军叹了一口气，抓起窝窝头，赌气似的狠狠的咬上一口，然后不满的看着王玉英，似乎是在向她抱怨伙食。 第九十八章 推车子 杨军前几天还偷偷的给她塞了一千块钱，说是帮战友卖猪肉分得的提成，让她以后不要再糊火柴盒了，同时家里的伙食也该改善改善了。 而且他的工资也是杨梅代领的，然后又转交给王玉英，为的就是让她不要为钱的事发愁，他可不希望以后的日子顿顿窝窝头碴子粥，然后再弄点腌咸菜就对付得了。 王玉英吹着碗里的碴子粥，嘴巴贴着碗边吸溜着，头也不抬的说道， “你要是吃不惯，以后就分开吃，反正过年就结婚了，也吃不了几天了。” 杨军还没回答，就见杨老四眼睛一亮，兴奋的说道。 “我以后能不能跟大哥一块吃？” 这句话看似问杨军，其实是在征求王玉英的意见。 自从杨军回来后，每天早餐都换着花样吃，不是大肉包子，就是豆浆油条、煎饼果子的，有时候晚餐还有傻柱做的各种小炒。 相比王玉英做的碴子粥窝窝头，傻子都知道怎么选。 杨老四话音刚落，就见杨柳也怯生生的举起手小声的说道， “我也跟大哥一块吃。” 王玉英没好气的翻了翻白眼，狠狠的瞪了她们一眼。 “一帮白眼狼，白养你们了，”王玉英用筷子敲了敲碗沿说道：“你大哥结婚后要分开过日子，你们凑什么热闹？” 杨军闻言，苦笑一下。 知道王玉英生他的气呢。 按理说，儿子要结婚了，她本该高兴的，可她好像感觉养了近三十年的肥猪突然被人拉去宰了，心里总有些舍不得。 王玉英故意整天窝窝头碴子粥的，为的就是跟杨军过不去，为的就是能因为这点事每天和她这个大儿子多说上几句话。 她十几年日日想念的大儿子好不容易回来了，这还没怎么疼够，就被另外一个女人抢走了，她心里总感觉酸酸的。 杨军喝了口碴子粥，然后夹了一根萝卜干砸砸几口，对杨老四她们说道。 “一个个都想什么呢，你看我像是会做饭的人吗？” 杨军自然不同意分开吃。 一是他和伊秋水都不会做饭，另外就是他也不愿和一家人分开过日子。 如果刚结婚，就要分开过日子，那么他杨军肯定会被人戳脊梁骨的，人家就会说，这小子娶了媳妇忘了娘，对老娘和年幼的弟弟妹妹不管不顾了。 到时候，即使别人不当着他面说，也会背地里对他指指点点的。 你没看院子里的那些结过婚的有几个是分开过日子的，远的不说，就说阎解成，虽然他每月要上交伙食费，但依旧和三大爷在一个桌子上吃饭。 其实这也是老一辈子的人传下来的规矩，父母在不分家，哪怕你兄弟姐妹再多，只要父母还在，就甭想着分家。 这是几千年传下来的规矩，不是一时能改变的，历史的车轮具有很大的惯性，谁也不敢逆天而行，否则必受其害。 “想分开吃？嘿嘿，我告诉您，甭想了。” 杨军呼啦呼啦的把碗里的碴子粥喝完，然后把只剩下一口的窝窝头塞进嘴里，然后口齿不清的对王玉英说道， “我不光以后天天来蹭吃，以后还要带你儿媳妇一块吃，直到您烦了为止。” 王玉英见杨军故意气她，她顿时绷不住脸了，一下笑了，然后伸手去打他。 杨军见状，故意侧过身子，把肩膀露给他。 王玉英轻轻地在他身上拍了一下，然后笑骂道， “吃好了就去先发动车子，别夜里冻上了。” “好嘞！” 杨军应了一声，然后嘴巴一抹，就出了院子。 今儿一早，这气温比往常都低了几度，不出意外的话，车子被冻住了。 杨军坐到车子上，插入钥匙，试着启动车子，可钥匙一拧，就传来一阵嗡嗡的声音，发动机被冻住了。 杨军下车来到三大爷家，见三大爷正在吃饭，就递上一支烟放在他桌子边，然后借了点柴火出来。 他把柴火点着，放在车子底下发动机的位置。 等柴火燃烧完，他又上车试了试，还是没能启动，于是他又加了一把柴火，他可不敢多加，毕竟汽油是易燃物，说不定还能爆炸。 等火熄灭后，他又上车试了几次，还是启动不了车子。 于是杨军想了想，然后从空间中取出一条大前门烟放在车座后，随后，他下车回院子里摇人。 今儿个是大年二十九，又都放假了，大多数人都还在被窝里猫着呢，杨军把前中后三个院子转了个遍，只摇到几个妇女。 男人可以睡懒觉，女人不行，她们还要早起准备早饭，自家的爷们和孩子一年到头好不容易休息两天，家里的活儿自然全都落在她们身上。 “待会儿你们在后面推，我只要一启动车子，你们就停。” 杨军交代她们几句，然后就爬上车子。 娄晓娥、于莉、秦淮茹以及二大妈三大妈她们几人全都到车子后面，弓着身子开始推车子。 杨军先把车子挂在空档，然后吆喝一声，她们就开始推了。 车子慢慢移动，然后开始加速，杨军看速度差不多了，然后猛的挂挡启动车子。 车子闷哼几声就戛然熄火，启动失败了。 杨军示意她们继续推车子。 连续失败五六次后，车子终于打着火了。 杨军把车子挂上空档，停在那里，让车子轰一会。 看着她们一个个脑门冒汗，杨军有些过意不去，看了看那条大前门烟，本来想找几个男的推车子的，如今再给他们烟已经不合适了，于是他转身从后座位那里（其实是从空间中）取出几斤五香花生，走下车来，拎到她们跟前。 “老几位，您受累了，这也没啥好东西，战友给的一点花生带回去给孩子们甜甜嘴。” 杨军直接把那包花生递给三大妈，他知道三大妈跟三大爷一样，都喜欢算计，花生交给她，她会不偏不倚的平分下去。 如果要是交给秦淮茹，估计她会借口娄晓娥和于莉没孩子，就不分她们那一份了。 别看三大爷和三大妈爱算计，可他们却很公正，自然不会多贪多占。 第九十九章 打我十个没问题 “军子，你客气啥，推个车子而已，你咋还……”三大妈后退两步，没有接杨军的花生。 三大妈爱算计，平时借口杨军买车的事没少蹭饭，如今就推个车子就给花生，这让她很过意不去。 二大妈：“军子，你家人口也多，带回去给你弟弟妹妹们吃。” 秦淮茹在旁边，见几人都不愿接花生，于是她上前几步，直接把杨军手中的花生接了过来，塞到三大妈手中，然后一脸责怪的对她道， “三大妈，您也真是的，这多多少少也是军子兄弟的一点心意，您咋还拒绝了呢，再说了，军子是有本事的人，平时也不缺嘴的，还会在乎这点花生？” “你说是不？军子。”秦淮茹说完还不忘问了杨军一句。 “贾嫂说得对，我家里还有零食呢，她们都不缺嘴，再说了，这大冷天了劳你们受累，我心里过意不去。” 杨军对三大妈说道：“三大妈，您就甭客气了，还要劳您受累，把花生分一下。” 杨军送她们五香花生，并不是当烂好人。就他这车子估计还有被冻住的时候，以后还指望她们帮着推车子呢。 人家帮你一次能行，二次也行，再多人家就不愿意了，如今送点花生，对杨军来说不算什么，可对她们来说，那就是天大的便宜。 三大妈看了看杨军，然后又看了看其他几个人，见她们脸上那份希望她收下的表情，然后一脸不好意思的说道， “那……好，我就……分一下。” 五香花生可是个好东西，逢年过节的都吃不上一回，一年到头好不容易攒下的那点花生票还不够塞牙缝的呢。 如今杨军送的这些花生，鼓囊囊的一大袋子，怎么着也得有个四五斤，每人也能分上一斤，有了这一斤花生，今年过年就不用买零食了。 三大妈尤其高兴，每年好不容易买上几两花生，都被三大爷锁在柜子里，直到过年这一天，才每人分上几颗花生。 几人客客气气的说了几句，然后一窝蜂的全都去了三大妈家。 杨军坐在车子里，把车子轰了十分钟后才熄火，然后回到院子里。 女人出门就是麻烦，没有几个小时的准备甭想动身。 杨军站在院子里，抽着烟，看着杨梅和王玉英不停地捯饬着，于是催促道， “已经够漂亮的了，再不出发就迟到了。” 王玉英白了他一眼，说道：“女方那边都是贵客，咱娘俩不得捯饬干净利落点，免得给你丢人。” 王玉英换了一身年前新做的藏青色的棉服，一身干净合身的衣服衬托她年轻了几岁，她回屋拿了一副干净的护袖套上，然后觉得不妥，就把护袖扔在一边。 她用手整理了一下棉服，站在杨军面前问道， “咋样？” 杨军装作一副认真的样子围着她转了一圈点点头说道：“要是跟人说您是我姐都有人信。” “你就嘴贫。”王玉英笑骂的说道。 这时候，杨梅从房间里出来，走到杨军面前，示意他也评价一下。 今天，她梳着马尾头，穿着一身碎花棉袄，下身是藏青春的裤子，整个人看上去非常温婉随和，犹如空谷幽兰盛开的牡丹那般娇艳欲滴。 今天的杨梅给他一副耳目一新的感觉，他从未见杨梅像今天这么漂亮过，平时见怪了她穿工服的样子，如今换上这身，愈发的青春靓丽。 “嗯，不错，回头哥瞅瞅有没有合适的，给你介绍一个。” 杨军一阵腹诽，知道的，是去参加他的订婚宴，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去相亲。 “哥，你讨厌死了。” 杨梅娇嗔一声，然后转身不理杨军了。 王玉英交代了杨柳几句，让她在家好好的带着弟弟妹妹，然后一家三口出了大院。 车子来到军属大院的时候，大领导的精卫员姜海涛已经在门口等着了，跟门卫打了个招呼，就领着杨军进来了。 几人刚下车，就见大领导携夫人以及其他几个领导一块出来迎接他们，杨军先是给他们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然后就把王玉英和杨梅介绍给他们认识。 “老嫂子，你为国家培养了一个英雄啊，伱是一位了不起的母亲。” 大领导一见面，就竖着大拇指把杨军一顿猛夸，其他的几位领导也纷纷附和着。 王玉英没想到大领导这般的亲和，一点都没有干部的架子，顿时让她有些不知所措，她连连摆手道。 “我……我也没教啥，这孩子有今天的成绩，全是他自个儿努力的结果。” “哈哈，我说老嫂子，你就不用谦虚了，杨军不光是你的骄傲，也是我们的骄傲啊。” 大领导说着，还回头把一帮老兄弟都带上。 “对，对，都是我们的骄傲。” 随后，大领导就把他们让进客厅。 茶几上，早已沏好了一壶茶，又摆着冬季不常见的桔子和苹果。 今天，李忠和王雪梅也来了，杨军和伊秋水的定亲宴自然少不了他们两个大媒人。 参加杨军订婚宴的还有那些从小和伊秋水玩到大的大院子弟，屋子里里外外站满了年轻人。 他们这些人都是大院里长大的，，对于伊秋水找了个普通人当对象感到惊讶，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对杨军评头论足。 “这杨军就一个轧钢厂干部，哪里配得上秋水姐了。” 一个穿着军装的青年男子撇撇嘴道。 “呵，你还别不服气，就你这样的，人家打你十个都没问题。” 旁边一个和他差不多大的男子翻了翻白眼说道。 穿军装的青年男子闻言，顿时不高兴了，立马分辨道：“就他？一个打我十个？你唬谁呢？” 跟他说话的那名男子冷笑一声，然后对正在抽闷烟的钟跃民说道， “跃民，你跟老李说说，就他这样的，人家杨军打他十个没问题？” 钟跃民猛抽一口烟，然后把烟头扔在地上，用脚使劲的搓了搓，然后闷声闷气的对那姓李的男子说道， “打你几个我不好说，但打我十个绝对没问题。” 钟跃民撂下这句话，转身就进屋去了。 姓李的青年张着嘴巴吃惊的看着钟跃民，好半晌才回过神来。 钟跃民在这帮大院子弟中，算是比较能打的了，更何况他在部队里锤炼了几年，如果杨军能打他那样十个，那么他这样的就更不要说了。 第一百章 钱佳佳 这帮大院子弟，平时眼高于顶，仗着父辈祖辈的功绩，到处惹是生非，出了事，直接把父辈抬出来，往往那些被欺负的人碍于权势只能忍气吞声。 久而久之，大院子弟愈发的嚣张了，不仅不收敛，甚至成了四九城一大祸害。 那些胡同窜子、街溜子、佛爷、青皮见到他们也得避让三分，在平常百姓眼中，这些人虽然不是好人，但最起码人家出来混是讲规矩的，啥事能做，啥事不能做，人家心中有个准绳。 不像这些大院子弟，仗着家里的关系，目空一切、无法无天，经常成伙骑着自行车找乐子，遇到漂亮的小姑娘就把人堵住墙角调戏，为这事，他们这些人基本上都是派所的常客。 可这又有什么用，人家一个电话，直接放人，后来派所的人见到他们这帮大院子弟，也只能睁只眼闭只眼。 总之，久而久之，这帮大院子弟就成了四九城的一个大毒瘤。 伊秋水是这帮大院子弟的梦中情人，很多人为了她到现在还在苦苦的等着，如果伊秋水在他们这帮大院子弟中挑一个，他们也就不会说什么了，但是她却跳出这个圈子在外面找了个普通人这让他们无论如何都接受不了。 今天来的这么多人，大多是抱着看看杨军到底是何方人物的态度来的，甚至有几个人暗中谋划想要破坏这次的定亲。 别墅的客厅里。 大领导当着众人的面，代表伊秋水的父母跟王玉英把他们俩的婚事定下了，随后大领导让他夫人跟王玉英商量一下具体的婚礼细节。 大领导姓郭，叫郭草地，参军之前，他不叫这个名字的，自从过草地后，他为了纪念那段艰苦的岁月，于是就把名字改成郭草地了。（原剧中没提他大领导叫什么，网上查资料也没查到，自己给编了个。） 这时，姜海涛突然急匆匆的从外面走来，附在他耳朵边嘀咕了几句，随后大领导给那些老伙计使了个眼色，向二楼书房走去。 几个老前辈进入书房后，姜海涛亲自守在门外。 杨军见状，知道老前辈们有重要的事商量，如果他所料不错的话，这个所谓重要的事和城北那批粮食有关。 此事，杨军巴不得撇的远远的，自然不会凑上去打听。 老前辈们走后，客厅里就剩下杨军一个男的了，他也不愿意呆在女人窝里，于是站起身准备去外面抽根烟。 大领导家还挺大的，前后各有一个花园，园里的植物已经失去不属于这个季节的颜色，在人迹不至的角落还堆积着一层厚厚的雪。 杨军穿过花园，向对面的凉亭走去。 刚把烟点上，就听见身后有人叫自己的名字。 杨军回头望去，只见一个二十出头的女孩向他走来。 女孩长相甜美，个子高高的，从里到外都穿着军绿色的棉服，就连脚上也穿着棉胶鞋，杨军分辨不出这女孩是不是军人，但出于礼貌，他还是站了起来。（军衔已经取消） “您好，同志，我们认识吗？” 女孩站在他跟前不远的距离上，微笑着看着他。 杨军见这女孩站的距离如此近，下意识的后退两步，和她保持适当的距离。 “您好，我叫钱佳佳，经常听秋水姐提到你。” 女孩大方的自我介绍，并且主动和他握手。 杨军处于礼貌，伸手握了一下，然后立马收了回来。 “钱佳佳，久仰大名啊。” 钱佳佳双眸一亮：“你听说过我？” 杨军扶额苦笑，一句客套话而已，何必这么较真。 钱佳佳好像看出了彼此之间不是那种神交，也不觉得尴尬，笑了两下，然后自个儿在凉亭的凳子上坐了下来。 “听秋水姐说，你们有着共同的爱好，想必你在古典文学上有很深的造诣，不知……” 钱佳佳的话没说完，立马被杨军打断了。 “我和秋水有共同的爱好，指的是在美食方面，至于古典文学……呵呵，我一窍不通。” 杨军听到古典文学四个字就吓得直哆嗦，该不会这个钱佳佳和伊秋水一样痴迷古典文学？ 一个伊秋水已经让他焦头烂额了，要是再来一个钱佳佳，他估计得崩溃。 钱佳佳两眼圆睁，一脸不信的样子看着他。 随后，她突然笑了，笑的花枝乱颤，好半晌，她才指着杨军笑道， “差点就被你蒙了过去，你是不是以为我和秋水姐一样都喜欢古典文学？” 钱佳佳站起身子，用手拍了拍自己的衣服，笑道：“难道我这身衣服还不能证明？” 钱佳佳说的不错，一个浑身上下穿着军装的女孩，肯定有军旅情结，自然不可能喜欢古典文学。 杨军顿时释然了，用手拍了拍受惊的小心脏。 从严格意义上来讲，军旅情结和爱好古典文学都属于精神疾病，是思想发展到一定程度后畸变而来，都是一种思想上的偏执。 不管是哪种思想疾病，对于杨军来说都是一种折磨。 折磨也要分两种，一种是思想上和肉体上的摧残，另外一种就是灵魂上的升华，对于自己所爱的人来说，伊秋水这种精神折磨令杨军欲生欲死，乐在其中。 “我是文工团的，院子里的人都说你是大英雄，你能不能去我们团给我们讲一下你的英雄事迹？” 钱佳佳停止了笑，然后双手交叉垂下，一脸恭敬的样子说道。 “不能。”杨军毫不犹豫的果断拒绝了。 猥琐发育都来不及，还想让他到处出风头？ “为什么？” 对于杨军脱口而出发自骨子里的拒绝，钱佳佳感到意外。 本以为一个战功赫赫的英雄人物不会拒绝这种正面宣传的机会，没想到却被他不做考虑的拒绝了。 “保密！” 杨军撂下这句话，转身就走了。 他可不想再和钱佳佳纠缠下去，这种有思想疾病的人你是无法说服的，与其说服不了，还不如果断的离开。 钱佳佳吃惊的看着杨军离开。 不过，她马上又笑了起来，嘴角微微翘起。 “这个男人有点意思。” 越是难以征服的男人越能激起她的征服欲，她天生就是个战士，愈挫愈勇，愈战愈勇。 第一百零一章 定亲宴 大领导家的客厅。 此时大领导们已经谈完正事，正在客厅中闲坐，不过他们的脸上有一层挥之不去的忧愁。 大领导的夫人和一众女眷正在厨房忙碌着。 今天只是定亲宴，别看人来的比较多，但能上桌的没几个，那些在别墅周围转悠的人大多都是院子里和伊秋水一起长大的大院子弟，别看他们平时在外面身份尊贵，可在这里他们连说话的资格都没有，更别提上桌了。 大领导也有一子一女，除了刚开始见面的时候说上几句话，后来也被打发出去了。 不一会儿，饭菜就准备好了。 饭菜准备了两桌，男人一桌，女人一桌。 饭前也没有过多的赘言，大领导站起来讲了几句嘱咐他们的话后，就宣布开席了。 和老前辈们吃饭，杨军一点都不痛快，手脚放不开不说，而且作为晚辈还得端着，他们从血海中爬出来，而且又久居高位，身上的那股威压气息压的人喘不过气来。 这是一群老怪物，脾气大不说，规矩也大，喝酒必须成双，而且还得喝的干干净净，否则就是看不起他们。 杨军连干几杯后，实在受不了了，只能开启空间模式，频频的向老前辈们敬酒，好事成双，每次必须是两杯，你要不喝，他就一直端着，直到你喝干净为止。 其实，刚开始的时候，杨军就知道这群老前辈们有考验他人品的打算，俗话说：酒后吐真言，一个人酒醉后，最能看出人品的时候。 在农村乡下，姑爷第一次上门，老丈人家就得去找几个德高望重、酒量大的人来陪酒，等把女婿灌醉后，看看他是否酒后失德，是否胡言乱语。 此时最是考验人品的时候，很多第一次上门的女婿根本就不敢多喝，但又不能不喝，所以一开始就言明自己酒量不行，然后喝酒的时候拖拖拉拉，就这样，一直拖到宴会结束。 刚开始的时候，老前辈们确实存了考验他的目的，他们这些人都是尸山血海中爬出来的，一边喝酒一边打仗，酒量非常人能比，本以为老将出马，用不了一轮就能把杨军放到，谁也没想到，这都两圈了，人家还是面不改色，脸不红、气不粗的，跟没事人儿一样。 老前辈们面面相觑，互相使着眼色，却谁都不敢再出头。 这小子喝酒跟喝水似的，不对，喝水也没他那么喝的。 不能因为要考验他人品，就把自己老命搭进去？ “酒过三巡，现在我们尝尝五味。” 钱伯伯首先扛不住了，耍无赖直接把酒杯往桌子上一扣，招呼大家开始吃菜。 杨军见老前辈认输了，知道目的达到，放下酒杯不再敬酒。 “吃菜，吃菜。” 其他几个老前辈们早就扛不住了，正愁找不到借口呢，此时见老钱带头赖酒，也纷纷附和道。 于是，大家埋头干饭，谁也都不再提喝酒的事。 定亲宴，说到底，就是男女双方两家人聚在一块吃顿饭而已，两家人围着桌子拉些家常，吃吃喝喝一个多小时才结束。 在回来的路上，杨军见坐在后座的王玉英扳着手指头，嘴里在嘀咕什么。 “过年初二就结婚了，到现在食材都还没准备，这可如何是好。” 王玉英愁眉苦脸的说道。 年前这几天，就该把食材备好的，可谁都知道，越是到年前，食材就越不好搞，即使花大价钱也搞不到。 “妈，食材的事您就甭操心了，我已经让战友给我预定好了。” 杨军一边开着车一边回头说道：“您只要想想请哪些宾客就行了。” 其实杨军根本就没让什么战友去准备食材，而是他空间内有如山一般吃都吃不完的食材，里面不光种类多，而且比市场上的还新鲜。 “那就好，那就好，亲家母跟我商量你们婚事的时候，我还一直担心呢。” 王玉英一听杨军早有准备，顿时把提着的心放了下来。 “房子是新装修的，家具也是新买的，棉服、棉被、被褥、窗帘……都是新的……”王玉英扳着手指头一件一件的数着，生怕落下什么。 杨梅见状，也在旁边跟着查缺补漏。 “棉被这些我都盘算了几遍，不差什么了，就是食材这一块我还是不放心……” “哥，你战友办事靠谱吗？肉食类的食材可不好弄？” 杨军笑道：“轧钢厂弄的那批猪肉就是我战友弄来的，你说他靠不靠谱？” “那还算……靠谱。”杨梅闻言，顿时放下心来。 几万斤的猪肉都弄来了，还差这百来十斤？ “告诉你战友，别忘了，葱姜蒜、食用油这些辅材。” 杨军一脑门的黑线，这娘俩得多不放心，连这种小事也要提醒他。 “忘不了，忘不了。” …… 回到四合院。 正赶上开全院大会。 大会的内容就是处理棒梗和杨榆打架的事。 这俩不省事的东西又不知因为什么原因掐了起来，最后贾张氏带着棒梗去找杨榆的家长，正赶着杨军去定亲，家里没人，杨柳又做不了主，所以贾张氏哭闹着让二大爷和三大爷召开全院大会，非要杨家赔二十块医药费才算。 此刻棒梗和杨榆正站在众人前面，俩人互相瞧着对方都不顺眼，挤眉弄眼的恐吓对方，都想着用眼神杀死对方。 杨榆这次没吃亏，身上干干净净的，脸上也没抓痕，此刻正以一副胜利者的姿态向棒梗耀武扬威，那小眼神里得意的神情溢于言表。 而棒梗这次就惨了，留着过年穿的新衣服被撕的破破烂烂，脸上脖子上到处都是血绺绺，两只眼睛如熊猫眼那般肿大。 此刻他正畏惧的站在离杨榆远一点的地方，那小眼神里流露着仇恨的目光，恨不得上前把杨榆撕成八瓣。 贾张氏正在以受害者家属抱着棒梗哭天抹地。 “他杨军仗着是干部又是院里的一大爷，纵容他妹妹欺负我们孤儿寡母，院里的老少爷们，你们可要为我们贾家坐主啊。” 二大爷和三大爷此刻交头接耳，正商量着如何处理此事。 孩子之间打闹本是常事，但如今棒梗被打成这个样子，而且一身棉衣被撕扯如破烂一般，他们有心偏袒杨榆，但明眼人一看棒梗就是受害者，他们又不敢公然的偏袒杨家。 第一百零二章 棒梗和大黑狗打架 此时，一见杨军回来。 正不知如何处理此事的二大爷和三大爷顿时如释负重。 纷纷上前把事情的原委跟杨军说了一遍，然后眼巴巴的看着杨军如何处理此事。 杨军看了看杨榆，见她不像吃亏的样子，顿时放下心来，然后又看了看棒梗，见这孩子被揍得不轻，尤其是脖子上那道粗大的血口子，看着他自己都瘆得慌。 杨军知道今天这事挺棘手的，如果偏向杨榆，院子里的人会议论他处事不公，如果要是公平公正的处理，别人也不会说你大公无私，而会说你为了干部和一大爷的形象，故意做出来给别人看的。 反正，不管你怎么做，大家都会对他颇有微词。 所以，杨军干脆拉下脸来，今天不管是为公为私，这次帮杨榆帮定了。 杨军扫视人群一眼，没有发现秦淮茹。 他知道秦淮茹躲起来了，今天这局面，她又不敢得罪杨军，又指望着杨军撮合秦京茹和李铁柱的婚事，而棒梗被打成这个样子，她又心疼，不得不躲起来，让她婆婆贾张氏出面去要医药费。 要到医药费诸事皆喜，如果事情闹到不可收拾的地步，她又以不知情的样子出来调解这件事，既不得罪杨军，又给院子里人一副心胸宽广大度的印象。 杨军冷笑一声，然后对众人说道。 “老少爷们，今天这事牵扯到我妹妹，我作为院里的一大爷，本该回避这事，但今天我是以杨榆家长的身份在此向大家说一下事情的真相。” 杨军瞟了棒梗一眼，然后接着说道， “两个孩子不管因为什么事打架，我们暂且不说，我就想问问棒梗，以前杨榆被你打伤的时候，我有没有去你们家找你们要医药费？” 杨军说到最后，就把目光定格在棒梗身上。 棒梗看着杨军一脸凶相，顿时吓得直哆嗦。 “我……我……” 贾张氏见棒梗被吓的说不出话来，于是跳了起来，朝杨军吼道， “姓杨的小子，你别胡说，我大孙子什么时候打伤你妹妹了？你不要倒打一耙，今天你要是不赔我们二十元医药费，这事没完。” “没打伤吗？以前我妹妹脸上的抓痕都是狗抓的？” “狗抓的，你找狗去，找我大孙子干什么？”贾张氏两眼一转，开始耍无赖。 杨榆身上的抓痕已经痊愈了，此刻又找不到证据，只能另辟蹊径。 “好，就算是狗抓的，我不跟狗一般见识，我就想问问你，伱亲眼看见我妹妹打棒梗了？” 杨军回头对院子里众人说道：“老少爷们，棒梗比我妹妹还大，而且又是男孩，你们觉得我妹妹打得过他吗？” 杨军话音刚落，就见傻柱在旁边叫道：“棒梗这孩子顽皮，指不定是自己不小心磕着碰着了。” 贾张氏一听，顿时急了，跳起来啐了一口傻柱，骂道， “呸！傻柱，你放屁，别以为你结婚了，你就有资格在我跟前蹦跶了，我大孙子身上那些抓痕是磕着的吗？你磕一个给我看看。” 旁边一个陌生的白净青年站起来道：“柱子哥说的不对，棒梗不是磕着碰着的，是被狗抓的。” 那白净青年为了让众人相信他的话，他走到前面，回过头来，然后郑重其事的说道， “我亲眼看见棒梗跟一条大黑狗打架，那大黑狗有一人那么高，棒梗逗它玩，那狗子不耐烦了，才被它抓的。” 那青年话音刚落，就见许大茂在旁边叫道：“光齐兄弟说的没错，当时我也在场，亲眼目睹了棒梗是如何大战黑狗的，啧啧，可惜啊，棒梗技不如狗啊……” 阎解成：“大茂哥说的没错，棒梗当时被大黑狗骑在身上，连抓带挠的，棒梗就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刘光福装作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拍拍他的小心脏：“当时我也想上去帮忙的，可惜那大黑狗龇牙咧嘴的样子看着忒吓人了。” 刘光天：“要不是我们帮着赶走那只大黑狗，棒梗指不定伤成什么样子呢。”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就把这事给定性了。 棒梗这身伤是黑狗抓的。 和杨榆没有一毛钱关系。 杨军满头黑线，无语的看着众人。 他心中早就想好对付贾张氏的法子了，可自己这才一开口，众人早就把这事给编圆乎了。 棒梗是因为逗狗玩，狗子烦了，直接开撕，棒梗才受伤的。 杨军不得不感叹，权势带来的好处。 你有本事了，别人也乐意锦上添花，你要是落魄了，别人也不在乎落井下石。 这院子里除了贾张氏不长脑子外，其他人谁敢得罪杨军，大家都不是傻子，巴结他还来不及呢，你这还上赶着把人往死里得罪。 贾张氏一听，顿时急眼了，她可是亲眼目睹自己大孙子被一群孩子按在地上，杨榆上下其手，对他又是踹又是踢的。 如今被院子里的人黑白颠倒说成是跟黑狗打架受伤的，这让她如何甘心。 “一帮绝户玩意，你们全都联合起来欺负我们孤儿寡母，看我们贾家没了男人，全都来踩上一脚。” “啊，东旭啊，你睁开眼看看院子里的人是如何欺负你儿子和你母亲的。” “啊，老贾啊，你快把这帮绝户玩意带走，要不然我们孤儿寡母的不得被欺负死。” 贾张氏见众人都不帮他们贾家，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二大爷见贾张氏越来越不像话，站起来拍着桌子说道， “贾张氏，你孙子身上的伤是大黑狗抓的，这事和杨榆无关，我宣布这事到此结束，散会。” 二大爷说完，端着茶杯，腆着肚子率先离开了。 这一招，他是跟易中海学的，每当有人跟他有不同意见时，易中海直接拍着桌子宣布散会，让你有理没地儿说去。 还别说，这招挺管用的，百试不爽。 贾张氏见状，连忙从地上爬起来，抱着二大爷的腿不让他走。 “姓刘的，他易大爷下台了，你是看没人给我们贾家支持公道了，你也来欺负我们家？今天你要不让杨家赔偿二十元的医药费，这事没完。” “贾张氏，你给我松开……” 三大爷见贾张氏一直缠着二大爷，于是在旁边幽幽的说道， “老嫂子，不是我们不给你主持公道，如果你要是能找到那只大黑狗，我们一定会让狗的主人赔你家棒梗的医药费，可现在……我们上哪儿给你找大黑狗去。” 三大爷闫埠贵说完，偷笑着离开了。 四九城不让养狗，即使有狗，那也是野狗，更何况那只大黑狗是众人杜撰出来的。 呵呵，贾张氏，你讹人找错对象了。 第一百零三章 秦淮茹要赶走贾张氏 杨军回到后院，正要准备把杨老四拉去屋里训斥一顿。 这时候，秦淮茹慌里慌张的跑来了。 “军子兄弟，这事是我婆婆不对，还请你高抬贵手，放她一马。” 杨军看着秦淮茹一脸兴高采烈，一点都不像着急的样子，这不是来求情的，倒像是来落井下石的。 “秦淮茹，你打的是什么算盘，我心里门儿清，我可以赔偿棒梗的医药费和棉服，但以后我们两家老死不相往来，如果你胆敢再算计我们杨家，易中海就是你下场。” 秦淮茹一听，顿时慌了，连连摆手道， “军子兄弟，我不是那个意思，你……你是知道的，这种日子不是我想要的，我上面有个恶婆婆，我也想让孩子学好，可……我拿她没办法啊，所以我想着……” “所以，你想着借我的手把贾张氏赶走？” 秦淮茹低着头，由于紧张，双手交叉拧巴着，似乎害怕杨军一怒之下，迁怒于她。 “军子兄弟，嫂子也是个苦命的人，以前一心想进城吃商品粮，可嫁过来之后，东旭不是打就是骂的，后来东旭没了，本以为能过上两天舒心的日子，可我那婆婆整天的无理取闹，还唆使三个孩子偷东西，我……我实在没办法了，所以才想借军子你的手把她赶回乡下去。” “今天这事，就是两个孩子之间的打闹，我也没想着找你要赔偿，你看前几次棒梗身上的伤我都没去找你，今天这事闹得有点大，我就想着……” 秦淮茹上前拉着杨军的手恳求道：“军子，你能不能帮帮嫂子，把这恶婆婆赶回乡下去？” 杨军下意识的后退两步，离她远一点。 看着秦淮茹满面的泪水，不像是作假，和她平时装可怜的样子还是有些区别。 想了一下贾张氏的为人，她就是那种姥姥不疼舅舅不亲，无人搭理的臭狗屎，在外面蛮横无理，总以孤儿寡母自居，动不动就讹人钱财。 在家里，她非常的霸道，从来没给秦淮茹好脸子，平时好吃懒做，从不做家务，也不带孩子，整天捉摸着如何让棒梗去偷东西，要是秦淮茹敢有怨言，直接巴掌招呼，动不动就威胁秦淮茹要是没有他家东旭，她还在农村啃土。 秦淮茹算是脾气好的了，要是换做别人，早就受不了了。 这么多年，她能坚持到现在，也实在是太难为她了。 杨军看秦淮茹确实想把三个孩子带好，又想着刚才贾张氏无理取闹的样子，对于秦淮茹的提议，他有些心动了。 贾张氏就像一只癞蛤蟆，它不咬人但膈应人。 不知是年龄较大还是因为体重过胖的原因，从她身上总是能闻到一股恶臭，只要从她身边经过，都得捂着口鼻。 就像今天这事一样，虽然没从他这里得到便宜，但是她无理取闹总会对他名声有损，院子里的人帮他一次二次还成，次数多了，他杨军在别人心中也是个是非不分的人了。 院子里的人大多都是善良的，像贾张氏这样的奇葩就是个怪胎。 既然秦淮茹有意要把贾张氏赶回老家，杨军不介意帮她一把。 “伱真想把贾张氏赶回乡下去？” “我当然想，孩子都这么大了，再让她这么带下去，会毁在她手里的，所以，军子，嫂子求求你了，你一定要帮帮我。” 秦淮茹咬牙切齿的数落着贾张氏的过错，眼神中流露出浓浓的恨意，她早就受够贾张氏了。 杨军想了一下，对她说道：“贾嫂，这事我不能直接出面，你挑个头，然后再召开全院大会，到时候，我跟几位大爷想个办法，把她送回农村去。” 秦淮茹一脸为难道：“军子，嫂子脑子笨，你帮我想个办法呗。” 杨军招手，示意秦淮茹过来，然后小声的说道， “告诉你一个秘密……” …… 打发走秦淮茹后，杨军正准备找杨老四算账。 这时听到老房子那边传来杨老四撕心裂肺的哭叫声，王玉英把杨榆按在床上，手里拿着笤帚疙瘩使劲的抽。 杨梅和杨柳站在边上吓得瑟瑟发抖，谁也不敢上前，老五杨槐抱着一堆花生使劲的啃，对其他的事充耳不闻，似乎这种场面司空见惯了。 杨军抱着膀子靠在门边，欣赏着杨老四享受美食竹板炒肉。 “用力打，再不管管，都以为天老大，她老二了。” 对于杨榆，杨军也是十分头疼。 一个姑娘家家的非要混江湖，整天跟一帮臭小子混在一起，学习成绩全校垫底，整个心思都放在玩上面了，让她看着点老五，嘴上答应好好的，可一转眼，就蹿没影儿了。 俗话说：长兄如父，作为大哥的他，自然有权利替父亲教育弟弟妹妹，可兄长就是兄长，永远都代替不了父亲的角色。 老子打儿子，天经地义，事后，儿子也不会记恨老子。 但是兄长就不一样了，咱俩辈分一样，凭啥你就能打我，就凭你多吃几天饭，还是凭你是家中的长子？ 教育一次还行，二次也行，可久而久之，他就会记恨这个兄长。 杨军是个重亲情的人，除非迫不得已，他是不会拉下脸训斥妹妹的。 当然，并不是杨军推脱责任，那也要分人。 你看杨梅和杨柳她们就很听自己的话，响鼓不用重锤，点到为止，而杨榆就不同了，她就是一个混不吝，性子倔得很，要是管得严了，可能适得其反。 “杨老大，你别幸灾乐祸，要不是你出的馊主意，我能挨揍吗？” 杨榆一边挨揍，一边哭喊着。 “哎哎，我说杨老四，做人要讲良心，要不是因为我，今天挨揍的就不是棒梗了，要不是因为我，今天你就得赔人家二十块钱。” 杨军看着杨榆在那里挨揍还这么嘴硬，他不介意拱拱火。 杨老四，让暴风雨来的更猛烈些。 王玉英一听要赔人二十块钱，顿时火更大了。 手上的笤帚疙瘩玩命的往杨老四屁股上招呼。 “我让你淘，我让你淘，以后这个家早晚要毁在你手上。” “妈，你挠痒痒呢，使点劲啊。”杨军在旁边叫道。 雷声大雨点小，治标不治本啊，这可不行。 王玉英回头瞪了她一眼，手里的笤帚疙瘩指着他道， “你也不是省心的玩意儿。” 杨军吓得脖子一缩，灰溜溜的回房去了。 第一百零四章 秦淮茹要认亲 晚饭的时候。 中院传来吵闹声，隐约听见好像是秦淮茹的声音。 秦淮茹带着棒梗小当槐花堵在易中海的门口，秦淮茹也不知从哪找来的旧衣服，三个孩子穿的破破烂烂的，跟乞丐似的。 “易大爷，我是该叫你大爷呢，还是叫你公公？” 秦淮茹对着刚从外面打扫完公厕回来的易中海质问道。 易中海闻言一愣，神情萧索，很快把头垂下，蹲在地上抽着闷烟不说话。 一大妈正在和面做窝窝头，闻言顿时一惊，连忙放下手中的活儿，四下里看了看小声的说道， “淮茹，你说啥胡话嫩，这话可不敢乱说，这话要是传出去，街道办又得找你易大爷麻烦了。” “一大妈，我可没胡说，我这家里都快揭不开锅了，我带仨孩子来找他亲爷爷要点吃的能有什么错？” 秦淮茹有意要把事情闹大，一大妈越是小声，她就故意大声说话，希望院子里的人都能听到。 “这事，你问问易大爷，东旭是不是他亲生儿子？” 一大妈见秦淮茹一本正经的样子，不像是无理取闹，她回头对易中海问道， “当家的，淮茹说的是真的吗？” 易中海老眼一闭，一屁股坐在地上，整个身子靠在门上，整个人就好像突然老了十岁一样。 这是他多年藏在心底的心事，从来没向人说过，即使睡在同一张床上的一大妈也没说过，也是他这么多年来一直想说出来的事。 他曾经无数次幻想着和贾东旭以及三个孙子孙女相认的画面，但从未想过这个尴尬的场景，被儿媳妇堵在家里逼问此事。 他巴不得自己的孙子孙女能和自己相认，希望他们能够认祖归宗，但绝不是此时此刻相认，只要他承认了此时，等待他的将是无尽的厄运。 “淮茹，东旭虽然是我徒弟，但我一直把他当亲儿子对待，你是知道的，我和你一大妈没有子嗣，如果你要让仨孩子认干亲，我和你一大妈绝对欢迎。” 易中海老谋深算，知道此刻绝不能承认，于是就想了这个主意。 他心中认为，秦淮茹之所以这么做，无非是从他这里弄俩钱，希望自己接济贾家，这点他倒是愿意的，毕竟她们也是自己的儿媳妇和孙子孙女。 秦淮茹一听，心里非常高兴，她没想到易中海会妥协，愿意养着她们一家。 不过她转念一想，如果让一大爷养她们一家，再让贾张氏回农村，这岂不是一举两得。 “易大爷，你老别绕弯子，我就问你东旭是不是你亲生儿子，棒梗是不是伱亲孙子。” 易中海面对咄咄逼人的秦淮茹，他进退两难，既不敢承认贾东旭是他的亲生儿子，更不敢否认。 一旦他否认了，以后再想认回来那就比登天还难了。 他更没有勇气承认，这么多天的折磨，他早就受够了，每天天不亮就起来干活，直到天黑才能回来，回到家就累得跟狗一样，动都不想动。 他不敢想象一旦承认了，一个‘乱搞那女关系’的罪名绝对跑不了，街道办会加重处罚，他实在受不了那臭气熏天、无休无止的惩罚。 “淮茹啊，我知道你一个寡妇带着仨孩子日子过得不容易，你易大爷我还有点积蓄，你看这样成不，我每个月给你十块钱的生活费如何？” 易中海被逼到墙角了，不得不表态。 一大妈一听，顿时不乐意了。 前段时间赔给杨军一大笔钱，如今又被轧钢厂降级使用，拿的是一级工工资，一个月二十七块五，勉强度日，如果再给贾家十块钱，他们家就得勒紧裤腰带过日子了。 “当家的，你怎么也糊涂了，要是东旭不是你亲生儿子，咱为啥要给贾家生活费。” 一大妈是个老好人，脾气也好，平时和人说话都是轻声细语的，要不是逼急了，她才不敢用这个语气跟易中海说话。 “你个老娘们，懂个啥，给我进屋去。”易中海暴脾气上来了，指着身后的门让一大妈进去。 他想着如何把这事按下，可一大妈非但不配合，还一个劲的计较，要是搁以前，大耳刮子早就招呼上了。 一大妈虽然性子软，但也要分什么事情，她自知由于她的原因，才导致他们没有孩子，所以她觉得这都是自己的错，平时在易中海面前低声下气事事都让着他。 可如今猛地听到易中海的花边新闻，而且还是和她平时最瞧不起的贾张氏生下贾东旭，这让她如何受得了。 泥菩萨尚且有三分土性，何况人乎？ 自己当家的和别的女人有了孩子，而且这事还瞒了他几十年，她突然觉得眼前这个熟悉而又陌生看似忠厚老实的男人变了。 变得她都不认识了。 “好好，我不管了，你自己看着办。” 一大妈双目无神，喃喃的说完就踉踉跄跄回房去了。 易中海见老伴回房，顿时放下心来。 他可不想按下葫芦浮起瓢，这两样总得按下一个。 搞定了一大妈，就秦淮茹那两下子还能翻得了他如来佛祖的掌心？ “淮茹，刚才我那个提议怎么样？” 秦淮茹一听说易中海每个月给她十块钱生活费，也是心动，不过她想到如果不把贾张氏赶走，这十块钱也到不了她的手。 于是，秦淮茹狠下心来，，继续逼问道， “易大爷，我最后再问你一遍，贾东旭到底是不是你亲生儿子？” “淮茹，要不然……二十块？” 秦淮茹好像铁了心似的，不管易中海如何加钱诱惑，她都不改变主意。 随着易中海的一再退让，她愈发的相信贾东旭是他的亲生儿子了，虽然易中海答应每个月给她二十元的生活费，但毕竟不是长久之计。 如果能把这门亲戚认下，以后易中海就不会不管她们了，况且还能把贾张氏赶走，一举二得，何乐而不为。 她自个心中明白，易中海目前的状况只是暂时的，等惩罚结束后，凭他八级钳工的手艺，恢复到以前的工资也不是不可能。 一个是临时饭票，一个是长期饭碗，傻子都知道怎么选。 “院里的老少爷们，大家都出来瞧一瞧，他易中海当年自己造的孽，把烂摊子丢给我一个寡妇，这世上哪有这样的道理。” “我一个寡妇带着三孩子容易吗，上要伺候老的，下要照顾小的，每天在厂里累得跟狗一样，回到家还得洗衣服做饭，我的命咋这么苦呢？” “我要召开全院大会，求几位大爷给我做主。” 第一百零五章 易中海和贾张氏的罗曼蒂克 十分钟后。 阎解成来通知杨军开会。 当杨军到时，大家就等他一个人了。 二大爷刘海中好像打了鸡血似的，非常的兴奋，一张胖乎乎的老脸红光满面。 一天开两次大会，终于过足了官瘾。 三大爷闫埠贵眯着小眼睛，嘴角挂着笑容，乐呵呵的，也不知他心里想的是啥。 院子里的人也是人声鼎沸，激烈的讨论着易中海还贾张氏的风流韵事。 本就是放假过年，大家闲着无事，好多年没碰到这么刺激劲爆的花边新闻了。 院子里的人比往常多了几倍，整个院子都占满了人。 杨军发现有很多外院的人也来瞧热闹来了。 但他并没让人把这些外院的人赶出去。 他不介意把事情闹得大一些。 易中海还没有到生不如死的地步，贾张氏必须滚出这个院子。 就连一向不参加全院大会的聋老太太也来了，她和傻柱冉秋叶三人坐在一条长凳子上，佝偻着身子，眼皮耷拉着，也不知她心里想的是什么。 不过聋老太太一听到秦淮茹带着仨孩子去认亲的事后，她就明白了，这事一定是杨军传出来的。 如果不出她所料，今晚她也会被杨军拉下水，毕竟她是这事的见证人。 易中海和张翠花作为今晚的主角自然要到场。 他易中海羞得没脸见人，把头夹在裤裆中蹲在地上。 他旁边是贾张氏，此时的贾张氏一点都不像有事人似的，坐在那里不停的朝易中海使眼色，好像在询问发生什么事。 二大爷刘海中见杨军坐下，然后站起来拍了拍桌子，干咳两声说道， “大家都静一静，今天开会的主题就是如何处理易中海和张翠花的事，下面呢，有请三大爷把事情的经过说一遍。” 每次开会，二大爷总是第一个发言，他先把今天开会的主题说出来，然后再让三大爷把事情的经过叙述一遍，然后再由一大爷发表处理意见。 二大爷说完，掩不住的一脸笑意。 这事太劲爆了，一定抓住这次机会把易中海往死里整，让他这辈子甭想翻身。 他和易中海从小就不对付，就连名字也是对着来。 一个叫中海，一个叫海中。 看名字就知道他俩得有多大的仇了。 三大爷笑眯眯的站起来，双手抚着搪瓷缸。 “事情经过是这个样子的，当年易中海裤腰带没勒紧，不小心和那个张翠花……那个了。” 三大爷话没说完，底下就传来一阵哄笑声。 “三大爷，你说清楚点，那个了是指哪个了？” 许大茂不嫌事大，和娄晓娥坐在一张长凳子上，边嗑瓜子边起哄道。 三大爷闫埠贵白眼一翻，狠狠的瞪了许大茂一眼，就你小子事多，这事能明说吗，我这张老脸还要不要？ “许大茂，你要是有啥不明白的，回家问你爹妈去。” 三大爷没好气的回了许大茂一句，然后接着说道， “他易中海忒不是个东西，这么多年对自己亲生儿子孙子不管不顾，眼看着秦淮茹一家过着有上顿没下顿的日子……” 二大爷用手指扣了扣桌面，提醒道。 “老阎，别偏离主题了，这不是照顾不照顾的问题，是作风问题。” 三大爷连忙纠正道：“对对，他二大爷说得对，这是严重的作风问题，今天我们大会的主题就是如何处理易中海和张翠花之间的问题。” “事情的经过我就不多说了，想必大家都知道了，那么下面请一大爷发言。” 三大爷说了一通，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最后直接把问题甩给杨军。 杨军双手平伸，示意大家安静，然后对蹲在一旁的易中海说道， “易中海，你承不承认贾东旭是你的儿子？” 易中海蹲在地上，抬头看了一眼杨军，闷声闷气的说道， “我姓易，东旭姓贾，他怎么可能是我的儿子。” 此时的易中海绝不敢承认贾东旭是他的儿子，如今街道办对他偷盗罪惩罚还没结束，如果再加上一条‘乱搞男女关系’罪，他不知道接下来自己还能不能扛得住。 杨军敲了敲桌子严肃道：“易中海，你想清楚了再说，要是有人能证明贾东旭是你儿子，到时候你就罪加一等。” “我……我没撒谎。” 易中海说话的时候，眼角瞟了一下聋老太太。 贾东旭是他易中海的种，这事只有聋老太太一人知道，就连张翠花都是糊里糊涂的，只要老太太不说，他易中海抵死不认，杨军就拿他没办法。 杨军没有继续追问易中海，也没向张翠花求证，而是把目光瞟向了聋老太太。 聋老太太抬头正好和迎上杨军瞟来的目光，她心神一澟，顿时心慌起来，她心里明白，今天是躲不过去了。 那天晚上，她和杨军关在屋子里足足聊了两个多小时，其中就达成了一项协议，那就是她必须无条件的支持杨军。 人都是自私的，尤其是面临生死存亡之际，没有几个人能坚持住底线。 她聋老太太也不例外。 人活得越久，就越怕死。 因为她对世上留恋的东西太多了。 哪怕易中海调转枪口把她身份揭露出来，她也顾不得了，只要能多撑一会就多撑一会，即使下一秒是狂风暴雨她也顾不得了。 聋老太太颤巍巍的站了起来，在傻柱的搀扶下，走到易中海面前。 她先是抬头看了看杨军，眸子里带着乞求的神色，希望杨军能高抬贵手放过易中海一马，可她看到杨军眼中那坚定的眼神后。 聋老太太叹息一声，摇摇头对易中海说道。 “小易啊，趁此机会不如都说了，没什么大不了的，最多就是一死。” 聋老太太在傻柱的搀扶下，蹲在地上，拍着易中海的肩膀劝道， “你和我不一样，我是无后之人，而你子孙满堂，你都这把岁数了，如果再不说出来，难道伱希望把这个秘密带到棺材里吗？难道你不想让自己的子孙认祖归宗吗？” 易中海闻言，神情怔松，眸子里闪现着一层晶莹的东西，两眼看着聋老太太半天，虽然突然仰头长叹一声。 “罢了。” 易中海把聋老太太从地上搀扶起来，哽咽道：“老太太，我说就是。” 易中海突然之间好像老了十岁，他伸手抹去眼角的泪水，回头对杨军他们说道， “他一大爷，老刘，老阎，我求你们一件事行不行？” 杨军没说话，二大爷看了他一眼。 “你说。” 易中海看了一眼秦淮茹和她三个孩子。 “这事是我的错，和他们娘几个没关系，能不能……” 易中海没说完，就被杨军打断道：“我们不是土匪军阀，不搞株连那一套，谁的错谁承担责任就是了。” “好……” 第一百零六章 聋老太太揭露真相 易中海见杨军承诺不追究连带责任，于是整理了一下情绪，缓缓道， “这事还要从三十五年前说起……” 随后，易中海给大伙儿讲了一个发生在很久很久之前的一个狗血故事，故事的内容无非就是那种老套的世间男女食色性的故事。 那时候老贾刚死，张翠花就耐不住寂寞，很快就和易中海勾搭在一起，雷公碰上电母，一下就激荡出爱的结晶，也就是那一次张翠花珠胎暗结有了贾东旭，后来这事被聋老太太发现，把他们训斥了一顿，随后警告他们以后不得胡来。 再后来，他们二人有没有再勾搭在一起，就不得而知了。 易中海还没说完，贾张氏就跳起来打断道， “易绝户，你胡说，东旭是我和老贾的孩子，我承认是和你有那么一次，但东旭绝不可能是你的孩子。” 二大爷：“哟呵，老嫂子，你和老贾伉俪情深啊，到现在这般情形了，你还在维护你们家老贾啊，啧啧，如果你们真的有这么相爱，当初为何要给老贾戴顶绿帽子？” “我……我……我那晚喝醉了，都是易绝户逼我的。” 三大爷立马接过来反问道：“既然当时是被迫的，事后有没有报案？” “我……”贾张氏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 三大爷接着道：“哦，看样子你是自愿的了？” 贾张氏：“不管是强迫的还是自愿的，这都不能证明东旭是易绝户的孩子，反正，东旭就是我们老贾家的种。” 听到这儿，聋老太太站了起来，颤巍巍的走到张翠花面前，用手中的拐杖指着她骂道， “你个死丫头，到现在了你还嘴硬，你家小贾是头年二月份去世的，你是第二年三月生下的东旭，伱敢说东旭这孩子是你们老贾家的种？” 聋老太太的话如晴天霹雳在四合院里炸响，这个秘密犹如一滴冷水滴进油锅，瞬间沸腾起来。 大伙儿神采飞扬的激烈讨论着这个比天还大的瓜。 老贾二月份死的，贾张氏是第二年三月才生下贾东旭，如果贾东旭真的是老贾的种，岂不是在娘胎里待了十三个月？ 俗话说：十月怀胎。 这十三个月是什么鬼？ 只要不是个傻子，用脚指头想想都知道，贾东旭不是老贾的种，肯定是张翠花背着老贾，不守妇道，偷男人了呗。 啧啧，这个瓜真大，恐怕院子里的这一两百口子都吃不完。 傻柱眼睛一转，歪着头问道：“老太太，你可能记错了，说不定人家东旭是哪吒投胎转世，非要在娘肚子里待满三年呢。” 聋老太太气得打了傻柱一下，翻了翻白眼：“乖孙，我看你才是在娘胎了待了十三个月的怪胎，难怪会生下你这么个傻柱子。” “嘿嘿！”傻柱挠挠头傻笑着。 旁边的许大茂岂能放过这个嘲讽傻柱的机会。 “傻柱，原来你在娘胎待了十三个月啊，难怪你叫傻柱。哈哈。” 傻柱：“孙贼，你皮痒痒了是不？你有时间关心你柱爷的事，还不如回家研究一下如何让母鸡下蛋。” 许大茂：“傻柱，你才是不下蛋的公鸡呢。” 娄晓娥：“傻柱，你这个混蛋……” 许大茂和娄晓娥结婚好几年了，一直没有孩子，这成了他们之间难以启齿的痛，而傻柱每次和许大茂吵架，总是拿没孩子来讥讽他们。 而许大茂总是嘲讽傻柱连母鸡都没有，连下蛋的资格都不具备，如今傻柱和冉老师结婚了，许大茂找不到编排他的理由。 面对怒气冲冲的许大茂和娄晓娥，傻柱一点都不怵他们。 “孙贼，你柱爷也是有老婆的人了，信不信明年这个时候给你添个叔叔？” “狗日的傻柱，你茂爷跟你没完。” 别看许大茂炸炸咧咧的，面对五大三粗的四合院战神，他还真怵的慌，从小到大，没有一次占过便宜，每次打架，傻柱愣了唧的，直往他下三路招呼。 有时候许大茂也在想，自己之所以不能生育，是不是那个家伙被傻柱踢坏了。 “好了，好了，大家都静一静，下面有请一大爷发言。” 二大爷见地下闹哄哄的，连拍几下桌子才让人群安静下来。 杨军思索了一下，然后站起来。 “既然易中海和张翠花都承认了乱搞男女关系，那么我们来商议一下如何处理他们。” 随后，院子里的开始讨论开了，大家纷纷猜测三位大爷将要如何处理易中海和贾张氏。 二大爷：“这件事性质极其恶劣，我建议直接移交派所。” 三大爷：“毕竟是以前发生的事，我认为还是在院子里解决为好。” 二大爷：“我说老阎，亏你还是个人民教师，觉悟咋这么低呢，这事必须严惩，如果轻轻放过，以后大家有样学样，院子里岂不是乱了套？” 三大爷：“老刘，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毕竟关乎两个家庭，如果我们不慎重处理，这可能牵扯到好几个人呢。” 杨军心里盘算着如何处理易中海和贾张氏。 易中海被整的这么惨，如果这次再像之前那样，可能会把他逼的狗急跳墙，他有可能破罐子破摔，报复自己的家人，所以他知道这次必须把他钉死了，绝不给他翻盘的机会。 至于贾张氏，那个脑子不太灵光的泼妇，直接把他送回农村就得了。 当杨军看向聋老太太的时候，她眸子里尽是乞求的神色，她多么希望杨军能够绕过易中海，最起码能保他不死。 偷盗罪加乱搞男女关系罪，数罪并罚足够易中海吃花生米的了，如果杨军硬要抓着这事不放，易中海绝对难逃一死。 “鉴于易中海之前犯的偷盗罪，再加上现在的乱搞男女关系罪，这个已经超出了我们院里大爷们的处理权限，所以我建议把他们移交给街道办。” 杨军衡量了一下，才做出此决定。 实际上，作为院子里的大爷，他确实是没有权利处理这么的大的事，并不是他好心要放过易中海，他知道如果这事移交给街道办，街道办一定会加重处罚的。 与其在院子里轻轻的处罚，不如让街道办以国法办之。 第一百零七章 贾张氏的私房钱 随后，杨军让阎解成去街道办喊人。 不到半个小时，王雪梅就带着五六个人来了。 杨军和二大爷三大爷上前把事情跟她讲了一遍，王雪梅沉着脸，厌恶的看了一眼蹲在地上的易中海，然后又询问了聋老太太证词，证实了易中海确实和贾张氏乱搞那女关系。 于是，示意把易中海和贾张氏带走。 王雪梅带来的人二话不说，直接掏出绳子把易中海和贾张氏按在地上像捆猪一样把他们捆了起来。 易中海倒是平静多了，既不反抗也不辩解，眸子里看向杨军尽是恶毒的目光。 而贾张氏却不服，嘴里喊着‘不服’，又拼命的挣扎，由于她那接近两百斤的体重，街道办的人不得不分出四个人才把她制服。 “我是被逼的，凭什么抓我。” “秦淮茹，你个吃里扒外的东西，好端端的你找老易认亲干什么？” 秦淮茹装作一副委屈的样子，搂着三个孩子哭哭啼啼的，但如果仔细看，她眸子里一滴眼泪都没有，脸上却不经意的露出得意的笑容。 多年媳妇熬成婆。 这话一点也不假，在那个年代，新媳妇嫁过去基本上都受婆婆刁难，而婆婆为了彰显在这个家的地位，千方百计的想法设法给儿媳妇出难题。 这种风气在农村尤其严重，据说婆婆为了给新媳妇一个下马威，硬是逼着儿媳妇在一口锅里面同时炒四个菜，如果做不到，轻则用手掐，重则用针扎。 作为儿媳妇，谁也不想头顶有座山压着，每天被人像畜生一样使来使去，做的不符合她心意，动辄打骂。 所以说，才有了多年媳妇熬成婆这个典故。 如今好不容易找到机会把贾张氏弄走，秦淮茹自然不会傻傻的去帮她求情。 “妈，我奶奶被抓走了，我要救她回来。” 棒梗看贾张氏被抓走，顿时舍不得了，嚷嚷着要上去把他奶拉回来。 秦淮茹死死的抓住棒梗，硬是不让他过去。 “小孩子捣什么乱，你奶奶那是犯错误了，去接受学习去了。” 小当和槐花早就被这一幕吓坏了，躲在秦淮茹背后，两双眼睛巴巴的看着自己的奶奶被人带走。 从始至终，都没看到一大妈来参加全院大会，甚至易中海被带走，她都没出来。 看来，她是彻底被易中海伤透了心。 试问哪个女人能接受这个现状，一个在一起睡了几十年的人，突然被传出和另外一个女人有瓜葛，而且还有了孩子，这谁也受得了？ 易中海和贾张氏被带走后。 二大爷又开始叽叽歪歪的讲了一大堆废话，才宣布散会。 …… 第二天。 今天是大年三十，家家户户都早起过新年。 院子里到处都是疯跑的孩子，他们利用零花钱买了一大堆小鞭炮，他们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搞恶作剧，不是朝人家窗户里丢烟花，就是趁着大人上公厕的时候，突然往里扔炮仗，惹来大人的一顿臭骂。 每年过年这几天都是这个样子，孩子们彻底放飞自我，各种恶作剧不断，你也不能真的生气，最多骂两句得了。 在大院门口一个角落，秦淮茹家的三个孩子躲在一边，羡慕的看着别人家的孩子放鞭炮，他们只能捡人家放过的鞭炮。 “哥，今天是大年，我也要放炮。”小当拉着棒梗的衣角说道。 棒梗此刻心里还想着他奶奶的，见小当没心没肺的样子，顿时不高兴了。 “大年又怎样，我们还不是没钱放鞭炮。” 棒梗说到这儿，就想起了他奶奶，感叹道， “要是奶奶在就好了，每年这个时候她都给我们三毛钱压岁钱，二毛一买一包小鞭，剩下的九分钱还能买几块糖甜甜嘴。” 小槐花：“哥，告诉你一个秘密，我知道奶奶的钱藏在哪儿了。” 棒梗闻言，两眼一亮，顿时来了精神。 “槐花，你告诉我奶奶的钱藏哪儿了，到时候我给你买两包小鞭。” “哥，我也要。”小当在旁边说道。 “行行，你们都有。” 随后三人回到中院。 来到自家的窗户外，瞅了瞅屋内正在做饭的秦淮茹，槐花小手指了指窗户下那片被用来堆放杂物的地方。 棒梗直接上去把上面的杂物挪到一边，然后里面露出一个陶瓷罐子。 他两眼一亮，并没有直接打开那个罐子，而是一下塞进自己怀里，转身就向外走去。 可谁知这一幕正好被刚起床洗漱的傻柱看见了。 “嘿，小子，又偷东西呢。” 棒梗剜了他一眼：“傻柱，关你什么事，这是我家的东西，怎么叫偷。” 在屋里做饭的秦淮茹听见外面动静，连忙出来查看。 她一出来，就见慌里慌张的棒梗怀里揣着一个鼓囊囊的东西，她立马想到，棒梗是不是又偷东西了。 她好不容易把贾张氏送走，正想着如何好好的教育三个孩子，如今见棒梗又偷东西，她顿时火冒三丈，抄起门边一根木棍，不管三七二十一，对着棒梗就是一顿竹板炒肉。 “妈，别打了，我没偷东西。” 棒梗一边围着水池转来转去，一边分辨道。 “还说没偷东西，你怀里揣的是什么？” 知儿莫若母，自己的孩子什么德行，她能不清楚吗？ 平日里，在贾张氏的怂恿下，棒梗不是偷这家几根葱，就是偷那家的几颗蒜，甚至胆大到连许大茂家下蛋的母鸡都敢偷。 她心里明白，如若长此以往下去，棒梗早晚要去蹲篱笆，如今贾张氏不在，她自然不能再惯着棒梗这个毛病。 “妈，我没有偷东西，这是我奶存钱的罐子。” 棒梗知道今天是拿不走这钱了，索性就全交代了。 “你奶的钱？”秦淮茹眼睛一亮，扔下手中的木棍道：“快给妈。” 棒梗极不情愿的从怀里把存钱罐子递给秦淮茹。 秦淮茹捧着沉甸甸的罐子，心中狂喜，也顾不得在院子里了，立即把罐子上的盖子打开，里面露出白花花的一片，尽是大额的钞票。 她刚想把钱掏出来数一数，却一下看到一个鸡窝头凑了过来，她连忙把盖子盖上，然后抱着罐子进屋去了。 随后也不管三个孩子在外面，直接把门从里面反锁。 “一百……二百……五百……” 秦淮茹双腿盘在炕上，蘸着唾沫一张一张数着罐子里的钱，越数她越是心惊。 “一千三百八十五元六角四分。” 秦淮茹双手颤抖的把钱数了一遍又一遍，没错，整整一千三百八十五元六角四分。 一千三百元对于一个普通家庭来说是一笔巨款了，哪怕是不吃不喝，按照她的工资也要存上五十个月，也就是四年多一点。 这些钱，有当年老贾攒下来的，也有贾东旭死亡补偿款，也有她每个月给贾张氏的三元养老金，零零总总加起来，也算是一笔巨款了。 秦淮茹看到这笔钱，心里对贾张氏的恨意更深了，这个老抠婆真该千刀万剐，平时她那点工资养活一家人够难的了，问她要点生活费，她总是推三阻四的，硬是铁公鸡不拔一毛。 她总是推脱钱都被她花光了，眼睁睁的是看着秦淮茹在一帮老爷们面前出卖色相，被人占便宜，她也不掏一分钱。 想着以往为难的样子，秦淮茹对贾张氏更是恨之入骨，恨不得用刀捅死她。 秦淮茹把钱收起来藏在一个隐秘的角落，然后打开门对三个孩子说道， “今年过年，妈给你们一人五毛钱的压岁钱。” 第一百零八章 送节礼 大年三十一早。 杨军刚吃好早饭，就听见二大爷在院子里喊开大会了。 刚想出门的杨军顿时拉下脸来。 这个刘海中越来越过分了，大过年的都不让人安生，一大早就开大会。 如果没记错，这已经是连续第五天开大会了。 这几天开会有点频繁，甚至有的时候一天两会。 不过，院子里的人倒是不反感开大会，毕竟大过年的，闲着也是闲着，找点乐子也不错。 很快，院子里的人聚齐了，这次没有摆桌子，二大爷站在前面的位置，腆着肚子示意大家静一静，然后宣布街道办对易中海和贾张氏的处罚决定。 原来二大爷一大早天不亮就去街道办那边打听消息去了。 作为易中海的死对头，他怎能错过第一手消息。 他和易中海的关系犹如傻柱和许大茂。 俩人争强斗狠一辈子了，谁也不服谁。 杨军站在人群后面，他也想听一听街道办是如何处罚易中海和贾张氏的。 他知道，有王姨在，易中海这次别想像上次那样轻松了事。 看着二大爷刘海中一脸激动的样子，他就知道易中海这次惨了。 二大爷抬手示意大家安静一下，然后他整理了一下激动的情绪，开始宣布街道办对易中海和贾张氏的处罚。 “鉴于易中海之前的偷盗罪，再加上这次的乱搞男女关系罪，数罪并罚，街道办做出了如下处罚。” 二大爷说到这儿，故意停了一下，看着满院子人眼巴巴的急于知道处罚结果，他觉得此刻的自己已经达到高光时刻。 “对易中海的处罚决定是……去西山农场劳教二十年。” 二大爷的话犹如晴天霹雳，惊雷在院内炸响。 “二十年呢……” 人群议论纷纷，都觉得这次对易中海的处罚太重了。 要知道劳教二十年，这已经是顶格处罚了。 易中海今年五十八岁，二十年过后他就七十八了，即使他那时候有命出来，想必早已老态龙钟了。 在原剧中，易中海活了八十多岁，不过，杨军不相信他在西山农场干着沉重的体力活，还能活到那个岁数。 即使不累死在里面，出来后身体肯定大不如从前。 随后，二大爷双手抬起示意大家安静一下，他下面要宣布街道办对贾张氏的处罚。 “按照贾张氏的说法，她是被逼的，街道办对她做出了从轻处罚。” “遣返原籍，劳役半年。” 这个处罚看似较轻，其实想一想，一点都不轻。 什么叫遣返原籍？ 所谓的原籍，不是老贾所在的农村老家，而是张翠花出嫁前的娘家。 遣返到娘家劳役半年，这是什么概念？ 这是赤果果的打她娘家人的脸。 你贾张氏不是喜欢偷汉子吗？好，那就让你娘家的人看看你张翠花是什么样的人，让你娘家人也跟着丢脸。 像这种遣返原籍的人，娘家人不光不照顾，而且还视若仇人，她们娘家人往往为了撇清关系，总是第一个站出来指责贾张氏。 甚至有的娘家人，为了撇清关系，连夜登报证明她们早就断绝关系。 贾张氏这次被遣返原籍，可以说是生不如死。 当然，最后，二大爷还宣布他们二人‘游街三日’。 杨军听了几句，觉得没有再听下去的必要，然后就开车离开大院。 过年初二就是他结婚的日子，他要提前把食材取出来。 这两天，王玉英没少在他耳旁唠叨，怕中间出现什么变故，让他早点找那个战友把食材取来。 这不刚吃好饭，就被她撵了出来。 杨军决定先去伊秋水那晃一圈。 大过年的，总不能空手去。 再说了，他们马上就要结婚了，也该送个节礼了。 新女婿的第一个节礼，一定要丰厚，少了拿不出手，会被女方家笑话的，多了又怕被大领导骂。 杨军思索再三，把车开到路边没人的地方，从空间中取出礼物。 半扇猪肉，二条十多斤重的大鲤鱼，再加上二十斤羊肉，四瓶茅台酒，四条中华烟。 杨军还想取些花生瓜子之类的，想想还是算了，这些礼物够丰厚的了，再多就过了。 就这些礼物在后世也算很重的节礼了，更别说是在这个年代，不过一想想大领导位高权重，人家啥好东西没见过，送这么多礼物也没啥稀奇的。 取好东西，杨军驱车向大领导家驶去。 到了军属大院。 门口的卫兵见是杨军，打了个招呼，就让他进去了。 大领导家门前车水马龙，人来人往，大家趁着过年这几天，都来走动走动。 接待杨军的是大领导夫人，她告诉杨军，大领导在书房招待贵客。 杨军也不介意，毕竟能让大领导亲自接待的都是和他差不多级别的贵客，于是他就亲自把那些节礼一件一件的往厨房里搬。 大领导夫人一脸责怪的样子，嫌他乱花钱，不过从她脸上满意的笑容上看得出来，她对杨军挺满意的，节礼丰厚不丰厚不说，新女婿能上门送节礼，说明人家懂事。 随后，大领导夫人让杨军去二楼找伊秋水。 一进伊秋水房间，里面有几个女孩在里面。 除了其他女孩，昨天那个钱佳佳也在。 伊秋水一见杨军，搂着他的胳膊撒娇道， “我还以为你今天不来了呢。” “那不能呢，我不得来给老丈人汇报工作？” 钱佳佳在旁边撇撇嘴：“哟，还没结婚呢，张口闭口的老丈人，也不知羞。” 杨军知道钱佳佳因为拒绝她去文工团做演讲对他有意见。 不过，杨军也不介意。 他马上就要跟伊秋水结婚了，也没必要刻意的去讨好她的闺蜜。 “嘿嘿！” 杨军也不解释，直接笑笑就得了。 随后，大家又聊了一会，其他几个女孩很有眼力劲就离开了，把空间留给他们二人。 杨军直接把门反锁，和伊秋水腻歪在一起。 直到下午的时候，大领导夫人才敲门喊他们去吃饭。 此时的大领导家客人都已经走光了，只有他们一家人和杨军。 大领导郭草地有一子一女，男孩十八岁，上高中，明年也要考大学了，女孩十五六岁，还在上初中。 由于杨军是以女婿送节礼的身份上门的，大领导夫人特意做了一桌丰富的饭菜招待他。 大领导的一对儿女对也杨军挺好的，一口一个姐夫的叫着，完全没把他当外人，杨军一高兴，每人给了五十块钱，就当提前给压岁钱了。 吃饭的时候，大领导还特意问他婚礼准备的怎么样了，有没有需要他帮忙的地方，杨军都一一如实回答，大领导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 吃完饭后，杨军就告辞回去了。 第一百零九章 取出食材 在回去的路上。 杨军把办婚宴需要的食材全都从空间中取了出来。 这几天，他盘算了一下，厂子里的同事，院子里的邻居以及老战友，他最少需要准备二十桌的酒席。 他从傻柱的婚宴上就知道，光院子里的那些邻居就得占一大半的酒席。 这个院子一共有二十多户人家，一百多口人，按照十人一桌，最少需要十桌。 如今大家都放假了，他作为轧钢厂的干部和院子里大爷，自然不能太小气，最起码要请院子里的人都吃上一顿。 他总不能像傻柱那样，一家一户只能出一人坐席，其他的人只能在旁边看着。 他做不到那样，再说了他也不在乎那点酒席。 当然，他也不怕被人举报，街道办和派所都是他的人，而且他自己还是个干部，又有那么多的老前辈支持，他要是再畏手畏脚的，就对不起重活一次的机会。 有时候做人没必要瞻前顾后的。 如果做任何事之前都考虑得失，那人活着就没意义了。 回到四合院。 杨军扛了半扇猪肉回后院，然后把一家人全都叫上，帮着搬食材。 回来后，杨军再扛半扇猪肉，随后家里的人陆陆续续的跑了几个来回才把车上的食材搬完。 一路上，院子里的人见杨军搬了这么多的食材，两眼冒出精光，尤其是那几百斤的猪肉和牛肉羊肉，以及各种花生瓜子和糖果，他们更是眼馋。 “到时候院子里的老少爷们全都来吃席，一个都不能少。” 杨军见院子里的人越聚越多，他趁此机会把婚宴安排清楚。 “军子局气。” “哎，一大爷就是一大爷。” “大家都别闲着了，都忙起来。” 随后在二大爷的主持下，院子里的几十口人开始打扫卫生，今天恰逢大年三十，杨军婚礼将近，大家要给四合院来一次彻底的大扫除。 大家各自回家拿工具，开始打扫院子。 碰到谁家门口堆积的杂物，二大爷就指挥人把这些杂物全都送到前面的倒座房中，然后把那些在门檐下摆放不整齐的煤球和大白菜重新码好。 遇到一些犄角疙瘩不干净的地方，就让人用铁锹铲一些新土覆盖在上面，随后二大爷又让各家各户把自家门窗都擦了一遍。 今天是大年三十，大家早就的吃过年夜饭了，院子里很多人家都贴上了春联，如今院子里从里到外打扫的一尘不染，看上去倒有点新年新气象的感觉。 杨军两边的房子也都贴上对联了，这是王玉英用几两花生请三大爷润笔的。 不过，这春联也贴了不多久，明天就得换结婚用的对联了，不过这也没什么，哪怕只贴几个小时，也是图个喜庆。 杨军回房，揣了两包烟，然后倒点花生瓜子和喜糖，用托盘端了出来。 大家帮忙打扫院子，总要拿点东西感谢人家一下。 此时，院子里的人打扫卫生完毕，大家也不客气，每人上前随便抓了点花生糖果，杨军又把两包烟拆开，给院子里爱抽烟的人上了一支。 随后，杨军又和院子里几位年长的人聚在一起商讨婚礼细节。 其实也没啥好商讨的，以前只要是红白事，都是易中海当大总管，统筹全局，如今易中海被下放到西山农场，这事自然而然的落到二大爷刘海中身上。 三大爷还是干写写画画的工作，院子里文化人不少，但是毛笔字写的好的只有他一个，更何况婚礼上的规矩繁多，有什么能写的什么不能写的，以及写什么不能写什么都是有讲究的。 婚礼的宴席自然交给傻柱了，不过要一下要操办二十多桌酒席，还是有些吃力的，不过傻柱表示没问题，他可以多请一些厨师过来帮忙，毕竟他是个专业厨子，认识的同行也多。 杨军和他们商量完婚礼的事宜，然后回到后院。 灯光下，一家人围坐在一起。 大家查缺补漏，看看还有什么地方遗漏的。 院子里的这些人不用下请帖，至于他战友那边，前几天聚会的时候已经通知过了，而轧钢厂那边，都知道他和伊秋水结婚的日子。 至于他父亲杨贵生前的那些好友和徒弟，王玉英已经通知过了，至于杨梅的工友和同学是她亲自负责的。 大家统计来参加婚礼的人，合计了一下人数，发现二十桌酒席勉强够，但为了以防万一，幸亏杨军提前照着二十五桌酒席取出的食材。 三百斤的猪肉、几十斤的羊肉和牛肉，足够二十五酒席了。 随后，一家人又盘点了一下花生瓜子糖果，花生瓜子各三十斤，大白兔奶糖足足五十斤，看得王玉英脸皮直抽抽，要不是看他马上要结婚了，估计早就上手抽他了。 谁家结婚能用这么多的副食品，简直是败家子。 随后杨梅和杨柳又盘点了一下辅材，花生油、菜籽油、五香豆干、豆瓣酱、花椒、八角、香叶、葱、姜、蒜、豆芽、豆皮、黄豆…… 至于土豆、萝卜、白菜这些常见的食材，家里有，杨军没取出来。 让一家人惊讶的是，里面还有很多反季节的蔬菜，比如菠菜、蒜苗、黄瓜、冬瓜、西红柿、茄子、豆角等等。 王玉英直夸杨军那个战友有能耐，连反季节的蔬菜都能搞到。 这话听得杨军脸红发烫，他总不能告诉家人这些反季节的蔬菜，他不知跑了多少次黑市淘换来的。 这些反季节的蔬菜一到黑市，就遭到众人的哄抢，杨军每次都是以高出几倍的价格才拿到手，有的时候出再高的价都抢不到，不得不求爷爷告奶奶的，好话说尽硬是从别人那里分得的一根菜叶子。 哪怕只有一根菜叶子，他也能给复制出一片菜园子出来。 “哥，就你这食材，嫂子那边也办不了这样的规格。” 杨军想了想，觉得杨梅说的有道理，即使大领导身居高位，恐怕也弄不来反季节的蔬菜，不过这年头，大家肚子里都缺油水，他们馋的是肉食，并不像后世之人个个得富贵病似的争着吃蔬菜。 “瞧你说的，你哥能办到的，以大领导的能耐还弄不来这些食材？” 杨梅撇了撇嘴，没有说话。 她觉得杨军没有跟她说实话，最近她感觉她这个哥哥越来越神秘了，本领越来越大了。 自从转业回来不到一个月，他先是从科长升到副主任，再从四大爷当上一大爷，坐火箭都没他升的这么快的。 轧钢厂领导都办不了的事，他都能轻而易举的办到，几万斤粮食和猪肉说弄到就弄到了，现在连反季节的食材都能搞到，在她的眼里，就没有大哥办不到的事。 尤其是最近轧钢厂和院子里发生的事，她愈发的觉得自己的这个大哥无所不能，此时，她的内心也萌发出对权利的渴望。 她可是亲眼瞧见院子里的人为了巴结自己大哥，全体编造谎言为杨榆脱罪，把孩子之间的打闹硬生生的说成棒梗跟大黑狗打架受伤的。 哪怕指鹿为马也没这么夸张。 第一百一十章 压岁钱 第二天。 杨军一家早早的起床了。 今天是大年初一，不管是大人还是孩子，都不能睡懒觉。 俗话说：一年之计在于春，一日之计在于晨。 作为新年伊始的第一天，对于我们来说，这是崭新的一年，每个人都在这一天早早的起床，然后穿上新衣服，寓意着这一年都是美好的。 杨军刚打开房门，就见杨梅领着几个妹妹弟弟站在门口了。 “大哥新年好。” 弟弟妹妹们齐声喊道，并且向他鞠了个躬。 “好……你们也新年快乐。” 杨军被她们吓了一跳，缓过神来也向她们问好。 “都别傻站着了，赶紧洗漱吃饭，今天有得忙了。” 杨军想着去卫生间洗漱，谁知杨梅她们硬是堵在门口不让路。 她们个个小眼神盯着杨军看，脸上还挂着笑容。 杨军微怔，立马明白过来。 这是要压岁钱呢。 杨军摇摇头，微笑着从兜里掏出钱来，给弟弟妹妹们每人三十元的压岁钱。 杨梅和杨柳见每人给三十元的压岁钱，着实愣了一下，不过她们知道自己的大哥不差钱，也就接了过来。 “杨老四，等会把钱给妈，让妈替你存着。” 给杨榆压岁钱的时候，杨军随口提了一句。 最近他给杨榆的零花钱加起来也有二十元了，为了她的大姐大地位，杨军也是把她惯坏了，要不是他看不得自己的妹妹被棒梗欺负，他才不会如此纵容妹妹大手大脚。 “我不交，这是我的压岁钱。” 杨榆生怕杨军反悔，连忙把钱揣兜里跑了。 …… 今天是大年初一。 家家都吃饺子，杨家也不例外。 今天的饺子是王玉英、杨梅和杨柳娘仨早起包的，饺子一共包了三种馅的，萝卜牛肉馅、猪肉大葱馅和韭菜鸡蛋馅。 王玉英吃着韭菜鸡蛋馅饺子，把肉饺子留给孩子们吃。 杨军见状，知道她不舍得吃肉。 记得小时候，父母总是借口不喜欢吃这些东西，把好东西全都留给自己的孩子，他那时候傻傻的，还真的以为父母不爱吃那些东西，直到后来他长大了，才体会到什么叫天下父母心。 杨军也跟着她吃韭菜鸡蛋饺子，然后又给她夹了几个牛肉萝卜饺子。 王玉英看了看杨军，也没说什么，鼻子抽抽的，心里感叹儿子真的长大了。 “你给她们多少压岁钱？” 王玉英吃着饺子随口问道。 “三……” 杨军刚想说出三十元，突然瞧见杨柳和杨榆那紧张的表情，立马改口道， “三毛。” 杨军不敢说多，要是让王玉英知道他给弟弟妹妹们三十块钱压岁钱，恐怕她们一分都甭想剩下。 “三毛？” 王玉英惊讶的看着杨军，她不相信杨军这个宠妹狂魔只给了她们三毛的压岁钱。 杨军不好意思的看了看王玉英，然后咧着嘴嘿嘿笑道：“三块。” 王玉英一听给了三块钱压岁钱，倒也合情合理，不过，她还是觉得给的有些多了。 “四丫头，你上交二块钱，我给你存着，另外一块你留着当零花钱，老五你还小，不需要零花钱。” 王玉英说完又看了看杨梅和杨柳。 “至于你俩……留着自己花。” 杨老四嘴里被饺子撑得鼓鼓的，两眼含泪委屈的看着王玉英。 都是亲生闺女，待遇咋还不一样呢。 “我……不……服……” 杨老四没说完，就被杨柳捂住嘴巴，并且连连对她使眼色。 那意思是告诉她，如果再闹下去，恐怕三十块钱都得交出去，如今只让你交二元，你就知足。 杨老四嘴里撑得鼓鼓的，说不清楚，眼泪在眼眶中打转，知道胳膊拧不过大腿，她也只能认了。 至于老五杨槐的那三十块压岁钱，早就被杨梅收起来了，至于过后她上不上交，他就不知道了。 杨军吃完饭的时候，自家门口已经聚集了很多人，这些都是来帮忙的人，虽然婚礼是明天举行，但今天要干的事都得提前准备好。 像支锅搭灶就是一个繁重的工作，一大早二大爷就让刘光福不知从哪里推来一板车的土和砖块，然后在傻柱的指挥下，院子里的几个青壮劳力开始垒灶，垒好灶后还得烧火让灶早点干固。 一口气支了四口灶，有烧汤的，有炖菜的，有炒菜的，还有的烧水的，按傻柱的话来说，四口灶也紧凑和着用。 原先一食堂跟傻柱做饭的马华、刘岚，王师傅都来了，傻柱还特意把街道招待所二食堂的大厨刘洪昌也请来了。 这可是四九城闻名的厨师，轧钢厂的傻柱、招待所的刘洪昌以及机修厂的南易被称为四九城三大名厨。 如今三大名厨来了两位，这婚宴可以说是比国宴也不遑多让。 厨师加切墩的一共七八个人，他们把案板支在灶台的旁边，然后把食材全都搬到前院开始处理食材。 院子里那些像二大妈三大妈这般年纪的妇女纷纷过去帮着择菜、洗菜，至于像娄晓娥、于莉、何雨水这样的大姑娘小媳妇的则去帮忙布置新房。 房子是新装修的，也没什么需要打扫的，只是剪了几个窗花和喜字贴上。 杨军看到王玉英提溜着一只公鸡和母鸡放在的床底下，他也弄不懂这里面是啥讲究，但只要不耽误他洞房，至于鸡会不会拉屎，他也顾不上了，就随她折腾去。 三大爷依旧干的是老本行，也不知他家里是不是卖纸的，上次傻柱结婚和这次过年用去了不少，这次依然又拿出了十几张红纸。 他把桌子摆在院子里，阎解成在旁边帮忙裁纸，然后他用手推了推医药胶布缠着的眼镜腿，思索了一下，然后提笔落字。 上联：‘简朴联姻幸福花开千朵艳’ 下联：‘勤劳致富光荣榜列万家红’ 三大爷写完后，示意阎解成拿到一边晾干，然后他又提笔写下一副对联。 上联：‘你敬我爱你我好比鸳鸯鸟’ 下联：‘意合情投情谊恰是连理枝’ 随后三大爷继续写对联和喜字。 二大爷从前院过来，指挥刘光天去前院厨子那里熬点浆糊。 “这副对联写的不错，贴大院门口。” “这副对联贴新房正门。” “还有别忘了老房子那边也贴上两副对联。” 二大爷腆着肚子背着双手，指挥着院子里的小伙子干着干那。 最近二大爷刘海中可过足了官瘾，他总觉得这么多年来，自己的才华总被易中海压制着，如今连续操持两场婚礼，他愈发觉得得心应手了。 第一百一十一章 姐给你压岁钱 杨军见院子里的人为他的婚事忙碌着，他也不好干站着。 于是转身回屋拿出六条大前门。 “二大爷，您受累，把烟跟大伙儿分一下。” 四九城有个不成文的规矩，对于帮忙的人并不是白帮忙的，最起码你烟得管够，不说每人一包了，就是每人一支，你也不能没有表示。 “每人一包？” 二大爷看了看三条大前门烟，诧异道。 “嗯。”杨军点了点头。 二大爷闻言，眼皮直抽抽，这杨军真是财大气粗，三毛五一包的大前门说送就送，一包三毛五，一条就是三块五，六条就是二十一块钱。 这还只是上午的，下午再每人发一包，就是四十二块钱。 婚礼持续两天，帮忙就得两天，所以光烟钱就抵得上他一个月的工资了。 想当初，他家刘光齐结婚的时候，他家用的就是八分钱一盒的合作牌香烟，当时在院子里来说，已经算是想当体面的了，没想到人家杨军用的是三毛五一包的大前门。 人比人，气死人。 如果要不是因为太扎眼，杨军也不介意用内供的中华。 不过，他还没张狂到那个地步。 二大爷捧着六条烟开始散烟，只要是帮忙的都能分到一盒，不管男女都有。 帮忙一直持续到下午二点，才把准备工作做完。 做完之后，要留帮忙的人吃一顿便席。 便席不同于正席，就是随便炒几个家常菜，只要不是萝卜咸菜就行。 光帮忙的加上厨师也得五六桌，这也是一笔不小的开支。 会算计的人家，他们把老三样端上来，稍微大方点的人家会从正席的食材上分点出来，让厨师加工一下，也能算得上不错的便席了。 可杨军的便席足足八个菜，五热三凉，四荤四素，这种规格的便席甚至比人家正席都要丰盛。 土豆炖猪肉、凉拌黄瓜、干丝豆芽、酒鬼花生、红烧肉、酸菜鱼、瓜子羊肉、油焖茄子。 这次的便席，傻柱是提前请示过杨军的，他留足了明天正席的食材，把多余的食材全都用来做便席了。 明天一早还有一顿便席，是留给帮忙的人吃的，直到新娘子上门，还有一顿正席。 院子里不管帮忙的，还是没帮忙的，杨军全都招呼过来吃，那些孩子老人没地儿坐，就让他们挤一挤将就着吃。 棒子面和白面蒸出来的二合面窝窝头，大伙儿都争着吃，他们平时在家啃窝窝头，就是逢年过节也吃不饱二合面的窝窝头，如今又是好菜好饭的，还不限量，他们恨不得连吃三天。 没有贾张氏的参与，院子里的人吃相也好看多了。 今天能在这里吃饭的，都是院子里的人，大家谁也不好意思打包，毕竟都一个院子的住着。 至于明天的正席，有很多陌生人来参加婚礼，那时候他们恐怕不会像现在这样矜持了。 杨军没有跟着他们挤一起吃饭，而是回家又抱了六条大前门，让二大爷给分了。 吃完饭后，看着光滑如镜的碟碗，杨军哭笑不得，院子里的人就跟饿了多少天似的，估计故意攒着肚子留到今天这顿饭。 二大爷抹了抹嘴角的油腥，腆着肚子指挥道。 “吃好饭都别闲着，都收拾收拾。” 院子里的人闻言，哗啦一下全围上来，有的收拾桌子，有的扫地，还有的帮着厨师把处理好的食材搬回新房子里。 不大一会儿，大家都收拾完了，几个厨师跟傻柱打个招呼就回去了。 院子里的人无事可做，三三两两聚在一起开始耍钱。 今儿一早，孩子们多多少少都弄到了压岁钱，如今正是腰杆子最硬的时候，大家纷纷寻找合适的对手，准备单车变摩托。 “孙贼，你可真有出息，跟一帮孩子耍钱，你良心不会痛吗？” 傻柱见许大茂蹲在地上和棒梗几个差不多的孩子摇骰子，忍不住骂道。 众人回头望去，此时的许大茂赢了一局，正从孩子手里接过钱呢。 许大茂歪头白了傻柱一眼：“爷们凭本事赢的，你管得着吗你？” 众人见许大茂不以为耻，反以为荣，顿时忍不住指责他。 秦淮茹：“大茂，你从棒梗手里赢钱多累得慌，秦姐直接给你得了。” 秦淮茹抽出一毛钱递给许大茂， “大过年的，姐给你点压岁钱。” “哈哈！” 众人轰然大笑。 娄晓娥见秦淮茹如此羞辱许大茂，她也觉得非常丢人，于是红着脸上前把许大茂从地上拉起来。 “赶紧把钱还给人家，咱家缺这点钱吗？” “我不给，我凭本事赢的。” 娄晓娥见许大茂油盐不进，连拉带挠的把他赶回家，走的时候丢下二元钱，让那几个孩子分了。 其实许大茂也不是那种缺钱的人，他一个月工资425，娄晓娥又是个富婆，他家根本就不缺钱，他之所以跟半大的孩子耍钱，是因为他喜欢孩子，愿意跟孩子们呆在一起。 像院子里跟他差不多大的都已经结婚生子了，贾东旭虽然死了，但人家好歹也留下三个孩子，阎解成和傻柱也都成家了，就连杨军也快要结婚了，他不由地心慌起来。 这些人中，他结婚算早的了，如今三四年了，娄晓娥肚子还没动静，他不由地着急起来。 果然没过多久，后院就传来许大茂和娄晓娥争吵的声音，隐约还能听到砸桌子摔凳子的响声。 吵架的内容无非就是母鸡不下蛋的问题。 院子里的人谁都没有去劝架，大家早就习惯了他们三天一大吵，小吵天天有的日子。 大家该聊天的聊天，该耍钱的耍钱，一点都不受影响。 随后，杨军一个人回到后院，感觉肚子有些饿，于是他看了看那些处理好的食材，本想着随便对付两口，可那些大多都是半生的食材，他又懒得动锅。 于是，他干脆把门反锁，直接从空间中取出一份肉丸子炒青菜、一份青椒牛肉，再加上四个热气腾腾的白面馒头。 杨军大口大口的吃着饭菜，十分钟不到，四个馒头下肚，肚子终于舒服了许多，随后嘴巴一抹，也懒得洗碗筷，直接丢空间中。 回到老房子那边，又和王玉英商量了一下明天婚礼需要注意的事项，二个小时后，他才回房休息。 第一百一十二章 老战友捧场 第二天一早。 天没亮，杨军就听见公鸡打鸣的声音。 那声音特别的清脆嘹亮，犹如在耳边一样。 他迷迷糊糊的看了看时间，才凌晨三点。 他心中纳闷，公鸡怎么这个点就打鸣了，再说了，四合院是不许养鸡的，哪里的来的鸡叫的声音。 突然，他想起昨天看见王玉英拎着两只鸡放在他床底下的事，他这才明白，原来是这两只鸡在捣鬼。 “再叫就把你们炖了。” 杨军朝床底下吼了一声，然后蒙头继续大睡。 正当他迷迷糊糊要睡着的时候，公鸡又开始打鸣了。 杨军气得没办法，又懒得下床，只能把头蒙的紧紧的。 也不知过了多久，就迷迷糊糊的被王玉英叫了起来，此时天已大亮，院子里到处都是忙碌的人群。 杨军换上早已准备好藏青色的中山装，杨梅又把他的发型整理了一下。 穿上蹭的贼亮的皮鞋出来，前中后三个院子早已摆满了桌子，此时帮忙的人正在吃便席。 他们要早早的吃饭，今天有他们忙的时候，杨军找了个空位，随便对付两口，然后去了前院。 此时大约早上九点左右，宾客们已经陆续上门了。 这些早来的宾客一般都是杨家的至交好友，他们早点过来，就是看看有什么需要他们帮忙的吗，至于其他的宾客，一般都是正点才来。 由于半夜鸡叫，杨军一直没休息好，此时打着哈欠去前院准备迎客。 路过前院的时候，他发现帮厨的人中有一个熟悉的身影，他揉了揉眼仔细瞧了瞧。 嗨，这不是前段时间在轧钢厂拦他路说抢他女人的那个青年吗？ 看着他身前围着围裙，感情是来帮厨的。 此时那青年也发现了杨军，脸皮抽了抽，嘴唇微颌，似乎想说些什么。 杨军上前一把抓住他的衣领威胁道， “小子，你要是来喝喜酒的我欢迎，但是你要是来捣乱的，别怪我……哼！” “哥，误会，纯属误会……” 那小青年紧张的说道。 “你特么的喊谁哥呢？我跟你很熟吗？” “杨……主任，都是我的错，我……” 小青年由于太紧张，嘴巴都不利索了，求助的眼光瞟向在一旁帮厨的刘岚。 刘岚看着杨军和那小青年剑拨弩张的样子，甩了甩手上的水渍连忙上前道， “杨主任，这是我弟弟刘志，你们……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杨军看了一眼他们俩，还别说脸型还真有七分相似，刘岚长得标志，他弟弟也还算俊秀，倒也像一家人。 “你弟弟？” 刘岚赔笑道：“是我弟弟，这不人手忙不过来，我就把我弟弟叫来帮忙。” 杨军听了，点了点头，知道他们这个圈里有个规矩，每当人手不够的时候，总是找自己亲近的人来帮厨，宴席结束后，既能打包饭菜，又能混点零花钱补贴家用。 杨军看了看刘志一眼，然后才把手放下来，对他说道， “过年上班后来找我，我们好好谈一谈。” “好的，杨……主任。”刘志答应道。 今天是杨军的好日子，他可不想因为刘志而坏了好心情，既然知道他是刘岚的亲弟弟，不愁找不到他，不管之前发生什么矛盾，年后他必须要弄清楚。 杨军瞪了他一眼，警告他老实点，然后向院外走去。 “羊角风。哈哈！” 一出院门，就见李铁柱从嘎斯吉普车上下来，跟在他身后的还有七辆轿车。 纪德民、李立新、王德志等二十多位老战友全都来了。 “狗日的李杠精，别忘了1000块钱的红包。” 杨军和李铁柱一见面就掐，哪怕今天是杨军结婚的日子，他们也一点面子都不给，该叫啥还叫啥。 李铁柱翻了翻白眼，拍了拍胸前鼓囊囊的口袋，老子早就准备好了，示意他把心放肚子里。 老战友们一见面，纷纷送上祝福，和杨军亲热的打着招呼。 杨军抬头看了一眼他们开来的七辆轿车，感动的热泪盈眶，到底是多年生死相依的兄弟，有条件的捧个车场，没条件的捧个人场。 花花轿子人人抬。 知道新娘子家大有来头，战友们也不能让杨军落了面子，大家都是来捧场的，算上杨军那辆威利斯吉普车，一共凑了八辆小轿车，好事成双，凑个双数。 随后，杨军要带着老战友们来家里喝喝茶，但是大家都拒绝了。 他们说是来帮忙的，不是来当宾客的，知道家里忙，就不进去了。 正当杨军站在门口和他们聊天时，突然看见一辆熟悉的红旗轿车驶进胡同。 这是大领导的座驾，杨军突然意识到有不好的事情将要发生。 姜海涛一下车，急匆匆的对杨军说道。 “杨哥，事情有变……” “由于突发原因，女方这边不办酒席了，大领导让我提前通知你，让你这边多准备五桌酒席，女方那边的人要到这边来参加婚礼。” 杨军眼皮直跳，这个大喘气的姜海涛，差点没把他吓得半死，他还以为婚礼取消了呢，原来是女方那边不办酒席了。 大领导要带宾客来这边参加婚礼，让他提前准备五桌酒席，得亏他多提前多预备了五桌，要不然还真来不及。 即使他空间中有足够的食材，但婚礼快要开始了，估计也来不及处理了。 “姜老弟，为何好好的不办酒席了呢？”杨军问道。 姜海涛警惕的看了看周围的人，然后趴在杨军耳边小声的说道， “城北出了点事，大领导为了以防万一，所以临时决定取消酒席的。” 杨军闻言，顿时一澟，知道姜海涛说的事，是城北那批突然出现粮食的事，这事被封锁消息，目前只有上层少数几个人知道，四九城的普通百姓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他也不敢多打听，于是对姜海涛说道。 “好，姜老弟，你告诉郭伯伯，我这边没问题，到时候我准点去接秋水。” “行，那杨哥你忙，我先回去了。” 姜海涛见杨军这边没问题，他也没多做停留，急急忙忙的回去复命去了。 为了做到万无一失，他又去找傻柱确认了一遍食材，傻柱信心满满的拍着胸脯保证凑够二十五桌酒席，让他把心放肚子里。 第一百一十三章 老家来人 杨军随后又去找二大爷刘海中商量了一下，让他优先保障来宾的酒席，至于院子里的这些人可以安排最后坐席。 二大爷一听女方家的宾客要来，顿时激动起来，他早就听说杨军这个媳妇不简单，背景深厚，来头不小。 他见过最大的领导就是轧钢厂的厂长了，还从来没见过那么大的领导，今天有幸见识到，如何不激动？ 二大爷大手一挥，直接表示没问题，甚至还说不让院子里的人坐席都成。 杨军安排好宴席的事，再次来到大院门口，他要在这里迎接来宾。 这时，门口来了两位衣衫褴褛的男人，他们看上去像是一对父子。 年长的是个四十多岁的半拉老头，头顶上裹着一条羊肚巾，肩上披着一个褡裢，褡裢里鼓囊囊的，也不知里面装了什么东西。 另外一个是十八九岁的小青年，由于常年接受高原紫外线辐射，脸堂黑黝黝的，那憨厚的脸堂一笑，顿时露出两排白牙。 这两人站在大院门口，局促的往院子里张望，俩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又似乎想找人打听点什么。 “两位是来参加婚礼的吗？” 杨军见他俩不走又不愿进院子，只好上前问道。 来者都是客，不能因为他们穿的破破烂烂，就另眼相看。 谁家还没几个穷亲戚。 年长的男子上下打量着杨军，见他穿着一身干净的中山装，胸前别着一枚大红花，于是大着胆子问道， “你是……军儿？” 杨军闻言，心神一愣，有些反应不过来。 ‘军儿’这个称呼有些陌生，但是却感到一丝亲切，身边的人从来没人这么称呼过他，就连他母亲王玉英也是‘军子军子’的叫着。 能这么称呼自己的人肯定是自家的长辈，杨军仔细回忆了一下，他不记得家中还有别的长辈。 “我是杨军，您是……” 那大爷一听，顿时咧着满嘴黄牙笑道：“军儿，俺是你二叔啊，你不记得俺了？” 杨军满头雾水：“二叔？” “你不记得也正常，你小的时候俺还抱过你呢，那时你才这么高。” 那个自称杨军二叔的人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比划着身高。 杨军绞尽脑汁也不记得有这么个二叔，小的时候听父亲说过，他是家中的老大，老家是山西的，至于家中还有什么人，杨贵也没提，后来杨军上学参军，家中的事知道的就更少了。 杨军正不知如何分辨真假的时候，只见眼前的这个‘二叔’突然眼睛一亮，高兴的向杨军身后挥了挥手。 “大嫂，这儿，这儿，俺是杨栋。” 王玉英此时正一脸喜气洋洋的招待女宾，突然看见有人向她招手，并且喊她大嫂，她顿时愣住了。 当她看清眼前这人时，顿时一脸激动的说道， “小栋啊，你们来了？” 王玉英刚开口喊‘小栋’，马上意识到不妥。 看着眼前这个男人，原先风华正茂的少年郎如今也是两鬓斑白了，坚硬挺拔的身躯变得佝偻着。 当年那个还没结婚的毛头小伙子，如今成为子孙满堂的老人了。 王玉英唏嘘道：“他二叔，你也老了。” 杨道那张农村憨厚的脸嘿嘿笑道：“嫂子，瞧您说的，二十多年了，肯定老了嘛。” “军子，快过来，这是你二叔。” 王玉英连忙给杨军介绍道。 “二叔。” 杨军恭敬的叫了一声。 杨栋高兴的应了一声，连忙把身边那位少年郎介绍给他们认识。 “这是俺家二小子杨安国，憨怂，快叫人。” 杨安国有些腼腆的叫了一声。 “大妈。” “军子哥。” 这里的‘大妈’，是山西那边特有的称呼，和我们平常称呼的一大妈二大妈三大妈有很大的区别，只有自己家的人才能被称为‘妈’，其他的人称呼为婶。 杨安国一看就是那种农村出来的人，腼腆、羞涩，一直躲在他父亲杨栋身后，要不是杨栋招呼他说话，还以为他是个女孩子呢。 王玉英一边把他们父子俩往后院领，一边询问他们这一路的情况。 “他二叔，啥时候到的。” “俺昨天下午就到了。” 王玉英一愣，不悦道：“昨天下午就到了，为何今儿一早才来？” 杨栋看了看身边的二儿子杨安国，挠了挠头，嘿嘿一笑，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嫂子，俺接到伱的来信后，我和二娃子就急急忙忙的赶来了，可是火车站到你们胡同这段路不好找，俺和二娃子找了好几个小时，才找到这儿。 “到了的时候，院子已经关门了，所以俺爷俩也没好意思打扰你们，就在院子外凑合了一夜。” 杨军闻言一愣，下意识的脱口道：“你们在外面过了一夜？” 杨军上下打量着这对父子，一身老旧的羊皮袄，下身高腰束裤，也没见比别人穿的多暖和。 他嘴角直抽抽，难以置信他们父子二人在外面凑合了一夜。 他不得不承认，这是一对猛男啊，竟然敢挑战四九城的冬夜。 不得不佩服他们，没冻死算是他杨家老祖保佑了。 杨栋没听出他话里的意思，还拍拍胸脯不在乎道， “这算个球，俺们那地才叫个冷，刚下火车，，俺跟二娃子还下河洗了个澡呢。” “啧啧。” 杨军不得不佩服他这个二叔了，真的猛男，敢于直面惨淡的人生。 不对，不对，敢于直面…… 敢于什么来着？ 算了，不重要，只要知道他这个二叔和叔弟是真的猛男就行了。 杨军知道他们在院外凑合一夜后，想必他们也没有吃饭，于是回到前院，让傻柱给整了一盆羊肉汤，然后又揣上十个白面馒头回到后院。 杨栋父子刚开始时还有些不好意思，后来还是王玉英佯装生气，他们才开始动筷子。 这对父子就好像半个月没吃饭似的，一人抓着两个白面馒头掰碎了往羊肉汤里泡，然后捧起大海碗，呼啦呼啦的扒着。 二分钟不到，十个白面馒头和一大盆羊肉汤没了。 这场面看得杨军和王玉英面面相觑，这是饿死鬼托生啊。 也不知道这么些年，他们吃过饱饭吗？ 生产队每年分的那点粮食够吃的吗？ 一家俩小子，再加上老的小的，哪怕半年粮半年菜也撑不到年底。 杨军想要再去拿点吃的，杨栋死活不让去，说白面馒头金贵，吃再多也吃不饱，尝尝味就得了。 杨军也不强求，先吃点垫垫肚子就行，空腹这么久忌暴饮暴食，反正待会还要坐正席。 第一百一十四章 俺想留在城里 吃完后，王玉英询问杨栋家里的情况，爷爷奶奶身体怎么样，粮食够吃的吗等等。 杨军也没有急着出去，坐在边上听了一会。 从他们的谈话中得知，自从杨贵离开家乡来到四九城轧钢厂上班后，就很少回山西老家了，再后来，和王玉英结婚生子，在四九城扎下根后，回老家的次数就更少了，不过每年杨贵都往老家寄钱。 杨栋一直呆在农村老家，赡养父母，如今膝下育有二子，大儿子杨安邦，今年二十五岁，已经成婚，并且有一子一女两个孩子，二儿子，也就是今天见到的杨安国，今年十九岁，初中辍学在家，如今是生产队上的一名拖拉机手。 从他们谈话中，杨军还得知，自从父亲杨贵死后，母亲王玉英依旧给父亲的老家寄钱。 杨军想象不出，自己家都这么困难了，靠王玉英每日不眠不休的糊火柴盒，她是如何做到既能养活几个弟弟妹妹，又照顾农村老家的亲人的。 虽然有杨梅实习工十八块钱的工资的补贴，再加上杨军每个月寄的二十块钱，也不足以支撑这么沉重的生活重担。 杨军看着王玉英那满头皱纹以及脸上发自内心的笑，他觉得王玉英是一位了不起的母亲，他此刻才真正体会到父母的艰辛，也感受到那沉甸甸的母爱。 杨军在这一刻发誓，一定让母亲过上幸福的生活，同时他也希望自己的亲人都能过上好日子。 杨军抬腕看了看手表。 差不多该到了接亲的时候了。 于是他跟王玉英和杨栋打了个招呼，就把杨安国带走了。 今天接亲自然需要有他们杨家人来坐镇，除了杨槐，杨安国是最有资格的人选了。 回到新房子这边，杨军让杨安国拿上事先准备好的喜烟喜糖，然后向院外走去。 来到院外，他给每个开车的老战友发了一条中华烟，这是不成文的规矩，用人家的车不是白用的，有的人家给钱，有的人家送两条烟。 上次傻柱接亲的时候，就给他和李铁柱每人两条黄鹤楼，另外还有一大包喜糖。 老战友们把烟往咯吱窝一夹，吆喝一声，全都上车。 杨军开着自己的车带着杨安国走在前面，后面跟着老战友的七辆车。 二大爷站在院子门口的高台上，腆着肚子，高声吆喝道， “吉时已到，接亲喽。” 随后，负责点炮仗的刘光福把五千响的鞭炮点燃。 噼里啪啦的。 车队穿过缭绕的烟雾，向胡同外驶去。 路上，杨军向杨安国打听老家的情况，顺便给他介绍四九城的风景。 杨安国局促不安的坐在车子上，两只大眼睛在车里东张西望。 他一脸的震惊，从来没见过这么平整的街道，也没见过楼房可以建的这么高，更没见过小汽车会一串一串成群结队的驶过街道。 杨军见他一脸艳羡的样子，随口问道， “想留下来吗？” “想！” 杨安国想也不想脱口而出，不过他马上就摇头道：“不想。” 杨军看得出来，他并不是不想留下来，似乎有难言之隐。 “我们是一家人，没必要那么生分，如果你真想留下来，我来想办法。” 杨安国低着头想了一会，吭哧吭哧的道， “不是俺不想，是俺大说了，大妈一个人带着你们兄妹四个很不容易了，不让俺给军子哥你添麻烦。” “不麻烦，只要你想留下来，二叔那边我去解释。” 杨安国见杨军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觉得这事有门，又见杨军没把他当外人，所以原先局促的他，此刻变得放松起来。 “军子哥，实不相瞒，今天这顿羊肉泡馍是俺这辈子吃过最好吃的饭了，俺从来没像今天这样吃饱过，俺……俺……俺实在是饿怕了。” 杨安国说到最后，语气哽咽，眼泪忍不住的流了下来。 杨军一边开车，一边拍他的肩膀安慰道， “你才多大？就敢说一辈子。” “以后跟着哥，再也不用挨饿了。” 杨安国闻言，喜笑颜开，用袖子抹了抹眼泪，咧着嘴笑道， “谢谢哥。” 随后，俩人又聊了聊其他事情。 不一会儿功夫，就到了军属大院。 大院门口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热闹，门口两边的柱子上各贴着一个喜字。 和门卫打了个招呼，然后门卫又核实了接亲人的身份后，杨军领着一帮人进去了。 大领导家门口早已停满各式各样的小轿车，这些小轿车大多都是‘军’字开头的，每辆车旁边都站着一名身穿军装的卫兵。 如果没猜错，这些卫兵应该就是首长们的司机了。 伊秋水的父亲生前是这些大领导们的首长，自从伊父母牺牲后，大领导们把伊秋水当亲闺女看待。 如今伊秋水要结婚了，大领导们自然不能缺席。 如果不是门上贴着喜字，杨军根本看不出这像是办喜事的样子。 也不知大领导出于什么考虑，婚礼简办，简成这个样子。 杨军也不敢多问，毕竟城北莫名其妙的出现几千万斤的粮食，想不引起上面的注意都难。 这件事虽然查不到是谁干的，但必要的过场也是要走走的。 总不能什么都不做。 这边可以不办宴席，但杨军那边却可以，毕竟他不是他们那个圈子的人，况且大领导们觉得这边不办酒席就很对不起伊秋水了，如果杨军那边再不办，那就实在说不过去了。 郭草地家的门口站着一排排身穿将校呢军大衣的老首长，此刻他们见婚车来了，全都停止交谈，两眼盯着婚车一步步驶近。 杨军在车里见大领导们摆开这么大的阵势等着他，他顿时心慌了。 连忙踩刹车，拉了手刹，直接从车子里跳了出来。 小跑着走到大领导们跟前，两腿一并，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报告首长，杨军奉命来接伊秋水同志。” 大领导们看着杨军挺拔且标准的身姿，频频点头，甚是满意，小伙子不错，军人退伍不褪色，永远保持一颗最真挚的红心。 郭草地抬腕看了看手表，回头对他儿子郭天明说道， “时间差不多了，去请你姐出来。” 郭天明闻言，点了点头，转身向房子里走去。 不管是城里还是农村，新娘子出嫁，必须由兄长或者弟弟背着上轿，其寓意着送亲，从闺房到轿子这段距离，两脚是不能沾地的，否则不吉利。 第一百一十五章 请你吃狗粮 过了不大一会儿，就见郭天明背着伊秋水出来了。 伊秋水穿着一身崭新的军装，外面套着军大衣，今天她要以军人的后代身份出嫁。 原先染烫的头发此刻也编成两条大麻花，搭在胸前，白皙的脸蛋上涂着一层淡淡的妆容，整个人看上去英姿飒爽。 杨军见惯了伊秋水的优雅，此刻又见到她果敢的一面，不由得多看了几眼。 “傻小子，回家再看，赶紧开车门。” 大领导夫人见杨军看傻了，拍了他肩膀一下提醒道。 “哦……” 杨军应了一声，连忙跑过去打开副驾驶车门。 跟着伊秋水一起上车的，还有钱佳佳在内的几个伴娘，她们几个全都穿着一身军装，也都精心打扮过，不过在伊秋水面前，她们还是逊色了不少。 大领导见伊秋水上车，于是手一挥，招呼众人上车。 跟着去参加婚礼的不光有大领导们，而且还有他们的夫人以及院子里和伊秋水从小长到大的那些大院子弟。 杨军见自己的威利斯吉普没了座位，于是就把杨安国撵到李铁柱车上去了。 也不知老战友们如何安排的，原先他们开来接亲的七辆车全都不约而同的开到一边，把位置给老领导们的座驾让出来。 这是一水‘军’字开头的轿车，开在大街上非常的拉风吸睛，别提多有面子了。 杨军从后视镜中看到众人都上了车，然后他按了两下喇叭，才开始缓缓启动车子。 车子出了军属大院大门，在街上排成一长溜，远远望去犹如一条长龙，四九城的人见如此场面，纷纷让路，心里艳羡如此体面的婚礼。 “哎呀，我媳妇儿今儿个真漂亮。” 路上，杨军两眼就一直没离开过伊秋水，此时忍不住夸道。 “噗嗤！” “和平时不都一个样嘛。” 伊秋水娇笑一声，红着脸白了他一眼。 “哎哎，能不能收敛点，车上还有人呢？”伴娘鲍春蕾撇了撇嘴，抗议道。 “就是，就是，想要秀恩爱，回家再秀，我们可不吃狗粮。”钱佳佳也表示不满。 其他两位伴娘也发出不同程度的抗议。 杨军可不管她们如何抱怨，今天是他和伊秋水的好日子，今天他就是老大，今天他说话最大。 不想听也得听，狗粮非给你喂饱为止。 “三百六十五个夜晚， 最甜最美的是洞房花烛夜， 风里飘着香，雪里裹着蜜， 对联写满吉祥， 酒杯盛满祝福， …… 啊……红灯摇摇摇，摇来好消息， ……” 杨军也不管她们如何抱怨，一边开着车，一边哼唱着。 还别说，这首被他临时改过的歌谣，还朗朗上口，韵律轻快。 同车的女孩被他这首露骨的歌谣羞的满脸通红，不过大家都一脸羡慕的看着伊秋水，知道她嫁了一位爱他的男人。 “树上的鸟儿成双对， 绿水青山带笑颜， 夫妻双方把家还， 你耕田来我织布， ……” 伊秋水被杨军甜蜜的歌声吸引着，两眼冒着小星星盯着他，脸上挂着幸福的笑容。 心中暗自庆幸嫁了个有才的好男人，不仅歌声空灵，还能一下就编出这么多符合情境的歌词来。 起先几位伴娘还是很害羞的，后来越听越觉得这几首歌不仅朗朗上口，还颇有韵味，不知不觉中，她们也跟着哼唱起来。 “你挑水来我浇园， 寒窑虽破能避雨， ……” 杨军见大家都跟着他唱，可唱着唱着就感觉味道不对，大合唱变成了男女对唱了，于是干咳一声。 “咳……咳……” “我说姐妹们，你们可是伴娘，不是陪嫁丫鬟。” 杨军的话惹来众人一顿笑骂， “滚……想啥美事呢。” “当着新娘子的面，就想占我们便宜，讨打。” 杨军闻言，连忙握紧手中的方向盘专心开车。 他怕一不小心，就把车开下道了。 …… 车子刚到南锣鼓巷胡同。 二大爷就指挥人放鞭炮。 随后就看到郭天明和大院的几个小年青从车上抱下来一个更大的鞭炮。 等这边的鞭炮刚放完，那边就接着放。 胡同里进不了那么多的车子，大家都把车子停在胡同外的大路上，只有杨军开着车进去。 没有唢呐，也没有火盆，一切从简。 一群人拥护着新郎新娘进入后院。 轧钢厂厂长杨建国作为证婚人，先是发表了一番热情洋溢的祝福词，给杨军和伊秋水主持了婚礼，然后就被送入洞房。 把尹秋水送入洞房后，杨军很快就出来了。 今天来的客人比较多，而且都是贵客，所以他必须亲自接待。 光轧钢厂就来了四五十号人，上到厂领导，下到车间主任全都来了，这些人杨军有的认识，也有的不认识，不过来者是客，都不能怠慢了。 杨军热情的和宾客们打着招呼，然后找到二大爷，让他优先安排伊秋水那边的来客和轧钢厂这边的人先入席。 二大爷一听，让杨军把心放肚子里，表示一切都没问题。 今天的二大爷尤其高兴，作为婚礼的大管事，他今天终于接触到厂里的领导，不管认识的不认识的，他全都上去巴结着说些吉利的话。 随后，杨军又来到前院，找到傻柱，把他拉到一边小声问道， “柱子哥，席面可能不够，能不能再掰两桌出来？” “没问题啊，别说掰两桌了，就是五桌也没问题，本来你的席面碟头大，分量足，掰几桌根本看不出来。” “行，那就掰三桌。” 杨军想了一下，觉得掰三桌保险一点。 随后杨军回到后院，继续招待客人。 郭草地带着那帮大领导进入新房看了看，觉得还不错，就是空间有点小，不过也没说什么，出来后，他们在二大爷的引导下入席。 院子内外人山人海，都快挤不动了，这些人不完全是来参加婚礼的，也有其他院子过来瞧热闹的。 他们住在四九城一辈子了，从来没见过这么大阵容的婚礼。 光接亲的几十辆轿车先不说了，就那满院子军绿色的着装就让人看着眼馋，这些人穿着将校呢，一看就是大领导，尤其是他们身上散发出的气息让人不敢靠近。 而且新娘子跟天仙似的，一看就是个有福气的人。 第一百一十六章 惊人的礼金 此时的大领导夫人，正带着一群女客去前院账桌那里出礼。 由于伊秋水身份特殊，父母都不在了，这些伯伯婶婶们都把她当做亲生女儿对待，所以在出礼上尤其的大方。 大领导夫人第一个上礼。 “郭草地，五百元。” 许大茂作为收款员，一边点钱，一边大声的念着来宾的名字。 这是账桌不成文的规矩，收款员之所以念名字和款数，一方面是提醒记账员，另一方面是和宾客核实一下，免得弄错了。 “哇……” 许大茂声音刚落，周围传来众人的惊叫声。 大家纷纷猜测这位贵气女主人的身份，看向她的目光变得恭敬些了。 这年头，别说是五百元了，就是五块钱都算重礼了，没想到人家一出手就是五百元，甚至比结婚嫁妆都还丰厚。 当众人还来不及羡慕的时候，就听见账桌那边不断的传来许大茂报数的声音。 “钱多溢，五百元。” “王少安，五百元。” “苗成栋，五百元。” “李阳，五百元。” “李忠，五百元。” “……” 随着许大茂不断的报数，围观的众人早已麻木了，大家纷纷猜测新娘子的来头，感叹杨军娶了个了不起的媳妇。 新娘子那边的客人，大多都是五百元的重礼，甚至那些大院子弟也都是三十块钱的礼金，光女方出礼记账就记了整整五页。 三大爷边记边用手抹了抹脑门上的冷汗，握笔的手都快麻木了，他越记越心惊，以前他只以为杨军是个有本事的人，不好惹，没想到人家却是深藏不露，娶了个谁也招惹不起的媳妇。 刚才他可瞧见了，那些穿着将校呢军大衣的人，个个沉稳如山，非久经杀伐不能做到那般地步，而且出礼的女客个个身带贵气，从她们的穿者打扮可见一斑。 许大茂不敢再坐着了，干脆站了起来，弯着腰恭敬的从她们手中接过礼金，也不知他是因为激动还是其他原因，报数的声音变得结巴起来…… 女方这边出完礼后，好久都没人敢去上礼。 大家都害怕自己那点礼金在人家名字后面会显得特别寒酸，大家都是要脸的人，谁也不敢去上礼。 纪德民见众人都不肯上去出礼，于是给李立新他们递了个眼色，随后他第一个走了过去。 “纪德民，二百元。” 众人闻言，都把目光看向了纪德民。 虽然这个穿着中山装的中年男子没有之前那些人礼金多，但是谁也不敢小瞧他，毕竟二百元的礼金对于他们来说也是一笔天文数字。 “李立新，二百元。” “彭德海，二百元。” “王德志，二百元。” “于胜利，二百元。” “……” 最后，轮到李铁柱的时候，只见他步伐坚定的走了过去，从衣兜里掏出一沓厚厚的钞票拍在桌子上。 许大茂见状，两眼发直，哆嗦着用手蘸了口唾沫，开始一张一张数起来。 “李铁柱，1200元。” “哇……” 大家又是一声尖叫。 虽然他们亲眼看着李铁柱拿出一沓厚厚的钞票，都知道这次的礼金绝不会少，可当许大茂报出数目的时候，还是大吃了一惊。 终于有一个礼金出的比女方多的人了。 一千二百元啊。 这什么概念？ 大家都不敢想象，不过大家还是在自己心里私下比较了一下，以自己目前的工资，得多少年才能攒到这么大一笔钱。 李铁柱出1200元的礼金，大家事先是知道的，二百元是战友间的礼金，另外一千是他们之前打赌的赌金，这事纪德民他们都知道，不会因为李铁柱出的比他们多而生气。 只不过当他们看到众人对李铁柱那股炙热的眼神，也感到非常的骄傲，老战友们没给杨军丢面子，终于有一个比女方礼金出的多的人了。 老战友们出完礼后，就轮到轧钢厂那边的同事了。 杨厂长第一个出礼，他身后跟着轧钢厂的一众领导。 “杨建国，二百元。” “李怀德，二百元。” “曹建红，二百元。” 轧钢厂只有几个高层领导出二百元的，剩下的那些科长和车间主任大多都是一二十元不等。 再然后，就是普通朋友、邻居间的出礼了。 大家都是穷人，谁也别笑话谁。 五毛的也有，一块的也有，不过三大爷却破天荒的出了二十块钱的礼金。 尤其是院子里的人，大家都见识到杨军的能耐后，谁也不敢看轻他，大多都是一块二块的。 二大爷和许大茂也上了十块钱的礼金，就连阎解成和刘光齐也分别上了五块钱。 按理说，结婚后只要不分家，就还算是一家人，阎解成和刘光齐他们两个可以不用上礼的，但他们知道自己还有用得着杨军的地方，还是单独上了一份重礼。 冉秋叶也跟着上了十块钱的礼金，如果没记错的话，她前几天和傻柱结婚，杨家才上了五块钱，这前后不过就几天的时候，他们就回了十块钱的礼金。 其实她心里明白，以杨军和傻柱的关系，她完全没必要这么做，不过她想着杨军已经帮了他们家这么多，她正不知如何感谢他呢，所以只能在礼金上补偿了。 不一会儿，就正式开席了。 院子里那些帮忙的人如穿花蝴蝶般的开始上菜。 当菜上齐了之后，众人纷纷咋舌，不可思议的看着一桌子丰富的菜。 十二荤十二素，一共二十四道菜，十冷十热，外加四汤碗。 最让人震惊的是，桌子上还能看到反季节蔬菜。 那些绿色的蔬菜尤其显眼，在这萧瑟的冬天增添了一份别样的风采。 大领导郭草地拿着一瓶内供茅台，给自己倒了一杯，然后举起杯子若有深意的对身边的杨军说道， “你小子不简单啊，秋水跟着你不会过苦日子。” “嘿嘿，郭伯伯，您放心，秋水要是瘦了一斤，我就自剜十斤肉给她补上。” 杨军明白郭草地这句话的意思，话里话外无非就是嫌大操大办了，而且还弄来了许多他都弄不到的东西。 这话里有警告的意思，警告他要低调点，同时这话也是给他一颗定心丸，只要他不亏待伊秋水，天大的事都有他们这帮老怪物给他兜底。 杨军早就明白权势的好处，要不是他不想在婚礼上亏待伊秋水，他也不会这么高调。 不过他也不怕那些阿狗阿猫的举报，你举报了又能奈他何？ 权利是阶级赋予的，而势力是靠自己经营的。 一个婚礼而已，你还能说出个花来？ 当然，写到这里，有些人要骂娘了，还真的不怕死啊，就不怕被人举报吗？ 呵呵，我就问你。 你连村干部违法乱纪都不敢举报，你会举报一个副（处）级干部吗？ 如果你还不服气，就把本章倒数第六行读上一百遍就明白其中道理了。 第一百一十七章 人情世故 直到下午三点多。 婚宴才结束。 杨军送走宾客后，回到前院。 此时院子里的人依旧不少，但大多都是本院的人，大家伙儿都帮着收拾桌椅板凳，打扫卫生。 三大爷捧着账本，许大茂抱着一个鼓囊囊的皮包招呼杨军过去。 杨军知道这是要交账了，不过他并没有急着去看账本，而是给他们每人上了一支烟。 “三大爷您受累了，大茂和解成兄弟也辛苦了。” “不辛苦，不辛苦。” 三大爷闫富贵连连摆手，一脸兴奋的说道：“这是我这辈子记账记的最过瘾的一次，记的我手都软了。” 许大茂在旁边不服道：“嗨，三大爷，你手再累，有我的累吗？我的手到现在都还在哆嗦呢。” 阎解成撇了撇嘴道：“你这是典型的数钱数到手抽筋。” “几位辛苦了，待会儿大家好好喝一杯。”杨军连忙说道。 接下来，四人坐在账桌那里开始交接账本和钱。 这一交账，就连杨军都吓了一跳，一共收了一万八千多的礼金，他连忙随手翻了一下账本，发现大头的都是大领导和他的战友们的。 其实也不用一一核账，这些数字三大爷和许大茂都核对了很多遍，不可能出错。 旁边还围着很多看他们交账的人，大家眼红的看着皮包里那一摞摞钞票，眼睛里冒着精光。 还有人提醒杨军赶紧把这些钱去存银行，放家里不安全。 和三大爷他们交接完账后，杨军又把厨子叫到一边。 请人家办酒席是要付钱的，按四九城的规矩，一桌酒菜按照规格的大小也就2到5块钱，而杨军的酒席虽然不是最高规格，但也算高档次的了。 “军子，就按三块五一桌算，一共三十桌。”傻柱搓了搓手，看了他一眼，不好意思的说道。 傻柱帮忙可以不要工钱，但跟他一起做饭的其他人绝不能让人白忙活两天。 杨军知道三块五一桌都算低的了，傻柱这是拿他们一帮人的辛苦劳动做人情呢，不过，人家累死累活的忙了两天，杨军自然也不能亏待了人家。 “柱子哥，行情我是了解的，别三块五了，凑个整，就四块。” “三十桌酒席，一共一百二十元。” 杨军也不给傻柱说话的机会，直接从礼金的皮包中抽出120元递了过去。 随后，杨军又从账桌剩下的烟中，递过去一条烟，让他们分了。 杨军又把出租管具的叫了过去，管具的师傅姓李，为人和善，也会办事，杨军还没掏烟，人家就已经递了上来。 用人家的桌椅板凳，锅盆瓢碗也是要给钱的，四毛钱一桌，三十桌酒席，一共12元。 杨军把钱给了人家，并且还给了一包大前门。 处理完这些琐事，看了看天色还早，于是故意大声对正在指挥众人打扫院子的二大爷刘海中说道， “二大爷，您先盯着点，我先去银行把钱存上。” “去，这里一切有我。” 杨军之所以当着院子里的人说去银行存钱，其实就想通过他们的口把消息放出去。 钱，我存银行了，那些居心不良的人就不要再打他主意了。 今天参加婚礼的人不少，大家亲眼目睹杨军收了几万块的礼金，其中就有一些心生歹念的人。 如果杨军把钱放在家里，估计晚上就会有人找上门。 不过，这些杨军都不担心，毕竟是四合院，晚上上锁，谁都进不来，但是，这么大一笔钱放在家里，着实难以让人心安，还不如直接存银行算了。 杨军拎着个包，直接开车向胡同外驶去。 今天是大年初二，银行的人已经上班了。 杨军并没有把这些礼金收入空间，之所以选择存银行，就是为了给别人看的，总不能遇到用钱的地方都从空间中取，他要把这笔钱存银行，是为了以防万一，免得有人怀疑他的钱来路不正。 存好钱后，杨军一身轻松的从里面出来，启动车子回四合院。 回到院子里后，二大爷他们已经开吃了。 账桌上的几个人，加上厨师以及二大爷，他们忙了一整天，滴水未沾，此刻才吃上饭。 傻柱一共做了三十桌酒席，其中剩了两桌，一桌给这些帮忙的人吃，另外一桌已经送到杨军家中。 杨军回到后院，从家中拿来两条大前门放在桌子上，跟二大爷三大爷他们聊了会天，然后说了几句感谢的话后，就回到后院。 杨军回到老房子那边，一家人全都等着他开席呢。 王玉英娘几个加上伊秋水，以及杨栋和杨安国父子也在座。 杨军一到，王玉英就宣布开席。 杨军先是说了几句客套话，然后就向二叔杨栋敬酒。 “二叔，安国，你们大老远的来参加婚礼，辛苦了。” “辛苦个甚，啥忙都没帮上，还净吃了两顿饭。” 杨栋面色通红，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您老是贵客，能来参加我的婚礼就很知足了，咋还能让您帮忙呢。” 杨军宽解道。 “那行，二叔就不跟你客气了，都是自家人。” 听了杨军的话，杨栋那张憨厚的脸终于露出笑容。 随后，就见杨栋从贴身衣服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十元钱递了过来。 “军儿，别嫌二叔穷，这是俺的一点心意。” “本来应该去账桌那边出礼的，可俺怕给你丢脸，所以……” 杨栋手里捏着那张皱巴巴的钞票为难的说道。 杨军看了一眼杨栋那双整天土里刨食的老手，黑黝黝的，上面结了一层老茧，十个手指个个都有不同程度的裂口，甚至有的裂口还能看到红彤彤的血肉。 他前世也是个农村娃，知道农民的艰辛，能体会到土里刨食的不易。 尤其是在当下农村，每天累死累活的上工，一个成年劳力从早到晚，不惜力的埋头苦干，也只能挣个满工，一个工分才一毛多钱，满打满算，一个月最多挣个六块钱。 六块钱能干什么？ 对于杨军来说，也就一包中华烟（内供）。 可对于杨栋来说，那就是全部的积蓄，是一家人这个月所有的生活来源。 油盐酱醋茶，粮食，衣服、学费、人情往来，一样样摊下来，根本就不够打底。 天知道，他为了存下这十块钱花了多长时间。 杨军看着眼前这个和自己父亲脸堂有些相似的二叔，顿时心疼，一把把钱推了回去，佯装生气道， “二叔，您这是干啥哩，哪有自家人出礼的规矩。” 不管在什么时候，除了白事外，只要是红事，哪怕是自己的亲叔叔也得出礼，而自己的亲叔叔出的礼还不能低于外人，否则会被人笑话的。 虽然他们都姓杨，可他们却属于两个家庭，更何况两家相隔千里，更没有免礼金的习俗。 不过，杨军心疼杨栋，故意说没有自家人出礼的习俗。 他总不能狠心收下这十元钱，不管从哪方面说，都说不过去。 杨栋一听，顿时急道：“军儿，这钱不是出礼，是二叔的一点心意，你给侄媳妇买几尺花布，做身新衣裳。” 王玉英见他们推来推去的，于是对杨军使了个眼色说道， “军子，这也是你二叔的一番心意，你就收下。” 杨军闻言一愣，不过很快就明白了。 自己毕竟太年轻了，还不太明白这里面的人情世故。 如果一定要拒绝收下这钱，这会让杨栋下不来台。 杨军想通里面的关节后，就收下这钱， 他从心底是同情杨栋的，不过他可以在其他地方给二叔找补回来。 二叔见杨军收下钱，红通通的脸堂终于露出笑容。 第一百一十八章 洞房花烛夜 “二叔，这次安国来了，就别让他回去了，我在这给他找份工作。” 杨军见闲话聊的差不多了，于是就进入正题。 杨栋闻言，两眼顿时冒出精光，不过很快就消失了，连连摆手道： “那可不成，这怂娃啥都不懂，留下也是给你添乱。” 杨安国在旁边一听自己老子拒绝了，脸上顿现着急之色，红着脸吭哧分辨道， “大，您说啥恁，俺咋什么就都不懂了？我会种地，还会开拖拉机。” “你个怂娃，胡咧咧个啥，你信不信我抽你。” 杨栋说着，就想动手打杨安国。 他心里暗自着急，这孩子咋这么不懂事哩，竟给他大妈一家添麻烦。 王玉英见状，立马拍了拍桌子，板着脸说道， “他二叔，你能耐了哈，在我家耍威风，想教育孩子回家教育去。” 杨栋站在那里尴尬的举着手，红着脸道：“嫂子，俺不是那个意思，就是这怂娃太不懂事了……” 王玉英白了他一眼，示意他坐下，然后对杨军道， “军子，给家国找个工作不为难？如果不为难，这事我就做主了，家国这次就不回去了。” 王玉英也不管杨栋是啥态度，她今天就做主让杨家国留了下来。 毕竟长嫂如母嘛，这个家她最大，就连杨栋也得听她的。 “妈，不为难，您儿子的本事您还不知道？安排一两个人不是个事。” 杨军回头又对杨栋道。 “二叔，当年要不是全家都支持我爸来四九城上班，我们家也不会有今天，所以，给家国找份工作，就算是替我爸补偿一下这么多年对爷爷奶奶的亏欠了。” “您也不要有什么心理压力，今天您也看到来参加婚礼的都是什么人了，您侄儿我也是有点手段的人，弄几个工作名额还是没问题的。” 杨栋见杨军都这么说了，看着他一脸真诚的样子，知道给杨安国找份工作是轻而易举的事，此刻他不再纠结给嫂子一家添麻烦了。 于是他站起来，激动地说道：“军儿，那……那二叔就给你添麻烦了哈。” 杨军摆摆手：“不麻烦，不麻烦，都是一家人，客气个甚。” 杨军说话的时候，不自觉的带着山西老家的口音，引得伊秋水她们哈哈大笑。 他一脑门的黑线，跟口音重的人呆在一起，会不经意的被传染，说话的时候，总是想代入他们的意境。 随后，一家人吃吃喝喝，又聊了些老家的事。 从二叔口中得知，老家的生活非常艰难，由于前几年天灾，地里的收成不好，一家人忙活一整年，到头来每人只能分到不到三十斤的口粮。 而且就这三十斤口粮，也不能全吃掉，要分出一部分偷偷摸摸的去集市上换取其他的生活用品，所以别说是半年粮半年菜了，基本上一整年都吃不到一顿干饭。 每天不是菜团子，就是菜汤，最多上面飘着几粒大米，红薯土豆那些东西也不管够，吃多了还涨肚子。 难怪杨家国说，早上那顿羊肉泡馍是他这辈子吃过最好的饭食了。 轧钢厂初四才上班，他要留二叔他们住几天，等上班后，他去两个名额，开好工作证明，让二叔带回去，把杨家国的农村户口转出来。 这顿饭一直吃到晚上八点多钟，王玉英见天色不早了，就让大家回去休息。 二叔和家国住在杨榆的房间，而杨榆不得不再次搬回去跟王玉英和杨槐挤一个铺，看着杨榆那一脸不乐意的样子，王玉英狠狠的剜了她一眼。 杨军和伊秋水回到自己房间后，俩人相视一笑。 也不知两人心里想些什么，总觉得此刻怪怪的。 也许是接下来要发生某些尴尬的事，所以两人心里挺别扭的。 不过，杨军倒是没什么不好意思的，毕竟前世他也有过家，经历过一次了，所以就没那么别扭。 倒是伊秋水，脸蛋红红的，捧着一本书在那里装看。 杨军忙了一整天，再加上早上被鸡打鸣的声音吵醒，此刻睡意连连，不停的打着哈欠。 他直接躺在沙发上，把脚搭在茶几上，抽出一支烟点上，提提精神。 伊秋水见状，眉头微皱，走过来直接把烟掐灭。 “以后家里不许抽烟，我去给你倒点水泡脚解解乏。” “好……”杨军有气无力的应道。 他本来也不想抽烟，今天可是喝了不少酒，也抽了不少烟，此刻觉得嗓子不太舒服，所以他就应下了。 看着尹秋水端着盆去厨房倒热水，杨军眉毛微扬，嘴角闪过一抹弧度，随即缓缓的闭上双眼。 “这么快就睡着了。” 很快，伊秋水端着一盆冒着热气的水回来了。 看着躺在沙发上睡着的杨军，伊秋水踟蹰的不知如何是好。 她犹豫了一下，不过很快把盆放下，蹲在地上，开始给他脱鞋，然后再慢慢的把杨军的脚放入盆中，洁白的小手开始抄水洗脚。 此刻的杨军，嘴角不经意闪过一丝得意的笑容。 两口子过日子，所有的第一次都很重要，如果第一次对方给你洗脚，那么以后她就会养成习惯，以后的日子，她都会下意识的去做这件事。 同理亦然，端茶倒水、洗衣服做饭、伺候你吃喝、以及房中秘事皆同此理。 杨军感受到合适的水温，以及伊秋水轻柔的抚摸，他此刻内心酸爽。 不说前世，也不说前身，杨军才穿越来一个多月，嗯……至今这‘处男’就要快没了。 不说自己了，其实基本上每个男人在这件事上抵抗力为零，大多数的人把第一次都交给了双手。 至于杨军前身的第一次交给谁，他管不着，也不想管，他只想把穿越后的第一次交给伊秋水。 男人在这件事上自律性极差，基本上没什么免疫力。 杨军亦然。 伊秋水的小手挠的他脚痒痒，他闭着眼睛，闻着伊秋水如兰麝香的体香，脑子里闪过旖旎风光，他再也装不下去了。 双脚带水从盆中拿出，一把抱起尹秋水就向二楼卧室走去。 “我就知道你是在装。” 尹秋水娇呼一声，俏脸羞红，两只小手不停的捶打他胸膛。 “嘿嘿，天不早了，早点休息。” 上天待他不薄，从今以后，他有了美貌温柔的妻子，也有了一个温馨的家庭。 一个男人一生中若能拥有这些，就已经很知足了。 余生呢？ 当然是倾尽全力，将这种幸福维持下去。 谁若想毁了他的幸福，必是不共戴天的仇人。 第一百一十九章 待晓堂前拜姑舅 洞房昨夜挺红烛，待晓堂前拜舅姑。 杨军和伊秋水来到老屋，看着王玉英忙碌的身影，伊秋水羞涩的叫了声‘妈’。 这才算是真正的‘拜堂’，拜的是高堂。 伊秋水父母早逝，这一声‘妈’意义深重，叫的她幸福美满，从这一刻起，，她就拥有了一个真正属于自己的家。 从此以后，她就有了疼爱她的母亲，也有了关怀备至的丈夫，也有了嬉笑玩闹的兄弟姐妹。 “嗯！” 王玉英美美的应了一声，看着儿媳妇倾城的容貌，举止教养皆不错，欢喜的不行，拉着伊秋水的手左看右看。 “你身子不利索，回房躺一会，吃饭的时候妈再叫你。” “妈……”尹秋水娇羞的跺跺脚，一脸羞涩的转过身去。 杨军躲在一边嘿嘿直笑，看着伊秋水怪异的走路姿势，嘴角翘起一抹得意的弧度。 “臭小子，以后好好待你媳妇儿。” 王玉英看着杨军躲在一边偷笑，没好气的拍了他一下，随后就转身去厨房里忙活去了。 快到吃饭的时候，杨军看见二叔和杨安国从外面回来，本以为他们还在睡懒觉呢，谁知人家在外面逛了一圈才回来。 农村人根本就没有睡懒觉的习惯，天不亮就要出工，直到天抹黑才收工，像今天这样空闲的时间还真不多。 二叔杨栋两天不摸锄头，手早就痒痒了，要不是等着轧钢厂上班开工作证明，他早就打票回山西老家了。 倒是杨安国并不想回去，他对城里的一切都感到好奇，要不是他怕迷路，早就去别的地儿转去了。 “二叔，安国，赶紧洗手吃饭，吃好饭后我带你们逛逛四九城。” 杨军招呼他们洗手吃饭。 二叔杨栋闻言一愣，不过立马沉下脸来：“那不成，这一天天不上工赚钱，哪能再乱花钱哩。” 杨军笑道：“二叔，您觉得你侄儿差钱吗？玩玩而已，又花不了多少钱。” 杨栋闻言沉思，想想杨军还真的不差钱，昨儿个他可是亲眼看见杨军收了近两万的礼金，当时把他都吓了一跳。 那可是大好几万呢，他们一家不吃不喝，得攒个几百年，想想侄儿出手大方，他觉得玩玩而已，也花不了多少钱。 “那……好。” 一家人吃完早饭，就准备去游玩。 伊秋水身体不舒服，就回房休息去了，杨梅几个从小就在四九城长大，玩心不大，而王玉英又要忙着为处理婚礼善后也没去，于是杨军就带着杨栋父子俩出门了。 游玩路线是杨军提前规划好的，先是带他们去天坛地坛，随后又去故宫晃了一圈，再然后又驱车去较远的长城游玩。 此时的长城还不是旅游景点，更没有卖门票的，这里只是一个公交车站的终点，由于过年的原因，来这里的游玩的人也比较多。 杨军把车子停好，就领着几人开始爬长城。 前世的杨军没到过首都，所以看到巍峨的长城，忍不住感叹人类的伟大。 跟着他来的俩人爬了一会，就干脆坐下不走了。 “军子哥，这也没啥好玩的啊，就是一直不停的爬墙啊。” 杨安国抬头望了一眼无边无际的长城，顿时兴趣索然。 杨军看了看杨栋，见他也是兴趣缺缺的样子，顿时一脑门的黑线。 跟一个农村人讲风景如何如何的美，讨论伟大的艺术，简直是对牛弹琴。 在他们的认知中，爬长城逛公园还不如吃一个馍馍来得实在。 想通这个道理后，杨军无奈的摆摆手道：“是没啥好玩的，这都中午了，要不我带你们下去吃点东西？” 二人一听吃东西，顿时眼冒精光，尤其杨安国更是一刻都不愿意多待，拍拍屁股就走。 杨军开了半个小时车，回到城里。 他今天准备带二叔他们尝尝全聚德烤鸭。 其实杨军自己也想尝尝，早就听说四九城全聚德烤鸭举世闻名，今天正好过来尝尝。 四人下车，站在全聚德门口，杨栋抬头看了看门脸，皱了皱眉，不过也没说什么，还是跟着杨军进去了。 这是一个古代宫阙的建筑，映入眼帘的是古朴的气息，青、红、蓝三色交相辉映，青瓦做盖，蓝瓷为脸，红柱为撑。 “先生，您好，几位啊？” 一名年轻的女服务员走了过来，虽然在问，但她那双眸子却含着警惕，看了看一身土里土气的杨栋父子俩。 “三位，找个靠窗的位置。” 女服务员看了看杨军，又看了看他身后的两人，最后还是把他们领到一个靠窗的位置。 “六只烤鸭，四只在这儿吃，另外两只打包。” “另外再来五斤面饼。” 杨军也不看菜单，直接吩咐道。 一只鸭子四五斤重，烤好后也只有二斤半左右，再去掉骨头也就不到二斤，按照他们三个人的饭量，也只能勉强够塞牙缝的，如果再加上五斤面饼，也能吃的饱饱的了。 那名女服务员在本子上记下后，并没有离开，而是一脸笑意的看着他们。 杨军见状，连忙掏出四十块钱递了过去。 这里是大饭店，用不到粮票和肉票，因为已经注册登记过来，上面会有统计。 但如果是那种国营的小饭店，是需要用票的，因为他们生意比较小，消耗也不稳定，不利于统计，所以钱和票结合使用。 烤鸭六块五一只，六只就是三十九元，面饼是二毛一斤，五斤正好是一块钱，两样加在一起正好是四十元。 至于烤鸭吃的蘸酱和配菜都包含在烤鸭中，是的。 那名女服务员接过钱，脸上的笑容看上去才不显得那么冰冷。 杨栋和杨安国父子二人见一顿饭就花去了四十块钱，着实心疼的嚯嚯的，看到杨军连眼皮都不带跳一下的，他们治好忍着不说话。 四十块钱够杨栋一家在地里累死累活半年的了，如果他要是有了这四十块钱，肯定先去买一百斤的玉米面，蒸上几十个个窝窝头，一口一个，然后剩下的钱再给家里的人每人添一身新衣裳。 不过，他们谁也不好说什么，毕竟第一次正式的请客吃饭，谁也不提那扫兴的话题。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服务员把四只烤鸭端了上来。 烤鸭是片好的，一片片枣红色泛着油光的鸭肉让人垂馋欲滴，鸭肉的旁边还摆着鸭子的骨架。 有的客人吃完鸭肉后，骨架是要打包带回去熬汤的，至于要不要打包，就看客人自己了。 杨军抓起一块面饼，底下刷了一层酱料，然后再夹几片鸭肉，再卷上几片生菜，卷成筒状，一口咬下去，口津生香。 地道。 这才是烤鸭的灵魂。 外焦里嫩，肉质丰满水润，口感肥而不腻。 满口都是年少时青春的回忆。 杨军记得小时候父亲带他来吃过一次，那次杨贵只点了半只烤鸭，他亲自片鸭子，片好后，就坐在那里看着杨军一个人吃。 如今再次找到那种久违的沉重父爱般的回忆，杨军闷着头大口吃着烤鸭，心里却百味杂陈，父亲高大的身影不停的在脑海间闪现。 杨贵父子二人有样学样，抓起面饼也卷着鸭肉，一口咬下去，半个卷饼就没了。 随后，父子二人开始放开手脚，也不用再卷着了，面饼、鸭肉、生菜直接往嘴里塞，让它们在肚子里搅合。 第一百二十章 这次是真的吃饱了 “二叔，吃饱了吗？” 从全聚德出来，杨军问道。 杨栋闻言嘿嘿直笑：“那东西哪吃得饱，尝尝味就得了。” 杨军闻言，直接无语。 他只吃了半只烤鸭，剩下的可全都给他爷俩了，而且最后又要了三斤面饼。 吃了这么多，你竟然告诉我没吃饱？ 这爷俩估计一年到头都没吃过几顿饱饭，看着他们精瘦的身板，没想到蕴含着巨大的食量。 十来斤饭都没吃饱，这不是饭量大不大的问题了，而是是饭桶还是饭缸的问题了。 就这饭量，一般人家谁养得起。 “没事，这还有两只，回家接着吃。” 杨军拎着两只打包好的烤鸭表示没关系。 吃完午饭后，几人也没有再去玩，直接开车回家了。 回到家后，杨军把两只烤鸭递给杨柳，让她拿去厨房摆盘。 本来昨天那桌席还剩下不少菜，够杨梅她们中午吃的了，但是由于杨栋和杨安国父子俩的存在，今儿一早也就没有了剩饭剩菜之说。 杨军见是杨柳在做饭，没有见到杨梅，于是就问了一嘴，说是刚刚被人叫走了。 杨军也没在意，以为有事被邻居叫去了。 随后，他就回到房子里，看了一眼伊秋水，发现她还在睡着，也就没叫醒她，于是一个人来到四合院外。 王玉英今天都忙的脚不沾地，不要以为婚礼结束了，人就清闲下来了，可她这才刚开始忙碌。 婚礼对于新人来说是一件具有形式感的纪念仪式，可对于父母而言，那是沉重的体力活，为了婚礼的顺利举行，父母要提前几个月做准备，事后，还要再忙碌几天。 比如，请人帮忙要回礼，借人家东西要事后要还，还人家东西的时候还不能空着手，拎着东西的时候也要视礼重礼轻。 反正，婚礼过后就是一大堆操不完的心。 大人都忙着正事，年幼的弟弟妹妹追着他喊饿，而杨柳毛手毛脚的，做个饭没有两个小时绝对从厨房出不来。 “三妹，别忙活了，你烧点米粥就行了，我去饭店买点菜。” 杨军看见杨柳笨手笨脚的切着拇指粗的土豆丝，忍不住的说道。 “哦，好的……哥。” 杨柳闻言，面现喜色，嫌弃的看了一眼自己切的土豆，把菜刀往案板上一墩，去忙活烧粥的事去了。 杨军骑着他那辆凤凰牌自行车出了院门，他并没有去国营饭店炒菜，而是找了个无人的角落，把车子扎起，蹲在边上开始抽烟。 看了看手表，觉得时间差不多了，于是意念一动，从空间中取出六个菜，三十个白面馒头，全都放入自行车车筐中。 骑上车子，转身就回四合院。 他在巷子口碰到了杨梅。 杨梅一见到他，顿时慌里慌张的，叫了声‘哥’直接进院子了。 杨军觉得有些奇怪，于是回头看了一眼杨梅出现的巷子口，此时他发现一个熟悉的身影躲在墙后。 那个人看见杨军回头望他，他立马就缩了回去。 杨军发现这人他认识，顿时一股无名火涌上心头。 正当他准备调转车头追的时候，那人慌里慌张的跑了。 “呸，小子，看我上班后如何收拾你。” 杨军也没有去追他，撂下一句狠话就回去了。 回到后院，杨军发现杨梅躲着他，一直不敢抬头看他，只是默默的把烧好的米粥端上桌。 杨军也没有直接问她和那小子是什么关系，毕竟杨梅也是大姑娘了，年纪也不小了，心里有点秘密也属正常。 杨军从车框子中端出几个搪瓷缸，里面是空间中复制出来的饭菜。 牛肉小炒、青菜肉丸子、羊肉瓜子米、紫薯拔丝、凉拌豆角、皮蛋豆腐、以及三十个热气腾腾的白面馒头。 杨榆和杨槐见大哥弄来这么多好吃的，顿时觉得手里的瓜子花生不香了，连手都不洗，直接抓起馒头啃了起来。 杨军让杨柳去叫伊秋水，同时他招呼二叔和杨安国也赶紧过来吃。 这爷俩瞧着满桌子的好菜，嘴上说着不吃，脚下却诚实的不肯挪开半步。 刚从全聚德出来，杨军也不怎么太饿，掰了半个馒头就了几口菜就饱了，再看看杨栋父子俩，依旧像饿死鬼一样，几口一个大馒头，干饭的速度一点都不像刚吃过饭的。 就这样，他爷俩又硬生生的解决掉十五个白面馒头。 “二叔，这次吃饱了吗？” 吃好饭后，杨军见二叔爷俩蹲在门口晒太阳，于是递了一根烟问道。 “饱了，饱了，这次真的吃饱了。”杨栋不好意思的嘿嘿笑道。 他并有接杨军的烟，而是把别在腰间的铜烟枪拿了出来向他亮了亮，说道， “你那个抽着没意思，我这个才带劲。” 杨栋把烟锅头伸进油腻腻的黑色布袋中，使劲挖了挖，用大拇指按了按，然后点上火猛抽了两口。 随后就闻到一股呛人的烟味。 饭后一支烟，赛过活神仙。 看着杨栋那一脸满足的样子，杨军相信，这一次二叔是真的吃饱了。 正当他们爷几个闲聊的时候，杨军发现斜对门二大爷家的窗户有人头朝他这边张望。 过了没一会儿，就见二大爷领着刘光齐和一个二十多岁的女的过来了，他们手里大包小包的拎着许多东西。 “他一大爷，晒太阳呢。” 离得好远，就见二大爷一脸微笑着向他打招呼。 坐在旁边的杨栋闻言一愣，这人他认识，虽然叫不出名字，但在婚礼上忙里忙外，倒也混个眼熟。 看着眼前这个体重二百多斤的大胖子，一脸笑意的称呼一大爷的，他看了看身边的杨军，发现这人比杨军大太多了，他觉得眼前这个大胖子是在跟他打招呼。 不过，他转念一想。 不对呀，他叫的是一大爷，而我是老二啊。 他不该叫我二大爷吗？ 正当杨栋满头雾水的时候，就见杨军站了起来，客气的说道， “二大爷，您老可别这么称呼，叫我军子就成。” 刘光齐和他身边的女人见状，齐声跟他打个招呼。 “军子哥。” “嗯。” 杨军朝那女人点点头，道：“光齐兄弟你们也来了，别外面站着了，里面坐。” 杨军一边说着，一边把他们往里屋引。 杨军知道二大爷一家子的来意，不过这事不能在院子里说，所以只能把他们让进屋子里。 二叔杨栋看着杨军的背影，脑门子一头汗水。 乖乖！ 幸亏俺刚才没有乱应，要不然让人看笑话哩。 瞧瞧军儿这架势，年纪轻轻的就被人称呼一大爷，看着那个大胖子拎着大包小包的，又是赔笑的，估计是有什么事求到军子头上了。 啧啧。 原先还担心军儿给安国弄个工作名额是开玩笑呢，现在看来，自己的担心是多余的。 看了看身边缩着脖子把手套在袖筒里的杨安国，气不打一处来。 伸手照他后脑勺就是一巴掌。 “瓜怂，跟你哥好好学学。” 第一百二十一章 二大爷上门 “二大爷，两份工作，您挑一个。” “一份是在粮站上班，另外一个在轧钢厂。” 杨军知道二大爷父子三人的来意，也没藏着掖着，直接开门见山。 二大爷刘海中闻言，顿时面现喜色，本以为弄个工作名额已经够困难的了，没想到这工作还有得挑。 二大爷想了一下，并没有做出决定，而是回头对刘光齐夫妻说道， “光齐，你军子哥也是煞费苦心，好不容易弄到工作名额，你们两口子自己挑一下。” 要是工作没得挑，二大爷就能做主，可两份工作摆在面前，他不敢擅自做主，怕儿子和儿媳妇不乐意，所以他干脆把选择权交给他们。 其实这也没什么好选的，只要脑子不瓦塔的人，都知道怎么选。 粮站和轧钢厂不是一个级别的单位，况且粮站也没什么技术要求，每天都是和粮食打交道，很难有上升的空间，而轧钢厂就不同了，即使是从普通的工人做起，每年还有技能考核，只要认真苦练，职位和工资待遇都能提高。 其实二大爷心里也巴不得刘光齐能选择轧钢厂这份工作，到时候以他的人际关系，把儿子调到自己的车间，自己手把手的教，恐怕要不了几年，就能拿四五十块钱一个月了。 刘光齐好像患有选择困难症，同时也有些惧内，他也不知如何选择是好，把求助的目光看向自个儿媳妇王娟。 王娟好像平时霸道惯了，连商量一下都不商量，直接说道。 “军子哥，我们选轧钢厂。” 杨军对于他们的选择也在意料之中。 他之所以提出两份工作供他们选择，就是为了向他们展示自己的能力，同时也是感谢这段时间二大爷对他的支持和帮助。 “二大爷，您是知道的，我们轧钢厂福利好，大家都挤破头往里钻，所以光齐兄弟只能从学徒工干起，不过……以您二大爷七级锻工的本事，想必光齐兄弟转正肯定没问题。” 杨军不是弄不到正式工的名额，就以他后勤处副主任的地位，别说弄到一个正式工名额了，就是弄十个都不成问题。 但他不能这么做。 俗话说：升米恩斗米仇。 帮助别人也要有个度。 外面的人不知有多少人打破头想弄到一个学徒工名额都弄不到，更何况正式工名额。 他能给刘光齐一个学徒工名额，已经对得起他们了，至于每年一度的技能考核，就看他刘光齐能不能通过了。 二大爷闻言，心中明白，杨军说的是实话，他也知道一个正式工名额有多难弄，这么多年，他为了刘光齐工作的事没少花心思，钱也花了好几百，愣是没弄到一个工作名额。 如今杨军给了一个学徒工名额，他已经非常感激了，不过对于他来说，学徒工虽然和正式工有些区别，但对于他来说，区别还真不大。 以他自己的本事，还不能让刘光齐学徒工转正？ “军子，二大爷明白，你已经尽力了，您对我们家的帮助，我老刘记在心里。” “军子哥，谢谢您哈，您以后有事开口，我刘光齐绝不皱一下眉头。” 刘光齐夫妇在旁边附和道。 “客气话就不用多说了，大家都一个院子的住着，能帮一把是一把。”杨军摆摆手道。 这时候，二大爷见事情谈得差不多了，他伸手摸向口袋，随后把一把钞票递给杨军。 “军子，二大爷也知道你在里面费了不少人情，这点钱拿去请你那些朋友吃顿饭。” 杨军看见二大爷那一沓钱，至少也有五百元的样子。 其实二大爷也是按照行情给钱的，轧钢厂一个正式工名额也就值这个价，那还得是有人愿意出让名额的情况下。 当厂里的老人要退休时，一般都是子承父业，他的工作名额自然由子女顶上，如果退休工人家里人没人顶替，就可以把这个工作名额卖出去。 杨军自然不会收他的钱，之前答应人家的事，再收人家的钱就有些说不过去了，更何况，他要钱也没卵用啊。 他指着二大爷带来的点心酒水说道， “二大爷，这些东西留下就行了，至于钱，您还是收起来。” “那哪成啊，军子你帮忙，二大爷我总不能让你倒贴，这钱你还是收着。” 杨军摆摆手：“二大爷，咱们之间就不要客气了，你要是再这样，我看这事就算了。” 二大爷一听，顿时吓了一跳，他看杨军认真的样子，连忙把钱收了回去，不过杨军收下这些点心和酒水，他也就安心了。 “那……军子，二大爷就不跟你客气了。” 随后，大家就随意聊了一会，二大爷他们三人才离开。 杨军把他们送走后，用脚踢了踢二大爷带来的礼品，二瓶五粮液，八斤延庆斋的点心，以及几斤腊肠还有其他的东西。 杨军对这些东西不感兴趣，把杨柳叫来，让她把这些东西都搬到老房子那边。 杨军刚想在门口晒晒太阳。 突然发现斜对面的许大茂笑眯眯的走了过来。 他走到杨军身边，笑眯眯的说道。 “一大爷，求您点事呗。” 杨军瞟了他一眼，然后自顾自的坐在台阶上，斜依在柱子上，找了个舒服的位置眯着眼晒太阳。 “有话说，有屁放，甭跟我来虚的。” 别看许大茂一口一个‘一大爷’的叫着，在院子里经常拍他马屁，但杨军知道，许大茂就是一个白眼狼，而且还是那种六亲不认的中山狼，他能亲自带人抄了老丈人的家，恐怕对别人更不会手下留情。 杨军可不认为，他会无事献殷勤，对自己安什么好心。 “咳……咳……” 许大茂闻言，干咳几声，有些尴尬的说道， “一大爷，是这样的，你看我在轧钢厂放映员这个位置上也有十几年了，您能不能把我往上提一提？我也想向您学习，追求进步。” 许大茂见杨军爱理不理的，连忙接着说道：“也不用提太高，跟傻柱一样，当个小干部就成。” 杨军白了他一眼。 许大茂你想屁吃呢，你知道工转干有多难吗？ 这是一道天堑，有的人奋斗了一辈子也没能迈过那道坎，你想提干就提干啊？ 第一百二十二章 许大茂要求进步 许大茂还拿自己跟傻柱比？ 有可比性吗？。 许大茂眼见傻柱被杨军提拔成食堂副主任，早就眼红了，他想着平时院子里开大会，没少拍杨军的马屁，以为自己开口求他，想必杨军不会拒绝的。 傻柱是有点傻，脑子有时候不够用，但是他本性不坏，而且还非常讲义气，杨军把他提上去，知道他能够帮到自己的。 他可不敢提拔许大茂，这位就是个中山狼，一旦让他上位得势后，他就能立马反咬一口他的救命恩人。 在原剧中，许大茂是被李怀德提拔起来的，后来他竟然想着联合其他几位副主任要把李怀德赶下台，幸亏李怀德棋高一着，先把他拿下了。 杨军了解许大茂的为人，自然不会犯那样的错误。 不过，想到原剧中，许大茂为了上位，给李怀德送了两根金条他有些意动。 他想着自己虽然不差钱了，但是复制空间中唯独没有黄金。 要知道，不管在任何时候，黄金都是硬通货，有了黄金，做什么事都有底气。 黄金没有编号，都是一个模样，也不怕被人查出来，他早就想弄点黄金放空间中复制了，可他在鸽子市场转了很久，愣是没有发现兑换黄金的。 如今机会送上门，他自然不会放过这次机会。 “工转干有点难。” 许大茂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失落，不过他马上听到杨军又说道：“也不是没有机会，就看你许大茂舍不舍得出血了。” 杨军说完，直接闭上眼睛晒太阳，他要给许大茂一点考虑的时间，不过，他相信许大茂绝对经不起这个诱惑，肯定会下血本谋划此事。 “一大爷，我知道此事不好操作，您看……多少合适？” 果然，许大茂经不起诱惑，小心翼翼的问道。 杨军没有说话，而是向他竖起三根手指。 原剧中，许大茂可是有两根金条的，他之所以竖三根手指，就是为了试探许大茂到底有多少根金条。 许大茂见杨军竖起三根手指，脸上顿时出现肉疼的神色。 他知道，杨军这三根手指绝对不是三百块钱。 三百块钱连个工作名额都买不到，更何况是工转干的指标。 至于三千块钱，数额虽然有些大，但是还差些意思，要是三千块钱能买到工转干的名额的话，厂子里那些级别高的技工和各个车间主任哪个掏不出三千块钱来，难道他们不想转干吗？ 很显然，这也不是三千块钱的事。 杨军所指的自然是三根金条。 至于是小黄鱼还是大黄鱼，用脑子想一想就知道了。 当然指的是大黄鱼了。 小黄鱼是一两一根，每根大约31克，大黄鱼是五两一根，至于十两一根的是金砖。 按照市场行情，20元一克，一根小黄鱼就是600多元，一根大黄鱼大约就是3000多元。 而杨军所指的三根大黄鱼就价值万元了。 大家不要觉得这不可能，谁会花一万元买个工转干的指标。 我在这里给大家普及一下。 轧钢厂是部级直属单位，又在四九城内，从这里出来的干部比地方的干部都高上一个级别。 一个轧钢厂出来的科级干部，到地方上工作，按照规定再提一级，就可以在县上担任一把手了，你说说这个轧钢厂一个干部的含金量有多高了。 所以，很多人下血本都要弄个工转干的指标。 “一大爷，这有点多，我……一时拿不出来。”许大茂苦着脸说道。 “不能低于这个数，再少我也没办法了。”杨军竖起两根手指说道。 他不信许大茂拿不出三根大黄鱼，不说别的了，就说娄晓娥，她带过来的嫁妆也不止这些。 不过，他也怕把许大茂吓退，所以就退了一步，让他拿两根大金鱼。 许大茂闻言，低头想了一下。 好半晌，只见他咬咬牙说道， “成，就这么办，一大爷，您等着，我这就回去给你拿。” 许大茂说完，生怕杨军反悔似的，屁股一拍，就往家跑。 杨军看着许大茂背景，嘴角翘起一抹弧度。 他自然不会替许大茂运作这件事，他只是想把大黄鱼借过来用一天罢了，用完后，就说事情没办成，把金条还给他就是了。 过了没一会儿，就见许大茂鬼鬼祟祟的趴在门口看了看，然后怀里揣着鼓囊囊的东西向杨军跑来。 他一边跑，一边示意杨军进家说。 杨军掸了掸屁股上的灰尘，转身回家。 许大茂把门关上，从怀里掏出一个精巧的紫檀木盒子。 打开盒子，里面露出黄灿灿的一片。 一根大黄鱼和五根小黄鱼。 “一大爷，您点点。” 杨军看了看，直接把盖子合上。 “明天我就给你跑这事，最迟明晚就有结果，至于这事成不成我不敢打包票，成了则罢，如果不成，这些金条我会原样不动的还给你。” 许大茂笑道：“您一大爷出马，就没有办不成的事，弟弟明晚等你的好消息。” 送走许大茂后，杨军把紫檀盒子里的金条拿出来把玩了一会。 还别说，这金条和钞票还真不是一回事，金条握在手里沉甸甸的，非常有安全感，不像那些轻飘飘的钞票，就像无缘之木，让人一直担心贬值。 把玩了一会，杨军听到楼上有动静，连忙把黄金连同紫檀盒子一同收入空间中。 “还疼吗？有没有好受一点。” 望着一脸睡眼惺忪的尹秋水下楼，杨军笑呵呵的迎了上去。 伊秋水行动不便，慢悠悠的从楼梯上下来，杨军过去扶她，谁知被她一把揽住胳膊，并且狠狠地在他腰间掐了一把。 “疼吗？”伊秋水冷着脸问道。 杨军也不充好汉，老实道：“疼。” “昨夜我就是这么疼，不，比这还疼。”伊秋水气得又掐了他一把。 “可能……我驾驶技术不过关，不过你放心，我以后一定加倍练习。”杨军陪着笑，尝试着寻找原因。 伊秋水娇嗔的白了他一眼，小拳头在他胸前挠了几下。 她那一张俏脸又红了，感觉自己从此以后，无法直视杨军开吉普车了。 俩人闹了一会，然后回到老房子那边吃饭。 八九口人围坐在八仙桌边吃饭，几个家常菜，二合面窝窝头，大米粥，这就是一顿丰盛的晚餐了。 要不是新媳妇过门，再加上二叔他们在，估计早就换成窝窝头和咸菜了。 杨军有些嫌弃的看了看饭菜，随后抓起二合面窝窝头啃了起来。 伊秋水刚想抓窝窝头，却被王玉英拦了下来，只见她从窝窝头底下翻出一个白面馒头递了过去。 伊秋水看了看众人，又看了看杨军，不好意思的接下白面馒头。 二叔和杨家国倒是不挑食，即使是窝窝头，对于他们来说也是美食了。 这爷俩就好像饿死鬼托生，也不知肚皮是什么做的，硬是生生的装了十几个窝窝头。 第一百二十三章 过年复工 吃过晚饭后，两人回到自己房子那边。 伊秋水慵懒的侧着身子躺在床上看书，一副睡美人的形象顿时出现在杨军脑海中。 他心念为之一动，浑身莫名的燥热。 结了婚的男人，实在不宜用这种方式解决问题。 来日方长嘛。 …… 第二天一早。 一家人早早的吃了饭。 今天是大年初四，是轧钢厂正式上班的日子。 一吃好饭，杨军跟伊秋水就出门上班去了，刚到门口，本来想让杨梅一起坐车的，谁知那丫头装作没听见，骑着车子跑了。 杨军见状，也没说啥，他知道杨梅有事瞒着他，这几天都不会主动出现在他跟前晃悠。 看着伊秋水坐在副驾座上，傻柱和阎解成也没好意思上车，不管杨军怎么招呼，他们就是不上车。 嗨，这俩货还挺有眼力劲的。 杨军开车把伊秋水直接送到医务室门口，临下车的时候丢给她一包奶糖。 结婚了吗，自然要请本科室的同事们吃喜糖。 虽然那天他们都去参加婚礼了，但是这就考验新人会不会做人了，一般刚结婚的新人，都会带一包喜糖给同事们散一散，以表达感激之情。 杨军也不列外，他在大办公室里说了几句感谢话，丢下一包大白兔奶糖，就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去了。 刚把炉子生好，铁皮水壶往上一墩，就见老魏领着一个十八九岁的小姑娘进来了。 老魏一见面，就开始跟他热情的寒暄着，说些祝福之类的话。 老魏见铺垫的差不多了，才进入正题。 “主任，这是我闺女魏妮，今天特意带她来向您报道。” “主任好。”魏妮恭敬的跟他打了个招呼。 老魏的闺女跟他长得一点都不像，老魏一副干瘦干瘦的，跟猴子一样，而魏妮则有着青春少女该有的气息，穿着一身干净的灰色棉服，腰间斜背着军绿色的挎包，乌黑的头发扎成两个马尾辫，整个人看上去精神多了。 尤其是那一张小嘴，完全是继承了老魏拍马屁的基因，嘴巴非常甜。 “你好，魏妮同志，欢迎你入职轧钢厂采购科。” “谢谢主任。” 魏妮笑羞涩的回答。 “去人事部门报道了吗？” 杨军示意他们父女俩坐下，然后问道。 老魏刚想坐下，闻言，立马把腰挺的笔直：“今儿一早，我就带妮子到人事部门去办好手续了，现在就差主任您签字接收了。” 老魏边说，边把人员接收单递过来让他签字。 杨军暗想，这老魏果然是自家事上心，难怪刚才在大办公室散糖时没见到他，感情一大早就去人事部门报道去了。 杨军看了一眼，掏出笔，直接签上自己的名字，然后又把单子还给老魏入档。 “主任，您看把小妮安排在什么岗位上比较合适？”老魏接过单子，小心翼翼的问道。 杨军认真的考虑了一下，然后对他道：“审核办事员，这段时间让她先跟着你干点杂活。” “那……杨梅……”老魏闻言一愣，疑惑道。 杨梅现在的职位就是审核办事员，她的主要职责就是审核数据的一致性，把审核后的单据交给科长签字。 杨军要把魏妮安排在这个岗位上，那杨梅的位置就要动一动了。 “也不是现在就让她顶替杨梅的位置，先让魏妮跟她身边学一段时间，至于杨梅吗？” 杨军说到这里，看了老魏一眼，然后接着说道：“到时候我想让她接替你的位置。” 杨军也没瞒着老魏，把对杨梅的安排直接告诉了他。 老魏是自己人，杨军信任他，所以有些事他要提前跟老魏透透口风。 至于老魏，他倒无所谓，副科长对于他来说已经是顶天了，再说了，他还有四个月就退休了，他对那个位置已经不做任何幻想了。 杨军做的任何决定，他都会无条件的执行，毕竟自家的女儿以后还在人家手底下讨饭吃。 老魏闻言，点了点头，心中明白了杨军的打算，他先是感激的看了杨军一眼，他非常感谢杨军对他的信任，把这么隐秘的事都跟他说了，杨军对魏妮挺照顾的，等杨梅提上去之后，魏妮就顶替审核办事员这个职位。 杨军对于他们父女二人来说，不可谓不信任。 老魏和杨军又聊了一会科里的事，决定今天下午开个科室会议。 新年伊始，很多工作都要提前布置下去。 再说了，这也是国人办事的风格，有事没事，总要开个碰头会。 这会主要是开给领导看的，让领导瞧一瞧采购科工作有多认真。 随后，杨军又交代老魏去办一件事。 让他给刘光齐办理入职手续。 毕竟答应二大爷的事要兑现。 去年，临过年的时候，他从人事部门要了两个工作名额，一个给魏妮，另一个给了刘光齐。 这两个工作名额是以采购科的名义要的，如今二大爷要亲自带着刘光齐，所以他只能让老魏先以采购科的名义把刘光齐招进来，然后再用工作调动的名义，把刘光齐调到二大爷的车间去。 老魏对杨军交代的事，从来不问原因，让他做什么，他就去做什么，杨军没提的事，他从不打听。 其实，以老魏办公室老油子的觉悟，他自然知道这里的门道，谁还没个求人的地方，说白了，这就是办公室交情。 随后，老魏直接领着魏妮回去了。 第一百二十四章 我不反对你们的婚事 老魏刚走，杨厂长的秘书就来通知开会。 杨军把笔记本往咯吱窝一夹，就往三楼会议室跑去。 会议是杨厂长主持的，会议的内容无非就是做好新年度的工作，他提出了‘五抓’，要求抓生产、抓纪律、抓质量、抓产量，以及抓偷盗工件的贼。 杨厂长讲完‘五抓’后，李副厂长也跟着讲了几句，所讲的内容无非是老生常谈、换腔不换调，车轱辘话说了一遍又一遍。 好不容易熬到吃午饭的时间，才宣布散会。 杨军和伊秋水一起回到办公室，杨军打开抽屉，把头年刷好的搪瓷缸装在网兜中，然后下楼去一食堂打饭。 他在食堂外的水池旁，把几个搪瓷缸重新洗了一遍，然后才进入食堂。 本以为自己来得够早的了，没想到里面挤满了人。 今天是年后第一天上班，厂子里还没正式生产，各个车间都组织大扫除，所以这些刚刚复工的职工们个个懒散的聚在一起聊天。 杨军看了看打菜的窗口，然后找了个队伍排起队来。 很快就轮到他了，杨军把搪瓷缸递了过去。 “一份炖土豆，一份辣白菜，再来四个馒头。” 在窗户里打饭的刘岚一见是杨军，狠狠的给他盛了满满一搪瓷缸的菜，然后用筷子夹了四个馒头。 “杨主任，您今儿个怎么没让傻柱给你炒俩菜？” 杨军没有接她的话，看了看四周，然后趴在窗口小声的对刘岚说道， “让你弟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杨军看了看手表：“一点钟之前不到，让他以后不用来上班了。” 杨军说完转身就走。 刘岚闻言一愣，脸色顿变，连忙把身上的围裙脱下来交给旁边一位同事，她自己转身就向车间方向跑去。 杨军可不管刘岚怎么想的，年前他就警告过他弟弟刘志，让他上班的第一天就来找他，他可是在办公室等了整整一上午，愣是人影都没见着。 杨军来到食堂大厅的位置，在那里盛了一搪瓷缸的紫菜蛋汤。 汤是的，谁都可以盛。 说是紫菜蛋汤，鸡蛋毛都没见着，就见上面飘着几根紫菜了。 拎着饭盒回到办公室。 伊秋水早就倒好开水等着了。 “梅子怎么没过来？”杨军问道。 “不知道呢，刚才去她办公室叫她，同事说她去打饭去了。” 从去年开始，他们三人就经常在一起吃饭，如今突然没来。伊秋水以为是杨梅不好意思再蹭哥嫂的饭，所以才分开吃的。 可杨军不那么认为，杨梅那丫头心里藏着事，这是躲着他呢。 杨军也没再多问，让伊秋水不要等了，他们先吃。 刚过完年，大家肚子里都不缺油水，看着少烫寡水的老三样，俩人兴趣缺缺，随便戳了两筷子就不吃了。 杨军抱着晾好的茶水，把脚翘在茶几上，美滋滋的看着伊秋水打扫卫生。 她收拾碗筷的姿势都是那么的优美，让人有种心疼的感觉，就像是一个不染红尘谪仙的仙女突然降临凡尘，飘飘然，让人如沐春风。 杨军心头直痒痒，站起来，一下从身后搂住她的腰。 伊秋水娇躯一震，也非常配合的把头往后靠了靠，一双葱白的手向后搂着他的脖子。 正当二人情迷之时，办公室的门响了。 杨军顿时火冒三丈，这谁特么不长眼，非得这个时候敲门。 他坐回沙发，没好气的吼道。 “进来。” 门先是开了小半扇，从外面探进来一个头，他先是对杨军笑了笑，然后整个人就进来了。 杨军抬腕看了看时间，然后对伊秋水道：“你先回去，我这有点事要处理。” 尹秋水点点头，收拾了一下就回去了。 “我要是不找你，你小子是不是就没打算来找我？” “杨……主任，那不能的，您……不是说今天找你吗，我想着下午找你来着。” 刘志忐忑不安的站在一边，双手局促不的不知如何放了。 嘿，这小子还挺聪明的。 还知道避重就轻。 不过，杨军相信，要不是他让刘岚传话，这小子一准不会找他。 “说说，你和我妹妹是怎么回事？” 杨军没让他坐下，就让他站在那儿。 “杨主任，以前都是误会，要不……我给你赔礼道歉？”刘志面现忧色，边说边给杨军鞠躬。 杨军见状，手中的茶缸用力的往茶几上一拍：“少跟我扯三扯四的，我就问你跟我妹妹是怎么一回事？” 刘志：“没……没怎么回事啊？” 杨军用手指着他道：“小子，给你机会你不要，那就不要怪我了。” 杨军话音刚落，就看见办公室的门突然被人推开。 杨梅一脸急色的闯了进来。 原来这丫头一直偷偷的躲在外面偷听。 她进来后挡在刘志的跟前：“哥，刘志他没坏心思，之前都是误会，你这么大的一个领导，何必为难一个小小的职工。” 杨军满头黑线，无语的看着自己的亲妹妹。 感情我在你眼里，就是个仗势欺人的坏人呗？ 其实之前，就对他们俩的关系早有猜测，不过在杨梅闯进来的瞬间就被证实了，俩人偷偷谈着恋爱呢。 你没看杨梅那护犊子的样子，就差和他这个做哥哥的翻脸了。 杨军并不反对杨梅谈恋爱，相反他还替妹妹高兴。 杨梅年纪不小了，今年二十四岁了，像他这么大的女孩早就结婚了，甚至孩子都好几个了，要不是妹妹这么多年被这个家拖累，也不会到现在还没嫁出去。 如今，看她们这个样子，倒像是真心相爱。 那个刘志看上去像是个老实人，和他姐姐刘岚一样，长得很俊秀，和杨梅在一起，也算是郎才女貌了。 不过据杨军所知，刘岚一家非常的穷，她下面还有三个弟弟两个妹妹，上面还有父母，一家七八口人挤在两间房子里。 以前刘岚没出嫁前，还能帮着家里点，可后来结婚后，家里的重担就全落到这个杨志身上了。 对于刘志的出身，杨军根本就不在乎，穷就穷点呗（穷点安全），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只要他对杨梅好就行了，至于以后的生活，大不了他多接济一下就行了。 反正一句话，只要是杨梅自己喜欢的，杨军都不反对。 “你俩发展到哪一步了？” 杨军也不再纠结以前的事，干脆直接问道。 杨梅和刘志俩人面面相觑，不知道如何回答是好。 刚才还剑拨弩张的，话里充满火药味，此刻话题一转，直接问起他们俩的事了。 “我们……” 刘志看了看杨梅，不敢冒然回答。 杨梅见杨军知道她们之间的事了，干脆就直接承认下来。 “哥，我们已经谈婚论嫁了，就差领证了。” 杨军闻言，实锤了，妹妹恋爱了，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了。 刘志见杨军低头想着什么，于是大着胆子小心翼翼的问道：“杨……主任，您不会反对？” 杨军抬头，心疼的看了一眼杨梅：“我不反对，你们现在去领证都没问题，我就想问问，你们婚房准备好了吗？” 第一百二十五章 蔡大姐求帮忙 对于杨梅和杨志在谈恋爱，杨军既喜又忧。 喜的是，妹妹的婚事终于有了着落，犹的是他怕妹妹嫁过去受罪。 他不得不把心中最担忧的事说了出来。 “我不反对你们在一起，但是我想问问你们，你们结婚后住在哪里？” 杨梅和刘志一听杨军不反对他们在一起，顿时面现喜色，不过当听到问他们有没有准备好婚房时，俩人顿时沉着脸不说话了。 俩人到现在都还没结婚，一方面出于照顾各自家里的情况，另一方面就是担忧结婚后没有住的地方。 刘志家里还有两个弟弟两个妹妹，父母也还健在，一家七口人挤在两间房子里，本来一间住男的，一间住女的，刚刚好，可如果刘志一结婚，家里就要给他腾出一间房出来，到时候，他的弟弟妹妹只能和父母挤在另外一间房了。 即使这样，也不是长久之法，将来他们有了孩子怎么办？难道还一直和父母住在一起？ 刘志又不是上门女婿，总不能住在女方家？ 再说了，杨家有两个儿子，不差养老送终的人。 杨梅见杨军低着头想着什么，她双眸一亮，走过去拉着他的胳膊撒娇道， “哥，我的好大哥，我知道你平时最疼我了，就替我们想想办法呗。” 杨军被她晃的头晕脑胀的，害怕被她这么摇下去，中午吃的饭都得吐出来。 “你俩先回去上班，房子的事我来想办法。” 杨军受不了杨梅的死缠烂打，只能把这事应承下来。 一想到房子，他也头疼。 不过，他能有什么办法呢，谁让杨梅是他亲妹妹。 杨军把他们送出办公室，临走的时候，对刘志警告道：“没结婚前，离我妹远一点，要是被我发现了，我打断你的腿。” 刘志闻言，慌张的表示道：“哥，您放心，绝不会发生那样的事。” 刘志这小子猴精猴精的，给个杆，就知道自个儿往上爬，直接以妹夫自居了。 杨军的担心也不是多余，他真的害怕俩人控制不住，发生一些不可描述的事，那种事一旦发生，吃亏的永远是女孩，这年头，一旦让人知道了这件事，唾沫星子就能淹死人。 杨军躺在沙发上，想着房子的事。 他手里不差钱，想买一套房子送给她们俩。 但是这年头，能够交易的房子少之又少，基本上所有的房子都是属于集体的，要想在四九城落根，就必须有一份工作，只有有了工作，单位才能给你分房子。 按理说，杨梅和刘志都属于轧钢厂的职工，应该有两间属于她们的房子，可规定是规定，总是要考虑现实？ 房子早就分完了，根本就没有多余的房子，如果想要分到房子，就只能等了。 一旦厂子里有人离职了，不在轧钢厂上班了，单位是有权收回房子的，可收回去了又能怎样，僧多粥少，等着分房子排队的人又不是只有你一个人。 至于空出来的房子能分到谁的手里，那就八仙过海各显神通了。 一提到房子，杨军就想到蔡大姐了。 想当初自己刚来轧钢厂上班的时候，就是蔡大姐帮忙把四合院里的房子分给他的，要不是看在五十斤全国粮票的份上，他也不可能和家人住在一起。 其实他也可以自己去找房管科的廖科长，但是他怕事情办不成，会影响以后分房子的事，虽然他是老廖的上级，但平时也没什么交集，更谈不上交情了，如果贸然去提房子的事，人家碍于你是上级虽然不会直接拒绝，但是架不住人家阳奉阴违啊，明明有房子，人家就是不分给你，你能有什么办法？ 所以，杨军打消亲自去找老廖的念头，他决定找蔡大姐去商量一下，以蔡大姐跟老廖的交情，想必不会有房不给。 打定主意后，杨军收拾一下，准备亲自去找蔡大姐。 刚要动身，就听见有人敲门。 “进来。” 门一开，杨军抬头一看，顿时一愣。 他没想到来人会是蔡大姐。 他正想着去找她呢，没想到人家送上门了。 哎，这人可真不经念叨，说曹操，曹操就到。 不愧是史上轻功最快的人。 “哟，蔡大姐，今天刮的是什么风，怎么把您吹来了。” 杨军立马迎了上去，并且给她倒了一杯泡好的茶水。 蔡大姐接过茶水，有点不好意思的道：“老弟啊，你真是客气，没想到您都升官了，还没忘了我这个大姐。” 杨军哂笑：“嘿，瞧您说的，敢情我在你眼里就是势利小人呗。” 蔡大姐：“那不能够，老弟你是最讲情面的人，要不然今天姐姐也不会求到你门上。” 杨军见蔡大姐似乎有难言之隐，于是拍拍胸脯道：“蔡大姐，咱俩就不用这么客气了，有事您说。” 蔡大姐有点不好意思的看了看杨军，好半晌才说道：“老弟，是这样的，我家老张……”她这是求杨军来了。 随后，蔡大姐就说出了今天的来意。 蔡大姐的丈夫张梁在水泥厂上班，他在厂子里也算是个不大不小的领导了，如今水泥行情较好，厂子里决定再扩建几个高炉，但是建造高炉就需要用到钢筋，而钢筋又属于战略物资，没有批条，你休想拿走一根钢筋。 厂领导并没有指定哪个人去弄钢筋，但是却对张梁几个职位差不多的人提出了条件，谁能弄来钢筋，副厂长的位置就是谁的了。 面对如此大的诱惑，张梁坐不住了，于是他一下就想到在轧钢厂上班的老伴，觉得这事也许能办成。 如果张梁能替水泥厂弄来钢筋，他不仅会被提拔为副厂长，并且还能分到一套干部房，这一举多得的事，他自然不想错过这次机会。 不过，他也深知这事非常难，就连厂长都弄不来钢筋，他又谈何容易？ 所以这事他回家跟蔡玉芬一说，蔡玉芬立马就想到了杨军。 杨军听完蔡大姐的来意。 二话不说，直接站起来用钥匙打开档案柜，手指在一排文件夹上划拉着，最后抽出一个文件夹。 “蔡大姐，库存就这么多了，你看够吗？” 杨军直接把年前入档的物资清单给蔡大姐看，上面记载着年末仓库库存物资的情况。 蔡大姐非常感激杨军对她毫不保留的把库存清单给她看，这是多大的信任啊。 如果是别人，肯定不会把底透给你，总要讨价还价一番，不从你身上弄足好处是绝不会松口的。 蔡大姐激动的凑过来，看着杨军在清单上手指的方向。 中间那一行清晰的记着上年末钢筋库存的数量，整整13825顿。 蔡大姐激动的连连摆手：“够了够了，要不了那么多，50顿就可以了。” 第一百二十六章 保卫科名额 蔡大姐也不是贪心的人。 别人待她以诚，她也不会贪心不足。 其实她大可以多报数，或者全部都要了，那样多出来的钢筋就可以倒手卖上个好价钱，她也能从中间赚上一笔。 不过，她并没有那么做，而是需要多少就要多少，绝不贪心。 同时，她也明白，职场上的交情就是这样，你越是贪心，越得不到。 “好，这两天你就让张哥把水泥拉过来。” 杨军说完，就回到座位上，开了个调剂证明，然后交给蔡大姐带回去。 别看钢筋属于材料科管，但是他们并没有处置权，处置权全在采购科手里。 厂子里生产需要的原料都是由采购科统一采购的，至于需要调剂什么物资，也是由采购科决定的。 这批钢筋并不是直接卖给水泥厂的，而是以调剂的名义互换物资，水泥厂那边必须要拿出同等价值的水泥交换这五十吨钢筋才行。 当然，调剂物资也不是胡乱调剂的，你总不能拿战略物资调剂那些破烂玩意，别说厂领导不同意，就是杨军自己这里也过不去。 水泥虽然不像钢筋那么抢手，但是也是拿着条子都买不到的物资，他不愁这些水泥放在仓库吃灰，到时候大不了向上面打个报告，以修缮车间和宿舍的名义，把这些水泥自用了。 谈完了钢筋的事，杨军闲聊中就把杨梅要结婚的事说了一下。 蔡大姐是多聪明的人啊，闻弦歌而知雅意，杨军虽然没有明说，但她岂能不明白，杨梅需要职工房结婚。 蔡大姐拍拍胸脯，把这事给应承了下来。 随后，两人又喝了一壶茶，蔡大姐才离去。 杨军抬腕看了看时间，然后锁上办公室门，转身向楼下走去。 保卫科。 坐落在办公楼一楼左侧的位置，右侧是人事部门。 保卫科是轧钢厂重要的部门，也是科室成员最多的一个部门。 保卫科分为治安股和保卫股两个部分，保卫科的成员大多都是退役的老兵，只有极少数几个人是靠关系进来的。 保卫科光正式的保卫员就有80多人，再加是临时的民兵和护卫队的53人，一共有一百多口子。 轧钢厂有二万多名职工，厂区和宿舍区，以及门卫都需要有人巡逻，人少了根本就忙不过来。 这在部队上，保卫科的人都能赶上一个加强连了。 谁要是掌控住这支有生力量，谁就有话语权。 杨军来到保卫处一个办公室门口，敲了几下。 “进来。” 里面传来王二娃的声音。 杨军推门进去，此刻他的办公室里站着七八个人。 这些人个个立正站成一排，脸色看上去有些冰冷，而王二娃穿着一身旧军装，背着手在这些人面前走来走去。 杨军一见气氛有些不对，王二娃这货正在训人呢。 杨军也不打扰他，径自找了个椅子坐在一边当个透明人。 “以后要是再有人不听指令，就给老子扒了这张皮，回家卖红薯去。” 王二娃看了杨军一眼，并没有打招呼，而是走到这些人的前面，狠狠的训斥着。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安的什么心思，老子说句不知天高地厚的话，保卫科只要有老子在，就别想那些有的没的。” 那几个被训斥的人，个个都是保卫科的头头，他们在这个武大郎似的科长面前，屁都不敢放一个，科长的手段，他们是见识过的，整起人来那叫一个狠。 才上任几天，几个故意为难他的人被整的纷纷求饶，还有一些铁了心跟他作对唱反调的，都被他撵回家卖红薯去了。 “他娘的，一个个都不是省心的玩意，别让老子抓到你们小尾巴，否则老子的手段你们是知道的。” 王二娃骂起人来，一点情面都不留，管你是普通职工还是干部，在他这里，是龙你盘着，是虎你卧着。 “滚，全都滚，回去后每人写三千字的工作总结。” “啊……” 其中有一个人可能认为字数太多了，忍不住的发出声来。 “五千字！” 王二娃瞪了那人一眼，吼道。 随后，再也没有反对的人了，大家紧紧地闭着嘴巴，排着队出了办公室。 杨军知道看着王二娃训斥手下的样子，好像找到了当年在部队里那种久违的感觉，军令一下，管他对与错，都得给老子无条件的执行。 保卫科不是别的部门，这是一支拥有武装力量的部门，这里的人个个桀骜不驯，总觉得自己牛气哄哄的，如果要没有比他们更狠的人统领他们，说不定早就闹翻天了。 而王二娃就是这样的人，别看他其貌不扬，那手段真是层出不穷，在队伍上他就了解这些老兵的习性，回到地方上，照本宣科，把队伍上那套直接搬过来，不信治不了你。 “家里都安顿好了？” 杨军丢了一支烟过去，自己也点了一根。 “安顿好了，厂里分的干部房。” 王二娃吐出嘴中的浓烟，得意洋洋的样子。 “啧啧，你小子行啊，我这级别比你高的住职工住房，你倒好，直接住干部房了。” 王二娃眉毛一扬：“哈哈，老子是谁？老子现在大小也是个干部，你别拿豆包不当干粮。” 杨军对没能住上干部房并没有遗憾，他宁愿住职工住房也不愿意住筒子楼，不过对于王二娃能这么快分到干部住房，他挺意外的。 “是杨厂长帮的忙？” 王二娃一愣，随后翻了翻白眼道：“知道了还问？” 杨军知道，这事要是没有杨厂长帮忙，王二娃即使贵为保卫科的科长，也不可能这么早搬进干部房。 杨厂长知道保卫科的重要性，自然要笼络他，虽然他知道王二娃是杨军的人，但他不介意抛出橄榄枝，毕竟他和杨军也是一条战线上的人。 “找你有点事。” 杨军不再聊刚才的话题，而是单刀直入的说出来意。 “过两天在你这里安排两个人。” 他知道以他和王二娃的关系，多余的客套都显得矫情。 “没问题，现在正缺人呢。”王二娃抽着烟，毫不犹豫的答应下来。 杨军想着把杨安国暂时安排在保卫科，先把户口从山西老家那边扒出来再说，让他尽早的吃上商品粮。 他之所以没有向蔡大姐要招工名额，是因为他知道，保卫科在王二娃的整顿下，二三十个和他对着干的人全被辞退了，如今保卫科正是缺人的时候。 他和王二娃是生死兄弟，不存在什么人情不人情的东西，他之所以没向蔡大姐开口，那是因为他觉得一个上级总不能老是欠下级的人情。 第一百二十七章 把你家伙借我用用 保卫科缺人，并不存在名额不名额的问题，之所以招人，就是把原先的辞退的人员补齐，而如今保卫科正是缺人的时候，杨军趁机把杨安国招了进来。 “还有个事……” 杨军谈完杨安国的事，于是站起来走到王二娃身边，弯下身子，一手扶着椅把，另外一只手向他的腰带伸去…… “把你家伙借我用用。” 王二娃双眸一缩，双腿下意识的并紧。 “羊角风，你大爷的，吓我一跳，我还以为你刚结婚家伙什就不好使了呢。”王二娃跳脚骂道。 杨军右手握着一把五四手枪，左手把弹夹抽出来看了看，然后手心一顶，把弹夹又推了回去，表情揶揄道， “你家伙才不好使呢，老子的家伙（联）射都没问题。” 杨军把枪别在裤腰带上，转身向外走去。 “明天还你。” 刚出门，就听见身后王二娃暴躁的声音传来。 “狗日的羊角风，别特么瞎搞……” …… 自从被姜海涛八人袭击后，杨军早就想弄把枪防身了，可一直苦于没有机会，所以直到王二娃当上保卫科科长后，他才有机会把枪借来复制一下。 一回到办公室，他立马就把枪扔进复制空间中。 他相信，要不了一个月，他就会复制出一个军火库。 杨军收拾了一下，拿了个笔记本走向外走去。 来到大办公室，采购科的人都已经到齐了，就等他一个人呢。 大家一见到他，纷纷起身表示欢迎。 杨军双手示意大家坐下开会。 虽然杨军是坐在正中主持人的位置上，但会议基本上都是老魏在讲话。 杨军斜靠在椅子上静静地听着，右手中指和食指下意思的跳了两下，他知道烟瘾犯了，刚要掏出烟，却发现有一大半是女同志，他只好悻悻的把烟收了起来。 老魏先是几句话概括了去年的工作状况，然后又把今年需要完成的工作布置下去，同时又做出了几个人事任命。 采购科的工作就是采购原料和调剂物资，像钢坯这类的原料不用担心，东北和西北那两个钢铁厂会源源不断的提供原料，只要这边定期派人去拉就行。 至于像采购设备、办公用品之类的东西，都有专门的合作单位，也不用操多大的心，每个采购员手底下都负责几个采购单位，如果不是遇到特别情况，一般不会出大问题。 唯一麻烦的是，就是替食堂采购食材了，轧钢厂二三万人，十个食堂每天都是一笔不小的支出，按照每人二两的口粮，每天至少要消耗三四顿的食材，虽然轧钢厂和供销社是长期的合作关系，但有的时候粮食并不是无限供应，也有青黄不接的时候，尤其是肉食类的食材更是难弄，有的时候，食堂要想给职工改善一下伙食，不得不提前几天派人到乡下采购。 随后，老魏对今年对口工作做了一些调整，尤其是那些采购员，工作调整幅度很大。 随着老魏宣布完任命，有人欢喜有人愁。 在杨军的示意下，阎解成终于拿到了去西北钢厂采购的差事。 可别小瞧出差的差事，这可是个赚外块的肥缺，轧钢厂对于出差的人每天额外补贴一毛八的伙食住宿费，四九城道西北钢厂来来回回也要一两个月，这一趟下来，也能弄个十来块钱的补贴。 只要路上省着点，不进饭店吃饭，夜里不落塌招待所，也能省下一大笔钱。 当然，补贴费是一部分，其中还有其他的猫腻。 比如，去的路上可以拉客，或者帮人拉货，这些也是一笔不小的外快，事后，采购员和司机两人把这笔钱分了，只要两人守口如瓶，事后谁也查不出来。 不过，这也是众所周知的事情，大家虽然羡慕他们能赚到一笔不菲的外快的，但是他们赚的都是辛苦钱，吃，吃不好，睡，只能睡车里，来来回回几千公里，身子骨都颠散架了。 所以采购员这个岗位基本上都是年富力壮的小伙子，女人根不吃不消，更何况，女人出差也有诸多的不便。 阎解成感激的看了杨军一眼，他心中明白，要是没有杨军帮忙，老魏根不不可能把这样的肥差交给他。 杨军对阎解成的态度就是，小恩小惠可以有，但提拔绝对不行。 在原剧中，阎解成就是耙耳朵，啥事都听媳妇的，开饭店后，眼皮子浅、耳根子软，为了点蝇头小利就把傻柱这个大厨撵走了，后来饭店生意每况愈下，最后不得不关闭。 阎解成格局小，做不成大事，杨军怕到时候帮不到自己，反而被他拖累后腿，所以，未来十年，他都不打算提拔阎解成。 “下面有请科长发言。” 老魏把工作都安排好后，就看了看杨军，最后把发言的权力交给杨军。 老魏是个人精，谙熟职场规则，为了凸显领导的重要地位，往往发言的时候，前面都是废话铺垫，讲得差不多的时候，再由领导发言。 杨军干咳了一声，地下的人立马坐直了身子，双眸紧紧的盯着这个掌握着他们命运的顶头上司，手里握着笔，随时记录发言。 “魏科长已经讲得差不多了，我就不多赘言了，下面我就捡一点干的说说。” 地下的人一听，顿时两眼冒光，所谓干的，就是关乎他们福利和待遇的问题。 “今年有两个转正的名额，至于……谁能转正，那就要看在座的诸位了。” 杨军竖起两根手指头，直接开门见山。 他话音未落，底下传来嗡嗡的讨论声。 办公室人员转正不像车间工人转正那样有技能考核，工人技能过不过关，能不能转正和晋级，全凭手里的活儿。 可办公室这些临时工或者实习生能不能转正，全凭领导那张嘴，他说你能力强，觉悟高，你就能转正，他说你能力不足，有待提高，那你就一直是实习生。 反正一句话，能不能转正就是领导那张嘴说得算。 三年不转正，你就面临两个选择，要么被辞退，要么下放车间。 所以说，他们的命运全部掌握在杨军的手里。 第一百二十八章 许大茂请吃鸡 如今的采购科里，只有少数几个人是正式工，其他的那些人大多都是实习生，大家削尖脑袋都想转正，要么请客送礼，要么托人说情。 “考核的标准只有一个，那就是靠成绩说话。” 杨军停顿了一下，双眼环视了众人一眼，然后郑重的说道， “至于那些动歪心思的，我劝你最好把这种想法收起来，我们采购科不养闲人，最起码在我杨军这里就通不过。” 那些靠关系进来的，本来想着投机取巧，靠家里的关系走动走动，就能转正，没想到，杨军直接把路给堵死，他们只好收了这种侥幸的心思，不得不认真对待。 “我在这里提一下，办事员张舒月算一个，至于另外一个名额，就看你们接下来的表现了。” 杨军早就想整顿采购科这种懒散的工作风气，他刚才提到的那个张舒月就是年前采购粮食唯一一个做成成绩的人，他有心要给她转正，就是为了做给下面的人看。 同时，他要警告手底下这些人，再像以前那样松松垮垮的，虽然不能直接开除你，但是把你发配到车间抡大锤还是没问题的。 张舒月听到转正的名额有自己一个，顿时激动的站立起来。 向杨军鞠了个九十度躬：“谢谢科长。” 杨军抬手，示意她坐下。 “不要骄傲，再接再厉。” 张舒月：“科长，我一定会努力的。” 杨军抬腕，看了看时间，离下班的时间只有五分钟了，于是大手一挥。 “散会。” 回到办公室，杨军把暖炉闷死，又压了一块新煤球，然后直接下楼。 他发动车子，直接开到医务室接伊秋水回家。 回到四合院，他把车子停好。 让伊秋水先回去，他一个人坐在车子里抽烟。 抽烟的时候，他的意识进入空间中。 他走到复制房子那里，一眼就发现地上多了一个一模一样的紫檀木盒子，他打开盒子，里面多了几根金条。 一大五小六根黄鱼，黄灿灿的看着让人欢喜，他把盒子捧在手里，沉甸甸的，非常有安全感。 他不敢在里面多呆，脑子一机灵，顿时从意识中醒来。 醒来后，他的手中就多了一个紫檀木盒子。 杨军把盒子夹在大衣下的咯吱窝中，然后坐在车里抽烟。 果然过了一会儿，院子里下班的人陆续回来了。 “我正在城楼观山景，耳听得城外乱纷纷……” 正当杨军接第二根烟的时候，他从反光镜中看到许大茂骑着自行车慢悠悠的回来。 这家伙骑车也没个正行，像是在炫耀自行车车技似的，车子像螃蟹似的，左右摇摆，毫不顾忌路人的感受。 “大茂。” 杨军回头叫了他一声。 “哎，一大爷。” 许大茂听见有人叫他，连忙两腿支在地上，看了看是杨军，连忙把自行车支好，绕了一圈，钻进吉普车中，坐在副驾座上。 “一大爷，事情办得如何？” 一上车，许大茂双眸充血似的，一脸兴奋的盯着杨军。 “大茂，不好意思，都怪哥哥能力不足，事没办成，不过……” 杨军看着许大茂脸色由兴奋变成失望，于是从大衣中掏出紫檀木盒子拍了拍道， “东西一根不少，都给你带了回来。” 许大茂接过盒子，下意识的打开看了看，发现昨天给杨军的几根黄鱼全都原封原样的躺在里面，顿时脸色轻松不少。 他本来以为，杨军即使办不成事，黄鱼也要被他贪下几根，没想到，人家虽然事没办成，但黄鱼却一根不少的完璧归赵。 许大茂沉吟了一下，从盒子中拿出一个小黄鱼说道， “一大爷，事虽然没办成，但这份情谊弟弟心领了，我也不能让你白忙活，这是一点小意思，还望笑纳。” 许大茂这人很精明，脸上丝毫没有露出不悦的神情，他心里明白，即使这事没办成，也不能让杨军白忙活。 路子他先铺下，早晚有经过的那一天。 如今杨军也算是位高权重，用得着他的地方还很多，总不能因为事情没办成，就没有表示。 留下一根黄鱼，以后见面也好说话。 杨军没有伸手去接金条，脸色一正道：“大茂，你把哥哥当成什么人了，我是那种贪便宜的人吗？这次没成，下次再办就是了，反正也不急于这一时。” 杨军嘴上说着客套话，心里却腹诽，老子就是看上了你黄金，才借过来复制一下的。 不过，对于那根金条，杨军看不上眼，此刻他复制空间中已经有了黄金，他相信要不了一个月，他就会拥有一座金山。 一根金条而已，他并不在乎。 许大茂见杨军态度坚决，不像是贪财的样子，于是又把金条放回盒子中。 “一大爷，我谢谢您嘞，弟弟的事就劳你记在心上了，今晚去我家喝酒怎么样？我让小娥做鸡给你吃。” 杨军闻言，满头黑线，许大茂说话老是丢字，行啊，做鸡就做鸡……最好再配点蘑菇，你们家丢字的毛病再不改改，再这么丢下去，早晚要出事。 得亏自己不会白案，要不然，亲自动手下面给娄晓娥吃，唉，礼尚往来嘛，人情总是要还回去啊。 “小娥会做鸡？”杨军憋着笑逗许大茂。 “会啊，一大爷，我跟你说哈，小娥做鸡是一绝，尤其是小鸡炖蘑菇，啧啧，保管叫你吃了这顿还想着下顿。” 杨军脑门上的汗都快要落下来了，这许大茂丢字的习惯还真不是一时半会能改过来的，这么一会儿的功夫，把娄晓娥的手艺全都抖了出来，不光擅长做鸡，还把做什么鸡都说的清清楚楚。 可不是吗，鸡做得好吃，吃完这顿总想着下一顿。 杨军看着许大茂一脸认真的样子，他怕再聊下去，自己会憋不住笑，于是连忙摆手道， “今天就算了，以后找机会亲手尝尝弟妹做的鸡。” “别介呀，一大爷，我前两天去乡下放电影，家里正好有两只老乡送的老母鸡，回去我就让小娥做鸡给你吃。” “还是别了，你是知道的，我这刚结婚没两天在外面胡吃海喝的，你嫂子会不高兴的。” 杨军见许大茂非要请客吃饭，只能把伊秋水搬了出来当挡箭牌。 “那好，一大爷，改天一定到我家吃鸡。” “一定。” 说完，杨军和许大茂下车，锁上车门回去。 第一百三十章 独栋四合院 他记得年前杨军就说过，老房子那边也需要改动一下，没想到这么快生意就送上门了。 “抽我的。” 杨军把他烟接了过来，夹在耳朵上，并且掏出自己的中华烟递了过去。 老五嘿嘿的笑着，看杨军掏出更好的烟，他也不矫情，接过来，放在鼻子上使劲的嗅了几下，然后又放回自己的烟盒中，并且点了根他自己带来的烟。 “您猜得没错，我这次来，就是想请您把老房子也装修一下。” 老五抽了口烟，眯着眼睛：“没问题，还是和之前一样？” 杨军点点头：“嗯，就按之前的样子装修就行了。” 俩人也不废话，几句话的功夫就把装修的事定了下来。 事情商量好了之后，杨军看着老五还是一脸生气的样子，于是就问了一嘴。 “老五，咋的了，谁又惹你生气了？” “嗨，别提了，算老子倒霉，大过年的遇到个不讲理的主。” 杨军：“咋的了？” 老五一听，顿时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姥姥的，年前谈好的生意，谁知今儿一早过去，人家又不让装修了，还白白搭进去几块钱的料子钱？” 杨军一听，也觉得挺晦气的，谈好的生意说没了就没了，搁谁身上都不好受，更何况还白白搭进去几个钱的料子钱。 装修房子大多都是口头约定，根本就没有合同之说，更别提违约金了，像这种单方面解除合约的，最起码你得把人家料子钱赔了。 “为何谈好的事情又临时反悔？”杨军问道。 其实他也想弄明白，为何这家主人会反悔。 要知道，这个年代，大家都挺讲信用的，要是没什么重大的变故，一般不会做出有损声誉的事，即使有重大变故，也会跟人家好商好量的，并且适当的赔偿人家损失。 “哎，还能为什么，人家想把房子卖了。”老五有些扫兴的说道。 卖房子？ 杨军一听这几个字，顿时觉得特别敏感。 昨天还在为杨梅婚房的事发愁，后脚就听到有人要卖房子，怎叫他不激动。 要知道，这年头能交易的房子少之又少，即使有交易的，那也叫换房子，就是用自己的房子换别人的房子，只要双方没意见，去办个手续就行了，中间不产生任何的金钱交易，俗称换房子。 如今一听‘卖房子’三个字，杨军顿时想到无论如何都要把它买下来。 “老五师傅，哪家要卖房子？房子在哪里？什么样的房子？” 杨军急忙问道。 老五一愣：“杨主任要买房子？” 杨军：“嗯，老五师傅给介绍一下。” 老五见杨军一脸认真的样子，于是就把房子的事说了一下。 房子在金水桥那边，是一个典型的‘口’字形四合院，四合院不大，只有一个院子，正房三间加厢房各两间以及倒座房三间一共是十间房。 杨军一听，如此优质的房源，可遇不可求，他内心狂喜，如今正是缺房的时候，无论如何都要把这个四合院拿下。 “老五，赶紧，带我去看看房子。” 杨军二话不说，立马拉上老五去看房子。 老五也没想到杨军会这么着急。 不过他也乐意带路，毕竟杨军刚刚给他一份大单子。 金水桥。 位于四九城dc区故宫内，分外金水桥和内金水桥。 内金水桥，位于故宫内太和门前广场内金水河上，系五座单孔拱券式汉白玉石桥。 外金水桥，在天安门，太庙前，为三孔拱券桥，北依城墙，桥栏雕琢玉美，形似条条玉带，与古朴的华表和雄伟的石狮构成一道巍峨雄壮的风景。 这里到处分布着密密麻麻的四合院，这里的胡同曲曲折折，如果不了解这里地形的人冒然进入，绝对像进了一个迷宫一般。 老五领着路，七转八转的来到一个四合院门口。 和其他四合院一样，青瓦灰墙，窄窄的院门，整体给人一种陈旧的感觉。 老五敲了敲门，一个身穿灰色中山装带着眼镜的中年男子出来开门，看了看杨军，又看了看老五，没好气的说道， “没完没了了是？不就是几块钱的料子钱吗。” 老五脸色一黑，不过还是赔笑道：“李同志，您误会了，我不是来要料子钱的。” 老五回头指了指身后的杨军道：“您不是要卖房子吗，我这兄弟想过来看看。” 那位李同志疑惑的看了一眼杨军：“买房子的？” 杨军点了点头。 李同志见状，把门打开了一点，让他们进去。 院子一进门，就是一堵照壁，壁上是一副牡丹的图画。 绕过照壁，就直接进入院子里，红木的连廊，雕花的门窗，处处透着一股富贵的气息。 真的是里外两重天，有了照壁的存在，外面什么都看不见，而里面，却是别有洞天，枯萎的乔木缠着藤蔓，曲径通幽，院子里是一水的石板铺就，两边是玲珑花阁，藕榭鱼塘。 杨军刚进入院子，一眼就喜欢上这座院子。 这是一座小四合院，三间正房，东西厢房各两间，以及三间倒座房，加起来整整十间房。 院子的中间还有一个几平米的鱼塘，鱼塘和正房之间有一个葡萄架连着，只不过现在是冬天，满架子都是枯枝败叶。 这个小四合院和杨军想象中一样，足够一家人居住的了。 四合院有大中小三种，依次为小四合院，中四合院，大四合院。 他今天看的这个四合院就是小四合院，‘口’字形结构，院子够大，房间也不少，一家人住刚刚好。 中四合院，大多是‘日’字形结构，有前后两个院子，一般是北房两间，三正二耳，东、西厢房各三间，另以院墙把院子一分为二，院墙一般以月亮拱门相昆通，前院另辟二间倒座房为大院院门。 大四合院，俗称‘大宅门’，大多是以‘目’字形为结构，房间设置南五北五，七南七北为主，多为复式四合院，稍微大一点的院子，还分为东西二院，配有马厩、门房等等。 目前，杨军所在的南锣鼓巷四合院就为大四合院。 建国后，中四合院和大四合院都作为公共场所使用，其中一些像王府之类的四合院作为大杂院使用，里面住着许许多多普通老百姓。 葡萄架下，有一方石桌，桌子上摆着茶具。 那李同志坐下后，从茶盘上取下两个倒扣着的茶杯，斟满茶后，右手一引，示意他们 喝茶。 第一百三十一章 四合院到手 杨军并没有喝茶，而是各个房间都看了一遍。 说实话，房子还行，除了有些陈旧外，整体结构比较结实，尤其是房间的格局是他最喜欢的类型。 三间正房，两间朝阳，一间卧室，一间客厅，另外一间做书房。 “房子不错，开个价。” 看完房间后，回到石桌子那里，杨军开门见山道。 杨军并没有表现特别迫切的样子，只会让那李同志觉得自己很需要，坐地起价自然避免不了的。 那位姓李的同志瞟了他一眼，观察杨军的表情，伸出五个手指头比划了一下，面无表情。 “我这房子少于这个数不会卖的，而且必须一次性付清。” “五千？”杨军愣了愣，露出吃惊的神情。 李同志摇了摇头。 杨军暗自思忖，这个四合院虽然不错，但五千块的价格已经是很高了，而这个李同志摇头，想必是另有隐情。 杨军掏出烟递给老五一支：“老五师傅，麻烦你去外面抽根烟。” 老五一愣，不过马上反应过来，接过烟后：“那行，我去外面等你。” 杨军之所以把老五支走，是不想让他知道这房子的真正价格，毕竟他只是请来装修房子的，也不算知根知底的人，如果让他得知自己的家产后，难免不生觊觎之心。 李同志喝着茶水，眯着眼笑道：“兄弟很谨慎啊。” 杨军呵呵笑道：“还是谨慎一点好。” “我姓杨，叫杨军，还没请教大哥的名字？” “李林。” 李林不愿多透露自己的信息，只是简短的报了个名字。 “我猜李哥应该是个干部？”杨军瞟了一眼身穿中山装的李林。 李林一愣，不过马上恢复正常：“不错，想必杨老弟也是同道之人。” 杨军点点头。 “如果我猜得没错，李哥卖了房子是准备去港城？” 李林闻言，双眸中闪过一丝精光，不过很快就隐去了。 这一变化被杨军瞧在眼里，此刻他证实了眼前这个李林之所以急着卖房子，为的就是去港城，看样子是不准备回来了。 “李哥，不用紧张，兄弟我今天就是个买房子的，没有其他的身份。” 李林闻言，心头戒备之色稍缓了缓。 “五根小黄鱼不二价，杨老弟要是同意，今天下午就能办过户手续。”李林再次表明态度。 和想象中的一样，果然是五根小黄鱼。 难怪刚才出五千块钱他都摇头，原来是钞票到了港城后，就变成废纸了，只有黄金才是硬通货。 “没问题。” 杨军点了点头，并没有还价，这是一锤子的买卖，更何况李林马上去港城了，以后也见不着了，他不怕别人知道他是多金的主。 杨军：“不过……过户的时候，只能说是五百。” 李林：“那当然，事后我会把这五百块钱还给你，反正我到了那边也没啥用。” 说实话，名义上五百块钱买一座四合院已经算是占大便宜了，他之所以这么做，就怕有心人惦记，不过他也不怕，合法买卖，也不怕人查，毕竟五百块钱也在他工资承受范围之内。 “那屋里的家具？”杨军见大事已定，心里早就乐开花了，表面上该计较还是少不了的。 李林也不在意，于是大手一挥：“都给你。” 这一切都在意料之中，反正他也带不走，况且房子都卖了，谁还在乎这三瓜两枣的。 杨军的空间中，经过一夜之后，金条的数量又翻了一倍，他借着再去看房间的机会，偷偷的把五根小黄鱼取了出来。 小黄鱼不大，揣在兜中根本看不出来。 …… 过好手续后，杨军拿着白册子（房产证），内心掀起一阵狂热。 上辈子做不到的事情，现在都做到了。 他之所以买四合院，是因为他纯粹的喜欢，并不是想着留着几十年后升值，那样是没意思的，钱对于他来说没有任何意义。 金水桥边的四合院，说出去都倍有面子，钱和金条他都不缺，可直到拿到房产证的这一刻，他才感受到从未有过的富足。 李林也是要急于去港城，要不然五根小黄鱼别想买一套四合院，不过，他也不错，也是个爽气的人，坐着杨军的车子回到四合院，简单的收拾几件衣服，又拎着一个大箱子出来了。 走到门口的时候，他似乎想起了什么，于是双眼一翻，看着杨军说道， “杨老弟要是能再给一根小黄鱼，哥哥我就告诉你一个关于这个房子的秘密。” 杨军闻言一愣。 秘密？ 一听到这两个字，杨军立马想到死人，难不成这宅子里闹鬼？还是死了人。 李林见杨军面色难看，连忙解释道：“杨兄弟，不要误会，不是你想的那样，这个秘密就是……密室。” 密室？ 一听到密室，杨军顿时心头一喜，二话不说，直接从兜里掏出一根小黄鱼递了过去。 李林接过金条，放在嘴里咬了一下，没发现什么问题，然后把行李放下，带着杨军回到院子里。 两人来到石桌子边，李林半蹲着，双手紧紧的抓着石桌子，弓着腿拼尽全力的向左转圈。 只听‘咔嚓’一声。 石桌子开始缓慢的移动。 杨军激动的喊道：“动了，动了。” 这石桌子异常沉重，李林一个人转的有些吃力。 杨军连忙上去帮忙，两人合力才转动桌子。 桌子转动了，但却没像想象中那样出现什么密室。 看着杨军一头雾水的样子，李林笑了笑，什么话都没说，示意杨军跟他来。 李林穿过院子，来到前面的倒座房，推开最左边的那个存放杂物的房间。 此时的屋内正中间露出一个黑乎乎的洞口，凑近一看，下面出现一条阶梯。 “哈哈，没想到，杨老弟，打死你都想不到这个密室开启的机关在外面，而密室却在房子中。” 看着好奇宝宝的杨军，李林得意的说道。 “啧啧，没想到啊……” 杨军带着探宝寻奇的兴奋，跟在李林身后，两人顺着楼梯往下走。 里面黑乎乎的，杨军只好扶着他的肩膀一步一步朝洞内走去。 这里的空间起初十分狭小，紧容一人通过，但越往里走，里面的空间也就越来越大，以至于道最后，都能像正常下楼梯那样宽松自如。 第一百三十二章 密室 李林伸手往墙壁上的一根线拉去，整个地下室立马亮了起来。 杨军先是楞了一下，抬头看着刺眼的灯光，那光线在幽暗的空间中犹如鬼火一般，让人不寒而栗。 地下室挺大的，从倒座房那边一直延伸到院子里，墙壁的四周全是大青石所建，手一碰上去，都能感受到那股惊人的寒意。 “杨老弟，这一根小黄鱼花得值？”李林得意道。 地下室确实给杨军带来不少的震撼，不过两世为人的他，让他沉稳的性格出现了少许的波动。 “赚大了，赚大了。” 要不是李林告诉他，他打死也不知道这里还有个地下室。 这一根小黄鱼花的太值了。 李林得意过后，难免有些失落，一想到祖产都没了，他也就没了炫耀的心思。 “这里原来是个冰室，以前有钱富贵人家，用来夏季避暑用的，我记得小的时候，爷爷带着我们一家躲在这里，躲过鬼子的屠杀，说起来，要是没这间冰室，也就没有我们李家的今天。” 李林唏嘘的说着，鼻子一抽一抽的，看样子他对这个宅院还是蛮有感情的，尤其是这间冰室，曾经救过他们一家子的性命。 如今他不得不离开这个院子，一想到以后都不能回来了，顿时悲伤涌上心头。 “李哥，以后想家了，随时欢迎你来看看。” 杨军知道他心里难受，只好出言安慰几句。 李林闻言，苦笑一下，摇摇头转身出了冰室。 送走李林后，杨军把是石桌子复原，然后他回到倒座房中看了看，那个洞口果然恢复原样。 杨军抬腕看了看手表，此刻早已到了吃午饭的时候，他也没到外面去吃东西，而是从空间中取出一碗羊肉拉面。 拉面是刚出锅的时候就放进空间的，此刻取出来，还冒着腾腾的热气，杨军吹着热气，慢慢的享受着美食。 吃过午饭后，他把碗收进空间中，然后锁上院门，就向老五家驶去。 有了四合院，装修的计划也要变一变了。 家里的老房子现在不着急装修，他先让老五先把这边装修好，到时候家里人全都搬过来，至于那边的老房子，可以送给杨梅当婚房。 原本打算买个房子送给杨梅当婚房的，可杨军一眼就喜欢上这个四合院了，所以他临时改变主意，金水桥这边的四合院留着自己住，而自己刚装修好的房子送给杨梅。 杨军把老五接来金水桥四合院这边，把装修的计划跟他讲了一遍。 “里外墙皮全部重新刷一遍，檐廊上的漆该补的补，屋顶也看一下，如果有漏雨的地方该换瓦片的换瓦片。” “至于地板砖……” 杨军对老五使了个你懂的眼色。 随后，两人来到院子里，看着池塘里有些发绿色的污水道， “池塘也找人清理一遍。” 杨军想着到时候买几条鱼养着，不说买什么名贵的锦鲤，最起码也要放几条鲤鱼在里面，改改风水。 来到倒座房，杨军先把最左边那个带有密室的房间打开，告诉老五这间房就不要装修了，然后又来到旁边两间倒座房内。 一间是卫生间，是这个院子的原主人李林之前改好的，下水管道从门前路上一直连接不远处的公厕。 这也省了杨军的麻烦事了，不过，卫生间没有贴瓷砖，只是用水泥随便抹了一遍。 “重新装个马桶，另外在旁边垒一个浴缸。” 杨军一边说着，一边把需要改动的地方告诉老五。 老五认真听着，并且用铅笔头在一张纸上快速的记着。 随后，两人又来到另外一间倒座房。 这间房留作厨房用。 “到时候你们把这里的杂物全部清理出去，在靠墙的这个地方垒两个灶台，然后这边在这个地方垒个操作台。” 厨房和卫生间是个讲究卫生的地方，杨军要求地面和墙面全都铺上地砖，就用普通的地砖就行。 院子里的有几块石板已经裂缝了，杨军也要求换上新的。 各个门窗该换的换，该修的修，但是窗户一定要开大一点，和之前装修的房子一样，必须用大块的玻璃。 以后住在封闭的四合院了，各家过各人的小日子，再也不用像在大杂院的时候，干啥事还要看院子其他人的眼色。 平时打打牙祭都偷偷摸摸的，新衣服都不敢传出来，去外面打个散酒还得拿个酱油瓶装装样子。 金水桥这边的人家，大多都是像这种独门独院的住户，大家平时把门一闭，谁也不管谁家的闲事，这年头独善其身都很难自保了，谁还有功夫管别人的闲事。 各人自扫门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 能住在金水桥这边独门独户的的人，大多都是有身份的人，他们工资高，福利好，吃穿不愁，谁也不会生出这种小肚鸡肠的心思，更何况，谁的屁股都不是那么干净。 杨军看着这个四合院越来越满意。 和老五商量好装修细节后，他就直接开车带着老五来到信用社，取了两千块钱作为装修的定金。 这次的装修比上次装修的要好，花费的自然更多，这两千块钱看似不少，恐怕连地砖都买不齐，只是作为定金罢了。 杨军要求老五尽快装修，不要怕花钱，多上点人，尽量半个月内装修完。 并不是他要急着住进来，而是他不得不急。 他要尽早的给杨梅把房子腾出来，另外就是杨安国也快回来了，总不能给他找到工作后就什么都不管了，最起码给他一个住的地方。 到时候他们一家搬到金水桥那边，老房子可以暂时借给杨安国住，到时候不至于那边没人住，房子就空了。 杨军把四合院的钥匙丢给老五，然后他自己一个人开车回轧钢厂。 今天是大年初五，也是伊秋水归宁的日子，两人一早就约好了，今天要早点回去。 其实按照四九城的风俗，昨天应该是回娘家的日子，但是昨天正好是轧钢厂第一天上班，两人又是各个科室的一把手，很多事都离不开他们，所以不得不把日子往后推了一天。 不过，对于杨军和伊秋水来说，‘归宁’的习俗可有可无，不就是回一趟娘家嘛，哪天回都一样。 回去的路上，杨军把车子停在路边，从空间中取出了四样礼品。 中华烟、茅台酒、四色点心以及十斤猪肉。 新人归宁，不能空着手回去，那样会被人笑话的，但是礼品也是有讲究的，一般以二、四、六、八、十双数为准，困难点的，可以少拎点东西，手头宽裕点的一般以四、六为准。 杨军也不愿意在大领导面前显摆，只准备了四样礼品。 第一百二十九章 飙车 其实杨军不上许大茂家吃饭还有一个重要原因。 那就是许大茂和娄晓娥最近老是吵架，有时候一天两吵，早上出门之前吵上一架，下班回家后又是摔碗砸桌子的。 他可不想过去趟这浑水，别看许大茂说要请客吃饭，估计大多数是指使不动娄晓娥。 回到家后，一家人正等着他吃饭呢。 吃饭的时候，杨军从兜里掏出两张工作证明递给二叔杨栋。 一张是杨安国的用工证明，另外一张也是用工证明，只不过名字一栏是空白。 杨军之所以给一张没有名字的证明，就是让二叔自己拿主意，如果他想让大儿子杨安邦也来轧钢厂上班，可以自己把名字填上。 给杨安国找了份工作，自然不能厚此薄彼，他也想尽可能的帮助杨安邦。 同时，他也考虑了杨安邦拖家带口的，不一定会来上班，到时候这张证明可以转手送给别人，也能换一笔钱补贴点家用。 二叔和杨安国激动的拿着那张证明看了又看，嘴里一直念叨着‘终于可以吃上商品粮了。’ 拿到工作证明后，二叔杨栋就再也坐不住了，嚷嚷着尽快回去把杨安邦的户口转出来，不管杨军和王玉英如何挽留，爷俩非得连夜回去。 转户口是需要本人亲自办理的，所以杨安国也就跟着回去了。 杨军没办法，只能开车把他们送到火车站。 杨军让他爷俩在售票厅门口等着，他一个人进去排队没票，没过一会儿，他就买到两张十一点回山西的火车票。 杨军转了个圈，绕到旁边一个卖面食的摊铺，买了三十张面饼，又买了十几个白水鸡蛋，再次回到他们身边。 “军儿，你怎么又破费了，你妈给我装了一大包白面馒头，你咋还又买了嘞。” 杨栋一脸责备的说道。 他在四九城的这几天，顿顿好饭，不光能吃饱，还能吃到肉呢，临出发的时候，王玉英把家里的所有白面馒头和窝窝头全都给他打包带走了，如今杨军又买了这么多的吃食，让他感到非常不好意思。 “二叔，您的饭量我还不了解吗？咱爷俩就没必要这么客气了。” 杨军帮他把面饼和鸡蛋装在他的褡裢中，并且偷偷的把一个纸包塞进他的褡裢中。 “嘿嘿，二叔就不跟你客气了。” 杨栋挠挠头，不好意思的笑了。 杨军把火车票递给他们，叮嘱他不要误点了，同时还叮嘱杨安国回家后不要急着来上班，让他在家多呆两天，毕竟工作以后就不能经常回去了。 杨军把他们送到候车室，又在里面陪他们聊了几个小时的天，直到快要检票的时候，他才指了指杨栋肩上的褡裢说道， “二叔，这里面有我给你的东西，你一定要保管好，路上莫要被人偷了去。” “啥东西……” 杨军不等他说完，冲他笑了笑转身就离开了。 那个纸团里面包着二百斤全国粮票和三百块钱。 不管怎么样，他总要替父亲在爷爷奶奶面前尽一份孝心。 自己一家子虽然每个月都寄钱寄粮食回老家，可这不能代表孝心，杨贵从老家出来几十年了，自从他在四九城落脚后，就很少回老家了，更别提在父母面前尽孝了。 这么多年，要不是杨栋在老家任苦任劳，替他孝顺爹娘，他也不可能在四九城安心工作。 所以，杨军只能以这种方式替杨贵补偿二叔了。 他前世是个农村娃，知道农村过的日子有多苦，他不敢想象炎炎烈日下，汗流浃背的煎熬着。 锄禾日当午， 汗滴禾下土。 谁知盘中餐， 粒粒皆辛苦。 这首诗别看只有短短的几句，但里面的艰辛只有尝试过后才能真切的感受到。 每一粒粮食都来之不易。 所以，知道农村过的艰辛的杨军，只能在别的地方补偿二叔一家了。 回到四合院后。 杨军去老房子那里晃了一圈，此时王玉英已经躺下了，不过还在等消息。 他隔着窗户告知一声二叔已经安全上车后，就直接回自己房子。 伊秋水久等不到他，就先睡了，他先是倒水泡了泡脚，然后轻手轻脚的上了二楼，掀开被窝，躺了进去。 …… 第二天一早。 杨军看着无精打采的伊秋水，嘴角翘起一抹弧度。 啧啧，昨天小楼一夜又东风。 不过，杨军在洗漱的时候，望着卫生间里的浴池突然想到一种在水里失传的武功。 杨军一想到暂时还补鞥呢修炼此功，顿时没了精神，胡乱刷了牙，就去老房子那边吃饭。 吃好饭后，他把伊秋水送去上班，然后他连办公室都没回，直接开着车离开了轧钢厂。 一想到，还有新的武功没有练成，他顿时有些着急。 本来有机会能成为绝世高手的，谁还愿意做一个平平庸庸的人。 有功不练，就是蠢蛋。 虽然现在是春天了，天气依旧寒冷，但已经不像腊月那么冷了，杨军心里一直想着把老房子也装修一下。 他要把老房子也改成他现在这个房子一个样，两间房都要隔层，这样就能多处一间房出来，到时候让杨梅和杨柳她们俩搬回去住，这样他就有机会和伊秋水一块修炼玉女心经了。 想到就做到，他一刻都不想耽误，他立马开车去找老五。 他之前房子装修就是老五负责的，手艺看起来还不错，活儿也干的漂亮。 俗话说，一客不烦二主，他觉得老房子装修也交给老五了，这样就省得他为了装修方案和价格讨论来讨论去。 刚到老五那个四合院。 就见老五气冲冲的从外面回来，嘴里还骂骂咧咧的。 “老五师傅。” 杨军叫了他一声。 老五听见有人叫他，愣了一下，当他看到杨军时，顿时老脸堆起菊花，连忙掏烟递了一支过去。 “哟，杨主任，稀客稀客啊，您这是……照顾我生意来了？” 老五开玩笑道。 他和杨军打过一段交道，知道他从不端干部的架子，对人和善，出手也大方，所以他也不拘着。 他也没什么本事，能让杨军上门找他的，只能是请他装修房子了。 第一百三十三章 大领导的深意 “你跑哪儿去了，我一整天都没见着你的影。” 杨军刚回厂里，就去采购科晃了一圈，然后直接直接开车去医务室去接伊秋水，一见面，伊秋水就开始抱怨道。 “上午买了个院子，然后又去买了些礼品，所以才晚了。” “院子？什么院子？”伊秋水睁着大眼问道。 “晚上回家再跟你细说，现在赶紧出发，要不然郭伯伯他们该着急了。” 杨军扶着她的双肩从背后推着她上车。 路上，伊秋水回头看了一眼后座上的四样礼品，觉得还不错，还不停的夸杨军心思细腻周到。 要是搁以前，她根不就不在乎这种细节，自从结了婚之后，她的心思变得细腻起来，原本不食人间烟火的她，竟然开始关心家里的锁事。 比如，她向杨军询问，家里人都什么脾气呀，每日花销多少合适，以及水龙头是不是不能一直开着呀等等。 杨军知道这些东西都是伊秋水出嫁前，大领导夫人叮嘱她需要注意的细节。 依照她现在的收入，完全可以没必要过的那么节省，但是结婚后，就不能再像以前那样大手大脚的了，即使杨军不在乎，也要顾及家里其他人的感受。 到了军属大院后。 大领导夫人早就等在门口了，看见他们回来，急忙迎了上来。 就像几年没见了一样，一见面就拉着伊秋水的手不停的唠叨，她也不管杨军在不在旁边，直接问伊秋水有没有受委屈。 杨军可不敢有一丝怨言，只能拎着礼品陪着笑跟在她们身后。 一进屋，就看见大领导郭草地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看报纸。 杨军放下礼品，连忙掏烟递了过去，并且亲自点上火。 现在他们算是真正的一家人了，杨军也没有像以前那样见面就行军礼。 “郭伯伯，您抽烟。” 大领导今天也是提前从单位回来的，此刻精神有些疲惫，好像不愿意多说话，抬手示意杨军坐下说话。 “工作还顺利吗？”大领导随口问道。 “一切还算顺利，刚复工，很多工作都还没展开。”杨军点了支烟如实汇报道。 男人之间的谈话，自然不能像娘们那样，一见面就问‘吃了吗，最近过的怎么样？’等等。 男人间共同的话题除了女人就是工作，他们准翁婿之间谈论女人这个话题显然不太合适，所以只能谈工作了。 大领导抽着烟，皱着眉头好像在想着什么。 杨军默默的坐在一旁，没有打扰他。 “过两天，你的工作将有些调动，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大领导把没抽完的烟在烟灰缸里拧了拧，好像下定了决心。 杨军一愣，看了看大领导，低头沉思。 看着大领导下定决心一脸坚决的样子，杨军知道他口中的工作调动，只能是升官，不可能是降职。 不管怎么说，杨军也算是他半个女婿，自然没有刚结婚就把女婿降职的可能，他刚才之所以考虑那么久，无非是担忧自己的资历不够，冒然把自己提上去，怕能力不够会影响工作。 “郭伯伯，会不会……太快了，毕竟我这刚进厂没多久？”杨军小心翼翼的问道。 大领导闻言，顿时眸中精光一闪，脸上露出欣赏的笑容。 自己果然没看错这小子，只言片语就能猜透自己的意思，看来刚才的决定是对的。 “为了资源的优化，组织决定，要新成立一个炼钢厂，到时候这个炼钢厂就可以直接为轧钢厂供货，这样就能节省很大资源，至于炼钢厂这个领头的……” 大领导带着厚厚的眼镜，看不到他眸子里的神色，不过随着他的语气一变，语气变得沉重起来。 “你和建国必须有一个过去，把担子挑起来。” 随着大领导谈话的深入，杨军一下就明白这里错综复杂的关系。 成立炼钢厂之后，就能直接炼钢了，以后轧钢厂可以就近采购，这样就能节省一大笔费用。 当然，其实也可以直接在轧钢厂名下再成立一个炼钢车间，这样也能解决资源优化的问题。 两个厂子之所以没有合并为一个单位，就是为了保持单位性质的独立性，以及资源的优质分配。 有时候，两个工作性质不同的厂子合在一起并不是好事，里面牵扯错综复杂的关系，如果协调不好，有可能造成极大的资源浪费。 炼钢厂，顾名思义，就是把铁矿石炼成钢铁，然后钢铁提供给轧钢厂，轧钢厂根据订单要求，轧成需要的工件。 但是上头决定要成立一个炼钢厂，之所以从轧钢厂独立出去，自然有上面的考虑。 不过，杨军心里明白，这一切恐怕就是大领导力排众议的结果。 也许大领导察觉到什么风向了，之所以急着上马炼钢项目，也是想做出一些成绩。 杨军自己也没想到，他会被委以重任，大领导提前让他独当一面。 他猜测，有很大概率会留在轧钢厂，而杨建国有可能被派去炼钢厂，因为轧钢厂是一个成熟的企业，有着完整的管理体系，厂里的工作按部就班的就可以了，不需要多么专业的知识技能。 杨建国在轧钢厂经营十几年，这里早就被他管理的井井有条，而杨军最近一个多月的表现，让大领导看到了他超强的管理能力，他认为杨军在管理这一块比杨建国更能升任。 “炼钢厂已经在（糖）山选址在建了，要不了三个月就能投入生产，这段时间你要多帮着建国分担点工作，到时候你就很快能接手工作。” 话已经说到这个地步了，杨军再不明白大领导的意思，就是个傻子了。 之所以成立这个炼钢厂，除了资源优化外，还能对轧钢厂有钳制的作用，同时，这也是大领导的工作成绩，只有做出了成绩，大领导才能稳如泰山。 杨军和大领导坐在客厅说着话，直到伊秋水过来叫他们吃饭才结束。 大领导的儿子郭天明和女儿郭天钥今天都在家，一家子六口人围着桌子吃饭。 “水儿，先别急着吃饭，把这碗饺子吃了。” 伊秋水刚要端碗，就看见大领导夫人端着一小碗热气腾腾的饺子过来了。 “哎呀，这么多好菜，您就让我吃饺子？”伊秋水看着满桌子的好菜撒娇道。 杨军看伊秋水不爱吃饺子，于是想接过来替她吃掉。 “你要是不爱吃，我帮你吃。” 杨军的手刚碰到碗，就被大领导夫人拍掉了。 “臭小子，你吃了饺子能生出儿子吗？” 杨军一脸懵逼的样子，众人也是一脸的疑问。 吃饺子和生儿子有什么关系？ 大领导见众人一脸疑惑的样子，笑着解释道：“我们老家有个风俗，想生儿子的就吃饺子，想生女儿的就吃面条。” 大领导笑着问杨军：“小杨，你说你想要儿子还是女儿？” 杨军挠挠头，嘿嘿的笑道：“伯母，我觉得你应该再来一碗面条，这样就能生个龙凤胎了。” 尹秋水娇嗔道：“你把我当猪呢。” 一句话，引得全家人哈哈大笑。 第一百三十四章 再次升职 第二天。 吃早饭的时候。 杨军把昨天买房子的事说了一遍。 一听说五百块钱就买了一个独门独院的房子后，全家人非常高兴，尤其是杨梅，听到杨军打算把新装修的房子送给她时，那笑脸就一直没合拢过。 不过王玉英高兴过后就皱着眉头，她明确提出趁此机会把家分了，让杨军分出去单独过日子。 杨军自然不同意，作为长子，这些年都没怎么好好照顾这个家，如今刚混出个人样来，就抛下一家老小不管了，无论如何他都做不出这样的事。 不过，王玉英性子执拗，无论杨军和伊秋水怎么劝，她就是不松口。 杨军也理解王玉英的心情，毕竟故土难离嘛。 大半辈子都在这个院子里住，两间房里有她一辈子的回忆，况且她脑子里还有一种陈旧的思想。 她一心只想着把子女抚养长大，等他们成家立业后，不给他们添麻烦就够了。 杨军知道，要想让王玉英改变主意比登天还难，不过日子还长，以后可以慢慢的劝，也不急在一时。 刚到厂子里，杨军屁股还没坐热。 杨厂长的秘书来通知他开会。 杨军应了一声，然后拿着笔记本去了三楼。 他对今天的会议内容有些预测，知道自己的好事将近，如果不出意外，他后勤处副主任的位置要转正了。 这次会议是在大会议室开会的，开会的除了厂子里的高层领导外，十几个科室的正副科长也全到齐了。 主席台上只坐着杨建国一人，李怀德和曹建红几个副厂长坐在台下。 杨军走到老魏的身边，和他坐在一起。 “主任，我感觉有大事要发生。” 老魏把身子靠近杨军，小声的说道。 杨军：“哦，何以见得？” 老魏手中的钢笔不着痕迹的往李怀德几个副厂长的方向一指，眯着一双小眼分析道， “主席台上没有李副厂长的位置，那就说明杨厂长今天要搞一言堂了，如果是这样的话，估计……有热闹瞧咯。” 老魏一张菊花脸，有条不絮的分析着，凭着几十年的职场经验，他觉得今天杨厂长和李副厂长要搞事。 杨军把笔记本放在腿上，双手环抱，眯着双眼道：“那可不见得，也许是你猜错了呢？” “绝不会错，我老魏别的不行，这双招子还亮着呢，厂子里就这么点事，想想就知道什么套路了。”老魏摇摇头，坚定的说道。 杨军歪头揶揄道：“要不要打个赌？” 老魏闻言，顿时激动道：“赌什么？” 老魏自信对厂子里这点事每一件都知道的清清楚楚，他不信凭他几十年的经验还能输给刚来厂子工作的杨军。 杨军：“谁输了，谁就东来顺请客。” 老魏：“一言为定。” 杨军看着信心满满的老魏道：“老魏，我猜今天是你我的好日子……” 老魏闻言一怔，刚想继续问下去，台上就传来杨厂长的声音。 “大家都静一静，现在正式开会。” 杨厂长用手敲了敲话筒，试试音量，然后从桌上拿出一个红头文件。 “今天开会的内容就是宣布一项人事任命。” 杨厂长双眸下意识的向杨军方向瞟了一眼，然后照着红头文件念道：“经上级研究决定，任命杨军同志为市第三轧钢厂常务副厂长，兼后勤处主任一职……” 杨厂长话还没说完，底下顿时沸腾了，大家全把目光看向了杨军，大家纷纷议论着。 “哎，真该让杨军去造火箭，这升的忒快了。” “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前几天你又不是没去参加他的婚礼，你也不看看他身后都站着什么人。” “人家自身条件也不差，部队待了十几年，我听说他还立过两次一等功，啧啧，那可是一等功啊，不简单啊。” “安静，安静。” 杨厂长见下面乱哄哄的，拍了拍桌子接着念道。 “任命杨军同志为市第三轧钢厂副厂长兼后勤处主任，主管后勤和纪律工作，原后勤处主任李怀德同志，免去后勤主任一一职，原副厂长一职不变，主管生产工作，原副厂长曹建红同志由于身体原因，调离原岗位……” 杨厂长在台上还在继续念着，杨军在台下内心如潮涌。 他没想到自己一下就升了两级，本以为会让他担任后勤处主任一职，没想到还破格升到副厂长。 大领导对他提拔的力度不可谓不大，不但让他当上副厂长，而且还让他主管后勤和纪律工作。 后勤主任就不说了，全厂几万人的吃喝拉撒全归他管，更要命的是，他还管着纪律工作。 什么是纪律工作，我就不多解释了，大家都懂的。 有的人说了，这升官是不是太儿戏了？ 一点不不儿戏，这里不是官场，只是下属的一个冶金单位，况且这次任命也是上级直接任命的。 在原剧中，李怀德上台后，他破格提拔了许大茂，许大茂当时的职位就是副主任一职，我就问问你，你说许大茂啥本事都没有，为什么就一下提成副主任了？ 很多时候，然后再考虑有能力的人。 就像这次任命一样，虽然是大领导的意思，但你能说这不是杨建国想要看到的结局？ 杨军看了看坐在前排的李怀德，虽然他没有说一句话，但是他那一张阴沉的快要滴水的脸犹如死了亲爹一般。 轧钢厂本来就是杨建国、曹建红以及他李怀德三国逐鹿的关系，除了杨建国，就数他最大。 没想到，杨军刚来一个多月，他现在只能屈居第三。 你说他心里是什么滋味？ 杨军的婚礼，他也是参加了的，去参加婚礼的大领导他也都见到了， 他非但不敢去争，甚至以后还要仰仗杨军的鼻息。 虽然他心里不高兴，但是他却不敢发表任何意见，他只能默默的承受这一切。 你没看见，坐在他旁边的曹建红也是沉着脸不说话？ 不爽的又不是他一人。 第一百三十五章 升迁之路 这次的人事任命，有人升上去，自然就得有人让位置。 杨军升上去了，李怀德降了，曹建红就只能让贤。 一个萝卜一个坑，杨军升上去了，采购科科长一职也就空了出来。 杨建国拍了拍桌子，示意大家安静一下，然后对杨军说道， “杨副厂长，你对采购科比较熟，你认为谁有能力接替科长一职。” 杨军并没有直接说出老魏的名字，而是装作思考的样子，让人觉得他举荐的人是经过慎重考虑的。 “要论谁对采购科业务最熟悉，非采购科副科长魏大全莫属，这位同志脚踏实地，默默付出，兢兢业业几十年，虽然没做出什么特别大的贡献，但也从来没出过什么差错。” 杨军站起来，一脸严肃的对杨建国说道， “在这里，我向领导郑重的举荐魏大全同志担任采购科科长一职。” 杨建国看了看坐在下面的魏大全一眼，知道这个人平时比较油滑，工作上虽然没有出色的成绩，但也没犯过什么大错，算是中规中矩之人。 不过，现在不是讲能力和论资排辈的时候，忠心最重要，能被杨军所推荐的，也算是自己人了。 现在是重新洗牌的时候，他只能矮子里拔高个子了。 “李副厂长，你有什么不同的意见？”杨建国问李怀德。 李怀德此刻不知心里在想些什么，见杨建国问他，他连忙说道：“魏大全同志经验丰富，我相信他一定能够胜任采购科科长一职。” 李怀德此时肯定不能和杨军对着干，自然不会反对他推荐的人。 要是搁以前，他肯定会提出不同的意见，对每一个重要岗位他都要据理力争，争取全都安上自己人，可是现如今，他自己都快要自身不保了，再去争一个科长有什么意义。 此时，他心里想着当初如果没有把杨军安排在采购科科长位置上会如何，杨军还会不会像现在这样升的这么快？ 很快，他心里就有了答案，即使没有他，杨军也会凭借自身的条件和他身后的那些大领导，也能爬到今天这个位置。 他现在非常庆幸，当初和杨军结了个善缘，虽然两人没有撕破脸皮，但最起码面子上还过得去。 “其他同志还有没有意见？”杨建国环视一圈问道。 “没意见。” “我同意。” “……” 大家对魏大全担任采购科科长一职都表示没意见。 大家伙儿都不傻，能混到今天这个位置的，谁还没点眼力劲？ 连李副厂长都同意了，他们谁又敢跟杨军对着干？ “那好，既然大家都同意……” 杨厂长站起来宣布道：“我现在宣布，正式任命魏大全同志为采购科科长，大家表示欢迎。” 底下的人纷纷鼓掌。 今天这个会议就是宣布人事任命的，任命一宣布完，杨厂长就宣布散会了。 一散会。 其他的人全都向杨军表示祝贺，杨军也一一笑着回应。 其中有的人嚷嚷着让他请客，杨军既没有拒绝也没答应，被他几句话糊弄过去了。 他升官自然有人眼红，他可不想在这个时候被人抓住小辫子，当然，对于那些一心想向他靠拢的人，可以私下请他们庆贺一下。 杨军并没有回自己办公室，而是直接去了杨厂长的办公室。 他一进去，就把门反锁。 两人在办公室里小声的讨论事情，一个小时后，才看到杨军一脸笑意的从里面出来。 刚回到自己的办公室。 老魏菊花脸就凑了过来：“厂长，恭喜啊，今晚东来顺我请客。” 杨军白了他一眼，竖着两根手指道：“两顿，一顿是你打赌输我的，另外一顿……你心里有数就行。” 老魏咧着嘴笑道：“厂长，别说两顿饭了，就是十顿都没问题。” “您对我恩同再造，如再生父母，我老魏没想到这辈子还能再进一步，以后，我唯您马首是瞻，您让我撵鸡，我绝不打狗，您让我往东……” “行了，别扯犊子了，去找几个人给我搬家，也好给你把办公室腾出来。” 杨军受不了老魏的肉麻话，打断他，让他给自己搬家。 杨军升官了，自然不能再赖在采购科了，总不能让老魏这个大科长和那些手下人挤一个办公室。 之前，他当后勤处副主任的时候，厂子里就在三楼给他分了一间大办公室，只是他懒得搬上去罢了，如今大小也是个领导了，是时候给下面的人立立规矩了。 有时候规矩不全是职位和权利立下的，哪怕是一间办公室，也是难以跨越的鸿沟，能在三楼办公的，，哪个不是跺一跺脚，就能让轧钢厂颤三颤的重要人物。 别看二楼和三楼只有一个楼板之隔，但这一步却需要你几十年如一日的不断奋斗才能跨越。 其实很杨军也没什么好收拾的，无非就是一些私人的物品，剩下的就是采购科的东西了，之所以叫人来搬，无非就是个面子问题罢了。 哪怕他搬家只有一个茶杯，那也得有人捧着，你见过哪个大领导自己搬东西的，面子你可以不要，但规矩必须立下，否则谁还拿豆包当干粮？ 采购科的人看见自己的科长升职了，全都跑过来巴结，大家一起动手帮他打扫办公室，有人扫地，有人擦玻璃，还有人帮他把暖炉生起来。 半小时不到，办公室被收拾的一尘不染。 “辛苦各位了，晚上东来顺涮羊肉，你们科长请客。” 杨军连连表示感谢。 “好。” “谢谢厂长。” 众人纷纷表示感谢。 杨军摆摆手示意大家安静下来，然后他用手指了指隔壁的办公室道。 “立个规矩，以后大家叫我杨主任，至于杨厂长嘛，在隔壁呢。” 杨军可不想因为一个称呼的问题，让人以为他飘了，同时为了不引起必要的误会，他必须和杨建国的称呼区别开来。 免得天长日久，大家习惯了，一提到‘杨厂长’三个字，还得区分是杨军副厂长还是杨建国厂长。 当然，杨军也是乐意别人叫他主任的，虽然别人给你面子，把‘副’字去掉，称呼你一声厂长。 可副的就是副的，总感觉被人压了一头，他倒是挺喜欢别人叫他主任的，不管怎么说，他这个主任倒也名副其实。 第一百三十六章 秘书 吃完中午饭，杨军就让伊秋水回去了。 两人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样，没事的时候泡在一个办公室了。 他现在也是副厂长了，来他办公室的人多了，伊秋水再待在这里就不合适了。 一下午，杨军就没闲着，办公室的门都快被踏破了，来这儿的人都是拿着文件或者别的事变相的拍马屁。 杨军也不拒绝，对于想站队的，他从不关闭接纳的大门。 自己升职了，向他靠拢的人自然就多了，大树底下好乘凉，谁都想找把伞避避雨，杨军作为这颗大树，自然也需要他们的浇水和施肥，只有所代表的利益纠葛在一起，才能在有事的时候，大家都能出把力。 杨军一下午头昏脑涨的，基本上都是在应付拍马屁的人，你还不能表现出不耐烦，否则会被人认为傲慢。 送走调度科副科长丁可生后，杨军终于清净了十分钟，正当他想喝口水润润嗓子的时候，办公室的门响了。 杨军无奈的放下茶杯，重新坐回椅子上。 “进来。” 门开了，从外面走来一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白白净净的，还带着一副眼镜，看上去斯斯文文的。 杨军认识这个人，他叫谢龙，是原副厂长曹建红的秘书。 “谢秘书，来，坐，坐。”杨军起身热情的招呼着。 谢秘书并没有坐，而是苦着脸道：“杨主任，您千万别这么称呼，我已经不是秘书了，你叫我小谢就成。” 杨军闻言一怔，不过很快就明白过来了。 可不是嘛。 曹建红调到后勤任个闲职，已经没有配秘书的资格了，这个谢龙可不就失业了吗？ “来，小谢，坐下说。” 谢龙忐忑不安的坐在沙发上，从兜口掏出一盒茶叶递给杨军。 “杨主任，这是我爸出差从南方带回来的龙井，我送来给你尝尝。” 杨军接过茶然后又放回茶几上，就这么一接触，他就知道这盒茶叶中另有乾坤。 这分量明显不对。 他猜想里面的茶叶肯定被掉包了，要么被换成钞票，要么就是金条。 杨军大约能猜到他的来意，不过，他并不想答应他。 杨军手指着茶几底下三四盒茶叶说道：“小谢，谢谢你的好意，我这里不缺茶喝，你还是带回去给你爸喝。” 以杨军现在的条件，他自然有资格配备一名秘书和司机，但他并不想用曹建红用过的人。 谢龙之前就是做秘书的，用他也能很快上手，但他却不能那么做，你见过哪个领导用别人之前用过的秘书。 他不知道谢龙是否真心投靠，如果是曹建红派来卧底的，说不定哪天抓住他的小辫子直接让他下台，到时候他就直接凉凉了。 秘书和司机必须是他信得过的，否则自己的秘密全被抖搂出去就麻烦了。 谢龙再好，他也不敢用。 “杨主任，求求你让我给你当秘，您要是不收下我，我就只能下车间了。” 谢龙一听杨军拒绝他，他立马神色变了，突然从沙发上滑下来，半跪在杨军跟前。 像谢龙这样的身份，当不成秘书后，人事科会重新给他分配岗位，但各个科室谁也不敢接纳曹建红曾经用过的人，谁也不想给自己的身边被埋下一颗定时炸弹，所以各个科长只要不是脑子坏了，谁都不会接纳他的。 科室没人接纳，人事部门只能让他下车间，如果你连车间都不想去，那不好意思，只能请你离开轧钢厂了。 所以，谢龙就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杨军身上。 杨军身上的秘密太多，自然不会让他留在身边。 杨军看着跪在地上的谢龙，立马站起来，走到门边，把办公室的门打开，然后指着门口对他说， “小谢，带着茶叶离开，我就当你没来过，如果你再纠缠下去，恐怕你连下车间的机会都没了。” “杨主任，我……” 谢龙眸中里挂着一层晶莹的东西，快要哭出来了。 但他看到杨军一脸坚决的样子，他不得不带上茶叶离开了。 要是他再这么纠缠下去，恐怕真像杨军说的那样，连下车间的机会都没了。 杨军关上门，躺在沙发上，脑子里想着秘书和司机的事。 司机不急着找，司机班就有算成的司机，不过那些司机都是厂子统招进来的，谈不上自己人。 至于秘书，那就要抓点紧找了，这一天天的工作量虽然不大，但各个办公室协调工作总要有人去做，只要找个秘书就能解决所有的问题了。 秘书也不是随便找的，最起码也得高学历，而且要有一定的交际能力。 秘书具备一定的文字功底，平时帮着自己处理一些不太重要的文件，自己不方便做的事，都是让秘书去做，同时秘书也是各部门之间的联系枢纽，要有一定的交际能力。 杨军脑子里想着自己所有认识的人，谁能适合当自己的秘书，想来想去也没个合适的人选。 抬腕看了看时间，快到下班的点了。 刚把炉子闷好，正想锁门，一出门就遇见老魏。 “主任，一起去东来顺，今晚我请客。” 老魏笑眯眯的拍着口袋道：“今天晚上放开了吃，管够。” “你们去吃，我就不去了，今晚我还有别的事要忙，再说了我去你们也放不开手脚。” 今天老魏请全体采购科的人吃饭，杨军作为厂里的领导肯定不合适，他不想和底层的职工们有过多的交集。 他现在不能像以往那样，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了。 他怕和那些职工们交往过深，那些人会打着他的旗号做一些不符合规矩的事。 况且人以群分，物以类聚。 交朋友也是一样，都是以自我为中心展开的，谁对你有用，谁对你没用，也是有一套择友的标准。 试问，谁会花大量的时间和那些对自己没有帮助的人打交道？ 你会吗？ 不要说什么朋友贵在相知相交，那都是扯淡。 从你离开幼儿园的那一刻起，你就会发现这世上最难写的两个字就是‘朋友’。 第一百三十七章 众人的好意 去医务室接伊秋水。 被同事告知，尹秋水下午就请假离开了。 杨军眉头一皱，觉得事有反常，伊秋水提前下班竟然没跟他打招呼。 他没有多问，而是驱车直接回家。 一到家，就看见家里多了一个人。 “姜老弟，你怎么来了。” 姜海涛笑了笑，站起来刚要说话，就见伊秋水一脸笑意从外面进来了。 “我让他来的。” 尹秋水正在隔壁帮王玉英做饭，见杨军回来了，她把湿漉漉的双手在腰间的围裙上蹭了蹭。 把桌子上一个档案袋丢给杨军。 “这是姜秘书的转业证明，你明天给他办理入职手续。” “姜秘书？”杨军看了一眼姜海涛，疑惑道。 “你这不是升职了吗，身边怎能没个自己人呢，这不，今天下午我跟郭伯伯磨了一下午，才把姜秘书给你要来。”伊秋水搂着他的胳膊娇嗔道。 她一脸得意的样子，似乎在说，看我想得多周到，快来夸夸我。 姜海涛笑道：“杨哥，以后请多多关照。” 杨军满头黑线，无语的看着他们俩，他有理由怀疑，姜海涛就是伊秋水专门请来监视他的，还美名其曰，说什么是来帮他的。 我呸！ 敏感的女人啊。 你监视就监视呗，说的这么光明正大就没意思了。 咱也不是不能接受。 不过杨军也知道，尹秋水本意是好的，姜海涛是大领导最信任的人，把他要到自己的身边，确实是一大助力，既能当秘书又能当保卫员，一举两得。 不过，杨军也看得出来，大领导是多么的宠爱伊秋水，跟在自己身边多年的保卫员说送就送，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当天就让姜海涛办理了转业手续。 其实让姜海涛当自己的秘术也没什么不放心的，不管从哪方面讲，姜海涛胜任秘书一职都绰绰有余。 杨军也非常高兴姜海涛能做自己的秘书，以他在大领导身边那么多年工作的经验，轧钢厂里那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对他来说就是个屁。 “姜老弟，你客气了，以你的条件当个科长也是绰绰有余的，要不……” 杨军没说完，就感觉自己的腰间一阵疼痛传来。 伊秋水白了他一眼，小手掐着他腰间的痒肉不松手。 姜海涛佯装看不见他俩的小动作，依旧笑眯眯道：“杨哥，多余的话就不多说了，您是知道的，我最擅长的就是干修修补补的活儿，您让我独当一面，那哪能行呢。” “听见了吗，听见了吗，人家擅长的就是修修补补的活儿，你就别强人所难了。” 伊秋水连蹦带跳的娇嗔道。 杨军心中明白，即使姜海涛有心想要独当一面，他也不敢表露出来，他对大领导绝对忠诚，既然是转业来帮助自己的，自然不会去做其他的事。 “那……好，姜老弟屈才了，不过你放心，哥哥以后绝不会亏待你。” 杨军只能顺水推舟把姜海涛收下。 自己一下午忧思所想的事，一下就被伊秋水给解决了，这让他心里轻松了许多。 随后，他和姜海涛坐下谈了许久的话，把轧钢厂里的情况跟他说了一遍。 一直到尹秋水过来喊吃饭，两人才结束谈话。 杨军自然挽留他吃饭，可姜海涛执意要走。 杨军见状，只好把他送出大院。 别看姜海涛和他表面上称兄道弟的，但他能很快的代入角色，以下属秘书自居。 秘书该有秘书的觉悟。 一个下属自然不会留在领导家里用饭。 把姜海涛送走后，杨军刚要转身回去，就见院子里突然站满了人。 各家各户的人全都出来了，他们一个个面带笑容的看着他。 “恭喜军子高升了。” “一大爷，恭喜啊。” 杨军一愣，很快明白了，院子里都知道他升职了，此刻全都出来道喜了。 “老少爷们有心了，谢谢。”杨军抱拳回礼道。 二大爷越过众人，腆着肚子走到跟前。 “军子，我和老阎他们商量了一下，你升厂长的事可不是小事，这是我们整个大院的荣耀，所以，这事必须要好好庆贺一下。” 三大爷插嘴道：“我们大伙儿一合计，决定各家各户凑钱办几桌，好好热闹热闹。” 傻柱：“军子，你啥事都不用操心，酒席的事包在我身上了。” 许大茂：“到时候，在我们院子里放一场电影，让大伙儿也乐呵乐呵。” 杨军抬手示意大家安静一下。 “老少爷们们，谢谢大伙儿的好意，庆贺呢……还是要庆贺的，但是动静不能闹太大，就我们院子里这些人就够了，至于放电影嘛……” 杨军回头冲许大茂道：“许大茂，你敢公器私用，信不信我扣你工资？” 许大茂吓得脖子一缩，连忙摆手道：“一大爷，您说不放就不放，我大茂永远听您吆喝。” “哈哈！” 大院子的人纷纷哈哈大笑。 大家都知道杨军跟许大茂开玩笑，不过看到许大茂在杨军面前，如同老鼠见了猫似的，还是觉得蛮开心的。 杨军本意是不想庆贺的，他可不想这么张扬，但也不能拒接大家的好意，否则会被人说，升官发达了，看不起他们了等等诸如此类的闲言碎语。 少少的办上几桌，关起院门庆贺就得了，至于高调的放电影，肯定是不行的。 至于让院子里的人出钱办几桌，肯定是行不通的，这事要是传出去，他这个领导还干不干了？ 杨军示意大家安静，然后当众宣布道， “这个周末是我妹妹定亲的日子，到时候我请大伙儿过去一起庆贺庆贺。至于大家凑钱就算了，谁家都不容易。” 二大爷急道：“军子，定亲宴是定亲宴，烧尾宴是烧尾宴，不能混为一谈。” 三大爷凑过来：“是啊，军子，定亲宴要办，烧尾宴也要办，毕竟这是大伙儿的一番心意。” “……” 杨军见院子里的人还想在劝他办烧尾宴，他连忙说道：“大伙儿的心意我领了，如果你们再劝，我看我妹妹的定亲宴也就算了。” 二大爷：“……” 三大爷：“……” 傻柱：“……” 杨军把话说到这个地步了，大家也都不好再劝，只能作罢。 第一百三十八章 为粮食发愁 随后，杨军回后院吃饭，就见杨梅红着脸啃着窝窝头不说话。 自从昨天把买房子的事说出来之后，家里的人都知道杨梅找了个对象，并且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所以对杨军提出的周末办定亲宴都不反对。 只是王玉英皱着眉头忧思的样子，知道她心里想着什么。 无非是心疼定亲宴的酒席钱。 本来定亲宴就是双方家长坐在一起吃个便饭就行了，如今被杨军这么一闹，无缘无故的就多了几桌酒席，她如何不心疼。 “刚才你都听见了哈，就不用我再重复一遍了？这个周末就让刘志带他父母过来。” 杨军喝着碴子粥，头也不抬的说道。 “嗯。”杨梅红着脸应了一声。 杨梅心里是欢喜的，自从大哥回来后，她的生活起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有哥哥在，她啥事都不用操心，先是自己被调到办公室，然后就是房子的事也解决了，就连定亲宴也被定下了。 虽然这个定亲宴和烧尾宴连在一起的，但她也觉得非常高兴，毕竟全院的人都过来庆贺。 吃完晚饭后，杨军回到自己房子一趟，跟伊秋水打了个招呼，就下楼去老房子那边。 杨梅定亲是件大事，必须和王玉英好好合计合计。 一进屋，就见杨梅和王玉英愁眉苦脸的坐在八仙桌前。 桌子上摆着各种票据和钱。 娘俩一遍一遍的合计粮本上的定量。 杨军没有打扰他们，静静的坐在凳子上看着她们。 王玉英皱着眉头道：“粗粮还有十三斤四两，肉票只有半斤了，自家人这个月都不够吃的，哪还有多余的粮食办定亲宴。” 杨梅：“我哥和嫂子那边还有点定量，要不……” 王玉英挥手打断道：“你哥的结婚的时候定量已经用光了，哪还有粮食。” 杨军结婚的时候，只是从空间中取出各种食材，至于粮食，他当时忘记取了，所以王玉英为了婚宴，把这么多年积攒下来的粮票全都花光了，如今又要给杨梅办定亲宴，哪里还有多余的定量。 以前，杨军没回来的时候，全家人全靠杨梅每个月24斤的定量过日子，这24斤粮食哪够吃的啊，所以只能用精面换棒子面，一斤精面可以换三斤粗粮，所以一家人就靠吃粗粮才撑过来。 一旦粮食不够吃的了，只能去鸽子市场用高出几倍的价钱换粮票，然后拿着粮票再去买粮食。 前几天，为了给杨军筹办婚礼，多年积攒下来的粮票一下用光了，就连杨军的粮本上的定量都用光了。 眼看着还有大半个月才能领下个月的定量，王玉英愁的上火，额头上的皱纹勾勒出一条深深的鸿沟。 “要不，去鸽子市场换点粮票。”杨梅最后提议道。 “你疯了，你知道粮票有多贵吗？三倍的价钱换一斤的粮票，然后再以高出粮票两成的价格买粮食，这一圈兜兜转转的下来，最少也要花四倍的价钱买粮食。”王玉英训斥道。 杨梅被王玉英骂的抬不起头，低着头嘟囔着：“要不然……让刘志那边办。” 定亲宴一般是由男方主办的，至于当时杨军的定亲宴为何在伊秋水那边办，还不是因为自己这边地位不如人家，同理亦然，刘志家不如杨梅家地位高，所以定亲宴就只有在杨家办了。 一听让刘志那边办定亲宴，王玉英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别跟我提他，你说说你，凭你的条件，找个什么样的找不到，挑来挑去的，非得找个累赘。” 王玉英白了杨梅一眼，接着说道：“你以为这是给你办定亲宴？要不是恰巧你哥升职，你需要办定亲宴吗？直接嫁过去得了。” 一顿话呛的杨梅说不出话来，眼圈一红，豆大的眼泪不争气的掉了下来。 杨军见状，一脑门的黑线，王玉英这是给他拉仇恨呢。 他知道王玉英不满杨梅这个对象，只是碍于情面没有说出来罢了，如今正为粮食的事发愁呢，一听到刘志的名字，顿时把这段时间心里的所有不满全都发泄在杨梅身上。 “妈，妈，消消气，定亲宴就是定亲宴，和我升职有什么关系。” 杨军连忙劝道，一边从兜里掏出早已准备好的粮票和钱。 “你去买粮食，至于食材的事你就不用管了。” 杨军想着不能啥事都让自己干，他可以负责食材，至于粮食的事只能交给王玉英了。 毕竟结婚了吗，身边多了个人，为了减少自己空间秘密的泄露的几率，他也尽量减少空间的作用。 其实他也完全可以直接给王玉英粮食的，但他并没有那么做，一是为了不让家里人胡乱猜想，另外就是想尽快的融入生活中，体验一下在没有空间的辅助下，他是否能够把日子过的更好。 不过，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一个婚礼下来，就让他看到了生活的艰辛，他不敢想象如果没有空间的辅助，他能否操办一场像样的婚礼。 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 刚才听王玉英唠叨那几句，他才知道一个普通百姓过日子会这么的的艰难。 哪怕是你省吃俭用一辈子，积攒下来的东西都不够操持一场体面的婚礼。 安抚好王玉英后，杨军和杨梅一起回去。 兄妹俩来到杨军的书房，两人面对面的坐着，杨军点上一支烟，静静的看着她。 他不知从何说起，此刻正组织措辞想着如何张这个嘴。 杨军猛抽一口烟，然后把没抽完的烟在烟灰缸里使劲拧了拧，下定决心问道， “你要是不满意这门婚事，哥可以给你找个更好的。” “哥，我喜欢的是刘志这个人，和他的家庭没一点关系，我希望你不要拆散我们。”杨梅哭道。 她看着杨军一脸坚决的样子，以为是要拆散她们。 杨梅的态度，在杨军的意料之中，他在办公室的时候就看得出杨梅和刘志情投意合，他自然不会做出拆散他们的事情来。 妹妹喜欢的，他都支持。 穷点没什么，只要两人婚后两人过的幸福就够了。 杨梅这边倒是没什么后顾之忧，而刘志那边就不行了，他毕竟还要照顾家里的人，总不能一结婚，对弟弟妹妹们不管不顾了？ 第一百三十九章 哥会照顾你一辈子的 婚后，刘志的工资少不了要补贴家里，两人有可能会为此发生口角，久而久之，会影响感情的。 不过，这些对于杨军都不是问题，大不了平时多补贴杨梅他们一点就是了。 反正钱能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 “傻丫头，哥不是要拆散你们，而是心疼你，你已经为这个家付出了很多，我不想因为这个事让你受委屈。” 杨军扶着她的双肩，双眸闪过坚定的神色，一脸郑重的说道：“你什么事都不用想，房子和婚礼的事哥替你解决，以后的事你也不用发愁，哥会管你一辈子的。” 杨梅看着疼爱自己的哥哥，感动的一塌糊涂，双肩已一耸一耸的，哽咽道：“哥，你真好。” 杨军拍了拍她的肩膀：“不要生妈的气，她也是为你好。” “我知道，我并没有怪妈。” 兄妹俩在书房里聊了好一阵子，直到快十点才去睡觉。 第二天。 杨军一到办公室，就发现办公桌上已经放着一杯泡好的茶水。 炉子里的火已经升起来，屋子里被烘的暖洋洋的，办公桌也收拾的整整齐齐。 办公桌上放着一摞需要他签字的文件，杨军并没有急着去签字，而是捧着茶杯喝几口暖暖身子。 办公室的门响了两声。 姜海涛推门而入。 “主任，这是刚办好的油卡。” 油卡，和后世的油卡不同，这就是一个小本本，上面写着车子的型号，以及车子主人的姓名和职务，凭此卡可以在轧钢厂加油。 厂子里只有少数几个领导可以享受公车服务，车子和司机都是厂里配的，而杨军之前资格不够，所以享受不到这些。 而如今他升职了，有了专车和司机，自然要办理一张油卡了，虽然他一直开着那辆威利斯吉普，但是可以享受加油服务。 杨军没有接，而是示意他自己收着，反正姜海涛是他的秘书兼司机，加油的事根本不用他操心，况且，他空间中有一片油田，也用不到油卡。 姜海涛不愧是做了多年的保卫员，杨军还没上班，他就把所有的事都做好了，杨军对他愈发的满意了。 “你去人事部门报道了吗？”杨军问道。 “还没呢，等你这边没事了，我抽空去报个道。”姜海涛依旧保持着军队里的习惯，两腿并拢，恭敬的站在杨军面前。 杨军对他愈来愈满意了，不愧是呆在大领导身边的人，头脑灵活，眼力劲也够，不会因为私下和杨军较熟，而随意的放松自己。 “那你是怎么进我的办公室的。” 姜海涛嘴角微微翘起，脸上带着笑容回答道：“我刚才碰到杨厂长了。” 杨军一听，顿时明白过来。 他刚才还奇怪，姜海涛还没入职就能把事情都处理的井井有条，原来是杨厂长出手帮忙了。 作为厂里的重要领导，他们的办公室都有一把备用钥匙，而这把钥匙平时都是由行政股保管，就是为了以防万一需要用到钥匙的地方。 杨军自忖，如果换做是他，在没入职之前，他肯定弄不来备用钥匙的。 姜海涛不愧是大领导身边出来的人，办法就是多，像这样的人才，科长的职位都有些委屈他了。 “我这边没什么事了，你赶紧去人事部报道去。” 杨军随后抓起电话跟人事科的蔡大姐交代了一下，让她特事特办，尽快的给姜海涛办理好入职手续。 交代完蔡大姐后，他又给医务室打了个电话，让伊秋水中午不用等他吃饭了。 杨军开车出了轧钢厂，朝金水桥这边开去。 老五今天就带人开始装修房子了，作为主家，中午要管他们吃一顿午饭。 在路上没人的时候，他从空间中取出五十个窝窝头，以及两盆剩菜。 这两盆剩菜并非是真正的剩菜，就是办婚礼的时候收集在一起的剩菜，当时这些菜是王玉英放在橱柜里留着当晚饭的，却被杨军给收了起来，后来王玉英找不到，还发了好一顿火呢。 杨军之所以给他们吃这些大杂烩，并不是看不起他们，而是为了减少不必要的麻烦，装修的人中，人多嘴杂的，说不定就到处炫耀了呢。 当然，大杂烩对于他们来说已经是珍馐美味了，里面有各种荤菜，一般人家还吃不上呢。 “杨兄弟，豪气。” 老五大口的吃着大杂烩，嘴里忍不住的赞道。 “嗯，嗯，不错，实在太美味了。” “过年都吃不上这么好的菜。” 跟着老五一起装修的人纷纷表示美味。 杨军笑了笑道：“这是前几天我结婚时剩的菜，大家不嫌弃就好。” “不嫌弃，不嫌弃，吃席呢，有鱼有肉的。”旁边一个体格肥壮的男子嘴里啃着骨头，口齿不清的说道。 “我今年家里过年连点荤腥都没见到，孩子和婆娘跟我闹了好多天，没想到在这里还能敞开了吃。”旁边一个中年汉子叹息道。 不一会儿，两个盆里的菜都被挑完了，只剩下汤汤水水。 那些装修的壮汉，干脆把窝窝头掰成一块一块的，用筷子夹着蘸汤水吃。 甚至有一个汉子直接端起菜盆往嘴里倒。 “狗日的，给老子留点。” 旁边几个汉子纷纷呵斥道。 杨军去房间里转了转。 还别说，真应了‘人多力量大’那句话，一上午的时间，就出了不少活。 十几个人就把所有需要装修的房间墙面刮了一遍，连廊上的雕梁画栋重新用漆刷了一遍，正房里青石板也被掀起来扔到院子的一角。 房间内凌乱的根本插不进脚。 杨军捂着鼻子退了出来，把吃好饭的老五叫到一边。 “老五师傅，我不能每天都过来给你们送饭，所以中午饭你们要自备。” “不过，你放心，饭钱单独算出来，可以折在工钱中。” 老五用小拇指剔着牙缝里的肉渣，歪着头算了一下。 “知道杨兄弟忙，不能经常送饭，这样，按照每人三两的定量算，我们一共是十七个人，你每天给五斤一两的粮票和三块五毛钱就行了。” 杨军想了一下，觉得这个方案还行。 其实老五已经把这个价格报高了，按照国家标准，每人每天四两的定量来算，老五一顿饭报出的三两的定量已经算是高的了，不过杨军也没有计较这些，因为老五报的价格是粗粮的价格，折合在一起，也算两头找补了一下，谁也不吃亏。 杨军想想就明白了，主家管饭总不能顿顿窝窝头，所以他就没去计较这些。 饭钱是装修完之后一块算的，干几天活就结算几天的饭钱。 第一百四十章 坐地起价 谈完饭钱的事后。 接下来就要谈御砖的事了。 自从用过御砖以后，杨军愈发的喜欢那朴实无华的御砖了。 每天回到家，他都光着脚踩在上面，脚底板虽然冰冷但并没有很冷刺骨的感觉，当然，夏天也不会太热，这可是烧了七百多天的御砖，里面早就没了烟火气。 老五苦着脸为难的对杨军说道：“杨兄弟，关于地砖的事，我还不知如何和你张嘴呢。” 杨军摆摆手道：“老五师傅，我们又不是第一次合作了，有什么话，你就直接说。” “嗯……那个……黑三那边传来消息说，他要每块砖加这个数。” 老五边说话，边伸出五根手指。 “五毛？” 老五没说话，只是摇了摇头。 杨军见状，顿时明白了，不是五毛，而是五块啊。 杨军心里顿时升起一股无名火。 特瞄的，把老子当冤大头了。 虽然他不缺钱，也能付得起这个价，但他总觉得很憋屈。 上次和黑三都说好了的，以后装修能给便宜一点，这才没过几天，竟然坐地起价，狮子大张口，一块砖竟然多要五块钱。 他不知道是不是老五和黑三联手宰他，还是单纯的是黑三见钱眼开，总之他杨军绝不当这个血牛。 杨军不说话，沉着脸死死的盯着老五。 老五被看的心底发毛，直接竖起三根手指发誓道：“杨兄弟，这里可没我的事啊，如果我要骗你，就让我全家不得好死。” 看着信誓旦旦的老五，杨军相信他没有参与进去。 毕竟这是个淳朴真诚、诚实守信的年代，没有人愿意用一家老小的性命做赌注，更何况，他也不会因为这个事和杨军撕破脸，他还想着干完这边的活接着替杨军装修那边老房子呢。 杨军伸手把他举起的手放下，然后对他说道， “老五师傅，你的人品我还是信得过的，我相信你没有参与这件事中，不过……这么贵的地砖我用不起，你就用普通地砖就行了。” 杨军并不想说大话，因为那毫无意义，非但一点作用都没有，还可能无形中得罪人。 你黑三不是坐地起价吗？ 好。 老子用不起，不用了，您自个儿留着。 “那……好，那就用普通地砖了，其实也没什么区别，都照样能用几十年。”老五神情一松，宽解道。 和老五分开后，杨军直接开车回厂里，一到办公室，就立马抓起电话。 “喂，兄弟……” …… 半个小时后，黑三家。 此刻黑三一家人正坐在一起吃饭。 桌子上摆着一个大海碗，里面是大肥肉片子炒白菜。 老婆和孩子一家三口正津津有味的啃着窝窝头。 “当家的，你说那个姓杨的会不会被这价格吓得不敢买了？要是真的不买了，到时候可就错过了发财的机会了。” 黑三的婆娘嘴里咀嚼着大肉片，口齿不清的问道。 黑三把杯中的酒一口闷掉，放下酒杯，一脸自信的样子说道， “你放心，他肯定会买的，那个姓杨的也是个有品位的人，他不差钱，自然不会在装修上将就。” 黑三眯着眼对正在吃饭的儿子问道：“小宝，爹问你，如果你要是吃惯了大肥肉，还会喜欢吃咸菜吗？ 小宝嘴里含着一块大肥肉摇摇头道：“不会，爹，小宝又不傻。” 黑三闻言，肥胖的脸上露出果然如此的笑意，然后回头对他婆娘说道， “你现在还觉得姓杨的不会买了吗？” “不会。”黑三婆娘摇摇头，笑道：“傻子都知道金砖和普通的地砖哪个好，更何况那姓杨的也不差钱。” “对喽……” 黑三得意的把声音拉长。 一句话没说完，就听见院子外传来一阵慌乱的脚步声。 “黑三，跟我们走一趟。” 李建国带着派所十几个人全副武装的人冲了进来。 黑三看着黑黝黝的洞口顶在脑门上，吓得都尿裤子了。 李建国嫌弃的看了一眼，捂着鼻子往后退了几步，示意身后的人把黑三带走。 黑三被带走后，李建国到前面那个棚子里转了转，掀开破油毡布，里面露出一排排光滑的金砖。 乖乖！ 李建国腹诽道：难怪那小子动了心思。 随后，李建国组织人把这些金砖全都拉回去。 回到派所后，李建国和一个同事一起讯问黑三。 黑三见事情瞒不过去，就直接招了。 把祖宗十八代如何成为烧窑的工人，以及如何一块块把这些御砖偷回来的事全都撂了，并且这些御砖卖给谁了，卖了多少钱都一字不漏的说了出来。 在李建国冲进自己家门的那一刻，他就知道这事和杨军有关。 所以，他在交代自己事情的时候，绝口不提杨军的名字。 他心里明白，这事和杨军绝对脱不了关系，如果他敢把杨军名字说出来，他不知道将会有什么更严重的后果等着他。 询问完后，李建国让他签字，然后让人把他带了下去。 回到办公室，李建国抓起电话。 “我说兄弟，事情都搞定了，这些御砖你还要吗？如果你要是要的话，我可不能直接给你，你得付钱买。” 这些东西充公之后，必须要花钱才能购得。 杨军想了一下，决定还是不要了。 因为这个黑三的事，很多人都知道了御砖的事，如果此时他要是再去买，恐怕会被有心人盯上，所以他再三考虑之下，还是不要了。 “不用了，我已经买好了普通地砖，建国哥，这次的事谢谢你了，改天我请你吃饭。” 李建国：“咱们兄弟之间就不用这么客气了，我这边还有点事，先挂了。” “拜拜。” 李建国在电话中没提其他的事，那就说明黑三卖御砖的事和杨军没有任何关系，所以，听完电话后，杨军也就放下心来。 杨军虽然喜欢御砖，但也不能不顾一切后果，有些东西看似重要，可一旦想开了以后，那东西的价值在你心里会一落千丈，显得不那么重要了。 不过，杨军虽然懂得厉害关系，但一想到不能用到御砖，心里还是有些遗憾的。 第一百四十一章 工厂合并 隔天。 杨军再去四合院那边，老五他们看他的眼神变了，人也变得殷勤起来。 “杨兄弟，您来了。” 老五一见到杨军，立马停下手中的活儿，拍拍手上的灰尘，掏出烟就递了过去。 杨军接过烟夹在耳朵上。 这种生产牌香烟抽的费尽，而且烟味呛人，抽完之后嗓子疼，杨军从来不抽这种烟。 不过他从不当面薄人家的面子，即使不抽，也要收下来。 “老五师傅，你们辛苦了哈。” 杨军看大家都停下手中的活儿看着他，以为是他们尊敬雇主一样也没放在心上，不过他转了一会后，发现不是那么一回事。 这些人不是尊敬那么简单，而是神色中夹杂着一丝畏惧，如同躲瘟神一样对他敬而远之。 杨军仔细一想，顿时想明白了。 恐怕他们都知道黑三被抓进去的事了，这么大的事，他们想不知道都难。 尤其是老五。 他此刻心脏还噗噗的直跳，幸亏自己没有和黑三联合起来宰人家，否则现在进去的不仅仅是黑三了。 黑三这一进去，这个家就散了，估计要不了多久，婆娘就会带着孩子改嫁。 到时候，婆娘是人家的了，就连孩子都得改姓。 你说这是何苦呢，八块钱不香吗？ 那已经是天价了，咋还人心不足蛇吞象，愣是坐地起价。 这下好了，自己进去了，这个家也完了。 老五是个见多识广的人，他早就猜到杨军身份肯定不一般。 能买得起御砖的人，能是一般人吗？ 这种人不是他们这种在底层摸爬滚打的小老百姓能惹得起的，幸亏他一直本本分分，没起啥坏心眼，要不然后果简直不敢想象。 老五停下手中的活儿，全程陪着杨军参观房子，把哪些需要改的地方都跟他仔细的讲了一遍。 “老五师傅，地砖的事你多上点心，我们虽然改用普通的地砖了，但是也不能太将就，该花钱的地方还是要花的。” 老五知道杨军虽然嘴上说要普通的地砖，但是他明白，除了御砖外，就只能把最好的地砖铺上了。 差一点的地砖，他可以通过关系不用砖票就能弄到，可普通一点的或者更好的地砖就需要砖票了。 而他只是一个装修工，手中自然不可能有那么多的砖票，别说他没有，就是普通人家几十家加起来也凑不够装修用的砖票。 “杨兄弟，好点的地砖琉璃厂那边就有，但是这个票有点难搞。” “地砖票吗？”杨军问道。 “是的。” 杨军想了一下，记得之前在鸽子市场买过砖票，空间中早就复制一大堆这样的票，不过，由于不太经常用，不知被他堆到哪个犄角旮旯，回去后要好好找一找。 “票的事包在我身上。” “玻璃也需要票，你能不能一块解决了？”老五顺势提出所需的物料。 杨军：“没问题，明天我一块给你送过来。” 老五：“如果杨兄弟能解决地砖和玻璃，剩下的就没什么问题了。” 杨军又和老五商量了一下装修细节，才开车回厂子里。 老五亲自把他送到门口，看着他开车离去才返回院子里。 老五看了看跟着来的那些人想要说些什么。 于是，连忙把脸一沉，呵斥道， “多想想黑三，把嘴都闭严实了。” …… 回到厂里后。 姜海涛送来一份文件让他签署。 这是一份非常重要的文件，只有厂长才有资格签署，但现在杨建国在（糖）山那边忙着筹建炼钢厂的事，厂子里大大小小的事全都交给杨军来处理。 这份文件是关于轧钢厂和机修厂合并的事，也不知上面是出于什么考虑，机修厂由于规模太小，资源不能很好的利用，所以上面决定把这个小厂合并轧钢厂。 这份文件就是份接收文件，只要一签字，机修厂就会整厂迁过来，到时候车间、宿舍、场地就会变得拥挤起来。 虽然机修厂不大，但也有个一千多人，如果要是整体迁过来的话，肯定会对轧钢厂现有的资源造成拥挤，所以必须提前做好接收准备。 杨军签上自己的名字，然后让姜海涛通知科长级别的人开会。 自从上次人事任命后，李怀德就低调多了，在公共场合能不露面就不露面，能不讲话就不讲话，酒宴能推了就推了，整个人就像鸵鸟一样缩了起来，尽量减少自己的存在感。 杨军心里明白，他这是蛰伏起来，积蓄力量，准备东山再起。 不过，杨军并不担心这些，自从他穿越过来后，这个世界的剧情稍微发生了一点偏移。 首先，郭草地和杨建国在他的影响下，已经不再是那个一心扑在工作上的工作狂了。 另外就是，他杨军知道未来几十年的发展趋势，拥有上帝之眼的他，自然不会给李怀德上位的机会，只要时机一到，他就率先成了那个什么什么，然后再坐上那个主任位置，到时候他杨军依然能屹立不倒。 同时，李怀德之所以那么做，就是不想和杨军发生正面冲突，因为自己目前还不是杨军的对手。 以前他就斗不过杨建国，现在他们两人联手了，他就更斗不过了，如果自己依旧像以前那样，说不定哪天他这个副厂长就没了。 半个小时后。 姜海涛通知他去开会。 杨军收拾一下，拿个笔记本就去小会议室了。 大家全都到齐了，就等他一个人了。 李怀德和杨军级别是一样的，但是他并没有和杨军并排坐在一起，而是稍微打横坐在一边。 “同志们，我这人不喜欢废话，就直奔主题了，想必大家都知道今天开会的主题了，那么大家来讨论一下如何接收机修厂。” 杨军讲完，就示意大家自由发言，说说自己的想法。 首先发言的是设备科科长蒋一天。 “杨主任，我们厂根本就没有充足的车间安排那么多人，更何况他们的设备也多，根本就无处安放。” 杨军仔细听着，并用笔记下存在的问题。 蒋一天说完，杨军并没有给出解决问题的方案，而是示意大家继续讨论。 第一百四十二章 杀鸡儆猴 人事科长彭城接着就提出自己的问题。 “人事接收这方面也是一块很大的问题，普通职工还好说，直接安排下去就行了，可那些干部如何安排？难不成还是按照他们原先的级别给他们安排岗位？那我们轧钢厂这些干部又怎么调整？” 杨军点点头，并记录下来，示意其他几个科长把自己科遇到的问题都说出来。 保卫科长王德柱接着说道：“保卫科本来就缺人，合并后，职工变多了，到时候就更管理不过来了。” 房管科科长老廖一张老脸拉的很长，愁眉苦脸的样子。 “职工住宿问题我解决不了，要是一个两个的我还能解决，可这一下来了一千多口，我实在无能为力了。” 杨军看了看老廖，心里很是不爽，之前托蔡大姐给杨梅申请职工住房，老廖虽然没说拒绝，但是就是以现在没有房子为由拖着。 杨军看着这个即将退休的老廖，知道这又是一个混办公室的老油子，平时工作能拖就拖，不能拖也只是做做样子敷衍了事。 杨军早就想把管理队伍年轻化了，这些老油子嘴上整天挂着论资排辈，占着茅坑不拉屎，还一直打压年轻人，他以前就看不惯这些人，早就想整顿了，但是碍于以前人轻位卑，能力不足，对他们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虽然现在是副厂长了，整改的能力是有了，但他毕竟不是厂长，所以即使要动这些人，也只是杀鸡儆猴，捡几个喜欢出头的立威。 杨军把目光瞟向了伊秋水，只见她安安静静的坐在那里，好像周围的一切都和她没有任何关系。 要不是为了杨军，依照她那恬淡的性子，说什么都不会做这个医务科科长，每次开会，她都把自己当做小透明，坐在那里一声不吭。 “伊科长，你们医务科有什么困难吗？”杨军问道。 “啊？” 伊秋水愣了一下，她没想到杨军会和她说话。 杨军重复道：“我问你们医务科有什么困难吗？” 伊秋水闻言，嘴角微微翘起一抹弧度，淡淡道：“没有困难。” 杨军闻言，无语的叹了口气，伊秋水就是这种性子，她兴趣爱好不在这儿，所以对工作上的事也是能躲就躲，以至于现在医务科所有的事都是副科长张道全在管着。 不过，这个张道全刚开始的时候不配合伊秋水的工作，甚至还故意出难题为难她，后来杨军升为后勤处副主任后，这个张道全立马就和他站在同一条战线，所以杨军才放任他在替伊秋水管理医务科的事务。 杨军把各个科室遇到的困难全都记录下来，并且综合在一起，让大家说说解决办法。 俗话说：屁股决定脑袋。 原先他还是采购科科长的时候，每次开会遇到什么困难，提出来，留给领导们解决，反正困难说出来了，这也不是我一个科长能解决的，还是由你们这些领导出马才行。 不过，现在他坐在副厂长的位置上，自然也明白下面这些人打的什么算盘，所以，他也没打算自己去解决这些困难。 以后轧钢厂办事的风格得改一改了，能干的就上，不能干的就把位置让出来。 机修厂合并后，最大的困难还是房子。 没有足够的车间，那些设备放哪儿？没有足够的房子，职工住哪儿？ 杨军瞟了一眼老廖，决定从他这里开刀。 “廖科长，职工宿舍有办法解决吗？” 老廖闻言，表示道：“杨主任，这事不是我一个小小科长能解决的，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你就是把我卖了，也解决不了那么多职工的住宿问题。” 老廖虽然表面为难的样子，可心里在嘲笑杨军， ‘小子，跟我斗，你还嫩了点。’ 杨军看了他一眼，说道：“既然你没能力解决问题，那就说明你不能升任房管科科长这个职位，我提议，撤销你科长的职务。” 杨军回头问李怀德：“老李，你什么意见。” 李怀德闻言，放下手中的笔说道：“我同意撤销他房管科科长的职务。” 李怀德不傻，他一眼就看出杨军动了杀心，今天要拿老廖开刀，同时，他心里也明白，这不是和杨军斗气的时候，两个厂子合并是大事，工作做不到位，上面怪罪下来，他李怀德也要跟着吃瓜落。 所以，于公于私他都得支持杨军。 杨军回头对工会主席闫怀生道：“老阎，你呢？” “我同意。” “老袁，你什么意见？” “我也同意。” 开除一个科长也就只有那几个高层的领导才有表决权，至于那些科长，他们只能坐在那里干看着。 高层五人组，除了杨建国不在外，其他四人全部同意撤了老廖的职位。 少数服从多数，几个人说话间就把老廖撤了。 “姓杨的，我不服，我老廖流血流汗的时候，你还没出娘胎呢，你有什么权利撤了我。” 老廖顿时暴跳如雷，站起来就指着杨军鼻子骂道。 杨军早就见惯了老廖这种人的嘴脸，一旦没了退路，就会鱼死网破，什么觉悟和修养全都没了。 杨军自然不会跟这种人理论，因为这时候根本就没有理性存在。 “姓杨的……” 老廖刚想再骂，眼睛所过之处，就见一个砂锅大的拳头迎面而来，随后一阵剧痛传来，两眼冒着金光。 鼻梁骨被打断了，鼻孔里不停的往外流鼻血。 保卫科科长王德柱直接从桌子上越过，迎面给了他一拳。 老廖手捂着鼻子，哼唧哼唧的指着王德柱，想要说些什么。 王德柱根不不给他说话的机会，照着他的肚子又是一拳。 老廖惨叫一声，如大虾一般弓着身子倒在地上。 随后，王德柱从窗户往下面招了招手。 不到一分钟，就听见走廊传来一阵慌乱的脚步声。 一队全副武装的保卫科科员冲了进来。 “这人公然辱骂领导，带下去好好审审。” 王德柱指着躺在地上的老廖说道。 立即有两名保卫员冲了过来，拖着死狗一样的老廖就往外走。 随后王德柱又吩咐剩下的几名保卫员守在会议室门口，以保证会议能顺利的进行下去。 老廖被带走后，在座的人心有戚戚，大家都有一种人人自危的感觉，好像一不小心下个被带走的就是自己。 就连李怀德他们也是坐在那里沉着脸不发一言。 他们心中都明白，在轧钢厂，谁掌握了保卫科，谁就能站稳脚跟。 第一百四十三章 掏点干的 老廖被带走之后，会议室内安静的落一根针都能听见。 对于老廖的下场，大家都有一种兔死狐悲的感受，纷纷猜测杨军下一个会不会拿自己开刀。 没人替老廖求情，只要不是傻子，都看得出杨军这是杀鸡给猴看，谁也不愿意这个时候出头，免得撞枪口上。 不过，大家也觉得这个老廖太不识抬举了，都什么时候了，两个厂子合并是何等的大事，老廖非但不尽职尽责，反而打起太极拳，不拿他开刀，拿谁开刀？ 会议继续。 杨军瞟了一眼躲在后面瑟瑟发抖的房管科副科长吴子楼。 “吴副科长，你能不能解决两个厂子合并后职工住宿的问题？” 吴子楼闻言，浑身抖了一下，慌乱的站起来表示道：“主任，我……向您保证，一定坚决的完成任务。” 吴子楼脑门上的冷汗直往下流，刚才的一幕他可看在眼里，此刻即使他不能完成任务也得保证能完成任务。 老廖以辱骂领导干部的罪名被带走了，想必在保卫科那帮人手里受了不老少罪，恐怕会交代不少的问题出来，甚至连他老婆穿什么色的内裤都一字不漏的交代出来。 被撤职是小事，要是被保卫科带去审查，那麻烦就大了，毕竟谁的屁股都不干净。 杨军若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好，如果你这次能解决职工住宿的问题，我会向上面给你请功。” 打一巴掌，给颗甜枣，这是用人之道。 有赏有罚才有工作的动力，只要吴子楼能解决职工住宿问题，就给他请功，哪怕让他转正都不是问题。 杨军回头对设备科科长蒋一天说道：“蒋科长，你这边有没有办法安置机修厂的设备？” “有。” 蒋一天毫不犹豫的应了下来。 “主任，我打算把13号仓库清理出来，把那些没用的东西该处理的处理了，到时候打扫一下，就直接能投入使用了。” 杨军沉思了一下道：“机修厂设备不是个小数目，一个仓库恐怕不够用。” 蒋一天：“要是还不够的话，职工澡堂旁边还有一个废弃的仓库，到时候修缮一下也能用。” 经蒋一天提醒，杨军想到了职工澡堂旁边确实有一个废弃的仓库，如果再加上这个仓库的话，就能够妥善安置机修厂的设备了，只不过由于多年没用，有些地方漏雨了。 “散会后，抓紧找人修缮一下。” “是，主任。”蒋一天连忙应道。 杨军满意的看了看蒋一天。 这些人都是贱脾气，非得动真格的才肯干事，要是不给他们点压力，他们就会一直尸位素餐。 老廖被拿下后，下面那些人，人人自危，不得不努力做事。 解决完房子和设备这两个最大困难问题后，后面的都是小问题了，各个科长纷纷表示都能尽快的解决问题。 解决完所有的问题后，就只剩下合并后机修厂的干部待遇问题了。 那些干部过来后，你总不能还是让他们担任原职务，那要是那样的话，轧钢厂这边的干部怎么办？ 所以，这个问题确实不是人事科能解决的，这属于厂领导解决的范畴。 杨军和李怀德、老阎、老袁他们小声的商量了一会，终于拿出一个解决方案。 于是，杨军让正在讨论的大家静一静，然后对人事科科长彭程说道， “我和老李他们商量了一下，一致决定对机修厂过来的干部全都降级使用。” “至于降级使用……，就是原先是科长的，降为副科长使用，副科长的降为办事员使用，但是副科长的待遇不变。” “你们人事科起草干部降级使用的章程，到时候送到我这儿来，我再往上级申报，到时候如果没有问题，就按照这个章程办事。” 彭程：“好的，主任，我回头就起草章程。” 一听到降级使用，在场的所有人都面露担忧之色，尤其是那些副科长，脸色直接面如死灰。 规定很明确，从机修厂过来的科长只能在轧钢厂担任副科长职位，而原先轧钢厂这些副科长们，就只能降为办事员的使用，虽然待遇不变，但是已经不是干部编制了。 轧钢厂科室配置都是一正一副两位科长，一个萝卜一个坑，既然是工厂合并，当然是为了优化各种资源，人力资源也属于优化的范畴，所以上面绝不可能多批干部名额。 所以，就这么一个决定，在场的所有副科长全部降为办事员。 大家虽然心有不甘，可谁都没有办法，工厂合并是大势所趋，降级使用也是厂领导一致决定的，所以他们虽然不满，但谁也都没有表现出来。 几家欢喜几家愁。 在大时代背景下，一切都要服从分配，你要是胆敢表现出不满，那就是和整个轧钢厂作对。 散会后。 杨军他们几个厂领导留下单独开了个会议，会议的内容无非是做好合并工作，并且安抚好干部的情绪，尽量不影响生产任务。 回到自己的办公室。 杨军躺在沙发上，想着刚才会上发生的事，他之前就知道保卫科有着举足轻重的作用，他今天确实见到了保卫科的威力，他想着以后一定要把保卫科牢牢的抓在自己手中。 只要王德柱一天是保卫科科长，他的位置就不会动摇。 不过一想到干部降级使用，妹妹杨梅就当不上采购科科长了，他总感觉心里少了点什么。 不过，转念一想，他也就想通了，只要自己在位一天，何愁妹妹没有出头之日，更何况，杨梅刚刚学徒工转正，不好明目张胆的提拔上来。 杨军起身，抓起电话，通知王德柱上来一趟。 没过两分钟，王德柱就上来了。 “还是你这里有好烟抽。” 王二娃一进门，就抓起他办公桌上的中华烟，二话不说，直接耳朵上夹着一根，嘴上点着一根。 “瞧你那点出息。” 杨军翻了翻白眼，回到办公桌那里，从柜子里（空间中）拿出两条中华烟，往他面前一放。 “省着点抽。” 王二娃也不客气，拿着一张废旧报纸卷卷把烟包了起来。 “还用你交代？这种烟我敢多抽吗，抽上瘾了你以后供我？” 杨军白了他一眼，没好气道：“老廖审的怎么样了？” “嘿，那老小子起初倒还像个爷们，可上点手段后，立马就怂了，不用问，他自个儿就往外倒。” 杨军：“够不够蹲篱笆的？” 王二娃：“呵，我说老杨，你问这就没意思了，只要想查，谁屁股上不粘点屎？” 杨军：“那就掏点干的，让他在里面好好待一阵子。” 王二娃撇撇嘴嫌弃道：“咦……，你忒恶心了，要掏你去掏，我可没那爱好。” 杨军：“……” 一百四十四章 李铁柱的鬼门关 杨军不介意把老廖往死里整。 既然杀鸡给猴看，要是不多放点血，怎能镇得住蹦高窜低的猴子。 整顿干部队伍，也是他职权范围内的事，那些尸位素餐的人占着茅坑不拉屎，很多工作都无法开展。 他可不想像李怀德那样，靠吃饭喝酒拉拢手下的人，当然，杨军并不否认这种手段有效，但是毕竟上不得台面。 堂堂干部，当然行王道之气。 一味地走偏门，肯定走不长久。 谈完老廖的事后，杨军从腰间掏出五四手枪递给王二娃。 “完璧归赵。” 这把手枪是杨军前几天从王二娃那里借来的，经过几天的复制，他的空间中已经有好几把这样的家伙了。 王二娃抓起枪，把弹夹抽出来看了一下，见是满弹夹，疑惑的道：“你借去生蛋？” 杨军闻言，眉头一挑：“嘿，还真被你说准了，这只鸡已经下了好几颗蛋了。” “我发现你官越大，越不正经了。” 王二娃见子弹一颗不少，也没在意，往腰间一插。 “男人都不正经，正经的都不是男人。”杨军揶揄道：“你是正经人吗？” 王二娃翻了翻白眼，这话让他如何回答。 “甭闲扯淡，说点正经事，今晚咱俩去看看李杠头。” 杨军闻言一怔，问道， “李杠头咋了？” 王二娃歪头想了一下：“具体的我不太清楚，可能是工作出了点问题。” 杨军眉毛一皱：“那还等什么晚上，现在就去。” “那行，我先把东西拿回去，在楼下等你。” 王二娃晃了晃手里的两条烟道。 “等一下。” 杨军弯腰从茶几底拿了一盒铁观音递给他。 “哇，老杨，我爱死你了，来个经典的拥抱。” 王二娃做了个夸张的表情，后退两步，准备来一个专属于他俩的特殊拥抱。 杨军下意识的绕到一边，口中不满道：“滚犊子。” 他可不敢跟王二娃来一个拥抱，要是被人看见了，到时候就解释不清了。 杨军摸了摸口袋里只有几根烟的烟盒，于是又从柜子里重新装了一包，然后到隔壁办公室跟姜海涛打了个招呼，锁上门就下楼了。 杨军刚要开车门，王二娃一下从旁边窜了出来，一把抢过钥匙。 “今天我来给咱们的杨大厂长当司机。” “少扯犊子，赶紧开车。” 杨军见状，只好坐到副驾驶。 不到半个小时，两人就来到李铁柱所在的粮站。 门卫认识杨军，所以只是做了个登记就然他们进去了。 两人停好车，向李铁柱办公室走去。 在楼梯口，老远就听见李铁柱咆哮的声音。 杨军和王二娃对望一眼，并没有急着进去，而是站在原地听了一会。 李铁柱正在办公室里训斥手下的人，手下的人也就犯了一个正常人都会犯的小毛病，就遭到李铁柱劈头盖脸的训斥。 两人听了一会儿，察觉到这李铁柱是借着工作上的事，把心里所有的怨气发泄在手下人身上。 大约过了五分钟的样子，随着李铁柱一声‘滚出去’，紧接着就看见一个穿着工服的女职工抹着眼泪从里面跑了出来。 两人连忙给那女职工让路，然后双方走了进去。 一进去，就看见李铁柱光着脚蹲在椅子上，头埋在双腿之间，双手拼命的撕扯着自己的头发。 杨军走到跟前，敲了敲桌子。 “我让你滚没听见吗？” 李铁柱一抬头就看见他俩：“你俩咋来了。” 杨军示意王二娃把门关上，他掏了一支烟丢了过去。 “我俩来看看你遇到什么倒霉事，好让我们高兴高兴。” “你大爷的，羊角风，老子……”李铁柱气得跳脚，不过马上就垂头丧气道：“老杨，老王，兄弟我可能过不了这一关了。” 看着李铁柱垂头丧气的样子，揶揄道：“说来听听，让我和老王高兴高兴。” 王二娃点上烟，抽了一口，在旁边接着道：“说来听听，好久没看见你倒霉的样子了。” 对于杨军二人的冷嘲热讽，李铁柱根本没有反应，他那失神的双眼望着办公桌上的茶杯发呆。 杨军见李铁柱没有开玩笑的心思，这才意识到李铁柱可能真的遇到过不去的坎了。 两人对视一眼。 杨军：“老李，说说，看我和老王能不能帮得上忙？” 王二娃：“对，说说，现在老杨大小也是个副厂长，说不定还真能帮上忙。” 李铁柱摇摇头道：“你俩帮不了。” “你还没说，怎就知道我们帮不上忙？”王二娃撇了撇嘴道。 李铁柱猛抽一口烟，烟雾从鼻孔里缓缓透出。 杨军知道李铁柱处于思考的状态，也是做出决定的时刻。 “你两个不是外人，我就不瞒着你们了。” 李铁柱再次猛抽一口烟，缓缓说道：“上面突然要对粮库进行盘点，我这……还差点。” 杨军闻言一愣，不过很快他就明白过来了。 肯定是前段时间，他偷偷在城南投放的那批物资留下的后遗症。 对于突然出现的那么一大批粮食，上面的人不可能无动于衷，只是在暗中调查罢了。 对于突然盘点粮库，杨军一点都不意外，不过他并不后悔做那件事，不管怎么说，粮食对于百姓来说，那就是命，至于盘点粮库，会牵连到哪些人，他就管不着了。 只要你行的端做得正，就不惧任何事。 三人久久不说话，坐在那儿抽闷烟。 “你犯错误了？”王二娃不明白其中的门道，只是单纯的从工作性质上问道。 李铁柱闻言，两眼一蹬：“老子没有。” “那你怎么还……” “老子被那老混蛋骗了。” 李铁柱吼了一声，然后就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说了一遍。 上面盘点粮库，李铁柱他叔不知从哪听到消息的，昨天找到他，向他借走了两万斤粮食，而且临走时，还要求他不要办理任何手续。 李铁柱也没在意，他觉得自己的叔叔不会坑他，可谁知今儿一早就接到通知，说明天要盘库，他这才急了。 李铁柱去找他叔叔要拉回粮食，可他叔叔竟然一口否认从未向他借过粮食，他一听顿时急了，知道大事不妙，所以正为这两万斤粮食发愁呢。 第一百四十五章 初见丁秋楠 王二娃看了看着急上火的李铁柱，回头对抽闷烟的杨军说道： “老杨，咱们厂……” 杨军急忙抬手示意他打住。 “轧钢厂那点粮食，绝对不能动。” 轧钢厂有两三万职工，每天都要消耗大量的粮食，而这些粮食都是供销社提供的，每天采购科的人都拿着采购单去供销社提货，都是按照定量来的，虽然厂子里也有几千斤的备用粮，但那也只能吃上几天的。 现在正好赶上轧钢厂和机修厂大合并，马上就要多出一两千张嘴吃饭，如果此时动那批粮食，杨军不敢想那后果会多么的严重。 再说了，那点粮食也不够两万斤的。 杨军知道，李铁柱之所以当上这个粮站站长，全靠他叔叔关系才走到今天这一步。 他心里也明白，李铁柱目前还不会和他叔叔撕破脸皮，所以，这件事他只能自己抗下。 “老子这道鬼门关估计是过不去了，家里还有个老娘，到时候就拜托你们了。” 李铁柱知道该面对的迟早要面对，该自己承担的责任，他也推脱不掉，所以就提前把身后事安排好。 杨军把没抽完的烟扔在地上，并用脚使劲的搓了搓。 “你大爷的，老子不答应，你老娘你自己照顾去。” 杨军从办公桌前抽出一张纸，掏出笔唰唰的在纸上写了起来。 几分钟后，杨军把那张纸递给他。 “签字。” 李铁柱看着上面写着‘转租协议’四个字，有些懵圈，不知这和粮食有什么关系，两眼疑惑的看着杨军，希望他给解释一下。 “你不相信老子？”杨军虎目一瞪。 李铁柱吓得抖了个机灵连忙签上自己的名字。 “晚上十二点，去纸上这个地址拉粮食。” 李铁柱有难，他不能坐视不理，他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出事，之前他投放的那批粮食原意是希望四九城的人能过上一个好年，既然能帮助陌生人，就也能帮助李铁柱。 粮食他空间中有很多，别说是两万斤了，就是二百万斤他也拿得出来，他所担心的是，会不会被人发现自己的秘密。 “老杨，我……” 李铁柱一听有办法解决粮食问题了，顿时激动起来，激动的拉着杨军的手不知说什么好。 “行了，别煽情了，晚上机灵点，别把动静闹得太大。” 纸上这个地址就是之前杨军从街道办租来的那个临时仓库，自从在这里交割完猪肉后，这个房子就一直空着，正好今天派上用场。 杨军想着晚上过去，在仓库里放上两万斤粮食，到时候李铁柱去拉就行了。 但是为了以防万一，他还是和李铁柱之间签上一份转租协议，如果事后有人追究起来，李铁柱可以解释为，粮站仓库不够用，临时租借的仓库存放粮食，这样他杨军就能置身事外了。 等应付完盘库之后，两万斤粮食自然不可能还回来了，更不可能付钱，所以，这两万斤粮食就当他送给李铁柱的了，只要他能应付这一关，以后的事可以慢慢来。 杨军让李铁柱把‘转租协议’照原样抄写了一份，并签上自己的名字，然后李铁柱盖上粮站的公章。 只不过协议上的日期写的是去年的日期。 协议每人一份，杨军把那份揣进兜里，然后对王德柱说道， “二娃，晚上你带上保卫科几个信得过的人守住路口，别让闲杂人等靠近那个仓库。” 王二娃点点头道：“正好前几天，街道办的人向我们厂申请保卫巡查，回去后，我就安排人去那一带。” “这样最好。” 杨军对王二娃这个周到的想法非常满意，这样就能极大的减少暴露的几率。 谈完正事后，李铁柱就赶紧安排车和人准备晚上拉粮食，而杨军也没停留，和二娃开车回厂子里了。 回到厂里后，正好赶上下班，杨军直接把车子开到医务室门口。 今天医务室门口围着许多人，而且看病的人比以往多了许多。 杨军在门口等了一会，还没见到伊秋水出来，于是他把烟一掐，就走了进去。 “杨主任好。” “杨主任。” 排队的人纷纷和杨军打招呼，杨军也一一热情回应。 杨军之所以很少来医务室找伊秋水，就是因为太多的人认识他了，为了避免尴尬，他尽量减少来医务室的次数。 杨军越过众人，走进医务室。 就看见伊秋水和一位长相秀丽的女子低着头讨论病例。 这女子身材极好，皮肤雪白，穿着一身白大褂，颇有一副要翩翩出尘的感觉。 这女医生，杨军从未见过，估计是新来的，不过他越看越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她。 自从穿越后，杨军总是弄不清现实和虚幻，比如说四合院里的人，那些人他在电视上全都见过，但是又真真切切的生活在一个院内，有时候，他就很迷糊，不知道自己是活在现实中还是在梦中。 杨军常常为这个问题发愁，有时候他越想忘记这件事，可这件事就像斧凿刀刻般印在他脑海中，这也是他想尽早搬出四合院的最大原因。 他怕有一天，他受不了这样的精神折磨，会被活活的逼疯的。 眼前的这个女医生让他找到了熟悉的感觉，他总觉得在哪儿见过她，但是就是想不起来了。 “秋水，你们科室来了新人？好多我都没见过。” 伊秋水抬头看了看他，翻了个白眼，娇嗔道：“真是贵人多忘事啊，自己早上开会讲的事这么快就忘了。” 杨军：“……” 伊秋水见杨军一脸疑惑的样子，接着说道：“这些都是机修厂过来的医生。” 杨军一愣：“不是三天后才过来的吗？” 伊秋水娇嗔道：“她们是先遣队，大部队三天后才到。” 经过伊秋水这么一提醒，他这才想起今天姜海涛曾经跟他提过这件事，说是机修厂后勤人员先过来打前站，至于大部队要等三天后带着设备才能过来。 “来，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原机修厂的医生丁秋楠。” 杨军一听丁秋楠这个名字，顿时恍然大悟，难怪他会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她。 “原来你就是丁秋楠，久仰久仰。” 杨军下意识的说出口。 丁秋楠站起来，红着脸说道：“杨主任，我们之前认识吗？” 杨军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的道：“是神交，不用计较这些。” 在伊秋水面前，杨军不想让她误会他和丁秋楠之间有什么瓜葛，所以打了个招呼后，就拉着伊秋水就准备回家。 他太了解轧钢厂这帮人了，只要哪里发现一个大美女，大家都纷纷排队去围观，想当初，伊秋水就是这样。 他也知道门前这些排队的人，绝大多数不是看病的，他们都是来看丁秋楠这个大美女的。 第一百四十六章 三大爷的算计 回家吃过晚饭。 他和伊秋水在书房看书。 自从结婚后，伊秋水每晚都拉着他去书房看书，以前他以为伊秋水只是单纯的喜欢古典文学，没想到已经到了痴迷的地步。 他每天都被她缠的脱不开身，被她各种稀奇古怪的东西问的晕头转向，但他为了男人的梦想，又不得不假装感兴趣的样子。 杨军拿着一本历史书在那里翻开，抬腕看了看时间，已经快十点了。 “我出去一下。” 伊秋水闻言一怔，修长的睫毛一上一下的，那双秋水剪瞳疑惑的看着他。 杨军怕她误会，连忙解释道：“老李那边出了点事，我去看看。” “真的？” “不骗你，他那边真的出事了，我去去就来，你先睡，不用等我了。” “好，你去。” 杨军双手捧着她那张精致的脸蛋，在她额头吻了一下，然后一副不舍的样子出门了。 三大爷早早的把大院的门上闩了，杨军也没惊动三大爷，轻轻的把门闩放下，然后出门发动车子离开。 车子驶出胡同，向原先那个租借的仓库开去。 在离仓库还有两条街的时候，他遇到了王二娃在巡街。 杨军把车停在路边，下车跟保卫科的人打了声招呼，然后把王二娃拉到一边。 “没什么问题。” 王二娃把军大衣裹了裹，双手套在袖筒中，哆嗦道：“大冷天的，连个鬼影子都看不见。” “那还是小心一点，我先过去了。” 杨军开车离开，一脚油门就到了。 他掏出手电筒先是看了看周围有没有人，然后快速的打开仓库的门。 进门后，他并没有急着打开电灯，而是让自己在黑暗光线中适应了一会，然后伸手在门后摸到一根线子，手一拉，仓库里顿时亮了起来。 几天不用，地上积了一层尘土，杨军也赖得打扫，走到仓库中间，意念一动，进入空间之中。 自从第一次购买一斤粮食后，经过一段时间复制，为了便于好取出，他用麻袋把粮食分别装袋，150斤一个袋子。 他暗自算了一下，两万斤粮食需要134袋的样子，不过杨军为了以防万一，还是取了150袋粮食。 当杨军意念恢复的时候，仓库里堆满了成袋的粮食。 杨军看着满屋的粮食，心里非常踏实，他相信李铁柱有了这批粮食后，肯定能渡过这个难关。 放完粮食后，杨军也不久留，熄灭灯，锁上门，发动车子离去。 他顺着原路返回，路过王二娃时，他把钥匙丢给他，然后一句废话都不说，直接回四合院。 杨军在院子外把车停好，看了看时间，来回一共不到一个小时。 他刚抬脚下车，正准备进去，可谁知门一下从里面打开了。 “军子，回来了？” 三大爷身上裹着大衣，头上带着一顶线织的帽子，一脸笑眯眯的样子。 “三大爷，大半夜的不睡觉，吓死人了。”杨军吓了一跳，抱怨道。 “嘿嘿，你不是也没睡吗？” 杨军瞧着三大爷穿着整齐，倒像是专门在等他的样子。 还真是。 大院子里的所有事都瞒不过三大爷，所为门房兼院子里的三大爷，谁从这个门进出，他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自己出门的时候已经够小心的了，没想到还是被三大爷发觉了，他猜测肯定是发动车子的时候惊醒了他。 “三大爷，我知道你专门在此等我，你看这大半夜也怪冷的，能不能有事明儿个再说。” 三大爷脸上的眼镜片在夜里晃着一片白光，虽然看不见他的表情，但话里话外充满了巴结语气。 “是挺冷的，要不去我家坐坐？” 杨军撇了撇嘴，这大半夜的，去你家方便吗？ 就你那两间房，一间给阎解成和于莉住了，另外一间隔成两间，男的住一屋，女的住一屋。 你确定去你家方便吗？ 如果今晚杨军要是真的去了，说不定明天就被有心人传出不好的谣言。 杨军感觉天气确实挺冷的，跺了跺脚，回头往院外走去。 “来我车上聊。” “好嘞。” 三大爷一听，屁颠屁颠的跟了上去。 钻进车子，关上车门，终于感到不那么冷了。 “军子，最近工作还顺利吗？” 一上车，三大爷就掏出半包大前门，给杨军递了一支烟。 杨军接过来，夹在耳朵上。 都这个点了，要是再抽烟，晚上还睡不睡了？ “三大爷，你看这夜也深了，铺垫的话就不要说了，直接说找我什么事。” “嘿嘿，啥事都瞒不过你。” 三大爷用手把鼻梁上的眼镜扶正，笑眯眯道：“军子，帮解放找份工作。” 杨军翻了翻白眼，一阵腹诽，就知道三大爷大半夜的找他没好事。 看来那句话说的没错，人以群分，物以类聚。 厂长和职工住在一个院子却是不妥。 要不然怎么有干部房和职工房之分。 这也是杨军想搬出去的原因。 杨军现在的官越做越大，求他的人也越来越多，他心里明白，要是再住在这个院子里，恐怕像三大爷这样上门求他办事的人会越来越多。 就问你帮不帮，帮了还好，要是不帮，第二天他马上到处讲你坏话，说什么发达了看不起这帮邻居了，甚至还会说干部不关心群众了等等。 反正都是一摊子乱糟糟的烦心事，杨军决定，等金水桥那边的房子装修好后，他立马就从这个院子搬出去。 “三大爷，厂子合并的消息您听说了。” 三大爷：“听阎解成说起过。” 杨军：“三大爷您是我们院最有学问的人，您不会不明白‘合并’二个字的意义？” “厂子合并的最大目的就是资源优化，这一合并，不知道要裁掉多少人呢，您让我怎么还往里塞人？” 杨军见三大爷欲言又止的样子，他接着说道， “您要是前几天跟二大爷一起过来找我就好了，我能给你安排的妥妥的，现在大家都知道厂子要合并了，如果我这时候往里塞人，您说说，以后我还怎么管理厂子？” “军子，看在大家住一个院子的份上，你就破个例。” 三大爷一听急了，连忙从兜里掏出一沓钱递了过去。 “军子，这是三百块钱，别嫌少，弄个学徒工就成。” 杨军撇了撇嘴，三大爷依旧改不了算计的毛病，三百块钱就想弄个学徒工的名额，你想屁吃呢？ 现在是两个厂子合并的关键时期，别说是三百块钱了，就算是一千块钱，也买不到一个临时工名额。 第一百四十七章 即将完工 三大爷想用三百块钱给阎解放买个学徒工的名额，杨军肯定不能答应。 这并不是钱多钱少的问题，而是原则问题。 杨军从不收别人的钱，哪怕聋老太太那个玉如意他都不稀罕，他会稀罕你这点钱？ 钱，他不缺。 他从不会因为钱而替别人找工作，即使给别人工作名额也有他自己的打算。 尤其是工厂合并这个档口，他更不能出这个风头，他身边有很多双眼睛盯着他呢。 杨军把钱推了回去，一脸严肃道：“三大爷，这不是钱不钱的问题，是真的办不了。” “军子，你就帮一下三大爷，解放也不小了，今年就十八了，再不找份正经事做，到时候连个媳妇都娶不上。” 杨军见三大爷为了他老阎家这几个子女操碎了心，于是说道， “三大爷，现在安排阎解放进厂确实有困难，要不然这样，您再等二三个月，现在上面正在筹建一个炼钢厂，工厂肯定大量的招工，到时候我给你留个名额怎么样？” “军子，你说的是真的？”三大爷激动的拉着他的衣袖说道。 杨军不着痕迹的把他的手拍掉，身子向后缩了缩。 “三大爷，我骗谁也不会骗您啊，到时候不用你吩咐，我指定给解放留个名额。” 杨军心里明白，今晚不给三大爷一句准话，他肯定会继续死缠烂打。 不过，杨军答应三大爷的事也不愁。 到时候炼钢厂建成后，肯定要从轧钢厂这边抽调一部分技术骨干过去，剩下的职工就要靠招工了，到时候他也不介意给阎解放一个学徒工名额。 “军子，那三大爷谢谢你了。” “你看……这么晚了，三大爷就不耽误你休息了。” 三大爷老脸像菊花般绽放，一听杨军应下这事，顿时就不再缠着他了。 “回，三大爷。” 杨军巴不得想早点回去睡觉。 不过三大爷走的时候，绝口不提那三百块钱的事。 回答家后，杨军发现书房的灯还亮着，伊秋水还再等着他。 “不是让你先睡吗？” 伊秋水慵懒的舒了个懒腰，娇嗔道：“人家这不是担心你嘛。” “我跟老李谈点事情，有什么好担心的。” 伊秋水撅着小嘴，站起来，双手平展，一副撒娇的样子。 杨军无奈，只好蹲下身子，背着她上楼睡觉。 自今晚之后，他知道以后要尽量减少晚上外出的次数，不让伊秋水为他担心。 …… 第二天上班。 依旧是开了一上午的会，两个工厂合并在即，有很多的工作要做，每天上午一个会，下午一个会，都要及时的汇报工作的进度。 其实，其他的工作都好做，最难做的还是房管科。 轧钢厂突然多了一千多口，光解决这些这些人住宿就是一个很大的问题。 干部住房问题好解决，他们大多都成家，也都有属于自己的干部住房，最难的还是职工住房。 四九城的大杂院早已被各个单位抢完了，如今根本就没有多余的房子分给他们，原先这些职工都住在机修厂，现如今合并过来，总不能再住那里，毕竟来来回回一两个小时的路程，肯定耽误生产。 房管科副科长吴子楼这两天为这事都跑断了腿。 轧钢厂里有几个放置杂物的仓库，这几天他组织人把仓库里的东西收拾了一下，然后又组织人打扫了一遍，简简单单的刷了大白，一个真正的大宿舍就改建成了。 每个仓库都能住几百人，里面非常拥挤，连个下脚的地儿都没有。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只能让他们暂时住在里面。 不过这也不是长久之法，还是要从根子上解决问题的，杨军和几个领导开个碰头会，决定盖两栋职工宿舍楼。 钢筋和水泥都不缺，随时都可以动工，但是现在天气还冷，不适合动工，只能往后延期，只要天气一暖和，这边就马上开工。 中午的时候，杨军趁着吃饭的功夫，他开车来到金水桥这边。 一进院子，就看到院子里又多了十来个人，在杨军的一再催促下，老五装修的队伍又加了十来个人。 几天不见，房子已经装修的差不多了。 由于人多力量大，各个房间的装修已经处于收尾阶段，就等着地砖凝固了。 老五找来几个大火炉放在房子的中间，里面的炭火烧的很旺，让房间尽快干燥起来。 杨军各个房间转了一圈，对装修非常满意，如果照这个装修进度，明天晚上就能能搬进来。 窗户上的玻璃都换成大块的了，要不是有窗楞在，他真的以为自己是站在一扇落地窗前。 院子里的青石板已经全部换新的了，那些换下来带着青苔的青石板正被几名大汉运出去。 杨军用力的在地上跺了两脚，非常踏实，没有虚空的感觉。 “杨兄弟，明天你这个时候过来，就能验房了。”老五递过来一支烟。 杨军也没仔细看是什么烟，接过来就叼在嘴上。 老五连忙点上火。 “老五师傅，这几天辛苦大家了，到时候我请大伙儿吃顿好的。” 老五嘿嘿笑道：“没这个必要，吃不吃好的无所谓，只要杨兄弟管我们这帮糙汉子吃顿饱饭就成。” “行，那成。” 老五说的不是客气话，而是心中的真实想法，他们这帮人还真的不在乎大鱼大肉，只要能让他们敞开肚皮吃顿饱饭就成了。 杨军突然看见一名油漆工正在粉刷他家那两扇斑驳的大门，于是指了指那个人对老五说道， “老五师傅，你让那位师傅光把门里面刷了就成，至于外面就不要刷了。” 老五一愣，不过很快明白过来。 财不露富的道理他明白。 一般有钱的人家表面功夫都做得很好，别看外面破破烂烂的，里面却大有乾坤。 老五给他一个‘懂了’的眼神，过去跟那位刷油漆的师傅说了一声。 下午，杨军回到厂子里。 刚进办公室，姜海涛就来通知他去开会。 会议的内容，还是商讨合并的事宜，不过这次的会议是李怀德主持的，他把工厂合并后，如何安置机修厂的职工方案拿出来让大家讨论一下。 机修厂职工大多都是维修机器出身，而原先轧钢厂就有机修人员，两个厂子合并后，根本就用不到那么多的机修人员，所以会议的内容是商量如何处置剩余的劳动力。 李怀德的意思是，实行一刀切，所有的机修人员来一次技能比赛，成绩优异者留下，其他的人自谋生路。 李副厂长此建议一提出，立即引起大家的一阵骚动，与会的人都不同意他的建议。 一个职工就代表一个家庭，这一刀切下去，最起码有几百人要失业，这可是关乎几百个家庭生计的问题，绝不能草草了事。 第一百四十八章 亲家母上门 最后，杨军提了个建议。 建议把所有的人都留下，不光要留下，还要让他们各自再带几个徒弟出来，是那种一上岗就能干活的那种。 炼钢厂成立后，到时候肯定会从轧钢厂这边抽调大量的技术人员，总不能为了解决一时困难，就大量辞退职工。 到时候炼钢厂抽调技术人员的时候，这边派不出人怎么办？ 没有技术人员，炼钢厂就无法正常工作。 杨军的这个建议遭到李怀德的强烈反对，他认为现如今技术人员处于饱和状态，如果要把他们全留下，会给轧钢厂带来巨大的压力。 况且他认为即使将来炼钢厂那边需要技术人员，大不了再召回来就是了。 杨军自从李怀德提出一刀切的建议后，他就明白了李怀德的意图。 当然，李怀德作为职场上有着几十年经验的老人，他岂能看不出这是杨军和杨建国联合起来整的这一出。 他算是看出来了，杨军之所以被提拔的那么快，就是想着杨建国去主持炼钢厂工作后，轧钢厂的这一块由杨军接手。 不管整来整去，他发现这里完全没他什么事，本来他是最有希望接替杨建国的，但是被杨军这么横插一杠子，他如何甘心？ 李怀德手中的钢笔轻轻地敲着笔记本，低头沉思着，好半晌才说道， “如果杨主任能妥善安置这批技术人员，我不反对，但是如果不能妥善安置，我不建议轧钢厂养着那么多张嘴吃饭。” 杨军知道如果不想出一个妥善的办法，别说是李怀德了，就是其他的高层干部也不会同意留下这么多闲置人员。 杨军皱着眉头，仔细想了一下，突然想到后世另外一种劳务关系，那就是劳务派遣。 “我们可以实行调派计划，地方上的农机站不是缺人吗，我们可以把技术人员派过去，一方面指导他们工作，另一方面也能节省轧钢厂的开支。” 此时还没有劳务承包这种说法，更不可能出现单位与单位之间因为劳务关系发生金钱交易的现象，所以这些去农机站工作的人，他们名义上属于轧钢厂的职工，但实际上他们的工资却由农机站发放。 杨军的建议，给大家打开了一条别开生面的工作思路，不过也有人产生了疑问。 “到时候期满后，技术人员全都撤回来，农机站那边能愿意吗？”老袁提出了疑问。 杨军解释道：“有什么不愿意的，我们的技术人员上手就能干活，况且可以帮他们带几个徒弟出来，他们还求之不得呢。” 其他开会的人觉得杨军这个建议非常好，非但没有给轧钢厂增加负担，还把人才都留住了。 李怀德见大家都支持杨军这个意见，他也只好同意，毕竟还没到撕破脸的地步，基本的表面工作还要维持的。 散会后，杨军就回到自己的办公室。 他把姜海涛叫进来。 给他一沓钱和票，让他去菜市场采购食材，食材买的不要太多，够三桌酒席就行了。 因为明天是周末，也是杨梅定亲的日子。 他没打算大办，办个三桌酒席就成了，厂里的同事就不请了，院子里各家各户出一个代表就行了，至于其他的人，他就不管了，毕竟只是个定亲宴，又不是婚宴，搞那么大干什么。 他之所以没有从空间中取出食材，就是想减少空间的暴露几率，他让姜海涛去菜市场采购食材，能买到啥就是啥，尽量融入平淡的生活。 姜海涛不愧是一位合格的秘书，他了解杨军的处境，也知道以杨军的目前的身份，不宜大操大办，所以下午他回来后就跟杨军汇报了工作。 “主任，食材可能不够，我去菜市场的时候，里面已经没什么菜了，就买了点萝卜白菜，粉条，至于肉……我托一位战友帮忙，才弄到四斤多一点。” 姜海涛觉得没有完成杨军交代的任务，觉得有些惭愧。 “已经不少了，你办得不错，食材送家去了吗？” “主任，已经给您送家了。” 杨军想了一下，然后让他去食堂把傻柱请来。 十分钟不到，傻柱就气喘吁吁的来了。 “柱子哥，姜秘书把食材的事跟你说了，您看够三桌酒席吗？” 专业的事交给专业的人干。 办酒席还得傻柱来才行。 傻柱笑道：“嗨，啥够不够的，到时候把配菜多加点就行了。” 杨军：“那行，明天就辛苦柱子哥了。” 傻柱拍拍胸脯道：“小事一桩，包哥身上。” 晚上吃晚饭的时候，杨军问王玉英关于主食准备的如何了。 王玉英表示没问题，白面准备了十斤，棒子面准备了二十斤，到时候就用二合面招待宾客。 第二天一早。 就听见二大爷在院子里大呼小叫的声音。 作为二大爷，他自然而然的就担起了总领事的职责。 就三桌酒席，傻柱也没多叫人，只把马华叫来处理食材，师徒二人把家里何大清留下的那个大暖炉子搬到院子里，直接生火做饭。 各家各户都出一个帮忙的人，他们搬来几张八仙桌和凳子，并且把家里的碗筷也借来使用。 快到十点的时候，杨军看着时间差不多了，于是准备去大院门口去迎接刘志家人。 不管怎么说，刘志是妹妹喜欢的人，杨军不会因为他家庭条件不好而看不起他，该有的礼节还是要讲的。 时间一到，就看见刘志、刘岚和他们的母亲三人从巷子口那边走了过来。 他们今天穿了一身新衣裳，也不能算是新衣裳，只是洗的干净而已，他们手中还拎着东西。 杨军迎了几步。 “刘婶，您来了。”杨军和刘志母亲打了个招呼。 李岚母亲就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家庭妇女，没怎么见过世面，一听杨军这么称呼她，她顿时慌了手脚。 “杨厂长，可不敢这么叫，叫我刘志妈就成。” 杨军笑道：“刘婶，今天这里没可没有什么厂长，我们就按照一般亲家关系称呼就行，你说是不是啊，刘岚。” 刘岚在旁边赔笑道：“妈，我们就听杨……兄弟的，你这么称呼，这不显得太生分了吗。” 刘岚母亲：“好，好，那我称呼你小杨。” 杨军：“嗯，这才像一家人的样子。” 刘志上前把手里的礼品递给杨军：“嘿嘿，哥，这是一点心意。” 杨军白了他一眼：“自己拎进去。” 在院子外和他们寒暄了一会，杨军就把他们往家领去。 第一百四十九章 妹妹的定亲宴 今天刘志的父亲没有来，不是他不想来，而是来不了。 他的父亲是一名残疾人，早些年在厂子里上班，出了事故，两条腿没了，所以今天就没有过来。 回到后院，王玉英也是非常热情的招呼他们母子三人，不管怎么样，婚事已定，再怎么抱怨都改变不了结局，如果自己要是一直冷脸相对，有可能会影响杨梅和刘志的感情。 为了女儿的幸福，王玉英并没有慢待他们。 “亲家母，梅子能嫁到我们家，是我们老刘家的荣幸，只是……我家这个情况，委屈了梅子，我……” 刘志母亲一提到自己的情况，就忍不住要流眼泪。 刘岚连忙给她擦眼泪，并且对杨军道：“杨……兄弟，是我们高攀了，到时候我弟弟搬过来后，希望您多照顾照顾。” 杨军听刘岚这么说，又看母亲哭的稀里哗啦的，顿时明白了，她们以为刘志是道杨家当上门女婿呢。 “瞧您说的，不照顾自己妹夫，那我照顾谁？” “我这个当哥哥的，总不能看着自己的妹妹结婚后没地儿住？当然，我之所以把房子给他们住，我也是有私心的，希望我妹妹能就近照顾这个家，至于……你们家那边，可能就没那么多时间照顾了。” “不过，你们放心，他们结婚后，刘志的工资全给你们家，至于他们小两口，你也不用担心，梅子的工资足够他们生活的了，当然，有我在，他们的日子也不会过得太差。” 一听刘志的工资全给家里，刘岚母女二人顿时激动的差点要给他们老杨家磕头了。 刘岚母亲一想到儿子结婚后，就不能像以前那样把工资交给家里了，而家里老老小小加起来六口人全都指望着这点工资呢，更何况还有个残疾的丈夫要经常吃药打针。 如今看到杨家人如此大度，她们感动的热泪盈眶。 “杨兄弟，真是谢谢你了，要不是我家那一摊子的糟心事，也不至于帮不到家里。” 刘岚一想到自己家那个不务正业的丈夫，顿时气得说不出话来。 杨军当时也考虑过杨梅这个婚事是否合适，毕竟刘志有个名声不太好的姐姐，刘岚和李副厂长暧昧的关系厂里也是人尽皆知，他也怕自己的妹妹被人指指点点。 不过，他一想到刘岚已经嫁人了，俗话说，嫁出去的闺女泼出去的水，从严格意义上来讲，刘岚已经不算刘家人了，况且他在厂子里大小也算是个领导，相信没人敢把刘岚和杨梅放在一起议论。 还是那句话，只要是妹妹喜欢的，他都支持。 随后，刘志母子三人又去杨军的新房子看了看，非常的满意，并且一直不停的说着感谢的话。 过了一会儿，二大爷就过来通知，说可以开席了。 后院摆了两桌酒席，另外一桌摆在杨军家的客厅。 刘志一家作为贵客，自然不能在院子里吃饭。 酒菜上齐后，杨军傻眼了，桌子上的伙食已经严重超标。 他昨天买的那些食材根本不够办这样规格的酒席。 六冷六热、四荤六素外加二炖汤一共十二道菜，红烧肉、四喜丸子、猪肉白菜粉条这种硬菜个个都用大海碗装着，就连原先准备的二合面窝窝头都变成了大白面馒头。 杨军一下就明白过来了，院子里的人瞒着他，暗地里凑了份子钱给他办了烧尾宴。 他摇摇头叹息一声，也不好说什么，毕竟这也是大家的一点心意。 杨军赶紧把二大爷叫来，让他把这些饭菜再拨出一半出来，把院子里那些老人和孩子都叫过来尝尝鲜。 “军子，我看就算了，那些老人和孩子来了之后岂不是全乱套了。” 二大爷一听，顿时不愿意了，他觉得这两桌酒席，只能是院子里的大爷和德高望重的人才有资格入座，至于那些老人孩子，他觉得会有失他大爷的身份。 三大爷闫埠贵眨巴小眼睛，也附和道：“军子，老刘说的对，这毕竟是定亲宴，如果让男方看到老老小小挤一桌子吃饭乱糟糟的样子，会让男方家笑话的。” 杨军笑了笑，摇头道：“二大爷，三大爷，这世上哪有出钱不给饭吃的道理？再说了，亲家他们也是穷苦人出身，不会在乎这些的。” 杨军见二大爷三大爷还是一脸不情愿的样子，也不多说，直接回去把几个妹妹叫上，让她们挨家挨户的把人请出来吃饭。 他自己也没闲着，亲自去请梁老太太和聋老太太。 看着杨军扶着聋老太太出来，二大爷三大爷没办法，只能招呼人再找来三张八仙桌，并让几个大妈回家拿碗筷。 按照杨军的吩咐，三桌酒席硬生生的掰成五桌，看着碟子里不多的块头，杨军找到傻柱，让他不管有没有肉，把萝卜白菜土豆换着花样做上几大盆。 菜里虽然没有肉，但经过傻柱这个谭家菜大厨一加工，清淡寡味的老三样被他做出了山珍海味的味道。 这个大院住着二十多户人家，人口加起来有一百二十多口，除了一家一户出了个代表外，院子里的老人和孩子们都来了，其他的人见自己的老人和孩子都去坐席了，他们也就不好去凑热闹了。 安排好外面的人，杨军就回到屋里那一桌。 杨家和刘家两家人挤在一桌上吃饭，席间，王玉英和刘志的母亲当着自己孩子的面，把婚期定在了一个月后。 吃好定亲宴后，送走刘志一家人，杨军又回到后院，和二大爷三大爷他们又喝了会酒，说了些感谢的话，期间，大家殷勤的巴结杨军，希望这次工厂合并不要把他们裁掉。 杨军当场就给院子里的人吃了颗定心丸，表示不仅不会裁掉职工，而且将来炼钢厂那边还缺大量的工人，让他们把心放肚子里。 众人听了杨军的话，大家终于松了一口气。 最近厂子里传来合并的消息，搞得人人自危，担心自己在被裁的人员名单中，听了杨军的解释后，大家才如释负重。 杨军陪院子里的人聊了会天，想起今天下午要去验收新房子，并且顺便把账给老五结清。 第一百五十章 李铁柱登门拜谢 他刚要发动车子，就看见李铁柱开着他的嘎斯吉普来了。 同时跟来的还有秦京茹。 秦京茹穿着一身洋气的衣服，烫着头发，脚下蹬着一双崭新的皮鞋，整个人看上去一点都不像农村人，倒像是城里大户人家出来的。 他们手里大包小包的拎着许多礼品。 “老杨，妹妹订婚都不叫我，咱们还是不是兄弟？” 一见面，李铁柱就红着脸质问道。 杨军无奈只能熄火下车，白了他一眼。 “我有没有把你当兄弟你不知道？” 杨军没有像他邀功的意思，其实他话里的意思是问粮食那件事如何了。 李铁柱挡在秦京茹面前，给了杨军一个放心的眼神，意思是一切都搞定了。 “这次定亲宴我谁也没请，就院子里的人凑钱吃了一顿。” 杨梅要是结婚，通知他们来喝喜酒也就罢了，但是如果定亲宴再请他们，那就有些过分了，这不明摆着想收人家礼嘛。 李铁柱把手里拎着的红肠和点心向杨军示意道：“今天一是为了参加妹妹的定亲宴，二是来给你送请柬。” 李铁柱不好意思的看了身边秦京茹一眼：“我们准备下个月初二结婚，到时候别忘了来喝喜酒。” 杨军闻言一怔，看了他们一眼，没想到他们这么快就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 不过，转念一想，可不就是这样吗。 这个年代，男女双方见过一面，只要双方满意，第二天就可以领证结婚了。 郎有情妾有意。 李铁柱馋秦京茹的身子，秦京茹一家对李铁柱的条件也非常满意，双方一拍即合，趁热打铁，就把他们的婚事定下了。 “呵呵，恭喜你们啊。” “你小子娶了个踏实能干的媳妇，以后可得好好对人家。” 说到‘踏实能干’，杨军嘴角微微翘起，若有深意的看了秦京茹一眼。 李铁柱嘿嘿一笑，朝他挤挤眼道：“还真让你说着了，我媳妇确实踏实能干。” 两人相视一笑，莫名其妙的哈哈大笑，把一边的秦京茹弄的满头雾水。 李铁柱和秦京茹住在一块，杨军一点都不感到意外。 在原剧中，秦京茹在许大茂的糖衣炮弹猛攻下，俩人很快就搞在了一起，李铁柱可比许大茂强多了，在他这个钻石王老五面前，秦京茹不被拿下那才叫怪呢。 杨军领着他们二人回后院。 路过中院的时候，碰上了秦淮茹。 秦淮茹站在水池子边洗衣服，一双白嫩的小手冻得通红，不过，她的心里一点都不觉得苦。 自从贾张氏被送去乡下后，秦淮茹的日子过得那叫一个滋润，上面没人管着了，想干嘛就干嘛，再也不用看别人脸色行事了。 她每个月不用再给贾张氏三块钱的养老钱和平时吃药的费用，凭她一个月二十七块五的工资，养活三个孩子绰绰有余。 每天虽然不能说是白面馒头，但是隔三差五的吃顿肉还是没问题的。 没了贾张氏的唆使，棒梗不再干那些小偷小摸的事了。 秦淮茹一家有了很大的变化，但唯一没有变化的是，依旧喜欢占别人便宜。 “哟，妹妹，妹夫你们都来了。” 秦淮茹见三人走来，把湿手在衣服上蹭了蹭，眉开眼笑的迎了上来。 “你说你们小两口来就来了，咋还带东西呢？” 秦淮茹边说边接过秦京茹手里的礼品。 “姐，不是……” 秦京茹跺跺脚，着急的看了李铁柱一眼。 李铁柱微微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计较这些。 杨军见状，接过李铁柱手里的红肠和点心一块递给秦京茹。 “京茹，你这好不容易来一趟，去你姐家坐坐，我和老李回后院说点事。” 杨军把李铁柱带来的礼品全都给了秦淮茹。 他不想因为这点事，弄得两家撕扯不清。 毕竟李铁柱和秦京茹能走到今天，其中也有她秦淮茹一份功劳。 想当初，她把秦京茹介绍给李铁柱的目的就是希望这个堂妹以后能帮衬她们家一下，现在俩人快成为一家人了，她觉得这些礼品自然是感谢她这个大媒人的。 李铁柱看着秦淮茹把所有的东西都拿走了，他歉意的看着杨军。 “老杨……” 杨军摆摆手，示意他什么都不用说，凭他们俩之间的关系，这点东西根不影响不了他们之间的兄弟情。 李铁柱的心意，杨军领了，人家也是带着诚意上门的，只是半路被秦淮茹截去了，所以并没有计较这些。 杨军领着李铁柱去老房子那边跟王玉英打了个招呼，王玉英见是他的战友，热情的把茶水点心全都摆了上来。 几人坐下闲聊了一会，李铁柱就准备回去了，因为他们粮站没有休息天，所以他这个一站之长不能长时间离开。 临走之前，李铁柱手伸进兜里，掏出二张大黑鱼递给杨梅， “妹妹，别嫌少，这是哥哥的一点心意，拿去买几件家具。” “李哥，我不能要你的钱，我这边啥都不缺，你还是收起来。”杨梅连忙推辞道。 “那不成，你看我空着手来都不好意思了，再说了，我跟你哥是什么关系？你要是再推辞，我可就生气了。” 杨梅见状，只能向杨军求助。 “这是你李哥的一番心意，收了。” 杨军示意杨梅收起来。 杨梅：“那谢谢李哥了。” 李铁柱：“跟哥还客气啥。” 杨军知道这是李铁柱投桃报李想要报答他罢了，如果要是不收，就显得外道了。 二十块钱可不是小数目，抵得上一个人的一个月工资了，以前做学徒工的杨梅还拿不到这么多工资呢。 即使这笔钱作为礼金也算是多的了，杨军结婚的时候，院子里的这些人最多的才出十块钱礼金呢。 送走李铁柱后，杨军开车去了金水桥四合院。 杨军喝了几杯酒，浑身燥热，在这寒冷刺骨的冬天，一点都感觉不到冷字怎么写。 现在可没有酒驾一说，只要你不怕死，你就是开飞机都没人管你。 当然，喝酒开车的前提就是你不要碰到别人，否则一旦被查到，还是要从重处罚的。 第一百五十一章 四合院装修完毕 金水桥四合院。 房子已经装修完毕，除了老五留下外，其他的人全都回去了。 杨军各个房间转了一圈，觉得非常满意。 两人坐在院子的石桌那里准备结账。 杨军抬头望了望天，裹紧身上的军大衣，抱怨道， “这鬼天气估计又要变天了。” 老五见状，连忙招呼杨军。 “屋里有炉子，我们去屋里。” 老五在每个房间都生了一个暖炉，主要就是为了加速油漆凝固和房间干燥，他每天都在院子里安排一个人，就是专门看炉子的。 两人来到客厅席地而坐，老五从兜里掏出一沓票据。 按照原先商量好的，420块钱是包工包料的价钱，当然，这里并不包括地砖和玻璃的钱，这两样单独另算。 房间用上等的地砖，每块砖七毛钱，一共用了370多块砖，折成钱也就260元，玻璃五毛毛一平方，大约用了300多平，折成钱就是150元左右。 再加上每人每天补贴三两粮食和一毛五分钱，七天装修，老五一共出了145次的工，折合在一起就是435斤粮食和2175元钱。 粮票是提前支付的六十斤的定量 其他的各种钱加在一起一共是85175元，原先杨军提前支付老五2000元，如今老五要找他114825元。 各种账结算下来，整个院子装修才花了850块钱，这个钱可比上次装修房子省多了。 不过，这也能理解，毕竟没有用御砖了嘛，价钱就省下来了。 如果要是按照以前价钱使用御砖的话，光地砖钱就要2600块钱了。 只不过，没能用上御砖，杨军觉得挺遗憾的。 账单理清后，老五把剩余的钱和票还给了杨军。 杨军接过来，数了一遍，然后又抽出五块钱和10斤粮票递给他。 “老五师傅，最近你们辛苦了，这点钱拿去请兄弟们吃顿饱饭。” 老五见杨军出手还是这么大方，激动道：“杨兄弟，局气。” 杨军知道这些钱和粮票肯定不够二三十人吃一顿的，但是他知道老五肯定不能全部请那些人吃饭，跟随老五干活的也就那七八个人，其他的人都是他临时拉来帮忙的，活干完账结清就走人，纯粹是拿钱干活。 即使老五请客，他也只是请那七八个人吃饭，至于老五请客是什么标准他就不知道了。 “炉子再烧几天，晚上留个人在这里看着。” 杨军看着炉火叮嘱道。 “这事您放心，每天晚上我都亲自来看着。” 杨军知道各个房间都生着炉子，晚上肯定要留个人的。 杨军站在客厅中，透过玻璃看向前面那间放满杂物的倒座房。 “那些旧家具也用不上了，你抽空处理了。” 老五闻言一怔，惊到：“杨兄弟，那些家具都不要了？” 杨军点了点头：“处理了，您要是喜欢也可以拉回家。” “杨兄弟，我瞧着有几件是紫檀木的，你确定要处理？” 杨军拍了拍他的肩膀：“送你了，我不喜欢旧家具。” 老五闻言大喜：“那……就谢谢爷们了。” 别说是紫檀木的了，就是水晶做的，杨军也不喜欢，他就是这个样子，别人用过的东西他都不喜欢。 说好听点的，他这叫洁癖，说不好听的，这是一种心理疾病。 每当他先到有着上百年历史的家具被不知多少用过，他的心里就自然而然的涌起一股恶心的感觉。 你比如说，就那张松木床，虽然造型好看，但你一想到上面不知睡过多少人，你还能睡得着吗？更何况，一想到睡在那张床上的人早已作古，你不觉得恶心吗？ 同样的道理，其他家具也不知被多少死人用过，一想到这里，杨军就觉得恶心。 对于一个不懂文物欣赏价值的门外汉来说，收集古董无非就是为了钱。 像那些收集邮票、文物、古玩、旧家具、买房子的，他们做这些是为的是什么？ 难道他们这群人是真的喜欢这些吗？ 我看不尽然。 他们做这些，大多只是为了升值，发一笔大财。 杨军并不缺钱，所以他对那些古老陈旧的东西根就提不起兴趣。 他不像其他穿越者那样，又是收古董、又是集邮、又是不停的买房子圈地的，难道他们真的喜欢吗？ 瞎扯淡。 活了两辈子都没活得明白。 总以为自己拥有上帝之眼，有着超越这个年代的人几十年的见识，可他们虽然经历过生死而又重生，依旧没把这世间的道理看个明白。 重活一世后，依旧为黄白之物奔波劳命。 也算是又白活了一世。 钱财乃身外之物，虽然生活中少不了他，但也不能舍本逐末。 其实做个富家翁也好挺好的，但是就怕你拼命的追求财富，那就本末倒置了。 为人一世，只求富贵，终是空中楼阁，乃无根之木。 自古以来，权钱不分家。 有权就有钱，但有钱不一定有权。 想一想沈万三什么下场。 谈完事情，杨军准备回去了。 “杨兄弟，嗯……”老五支支吾吾的想说些什么。 杨军回头道：“老五师傅，咱们又不是第一天打交道了，有什么话就直说。” 老五闻言，干笑一声，不好意思的说道：“我就想问问你老房子那边还装修吗？” “装啊。” 杨军裹紧大衣，接着说道：“等这边晾干了，我就搬过来，到时候那边空出来就可以动工了。” “那行，我就是问个清楚，好做到心里有数，如果没什么变故的话，我这两天就备料子了。” “行，就这么说定了。” 杨军也没跟老五多聊，交代完就钻进车子里。 南锣鼓巷四合院。 杨军停好车后，从副驾座上拎着一个油纸包就进了院子。 里面装着五斤大白兔奶糖。 今天院子里的人出钱出力的办了这场定亲宴，怎么得回个礼表示感谢。 他先从前院的三大爷家开始。 “三大爷，您老今天辛苦了，这是我妹的喜糖，您甜甜嘴。” 三大爷带着老花镜，笑眯眯的双手接过奶糖：“军子，讲究。” 杨军说了几句客套后，然后又去下一家发糖去了。 三大爷看着杨军是第一个给他发喜糖的，他觉得倍有面子，顿时菊花老脸乐开了花。 杨军从前院、中院一直到后院，挨家挨户的分发喜糖。 喜糖不多，每家每户也就分到十来颗的样子。 虽然不多，但心意到了，大家纷纷夸赞杨军做事讲究。 但唯一列外的是，一大妈家铁将军守门。 听秦淮茹说，一大妈去投靠乡下的侄女去了。 想想也是，易中海出了那样的事，一大妈已经没脸在四合院呆下去了。 第一百五十二章 小壮来了 第二天。 杨军上班，刚到厂门口，就发现厂门口两边插满了五颜六色的彩旗，上头还挂着一条横幅，横幅上写着：欢迎机修厂的无产阶级兄弟。 杨军这才想起，今天是机修厂全体职工搬迁的日子。 这时保卫科治安股股长赵海峰见杨军的车子停在门口，连忙从值班室里跑了过来。 “杨主任，请问有什么指示？” 杨军之所以把车停在这里，就是想弄清今天发生了什么，本想把车开进去，见赵海峰这么问了，又不好继续发动车子。 脑子飞快地转动，装作沉思的样子，然后一脸严肃地对他说道， “今天人多比较乱，多派点人手巡逻，另外通知各个车间主任，每个车间派一名职工在车间门口守着，防止有人浑水摸鱼。” “是，主任，我马上安排下去。”赵海峰给杨军敬了个礼。 杨军回了个标准的军礼。 保卫科这帮人，是他在轧钢厂安身立命的本钱，对待他们，杨军从不在他们面前摆领导的架子，都是用军队中战友之情相处。 保卫科的人大多是退伍军人，平时也从未断过训练，每天都是按照部队上的规矩实行半军事化训练，他们这些人乐意接受命令式的管理，他们性格耿直，眼里容不进沙子，所以很反感酒桌上那所谓的兄弟关系，杨军用这种方式和他们相处，很容易让他们产生信任感。 刚进办公室，姜海涛就过来了。 “主任，机修厂那边来电话，说他们已经出发了，大约九点钟准时到。” 杨军抬腕看了看手表，现在是八点三十五，离他们说的时间不到半个小时了。 “你去通知其他几个领导，八点五十五我们在厂门口迎一下。” “好的，主任。” “等一下。” 姜海涛刚想走，就被杨军叫住了。 “你再通知广播室，让她们在广播里通知每个车间派二十名代表去厂子门口站场子，以表示我们轧钢厂对工人兄弟的关心。” “是，主任。” 姜海涛离开后。 杨军倒了点热水暖手，然后把桌子上需要他签字的文件处理了一下。 正当他处理完手头上的事，正准备伸伸懒腰的时候。 广播里传来于海棠那甜美的声音： “轧钢厂的全体干部们请注意了，现在播放重要通知。” “南台机修厂无产阶级兄弟马上就要到了，请我们职工代表和干部们去厂门口迎接。” “下面再播放一遍……” 杨军看了看手表，觉得时间差不多了，于是锁上办公室门下楼去了。 两个工厂合并，作为轧钢厂的领导自然要出去迎接他们，别的先不说，就是机修厂那边的干部也需要他去迎接啊。 轧钢厂除了杨建国之外，就属他杨军职位最高了，你想想，如果他不去，而李怀德他们去了，机修厂那边的干部见了，会不会觉得他杨军目中无人，到时候站在李怀德那边怎么办。 杨军和李怀德他们站着厂门口闲聊着，突然听到远处传来一阵锣鼓声。 在轧钢厂不远处，一个车队缓向这边驶来。 在车队的前面站着两派敲锣打鼓的人，他们腰间系着红绸子，欢呼雀跃地向这边走来。 这时候一辆小轿车越过人群，停在厂门口。 从车上下来一个身穿中山装的中年干部，这人梳着大背头，胸口别着两支钢笔，一下车就朝这边跑来。 这人一边跑一边打量着杨军几个人。 他先是看了李怀德他们几眼，然后就把目光定格在杨军身上，跑到跟前，伸出双手。 “杨副厂长您好，我是机修厂的原厂长刘峰，今天我们奉命搬家，请您指示。” 杨军满意地看了刘峰一眼，看来这位也是个精明的人，合并之前肯定没少了解轧钢厂的几个高层干部，就下车的那一瞬间，他就锁定了自己。 “刘峰同志，我代表轧钢厂的全体职工欢迎你们。” 刘峰在两个单位合并之后，他这个机修厂厂长的职位就没了，所以只能称呼他为刘峰同志了。 刘峰和杨军热情地握了握手，然后他一一又和轧钢厂其他的几位领导打了个招呼。 “杨副厂长，今天我们给轧钢厂送来了一份见面礼，希望你们不要嫌弃。” 还没等杨军他们问什么见面礼的时候。 就见敲锣打鼓的人自动往厂门口两边一站，口里齐声地高喊着：“小壮！小壮！” 看这架势，轧钢厂的全体人员以为刘峰把上面某个大领导请来了，所以一个个地站立得笔直，屏息凝神地等待着。 一辆卡车开了过来，停在门口。 车门一打开，从上面跳下来十几个人。 他们一个个的欢呼这，有人打着口哨，以此来表达他们内心的激动。 “快，快，小心点，别碰着了……” “慢点，慢点……” 当从车上露出一副尖尖的猪耳朵时，轧钢厂的一众职工都惊呆了。 原来，他们口中的‘小壮’竟然是一头猪。 杨军和李怀德他们一众人面面相觑，大家都憋着笑，忍着不让自己笑出来。 刘峰见大家表情奇怪的样子，于是解释道， “这是南台公社送给我们机修厂的一头猪，我们没舍得吃，所以今天就把‘小壮’请来了，希望今天中午能会个餐。” 杨军看着那头猪脖子上戴着红花怪怪的模样，觉得非常好笑，不过他没有笑出来。 这年头，大家根本见不到荤腥，所以机修厂的人才把这头猪看得非常重，并且给它起了一个听上去很有饱感的名字。 也只有轧钢厂这样的大厂一年到头才能见到一点荤腥，像下面那些小厂子别说见到荤腥了，就连猪毛都见不到一根。 想到这些，杨军这才理解刘峰为何这么隆重地把这头猪当做见面礼送给轧钢厂。 杨军上前，紧紧握着刘峰的手：“刘峰同志，太感谢你了，你这是千里送鹅毛礼轻情意重，我代表轧钢厂的全体职工谢谢你们了。” “哎呀，杨副厂长，你客气个啥，我们都是工人兄弟。” 李怀德一种领导干部忍着笑意，纷纷上前表示感谢。 “小壮，你们可要听话，咱们到新家了。” 这时一个锅盖头模样的青年男子双手抚摸着那头猪，轻声商量着，看他对那头猪细心的样子，不了解内情的还以为他们是父子俩呢。 第一百五十三章 不安分的崔大可 刘峰在旁边观察了半天，瞧着轧钢厂的领导干部个个奇怪的表情。 他意识到可能自己这边闹了笑话，只是人家碍于面子，没有笑出来罢了。 此时一看到那名青年男子跟‘小壮’亲昵的样子，顿时沉下脸来。 “崔大可，你磨蹭个甚，赶紧把‘小壮’弄后面食堂去，中午我们和轧钢厂的兄弟会餐。” “好嘞，厂长，我马上就把‘小壮’洗的白白的，保证中午大家能吃上香喷喷的肉猪白菜炖粉条。” 杨军听见眼前这个锅盖头的青年叫崔大可，不由得多看了他两眼。 这可是电视剧中头号反派人物，这人不学无术，靠着阿谀奉承到处作威作福，甚至还爬上高位，并且更让人生气的是，他糟蹋了丁秋楠。 这个崔大可和许大茂、郭大撇子他们二人有得一拼，都是真正的小人。 这人就是一只疯狗，见谁咬谁，而且毫无做人的底线。 不过，这种人非常好用，不管脏活累活他都能替你干，但是绝对不能重用，往往这种小人有白眼狼的特质，说不定哪天反咬你一口。 崔大可见杨军多看了他几眼，他以为杨军看中了他的办事能力，于是笑嘻嘻地走过来，伸出手道， “您是杨副厂长？我是机修厂厨师班的班长崔大可，以后请您……” 崔大可一句话没说完，就被刘峰一声暴喝打断了。 “崔大可，你干什么呢，干好你本职工作，要是耽误了中午会餐，看我怎么收拾你。” 刘峰见状不对，连忙上前阻止。 你一个小小的厨师班班长竟想和杨副厂长攀关系，这成何体统，这让人看见了，还以为他们机修厂都是这样的人呢。 杨军摆摆手，示意刘峰不要生那么大的气，并且主动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叫崔大可？好好干，我看好你。” 崔大可见杨军主动和他说话，顿时激动的不知道怎么说话了， “杨副厂长，谢谢您的鼓励，我一定好好干，绝不辜负您的期望。” 杨军点点头，示意他先去忙。 崔大可得到杨军的鼓励后，激动地跳到轧钢厂大门的铁柱子上，口中高喊口号： “向杨副厂长学习，向杨副厂长学习。” 随着崔大可的口号，工人们激动不已，纷纷跟着喊口号。 “向杨副厂长学习。” 杨军见状，连忙给旁边的姜海涛使了个眼色。 姜海涛连忙跳出来，高喊口号：“欢迎机修厂的兄弟。” 随后，轧钢厂的几百名职工也跟着高喊：“欢迎机修厂的兄弟。” 在保卫科的安排下，机修厂的职工们有序进场。 他们穿着干净的工服，排着整齐的队伍昂首阔步地进入厂子，他们身后还跟着十几辆大卡车，车上装着满满的设备。 随着锣鼓声响起，机修厂的职工们全体到厂子的电影院集合。 杨军代表轧钢厂发表了一篇热情演绎的讲话，热烈的欢迎机修厂的职工入职轧钢厂。 随后刘峰同志也上台讲话，鼓励大家要像在机修厂那样继续保持努力工作的热情。 再随后李怀德作为主管生产的副厂长上去发表讲话，并且安排职工工作。 欢迎仪式整整持续两个小时才结束。 会议结束后，下面的基层干吗安排具体工作，杨军他们几个回到办公室又开了个小型会议。 几人商量着该如何安排刘峰的岗位。 刘峰原先是机修厂的厂长，如今合并后，按照干部降级使用的原则，他本该成为一名副厂长的。 但是，原先的机修厂是省属单位，按照刘峰原先的行政级别，他最多是（处）级干部。 显然，安排他担任副厂长肯定不合适，按照干部降级使用的原则，他只能担任副处级干部，所以，大家推荐他担任后勤处副主任一职。 这个职位就是原先杨军所担任的职位。 当然，提这个建议的是李副厂长，他的目的是想要刘峰制衡杨军。 但是杨军不在乎，因为他了解这个刘峰，这个刘峰还算是个正直的人，他这种人不会和李怀德搅和在一起。 等到炼钢厂建好后，杨建国就会调离轧钢厂，到时候他杨军就会全盘接手轧钢厂，他这个后勤处主任的位置也是要交出去的。 所以，他不在乎刘峰担任后勤处副主任一职。 除了杨建国外，四票全部通过，一致同意刘峰担任后勤处副主任一职。 正当众人欢迎刘峰正式上任时，外面传来一阵喧闹的声音。 “小壮跑了。” 原来，崔大可不敢杀猪，反而让那头猪受惊跑了。 如今整个后厨的人全都满厂子找那头猪呢。 杨军回到自己办公室，一个人坐在椅子上想着什么。 最近他越来越迷糊了，这个世界和电视剧里的剧情有高度的吻合，那头叫‘小壮’的猪还是跑了，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这头猪会被粱拉娣家的四个孩子发现。 在这个世界待得越久，遇到的熟人就越多，杨军越来越弄不懂自己是活在电视剧中，还是只是做了一个梦。 丁秋楠、刘峰、崔大可，一个个熟悉的人物接连出现，搞得他迷迷糊糊的。 过了不大一会儿，楼下传来一阵欢呼声，小壮果然被粱拉娣家的四个孩子在一个废弃的房间中发现。 崔大可带着原先机修厂那帮厨师，用一块门板把五花大绑的‘小壮’抬回厨房。 杨军在办公室里坐得无聊，抬腕看了看手表。 手表上显示现在是十一点四十。 离吃中午饭还有二十分钟，杨军知道今天食堂吃饭的人肯定多，于是他决定提前去食堂。 自从他升任副厂长后，伊秋水就不方便在他办公室吃饭了，而杨军也不方便去医务室，所以就把聚餐的地点放在了傻柱的一食堂包间。 杨军从后厨进入。 刚进门，就看见后厨里站满了人。这些人分成两派，泾渭分明地站在两边。 一边是以傻柱为首的刘岚、马华他们这些轧钢厂的厨师，另外一伙就是以崔大可为首的机修厂的厨师们。 眼尖的崔大可一下就发现了杨军，他立马笑眯眯地迎了上来。 “杨副厂长……” “叫杨主任。”杨军打断道。 杨军不喜欢这个称呼，所以必须给这些新来的职工立下规矩。 “啊，杨主任，是这样的……”崔大可连忙改口。 杨军听完后，明白了这两帮人为何起争执了。 原来两帮人都想霸占一食堂这个位置，他们不服傻柱这个大厨，嚷嚷着要比武打擂，谁赢了谁就接管一食堂。 第一百五十四章 比试厨艺 杨军瞅着这个崔大可，觉得今天这个事肯定是他先挑起来的，这小子一看就不是安分的主。 你连猪都不敢杀，谁给你的胆子去挑衅傻柱？ 恐怕你还不知道傻柱的厉害。 傻柱不光是四合院的战神，在整个轧钢厂也是独孤求败的存在。 不过，杨军也能理解为何大家都争着来一食堂工作了。 就是因为傻柱在嘛，所以领导都找他开小灶，所以在这里工作能碰到领导的机会就多，所以大家都挤破头都想往一食堂调动。 自从工厂合并后，傻柱这个食堂副主任也没了，重新回到一食堂当他的厨师班长。 傻柱平时有杨军照着，在厂子里更是横着走的那个，如今被人当面挑衅，他如何受得了。 “孙贼，信不信柱爷把你尿攥出来？” 崔大可两眼一瞪：“杨主任，傻柱他骂人。” 杨军抬手示意他们不要吵架。 “何师傅，既然有人挑战，咱四九城的爷们哪有不应战的？” “既然大家都是厨师，那就要靠手艺说话，今天我来当这个裁判，你们在厨艺上分个高低。” 傻柱双臂环抱，挑衅道：“小子，敢不敢应战？输了的学狗叫。” 崔大可看了看身边的一个人：“我……我让南易和你比。” 傻柱嗤笑道：“呵，原来还是个怂货，今天柱爷心情好，这次就不和你一般见识了。” 崔大可脸色通红，不服气地叫嚣道：“傻柱，我又没说是我和你比，我是说我们机修厂和你们轧钢厂的比，你要是怕了就直说……” 杨军仔细看了看崔大可身边的那个人。 瘦瘦的个头，清瘦的面孔，穿着一身得体的中山装，看上去斯斯文文的。 杨军一看这人，差点惊叫出来。 嗯，这不是冯远…… 咦，不对，这是南易。 杨军摇了摇有些迷糊的脑袋，暗中掐了大腿一下，努力让自己从这种迷糊中清醒过来。 杨军打断崔大可的话，并且纠正道：“崔大可同志，这里可没有机修厂和轧钢厂之分，从今天开始，你们都是我们轧钢厂的职工了，希望你以后不要把工人兄弟对立起来，你懂了吗？” 崔大可闻言，连忙慌张地表示道：“对不起，杨主任，您看我这张臭嘴，我……我这不是一下没适应过来嘛。” 一句话，惹得傻柱他们哈哈大笑。 “小子，你都是我们轧钢厂的人了，你还有什么资格跟我比。”傻柱得意扬扬。 “哈哈！” 崔大可脸憋得通红，不过他今天不打算放弃这次比试的机会，一定要在杨军面前好好表现一下。 “傻柱，别扯有的没的，我就问你，敢不敢和南易比试，你要是不敢，就把一食堂让出来。” 傻柱瞟了一眼南易，他早就听说机修厂有个厨艺了得的人，他早就不服了，想着不如今天趁此机会跟南易切磋一下也好。 “比就比，你四九城打听打听，你柱爷怕过谁。” 傻柱应战后。 大家全都盯着南易看。 南易见大家都盯着他，他连忙摇头道：“我不比。” 傻柱嗤笑道：“怕了？” 南易牛眼一瞪，梗着脖子道：“老子不是怕了你，而是我现在已经不是厨子了。” 崔太可怕南易在杨军胡乱说话，连忙把他叫到一边，说道：“只要你赢了傻柱，我一准把你调回厨房。” “我一个打扫厕所的，哪会做什么饭，你还是另请高明。” 南易没有答应崔大可，而是故意大声嚷嚷道。 杨军回想了一下电视剧，知道这个时候，南易被崔大可调去打扫厕所去了，而此时的南易为了想尽快调回厨房，在此和崔大可讨价还价，其实他也想把崔大可的所作所为公之于众。 所以，今天的南易一点都不配合，甚至还想着把事情闹大。 杨军知道南易是一位正直的人，厨艺也好，这样的人才，杨军自然不会让他去打扫厕所。 杨军上前两步，一脸严肃地对南易说道：“南师傅，我知道你受了委屈，但是我要告诉你，不管你们比试的结果如何，我都会把你调回来厨房的，你看这样成吗？” 南易吃惊地看着杨军，没想到杨军会这么看重他，他激动的不知道说些什么，不过他一想到这么长时间受的委屈，他就觉得愤怒。 “我要求，厂子公开道歉。” “道歉？哪个厂子给你道歉？是轧钢厂还是机修厂？”杨军冷笑一声，质问道。 这个南易太不知趣了，还蹬鼻子上脸想让厂子里给他公开道歉。 你想屁吃呢？ 南易闻言，立马惊醒过来，他看到了杨军眼中那份冷淡，此时他才知道自己犯了个错误。 想让工厂给他道歉，简直是痴心妄想。 你想让哪个厂子给你道歉？ 轧钢厂吗？好像罚你去打扫厕所的不是轧钢厂的决定。 难道是机修厂？ 呵呵，就算机修厂愿意道歉，现在机修厂还存在吗？ 南易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后，怕杨军后悔刚才的决定，连忙说道， “杨主任，我不要求道歉了，我愿意服从组织的分配，你看这样成不成？” 杨军闻言，笑了，拍了拍南易的肩膀。 “知错能改，还是个好同志。” “废话就不多说了，你们开始比试。” 杨军走到案板前，看了看有哪些食材。 刚宰杀的猪肉，以及土豆白菜萝卜。 杨军看完食材后，竖着两根手指头：“每人做两个菜，一道是土豆丝，另一道就用猪肉随便发挥。” 众人闻言，立马行动起来。 两帮人们分成两个团伙，每个团伙占据一个灶台。 这次是傻柱和南易的比试，谁都不可以帮忙。 他们两人每人穿上一件围裙，开始处理食材。 土豆丝没什么好说的，就是削皮切丝，俩人也都先处理这个食材。 傻柱今天拿出了十二分精神，只见他手起刀落，动作娴熟，一个土豆立马被他切成了头发丝大小的模样。 南易的刀工也不赖，行云流水，动作一气呵成，几乎和傻柱同时完成切丝的动作。 两人把刀平放，案板上的土豆丝被放入事先准备好的清水中。 杨军看了看他们同样的动作，就知道他俩的厨艺应该相差不大。 其实已经没有比试的必要，不管厨艺孰高孰低，在杨军这里永远都是‘平手’。 他不是美食家，他只是他们的领导，在领导眼里，两个优秀的厨子自然都想拉拢在自己身边，所以，他们今天的比试结果就已经注定了。 第一百五十五章 傻柱输了 杨军不再看他们处理食材，而是坐在傻柱平时喝茶的那个地方，掏出烟叼在嘴里，笑眯眯地看着忙碌的众人。 这时候，厨房后门那里有个人影一闪，伊秋水俏生生地走到他身边，樱唇微动，小声道， “这是干嘛呢？” “嘘！”，杨军手指放在嘴边：“今天有口福了。” 杨军把位置让给伊秋水坐，然后他起身来到灶台边。 此时的二人已经把肉菜处理好了。 二人同时起火烧灶。 热锅，凉油。 葱姜蒜下锅，然后把控干水的土豆丝下锅，翻炒几下，放入青椒，然后再猛火爆炒十五秒，一道青椒土豆丝就炒好了。 光从菜色上看，看不出谁的更出众。 两人洗锅，准备做第二道菜。 傻柱做的是传统的青椒肉片，把腌制好的肉片下锅滑散，然后再淋上少许的生抽。 肉炒熟之后，盛出来，然后再烧油，葱姜蒜爆香，放入线椒，然后再把炒好的肉放入锅中，加入调料，一道香气四溢的青椒肉片做好了。 反观南易那边，他做的菜有些复杂，杨军一时没看清他要做的什么菜。 只见他把腌制好的肉在淀粉中滚了一圈，然后等油温五成热的时候下锅炸，炸好后再盛出来。 然后再另起锅烧油，等油热后，放入糖和醋，等汤汁熬到变色的时候，放入炸好的肉丸，翻炒几下，然后再加入青椒葱花翻炒。 在高温中爆炒十几秒，就出锅装盘了。 直到装盘，杨军才看出南易做的是一道咕咾肉。 不过这道咕咾肉和记忆中的有些不一样，他记得咕咾肉是用菠萝炒的，而北方这个城市，根本就没有菠萝，但是南易却用糖和醋调出了那种又酸又甜的菠萝味。 “杨主任，请品尝。” 崔大可自告奋勇地把南易做的两道菜端到杨军跟前。 杨军见傻柱那边也做好了，示意他们一起端过来。 杨军用筷子夹了几根南易做的青椒土豆丝，然后又尝了尝傻柱的青椒土豆丝，觉得他们两个做得差不多，分不出谁优谁劣。 “青椒土豆丝这道菜，平局。” 傻柱和南易闻言，二人也没多大反应。 毕竟这道菜的做法大同小异，而且这道菜也是每个厨师必备的基本功，只要厨艺不是相差太大，都能把这道菜做好。 杨军在这道菜上给个平局，在他们二人的意料之中。 随后，杨军先是尝了傻柱的青椒肉片，滑嫩爽口，不愧是谭家菜的传人。 杨军边吃边点点头，就准备去夹南易的那道咕咾肉。 “慢着，杨主任。” 南易叫停杨军，他立马倒了一碗温水递给他。 “主任，您清口。” 杨军一愣，不过很快就明白过来了。 他先吃的是傻柱的那道青椒肉片，如果这时再吃南易的咕咾肉，难免会串味，这样他这道咕咾肉带给味蕾的感觉就降低了。 所以，南易让他吃这道菜之前清口了。 虽然杨军还没尝这道咕咾肉，但是从南易对美食的专业态度上来说，傻柱就已经输了。 杨军当着众人的面喝了几口温水，然后再轻轻地夹了一块咕咾肉放入口中。 酸甜可口。 刚吃的时候是酸的，可嚼了几口，又是甜的，这种酸甜交加的味道冲击着他的味蕾。 第二道菜，很显然，南易更胜一筹。 吃完一块，他就忍不住地又夹了一块。 “主任，如何” 南易一脸期待地看着杨军。 杨军点点头道：“都不错，第二道菜还是平局。” “不可能。” “不可能。” 杨军话音刚落，傻柱和南易就异口同声地同声的反对。 他们两个对自己做的菜非常有信心，尤其是南易，他根本就不相信杨军的评判，抓起筷子就要去尝傻柱的那道青椒炒肉。 傻柱也不甘示弱，拿着筷子就要尝南易那道咕咾肉。 杨军见状，连忙把那两道菜端走，递给身后的伊秋水，让他去二楼包间等他。 “比试结果出来了，大家也不用争了，平局。” “何师傅继续当一食堂厨师班长，南师傅当二食堂厨师班长，就这么定了。” “杨主任，那我呢？” 崔大可一听南易把他食堂班长的位置顶了，着急地问道。 “你？先跟着南师傅。” 杨军笑着看了崔大可一眼，嘴角微微翘起：“改天我重新给你安排个岗位。” 崔大可一听杨军要亲自给他安排岗位，顿时高兴得嘴都咧到耳朵后了。 “谢谢杨主任。” 崔大可给他鞠了个躬。 杨军看了看那两碟土豆丝，装作一副为难的样子，从兜里掏出五块钱和二斤肉票拍在桌子上。 “今天你们比试食材的费用算在我身上，我出钱买了。” 杨军说完，若有深意地看了一眼众人，然后端起那两碟土豆丝走了。 他在走的时候，眼角瞟到南易嘴角那一抹微笑。 杨军暗自感叹，这个南易不简单啊，不光厨艺出众，也是一个极为聪明的一个人，恐怕整个后厨也就他看出了杨军的深意。 当杨军从后厨离开的时候，崔大可飘了。 “南易，别以为主任让你回来了，你就能对我指手画脚，我告诉你，以后在二食堂，你还得听我的。” 南易耸耸肩道：“你算老几，刚才杨主任可是说了，让你在我手下干活，难不成你连主任的话都不听了？” “南易，你耳朵要是不聋，你应该听到了，过几天主任要亲自给我安排工作，到时候我高升了，别怪我还罚你去扫厕所。” 南易冷笑一声：“你也说是过几天了，但是现在你就给我滚回二食堂削土豆去。” “姓南的，你别神气，你最好对我客气点。” 南易闻言，操起炒勺指着他道：“你到底去不去？” “姓南的，让你再神气几天。” 崔大可见状，灰溜溜地跑了。 南易放下炒勺，走到傻柱跟前，四目相对，眸子里露出挑衅的眼神。 “何师傅，我们的比试还没完。” 南易说完，就领着一帮厨工走了。 “嘿，你当柱爷是吓大的？随时恭候。” 傻柱冲南易吼了一声。 傻柱别看他愣了唧的，但是他一点都不傻，刚才从杨军的眼神中，他已经看出了杨军偏袒他，故意说成平局。 而刚才南易居高临下看他的眼神，让他感受到了侮辱，让他非常不爽。 此刻见众人站在那里捂着嘴笑，他再次感受到别人对他的轻松。 “一个个的闲得蛋疼是不？该干吗干吗去。” 第一百五十六章 活色生香 傻柱不服。 气得把围裙解下往凳子上一扔，转身就向二楼包间走去。 二楼包间中。 杨军和伊秋水正在大快朵颐，俩人连馒头都不买，直接大口大口地吃着菜。 傻柱和南易的手艺真不是吹的，各有千秋。 傻柱擅长谭家菜和川菜，而南易没有特别擅长的菜系，但是他每一种菜系都会一点，这让吃惯了傻柱做的菜的杨军感到一丝新鲜。 此刻伊秋水的吃相一点都不文雅，腮帮子鼓鼓的，就像一只小仓鼠，嘴角都是油渍。 “我觉得还是南师傅的手艺……” 伊秋水没说完，就见杨军不停地给她使眼色，紧接着就听见楼梯口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包间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了，傻柱气哼哼地走到杨军跟前。 “军子，你跟哥说句实话，我俩的厨艺……” 傻柱没说完，就两眼死死地盯着那空空如也的盘子，然后眼角一扫，瞟向自己那碟青椒肉片。 自己那盘青椒炒肉还剩下半盘，南易做的咕噜肉早已被吃光了。 傻柱二话不说，转身就走。 “我说柱子哥……” 杨军试着解释什么，但最后还是放弃了。 他很顾及傻柱的面子了，在比试的时候，已经给足他面子了，自己还不死心，非得跑上来找不自在，这能怪他吗？ 尹秋水有些歉意地看着杨军：“要是我吃得慢一点就好了。” 杨军摆摆手：“没用的，如果你没吃完，他自己也能尝出来。” “不过，这样也好，不然他整天觉得轧钢厂少了他就做不成席了。” …… 吃完中午饭，杨军转身去食堂大厅。 大厅里，连个厂的干部们正在会餐。 猪肉炖粉条加二合面窝窝头。 大伙们吃的非常开心，尤其是机修厂过来的人，他们就像这辈子没吃过饭一样，拳头大的窝窝头就着猪肉炖粉条，两口一个。 杨军只是象征性的吃了半个窝窝头，和大伙们聊了几句就回办公室了。 回到办公室，他把姜海涛叫来。 递给他一沓钱和票，让他去市场买些家具送到金水桥四合院。 他想着这几天抽空尽快搬过去，尹秋水听说房子装修好后，一直嚷嚷着搬过去。 伊秋水是那种有信仰有追求的人，她平时比较宅，不善于交际，院子里的那些大妈大婶的嘴巴比较碎，她又看不惯这些，所以平时总把自己关在屋子里。 久而久之，就传出一些闲言碎语，说是富贵人家出来的大小姐看不起他们这些穷老百姓， 说实话，杨军也不喜欢整天被大院子的人嚼舌根，他也不善于交际，对于那些没话找话，无病呻吟的，浪费唾沫和氧气的无营养聊天也非常反感。 同时，他也非常喜欢现在的伊秋水。 文静、优雅，与世无争。 他可不想看到有一天伊秋水被这个世道逼的沾染上俗气，去菜市场买菜和别人讨价还价，为了鸡毛蒜皮的小事就和邻居喋喋不休。 这不是他愿意看到的。 他不想伊秋水被生活磨得棱角都没了。 他也不愿意看到伊秋水变成一个斤斤计较的人。 他只想伊秋水能够无忧无虑做自己想做的事，只要她开心过好每一天就够了。 至于，生活中的苦难，他愿意独自一人负重前行。 晚上吃饭的时候，杨军再次把搬家的事跟全家人说了。 除了王玉英之外，其他的人全部赞同。 杨军能够理解此刻王玉英心里的想法，她就是觉得儿子成家立业了，就应该过好自己的小日子，只要儿女过的好好的，她就知足了。 至于，跟儿子住在一起，说啥都不同意。 要说这世上最难处的关系应该就是婆媳关系了。 你看看这个院子里，有几家婆媳关系处的好的？ 秦淮茹家就不用多说了。 三大妈和于莉的关系也不好。 就因为第一次见父母，三大妈和三大爷用咸菜棒子粥招待准儿媳妇，所以于莉就记在心上了，以至于后面的生活中点滴矛盾，于莉就会把此归结为阎家人对她的不满。 娄晓娥和许大茂父母的关系就更不用说了。 穷苦出身的许母看不惯娄晓娥大小姐的样子，嫌弃她不会洗衣服做饭，甚至连孩子都生不出来，以至于逢年过节，都是许大茂一个人回去。 别看王玉英没多少文化，但是她看到比谁都明白，要想婆媳不那么紧张，唯一的办法就是不在一起生活。 距离产生美。 这话没错，婆媳可以当成亲戚来处。 十天半个月见一次面，大家都客客气气的，每次见面，大家都有一种亲切感，这样下去，即使有点矛盾，也都能包容。 杨军看到王玉英一副不容商量的态度，也不再多劝。 至于杨柳和杨榆她们两个，说啥都要跟杨军一起过。 但是杨军考虑一下后，就拒绝了。 拒绝的原因很简单，他不会洗衣服做饭。 再说了，搬到金水桥那边后，离学校就远了，杨军可没时间接送她们上下学。 不过，杨军提出把老房子装修一下，王玉英没反对，但是他坚持搬到新房子这边住几天，等装修好后再搬回去。 杨军劝不动她，只好随她去了。 第二天上班。 姜海涛过来向他汇报工作。 说是金水桥那边的家具都买好了，可随时搬过去。 杨军让他找两个人把房子再打扫一遍，要做到犄角旮旯不留灰尘。 姜海涛汇报完工作后，就去忙去了。 吃中午饭的时候。 杨军就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伊秋水。 伊秋水一听，非常高兴，连饭都不吃了，嚷嚷着拉着他非要去看一眼。 杨军被她缠得没办法，只好开车带她去看房子。 一下车，伊秋水就立马就喜欢上这个四合院了。 院子不大，符合她心目中那种紧凑的样子，她就喜欢这种小院子，一家人关起门来过着小日子，别提有多滋润了。 尤其是三家正房，更是她喜欢的样子。 阳光从窗户照进来，暖洋洋的，坐在书桌前，人的内心特别的安静。 书房的落地窗前摆着一把松木躺椅，人躺在上面非常舒服，旁边的矮几上再泡上一壶茶，就更惬意了。 “我太喜欢这个家了。” 伊秋水忍不住大声叫道。 杨军看着躺椅上的伊秋水，两弯长长的睫毛一动一动的，殷红的樱桃小嘴晶莹剔透。 看着一副活色生香的睡美人，杨军忍不住凑了过去…… …… 第一百五十七章 忽悠许大茂 杨军没想到他和伊秋水在新家的第一次是在书房的躺椅上发生的。 看着伊秋水幽怨的眸光，杨军老怀甚慰。 下午，回到厂里。 杨军又开了两个小时的会议。 厂子刚刚合并，有很多善后的工作需要他去处理，基本上每天都是在会议室度过。 下班铃声一响。 杨军就立马把伊秋水送回家，然后他又返回厂子里。 今天晚上，轧钢厂在一食堂要为刘峰他们这些干部接风洗尘。 这样的场合，杨军不喜欢。 几十个人在那里空话套话，彩虹屁乱拍，整个过程就是你敬我一杯，我回敬你三杯，无聊的让人心烦。 但是，这样的场合，他又不能不参加。 所以，杨军决定开启空间模式。 酒席是傻柱亲自掌勺的，这是杨军安排的，不管怎么样，傻柱还是要重用的。 南易那个人，为人耿直，有自己的主意，不容易被拉拢，所以段时间内，杨军是不会重用他的，先把他晾一段时间。 傻柱也特别高兴，累是累了点，但一想到厂里把这么重要的任务交给他，他顿时就飘了。 看见没有，柱爷还是轧钢厂一哥。 杨军知道今晚躲不掉喝酒，所以他也没拒绝。 酒宴刚开始，他就开启了空间模式，只要是敬酒的，他来者不拒。 看着酒喝进肚子里了，其实全被他倒入空间中了。 下面的干部都想巴结他，纷纷过来拍马屁。 几圈下来，估摸着也有二斤酒下肚了，杨军却跟没事儿人一样，脚步都不带磕绊的，他还主动地和大家喝酒。 每当这种场面，往往喝酒最多的永远都是像他这样级别的领导，下面的人敬酒，你还不能不喝，喝少了，人家还好说看不起他，喝多了，自己也没那酒量。 所以每次碰到这种场合，都要带上几个替自己挡酒的人。 这不，许大茂就被李副厂长叫来了。 “一大三小。” “领导最大，我最小，领导喝一个，我喝仨。” 许大茂终于找到了用武之地，频频举杯替李怀德挡酒。 一开始，大家都被他那豪气唬住了，人家敬一杯酒，他就喝三杯。 看着他眉头都不皱一下，一口就干了，大家被他的酒量吓坏了。 不过，猛虎架不住群了狼。 任你再能喝，你面对几十号人，你又能喝多少？ 不一会儿，许大茂就晕噔的了，身子不停地左右摇摆，他终于坐不住，尿遁了。 杨军见大家喝得差不多了，然后宣布散场。 正当他准备发动车子时，许大茂不知从哪里钻了进来。 “主任，带我一程呗。” 杨军闻着满身酒气刺鼻的许大茂，不由得屏住呼吸，然后不耐烦道， “坐远一点。” 许大茂嘿嘿笑了一声，然后身子往边上挪了挪。 杨军开着车子，带着许大茂往回走。 走了没多久，就见许大茂从怀里掏出两根小黄鱼偷偷地塞进杨军的口袋中。 杨军眉头一皱，把小黄鱼掏出来还了回去。 “有事说事，别跟我来这套。” “嘿嘿，主任，还是上次那个事，您现在高升了，您看……” 许大茂一脸奸笑的看着杨军。 杨军有些眉头一皱。 他很反感这种谈话方式，就好像欠你似的，不把事情给你办成了，你还没完没了了。 看着他手中的两根小黄鱼，杨军顿时猜到了事情的来龙去脉，许大茂一准是在李怀德那里碰壁了，回过头来求杨军。 要不然，谁没事会把小黄鱼带着身上？ 李怀德不给办的事，杨军更不会给办。 如果让李怀德知道，自己没给许大茂办成的事，让杨军给办成了，你说他会怎么想，他可不想被人抓住小辫子。 “大茂啊，你看李副厂长都找你挡酒了，看来你们俩关系不错啊，这事你去找他。” 许大茂一听，急了。 “主任，你别乱想，我是您的人，咱俩什么关系，一个院子地住着，我会帮他？” “你说李副厂长找到我，我也不能拒绝啊，所以……” 杨军摆摆手，示意他不要说下去了。 他不想在外人面前谈论他和李怀德的关系，毕竟他们是竞争对手关系，越是处理这种事情的时候越要谨慎。 他怕被有心人利用，然后推波助澜，让他和李怀德关系发展到不可控的地步。 “许大茂，不是我不帮你，现在是什么情况，你不是不清楚。” “工厂一合并，你知道现在有多少干部被降职吗？你这个时候让我做这件事，不是把我往火坑里推吗？” 许大茂脸色涨得通红，不好意思道：“主任，是我考虑不周，不该这个时候给你添麻烦，您就当我今晚没提这个事。” “大茂，按理说你在电影放映员这个岗位上已经十几年了，不管是资历还是能力都已经够了，但是你知道为什么这么长时间没提拔你吗？” 许大茂闻言，两眼一亮。 “为什么啊？” 杨军边开车，边瞟了他一眼。 “我来问你，厂子里是不是只有你一个放映员。” “那是。”许大茂得意道。 “如果要把你提拔上去了，那谁来给大家放电影？” “那……” 许大茂挠挠头，一想也是啊，他提拔上去了，谁给大家放电影呢？ 难不成让他这个干部继续干办事员干的事？ “主任，那怎么办？”许大茂开口问道。 “怎么办？培养一个能接替你岗位的不就成了。” “对呀，我怎么没想到呢。”许大茂一拍大腿叫道。 只要找到一个替他放电影的人，所有的问题就都能解决了。 可他又犹豫了，自己之所以混得风生水起，就是因为他在轧钢厂是独一无二的存在，不管是厂子里放电影，还是去乡下公映，少了他许大茂都不行。 更何况，正因为他这个职业稀缺，所以走到哪儿都有人巴结，每次去乡下放电影，临走的时候，老乡还给他大包小包地带着野味。 甚至有的时候，上面的领导找他放映一场电影，也要跟他好好商量才行。 他也犹豫着要不要收个徒弟，但他也怕教会了徒弟饿死师傅的事发生在自己身上。 但是一想到自己成为干部后，眼前的芝麻大的好处也不算什么了。 “主任，您是知道的，我们宣传科本来人手就紧，我这一时上哪里去找徒弟，要不……你帮我推荐一个？” 杨军闻言，眉毛一挑，嘴角微微翘起一抹弧度。 许大茂终于主动开口求他了。 “看在你一心追求进步的决心上，我就帮你一次，明天我给你送个人。” “主任，谢谢您嘞，改天我让小娥做鸡给你吃。” 许大茂一喜，激动的开始胡言乱语了。 杨军一听，顿时满头黑线。 许大茂啊，你这丢字的习惯得改一改了。 娄晓娥做鸡……我敢吃吗？ 回到四合院后，许大茂偷偷地把两根小黄鱼丢在车里，却被细心的杨军发现了，连忙追上去还给他。 …… 第一百五十八章 暖房 第二天。 二食堂。 “南易，你的好日子到头了，老子再也不用受你鸟气了。” 崔大可得意洋洋地把手中的围裙往地上一丢，指着南易的鼻子骂道。 刚刚姜秘书通知他，让他去厂长办公室一趟。 “崔大可，别吹牛了，你就那样的，干啥啥不行，吃啥啥不剩，谁会重用你。” “嘿，南易，你还别不信，我现在就去找杨主任，看我回来怎么收拾你。” 崔大可说完，双手背在身后走了。 “呸，小人。” 南易冲着他的背景骂了一句。 …… 杨军办公室。 崔大可满脸笑容地给杨军鞠躬道谢。 “谢谢杨主任，我一定努力工作，绝不辜负您对我的期望。” 崔大可对放映员这个工作非常满意。 这可是‘八大员’呐，是人人羡慕的铁饭碗，自己终于不用再受南易的窝囊气了。 这两天，南易为了报复他，把厨房的脏活累活全都让他去做，每天不停的削土豆、刷盘子，那水贼冷贼冷的，把他的手都冻裂了。 如今他也算半个坐办公室的人了，走出去就可以堂堂正正地跟别人说自己是‘八大员’了。 最高兴的事，还不是找到轻松的工作，而是他入了领导的眼，有了这次的机会，他就不愁以后不飞黄腾达了。 崔大可高兴了，但杨军更高兴，终于把这个祸害放在坏人窝中了。 许大茂是小人，崔大可是坏种，两人可以说是半斤八两。 杨军把他们放在一起，就是希望看到他们狗咬狗一嘴毛。 许大茂在不确定前途的情况下，是不会真心教他放电影技术的，而崔大可心思不再放电影上面，肯定不会好好学习，所以这两个人在一起，肯定会闹得腥风血雨。 杨军坐在办公桌前处理文件，看着高兴得合不拢嘴的崔大可，他眉头一皱，严肃的说道， “崔大可同志，我希望你尽快的掌握放电影技术，到时候我还会给你加点担子。” 崔大可闻言，顿时心花怒放。 “主任，您的意思是……” 杨军点点头，暗示道：“好好表现。” “懂了。” 崔大可连连点头：“主任，您先忙着，我马上就去报道。” “去。” 杨军等崔大可走后，一个人坐在椅子上哈哈大笑。 按照他的意思，像崔大可这种人直接开除算了，但是这个年代，没有重大过错，是不允许开除职工的。 更何况，两个厂子刚刚合并，无缘无故的开除职工会引起军心不稳。 所以，杨军只能想到这个办法。 先把这两个祸害放在一起，让他们狗咬狗，然后弄出点事来，到时候就有理由开除他们了。 当然，杨军之所以这么不喜欢崔大可，完全是因为他毁了丁秋楠一辈子的幸福。 只要有他杨军在，崔大可这辈子就别想翻身，他希望对这个世界的丁秋楠做点什么，让她的命运不再那么坎坷。 一想到丁秋楠，杨军就想到了伊秋水。 今天两人约定好了，晚上回去就搬新家。 新家那边家具都备齐了，只要两人把棉被衣服搬过去就行了。 但是搬新家也是有讲究的，请自己的亲朋好友过去暖房。 来的客人要么带上一捆菜，寓意‘发财’的意思，也有的摆上一桌火锅的，寓意‘红红火火’的意思。 当然也有吃长寿面的。 总之，搬家要有仪式感。 杨军和尹秋水商定，暖房就不请外人了，就把家里这些人接过去热热闹闹的吃顿饭就行了。 杨军看了看下午无事，决定提前下会班。 先回趟四合院，把棉被和衣服之类的东西先搬过去，然后回到厂子里接上尹秋水，在回四合院接上家人一块过去。 他到隔壁跟姜海涛打了个招呼就走了。 几分钟就到了四合院。 杨军把今早收拾好的行李和棉被抱上上车。 王玉英放下手中的火柴盒，过来帮忙。 娘俩来来回回三趟，才把东西搬完。 杨军看着刚装修好的新房，心中唏嘘，这才住了不到一个月，又要换新房了。 不过看到卧室内那张双人大床时。 “妈，到时候老房子装修好了，这张大床搬过去留你用，到时候重新给梅子买一张新的。” 新人结婚，是要用新床的，绝不能用别人用过的床，所以，杨军才提出重新给杨梅买一张。 “还用你交代？我早就托你前院的张叔重新打了一张。” “那多麻烦，直接买个新的多省事。” 王玉英白了他一眼，没好气道。 “你就知道买新的，那得多花多少冤枉钱，你张叔打一张红松床，最多也就十三块钱，你要是搁市场最少要十七呢。” “省下来的四块钱还能打个橱柜呢。” “你这一天天的就知道花钱，秋水也是这样，俩人没一个会过日子的，也不存点钱，都像你们这样大手大脚的，将来有了孩子咋办？” “虽然说你们工资高，但也得省着花，将来用到钱的地方还多着呢……” 杨军扶额苦笑。 “妈，我先走了，待会我再回来接你们。” 看着王玉英开启了唠叨模式，他只好溜了。 路过供销社的时候，他顺便买了一把新锁。 车子开到金水桥四合院。 杨军一点点的把行李往屋里搬。 忙了大约五分钟的样子，才把东西搬完。 新家虽然刀具炉子案板齐全，但是没有买食材，如果现在去买，肯定来不及了，到时候他还要去接尹秋水和家人。 所以，杨军在快要到轧钢厂的时候。 他意念一动，取出四荤四素八个菜，以及二十个白面馒头。 这些饭菜都是傻柱做的，取出来时还是热气腾腾的样子，就像刚出锅的样子。 没办法，杨军只能现在取出来，要是等家人到齐了，他就不好解释了。 刚到厂子，正好赶上下班。 杨军接上伊秋水和杨梅就往回走，到了南锣鼓巷四合院，再接上王玉英他们就去金水桥新家。 杨槐看着车上有八个搪瓷缸以及白面馒头，嚷嚷着要吃。 “大锅，我要吃。” 杨军摇头苦笑，他这个弟弟啥都好，就是说话晚了点，这都三岁了，还是吐字不清。 “瞧你能耐的，你吃的下大锅？” 杨槐还小，搞不懂杨军话里的意思，见大家都不理他，他坐在王玉英的腿上开始不老实了，非要爬到前面去摸搪瓷缸。 秋水坐在前面，怕吃菜弄脏了车子，所以她只是掰了半个白面馒头先哄哄杨槐。 王玉英两眼盯着那些盛菜的搪瓷缸，车里到处弥漫着饭菜的香味，她的眉头皱得很深。 “你又找傻柱做饭了……” 杨军闻言，知道王玉英又要唠叨了，于是连忙道：“妈，今天这顿饭可不能省啊，难得的一家人吃顿好的。” “儿子答应你，从明天开始我就攒钱，到时候给你娶……生一个大胖孙子。” 杨军没说完，大腿就被伊秋水狠狠的掐了一下。 “没个正行。”王玉英白了他一眼。 回到金水桥四合院。 一家人迫不及待参观房子。 房子从里到外都重新装修了一遍，跟新的差不多，明亮的玻璃和地板，崭新的家具，给人耳目一新的感觉。 尤其是封闭的四合院，给大家一种安全感。 几人站在院子里，能感受到和大杂院的区别，这里非常安静，大门一关，一家人和和美美的在里面过日子。 杨老四和老五杨槐在院子里疯狂乱跑，而且各个房间捉迷藏，杨柳和杨梅则是满脸羡慕的摸这摸那的。 正房三间，中间那间是客厅，左边那间是主卧，右边那间是书房，东厢房是两间卧室，西厢房一间空着，另外一间作为餐厅使用。 倒座房，最左边那间作为储藏室使用，中间那间是卫生间，右边那间是厨房。 杨军把搪瓷缸和馒头端到厨房，在铁锅中加入水，然后再把蒸笼放在上面，把菜和馒头放在里面加热。 过了一会儿，饭菜热了，然后把端上桌。 “先别看了，洗手吃饭。” 第一百五十九章 杨安国的春天 杨槐和杨榆年龄还小，玩心虽大，但美食的诱惑对他们更有吸引力。 “我最喜欢这道地瓜拔丝了。”杨榆尖叫道。 这丫头也不知道客气一下，直接把那道地瓜拔丝放到自己面前。 “弟弟，坐姐姐边上，姐姐给你吃地瓜拔丝。” 老五杨槐蹬蹬的跑了过去。 小孩子可以不爱吃大鱼大肉，但是没有不喜欢吃甜的东西。 杨军知道他们爱吃这些东西，所以每次都弄这些东西给他们吃，当然，也怕他们蛀牙，平时也要严格控制饮食。 “妈，你们就搬过来，这里又不是没地方住，而且弟弟妹妹们也特别喜欢这儿。” 趁着大家吃的高兴，杨军再次提出让一家人搬到一起住。 “是啊，妈，您看您要不搬过来，我和杨军都没人做饭吃。”伊秋水趁机劝道。 “你们就不要劝了，我是不会搬过来的，你们也不用担心我们这边，以前军儿没回来之前，我们一家人不也过的好好的吗。” 王玉英瞟了杨军一眼，沉着脸道：“你们不是有傻柱做饭给你们吃吗？还愁饿肚子？” 杨军一听，扶额苦笑。 王玉英还惦记着这事呢。 老妈故意拿这话怼他们俩呢，让他们不要再提搬家的事。 杨军和伊秋水两人摇摇头苦笑，搬家的事只能作罢，以后尽量多补贴点家里。 按照杨军现在的行政级别，他每个月近两百元的工资，再加上伊秋水875的工资，两人就是每天大鱼大肉都够了，当然，这肯定不能当着王玉英的面大手大脚。 杨军自后世穿越而来，懂得生活的享受，而伊秋水又是一个出国见过世面的人，两人在工资足够保障生活的前提下，自然不会像普通人家那样精打细算。 即使没有空间的辅助，仅凭他们俩现在的工资，完全可以把日子过得红红火火。 杨军希望过上好日子，也喜欢居高位，但是这一切的前提就是努力工作，绝不走歪门邪道，他肯定不会像李怀德那样收受好处，徇私舞弊。 他要做，就做杨建国那样的人，热爱工作，努力奉献，但是他绝不是像杨建国那样古板，一心扑在工作上，最起码你得保证后院不起火。 杨军入职轧钢厂以来，从来没有收过别人的好处，更别提违法乱纪的事了。 王玉英不想拖累儿子，想着独自一人承受生活的压力，但是杨军发过誓，绝不让自己的家人受到任何委屈。 他不勉强王玉英搬过来，也能理解她的心思，所以他也就不再劝说了。 “哥，我们学校停课了，我想去你们厂上班。” 吃完饭后，一家人坐在一起聊天，杨柳把杨军叫到一边跟他说道。 杨军一愣，不过马上就明白了。 （此处省略两百字……） 他沉思了一下，必须为杨柳的前途考虑了。 他也想过让杨柳去上大学，但是大学里又学不到东西，还不如不去，况且上大学的目的是什么？ 还不是为了将来找一份好的工作。 既然是那样，还不如一开始就让她参加工作，依杨军如今的地位，要不了几年，杨柳就会被提拔上来。 所以，他觉得上大学不如提前让杨柳参加工作。 但是，他突然想到了另外一条路。 “你想没想过去当兵？” “当兵？我可以去当兵吗？” 杨柳一听可以去当兵，顿时兴奋地又蹦又跳，拉着他的手道。 “哥，我要去当兵。” 杨军看她这个样子，知道对比上大学，她这个妹妹更热衷于当一名光荣的子弟兵。 想想也是，这个年代，哪个年轻人不喜欢当兵呢。 ‘不爱红妆爱武装’，杨军也觉得杨柳更适合当兵。 杨军想了一下，然后对杨柳道：“当兵的事先不要对外嚷嚷，这几天哥给你找找门路。” “好的，哥。”杨柳一口答应下来。 回到客厅，又和家人聊了会天，王玉英看看时间不早了，就准备回去。 伊秋水把王玉英她们送到大门口，亲眼看着杨军开车离开，她才回屋收拾行李。 回到南锣鼓巷四合院。 杨军把家人送到，正准备回去，二大爷刘海中从门里出来了。 “唉，军子，先别走，你家来亲戚了。” 杨军一愣：“我家亲戚？” 二大爷见他一脸雾水的样子，提醒道：“就是你结婚的时候，你老家来的那个年轻人，他身边还跟着一位小姑娘。” 经二大爷一提醒，杨军立马想到了杨安国，但是跟他一起来的小姑娘又是谁呢？ 难道，那小姑娘是另一个来轧钢厂上班的？ 杨军想不出头绪，索性熄火下车。 “你这亲戚真是犟，这大冷天的，我让他们来我家暖和暖和，他们非说不冷。” “二大爷，谢谢您嘞，我这弟弟就是犟脾气，不愿给人添麻烦。” 二大爷摆摆手：“一个院住着，客气个啥。” 回到后院。 杨军一眼就看见自家门口坐着两个人。 一个是杨安国。 另外一个，是一个十八九岁和杨柳差不多大的小姑娘，这小姑娘穿着一身碎花棉服，下身是一条肥大的棉裤，头顶着一条红色的方巾。 一脸的青涩，双手套在袖筒中，紧张又兴奋的看着富丽堂皇的四合院。 一见到他们回来，他们两人立马从地上站了起来。 “大妈，哥，你们回来了。” 杨安国迎了两步，亲切的打着招呼。 杨军知道下午三点有一趟从山西到四九城的火车，如今这个点过来，也不知道他们干什么去了。 “是不是又舍不得花钱坐公交？” “就几步路的事，花那冤枉钱干啥。”杨安国把身边的那个小姑娘拉过来，嘿嘿笑道：“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是香秀，俺婆姨。” “香秀，快叫人。” 那个叫香秀的小姑娘既紧张又害羞，低着头怯生生的叫道， “大妈。” “哥。” “姐” 随后又和杨柳她们打了招呼。 杨军吃惊的看着这个和杨柳差不多大的小姑娘，没想到这么早就结婚了。 有没有满十八周岁啊？ 如果没记错的话，上次杨安国来的时候还是个光棍呢，怎么几天不见，就弄了个漂亮的婆姨。 王玉英虽然也奇怪杨安国突然多了个婆姨，她怔了一下，然后立马上前拉着女孩的手。 “香秀啊，走，跟大妈去屋里暖和暖和，瞧你这小脸冻的通红。” 杨军翻了翻白眼，无语的看着王玉英。 人家高原女孩都是红脸。 几人进屋，王玉英用火钳把暖炉透了透，又加了点碳，让炉子烧的旺一点。 杨梅则热情的把自己都舍不得喝的红糖水端了过来。 杨安国则把回去这几天发生的事跟大家说了一下。 原来，当杨安国带着轧钢厂工作证明回到村里后，全村人都沸腾了，自从杨贵走后，村子里终于又出了个吃商品粮的人了，一时间，二叔杨栋家的门槛都快被踩断了，大妈大婶们领着自家的闺女上门求着做杨家的儿媳妇。 别看他们只是土里刨食的老百姓，但他们更懂得生活的艰辛，他们心里明白，去城里工作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以后再也不用面朝黄土背朝天汗流浃背了。 意味着能吃上商品粮了。 意味着以后在也不用挨饿了。 所以，四邻八村的人都把自己未嫁人的闺女送上门来。 就为了这事，村书记还特意召开了一次全村大会逼着杨栋在自己的村子里挑一个儿媳妇。 村书记的目的很明确，肥水不流外人田嘛，杨安国只能在自己的村子里挑。 杨栋不好拿主意，只能让杨安国自己挑。 杨安国这小子一下就挑中了跟他从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的马香秀。 马香秀的父母怕夜长梦多，非要在杨安国进城之前和马香秀结婚。 所以他们就急匆匆的在老家办了个简单的婚礼。 第一百六十章 一张纸引发的轰动 杨军听完故事，顿时有些羡慕杨安国了。 这小子也算风光了一回，四邻八村的女孩随便他选。 啧啧。 有咱老杨家的风范。 而坐在一旁的马香秀则红着脸不说话，她把头埋进脖子里。 她觉得有些自卑，她觉得以这种方式嫁进杨家低人一等。 她在猜测杨军一家人会不会看不起她。 “恭喜你们，有情人终成眷属。”杨军率先道贺。 “是啊，你俩以后就不用偷偷摸摸的了。”王玉英在一边揶揄道。 几句话，杨安国选秀这件事，就被众人归结为，俩人从小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正好借着进城工作的机会，两人走到一起，也算是水到渠成。 马香秀红着脸向他们投来了感激的目光。 这时的杨安国把手伸进棉袄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递给杨军。 “哥，这张工作证明没用上，俺大让俺还给你。” 杨军一愣，接过带着体温的那张纸疑惑的问道， “怎么没用上呢？你哥不愿意来城里上班？” “俺哥也想来，但是俺大不让，说是拖家带口的给你添麻烦，所以就……” 杨军闻言，鼻子一酸，他这个二叔就是这样，宁愿自己在农村过苦日子，也不愿意去麻烦他大哥一家。 想想也是，农村人都是这么讲究。 杨军已经帮他们家解决了一个工作名额，如果再让另一个儿子拖家带口的过去，那就是添麻烦了，所以，他打死都不让大儿子杨安邦过去。 杨军知道，就是因为二叔太讲究了，所以，他即使把这张工作证明寄回老家，二叔也不会让杨安邦来的。 “那你可以把这工作名额换钱补贴家用啊。” 杨安国嘿嘿直笑：“哥，俺跟你说，当时俺们村的村书记王大眼，想花五十块钱要买这个名额给他儿子，可俺大给拒绝了。” “哥，那可是五十块钱呢，够俺两年的工分了。” 一想到那五十块钱，杨安国顿时心疼的嚯嚯的，就好像错过了一个亿似的。 杨军看着那张皱巴巴的工作证明。 知道二叔杨栋曾经犹豫过、踟躇过、也挣扎过，他也能理解当时二叔的心情。 既想让大儿子去城里上班，也怕给大嫂一家添麻烦；既想用名额换钱，又怕被人看轻，所以他非常矛盾，最后，他不得不把这个名额还了回来。 杨军可以想象得到，一个工作名额带给小山村的那种轰动。 这已经不是一份工作那么简单了，它是身份的象征，是城里人和农村人的分界线，这不仅仅是面子的问题，也是关乎能不能吃饱饭的头等大事。 他可以想象的出，村里人对这份工作证明的那份渴望和疯狂，恐怕二叔这段时间没少被人请去喝酒。 哎。 他可不想因为这张纸引发一个血案。 杨军思索再三，站起身来，把暖炉上的水壶拎起来，就把那张纸塞进炉子里。 可正当他要烧了这个工作证明时，就见一个瘦小的身影冲了过来。 马香秀死死的抓着杨军的手，不让他烧了那张纸。 “哥，能不能……把这个工作名额给俺。” 杨军回头看了一眼杨安国，然后问道， “你想去上班？” 马香秀连忙摇摇头：“不是俺去上班，俺老家日子过得恓惶，俺是想……让俺哥来上班。” 马香秀说完，松开杨军的手，红着脸退后几步。 杨安国被香秀的举动也弄得一愣一愣的，不过他马上就训斥马香秀。 “香秀，你忘了临来的时候，俺大不让俺们给哥添麻烦，你怎么这么快就忘记了。” 马香秀红着脸，眼泪在眼圈中打晃， “俺……俺就是看烧了可惜，没想给哥添麻烦。” 杨军对马香秀的举动也能理解，任谁看了工作证明即将被烧，都会阻止的，别说是马香秀了，就是王玉英也一脸责备的看着他。 不过，想想就明白了，马家之所以把闺女嫁给老杨家，不就是能把日子过得好一点吗，不就是想让女婿能帮衬下自家嘛。 婚姻是利益的组合，占不到便宜的事，谁会去做？更何况亲自把闺女送上门掉面子的事。 马香秀为自己娘家人着想，也在情理之中。 如果自己能争取到这个工作名额，娘家人也会念她一辈子的好，以后如果她在婆家过的不顺心了，娘家人也能帮她找回场子。 杨军把杨安国巴拉到一边，训斥道：“什么麻烦不麻烦的，不要什么事都听二叔的，你也是结了婚的人了，以后的日子还得你和香秀过，别动不动的就骂香秀，人家是你婆姨，不是你下人。” 杨军回头把那张工作证明递给马香秀道， “香秀，咱们都是一家人，帮你也是应该的，你明儿个把它寄回去，让你哥赶紧办理手续。” 马香秀没有去接，而是怯生生的看着杨安国。 但眼神里却充满了乞求。 “你看他干什么？我给你的，你接着就是。”杨军不悦道。 杨安国见杨军生气了，于是朝马香秀点了点头。 “哥给的，你就接着。” 马香秀闻言，顿时激动道：“谢谢哥。” 双手接过那份工作证明，马香秀从兜里掏出手帕，小心翼翼的把它包好，放在贴身的口袋中，并且紧张的捂着口袋。 这时王玉英从厨房里端来五六个窝窝头和一碟辣白菜。 “天太晚了，我就不动锅了，你们将就吃点。” 今天下午，王玉英这边没动锅，所以只能把早上剩的饭在锅里热了热就端了上来。 毕竟现在快十一点了，大半夜的也就不动锅了。 杨安国起先还扭扭捏捏的推辞说吃过了，被杨军踹了一脚后，他就老老实实的坐下吃饭了。 还别说，农村人的饭量普遍比城里人大，不光杨安国能吃，就连瘦弱的马香秀也不赖。 俩人就像饿死鬼托生一样，抓起窝窝头就啃。 就这么一眨眼的功夫，两人就把剩饭解决完了。 六个窝窝头，杨安国吃了四个，剩下的两个被马香秀吃了。 “嗝！” 杨安国大口大口的喝着温水，装作吃饱的样子。 杨军翻了翻白眼，踹了他一脚。 “今晚先这样，明天哥带你吃顿好的。” 要是杨军不知道他饭量，还真被他骗了过去。 这小子可是吃过四只烤鸭，六斤面饼，二十个白面馒头的人，虽然是和二叔杨栋一起吃的，但是平均下来，也是不小的饭量。 “嘿嘿，还是哥了解我。”杨安国挠挠头不好意思的笑道。 杨军抬腕看了看时间不早了，明天还要上班，于是准备回去。 “你们俩去我那边住，我那宽敞。” 老房子这边没地儿住，新房子那边虽然有空房间，但是那是留给杨梅做婚房用的，他们住在里面不合适。 所以，只能把他们带回自己那儿去了。 临走时，一家人把他们送到大院门口。 王玉英叮嘱杨安国道。 “安国，这是城里，不比乡下那般随意，进厂后，一切都要听你哥的，知不知道？” 王玉英害怕杨安国这个愣小子给杨军添麻烦，不得不叮嘱他几句。 “大妈，俺大跟你说的一样，叫俺啥事都听哥的，嘿嘿，您放心好了，我指定听俺哥的。” 王玉英看着杨安国毛毛躁躁的样子，不放心的又拉着马香秀的手道， “香秀啊，以后多管着你男人，别让他惹祸，城里不是乡下，咱夹着尾巴做人终归没错。” 马香秀把王玉英的话听了进去，一脸认真的保证道， “大妈，你放心，临来的时候，俺大就叫俺多管着他点，要是他不听，就让俺写信告诉他，他说连夜坐火车过来抽他。” 杨安国被说的有些不好意思了，觉得被自己婆姨管着很没有面子，一直催促着要离开。 “你说这些作甚，俺又没犯错，至于都对俺不放心吗？” “臭小子，多听你媳妇的没错。” 王玉英拍了他一下，然后催促他们回去。 三人上车，跟他们打了个招呼就离开了。 第一百六十一章 马香秀做饭 上车后，杨军透过后视镜，看到他们两人既紧张又兴奋。 尤其是马香秀，第一次坐小汽车，都不知道屁股怎么坐了，一会摸摸这儿，一会摸摸那儿，一双小眼睛四处乱瞧，不时的透过街边的灯光打量着这个繁华的大都市。 城里的一切对于她这个农村姑娘来说都是新鲜的，有很多东西她都没见过，嘴巴张了张，几次想问杨安国，但是又不敢问，怕被人笑话。 杨安国虽然来过城里，也不是第一次坐小汽车了，但是他也非常激动，从下火车的那一刻起，他就知道，他以后就是吃商品粮的城里人了，从此以后，他就要在这个城市生活了。 杨军从后视镜中，看着他们两人互相挽着胳膊，紧张兴奋的样子，觉得做这一切都值了，最起码也算稍稍的替他父亲弥补对二叔一家的亏欠。 要不是二叔一家在老家照顾爷爷奶奶，他父亲杨贵不可能在四九城安稳的工作，所以他为二叔一家做这些都是应该的。 同时，杨军心里想着，一定要抽个时间回山西老家看一看。 看一看，他父亲杨贵从小长大的地方。 看一看，他那从未见过面的爷爷奶奶。 回到金水桥四合院。 伊秋水已经睡下了，杨军没有叫醒他，而是直接把他们二人安排在东厢房那个卧室中，并且回房抱了两床棉被给他们送去。 杨军看了看时间不早了，嘱咐他们早点休息，然后自己就回房睡觉去了。 半夜起夜的时候，杨军路过东厢房，依稀听见里面传来二人的嘀咕声。 杨军摇摇头，这俩人精神真好。 不过他也能理解，任谁好事将近，都会兴奋的睡不着觉。 放完水后，杨军继续回去睡觉。 …… 第二天一早。 杨军和伊秋水起床，却发现那两人早就起床了。 杨安国正拿了个笤帚打扫院子，一见杨军二人起床，连忙招呼道， “哥，嫂子，赶紧洗洗吃饭，香秀把饭做好了。” 一大早刚起床，杨军就把杨安国和马香秀住在他们家的事说了一遍。 伊秋水见状，笑道：“安国你怎么起得真早，昨天坐了一天的车，怎么不多睡会。” 杨安国憨厚的笑道：“嫂子，俺早就习惯了，要是在村里，这个点早就上工了。” 杨军白了他一眼，然后说道：“安国，我不管你在村里什么什么时候起床的，但是在我这儿，七点半之前你要是把我吵醒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杨安国扬了扬手中的笤帚笑道：“哥，我没弄出动静。” 二人去卫生间洗漱，正巧碰到马香秀从厨房出来。 她叫了声‘哥’后，然后一脸震惊的看着伊秋水。 伊秋水被她瞧的不好意思了，笑了笑道：“我脸上有脏东西吗？” 马香秀连忙摇了摇头道“没有，只是……没想到嫂子这么漂亮。” “哪有妹妹说的那么漂亮，我……我还没洗漱呢。”伊秋水红着脸跑进卫生间。 虽然嘴上说着客气话，但是杨军依然瞟见她嘴角那一抹得意的微笑。 对于马香秀来说，伊秋水就像天上下凡的仙女，而她就像一只丑小鸭，虽然她在她们村也算是村花了，但和伊秋水一比，自己啥都不是了。 城里人和农村人的差距，不光是衣服的穿着，同时更大一部分从气质上体现出来，尤其是伊秋水身上那股书香气，更是迷人。 餐桌上。 一盘刚出锅的窝窝头，一碟辣白菜，一碟萝卜菜，然后就是一洋锅的棒子粥。 家里只有厨具，没有食材，也不知道马香秀多久起床的，也不知道她是如何找到菜市场的，也不知她是如何算准杨军他们起床时间的，一大早就整了一顿像样的早餐。 “香秀厨艺不错啊。” 杨军喝了一口棒子粥，喝着顺溜溜的，不像王玉英和杨梅烧的那样拉嗓子。 就连一向不爱喝棒子粥的伊秋水也是眼前一亮。 “还真的不错哎，妹妹，你是怎么烧的？” 马香秀被夸的有些不好意思了，红着脸道：“俺大教的，其实也没什么诀窍，就是多加水，小火慢熬两个小时就不那么拉嗓子了，不过……俺家舍不得柴火，可熬不出这么好喝的粥。” 杨安国在一旁美滋滋的喝着棒子粥炫耀道：“香秀他大是俺们村的大厨，村里的红白事都请他掌厨，香秀从小就跟他大学，所以她就学会了一手好菜。” 杨军闻言一怔，没想到马香秀起得这么早，先是去商店买回棒子面，然后又在炉子上熬了两个小时。 哎，这是一个勤快的姑娘。 杨安国这小子也不知撞什么大运，才能娶到这么好的婆姨。 不过一听马香秀做得一手好菜，杨军和伊秋水二人好像心有灵犀似的，两人对望一眼，觉得家里该找个会做饭的人了。 杨军喝着粥，就着咸菜，淡淡问道：“香秀，如果你想去上班，我可以帮你想想办法。” 马香秀一听，连忙放下筷子，连连摆手道， “俺不去，在俺们村，妇道人家是不允许抛头露面的，更何况……工厂里都是男的。” 马香秀一边说话，一边观察杨安国的脸色。 “嘿，瞧你说的，你嫂子不也抛头露面了吗？” “那可不一样，嫂子是城里人又有文化，更何况嫂子工作的地方，女的也多。” 杨军摇摇头苦笑，这种落后的男主外女主内的思想早已在她们脑海中根深蒂固了，不是一时就能改变的。 他也不想绕圈子了，于是开门见山对马香秀道， “以后你们俩就住在这儿，安国给我当司机，每天给我开车，至于你呢……就帮我们打扫卫生，洗洗衣服做饭，你看如何？” “哦，你放心，不让你白干，到时候一个月给你二十块钱的工钱。” 马香秀一听，连连摆手道：“哥，千万不要给俺开饷，我们吃住都在你们家，干点活是应该的，您要是再开饷，俺……俺还不被人戳着脊梁骨骂。” 在她们的认知中，觉得吃人家的，住人家的，帮着干点活也是应当应分的，如果再伸手要钱，会被人家骂的。 可杨军和伊秋水不那么想，帮自己干活就得给人开工资，亲兄弟明算账，虽然是一家人，也没有白干的道理。 更何况，你请个保姆，不得管吃管住？ 即使没有马香秀，杨军也得请个保姆了。 他和伊秋水都不是那种勤快的人，饭不会做，衣服不会洗，家务也需要有人去做，他们早就打算请个保姆了。 之前在老房子的时候，两人换下来的一大堆的脏衣服都没人洗，后来还是杨梅看不下去了，才顺手帮他们洗了。 虽然杨军之前就会洗衣服，但是在部队的时候，有人帮他洗了，十几年下来，他四肢退化，早就忘了衣服怎么洗的了。 不过，人都是这个样子。 这是一种惰性。 当你有条件的时候，自己能不动手就不动手。 两人每天都要上班，而且工资怎么花都花不完，所以这些琐事就只能交给别人去做。 “你大不是说，到这儿后，一切都听我的吗？” “事情就这样定了，你帮我们做家务，我们每个月开你二十块钱。” 杨军知道跟她们好好商量是行不通的，所以干脆直接定下来。 马香秀：“可是……” 杨安国：“……” 杨军摆摆手，示意她们吃饭，这事就这样定了。 吃好饭后，杨军拿了一些钱和票交给马香秀。 以后家里的伙食都交给她了。 但是他给马香秀定了个规矩，每天四个菜，必须有两个是肉菜。 第一百六十二章 杨安国入职保卫科 杨军不想委屈自己，他不喜欢生活中有那么的将就。 俩人工资那么高，又有系统辅助，再这么抠抠索索的，他觉得还不如一头撞死算球。 “你来开车。” 杨军和伊秋水一头钻进车厢，把车钥匙丢给杨安国。 既然准备让杨安国当他的司机，必须让他尽快学会开车。 杨安国接过钥匙一愣，脸色既紧张又兴奋。 他踟躇了一下，然后兴奋的做到驾驶位置上。 他并没有急着开车，而是四下看了看，摸了摸方向盘，手放在档位上寻找感觉。 大约过了十来秒的样子，他才发动车子，然后小心挂挡，离合一松，车子缓缓动了。 开了几百米后，他开始换挡，然后油门一踩，车子开始加速。 “哈哈，我还以为小轿车有多难呢，没想到跟拖拉机一个样。” 杨安国一边开着，一边兴奋的吹嘘道。 杨军知道他以前是村子里的拖拉机手，但没想到他能这么快的学会开轿车，看来这小子天生就是开车的料。 “你觉得拖拉机和小轿车哪个好开？” “嘿嘿，当然是小轿车了，啧啧，这车子开着带劲，跑得贼快。” 杨军看着这小子有些飘了，觉得该是时候给他套上嚼笼了。 “以后，你就是我的司机了，当我的司机不是那么简单的，有几条规矩你必须给我牢牢的记住。” 杨安国闻言一愣，立马严肃道：“哥，你说，俺听着呢。” 杨军透过后视镜中看着他的双眼，竖着一根手指道， “第一条，在单位必须严格按照上下级关系称呼我，你可以称呼我杨主任或者杨副厂长。” “哥，你又升官了？” 一句话没说完，一颗暴栗传来，杨安国后脑勺就传来一阵疼痛。 “刚说完又忘了，叫杨主任。” “哦……杨主任。” 杨军看了他一眼，淡淡道：“以后只要没有外人在场，你还是可以叫我哥的。” 杨安国撇撇嘴，委屈道：“嫂子又不是外人啊。” “噗呲。” 伊秋水坐在一旁，被这哥俩逗得直乐。 杨军瞪了她一眼，示意她不要破坏这严肃的气氛。 “第二条，严禁任何时候，透露你我之间的关系。” “哦。” “第三条，在单位少说多做，甚至是不说少做，尽量做个聋哑人。” “哦。” “第四条，这一条很重要，在单位里，不要相信任何一个人，你唯一能信任的人就只有我，不管任何人向你打听我的消息，都不要泄露出去。” “哦，俺知道了。” “第五条，嗯……把你的口音改一改，别一口一个‘俺’的，城里人就该有城里人的样子，你好歹也是副厂长的司机，别给我出去丢人。” “哥，俺都记下了。” 杨安国刚说完，杨军就赏了他一个暴栗。 “一句话，就犯了两条规矩。” “杨主任，我记下了。” 杨安国身子下意识的往前倾了倾，让自己离杨军远一点。 “噗嗤。” 伊秋水被这哥俩逗的花枝乱颤。 到了厂里以后，杨军就直接带他去保卫科报道。 杨安国之所以能到轧钢厂上班，就是顶着保卫科的名头进来的。 之前王德柱刚接手保卫科的时候，就把整个科室上下整顿了一遍，有二十来个不守规矩的人被他清退了。 清退后，保卫科就招人，把缺失人员补齐。 而这些人员并不是以轧钢厂名义招的，是属于保卫科内招。 所以，杨安国并不需要去人事部门报道，而是直接找王德柱报道，只要王德柱同意了，他就可以拿着招收人员的信息去人事部门登记一下就行了。 在王德柱办公室门口，杨军敲了敲门。 “进来。” 杨军推门而入，王德柱那小子挺着身板一本正经的坐在椅子上。 杨军直接坐在沙发上，掏出烟丢给他一支，然后自己也点上一支。 “行了，别装了，如果我猜得没错，你小子刚才肯定是脱鞋蹲在椅子上的。” 杨军跟王德柱太熟了，甚至连他的习惯都一清二楚。 以前在部队的时候，王二娃因为身高的原因，坐在椅子上，又太矮，站起来又太高，所以他经常脱鞋蹲在椅子上办公。 王德柱看了看站在一边的杨安国，不知道他和杨军什么关系，不敢冒然的开口，所以他只能继续挺着。 “杨安国。” 杨军吐出口中的烟雾，淡淡道。 “狗日的羊角风，你揭老子的底。” 王德柱闻言，身子不再紧绷着，笑骂道。 之前，杨军要名额的时候，就跟他说了杨安国的身份，所以，当知道眼前这个有些憨气模样的人名字时，顿时放下戒心。 王德柱从办公桌后走过来，坐在杨军身边。 杨军瞟了一眼他的黄球鞋，果然发现脚后跟处塌陷下去。 嘿嘿，这小子坏习惯还没改。 王德柱把他的烟借过来，把自己的烟点着，又还了回去。 抬头瞟了一眼杨安国道：“怎么就来了一个？” “先送来一个，另一个还得过段时间才能到。” 杨军对杨安国道：“这是保卫科科长王德柱，以后你就归他管了。” “王科长好。”杨安国恭敬的叫了一声。 “你好，都是自己人，不用拘着。” 随后，王德柱去隔壁叫来一位同事，把情况说了一下，让他带着杨安国办理入职手续。 当他们走后，办公室里就只剩下杨军和王德柱二个人。 “他的身份要保密，不能让人知道我和他的关系。” “这事还用你交代？”王德柱白了杨军一眼。 俩人就是这样，一见面就怼，明明是替对方着想，非得把对方怼的翻白眼算是舒服。 杨军撇撇嘴：“你先带他一段时间，去去他身上的土腥子气，教教规矩，到时候我让他给我开车。” 杨军需要一个自己信得过的人当司机，但是这个司机绝不能未经培训就上岗。 毕竟他也算是领导干部了，他身边的一切都要绝对保密，所以杨军就把杨安国丢给王德柱调教了。 名义上，杨安国是保卫科的人，其实他也是杨军的司机。 厂子里，大大小小也有七八个领导配有专车司机的，他们也有的事直接从保卫科调过来的。 既能当司机，又能保护自己的安全，一举二得。 其中，就有三四个领导，他们的司机就是从保卫科选的人。 杨安国那小子体格魁梧，有着西北汉子所特有的潜质，坚韧不拔，性格耿直，但是唯一的缺点就是口无遮拦。 所以，杨军把他送到保卫科，就是想让他接受军事化训练，去掉他身上那些不好的习惯。 “没问题，我让老赵给他加点料，争取一个星期培养出一名合格的司机。” 王德柱口中的‘老赵’就是治安股的股长赵海峰。 这个赵海峰是新上任的股长，也是王德柱招进来的。 杨军看过他的资料，这是一个狠人，在部队中就以严谨治军着称，平时训练抓的很严，自从他上任后，保卫科的那些人叫苦连天，纷纷抱怨，部队都没训练这么严的。 他练起人来，那下手叫个狠，往往都是死里练，不把你身上的力气练干了，他绝不甘心。 杨安国交给他练，估计不死也得脱层皮。 和王德柱闲聊完，杨军就回自己的办公室。 上午又开了个会，会议的内容都是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有时候，开会的目的并非是为了解决问题，而是为了开会而开会。 开会也能起到杀鸡给猴看的警示作用，杨军就是让下面的干部们有这种紧张的感觉。 这是立威。 开会的目的，就是为了让他们认清谁才是这里的老大，他们的命运被谁主宰。 你看。 我这没事都能开个会。 你不来还不行。 来了就得给我老老实实的听我讲废话，并且还得严格认真的做好笔记。 其实，杨军很不喜欢这样做。 可他却不得不这么做。 眼看着杨建国被调走的时间不多了，他必须要趁这个时间把轧钢厂里不利于自己的事情全部摆平。 即使将来有什么事情发生，他上面还有个杨厂长替他顶着。 开会的内容无非是老生常谈，抓生产、抓纪律、整合干部职能，车轱辘话说了一大堆，总结起来就是两个字。 “征服。” 杨军看着时间，快到吃午饭的时候了，于是宣布散会。 回到办公室。 他给医务室那边打了个电话。 医务室的人告诉他，伊秋水去吃饭去了。 杨军放下电话，去保卫科把杨安国叫上。 今天说好了的，要请他吃一顿饱饭的，伊秋水肯定先去食堂打饭去了。 杨安国穿着一身崭新的保卫科工装，喜气洋洋的向杨军炫耀着。 他是顶替原先那些开除的人进来的，所以他一进来就是正式工，每个月二十七块五，除了一身工装外，厂子里还发了一双黄胶鞋，腰带。 这可把他乐得合不拢嘴，走在厂子里，就像一只傲娇的大白鹅的从众人面前大摇大摆的走过。 杨军心中暗笑：别高兴的太早，下午有你想哭的时候。 第一百六十三章 雄起的杨安国 刚到一食堂门口。 突然看见有一个人向杨军这边冲过来。 杨安国眼尖，横跨一步，挡在他面前，也不管来人是谁，抬腿就是一脚。 “啊！” 随着一声惨叫，杨军发现崔大可捂着肚子躺在地上打滚。 杨安国见地上这人也穿着轧钢厂的工服，知道自己打错人了。 不过这小子脑子不笨，眼睛一转，憨厚的脸堂顿时变成了一副悲愤欲绝的样子。 “杨主任，这人想要袭击领导干部，幸亏我反应及时，才没能让他得逞。” 杨军扶额。 没想到这个耿直憨厚的西北汉子也有弯弯绕的一面。 “行了，行了，这人我认识。” 杨军上前扶起崔大可。 “崔大可，你没事。” 崔大可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揉了揉肚子，看了一眼长得魁梧的杨安国，畏惧的退后一步。 “杨主任，求求你给我换个工作，我实在受不了那个许大茂了。” “他怎么了？” 杨军闻言，心头一喜。 这才一天，许大茂就跟崔大可干起来了。 啧啧。 可惜没能亲眼目睹他们狗咬狗，实在是遗憾。 不过，他依旧装作一副干部关心职工的样子问道， “他……他让我拜他为师。” “有什么不对吗？”杨军疑惑道：“你学人家技术，叫人家一声师傅不过分。” “关键是他还要拜师礼，他……他还说，要想学放电影技术，必须给他二百元的拜师礼。” 杨军闻言，脸上露出了果然如此的表情。 许大茂不愧是那个会算计的许大茂。 果然不负我之所望。 许大茂是个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儿，在没有确定工转干的前提下，他是不会放弃这个放映员的岗位，更不会轻易的把放映技术传给别人。 崔大可又是那种一毛不拔的性格，俩人一个小人，一个坏种，把他们放在一起，才能看到老祖宗的智慧在他们身上演绎一遍。 “崔大可，许大茂也没错啊，古人拜师需向老师献‘束修’之礼，虽然许大茂要二百块钱的拜师礼有些过分了，但是你也知道的，许大茂这个放映技术也是他爸传给他的，人家父传子、子传孙没错，你总不能空手套白狼，平白无故的让人传你放映技术。” 崔大可闻言一怔，不过仔细一想，杨军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 人家跟你非亲非故，凭啥传给你。 “杨……杨主任，可……可我没钱啊。”崔大可哭丧着脸道。 “不着急，慢慢攒就是了，谁刚上班就有钱呢，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呢？崔大可同志。” “可……” 杨军不给崔大可说话的机会，给杨安国一个眼色，转身就离开。 “杨主任，我能不能再调回食堂？” 杨军走了老远，还能听见崔大可那不甘的声音。 呵呵。 崔大可，你想屁吃呢。 好不容易把你调到许大茂身边，怎能让你回食堂祸害南易。 你小子没钱交拜师礼，就慢慢攒。 等你攒够了，说不定许大茂那边又出什么幺蛾子。 两人到了二楼包间，伊秋水和杨梅早就把饭买好了。 一共五样菜，在食堂大厅打了老三样，然后又让傻柱炒了两个菜，桌子上两个大盘子，上面摆着十几个白面馒头。 杨军一看这点饭，就知道伊秋水买少了。 她是不了解杨安国那小子的饭量。 就桌子上这点饭还不够他一个人塞牙缝的呢。 于是让她们先吃，下去又买了二十个二合面窝窝头。 伊秋水和杨梅饭量小，两人只吃了半个馒头就饱了。 而杨军饭量是不小，但也只吃了三个馒头，剩下的饭菜全交给杨安国了。 杨安国看着大家都吃好了，就等他一个人，顿时有些不好意思了。 “你俩先回去。” 杨军对伊秋水和杨梅说道。 他知道，要是她们在这儿，杨安国肯定不好意思吃饭，说不定这么多的饭菜就剩下了。 伊秋水和杨梅相视一笑，轻抿着嘴走了。 两人一走。 杨安国咧着嘴笑了：“哥，你要不要再来点？” 杨军点了一支烟，老神在在的道：“甭瞎客气了，你自己吃。” 杨安国闻言，站起来把所有的剩菜全都倒进一个大海碗中，然后抓起几个窝窝头，掰开泡在里面。 然后大口大口的扒着。 杨军看着这一幕，眼皮直抽抽。 看来以前还是小看了他的饭量。 这小子以前还藏拙呢，今天要不是看见这一幕，他还真被骗了过去。 看这小子的饭量，一天最少也要十斤的粮食。 也不知道二叔一家这些年是如何养活两个儿子的。 “你在家吃饱过吗？”杨军下意识问道。 杨安国大口扒着饭菜，嘴里支支吾吾的， “没吃饱过。” “家里没粮食，我娘就在棒子面里掺点东西，凑合着吃个半饱。” 一提到他娘，杨安国眼圈一红，似乎想家了。 儿行千里母担忧。 毕竟是第一次离家，以后可能很长时间都不能回家看看家人了，他一想到这些，就觉得心被揪的嚯嚯的。 “夏天还好点，山上有野果子，树上有榆钱叶子，地里有野菜，水里有鱼虾，反正和粗粮凑合着，也能挺过来，最难熬的就是冬天了，虽然有红薯和土豆，但顶不住人多，那点口粮只能塞牙缝了，每天只能喝两碗棒子粥，每天半夜都被饿醒。” 杨安国说着辛酸事，眼里忍不住的掉在饭菜里。 杨军没想到老家过的那么苦，要不是亲身经历，谁也不知道农村生活的艰辛。 “抽空，我跟你回趟老家。” 杨军拍了拍他的肩膀。 然后掏出二十块钱递给他。 “想必你们出来时也没带多少钱，我预先把香秀的工钱支给你们，你们抽空买两身衣服。” “哥，不能嘞，我怎能要你的钱呢。” 杨安国一听急了，连忙推辞。 “又不是白给你的，这是香秀的工钱，拿着。” 杨安国双手捏着二十块钱，眼圈红红的。 “谢谢哥。” “都是一家人，说啥客气话呢。” 两人吃完饭，杨军开车带他去把邮局，准备把那张工作证明寄回去。 从邮局出来，路过成人制衣点，杨军又给他买了一身中山装。 毕竟是自己的司机嘛，总不能让他穿着羊皮袄出去。 回到厂子里，杨军又让他去办公室给家里打了个电话。 电话是直接打到村支部的，全村也只有那里有电话。 接电话的事村支书王大眼。 “喂，你找谁？”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地道的山西口音。 “喂，大眼叔，我是家国啊，我找一下俺丈人，麻烦你帮忙找一下。” 杨安国抓起电话，和电话那头的王大眼飚起了地道的山西话。 杨军在一旁听的愣愣的。 这口音太纯正了，以至于他一句都没听懂。 就听见，他们在电话里叽里呱啦了。 电话还没挂断。 就听见对面电话里传来广播声。 “喂，喂，马大炮来村支部接电话，你城里的女婿找你。” 大约过了五分钟。 电话那头就传来马大炮气喘吁吁的声音。 “家国啊，你和香秀到了吗？有没有住的地方吗？工作都安排好了吗？” 马大炮一着急，就来个经典三连问。 难怪叫马大炮，杨军隔着老远就能听见他说话如放炮的声音。 杨安国那小子好像早就有预感，提前把话筒拿远了一些。 “马叔，俺和香秀好着呢，你不用担心，俺跟你说啊，俺现在是在厂长办公室给你打电话嘞，俺今天已经上班了，还发了一身新工装，可威风了。” 马大炮：“好，好，你们好就成，俺待会转告你大，说你们好着嘞。” 杨安国：“马叔，俺差点忘了跟你说正事，之前那个工作证明给你寄了回去，你看看让三位大舅哥商量一下，看谁来工作合适，另外你这几天注意查收信件，别让人给掉包了。” 杨安国话还没说完。 就听见旁边王大眼骂道：“你个瓜怂，人不大，心眼还不小，信件都是寄到村支部的，你这是防着你大眼叔是不是？” 杨安国急道：“大眼叔，俺不是防着您，您是知道的，这东西有多重要，俺只是提醒马叔小心点罢了。” “哼。” 那头传来王大眼一声冷哼就不再说话了。 里面接着又传来马大炮的声音。 “家国，你放心，这几天俺让俺家大娃去镇里邮局守着，让二娃在村支部守着，一准误不了事。” “那就好，那就好。” 杨安国一听老丈人安排的妥妥当当的，也就放下了。 马大炮有四个孩子，三子一女，马香秀最小，上面还有三个哥哥。 大哥和二哥已经成家了，并且都有了自己的孩子，老三今年二十岁，如今还单着。 要不是马香秀提前结婚，肯定也得等他这个当三哥的结婚后，她才能结婚。 挂断电话后。 杨军就把杨安国撵去保卫科了。 这小子终于在老丈人面前雄起了一回，以后老丈人一家都不敢在他面前说大话了。 不过看着这小子得意的样子，杨军不禁担心，他能不能扛过下午的训练。 第一百六十四章 亲自下场比试 下午的时候。 杨军就听见楼下有吵闹声。 而且声音还挺大，似乎有人发生打斗。 杨军眉头一皱。 这吵吵闹闹的，成何体统。 他抓起电话，询问保卫科出了什么事。 保卫科一个值班的人员一听是杨军的声音，连忙向他报告。 “报告主任，一名职工擅闯办公楼，不听阻拦，还与我们发生争执，请您指示如何处理。” “什么怎么处理？按规矩办，先关他两天再说。”杨军厉声训斥道。 这帮人越来越不会办事了，鸡毛蒜皮的小事都要请示。 太没规矩了。 以前办公楼没有值班的工作人员，谁想进来都行，哪怕车间的普通职工也能随便出入。 杨军觉得这管理太混乱了，于是要求保卫科的人在办公楼前设置一个岗点，对进出办公楼的人要严格盘查，不是在办公楼工作的，一律不准进，进办公楼办事的，必须做好登记，并且事先通报，如果上面同意了，才允许进去。 自从设置岗点后，办公楼内确实清净了许多，楼道内很少见到乱七八糟的人了。 刚才在楼下闹的那个，也不知吃了什么熊心豹子胆，竟然敢跟保卫科的人杠起来。 不过，对于这种敢挑战规矩的人，杨军绝不会纵容。 …… 下午的时候。 杨军再次召开干部会议。 会上，他把纪律再强调了一遍，不管谁犯错，绝不姑息。 杨军开会的目的是要树立自己的威信，给刚刚合并过来的干部打打预防针。 经过连续几天的开会，所有的干部都知道了，眼前的这个杨副厂长是轧钢厂真正的掌舵人，而且他们的前途和命运都掌握在这人手中。 自从工厂合并后，他们就没见过杨建国。 本以为杨建国只是临时出差不在厂子里，但是轧钢厂真正的掌舵人还是杨建国。 没想到，这么多天过去了，他们依旧没见到杨建国的影子，甚至连李副厂长都不敢在杨军面前蹦跶，经过几天的会议洗脑，他们潜意识里对杨军产生了畏惧。 这种效果是杨军愿意看到的，对此，他也非常的满意。 杨军看了看时间差不多了，于是就宣布散会。 回到办公室收拾了一下，就准备下班。 一下楼，就见杨安国活蹦乱跳的站在派利斯吉普车前。 “杨主任，请上车。” 杨军瞟了他一眼，然后说道， “以后先去接你嫂子，再来接我。” “是。” 还别说，这小子有点专车司机的样子了。 不过，看他活蹦乱跳的样子，一点都不像被拉练过的。 难不成赵海峰放水了？ 两人把车开到医务室门口，坐在车子上等伊秋水。 “今天没训练吗？” “练了啊，不光练了，还比试了呢。” 杨安国一脸兴奋的样子。 “今天下午可过瘾了，和我一起训练的那二十多人全被我练了一遍。” “等等，怎么回事？什么叫他们被你练了一遍。” 杨军一听这话不对，怕这小子又惹什么麻烦，连忙追问道。 “嘿嘿，哥，我算是看出来了，那个赵股长故意给我穿小鞋，我不服，提出来要和他比试。” “然后呢？” “然后？然后他们就被我练了一遍。” 杨安国憨厚的笑了笑：“我和他们摔跤，他们二十多人没有一个人是我对手，全让我给摔趴下了。” “你把他们全摔趴下了？” 杨军半信半疑。 你一个从未经过训练的毛头小子能把二十多个退伍老兵全摔趴下，这话说出来，你信吗？ “那当然，你要是不信，明天你去问问赵股长。” 杨军虽然不愿意相信这是事实，但他觉得杨安国绝不会拿这种事开玩笑，毕竟谎言容易被戳破。 如果真像这小子说的那样。 他一个人摔趴下二十多个退伍老兵，那他的实力确实不可小觑。 不过，仔细想想就明白了，这小子一天十斤的饭量，力气肯定小不了。 况且老家那边也流行摔跤，想必杨安国就是那种难得一见的摔跤高手。 “待会找个没人的地方，咱俩试试。” 杨军有心想试出杨安国的深浅，最起码要做到对自己的司机了如指掌。 他想试出杨安国的实力，以便他做到心中有数。 “哥，你认真的？” 杨安国闻言一怔，眼神里闪过一丝轻视。 杨军白眼一翻。 这小子摔趴下几个人，就觉得自己不可一世了，看来今天好好给他点教训。 “你要是能打赢我，我明天请你吃烤鸭。” “我要吃十只。” 杨军无语的白了他一眼。 谁给你的自信，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没问题，但是你要输了怎么办？” “我怎么可能会输。” “那要是万一呢？” “那……”杨安国想了一下，说出了一个他认为处罚比较严重的结果， “我要是输了，今晚我就不吃放了。” 杨军摇摇头，很无语。 整天就知道吃。 不过杨军也不敢大意，这小子能摔趴下二十多个退伍老兵，想必手底下是有真功夫的，而他学的是战场上一招毙敌的杀招，这些招数自然不能用在他身上，所以他在思索着一会儿如何制服杨安国。 摔跤最基本的功夫就是下盘要稳，而杨军最擅长的就是腿上的功夫。 哪怕你下盘再稳，也承受不了他全力的一击。 所以，他觉得，要从杨安国最引以自豪的下盘开始，要击破他心里最得意的防线。 不过，跟一个摔跤高手对阵，最忌讳的就是被对方抓住。 所以，待会儿，他要速战速决，绝不能让对方有抓住自己的机会。 接上伊秋水，三人离开厂子。 开出不远，在杨军的指引下，车子来到之前杨军被姜海涛劫走的地方。 “你们兄弟俩多大的人了，还学小孩子比武。” 伊秋水撇撇嘴，看着这兄弟俩跟孩子似的，拿他们没办法。 “你坐车里别下来，很快就比完。” 杨军示意尹秋水不要下车，毕竟从副驾座钻进后排也挺费事的。 两人来到一块空旷的地方。 杨安国扭扭脖子，抻抻腰，一脸揶揄的说道， “哥，你可要想好了，嫂子在边上看着呢，把你摔趴下可没面子哈。” 杨军看着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浑小子，也不打算和他斗嘴。 竖起三根手指。 “我只出三腿，你要是不倒，算我输。” “哥，你要是这么说，我就站着让你踢三脚，反正你知道的，我们练摔跤的没别的本事，就是下盘稳。” “我不需要你让，你尽全力就行。” 杨军也不和他废话，于是拉开了架势。 杨安国那小子也算有些见识。 见到杨军拉开架势后，他的神色变了，整个人一改之前那种轻敌的心态，立马做好了戒备的姿势。 杨军身子依旧挺的笔直，但是左腿半弓着，右腿脚尖后移半步，做好了蓄力的准备。 这种腿法事他自创的，他是从咏春的寸拳演变而来的，别看两腿之间距离只有那么一点，但是在没爆发的那一刻，你永远不知道这寸腿能发出多么恐怖的力量。 练摔跤的人，最引以为豪的就是下盘稳，同时也是最致命的地方。 摔跤用的是双臂，两条腿用的很少。 所以，只要不是近身接触，他是不会用腿的。 杨军决定先发制人，于是在肉眼可见的速度下，一脚踢向杨安国的大腿。 “啊。” 杨安国闷哼一声，身子向另一边晃了一下，左腿突然打弯。 他连忙用另外一条腿支撑庞大的身躯，两腿颤颤，费了半天劲才勉强不让自己倒下。 这一脚。 杨军只用了八成的力量。 也就是这一脚，他试出了杨安国的承受能力。 这小子确实不赖，难怪那些退伍老兵不是他的对手。 “你心里应该明白，我没用全力。” 杨安国脸色通红，连忙抬手道：“哥，我认输。” 杨军有没有用全力，他心里自然清楚的很，他也知道，如果杨军全力出手，他的这条腿不断也得废了。 好汉不吃眼前亏。 他干脆认输。 “以后在保卫科好好训练，不要以为会几下三脚猫功夫就目中无人，那些老兵身上有很多值得你学习的优点，你没事的时候多向人请教一二。” “知道了，哥。” 杨安国应了一声后，转身向车子方向走去。 看着他走路的姿势，虽然他努力的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但是他那上半身一晃一晃的，一下就看出他是在强忍着。 “我来开车。”杨军不忍心道。 “我能行。” 这个愣小子死要面子活受罪，非得证明自己还能行。 回到家后。 杨安国刚下车的时候，差点摔倒。 他闷着头不说话，一瘸一拐的直接回东厢房了。 香秀早就做好了饭，见他们回来了，连忙把饭菜端了过来。 果然是四菜一汤。 汤是疙瘩汤，山西特色主食。 菜也非常丰盛，看着品相就不错。 杨军和伊秋水被马香秀精湛的厨艺惊呆了，没想到一个农家女能做出这样的美味佳肴。 这四个菜，杨军只认识一个蒸肉，其他三道菜，虽然食材都认识，但却叫不出名字。 “香秀，这四道菜你肯定忙活一整天了？” 伊秋水惊讶道。 伊秋水也是见过世面的人，没结婚前，在大领导家也会什么山珍海味都尝过的，对于这四道菜，她知道绝不是普通的煎炒那么简单。 马香秀双手在围裙上擦了擦，然后不好意思道， “也没多长时间，就忙活了一下午。” “这也太辛苦了。” 香秀这丫头腼腆、自卑、和人说话时总喜欢低着头，每次说话脸红的的像个大苹果。 杨军看了看那道叫不出名字的菜，里面有酱肉、酱肘花、杂拌、香肠等，光这道菜的工序一看就知道没有几个小时是做不出来的。 他想象不出，一个人关在厨房里研究一下午的菜是如何坚持下来的。 当然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乐子，厨子的乐子就是研究菜。 杨军尝了一口，顿时两眼冒光。 筋韧柔软，滑利爽口。 菜里散发着淡淡的醋香味，让人食欲大动。 这厨艺一点都不比傻柱和南易的差，甚至比他们还强。 杨军一见到美食，下意识的就想把这道菜收入复制空间中，但年头刚到，立马觉得不妥，差点就露馅了，连忙夹了几口菜压压惊。 “我觉得香秀可以到我们厂当厨师了。”伊秋水夹了一块蒸肉，大口的吃着。 杨军嚼着蒸肉，附和道：“香秀，你要不要考虑一下去厂里上班。” 香秀连连摆手道：“俺是妇道人家，不能抛头露面的。” 杨军和伊秋水哈哈大笑，被马香秀逗的合不拢嘴。 马香秀这种思想，在脑子里根深蒂固，恐怕是一时半会改变不过来。 “哥，俺想问你一件事。”香秀朝东厢房看了一眼，小声的问道。 “说。” “俺叫家国吃饭，他不高兴，俺就是想问问他是不是在厂子里又惹祸了。” 杨军闻言，差点笑喷，还是自家媳妇了解自家男人啊。 这小子虽然没惹祸，但是打了一天的架。 先是踹了崔大可一脚，又把保卫科二十多人摔趴下，然后又和杨军打了一架。 这仔细想想，这小子就不是个省事的主。 “他没惹祸，就是……打架打输了呗。” “不可能。”马香秀惊叫道：“他在俺们村打架从未输过。” 杨军无语的看着马香秀。 你们村才几个人？ 你知道轧钢厂有多少人吗？ 癞蛤蟆就只见过井口大的天，真不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噗嗤。” 伊秋水再也忍不住，直接笑了出来。 然后她在香秀的耳边耳语一阵。 马香秀“哦”了一声，然后闷头吃饭不说话了。 第一百六十五章 邻居于前进 第二天一早。 杨军从外面跑步回来，准备要进家的时候，隔壁门外有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向他招手。 这人穿着一身中山装，梳着大背头，一看就是那种坐办公室的派头。 “同志，有事？” 那男子递过来一支烟，并且替他点上。 “我叫于前进，住你隔壁，不知兄弟如何称呼。” 那名男子自报家门，然后指了指隔壁的院门道。 “杨军，轧钢厂上班。” 杨军也没藏着掖着，毕竟是邻居，能在这里住独门独院的都是些有本事的人，他们要想调查你，一准能把你查的底儿掉。 与其遮遮掩掩，倒不如直接都告诉他。 “杨兄弟在轧钢厂上班？我还以为你……” 于前进一边说，并且自嘲的指着杨军停在门口的那辆‘军’字开头的派利斯吉普说道。 杨军看了一眼吉普车，摇摇头笑着没说话。 自从大领导们送了他这辆‘军’字开头的吉普车，还别说，为他挡下了不少麻烦事，不了解内情的人都以为他是队伍上的人。 想想也是，派利斯吉普车刚刚生产，全国一共才不到三千辆，开这种车的人都是有身份背景的人，很多人想要弄一辆都弄不到，更何况还是‘军’字开头的派利斯。 “车子是家里长辈送的，不值一提。” “杨兄弟太谦虚了。” 往往越谦虚的人越是有本事的人，那些张牙舞爪，到处吹嘘炫耀的往往都是拉虎皮做大旗、狐假虎威的人。 “杨兄弟，重新介绍一下，鄙人于前进，现任金水桥街道办主任，以后还请你多多指教。” “杨军，第三轧钢厂副厂长，指教不敢当，以后互相照顾。” 杨军一听于前进竟然是街道办主任，倒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他现在住的四合院正好归金水桥街道办管。 从某种意义上讲，这个于前进还管着他，杨军知道这是位实权派人物，所以，他知道这种人得罪不得。 “没想到啊，年纪轻轻的就当上了轧钢厂副厂长，了不起啊。”于前进唏嘘着。 他只是犹豫了一下，还是上前跟杨军握了握手。 他刚开始自我介绍的时候，还挺得意的，自己这个年龄混到这个职位也算是平步青云了，没想到杨军年纪轻轻竟然比他级别还高，他心里顿时酸酸的。 不过，能混到他这般地位的人，早已做到了面不改色，不管心里如何想的，绝不会在脸上表现出来。 像杨军这般爬的这么快的，要是身后没人支持，他打死都不会相信的。 尤其是混职场的人，他们越是身居高位，越是小心谨慎，更不会轻易的得罪人，他觉得杨军是个有能量的人，以后一定好好相处。 杨军摆摆手道：“都是领导赏识罢了。” 一句模棱两可的话就把这事翻过去了。 所谓的‘领导’，可以是单位的领导，也可以是他背后的领导，话虽没明说，但话里话外告诉于前进，他也是有背景的人。 于前进笑了笑道：“杨兄弟，今天就算认识了，以后大家互相帮助啊。” “那必须的，俗话说，远亲不如近邻，您是前辈，以后还请您多多照顾一二。” “互相照顾。” 两人客套几句，然后就各回各家。 杨军抱着不得罪人的心思，像这种口头上的互相照顾，就当客套话听听就得了，万一遇到什么事，他们躲还来不及，怎么可能会帮你。 即使帮你了，那也不是白帮了，谁也不愿平白无故的惹上一身骚，将来是要加倍偿还人情的。 吃完早饭。 杨军看杨安国瘸着腿扶着墙走，看样子今天他是不能开车了。 “你今儿个在家休息一天。” “我……我能行。” 这个愣小子还在强撑着。 杨军瞪了他一眼：“让你歇着就歇着，哪来那么多废话。” “哦……知道了。” 杨安国见杨军发火了，顿时焉了，灰溜溜的回房去了。 要不是为了照顾他面子，杨军非得把昨天晚上他去厨房偷吃饭菜的事抖露出来不可。 路上。 “你昨天就不该下那么重的手，你看看人家都上不了班了。”伊秋水娇嗔道。 “嗨，我这不是高估他了吗，谁知道那小子这么脆呢。” 伊秋水歪着头，想了一下，搂着杨军的胳膊撒娇道， “我看着你昨天的样子好害怕，你以后会不会打我。” 杨军闻言，脑门子一黑，这娘们真是脑洞大开，怎么会想到自己是那种会家暴的那种人。 “我发誓，这辈子绝不用这两条腿抽你。” “真的？” “比珍珠还真。” 杨军一本正经的说着，但脑子里却想到了第三条腿…… 伊秋水不知道杨军在开车，心思单纯的她信了他的话，并且幸福的依偎在他的肩膀上。 上午，杨军再次召开会议。 这次会议的主题就是优化厂里的人工资源，近期全厂举行一次技能考核，不管你是工程师还是普通的学徒工，全部来一次技能考核。 这次考核的主要目的就是把那些浑水摸鱼的清理出去，技能不达标的就降级使用，技能合格的就升级，这次的考核由厂领导直接监督。 对于考核过程中，只要发现徇私舞弊的一律严惩。 这个考核建议一提出，就遭到了以李怀德为首的反对，他们建议杨军不要这么做，这样不光会得罪很多人，还耽误生产。 杨军对于他的建议直接忽视，这个考核计划是他早就想好了的，并且和大领导谈过几次。 大领导非常支持这个计划，让他放手去干，并且让他尽快做出成绩来。 毕竟杨军的资历摆在那，升的这么快，肯定有很多人不服，所以大领导让他尽快做出成绩来。 李怀德只管生产，像这种技能考核的事他只有建议权，所以在杨军的坚持下，这个考核计划就定了下来。 计划定下来后，各个部门又研究考核方案和监督人员。 杨军亲自坐镇，厂里的其他十几个领导谁也不准呆在办公室，全部下车间。 这个计划一执行，厂子里的人有人欢喜有人愁。 尤其是那些靠关系提升技能等级的人如热锅上的蚂蚁，四处求人说情。 杨军知道这个计划一旦执行，就会得罪很多人，不过他也不怕，这次的考核只是重新划定技能等级，并不会把人开除，所以他并不担心那些想要闹事的职工。 降级总比开除的要强，所以即使有人不服，但不会冒着失去工作的风险去闹。 会议一结束，厂子里所有的职工就全知道了，大家伙也没了工作的心思，全都议论着这次的考核。 食堂里，车间里，各个角落里，三三两两的职工围在一起商讨着明天的考核，有的人愁眉苦脸，有的人跃跃欲试。 秦淮茹坐在车位上，两眼出神的盯着机床，一个人站在那里发愣，不知道她在想着什么。 自从易中海走后，她就没了依靠，她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样浑水摸鱼了，车间主任也不用再给她好脸色看了，每天因为磨洋工或者工件不合格，都会遭到主任的斥责。 此刻，她的内心非常忐忑，害怕这次的考核不过关，眼看着自己的日子越过越好，她害怕会被降级影响她现在的生活。 以前，易中海在的时候，她还能有个依靠，再不济，也有傻柱帮她摆平一切，现如今，傻柱有了冉秋叶后，对她更是爱答不理的。 她现在真的不知道找谁了。 她也想过去找杨军，可一到办公楼，就被保卫科的人撵了回来。 “秦姐，吃饭去了。” 粱拉娣拿着饭盒招呼秦淮茹。 粱拉娣从机修厂过来后，就分配到秦淮茹这个车间。 可能是因为都是寡妇的原因，两人有了同病相怜的感觉，于是很快就成为好姐妹。 “你先去吃，我今天没胃口。” 秦淮茹无精打采的样子。 “秦姐，你是不是为明天的技能考核的事发愁？” 秦淮茹看了大大咧咧的粱拉娣道， “你不愁啊？” “我不愁啊，我还想着趁这次机会，把等级往上提提呢。”粱拉娣信心满满的样子。 别看粱拉娣和秦淮茹同为寡妇，又拉扯着几个孩子，但是两人的心思却不一样。 秦淮茹仗着小聪明，长袖善舞、左右逢源，靠着拍马屁和出卖肉相在车间内混得风生水起。 而粱拉娣却不一样了。 她知道自己一个寡妇带着四个孩子多不容易，所以一心想着如何练好技能，把技工等级往上提一提，这样工资和待遇就有所提高，她一家人的生活也能变得好一点。 “你说姐要是明天被降成学徒工怎么办？一个月就少九块钱呢，我家三个孩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 粱拉娣一听，顿时也替秦淮茹发愁。 不过，她突然拍了一下大腿。 “秦姐，我突然想到了一个人，也许他能替你解决这个问题。” 秦淮茹激动的一下握着她的手道：“妹妹如果你能帮我解决这个事，姐姐一辈子都记得你的好。” “嗨，秦姐客气啥，谁让咱们是好姐妹呢。” …… 第一百六十六章 傻柱被关进保卫科 中午吃饭的时候。 杨军和伊秋水一起去一食堂包间。 路过二食堂的时候，南易不知从哪里蹿了出来，一下拦住了他的去路。 “杨主任，赏个脸，去二食堂坐坐尝尝我的手艺。” 杨军闻言一怔，看着南易一脸巴结的样子，他知道这家伙肯定没安好心。 依照他对南易的了解，他不是那种阿谀奉承的人。 如今，他主动请他上门尝尝他的手艺。 肯定是有什么事要求他。 在这个考核计划实施的档口，肯定有很多人来说情。 杨军既然要把这个计划实施下去，自然不会开这个口子，要不然，他还如何管理其他人。 “不了，南师傅，何师傅那边已经做好了，我去那边吃就行了。” 南易脸上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容，笑嘻嘻道， “杨主任，您还不知道，傻柱昨天被保卫科的人关起来了。” “傻柱被关起来了？为什么？”杨军闻言一愣。 “听说是擅闯办公楼，而且还和保卫科的干了一架。” 杨军闻言一怔。 立马想起昨天下午有人擅闯办公楼。 他没想到，这个人竟然是傻柱这个愣种。 这个傻柱也真是的，自从和杨军攀上关系后，就目空一切，谁都不放眼里了，厂长办公室说进就进，连招呼都不打。 他以为还会像以前那样，随便进出办公楼，可谁知被保卫科的人拦了下来，他还不服气，撸袖子和保卫科的人比划比划，最后就被请进保卫科了。 杨军看着一脸坏笑的南易，知道这家伙早就算好了这一切，瞅准傻柱不在的时候，在这里等着杨军。 杨军想了想，觉得躲不是办法，而且他也想尝南易烧的菜。 “好，我去尝尝你的手艺。” 杨军不等他说话，就接着说道：“尝菜就是尝菜，决不允许提和尝菜无关的事。” “这……” 南易一怔，不过马上反应过来。 “我就是想请杨主任尝尝我的手艺，没别的意思。” 杨军跟着南易去二食堂。 二食堂靠近后厨的地方有个临时隔出来的包间。 这个包间原来是杂物间，现在被清理出来，当做包间使用。 南易烧的一手好菜，厂子里的人都知道，在南易接管二食堂的当天，就有几个领导尝他烧的菜了。 包间里。 桌子上摆着四道菜。 三荤一素。 红烧狮子头，鱼香肉丝，蚂蚁上树，素烧茄子。 这四道菜一看就是用了心思的。 光看菜的颜色就让人垂馋欲滴。 杨军知道今天南易有事要求自己，为了堵住他的嘴，所以只好提前定下规矩，不谈尝菜之外的事。 他二话不说，直接掏出三块钱和一斤肉票递给南易。 “杨主任，说好了的请你吃饭，咋还能让你掏钱呢，你把我当什么人了？” 南易一脸生气的样子，连忙把钱推回去。 “南师傅，大家都不容易，你为我做菜我已经很感激了，如果再让你替我垫钱，你又把我当什么人了？” 杨军不管他同不同意，直接把钱和票塞进他的口袋里。 “杨主任，这……” 南易此时算是看出来了，杨军之所以这么做，就是不想让他有开口的机会。 他想了想，苦笑一下，说道：“杨主任，伊科长，你们慢慢吃，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辛苦了，南师傅。” 南易走后，杨军和伊秋水苦笑一下，然后若无旁人的吃喝起来。 还别说，南易的厨艺就是比傻柱的好，那几道菜吃的满口生津，回味无穷。 后厨的某一角落。 粱拉娣正在不停的数落着南易，她的旁边还站着秦淮茹。 “南易，你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你还有什么用？” 粱拉娣指着南易的鼻子骂道。 南易也是不甘示弱的主，他从口袋中掏出钱和票亮了亮。 “杨主任还没动筷子，就把钱和票给我了，你说说，我还怎么好意思张这个嘴？” “别说这些没用的，反正你没有完成我交给你的任务，你让我们娘五个怎么能安心跟着你过日子。” 南易一听急眼了。 “粱拉娣，饭可以乱吃，但话你可别胡说，我要不是看你可怜，我才不会答应你帮这个忙的，况且，你们娘五个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告诉你粱拉娣，我已经有了自己喜欢的人了。” “我南易发誓，这辈子不娶寡妇。” 粱拉娣撇撇嘴：“不就是丁秋楠吗？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你一个厨子配得上人家丁医生吗？” “我看你也别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了，跟我们娘几个凑合过得了。” 粱拉娣看着南易急眼的样子，她愈想逗他，而且说起这种那女之间那点事，一点都不脸红。 “我跟你说不清楚。” 南易气哼哼的道：“粱拉娣，我再说一遍，我南易这辈子绝不娶寡妇。” 看着南易气急败坏的样子，粱拉娣别提有多开心了。 “南易，你这辈子就是我的人。” …… 事情没办成。 秦淮茹决定亲自找杨军一趟。 毕竟大家曾经一个院子的住着，况且还有秦京茹和李铁柱那段关系在中间，他不信杨军不给她这个面子。 正当她准备去包间找杨军的时候。 就看见杨军和伊秋水已经吃好了准备离去。 她正准备过去，突然发现杨梅带着冉秋叶急匆匆的过来了。 杨军早就看见了秦淮茹，只是远远地点点头打个招呼。 “哥，柱子哥昨儿个一夜没回去，听说是被保卫科关了起来，嫂子非常担心，一夜都没睡着，所以一早就来打听消息了。” 冉秋叶一脸焦急道：“杨主任，你知道柱子为何被保卫科关起来吗？” “知道。” 杨军见食堂里人多，示意出去说。 “他昨天擅闯办公楼，还和保卫科的人打了起来，如今人正关在保卫科。” “不过，嫂子，你也别着急，没多大的事，就他那性子，让他在里面关几天也好。” 冉秋叶一听没多大点事，顿时放心了许多。 “那……还要关几天啊，我要不要回去给他拿点换洗的衣服。” 冉秋叶家庭背景不好，如今每天都提心吊胆的活着，傻柱是她唯一的依靠，她自然不希望傻柱出什么事。 杨军理解她此刻的心境，为了让她安心，他想了想道， “不用了，今晚就放他回去。不过，回去后，你要多劝劝他，都有家室的人了，让他收敛点。” “您放心，杨主任，我一定会好好劝劝他。” 冉秋叶对杨军千恩万谢，然后一脸担忧的回去了。 杨军看见远处的秦淮茹好像要过来，于是连忙招呼伊秋水走了。 他怕再呆下去，秦淮茹会当着伊秋水的面说出什么不合时宜的话。 吃好饭后，杨军并没有直接回办公室，而是去了保卫科。 羁押室。 杨军示意守在门口的人打开钥匙，然后又让他离的远远的。 此时的傻柱，正穿着内裤蹲在墙角，浑身瑟瑟发抖的打颤。 由于骤然开门，阳光刺激着他眼睛直流眼泪，不住地抽着鼻涕。 适应了几秒钟，这才看见没扣站着的是杨军。 “军子，给……给哥找件衣服……我……我冻死了。” 杨军冷笑一下，然后让人把傻柱的衣服送进来。 “你现在本事大了哈，竟敢跟保卫科的人动手，你知不知道这件事的严重性？” 傻柱穿好衣服好，双臂依旧环抱着，身子蜷缩一团，愁眉苦脸道， “军子，哥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你跟他们说说，放我出去，我又冷又饿。” 杨军见傻柱没了以往的那股傲气，此时被收拾的服服帖帖的，一点也看不出四合院战神的样子。 “昨天你找我什么事？” 傻柱鼻子里的鼻涕成线状往下掉，他直接用袖子去抽，一抽一抽的。 “我昨天找你什么事？嗯……让我想想啊。” 傻柱被冻了一夜，肯定感冒了，说话的声音都变了，估计此刻脑子也被冻糊涂了，忘记昨天找他什么事了。 “哦，我想起来了，我找你是想让你帮雨水去当兵。” 杨军闻言一怔，不过很快就想明白了。 杨柳和何雨水整天形影不离的，又是好姐妹，杨柳要去当兵的事肯定会对雨水说的，而何雨水回家后，又把这事跟傻柱说了一遍。 所以，傻柱第二天就急着来找杨军了。 杨军暗暗责怪杨柳多嘴多舌，事先已经告诉她不要到处宣扬，如今弄得傻柱都知道了，到时候如果事情没办成，他不知如何收场。 不过，他也理解杨柳的心情，碰到这么好的事，自然要跟闺蜜分享一下了。 杨军想起电视剧中何雨水坎坷的命运。 亲哥对她不管不问，高中毕业后，就去纺织厂工作了，后来就急匆匆的找了个片警结婚了，结婚后，就一直没回过四合院。 他很同情何雨水这个可怜的姑娘，所以杨军也不介意帮他们一把。 “如果你愿意，我给雨水在纺织厂找份工作，你放心，进去就是正式工，待遇还不错。” 傻柱咳嗽几声，连连摆手道：“没用，雨水那丫头铁了心的要去当兵，我是被她缠的没办法才来找你的。” “军子，你要帮帮哥啊，以前我没照顾好我这个妹妹，是我欠她的，现在她一心想去当兵，我这个当哥哥的说什么都要帮她完成这个心愿。” 杨军知道何雨水动了当兵的心思，再让她进工厂上班已经是不可能了，所以他决定帮她一把。 大领导那边个个在队伍上能说得上话，找他们帮忙肯定没问题。 他决定待会儿就去找找门路。 “她们俩当兵的事你就不用管了，我来办。” “另外，这事你没有到处乱说。” 傻柱闻言一喜。 “嘿，哥虽然叫傻柱，但并不傻，这种事八字还没一撇，我能乱说吗？” 杨军翻了翻白眼。 愣头青跟保卫科的人干了起来，还说自己不傻。 杨军怕自己跟傻柱呆太久，自己也变成傻子。 于是拍拍屁股准备离开。 “军子，啥时候放我出来啊？” 傻柱一见杨军要走，顿时急忙哀求道。 杨军没理他。 出门后，他掏出三毛钱和二两粮票递看守人员。 “去食堂给他打份饭，另外，如果没什么大问题，下班把他放了。” 第一百六十七章 ‘老莫’餐厅 杨军下午无事。 就开着他那辆威利斯吉普车出了厂子。 今天他要去找人帮忙解决杨柳和何雨水当兵的事。 杨军希望杨柳去当兵，但不是普通的士兵，而是文艺兵。 每年春秋两季，总政歌舞团（文工团）都有两次招兵的机会，一般这种招兵都是面向的事现役人员，当然也有特招的，那就需要有特长了，经单位或者街道推荐才能进入。 而杨柳和何雨水目前是学生，如果想要成为文艺兵，必须需要特招才行。 大领导钱多溢正是主管这方面工作的人，但他今天不是去找钱伯伯，而是找她的女儿钱多多。 像大领导级别的人物，杨军抱着能不给他们添麻烦的目的相处，像招文艺兵这种小事，也就是钱伯伯一句话的事。 但是杨军却不想因为这点小事麻烦他。 所以他只好找钱多多了。 车子开到文工团所在地。 杨军把车子停好，就去门卫那里登记。 门卫核实过他的身份后，做了登记，然后就打了个电话。 过了没多大一会儿，钱多多一脸兴奋的跑了过来。 她先是远远的挥挥手向他打了个招呼，然后跑到杨军身边。 今天，她穿着一身军装，两条麻花辫子搭在胸前，红彤彤的脸蛋吹弹可破，身体轻盈的犹如划破黑暗的海燕。 “哟喂，我说，杨大厂长，今儿个刮的是哪的风，把你吹到我这儿来了。” 一见面，钱多多就开始怼他。 自从上次拒绝她去文工团演讲后，钱多多就一直没给他好脸色。 杨军嘿嘿直笑，抬头看了看天，似乎在寻找风向标。 “钱妹妹，无事不登三宝殿，今儿个哥哥找你帮个忙。” “哼！”钱多多一脸傲娇的样子，把身上转向一边， “就知道你没安好心，说，什么事。” 杨军看了看四周，知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儿。 “那边有个老毛子饭店，不如我们去那边边吃边谈？” 钱多多朝那边饭店瞟了一眼，笑道：“难得杨大厂长有心了，要请我去‘老莫’吃饭，那走。” 杨军闻言一愣，本以为只是一个普通的饭店，没想到听钱多多这么一说，竟然是传闻已久的‘老莫’饭店。 两人来到饭店门口，门口有四根大理石柱子，柱子上刷着红色的油漆，看上去有些像战斗民族的风格。 走进一看，门脸上写着‘莫斯科餐厅’五个字，下面还用俄文双语。 一进大厅。 迎面就是一个水池的模样，水池上立着雕塑。 其中有一个是双人跳舞的雕塑，这是一个高鼻梁外国人与穿着布拉吉的中国姑娘翩翩起舞的画面。 这里主要经营的是俄式大餐，两边的橱柜上摆着大列巴面包和伏特加烈酒。 环顾餐厅，俄式建筑、装饰、聆听战斗名族的豪迈的歌曲，倒也能领略到西方文化的另类感受。 来这里用餐都是提前预定的，两人没有预定，餐厅服务人员不让他们进去。 本来想换一家吃饭的，但是钱多多不愿意，非要尝老莫的菜品。说是以前吃过两次，味道还不错。 在两人出示工作证后，又经过钱多多的死缠烂打，餐厅服务员没办法只能把他们的领导找来。 那位领导是老毛子，他先是围着杨军二人转了一圈，然后又看了他们的工作证，最后才勉强同意他们进去用餐。 服务员把他们领到大厅的一个角落。 这里点餐都是去前台点餐的。 杨军正要去点餐，却被钱多多拦下了。 “先说事，我再决定如何点餐。” 钱多多双臂环抱，靠在椅子上，笑眯眯的说道。 杨军苦笑一下，知道她还在跟自己斗气。 如果事情难办，她就少点一些，如果事情难办，她就要好好的宰杨军一顿。 “我想让我妹妹去你们团当文艺兵，您看能不能弄两个特招名额？” 杨军也不绕弯子，直接开门见山。 他知道，军人出身的最讨厌别人东拉西扯一大篇，最后才进入主题。 所以，他也没什么好隐瞒的，直接说出来意。 本来，这事他可以让伊秋水找钱多多帮忙解决，但是他不想给人留下一个眼中无人的印象，所以，他就亲自来了。 “没问题啊，正好我们团马上就要春季招生了，而这次负责招生的人恰好是我。” 钱多多突然想起了什么。 “好像你四妹的年龄不到16周岁？” 杨军一怔，连忙解释道：“不是我四妹，是我三妹杨柳和大院的一位邻居女孩。” “没问题，这事包在我身上。” 钱多多点了点头，拍着胸脯保证道。 “那就给你添麻烦了，你先坐着，我去点餐。” “慢着。” 杨军刚要去点餐，就被钱多多叫住了。 她身子前倾，双眸盯着杨军的眼睛笑眯眯说道， “你的忙，我帮了，我的忙，你帮不帮？” 杨军苦笑道：“我的姑奶奶，不是我不想帮你这个忙，而是我不能。” 杨军一想起上次钱多多让他去文工团做英雄演讲被他拒绝的事，没想到她在这里等着他呢。 如果他敢拒绝去做演讲，恐怕杨柳当兵的事也要黄了。 钱多多眯着眼睛看着他，手指不停的敲着桌面，希望杨军能给她个解释。 杨军无奈，双手一摊。 “我的简历，想必你也看过了，你还记不记得我立过两次一等功？” “继续。”钱多多点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继续？” 杨军两眼一翻：“姑奶奶，我都提示到这儿了，还让我怎么继续下去？” 钱多多闻言一怔，低头沉思了一下，立马明白过来了。 “你的意思……我懂了。” 钱多多出身军人家庭，老爸又是久经沙场的老将，况且她自己又是一名军人。 她了解‘一等功’是什么概念。 也知道那沉甸甸勋章背后有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这种勋章非巨大贡献不能得。 而杨军非但获得一等功，并且获得两次。 这勋章背后一定有着巨大的付出，肯定是他完成了人力不可能完成的任务，组织才嘉奖他的。 而杨军是一名合格的军人，他自然不会把身上的秘密透露给别人，所以对于自己的英雄演讲邀请而被拒绝，她也就能了解了。 “你……肯定付出了常人难以想象的艰辛。” 钱多多看杨军的眼神多了一丝尊敬。 以前她总以为杨军恃功自大，目中无人，像他们这种野战兵看不起她们这些文艺工作者，没想到今天经杨军提醒，她才意识到自己是多么的浅薄。 杨军虽然没有亲身经历过那些凶险的战斗场面，但他从前身的记忆中，依旧能感受到死亡的威胁。 “我大小经历过近四十场战斗，其中有八场差点回不来，并且有三次被阎王爷请去喝酒。” 杨军的脑海中，不断的有生死离别的场面像影片一样不断闪过，每当想起每一个生死瞬间，都让他不寒而栗。 杨军看着听的出神的钱多多，他站起来走到她身边，弯腰撩起裤腿。 一条猩红的伤疤从小腿肚一直往上延伸。 那伤疤虽已痊愈，但依旧像刚负伤一样，看的让人不寒而栗。 “啊。” 钱多多被吓得花容失色，身子下意识的往后仰。 杨军回到座位上，沉默良久才道：“我最不愿提及的就是以往的故事，可能我把这些事讲出来，别人只当故事听了，可他们不知道，每个故事的背后有无数战友为之流血牺牲。” “要不，你换个要求？” 杨军看着沉默不语的钱多多说道。 钱多多摇摇头道：“不用了，是我太自私了，你说的没错，在别人眼里，这就是一个英雄故事，可在你这里，就是在揭你血淋淋的伤疤。” 钱多多觉得话题有些沉重了，笑了笑道， “你放心，我以后再也不会让你去做演讲了，但是……” 钱多多话题一转道：“今天我要好好的宰你一顿。” “没问题，随便点。” 只要不让他去做演讲，别说是一顿‘老莫’了，就是十顿都没问题。 两人来到前台那里点餐。 说实话，杨军对西餐真的没胃口，除了菜品好看点外，味道真的不怎么样。 他只要了一份红菜汤，一份沙拉，一个八分熟的牛排。 钱多多也不客气，今天她是抱着狠狠宰杨军一顿的心思来的。 她好像一位熟客一样，连菜谱都不看，直接点了一份俄式冷酸鱼、澳洲眼肉牛扒，奶汁烤银雪、闷罐牛肉。 杨军看着她点了一大堆，真不知道她是饭量大，还是故意要宰他。 不过，他不在乎，他最不缺的就是钱。 ‘老莫’餐厅在上面有过登记，不需要粮票，所以杨军付了三十六块钱。 两人回到座位那儿，静等上菜。 此时的餐厅中只有三桌客人在用餐，在大厅的中央，有一位中国姑娘在弹着钢琴。 在这里就餐的人，大多都是有身份的人，他们会安静的坐在那里静静聆听异域的风情，像绅士一般摇头晃脑的欣赏音乐。 当然，也有怀有别的目的来此就餐的人。 他们故意点些菜汤香米饭之类的食物，这些食物一般都用到银盘和银勺，银叉。 每当他们吃完后，就偷偷的把这些银制的餐具装在自己口袋中，然后就走了。 后来，“老莫”发现连续丢失餐具后，立马把这些餐具改成铁的了，以至于后来那些想来‘老莫’用餐的人，第一个想法就是把餐具偷回去。 美食上来后，杨军没并有发现这些餐具是银制的，和家里的餐具没什么两样，只是在式样上多了些艺术形状而已。 第一百六十八章 文艺兵特招 两人不说话，各自专心对付眼前的美食。 可能是考虑国人的饮食习惯，牛扒显得过火，口感差了许多。 杨军想起后世的西餐厅的牛排，顿时觉得这里的牛扒也就那样了。 他也懒得切，直接用叉子往嘴里送。 这一幕被钱多多看在眼里，她撇了撇嘴，嘴唇微微动了几下。 虽然没听到她说些什么，但从他口型中，杨军分明看到了“土帽”两个字。 杨军笑了笑，没说话。 这丫头来‘老莫’吃过几次饭，就觉得自己高人一等了。 却殊不知，她所看重的东西，在杨军眼里不过就是渣渣。 想想在后世，他经常扮演绅士在各种西餐厅约美女吃饭。 穿着西装，打着蝴蝶结，长条的餐桌上再点上两排蜡烛，那气氛可比现在强多了。 别看钱多多吃的文雅，但是她的饭量却暴露出她和杨军同属一类人。 “今天吃饱了吗？” 出了‘老莫’，两人并排走回文工团。 这是杨军谈话的习惯，也是国人见面打招呼的问候语。 一句简单的问候语，包含着浓浓的关爱之情。 不管年景如何，身份地位如何，不管你吃的是山珍海味还是粗茶淡饭，最起码这世上还有国人亲切的问候。 “怎么？还想再请我吃一顿？” 钱多多低头走路，踢着一个小石子，闻言，两眼顿时冒出精光。 “行啊，事情办成后，‘老莫’走起。” 别看这些大院子弟出来的人，他们身份高贵，生活条件优渥，但他们家教极严，像这种在‘老莫’一顿饭花上几十块钱的事情，决不允许发生在他们身上。 所以，他们个个都以去过‘老莫’为荣。 而且像他们这些吃惯粗茶淡饭的人对西餐有着不一样的情怀。 杨军把钱多多送回文工团。 他并没有回去，而是坐在车子里等着。 大约过了十分钟的样子。 钱多多再次回来了，她从兜里掏出两张报名表递给杨军。 “这两天把它填好，尽快给我，另外，在特长这一栏上，多写几个特长。” 钱多多指着特长一栏对杨军说道。 “可我妹妹没什么特长啊。”杨军想了想道。 钱多多白了他一眼：“你傻啊，这是特长招生，随便填，先招进来再说。” 杨军闻言恍然大悟，嘿嘿笑道， “饭量大，算不算特长？” 钱多多脸色一红，握着小拳头就想打他。 她听出来了，杨军故意嘲笑她刚才的饭量呢。 杨军见机不妙，转身就跑。 “过两天再来找你。” …… 杨军并没有回轧钢厂。 他准备去学校一趟，抓紧让那两个小丫头把报名表填了。 杨柳所在的高中在城北，离家里也有十几里的路程，杨军开着车子走在路上，心里想着这个年代的孩子是真的苦。 每天天不亮就要爬起来上学，然后冒着严寒步行或者骑车去上学。 当然，也有坐公交的，只不过那是富裕人家孩子的专利。 坐公交车也是要票的，有些家长为了省事，干脆给孩子办了一张月卡。 月票也要分小学生月票和高中生月票，上面写着持票人的姓名、性别、年龄以及所在的学校。 一张小学生月票是三块钱，高中生月票是五块钱。 别小看这几块钱，对于底层生活的百姓而言，谁也不舍得给孩子买张月票。 不过，这个年代的孩子皮实，也非常懂事，为了省那几块钱，每天都跑着去学校。 杨军开了半个小时的路程。 来到杨柳所在的高中。 “大爷，我找个人。” 杨军掏出一根烟从窗户里递给看门的老大爷。 这位大爷五十多岁的年纪，留着板寸头，两鬓有些斑白，但是身体线条非常硬朗，一看就是退伍军人出身。 那位大爷看了杨军一眼，然后又扫了他身后那辆‘军’字开头的吉普车。 双眼一眯，中华烟在鼻子上贪婪的嗅了几下。 “自己进去找。” 杨军一愣。 “大爷，不用登记吗？” 那位大爷没有说话，而是摆摆手示意他进去。 杨军看着身后的吉普车，好像明白了什么，于是又拔了一根烟放在他面前的桌子上。 “谢谢大爷。” 进去后，杨军想着左面的那个教学楼走去。 学校的分班都是按照成绩来分的，他妹妹的成绩在学校里名列前茅，被分在了一班。 杨军没费多大功夫，就找到了高三一班。 此时，班级内其他学生不知去哪儿了，只有前排一个座位上的女孩正认真的刷题。 仔细一看，这女孩正是杨柳。 “柳儿？” 杨军怕认错，隔着窗户轻轻的唤了一声。 女孩抬头一看，立马惊讶道：“哥，你怎么来了。” 杨柳从教室里跑出来，就像一个受委屈的孩子一样，向他诉说着委屈。 “怎么就你一人在上课，其他人呢？” 杨柳撅了噘嘴，然后指着操场的方向道：“都在那儿呢。” 杨军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学校的操场上到处都是黑压压的人群，一群孩子扛着红旗在喊着口号。 “此处省略……一百字。” 杨军看了一眼，然后对杨柳说道， “你把雨水叫上，我在大门口等你们。” “好。” 杨柳应了一声，转身就向操场方向跑去。 杨军看着空荡荡的教学楼，叹息一声，然后出了校门。 大约过了十来分钟的样子，杨柳拉着何雨水跑了过来。 两人和门卫大爷打了个招呼，就从旁边的侧门出去了。 “我带你们吃顿好的。” 杨军看着两个瘦弱的女孩，心疼道。 “军子哥，我……”何雨水站着没动，红着脸低头揉捏自己的衣襟。 “雨水，你千万不要跟哥说‘你吃过了’，‘你不饿’之类的话，我今天来是为了你们当兵的事来的，你要是不想当兵了，你可以不跟着。” 杨军一下就看穿了何雨水的心思。 他给杨柳使了眼色。 杨柳立马走过去拉着何雨水的胳膊道：“走啦。” “谢谢军子哥。”何雨水红着脸被杨柳拉着走了。 学校对面就有一家饭店，杨军把车停在学校门口，领着两人进去。 杨军去食堂售票窗口，点了两个菜，猪肉白菜炖粉条和爆炒小鸡，然后又要了六个白面馒头。 付了四块三毛钱和一斤二两粮票。 然后回到座位上等上菜。 他掏出那两张文艺兵报名表，示意她们一人一张。 “文艺兵报名表？真的是文艺兵，哥，你怎么知道我想当文艺兵的。” 杨柳一看报名表，激动的叫道。 何雨水也是一脸的激动，两人死死的拉着手，一副欢欣雀跃的样子。 “嘘！小点声，别让人听见了。” 杨军知道这张报名表的珍贵之处。 从某种意义上说，它堪比一个工作名额，甚至比工作名额更加珍重。 杨军从上衣口袋中掏出钢笔递给她们，示意她们赶紧填写。 两人接过笔，开始认真地填写起来。 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互相商量着填写报名表。 杨军着重的给她们讲了一下关于特长一栏的注意事项。 让她们直接填写唱歌和跳舞就成了，他怕填其他乱七八糟的东西容易露馅。 现在不会唱歌跳舞没关系，等进入文工团后，团里会专门培训的，依照这两个丫头的条件和悟性，恐怕要不了多久，就真的是擅长唱歌跳舞了。 填写报名表很简单，基本信息一填完，就剩下几项需要单位填写的空栏了。 当兵是需要政审的，政审需要单位和街道办签字才能推荐的。 也就是说这份报名表需要学校和街道办签字才有效。 两人很快就把报名表填好，杨军收起来，准备吃好饭后带他们找学校领导签字盖章。 饭菜很快就上来了，闻着喷香的饭菜，杨柳和何雨水尤其的高兴，两人不顾形象的大吃起来。 杨军只是象征性的夹了几筷子菜，他一点都不饿，刚才在‘老莫’吃得很饱。 两个丫头可能是因为心情特别好，饭菜被吃得一点不剩，尤其是何雨水那个丫头，别看她瘦瘦的，饭量却大的惊人。 一大盆猪肉炖炖粉条基本上都是她吃的。 三人从饭店出来，杨军就领着她们去找校长，路过门卫室的时候，杨军把没抽完的半包中华烟丢给那位老大爷。 老大爷只是淡淡的看着烟，摆摆手让他们自便。 杨军知道，这也是一位战场退下来的英雄，他自然不会因为自己开着军车或者给他好烟就能让他屈服。 像他这种人，早已看淡了生死，并且练就了一双火眼金睛。 他心中明白杨军是什么样的人，这样的人是有原则的，是有军人血性的，他最敬重的就是这样的人。 杨军领着杨柳和何雨水敲响了校长办公室的门。 “进来。” 里面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 推门进去。 陈旧的办公桌后面坐着一位五十多岁带着眼镜的老人，这人就是这所高中的校长单启了。 单校长那张沧桑的脸上挂满了无奈和疲惫，见到杨军三人问道， “你们是？” 杨军并没有把敬烟那套用在他身上，因为他了解这些知识分子的秉性，他们自有傲骨，他们需要的是尊重，而不是阿谀奉承。 “单校长您好，我是杨柳的哥哥杨军，今天我是来找你签字的。” 杨军也不绕弯子，直接掏出那两份报名表放在他面前。 单校长皱着眉头，拿起报名表看了看，然后他一脸惊讶的看着杨军。 然后，他连考虑都没考虑，直接拿笔在单位那一栏写下四个字。 “同意推荐。” 单校长签好字后，又从抽屉中拿出公章盖上，就把报名表还给他们。 杨军愣愣的看着手里的报名表。 他本以为单校长会问一些问题，他也做好了心里准备，可谁都没想到，事情会如此顺利。 “谢谢！” 杨军恭恭敬敬的向他鞠了个躬。 杨柳和何雨水见状，也跟着鞠躬。 单校长叹息一声，挥挥手让他们离去。 杨军三人见状，连忙退了出去，并且把办公室的门关上。 出了校长办公室后。 杨军就让她们两个回教室收拾一下，把所有的东西带回家。 已经决定去当兵了，再留在学校已经没什么意思了，所以还不如趁早让她们回家。 杨军并没有跟着他们一起回去，本想去街道办让王姨把字给签了，抬腕看了看手表，已经快到下班的时间了。 杨军立马掉头向轧钢厂开去。 第一百六十九章 秦淮茹蒙混过关 第二天。 看着一瘸一拐的杨安国，杨军让他再休息一天。 今天，是全厂技能考核的日子。 杨军一到办公室，就把姜海涛叫了过去。 他把那两份文艺兵报名表交给他，让他去街道办找王姨签字，然后再把表送给钱多多。 随后，他就夹着一个笔记本下楼了。 楼下聚集着上百名干部和职工，这些人都是今天技能考核的监督人员，包括杨军在内，厂子里大大小小几十名厂长、主任、科长全都下车间。 并且从技术科抽调大量的技术人员随行。 这次的考核不同以往，每个考核组都由一名干部、一个技术人员、车间主任和一个七八级技工的老师傅组成的四人组联合考核组。 这次的考核组，每个组都有一名干部监督，虽然不能做到真正意义上的公平公正，但也能大大减徇私舞弊的现象。 由于考核的工作量很大，这次的考核分成两天举行。 第一天，考核生产车间的工人。 第二天，考核后勤人员。 这次的分组是提前分配好的，哪个干部监督哪个车间都有明确的规定，干部与干部之间不得随意更换考核的车间。 一经发现那个车间出了问题，连带着这个考核的干部也要收到严厉的处罚。 杨军这个副厂长也不能偷闲，被分配到了第一车间。 这个车间是轧钢厂标兵车间，这里聚集着一批技艺精湛的技工，光七八级技工就有四五个，三四级的技工更是多如牛毛。 原先的一大爷易中海就是在这个车间工作，自从他被带走后，这里就被工程师韩胜利接管了。 第一车间的考核也分为车工、钳工、锻工等考核，每个考核组都由车间主管人员和专业技工监督。 杨军今天监督的正是钳工考核，也许是出于杨军身份的原因，车间主任邵德明和总工程师韩胜利亲自陪同。 同行的四人组还有技术科的小汪，这个小汪二十出头的年纪，皮肤白白的，带着一副眼镜，看上去文质彬彬的。 杨军看着众人早就做好了准备，于是一声令下，考核开始了。 杨军和总工程师师韩胜利坐在中间，车间主任邵德明和小汪坐两边。 第一个考核的是一个四十五左右的中年男子，他上场后，先是朝四位评委鞠了个躬，然后开始操作起来。 工件是车床粗加工好了的，他要做的就是把它进行细加工。 钳工的任务就是把车床解决不了的问题，用纯手工来打磨，而这个工件比较复杂，即使上车床也不能做到细加工。 只见他拿了一把锉刀，双手按住锉刀的两端，一下一下的对工件需要加工的部位进行打磨。 一下。 两下。 三下。 …… 一直到七下，才把那个工件打磨到合格的尺寸。 “好。” “太棒了，袁师傅。” 围观的众人纷纷叫好。 杨军翻了翻面前的几张纸，发现这个袁师傅是一名五级钳工，如今他考核的内容就是挑战六级工件。 杨军不懂钳工，更不好随意的发表意见。 于是把目光投向了总工韩胜利和车间主任邵德明。 韩胜利作为专业人士，上去看了看工件，首先发表了意见。 “袁师傅技艺精湛，不愧是五级钳工，虽然工件的尺寸合格了，但是光洁度不够。” 车间主任邵德明也是个六级的老钳工，他上前看了看工件，说道， “韩总工说的没错，工件的光洁度还差点意思。” 随后，他们二人小声的和杨军商量了一下，达成统一意见，然后由总工韩胜利宣布结果。 “我宣布，袁师傅晋级失败，依旧为五级钳工。” 那位袁师傅像是早就知道答案了，听完韩总工宣布的结果后，他也没有露出可惜的表情，只是默默的退到了一边。 接下来上场的是一位五十多岁的半拉老头。 看着他那两鬓有些斑白的头发，估计离退休不远了。 他上场后，先是朝评委们点了点头，然后，拿起一个比较复杂的工件，他把工件固定在案板上，他一手拿锤子，一手拿扁稚。 扁稚放在那个工件上，用锤子轻轻地敲了三下。 他把锤子放下，取出工件，双手递到评委跟前。 杨军就看见他在工件上轻轻的敲了三下，弄不懂他在搞什么名堂，于是疑惑的看着韩胜利。 韩胜利知道杨军不懂钳工技术，也不和他客气，直接接过工件，仔细的瞧了瞧。 “不可思议，简直是不可思议。” 车间主任邵德明闻言，也凑了过去。 “长见识了，今天算是长见识了。” 韩胜利一脸激动的对杨军说道：“杨主任，恭喜啊，我们轧钢厂又出了一位八级钳工。” 杨军闻言一怔。 八级钳工？ 继易中海之后又一个八级钳工？ 杨军虽然不懂钳工，但是他还是把工件接过来看了一下，只见被扁稚瞧过的地方，光滑如镜，表面非常平坦，犹如天然而成一般。 杨军弯腰又把那些未加工的工件进行对比，发现那些工件表面粗糙，不如这位老师傅加工的细腻。 用手抚摸着工件光滑的表面，不得不承认，眼前这位钳工师傅技能确实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 “老师傅，您贵姓。”杨军走了过去。 那老头很平淡，好像升为八级钳工并不能让他动容，他淡淡地道， “杨主任，我叫耿直，大家都叫我老耿。” “耿师傅，今天真是大开眼界，您让我见识到了什么是真正的钳工，看着你加工的这些工件，倒像是雕琢一件件工艺品，让人耳目一新啊，不过……” 杨军说到这儿，停顿了一下，然后思考了一下继续说道， “不过我暂时还不能宣布您晋级为八级钳工，这个事回头要专门开会讨论一下才能下定论，不过你放心，我们轧钢厂绝不会埋没真正的人才。” 不是杨军不想当场宣布他晋级八级钳工，这事厂里有明文规定，像八级技工和工程师之类的晋级考核必须要经过开会讨论，然后再组织一批专业人员反复对他进行考核，只有经过多次考核的才能成为八级技工。 老耿好像并没有失望，他对厂子里的考核制度门儿清，他也知道光凭这一次考核并不能升为八级钳工。 “谢谢，杨主任，我老耿等你好消息。” 老耿说完，默默的退到一边，把比试场地交给其他人。 考核依旧进行着。 有的人成功晋级，有的人没通过考核，对于没通过考核的，厂子里决定再给他们一次机会，如果还不能通过，只好降级处理。 令杨军大跌眼镜的是，他发现了有几个浑水摸鱼的职工，明明是四级钳工，等考核时，却发现连二级工标准都达不到。 给他们机会后，他们依旧不能到不到标准，几人一商议，立马对他进行降级处理，而且把他的待遇定为二级工标准。 比赛继续进行着。 两个小时过去了。 有人欢喜有人愁。 杨军看了看手表，离吃中午饭还有一段时间，只好耐着性子看下去。 这时，他感觉身后有人轻轻碰了他一下。 他回头一看。 只见穿着一身碎花棉服的秦淮茹俏生生的站在他身后。 她满脸含笑，抿着嘴唇，双眸中夹着着乞求的神色。 她离得很近，近到杨军都能闻到她体香的味道。 杨军这时才想起来，秦淮茹也在这个车间，她原先在易中海手底下做事，现在易中海不在了，也就没人庇护她了。 杨军知道她过的不容易，有心帮她一把，但又不好明目张胆的偏袒她。 杨军回过头来，继续观看晋级考核。 大约又过了一个多小时，考核还在继续。 这时，正好一个职工成功晋级。 总工韩胜利低声对杨军说道：“杨主任，这马上就到午饭时间了，我看上午不如就到这里，下午再继续？” 杨军抬腕看了看时间，说道：“不着急，再叫一个。” 韩总工闻言，刚想照着名单继续叫下一个，杨军突然指着秦淮茹的名字说道， “就叫这个。” 韩总工闻言一愣，不过他马上反应过来了，立马念道：“请秦淮茹上场考核。” 站在杨军身后的秦淮茹早就把这一切看在眼里。 她刚才还为杨军没有理她而暗自着急呢，此刻见杨军突然指着她的名字叫她最后一个上场考核，她顿时喜出望外。 “来了，来了，我在这里。” 秦淮茹高兴的应了一声，连忙碎步跑了过去。 她先朝评委方向鞠了个躬，然后就开始搬那个为一级工准备的工件。 只见她笨拙的把工件固定在铁架上，然后开始拿着锉刀打磨。 看着她那笨拙的样子，杨军无语扶额。 烂泥扶不上墙。 他有心想放水，但是最起码你技术过得去。 杨军不忍直视她被淘汰，只好低着头胡乱的看着笔记本。 大约过了两分钟的样子，秦淮茹起身离开铁架，站到一边，示意评委检查。 对于门外汉来说，杨军和小汪也就不打脸充胖子了，每次考核基本上都是总共韩胜利和车间主任邵德明去检查工件。 车间主任邵德明站在一边，无语的摇了摇头。 这哪像是一级工做出来的工件，这工艺连刚进厂三个月的学徒工都不如。 以前有易中海罩着秦淮茹，所以他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自从易中海被带走后，他早就想把秦淮茹撵走了，可是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 正好今天这次考核，给他带来了机会。 “工件未达到二级工标准，依旧是一级工。”总共韩胜利粗略的看了一眼，撇撇嘴宣布道。 “韩总工，不对，这明明……”车间主任邵德明反对道。 正当邵德明正要反驳韩胜利的时候。 杨军突然站立起来，抬腕看了看时间。 “大家抓紧去吃饭，下午考核继续。” 说完，杨军夹着笔记本走了。 “这……” 邵德明看着杨军急忙宣布结束，再看看韩胜利也跟着走了，他此时再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他就真是傻子了。 他仔细地回想了一下，考核一直好好的进行着，都是四五级工晋级的考核，突然最后来个一级工考核，他要是再不明白里面的猫腻，恐怕他这个车间主任也快要当到头了。 他看了看一旁一脸笑意的秦淮茹，冷哼一声，转身离开了。 第一百七十章 崔大可调戏丁秋楠 吃过午饭。 技能考核继续进行。 一直忙到快下班的时候，钳工技能考核才结束。 杨军伸了伸疲惫的懒腰，看了一眼其他几个项目考核组，他们依旧在进行考核，看着围观排队的人还不少，估计今晚要加班了。 轧钢厂也是要上夜班的，厂子里留下几组人马，专门考核上夜班的人。 杨军看了看时间差不多了，于是转身去医务室接伊秋水。 自从机修厂合并过来后，轧钢厂医务室又多了七八个人，加上原先轧钢厂的那些厂医，一共也有近三十名医生。 本来后勤处是明天进行考核的，但是由于医生这个职业既要给人看病，又要进行考核，而且医生考核的范围和方式比较广，每个医生需要考核的地方有很多。 所以，伊秋水把考核分两天进行。 此时，医务室正在进行技能考核。 评委席上也有四个人，尹秋水、后勤处副主任刘峰，以及厂里派下来的一个干事，另外还有一个从市医院请来的一名大夫。 说是四人组，其实基本上都是伊秋水一个人在考核。 刘峰和那名干事完全是门外汉，坐在那里跟看天书似的，另外市医院派来的那个五十多岁的男医生也是个赤脚医生出身，在伊秋水这个国外留学回来的医学专业人士面前，根本就没有他发挥的余地。 与其说他是市医院派来协助的，倒不如说他是来学习的，在伊秋水考核期间，他还一直不停的请教她医学知识。 伊秋水这个人淡泊名利，不爱出风头，但是她对工作非常认真。 考核每个科室成员都非常认真。 医务室的这些医生和护士大多都是野路子出身，甚至是入厂后临时培训几天就上岗了。 他们这些人，基本的医学常识是有的，但是具体到医学理论，他们就一问三不知了。 不过，伊秋水也耐着性子，继续提问题，并且发现和记录他们擅长的领域，把他们的特长和能力分门别类，并且记在笔记本上。 杨军站在那里看了看伊秋水半天，发现她根本就没有下班的打算，考核完一个医生后，又叫了一个医生。 杨军站着无聊，看着隔壁门诊室排着一溜长长的队伍。 他自他到了这里后，那个队伍就一直没动过。 他不知道啥病能看那么长时间。 于是他背着手走了过去。 他老远就看见年轻漂亮的丁秋楠正在坐诊，她冷着脸坐在办公桌前。 丁秋楠是真的漂亮，皮肤白皙，脖颈光滑如玉，乌黑秀发散披在肩膀上，虽有宽大的白大褂遮掩，杨军还是目测出了大小。 d普拉斯。 是一个可以持球进攻，紧逼防守的好对手。 只不过，她那白皙的脸蛋上挂着一层寒霜。 她的前面坐着一个病人，此刻正双手捂着头在那里哼唧着。 杨军看不见他的脸，不过看他的背影蛮熟悉的，就是一时想不起他是谁了。 “这里看不了你的头疼病，你还是去大医院检查。” 丁秋楠冷着脸对那个病人说道。 “丁医生，你没看，怎么知道我这病就看不了？” 那个病人一开口，杨军就听出他的声音来了。 崔大可。 此时的崔大可，看上去一点都不像是有病的样子，双手虽然捂着脑袋，但是嘴角却噙着调戏的笑容。 “谁说我没给你瞧了，你都赖在这快半个小时了，你能不能照顾一下后面的病人。” 伊秋水冷着脸指着崔大可身后排队的人说道。 崔大可闻言，干脆把手从头上放下来，回头对身后排队的几名小青年笑道， “我说工友们，你们急不急啊？” 身后排队的那几个小青年显然是崔大可请来的，他们一起起哄道， “丁医生，老崔头疼的厉害，你赶紧给瞧瞧。” “老崔恐怕发烧了，你赶紧用手给他试试体温。” “哪有把病人往外赶的？信不信我们找领导投诉你。” 丁秋楠气得俏脸通红，可又拿他们没办法。 原先在机修厂的时候，崔大可就整天缠着她，每天都会找不同的生病借口去医务室串门，现在到轧钢厂了，依旧对她死缠烂打。 杨军站在远处，把这一切看在眼里。 他好不容易把这个崔大可调到坏人窝中，本以为他能老实几天，没想到光天化日之下，竟敢调戏轧钢厂女工。 想想电视剧中，丁秋楠被他害的生不如死，一生的幸福都毁在他手中，每每想到这里，杨军就气不打一处来。 他转身回到伊秋水那间办公室，抓起电话就给保卫科拨了过去。 打完电话后，杨军又回到门诊室。 “刚才有人说要找领导投诉，是谁要投诉啊？又要投诉谁啊？” 杨军背着手走进去，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问道。 “杨……主任，您……怎么来了？” 得意洋洋的崔大可正想继续调戏丁秋楠，突然看见杨军进来，立马慌张的站了起来。 “崔大可，是不是你要投诉？” 杨军站在他面前，双眼死死地盯着他看。 “杨主任，我……，你听错了，没人要投诉。” 崔大可连忙从兜里掏出一盒红梅，拔出一根递了过来。 杨军没有接他的烟，而是回头对丁秋楠说道， “丁医生，是不是有人在医务室捣乱？” “我……”丁秋楠畏惧的看了看崔大可，然后低头不说话。 她不敢把崔大可供出来，她害怕被报复。 以前她在机修厂的时候，也向领导告过状，可领导只是训斥了他几句，这事也就不了了之了，反而自那以后，崔大可愈发猖狂了，每天堵在医务室门口不说，下班了也堵在她回家的路上。 她不是不想向杨军告状，她害怕被报复。 杨军看着崔大可不停的朝丁秋楠使眼色。 知道丁秋楠肯定屈于他的淫威才唯唯诺诺的样子。 “崔大可，我站在门口看了半天了，你这行为就是在调戏妇女。” 杨军觉得没必要跟崔大可绕弯子，打算把这个臭狗屎弄走。 崔大可一听，顿时吓得面无人色，急忙分辨道， “杨主任，这话可不能胡说，我就是在看病，您要不信，可以问问他们。” 崔大可一边说着，一边把身后那三个小青年拉过来想让他们作证。 “我又不瞎，真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是一伙的吗？”杨军厉声呵斥道。 那三个小青年见杨军都这么说了，顿时吓得脸色都变了。 他们几个和崔大可都是从机修厂一块过来的，本以为帮他撑撑场子，没想到遇到了杨军。 此刻他们见杨军一脸怒气的样子，谁也不敢站出来作证。 正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慌乱的声音。 治安股股长赵海峰领着十几个全副武装的保卫科的人过来了。 他们一到，立马把门诊室控制住。 “报告杨主任，请问有什么指示。” 赵海峰跑到杨军面前，敬了个礼。 杨军抬手回敬军礼，指着崔大可和那三名青年说道。 “他们四个调戏妇女，带回保卫科好好审审。” 崔大可和那三名青年一听，顿时吓得瘫在地上。 调戏妇女可是重罪。 轧钢厂一般处理这种问题都是直接开除，然后扭送到司法机关。 “杨主任，我冤枉啊，我真的是来看病的，我……我现在头还疼着呢。” 崔大可瘫在地上，双手抱着头装作头疼的样子。 杨军沉着脸，冷哼一声：“巧了，赵股长擅长治头疼病，你跟他去保卫科治治。” “杨主任，我真是头疼啊……” “崔大可，走，跟我会保卫治治你的头疼病。” 赵海峰冷眼瞧着崔大可，然后手一挥，立马就有两名保卫科的人架着崔大可出去了。 站在一旁的三个小青年早就吓得面无人色，几人躲在一边瑟瑟发抖。 之后，那三个被崔大可请来的人也被保卫科带走了。 赵海峰跟杨军打了个招呼，就带人回保卫科了。 经过这么一闹，原先那些准备看病的职工也不敢呆在这了，纷纷下班回家去了。 此时的门诊室，只剩下杨军和丁秋楠二个人。 “丁医生，一味的妥协只会助长坏人的嚣张气焰，如果你希望自己以后不被麻烦缠身，就要勇敢的站起来反抗。” “下班后，去保卫科做个笔录。” 丁秋楠看见崔大可被带走了，高兴的泣不成声，不停的给杨军鞠躬道谢。 “谢谢杨主任。” “谢谢杨主任。” 杨军摆摆手，示意她不用这样。 他瞧了瞧伊秋水那边，看见她们正准备下班，于是回头对丁秋楠道， “以后不管遇到什么困难，都可以来找我，如果找不到我，找你们科长也是一样。” “知道了，主任，今天真是谢谢你了。” 杨军向她挥挥手，连忙追上伊秋水。 丁秋楠站在门口，目送杨军的背影。 此刻她的内心从未有过的轻松，以后再也不用担心自己被崔大可骚扰了，她以后上班，再也不用刻意的躲着那个人了。 此刻的她，对杨军有说不尽的感激之情。 通过今天的事和这几天自己的所见所闻，她在这个年轻的厂长身上看到不一样的发光点，这是一个敢为职工做主的好干部。 有此魄力、雷厉风行的人，难怪年纪轻轻的就当上副厂长。 第一百七十一章 拟定干部任用名单 回家的路上。 伊秋水向杨军抱怨医务室的人良莠不齐。 很多医生都是野路子出身，连最基本的医学理论都不懂，看病只凭土方经验，一点都不注重科学常识。 甚至还有的人脑子里根不就没有消毒概念，伤口不消毒就直接包上了。 尤其是那些护士，只培训几天就上岗了，和普通的职工没什么区别，遇到简单问题都不知道怎么处理，事事都要请示领导，真的很累。 杨军让她靠着自己的肩上，轻声安慰道， “要是他们都有你这水平，这个科长就轮不到你来当了。” 伊秋水疲惫道：“哼，我才不稀罕当这个科长，太累了，要是有人能替我当这个科长就好喽。” “张道全不是替你把科里的事都揽过去了吗？”杨军疑惑道。 “哼，别提了，他业务水平低不说，而且心思完全不在工作上，每天不是想着巴结这个领导，就是拍那个领导的马屁。” 杨军看着伊秋水一脸鄙夷的样子，知道她心里非常厌恶那个张道全。 那个张道全是个中医，会几个关于男人那方面调理的方子，他每天捧着个大茶缸去各个领导办公室串门。 缸里是煎好的汤药，每次去领导办公室都是鬼鬼祟祟的待在里面很久。 以前，这个张道全也曾经找过他，但杨军才刚刚结婚正是年富力壮的年纪，就委婉的拒绝了他。 尤其是这几天，他更是上蹿下跳到处跑关系。 轧钢厂和机修厂合并，所有的干部都降级使用，这段时间正是调整干部队伍的时候，按照规定，机修厂原先那个医务室科长降级为轧钢厂医务室副科长，那么张道全就得让位。 “丁秋楠医术怎么样？” 杨军开着车，随意地问道。 伊秋水一听杨军提到丁秋楠，立马来了精神， “还别说，这么多的医生，也就丁医生医术还能拿得出手，我觉得她要是再经过系统培训，肯定能成为一个合格的医生。” “既然丁医生有这个资质，不如你多带带她？”杨军提议道。 “嗯，一直带着呢，我多想她早点学有所成，替我分担点工作。” 杨军一边开着车，一边想着问题，他的手指不停的在方向盘上敲着。 伊秋水实在是不擅长办公室交际，除了医术和古典文学，她对其他的东西都不敢兴趣，别看她现在是科长，可科里的事她都稀里糊涂的。 杨军可不希望长此以往下去，伊秋水被人架空，到时候就成为轧钢厂的笑话，作为他的丈夫和领导，他有义务帮她扫除一切障碍。 第二天。 杨安国的腿伤好了点，一大早起床把吉普车擦了一遍。 吃好饭后，三人一块去上班。 今天是后勤部门人员的考核。 为了公平公正，各个部门的领导干部不得考核本部门，由其他部门交替考核，杨军被分配到人事科。 这次考核的不光是普通职工，就连科室干部都在考核之列。 其实也没什么好考核的，后勤人员不像生产人员那样，有明确的技工等级划分，无法从技术上行判断出他们水平的高低。 不过，该走的形式还是要走的，对于普通的办事员，分别考察他们办事的效率以及处理业务能力。 至于干部之类的考核，叫过去挨个谈话，并且提出各种问题，看他们对本部门的业务是否能够熟练的掌握，以及遇到突发事件能否快速有效的应对。 蔡大姐作为人事部门的副职，对这次的考核非常的重视，因为这次的考核关系到他能否继续担任副科长一职。 当她看到主持考核任务的负责人是杨军时，神情放松了许多。 不过，杨军对于蔡大姐的去留也有自己的考虑。 这个蔡大姐是李怀德人，虽然平时和自己走的比较近，但保不齐她会在关键时刻在背后捅他一刀。 不过，相较于陌生的即将担任副科长的原机修厂人事科科长袁大秋，他持观望态度，这个人他又不熟，况且工厂合并后，这个袁大秋从未找过自己。 他不知道这个袁大秋是咋想的，别的干部都忙着站队的时候，他却按兵不动。 杨军猜测，袁大秋这个人要么是个正直的人，不屑于搞这套，要么是已经投靠李怀德了。 不管他属于哪一种人，杨军都不打算用他。 尤其是干部考核后，就要重新给他们分配职位。 所以，他们这几天到处上蹿下跳。 杨军从杨梅那得知，这两天有很多人拎着东西去家里找过他。 不过由于杨军不在那儿住，所以他们就找不到他。 杨军搬家的时候，交代过家里人，不要告诉任何人他现在这个家的住址。 忙了一天，终于把后勤人员全部考核了一遍。 由于不停的问候，杨军累得口干舌燥，下班铃一响，他一刻都不想多呆，就直接下班回家了。 当天夜里，杨军独自坐在书房中。 他一边抽烟，一边在纸上写写画画。 经过两天的考核，所有的职工和干部的底都摸了个遍。 这一考核不要紧，却让他发现了很大的问题，整个轧钢厂存在严重的怠工问题。 最少有十分之一的人处于混吃等死的状态，他们每天点卯上班，但在工作岗位上要么是磨洋工，要么就是找个地方躲起来偷懒。 想想也是，铁饭碗嘛。 只要不是严重的违纪，厂子里是不会开除他们的，所以久而久之，他们就养成了懒怠的思想。 同时，他还发现厂子里有很多职工的技工等级掺杂太多的水分，有的职工竟然连降三级，显然是弄虚作假。 职工的问题好解决，该晋级的晋级，该降级的降级。 可领导干部队伍的调整搞的他头疼，这不是一次简单的调整，在得知两个工厂要合并的消息时，杨军就有了这个计划。 他想借着这次合并，对轧钢厂领导干部来个大洗牌， 杨军写写画画，终于在十二点前上床睡觉。 第二天一早。 杨军早早吃过饭，就去上班了。 今天要召开厂长级别的会议，几个领导干部开会商议各个部门的干部人选。 杨军刚到办公室。 姜海涛就过来告诉他，杨建国回来了。 “杨厂长回来了？” “我听杨厂长秘术高天说，杨厂长是昨天夜里到的。” 姜海涛低头想了一下道：“主任，今天这个会议非同小可，要不要过去跟杨厂长通个气？” 杨军沉思道：“你先去会议室布置一下，我随后就到。” 他没有直接采纳姜海涛的建议，而是把他打发走。 即使他要采纳姜海涛的建议，也不会让人觉得他一个做领导的对下属言听计从。 姜海涛出去后，杨军拿了一包碧螺春，捧着茶缸去隔壁杨厂长办公室去了。 杨厂长正在沙发上睡觉，见杨军来了，揉了揉惺忪的睡眼。 “杨老弟，来了。” 有了大领导的关系，杨建国和他之间不再是以前那种冷冰冰的上下级关系了，只要没外人在场，他们就以兄弟关系想称。 “杨哥，不好意思，打扰你休息了，瞧你这疲惫的样子，又是一夜没睡。” “凌晨三点才到，我也懒得回家，直接在办公室凑合一下了。” 杨军走到办公桌那，把他的茶缸端过来，加了点茶叶，倒水泡茶，然后恭敬的端到他跟前。 “杨哥，喝口茶提提神，马上要开会了。” 杨建国把衣服穿上，掏了支烟点上。 “大领导怕你镇不住场子，所以让我连夜回来帮你。” 杨军闻言一怔，他看着杨建国深邃的眸光，猜不透他心里的想法。 不过，一听是大领导让他回来帮自己的，心里在那一瞬间感动了一下。 “又让大领导操心了，即使杨哥你不来，这点小事我还是能搞定的。” 杨军当然不能说自己不行，他可不想给人一种能力差的感觉，即使杨建国和他一个条战线的也不成。 他将来是要独当一面的，这样被人质疑能力是个要命的问题。 不过，对于杨建国的坦诚，杨军也很感动。 随后，杨军把昨晚上通宵写好的名单拿给杨建国看了一眼。 上面这些干部，都是杨军深思熟虑后留下来的。 杨建国仔细看了这份名单，并且对上面的人提出了建议，哪些人能用，哪些人不能用，他都一一标注出来。 杨军在边上认真的听着，并且在名单上坐了备注。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两人对名单上的干部任用达成了一致意见。 “杨哥，时间不早了，我们去开会。” 杨军看了看手表说道。 两人收拾了一下，一起去小会议室开会。 这次会议的内容非常重要，王德柱亲自带着保卫科的人守在会议室门口。 路过门口的时候，杨军给王德柱一个眼神。 王德柱不着痕迹的点了点头。 今天参加会议的有轧钢厂厂长杨建国，副厂长杨军、李怀德，工会主席闫怀生，及副书记袁凯宗。 杨家国坐在中间，其他人分两边坐下。 会议一开始，杨建国就对这段时间工作的肯定，尤其是这次的全厂职工考核，更是给予非常高的评价，说是完全贯彻了上级部门资源优化的精神。 第一百七十二章 丁秋楠升职请客 随后，会议到了重要时刻。 通过这次的考核，商量出各个部门领导干部的最佳人选。 厂子领导级别的职位保持不变，刘峰同志依旧是后勤处副主任，至于下属的科室干部做了不小的调整。 除了房管科和宣传科等五个科室正职调整外，其他科室的正职保持不变。 尤其是那个房管科副科长吴子楼在这次工厂合并中，解决了二千多名职工的住宿问题，具有重大的贡献，破格提拔他为正职。 这次的干部任命提名名单是是杨军提供的，大家对名单上的任命没有什么意见，基本上都是按照这个名单任命的。 杨军没想到这次的会议会这么顺利，本以为会有人反对或提出不一样的建议，谁知这份名单会顺利的施行。 大家又不是傻子，谁都看得出来今天这个架势。 多日未归的杨厂长突然连夜赶回来参加这次会议，再加上会议室门口有一队的保卫科的人守着，傻子都看得出来今天这个会议是杨军特意安排的。 尤其是李怀德，对杨军提名的干部更是第一个赞同。 杨军看着这个有些秃顶白面老男人，有些看不透他心里的想法了。 不过，他也不怕，只要有大领导的支持，他相信李怀德翻不起什么浪花。 值得一提的是，杨梅顺利的成为采购科的副科长，丁秋楠也成为医务科的副科长。 相较于于其他干部，这两人绝对是新人，她们不管是从年龄上还是资历上，都远远不足担任如此重要的职位。 但杨军不管这些，这次工厂合并是个好机会，如果这次不把自己人安排上来，恐怕以后不会有那么好的机会了。 这次的会议开的非常顺利。 会议一结束，杨军就把这次商议的干部任命名单交给人事科科长彭程，责令人事部门把这份干部名单尽快张贴出去。 顺便在这里提一下，蔡大姐依旧是人事科副科长。 她最先看到这份干部任命名单，当看到自己依旧是人事科副科长时，别提又多高兴了。 这几天人事科比较忙，既要登记和安排机修厂的职工，又要安排这次厂里的干部任命。 当接到这份干部任命通知时，所有人放下手中的工作，优先安排这个名单上的干部任命。 吃过中午饭，杨军又去找杨建国聊了会天。 下午的时候，杨建国就回了趟自己家，再然后就直接去‘糖’山炼钢厂去了。 杨军无事，下楼找王德柱侃大山，又顺便去羁押室看了看崔大可。 一夜未见，崔大可眼圈都陷下去了。 此刻，和那三名职工都穿着一条内裤蹲在墙角瑟瑟发抖。 尤其是崔大可，精神有些错乱了，口中一直不停地喃喃自语：“我没有调戏妇女，我没有调戏妇女……” 杨军透过羁押室的铁窗看了看，回头对身边的王德柱道， “这个崔大可从重处罚，其他三人记大过，留厂察看。” 王德柱眉头一皱：“像这种人渣，依照我的性子，全都开除算了。” 杨军闻言，摇了摇头。 “哎，都有一家老小要养，没必要把人逼上绝路。” 他除了同情他们之外，也担心他们心生怨恨采取报复行动。 杨军不怕他们报复，但是他担心家人的安全。 开除一个崔大可没什么，他翻不起什么大浪，要是四个全都开除了，那么他们他们四个一合计，说不定采取什么报复行动。 “这个崔大可一定要从重处罚。” 杨军不放心，又交代了一句。 王德柱透过窗户瞟了一眼崔大可，拍拍胸脯道， “放心，像这种调戏妇女的人渣，先让他在羁押室晾几天，最后送他去西北农场劳动教育。” 杨军闻言，点了点头，他觉得王德柱这样处理非常妥帖。 他看了看里面冻得只打哆嗦的催大可一眼。 “悠着点儿，别把人冻坏了。” “放心，门口二十四小时都有人守着。” 随后杨军和王德柱离开羁押室。 对于崔大可这种人，杨军虽然有先入为主的思想作怪，从一开始，他就知道崔大可不是好人，但是他并没有直接处理他，而是给了他改正错误的机会。 谁知这个崔大可狗改不了吃屎，到了轧钢厂也不收敛一些，依旧对丁秋楠死缠烂打。 既然自己把小辫子送过来，杨军岂有不抓住机会的道理。 回到办公室，他把姜海涛叫来。 给了他一些钱和票，让他开车去市场买点粮食回来。 搬到新家好几天了，杨军决定今天下班后回老房子看一看。 回家自然不能空着手，所以他让姜秘书去买些粮食。 下午无事，杨军没有再召开会议。 现在大局已定，各个部门的领导干部大多都是自己的人，已经没有必要再搞那套杀鸡儆猴的把戏了。 喝了几杯茶，好不容易熬到下班。 杨安国开车带着杨军去医务室去接伊秋水。 一到医务室。 就看见医务室的人围着一起庆贺着什么。 杨军下车走进一看，原来是医务室的人在为丁秋楠升职而庆贺。 升职了嘛，自然要请科室的人吃顿饭。 此刻，大家聚在一起，正准备去外面饭店庆贺一下。 这时眼尖的丁秋楠一下就发现了杨军，连忙小跑迎上来。 她先是恭敬的给杨军鞠了个躬，然后激动道， “杨主任，谢谢您的提拔和帮助。” 杨军先是跟医务室的人挥挥手打了个招呼，然后对丁秋楠道， “丁医生，这是你自己努力工作的结果，要不是你医术精湛，我即使想提拔你都没理由啊。” 杨军知道丁秋楠谢谢他，并非单纯的被提拔这件事，她的谢谢里还有昨天杨军替她解决崔大可这个麻烦的事。 不过，毕竟自己被调戏了，这种事又说不出口，挺难为情的，所以她说的比较含糊。 “杨主任，今天我升职，请科室的人出去吃一顿，我想请你一块去，您千万不要推辞。” 丁秋楠回头看了看科室人员，笑着对他说道。 杨军连连摆手道：“丁医生，我就不去了，今天我妹妹捎话来，让我无论如何都要回去一趟，所以你的好意我领了。” “再说了，我要是去了，你们肯定放不开手脚。你说是不是？” “哪有放不开手脚，杨主任要是去了，那才是我们的荣幸呢。” 医务科的其他人也纷纷附和道， 杨军看着伊秋水对他们说道， “大家的好意我心领了，就让你们伊科长替我多喝两杯。” 杨军瞟了一眼医务室的人，发现张道全那老小子躲在人群后面，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 对于杨军的到来，他虽然面子上笑呵呵的，但是他心里不知怎么恨他呢。 不过，杨军并也不在乎他的感受。 职场上的规则，自古以来就是能者居之。 你医术不行，光靠溜须拍马肯定是不行的。 最起码，在杨军这里就行不通。 你老小子不服又能怎么样？ 难不成你敢辞职？ 呵呵，上有老、下有小的年纪了，你玩的起吗？ 随后，杨军离开。 回到南锣鼓巷四合院，杨军让杨安国把中午让姜秘书买的粮食搬下来。 四十斤精面，二十斤棒子面。 虽然不多，但也够一家人一个月的口粮了。 杨军不敢多买，怕的就是王玉英会把多余的粮食卖掉或者换成棒子面。 依王玉英那精打细算的性子，杨军相信她一定会做出这种事来。 路过中院的时候，正好碰见秦淮茹从屋里抱着一大盆脏衣服出来。 杨军示意杨安国先把粮食搬到后院，他则向秦淮茹走去。 “军子兄弟，昨天的事谢谢你哈，要不是你关照，嫂子这会儿肯定被降为学徒工了，你说这一家老小就指望着我这点工资……” 秦淮茹把衣服放在水池里，两手搓着衣襟，泫然欲泣的样子。 杨军撇了撇嘴，要不是看着她嘴角噙着的笑意，差点被她这精湛的演技骗了过去。 “贾嫂，我正想跟你说这件事呢，你就这么打算一直这么混下去？” 秦淮茹闻言，立马抬手蹭了蹭眼角那不存在的眼泪，哽咽道， “军子兄弟，你说嫂子能有什么办法，我一个妇道人家，大字不识几个，又看不懂图纸，也没人带着，你……你让我咋办呢？” 杨军无语的看着她在那里表演，也就不跟她藏着掖着了，直接挑明了说道， “贾嫂，你这次是蒙混过关了，那下次又怎么办？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像这种考核每年都要举行一次，这次我帮了你，那下次谁帮你？” 秦淮茹闻言一愣，她本以为这次蒙混过关就万事大吉了，没想到像这种考核每年都要举行一次。 是啊，杨军说的也对，自己这次蒙混过关了，那下次怎么办？ “军子兄弟，我……我也不知道咋办啊，要不……你给嫂子指条路。” 杨军看着秦淮茹这次是真着急了，知道她肯定学不会钳工技术，到时候一旦被降为学徒工，一家人又要过着饥一顿饱一顿的日子了，也不知道到时候她又要算计谁了，所以为了解决她的后顾之忧，杨军决定帮她这一回。 “贾嫂子，这样，如果你不介意，我把你调去扫院子怎么样？” “扫院子？” 秦淮茹一想到扫院子顿时犹豫了起来。 不过，她一想到扫院子不是什么技术活，而且时间自由，又没人管着自己，更何况，这种扫院子的活又不需要考核，这个活儿安稳又保险，没有降为学徒工的风险。 而且，自从昨天考核后，车间主任邵德明对她鼻子不是鼻子的，眼睛不是眼睛的，对她的工件挑三拣四，对她没个好脸色。 她也不好反驳，毕竟自己的活儿确实也不咋样的，人家怎么说，自己就怎么受着。 所以，她考虑了一下，很快就做出了决定。 “行，军子兄弟，嫂子听你的。” “去新岗位后，千万不要再像以前那样磨洋工了，要是再出什么事，我可就保不了你了。”杨军语重心长的说道。 “谢谢军子兄弟，嫂子一定会好好干的。” 第一百七十三章 杨老四贪心不足 杨军挥了挥手，转身就回后院。 一见面，王玉英就责怪他又乱花钱。 说家里口粮够吃的了，让他不要总是往家拿东西，毕竟结婚了嘛，也要顾虑媳妇的感受。 杨军摇摇头，赶紧离开。 他可不想听王玉英唠叨。 来到老房子这边，杨军发现房子装修的差不多了，再有几天就能交房子了。 自从杨军搬家后，王玉英他们就搬到原先杨军住的那个新房子里。 老五就带着手下的那帮弟兄开始对老房子进行装修。 都是老熟人了，装修的方案和新房子一样，也不用杨军操心，老五把活儿干得漂漂亮亮，王玉英对装修的事不懂，她从不过问房子的事，只是每天中午做一顿饭就成。 杨军发现杨梅正蹲在地上清理墙面上掉下来的水泥。 这丫头对于装修房子的事比谁都上心，毕竟房子关乎到她的婚礼能不能顺利的举行，她希望这边的房子快点装修好，这样王玉英她们就能尽快搬过来，到时候她就能和刘志住在那个房子里了。 “你今天怎么没请科室的人出去庆祝一下。” 杨军边抽着烟，看着忙碌的杨梅问道。 杨梅被突然出现的杨军吓了一跳，回过头来看了他一眼，叫了一声‘哥’算是打了招呼。 “我请不起。”杨梅红着脸道。 杨军一愣：“你一个月三十多块钱工资，怎么还请不起？” “你现在是采购科副科长了，不好太小气的，要不然下面的人会说闲话的。” 杨梅放下手里的铲子，站起来对杨军说道：“哥，你忘记了，咱家哪还有粮票？你结婚和我的订婚宴把所有的粮票都用光了。” 杨军闻言一怔，顿时扶额苦笑。 瞧他这记性，他不是这个年代土生土长的人，自己是一名穿越者，脑子里一直没有那种钱和票结合一起用的思维，他总以为只要有钱，啥都能干。 可他却忘记了，请客吃饭不光要钱，还是要粮票的。 他苦笑一下，随后从兜里掏出五十斤全国粮票和三十块钱递给她。 “这事不能拖，越早越好，明晚你就请他们出去吃一顿。” 杨梅看着他手里的钱和票，双手下意识的背在身后。 “嫌少？” 杨军一愣，伸手入怀准备再拿点。 “不是，是妈不让我伸手问你要钱。”杨梅瞟了一眼门外，见王玉英不在，低着头小声道。 “你伸手了吗？这明明是我给你的好不好？” 杨军有些生气的一把把钱和票塞进她的兜里。 他很不喜欢家人现在对他的态度，总以为他成家立业了，不好再拖累他了，所以，王玉英就告诉他几个弟弟妹妹们，让她们不要再伸手向自己要钱了。 “哥，我……”杨梅眼里噙着泪水，说不出话来。 杨军把手搭在她的肩上，语重心长的说道：“哥不是说过了吗，我会照顾你一辈子的，我们是一家人，我这当大哥的，自然要尽到做大哥的责任。” “我不光对你这样，我对三妹、四妹和五弟也会这样，如果以后你再拒绝哥的帮助，那就是不认我这个当大哥的了。” “哥，我……我知道错了。”杨梅一时没忍住，趴在杨军的怀里哭的稀里糊涂。 杨军好一阵安慰，才把她哄好。 来到门外，冲着杨柳和杨榆招了招手。 “你们每人十块钱，谁要敢告诉妈，别怪我以后断了她的零花钱。” 杨军掏出两张大黑鱼递了过去，并且警告她们不得把这事告诉王玉英。 杨军理解王玉英的做法，她也是为自己好，不希望家里人拖累他。 但是，杨军很不喜欢这个样子，搞得弟弟妹妹和自己生分了许多。 他现在就要给弟弟妹妹们钱，拉近她们和自己的关系。 他相信杨柳和杨榆经不起这种拉拢，必然会偷偷的把零花钱藏起来，肯定不会把这件事告诉王玉英。 至于老五杨槐，小屁孩一个。 杨军只要给他零花钱，他相信用不了十分钟，王玉英就会知道这件事，所以在杨槐十岁之前，杨军是不会给他零花钱的。 “谢谢哥。”杨柳开心的把十块钱放进贴身的兜里。 杨老四看着手里的十块钱，又看了看杨军，小眼珠一转， “杨老大，从实招来，是不是又干什么坏事了，我可告诉你，十块钱别想让我封口。” 杨军本来听杨柳道谢心里还挺高兴的，可一听杨老四的话，整个脸都绿了。 我好心给你零花钱，你反倒过来怀疑我干坏事？ “哦，是哦，是有点少。” 杨军从兜里掏钱，数着钞票，装作给她钱的样子。 杨老四眼见要得逞，笑眯眯的盯着杨军手里的钱。 杨军瞅准机会，一下把杨老四手中的十块钱抢了回来。 “既然嫌少，你去告状。” 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干了啥坏事，杨老四你还能凭空捏造出来？ “哥，哥，我错了。” “哥，我真的错了，下次再也不敢了。” 杨榆一见钱没了，死死的抱着杨军的腿连连哀求道。 杨军无语的看着杨榆。 这也太赖皮了。 这丫头心里没有一点感恩之心，反而认为杨军给她钱是应当应分的事。 他可不想把自己妹妹培养成白眼狼，必须好好的治一治她。 “这个月的零花钱没了，至于下个月……” 杨军脸色一沉道：“那就要看你的表现了。” 杨老四撇了撇嘴，做出一个卖萌的表情，希望杨军能改变主意。 杨军直接忽视，别看她现在可怜兮兮的样子，可心里却一点没有悔过的心思。 杨军挪了挪腿，把她甩开，笑道：“你心里是不是想着，如果我不给你零花钱，你就会跟妈告状？” “你看看你二姐，我帮她弄好了婚房，又给她提干了，再看看你三姐，想必不用我多说，你也知道她去当兵的事情了。” “杨老四，你是个聪明的人，知道告状的后果？你只要敢告状，以后你的事哥都不管了。” 杨老四回头看了看杨梅，又看了看杨柳，小眼睛一红，咧嘴嚎道：“哥，我错了。” “你错在哪儿了？” 杨老四抿着嘴，看了看二位姐姐，然后小声说道， “我不该这么贪心，应该见好就收的。” 杨军无语扶额，摇了摇头，转身离开。 他这个妹妹没救了。 杨梅和杨柳怒其不争，指了指她叹息一声也离开了。 杨老四见哥哥姐姐们都走了，小眼睛滴溜溜乱转，自言自语道， “难不成还是要多了？” …… 杨军气得肚子疼，连饭都没吃跟王玉英打了个招呼就走了。 刚到中院，就见傻柱从屋子里出来。 “军子，军子，哥整了几个下酒菜，过来喝两杯。” 冉秋叶正在屋檐下炒菜，连忙附和道， “杨主任，柱子刚想去喊你吃饭，你就来了，赶紧屋里坐，锅里的菜马上就好。” “嫂子，柱子哥，我就不吃了，天不早了，秋水还在家等我吃饭呢。” 杨军气得肚子疼，根本没有胃口吃饭，况且傻柱家，冉秋叶和何雨水都在，大晚上的在人家吃饭不方便。 看着站在门边的何雨水，杨军说道：“雨水，那个事不着急，你在家安心的等上两天，估计要不了几天就会有好消息传来。” “知道了，军子哥，谢谢您。”何雨水红着脸应了一声。 傻柱过来拉着他的胳膊：“军子，雨水的事谢谢哈。” 杨军拍了拍他的手道：“咱们兄弟就不要这么客气了，雨水也是我妹妹，我也没把她当外人，帮她是应该的。” 杨军挣脱他的手：“行了，你们吃，我走了。” “别介啊，军子，哥还有事跟你商量。” 杨军一听傻柱有事跟他商量，一听顿时知道他没憋好屁，更不敢留下吃饭了。 “明儿个来我办公室谈。” 傻柱看着杨军离去的背影，一下想起在保卫科的事。 忍不住打了个机灵。 “还……还是等下次谈。” 杨军走后，冉秋叶一脸愁容的走到傻柱身边。 “柱子，要不……” 傻柱闻言，忍不住浑身哆嗦了一下。 “别，千万别，你爸妈的事又不急在一时，我可不想再进保卫科了。” 傻柱说完，紧了紧身上的棉服，缩着头回屋去了。 …… 回到家后。 杨军和杨安国马香秀三人一起吃饭。 这还是结婚第一次没和伊秋水在一起吃饭，杨军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好像少了点什么，再加上刚才被杨老四气得肚子疼，也没什么胃口，于是随便扒拉两口就回房了。 他回房看了会书，然后就拿起车钥匙向外走去。 他估摸着这个点伊秋水她们聚会该结束了，他要去接她回家。 杨军把车子开到饭店门口远一点的距离。 他坐在车里抽着烟，两眼盯着饭店的门口。 大约过了二十分钟的样子，伊秋水她们才从饭店出来。 她们三四十口子，在门口又聊了半天，才各自回家。 伊秋水把丁秋楠留下，好像在交代什么事。 杨军拔了一根烟接上，耐着性子等了一会。 第一百七十四章 整治街溜子 这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 就见路边有十几个穿着军大衣、带着棉帽，手套在袖子里的小年轻，他们大约十六七岁的年纪。 这些人漫无目的的闲聊闲逛，不时的把手放嘴巴里打着口哨，有几个手脚比较欠的还对电线杆子乱踹，路边的行人都绕着他们走。 伊秋水和丁秋楠站在路边，见他们一伙人过来，下意识的往后让了几步。 哪知，那些人非但不好好走路，还一齐围了过来，把她们两人圈在中间。 “你们要做什么？”伊秋水冷着脸道。 伊秋水从小在军属大院长大，对于这种场合根不不怵，反倒是丁秋楠则吓得躲在她身后。 十几个街溜子死死的把她们围住，其中一个光头满脸横肉的小年轻吊儿郎当的上前一步，从腰间掏出一把匕首，上下翻飞，表演着花式耍刀。 “小妞，长得挺漂亮啊，有没有对象？要不在我们兄弟中挑一个？” 伊秋水把丁秋楠往身后拉了拉，然后厉声呵斥道：“一帮毛都没长齐的小屁孩，学人家耍流氓，信不信我送你们去蹲篱笆？” “哟，小妞还挺凶的嘛，我毛长没长齐，你咋知道？” “哈哈！” “我估计她偷偷看过了，哈哈。” 一帮小年轻嘴里吐着脏话，笑的前俯后仰。 杨军见伊秋水被人围住了，顿时急了，把烟一丢，蹭的一下，就跑了过去。 他推开人群，走到伊秋水面前，挡在他的前面。 领头的小年轻见有人坏他的好事，顿时不高兴了。 “哟，兄弟们，这还有人要演一出英雄救美的把戏，你们说说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当然配合他演戏了。” 杨军瞧着这群毛都没长齐，脸蛋稚嫩的小年轻，这就是一群半大的孩子，估计还在念。 现在学校停课了，他们这一帮帮都闲着没事干，成群结队的上街找乐子呢。 他扫了他们一眼。 “怎么个意思？要抢劫啊？” 光头旁边站着一个瘦不拉几的小个子，他上前两步，上下打量杨军一下，眼里露出轻视的眼神。 “抢劫又怎么样？识相的把兜里的钱都掏出来，小爷放你走。” 杨军冷哼一声：“就你？，一帮帮狗东西，你觉得我凭什么会给一群狗面子？” 瘦不拉几的小青年闻言一愣，回头对光头道， “老大，他骂我们是狗，怎么办？” 光头男啐了一口唾沫，脸上露出一股凶相。 “还能怎么办？盘他。” 光头男话还没说完，一拳就向杨军的面门打去。 杨军连躲都不躲，左手一抬，抓住他的手腕，用力一拧，那个光头男直接跪在地上。 其他十几个街溜子见自己老大被人治住了，纷纷围了上来。 杨军怕他们误伤了伊秋水和丁秋楠，不敢托大，回手从后腰上抽出五四手枪，拉上枪栓打开保险直接顶在他们老大光头男的脑袋上。 一见杨军动了真家伙，那帮人顿时都愣住了，谁也不敢往前冲。 杨军一把把光头男薅过来，五四手枪贴着他的脑袋，手指连扣扳机三下。 “砰！” “砰！” “砰！” 清脆的枪声划过天际，打破这宁静的黑夜。 “啊！” 光头男一声惨叫，双手捂着耳朵躺在地上。 也不知是因为被枪声震聋了，还是炙热的枪管烫伤了他的耳朵，他张着嘴巴不停的大声喊叫。 空气中一股异味传来。 杨军皱了皱眉头，后退两步。 光头男身底下发现一滩不明液体，伴随着咕噜的肠胃蠕动声音，在场的人犹如进入旱厕一般，纷纷捂鼻子后退。 其他的十几个街溜子哪见过这一幕，被三声枪声吓得腿脚发软，像个傻鸟一样站在原地不动。 “全都给我双手抱头跪在地上。” 杨军抬抢指着他们，命令他们靠着路丫子一溜跪好。 一帮小崽子明显都是精神小伙儿，刚才血气上头冲的最快，现在血气被压了回去，两条腿不停的打颤。 杨军见着一帮呆鸡般的小屁孩，抬脚照着他们的腿弯一踢，一脚一个，全都整整齐齐的跪在路边。 初春的夜风一吹，空气中散发着浓重的屎尿味。 已经有七八个小年轻经不住吓，已经屎尿失禁了。 杨军也不管着他们，从左到右，挨个儿把他们踹了一顿。 父母在家不好好教育，出来只能被社会人教育。 一帮血气冲头的小崽子，如果这次不给他们一个深刻的教训，他们就不长记性，将来也是危害社会的人渣。 “毛都没长齐，就学会调戏妇女和抢劫了。” 杨军一边骂着，一边绕到他们前面，正手一抽，回手一扇，每人赏了个大嘴巴子。 “刚才是谁说毛长齐的？把裤子脱了，我倒要看看你长齐了吗？” 一帮小年轻跪在地上瑟瑟发抖，谁都不敢说话，但看着杨军一脸凶狠的样子，他们纷纷把目光投向了那个瘦了唧的小年轻。 杨军一把把他从地上薅起来，五四手枪顶在他的脑门上，怒喝道， “把衣服都脱了。” “大……大哥，我错了，我……下次再也不敢了。”小年轻腿脚一软，直接跪在地上哀求道。 “我再说一遍，把衣服脱了。” 杨军不为所动，枪柄照着他的头敲了一下。 那小年轻的头顿时血流如注，立马从地上爬起来，飞快的脱衣服。 他先是脱了棉袄和棉裤，然后又把穿着里面的背心也脱了，只留下秋衣秋裤。 “再脱。”杨军暴喝道。 小年轻被吓的一机灵，立马把秋衣秋裤脱了，只剩下一条黄内裤，双臂环抱，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杨军四下看了一眼，拿起他的衣服，直接丢到路边的水塘里。 “一帮小崽子，你们知不知道你们这样的行为是犯罪？毛都没长齐，竟然敢调戏妇女和抢劫，送你们去蹲篱笆都是轻的，要是搁部队，我早就请你们吃花生米了。” 杨军看着旁边一个小年轻抬头偷偷看了他一眼，他立马过去，一脚把他踹飞，手里的枪顶着他脑门上。 “啪！” 杨军又赏了他一个大嘴巴子，这声响连站在路边围观的人听得一清二楚。 那个小个子明显被打懵了，抬头慌张和错愕的看着杨军。 杨军用枪点着他的脑袋说道：“你刚才用什么眼神看我呢？你怎么敢用那种眼神看着我呢，把我吓着了怎么办？我要是吓着了，手抖了怎么办？” 十几个小年轻早就被他训的服服帖帖，低头头跪在路边，大气都不敢喘。 这时，围观的人群外传来一阵躁动。 一个穿着中山装的中年男子人跑了过来，他们身后还跟着五六个手拿长枪的人。 “是谁，刚才是谁打枪？” 穿中山装的人一进来，就大声的咋呼。 杨军把手中的枪在他面前晃了晃道， “是我打的枪。” 他指着跪在地上的那帮小年轻道：“这帮人抢劫，为了不使无辜百姓受到伤害，我才开枪阻止他们的。” 杨军说完，把枪插回腰间，然后从上衣口袋中掏出工作证递给那个中年干部。 中年干部接过他的工作证，掏出打火机看了一眼，然后又还了回去。 “原来是杨同志啊，具体事情经过还得我们调查清楚才能定性，麻烦你跟我们回去做个笔录。” “那是当然。” 随后杨军带着伊秋水和丁秋楠开着车跟着那个穿中山装的人走了。 那帮小年轻全都被捆上被带走了。 那个穿中山装的人把他们带到了派所，接待他们的是派所长秦天。 这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一脸刚毅的脸色，眸子里闪着精光，一双洞彻人心的双眸炯炯有神。 他亲自接待的杨军。 杨军把自己的工作证掏给他们看，并且把伊秋水和丁秋楠的工作证也递了过去。 杨军就是想让他有先入为主的思想。 让这个秦所长在得知他们身份后，能更好的相信他们的话。 询问是分开进行的，杨军一五一十的把今晚发生的事说了一遍，把如何被威胁如何动手的经过都说了一遍。 秦所全程都在认真的记录着，不时的插嘴问了几句。 在询问的过程中，秦所没提五四手枪的事。 毕竟以杨军的干部级别待遇，他是有资格配枪的，甚至是有资格配保卫人员的，秦所只是对那把五四手枪做了个登记，就还给他了。 这个年代，配枪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派所的人有资格配枪，工厂的保卫人员也能配枪，像一些退伍的人也有配枪的。 总而言之，这个年代对枪支的管理没那么严格，所以，杨军拥有一把手枪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 做完笔录后，他让杨军先等一会儿，他又去找伊秋水和丁秋楠询问去了。 大约过了一个小时的样子，秦所带着伊秋水和丁秋楠过来了。 “杨同志，事情我们都弄清了，那帮小子确实是在抢劫，你见义勇为开枪阻止了他们。” 秦所看了他们一眼，接着说道：“今晚你们先回去，如果后续还有需要你们帮助的地方，我们会再找你询问的，希望你们多多谅解。” 杨军摆摆手道：“秦所放心，随传随到，我们做干部的这点觉悟还是有的。” 随后，秦所亲自把他们送出来。 杨军开车带着伊秋水和丁秋楠回四合院。 闹腾了半夜，已经凌晨一点了，丁秋楠已经无法回轧钢厂宿舍了，杨军只好把她带回自己的家。 回到家，香秀被吵醒了，她起床看了他们一眼，家来了客人，准备烧水招待。 杨军连忙让她赶紧回房休息，这里的事不用他操心了。 随后，伊秋水把丁秋楠安排在西厢房住下，两人才回房休息。 第一百七十五章 于前进求情 第二天一早。 几人吃过早饭，就去轧钢厂上班。 回到办公室刚坐下，电话就响了。 “喂……” 杨军刚拿起话筒，立马被震的脑袋嗡嗡的。 “喂，家国吗？” 杨军听着里面声音比较耳熟，而且还带着一口浓重的山西口音。 突然想起电话那头是杨安国的老丈人马大炮。 这马大炮可不是瞎叫的，隔着电话就能把人震的两耳发聋，要是面对面的说话，说不定直接把人震晕。 杨军皱着眉头，把话筒拿的远一点。 “喂，我是杨安国的领导，请问你有什么事吗？” “啊……”电话那头传来一声惊叫，虽然就沉默了一会。 “领导……你好啊，俺是安国他丈人，你转告安国一声，他三哥今天下午就到，让他去火车站接一下。” “行，好的，我知道了，你放心，我一准转告杨安国。”杨军应道。 按辈分来算，这个马大炮也算是他的长辈了，如果杨贵要是没来四九城上班，说不定他也在那个小山村地里刨食呢。 对于老家的人，杨军有一股莫名的亲近感。 尤其是那一口浓重的乡音，让他依稀想起了当年父亲的音貌。 “那谢谢您哩，领导。” 马大炮好像是畏惧杨军这个领导身份，说话的音调都低了几分。 挂断电话后，电话铃又响了。 电话是门卫那边打来的，说是门口有金水桥街道办的人找。 杨军愣了一下。 金水桥街道办？ 他不记得和街道办的人有什么来往啊，他只认识一个在街道办当主任的于前进。 不过，他还是通知门卫的人把人领进来。 挂断电话后，杨军独自一人坐在办公桌前。 想着街道办的人找他何事。 他在脑海中想着各种事的可能，以及应对措施。 这是他这么多年养成的习惯，他从不打无准备之仗，他思虑周全，把各种事发生的可能都考虑到，这样才能立于不败之地。 过了一会儿。 保卫科的人领着人过来了。 “请进。” 杨军坐在办公桌前应了一声。 “报告主任，客人带到。”一名保卫科的人向杨军敬了个礼。 杨军回了个军礼。 “先去忙。” “是！” 那名保卫科的人应了一声就走了。 杨军看了看这个突然造访的客人，竟然是他的邻居于前进。 他连忙站立起来，迎了过去。 “于主任，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请见谅。” 于前进也是一脸的微笑，快走两步，握着杨军的手客气道， “杨老弟，咱们今天就不要官职想称了，你要是不介意，叫我一声老哥。” 杨军脸上依旧包车着笑容，不着痕迹的把手抽了回来。 “那……我就托大了，于老哥。” 两人坐下，杨军给他泡了一杯茶。 杨军看着他眉宇之间有一股忧愁，似乎有事要求他。 察言观色是他最基本的技能，两人谈事之前，一定要弄清主次地位。 从对方的表情和动作就能分析出他来此的目的，他是有事求自己呢？还是有公事呢？ 有了这个前提后，他才能在接下来的谈话中采取什么样的态度。 于前进抱着茶杯吹着热气，眉头紧皱，似乎在思考着如何开口。 杨军见他不说话，他也不急着问他的来意，反正急的是他。 过了一会儿。 于前进果然坐不住了，他从兜里掏出一个鼓囊囊的手帕，摆在桌子上。 然后一点点打开，里面是两根大黄鱼。 “杨老弟，哥哥就不绕弯子了，求求你高抬贵手，放我儿子一马。” “于老哥，你这是干嘛，咱们是邻居，有话你就直说，你都把我弄糊涂了，我又不认识你儿子，什么叫我放你儿子一马？” 杨军被他突然的举动弄的糊涂了，刚何况他还提到他的儿子，他仔细想了一下，自己从不认识什么姓于的小子。 于前进红着脸道：“老弟，昨晚上，我儿子他们冒犯了弟妹，老哥在这里给你赔不是了。” 杨军闻言，顿时明白了。 原来于前进是为了他儿子的事来的。 他的儿子叫于晓光，就是昨天晚上那个被叫老大的光头男，也就是他们这一伙的领头的。 “于老哥，你希望我怎么做？”杨军沉思了一下道。 于前进闻言，立马高兴道：“只要杨老弟去派所撤案就行了，就说你们是闹着玩的，并不存在什么抢劫。” 杨军闻言，面色一沉道：“撤案？闹着玩的？于老哥，你当这是过家家呢？” “这事已经惊动派所了，更何况已经打枪了，你跟我说这是闹着玩的？你把我当傻子不说，还把派所的人当傻子。” 杨军自然不愿意撤案，如果不是他及时出现，说不定那帮小子对伊秋水和丁秋楠做出什么更过分的举动，如今他儿子进去了，他跑过来求情，说什么闹着玩的，也不知他于前进是利令智昏了，还是智商不在线，还让被害者去撤案？ 想屁吃呢。 即使杨军答应去撤案，你觉得能撤吗？ 别把人家当傻子了，昨天发生那样的事，人家也是看在眼中，一群人被他用枪顶着跪在路边，并且把衣服都脱掉了，十几个人吓得屁滚尿流，你跟人家派所的人解释说这是闹着玩的。 你把人家当傻子了？ 再说了，杨军又不是傻子，他要去撤案，人家会不会反过来告他一个诬告？到时候还会再给他加上一个罪名，乱用枪支。 杨军可不想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事。 “杨老弟，求求你高抬贵手，我就晓光这么一个儿子，他是我于家三代单传，就这一根独苗了。” 于前进说到最后给他跪下了。 杨军站起身，回到自己的办公桌坐下，冷着脸道， “于主任，你也是一名干部，怎么做出公私不分的事情？” 杨军指了指办公室门道：“现在请你出去，至于你儿子的事，就交给派所秉公处理，一个人犯了错，总要有惩罚的代价。” 于前进见杨军一脸坚决的样子，他缓缓地从地上爬起来。 两眼闪过一丝精光，死死的盯着杨军道， “杨副厂长，这事没有商量的余地了？” 杨军闻言，顿时冷笑，他见过太多像于前进这种人了，一旦达不到目的，立马翻脸，现在竟然敢威胁他了。 “你是在威胁我？” “我就这么一个儿子，如果他进去了，我也就没什么好在乎的了。” 杨军冷哼一声道：“好，很好，于主任，我们各凭手段。” 杨军一脸的冷笑，他不信一个连儿子都捞不出来的人，会对他有什么威胁。 如果他要是有那本事的话，就不会求到他这儿了。 “好，很好……”于前进低着头喃喃自语道。 他垂头丧气的出了杨军的办公室。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杨军嘴角露出了一抹狠厉。 于晓光这次犯的错误可不是小错，尤其是抢劫这个罪名，而且还是团伙抢劫，他作为团伙的头目，肯定要重判的，蹲篱笆是轻的了，说不定够吃花生米了。 这个年代可没有未成年人一说，只要犯了错，都是一视同仁。 别看于前进是金水桥街道办主任，要想把他儿子平安无事的捞出来，估计是不可能的。 这可是重罪，谁也不敢徇私枉法。 杨军也不怕于前进会报复他，最起码近段时间不会有所行动，他儿子还在里面关着，哪有时间报复他。 中午吃饭的时候。 杨军告诉杨安国他三舅哥下午就到，让他下午去接他。 吃完饭回到办公室。 杨军给人事科的蔡大姐打了个电话，让她来办公室一趟。 没过几分钟，蔡大姐就到了。 一进门，蔡大姐神秘兮兮的从怀里掏出一个精致的盒子。 “杨老弟，这次考核的事，大姐谢谢你了，一点小意思，略表心意。” 杨军见状，连忙推辞道：“蔡大姐，咱们之间就没必要这么客气了，你之所以能继续担任副科长，完全是因为你能力强，和我没任何关系。” “你就别客气了，姐心里还是清楚的，要不是有您帮忙，副科长这个位置说啥都轮不到我，再说了，上次你帮我家老张调剂钢筋的事还没谢谢您呢。” 蔡大姐是职场上的老人了，知道杨军说的是客气话，她没有傻到把他的话当真，人家说没帮忙就没帮忙？ 只不过，她心里明白，杨军之所以不承认，这是当领导的通病。 恩威并施。 心里明白就行了，没必要说出来，大家看透不说透就是为了将来还有缓冲的余地。 “知道老弟从不收别人的东西，姐姐我也自然不会破坏你的规矩，这是我公公秘制的大补之酒，一共用了三十八种大补药材，浸泡三个月才酿成。” 说到这儿，蔡大姐脸上露出神秘的笑容，她凑了过来，小声道， “弟弟要是用不到，可以送人，每次事前只要嘬一小口就能持续一个小时，包试管用。” 杨军虽然不是大小伙子了，但还是被蔡大姐撩的火起，不管是正常还是不正常的人，只要是男人，谁又能经得住这个诱惑呢。 一小口就能顶一个小时。 啧啧，不得了。 比那个什么哥都管用。 第一百七十六章 马驹子 杨军是个从不收礼的人，但此刻他却有些心动。 自己身体倒是没什么问题，可他认识的人大多都是中年往上的人，尤其是大领导那般岁数的人。 如果有补酒开道，大领导们肯定对他更是满意。 杨军打开精致的盒子看了看，里面就是一个扁平的玻璃瓶，瓶子不大，但是非常精致，一看就是送人用的。 瓶子里红褐色的液体，有些像红酒，但又有些浑浊。 杨军忍不住想尝试一下，但是一看到蔡大姐那灼热的眼神，他立马把瓶子放下。 “蔡大姐，你的心意我领了，但是……你知道的，我认识的人有点多，这一瓶子恐怕……” 杨军把话说到这儿，蔡大姐立马明白他的意思。 “老弟，这是我公公自己酿的，也没多少存货了，不过你放心，我回去就让我公公再酿几瓶送过来。” “那谢谢蔡大姐了。” 杨军闻言笑了，他把瓶子放回盒子里，然后连瓶子带盒一块放入茶几底下。 杨军并非想要蔡大姐的这瓶酒，而是他想试探出这个酒到底是不是她家祖传的，如果蔡大姐弄不到他要的那些酒，推推拖拖的，他就会认为蔡大姐故意腐蚀他的，反之，他也就知道蔡大姐是不是真的感激他才送他补酒的。 蔡大姐虽然送的酒不多，不够他送给大领导的，但是他不怕，他有强大的复制空间，哪怕只有一滴酒，他就能复制出一个酒窖。 酒，他暂时收下了，如果不出意外，明天这个时候，他就会把它还回去。 不收礼，是他的规矩，这个规矩不能破。 虽然，他间接的得到了补酒，但是他绝不会给人留下任何把柄，即使是最信任的人，他也要防着一手。 收下酒后，杨军把秦淮茹的事情跟她说了一遍。 并且让蔡大姐把秦淮茹从第一车间调出来去扫院子。 蔡大姐一听，拍拍胸脯，表示没问题，回去就立马去办手续。 两人随后又聊了会工作，蔡大姐识趣的主动离开了。 蔡大姐回去后，立马办理秦淮茹的调动手续。 调动手续很简单，原部门领导签字放人，接收部门签字就行了。 蔡大姐开了一份岗位调动证明，找第一车间主任邵德明签字。 邵德明一见是秦淮茹的调动手续，二话不说直接签上大名。 他早就想把秦淮茹撵走了，每天磨洋工不说，尽是做一些不合格的工件，以前有易中海罩着，现在又有杨军罩着，他打不得、骂不得，每天把她当祖宗一样供着。 现在终于把这位祖宗请走了，他连原因都不问一句，签完名后还连声表示感谢。 蔡大姐拿着岗位调动单子找后勤部门领导签字，那位领导见蔡大姐亲自来办手续，知道这又是一位关系户，也不敢怠慢，也是二话不说就签上自己的名字。 回到人事处，蔡大姐签字盖章，并且亲自去第一车间找秦淮茹。 “秦淮茹，拿着单子去后勤报道去。” 蔡大姐找到正在机床边磨洋工的秦淮茹。 “蔡科长，怎还劳你亲自送来，你找人带个话，我亲自去取就成了。” 秦淮茹放下手里的活儿，摘下手套，接过工作调动单子看了起来。 这一看，不要紧，可把她乐坏了。 “蔡科长，我咋还成二级工了，工资也涨到355了？” 蔡大姐瞟了她一眼搔首弄姿的样子，努力掩藏脸上的嘲笑。 “你面子大，杨主任亲自交代的事，我哪敢不办。” “嘿嘿，谢谢蔡科长了，改天你有空了，我请你吃饭。” 蔡大姐撇了撇嘴，揶揄道：“你那饭还是留给杨主任吃，你调动工作这个功劳我可不敢贪。” “那不管怎么说，蔡科长也是帮了大忙的，这个情我记在心里了。” “行了，我那边还有事要处理，你赶紧去后勤报道，记住了，一定要好好工作，别再给杨主任添麻烦了。” “蔡科长，您就把心放肚子里，车间的活儿我干不了，扫地还是没问题的。” 蔡大姐可不相信杨军说的那样，他只是简单的帮帮邻居之类的话，但她看到秦淮茹这个俏寡妇之后，她更相信杨军和这个寡妇之间一定有着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 不过，她并不说破。 她甚至还觉得，领导让她去办这么隐秘的事，是对她的信任。 哪个领导不是这样，谁还没一两件不为人知的事情。 男人嘛，是一个靠下半身思考的物种。 哎。 蔡大姐离开后。 秦淮茹拿着那张岗位调动单看了一遍又一遍，尤其是上面的数字越看越是喜爱。 一级工变成了二级工。 原先的二十七块五变成了三十五块五。 这一下就多出八块钱的工资，这八块钱的工资基本上够她一家四口一个月的开支了。 每个月还能存下二十多块钱，一年下来也能弄个小两百呢。 而且，最重要的是，她再也不用为技能考核的事发愁了，她也不用每天再看车间主任的脸色了，也不用像个爷们那样，每天拎着铁锤敲敲打打。 每天下班，她身上总是沾满机油，而她又是一个爱干净的人，一回到家她就先把工服洗出来，一夜晾干，明天再穿上上班。 虽然扫院子不是个体面话，但胜在不脏不累，而且供自己支配的时间也多，也不用每天装模作样的在那里磨洋工了。 反正，秦淮茹对这份工作非常满意。 她决定，今天下班后，顺道去割半斤肉，回家跟三个孩子庆贺一番。 下午四点钟的时候。 杨军办公室的门响了。 “进来。” 门开了，杨安国领着一个身穿羊皮袄的青年进来了。 那个小青年跟杨安国差不多的体型，脸堂黝黑，他的面相没有山西人那种憨直的模样，两眼有神，处处透着精明。 他的肩上挂着两个褡裢，背上背着一捆厚厚的棉被，手上还拎着帆布包。 “哥，这是香秀的三哥马志平，你叫他马驹子就成。” “驹子，这是我跟你说的大伯家的堂哥。” 一进门，杨安国就开始介绍起来。 “军子哥。”马志平挺起腰身，高声叫道。 “驹子兄弟，路上辛苦了。” 杨军看着这个壮实的小伙子，心里非常喜欢，尤其是那双灵动的眸子，处处透着机灵，一看就是个会办事的人。 杨军走到他跟前，双手扶着他的双肩，拳头在他胸膛上捶了两下，愈发的欢喜了。 “你和安国，你们两个谁的功夫更好？” 马志平看了杨安国一眼，沉思道：“俺不如安国的力量大，但是摔跤他不是俺的对手。” “是吗？”杨军回头问杨安国。 杨安国红着脸，点了点头。 杨军白了他一眼，这小子整天在他面前吹牛，说自己是他们村摔跤王，没人是他的对手，现在要不是和马志平当面对质，他还被蒙在鼓中。 听到马志平摔跤厉害，杨军动了收他的心思，但是他并没有马上提出来，毕竟杨安国在这儿，他也不好让他下不来台。 “行，来了就踏实干。” 杨军回头交代杨安国道：“回头把那五条规矩跟驹子说一下。” 杨军受不了他那一口地道的口音，一口一个‘俺’的，听着特别别扭。 杨军让他们坐下，并且给他们倒了茶水。 “军子哥，这是俺从老家给你捎的土特产。” 马志平扯过一边的行李袋，从里面往外掏东西。 四瓶山西陈醋、两个竹筒的竹叶青酒、十来斤的晋祠大米以及二十张太谷饼。 杨军见状，有些感动，没想到马驹子大老远的带着些东西给他。 东西虽然都是常见的东西，但是礼轻情意重。 尤其是那两筒竹叶青酒和十来斤的晋祠大米尤其显得贵重。 竹叶青酒就不用多说了，粮食本来就不够吃的，能弄到两筒酒就更不容易了。 杨军知道竹叶青酒的制作过程，在竹子很小的时候，在柱子上开一个小口，用针筒之类的工具把汾酒倒入竹子中，竹筒中的酒经过长时间的发酵，再加上雨水的侵蚀，慢慢就形成了独特的竹叶青酒。 而那十来斤的晋祠大米更是难能可贵，以面食为主的山西人，他们的地里根不就不种水稻，为了兑换这十来斤重的晋祠大米，天知道他们用了多少粮食去黑市换来的。 那二十张太谷饼不用说了，最起码得用十来斤的面才能烙成。 杨军不得不感叹，农村人太实诚了。 为了报答这个工作名额的恩情，可以说是倾其所有，把家里的好东西都背来了。 杨军瞟了一眼杨安国。 还自家人呢，瞧瞧人家是怎么做的。 杨军什么都没说，而是拍了拍马驹子的手背无声地表示感谢。 “安国，你带马驹子先去报道。” “好的，哥。” 等他们走后，杨军抓起电话给王德柱打了个招呼。 杨军回到沙发那儿，坐在那里，打开一筒竹叶青，顿时一股清香涌入鼻中，浓重的竹子味伴随着酒香充斥着整个房间。 “好酒！”杨军忍不住赞道。 他轻轻地抿了一口。 回味悠长。 烈醇香醺，四品皆全。 不愧是名传千古的美酒。 他忍不住又喝了两口。 还别说，越喝越有滋味，喝惯了茅台的他，顿时喜爱上了这种特制的美酒。 这种酒虽然没有茅台贵，但胜在别有一番滋味，更何况，其制作过程复制，历时年月有成。 杨军意念一动，那两瓶竹叶青酒被收入复制空间中。 看了看其他的特长，杨军意念再动，把这些东西全收入空间中。 第一百七十七章 满箱子的黄鱼 下午无事，一直熬到下班。 杨军下楼，发现杨安国和马驹子两个人等在车旁，车上坐着伊秋水。 马驹子已经报道过了，现在已经是保卫科的一员了，他和杨安国一样，都是正式工，每个月二十七块五。 也就是说，从现在开始，他也是拥有四九城户口的人了。 此时的他，已经换上了保卫科的工服，整个人看上去精神了许多，只是脸上那种紫外线照射的高原红依旧看得出他来自西北老家。 “非常精神。” 杨军拍了拍他的肩膀就钻进车子里。 路上，几人闲聊着。 杨军让他没事的时候跟杨安国学学驾驶技术。 马驹子表示，他们村像他这么大的人大多都会开拖拉机，像开吉普这种小车可以说是手到擒来。 杨军不怀疑他的话，农村人就是这个样子，吃苦耐劳，有一种好学的劲头，他相信用不了几天，马驹子就能学会开车。 “驹子，你怎么叫这个名字？” 杨军一直想问又不好意思问，现在聊了几句，大家都熟悉了，于是他才问出口。 马志平闻言，脸上红红的，第一次感到自己这个名字是多么的丢人。 “我爹起的，说是好养活。” 杨军闻言笑了笑，然后又问道：“如果我没猜错，你的名字是不是顺着你两个哥哥的名字起的？” 马志平脸色憋得通红，不好意思道：“军子哥，你猜得没错，我大哥叫骡子，我二哥叫驴子……” “噗嗤！” 一句话没说完，杨军和伊秋水笑弯了腰。 不过，看到马驹子憋得通红的脸，杨军连忙拉了拉伊秋水，示意她笑的不要太过分，适可而止。 回到家后。 几人刚坐下吃饭，外面就有人敲门。 香秀连忙去开门。 过了一会，杨军就听见门口传来吵闹声。 听声音，好像是马香秀的声音。 杨军皱眉，示意杨安国和马驹子跟他出去瞧瞧。 和马香秀发生争执的是于前进和一名中年妇女。 那名中年妇女手里还拎着一个沉重的木箱。 “你们怎么这样？哪有主人不同意，硬往家闯的？”马香秀双手撑着两扇门，挡在他们不让他们进来。 “小姑娘，我就住在隔壁，找杨主任有点事，请你通融一下。” 于前进站在外面一眼就看见杨军。 他不顾马香秀阻拦，硬要往里闯。 “杨主任，我是老于啊。” 马驹子见自己妹妹被挤得差点摔倒，一个箭步上去，一脚把于前进踢出院外。 杨军见状一愣，没想到这个马驹子身手这么利索，而且反应也特别快，他还没看清，于前进就被他踹出了几米远。 于前进被踹的不轻，躺在地上哼唧几声，他也顾不得疼痛，立马从地上爬起来，一下跪在杨军跟前。 “杨副厂长，你大人有大量，上午是我不对，还请您高抬贵手，放我孩子一马。” 杨军无语的看着他。 说好的各凭手段。 就这？ 自己还没出招呢，这就怂了？ 杨军看了看门前人来人往的，不方便说话。 于是，对堵在门口的杨安国使了个眼色。 “进来说。” 于前进和他老婆顿时面现喜色，连忙跟在身后。 杨军把他们领到客厅，并把客厅的门关上。 伊秋水最讨厌这种人情世故这些东西，一般家里的大事小事她全都交给杨军一个人处理，她从来不过问这些事。 这次也一样，她直接合杨安国他们回去吃饭，留杨军也一个人谈事。 “于主任，这就是你的手段？” 杨军自己拔了一根烟点上，然后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 烟雾弥漫中，于前进那张皱成苦瓜的脸愈发的清晰。 “杨兄弟，千错万错都是我一个人的错，求求你高抬贵手，放过孩子一马。” 于前进此时根本就没有干部的样子，直接跪在他跟前。 杨军没没有躲闪，而是依旧安稳的坐在那儿。 此时不是搞那套虚礼的时候，他和于前进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已经没有缓和的余地了，搞那些虚头巴脑的东西没什么意义。 良久。 于前进见杨军老神在在的在那儿抽烟，根本就没把他们放在眼里。 然后他回头从他媳妇使了个眼色。 于前进的老婆把拎来的那个箱子放在茶几上。 她定了定神。 ‘嘭’的一下打开。 调转方向冲着杨军，说道：“杨副厂长，请您帮忙斡旋。” 杨军瞟了一眼。 箱子里是全是黄白之物，八根大黄鱼，二十多根小黄鱼，十多个银裸子，还有其他杂七杂八的金银首饰物件。 箱子里的东西令杨军抽了口冷气。 没想到，于前进下了这么大的本，非要把他儿子于晓光从里面捞出来。 杨军被于前进的身家吓了一跳，他没想到一个街道办主任会有那么多的积蓄。 不过想想也就知道了，这个年代能有身家的，基本上都是靠祖上传下来的那点物件。 所有的金银加起来，怎么着也得几万块钱。 这些钱虽然是一笔不小的数目，但杨军一点都不心动。 他的空间中，钞票很少，但是复制的金条如山那般多，他晚上经常睡不着的时候，偷偷溜进空间，感受如山般的黄金带给他的冲击感。 于前进带来的黄金虽然不少，但杨军一点都没有心动的感觉。 当你拥有无限的资源时，你的心态也会随之发生改变。 杨军瞟了一眼后，就再也没看那箱黄金。 然后转头对于前进媳妇说道：“你都称呼我杨副厂长了，那就是跟我谈公务喽？好，那我就跟你谈公务，你知道你现在是什么行为吗？你这个东西叫行贿，看在你救儿心切的份上，我就当没这码子事儿。” 杨军的话，让于前进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狠狠的瞪了他媳妇一眼。 但杨军接下来的话更是让他面如死灰。 “你们儿子是什么样的人，你们心里清楚，即使这次不进去，以后也会进去的，其实你们早就该料到有这一天的。” “即使这次平安出来了，他没有得到任何惩罚，你们觉得他会长记性吗？” 话都说开了，杨军并不是那种非得把人逼死的人，但是不说出来，他心里不痛快。 杨军把箱子推了回去。 “还是那句话，各凭手段。” 于前进闻言，瞬间有些驼了背，整个人就像老了几十岁。 他把箱子合上，拎在手里，对着他媳妇道：“回。” 他媳妇还想说些什么，却被于前进拉着出了屋。 不过，这次还好，于前进没有放出狠话。 杨军想着，如果于前进胆敢再威胁他，他不介意踹他儿子一脚。 杨军并没有送他们出去，也没有去急着去吃饭。 而是拔了一根烟点上。 一个人坐在沙发上想着什么。 他把事情的前因后果想了一遍，甚至把拒绝于前进的后果也考虑到了。 最后，他得出结论。 如果这事反生在自己身上，自己是有能力让儿子平安无事的。 这个于前进说的好听点，是个街道干部，能力是有的，但是能量却没那么大，要是他真有那个本事，何至于求到自己头上。 杨军一根烟没抽完，就见伊秋水进来了。 她坐着杨军身边，双手挽着他的胳膊，秋水般的双瞳有些担忧的看着他。 她看见于前进夫妇都走了，杨军还没有过来吃饭，她猜得杨军可能遇到难以解决的难题了。 别看伊秋水平时什么事都不关心，但是她也晓得住在附近的人个个都不简单，如今为了儿子的事求上门，这里面不光是两个家庭之间的较量，甚至是他们背后靠山的较量。 “看他们挺可怜的，要不……给他们出具谅解？” 杨军闻言，沉思道：“再抻抻。” 他想把这事再拖一拖，看一看这个于前进到底有多大的能量，他要视情况而定。 他并非不能出具谅解书，但事情不是那么办的，如果一味的选择退让，会让人误判他的实力，会认为自己是怕了，以后说不定还会报复自己。 杨军拍了拍她的手，让她放心，一切有他呢。 “去吃饭，一会饭菜凉了。” 伊秋水说着，并把他拉起来。 杨军掐灭手中的烟头，跟着她去吃饭。 今天的香秀做了一桌子的菜，大家胃口都很好，很快就把刚才不愉快的事都忘了，一家人围在一起，专心干饭。 杨军观察马驹子的饭量，发现这小子的饭量一点都不必杨安国的小。 也许是第一次在一起吃饭的缘故。 马驹子显得很腼腆，尽量把吃饭的速度放下来，不过，吃到后来，逐渐放开了手脚。 那白面馒头基本上几口就没了，倒是菜却没怎么动几口。 在农村生活饿怕了，吃饭的时候第一印象就是能吃饱，然后再考虑能不能吃好的问题。 马驹子和杨安国都是饿怕了，他们两人抓住馒头低头啃着，似乎是暗中较劲，看谁吃的快。 马香秀桌底下踢了马驹子一脚，似乎在提醒他悠着点吃，这不是自己家，让他少吃点，可马驹子那里控得住美食的诱惑，速度只是慢了一下，然后继续吃饭。 一顿饭，吃的杨军怀疑人生。 谁家里要是有这么两个货，还不得吃破产啊。 第一百七十八章 给妹妹准备结婚礼物 第二天上班。 杨军坐在办公室的沙发上，脑子神游天外，意识沉入空间，在里面清点物资。 各种粮食和肉类已经一百多万斤了，各种蔬菜也有几千斤，以及其他数不清的物资不计其数。 自从上次在城北投放粮食以后，杨军为这事思考了很久，他到现在为止，也不后悔投放那批物资，不管最后那批物资如何处理，反正都到了国人的手中，也算是他为这个国家做了一份贡献。 不过，他也看到了那批物资后续事件的严重性，他也一再告诫自己以后行事一定要谨慎小心。 他把所有的物资停止复制，取出来放入存储空间中，只在复制空间中复制黄金。 黄金已经有几百根了，看上去犹如一座金山，看着让人心里莫名的踏实。 杨梅的婚礼近了，他要提前准备物资了。 他参照上次自己的婚礼采购标准，把婚礼上需要的食材和粮食取出来，堆放在一边，到时候直接取出来就能用了。 王玉英一直担心的粮票问题，他最先考虑的就是把粮食取够数目，然后就是各种的蔬菜和肉类。 杨梅的婚礼没那么多桌的酒席，也不需要办那么高的规格，就按照一般人家那样就成。 妹妹要结婚了，做哥哥的也要提前准备礼物。 礼物不需要花里胡哨的，穷苦人家过日子最重要的就是实用。 房子有了，家具也都备齐了，就差棉被水瓶之类的东西，虽然王玉英会为杨梅准备这些，但是按照她的性子，肯定不会准备太多，毕竟杨家的孩子多，她绝对会精打细算，给下面几个孩子留点嫁妆。 棉被是要有的，但最多也就两床而已，一般人家都是这个条件。 杨军决定再送杨梅几床被子。 既然要做被子，就要多做几条，家里来客人，客房根本就没多余的被子，上次丁秋楠去他家，他还把自己床上的被子分了两床过去。 既然要做被子，就要多做几床。 空间中，棉花很多，只要去布店买点几匹布就成了。 吃完中午饭。 杨军要拉着伊秋水去布店逛逛，可伊秋水拒绝了，她说医务室忙走不开。 杨军知道她不喜欢管生活中这些鸡毛蒜皮的事，对于人情来往之类的，她就是个小白，她啥都不管，所有的事都交给他去做。 杨军无语的摇了摇头。 他没有叫杨安国，一个人开着车子出去了。 来到布店，他按照之前的样子买了同样的布料，付了钱和票，然后回家。 半路的时候，他从空间中偷偷取出一百斤棉花。 回到家，他把香秀叫来，指着放在院子中的布和棉花道， “香秀，你看看够不够做十床被子的？” 马香秀拎着棉花试了试，又用手丈量了布匹，思考了一下道， “哥，这些足够做十床棉被的了，恐怕还有剩余。” “那就做，如果有剩余的，就做枕头。” 杨军早就睡够了麦壳填充的枕头了，每天醒来，脖子都是酸酸的，弄的一天都不舒服，他很怀念后世那种丝绵的枕头。 马香秀张了张嘴，一副吃惊的样子。 她觉得用棉花当枕头太浪费了，要知道，一个枕头填的满满的，最少需要三四斤的棉花，一对枕头所需要的棉花就能做一床棉被的了。 在农村，谁也舍不得用棉花填充枕头，都是用麦秸秆压碎填在里面，甚至有的人家直接用木头当枕头。 她也感觉杨军太浪费了，但她又不敢说什么，只能按照他说的照办。 杨军把做被子的任务交给马香秀了，并且告诉她最少在杨梅结婚之前赶出来四床就可以了。 下午回到轧钢厂。 刚倒杯茶坐下，就听见有人敲门。 “进来。” 门一开，进来的是丁秋楠。 “杨主任，没打扰你？” 丁秋楠一脸歉意的说道。 “来，丁科长，请坐。” 这还是丁秋楠第一次进自己的办公室，杨军特意给她泡了一杯茶。 丁秋楠没穿白大褂，上身穿着蓝色的碎花棉袄，下身青色的棉裤，衣服的颜色很搭，并且很合身，她那曼妙的身材显得凹凸有致。 杨军忍不住的多看了她两眼。 这是男人的通性，遇见漂亮的女人总会多瞧两眼，甚至把她和自己的女人作比较。 虽然丁秋楠够漂亮了，但是和伊秋水相比，还略显逊色。 伊秋水胜在外貌和气质，而丁秋楠身上却能看到女儿家的那股青涩，以及身上散发的体香。 “丁科长，有事？” 杨军见她坐在那半天不说话，于是就主动开口问她。 “杨……杨主任，今天，那个姓于的来找过我了。” 杨军一愣：“于前进？” 丁秋楠点了点头。 杨军知道于前进找丁秋楠干什么，他从杨军这里得不到谅解书，只好从她们身上找突破口。 女人嘛，心都比较软。 她们都看不得于前进两口子可怜巴巴的样子，鼻子一把泪一把的。 “你没给他出具谅解？” 丁秋楠连连摇头道：“没有，但是他确实拿着谅解书让我签字，可我没得到杨主任的同意，肯定不会给他们签字的，不过，他一直赖在医务室，缠的没办法，所以我就来找杨主任帮忙了。” “他现在还在医务室？” 他愣了一下道。 丁秋楠点了点头。 面对杨军的质问，她感觉到了自己太没用了，红着脸低下了头。 “丁秋楠，你别忘记了你的身份，你是医务科的科长，你怎能让一个外人在轧钢厂里呆这么长时间？这会影响医务科的工作的。” 杨军有些生气的站了起来。 “他缠着你，你就不会叫保卫科过去处理吗？” “我看他苦苦哀求，我……我没忍心赶他走。”丁秋楠红着脸，吓得快要哭出来了。 “他可怜？” “你有没有想过自己，要不是我及时赶到，你知道会发生什么吗？你竟然还有心思同情犯罪人员？” 杨军此时根本不顾丁秋楠的感受，劈头盖脸的训了起来。 丁秋楠被杨军训的直抽泣，慢慢的从沙发上站起来，就像犯错了的学生一样，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杨军指着她的鼻子，还想骂他她，但见她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不忍心再责备她，只能把剩下的话咽了回去。 “你现在回去告诉那个姓于的，让他今晚来找我。” “好的……主任。” 丁秋楠闻言，破涕为笑，连忙应了下来，随后就离开了。 丁秋楠走后。 杨军一个人坐在沙发上，他拔出一根烟点上。 然后安静的坐在那里想着事情。 于前进都到了求丁秋楠的地步了，想必已经没有什么后棋了，他的能量也就那么点了。 杨军觉得到了跟他摊牌的时候了。 下班回到家。 杨军一家人正在吃饭。 外面有人敲门。 杨军示意香秀他们吃饭，他亲自去开门。 如果没猜错，来人应该就是于前进。 门打开，果然是他们夫妻俩。 和上次一样，于前进的媳妇还拎着那个箱子。 杨军把他们请进客厅。 “于主任，我这都等了两天，也没见你有什么手段啊。” 三人坐下后，杨军自顾自的抽着烟道。 “杨兄弟，是我肤浅了，是我不知天高地厚，才跟你说那些狠话的，今儿个我再次给你赔个不是。” 于前进说完，站起来恭恭敬敬的给杨军鞠了一个躬，他老婆在旁边也陪着他一块鞠躬。 杨军端坐着没动，生生的受了他这一礼。 见于前进的态度非常诚恳，杨军的火起有些消了，不过他还是警告道， “于主任，我这还没出招呢，你就认怂了了？” 于前进夫妻俩站在一边跟犯了错的小学生一样，唯唯诺诺的。 “杨兄弟，哥哥我服了，彻底的服了，实不相瞒，我现在已经不是主任了，我……哎……” 杨军一愣，疑惑道：“怎么回事？你儿子犯错又不是你犯错，怎么主任还没了呢。” 于前进红着脸，心痛的样子道：“还不是为了那个孽子，为了救他，我只能向我的对手寻求帮忙，而帮忙的代价就是……给他腾位置。” 于前进说完，满脸的泪水，就连他媳妇也在一旁抽泣。 听他已解释，杨军顿时明白了。 于前进被逼的没办法，只能找对手帮忙，帮忙的代价就是给这个对手腾位置，不过，他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 “俗话说：帮忙帮到底，送佛送西天，为何帮你的那人不直接把你儿子捞出来，反而还要我出具谅解书呢。” “哎，别提了，我那对手虽然有点关系，本来把一切都打点好了，可派所儿的秦所是个较真的人，非要杨兄弟这边出个谅解书，要不然说啥都不放入。” 听完后，杨军彻底明白了。 想起那个叫秦天的人，杨军看他第一眼就知道他是个爱较真的人，守原则，按照规矩办事，没想到这个事情会卡在他那儿。 于前进把所有的事情都打点好了，就差杨军的谅解书了，甚至不惜堵上自己的前途，都要把他儿子于晓光弄出来。 看到于前进为儿子做到这个地步，杨军知道，如果再拦着，他可能真的就会鱼死网破了，虽然不怕他在职场上给他使绊子，就怕他躲起来背后报复自己的家人。 第一百七十九章 筹资建房 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杨军不介意放他们一马。 “于老哥，我可以出具谅解书，但是你儿子冒犯我媳妇的事儿你怎么说？” 于前进夫妻见杨军松了口，顿时欣喜异常。 他媳妇立马把昨天那个箱子重新打开。 “杨兄弟，我们知道错了，这是我们的全部家当，就当补偿弟妹。” 杨军瞟了一眼。 金条好像比昨天多了几根，上面还有一个存折，虽然他没看上面的存款，但他知道那是他们两口子的全部积蓄了。 于前进仔细的观察杨军的眼神，他发现杨军看到金条的那一刻，眸子里并没有想象中出现贪婪的眼色，甚至他还发现了一丝不屑的眼神，顿时有些失望了。 他连忙从上衣口袋中掏出两张纸和一个本本放在杨军面前。 一张是收据。 另外一张是签了字的房屋交易申请和房契。 “杨老弟，这就是我全部的身家了，求求你放晓光一马。” 杨军用手指拨了拨面前的那张收据，收据上写着：双方自由买卖房屋，房款已付，立据为证。 这是一张收据，房子卖了一千块钱。 杨军又看了看那份房屋买卖交易申请和房契，申请书上已经签好了于前进的名字了，至于买方那一栏显示空白，显然是留给杨军签字的。 他没想到，于前进为了把儿子捞出来，竟然做了那么多的充分工作，甚至连房子都不要了。 杨军对那些黄白之物没任何兴趣，倒是对那座四合院挺感兴趣的。 虽然他比较喜欢四合院，但绝不会以这种手段得到院子，他不想给人留下任何把柄。 “房子我买了，至于其他的，你带回去。” “杨兄弟，这……还请你收下。” 于前进夫妻俩面面相觑，以为杨军会把所有的东西都留下才肯出具谅解书，没想到他却只要那个院子，对箱子里的金条不感兴趣。 要知道，光箱子里的那些金条就够买十来个四合院了，没想到杨军却舍大取小。 不过，令他们大跌眼镜的事还发生在后头。 杨军起身把正在吃饭的伊秋水叫来，让她取一千块钱。 自从结婚后，家里的钱和票都交给她保管了，所以杨军要买这个院子只能找她拿钱。 伊秋水见杨军要那么大一笔钱，顿时也是一愣。 不过，她并没有说什么，而是回卧室取钱去了。 过了一会儿，伊秋水从里屋出来，把一沓钱交到杨军手中。 杨军把钱转手交给于前进。 “你的房子我买了，这是房款，你点一下。” “杨兄弟，这钱我们不能要，这是给弟妹赔礼道歉的一点心意。” 杨军摆摆手，示意他不要说了。 “于老哥，废话就不用多说了，这钱你不收着，房子我是肯定不能要的。” 杨军话没有说完，而是暗示他，如果不收了这钱，他就不会出具谅解书。 于前进看了看媳妇一眼，然后期期然的接过那一沓钱，随手丢在木箱子中。 “杨兄弟，大恩不言谢，局气。” 于前进此刻对杨军佩服的五体投地，还朝他竖了个大拇哥。 他觉得杨军并不是他想象中的那么贪心，人家根本看不上那些金条，甚至还掏钱买院子。 虽然那个院子卖了一千块钱有些亏了，但是他并不后悔，只要能把儿子捞出来，他觉得值了。 随后，他连忙掏出准备好的谅解书，双手把笔递了过去。 杨军仔细看了看，上面果然写着双方是闹着玩的，不是抢劫，他看了一遍，没发现什么问题，就签上了名字。 他相信于前进已经把事情处理完了，并且没留下什么尾巴，况且，那件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其实也就是一帮孩子豪兴上街找乐子，一不小心就犯了错误，被关进去教育几天就能放了。 可这事往大了说就是抢劫，够蹲篱笆的了。 当然，就看这事如何运作了。 于前进看着杨军签好名字，小心的收起来，并且连连道谢。 “杨兄弟，给我三天时间收拾一下，到时候我们一家就回老家了，从此不再回来了。” “走了也好，四九城不是你们呆的地方，依照你儿子的惹事的性格，说不定哪天又进去了。” “杨兄弟教训的是，以后我一定好好教育孩子。” 杨军把他们送走，继续吃饭。 吃完饭后，马香秀把马驹子安排在西厢房住下。 晚上躺在床上，杨军把房子的事原原本本的跟伊秋水说了一遍。 伊秋水虽然觉得有点落井下石，但她并没有指责杨军。 她知道，这样做即是帮了于前进一家，又不至于得罪人被报复。 能在隔壁有一套自己的房子，那自然是求之不得的事情。 杨军也想过把隔壁的房子送给杨梅，但一想到如果杨梅一旦搬过来后，王玉英那边就没人照顾了。 他想了想，还是算了。 独栋的四合院住着虽然舒服，但他之前装修的房子也不差，在整个大杂院内也属于独一无二的存在。 杨梅结婚后，和刘志能一块照顾王玉英，杨军也能放心些。 所以，想到这一点，他就放弃了送房子这个想法。 如今，离杨梅结婚也没几天了，老房子那边的装修已经进入收尾阶段了，要不了几天就能搬进去了。 杨军和伊秋水做了一套大学生广播体操，随后像狗一样累瘫在床上。 两人相拥而眠，杨军意识却进入空间之中。 经过一天的复制，空间中多了一瓶补酒。 看着睡得甜美的伊秋水，杨军嘴里翘起一抹弧度，他偷偷的把那瓶酒取出来，放在床头柜上。 他准备明晚试试效果。 第二天上班。 杨军召开了全体干部会议。 会议的内容就是讨论一个问题，职工住房问题。 如今天气越来越暖和了，厂子里准备给职工盖宿舍。 现在的职工宿舍是由仓库改造，每个仓库住着几百个职工。 宿舍里面人挤人，根本就没有下脚的地方，尤其是男职工宿舍更是乌烟瘴气，用狗窝来形容都不为过，里面汗臭味、脚臭味，臭味熏天，袜子、裤子、鞋子到处乱扔，而且还经常发生偷盗事件。 职工们三天两头的因为鸡毛蒜皮的事吵架，今天他少了半块肥皂，明天他少了一只袜子，每次因为这个事闹得领导头疼，每天保卫科的人大多数时间都放在处理职工打架问题上。 现在天冷还好点，要是天气热起来，职工们肯定闹得更凶。 所以，职工宿舍问题是目前头等大事。 自从机修厂合并过来后，厂子里就为盖职工宿舍做好了准备，审批文件早就下来了，就等天气暖和就立马动工。 水泥和钢筋仓库里充足，采购科也早就把砖头调剂够了，其他的辅料虽然没备齐，但也差不多了。 今天开会内容就是商量出职工宿舍的问题。 原本，轧钢厂后面有一片废弃的厂房，只要扒了重建即可。 可现在问题来了，由于这次上面拨的经费充足，所以很多人建议趁此机会把干部住房也建了。 可一旦建了干部住房，这经费就不够了，所以大家正为这事发愁呢。 有很多干部提议削减职工住房的开支，用节省下来的经费建设干部住房。 这个提议一提出，立马被杨军为首的几个高层领导拒绝了。 这批经费就是为了建设职工宿舍才拨下来的，如果挪用，上面肯定是要追责的，所以这个建议说什么都不能同意。 杨军突然想起八十年代有一种筹资建房的模式，就是厂子里补贴一部分，剩下的一部分就由干部自己垫付。 当他把这个建议提出来后，遭到大多数人的反对。 原因无他，就是谁都不想出资建房。 想想也是，按照现在这个政策，干部是有权分到一套干部住房的，谁还愿意自己出钱盖房。 杨军也不急，反正他又不缺房子。 既然不同意这个方案，那盖干部住房这个提议就搁置起来。 自从两个厂子合并后，杨军又来了一次全厂职工技能考核，对轧钢厂的干部队伍进行资源优化，上来了一大批干部，而这些干部大多没有房子，所以都等着这次给职工盖宿舍的机会，混上一套干部住房。 杨军也不和他们争论，只是表示，这笔经费优先保障职工住房。 他见一时半刻讨论不出结果，就宣布散会。 散会后，他回办公室了。 而会议室的其他人依旧聚在一起，讨论着干部住房的问题。 杨军提的这个方案非常新颖，以前从未遇到过，大家都在商量着这个方案的可行性。 起初的时候，大家都是不同意的，谁都不愿意多掏这笔钱，可讨论到最后，已经有人动摇了。 上面不再拨经费，要想盖干部住房就只能轧钢厂自己想办法，而干部住房的名额有限，你不愿意出资，保不齐有人想出资。 所以到最后，大家都是一副各怀鬼胎的样子，心里都打着小算盘。 杨军把这个方案抛出后就不再管了，他相信最后他们都会同意这个方案的，只是让他们出资建房，他们一时接受不了罢了。 杨军回办公室跟姜海涛打了个招呼后，就开着车子出了厂门。 今天是老房子装修完工交付的日子，他要过去看一看，并且给老五结清装修尾款。 再过几天，就是杨梅结婚的日子，他要提前把一部分食材取出来。 他准备先取出一百斤白面和一百斤棒子面。 王玉英最近老是为粮票的事发愁，四处跟邻居借粮票。 他今天要把粮食先送回去，免得王玉英着急。 第一百八十章 易大妈没了 车子开到一个没人的地方。 杨军从空间中取出一百斤精面，一百斤棒子面。 白面是留结婚那天正席吃的，至于棒子面是留那几天帮忙的人吃的。 他相信有了这两百粮食再加上前几天他拿回家的那几十斤粮食肯定够了。 至于食材之类的，他早就在空间中准备好了，只要提前一天拿出来就行。 回到南锣鼓巷大杂院。 杨军看了看自己早上刚换的一身新衣裳，心里想着要不要亲自动手搬粮食。 沉思了一下后，他决定回院子里摇人。 一进院子，和阎解成迎了个正面。 “你小子又旷工，就不怕扣工资？”杨军笑道。 “嗨，军子哥，我哪敢旷工啊，于莉怀孕了，现在全家都指着我这点工资养家呢，我今天是请了假的。” 阎解成见到杨军有点紧张，连忙掏出生产烟拨了一支递给杨军。 杨军把烟接过夹在耳朵上，并且掏出自己的中华烟递了过去。 他抽不惯这种八分钱一包的烟。 “恭喜你啊，要当爸爸了，算你小子有点良心，还知道请假照顾媳妇。” “嗨，我请假哪是为了她呀，这不一大妈昨晚上没了，她也没个子女，这不请假在家帮个忙嘛。” 阎解成苦笑道。 杨军闻言一怔，追问道：“一大妈没了？” 阎解成闻言，吓得脑门子冒出冷汗，连忙解释道， “军子哥，对不起，是口误，不是一大妈，是易大妈。” 杨军知道他不是有意的，阎解成嘴里的一大妈是易王氏，也就是易中海的老婆。 虽然他从大杂院搬了出来，但他还是这个院的一大爷，而阎解成说一大妈没了，不就是说伊秋水没了吗？ 不过，他没在意这些，毕竟叫了这么多年的一大妈，一时还难以改口。 杨军摆摆手示意他不用在意这些。 “怎么没的？” 阎解成看了看杨军，吭哧吭哧的不愿说出原因。 杨军眼睛一瞪：“难不成是你害死的。” 杨军是开玩笑，故意吓唬他的。 “军子哥，这个玩笑可开不得，要是真是我害死的，我现在还能站在这儿？” 阎解成说完，再次看了看杨军，然后接着说道， “自从易中海和贾张氏做出那样的事后，一大妈就精神失常了，起初还好，并不严重，可到后来，她的精神状况愈来愈差，甚至到了连人都不认识的地步了，每天疯疯癫癫的，前段时间她到乡下投奔她侄女去了。” “本来还好好的，可谁知她趁她侄女下地干活的空儿，从家里偷跑出来，掉进池塘里淹死了，这不，她侄女连夜把王大妈送回院子了。” 听完易大妈的遭遇后，杨军感叹世事无常。 易大妈今天的死，他杨军也有一定责任。 要不是他一心想把易中海整倒，他就不会把尘封多年的破事抖露出来，要是王大妈不知道易中海和贾张氏的丑闻，说不定不会精神失常，也不会掉进池塘淹死了。 杨军的心里有一丝愧疚之情，默默的在心里对王大妈说声对不起。 但是。 他并不后悔做这些事，说到底，这一切都是易中海造成的过错。 要不是这么多年易中海故意欺负杨家，杨梅在轧钢厂处处受到打压，并且还三番四次的阻挠杨梅晋级，他也不会对易中海出手。 说到底，这一切都是易中海咎由自取。 总不能，他眼睁睁的看着别人欺负自己的家人而无动于衷。 杨军朝中院方向看了看，然后对阎解成道， “帮我把车上的粮食扛回去，我去易大妈家看看。” 杨军吩咐完阎解成后，就一个人进了中院。 临近中院，耳中传来哭泣的声音。 易中海家门口围着许多人。 院子里的大妈们正在劝一个痛哭的中年妇女。 那中年妇女三十多岁的样子，穿着一身白色的孝衣，她的身边有三个和她一样穿着孝衣的孩子。 她们四个跪在灵前痛哭。 大杂院的男人站在院子里商量后事，杨军走过去和他们点了点头，然后向灵堂走去。 祭拜死者是一件严肃的事情。 杨军站在门口整理了一下衣服，然后一脸庄重的走了进去。 客厅被收拾出来，当做灵堂用。 中间摆着一张狭小的硬板床，易大妈安静的躺在上面，她的脸上被一张火纸盖着，看不见她现在的样子。 此刻的她，头朝外的躺在上面，床头摆着一张马桌，上面点着一盏长明灯，烛火一闪一闪的，不时的蹦出火花。 杨军站定，恭敬的鞠了三躬。 死者为大，这是对死者应有的尊敬。 不管怎么样，在她闭眼的那一刻起，两家的恩怨就了结了。 拜祭完后。 杨军来到院子里。 今天院子里的大多数人都请假了。 二大爷刘海中见杨军出来后，率领众人迎了过来。 “军子，知道厂子里忙，本来打算明天再通知你的，谁知，你今天就过来了。” “二大爷，我这要不是顺道回家，还不知道发生了这样的事。” 三大爷带着一副厚厚的眼睛，小眼睛半眯着，神情悲伤的样子。 “老嫂子是个好人啊，要不是老易做的那些糊涂事，她怎能落到今天这个下场。” “老嫂子确实是个好人，平时从不与人发生口角，待人也和善，谁知……哎……” 一提到易王氏，大伙儿都说她是院子里难得的好人。 二大爷和三大爷对了个眼色，两人一起过来把杨军拉到一边，小声地说道。 “军子，你是院子里的一大爷，你说说易王氏的后事如何处理。” 杨军一愣，没反应过来。 “该咋办就咋办啊。” 二大爷沉思了一下，指着灵堂里那个正在痛哭的中年妇女道， “那位就是老嫂子的侄女顾大妮，她是老嫂子的唯一亲人，如今她丈夫也没了，一个人拉扯着三个孩子过日子，她现在吃都吃不饱，哪还有钱办丧事。” 二大爷刘海中和三大爷闫埠贵交流了一下眼神，接着说道， “我和老阎商量了一下，准备今晚召开全院大会，让大家发扬一下善心，凑些钱把老嫂子送走，军子，你看这事……” 杨军道：“那就照您说的办，让院子里的凑点钱，毕竟一个院子的住着，总不能让外人的人看我们院的笑话。” 三大爷：“对对，军子说得对，老嫂子无儿无女的，那个顾大妮又是个妇道人家，我们做大爷的不替她拿主意，谁帮她拿主意。” 二大爷：“行，就这么说定了，晚上我就召集大活儿开会。” 杨军从怀里掏出二张大黑鱼递给三大爷。 “二大爷，三大爷，晚上大会我就不过来了，这是我们家的一点心意，您先收着。” 钱交给三大爷，杨军一百个放心。 别看三大爷爱算计，但是他能把每笔账记得清清楚楚，院子里不管白红事，都是他管账，从来没出过错。 二大爷和三大爷见状，齐齐竖起大拇指。 “军子，局气。” 二十块钱已经不少了，甚至可以说是一笔巨款了。 尤其是三大爷见杨军出手如此阔绰，他的眼皮直跳。 他一个月工资才二十七块五，而杨军一出手就是他大半个月的工资，豪气的看着直抽抽。 城里人丧事的流程就是停尸三天，然后拉去火葬，烧完后直接送去公墓。 一块墓地大约是几十块钱的样子，好一点的才一百多块钱。 今晚的募集大会，按照以往的标准，估计能筹到六十元左右，四十元买块墓地，剩下的二十元也能办几桌像样的酒席。 杨军和众人站在院子里聊了一会，然后就回后院。 一到后院，就发现王玉英一个人正搬家具呢。 房子已经装修好了，王玉英一个人在家无事，正一点点的把家具往回搬。 杨军本想把这些老家具丢了的，买新的换上，可他太了解王玉英了，只要他敢张这个口，肯定会被骂的狗血喷头。 今天，杨柳和何雨水去街道办理入伍的相关手续了，而王玉英又没空管杨槐。 而此时的杨槐见没人管他，一个人跪在地上不停地磕头，他一边磕头还一边嚎上几句。 杨军被他这一波操作弄的有些发懵，于是不动声色的站在他身后看了一会。 他越看越觉得不对劲。 这场景太熟悉了，刚才他还在中院见到有人做这个动作。 就在王大妈的灵堂，院子里那些祭拜的孩子们都行此大礼。 杨军哭笑不得，连忙把他从地上拉起来，拍了拍他身上的尘土。 “以后不准做这个动作，听见没有？” 他从兜里掏出一把大白兔奶糖塞进他的兜里，并且扒了一块塞进他嘴里。 “大锅锅，我给你磕一个。” 杨槐嘴里含着糖，口齿不清。 他一边说，一边挣扎着下来要给杨军磕一个。 杨军满头的黑线，照着他的屁股拍了几下。 还别说，手感挺不错的。 软软的，还带着一丝温度。 “妈，老五不小了，别给他穿开裆裤了。” 杨军冲着正在搬家具的王玉英道。 “这些衣服将就着还能再穿一年，等明年就不让他穿开裆裤了。” “妈，老五都四岁了，再穿开裆裤会被人笑话的。” 王玉英闻言，白了他一眼，没好语气道：“买新衣服不要钱啊？你给买吗？” 杨军一听，顿时嘿嘿直笑。 他等王玉英这句话很久了。 他从口袋中掏出三百块钱和一些布票，嬉皮笑脸的递了过去。 “呐，我说话算话，您也要说话算话。别再给老五穿开裆裤了。” 第一百八十二章 解开心结 会议依旧进行着。 大家争论的唾液横飞，大家互不相让，有的人坚持不掏钱，要凭本事分房，还有的人愿意掏这笔钱，但是谁都不愿做出头鸟第一个交钱。 和杨军一样坐壁上观的不止他一个人，厂子里和他级别差不多的人都老神在在的在那里看他们吵的口吐白沫。 这些人都不缺房子住，他们住的不是四合院就是别墅，根不看不上筒子楼，所以他们并不着急。 杨军知道，这种扯皮还要持续一段时间，估计还要开几次会议才能解决，他相信最终大家都会妥协，采用这个建议。 会后，杨军把房管科科长吴子楼叫到自己办公室。 “吴科长，给我和杨梅报名，我们要两套干部住房。” 依照轧钢厂有关规定，他和杨梅作为干部，是有资格分得干部住房的。 杨军虽然不喜欢住筒子楼，但不排除杨梅喜欢，不管将来住不住，先买两套放在那里就行，反正他又不差钱。 更何况，他这次第一个交钱，就是为了打破他们之间的平衡。 有了第一个吃了螃蟹的人，就会有第二个，第三个…… 他可不想每次开会听他们在那里扯皮。 “好的，主任，到时候我会给你留两套，是那种挨着的。” 吴子楼心思通明，这次被破格提拔为正职，杨军对他有知遇之恩，他内心是非常感激的。 “这事要尽早定下来，我可不想每天开会听他们在那里扯皮。” 杨军说到这里，沉思了一下：“这样，为了让他们尽早下定决心，你把垫资建房的人的名字贴在公告栏上。” 吴子楼闻言，眼睛顿时冒出精光。 “杨主任，您这招高啊，我估计名单一公布出来，他们肯定坐不住了。” “另外，职工宿舍那边，你也要盯紧一点，眼看天越来越热了，必须加快建房速度。” “好的，主任，我会加派人手管理职工宿舍。” 吴子楼一边听着，一边在笔记本上认真记下来。 杨军看着他一本正经的样子，有些想笑。 以前他也是这么干的，不管领导说什么，你都要当重大事件记下来，哪怕他说的是废话或者是放了一个屁，也自然有他的深意。 杨军非常满意吴子楼的态度。 他要的就是这种态度，虽然不知道这种态度是不是发自内心的，但最起码他表面上还是尊重领导的。 他交代了一些关于住房问题需要注意的事项，然后让他及时和采购科沟通，一旦发现物资短缺，立马申请采购。 他希望职工宿舍尽早建成。 他把吴子楼叫来，主要就是报名要两套房子，这次只是报名，还没有到交钱的时候。 盖干部住房，最后要根据报名的人数综合统计，算出均摊，最后再交钱。 送走吴子楼。 杨军去隔壁和姜海涛打了个招呼，就开车走了。 今天是易王氏火葬和下葬的日子，他要过去送她一程。 作为大杂院的邻居，各家各户都要出人帮忙安排后事，而杨家只有他杨军才够资格。 一般帮忙的人，以男人为主，妇道人家只能在边上干些杂活。 毕竟谁都有生老病死的那一天，更何况，一个院的住着，能帮一把是一把。 杨军回到大杂院的时候，院子里聚集了很多人。 在轧钢厂上班的人大多都请假在家帮忙。 傻柱在大门口支起锅灶，马华在旁边帮忙。 三大爷和许大茂他们在大门一边摆好账桌，二大爷腆着大肚子里里外外的指挥着。 自从操办几件事后，二大爷越发的驾轻就熟了，对办事的流程信手拈来。 杨军跟他们点头打了个招呼，然后回后院一趟。 家里只有杨柳带着杨槐在玩耍，王玉英则在中院帮忙。 杨军从兜里掏出一大把大白兔奶糖放在杨槐跟前。 那小子早就被他姐姐关的不耐烦了，此刻一见到奶糖，顿时破涕为笑，胖嘟嘟的小手把奶糖往兜里装。 “大锅锅，吃。” 杨槐倒是和他亲近，别看他小，其实挺聪明的，他知道每次大锅锅来，都会给他带好吃的，所以他非常喜欢杨军。 杨军接过奶糖放入嘴中，照着他那软和的屁股上拍了一巴掌。 “去玩。” 杨柳此刻撅着嘴巴，不满地看着杨槐光给他大锅锅吃糖了，对她不理不问。 “哼，小没良心的。” 杨军怜惜的看了一眼他这个妹妹，虽然十八岁了，依旧是小孩子性子，也会吃醋、也会撒娇。 “入伍的手续都办好了吗？”杨军问道。 “都办好了，钱姐姐说要等三月份才能入伍，正好在家还能参加完二姐的婚礼再走。” 杨柳一提到入伍的事，顿时神采飞扬。 杨梅的婚礼也没几天了，而杨柳要三月份才能入伍，这中间还有些时间，够她参加完婚礼再走了。 杨军从兜里掏出一沓钱和票递给她。 “哥哥也不知道你们女孩子缺什么东西，你自己看着买。” 杨柳下意识的手往后一缩。 “哥，你已经帮我够多的了，我怎么能再好意思拿你的钱？过年的时候，你给我的压岁钱和前几天给的零花钱我一直都存着，我现在不缺钱。” 杨军想起了，过年每人给她们三十元的压岁钱，前几天又给她十块钱零花钱，两次加起来一共才四十元。 四十元对于一般人来说已经是一笔不小的钱了，足够两个月的工资了，所以杨柳觉得她现在不缺钱了。 “傻丫头，咱爸走得早，我又这么多年不在家，苦了你们了，哥哥我现在就一个想法，就想多弥补你们一些，减少我心中的愧疚，你要是不接受，那就是还在怪哥哥没照顾好你咯。” “哥，你哪有没照顾这个家啊，这么多年虽然你没回家，但是你每个月都往家里寄钱了啊，我也知道当兵的不像平常人那般自由，很多时候都身不由己，我们是理解你的。” 杨军被杨柳这番话说得想流泪，这么多年他没能好好照顾这个家，一直心存愧疚，如今被杨柳这么一说，他顿时感到欣慰，原来家人是理解自己的。 杨军拍拍她的手，无语凝噎。 “钱拿着，去买点好吃的，再和同学聚一聚，入伍之前，好好的放松自己。” “哥，我不能要……” 杨柳正要推辞，二大爷刘海中寻来了。 “军子，老嫂子马上要去火化了，赶紧去吃点饭，十一点准时火化，过午的时候下地。” “知道了，二大爷，我马上过去。” 杨军瞪了杨柳一眼，示意她把钱收下，然后和二大爷一起去中院。 由于易中海没有子女，很多平时有来往的人也都不来了，他们觉得易中海已经绝户了，没有拉来往的必要了。 就连易中海那些徒子徒孙一个都没来，自从易中海出事后，他的那些徒子徒孙为了不被他连累，纷纷和他划清界限。 如今院子里的这些人大多都是本大院的人，他们虽然不齿易中海的为人，但是易王氏是个好人，大家作为邻居，又不能不管不问。 中院这里摆了五桌酒席，都是留给帮忙的人吃的。 酒席规格很低，寒碜的不成样子。 老三样都上来了，汤汤水水的，上面只飘着几朵肉花。 三大爷似乎知道杨军心里想着什么，于是就凑了过来，从口袋中掏出一个名单。 “军子，昨天晚上一共筹集善款8235元，光买墓地就花了60元，另外15元雇了两辆中巴车，剩下的735就只能操办这些酒席了。” 三大爷闫埠贵唏嘘的说着，似乎在是抱怨丧礼如此之简。 杨军摆摆手，示意三大爷把账单收起来。 “三大爷，按理说不应该啊，易中海好歹也是八级钳工，肯定有不少积蓄，为何一点都没留下。” 三大爷苦笑一下道：“自从老易出事后，老嫂子就把所有的积蓄都拿出来四处找人，可谁知那些人收了钱却不办事，这不，人没捞出来，反而把积蓄花光了，再加上老嫂子突然精神失常，所有的积蓄看病花光了。” 杨军闻言，心里戚戚，感觉这老天捉弄人。 “院子里幸亏有你们两位大爷支棱着，要不然还不知道乱成什么样子。” 二大爷眉宇间有些得意，杨军能夸他，他非常高兴。 “作为院里的大爷，我们不上前支棱着，谁上前？这些都是应该做的。” 灵堂那边传来一阵子的哭声，整个院子的气氛显得时分凝重。 几人不再提刚才的事，纷纷开始吃饭。 饭菜虽然不怎样，但是总比自己家吃的好多了，勉强也能入口。 杨军早上只喝了两碗粥，这时有些饿了，他抓起一个窝窝头开始啃起来。 他一边吃着，一边打量灵堂那边。 突然，他发现了一丝不对劲。 秦淮茹家的三个孩子穿着孝衣跪在灵堂的左边，而易王氏的侄女顾大妮带着自己的三个孩子跪在右边。 两家好像在暗中较量着，一个比一个哭的响亮。 尤其棒梗那小眼神，狠狠的瞪着对面那三个孩子，要不是有秦淮茹在旁边按着，说不定早就从上去掐了起来。 杨军看着这一幕，觉得非常好笑。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秦淮茹竟然带着三个孩子以自家人的身份送易王氏。 秦淮茹也穿着孝衣，假惺惺的跪在旁边抽泣着。 还别说，真应了那句话，‘要想俏一身孝。’ 秦寡妇今天还真的美出天际，尤其是她那副抽泣的样子，愈发让人觉得楚楚可怜。 看她伤心的样子，要是不知道的，还以为秦淮茹是易王氏的儿媳妇呢。 两家人一边哭灵，一边暗中较劲。 大人有大人的打压方式，孩子有孩子的较量办法。 秦淮茹和顾大妮在比谁哭的更伤心，两人纷纷趴在灵前诉说着易王氏对自己的好，同时也诉说着谁和她走的更近。 而六个孩子也互不相让，除了凶狠的眼神外，他们抽空还朝对方啐唾沫。 她们都知道今天不能闹得太过分，彼此都很克制。 今天只是口头上的较量，并不比试拳脚。 第一百八十一章 初试药酒 王玉英没有接钱，而是继续搬家具。 杨军知道他不会要，于是就偷偷的塞在被窝中，晚上睡觉的时候，王玉英一准能发现。 杨军把棉袄脱了，帮着王玉英一起搬家。 忙活一个多小时，才把所有的家具搬完。 搬完后，王玉英要留他吃中午饭，被他拒绝了。 他虽然是副厂长了，但也不能长时间的不在岗。 毕竟厂子里大小事还等着他去处理。 他跟王玉英打了个招呼就走了。 他开车先到老五家绕了一圈，把房子装修的尾款结清。 这次老房子的装修没花多少钱，一共才花了二百八十块钱。 离开老五家后，他一个人直接开车回厂子里。 回到厂子里的时候，早就过了午饭的时间，他也懒得再去食堂炒菜。 于是，把办公室的门从里面反锁，直接从空间中取出一碟卤牛肉和三个白面馒头，就了点茶水，随便解决了午饭。 等吃完后，他把碟子和碗直接收入空间中。 做完这一切，他才把办公室门打开。 然后再泡了一杯茶，老神在在的坐在那里看报纸。 一下午无事。 一直混到下班。 回到家，马香秀送来一把钥匙。 “哥，这是隔壁那个姓于的送来的，说是他已经回老家了。” 由于于前进曾今推过马香秀，所以她对于前进的称呼并不礼貌。 杨军看了一眼钥匙，并没有接，而是对马香秀他们说道， “跟我过去看看房子。” 几人闻言一怔，不过，还是跟着他去看房子。 杨军也没想到，于前进没用三天时间就搬走了，倒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院门被打开了。 几人信步而入。 这个院子和自己那个院子差不多大，格局也是一样，都是正房三间，东西房各两间，倒座房三间。 唯一不同的是，于前进这个家没有池塘和葡萄架，整个院子光秃秃的石板，看起来比较大。 从倒座房看起，最右边那间是卫生间，马桶是蹲式的，倒也挺干净的。 厨房设在西厢房，厨房就在隔壁，东厢房是两间卧室，里面乱七八糟的，但是床铺和被褥还在。 正房三间也是如此，虽然比较乱，但各个家具和被褥之类东西还在。 看样子于前进一家走的比较急，只是把随身衣服和值钱的东西带走，其他的全都丢下了。 房子整体看上去还不错，不需要装修就能入住。 杨军看了看马香秀杨安国他们三个。 “吃过晚饭后，你们搬到这个院子住。” 然后单独对马香秀道：“香秀，以后你每天去我那边洗衣做饭，其余的时间你自由安排。” 杨军知道，房子长时间没人住不好，所以他决定把这个院子借给杨安国他们住，当然，他还有其他的目的，就是希望晚上能和伊秋水做点二人游戏。 马香秀给他们家做保姆是之前谈好了的，她帮杨军洗衣服做饭，打扫卫生，杨军每个月开她二十块钱的工钱。 他已经预先把工钱给了杨安国。 “哥，你帮我们太多了，都不知道怎么谢谢你了。” 杨安国站在一边激动的说道。 最近一段时间，他们一直住在杨军家里，总有一种寄人篱下的感觉，如今，杨军不光替他们三人找到了工作，还愿意把这么好的房子借给他们住，他们都不知道如何感谢了。 “哥，我们也不能白住你的房子，我们付房租。”马驹子说道。 杨军回头，欣赏的看着马驹子了。 这小子果然会做人，懂得感恩之心。 他心里明白，杨安国和马香秀可以无条件的住在这个院子，那是因为他们是杨军弟弟和弟媳妇，而他姓马，是外人，虽然和杨军沾点亲戚关系，却不好平白无故的占人便宜。 杨军闻言，冷哼一声。 “租房子？你看我像差钱的样子吗？” 杨军指了指他们三人：“这话就当我没听过，下次谁要再提，别怪我罚他三天不许吃饭。” “哥，那多不好意思啊。”杨安国挠挠头道。 “哼，你小子脸皮厚，还有你不好意思的？”杨军白了他一眼，揶揄道。 杨军直接把院子的钥匙给马香秀，随后几人回去吃饭。 今天的晚饭吃的特别快，杨安国马香秀和马驹子他们三人基本上是狼吞虎咽，三人一吃完，就回房收拾行李了。 这一幕，看得杨军和伊秋水一愣一愣的。 要不是因为他们急着搬家，还看不出他们的饭量。 俩人这是有史以来，第一次吃得这么慢的。 他们三人也没多少行李，卷卷的抱了过去。 原先杨军借给他们的那两床被子也不要了，直接送给他们。 于前进走得匆忙，很多东西都没有带走，他们一般过去就什么都不缺。 晚上，杨军和伊秋水躺在床上。 杨军瞅了瞅正在看书的伊秋水一眼，然后慢慢做起来，把早上放在一边的那瓶补酒拧开，在瓶盖子里少少地倒了点，正准备抿的时候。 “你喝的是什么？” 杨军的动作没能瞒过伊秋水，被她吓了一跳。 “没……没什么，就是想喝一口了。” 伊秋水起身，夺过他手中的酒瓶子，看了看，没发现什么文字性的东西，然后鼻子凑了过去闻了闻。 “鹿茸、枸杞、何首乌、山药、杜仲……” 伊秋水一边闻酒，一边说出药材的名字。 随后，她一脸怒容的骑在杨军身上，挥舞着小拳头娇嗔道：“冤家，你折腾的还不够，你告诉我，你需要喝这些东西吗？” “哎哟，厉害，厉害，你不是学西医吗？怎么还懂中医。” 杨军也是一脸惊讶的看着伊秋水。 在他的认知中，中医和西医是两门完全不同的医学模式。 从解剖学开始就是完全不同的学科，治病的病因、病机、药物、治法都不一样。 尤其在国内，更是有着天差地别的不同之处，中西医结合都设置很多年了，在临床上也是白猫黑猫的状态。 他没想到伊秋水不光精通西医，就连中医都有所涉猎，而且从她闻酒识药材的这份本领看，她对中医的研究绝非表面那么简单。 “哼，我之所以选择学西医，那是因为我对中医非常感兴趣。” “怎么个感兴趣法？”杨军追问道。 伊秋水：“我记得小的时候，郭伯伯就是经常喝的这种酒，那时候我和弟弟妹妹们为了打赌，看谁能猜出里面的药材，所以我就开始涉猎中医，再后来又喜欢上了西医。” “哎呀，我的宝贝厉害哦，中西医全能人才。” 杨军竖起大拇指，随后他小声的问道：“你刚才说郭伯伯也经常喝这种补酒？” 伊秋水撇了撇嘴，给他一个卫生球，没好气的道， “是啊，你问这些干什么？” “嘿嘿，我知道下次去大领导家送什么礼了。” 杨军夺过酒瓶子晃了晃，然后一口把瓶盖子里的酒喝掉。 “啧啧，味道还不错，我先替大领导试药。” …… 第二天起床。 杨军觉得精神抖擞，只是腰部有些酸软。 他决定今天上班一定要好好谢谢蔡大姐。 二人起床后。 发现餐厅里没有早饭吃。 打开大门一看，马香秀端着一锅稀饭进来了。 稀饭是她在那边熬好的，只是因为杨军不喜欢睡觉的时候被人打扰，所以她就一直端着粥等在门外。 “哥，嫂子，我准备去找个师傅来，把大门上的挂锁换成暗锁，以后我就不用叫门了，你们也能及时的吃上热乎饭了。” 杨军想想也是，自己从里面把门顶上，香秀进不了给他们做饭，只要换上暗锁后，她就可以在外面开门进来了。 “行，你白天抽空去找个师傅来把锁换了。” 杨军掏出十块钱递给他，让她换把好一点的锁。 “香秀啊，你没事的时候学学自行车，以后去菜市场买菜的时候能省不少事呢。” 自从杨军开吉普车上下班后，他就很少骑自行车了。 他那辆凤凰牌二六杠自行车一直放在杂物间吃灰，他希望马香秀能尽快的学会自行车，以后出去办事就方便多了。 “哥，我可不敢骑，听安国说，一辆自行车要好几百块呢，我怕给你摔坏了。” “香秀啊，我就怕自行车放坏了，才让你平时没事的时候多骑骑，所以你不要怕摔坏了。” 马香秀低着头想了一会，可能觉得杨军说得有些道理，最后才点头答应下来。 吃完早饭后。 几人一块上班。 一到办公室，姜秘书早就把茶水泡好了，见到杨军，通知他十分钟后开会。 杨军往咯吱窝夹了个笔记本，捧着茶缸去会议室了。 这次的会议依旧是讨论杨军昨天提出的那个‘垫资建房’的建议。 虽然，他们觉得这个自己出钱建房有些亏了，但不排除这是目前最好的建议。 在上面不再追加经费的前提下，如果要想建干部住房，就只能自掏腰包了。 杨军坐在那里，不发表任何意见。 反正他有房子住，建不建干部住房对他来说无所谓，更何况，即使建成了，他也不会去住筒子楼。 第一百八十三章 易大妈的葬礼 杨军在旁边越看越不对劲。 “三大爷，这是怎么回事？” 杨军碰了下三大爷闫埠贵，嘴巴朝灵堂方向撅了撅。 “哎。” 三大爷叹息一声道：“还能怎么回事，争房子呗。” “争房子？”杨军疑惑道。 “不然呢？你以为秦淮茹会突然发善心帮着给老嫂子送葬？” 二大爷在旁边听着，把手中的筷子用力的拍着桌子上。 “不管淮茹的动机是什么，她能带着三个孩子送老嫂子一程也算她有良心了，要不是她之前一直闹着认亲，老易他也不能出事，这事说到底还是淮茹的错，她现在这样做，也算是将功赎罪了。” 杨军一听，二大爷这是要把所有的罪责推到秦淮茹身上了。 恐怕他还不知道是杨军唆使秦淮茹去闹的。 “二大爷，你这话就不对了，这事怪不得贾嫂，要是易中海行的端、做得正，没做过那些龌龊事，又何惧秦淮茹找上门认亲？” “可……可大家一个院的住着，总不能把人往死里逼？” 二大爷刘海中脸色通红，似乎不服。 “二大爷，你是院里的大爷，你怎么公私不分，置大是大非于不顾，难道你认为易中海做的那些事不应该受到惩罚吗？”杨军反驳道。 “我……我没说老易做的那些事是对的，但……” 杨军见他又要钻牛角尖了，于是挥手打断了他。 “二大爷，时候不早了，组织人准备出发。” 杨军不想和他争论，扔下手中半个窝窝头离开。 他向前院走去，还回头看了一眼灵堂里的秦淮茹。 哎，这个女人虽然有些改变，可是算计的毛病还是没变。 抢房子？ 哼！ 别说你不是易中海的儿媳妇，就算是，那又如何？ 房子是轧钢厂的职工住房，易中海犯了那种错误已经被轧钢厂开除了。 既然易中海不是轧钢厂的职工了，所以房子自然要收回来。 之前，厂子之所以没收回房子，完全是可伶易王氏，觉得她挺可怜的，而且还精神失常，所以没急着收回房子的。 如今易王氏一死，房子肯定是要收回来的，别说是秦淮茹，就是顾大妮也没资格继承房子。 秦淮茹把算盘打得啪啪响，最终也是空欢喜一场。 你以为你给易王氏送终，厂子里就会承认你是易中海儿媳妇的身份？ 呵呵，想得太多了。 易中海都没资格了，更何况他儿媳妇？ 杨军出了院子，来到大门口，把车子往前挪了挪，他要给中巴车让位置。 中巴车是从殡仪馆租来的，先把易王氏拉去火化，然后再送到墓地下葬。 过了一会儿。 随着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声传来，七八个年轻人抬着易王氏的灵床出来了。 “易大妈，你怎么狠心把我们娘四个抛下，棒梗小当槐花还没来得及侍奉膝前。” “姑妈，侄女没照顾好您，你不要记恨我们，你走之后，我会替你照顾好这个家。” 秦淮茹和顾大妮各自带着自己的三个孩子哭天抹地、如丧考妣的拉着不松手，似乎进行最后的挽留。 看着秦淮茹那梨花带雨的脸蛋，杨军不得不感慨她是位好演员，就差奥斯卡欠她一个小金人了。 那个顾大妮也不差，和秦淮茹半斤八两，不分轩轾，都善于表演。 她们哭的特别伤心，似乎向众人证明她们和易大妈走得更近。 灵床抬到中巴车上后，家属也跟着上车。 顾大妮和秦淮茹以家属自居，各自带着自己的孩子先后蹬车。 大院里的其他人纷纷上了另外一辆中巴车，还有的人挤上了杨军的车。 杨军的车子够大，能挤下六个人。 傻柱、许大茂、阎解成、刘光天、刘光福五个人不管三七二十一，仗着年轻体壮，千军万马过独木桥，把其他人挤掉，爬到车子里。 “嗨，我怎么跟你这个孙贼坐一起，早知道这样，柱爷我就换辆车了。” 傻柱好不容易挤上来，刚坐下，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就发现坐在他旁边的是许大茂。 “傻柱，茂爷还不稀得跟你坐一起，你要是不想坐，现在下车还来得及。” “呸，孙贼，凭什么柱爷下去，要下去也是你下去。” 傻柱说完，就要动手。 杨军无语地看着他们，这俩货天生是冤家，见面就掐。 不过，他也懒得管他们。 其实这俩货吵吵也不错，权当是听相声了。 杨军从后视镜中看到后面的人都上了车，于是他就缓缓地启动车子。 车子开出胡同，上了大路，杨军把车子开到一边，让中巴车先走。 原因无他，他找不到去火葬场的路。 当中巴车驶过后，他开着车子跟着后面。 几人上车后，纷纷高兴地看着窗外的美景，体验坐轿车的乐趣。 车子没开多久，后面那俩货又开始掐了。 “孙贼，你快要有个小叔叔了，高不高兴。” 许大茂气得把头转向一边。 “傻柱，不就是冉秋叶怀孕了吗，有什么好嘚瑟的，不过你茂爷也不差，我正准备和娄晓娥离婚呢，我妈在老家已经给我找好了个媳妇，到时候茂爷也能当爹了。” “孙贼，这不是换不换媳妇的问题，这是铁公鸡不能下蛋的原因，你信不信？不管你换多少个媳妇，还是下不了蛋。” 傻柱翘着二郎腿，得意道。 “傻柱……你……茂爷我跟你没完。” 别看许大茂声色俱厉的样子，他可不敢动手，尤其是俩人挨着坐着，他只有挨揍的份。 杨军听了许大茂要和娄晓娥离婚，顿时一震。 历史的车轮具有很大的惯性，许大茂最终还是要和娄晓娥离婚了。 原剧中，许大茂是因为和秦京茹勾搭上把娄晓娥给踹了，现在是因为不能生孩子的问题又要踹娄晓娥。 一提起娄晓娥，杨军顿时对这个命运多舛的女孩感到唏嘘。 原剧中，被许大茂踹了以后，又被许大茂带人抄家，随后娄晓娥全家人逃去港城，后来还怀了傻柱的孩子。 她在港城的生活并不如意，每天除了上班，还要挺着大肚子去读书，而娄父却把所有的希望放在娄晓娥的哥哥身上，对他不管不问。 说到底，这就是一位可怜的姑娘。 杨军虽然同情她，但是并不会插手他们之间的事。 经过多少次的验证后，他发现不管如何做，历史的车轮还是朝着既定的方向驶去，他所能改变的只是很小很小。 娄晓娥家的问题比较严重，杨军不想插手，他怕自己被牵连进去。 一想到娄晓娥最后也是苦尽甘来，他决定还是不管的好。 火葬场设在城北郊区很远的地方，大约80公里的样子。 虽然开车比较枯燥，但一路上有傻柱和许大茂表演相声，也就不那么无聊了。 车子开了大约一个小时，才到达火葬场。 大巴车停在殡仪馆的门口。 二大爷指挥院子里的几个年轻人把易大妈抬下车，送到殡仪馆的大厅里。 这是一个空旷的房间，房间中间摆着一圈盆花，众人把易大妈抬到中间的固定床位上。 随后，一个殡仪馆的工作人员走了进来。 他先是和死者家属核对了一下身份，然后才开始举行告别仪式。 告别仪式非常老套，主持人照着三大爷事先写好的悼词开始念了起来。 悼词的内容无非是歌颂死者生前如何勤劳善良，如何礼貌待人、如何勤俭持家等等。 念完悼词后，就进行最后一项，就是与死者告别。 所谓的告别仪式和后世的不同。 一般的流程就是，家属站在一边，对祭拜的宾客鞠躬回礼。 这个年代实行葬礼简办，主持人直接让家属领头，带着一众宾客围着死者遗体绕圈三周就算告别了。 可是让家属领队的时候，秦淮茹和顾大妮又发生了争执。 她们都认为自己是易大妈最亲的家属，互不相让。 最后，大家没办法，由二大爷出面调停。 让她们不分亲疏远近，并排领队。 两人对这个建议勉强同意，然后每人都带着自己三个孩子并排走在一起。 在她们两家人身后，按照规矩，是由死者亲属按照血缘远近顺序排的，可是易大妈没有子女，也没亲戚，所以大家就随便走了。 而二大爷不管到哪儿都讲究论资排辈这一套，他觉得杨军是院子里的一大爷，理应走在前面。 杨军推辞不过，只能排在第一位，随后二大爷刘海中排他后面，再然后就是三大爷闫埠贵…… 告别仪式结束后。 进来四个工作人员，他们把易大妈的遗体抬去火化。 大家从大厅里出来，在火化炉外等着。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 工作人员从里面送出来一个搪瓷罐。 由于这次募集的善款不多，其中大部分用来买墓地了，没有多余的钱买骨灰盒，所以只能找了个搪瓷罐装骨灰。 可在接骨灰的时候，秦淮茹和顾大妮为了谁抱着骨灰罐又发生了争执。 秦淮茹认为棒梗是亲孙子，有资格抱骨灰。 而顾大妮则认为他的儿子铁蛋是侄孙更有这个资格，甚至还出口反驳，说她姑妈生前并未承认秦淮茹一家。 二大爷看着她们在那里争论不休，气得也是脸上的肥肉乱颤，气哼哼的走了过去。 “行了，都别争了。” “棒梗抱着骨灰，铁蛋抱着遗像，就这么定了。” 第一百八十四章 有问题的耿直 在二大爷的调停下，她们才双方罢战。 杨军看着秦淮茹和顾大妮处处作对，寸土不让，感叹人性本恶。 她们之所以处处表现的像孝子贤孙一般，难道她们是真的孝顺吗？ 当然不是。 她们之所以斤斤计较，无非是想向众人证明，自己才是易大妈的家属，她们才有资格继承那两间房。 杨军摇头苦笑。 都是房子惹的祸。 争来争去有什么用呢，到最后谁都得不到房子。 但是杨军并不打算说破。 最起码这事要等易大妈入土为安后才能提。 众人再次上车，向墓地方向开去。 前世，杨军最深刻的墓地就是八宝山墓地了，小的时候，他总认为四九城的人死后都会葬在八宝山。 可随着年龄的增长，他才发现自己错了。 能葬在八宝山的全都是对国家有重大贡献的人，而四九城的百姓死后是葬在别的地方的。 易大妈的墓地就在城南郊区的一座山上。 整座山被用来当墓地，整整齐齐的石板铺成的道路，两边是郁郁葱葱的松树，山顶还有未融化的积雪。 下葬的仪式很简单。 在墓地工作人员的帮助下，把骨灰罐放进去，然后孝子贤孙再次痛哭进行最后一次挽留。 看着秦淮茹和顾大妮躺在地上撒泼打滚的样子，杨军是真的被恶心到了。 表演无下限。 就看演技如何了。 杨军嫌辣眼睛，站得远远的。 两家人装模装样的挽留一番，最后还是盖棺而论。 石板盖上的那一刻，众人终于松了一口气。 秦淮茹和顾大妮的嘴角同时翘起一抹弧度。 终于结束了，眼泪都哭干了。 回去的路上。 杨军发现秦淮茹几次想靠近他，似乎有事找他。 他自然不给她这个机会，专找人多的堆儿扎。 秦淮茹是聪明的人，她心里明白，光做这些还是不够的，要想顺利的得到那两间房，院里的几位大爷不可忽视，尤其是杨军作为轧钢厂的干部，对这件事起到决定性的作用。 她觉得他们家一直住在大杂院，对于顾大妮而言，她更有优势，她相信几位大爷肯定会帮亲不帮理。 杨军回头看了秦淮茹一眼，然后快步的往山下走。 回到山下，坐车的人重新分配。 在轧钢厂上班的人都要回厂子里上班，所以他们纷纷都来蹭杨军的车。 刘光福和刘光天被撵到后面的中巴车上。 二大爷刘海中挤了进来，秦淮茹见还有一个空位，连忙往里爬。 “淮茹，车里都是一帮大老爷们，你进来不方便，去后面的中巴车。” 二大爷见秦淮茹一个劲地往上爬，连忙伸手拦住了她。 “二大爷，瞧你说的，我一个妇道人家都不怕，你们大老爷们怕什么。” 秦淮茹双手扒着车门，笑着回答，而眼神却在停在杨军脸上。 杨军知道她的意图，自然不会让她上车。 “贾嫂，你不在乎，我们在乎啊，更何况，你还带着三个孩子，我劝你还是去后面的中巴车。” 秦淮茹面色变了变，急道：“别啊，一大爷，二大爷，棒梗带着两个妹妹能行的，我就跟你们一起回去得了。” 二大爷坐在副驾驶上，就是不让秦淮茹往里爬。 “老李，快来，这还有一个位置。” 二大爷看见大院里人，连忙招呼道。 这个老李是大院里的人，也在轧钢厂上班，目前是四级钳工。 老李见状，面色一喜，跑了过来。 “谢了老刘。” 老李越过秦淮茹，把她巴拉到一边，从副驾座那里往里面爬。 老李坐好后，对杨军道：“谢谢军子。” 秦淮茹眼见没了座位，也只能放弃，带着幽怨的眼神去坐中巴车了。 杨军见人齐了，也不等中巴车了，直接开车回厂里。 回去的路上。 杨军把杨梅结婚的事跟二大爷说了，让他到时候过来帮忙。 二大爷一听，连拍胸脯表示没问题。 刚给易大妈办完丧事，再给杨梅办喜事，杨军觉得有些晦气。 他也考虑过了，要不要在金水桥四合院那边办婚礼，可后仔细一想，觉得不妥。 不管婚礼在哪里办，杨梅和刘志还是要回到大杂院这边住的，而且他也不想暴露自己在金水桥那边的住址，他最后决定还是在大杂院这边办婚礼。 虽然有些晦气，但是生活就是这个样子。 大家一个院子的住着，不是今天你家办喜事就是明天他家丧事，即使日子重合也是避免不了的。 更何况，杨梅的婚礼和易大妈的丧事相差了几天。 回到轧钢厂，已经是下午四点了。 杨军刚到办公室，保卫科科长王德柱就来了。 “老杨，我发现了一个可疑的人。” 杨军弯腰从办公桌柜子里拿出一条中华烟丢给王德柱。 “哼，你们保卫科的人看谁不可疑？”杨军揶揄道。 王德柱这小子每次到他办公室都是翻箱倒柜的，不是找烟就是找茶叶，不顺点东西，他就赖在办公室不走。 杨军被他磨得没办法，不等他动手，就自己把东西交了出来。 王德柱是他的生死兄弟，还曾经为自己挡过子弹，救过他一命，所以，他不介意把这些东西拿出来跟他分享。 王德柱见到中华烟，高兴的嘴巴都快要咧到耳朵后了，熟练的扯过一张报纸，卷卷的包了起来，然后放在一边。 “不跟你开玩笑，我真的发现一个可疑的人。” “谁？” 杨军看他一本正经的样子，不像是在开玩笑。 “耿直。” 王德柱幽幽的吐出两个字。 杨军闻言，顿时觉得这个名字有些耳熟，他清楚地记得自己就在前不久才听过这个名字。 “怎么这么耳熟？” “耳熟？呵呵，老杨，真是贵人多忘事啊，这个人还是你举荐的呢。” 王德柱翻了翻白眼，提醒他道：“前几天，你不是亲自举荐这个耿直为八级钳工的吗？” “哦……” 杨军恍然大悟。 他一下就想起了前几天进行职工技能考核的事。 这个耿直当时表现的非常优秀，他的专业技能达到了八级钳工的水平，只是当时并没有当场宣布他晋级，而是说回头开会商量一下。 按照厂规，像八级工和工程师之类的晋级，必须要经过多次的考核和研究才能通过，当时杨军就把这个耿直推荐给了技术部门。 技术部门当时就组织了一批技术人员对他进行考核，这个耿直果然厉害，不管怎么考核，他都能顺利通过。 后来，技术部门把考核通过的报告交上来之后，杨军又让保卫科对他进行背景调查 保卫科这次调查肯定发现了什么问题，这不王德柱就来向他汇报了。 “他有什么问题？” 杨军端着茶杯坐在他身旁。 王德柱没有回答，而是从怀里掏出他带来的档案袋。 杨军看了看这个档案袋，袋子口还有人事处存档的印章。 又看了看印章的日期，四四年一档，四八年二档，五三年三档，六二年四档，再加上这次的调阅，应该是五档了。 杨军打开绕线，抽出里面厚厚的一沓材料，最上面的是耿直的个人信息。 耿直，男，汉族，原籍黑省，原满铁学徒工，后在北钢工作，五零年调到轧钢厂，一直工作到今天，现在为轧钢厂七级钳工。 从履历上看不出什么疑点，杨军一张一张的翻阅着手里的资料。 王德柱坐在旁边翘着二郎腿，一边抽烟，一边似笑非笑的看着杨军。 他相信以杨军十几年侦察兵的经验，肯定能发现什么问题。 里面的资料很全，也非常完美，几乎没有什么疑点。 杨军从头到尾再次审阅了一遍，还是没发现什么疑点。 但是当他看到档案室那几行调阅的信息时，好像发现了什么不一样的东西。 这个叫耿直的人不止一次被审查了，不然也不可能在档案里出现这么多时间点的调查报告。 越是如此，杨军越是怀疑。 因为以前的保卫科不可能无缘无故的对同一个人进行多次重复的调查。 至于耿直为什么现在还安然无恙。 有可能是没查出什么问题，要么就是暂时没动他。 七级钳工虽然算不上顶级的技工，但是从那天技工考核来看，那个耿直能熟练的完成考核，那种技术绝不是一天两天或者是一年两年能练出来的。 轧钢厂每年都有技能考核，他就不相信他以前通不过考核。 那就说明两个原因，要么是审核不通过，要么就是他藏拙。 不管是哪一样，杨军在这事上必须小心再小心，谨慎再谨慎。 杨军放下资料，点了一根烟，眉头紧锁。 王德柱没有打扰他，而是静静的看着杨军。 “说说你的想法。” 杨军一根烟快要抽完，才开口说话。 王德柱双手一摊道：“我能有什么想法，就是因为看不出问题，才来找你的。” 杨军白了他一眼，把资料从新装回资料袋中。 “你没动他？” “王德柱翻了翻白眼道：“你看我像是个傻子吗？” 杨军此刻沉思着，也不在意他说话的语气。 把手中的资料还给他。 “你在背景调查上签字。” 王德柱一听，顿时炸毛。 “啥？你的意思是让他晋级八级钳工？” “嗯。” 杨军点了点头道：“先不要打草惊蛇，如果保卫科审查久了，他会有所察觉的，先让他晋级八级钳工，以后再慢慢调查。” 第一百八十五章 给大领导送药酒 杨军沉思着。 如果这个耿直要是真有问题的话，短时间内是查不出什么问题的，如果保卫科一直揪着背景调查这一项不放，会让他有些察觉的。 当然，如果耿直真的是他想象的那种人，肯定把屁股擦干净了，不怕他们去查。 所以，杨军决定，在不打草惊蛇的情况下，可以慢慢的查。 “好，听你的，先让他通过审查。” 王德柱低头沉思，觉得杨军说得很有道理，只好同意他的意见。 “如果这个耿直真是我们想的那种人，他肯定对我们保卫科了如指掌，这样，这事你亲自负责，并且绝不能让我们保卫科的人调查他，你找几个生面孔去做这件事。” 王德柱：“正好保卫科最近进了一批新人，可以让他们去试一下。” “不行。” 杨军连忙摆手道：“耿直是个狡猾的人，我怕这些新手会打草惊蛇。” “那怎么办？难不成请外援？” 杨军闻言一怔，觉得王德柱这个建议靠谱。 请一些有经验的人不容易暴露，还能更容易深入调查。 “那就请外援，反正我们厂的人不能用。” 王德柱想了想，说道：“要不我把以前当民兵时候那些队员请来帮忙？他们个个都是打猎的好手，跟踪猎物很有一套。” “他们这些人跟踪、调查，能力是够了，但是如果遇到需要别的单位进行协助的时候，我怕他们的身份不够，接触不到调阅的资料。” 杨军道：“这些都不是问题，我让姜海涛协助你们。” 姜海涛原先是大领导的警卫员，认识很多单位的领导，有他出面，各个单位肯定会给他这个面子。 随后，杨军去隔壁把姜海涛叫了过来。 他把情况和他说了一遍，然后又把资料给他，让他配合王德柱调查这件事。 交代完之后。 三人在办公室里商量了一些细节，然后才离开。 他们走后，杨军坐在办公室里思考着这件事。 如果这件事被他查个水落石出，无疑是一件大功。 即使查不出来，对他也没多大影响，毕竟以前很多次都没查出来。 但是，他知道这件事最关键的是要保密，目前只有他和王德柱以及姜海涛三个人知道。 为了以防万一。 怕有人拿这件事在他身上做文章，他决定还是要提前跟大领导通通气。 当天下班。 他就还伊秋水回了一趟娘家。 下车后，杨军偷偷的从后座底下拿出两瓶事先取出的药酒揣在怀中。 这一幕，看得伊秋水白眼连连。 “婶婶的身体一直很虚，你这不是要她老命吗？”伊秋水在他腰下三寸的地方狠狠的掐了他一下。 伊秋水太知道这补酒的厉害了，她怕大领导夫人承受不住这虎狼之力。 “嘿嘿，你怎么知道婶婶她不喜欢？恐怕人家还非常乐意呢。”杨军眨巴着眼睛道。 “哼！你们男人怎么都这样。” 伊秋水气得翻白眼，转身就先进去了。 很不巧的是，今天大领导不在家，没能亲手把补酒交到大领导手上，杨军顿时感到一阵失望。 但是又不能再拎回去。 大领导夫人正在做完饭，一回头就瞅见他手里拎着的那两瓶酒。 一双眼盯着两瓶酒瞧了半天，随后一副似笑非笑的样子道： “小杨，年纪轻轻的怎么喝上这种酒了？” 大领导夫人一眼就看出杨军手里拎的酒不是普通的酒。 酒液暗红浑浊，以前大领导也经常喝。 杨军嘿嘿一笑，尴尬的站在那里。 “郭伯母，这不是你想象的那种酒，这是同事送我的，我没舍得喝一口，专门送来孝敬郭伯父的，据说这种酒有舒筋活血、延年益寿的作用。” 杨军拍拍自己的胸脯道：“再说了，您看看我这个体格，需要喝那个吗？” 伊秋水在旁边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睁着眼睛说瞎话，也不知昨晚上谁喝了一瓶盖。 杨军嘿嘿的笑着，连忙把两瓶补酒放在厨柜子里。 “郭伯母，记得告诉郭伯父，每次只能一瓶盖哦。”杨军手指一圈，掐着小手指道。 大领导夫人脸上一红，扬手做出要打的样子，把他从厨房赶了出去。 不用交代，他相信郭伯母晚上一定会让郭伯父试药的。 别看她嘴上说得一本正经的样子，可谁又不想让自己的男人重振雄风呢？ 伊秋水陪着大领导夫人在厨房聊天，杨军自己一个人无聊，就上了二楼去找郭天明。 郭天明是大领导的儿子，今年十八岁，今年上高三。 杨军敲了敲门。 “姐夫，你怎么来了？” 房门从里打开，郭天明惊喜的叫道。 “我这不是给郭伯伯送福音来了吗？”杨军脱口而出。 “什么福音？”郭天明一脸惊愕的样子。 杨军顿时觉得不妥，连连摆手道：“等你大点了就知道了。” 郭天明撇了撇嘴：“姐夫，我都成年了好不好，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 杨军看到他的床上摆着一身崭新的中山装，床下还有一双擦得锃亮的大头皮鞋。 “你们学生都穿这个？” 他觉得一个学生穿干部装有些不伦不类的。 郭天明闻言，顿时脸上挂着笑容道， “姐夫，我爸说，让我过几天去你们厂上班。” “去我们厂上班？” 杨军闻言吓了一跳。 他知道现在学生停课了，所有的学生都自谋生路，本以为大领导会把郭天明安排进事业单位，没想到会让他进厂当工人。 “额。” “我爸说，我太小，事业单位不是我呆的地方，让我到你手底下历练两年。” “行，我知道了，不过，这事还得跟郭伯父亲自商量一下才行。” 杨军自然不会任由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如果真的像他说得那样，大领导肯定会亲自交代的。 随后，伊秋水上楼来，叫他们下去吃饭。 吃饭的时候，大领导夫人跟杨军提了一嘴郭天明要到轧钢厂上班的事情，不过具体的要等大领导回来后才能决定。 杨军表示没问题。 轧钢厂是他的一亩三分地，自然不会出什么问题。 不过，郭天明是大领导的儿子，是个娇生惯养的太子爷，他到轧钢厂上班，无非是混个资历。 按照大领导现在的地位，他的儿子混事业单位是最好的出路，只要混上几年，肯定被提干，然后在大领导的扶持下，前途肯定一片光明。 可如今大领导让郭天明进厂当工人，杨军不由地多想了一下。 会不会大领导让郭天明到轧钢厂上班，将来接他的斑呢？ 不过，他仔细想了一下，觉得绝无可能。 杨军虽然不是他亲女婿，但说到底，看在伊秋水的面子上，他也不会做出让自己儿子抢女婿位置的荒唐事。 他下属的工厂有很多，如果他有心栽培郭天明的话，肯定不会把所有的鸡蛋放在同一个篮子里的。 再说了，一把手的位置并不是谁想当就能当的。 就凭郭天明一个高中生，不在职场上摸爬滚打二十年，别想爬到那个位置。 即使有大领导扶持也绝无可能。 轧钢厂是个部级单位，能担任一把手的绝非泛泛之辈。 比如他自己，首先是高中学历，然后当了十几年的兵，立过无数次战功，并且在队伍上又担任管理职位，回到地方后，被提拔是顺理成章的事。 很显然，郭天明并不具备这个条件。 回到家后，杨军把自己关在书房内。 面前的烟灰缸里盛满了烟头，他一根接着一根的抽着，仔细思索着大领导的用意。 他知道，大领导不会害他，更不是让郭天明去接他的班。 他之所以这么做，肯定是另有深意。 他眼神迷离着，不经意的瞟了一眼桌子上的报纸。 报纸上有个醒目的新闻，上面浓墨标注着‘工人老大哥万岁’几个字。 就在这一刻，他好像明白了大领导的用意。 不愧是职场经验丰富的人，杨军不得不佩服大领导的长远目光。 杨军在这一刻，终于猜到大领导的用意，正准备回房休息的时候。 电话铃响了。 电话是厂里为他这个级别的干部装的，为的就是方便工作。 “喂，哪位？” 杨军抓起电话道。 “老杨，是我，二娃。” 电话那头传来王二娃急促的声音。 “你狗日的大半夜不睡觉，学周扒皮鸡叫呢。” 杨军抬腕看了看时间，已经快要十一点了。 “我这不是有急事吗，你以为大半夜的我不想搂着媳妇睡觉。” “有话就说，有屁就放。” “嘿，老杨，好歹你也是领导，说话咋这么粗鄙呢……” “你要再不说，我可就挂电话了。” 杨军念通达后，就想回房睡觉，他可不想跟王二娃在这里扯皮。 “嗨，还急眼了……我这不是从小王庄调了十个民兵过来帮忙吗，这不没地方住吗，我又不能把他们带回厂子里，招待所没路条又不收，这才麻烦你。” 杨军：“就这？” 王二娃：“就这。” 杨军：“先带回家凑合一夜，明天我再想办法。” 王二娃：“我家哪住得下这么多人，老杨，你赶紧想想办法。” 杨军沉思了一会，知道王二娃说得有道理，请来的这些民兵肯定不能在轧钢厂露面，而他们又是秘密借调过来的，肯定不能开介绍信，所以，现在他们的住宿就成了问题。 “等着，我过去看看。” 第一百八十六章 借调民兵 杨军挂断电话，回房看了看。 伊秋水已经睡着了，他没惊动他，轻轻地关上门，拿着车钥匙出门了。 按照王二娃给的地址，他十几分钟就到了地方。 杨军老远就发现路边有十几个人站在那儿。 他们个个冻得跟鸵鸟似的，不停的原地跺脚跑步。 杨军停好车，熄火下车。 “同志们，辛苦了。” 他一边说，一边散烟。 不管怎么样，他们都是请来帮忙的，不能慢待了人家。 “杨主任，不辛苦，就是有点冷，还有点饿。” 这时，一个络腮胡子的中年大汉走了过来，他伸手跟杨军握手。 王二娃介绍道：“这位是民兵队长胡大壮，这次的事情多亏了大壮兄弟帮忙。” “大壮兄弟辛苦了，咱们就别干站着了，挺冷的，找个地方暖和暖和去。” 杨军一边握手，一边四处打量一下周围有什么避风的地方。 此时快要半夜十二点了。 大街上别说看见人影了，就连鬼影子都看不见一个。 路边的店铺早就关门了，百姓们大多都入睡了。 杨军瞧见不远处有一个店铺挂着羊肉泡馍的招牌，然后大手一挥，带着人过去了。 他用力的砸们，响声很快惊醒了店铺的主人。 “谁啊，大半夜的敲什么们，店铺早就打烊了。” 店铺里传来不耐烦的声音。 “我们是轧钢厂保卫科的，请你马上开门，我们需要进去搜查。” 一上来，杨军就自报家门，把轧钢厂保卫科的名头抬了出来。 他知道，如果你要好好的跟店铺主人商量，他肯定不会开门的，所以他就以保卫科需要进去搜查的名头吓唬他。 “保……保卫科……我没犯什么错啊。” 屋里那个人顿时慌了起来。 屋里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过了不大一会儿，就听见门栓抽动的声音。 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汉子，披着棉袄一脸惊恐的看着他们。 “同志，你别误会，刚才是口误，我们想进去暖和暖和身子。” 杨军连忙把自己的工作证给他看了一眼，然后不等他反应过来，直接进去了。 屋子中间生着一个暖炉，把不大的空间烘得非常暖和。 这是一个典型靠街四合院，前面倒座房改成客店，后面是居住的地方。 店铺内摆着四五张桌子，此刻被收拾的干干净净。 “同志，我们在执行任务，具体什么任务，不方便向你透露，但是现在我们需要你的帮忙，你看能不能给我们弄点吃的。” 杨军看他一脸紧张的样子，笑了笑道。 这个中年憨厚汉子紧张的看着一屋子体格健壮的汉子，看着他们腰间鼓鼓的，一看就不好惹，本想拒绝的，但鬼使神差的应了下来。 “现在都熄火了，如果动锅的话，估计得等一会儿。” “没关系，我们不急，你慢慢弄就是了，我们不光要在你这里吃饭，可能还要在你这里歇歇脚。” “可……可我们店里没住的地方啊。”店老板一副为难的样子。 杨军摆摆手道：“不用那么麻烦，你做好饭回去睡觉就不用管他们，他们天一亮就走，绝不给你添麻烦。” “那……那好。” 店老板有心想拒绝，但是又不敢拒绝，只好回后院烧火去了。 王二娃带着这些民兵围着暖炉坐着取暖，杨军挤了进去，然后把这次的任务讲了一遍。 “这次的目标非常狡猾，经验老到，绝非泛泛之辈，我希望你们秘密的调查，决不可暴露身份，宁愿跟丢目标，也决不允许打草惊蛇。” “这个耿直，必须二十四个小时盯着他，把他每天的一举一动都一字不漏的记录下来，他和哪些人接触，说了什么都要记录下来，就连他一天上了几遍厕所都要盯紧了。” 民兵队长胡大壮听完，立马表态道。 “杨主任，你就放心，我们这些人都是村子里的猎手，擅长跟踪和监视，绝不会暴露身份，更不会打草惊蛇。” 然后，胡大壮又指了指身边那个小个子的精悍男子道， “尤其郭猴子更是擅长伪装，曾经三天三夜不吃不喝，在雪地里埋伏在傻狍子必经的路上，成功的一举击杀猎物。” 杨军不由得多看了一眼那个叫郭猴子的人，觉得这人天生就是当侦察兵的料。 三天三夜不吃不喝、不眠不休趴在雪地里，他自忖自己都做不到，更何况是一个未经正规训练的民兵。 如果这次真的能成功的完成任务，他不介意把他招到保卫科。 “我相信兄弟们的实力，这次也不白让你们帮忙，不管这次能不能抓到耿直的小辫子，我都会让保卫科给两个名额，让你们其中两个表现最优秀的人来轧钢厂保卫科上班。” 杨军话音一落，屋子里的人都沸腾了。 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两个工作名额，意味着他们十个人中，有两个人能到城里来上班，从此吃上商品粮。 他们满脸激动，跃跃欲试，互相较劲，一定要成为这两个名额的一个。 “杨主任，我先替兄弟们谢谢你了，你放心，我们绝不辜负你的期望，一定完成任务。” 民兵队长胡大壮起身给杨军鞠了个躬。 杨军双手平抬下压，示意他坐下说话。 “二娃能把你们找来，那就是相信你们的实力，我相信二娃，也相信你们。” 随后，王二娃和他们开始商量具体行动计划。 大家踊跃发言，纷纷出言献策。 然后由胡大壮分配具体任务，根据各人的特长分配合适的任务。 杨军抽空去后院看了一下。 刚掀开门帘子，就闻到一股肉香。 厨房里，店老板和他媳妇正忙着做饭。 店老板正在熬羊肉汤，她的媳妇正在揉面烙饼。 羊肉泡馍是山西有名的小吃，一般正宗的吃法就是冷馍热汤，但是大冬天的，大家都喜欢吃热的，所以很多人也就不那么讲究了。 店老板正在用汤勺浇着羊肉汤，一见杨军进来，连忙盛了一碗羊肉汤递给他。 “杨同志，喝口汤暖暖身子。” 杨军接过来，喝了一口。 还别说，这味道还挺正的，也不知老板用了什么料，一点都闻不到膻味。 “老哥，今儿个对不住了，大半夜的把你们薅起来，要不是实在没地方去了，也不敢打扰你们。” “嗨，开店做生意的，哪有把客人往外赶的规矩，既然来了，那就说明我们有缘。” 一番接触下来，店老板见他们这帮人规规矩矩的，不吵不闹，对他也客气，所以就熟络了起来。 杨军看着一大锅的羊肉汤，这是店老板准备明天开店用的，没想到却被他们这帮人半路打劫了。 他摸了摸口袋，发现出来的急，没带钱和票。 他借口去前面，半路上从空间中取出一沓钱和粮票。 然后再次返回厨房。 “老哥，这是饭钱，您收好。” 店老板看了看那一沓钱和票，连忙道， “太多了，太多了，这都赶上我三天卖的了。” 杨军把二十块钱和三十斤粮票推了回去。 “老哥，你听我说，这钱不光是这顿饭钱，同时也是补偿你明天的损失，外面的那些兄弟明天还要在你店里吃一天，所以这钱刚刚好。” 钱和票，杨军是算好了的。 明天他们十个人还要在店里吃一天，按照每人一顿一斤的饭量，吃上三顿，正好是三十斤。 这个定量他还是按少的算的，这帮汉子进城好不容易吃顿好的，肯定放开肚子吃，所以一斤的定量都是保守估计。 “那……那成，我就收下了，杨同志，你放心，我肯定把他们照顾的好好的。” “那谢谢老哥了。” 过了一会儿，羊肉汤和白面馍端上桌了。 众人把两张桌子拼成一张大桌，两大盆羊肉汤摆在中间，每人捧着一个大海碗，鼻子一抽一抽的，两眼死死的盯着羊肉汤和白面馍。 有的人忍不住，直接抓着白面馍啃了起来。 胡大壮亲自给杨军盛了一碗，然后又递过两个白面馍。 杨军晚上吃的饱饱的，刚才又喝了一碗羊肉汤，此刻并不太饿。 他把白面馍放了一个回去，然后开始吃喝起来。 十个饿汉谁都不说话，专心低头干饭。 满屋子的羊肉汤味，只能听到听到‘呼噜’的扒饭声。 他们是真的饿了，下午从小王庄赶过来，走了半天的路，肯定早就饿了，如今又碰到羊肉汤泡馍，更是把他们馋的不行。 “嗝，忒好吃了。” 一位民兵打了个饱嗝，长长舒了一口气。 他起身再次把碗续上，顺便抓了三个白面馍。 王二娃嘴巴撑得鼓鼓的，白了那小子一眼道， “恐怕这顿羊肉泡馍是你这辈子吃的最好的一顿？” 那个民兵脸色一红，不好意思的道：“二娃哥，还真让你说对了，哎，小的时候不管怎么说，还能吃顿饱的，可是长大后，就再也没吃过一顿饱饭了，更别提什么羊肉泡馍了。” 一起吃饭的其他几个民兵深有同感，纷纷附和道， “是啊，是啊，这年头能吃饱就不错了，像这种美食连想都不敢想。” 一提到吃饭问题，这帮汉子个个低头不说话，眼圈红红的。 一年到头，基本上每天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地里度过的，可以说是把全部的精力都投入进去了。 可到头来呢，依旧吃不饱饭。 他们一想到这儿，就忍不住想哭。 第一百八十七章 敲打杨安国 胡大壮见气氛有些沉重，于是用筷子敲了敲碗。 “兄弟们，我们能吃到这么好的饭，全是托了杨主任的福。” “我提议，大家敬杨主任。” 众人闻言，纷纷起身，用羊肉汤代酒，捧着碗敬杨军。 杨军连忙站起身来，和他们碰了一下碗，喝了几口。 “兄弟们，你们是给轧钢厂办事，我自然不能让你们饿着肚子干活，有道是：皇帝还不差饿兵呢，所以，这是你们应得的。” “杨主任，局气，我们跟你干了。” “对，以后您有事吩咐一声，刀山火海的，我们绝不皱一下眉头。” 大家非常激动，吩咐表示感谢。 “谢谢大家，谢谢你们来帮忙，咱们别光站着了，趁着吃，凉了就膻了。” 杨军双手下压，示意大家赶紧吃饭。 这帮汉子真能吃，两大盆羊肉汤，以及一大箩筐的白面馍仅仅只能算半饱。 看着他们一个个舔着嘴唇，眼冒精光的汉子，店老板连忙表示马上重新再做一锅。 杨军连忙拦住了他。 别说是做一锅了，就是再来两锅，他们也吃得下。 他让店老板夫妇赶紧回去休息了。 杨军见大家吃的吃不多了，准备回去。 王二娃亲自把他送了出来。 “明天去找李铁柱，让他把那个仓库先借用一段时间，这段时间让他们住那里。” 杨军所说的那间仓库，就是之前他用来存放猪肉的仓库，后来他又转租给李铁柱放粮食了。 “行，明天天一亮我就去找老李拿钥匙，然后我再弄个炉子过去。” 王二娃点点头道。 杨军从兜里掏出一百块钱和五十斤粮票递给他。 “这几天先将就着，等完成任务后，我再好好请他们吃一顿。” 这笔钱只能杨军个人先垫着，因为这个任务的秘密性，不能让人轧钢厂的任何人知道，他怕有人走漏风声会打草惊蛇。 抓耿直很容易，但是杨军希望把他背后的人一块薅出来。 他有一种直觉，这个耿直背后一定还有同伙，要不然他不可能这么多年平安无事。 王二娃看了一眼，接过钱揣进兜里，然后说道：“老李过几天要结婚了，我可能走不开，到时候你帮我把礼金垫上。” 杨军闻言，顿时一拍脑门子。 最近他都忙糊涂了，李铁柱和秦京茹要结婚的事差点忘了。 而且，李铁柱的婚期和杨梅的婚期竟是同一天，都是二月初二。 最近，他确实太忙了，要不是王二娃提醒，他差点忘了李铁柱的婚礼。 “行，我知道了，你把精力放在这个任务上，其他的事都不用管。” 交代完后，杨军就开车回家了。 第二天一早，杨军睡眼惺忪的起床。 去卫生间刷牙洗漱，回来后只是随便对付了两口，就和伊秋水去上班了。 一到厂子里，杨军就把姜海涛叫来，把昨天晚上民兵到了的事跟他说了一遍，然后又把那个仓库地址告诉了他，让他抽空送点物资过去。 姜海涛走后，杨军又把杨安国叫来。 经过一个星期的培训，杨安国已经是合格的保卫科一员了。 他名义上是保卫科的人，实际上是杨军的司机。 杨军掏出十块钱和一些票，让他去商场跑一趟，让他买些东西。 李铁柱婚礼近了，作为生死兄弟，他要送到结婚礼物。 之前他结婚的时候，战友们都有送他东西。 礼物不是很贵重，都是一些暖瓶啊，镜子啊，脸盆之类的。 礼尚往里。 人家要结婚了，自然要回礼。 礼物不需要太贵重，但一定要实用，杨军准备送他们一对红木箱子。 箱子在四九城非常实用，平时摆在炕头，里面装些衣服，上面还能放着棉被。 一直到吃午饭的时候，杨安国才从外面赶来。 他来到一食堂二楼包间，向杨军交差。 “呵呵，终于赶回来吃饭了。” 杨安国直接抓起馒头就啃。 杨军看着他吃没吃相的样子，白了他一眼。 这小子一天到晚脑子里想的就是吃，天知道他为了赶回厂子吃午饭，指不定把车子开得有多快。 “吃好饭后，还要跑一趟，另外回家让香秀再抱两床棉被连同箱子给老李一块送去。” 老李是他的生死兄弟，上次打赌输了，多出了一千块的礼金。 虽然是赌金，但也不能当真，其中也有人家报恩的意思在里面，毕竟杨军给他介绍个对象。 所以，杨军要多送他两床棉被当结婚礼物。 正好前两天，他让香秀做了十床棉被，这次正好送过去。 “啊，还要跑啊？”杨安国惊叫道。 杨军闻言，气得把筷子一拍。 “你是不是不想当我司机？你要是这样的话，我让马驹子给我开车了。” “哥……我……” 杨安国看了看杨军，脸色通红道：“哥，我确实不想开车，我想呆在保卫科摸枪，那样才有意思。” 杨军无语地看着这个二货。 厂子里不知有多少人想给他当司机，可这个二货心思不在这儿，他觉得保卫科摸枪才有意思，每天除了训练外，隔三差五的还能放两枪。 “行，既然你想摸枪，那你就呆在保卫科。” 杨军看着这个不争气的二货，说道：“这两天你先开着，等马驹子培训完了再交接。” 杨军巴不得马驹子给他开车。 自从第一眼见到那小子，他就喜欢上他的那股机灵劲。 那小子脑子活络，还有眼力劲，非常精明，如果让他给自己当司机，杨军放一百个心。 相比于马驹子。 杨安国这个二货足够聪明，但是嘴比较碎，杨军每天都提心吊胆的，在他面前从来不提工作之外的事，他怕某一天，这货把他的秘密透露出去。 “哥，真的？太谢谢你了。” 杨安国非常激动，激动的多吃了一个馒头。 杨军伸手曲指给他一个暴栗。 “告诉你多少遍了，在厂子里要叫主任，回去后把约法五章抄写十遍，明天我要检查。” “哦，知道了。” 杨安国龇牙咧嘴的捂着脑袋。 吃完饭后，杨军就回办公室。 下午的时候，大领导那边来电话了，说是这几天要出差，让他三天后来找他。 杨军本来想向他汇报耿直的事，又怕电话不安全，只能作罢。 一下午无事，一直熬到下班。 回家的路上。 杨军掏出一张枪支使用申请单递给坐在副驾座的马驹子。 “驹子，明天你拿这张申请单申请一支短枪，我已经给你们王科长打过招呼了。” 作为领导的司机兼保镖，是有权配备枪支的，更何况这个人还是保卫科的人。 马驹子回身接过单子，激动的看了起来。 “哥，谢谢。” 没有男人不喜欢枪的。 杨安国是这样的人，马驹子亦是如此。 杨安国宁愿呆在保卫科摸枪也不愿意给他当司机，这让杨军很是失落。 这小子毕竟眼界浅了，看不到给他当司机的好处。 而马驹子是通过杨安国的关系进轧钢厂上班的，所以他非常感激杨军，他更珍惜这个来之不易的工作机会。 杨安国开着车，眼睛却飘到了马驹子手中那张枪支申请单上，眼皮子直抽抽，嘴唇微颌。 “哥，我……” “你闭嘴。” 杨安国刚想说话，立马被杨军打断。 杨军知道他想说什么，无非就是想，他还想给自己当司机，也想申请一把短枪。 杨军自然不会给他这个机会，哪怕这个人是自己的亲弟弟都不行。 想一出是一出，说不想干的是你，想干的还是你。 真不把自己当外人了，你以为这个职位会一直给你留着？ 机会给过你了，你不珍惜就不要怪别人。 “从明天开始，就让马驹子开车，另外，你以后不要蹭车了，就骑那辆凤凰自行车上班。” “知道了，哥。” 杨安国眼圈红红的，有些不舍的样子。 马驹子坐在边上，也是心有戚戚。 他第一次见杨军发火的样子，他才真正见识到什么叫上位者的威压，杨军身上那股不怒自威的气息压的他喘不过气来。 同时，他也在替杨安国这个妹夫悲哀。 被自己的堂哥嫌弃，他这时才体会到职场上是不讲亲情的，哪怕是一家人，都不能随便逾越。 杨军之所以当着马驹子的面训斥杨安国，就是想杀鸡给猴看。 我连自己的堂弟的面子都不给，更何况外人。 你们现在的一切都是我杨军给的，如果你们不想干了，我能给你们的，就能收回来。 并不是杨军喜欢在他们面前耍威风，这是必要的程序，不要让他们觉得，他们是自己的亲戚就可以乱来。 杨军看着马驹子一脸肃容，问道， “驹子，把约法五章背给我听听。” 马驹子闻言，身板一挺，脱口道， “第一条，在单位，要严格的按照上下级关系称呼，我可以称呼您为杨主任或者杨副厂长，绝不允许出现私称。” “第二条，严禁任何时候，透露我们彼此之间的关系。” “第三条，在单位少说多做，甚至是不说少做，尽量做个聋哑人” “第四条，在单位不要相信任何人，唯一能相信的就只有杨主任，不管任何人打听杨主任的消息，都不能透露出去。” “第五条，说话不能带口音，不能给杨主任丢脸。” 杨军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说道：“不错，比某些人强。” “我希望你能牢记这五条，不光要记住，也要落到实处。” “知道了，主任。” 第一百八十八章 携手入兰房 金石桥四合院隔壁的院子里。 杨安国、马香秀、马驹子三人正闷闷不乐的吃饭。 饭桌的气氛有些凝重。 杨安国低着头懊恼的干啃着窝窝头。 “哎，你这眼高手低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在家的时候，俺大就一直再三叮嘱你，没想到这么快又开始犯了。” 马香秀怒其不争、满脸愁容的看着杨安国。 “你这才干几天，挑三拣四的毛病又犯了，你不知道有多少人想给哥当司机吗？你这倒好，为了留在保卫科摸枪，捡了个芝麻丢了西瓜，我看你就是个瓜怂。” 杨安国在杨军给马驹子枪支使用申请单的那一刻就后悔了，司机是一个轻松的工作，而且不用天天在保卫科参加训练，很多人求都求不来，他还给丢了。 此刻，他的肠子都悔青了，对于马香秀的抱怨，他自知理亏，低着头闷声不说话。 马驹子作为这次的受益者，他并没有表现的那么兴奋，此刻他冷静的分析道， “香秀，你就别抱怨安国了，即使安国这次不主动提出来，军子哥也会找机会把安国换掉的。” “为什么？” “为什么？” 马香秀和杨安国异口同声的问道。 “为什么？”马驹子冷哼一声道：“这要问你自己了。” 杨安国疑惑道：“我咋的了嘛？” 马驹子放下筷子，沉着脸看着杨安国的眼睛道：“你在厂子里是不是到处吹牛，说有人给你撑腰，谁都不怕？” “你还别不承认，在保卫科的时候，要不是我阻止你，你早就把军子哥的名字说出来了。” “我……” 杨安国闻言，懊恼的低头不说话了。 马香秀一脸怒容的扯了一下杨安国的衣袖，问道：“安国，你怎能这样，军子哥再三叮嘱，让你低调点，别把你们之间的关系说出来，你怎么又犯糊涂了。” 马驹子在旁边接着道：“安国，别看你和军子哥是堂兄弟关系，一旦你把你们之间的关系公之于众，军子哥肯定不会给你留情面，到时候把你撵回老家种地，我看你怎么办。” “我……我只是吹吹牛，并没有提我哥的名字。” 马驹子嗤笑一声，翻了翻白眼，把头转向一边。 马香秀气得捶了他几下：“你是瓜怂，也把别人当瓜怂了，你天天给军子哥开车，傻子都知道你的后台是谁。” “我……” 马驹子见杨安国还要狡辩，连忙挥手打断他。 “安国，按理说，你和军子哥是亲戚，比我们要近很多，但是今天我这个外人郑重的劝你一句，你要是再这么下去，不光你要回老家种地，就连香秀这份工作都保不住。” “别的话，我就不多说了，如果你想回老家过那种吃不饱的日子，你尽可以继续作，别连累我妹妹。” 马驹子这些话，不可谓不重，两个人虽然是一个村子的，又是一起长大的，平时开开玩笑谁都不会放在心上，可这次不一样，马驹子是以大舅哥的身份教训妹夫的。 而且还是当着自己妹妹的面教训妹夫，可以说一点情面都没给他留。 杨安国自知理亏，虽然表面上一副虚心接受的样子，可骨子里却不服，他总觉得要不是他和杨军有这层关系，他马驹子哪来的吃商品粮的机会。 不服归不服，但是他也知道自己确实错了，也就没出声反驳。 马香秀看着杨安国一副口服心不服的样子，她跺了跺脚，转身回房。 “明天，我就给俺大打电话，让他来管管你。” “别介呀……” 杨安国闻言，顿时急了，连忙追了上去。 …… 杨军这边的院子。 他端着一锅冷水再次放在炉子上烧。 隔壁卫生间的浴缸里是刚刚倒进去的热水，热水弥漫的雾气把隔开的浴室蒸的暖洋洋的。 杨军把大洋锅继续烧水，然后猴急猴急的跑回卧室。 “宝贝，快，再不去水就凉了。” 伊秋水娇羞的看了他一眼，拿着睡衣去了浴室。 杨军等她走了之后，立马回身跑回卧室。 “等会要快一点啊，这个天容易感冒。” 伊秋水走在前面叮嘱道。 见没人回应，一回头，发现杨军正往回跑。 她皱着眉头，跟了回去。 一进卧室，正发现那个大坏蛋端着酒瓶盖子正美滋滋的砸砸嘴。 “大坏蛋，还让不让人活了……” 伊秋水气得直跺脚，把手中的睡衣丢在床上。 杨军回头，嘿嘿的笑着，弯腰抱着她就走。 携手入兰房，解红妆，上玉床…… 忍住了痛，耐不住酸痒…… 月上东山，再望花窗。 …… 第二天一早。 杨军没有去早跑，昨天晚上折腾到很晚，精神恹恹。 吃过早饭，就准备出门上班。 一出门就发现马驹子就在吉普车旁。 见他们出来了，连忙把副驾座的门打开。 杨军见状，满意地点了点头。 马驹子比杨安国有眼力劲，会做事。 到了厂子里后，他把文件都处理了，然后就一个人开车出了厂子。 他开车来到仓库这儿。 此时的仓库已经被王二娃他们改成临时指挥室宿舍。 杨军到了的时候，刚把车子停下，就见仓库的门开了，从里面伸出一个头来，他看清来人后，连忙把门打开，让杨军进去。 经过昨天一天的准备，仓库已经被他们改成宿舍的模样。 靠近里面的地上铺着几个稻草席，上面铺着棉被，被当成大通铺来用。 在靠外间的地方放着一张办公桌，旁边还有一个方正的小黑板，黑板上写着一些名字、照片和线索。 “杨主任，您来了。” 王二娃不在，接待他的是民兵队长胡大壮。 “何队长，条件简陋，辛苦你们了。” 杨军四下打量仓库，除了一个大的暖炉外，还真的没什么家具。 甚至连张椅子都没有。 杨军下意思的看了一眼小黑板，突然看到一个熟悉的名字。 他顿时一惊，连忙走过去指着黑板上的名字道， “何队长，这个人你们不会搞错了？” 胡大壮闻言，连连摇头道：“杨主任，我胡大壮没别的本事，就是记性好，只要是我见过的人，即使过了一百年，我也记得他的模样。” “昨天晚上，就是这个人和耿直在俱乐部见了一面，是我亲自跟踪的，绝不会有错。” 看着黑板上的名字和照片，杨军真的不敢相信这个人会和耿直有联系。 他在想着，是不是只是普通同事之间的接触，或者他们之间根不不是自己想的那种关系。 不过，他很快否定了自己想法。 他看过耿直的资料，这个人没有朋友，也没有结过婚，独居。 平时在厂子里从不和人深交，下班回到家也是深居简出，平时只是喜欢钓鱼、喝茶、或者是去俱乐部打打牌。 耿直和这个人接触肯定不是想象中的那么简单，他觉得这事必须重视起来，而且他要尽快把这件事向上面汇报。 大领导出差了，还要两天才能回来，除了大领导外，其他的人他信不过，现在唯一能和他商量这事的就只有杨建国了。 虽然杨建国快要调到炼钢厂了，但是目前他还是轧钢厂的厂长，况且这事牵扯到那个人，他觉得有必要尽快的和杨建国谈一谈。 胡大壮见杨军一脸凝重的样子，知道这个人肯定地位不一般，所以他在旁边小心翼翼的道， “杨主任，这个人……还要不要跟下去。” “跟。” “把他给我盯住了。” 杨军一脸肃容道。 胡大壮闻言，神情一松，说道：“要是继续跟的话，可能还要杨主任帮个忙，这个人在轧钢厂上班，我们无法做到二十四小时的……” 杨军挥挥手道：“我马上回去给你们开通行证，让王德柱把你们安排在门卫那里，这样你们就能知道他的动向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就没什么问题了。”胡大壮想了想道。 杨军觉得事情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他必须回去和杨建国商量一下。 “何队长，我给你们带了一些吃的，跟我去车上拿一下。” 饭菜是他来的时候提前从空间取出来的，也没敢取太丰盛的东西，就是一些白面馒头和猪肉炖粉条。 胡大壮和杨军出来，把饭菜端了回去。 杨军没有回厂子里，而是直接回家。 回到书房，他把门从里反锁，抓起电话拨了过去。 他没有用厂里的电话，就怕不安全。 “喂，厂长……” 听完杨军的叙述后，电话那头的杨建国沉默了很久，才用沉重的语气跟他说道， “杨老弟，这事虽然是个机会，但是一定要慎重，调查的时候一定要谨慎再谨慎，我这边忙的抽不开身，这事最好跟大领导汇报一下。” “大领导出差了，还得两天才能回来，我现在先跟你汇报一下，不过，您放心，我这边没敢用轧钢厂的人去调查这件事，而是从外面借调的人查的。”杨军道。 “嗯，嗯，你办事我放心，这事最好要办得板上钉钉，绝不能事情没办成，反而把自己搭进去了。”杨建国嘱咐道。 “行，知道了，厂长，我这边会秘密调查的，如果风向不对，我立马停止调查。” 和杨建国交谈了十几分钟，杨军才挂断电话。 第一百九十章 丁秋楠搬家 一大爷的身份推辞不掉。 杨军只能继续担任着。 他心里是不想管这件事的，但是三大爷又把他逼到墙角，他不得不站出来解决这件事。 二大爷不满地瞪了三大爷闫埠贵一眼，然后回头对杨军道， “军子，你作为一大爷，你来说说这事怎么解决？” “解决？” 杨军呵呵一笑，道：“为什么要解决？房子是轧钢厂的，她们有什么权利在这里争来争去？” “再说了，易中海现在还活着，怎么着也轮不到她们打房子的主意？” 二大爷和三大爷闻言，愣愣的站在那里。 两个人。 一个像呆头鹅，一个像弱鸡。 直愣愣的看着杨军发呆。 是啊，这么浅显的道理，他们怎么没想到呢。 这几天，他们一直纠结着这房子到底是归顾大妮呢还是归秦淮茹呢？ 而他们从来未想过，这房子已经不是易中海的了，她们争来争去，争了个寂寞。 “咳……咳，军子，我觉得这事我们自己就能解决了，三大爷就不打扰你吃饭了。” 三大爷首先反应过来，说完就红着脸走了。 “军子，赶紧回去吃饭，待会儿饭菜就凉了。” 二大爷见三大爷走了，怕他抢自己的风头，连忙告辞。 他一边往家跑，一边高声叫道， “光福，光天，赶紧通知各家各户今晚开全院大会。” 杨军苦笑摇了摇头，回去吃饭。 他刚坐下，就听见光天光福正挨家挨户的通知今晚开大会。 中院那里突然停止了吵闹，阎解成告诉她们，让她们先不要吵了，今晚开大会专门讨论这个事情。 杨军闻言，无语的摇了摇头。 几句话就能解决的事，非得开大会才成。 哎。 院子里的两位大爷官瘾可真够大的，也够折腾人的。 吃完饭后。 一家人坐在一起聊了会天。 大家商量着杨梅婚礼的事情。 其实该准备的都准备好了，也没什么好商量的，房子、家具都是算成的，无非是商量请哪些客人罢了。 杨军打算，杨梅婚礼就不请他那些战友了，毕竟那天也是李铁柱大喜的日子，战友们分身乏术，不可能两头都顾着。 再说了，他也不想把来往拉的那么大。 这年头，哪家不是四五个、五六个兄弟姐妹，来往不可能不多不少，他可不想因为占点便宜或者吃亏弄得战友之间相互尴尬。 随着中院嘈杂声越来愈大，杨军知道再不走，恐怕就走不了了。 二大爷这个人，官瘾特别大，每次开会没两个小时结束不了。 他可不想被堵在这里两个多小时，他准备晚上回去再喝一瓶盖。 “妈，后天晚上我再过来，到时候我把食材也带过来。” “也不着急，大后天送食材也行，便席没必要吃那么好，家里还有白菜、土豆、萝卜，也能随便对付一下。” 王玉英过穷日子过惯了，也开始算计食材的事了。 杨军苦笑道：“妈，你儿子现在大小也是个领导，你女儿和儿媳妇是干部，你不为自己考虑一下，也为我们考虑一下，您要真那么做，以后我们还怎么有脸出去见人？” 伊秋水在旁边劝道：“妈，酒席的事你不用操心，交给他就是了。” 王玉英撇撇嘴，啥都没说，可心里在心疼钱啊。 此时的中院，已经坐满了人。 大家搬着板凳，磕着瓜子，津津有味的讨论着这件事。 杨军故意贴着灯光暗的地方走，虽然有人认出了他，也叫了他的名字，但他装作没听见，加速离去。 一出大院，他就立马发动车子离去。 …… 回到家。 一套晚间大学生广播体操做完，杨军看着下去小半瓶的药酒，一咬牙，把剩下的半瓶酒锁进床头柜子里。 他怕长此以往，会对药酒产生依赖性。 现在他的身体没啥问题，不需要喝这种酒。 起初的时候，他只是出于好奇的心思动了这个念头。 可随着用了几次后，他发现这种酒还真不能常喝，后劲大不说，还挺费体力的。 临睡觉的时候，他进入空间看了看，经过几天的复制，现在空间中已经有了七瓶这样的药酒。 哎。 大领导出差了，也不知他用了没有，效果又如何。 …… 这几天上班。 王德柱几乎每天都向他汇报情况。 把耿直这几天做了什么事，见了什么人，又说了什么话一五一十的向他汇报。 杨军看着王德柱给他的汇总单上，没并有什么特殊情况。 那个八级钳工耿直每天除了吃就是睡，每天准时上下班，回到家，也是闭门不出，上班的时候，从不和人多说话。 从这几天的情况看，耿直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 不过，越是没有可疑的地方，杨军才越觉得这个人深藏不露，非常可怕。 这是一个非常有狡猾的对手，他不敢让胡大壮他们跟的太近，生怕打草惊蛇，最后落了个前功尽弃的后果。 不过，杨军也不急。 他坚信，只要是狐狸，总有露出尾巴的那一天。 随后，杨军又让王德志给送去五十元钱和一百斤粮票。 今天下班，他准备回大杂院一趟。 后天就是杨梅结婚的日子，他要提前把食材取出来。 他下午没事的时候，已经把早已准备好的食材取了出来。 一下班，杨军一刻不停留，直接溜了。 这次，他没带马驹子，因为车上都是食材，没有坐的地方了。 回到大杂院，杨军从车子里下来。 “你先回后院，我找人搬东西。” 杨军交代了一句伊秋水，就让她先回去了。 他正想着回院子里摇人。 然后就看见刘光福和五六个小伙子在那里闲聊。 “光天，叫你兄弟过来帮忙搬下东西。” 杨军把手伸进怀里（空间中）掏出两包中华烟丢给他。 请人帮忙，不能仅凭两张嘴皮子，得有实际行动。 他之所以没有直接给那些小伙子散烟，那是因为他们是刘光福的兄弟，他不会干那种越俎代庖的事，这是对刘光福的尊重，也是做人的基本原则。 “军子哥，这是传说中的中华烟？” 刘光福眼冒金光，不停地把玩手里的两包烟。 “你不认识字啊？”杨军白了他一眼。 旁边跟他一起玩的小伙子纷纷围了上来，一脸嫉妒的看着刘光福。 “光福，给哥拨一支。” “我这还是第一次见到中华烟，没想到长这样。” “前面那一小截是不是过滤嘴？” 刘光福觉得此时正是他的高光时刻，他觉的自己就是这帮人的老大，看着他们一脸热切的样子，他觉得自己快要飞起来了。 他也不小气，给在场的每个人都拔了一支。 “都收着，干完活再抽。” 刘光福终于在小弟面前神气了一把，不过，他并没有忘了正事。 小伙子们闻言，把烟夹在耳朵上，纷纷过来搬食材。 人多力量大，一人一个筐子就把食材搬完了。 等他们出来，杨军又给每人拔了一支烟。 几人高兴的一窝蜂的跑到犄角疙瘩抽烟去了。 毕竟他们年龄还小，抽烟得避着点大人。 杨军把车门锁上，正想回后院。 这时，他看见胡同口走过来熟悉的身影。 他仔细的看了看，原来是丁秋楠。 此时的丁秋楠肩上背着铺盖卷儿，手里拎着两个大箱子，箱子上挂着用网兜裹着的盆盆罐罐。 杨军愣了一下，还是迎了上去。 “丁科长，你这是？” “杨主任，是你呀，你也住在这里吗？” 丁秋楠见是杨军，高兴地叫道。 她就像见到亲人一般，冰山一般的脸上绽放着美丽的笑容。 杨军被她这一笑，看到有些晃眼，平时看惯了她冷若冰霜的样子，没想到她笑的时候非常漂亮。 “我不住这边，我妈住这边，这不是我妹妹要结婚了吗，我过来看看。” “哦……我搬家呢，以后我们就是邻居了。”丁秋楠晃了晃手里的行礼道。 “你要搬到这个院子住？”杨军感到非常惊讶。 “是啊，就是这个院子，前段时间不是升职了吗，我就向房管科申请干部住房，房管科说是没有干部住房，让我先等等。” “今儿一早，房管科找到我，说有一套职工住房，问我愿不愿意，我当然愿意了，杨主任，您是知道的，我们仓库住着好几百号人，那个味实在有点冲，所以……” 杨军皱皱眉头道：“你这是住职工宿舍啊，厂里最近不是搞垫资建房吗？你不考虑一下。” 丁秋楠抿着嘴唇，不好意思道， “嗨，我哪住得起干部住房，我打听了一下，每个干部大约要出资两百多元呢，我才工作两年，哪有什么积蓄，要不是杨主任提拔，我现在连这套职工住房都分不到呢，能住到这么好的房子，我已经很满足了。” 杨军瞅了瞅四下无人，然后小声说道， “你知不知道，你现在这个房子前几天才死过人？” “知道啊，中午来打扫卫生的时候，邻居都告诉我了。” 丁秋楠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道：“我是一名医生，又是无神论者，不会相信那些迷信的。” 杨军看了看丁秋楠的表情不似作假，知道她是真的不在乎这些。 此时，他有些欣赏丁秋楠了。 这事要是搁别人心上，肯定会膈应很久，甚至不会接受这套职工住房，而她并没有女儿家那种忸怩的神态，对生死这件事看得非常透彻。 “我帮你拎过去。” 杨军伸手接过她的行李箱，走在前头，进了院子。 第一百八十九章 争房子后续 杨军打完电话。 让香秀去做饭，他今天中午准备在家吃。 马香秀手脚非常麻利，十分钟不到，一碗热气腾腾的鸡蛋面就端了上来。 面条里加了些碎葱花，滴了几滴香油，闻起来一点不比外面面馆的味道差。 杨军深深地吸两口气，让整个腹腔充满这种气味，然后才开始动筷吃起来。 “哥，棉被做好了，你看什么时候给梅子姐送过去？” 马香秀坐在旁边看着杨军吃饭。 杨军沉思了一下道：“你先抱四床棉被放车上，等晚上下班的时候，我直接送过去，晚饭就不要做了，在我妈那边吃。” “好的，哥，那我把剩下的棉被也抱过来？” “行。” 杨军应了一声，把车钥匙丢给马香秀。 这次一共让马香秀做了十床棉被，送给李铁柱两床，再送给杨梅四床，剩下的四床留他们自己盖。 当杨军刚把面吃完，马香秀就回来了，她把钥匙还给杨军，然后回她那个院子抱剩下的棉被去了。 杨军接过钥匙，打了个招呼，就回厂子里上班了。 下午上班的时候，杨军捧着大茶缸去李怀德办公室闲聊，又和他杀了三盘。 下三盘，输三盘。 杨军自从进厂子后，就从来没赢过。 跟老魏是这样，跟李副厂长也是这样，就连其他的领导也是这样。 越战越输，越输越战。 哎。 这帮人真是的。 自己好歹也是他们的领导，怎么一点面子都不给呢？ 不说让他们输给自己了，最起码弄个平局不成问题。 杨军很郁闷。 手一挥，把棋盘拨乱，神情懊丧的走了。 好不容易熬到下班。 看着车旁站着的马驹子，让他蹭杨安国的车先回去。 他亲自开车，带着伊秋水回老宅子一趟。 刚把车子停在大杂院门口，就听见大院内传来激烈的吵闹声。 杨军眉头一皱。 暗道：来的真不是时候。 他可不想掺和院子里的烦心事。 不过，作为厂领导和院子里的大爷，大事小事都绕不开他。 但是今天是专门给杨梅送棉被的，也没有不进家门就离开的道理。 他和伊秋水每人抱着两床棉被往里走。 吵闹声好像是从中院传来的，隐约听到了秦淮茹的声音。 杨军连忙把怀中的棉被抱的高一点，遮住自己的脸，然后快步的穿过中院。 两人直接把棉被抱到杨梅房子里，然后才回老宅那边。 王玉英正在做饭，杨柳在旁边打下手，杨老四又不知去哪里疯去了，杨槐一个人无聊的骑着小板凳玩。 “大锅锅，我要吃糖。” 老五杨槐一见到杨军，立马跑了过来，抱着他的腿叫道。 杨军一把把他抱起来，亲了亲，然后在他脸蛋上捏了捏。 “都多大的人了，怎么还穿开裆裤？” 自从上次跟王玉英说了不让杨槐穿开裆裤后，王玉英依旧不听，把他给的钱和票全都存了起来。 别看杨槐才四岁，但他到了懂事的年龄。 他在杨军怀里拼命的扭着身子，两只小手搂着他的脖子发出银铃般的笑声。 “大锅锅，我要吃瓜子米。” 杨军把他放下来，手伸进怀里，佯装掏东西的样子，然后从空间中取出一斤五香瓜子。 “呶，去玩。” 杨槐抱着那包瓜子欢快的去一边嗑去了。 杨槐这小家伙非常喜欢吃糖，每次给他糖，他都是一次性吃完，绝不留到第二天。 而且，他每次吃糖，从不放嘴里化，而是‘嘎嘣嘎嘣’的嚼着吃。 杨军真怕他得糖尿病，所以平时给他带零食都是换着花样。 小孩子就是好哄，只要有零食，他就非常乖。 杨军见他老老实实的在那里嗑瓜子，于是转身就来到厨房。 伊秋水正帮着王玉英做饭。 她一个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人。 说是做饭，那是高抬她了。 按她的话说，她也是会做饭的人。 只会煮面条，还是那种忘放盐的那种， 这次王玉英让她在炉子边看着熬棒子粥，只要拿着勺子不停地搅拌就成。 “妈，中院又闹啥呢？我刚才好像听见秦淮茹的声音了。” 王玉英手里拿着铲子在翻锅里的菜，一边道， “还能为啥，淮茹这两天请假，专门在家和你易大妈的侄女争房子呗。” 杨军一听，顿时明白了。 他早就知道，这事不会这么快结束的。 易大妈丧礼的那天才是开始，真正的较量还在后头。 她们双方带着孩子在众人面前装作孝子贤孙的样子，无非是为了易大妈留下的那两间房子。 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 顾大妮以易大妈唯一的侄女为由，觉得她有权继承这两间房子。 而秦淮茹呢，她说贾东旭是易中海的儿子，棒梗小当槐花是他们易家的孙子孙女为由，硬要强占这两间房。 她们吵闹有段时间了，自从从易大妈入土为安的那一刻，两家就一直吵吵嚷嚷的。 这两天，院子里的人被她们炒的烦死了。 每天天不亮，一准传来吵架声，吵到激烈处，两个寡妇各自带着孩子上演全武行。 二大爷和三大爷也劝过几次，都没什么效果。 如果劝的紧了，她们还不耐烦，骂人的时候还把他们捎进去。 过了一会儿。 杨梅和刘志下班回来了。 由于婚期近了，刘志基本上每天一下班就到这边来，他帮着杨梅打扫卫生，收拾房子，还不时的添些小物件。 “哥，嫂子，你们来了。” 杨梅和刘志齐声和他打招呼。 刘志把车子扎好，掏出香烟紧走两步递给杨军。 杨军接过烟叼在嘴上，刘志连忙给他点上火。 “给你们送了几床棉被，放屋子里了。” 杨军抽了一口烟说道。 杨梅闻言，高兴的一蹦一跳的回房间看棉被去了。 杨军拉着刘志坐在屋檐下的台阶上。 “你那边准备的怎么样了？” 刘志不抽烟，把香烟放回兜里，然后道， “都准备的差不多了，其实也没啥准备的，我那边也就五六桌酒席，我姐已经请一食堂的王师傅过去掌厨。” “哎，你跟梅子结婚后，好好过日子，到时候我再帮你们一把，我相信你们的日子不会过得比别人差。” “谢谢哥。”刘志红着眼睛道。 今天，杨军的这席话，让他放下了心结。 之前他和杨军闹了点误会，再加上他的家庭条件不好，他总觉得杨军会看不起他，没想到今天的一席话，让他放下了心结。 他知道杨军并没有嫌弃他，并且还乐意帮助他。 “你现在还是学徒工？”杨军抽着烟，歪头问道。 刘志闻言，红着脸道：“是的，哥。” “明天，我就给你办转正手续，你先在车间干着，过段时间我再把你调到办公室。” “谢谢哥。” 刘志非常激动，他见杨军一支烟快抽完了，连忙又拔了一根给他续上。 杨军皱着眉头。 快要吃饭了，他不想抽太多的烟，于是把烟夹在耳朵上。 他之所以给刘志转正，而没有直接把他调到办公室，是经过深思熟虑后才下的决定。 一方面，给他转正，希望他能多拿点工资。 另一方面，是让他不要这么快的和杨梅平起平坐。 他要让杨梅在这个家起着主导作用。 不管从工资待遇上，还是行政级别上，他必须让杨梅高刘志一头。 只有这样，杨梅才会被刘志一家高看一眼，让他们刘家人明白，杨梅才是这个家的顶梁柱。 两人聊了一会儿，然后伊秋水过来喊他们吃饭。 …… 正在吃饭的时候。 门口传来二大爷的声音。 “老嫂子，军子在家吗？” 杨军示意王玉英他们继续吃饭，他则起身迎了出去。 二大爷刘海中和三大爷闫埠贵站在他家门口的院子里。 “二大爷，三大爷，吃了吗？” 三大爷笑眯眯的说道：“我在门口看见你的车了，一猜你准在家。” 刘海中背着双手，愁容满面的样子。 “军子，你不在这边住，也没受这个罪，你是不知道，秦淮茹和顾大妮她们两个太过分了，这天不亮就开骂，大半夜的也不让人消停一下。” “院子里的人都受不了了，这事必须要尽快解决了，要不然这白天上班都打瞌睡。” 杨军笑了笑，掏出烟给他们都分了一支。 “二大爷，三大爷，我现在不在院子里住了，也不是一大爷了，院子里的事，您二老自己商量着办。” 杨军可不想揽这个事，都不在院子里住了，谁有心思管闲事。 二大爷闻言，顿时面上现喜色，小眼珠子滴溜溜的乱转，心里打着算盘。 如果杨军不当这个一大爷了，那么他这个二大爷就可以顺理成章的顺位了。 三大爷却不这么想，不管杨军是不是这个院子的一大爷，他永远都排在二大爷刘海中的后面。 既然自己无法爬到一大爷的位置，那么不管是二大爷还是三大爷对他来说都是一样。 不过，他比二大爷刘海中聪明多了，只要杨军一天是这个院子的一大爷，那么他老刘就做不到只手遮天。 再说了，杨军对院子里的事不管不问，平时都是他们两个拿主意，这杨军退不退位的，对他来说都一个样。 三大爷：“军子，你这个一大爷可不能说退就退，有你在，我和老刘心里都踏实，你说是，老刘？” 二大爷刘海中面皮直抽抽：“老阎说的……有些道理，但是……” 三大爷连忙打断他道：“没什么但是不但是的，即使军子不是一大爷了，但还是厂里的领导，自己的职工有问题了，他不能不管。” 三大爷生怕杨军顺水推舟的把一大爷辞了，连忙把他领导干部的身份搬出来让他无法推辞。 杨军苦笑一下道：“行，这一大爷的名头先顶着，但是院子里的事还得你们拿主意。” 第一百九十一章 棒梗使坏 杨军来到中院，把她的行李放在门口就准备回去。 他一回头。 就发现秦淮茹正站在自家门口看着他。 她的眸子里似怨似嗔，手里正拿着一棵葱，狠狠的剥着葱皮。 似乎把对他的怨恨发泄在这颗大葱上。 得。 无形中又得罪了秦淮茹。 杨军扶额，满头黑线。 此刻，秦淮茹肯定以为是他帮着丁秋楠分到这套房子。 杨军只是愣了一下，连招呼都不打，直接回后院去了。 秦淮茹生不生自己的气，他根本就不在乎。 自己帮她的已经够多了，如果她还不知足，非要跟他闹，杨军不介意直接把她打入泥潭。 见杨军不理她，秦淮茹更愈发觉得这事和杨军有关。 要不然那天晚上开全院大会，他为何急匆匆的走了，如果要是心里没鬼的话，怎么不亲自主持会议。 她一边剥着大葱，一边眼含怒意的盯着丁秋楠。 她心里想着，等过两天秦京茹结婚了，她就求妹夫李铁柱找杨军求求情，把本属于她们贾家的房子要回来。 杨军回到后院，把丁秋楠搬家的消息告诉了伊秋水。 伊秋水听完，转身就去了中院。 “梅子，多准备一副碗筷。” 杨军知道，依照伊秋水的性格，她肯定会邀请丁秋楠吃饭。 “哦，知道了，哥。” 杨梅应了一声，就去了厨房。 杨梅这几天没上班，杨军给老魏打过招呼了，让她在家准备婚礼的事。 别看什么都准备好了，但是需要新娘子出马的事还有很多。 比如写请帖，送请帖，祭祖等等。 杨军记得当时他结婚时，就去父亲杨贵的墓地祭拜过。 祭祖的仪式并不复杂，就是拿着一张巴掌大的红纸贴在杨贵的坟头上，然后跪下磕几个头，告诉父亲，他儿子就要结婚了。 杨梅也不例外，她虽然是女孩，也要去祭祖，毕竟出嫁是一件大事，总不能不声不响的嫁出去。 果然不出所料，伊秋水把丁秋楠请来了。 丁秋楠手里拎着一包点心，估计是刚出去买的。 她热情的跟王玉英打招呼。 “大妈，您好，给您添麻烦了。” 王玉英解下腰间的围裙道， “来就来了，咋还带东西呢，以后大家都一个院子的住着，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言语一声。” “那以后就麻烦大妈了。” 她一边说，一边把点心放在杨槐的面前。 丁秋楠有一颗玲珑的心，她怕王玉英推辞，直接把点心放在贪嘴的杨槐面前。 杨槐那小子顿时两眼冒光。 胖嘟嘟的小手在点心上扒拉半天，也没能打开。 上面的草绳系的太紧，他解不开。 于是就抱着那包点心从凳子上滑下来，跑到杨军面前。 “大锅锅，吃点心。” 要说杨槐和谁最亲近，那只能是杨军了。 杨军每次回家，都会给他带各种各样的零食。 而其他几个姐姐不光不给他买零食，还跟他抢零食吃。 尤其是那个杨老四，整天把自己当成小孩哄骗他零食，一旦哄不来，就上手抢，每次都把杨槐气得哇哇大叫。 “别给他吃零食，等会又不吃饭了。” 王玉英见杨军要打开点心，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吃一点没事，又不怎么压饿。” 王玉英见杨槐被他惯的都不怎能好好吃饭了，站起来要把点心收起来。 杨槐这个小机灵鬼见状急了。 他一边伸手去拦王玉英，一边嘴里喊着， “大锅锅，快……” 点心上的草绳系的太紧，杨军一时半刻也解不开。 当他看到杨槐一脸猴急的样子，情急之下，他用中指急忙把那包点心戳了个洞。 手指一扣，从里面掏出一块点心出来。 “你就惯着他。” 王玉英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然后把那包点心收了起来。 众人见这一幕，被逗的哈哈大笑。 杨槐如愿以偿的得到点心，生怕王玉英再要回去，于是就躲在杨军背后吃完才坐回去。 果然如王玉英所言。 杨槐尝过点后后，就不怎么安心的吃饭了。 屁股就像扎了根刺一样，在凳子上晃来晃去的，小眼睛时不时的看向那包点心。 杨军发现。 最近一段时间，杨槐确实被他惯坏了。 每天都莫名其妙的耍脾气，有时候，王玉英一下没看住，他就跑到胡同口的小卖部了。 站在柜台前，两只小眼睛死死地盯着货架上的零食。 杨军知道，再这么下去，杨槐肯定会变成第二个杨老四。 他觉得，以后尽量少带零食给他吃，但是也不能亏了自己的家人。 以后他会多带一些肉包子、油饼、麻团之类的东西，这些东西即是零食，也能当饭吃。 吃好饭后。 杨军揣了一包烟就出门了。 明天就要支锅搭灶了。 他要找二大爷、三大爷以及傻柱他们商量明天的事宜。 伊秋水跟丁秋楠回她那里，帮她一起收拾房间。 他先到前院叫上三大爷，路过中院的时候，叫上傻柱，然后回到后院，拉上二大爷回自己家商量婚礼的事。 其实也没什么好商量的，也就是走个过场而已。 即使走过场，那也要恭恭敬敬的，好烟好酒把人家请来，这是礼数，也是对人家的尊重。 几人抽着烟，喝着茶，几句话就把婚礼的事定了下来。 随后，他们几人就在那里商量着细节。 这时，突然中院传来‘噼里啪啦’的声音。 好像什么东西被打碎的声音。 紧接着，就传来一阵惊叫声。 杨军隐约听到伊秋水的声音。 他心头一震，连忙出去查看情况。 中院那里，站着许多人。 丁秋楠家门口。 伊秋水和丁秋楠站在那里，一脸惊恐的看着窗户下那碎了一地的玻璃渣。 在房间里靠近窗户的地上，赫然有一只死老鼠躺在那里。 杨军看着死老鼠和一地的碎玻璃，回头看了一眼秦淮茹家。 如果猜得没错。 肯定是棒梗那小子干的。 二大爷瞧了一眼，然后回头对三大爷闫埠贵道， “老阎，我觉得该开个全院大会。” 三大爷闫埠贵点了点同意道：“老刘，你说的没错，太过分了，这简直就是给我们大院抹黑。” 三大爷回头吩咐看热闹的阎解成， “解成，马上通知各家各户开全院大会。” 杨军站在一旁，脸色铁青。 他没有阻止二大爷召开全院大会。 因为，他觉得确实有必要召开一次全院大会了。 能干出这事的，除了棒梗不会有别人了。 也只有贾家有干这事的动机。 用死老鼠、砸玻璃的方式恐吓新邻居，以为用这种方式就能把丁秋楠赶走，太异想天开了。 没过多久，就听见阎解成拿着一个洗脸盆在院子里敲了起来。 “老少爷们，都出来开会了。” 阎解成用笤帚把敲着脸盆，一边敲一边吆喝着。 “你个败家子，脸盆敲坏了不要钱买啊？” 三大爷见状，一脸肉疼的呵斥道。 阎解成闻言，吓得脖子一缩，连忙跑去后院。 然后又听见脸盆响的声音。 傻柱因为冉秋叶怀孕了，最近心情一直很好。 一听说召开全院大会，他屁颠屁颠的去帮着搬桌子和凳子去了。 五分钟不到，中院的人越来越多，各家各户都拎着小板凳来了。 贾家。 秦淮茹没敢点灯，透过窗户向外查看情况。 她本以为这事这事赔点钱就算了，当他看到杨军坐在一大爷的位置上时，她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她一把扯过棒梗，把他按在床上，举起手在他屁股上使劲的抽了几下。 “小祖宗啊，你这是要逼死你妈吗？多大的人了，还敢扔死老鼠，砸人家玻璃，你胆子太大了。” 秦淮茹一边哭着，一边抹着眼泪。 她知道，经过棒梗这么一闹，房子的事基本上就泡汤了。 最起码，院子里的几位大爷肯定不会站在她这一边了。 “妈，我这也是为我们贾家着想，那个女的肯定胆小，我用死老鼠吓唬她，要不了两天，她就会搬走了，到时候房子还是我们家的。” 棒梗不服气，梗着脖子分辨道。 “你……” 秦淮茹气得说不出话来。 “前天召开全院大会，二大爷当众宣布房子是轧钢厂的，你再怎么闹，房子也不能是我们家的。” “妈本想着找你姑父帮帮忙，看能不能把房子要回来，现在好了，经你这么一闹，房子肯定是没希望了。” 秦淮茹恨铁不成钢，气得坐在床上直抹眼泪。 棒梗闻言，好像察觉到自己好心办了坏事，看着秦淮茹伤心的样子，站在一边不吭声。 小当和槐花更是离的远远的，生怕秦淮茹会把怒火发在她们身上。 “淮茹，出来开大会了，就差你们家了。” 二大爷站在门外说道。 二大爷是专门来请秦淮茹的。 这次大会就是为他们贾家准备的，少了他们家怎么能行？ “来了，二大爷，稍等一下。” 秦淮茹在屋里应了一声，然后洗把脸，整理一下衣服就出去了。 大会还没开始，大家就知道事情的经过了。 明眼人一眼就看出，这事肯定是贾家干的。 也只有贾家人才有干这事的动机。 此刻，全院的人全都把目光投向贾家。 第一百九十二章 贾家受罚 秦淮茹推门出来，手里拎着个小板凳。 见大家都看着她，她连忙笑道， “不好意思啊，刚才哄孩子睡觉来晚了。” 秦淮茹说着话，一边往人群后面找位置。 众人闻言，全都撇撇嘴，发出“嘘”声。 这才刚吃过晚饭，就哄孩子睡觉，骗鬼的。 该不是为了逃避责任，故意让孩子装睡。 三大爷站起身道：“淮茹，你坐前面，今天这事和你们家有关系。” 秦淮茹闻言一怔，然后装作一副镇定的样子道， “三大爷，什么事能和我们家扯上关系啊？” 三大爷没解释，用手指了指前面一块空地，示意她坐在那儿。 秦淮茹可能是因为心虚，也没敢多问，小心翼翼的找了个不太显眼的位置坐下。 二大爷环视一周，见大家都到齐了。 他干咳两声，然后站起来，腆着肚子道， “大家静一静，大会开始了。” 二大爷向丁秋楠的方向瞟了一眼，然后接着说道， “首先，我给大家介绍一位新邻居，丁科长，麻烦你站起来一下。” 二大爷回头朝丁秋楠道。 丁秋楠大大方方的站起来，走到众人面前，鞠了一躬。 二大爷：“这位是我们轧钢厂医务室的副科长丁秋楠丁医生，大家鼓掌表示欢迎。” “啪啪！” 底下传来热烈的掌声。 二大爷双手微抬下压，继续说道， “丁科长高风亮节，发扬舍己为人的精神，主动放弃了干部住房，选择了职工住房，现在正式成为我们大院的一员，大家要向丁科长学习，请再次鼓掌。” “啪啪！” 众人再次鼓掌欢迎，还有几个小年轻躲在一边打着口哨。 丁秋楠肤白貌美，长得又漂亮，而且还是干部，很多人都在打她的主意，院子里的那帮没对象的小伙子开始暗中较劲，发誓一定要把她追到手。 二大爷示意丁秋楠回到座位上做好。 然后，他瞟了一眼秦淮茹道， “淮茹，你家棒梗砸玻璃，往人家家里扔死老鼠，这事你怎么解释？” 秦淮茹一听，顿时炸毛了，立马跳起道， “二大爷，你不能冤枉人，我家棒梗吃完饭就上床睡觉了，你有什么证据说这事是我家棒梗干的？” 秦淮茹肯定不能承认啊，况且她还在生二大爷的气呢。 前天开大会，二大爷没把房子判给她们家，她现在还生着气呢。 “这……” 二大爷刘海中被问的哑口无言，嘴唇微微张合，似乎想说些什么。 是啊，秦淮茹说的没错。 这事他又没证据证明时棒梗干的。 二大爷觉得秦淮茹当面顶撞自己，顿时让他感到自己的威严受到了挑衅。 “这事还用证明吗？除了你们贾家，谁还能干这事？你们是有作案的动机的，这是大家有目共睹的……” “二大爷，没证据的事不要乱说，你再这样空口无凭的冤枉人，信不信我找街道办？” 秦淮茹见二大爷没有掌握证据，心头一松，打死她都不会承认这事是棒梗干的。 “淮茹，你……” 二大爷脸色铁青，手指指着秦淮茹，气得说不出话来。 杨军见状，摇头苦笑。 这个刘海中是个色厉内荏之人，别看他二大爷派头很大，但是智商支撑不起他的欲望。 他心里明白，二大爷肯定不是秦淮茹的对手。 杨军站起来，扶他坐下，示意他不要生气。 “二大爷，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没有证据的事，不能瞎说，免得冤枉人。” 二大爷闻言，双眸圆睁，不可思议的看着杨军。 “军子，你咋……” 杨军示意他不要激动，然后接着说道， “丁科长是我们厂的干部，如今家里的玻璃被人砸了，还被人扔死老鼠，我觉得……” 杨军说到这里，故意停了一下，然后看了秦淮茹一眼，接着道， “我觉得……这是有人故意伺机打击报复干部。” “这事已经超出了我们大院的管理权限，我建议移交保卫科。” 二大爷闻言，顿时明白过来了。 听了杨军一席话，他顿时觉得刚才自己太急了，没有找到契入点，才被秦淮茹拿捏住。 “嗯，一大爷说得没错，这事不归我们管，我同意把这案子移交给保卫科。” 三大爷坐在边上，小眼睛忽闪忽闪的，对杨军佩服的五体投地。 果然是屁股决定脑袋。 自己的格局太小了，总是想着在院子里解决这事。 经过杨军这么一说，他犹如拨开迷雾看到光明一般。 “一大爷说的没错，还是请保卫科的同志来一趟。” 看着面如死灰的秦淮茹，杨军对院子的众人说道， “谁愿意跑一趟轧钢厂，把保卫科的人请来？” 杨军话音刚落。 立马就有几个小青年站起来举手表示愿意跑一趟。 “一大爷，还是我去，我有自行车，来回耽误不了多少时间。” 许大茂拍了拍手上的瓜子壳，自告奋勇的愿意跑一趟。 这家伙一边说着，一边还偷偷的把眼神瞟向丁秋楠。 杨军盯着许大茂看了半天，知道他故意巴结丁秋楠。 从王玉英那里得知，许大茂和娄晓娥已经离婚了。 如今单身一人的他，自然把主意打到了丁秋楠身上。 杨军并没有让许大茂去叫保卫科的人，而是把目光看向了呆坐一旁的秦淮茹。 此时的秦淮茹面如死灰。 可能是吓坏了，整个人恍恍惚惚的。 “秦淮茹，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往丁科长家扔死老鼠的事，是不是棒梗干的？” 秦淮茹闻言，立马惊醒过来。 她‘哇’的一声，梨花带雨般地跪在杨军面前。 “一大爷，是棒梗干的，求你不要把他交给保卫科，我愿意赔偿损失，并且向丁科长道歉。” “贱脾气，早承认不就得了。”二大爷闻言，怒哼一声。 “一大爷永远是一大爷。”三大爷闫埠贵幽幽的说道。 杨军见秦淮茹承认了，于是就坐下来。 “秦淮茹，我看你是个寡妇，带着三个孩子不容易，才决定放你一马，砸玻璃，扔死老鼠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这事可以轻轻的揭过去，也可以让棒梗蹲篱笆。” “你以后少起那些有的没的心思，房子是轧钢厂的，轧钢厂有权处置房子，我劝你以后收起这个心思，否则……” 杨军并不是恐吓她，而是警告她，以后不要再打房子的主意了。 秦淮茹跪在地上，泪流满面的道， “一大爷，我知道错了，以后绝不会打房子的主意了。” 杨军给二大爷递了个眼神。 剩下的事交给他处理了。 二大爷干咳两声，手背在背后，腆着肚子，当着众人的面问秦淮茹。 “淮茹，既然这事你认下了，那么就要接受处罚。” 秦淮茹：“二大爷，您说，我愿意接受处罚。” “首先，赔偿人家的损失，并且向丁科长道歉。” “第二，你教子无方，闹得四邻不和，罚你打扫院子一年。” 二大爷早就对秦淮茹不满了，前段时间因为房子的事，扰的四邻不安，此刻借机重重的处罚她。 “二大爷，一年是不是太多了？” 秦淮茹闻言，满脸的愁容。 以往院子里不管谁犯错，罚扫院子最多三个月，而到她这里却变成了一年。 要知道，一年可不是短时间，不管春夏秋冬，她每天必须早起半个小时打扫院子。 别看是半个小时，一年加起来就是不短的时间。 她有这时间，给孩子们多洗两件衣服不好吗？ 二大爷眼睛一瞪：“你不同意？那行，把棒梗送保卫科。” 秦淮茹连忙道：“我同意，我同意。” 二大爷得意洋洋的竖起三根手指头道， “第三，罚棒梗每天给丁医生接水，期限是三个月。” “秦淮茹，这三项处罚你认不认？”二大爷说完，两眼盯着秦淮茹。 “认，我全都认。” 秦淮茹还能说什么，摊到一个坑娘的儿子，她还能怎么办。 丁秋楠起身道：“让棒梗给我接水就算了，这些事我自己能做。” 三大爷笑眯眯的站立起来，走到丁秋楠身边道， “丁医生，俗话说，人靠自修，树靠人修，树不剪不成材，人不自律不成器，我们知道这些事你自己能做，但是棒梗这孩子再不接受教训，恐怕真的要走上歧路了，所以，你还是接受了，就当是帮助棒梗这孩子。” 丁秋楠被三大爷这一篇直言大论弄得晕头转向。 不过她觉得三大爷说得很有道理，况且棒梗这孩子也需要帮助，所以她只好同意了。 “那……好。” 处理完棒梗的事。 随后二大爷又洋洋洒洒的说了半个小时。 他顺便还提了杨梅结婚的事，让院子里的人明天过来帮忙。 杨军回到后院一趟，跟王玉英打了个招呼，就和伊秋水回去了。 回去的路上。 杨军开着车，脑子里想着事。 “明天上班，你跟丁医生说一下，让她离那个许大茂远一点。” “啊？为什么？”伊秋水不解道。 她觉得许大茂那人还不错，今晚上还热心的帮丁秋楠去叫人。 “你告诉丁医生，就说他是第二个崔大可，她就明白了。” 杨军不愿意过多的向伊秋水剧透。 他总不能说，许大茂抛妻弃子、忘恩负义、恩将仇报、勾搭有夫之妇。 毕竟大多数的事都还没发生。 自从有了他的介入后。 许大茂没勾搭成秦京茹，也没巴结上李怀德，更不会带人去抄自己岳父的家，这些没发生的事，他自然不好跟伊秋水说。 但是他拥有上帝之眼，知道许大茂的为人，自然想让丁秋楠离他远一点。 他可不想。 刚把丁秋楠从崔大可手中解救出来，又落到许大茂魔爪里。 第一百九十三章 大领导召见 第二天一早。 杨军早早地把伊秋水送去上班后。 他回办公室露了一面，跟姜海涛打个招呼就回大宅院了。 杨梅的婚礼是明天，但是今天就要开始忙碌了。 家里都是妇道人家，没个顶事的男人出来是不行的。 杨军半路的时候从空间中取出十个大肉包子和几碗鸡蛋汤，放在后座位上。 自从昨晚决定不给杨槐零食后，他准备弄些可口的吃食。 此时，院子里的人还不太多。 大多数人去上班了，只有二大爷三大爷和傻柱请假留下来帮忙。 其他的人要等明天才能请假帮忙，今天先让自家的婆娘和孩子先顶上，毕竟家家都要养口胡家，请两天假是要扣工资的。 杨军一路上和人打着招呼，然后拎着大肉包子回后院了。 包子是放在搪瓷缸里的，几个搪瓷缸一摞，外面用网兜兜着，不容易引起别人的注意。 回到后院，王玉英她们早早的起床了，全家人都来不及吃饭，正在忙碌着，只有杨槐一个人坐在门槛上哽咽着。 这小子今天穿了一身洗衣服，想大声哭又不敢哭，想撒泼打滚又不敢，只能坐在那里两眼委屈地看着妈妈和姐姐们。 “我要吃点心……” “我要找大锅锅……” 杨槐见每人理他，只能自己在那里嘀咕着。 杨军刚露面。 杨槐一眼就发现他了。 看到杨军手里拎着网兜，顿时两眼冒光。 立马歪歪扭扭的岔着两条小短腿迎了上来。 “大锅锅……大锅锅……” 杨槐一边叫着，一边伸出双手让杨军抱他哄哄他。 杨军手里拎着东西没办法抱，只能手牵着手把他领回屋去。 “看大锅锅给你带啥好吃的了。” 杨军把搪瓷缸一一在桌子上打开，说道。 “大肉包子。” 杨槐欢叫一声，立马抓起一个包子往嘴里塞。 “烫，慢点吃。”杨军叮嘱了一句。 “烫，烫。” 杨槐把包子在双手里换来换去，两条小短腿不停的原地跳着。 杨军连忙把包子接过来，去厨房找了一只碗装上。 包子刚从空间中取出来，能不烫吗。 杨军把杨槐安顿好。 回到院子里，把王玉英他们叫过来吃饭。 王玉英她们正在忙着弄那些红枣和白果，见杨军叫他们吃饭，只能放下手里的活儿。 杨柳和杨榆一见是肉包子，顿时两眼冒光。 看了王玉英一眼，立马和包子较上劲了。 “又乱花钱。” 王玉英嘀咕了一句。 她沉着脸，狠狠地瞪了杨军一眼。 杨军也不解释，只是默默地帮她们把搪瓷缸里的鸡蛋汤倒在碗里。 他知道，解释也没用。 反正，王玉英还是要责怪他的。 与其解释还不如缄默三口。 让她发发牢骚罢了。 杨军打了个招呼，就回里间拿了两条大前门烟去了院子里。 烟，是之前他送过来的，专门为婚事准备的。 别人在外面帮忙，他不能总躲在屋子里偷闲。 请人帮忙不是白帮忙的。 和上次一样，每人一包烟。 娶媳妇和嫁闺女不同。 娶媳妇要大办，嫁闺女要简办。 杨梅的酒席是要上半天就结束的，大约中午的时候，新郎官过来接人，然后在男方的家里举报隆重的婚礼。 所以，院子里帮忙的人不多。 原先，杨军结婚的时候，光一次帮忙的烟就要六条，现在只要二条就够了。 杨军在前后院转了一圈，把烟发下去。 然后，又和院子里的大爷们聊了几句。 这时，只见姜海涛急匆匆的从外面进来。 杨军见状，顿时一怔。 他知道，一般情况下，姜海涛是不会来找他的，如今急匆匆的样子，他知道一定有什么大事要发生。 杨军跟他使了个眼色，然后领着他去院子外说。 “主任，大领导让你过去一趟。”姜海涛小声道。 “你知道什么事吗？” “不知道，大领导说让你尽快过去一趟。” 杨军皱了皱眉：“知道了，我马上过去。” 杨军回院子里跟二大爷他们打了个招呼，然后跟姜海涛一起开车走了。 按时间推算，大领导要明天才能回来。 如今提前一天回来，说明有重大事情要向他交代。 姜海涛开车带着杨军并没有直接去大领导工作的地方，而是向城南一个偏僻的地方驶去。 杨军坐在后排，并没开口询问。 从伊秋水把姜海涛派到他身边当秘书的那天起，他就知道，姜海涛虽然表面上是他的秘术，其实是大领导在自己身边安插的人。 刚才他还询问大领导找他什么事，姜海涛还一问三不知的，现如今看他像个识途老马一般，要说大领导没事先交代他，他打死都不信。 其实，他心里明白。 大领导这样做并没有什么坏心思，更不是对他不放心。 而是姜海涛作为他多年的警卫员，他的心思一直放在大领导这边，一旦大领导交代什么任务，他立马条件反射般不折不扣的执行。 这是一种心里疾病，也是这么多年，大领导那股说一不二的形象在他脑海中形成了条件反射。 所以，杨军虽然没有刻意的防着姜海涛，但是，并不是什么事都告诉他。 他知道姜海涛永远都做不到，像对大领导那般忠诚对待自己，他心里也明白，当自己和大领导在一起比较时，姜海涛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大领导。 所以，这么长时间以来，杨军会不遗余力的寻找自己的司机，哪怕连自己的堂弟都不要，都要选择机灵的马驹子。 姜海涛只能帮自己处理工作上的事，而他的私事只能交给马驹子去办。 两人职责要分开，他一般没事的时候能自己办的，就自己办，自己的事绝不假手于人。 不是说他不相信姜海涛，而是这是他的习惯。 他希望事情把控在自己的手里比较安心，他可不想把自己的命运掌控在别人手中。 车子开了四十分钟，转转绕绕来到一座大四合院门前。 姜海涛把车子停在巷子口，领着杨军进去。 杨军打量着周围的情况，看得出来这里是大领导的一个秘密办公地点。 像他这么大的领导，如果没几个秘密地点是说不过去的。 巷子口，有一个岗哨。 姜海涛示意杨军把工作证递过去。 这个岗哨有一个班的人守着，他们都是军人，全副武装的样子。 领头的是一位三十多岁的中年壮汉，他反复地看了几遍杨军的工作证，并且围着他转了两圈，上下打量着他。 “等着。” 他拿着杨军的工作证回到岗哨里去打电话核实信息。 一通电话打完，那人从岗哨里出来，把工作证还给杨军。 “进去。” 这人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不会因为杨军是大领导约见的客人对他有好脸色，就连姜海涛也是一副赔笑巴结的样子。 杨军收好工作证，抬腿向里走去。 回头一看，姜海涛却站在原地不动。 姜海涛苦笑一下道：“主任，我只能陪你到这儿了，我在外面等你。” 杨军闻言，点了点头，转身向里走去。 他知道，姜海涛是没资格进去的，大领导不是你想见就能见到的，况且他已经转业了。 杨军顺着胡同向里走去。 虽然没有在明面上看到站岗执勤的人，但杨军却能感受到周围那股压抑的气息，凭他多年的战场经验，他知道附近一定藏着许多暗哨。 这是一个六进的大宅院，从门楣和抱鼓石就可以看出，这个院子的原先主人非富即贵。 院子门口有两个执勤的人，杨军说明来意，他们两人接过他的工作证又是一番仔细的检查和询问，最后，一名战士进去通报。 别看胡同口已经检查过了，这些人就会对你放松警惕，他们依旧认真、仔细、谨慎的检查来往之人。 过了不大一会儿。 原先通报的那名战士回来了，他挥挥手示意杨军跟他进去。 杨军只好乖乖地跟在他身后。 这个院子非常大，有门房，耳房，马厩、东西厢房、东西跨院，正房，占地足有上百亩。 一般像这种院子，很少有私人居住，大多都用来做医院、办公场所，或者秘密机构。 那名战士带着杨军左绕右转的，终于在一处跨院门口停下了。 那名战士示意杨军进去，他则回院门口岗位去了。 杨军摇摇头苦笑，这安保措施太严了，查了一遍又一遍，终于能见到真佛了，这比猴哥西天取经难多了。 杨军站在门外，整理了一下着装，轻轻地敲了敲门。 “进来。” 里面传来大领导的声音。 杨军推门而入。 “郭伯伯，啥事还不能在家里说，弄的这么严肃干什么？” 杨军看着大领导在办公桌那里埋头处理公事，于是就抱怨道。 “自己找地儿坐，我这还要五分钟才能忙完。” 大领导头都没抬，直接吩咐道。 杨军悻悻地看了大领导一眼，自己找了个地方坐下来。 看样子，今天大领导有要事跟他谈，恐怕这事还是公事。 他不敢打扰大领导，静静地坐在那里。 此时的他，有些口渴。 但是看着茶几上的茶水，他又不敢倒水，怕惊扰了大领导。 第一百九十四章 大领导钓鱼 茶几上。 摆着一提溜香蕉。 杨军一见，顿时眼冒金光。 在这严冷的四九城，竟然能见到热带水果，怎让他不心动。 在这个物流不太发达的年代，别说是冬天了，即使是夏天，北方的城市也是很难见到热带水果的。 香蕉从采摘下来，一路运输，就是马不停蹄也要一个星期，再加上保鲜措施不是那么完善，一般到了北方之后，很多都已经烂掉了。 茶几上的香蕉已经熟透了，上面隐隐约约可见斑点，要是再不吃，估计明天就得全扔了。 杨军空间里的物资应有尽有，就是没有夏天的水果。 如今，见到香蕉，他就动了心思。 他回头看了看大领导，见他正认真的批改文件。 于是他，轻轻地掰了一根看上去长相最好的香蕉。 意念一动，那根香蕉就收入空间之中。 做完这一切，杨军立马正襟危坐。 他腰板挺直，双手放在膝上，两眼目不斜视。 过了一会儿。 大领导抓起电话道：“你过来。” 说完就放下电话。 大领导端着茶杯走了过来，看了一眼端坐的杨军，满意的点了点头。 “今天找你来，是有重要的事要跟你说。” 大领导坐下后，单刀直入。 杨军没有说话，依旧端坐在那儿。 他知道大领导接下来要说正事了，于是打起精神来。 “我听小姜说，你发现了那个人的异常行为？” “是的，郭伯伯。” 杨军没有多说，因为他知道，姜海涛一定把所有的情况都跟他说了一遍。 不过。 他和大领导谁都没有提那个人的名字。 因为这种事在没有证据之前，是不能说出口的，即使‘嫌疑人’三个字都不能提。 “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大领导翘着二郎腿，双手抱着茶杯道。 “静观其变。” 杨军只是简单的说了这四个字。 因为他心中明白，大领导专门把他叫过来，并且亲自过问了这件事，想必心里肯定早有打算了。 在没有弄清楚大领导意图之前，他是不会乱提建议的，最起码在领导面前，做下属的要有做下属的觉悟，出风头的事要留给领导。 “光静观其变不行，还得有行动。” 大领导手指在茶缸上敲着，然后接着说道：“要是他一天没动作，你就等一天，要是他一直不动，你就一直等着？” “这太被动了，他要是不动，我们就帮他动一动嘛。” 杨军边听边点头：“请领导示下。” 大领导正要说话，传来了敲门声。 “进来。” 大领导应道。 门从外面推开。 走进来一位身穿军装的中年男子，这男子四十多岁的样子，一脸的刚毅，身板线条硬朗，一看就是那种宁折不弯的人。 由于现在军衔制取消，看不出来他在队伍上担任什么职务，不过，他一身的将校呢，而且能进大领导的办公室，想必职务不低。 “报告领导，汪荣耀向您报道。” “小汪，来，我给你介绍一下。” 大领导指着杨军道：“这位就是轧钢厂副厂长杨军，他就是这件事负责人。” 然后又对杨军说道：“小杨，这位就是军工厂保卫处的处长汪荣耀。” 杨军起身，双腿并立，向他敬了个军礼。 几乎是同时，汪荣耀也向他回敬军礼。 两人都是军人出身，此时他们相互敬礼并不是处于职务的高低，而是心中那份对军人的尊敬。 “汪处长好。” “杨副厂长好。” 两人又是同时向对方打个招呼。 大领导右臂微抬，单手下压，示意他们坐下说话。 “事情的经过我就不多说了，现在我直接把计划说一下。” 大领导脸色严肃道：“明天汪处长会以军工厂的名义向轧钢厂请求加工一批枪械，到时候小杨你找个借口，把这件差事交给那个人来负责。” 杨军闻言，顿时明白了。 大领导这是钓鱼啊。 耿直只是个小虾米，而他上线……也就是那个人也不是什么大人物，而那个人的背后肯定还有隐藏更深的大鱼。 大领导的目标是那个人背后的人。 杨军隐隐觉得，大领导似乎知道背后那人是谁，这次下饵钓鱼全是为了那个人。 “好的，领导，我知道了。”杨军点头应道。 “是，保证完成任务。” 汪荣耀起立敬礼保证道。 “大领导，如果没别的事，我就先回去准备了。”汪荣耀道。 “去。”大领导点点头。 杨军起身，和他点了点头，算是目送了。 汪荣耀走后，大领导脸色缓和了许多。 “这次主要是为了钓出那人背后的大鱼，另外，这事一定要谨慎，别鱼没钓着，把自己折进去了。” “知道了，郭伯伯。” 杨军点头应道。 没外人的时候，他称呼郭伯伯，有外人在场的时候，他称呼领导。 随后两人不再聊工作的时候，随便聊了点家常。 “小杨，我打算把天明送你那锻炼一段时间。” “没问题，我在采购科给他安排个职位。”杨军应道。 郭天明要去轧钢厂上班的消息他早就知道了，他早就猜出大领导的意图，但是为了在领导面前藏拙，他故意出言试探大领导。 如果大领导想把郭天明送来镀金，采购科是最好的平台，毕竟他就是从采购科出来的，采购科从上到下都是他的人，也方便照顾郭天明。 “没那必要。” 大领导连忙摆手道：“就让他下车间，从基层做起。” 杨军闻言，心神一松。 他猜的没错，大领导嗅到了不一样的气味，所以才把郭天明送到最基层培养。 “行，没问题，到时候我给他找个好师傅带带他。” 杨军直接应了下来。 他知道大领导的打算，并不想劝他，知道他一旦下了决定，就不会改口。 “嗯，就这样办，不过，给他找个厉害点的师傅，改改他那不稳重的性子。” 一听到郭天明，大领导就气得牙痒痒。 这孩子忒不让人省心了，三天两头的闯祸，大领导夫人每天都跟着他身后给他擦屁股。 公事聊完了，私事也聊完了。 爷俩随后就坐在那里聊些家常。 大领导有一句没一句东拉西扯的问着鸡毛蒜皮的事，杨军都一一回答。 不过，问到后来。 杨军发现了不对劲。 按理说大领导挺忙的，没时间陪他在这里闲聊。 看着他没有让自己离开的意思，想必有什么难言之隐。 杨军突然想起前几天送给大领导那两瓶药酒的事。 也许大领导想问的是这件事，只是碍于面子没好意思开口。 杨军不确定大领导是不是因为这件事不好意思开口。 但是他只能先提出来。 “郭伯伯，前几天送您的那两瓶补酒效果怎么样？听说对风湿、骨痛、关节疼痛有通血舒筋的作用，如果觉得效果好的话，我再托朋友再给您捎两瓶？” 杨军为了照顾大领导的面子，并没有提药酒是那方面的酒，而是当成普通的药酒。 大领导闻言，顿时脸上露出一抹微笑。 “酒不错，就是有点少了。” “郭伯伯，酒的事包在我身上，过两天，我让姜秘书给你送两瓶。” 杨军连忙应下此事。 大领导闻言，眉头一皱。 “两瓶怎么够？” “昨天你钱伯伯、万伯伯、佟伯伯他们把我堵在家里不让我出门，逼我交出药酒，我被逼的没办法，只能匀出一瓶给他们。” “我这被逼的没办法才躲到这里办公，你说说两瓶怎么够分的？” 杨军闻言想笑，却不敢笑出来。 一帮奔六的人，火气还这么大，往日在战场上打打杀杀，直到三四十岁才结婚，如今是位高权重，想享受两天安逸的生活，但身体不争气啊，所以他们一帮人到处找那方面的补酒。 他们这群人，资源时共享的。 谁要是有好东西了，都要拿出来分享。 这不，大领导试用的效果非常不错，所以就跟一帮老哥们分享了。 “郭伯伯，没问题，到时候你们每人送两瓶。” 杨军拍拍胸脯保证道。 他猜得没错。 谈完药酒的事，大领导就迫不及待的让他滚了。 杨军翻了翻白眼，起身离开。 回到胡同口，姜海涛还等在那里。 杨军没有回厂，直接让他开车送自己去仓库那里。 “杨主任，您来了，我正想去找您呢。” 仓库里，民兵队长何大壮一脸着急的样子。 “出了什么事？” 杨军意识到不妙，连忙问道。 胡大壮领着他来到小黑板前，指着那个人的照片说道， “昨天，我们跟着这个人，发现他跟上线接头了，他们在俱乐部包间里秘密商谈了一个多小时才分开，后来我们跟踪那个跟他一起商谈的人，却发现他进了一个别墅，我们怕打草惊蛇，就没跟着进去。” “哪个别墅？”杨军问道。 当何大壮说出别墅名字时，杨军吓了一跳。 那个区域的别墅非同小可，只有像大领导那样的级别才有资格住进去。 住在那里的人不是杨军能得罪起的，幸亏何大壮他们没跟进去，否则早就被发现了。 杨军才是才明白。 为何大领导要下饵钓鱼了，原来他要动的那条大鱼身份非同小可，说不定那人还是大领导的职场对手。 第一百九十五章 来自军工单位的下马威 此时，他才明白。 这事为何大领导会亲自过问了，想必他也在暗中调查那个人。 杨军此时才意识到这事的严重性。 难怪大领导临走之前一直交代他，让他不要掺和进去，原来那人根深蒂固，他怕一不小心，把自己搭进去。 “让弟兄们远距离监视即可，绝不可打草惊蛇。”杨军嘱咐何大壮道。 “另外，告诉安排在轧钢厂的弟兄们，让他们从明天打起十二分精神。” 何大壮闻言，眼神一亮。 “杨主任，您的意思是……明天那人要有动作了？” 何大壮此时根本意识不到这事的严重性，他心里只想着能早点完成任务，留在轧钢厂上班。 杨军点了点头，没说话。 随后，杨军把姜海涛留下，让他讨论一下细节。 然后，他自己一个人开车回大杂院。 此时，已经是下午了，早就过了吃午饭的时间。 杨军本想从空间中取点东西来吃，但是一想到，院子里的人正忙着筹办婚礼，他就急急忙忙的赶了回去。 回到大杂院。 正赶上大家吃便席。 院子里摆着五桌便席，今天帮忙的人都在这吃饭了。 杨军回屋，抱着五条大前门出来。 他每个桌子都放上一条，然后跟大伙儿打了个招呼就回屋了。 屋子里单独摆了一桌，是专留给自己人吃的。 除了杨军一家人外，杨安国、马香秀、和马驹子都在，他们今天没有去上班，专门坐公交过来帮忙的。 杨军饿了一天，坐下来抓着馒头就大口大口吃起来。 吃好饭后，他抬腕看了看表，快到下班的时间了，他跟王玉英打了个招呼，就带着杨安国他们去厂子里接伊秋水了。 刚到厂子，正赶上下班。 接上伊秋水，几人直接回金水桥四合院。 第二天一早。 杨军天不亮就起床了，今天他还有很多事要忙。 他把伊秋水叫醒，两人洗漱一番就出门。 刚出门，就看见杨安国他们三个正站在车前等着他们。 今天他们都要过去帮忙。 五人上车，很快就到了大杂院。 此时，院子里的人大多都起床了，帮忙的人早就过来帮忙了。 傻柱和马华一众人正在生火做饭，他们要赶走新郎来之前做好便席。 二大爷刘海中最是积极，挨家挨户的叫人起床。 过了大约二十分钟，傻柱通知吃饭。 杨军心里装着事，胡乱扒了几口就出门。 临出门前。 他跟王玉英他们打了个招呼，如果他赶不回来，就让杨安国把杨梅送上轿。 今天，大领导要钓鱼。 汪荣耀来厂子里送订单，他必须装作事先不知道的样子。 他自己开车去厂子里，刚把车子停好，正准备回办公室。 此时，李副厂长从楼上跑下来。 “杨副厂长，赶紧跟我去迎接客人。” “啥客人还得咱们两位厂长亲自迎接？” 杨军装作惊讶的问道。 “我也是早上才接到的通知，说是军工厂要给我们送订单，这眼说着，他们马上就到了。” 李怀德看了看手表，催促杨军道。 轧钢厂的订单一般都是上面派下来的，像军工单位送来的订单很少。 平时生产的工件非常简单，也卖不上什么好价钱，更别提创汇了，而军工单位的订单大多都是精工产品，能创造很多的外汇。 所以，李怀德一听是军工单位的订单，难免那么激动。 杨军回头望去，只见身后跟着大大小小二十多个干部。 他们都是来迎接军工单位的领导。 杨军也没说什么，而是跟着李怀德身后向大门口走去。 刚到大门口，就听见一阵急促的喇叭声传来。 两辆吉普车打头，后面还跟着三辆军用卡车。 车子刚到门口，立马从军用卡车上跳下来五十多名全副武装的战士。 他们个个佩戴冲锋枪，带着钢盔，一看就是特种单位的士兵。 他们一下车，就把门口保卫科执勤的科员围了起来。 今天门卫值班的正是治安股的赵海峰。 他见自己的人被莫名其妙的围了起来，顿时急了。 “兄弟们，抄家伙。” 他身后立刻有五六名保卫科的人拿着长枪出来。 对方有五十多人，而保卫科这边只有七八个人。 人数上差距太大，并且他们的武器装备远远强于保卫科。 可保卫科的人一点都不怕，他们依旧抱着枪指着对方。 “你们是什么人？知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你们就敢乱闯。” 赵海峰拿着短枪指着对方，声色俱厉的吼道。 要论战斗力，保卫科的人一点都不比野战部队差，他们每天都进行军事训练，并且武器装备也齐全，除了长短枪之外，他们还配备迫击炮。 大门口发生的骚乱很快就引来其他保卫科的人。 只见王二娃带着四五十名保卫科的人赶过来支援了。 “把他们家伙都给我卸了。” 王二娃一来到，立马冲那群带钢盔的人吼道。 王二娃弄不清这里的门道，但是他明白，如果今天让这帮人冲进轧钢厂，那么他这个保卫科科长就算当到头了。 无论如何，即使豁出命他都不会放这帮人进去。 那帮带钢盔的人军事素养显然胜过保卫科的人，面对王二娃的警告，他们充耳不闻，依旧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李怀德见状，连忙跑了过去，站在两拨人中间。 “误会，这是误会，大家都是自己人，要冷静。” 李怀德回头命令王二娃道：“王科长，先把家伙放下，免得误伤。” 王二娃瞟了李怀德一眼，并没有把家伙放下。 “李副厂长，恕我不能执行你的命令，老子打了十几年的仗，从未有先放下枪的习惯，要放也是他们先放。” “对，要放也是他们先放。” 保卫科的人同声吼道。 李副厂长见王二娃不听他命令，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然后快速的走到那辆吉普车前。 他刚跑到跟前，吉普车上的门开了，下来一个身穿军装的人。 杨军站在一边，瞧着这人，腹诽道， “装什么大尾巴狼，跑轧钢厂嘚瑟来了。”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军工单位保卫处处长汪荣耀。 杨军搞不懂他为何要搞这样的开场。 难不成是为了给轧钢厂一个下马威？ 他摇摇头苦笑，人一旦得势了就爱显摆。 他知道，这就是个下马威而已，不会发生擦枪走火的事。 不过，令他欣慰的是，保卫科这帮人被王二娃和赵海峰调教的不错，没给轧钢厂丢脸。 尤其是那个赵海峰，刚开始在人数悬殊的情况下，也没有打怵。 杨军觉得这个赵海峰是个人才。 汪荣耀从吉普车上走下来，他的手上拎着个箱子，箱子是特殊材料制成，不过，在他的手和箱子中间，有手铐连着。 在他的身后，同样有几个拎着箱子的人。 不过，那些箱子要比汪荣耀的要大很多。 箱子呈长方体壮，看上去挺沉的。 汪荣耀拎着箱子瞟了几眼保卫科的人，然后他手一抬道， “都收了。” 那群带钢盔的人闻言，动作整齐划一的把枪收了起来，并且退回他身后排成两队。 而保卫科这边的人面面相觑，被突然起来的情况弄得发懵，不过他们并没有放下枪，依旧指着那帮人。 杨军瞟了一眼汪荣耀，知道该自己出马了。 他上前两步，装作不认识的样子道， “请问你是？” “汪荣耀，军工单位的。” 汪荣耀看了杨军一眼，嘴里冷冷地甩出几个字。 “杨军，轧钢厂副厂长。” 演戏演全套。 杨军只能配合他演下去。 两人象征性的握了握手。 李怀德从旁边跑过来道：“汪处长，您好，我是轧钢厂副厂长李怀德，您就是这次军工单位的负责人？” 汪荣耀闻言，歪头多看了他几眼。 “您好，李副厂长，这里不是说话的地儿，我们进去再说。” “请，里面请。” 李怀德单手一引，准备请汪荣耀进去。 可汪荣耀身子刚动，保卫科的人立马拦住了他的去路。 “你们干什么？都是自己人，这是兄弟单位给我们送订单的领导，你们还不把枪放下。” 李怀德见状，脸色一沉，冲着保卫科的人吼道。 保卫科的人不为所动，依旧拿着家伙指着他们。 “王科长，你有没有把我这个领导放在眼里？你要造反吗？” 李怀德回头对王二娃喝问道。 王二娃理都不理他，眼皮子翻了翻，瞟了一眼杨军。 杨军见状，怕再僵持下去，会发生不可控的事情。 于是，他手一挥。 “都收了。” 杨军话音刚落，保卫科的人齐刷刷的把家伙收了起来，并且把路让了出来。 李怀德见状，脸色憋得通红。 当着这么多人，保卫科的人一点都不给他面子，这让他很是下不来台。 不过，他天生有种自愈的特质。 他连忙笑道：“误会解除了就好，大家里面请。” 杨军和汪荣耀暗暗对了个眼神。 彼此的眼神中，夹杂着欣赏和敬佩。 在这一刻。 杨军猜出了汪荣耀搞这套下马威的用意。 他要给李怀德一个和他不和的印象，依此顺利的让李怀德成为这个订单的负责人。 从而，杨军从这件事中撇清关系。 第一百九十六章 测试通机 众人来到会议室。 门口有汪荣耀带来的人守着。 他们不光守着会议室门口，就连楼道口都封锁住，不让闲杂人员进入。 军工单位那边，除了汪荣耀之外，还有四名人员参与会议。 而轧钢厂这边，只有几个高层的人参与会议。 这次的会议是需要保密的，人数知道的越少越好。 汪荣耀坐下后，他身边的一个人过来把他手铐打开。 他揉了揉发肿的手腕道， “废话就不多说了，我直接说明来意。” 汪荣耀拍了拍那个手提箱道：“这是我们军工单位最新研制的武器图纸，我们希望在你们轧钢厂试着生产部分零件，如果你们做得好，后期我们会通过上级直接向你们下订单。” 汪荣耀的话没错，他带来的图纸只是一件武器的部分图纸，出于保密的需要，是不会允许一个工厂生产全套零件的。 他要把一件武器分成若干零件，分开让许多家工厂进行加工。 杨军没有说话，他坐在那里没有动弹。 今天他不是主角，自然不会抢戏。 李怀德则是一脸菊花的笑道：“汪处长，我们轧钢厂的实力就不多说了，你能让我们轧钢厂试做零件，那说明你们是肯定我们的能力的。” “图纸交给我们，你们就放心，我一准组织厂子里最精干的技术员加班加点的把样品做出来。” 汪荣耀点点头道：“你们的能力我是信得过的，但是为了出于保密的需要，你们的技术员必须在我们的眼皮子下加工，您是知道的，这是我们军工单位研制最新的武器，我可不想出什么岔子。” 李怀德：“这是自然，我也是当兵的出身，保密条例还是知道的。” 汪荣耀对李怀德态度非常满意，他歪头看了杨军一眼道， “杨副厂长，这事你怎么看？” 杨军一阵腹诽。 还能怎么看？坐着看呗。 不过，为了配合他演戏，能顺利把自己择出去，他只能顺着他说道， “我们一定会全力配合这次试制样品，不过……” 杨军说到这儿，故意停了一下道：“李副厂长是主管生产的，我看这事就由他负责。” 李怀德闻言，脸色一喜，连忙表示道， “这本就是我应尽的职责，我会全力办好这个差事。” 汪荣耀见李怀德表态了，他嘴角露出了一抹得意的微笑，不过，他很快就隐去了。 “行，这事就这么定了，现在先找个地方把图纸保管好。” 李怀德立马站起来表示道：“图纸就放保卫科，他们那儿有一个保险柜，而且他们那儿也是我们轧钢厂防守最严密的地方。” 汪荣耀点了点头，拎着箱子就走。 一路上，全程都有人护送。 保卫科有一个很大的保险柜，平时这里主要是用来存储枪支和弹药的，这里的管理非常严格，平时也是二十四小时有人值守，非常安全。 在众人的见证下，负责保管保险箱的人打开保险柜，汪荣耀把头伸进去看了看，没发现什么异常，于是就把他带来的那个箱子放了进去。 保险柜再次被锁上，保管员顺势把保险柜的钥匙交给了李怀德。 李怀德是这次的负责人，他要随时带着保险柜钥匙，以便于取出图纸供技术人员研究。 今天只是交接图纸的日子，从明天开始才正式研制。 李怀德又吩咐王德柱，让他留下两名保卫员守着。 随后，汪荣耀指了指身后那个背着大箱子的人道， “各位，这是我们军工单位研制的样品，不知诸位有没有兴趣见识一下它的威力。” 众人闻言，面现喜色。 尤其是李怀德更是喜出望外，他连忙表示道， “好啊，好啊，我们正想见识一下你们研制的最新武器。” 众人见他这么说了，也都符和道， “行啊，我们正想见识一下兄弟单位研制的最新武器。” 众人一路说说笑笑来到轧钢厂一处空旷之地。 这个地方平时是保卫科训练之用，现在要测试武器，这个地方肯定是最合适的了。 不过，为了避免引起广大职工的恐慌。 杨军提前让人去广播室发出通告。 众人刚到操练场，广播里就传来于海棠甜美的声音。 “广大的职工朋友，上午好，现在紧急插播一条通告。” “由于兄弟单位要来我们厂测试武器，待会儿可能会传出枪响的声音，不过，大家不用担心，要安心生产，免得发生恐慌，特此通告。” “广大的职工朋友们……” 于海棠把这则通告连续广播三遍。 操练场地。 众人拉开架势。 轧钢厂保卫科的人忙碌着，他们要布置一些靶子，他们制作的靶子非常简单，就是用编织袋装些沙土，摞在一起就行。 而汪荣耀带来的人则把那箱子打开，里面露出一挺机枪。 杨军在旁边看了一眼，顿时内心震惊的无以复加。 他不得不佩服大领导，为了钓鱼，把国之重器都搬了出来。 这是一款明年才定型生产、装备的武器，没想到这么快就有了样机。 这个样机对于当下来说，不可谓不先进。 先进到可以改变一场战争。 不过想想也是，要是一般的鱼饵，那些大鱼肯定不会浮出水面。 箱子里的武器是一款我国自主研制的六七通机。 虽然这个武器对于杨军来说有些过时，但是对于当下来说，可谓是国之重器。 这是一款我们自主研制的‘通机’。 所谓的‘通机’即是通用机枪的意思。 这款机枪有三种用途，既轻机枪、重机枪、高射机枪。 机枪放在一个三脚架上，就变成了重机枪，拆掉三脚架，拎在手里就是轻机枪，如果把三脚架立起来，机枪架在上面就变成了高射机枪。 这种枪非常实用，适合复制的战场形式。 不过，这种枪比较笨重，一般需要三个人操作。 汪荣耀带来的人，把箱子一件一件打开，从里面取出各种零件。 他们一阵操作下来，一挺‘通机’就呈现在众人面前。 汪荣耀拍了拍六七通机道：“这就是我们军工单位最新研制的武器，不是我跟你们吹，这威力绝对超越之前所有的武器。” 李怀德双手交叉放在腹部，面带笑容道， “汪处长，光说不练是假把式，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 杨军瞟了一眼李怀德，没想到这老小子对这件武器还挺上心的，不过，这正好印证了他的想法。 他不动声色的站在李怀德后面一个身位的地方，这样他就能从侧面观察到他脸上的表情，从而推测出他此刻内心的想法。 汪荣耀闻言，笑笑没说什么，而是示意身后一名机枪手试枪。 他身后走出一名体格魁梧的人。 他先是把袖子撸起来，吐口唾沫在手上搓了搓，然后左腿前伸，单膝跪下，双手握着通机。 汪荣耀回头，示意众人退后几步。 那名机枪手并没有急着开枪，而是半跪在那里，两眼死死地盯着前方的靶子。 大约过了一分多钟，正当众人等的不耐烦的时候。 机枪响了。 “哒，哒，哒。” “哒哒哒。” 一连串噼里啪啦的声音震的耳朵发聋，众人不由得再退后几步。 通机一会儿单射，一会儿连射。 只见远处的靶子那里溅起一阵烟雾，无数个弹孔穿透沙土包，把泥土溅得四处飞扬。 众人见状，顿时面露喜色。 这款通机威力果然如汪处长所说的那样，远超之前所有的机枪。 不光威力大，而且射程也远，更重要的是，准确度还高。 “哒哒哒。” 一阵连射，那名机枪手打完弹链里的子弹。 他站起来，退到一边。 汪荣耀拿着一个望远镜看了看前面的那些弹着点，对这个成绩非常满意。 “各位，你们可以亲自下场试试。” 汪荣耀单手一引，示意大家下场体验一下。 轧钢厂中干部闻言，纷纷上前。 一会摸摸这儿，一会儿摸摸那儿。 看着这挺崭新的通机，他们露出羡慕的表情。 说实话，杨军对这款通机并不感兴趣。 毕竟是后世穿越而来，他什么机枪没见过，别看这款六七通机目前比较实用，可过不了多长时间，就会被淘汰。 国内国外，最起码有几百种通机，就说我国的，先后就生产了近四十种班机，比这款六七通机性能优秀的比比皆是。 他记得，部队中最常装备的就是81通机了。 那种枪玩起来比六七通机爽多了。 虽然杨军看不上这种枪，但还是上去摸了一把。 有些干部想要试两枪，就开始装弹。 杨军蹲下和他们一起装弹，这时还没有装弹机，纯手工压装。 压弹并不是一件轻松地活儿，在这里，杨军想吐槽一万字，弹链远比想象中的难压。 弹链是25发一小节的不可散弹链，弹链是上窄下宽的c型开口结构，而53弹是凸缘弹，而且弹底是略带斜角，将子弹摁到弹链卡口的时候，位置不能有太大的偏差，如果偏差大了，就会出现底缘过分突出的情况，这样供弹的时候就会出现卡弹现象，而压得不够深入，也会导致弹链横向尺寸过大，同样会卡在出弹口的位置。 旁边站着的汪荣耀，看着杨军熟练的操作，内心非常震惊。 这款六七通机才刚下线没几天，他也是第一个试枪的人，如今看着杨军熟练的操作，并且熟悉装弹的技巧，要不是亲眼看见，还真以为他在这款枪上浸淫多年。 第一百九十七章 杨梅出嫁 “杨副厂长以前玩过这款枪？怎么对这枪如此熟悉？” 汪荣耀看着杨军熟练的操作，再也忍不住好奇问道。 杨军闻言，一边压弹一边说道， “没玩过，不过没退伍之前，什么样的武器没玩过，这种枪虽然是最新研制的，但基本的通性大同小异，机枪玩得多了，自然就会了。” “杨副厂长不愧是立过两次一等功的人，以前还不服气，现在见了，兄弟我对你是真的服了。” 汪荣耀不禁感叹道。 他不服不行，就这款六七通机，自从下线后，他几乎天天研究这款枪，甚至吃饭睡觉都恨不得搂在怀里。 磨合了这么长时间，还没有杨军熟悉这款枪的性能，要不是他亲眼见证这把枪下线，他还真的以为这款枪泄密了呢。 杨军自然不会告诉他，后世的时候，他经常和朋友一起去参加类似的打靶游戏，像这种通机，他不知玩过多少种。 “呦，汪处长调查过我？”杨军揶揄道。 汪荣耀闻言，看了看身边的人，然后蹲下来，以只有他们两人能听见的声音小声说道， “我自然要对跟我合作的人调查清楚了，要不然我也不放心和你合作。” 杨军闻言，笑道：“现在你放心了？” 汪荣耀：“当然放心了，我相信杨副厂长肯定能打出不错的成绩。” 说到最后，他的声音越来越大，似乎想让众人都听到。 杨军也不废话，直接把压好的弹链装上。 半跪在地上，双手抱着枪，肩膀顶住枪托。 屏气凝神。 “哒，哒，哒。” 杨军先来个三次点射，找找感觉。 随后，一连串的连射。 “哒哒，哒哒哒，哒哒哒。” 子弹全中靶子，激起一阵尘土。 汪荣耀连忙拿起望远镜看了过去。 他先是单手拿望远镜，可随后，他立马身子前倾，双手拿着望远镜仔细看了过去。 令他震惊的一幕出现了。 那些弹着点呈一条直线均匀地分布在靶子上，犹如用尺子标注好一般。 要不是他亲眼所见，他还真的以为是有人在作弊。 他也算是一位资深的军人了，他见过最优秀的机枪手，哪怕这人有二十年以上的射击经验，也打不出这样的成绩。 汪荣耀震惊的看着杨军，嘴巴张得大大的，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 杨军打了半个弹链就停下了。 做人不能太自私，大家一起压弹，总得留点给别人玩玩。 他揉了揉发肿的肩膀，这玩意后坐力真大。 真的没有81班机好使。 杨军笑了笑，对张着大嘴巴的汪荣耀道， “汪处长，没让你失望？” 汪荣耀脸色一红，连忙竖起大拇指道， “服了。” 杨军笑了笑，然后找到正在琢磨六七通机的李怀德道， “老李，今天我妹妹结婚，我必须要赶回去了，这里的事交给你了。” 李怀德闻言，笑道：“去，这里有我就成，你就放心走。” “好，那就辛苦你了。” “等一下。” 杨军刚想走，就被李怀德叫住了。 李怀德上前两步，从兜里掏出二张大黑鱼递了过来。 “今天我就不过去喝喜酒了，这点心意请收下。” 杨梅结婚的事，厂子里干部圈子的人都知道。 毕竟她大小也是采购科副科长，而且又是杨军的妹妹。 所以，今天，有很多干部都请假去和喜酒了，那些不能亲自去的，也让家属代去了。 “那就谢谢老李了，等改天我专门在食堂摆两桌，把喜酒补上。” 杨军也没客气，接过钱就走了。 他抬腕看了看手表，已经快十点了。 但愿时间还来得及，能赶上杨梅上轿。 杨军发动车子，以每小时70码的速度往家赶。 派利斯吉普车在当下来说，可以说算得上豪车了，但速度一直被杨军吐槽，这种车速度才八十码，根本体验不到驾驶的乐趣。 对后世开惯了百公里速度的杨军来说，这种吉普车只能算是代步车。 十来分钟，杨军就赶回大杂院了。 他一下车，就往后院去。 还好，他赶回的比较及时。 刘志那小子正领着几个青年站在院子里散烟散糖。 这些青年是跟他一起来接亲的。 “我没来晚？” 杨军一见面就问。 “哥，不晚，我们也是刚刚到。” 刘志迎了上来，从兜里掏烟拨了一支递了过来。 杨军接过烟夹在耳朵上。 “来了几辆车，东西能带得完吗？”杨军看了看和他一起来的那些小青年问道。 “能呐，带不完也没关系，反正还要往回搬呢，挺费事呢。” 虽然，结婚后，刘志和杨梅还要回这里居住，但是今天是他们大喜的日子，嫁妆还是要带回去给男方那头亲戚看一下。 不能说婚礼过后，他们还要搬回来住，就不把嫁妆带回去了。 如果男方那边没有见到嫁妆，会被人笑话的。 不管嫁妆倒来倒去有多麻烦，还是要搬回去给他们看一眼的。 所以，这也是杨军问他能带得完的原因。 杨军掏烟给刘志带来的那些小年轻每人发了一支。 随后，他就进老房子那边。 杨梅出嫁是在老房子这边上轿的。 这是规矩，也是风俗。 一般人家闺女出嫁，都是在老家上轿的。 总不能从新房子嫁出去，然后再回到新房子这里住？ 这不符合规矩，会被人讲闲话的。 杨军一进门，就遭到王玉英一通数落。 “你看看都几点了，要不是梅儿非要等你，这会儿说不定都到婆家了。” 杨军尴尬的笑了笑：“厂子里有急事，不得不过去一趟，再说了，我临走的时候，不是交代安国了吗，如果我赶不回来，就让他送梅子。” 王玉英白了他一眼：“就你整天瞎忙，少了你，厂子还没法生产了？” 王玉英今天非常生气，对杨军这个态度非常不满。 自己妹妹出嫁，他倒好，丢下妹妹去厂子里了。 伊秋水在旁边见这对母子闹得有些僵，于是连忙劝道， “妈，杨军不同以往了，他大小也是厂领导，厂子里很多事都离不开他，您就不要计较这些了，您看，他现在不是赶回来了吗？” 杨安国：“大妈，嫂子说的对，厂子里很多事都离不开我哥，要不是有急事，哪有哥哥不参加妹妹婚礼的事，您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杨梅：“妈，你就不要抱怨我哥了，再说了，现在也不晚啊，您就不要怪他了。” 众人都为杨军说情。 今天是大喜的日子，王玉英也不好太计较这些，狠狠地瞪了杨军一眼就不说话了。 杨梅今天穿着一身新衣裳，没怎么化妆，只是简单的收拾了一下。 毕竟这个年代的人不兴出嫁前化妆，只要穿身干净的衣服，打理好头发，然后胸前戴个大红花就行了。 二大爷站在门口，朝屋里的王玉英喊道， “老嫂子，吉时已到，让梅子准备一下。” 随后，二大爷就把手上那盘鞭炮交给刘光齐，让他去院门口准备一下。 “知道了，马上就好。” 王玉英应了一声，然后示意杨军过去。 杨军见状，舒展筋骨，摇摇头，扭扭腰，然后蹲在杨梅面前。 “哥，辛苦你了。” 杨梅红着脸说了一句，然后趴在杨军的背上。 杨军把杨梅背起，然后在众人的拥护下，向院外走去。 这就是送亲。 送亲一般是由新娘子的哥哥或者弟弟背着上轿，如果家里没有男丁的，或者男丁无法背新娘子的，才由新郎背。 杨军走的很慢，他此刻的心情有种说不出的悲酸。 这种感觉真有一种离别的悲伤，就好像要失去亲人一般。 虽然他知道，晚上杨梅她们还要回来，但他心里就是有种说不出的心酸。 嫁闺女，嫁闺女。 从今以后，杨梅就是别人家的人了。 虽然没改名没改姓，但是俗语说得好，嫁出的闺女，泼出的水。 这话一点不假，杨梅嫁过去后，就是刘家的儿媳妇了，以后还要为刘家开枝散叶，繁衍子孙。 即使婚后，他们还住在这里，但是心里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依然让人揪心。 杨军尽量走得慢一些，希望能多留她一会儿。 而此时的王玉英躲在屋子里没出来送她，而是一个人掩面哭泣。 可怜天下父母心，不到最后一刻，不知分别的苦楚。 刘志这次借来了六辆自行车，车子上早已挂满了各种嫁妆。 脸盆、茶缸、镜子、搓衣板、洗衣盆、棉被等等。 各种嫁妆非常齐全，一般人家有的，一个都不少。 刘志把杨梅那辆自行车推到大院门口，双手把车把扶稳。 杨军小心翼翼的把杨梅放在车座上。 “刘志，从今天开始，我把妹妹交给你了，希望你以后能善待她。” 杨军看着杨梅，红着眼说道。 他并没有像大多数说的那样，警告新郎，如果新娘子过得不好，娘家人就如何如何收拾新郎。 他知道说那些话没意思。 一是，惹得新郎心里不舒服。 另外就是这话根本就没用。 两口子过日子，哪有不拌嘴的，吵吵闹闹避免不了，总是需要一段时间来磨合，等到了中晚年的时候，才珍惜夫妻间的情分。 要不然，也不会有‘少来夫妻，老来伴’这个典故。 “哥，你放心，我定会好好待杨梅的。”刘志拍拍胸脯道。 杨军挥挥手，示意他可以走了。 他怕再说下去，眼泪就控制不住流下来了。 二大爷站在大院门口的台阶上，高喊道， “吉时已到！” 随后，刘光齐就点响了鞭炮。 “噼里啪啦。” 在鞭炮和亲人依依不舍的祝福声中，杨梅走了。 看着杨梅远去的背影，杨军心情非常沉重。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调整一下情绪，然后对二大爷道， “二大爷，开席。” 第一百九十八章 参加李铁柱婚礼 杨军安排二大爷开席宴客。 随后，酒席开始了。 今天的酒席只有八桌，一次性全开了。 嫁闺女不像娶媳妇，一切从简。 杨梅结婚，杨军并没有通知他的那些战友。 这些宾客基本上都是邻居，还有几个是杨梅的好友，再然后就是轧钢厂那些干部了。 杨军作为一家之主，又是新娘的哥哥，他亲自招待宾客。 不过，他心里惦记着要去参加李铁柱的婚礼。 所以，他挨个桌子敬了一杯酒后，跟伊秋水打了个招呼就走了。 他可不敢跟王玉英说这件事，要不然以她的性子，非得骂他狗血喷头不可。 路过前院的时候，杨军跟二大爷交代了一声，然后开车就走了。 车子开了二十多分钟，来到李铁柱家。 一到李铁柱家。 杨军一看，顿时摇头感叹。 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这小子居然住的是一个两进的四合院，前前后后加起来得有十五间房，这可比他住的宽敞多了。 而且他这个四合院还比较新，一看就是最近装修过的，可能是专为结婚准备的。 杨军找了个空位把车子停好，然后走了过去。 此时的新娘子已经接进门了，大院门口到处都是烟花爆竹的残留，宾客们都已经入席了。 杨军看了看大院门口摆着一张账桌，桌子前上坐着三个人。 杨军从兜里掏出事先准备好的钱放在账桌上。 “杨军、王德柱各两百元。” 王二娃今天正盯着那个人，抽不开身，杨军只能替他把礼金先垫上。 “杨军，王德柱，各两百元。” 张桌上一个带老花镜的半拉老头抬头看了一眼杨军，然后对记账的重复一遍。 这种唱喏自古有之，就是为了确认是否弄错。 旁边一个小伙子递给他两包喜烟，然后从桌子上开封的散烟中拨了一根，并且给他点上。 账桌上的三人多看了杨军一眼。 毕竟今天参加婚礼的宾客出两百元礼金的不多，所以他们多看了几眼。 这个年代，别说是两百元礼金了，就是两元都算多的了，就是顶门的亲戚最多出伍元。 在来参加李铁柱婚礼之前，杨军找三大爷看了一眼喜薄，发现出礼最多的才十块钱。（李怀德除外） 而那出十块钱礼金的还是杨安国和马驹子，其他的人要么五毛，要么一块，最多也就是五块。 上完礼金后，杨军把两包烟往兜里一装，向院内走去。 李铁柱这小子这是拼身家呢。 婚礼上用的东西都是最好的。 那两包烟，杨军看了一下，是软中华，一元一包，仅次于特供中华烟，而且喜糖也是最好的大白兔奶糖。 院子里。 里外外摆了十几桌，席面的规格一点都不比他结婚时的低。 鸡鸭鱼俱全，甚至还能看到几盘青菜。 自从上次粮食风波过去之后，李铁柱这小子又活了，总感觉雨停了，天晴了，他又行了。 估计又没少去巴结他叔。 这小子记吃不记打。 不过，也怪不得他。 都是这世道逼的，你要是讲清高，你就混不好，你要是想人前显贵，就只能人后放下尊严。 他叔叔坑了他一次又如何？ 事情过后，难不成你要和他断绝叔侄关系？ 一般聪明的男人都不会那么做。 毕竟这世上只有永远的利益，没有永远的敌人。 “羊角风，就差你一人了。” 杨军刚进后院，就被李铁柱这小子发现了。 此刻，后院这里摆了两桌，坐的全是他那帮老战友，旁边几桌还有他们粮站的同事和领导。 李铁柱今天收拾的停利落的，笔挺的中山装，狗添的大背头，肿的跟馒头似的大头皮鞋。 他迎了几步，搂着杨军的肩膀给他找了个座位。 “各位老铁，我来晚了，自罚三杯。” 杨军也没说今天是自己妹妹结婚的日子，免得大家又怪他没下请帖，他索性不提，直接自罚三杯。 老战友纪德民和李立新见状，两人一对眼色，直接给他换了个大杯子。 杨军看到这杯子，脸皮直抽抽。 这种杯子最起码二两一杯，三杯下去估计都醉了。 他本来想老老实实的自罚三杯，却被老战友罚酒，这他就不乐意了。 他笑了笑，用手点了点他们一下。 然后猛地端起杯子灌了进去，其实这杯酒被他倒入空间中了。 他面不改色，接连三杯下肚，跟没事人似的。 “你小子现在升官了，忙的连李杠头的婚礼都能迟到。”李立新打趣道。 “哎，没办法，整天忙得脚不沾地。”杨军面皮一抽，皱着眉头道。 李铁柱在旁边听了，知道杨军最近非常忙，今天也是他妹妹杨梅结婚的日子，刚才杨军没提，所以他也不好说出来。 不过，对于杨军能来参加他的婚礼，他是非常感动的。 能这么早的过来，说明他妹妹那边暂时没管了。 由于杨军的到来，酒桌上的气氛再上了一个台阶。 大家互相敬酒续交情，很多人都巴结杨军。 原先两桌子的战友，现在全都跑到他这一桌来了。 在农经站当副站长的高胜利，把坐在杨军身边的纪德民挤到一边，搂着他的肩膀道。 “老杨，听说前段时间，你们轧钢厂和机修厂的合并了，你们那的技术人员是不是有很多，你看能不能给我们站弄几个技术过硬的老师傅？” “没问题啊，你改天去厂子里挑，不过，事先说明一下，他们只是借用，三个月后你必须把人给我还回来。”杨军连考虑都没考虑，一口应了下来。 想睡觉来个枕头，他正愁厂子里机修人员太多呢，最近往下面的农经站塞了不少，可还剩下许多人。 如果高胜利这边弄消化掉几十个人，替他减轻点负担也不错。 “嗨，咋还抠抠索索的，直接送不就得了。”高胜利不满道。 杨军撇撇嘴，翻了翻白眼道：“你想屁吃呢，人家放着这么好的大厂子不干，非得跑你那鸟不拉屎的地方，你觉得他脑子被门挤了？” “我能借给你三个月用用就不错了，三个月后，他们还是要回来的，到时候糖山那边的炼钢厂建好了，他们就被抽调过去。” “所以啊，趁着这三个月时间，你赶紧组织人好好学习技术。” “嗯，我明白了……”高胜利点点头道：“咦，老杨，你说糖山那边的炼钢厂建好后，到时候你过去吗？” 他们这帮老战友，互相关心彼此的前途，毕竟战友混好了，顺便也能帮帮他们。 所以，他们非常关心杨军将来的仕途。 “是啊，老杨，说说，是不是调你过去当厂长？” 纪德民凑过来小声地问道。 杨军闻言，没有立即回答他们，而是从桌子上抽出一支烟吊在嘴巴上。 旁边的李立新连忙给他点上火。 “老杨，说说。” 其他战友纷纷催促道。 杨军抽了一口烟，沉思了一下道， “这话我本不该说的，毕竟这事还没有最后下定论，不过，既然你们问了，那我就说说我的推测。” 杨军扫了他们一眼道：“大领导打算让杨建国去当这个炼钢厂厂长的。” “那杨建国被调走了，是不是你接替他轧钢厂厂长的位置了？”李铁柱在旁边插话道。 杨军用夹着烟的手指头敲了敲桌子道，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是这个样子。” “哦。” 众人‘哦’了一声，纷纷点头表示明白了。 其实，他们心里明白，杨军现在虽然还不是轧钢厂的厂长，但厂子里大小事全是他一言而决。 而且，他们都知道杨军背后的靠山有多硬，如果不出意外，三个月后，杨军成为轧钢厂厂长是顺理成章的事。 “娶妇得公主，平地买官府。”李铁柱听得直羡慕，酸酸道。 “呵呵！”杨军笑道：“你小子也不错啊，娶了个踏实能干的媳妇。” 一说到‘踏实能干’四个字，李铁柱面带得意，脸上的菊花百笑不衰。 “哈哈，到时候还得请你们喝孩子的满月酒。” “嘿，你小子还真是能干。” 看着小子笑得这么开心，他就知道，秦京茹肯定有喜了。 过了一会儿，李铁柱回房把秦京茹请来敬酒。 新娘子秦京茹今天非常漂亮，上身穿着红色的碎花喜服，下身青色的衣裤，脚上穿着一双平底的皮鞋，整个人看上去青春靓丽。 脸蛋红扑扑的，也不知是因为害羞还是其他的缘故，见到众人只是害羞的点点头打招呼。 众人见新娘子来了，纷纷闹着让李铁柱喝交杯酒。 李铁柱还好，那小子脸皮厚，巴不得喝交杯酒呢，而秦京茹则红着脸跑回了婚房。 杨军没有跟着大伙一块闹，而是低头吃喝。 不经意间，他瞟见了一位熟悉的身影。 这身影躲在婚房中，一闪而逝。 虽然是惊鸿一瞥，但杨军还是把秦淮茹认了出来。 他清楚地记得，上午的时候，秦淮茹带着三个孩子在妹妹的婚礼上大吃大喝，可一转眼的功夫，她就跑到这边来了。 按理说，秦淮茹参加堂妹的婚礼也在清理之中，但是杨军总觉得她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要不然刚才她为何要躲着自己。 不过，杨军也懒得管她。 只要不给自己添堵，随便她怎么折腾都行。 第一百九十九章 甩秦淮茹 众人闹了两个多小时候，酒席才结束。 在这两个小时的时间内。 杨军和几位老战友又达成了一些协议，彼此之间又调剂了一些物资。 当然，杨军也不会平白无故的用轧钢厂的利益去做交换，这些物资都是轧钢厂目前紧缺的东西。 公是公，私是私，他拎得清。 他绝不会做损公肥私的事。 此时，参加婚礼的宾客都走的差不多了，他们这帮战友是最后一批走的。 在大院门口，老战友们纷纷离去，杨军正准备启动车子离去，却被李铁柱拦下了。 他招手示意杨军下车，他有话要说。 杨军把钥匙一拔，跟他来到前院的一个厢房内。 这是李铁柱的书房，书房的沙发上坐着一位五十左右的中年男人，这男人有着地中海一般的发型，带着一副金丝眼镜，鼻梁高高的，眼窝深陷，面色阴戾，一看就不是易于之辈。 “老杨，介绍一下，这是我叔，也是粮食局副局李东山。” “叔，这是我常跟你提的战友，轧钢厂副厂长杨军。” “您好。” “您好。” 两人异口同声道。 说实话，杨军从面相上看，就不喜欢这个人。 当一听李铁柱说这人时他叔时，杨军从心里就厌恶起来，不过多年的人情世故，他早就练就了一副宠辱不惊的本领。 他并没有把不喜之色现于脸上，只是像平常一样随便客套了几句。 “杨厂长年轻有为啊，年纪轻轻的就有如此成就，将来前途更是不可限量啊。” 李东山首先打破沉静，说了句客套话。 杨军虽然心里不喜，但面色依旧沉静，他翘起二郎腿，把身子摆到一个舒服的姿势，从兜里掏出一根烟点上道， “李局长，客套话就不用说了，直接开门见山，找我什么事？” 李东山闻言一怔，不过他很快就笑了笑道， “杨厂长爽快，那我也不藏着掖着了，事情是这样的……” 随后，李东山就说出了来意。 虽然，他并没有直接说明来意，但是他却委婉的转弯抹角的说了一大通。 不过，杨军还是听出了他所要表达的意思。 他打算和杨军合作，直接以低价向轧钢厂提供粮食，所得的差价，他要一半的回扣。 杨军听完，果断地拒绝了这个提议。 “李局长，今天这事我就当你没提过，而且我也不会做这种事，就当我们从来不认识。” 杨军说完，转身就走。 他杨军前途一片光明。 又有系统傍身，不愁吃不愁喝，钞票、金条用都用不完，他自然不会傻到自毁长城，为了这点蝇头小利把大好前途毁了。 而且，这个李东山也不是个可以合作的人。 他在关键时刻，能把自己的亲侄子卖了，自然也能卖了自己。 要不是因为李铁柱的原因，杨军根本就不会和他见面。 李铁柱两人谈崩了，给他叔叔一个眼神，然后跑出来送送杨军。 大门口，李铁柱坐在杨军的车子里。 “老杨，消消火，我是了解你的，就我叔这种人，你是不屑和他打交道的，其实这事也怪我，要不是我叔他一直缠着我，我才不会把他介绍给你。” 李铁柱抽出一根中华烟递给杨军，并且给他点上火。 杨军抽着烟，没有说话。 他是了解李铁柱的，要不是李东山缠着他，他绝不会介绍那种人给自己的。 而李铁柱，则是满脸愧疚的看着杨军。 上次粮食的事，就差点害的他进去蹲篱笆，要不是杨军出手帮忙，说不定他坟头草都三尺高了。 更何况那两万斤粮食，杨军自始至终都没提过要钱，这个大恩，他是记在心里的，所以他更不会去害杨军。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我也知道你的难处，现在好了，我已经当面拒绝他了，想必以后他再也不会为难你了。” 杨军并没有因为这件事而怪他，而是非常体贴的安慰他。 两人是生死兄弟，彼此不需要太多的解释，谁也不会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你不生气就好，我也就放心了。” 随后，李铁柱瞅瞅车外面，见没人注意他们，迅速的从怀里掏出几大摞钞票塞在杨军怀里。 “早就想把粮食的钱还你了，可手头一直很紧，要不是今天收了点礼金，恐怕我这辈子都还不上了。” 杨军看了看那几摞子的钱，大约三千元左右。 “你别强撑着，要是手头不宽裕，以后再还。” “够了，够了，礼金还有剩余呢。”李铁柱嘿嘿笑道。 杨军看了看他，觉得他不像是说假话。 这次办婚礼的礼金肯定收了不少，光那些老战友，每人两百元的礼金就够换粮食的钱了。 那两万斤粮食，李铁柱是按照精面一毛五一斤算的，二万斤正好是三千元。 其实，当初帮他这个忙的时候。 杨军是打算把这两万斤粮食送给他的，但是现在他有了钱，他不得不考虑接受了。 三千块钱毕竟不算小数目，谁家都不能大方到白送人的地步，杨军怕引起别人的怀疑，决定还是收下这个钱。 不过，钱不能这么算，那些粮食并不全是精面，还有很多杂粮。 杨军给他仍回一摞钱道， “二千就够了。” “这……” 不等他反应过来，杨军直接一脚把他踹下车，油门一踩，直接扬长而去。 半路上，他刚把钱扔进空间中，前面突然跳出一个人影拦住了去路。 “秦淮茹，你不要命了。” 杨军把头伸出窗外吼道。 就差那么一点，要不是他及时刹车，全院的人都去她家吃席了。 此时的他非常生气，也懒得叫贾嫂了，直接喊她名字了。 秦淮茹也吓了一跳，连退几步才平复内心的恐惧。 她拍了拍胸脯，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然后，趁着杨军不注意，直接跳上车来。 “军子别生气，反正你也顺路，捎秦姐一程。” 杨军看她嬉皮笑脸的样子，一点都不把刚才的事放在心上。 没好气道：“我不回老宅子，你还是去做公交车。” 秦淮茹闻言，一点都没紧张的样子。 她把身子后仰，坐了个舒服姿势，然后笑道：“行了，知道你还在生姐的气，弟妹还在老宅子呢，你不接了？” 秦淮茹把她算的死死地，知道他还要回老宅子接伊秋水，所以专门在这儿等着他呢。 杨军心里明白，秦淮茹绝非是为了省那一毛多钱的公交钱，而是专门在这里等着他，想必又有事求到他头上。 杨军见她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知道让她下车绝无可能了。 “想蹭车可以，但是你一路上决不许说话，要不然我随时把你撵下车。” “这……” 秦淮茹尴尬的笑了笑，见杨军一副不容拒绝的样子，只好应承下来。 “那好。” 杨军见她嘴唇紧抿，于是继续发动车子离开。 一路上。 秦淮茹数次朝杨军看了看，嘴唇几次微微张合，似乎有话要说。 但杨军一直沉着脸，就是不搭理他。 开了大约十分钟。 秦淮茹终于忍不住了。 “军子……” “闭嘴！” 车子开了十五分钟。 “姐是想说……” “闭嘴！” 车子开了二十分钟。 “杨主任……” “闭嘴！” 一路上，秦淮茹几次三番的想开口，都被杨军打断了。 车子开了二十五分钟的时候。 眼看着没几步路就到大杂院了，秦淮茹眼见再不说就没机会了。 “actio” 秦淮茹就像听到导演喊了一声‘开始’后，她立马戏精上身。 她努力的挤巴眼，眼圈发红，装作一副楚楚可怜、泫然欲泣的样子道， “军子，你就可怜可怜秦姐，只要你帮姐这一次，姐什么都答应你。” 杨军沉着脸慢慢地把车子停在路边。 随后，他歪着头笑道：“秦姐，你说的是真的？什么都答应我？” 秦淮茹闻言，眸子里顿时闪过一丝紧张又兴奋的神色。 她此刻已经不再装作矜持，而是一把搂着杨军的胳膊道， “军子，姐什么都答应你，包括……” 杨军趁她不注意，直接从空间中取出一毛钱硬币，然后手往窗外一指，装作惊喜的样子。 “秦姐，你看那里有一毛钱硬币，你先捡起来，有事回来再说。” 秦淮茹回头，果然看见路边的地上有一枚崭新的硬币躺在那儿，在夕阳的余晖中发着金光。 她顿时双眸一亮，下意识的就下车去捡。 她刚弯下腰，就听见车子发动的声音。 “秦姐，拜拜了您。” 说完，杨军踩了一下油门，车子飞快跑了出去。 上车前，再三言明，只要开口说话，就把你撵下车。 哈哈。 秦淮茹，你咋想的。 三个孩子的女人了，还想让他去通下水道？ 告诉你，没门！ …… 秦淮茹站在路边，手里捏着那枚一毛钱硬币，欲哭无泪。 眼见着杨军要上套了，没想到因为一毛钱，白白错过了这次大好的机会。 这是典型的，捡了芝麻丢了西瓜。 不过，好在不是没有收获，这一毛钱还能买三斤棒子面呢。 而且，这离大杂院也没几步路了。 于是，她深深吸了一口。 调整下情绪，大踏步的走了回去。 第二百章 帮助刘家人 回到大杂院。 杨军回后院看了一眼。 这眼见着要天黑了，杨梅还没回来。 随后，他叫上杨安国和马驹子去迎接一下。 带过去那么多嫁妆，肯定不好往回搬。 三人开车不到二十分钟就到了刘志家。 刘志家住的也是大杂院，不过他家住的是六进的大杂院，前前后后一共住了四十多户人家。 院子里到处都是私搭乱造的房子，棚子一座挨着一座，院子里根本就没有插脚的地方，各种颜色的衣服在晚风中飘扬。 杨军站在大院门口，捂着鼻子。 他知道刘志家住房拥挤，没想到乱成这个样子。 院子里的卫生堪忧啊，而且还时时地散发出难闻饿气味。 杨军捂着鼻子走了进去。 他也没问路，直接朝里走。 在走到四进院的时候，发现左侧厢房那里有一户门上贴着红纸的人家。 这户人家门口摆满了家具，杨梅和刘志正在进行打包处理。 “梅子，都弄好了吗？”杨军叫道。 “哥，你咋来了？我正在弄呢，东西太多了，估计还得一会儿。” 杨梅抬头一眼就发现了杨军，连忙高兴道。 “哥，你来了。” 刘志连忙放下手中的活儿，掏烟招待杨军，并且给他点上火。 杨军站在门口打量着这些家具，除了娘家陪嫁的东西，刘志家也置办了不少东西。 “马驹子。安国，先弄一趟回去，等下再来一趟。” 杨安国和马驹子闻言，二话不说，上前把已经打包好的东西抱上车。 刘家置办了两个枣木箱子，杨梅把衣服、搪瓷缸、镜子这些零散的东西一股脑全塞进箱子里，示意先搬这些东西。 在屋里听见说话的刘志母亲走了出来。 手里捧着一杯红糖水递给杨军。 “杨主任，您来了？” “谢谢阿姨，叫我小杨就行。” 杨军连忙接过杯子并道谢。 杨军第一次来杨梅的婆家，自然要拜会她的公公和婆婆，于是和刘志母亲闲聊了几句后，就进屋去和刘志父亲打招呼。 一进屋，就觉得光线特别暗，而且空气中还有一股中药的味道。 他站在屋子中间，半天才适应过来。 刘家有两间房，这间大的房间被从中间隔断，外间是客厅和餐厅，中间摆着一张八仙桌，墙上挂着一些老照片。 里面那间是卧室，里面隐约传来咳嗽声。 杨军抬脚就进去。 一进屋，就发现床上躺着一个人。 刘父半躺在床上，身上盖着棉被，看不见他下肢的情况。 “您是……杨主任？” 刘父首先开口道。 “刘叔，您好，我是梅子的哥哥，您叫我小杨就成。” 杨军连忙掏烟递了过去。 “小杨，是我们家高攀了，委屈了梅子。” 刘父眼圈通红，唏嘘道。 杨军坐在床边，握着他的手道， “刘叔，千万别这么说，什么高攀不高攀的，以后我们都是一家人了，相互照顾才是正理。” 刘父闻言，眼圈泛着泪光，无声地拍了拍杨军的手背。 杨军掏出火柴要给他把烟点上，却被他阻止了。 “可不敢抽了，我不光腿有毛病，这肺也不行了。” 杨军一听他肺也坏了，连忙把手中火柴吹灭。 “肺不好，就不要抽了。” 正当杨军和刘父聊天的时候，房间门口闪过几个人影。 他回头望去，只见四个人趴在门边看着他们。 这四个孩子，大的十七八岁，最小的才五六岁。 如果猜得没错，这四个人就是刘志的弟弟妹妹了。 “你们四个还不过来叫人。” 刘父躺在床上，向他们招手。 四个孩子闻言，那个大一点的孩子领着弟弟妹妹走了过来。 他们排成一行，恭敬的叫道。 “杨大哥。” “你们好啊。” 杨军站起来，从兜里掏出一把大白兔奶糖分给他们。 他先是分给三个小的，然后把剩下的那些糖给那个年龄最大的。 那个十七八岁的少年可能是因为年龄大的原因，觉得这么大的吃糖不太好，所以接过来后就直接分给了弟弟妹妹。 这一幕。 看得杨军直心疼。 又是一个懂事的孩子。 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这话一点都不假，年龄不大，就知道把好东西留给弟弟妹妹了。 “你叫什么名字？多大了？”杨军问道。 “杨大哥，我叫刘坤，今年十七了。” 也许是因为杨军身份的原因，刘坤这孩子似乎有些怕他。 他局促的站在那里，双手不知道放在何处了。 杨军一看这孩子就是个本分的人，于是就动了帮他的心思。 只见他沉思了一下道：“你现在有没有工作？” “没有。”刘坤摇了摇头。 “这样，你明天去轧钢厂，在你大姐刘岚手底下打杂先干着。” “杨大哥，你说的是真的吗？” 刘坤闻言，顿时激动起来。 躺在床上的刘父也非常激动：“小杨……” 杨军摆摆手，示意他们不要激动，然后接着说道， “不过，先从学徒工做起，等三个月后，我再给你转正式工。” “工资不高，每个月大约十八块钱，多少也能补贴点家用。” 杨军之所以让他先从学徒工做起，是因为当下阶段确实不好从正式工做起，毕竟工厂刚合并，人力资源刚刚优化，如果这时候往里塞人，恐惹人非议。 不过三个月后，炼钢厂建好后，那边需要从轧钢厂这边调大量的职工过去，到时候他再操作一下，就能把刘坤装成正式工。 不过，一想到刘岚。 杨军就为她惋惜。 跟了李怀德这么多年，没能给自己亲弟弟弄一个工作名额，想想都替她不值。 要搁以前，杨军肯定不会管他们。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 杨梅已经是刘家的儿媳妇了，如果刘家过着烂包的日子，杨梅的日子也不好过，现如今刘坤也到了上班的年纪，他不介意帮他们家一下。 “小杨，真……刘叔都不知道怎么感谢你了。” 斜靠在床上的刘父激动的坐了起来，双眸含泪，拉着杨军的手不停的道谢。 “刘叔，都说了是自家人，你这怎么又客气上了？” 刘坤站在一旁，眼泪簌簌往下掉，他突然朝杨军鞠了一躬道， “谢谢杨哥。” 刘母在旁边早就听到了杨军要给刘坤找工作的事，顿时高兴地忙里忙外，她准备要留杨军吃顿好饭，好好地表达一下谢意。 杨军自然不会留下吃饭。 刘家的日子过成这个样子了，家里七八张嘴等着吃饭，他怎能忍心从他们嘴里抢一口吃食？ 杨安国和马驹子三十分钟就跑了个来回，此刻两人正在搬剩下的行李。 杨军拒绝了刘家一家老小的热情挽留，收拾收拾东西就走了。 由于车子上都是行李，载不了那么多人，杨军只能让刘志和杨梅骑车子回去。 不过，马驹子非常懂事，他给杨安国使了个眼色，让杨梅和刘志上车，他俩骑车回去。 那辆二六大杠凤凰还是杨军买给杨梅的，今天刘志就是用这辆车接亲的。 杨军跟出门送行的刘母一家人打了个招呼，就发动车子走了。 “哥，谢谢你啊。” 路上，刘志给杨军上了根烟，并且替他点上。 杨军叹息一声：“有什么好谢的，你们家的日子要是过的不好，梅子也会跟着受罪，帮你就是帮梅子了。” 刘志闻言，脸色通红，不过，还是非常激动。 “谢谢哥。” 不管怎么样，他心里明白，杨军说的是实话。 要是没有杨梅，杨军根本就不会管他们家的死活。 杨军对于他们刘家来说，可谓是救命恩人，先是送房子，然后还把他工作转正，如今又给弟弟刘坤在厨房找了份临时工工作。 这份恩情不可谓不大。 回到大杂院。 杨军刚把车子停下，正准备搬行李，杨安国和马驹子也到了。 这俩小子身体真棒，蹬着自行车都不知道累。 这速度都赶上吉普车了。 杨梅把自行车接过来推进后院，杨军他们四人搬行李。 由于刚才已经搬运过一趟了，所以这次，四人一趟就把剩下的行李都拿完了。 路过中院的时候。 遇见了正在水池旁洗衣服的秦淮茹。 此时的秦淮茹，一脸怨气的盯着他看，犹如独守空闺的怨妇碰见负心男一般，使劲的搓揉衣服。 似乎把杨军当成衣服来发泄心中的不满。 杨军装作没看见，拎着东西从她面前而过。 后院老房子那边。 王玉英和马香秀早就准备好了晚饭。 晚饭是白天酒席上的剩菜。 虽然是剩菜，但这些菜大多都没动过，还有的是没用完的食材，被马香秀加工一下就端上桌了。 今天，是杨家有史以来，吃饭人数最多的一次，也是一顿具有意义的团圆饭。 吃饭之前。 杨军和杨梅给杨贵上了一炷香。 然后告诉父亲，儿子和女儿都结婚了，以后的日子会越来越好，他们能照顾好弟弟妹妹。 王玉英见大喜的日子，搞这套把气氛弄得沉重了，于是他上前一把把杨贵的照片扣在桌子上。 “都去吃饭。” 杨军和杨梅无奈苦笑着，只好去吃饭。 今天，杨军一家加上马香秀、杨安国他们，一共有十来口人，一张八仙桌坐不下，只能分点菜端到杨梅那边，让杨军几个男的过去喝酒。 今天的气氛非常不错，一顿饭吃了一个多小时才结束。 第二百零一章 许大茂骚扰丁秋楠 吃完晚饭后。 杨军没没有急着回去，而是兜里揣了几包烟就出去了。 今天院子里的人忙了一天，作为主家，他还没有好好感谢人家呢。 他先是来到二大爷刘海中家。 二大爷一家非常热情的招待他。 并且把他让到了主位。 “二大爷，今天的事谢谢您了，您看我妹妹结婚，我这个当哥哥的却忙得脚不沾地，多亏了你和三大爷帮忙，要不然我都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军子，说那些客气话作甚？你帮我家光齐找了份工作，我都还没好好谢谢你呢。再说了，我也是这个院的二大爷，我不帮忙谁帮忙？” 自从杨军穿过来以后，四合院的剧情发生了些许变化，原先不近人情的二大爷对大院里的事上心多了，而且还好像从他身上看到了不少发光点。 上次杨军帮刘光齐找来一份学徒工工作，二大爷对他是感激万分，对杨家的事非常上心，并且明里暗里的帮了不少忙，尤其是院子里的事，他都会偏袒杨家。 当然，杨军知道二大爷之所以这样做，无非是出于巴结自己的目的。 但不管二大爷的出发点是什么，只要对自己的亲人好，他都会选择性的认同他。 “二大爷，说到光齐的事，我这还有一件事要麻烦您呢。”杨军道。 “什么麻烦不麻烦的，有事你说。” 二大爷闻言，眉毛上挑，大包大揽道。 “二大爷，是这样的……” 杨军整理了一下情绪，把郭天明当学徒工的事说了一遍，并且希望让二大爷亲自带他一段时间。 当然，杨军并没有提郭天明的身份，只是说一位远房的亲戚。 “没问题，你让他来找我就是，你放心军子，我绝不藏私，一定会倾囊相授。” 杨军闻言，笑了笑道：“二大爷，也没必要那么认真，我的意思是，技术学不学没多大关系，最主要的就是请你帮我看着他，别让他惹什么大乱子就成。” 二大爷闻言一怔，愣了半天才缓过神。 “你怎么不直接把他调到办公室？” 二大爷一想，顿时明白这里的意思。 既然这人时杨军的亲戚，放在他这里只是过渡一下，学不学技术无所谓，早晚还是要调到办公室的。 杨军苦笑一下：“家里的长辈这样安排的，我也没办法。” 二大爷刘海中点点头，沉思道：“是不是只要管着他就行，技术可以不教？” “对，看着他就成，技术嘛……适当的教点。” 杨军想着，郭天明那小子此时还沉浸在上班的新鲜感之中，估计他没想到他老子会把他安排在车间上班。 如果他知道自己被安排抡大锤时，不知他会有什么表情。 不过，大领导的安排也没错，这小子快成街溜子了。 自从停课后，他每天和大院里的那帮孩子到处闯祸，现在被安排从普通工人做起，想必也有磨炼他的心性意图在里面。 不过，杨军很担心，那小子能否扛下来，抡大锤的活可不是他这种娇生惯养的人能受得了的。 当时候，他要是尥蹶子了，也够他头疼的。 随后，杨军又跟二大爷聊了一会才告辞。 之后，他去前院三大爷闫埠贵家。 两人一见面就客气了几句。 杨军也没和他多聊，放下两包大前门就溜了。 他不敢多呆啊，就坐那么一会儿，他就问阎解放工作的事好几遍了。 从三大爷家出来，路过中院。 见傻柱家亮着灯，于是他敲敲门就进去了。 “哟，军子，赶紧进来。” 傻柱正蹲在地上给冉秋叶洗脚，见到杨军，不好意思的站起身来。 杨军见傻柱还遮遮掩掩的，觉得很好笑。 他早就知道傻柱具有舔狗性质，尤其是在漂亮的女人面前，他的底线能一降再降。 冉秋叶这才刚怀孕，你就这么舔了？ 要是将来生孩子，你还不得把她供起来。 “哟，柱子哥，你这双炒菜的手洗脚也是一流。” 杨军回头对冉秋叶道：“嫂子，柱子哥伺候的挺周到的。” 冉秋叶本来就面皮薄，再经过他这么一问，脸皮就更红了。 她连忙拿过擦脚布把脚擦干。 傻柱见状，连忙要去端洗脚水。 但是，他看了看杨军，然后又不好意思的放下盆，冲着冉秋叶训斥道。 “以后洗脚水自己端，听到没有？” 冉秋叶白了他一眼，红着脸端着洗脚水出去了。 这一幕，看得杨军直想笑。 “行了，柱子哥，别装了，我还不了解你吗？” 傻柱不好意思的摸摸头，嘿嘿笑道：“军子，不瞒你说，哥也是快要当爹的人了，这心里头高兴。” 杨军笑笑表示理解。 傻柱三十岁的人了，第一次喜当爹，不知道用什么方式表达对冉秋叶的谢意。 前半辈子，他把所有的心思放在秦淮茹身上，可那个女人除了吊着他外，他啥都没得到。 不光媳妇没混上，钱也被秦淮茹掏空了，可谓是人财两空。 现如今。 娶到冉秋叶这么好的媳妇，人不光漂亮，也善解人意，最重要的是怀了他的种，所以他把冉秋叶高高供起。 “柱子哥，这两天忙坏了？” 杨军从兜里掏出两包烟甩在他面前。 人家傻柱请了两天假来帮忙，便席加正席做了十几桌，也够辛苦的了，不表示一下说不过去。 “嘿，跟哥还客气啥，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傻柱也不做作，当场打开一包烟，拨出一支递给杨军。 杨军接过来夹在耳朵上。 冉秋叶现在怀孕了，他不能在人家房间里抽烟，这是最基本的礼貌。 冉秋叶去外面倒完洗脚水后，就坐在傻柱旁边，倾听他们俩谈话。 杨军看了冉秋叶一眼，她现在刚刚怀孕，还没显怀，依旧是以前那种纯真的模样，但是经过爱情的洗礼后，她愈发变得更有女人味了。 “嫂子怀孕了，这是喜事，可不能让他累着，家里的活你要多做点。” 杨军叮嘱傻柱道。 不过，他并不担心傻柱照顾不好冉秋叶。 按照傻柱的舔狗特性，肯定对冉秋叶百依百顺的。 “嗨，谢谢军子了，哥虽然是第一次当爹，但论照顾人的本事，哥不输任何人。” 这句话惹得杨军直翻白眼。 你是照顾秦淮茹一家练出来的？ 也不看看之前，何雨水被你照顾成什么样子了。 傻柱没看到杨军翻白眼，依旧在那里自吹自擂道， “许大茂那孙贼，想要儿子想疯了，现在老婆没了，儿子就更不知道在哪儿了。” 傻柱一提起儿子，立马就想到许大茂。 这俩人天生就是一对冤家，啥事都要比一比。 现如今好了，许大茂和娄晓娥离婚了，儿子在哪儿就更不知道了。 一提起许大茂，杨军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 “许大茂最近还老实？” 傻柱一听，顿时气得拍了一下桌子道， “别提那孙贼了，昨天晚上还被我揍了一顿。” 傻柱用手一指斜对面丁秋楠的家道：“军子，你猜这孙贼干啥缺德事？” “他咋了？”杨军问道。 “这孙贼……”傻柱高声叫着，但是突然放低声音道， “这孙贼昨晚上纠缠人家丁科长，幸亏我发现及时，要不然指不定发生什么事？” 杨军一听，顿时脸沉如水。 他的猜测没错，许大茂果然在打丁秋楠的主意。 依照丁秋楠那软弱的性子，他怕时间一长，会被许大茂哄得五迷三道的。 “柱子哥……” 杨军刚想叮嘱他几句，让他照看着点丁秋楠，别让许大茂把她霍霍了。 这时，丁秋楠家门口传来许大茂的声音。 “丁科长，这是老乡送我的一只土鸡，我炖了端来给你补补身子。” 丁秋楠没有开门，而是在门里说道， “许大茂，谢谢你的好意，请你以后不要来打扰我了。” “别介……我这好不容易炖了两个多小时，你好歹也尝一口啊。” 丁秋楠“……” 许大茂：“你先开开门，难不成你一直让我端着？” 丁秋楠：“……” 不管许大茂说什么，丁秋楠就是不开门。 傻柱瞧在眼里，看了一眼杨军，手指点着许大茂道， “军子，你瞧瞧，这孙贼见谁祸害谁，你说怎么办？” 杨军冷哼一声，沉着脸走了出去。 “许大茂，大半夜的你不睡觉干什么呢？” 许大茂一回头，就看见了杨军。 他先是表情一慌，然后一脸笑意道。 “哟，一大爷，你怎么在这？我…我这不是给丁科长送点鸡汤吗？” 杨军闻言，点了点头，冷冷的看着他手里的酒瓶道， “送鸡汤就送鸡汤，还带酒干什么？” 许大茂慌张道：“我……，现在不是提倡干部工人一家亲吗，我这不是想跟丁科长拉近一下彼此之间的关系吗？” 呵，难怪傻柱叫你孙贼。 张嘴就来，这话你也敢说？ “哦，联络感情是？” 杨军走过去，从他手里接过盛着鸡汤的大瓷碗转身递给傻柱。 “我也是干部，来，来，我们聊一聊。” 许大茂：“……” 这时，房门从里打开了，丁秋楠走了出来。 “杨主任，谢谢你。” 杨军摆摆手道：“行了，丁医生，赶紧回去休息，我跟许大茂联络一下感情。” 他不等丁秋楠说话，给傻柱使了个眼色，就走了。 第二百零二章 傻柱：我孙子孝敬的鸡汤 “一大爷，等等我啊，这还有酒呢。” 许大茂在后面追了上来。 傻柱一进屋，便堵在门口。 “孙贼，这是我家，不欢迎你。” 许大茂两眼一瞪，梗着脖子道：“傻柱，别太过分，我跟一大爷联络感情，这里有你什么事？” 傻柱撸了撸袖子道：“嘿，你说管柱爷什么事？这是我家。” “可鸡汤是我的。” “鸡汤？什么鸡汤？我是从你手里接过来的吗？” “傻柱，你……” 许大茂气得直瞪眼睛。 傻柱说得没错，鸡汤是杨军给他的，难不成他敢向杨军要回鸡汤吗？ 许大茂看了看杨军。 发现杨军侧着身子坐在傻柱屋里，根本就没有请他进去的意思，于是他指了指傻柱道， “傻柱，你给茂爷等着。” 许大茂说完就想离开。 “等一下。” 杨军叫停他，然后走到他的跟前，两眼死死地盯着他道。 “许大茂，我希望你以后离丁医生远一点，如果我要听说你再纠缠她，别怪我……” 杨军冷哼一声，并没有把后果说出来。 但是许大茂却从他的眼神中看到了一丝狠厉。 他知道，杨军这是在警告他，如果他下次真的敢再纠缠丁秋楠，说不定杨军真的会对他下手。 “一大爷，我……我以后不敢了。” 许大茂见杨军这个态度，顿时什么事都明白了。 丁医生长得这么漂亮，医术又好，还是个干部，怎么可能没有追求者。 如今杨军处处护着他，他一下就明白过来了，丁医生肯定和杨军有一腿，要不然他也不会警告自己。 许大茂笑了笑，然后一脸巴结的把手中的那瓶好酒放在地上。 “你……你们喝……” 说完，转身就跑了。 “贱脾气，欠收拾。” 傻柱朝他背景‘呸’了一下，然后弯腰拾起那瓶酒道， “嗨，这孙贼，竟喝好酒。” “啧啧，剑南春啊，怎么得也要四五块钱一瓶，军子，我们有口福了。” 傻柱回房，从橱柜里拿出两个酒杯子，摆在杨军面前。 杨军伸手拦住。 “柱子哥，别倒了，我这刚喝完，现在脑子还是蒙的。” 杨军一见到酒就想吐，刚才在后院，他和杨安国、刘志他们喝了半斤多，整的胃都不舒服。 “真不喝？” “不喝。” “得，你没口福，我留着自个儿喝。” 傻柱把酒瓶盖子盖好，然后放在一边。 傻柱瞅了瞅那碗熬得发亮的鸡汤，眼睛一转道， “你这刚吃好饭，估计也喝不下去这鸡汤？” 杨军翻了翻白眼，用下巴示意他把鸡汤端给冉秋叶。 “来，老婆，你现在正是缺营养的时候，这是你孙子孝敬你的，别辜负了他一番好意。” 傻柱一听杨军不喝鸡汤，屁颠颠的把鸡汤捧到冉秋叶面前。 冉秋叶闻言，脸色通红。 看了一眼坐在一边的杨军，用手推了推傻柱，让他不要管她。 傻柱见状，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然后凑到杨军跟前嘿嘿道， “军子，你现在是大领导了，肯定不缺嘴哈。” 杨军无语，头朝天呈四十五度的样子幽幽道， “你都说了，那是你孙子孝敬他奶奶的，我怎么好意思喝呢？” “嘿嘿。” 一句话，逗得傻柱和冉秋叶哈哈大笑。 随后，杨军从兜里掏出一沓钱和票递给傻柱。 这些钱是下个月食堂小灶的伙食费。 他和伊秋水每天都在一食堂吃小灶，每顿都是二荤一素，一个月下来，大约四十块钱的样子。 这点钱对于他们来说，是完全能承受的。 两个人一个月工资二百多块钱，即使一天三顿饭都是这个标准也足够了。 傻柱也没有大方更没有能力到请杨军每天在小食堂白吃饭，所以，他拿起钱票点了点就收进兜里。 “军子，哥……哥求你一件事呗。” 傻柱收好钱后，搓了搓手，不好意思道。 旁边坐着的冉秋叶坐直了身子，身子往这边倾了倾，一脸期待的目光盯着杨军。 杨军闻言一怔，不过他很快猜出傻柱求他什么事了。 “是不是你岳父家的事？” “是。”傻柱点了点头。 杨军沉思了一会道。 “我记得你岳父岳母是学建筑的？” “啊？” 傻柱一愣，他一个初小文化的，哪里知道什么建筑？ 我谈岳父的事，你谈建筑。 这明显不在一个频道啊。 还是一旁的冉秋叶挪了挪位置，靠过来替他回答道， “军子兄弟，我爸爸是学土木工程的，我妈妈是学给排水工程的。” 杨军点了点头。 他记得冉秋叶父母是留学归国的高材生，在一所知名的大学当教授，他依稀记得他们好像是教建筑类的专业。 冉秋叶和傻柱见杨军低头沉思，不敢打扰他，于是在一旁紧张的等着。 “军子，他爸妈学什么专业和这件事有什么关系？” 傻柱等了半天，终于忍不住问道。 杨军翘着二郎腿，手指不停地在桌面上敲打着。 “我们轧钢厂现在正在盖职工宿舍的事你知道？” “知道啊，”傻柱鸡窝头点了点道：“难不成还有我的份？” 杨军翻了翻白眼，无语地看着他。 想啥好事呢？ 就凭你长得愣了唧的？ “盖职工宿舍，缺个工程总监，让你岳父过来。” 杨军想着先把冉秋叶父母的工作关系转道轧钢厂名下，这样他就有了直属领导单位，那么他就不属于街道直接管辖了。 到时候，再以轧钢厂的名义，给他们分个职工宿舍，这样就调到王姨管辖的街道了。 有了杨军和王姨的照顾，就没人再去动冉秋叶父母了。 其实冉秋叶父母只是成份高了一些罢了，并不算什么错，在原剧中，他们只是被停课去扫地了。 不过，有了杨军的照顾，他相信没人会揪着他不放的。 杨军一说完，聪明的冉秋叶立马明白他的意思了。 “谢谢军子兄弟。” 冉秋叶激动的站起来给他鞠躬。 一旁的傻柱根本不明白这什么意思，直愣愣的看着杨军。 杨军也不给他解释。 一个傻子有什么好解释的。 就这智商，不是浪费口水吗。 “光做这些还不够，柱子哥，你看看有谁愿意跟你岳父换房子的。” 还是冉秋叶反应快。 她急忙追问道：“是不是只要是我们这个街道的就成？” 杨军非常满意的点了点头。 不过，这么一个聪明的女人嫁个一个傻子，他替她有些不值。 要不是冉秋叶家成份高一点，傻柱别想娶到这么聪明的女人。 傻柱是傻了点，虽然反应慢，但他见冉秋叶听明白了，他也就不去想这些了。 “军子，哥谢谢你哈。” 傻柱不知道怎么感谢杨军好，从兜里拨出一根烟递给他。 杨军见状，指了指耳朵，刚才给的那支烟还没抽呢。 不过，傻柱不管，还是把烟给他夹在另外一只耳朵上。 “谢谢军子兄弟。”冉秋叶深深地给他鞠了一躬。 其实这事操作起来也很简单，轧钢厂盖职工宿舍，确实需要一个懂建筑的工程师，只要以轧钢厂的名义把冉父聘为工程师就行了。 至于换房子，那就更简单了。 冉父母住的是二层的小别墅，随便找个人换都愿意。 “柱子哥，两个丫头的事咋办？” 谈完冉父母的事，就说到杨柳和何雨水去当文艺兵的事了。 “还能咋办？当然是大办了。” 傻柱两眼一瞪，大嗓门的直嚷嚷。 “这事你不用管了，到时候我亲自掌厨，办上几桌，请街道办和厂子里的领导过来聚一聚，大家都跟着乐呵乐呵，毕竟这也算一件大喜事嘛。” 傻柱投桃报李，他把杨柳当兵办酒席的事都包了下来。 杨军自然不能让他掏钱。 毕竟当兵的事不是小事，两家的亲戚朋友也不少，估计也得七八桌的样子，按照十五元元一桌的标准，再加上其他的一些花销，估计也得将近二百块钱。 不过。 他并没有给傻柱钱，因为他知道，即使现在给了，他也不会收。 他要等事后再给。 请人家掌勺不给工钱也就罢了，但是食材的钱绝不能让他垫着。 那样被被人笑话的，说他杨家办不起酒席等等。 “柱子哥，谢了哈，你也知道我比较忙，酒席的事就麻烦你了。” “嘿，咱们兄弟说这些太见外了，你帮了我这么多的忙，哥哥我都不知道怎么谢你才是，这次两个丫头办酒席的事，你千万别和我争，要不然我跟你急。” “没人跟你争，你办事我放心。” 随后，两人坐在一起讨论了一下酒席的细节。 杨军抬腕看了看表，快十点了。 于是，他连忙告辞回去。 回到后院，叫上伊秋水她们。 临上车的时候，杨军把杨梅拉到一边，从兜里掏出事先从空间中取出的一千块钱。 “这是哥的一点心意，自己缺什么就买什么。” “哥，我不能要，我……” 杨梅顿时嘴一撇就哭了。 杨军帮他的太多了，如今又给了她这么大一笔钱，她都不知怎么表达内心的感受了。 杨军不容他拒绝，直接把钱塞进她的兜里。 “自己存着，别跟妈说，知道吗？” “哥，我……” 杨梅哽咽着说不出话。 “以后，不管遇到什么困难，都要跟哥说，知道吗？” 杨军拍了拍她的肩膀，然后转身上车。 第二百零三章 香蕉拔丝 第二天一早。 杨军没有去上班，而是直接去了仓库。 何大壮他们正在睡觉，一见到杨军，他立马揉着惺忪的睡眼汇报情况。 “杨主任，昨儿个我亲自跟了一天，没发现什么异常，不过下班的时候，那个李副厂长又和耿直私下接触了。” “知道他们说什么了吗？”杨军皱着眉头问道。 何大壮摇摇头道：“太远了，我们不敢靠近，没听清他们说些什么。” “不过，那个李副厂长和耿直见完面后，又去那个别墅了，我估计他们最近这两天要有行动。” 杨军闻言，面沉如水，两眼盯着黑板上李怀德的名字。 “一切以稳妥为主，宁愿什么消息都得不到，决不可以打草惊蛇。” “那……那岂不是什么都打听不到？” 何大壮一听急了，完不成任务，他就没机会留在轧钢厂工作。 这是他唯一进城吃商品粮的机会，他绝不会轻易放弃这个机会。 杨军之所以这么要求，是因为他知道，除了他在调查这件事，大领导那边也在调查。 即使他这边没什么进展也不怕，大领导那边也会有进展的。 相对于大领导那边，他这边的民兵都是野路子，调查跟踪的手段和设备都不如那边，他怕这些人暴露目标，打乱大领导那边的部署。 “你们在调查他们的时候，有没有发现还有一拨人也在调查他们？” 杨军双闭环抱，右手摸着下颌思索道。 这时正在睡觉的郭猴子好像想起了什么，他皱着眉头，挠了挠腮帮道， “咦，杨主任，你这一提，我突然想起来了，好像是有这么一个人，不过那人太狡猾，我兜了几圈本想逼他现身的，可什么都没发现。” 何大壮闻言，面色一惊：“杨主任，我们是不是被人发现了？” 杨军从郭猴子这里得到了验证，他猜得没错，大领导也在调查这个人，不过，他们的调查手段更为高明罢了。 “是被人发现了，但是也不用担心，那些是自己人。” 杨军沉思了一下，接着说道， “我们调整一下部署，放弃外围的调查，我们管好轧钢厂这一块就成了。” 杨军调整部署，完全是处于安全的考虑，他怕这些人会打草惊蛇，打乱大领导的部署，所以他干脆把调查的重点放在轧钢厂内。 毕竟现在六七通机图纸在轧钢厂，即使他们有所行动一定会在轧钢厂，只要盯住图纸就行了，反正他们的目标是图纸。 “主任，外面也不能没个人啊，那岂不是成了聋子瞎子了，要不然这样，郭猴子比较机灵，让他一个人调查你看行吗？” 杨军觉得他的建议非常好。 要是都把人撤回来了，那外面的情况还真是聋子瞎子了。 而这个郭猴子算是他们这帮人中佼佼者了，他能发现大领导的人，那说明他还是有能力的。 “那好，只能郭猴子一个人负责外面的情况，其他的人全给我盯着轧钢厂。” “好的，没问题，主任。”何大壮和郭猴子同声道。 随后，杨军离开了仓库。 他回到厂子里，先是把文件处理了。 然后，他看了看手表，快到吃中午饭的时候了。 杨军准备下楼去吃饭，不过路过医务室的时候，他把伊秋水叫了出来。 “宝贝，想不想吃香蕉？” 杨军把她叫到没人的地方，拍了拍裤兜道。 “你想死啊，这种话都说得出口，也不看看这什么地方。” 伊秋水闻言，脸蛋羞的通红，双脚乱跺娇嗔道。 杨军满头黑线，无语扶额。 俺是真想请你吃香蕉好不好？ 你这想象力能不能别那么丰富？ 杨军黑着脸，从裤兜中掏出一根香蕉在她面前晃了晃。 “你哪来的香蕉？这个季节不好弄。” 伊秋水吃惊道。 “别管哪弄的，我就问你想怎么吃？” “是横着吃呢还是竖着吃……哦，疼疼，我想说的是直接吃呢，还是油炸……” 伊秋水葱白般的手指在他腰下三寸的地方拧来拧去，俏脸飞霞密布，小拳头在他胸前乱捶。 “下次再胡说，我请你吃馒头，噎死你。” 伊秋水白了他一眼，然后挺了挺胸回去了。 杨军苦着脸，摸着被她掐的发紫的酸肉向食堂走去。 香蕉是前两天他从大领导那里顺来的。 经过两天的复制，现在已经有四根了，他本来打算取出一根给伊秋水吃，再用两根做个香蕉拔丝，剩下的一根留着复制。 现在好了，伊秋水被气跑了，正好三根都用来做香蕉拔丝。 他是一个喜欢吃甜食的人。 前世的时候，他经常用各种食材做拔丝，比如香蕉啊、苹果、紫薯、红薯、山药、桔子等等。 现在一看到香蕉，就立马想着做一道香蕉拔丝。 他来到一食堂，找到傻柱。 “柱子哥，中午加个香蕉拔丝。” 杨军把事先取出的三根香蕉交给傻柱。 “我滴个乖乖，我说，军子，这哪弄的？” 傻柱一脸震惊的望着他。 这可是个稀罕玩意，别说这个季节找不到香蕉，就是夏天，很难在市场上见到。 在北方的城市，是很难见到热带水果的。 这玩意和牛肉差不多，都属于稀罕玩意，从小到大别说吃过了，就是见过也够他们吹嘘一辈子的。 “哇，这是什么呀？” 听到傻柱的惊叫声，后厨很多人都围了过来。 大家纷纷好奇，傻柱手里三根饱满无斑的东西是什么。 “师傅，你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吗？”马华凑了过来，问道。 傻柱两眼一瞪，神气道：“嘿，瞧你这话说得，你师傅我什么好东西没见过？” 马华：“那你说说，这是什么东西？” 傻柱：“你叫我说，我就说？我告诉你，我还偏不说，我来考考你们，谁能叫得出它的名字，今天食堂包间就由谁收拾。” 傻柱这话，诱惑力不可谓不大。 能进包间收拾饭桌的都是自己信得过亲信之人，每次领导吃完饭，总会有很多剩饭剩菜，那些饭桌有荤有素，收拾一下，也能弄满两饭盒。 这两饭盒的菜可不少呢，足有三四斤重，拿回去也能让家人打打牙祭。 “我知道，我知道，这是黄果子。”后厨的胖子连忙举手道。 “黄色的就叫黄果子？里面是白色的，你咋不叫白果子呢。”傻柱鄙夷道。 “这果子形状像月亮，难不成……叫月果？”马华挠了挠头，绞尽脑汁道。 傻柱瞪了马华一眼：“它还像驼背的老奶奶，你可以叫它奶果。” 这时刘岚凑了过来，她仔细的看了看香蕉的形状，然后一脸认真的道， “这东西咋这么眼熟呢，倒有些像……” 刘岚似乎意识到什么了，连忙捂着嘴，红着脸一声不吭的离开了。 “哈哈！” “哦哦！” 众人纷纷起哄。 傻柱举起手中的三根香蕉道，“都静一静。” “告诉你们哈，这叫香蕉，是南方过来的水果，非常好吃……想当年，柱爷我把他当饭吃……” 杨军见傻柱开始飘了，然后指了指手表道， “何师傅，赶紧的，马上下班了。” “得嘞，马上给你整。” 傻柱呵呵笑着，连忙套上围裙，开始处理食材。 围观的众人都没有散去，他们围着傻柱看他处理食材。 他们想看一看，这个香蕉到底是什么东西。 傻柱洗了洗手，然后找来一个干净的海碗。 他把香蕉皮扒了，露出洁白的果实，放在案板上，用菜刀切成均匀的小段。 傻柱当着众人的面，也不顾杨军在身侧，直接捏了一小块放嘴里。 “嗯，香，果然是熟悉的味道。” 他一边吃，一边做着夸张的表情，馋的其他人纷纷咽口水。 杨军在一旁，看得直撇嘴。 他真怀疑傻柱有没有吃过香蕉。 傻柱趁着杨军不注意，在掺淀粉前，又偷偷地往嘴巴里塞了一块。 “嗯，软糯可口，回味无穷。” 杨军抱着膀子在一边盯着他，如果要不是自己亲自盯着，估计被他偷吃完了。 现在好了，粘了淀粉，裹上蛋清，看你还怎么偷吃。 傻柱用手抓抓香蕉，让淀粉和蛋清裹在上面。 然后，起锅烧火，倒入凉油。 油温五成热的时候，开始下锅炸。 香蕉是易熟之物，在锅里炸了几十秒就能出锅了。 这时的傻柱，又捏了一块放入口中，嘴里还说着， “我尝尝熟了没有。” 杨军对他实在无语了，本以为裹上淀粉后他不会偷吃了，没想到炸熟后还偷吃。 这个不要脸的，香蕉还需要炸熟了才能吃吗？ 傻柱重新起锅，倒入半碗凉水，然后又倒入半碗白糖，开始熬制糖浆。 熬制糖浆这一步非常重要，一定要中小火，火大了不行，容易把糖熬老，火小了也不行，熬不出糖浆。 锅里的糖浆先是冒着大泡，然后是密集的小炮，再然后就是糖浆颜色发黄发红，并且呈粘稠状。 傻柱见火候差不多了，于是把炸好的香蕉倒入锅中。 关火起锅，颠了几下，最后撒上一小撮白芝麻，一道美味的香蕉拔丝就做成了。 杨军怕他再偷吃，连忙上去端盘子。 傻柱见状，手一伸，去盘子里抢了一块。 随着两人距离越拉越远，拔出的丝也越来越长。 “嗷，烫死柱爷了。” 傻柱把香蕉拔丝扔在案板上，直接冲到水龙头那里冲手。 刚出锅的糖浆，不把你烫秃噜皮算你本事大。 “赶紧把剩下几个菜给我送来。” 杨军端着香蕉拔丝，坏笑的看了一眼傻柱。 “知道了，马上就炒。” 傻柱应了一声，用抹布擦了擦湿手，当他回头的时候，发现案板上的香蕉拔丝不见了。 此时的马华，嘴巴一张一合的。 傻柱顿时暴怒吼道， “马华，今晚你留下打扫厨房。” 第二百零四章 必死的结局 去包间的路上。 杨军趁人不注意，把一个卖相比较好的香蕉拔丝收进空间。 推开包间的门，杨军发现伊秋水早到了，和她一起来的还有丁秋楠。 对于丁秋楠的出现，杨军一点都不意外。 自从经过上次街溜子骚扰后，两人就算有了同生共死的经历，友情也随着升华，再加上同在医务科，两人成了形影不离无话不谈的闺蜜。 “来，趁热吃。” 杨军把盘子在放在中间，拿起筷子就夹了一块。 傻柱这道香蕉拔丝做得非常成功，油亮发光的糖浆看得人口齿生津、垂涎三尺。 拔丝越拉越长，以至于最后，杨军不得不站起来。 “这怎么吃啊？”丁秋楠看着丝拉的这么长，不知道怎么下嘴了。 “竖着吃啊。”杨军下意识道。 他刚说完，就觉得桌底下有人踢了他一脚。 “真的是竖着吃。” 杨军瞪了伊秋水一眼，然后给她们示范道：“你看如果横着吃，这样糖浆就裹了一嘴，容易烫伤嘴皮子。” 伊秋水白了他一眼，然后晃了晃粉色的小拳头。 丁秋楠不懂他们之间的梗，学着杨军的样子，张开嘴唇，露出洁白的牙齿轻轻地咬了一个口。 “咯嘣。” 糖浆已经凝固，吃起来嘎嘣脆。 “好吃。” “好吃就多吃点，这是香蕉拔丝，平时吃不到的。” 伊秋水狠狠地瞪了杨军一眼，示意他不要说话。 “香蕉？没听说过。”丁秋楠道。 “南方的一种水果，我们北方不常见。”伊秋水解释道。 随后，包间的菜送来了。 二荤一素，一碗炖羊排，一份糖醋里脊，再加上一份酸辣土豆丝。 丁秋楠见饭菜非常丰盛，有些不好意思蹭饭了，她红着脸道， “你们什么时候有空啊，我请你们吃饭。” “你钱多啊？”杨军问道。 “不多啊。” “那你请我们吃饭干什么？” 丁秋楠笑了笑解释道：“这不主任一直帮我吗，总想着请你们吃顿饭，就怕你们没时间。” “我可不记得帮过你。”杨军闷头干饭。 “我升为副科长……” “那是你凭本事当的，和我没关系。” “职工住房……” “那是你这个副科长应该得的。” “上次街溜子……” “那你更应该去感谢派所的同志啊。” 丁秋楠见杨军不认，顿时有些生气了，她大声赌气道， “昨天晚上，你帮我挡了许大茂这事该不会不认？” “昨天晚上啊……”杨军装作思考的样子，然后说道：“实不相瞒，我是想喝鸡汤了。” 丁秋楠粉腮一鼓一鼓的，眸子里泛起一层晶莹的东西，赌气不说话。 伊秋水见状，连忙打圆场道， “行了，别生气了，我们答应吃饭还不行吗，哪天有时间就告诉你。” 杨军给她使了个眼色一眼，怪他不该答应这事。 丁秋楠连干部住房的定金都交不起，怎能再好意思让她请客呢。 他从心眼里心疼这个女孩。 知道她前世的坎坷命运后，他决定在这个世界能帮她一点是一点，他之前替他赶走崔大可，又替她挡了许大茂，为的就是让她能有一个幸福的人生。 他除了对丁秋楠同情外，再也没有其她任何心思，他之所以这么做，就是给她省点钱。 丁秋楠听了伊秋水的话，已经不那么生气了，似乎能请到他们吃饭是多么开心的事。 “丁医生，有没有男朋友，要不要我给你介绍一个？”杨军装作闲聊道。 “行啊，要是这人没有主任这么优秀，就不要介绍了。”丁秋楠俏皮道。 杨军嘿嘿笑道：“这人非常不错，人长得精神，前途也不错。” “哟，听您这么一介绍，我倒有些心动了，说说这人是谁。” 丁秋楠好像为了报刚才杨军怼她的怨气，故意拿话挤兑他。 “这人来头不小，他就是轧钢厂的副厂长，”杨军看着她们的脸色，连忙接着说道：“……的司机。” “噗嗤！” 俩人笑喷。 杨军这个梗，把她们笑得肚子疼，两人放下筷子，在那里捂着肚子笑。 “你不是说你那个司机马……什么的？”丁秋楠笑了半天，直起腰问道。 “马志平，小名叫马驹子。”伊秋水笑着补充道。 “对对，就是那个叫什么骡子驹子的，一听这名字就感觉像是拉车的。” 杨军无语地看着她们。 拉车？ 我看你是在开车。 越说越下道了。 马驹子哪里不好了？ 这小伙子长得周正，人也机灵，作为自己的司机，将来前途也是一片光明。 只要给自己开上两年车，出来后最起码也是副科级的人物，配你这个医务科副科长绰绰有余了。 “他可是轧钢厂副厂长的司机，你考虑一下。”杨军幽幽地说道。 丁秋楠似乎是听出杨军话里的意思，她整肃了一下表情，沉声道， “我考虑一下。” 丁秋楠没有明确自己的态度，她想先接触一下再决定。 毕竟这几年，她一直活在崔大可的阴影中。 她非常害怕再遇到像崔大可这样的男人，如果那个男人像崔大可那样不堪，她宁愿这辈子不结婚。 …… 李怀德办公室。 耿直和李怀德相对而坐。 他们面前的烟灰缸中满是烟屁股，办公室里到处弥漫着呛人的烟味。 “我觉得这次最好还是按兵不动。” 耿直坐在沙发上，口中吐出一团烟雾，两眼迷离，似乎在想着什么事。 李怀德看着这个头上爬满银发的老头，觉得他老了。 年龄越大，胆子就越小。 这个耿直已经不再是当年那个拼命三郎了。 回顾他这三十多年的风风雨雨泥泞路，他留下了许多不朽的战绩，不管条件多艰苦，他都能不畏艰险独自一人完成任务。 现如今，这个孤胆英雄竟然打起了退堂鼓。 “这次的报酬非常可观，如果能完成任务，你将得到一大笔钱，足够你下半辈子用的了。”李怀德微微一笑，循循善诱道。 耿直坐在那里，狠狠地抽了一口烟，然后摇头道， “不是我不想干，而是……这次我的感觉非常不好，总觉得要出事。” “老耿，你是不是有些风声鹤唳了，别听风就是雨的，你只要把图纸和参数记下来就行了，其他的事我来办。” “李副厂长，你就不要逼我了，三十多年来，我从来没像这次这样感到害怕，那危险的感觉就像是时刻伴随在我身边，好像只要我一伸手，就会被抓一样。” 李怀德手指敲了敲桌面提醒他道：“老耿，不管你愿不愿意，你都得做，上面已经下了死命令，我也没办法。” “威胁我吗？”耿直眯着眼睛问道。 “就算是。” “要是我说不呢？” “大喇叭胡同三十二号，左数第三家。”李怀德幽幽的说出一个地址。 耿直闻言，身子立马坐的笔直，他双眸圆睁，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李怀德。 “你是怎么知道我家人住在这里的。” 李怀德笑了笑道：“小的时候经常放风筝，风一大，风筝就被吹跑了，后来长大了，才渐渐明白要想风筝飞到高、飞得远，就要把手里的线攥紧喽，无论它飞到哪儿，只要线在我手里，他就乖乖的飞回来。” “你卑鄙，你无耻。” 耿直颤抖的指着他，头上的银发根根竖起。 “我卑鄙？我无耻？呵呵，像我们这种人，配提这几个字吗？” 李怀德苦笑道：“你也不用这么生气，我和你一样，如今全家老小的命也攥在别人手中，其实我早该明白的，只要踏入这行，就已经是必死的结局了。” 耿直闻言，低头沉思。 李怀德说的没错，这是一个必死的结局，总不能还幻想着寿终正寝。 这么多年来。 他一直谨言慎行，隐藏自己的爱好，从不与人交朋友，更不参加任何活动，没想到最后，他以为自己的家人隐藏的很好，却没想到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人家的掌控中。 他在这一刻，忽然感觉很累，有了一种金盆洗手的想法。 可有了这种想法又有什么用。 你想退，别人能让你退吗？ 你还反抗不了，因为你的命脉掌握在别人手中。 “是不是这是最后一次？只要我完成任务就能放过我的家人。” 最后，耿直不得不妥协。 “当然，只要你弄到图纸和参数，我不光放过你的家人，而且还给你一大笔钱，天高地阔，你想去哪儿就去哪儿。” 李怀德笑了，似乎他早就知道是这个结局，正如曾经那人跟他说的那样。 许他高官厚禄，可到最后呢？ 一次次的食言而肥，让他早就死了脱离掌控的那份心。 “明天，我会组织全厂技术骨干开个研讨会，到时候就能把图纸从保卫科手中拿出来，再凭你的记忆力，记住区区几张图纸不成问题。” “这些年，让你一个工程师干七级钳工的活，真是委屈你了，不过，只要你成功复制出图纸和参数，以后大把的好日子等着你呢。” 李怀德微笑着给跟着画一个不切实际的大饼。 “好，我干了，希望你不要食言，否则我做鬼也不放过你。” 耿直说完，转身就出了办公室。 李怀德望着耿直的背影，嘴角微微向上翘起。 呵呵！ 早就跟你说了。 踏入这行，就是必死的结局。 第二百零五章 姐夫，换个工作呗 第二天一上班。 杨军刚到办公室，就发现他的办公室里多了一个不速之客。 “姐夫，我今天来报道的。” 郭天明站起来一脸笑容的跟他打了招呼。 办公室的门是姜秘书打开的，要不是熟悉的人，是不会让他呆在办公室的。 “这么早来报道，不多在家玩两天？” 杨军笑了笑，若有深意道。 看这小子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估计大领导没告诉他是来轮铁锤的。 要是他知道自己来抡大锤的，估计就不会这么高兴了。 “我也想玩啊，可是办法，我要是再不来，老头子估计押着我来了。” 一提起这，郭天明就立马兴致缺缺，脑袋耷拉着，整个人懒洋洋地躺在沙发上。 “姜秘书，通知二车间的刘海中过来一下。” 杨军抓起电话让姜海涛去叫人。 “你这啥都不会的，我找个师傅带着你。” 杨军笑眯着，把过夜的茶水倒进盆栽中，然后捏了一小撮茶叶，倒了一杯水放在办公桌上。 他示意郭天明自己随意，他开始批阅桌子上的文件。 “哎，姐夫，我忘了问你了，我去哪个科？” 郭天明躺在沙发上半死不活的样子，突然做起来问道。 杨军嘴角微微一笑，心里暗道， ‘你小子心真大，这时候才问起自己的工作。’ 不过，杨军并没有告诉他去车间当普通工人，而是吊着他玩。 他觉得这小子确实欠收拾，等会酒让他感受到什么叫‘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你想去哪个科？” 郭天明一听，两眼顿时冒光。 他起身来到杨军面前，趴在办公桌上问道。 “姐夫，我可以自己选吗？”郭天明笑眯眯地说道：“如果让我选，我想选医务科。” “为什么？”杨军闻言一怔，问道。 他本以为这小子会选采购科或者保卫科的，没想到却选了最累的医务科。 要知道，医务科虽然有三四十名医生，但是面对轧钢厂几万职工，和几万职工家属，每天都接触形形色色的病人，可以说工作非常繁锁。 “姐夫，你想啊，我姐是医务科科长，我去了有人罩着，不是挺好吗，况且……” 郭天明笑了笑，给杨军使了个‘你懂得’的眼色。 “况且，医务室女的多啊。” 杨军无语扶额。 你小子才多大啊。 才十八周岁。 毛都没长齐，就想女人了？ 杨军冷哼一声道：“别想美事了，你的工作你爸早就安排好了。” “我爸安排好了？我爸安排我去哪个科室工作？” “一会儿你师傅来了，你就知道了。” 杨军话音刚落，办公室的门就响了。 “请进！” 二大爷刘海中走了进来。 杨军站起身介绍道：“天明，这就是你的师傅刘海中，以后你就跟他。” “啊？” 郭天明一脸懵逼的看着刘海中。 自从刘海中一进来，他就发现这人穿着满是油渍的工服，一看就是抡大锤的。 “姐夫，你不会是让我……”郭天明苦着脸道。 “再说一遍，你的工作是你爸亲自安排的，你要是有什么意见，可以下班后找你爸去，现在，你和刘师傅走。” 杨军说完，回头对二大爷刘海中道：“刘师傅，这孩子交给你了。” 二大爷一听郭天明叫杨军姐夫，顿时明白了他们之间的关系，于是拍拍胸脯道， “杨主任，你就放心把这孩子交给我，我保证让他一刻都离不开我的眼。” “嗯，刘师傅，您办事我放心。”杨军说道。 二大爷刘海中，一听杨军夸他，顿时老脸笑开了花。 他心里想着，只要能巴结上杨军，以后说不定能弄个一官半职当当。 他认为杨军肯定看到他的能力，并且欣赏他，要不然厂子里那么多的七八级工，为什么偏偏找他刘海中呢。 “跟我走。” 二大爷刘海中示意郭天明跟他走。 “姐夫……” 郭天明苦着一张脸，早上报道那兴奋感顿时荡然无存。 自己专门穿了一身中山装，并且用他爸的鞋油把大头皮鞋蹭了一遍又一遍，本想着道轧钢厂随便一个办公室坐坐就行了，谁知竟然被发配到车间去了。 二大爷见他赖着不走，于是拉起他的胳膊往外拽。 别看二大爷年龄不小了，但是他的力气可不小，他是七级锻工，整天和锤子打交道，力气大着呢。 郭天明在他手里犹如小鸡仔似的，一只手拎着就走了。 中午下班吃饭的时候。 杨军顺道去二车间叫郭天明一起去食堂吃饭。 大领导有意让他在最底层磨炼，但不管怎说，作为他的姐夫，自然不能对他不管不问，最起码在吃的方面不能亏待他。 一进车间，杨军就看到郭天明这小子正抡大锤敲打一块加热的金属块。 二大爷刘海中和刘光齐站在一边盯着他。 杨军见状，并没有急着过去，而是站在不远处看着他们。 既然郭天明交给二大爷刘海中了，他就不能随便出手干预，如今二大爷让郭天明抡大锤，自然有他的用意。 郭天明苦着一张脸，嘴巴紧紧地抿着，一句话都不说，闷着头敲打金属块，似乎把所有的不满情绪发泄出来。 早上穿的新衣服此刻是油渍斑斑，油光锃亮的大头皮鞋上也落了不少灰尘，嬉皮嫩肉的大小伙子被折磨的不成人样。 二大爷一回头就发现了杨军，他不动声色的看着郭天明抡大锤。 等金属块上的热度下降后，他才让他停下。 “好了，先去吃饭，回来接着打。” 郭天明闻言，犹如解脱一般，双手揉了揉发酸的手臂，一脸萧瑟的放下手中的锤子。 杨军向他招了招手。 “姐夫，求求你了，能不能把我调到办公室，只要不抡大锤，让我干啥都行。” 郭天明一见杨军，立马把他当成救世主，向他抱怨道。 “不用跟我说，这是你爸的安排，晚上你回家求你爸去。” 杨军其实挺同情他的，任谁抡了一上午大锤，心里都不会舒服的，更何况，他还是一个娇生惯养的人。 “姐夫，你就俏俏给我调动工作，不告诉我爸不就成了。” 郭天明一听，顿时苦着脸。 要是他在自己老子面前有发言权，何至于被逼到车间当一名普通的工人。 只要他敢在他老子面前提调动工作的事，说不定他老子会把他调到更苦的岗位上。 “不行。” 杨军一口回绝。 “抡了几下铁锤就抱怨了？你满车间看看，有多少像你这么大的孩子，他们叫苦了吗？” “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平时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吃了一点苦头就受不了了？” 杨军一路上唠唠叨叨的，给他讲些大道理。 郭天明跟着他身后苦着脸不说话。 一到食堂包间，郭天明就开始向伊秋水诉苦。 “姐，你看看，我这手都磨出茧子了，疼。” 伊秋水心疼地捧着他的手，不停地给他吹气。 双眸一红，一脸幽怨的看着杨军。 “别看我，是大领导安排的，有什么话找他说去。” 杨军见状不妙，急忙甩锅。 “那你不能跟车间的师傅打个招呼，让他们照顾一下不成吗？” “已经打过招呼了，人家只是让他抡大锤而已，又没让他干什么重活，是这小子太废，我能有什么办法？” 杨军双手一摊道。 伊秋水不满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对郭天明道， “吃好饭后，跟姐去医务室，给你上点药。” 杨军撇了撇嘴，敲了几下桌子提醒她道， “我劝你最好不要这么做，等手上的茧子磨出来了就不疼了。” 伊秋水闻言，知道杨军说的对。 像这种磨出来的水泡，你只能挑破，继续抡锤子，直到磨出茧子来为止，如果你一旦包扎上药，反而不利于伤口的恢复。 随后，三人开始吃饭。 郭天明那小子双手都是水泡，根本抓不住筷子，只能抓着干啃馒头。 伊秋水心疼不已，不停地给他夹菜。 吃完饭，三人从包间出来。 杨军瞧见傻柱躲在一边不停地给他招手。 杨军回头让伊秋水和郭天明先走，他跟着傻柱来到一个僻静的地方。 “军子，秋叶他爸来了。” 杨军闻言一怔：“来就来了呗，带我办公室就行。” 傻柱一听，顿时脸色通红，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嗨，上次……我怕他们不让我进。” 杨军突然想起，上次傻柱硬闯办公楼的事情。 那件事让傻柱在保卫科呆了几天，又是记过又是扣工资的，搞得他好长时间在众人面前抬不起头。 真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这小子被保卫科关出心里阴影了。 杨军笑了笑，拍拍他的肩膀道：“四合院战神也怕这个？” 傻柱这人最好面子，闻言顿时脸色变了。 “我会怕他们？要不是秋叶怀孕了，我怕被扣工资，就那帮怂货，还不够我热身的。” “我不信。”杨军摇了摇头。 傻柱闻言，气得鸡窝头炸毛。 他看了看杨军似笑非笑的样子，一脸幽怨道， “军子，你变了坏了，拿你柱哥打镲是不？” “没有，我这不是为了提升你四合院战神的威望不是……” 傻柱：“……” 杨军看着他一脸不信的样子，于是，笑了笑对他说道， “行了，逗你玩呢，去把你岳父叫进来。” 第二百零六章 这是小孩子的事，你们大人不要管 回到办公室刚坐下，门就响了。 杨军站起来亲自去开门。 傻柱走了进来，他的身后跟着冉教授。 之前杨军帮傻柱接亲的时候，他和冉父是认识的，只不过当时，并没有怎么深入交流，现如今再次见面，两人的立场发生了变化。 几个月不见，冉教授消瘦了很多，精神萎靡，神情萧瑟，整个人的精气神大不如从前。 “冉教授您好。” 杨军伸出手道。 “杨主任，您好，又给你添麻烦了。” 冉教授先是跟杨军握了握手，然后后退两步给他鞠了个躬。 “别，千万别，冉教授您桃李满天下，我非常敬重您，您这样我受不起。” 杨军连忙把他扶起。 “不，你当得起，你不止一次的帮助过我们家，你的大恩大德我永世不忘。” 冉教授双眸通红，眸子里含着泪光，激动地说道。 “好了，好了，我们都不要客气了，坐。” 杨军让他们坐下，先回座位上打电话让人事科科长彭程过来一趟。 然后，他又给冉教授泡了一杯茶， 至于傻柱，杨军根本没那方面的意思。 傻柱看了看自己岳父的茶杯，他无语地朝杨军翻了翻白眼。 杨军对此熟视无睹。 拉过一张椅子坐在对面。 杨军和冉教授随便聊了几句，问了一些建筑方面的问题。 他发现这冉教授果然知识渊博，对中西方建筑有非常独到的见识，甚至还提出了一些超前的想法，让杨军震惊不已。 过了一会儿，彭程来了。 随后，杨军把想要聘请冉教授为盖职工大楼工程师的想法跟他讲了一遍。 “程科长，你觉得这事如何？”杨军问道。 “我看行，目前我们确实需要一个统筹全局的人，我相信有了冉教授的加入，我们的职工住房一定能保质保量的完成。” 这次一下盖几千户职工宿舍，确实需要一个懂建筑的工程师坐镇，以往像那些靠经验盖房子的事已经一去不复返了。 能请到冉教授这样的国宝级人才，可以说是大材小用了。 “这事关乎我们轧钢厂职工住房的贴身利益，一定要重视起来，工程质量一定要严格把守，决不可出一点纰漏。” 杨军一脸肃容的交代道。 聘请建筑工程师确实有杨军的私心存在，但是这次盖这么多的职工住房确实需要一个有经验的人坐镇。 “杨主任，我马上回去起草合同，争取今天就把这事定了下来。” 彭城是杨军一手提拔上来的，虽然知道这事绝非表面上说得那么简单，但是他还是不折不扣的完成杨军交代的任务。 “好，就这样。” 杨军对冉教授道：“冉教授您跟程科长去办理一下手续，争取尽早的投入工作当中。” “杨主任，谢谢您。” 冉教授起身，非常感谢的和杨军握了握手。 他的眸中含着一层晶莹的东西，声音哽咽，说不出话来。 杨军这次可是帮了他们家的大忙，解决了他的后顾之忧，他以后就能安心的生活和工作了。 杨军亲自把他们送到楼梯口，看着那瘦弱的背影，他心有戚戚。 本来打算把冉秋叶父母都安排的，但可能是冉父不想给杨军添这么大麻烦，所以冉父就一个人过来了。 …… 这两天，杨军一直呆在办公室，并没有插手军工单位订单的事。 这事自那天起，就一直由李怀德负责。 他从侧面打听到，李怀德这两天非常积极，他把厂子里几乎所有的八级技工和工程师全都集合起来，专门研究六七通机图纸。 厂子里对这份军工订单非常重视，这份订单不仅仅关乎到创汇的问题，也关乎到轧钢厂未来几年的发展方向。 只要完成这次订单，那就证明轧钢厂是有那个实力完成更高难度的任务，这也是工作成绩的一种表现形式。 李怀德作为主管生产的副厂长，他几乎整天泡在研究室里，甚至为了研究这个图纸，专门开辟了一个生产车间用于试制零件。 那个耿直是新晋的八级钳工，尤为被李怀德看重，每次研究图纸参数什么的，都少不了他。 轧钢厂为了这个订单投入大量的人力物力，甚至到了倾尽全厂之力的地步，这显然影响了轧钢厂其他订单的进度。 杨军瞧着眼里，急在心里。 但他什么都不能做。 一是，这是上级交给轧钢厂的任务，他不敢擅自更改。 二是，他怕打乱了大领导的钓鱼计划。 杨军眼不见心不烦，就把自己关在屋子里。 他没事的时候就去仓库那边转转，看看有没有什么新消息。 而轧钢厂这边。 一切有王二娃在，他非常放心。 下午没事的时候，他回了趟四合院。 自从杨梅结婚后，王玉英就愈发显得孤单了。 自己勤劳辛苦一辈子，养育了五个子女。 老大杨军，老二杨梅各自成家分开过了，如今杨柳又要离家参军了，家里只剩下牛魔王杨老四和啥也不懂的杨槐。 这一天天整的，王玉英操碎了心。 虽然杨梅还住在那个大院，但结婚了就是结婚了，都有了属于自己的小家庭，作为长辈，她是不会给小辈添麻烦的。 所以，不管什么事，她都一个人扛着。 而王玉英又没有正式的工作，每个月就靠着糊火柴盒那点微薄的收入补贴家用，虽然杨军给过多次钱，但全都被她存了起来。 儿子女儿现在都是干部了，按理来说，生活是越过越好，但王玉英的日子过得并不比之前好，每天依旧是窝头、棒子粥、咸菜过日子。 杨军一想到这些，就心疼的嚯嚯的。 他想着要经常回去，拿点好东西改善一下生活。 杨军把车子开到偏僻无人的地方，从空间中取出五十斤白面和三十斤棒子面，然后又取出五斤猪肉和二十个大肉包子。 他取出物资的时候，同时也盘点了一下空间里的东西。 现在各种粮食已经停止复制了，每种粮食都达到了惊人的几百万斤，各种食材也是如山般的堆满整个仓库。 像各种副食品，他只复制几十万斤就停止了，现在他我主要复制各种美食和黄金。 他打算，把每道美食都被复制一千份就停止，要这么多也没什么用，又不能拿出来大吃大喝，尤其是现在不是一个人过日子了，很多东西都不敢拿出来，放在仓库里又占用空间。 至于之前从许大茂那里借来的金条，现在都快成金山了。 即使现在没有空间，以他现在的条件，过上好日子也是没问题的。 当他把车子开到大杂院。 他发现院子门口一群孩子在打架。 其中有一个孩子被推倒在地，其他孩子对其拳打脚踢。 “打，给我往死里打。” 杨军隐约听到杨老四那嚣张跋扈的欢叫声。 他心中一澟，意识到不妙。 孩子之间的打闹是小事，但是这围殴可不是闹着玩的。 他怕把人家孩子给打坏了，连忙下车跑了过去。 “杨老四，你干嘛呢？” 杨军冲站在一边不停叫唤的杨榆吼了一声。 杨老四可能是沉浸在打人的快感中，突闻晴天一声惊雷，顿时把她吓了一跳。 她挥一挥手，示意那帮小弟去教训那个吓他一跳的人。 当她一回头发现是杨军时，她咳咳两声，然后一脸严肃的说道， “哥，这是小孩子之间的事，你们大人不要管。” 呦呵。 杨军闻言一怔。 这话咋听着这么耳熟呢。 他仔细一想，一下明白过来了。 ‘这是大人的事，小孩子不用管，’原来是这句话的出处啊。 杨军走了过去，一只手拎着她的耳朵道， “打人还有理了？你要是把人打伤了怎么办？” 杨军非常生气。 自从她每个月多了五块钱零花钱后，她变得愈发嚣张。 原先那些骑墙派的全都成了她忠实的小弟，那些原本对她忠诚的已经到了崇拜的地步。 “棒梗他皮实着呢，天天打都打不坏，你不信问问其他人。” 杨老四两只小手护着自己的耳朵，龇牙咧嘴的说道。 杨军闻言一怔，低头一看。 可不是吗？ 地上躺着的不是棒梗还能是谁？ 虽然杨军不喜欢棒梗这个孩子，但是孩子就是孩子，把人家打伤了也不好，要是弄个内伤什么的，杨榆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快把我们老大放了，要不然有你好果子吃。” 旁边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屁孩用手中的木刀指着杨军吼道。 杨军本打算放了杨老四的，此刻却又不想放了。 一帮小屁孩，竟敢威胁他。 你们知不知道？ 你们老大买给你们零食的钱都是我给的? “滚！” 杨军脸色一沉，朝那个孩子吼了一声。 那个孩子哪见过大人生气的模样，平日里起势围殴别人还成，如今见杨军生气的样子，他顿时被吓得连退几步，一屁股坐在地上。 然后哇哇大哭起来。 其他孩子见状，看了看自己的老大，然后‘嗡’的一声全都跑光了。 杨军放开杨老四，过去扶起棒梗。 “棒梗，你没事？” 浑身是土的棒梗，眼泪巴巴的望着杨军，心有余悸的看了一眼杨榆，哽咽道， “杨叔，我没事，都习惯了。” 杨军闻言，脑门子一黑。 这傻缺孩子。 要是聪明一点的，还不得趁机赖上他们。 不过，他看着杨老四惊恐的眼神，似乎害怕被报复，明明很疼，却说不疼。 杨军也乐得如此。 不过，为了安抚棒梗的情绪，他回车上拿了一个大肉包子递给棒梗。 “回家跟妹妹们分了。” 棒梗下意识的要伸手去接，但好像感受到威胁，连忙又后退一步。 他两眼惊恐的看着杨榆，似乎是在征求她要不要收下包子。 杨老四也不说话，两只大眼睛死死地盯着他。 包子散发着浓郁的肉香味，杨军都能感受到棒梗喉结耸动的声音。 最终，棒梗抵抗不住美食的诱惑，终于把包子接了过去。 “杨叔，是不是我以后挨揍，你都请我吃包子？” 第二百零七章 贾张氏要回来了 回到后院。 “说说，为什么打人？” 杨军把粮食放到厨房，然后把杨老四叫过来问话。 王玉英坐在客厅里糊火柴盒，嘴唇几次微微张合，本想说杨军又乱花钱，但听到杨老四又打人了，于是就耐着性子看了下去。 “他欠打，打死活该。” 杨老四执拗地不肯认错。 “他为什么欠打？” 杨军眉头一皱，对于这个杨老四他也头疼，尤其是长辈还在，他要是管的多了也不好。 “哼，他奶奶要回来了，他还说要去车站去接。” “他奶奶要回来了？” 杨军闻言一惊，连忙追问道：“你是说贾张氏要回来了吗？她不是在老家劳教吗？” 杨老四不知这里面的缘由，说不出个道理来，只是本能的认为贾张氏不是好人，而棒梗更有被打的理由。 还是一旁的王玉英替她解释道， “说是贾张氏病了，已经不适合劳教了，就被老家那边退了回来。” 王玉英双手翻飞，熟练的糊着火柴盒。 她把一个糊好的火柴盒丢在框子里，然后又摸了一张火柴纸刷上胶水。 “今儿一早，街道办通知秦淮茹去接人去了。” 杨军闻言，心中一澟。 他不知这贾张氏是真的病了还是装病，不过，以后这个院子又要鸡飞狗跳了。 院子里的人才过上两个月的安稳日子，可她这么一回来，颇有一番‘我胡汉三又回来了’的意味。 一般非重大疾病是不允许假释的，而贾张氏能够回来，想必是真的病了。 不过，杨军不管他是不是真的病了，反正这事和自己没关系，真正受罪的还是秦淮茹。 贾张氏就像一堆臭狗屎一般，王玉英和杨军都非常默契的闭口不谈。 “柳儿过几天就走了，你是如何打算的。” 王玉英糊着火柴盒问道。 杨军把肉包子分给杨柳和杨槐，头也不抬的回答道， “还能咋办，办两桌呗。” 王玉英抬头瞟了他一眼，然后说道， “要我说，还是算了，家里接二连三的办酒席，家底都快掏空了。” 杨军知道，王玉英又开始心疼钱了。 “妈，你说家底掏空了，你觉得我会信吗？” 杨军掰着手指头道：“我婚礼收了多少礼金你不是不清楚，梅子的婚礼估计也有赚头，柳儿再办几桌也花费不了多少？” “那也不能再办了，这接二连三的办酒席，人家估计早就烦了，我看这事还是算了。”王玉英皱着眉头道。 杨军哂然一笑，知道这才是不办酒席的症结。 试想一下。 一个家庭接到来自同一家庭的三张请帖，每份都要准备一份礼金，你想想人家能不烦吗？ 杨军也不愿意这么做，但那也没办法。 事情赶到一块了，你能怎么办。 “柳儿的酒席就不收礼了，办几桌，请院里的邻居和街道办的领导庆贺一下就算了。” 王玉英听杨军这么一说，也觉得是这个理儿。 她停下手中的活儿，数着手指头算着酒席所需的花费。 “院里又不能全请，一家一户出一个人，再加上街道办和轧钢厂的，最少需要三桌酒席，按照你们结婚时办的标准，每桌最少二十三元，三桌就得六十多呢……” “妈，粮食你就不用操心了，我刚刚不是搬来了吗，至于食材，都交给傻柱了。” 杨军正在喂杨槐吃大肉包子，这孩子拿不住，包子里的油流的到处都是。 王玉英一听酒席的事交给傻柱了，她立马叮嘱道， “咱可不能占人家柱子的便宜，他婆姨现在怀着娃呢，用钱的地方多着呢。” “知道，知道，你就不用管了，我已经给过钱了。” 杨军是真的怕跟王玉英聊天了。 这念叨起来没完没了。 包子太大，杨槐又吃不完。 看着剩下小半个的包子，杨军发愁。 吃呢还是扔呢？ 扔，肯定会被王玉英骂的狗血喷头。 吃呢，那上面有杨槐蹭的鼻涕，看着挺恶心的。 “杨老四，过来把包子解决了。” 杨榆翻了翻白眼，直接抓起桌子上的包子狠狠地咬了一口。 “你当我傻呢……” 杨军：“……” …… 下午回到轧钢厂。 杨军一到办公室，就把王二娃叫过去了。 “这两天有什么进展吗？” 一进门，杨军不等他坐下就开口问道。 “耿直那老小子一切正常，每天一上班，就泡在研究室里研究图纸，下班后就回家闭门不出，我叫人偷偷摸了进去，也没发现什么异常。” 王二娃皱着眉头道。 “李怀德呢？”杨军问道。 “李怀德？呵，他倒是忙得很，白天都呆在车间里，下班后，偷偷和那个人私下见了几面，不过……” 王二娃说到这里的时候，突然停顿了一下。 “不过什么？”杨军皱着眉头道。 王二娃看了看他的神色，然后身子下意识的离他远一些。 “也没什么，就是那老小子最近跟一个女人打得火热。” 杨军闻言，心里一沉。 看着王二娃的动作和表情，他很快猜到和李怀德打得火热的那个女人是谁了。 这个女人就是刘岚。 难怪王二娃说话吞吞吐吐的。 毕竟刘岚是杨梅的大姑子，他就怕这事牵扯到杨梅。 可怕什么就来什么。 如果刘岚参与了李怀德的事，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不过，他相信刘岚是清白的。 那个女人就是爱占小便宜，她巴结李怀德，无非是为了小食堂那点剩饭剩菜。 但杨军又不能出面提醒她。 毕竟现在盯着李怀德的又不止他一个人，大领导那边也盯着呢。 如果猜得不错，大领导那边已经知道他们之间的事了。 如果此时对刘岚发出警告，恐怕自己都会被牵连进去。 杨军自然不会做这样的傻事，他能做的就是切割刘岚和杨梅之间的关系。 “要不要做点什么？”王二娃看着杨军一脸愁容道。 杨军摆了摆手道：“不用，什么都不用做，把人盯紧了着就行。” “图纸没出什么纰漏？” 王二娃：“图纸没问题，一直好好呆在保险柜里，每次取出都有我们的人和军工厂那边的人同时监督，他们不可能打图纸的主意。” 杨军：“我相信依照严格的管理制度，他们是盗不走图纸的，但是他们会复制图纸，你别忘了，那个耿直可是有徒手能画出机器内部构造图纸的本领。” 王二娃：“这个我明白，你放心，有人二十四小时盯着他呢。” “你办事，我放心。”杨军道。 两人聊完公事，杨军拉着王二娃杀了三局。 他最近迷上了下象棋，逮谁就不放手。 下象棋对于初学者来说，尤其有瘾。 赢了还好，输了总想搬回一局。 王二娃被缠的没办法，只能开局设赌注，谁要输了就一包中华烟。 一直到下班，二人才收盘。 “老杨，谢谢了哈。” 王二娃拍了拍鼓囊囊的衣兜道。 “滚……” …… 下班后。 杨军和伊秋水回大杂院吃饭。 吃完饭后，杨军趁着家人不注意，把杨梅叫到了院子外。 “最近有没有跟你大姑子联系。” “没啊，就是结婚那天见了一面后，就再也没见过了。”杨梅皱着眉头问道：“哥，出啥事了？” “别打听那么多，最近离她远一点。”杨军面色一沉。 “这……” “你要是相信哥，就听哥的话，哥不会害你的，最近不要去一食堂吃饭，尽量避免和她接触，另外，这事先不要让刘志知道。” 杨梅的内心非常矛盾，但她见杨军一脸严肃的样子，知道他有让她这么做的理由，对于自己的丈夫和哥哥，她还是选择相信杨军的。 “知道了，哥。” 两人正准备回院子，突然看见胡同口有人向这边走来。 仔细一看，原来是秦淮茹。 只见她脸沉如水，低着头拉着一辆板车，板车上躺着贾张氏。 此时的贾张氏已经没有了往昔的风采，身材虽然没怎么变，但是脸色憔悴多了，她躺在班车上，嘴里不停的哼唧着。 秦淮茹的脸色非常差，对贾张氏的哼唧不管不问。 她打心眼里是不想让贾张氏回来的，现在的生活刚有点起色，一个人带着仨孩子过得有滋有味。 如果贾张氏回来，她的好日子就过到头了。 不过，她也没办法，她现在只能硬着头皮把贾张氏接回来。 “到家了。” 秦淮茹拉着板车停在院门口，自言自语道。 “到家了？” 车上的贾张氏突然双眼挣开，一骨碌的爬起来看了一眼大杂院。 她的脸皮直抽抽，一种就别重逢的感觉让她唏嘘不已。 不过，她好像意识到什么，连忙又重新躺好，嘴里不停地哼唧着， “哎哟，头疼死我了。” 杨军和杨梅兄妹二人见状，两人对视一眼，交流了一下神色。 贾张氏不像是生病的样子，一看就是装的。 不过，兄妹二人谁都不去上前说话。 贾张氏这种人能躲多远就躲多远。 “妈，下车。” 秦淮茹看了一眼杨军兄妹二人，也没说话，回身对板车上的贾张氏说道。 “哎哟，头疼死我了，我动弹不了，你把我抬进去。” 贾张氏微眯着双眸，嘴里哼唧着，而且还做着全身疼痛的样子。 “妈……” 秦淮茹嘴唇微动，欲哭无泪。 只能转身回院内喊人。 第二百零八章 赶上生产队的猪了 过了不大一会儿。 院内传来一阵喧闹的声音。 几乎全院的老少都出来了。 并不是大家有多热情的欢迎贾张氏回归四合院，而是都想瞧一瞧这个千年祸害病成什么样子了，到底啥时候闭眼蹬腿。 “哟，贾大妈，你这比以前瘦了哈。”阎解成手插在裤兜里，跑过来看了她一眼，然后揶揄道。 “还是我们城里的棒子粥养人，你看看贾大妈这才走了两个多月就瘦成这个样子？” 许大茂用手掀开贾张氏身上的被子看了一眼道。 “孙贼，你睁眼说瞎话，你不觉得贾大妈比以前更圆润了吗？”傻柱接口道。 这俩货是死对头，不管啥事都会对着来。 “傻柱，茂爷哪里招你惹你了？我说的有错吗，贾大妈这明显瘦了得十斤，不信找秤撑一撑？” 许大茂最受不得傻柱的气，非得和他较劲。 许大茂说的没错，贾张氏是瘦了点，但是总体来说，身型基本还保持原样。 原先二百二十多斤，现在顶天了只有二百斤。 “称称就称称，三大爷，把你家那杆大秤借来用用。”傻柱不信这个邪，冲着三大爷闫埠贵嚷嚷着。 三大爷小眼睛半眯着，笑呵呵的走到板车前看了贾张氏一眼。 “老嫂子，你要是愿意称就哼唧两声，要是不愿意就不出声。” 贾张氏闻言，依旧闭着眼，但是眉毛却一耸一耸的，一看就知道她在装睡。 众人见状。 谁还不明白，贾张氏是装的呢。 自从得知贾张氏要回来了，大院里的人都是眉头不展，心想着这个祸害咋不死在那山沟沟里呢。 秦淮茹站在旁边，面对众人自己婆婆的玩笑无动于衷。 此刻的她。 比谁都不希望贾张氏回来。 几个孩子刚被他调教的像点样，如今她这一回来，岂不是前功尽弃了？ 贾张氏听了三大爷的话，哼唧也不是，不哼唧也不是。 哼唧，就是希望大家给她称体重。 不哼唧，那就说明她是在装病。 不过，这都难不倒她。 作为四合院资深的老赖，她自有一套对付别人的办法。 “东旭啊，你妈如今病到这步田地了，那些天杀的还欺负我，我不想活了。” “老贾啊，你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我被他们欺负吗？你要是在天有灵，把他们全带走。” 嘿！ 一句话，把大院里的人全都骂了一遍。 本以为在山沟沟里劳教两个月，能有所收敛，没想到愈发的嚣张了。 可能是仗着自己生病了，大家都不敢动她，所以才这么肆无忌惮。 “老嫂子，瞧你这中气十足的，是不是叫错了，你不该叫老贾的，你应该叫老易。”二大爷抱着膀子站在一边揶揄道。 “哈哈！” 众人笑的前俯后仰。 三大爷在旁边接口道：“老贾要是在天有灵，知道你给他戴一顶绿帽子，恐怕第一个带走的人就是老嫂子你。” 贾张氏躺在板车上，眼皮子直抽抽，双眸紧闭，也不说话，嘴里直哼哼。 “哎哟，头疼死我了，秦淮茹你这个贱人，你就忍心看你婆婆被人欺负？” 秦淮茹站在一边就是不吭声，任凭贾张氏如何叫唤，她充耳不闻。 “奶奶，你回来了。” 这时，棒梗领着两个妹妹从院内跑了过来。 “哎哟，我的大孙子，奶奶最疼爱的大孙子，老天有眼，我终于又见到我贾家的大孙子了。” 贾张氏闻言，精神一怔，双目圆睁，立马从板车上坐了起来。 大家看到这一幕，直撇嘴。 瞧这精神头，像是有病的样子吗？ “奶奶，我也想你了。” 棒梗扑在她身上哭得天昏地暗。 “我的宝贝孙子，奶奶天天想你，睁眼闭眼满脑子都是我大孙子的影子。” 贾张氏抱着棒梗哭得稀里糊涂，她随后瞟了一眼站在一旁呆如木鸡的小当和槐花骂道， “天生就是个赔钱货，我眼瞎养了一对白眼狼。” 小当和槐花被骂哭了，两人哭着去找秦淮茹。 秦淮茹见状，总呆在门口也不是个事，于是就对二大爷刘海中道， “二大爷，您看……要不招呼人先抬进去？” 二大爷闻言，瞅瞅精神头十足的贾张氏，眼皮直抽抽。 “行了，都别闹了，先把人弄进去再说。” 二大爷发话了，大家不好再闹，有几个年轻力壮的上前去抬人。 但一走到贾张氏身边，就闻到一股冲脑子的邪味，熏得人直想吐。 “喔，这啥味，多少天没洗澡了？” 大家纷纷捂着鼻子向后退。 贾张氏见众人嫌弃她，她索性装死，躺在板车上不动。 二大爷走过来，远远地用鼻子嗅了一下，随后立马退远一点。 他挥挥手道：“赶紧把人抬进去。” 众人对二大爷的话充耳不闻，谁都不肯上前去。 三大爷见状，总这么僵持下去也不是个事，于是就吩咐阎解放回家拿绳子来。 不大一会儿，阎解放就抱着一捆绳子过来了。 三大爷指挥大家用绳子把贾张氏抬进去。 绳子穿过贾张氏的身体，连人带被子的直接捆成一团，然后几个年轻体壮的小伙子每人拎着绳子的一头往下抬。 “一，二，三，起！” 几人在同时喊了一声，贾张氏从板车上被抬了下来。 贾张氏刚抬下车，就见阎解成拿着一杆大秤过来。 他朝抬着的人使了个眼色，然后也不知是谁找来一根粗大的木棍。 几人把贾张氏高高抬起，阎解成趁机称量体重。 “二百四十三斤八两。”阎解成高声叫道。 “喔！” 众人大吃一惊，这都快赶上生产队的一头肥猪了。 哪怕去掉身上八斤棉被和五斤衣服，这也得二百二十多斤。 比劳教之前也不遑多让啊。 看来，这几个月，她在山沟沟里根本就没受什么罪。 “干什么？干什么？你们这帮天杀的快把我放下。”贾张氏大吼大叫。 她原先是闭着眼睛的，以为大家把她抬进去的，直到听到阎解成报数，她才惊醒过来。 “贾大妈，你刚才说什么，我没听清楚，您再说一遍，你确定要把你放下？”傻柱嘿嘿的笑问道。 “傻柱，你个绝户玩意，你是嫉妒我老婆子有孙子，你是要摔死我吗？”贾张氏翻了翻白眼道。 “我说老妪婆，别蹬鼻子上脸，你说谁绝户呢？信不信柱爷大嘴巴抽你？” 傻柱一听，顿时不乐意了。 平时你嘴贱骂骂自己就得了，要是敢咒骂冉秋叶和她肚子里的孩子，他非得跟你拼命不可。 傻柱说完，撂下手里的绳子转身就走。 贾张氏也被突然翻脸的傻柱吓了一跳。 以前的傻柱可不敢用这个语气跟她说话。 每次见到她都极尽讨好只能，送上饭菜，送上零食，替她们家忙前忙后。 这才两个月不见，这傻小子竟然跟她吹鼻子瞪眼了，而且看他那刚才的眼神，恨不得把自己杀了。 贾张氏一想到自己被吓成这样，很没有面子，于是就嚷嚷着， “哎哟，我头好疼啊，医生说我这是脑瘤，是被人吓出来的，傻柱必须赔我医药费。” “秦淮茹，你个贱人，还等什么，赶紧去问傻柱要医药费，要是他不给，我老婆子就赖在他家不走了。” 院子里的人闻言，面面相觑。 这个贾张氏愈发的嚣张了。 这明显是在讹人。 她今天能讹傻柱，说不定明天就讹到自己头上。 抬着贾张氏的几个人互相看了看，觉得有可能贾张氏下一刻就讹上他们，他们此刻心里想着要不要把她放下不管了。 二大爷和三大爷气得说不出话来，大家好心帮助你，你就这么报答人家的？ 二大爷脸沉如水，挥了挥手让他们先抬进去再说。 那几人见状，眉头一皱，不过还是硬着头皮把贾张氏抬了进去。 几人一进屋，直接把贾张氏扔在炕上不管了，掉头就走。 “唉，别走啊，把绳子给我拿出来。” 三大爷站在秦淮茹家门口，着急的对着从屋子里出来的人说道。 大家对贾张氏避之不及，谁还愿意回去啊。 最后，还是阎解成硬着头皮进去把绳子拿了回来。 众人出来后，各自回家。 回家后，各家各户把门紧闭。 隐隐约约能听见贾张氏指桑骂槐的声音，不是骂秦淮茹勾引汉子了，就是骂小当槐花白眼狼赔钱货了，唯独没有被骂的，就只有他贾家的大孙子棒梗了。 杨军和杨梅自从秦淮茹拉着贾张氏回到大院门口的时候，他们就回后院了。 他们谁都不愿意和贾家人有任何交集，躲都来不及，谁还愿意往上凑。 见到大院安静了许多，杨军才和伊秋水离开。 …… 第二天一早，杨军去上班。 一到办公室，就见生产科科长陆长生和十几个车间主任堵在他办公室门口。 杨军见人多，直接把他们领到小会议室。 “杨主任，你得管管了，再这么下去，这个季度肯定完不成订单了。” 还没等杨军发言，生产科科长陆长生首先向他抱怨。 “说说，啥事这么着急，大清早的就堵着我。”杨军坐在主位置上问道。 “李副厂长把厂里所有的精干都抽调走了，还叫停了一个生产车间，按照这个进度下去，这个季度的订单肯定是完成不了。” 杨军闻言一澟，他担心的事终于发生了。 第二百零九章 谁用谁知道 李怀德把厂子里大部分精干都抽走，研究他的六七通机去了。 现在各个车间都没有技术指导，很多高精尖的工件都无法生产，以至于现在车间生产处于半停滞状态。 “生产上的事归李副厂长管，你们不去找他，找我这个管后勤的干什么？” 杨军虽然担忧厂子里的生产任务，并不代表他愿意插手生产上的事，毕竟他只是个副厂长，还不是轧钢厂的厂长。 况且，现在正是大领导钓鱼的时候，如果冒然插手，他怕会打乱大领导的计划。 “杨主任，要是我们能说通李副厂长就不会来找您了，现在杨厂长又不在，我们还能找谁说理去。” 厂子里耽误生产，首要责任是管生产的李怀德，其次就是他这个生产科的科长了。 现在李怀德的心思全在研究六七通机上，对厂子里的生产不放在心上。 杨军非常清楚李怀德现在的心思，他想着只要把军工订单拿到手，就是大功一件，至于厂子里这些订单，就不值得一提了。 虽然耽误完成订单，但是上面肯定会因为他拿下这个军工订单而对他既往不咎。 其实杨军心里清楚。 这个军工订单最终都会由轧钢厂生产的。 大领导用六七通机做钓饵，不管是出于钓鱼的目的，还是其他目的，这个订单不可能再转交别家工厂生产了。 杨军不担心军工订单飞了，而是担心厂里的其他订单进度。 要知道，这些订单可是上面每年交代下来的任务，是要必须完成的任务，军工订单虽然重要，但是既定的担子也不容忽视。 “大家再坚持几天，我想，要不了多久，李副厂长那边就能研究透图纸，到时候就能恢复正常生产了。” 杨军没办法，只能先安抚住他们。 “杨主任，您是知道的，现在的生产一刻都耽误不得，我们每个车间生产任务那么重，平日里都排的满满的，加班加点都只是勉强完成，如今这耽误这么多天，这个季度的生产任务肯定完不成了。” 与会的一位车间主任道。 “完不成也要完成，生产任务绝不能耽误，你们先回去想想办法，拿出一个切实可行的方案来，另外，我再跟李副厂长那边商量一下。” 杨军以一副不容拒绝的语气道。 虽然他不懂生产流程，但是他对职场上这一套非常熟悉。 俗话说：会哭的孩子有奶吃。 他不相信他们完不成任务，他们之所以找他抱怨，无非是给自己争取多一点的时间，也为将来耽误生产，上面怪罪下来找一个脱罪的机会。 你以为李怀德脑子坏了，他会真的对生产任务不管不问？ 以他这么多年的生产经验，他肯定把一切都安排好了，虽然他需要那份六七通机图纸作为进阶之身，但是他脑子并没有坏掉，毕竟耽误了生产，首先要追责的就是他这个负责生产的副厂长。 “那……行，我们回去想想办法。” 生产科科长陆长生见杨军发火了，知道再闹下去，说不定会弄巧成拙。 于是，就带着一帮子车间主任回去了。 等他们走后，杨军一个人坐在椅子上。 他心里明白，最近这几天有他忙的了，如果不出意外，这帮人肯定还会来找他的。 不过，这种情况不会持续太久。 李怀德那边已经快进入尾声了，他们正在试制样机，听王二娃说好像已经试制出来了，只是还有细节参数还需处理。 轧钢厂基本上投入了全部的技术骨干，杨军不担心生产不出来，只是时间问题罢了。只要样机试制成功，也就是图纸研究透的时候。 那时候，耿直才会得到全部的图纸和参数，到时候他们肯定会向外传递的。 只要再坚持几天，就可以收网了。 为了和大领导那边保持信息的同步性，他决定去找大领导谈谈。 虽然大领导把这事交给了军工单位保卫处的处长汪荣耀，但是杨军为了避免和他牵扯过多，所以尽量不和他接触。 自从这个汪荣耀来到轧钢厂后，吃住都在保卫科，他带来的人二十四小时看守保险柜里的样机图纸，即使工程师们取图纸研究，他的人都寸步不离的跟着他们。 他要做的，就是保证图纸不是在他这里泄露的就行。 杨军给医务室打了个电话，告诉伊秋水他中午不去吃饭了。 于是他把马驹子叫上，就出去了。 也不是他不想吃过中午饭再出去，而是他不想见郭天明。 那小子这两天焉了唧的，一见面就是抱怨，比唐僧还唠叨，嚷嚷着让他换工作。 杨军先回了一趟家里，吩咐马香秀做饭。 随后，他一个人回到卧室。 从空间中取出三十二瓶药酒。 经过这么多天的复制，他空间中一共有三十四瓶药酒了，他打算送给大领导三十二瓶，剩下的两瓶继续留着复制。 他把马驹子叫来，两人把这三十二瓶药酒搬到车上。 等搬完药酒后，马香秀这边已经做好了饭。 饭是臊子面，山西有名的面食。 油辣子往面上一泼，顿时发出滋滋的声音。 面香和肉香顿时充满口腔。 “好吃！” 杨军吃了一口，美美的说道。 “哥，要是喜欢吃就多吃点，锅里还有一碗面。” 马香秀站在一边，手上的水在围裙上蹭了蹭道。 “够了，够了，留给马驹子。” 臊子面是用海碗盛的，满满的一碗连面带汤的最少也有二三斤重，一碗下去，保准饱饱的。 但是马驹子饭量大，所以，杨军把剩下的一碗留给他。 “呜，我也够了，香秀你自己盛着吃。” 马驹子手里拿着一瓣蒜，嘴里含着面条，口齿不清的说道。 这小子心疼自己妹妹呢，他想着把剩下的一碗面留给香秀吃。 杨军看着他一口面条，一口大蒜的，直流口水，大蒜的那种呛味，触发味蕾的神经，让人垂涎三尺。 这小子半碗面下去，两头蒜就没了。 马香秀见状，又去厨房给他拿来两头。 这一幕看得杨军直哆嗦，这小子不仅饭量大，而且特别能吃辣。 他有心想尝试一下，但想着待会儿还要和大领导谈话，于是果断放弃了这个想法。 杨军一碗面没扒完，马驹子就放下筷子了，起身去院子里扫帚上掐了一截剔牙。 杨军见状，这小子也够邋遢的，扫帚多不卫生啊，还剔牙。 “你小子定量够吃的吗？”杨军扒完最后一口面条，点上一支烟问道。 “够……勉强够。” 马驹子红着脸道。 马驹子现在是正式工，每个月二十七块五的工资，而且还有二十二斤的粮食定量，按照他这个饭量，估计最多能够撑十天的。 十天过后，就要另外花钱买粮票了。 一般粮票的价格是平时的三倍，再加上粮食的价格，相当于是花四倍的价钱买粮食。 即使顿顿吃窝头，按三分钱一斤来算，他也要花一毛二分钱才能买到一斤棒子面。 马驹子的饭量一天最少五斤，也就是说，他一天最少需要花六毛钱才能吃饱。 二十天下来，也就是十二块钱。 再加上平时的开销，所以，他每个月剩不了几块钱。 他这上班还不到一个月，目前还没领到工资。 现在他全靠他妹妹马香秀和妹夫杨安国养着。 而杨安国这边也不太富裕，这小子饭量也是大的吓人，两个饭桶在一起，三个人的工资也剩不了多少。 要是搁一般人家，二十七块五足够一家开支的了，甚至还能有几块钱的结余。 可马驹子和杨安国饭量特别大，一个人吃的都能顶别人全家人的饭量，要想有结余肯定不可能。 “要是不够吃的，就开口，别不好意思。”杨军抽了一口烟道。 “够，真的够，能吃饱就成。”马驹子局促道。 杨军知道他死要面子活受罪，肯定不会跟他张口借钱。 你想想，有哪个员工管自己老板张口借钱的，除非你不想干了。 杨军非常喜欢马驹子，但并不会主动的借钱给他。 马香秀看着马驹子，几次张口要说话，却又不好意思说出口。 “香秀，有话就说，别吞吞吐吐的。”杨军道。 “哥，我……我就想问问附近哪里有田地，我去挖点野菜补贴点定量。” 马香秀红着脸把话说完，然后低头双手用力的搓着衣角。 杨军闻言，想笑，却没笑出来。 “这是四九城，哪有田地，要是粮食不够吃的了，别不好意思张口。” 杨军想了想接着说道：“这样，明天正好休息，我带你们去山里打点野味，给肚子补点油水。” “行啊，哥，打猎我最拿手，在老家的时候，我和安国经常进山打猎。”马驹子闻言，顿时欣喜道。 “嗯，明天吃过早饭，我们一起进山。” 随后，两人起身出门。 车子开到大领导所在的家属大院，在门卫处登记过后，车子才放行进去。 大领导不在家，郭伯母说最近搞什么隔离审查，他们单位的人都好几天没回来了。 杨军闻言，立马想到这可能是大领导搞的动作。 隔离审查早不搞晚不搞，非得在这个关节点搞，恐怕是专为李怀德背后那个人设计的。 既然等不到大领导，杨军也不废话，直接让马驹子把那三十二瓶酒搬下来。 郭伯母看了，嘴角直抽抽，连带着没给杨军好脸色。 “下次你郭伯伯要是再要，你就说没有了，听到了没有？” “啊？”杨军一愣，不过马上反应过来， “哦，知道了，以后没有了，都在这了。” 这药酒的后劲猛啊，一般人还真受不了。 不过，谁用谁知道，郭伯母估计是怕了。 看着郭伯母不善的眼神，杨军不敢多留，匆匆地告辞离去。 第二百一十章 我要一百个饺子 从大领导家出来，杨军又感到饿了。 臊子面虽然好吃，但是这种碳水化合物很容易消化。 汤汤水水的，经过这么一折腾，肚子顿时又腾空了。 “找个馆子，我请你吃饭。” 马驹子饭量比他大，估计早就饿了。 “哦……” 马驹子应了一声。 声音中夹杂着一丝兴奋，手中档位向前一推，脚下油门一踩，车子顿时飞一般的窜了出去。 两人来到一家国营饭店。 虽然叫饭店，但是里面却是早点铺。 包子油条、稀饭锅饼都没了，只剩下水饺了。 “来二十个猪肉大葱水饺。” 杨军站在窗口前，没发现什么好吃的，于是就点了水饺。 “给我来……一百个。”马驹子站在旁边，竖着一根手指红着脸道。 卖水饺的是一位四十多岁的大妈，她闻言一愣，于是把头伸出窗口道， “小伙子，你再说一遍，你要多少？” “一百个。” 大妈张着嘴巴吃惊的看着他。 “小伙子，我告诉你，你要吃不完，我是不会放你走的。” “能吃得完。”马驹子拍着胸脯保证道。 杨军见状，连忙对那位大妈道， “同志，他饭量比较大，我保证，他一定能吃得完。” 那位大妈半信半疑的看了他们一眼，然后说道， “那……行，要不我先给你们上五十个，如果吃完了再上如何？” “成！” 两人应了一声，然后杨军付了四块九毛钱和七斤粮票。 付完钱后，两人回到座位上等着。 过了大约五分钟，刚才那位大妈又出现在窗口，敲了敲柜台，让他们过去端水饺。 水饺一摆上桌，杨军顿时愣住了。 他以为水饺像后世超市里卖的那种速冻水饺，谁知这种水饺不仅个头大，里面的馅也非常足，个个都像平时家里吃的那么大。 二十个水饺足足装了一盘。 杨军皱着眉头道：“驹子，我可能吃不了。” “哥，你敞开肚皮吃，剩的全归我。” 马驹子迫不及待的用手捏了一个水饺塞进肚子里，腮帮子鼓囊几下，喉结上下一耸，一个水饺就下肚了。 “同志，给我拿五头蒜。” 马驹子冲着窗口吼了一句。 “五分钱。” 窗口里的大妈没好气的回了一句。 杨军连忙掏出五分钱递给他。 马驹子把大蒜拿回来之后，杨军尝试剥了一瓣放入嘴中。 “嘶，好辣。” 杨军吃不了这个，连忙把剩下的半瓣蒜丢了。 随后，两人开始闷头干饭。 当杨军十个饺子吃完后，马驹子面前的盘子已经空了一个。 “同志，把剩下的五十个饺子端上来。”马驹子朝窗口处喊了一句。 那位大妈闻言，踮起脚朝他们看了一眼，然后就回后厨去了。 二十个饺子，杨军生生吃了十八个，剩下的两个怎么都吃不下。 他把盘子往中间一推，起身松了松裤腰带。 “哥，你饱了？” 马驹子三个盘子早已吃完，眼巴巴的看着杨军的那两个饺子。 杨军点了点头，没说话。 他吃撑了，实在不想动弹，更不敢说话，生怕一张口，饺子会从嗓子眼里冒出来。 马驹子也不客气，一口一个，两个饺子塞进肚子里了。 “小伙子，你是我见过最能吃的人。” 那位大妈这次亲自把饺子给他送上桌，站在他旁边不走了，看着他吃。 “要是来点醋，我还能再吃一百个。” 马驹子也不嫌害臊，挠了挠头道。 “你等着，我给你拿去。” 那位大妈说完，转身跑回后厨。 这时，周围的人都被马驹子的饭量吓呆了，他们纷纷放下手中的筷子，围了过来。 就连后厨帮忙的人听说前堂有个饭量特别大的人，全都出来围观了。 杨军见状，觉得非常丢面子，然后一个人悄悄地溜了出去。 饭堂内。 马驹子开始现场美食直播表演。 只见他连筷子都不用，直接一手捏着饺子蘸醋，一手拿着大蒜往嘴里塞。 也不知这小子咋这么能吃，不到五分钟，五十个饺子就没了。 “哈，要是再来五十个就好了。” 马驹子揉了揉半饱的肚子不好意思道。 众人被他的饭量惊呆了。 要知道，二十个饺子就是一斤，他一个人吃了一百个饺子，那就是五斤。 而一般成年人的饭量也就是一斤左右，相当于他一个人人就吃了五个人的饭。 “天哪，这也太能吃了。” “这谁家能养得起这个大肚汉。” “谁家闺女嫁给他就倒霉了，估计没两天就被饿回娘家了。” 马驹子闻言，脸色一红，讪讪的笑着起身离开。 饭店门外，杨军正坐在车子里抽烟。 见马驹子出来，拨了一支烟丢了过去。 “吃饱了吗？” 马驹子嘿嘿的笑着，接过烟放在鼻子下闻了闻，然后夹在耳朵上，他摸了摸肚皮道：“就算吃饱了。” 杨军眼睛一瞪：“啥叫就算，吃饱了就是吃饱了，没吃饱就是没吃饱。” “没……没吃饱。”马驹子红着脸道。 杨军无语。 挥挥手示意他上车。 这小子也忒能吃了，基本上和杨安国差不多的饭量。 要知道，杨安国那小子一顿能吃四斤烤鸭，另外还能啃十个馒头呢。 而他，刚吃完一碗臊子面，现在又吃了五斤猪肉大葱饺子。 哎，难怪马香秀被逼的要去挖野菜。 以前，他们在老家的时候，粗粮加野菜，也只能混个半饱，现在到了城里，终于能敞开肚皮吃了，没想到那点工资也只够勉强糊口。 回到厂子里。 杨军直接带着马驹子去保卫科借枪。 他要为明天上山打猎做准备。 虽然他有短枪，但是打猎还得靠长枪。 长枪的准头好，可以远距离狙杀，短枪准头就差了点，只能近距离使用。 山上那些动物，警觉性非常强，没等你靠近，它就跑了，所以打猎还得靠长枪。 副厂长借枪，特事特办。 负责管理枪支的保卫员，不到两分钟就办理好了手续。 三支长枪和五十发子弹。 这三把枪，一把是1卡宾枪，一把是七九中正式步枪，一把是三八大盖。 杨军摸了一把长枪看了看，然后对那名保卫员说道， “给我全换成三八大盖。” 打猎嘛，自然是要穿透力最强的三八大盖。 至于1卡宾枪虽然射击灵活，后坐力小，但是射程短，不适合打猎。 至于七九中正式步枪，准确度就差了点。 “主任，要不你看看这把枪？” 那名保卫员从一个枪械柜子里拿出一把枪递了过来。 “莫辛甘纳？”杨军惊叫道。 这可是一把好枪。 狙击神器啊。 杨军一把接过枪，放在手里不停地把玩。 这是一种后拉旋转式枪机，是老毛子军队常用的狙击步枪，这种枪采用第一种无烟发射药连发步枪，虽然弹容量只有五发，但是该枪射击精度高，稳定性好。 “就这一支？”杨军问道。 “就这一支，这还是科长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死磨硬泡从部队上淘换来的，平时科长自己都舍不得用，要不是主任你来了，我也不敢擅自做主把枪借给您。” “嗯，你做的不错。” 杨军口头表扬了他一次。 保卫员之所以冒着被科长处罚的风险把枪借给他，无非就是想巴结巴结他，而他自然不会吝啬一句赞美之词。 “谢谢主任。” 那名保卫员激动道。 随后，杨军挑了两把三八大盖和那把莫辛甘纳三支步枪，带着五十发子弹离开了。 …… 第二天。 今天是星期天，全厂休息。 马香秀一大早就做好了早餐，几人匆匆吃完饭就准备出发。 伊秋水对打猎的事没兴趣，于是就自己一个人呆在家里看书。 马香秀手里拎着个篮子，篮子里还放着一个麻袋，看样子她准备去挖野菜。 杨军笑了笑，也没说什么，于是招呼大家出发。 门头沟。 自古以来就是打猎者的圣地，这里不光有丰富的动植物资源，也是天然的大氧。 植物的数量达数千种，山上到处都有可以食用的野菜，林子里也有几百种动物，像野猪、狍子什么的更是数不胜数。 这个年代，还没有什么动物保护法，再珍贵的动物，只要你能抓住，，没人管你。 城里人每到周末，好友聚在一起，来门头沟猎奇。 运气好，打到几只野鸡，直接就地取材，生火拔毛，放在火上烤，然后再撒上带来的佐料，那滋味别提有多美了。 车子出了城，向郊区驶去。 随着离城市越远，路也越来越难走了。 车子走在泥泞坎坷的道路上，车子上的人都跟着上下起伏，腮帮子上的肉也在抖，不闭上嘴，牙都得磕掉。 派利斯吉普减震确实不咋滴，人坐在上面，充满了机械的震动感，杨军感觉身子骨都要散架了。 经过两个小时的不断颠簸，杨军他们一行人终于到了门头沟村。 他双腿打颤的下了车，一只手扶着车子，老腰微微弯曲，张着嘴巴似乎想吐。 他抬头看了一眼他们几个，除了开车的马驹子之外，杨安国和马香秀的状态和他差不多。 马香秀面色土灰，单腿跪在地上不停地呕吐。 说来也奇怪，晕车的永远是那些坐车的，从未见过司机晕车的。 马驹子站在一旁嘿嘿的笑着看着他们三个。 第二百一十一章 深山猎猪 门头沟村也通公交 在村口就有一个公交车站，那里人来人往倒也热闹，很多都是从城里专门坐公交来此游玩的人。 杨军让马驹子把车停在公交车站旁，然后几人扛着枪准备进山。 从城里来此游玩的人，见他们扛着装备如此精良的枪支，纷纷露出艳羡的目光，甚至有几个人向跟他们凑个伴，被马香秀拒绝了。 原因无他。 她怕有人跟她枪野菜。 几人站在村口小路上不断眺望，视线在翠绿色的山峰间来回游弋，似乎在寻找最佳的狩猎点。 现在初春，正是万物复苏的季节。 老树和枯草抽出新芽，山间呈现勃勃生机。 “我们去那边。” 杨安国指着远处翠绿色较深的山林说道。 几人点了点头，跟着他后面向山里走去。 颜色越深，说明林木越茂盛。 林木茂盛的地方肯定有野兽出没。 杨军抬腕看了看时间，此时大约是上午十点钟。 进山之前一定要看时间，要做到心里有数。 要给出来留足充足的时间，不能长时间呆在里面，尽量不要在山里过夜。 “看，有榆钱树。” 几人正行间，突然听到马香秀的声音。 大家顺着她手指方向看去，果然发现不远处有一颗榆钱树，由于是初春，榆树刚刚抽芽，叶子还不能吃。 “走，去前面看看。” 杨安国叹息一声，然后率先在前头领路。 叶子刚刚抽芽，要过段时间才能采摘，众人只好放弃采摘叶子的想法。 几人又往山里走了一个多小时，一路上他们做好标记，免得出来时迷路。 然后，他们继续向深处走去。 这一路上，别说是野鸡、野兔什么的，连个飞鸟都很少见。 倒是，马香秀挺高兴的，一路上她挖了不少野菜，有马兰豆、荠菜、马齿苋、蕨菜、水芹菜、甚至还发现了一颗野香椿树。 杨安国兴致勃勃的爬到树上，把枝头上几个最嫩的叶子采摘下来。 两个多小时过去了，众人一个猎物都没打到，倒是野菜挖满了一麻袋。 杨军抬腕看了看时间，已经快下午一点了。 如果再打不到猎物就必须返回去了，毕竟在山里过夜是一件极其危险的事。 “我们再往前走一个小时，如果还没什么收获，就只能原路返回了。” 杨军对他们三个人说道。 三人闻言点了点头，知道杨军说的对。 不过，这一天出来，一点收获都没有，倒是挺失望的。 尤其是杨安国，他最喜欢玩枪了，好不容易把枪弄出来，如果一枪不放就回去，说啥都不甘心。 几人把那一麻袋的野菜放在原地，然后继续向山里走去。 杨安国作为一名资深的猎手，自然走在最前面，他走走停停，一会儿看看这儿，一会儿蹲下摸摸地上的脚印，然后不停的四处张望。 随着时间一点点过去，杨安国的眸子中渐渐有了失望之色。 杨军抬腕看了看手表，已经两点钟了。 是该回去了。 进山用了四个小时，出去最少也得二个小时，然后再给路上留点时间，回到家不会太晚。 “回去。” 杨军叫停他们，然后拍了拍杨安国的肩膀道， “你小子要是手痒了，我允许你放两枪过过瘾。” “真的，哥？” 杨安国闻言，面带激动的说道。 刚才脸上那股失望之色顿时一扫而空。 只见他熟练的把三八大盖从肩上取下，四处乱瞧，找了个目标，然后上前两步，半跪在地上，双手持枪，目光死死地盯着前方的目标。 杨军见状，这小子持枪姿势蛮标准的，就连射击的动作要领也烂熟于心，看来，这段时间在保卫科没白训练。 马驹子一脸艳羡的看着杨安国，手里的枪跃跃欲试。 过了大约一分钟的样子。 “砰！” 一声枪响，划破了深林的寂静。 指头上的鸟儿噗噗乱飞。 杨安国一拉枪栓，正准备开第二枪的时候。 突然远处一片枯草堆中传来‘哗哗’的声音。 众人闻声，回头望去。 只见那片枯草出现一股黄色的浪潮，似乎有什么东西正朝这边跑来。 随着那股浪潮的涌动，枯草训迅速的向两边分开。 “不好，是野猪。” 杨安国惊叫道。 杨安国话音刚落。 就见那片枯草周围响起来密密麻麻的簌簌声，一道道绿光以流星状朝着这边辐射而来。 声音越来越大，众人也变得慌乱起来。 “野猪群。” 这次出声的是马驹子，他的声音中夹杂着恐慌。 一头野猪够难对付的了，如今遇到了是野猪群。 杨军凭着十几年战场杀伐经验，立马朝他们三人吼道。 “迅速找掩体，不要和他们正面冲撞。” 四人连忙寻找掩体，有的躲在山石后面，有的躲在粗大的树木后面。 杨军审时度势，从空间中取出一把上了膛压满子弹的五四手枪丢给杨安国，然后，他从腰间也拔出一把手枪放在脚下。 野猪太多，步枪需要上膛时间，他怕来不及，只能用手枪顶一顶了。 躲在石头背后的马驹子见状，连忙把自己的那把手枪掏了出来。 马香秀和杨军躲在一起，此时的她面色苍白，双腿不停的颤抖。 “香秀，踩着我的肩膀上树。” 杨军端着莫辛甘纳步枪蹲在地上，示意马香秀踩着他的肩膀上树。 马香秀可能被吓傻了，站在那儿一动不动。 杨安国见状，着急地朝她大声吼道。 “香秀，快踩我哥肩膀上树，再迟就来不及了。” 马香秀被这一声惊雷震醒，慌慌张张的踩着杨军的肩膀往上爬。 此时，在这深山老林半山腰上，在这荒无人烟的枯草地上，正发生着一场对峙。 一方是长相丑陋凶悍的八头野猪，而另外一方就是杨军他们四人。 杨军并没有像他们三人那样慌张，毕竟他也是经过无数次生死的，比这凶险的场面他不知遇到过多少次。 此时他的心里没有一丝慌乱，眸子里反而闪现着些许的兴奋之色。 本来准备打道回府的，没想到最后还能误打误撞的碰上野猪大家族。 八头野猪，虽然数量有些多，但体型较大的野猪只有两头，剩下的六只都是半大的猪崽子。 “我打左边那个，你们两个打右边那个。” 擒贼先擒王，他决定先把那两头大的解决了，剩下几个小的不足为虑。 但他又怕那俩货枪法不准，才让他们一齐对付另外一只。 杨军慢慢地直起腰，用力的把马香秀顶上树上，然后他躲在树后，持枪瞄准左边那头野猪。 “知道了，哥。” 杨安国和马驹子应了一声，然后露出头，把枪对着了右边的那一只。 野猪可以说是深林之王了，比狗熊老虎可怕多了，尤其是野猪群更是不容小觑。 狗熊老虎虽然可怕，但是有弱点，就是刀能捅进去，枪能打进去，可野猪就不同了，常年在山里生活，身上沾满了松子和泥土，皮毛非常坚硬，几乎是刀枪不入。 如果一击不中，就会激发它的兽性，到时候就更危险了。 野猪的致命点在头部，也是他全身不多的脆弱之处，当然除了打头部外，屁股那里也是可以打进去的。 只是那个部位太小，不容易瞄准。 “吭哧。” 几头野猪不耐烦的看着他们，尝试着冲过来。 尤其是领头的那头野猪更是躁动不安，露出嘴里的獠牙朝他们示威。 “哼哼！” 伴随着一声急促的哼声，那头大野猪率先发动了进攻，跟在他身后的野猪也朝他们冲来。 “砰！” 杨军率先开枪，一枪命中那头野猪的头部。 只见那头野猪身子踉跄一下，头顶隐隐有血光冒出，瞬时，野性爆发，然后继续向他冲来。 紧接着两声枪响传来，杨安国和马驹子枪响了。 不过，由于他们运气比较差，子弹擦着野猪的头颅而过，打着皮糙肉厚的身上，又弹开了。 杨军见状，心里也不慌。 手里的扳机连扣。 “砰！砰！砰！砰！” 他连开四枪，打光枪里的子弹，轻松命中目标的头部，顺带着也赏了另外那头野猪两颗子弹。 两头野猪身子晃了一下，然后轰然倒地。 杨军把长枪扔掉，迅速捡起那把五四手枪。 “砰！砰！砰！……” 连开七枪，照着剩下的六头小野猪一通乱射。 每颗子弹都准确无误的命中他们的头颅。 但是由于手枪威力小，再加上他们皮糙肉厚，子弹在它们额头上留下浅浅的痕迹外，几乎毫发无损。 不过，这些小野猪不像那两头大猪，他们很快慌乱起来，立马掉头向枯草深处跑去。 “砰！砰！” 再次传来两声枪响，杨安国和马驹子朝着逃跑的野猪开了两枪。 紧接着，就见一只小野猪跑着跑着身子就向一边歪去，随后轰然一声，倒在地上。 “我打中了，我打中了。” 杨安国挥舞着拳头兴奋地叫着。 杨军并没有因为野猪倒下而放松警惕，他双手握着手枪，小心谨慎的观察着四周。 枪里还有两颗子弹。 这是他在部队上养成的习惯，每次都留一颗子弹以防万一。 五四手枪弹容量只有八发，为了延长弹簧弹夹的寿命，平时只压5-7颗，但是杨军空间中有很多五四手枪，根本不考虑弹簧弹夹的寿命，甚至是在枪膛里多加了一颗。 第二百一十二章 力能扛鼎 九发子弹，打出去七颗，留两颗。 这是他多年养成的习惯，就是为了以防万一。 不过，即使枪膛里的子弹打光了，他也能迅速的从空间中取出一把满弹夹的手枪。 杨军持枪小心翼翼的走了过去。 他见那两头野猪头上正中间有一个黑隆隆的窟窿，血水汩汩往外流。 他连开五枪，枪枪爆头，子弹都打进同一窟窿里。 他见状，会心的笑了一下。 转业这么长时间了，枪法还是那么准。 随后，他又去查看了一下杨安国打的那头小野猪。 这一看不要紧，可把杨军乐怀了。 杨安国的那一枪正好从野猪粪门而入，子弹进入身体里把内脏都搅乱了。 “你小子行啊，专捡软点地方打。”杨军对杨安国说道。 杨安国看着流血不多的粪门感觉非常尴尬，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嘿嘿笑道， “哥，我要说是蒙的，你信不信？” “信！” 杨军当然不信他枪法那么准了，一个才到保卫科不到一个月的人，就算是天天摸枪，子弹管够，也不可能打的这么准。 即使是杨军，也不敢拍着胸脯保证自己能做到。 “刚才真是吓死我了。” 马香秀刚被马驹子从树上接下来，此刻心有余悸的拍着胸脯那颗跳动的心脏。 杨军笑了笑没有说话，别说是马香秀一个女人了，就是刚才杨安国和马驹子也吓得不轻。 这是人之常情，不是谁都像他这样临危不惧的，没经过沙场杀伐，他也做不到这样镇定自如。 “说说，这大家伙怎么弄回去？” 杨军看了看那头最大的野猪，少说也有四百斤，另外一头小点的也不低于三百五十斤，至于那头猪崽子也有七八十斤。 几百斤重的野猪，不是人能扛的了的，要是没有工具，是很难弄出林子的。 如果没有他们三个人在，杨军完全可以把野猪收进空间中的，但是现在情况不一样了，即使舍了这三头野猪，他也不会在外人面前暴露空间的秘密。 杨军话一出，众人立马愁眉苦脸。 是啊，这猪这么重，怎么弄出去啊。 “反正不能丢了，说什么都得弄回去。” “这三头猪少说也有八百斤重，按照市场七毛五一斤算，也能卖六百元钱呢，都够安国一年半的工资了。” 马香秀心疼的说道。 杨安国皱着眉没说话，他绕着那头最重的野猪转了两圈，然后找了个合适的位置，身子半蹲，双手抓着野猪的前后腿。 “哈，起！” 杨安国沉腰猛喝一声。 只见那头野猪不可思议的被他扛在肩头。 这一幕。 看得杨军目瞪口呆。 力能扛鼎。 这还是人吗？ 四百斤的野猪就这么被他轻易的扛了起来，即使霸王在世，也不敢说一定能做到。 不过他很快释然，安国这小子饭量那么大，力气肯定小不了。 “我先走了。” 杨安国撂下这句话，扛着野猪往回走。 杨军看着他的背影，不像是用尽全力的样子，似乎还留有余地。 随后，杨军指着地上那头三百五十斤重的野猪，用眼神询问马驹子。 “哥，这个交给我了。” 马驹子哈哈大笑，挽着袖子走了过去。 “嘿哈！” 马驹子力气也不比杨安国小多少，那头猪被他轻轻松松的扛在肩上。 杨军吃惊的看着这一对怪胎。 三四百斤的东西，说走就走，连个大气都不喘一下。 此时，他才明白，饭量这么大，可不是白吃的。 不过，看到那头七八十斤小猪仔的时候，杨军的眉头皱成了‘川’字。 七八十斤可不轻啊。 他又不是那两个死变态，能扛起来，跟能走多远是两码事。 这回程可是有儿个小时的山路，照这么下去，他最多能走几公里。 而且，这头野猪浑身都是刺，身上臭烘烘的，如果扛着回去，身上肯定都是味，到时候伊秋水肯定不会让他上床。 “香秀，要不……” “哥，我还得背野菜呢。” 香秀说完转身去追杨安国他们了。 得！ 他本想跟马香秀抬着的，话还没出口，人家就把后路堵死了。 啧啧。 力气大就了不起了？ 不知道哥有空间吗？ 看着杨安国和马驹子吃力的背影，杨军苦笑的摇了摇头。 直到看不见他们三人的背影，杨军才把那头小野猪收进空间中。 为了怕再半路碰上他们。 杨军于是瞅准方向，抄近道先回去了。 别看来时走了四个小时，但是实际用的时间没那么多。 去的路上他们一边挖野菜一边赶路，其实真正的距离也就一个多小时的路程。 杨军轻装上阵，抄近道只用了五十多分钟就出了林子。 他出了林子后，并没有急着把野猪取出来，而是直接进村。 门头沟村，足有上百户人家，这些人家错落的分布在山沟两侧。 他先是在村子里转了一圈，然后发现一户人家外面停着一辆板车，于是他就走了进去。 “有人在家吗？” 杨军冲着半掩的门喊了两声。 “谁啊？” 门里出来一位二十多岁的少妇，她怀里还抱着只有几个月大的孩子。 “你找谁？你有事吗？” 这名少妇长相清秀，皮肤白皙，身上还散发着淡淡的奶香。 她见杨军穿着中山装，身后还背着一杆长枪，一看就是有身份的人，她顿时畏缩不前，就连说话声音都小了很多。 “大妹子，你别怕，我不是坏人，我是进山打猎的游客。” 杨军边说边掏出工作证给她看了看，然后指着院子里那辆板车说道， “是这样的，我们打到了三头野猪，没有工具运回去，想借你板车用一下。” “借板车？” “哦，如果可能的话，我想把板车买下来。” 杨军看着她家境不好，穿着又寒酸，想高价把板车买下来，帮她一下。 那个农妇回头看了看那辆板车，神情变换了几次，然后对杨军道， “不要钱，送给你们了。” “不要钱？”杨军楞了一下道：“那怎么行呢，你要是不收钱，我也不能要啊。” 杨军知道，对于农村一般家庭来说，板车就是他们家的大件，上湖下地，驮运货物都离不开它，就像城里人离不开自行车一样，是居家必备之物。 这辆板车连轱辘带车按照市价也能值个十五块钱，这个农妇说送就送，倒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大妹子，要不然这样，叫你男人出来一下，我跟他商量一下。” “我男人……”农妇双眸顿时晕染一层晶莹的东西，哽咽道：“我男人就是死在这辆板车之下。” 杨军闻言一怔，顿时明白了。 难怪她要把这辆板车送给他呢，原来她男人死在这辆板车之下，至于怎么死的，杨军也不愿意问，怕揭人家的伤疤。 她是想把这个不祥之物送出去，免得自己见了睹物思人。 “大妹子，不好意思，我不知道……” 那名农妇用袖子抹了抹眼泪，摆手示意他不用放在心上。 “你用得上就拉走。” 农妇说完，就抱着孩子回屋去了。 杨军一个人站在院子里，他觉得胸口好像压着一块石头，压得他喘不开气。 那名农妇看上去也就二十出头的年纪，年纪轻轻的就死了丈夫，一个人带着孩子苦苦的熬着。 他知道，农村的寡妇比城里的寡妇日子更加难熬，说话做事都得三思再三思，生怕哪一步行差踏错，就会贻人口实，落下个放荡的骂名。 而且，这个年代，寡妇改嫁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 不光婆家会反对，就连娘家也不赞成，像这种情况，杨军在后世见过许多，她们含辛茹苦的把孩子抚养大，到最后只能孤独一人到老。 杨军看了看那个板车，心头沉重。 他从空间中取出一根小黄鱼，偷偷地放在锅台上。 然后拉着板车头也不回的走了。 他不差钱，他只希望能帮到这个可怜的女人。 他把板车拉到林子的边缘，这里是杨安国他们的必经之路。 然后他看了看四周没人，于是意念一动，那头野猪就出现在板车上。 随后，他回到公交站那儿，把车子开过来，坐在车子上抽烟等着杨安国他们。 一根烟抽完，他就觉得有些饿了，忙活一整天了，中午也没顾得上吃饭，此刻觉得饥肠辘辘。 他从空间中取出五个热气腾腾的大肉包子，就着西红柿鸡蛋汤吃了下去。 几个包子下肚，他顿时觉得全身充满了力气，整个人精神多了。 他意念一动，又从空间中取出二十个大肉包子，放在车子后座上留给杨安国他们吃。 抬腕看了看时间，已经过去将近两个小时了，杨安国他们还没有来，于是，他把鞋子一脱，直接在车上眯了一会。 也不知过了多久，杨军听见林子深处传来‘哗哗’的声音，他睁眼望去，此时天色微暗，日头已经落下去了一半。 抬腕看时间，快要五点半了。 他下车，舒了个懒腰，抬头向林子看去，只见杨安国和马驹子吭哧吭哧的扛着野猪向这边走来。 他们每走一步都异常艰难，他们那高地魁梧的身躯已经不再那么挺直，佝偻着身子一步一步往前挪。 第二百一十三章 苦命的周苗苗 马香秀也累得够呛。 一麻袋野菜也不轻，再加上一整天没吃没喝了，此刻她跟在杨安国马驹子身后蹒跚而行，手里的麻袋拖在地上。 “安国，驹子，先把野猪放下，吃个包子再扛。”杨军站在林边招呼道。 这俩货抬头看了一眼杨军，然后身子一歪，直接把野猪丢在地上。 “哥，你可别骗我，真有包子吃吗？” 杨安国浑身被汗水打湿了，有气无力的道。 杨军回身从车里拿了一个包子向他亮了亮。 “刚才进村买的，还热乎着呢，赶紧过来吃。” “俺滴个亲哥嘞……” 杨安国一激动把家乡话喊了出来。 “慢点吃，多着呢。” 杨军看着他们三人狼吞虎咽的样子劝道。 “哥，你咋跑我们前头去了，我和驹子还回去找你了呢？”杨安国大口的吃着包子，边吃边问道。 “我……扛的轻，抄近道先回来了。”杨军指着板车道：“我这不是提前过来做好准备工作吗，要不然怎么把猪弄回去。” 杨军脸色一红，总感觉对不起他们三个。 自己提前溜了，他们害怕自己迷路，还回去找他去了。 他觉得有点对不起他们三个，早知道这样，就该提前跟他们打个招呼了。 猪肉馅大肉包子二两一个，马香秀只吃了两个，剩下的全被他们两个包圆了。 看着他们意犹未尽的样子，杨军脸皮直抽抽。 这俩货累坏了，也饿坏了。 吃完包子，两人回去继续扛猪。 不过，这次他们并没有扛，而是抬过来的。 三头猪一放上来，顿时就觉得板车不够用的了。 板车只能放下一头野猪，三人把最大的那头放在底下，然后把那三百五十斤的压在上面，最后那头小的横在车把上。 马香秀把野菜放在吉普车上，然后她跟杨军两个人先回城，马驹子和杨安国拉着板车跟在后头。 这回城的路也得两个小时，算起来也有一百三十多里地，如果步行的话，他们明天这个时候都走不到。 不过，这俩货此刻心劲大着呢，满脑子都是钱。 这几头猪一卖掉就够他们两年的工资了，别说只有一百五十里地，就是一千五百里，他们都不觉得累。 杨军跟他们打了个招呼，然后就开车带着马香秀先回去了。 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夜里八点多钟了。 杨军洗了个澡，换了一身洗衣服就回房睡了。 第二天一早，杨军问正在做早饭的马香秀，马驹子他们回来了吗。 马香秀告诉他还没回来。 杨军想了想也是。 一百三十多里地呢，没个三天是回不来的。 想当年部队强行军，最高记录是二十四小时走了一百二十九公里，而杨安国他们拉着近千斤的板车估计更慢，如果想赶回城里没个三天是回不来的。 吃过早饭，他和伊秋水去上班。 一上班，他就让姜秘书去司机班借一辆卡车去接杨安国他们。 杨军还是第一次公车私用，但是他并没有白用，而是让姜海涛交了使用费和汽油费。 然后他就跟着司机开车出了厂子。 其实这种小事他完全可以交给姜海涛去办的，但是一大早的，生产科科长陆长生又带着一大帮的人堵在他办公室门口。 所以，他只能借机躲出去了。 车子开了一个多小时，才在半路上遇着杨安国他们。 这俩货正在正坐在路边歇脚呢，杨安国躺在路边，嘴里叼着根枯草，无精打采的样子。 而马驹子则精神奕奕的坐在不远的地方和一个女子说话，那女子抱着孩子，看他们言笑晏晏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一家三口呢。 杨军示意司机把车停在一边，然后他下车。 三人见路边挺了一辆卡车，齐齐回头看去。 “哎哟，俺滴个亲哥，你带吃的了吗？” 杨安国家乡话又飚出来了。 他一骨碌从地上爬了起来，在杨军身上摸了摸，然后又去车上找了找。 杨军没好气的踹了他一脚，然后向马驹子走去。 马驹子红着脸看着他，下意识的离那个抱着孩子的女子远一点。 “怎么是你？” 杨军愣了一下，问道。 这个抱着孩子的女子不是别人，正是他在门头沟村买板车遇到的那对母子。 “大哥，我终于追上你了，我是来还你钱的。” 那女子脸色苍白，好像是饿的，又像是累的，浑身有气无力的。 她从兜子里掏出一个鼓囊囊的手绢，手绢打开，里面是一根黄灿灿的金条。 杨军一看，这根金条正是他留给这对母子的。 本是处于同情心，想着帮她一把。 谁知，这女子太实诚了，追着把钱还回来。 杨军没有接今天，而是看着她们风尘仆仆的样子问道， “你咋和他们在一起了？” “这是咱家的板车，我认得，是我央求这两位大哥找你的，现在终于找到你了，这钱我不能要。” 她把钱再次往前送了送。 “什么钱？”杨军故意皱着眉头道：“你不是说板车送给我们的吗？” 女子闻言，脸色通红。 “大哥，你就别装了，我知道这钱肯定是你留下的，我人穷志不穷，您是个好人，您的心意我领了，但……这钱我真的不能收。” 杨军还想说些什么，那女子直接把金条塞在他手中。 然后她给杨军鞠了一躬，转身抱着孩子往回走。 “等一下。” 杨军叫住了她。 “大妹子，我承认这钱是我留给你的，这也是我的一点心意，你就收下。” 那名女子回身，眸子里挂着泪水，她哽咽道， “大哥，你是个好人，您能留给我那么大的一笔钱，说明你是真心想帮我的。” 女子边说边流眼泪，连带着他怀里的婴儿也跟着哭了起来。 “大哥，一看你就是有本事的人，如果您要是真心想帮我，能不能帮我离开这个家庭？” “怎么了？”杨军闻言一澟，连忙问道。 那女子忙着哄怀里的婴儿，旁边的马驹子替她解释道， “哥，是这样的……” 从马驹子的话中，杨军得知眼前这个女子叫周苗苗，原是周家堡的人，两年前嫁到门头沟村，原本婚后生活也还过得去，和丈夫非常恩爱，并且生育一女，但在两个月前，周苗苗的丈夫用板车拉土路过一个陡坡，车没刹住，人被卷车底没了。 自她守寡后，村子里那些闲汉经常骚扰他，就连她的公公婆婆也逼着她改嫁自己的小叔子，说什么肥水不流外人田，她当然不同意了，但是她公婆和小叔子每天都给她脸子看，如果她不答应，就天天折磨她。 周苗苗实在是受不了了，又看杨军是一位有本事的好心人，才提出这个要求。 杨军看了看可怜的周苗苗，又看了看一脸同悲同戚的马驹子。 没想到一晚上不见，马驹子和周苗苗熟悉到这种程度了，并且把这种家丑都跟他说了。 “哥，周妹子她挺可怜的，要不，咱帮一下？” 马驹子上前说道。 杨军白了她一眼。 你小子跟人家很熟吗？ 张口闭口的叫人家周妹子。 虽然都叫她妹子，但是叫法不同，所代表的意思就不同了。 大妹子是统称，而周妹子是关系到了一定程度后一种亲密的叫法。 “大妹子，你这个忙我帮了。” 杨军对周苗苗的印象非常好，尤其是刚见面时，说是把板车送给他们，就在那一刻，杨军就下定决心要帮她一把，才有了后来在锅台上放金条的举动。 如今又听了她这样的遭遇，说什么都要帮助她脱离苦海。 不过，像她这种‘兄终弟及’的情况，在农村比比皆是，哥哥死了，嫂子就会改嫁给弟弟，不光解决娶媳妇不给彩礼的问题，还能替本家留住骨血，这是一举二得的事情。 很多封建家庭，都是抱着这样的心思，他们不顾人权，不顾法律、人伦非要搞什么肥水不流外人田那一套。 “这个事还要你自己拿主意，你是自由身，不是谁的附属品，只要你不愿意，谁也不能强迫你。” “可……我不同意，他们就打我。” 周苗苗哭着把袖子撸起来，露出胳膊上的触目惊心的伤疤。 杨军和马驹子一见那伤痕，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胳膊上到处都是密密麻麻的伤痕，有棍子打的，有鞭子抽的，也有用手掐的。几乎没有一块完整的皮肤。 这还只是胳膊，至于身子的其他地方，估计也好不到哪儿去。 “这样，你先回娘家住几天，剩下的事我来办。”杨军沉思了一下道。 “我……我娘家没人了，我从小被我叔养大的，我婶子不会给我好脸色的。” 杨军闻言一怔。 又是一个可怜的女子。 “周妹子，那个家说什么都不能回去了，我怕你会活活被打死。” 马驹子双手用力撕扯着自己的头发，两眼通红，咬牙切齿的说道。 “我……我不回去还能去哪儿？”周苗苗双眸噙着泪。 天涯茫茫，何处是归途？ 天下之大，没有她容身之地。 杨军烦躁的掏出烟，擦断了三根火柴才把烟点着。 “这样，你跟我们回去，剩下的事我来解决。” 第二百一十四章 拦路抢人 杨军提议，周苗苗先跟他们回去，可她却犹豫了。 “这……”周苗苗红着脸，一副为难的样子。 两人不过才见两面，就去对方家里，对她这个寡妇来说确实有些唐突。 “周妹子，你跟我们走还有啥不放心的，你看我哥是坏人，还是我是坏人？”马驹子问道。 周苗苗看了他们一眼，心里考虑着。 她并不担心杨军他们是坏人，而是顾及名声而已。 一个寡妇最在意的是什么？ 那肯定是名声啊。 古时候，有多少贞洁烈女一辈子的幸福毁在名声上。 为了虚无的名声，甘愿一辈子守寡，含辛茹苦的抚养孩子，赡养老人，为的是什么？ 最终又能得到什么？ 无非是换来别人最终那一句‘这个寡妇还算守本分。’ “大妹子，你还年轻，以后的日子长着呢，你不光为自己着想，也要为怀里的孩子考虑，难不成你让孩子一辈子活在别人的阴影中吗？” 周苗苗双眸噙着眼泪，哽咽道：“大哥，我跟你们走。” 随后，杨军让司机下车，把车门打开，四人合力把三头野猪抬上卡车，然后看了看那辆板车，直接扔在路边，谁想用就谁用，免得周苗苗见了睹物思人。 司机把车子掉头，正准备上车。 这时从路的那一头冲过来一群人。 他们个个手拿武器，有的拿棍棒，有的拿铁锹，甚至有的拿菜刀。 “不好，他们追来了。” 周苗苗见状，面色苍白，惊慌道。 几人一见周苗苗的脸色，顿时明白了，这些追来的人正是他夫家的人。 “你个贱人，还想跑？” 那群人过来后把他们围了起来。 这时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汉子手里拎着木棍，冲过来就抓周苗苗的头发。 周苗苗吓得连连后退。 马驹子见状直接一脚踢了过去，那个中年汉子如断了线的风筝飞向五米远的地上。 这一幕，看得杨军直发愣。 没想到马驹子这小子武力值这么恐怖，五米远的距离，看似不长，但很少有人仓促之间能做到。 “砰！砰！砰！” 杨军直接拔枪朝天放了三枪。 面对一群持刀弄枪的村民可不是开玩笑，特别是这种牵扯到家族问题的事，他们头脑一发热，什么事都能做得出来。 马驹子和杨安国见状，也跟着掏出枪，两人分别守护在周苗苗身侧。 那些村民见杨军开枪了，吓得连连后退，不过谁都没有逃跑，而是远远的把他们围在一起，手里的武器哆哆嗦嗦的拿不稳。 “都给我闭嘴。” 杨军冲着他们吼了一句。 “谁给你们的胆子围攻国家干部的？你们是要造反吗？信不信我让人把你们全都抓起来？” 一帮子没见过世面的农民，被杨军一连串的喝问，吓得直打退堂鼓。 地上那名被马驹子踹倒在地的中年汉子哼唧两声从地上爬起来，捂着胸口走了过来。 “这位同志，我们并非围攻干部，而是要抓这个贱人回去。” 中年男子是周苗苗的公公，名叫周铁山，是门头沟村的村支书，仗着家族人强马壮，在村里又有几分权利，非常嚣张。 “贱人？”杨军指着周苗苗道：“你说我妹妹是贱人？谁给你的胆子。” “啪！” 杨军抽了他一个大嘴巴子。 手里的枪指着他的脑瓜子道：“你要再敢辱骂他，别怪我在你脑门子上开个洞。” 杨军非常痛恨这种仗着家族势力，毁人一辈子兴奋的人。 前世，他的本家一个堂妹的丈夫死了，她的婆家说什么都不准她改嫁，非得把她留在家里抚养两个孩子，后来，杨军本家的人过去理论，还被他们打的遍体鳞伤，即使后来经官处理，人家娘家就是不松口，再后来，那个堂妹被逼的没办法，最后投河自尽了。 像这种事，只要杨军有能力阻止的，他绝不允许发生第二次。 “你胡说，她父母都没了，哪来的哥哥。” 周铁山捂着肿的老高的腮帮子道。 “我们刚刚磕头认的干亲，你有意见？” “你……”周铁山两眼通红，气鼓鼓的看着杨军。 主要是杨军手里有枪，别看他们人多，关键时刻，这些人都不顶事。 “从法律上讲，干亲不算有血缘关系的亲属，你无权管我们的家事。” 硬钢不行，只能摆道理。 杨军冷笑的看着他。 别以为你当两天村支书，就想用那套糊弄我。 “法律？”杨军冷笑一声：“好，你跟我讲法律，那我们就聊聊法律。” 杨军回头指着周苗苗道：“我问你，你和她是什么关系？” “我是他公公，她是我儿媳妇？他们都能给我作证。”周铁山指着那些来帮忙的本家人道。 杨军冷哼一声：“口说无凭，把你儿子叫出来当面出来对质。” “你……你欺负你，明知我儿子死了，他还怎么出来作证。”周铁山气得说不出话。 “呵，你也知道你儿子死了？你儿子死了，那说明什么？” “说明什么？”周铁山瞪着眼睛问道。 “那就说明，他们之间的婚姻关系解除了，我妹妹和你们周家没有任何关系了，她现在是自由身，想去哪儿就去哪儿，谁也管不着。” “不行，她生是我们周家的人，死是我们周家的鬼，说什么都不能让她走。”周铁山被噎的说不出话来，他脸色变了变，最后耍起了无赖。 杨军脸色一沉，心头顿时闪过一丝不快。 腿膝猛地往上一顶，周铁山的身子立马成大虾一般弓着。 “老东西，给你脸了，跟我讲道理？我讲了，你又不讲了，看来还是拳头管用。” “你们……你们把那个贱人给我抢回来。” 周铁山躺在地上，捂着肚子龇牙咧嘴的对那些人道。 周铁山带来的那些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敢冒然上前。 平时狗仗人势欺负孤儿寡母也就算了，可要是跟手里拿着真家伙的人对着干，他们可没这个胆量。 他们都是周家本家人，帮帮忙而已，要是把命搭上，谁又会真的舍命？ 马驹子见杨军控制了局势，于是他走了过来。 他捡起周铁山掉在地上的木棍，照着他身上抽了起来。 他一边抽着一边嘴里嘀咕着。 “这一棍，是替周妹子打的。” “这一棍，是打你围攻国家干部的。” “这一棍，是教训你以后本分做事的。” “这一棍……” …… 胳膊粗的棍子如雨点般落在周铁山的身上。 他被打得鬼哭狼嚎，在地上不停地翻滚，他带来的那些本家人在杨军和安国的震慑下，谁都不敢上来帮忙。 “行了，驹子，我们走。” 周铁山嚎叫声越来越小，杨军怕他手底下没个轻重，把人打废了。 临走之前，马驹子指着地上的周铁山道， “老梆子，以后再跟你算账。” 说完，朝周铁山啐了一口唾沫。 几人上车回城。 车里，周苗苗红着眼睛给杨军他们鞠了一个躬。 “杨大哥，谢谢您。” 杨军摆摆手道：“举手之劳，我最看不惯这种事情，只要我遇上，绝不会袖手旁观。” 马驹子把头伸过来道：“周妹子，刚才我也帮忙了，你咋不谢谢我？” 杨军白了他一眼，然后把头转向别处。 这小子忒不要脸了。 周苗苗害羞的低下头，脸蛋红的跟苹果似的，小声说道：“谢谢马哥。” 得！ 杨军闻言，顿时无语。 这是区别对待啊。 喊他叫杨大哥，称呼马驹子为马哥。 看来他们之间有故事啊。 杨军索性转头看窗外的风景，把空间留给他们。 车子开了一个多小时才回到城里。 杨军直接让司机把车子开到轧钢厂后厨。 八百斤的猪肉是吃不完的，现在天气越来越暖和了，即使腌起来也放不了多久，所以，他要把猪卖给轧钢厂。 他亲自出面，叫来食堂的唐主任，然后把那头最大的和那头猪崽子卖了，只留下那头三百五十多斤的自己吃。 唐主任让人找杆大秤，然后让四个人抬着过称，可能是因为太重的原因，几人愣是没有抬起来。 最后，还是杨安国和马驹子看不下去了，撇了撇嘴巴，把那四人撵走，两人胳膊一举，直接把大头大猪抬了起来。 “哇，这俩小伙子身体真棒。” 这一幕看的唐主任大吃一惊。 四百多斤的猪，两人轻而易举的抬了起来，而且根本不像用尽全力的样子。 “呵呵，老唐，说出来你不信，这头猪就是这小子从山里背回来的。” 杨军指着杨安国道。 “我不信。”唐主任摇了摇头道：“打死我都不信，这猪少说也有四百斤，他能一个人从山里背回来？” 杨军眼睛一眯，笑着对杨安国道， “安国，唐主任不信，要不要展示一下？” “不干，啥奖励都没有，我才不干出力不讨好的事。” 傻柱是负责过称的，他踮着脚看了一下秤杆上的刻度，吃惊的张着大嘴巴道， “我滴个乖乖，整整四百二十斤。” 唐主任闻言，示意他们把野猪放下，然后指着那头四百二十斤的野猪对杨安国道， “小伙子，你要是能把这头猪扛起来走几步，我个人给你五斤粮票。” 杨安国闻言，两眼一亮：“真的？说话算数？” 唐主任闻言笑了笑道：“我虽然工资不高，但是五斤粮票还是能出得起的。” “安国，我替唐主任做担保，如果他要是耍赖，这彩头我替他出了。”杨军笑道。 杨安国嘿嘿笑道：“有杨主任担保，这事指定没跑。” 第二百一十五章 五斤粮票 杨安国围着人群绕了一圈，把围观的人往外赶了赶。 “呸！” 杨安国朝手心吐了口唾沫，然后弯下腰，弓着身子，双手抓住野猪的前后双腿。 “嘿，起！” 那头野猪不可思议的被杨安国背在肩上。 他对众人笑了笑，然后围着人群走了三圈才把野猪放下。 “唐主任，愿赌服输？”杨安国嘿嘿的笑着向他伸手道。 “你小子……我服了。”唐主任笑指着他，从上衣兜里掏出五斤粮票递给他。 马驹子见杨安国一转眼的功夫就赚到五斤粮票，顿时有些眼红，他立马凑了过来， “唐主任，如果我也能背起这头猪……” “没了，没了，这五斤粮票我回去都不知怎么跟老婆交代呢。” 唐主任一看这两小伙子体格都差不多，而且脸堂通红，一看就是西北孔武有力的汉子，杨安国能扛起来，这小子估计也能。 好汉不吃眼前亏，已经输了五斤粮票，总不能还往里贴。 马驹子没弄到粮票，感觉好像错失了一个亿。 叹息一声，退了回去。 随后，又把那头野猪崽子过了称，和预测的差不多，七十八斤九两，就算七十九斤。 两头猪加起来一共是四百七十八斤九两，唐主任大方，直接给算四百八十斤。 按照现在猪肉市场价格，按照七毛八一斤算，一共是三百七十四块四毛钱。 唐主任当场就给开好条子，拿着条子就能去财务科领钱。 唐主任看着地上剩下的那头猪道：“要不一块过称算了？” “不卖” 杨军连忙摆手道：“这头留着自己吃。” “杨主任，工人肚子里正是缺油水的时候，你作为厂领导，发扬一下风格嘛。”唐主任笑道。 杨军知道食堂缺肉，自从过完年后，食堂快两个月没见到肉腥子了，每天食堂供应的饭菜都是老三样，白菜、萝卜、土豆，职工们早就吃腻了。 像杨军平时在食堂包间吃小灶的那些伙食，都是他个人出钱请傻柱代为采购的，别说是轧钢厂吃不到猪肉，就是平时在家都很难吃到肉，因为市场上根本就没得卖。 年前，农民手里的生猪全都上交了，现在即使有猪，也大多都是十来斤重的猪崽子，要想吃猪肉，只能去黑市去淘换。 但是黑市上的猪肉价都一块多，都是拿工资过日子的人，谁会舍得花高价钱买猪肉。 “老唐，你这话就不对了，我咋没发扬风格？我要是不发扬风格，这两头猪早就卖食品站了，还能轮的着你？” “嘿嘿，主任，我不是那个意思。”唐主任连忙掏烟给他点上，接着说道：“您看能不能把那两头大的留给厂里，那头小的留着自己吃？” 杨军并没有直接拒绝唐主任，他也知道现在厂子里生产任务重，大伙儿加班加点超负荷的工作，肚子里正是缺油水的时候。 老唐作为食堂主任，自然想着给职工们改善一下伙食。 这三头野猪并非杨军一个人打的，他回头望向杨安国和马驹子他们，用眼神向他们征求意见。 其实，杨安国和马驹子听了唐主任的话，也非常心动，如果把那头大的卖了，还能买不老少钱呢。 猪肉吃着虽然过瘾，可没有钱来得实在。 再说了，那头小的也够他们吃上一阵子的了。 他们眸子里闪烁着精光，微微的向杨军点了点头。 杨军见他们同意，回头对唐主任道， “行，就按你意思办。”杨军接着道：“但是有一点我要说一下，你可不能再打那头猪的注意了。” 唐主任闻言，笑了笑道：“主任，你放心，我老唐再贪心不足，也不能得寸进尺。” 杨军翻了翻白眼，示意他重新过称。 几人把那头猪捆起来过称。 这头猪也不轻，重量达到了三百六十八斤。 再加上原先那头四百二十斤的猪，一共是七百八十八斤，七毛八一斤，一共是六百一十四块六毛钱。 唐主任直接给个整数，在单子上写下了六百一十五块钱。 唐主任把单子递给杨军，杨军反手递给了马驹子，让他现在就去财务室把钱领出来。 随后，杨军把吉普车开来，让杨安国把那头七十八斤的小猪崽子搬到副驾座脚底下。 他抬腕看了看时间，快到下班的时间了，我去医务室接伊秋水下班。 很快，几人在厂门口聚齐了，然后就一块回家。 路上。 杨军把周苗苗的事和伊秋水讲了一遍。 伊秋水是个感性的人，非常同情她的遭遇。 当她看到周苗苗身上那满是伤疤的身子时，她气得眼泪直打转，银牙也咬的咯咯响。 不过，听到杨军和安国把那个黑心的公公教训一顿后，觉得非常解气，还一直嚷嚷着打得好。 这时，马驹子把一个鼓囊囊的报纸递给杨军。 “哥，你点点。” 报纸里是刚刚卖猪所得的钱和肉票。 三头野猪，杨军打了两头大的，杨安国只打了那头小的，按道理来说，杨军该拿大头。 但是杨军并没有那么做。 六百多块钱，他一分不拿，至于那六百多斤的肉票，他只拿了五百斤肉票，剩下的肉票连同钱直接还给杨安国。 “我就拿这些，剩下的你们分了。” “哥，这怎么好意思呢，猪是你打的，我们就是出出力，咋还拿大头呢？”杨安国红着脸，把钱往回推。 “是啊，哥，我们啥都不要，就想能痛痛快快的吃一顿全猪宴。”正在开车的马驹子道。 “行了，就这么定了。” 杨军以一副不容拒绝的语气道：“钱，我不缺，肉票我留着有用，你们也别嫌少，剩下的分了。” 要不是为了安抚住他们俩，杨军甚至连肉票都不想要。 他空间中各种物资非常齐全，他要钱和票没什么用啊。 “哥……” 他们俩还想说些什么，但是被杨军打断了。 “咱得赶紧回去，争取今晚能吃上全猪宴。” 两人闻言，就不再说话了。 坐在一旁的周苗苗见识了杨军在轧钢厂的地位，又见这么一倒腾，六百多块钱就到手了，她打心眼里直羡慕。 不过她不是那种贪财或者巴结权贵的人，要不然她也不会大老远的把那根金条还回来了。 不过，她暗自发誓，以后有机会了，一定要报恩。 回到四合院。 杨安国和马驹子直接把猪弄到他那个院子了。 马香秀早就做好饭了，杨军把他们全都叫过来吃饭，吃完饭后，还要杀猪呢。 杨安国心里想着杀猪的事，胡乱的吃了几口，就拿着两个馒头回隔壁院子了。 马驹子倒是没那么急，他就像主人一样，不停地为周苗苗夹菜。 看他细心周到的样子，还以为是照顾自己的婆娘呢。 马香秀似乎看出了苗头，她皱了皱眉头，什么都没说。 她从心底是同情周苗苗的，但是如果让他哥哥和寡妇好上，她是万万不能接受的。 杨军吃完饭，跟伊秋水打了个招呼，就去隔壁院子看杨安国他们杀猪去了。 马驹子的父亲马大炮是老家有名的厨子，四邻八村谁家有个红白事全都找他，他不仅会做饭，杀猪的活儿也没少干。 马家四四兄妹，平时没少跟在他后面打下手，杀猪的活儿也是手拿把掐。 “这头猪你们想怎么吃？” 杨军怕脏，没往前凑，蹲在旁边抽着烟看着他们在弄。 听到这，马驹子瞬间就来了精神。 “哥，本来我想卤制一半，烤一半的，再灌点肠子，留点杂肉炒菜，炖骨头汤什么的……” 他说着手指头，在巴拉巴拉的说个不停。 那边的杨安国嘴角不断抽搐，手里的刀不停的刮着猪毛。 “你说归说，手里的活儿能不能别停？” “额……” 马驹子尴尬的笑了一下，然后拿着水瓢不停地往猪身上浇热水， 杨军倒是有些想看在俩货掐架，尤其是杨安国，一点都不把马驹子这个大舅子放在眼里，两人之间似乎早晚要干一架的样子。 马驹子也不和他计较，手里的活儿不停，一边向杨军介绍道。 “要说这灌肠子，那可有讲究了，尤其是天气非常重要，像现在这个天虽然变暖了，但是还能将就一下，不过，这野猪不是家猪，他的肉有点柴，但是有嚼头，只要多炖两个小时，我保证比家猪还香。” “不行，你这忒麻烦了，灌肠子太耗时间了，再说了，你这炖肉的，有那么大的锅吗？” 杨军去屋里搬了一个小马凳坐在他们旁边不远处陪着他们聊天。 他知道野猪肉香，这种野猪经常运动，身上的肌肉非常结实，纤维组织非常紧密，那肉吃起来比牛肉不遑多让，只是一下炖那么多的肉，没有一口大锅是不行的。 他想起傻柱家就有这么一口大锅，好像是十二张锅来着，对于锅的尺寸他也弄不懂，反正他知道那口锅非常大，大到能装下一个人。 “哥，既然你嫌费事，那就不用灌肠子，直接洗洗，放点料酒腌制，用洋葱爆炒最好吃了。” “能不能卤制一些，我喜欢那个味道。”杨军道。 “那行啊，猪肉卤着吃是最香的，盐是有了，只是没大料，要去菜市场才能买到，不过，就怕大料不全，那样的话味道就差了点意思。” 杨军一听皱了皱眉，稍微思考一下道：“大料我去搞，你明天不用去上班，专门在家卤制猪肉。” “得嘞！”马驹子一听不用去上班非常高兴。 第二百一十六章 不要爱上张无忌 “哥，你知道买哪些大料吗？”马驹子一脸担忧的问道。 在他眼里，杨军就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少爷，像做饭这种事他根本不懂。 杨军翻了翻白眼，感觉到自己的威信受到了挑战。 他挑了挑眉头道：“八角、花椒、陈皮、香叶、桂皮、豆蔻、丁香、白芷、枝子、荸荠、砂仁……” “哥，停，停，停。”马驹子停下手里的活儿，抬头疑惑道：“我咋听着都是中药啊。” “你懂个屁，我哥说的那是药膳。”杨家国看他又停下来了，于是怼道。 杨军见这俩货又杠上了，于是翘着二郎腿看戏。 杨安国瞪了马驹子一眼道：“说话归说话，手里的活儿不能停，你说说，这话我都说了几遍了。” 马驹子翻了翻眼皮，手底下又开始忙活了。 杨军看着这对大舅子和妹夫之间的较量，觉得挺有意思的。 “驹子，你就说我刚才说的那些对不对？”杨军问道。 “对，但是要不了那么多大料，把你刚才说的前面那六种备齐了就成。” “明天早上我给你送来。” 这时候，马香秀她们也吃好饭了，全过来看杀猪。 由于这头野猪死了一天了，血早就凝固了，猪毛也不好褪。 马香秀把所有的锅都炖上，全部用来烧热水。 这时，杨安国和马驹子互换工作。 杨安国用水漂舀着滚烫的开水浇在猪头上，马驹子看猪皮烫红了，双手持刀开始往下刮猪毛。 这一手利索的手艺看到众人齐齐点头。 “热水不要停，我刀到哪儿，你就浇到哪儿。”马驹子弓着身子吩咐道。 “你确定？”杨安国眉毛一扬：“你就不怕把你手烫秃噜皮了？” 马驹子气得直起身子道：“你抬杠是不是？我是那个意思吗？” 他把杨安国手里的水漂夺下丢给马香秀。 “香秀，你来。” 马香秀撇了撇嘴，无语地看着他们两个。 这俩货在村子里就是一直吵吵闹闹，到了四九城还是斗嘴。 马香秀和马驹子不愧是亲兄妹，两人干活非常默契，滚烫的热水顺着猪皮泼下，一点都没溅到马驹子手上。 猪毛硬的地方，刮不掉，就用火烤。 不到半个小时，马驹子就把背部都刮干净了，就剩肚皮那一块了。 刮猪毛这活儿看似简单，无非是浇水、刮毛，但其实是一件体力活，也是一门技术活，不是说光凭蛮力就行的，你还要根据猪毛生长的走向顺势刮。 杨军坐着无聊，就把周苗苗怀里的孩子抱过来玩。 这孩子刚吃完奶，精神头十足，正是谁都要的时候，到了杨军怀里，不哭不闹，抓着他的衣领玩耍。 “大妹子，妮子叫啥名啊？”杨军回头向正在忙碌的周苗苗问道。 “周芷若，小名叫若若。” 正在帮马香秀提水的周苗苗随口回答道。 “周芷若？”杨军一愣，好像似乎想到了什么，随后哑然失笑道， “千万别爱上张无忌。” “啥？”周苗苗放下手中的水桶，皱着眉头道：“张无忌是谁？” 杨军闻言，呵呵一笑。 摆摆手道：“突然想到一首歌，有感而发而已。” “哟，什么歌啊，能不能唱给我听。” 坐在他身旁的伊秋水闻言，双眸一亮，拉着他的胳膊让他唱歌。 “可以啊，不过这歌千万别传到外面去。” 要知道，从他嘴里唱出来的歌，会被人误认为是‘靡靡之音’。 杨军之所以想唱歌，并非是他爱唱歌，而是他此刻想唱歌了。 穿越和后世是两个不同的世界，有时候再加上里的人物，把他弄糊涂了，他有时候真的不知道生活在哪个世界里。 他想借着脑海中那熟悉的歌曲，来提醒自己所处的年代。 杨军把没抽完的烟扔掉，脚尖用力的搓了搓。 然后干咳一声，缓缓闭上双眼，酝酿情绪。 “手托腮， 似笑非笑的你， 看着他期期艾艾， 什么时候才能走到是非之外， 因为你想和他谈爱……” …… 杨军唱着这首饱含爱恨离仇的歌，配着他的心事，愈发地让这首歌充满情绪。 他很快就融入到歌曲的情景中，脑子里想着前尘往事，眸子里渐渐的笼上一层薄薄的水雾。 随着低婉音调结束，歌曲到了高潮的部分。 杨军站了起来，他的怀里还抱着周芷若，闭着双眼继续唱道， “让他一生为你画眉， 先明白痛再明白爱， 享受爱痛之间的愉快， 江湖的纷扰自有庸人担待……” “……” “让他一生为你画眉， 让他的心为你宽容似海， 再不提你曾经给他的伤害， 你要他身边再没别的女孩……” …… 随着高音落下。 杨军的眸子中噙满了泪水。 院子里非常安静，大家似乎都沉浸在这美妙的歌声中。 大家停止了忙碌，脑子里回荡着歌声。 让他一生为你画眉， 你让他身边再没别的女孩。 伊秋水双眸含泪，深情地望着杨军。 尤其是她看到杨军唱到深情处泪流满面的时候，她的心好像回到了当初他们两人相遇的时间。 红梅公园， 大雪纷飞。 午后邂逅。 这首歌被杨军唱出了灵魂，唱出了缠绵悱恻，低沉的声音唱出了美丽的姑娘为爱心动的娇柔和敢爱敢恨、热烈真挚的情感世界。 周苗苗也是沉浸在这首歌中的人，她刚刚失去心爱之人，歌曲中那个男的为心爱的女人跋山涉水、排除万难、勇往直前的精神，很让她很是向往。 “杨大哥，你唱得真好听，这首歌叫什么名字。” 周苗苗满脸期待的目光盯着他。 杨军抬袖擦拭眸中的泪水，沙哑的说道， “不要爱上张无忌。” “啊？” 随后，杨军把周芷若还给她，转身逃走了。 “不要爱上张无忌？”周苗苗纳闷道：“这个男人叫张无忌？这么好的男人为什么不能爱上他呢？” 周苗苗百思不得其解。 同样迷糊的还有马香秀和杨安国他们。 伊秋水掏出手绢擦了擦泪水，跟在杨军身后回去了。 回到家后，伊秋水看着把头蒙进被窝的杨军。 她轻轻地脱下衣服，掀开被子，依偎在他身旁，双臂紧紧地搂着他。 她什么都没问。 因为她知道，杨军此刻需要的不是安慰，而是理解。 伊秋水回想两人相遇以来所有的事情。 从最初的公园见面，再到结婚，每一桩、每一件都历历在目，杨军不仅给她一个博学的印象，而且时不时的嘴里冒出一些奇怪的词语，像什么‘中二’、‘脑残’、‘我想静静’、‘内卷’等等。 这些词语她从来都没听说过，不过这些词语从他嘴里说出来毫无违和感，甚至还觉得挺符合说话情境的。 时不时地能听到他哼的小曲，虽然那些曲子都没听说过，但是听上去舒畅极了。 尤其那次在人民医院里他吟诵的那首古诗，她至今都没找到出处。 青瓦长忆旧时雨，朱伞深巷无故人。 每一句都道不尽无边的相思之情，对于喜欢古诗词的她来说，尤为着迷。 伊秋水深爱着怀中的这个男人。 自从两人认识后，这个男人为她遮风挡雨，给了她一个安全又温暖的家，这是她从小一直渴望的梦想，如今心想事成，她这辈子知足了。 第二天一早。 杨军早早起床，看着熟睡的伊秋水，怜惜的在她额头上吻了一下。 “醒了？”伊秋水闭着眼睛眯笑着。 “我去跑步，你再睡一会。” 杨军捏了捏她白皙的腮帮，轻声地说道。 杨军跑完步回来，顺便从空间中把炖猪肉所需的大料取了出来。 然后找个东西包着，去隔壁院子了。 杨安国和马驹子直到后半夜才睡觉，两人已经把那头野猪处理好了。 院子里摆着一张长条形的桌子，桌子上摆着处理好的猪肉。 猪头、猪下水、猪肉、猪骨头，猪心、猪肺，分门别类的放好。 此时马驹子已经起来了，在院子里正乒乒乓乓的剁肉。 “哥，猪下水不能吃了，全都烂了。” 一见面，马驹子就向他抱怨道。 “咋的了嘛？”杨军皱眉道。 “咣当”一声。 马驹子扔过来一个东西，在案板上发出金属的碰撞声。 杨军一看，那是一颗三八大盖的子弹。 难怪马驹子说猪下水都烂了，子弹从粪门穿过，强大的旋转冲撞力把内脏全都搅烂了。 他又看了看摆着一边的那一盆猪下水，虽然搅烂了，但是还能吃。 “猪下水可是好东西，洗洗卤了。” 马驹子从他手中接过大料，打开看了看，大料齐全，也就放心了。 “估计洗不干净，怕坏了整锅肉。” 杨军闻言，沉思道：“那就分开卤，别真像你说的，坏了整锅肉。” 要知道，猪肠子被打烂了，不好清洗，弄不好，腥臭味就洗不干净，放在锅中，可能会坏了其他肉。 杨军站在案板前看了看那些猪肉，挑了一块好的，用刀一切，割下二斤多肉。 “我拿给我妈尝尝。” “哥，你家人多，多割点。” 马驹子见状，连忙跑过来，用刀子一划，五斤多肉切掉了。 杨军也不推辞，接过马驹子绑好的野猪肉就回去了。 回去的路上，瞅了瞅四周无人，把野猪肉收进空间中。 第二百一十七章 李怀德的算计 今天，杨军一上班。 就发现厂里的气氛非同寻常，大门两边插满了彩旗，上面还挂着横竖和标语。 ‘热烈祝贺新产品实验成功。’ 杨军见状，心头一震，立马停车，叫人立刻把标语撕掉。 新产品研制成功，他自然知道指的是什么，但是处于保密的需要，必须要封锁这个消息。 今天值班的是治安股股长赵海峰，他立马跑了过来，行了个军礼。 “杨主任，请问有什么指示。” 杨军叉着腰在门口转来转去道， “这些标语什么时候挂上去的？” “大约凌晨两点，李副厂长半夜把宣传科的人全叫回来，连夜做的这些标语。” 杨军指着这些标语和彩旗道：“马上给我撤掉，恢复原样。” “是！” 赵海峰楞了一下，不过还是应了下来。 随后，赵海峰回到治安室，一个电话打过去，立马从院内过来十几个保卫科的人。 “尽快恢复原样。” 十几个人一阵忙碌，不到十分钟就恢复了原样。 不过，此时正是上班的高峰期，虽然很快恢复原样，但还是有人猜出了发生了大事。 最近厂子里一直传出研制新产品的谣言，今天看到条幅和彩旗，大家很快就猜到新产品研制成功了，可以投入量产了。 不光厂门口贴着条幅和标语，就连厂子里贴的到处都是，各个车间和办公楼贴的到处都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一样。 杨军怒气冲冲的把宣传科科长王明涵叫到办公室劈头盖脸的一顿臭骂。 “王科长，你也是个退伍老兵，怎么连这点保密意识都没有，你生怕别人不知道我们研制新武器吗？” “杨……杨主任，我也没办法啊，李副厂长交代的……” 王明涵哭着脸抱怨道。 他还心里有气呢，大半夜的被人从被窝中拽起来，忙了大半夜，到头来还忙错了。 “他让你做什么就做什么？你脑袋是替别人长的？” 杨军拍着桌子道， “我给你半个小时的时间，你马上组织人把厂里所有的标语和条幅取掉，否则，你这个科长就别干了。” “是，我马上就去。”王明涵没见过杨军生这么大的气，慌慌张张大的跑了出去。 这时，副书记袁凯宗冲进杨军的办公室。 “杨主任，他老李这不是胡闹吗？这种事他怎么敢乱嚷嚷？” 杨军双眼一瞪，两手一摊道：“我能怎么办？我也是刚刚知道。” “不过，我现在已经叫人处理了，希望没造成严重影响。” 袁凯宗掏出一支烟丢给杨军，然后坐在沙发上气得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这个老李简直无组织无纪律，为了个人成绩，不把集体利益放在眼里，做出点成绩就到处宣扬。” 杨军点上火，抽了一口。 脸沉如水，眉头紧锁，心里想着这事该如何处理。 新产品研制成功，意味着下一步就可以投入量产，同时也表明研制工作已经到了收尾阶段。 想必这时候，耿直已经把整个图纸都记在脑子里并且完整的复制出来，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就这两天，他们肯定会有新动作。 “这事已经超出我们处理权限，如今杨厂长又不在，我觉得这事必须马上向上级汇报。”杨军说道。 “我也是这么认为的，这事必须立刻上报。”袁凯宗道。 即使袁凯宗不同意，杨军也得上报。 现在几乎全厂都知道成功研制军工产品这事了，这涉及到明年部队整体列装的问题，如果机密提前泄露出去，敌人有了准备，在战场上就少了出奇制胜的作用，那对我军来说，是致命的打击。 杨军抓起桌子上的电话打了出去…… …… 电话刚放下。 姜海涛就过来通知，说是部里来了个大领导，让轧钢厂所有的干部出去迎接。 杨军和袁凯宗面面相觑，这个节骨眼来领导，估计是和六七通机的事有关，有可能是追责，也有可能是表彰。 李怀德也算个职场老手了，他不会不知道六七通机的重要性。 既然他知道，为何还大肆到处宣扬呢，肯定有所依仗。 结合今天上面领导突然到访，不难猜出其中的猫腻。 二人苦笑一下，只能起身出去迎接。 杨军和厂子里一众领导干部三十多人去厂门口去迎接。 一到厂门口，杨军被眼前的一幕气得发狂，原先已经撤掉的彩旗和条幅又挂了出来。 杨军看到宣传科科长王明涵似乎在躲着他，他故意躲在人群后面。 此时，杨军见状，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这个王明涵是李怀德的人，别看平时在自己面前低三下四的，极尽谄媚之言，可到头来毫不犹豫的站在李怀德那边。 随后，他又朝门卫那看了看，没发现赵海峰。 标语和条幅重新挂出来，赵海峰没有阻止，难道他也是李怀德的人？ 杨军这个想法一冒出，顿时吓得浑身是汗。 自己苦心经营的保卫科，难道就这么失控了？ 他回头看了看站在身旁的王二娃，他知道这是他的生死兄弟，绝不会背叛自己。 王二娃见杨军看他，他立马挤了下眼睛。 这是一个放心的眼神，就是告诉杨军一切都在掌控之中。 门口这么多人，杨军又不能细问，只好在继续等领导到来。 今天的李怀德精气神特别好，穿了一身崭新的中山装，皮鞋擦的贼亮，头发似乎抹了什么油，在朝霞的照射下闪闪发光。 他不时地抬腕看时间，而且还不停地向路口张望。 看他一脸笑意的样子，似乎是好事将临。 大约过了五分钟的样子。 道路的劲头出现了两辆小轿车。 “来了，来了，大家都准备好。” 李怀德惊喜的叫道，并示意敲锣打鼓的人动起来。 “咚咚咚！咚咚咚！” 沉重欢快的锣鼓声响彻天地，似乎把在向整个世界分享自己的喜悦。 两辆别克轿车缓缓地停下，在众人的注视下。 李怀德小步跑了过去，他走到后车门的位置，打开车门。 “欢迎领导莅临指导。” 车上下来一位五十多岁的人，他穿着一身熨烫整齐的灰色中山装，脸上带着笑容，背着双手走向众人。 杨军认识这个人，他叫董昌华，是部里的大领导，和郭草地同一级别，两人在职场上是竞争对手关系。 同时，这个董其昌也是李怀德所依仗的后台，他之所以把六七通机研制成功的事弄得人尽皆知，就是想彪炳自己的功绩，达到排挤杨军，进一步的掌控轧钢厂的作用。 当然，杨军在仓库的小黑板上见到过这个人的照片，他就是这么多天来自己所调查的对象。 杨军和一众领导迎了上去，并亲切的和他握手。 “欢迎领导！” 董其昌官场派头十足，气势被他拿捏的恰到好处，每每和人握手都是点到为止，当他和杨军握手时。 他紧紧地握着杨军的手不松开，脸上挂着领导般关心的笑容问道， “你就是杨军。” “报告领导，我是杨军。”杨军挺直了身子道。 “嗯，不错，我记住你了。” 董其昌说完，松开他的手，然后也不再和其他干部握手了，直接进厂子里。 他并没有去办公楼办公室，而是一转身就向右边电影院走去。 他边走，边询问身边的李怀德， “都准备好了吗？” “都准备好了，就等领导您了。”李怀德一脸谄媚的样子。 杨军落在身后几步，和袁凯宗他们交换了一下眼色。 老袁他们也是一头雾水的样子，不着痕迹的摇了摇头。 电影院，平时供工人娱乐使用，只有开大会时才在这里举行。 礼堂里，到处都贴着庆贺的标语，墙上挂满了条幅，主席台前摆满了鲜花。 宣传科的几十名职工正忙碌的穿梭着布置会场。 看样子，是准备开庆功大会了。 杨军和其他几个领导面沉如水，国之重器就这么堂而皇之的到处炫耀，一点都没保密的意识。 杨军叫住了董其昌。 “董领导，这样做是不是不妥？” “嗯？小杨啊，你有保密意识是非常不错的，但是我们在发扬大公无私、默默奉献的同时，也不能寒了有功之臣的心，有过必罚，有功当然也要赏了，这次李副厂长就做得不错，攻坚克难，勇往直前，这个精神非常值得我们学习。” 董其昌不以为然，笑了笑，拍着杨军的肩膀道。 一旁的袁凯宗急忙劝道：“董领导，请您再慎重考虑一下，毕竟六七通机是广大工人的心血结晶，我们开庆功会和广而告之没什么区别啊。” 可能袁凯宗说的较急，没有注意说话的方式。 他的话让董其昌很不舒服。 董其昌脸色一沉，用手指了指袁凯宗道， “不是我说你这个同志，谨慎态度是好的，但也不能谨慎过头，那样会寒了有功之臣的心，要是有功不赏，以后工作就少了干劲，这是你愿意看到的结果吗？” “董领导……” 袁凯宗还想说什么，但被杨军拉住了。 杨军不着痕迹的朝他摇了摇头。 刚才杨军在办公室向上级汇报此事，大领导不在，是他秘书接的，说是大领导昨晚上就出去了，到现在还没来上班。 而王二娃那边情况又不明，此刻又不好找他，信息不对等，让他内心有些发慌。 不过，他站在台上看了王二娃一眼。 王二娃再次给他一个放心的眼神。 看到王二娃的眼神，杨军终于放下心来。 第二百一十八章 李怀德落幕 礼堂里几乎是座无虚席，几百张座位做的满满的，甚至还有的人搬着凳子坐在过道里。 他们有的是厂里的领导干部，也有的是这次研究图纸的有功之臣，其他的都是普通职工了，他们上到车间主任、组长，下到职工代表。 大家济济一堂，满脸激动的样子。 厂子里很长时间没有这么高兴的事了，这次六七通机能顺利试制出样品，对于大家工作的积极性起到很好的鼓舞作用。 主席台上摆着五张椅子，除了中间那张椅子留给董其昌外，杨军和其他四位厂领导分坐在两边的位置。 这时李怀德突然用手碰了董其昌一下。 虽然他的动作隐蔽，但是坐在董其昌身边的他一下就发现了。 董其昌和李怀德不动声色的起身来到幕帐之后，然后不过十来秒的样子，他们又从后面走了出来。 回到座位上，李怀德若无其事的敲了几下话筒。 “喂，喂……” 他试了试音。 “开会了，大家安静一下。” 嘈杂的礼堂顿时安静下来，大家都眼巴巴的望着台上的领导。 “其实不用我说，大家都知道了这个好消息了。” 李怀德没有正式讲话，随便聊了两句。 果然，他话音刚落，底下传来响亮整齐的声音。 “知道！” 声音整齐且洪亮，大家被这喜悦的消息冲昏了头脑，他们没有保密意识，心里只想着研制出样机是一件值得庆贺的事。 杨军和袁凯宗他们几个面沉如水，谁都不说话。 事情到了这一步，已经不是他能控制的。 “经过我们夜以继日不眠不休的刻苦钻研，终于在今天凌晨一点钟成功研制出属于我们轧钢厂的样机。” “同志们，这是一件可喜可贺的事，这充分体现了我们工人阶级伟大的智慧结晶。” 李怀德站起来，激动的看着底下沸腾的人群，他话音一转，接着道， “上面对我们的成绩进行了充分的肯定，所以领导一大早就赶过来对有功之臣进行表彰，现在我们用热烈的掌声有请领导讲话……” 随后，李怀德面向董其昌，把话筒递了过去。 董其昌面带微笑，伸手接过话筒，并把话筒调到合适的高度。 “喂，喂……” 这是人的通病。 每次讲话之前总是要试音。 李怀德激动地朝底下的人群吼道：“同志们，让我们再次把热烈的掌声送给领导。” 底下的人群沸腾，大家把巴掌拍的震天响。 杨军把身子斜靠在椅子上，漫不经心的拍着巴掌。 和他一样的还有袁凯宗和闫怀生二人。 主席台上，只有李怀德一个人在那里热情的鼓掌。 “同志们……” 董其昌微笑着双手抬起下压，示意大家安静一下。 他干咳两声，然后面色一正，正准备讲话。 这时，礼堂的门被人打开，从外面冲进来三四十个人。 这些人个个全副武装，他们一进礼堂，立马控制住各个出口。 大家被突然闯入的人弄得心慌，纷纷议论着。 杨军坐在主席台上一看，进来的人竟然是保卫科的人，他们在治安股股长赵海峰的带领下，把主席台围的水泄不通。 “赵股长，你这是干什么？”李怀德突然从座位上站起来，冲着赵海峰吼道。 “现在正在开表彰大会，你带人冲进来想干什么？是要造反吗？” 董其昌的脸上顿现惊慌之色，右手下意识的摸了一下腰间的位置，不过，他很快就放下来，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双手放在膝上，正襟危坐。 杨军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他见王二娃嘴角那一抹微笑，顿时明白过来，这是行动开始了。 他坐在董其昌旁边，眼角的余光死死地盯着他。 只要他一有异动，杨军就会立马把他控制起来。 “我看想造反的人是你？” 这时，一道沉重的声音从礼堂门口传来。 众人回头望去。 只见大领导郭草地一脸沉重的走了进来。 他的身边还跟着十几个全副武装的人。 这些人他都认识，正是军工单位保卫处的人，处长汪荣耀陪在大领导身边。 大领导郭草地走到董其昌面前，回头看了一眼李怀德，嘴角抹过一丝嗤笑，然后对董其昌道， “董其昌，你涉嫌盗窃国家机密，现在我代表组织正式逮捕你，请跟我们走一趟。” “姓郭的，不要血口喷人，我俩同级，你没资格抓我。” “呵呵，我没资格抓人？” 大领导笑了笑，然后手一伸。 身边的汪荣耀立马从兜里掏出一张纸递了过去。 “看清楚了，别再说我没资格。” 那是一张逮捕令，上面还有相关部门的红印章。 董其昌见上面签名和印章齐全，知道自己的事败露了，整个人像泄了气的气球一样，颓然的坐在椅子上。 大领导郭草地给汪荣耀使了个眼色。 汪荣耀领会后，直接上前，亲自搜身。 他从董其昌的腰间搜出一沓折叠的图纸。 然后打开了看了一眼，向郭草地点点头道， “正是样机图纸。” 大领导郭草地嘴角俏俏翘起一抹弧度，不过很快就恢复了严肃的脸色。 “董其昌，人赃俱获，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董其昌闻言，嘴角抽搐，知道大势已去，两眼无神的缓缓闭上。 “带走。” 大领导手一挥，立马有两名全副武装的人过去，把董其昌架走。 同时，被带走的还有还有李怀德。 大领导看了看礼堂的众人一眼，面色不善的对杨军道， “你来善后。” 说完他就出了礼堂。 这一幕看得杨军发愣，没想到李怀德和董其昌胆子大到这种程度，竟然在请功大会上明目张胆的交换情报，真把众人当摆设了。 李怀德还真的以为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危险的地方就是危险的地方，安全只是相对来讲，那叫灯下黑。 殊不知他们的一举一动早在保卫科的监视之下，如果他们没有把图纸交换成功，大领导也不会冒然的采取行动。 不过，像董其昌这样的高层领导，郭草地必须要亲自押送。 这是搬倒他的唯一机会，他必须亲自跟着，免得哪个环节出错。 杨军被这一连串发生的事弄糊涂了，他为了尽早弄清情况，于是跟袁凯宗他们打了个招呼就走了。 庆功大会肯定是开不成了。 袁凯宗当场宣布散会。 工人们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都猜到这事大着呢，不是他们小小的职工能参与的，于是纷纷离开礼堂。 大领导郭草地带着一帮人走了，杨军把王二娃和赵海峰叫到自己办公室。 “说说，什么情况？为什么没人事先跟我通个气？” 杨军一回到办公室，就把桌子拍的叮当响。 他觉得大家背叛了他，发生这么大的事，自己竟然事先不知道。 “老杨，你别生气，这事不怪我们，是大领导安排的。” 王二娃见杨军真的发火了，一改往日嬉皮笑脸的样子，俏俏的把茶杯捧到杨军手边。 杨军闻言一怔，道：“说说，这到底是怎么个回事？” 王二娃给赵海峰使了个眼色，示意他来说。 赵海峰看着杨军吃人的眼神，他也有些发怵，他整理了一下情绪说道， “今天凌晨一点，样机成功下线，李副厂长当场宣布研制成功，然后他就立马向上级报告了此事，当时我就把这事报告给我们王科长了。” 王二娃接着说道：“当时我在仓库那边，当我得到消息后，正想通知你，这时大领导突然带着人来了，他直接下令不让人通知你，说是怕走漏消息，后来指挥权就交给了大领导。” “不对。”杨军打断他道：“你不在厂里盯着，去仓库那边干什么？” 耿直这段时间吃住都在厂子里，王二娃不在厂子里盯着，跑仓库那边干什么？ 王二娃见状，急忙解释道：“凌晨十二点的时候，耿直那老小子突然离厂，我见他去了李怀德家，所以就跟着了。” 杨军点了点头，渐渐地明白事情的经过了。 原来凌晨十二点的时候，耿直这老小子就知道样机研制成功了，他得到了最准确的参数，然后连夜把图纸送给李怀德，之后，李怀德得到消息又给董其昌打了个电话。 董其昌让他连夜搞一个庆功大会，想突然宣布这个好消息，以此给李怀德增加威望。 但他没想到的是，大领导早就安排好了这一切，并且亲自坐镇轧钢厂，在开庆功会的时候，他的人看到李怀德把通机图纸交给了董其昌，所以，大领导才会在他们交接的时候突然出现，正好来个人赃并获。 杨军也理解了大领导的良苦用心，他故意不让王二娃通知自己，目的就是为了不让他掺和这事，这样他就能置身事外了。 “耿直那老小子怎样了？” 杨军想通了这里的关节后，抬头问道。 “在仓库关着呢。”王二娃似乎在向他炫耀战绩，眉飞色舞道：“昨晚上他从李怀德家出来，我就让人把他控制住了。” 王二娃：“老杨，我跟你说，这个耿直身手不简单，昨晚上要不是我们人多，恐怕还真让他跑了。” 杨军闻言一怔，急道：“有没有人受伤？” “郭猴子一条胳膊折了，其他三个兄弟都是皮外伤，不过，你放心，我已经把他们送去医院了。” 杨军心头一松，都是轻伤，只要不出大问题就行。 随后，他提醒王二娃道， “你亲自带人把耿直给大领导送去，这个雷不能留我们手里。” 杨军知道，要想搬倒董其昌，必须要有完整的证据链，这个耿直就是关键的一环。 他怕夜长梦多，立马就让王二娃和赵海峰去办这件事。 第二百一十九章 驴肉火烧 庆功取消了，李副厂长又被带走了，厂子里肯定人心惶惶。 为了稳定军心，杨军当即召开了一次扩大会议。 上到厂子里的各科室的正副科长，下到各个车间主任，杨军在会上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 希望大家下去安抚人心，不要以谣传谣，乱了军心。 会后，杨军又和几个厂领导召开了一次局部会议。 李怀德被抓了，厂子里生产这一块就没人管了。 袁凯宗是管纪律这方面的，闫怀生又是工会主席，他们都不懂生产。 所以，唯一能挑起这个大梁的也只有杨建国了。 但如今，杨建国正在糖山那边忙着筹建炼钢厂的事，分身乏术，无法兼顾这边的工作。 而杨军心里明白。 将来这一摊子事早晚都要归他管的，所以，他现在尝试着管理生产这块工作，不过，他自己也明白，生产这一块不是一天两天能学会的，身边总是要有个人帮一下自己。 通过举手表决。 大家一致同意由生产科科长陆长生协助管理，直到上级重新派下来一个有生产经验的副厂长。 散会后，杨军看了看时间，早已过了吃午饭的时间。 他在食堂包间的饭菜肯定被郭天明那小子吃光了，如果现在去食堂，肯定是没饭了。 他回到办公室，把门反锁，一个人坐在沙发上，抽着烟。 脑子里把今天发生的事从头到尾进行复盘。 其实，他早上就犯了个错误。 他不该让人把条幅和标语撤下了。 他知道，宣传科科长王明涵之所以明目张胆的和自己对着干，无非是笃定了李怀德要上位，他这是急着站队表态呢。 不过，如果不是大领导暗中下令不让赵海峰阻止宣传科贴标语和条幅，想必王明涵他们也贴不成。 虽然撤标语这个细节不影响整件事的发展，但是杨军知道，那个王明涵是不能留了。 他脑子飞快的思索着人事上的事。 经过这次事情，他又发现了人事上许多漏洞。 本以为经过上次干部考核，各个部门都安排上了自己人，没想到关键时刻，这个王明涵跳了出来和自己作对。 虽然他没起到大的作用，但是却给他添堵了，让他很不舒服。 王明涵这人不能留了，科长这个位置，自然由副科长赵文成顺位，那么副科长又空出来了，那么谁上来比较合适呢？ 杨军想来想去，也没个合适的人选。 但此时的肚子咕咕叫，他喝了一口茶水，还是感觉到饿。 于是，他从空间中取出两个驴肉火烧就着茶水，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 驴肉火烧是马香秀做的，只不过被杨军偷偷地收进空间中，经过这么多天的时间，已经复制几百个了。 驴肉火烧是河北的小吃，和山陕地区的肉夹馍差不多，都是一块饼子夹着肉菜，唯一区别就是，一个夹着的是猪肉，一个是驴肉。 马香秀的手艺还真不赖，尤其这驴肉火烧达到了大师的水准，这驴肉色泽鲜嫩、肉香而不柴，香味绵长，酥味适口。 医书记载，驴肉有补血、补气、补虚的作用，可见这驴肉不仅味道鲜美，还有保健作用。 天上龙肉，地下驴肉。 这话一点不假，两个驴肉火烧下肚，杨军立马满血复活。 他一想到同样开会没来得及吃饭的伊秋水，于是从空间中取出两个驴肉火烧，用干净的手绢包了起来。 来到医务室，见伊秋水和丁秋楠正在啃窝窝头，连个菜都没有，就着茶水干啃。 窝窝头是丁秋楠带来的，也不知这个丁秋楠攒钱干什么，为了省那几毛钱，她中午从不去食堂打饭，每天吃着她从家里带来的窝窝头。 “吃着呢？” 杨军把驴肉火烧背在身后，瞅了瞅她们两个道。 伊秋水吃不惯粗糙的窝窝头，每一口窝窝头都要喝几口水才能顺下去，而且每次咽下去的时候，犹如公鸡打嗝似的，嗓子一耸一耸的。 伊秋水吃饭的样子非常好笑。 “什么味？这么香啊。” 伊秋水鼻子一嗅一嗅的，在杨军身上闻来闻去。 “就你馋猫鼻子尖，”杨军把驴肉火烧往她面前一放，道：“趁热吃。” 伊秋水丢下窝窝头，抱着包着驴肉火烧的手绢放在鼻子底下闻了闻，闭上眼睛道， “肉夹馍？” 杨军微笑着摇了摇头。 这时一边的丁秋楠凑过来，嗅了嗅。 “不是肉夹馍，是驴肉火烧。” 杨军闻言一愣，没想到这丫头一猜一个准。 “你咋知道是驴肉火烧的？”杨军好奇地问道。 丁秋楠抿了抿嘴，白皙的脸蛋顿时霞晕丛生。 “我就是保定人，小的时候，我奶奶只要一赶集回来，一准给我带驴肉火烧，那是我吃过最美味的食物，所以，我对这个味道非常熟悉。” 丁秋楠说完，脸色立马忧郁起来，似乎在怀念远方的亲人。 伊秋水见状，立马递了一个驴肉火烧过去。 “尝尝，是不是奶奶的味道？” 丁秋楠闻言，笑颜如花，爽快的接了过去。 她并没有急着吃，而是闭上双眼，放在鼻子下嗅了嗅。 “嗯，是奶奶的味道。” “咯咯！！” 俩人相视而笑。 杨军拉过一张椅子，坐在旁边看着她们吃饭，自己无聊的点了一根烟。 看她们吃饭是一种折磨同时也是一种享受。 她们吃饭非常优雅，小口小口的咀嚼着，每一口不比猫粮多多少，犹如大家闺秀一般，看上去是一种享受。 但是他们吃饭的速度实在不敢恭维，照她们这个速度，杨军十个都下肚了，他都恨不得上去替她们咬两口。 “秋楠，你最近是不是缺钱，我怎么看你天天啃窝窝头？”杨军问道。 丁秋楠和伊秋水即是同事又是最好的朋友，医务室里也就她们两个能聊得来，再加上她们名字中都有一个‘秋’字，所以他们平时都是以名字想称，从来不称呼职务。 杨军不止一次的帮助过丁秋楠，所以她对杨军充满了感激之情，并把杨军和伊秋水当成最好的朋友，所以，平时私下里，他们都这么称呼。 丁秋楠闻言，脸色一红，然后低头回答道， “我想攒点钱把我奶奶接过来，她一个人在老家我不放心。” 杨军看过‘人是铁饭是钢’这部电视剧，知道丁秋楠从小父母双亡，是奶奶一手把她拉扯大的，并且还供她上了高中。 原剧中，丁秋楠的奶奶死了之后，她才离开那个穷困的小山村的，而在这个世界里，丁秋楠不仅已经工作了，而且她的奶奶还活着。 杨军沉思着。 他来到这个世界后，很多事和人都已经偏离了原剧情。 他分不清现实和虚幻，有时候真的怀疑自己是不是精神分裂了。 他迷茫过，踟躇过。 有时候他越想这些事就越头疼，甚至想逃离这个世界。 丁秋楠见杨军不说话，呆坐在那里，手里的烟头一直冒着青烟，烟灰都烧一大截了。 “主任，我能不能请几天假回去接我奶奶。”丁秋楠小心翼翼的问道。 “啊？”杨军一愣道：“你刚才说什么？” “我是说，我能不能请几天假回老家一趟，把我奶奶接过来？” 丁秋楠翻了翻白眼道，对他的心不在焉表示抗议。 “这事我管不着，你跟你们科长说。”杨军用下巴示意了一下伊秋水。 “呀！” 杨军突然跳了起来，连忙把手里的烟甩掉。 刚才走神，烟烧到手了。 “活该！”丁秋楠抗议道：“谁让你走神的。” 杨军无语，回头对伊秋水道。 “我回老房子一趟，要是下班之前赶不回来，你跟秋楠一块回去。” “哦，知道了。”伊秋水嘴里吃着驴肉火烧，含糊不清的应道。 杨军随后离开医务室，朝一食堂走去。 过几天就是杨柳和何雨水应征入伍的日子了，要趁着入伍之前办几桌庆贺一下，之前他把这事交给傻柱了，所以他去问问傻柱准备的怎么样了。 还没到一食堂呢，就见傻柱朝他这边走来。 这家伙又恢复了邋遢的样子，媳妇到手了，儿子马上也有了，他觉得没必要整天打扮了，甚至连鸡窝头都不梳了。 傻柱手里拎着个网兜，兜里是三个铝制的饭盒，饭盒鼓鼓的，撑的老高，时不时的还有几滴油水流下来。 “嗨！”杨军见傻柱一直低着头走路，于是就大声叫了一声。 傻柱被突如其来的叫声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后退一步，两眼懵懵的看着杨军。 “对，就是说你呢，手里拎着什么，我要检查检查。” 傻柱这种情况，说轻点就是从食堂拿点剩菜剩饭，严重的说法叫偷盗公物。 自从王二娃当上保卫科科长后，他就严查此事，对各个食堂严格管理，只要碰到形迹可疑的，都会上去询问一番。 也不知傻柱这二货每次是如何蒙混过关的，更何况这次居然提前下班，这么堂而皇之的从厂门口出去，真当保卫科的人都是瞎子？ 要说这里面没猫腻，打死他都不信。 “嘿，军子是你啊，吓我一跳。” 傻柱见是杨军，立马换了一副笑脸。 “怎么着？大领导找我有何贵干？” 杨军瞥了撇嘴道：“别打岔，老实交代，你是怎么把饭菜带出厂子的？” 傻柱挑了挑眉道：“猫有猫路，虾有虾道，您是大领导，我的路数要是说出来，怕污了你的耳朵，你还是不知道的好。” 傻柱明知杨军知道他偷拿食堂的饭菜，所以说话也不避着他，大大方方的承认偷拿了，但是怎么弄出去的，打死他都不会说出去。 第二百二十章 傻柱的路数 杨军看着流油的饭盒。 鼻子嗅了嗅道：“红烧肉，油焖茄子，另外一个是什么？” “还能是啥，猪耳朵呗。”傻柱考虑都没考虑，随口接道。 “咋这么熟悉呢？”杨军不善的眼神盯着他。 “嘿，你两口子中午不吃，还不带我打包的？知不知道什么叫浪费可耻？”傻柱理直气壮的说道。 杨军无语地看着他，翻了翻白眼道：“平时跟我一起吃饭的那小子没去吃饭吗？” “去了呀。”傻柱眉头一皱：“那小子也不知道咋的了，两只手跟废了一样，一直和馒头较劲。” 杨军闻言一笑，也没解释。 郭天明这小子，估计现在满手都是水泡，夹不了菜，只能干啃馒头，所以三个菜全便宜了傻柱。 “你这准备回家？”杨军看了看傻柱，眯着双眼问道。 “晚上又没领导请客，我呆在这儿干嘛？” 傻柱看了看四周无人，然后小声问道：“本来李副厂长通知晚上开庆功宴的，咋一转眼他就被带走了呢，军子，你跟哥说说这里面是怎么回事？” 杨军闻言，立马沉着脸道：“别怪我没提醒你啊，少打听，别乱说，领导间的事不是你能掺和的。” “知道，知道，这也没别人，我就是随口一问，你就当我放了个屁。”傻柱立马笑道。 “放屁也不行，膈应人呢嘛。” “嘿嘿，大风一吹，没了！”傻柱做了个吹气的动作。 杨军见傻柱没心没肺的样子，于是再次提醒道：“管住你这张嘴，想想冉秋叶大着肚子呢，别惹祸上身。” “军子，别说了，哥知道错了，自从上次进保卫科后，我就收敛多了。”傻柱想起上次被关进保卫的事，那是心有余悸啊。 傻柱回头看了看四周无人，小声的对杨军说道， “军子，你妹子的大姑子今儿个被带走了，你要提防着点，别这事牵扯到你们家。” 傻柱之所以没提刘岚的名字，而是转弯抹角的提到刘岚和杨家的关系，就是为了提醒杨军注意着点。 杨军闻言一愣。 刘岚被带走了？ 是被轧钢厂保卫科带走呢还是被汪荣耀的人带走了呢？ 不过，他仔细一想就知道了。 刘岚肯定是被汪荣耀带走的。 如果是被轧钢厂保卫科的人带走，王二娃肯定会告诉他的。 他之前就交代过王二娃，刘岚的事让他不要插手，所以，王二娃才没告诉他。 刘岚作为李怀德的情妇，平日里，两人打得火热，自然被列入了怀疑对象，把她带走是意料之中的事。 “柱子哥，我这次找你，就是想问问酒席的事准备的怎么样了？” 杨军不愿意和傻柱谈刘岚的事情，于是转移了话题。 “都准备好了，她们是一号出发，我们就在她们出发的头一天办酒席，庆贺酒也是送别酒，寓意非凡，一举两得嘛。”傻柱数着手指头道。 按照傻柱的安排，这也没两天了，大后天就得办酒席。 “行，就这样安排，到时候辛苦你了，柱子哥。” “嘿，跟哥还客气上了，之前不是商量好的吗？” 商量完酒席的事，杨军准备回老房子看一下。 “你跟着我干啥？”杨军问道。 “你不是要回家吗？搭个车呗。”傻柱嬉皮笑脸道。 杨军看了看他手中的饭盒，翻了翻白眼。 这家伙搭车不假，更重要的是跟着杨军混出厂门。 因为杨军的车是免检的。 杨军开车带着傻柱出了厂门，刚绕到轧钢厂后面那条路的时候，就被傻柱叫停了。 “军子，等一下哈。” 傻柱急忙跳下车，打了个招呼就向后院墙方向跑去。 大约过来两分钟，杨军远远地就看见傻柱和冉秋叶朝他走来。 看到冉秋叶，杨军立马明白了。 这就是傻柱所谓的路数。 原来就是让冉秋叶提前在院墙外候着，他把饭菜递过去后，从前门出去汇合冉秋叶再一块回去。 在原剧中，冉秋叶是一个清高之人，对于拿剩饭剩菜的事根本不屑为之，没想到在这个世界，她竟然放下身份，和傻柱打掩护偷拿饭盒了。 难道是近墨者黑，被傻柱带坏了？ “军子兄弟，回老家啊？” 冉秋叶见到杨军，红着脸，打了个招呼。 “嗯，回家有点事，嫂子，你慢着点。” 杨军也没揭穿她们之间的小把戏，毕竟大家都是要面子的人。 随后，三人一起回大杂院。 下车后，杨军直奔后院。 在后院，他遇到了个熟人。 冉秋叶的父亲正在水池子边杀鱼。 “冉教授，你怎么在这里？”杨军停下脚步，跟他打了个招呼。 “杨主任，您好。” 冉父连忙放下手中的活儿，双手在围裙上擦了擦，就想跟杨军握手，但是好像觉得不妥，立马把手缩了回去。 “秋叶不是怀孕了吗，柱子又是个粗人，我跟她妈商量了一下，就搬过来就近照顾她了。” 冉父不好意思的指了指聋老太太的房子道。 杨军一听就明白了。 大家都是有脸面的人，说话如此婉转就是想留点尊严，况且，杨军帮他们家的事又不能拿到台上说，所以就借照顾怀孕的女儿搬过来了。 不过，让杨军没想到的是，和冉父换房子的竟然是聋老太太。 不…… 准确的来说，不是换房子，而是冉家租聋老太太的房子。 可能是冉家不舍得那两层小别墅，或者是聋老太太不愿意挪窝，所以就把其中一间大点的房间租给了冉家。 杨军感叹，傻柱不愧是聋老太太的大孙子。 要是换做别人，想都不用想。 在原剧中，聋老太太就非常照顾傻柱，处处维护他，并且为他着想，还一直不停地给傻柱张罗媳妇，她非常喜欢娄晓娥，一想想让她当自己的孙媳妇，总是给傻柱和娄晓娥创造单独相处的机会，后来干脆把他们锁在屋子里，最终娄晓娥和傻柱互生情愫，再然后就怀了傻柱的种。 要不是娄晓娥，傻柱真有可能绝后了。 傻柱因为冉家的事求到聋老太太身上，聋老太太自然不能坐视不理，毫不犹豫的把房子借给冉父住了。 “守着女儿女婿挺好的，大家互相都能照顾。”杨军道。 随后，他和冉父又聊了会天，就进屋了。 回到屋子里，王玉英盯着杨军道， “傻柱老丈人的事，是不是你帮的忙？” “是啊，怎么了？”杨军疑惑道。 他不知道王玉英怎么突然问起这事了。 王玉英翻了翻白眼，继续糊着手里的火柴盒。 “以后你少回这边。” “咋的了嘛？”杨军一怔，问道。 “咋的了？”王玉英瞪了他一眼道：“我怕你以后忙不过来，现在院子里的人，都知道是你帮冉家摆平了这件事，我怕其他人找你帮忙，到时候他们找上门，你说你是帮还是不帮？” 杨军一听，就知道是傻柱这个大嘴巴到处炫耀的。 他心里对傻柱这种做法非常不满，但是他并不在乎这些，甚至还巴不得傻柱这样做。 他这是在立威。 他就是想告诉院子里的人。 他杨军能摆平这事，也就能坏了这事。 冉家的事就是个例子，告诫院子里那些对杨家不怀好意的人，不要打错了主意。 他能救一家人，也能毁了一家人。 “妈，您是知道的，傻柱就是个没脑子的人，不要和他计较这些。” “妈并不是不让你帮傻柱，而是告诉你，以后这个家能不回就别回，免得看见糟心事堵得慌。” “妈，我自有打算，您看，我这不常在家，家里要是有个啥事的，傻柱能替我顶上，您就兹当多个儿子呗。” 杨军想着，他这么帮傻柱，傻柱顶会知恩图报。 一旦他家有什么事的，傻柱肯定不能坐视不理，关键时刻也能顶点用。 有傻柱在，他也放心。 “哼！我可没这么傻的儿子。”王玉英翻了翻白眼道。 “嘿嘿，关键时刻，傻儿子也能顶大用嘞。” 杨军伸手摸火柴纸，想帮着王玉英糊几个，却被她一巴掌拍掉。 这时，杨军突然听到中院传来吵闹的声音，似乎有人在吵架。 杨军皱了皱眉头，心里暗道：大杂院住着就是烦，天天事儿，每次都是围着鸡毛蒜皮的事吵来吵去。 如果王玉英愿意，他巴不得把一家人接到他那边去住。 “这又是谁在闹幺蛾子呢？” “还能是谁？”王玉英脸色一沉道：“贾张氏又在讹人呗，也不知道是哪家倒霉了？” 贾张氏？ 杨军一听，血压顿时升的老高。 这个贾张氏回来没几天，又开始闹幺蛾子了。 最近，他忙着厂子里的事，一直没向王姨打听贾张氏的事。 这次，贾张氏回来，他就觉得不对劲。 以她那身宽体肥的身子，说是生病了根本就没人信。 不过，这个贾张氏挺聪明的，她别的地方不说疼，就一口咬定是头疼，按照目前医疗水平，是无法查出得了什么病的。 杨军想着，这两天一定找王姨去打听一下，这个贾张氏到底得了什么病。 “她回来这两天，一共讹了七八家了，每次故意跑人家门口往地上一躺，非说人家推倒的，不给医药费就不起来。” 王玉英叹了口气，愁眉苦脸道。 “她没讹我们家？”杨军问道。 王玉英摇了摇头道：“暂时还没有，估计也快了。” “怎么说？”杨军闻言一惊。 “这个贾张氏把中院住的几户人家讹了个遍，现在正在讹前院，估计要不了多久，就轮到后院了。” 杨军一听，顿时火气上来了。 这怎么还挨家挨户的讹人，跟要饭似的，要不到就不走？ 第二百二十一章 丁秋楠是第一个被讹的人 听到贾张氏讹人，杨军气不打一处来。 “这事，二大爷和三大爷不管？” “管？怎么管？”王玉英眉头一皱：“贾张氏整天嚷嚷着自己得了脑瘤，没几天活头了，现在正找棺材本呢。” “脑瘤？不可能。”杨军闻言想笑，就她那样的像得脑瘤的样子吗。 也不知贾张氏用了什么方法，骗过了管教人员，才换来这个保外就医的机会。 杨军决定明天去找王姨一趟，弄清这里面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时候，院子里的人陆续下班回来了。 杨梅、伊秋水、丁秋楠三人一块回来。 丁秋楠并没有回自己家，而是跑到后院来了。 “吓死我了，我以为贾张氏又要讹我呢，幸亏我躲得快。”丁秋楠一见面就嚷嚷着。 “咋的了，贾张氏讹过你？” 杨军闻言一愣，连忙问道。 “哼！” 丁秋楠一提起贾张氏，就气得两眼发红：“那个老妪婆第一个讹的就是我，非说我占了她家的房子，躺在我家门口，不掏五块钱医药费就不走。” “你给了？” 丁秋楠红着脸不说话。 杨军见状，还能不明白？ 依照丁秋楠的性子，她只会息事宁人，恐怕贾张氏要多少就会给多少。 要知道她最近省吃俭用的，存钱留着去接自己的奶奶，没想到省下来的钱全给了贾张氏。 “你呀你，开了个不好的头，是你助长了贾张氏的贪欲。”杨军无语地说道。 “我……我看他一个脑瘤患者挺不容易的，我……” “你也是医生，你看她那个样子像脑瘤患者吗？” 丁秋楠低头沉思着。 伊秋水却接过来说道：“我刚才路过前院看她和别人争吵时精神头十足，一点都没有脑瘤患者的症状，除了她喊头疼外，像其他的恶心、呕吐、记忆力、视力衰退等，这些症状一个都没有。” “秋水姐说得没错，贾张氏根本不像脑瘤患者，肯定是装的。”丁秋楠道。 经过众人这么一分析，丁秋楠立马发觉自己上当受骗了，那种被人欺骗的感觉让她非常愤怒。 王玉英站在一旁不说话，似乎对院子这些糟心的事习以为常，她不动声色的把饭摆上桌，招呼他们一起吃饭。 丁秋楠被伊秋水留下吃饭，一大家的人把八仙桌挤得满满的。 杨老四跟个疯丫头似的，每次到饭点就自己回来，身上到处都是泥点点，胡乱的洗把脸就上桌。 杨槐那小子最喜欢杨军，非要坐在他的腿上吃饭不可。 他小眼睛滴溜溜乱转，两只小手开始在杨军的口袋里翻来翻去。 杨军把他扳正，从空间中取出一份驴肉火烧放在口袋中，然后又从口袋中掏出来。 “看，大锅锅给你带什么好吃的了？” “大锅锅，我要吃。”杨槐挥舞着小手欢快的叫道。 “啊，烫。”杨槐咬了一口，小嘴不停地叫烫。 杨军一阵慌乱，他忘记了空间中刚取出来的驴肉火烧还烫着呢，他一下把路肉火烧接过去，小口小口的喂着杨槐。 “没事，小孩子嘴皮子嫩，怕烫。”杨军若无其事的解释了一句。 桌子上的其他人也不以为意，毕竟小孩子事多，一会儿这儿不合适了，那个不合适了，都会撒泼。 坐在一旁的杨老四瞅着路肉火烧，喉咙里发出一阵咽口水的声音，两眼死死地盯着杨军。 哼！杨老大。 是不是把我忘记了？ 杨军对她熟视无睹，依旧细心的喂着杨槐。 “你就惯着他，现在越来越挑嘴了。” 王玉英用筷子敲了一下碗边，狠狠地瞪了杨军一眼。 尹秋水瞅了瞅饭桌，见桌子上少了一个人，于是问道， “梅子，妹夫怎么没来吃饭？” 杨梅：“他回他爸妈那边去了，要晚点才能回来。” 杨梅说完这话的时候，若有深意的看了杨军一眼。 刘岚被带走的事，除了像伊秋水和丁秋楠整天窝在医务室的人不知道外，轧钢厂几乎所有的人都知道了这件事。 杨梅之所以说的模糊，就是不想让王玉英担心。 毕竟这是婆家的事，她不想让自己一家人跟着操心。 杨军也没说什么，一直低着头吃饭。 杨槐毕竟是小孩子，那么大一个驴肉火烧又吃不完，光把里面的肉吃了，外面的饼子剩下了。 杨军把饼子往杨老四面前一递，示意她吃了。 “哼！” 杨老四翻了翻白眼，傲娇的把头偏向一边。 杨军没办法，瞅了瞅没人注意，直接丢在桌子上，一抹嘴就出去了。 “败家子。” 王玉英骂了一声，然后捡起来自己吃了。 饭后，杨军来到杨梅这边。 “最近别让刘志来找我，刘岚的事我帮不上忙，也不能帮。” 杨军点了支烟，抽了两口，对杨梅道。 杨梅点了点头道：“哥，我知道，毕竟不是我们家的事，别影响你进步。” 杨军点点头道：“你明白就好，抽空你劝劝刘志，别让他瞎折腾了，只能等上面处理结果。” “知道了，哥。” 杨梅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回头对杨军道：“哥，你跟嫂子回去，我怕待会儿刘志回来了……” “嗯，知道了。” 杨军闻言，觉得她说的有道理，要是和刘志碰上了，还真不好脱身。 随后，他把伊秋水叫上，准备回去。 路过前院的时候，看见贾张氏正躺在梁老太太的家门口一动不动，嘴里还不停的念叨着， “哎哟，你个天杀的老妪婆，把我推倒了，不给五块钱的医药费没完。” “我的头好疼啊，我要死了。” 这个梁老太太也是可伶，自从儿子儿媳妇死了之后，她就一个人领着两个孙子过日子，平日里靠着糊火柴盒补贴家用，一个月没黑没夜的，累死累活只能弄八块钱，这贾张氏一张口就讹五块钱。 她肯定不能给啊。 按辈分算，她比贾张氏还长一辈呢。 按年龄，她也比贾张氏大近二十岁。 她也是黄土埋到脖子的人了，她根本不吃贾张氏这一套，搬着个板凳坐在自己门口，堵着门不让她进去。 她的两个孙子，大的十三四岁，小的十岁左右，早就到了懂事的年龄，他们兄弟二人又是端茶倒水的，又是捶背的，把自己奶奶伺候舒服的，就让老太太和贾张氏杠到底。 杨军见状，有些想笑，却又笑不出来。 之前，贾张氏就因为房子的事讹过他，王玉英也是用这种把贾张氏逼退的。 他心里明白，过几天贾张氏讹到他们家，王玉英也会用梁老太太这一招对付她。 虽然这招挺管用，但是杨军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贾张氏欺负自己的家人。 他决定，明天放下手里的工作，一定要找王姨一趟，把贾张氏的情况弄明白。 杨军回到家，直接去隔壁院子。 马驹子一天都没上班了，杨军专门让他在家卤野猪肉，也不知他弄的怎么样了。 一进院子，就闻到一股浓烈的肉香味。 马驹子和马香秀、杨安国、周苗苗他们几人正在吃饭。 “哥，快来尝尝。” 三人见到杨军，全都起来招呼他吃饭。 杨军先是接过周苗苗怀里的孩子，抱在怀里逗了逗。 然后从口袋中摸出一块大白兔奶糖，把糖纸撕掉，捏住奶糖的一头，放在周芷若的嘴里。 周芷若现在是七八个月大的孩子，已经有味觉了，她死死地抱着杨军的手不放，嘴里‘喔喔’的发出欢快的叫声。 杨军看了看桌子上的饭菜，除了一箩筐的黄橙橙的窝窝头之外，就只有一盆的炖猪肉。 猪肉是和卤豆角、白菜一块炖的，满满地一菜盆，里面的肉被挑的差不多了，只剩下豆角和白菜。 就这味，馋的杨军忍不住抓个窝窝头啃了起来。 “嗯，不错，就是这个味。”杨军大口吃着菜道。 马香秀见杨军吃的这么香，连忙起身道：“我再去切点卤肉掺着吃。” “香秀，别忙活了。” 杨军叫住了她，道：“我刚从老房子那边吃饱回来的，吃不了两口，甭费那个劲了。” “不费劲，卤肉是算成的，切几块就成。” 马香秀不等他拒绝就去了厨房。 过了一会儿，马香秀回来了。 她手里端着一个盘子，盘子里是满满的冒尖的卤猪肉。 她把盘子里的肉往菜盆子里一倒，用勺子搅了几下。 “吃。” 杨军夹了一块瘦肉，放入嘴里，一口浓郁的肉香顿时充斥着整个口腔。 “香！” 还别说，野猪肉被马驹子处理的非常入味，一点都闻不到膻腥味，而且猪肉也不柴，咬上一口也非常有嚼头。 野猪肉太香了，杨军吃完了一个窝窝头，又吃了一个窝窝头。 直到他再也吃不下，他才站起来揉了揉肚子对马香秀道， “香秀，明天早上不喝粥了，就整这个。” “好嘞，哥。” 随后，杨军去厨房看了看。 墙边摆着三个陶瓷缸，上面倒扣着一个大海碗。 杨军掀开看了看，果然是卤好的野猪肉，在掀开大海碗的那一瞬间，浓郁的猪肉味扑鼻而来。 杨军用手捏了一块尝了尝，味道美极了。 他意念一动，一块看上去卖相非常好的卤猪肉就收入空间中。 随后，他装作若无其事的回到院子里。 和杨安国他们打了声招呼就准备回去。 第二百二十二章 哥，你正经点 杨军正准备回自己院子的时候。 马驹子追了上来。 “哥，我想跟你商量点事。” 杨军见他确实有话要说，于是看了看周围的环境，然后就指着门口的抱鼓石，示意坐那儿说。 杨军掏烟，丢了一支给他，自己也点了一支。 马驹子似乎不知怎么开口，闷着头抽烟。 直到一根烟快抽完，他好像下定决心似的，把烟蒂丢在地上，用脚狠狠地搓了几下。 “哥，我打算跟周苗苗过了。” “嗯！” 杨军翘着二郎腿坐在抱鼓石上，似乎对这个事一点都不惊讶。 只要不是傻子，是个人都能看出来马驹子对周苗苗的那点心思。 在路上的时候，他们俩就能聊的很欢，并且马驹子帮周苗苗出头，打了周铁山一顿，杨军知道，马驹子做出这个决定大多是出于同情心，不过牵扯到个人情感问题，他从不干涉别人的隐私。 “哥，你怎么看？” 马驹子见杨军半天不说话，于是开口问道。 “我能怎么看？坐着看呗。”杨军坐在那儿风轻云淡道。 “哥，你能不能正经点？” “啥？你说我不正经？这话要是被你嫂子听见了，信不信我抽你。”杨军故意瞪着眼道。 “哥，我是说你能不能认真点，现在香秀和安国都不赞同我们俩好，我想听听你的意见。” 马驹子脸憋得通红，苦着脸道。 “我的意见重要吗？” 杨军撇撇嘴道：“安国和香秀的意见重要吗？别说是他们了，就是你爹娘的意见重要吗？” “这是你自己的事，只要你拿定主意，谁反对都没用。” 马驹子闻言一怔，不过很快脸上闪过一丝狂喜。 “哥，你是不是也赞成我好苗苗好？” “爱情无关身份、地位、家庭背景，只要你自己喜欢就行，就像买鞋一样，不是最贵的就是最好的，只有最合脚的才是最适合自己的。”杨军好整以暇的坐在那儿讲解什么叫爱情。 这些东西有一半是从网上学来的，另外一半全是自己的亲身体会。 很多人说他和伊秋水不配，首先是身份、地位、家庭背景，杨军哪一点都配不上人家，但是伊秋水却一眼就相中了他。 也有人说像伊秋水这样的女人，娇生惯养，文艺女青年，不好养活，可那要分清是谁，凭杨军的条件和文学素养，配她绰绰有余。 其实他一开始是想把丁秋楠介绍给马驹子的，可事情并不会按照他的想象去发展。 情人眼里出西施。 马驹子一眼就相中了周苗苗，他不管周苗苗是不是寡妇，甚至也不在乎她带着孩子。 这就是爱情，这里无关贞操、忠贞、偏见，只要自己喜欢，就放开手脚大胆的去追求。 杨军甚至有点羡慕马驹子，也佩服他的勇气。 他能放下世俗成见，勇敢的追求自己的幸福，不顾家人的反对，毅然决然的踏出那一步。 易地而处。 换位思考。 杨军自忖做不到这么的无所顾忌、一往无前。 “哥，听了您的话，我更加坚定了我的想法，不管谁反对，我都要和苗苗在一起。” 马驹子听了杨军一席话，豁然开朗。 “想通了就去做，明天去厂里先把介绍信开了，趁热打铁，把事办了。” 杨军生怕这小子事后反悔，所以，就催着他先把婚事办了，如果时间拖久了，他爹马大炮说不定拿着菜刀从老家砍过来。 毕竟，一段幸福美满的爱情来之不易。 “得嘞，听您的，哥。” 马驹子面带笑容，不过，他突然想到了什么，脸色一下沉了下来， “可苗苗的户口还在门头沟村，她的介绍信不好开。” 杨军一听，觉得马驹子说的对。 周苗苗的户口还在门头沟村，她的公公周铁山还是村支书，他肯定不会轻易放自己儿媳妇离开的，所以这个介绍信更不可能开。 虽然周铁山被他们教训了一顿，可并不代表人家会屈服，毕竟儿子没了，儿媳妇带着孙女又要改嫁，可以说，他们家基本上没什么指望了。 尤其是像他们这个年龄的人，早已看淡生死，一但看不到生活的希望，肯定会破罐子破摔，就是不给你开介绍信你也没办法。 杨军的关系网主要在四九城，对于乡镇下面的事，他也是两眼一抹黑，他也不可能直接让公社的人开介绍信。 杨军沉思着，脑子里想着各种对策。 “你先回去，容我再想想。” 杨军说完，就回家休息去了。 马驹子神情低落，愁眉苦脸的走了。 第二天一上班。 杨军把赵海峰叫到办公室。 “你带二十个人去门头沟村一趟带个人回来。” “啊？” 赵海峰闻言一怔道：“主任，带什么人？” “前天去山里打猎，半路上遇到拦路的，被人打了一棍，现在还疼着呢。” 杨军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捂着大腿道。 “主任，这是抢劫，必须严惩，你放心，我马上带人过去。”赵海峰一听，这还得了，抢劫殴打干部，非同小可，必须严惩。 “去，楼下有人领你们去，记住把家伙带上，不过，不到万不得已不要开枪。” “是，主任。” 赵海峰领命而去。 “快，都给老子出来集合。” 一下楼，赵海峰就冲保卫科吼道：“主任被人打了，跟我去拿人。” 杨军在楼上听见这小子大吼大叫，顿时满头黑线。 经过他大嗓门一嚷嚷，估计要不了半天时间，全厂的人都知道他杨军被人打了这件事。 杨军皱了皱眉头，打开窗户，冲着楼下的马驹子打了个手势，让他赶紧制止赵海峰胡说八道。 马驹子见状，连忙跑过去扯了扯赵海峰的衣角，指了指头顶，示意他不要乱说。 赵海峰见状，抬头看了看楼上的杨军，尴尬的笑了。 不到一分钟。 二多个全副武装的人集合起来，他们站成两派，死死的盯着赵海峰。 主任被人打了，这对于他们来说是失职，也是他们的耻辱，他们同仇敌忾，势要把那人揪出来捶一顿不可。 “同志们，我们的主……干部被人打了，你们能不能忍？” “不能忍。”一众人大声吼道。 “有人骑在我们脖子上拉屎怎么办？” “打回去。”众人再次大声吼道。 保卫科的紧急集合，引来了许多人围观，他们见保卫荷枪实弹的出动这么多人，这在轧钢厂来说，非常罕见，大家纷纷交头接耳的议论着。 “出发！” 张海峰朝他们吼了一声，然后率先蹬车。 随后二十多名保卫科的人争先恐后的分别爬上两辆卡车。 马驹子抬头，隐隐的和杨军打了眼色，然后飞快的爬进卡车驾驶室。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等马驹子带着保卫科的人走后，杨军立马回到办公桌前处理文件。 自从李怀德被抓后，他不得不把厂里的生产工作抓起来。 以前他没接触过生产工作，处理起来非常生疏，不过好在姜秘书替他处理了大部分工作，那些处理不了或者必须由他处理的都送了过来。 杨军花了一个多小时才把手头上的工作处理掉，然后让姜秘书把签过字的文件拿走并且执行下去。 生产工作虽然没有后勤工作那么繁杂，但是大同小异，处理起来也没多大困难，只是杨军想着，如今后勤生产一把抓，他确实忙不过来。 他打算这两天开个碰头会，把后勤工作让副主任刘峰接手，毕竟之前刘峰也是机修厂的厂长，对于管理这一块也有着丰厚的经验，所以，杨军希望他能分担点自己的工作。 话说杨军处理完手上的工作后，就一个人下楼，开车出去了。 他今天准备去街道办找王姨，打听一下贾张氏的事情。 他要尽快知道贾张氏是什么情况，到底是真病了，还是装病？ 他越是着急，车子越不给力。 车子刚开出去没二百米，就突然熄火了。 杨军下去查看，发现没油了。 真特么倒霉。 这几天忙晕了头，竟然忘记加油了。 去门头沟打猎，来来回回三四百里地，再加上昨天马驹子没上班，他又想不起这事，所以才出现突然没油的状况。 杨军想从空间中取出一桶油加上，但是回头四顾看了一眼，发现没人。 于是，意念一动，吉普车突然消失不见，随后，只不过眨眼的功夫，吉普车又出现在原地。 只不过，这新出现的吉普车好像比以前更新了。 空间中有十几辆复制好的吉普车，这些车子都是一个模样，里面都是加满油的，并且每辆车子副驾座上都有一把上了膛的五四手枪。 这是杨军为了以防万一做的防卫措施，他怕某一天遇到紧急情况，也不至于手足无措、 “果然还是新的招人喜欢。” 杨军啧啧道，然后拉开车门上车，并且意念一动，副驾座上的那把五四手枪消失不见。 他并没有急着开车，而是在空间的副食品中翻了一下，看了看那琳琅满目的副食品，他把两桶婴儿奶粉取了出来。 好长时间没找王姨了，总不能空着手去。 再说了，王姨还是他和伊秋水的媒人，这份恩情他一直记在心里。 现在王姨的小孙子才几个月大，正是需要奶粉的时候，而现在市场上的奶粉有市无价，甚至说有钱都买不到，五块钱一桶的奶粉都被炒到十二块了。 每次王姨碰到王玉英总是唠叨她家的小孙子每天都被饿哭，儿媳妇出了月子后就上班了，没时间也没奶喂孩子，所以，王姨眉头都是愁眉苦脸的，到处捉摸着弄奶粉。 第二百二十三章 难缠的小鬼 到了街道办门口。 杨军停好车，拎着两桶奶粉一头钻了进去。 “喂，喂，你这位同志，说你呢，登记了吗就往里钻？” 杨军刚想进去，门口看门的老大爷把头伸出窗户叫道。 “哟，大爷，您值班啊，您不认识我了，我就是上次来给王主任送礼的那个人。” 杨军回身，把两桶奶粉放在地上，拔了一根烟笑眯眯的递了过去。 “是你小子啊。”看门的大爷一眼就认出了他。 上次杨军来找王姨的时候，蛇皮袋里装了两只鸡，两只鸭大摇大摆的告诉他是来送礼的，当时，这位老大爷对他的印象特别深。 老头接过烟，放在鼻子底下闻了闻，然后夹在耳朵上。 杨军见状，连忙给他点火。 “大爷，早晚都得抽，我给您点上。” 老头盛情难却，只得把耳朵上的烟取下，叼着嘴里，把头朝前凑了凑。 杨军甩了甩火柴梗，丢掉，然后又拔了一根放在他面前的桌子上。 “大爷，我登个记？” 杨军瞅了瞅他面前的登记簿，笑呵呵道。 “滚。” 大爷翻翻白眼，挥了挥手，嫌弃的像赶苍蝇似的让他滚蛋。 “得嘞，回见了您。” 杨军见状，笑呵呵的抱起地上的奶粉，就向院子里走去。 杨军并没有因为大爷对他这个态度而生气，相反还很高兴。 像这种在事业单位的上班的人，是很难缠的，即使你再有权有势，在他们这里很难通融。 俗话说，阎王好过小鬼难缠，说的就是看门大爷这种人。 他们作为第一关把关的小鬼，别看无职无权，尤其难缠。 你要是敢对他们耍威风、甩脸子，他们就会让你知道什么叫咫尺天涯。 明明这个领导在办公楼里上班，他非得告诉你出差了，过个天才能回来，等你下次再来的时候，他们又会告诉你来的不巧，领导下去考察去了，让你下次再来。 接连几次后，办事的人才明白过来，这是得罪人了。 所以，到最后，他们不得不放下身段给看门的赔礼道歉，说尽好话。 杨军来到街道办主任王雪梅的办公室门前，敲了敲门。 “进来！” 里面传来王姨不耐烦的声音，看得出来王姨遇到了烦心事。 如果换做别人，今天见王雪梅不是最佳时机，因为她正在气头上，不过杨军就不同了，王姨拿他当子侄，不存在什么看脸色说话的事。 “王姨，谁又惹你生气了，你告诉我，我帮你出这口气。” 杨军先是把门开了一点缝，把头伸进去打探情况。 “臭小子，鬼头鬼脑的，哪有个大厂长的样子，赶紧进来。” 王雪梅本来脸色不好，此时一看见杨军，顿时喜上眉头。 “军子，还是你心疼姨，你这一来，就解决了我所有的烦心事。” 王雪梅连忙从办公桌后迎了出来，立马接过他手里的两桶奶粉，喜滋滋的藏在办公桌的柜子里。 “王姨，我干儿子是不是没奶吃，又吃不下饭？您要是缺奶粉跟我说啊，多得不敢说，每月两桶还是没问题的。” “军子，这事可不敢拿你王姨打镲，这事我当真了，每个月我都去你家拿奶粉去。”王雪梅脸色一肃，认真道。 “王姨，您也甭去我家，到时候我亲自给你送来。” 杨军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开始翻茶几上的茶叶。 来求王姨办事的人不少，他们别的不敢送，几两茶叶还是没问题的，所以茶几底下大大小小的摆着十几个茶叶罐子。 杨军看了看，都是普通的茶，甚至有些已经发霉了。 “别找了，没有你爱喝的茶，好茶都被你李叔拿走了。” 王雪梅给他倒了一杯白开水放在他面前。 “没口福啊。” 杨军咂咂嘴，拿了一盒碧螺春，打开盖子闻了闻，最终还是放了回去。 白开水很好，总比喝发霉的茶叶要强。 “下次你来，我给你留两盒好茶。”王雪梅道。 “谢了，王姨。”杨军挪了挪屁股，坐到离王雪梅远一点的位置，点上烟抽了起来。 “我今天过来，就想问问贾张氏是个什么情况？”杨军皱着眉头问道。 “贾张氏？别提了，为这事我正烦着呢。”王雪梅脸色一沉，气得拍了拍茶几道， “你们院的几位大爷和邻居这两天轮番儿过来找我诉苦，让我们街道办出面管管贾张氏。” “王姨，这个贾张氏是真病还是在装病，这事你们弄清楚没有？”杨军把这么多天压在心底的疑问说了出来。 “脑瘤，当时候我们街道办正是根据医院的诊断书才决定让家属把她接回去修养的。” “医院的诊断书？”杨军自言自语道：“会不会诊断出错或者说这个诊断书原本就是假的？” “你说什么？诊断书是假的？不可能啊，上面还有医院医生的签字和盖章，恐怕没哪个医生敢弄虚作假？” 王雪梅疑惑道，说到最后，她越来越相信杨军说得有道理。 从四合院的人反应来看，贾张氏根本不像生病的样子，要知道脑瘤患者也不可能像她那样精神头十足。 “王姨，不管怎么说，不能让贾张氏再这么闹下去了，必须想个法子才是。” “那你说怎么办？” 杨军沉思了一下道：“既然贾张氏靠着一张诊断书保外就医，那么我们就从诊断书入手，她不是说她得了脑瘤吗，我们就以街道办的名义给她做一次全面检查，这也是关心人民群众嘛。” “到时候是不是脑瘤，不就一清二楚了吗？” 王玉英觉得杨军说得非常有道理。 之前她的思维模式受限，一直以为贾张氏就是脑瘤患者，心想着做工作也是从这方面入手，要不是杨军提醒，她从来没对那张诊断书怀疑过。 “军子，你说得对，不管之前医院诊断如何，我们必须亲自给她做一次全面的检查才行。” 王雪梅似乎想到了什么，立马起身从办公桌上取下手提包，回头对杨军道， “走，我们现在就去，今天无论如何，这事必须解决了。” “啊？王姨我就不去了，这是你们街道办的事，我就不掺和了。”杨军苦着脸道。 王雪梅两眼一瞪道：“臭小子，别忘了，你是一大爷，你们院的事你不管谁管？” “我现在不在院子里住了，这个一大爷……”杨军嘀咕几句，声音越来越小。 “臭小子，当时要不是你求着我把你扶上一大爷的位置，我会管你们院的那些破事吗？” 王雪梅越说越生气，过来拧他的耳朵道：“现在又不想当一大爷了？别忘了你妈现在还住那里呢？这个一大爷，你当也得当，不当也得当，由不得你。” 王玉英拧着他的耳朵就往外提溜。 “疼，疼……掉了，再拧就真的掉了，这个一大爷我当还不成吗？” 杨军双手捂着耳朵，苦着脸看着王雪梅。 拧耳朵是女人的专利。 这种专利是不分年龄大小的，王玉英也喜欢拧他耳朵，伊秋水也喜欢拧他耳朵，他真服了这帮女人了。 “牵着不走，打着倒退，贱脾气。” 王雪梅剜了他一眼，锁上办公室门，去院子里叫人去了。 过了几分钟，就见王雪梅领着四五个年轻人过来了，他们手里还拿着一根拇指粗的绳子。 几人上了两辆车，王雪梅跟杨军挥挥手，示意他跟上。 杨军跟在后面跑了两步。 路过门卫室的时候，他把剩下的半包烟从窗户口里丢在桌子上。 “大爷，改天再来看你。” 老头坐在那里没说话，悄悄地把手里的报纸盖在上面。 出了街道办。 杨军立马发动车子跟了上去。 …… 话说马驹子带着保卫科去了门头沟村。 车子晃晃悠悠的开了两个小时，才到门头沟村。 马驹子下车，打听村支书周铁山的家，然后又让人领路。 两辆卡车进入村子，立马引来的村民注意。 村民们虽然平时没少见汽车和公交车，但大多数都是在村口的公交站那里见过，那些车子从来不进村。 而这些人不光开着卡车进村了，而且他们个个全副武装，气势汹汹的样子，看样子是来者不善。 对于未知事物的好奇心，永远是驱使人探索的动力。 村民们一路上跟在卡车后面，向周铁山家走去。 车子直接开到周铁山家门口，接着一阵猛烈的刹车声传来，二十多名保卫科的人从卡车上跳下来。 他们一下车，就冲进周铁山家。 此时的周铁山，正躺在床上养伤。 前几天，杨军和马驹子把他打得不轻，好几天都不能下床。 两名保卫员把周铁山从床上架起了，往院子里一扔。 “周铁山，你带领村民拦路抢人，殴打干部，有没有这事？” 赵海峰抓着周铁山的衣领大声问道。 “没……没这事，我……我当时去拦我儿媳妇的，我是村干部，怎么会知法犯法呢？” 周铁山那里见过这个阵势，看着这么多荷枪实弹的人，一个个两眼发红，似乎有什么深仇大恨似的，那眼神恨不得把他生吞活剥，他吓得语无伦次。 “还不承认，我们有人证，他亲眼看着你带领村民拦路抢人。” “我没有，有人能为我作证，当时我们去拦我儿媳妇周苗苗的。”周铁山慌张的解释着，并且指了指院子里那天和他同去的人，想让他们出来作证。 “嚯，还有同伙？都有哪些，全都给我站出来。” 赵海峰双眸一蹬，环视人群一圈道。 那些村民一看这架势，哪里还敢站出来？ 其中有好几个人已经俏俏地退出了院子。 第二百二十四章 贾大妈，我是为你好 “姓周的，还认识我吗？”马驹子从身后站了出来。 指了指自己道：“那天我亲眼看着你带着十几个村民拦路抢人，你敢说没这事？” “你……怎么是你？” 此时的周铁山，似乎瞬间就明白了，这些人是有备而来，不管他今天如何解释，他那天带人拦路的事肯定是赖不掉了。 他记得那天领头的那人确实是一位领导干部，好像是什么厂的副厂长，来头不小。 他在这一刻，立刻知道了事情的严重性。 不管自己出于什么目的，他带人拦路事情属实，不管怎么狡辩都没用，毕竟人家有人证，更何况跟他一起去的那些本家人也会出来作证的。 “我承认我带人拦路了，但是……”周铁山双眸紧闭，脸上的肌肉抽搐着，似乎认命了。 “承认就好，把人带走。”赵海峰挥手打断他的话，给身后的两名保卫员递了个眼色。 那两人出来，架上周铁山就走。 赵海峰来之前，杨军交代过，就抓周铁山一人，其他的人不要追究，所以他只把周铁山带走，至于其他那几个跟他一起拦路抢人的人，一概不究。 这时，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头越过人群，来到赵海峰面前。 “同志，这是怎么回事？为何要抓老周。” “您是？”赵海峰斜着眼问道。 “哦，我是这个村的村长王大民。” “哦，你是村长？”赵海峰呵呵笑道：“恭喜你啊，马上要升官了。” 然后，他脸色一肃道：“周铁山带人拦路抢人，这件事情性质极其恶劣，造成了很不好的影响，现在我们要带他回去调查情况，你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这位同志，你们怕是有所误会，这件事情我是知道的，老周他们拦的他儿媳妇周苗苗，并没有抢人。” “嗯？我说村长同志，我看你这觉悟也不怎么样啊，周苗苗是他私有财产吗？在法律上，周苗苗也是一位公民，他周铁山有什么权利非法拦她？”赵海峰两眼一瞪，不高兴道。 “这……” 王大民脸色通红，吭哧吭哧的说不出话。 看得出来，这个王大民平时和周铁山关系比较不错，要不然也不会替他求情。 在来的路上，马驹子已经把事情的经过跟赵海峰说了，他也是一位有有情有义、有血有肉的汉子，一听到周铁山一家非法拘禁周苗苗，并且还让其嫁给自己的小儿子，稍有不从，就是鞭打。 如果那天他在场的话，说不定他比马驹子脾气还暴躁，非得把周铁山捶的半死不可。 “哦，忘了跟你说了，周苗苗现在是我们轧钢厂的一名正式工人了，你赶紧把她的户口证明什么的给我开了。” 赵海峰给马驹子使了个眼色。 马驹子立马从上衣口袋中掏出一张纸，上面是周苗苗的工作证明。 凭此工作证明，就能把周苗苗的户口调离门头沟村，落在轧钢厂所在的街道办，然后再由街道办开结婚介绍信，这样就水到渠成了。 之所以没有直接开结婚介绍信，是为了周苗苗的名声着想，同时，也不想让这次的事变了味。 村长王大民看着手中的工作证明，眼皮直抽抽。 他回头看了看被五花大绑扔在卡车上的周铁山，此时，似乎明白了什么。 “我签字，马上就签。”王大民急忙道。 马驹子递过一支事先准备好的钢笔，王大民蹲下，把纸垫在大腿上，哆哆嗦嗦的签字。 随后，他在村支书周铁山家里找到了公章，用嘴哈了哈热气，盖在公章。 马驹子接过来，看了看上面的签字和公章，嘴角露出了一抹微笑。 之前，他就是用这份工作证明从那个山窝窝里来到这个繁华的大都市，所以，他对这份证明的分量尤为清楚。 这不仅仅是一份工作，也关乎到一个女人的一生。 于是，他小心翼翼的把这份证明折好放入口袋中，并紧紧的捂着他。 马驹子给赵海峰使了个眼色，然后就出了周铁山的家。 从保卫科的人进周铁山家那一刻，到把人带走，周铁山的老婆和小儿子自始至终都没露过面。 这就是人性。 面对生死危机考验，每个人都是自私的。 哪怕这个人是自己的亲爹、丈夫，他们也会下意识的想到保全自己。 不过也不奇怪。 像周铁山这种人，肯定培养不出优秀的孩子，更不能把自己的家管理好。 他心狠手辣，真把周苗苗当成自己的私有财产了，想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 尤其是，周苗苗浑身的伤，任谁见了都会骂上周铁山几句：“猪狗不如”。 “你小子，回去请客哈。” 路上，赵海峰开起玩笑道。 “那必须的，大家忙了一天了，也没吃上午饭，前面找个饭店，我请大家搓一顿。” 马驹子一想到就能和周苗苗在一起了，高兴地合不拢嘴。 “那倒不用，办正事要紧，改天把。” 赵海峰指了指车后的周铁山道。 “行，周末我请大家吃饭。” 经过这半天的时间，马驹子和赵海峰的关系不再像之前那么生硬了。 从职务上来说，马驹子是保卫科的人，赵海峰又是治安股的股长，他们是上下级关系。 但是马驹子还有另外一层身份，他还是轧钢厂副厂长的司机，所以赵海峰不敢在他面前摆领导的架子，只能以平辈相处。 马驹子和周苗苗的事，他也只是提了一嘴，只是说跟杨军出去打猎碰上的事，并没有提和杨军之间的关系。 …… 话说，四合院这边。 贾张氏正赖在三大爷闫埠贵家门口不走。 她躺在人家门口，嘴里直哼哼：“疼死我了，你们这帮天杀的，把我推倒不管了吗？这世上还有没有公道？” 杨军和王雪梅一行人刚进院子，就听见贾张氏在讲公道。 杨军闻言，直想笑。 而王雪梅则面沉如水，脸上都快滴出水来了。 三大爷一家被堵在屋子里大眼瞪小眼。 三大爷平时能言善辩，大道理讲起来一套一套的，此刻却拿贾张氏束手无策。 “老嫂子，讹人讹上瘾了是？我们全家好好的坐在家里，你一来就往地上一躺，非说我们把你推倒的，这才是世道不公。”三大爷气得胡子乱飞。 “老头子，别生气，跟这种人犯不着，她要是不嫌冷，爱躺着就让她躺着。”三大妈怕三大爷被气出毛病，站起来，给他揉背顺气。 待业在家的阎解放，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哪肯受这种窝囊气，跳脚道， “老妪婆，想讹人，把招子放亮一点，也不看看我们是谁，你要是再赖着不走，信不信小爷我把你扔出去。” 躺在地上的贾张氏顿时兴奋地道：“来，来，小崽子，你要是不扔，你就是狗养的。” 阎解放哪里受得了这个，被人当面呛，这让他很没面子。 他上前他撸了撸袖子，就准备扔贾张氏。 “我的小祖宗啊，这可使不得。” 三大爷和三大妈见状，脸色顿变，两人连忙死死地抱着阎解放不放。 年轻人生活经验太少，不知道世道险恶，做事顾头不顾腚的，只想打一顿痛快，却不知道打人的后果。 受过教训的人，每次遇到老人过马路摔倒了，都会远远的绕着走，谁也不敢去搀扶一下。 不是老人变坏了，而是坏人变老了。 只要他今天敢动贾张氏一下，从今以后，他老阎家就不会有一天安宁的日子了。 贾张氏不光饭辙有着落了，就连棺材本也不用愁了。 “小崽子，别光说不练，你果然是狗养的，没种的玩意儿。” 贾张氏干脆侧卧着面向三大爷他们，嘴里还不停的出言挑衅。 “贾张氏，说，要多少钱才肯起来？” 王雪梅突然出现在贾张氏身后，冷笑道。 “五块钱……不，涨价了，十块钱，谁让这小崽子刚才跟老娘龇牙咧嘴的。” 贾张氏嚣张的竖着一根指头道。 她以为是三大妈妥协了，终于松口了，可能是因为兴奋过头了，她根本就没看见王雪梅一行人站在她身后。 杨军看见嚣张的贾张氏，突然笑了笑。 他掏出一张大黑鱼，从身后递了过去。 贾张氏见钱从后面递过来的，也是一怔，不过她没多想，伸手就去抢。 杨军猛地一缩，她扑了个空。 随后她立马从地上爬起来准备硬抢。 杨军直接把钱揣进兜里，好整以暇的站在王雪梅身后。 众人一看，全都乐了。 就这‘鲤鱼打挺’的动作，哪里还像生病的人。 贾张氏没想到街道办的人会突然出现，她愣了几秒，随后，眼珠子一转，顺势躺在地上。 “哎哟，我的头好疼啊，杨绝户你好狠的心啊，我这身子骨哪经得起你这么一推。” “姓杨的，今天没有十块钱，这事没完。” 杨军一听，贾张氏骂他绝户，非常不高兴。 不过，他控制住自己的情绪，蹲下来笑了笑道， “哟，贾大妈，不好意思哈，刚才手滑了，不小心碰着你了，让您老受伤了，实在不好意思。” “这样，我带您去医院看看怎么样？” 贾张氏闻言，立马不哼唧了，她装作有气无力的样子道， “我不用去医院，你给我钱就行。” “那怎么能行呢，我怕您伤着骨头，还是去医院好好检查一下。” 杨军一边说，一边去扶她。 第二百二十五章 你们不能这样对待脑瘤患者 “杨绝户，我不去医院，你没安好心，放开我。” 这时，王雪梅给一起来的一个小青年使了个眼色。 那名小青年笑了笑，抖了抖手里的绳子走了过来。 三大爷见有杨军和王雪梅撑腰，顿时笑得合不拢嘴，连忙招呼阎解放道， “解放，快去帮忙，送你贾大妈去医院。” “好嘞！” 阎解放早就等不及了，应了一声，立马和杨军一人一边架着贾张氏的胳膊。 “一帮绝户玩意，我可是脑瘤患者，你们就是这么对待老人的吗？” 贾张氏一边挣扎，一边嚎叫着。 她这么一嚎叫，顿时把院子里的人都吸引过来了。 这两天，大家都躲着她走，不管讹到谁家，大家都不敢看热闹，生怕自己被牵连进去，所以当贾张氏讹三大爷家的时候，大家都没有过来看热闹。 但是此时听见贾张氏杀猪的声音，大家就知道出事了，于是全都凑过来看热闹了。 等大家到了前院，看着一群人拿着绳子，磨刀霍霍的样子，立马猜到街道办要对贾张氏出手了。 大家看到街道办王主任带人来了，而且一大爷也亲自上手了，她们说不出的兴奋。 “光福，光天，快去帮你一大爷。”二大妈冲着光天光福吼道。 “梁子，还不快去帮忙？”李婶招呼自己家的小子道。 “大刘，还傻愣着干什么？” “……” 一时间，院子里沸腾盈天。 各家各户都招呼自己的孩子或者男人去帮忙。 此时的杨军，嘴巴抿的紧紧的，屏住呼吸不敢说话。 贾张氏的身上传来一阵子恶臭味，熏得人喘不过气来。 和杨军做同样动作的还有阎解放，此刻他的小脸因为常时间憋气变得通红。 王雪梅带来的四个小青年一触即退。 他们不知道贾张氏身上这么难闻，纷纷躲在一旁呕吐。 刘光福和刘光天见状，立马向围观的妇女借了几个方巾围在嘴上。 “军子哥，再坚持一下。” 光福吼了一句，‘嗷嗷’的冲了过来。 别看贾张氏六十多了，可身体一点都不比年轻的妇女差，尤其力气大的出奇，而且那二百多斤的体重占据非常大的优势，杨军和阎解成两个大小伙子都摁不住她。 “不行了，不行了……让我喘口气。” 杨军大叫一声，立马松开贾张氏，连滚带爬的跑到一边，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现在他真的想吐，口腔里、鼻子里，甚至身上都是贾张氏身上的腥臭味。 难怪秦淮茹在她面前不敢炸刺。 就贾张氏这体格，三个秦淮茹都不是她对手。 杨军回头望去。 只见阎解放这小子依然在坚持着，死死地按着贾张氏的胳膊不松手。 也许是为了报刚才贾张氏辱他的仇，硬是憋着一口气坚持到现在。 “那只手，那只手，光天，你个棒槌。” 刘光福骑在贾张氏身上，死死的把她的头按在地上，并对捂着鼻子的刘光天吼道。 也许是因为贾张氏太胖了，刘光福骑在他身上的两条腿竟然够不到地，在贾张氏身体的扭动下，摇摇欲坠。 “大刘叔，左腿。” “梁子，右腿。” 刘光福居高临下，居中调度。 随后，王雪梅带来的四个人忍着恶臭味，硬着头皮凑了上去。 十分钟过后。 经过浴血奋战…… 齐心协力…… 同仇敌忾…… …… 贾张氏终于被制服了。 此刻，她像一个被绑了八只脚的大螃蟹一样趴在地上。 “我是脑瘤患者，你们不能这么对我。” 此时的贾张氏早已没了刚才的那股嚣张气焰，趴在地上哭天抹地装可怜卖惨。 “贾张氏，我们也是为了你好，正因为你是脑瘤患者，我们才要送你去医院检查，你可不能把我们好心当驴肝肺。” 王玉英毕竟是干部，又是街道办主任，她怕这么做会给她带来不好的影响，只能说是出于对贾张氏身体负责的态度才这么做的。 王雪梅说完，给跟她一起来的小青年使了个眼色。 那个小青年点点头，从口袋中掏出一块手帕，看了看贾张氏的那张嘴，然后又把另外一个同事的手帕借了过来。 两块手帕叠在一起，揉成一团，把贾张氏的嘴巴堵上。 “大家辛苦了，来，洗把手。” 众人闻声望了过去。 只见秦淮茹手里端着一个脸盆，肩膀上搭着一条毛巾想大家走来。 她端着脸盆一边走一边笑盈盈的说道：“大家放心，我婆婆讹你们的钱，我会一分不少的还给你们，我只希望你们一定要给我婆婆好好检查身体。” 她说话的神态楚楚可怜，鼻子一抽一抽的，似乎在恳求大家好好的给她婆婆检查身体。 她那娇弱可怜的样子俨然像个孝顺的儿媳妇。 刘光天、光福他们几个纷纷上前洗手，并且开玩笑道， “嫂子，难怪你整天忍气吞声的，就你这体格，确实不是她对手。” 秦淮茹翻了翻白眼，佯怒道：“一天到晚的净胡说，哪有做儿媳妇跟婆婆动手的道理？” 杨军闻言撇了撇嘴。 贾张氏被收拾了，恐怕最高兴的就是你，要不是怕人说闲话，说不定你早就买挂鞭炮庆贺了呢。 而且，瞧你殷勤端水的样子，恐怕心里早就乐开花了。 贾张氏死皮赖脸的讹人，恐怕对秦淮茹更没好脸色。 毕竟，当初是她把易中海和贾张氏的事抖露出来的。 要不是秦淮茹，易中海就不会去那么远的地方，而她也不会在娘家人面前丢了面子。 据王玉英所讲，秦淮茹这几天吃够了苦头，每天回到家，贾张氏从没给她好脸色，不是打就是骂，她早就受够这个恶婆婆了。 “大家再辛苦一下，帮着找辆板车送她去医院。” 王雪梅站在院子里对众人说道。 本来可以用吉普车送贾张氏去医院的，但王雪梅见刚才众人的表情，似乎猜得了什么，她怕车里都是那种味道，所以才临时改变主意用板车送去。 “解成，赶紧去准备板车。” 三大爷笑眯眯的让阎解成去准备。 对于三大爷来说，今天是值得庆贺的一天。 要不是杨军和王玉英赶到，说不定今天他又要破财免灾了。 对于他来说，杨军和王雪梅俨然就是他们家的救星，所以一听说要送贾张氏去医院，他就自告奋勇的把板车拿出来用了。 过了一会儿，阎解放跑过来道， “车子准备好了，把人抬出去。” 像四合院这种房子，一般大门口都有一个挡板的，挡板外面还有二三级台阶。 挡板是活的，可以抽掉，但是车子不好上台阶，只能先把车子放外面，然后再把人抬过去。 一说到抬贾张氏，大家纷纷往后退。 尤其是刚才参与行动的那几个人，更是避之不及。 他们都快被熏出阴影来了，他们可不想受二遍罪。 最后，还是三大爷想出一招，就势用之前那个办法。 他回家拿来一捆绳子，四个人你抬着才把贾张氏弄上车。 王雪梅怕影响不好，吩咐秦淮茹回家抱了一床棉被盖在贾张氏身上。 杨军洗完手之后，放在鼻子下闻了闻，隐约还有一些异味。 于是，回家又用肥皂洗了两遍。 院子里的人派几个代表跟着王雪梅一块去医院，杨军本来不想去的，但被王雪梅狠狠地瞪了一眼，他立马乖乖的去了。 杨军开车跑的快，提前去了医院，在医院的门口买了两毛钱的苹果，又花了一毛钱买了个网兜。 在抓捕耿直的行动中，有几个民兵受伤了，即使今天没有贾张氏的事，他也要过来探望一下。 来到住院部，向人打听了一下郭猴子他们住在什么地方。 随后，他拎着水果找到了他们住院的地方。 他推了推门，郭猴子他们果然在里面。 病房里有三个床位，全都住着他们一伙受伤的人。 此时，何大壮他们带着其他的民兵来看望他们三个。 在这次行动中，只有郭猴子受伤严重，其他几个人都是轻伤。 此时，大家正围在郭猴子的床前。 “你们都在呢？” 杨军推门进去。 “杨主任，您来了。” 何大壮他们连忙迎了过来，并且把杨军手里的水果接了过去。 杨军先是看了看郭猴子的伤势。 他掀开被子看了看，发现郭猴子的左臂没了。 他心头一澟，当时只听王二娃说他折了一条胳膊，他以为只是骨折了，没想到这么严重。 何大壮见状，一脸沉重的语气说道， “骨头都被踢碎了，不得不截肢。” 杨军闻言，心神俱震，没想到这个耿直武力值这么猛，能硬生生的把人的骨头踢碎，恐怕这世上很少有人能做到。 即使是他，他也不敢保证一定能做到这种程度。 杨军寒着脸，拍了拍郭猴子的肩膀道， “郭兄弟，是我害的你丢了一跳胳膊，这一切都是我的责任。” 郭猴子刚做过截肢手术，虚弱的躺在床上。 听见杨军这么说，挣扎的从床上爬起来道， “杨主任，千万别这么说，这事怪不到你的头上，要怪就只能怪我学艺不精。” 何大壮似乎想到了那晚发生的一幕，心有余悸道：“说实话，谁也没想到那老小子还有这般身手，要不是郭猴子机灵，死死地抱着他，说不定我们这几个全都交代在那了。” 杨军看了看何大壮他们十个人，虽然他们算不上精兵强将，但是也是当打之年的人，他们十个联起手来，哪怕一等一的好手也得退避三舍。 第二百二十六章 实锤了，贾张氏装病 杨军也没想到那个快六十岁的耿直有如此身手。 要不是郭猴子牺牲掉一条胳膊，还真的抓不住他。 杨军让郭猴子躺下，安慰道：“郭兄弟，不管怎么说，你这条胳膊是为我办事才没了的，我会对你负责到底，这样，等你伤好了之后，我在轧钢厂给你安排一份工作，然后再给你申请伤残补助怎么样？” 众人听了杨军的话，个个面带激动之色，尤其是郭猴子激动的眼泪都流出来了。 这条胳膊总算没白丢，用一条胳膊换份铁饭碗值了。 他们这帮人大老远的从乡下来到这儿，无非是混个前程，或者通俗的说，就是找个长期的饭辙。 有的人呆在农村一辈子没有出头之日，每天和黄土地打交道，累死累活的填不饱肚子，别说是一条胳膊，哪怕这条命没了，只要能为父母子女妻儿找个铁饭碗他们也愿意。 “杨主任，我替郭猴子一家谢谢您。”何大壮激动的说道。 “谢谢杨主任。”其他的民兵纷纷给杨军鞠躬。 “兄弟们，千万别这样，你们能来帮我，我已经很感激了，如果你们再这样，我就真的无地自容了。” 杨军一一把他们扶起来，惭愧地说不出话来。 随后，他从兜里掏出五百块钱递给何大壮。 “何队长，这是我个人的一点心意，你给他们买点营养品。” “这……这不合规矩，当初我们是达成协议的，我们帮您做事，你答应给两个工作名额的，现在弄成这样，只能怪我们学艺不精，怪不得您。” 何大壮见杨军一出手就是这么一大笔钱，他自认为这是他们之前讲好的条件，现在郭猴子他们受伤，怪不得杨军，所以，说什么都不能接受这笔钱， “对，杨主任，你就收回去。” 其他的几个民兵虽然眼红这笔钱，但他们都觉得这不符合规矩，所以都认为不要这笔钱是理所当然的事。 “行了，你们不要推辞来推辞去，这笔钱又不是给你们的，是给几位受伤的兄弟买点营养品，再说了，你们要是不收下这笔钱，我心里也过意不去啊。” 杨军看了看失去一臂的郭猴子道：“你们可以不要这笔钱，但是也要为郭兄弟家人考虑一下？所以，你们就不要推辞了。” 杨军不容他们推辞，执意要把这笔钱留下。 他见何大壮不收，于是就直接塞在郭猴子的枕头下。 “杨主任，我替猴子一家谢谢您。” 何大壮这个五尺大汉，红着眼给他鞠了一躬。 “何兄弟，千万别这样，我这心里一直不得劲。”杨军上前把他扶起来。 “何兄弟，是这样，我之前不是答应你两个工作名额吗，除了猴子兄弟外，另外我答应，再给你两个名额，就算弥补一下我对你们的亏欠。” “四个名额？”何大壮激动地握着杨军的手道：“杨主任，您说的都是真的？” “嗯，是真的，你没听错，回头你把人员名单告诉我，剩下的事我来办。” 杨军为了弥补对他们的愧疚之情，不得不多给他们两个工作名额，这样他们十个人就能有五个人留在城里吃商品粮了。 至于是哪几个人能留在城里吃商品粮，就由他们自己决定了。 “谢谢杨主任。” 何大壮他们齐声感谢道。 聊完正事后，杨军就出了病房。 他来到前面门诊楼。 王雪梅他们一行人早就到了，他们正站在医院门口等着。 杨军刚到门口，就远远地看到三大爷闫埠贵领着一帮小伙子正大摇大摆的往这边来。 阎解放在前头拉着板车，刘光福和刘光天以及院子里其他四个小伙子在后头推着车子。 秦淮茹则跟在他们后头。 贾张氏在板车上不停地扭动身子，嘴里发出呜呜的叫声。 三大爷见到王雪梅，立马跑了过来，他眯着小眼睛道， “王主任，我们把贾张氏带来了，请您指示。” 王雪梅摆摆手道：“老阎，别整那些虚的，直接把人抬进去。” “得嘞！” 三大爷应了一声，然后就招呼阎解放他们把车子停在门口。 掀开贾张氏身上的棉被，一股恶臭味扑鼻而来，众人纷纷捂着鼻子后退。 “呜呜！” 贾张氏一见到太阳光，立马表示抗议。 她不停地瞪着车架，双眼上下翻飞，向过往的路人求救。 医院里的人，从未见过如此奇特的就医方式，纷纷围了过来。 他们对着贾张氏指指点点，从未见过被绑着来看病的。 此时，围观的众人越来越多，很快就把医院的大门堵住了。 王雪梅示意跟来的人维护现场秩序，尽快清理出一条路来。 不用王雪梅指示，三大爷他们就自发的从车里抽出两根木棍，直接往绳套里一插，两人一组。 “一二，起！” 随着三大爷一声吆喝。 阎解放他们四个就把贾张氏抬下板车。 在三大爷他们没来之前，街道办的人早就提前预约了治病的医生，并且把拍片子的单子开好了。 为了做这个权威性的诊断书，医院的赵副院长亲自出马，带着两名主治医生开始对贾张氏进行各项检查。 本来想给贾张氏松绑的，但怕她闹腾，所以就没解开。 阎解放他们四人直接抬着贾张氏去机房拍片子，但是在抬上照射台的时候遇到了点小问题。 由于照射台有点高，阎解放他们四人怎么都抬不上去。 最后，还是在街道办的人帮助下，才把贾张氏搬上去。 贾张氏眼见着要对他头部拍片子了，闹腾的更厉害了。 她肥胖的身子乱扭，不停地翻身，尝试着从照射台上滚下去。 最后还是三大爷想了个办法，用绳子把她固定在照射台上才能顺利的拍片子。 片子拍好后。 赵副院长第一时间就看了片子。 他翻来覆去的看了一遍又一遍，额头上的皱纹越来越深。 “王主任，你们是不是弄错了，这个人没得脑瘤啊？” “赵副院长，麻烦您再仔细看看。” 王雪梅一脸笑意的说道。 似乎这个结果在意料之中，经过这么一闹腾，她更不相信贾张氏是在装病了。 赵副院子没有看片子，而是把片子递给了另外两名主治医生，然后脸色严肃道， “王主任，脑子里有没有长瘤，片子上一清二楚，我敢以我三十多年的医生生涯做保证，这人绝没得脑瘤，而且她的身体甚至比年轻人还要强壮。” “赵院长说得没错，这人脑子里确实没有长瘤子，别说是拍片子了，就是用肉眼瞧着都不像生病的样子。” 站在一旁的那位主治医生说道。 王雪梅脸上的笑意更浓。 再次得到验证，这时她已经心里有数了。 “赵院长，既然这人没生病，就麻烦贵院出个诊断，我好回去交差。” “行，我马上就出诊断书。” 赵副院子把回头交代那名主治医生去开诊断书，然后他指着贾张氏说道， “王主任，麻烦你好好问问她，到底是谁给她开假证明的，回头一定要告诉我，像这种没医德的人不配从事我们这个行业。” 在贾张氏没来之前，王雪梅就把贾张氏的情况跟张副院长说了一遍。 赵副院长一听，顿时就气得须发怒张，嚷嚷着一定要把这个黑心医生揪出来。 “赵院长您放心，就是您不交代，我也不会放过那个医生，竟然为了钱把这个祸害放了回来，只要把他揪出来，一定不会让他好过。” 随后，王雪梅对身边的一个小伙子耳语几句，让他去把给贾张氏开假证明的医生带来。 那个小伙子点了点头，回头招呼两个同事匆匆离开。 “老阎，还得麻烦你一趟，把贾张氏给我送到街道办去。” 王雪梅匆匆出了机房，对三大爷道。 “没问题，王主任，这事交给我。”三大爷笑眯眯的道。 给阎解放他们打了个眼色，然后几人又把贾张氏从机房抬到板车上。 自从听到医生下了诊断后，贾张氏就一声不吭的安静躺在那里。 她心里明白，她装病的事彻底暴露了，甚至连累了那个帮助过她的医生。 此时，她心里别提有多懊悔了，本来成功的回到四合院了，如果不是自己作死就不会引来众怒。 她现在肠子都悔青了，如果老天再给她一次机会，她一定会像狗一样紧紧的夹着尾巴缩在家里不出来。 可世上没有卖后悔药的，此时说什么都晚了。 出了医院，杨军没有和王雪梅他们去街道办，而是去了文工团总部。 眼见着后天，杨柳就要入伍了，他必须找钱佳佳核实一下情况，免得出什么纰漏。 到了地方，杨军掏出工作证做了登记。 卫兵核实过他的信息后，就会门卫室打了个电话。 大约过了十分钟的样子。 远远地就看见钱佳佳朝他跑来。 “哟，大厂长，今儿个刮的什么风，把你吹到我这小庙来了？” 钱佳佳双手背在背后，笑眯眯地问道。 杨军上下打量着穿着一身军装的钱佳佳。 虽然她故意屏住呼吸，控制自己的呼吸频率，可杨军还是猜得到她是跑着过来的。 第二百二十七章 靠爹吃饭挺香的 自从上次在老莫吃过一次饭后。 她和杨军就像多年熟稔的老朋友，一见面就开玩笑。 “明天我在家办几桌，请你这个大恩人过去喝两杯，不知您是否赏我这个面子？” 杨军离她比较近，隐约能闻到她的气息，可能是她气息紊乱，导致脸蛋通红，本来白皙的皮肤，此时想更加圆润了。 “嗯……吃饭就不必了，我这边请不下来假。” 钱佳佳歪着头，眼珠子转了两圈，才决定不去参加酒宴。 “你放心，吃饭不收礼，你再考虑一下。”杨军揶揄道。 “滚……” 钱佳佳气得翻白眼，挥舞着着纷红的小拳头向杨军示威。 “姐是缺钱的人吗？姐缺的是时间。” “如果我现在请你去老莫搓一顿，你有没有时间？”杨军上前一步，笑眯眯地道。 “那必须有啊，但是……”钱佳佳停顿了一下接着道：“但是这个人情我并不想用在吃饭上，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小忙？” 钱佳佳说完，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 她这样做，总觉得自己像挟恩图报的小人。 “没问题，你说。” 钱佳佳一愣，没想到杨军会答应的这么痛快。 “你不问问我让你做什么，就这么答应了？” 杨军双手一摊，眉头挑了挑道：“只要不是让我换老婆，其他的我都能答应。” 钱佳佳闻言，挥舞着小拳头，气鼓鼓道：“我发现你越来越没个正行了，就跟我对你有什么企图似的？” “嘿，瞧您说的，像我这么个稀缺的物种，不得提前给你打个预防针？”杨军有些自恋的说道。 “滚……” 钱佳佳气得追着他打。 “那位女同志，请你注意一下军容军纪。” 正当二人嬉闹之时，门口站岗卫兵冲他们喝道。 “是，卫兵同志。” 钱佳佳立马停止打闹，向那位老兵敬了个军礼。 别看钱佳佳职位比他高，但是面对卫兵的指责，她非得不恼，反而回敬军礼表示感谢。 钱佳佳穿着军装，一举一动都代表了军人的荣誉，尤其是像这种在文工团门口嬉笑打闹的现象更是给军人抹黑。 钱佳佳出身军人家庭，骨子里刻着‘军子荣誉’四个字，经过卫兵提醒后，她立马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并诚恳的道歉。 “走，你不是有事找我帮忙，咱们边吃边聊。” 杨军正了正容对钱佳佳道。 “老莫？”钱佳佳闻言，双眸一亮。 “必须的。” 杨军开车带她去老莫吃饭。 这丫头喜欢吃甜食，点了两份甜食，又要了一份八分熟的羊排。 杨军的身上依旧还残留着贾张氏的味道，此刻没大多胃口，但为了照顾钱佳佳的面子，他还是要了一份意面。 “说，需要我帮什么忙？” 杨军见饭吃的差不多了才开口问道。 “那……那个还是算了。”钱佳佳吃味最后一口牛排，用手绢擦了擦嘴巴，有些不好意思的道。 “别介啊，你是觉得我不愿意帮忙还是帮不了你的忙？”杨军一听急了。 钱佳佳帮自己妹妹当上文艺兵，这是非常大的恩情，不是说请吃几顿饭就能解决的事。 文艺兵不同于其他的兵，这个兵种非常吃香，待遇好不说，还能学到很多本领，比如唱歌、跳舞、乐器、才艺表演。 虽然文艺兵和普通兵都需要参加训练，但是胜在不用扛枪打仗，最主要的一点就是，可以在四九城文工团总部，而且离家还比较近，遇到节假日还能回家看看。 钱佳佳鼻子一挺，眼珠子乱转，看了他一眼道：“我是怕你为难。” “这事，我找过我爸，甚至也找了院子里的几位伯伯，他们都无能为力。” “哎，哎，这话可不能这么说，论官职和人脉我确实不如大领导们，但是那也要分什么事？你比如说要安排两个人进厂子，替你凑人，搞点粮食副食品……” “等等，你刚才说能搞到粮食和副食品？” 杨军话没说完，就被钱佳佳打断了，她一把抓住杨军的手问道。 “唉，就这事我最擅长了，小事一桩，包在我身上了，但是……” 杨军说这话，小心的把手抽了出来。 “咱说归说，能不能别上手啊？” 杨军一听是这事，顿时心头一松。 这事他最拿手了，粮食副食品什么的对于他来说简直是小菜一碟。 “你真的能搞到粮食？”钱佳佳不以为忤，再次追问道。 “能啊，只要数额不是太大，都没问题。”杨军说完，看了看四周每人，于是凑过去低声问道：“你要多少？” “一头猪。”钱佳佳竖着一根手指道。 “什么？一头猪？” 杨军嘴巴张的老大，他还以为钱佳佳会狮子大开口呢，没想到搞了半天才要一头猪。 “是……不是太为难了？”钱佳佳脸色一红，她以为要太多了，有点难为杨军了。 杨军耸了耸肩，把身子我那个椅子上一靠，点了根烟，吐出一口烟雾，幽幽道， “是有点为难，我平时都是五万斤起步。” “啊？” 杨军看着钱佳佳嘴巴张的老大，笑了笑道：“如果你仔细调查过我的话，你应该知道，年前的时候，我给轧钢厂弄来七万斤粮食和五万斤猪肉的事，区区一头猪又算得了什么？” “就在前两天，我还给轧钢厂弄了两天近八百斤的野猪，你说说你那点事算事吗？” 杨军此时猜得到，大领导们为何不帮钱佳佳这个忙了。 按理说，弄到一头猪对他们来说就是张张嘴的事，但是他们为何不愿意帮这个忙？ 说起来，这一切还是杨军身上说起。 年前他在郊区投了近千万斤的粮食，引起了上头的重视，那段时间，人人自危，各自擦自个儿的屁股，这事没过去多久，谁愿意在这个时候冒风险。 “你说的没错，大领导们办不了的事，到你这儿就不算事，就这么说定了，你什么时候能把猪给我送来？” 钱佳佳眉头舒展，心情似乎非常愉快，终于把这事解决了。 “不急，你还没告诉我你要猪干什么呢。”杨军敲了敲桌子道。 “要猪干什么？当然是吃啊，难不成我当宠物养着？”钱佳佳撇撇嘴，鄙视的看着杨军非常无语。 “你缺嘴吗？别告诉我说是给你们单位搞的？” 杨军一脑门的黑线，被人怀疑智商确实对他打击挺大的。 “咦，还真让你猜对了，我就是给单位搞的。” “你单位缺这个？轮得到你个小丫头去搞吗？” 杨军怀疑这丫头要猪是别有用途。 钱佳佳张了张嘴，嘴唇几次微微张合，无语地指着杨军。 “我真不知道你这个管后勤的副厂长是怎么当上的，你不知道现在粮食有多紧缺吗？我们单位都快三个月没见过荤腥了，而且食堂的餐补下调了二分，就连我家里一个星期都很难吃到一顿肉。” 杨军闻言一愣。 真如钱佳佳说得那样，自从他当上这个管后勤的副厂长之后，大事小事基本上都是副主任刘峰在管，尤其食堂吃吃喝喝的事，他更少掺和。 难怪那天食堂的唐主任死皮白咧的要留下那两头个头大的野猪。 起初他还不相信，经过钱佳佳这么一提醒，他才发觉最近一段时间，食堂的伙食确实不如以前了。 虽然他不吃大食堂，但是每次路过食堂大厅的时候，总是能听到职工们抱怨伙食越来越差了。 杨军沉思着，他努力的回忆这个时间段的历史，思索着国内外发生的大事。 前几年，为了还清老毛子的债务，全国人民勒紧裤腰带过了过了很多年的苦日子，再加上天灾，导致粮食减产，还有就是各个城市剩余大量的劳动力，很多知识青年没有工作，所以，城市生存面临很大的压力。 粮食减产，再加上人口增多，所以，很多城市的粮食都不能足量供给，各大单位纷纷下调伙食标准。 至于轧钢厂为何还没下调标准，估计是年前他弄来的那批粮食起到了作用，杨军猜想，要不了多久，轧钢厂也要下调伙食标准了。 他工资高，又有空间辅助，从来没缺吃少穿的，对外界的变化感知较慢，所以，当钱佳佳为单位伙食抓挠的时候，他才感到不可思议。 “我们单位管后勤的干事退伍了，正好有个缺，我也想进步一下，要不然也不会求到你头上了。” 钱佳佳见杨军沉思不语，索性把话挑明了说。 杨军翻了翻白眼，无语地看着他。 你要想进步，还不是钱伯伯一句话的事？ 何必那么麻烦。 不过，想想也是。 不做出点成绩，钱伯伯也不好开这个口啊。 “哎，你别瞎想，这事和我爸没任何关系，我只想凭自己的本事做事。” 钱佳佳似乎看出杨军在想些什么，急忙解释道。 “瞎解释什么啊？我又没那么想。” 杨军眼珠子一转，揶揄道：“不过，我觉得靠爹吃饭挺香的。” “滚，再说跟你急。”钱佳佳脸色一沉，晃着小拳头威胁道。 “得，不说了还不成？大后天我就把猪给你送来，正好我妹妹入伍的第一天就能吃上猪肉。” 杨军连忙求饶。 “你倒是挺会算计的。”钱佳佳鄙视道。 第二百二十八章 入伍前的准备 和钱佳佳从老莫出来后，杨军就直接回厂子了。 他一到厂子里，就立马把后勤副主任刘峰叫到办公室，并且调来了最近两个月的账簿。 他这一看不要紧。 账簿上的开销比以往足足高了两成，各种物价都大幅的上涨。 原先三分钱一斤的棒子面涨到五分，四分钱一斤的大白菜涨到六分，还有就是油盐之类的副食也上涨了不少。 幸亏厂子里留有足够的粮食，要不然又是一大笔开销。 账簿中没有记录肉食之类的开销，因为即使想改善伙食，市场上也买不到肉。 突然想起前两天七毛八一斤卖给食堂的那两头野猪，杨军顿时觉得有些亏了。 “杨主任，这么下去可不行，我们必须响应上面的号召，要提前做好节衣缩食的准备。”刘峰见杨军眉头皱的很深，苦着脸道。 “你打算怎么做？”杨军皱着眉头道。 此时，他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轧钢厂有几万名职工，每天吃喝就是一笔天文数字，如果控制不好，很可能会拖垮整个轧钢厂。 虽然轧钢厂是上面扶持单位，但是厂子如果长期出现亏损，很有可能就会就地解散轧钢厂，到时候几万名职工就会失业，连带着他们的一家老小也没饭吃。 “这事我也考虑了好多天了，一直没跟你通气，本以为苦日子熬熬就过去了，没想到……” “只能开源节流了，开源嘛，就是必须把军工订单拿下，这样我们就能增收，至于节流，我打算重新核算各个部门的计划书，减少不必要的开支，尽量能省则省。” “我同意你的办法，如果没问题，明天开个会就把这事定下来。”杨军沉思道。 “好，我下去通知一下，明天早上就把这事定下来。”刘峰道。 “老刘啊，在上面没确定新副厂长之前，后勤这块你多操点心，这段时间就辛苦你了。” “我没问题，目前还能扛得住，您才是最辛苦的那位，毕竟搞生产不是你的强项。” 杨军苦笑一下，拍了拍刘峰的肩膀道：“我们都尽力。” 送走刘峰后，杨军看了看时间，已经到了下班的点了。 接上尹秋水就下班。 他打算回老家一趟，明天是庆贺杨柳入伍办酒席的日子，他必须回去，和傻柱他们商量一下具体细节。 他打算简单办两桌就算了，厂里的同事和老战友他一个都不请，到时候请院子里的人聚聚乐呵一番就行了。 在回大杂院的路上，他遇到了二大爷刘海中。 刘海中能走到他前头，肯定是提前溜号的。 “军子，晚上开大会，你一定要参加啊。” “二大爷，咋又开会了？” 杨军探出头道，并示意他上车。 二大爷看了看车子里的伊秋水，摇了摇头拒绝了。 别看他官瘾大，有时候脑子也不够灵光，但是他却是个老古董，总觉得和侄媳妇坐一个车里不太好。 “不是我要开大会，下午的时候，老阎专门道厂子里寻我，说是王主任今晚要在我们大院宣布对贾张氏的处理结果。” “哦，好的，我知道了。” 杨军点点头应是。 随后他一踩油门，车子就飞快开了出去。 他先是回到后院，跟王玉英打了个招呼，然后把杨柳拉到一边问道， “后天就要入伍了，你都准备好了吗？” “都准备好了。”杨柳一脸兴奋的样子，指了指早已收拾好的行李包道。 杨军回头一看，顿时满头黑线。 杨柳大大小小准备了五六个包，每个包都塞得满满的，看上去不像是去单兵，倒像是搬家。 “部队上啥都有，那些脸盆啊，牙缸、水杯、毛巾就不要带了，到了之后会统一发放的。” 杨军上前打开行李包，替她看看那些东西需要带，那些东西不需要带。 “到了部队以后，便服就很少穿了，你带一身就够了，你看看你，光衣服就装了三个包。” 杨军一边说，一边帮她把衣服取出来。 当翻到一个黄色的小挎包时，杨柳死活不让他碰。 杨军见状，立马明白。 里面肯定是女孩子的私人物品，即使他这个亲哥哥都没资格看。 兄妹俩经过一阵整理，最后只整理出两个行李包的东西。 杨军拍了拍两个行李包道：“轻装上阵，才能全身心的投入，再说了，当兵的地方离家也不远，也能经常回家看看，要是缺啥东西了，给哥打个电话，哥立马给你送去。” “哥，我还能经常回家看看？”杨柳兴奋的鼻尖冒汗。 “嗯……要等三个月军训完了才能请假回家看看。”杨军解释道。 “那也行，反正只要熬过三个月军训，我就能回家看看哥和我妈我姐了。” 杨柳想着只要熬过三个月的军训，就能请假回家，立马就释怀了。 杨军见她沉浸在当兵的兴奋中，似乎没把三个月军训放在心上。 当过兵的人都知道，这三个月简直就是生不如死，需要相当大的毅力才能坚持下来，每天光站队列、走正步这些就够他们受得了。 别说是杨柳一个女孩子受不了了，就是杨军这个老兵回炉重训都很难坚持下来。 不过，看着杨柳一脸向往的样子，他不忍心扫她的兴，索性就不提了。 杨军在整理行李的时候，趁杨柳不注意，在他包里放了二百块钱和一些票。 杨柳是个大女孩了，需要用钱的地方有很多，更何况入伍当兵，也算正式踏入社会了，各种应酬，人情来往都少不了，所以，手里有钱心里不慌。 他也没多给，毕竟那是部队，吃喝拉撒都包了，用到钱的地方也不多，更何况她们还有津贴补助。 随后，伊秋水过来叫他们吃饭。 在临出门的时候，他看见伊秋水偷偷地往杨柳兜里塞了东西。 杨军见状，老怀甚慰。 伊秋水对自己的家人不错，尤其是在吃喝方便，她从不计较，每次回老宅子，都是大包小包的拎回来。 现如今，杨柳要参军入伍了，作为长嫂，她也算是尽了一份应有的责任。 杨梅和刘志结婚后，并没有分开吃，依旧在老宅子这边搭灶吃，每个月交点伙食费就行。 “哥，吃饭了。” 刘志递了一双筷子给杨军。 他看杨军的眼神充满了着急，嘴巴几次微微张合，似乎想说些什么。 杨梅见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自从杨军交代过杨梅之后，杨梅回去后就跟刘志说了，这事杨军管不了，也不能管，让他别费劲打听他姐的事了。 杨梅对刘岚的事一点都不关心，甚至从心里说不出的厌恶，毕竟谁的大姑子要是出了这种事，脸上都不好看。 况且，这种事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已婚妇女给人家当情人，说出来都丢死人。 在刘岚的这件事情上，杨梅是站在杨军这边的，她也不希望杨军管他们家的破事。 而且，这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如今王玉英也知道这事了。 她最近这几天从不离开家门半步，生怕人家在背后指指点点。 毕竟刘岚和杨家也是沾亲带故的。 “刘志，你不要怪哥不帮这个忙，你姐的事是上面直接接手的，我插不上手，也不能插手，希望你能理解。” 杨军见气氛有些尴尬，于是就索性敞开了说。 毕竟家里的人都知道了，也没什么好避讳的。 王玉英低着头吃饭不说话，但是脸上的表情却放松了许多。 她可不愿意让杨军掺和这事，她害怕杨军受牵连，影响前途。 他们家的日子好不容易刚有点起色，她可不愿意这时候因为一个外人而断送了儿子的前途。 “哥，梅子已经跟我说过了，但是我就是想问问，我姐会不会……” 刘志说着说着，眸子就蒙上一层晶莹的泪水，声音变得哽咽起来。 杨军摇摇头道：“我也不清楚，但是我劝你一句，你最好什么都不要做，免得弄巧成拙，你安心等消息就是。” 杨军没有参与到这个案子，自然不能轻易下定论。 刘岚的事可大可小，如果上面严抓的话，刘岚很可能会被当成李怀德的同伙重罚，如果只想办董其昌，查清真相后，只是把他当成李怀德情妇处理。 情妇、小三这种事，无非就是乱搞男女关系，教育一下或者劳教几年就能出来。 所以，杨军也不知道上面会如何处理这事。 而且他还不能去打听。 “我听你的，哥。” 刘志应了一声，低头吃饭，眼里的泪水簌簌落下，落在饭碗里，他没有擦眼泪，和着眼泪把那碗粥喝完，打了个招呼就回房去了。 看着刘志的背影，杨军无奈地摇了摇头。 毕竟姐弟情深啊。 即使刘岚做下那种不堪的事，那也是他一奶同胞的亲姐姐，打断骨头连着筋呐，血浓于水，他为刘岚担心也在情理之中。 “梅子，有空多劝劝他，别让他做傻事，这事不是他能掺和的。”杨军回头嘱咐杨梅道。 “哼，我才懒得管呢，要我说啊，他姐这是自作自受，活该！”杨梅筷子往桌子上一拍，气哼哼道。 杨军刚想说什么，旁边的王玉英脸色一沉，呵斥道， “梅子，咋说话呢？他姐是他姐，他是他，不可混为一谈，你这话千万不要在刘志面前提，免得影响你俩的感情，知道了吗？” 杨梅闻言，抖了个激灵，诺诺道：“知道了，妈。” 第二百二十九章 秦淮茹忍痛退钱 刘志走了之后。 王玉英开口道， “你也不要怪你哥不帮这个忙，你应该明白，我们一家能过上好日子，全指着你哥一个人，如果你哥被牵连进去了，我们这个家也就完了。” 王玉英察觉到自己语气重了点，于是缓了缓语气劝慰道。 “妈，这事我心里明白着呢，我也不希望我哥插手这件事。”杨梅道。 其实，杨梅最能体会到杨军对这个家的重要性。 如果没有杨军，她现在还在车间抡大锤呢，更不可能提拔为干部，也不会有属于自己的婚房。 她心里明白，这一切都是杨军带给她的，如果没有杨军，就没有这一切。 所以，她比任何人更不希望杨军掺和这件事。 至于伊秋水。 她的心思不在这上面，对这些事从不放在心上，当家里人谈论这些琐事时，她从不插嘴。 此刻，她文静的像个淑女，专心致志的数着碗里的米粒吃饭。 饭还没吃完，就听见院子里吵吵的，二大爷那破锣嗓子声音传了过来。 “各家各户的，都听好了，马上出来开大会。” “重复一遍，所有人都不能缺席，必须参加。” 杨军一家人闻言，对视一眼，无奈的叹息一声。 随后，大家抓紧吃饭。 吃完饭后，伊秋水就嚷嚷着参加全院大会。 毕竟是第一次参加全院大会，总想看看底层的老百姓聚在一块是个啥样，她更想知道那个传说中蛮横无理的贾张氏会有什么下场。 “我先走了。” 伊秋水跟杨军打了个招呼，一转眼就没影儿了。 来到中院，这里早已人声鼎沸。 熙熙攘攘的坐满了人，他们个个眉飞色舞，绘声绘色的讲述白天抓捕贾张氏的场面，尤其是阎解成和刘广福、刘光天兄弟，他们坐在人群中，俨然成为了宇宙的中心。 毕竟他们亲自参与了贾张氏被送去医院这段路上的事，他们在那里唾液横飞的讲述着贾张氏在医院是如何被抬下车，如何别送进拍摄机房的，又是如何被困在照射台上的。 看着他们语言和肢体绘声绘色的复原当时的情况，就好像他们参与了一场盛大的杀猪活动。 秦淮茹一家坐在人群前头，似乎贾张氏的事情对他们家来说没什么影响，秦淮茹虽然面子上装作一副悲戚的样子，但是嘴角时不时的翘起一抹弧度。 贾张氏被抓，最大的受益人就是秦淮茹了。 像其他人家，他们无非被贾张氏讹点钱财罢了。 可秦淮茹呢？ 她可是每天要面对贾张氏的。 在贾张氏面前，她每天小心翼翼、如履薄冰，生怕哪点做不好，就会引来贾张氏的谩骂甚至殴打。 她也想反抗，可实力不允许啊。 她尝试过。 但是每次都是以失败告终，每次都被贾张氏按在地上反复摩擦。 久而久之，她心里就有了阴影，以至于她后来不断的妥协和迁就。 可这次就不同了。 今天这个全院大会是决定贾张氏命运的时刻。 贿赂医生，隐瞒病情，诊断书造假，一些列罪名再加上之前乱搞男女关系，想必这次街道办肯定不能轻饶了她。 三大爷早已把桌子摆好了，前面放着四把椅子。中间那个位置还摆着两个玻璃茶杯。 那茶杯看上去非常新，一看就是不舍得经常用，想必是三大爷巴结王雪梅才拿出来的。 杨军站在拱门那里，见街道办的人还没来，他也不急着过去。 正当他想回去等一会再过来的时候。 突然听见前院传来一阵脚步声。 只见王雪梅领着一众街道办的人来了，在他们身后，还押着两个人，分别是贾张氏和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 三大爷和二大爷他们连忙迎了过去。 几人打了个招呼后。 王雪梅就让人把贾张氏和那个中年男子押到前面。 此时的贾张氏，早已没了白天那股嚣张气焰，但是她骨子里那股不服输的气性支撑着她。 她昂着头，双目直视众人，眸子里尽是一些蔑视的眼神。 虽然她的嘴被堵着，但是时不时的发出一些‘哼哼’声，以此来表达自己的不服。 杨军见王雪梅到了，于是也走了过去。 两人打了个招呼，寒暄几句。 王雪梅就招呼杨军坐下。 杨军和王雪梅坐在中间的位置，三大爷和二大爷分别坐在两边。 随后，杨军用手臂碰了一下坐在边上的二大爷，示意可以开始了。 “咳，咳。” 二大爷站起来，干咳两声。 “事情的经过，我就不多说了，这次王主任亲自过来，就是专门宣布对贾张氏的处罚结果，下面我们用热烈的掌声欢迎王主任讲话。” 二大爷这次非常利落，三言两语的就把讲话权交给了王雪梅。 众人愣了愣，没有反应过来。 要是搁往常，二大爷最少也得二十分钟的开场白，如今这个模样，倒让大家不适应了。 二大爷官瘾是大，但是他脑子并不糊涂。 今天一大爷在，王主任也在，分得清主次。 “大家愣着干什么？鼓掌啊！”三大爷见大家发愣，于是站起来就吆喝了一句。 “啪啪啪！” 王雪梅站起来双手抬起，微微下压，示意大家安静一下。 “同志们，安静一下。” 王雪梅扫视众人一眼，接着说道：“之前贾张氏乱搞男女关系，被罚劳教半年，在劳教期间，她不好好地接受劳动改造，还向医生行贿，开假诊断书，谎称生病，后回到大院后，不思悔改，变本加厉，装疯卖傻，讹人钱财，其性质极其恶劣，经我们研究决定，对贾张氏做出如下处罚。” “责贾张氏遣回原籍劳教七年，劳教期间不得减刑，更不得以任何借口假释，直至服刑完毕。” 随后，王雪梅从一个工作人员手中接过一枚戒指，向众人展示了一下道， “大家看一看，这枚蓝宝石戒指就是贾张氏行贿的证据，现已没收充公，另外……” 王雪梅指着那个被捆起来的中年男子道：“这个人就是那位受贿的医生，我给我们人民抹黑，影响医生行业的形象，经研究决定。” 王雪梅拿着处罚决定念道：“开除周怀仁医生职务，并劳教五年，劳教期间不得假释和减刑。” “好！” 大院的人齐声叫好。 “这种人不配当医生。” “贾张氏终于受到了应有的处罚，就是……劳教的时间太短了。” “这下大院的人终于能过上安稳的日子了。” 众人们纷纷议论着，大家脸上洋溢着欢快的笑容。 这种笑容是发自内心的，为大杂院除了一害而高兴。 秦淮茹解脱似的松了一怄气，但是为了维持她那孝顺儿媳的面子，她努力地绷着连，不让自己笑出声来。 “奶奶……” 棒梗见大家欢喜雀跃，两眼红红的，眸子里闪过一丝仇恨的眸光。 他刚想上去护着他奶奶，却被秦淮茹一把拉住了，并且死死地捂着他的嘴。 随后，王雪梅一挥手，贾张氏和周怀仁就被带走了。 贾张氏从进大院就一直被堵着嘴，眸子里是桀骜不驯的神色，看着众人一脸的轻视，对这些嘲笑她的嘴脸不屑一顾。 嘴里哼哼着，似乎想说， “你们都给我等着，老娘还会再回来的。” 等王雪梅压着贾张氏走了之后，大会继续进行。 二大爷示意杨军讲几句，杨军微微摇了摇头。 二大爷见状，自是求之不得，他敲了敲桌子，眼睛往秦淮茹那边看了看。 “秦淮茹，你之前承诺过要把贾张氏讹去的钱还给大伙儿，现在是你兑现诺言的时候了。” 秦淮茹听到二大爷叫她。 于是立马站了起来，走到桌子前，面向众人，可怜楚楚的样子。 她先是给大家鞠了一个躬，然后挤了几下眼睛，发现没挤出眼泪，尴尬的笑了笑道， “院子里的老少爷们，对不住了，在这里，我替我婆婆给你们赔不是了，另外，我绝不赖账，一定如数的把我婆婆讹来的钱退还给你们。” 秦淮茹说完，从裤兜里掏出一个红色的手帕，打开一看，里面大大小小的钞票足有上百元。 二大爷本来打算在大会上批评秦淮茹两句的，但是见她认错的态度这么诚恳，并且还乐意退钱，他哼了一声，暂时放过了她。 “下面，请受害人一个个上来领回你们的钱。” 二大爷站起来，招呼大家上来领钱。 二大爷话音刚落，立马有人站出来了。 “秦淮茹，你婆婆从我家讹去了三块五毛钱，你还钱。” 大刘走到秦淮茹面前，把手一伸。 秦淮茹连忙从手绢里数出三块五毛钱递了过去，并且鞠躬道歉， “对不住了，大刘兄弟。” “哼！”大刘接过钱，直接回座位。 “淮茹，你婆婆讹了我五块钱。”老马走了过来。 “对不住了，马叔。”秦淮茹双手递过去，诚恳的道歉。 “你婆婆讹了我四块钱。” “讹了我五块。” “……” 随着人数越来越多，秦淮茹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手绢里的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减少，这让她心疼的嚯嚯的。 贾张氏讹来的钱并没有交给她，而她只能用自己的钱还债。 她心里明白，这个钱她不还不成。 贾张氏已经把贾家的脸丢尽了，如果她认错态度不好，不还钱的话，她们一家甭想在院子里住下去了。 第二百三十章 仓库再次利用 大杂院，二十多户人家。 除了后院，以及前院的三大爷家外。 几乎中院和前院所有的人家都被贾张氏讹过，就连梁老太太家也被讹去了三块钱。 原来那晚上，梁老太太已经做好了和贾张氏做长期斗争的准备，但是最后，她还是输给了贾张氏，不得不破财免灾。 杨军看着众人一个个上来领钱，他心里百味杂陈。 他不知道，如果再晚两天，贾张氏会不会讹上自己的家人，不过，依照王玉英息事宁人的性子，她肯定会破财免灾的。 前后院一共十四户人家领回了被贾张氏讹去的钱，大家对秦淮茹这个态度也比较满意，还纷纷称赞她是四九城难找的孝顺儿媳妇。 秦淮茹一脸笑意的应付着众人，但心口疼得她喘不过气来。 就这么一会功夫，四十三块五毛钱就这么没了，这些钱快赶得上她二个月的工资了。 不过，虽然心疼钱，但是她觉得这个钱值了。 四十多块钱买七年安稳的日子非常划算。 最重要的是，她以后再也不用每天看着贾张氏的脸色过日子了。 处理完贾家的事，二大爷示意大家先别忙散会。 “后天是杨柳和雨水两个丫头光荣入伍的日子，这不仅仅是他们两家的荣耀，也是我们大院的荣耀，明天她们两家在院子里办几桌，希望大家都能来。” 二大爷说完，示意杨军讲两句。 杨军站起来，给大家鞠了个躬，然后笑了笑道， “没啥好说的，明天大家都来吃饭，管饱。” 杨军突然想起了什么事，接着补充了一句：“大家带张嘴来就成，礼金就免了。” 原先他和傻柱打算每家每户出一个人吃饭，但是杨军觉得太寒碜了，索性把院子里的人都叫上，办上五桌，敞开肚皮吃。 杨军讲完，傻柱从人堆中跳了出来。 “先别急着散会，我讲两句。” 傻柱嬉笑着向众人做了个罗圈，然后说道， “明天，为了照顾轧钢厂上班的爷们和娘们，所以我和一大爷决定我们晚点开席……” “傻柱，怎么说话呢？管谁叫娘们呢，是不是找抽？”秦淮茹一听顿时不乐意了，打断他道。 贾张氏的事结束之后，秦淮茹觉得雨停了，天晴了，她又行了。 为了调节院里的气氛，她似乎有意挑起傻柱和院子里在轧钢厂上班娘们的矛盾。 “傻柱瞧不起女性，大家伙扁他。”在轧钢厂上班的刘婶呼吁道。 “扁他。”丁秋楠和伊秋水坐在一张凳子上，两人齐齐挥舞着小拳头嚷嚷着。 “嘚，嘚，我错了还不成吗？我给各位姑奶奶道歉。” 傻柱连忙认错，并不停地点头哈腰给大伙儿道歉。 “哈哈！” 这一幕引来大家一阵轰笑。 坐在旁边开会的冉教授夫妇二人觉得女婿被众人当猴耍，觉得非常丢人，老两口子使了个眼色，偷偷地溜了。 傻柱见老丈人和丈母娘走了，挠挠头，尴尬的笑了，他红着脸说道， “老少爷们，听我把刚才的话说完，为了照顾上班的……同志，我和一大爷决定，等你们下班了以后再开席，这样，大家都能吃上酒席了。” “好啊，傻柱这个主意不错，下班后，大家想喝到什么时候就喝到什么时候，喝醉了直接回家睡觉，第二天一早还不耽误上班。” 傻柱一说完，大刘就立马举双手赞成。 “是啊，天黑了也好往家打包饭菜，还不被人发现。”人群中，也不知是谁来了这么一句。 “刘光天，怎么又是你，哪次不是你小子吃的最欢，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还想着往回打包，美不死你。” 傻柱站在前面，一眼就发是刘光天这小子作妖，立马把他从人群中拎了出来。 “柱子哥，你可别瞎说，我天生饭量小，人长得又瘦小，哪里吃得多了？”刘光天站起来笑道。 “就你这身板，还敢说饭量小？” 傻柱瞧了瞧坐在旁边的二大爷刘海中揶揄道。 这爷俩要是坐在一起，刘光天就是年轻版的刘海中。 “别看我胖，那是我吸收好……” “咦……”众人撇了撇嘴。 二大爷见刘光天被人当猴耍，远远地瞪了他一眼。 刘光天见状，吓得浑身一抖，立马把头缩了回去。 全院大会在众人的嬉笑声中圆满的结束了。 杨军连后院都没去，直接跟伊秋水回去了。 …… 第二天一上班。 杨军把姜海涛叫到办公室，递给他一个名单，让他把这些人安排在轧钢厂上班。 昨天，他在医院给何大壮他们四个工作名额，当天晚上他们就把这份名单交到王二娃手中，于是，王二娃又把这份名单给了杨军。 名单上，有四个人的名字，其中何大壮就在他们之中，剩下的三个名字，杨军对他们也比较熟悉，他们本来就是民兵队伍中的佼佼者，如果再经过一段时间培训，相信很快就能适应保卫科的工作。 除了郭猴子在医院躺着之外，何大壮他们四人全都安排在保卫科。 杨军之所以把他们全都安排在保卫科，那是因为何大壮他们是王二娃带出来的，他们对自己忠心不二。 他想着，过段时间，把他们全都暗插在保卫科各个重要岗位上。 只要牢牢的控制住保卫科，轧钢厂内，谁也动摇不了他的地位。 至于郭猴子，伤愈后肯定不能去保卫科工作了，他会把他安排在一个轻松的岗位上，也算对得起他那条手臂了。 随后，他去了趟保卫科，找到王二娃。 “仓库那边空出来了吗？”杨军劈头盖脸问道。 王二娃一愣，虽然不知道杨军问仓库干什么，但还是如实回答道， “都空出来了，他们十个人，除了郭猴子在医院躺着外，其他的人要么在轧钢厂上班，要么都打包回村了。” 王二娃从抽屉里拿出一把钥匙递给杨军。 “老杨，我替他们谢谢了哈。”王二娃给杨军泡了一杯茶，亲手端给他。 杨军闻言笑了笑，摆摆手示意他不用客气。 他知道王二娃说的是杨军给他们安排工作的事。 他们来的时候是十个人，回去只有五个，其余的五个人全都留住城里吃商品粮了，这对他们来说是一种天大的机遇。 想想也是，一个村子里出来的人，有五个人留在城里工作了，这不仅仅是对个人家庭，更是他们整个村的荣誉。 放眼望去，十里八村的，如果出了一个吃商品粮的人，是一件非常了不得的事，够他们家人炫耀一辈子的了。 “跟我客气个啥，即使我不留他们，你也能把他们全安排了。”杨军吹了吹茶杯中的茶沫道。 王二娃闻言，苦笑了一下。 他要是有那本事，何至于这么为难。 要是搁以前，他清理保卫科那批不服管教的人时，说不定安排这几个人不成问题，可现在轧钢厂保卫科编制已经满了，再想安排进人是不可能的了。 要是没有杨军这个级别的人授权，他连个临时工都安排不进去。 不过，他知道杨军之所以这么说，就是为了维护他的面子。 “不管怎么说，还是要谢谢的。”王二娃唏嘘道。 “哦，对了，以后有事，打个电话，我去找你，你这么大的领导往下属办公室跑影响不好。” 杨军翻了翻白眼，抛了一个鄙视他的眼神。 “你一撅腚，我就知道你要拉什么屎，不就是惦记我那两包烟吗？” 这小子的嘴被他养刁了，现在非中华烟不抽，而且必须是内供的。 “这你都看出来了？能不能发扬一下哥哥关爱弟弟的风格？” 王二娃做了一个夸张的表情，向杨军卖可怜。 他一屁股坐过来，两只手在杨军身上摸来摸去。 “滚……” 杨军一阵恶寒，丢下半包烟落荒而逃。 …… 杨军拿到仓库钥匙后，立马开车出了轧钢厂。 他本来打算过几天给钱佳佳送猪肉的，但一想到人家帮了那么大一个忙，也不好拖着人情不还。 趁着今天上午没事，他把猪肉放出来。 打开仓库的大门，里面被何大壮收拾的干干净净，原先堆放在一边的油毡布已经落下了很多灰尘。 杨军抖了抖，里面被灰尘呛的喘不过气来。 他丢下油毡布，索性从空间中取出一块新的。 意念一动，他的手上就多了一件崭新的油毡布。 他铺在地上，抚平上面的褶皱、 然后意识再次进入空间，等他出来时，毡布上突然出现十块整扇的猪肉。 这些猪肉，每扇一百五十斤左右，十扇就是一千五百斤。 虽然钱佳佳只要一头猪，但是帮忙还人情哪有正好的。 不能人家说要一头猪，你就弄一头猪。 礼尚往来讲究的就是‘情分’二字，你敬我一尺，我还你一丈，不是应该的吗？ 做完这些，他转身就出了仓库。 锁好门后，他立马去文工团去找钱多多。 一见面，杨军就让她去借辆卡车。 钱多多听完，也不说话，转身就往回跑。 部队里，小车不多，卡车倒是多得很，而且还有的司机和劳动力。 不大一会儿。 就见一辆军绿色的卡车驶来，钱佳佳坐在驾驶室里，他的旁边还跟着两名干部模样的人。 杨军见状，挥手打了个招呼，直接开着吉普车在前面带路。 第二百三十一章 真的不用出礼金 几人来到仓库。 钱佳佳拍了拍杨军的肩膀道， “哥们，够意思啊。” 眼前上千斤的猪肉，钱佳佳瞧在眼里，乐得合不拢嘴。 别看这只是一点点成绩，却是考核干部工作能力的标准。 甭管他瞎猫死猫，能抓到老鼠的就是好猫。 谁能弄来猪肉，那就说明这人确实有一定的工作能力，这也是升职加薪的标准。 就这上千斤的猪肉，省着点吃，够他们吃上一个星期的了。 “别瞎说，我可是你姐夫。”杨军翻了翻白眼道。 最近，钱佳佳可是飘了。 和他开玩笑的尺度越来越大了，看着她热情似火，杨军吓得都不敢私下跟她见面。 “不差辈就行，叫什么都一样。”钱佳佳毫不在乎的道。 钱佳佳性格有些像男孩子，大大咧咧的，和谁都是这个性子，正是由于她的豪爽、坦诚、率真才赢得大院子弟对她亲近。 在她们那帮大院子弟中，她的人缘除了伊秋水之外算是最好的了。 伊秋水给人的印象是娇弱、知性、包容，容易让人生出保护欲，而钱佳佳和她的性格确实恰恰相反，她性格独立、刚强、且讲义气，所以，那帮大院子弟都愿意跟她玩。 当然，男生中人缘好的，在女生那里必定很差，用她们的话来说，钱佳佳就是女人中的奇葩，也是背叛者。 “你们两个来过秤。”钱佳佳招呼跟她一起来的两名战士道。 那两名战士一人咯吱窝中夹个皮包，另一个拿着一杆大秤，她们听见钱佳佳的叫声，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都没有动手的意思。 杨军见状，顿时了然。 这两人在文工团中一定是有点小权利的干事，专门负责此次的采买任务。 这帮文工团的人，个个都有公主王子病，平时眼高于顶，自认为自己的这双手或者这张嘴是用来吃文艺饭的，对这种粗活、累活，脏活不屑一顾。 他们总觉得动手干这个是掉面子的事。 “啥意思？难不成让我一个女的动手，你们两个大男人好意思吗？”钱佳佳双眸一瞪，没好气地问道。 那两名同志齐齐把目光看向了杨军。 杨军冷哼一声，把头转向一边。 能进文工团的，身后都有些背景，他们总觉得自己高人一等，眼前这四个人中，钱佳佳是个女的，而他们两个人又自持身份，能干这活的就剩下杨军一人了。 平时，他们去市场采买，都是别人动手，他们在边上看着，买完之后，要么让别人替他搬上车，要么直接给送文工团去。 总以为自己是买方，兜子里有钱，是大爷，你们都得巴结着点。 可杨军不惯他们这个毛病，老子是那种卖土豆萝卜白菜的小商贩吗？ 老子是卖肉的杨屠户，别人想买还买不到呢，你们倒拿上了。 “呵，你们知道他是谁吗？一个小小的十级办事员就敢指使一个拿11级工资的人？谁给你们的勇气？” 钱佳佳气急而笑，这两个人不知天高地厚，竟然想着让杨军去动手。 人家帮忙弄来猪肉就不错了，还想着把人当的劳动力使用。 那两名战士闻言一澟，相互对视一眼。 如果钱佳佳说的是真的话，那么眼前这人确实来头不小。 现在实行的是六零年30级行政工资标准，他们现在是十级办事员，享受28级行政待遇，而钱佳佳说眼前这人拿11级工资，比他们整整高了17级，他们在心里算了一下，眼前这人可能是个厅级干部，最少也是副厅级别的。 要知道，每升一级都极其不易，有的人穷极一辈子都升不了一级，况且人家比自己大了整整17级。 彼此都差不多的年龄，人家咋这么优秀呢？ 杨军看着眼前这两名十级办事员，心里直好笑。 一个拿二十七块五工资的哪来那么的大勇气敢指使他这个拿一百九十五块五的干活。 要是搁以前，这俩货也就跟秦淮茹一个档次，别看秦淮茹是个扫院子的，人家可是享受八级办事员的，每个月三十三块五呢。 两个小伙子自尊心好像受到了沉重打击，红着脸过来了。 他们怕弄脏了军装，就是就脱下上衣，叠整齐的放在一边。 两人干活跟娘们似的，两只手勾着猪肉似沾不沾的，两条腿跨的非常宽。 其中还有一个人干活的时候还翘着兰花指。 杨军和钱佳佳对视一眼，想笑又不敢笑，努力的忍着，但是两人肩膀却一耸一耸的。 这十扇猪肉整整过了半个小时的秤，过完秤后，他们又花了半个小时才抬上车。 杨军反正不急，乐得清闲，你们愿意磨蹭，那奉陪到底。 猪肉装上车后，那俩货皱着眉头，把粘过猪肉的手不停地在墙上蹭来蹭去。 杨军把地上的油毡布叠好放在一边，点上一支烟蹲在仓库门口。 钱佳佳拿着账本走了过来，她一边算一边说道， “猪肉一共是一千四百八十七斤，我们不给肉票，你看看我们以多少钱一斤算才好？” 钱佳佳蹲在他身边，怀里抱着账本，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盯着他看。 此刻的钱佳佳，第一次觉得男人抽烟的样子是这么的迷人。 以前，她是非常讨厌抽烟的男人，只要有她在场，决不允许任何人抽烟，即使他老爸在家也得给她三分薄面，每次都是躲到书房去抽烟。 闻着淡淡的烟草味，她第一次觉得没那么呛鼻子。 杨军歪头看着钱佳佳那双布灵布灵的大眼睛，下意识的往边上挪了挪。 “凭咱俩的关系，送你都没问题。” “那不行，我这是替单位买的，不能让你倒贴钱。”钱佳佳立马不乐意了。 不过，杨军这话听上去挺暖人心的，没想到自己在他心目中有这么高的地位，竟大方到送她上千斤猪肉。 问猪肉多少钱一斤，不是为难他嘛？ 他一个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大老爷们，不经常逛菜市场，哪里知道猪肉多少钱一斤，更何况市场上是凭票购肉的，没票人家就不卖。 要想买没票的肉就只能去黑市了，而他又很长时间没去黑市了，自然不知道现在的猪肉行情。 前几天，他卖给轧钢厂的那两头野猪，是按照七毛八一斤算的，人家还给肉票，虽然后来知道上了老唐的当了，但是我猜到现在市场的猪肉价格肯定突破九毛一斤了。 “你看着给。”杨军道。 钱佳佳一脸为难的样子，她把那两名经常采买的战士叫了过来，他们三个在一起商量了一会，然后其中一名年长的战士走了过来。 “杨……杨同志是？” 那名战士红着脸道：“是这样的，现在市场上的价格是九毛二一斤，我们不给票，在原价上上调三成如何？” “一块五一斤。” 杨军翻了翻白眼，直接报出了一口价。 他看这俩货很不爽，娘们唧唧的，一点都不爽快。 同时也知道他们这帮人打的什么主意。 现在的物资这么紧张，可以说，票比钱还值钱，没有票你啥都买不到，即使你有钱去黑市上买，就黑市那点物资，还不得翻个二三倍？ 他们打得一手好算盘，想着只用钱购买，不用肉票，省下来的肉票还能有大用。 “杨同志，一块五太贵了，已经超出预算了，你看能不能再少点？我们出一块三如何？”那名战士笑道。 “一块五爱要不要，不要就把肉给我卸下来。”杨军咬定了一口价。 要是在前两天，他还真能接受一块三一斤，但自从他看了后勤账簿的时候，他才发现，最近物资上涨的价格非常离谱，别说是一块五一斤了，就是一块八也有人抢着要。 再说了，他纯属看这俩货不爽，就像恶心他们一下。 不要可以啊，你们要是不嫌累，把肉给我卸下。 两名战士对视苦笑一下，随后，把目光看向了钱佳佳。 毕竟钱佳佳是中间人，客户是她联系的，希望她能求求情，说点好话，便宜点卖给他们。 钱佳佳见状，眼珠子一转，一脸严肃道， “一块五确实有点贵，我们不要了，卸货。” “别介……这不是耍我们吗？”其中一名战士连忙阻止道。 俩人累死累活的忙活一个多小时才把猪肉弄上车，现在又要卸下来，想起身上弄得脏兮兮的，说什么打死他都不卸。 “一块五就一块五，这次我就做次主，就这个价了。” 另外一名年长的战士咬了咬牙道。 “一共是二千二百三十块五，零头给你抹了。”杨军没等他说完，就立马报出价格。 就在刚刚，他已经心算把价格算了出来。 “好，好，二千二百块是？” 两名战士一听杨军把零头给他抹了，脸上顿时露出了笑容。 杨军翻了翻白眼：“五毛抹去。” “啊？” 想屁吃呢，三十块五都够你一个月的工资了，你看我长得像大冤种吗？ 要是给你抹这么多，还不如一块四一斤算球。 俩人对视一眼，又看了看杨军，嘴角撇了撇。 虽然嘴上没说，但是心里肯定骂杨军是个小气鬼，这么大的领导竟然只让了五毛钱。 最终，两人还是乖乖地把钱付了。 杨军接过钱，点都不点，直接往兜里一装。 “我在院子里办了两桌，你真的不过去？” 临上车之前，杨军再次问了一遍钱佳佳。 “我都跟你说过了，我请不下来假。” 钱佳佳似乎急着赶回去，催促司机赶紧开车。 “我也跟你说过了，不用出礼金。” “滚……” 看着远去的钱佳佳，杨军摇头苦笑。 这年头说实话咋没人信呢？ 第二百三十二章 傻柱爷爷有几个妹妹 杨军抬腕看了看时间。 已经过了吃午饭的时间了，现在赶回厂子里，肯定没饭吃了。 他把仓库门锁上，直接开车回大杂院。 回到院子，就看见傻柱和马华师徒二人正撅着屁股把他家那个大炉子抬出来。 这次没有垒锅搭灶，因为酒席少，不值当费那个事，除了这个大炉子外，还借了四个小炉子和几口锅。 杨军路过前院，帮了一会忙。 这次和以往办婚礼不同，以前是花钱雇人帮忙，现在就这么几桌，又是傻柱亲自掌勺，人家根本不收工钱，所以只能他们两家人自己忙活了。 当然，院子里的那些大妈小媳妇们也没闲着，在院子里摆几张桌子，帮忙择菜洗菜。 杨军回后院看了一下，王玉英和马香秀正从屋檐底下往外搬大白菜，今天要做一锅炖菜。 马香秀一早坐公交车过来帮忙了，至于杨安国他们，要等下班后才能来。 门口放着一个菜坛子，杨军看着眼熟，打开一开，一股肉香扑鼻而来。 这是马驹子卤的野猪肉，马香秀带过来配个菜。 杨军帮着他们把大白菜外面那层烂叶子扒掉，王玉英回屋拎着那天杨军带来的五斤猪肉连同卤肉一起送到前院。 虽然，傻柱把整个酒席的食材包了，但他们家也不能啥都不出。 前两天他送来的那五斤猪肉，看上去没少一点，想必是王玉英专门留着今天办酒席用的。 马香秀这时候凑了过来，她一边扒白菜叶，一边说道， “军子哥，现在我哥被那个寡妇迷了心窍，非要和她结婚，我们都劝不动他，平时我哥最听你的话了，你说话他会听的。” 杨军闻言，不动声色，手里的活儿不停。 “我是不会劝你哥的，相反，我还支持他。” “啊？”马香秀一愣，手里的动作停止，迷茫道：“为什么啊？” 杨军：“哪有那么多的为什么，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有什么错？” 马香秀：“可周苗苗是个寡妇啊，而且还带着个孩子……” 杨军：“那又如何？你哥喜欢啊。” 马香秀：“可……” 杨军知道马香秀是为了马驹子好，但是，她那种带着农村偏见的想法，在杨军眼里是非常可笑的。 虽然不像是后世那么自由恋爱，但现在也不是封建社会了，很多人都认为寡妇是不祥之人，对她们有很多的偏见，甚至还有的人在她们身上强加‘克夫、扫把星’的帽子。 周苗苗也是个可怜的女人，试问她又有什么错，难道寡妇就没有再次追求幸福的权利吗？ “香秀，你应该支持和祝福你哥，只要他们相互喜欢，那些世俗偏见又算得了什么？” “我哥还年轻，完全可以找个更好的。”马香秀气鼓鼓道。 “那又怎样？你哥他喜欢的是周苗苗。”杨军双手一摊道。 “我哥好歹也是吃商品粮的人，她配不上我哥。” “你哥他喜欢周苗苗。” “我哥好歹也是大小伙子，岂不是便宜了那个寡妇？” “你哥他喜欢周苗苗。” “我哥前途光明，将来还会升职加薪的。” “你哥他喜欢周苗苗。” “将来回老家，我哥还不得被村里人笑话死。” “你哥他喜欢周苗苗。” 马香秀：“……” 杨军把白菜叶往地上一扔，吼道， “马香秀，我再说一遍，你哥他喜欢周苗苗。” 杨军指了指她道：“你别一口一个寡妇的，你也是女人，能不能尊重一下她？” “她没了丈夫，变成寡妇，你以为她想这样？她不想好好的过日子吗？” 杨军是真的生气了，她生的不是马香秀的气，气的是这该死的偏见。 现在很多人都跟马香秀一样，他们对寡妇有很深的成见，经常在背后指指点点，甚至把污水往人家身上泼。 马香秀从未见过杨军发火，看他愤怒的表情，似乎要把她生吞活剥了。 她红着脸，眼泪在眼眶中打转，但是她又不敢哭出来。 杨军把白菜往地上一扔，抽出一支烟点上火，蹲在门口抽着闷烟。 他背对着马香秀，似乎听到了抽泣声。 “香秀，说句你不爱听的话，如果有一天，周苗苗的事发生在你身上，你会怎么办？难道你为了那虚无缥缈的世俗偏见会默默地选择一辈子带着孩子单过？还是说选择和自己相爱的人过一辈子。” “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你是不知道一个寡妇带着孩子过日子有多难，再说了，周苗苗是个好女子，值得你哥托付一生。” “军子哥，我错了……” 身后，传来马香秀微弱的道歉声。 马香秀被杨军当头棒喝，顿时如梦初醒。 果真如杨军说的那样。 如果有一天她真的变成了和周苗苗那样的寡妇，她又会如何抉择呢？ 是选择默默的承受这一切，还是和心爱的人过一辈子？ 答案不言而喻。 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这话说得真好。 事情没发生在自己身上，体会不到别人的苦处，他只会站在旁边和其他人一样嘲笑她、挖苦他。 “军子哥，你说的对，最主要的是我哥喜欢周苗苗，只要我哥喜欢，只要他能过得幸福，我们都该支持和祝福他。” 杨军看着马香秀已经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了，心里宽慰了很多。 “我理解你的心情，你也是为了你哥好，但是绝不能拿自己的喜好左右别人的选择，这是尊重，懂吗？” 马香秀抹了抹眼泪道：“懂了。” 随后，马香秀果然不再反对马驹子和周苗苗的事，而且还为他们的将来做了一番打算。 她打算先给马驹子他们做两床棉被，再买点棉花，把棉袄翻新一下，甚至还替他们将来的孩子做了一番安排。 杨军内心非常欣慰，总算没白忙活，至少这世上少了一个阻力，多了一份理解和支持。 但是他明白，真正的阻力不在马香秀身上，而是在马驹子和他的家人身上。 马驹子的父母是那种老一代保守的人，他们是不肯能轻易接受儿子娶一个寡妇的。 好在，马驹子不在老家那边生活，即使他们父母想管也管不到。 杨军扒完白菜，看着地上的烂白菜叶子，他皱了皱眉，把活儿丢给马香秀就去了前院。 傻柱和马华师徒俩已经把几个炉子全点上了，此刻炉子上烧着热水，不时地有大妈们过来倒水洗菜，并且再次加水烧上。 “男女搭配，干活不累，柱子哥，你好福气啊。” 杨军冉秋叶搬着小板凳坐在旁边陪傻柱聊天，就打趣道。 自从，傻柱和冉秋叶结婚后，傻柱就把全部的心思放在冉秋叶身上。 每天把她当祖宗一样供着，家务活从不让她插手，洗衣服做饭，端茶倒水这些事，从未见过冉秋叶动一个手指头。 傻柱把以前巴结秦淮茹那种舔狗属性发挥到极致，把这些招数全用到冉秋叶身上，冉秋叶被照顾的无微不至，以至于现在的冉秋叶到了离开傻柱就活不下去的地步。 冉秋叶对傻柱的依赖性非常强，两人形影不离，几乎到了一分钟不见如隔三秋的地步。 就连做饭，傻柱专门搬来凳子让她坐着陪他说话。 这一幕也不知羡煞了院子里多少单身狗，尤其是许大茂，见到他们俩都是躲着走，省得被灌狗粮。 冉秋叶见是杨军，脸蛋一红，连忙站起来道：“是军子兄弟啊，你们聊，嫂子还有点事先回去了。” 冉秋叶逃也似的离开了。 “姑奶奶，您悠着点……” 傻柱张了张嘴，一副紧张的样子，两只小眼睛不满的瞪了杨军一眼。 杨军呵呵一笑，一屁股坐在小板凳上，把两腿伸直，从裤兜里掏出烟，用火钳子在炉子出灰口夹了一块碳，把烟点上。 他不是没带火柴，而是利用这种方式提醒自己还活在世俗之中，他尽可能的接地气，尝试着自己还是那个吃五谷杂粮的俗人。 “柱子哥，什么情况啊，没听你说过你爷爷还有个妹妹啊？” 杨军吐出一口浓雾，笑眯眯的望着傻柱。 “滚犊子，拿你柱哥打镲是不？”傻柱眼睛一瞪，切菜的刀往菜板上一顿。 “怪我喽？你没事瞎认什么亲戚，连带着兄弟我都矮了两辈。”杨军眯着眼，嘴角噙着笑，双手一摊道。 “怎么着？哥乐意。” 傻柱翻了翻白眼，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这时，在旁边帮着洗菜的三大妈接口开玩笑道， “军子，你有所不知，傻柱的爷爷不止一个妹妹，你一定没听说过？” 杨军一愣，立马催问道：“三大妈，说来听听。” 傻柱一听不乐意了。 “唉，唉，我说三大妈，开玩笑也有个谱啊，我爷爷啥时候有个妹妹，我咋不知道？” 三大妈和旁边的几个择菜的大妈对视一眼，全都捂着嘴偷笑。 三大妈干咳两声，一本正经道：“那时候，你还小，不知道不能怪你，你那个姑奶奶啊，今年三十四岁，长的那是真俊，模样也好，皮肤也白……” 旁边的二大妈接着补充道：“关键是会来事……” 二大妈一边说话，一边用眼角偷偷地瞟向秦淮茹家。 旁边的那群大妈小媳妇们似乎知道傻柱的姑奶奶是谁，全都忍不住笑了出来。 “哈哈！” 傻柱再傻，此时，也知道的大妈们拿他开玩笑呢。 “哎，哎……我说二大妈，三大妈，今儿是我妹妹的好日子，我就不跟你计较了，但是您这话千万不能在秋叶面前说，您这不是挑拨我们夫妻关系嘛？” 三大妈：“傻柱子，你三大妈又不傻，分得清场合。” 三大妈说完，就听见有人在唱歌。 “你究竟有几个好妹妹， 为何每个妹妹都那么憔悴， ……” 傻柱一头黑线，这是唱给我爷爷的歌吗？ 他回头望去，只见杨军拍拍屁股回后院去了。 “现在干部都这么不正经吗？” …… 第二百三十三章 参军入伍 临近晚上的时候。 院子里的人陆续下班回来，他们回到家换身衣服就立马过来吃席。 这次办酒席并没有去请专门的管具，而是各家各户把自家的八仙桌搬出来，四张桌子凑成一张大桌。 中院摆了三张，后院摆了三张桌子，每张桌子都坐了不下十五个人，甚至有的几桌坐了二十个人。 没办法一个院子二十多户人家，一百多口人，连老带少全都请来，只能挤一挤了。 作为这次的主家，傻柱一家和杨军一家坐一张桌子，他们这张桌子一共坐了十七个人，就连冉秋叶的父母也坐这张桌子。 开席之前。 二大爷发表了一篇热情洋溢的演讲。 叽里呱啦的讲了半天，先是对杨柳和何雨水光荣入伍表示祝福，随后又是一长篇鼓励的话，两个小丫头还被请到前面讲了几句。 两个小丫头第一次当主角，非常腼腆，你一句，我一句的才凑了一篇二百字的感言。 三大爷还想让她们即兴表演一段才艺，却被杨军搅场了。 废话真多。 再不吃饭就凉了。 傻柱站起来吆喝了一声，大家‘嗷’的一声就开始干饭。 饭菜并不是很丰盛，但胜在量大。 桌子上基本上没有用碟子盛菜的，都是用大海碗装的。 光靠傻柱和马华师徒俩炒菜肯定忙不过来，所以全都改成炖菜了。 炖菜对于大院子的人来说更实在，不光有味，汤汤水水的还能蘸着馒头吃。 这顿饭吃了一个多小时才结束。 男人们三三两两蹲在一块聊天打屁，女人们忙着收拾桌椅板凳。 而杨军被二大爷他们请到中院，大伙向他打听关于炼钢厂招工的动静。 自从停课后，很多学生都闲置在家，像刘光天、刘光福、阎解放他们这般大的孩子就有十来个，他们都眼巴巴地等炼钢厂建好后，能托关系进去上班。 “老少爷们，听我说一句。” 杨军被大伙吵得头疼，双手微抬下压，示意大家安静一下。 “大家都知道，我只是个副厂长，很多事我都做不了主，尤其是炼钢厂这种级别的单位，是由上面统一招工的，对招工的条件也有一定的限制，炼钢厂建好后，会从轧钢厂这边抽调5000名职工过去，如果有想去炼钢厂工作的，我可以帮忙把你们调过去，但是招工的事我是真的做不了主。” 炼钢厂按照初步计划，准备招工名，首先从轧钢厂这边抽调5000人过去，然后剩下的7000个名额向全社会招工。 7000个名额看似很多，但是上面为了照顾各个地方的就业，会把这些名额平均的分到各个地方。 这些工作名额再层层放权下来，每个县最多只有五个名额，而这五个名额也不是一般人能得到的，那些有些身份背景的人会争破头颅去抢。 所以，根本就轮不到普通家庭出身的孩子身上。 而大院里适龄工作的人就有十几个，杨军根本就安排不了这么多的岗位，再说了你帮了这家，就会得罪那家，杨军索性一个都不帮。 你们托关系也好，花钱买也罢，你们不要找我就行。 再说了，这种事哪有公开说的。 如果要是真有这心思，私下里找他不就行了。 “军子，之前我们爷俩不是商量好的吗，我……”三大爷一听就急了，立马出声道。 之前三大爷找过杨军，希望杨军帮忙，给阎解放找份工作，当时三大爷拿着三百块钱想买份工作，可是被杨军拒绝了。 杨军抬手打断道：“三大爷，计划不如变化快，现在停课了，你不看看现在有多少待业青年等着进厂？” 三大爷闫埠贵脸色通红，着急的手都有些哆嗦了。 众人一听，全都垂头丧气。 杨军说的对，孩子停课了，成千上万名适龄青年都在家待业，这是典型的僧多粥少，要想一下子安排这么多人进厂，肯定是不可能的。 此时，他们却有些羡慕傻柱。 只要不是傻子，都知道何雨水能参军入伍，肯定是杨军出力帮的忙，进文工团这么好的单位，很多人都打破脑袋往里钻，要是没有杨军的帮忙，就凭他傻柱八辈子都甭想找到门路。 杨军怕再呆下去，会被他们情绪影响。 正巧这时，伊秋水马香秀他们正好准备回去，杨军这才趁机脱身。 第二天一早。 杨军和尹秋水没有去厂子里上班，而是直接回了老宅子。 今天是杨柳和何雨水光荣入伍的日子，他们一家早早吃好饭，在家里等街道办的人过来接人。 院子里到处都是人，大家都是周边四合院邻居，那些相识熟悉的全都过来祝贺，并且送两个丫头一程。 杨柳和何雨水两人穿着一身新军装，胸前带着一朵大红花，一脸欢喜的到处显摆。 军装是前几天街道办送来的，就是留着今天穿的。 等到九点钟的时候，街道办的人就会过来接人，敲锣打鼓的把她们送走。 看着时间越来越近，两个丫头脸色变得越来越沉重。 杨柳抱着王玉英不停的哭。 第一次离家，不知道何时才能回来，心里还是舍不得。 这种情绪也影响着众人，有几个眼窝子浅的大妈偷偷地抹眼泪呢。 何雨水见杨柳哭得这么伤心，她眼圈红红的，想找个肩膀靠靠，可看到傻柱乐呵呵的样子，她嘴一撇，转身回自己房间去了。 杨柳又抱着杨梅哭了一阵，随后又语重心长的交代杨老四在家一定要听话，不要调皮捣蛋。 杨老四为了照顾杨柳面子，当面答应下来，可一转眼就和一帮小屁孩围着院子疯跑。 杨柳又把杨槐抱在怀里，用手绢帮他擦了擦鼻涕。 杨槐根不不领情，在她怀里不停地挣扎，一转眼就去吃嗑瓜子去了。 杨柳走到杨军面前，嘴巴几次微微张合，眼圈红红的。 杨军笑了笑，走了过去。 “哭啥，又不是嫁人了，想家了就写信，或者我有空去看看你。” 杨军擦去她眼角的泪水，宠溺的眼光看着她。 “哥……” 杨柳闻言，再也忍不住了，抱着杨军大声哭起来。 杨军轻轻地拍着她的肩膀道：“今天是高兴的日子，待会儿一定要高高兴兴的出门，知道了吗？” “嗯……我再哭一会。” 这时，傻柱跑了过来。 “军子，快，他们来了。” 杨军一听，立马对杨柳道。 “柳儿，赶紧洗把脸。” 随后又小声的说道：“待会高兴出门，别让妈看着难受，知道了吗？” “知道了，哥。”杨柳重重的点了点头。 几分钟后，杨军拎着行李包拉着杨柳的手到大院门口等着。 此时的傻柱，脸上的笑容不断，乐呵呵的跟院子里的人炫耀。 大院里的人，几乎全都出来了。 院子里出了两个最可爱的人，他们与有荣焉，全都过来送她们一程。 越是分别的时刻，她们越是紧紧抓住自己的亲人手不放。 杨柳似乎忘记了杨军刚才交代的话，抱着王玉英眼泪哗哗的往下流。 何雨水那边，也是破天荒的和傻柱抱在一起痛哭。 “雨水，进部队就好好干，咱不惹事也不怕事，如果有人欺负你，跟哥来个信，哥去削他。” 傻柱一本正经的拍着胸脯保证道。 杨军很无语。 就你这样的，还想削人家？ 不过，他并不想打破他兄妹间这点温馨。 这时，远处传来一阵敲锣打鼓的声音。 两辆军用吉普车缓缓开来，车子后是敲锣打鼓的人。 车子停在大院门口，王玉英和钱佳佳从车上下来。 “姐夫，我亲自来接兵，是不是很激动。” 钱佳佳笑呵呵的搂着伊秋水的胳膊俏皮道。 杨军白了她一眼，回头指着杨柳和何雨水道， “我俩妹妹交给你了，你得给我照顾好喽。” “那得看你表现咯，要是每个月能请我去老莫搓一顿，我可以考虑一下。”钱佳佳头一歪，两个眼珠子一转，立马开出条件。 “想吃西餐，随时找你姐，我可没功夫陪你。”杨军没好气道。 “小气鬼。”钱佳佳吐了吐舌头。 此时的王玉英拉着王雪梅的手，不停地交代着，让她一定要照顾好杨柳。 王雪梅和钱伯伯他们是老相识，不用王玉英交代，她也会打点好一切的。 再说了，这不还有钱佳佳吗，有她在，两个小丫头还能受委屈了？ 王雪梅见大家聊得差不多了，于是说道， “时间不早了，抓紧上车，我们还要去下一家接兵，不能耽搁太久。” 杨柳和何雨水闻言，更是哭的稀里哗啦，一步三回头，依依不舍的上车。 杨军亲自把行李包给她拎上车，并且拍了拍行李包道， “你包里有哥给你留的二百块钱，记得收好。” 杨柳红着眼点了点头道：“哥，你不用担心我，你把家里照顾好就行。” 杨军眼圈一红，手掌抚摸着她的头，哽咽道， “你放心，家里有哥照应着呢，你如果遇到什么困难，就去找钱姐姐帮忙，她一定会帮你的。” 杨军看了看坐在旁边的何雨水道：“雨水，你们两个从小一起长大，一起上学，现在又一块入伍，记得要相互照顾着点，遇到解决不了的困难，就去找钱姐姐，知道了吗？” “知道了，军子哥。”何雨水红着眼点点头应道。 “对，听你军子哥的，有问题就去找钱姐姐，要是她解决不了的，你就写信告诉哥……”傻柱在旁边附和道。 杨军生怕这家伙又说些什么不合时宜的话，于是连忙把车门关上，拉着傻柱退到一边。 望着车内的两人，众人挥手告别。 两个丫头泪眼朦胧的望着窗外，眼神死死地盯着那一道道越来越远、即将逝去熟悉的身影。 第二百三十四章 奶奶病逝 送走杨柳和何雨水后。 杨军和伊秋水回厂子里上班。 一到厂子里，姜秘书就过来通知他去门口迎接上面来的领导。 这次上面来人，主要是宣布副厂长的任命。 杨军紧急的通知各科室干部去大礼堂开会。 其实这次的副厂长人选名字杨军早就知道了。 当时大领导找到他，问他有没有合适的人接替李怀德的位置，如果没有，那他就直接从上面派了。 杨军心里明白，大领导这是给他上位铺路，他总不能给自己找个和自己处处作对的副手。 当时，他就把后勤处副主任刘峰推荐了上去。 刘峰这个人原先是机修厂的厂长，原则性强，能力也够，是那种和杨建国一样，都是一心为公的人。 杨军自忖做不到他们这样大公无私，但不代表他排斥这种人。 总不能厂领导都是蝇营狗苟、投机取巧的人，总要留下几个一心办事的人，而刘峰就是这样的人。 即使将来他和刘峰发生矛盾，绝不会是私人之间的矛盾，只能是因为工作发生的摩擦。 像刘峰这种人，你用着也放心，绝不会担心他会在你背后放冷箭。 事后，他还专门找刘峰谈过话。 两人没聊职位升迁的事，只谈工作。 这是一种试探。 他想听听刘峰对于轧钢厂未来计划的安排，没想到他被刘峰的超前意识和眼光惊呆了，他的一些想法给杨军耳目一新的感觉，很多后世才出现的经营理念此刻出现在他的嘴里，似乎是早已有之。 可见，他是个用了心思的人。 谈完话后，杨军让他回去做好准备，着手把生产的工作抓起来。 听了杨军的话，刘峰当时一愣，很快就反应过来，杨军这是向上面推荐了他。 杨军把上面来的领导迎进大礼堂。 此时的大礼堂坐满了人，他们都是车间主任以上的干部，以及各科室主要骨干成员。 上面来的领导也不废话，直接宣读任命。 “兹任命刘峰同志为轧钢厂副厂长，主管生产……” 任命一宣布，立马引起了轰动。 本以为上面会派个副厂长下来，没想到却从轧钢厂内部提拔，而刘峰连升两级，成为轧钢厂的副厂长。 其实刘峰原先就是机修厂的厂长，只是降级使用，当了后勤副主任，如果按照正常的程序，他是够资格当后勤处主任的。 这次副厂长任命，说是升了两级，其实也就是一级。 杨军的职务不变，依旧是轧钢厂副厂长，主管后勤工作，至于副主任一职，暂时空了下来。 任命宣布完，大家纷纷向刘峰表示道贺，刘峰谦虚了几句，然后发表了一番演讲才结束会议。 上面来的领导宣布完任命后，就直接回去了。 随后，杨军把刘峰叫到办公室，和他交接了这段时间来他接手的工作。 工作交接的非常顺利，刘峰原先就是主管生产的，本就熟悉生产流程，很快就能上手了。 刚送走刘峰，杨军端起茶杯刚要喝水。 电话铃响了。 杨军皱皱眉，不情愿的放下手中的茶杯。 “喂，哪位？” “军儿是你吗？俺是你二叔啊。” 电话那头传来杨军二叔杨栋的声音。 他的声音急切而慌乱。 “哦，二叔啊，我是军子，你找我啥事？”杨军站了起来。 他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总觉得要发生什么事。 “军子啊，你赶紧回老家一趟，你奶她快不行了，他想见你最后一面。”杨栋焦急的声音中夹着一丝哭腔。 “我奶不行了？”杨军一愣，内心感到一阵不安。 虽然他从未和爷爷奶奶见过面，按理说没啥感情羁绊，但是猛地一听奶奶快不行了，他的心脏莫名的疼了一下。 这可能是血缘的关系。 血缘这种东西看不见摸不着，却非常神秘，即使相隔千里、万里，依旧能感受到。 “我奶她得的是什么病？”杨军急忙问道。 他想着，先弄清情况，问清病情，看看能不能在这边带些药回去。 毕竟这里是大城市，比山沟沟的医疗条件好，也能买到很多稀缺的药品。 “俺也不知道呢，就是昨天突然倒在院子里，俺拉去医院看，医生看了后让俺们转去省城大医院，军子你是知道的，这里离省城好几百里，俺怕你奶奶半路上……” 杨栋声音低沉，哽咽道：“所以俺只好把你奶拉回家了。” 杨军心里明白，这个年代都是如此处置的。 只要医院通知家属转院，那就是变相的告诉你可以回家准备后事了。 其实，这也有一种落叶归根的思想在作祟。 老年人思想保守陈旧，他们脑子里想着死也要死在家里，绝不能死在医院。 一听说要转去省医院，说什么都不会去的，生怕死在半路上，如果那样的话，魂魄找不到回家的路，就会变成孤魂野鬼。 “二叔，你别急，我马上就回去。” 杨军挂断电话，先是跟袁凯宗请了个假。 毕竟厂领导不能长期离岗，去哪里要有个报备。 袁凯宗一听杨军的奶奶病重，二话不说直接批准了，并且安慰他，让他安心处理事情，厂子这边不用担心。 杨军从袁凯宗办公室出来，直接去医务室接上伊秋水。 车子刚开到门口，杨军一拍脑门，立马又拐了个弯转了回去。 奶奶病重，杨安国这个孙子也得回去啊。 杨安国一听奶奶病重，当场就哭了。 他从小被奶奶带大，祖孙感情非常深厚，一听说奶奶病重，他整个人差点崩溃。 杨军见状，感到惭愧，同样是杨家的子孙，他对这个家亏欠的太多了。 三人回到金水桥四合院，收拾行李，接上马香秀就去大杂院了。 回到后院，杨军把情况跟王玉英一说。 王玉英当场就红了眼睛，眼泪在眼眶中打转。 她二话不说，就让杨军去厂子里接杨梅。 三十多年了，她想着是时候该带着自己的子女回老家看一看了。 杨军原先打算不带杨梅回去的，他们母子二人回去就行了，毕竟杨榆和杨槐还小，不能出远门，家里留下杨梅也能照顾他们。 他没想到王玉英要带着所有的弟弟妹妹回去。 不过，转念一想，杨军瞬间明白了。 这么多年没回过老家了，如今奶奶病重，她不想看到老人眼中那失望的眼神。 杨军走到前院，突然想起了什么事，于是转身回去把杨安国叫上。 一下去这么多人，一辆车肯定是坐不下的，他要借辆车，两个人一起开回去。 到了轧钢厂，杨军去司机班借辆车，让杨安国办理手续，他自己则去找杨梅。 杨梅听完后，也表示该回去一趟了，她去了车间叫上刘志，然后跟杨军他们回了大杂院。 回到院子的时候，王玉英已经收拾好行李了。 大包小包的摞在一起，几乎占了一辆车。 好在杨军那俩派利斯吉普车比较大，能坐下六个人，大家挤一挤也就全坐下了。 唯一遗憾的是，杨柳刚刚参军入伍，肯定是去不成了。 杨军看了看时间，已经是下午四点了。 这是他多年养成的习惯，每次做事情前，总要看看时间，以此来预判什么时候能到达。 老家离这里有1200多公里，按照每小时八十公里算，也要不眠不休16个小时才能到，这还是最理想的状态下，如果考虑路况和转车的话，估计得20个小时才能到。 不过，这都是在理想的情况下。 但是，现实中20个小时肯定是到不了的。 车子开了半个多小时才出城，等上了大路后，路况就没那么好了，一路上坎坎坷坷的，王玉英他们差点吐车上。 杨军开了两个多小时，然后找了个饭店简单的吃了点东西，就继续上路。 然后开了将近六个小时，困得实在受不了，就找了一家招待所睡觉。 天刚亮，就被王玉英叫醒了，杨军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继续上路。 杨军和杨安国两人开开停停，终于在第三天早上回到了老家。 （其实坐火车，再转车，比开车还慢。） 站在山口，大家方便了一下，稍微整理一下，就开进村子。 这是一个群山环绕的小山村，村子周围都是山，进山只有一条山路，路面坑坑洼洼，刚下过一场春雨，路面到处都是泥泞，车子容易在路上打滑。 两人只得把速度放慢。 车子越往里开，杨军就感到心慌，他不敢想象父亲以前生活过的地方竟然这样的贫穷，他不敢想象当年父亲是如何得到那个进城工作的名额的。 那肯定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要不然上帝也不会眷顾一个山沟沟里出来的穷小子。 一进村。 就看见村口那户人家门前一片缟素，隐隐约约能听到嚎丧声。 杨军心头一沉，心道：难道来晚了？ 果然，他看见前头开车的杨安国把车子开的飞快，几乎是冲过去的。 杨军紧跟上去，还没停稳车，就见杨安国跌跌撞撞的冲进家门。 “俺奶，孙儿来晚了……” 众人下车，面带悲戚。 王玉英站在门口，深深的打量着这个熟悉而又陌生的窑洞。 环顾四周，似乎和以前一样，没什么大的变化。 她泪眼朦胧，悲戚的说道， “进去给你奶奶磕个头。” 第二百三十五章 俺儿也是城里人 这是一个山脚根下的小山村。 村民们凿洞而居，俗称窑洞。 二叔杨栋家一共四孔窑洞，再加上旁边一个饲养室，算是五孔。 灵堂就设在最中间的那孔窑洞，院子里的人身穿缟素，进进出出的忙碌着。 见到杨军一家人，众人齐齐的把目光看向了他们。 王玉英没有停留，径直的带着杨军他们直奔灵堂。 没有痛哭，也没有流泪。 杨军一家人跪在灵堂前，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头。 二叔杨栋身披孝衣，手里捧着一根洋槐木，低头垂目的哽咽着。 “嫂子，你来晚了，俺娘等不到你们，昨天下午就……” 杨栋哭得嗓子都变哑了，他拼命的用力撕扯着自己的头发，似乎责怪自己没照顾好母亲。 “他二叔，不要自责，咱娘都八十三了，也算寿终正寝了，要怪就怪我，这些年全靠你一人照顾这个家。” 磕完头后，王玉英跪在一边，往火盆里添了几张火纸。 灰盆里的火光蹭的一下窜的老高，把她的脸照的纤毫毕现，眼角晶莹的泪水闪闪发亮。 “咱娘临死都闭不上眼睛，嘴里一直念叨着想见他的大孙子一眼。”杨栋抬头看了杨军一眼，叹息一声，垂头不语。 杨军啥都没说，心头沉重的像压了一块大石头，他默默地跪在边上望着躺在灵床上的奶奶。 奶奶的个头只有一米五几，瘦瘦的，两只手非常粗糙，常年累月的劳累使她的背弓着，到死都是侧躺在灵床上。 他的脸上蒙着一层白纸，看不见面容，但那一头银发却给杨军很大的震撼，稀稀疏疏的几根头发贴着头皮上，增添了几分沧桑。 伊秋水她们跟着杨军一起跪在灵床旁，就连一向淘气的杨老四也乖乖地跪在旁边。 灵堂里也有几个人跪在那里，她们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他们此刻全都停止哭泣，一直盯着杨军一家人看。 杨军知道，能跪在灵堂里的只能是自家至亲之人，如果没猜错的话，那个脸堂有点像杨安国的年轻小伙子肯定就是杨安邦了，那个年轻点的妇女一定是他的媳妇了，旁边还跪着一男一女两个孩子，肯定是他们的孩子了。 旁边还有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妇女，由于劳累或者营养不良，她看上去显得比王玉英还要大，如果猜得没错，那人就是他二妈秦秀芝了。 这时候，灵堂外挤满了人。 村里的人听说杨老汉家的大儿媳妇领着一家人来了，全都过来看热闹呢。 她们祖祖辈辈都生活在大山中，很少出去过，甚至有的人一辈子连镇上都没去过，他们就想过来看看，城里人长啥样？ 这一看不要紧，见了面才知道什么叫城乡差距。 杨家人个个长得细皮嫩肉的，衣着也是光鲜亮丽，尤其是杨梅和伊秋水更像是天仙下凡，他们从没见过长得这么漂亮的人。 村子里的人站在灵堂外对他们指指点点，嘴里还猜测着他们的身份。 这时二婶秦秀芝站立起来，把众人往外撵。 “有啥好看的，没见过城里人啊？都去忙。” “二婶，还真让你说着了，俺还真没见过城里人。”人群中也不知是谁回了一句，众人哄然大笑 二妈秦秀芝脸色一沉，佯怒道：“俺家安国也是城里人，你们去看他去。” “那可不一样，安国虽然吃着公家饭，但骨子里还是个农村人。” “就是，就是，就安国那土里土气的样子，哪里像个城里人。” 二妈一听顿时不高兴了，好歹自己的儿子也是手里捧着公家饭碗的，还能轮的上你们这帮土里刨食的泥腿子看不起？ 二妈叉腰指着他们一个个道：“俺家安国怎么了，农村人又怎么了，他在城里一顿吃四斤烤鸭，二十个白面馍馍，就问你们谁吃过？俺儿媳妇香秀每个月二十块钱的工资，你们一年能挣到这么多吗？” 二妈秦秀芝火力全开，指着那帮人一个个数落着。 众人闻言，脸色一红，个个都不说话了。 杨安国在城里吃香的喝辣的这件事，秦秀芝可没少在村子里炫耀，每当看到别人一脸羡慕的眼神，二妈就打心底自豪。 大伙儿被羞的没脸呆下去，全都讪讪的离开了。 二妈见大伙都散了，就像一个胜利者一样，嘴角翘起一抹弧度。 她回身看着杨军等人，一脸笑意的对王玉英道， “大嫂，这就是军子？长得可真精神。” 王玉英闻言，抬头对杨军道：“军子，这是你二妈，叫人。” “二妈！”杨军叫了一声，身后的伊秋水和杨梅她们也跟着叫。 “好好好。”二妈笑眯眯的看着她们：“还是我们老杨家的种好，你看看他们一个个长得真俊。” 随后，她看了看伊秋水道：“呀，这是军子婆姨？真漂亮。” 伊秋水被夸的不好意思了，红着脸娇羞的叫了一声：“二妈！” 随后，二妈秦秀芝看了一眼自己的大儿媳妇赵红梅，越快越不顺眼。 同样是老杨家的孙媳妇，一个是白天鹅，一个是丑小鸭，简直不可同日而语，二妈看儿媳妇，越看越看越不顺眼。 二妈又把杨家人个个夸了一遍，随后，他走到杨栋面前，苦着脸耳语了一阵。 二叔杨栋听完后，皱着眉头不说话。 杨军见状，连忙问道：“二叔，遇到啥难处了？” 杨栋闻言，抬头看了他一眼，然后叹息一声，红着脸道， “你二妈正为孝衣的事发愁呢。” “孝衣不够？” 随后，杨栋说出了了心中的苦楚。 原来，这一切都是穷闹的。 家里的钱和布票只够买孝子的衣服，至于其他人，只能找块白布条系在胳膊上，像门外的那些人，都是从自家里带来的孝布。 村子里就是这样，不管谁家死人，都自备孝衣，实在找不到白布的，就只能把自家蒸窝窝头的笼布拿出来顶一下。 所以，杨栋和秦秀芝为杨军一家的孝衣发愁。 家里的那点布票，平时都是省吃俭用攒下来的，这些只够孝子一个人穿的，至于秦秀芝和其他家人只是在胳膊上系了一根只有指头宽的布条。 杨军听完后，心情非常沉重。 他知道农村日子苦，却没想到比想象中的还要苦。 办个白事，竟然连孝衣都买不起，只能全村人互相拆借。 不过，当看到全村人没有一人穿一件干净没有补丁的衣服，他也就释然了。 农村人过日子，都是小孩拾大人的衣服穿，老二穿老大剩下的衣服，老三接着又拾老二的…… 等到老小的时候，那衣服上的补丁一摞一摞的，穿到最后，已经不知道原来的衣服是什么颜色的了。 “我这里还有一些布票，拿去镇上买点白布，别让人看了笑话。”王玉英叹息一声，从贴身衣服里掏出一个鼓囊囊的手绢。 这次回老家，她已经把所有的钱和票都带了回来，看着手绢里厚厚一沓的钱票，杨栋鼻子一酸，差点哭出声来。 母亲含辛茹苦一辈子了，到头来，不能办上一个像样的葬礼。 杨栋红着眼接过王玉英手里的钱，向一旁的那个青年招了招手道， “安邦，你去镇上扯几尺白布，快去快回。” “知道了，大。” 杨安邦应了一声，接过钱和票就出去了。 随后，村支书王大眼来了。 这是个五十左右的半拉老头，标准的山西人打扮，身穿羊皮坎肩，腰间系着一根白布带，头顶用白毛巾裹着，手里拿着一支烟锅。 他进来后，先和杨军一家人打了个招呼，然后就蹲在灵堂门口抽着旱烟。 大家商量着老太太的后事。 “杨老二，俺看了看日子，九号是入土的好日子，你觉得咋样？” 王大眼之所以叫王大眼，据说他小时候能看到阴间的东西，所以村子里谁家孩子受惊吓了，老人入土、祭祖了等等全都来找他，久而久之，大家都叫他王大眼。 后来随着年龄的增长，他的眼睛再也看不见那些东西了，但是大家叫习惯了，所以，他这个外号一直叫到现在。 现在是新社会，上面提倡铲除封建迷信，不过，谁家要是遇到什么事，还是请他掌掌眼。 这不，王大眼作为丧事的大总管兼阴阳先生，来找杨栋商量如何安排后事了。 “大眼哥，九号不行，那天是我娘的生日，能不能改到十一号？”杨栋闻言摇了摇头道。 生日和下葬的日期是不能选同一天日子的，这是规矩。 王大眼想了想，摇了摇头道：“十一号不宜动土，就只能十三号了。” 农村红白事是有讲究的，选的日子也不能乱选。 红事一般用双日子，白事只能用单日子，也就是说，只能用一、三、五、七、九这样的单日子。 谁家里要是死人了，一般会停灵五天或七天，如果日子实在不凑巧，就只能用九天，但是最多不能超过十一天的。 今天是三号，离王大眼所说的十三号还有十天。 杨军一想到要在这里呆十天，就觉得头疼。 在这十天里，吃不好，睡不好，就连洗澡的地方都没有，其实这些都好解决，最头疼的就是上厕所的问题了。 一想到旱厕，杨军一阵恶寒，浑身发冷。 他发过誓，这辈子打死也不上旱厕。 第二百三十六章 守灵 有好几次。 他想说能不能改到七号，但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像这种事，不是他能插嘴的。 王玉英都没说什么，他如果要冒然插嘴，一定会被人说没教养的。 杨军回头看了伊秋水一眼。 她嘴巴撅的老高，腮帮鼓鼓的，显然她也知道自己要在这山沟沟里呆上十来天。 男人还好，尤其是女人出门在外更不方便。 而伊秋水从小娇生惯养，没吃过什么苦，杨军真的担心他能不能坚持下来。 杨军歉然一笑，给了她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 随后，他就感到腰间一阵酸疼。 伊秋水在向他表示抗议了。 …… 农村帮忙是不管饭的，只有下葬那天才管一顿。 当然，并不是不想管饭，实在是家无余粮啊。 大家忙完，各回各家吃饭，但是心意也要表示的，主家的人要么每人散一支烟，要么说些感激的话。 王玉英和秦秀芝作为杨家的儿媳妇，她们站在门口不停地向村民们道谢。 临近傍晚的时候，院子里的人才干净，秦秀芝带着儿媳妇赵红梅在隔壁窑洞里做饭，王玉英和杨梅帮忙揉面。 杨军的父亲杨贵不在了，他只能代替父亲守在灵前，别人可以去院子里休息，只有他和杨栋不能随意进出，即使有事出去，也必须要留一人守灵。 杨军拔了一支烟丢给二叔杨栋，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 过了一会儿，杨安邦也加入进来。 杨军看得出来，杨安邦不善言谈，是个性格内向的人，和他弟弟杨安国性格皆然相反，从早上到家一直到现在，他才过来打招呼。 也许是因为内向的原因，没说两句话就脸红，看得杨栋对他横挑鼻子竖挑眼的，不停地训斥他。 杨军知道，当一个人被自己老子教训时，有外人在场是非常没面子的，于是借口腿酸就出了灵堂。 看着窑洞里女人忙碌的身影，他也帮不上什么忙。 于是，他把刘志叫了出去。 两人出了院门，来到后崖的屋顶上，掏出烟蹲在上面闲聊。 刘志这几天精神恍惚，因为他姐刘岚的事忙上忙下，似乎对什么事都提不起兴趣。 “你姐的事，是上面直接负责的，我帮不上忙，也不能帮，她的事牵扯到军工厂图纸，这里面的水有多深你应该清楚，别说是我了，就是比我厉害十倍的人都不敢插手。” 杨军吐出一口烟雾，淡淡的道：“你也不要瞎忙活，安心等消息就是，该是什么样就是什么样。” 刘志猛抽一口烟，眉头皱的很深。 “哥，我知道这里的水有多深，我也没四处找人求情，再说了，就我这样的，又能找什么人？我爸妈每天都催我打听消息，我也是逼得没办法才四处乱跑。” 刘志说完，扔掉手中的烟蒂，坐在地上，把头埋进双腿中，双手死死地抓着头发。 不管怎么说，刘岚再不堪，那也是他的亲姐姐，为她担心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杨军知道，现在这个时候，无论你怎么劝都是没用的，这事需要时间来治愈。 他拍了拍刘志的肩膀，什么都没说。 把抽剩的半包烟留给刘志，然后就下崖了。 …… 过来没多大一会儿。 秦秀芝站在院子里，扯着大嗓门的叫大家吃饭。 屋里的炕上坐不了那么多人，于是在院子里摆起了长桌。 杨军看了看饭菜，一下子就没了胃口。 菜，是萝卜缨子腌的黑咸菜，也许是为了照顾杨军一家子，二妈把冬天里的存的腊肉也炒了，看着每个碟子最多有两块肉，谁也没好意思去夹。 当时，杨老四要去夹腊肉，却被王玉英给拦下了。 饭，就更别提了，黑乎乎的馍馍，看着就没食欲。 这种馍馍是黑豆和高粱面混合而成，口感非常差，比棒子面做的窝窝头还要难以下咽。 看着这种馍馍。 杨军一下想到平凡的世界里，孙少平上高中的时候就是吃的这种馍馍。 当时，大家把馍馍分为三等，白面馍馍称为白种人，玉米馍馍戏称为黄种人，而像这种又黑又粗的馍馍戏称黑种人。 杨军咬了一口，没那么硬，但是吃到嘴里有些发苦，但好在高粱面是甜的，所以也就讲究吃了。 杨军专门看了伊秋水一眼。 她拿着黑馍馍不停的比划，几次送到嘴边又放下，似乎在寻找突破口。 但最终，她还是没吃。 只喝了一碗野菜粥。 至于王玉英她们，似乎已经习惯了这种吃食。 在杨军转业回来之前，她们家只有杨梅二十四斤的口粮，根本就不够吃，她们也会把口粮换成差一点的高粱面，像玉米馍馍那还算好的呢。 唯一挑剔的是杨槐这小子，这几个月，杨军把他惯坏了，每顿不是白面馒头就是大肉包子，平时零食不断，根不咽不下这种粗粮。 好在二妈把碟子里的几块腊肉全挑给他吃了，他这才不闹腾。 吃完饭，杨军和伊秋水回到灵堂，把杨栋换下来吃饭。 “饭菜不合口？” 杨军从兜里摸出一盒烟，撕破上面的包装，抽出一根，就着灰盆的的火点上，美美的抽上一口。 “你不是也吃不惯吗？”伊秋水揉了揉肚子娇嗔道。 杨军心疼的看着伊秋水，娇宠的在她腮帮上捏了一下。 “坚持一下，明天我去镇上给你买好吃的。” “好。”伊秋水可怜兮兮道。 杨军斜靠在墙壁上，抽着烟，脑子里想着接下来这几天的打算。 这十天里，他吃住都要在灵堂里，吃的方面还好解决，自己空间中有各种各样的美食，就是得找个没人的地方才能拿出来。 住，就不用想了，只能睡在灵堂里守灵。 最困难的还是上厕所问题，农村那种旱厕他可不敢恭维，只能敬而远之，好在这里是农村，随便钻进树林子草丛中就能解决了。 想着想着，他就觉得哪里不对劲。 这一天下来了，就没见到过爷爷。 按理说，杨军一家好不容易来一趟，爷爷该出来见个面才是，这一整天了，也没见个人影。 “安国，爷爷呢，我怎么没见到他？” 杨军回头问道。 杨安国言圈红红的，指了指西北方向道， “在河边呢。” “在河边？”杨军一怔，感觉不对，连忙叫上安国向外走去。 此时，天已经模糊黑了，各家各户的灯亮了起来，杨军见爷爷这个时候还不回来，担心他出事。 于是出了院门，和杨安国顺着小璐，来到村口的一条小河边。 远远望去，这条小河就像一条玉带一样横亘在大地上，隐隐的能听到水打礁岸的声音。 在小河边上，一个高大苍老的人背对着他们。 他手中拿着一根旱烟锅，烟锅中的烟丝在黑暗的夜里一闪一闪的。 “爷爷？” 杨安国尝试着叫了一声。 “饿……是安国啊。” 老人回头望去，见到杨安国，满脸皱纹的脸上闪过一丝笑容。 “爷爷，你都坐一天了，跟我回家吃饭去。” 杨安国蹲在他身边道。 老人没理杨安国，而是把目光对准了跟杨安国一起来的杨军。 “你……你是军子？” “爷爷，是我，我是军子，我接你回家吃饭。” 杨军连忙蹲下，握着老人的手说道。 他能明显感受到老人那双手因为激动而抖的特别厉害。 杨军看了一眼烟枪上的烟包。 烟包是瘪的，已经抽完了，地上还有一摊烟灰。 他能理解老人的心情。 要说奶奶的去世，谁最伤心，呢肯定是爷爷了。 俗话说，少来夫妻老来伴。 老伴没了，以后就没个说话的人了，以后心里有什么苦也没人诉说了，孤零零的一个人活在这个世上。 “好好好，我杨家子孙有出息了。” 老人握着杨军的手，激动地说道。 “走，回家吃饭。” 老人把烟枪往腰间一插，颤巍巍的站了起来。 可能是坐的时间有些长了，腿脚血液不循环，他差点摔倒。 杨军连忙扶助了他，然后往前面一顿，回头道：“爷爷，孙子背你回家。” 老人闻言，眸子里闪过一丝欣慰神色，不停地点头道， “好，今天就让我大孙子背回家。” 老人说完，在杨安国的帮助下，趴在杨军的背上。 杨军双手后揽，抱住他的推，用力一起，直接背起来。 按理说，老人也没多大体重的，但是他却觉得特别吃力。 其实，他心里明白，老人是不重，重的是他这身衣服。 这老人不同于年轻人，不抗冻，再加上骨子里那种封建思想存在，生怕自己哪一天突然闭眼了，所以把自己所有的衣服都套在身上。 他曾经见过一个老人，除了下身之外，他上身穿了整整十二件衣服，外面套着棉袄，里面是长袖的褂子，背心，甚至连夏天穿的衬衣就好几件。 爷爷叫杨文厚，文采的文，忠厚的厚，人如其名，除了文采差点意思之外，倒是个货真价实的忠厚之人，一辈子从不与人红脸，哪怕你指着他头骂，他也只是笑笑而已，他是村子里有名的老实人，在大家心里也有很高的威望。 回到家后，秦秀芝特意给老人做了一碗面条，上面还卧着一颗鸡蛋。 老人吃了几口，就把孙子孙女叫过去，把鸡蛋分给他们吃，另外每人嘴里又挑了几筷面条。 第二百三十七章 不信？你往下摸 杨军陪着老人聊了一会天。 把这些年发生的事跟他讲了一遍，从如何参军入伍讲起，讲到如何转业、如何进轧钢厂上班，又是如何一步步爬到副厂长的位置。 老人听后，两眼放光，一直叫‘好’。 “不愧是我杨家的子孙，要是你大还在就好了。” 一提到杨贵，爷爷的眼泪闪过一丝痛苦的神色。 杨军也是一阵唏嘘，他坐过去，紧紧地抱着爷爷的肩膀。 爷爷吃完饭后，掏出烟枪在烟包里挖了一下，然后又颓然的插回腰间。 “来，爷爷，抽我的。” 杨军把刚开包的烟递了过去。 “你这玩意抽的没劲。” 爷爷看了一眼，推了回去，然后又指了指挂在墙上的一个看不出颜色的布袋道：“把那个给我拿下来。” 杨军帮他取下，打开一看，里面竟然是半袋子的烟丝。 他用手抓了一把，闻了闻。 啧啧，还别说挺好闻的，就是味有点冲。 杨军帮老人把烟包装满，然后再把布袋扎紧，重新挂回墙上。 随后，杨军就和老人侃大山。 聊了一会儿，他就发现伊秋水站在门口向他招手。 杨军跟老人告罪一声，然后就出去了。 “咋的了，吃坏肚子了？” 两人来到无人处，杨军看她捂着肚子担忧道。 “不是，你带我找个没人的地方……那里太味了。” 伊秋水红着脸，指了指院子边上土墙围成的旱厕道。 杨军顿时明白了，连忙回去向杨安国借了个手电筒。 杨军对村子里的路不熟，生怕从哪个犄角旮旯里蹦出一个人，到时候别提多尴尬了。 于是他准备开车出村准备找个僻静的地方。 插钥匙，启动，踩油门…… 车子开了五分钟，看着远处灯光闪闪的村子，杨军把车子停在路边。 “手电你拿着，记住，不要走太远。” 一下车，杨军就把手电递给伊秋水。 伊秋水二话不说，接过手电就往草丛里钻。 杨军看着她往路边草地走去，大约走了二十米的样子，然后就停下了，再然后手电就灭了。 于是，他趁这个时间把车子调头。 车子调好头后，他坐在车里抽着烟。 抽烟的时候，他看见草丛中的灯光一亮一灭的。 他知道，伊秋水在向他报平安呢，同时他也知道，伊秋水肯定是害怕了，故意开灯给自己壮胆呢。 “老公，你和我说说话呗。” 哈哈，伊秋水果然害怕了，她的声音听上去有些颤抖。 “老婆，我在呢，你不用怕，嗯……说什么呢……” 杨军口里应着，脑子里想着要说些什么呢？ “咕咕！”这时他听见自己的肚子唱空城计了，于是他想也不想地就直接问道， “老婆，你饿了吗？” “滚……” 伊秋水的声音听上去有些沉闷，似乎正憋气酝酿呢，却突然被杨军破防了。 “我是认真的……” 杨军似乎意识到此刻提吃的有些不合时宜，但奈何他肚子也饿的厉害，于是他口中念念有词。 “大肉包子、红烧肉、油条、豆浆、花卷、麻团、肉夹馍、叉烧包、生煎包子、驴肉火烧……” “老婆，你要吃哪个？”杨军数了半天，然后大声问道。 “滚……”。 远处传来伊秋水哭笑不得的声音，她被气哭了，似乎在自言自语，隐隐的能听到‘驴肉火烧’这四个字。 杨军闻言，偷偷的笑了。 他意念一动，手中立马多了两个驴肉火烧。 香气扑鼻，让人口齿生津。 杨军立马抓起一个，把外面的那层油纸往下撸了撸，一口下去，四分之一的驴肉火烧就没了。 “老婆，真香啊，你确定不吃吗？”杨军口中嚼着驴肉火烧，并不停的和伊秋水说话。 “你要死啊……” 只见草丛中灯光一闪一闪的，紧接着一阵沙沙的声音传来，伊秋水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跑了过来。 “你……”伊秋水挥舞着小粉拳头做状要捶他。 “天哪！你哪来的驴肉火烧？”伊秋水一脸震惊的看着他满嘴流油的吃着驴肉少烧。 “这不是你刚刚点的吗？”杨军笑嘻嘻的把另外一个驴肉火烧递给她。 伊秋水欣喜的接过驴肉火烧，放在琼鼻子下闻了闻，娇嗔道， “老公，告诉我嘛，哪来的驴肉火烧？” 杨军眼珠子一转，笑道：“这是我早上路过镇子的时候买的，我就知道你吃不惯老家的饭菜，所以特意给你留的。” “骗人。”伊秋水翻了翻白眼，樱桃小嘴咬了一口驴肉火烧，发出沙沙的声音。 驴肉火烧就像刚出炉一样，酥脆。 而且还烫嘴，根本就不像早上买的。 “真的是早上买的，我一直放怀里焐着呢。” 杨军三两口就把剩下的驴肉火烧塞进嘴巴里，口中含糊不清的说道， “我怀里还有两个，留给你明天吃呢。” “我不信。”伊秋水撇撇嘴道。 “不信你摸。” “摸就摸。” “没有啊？” “再往下摸，对，一直往下摸……” …… 回到村子后。 王玉英和秦秀芝他们已经把灵堂收拾好了，灵床的周围铺满了麦秸秆，从今晚开始，就开始在这里守灵了。 这是杨家人有史以来，聚的最齐的一次，大家热热闹闹的挤在一起聊天。 除了爷爷杨文厚早早睡觉外，几乎所有的人都到齐了。 二叔一家人对城里的生活很向往，他们不停地问城里人吃什么，穿什么衣服，工资多少等等。 这些问题不用杨军他们回答，杨安国在那里就开始炫耀起来。 他把自己进城后，所见所闻全都一字不漏的讲了出来，甚至把每顿饭吃的是什么都记得一清二楚。 每顿饭不光能吃饱，而且全是玉米窝窝头，并且三天两头的能吃到一顿肉。 这些话，让二叔一家人非常羡慕，个个眼中冒着精光，嘴里流着哈喇子，似乎就像他们吃了一样。 “安邦，你要是想来城里上班？我可以给你安排。” 杨军见杨安邦眼中那股火热，知道他心里想着什么，但是他性格内向，再加上二叔管教的严。 所以，这话只能杨军主动提出来。 他能帮助别人，没有理由不帮自己的家人。 “我……” 杨安邦闻言一愣，随后，眸子里闪过炙热的眼神，他激动的回头看了看杨栋叫道， “大……” 杨安邦的媳妇赵红梅由于激动，脸色变得通红，双手紧张的撕扯着衣角，乞求的眼神看向杨栋。 上次，杨安国回来，带了两个工作名额，一个是杨安国的，另外一个本来是留给杨安邦的，但是二叔杨栋考虑到不能给杨军添太大的麻烦，所以，就把另外一个工作名额退了回去。 现如今，杨军再次主动提出来，要把杨安邦安排进厂子工作。 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也是改变他杨安邦一生命运的转折点，只要进厂工作，就能吃上商品粮了，以后，全家人都不用再饿肚子了，也不用在这黄土地里抓挠一辈子了。 二叔杨栋因为脸色紧张，嘴巴几次微微张合，但脑子里似乎考虑着什么，迟迟不敢下决定。 二妈秦秀芝在旁边偷偷地掐了他几下，不停地给他递眼色，想要杨栋把这事应下来。 “他大，你倒是说句话啊。”秦秀芝催促道。 旁边坐着的杨安邦见杨栋迟迟不开口，他有些急了，他梗着脖子道， “大，这次说什么你都不能再拦着了，俺一定跟军子哥一块回城，你不能拦着俺……” 杨安邦说着说着就哭了。 这么大的人了，又是两个孩子的父亲了，此时，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一样哭哭啼啼的。 “你这怂娃，长能耐了……”杨栋两眼一瞪，脱下脚下的鞋作势就要抽他。 王玉英见状，站起来把杨安邦护在身后，一把夺下杨栋手中的鞋子扔在地上。 “行了，跟孩子较劲算什么能耐？这事我做主了，安邦这次就跟我们回去，再说了，没有弟弟吃肉，他这个做哥哥的连汤都喝不到的道理。” 长嫂如母，这话不是说说而已。 杨栋见王玉英发火，他只能悻悻的蹲回地上。 其实，他何尝不想让大儿子过上好日子，他也知道一个进城上班的工作名额是多么的来之不易，他总想着不要给别人添麻烦，尤其是杨军已经帮忙解决杨安国和马香秀的工作了，他总不能再厚着脸皮让人家解决另一个儿子吃饭的问题。 其实，他刚才只是做做样子而已，并不是真的想打杨安邦，如今见王玉英发话了，他只好顺水推舟答应下来。 他唧唧的抽着旱烟袋，然后抬头问道， “军子，跟叔说句掏心窝子的话，这事好安排吗？要是不好安排，千万别勉强。” 杨军笑了笑道：“二叔，不勉强，不是我跟你吹，别说是安排安邦了，就是把你和二妈我都能给安置的妥妥的，你信不信？” “嘿嘿，我信。” 杨栋闻言，脸上露出笑容，挠了挠头道：“我和你二妈就算了，毕竟家里这一摊烂包子的，俺也走不开。” 杨栋知道杨军有这个本事，他曾经亲眼目睹了，杨军给刘光齐安排工作的事。 他不怀疑杨军的能力，也相信他能把杨安邦安排好，至于他们老两口子，还是算了。 其实杨军也知道，即使杨栋和秦秀芝日子过得再苦再累，他也不会离开家乡的，更何况，爷爷还健在，谁也甭想劝动他。 “谢谢军子哥。”杨安邦和赵红梅激动的连声道谢。 “客气个啥，上次我就想让你们过来的，要不然现在早就挣两个月的钱了。” “那还不是俺大……” 见杨栋瞪了他一眼，杨安邦吓得连忙闭嘴。 第二百三十八章 农村的鸽子市场 随后，大家商量着杨安邦进城需要做的准备工作。 吃商品粮的前提就是你得是城里人，要想成为城里人就必须有工作单位，有了工作单位，你才能转户口。 所以，杨安邦现在需要一个工作证明。 “二叔，明天我去镇上打个电话，让厂子里弄份工作证明来，先把安邦的户口转过去。”杨军说道。 “还去啥镇里，村部就有电话，我跟大眼说一声，你明天尽管去打。” 杨军笑道：“二叔，这电话不能在村部打，安邦去城里工作的事暂时还不能让人知道。” “对对对，是二叔糊涂了，差点坏了大事。”杨栋一拍脑袋道。 要是村里的人知道杨安邦也要去城里上班了，他家的门槛非得被人踩烂了不可，到时候很多人就会求到杨军头上。 “你们都听好了，老大这事谁都不许露出去，要是让俺知道了，非捶死他不可。” 杨栋连忙对自己的家人交代道。 “尤其是你，不要到村子里到处瞎炫耀。” 秦秀芝被杨栋说的脸色一红，又不敢顶嘴，只能翻翻白眼不做声了。 商量完杨安邦的事，大家继续聊天摆龙门阵。 大约快十点钟的时候，众人才陆续回去睡觉。 男人留下守灵，女人和孩子回炕上睡觉。 …… 第二天，也就是二月初四。 杨军起了个大早，他是被尿憋醒的，他又不愿意去旱厕，于是他悄悄地把伊秋水叫醒，两人一块出去解决问题。 “哥，等等我。” 两人刚出院门，就看见杨梅从后面追了上来。 杨梅红着脸看了看杨军，也不说话，搂着伊秋水的胳膊就往外走。 杨军摇了摇头，这丫头…… 自从家里卫生间改造好后，她再也没去过公厕了，想必也受不了二叔家旱厕那个味。 杨军开着车子出了村子，大约走了三四里地的样子，他猛地一踩刹车，把车子在路边。 “你们去右边，我去左边。” 杨军急吼吼的往路边跑去。 …… 十分钟过后，杨军神清气爽的回到车上，揉了揉肚子道， “带你们镇子上吃早餐去。” “好呀，好呀。”二女齐声应道。 杨军可不敢再从空间取东西了，要不是昨天晚上把伊秋水伺候的舒服了，她肯定会对那个驴肉火烧的事追问到底的。 车子开了四十分钟，终于到了一个叫蟠龙的小镇子上，说是镇子，其实就是大一点的集市，每个月总有那么几天是赶大集的日子。 杨军他们来巧了，今儿个正是赶大集的日子。 四邻八村的人天不亮就往这边赶。 他们早早地在路边支起了摊位，各种小吃早点应有尽有。 不过，转了一圈。 杨军发现赶集的人虽然多，但是大多都是愁眉苦脸的，他们双手套在袖子中，两眼盯着路边的摊位不停的观看。 虽然是赶大集，但是大家心里都明白，这相当于黑市，就和四九城的鸽子市场差不多，有些东西不能拿到明面上，只能暗中进行。 坐在路边的这些人，大多不是一个人来的，基本上都是父子档、夫妻档、或者相好的邻居临时组成的配队。 一人卖货，一人看货。 只要谈好需要的东西和价钱，马上就会领着客人去取货。 很多人坐在路边，手里拿着各种乱七八糟的东西。 有拿麦秆的，有拿树枝的，还有的端着一碗水摆在那儿。 杨军三人找了个摊位，点了三十个包子、六根油条，三碗豆钱饭吃了起来。 三人都像饿死鬼托生，争抢着吃饭。 昨晚那一顿饭，谁都没吃好，此刻谁都不说话，闷头干饭。 杨军坐在那里并没有闲着，他仔细的观察着路边形形色色的人。 这一瞧，被他看出了门道。 拿麦秸秆的就是表明他有小麦或者白面要卖，拿玉米秆的就表明他要出售玉米棒子或者玉米面，至于面前摆着一碗水的代表他有酒要卖。 杨军瞧了半天，发觉特别有意思。 于是交代伊秋水她们一句，然后就向一个拿麦秸秆的走了过去。 “我要白面。” 杨军凑过去小声的说道。 对面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汉子，黝黑的脸堂，一看就是高原汉子。 那汉子看了一眼穿着中山装的杨军，以为他是那方面的人，迟迟不敢应声。 杨军看出来了，这汉子有顾虑。 于是他再次说道：“我刚才看见你和一个小姑娘交易了，她从你这里拿走了十几斤的白面。” 那汉子闻言，两眼不善的盯着他。 “我没那意思，就是想告诉你，我真的要买白面。”杨军怕他误会，连忙解释道。 “你真的想要白面？”那汉子看了看杨军，试探道。 “要啊，你有多少？” “你要多少？” 吆喝！ 杨军一听，口气蛮大的吗？ 他可不想再啃那黑乎乎的馍馍了，准备买点白面回去改善伙食，再加上丧礼需要的食材，正好可以顺道买了。 “二百斤有没有？”杨军竖了两根手指头道。 “饿……俺只有一百二十斤。”那汉子闻言，红着脸道。 杨军一听，撇了撇嘴。 就这？ 口气这么大，原来只有这么点？ 不过，杨军不知道的是，白面是个稀罕物，平时家里能有个几斤的已经是很了不起了，而这个高原汉子有一百二十斤，难怪他刚才口气那么大。 “我全要了，带我去取货。” “俺跟你事先说明白了，俺不要票，只要钱。”那高原汉子拉着杨军的手道。 “没问题。” 能到黑市上交易的，谁还要票？ 杨军让那汉子等一下，他回早点铺去叫伊秋水和杨梅，从早点铺出来，他见二人每人手里拎着一大包早点。 杨军见状，摇摇头苦笑。 这俩人估计害怕吃黑馍馍，提前把晚餐准备好了。 杨军让那汉子上车带路。 那汉子见杨军带着两个漂亮的女孩，此时才放下戒心，他坐在副驾座上指路，车子开到一个偏僻的地方，然后徒步七拐八拐的钻进一个巷子里。 杨军一进巷子，就看见巷子里有一群人躲在这里，他们三三两两的扎堆，每人身前都有大袋小袋很多物资。 那个汉子把杨军领到一个年轻人身前，拍了拍他身前的两个袋子道， “你要的白面都在这里，正好一百二十斤，你要不要称一下？” 杨军打开袋子看了一下，里面确实是白面，而且看面相，好像是70粉，是上等的白面。 “不用了，直接说多少钱。” “一毛八一斤，一共是二十一块六毛钱。” 杨军一听，这面比市场上贵了三分钱一斤，但是一想这是70粉，贵有贵的道理，觉得值这个价。 杨军从兜里掏出钱数了几张递给他。 然后，他看见那年轻的男子脚下还有个篮子，上面盖着麦草，不知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 “篮子里是什么？” “鸡蛋。”中年汉子眼睛一亮，继续推销道：“都是自家养土鸡的，炒大葱特别香。” 杨军一听是鸡蛋，顿时意动。 他知道这种土鸡蛋吃起来特别香，吃了一次还想吃下一次，越吃越想吃。 鸡蛋的供应，全靠市场渠道，一般像这种城镇或者小县城的供销社，他们只收不卖，然后调拨城市市场。 鸡蛋都是按个不按斤卖，根据大小，大约元十个左右，这种土鸡蛋小，大约十个才一市斤。 “有多少，我全要了，另外你这个篮子也卖我。”杨军道。 “八十个鸡蛋，一共是四块八毛钱，篮子是自家编的，凑个整，算你二毛钱，一共五块钱。” 杨军一听，鸡蛋价格有点高，他算的是六毛钱十个，比市场上贵了五分钱，当然，那是在要票的情况下。 人家不要票，贵个五分钱也值了，况且，现在的物价这么贵，他卖六毛钱一市斤，也算良心价了。 中年汉子接过钱，小心翼翼的放在贴身口袋中，他满心欢喜，没想到今天遇到了大客户。 要是靠他零散售卖，说不定今天还卖不完呢。 旁边那些人看着这对父子有些眼红，于是纷纷上前推销他们的东西。 “同志，要羊腿吗？” 这时，一个老汉走了过来，把麻袋里的东西朝杨军一亮。 “要，多少钱一斤？” “二块钱一斤。” “我要了。” 杨军也不讲价，直接付钱。 旁边的那些人见到这老汉推销成功，于是纷纷围了过来。 “同志，我这还有十二斤粉条。” “我这有三十斤晋祠大米。” “我这有八斤高粱酒。” “……” 杨军是来者不拒，除了一些用不到的东西之外，只要是吃的，他全都要。 最后他一共收获了一百二十斤白面、二百二十颗鸡蛋、四十二斤羊肉、十八斤高粱酒、四十五斤晋祠大米、二十五斤山芋粉条、四斤辣椒、八斤猪肉、十三斤…… 这些东西都不贵，一共才花了不到三百块钱。 其实，有很多东西是他不需要的。 但是他看着他们可怜，只好都收下了。 好久没体验疯狂购物的那种狂欢了，此刻他念头通达，于是大手一挥， “老少爷们，麻烦你们把东西给我搬到巷子口。” 第二百三十九章 杨老四的纠结 来到巷子口。 在伊秋水和杨梅的帮助下，把买到的东西全都装上车。 看着满满一车子的东西，三人顿时觉得有一股莫名的踏实感。 杨军开着车子再次回到镇子上，来到邮局，他给轧钢厂打了个电话。 他让王二娃以轧钢厂保卫科的名义开了一份工作证明，然后让他加急寄过来。 随后，他又问了问厂子里的情况。 王二娃告诉他一切正常，杨军这才挂断电话。 从邮局出来，杨军直接开车回村子。 当村民们看到杨军带回来的这些物资，全都惊呆了。 城里人就是有钱啊。 白面都是成袋子的买，羊腿也是整条的买，就连高粱酒也是成罐子的。 看着好东西一件件搬进窑洞，村民们的眼睛都快瞪出来了。 看着他们咽着口水，喉结耸动的样子，王玉英不得不从里屋捧出一大袋子的瓜子，分给他们。 瓜子是杨军偷偷从空间中取出来的，本来是用来哄杨槐的，没想到却被王玉英拿来招待村民了。 二叔一家看着墙角堆成小山的物资，眼睛红红的，尤其是杨安邦那两个孩子更是把手中放在嘴巴里嘬。 他们家从来没这么富裕过，有些东西他们更是没有见过。 杨军把车子锁上，直接回灵堂。 他穿上孝衣，跪在一边，低着头抽闷烟。 守灵是非常枯燥的。 从早到晚的跪在那儿，如果有人来拜祭，还得说上几句感谢的话。 但幸亏守灵的又不是他一个人，众人说说话，聊聊天，一天的时间很快就能打发过去。 在守灵期间。 村子里来了几个年长的人找杨军聊天，他们漫无目的的聊着，但杨军话里话外能感受到他们巴结的意思。 他明白这些人的心思，无非就是想从他这里弄个工作名额罢了。 杨军可以无条件的帮自己的家人，但对于他们这些人，杨军不会做那种‘升米恩斗米仇’的事。 无亲无故的，凭什么帮你们。 倒是马香秀的父亲马大炮来过一次，他当面向杨军道谢，并且临走的时候丢下两包大前门。 杨军看着两包大前门，知道这是马大炮专门买给他的，因为他抽的是烟锅。 虽然，这两包烟抵不上这份情，但最起码他有一颗感恩的心。 杨军嫌这种烟呛人，于是就把烟给了刘志。 刘志是不抽烟的，平时也不装烟，现在他作为杨家的孙女婿登门，见到客人不散烟也说不过去。 正好，这两包烟给他装装门面。 当天晚上，二叔家的伙食得到了极大的改善。 今天晚饭吃的是羊肉拉面。 说是拉面，其实面条用刀切的，原因是，二妈在和面的时候不舍得放油，面条拉不成丝，只能擀成面皮切了。 倒是羊肉汤挺正宗的，料放得足，花椒粉也放了不老少，一点都闻不到膻味。 本以为杨安国够能吃的了，没想到杨安邦也不遑多让，两人半斤八两，生生吃了八大碗，就连爷爷杨文厚也吃了两大碗。 看来，老杨家的饭量是祖传的。 第二天，也就是初五。 杨军带着伊秋水杨梅从村外回来，一眼就看见杨安邦的小儿子正趴在桌子上写写画画。 他凑过去看了看，发现这孩子正在抄写一年级的课文。 “你叫什么名字啊？” 那孩子似乎和他爹一个样，性格内向，一和陌生人说话就脸红。 他怯生生的道：“伯伯，我叫杨群。” “羊群？”杨军闻言，下意识的抬头看向窑洞旁边的饲养室。 别看杨群只有八岁，可已经到了懂事的年龄。 他知道杨军心里想的是什么，于是解释道， “爷爷希望俺家的羊，多的漫山遍野的跑，以后再也不用饿肚子了。” 杨军满头黑线，二叔起名字的水平确实不咋地，还不如爷爷有水平。 尤其杨群这名字一听就跟羊有关，这名字可是跟随人一辈子的事情，如果是自己的孩子，他可不想被人认为歧义。 “嗯，你以后再也不用饿肚子了，因为你将要跟你爸爸去大城市生活了。” “真的吗？那我是不是每天都能吃到羊肉拉面了？” 杨军有些爱怜的抚摸着这孩子的头。 这是个懂事的孩子。 现在停课了，他小小年纪还知道在家继续学习，这份毅力真是难能可贵。 一想到学习，他立马想到了杨老四。 杨老四自从第一天刚来的时候老实呆了一天，随后就再也见不到她的影子了。 不用猜，杨军也知道她干什么去了。 “每天能不能吃到羊肉拉面我不知道，但是你再也不用饿肚子了。” “谢谢你，伯伯。” 杨群小眼神里满是欣喜之色，虽然不能天天吃上羊肉拉面，但最起码以后不用再饿肚子了。 吃过早饭后，杨军就看见杨老四偷偷摸摸的溜出院子。 杨军心思一动，立马跟了上去。 一出门，她就窜的没影儿了。 嘿，小腿挺快的。 杨军顺着坡路找了过去，走了大约两百米的距离。 就听见山坳子里传来孩子的声音。 他猫着腰，悄悄地跟了过去。 他躲在山腰的一颗树后，把头伸了出去，就见十几个半大的孩子围着杨老四叽叽喳喳的叫着。 杨老四站在中间，双手叉腰，神气的叫道， “都给我排好队，谁要是今天能第一个爬上那个山坡，谁就有资格做我的小弟。” 杨军听见杨榆说大话，差点笑喷。 杨老四自带老大光环，走到哪儿都是当老大的料，如今这才来两天，这么快就当上了这群孩子的头领了。 “预备，开始！” 随着一声号令。 十几个孩子一窝蜂的向对面的山坡冲去。 杨老四哈哈大笑地站在山坡上，看着一帮子小弟为她冲锋陷阵，她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不一会儿功夫，那帮孩子全都冲到山坡，他们身上到处都是灰尘，不过他们不在乎，而是两眼巴巴的看着杨老四。 杨老四眼睛眨巴眨巴的，对着那个跑第一名的男孩道， “我宣布，丁铁蛋是这次比赛的第一名，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第一个小弟。” 杨老四说完，那个丁铁蛋的孩子欢喜雀跃，高兴地绷得老高。 其他的孩子，面露失望之色，为没能当上杨老四的小弟而面露失望之色。 “作为我的小弟，我这个当老大的不能没有表示。” 杨老四非常喜欢这种竞争的氛围，她从口袋中摸出一个油纸包。 打开纸包，捏了一块麦芽糖递给丁铁蛋。 “谢谢老大。” 丁铁蛋屁颠屁颠的双手接过麦芽糖，鞠躬哈腰的奉上彩虹屁。 杨军看到这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原来这一切罪魁祸首的源头就是他自己。 要是他不给杨老四这么多的零花钱，也不会助长她嚣张跋扈的作风。 如果没有钱买零食，那些孩子根本就不会认她当老大，更不会唯她是从。 杨军觉得不能放任杨老四这么下去了，趁现在还小，还能矫正过来，如果任由其这么发展下去，杨老四肯定会走上弯路。 他现在要做的就是，控制她的零花钱，然后再多花点时间教育她。 他想到这里，立马从树后站了出来。 “杨老四，过来！” 杨老四闻言一怔，随即打了个寒颤。 能这么称呼她的只有杨老大，她不怕王玉英、不怕杨梅，就怕杨老大。 她的命运攥着杨老大手心里，只要他不高兴了，随时就会断了她的零花钱。 “哥，啥事？” 杨老四身子往后缩了缩，然后又上前一步，似乎在给自己打气。 杨军闻言，心头一松。 还好，没叫杨老大，也算给自己面子了。 “跟我回去。” 杨军也不说什么，直接过去把她领走。 起初，杨老四还不乐意，身子下坠，但看见杨军那吃人的眼神，立马乖乖地跟在他身后回去了。 回到院子。 杨军把杨老四的身子搜了个遍，一共找出了三块五毛七分钱的零钱和一小包麦芽糖。 “从今天起，你不准出去玩，老实呆在家里学习。”杨军道。 “学校都停课了。”杨老四嘟着嘴道。 “学校停课了，我这里没停课，以后我、你大嫂、大姐都是你的老师，你必须给我安心在家学习。” “我课本都没了。”杨老四继续为不学习找理由。 “那不是问题，我会给你找课本的，现在你必须从一年级学起。” “啊，我才不要从一年级学起，我都五年级了。” “你也好意思说你是五年级的学生？”杨军不给她分辨的机会，拎着她的衣领把他带到灵堂。 杨群那孩子正趴在地上学习，杨军指着杨群道， “你看看你这大侄子，又孝顺又懂事，你咋不能跟他学习学习？” “你先从一年级学起，语文每篇课文必须会背，数学每道题必须会做，学不会就不许吃饭。” “啊？” 杨老四苦着脸看向王玉英她们，希望有人出来管管杨军，能为自己求求情，但大家似乎没看见一样，自顾自的聊天。 杨老四撇撇嘴，准备表演一哭二闹三……，嗯…… 杨军不惯她这个毛病，一脚踢在她腿弯处，让她跪在地上学习。 杨群看了看杨老四，适时地把语文课本递了过来。 “四姑姑，给你。” 杨老四嘴巴咧了咧，眼泪无声无息的簌簌往下流，抬头看见杨军那吃人的眼神，她硬是闭着不敢哭出声，极不情愿的接过语文书。 杨军哪也不去，就在旁边看着她学习。 并且先给她布置了一个简单的任务，先让她背诵一篇课文，不背会，就不准吃饭。 杨老四酝酿了半天情绪，才开始安心看书。 “这字我不认识。” 杨老四指着课本上的一个生字问道。 杨军一见，顿时扶额苦笑。 五年级学生了，连一年级的字都不认识。 “问你大侄子去。” 杨军觉得丢人。 就杨老四这个水平，估计一年级的试卷能考个十分就算杨家祖坟冒青烟了。 杨老四看了看比自己小五岁的杨群，内心纠结了半天，最终还是向他请教了。 第二百四十章 返城 直到吃晚饭的时候。 杨老四才把一篇不到二百字的课文磕磕巴巴的背了出来。 杨军也不难为她，还是让她吃了晚饭。 但是绝对不允许出这个院子。 他要磨磨她的性子，让她静下心来学习。 一连几天。 杨军除了每天三次去村外解决问题外，剩下的时间就是呆在灵堂里，看着杨老四学习。 还别说，杨老四被他治了一顿后，立马展现出他老杨家的学习天赋，由原先半天能背会的课文，现在只要半个小时就能会了。 杨军不断的给她加码，她的表现越来越让人震惊，就连王玉英都被惊呆了。 从小到大，每次开家长会，杨老四永远是她最头疼的。 考了个班级倒数第一也就罢了，非得给她弄个全校倒数第一，让她在其他家长面前抬不起头。 现如今，她从杨老四身上看到了当年杨柳拼命学习的那股劲，杨榆并不是脑子笨，而是没人能治得了她。 现在经过杨军这么一调理，也知道学习了，甚至表现出一种天才式的学习劲头。 二月十三。 这一天，是奶奶下葬的日子。 天刚亮，全家人都起来了。 杨军每天第一件事就是去村口荒地解决个人问题。 等他从外面回来，院子里已经聚集了很多人，马三炮和他几个儿子在院子门口空地上支起大锅，正在做饭。 农村酒席和城里不一样，他们根本没有炒菜，一般人家都是炖一锅杂菜，然后吃黑摸摸，如果富裕点的人家就吃玉米馍馍。 而奶奶的丧礼吃的是面条，一大早村子里就来了十几个妇女帮忙擀面条，只要擀好就丢锅里煮，当然也有专人看锅的，等面条煮熟后，盛在冷水里过一遍，然后再浇上事先调好的汤汁。 盛好一碗就端走一碗，俗称流水席。 这种面吃法就是光吃面，不喝汤，但是村民们哪舍得浪费啊，连汤带面全都吃个干净。 从早上到现在，一共二个多小时过去了，排队吃饭的人不断，大伙儿吃完一碗再吃一碗，每个人最少都是三碗的量。 谁让杨家放话，敞开肚子吃呢。 按照这边的习俗，必须赶在中午之前下葬，因为过午就是属于阴间的时间了。 由于杨贵不在了，杨军只能替他父亲承担起长子的责任，这两天可把他累坏了，王大眼带着他又是祭祖又是看坟地的，一天到晚忙的脚不沾地。 一直到快到中午的时候，才出棺下葬。 坟地就在后山不远的塬上，这里是杨家列祖列宗长眠之地，他在旁边甚至看到了自己父亲的墓地。 他父亲杨贵葬在四九城郊区，这个墓地是衣冠冢，是爷爷奶奶思念自己儿子特意起的坟，以便于逢年过节享受香火供奉。 王大眼把时间掐的很准，棺材下地的那一刻，正好是中午十二点。 从墓地回来，杨军骨头就像散了架似的，回到家就躺在炕上不想动弹。 王玉英过来看了看他，然后跟他商量回家的日期。 杨军还能怎么办，只能是越早回去越好。 这么多天没洗澡不说，吃的住的都受老罪了，更何况轧钢厂还有一大堆事等着他去处理。 当天晚上吃完晚饭。 杨家陆续来了很多人。 这些人大多都是手里拎着东西过来的。 有的拎着山上捉的野鸡，有的夹了两条烟，还有的拎着农村土特产。 他们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希望杨军能帮着找份工作。 院子里坐满了人，就连院子外也站满了等候消息的人。 爷爷杨文厚蹲在墙脚根抽着旱烟，低着头不说话。 二叔和二妈他们忙里忙外的给他们端茶倒水。 “老少爷们，你们的来意我心里明白，但是我要跟你们说一声抱歉了。” 杨军站在前面，一脸歉意的说道：“你们也看到了，现在城里的知识分子都到农村接受劳动锻炼了，现在厂子里的职工都超员了，裁员都来不及，根本就没有多余的指标。” “军子兄弟，看着咱们都是同宗同根的份上，就把我家二小子带走。” 这时一个中年汉子占了起来，他弯着腰眼巴巴的看着杨军。 杨军认识这个人，他是本家的堂哥。 杨军的爷爷是老二，他的爷爷是老大，和杨军是堂兄弟的关系。 按亲属关系来说，他们还没出五服，也算是本家人。 “堂哥，不是我不帮忙，是真的安排不了了，上面没有指标，我也没办法啊。” 杨军自然不会帮这个忙，要是答应带你家小子了，院子里的这些人更赖着不走了。 “军子兄弟，我家人口多，粮食实在不够吃的了，你能不能行行好，带上我家二小子，你不用开工钱，管饭就行。”堂哥继续苦苦哀求。 二叔杨栋见状，连忙过来打圆场。 “我说汉民，你就不要难为军子了，厂子又不是他开的，哪能说往里塞人就塞人？” 二妈秦秀芝附和道：“你们都不要为难军子，他要是能帮忙，能眼睁睁的看着你们挨饿受苦吗？” “大家伙，对不住了。” 杨军说完，转身就回窑洞。 众人面面相觑。 杨军闭门不出，已经表明态度了。 大家互相看了看，只能垂头丧气的走了。 过了一会儿，听见院子里没了动静，杨军才走了出来。 他点了一支烟，蹲在爷爷杨文厚身旁。 “爷爷，是不是给家里添麻烦了？” 杨军知道，这次的事肯定得罪了村子里的人，他们肯定对二叔一家有意见，甚至有可能会被村子里的人孤立起来。 爷爷闻言，手中的烟锅在地上磕了磕，把里面的烟灰倒掉，他叹息一声道， “都是生活逼的，人一辈子最难的就是活着受罪。” 二叔杨栋猛抽一口烟，缓缓道：“我们几个老的无所谓，只要你们这一辈能过上好日子，这一生就算圆满了。” 杨军闻言，唏嘘道：“人活着真难。” “爷爷，二叔，要不你们跟我一起去城里？” 三人闻言，脸色顿现欣慰之色，不过谁都没答应。 “老了，也折腾不了几天了，也懒得挪窝了。” 爷爷把烟袋锅子放进烟包中掏了几下，然后用大拇指压了压。 杨军连忙给他点上火。 “军子，你的好意，我们心领了，二叔要谢谢你啊，要不是你，安国安邦恐怕现在还在土里刨食呢。” 二叔两眼望着天空，眼神迷离着，似乎看透了这生命的因果轮回。 几人谁都没有说话。 杨军心里明白，二叔二妈和爷爷他们三人是不会跟他去城里生活的，因为他们的根就在这片黄土地上，他们的血液里流淌着他们对这片土地的热爱。 第二天。 天不亮，杨军一家就起床了。 他要趁着天不亮出发，免得碰到村子里的人尴尬。 杨安邦的工作证明已经加急寄过来了，并且去公社办理好了相关的调动手续。 今天，杨安邦一家，要跟车一块回城里。 杨军把那些行李分散的放到两个车子的车顶，车顶放不下的就放在车子的后面，并且用绳子牢牢捆住。 从轧钢厂借来的吉普车是五个座位的，好在杨安邦两个孩子还小，勉强能挤下。 临走的时候，杨军给二叔留下了五百块钱和二百斤粮票，并且承诺以后每个月都会给爷爷寄十块钱的养老费。 一家人依依不舍的道别，二叔和二妈还把他们送到村口老远的地方。 杨军把车子开得很慢，直到看不见他们的身影，才加速离开。 回去的时候，并不像来时那么着急，所以，用了三天多时间才回到四九城。 杨军先把王玉英他们送回大杂院，然后他才回自己的家。 本来想把杨安邦安排在自己的家里住，可他死活不同意，非得跟杨安国马驹子他们住一个院不可。 杨军知道，他不想给自己添麻烦而已。 不过，好在那个院子宽敞，有九个房间。 杨安国把三间正房腾了出来，让给杨安邦一家住，他和马香秀搬到东厢房去住。 至于马驹子和周苗苗母子他们住在西厢房，好在还有倒座房三间，收拾收拾也挺宽敞的。 杨军一回到家，就生火烧水，他第一件要做的事就是洗个澡。 在老家呆的这些天，身上都招蛆虫了，每天睡在灵堂的麦秸秆上，浑身痒痒的难受，他今天一定要好好的洗一洗。 等热水烧好了之后，他把大门反锁，叫上伊秋水一块进浴室。 …… 从浴室出来，已经是下午四点多钟了。 杨军想了想，决定今天先不去厂子里了。 作为主人，他要请杨安邦一家吃顿饭。 不过，他去隔壁院子叫他们的时候，马香秀已经做好了饭。 饭，是白面馒头。 菜，就一个菜，白菜卤肉炖粉条。 不过，好在菜比较多，足足盛了两大菜盆。 杨军回去叫上伊秋水，一家人坐在一起吃喝起来。 吃完饭后，两人直接回去睡觉。 第二天一早，杨军去厂子里上班。 他先是把姜海涛叫到办公室，询问了这几天发生的事， 听说没发生什么大事，他才放下心来，然后他开始处理这些天来积压的文件。 他是管后勤的，从这些文件中得知。 最近的物价越来越高，并且有钱都很难买到粮食。 供销社那边的人已经来过好多次了 他们要重新签订物资供应合同，因为按照原先的合同，他们已经不能保质保量的交付食材了。 第二百四十一章 老魏，我怀疑你耍赖 这次的物资涨价涨的这么厉害。 最考验的就是他这个专管后勤的副厂长了。 他必须把后勤的保障工作做好，不光有力的保障轧钢厂完成生产任务，同时职工的伙食也不能太差，否则一旦引起职工的不满，有可能发生一些不可预测的事情。 所以，这两天，杨军把所有的精力放在工作上。 他首先尝试从正规渠道采购粮食和食材，如果实在不行，他还有空间辅助。 不过，不到最后一步，他是不会动用空间里的物资，尽量减少空间暴露的几率。 今天，一上班，把就把采购科科长老魏叫到了办公室。 “主任，杀两局？” 老魏推开杨军的办公室，趴在门口笑眯眯的问道。 杨军看了看他手中抱着棋盘，没好气的道。 “那还等啥，赶紧摆上。” 这是杨军和老魏专有的谈话方式。 即是下棋，又顺便谈事。 杨军喜欢跟老魏这种放松式的谈话方式，两人下棋的同时，顺便思考事情的解决方案，下着下着就想出了事情的解决办法。 “老规矩，我先，拱卒！” 杨军脱掉鞋，蹲在椅子上，点上烟，开口道。 “跳马！”老魏笑了笑，把左边的那匹马跳了起来。 他早就习惯了杨军每次先走棋，并且也熟悉他的套路，他必定每次先拱那个偏卒，而他必定跳马，两人似乎演练了很多遍一样，形成了固定的格式，只要按部就班，就能走下去。 如果老魏要是全力出手，他最多能坚持三十回合。 不过，下棋不是目的。 下棋只是解决问题的一种手段。 “最近你们采购科工作不到位啊，供销社那边都搞不定。” 老魏闻言，嘴角抽搐几下。 一种熟悉的感觉涌上心头，来了，来了。 主任要开始谈正事了。 “主任，是我的问题，都是我工作没做到位。” 不管领导说得对不对，首先要承认错误，这是一个做下属最基本的素养。 领导能有错吗？ 错的都是下面的人办事不力。 “你打算如何解决这个问题。” 杨军动了动，让发酸的双腿舒展一下。 “边炮。”杨军趁着老魏慌神的空儿，偷偷多走了一步。 老魏见状，也没言语，似乎已经习以为常了，每当杨军训斥他的时候，都会趁机多走一步。 “主任，我听您示下。” 老魏不着声色的跳马保住边卒。 要论轧钢厂谁最了解杨军，恐怕非老魏莫属了。 他知道杨军肯定有主意了，要不然他也不会问供销社的问题。 此时，他能做的，就是谦虚谨慎的听领导示下，而不是随便的发表自己的意见。 杨军自然也了解老魏，像老魏这样混了职场几十年的老油子，肯定能明白他的意思，他找老魏不是想听他无足轻重的意见，更不是和他商量如何处理这件事情，而是把自己的想法付诸实践。 “你们采购科可以把人派出去下乡购粮啊。” 老魏闻言，眼皮跳来跳去，苦着一张脸道， “主任，下面根本没粮啊，就是我把科里所有的人都派出去，也买不到一粒粮食啊。” “你没试过，你怎么知道？”杨军重重的把棋子拍在桌子上。 “主任，说句实在话，我们采购科只负责洽谈业务，具体的采购是食堂办负责的，我觉得您可以找老唐谈一谈。” 老魏看了看杨军的脸色，小心翼翼的说道。 “那么说，买不到粮食怪食堂喽？你们采购科一点责任都没有？”杨军眯着双眼道。 “不……不……我们也有责任，只是……” 老魏苦着脸叹口气道：“主任，咱俩就没必要绕弯子了，你要是有什么想法，就直接说出来，我老魏直接替你办了。” “将军，”杨军趁机多走了两步。 他心里高兴啊，这是有史以来，第一次将老魏的军，别提多解气了。 老魏苦笑一下，随手把‘士’划了上来。 “咦，还没死？” 杨军惊叫道，他重新换了个姿势，仔细观察着棋盘布局，想着用什么招一步把老魏将死。 “跳马，这下死了，哈哈。” “嘿嘿，主任，别急，还有余地。” 老魏把炮放在他的马旁边，别马腿。 杨军一看傻眼了。 这老魏就像打不死的小强，生命力极其顽强，无论他如何将军，老魏总是能化险为夷，并且忙里偷闲的进攻他的营地。 “我认为是你们采购科人手不够，才买不到粮食的，我觉得采购科应该多加派人手下乡，别整天窝在办公室。” 杨军皱着眉头道，他心里在想着如何赢了这一局。 “主任，您示下，我听您的。”老魏笑眯眯的道。 “以轧钢厂采购科的名义在各个乡镇设立办事点，可以收些散户的粮食。”杨军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主任，这好像不妥，供销社都收不到，我们恐怕……” “你没试过怎么知道不行，凡事不可凭经验办事，行不行的，试了才知道。”杨军手指敲了敲桌子道。 “先成立个办事点，看看效果，如果效果好了，我们可以尝试推广，如果效果不好，可以撤了嘛。” “是，主任说的有道理，要不先成一个点试试？” 老魏是专业捧哏的。 知道杨军这么做肯定有他的用意，而自己只要顺着领导的话往下接就成了，时不时地再发表一下自己的意见，让这事看上去水到渠成。 “先在城里成立一个办事点。” “城里？”老魏疑惑的问道：“主任，不是在乡下吗？” 杨军白了他一眼道：“你不是说乡下没粮食吗？” “那城里？” “真正吃粮大户是城里人，不是乡下人，有些人家人口少，每个月的定量用不完，又不能私下交易，卖给粮站又划不来，如果我们这个时候成立办事点，你说会不会有人把粮食卖给我们？”杨军看着棋盘，细心的给他解释道。 “主任，你这个主意好啊，如果真是那样的话，我们再也不用看供销社的脸色了，如果真能收到粮食，还能解决我们厂定量不足的问题。” “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我们不是国家允许的收粮单位，恐怕会有麻烦。”老魏说出了心中的担忧。 “你可以找供销社的人谈谈啊，他们供不起我们粮食，还不让我们自己收？” “是是是，主任说的对，正好这几天供销社的人天天堵着我，非得让我重新签订供应合同，我正为此事发愁呢，如果，我们这时候提出成立收粮办事点，想必他们还巴不得呢。” 老魏一听，顿时笑得露出满嘴的大黄牙。 杨军看着他那满嘴被烟熏得发黄的牙齿，顿时感到一阵恶寒，连忙低头看棋盘， “将军，这下没棋了。” 杨军看了看自己的棋子，确实把老魏围的水泄不通，再无复活的可能了，笑地别提有多开心。 “嘿嘿，主任，这局就算你赢了如何？”老魏笑道。 杨军一听，顿时不高兴了，什么叫就算？ 赢就是赢，输就是输，哪有就算的。 最多就是和棋。 “老魏，棋品如人品，输不起吗？”杨军红着脖子道。 老魏笑了笑道：“主任，我想问问，这个办事点的人选是不是已经定下了？” 杨军一愣：“你有想法？” 老魏连连摆手道：“没有，没有，我就是问问，如果这个人选定下了，我就知道怎么办了。” 老魏又不傻，杨军费了半天劲，搞了这个什么粮食采购点，肯定会安排自己的人，而他绝不会傻傻的去分一杯羹。 杨军幽幽道：“已经定下了。” 老魏闻言，笑了笑。 “主任，其实我早就将你军了。” 杨军低头一看。 可不是嘛。 自己的老将早就被老魏定死了，人家还乐此不疲的陪他下了这么久。 “老魏，我怀疑你偷棋换子。”杨军红着眼道。 “主任，您忙着，我去找供销社的人谈事去了。” 老魏乐呵呵的，屁颠屁颠的溜了。 根本不给杨军悔棋的机会。 杨军恨得牙痒痒。 好不容易逮住这次机会，眼看着要赢了，没想到最后关头被老魏翻盘了。 他恨啊。 就他这棋艺。 恐怕在老魏退休之前，他是没有翻盘的机会了。 杨军穿上鞋，坐在沙发上抽着烟。 他之所以费劲巴拉的搞这个粮食收购点，其实有两点用意。 第一，就是确实想给厂里多弄点粮食，他毕竟是管后勤的，如果后勤这一块出了问题，他也吃不了兜着走。 虽然，他知道这个收粮点弄不来多少粮食，但是存在即是合理，如果实在弄不来粮食，自己也可以借此放出一部分粮食。 第二个用意就是，现在他的亲属越来越多了，总不能全都弄厂里工作，即便是别人不说，他也怕有一天出事。 如果成立这个收粮点，可以把他们全安排在这里，只要不和厂子里人接触，谁也不能说什么。 这个计划是他考虑很久才实施的。 其实，也有很多领导像他这样在厂子里安插关系户的，就比如说袁凯宗，司机班几乎全是他的亲戚，什么堂兄、表弟、表叔、表哥、四大爷的足足七八个人。 就连一向公私分明的厂长杨建国还把他侄子安排在宣传科当干事呢。 人活在世上，谁都免不了人情来往。 即使清廉如杨厂长那种人，也免不了俗。 第二百四十二章 成立收粮点 老魏的办事效率还是挺高的。 当天下午，他就和供销社达成了协议。 由轧钢厂出人，在供销社的名义下成立一个下属的收粮点。 不过，协议里规定了这个收粮点的职能。 这个收粮点唯一的职能就是替轧钢厂食堂采购粮食和其他食材。 当然，供销社也是无利不起早的主，他们不会无偿的提供帮助，他们要求轧钢厂每个月上交五十元的管理费，并且定期派专人查看账簿。 再然后，就是轧钢厂和供销社重新签订了供应合同，定量下调两成，并且价格上调三成。 不是轧钢厂愿意吃这个亏，而是不签不行。 现在全国都缺粮食，各个单位的伙食标准都下调了，即使轧钢厂不同意，人家也可以单方面毁约，你还不能把人家怎么着。 一句话，没粮食。 你能拿他怎么着？ 当天下午，老魏就把成立收粮点的文件和手续送到送到杨军的办公桌上。 文件和手续都有了，下面就是租个房子成立收粮点了。 这种事，不用杨军出马，自有房管科的人替他办了。 第二天下午。 房管科的人就把租房合同和房门钥匙送到了采购科，然后，老魏又把钥匙送到杨军办公室。 当天晚上下班回家，杨军就把众人叫到自己院子里。 他把成立收粮点的计划跟杨安邦他们讲了一遍，然后把门面房的钥匙已经经营许可证递给他们。 “安邦，以后你就是这个收粮点的负责人，你来负责收购粮食。” “啊，哥，我……我怕我做不好，要不然还是让我进厂子。”杨安邦苦着脸道。 “收粮食你不会？”杨军气得想抽他。 自己费劲巴拉的为他们着想，他还不领情。 进厂上班有在外面自由吗？况且，你这么大岁数进厂当学徒，你敢叫人家师傅，人家还不乐意答应呢。 学徒工一般都是从十几岁开始学的，像他这么大年龄的都是有十来年工龄的老职工了。 你一个快三十的人去叫一个年龄比你小的人师傅，你好意思叫，人家也不好意思答应啊。 “只是收粮食吗？”杨安邦诺诺的问道。 “对，你每天只干一件事，就是收粮食。” 杨军解释道：“我们这个收粮点，只收粮食，不卖粮食，只要有人来卖，你按市价收下就成，其他的什么都不要管。” “那……那就好，这我能干。” 杨安邦闻言，顿时心头一松。 如果像杨军说的那样，这还真是一个轻松的工作，风吹不着，雨淋不着，虽然他不怕吃苦，但是谁又想进厂子抡大锤啊。 “赵红梅和周苗苗也过去帮忙，目前就你三人，过几天还要进一个人。” 杨安邦老婆赵红梅和周苗苗一听，顿时两眼放光。 “哥，我们也能去上班吗？” 杨军点了点头道：“对，你们也去拿份工资，赵红梅你只能算临时工。” “不过，好在你每个月也能领18块钱的工资，能补贴点家用。” “谢天谢地，终于能有工资拿了，18块钱一个月不少了，在俺村都能顶半年的收入了。”赵红梅红着脸激动道。 “是啊，已经不老少了，没想到我们女人也能顶半边天。”周苗苗也非常激动。 杨安邦和周苗苗都是轧钢厂正式工，唯有赵红梅不是，她只能算临时工。 不过，好在她不计较这些，毕竟一个只靠挣工分的人，能拿十八块一个月的工资是她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事。 杨安邦是轧钢厂正式工，但赵红梅和两个孩子不是，他们依旧是农村户口，只是跟着杨安邦在城里吃商品粮罢了。 如果依照杨安邦那每个月二十四斤的定量，显然是不够一家人吃的，只能去黑市用白面定量换窝窝头，即使那样，也是不够吃的。 别看三大爷闫埠贵每个月只有二十七块钱的工资，为何他能养得起全家，而杨安邦却养不起？ 那是因为三大爷一家都是城市户口，全家七口人都有粮食定量，而杨安邦一家只有他一人有定量，他的老婆孩子是没有的。 如今有了这份临时工工作，每个月十八块钱的工资，也能补贴点家用了。 “钱和账要分开，赵红梅你管钱和票，周苗苗你管账，钱账要一致，决不可出现对不上账的状况，你们懂了吗？”杨军交代道。 “懂了，哥。” 两人应声道。 第二天一早，他们几人就去了收粮点。 这个点离他们住的地方只有四十分钟的路程，这也是杨军特别交代房管科专门在这附近租的房子，为的就是离家近一点。 杨军也没上班，直接开车带他们过去。 这是一间不大的院子，前面是80平的门面房，后面是住的地方。 门面房已经被打扫过了，里面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门的一侧挂着一块白底黑字的牌子，上面写着， “金水桥供销社分站。” 在这一行大字的旁边还有一行小字，上面写着“只收不卖”四个字。 没有领导干部剪彩，也没有百姓围观，杨安邦在门口放了一挂小鞭炮就算营业了。 供销社的人来看了看，指导了几下就回去了。 随后，财政科科长花海天又送来了一些钱和粮票，他四处转了转，撇了撇嘴，什么话都没说就回去了。 他不相信这么个地方还能收到粮食，他觉得领导设立这个收粮点，完全是多余。 随后，杨安邦、赵红梅和周苗苗三人就干坐在店内眼巴巴的等着人登门卖粮。 一连几天，没收到一粒粮食。 一回到家，三人就苦着脸向杨军汇报情况。 杨军本就没想他们能收到什么粮食，他成立这个收粮点的目的并不在于此。 “闲着不是挺好？你小子是不是两天不干活就发慌。”杨军嘴里吃着饭，看着蹲在门口抽旱烟的杨安邦道。 “哥，总这么下去不是个事？要是一粒粮收不上来，月底怎么跟厂子里交差。” 杨军知道他心里想的是什么，无非怕成绩太差，以至于厂子要撤掉这个点。 他倒不怕，大不了进厂抡大锤，可赵红梅怎么办？ 她只是个临时工，如果这个点被撤了，她只能回家带孩子了。 “你怕什么？不是还有你哥我嘛？” 杨军笑了笑道：“你安心的工作，万事有你哥顶着，说不定过几天，生意就好起来了呢。” “哎，但愿如此。” 杨安邦无奈叹气道。 一连两个星期过去了，店里的情况并没有好转。 每天下班，杨安邦准时跟杨军汇报收粮情况。 “哥，今天收到粮食了。” 杨军刚进家门，还没来得及洗手吃饭，杨安邦就兴冲冲的跑过来跟他报喜道。 “哦，收了多少？” 杨军一听，不错嘛，终于开张了。 “嗯……三斤二两棒子面。”杨安邦红着脸道。 噗嗤！ 杨军刚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立马喷了出来。 “不错，这是一个好的开头，再接再厉。” 杨军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 “你不要光想着收粮食，我们也要收食材，像大白菜、土豆、猪肉、甚至是山里的野味，我们都收，一定要拓宽思路，想想办法，看看怎样才能让店里的生意好起来。” “哥，我就差给他们跪下了，我每天站门口不停的吆喝，嗓子都冒烟了，愣是没人卖粮食。” 杨安邦急的抓耳挠腮。 “你站门口吆喝了？” 杨军大吃一惊，问道。 “饿，我们三个轮流吆喝呢。” 杨军翻了翻白眼，气得想抽他。 现在查得这么严，你这么一吆喝，谁还敢进来？ “立马停止吆喝，什么都不要做，有人来就收，没人来就歇着，你听明白了吗？” “哥，为啥啊？”杨安邦疑惑道。 “哪来的这么多为什么，叫你干什么就干什么。” 杨安邦是个榆木脑袋，没有他弟弟杨安国聪明，有些道理跟他讲不明白，只能用命令式的规定他的行为。 你这么一吆喝，别人不找你麻烦，恐怕供销社就该找你麻烦了。 你这不是和他们抢生意吗？ 现在哪个供销社不为粮食的事发愁？ 城里的居民向他们要粮，各大工厂和单位向他们要粮，他们的主任被逼得不知躲到哪儿去了，你在这里还和他们抢粮，人家不找你麻烦找谁麻烦？ “从明天开始，上班就开门，下班就关门，能收多少粮食就收多少，绝不许出去吆喝，听到了吗？” “听到了，哥。” 杨安邦虽然不理解杨军为何这样做，但他还是应了下来。 说完，他也不留下吃饭，直接回去了。 自从这个供销社分站成立，杨安邦一家就搬到那边去住了，一是那边要留人看守，二是三家人挤在一个院子里确实不习惯。 杨安邦走后。 他一个人抽着闷烟。 轧钢厂现在有二万多名职工，按照每人每天二两定量来算，一天就要消耗近五千斤的粮食。 一斤面能蒸出来15斤的馒头，按照这个标准算，一天真正的消耗是三千三百斤的粮食。 而供销社那边，每天只能提供三千斤的粮食，剩下的三百斤缺口只能靠轧钢厂自己想办法。 轧钢厂也没办法，只能下调工人伙食标准，每天限量供应，每人只有一两七钱的定量。 一两七钱也就一个小小的馍馍，对于干重体力活的职工来说远远不够的。 现在厂子里大多数职工对下调伙食标准是怨声载道的，甚至出现了职工大闹食堂的情况。 杨军知道，这种情况如果持续下去，迟早会出事。 现在要做的，就是除了做好职工的思想工作外，就是尽可能多的弄到粮食。 第二百四十三章 嫂子，我请你吃这个 杨军在为粮食的事发愁。 后勤工作时他主管的，他绝不会在这个时间点，让自己的工作出现问题的。 这不仅仅是全体职工能不能吃饱的问题，也是关乎到未来几年，他能不能在轧钢厂站稳脚跟的关键节点。 他有系统辅助，这些问题都不是问题。 之所以成立这个供销社分店，就是为了从空间中取出粮食找个背锅侠。 但是，俗话说的好，只要你经过，总是会留下痕迹，或多或少，或轻或重都会留下一些。 能不用空间，就尽量少用空间。 他知道，即使现在找他那些战友帮忙，也解决不了缺粮食的问题。 粮食这么紧缺，上面肯定把控的死死的，如果他冒然找找老战友帮忙，说不定会害了他们。 杨军自然不会做那样的事。 那样不仅害了战友，还害了自己。 四月的天气变得有些闷热，人们迫不及待的换上了单衣，街上甚至能看到穿着短袖的年轻人。 从老家参加完奶奶葬礼后回来，他还没去看望过王玉英，所以，他趁中午休息的时间回去看一看。 他从空间中取出二十斤白面，五斤卤好的野猪肉，然后又取出三个驴肉火烧。 然后，开车回到了大杂院。 他把东西拎了进去，回到后院的时候，看到二大爷家一阵哭哭啼啼的声音，好像二大妈在唠叨着光福、光天这两个孩子。 “妈，二大妈他们家怎么了，我怎么听见她们好像在哭。” 一进屋，杨军把粮食放下，就问道。 王玉英正在糊火柴盒，被突然闯进来的杨军吓了一跳。 她抬头看了看杨军，然后立马起身把房门关上。 “你怎么又来了，我不是告诉过你，没事不要回来吗？”王玉英责怪道。 “我这都一个多月没回来了，不得回家看看？”杨军被问得有些莫名其妙。 王玉英趴在门口看了看斜对面的二大爷家一眼，然后说道， “光福、光天两兄弟过几天就要下乡了，你二大妈这是舍不得孩子啊。” “他们才多大啊？怎么就这么早就下乡了。”杨军闻言一惊。 “他们兄弟俩都十六七了，也该到年龄了，别说是他们兄弟俩了，咱们院这次下乡的人不在少数。” “都有谁？”杨军随口问道。 “你三大爷家的阎解放、阎解旷兄弟，老李家的大小子，还有棒梗。” “棒梗？”杨军咧着嘴道：“如果我没记错，棒梗跟榆儿一般大，都是十三岁，离规定年龄还有一年。” “棒梗今年十四了，比榆儿大一岁。” 杨军闻言点了点头。 一直以来。 杨榆和棒梗是同级同学，他以为他们俩是一般大的，当一听到棒梗下乡了，他立马想到了杨老四。 幸好，杨老四今年才十三岁，不够下乡的年龄。 “你就不该这时候回来，最近一段时间，院子里的人天天找上门，想让你给想想办法，要不是我拦着，他们非得去你家找你去。” 王玉英回到座位上，糊着火柴盒说道。 杨军想了想，确实如王玉英所说的那样，如果让大院里的人知道他回来了，非得堵着他不可。 “妈，要不然你带弟弟和妹妹去我那边住几天？” “我不去。” 王玉英似乎有些生气，把手中蘸着胶水的棒子重重的扔在桌子上。 “我要是去你那边住了，大院里的人还以为我们是故意躲着他们呢，我可不想被人在背后指指点点的。” “那他们天天找你，你不烦？” “那能有什么办法？好在过几天他们都要走了。”王玉英无奈道。 “妈，要我说，你直接搬过去住得了，这院子里烦心事不断，你不嫌烦，我都烦了。” “我不去，我这边你不用管，你们把自己日子过好就行了。” “您日子过不顺心，我也跟着担心啊。”杨军苦口婆心的劝道。 “好了，好了，不要劝了，我是不会跟你去住的，你也别久留，赶紧回。” 王玉英赶苍蝇似的不耐烦的说道，并且把他往门外推。 “行行行，我自己走，驴肉火烧，趁热吃，冷了就不好吃了。” 杨军起身离开时，在正在啃驴肉火烧的杨槐脸上摸了一下，然后瞪了一眼杨老四道， “在家好好学习，要不然，你跟棒梗一样下乡去。” “知道了，哥。” 杨老四诺诺的应了一声。 杨军一听，杨老四不对劲啊。 怎么感觉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这个杨老四从来没像今天这样听话，以前跟她说话，要么是翻白眼，要么直接走人，今天竟然乖巧的像个听话的宝宝。 不过，杨军转念一想，顿时了然。 恐怕她害怕像院子里那下下乡的孩子一样。 所以，她最近也不出去疯玩了，躲在家里安心学习。 尤其是棒梗的事给她直接赤果果的教训，两人年龄差不多，命运却天差地别。 如今，棒梗早早的便下乡插队了，而她因为年龄小了一岁才没有在下乡插队的名单中。 要知道，农村土地里的那些活儿，不是他们这种从小在城里长大的孩子能受得了的。 别说城里人了，就连农村人都受不了。 总之一句话，杨老四现在害怕了。 所以，她才这么乖。 出了后院，杨军脚不停留，正想快速的出门。 却被人一下从后面抱住了腰。 “贾嫂，你这是干啥呐？” 杨军一看抱住她的人是秦淮茹，惊叫道。 “军子兄弟，你跟我进屋，我跟你有事要说。” “嫂子，你先放手，这让人看见了多不好。” 杨军看了看四周，然后低声道。 他尝试着挣开秦淮茹的双臂，可他怕用力过猛，把秦淮茹弄伤了，到时候她还不得趁机讹上他。 “我不，你先跟我进屋。” 秦淮茹说什么都不肯放手，并且还一个劲的把他往屋里拖。 “嫂子，你……”杨军想叫又不敢叫。 他怕被人误会，即使别人不误会，也会把全院的人招来，到时候他想走也走不了。 秦淮茹紧紧地从后背抱住他，两座大山横亘在他和杨军之间。 杨军感到后背软绵绵的，就像一股电流似的让他浑身酥软。 杨军不敢挣扎，只能跟她进屋。 一进屋，秦淮茹立马把房门关上，并且上了门栓。 “军子，看在我们孤儿寡母的份上，帮姐一把。” 秦淮茹梨花带雨般的抽噎着，两只手不停的抹眼泪，身子拼命的往杨军身上蹭。 杨军吓得连连后退。 这个女人狠起来，不管不顾的。 秦淮茹步步紧逼，直到把他逼坐在炕上。 “嫂子，你这是干啥？有事说事，我对你不感兴趣。” “你胡说，哪有猫不偷腥的，上次在车上你对我就有意思来着。” 秦淮茹眼角含泪，一对桃花眼扑棱扑棱的盯着杨军。 “嫂子，你可别胡说，我记得当时把你扔半路了。” 杨军指了指炕沿道：“嫂子，你坐下，有事说事，你要再这样，我就真走了。” 秦淮茹看了看杨军，并没有依言坐下，而是往后退了退，堵着房门。 “军子，棒梗还小，他肯定过不了农村的苦日子，秦姐求你在厂子里给他找份工作，哪怕只是临时工也成。” 杨军被她蹭的浑身发热，为了缓解身体那股燥热，他点了一根烟。 “嫂子，不是我不帮你，现在厂子里什么情况你不是不清楚，为了缓解工厂压力，我们几个领导商量着准备裁员呢，让一部分青年下乡，你说说，这时候我把棒梗塞厂子里合适吗？” “可是……棒梗才十四岁，我这个当妈的舍不得啊。” “你要是舍不得，还有一个办法。”杨军沉思道。 “什么办法？”秦淮茹闻言，两眼一亮，下意识的凑了过来。 杨军用手指点了点，示意她往后退几步。 “提前内退，让棒梗接你的班。” “啊？” 秦淮茹惊叫一声，随后低头沉思。 这个办法，她不是没有想过，如果她提前内退，也就意味着她没了工作，现在她每个月三十三块钱，如果棒梗接了她的班，虽然从正式工做起，但是每个月只能拿二十七块五的工资，这比原先她的工资少了六块钱。 要知道，六块钱是一个成年人一个月的开支了，有了这六块钱，她能多买几十斤棒子面，也能隔三差五的给孩子做顿肉。 “军子，除了这个办法，就不能……” “不能。” 杨军丢到手中的烟头，站了起来，双眸注视着她道， “秦淮茹，不要贪心不足，以前你二十七块五的工资不是照样养活一家人吗？怎么到现在又不行了？” “我……棒梗还小，我怕他干不了厂子里的活。” 秦淮茹脸色通红，低着头，双手搓弄着衣角。 杨军冷笑，看着秦淮茹不说话。 扫地的工作都干不了，还能干什么？ 反正比去农村干体力活要轻省多。 “废话我不多说了，你要是愿意，我就跟人事科打个招呼，你要是不愿意，我也没办法，就只能让棒梗去农村了。” “我……我愿意。”秦淮茹连忙应道。 “行，明天一早，你带棒梗去人事科办理手续。” 杨军说完，侧着身子越过秦淮茹。 他趴在门缝处，向外看了看。 见院子里没人，于是俏俏的把门拉开一条缝。 突然，感觉自己衣服被人从后面拉住。 秦淮茹脸色羞红，双眸眸光闪现，小声说道， “军子，我把孩子们都支走了，要不要……” 杨军一脚跨出门槛，闻言，身形一顿，差点摔倒在地。 他伸手入怀，不动声息的从空间中取出一根香蕉。 “嫂子，来，我请你吃这个……” …… 第二百四十四章 空欢喜一场 杨军逃也似的离开了大杂院。 回到轧钢厂。 刚坐下，大领导那边就打电话过来了。 大领导找他不是工作上的事，又是那该死的药酒惹的祸。 杨军记得大领导夫人那不善的眼神，不敢亲自送去，只得让大领导的秘书过来取。 经过一个月的复制，他的空间中有了近千瓶的药酒。 他用一个纸箱子装了十来瓶药酒，然后封死，直接搬到车上。 他并没有多给。 他不会傻傻的一次性给个几百上千瓶，那样就凸显不了他在领导心中的地位。 来到约定的地点，杨军把药酒交给了他的司机，并且让他给领导带句话，让他省着点喝，这种东西难弄了。 现在粮食这么紧张，各大商店的酒已经比原来翻了几番，甚至有的直接收起来不卖了，留着内部员工喝。 各大酒厂也处于停产的状态，上面命令，严禁以任何形式的酿酒，节省粮食，共渡难关。 大领导想必会明白他这句话的意思，近期内不会再向他要酒了。 杨军没有回厂子里，而是绕道去了一趟供销社分店看了看。 杨安邦三人无精打采的坐在店了，三人大眼瞪小眼，两眼死死地盯着店门口过往的路人。 只要有人走路，只要不是一条直线，哪怕稍微的倾斜一下，他们都会认为是要来店里卖粮食的。 杨军进去看了看，店内空荡荡的，连粒粮食都没有。 赵红梅好周苗苗在一边逗着孩子玩，杨安邦见杨军来了，无精打采的站了起来，手中的空袋子向他晃了晃。 “行了，别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我不是跟你说了吗，有人来就收，没人来就歇着，什么活都不用干，就把工资赚到手了，这种事上哪找去？” “哥，可咱总觉得对不起那点工资。”杨安邦苦着脸道。 “要不我把你弄厂子里抡大锤，换别人来守着？”杨军笑道。 杨安邦闻言，看了看赵红梅和两个孩子一眼，连忙摇手道， “那还是算了，我觉得守着家人挺好的。” 杨军拍了怕他的肩膀笑道：“这就对了嘛，这个福你不享，自然有别人享。” 杨军掏出烟拔了一根给他。 “哦，对了，过两天你们这会来一个人，到时候你们四个一起在这里工作。” 杨军想着准备把郭猴子安排在这个粮店。 毕竟在厂子里安排郭猴子不太方面，再说了在这里上班多安逸啊。 “啊，哥，就这光景还要再安排人？” 杨安邦苦笑着，店里三个人够闲的了，没想到还要安插人进来，那不是一群吃闲饭了吗。 杨军也懒得跟他解释，然后交代两句就回厂子里了。 回到厂子里，接上伊秋水就下班了。 回到家，伊秋水吃了两口就回屋休息了。 “身体不舒服？” 吃完饭后，杨军回房看了看躺在床上的伊秋水道。 “吃不下，老觉得恶心。”伊秋水精神恹恹的道。 杨军闻言一怔，似乎想到了什么。 “是不是有了？” 伊秋水白了他一眼道：“没有！” “明天去医院检查一下，说不定你判断错了呢。” “我自己就是医生，有没有我不清楚？” “医生不自医，这句话你应该听过，说不定你……” 伊秋水翻了翻白眼，侧过身不理他。 杨军捏了捏鼻子，悻悻的离开了。 结婚都三个月了，伊秋水的肚子还没动静。 并不是他多想要孩子，而是他心中一直有个担忧。 他害怕因为自己的穿越，影响了基因突变。 他这个担忧不是没有根据的，和他差不多时间结婚的傻柱和李铁柱，他们的婆娘都怀孕了，就连结婚不到一个月的杨梅肚子都有了动静。 偏偏伊秋水没动静，这让他很是着急。 自己今年都三十了，像他这么大的，孩子都三四个了。 而他前后世加起来也有小六十岁了，别说孙子了，就连儿子都没见过一个。 杨军给伊秋水盖好被子，一个人躲到书房里抽闷烟。 第二天。 伊秋水依旧胃口不好，喝了两口米粥全吐了出来。 杨军看她呕吐的这么厉害，心想着肯定是怀上了。 也不顾伊秋水反对，直接把她抱上车，去医院检查。 其实，轧钢厂医务科也是有条件检查的，但是医务科人多嘴杂的，怕传出对伊秋水不利的谣言，所以他才去外面的医院检查。 到了医院，杨军开好单子，然后陪她去检查。 十来分钟后，伊秋水从机房里出来，把单子往他手里一塞道， “走，去肠胃科。” 杨军皱着眉，接过单子看了看，上面的医学用语他一个都看不懂。 “有没有怀上啊？” “没有！”伊秋水没好气的道：“早就跟你说了，我就是胃不舒服，你非得让我看妇科，让人看笑话了。” “嘿，我这也不是没经验吗，下次一定改。”杨军立马认怂。 伊秋水白了他两眼，也没说啥。 从肠胃科出来，杨军才知道，伊秋水只是胃部受凉导致的呕吐，养一段时间就好了。 去药房取了点药，两人才从医院出来。 杨军看着伊秋水精神恹恹的样子，非常心疼，直接送她回家休息，今天不用去厂子里上班了。 把伊秋水安顿好，并让马香秀帮忙照顾着，杨军才回厂子里。 这次的事情，让杨军心情非常沉重。 其实，他对要不要孩子抱着可有可无的态度。 有了就要，没有就算。 毕竟他是后世穿越而来，孩子对他来说并不是生活的全部，他原本的打算是过几年再说，即使有了，他也会用积极的心态迎接生命。 但是每个人都不是独立存在的，周围的事和物总是或多或少的影响着自己。 就拿秦京茹、冉秋叶和杨梅以及马香秀来说，他们几人都是差不多的时间结婚的，甚至有的比自己还晚，现在她们都有了，这或多或少也影响了杨军。 尤其是现在每次回家，王玉英看伊秋水的眼色有些不一样，似乎碍于情面没有好意思问出口。 但是，他心里明白，那句话迟早都是要问出口的，只是时间早晚而已。 其实伊秋水跟他差不多心思，现在依他们这样优渥的条件，生活上没有压力，正是二人最甜蜜的时候，她也希望小生命能迟两年再来。 回到厂子里，正好赶上吃午饭。 杨军到了小食堂，发现郭天明那小子也在。 “你姐请假了，咱们先吃。” 见菜上齐了，杨军吩咐道。 今天的菜只有两个素菜，素三鲜和青椒土豆丝。 两个菜一点荤腥都没有。 傻柱早就跟他汇报过了，最近市场上根本就买不到肉。 杨军也知道现在市场上的肉有多难搞，即使在家里，马香秀做的菜也见不到荤腥，现在只能吃之前存下的卤野猪肉。 “姐夫，你最近千万不要去找我爸。”郭天明神秘兮兮的道。 “咋的？你爸对我有意见？”杨军啃了口馒头道。 “呵呵，不是我爸对你有意见，而是我妈对你有意见。” 郭天明贱兮兮的笑道：“不光我妈对你有意见，现在我们院的婶婶伯母们恐怕恨不得把你吃了。” 杨军闻言，顿感后背发冷。 他明白，大领导夫人和那些婶婶伯母们为何会对他恨之入骨了。 肯定是药酒惹的祸。 就她们那么大的年龄了，确实有些受不了。 幸亏他有先见之明，昨天那些药酒并没有亲自送去。 “嘿嘿，回去告诉你爸，就说这是最后一次了哈。” “我倒觉得挺好，晚上给他们找点事做，要不然天天没事就训我。”郭天明嘴角闪过一丝坏笑。 杨军白了他一眼，敲了敲碗边：“晚上把门关严实了，免得听到不该听的。” 郭天明嘿嘿笑着，然后悄声道。 “姐夫，咋不见秋楠姐来吃饭？” “咋的，你对丁秋楠有想法？”杨军闻言一怔，问道。 杨军总结出一个规律，只要杨军不来小食堂吃饭，丁秋楠一定会跟伊秋水蹭饭的，如果杨军在，她说啥都不会来的。 就像今天这样，伊秋水请假没来，她一准不会来小食堂吃饭的。 “姐夫，我决定了，我准备追求秋楠姐。”郭天明放下筷子，一本正经的说道。 “你小子才多大，就想追女孩子？” “我都十八了，我有权利追求我喜欢的女孩子了。” “你知道丁秋楠多大了吗，她今年都二十二了。” 杨军也没把郭天明的话当回事。 毕竟像丁秋楠那么优秀的女孩子，追她的人多了去了。 “女大三，抱金砖，大点好啊，会照顾人。”郭天明一听急了，急忙分辨道。 杨军看他紧张的样子，知道这小子认真了，揶揄道， “人家是副科长，你只是个学徒工，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呢？” “我……”，郭天明脸色憋得通红， “我爸跟我说了，只要熬过这一两年，就给我调换工作岗位的，到时候姐夫你再帮个忙，把我提拔一下，不就配得上上秋楠姐了吗？” 杨军闻言嗤笑。 就你小子这德行，肯定不是丁秋楠喜欢的类型。 再说了，大领导也不会让你找丁秋楠这种家庭的女孩当儿媳妇的。 婚姻，讲究的是门当户对。 依照大领导家的条件，最起码也得找个和他差不过条件的女孩。 第二百四十五章 杨老四的家庭教师 杨军一听郭天明喜欢丁秋楠，就觉得他们之间没戏。 首先，丁秋楠不是那种攀炎附势的女孩。 她从小父母双亡，跟着奶奶一起长大，她是那种个性独立的女孩，像郭天明这种大少爷似的人她根本就看不上，更不会低头看人家脸色过日子。 其次，大领导也不会同意这门亲事。 婚姻讲究的是门当户对，也是利益的联盟。 郭天明从刚出生的那一刻，他的人生就被大领导规划好了，和什么样的女人结婚，将来要做什么，早就命中注定了。 这是一段还没开始就无疾而终的爱情。 杨军也不劝他，这小子平时被保护的太好了，从未遇到过挫折。 如今，让他在丁秋楠那里碰壁并不是一件坏事。 “行，只要你喜欢，你就大胆的去追。” 杨军抹了抹嘴上油渍，一副无所谓的样子道， “但是我要跟你说，我是不会帮你的，你最好凭自己的本事去追。” “姐夫，你这可就不够意思了哈，你这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弟弟我还单着呢。”郭天明扯了扯杨军的衣袖，不满的说道。 杨军一巴掌排掉他的手，无奈道， “说，想让我怎么帮你。” 郭天明闻言，双眸闪过精光，贼兮兮的道， “给我来一瓶那种酒呗？” “滚……” 杨军闻言，非常无语。 毛都没长齐的孩子，竟然要那玩意。 本就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如果再喝了那种酒，说不定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平时看这小子一副正经的样子，却没想到是个地地道道的闷骚型男人。 杨军怕跟着小子再待下去，会被他带坏，直接撂下饭碗回办公室了。 回到办公室，他把姜海涛叫到办公室。 “你有没有认识好一点的老师？给我介绍一个。” “您这是？”姜海涛疑惑道。 “我给我四妹找个家庭教师，最好是那种知根知底的。” 杨军想着，杨榆刚被他管教的上路，他想趁热打铁给她请个好一点的家庭教师，虽然现在停课了，但总不能整天呆在家里无所事事。 毕竟她还小，现在才十三岁，等过几年恢复高考后，她正好考大学。 现在功课不能落下，他本身学历不高，再加上没时间，所以只能给她请个家庭教师了。 不过，这种事只能秘密进行。 所以，他才让姜海涛帮他找一个可靠一点的老师。 “主任，你这么一说，我突然想起我那个邻居了，他们夫妻俩都是高中老师，现在也停课在家，正好可以教孩子。” “他们可靠吗？”杨军闻言一喜，连忙问道。 “非常可靠，跟我家都十多年的邻居了，夫妻俩年龄不大，三十多岁，四十不到，平时为人和善，从不与人斗嘴，在我们那一片风评特别好。” 杨军一听，这夫妻俩是高中老师，脾气好，风评也好，正是他心目中的理想对象。 像这种老实巴交的人，平时都是夹着尾巴做人，不会到处乱讲，正是家庭教师的最佳人选。 “这个人如果真的如你说的那样，确实是最佳人选，但是，具体怎样，还要见过一面才知道。” 杨军敲了敲桌子道：“这样，你现在就带我去拜访他们一下。” “主任，我看不如明天，我们贸然拜访……这样，晚上下班我先去打个招呼怎么样？”姜海涛道。 经过姜海涛一提醒，杨军也觉得贸然拜访是非常不礼貌的事。 “行，你先去探探风，明天再去拜访。” “好嘞，主任，那我先回去忙了。” “去。”杨军挥了挥手。 下班回到家。 杨军先回房看了看伊秋水，她的病已经好多了，现在的脸色比前两天多了几丝血色，不过，胃病依旧让她没胃口。 马香秀使出浑身解数把饭菜做的色香诱人，但盘子里却没有一块肉，杨军根本提不起食欲，更别提伊秋水了。 杨军随便吃了两口，就让马香秀把剩饭剩菜端回去了。 马香秀那边的日子也不好过，杨安国饭量那么大，根本就不够吃的，再加上照顾杨安邦一家，所以，最近他们的日子也过得恓惶。 “宝贝，要不要吃点东西？” 杨军回房，对躺在床上的伊秋水道。 “没胃口，我现在一听到吃的就反胃。”伊秋斜靠在床上，手里捧着一本书。 “你越是这样就越要逼着自己吃东西，要不然你这胃病越严重。”杨军苦口婆心的劝道。 “我实在没胃口，要是……”伊秋水苦着脸，把书放在一边，搂着杨军的脖子撒娇道：“要是有个驴肉火烧，说不定我还能吃点。” 杨军闻言，双眸一亮，喜上眉梢。 “宝贝，这个可以有。” 伊秋水一愣，娇嗔道：“骗人。” 伊秋水清楚的记得杨军在老家的时候，曾用这招骗过她。 “不骗你，就在我兜里，不信你摸摸。” 杨军意念一动，一份驴肉火烧就放入口袋中。 “骗子，我才不摸。” 伊秋水虽然嘴上说他是骗子，但手却老实的伸向他的口袋。 “咦，还真是驴肉火烧，怎么这么烫。” 伊秋水惊叫道，俏脸挂满了欢喜。 “嘎嘣。” 一声清脆的声音，伊秋水樱唇照着路肉火烧狠狠的咬了一口。 外酥里嫩，汁浓味美，就像刚出锅一样。 “香！” 伊秋水双眸放光，大口大口的吃着。 “你还没告诉我你哪弄的？” 伊秋水嘴里吃着驴肉火烧，口齿不清的问道。 “别问那么多，趁热吃。” 杨军自然不会暴露空间的秘密，只能含糊其词的糊弄过去。 他去了外间，倒了一杯热水端了进来。 伊秋水就是这点好，只要杨军不愿意说的，她从来不逼他。 她受过高等教育，又是从国外留学回来，非常懂得尊重个人隐私，她从来不逼别人不愿做的事，甚至用包容的心态容纳这一切。 就像杨军平时嘴里莫名其妙说出一些网络词语，或者没听过的歌词一样，她虽然出于好奇的问其出处，但杨军不说，她从来不逼他一样。 其实，这世上大多数恩爱夫妻他们相处的秘诀都大同小异，无非是彼此之间多一些理解、包容、体谅罢了。 一个驴肉火烧，伊秋水只吃了一半，剩下半个杨军给解决了。 可半个驴肉火烧根不不够塞牙缝的，杨军借机去倒水，躲在厨房吃了三个才出来。 第二天一上班。 姜海涛就告诉杨军，他家那位邻居老师已经同意了，但是，具体的要见一面才能定。 杨军当即让姜海涛带他去拜访这对夫妻。 在路上，进商店买了点水果和点心。 第一次登门拜访总不能空着手？ 这是最基本的礼貌。 姜海涛带着杨军来到一个叫凳子胡同的地方，车子开不进去，他们只能腿着进去。 三转两转，走到一个胡同。 这个胡同里住着四五户人家，都是门对门的那种。 “主任，这就是我家。” 姜海涛指着一个黑漆斑驳的门道，然后又指了指对面那个门， “这户就是我给你介绍那个老师的家。” 杨军看了看姜海涛的家，然后示意道， “敲门。” 姜海涛敲了敲门，趴在门缝喊了一句“高老师在家吗？” “来了，来了，是小姜。” 门里传来脚步声，紧接着听见门栓抽动的声音，门从里打开，出来一位身穿深青色衣服的妇女。 她带着一副近视镜，留着齐肩发，双手相互交错搭在腹部。 杨军见到这人的第一印象就是，这是标准的知识分子的打扮，看上去文质彬彬，很有修养的感觉。 “钱老师啊，高老师不在家吗？”姜海涛向门里望了一眼道。 “在家呢，这不停课了吗，不在家又能去哪儿呢。”钱老师苦笑道。 “钱老师，这位就是我昨晚跟你提的杨主任。” 姜海涛首先介绍杨军，然后又介绍了钱老师。 “杨主任，这位就是钱老师。” “钱老师，您好，打扰了，冒昧拜访，还请见谅。”杨军上前一步，伸手道。 钱老师连忙伸出手道：“杨主任，您太客气了，里面请。” 钱老师说完，单手一引。 杨军跟在身后向里走去。 这是一个独门独户的小四合院，只不过面积不大，像是大杂院一个跨院改建而来，房间不多，只有三间正房，中间还有一个葡萄架。 进到正屋，一股书香气迎面扑来，客厅不大，两边各摆着两个书架，上面摆满了书，乍看上去，倒像是进入一个小图书馆内。 桌子前坐着一位三十多岁的中年男子，这个人就是钱老师的丈夫高老师了。 他和钱老师一样，都带着一副近视镜，瘦瘦的，皮肤有些白，看上去倒像是个标准的读书人模样。 “老高，小姜带杨主任来了。” 一进屋，钱老师就对丈夫招呼道。 “杨主任，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海涵。” 高老师立马站起来，伸出手道。 “高老师，您客气了，你不怪我冒昧拜访就成。”杨军伸手道。 这个高老师说话文绉绉的，搞得杨军不知所从。 不过，越是这种人，就说明他是有真学问的人，不说别的，就这满屋子的书就能看出来，他们夫妻俩是满腹经纶的人。 第二百四十六章 约法三章 高老师家客厅。 四人分宾主坐下，钱老师又给他们分别泡了一杯茶。 茶，不是好茶，是傻柱经常喝的那种高碎。 当看到高老师杯中是白开水时，杨军知道，这些高碎他们平时自己都舍不得喝，留着招待贵客呢。 杨军也不嫌弃，吹了吹碎末，抿了两口。 不管怎么样，别人上茶，总要湿湿嘴皮子，否则在主人眼里就是嫌弃。 杨军也不废话，直接开门见山道， “高老师，钱老师，我也不绕弯子了，想必小姜已经跟你们说了，我就是想请你们做我妹妹的家庭教师，不知你们意下如何？” 昨天晚上，姜海涛已经跟他们打过招呼了，他们夫妻俩看上去也有这方面的意思，所以，才让杨军今天过来谈。 “小姜昨天已经跟我们说了，我们呢也有这方面的意思，但是我想知道你让我教的孩子多大了，几年级了，什么水平。” 高老师推了推鼻子上的眼睛道。 杨军闻言，心神一松。 这才是他所要找的家庭教师。 如果他一上来就跟你谈待遇的问题，杨军肯定怀疑他的水平。 可这个高老师不一样，他闭口不谈待遇，首先问的是学生的的情况，看得出来，他是一位负责任的老师。 “高老师，你要教的是我妹妹，她今年十三岁了，今年本该上初中的，但是……”，杨军笑了笑道：“我这个妹妹平时贪玩，底子没打好，恐怕您还得从头教起。” 高老师闻言，摆摆手道：“底子没打好不怕，就怕心不在学习上。” 杨军一听，立马说道：“高老师您放心，我妹妹现在已经把心放在学习上了，就是差个名师教导。” 高老师：“既然您都这么说了，这个学生我就收下了，但是，我们要约法三章。” 杨军：“高老师，您请说。” 高老师正了正身子，一脸严肃的样子道， “第一，你们当家长的不得以任何理由干涉我的教学。” “可以。” “第二，学生不认真学，我是要体罚的，你们也不得干涉。” “同意！” “第三，不得把我教学的事说出去。” “完全赞同。” 高老师说完，见杨军全都答应下来，脸色顿时一松。 高老师说的这三个条件，中规中矩，完全符合老师的教学标准，尤其是第三条，即使高老师不提，杨军也要提的。 “高老师，您说的这三条，我都答应，我这个妹妹太皮了，我也希望您能严格的管教她。”杨军道。 钱老师听了，笑了笑道：“杨主任，这点你放心，我家老高原先就是学校里以严出名的老师，再调皮的孩子，经过他调理，也变得规矩了。” “那就拜托了。”杨军抱拳拱手道。 谈完教学的事，下面就该谈待遇的事了。 高老师是个知识分子，骨子里那份清高，肯定不会先开口谈钱的，这个话头必须由杨军开口。 “高老师，还有个情况跟你说一下，我还有一个弟弟，今年四岁了，估计过两年也要跟着你学了，到时候还请您多费心。” 高老师笑了笑道：“一只羊是放，一群羊也是放，再多几个孩子也是没问题的。” 杨军之所以把杨槐的事提出来，就是提前把情况说明一下，免得别人认为，干两份活拿一份工资。 随后，杨军说出了待遇问题。 来之前，他从姜海涛那里得知，高老师每个月二十七块五的工资。 他也不吝啬，直接开出了每个月三十块钱的工资，另外每个月还有二十五斤粮票。 这个待遇可以说是不低了，即使在学校，也没这个条待遇。 他比学校还多开了二块五的工资，另外每个月多了五斤粮票。 要知道，老师作为非重体力劳动人群，每个月只有二十斤的定量。 高老师原先在学校要教好几个班的学生，现在只教杨榆一个，简直轻松的要死。 随后，几人又商量了一下教学的地点。 这种事只能私下里进行，不能拿到台面上，所以，肯定不能在高老师家，另外大杂院那边人多嘴杂更不行了。 最后，就只能把教学地点放在了杨军的家里。 双方规定，每个星期只上五天的课，休息两天，早上九点上课，下午五点下课，标准的朝九晚五，另外，中午还管一顿饭。 从高老师家出来，杨军才知道，高老师叫高景涛，他爱人叫钱荣，原先也是名牌大学毕业的。 自从停课后，两口子赋闲在家，没了收入，只能坐吃山空，幸亏杨军急缺一名家庭教师，这才解了他们燃眉之急。 杨军并没有回厂子里，而是带着姜海涛去了一趟大杂院。 既然决定让杨老四继在他那边学习，自然要住在他那里了，总不能每天接送两头跑，再说了，他也没那个时间接送啊。 回到家，他让姜海涛在外面等着。 如果他半个小时还不出来，就让姜海涛立马进去叫他。 杨军怕被大院里的人绊住，所以才出此下策。 好在路上没遇到熟人，杨军一到家就把门关上。 王玉英正在糊火柴盒，杨榆在一边学习，杨槐本来坐在地上打滚的，一见到杨军，立马蹬蹬的跑过来抱着他的腿，鼻涕眼泪的直往他衣服上蹭。 杨军坐下，把他抱在腿上，从口袋里摸出一把熟花生放在他面前。 他把请家庭教师的事和王玉英说了一遍，然后向她请示要把杨榆接过去住。 王玉英听完后，皱着眉头不说话。 “妈，要不你和老五也搬过去得了，还能方便照顾老四。”杨军瞅了瞅王玉英的脸色道。 他想着趁此机会，把王玉英他们都接到他那边去住，毕竟跟着他住，最起码吃的方面也能好点。 “我不去，你把榆儿接过去。”王玉英摇摇头道。 “妈，你就去，你看我把老四接过去了，就没人陪老五玩了，你忍心看着他孤单一个人吗？” 杨军一边逗着老五，一边说道：“你搬过去后，老五也能跟着学习，岂不是一举两得。” 王玉英瞟了一眼杨槐，嗤笑道：“老五年龄这么小，尿都玩不明白，你让他学习？” “妈，老五不小了，像他这么大的孩子都上托儿所了。” 杨军想起了后世的孩子，四岁的孩子早就上幼儿园中班了，即使放在这个年代，也有很多家长给送到托儿所的。 也就是王玉英，不拿孩子当回事，到如今，还给老五穿开裆裤，总觉得孩子现在还小，过两年还来得及。 尤其是现在学校停课，王玉英更不注重学习的重要性了。 “行了，别劝了，我是不会跟你去住的，你弟弟还小，等明年再送去学习。”王玉英放下手中的火柴盒道：“我去给榆儿收拾一点行李。” 王玉英起身向隔壁走去，杨军抱着杨槐跟在后面。 一出门，就发现杨老四拎着个破行李箱站在门外。 “哥，走，我已经收拾好了。” 杨老四一脸兴奋的样子。 她早就想搬到杨军那边住了。 虽然这个哥哥对她凶了一点，但是对她却非常好，尤其是在吃的方面，从不亏待她，每天早餐都是换着花样的，一想起那大肉包子，就忍不住现在就要飞过去。 杨军无语的看着杨老四，屁大的孩子拎着硕大的行李箱显得格格不入。 王玉英瞪了她一下，接过行李箱拎回屋。 打开看了看，然后从柜子里拿了几件衣服放了进去。 “杨老四，去了之后，不能再像这样整天玩了，知道了吗？” 杨老四此时满脑子想着各种美食，对于杨军的话，根本不放在心上。 她心里明白，即使搬过去是学习的，但总比好过被王玉英整天关在家里强，而且，别看大哥平日里对她凶巴巴的，却从不动手打她。 王玉英一通忙活，才把该带的行李都带上。 “去了你大哥家，一定要听话知道了吗？”王玉英对杨榆交代道。 “知道了妈，我可乖了。” 杨榆为了展示她很乖，故意做了个萌萌的表情。 “哼！”王玉英轻轻拍了她的额头道：“我还不了解你？离开我的眼皮子，你就像脱了缰的野马。” “这还有大哥在的嘛。”杨榆皱眉道。 “你大哥那么忙，哪有时间管你，再说了你嫂子脾气那么好，更不会管你了。” 杨军趁机道：“要不您去管着，我和秋水都没时间管她。” “不去！” 王玉英白了他一眼，行李箱往他手里一塞，把他往门外推。 杨军一手抱着杨槐，一手拎着行李箱往外走。 王玉英手拉着杨榆跟在后面。 看得出来，王玉英舍不得杨榆，虽然这丫头整天疯跑，但毕竟养在身边十几年的小棉袄，乍一离开，还真有些舍不得呢。 虽然不是出远门，但总觉得心里酸酸的。 杨军回头的一瞬间，就看到王玉英在抹眼泪。 路过前院的时候，发现三大爷闫埠贵正笑眯眯的站在花坛前等着他。 “军子，来了。”三大爷向他打招呼。 “三大爷，您忙着呢。” 杨军笑着应了一声，然后脚不停留继续向外走去。 “军子，先别走，三大爷跟你商量点事。” 三大爷一把拉住他的胳膊。 “三大爷……” 杨军张口刚想说话，就见姜海涛匆匆的跑了进来。 “主任，厂子里出事了，袁书记让您赶紧回去一趟。” 杨军抬腕看了看表，时间不多不少，正好半个小时。 “行，我知道了，马上回去。” 杨军回头对三大爷道， “三大爷，厂子里有急事，我得赶紧回去处理一下，咱们有事改天再说。” 三大爷：“军子……” …… 第二百四十七章 杨老四拜师 第二天。 杨军并没有急着去上班。 今天是高老师第一天来上课，他这个做家长的怎么着也得见个面。 他让马香秀早早的泡了一壶好茶等着。 虽然只是家庭教师，不像传统意义上的拜师。 但该有的礼节还是要有的。 虽然不需要‘束修’，但尊师重教还是必要的。 读书人是最讲究面子的，饭可以不吃，钱可以少拿，但是面子必须要有。 所以，杨军简单的弄了个拜师茶。 过了一会儿，就听见外面有人敲门。 杨军抬腕看了看时间，差五分钟就九点。 看来高老师还是蛮准时的。 马香秀刚要去开门，杨军阻止了他。 他作为主人，要亲自迎接高老师。 门打开，来人是高老师。 他是骑着自行车来的，杨军跟他打了个招呼后，然后帮他把自行车推了进来。 来到客厅，杨军让高老师坐在上位，然后拉过杨榆道， “榆儿，从今天开始就由高老师辅导你功课，现在你去给高老师敬杯茶。” 杨榆知道今天是拜师的重大日子，特地穿了一身新衣裳，一脸乖巧的结果马香秀递过来的茶杯，走到高老师面前，恭敬的弯腰道， “高老师，请喝茶。” “嗯！” 高老师嗯了一声，接过茶杯抿了一口。 突然双眸一亮。 好茶！ 他忍不住又喝了一口，随后感觉似乎不妥，连忙放在一边。 看了杨榆一眼，满意的点了点头。 “石田千里，谓之无地，愚民百万，谓之五民，不讲农、工、商之学，则……” 高老师念了一篇之乎者也，这是一篇劝学的内容，这是每个师傅要对学生说的话。 劝学篇有很多，有荀子的、有韩愈的、张之洞的、而高老师念的这一篇正是晚清实业家张之洞的劝学篇。 杨榆一脸懵逼的看着杨军，挠了挠头，茫然的样子。 杨军连忙对她使了个眼色，让她认真听着。 别说是杨榆了，就连杨军听得也是云山雾罩的。 他有些担心，会不会请了个夫子，如果要是教那些四书五经，他肯定是不乐意的。 不过，他和高老师有言在先，他不得干涉他教学内容。 杨军心里虽然有些着急，但是还是耐着性子听下去。 “你知道这句话的意思吗？” 高老师问杨榆。 “不知道。”杨榆茫然的摇了摇头。 高老师闻言，并未感到失望，而是深思恍惚，他叹了一口气道。 “不说也罢，你只要记住学好科学知识就行了。” 杨榆偷偷的望了一眼杨军，小声应道：“知道了，高老师。” 站在一旁的伊秋水向杨军使了个眼色。 伊秋水急着去上班，想着早点结束。 杨军微微摇头，示意她稍等一会。 高老师沉思了一下道：“我今天带来一份小学试题，你先做着，我要看看你的真实水平，也好给你制定具体的学习计划。” 高老师说完，从随身带的手提包中拿出一张试卷。 杨榆双手接过，看了一眼，皱着眉头。 杨军微微偏过头，瞟了一眼。 还好，不是四书五经。 上面是小学的试题，有语文的，也有数学的。 杨军抬腕看了看时间，然后对高老师道， “高老师，我妹妹您先教着，我这还要去上班……” “行，杨主任，孩子交给我，你就放心。” 高老师连忙站立起来。 “那辛苦高老师了。” 随后杨军和伊秋水出门上班。 临出门前，杨军交代马香秀几句就上车走了。 “老公，刚才高老师嘴里念叨的是什么文章，我怎么没听过？” 路上，伊秋水凑过来问道。 杨军闻言，笑了笑，一边开车一边解释道， “那是张之洞劝学篇，大体的意思是，中学为体，西学为用。” “还是我老公厉害，连这个都知道。” 杨军闻言，一脑门的黑线。 论学问，他还真不如高老师，甚至连三大爷都比不上，但他胜在有着超越这个时代几十年的见识，他那不羁的风格总是给人一种耳目一新的感受，让人误以为他是一个思想非常有见地的人。 他也只能大体的知道这句话是张之洞说的，但里面的具体内容他就不知道了。 但世人都知道，张之洞是个实业家，他主张的思想就是中学为体、西学为用，力挺实业救国，他兴办洋行，大办钢铁厂，是清朝为数不多的干实事的大臣。 “那是，也不看看你老公是谁。”杨军臭屁道。 “我老公最厉害了。” 伊秋水俏脸含笑，一把搂住他的胳膊道：“老公，我中午不想吃食堂的饭菜了，没胃口。” “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弄。” 杨军知道伊秋水胃口不好，而食堂里的饭菜又见不到一点荤腥，别说是伊秋水了，就是杨军都有些腻歪了。 “嗯……包子，豆腐馅的。” “没问题，包我身上。” 两人到厂子后，各自回自己的办公室。 杨军刚把手中的文件处理完，门卫就通知他有人找。 杨军让门卫把人带进来。 过了一会儿，门卫领着一个人进来。 “建国哥，你怎么来了。” 杨军看清来人后，挥挥手让门卫回去。 “我要是再不来，你干儿子就要饿死了。” 李建国屁股往沙发上一坐，就开始翻他的茶叶。 经过这么一提醒，杨军拍了拍脑门。 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事忘了呢，之前答应过王姨，每个月都给他干儿子送两桶奶粉的事。 之前回老家呆了半个月，回来后又忙着没时间，这事也就被他抛到脑后了。 “就这事？打个电话不就得了，值得你亲自跑一趟。” 杨军拔了两根烟，丢了一支过去，连连道歉。 “那倒不是，我找你还有别的事。” “有事你说。”杨军点上烟。 李建国吐出一口浓烟道：“最近街道办不是组织青年下乡插队吗，胡同串子全都出来捣乱了，趁着离开之前疯狂一把，我们所人力有限，希望你们轧钢厂派两队人马维持治安。” “这可不是我一个人的意思啊，我妈也是这个意思。” 杨军一听，顿时明白了。 本来这事就是派所和街道办的事，即使李建国不来找他，王姨也会来的。 这几天，街道特别乱，那些青年下乡之前，狐朋狗友。仨仨两两的聚在一起，派所和街道办怕出乱子，只能向大厂子求助，希望轧钢厂派两队人马维持治安。 “没问题，你把手续办齐了，我让保卫科的人派两队人过去。” 李建国嘿嘿一笑，从兜里掏出一张纸来。 “早就备着呢。” 杨军用手指点了点他，拿他实在没办法。 他回到座位，抓起电话就让王二娃上来。 过来不大一会儿，王二娃就过来了。 杨军把情况跟他说了一遍，可王二娃听完后，一脸为难的样子。 “主任，别说派两支队伍了，就是一支我也派不出来，现在厂子里这么忙，根本就派不出人来。” 杨军闻言一怔，不过他相信王二娃说的不是推脱之词，保卫科的工作量比较大，每天都要巡逻、查勤、训练、晚上还要有人值班。 抽不出人来也在情理之中。 杨军沉思了一下道：“保卫科能抽出两个人？” 王二娃：“那倒可以。” 杨军：“你从车间中抽调二十名职工，分成两个队，让保卫科的人各带一队，协助街道办维护治安。” “这个办法可行，我马上回去组织人手。” 李建国在旁边插嘴道：“到时候我每个队再派两名我们的同志协助你们。” 王二娃：“那感情更好了。” 商量完毕，王二娃就回去了。 杨军又给李建国泡了一杯茶，两人又聊了会天。 “建国哥，明天我把奶粉给你送家去，以后要是缺奶粉了，打电话就成。” “还是我来取，你这大领导挺忙的，我可不敢耽误你时间。”李建国揶揄道。 李建国说完就起身准备离去，但临走的时候，顺走了杨军一包龙井。 杨军很无语，他还想着王姨帮我他弄点好茶呢，没想到，便宜没占着还净往外倒贴。 把李建国送走后，杨军回到办公室，他让姜海涛找来两个废旧纸箱。 他从空间中取出六桶奶粉，一个箱子装四桶，另外一箱装两桶。 他想了想，然后又从空间中取出两大包山楂片塞进箱子里。 他把四桶的那箱放在门后，抱起另外一个箱子去了二楼。 听杨榆说，杨梅害喜的非常厉害，整天的吃不下饭，每天只喝半碗米粥，整天精神恹恹的，他决定送点营养品过去。 杨梅是采购科的副科长，她的办公桌在大办公室，里面人多眼杂，杨军站在门口，招手把她叫了出来。 “还是吐的这么厉害？” 杨军看着杨梅蜡黄的脸，非常心疼。 杨梅没说话，点了点头，浑身无力的靠在墙上。 “我给你弄了点奶粉和山楂片，你每天都要记得吃。” 杨军拍了拍手中的纸箱道。 “山楂片吗？我现在就想吃口酸的。” 杨梅闻言，眼神一亮，迫不及待的打开箱子。 三下五除二，撕开包装纸，捏了一片塞进嘴里。 “我早就想吃了，商店里根本没卖的，即使有卖的，也贵得要死，三块五一斤呢。” 杨梅一边吃，一边抱怨道。 杨军怜惜的摸着她的头：“以后想吃了，尽管跟哥要。” “嗯……” 杨军：“中午我给你嫂子弄豆腐馅的包子，你过去吃点？” 杨梅晃着手中的山楂片道：“我有这个就行了。” “傻丫头，这个哪能当饭吃。”杨军抬腕看了看时间，接着说道：“中午别吃食堂了，我把包子给你送来。” “哥，不用了……” 杨军转身向食堂走去。 第二百四十八章 臭棋篓子瘾大 他空间中只有大肉包子和粉丝馅的包子，要想吃豆腐馅的包子，只能算做。 他找到傻柱，让他做豆腐馅的包子，谁知今天一食堂没有采买豆腐。 杨军只能去二食堂找南易。 “今天我们食堂供应麻婆豆腐，待会儿多放点辣子，也能提提口味。” 杨军还没到食堂，就听见南易在后厨炫耀着。 原剧中，南易做得一手好菜，尤其是麻婆豆腐这道菜更是拿手。 “南师傅，今天二食堂供应豆腐馅包子吗？” 杨军来到后厨，拍了拍南易的肩膀道。 “哟，杨主任，您这是亲自下来指导工作了。” 南易回头一看是杨军，立马笑呵呵的道， “我们食堂今天不供应豆腐馅的包子，但是……” 南易说到这儿故意停了一下，接着道：“没条件我们也要创造条件，您等上一个小时，不，四十分钟，您就能吃上豆腐馅的包子了。” “那好，麻烦南师傅了。” 杨军掏出四斤粮票和三块钱递给南易。 “南师傅，做二十个包子就成。” “好嘞，杨主任，您请好。” 二十个豆腐馅包子，每个重二两，二十个就是四斤，另外包子是一毛五一个正好是三块钱。 面是提前发好的，本来是留着蒸白面馒头的，现在匀点蒸包子，豆腐也是切好了的，拌上作料，再加点辣椒面，馅就好了。 几个人一起动手，不到十分钟就包好了，然后再上屉蒸。 杨军并没有在那儿等，而是直接回办公室了。 大约过了四十分钟的样子，杨军再去二食堂。 南易不在食堂，他的徒弟把出屉的包子用笼布包上，递给杨军。 杨军抱着包子直接去医务室。 “你怎么在这？” 杨军看见南易手里拿着个饭盒站在医务室门口东张西望的。 “主任，我……我想送两个包子给丁医生尝尝。” 南易红着脸，手里的饭盒藏在背后。 “进去呗，你就不怕包子凉了？” 杨军并没有揭穿南易用他的包子送人情，而是招呼他进去。 “我……我就不进去了，麻烦杨主任把包子带给丁医生。” 南易把手中的饭盒往杨军手里一塞，转身就跑了。 杨军摇了摇头。 有贼心没贼胆的家伙。 伊秋水和丁秋楠正坐在一起商讨着病例，杨军也没打扰她们，而是取出一个包子大口大口的吃着。 “好香啊。” 伊秋水嗅了嗅鼻子，回过身看着杨军道：“你怎么不叫我？” “我这不是怕打扰你工作嘛。”杨军递给她一个热气腾腾的包子。 丁秋楠闻着包子的香味，直咽口水，她拿起饭盒向外走去。 “秋楠，去哪儿？一块过来吃呗。” 杨军叫住她，并把南易的饭盒递给她。 丁秋楠看了看那饭盒，皱着眉头道：“这不是南易的饭盒嘛，怎么在你这。” “南易送的。”杨军把饭盒又递了递。 “算了，我还是去食堂。”丁秋楠撇撇嘴道。 “得得得，既然你不吃他的包子，就吃我的。” 杨军连忙拦住她，并把自己带来的包子递了过去。 丁秋楠闻言，眼波流转，爽快的接过包子吃了起来。 杨军看得出来，丁秋楠对南易并没有那方面的意思，甚至还有点讨厌他。 人的地位决定他的高度。 现如今，她已经是干部了，她所考虑的终身大事自然是和她同等地位的人。 王子和灰姑娘的故事只能出现在童话中。 丁秋楠和南易现在是两个世界的人，他们各自有着自己的生活圈子，他们只能在自己那个圈子寻找终身伴侣。 人都是要求进步的，即使是沿街乞讨的乞丐，他也是有追目标的，今天讨到一碗粥，他还想着明天讨到一碗干饭，后天甚至能抛掉乞丐这个身份。 这是人的共性。 丁秋楠也不例外。 她现在已经是副科长了，她也想着有一天能一步一步往上爬…… 台阶是低着头一步一步登上的，她的目标永远是头顶的楼梯尽头，而绝非脚下。 也甭想着有一天，白天鹅会爱上井底的癞蛤蟆。 在这个吃不饱的年代是不可能发生的。 大家选择生活伴侣的时候，第一考虑的要素就是对方能否帮到自己，能否给自己带来优渥的生活条件。 男高女低的情况经常出现，但女高男低的现象却不常见。 南易所做的一切努力，到头来注定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伊秋水和丁秋楠每人吃了三个包子，杨军一个人就吃了十三个，看着还剩下的一个包子，杨军直接放在南易的饭盒中。 他连忙跑步回办公楼，把热乎乎的包子送给杨梅。 杨梅确实没有食欲，在杨军连哄带骗下，才勉强吃了一个包子。 杨军收拾剩下的包子，就回自己办公室了。 回到办公室，他把剩下的两个包子收入空间中，然后让姜秘书把饭盒还给南易。 趁着中午休息的空儿。 杨军开车出去溜达了一圈，等他回来的时候，车子里已经多了二十斤猪肉和十斤牛肉。 最近家里的伙食实在是难以下咽，市场上又买不到肉，他只能从空间中取出一些食材了。 临下班的时候，杨军下楼，看见刘志推着车子在楼下等杨梅。 杨军向他招了招手，把事先装在袋子里的肉给他带上一份。 “梅子这两天吃不下饭，你想办法给弄点可口的。” “知道了，哥，我回去就让妈把肉炖上。”刘志打开袋子看了看，激动道。 王玉英现在和杨梅在一起吃饭，这些肉说是给杨梅补身子的，其实她现在根本闻不了肉味，这些肉主要是照顾王玉英的。 “梅子的山楂片要是吃完了，告诉我一声。” 杨军打开车门，似乎想起了什么，交代了他一句。 “啊？”刘志楞了一下，不过立马应道：“知道了，哥。” 接上伊秋水，杨军三人一块回去了。 一到家，杨军就把肉递给马香秀，让她全都炖了，他要请大家吃顿好的。 本来马香秀是做好了饭的，但杨军交代下来，她不得不重新做饭。 她回到隔壁院子，把周苗苗和赵红梅都叫了过来，她们三人一起做饭。 大家见今晚有肉吃了，全都高兴的跳了起来，尤其是几个孩子，一直赖在厨房里不出来。 “最近店里的生意怎么样？” 几个男人坐在院子的石桌前，杨军问道。 杨安邦闻言，脸色一暗，皱着眉头道， “开张半个多月了，就收了五十多斤棒子面，进来买粮的倒是不少，就是没几个卖的。” 杨军闻言，脸上并没有失望的神色。 这种情况，在成立供销社分店的时候，他就知道是这个结果。 他当初之所以成立这个点，就是为了解决杨安邦他们就业的问题，但是如果这个店一直是这个成绩，肯定是不行的。 一个月只收上来几十斤的粮食，还没有花费的多，肯定会引起厂里的不满，这个店被裁撤也是早晚的事情。 “过几天，有一批粮食要运进来，到时候你接收一下。” 杨军决定，无论如何都不能让这个店撤了。 他之前算过一笔账，轧钢厂每天粮食的缺口是三百斤，一个月就是九千斤，他不要求这个店一个月能收到九千斤粮食，但最起码也要收一两千斤的粮食才行，要不然上面会真的觉得这个店没有存在的价值了。 “哥，有多少斤粮食？” 杨安邦闻言，两眼一亮。 “二三千斤。”杨军报了个数。 这个数，是杨军仔细考虑过的。 二三千斤粮食，不管是白面还是棒子面，按均价一毛钱一斤算，也就是二三百块钱的样子。 而维持这个店，除了要开四个人的工资外，还有房屋的租金，这些花费算下来大约一百元的样子。 相比于花费，还能多出一二百元的结余，所以这个店还有存在的价值。 “哥，我们什么时候去拉粮食？还是他们送过来。” “不着急，等消息。” 杨军丢掉手中的烟头，示意杨安国去屋里把象棋拿出来杀两盘。 象棋摆好后。 杨安邦、杨安国和马驹子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相互推搡着，谁都不肯下场。 “啥意思？嫌我菜？”杨军不高兴了，瞪着眼道。 “哥，不是我们看不起你，就你那水平，香秀让你俩炮都能赢。”杨安国撇了撇嘴道。 杨军一听，气得差点从凳子上栽倒。 不过，没办法。 人家说的是大实话，他们随便一人都能杀的他丢盔弃甲。 不过，谁让他棋臭，瘾又大呢。 “一毛钱一局，敢不敢下？”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不给点甜头，谁陪他这个臭棋篓子玩。 “我来，我来。” “我先坐下的。” “棋盘还是我拿的呢。” 三人互不相让，争着抢着要跟杨军下棋。 杨军看着这仨货争吵不休，于是用手点了点杨安国。 因为这货是三人当中棋艺最差的。 马驹子棋艺最高，其次是杨安邦，最后才是杨安国。 “拱卒！” 不管跟谁下，杨军都当先。 “当门炮。” 杨安国连马都不跳了，直接来个当门炮。 这种不按常理下棋的路数，让杨军发懵。 “将军，没了。”杨安邦哈哈大笑。 杨军一脸懵逼的看着棋盘。 整整十二步，就被人家双炮定死了老将。 “哥，先别急着给钱，凑个整。” 杨安国一边重新摆棋，一边笑呵呵道。 杨安邦和马驹子在旁边憋着笑，替他把棋重新摆上。 “再来。” 杨军不服的叫了一声，然后点上一支烟提提神。 大约二十多步的样子，杨军的老将再次被杨安国的马炮组合定死了。 “再来。” 杨军直接蹲在石凳子上，他不信今天赢不了一局。 不过，这次要好一点，终于坚持到二十九步才被将死。 “换人。” 杨军扫了一眼杨安邦，示意他上场。 越换人，杨军输的越惨，杨安邦的棋艺明显比杨安国高了不止一个档次。 连输五局，杨军坚持的回合数越来越少。 他输红眼了，心智乱了，下棋都没有了套路，乱走乱下。 直到输到第十局的时候，马香秀叫他们吃饭才结束。 短短半个多小时，他就输了十局。 平均三分钟一局。 杨军悻悻的掏出一块钱拍在桌子上：“明天继续。” “哥，谢谢了哈。” 三人齐声道谢。 第二百四十九章 打牙祭 餐厅。 一大群人围着桌子。 桌子上除了原先做好的三道素菜，又多了几道菜。 二十斤猪肉和十斤牛肉，分了一半给刘志外，剩下的全都做了。 十斤猪肉做成红烧肉和猪肉白菜炖粉条，牛肉和青椒炒了一碟，剩下的全都做成牛肉馅的饺子了。 看着香喷喷的牛肉饺子，杨军破例的回屋拿了一瓶茅台酒。 “饺子就酒，越吃越有。”杨军给自己倒了一杯后，把酒瓶子递给杨安国。 “大家都喝一点。” 杨安国接过酒瓶子，浅浅的给马驹子和杨安邦他们斟了一点点，然后就放在杨军桌前。 “都愣着干啥，动筷子啊。”杨军自顾自的喝了一杯，看着他们几个端着杯子等着喊口号呢。 几人看了看杨军，尴尬的笑了。 他们以为喝酒，总要有人说几句开场白，然后找个由头把酒喝了。 谁知杨军根本不按套路出牌，直接自己喝了。 “你们女人和孩子不喝酒，就放开肚皮吃，不要等我们。”杨军招呼道。 杨榆闻言，蹭的一下站起来，筷子夹住红通通的红烧肉往嘴里塞。 她一边吃，一边心里想着。 自己来大哥家是个明智的选择，这里的伙食比家里不知强上多少倍。 “好吃！” 杨榆一口红烧肉，一口牛肉饺子，撑得腮帮子鼓鼓的。 杨军并没有怪她吃相不雅，而是爱怜的在她头上抚摸了一下。 相比于杨榆，其他人的吃相也不雅观，尤其是那仨吃货，自从上桌，那筷子就没停过。 几个女人虽然吃相没那仨吃货难看，但她们似乎是较着劲，吃着碗里的，两眼却死死地盯着锅里的。 唯一吃相较好的就是伊秋水了。 不管多好吃还是多难吃的食物，在她这里吃成了艺术表演。 她慢条斯理的牛肉饺子蘸醋，小口小口的吃着，每个饺子要咬上五口才能吃完。 杨军的吃相也不好，红烧肉和猪肉炖粉条他根本没兴趣，专心致志的对付牛肉饺子。 “哥，我和苗苗准备过两天把婚事办了。” 当大家吃的差不多的时候，马驹子提出了要和周苗苗结婚的事。 除了马香秀之外，其他人都一脸平淡，没什么反应。 马驹子和周苗苗的事大家都知道了，他们走到一起也是意料之中的事。 唯一不高兴的就是马香秀了。 虽然她被杨军做通了思想工作，但，理解并不代表支持。 她总觉得周苗苗配不上他的三哥，她为马驹子娶个寡妇表示不值。 “行啊，记得给我下请帖。”杨军为了调节气氛，开了句玩笑。 “哥，咱们这么熟就不用下请帖了？” 马驹子看了一眼周苗苗，接着道：“我们已经扯证了，也不打算办酒席，到时候在家炒几个菜，大家都过去乐呵乐呵就行了。” 杨军能明白马驹子现在的处境。 毕竟和寡妇结婚不是什么体面的事，刚来轧钢厂上班也没多长时间，认识的人不多，也用不着摆酒席。 再说了，他的婚事估计马三炮还不知道呢，更不能在老家办了。 马驹子肯定想着，等生米做成了熟饭，才把这事告诉家里。 “哪天办啊？”杨军问道。 “我打算这个星期天办。” 今天是星期四，离休息还有三天，到时候大家都在家，正好一起吃一顿。 “食材我包了。”杨军用筷子指了指马驹子：“就这么定了，不许推辞。” “哥……谢谢啊。”马驹子感激道。 马驹子打心里感激杨军。 要不是杨军，他根不吃不上商品粮，更不会遇到周苗苗，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做好自己的工作，默默守护着他。 他也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以他的本事，根不办不了一桌像样的酒席。 市场上买不到肉，粮食更是贵的离谱，就自己那三瓜俩枣的，别说办酒席了，就是自己温饱问题都不能保障。 吃好饭后，众人并没有散去，全都围在一起聊天。 杨军抱着周芷若，手里拿着一块大白兔奶糖逗她玩。 她的嘴唇上下张合，嘴里吐着泡泡，随着喘气的频率，嘴里的泡泡忽大忽小。 伊秋水非常喜欢孩子，看着周芷若萌萌的样子，那一刻她的心被萌化了。 她从杨军手里接过孩子，叉着她咯吱窝在腿上跳舞，嘴里还轻轻地哼着外文摇篮曲。 屋子里都是自己人，谁也不会到处乱说，所以，杨军并未制止她。 “哥，听说你给四妹找了个家庭教师？” 杨安邦和赵红梅坐在旁边嘀咕半天，才开口问道。 “你是不是想让杨群和杨玲一块过来听课。”杨军一听就明白他心里的打算了。 刚才他们两口子一直在那里嘀嘀咕咕的，他就知道是这个事。 “嘿嘿……哥你真神了。” 杨安邦夫妻俩红着脸，一副不好意思的样子。 “明天让孩子过来，我跟高老师打个招呼就行。” “哥，真是给你添麻烦了。”赵红梅道。 “有什么麻烦不麻烦的，一只羊是放，一群羊也是放。”杨军摆摆手表示不用在意。 杨军看了看一旁正在玩耍的杨榆道。 “杨老四，这回你有伴了，记得好好学习，别被你侄子和侄女比下去了，那是很丢人的。” 杨榆闻言，不以为然，舌头伸的老长，朝他扮了个鬼脸跑了。 “这孩子……” 杨军望着杨老四的背影，摇了摇头。 第二天。 杨军处理完手头上的事，就抱着纸箱子出门了。 昨天，他答应给李建国送奶粉的，所以，今天他抽空给送过去。 到了派所，他在门卫那登记过后，就去办公楼。 李建国不在办公室，一名同志告诉他，李所在后院。 杨军只好下楼去后院。 派所也是四合院改建的，分为前后院子，中间是办公楼，后院是宿舍和放置杂物的地方。 “快，那边去俩人堵着。” 杨军离的老远就听见后院乱糟糟的，似乎一群人在追什么东西。 穿过拐角处，杨军就看见李建国领着十几个人在追一头猪崽。 那头猪崽最多十来斤的样子，白色的皮肤，圆溜溜的，非常可爱。 一群人兴奋的叫着，把那头猪崽团团围住。 他们手里拿着笤帚树枝之类的东西，远远地吓唬那头猪崽，并不舍得打它。 那头猪崽像是突破祖宗遗传基因的束缚，变得异常聪明，知道人们不会下手打它，一路欢快的哼叫着朝人群最薄弱处突围。 “小钱，守住，守住，别让他跑了。” 李建国在旁边焦急的叫道。 那位叫小钱的同志，眼见着那头猪崽肆无忌惮的想从他这边突围，顿时觉得被这头猪轻视了。 只见他，张开双臂，双腿岔开，做出一副扑球的动作。 那头猪崽跑到他面前，左右转圈，似乎在寻找突破口，前腿弯曲，后退一蹬，猛的向前冲过去。 小钱见状，两眼死死地盯着他，然后一个饿虎捕食扑了过去。 “抓住了，抓住了。”小钱兴奋的叫着。 李建国率领一干人连忙过去帮忙。 最后，李建国把那头猪崽抱到一个铁笼子里。 “小猪猪，你要听话，不要乱跑，今年年底我们能不能吃上肉全靠你了。”李建国拍了拍手，蹲在笼子旁轻声说道。 他那表情神态，似乎像对心爱的人喃喃细语，温柔的让人浑身起鸡皮疙瘩。 “李所，你说这头猪到年底能出栏吗？”一名小青年凑过来问道。 “应该能？反正平时大家多照应着点。”李建国不确定道。 李建国指着铁笼子道：“小王，你找点铁丝箍两圈，这个笼子的缝隙有点大。” “好的，李所。”一名年轻人应声离去。 随后，十几个人全都围在笼子旁，热切讨论着这头猪崽。 他们脸上个个洋溢着殷切的希望，好像年底能不能吃上猪肉全靠它了。 笼子很大，养下一头成年猪不成问题。 大家有的给笼子缠铁丝，有的给笼子里添柴草，甚至还有的人给笼子上盖上一层地砖。 杨军看着笼子上的地砖有些眼熟，黑黝黝的散发着贵气。 金砖！ 杨军一眼就认出了那是金砖。 在笼子旁，还堆着一摞摞金砖。 这些金砖都是从黑三那里抄来了，就这么随随便便的堆在院子里。 杨军看得心疼。 这些人真是暴殄天物啊，这么金贵的地砖竟然任凭它风吹雨晒，好歹找个东西遮一下啊。 “建国哥。” 杨军叫了一声，然后把手中的纸箱亮了亮。 “哟，军子，来了？” 李建国见到纸箱，顿时眼冒金光，他立马跑过来，领着杨军去他办公室。 一到办公室，李建国立马打开了纸箱。 “四桶奶粉够喝一个半月的了，要是没你，我还真不知道怎么办呢。” 李家国唏嘘道，并把纸箱放入柜子里。 “以后提前打个电话，我给你送来。” 杨军坐在他的办公桌前，翻着他的抽屉。 这是人的通病。 总想从别人那里顺点东西回去。 就跟李建国一样，他每次到杨军那里也是翻箱倒柜的。 “行了，别翻了，我一个芝麻绿豆大的官能有啥好东西。”李建国眼见着杨军把他办公桌翻的乱七八糟，有些头疼。 杨军并没有停下动作，继续翻着。 你小子没啥好东西，你爹有啊。 他就不信找不到好茶或者好烟。 不过，结果令他非常失望，这小子比他还穷，除了翻出一包大前门外，什么都没找到。 贼不走空的道理他懂。 最起码也得糟蹋点东西。 他抽出一根大前门，点上火，一股浓烈的呛鼻子味涌入口腔。 “咳咳……” 他呛的鼻涕眼泪都出来了。 这种烟劲真大，不比烟锅差多少。 第二百五十章 普洱‘老班章’ 杨军赶紧把烟丢掉。 掏出自己的中华烟丢了一支过去。 “你们所都开始养猪了？” “仨月没见过荤腥了，不得想折子给肚子搞点油水？”李建国叹气道。 “他们仨月没见荤腥我信，你要说你仨月没见荤腥，打死我都不信。”杨军敲着二郎腿，一脸不信的样子。 “咳，你还别不信，我是真的仨月没见荤腥了，你瞧瞧哥哥这张脸，是不是比以前瘦了。”李建国说着，把脸凑了过来。 杨军撇了撇嘴，根不就不信。 要说你弄不到肉，我相信。 但是你要说你爸妈弄不到肉，打死他都不信。 “上个月，我妈好不容易弄来二两肉，大人没舍得尝一下，全省给孩子吃了。” 李建国狠狠地抽了一口烟，抱怨道。 杨军闻言一怔。 看他一脸认真的样子，觉得不像在说谎。 他心中一澟，没想到连王姨他们都吃不到肉了，可想而知，其他人更是连肉毛都见不着。 “行了，别臊眉耷眼的了，明儿个去我那一趟，多了没有，四五斤还是没问题的。” “军子，你能弄到猪肉？”李建国突然从沙发上跳起来道。 “前段时间进山打了头野猪，吃不完，剩下的全卤了。”杨军道。 “这样啊，我还以为你有渠道能搞到猪肉，我还想着给所里弄点呢。”李建国有些失望道。 杨军闻言，翻了翻白眼，没好气道。 “想啥呢？我只管你，可不管你们所。” 自从上次空间中放了一块卤肉后，经过这么多天的复制，现在他空间中已经有了几百斤的卤猪肉了，他打算取点出来送给李建国。 他之所以送卤猪肉，就是怕别人怀疑。 毕竟这年头，能搞到猪肉是一件不容易的事。 好在之前他进山猎了三头野猪，这个事整个轧钢厂都知道，当时他留下一头小的，除了炒菜吃之外，剩下的全都卤起来了。 卤猪肉有出处，不怕被人查。 “这是奶粉钱，连同上次的。” 李建国掏出五张黑鱼拍在他面前。 “啥意思？你这不是打我脸吗？”杨军顿时不高兴了。 依照他们两家的关系，给钱就是打脸。 “嘿，你小子甭跟我瞪眼，谁家的钱都不是大风刮来的，总不能让你帮忙又倒贴钱？” 李建国不容分说，直接把钱塞进他的口袋，有些生气道， “你要是不收，就是在打哥哥的脸，同样是打脸，你觉得打谁的脸比较好？” 杨军一听，顿时不乐意了，梗着脖子道：“听你的意思，合着我的脸没你的脸重要？” “对喽！” 李建国把声音拉得长长的，头颅呈四十五度的仰角，以胜利者的姿态看着他。 杨军翻了翻眼皮，似乎闻到一股异味。 “你刚才抓猪的时候有没有洗手？” 李建国闻言，嗅了嗅双手，尴尬的笑了。 从派所出来。 杨军车子里多了一块金砖。 这是他专门向李建国要的。 一块金砖他还是能做主的，要是全都要来，肯定不现实。 好在，一块和一堆对杨军来说没有区别，他有复制系统，啥事都不用愁。 回到轧钢厂，杨军一个人坐在沙发上，脑子里想着乱七八糟的事。 他没想到，现在的物资到了如此困难的境地。 就连王姨那种家庭，几个月都吃不上一顿肉，可想而知，一般的家庭更是难上加难。 所以，他决定，以后从空间中取出食材的时候，一定要小心再小心。 …… 第二天上班，趁中午休息的时候，杨军找了个干净的纸箱，在里面铺上报纸，从空间中取出五斤卤猪肉。 看了看猪肉，杨军觉得有点少，于是又取出一些。 再看了看，还是觉得有点少，又取了几块。 看着纸箱半满不满的样子，杨军索性又取了几块。 把纸箱封好，用手掂了掂，觉得最少也有二十斤，总算能拿得出手了。 杨军看了看时间，觉得时间比较充足，于是决定给李建国送去。 “好香！” 李建国办公室里，他迫不及待的打开箱子尝了一口。 杨军看着好笑，瞧他那馋样，就好像没吃过猪肉似的。 他总不能告诉杨建国，这刚从空间中取出来，新鲜着呢。 “建国哥，这东xz好，别给人瞧见了。” “还用你说？”杨建国甩了个白眼，直接把纸箱放进柜子里。 杨军耸耸肩，表示被怼的无奈。 这种事根不不需要他交代，李建国自然知晓这里的厉害之处。 李建国锁好柜子，回到办公桌前，从抽屉里掏出一包茶叶递过来。 “我妈让我给你的。” 李建国很不情愿的给他。 杨军放在鼻子下闻了闻，然后快速的打开看了看。 “普洱？” “老班章。”李建国酸酸的说道。 “我爸平时自己都舍不得喝，也就是你面子大，连我这个亲儿子看着都羡慕。” ‘老班章’是普洱茶中最名贵的一种茶，号称‘茶王’，相传这些茶树已有上千年的历史，每年产量极少，是一种讲究茶气十足的珍贵茶叶。 平常人连听说都没听说过，更别说是喝过了。 像李贵这样的人也不是说想喝就喝的。 当然，这种‘老班章’茶不是用来喝的，是用来收藏的，即使家中来了最重要的贵客，主人也不一定会舍得拿出来待客。 杨军没想到，王姨会舍得把这样好的茶送给自己。 “想喝？我给你留点。” 杨军说着就找了份报纸，准备给他倒一半。 “不……不用了，我妈送你的，我怎么好意思要。” 李建国连连摆手，并把茶叶往回推。 杨军看着他脸色通红，眼神飘忽，似乎躲着他。 他立马明白了，李建国肯定偷偷克扣他茶叶了，要不然依他的个性，怎么着也得分一半。 “建国哥，你呀你。”杨军用手点了点他，非常无语。 “一点点，就那么一小撮。”李建国不好意思的用小指比划着。 “好了，给你这张老脸留点面子，我厂子里还有事，先回了。” “对，不管任何时候，哥这张老脸比你的重要。”李建国厚着脸皮道。 杨军无语扶额，翻了翻白眼， “我厂子里还有事，先回了。” 说完，转身离去。 回去的路上，杨军觉得今天收获不小。 平日里他总是喝碧螺春，口味有些乏了，早就想换别的茶叶喝了，但是一直没找到好的茶叶。 今天真是有意外之喜，二十斤的卤猪肉没有白送，弄到了梦寐以求的‘老班章’。 ‘老班章’有价无市，哪怕你再有钱也买不到。 虽然只有一小包，但好在他有复制空间，以后不愁喝不到极品的茶叶了。 回到办公室，他第一件事就是给自己泡了一杯茶。 看着所剩不多的茶叶，意念一动，‘老班章’收入空间之中。 过了一会儿，茶香弥漫整个房间，空气中散发着浓浓的茶香。 杨军掀开盖子，用鼻子嗅了嗅。 ‘老班章’果然非同凡响，不愧是极品中的极品。 他浅浅的饮了一口。 满口清香，爽口。 闭上双眼，慢慢品味茶气，先苦后甜，那种清香充满七窍，鼻子里，喉咙里，嗓子里全是那种淡淡的味道。 杨军越来越喜欢喝茶了，喝茶的于他是静心的，有时候对于茶的品质并没有多大的要求，只是惯于茶的味道。 品饮清茶，色香俱浓怡心神，苦尽甘来功自成。 杯子里的茶遇到水而清香，待香散尽，茶也变凉。 这就像人情世故一样，当你意气风发之时，那些人向蜜蜂一样围在你身边，当你落魄之时，他们就会离你而去。 所谓的‘人走茶凉’由此而来。 茶喝到一半，再续上热水，完了再续上，反反复复，杨军靠着一杯茶喝到了下班。 下班回到家，路过供销社分店的时候，杨军让杨安邦准备好车子，晚上去拉粮食。 杨军还没吃完晚饭，杨安邦带着杨安国和马驹子等着他了。 他们也不知从哪里找来三辆板车，上面装着麻袋。 杨军看了看板车的载重，然后挥手出发。 杨军开车先行一步，让他们去仓库那里装粮食。 这个仓库现在已经不属于杨军的了，已经被他转租给李铁柱了，虽然他和李铁柱都有仓库的钥匙，不过，李铁柱并不经常用这间仓库，倒是杨军三天来头的用。 开了十来分钟就到了仓库。 杨军下车打开仓库大门，然后从里面锁上。 他打开电灯查看了一下，然后再把电灯关掉，意念一动，原先准备好的二千五百斤粮食顿时出现在仓库内。 为了不引起他人主意，他故意把这二千五百斤粮食分成多种作物，有棒子面、玉米面、高粱面、大米、大豆、红薯干…… 总之，各种粮食都有一些，但是主要还是以棒子面为主。 放完粮食后，杨军走出仓库，蹲在门口抽烟。 大约过了二十分钟的样子，杨安邦他们赶到了。 “哥，咋这么多粮食？”三人同时惊叫道。 杨军把烟头一扔，挥手道：“别问那么多，装车。” 三人闻言，脱下外套，撸了撸袖子开始干活。 粮食是用麻袋装好的，一百二十斤一袋，二千五百斤也就二十多袋，一辆车装起七八袋，三辆车轻轻松松的装完了。 “你告诉周苗苗，让她把账多分几笔做，最好是几百笔的样子。” 锁好仓库的门，杨军对杨安邦交代道。 “哥，这我懂，就是做成零散收上来的样子。”杨安邦一听就懂了。 一下弄到这么多粮食，如果只做成一笔，肯定会引人怀疑的，所以杨军才要求做个几百笔的样子。 “账目做好后，先交给我过目，知道了吗？”杨军又交代了一句。 “知道了，哥。”杨安邦点头应道：“等明天过完秤，我让红梅把钱和粮票给您送过来。” “嗯！” 杨军点了点头。 然后又交代他们三个路上注意安全，然后自己先开车回去了。 第二百五十一章 炫‘儿’ 杨军从仓库回来，直接回家睡觉。 对于那批粮食，他相信杨安邦能处理好。 他当初设立这个收粮点的目的就是为了给轧钢厂多弄点口粮，同时也是给杨安邦周苗苗他们提供一个工作岗位。 当然，也为他从空间中取出物资找个源头。 其实，依他现在的职位和收入，再加上空间的辅助，他完全可以把自己的日子过的红火，如果不考虑照顾家人，照顾同事，他的日子过的会非常安逸。 但，人活在这世上。 总得做点什么。 如果什么都不做，跟米虫有什么区别。 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快十二点了。 杨军并没有急着去睡觉，而是去了趟厨房。 明天就是马驹子和周苗苗办酒席的日子，他答应替马驹子弄食材的，他想趁着现在把食材取出来。 他意念一动，取出了二十斤猪肉，十斤牛肉，八斤羊肉，青菜、菠菜、胡萝卜、蘑菇等等一系列食材。 然后他又取出三十斤的晋祠大米，以及二百个草鸡蛋，另外还有六瓶五粮液。 杨军站在厨房里，脑子里仔细想着还缺什么食材，直到没什么遗漏后才回房休息。 第二天一早。 杨军从外面跑完步回来，路过早点铺的时候，顺便带了点烧饼和油条回来。 伊秋水胃病还没好利索，吃不了粗粮。 再加上杨老四那个小馋猫，他非常宠溺她们。 今天是星期天，杨老四不需要上课，一大早就领着杨群和杨玲兄妹在门口疯跑。 酒席是在隔壁院子办的，毕竟那是马驹子和周苗苗住的地方。 一大早，马香秀就把食材弄过去了。 杨安邦她们三个没有去上班，全都在家帮忙。 几个女人在厨房里忙活，杨安邦和马驹子在旁边帮忙择菜。 杨军让杨安国去大杂院接王玉英她们去了。 “哥，这是周苗苗连夜做的账簿，你看看。” 杨军搬着凳子抱着周芷若玩耍，杨安邦凑过来，递给他一个张博。 杨军接过来看了一下，只见账簿记了大约近三百笔账，每一笔数额不大，有二斤的，有四五斤的，也有七八斤的，很少有超过二十斤的。 每一笔账的日期都不同，都是分开来记的。 杨军看完，觉得不错。 他没想到周苗苗还有这方面的天赋。 杨军怕这二千多斤的粮食引起别人注意，才让她分开记的，做成零散收上来的。 “不错，以后都这么记。” 杨军把账簿还给他，然后又叮嘱了一句道， “明天你通知厂子里的人把粮食拉走，这么多粮食放店里不安全。” “知道了，哥，我这想着等你看我账簿再通知他们的。” “你跟赵红梅和周苗苗打个招呼，让她们把嘴闭严实点。” “嗯，我们都晓得这里面的厉害，谁都不会说出去的。” 杨安邦把账簿收好，放回房中。 “明天你们店会来个新人，你到时候接待一下。” 杨军突然想起明天是郭猴子出院的日子，他在四九城没个落脚的点，正好先把他安置在粮店中。 像他这种残疾人，这档口，进轧钢厂恐惹人非议，索性把他安排在这边。 “哥，这人……” 杨安邦心头一惊，连忙问道。 “这人还算可靠，为了我的事丢了一条胳膊。” 杨军想了想，觉得郭猴子非常可靠，最起码他不会背叛自己。 就像杨安邦他们一样，都是靠着杨军吃饭的，如果杨军倒了，跟着他丢饭碗的不止他一个人，像秘书、司机、兄弟、亲戚全得靠边站。 所以，他们非但不会举报自己，反而会千方百计的维护自己。 “行，到时候我把他安排在后院住着，正好粮店也多个人守着。” 杨安邦一听那人为了杨军的事丢了一条胳膊，觉得这人还算可靠，也就放下心来。 聊完正事，杨安邦就去帮忙择菜去了。 办两桌酒席，最少需要四五个人忙活半天才能操持好。 马香秀她们热烈的聊着天，院子里充满了她们的欢声笑语。 伊秋水坐在一旁，手里扒着蒜，陪她们聊天。 杨军抱着周芷若非常无聊，这孩子正是好动的年纪，看着什么都好奇，嘴里哼哼着让杨军抱她出去玩。 过了一会儿，听见门口停车的声音。 杨军抱着孩子出去迎接了一下。 王玉英带着杨槐来了，就连杨梅和刘志都来了。 王玉英看着杨军抱着别人家的孩子，嘴角抽搐，嘴唇上下张合，似乎想说些什么，最后还是忍住没说。 杨梅的精神状态好多了，没有前几天那种强烈的呕吐感觉，脸色也变得红晕起来。 一见到周芷若，杨梅心疼的接过来。 嘴里哼哼着：“宝贝，你长得真俊。” 杨军顿时一身轻松。 他心里直感叹，带孩子是个体力活，真不是他这种老爷们能干的。 憋了半天没抽烟，趁着孩子不在手上，他赶紧抽支烟过过瘾。 他没有进院子，蹲在门口抽着烟。 杨梅抱着孩子坐在椅子上，从兜子里掏出一个纸包，打开捏了一片山楂塞进周芷若的嘴里。 杨军看着她所剩不多的山楂片，于是开着车子去街道上转了一圈。 等他回来时，手里拎着几大包油纸。 他从纸包里掏出花生、瓜子、麻花、点心分给孩子们吃。 然后把剩下的两大包东西递给杨梅。 “山楂快吃完了，这两包回去的时候带上。” “呀，还是有哥哥好啊，剩下的几片山楂我都舍不得吃呢。” 杨梅双眸一亮，笑颜如花，撒娇道。 “不是跟你说了吗，缺嘴了就问你哥要，咋还舍不得呢。”杨军怪她道。 见梅子腾不开手，只得把山楂片递给刘志。 “哥，谢谢啊。”刘志激动的接了过去。 “我昨儿个还去商店里看了一眼，根本就没得卖。” 刘志感叹山楂片不容易弄。 一旁正在切菜的马香秀看见杨梅不停的往嘴里塞山楂片，她两眼都直了。 看了半天，才踟蹰道：“梅子姐，能不能匀点给我？” “匀什么匀，拿去吃。” 杨军一听，这才想起马香秀也怀着身孕呢，正是害喜的时候，难怪她看见山楂走不动道。 刘志连忙递过一包山楂片。 “拿去吃，这么一大包，梅子也吃不完。” 害喜就那么一段时间，这么大一包山楂片确实吃不完。 “那谢谢哥哥姐姐了。” 马香秀接过山楂片，随手就往嘴里塞了一片。 “我妈说，酸儿辣女，瞧梅子姐害口这么重，怀的肯定是儿子。” “你还不是一样，怀的也是儿子。”杨梅笑着回了一句。 杨军闻言撇了撇嘴。 这是商业互吹吗？ 女人的虚荣心比男人强。 尤其是结了婚的女人，她们比家庭、比丈夫、比儿子，尤其是刚怀孕的女人，更是把肚子里的孩子视若珍宝。 尤其是农村那种封建思想，什么‘酸儿辣女’啊，‘肚子尖的是女孩，圆的是男孩’，其实这些都是没有科学依据的，但并不排除人们对希望的美好想象。 尤其是体力劳动占主体的年代，男孩子永远都是家里的顶梁柱，同时男孩子承担传宗接代的重任。 一聊到孩子，几个女人叽叽呱呱的聊个不停。 赵红梅以过来人的身份传授她们经验，说着自己怀孕时各种反应，甚至还为了验证民间的某种说法，拿自己孩子做列子。 就连杨安国和刘志两个大男人纷纷加入讨论环节。 杨军看了看王玉英的脸色，似乎不太高兴，他怕再呆下去会惹上无妄之灾，于是转身回自己那边院子去了。 “老公，你是不是想要孩子了。” 刚进院门，伊秋水进跟了进来。 她挽着杨军的胳膊，俏脸含笑，眸子含水望着他。 “顺其自然。” 杨军捏了捏她的粉脸，安慰道：“你别有心理压力，这种事强求不得。” “我才没有心里压力呢，我就怕你有心里压力。” 杨军闻言，故意做了个夸张的表情，用手指了指自己道， “你说我有心里压力？开什么玩笑，我一个大男人还没有你一个女人抗压能力强？” 伊秋水双眸注视着他的双眼，似乎想从他的眼神中看出他内心真正的想法。 “没有就好，反正才结婚几个月，我们不急。” 伊秋水双手掐着他腮帮上的肉揉了揉，轻声安慰道。 “对，我们不急。” 杨军看着没人，狠狠的舔了她一下。 两人不想去隔壁院子吃狗粮，于是躲在书房里看书。 直到二个多小时候，杨榆过来喊他们去吃饭。 酒席摆着院子里，饭菜已经做好。 就连马驹子和周苗苗都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 虽然是简办，但是该有的仪式还是要有的。 杨安国在门口放了一挂鞭炮，然后跑进家门，直嚷嚷‘吉时已到’。 杨军临时充当主持人，给他们主持婚礼。 他先是说了几句祝福的话，然后又说了一些以后生活中互相勉励的话。 然后，让他们互相鞠躬，就宣布礼成。 众人纷纷鼓掌祝贺。 婚礼的过程非常简单，两人回到酒桌旁接受众人的祝福。 第二百五十二章 好事将近 婚礼仪式非常简单，但是酒席却非常丰盛。 有酒有肉，十二道菜，每道菜冒着尖儿。 众人分两桌坐下，男人一桌，女人带着孩子一桌。 都是一家人，大家都不生疏，气氛很快就热闹起来。 推杯换盏，大家互相敬酒，马驹子那是来者不拒，尤其是杨安国那个二愣子，就跟几百年没喝过好酒似的，抱着一瓶五粮液不松手。 杨军又不爱喝酒，更不愿意使用空间，所以闷着头吃菜。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马驹子是彻底的醉了。 他把酒瓶子往桌子上一拍，手指天道， “今晚我就打电话，告诉马三炮，老子以后也是有婆娘的人了。” “三哥，你喝醉了。” 马香秀一脸着急的拉了拉他的衣袖道。 “别管我，我没醉。” 马驹子回头看了看马香秀，醉醺醺的道：“四妹，我们从小到大竟看马三炮脸色了，什么事都做不了主，现在我娶婆娘偏就不告诉他，看他拿我怎么办。” “三哥，你真的喝醉了。” 马香秀给杨安国使了个眼色。 杨安国和杨安邦兄弟俩过来把马驹子架着回房休息。 “我没醉……” 屋子里一阵闹腾，好半晌马驹子才不闹腾。 杨安国兄弟俩从屋子里出来，对大伙道， “驹子喝醉了，不管他，我们继续。” 其实，杨军能明白马驹子的心思。 他喝醉了，借着酒劲把这么多年压在心底的憋屈说了出来。 在场的哪个人没有亲身体会，小的时候，都是按照大人的意志活着，哪些事能做，哪些事不能做，以及怎样做，小孩子是根本没有选择自由的。 虽然反抗不了，但是那种叛逆的心理根深蒂固，久而久之，这种思想就会转化为具体行动。 你让我这样做，我偏不那样做，处处和你反着来。 不为别的，就是为了跟你对着干，气死你。 如今，马驹子远在千里之外的大城市生活，终于摆脱了马三炮的控制。 今天他结婚了，娶的还是个带着孩子的寡妇。 就问你马三炮气不气。 而且结婚这么大的事，连通知都不通知你这个做父母的，看你那张老脸往哪放。 其实，杨军非常理解马驹子。 因为他曾经也是这样认为的，直到有一天，父亲杨贵离他而去。 他才知道亲人的重要性，他多么希望父亲还能像以前那样管着他。 理解归理解，但马驹子这种做法就是赌气。 即使你提前跟马三炮说了你们的婚事，马三炮虽然会反对，但事最后一定会妥协的。 儿大不由娘，天高地远的，他手再宽，也管不到远在千里之外的儿子。 酒席继续，大家非常高兴。 尤其是满桌子丰盛的酒菜，让人忘却了世间的烦恼。 酒席剩下很多饭菜，马香秀把这些剩菜剩饭分了分，让众人带回去。 除了杨军外，其他的人都分了很多。 杨军亲自把王玉英杨梅她们送回大杂院。 为了避免麻烦，他并没有进院子，而是在胡同口把人放下就回去了。 回到家，天色还没黑，但酒足饭饱后，也没啥事干，于是躺在床上休息。 “老公，你最近怎么没喝药酒了？” 伊秋水刚洗完澡，头发散披在肩上，身上散发着香味，依偎在他身边。 杨军闻言，脑门子冒黑线，苦笑道， “宝贝，咱不着急要孩子哈。” 伊秋水湿漉漉的睫毛上下眨动，双眸含情，一动不动的盯着杨军。 “你真的不急？” 刚洗完澡的伊秋水非常迷人，杨军有些意动。 孩子他是真的不急，但是那个挺急的。 “嗯……我是急呢还是不急？” 看着杨军一脸纠结的样子，伊秋水眨了眨眼睛，俏脸含笑，手指头勾了勾。 杨军摇头苦笑。 看来自己是真急。 …… 时间很快来到了六月。 天气逐渐变得炎热起来，街上穿着短袖的人行色匆匆，他们不敢在街上多待，生怕被烤成烧猪。 杨军也没想到天气会热的这么快，每天能待在办公室就绝不出去。 喝着‘老班章’，在吊扇底下吹着风，别提有多惬意了。 “好香啊！” 办公室的门敞开着，袁凯宗手里抱着茶杯站在门口。 “老袁，快进来。”杨军连忙招呼道。 “我说杨老弟，你可不够意思啊，有好茶都不知道请哥哥喝一杯。” 袁凯宗掀开盖子闻了闻，邹着眉头道：“老班章？” “可以啊，老袁，以前喝过？” 袁凯宗摆摆手道：“我哪有那个口福，只是听说过，但从未喝过。” 杨军从茶几底下一掏，丢了一小包过去：“尝尝。” 经过几个月的复制，他的空间中已经存下了好几千斤老班章茶，他取了一些出来放在办公室，这些茶叶包成若干份，每份二两左右，专门用来送人。 “我今天可是有口福了。” 袁凯宗顿时觉得自己的茶水不香了，端着茶杯在办公室里乱转，看见窗台上一盆碧萝，端着茶杯就走了过去。 “别，……” 杨军叫晚了一步。 袁凯宗还是连茶带茶叶全倒进花盆中。 “回头从我办公室搬一盆过来。” 袁凯宗把纸包打开，用中指和食指捏了一小撮放入茶杯中，然后小心翼翼的把剩下的茶叶放入兜中。 杨军无语的摇了摇头，起身帮他倒了一杯茶。 碧萝最怕浇水了，他以前经常往里倒茶水，没过两天，那盆花就寿终正寝了，为此，伊秋水还埋怨过他很多次。 就刚刚那盆碧萝，还是一早伊秋水送来的。 “杨老弟，这眼看着要分职工住房了，我们是不是该开会讨论一下。” 领导间互相串门是常有的事。 喝喝茶、下下棋，这些只是领导间交流的一种方式，看似闲聊玩耍，其实不经意间，就把厂子里的大事定下了。 经过近半年的努力，轧钢厂职工住房已经到了收尾阶段。 现如今，厂子里的职工每天嘴上谈论最多的就是职工住房的事。 那些新入厂的，或者是没分到房子的，全都眼巴巴的盯着职工住房。 这批的职工住房只有一千五百套，原先是给合并过来的机修厂职工准备的，可现在两个厂子已经合并大半年了，大家名义上都属于轧钢厂的职工，谁都有资格分一套职工住房。 但是，轧钢厂有二三万名职工，有职工住房的最多只有八千多人，剩下的一万多都是没有住房的。 他们这些人平时要么租房子住，要么和父母、朋友、亲戚住在一起，现如今职工住房出来了，他们也就动了心思。 别看他们平日里表面上客客气气的，但是暗地里较着劲呢。 也不知是谁传出的谣言是，房子有限，只能从各部门、各车间择优秀的职工分配，所以，他们平日里讨论最多的就是谁够资格分到房子。 “我觉得这个事先不急着讨论，过段时间再说。”杨军沉思道。 “还不急？你想等到什么时候？现在天气越来越热了，住在仓库内的职工天天闹个不停。” 袁凯宗一愣，一脸震惊的样子。 “过段时间，糖山那边的炼钢厂就建好了，上面准备抽调五千名职工过去，到时候我们就把那些没有房子的职工全调过去，那时候房子就好分配了。 “妙啊，杨老弟，我怎么没想到这个主意呢，不过，你小子够坏的，把烂摊子全扔给杨厂长了。”袁凯宗一脸笑意的点了点他道。 “那没办法，反正炼钢厂那边也盖有职工宿舍。” 杨军双手一摊，表示无奈。 “你呀你……” 袁凯宗笑了笑，然后凑过来小声道：“你的任命书啥时候下来？” 杨军闻言一愣，笑了笑道：“老袁，你可别乱说，按资历、按年龄、不管从哪方面说，那个位置都轮不上我。” 两人所讨论的是，杨建国被调走后，轧钢厂厂长这个位置由谁来坐。 “行了，杨老弟，咱们之间就不要藏着掖着，厂子里谁不知道你就是下一任的厂长。” 袁凯宗起身把办公室的门关上，然后坐到杨军身边，一脸严肃的样子。 “哥哥我今年五十七了，我这辈子也没什么大的追求，只想安安稳稳的退休，至于那个位置，我也没那个心劲了，你年轻、有能力，正是奋斗的黄金年龄，你比我更适合挑起轧钢厂这个重任。” “到时候，我这把老骨头在边上给你修修补补，帮你安定后方，这就是我最大的心愿了。” 袁凯宗说完，笑眯眯的看着杨军。 “老袁，你可不能撂挑子，你是我们轧钢厂的定海神针，厂子里少了谁都不能少了你，你想撂挑子，我可不答应。” 杨军明白袁凯宗的意思，今天过来，无非就是向他表明心迹的。 表明他只想安安稳稳的混到退休，至于那个位置，他不做他想，更不敢奢望。 一旦杨建国被调走，轧钢厂够资格坐上那个位置的就剩下他和袁凯宗了。 刘峰主管后勤，刚刚提拔上来，短时间内不可能再提拔他，而闫怀生又是工会主席，从来没接触过后勤和生产，所以更不可能是他。 最有资格和杨军一较长短的只剩下袁凯宗了。 但是袁凯宗今年五十七了，再过几年就退休了，为了轧钢厂长远计，上面是不会考虑他的。 那么剩下的人就只有杨军够这个资格了。 他不仅年轻，能力还强，厂子里这半年来被他管理的井井有条，业绩也是上了一个大台阶，尤其是后勤方面，职工对他的反响非同一般，尤其是他一手创立的那个收粮点，每个月都能弄来一大批粮食，这让职工们伙食标准提高了不少。 再加上，杨军背后站着一群老前辈。 只要不瞎，明眼人都知道轧钢厂厂长这个位置非杨军莫属。 第二百五十三章 荣升轧钢厂厂长 “杨老弟，如果不出意外，这两天你的任命就能下来。” 袁凯宗笑了笑道，一脸神秘的样子。 杨军闻言一愣，摇了摇头道， “老袁，你可别乱说，这话要是传出去，影响多不好。” 杨军不知道这个消息，他是从何得知，他也不觉得找个消息是真的，最起码他没听过大领导露过口风。 “老哥我也是有些门路的，这消息假不了，就这一两天的事。”袁凯宗拍了拍他的肩膀道。 杨军苦笑，摇了摇头表示不信。 “行了，咱们别说这些没影的事了，明天开个会讨论一下分配住房的事。”杨军不愿意在这种事上瞎扯，只能转移话题。 “你刚才不是说要等职工调走之后……” “我说的是干部住房。” 职工住房问题先搁置不谈，至于干部住房这块是没有争议的，这些都是他们自己出钱建的，房子盖好后，按名单分配住房就是了。 “嗯，确实该开个会了，有很多干部都等不及了。” 袁凯宗一脸严肃道：“我马上就去安排，明天就把这定下来。” 他说完，转身就走。 不过，走到门口的时候，回头笑道， “杨老弟，记得到时候请客啊。” 杨军：“……” 袁凯宗走后，杨军一个人坐在那里沉思。 看袁凯宗说的煞有其事的样子，杨军不禁迷茫了。 他甚至都想亲自找大领导问问，这事是真是假？ 但他又克制自己，怕这个样子给大领导留下毛躁沉不住气的印象。 最后，他觉得不管这事是是真是假，只能静观其变。 不过，心里装着事，就觉得烦躁，他愈发地感觉天气越来越热了。 现如今家里还没有安装风扇，每到半夜都会被热醒，好不容易睡着了，又被蚊子盯上了。 他决定，这两天一定抽出空来，把家里的风扇装上。 第二天一上班。 杨军就端着茶杯去了大会议室。 一进屋，他就觉得气氛不对。 小小的会议室里挤满了人，他们都是各个科室的干部，还有的就是车间的主任组长什么的。 他们个个面带笑容，一脸笑意的看着杨军。 杨军被看得莫名其妙，然后把眼光瞟向了袁凯宗。 之间他微笑的给他使了个眼色。 他的旁边坐着一个身穿短袖白衬衣的老头。 这老头五十多岁的年纪，带着近视眼镜，一脸微笑的看着杨军。 “杨厂长，恭喜你啊，从今天起你就是我们轧钢厂的厂长了。” 这人杨军认识，正是上面主管人事的领导杜凤翔，平时称呼他杜部长。 “杜部长，您老来了怎么不提前打个招呼，我好亲自去迎你。”杨军放下茶杯，连忙过去握手。 “我就是跑个腿宣布下任命，可不敢耽误耽误你们生产。” 杜部长一点都没有领导的架子，一副和蔼可亲的样子。 他抬手阻止杨军继续客套，脸色一正，道， “先宣布任命，完了再聊。” “好，您请。” 杨军把他引到中间的位置，然后他双手垂立站在一边。 “同志们，下面我来宣布一项重大的人事任命。” 杜部长抬头扫了一眼众人，然后拿过任命书开始宣读。 “兹任命杨军同志为轧钢厂厂长兼副书记，负责厂里的生产管理工作……，特此通告。” 杜部长宣布完任命，会议室里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 “杨厂长，恭喜啊。” 杜部长一脸微笑的过来和他握手。 “谢谢，杜部长，我一定不负众望、再接再厉的让轧钢厂的成绩再上一个新台阶。” “好，我期待着你交一份满意的答卷。” 随后，厂子里的其他干部纷纷上前祝贺。 大家嚷嚷着让杨军晚上请客。 杨军也不推辞，直接应下了。 干部住房讨论会没开成，推到了明天。 随后，杨军和袁凯宗、闫怀生以及刘峰他们四人陪同杜部长去了小会议室。 在小会议室里，杜部长告诉他们，分管后勤的副厂长过几天就来上任。 杨军当上厂长了，那副厂长的位置就空了出来，他已经不能再主管后勤工作了，这个副厂长人选，并没有从轧钢厂的干部中选拔，而是从别的厂调过来的。 随后，几人陪同杜部长去一食堂吃了个便饭，随后杜部长一行人就回去了。 下午的时候，杨军开车出去转了一圈，等再回来的时候，他直接把车开到一食堂。 “马华，过来帮我搬东西。” 杨军见马华真正洗碗，于是就叫他过去。 “杨厂长，恭喜啊。”马华湿漉漉的手在围裙上蹭了蹭，屁颠屁颠的跑了过来。 “你师傅呢？”杨军拔了根烟丢给他。 “我师傅在里面呢，要不要我叫他？”马华把烟放在鼻子下闻了闻，然后夹在耳朵上。 “不用，你帮我把食材搬进去就行，我晚上要请客。” “好嘞，您一边歇着，甭脏了您的衣服。” 马华吆喝一声，然后一个人吭哧吭哧的往里搬东西。 这次的食材有点多，毕竟请全厂大小干部吃饭，没个七八桌解决不了。 杨军站在一旁，点了支烟抽着。 这时，看看见后厨门口有一个女的蹲在那里洗碗。 那人看上去非常眼熟，不过，那人背对着他，看不见她的脸。 “我说刘姐，你能不能先帮我把食材搬进去。”马华从后厨出来，冲着那个女的叫了一声。 “来了。” 那女的应了一声，然后转身帮马华搬东西。 “刘岚，怎么是你？你不是……” 杨军惊叫道。 自从李怀德的事暴漏后，上级没有查到她参与李怀德的事，只是以乱搞男女关系劳教三个月。 没想到现在她出来了，而且还回到原单位上班。 刘岚似乎早就认出了杨军，只是没好意思过来打招呼罢了。 她红着脸，诺诺的道：“杨厂长，我……谢谢你啊。” “啊？谢我什么？”杨军疑惑道。 “要不是您帮忙，我也不能回来上班，不管怎么说，我给你脸上抹黑了。”刘岚说着，还给他鞠了一躬。 杨军闻言一愣，并没有继续追问，而是沉思道， “既然回来了，就好好干。” “好的，厂长。” 刘岚脸色一松，立马跑过去帮马华搬东西。 杨军免得待下去彼此尴尬，于是转身去后厨找傻柱去了。 一进后厨，就见傻柱撅着屁股正在用刀割肉。 那肉是杨军送来的。 他熟练的照着猪肉划了一刀，一块半斤沉的瘦肉就到了他饭盒中。 “别舍不得，把饭盒装满。” 傻柱闻言，吓了一跳，手里的饭盒藏在身后。 他回过身，见是杨军，神色一松道， “嘿嘿，军子是你啊，吓哥一跳。” “柱子哥，不是我说你，你这个臭毛病什么时候能改掉？剩菜打包就罢了，怎么还没动锅就开始偷了呢？” “嘿嘿，不是有句话吗，厨子不偷，五谷不丰，我这也是恪守老祖宗留下来的规矩。”傻柱嘿嘿的笑着，完全不把偷肉当做一件丢人的事。 杨军无语，用手点了点他，拿这个厚脸皮的无赖没办法。 傻柱克扣伙食的事，他心知肚明。 即使不在一食堂请客吃饭，放到其他食堂也是一样的。 没有哪个厨子面对那么一大块肥肉而无动于衷的。 傻柱如此，南易也是如此，天下的厨子都一样。 如果看见厨子偷肉，他就上前斤斤计较，那就显得领导太没风度了。 “晚上七点钟，别耽误正事。”杨军嘱咐道。 “误不了事，你看哥啥时候给你丢过面子。” 傻柱把装着肉的饭盒藏在桌肚里，用一块破布遮盖住。 “嫂子是不是快要生了？” “没呢，还得仨月，可把我急坏了。” 一说到冉秋叶，傻柱满脸的幸福，嘴巴笑起来，都咧到耳朵后了。 “呵，你是急着当爹呢？还是急着……” “嘿嘿，都急，都急，这一天天的可把我憋坏了。”傻柱挠了挠头，不好意思道。 杨军脸色一沉，表示无语。 三十多年都等过来了，还在乎这几个月？ “柳儿和雨水下个星期就回家探亲，这事你知道吗？”傻柱手里处理着猪肉，随口问道。 “什么？她们要回家探亲？”杨军一惊，连忙问道。 “这事你不知道？”傻柱惊叫道。 他眉头一皱，叉着腰，用手指了指杨军道：“你看看你这个哥哥是怎么当的，自己妹妹回家探亲这么大的事都不知道，我鄙视你。” 杨军闻言，失笑道：“呵，也不知道以前是谁整天舔秦淮茹，对自己的妹妹不管不问。” 傻柱脸色一红：“你都说了，那是以前，怎么整天拿这个说事，是不是这事过不去了？” “自己一身毛，说人是老妖怪，咱俩半斤八两，大哥就别说二哥了。” 杨军好整以暇，翘着二郎腿道， “你怎么知道她们要回家探亲了？” “呶，她们写信说的啊。”傻柱从裤兜里掏出一个皱巴巴的信封。 杨军接过来打开信封。 这是何雨水写给她哥哥傻柱的信。 信里说三个月的集训结束了，她们现在正等待分配连队，但是在等待期间，她们有一天的时间可以回家探亲。 说是探亲，其实只是对于老家在四九城的人来说，她们可以请一天假回家看看。 上面说的日期是下个星期天，到时候她们两人一块坐公交车回家，晚上六点之前必须赶回去。 杨军知道，杨柳肯定给家里写信了，只是寄到王玉英那边罢了。 其实他也能理解，杨柳离家这么多天，她心里最思念的那个人一定是母亲，而不是他这个做哥哥的。 马华跑过了，告诉他，食材已经搬完了。 杨军道了一声‘辛苦’，拨了一支烟给他。 “军子，别走，刚刚你说的话还算不算数？” 杨军刚想走，就被傻柱叫住了。 “我刚才说啥了？”杨军一脑门的雾水。 “你刚才说，别舍不得，把饭盒装满啊。” 杨军：“……” …… 第二百五十四章 杨柳来信 晚上七点钟。 杨军在一食堂请全体轧钢厂干部吃饭。 这次不光请了干部，各个车间的主任也都请来了。 一食堂大厅里摆着七八张桌子，每个桌子都围着七八个人。 酒菜的规格只能算中等，四荤四素，外加两个汤，白面馒头管够，至于酒，就是普通的老白干。 老白干是傻柱从外面买来的，一块二一瓶，比原先贵了整整五毛钱。 现在粮食这么紧张，酒厂已经停产了，市面上的酒价足足翻了一倍，即使最普通的高粱酒也被抢光了。 就这几瓶老白干，还是傻柱通过私人关系弄来的，每张桌子只摆了一瓶。 大家谁都不介意，毕竟这个年头能弄来酒就算不错的了。 更何况，他们根本就不看中酒，而是桌子上的荤菜。 别看他们是干部，待遇比普通职工好，但是他们几个月吃不上肉也是常事，他们个个两眼死死地盯着桌上的荤菜看，隐约能听到他们咽口水的声音。 “大家安静一下，下面有请杨厂长讲话。” 袁凯宗见人到齐了，饭菜也上齐了，于是站起来示意大家安静一下。 杨军笑了笑，扫了众人一眼道， “这个时候，我要是再讲废话，肯定遭人骂，我就不说了，大家开吃。” 杨军一声令下，大家全都动筷子。 食堂大厅里，安静的不像话。 这个时候，根本就没人顾得上说话，只能听见大伙儿吃菜干饭的声音。 转眼功夫，桌子上的饭菜就见底了。 倒不是他们吃的有多快，而是盘子里的菜都到他们碗里了。 此时，他们哪还有干部的样子，个个都像八百年没吃过饭一样，尤其肉菜，连肉渣都不剩下。 “让我们举杯再次祝贺杨厂长高升。”袁凯宗提杯道。 “祝贺杨厂长。” 众人纷纷举杯祝贺。 每人只能分到一杯酒，所以，放在嘴边湿一下嘴唇就放下，谁都不舍得喝。 杨军含笑一一回应。 其实，他很不喜欢这种场合。 虚情假意，曲意奉承、毫无真心。 无非是找个由头请他们吃喝一顿罢了。 半个小时不到。 桌子上的菜全都见底了，他们连汤汁都不放过，还有的人用白面馒头蘸着汤汁吃。 杨军并没有让傻柱加菜，因为他知道，即使再来这样的几桌酒席也不够他们吃的。 难怪傻柱没动锅之前就把肉克扣下来了。 因为他知道现在领导请客吃饭，根本就没有剩饭剩菜。 袁凯宗见大家吃的差不多了，于是就宣布散了。 杨军接上伊秋水、丁秋楠和杨梅，四人一起回大杂院。 作为轧钢厂的干部，杨梅和丁秋楠都参加了这次的宴会，现在天色不早了，他要送她们回去。 毕竟现在杨梅挺着个大肚子，走路也不方便。 回到大杂院，杨军把车停在外面。 一回到家，杨军就问杨柳回家探亲的事。 王玉英从里屋的抽屉里拿出三封信丢给杨军。 杨军一看，好家伙，感情杨柳给家里寄了三封信，竟然没有一封是给他的。 他顿时感到牙龈疼。 这个妹妹白疼了。 杨军看了看信封上的邮戳，先从时间最早的那封看起。 第一封信，大体的意思，写的是杨柳刚到部队的所见所闻，她对陌生的一切感到好奇，觉得这才是人生的。 第二封信，讲述的是如何艰苦的训练，抱怨太累，她又是如何克服重重困难，最终挺了过来。 第三封信，写的是三个月集训结束，她们这批新兵将要分配到各个文工团，她信里信外的流露出担忧的神思，她害怕和何雨水分开，更害怕分配到异地。 令杨军感到欣慰的是，杨柳在第一封信中提到了他留下二百元钱的事，甚至还隐晦的表达了对杨军的思念。 看完信后，杨军皱着眉头，陷入沉思。 从第三封信得知，杨柳她们已经结束集训，现在正等待分配单位。 她们这批新兵，能留在总部工作的只有两个名额，其他的人只能分配到异地单位。 而杨柳现在非常矛盾，她既想留在四九城，又怕和何雨水分开。 她们这批新兵中，基本上都是本地人，她们个个都想留在四九城，谁也不愿意远赴异地。 可是。 留在总部的只有两个名额，大多数的人都要分配到异地。 杨柳那丫头早就对留在四九城不抱什么幻想了，她只想和何雨水分配到一个地方，这样，她们也能有个相互照样的人。 杨军一根一根的接着抽烟，脑子里想着如何把杨柳留在四九城。 留在总部当兵有两点好处，一是离家近，另外就是高，发展空间大。 他决定明天去找钱佳佳。 他跟王玉英打了个招呼就和伊秋水回去了。 第二天。 杨军去歌舞团找钱佳佳，可门卫告知，钱佳佳不在单位，说是回家了。 杨军立马掉头，开向军属大院。 在门卫那里登过记，杨军直接把车子开了进去。 他并没有直接去钱佳佳家，而是先去见见大领导。 “臭小子，最近是不是躲着我？” 开门的是郭伯母。 她警惕的看着杨军手里拎的东西，发现没有酒瓶子之类的东西才放他进去。 “郭伯母，你可冤枉我了，不是我躲着你，是您不让我进门，我听天明说，我要再拎着酒进你家门，非得打断我的腿不可。” 杨军把手中的礼物向她亮了亮，表示这次没带药酒。 “天明说得没错，你要带酒来，我还真的打断你的腿。”郭伯母白了他一眼，接过他手里的礼物。 郭伯母拎着杨军带来的礼物看了看，惊讶道， “军子，你哪里搞的猪肉，这个东西现在可金贵着呢，你郭伯父整天嚷嚷着要吃回锅肉。” “您以后想吃了，让天明带个话，我给您送来。” “待会儿你别走，伯母给你做回锅肉吃。” 这时传来一声门响。 “越老越唠叨了。” 大领导站在书房门口，瞪了一眼郭伯母道：“赶紧去做饭，我跟军子说点事。” “这死老头子……”郭伯母翻了翻白眼。 杨军跟大领导进书房，他随手把门关上。 “郭伯父，昨天那份任命有些突然，您怎么不提前打个招呼？”杨军坐下，问道。 大领导手里捧着书，用手指扶正鼻梁上的眼镜，头也不抬的道， “有什么好通知的？从你当上副厂长起，不就知道今天这个结局了吗。” “嘿嘿，就是有点突然。”杨军挠了挠头道。 大领导瞥了他一眼，没好气的道：“空着手来的？” 杨军闻言一愣，不过很快就明白了。 他手一伸，从兜里掏出一瓶药酒。 这是他事先揣在兜里的，要不然郭伯母也不可能让他进门。 大领导接过来，嘴巴啧啧几下。 “这酒还是送给你钱伯伯。” 他把药酒推了回来接着说道：“你钱伯伯为了你妹妹的事没少操心，得空，你好好谢谢他。” 杨军闻言一愣，不过很快明白了。 杨柳留总部的事，大领导知道了。 他没想到，老前辈们为他做了那么多事。 他还没开口求他们，钱伯伯就已经把事情给办好了。 杨军猜得出来，肯定是钱佳佳搞不定那事，只好求到钱伯伯头上，正好钱伯伯主管这方面的工作，所以杨柳就成了那万分幸运的二个名额之一。 当然，这里肯定搭上了大领导不少的人情。 大领导把他当子侄对待，不遗余力的帮他，杨军对此非常感动。 “郭伯伯，谢谢啊。” “上嘴皮子碰下嘴皮子，就这么谢了？” 大领导白了他一眼，不满道。 “嘿嘿，您明天让秘书去我那一趟。” “这还差不多。”大领导翻了翻白眼道。 杨军陪大领导在书房内聊了一会天，知道郭伯母过来叫他们吃饭。 郭伯母从未把他当外人，家里有好吃的，全都拿出来。 杨军送来的十斤肉，已经被她做了一半。 有大领导最爱吃的回锅肉，也给他做了一份肉丸子青菜，然后就是白菜条炒肉片。 郭伯母的厨艺专门跟厨子学过，做的一手好川菜，唯一吃不惯的就是菜里的辣椒放得太多。 吃完饭后，杨军就回厂子里了。 当然，那瓶药酒留给了大领导。 至于送给钱伯伯的，他空间中多的是。 回到厂子里，已经是下午了。 由于杨军上午不在，关于干部住房的会议推迟到下午。 杨军泡了一杯茶，拿个笔记本就去了会议室。 这次的会议对象，就是集资建房的那些干部。 集资建房的人中，除了干部外，还有一部分车间主任、组长，以及各个工程师、七八级技工。 会议室里坐了近二百人，本来就炎热的天气，显得更加闷热。 头顶虽然有吊扇在转，但依旧驱散不了闷热的气流。 屋里的空气中散发着汗臭味，杨军刚进去，差点被熏出来，不过他还是皱着眉走了进去。 杨军把茶杯往桌子上一放，然后示意袁凯宗主持会议。 “大家安静一下。” 袁凯宗拍了拍桌子道， “天气太热，我们长话短说，现在，我们的干部住房已经建成，过段时间就能搬进住了，但是如何分配房子却成了一件头疼的事。” “有的人想住楼上，有的人想住楼下，也有的人嫌离卫生间太近，所以就造成了分配不均的状态，那么，经过我们领导一致研究决定，这次干部分房，不按职位，也不按交钱的先后顺序，为了体现公平公正，这次分房靠抓阄决定。” “你抓到哪间房就住哪间房，任何人都不得反悔，如果你们不满意抓到的房子，可以私下找人调换。” “好了，下面我们就开始抓阄。” 袁凯宗说完，立马有一名干事抱着一个纸箱子进来。 第二百五十五章 痛揍刘志 纸箱是事先准备好的，专门用来抓阄的。 每个纸团上都写着对应的楼号、楼层以及具体的房间。 抓阄不按顺序，从前排开始，大家排着队一个个上来抓阄。 抓到哪个房子，旁边的记事员就把具体的人名和房子信息登记在本子上。 “倒霉，抽到了一楼。”一名干部抓到纸条后，气哼哼道。 没人希望住一楼，一楼相对其他楼层来说比较脏，而且楼上还不时的传来异声。 “你还算幸运的，我房子竟然在卫生间旁边。”旁边的一名七级钳工更是垂头丧气。 筒子楼透气效果差，卫生间的味很难散出去，冬天还好，一到夏天，满楼道都是尿骚味，尤其是靠近卫生间的那几户人家，那房门根本就不敢打开。 当然，有人欢喜有人愁。 那些抽到好房子的人欢喜雀跃，没抽到好房子的自认倒霉。 不过，他们也有私下里交换房子的。 只要他们双方同意，可以到记事员这里更改登记信息。 厂子里给他们留了三天时间，让他们有足够的时间调换房子。 三天过后，就不准调换了。 作为领导，自然有优先享有选房子的特权。 在开会之前，房管科科长吴子楼就亲自跑了一趟杨军的办公室，把最好的两套房子留给他了。 之前，筹资建房的时候，杨军报名了，而且也替杨梅报了名。 最后，统计报名名单，一共有二百二十位干部出资建房。 这个干部住房，厂子里出一部分钱，剩下的全是干部们自己筹钱。 综合算下来，平均每人均摊五百七十块钱。 这五百七十块钱可不是小数目，这笔钱都顶得上一个干部一年的工资了。 不过，这五百七十块钱也花得值，每套房子都是二室一厅的，外带厨房，面积七八十平，足够一家人住的了。 在这里顺便提一下，很多人都把厨房改成小房间了，所以大家才在电视上看到职工都在楼道里烧菜做饭。 杨军和杨梅的房子分在一起，在顶层，是门挨着门的那种，如果嫌房间太小，可以把墙从中间打通，这样两套房子就连在一起了。 不过，杨军并不打算去住。 筒子楼的房子隔音效果不太好，晚上磨牙放屁，邻居就能听到，夫妻俩想过点私生活都不敢大声。 当然，最主要的原因还是杨军嫌筒子楼太吵。 跟杨军一样的领导可不止他一人，袁凯宗、闫怀生、王二娃他们也分了一套干部住房，可他们根不就没打算去住。 他买这套房的初衷是给杨梅准备的。 但是现在杨梅住在大杂院，那边的条件可比筒子楼好多了，而且还有单独的卫生间。 他猜想，杨梅肯定不会去住的。 散会后。 杨军找到杨梅，把两套房子的钥匙交给她。 杨梅非常感动。 但她并没有接钥匙，而是推了回来。 “哥，钥匙还是放你那。” “咋滴了嘛？” 杨梅苦着脸，叹气道， “哥，刘志家什么情况，你不是不知道，我怕他知道我手里有两套房子，会有想法。” “他敢？” 杨军眉毛一蹬，厉声道：“房子是在我名下的，他有想法，可以找我。” “哥，钥匙先放你那，如果我需要了，再跟你要。” 杨梅坚持不要。 “那好，需要了跟我说。” 其实，杨军挺理解她的，即使这房子是在自己名下，但是如果让刘志得知钥匙在杨梅手中，肯定会有想法的，就他那几个弟弟妹妹，年龄一天比一天大，都等着房子结婚呢，他难免会打房子的主意。 即使不霸占，但是总会找借口让自己弟弟妹妹先住着，你说杨梅同意还是不同意。 钥匙放自己这儿也好，最起码刘志打房子的主意的时候也得掂量掂量。 “刘岚的事是你安排的？”杨军收回钥匙，随口问道。 杨梅闻言，脸色一红，不好意思的说道， “哥，对不起啊，我不该打着你的旗号安排刘岚。” “行了，哥没有怪你的意思，即使你不安排刘岚，我也会安排的。”杨军摆手，示意她不用在意。 从那天见到刘岚起，他就猜到这事是杨梅背着他做的。 在轧钢厂，能以他名义办事的只有伊秋水和杨梅了。 一个是他老婆，一个是他妹妹，厂子里的人都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所以，大家都给她们几分薄面。 他了解伊秋水。 首先，她不会做这种事，即使做了，也会事后跟他打个招呼的。 其次，她维护杨军这个厂长都来不及，绝不会做这种有损他清誉的事。 所以，能帮刘岚的人就只有杨梅了。 刘岚被放回来后，待业在家，刘志不愿见自己的姐姐一家衣食无着，也想给她找个工作，但是工作哪有那么好找的，他不敢求杨军，所以只能求杨梅了。 而杨梅本不想管这件事，但一想到刘岚过的不好，肯定会连累刘志，到时候她自己的日子也不会好过。 所以，她才打着杨军的旗号求食堂主任老唐帮忙，让刘岚重新回到厨房工作。 “傻妹子，哥现在是厂长了，厂子里几万双眼睛盯着呢，你以后可不敢打着哥的旗号办事，懂了吗？” 杨梅红着脸道：“哥，对不起啊，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行了，回去，别挺着大肚子乱跑。” 杨军看着杨梅回到办公室。 他转身准备回办公室。 突然意识到哪里不对。 他沉思了一下，快步下楼。 来到王二娃办公室。 “去把刘志给我叫来。” 他气哼哼的坐在沙发上。 “你妹夫？”王二娃一愣，不确定道。 “我要立马见到他。”杨军吩咐道。 王二娃闻言，没有言语，而是出了办公室跟一个保卫员交代了一声。 那名保卫员听完后，转身就走开。 “和妹夫闹矛盾了？” 王二娃给他泡了一杯茶，放在他面前。 “待会儿他来了，先揍一顿再说，记住别打脸。”杨军点上一支烟，喘着粗气道。 王二娃闻言，笑了笑：“你们家里的事，闹到厂子里不好？” “嗯？”杨军两眼也瞪。 “行行行，待会儿他来了，我亲自招呼他。”王二娃耸耸肩表示无奈。 过了一会儿，办公室门响了。 “进来。” 保卫员拎着刘志进来了。 王二娃晃了晃脑袋，挥手让那保卫员下去。 “砰！” 王二娃一个扫堂腿，直接把刘志放倒，然后骑在他身上拳打脚踢。 “别打脸。”杨军叫道。 “哥，你打我干什么？” 刘志抱着头蜷缩在地上不停的求饶。 杨军拍了拍王二娃，让他停手。 他照着刘志的后背踹了一脚。 “我为什么打你，你不知道？” 杨军边说边用脚踹他：“你现在胆子大了，竟然打着我的旗号办事了，要不是看着梅子的面子上，你信不信我让你们姐弟俩滚出厂子？” 刘志趴在地上，闻言，不吭声。 “哥，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哼！” 杨军肯定不相信他的话。 俗话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刘志这么大的人了，性格已经定型了，想改是不可能的了。 这种事有一，就会有二，不是打一顿就能改的。 之前，他差点相信了杨梅的话。 后来，他仔细一想，自己的妹妹肯定不会背着他做这种事，一定是刘志打着他的旗号求人的，而杨梅又不想看到杨军生气，所以就替他瞒了下来。 “从明天开始，你就不要来上班了，安心在家照顾梅子。” 杨军重新点上一支烟，沉思道。 “啊？哥……不至于。”刘志捂着胳膊问道。 “你要是再敢说一句，我就让你姐姐和弟弟都滚出厂子。”杨军眼睛一瞪道。 刘志的弟弟刘坤现在也在食堂当学徒工，虽然工资不高，但也够一家人生活了。 刘志闻言，吓了一跳，连忙应道：“哥，我都听你的。” 他是真害怕了，杨军能在厂子里打他，更能把他姐姐和弟弟都撵出厂子，他不认为杨军是在跟他开玩笑。 “滚。” 杨军厌恶的看了他一眼。 他从心里就不喜欢刘志。 想当初，他对杨梅这个对象就不满意，但是见杨梅喜欢，他也就没怎么反对，现在为了帮他姐姐，他竟然打着他的旗号求人帮忙。 这点，让杨军非常的不爽。 他的妹妹杨梅、老婆伊秋水、弟弟杨安国、马驹子从来没借他的名头谋私利，而刘志这个妹夫却…… 杨军摇了摇头。 他觉得这个刘志不能继续留在轧钢厂了。 如果再让他待下去，说不定以后会干出什么更出格的事。 先让他回家照顾梅子，等梅子生完孩子后，再考虑安排他工作的事。 即使他不工作，光靠梅子的工资也够养活一家人了。 现在，他唯一担心的是，这事如何跟梅子和王玉英解释。 不过，他相信杨梅和王玉英能理解他。 “去我办公室喝茶。” 杨军抽完烟，端起茶杯，闻了一下，然后嫌弃的又放下了：“顺便杀两盘。” 王二娃一听喝茶，顿时喜笑颜开，但一听到下象棋，顿时拉下脸来， “嘿，喝茶可以，下棋就免了。” “咋？”杨军眼睛一瞪：“连你也嫌我棋臭？” 王二娃撇了撇嘴：“老杨，不带这样的，你能不能换个人？别总逮一个人往死了里折磨。” 杨军闻言，为之气结。 “一两‘老班章’十局。” 没办法，只能使出杀手锏。 “五局。” “成交。” 现在他找人下棋，只能许以重利，要不然没人跟他玩。 以他现在的身份，只能找老魏、王二娃、袁凯宗他们下，至于其他的人，他可丢不起那个人。 以前的王二娃馋他的中华烟，自从在他办公室喝过一次‘老班章’后，下棋的筹码就变了。 有了动力。 王二娃也不客气，连面子都不给他留。 ‘乒乒乓乓。’ 三下五除二，以最短的时间，最快的速度结束棋局。 “再来。” …… “再来” …… 直到十局后。 王二娃心满意足的掂了掂手里的二两‘老班章’，感觉够喝一个月的了。 “下个月再跟你下。” …… 第二百五十六章 精神错乱的尚铁龙 第二天。 杨军站在窗台前给花浇水。 那盆碧萝被袁凯宗浇了茶水后，，也不知是因为纯粹怕水的原因还是不适应茶水的原因，第二天就死掉了。 现在这盆杜鹃是他从袁凯宗那里搬来的。 还别说，这花开得蛮好看的，杨军用铅笔在盆里透了几个窟窿眼，给花透气，然后再浇了点水。 这时，他远远地看见大门口有个人向这边走来。 那人穿着一身军装，脚上是黄胶鞋，背上背着个行李，看上去年龄四十岁的样子。 那个人进厂后，径直向办公楼而来。 不过，离得越近，杨军觉得这个人好像在哪里见过。 他把头伸出窗外，眯着眼仔细的看了看。 “宝国哥。” 杨军惊叫一声，不可思议的看着那人。 他摇了摇头，又仔细的看了看。 这次他没有看错，那人正是陈宝国。 杨军对这个人太熟悉了，以前经常看他的电视。 如今，这个人突然出现在轧钢厂，并且就在他眼皮子底，我顿时恍惚了。 穿越到这个世界后，他遇到了很多电视上的大明星，以前只听过没见过的人全都出现在眼前，他现在对于突然出现的陈宝国已经没有以前那样震惊了。 毕竟穿越这种操蛋的事都发生了，还有什么是不能发生的。 过了一会儿，就听见敲门声传来。 “进来。” 蔡大姐领着陈宝国进来。 “杨厂长，这位是新上任的副厂长尚铁龙同志。” “尚铁龙？” 杨军忽然想起来，《钢铁时代》那部电视剧，好像那个男主角就叫尚铁龙。 “杨厂长，您好，我叫尚铁龙，你叫我老尚就成。” 尚铁龙自报家门，上前跟他握手。 “宝国哥……嗯，你看你来怎么不提前打个电话，我好去火车站接你啊。” “宝国？”尚铁龙眨了眨眼，疑惑道：“杨厂长，宝国是谁啊？您又是怎么知道我坐火车来的。” “嗯……”杨军眼珠子一转，连忙解释道：“宝国……就是国家宝贝人才的意思，我这不是替我们厂来了一位得力助手而高兴吗，这一秃噜嘴就叫岔了，您别介意。” 尚铁龙闻言，哈哈大笑， “杨厂长，我算哪门子人才，可不敢当你如此称赞。” 尚铁龙停了一下，又接着问道：“杨厂长，你还没告诉我你是怎么知道我坐火车来的？” 杨军嘴角抽搐几下。 总不能告诉你，我是从电视上知道的。 你老小子在东北钢厂当二分厂厂长好好的，怎么突然跑到这来了。 不过，按照时间线推断。 这个时候，尚铁龙刚和铃木加代分手，难不成是为了躲避麦草而跑到这来的。 “我猜的，看你风尘仆仆的样子，想必是刚下火车。” 杨军帮他把行李从背上放下：“你还没吃饭，我带你去食堂吃点东西。” “不……不用了，我还没报道呢。”尚铁龙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 “这个你就甭操心了，你把材料给蔡科长，让她替你办了。” “对，尚副厂长，您先去吃饭，等你吃好饭，手续也办得差不多了。”蔡大姐在旁边附和道。 “那……那就给你添麻烦了。” 尚铁龙打开随身携带的行李包，拿出一个档案袋交给蔡大姐。 随后，杨军亲自带着尚铁龙去吃饭。 “宝国哥，来根烟燎燎嘴？” 杨军掏出烟拔了一支递过去。 “嘿，我可不是国家宝贝人才，你叫我老尚就行。”尚铁龙嘿嘿笑着，露出一口大黄牙。 “杨老弟，你也是东北人？” 一般人都会说，来根烟过过烟瘾，只有东北人才说燎燎嘴，他猜测杨军也是东北人。 “我西北人，不过，我对你们东北风俗挺感兴趣的，我还知道宝国哥一个习惯。” “你还知道我的习惯？来，说说看。” 尚铁龙停下脚步，好奇的问道。 杨军没说话，和他面对面的站着，嘴角噙着笑。 他掏出烟，一支放在他嘴里，左耳朵上放上一支，右耳朵上放上一支。 嗯……大夏天的，他没戴帽子。 要不然杨军肯定在他帽子上放上两根。 尚铁龙一脸震惊的看着杨军，嘴巴张的老大，就连烟掉在地上都没察觉到。 这人太神了，竟然知道他这个爱占便宜的臭毛病。 不管遇到谁，他第一句话就是讨要香烟燎燎嘴。 嘴里叼着一根，两个耳朵上各夹一根，要是戴帽子的话，还得再插上两根。 他这个爱占别人小便宜的毛病只有他那些战友知道，没想到，远隔千里轧钢厂竟然有人知道他这个毛病。 “宝国哥，你不会说我抠门。” 杨军见他吃惊的样子，笑道。 “不……不会，杨老弟是我见过最敞亮的人。”尚铁龙冲他竖着大拇指。 杨军笑了笑，拍了拍他的肩膀道， “走，我带你去见一个熟人。” “啥熟人啊，我这人生地不熟的……” 杨军没有去一食堂，而是领着尚铁龙直奔二食堂。 他要搞个恶作剧，看看这个尚铁龙见到南易会是什么表情。 “杨寿山？你小子怎么也调过来了？” 一见到南易，尚铁龙就一脸震惊的看着他：“你小子一厂长不当了，非得跟我较着劲是不？” 南易一脸迷茫的看着尚铁龙。 “我半年前才调到轧钢厂的，但是并不是你说的什么一厂长，我要是有那个本事，还能在这里抡勺子吗？” “嘿，你小子还跟我在这里装是不？”尚铁龙两眼瞪得贼圆，似乎要一口吞了他似的。 杨军怕他俩误会太深，于是连忙打岔道， “宝国哥，这是我们轧钢厂二食堂的厨师，他叫南易，并不是你说的一厂长杨寿山，你弄错了。” “我弄错了？”尚铁龙半信半疑的看着南易。 “你弄错了，他就是个厨子，不是你说的什么厂长。” 杨军连忙把他往包间领，回头吩咐道。 “南师傅，整俩硬菜，记我账上。” “好嘞，厂长。” 南易应了一声，回厨房忙去了。 趁等菜的功夫，杨军把厂子里的情况大体的跟他说了一遍。 毕竟他之前是管后勤这一块的，所以就当交接工作了。 他把厂子里现在遇到的困难说了一下，尤其是职工伙食这一块，希望他能把这块工作抓紧一点。 大约过了二十分钟的样子，南易亲自把菜送上来了。 两个菜，麻婆豆腐和醋溜白菜。 杨军翻了翻眼皮，有些无语。 我让你上俩硬菜，你就给我上这？ 你告诉我，这豆腐哪点硬了？ “厂长，这不能怪我，食堂里就剩这点食材了。” 南易见杨军脸色不善，连忙解释道。 “嗯，没关系，尚副厂长也不是外人，我们厂就这个条件，让他见见我们厂真实的情况也不错。” 尚铁龙似乎对饭菜并不感兴趣，而是两眼直勾勾的盯着南易。 他尝试着揭穿杨寿山的老底。 “杨寿山，你老小子不地道啊，竟然背着我偷偷一人跑这儿来了。” 南易闻言，一脸黑线，苦着脸道， “您认错人了，我不是杨寿山，我叫南易，你不信问杨厂长。” “老尚，你认错人了，他真不是杨寿山，他叫南易。” 杨军连忙出来解释，并且挥了挥手让南易离开。 南易无奈的看着尚铁龙，只好悻悻离去。 “老尚，你真认错人了，赶紧吃饭。” 杨军看着较真的尚铁龙，摇了摇头。 “杨老弟，你说他们能不能是失散多年的……” “不可能！” 杨军直接否定道。 无语的看着他，并拿了个馒头塞在他手里。 “他们一个姓易，一个姓杨，怎么可能是一家人？” 杨军心里直想笑，但他只能忍着。 自己在这个时空精神错乱，没想到尚铁龙也迷糊了，他把南易错认成杨寿山，并且一直纠结着。 看着尚铁龙迷茫的样子，杨军心里找到了一丝平衡。 一个人享受孤独的世界有什么意思，有人陪着精神错乱才有趣。 尚铁龙可能是饿了，八个白面馒头，杨军只吃了一个，剩下的他全包了，并且两盘菜基本上都是被他吃的。 幸亏，杨军中午吃过饭了。 吃完饭，杨军领着他回办公楼。 尚铁龙突然停了下来。 “不行，我去找杨寿山这老小子问个明白。” 说完，他就直奔后厨。 …… 回到办公室。 他把姜海涛叫来，让他把原先李怀德的办公室打扫一下，给尚铁龙用。 随后，他泡了一杯茶在办公室等尚铁龙。 一直到下班铃声想起，也没见尚铁龙回来。 他跟姜海涛交代了一声，让他把行李给尚铁龙送去，然后就下班了。 …… 第二天一上班，杨军就去会议室开会。 这次的会议仅限于他们五个高层领导。 杨军看到尚铁龙满眼血丝的样子，知道他昨晚没睡好，估计和南易撕扯到半夜。 他心里想笑，但一直忍着。 他先是把尚铁龙跟其他三人介绍了一下，然后就继续开会。 这次会议的内容就是讨论宿舍区的问题。 眼见着职工宿舍和干部住房建成了，很多干部迫不及待的搬进楼里，这就造成了人员流动复杂的情况。 这给保卫科的工作带来了极大的压力，现在几个领导开个碰头会，商量着如何解决这事。 “要不然，保卫科扩招，先定二十个名额。” 首先提出建议的是闫怀生。 “不妥，这是治标不治本，毕竟生活区和生产区混在一块不是长久之计。” 袁凯宗提出了不同的意见。 杨军现在作为一厂之主，想问题的角度异于其他人。 他不仅考虑的是安全影响，还要兼顾其他影响。 他看了看正在沉思的尚铁龙道， “老尚，你有什么想法？” “啊？叫我呢。”尚铁龙恍惚了一下，然后正了正身子道：“既然生活区和生产区混在一块了，那就把他们分开不就成了。” “具体说说。”杨军敲了敲桌子道。 尚铁龙整理了一下情绪道：“在生活区和生产区之间加一道围墙，不就分开了，到时候在生活区再开一道门就行了。” 众人闻言，点了点头。 都觉得尚铁龙说的有道理。 第二百五十七章 防火防盗防杨军 在中间加一道围墙，就能把生活区和生产区分开，这样就不会影响生产了。 不过，生活区也住着几千人，必须设置统一的治安力量，所以，保卫科就得在生活区设立岗位，但是，这还是增加了保卫科的工作量。 杨军敲了敲桌子道， “我看这样，就按老尚说的办，先在生活区和生产区加一道围墙，但是保卫科同时也要扩招，先定三十个名额。” 生活区设置治安力量，最少也得二十个人，但目前保卫科的人手本就不足，所以杨军把名额直接提到了三十人。 当然，他这么做也不完全是为了厂里。 这里面也有他的私心存在。 作为厂长，他当然希望保卫科的力量壮大了。 保卫科的力量越强，他的位置就越稳。 “我同意这个方案。”袁凯宗第一个表态。 “我也同意。”闫怀生也跟着表态。 “同意。” “……” 这个方案全票通过。 责成房管科施工的同时，保卫科那边也在扩招。 散会后，杨军把王二娃叫到了办公室。 “保卫科要扩招三十人，你马上把上次那些民兵全招进来。” 杨军也不废话，直接开门见山。 既然保卫科招人，自然要优先安排自己人。 那些民兵和他有过一段交情，对他比较忠心，所以他首先想到把他们弄进来。 “保卫科扩招，我这个科长怎么不知道？”王二娃一愣。 杨军翻了翻白眼，没好气道， “我们几个厂长刚刚开会决定的，忘记跟您汇报了，我的王大科长。” “嘿嘿，我不是那意思，你们领导商量的事用得着跟我一个小小的科长汇报吗？”王二娃挠了挠头，不好意思的笑了。 “你要是有可靠的人，全都弄来，我怕晚了，有人往里塞人。” “行，知道了，我马上去办。” 王二娃闻言，脸色一澟，知道这事的重要性，不敢马虎，连忙下楼去了。 保卫科好不容易抓在手里，杨军可不想被人分一杯羹。 他也知道，三十个名额，这么大一块肉，自己也不可能全部吃掉，况且，即使有能力全部吃掉，他也不会那样做。 保卫科固然重要，但是，如果像铁桶一样，别人针插不进，水泼不进，会遭人记恨的，所以，做人做事总要留些余地。 只要保卫科各个重要岗位上安排自己人就行了，至于其他的，他没必要去争。 同时，他也在盘算，趁着这次机会，准备把杨安国提上去。 生活区肯定要设置门卫岗哨的，这就需要保卫科分出一部分人，那么这部分人总要有个头头。 这个领头的在职位上不能大过股长，最多是个办事员。 别看只是个办事员，那可是介于普通职工和干部之间的位置。 如果杨安国当上这个办事员，那么离他提干的日子也就不远了。 到时候他能给自己提供更多的助力。 …… 早上。 天不亮杨军就起床了。 他连跑步都没去，就直接开车出去了。 今天是厂休，也是杨柳请假回家的日子，他要亲自去接。 他到了文工团总部，在门卫那里做好了登记。 过了不大一会儿，就见钱佳佳一脸睡意的走来。 “你是周扒皮他二哥吗，好不容易有个星期天，大早上的也不让人睡个懒觉。” 一见面，钱佳佳就指了指腕上的手表抱怨道：“现在还不到五点呢。” “嘿嘿，即使我不叫你，这马上也要吹起床号了。” 杨军了解部队的作息规律。 冬天是六点吹起床号，夏天提前一个小时。 杨军刚说完，院子里就传来的起床号声。 “你看，我说得没错。” 钱佳佳翻了翻白眼，打了个哈欠道， “杨扒皮，是不是来接你妹妹的？” 杨军闻言，脸色一黑。 这丫头还记仇了呢。 “你可别胡说，我是专门来感谢你的，顺便接我妹妹。” “哼！”钱佳佳一脸揶揄的看着他：“空着手来的？” 杨军回身，拍了拍车子道：“当然是有备而来。” 他从车上搬下两个纸箱，沉甸甸的，看上去不轻。 把上面那个纸箱子撕开一条缝，然后把手伸进去掏出一块卤猪肉递了过去。 “尝尝。” “嗯……真香。” 钱多多吃了一口，忍不住发出感叹。 她也不客气，三两口把肉吃完，当然杨军的面，直接把箱子抱在手里掂量一下。 “诚意十足？” “算你有良心。”钱佳佳翻了个白眼，毫不领情，看着另外一个箱子道：“那里装的是什么？” “嗯……那个是专门送钱伯伯的，你们女孩子不方便知道。”杨军红着脸道。 钱佳佳一副‘我懂了’的眼神，不怀好意的看着他。 “哦……，难怪大院里的婶婶伯母们要打断你的腿，现在我都想打断你的腿了。” 钱佳佳气鼓鼓的挥舞着小拳头。 “你们……你们都知道了？” 杨军满头黑线，给老前辈们送药酒的事大家都知道了。 因为药酒的事，大院里的女人们对他有很大的意见。 钱佳佳看他的囧样，打趣道：“想知道我们院里的人怎么评价你吗？” “怎么评价的？”杨军好奇的问道。 钱佳佳憋着笑，一脸坏笑的看着他，嘴里幽幽的说道：‘防火防盗防杨军。’ “哈哈！”钱佳佳肆无忌惮的大笑。 杨军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是不是我以后都不能进你们院子了？” 钱佳佳闻言，好整以暇的双臂环抱审视着他。 “那倒也不是，不过，恐怕不会像以前那么容易了。” 杨军闻言，笑了笑。 一把撕掉纸箱上的封条，拿掉上面遮盖的报纸，里面露出几个长了毛的猪腿。 “金华火腿？” 钱佳佳惊叫一声，手捂着嘴巴，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满箱子的猪腿。 这种火腿，能放置很多年不腐，别看表面长毛，但是里面的肉却是红彤彤的，吃起来口感非常不错。 “哟，吃过？” “小看谁呢，这玩意儿，我们家经常当饭吃。”钱佳佳翻了翻白眼。 杨军撇了撇嘴，表示不信。 就你还当饭吃，前段时间也不知道是谁求他弄猪肉呢。 “既然你不稀罕，那我就收回。” “你敢？” 钱佳佳两眼一瞪，连忙过来把箱子护在膝下。 箱子里装的是金华火腿，自然不是药酒了。 人家帮了那么大的忙，自然要好好的感谢人家了，像药酒这种东西，上不得台面，杨军自然不会那么做。 他之所以故意说里面是药酒，就是想从钱佳佳嘴里试探出大院里的人对他的看法。 没想到，大院里的女人，尤其是那些上了岁数的婶婶伯母们对他非常的不满。 现在，他杨军的名字却成了人人挂在嘴边的口号。 防火防盗防杨军。 呵呵， 我成全了你们的幸福，你们不该感谢我吗？ “我妹妹的事，谢谢了。”杨军不再开玩笑，认真道。 “你心里有数就行，为了你妹妹的事，我爸可没少搭人情，不过……”钱佳佳说到这里，脸上闪现一丝愧疚：“跟你妹妹一起的那个女孩没能留下，你不要怪我。” “那哪能呢，我感谢你都来不及呢，怎能怪你。” 杨军不是那种不知好歹的人。 人家愿意帮忙，已经是天大的面子了。 他总不能不知足的要求人家帮忙把何雨水也留下。 谁都想留在四九城，大家也知道留在这儿的发展空间更大。 但是，这二个名额肯定有不少人在争，而他妹妹能得到这个名额已经是的得天之幸了，他已经很知足了。 “记着，这事要保密，毕竟名单还没公布呢。”钱佳佳叮嘱道。 “知道，知道，我又不傻。” 杨军做到心中有数就行了，他自然不会满世界的到处宣扬，那不是给他妹妹拉仇恨吗，在名单没公布之前，一切都有变数。 这时，天色大亮。 文工团里陆陆续续有人走出，今天是星期天，她们请假外出逛街。 路过门卫的时候，上交请假条。 杨军两眼巴巴的看着进出的人，尝试着发现杨柳的影子。 “你今天不回家啊？”杨军边等边问道。 “本来是不打算回的，但现在嘛……” 钱佳佳用脚踢了踢地上的两个纸箱子：“我去打个电话，让我爸派人来接我。” “要不我送你回去？反正也绕不了多少路。”杨军好心提醒道。 “不用了。”钱佳佳拒绝了，然后一脸警惕的看着他：“防火防盗防……” “哈哈！”钱佳佳坏笑着跑了。 她跑到门卫那去打电话了。 杨军无语扶额，他现在竟然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柳儿，雨水，这，这儿。” 杨军一眼就发现拎着行李包的杨柳和何雨水。 她们两个手挽着手从里面出来。 “哥，你怎么来了？”杨柳跑了几步，一脸惊喜道。 “我专门起了个大早来接你们的，高不高兴？” 杨军宠溺的抚摸着她的头。 “高兴！”杨柳娇嗔道。 几个月不见，两个丫头变黑了，也变瘦了，但是也变得看起来不那么娇滴滴的了，穿上崭新的军装，整个人看上去英姿飒爽。 “走，妈在家等着你呢。” “哥，等一下，我先把请假条交了。” 两人赶紧去门卫处交请假条。 她们现在是新兵，还没有回家探亲的资格，不过，她们是有休息日的。 在这一天，她们可以请假外出，但是晚上六点之前必须归队。 杨军帮着她们把行李扔上车，这时钱佳佳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 “我爸没空，派不出车来，你捎我一段。” 杨军无语，只得把箱子重新搬回车上。 杨军把车子掉头，绕路先把她送回去。 一路上，几人说说笑笑。 看得出来，钱佳佳和杨柳处的不错，估计平时没少照顾她。 时间飞快，很快就到了军属大院。 杨军停好车，把箱子从车上搬下放在地上。 “这么沉，你不帮我搬进去？”钱佳佳气得直跺脚。 杨军转身上车，坐在驾驶座位上，指了指她身后的院子，一脸坏笑道， “防火防盗防杨军。” “滚……” …… 第二百五十八章 许大茂投名状 杨军绕道回家一趟，接上伊秋水和杨老四一起回老宅子。 王玉英知道杨柳今天回家，所以一大早就起来忙活了。 她把前几天杨军送的猪肉全拿出来了，做了满满一大碗红烧肉，又破天荒的蒸了白面馍馍。 两个丫头一进院子，大院里的人全都围着她们问东问西，两个人也是有问必答，她们脸上洋溢着一股自豪的表情。 “大伙儿都回去吃饭。”王玉英做好饭，站在门口叫道。 众人闻言，不好再拉着她们问话，纷纷催她们回去吃饭。 不过，大家并没有散去，而是聚在一起热情不减的谈论着两个丫头的事。 参军入伍，吃喝不愁，不说每顿吃的有多好，最起码饿不着肚子。 衣服、被褥、胶鞋这些通通不要钱，并且每个月还有津贴呢。 尤其是二大妈一谈起杨柳和何雨水，就立马想到她的两个儿子光福和光齐，他们现在还在农村插队呢。 那俩孩子每次来信都抱怨农村太苦，尤其是地里的活儿更是受不了，每天工分从来没挣满过，一年到头也分不到多少口粮，每搁十天半月的回趟城拿口粮。 “丫头，这几个月累坏了，瞧把你瘦成什么样了。”王玉英一脸爱怜的看着杨柳。 “妈，也就刚开始的时候累，后面习惯了就不那么累了。” 杨柳劝解道：“其实累一点我也能受得了，最难熬的就是太想家了，想您，想二姐，想大哥，也想臭蛋蛋。” “我呢，我呢，有没有想我？”杨老四眼巴巴的看着杨柳。 杨柳笑了笑，揉了揉她的小辫子道：“想了，我整天的在想，你有没有调皮捣蛋，有没有让咱妈操心。” “哼！不理你了。” 杨老四小辫子一甩，不高兴的把头转向一边。 杨军发现，杨柳这三个月变化真大。 人变得活泼起来，也变得更懂事了。 知道关心家里人了，也懂的亲情的珍贵了。 虽然她没有对自己说什么感激之类的话，但于是这样，杨军就越觉得踏实。 “三妹，你们集训完了，是不是要分配连队了？你知道你分在哪里吗？”杨梅问道。 杨军闻言一怔。 他最怕家里人提这个问题，到时候家里人又会给他压力。 而他又不能把杨柳留四九城的事说出来，所以他尽量不提。 不过，他也能理解家里人对杨柳的关心。 毕竟这是大事，如果分配到偏远地方，有可能她一辈子会在那个地方扎根成家，结婚、生子，很有可能一辈子回不到四九城了。 家里对此非常关心。 杨柳闻言，手中的筷子停了一下，她偷偷地瞟了一眼杨军，然后轻轻摇头道， “还没呢，估计就这两天公布分配名单了。” “老天保佑，千万别分的太远。”王玉英双手合十念念有词。 杨军装作不知道，继续低头干饭。 杨梅见杨军吃的不亦说乎，似乎没把杨柳的事放在心上，她抱着杨军的胳膊摇晃道， “大哥，你帮三妹想想办法呗？” 杨军一听，头也不抬道， “人家名单已经定了，现在想办法已经晚了。” 杨军摆摆手道：“甭操心了，听上面安排就行了。” “啪！” 王玉英把筷子往桌子上一拍。 “你是怎么当大哥的，关键时候顶不上用。” 杨军满头黑线，尴尬的看着她。 “我能有什么办法，平时连个信都不给我写，她的情况我一点都不知道，您让我怎么帮？” “你还有理了？” 王玉英气哼哼的站起来，指着杨军的脸骂道：“柳儿入伍你不知道？你不该早做打算吗？” “妈，我吃饱了，你们慢慢吃。” 杨军见状不妙，连忙撂下饭碗，转身就溜。 他是有苦说不出啊。 现在又不能告诉她们实情，就杨柳那性子，她要知道了，雨水不也知道了，到时候两个丫头又不在一个地方，肯定又要闹了。 杨军溜出家门，蹲在门口抽烟。 这时，许大茂过来了。 他先是在院子里露了个头，然后一路小跑的来到杨军身边。 “厂长，去我家喝两杯？” 杨军瞥了他一眼，没好气道， “有事说，有屁放。” 许大茂闻言，嘿嘿笑道：“这里说不方面，去我家聊，我让曼丽整俩菜，咱们边喝边聊？” “曼丽是谁啊？” “我婆姨，李曼丽。” 许大茂回头朝家的方向看了看，一脸笑意道：“我妈给我介绍的，说是腚大好生儿。” 杨军闻言，嘴角闪过一丝嗤笑。 几个月不见，许大茂又弄了一房媳妇。 这个媳妇是他妈专门从农村介绍来的，说是农村的女人好生养，想着给他们老许家开枝散叶，传宗接代。 自从他穿越后，四合院的剧情反生了很大的变动，而这些变动大多都和他有关。 一大爷和贾张氏被他踢的远远地，傻柱和秦淮茹的命运也发生了彻底的变化，娄晓娥也因此躲过了一劫。 总之，四合院的人多多少少因为他而发生了变化。 “吃饭就免了，你是不是想说提干的事？” 杨军并不稀罕他的饭，再说了，大早上喝酒不是给自己找罪受的吗。 “军子哥，您现在已经是厂长了，我提干的事就是你一句话的事，您之前答应我的，只要我带出来一个徒弟，你就考虑提干的事。” 许大茂眼巴巴的看着杨军，说话的声音越来越低，蹲在地上的姿势变得越来越低，最后索性单腿跪在地上，竖着三根手指道。 “军子哥，只要您提拔我，我就是你一条狗，你让我咬谁我就咬谁，要是有一天，您觉得我没用了，可以把我这条狗炖了都没关系。” “这些都是我肺腑之言，如有半句虚言，就让我许大茂这辈子没有儿子。” 杨军吐着烟雾，眯着双眼看着许大茂。 心中暗想，你小子就是不发誓，这辈子注定也是绝后。 不过，他突然想到某个节点快到了，正是需要许大茂这种疯狗。 有些事，他做不出来，也不能做，不过他又不能逃避，所以，许大茂就是那条最适合咬人的疯狗，也是指哪打哪的那杆枪。 “也不是不能考虑，只是……” “只是什么？”许大茂闻言，两眼发光，一脸激动的问道。 “我怎么知道你对我是不是忠心？” 许大茂一听，二话不说，单腿一身，两腿直接跪在地上，信誓旦旦的说道， “军子哥，是不是要我纳投名状？您说，我做。” “不管我说什么，你都会做？”杨军眯着眼笑道。 “当然！”许大茂说完，然后一脸认真的样子补充道：“只要不要我这条狗命就成。” “行，这是你说的。”杨军用手点了点他道：“下午四点的时候，你找傻柱打一架，一直打到五点，能不能做得到？” 许大茂闻言，嘴角抽搐，眉毛直跳，毫不犹豫的应道， “我能！” “行，下午我就看你表现了。”杨军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别忘了写份申请书。” 许大茂闻言，激动道， “谢谢军子哥，不，谢谢厂长。” 许大茂弯腰给他鞠了一个躬，然后屁颠屁颠的回家写申请去了。 许大茂属于‘八大员’，也是九级办事员的待遇。 办事员这个职业挺尴尬的，不上不下，比普通职工待遇好一点，又比干部低，用大家能理解的话来说，那就是她们是预备干部。 许大茂提干，他是有这个资格的，也有这个条件，就差赏识他的人了。 杨军觉得，许大茂这个人如果听话，他不介意用他。 许大茂刚走，杨梅就出现在他身后。 “哥，你怎能提拔许大茂这种人呢？” 杨军回头望去，见杨梅挺着个大肚子，连忙回屋给她搬了一把椅子坐下。 他坐在台阶上，重新点上一支烟，他抽了一口，吐出浓雾，幽幽地说道， “我需要一条听话的疯狗。” 杨军见她不解，接着说道：“你哥我现在是厂长了，有很多事都不方便去做，你懂的？” 杨梅闻言，似乎不喜。 总感觉自己的哥哥自从当上厂领导后，变了很多。 但她心里明白，自己能有今天的地位，全是哥哥给的，可以说没有杨军，也就没有她今天的一切。 “你提拔许大茂我不反对，但你为何让他找柱子哥打架呢？” 杨梅一脸不解的问道。 杨杨军笑了笑，神秘的说道：“等到下午的时候，你就明白了。” 杨军怕她继续追问，索性出门了。 自己不能老是待在院子里，否则麻烦事不断。 他直接开车去人民商场。 天气越来越热，他必须在家里装几个吊扇。 “同志，我要看那个吊扇。” 杨军来到商场，指了指柜台上的那个吊扇说道。 卖风扇的是一位三十多岁的妇女，她看了看杨军一眼，见他衣着干净，头发梳得一丝不苟，一看就是有身份的人。 她们这些售货员，别的不行，但看人的眼光还是有一套的。 哪些人需要巴结着，哪些人不用给脸色，她们心里门儿清。 她知道，眼前的这个人不是他一个小小的售货员能得罪的起的。 “您好，我们这里有好几种牌子的吊扇，华生的、蝙蝠牌的，还有菊花牌的，您要哪种？” “华生的。” 华生牌吊扇也有五六十年的历史了，也是一位老牌子的生产厂家，吊扇的质量有保障，用着也放心。 扇叶是包在纸壳子里的，杨军也懒得打开，看了看主体部分就直接要了两台。 一台是吊扇，一台是摇头扇。 “同志，一共是360块钱，另外还要20张工业票。” 售货员立马开了票，让杨军去那边交下钱。 吊扇和摇头扇都是180块钱一台，几乎赶上了一台自行车的价格。 在早些年，吊扇作为结婚‘四大件’，备受追捧，是居家不可缺少的大电器。 原先的‘四大件’指是：电风扇、自行车，缝纫机，收音机。 后来，到了六十年代，‘四大件’就变成了自行车、缝纫机、手表、收音机。 虽然，电风扇已经不是作为结婚必备的‘四大件’了，但是它的功能依旧经久不衰，尤其在夏天，更不是不可少的。 杨军本想各个房间都装上一台电扇的，但一想到在商场里付这么大一笔钱和工业票，怕引人注意，所以吊扇和摇头扇各买了一个。 即使是这样，在别人眼中，也是一笔不菲的花销。 第二百五十九章 许大茂准时出场 交完钱后 杨军回到柜台，把票据给那位售货员看了一眼。 “同志，我们商场有电工，要不要帮你装上？” 女售货员似乎极力推销他们的电工，接着解释道：“只要三毛钱就帮你装上了，您一看就是有身份的人，这种粗活还是不要上手的好。” 杨军闻言，笑了笑。 女售货员极力推销商场的电工，想必这个电工和她有些关系，要不然，她也不会这么卖力的向他推荐电工。 “安装就不用了，你可以找人帮我把电扇搬车子上，我不白让你帮忙，给你一毛钱的跑腿费。” 女售货员闻言，一脸欢喜，连忙向坐在角落里，正在啃窝窝头的一名中年男子招手道， “老王，来活了。” “来了。” 那名中年男子闻声，连忙把啃剩下的窝窝头揣进兜里，屁颠屁颠的跑了过来。 “你帮这位同志，把电扇搬车上去。” “好嘞。” 中年男子应了一声，看了看风扇，然后弯腰抱起纸箱子。 杨军跟在后面，来到外面的停车出。 他小心翼翼的把风扇放在车座上，然后掏出一毛钱给了那名中年男子。 那名中年男子拿着一毛钱连声道谢 就这么简简单单跑一趟腿就赚了一毛钱，非常划得来。 杨军开着车子回自己家。 在路上，他把两台电风扇收入空间中。 让它先复制几天，到时候家里的几间房子全都装上风扇。 哦，对了，大杂院那边也要装两台。 早上，他接杨柳和何雨水回大杂院的时候。 傻柱就嚷嚷着，为了庆贺两个丫头回家探亲，今天晚饭两家人在一块吃个饭。 依旧是傻柱掌勺，王玉英只是把家里的食材贡献出来就行了。 杨军看了看手表，发现时间还早。 他不准备这么早去大杂院，于是回房躺了一会。 睡了一觉，等他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二十了。 杨军连忙起床，匆匆的洗了一把脸，然后开车回大杂院。 晚饭是在傻柱家吃的，当杨军到了的时候，傻柱已经做好了饭。 王玉英带着杨柳她们已经到了，连同傻柱一家，一共十几口人坐在一张桌子前。 桌子是两张八仙桌拼成的，上面摆满了饭菜。 肉是王玉英从家里拿过来的，只有两个荤菜，剩下的全是素菜。 不过，经过傻柱这个谭家菜传人一加工，立马变得色香味俱全。 傻柱，破天荒的把聋老太太请上桌了。 聋老太太见杨军也在，她也不敢倚老卖老，坐在主位上默默不做声。 杨军也懒得理她，只要不招惹他，其他的随她去折腾。 “先别急着动筷子，我先说两句。” 一上桌，傻柱就提杯站了起来：“今天是雨水和柳儿回家探亲的日子，是个高兴的日子，我建议，为了她们的美好前途，大家干一杯。” “干了。” 众人纷纷举杯。 放下杯子，大家开始吃饭。 一边吃饭，一边向两个丫头询问部队里的生活。 问她们累不累，苦不苦，伙食咋样啊。 两个丫头脸上洋溢着欢快的笑容，不停地炫耀部队里的所见所闻。 杨军也不说话，一直低头吃饭，时不时的抬腕看了下手表。 现在离四点还差五分钟。 他在想，许大茂会不会准时行动。 机会是给他了，如果他把握不住，这辈子就甭想再从他这儿得到什么。 当问到她们能否留在四九城的时候，众人就开始为她们担心了。 “军子，你有没有办法让两个丫头留下？”傻柱问道。 桌子上的人闻言，顿时所有的人把目光看向了杨军。 杨军心里着急，不知如何和她们说。 如果说自己没办法，到时候杨柳留下了，何雨水去别的地方了，那么他们就会认为他心口不一。 如果告诉她们实情，又让何雨水如何自处。 更何况，钱佳佳千叮咛万嘱咐，不让他把这事露出去。 他偷偷地看了看手表，已经四点整了。 许大茂还没有出现。 杨军心里着急，正想在心里问候他十八代的时候。 “砰！” 傻柱家窗户上的玻璃被人打碎了。 “傻柱，你给茂爷滚出来。” 门外人影一闪，许大茂就出现在傻柱的家门口。 杨军见状，神色一松，嘴角翘起一抹弧度。 “孙贼，皮又痒痒了是不？两天不打，又开始上房揭瓦了。” 傻柱见状，立马起身冲了过去。 今天是何雨水回家探亲的日子，本来一家人想高高兴兴的吃顿团圆饭，没想到这温馨的气氛被许大茂破坏了。 而且，这次许大茂还是主动挑衅的。 要是搁以往，这孙贼早就绕着他走了，今天竟然干砸了他家的玻璃。 士可忍孰不可忍。 不蒸馒头争口气。 傻柱被人打上门，感觉自己的脸被人按在地上摩擦。 “傻柱，是不是你在厂子里造谣，说茂爷和秦淮茹搞破鞋的？” 许大茂见傻柱气势汹汹的冲过来，他下意识的后退两步，但一看到杨军，立马上前两步，和傻柱理论。 傻柱本想打许大茂一顿的，但一听到许大茂质问他是否造谣，他立马心虚起来，他偷偷的瞥了一眼秦淮茹家的方向。 “孙贼，你别胡说，你柱爷不是那种人，谁传的谣言，你找谁去。” 傻柱走到许大茂面前，小声道：“孙贼，今天我妹妹好不容易回家一趟，有事改天再说。” 许大茂闻言，两眼一瞪，梗着脖子道， “不行，今天茂爷必须要问个明白，你凭什么污我的清白。” 许大茂见傻柱认怂，立马高声叫道， “院子里的老少爷们，傻柱在厂子里污蔑我和秦淮茹搞破鞋，大家都出来评评理。” 许大茂今天故意要把事闹大，所以很快就把院子里的人都出来了。 就连正在做饭的秦淮茹也被他叫过来。 “秦淮茹，傻柱在厂子里说我们俩搞破鞋，这事你管不管？” 秦淮茹双眼圆睁，一脸震惊的看着傻柱。 “柱子，秦姐哪里得罪你了，你怎能污蔑姐的清白呢？” “秦姐，没有的事，都是这孙贼瞎说的。”傻柱连忙解释道。 许大茂用手指了指自己：“我瞎说，要不要我把人证给你叫来？” “叫，你叫，看你能玩出什么花样。”傻柱死鸭子嘴硬，心虚道。 许大茂见傻柱死不承认，于是扫视了一圈众人。 突然，他冲着躲在人群后的粱拉娣招手道， “粱拉娣，你来说说，是不是傻柱在厂子里造谣我和秦淮茹搞破鞋的。” 粱拉娣性格泼辣，是那种天不怕地不怕的浑人。 “对，就是傻柱说的，她到我们车间，跟一帮老娘们嚼舌根子，说许大茂和秦淮茹勾搭上了，经常去后厨的仓库那儿约会。” 傻柱一听急眼了，连忙解释道， “哎，哎，这个人证不行啊，她每次到食堂打菜，总是多贪多占，柱爷当然不同意了，所以，她这是报复。” “傻柱，你也是个带把的爷们，咋这么不要脸呢，自己说过的话还不承认了？要不要我把车间的姐妹找来跟你对质。” 粱拉娣一听不高兴了，跳起来指着傻柱的鼻子骂道。 屋子里的人吃着饭，听着傻柱在外面跟人扯皮，冉秋叶的父母气得直翻白眼，生怕女儿气出好歹了，于是扶着大肚子的冉秋叶回后院去了。 聋老太太也是直翻白眼，她拄着拐杖颤巍巍的走了出去。 “许大茂，你个坏小子，今天不管是不是傻柱子的错，你就昂给我这个老太婆一个面子好不好，赶紧回去。” 许大茂：“老太太，知道你心眼偏，但是不能这么欺负人，傻柱造谣您不管了？今天，傻柱必须还我清白。” 聋老太太：“今天雨水那妮子回家探亲，你能不能让柱子吃个安生饭？” 许大茂闻言，两眼一瞪道：“可以啊，只要傻柱跪下磕头认错，这事就翻篇了。” 聋老太太：“你……” 傻柱见许大茂把聋老太太气得不轻，于是过来把她扶到一边，然后走到许大茂面前。 “孙贼，是你柱爷说的，就不道歉，你能拿我咋滴？” 许大茂还没说话，就见秦淮茹一脸怒容的道：“柱子，你怎能这样？秦姐又没得罪你，你为什么要污蔑我，你让我一个寡妇还有什么脸面出去见人？” 秦淮茹气得直抹眼泪。 她能不气吗？ 自从棒梗接了她的班后，她都好几个月没去厂子了。 傻柱竟然造谣，她跟许大茂在仓库约会，她都不是轧钢厂职工了，能进得去厂子里吗？更何谈在后厨仓库约会。 “秦姐，我……我……我那天喝酒了，您兹当我说的是醉话行不行？”傻柱苦着脸解释道。 他可以跟许大茂耍横，但对秦淮茹不行。 人家早就不上班了，呆在家里还能被人把谣言传的满天飞，这不是欺负人家是寡妇吗，这要是传出去，人家要是想不开，他傻柱就吃不了兜着走。 “姐知道你跟许大茂不对付，但也不能拿姐开玩笑啊，你今天必须给我一个说法。”秦淮茹泫然欲泣，楚楚可怜的向院子里的人乞求帮助。 院子里看热闹的人，早就看出了门道。 肯定是傻柱这个憨货乱嚼舌根子，知道你跟许大茂不对付，但你别把人家寡妇捎进去啊。 “傻柱，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必须给人家道歉。” 二大爷一手拿着茶杯，一手拿着芭蕉扇站在旁边道。 “我觉得，除了道歉，另外还要陪许大茂和秦淮茹每人三块钱，补偿人家名誉损失。”三大爷站在旁边接口道。 “傻柱，你这次太过分了，大家一个院子的住着，你怎能这样说人家。” 院子里的人纷纷指责傻柱。 “秦姐，我错了，我给你认错行不？”傻柱被逼的没办法，只得给秦淮茹认错。 “我赔你三块钱，秦姐，对不起了。” 傻柱鞠了一躬，然后掏出三块钱递给秦淮茹。 秦淮茹用袖子装作抹眼泪的样子，瞟了一眼那三块钱，眸子里闪过一丝炙热，她欲拒还迎，接过三块钱，哽咽道， “柱子，这次姐就原谅你了，你下次要是再这样口无遮拦，我让二大爷召开全院大会。” 第二百六十章 返聘老魏 “得得得，秦姐，我错了，下次再也不敢了。”傻柱连连道歉 秦淮茹见状，哼了一声，转身回家去了。 “傻柱，赶紧道歉赔钱。”许大茂一脸坏笑的伸出手。 傻柱气得脸色通红，把三块钱扔在地上，气哼哼的道， “孙贼，钱给你了，拿去买老鼠药。” “别走，还没给我道歉呢？”许大茂身子一闪，拦住了要走的傻柱。 “孙贼，别蹬鼻子上脸，赔你钱就不错了，道歉？姥姥！” 许大茂一把抓住傻柱的衣领：“傻柱，今天不磕头认错，这事没完。” “孙贼，松手。” “不松。” “再问一遍，松不松？” “不松。” “砰！” 许大茂被傻柱一个过肩摔，摔在地上。 屋子里吃饭的人听见外面打起来了，全都停下筷子了。 杨军见状，指了指手表道， “赶紧吃饭，待会还得送你们回去。” 何雨水闻言，又坐了回去，专心吃饭。 她并不担心自己的哥哥会吃亏，从小到大，许大茂从未赢过。 她只是因为没有和傻柱一起吃个团圆饭而感到遗憾。 杨梅是唯一一个知道整件事的人。 许大茂之所以找傻柱打架，完全是杨军指使的。 她在想杨军这么做的用意。 她突然想到，刚才傻柱问两个丫头分配单位的事，突然就被许大茂打断了。 再想起早上吃饭的时候，王玉英同样问杨军这个问题时，杨军选择溜走来逃避这个问题。 两个问题加起来，她似乎想到了什么。 在这一瞬间，她什么都明白了。 她的嘴角翘起一抹弧度。 屋子里的人安静的吃着饭，外面却吵翻了天。 傻柱和许大茂上演全武行，院子里的人怎么拉，都拉不开。 他们两个整天掐来掐去，大家早已习惯了。 但今天，令大伙儿感到奇怪的是，以前一触即退的许大茂，今天像中了邪，对傻柱死缠烂打，非得让他磕头道歉才行。 傻柱赔钱可以，道歉绝不可能。 如果他道歉了，他就不是傻柱了。 “孙贼，你要再不放手，信不信柱爷打死你。” 傻柱挥舞着拳头不停的朝许大茂招呼，而许大茂也不还手，愣是抱着他的腿不松手。 “傻柱，今天，不给你茂爷道歉，这事没完。” 许大茂嘴巴被打的流血了，但他绝不服软，死死地抱着傻柱的腿。 而且时不时地看着手腕上的手表。 ‘再坚持五分钟，一定要坚持住。’ 许大茂看着时间，心里默默地给自己打气加油。 “傻柱，你知错不改，还蓄意伤人，你还把我这个二大爷放在眼里吗？”二大爷刘海中气急败坏道。 他都劝了半天，傻柱愣是不给他这个面子。 “二大爷，你哪凉快哪待着去，一大爷在我家吃饭呢，轮的着你多管闲事？”傻柱根本就不听劝。 二大爷刘海中闻言一愣，立马跑向傻柱家。 “军子，这事你不管？” 此时，众人刚好吃完饭，正准备动身呢。 杨军指了指手表道：“二大爷，您先忙，我这还得送俩丫头回去，要是晚了，她们会受处分的。” “哎，军子……” 杨军给杨柳使了个眼色，直接拎着事先准备好的行李包向外走去。 王玉英她们也跟着一块出来送送她们 众人从傻柱家出来，一眼就看到了院中众人的情形。 许大茂浑身是伤的躺在地上。 鼻子、嘴巴里到处都是血，但他的双手却死死的抱着傻柱。 杨军见状，想笑，又不敢笑，只好忍着。 让你打架，不是让你挨揍。 不过，也挺难为他的。 能承受傻柱一个小时的狂风暴雨的洗礼确实不容易。 杨军没有和任何人打招呼，顺着看热闹的人群外围向外走去。 何雨水看了看正在打架的傻柱，嘴唇几次微微张合。 但是，最后，她什么都没说，躲了躲脚就出门了。 杨军把行李扔上车，让两个丫头坐进去，然后再带上伊秋水和杨老四，正准备上车。 这时，杨梅把他拉到了一边。 “哥，你给我透个底，是不是……” “是。”杨军微微的点了点头，叮嘱道：“自己知道就行了，别到处乱说。” 杨梅闻言，顿时面露笑容。 果然和她猜测的一样。 大哥还是那个大哥，永远是那个对弟弟妹妹们无微不至关怀的哥哥。 “哥，我知道呐，回头我只偷偷的告诉妈一人。” “嗯。” 杨军看着她挺着大肚子，叮嘱道：“先让刘志在家照顾你，等生完孩子，我再重新给他安排工作。” “哥，对不起啊……”杨梅低声道。 她在为之前骗杨军的事道歉。 她不怪杨军打了刘志，也不怪他让刘志回家，她心里明白，哥哥之所以这么做，全是为了她好。 “好了，都是一家人，说这些干什么。”杨军皱眉道。 杨军拍了拍她的肩膀，然后就上车。 此时，王玉英正趴在车门边和杨柳道别。 她念念叨叨的不停地叮嘱两个丫头一些事。 杨军看了看时间，已经不早了。 他不敢直接催，而是按了两声喇叭。 王玉英回头，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似乎责怪他没有照顾好妹妹。 杨军尴尬的笑了笑，用手指了指手表。 “孙贼，我错了还不行吗，你赶紧放开，我送送雨水。” 此时正在打架的傻柱听到了杨军按喇叭的声音，顿时急了。 被打得半死的许大茂看了看时间，已经五点十分了。 离杨军规定的时间已经超额完成任务了，他怕再坚持下去，会被傻柱打死，于是他扯着嗓子道， “好，我接受你口头道歉，但是必须赔我十块钱的医药费。” “对不起。”傻柱朝天大声吼道，又从兜里掏出十块钱放在他眼前晃了晃。 许大茂接过十块钱，紧紧地攥在手里，双手缓缓地松开。 他心里一直安慰自己。 今天所做的一切都值了，即完成了杨军交代的任务，又赚到了十三块钱。 傻柱一脱身了，立马转身向院外跑去。 刚到院外，就看见杨军吉普车的影子消失在胡同口。 “许大茂，柱爷跟你没完……” …… 路上，杨军闭口不谈她们分配的事。 而两个丫头也没问，她们似乎已经认命了，能分配到哪儿只能等公布名单了。 当车子开到地方的时候，正好是五点四十，离最后约定的时间还早。 杨军帮她们把行李拿下，里面装的是家里人给她们准备的零食和衣服。 两人在门口道别，看着她们进去，直到影子消失，杨军才离开。 第二天一上班。 杨军就把蔡大姐叫道办公室。 “把今年退休干部的人员名单给我看看。” 蔡玉芬闻言，立即把早已准备好的名单递了过去。 杨军翻了几页，一眼就看到了魏大全的名字。 “你们人事部门准备几份返聘书，把这几人给我留下。” 杨军在老魏的名字上画了个圈，然后又在几个七八级即将退休的技工名字上画了个圈。 一共画了五个人的名字，这些人都是轧钢厂即将返聘的人。 蔡玉芬接过名单看了看，皱着眉问道， “厂长，这个魏大全也要返聘吗？” “嗯。” 杨军只是淡淡的应了一声。 他心想，他主要目的就是想把老魏留下，其他几个都是陪衬。 每年厂子里都要返聘一部分退休的职工，当然，这些返聘的人中，大多都是有特殊技能的七八级技工为主。 像老魏这样搞管理的很少有返聘的。 毕竟走了一个干部，那么就空出一个名额，下面的人也能有上升的空间。 所以，厂子里几乎没有返聘干部的，除非有特殊才能或者对轧钢厂有突出贡献的。 今天，杨军把老魏留下，蔡玉芬感到奇怪，所以才出口确认了一下。 不过，蔡玉芬并不傻。 怎么说，她也是职场上的老人了，岂能猜不到杨军的用意。 更何况，老魏是杨军一手提拔上来的干部。 “好的，厂长，我马上就办。” 蔡玉芬指着名单上的几个名字道：“厂长，这几个人是各个车间主任点明要留下的人，您看……” 杨军接过名单。 蔡玉芬点的几个人，都是车间里七八级技工的老师傅。 一般化，技工等级到六级以上的时候，基本是都是独当一方的老师傅了，这些人是轧钢厂的宝贝人才，按照惯例，这些人都是要返聘的。 而这些返聘的人，他们也不愿意离开工作多年的岗位，几乎所有人都愿意留下来，更何况熬到今天这个级别不容易，他们还想着给儿孙多挣点钱呢。 “可以返聘。”杨军立马答应下来，然后吩咐道：“以后以文件形式形成规矩，只要技工等级达到六级以上的，全都要返聘。” “好的，那我知道怎么办了，我现在就回去准备返聘合同。” 送走蔡玉芬后，杨军给自己泡了一杯‘老班章’，一个人坐在沙发上想事情。 按照以前的打算，等老魏退休后，他就让杨梅接替他的位置，但是计划不如变化快，杨梅怀孕了。 如果现在让杨梅接手采购科，显然不是时候，更何况，干不了多长时间，她就得休产假，生完孩子后，又不能全心全意的工作。 所以，他权衡之下，决定让老魏再干两年。 老魏这个人是他在轧钢厂第一个真正意义上属于他的‘自己人’，在他当采购科科长期间，老魏没少替他分担工作，这个人用起来也很顺手。 虽然，老魏的工作能力不是太出众，但胜在非常稳妥，没有耀眼的成绩，更不会有明显的败绩。 当然，返聘干部这么大的事不是他一个人说得算的，这也是他和袁凯宗他们几个商量的结果。 采购科的情况就是这个样子，他们不得不考虑实际情况。 当然，也不排除他们为了讨好巴结杨军才同意把老魏留下来。 第二百六十一章 许大茂升职宴 第二天。 杨军召开了高层领导会议。 会议的内容就是商讨宣传科副科长一职的人选。 自从上次宣传科科长王明涵站队李怀德的事后，杨军查了他一下，果然这世上没有经得起查的人，这个王明涵曾经多贪多占，被他发配到车间去了。 科长的位置就由副科长高霞接任，那么现在宣传科副科长的位置就空了下来。 这次的副科长人选准备从宣传科内部提拔。 高霞把附和提拔条件的人员名单报上来，供杨军他们决策。 许大茂的名字也出现在这份名单中。 他这个放映员本就是办事员的待遇，而且从十四岁起就跟他父亲一块放电影了，到现在为止已经有十五年的工龄了，已经算是轧钢厂的老人了，他是有资格竞选这个副科长一职的。 而且，许大茂这人平时也会来事，没少拍领导的马屁，所以，当杨军提出副科长一职由他担任时，其他几个领导也就顺水推舟同意了。 当天晚上。 许大茂要在一食堂宴请轧钢厂的领导，庆贺升职。 “傻柱，从今以后，你茂爷就是轧钢厂的干部了，你以后给爷老实一点，要不然……哼。” 许大茂拎着食材出现在食堂后厨。 “孙贼，记吃不记打是不？你柱爷不伺候你，拿上你的东西该上哪上哪去。” 傻柱手里拎着炒勺指着许大茂骂道。 别看许大茂现在是干部了，但是傻柱根不不把他放在眼里。 你一个小小的副科长找他做饭，他就做了？ 哪个干部找他开小灶还不是把他当大爷供着，又是说好话，又是上烟上酒的，只有把他哄开心了，他才答应掌勺。 当然，并不是所有的干部都这样。 像杨军这个级别的人，他才不敢端着架子。 “傻柱，我这可是宴请厂长的，你敢拒绝？”许大茂双眼一睁，瞪着大眼牛气哄哄的道。 傻柱闻言，呵呵一笑。 “你柱爷偏不伺候，你能咋滴？” 要说别的领导，他可能还怵，但是杨军，他还真的不怕。 平时，俩人关系这么近，两家关系也不错，即使犯了点小错，杨军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许大茂拿杨军威胁他，选错了对象。 “行，傻柱，你给我等着。” 许大茂拎着食材气哼哼的走了。 …… 临下班的时候。 杨军去隔壁办公室把尚铁龙叫上，一起去参加许大茂的升职宴。 袁凯宗和闫怀生、刘峰他们也跟着一块去。 参加许大茂的升职宴是假，主要是想借他的酒席给尚铁龙接风洗尘。 毕竟现在这个档口，食材不好弄，又不能公款宴客，所以大家只好借花献佛了。 当然，许大茂也该请客，要是没他们这几个人同意，他也不可能当上这个副科长。 杨军让马驹子先把杨梅送回家，然后绕道再送伊秋水。 现在杨梅肚子越来越大了，杨军怕刘志骑车带她不安全，所以才开车送她。 他也想着要不要提前给她办产假，但一想想还是算了，毕竟月份还小，他怕人说闲话。 傻柱最终没给许大茂掌勺。 许大茂也不知是怎么求的南易，南易才勉强给他做了一桌。 一听说许大茂宴请厂领导，南易还是开心的，毕竟能弄点油水，可一想到宴请的人当中有尚铁龙，他就有些不乐意了。 最近这几天。 尚铁龙没少去二食堂纠缠南易，非得说他是杨寿山，搞得他都没法好好做饭了。 现在，他一见到尚铁龙，就绕着他走。 酒菜上齐后 许大茂立马站起来道， “各位领导，谢谢……” “许大茂，你先坐下。” 他刚要说话就被杨军打断了。 知道许大茂要说什么，无非想说感谢领导参加他的升职宴等等。 杨军自然不能让他说出口，要不然尚铁龙把他们当成什么了，说是给自己接风洗尘，却拿别人的升职宴凑数，你让尚铁龙心里头怎么想。 当然，也怪自己没有提前交代他。 “许大茂，今天这顿酒席是给尚副厂长接风洗尘的，你只要陪好就行，其他的不要乱说。” 杨军还没说，袁凯宗就黑着脸训斥道。 “是是是，我太没规矩了，我自罚三杯。” 许大茂也算个人精了，经这么一点醒，他立马意识到到今天差点犯了忌，如果惹得领导们不满，恐怕他这个副科长位置还没焐热就被撸了。 许大茂也不含糊，直接连干三杯。 这小子今天晚上可是下了血本，满桌子的肉菜不说，就连泸州老窖都弄来了五瓶。 酒水充足，才允许他这么造。 “宝国哥……哦，尚副厂长，我代表轧钢厂全体职工欢迎你的到来，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了。” 杨军站了起来，举杯道。 “实在是太感谢杨厂长了，现在这么困难，你们还能整这么一桌子酒菜，我老尚啥都不说了，都在酒里。” 尚铁龙是军人出身，性子耿直，直接一口闷了。 杨军见状，嘴角抽搐，还没动筷子，他可不想喝这么一大杯酒。 端起酒杯，抿了一口，剩下的全倒入空间中。 其他几人见状，也跟着一口干了。 “说到家，老尚你还没有个固定住处。”闫怀生问道。 “没呢，我单身一人，在办公室凑合就行了。”尚铁龙摆摆手不在乎道。 “那怎么能行，怎么说你也是轧钢厂副厂长，是有资格享受干部住房待遇的。” 闫怀生说完，回头向杨军他们几个道：“前段时间还剩下几套干部住房，不如，分一套给老尚怎么样？” 筹建干部住房之初，厂子里就留出了余量，就是为了应付这种情况。 尚铁龙来得早不如来得巧，一上任就能分一套干部住房。 “我看完全没问题嘛，老尚房子的事就交给你了。”杨军立马表态道。 尚铁龙闻言，连连摇头拒绝道， “那不行，我这刚来寸功未立，就要了一套房子，这说不过去。” “老尚，你就不要推辞了，你只有有了家，才能安下心来工作，以后有你立功的机会。”袁凯宗拍着尚铁龙的肩膀道。 “是啊，老尚，除非你是不打算在我们轧钢厂扎根，要不然，你就别推辞。”刘峰也跟着劝道。 尚铁龙摇了摇头，苦笑道：“我尚铁龙谢谢大家了，请你们放心，我这辈子别的事不做，就做一件事，我这一百多斤就交给咱们轧钢厂了。” “哎，这才对嘛。” 众人松了一口气。 许大茂眼皮翻了几下，嘴角抽搐着。 他心里想着，自己也是干部了，不知道能否分一套干部住房。 他心里有这个想法，但是却不敢提出来。 你这还没没上任呢，就想分房子，肯定给领导留下不好的印象。 杨军瞧见许大茂的神情，岂能不知他心里想的是什么。 “许大茂，你现在升职了，谁来接替放映员的位置？要是没人接替你，放电影的工作你还得担着。” 杨军之所以说这句话，就是想敲打他一下，别以为把你提拔上来了，你就可以乱伸手了，如果不听话，立马把你打回原工作岗位。 许大茂闻言，不敢怠慢，立马回答道， “杨厂长，我们科室的小刘接替我的位置，他现在已经能独立放电影了，请您放心。” “那就好，我们厂工人文化生活这一块你要抓起来，可不能给厂子里拖后腿。” “厂长，您放心，我要是拖后腿了，您直接把我撤了，我绝无怨言。”许大茂立马站起来表态道。 杨军抬手示意他坐下说话。 这家伙狼子野心，必须得时不时地敲打他一下。 这里面，许大茂的职务最低，所以都是他在给大伙儿倒酒，当然，他喝酒喝得也是最多的。 “尚副厂长，我敬您。” 许大茂把挨个领导都敬了一圈，然后轮到尚铁龙的时候，他道：“一大三小，你喝一杯，我喝三杯。” “那不成。”尚铁龙摇了摇头道：“粮食这么贵，凭啥你喝三个，我喝一个？” “啊？”许大茂一愣，不知怎么接话了。 平时，大家能不喝酒就不喝，推不掉的也要少喝，这可倒好，尚铁龙跟别人的想法不一样，他认为自己喝得少是吃亏了。 原因无他。 她尚铁龙也是个酒蒙子。 “你喝几个，我就喝几个。” “领导您爽快，我许大茂今天陪您喝个痛快。” 随后，这俩人单喝。 还别说尚铁龙的酒量是真的大，就连许大茂轧钢厂第一酒场高手都甘拜下风。 一斤半酒下肚，许大茂直接钻桌子底了。 尚铁龙跟没事人似的。 “杨厂长，你这人敞亮，很合我老尚的脾气，我要单独跟你喝三个。” “可以。” 杨军连愣都不打，直接应下了。 他也不废话，一连干三杯。 尚铁龙见状，愣了一下，他没想到杨军会这么爽快，他拿过酒瓶子，直接对嘴吹。 这一幕，看得袁凯宗他们直抽搐。 东北人就是猛啊，喝酒跟喝水似的。 尚铁龙灌了半瓶，然后目光看向袁凯宗他们。 “哎，老尚，时间不早了，明天还要上班，咱们还是早点散了。” 袁凯宗见状不妙，连忙认怂。 “不爽快。” 尚铁龙把酒瓶子往桌子上一放，有些扫兴道。 这话很让袁凯宗他们没面子，但没办法，三杯酒可不少呢，他们年龄大了，喝不了那么猛的酒。 他们还想多带两年孙子呢。 “老尚，以后日子长着呢，有的是喝酒的机会。” 杨军见状。 连忙过来给他们打圆场。 大家都是领导，以后还要在一块工作呢，关系弄的太僵也不太好。 随后，酒席散了。 杨军让二食堂收拾小包间的人把许大茂送回去。 他和袁凯宗他们几人就出了二食堂。 马驹子和其他几个领导的司机把车子停在食堂门口。 见到杨军出来，连忙下车扶他。 杨军摆了摆手，表示自己没事。 尚铁龙很喜欢杨军的敞亮，还专门过来送他。 “老尚，今晚喝了不少，赶紧回去休息。”杨军拍拍他的肩膀道， “你今晚先将就一晚，明天我让人把新房子给你收拾出来。” 尚铁龙笑了笑道：“杨老弟，你就别管我了，这点酒不算什么。” 他一拍脑袋，似乎想起了什么。 “杨老弟，先回去，我再找杨……南易喝一会。” …… 第二百六十二章 补充空间中夏季食材 第二天。 一上班，杨军就把房管科科长吴子楼叫到办公室，让他立马给尚铁龙分一套干部住房，并且让他找人把房子打扫干净，尽量今天晚上能住进去。 随后，他看了看时间，就自己开车出了厂子。 一转眼，又是一个星期过去了。 明天是厂休，也是杨柳回家的日子。 自从上次杨柳回家探亲后，第二天，她们单位就公布了分配名单，不出意外，杨柳被留在了四九城，何雨水则去了津城。 不过，还好，津城离四九城不远，回家探亲也方便。 当然，何雨水能分在津城，钱多多也没少出力，要不然，她也跟着其他女孩一样被分配到边疆连队了。 自从杨军穿越过来后，何雨水的命运彻底的被他改变了。 在原剧中，她高中毕业后，就进了纺织厂，后来就嫁给了一个民警，再后来，她就很少回四合院了。 原先她和傻柱的感情不是那么好，被傻柱无脑的舔秦淮茹伤透了心。 而现在，她成为了一名光荣的军人，并且还分配了那么好的单位，如果不出意外，她将来肯定过得非常好。 杨柳在单位上，也是训练六天，休息一天。 而在这一天，她依旧可以请假回家探亲。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以后的岁月里，这种规律会形成固定的模式。 杨军也不知是出于什么原因，对何雨水没能留在四九城一事感到些许的亏欠，所以他不想回大杂院面对傻柱那张臭脸。 他今天准备逛逛市场，买点食材或者水果之类的东西，为明天迎接杨柳做准备。 他空间里的食材大多都是冬季的食材，像夏季的这些瓜果蔬菜都还没有，他觉得今天把这些东西补齐。 他首先来到供销社，那里有刚到的新鲜水果。 他转了一圈，发现架子上虽然有不少水果，但是那种纯南方的水果却没有。 苹果、桔子、桃、梨子、山楂这些东西应有尽有，但是像香蕉、芒果、柚子这种热带的水果却没有。 杨军感叹，这个年代的物流确实落后，想吃点南方水果很不容易。 像苹果、梨子、桃、苹果这些水果，每样都要了两斤。 这些水果都不贵，一毛多钱一斤，最多不超过三毛的。 他付了九毛钱和六斤水果票。 然后拎着东西上车，去菜市场。 到了车上后，他挑了几个长相比较好的水果收进空间中进行复制。 然后发动车子直奔东直门菜市场，因为那里是四九城最大的菜市场，里面的东西比较齐全，能买到他需要的东西。 “大姐，上海青怎么卖？” 杨军一眼就看到摊位上那些水灵灵的青菜。 卖菜的是一位四十多岁的中年妇女，她听了一愣， “同志，这些青菜不是从上海运过来的，都是从郊区菜农手里收上来的，再说了，上海运来的能有这么新鲜？” 那位卖菜的大姐似乎为了证明自己所言不虚，还把上面带着露水的青菜展示给他看。 杨军闻言，满头黑线。 穿越这个世界这么长时间了，他的思维依旧停留在后世。 后世那些菜农为了把菜卖个好价钱，非得给青菜起了一些五花八门的名字，像什么上海青啊、油菜、青梗菜。 但这个年代的就不一样，青菜就是青菜，不管各个地方文化有什么诧异，但是官方名称，它就是青菜。 “大姐，不好意思，是我口误，我想问问这青菜怎么卖？” “三分钱一斤。，五分钱二斤。” 那位卖菜的大姐听他这么一说，就明白了。 “给我称二斤。” 杨家边说，边掏出五分钱递给她 “大姐，我想打听一下，你知道哪里有卖蒜苗的吗？” 杨军想吃回锅肉了，但是每次吃的不太正宗，原因无他，蒜苗太老了，吃不出那个味。 一般化，这个季节是没有蒜苗卖的，现在正是大蒜的生长季节，谁也不舍得现在把苗子挖出来吃。 如果谁要是敢吃鲜嫩的蒜苗，肯定会被人戳脊梁骨骂的。 “同志，你要蒜苗？” 卖菜的大姐左右看了看没人，小声问道。 “大姐，我就馋那一口，卖点给我。” “可不便宜呢，三毛二一斤，你要是要，我给你拿去。” “我全要了。”杨军闻言，眼里闪过一丝精光，他拍了拍自己的口袋，示意那位大姐赶紧拿来。 那位大姐再次查看了一下四周，从菜摊子底下摸出一大把酒菜粗细的嫩蒜苗。 她也不称，直接塞到原先杨军买的那堆青菜中。 “一共是二斤三两，你给七毛五分钱。” 杨军见状，连忙拨弄上面的青菜把蒜苗盖住。 他也不讲价，直接付钱。 他知道这位大姐是冒着风险把蒜苗卖给他的。 一般像她这样的售货员都是拿死工资的，不管菜卖的好不好，她的工资一分都不少拿，不过，像她们这种夹带私活的不在少数，谁都想多挣点外快。 付完钱后，杨军赶紧离开。 他在别的摊位上又买了点夏季的蔬菜。 比如黄瓜、西红柿、菠菜、苦瓜、丝瓜、冬瓜、芦笋、茭白、菜豆、生菜、南瓜、苋菜、佛手瓜、山苏、空心菜、龙须菜、卷心菜、酒菜、茄子等等。 这些可是个好东西，可以放入空间，留着冬天吃。 随后，他又去另外一个菜市场转了转。 等他出来时，手里又是大包小包的拎着许多东西。 比如，西瓜、香瓜、葡萄等等。 杨军看着车子里的食材，他把看上去卖相比较好的，每样都收入空间一点。 他准备把这些东西送回家。 路过杨安邦那个供销粮店的时候，他顺路去看了一眼。 他把车子停好，正想进去的时候，突然发现店内有个熟悉的身影。 “尚铁龙？” 杨军嘀咕了一声，连忙把车子开得远远地，免得被他瞧见。 尚铁龙出现在店内，确实挺意外的，但是却在情理之中。 作为主管后勤的副厂长，他有责任也有义务厘清他管辖的工作。 毕竟，厂子里有一部分粮食是从这个店收上来的。 这些粮食对当前轧钢厂粮食短缺的压力起到了巨大的缓解作用，这在整个后勤工作中起着举足轻重的作用，他过来瞧瞧也属正常。 当时，杨军成立这个收粮点，很多人都不看好他。 但是几个月下来，这个收粮点非得没让人失望，而且还做出了不少的成绩，每个月，不光能弄到几千斤粮食，还能提供不少的野味。 在职工大会上，杨安邦还被提出表扬过呢。 当然，这里面也有杨军的帮助，要不是他，恐怕这个店早就被撤了。 杨军远远地看着粮店，直到半个小时后，尚铁龙才离开。 等他离开后，杨军才进店。 “哥，刚刚尚副厂长来检查工作了。” 杨安邦一见到杨军，立马向他汇报工作。 “没什么纰漏？” “没什么纰漏，就是……”杨安邦用手指了指店里那一百多斤的袋子道：“就是收上来粮食太少了，尚副厂长好像不太满意。” “你就没跟他解释解释？”杨军问道。 “解释了啊，我说现在是月初，成绩不好是肯定的，等到月底就好了。” 一般到了月底，粮站的生意才能好一点。 因为马上就能领下个月的口粮定量了，所以这个月的定量就可以卖了。 “账上没问题？” “没问题，周苗苗每天都核对几遍，绝不会出错。” 杨军点了点头，然后回头对郭猴子道， “猴子，店里用不了这么多人，这四九城周边你熟，没事的时候可以下乡收点野味上来。” “哦，对了，你还可以和周边的猎户签个协议，只要他们打到猎物，全部按比市场价高出两成的价格收上来。” “杨厂长，现在我们已经这样做了，只要猎户们打到野味，就立马给我们打电话，我会第一时间过去收。”郭猴子道。 郭猴子自从没了一条胳膊后，整个人变得没有以前那种活泼了。 好在这个粮店的人不多，他在这里上班也没人对他指指点点。 他原先就是猎户，认识许多猎人，粮店每个月能收上来这么多野味，全是他的功劳。 “不错，好好干。” 杨军唏嘘的看着他那条空荡荡的袖子。 郭猴子见状，笑了笑：“厂长，别这样，我现在过的挺好的，吃喝不愁，家里的婆娘孩子也能吃饱饭了。” “那就好，以后生活上有困难尽管说。” 聊完正事，他并没有回厂，而是在店了吃了午饭。 午饭，都是他们从家里带来的，后院有锅有灶，每天中午，他们都会把饭菜放锅里热一热。 吃完饭后，杨军丢下十块钱给杨安邦。 这是他每个月都要寄给爷爷的养老费，而杨安邦和杨安国兄弟俩每个月也要往老家寄钱，所以，就一块寄回去了。 他先回一趟家，把车上的食材搬下来，让马香秀晚上加个菜。 随后，他就回厂子了。 回到厂子，姜海涛过来通知他开会。 “我记得今天没安排会议啊？”杨军皱眉道。 他不喜欢开会，尤其是在下午开会。 天气太热，一大群人挤在一个屋子里，那味道实在不敢恭维。 “尚副厂长亲自邀请您去的，听说所有的后勤部门都要参加。” “他们后勤部门的会议，请我干什么？” 姜海涛讲杨军脸色不悦，他也不敢胡乱猜测。 “不知道。您看要不要我把这事推了……” “不用。”杨军摆摆手道：“还是去，毕竟尚副厂长第一次主持会议，不去也不好。” 姜海涛闻言，连忙把杯子续满茶水，端着杯子跟杨军去了会议室。 第二百六十三章 我要跟大哥过一辈子 杨军到会议室的时候，里面坐满了人，大家全都等着他呢。 这次所有的后勤部门的头头脑脑都到齐了，大家在会议室里烦躁的抱怨天气太热。 尚铁龙站起来把杨军让到中间的位置，他拉过一张椅子打横坐在旁边。 “大家安静一下，下面开始开会。” 尚铁龙敲了敲桌子，示意大家安静，然后他接着说道。 “我没来之前，后勤工作一直是由杨厂长主持的，在他主持工作期间，我们厂取得了重大成绩，尤其是后勤工作得到了极大的保障，正因为杨厂长成立的那个收粮点，我们轧钢厂几万名职工才不至于饿肚子。” “所以，我在想，既然这个店能取得如此大的成绩，那么我们是不是可以大力推广这个办法呢？” “下面有请大家讨论一下，这个方法的可行性。” 尚铁龙的话一落，会议室顿时沸反盈天。 大家热烈的讨论着这个方法的可行性。 自从这个收粮点成立后，轧钢厂职工的伙食有所改善，虽然恢复不到原先的标准，但是，也差不了多少，而且时不时的还能吃到野味。 如果，在城里多成立几个点，那么职工们的伙食标准肯定能大幅提高，他们也不用再饿着肚子了。 轧钢厂的工作属于重体力活，车间里的工人每个月有四十二斤的口粮，但是像他们这种坐办公室的就没那么多了，每个月只有二十多斤。 自从上次降低伙食标准后，很多工人的定量就更低了，每天早上在家喝碴子粥，中午只吃一个馍馍，很多人都熬不到下班，有的时候很多工人饿晕在车间内。 大家对成立收粮点这个办法，基本持赞同的意见。 唯一不赞同的是，杨军则沉着脸皱着眉。 别人不知道这里面的深浅，收粮点的情况他比谁都清楚。 这年头，大家都吃不饱饭，谁还有多余的粮食拿出来卖。 目前，收敛点的情况就是，每个月大约能收上来两百斤左右的粮食，他杨军要不是每个月往里补贴二三千斤粮食，职工的伙食说不定更差。 但是，他又不能把实际情况告知他们。 讨论没两分钟，基本上是全票通过这个提议。 尤其是食堂主任老唐第一个赞成，他恨不得满大街都设立这样的点。 职工定量下调，伙食标准下降，大家吃不好，闹脾气，他这个食堂主任首当其冲。 其中，有好几次职工差点打进他办公室了。 “好，既然大家都同意，那么就按照这个办法实行。” 尚铁龙一脸笑意的看着众人，然后冲着采购科科长老魏道， “魏科长，你赶紧跟供销社的人联系一下，先成立十个收粮点，先把这件事定下来，另外……” 尚铁龙又对房管科科长吴子楼道：“吴科长，租赁店面的事你也抓紧办。” 吴子楼和老魏刚想答应，但一见杨军的脸色不善，嘴唇微微张合，然后低头闭嘴不语。 这两人可以说是杨军一手提拔上来的，他们对杨军唯命是从，杨军不发话，他们也不敢点头。 “老尚，这件事可以慢慢推行，但是成立的点不宜太多，我建议先成立两个收粮点，城里一个，农村一个，期限一个月，先看看效果再说。” 杨军不忍打击他的积极性，才出口劝道。 尚铁龙想了想，觉得杨军说的有道理，为了稳妥起见，同意了杨军这个建议。 “嗯，那就先成立两个收粮点，如果效果好，再推行下去。” 杨军抬头扫视了一眼魏大全和吴子楼：“吴科长，魏科长，这件事你们下来商量着办。” “好的，厂长。”二人应道。 杨军摇了摇头，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他没有任何理由阻止这件事的反生，因为那个收粮点的成绩有目共睹，而且尚铁龙还亲自去考察过。 他心里明白，只有收粮点亏损后，才能让尚铁龙明白到这个建议行不通的。 当然，轧钢厂损失一部分钱财是避免不了的事。 …… 第二天。 杨军就早早的来到文工团门口。 看了看时间，五点刚到，院子里就传来起床号的声音。 还没等到杨柳，就见钱佳佳气喘吁吁的从里面跑了过了。 “我一猜，你今天肯定会来接你妹妹的，还好我猜对了。” 杨军咂咂嘴，抬头无语的看着天上的云彩，嘴巴里念念有词：“防火防盗防杨军。” 钱佳佳闻言，气得直翻白眼：“大男人，心眼这么小。” 杨军撇撇嘴。 说这话的是你，自己不过是重复一遍而已，还怪自己心眼小了。 “哼，说，又想让我办什么事？” “没事啊，就是出来跟你打声招呼罢了。” 钱佳佳脸色一红，不过，她可不愿意在杨军面前露怯，双手背在背后，两眼抬头望天，装作一副不在意的样子。 “好，算你有骨气。”杨军笑了笑，看了看时间：“在我妹妹没出来之前，你最好把事说了，要不然等我妹妹出来了，你就免开尊口。” “好好，我承认有事求你，你就说答不答应。”钱多多立马认怂。 她一想，如果待会儿杨柳出来了，她还真不好开口求人。 “你还没说什么事呢，就让我答应？” “反正这事你能办到，就是……” 钱佳佳看了看四下无人，红着脸小声道：“就是……你送我爸爸的那种酒还有没有？” 杨军一愣。 啥玩意，大姐，我没听错，你要那玩意干啥。 “你大声一点，我没听清。” 杨军嘴角噙着笑，手放在耳朵边，装作听不清的样子。 钱佳佳气鼓鼓的看着她，一张俏脸羞的通红，她跺跺脚大声道， “你上次送我爸爸的那种酒还有吗？” “哦，啊，你说的是口子酒啊，那玩意没了。” 杨军说完，一脸笑意的看着他。 钱佳佳看出来了，杨军是故意的，好像就是报复之前她损杨军的那些段子。 “别装了，我真的有用。”钱佳佳气得直跺脚。 “如果我没记错，你还没结婚？” “你胡说什么呢，不是我要用，是给我朋友要的。”钱佳佳一听，顿时脸羞的通红，连忙把身子转了过去。 “我不管谁要用，我只能告诉你，那玩意没了。” 杨军考虑了一下，决定还是不给。 原因无他，再这么下去，大院里的人都知道他杨军手里有这种药酒了，他可不想给大家留下不好的印象，再说了，他现在也是有身份的人。 别说是钱佳佳了，就是大领导那边，他也决定以后不再送了。 这种事毕竟上不得台面，用这种方式开路，会给人留下不好的印象。 “真的没有了？”钱佳佳一副不信的样子。 “真的没了。”杨军无奈的摊开双手。 钱佳佳两眼死死地盯着他，一副不信的样子，但见杨军一脸坚定的样子，她似乎又有些相信了。 “我不管，我现在很不高兴，你必须好好哄哄我。” “大姐，你那是起床气。”杨军笑道。 “哼……” “要不我请你去老莫搓一顿？” 钱佳佳闻言，双眸一亮，下意识的朝老莫饭店方向看了一眼，不过她很快的摇了摇头道， “不去。”她眼珠子一转，笑盈盈的竖着一根手指道：“上次那种火腿给我弄一箱。” “大姐，不是，你真把它当饭吃了。” 杨军一愣，夸张道。 上次给她那一箱子金华火腿，少说也有四五十斤，这才一个星期就吃完了？ 即使真当饭吃，也吃不了那么多。 杨军猜测，她肯定拿去送人了。 不过，既然她开口了，杨军再拒绝就说不过去了。 “行，晚上送我妹妹回来的时候给你捎来。” “这还差不多，等你好消息。” 钱佳佳以一副胜利者的姿态向他耀武扬威，迈着轻盈的步伐回去了。 杨军在门卫又等了一会儿，才见杨柳从里面出来。 “哥，谢谢啊。” 上车后，杨柳坐在副驾座上，酝酿了半天才开口。 “几天不见，还学会客气了哈。” 杨军知道她说的是什么事，无非就是这次能留在四九城的事。 不过，他也不说破，彼此心照不宣。 起初，何雨水分配到津城，她还有些舍不得呢，但一想到自己每个星期天还能回家看看，相比于何雨水，她实在是太幸运了。 上次回家的时候，见杨军对她的事不闻不问，她还埋怨过他呢，可归队后，第二天上面就公布了分配名单，她很幸运的留了下来。 当时，她别提有多高兴了，自己一个人偷偷地躲在没人的角落里激动的哭了半天。 她深知这次竞争的激烈性，亲眼目睹了那些家庭背景比她强无数倍的女孩，为这两个名额争的头破血流的时候，她才明白，自己能留下来，杨军在背后不知出了多少力。 “好好干，以后你的前途绝不止于这一方天地。”杨军安慰道。 “嗯，我一定努力。”杨柳激动道。 回到金水桥四合院，放下杨柳，杨军让马驹子回大杂院把王玉英他们接来。 等王玉英她们来的时候，马香秀已经把早饭做好了。 早餐和传统意义上的早饭不同。 在杨军这里，早餐就是豆浆、油条。包子之类的，但是王玉英她们生活习惯中的早餐就是碴子粥、玉米窝窝头、以及咸菜。 倒是杨老四挺喜欢这种早餐的，自从她到这边来上课后，整个人都胖了一圈，脸上的肉肥嘟嘟的。 这边的伙食比她原先在家里强上好多倍，饭菜都是紧着她爱吃的做，鸡鸭鱼蛋不是天天有，但是隔三差五的也没短了她的嘴。 尤其是杨军家的零食从未断过，只要是伊秋水有的，绝对少不了她那一份。 顺便提一下杨老四的学习成绩，这丫头非但不笨，而且在学习上有非凡的天赋，这种天分甚至超过了当年的杨柳，就连高老师直夸她聪明，甚至感叹，他从未教过这么聪明的学生。 至于杨安邦的两个孩子杨群和杨玲，他们虽然没有杨老四那种天分，但是也不差，不过，他们胜在比杨老四刻苦。 吃饭的时候，王玉英一直瞅着杨老四看。 “你要注意了，吃的这么胖，以后不好嫁人啊。” 众人全都看向杨老四，眼里含着笑意。 杨老四一听，不高兴了，她气哼哼的把头偏向一边。 “我才不嫁人呢，我要跟大哥过一辈子。” 第二百六十四章 舅舅要回来了 “竟胡说浑话，女孩子哪有不嫁人的，再说跟你大哥过像什么话。” 杨军闻言，笑了笑，“妈，四丫头才多大啊，现在谈这些还有点早。” “早什么早，棒梗比她大一岁，人家已经进厂拿工资了，她倒好，一分钱不挣，还得花钱给她请家庭老师。” 王玉英每个月见因为杨老四学习的事，还要额外花三十块钱和二十多斤粮食，一想到这，她就心疼嚯嚯的。 杨军了解王玉英，苦日子过惯了，自然看不得在四丫头身上花费这么多的钱财。 其实王玉英现在也有二三千块钱的积蓄，她要想过这样的日子也不是不可能，但她还想着下面还有几个孩子终身大事没办完，所以那笔钱她也不敢动。 “妈，这话你就错了啊，棒梗那是没办法才进厂的，我的妹妹，这辈子，只要有我在，绝不会让她们受那份罪。” “你就惯着她们，你这是给自己找罪受。”王玉英瞪了他一眼。 “我觉得大哥挺好的。”杨柳嘀咕了一句。 “大哥最好了。”杨榆眼睛一亮，连忙附合道。 杨梅倒是没有直接夸杨军好，而是给他碗里夹了个包子。 “大锅锅，我要吃花生。”杨槐小机灵鬼嚷嚷着直往杨军身上凑。 杨军面带笑容，一脸笑意的看着王玉英。 那意思像是在说，瞧见没有，妹妹弟弟们可没白疼。 “一帮白眼狼。”王玉英翻了翻白眼，狠狠地瞪了她们几个一眼，不过她的嘴角俏俏地翘起一抹弧度。 吃完早饭后。 一家人坐在院子的石桌子前聊天，几个孩子站在凳子上摘葡萄架上的葡萄。 杨老四是属猴子的，爬高上底低最拿手，她骑在葡萄架上，一手紧紧地抓住树枝，另一只手一直不停的往嘴里塞葡萄。 “四姐，我也要吃。” “四姑姑，我们也要吃。” 杨槐和杨群杨杨玲他们三个在下面急的乱转。 现在才六月份，葡萄还没有成熟，不过看着一簇簇紧挨着的果实非常惹人喜爱。 杨军见几个孩子糟蹋葡萄，他也不管。 因为，他知道，只要有杨老四在，葡萄根不撑不到成熟就没了。 反正今天高兴，也就随她去。 杨柳坐在中间的位置，向大家讲述她在团里的事。 她们现在已经算是文工团正式的一员了，已经开始接受专业训练了，她们每天跑步，压腿、拉筋，上文化课。 这些日常训练中的琐事，王玉英她们听了非常感兴趣。 “柳儿，开始训练是好事，但是学习也不能落下，以后还是要参加高考的。”杨军坐在边上抽烟，提醒道。 杨柳闻言一愣，皱着眉道：“大哥，还有学习的必要吗？” “当然有。”杨军脸色一正道，“任何时候，学习都不是坏事，要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给四丫头请家庭教师？” “你底子好，将来恢复高考了，凭你的能力，肯定能上一个好大学。” 杨柳闻言，我沉思半天，最后点点头道， “大哥，我听你的。” 杨军听了，欣慰的点了点头。 他对几个妹妹无微不至的关怀，换来了她们对自己的信任，不管自己说些什么，她们总能放在心上。 杨柳今年才十八岁，等将来恢复高考了，她也不到三十，正是人生最美好的那几年，如果再有个大学文凭帮助，想必她的事业能更上一层楼。 今天，趁着大家休息，杨军把马驹子、杨安国他们叫来，帮自己把吊扇装上。 经过几天的复制，空间中已经有了几十台风扇了。 今儿早上他去接杨柳之前，一早就把风扇取出来放在杂物间了。 他只取出来五台吊扇，餐厅安一个，客厅和卧室各安一个，剩下的两个，他准备给王玉英和杨梅各安一个。 风扇取出来，引来众人一阵惊叹。 尤其是杨安国、马香秀他们更是眼红的要命，吊扇在他们眼里已经算是大件了。 要是搁以前，吊扇还是结婚必不可少的四大件呢。 不过，四九城的人都住在四合院里，这种房子冬暖夏凉，太阳很难照透进去，所以比那种水泥房子的要隔热。 所以，再后来，吊扇对于人们来说已经不再是必须品了，慢慢的的就被手表代替其位置。 不到一个小时，杨安国他们就把三台风扇安好了，随后，杨军又让他们去大杂院那边把剩下的两台安上。 杨安国他们走后，院子里的其他几个女人进去帮马香秀做饭，院子此时只剩下杨军和王玉英两人坐在那里。 杨军看得出来，王玉英是有事要跟他说，只是刚才人多不方便罢了。 “军子，你舅舅一家要回来了。”王玉英开口道。 杨军一怔，对自己舅舅一家回来感到奇怪。 他知道自己有个舅舅，只不过在他上高中的时候，舅舅一家就去西北支援建设去了，这么多年两家经常靠通信往来。 他本以为，舅舅一家已经在那边安家落户定居了，以后很难见上一面了。 他和杨梅结婚的时候，他舅舅家就没来人参加婚礼，而是邮寄了十块钱礼金，十几年不见，他以为两家的亲情早已淡了，甚至以后都不会有来往了。 他没想到，现在舅舅一家突然要回来了，而且以后准备都不回去了。 “妈，舅舅一家回来就回来呗，您跟我说这个，是不是想让我做些什么？” 杨军知道，王玉英之所以跟他提这个事，肯定是需要他帮忙的。 王玉英看了他一眼，然后叹气道， “你舅舅一家当时走的时候，本以为这辈子不会回来了，所以就把老房子卖了，现在他们一家准备回来了，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我是想着……” 王玉英看了杨军一眼，嘴唇上下张合，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 “我是想着……能不能把咱家的房子借给你舅舅住？” “老宅子？”杨军问道。 王玉英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杨军闻言，不发一语。 老房子肯定不能借给舅舅一家住，那是他老杨家的根，是他父亲母亲，全家人生活一辈子的地方。 他怕房子借出去后，再要回来就难了。 不是说真的要不回来，而是大家都是一家人，撕破脸总归不好，更何况母亲就这么一个弟弟，她绝不希望看到两家人闹得不愉快。 再说了，舅舅家的两个孩子，如果没记错，应该也快到了结婚的年龄，如果将来他们在老房子里成婚，到时候就更不好收回房子了。 “妈，老房子不能借，那是我们老杨家的根。” 杨军考虑了半天，才道。 王玉英闻言，神情一松。 似乎杨军替她做了这个决定。 本来她就犹豫要不要把老房子借过弟弟一家住，可她一直拿不定主意，现在听杨军这么一说，她倒是拿定了主意。 “好，妈听你的，但是，你舅舅来信让我帮他找住的地方……” “舅舅这次回来的目的是什么？他是工作调动呢，还是其他的，如果是工作调动，单位肯定会给他安排住处的，怎会让您帮他找房子？”杨军问道。 “这……”王玉英脸色露出了为难之色，嘴唇诺诺的不知说什么是好。 “他被单位开除了，遣回原籍。” 王玉英纠结了半天，还是觉得对自己的儿子说实话，毕竟还指望着他帮忙找房子。 杨军闻言，心神一澟。 这个年头，被单位开除是一件非常严重的事。 一般化，能端上铁饭碗的，非有大错，单位是不会随便开除一个人的，就像轧钢厂一样，只要不是犯了原则性的错误，厂子里是不会随便开除一个人的，最多给点处分，调动工作岗位罢了。 他不知道舅舅犯了什么错，被单位开除，并遣送回原籍。 “妈，我舅舅为什么被单位开除？” “具体的我也不知道，信中没提，你舅舅只告诉我过几天就回来了，让我帮他提前找好房子。”王玉英皱着眉说道。 杨军闻言，双手使劲的搓着脸，他对王玉英糊涂感到无语。 舅舅一家什么情况都不知道，你就敢稀里糊涂的把老宅子借给他住？ 要是他真的犯什么大错，你就不怕连累自己一家吗？ “妈，这事你别管了，我来安排，总之一句话，舅舅一家不能住我们老房子。” 王玉英红着脸看着杨军，似乎责怪自己不该给他添麻烦，但是自己就这么一个弟弟，她这个当姐姐的总不能撒手不管。 “军子，你一定要帮你舅舅……” 杨军连连摆手道：“行，我知道了，您就别操心了，房子的事我来办。” 说实话，他对这个舅舅真的没多少感情。 他对这个舅舅的了解，最多停留在十七岁之前，那时候，谁家都过的不富裕，这个舅舅隔三差五的经常给他带些零食，那时候，他还觉得舅舅比自己的父母还要亲。 可这一眨眼，十几年过去了，他又不在家，对舅舅一家的消息更是少之又少，以至于他差点忘记家里还有这么一个亲戚。 现在他们一家走投无路才投奔他们家，这个时候，对于他们家来说可不是什么好消息，更何况他是被开除遣返原籍的。 杨军想一个人静静，于是出门坐在门口的抱鼓石上抽烟。 大约抽了两根烟的时候，杨安国他们安装好吊扇回来了。 杨军接过钥匙，然后一个人开车出去溜了一圈。 等他回来时，车子后座上多了两个纸箱，纸箱里是他答应给钱佳佳带的金华火腿。 锁好车子，回到院子中。 马香秀他们已经做好了饭。 饭菜非常丰盛，昨天杨军在市场上扫荡来的食材基本全用光了，十几个人分成两桌用餐，男人一桌，女人和孩子一桌。 自从搬到这边后，只要是厂休，杨军总会把几家人聚到一块用餐，一是为了给自己人打打牙祭，另外就是他实在太孤独了，希望生活中多点欢声笑语。 要说，这世界上谁最孤独，那只能是穿越者了。 作为异类，他的心里藏着惊天的秘密，而这个秘密还不能向任何人吐露，甚至连最亲近的人都不行。 他一个人背负着巨大的秘密，随着时间越长，这个秘密越压得他喘不过气来，他只能以家庭聚会这种喧闹的方式暂时驱散他内心的孤单。 “为了杨柳能留在四九城干杯。” 杨军站起来，提杯道。 “恭喜柳儿。” “祝你前程似锦。” 众人纷纷举杯道贺。 杨柳也是笑着和大家致谢。 第二百六十五章 虽然是侮辱，但我喜欢 这顿饭，大家吃了两个多小时才结束。 吃完饭后，杨柳就该回去了。 但是现在时间还早，杨军决定先把王玉英他们先送回去再送杨柳。 车子停在大杂院门口，杨军让刘志搬下一箱子火腿留他们自己吃。 而他怕碰上院子里的人，所以就没进去。 随后，他开车带着杨柳回文工团。 刚到文工团，就见钱佳佳已经在那里等着了。 “我就知道你这个点回来。” 钱佳佳笑了笑指了指手表道，然后她就凑过来朝杨军的车里瞅。 杨军翻了翻白眼：“你家不是经常把这玩意当饭吃吗，怎么还这么稀罕这东西？” 钱佳佳似乎习惯了杨军怼她，她也不怒，眉毛一翘，说道， “是啊，这不晚饭还没着落，所以才等你这些火腿呢。” 杨军表示很无语。 随后，钱佳佳指挥司机把这箱火腿搬到自己车上，然后在对那司机耳语一番，就让他把那箱火腿带走了。 “给你。” 钱佳佳等司机走后，掏出一个信封递给他。 “什么东西？”杨军皱眉道。 “火腿的钱啊。” 杨军一听，连忙把信封推了回去，有些生气道。 “干啥嘞，你还不如直接打我脸。” “别，我倒是想打你脸，但是一码归一码。” 钱佳佳把信封塞到他手里，“你送我爸的，我收着，但是这次是替我朋友弄的，这个钱你不能不收。” “真是替你朋友弄的？” “真的。” 杨军闻言，嘴角上翘，笑嘻嘻的说道：“那我就收着了？” 钱佳佳也不说话，赏了他一个卫生球。 “喂，下个星期能不能……” 钱佳佳见杨军要走，连忙出口道。 杨军回身，没好气的道：“你直接说要多少？” 钱佳佳似乎被怼的不好意思了，气鼓鼓的挥舞着小粉拳朝天比划了几下。 “有多少要多少。” 钱佳佳冲他吼了一句，拉着杨柳的手进去了。 “这么大声干什么，我又不聋。”杨军掏了掏耳朵，嘀咕道。 难怪自己刚才闻到她身上那一股子血腥气，原来又到了每个月的那几天。 …… 第二天上班，杨军吩咐马驹子去帮忙找房子的事。 房子能买就买，买不了就租，毕竟像他住的这种独栋的四合院能交易的已经不多了，不过，他给马驹子定下了一个条件，就是房子只能是独门独户的，绝不租大杂院那种。 舅舅犯错被遣返原籍，肯定不是什么光彩的事，他怕人多嘴杂，有人把他舅舅的事抖露出去，到时候，他们家肯定被连累。 这个事本来该交给姜秘书去办的，但是他怕大领导知道这件事，所以他还是让马驹子去办才比较稳妥。 刚泡好一杯茶，还没来得急喝，电话就响了。 电话是王雪梅打来的，她让杨军立马去她那一趟。 杨军听她语气很急，似乎有什么重要的事。 他不敢耽误，立马开车过去。 在路上的时候，他从空间中取出两桶奶粉。 跟门口看门的大爷打声招呼，丢下一根烟就急匆匆的进去了。 “王姨，急着找我啥事。” 一见面，杨军就问道。 “啥事？事大了，我问你，你舅舅王玉献是不是要回来了？” 杨军闻言，心神一惊。 没想到该来的还是来的。 舅舅王玉献被遣送回来这个消息，肯定是原单位通知这边的街道办的。 “王姨，您知道了？” 王雪梅从抽屉里掏出一张纸递给他看。 杨军一看，原来是原单位给街道办发的遣送单。 上面写着遣送人员的名字，因何事被遣送的。 这种单子一般都是告知类的消息，就像后世那种被记入档案中的那种处分，原单位通知这个消息，无非就是想让街道办重点关注他，并且帮助他改正错误。 “王姨，您准备怎么办？” 王雪梅急匆匆的把他叫来，就是想和他商量一下对策，尽量把事情的影响减少到最小化。 原来，舅舅王玉献在原单位因为渎职，对单位的财产造成了巨大损失，但单位考虑到他主观并不是故意的，事后又积极的施行挽救措施，所以并没有追究他的责任，对他进行从轻的处罚，仅仅把他开除处理。 王雪梅白了他一眼，没好气道：“还能怎么办，街道办只能先安置下来，另外给他找份营生。” 杨军闻言，嘿嘿笑道：“王姨仁慈。” “臭小子，别跟我嬉皮笑脸的，工作的事你来安排，其他的交给我。” “行，听您的，您看我把舅舅安排在轧钢厂怎么样？” 王雪梅闻言，皱了一下眉道：“你们轧钢厂人多嘴杂的……” “王姨，我舅舅虽然安排在轧钢厂上班，但并不在厂子里上班。” 杨军看王雪梅一脸迷茫的样子，接着就把收粮站的事跟她说了一遍。 他打算把舅舅安排在杨安邦那个收粮点，那样就避免接触其他人了。 “行，那就这么办，哦，记着再给他找个住的地方。” “王姨，您放心，我已经让人去找去了。” 杨军和王姨聊完正事，撂下两桶奶粉，就直接回厂子了。 舅舅王玉献的事，他打算暂时不和王玉英说，免得她跟着着急。 反正这又不是什么大事，毕竟原单位已经处理完了，舅舅回到原籍只要重新开始就行了，只是他的档案中留下了不光彩的污点。 回到办公室，他把老魏叫过去询问了一下关于收粮店的事。 老魏于是把这两天的工作向他汇报了一下。 不过，事情出了点变化。 原先打算成立两个收粮点的，城里一个，农村一个，后来考虑农村设立收粮点不现实，也过于分散，所以，尚铁龙决定两个收粮点全都安置在城里，然后多派些人，让他们去乡下跑跑路子，收些野味上来。 杨军对于尚铁龙这个决策比较满意，这样办事才最稳妥，不仅不会浪费轧钢厂的资源，还能把现有的资源发挥到最大用处。 杨军当即表示，要把郭猴子派到这个新成立的收粮点，毕竟他有一定的工作经验，那边也需要这么个人，他这个决定，想必尚铁龙也是愿意的。 谈完收粮点的事，老魏硬着头皮陪他下了两盘棋。 “厂长，谢谢了哈，您对我的知遇之恩，我老魏这辈子都不会忘记。” 老魏边下棋，边道。 “你还好意思说，也不知道让我俩棋？” 杨军瞪了他一眼，直接把他边上的那个炮拿掉。 老魏谢他的事关于他被返聘的事，在杨军的帮助下，他又重新的返聘回厂，依旧担任采购科科长一职。 这对他来说，杨军无异于他的再生父母。 他一辈子兜兜转转，蝇营狗苟都没能坐上那个位置，杨军一来，立马让他这么多年的愿望成真。 他从心底里是非常感激杨军的。 老魏讪讪的笑了笑，把棋盘上的另外一个炮也拿掉。 杨军见他让自己双炮，老怀甚慰，满意的笑了。 “老魏，你这是在侮辱我？” 老魏连道：“要不我放回去？” 杨军瞪了他一眼，摆摆手道：“虽然你是在侮辱我，但是……我喜欢。” 他点上一支烟，脱掉鞋子，蹲在椅子上，打起精神，心里暗道，今天无论如何都要把老魏赢了。 让自己双炮，这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啊。 “老魏，我还告诉你了，今天要是再不赢，当着你的面，我直接剁手。” 果然，老天都不帮忙。 不过两分钟的样子，自己生生的被打脸。 杨军看着自己这双手，嘴角直抽搐。 老魏讪讪的笑道：“厂长，科里还有点事，我先回了。” 说完，老魏就溜了。 他不溜，难道留下来找死？ 想看领导的笑话，除非他活腻歪了。 看着老魏溜走，杨军嘴角闪过一丝微笑。 其实，他挺喜欢老魏的。 虽然这人比较圆滑，但深谙人与人之间的相处之道。 一味的奉承巴结，是很难得到领导的欢心的。 如果换了别人，下棋的时候肯定会让着领导，甚至是故意输掉整盘棋，但他非常聪明，非但不让，而且从不放水。 他心里明白，杨军除了喜欢下棋外，更是对他的考验，如果他一旦输了，以后他在领导心中的印象就是，他的棋艺也不是不能战胜的，所以每次和杨军下棋，他都是全力以赴，虽然中间可以让几步，但是最后他必须要赢。 所以，这就是杨军输棋，非得不恼，而且还一直找他下的原因。 当然，老魏和王二娃杨安国他们就不同了。 王二娃跟他是生死兄弟，没有勾心斗角那一说，也没用奉承巴结的意图，所以，他们才不客气的赢了自己。 …… 今天，是舅舅王玉献回城的日子，作为外甥的他必须亲自去接站。 房子两天前就租好了，就在王雪梅那个街道办，杨军之所以把房子租在这里，就是想着能照应着点。 杨军没有在站外等，而是买了一张站票去里面等。 这个年代的火车站管理还没那么严，送站和接站的是可以进月台的，杨军怕麻烦，还是买了一张站票。 不一会儿。 一声悠扬的鸣笛声传来，一列绿皮子火车缓缓驶入站台。 车门打开，车上的人如泄洪的水一般向外涌来。 这时，从车上下来六个人，他们每个人手里都拎着行李包，背上还背着一个大包袱。 那种包袱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包袱，而是用床单围成的，里面鼓囊囊的，就像一座大山压在身上。 凭着以前的记忆，他很快认出来走在最前面的那人就是他的舅舅王玉献。 此时的王玉献，带着一副近视镜，佝偻着背，头发花白，看上去倒像个六十多岁的人。 他的旁边是舅妈包素娜，一脸的沧桑，整个人看上去死气沉沉。 在包素娜身后跟着一男二女，以及一个四五岁的小女孩。 “舅舅，舅妈。” 杨军叫了一声，迎了过去。 第二百六十六章 安排舅舅一家 王玉献闻言一愣，推了推鼻梁上的老花镜，抬头看了他一眼。 “你是军子？这么多年没见，你都长成大人了。” 王玉献连忙放下手中的行李箱，激动的抱着杨军，随后他指着身后那个青年道， “这是你表弟王新亮。” 然后又指了旁边身后那位十七八岁的少女道：“你表妹王慧珍。” 随后，他又指着那个走在最后抱着小女孩的妇女道：“这是新亮的爱人乔琳，还有我孙女王兰香。” “表哥好。” 杨军还没说话，舅舅家的几个孩子先跟他打了招呼。 “大家好，一路辛苦了。” 杨军笑了笑，接过舅舅手里的行李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儿，咱们回家再说。” 几人拖着大包小包行李出了火车站。 看着满地的行李，杨军犯愁了，这么多东西，车子肯定放不下。 不过，他有的是办法。 他叫来一辆人力三轮车，把重要的行李随身携带，其他那些东西全放三轮车上，告诉那人力车夫地址，让王新亮压车回去。 杨军先带着舅舅他们先回租住的地方。 一路上，舅舅一家人看着崭新的吉普车，两眼不时地闪过精光。 舅舅和舅妈时不时的使着眼色，几次开口又不知道如何说起。 杨军知道，舅舅肯定觉得被单位开除是丢人的事，所以他绝口不提此事。 “舅舅，回来后有什么打算？” 舅舅叹息一声道：“我……暂时还没想好。” “既然你没想好，就听我安排。”杨军开着车子，眼角余光瞟向舅舅。 “我在轧钢厂给你安排了一份工作，明天就能上班。” “轧钢厂？是你爸当年工作的那个厂子吗？”舅舅吃惊道：“那可是大厂子，听说不好进。” “是的，舅舅，就是我爸以前上班的那个厂子，不过，现在那个厂子归我管，安排你进去是没问题的。” “归你管，啥意思？”舅妈包素娜不解的问道。 “我现在是轧钢厂的厂长，厂里的大小事全都我一个人说了算。”杨军解释道。 杨军话音刚落，舅舅一家人到吸一口冷气，顿时激动的不知说些什么。 “军子，你说的可是真的，没骗你舅舅。”王玉献激动的拉着他的胳膊道。 “舅舅，我骗你们干什么？安排你工作就是我一句话的事。” “好好好，你小子有出息了，姐夫要是知道了，不知高兴成什么样子。” 车子很快就到了租住的房子这儿。 这个房子是独门独户的院子，虽然不是那种传统意义上的四合院，但是也和四合院差不多，房子是后盖的，正房三间，还有两间东厢房，在西边还搭了一个草棚，是专门用力做饭用的。 别看房子不怎样，但是租金却要五块钱一个月。 王玉英带着杨槐早已等在那里，一见到王玉献，姐弟俩抱头痛哭，两人唏嘘的唠叨不停。 杨军见状，连忙把他们拉进院子。 房子租下了的时候，这里什么家具都没有，还是杨军看过房子后，让马驹子从市场买的二手家具。 东厢房那边，屋子的墙角边摆着一溜白菜，旁边还有成带着的土豆，已经一整袋的棒子面，这是杨军提前给舅舅一家准备的。 舅舅一家似乎对这里的条件非常满意，并不停的夸杨军办事周到。 众人回客厅坐下，桌子上摆着几个大白碗，里面是王玉英提前烧好的开水。 “军子，还是让新亮去你们厂子上班，我这个身份……” 舅舅说到这儿，就叹了口气：“都怪我，要不是我犯了错，新亮和你舅妈就不会丢了工作。” 舅舅一家，原来有三口人上班的，因为舅舅的事被连累，工作也丢了，现在又不得不回到这个从小长大的地方。 杨军觉得王玉献说的有道理，目前，以他的身份确实不好被安排工作，所以，他也觉得如果让王新亮去上班更为妥帖。 “那行，就先让新亮去厂子里上班，至于舅舅你的工作，以后慢慢安排。” 王玉英听了，在旁边插嘴道：“军子，给你表妹慧珍也安排个工作，靠新亮一个人上班，怎能养活这么大一家人。” 杨军闻言，皱眉不说话。 王玉英的话确实让他有点为难，真当轧钢厂是自己家开的了。 这个老妈是个宠弟狂魔，光想着弟弟一家了，就不考虑自己儿子为不为难。 “先安排新亮去上班，至于慧珍过段时间再说。”杨军道。 王玉英一听，皱眉道：“不好安排吗？” “也不是不好安排，过完这个月再说。” 糖山炼钢厂已经建好了，再过半个月就能投入生产了，现在厂子里正在筛选抽调人员名单，如果此时往里塞人，会引起别人怀疑。 所以，他想着等过了这段时间后，再把王慧珍安排进去。 王玉英听他这么说，也就不那么坚持了，她了解自己的儿子，如果不是很为难，他肯定能把这事办了。 虽然她心疼弟弟一家，但是如果让杨军为难了，她肯定不会逼他，因为这一大家子的人全都指着他过日子呢，儿子绝不能出事。 “听你的，到时候再安排慧珍。” 舅舅一家也没有因为杨军没有安排慧珍工作的事而生气，毕竟他们都知道，现在的工作多么难找，更何况王新亮已经被安排进厂了。 当天晚上，杨军留在舅舅家吃饭。 饭菜就是普通的饭菜，清水煮白菜拌点盐就能吃了，一般人家都是这么吃的，只是杨军吃不惯罢了。 舅舅因为给单位造成了重大损失，赔了一大笔钱，回来的车票钱都是向同事借的，现在他们真的是身无分文，现在能吃上窝窝头都算幸运的了。 临走的时候，杨军看见王玉英往王玉献兜里塞了一个鼓囊囊的东西，如果猜得不错，里面肯定是钱和一些票。 虽然，杨军对这个舅舅的印象停留在十七岁以前，但血缘这种东西非常神奇，他打心眼里希望舅舅一家能过得好一点。 第二天上班，杨军把蔡玉芬叫到办公室，让他带王新亮去办理入职手续。 至于，具体的工作肯定不是抡大锤，杨军让他先去食堂那边待一阵子，到时候他再找机会把他调到收粮店那边。 随后，姜秘书通知他去会议室开会。 今天会议的内容主要就是商讨炼钢厂抽调员工的事。 上面文件下来了，决定从轧钢厂抽调三千名职工去糖山炼钢厂。 原先炼钢厂打算从全国招工的，但炼钢厂急于投入生产，一想到全部是没有经验的工人也不合适，所以临时决定从各个轧钢厂抽调过去，至于不足的部分，可以招工慢慢培养。 其实，现在的轧钢厂已经处于饱和的状态，甚至出现了冗余的现象，不过因为炼钢厂那边的原因，所以才迟迟没有裁员。 现在，正式文件下来了。 厂子里就赶紧着手准备抽调人员工作，今天的大会主要就是商讨抽调的对象，以及抽调的条件。 不过，这次参与会议的人员主要局限于高层领导之间。 之所以没有没有召开全体干部会议，就是怕人多嘴杂，各方顾及自己的利益链，非但不能商量出对策，甚至可能把事情弄的更复杂。 不过，制定抽调人员的基本准则就是，好的留下，差的全送过去。 当然，也不能全部把差的抽调过去，最起码也要塞几个六七级技工过去，这样也好应付一下。 虽然，上面有明确的抽调条件，规定抽什么工种的过去，什么技工等级的。 但是自古以来。 上有政策，下有对策。 谁都想把好的职工留在自己厂里。 所以，今天杨军他们五人专门关起门来商讨这个事情。 杨军见大家都不说话，于是就敲了敲桌子道， “废话我就不说了，上头的文件大家都看过了，现在大家来商量一下具体的办法。” 杨军话音刚落，尚铁龙就首先开口道， “一下抽调三千人，我们厂不是耽误生产吗？” 杨军闻言，皱了皱眉道：“老尚，现在不是讨论耽误生产的事，你还是说说怎么个抽调法子。” 尚铁龙闻言，眉毛一挑，大声道：“还能怎么办，就按上次考核成绩办，从底往上划拉，差的全送过去。” 经过一段时间相处，大家都知道这个尚铁龙头铁、性子直，眼里揉不得沙子，说话做事直来直往。 虽然，大家都知道抽调这种事，都是把差点送走，好的留下，但你也不能直白白的说出来。 “我觉得还是征询一下大家意见，对于那些想去炼钢厂的，我们不拦着，如果人数不够，到时候咱们就按老尚的法子办。”袁凯宗道。 众人闻言，都点了点头。 文件中也有这部分规定，要求大家凭自愿原则，去留随意。 “事情紧急，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这样，就以三天为限，征求全体职工的意思，如果到时候人数还不够，就只能按照上次技工考核成绩决定去留了。”刘峰借口道。 众人闻言，点点头，目前也只能这么办了。 不过，大家心里都明白，没有几个人愿意自愿去炼钢厂的。 毕竟，他们的家和家人都在四九城，谁也不愿意背井离乡，远赴异地。 不过，该走的形势还是要走的。 至于有多少人愿意去炼钢厂，只有三天后才能知道。 …… 三天很快过去了。 从报名登记上来看，只有不到三百名职工愿意去炼钢厂，而且这三百人大多还是未婚青年，他们之所以愿意去炼钢厂上班，是抱着分职工宿舍的目的去的。 毕竟愿意留在四九城的还是大多数，他们即使没有宿舍，没有职工住房，宁愿和自己的家人挤在一起，也不愿意去炼钢厂。 所以，今天杨军他们又聚在一起开了个会。 但这次会议不仅有他们五个人，还有各个科室的主要负责人。 剩下的2700名抽调名单只能按上次考核成绩抽调了。 经过开会决定，从各个车间抽调2650名职工，另外再抽调五十名干部和办事员。 炼钢厂那边不仅需要生产的职工，也需要管理干部，所以，这次干部和办事员也在抽调的名单中。 第二百六十七章 棒梗钻女宿舍 干部抽调五人，剩下的四十五名办事员由各个科室分摊。 至于抽调哪五名干部，就由杨军他们五人开会决定了。 当大会散后，杨军他们五人又召开了一个单独会议。 会议的内容就是讨论抽调哪五名干部。 五人商讨了半天，才决定出抽调的人员名单，他们分别是，食堂副主任秦昊、材料科副科长吴长次、保卫科副科长赵光明、设备科副科长顾浩、司机班班长杜昌庭。 他们这五个人，都是各个部门的副职，被调走后，不会影响部门的工作。 顺便提一下，保卫科副科长赵光明是杨军提议调走的。 整个保卫科只有这个赵光明不是自己人，所以杨军才决定把他调走。 至于他的职位由赵海峰接任，而杨安国则接任了治安股股长一职。 当然，这也是五人争取及妥协的结果。 谁都有要排斥的人，也都想着把自己的人安在合适的位置，所以，经过一番激烈讨论后，才达成现在这个结果。 就像杨军把保卫科视为自己的禁地一样，袁凯宗也把司机班全部换成了自己人，其他几人也都一样，纷纷培养自己人。 散会后，人事部门和组织部门纷纷按照领导的决策的内容颁布抽调人员名单。 当人员名单公布出来后，那些被抽中的职工如霜打了茄子一般，整个人觉得天都塌了。 他们又不敢闹，因为上面说了抽调名单是按照上次考核成绩决定的，要怪只能怪自己平时不努力。 被抽中，你还不能不去，谁要不服从分配，直接开除处理。 试想一下，被开除后，没工作，也没收入，如何养活一大家子的人。 最后，大家不得不接受这个结果。 接下来，就是准备去炼钢厂的准备工作了。 厂里专门组织了二十辆大卡车，分批分次的用于接送这些职工去炼钢厂。 而在这一天，厂子里还组织了一次欢送大会。 而那些被抽调走的职工，一脸的苦涩，望着远去的背影，他们的视线终于模糊。 那些被抽调走的职工，大多是年轻单身的职工。 他们一走，厂子里立马把新建的职工宿舍分了下去。 如果再不分下去，那些住在仓库里的职工就要骂娘了。 这么热的天气，几百个人挤在那么大点的地方，，每人喘上一口气，就能把里面的东西蒸熟。 今天，厂子里终于把宿舍分下来了，大家全都高高兴兴的搬家呢。 杨军闲着无事在院子里转了一圈，来到职工宿舍区，一眼就看见在那里维持秩序的杨安国。 这时，杨军看见仓库宿舍门口，闪过一个人影。 那人影看上去挺眼熟的，杨军仔细一想，这不是棒梗吗？ 棒梗这小子自从接替秦淮茹工作后，就一直在厂子里扫地，这工作不用动脑子，而且还没人管着，倒也轻松。 不过，令杨军疑惑的是。 这小子不好好扫地，跑宿舍来干嘛？ 如果自己记得没错的话，那个仓库还是女生仓库。 杨军刚想进去查看，马上意识到不妥，连忙冲杨安国招了招手。 杨安国见状，立马带着五六个保卫员跑了过来。 “厂长，啥事？” 杨安国这小子自从杨军训过他一次后，他从没有在厂子里叫他哥，工作期间都是职务相称。 厂子里的人都不知道他们是亲戚关系。 杨军指了指仓库道， “刚才我看见一个小子钻进女生仓库了，你去看一下怎么回事。” “是，厂长。” 杨安国一听，顿时来了精神，他挥挥手对身后几人道， “走，跟我瞧瞧去。” 随后，这小子开始分配任务，有的人去堵窗户，有的人堵门，防止那人跳窗逃走。 看着这小子指挥得当，蛮像回事的，杨军非常欣慰。 没白费功夫培养他。 “小子，站住。” 几秒过后，女生宿舍内传来大声叫喊的声音，紧接着就是一阵骚乱。 只见几名女职工慌乱的从宿舍内逃出来，她们一边逃，一边大声尖叫。 杨军扶额无语，刚才亏他还夸赞这小子几句，没想到转眼功夫就闯乱子了。 进女生宿舍之前，不能找个女生先进去瞧瞧吗？ 不过，杨军立马想到了一个问题。 保卫科是时候招些女保卫员了，要不然还真不方便，毕竟厂子里也有几千名女职工。 “放开我，你们抓错人了。” 棒梗被两名保卫员反扭胳膊，从女生宿舍里押着出来。 “抓错人了？你当我们瞎吗。”杨安国一把抓住棒梗的衣领吼道：“你一个男的跑女生宿舍干什么？” 棒梗就是个半大的孩子，哪里见过这个阵势，他吓得浑身发抖，整个人都站不住了，要不是被人架着，说不定早就瘫在地上。 “我……我就是个扫地的，我进去帮忙打扫卫生的。”棒梗哭着解释道。 “胡说，你说你进去是打扫卫生的，这些东西哪里来的？”杨安国从他怀里掏出一堆东西。 有玻璃镜子，有小梳子，还有各种零食。 “刚才一个姐姐叫我进去帮她搬箱子，这些都是她给我的奖励。” “你说这些东西都是那个姐姐给你的，谁能证明？”杨安国继续问道。 杨军站在一边，好整以暇的看着。 现在男女宿舍的职工都在搬宿舍，里面肯定是乱糟糟的，说不定还真的有人叫棒梗进去帮忙搬东西。 毕竟女生嘛，力气小，或者嫌脏，找棒梗帮忙也说不定，为了酬谢棒梗，送些零食之类的小玩意也有可能。 “杨叔，救救我，我真的没有偷东西。” 棒梗一眼就看到了杨军，他挣扎着向杨军求救。 杨军本想不管这件事的，但是当着这么多人又不好直接转身离开。 他上前去，挥了挥手，让人把他放开。 “棒梗，你是在女生宿舍被抓住的，而且在你身上还搜到了这些东西，要说你没偷，恐怕没人会信。” “杨叔，我真的没偷，是那个大姐姐送我的，再说了，我现在也是拿工资的人，一个月二十七块五，我何至于偷着几毛钱的东西。”棒梗泪眼朦胧的仔细解释着。 杨军一听，棒梗说得还挺有道理的。 他再傻，也不会拿自己的前途开玩笑，更何况，这些个小玩意也不值几个钱，如果他真想偷的话，不如直接偷钱来得实在。 不过，棒梗本就有‘盗圣’的雅号，很难让人相信他已经改邪归正了。 “这样，你好好的配合保卫科的人调查，等他们找到你说的那个大姐姐，自然就能证明你的清白了。” “杨叔，我真的没偷，你怎么不相信我呢。”棒梗直接跪在地上哀求道。 杨军对杨安国道：“把这件事弄清楚，尽量找到他说的那个大姐姐。” “是，厂长。” 杨安国向他行了一个军礼后，就拖着棒梗走了。 杨军从女生宿舍里出来，又去新宿舍转了转。 作为一厂之长，他必须要了解职工的生活住宿情况。 他去新宿舍转了转，那里的条件比较满意。 四个人一间宿舍，是高低床的那种，每间宿舍还有一个小阳台，供职工晒衣服用。 男职工宿舍永远都是猪窝的代名词，这才刚搬进宿舍，里面的东西就堆的到处都是，连个下脚的地方都没有。 杨军随便转了两间宿舍，然后又去女生宿舍那边转转。 现在大家正忙着搬家，没有人会在大白天洗澡，不过为了以防万一，他还是叫了一名女职工陪他一块进去。 每到一间宿舍，他都会让那名女职工先进去看看，如果方便，他再进去。 女职工宿舍比男职工宿舍强的没影没边。 一进屋就能闻到扑鼻的雪花膏味道，她们的床铺非常整齐，被褥也很干净。 他每到一间宿舍，就立马被女职工围的水泄不通。 她们个个如狼似虎的看着自己，吓得杨军连忙落荒而逃。 他刚从女生宿舍出来，就见到一个穿着工服的女工直愣愣的向他走来。 “杨厂长，你凭什么抓那个孩子？” 那女孩也不说明缘由，劈头盖脸的问道。 这女孩二十四五岁的年纪，留着马尾辫，长相一般，但整个人看上去非常壮实。 她穿着一身油渍的工服，一看就是车间的职工。 杨军一愣，皱眉道：“是你叫棒梗帮你搬东西的？那些东西也都是你送的？” “是，我一趟搬不了，才让他帮我的，那些东西也是我送的。” “哦，知道了。” 杨军点点头，转身就走。 “哎，杨厂长，你不能走，你还没放了棒梗呢。” 那女孩张开双臂，一下拦住他的去路。 杨军见状，随手一挥，想突破她拦路的手臂。 谁知，她手臂只是微微晃动了一下，依旧挡住他的去路。 杨军一愣，吃惊的看着这女孩。 他那一挥手，别看轻飘飘的，但是也用了二成的力气，谁知这个女孩非但纹丝不动，那反震力差点把他震的后退。 杨军顿时对这个女孩产生了好奇心，要说一个男的有如此力气他不奇怪，可像女人有这般力气的倒是少见。 他有些想试探一下这个女孩，于是拉开马步，缓缓地伸出胳膊，做出了一个角力的姿势。 “你要是能坚持十秒钟，我就放了那孩子。” 那姑娘闻言一愣，也不管这个人是不是厂领导，虎声虎气的道， “比就比，输了可不许耍赖。” 杨军闻言，一头黑线。 这女孩一点都不给他这个厂长面子。 “不耍赖。” 女孩拉开架势，做了个弓步的样子，两脚相对，握住杨军的手。 和女孩握手的瞬间，杨军立马就知道小看了这个女孩，那只手就像老虎钳子一样紧紧地握着自己的手。 杨军抬腕看了看时间，然后喊了一声“开始！”。 两人同时发力。 一时间，两人身形剧烈摇摆，全身的力气集中在右半边身子上。 两人谁都不说话，红着脸，憋着气，身形不停转换，想着用技巧打败对方。 杨军和人角力从来没败过，因为每次全靠他的右腿才能赢。 他的长处就是腿部力量非常大，下盘尤其很稳，一般人很难撼动其半分。 不过，今天他遇到了对手。 车间里的工人还真不能小觑，尤其是抡大锤的。 这女孩力气大的惊人，而且身体平衡力量掌握的特别好，好像练过梅花桩之类的功夫。 杨军见一个女的能逼自己使出八分力气而非常震惊。 他看了看时间，眼见着时间快到了，于是他猛地大喝一声，浑身力气集中一点，猛地发力。 “我输了。” 女孩懊丧的坐在地上。 杨军把手伸过去，拉她起来。 “不，你赢了。”杨军晃了晃手腕的表道：“十一秒。” 女孩闻言，两眼一亮，不过马上又是一副懊丧的样子。 “那有什么用，最后，还不是输了。” “谁说没用，最起码棒梗放了出来。” 第二百六十八章 算你跑的快 女孩闻言，脸上顿时露出笑容。 “厂长，我叫马武梅，你可以叫我五妹。” 马武梅抱拳接着道：“我是练谭腿的，没想到今天输在腿上了，真是丢人。” 她说着说着就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 角力看似是比臂膀的力气，其实不然，真正的比试就是看谁的下盘更稳，只要下盘够稳，手上的力气弱点也没什么。 而马武梅练的是谭腿，下盘尤其的稳，没想到今天却输给了杨军。 看着杨军弱不禁风的样子，她直呼人不可貌相。 马武梅一看就是个武痴，对输了角力的事耿耿于怀，一看平时就是没遇到过对手，咋吃点亏就受不了了。 “明天你不用回原岗位上班了。” 杨军说完，转身就走。 “喂，杨厂长，您不是要开除我？” 马武梅一听急了，以为杨军输不起，要开除她。 …… 回到办公室。 杨军就把王二娃叫到办公室，跟他说了一下要成立一支女子保卫员的事。 王二娃一听，立马表示赞同。 他作为保卫科科长，深知自己工作的短板之处。 有很多地方是男保卫员干不了的事，你比如女澡堂、女宿舍、或者上下班的时候，不好对女同志进行检查等等。 随即，杨军把马武梅提了出来，并且把这女孩的情况说了一下。 两人商量，把马武梅调到保卫科，暂任保卫股股长。 另外，这支女子保卫员一共有二十名队员，从全厂选人。 然后，杨军交代王二娃把棒梗关一晚上，让他长长记性。 棒梗这孩子被秦淮茹调理的还算上路，进厂几个月兢兢业业的，工作上也没出什么纰漏，也没听过其他关于他不好的消息。 但是，这孩子以前可是有‘盗圣’的美名，那可是有前科的，虽然今天的事是个误会，但是不管怎么说，一个男人不该进女生宿舍的，关他一晚上，让他记住教训。 下班回家后，杨军顺路去舅舅家一趟。 因为这几天，王玉英一直呆在舅舅家，每天晚上天黑才回去，杨军怕她带着杨槐走夜路不安全，所以要送他们回去。 舅舅一家正在吃饭，王玉英和杨槐也在桌子上。 “慧珍，给你表哥拿副碗筷。” 舅妈起身对王慧珍道。 杨军还没吃晚饭，肚子有些饿，但是他一看到桌上的饭菜，顿时没了胃口。 白菜又是清水煮的，加点盐和其他佐料，凑合着吃，另外就是桌子上还有一大筐煮熟了的土豆，旁边一个盘子里还有几个窝窝头。 土豆是留大人吃的，窝窝头留给孩子吃的。 杨军一看舅舅一家过的如此恓惶，顿时悲上心来。 “舅舅，舅妈，我给你们在轧钢厂安排了工作，明天就去上班。” “啊？真的吗？军子。”舅妈包素娜惊叫一声，激动的流下眼泪。 “军子，我和你舅妈去做什么工作的？” “宿舍管理员。” 杨军想着生活区住着几千名职工，宿舍管理混乱，男女互串寝室习以为常，厂子里经常出现一些不好的传闻，他想着该设立专门的宿管员管理宿舍了。 所以，他一下想到了舅舅舅妈两人。 当然，宿舍不止一栋楼，也不能让一人二十四小时的看管宿舍，必须要多配几名宿管员。 舅舅舅妈这么大年龄进厂，确实不能胜任车间里的重体力活，而办公室的位置也不妥，所以，他思来想去，就觉得宿舍管理员比较合适。 “那感情好啊，这活不累人，风吹不着，雨淋不着，那是一等一的轻松活。”舅舅感叹道。 “是啊，是啊，我们都不知道怎么感谢军子了。”舅妈包素娜唏嘘道。 王玉英在旁边听了，接过来说道：“都是一家人，有什么好谢的，小的时候，你们可没少疼他，有什么好吃好玩的，都想着他，军子现在做的这些，都是应该的。” “我妈说得对，都是一家人，不用这么客气。” 现在厂子里刚被抽调走三千名职工，如今各个岗位上还有一部分缺口，可厂子并不打算招人，因为这点活，大家紧一紧也都能做了。 其实，这么大的厂子，缺个一千多员工根本不会影响生产，之所以不再招人，就是故意留下缺口，毕竟领导们都有需要安排几个人进去。 这个缺口，其实就是变相的相当于高层领导的福利。 就在昨天，袁凯宗安排他五个关系户进厂，大家也是当做没看见。 这种事大家心知肚明，谁也不说破。 毕竟，现在厂子里确实却人，厂领导招人也在情理之中。 除了袁凯宗之外，闫怀生也安排三个亲戚进厂了，刘峰也安排两人进后勤部门了。 所以，大家做这种事也没必要偷偷摸摸、遮遮掩掩，只要不动中层干部职位，其他人，谁也不会多嘴。 “表哥，我也想去上班。”表妹王慧珍站在一旁，诺诺的道。 杨军看了看这个表妹，面色稚嫩，最多也就十六七岁的年纪，比杨榆大不了几岁。 他不忍心见她小小年纪这么早踏入社会，于是轻声道， “你现在还小，等你十八了，我再安排你进厂。” 王慧珍闻言，脸色一暗，嘴巴微微撅着，似乎没能进厂感到失望。 舅舅王玉献见状，一把拉过王慧珍：“你表哥说得对，你现在还小，过两年再进厂，再说了，你嫂子一个人忙活一大家的事，你不得在家帮着点？” 舅舅心里想着，杨军已经帮了不少忙了，先是给他租房子，然后又是送吃送喝的，现在一家三口被安排进厂子，对他们家已经不错了，可不能再得寸进尺了。 “哦，我听表哥的，过两年再进厂。” 王慧珍聪明伶俐，一下明白王玉献的意思，乖巧的应了下来。 杨军陪舅舅聊了一会天，等吃完饭，就送王玉英他们回去。 回到大杂院，杨军从车子上拎着几个水果罐头和两桶奶粉回后院。 罐头和奶粉是他提前取出来放在车子里的，是专门给杨梅补充营养的。 这个年代，根不就没有补充营养的东西。 平日里，窝头咸菜啃着，能有什么营养，像零食点心，谁又会舍得花钱买那些东西。 “奶粉为什么没喝？” 杨军去杨梅家里，一眼就发现上次送她的两桶奶粉完好无损的放在柜子里。 “我想留着生完孩子再喝……”杨梅害怕杨军生气，红着脸小声道。 杨军闻言，顿时有些上火。 “我不是告诉你了吗，你尽管喝，喝完了我再给你想办法。” “你不知道奶粉是有保质期的吗？等你生完孩子，还不得全变质了？” 杨梅被骂的有些不好意思了，见杨军生气，她走到他面前，拉着他的衣角撒娇道， “哥，上面的口封着呢，没那么容易变质。” 杨军有些无语，他真的不想再跟她解释了。 因为，他知道，无论你怎么解释，她还是按照自己的生活方式活着。 奶粉是两个月前送来的，现在天气这么热，而且这个年代的奶粉保质期又没那么长，现在说不定已经过期了。 不过，杨军并不打算妥协，他非得给她改改习惯不可。 “来，你跟我来。” 杨军向她招招手，然后拿着之前送的两桶奶粉向卫生间走去。 他二话不说，打开盖子，直接把奶粉倒进马桶里。 “哥，你干什么？这么贵的东西你怎能糟蹋了呢。” 杨梅哭着喊着上前阻止他。 杨军无动于衷，把另外一桶奶粉也倒入马桶。 “哥，我错了，我喝还不成吗？” 杨梅死死的拉着他的胳膊，苦苦哀求道。 杨军一拉绳子，两桶奶粉顿时被水冲走了。 “你不是心疼奶粉吗，这就是你心疼的结果。”杨军回过身说道。 “反正你不喝也是要过期的，早晚都要倒掉，不如趁早倒掉。” 杨军必须当着她的面，让她亲眼看着奶粉被倒掉，让她意识到，这两桶奶粉是因为她的原因才被倒掉的。 现在商店里的奶粉有价无市，说是八块钱一桶，但是黑市上早就卖到十二元了，而且还是有钱都买不到的那种。 杨梅想着，现在奶粉那么难弄，不如存着等生完孩子再喝，她怕到时候万一自己没奶水，孩子连口吃的都没有。 她知道哥哥疼他，因为弄这些奶粉也花了不少心思，所以她也不想经常给杨军添麻烦。 杨军回到客厅，把新拿来的那桶奶粉直接开封，并嘱咐刘志道。 “以后，每天你看着她喝，一天最少三杯，另外罐头也要吃，要是东西没了，你到我这儿拿。” 刘志也被刚才杨军的一波操作下着了，见杨军生气，他也只能干笑着。 “哥，我知道了，我一定看着她喝下去，您放心。” “你小子现在不用上班，要是连我妹妹都照顾不好，看我怎么收拾呢。”杨军瞪了他一眼。 “不……不敢，我能照顾好梅子的。”刘志下意识的后退一步，说话都结巴了。 其实，刘志已经把杨梅照顾的很好了。 家里的所有事都不用梅子操心，按时的接送她上下班，中午的时候，也不让她吃食堂，饭菜都是做好后亲自给送到厂子里。 可以说，刘志已经尽到了丈夫该有的责任，把梅子照顾的无微不至。 “你也不用急着去上班，等梅子生完孩子，我再给你重新安排。” 杨军看刘志被唯唯诺诺的样子，于心不忍。 “知道了，哥，我不急，一切等梅子生完孩子再说。” 刘志话音刚落，就听见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紧接着，就听见王玉英气急败坏的声音， “败家子，你给我出来。” 杨军连忙出门一看。 王玉英手里拿着一根擀面杖，气势汹汹的向他走来。 杨梅跟在她身后，挺着大肚子，一边抹眼泪，一边委屈道， “还没过期呢，全倒马桶了，一个月工资没了。” 杨军满头黑线。 嘿！这丫头忒不地道了。 竟然学会告状了。 杨军天不怕、地不怕，就怕王玉英不讲理。 她要是发起火来，甭管你是厂长，还是已经结了婚的成年人了，她照打照骂不误。 他还能怎么办？ 三十六计，走为上。 王玉英看着杨军狼狈的背影追着道， “算你跑得快，要不然，非把你退打断不可……” …… 第二百六十九章 马武梅 第二天下班。 杨军的车子刚驶出厂门口，就被人拦住了。 “杨厂长，我爸请你去我家吃饭。” 马武梅拦住车子道。 今天的马武梅穿着保卫科的工服，显得英气逼人，脸上也洋溢着青春的笑容。 白天在车间上班，被王二娃亲自招到保卫科，并破格提拔她为保卫股股长。 她非常激动，以后不光不需要抡大锤了，而且工资待遇也提了一级，现在他是九级办事员的待遇，每个月三十三块五的工资。 她没想到的是，自己顶撞厂长，非但没被怪罪，反而被提拔为办事员，这让她激动了半天。 “吃饭就不必了，你能进保卫科升职，全是你自己努力的结果。”杨军看了看身边的伊秋水，知道她累了一天，想早点回去休息。 “不是因为感激你才请吃饭的，而是我爸找你有事。”马武梅愣了一下，连忙解释道。 杨军闻言，差点从车上栽下来。 这姑娘太虎了，说话不过脑子吗？ 不管怎么说，我也是好心把你提拔上来的，到头来还说不是出于感激才请他吃饭的。 “我说，马武梅，你就不能随便撒个谎或者编个瞎话吗，你这样说出来，我很没面子的。”杨军苦笑道。 “我从小到大都这么说话，你要是不喜欢，那我还回车间去。”马武梅也不管他反不反对，直接爬上车来。 马驹子见状，皱着眉，看了马武梅一眼，然后又回头看了看杨军。 杨军无奈的点了点头，示意跟她去一趟。 伊秋水翻了翻白眼，把头偏道一边不理他。 上了一天班，浑身上下都是汗味，想着回家洗个澡凉快一下，没想到半路被人拦住了，她心里高兴才怪。 马驹子按照马武梅指点的路线来到一座四合院门口。 这是一个日子形的四合院，前后两座院子，看上去倒像个大户人家。 几人下车，一眼就看到门口站着七八个人。 为首的一个人是六十左右的老头，他的身后还有六七个二三十岁的壮小伙子。 杨军仔细打量着这个老头，他穿着一身紧束的短打衣服，腰间系着腰带，两个裤腿扎紧，虎背熊腰，体格壮硕，一看就是练武之人。 他身后的六个人也是个个如此打扮，也都是练家子。 杨军见状，眉头一皱。 心道，今天这顿饭恐怕不是那么好吃的。 旁边的马驹子见状，不由得紧张起来，他不动声色的摸了摸后腰上家伙一下，然后紧紧地贴着杨军身边。 那个老头一脸欣赏的打量着马驹子，似乎发现这是个练武的好苗子，不过看到他身边的杨军时。 抱拳道， “沧州马元山在此恭迎杨厂长。” 杨军见状，知道这老头并没有敌意，于是上前伸手道， “马师傅，久仰大名。” 马占山一愣：“杨厂长听说过我马占山？” 杨军闻言，满头黑线。 一句客套话而已，何必当真。 不过，一想到练武之人最在乎的就是自己武德，所以他也只能含糊其辞的道， “马师傅急公好义、抱打不平，这四九城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好，够爽快，我就不称呼你杨厂长了，如果你不介意，我就称你杨老弟。” “不敢，高攀了。”杨军连忙拱手道。 马占山闻言，脸色一正，肃然道， “上酒！” 他身后一名男子转身回院子，报来一坛子酒，又捧来三只大瓷碗。 马占山一掌拍开酒坛子上的封土，把三只大瓷碗倒满。 单手一引，道， “杨老弟，请！” 杨军一看着那满满三瓷碗的酒，脸皮直抽搐，让人望而生畏。 别说是三碗酒了，就是三碗水也喝不下啊？ 不过，他知道今天自己遇到难题了。 他记得江湖中有这么个规矩，名为‘过门酒’。 ‘过门酒’顾名思义，就是要想进这个门，就必须喝了这三碗酒，只要你喝了这三碗酒，那就证明了你的豪气和酒量，就有资格成为他们的朋友，所以也叫‘交友酒’。 他本以为马占山请他来吃饭的，谁知道人家要和自己交朋友。 他完全可以一走了之。 但他知道不能那么做，先不说你有没有那个酒量，能不能喝完，如果你掉头就走，那就是对马占山他们的蔑视，那是看不起他们，是觉得他们不配和自己交朋友。 如果他真的一走了之，从此之后，就算把马占山他们师徒全都得罪了。 俗话说，多个朋友多条路，他决定今天这个‘过门酒’，他喝定了。 杨军伸手接过一碗酒，双手捧着手里。 闻着浓烈的酒香，杨军暗道，好酒。 不过，这一碗酒少说也有二斤，酒量再好，也就一碗的量。 伊秋水在背后悄悄地拉了拉他的衣角，似乎想让他不要喝酒。 马驹子见状，连忙对她摇了摇头。 马驹子多少也知道点道上的规矩，知道这个时候，谁都帮不上杨军，即使伊秋水也不行，如果杨军此时放下酒碗，那些人更看不起受女人左右的男人了。 杨军看着一大瓷碗的白酒，眼皮子直跳。 说句实话，这酒真香，他都忍不住的想喝两口。 他也知道，要是真把这三碗酒喝下去了，能不能站着还两说。 不过，好在他有空间辅助。 杨军屏住呼吸，捧着海碗猛灌。 看似这些酒喝到肚子里，其实全倒入空间中。 喝完这碗酒，接着又去端第二碗酒。 然后就是最后一碗酒。 三碗酒一起下肚，连个嗝都不打。 “好，杨老弟，好酒量。”马占山忍不住的抚掌叫道。 “豪爽！” 马占山的几个徒弟也忍不住的竖起大拇指。 杨军这波操作，也把马驹子和伊秋水震呆了。 平日里，杨军在家是滴酒不沾，即使碰到场合，也是沾沾嘴唇就放下。 没想到，他们今天算是见到了杨军的酒量。 关键是，他喝完后，脸不红、气不喘，跟个没事人似的，站在那里微笑着看着众人。 马占山豪爽的走过来拉着杨军的手臂道， “杨老弟，好气魄，这么多年，你是我见到第二个喝完三碗酒的人。马某佩服。” “不行了，退步了。”杨军谦虚的摆摆手道：“以前在部队，这样的酒能我能喝三坛子。” 这话一出，众人面面相觑。 大家都不知道他说的是实话还是在吹牛。 不过，大家看他喝完三碗后，依旧面不改色的样子，似乎相信他的话了。 “杨老弟，里面请。” 马占山一脸笑意的，单手一引，立马在前面带路。 杨军谦虚了一下，跟在身后。 路过前院的时候，院子里到处都是练武的器械。 有沙袋，抓石、梅花桩……旁边还有两排武器架，上面摆着各式各样的兵器。 一看，就知道马占山平时经常练武。 这个宅子还挺大的，前后院子加起来也有近二十间房子，也不知道他们家当初是如何把房子留下来的。 马占山把他们引到后院正房，里面摆着一桌酒席。 酒席挺丰盛的，有荤有素，还有全聚德的烤鸭，大小十几个菜，桌子上还摆着和刚才一模一样的酒坛子。 “杨老弟，请！” 马占山把杨军让到主位稍微偏左的位置，然后他在主位偏右的那个位置坐下。 马占山坐下后，给马武梅使了个眼色。 然后，马武梅就把伊秋水引到旁边的屋子吃饭去了。 从刚才的一系列举动看得出来。 马占山是一个非常讲究的人，从座位上看，我和杨军各占主位的一角，寓意着两人平等的关系。 要是搁别人家，肯定是主人坐主位，客人坐偏位，而他却把杨军放到了和他同一地位，看得出来，他非常看重杨军。 “杨老弟，老哥哥我今天请你过来，一是感谢你提拔我家丫头，而是想交你这个朋友，顺便再切磋一下。” 杨军一听，眼皮子跳了一下。 这马家父女都是武痴，交朋友不假，估计想和他比试拳脚是真。 不过，他能给自己摆‘过门酒’，那说明人家非常看得起自己。 而且，就这一桌子酒席，估计没少花心思。 “马师傅，您客气了，我那点三脚猫功夫，哪敢在你面前班门弄斧。”杨军连忙谦虚道。 “杨老弟，你太谦虚了。”马占山闻言，脸色一正，肃容道：“武梅是我一手带出来的，她什么水平我心里清楚，而你能轻轻松松的赢了她，说明你手底下是有真功夫的。” “不知，杨老弟你的师傅是……” 杨军闻言，摇了摇头笑道：“马师傅，我没有师傅，我这点拳脚全都是在部队上学的。” “部队上学的？”马占山皱眉一副不信的样子。 他的几个徒弟也是一脸的不信。 “马师傅，我不骗你，我真的没认过师傅。”杨军见他不信，只得解释道。 马占山不说话，沉思着。 过了一会儿，他突然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双手抱拳道， “杨老弟，不知道你现在醉了吗？” “没醉，这点酒也就闻闻味儿。”杨军想也不想道。 “如果老弟不介意，马某想向你讨教两招。” 杨军一听，顿时了然。 原来人家问他有没有喝醉，其实就是想问他还能不能下场比试，如果喝醉了，可以改天再请教。 不过，也看得出来，这个马师傅心地光明，不愿趁人之危。 杨军知道躲不过，即使今天装醉躲了过去，人家改天还会登门讨教的。 他哂然一笑，站了起来，单手一引。 “马师傅，请！” 几人再次来到前院，就连在隔壁吃饭的伊秋水和马武梅都跑过来了。 马占山脱掉外衣，把衣服放在兵器架上，露出里面肉蛋似的肌肉。 他没有托大，而是亲自下场。 他之所以没有让他徒弟下场，完全是为了尊重杨军。 第二百七十章 文比 马占山走到院子中间，拉开架势，嘴里道， “杨老弟，请赐教。” 杨军瞧了瞧马占武，一身结实的肌肉，魁梧的身躯，给人一种人形泰山的感觉。 他双腿就像老树根紧紧地扎在地上，一看腿上的功夫不一般。 虽然马占山身上有着几十年的功夫，但杨军依然把握在三个回合内放倒他。 不过，他的这些招式都是战场上的杀招，讲究的是一招杀敌。 而马占山只是个武痴，两人之间紧紧只是切磋而已，杨军怕收不住，不小心伤了他。 于是，他笑了笑对马占山摆摆手道， “马师傅，咱们是朋友，直接抡胳膊动腿的有伤和气，不如我们文比？” 马占山闻言，收起架势，疑惑道， “怎么个文比法子？” 杨军回头四下里看了看，然后走到梅花桩前，拍了拍一根木桩子道， “马师傅，我们每人踢三腿，谁能把这根木桩踢断，就算谁赢，如何？” 马占山闻言，笑了笑道， “杨老弟，这不可能，别说是三脚了，就是三百脚也踢不断。” 就连马占山的几个徒弟都纷纷摇头表示不能。 “我从四岁起就跟着师傅了，二十多年了，也没见断过一根木桩。” “是不可能，我们师兄弟每天拿木桩练功，别说踢断了，就是条裂缝都没有。” “大腿粗的木桩，非人力能断。” 大家纷纷摇头，都觉得每人能踢断木桩。 就连马驹子和伊秋水也觉得杨军在说大话。 尤其是伊秋水，她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人，她信奉科学，像这么粗的木桩没有千斤之力是决定不能动摇分毫的。 不过，马武梅看着弱不禁风的杨军，以为他故意提出这个苛刻条件，想造成平局的结果，这样，大家都都踢不断，各自的面子也都保住了。 马占山上前一步道；“杨老弟，这个木桩我踢不断，如果你能踢断，马某甘愿认输。” 杨军笑了笑，没有说话。 他回身走向那个木桩。 他站在木桩前一腿的距离，把勒在裤腰带中的衬衣拽出来。 左脚原地不动，右腿缓缓地向后挪动。 他目光紧紧地盯着那根木桩，两眼目测距离和着力点，脑子里飞快的测算速度和距离。 双腿紧绷，全身的力气集中在右腿上。 也不知过了多久。 只听“哈”的一声， 杨军动了。 他的腿如闪电一般，一触即退。 “啊！” 众人惊呼一声。 大家全都把目光集中到那根木桩之上。 木桩没有想象中那样断掉，而是从上到下裂开了一条小拇指粗细的裂缝。 众人不可思议的看着杨军，脸上震惊的表情就像见到鬼了一样，嘴巴张的大大的，似乎能吞下一个鸡蛋。 “啪！” 杨军再次出腿，那根大腿粗细的木桩应声断裂。 木桩断掉的一端，轰然一声倒在地上。 两腿。 整整两腿。 杨军生生的踢断了那根木桩。 院子里寂静无声。 大家死死地盯着杨军和地上那根木桩。 就连伊秋水也睁大眼睛，捂着嘴巴傻傻的看着他。 此时，她才知道，杨军立的两次一等功是名至实归，要是没这身功夫，别说立功了，能不能活着回来还两说呢。 杨军蹲下身子抚摸着木桩断裂之处，摇头叹息道：“这身子越来越不行了。” 以前这么粗的木桩，他一脚就能踢断，现在竟然要踢两下子。 没退伍之前，他部队上还能专心练练，自从转业回来后，早上除了跑跑步外，其他的锻炼都撂下了。 一个人的体力巅峰期在三十五到四十五岁之间，他可不想自己才三十出头，身子就废了。 所以，他决定，从明天开始，一定要恢复训练。 即使伊秋水早上摆出任何撩人的姿势，他都不会犹豫一下。 大约过了半分钟的样子。 众人才缓过来。 马占山大步走到杨军面前，抱拳道， “杨老弟，老哥哥认输了。” 马占山豪爽大气，当着自己子女和徒弟的面，毫不含糊的认输。 他的几个徒弟也是抱拳连声表示叹服。 “杨厂长，好功夫。” 杨军笑笑，摆手道：“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这话说得众人脸色一红。 如果连这个都不值一提，也不知道还有什么是能拿得出手的了。 众人再次回到客厅坐下，大家推杯换盏，聊得非常火热。 “杨老弟，老哥哥我这辈子从未服过任何人，今天，老弟你算一个。” 马占山端着酒碗唏嘘道。 练武的人都有一个通病，对自己的功夫非常自信，从不轻言服气。 但今天。 杨军生生的给他们上了一课，让他们见识到了什么叫‘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要不是杨军提出文比，说不定自己连人家一脚都扛不下来。 很显然，人家怕伤着他，所以才提出文比。 虽然大家你敬我一杯，我敬你一碗，但杨军看得出来，马占山心情似乎非常沉重，好像有一种英雄迟暮的感觉，整个人一瞬间好像老了十岁一样。 “杨老弟，以后没事的时候，来我这里露两手，让这帮毛孩子开开眼界。” “一定，一定。” 杨军看着他的几个徒弟，个个都是五大三粗的，每个人都有一身不俗的功夫，一时心生爱才之心，他忍不住的问道， “不知哥几位在哪里高就，如果不嫌弃的话，我举荐你们去轧钢厂保卫科上班。” 杨军的话音刚落，马占山的几个徒弟立马眼冒金光。 “杨厂长，我们真的能去轧钢厂上班吗？” “怎么？我这个轧钢厂厂长说的话就这么没有可信度吗？”杨军笑着道。 “不……不是，只是这个消息来的太突然了，有些不敢相信。” 那个说话的青年站起来抱拳道：“武大钊愿意一辈子追随杨厂长。” “好，以后大家都是兄弟了，你不负我，我决不负你。”杨军脸色一肃，端着酒敬了他一杯。 武大钊双手捧着酒碗，一口干掉。 “唐爱民愿附尾翼。” “算我罗小军一个。” “……” 一时间，马占山的六个徒弟全都表示愿意跟着杨军干。 杨军也不含糊，一个个和他们单独喝了一碗酒。 当然，他是出于真心的目的，并没用空间。 从谈话中得知。 他们六个人，有两个没有工作，其他四个，一个在粮站工作，一个在搪瓷缸厂上班，还有两个在牛奶厂上班。 他们的工资不高，两个是二十七块五，还有两个目前还在实习期。 杨军并没有承诺给他们高工资，而是表示他们一进厂子就是正式工，以后还会重用他们。 他当时还表示，如果他们其他的师兄弟想来轧钢厂上班，他也表示欢迎。 杨军目前要做的，就是要把保卫科彻底的变成自己的私人领地，各个岗位必须都安排自己的人。 目前，保卫科从科长到科员，基本上全是他的人。 王二娃、赵海峰、马武梅、杨安国、何大壮以及小王庄新招进去的民兵，可以说，全都是忠于他杨军的。 上到科长、副科长，下到股长、队长、分队长，几乎所有重要的岗位上全是自己的人，别人想要动他，首先要过保卫科这一关。 （写到这里，顺便提一下，为了不被404，那个支线我不打算碰了，也不跳过，但是让大家明白一点，保卫科以后就是轧钢厂最有实权的部门，当然，在文中，我只能把这个剧情概念模糊化，希望大家理解一下。） 吃完饭后。 马占山为了表示杨军对自己女儿和徒弟的照顾，决定送他几坛女儿红。 酒窖就在厨房里，只是在靠墙的位置掏了个洞，顺着台阶进去，就是酒窖了。 杨军一进去，就感到一股寒意袭来，浑身凉飕飕的，身上都起鸡皮疙瘩了。 酒窖很大，几乎占据了两间房的位置，里面除了储酒，还是菜窖。 左边摆着十几排酒坛子，大约有二三百坛的样子，右边码着一溜白菜土豆萝卜。 “杨老弟，实不相瞒，以前老哥哥我是酿酒的，这些都是以前存下来的，现在是喝一点少一点喽。” 杨军闻言，露出了‘果然如此’的笑容。 自古以来，那些酿酒的大多都是练武之人。 因为他们都是嗜酒如命的人，所以想着自己酿酒喝着方便，即使不舍得喝，每天能闻着味也不错。 还有就是，酿酒也是一个体力活，不比在车间抡大锤轻松多少，一般人很难胜任这份工作。 “马师傅，我面皮薄，刚才没好意思问喝的是什么酒，这酒还真不错。”杨军挠了挠头，不好意思的说道。 “女儿红啊，”马占山诧异道：“杨老弟是好酒之人，尝不出是什么酒？” 他见杨军先后喝了不下七八斤的酒，以为他早就知道这酒的名字呢。 “嘿，不怕您笑话，我这人喝酒如喝水，什么酒到我嘴里都是一个味。” “杨老弟，您是海量啊。” 马占山见杨军这么多酒下肚，一个多小时了，跟个没事儿人似的，愈发的惊讶了。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千杯不醉？ “马师傅，人家的女儿红不都是埋在地下的，你的怎么放在地窖里。” 清代梁章钜《浪迹读谈》中记载：最佳者名女儿酒，相传富家养女初弥月，开酿数坛，直至女出门，既以此酒陪嫁…… 也就是说，富裕的人家中生了个女儿，为了庆祝，就酿了几坛好酒，深埋于地下，知道女儿出嫁的时候，才把酒挖出来当嫁妆陪嫁。 “杨老弟，你这听谁说的，酒要是埋地下，一准变酸喽。”马占山闻言，哈哈大笑。 “变酸？”杨军皱着眉思索着。 “酿酒的人都知道，要想把酒存储的时间长一点，必须对储酒的酒窖有严格的把控，像什么温度啊、空气啊、水气啊等等，都有严格的要求，如果真的像你说的那样埋在地下，那酒一准会变酸。” 随后，马占山为了让杨军相信，他还举了一个列子。 之前他父亲也是想他这样把几十坛酿好的美酒深埋地上，等过了十几年后，再取出来时，那些酒已经变硬，味道酸酸的，特别难闻。 杨军听完后，非常尴尬。 没想到电视剧害人啊，他还真的以为女儿红是埋在地下的呢。 经过马占山这么一解释，他才知道，自己是大错特错了。 第二百七十一章 测试成绩 随后。 马占山来到酒窖最边上的位置，从地上抱着两个五斤装的坛子过来。 “杨老弟，三十五年的女儿红，带回去尝尝。” 杨军闻言一惊，连忙表示拒绝。 “马师傅，这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三十五年的女儿红，听上去比自己的年龄还大，一定是极品中的极品。 要知道，酿酒容易，但是又有几个人能坚持三十五年忍住美酒的诱惑呢。 有很多人都坚持不到那么久，大多在五年、十年的时候，就忍不住打开尝尝了，能坚持到二十年、二十五年的更是少之又少。 更遑论三十五年了。 说的夸张一点，这是两代甚至是三代人的坚持啊。 “杨老弟，你喝了我的酒，就是我马占山的朋友，更何况你对我马家有恩啊，你要是不收下，就是看不起我。” 马占山一脸肃容，非要把那两坛子三十年的女儿红送给他。 杨军知道练武之人的脾气，在他们的世界里，非黑即白，不是朋友就是敌人，你要是拒绝了，就是不给他们面子。 “马师傅，这样，我拿一坛行不行？”杨军不容他拒绝就接着说道：“您是知道的，我喝酒跟喝水似的，这么好的酒可别糟蹋了。” “哎……” 马占山见他说的有道理，笑了笑道：“你说的没错，要是像你那么喝，还真的尝不出酒味，罢了。” 随后，杨军抱着一坛三十年的女儿红出了酒窖。 上来后，他把酒坛子交给马驹子。 然后，就跟马占山他们告别回家。 回到家后，杨军立马把那坛子女儿红收入空间中。 这可是好酒啊，千斤难买。 一般超过十年年份的酒就不会在市场上出售，像这种几十年的酒都是用来收藏，也不会用来待客。 如果不是杨军对马家有恩，提拔他女儿，又给他几个徒弟安排工作，再加上马占山对他功夫的敬佩，这种三十五年的女儿红根不就轮不到杨军。 不过，好在杨军有复制系统，以后这种三十五年的女儿红，想怎么喝就怎么喝。 第二天一早。 杨军看着桌子上的早餐直皱眉头。 “香秀，怎么又是碴子粥？你嫂子喝不惯这个玩意。” 马香秀挺着个肚子，一脸为难的样子。 “哥，您都两个月没给我钱和票了，这些还是我自个儿从家里拿的。” 杨军一愣。 一拍脑门，突然想起来，从老家回来后，他还真的没给过马香秀买饭菜的钱，甚至都忘了开她工钱了。 “你看我都忙糊涂了，我忘记了，你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杨军有些抱怨道。 马香秀低头用手揉着衣角，一副为你着想的样子道， “我以为您最近手头不宽裕，所以我没好意思开口。” 杨军闻言，哭笑不得。 他还有手头紧的时候？ 伊秋水家里的事从来不过问，而他整天忙厂子里的事，家里的事就很少操心。 杨军无语的看着马香秀，摇摇头回屋拿钱去了。 回到餐桌上。 “香秀，从这个月起，你工资涨到二十七。” 马香秀一听，连连摆手道：“哥，不用涨工资，我这也没干多少活，你给我开这么高的工资，我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给你就拿着，再说了，你现在需要营养，买点东西补补身子。” 原先马香秀工资是二十块钱一个月，现在这个月涨工资了，所以一共补给她四十七元，不过，眼看着马上到月底了，杨军提前把这个月的工资也结了。 一共给了她八十块钱，其中六块钱是这几天她垫付的饭钱，另外还补发她两个月六十斤的口粮。 这个年月，是钱和票结合使用的，如果光给钱不给票，二十块钱一个月的工资，实际上他的价值最多也就十块钱的样子。 每个单位一到发工资的日子，职工们除了领工资，顺带着把下个月的票也领了。 你没看，一到发工资，财务室门口就会摆着很多张桌子，有负责登记核算的，也有负责发工资的，还有负责发票的。 这些票有粮票、油票、肉票、洗澡票、理发票、菜票…… 而杨军没有给马香秀那些乱七八糟的票，除了工资外，只能额外多给她几斤粮票。 刚开始的时候，他们定的是每个月给马香秀二十四斤粮票，但是每次杨军都给她三十斤，当然，杨军和伊秋水从不吃剩饭剩菜，每次剩的那些菜全被马香秀带回去了。 “以后，我要是又忘记了，你就主动提醒我，别不好意思。” 杨军把把一沓钱和票递给她道。 另外他还把下个月的伙食费和各种票也给她了。 “知道了，哥。” 马香秀手里攥着钱和票，心里感到无比的踏实。 杨军突然想起，马香秀的工资没发，那么高老师的工资肯定也忘记了。 他暗自责怪自己，真是忙糊涂了。 人家高老师也来一个多月了，到现在都没开口提钱的事，要是再不发工资，人家还以为杨军想赖这笔钱呢。 吃完早饭后，他让马驹子先把伊秋水送去上班，然后他在家等着高老师。 本来想着让马香秀转交给他，但他仔细一想，不妥。 最起码，也要跟人家说声抱歉。 九点钟一到，高景涛准时到了。 杨榆、杨群和杨玲他们三个早就在客厅准备好了。 杨军把高景涛拉到一边道， “高老师，对不住啊，这段时间太忙了，忘记给您结薪水了，实在抱歉。” 杨军说完，就掏出一个鼓囊囊的信封递给他。 读书人爱面子，谈钱就俗了。 所以，他特意找了个信封装钱和票。 里面是七十块钱和七十斤粮票，是他两个月的薪水。 他之所以每个月多加五块钱和五斤粮票，是补偿他加重教学任务的。 原先，只打算教杨榆一人的，现在又多了杨群和杨玲，人家不抱怨，但是自己也要做到心中有数啊。 “杨先生客气了，晚一点也没关系的，我这边不急着用。” 高老师用手捏了捏信封，也许是他自持读书人身份，所以控制着自己想看的欲望，并没有打开信封。 “高老师，实在对不住啊，我是真的忙忘了。”杨军再次道歉。 “没关系的，杨先生，知道您忙，忘记是常有的事，不用放心上。” 高景涛把信封揣进裤兜，一脸微笑的样子。 别看他一副不在乎的样子，其实他心里挺急的。 要是再不发薪水，家里就没米下锅了。 每次出门，老婆孩子总是叮嘱他把薪水领回来，可每次他都张不开这个口，所以，每次回家，没少遭老婆埋怨。 “高老师，不知三个孩子学习怎么样了？”杨军问道。 高景涛沉思了一下，肃容道：“三个孩子都非常聪明，除了杨玲年龄太小之外，杨榆和杨群这两个孩子是我见过最有学习天赋的人。” 高景涛拍了拍手中的黑色提包道：“我今天带来一套测试试卷，如果你能多等一会儿，就知道这段时间她们学习的成果了。” 杨军见高景涛对三个孩子评价这么高，顿时感兴趣道， “我今天不急着上班，就留下来看看他们测试成果。” 随后，高老师把带来的试卷发给她们做。 试卷分为语文和数学各一套，这次先做语文，时间为四十五分钟。 当试卷发下来后，杨军还凑了过去看了看试卷的内容。 他看了一下，这试卷也就是五年级的水平，里面的题目说难不难，但是容易出错，至于后面的阅读理解，就有些难度了。 杨军暗自估算了一下，除了课本中那些背诵填空之外，他最多只能考四十分左右。 不过，杨榆她们三个拿过试卷看了看，嘴角翘起一抹弧度，似乎嫌弃这份卷子有些简单。 尤其是杨榆，连看都不看，直接开始答卷。 在家里上课和在学校上课最大的区别就是，没有学校里那种严肃的氛围。 他们师生四个朝夕相处，亦师亦友。 所以，杨榆她们三个对高老师少了那种敬畏的意识，即使是上课时间，他们也能随意的交谈，一点都不感到害怕。 杨军见时间还早，于是让马香秀泡了一壶茶，用的是他带回来的‘老班章’。 为了不影响三个孩子答卷，杨军把高老师请到院子的石桌那里聊天。 茶香四溢，入口清香。 高老师抿了一口，立马眼神就亮了，他忍不住又喝了两口。 闭上双眸，嘴巴砸砸几下，似乎在回味茶香。 “杨先生，我准备从明天开始给三个孩子开英语课。” “行啊，您看着办。” 杨军一听，立马表示同意。 高考是要考英语的，而英语又不是母语，平时很少有练习的机会，所以从小学起是最好的。 “明天就让我那婆娘过来教课。”高老师见杨军一脸疑惑的样子，连忙解释道：“她原先就是教高中英语的。” “行，您和钱老师商量着来。” 高景涛的老婆叫钱荣，之前就是教高中英语的。 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 所以，高老师决定让钱荣来教英语。 其实，高老师是教物理的，像小学这种语文和数学，他也是顺手代之。 随后，两人又商量了一下，教学的时间安排。 高老师教两天语文和数学，然后第三天由钱老师来教英语。 人家两口子一块来教课，杨军过意不去，提出要给钱荣开一份工资，高景涛却死活不同意。 他觉得两口子是轮流教课的，她老婆教课的时候，他在家休息，他教课的时候，他老婆在家休息，所以，算来算去，只能算一个人在教。 可杨军不那么认为。 这世上没有全才的老师。 总不能你精通物理，化学你也精通，即使化学也精通，那其他门科目呢，你还能全都精通？ 所以，就算高景涛不提出来，杨军也打算将来也请英语老师和化学老师。 见杨军态度这么坚决，高景涛只好答应下来。 但他坚持不能要那么多工资，每个月二十块钱就行了。 杨军见劝不动他，只好各退一步。 一壶茶喝完，考试的时间就到了。 高老师进屋收卷子，然后再把数学试卷发下去。 回到院子里，高老师当着杨军的面开始批改试卷。 三份试卷都没有写名字。 因为没必要。 就这么三个学生，他们的字体很好分辨出来。 第二百七十二章 打造钢桩 虽然，她们三个没写名字， 但是，杨军还是一眼就认出了杨榆的卷子。 因为她的字最丑，跟狗尾巴爬的一样。 杨群的字最工整，一笔一画，横平竖直、卷面也最干净。 而杨玲的字虽然工整，但显得生硬和稚嫩，而且由于写字慢，后面的两道大题还没做完。 高老师批改卷子的速度特别快，不到一分钟，一张卷子就批改完了。 他在卷子上写上最后得分，然后递到杨军面前。 杨军连忙把茶杯放下，接过卷子一看，九十九分。 看完分数，他脸上露出一副满意的笑容。 不过，笑过之后，他立马在卷子上寻找扣分之处。 他看了看，原来是前面的两道看拼音写词语的题目做错了。 也不是她做错了，而是她字迹太潦草，连笔把字写成一个字了，难怪高老师给她打错。 说实话，杨军对这份成绩挺满意的。 他没想到杨老四这短短两个月进步如此之大。 要知道，以前在学校的时候，她经常不及格，一位数是常有的事，二位数就是出现奇迹了。 “高老师，这段时间辛苦了。” 杨军得意之时，不忘感谢高景涛这两个月辛苦的付出。 高景涛一边批改试卷一边道：“学习成绩我不担心，主要是这个字……” 他摇摇头道：“下个星期开始，我准备每天抽出半个小时，让他们练大字。” 杨军一听，非常赞同，立马表示道， “行，高老师，到时候，我会提前把纸笔准备好。” 要知道，纸笔也是一笔不小的消费，尤其是纸，更不是一般家庭能消费的起的。 一般人家，孩子要买个练习本，就得提前一个星期跟家长磨，家长被磨的不耐烦了，才同意花五分钱买个本子。 学生学习，别说是钢笔和圆珠笔了，就是普通的铅笔都舍不得买，有的时候，两个人共用一支铅笔，直到铅笔用到只剩下指甲盖那么长才舍得扔掉。 练大字，白纸是必不可少的。 高老师提出这个建议，就是想让杨军提前有个心里准备，毕竟这么多年坚持下来，也是一笔不小的开支。 两人说话间，高老师把另外两份试卷批改完了。 杨军接过来一看。 杨群九十四分，杨玲六十二。 他对三个孩子的成绩非常满意。 杨群本就爱学习，今年才八岁，如果按照正常上学年龄的话，他应该上四年级了，四年级学生能考到九十多分，已经算非常优秀的了。 而杨玲，今年才七岁，这份卷子对她来讲，确实有点超纲，不过，能考及格，也算比较优秀的了。 杨军没想到，他们老杨家的孩子在学习上都有天赋，杨柳如此，杨榆和杨玲、杨群亦是如此。 若果不出所料，将来一定能考上大学。 杨军不禁在想，他是否也要拿起课本，将来也混个大学文凭，但他一想到前世自己无休无止的每天不停的刷题，立马就感到浑身发冷。 他立马放弃这个想法。 可别给自己找罪受了。 等杨军看到三人的数学成绩出来，他高兴的不知道怎么表达自己的心情了。 杨榆和杨群满分，杨玲八十四。 三人都考了个不错的成绩，就连高景涛也是一脸的笑容。 其实，他比任何人都希望这三个孩子考好，要不然他觉得都对不起杨军开的这份工资。 中午的时候，杨军留在家里陪他们吃完午饭才回厂子。 刚到办公室，王二娃就追了过来。 “老杨，杀了盘？” 王二娃一进来，就指了指茶几底下的象棋道。 “没空，有事说事。” 杨军一想到上午啥事都没干，手头上还有一大堆文件需要处理呢，哪有心情跟他下棋。 “不下也成，把你茶叶拿出来泡壶茶呗？”王二娃嘿嘿笑道。 杨军翻了翻白眼，原来你小子下棋是假，想赢茶叶是真。 他默默地拉开抽屉，发现‘老班章’没了，这次想起来，上次这小子给扫荡完了。 无奈的伸手放入裤兜，等他手拿出来的时候，手上多了一包茶叶。 “嘿，难怪我找不到，原来随身藏着呢？” 王二娃一把抢过茶叶，自己先泡了一杯，看着剩下的茶叶，他眼珠子一转，找张废报纸，给杨军留了一点。 杨军见状，啥都没说。 这小子虽然每次都从他这里顺点东西走，但好歹也给他留点。 “你科里没事了？跑我这来瞎逛什么。” 杨军一边批改着文件，一边把茶杯推过去，示意他给自己泡杯茶。 “找你肯定有事啊。” 王二娃过来，拎着暖瓶倒水：“马武梅领着八个人过来，说是你安排的，有没有这回事啊？” 杨军一听，顿时心中欢喜。 马武梅领着八个人来报道，他猜测，肯定其他的师兄弟也跟着过来了，这可是一大助力啊。 “是有这么回事，你觉得那几个人怎么样？” 王二娃一听，顿时两眼一亮，屁股挨着桌边，一脸兴奋的样子道， “那几个人没得说啊，百里挑一，一看就是练家子出身。” 王二娃推了他一下：“老杨，你是哪弄到的这几个宝贝疙瘩？” “既然知道是宝贝疙瘩，赶紧给办理入职手续，哦，对了，他们直接享受正式工待遇。” 马武梅的几个师兄弟原先也有正式的工作，如果给人家试用工的待遇，肯定说不过去，所以让王二娃直接按照正式工标准办理入职手续。 随后，杨军把昨晚去马占山的家的事说了一遍。 王二娃听完，张着嘴巴吃惊道， “老杨，你退步了哈，要是搁以前，你一脚就能踢断木桩。” 杨军翻了翻白眼，苦笑一下，叹息道， “女人废身子啊。” 色，是刮骨钢刀。 自从结婚后，人变得懒惰了。 他也觉得自己没有以前那么勤快了，每天只是跑个五公里就草草结束训练，以前踢腿的动作都不做了。 一想到踢腿，他立马想到是时候该在家里装一个桩子了，以后每天跑步回来，他还能练练踢腿动作。 一想到桩子，他立马就坐不住了。 今天，必须把桩子的事搞定。 当然，木桩肯定不行的，踢不了几下就断了，必须弄个铁桩子。 他记得小的时候，他就是用铁桩子练习踢腿的，后来他参军入伍，那个铁桩子就被王玉英当废品卖掉了。 现在，他要去车间，让老师傅给他弄一个铁桩子。 他想到，就要去做。 他放下笔，领着王二娃去了车间。 来到一车间，找到车间主任邵德明。 杨军把情况跟他一说，邵德明立马领着他去仓库去选合适的材料。 来到一堆钢盘前，邵德明拍了拍其中一根钢盘道， “厂长，您看这个怎么样？” 杨军一看材料是钢的，更是满意。 相对于铁柱子，纲的不容易生锈，上面更会有锈茬子，不容易伤到腿。 这根钢盘下方有一溜拇指粗的圆柱状的孔，一看就是放置轴承用的。 他伸开双手，张开十指，用两个丈量了一下尺寸，大概直径有三十公分，非常符合桩子的标准。 “就它了。”杨军满意的说道。 当然，直接用钢盘当柱子肯定不行的，必须要改造一下才能使用。 随后，杨军把需要改动的部分跟他说了一遍。 在钢柱的下端焊接上一根一米长胳膊粗细的钢柱子，然后再在四周焊接四条腿固定架子。 邵德明一边听，一边认真的记在本子上。 “厂长，两个小时就能给您弄好，您看到时候我是给你送哪儿呢？” 杨军想了想道：“弄好后，你就不用管了，到时候我让司机过来拉就成了。” “好的，厂长，我马上就去办。” “等一下。” 杨军叫住了他。 “开个出库单子，我去财务室交下钱。” “厂长，这就没必要了，到时候我随便填个报废单子就成了。”邵德明一副讨好的样子。 “邵主任，这是我私人用的，不是厂里生产所需，你填报废单子是怎么回事？” 杨军一脸严肃的训斥道：“多用点心思在工作上，不要整天想那些歪门邪道。” “是是是，厂长，我错了，我马上就给你去开出库单。” 邵德明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灰溜溜的走了。 王二娃见状，嘴角撇了撇，望着邵德明的背影道， “老杨，要不要查查他？” 杨军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查个屁啊。” 下级巴结上级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总不能因为一张报废单就查人家，更何况人家只是这么说，并没那么做。 如果他真让王二娃去查了，以后谁还会为他卖命。 “你回头，让马驹子去司机班借辆卡车，把钢桩给我拉回去埋好。” 钢柱焊接好后，小车肯定是拉不下，只能用卡车，而且拉回去后，还要在院子里挖坑埋好，而他又不想让人知道他家的住址，所以，这事只能让马驹子去干。 “行啊，没问题，到时候我让马驹子和杨安国一块回去。” 在这个厂子里，只有王二娃知道杨安国和杨军是堂兄弟关系，所以，在他面前说话，也就没必要遮遮掩掩。 两人等了一会，就见邵德明把出库单子送了过来。 杨军拿着单子去财务室交钱。 那根钢柱有四五百斤重，邵德明是按照成品的价格开单子的，杨军在财务室交了四百五十块钱，才拿到款项结清单。 出来后，他直呼真贵。 几乎是一块钱一斤了。 “茶叶不是到手了吗，你还老跟着我干嘛？” 杨军见自己到哪儿，王二娃跟到哪儿，皱眉道， 王二娃砸砸嘴，冲他嘿嘿笑道， “老杨，那三十五年的女儿红……” “滚……” …… 第二百七十三章 粮店被抢 当天晚上下班。 杨军一回到家里，就看见进门处立着一根钢桩。 这个根钢桩立在进门拐角和东厢房拐角处，这个是杨军特意交代的。 这个地方既不占用院子面积，又离主屋又远，早上踢桩的时候不至于吵醒伊秋水。 杨军用力的晃了几下钢桩，发现还挺牢固的，于是当场就踢了几下。 还别说，钢桩就是比木桩耐踢，不过，踢上去，骨头咯着老疼了。 于是，他跟马香秀交代了一声。 让她明天没事的时候，缝一个棉花筒子套在钢桩上，这样踢着就不会伤到骨头了。 这时候，杨安国和马驹子他们都过来了。 每隔几天，杨军总是找几口，让他们到自己这边打打牙祭，他们都是自己的至亲之人，杨军不希望他们的日子过得太恓惶。 况且，随着月份增大，马香秀的身子也越来越不利索了，叫他们过来，就是希望赵红梅和周苗苗帮着她一起做饭。 杨安邦人老实，不爱说话，没事的时候，总是喜欢一个人躲在一边抽旱烟，而杨安国和马驹子就不一样了，这俩货看着那根钢桩，跃跃欲试。 在山西老家，这俩货没事的时候，经常和村子里的小年轻聚在一起摔跤，都是爱武之人。 尤其是，马驹子把昨天杨军一脚踢断木桩的事说出来后，杨安国就更按捺不住了，他‘哈’的一声，一脚踢向钢桩。 随后，结果大家都能想象的到。 杨军看着抱着腿蹲在地上，疼得龇牙咧嘴的杨安国，笑得合不拢嘴。 几个孩子在院子里疯跑，见杨安国挤眉弄眼的样子，非常好奇，纷纷围过来，小拳头拼命的往钢桩上招呼。 不出所料，这个钢桩给她们的童年留下了不可磨灭的阴影。 杨安邦抽着旱烟，一锅接着一锅的烧，烟瘾挺大的。 没想到他年纪轻轻的就开始抽旱烟了，看上去跟七八十岁的老头子一样。 杨军闲着无事，把象棋端出来，跟他杀两局。 “哥，我感觉今晚上店里要出事。” 杨安邦下棋心不在焉，一脸凝重的说道。 杨军闻言一惊，急忙问道：“怎么回事？” 杨安邦吐了一口浓烟，沉思道， “这两天我总感觉暗中有人监视着我们店，我几次查看都没发觉此人。” “你确定？” 杨安邦没说话，只是沉重的点了点头。 杨军知道杨安邦是个稳重的人，要是不确定的事，他也不会说出口。 既然他都察觉到不对劲，想必粮店是真的被人盯上了。 “今天收上来二百多斤的粮食，估计是有人盯上这批粮食了。”杨安国边下棋边分析道。 杨军闻言，不动声色，闷头抽烟。 听到粮店被人盯上，他的第一反应不是粮食的安全问题，而是担心粮食的事被人发现。 粮食丢了就丢了，但是不能让人看出粮食是从哪里弄来的。 这个年代，还真的没人敢明目张胆的抢劫粮店，但是并不排除有人半夜偷盗。 但是，不管是哪一种情况。 都不是杨军愿意看到了。 “不下了，抓紧吃饭。” 杨军把棋子往桌子上一丢，说道。 随后，也不管马香秀她们有没有做好饭，让她把做好的端上桌。 马香秀见杨军他们似乎很着急，也不敢问，只好把已经烧好的粥端上来。 杨军看了杨安国和马驹子一眼，然后示意一下，几人吃着窝窝头就着大米粥胡乱对付几口。 吃好饭后，他让赵红梅今晚带着孩子留在这里，暂时不要回店里住了，于是，杨军一行四人开车去了粮店。 此时，天色已黑。 杨军并没有把车子停在粮店门口，而是直接停在了隔了两个胡同的一个事业单位门口，跟看门的打了个招呼，然后他就带着杨安邦他们三人悄悄地回到粮店。 四人并没有从正门进入，而是摸到粮店的院墙外面。 一个助跑，杨军就跳到墙上，然后挥手示意，让他们三个上来。 这仨货没有杨军那份本事，只好蹲在地上，让一人踩着肩膀上去，然后另外一人再从墙上拉上去。 四人进到院子里，并没有开灯，而是躲在后院的房间里。 几人抽着烟，谁也不说话。 一直到凌晨一点钟的时候。 正当大家两个眼皮互相打架的时候，就听见院子里传来一声轻微的响声，杨军顿时睡意全无，轻轻推了一下他们。 然后，他立马从后腰拨出手枪悄悄地走到门边，侧耳听着外面的动静。 马驹子见状，也拔出手枪站在门的另一边，和杨军形成夹击之势。 杨安邦和杨安国兄弟俩没有枪，一人手里操着菜刀，一人手里拿着擀面棍紧张的跟在他们身后。 杨军趴在门缝向外看，此时院子里的墙角处蹲着一个人，由于太黑，看不见他的脸。 这人倒像个老手，并没有急于行动，而是蹲在墙角处倾听屋里的动静。 多余过来几分钟的样子，那黑影见屋里没动静，于是就悄悄地走向前面店铺。 大约过了几分钟的样子，店铺里一下进来五六个人，他们手里都拿着家伙，在月光的照射下明晃晃的。 杨军本来以为那些人的目的是店铺里的粮食，没想到，一群人悄悄地向后院而来。 几人心神一澟，顿时意识到非常危险。 其中有个人趴在门上听了一会，然后手中你的刀开始拨门栓。 杨军意识到不好，今晚这些人不是冲着粮食而来的。 他们放弃前面店铺里的粮食，直奔后院主屋，想必是冲着人来的。 门栓被拨开。 杨军猛地一拉门，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冲天放了两枪。 “砰！” “砰！” “全都不许动。” 杨军一脚把迎头的那人踹飞在地上，然后一个跨步超了过去，挡住那帮人的退路。 巨大的枪声，把那帮人显然被吓得不轻，他们没想到屋里藏了这么多人，而且后路还被人堵上了。 他们心神慌乱，想要夺路而逃，却被杨军拿着枪顶住脑门。 “双手抱头，趴在地上。” 马驹子大吼一声，一脚就把其中一人踹倒在地。 那帮人确实被吓坏了，纷纷扔掉手里的家伙，乖乖地双手抱头趴在地上。 杨安邦把灯拉亮，从前面粮店里找来一大笔草绳。 几人合力，把这七个人手脚全都捆起来。 随后，杨军瞅了瞅这帮人，全都蒙面，有三人拿着利刃，其他几人拿着棍棒之类的东西。 “说，你们是谁派来的，进来干什么？” 看着那个胖胖的，一看就像领头的人，杨军一把薅着他的头发问道。 “大哥，饶命，我们……我们就是来弄点粮食的，没有谁派来。” “你骗鬼呢，粮食在前面，你们跑后面干什么？说！”杨军薅着他的头发，猛地往地上一磕。 他的头顿时血流如注。 “大哥，别打了，我说，我全说。” 那个胖子，一看就是孬种，还没怎么打呢，就直接撂了。 “我们不是来弄粮食的，我们是弄钱和票的。” 杨安邦一脸震惊的看着杨军。 “哥，今天花科长送来了下个月的钱和票，他们是怎么知道的？” 杨军闻言一惊，没想到粮店被人盯上了，就连什么时候送钱和票都一清二楚。 他觉得这事绝不是像胖子说得那么简单。 “你们是怎么知道今天有人送钱和票的？” 杨军扇了他一巴掌，厉声问道。 胖子明显怕挨打，浑身颤抖道， “是有人雇我们来的，说是店里今天刚送来四百块钱和三千斤粮票，说事成之后，对半分。” “那人叫什么名字。” “不知道名字，但我记得那人的长相，秃顶、胖胖的，四十多岁，说话总是一副笑脸。” 几人闻言，心神一惊。 秃顶、胖胖的、四十多岁、笑脸…… 这不是花海天还能是谁？ 再结合这帮贼人知道具体的钱数和粮票，除了花海天就再也没别人了。 杨军把枪扔给杨安国，道， “我去叫人，如果有人乱动，直接蹦了。” “好的，哥。” 杨安国扔掉手里的菜刀，接过枪，兴冲冲的站在原先杨军站的位置。 杨军从粮店里出来，直接回到停车的地方。 他跟门卫借了个电话，给轧钢厂保卫科打了个电话。 过了不大一会儿，值夜班的赵海峰开着两辆卡车，领着二十多保卫员过来了。 他们从卡车上跳下来，立马冲到店里把那七个贼人带走。 赵海峰想要说些什么，杨军示意他先回厂子里再说。 随后，兵分两路，赵海峰压着那六人会厂子，杨军带队去花海天家抓人。 到了他家的时候，花海天不在家。 花海天老婆说，他下班后回家一趟，之后就出去了，再也没回来过。 杨军带着人悻悻地返回厂子里。 在花海天家没见着人的时候，杨军就明白过来。 他逃了。 事发时，他肯定就在粮店附近。 粮店出事的时候，他见状不妙，连忙跑路了。 杨军为了以防万一，还是在他家附近留了两个人蹲守。 回到厂子里。 杨军让赵海峰连夜审讯。 还没等问，那些人就竹筒倒豆子——全撂了。 他们的交代和胖子说得一样，他们这洗人就是奔四百块钱和三千斤粮票而且的。 他们七个，要么是街溜子，要么是胡同串子，平时不务正业，也没用正经工作，靠捞偏门挣钱。 几天前，花海天找到他们，说是粮店最近有一笔巨款，让他们把这笔钱抢来，到时候他们对半分。 没想到的是，他们本以为这种事轻车熟路，只要吓唬一下粮店里的人，他们就会乖乖地把钱和粮票都交出来，没想到他们流年不利，遇到了事先埋伏的杨军四人。 所以，活该他们几人倒霉。 不到半夜的功夫，他们全部交代了所有的事，并且签字画押，随后，赵海峰就把他们暂时关在保卫科的羁押室里。 杨军看了看时间，已经凌晨五点了，天色已经泛白，也就懒得回去了，直接回办公室躺了一会。 一直到上班时间，姜海涛来他办公室送文件才吵醒他。 “花海天来上班了吗？” 杨军洗了把脸问道。 “没有，我已经给门卫打过招呼了，只要他一露面，立马拿下。” 作为轧钢厂厂长秘书，厂子里的事就没有能瞒得过他的，他一上班就听说了这事，为了及时得到消息，他还专门做了一番安排。 “告诉保卫科，发通告，让派所协查，我就不信他还能飞了。” “好的，厂长。” 姜海涛应了一声，放下文件，转身离去。 第二百七十四章 训练女保卫员 杨军想不通的是。 四百块钱虽然是一笔巨款，但对于一个月78块钱的花海天来说，只要好好工作一年就能存下了，他为何会冒如此大的危险雇人抢粮店呢？ 难道，他是为了那三千斤的粮票？ 粮票相对于钱来说，其价值更大。 尤其是这个粮食如此短缺的年月，粮票显得尤其珍贵。 不过，以花海天的待遇，他每个月也有二十八斤的粮食定量，按理说已经够吃的了，他为何会冒这么大的危险打粮票的注意呢？ 杨军实在想不通。 不过，对于想不通的事，他也懒得多费脑细胞。 等抓到了花海天，一切就水落石出了。 他还就不相信，这个花海天还能飞上天了。 毫不意外的是。 厂子里召开了一次全体干部会议。 大会开始，作为当事人的杨军把昨晚的事说了一遍。 大家听完后，纷纷对这件事表示震惊。 平时花海天见谁都是一副笑眯眯的样子，没想到确实一条披着羊皮的狼。 随后，尚铁龙提出了关于粮店的安全措施的问题。 经过大家讨论，最后决定加强粮店的保卫力量，两个粮店必须夜里必须留人看守，另外粮店的钱和票半个月领一次。 随后，又责令相关部门跟电信局申请，要在每个粮店安装电话，尽量做到随时掌握情况。 散会后。 杨军刚回到办公室，王二娃前后脚就跟了进来。 “又来蹭茶叶？”杨军没好气的道：“上次就剩那么一点了，全给你霍霍了。” 王二娃也不搭话，直接走到他办公桌前，把他放在桌子的半包中华烟揣进兜里。 “老纪让我通知你，这个星期天大家聚一聚。” 王二娃嘴里的老纪，就是纺织厂厂长纪德民。 之前在部队的时候，纪德民就是他们这帮人的领导，转回回到地方后，大家隐隐还把他当头头。 一般战友聚会、帮忙的时候大家都以纪德民为标准，谁家有个大事小情的，他都是第一个冲在前头，所以大家对他非常尊重。 所以，一听说是纪德民召集聚一聚，杨军也不好拒绝。 “具体什么事啊？” “不知道，我只是个传话的。”王二娃在茶几底下翻了半天，一直没找到好茶叶，心里有些不爽，说话的口吻有些不耐烦。 杨军见他把茶几底下的材料翻的乱七八糟，气得直接丢了一包茶叶过去。 “一天天没事干了？女兵招募的事怎么样了？” “都招齐了。” 王二娃接过茶叶，放在鼻子下闻了闻，见是熟悉的味道，嘿嘿笑道：“二十名女兵全都是我从各个车间精挑细选的，她们都非常优秀，只要稍加训练，就能上岗。” 杨军闻言，皱了皱眉。 听王二娃的意思，这些女兵他并不准备重用，只要稍加训练，就可以派他们进行一些简单的任务。 这点杨军非常不满。 之所以组建这支女兵，绝不紧紧只是为为了巡查女宿舍，或者处理简单的纠纷那么简单，他对这些女兵有着很高的期望，希望这支女兵能作为奇兵，关键时刻能顶大用。 这支女兵他准备当特种兵用的，女兵身上具有男兵说不具备的优点，她们耐压强、能吃苦、细心、更重要的是，她们是女人，不被人重视，关键时刻能当一支奇兵使用。 “这支女兵你给我好好练，不光要像训练男兵那样训练她们，甚至还要比男兵的标准高，你懂了吗？” 王二娃愣了一下，摇了摇头，随后又点了点头。 “我不懂，但是你让我怎么做，我就怎么做。” 杨军白了他一眼，然后想了一下，然后对他说道， “走，带我看看这支女兵到底如何。” 随后，杨军放下手头工作，去看女兵训练去了。 女兵刚刚组建好，目前正在训练场接受训练呢。 杨军远远的看见，那帮女兵在那里嘻嘻哈哈，一点都没有兵的样子。 他回头看了看王二娃，用眼神询问道，这就是你给我说的精挑细选。 王二娃苦笑一下，两手一摊道， “我说老杨，她们都是一帮刚放下铁锤的娘们，你对她们要求太高了？” 杨军没说话，而是站在一边观察着她们训练。 这是一支刚刚组建的女兵，还没来得急换保卫科的服装，她们穿着各自的工服在那里接受训练。 训练她们的是一个二十多岁的男同志。 这个男同志见这帮女兵不听口令，还时不时的冒出几句浑话，他的脸被羞的通红。 杨军看了一眼，站在第一排最边上的马武梅一眼。 她训练的倒是挺认真的，动作一板一眼，颇具几分军人的模样，只是奈何队友不配合，她一个人在那里显得格格不入。 此时，他们训练的是队形，大家服装各异，站没站样、坐没坐样、浑身软绵绵的，一点兵的样子都没有。 杨军沉着脸不说话。 王二娃见状，连忙走了过去。 挥挥手，让那名男兵退到一边。 “不用介绍了，想必大家都认识我，废话就不多说了。” 王二娃走到她们正前方，一脸严肃的样子接着说道， “一个星期内，训练达不到标准的就滚出保卫科，回到你们原先的车间去，当然……”王二娃停顿了一下，道：“只能按学徒工处理。” “凭什么？” 人群中，也不知是谁喊了这么一句。 这个决定让大家非常不满，自己本来就是正式工了，保卫科不合格就不合格呗，凭什么退回车间还要从学徒工做起？ 学徒工的待遇大家心知肚明，十八块钱一个月，而且脏活累活全是学徒工干。 王二娃冷哼一声，也不解释，而是把目光微微的瞟向了杨军。 大家回头看去，一眼就看到了他。 此时，她们才意识到王二娃为什么会发这么大的火了。 她们这个懒懒散散的样子，谁见了谁不上火？ 就这个样子，让她们当学徒工算是照顾她们的面子了，如果因为训练不达标，让她们离开厂子也是没问题的。 王二娃回头对那名男同志道， “小李，如果一个星期后，她们还是这副样子，你也去车间。” 那名男同志闻言，脸色通红，一双虎目不善的看着这帮女兵。 “是，科长。” 王二娃说完，就把位置让给了小李，随后就站在杨军身边看她们训练。 小李似乎意识到了危急，看着这帮女兵的眼神就像见到仇人一样。 科长都发话了，一个星期内，还是练不好队形，他就和这帮女兵一起下车间。 “全体都有，军姿一小时。” “啊！” 所有人惊叫一声。 她们个个面带苦涩之色，平时站军姿半个小时她们都不知道怎么撑下来的，现在竟然要站一个小时，这不是要她们老命吗？ 不过，谁也不敢抱怨。 她们心里都明白，这次领导可不是放狠话，一个星期内队形不达标，肯定被下放车间的。 当初，她们被保卫科选中，还挺高兴地，最起码不用每天抡大锤了，工作也轻松了许多，等她们一进来后，才发现，这里的训练一点也不必抡大锤轻松。 最起码，抡大锤的时候，你累了，还能停下来休息，可在训练里却不行，如果你敢私自停下来，全体队友都要受罚。 所以，她们此时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不过，用王二娃的话来说，她们都是千挑万选非常优秀的人。 所以，她们认清形势后，一个个都认真起来。 杨军站在那里看了半天，发现她们确实比刚才认真多了，所以，就给王二娃使了个眼色就回去了。 当天下班，大家再次在杨军这边吃饭。 昨天晚上那顿饭没吃成，今天补上。 杨军特意回屋拿了一桶竹叶青出来。 这桶竹叶青还是马驹子当初送给他的见面礼，杨军留着，一直没舍得喝，今天难得大家高兴，所以他就破例拿了一桶出来。 “哥，什么时候尝尝三十五年的女儿红？” 杨安国一边把手里的竹叶青打开，一边问道。 杨军闻言，翻了翻白眼。 这小子是个标准的酒鬼，见酒就挪不动脚，尤其是每次到他这边聚餐，他总是央求杨军拿好酒给他喝。 “嗝！” 杨安国话音刚落，就听见有人打嗝。 回头望去，只见马驹子看着竹叶青直流口水，两眼死死地盯着酒。 得，又一个酒鬼。 “哥，我还能忍忍，下次喝也一样。” 马驹子见大家都看他，他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杨军对这俩货表示无语。 三十五年的女儿红，自己都还没舍得尝一口呢，就被这俩货惦记上了。 不过，现在他的空间中已经复制出一坛子女儿红了，他要是想喝也不是不可能。 可是，大家都知道他有这么一坛子三十五年的女儿红，如果这次喝完了，那下次怎么办。 总不能下次再拿出来，还得费一番口舌跟他们解释？ 所以，他决定。 以后除非家里有重大喜事了，他才把那坛女儿红拿出来。 “想喝？” “想喝！”二人齐声道。 就连一向老实巴结的杨安邦也忍不住的点了点头。 “除非你们能赢了我？” “下棋？”三人顿时眼神一亮，齐声问道。 杨军笑了笑，翘了个二郎腿，幽幽道：“比试拳脚。” “那还是算了。” 三人顿时泄气道。 本以为杨军说的是下棋，谁知人家说的是比试拳脚。 要说下棋，他们三个随便出来一个，闭着眼睛、让他二马都能赢，可要是说比划两下，恐怕他们三个捆在一起也不是杨军的对手。 尤其是马驹子，他可是亲眼看见杨军一脚踢断大腿粗木桩的，那种恐怖的破坏力，现在想起都不寒而栗。 “哥，你是怎么练的，教教我呗？” 杨安国先是给自己满满的倒了一杯，然后一边给杨军满上，一边问道。 杨军闻言，下颌往院子里那根钢桩一比划。 “每天踢一百下，十年后，保准你能练到我这个水平。” 杨安国闻言，吓得脖子一缩，连连摇头。 那是钢桩，不是木桩，是要出人命的，别说是一百下，就是一下他也受不了。 尤其是，早上天不亮的时候，他就听杨军在院子里嘿哈的踢桩。 那骨头和钢桩碰撞的声音，听着就让人不寒而栗。 第二百七十五章 医务室缺人啊 “好香啊！” 马香秀端着刚出锅的白面馒头从他们面前经过，杨安国几人忍不住发出感叹。 “安国，你要是不踢了，就把筒套收起来，免得下雨淋湿了。” “听预告说，今晚有雨呐。” “哦，知道了。” 杨安国闷声闷气的应了一声，把钢桩上的棉套取下，送到杂货间。 筒套是马香秀连夜缝的，就像棉袄一样，立面夹了一层厚厚的棉花，套在钢桩上，能减少腿部的疼痛感。 即使是这样，杨安国马驹子他们也是受不了。 要不是嫌木桩不结实，杨军也不会弄这个钢桩了，那腿踢上面确实很疼。 早上踢桩的时候，实力确实比以前下降，以前能连续踢四五十腿都没问题，现在踢个十几腿就受不了了。 要想恢复到以前的水平，只能慢慢来。 杨军也没想到转业回来这么短的时间，自己整体实力下降的这么厉害。 瞅了瞅客厅中正在嗑瓜子的伊秋水一眼，杨军直感叹， “女人真费身子。” 几个女人在厨房忙活半天，终于整了一桌像样的饭菜。 三荤三素，四热两凉。 热菜两炒两炖，山西人喜欢汤汤水水的饭食，马香秀只要做菜，必定有炖菜。 杨军倒是对那两道凉菜感兴趣，蒜泥黄瓜，和凉拌西红柿。 这么热的天，吃凉菜最爽口了。 伊秋水也比较喜欢吃这种清淡的饭菜，所以每次吃饭，马香秀就会把这类的菜放在他们面前。 除了杨军和伊秋水不太喜欢吃那种大荤饭菜，其他的人就没有不喜欢的，拿着馒头，热菜往上一夹，特别带劲。 没过一会儿，杨安国他们就吃的满头冒热汗。 瞅了瞅伊秋水，最终也没好意思把t恤脱了。 不过，他们在家就不一样了，女人再多，他们该光膀子的照样光膀子，只是她们在伊秋水面前收敛点罢了。 “哥，今晚我在粮店那边住没事？”杨安邦担忧的问道。 今天一天，杨安邦都是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 昨晚上，那六个贼人进店抢钱的事给他留下了很大心理阴影，所以，今天他一直担心住在店里还安不安全。 “贼人不是抓住了吗？有什么好担心的？”杨军皱眉道。 杨安邦是个老实巴交的人，胆子也小，如果这事放在杨安国身上，人家该吃就吃，该睡就睡，就跟没事人似的。 “那个姓花的不是还没抓到吗？” “呵，他现在躲都来不及，你觉得他还会再打粮店的注意吗？” 杨安邦闻言，似乎神情放松了一些。 不过，他的眉头还是皱着，似乎花海天一天不抓住，他就不敢放心大胆的睡觉。 杨安国见自己的哥哥一副担惊受怕的样子，觉得挺丢人的，于是说道， “哥，要不然这样，这两天，让嫂子和孩子住在这边，我和马驹子去粮店陪你。” 杨安国回头对马驹子道：“驹子，把家伙带上。” 昨晚事情结束后，杨军把那把手枪收了回来，而杨安国对此念念不忘，总想着什么时候拥有一把属于自己的短枪。 他非常眼馋马驹子整天把短枪戴在身上，也非常后悔当初的选择，如果他继续留下给杨军当司机的话，那么整天配枪的人就是他了。 马驹子翻了翻白眼道：“我不去，我们都去了，这个院子就没个男人守着了，要是出事了怎么办？” 众人一听，还是马驹子想得挺周到。 要是他们三个都去粮店那边，那个院子就全是女人和孩子了，而杨军又在隔壁院子，要是真有什么事，他也顾不上那边。 杨安国想了想，觉得马驹子说得也有道理。 “你不去也行，能不能……” 他说话的时候，瞟了马驹子腰间一眼。 马驹子装作没看见，继续低头吃饭。 保卫科给他配枪，就是用来保护杨军的，此时杨安国借枪，要是没有杨军的同意，他是不能擅自做主的。 “先借他用一晚上。” 杨军点点头，示意马驹子把家伙借他用一晚上，然后又接着对杨安国道， “你现在是保卫科的治安股的股长了，有资格申请佩戴枪支了，不过，为了保险起见，你明天写一份神情，主动请缨看守粮店，这样就顺理成章了。” 保卫科对枪支的使用有严格的规定，非执勤出任务期间，一律不准配枪，交接班或者完成任务后，枪支要上交统一保管。 不过，对于股长以上的人，可以配枪，不过，每隔一段时间去枪械管理员那里报备一下，查看枪支是否丢失，或者子弹有无使用，检查无误后，签字确认。 就像马驹子一样，他每隔几天都会去管理员那里签字确认。 “哥，真的？” 杨安国一听，以后他也能每天配枪了，高兴地站起来，差点把桌子掀了。 大家手忙脚乱起来，有人双手按着桌子，也有的人端着盘子。 毫无意外，杨安国遭到集体白眼。 一顿饭吃了一个多小时才结束。 基本上，只要在杨军这里聚餐，饭菜绝不会剩下。 他这里的饭菜好，有鱼有肉，而且还舍得放油，即使吃不完，他们也都打包回去了，因为他们都知道，他和伊秋水都不吃剩饭剩菜。 吃完饭后，大家又坐下聊了一个多小时的天，谁也不提回去休息的事，原因是，杨军这里装有风扇，他们想多呆一会，等凉快了再回去。 直到快十点，他们才依依不舍的回去。 等他们走后，杨军和伊秋水两人去卫生间冲了个凉就回卧室休息了。 四合院是木质结构，太阳光很难晒透，所以，屋里并不是太热。 不过，吊扇开到二档就能美滋滋的睡到天亮。 但是，此时二人并没有睡意。 伊秋水破例的没有像往常那样看书，而是趴在杨军胸前，和他聊天。 “老公，最近我们医务科的人手太紧张了，能不能再招一些医生进来？” 杨军闻言一怔。 伊秋水可是从来不在家里和他谈公事的，当然，即使在轧钢厂，她也不谈公事。 不过，他对伊秋水突然提出这个问题感到好奇。 “你们医务科的医生不是一直都缺吗，为什么现在才提出来？” 伊秋水闻言，赏了他一个卫生球，娇嗔道， “你都知道缺人，为什么一直不招人？”她的小拳头在他胸膛上轻轻地捶了两下，道：“要不是实在扛不住了，我能开这个口吗？” 伊秋水说的话不无道理，她不是那种爱抱怨的人，遇到困难，能自己解决的就自己解决，自己解决不了的，她也不轻易开口求人。 对杨军如此，对别人更是如此。 如今，她终于开口了，想必她是真的扛不住了。 要知道，轧钢厂可是有着两万多名职工的大厂，再加上职工家属，怎么着也有五六万人，要想靠医务科那四十多名的医生和护士，是很难展开工作的。 每天，医务室门口都排着一长溜看病的人，即使下班了，依旧有很多人看不上病。 他们都是轧钢厂的职工或者家属，在这里看病享有优惠条件，要不是大病，谁也不会去大医院的。 而医务室这四十多名医疗人员，他们每天都忙得脚不沾地，一个人当三个人用，即使是这样，也很难满足工作需要。 其实按照轧钢厂这个规模，完全可以设立一家医院了，而且最少也得需要一百名的医疗人员。 “行，我知道了，明天我就拿到会上讨论一下。” 杨军把她搂在怀里，闻着她头发上散发出淡淡的清香，娇宠道， “宝贝，你再坚持几天，我尽快把这事给你解决了。” 伊秋水闻言，顿时放松下来，就好像卸掉身上包袱一样。 轻抚着他的胸膛，喃喃道：“抓点紧，要不然我真的坚持不住了。” 杨军听着她的声音，心疼的把她紧紧地搂着怀中。 “宝贝，你现在还能不能再坚持一下……” …… 第二天一上班。 杨军把姜海涛叫到办公室，半个小时后，让全体干部到会议室开会。 半个小时后。 杨军看着大家都到齐了，于是把医务科目前遇到的问题提了出来，然后让大家商量一个办法出来。 医务室医疗条件不足，大家心里都明白，但一直没有办法解决。 这年头，医生本就是稀缺资源，大医院都招不到医生，更别提厂医了。 那些江湖郎中、赤脚医生，只要是懂点医术的，都被搜罗一空，很多医院没办法，只能算招人，简单培训一段时间就让上岗。 所以，现在即使会议通过决议，同意招工，也无人可招啊。 人事科长彭程首先发言， “我们人事部门从来没停止过招厂医，但这么多年来，也只招到两个医生，不是我们不尽力，实在是招不到人啊。” 尚铁龙作为分管后勤的副厂长，医务室这方便的后勤保障工作没做好，他也非常着急。 听了他的话，非常的不高兴。 “你一句话招不到人就完了？” 他敲了敲桌子，语气不善的冲着彭程吼道：“招不到人，你就去别的医院去挖、去抢，我不管你用什么手段，必须把医务科的人给我补齐喽。” “那不是犯错误吗？”彭程低着头小声嘀咕道。 “嗯？”尚铁龙两眼一瞪，一副不善的眼神盯着他。 “你工作做不好也是犯错误，甭跟我讨价还价，行，你就上，不行，你下来，我换人。” 杨军没想到尚铁龙的脾气这么暴躁，而且办事雷厉风行、从不拖泥带水。 “老尚，别激动，这样也不是办法，我们还是想想其他办法，看看怎样才能把医生招进轧钢厂。” 尚铁龙狠狠地瞪了彭程一眼，然后把头转向一边。 第二百七十六章 花海天卷钱跑了 袁凯宗见状，叹气道， “这样，我有一个在医院当院长的老战友，我看看能不能从他那边想想办法。” 杨军闻言，摇了摇头，老袁说的也是一条不错的建议，只是收效甚微，最多也就挖一两个医生过来，想要补齐厂医，这点人可以说是杯水车薪。 “老袁，你这个办法不错，但是不能从根子上解决问题。” 杨军喝了一口茶，沉思了一下，接着说道， “这样，我们可以开出优惠条件，我就不信招不到厂医。” “具体说说。”袁凯宗眼神一亮，催问道。 杨军低头沉思，组织了一下语言道， “如果能招来一位医生，可以许诺给他他一个进厂工作的名额，而且这个名额还是正式工，你们看这个建议如何？” 众人闻言，眼前一亮，觉得这个建议还不错。 如果你空口白牙招人，没点好处，拿同样的工资，谁会愿意放弃大医院这么好的条件来轧钢厂当厂医？ 当然，许诺给愿意来轧钢厂当厂医的人一个工作名额，那就不一样了。 这年月，工作非常难找，有很多知识青年都下乡了，如果要是有了这个工作名额了，他们就不用在农村受苦了。 有很多像秦淮茹这样的家长，他们办理内退，让孩子顶替自己的岗位，那样，他的孩子就不用去农村受那份苦了。 当然，也有人不愿意退的。 自己正当年，医生的工资又高，每个月都是五六十、七八十的工资，如果让子女顶替了自己的工作，虽然不用去农村了，但是却要从头做起，每个月拿二十七块五的工资，这点工资又怎能养活一家人呢。 所以，如果许诺他们一个正式工的名额就不同了。 他们即使调到轧钢厂当厂医，工资也不会变，而且还能解决自己家人的就业问题，这个条件不可谓不丰厚，极具诱惑力。 “我觉得这个主意好，如果一个名额不成，我们就两个嘛，反正我们厂现在还缺一千名职工呢。”尚铁龙第一个赞成这个主意。 之前，炼钢厂那边调走三千名职工，导致轧钢厂这边生产产能不足，缺口一千名职工，前段日子一直没招人，没想到现在却用上了。 “我也赞同这个意见。一个名额不成就两个嘛。”袁凯宗举手，表示赞成。 “我也赞成。”刘峰道。 “我也赞成。” “……” 大家纷纷举手表示赞成。 这个提议，全票通过。 这个政策实在太诱人了，在座的这些干部跃跃欲试，各自打着小算盘，想着散会后，立马去各大医院挖人，毕竟这里面还有两个工作名额在。 他们可以跟医生谈条件，一个名额留给医生，另外一个名额留给自己。 随后，会议决定医务科暂时先招四十名医生和六十名护士。 医生可以有两个正式工的名额，护士有一个名额。 当然，并不是什么医生和护士都能进来的。 那些江湖郎中、赤脚医生就不考虑了，那些经过培训上岗的护士也免谈。 轧钢厂开出如此优渥的条件，自然是要那些正规的医学院出身的医生和那些经验丰富的护士了。 开出如此优渥的条件，可以遇见将来医务室的门槛被踏破。 至于招齐四十名医生和六十名护士，轧钢厂不过多拿出一百四十个正式工名额罢了。 这个措施，不仅能解决医务室缺少医生护士的问题，还能提高轧钢厂的厂能。 散会后，大家纷纷回到自己办公室，打电话或者写信给自己所认识的医生和护士。 他们也希望从中分一杯羹，毕竟能替厂子挖来一名一声，就会有两个正式工的名额，如果条件谈得好，也许能从中间弄到一个工作名额呢。 现在，大家的日子都不好过，基本上一个人上班，养活一家人。 如果，能弄到一个正式工的名额，这样就能替家里接减轻一些压力。 杨军端着茶杯正准备回自己办公室，却被站在门口的老钱拦住了。 老钱，全名叫钱坤，轧钢厂财务科副科长，今年五十二岁，打他从一进厂就在财务科干了，可以说是财务科的老人了。 “杨厂长，我有重要事情跟您汇报。” 老钱说话的时候，脸色焦急而紧张，他的手里还抱着一大摞账簿。 杨军见状，立马给袁凯宗使了个眼色。 然后三人来到杨军的办公室。 “说，你抱着这么多账簿找我什么事？” 回到办公室，杨军把笔记本放在桌子上，并且给自己杯子里续满茶水。 “厂长，书记，出大事了，咱们账上的钱都被花海天卷跑了。” 杨军和袁凯宗闻言大吃一惊，两人面面相觑，齐声问道。 “到底是怎么回事？” 老钱站在那里，苦着脸，把花海天的事说了一遍。 原来，昨天花海天出事后，杨军就立马责令老钱清查财务室的账，而老钱接到命令后，立马组织财务室的人清查历年来的账簿，这一查不要紧，账面上竟然少了一大笔钱。 这些钱是以购置原材料扣下的，一共是三万五千三百七十二元。 二人闻言，非常震惊。 没想到，花海天当上科长短短三年的时间，竟然贪墨厂里这么多钱，而且，这么长时间了，做的神不知鬼不觉。 要知道，三万多元可不是小数目，一千块钱一捆，也得三十多捆呢。 这些钱几乎是一个公社的一年的收入了，如果换做是小一点的厂子，也就是整个厂子的全部资产了。 杨军沉思着，出了这种事，瞒是瞒不住了，肯定要上报的，虽然，他当上这个厂长没多久，但是他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老钱说花海天把厂里的钱全卷走了，这就有些过了，虽然这笔钱不是小数目，但是对于一个以钢铁为主的厂子，不算什么。 “保险柜里的钱还在吗？”杨军突然想到了什么，连忙问道。 老钱一愣，回答道：“还没看没呢，我们只是清理账簿，还没来得及查看保险柜。” “那还等什么？赶紧去看啊。” 袁凯宗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冲着发愣的老钱吼道。 老钱闻言，跌跌撞撞的往回跑。 杨军和袁凯宗苦笑一下，连忙跟了上去。 两人来到财务室。 只见财务室里乱糟糟的，里面还不时地传来愤怒的声音。 “钥匙呢？我问你钥匙呢。” 老钱正对着一名二十五六左右的小青年吼道。 那名青年估计是出纳，专门负责保管现金的。 那个出纳哭着一张脸，把身上和抽屉翻了个遍，愣是没找到保险柜的钥匙。 “我明明放抽屉的，怎么就没了呢？” 那个青年，一边不停的翻找钥匙，一边抹眼泪。 要知道，出纳丢了钥匙和当兵丢了枪后果都是一样的严重。 尤其是现在这个时候，丢了钥匙那后果更严重了。 “不用找了，让设备科的人带气焊过来。” 杨军见这么下去不是办法，于是回头冲老钱吼道。 老钱闻言，回到办公桌前，给设备科的人打了个电话。 杨军在他打电话的功夫，把保卫科的人也叫来了。 花海天卷钱跑了，如今保险柜的钥匙又找不到，要说两件事没什么关联，他打死都不信。 不一会儿，设备科的人带着气焊来了。 同时，跟他们一起到的还有保卫科的人。 王二娃亲自领队，他一到，就立马拉起了警戒线，并且把相关人员控制了起来。 设备科的人，把两个氧气罐的东西搬进财务科，然后拧开上面的控制阀，其中一人划着火柴，把气焊点着。 负责拿气焊的那人回头看了杨军一眼。 杨军点点头，示意他放心大胆的割开保险柜。 那名焊工得到许可后，就立马动起手来。 他们是专业的焊工，一会儿功夫，就把保险柜打开了。 保险柜打开后，他们立马熄火退到一边，等待下一步指示。 杨军挥挥手，示意他们可以离开了。 袁凯宗走上前去，打开保险柜的门，眼里顿时出现一股愤怒的神色。 杨军凑过去一看，偌大的保险柜，空空如也。 他回头看了那个出纳一眼，问道， “这里原先有多少钱？” 那名出纳瞥了一眼空空如也的保险柜，整个人就像霜打的茄子一样，面如死灰。 他一下瘫倒在地，口中哆嗦道：“一共是……六……十万……” （这时的保险柜是那种铁皮做成的柜子，所以能装得下这么多钱。） “多少？”杨军和袁凯宗同声问道。 “六……六十万。” 两人顿时脸色变了。 他们都没想到，保险柜里竟然有很多钱。 老钱一听，顿时两腿一软，瘫坐在地上，嘴里不停地念叨着：“这下完了，厂里的职工这个月工资全没了。” 杨军闻言，随后又问了几句，立马就把整件事弄清楚了。 原来，这些钱是提前一天从信用社取来，准备用来知府工人这个月工资的，本来是昨天该发放下去的，但是出了花海天那件事，大家忙着查账，所以，就耽误了一天，没想到今天一看，竟然全没了。 “封闭现场，另外把财务室所有的人都带回保卫科调查。” 杨军回头吩咐王二娃道。 “是，厂长。”王二娃应道。 出了这样的事，杨军非常头疼。 留待发放工资的钱全被花海天卷跑了，这个事太大了。 花海天不光贪墨厂里的钱，还把工人的工资都卷跑了，这个事已经不会他一个人能解决的了。 他和袁凯宗商量一下，决定先召开高层领导会议。 过了不大一会儿，闫怀生、尚铁龙、刘峰他们全倒杨军办公室了。 袁凯宗先是把财务科的事讲了一遍，然后就让大家商量办法。 钱没了，工资就不能按时发放下去，即使补发，也要向上级请示，这写申请，再一层层递上去，怎么着也得十来天。 他们能等，可那些等着发工资买米下锅的职工等不了。 他们都是掐着指头过日子的，每个月的粮食都是精打细算的，这些粮食只能坚持到发薪的这一天，如果厂子里晚发一天工资，他们全家人就要挨饿一天。 因为昨天没发工资的事，现在厂子的职工都有怨言了，如果再让他们知道这个月工资发不成了，不知他们又要闹成什么样。 第二百七十七章 再来五十个 “大家安静一下，我来分配一下任务。” 杨军见他们都不说话，于是开口道。 “老尚，你来安抚职工们的情绪，让他们再等两天，等我们追回钱后，立马发放工资。” 尚铁龙闻言，点点头道：“没问题，我去做职工们的思想工作。” “老袁，你赶紧向上面汇报这里的情况，另外申请一笔资金用于发放职工工资。” “好的。”袁凯宗应道。 “老阎，你协助刘副厂长做好生产工作，钱没了，但是生产不能停。” 闫怀生和刘峰闻言，点点头。 杨军吩咐完他们各自的任务后，接着说道， “我亲自带领保卫科追查这笔钱的下落。” “我希望，大家能够通力合作解决这次的困难，尽量不要引起职工们的担忧。” “是！” 几人点头应道。 随后，众人离开，各自分头准备工作。 杨军立马把王二娃叫来。 “老杨，有线索了。” 一进门，王二娃就嚷嚷道：“昨天，我们不是留两个人在花海天家蹲守吗，就在刚刚，我们的人回来报告，说是发现了可疑人员。” “什么可疑人员？”杨军追问道。 王二娃接过他的茶杯灌了一口茶水，用袖子一抹嘴角上的茶渍道， “有个二十多岁的女的在他家附近一直转悠，曾经有好几次试图进去，但是最后又不知为什么放弃了。” “我们的人没敢惊动她，而是悄悄的跟着她，记住她家的住址后，我们的人才回来汇报。” “要不要我现在……”王二娃请示道。 这个时候，出现在花海天家的人都有嫌疑，而且，现在急需追回失窃的钱，所以，现在不适合放长线钓大鱼，只要发现线索，就要咬住不放。 “不等了，马上拿人。” 杨军觉得不能再等了，他怕夜长梦多，骤生变故。 王二娃接到命令后，立马回保卫科调人。 杨军主动请缨亲自追查这笔钱的下落，自然不能呆在办公室里，所以，他决定亲自过去看看。 叫上马驹子，然后在王二娃的指路下，一行人向目的地出发。 为了避免打草惊蛇，在离目的地很远的地方，杨军让所有人下车徒步过去。 在原先蹲守人员的带领下，一行二十多人来到一个偏僻的胡同口。 “科长，就是那家。” 那名保卫员停在胡同口，指着里面第三家贴着门神的那户人家道。 王二娃闻言，拍了拍他的肩膀表示知道了。 他并没有急着进去抓人，而是在胡同口看了看周围的地形。 “你们两个守住胡同口。” 王二娃对两名队员说道。 “是，科长。”那两名队员接到命令后，立马向胡同口跑去。 “你们四个去看看有没有后门，如果有，就给我守在那里。” “是！” “你们四个守住路口两端，别让闲杂人员进来。” “是！” “剩下的人跟我进去。” 杨军对王二娃的布置非常满意，即使是他，也不可能想得这么周全。 毕竟都是退伍老兵，这点的军事素养还是有的。 王二娃带着剩下的人走在前面，杨军和马驹子跟在后面。 马驹子似乎是第一次参与这种任务，既紧张又兴奋，掏出短枪紧紧地护住杨军。 杨军见他这么紧张，于是拍了拍他的肩膀道， “放松点，一个女人而已。” 他下颌往前示意了一下：“这不还有王科长他们嘛。” 马驹子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的道：“我无所谓，我这不是怕你有个闪失吗？” 杨军闻言，非常欣慰，他没白对马驹子他们好。 其实，马驹子他们心里非常明白，杨军要是有个闪失，他们这帮人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 所以，他们宁愿牺牲自己，也要保全杨军。 众人来到门口，用手推了推门，发现推不动。 于是，立马有人蹲在地上，另外一人踩着他的肩膀翻墙进去。 紧接着，门从里面打开。 王二娃回头示意一下马驹子，然后一挥手，就带着保卫科的人往里冲。 杨军刚要抬脚，却被马驹子死死地拉住。 “哥，等会再进去。” 杨军无语地翻了翻白眼。 一个女人，至于吗？ 没过多久。 就听见院子里一阵骚乱，紧接着就是吵闹的声音。 随后，院子里再次恢复平静。 这时，一名保卫员跑过来告诉他，里面已经控制住了。 杨军这才进去。 这个院子，就是普通的民宅，只有三间正房，厢房塌了半边，院子里也没什么能藏人的地方。 已经堂屋，就见一名二十多岁的妇女披头散发的蹲在地上，她双目圆睁，惊恐的看着一屋子的人，身体不停地筛糠我，身子尽量的蜷缩着。 “你是女人，我不想对你动粗。” 王二娃也不废话，直接问道：“花海天在哪？” “我……我不知道，他……不在这里。” 女人确实很惊恐，一边说话，一边打量着众人。 女人吞吞吐吐的，显然没有说实话。 “花海天的事非常大，不是你能包庇的，你考虑清楚了再说。” “我……我真不知道，他就是晚上回到这里来住，白天我也不知道他去了哪儿？” 女人显然多少知道点花海天的事，心里非常明白，这件事不是她能扛得了的，所以，决定实话实说。 “你是说，他只是暂时出去了，晚上还要回到这里来住？”王二娃问道。 “是的。”女人点了点头。 杨军闻言，和王二娃交换了一个眼色。 他们觉得这个女人说得应该是真话。 如果，她说得是真话，那么花海天晚上一定还会回到这里来。 那么，只要他们在这里守株待兔就行了。 王二娃身就对身边的人耳语一番，然后那人连忙跑了出去。 他要把外围的人撤掉，免得花海天回来的时候发现。 不一会儿，那名保卫员又回来了，他无声地朝王二娃点了点头。 “花海天有没有在你这里存放什么东西？”杨军皱眉道。 “没……没有。”那女人闻言，迷茫的摇了摇头。 杨军见问不出什么有用的线索，于是给王二娃使了个眼色，剩下的事交给他去办。 随后，王二娃又问了这个女的一些情况。 从这女人口中得知。 这女的叫尹歌，是做暗门生意的，也是花海天的老相好，她也不知道花海天犯了什么事，只知道，受他指使，前去他家探探情况。 杨军听了一阵，大体知道这个女人也是个糊涂蛋，被花海天利用了。 他不确定花海天晚上还会不会回到这里。 但是，他一想到，花海天之所以让尹歌去打听自己家人的情况，想必还想带着自己的家人一起逃。 于是，杨军当即让王二娃多派一些人严格监视花海天的家人。 看了看时间，还不到中午。 他可没那功夫在这里一直等到晚上，于是跟王二娃打了声招呼就回去了。 出了尹歌家，看看四下无人，两人连忙离开那条胡同。 回到停车的地方，两人没有回厂子，而是找了个饭店吃饭。 两人一进店，立马到窗口买饭。 这个是面食店，不提供炒菜，只提供面条、包子、饺子、稀饭、馒头等。 “一碗大份的羊肉拉面。”杨军对里面的服务员道。 “一百个猪肉大葱饺子。”马驹子也跟着来了一句。 里面的那位大姐闻言，抬头一看，顿时脸上堆起了笑容， “原来是你们啊，我记得你，你就是上次吃一百个水饺那个小伙子。” 杨军一看，可不是吗？ 这大姐就是上次他们吃水饺接待他们的人。 他没想到，今天竟然再次遇到了。 这四九城还真小。 上次他们进山打猎之前，就在这家饭店用餐，当时马驹子非要吃一百个水饺，这位大姐愣是不同意，非得先上五十个，等他吃完后再上另外五十个。 不过，像马驹子这么能吃的人，想不被人记住也不可能。 “嘿嘿，大姐，我这次能不能直接上一百个啊？” 马驹子被人认出来，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能，这次一次性给你上齐，等会大姐再给你拿五头蒜。” 那位大姐一脸微笑的应道。 这年头，大家评价一个人身体健不健康，强不强壮，大多都是从饭量上判断的，人们往往认为能吃就代表身体好。 而马驹子不仅能吃，而且体格魁梧，一看就是身体特别棒的人。 “那谢谢大姐了。” 杨军付好钱和票后，就会座位上等着。 其实，只要不是有急事要办，杨军都会带着马驹子出来打牙祭。 从情感上说，他对马驹子和杨安国、杨安邦兄弟几乎没什么区别，甚至比对他自己的堂兄弟还要亲。 按理说，马驹子只是杨安国的小舅子，和他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但是他却喜欢马驹子身上的那股机灵劲，尤其是眼力劲。 关键是这小子嘴巴严实，从不到处乱说，对自己也是百般的维护。 而杨安国他们，则仗着是自己的堂兄弟，虽然面子上都尊重他，但是骨子里却少了对他的那份敬畏。 所以，在吃喝方面，杨军对马驹子尤其大方。 要是换个领导试试，看他能舍得一次让你吃一百个饺子吗？ 过了一会儿，饺子和羊肉面送上来了。 这次没让他们端，而是那位大姐亲自送上来的。 “小伙子，有没有对象啊？” 大姐笑眯眯的问道，并且从围裙的兜子里掏出五头蒜放在他面前。 马驹子来不及答话，用手直接捏了一个放入嘴里。 他嘴里一边秃噜着，一边含糊不清的道， “大姐，我这刚结婚呢，女儿都快一岁了。” “啊，刚结婚孩子就一岁了？”那位大姐吃惊道。 她用异样的眼神看着马驹子。 要知道，这年头，奉子成婚是要被人笑话的，而且一般像这种人，都不是什么正经人，所以，这位大姐看马驹子的眼神就变了。 马驹子刚说完，就觉得有些不妥，不过再想改口已经来不及了。 “我……我……” 他结巴的说不出话了。 总不能告诉人家，他娶了个寡妇，而且这个孩子还是寡妇带来的。 “他这是二婚，前妻嫌他吃的太多，离了。” 杨军扒了一口面条，替他说道。 “哦……” 大姐哦了一声，做出一个果然如此的眼神。 原来这小子太能吃，养不起老婆，所以就离了。 不过，这位大姐心里挺高兴的。 她庆幸自己打听到这个消息，要不然把自己的侄女介绍给他，还不得被活活饿死。 “懂了，大姐也是过来人，啥都不说了，今天这五头蒜算我请你的。” 大姐说完，杨军才想起这五头蒜还没付钱呢。 马驹子非常感激杨军替她解围，还特意夹了两个水饺放他碗中。 面条很好吃，膻味也不大，一碗的量对于杨军来讲刚刚好。 马驹子不仅饭量大，吃饭速度也快，两人几乎是同时放下筷子的。 杨军丢了一支烟过去，他自己也把烟点上。 “回。” 马驹子把烟夹在耳朵上，两种眼睛望向售票口的方向，期期然的样子。 “那啥，哥，我能不能再来五十个？” …… 第二百七十八章 漏网之鱼 下午回厂子的时候。 杨军发现轧钢厂门卫那里有很多陌生人正在那里进行登记。 跟门卫一打听，原来这些人都是来应聘厂医的。 他们一听说轧钢厂有这个优渥条件，不光自己的待遇不变，而且还赠送两个正式工名额，这不全来应聘了， 人都是趋利动物，有便宜不占是傻子。 之前，空口白牙请人来当厂医，同样的待遇，人家为什么要放弃大医院好的医疗条件，到轧钢厂当厂医。 现在好了，不光自己的待遇不变，还能赠送两个正式工名额。 有了这两个正式工名额，最起码家里能多了两个拿工资的人，也大大减轻了家庭负担，况且，家里的孩子有了正式的工作后，也就不用去农村劳动了。 再说了，即使自己家用不了两个工作名额，也可以把名额转让给别人啊，要知道一个名额最少也要五百块钱，尤其是现阶段，恐怕没有千儿八百根本拿不下来。 杨军见来应聘厂医的人络绎不绝，看这样子，未来几天肯定还有很多人要来，于是他交代了一声门卫，让这些应聘的人全都回去，三天后，来一次统一考核，择优录取。 交代完门卫，他就直接回办公室了。 回到办公室后，他跟袁凯宗他们碰了个头，询问事情的进展。 重新申请一笔资金用于发放工资的事已经上交，上面已经答应考虑，并且手续已经在办理的途中，预计三日后能走完程序。 然后，杨军又把追查失窃资金的事讲了一遍，能不能抓到花海天，就看今晚上的了。 一直到忙到下班，杨军让马驹子先把伊秋水送回去。 追查失窃资金的事由他负责，所以，今晚上他要留下来等王二娃那边的消息。 他给老唐打了个电话，让食堂那边准备夜宵，留给王二娃他们回来吃。 一直等到夜里十点，王二娃他们还没有回来。 杨军不免焦急起来，要是这次抓不到花海天，恐怕以后就难了，四九城这么大，他随便往哪儿一猫，你到哪里去找他？ 此时，办公楼空无一人。 杨军在办公室里喝了半天的茶水，肚子里咣当的都能听见水的声音，于是他起身去厕所放水。 从里面出来，他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 “咕噜！” 原来是肚子唱空城计了。 这时他才想起从中午到现在都还没吃饭呢。 于是，他把办公室门反锁。 从空间中取出一盘五香牛肉、一份卤野猪肉，外加一盘凉拌黄瓜，外加五个白面馍馍。 “真香！” 杨军狠狠地塞了一大块卤猪肉，浓重的肉味充斥着整个口腔，味蕾被彻底的调动起来。 好久没吃过这么香的饭菜了，为了不暴露空间的秘密，这么多天来，他一直肯窝窝头、吃些家常便饭，口里淡淡的，没什么滋味。 现在好不容易有个独处的机会，怎么着也得犒劳一下五脏庙。 他想着取点竹叶青尝尝，但一想到待会儿还有工作要处理，让人闻到他身上的酒味影响不好，所以，就放弃了喝两口的想法。 他一个人在办公室，优哉游哉的，好不惬意。 一顿饭吃了一个多小时，当把最后一个馒头吃完后，他拍了拍有些发胀的肚子。 “好久没吃过这么饱的饭了。” 看着满桌子的残羹冷炙，他意念一动，桌子上的东西全都被他收入空间中。 他的空间中有很多吃剩下的剩饭剩菜，他都集中在一个角落，每隔一段时间，他就找个没人的地方，把这些垃圾处理掉。 泡了一杯茶，点上一支烟，坐在沙发上闲坐，抬腕看了看时间，已经十一点钟了。 按照时间推算，王二娃他们应该回来了。 如果这时候还没回来，估计是没希望了。 抽完一支烟，杨军就感觉眼皮子犯困，刚想躺在沙发上睡一会， 门响了。 他起身开门。 “怎么样，人抓到了吗？” 杨军见王二娃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意识到不妙，不过，他还是抱着一丝侥幸的心里问道。 “就差一点。” 王二娃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口中恨恨的道：“本来能抓到人的，但是花海天那老小子太狡猾了，他花钱找了个人去尹歌家探路，当时，我们不知道情况，就把那人扣了下来，后来我一想不对，就赶紧带着人追了出去，没想到让那老小子跑了。” “我们追了五条街，愣是让他从我们眼皮子底溜了。” 杨军闻言，心里一沉。 自己预计的果然没错，这次又让花海天跑了。 以后要是再想找到他，就更难了。 这个年代没有互联网，很难协查找到他，如果让他逃出四九城，他随便花点钱办个假身份，谁也查不出来。 “我们还有机会，不要灰心。” 杨军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忙了一天了，去食堂吃点东西，我已经让老唐给你们准备好了夜宵。” 王二娃不为所动，坐在沙发上抽闷烟。 “我已经在他们家留了人，只要他回家，我就能抓到他，不过，我估计经过今晚的事后，他现在肯定是惊弓之鸟了，可能不敢再回去了。” “明天，我再跟几个大厂的保卫科，和各个街道派所联系一下，让他们协查，尽量把网撒的大一点，我就不信抓不到他。” 杨军闻言，点了点头，补充道。 “关键是要把控各个出城路口，防止他逃出城，到时候再想抓他就更难了。” “放心，我已经在各个出城的路口布置了人，他绝不可能逃出去，除非他飞了。”王二娃咬牙切齿道。 “老杨，现在我们科里人手严重不足，我想让那批女兵提前上岗，你觉得怎么样？” “可以啊，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就按你说的办，让她们提前上岗。” 最近，保卫科的人手确实不足，为了花海天的事，科里的人天天在外面找线索，再加上财务科那帮人需要甄别，所以，保卫科每个人都当二个人用，很多工作都不能展开，所以，只能让这批女兵们提前上岗了。 “行，只要你同意就成，明天我就让她们停止训练，等忙过这一阵子再说。”王二娃道。 杨军见王二娃眉头深锁，于是拍了拍他的肩膀道。 “去食堂吃点东西，我也该回去了。” 杨军见他还没有动手的意思，于是就把他拉起来向外推。 关上灯，锁好门，两人就下楼了。 一下楼，杨军就傻眼了。 马驹子把伊秋水送回家后就没来接他。 不过，这也不能怪他。 自己当时候不知道晚上要等多久，所以让马驹子不用来接他了。 他抬腕看了看时间，现在已经是凌晨十二点了。 闷热的天气已经消暑，走在路上，感到一丝丝的凉爽。 出了厂门，杨军往前走了大约三百米的样子，看着四周无人，于是意念一动，他的眼前出现一辆派利斯吉普车。 他急忙跳上车，点火，油门一踩，赶紧离开这个地方。 回到家后，杨军瞅着每人，那辆吉普车就被他收入空间中。 第二天。 杨军跑步回来，正在练踢桩。 骨头与钢桩发出惊心动魄的声音，杨军一定都感觉不到疼，经过这几天的训练，他已经能连续踢四五十腿而不感到累。 不过，要想恢复到他巅峰时期还有段距离。 “哥，昨晚上我听见车响，是不是你回来的？” 马驹子抱着周芷若站在门口问道。 这小子每天都这个时候过来看杨军踢桩，当他见杨军能踢四五十腿而面不改色心不跳，他眸子里闪光一丝艳羡。 周苗苗每天这个时候都在做饭，他趁这个空儿帮她带带孩子。 杨军连续踢了几下，感到力有不逮，于是就停了下来。 他拿过毛巾擦了擦汗水，回头用手指在周芷若的光滑的小脸蛋上捏了捏。 “昨晚太晚了，我让厂里人送我回来的。” 杨军撒了个谎，自然不会告诉他，自己是开车回来。 “哥，以后你要是再这么晚回来，给我打个电话，我去接你。” 马驹子有些担忧杨军的安全，皱着眉道。 “怎么？你对我的身手不放心？”杨军笑道。 他知道，马驹子是关心他。 “嘿，这不是多个人安全一些吗？” 杨军之所以没让马驹子去接他，其实还有另一方面愿意。 杨安国去粮店陪他哥看店了，家里就剩下马驹子一个男人，如果，让他三更半夜去接他，家里这么多的女人的安全怎么办？ “哥，今天是厂休，待会儿你还去厂子里吗？”马驹子问道。 作为司机，他必须掌握杨军的行程。 他也知道最近厂子里发生财物失窃的事，杨军这几天肯定忙的焦头烂额，能不能休息也就两说了。 “不去了，我待会儿去接杨柳，晚点还要参加一个战友聚会，如果四点半之前我没能赶回来，你就送柳儿回去。” 杨军沉思了一下。 花海天跑了，线索也断了，他去厂子里也解决不了问题，如果有什么问题，保卫科的人会通知他的。 况且，他今天还要参加老战友聚会。 前几天，王二娃通知他，纪德民通知他们这帮老战友聚一聚，说是有什么重要的事要说一下。 “好的，哥，我知道了。” 了解完杨军的行程后，马驹子就抱着周芷若回去吃饭了。 第二百七十九章 三十五年的女儿红 杨军去卫生间冲了个澡，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就出门开车走了。 刚到文工团门口，钱佳佳和杨柳早就等在那里了。 他刚把车子停好，钱佳佳两人就往车里钻。 自从杨军每个星期天都来接杨柳后，钱佳佳也不让他爸派司机接她了，每次都蹭他的车，让他绕一圈先把她送回军属大院才行。 当然，蹭车不是最主要的目的，重要的是，他的车里有钱佳佳需要的东西。 这不，刚上车，她就忍不住的往后面瞟。 “你不是说没有那种酒了吗？” 钱多多一看后排放着两坛子酒，就忍不住问道。 杨军眉毛一挑，没好气道：“你看清楚了再说，那可是三十五年的女儿红。” 进过几天的复制，他的空间中已经有十六坛三十五年的女儿红了，他想着反正每次都把钱佳佳送回军属大院，所以顺便送两坛子酒给大领导们尝尝。 一坛子送给郭草地，另外一坛送给钱伯伯。 男人没有不好酒的，尤其是上了岁数的男人。 更何况还是这种有着三十五年年份的女儿红。 “三十五年的女儿红？骗鬼的。” 钱佳佳鼻子一囊，一双晶莹的眼睛疑惑的打量着这两坛子酒，似乎不相信杨军的话。 “哼，这两坛子酒能有五年就不错了。” 杨军闻言，哂笑道：“你说了不算，我说的也不算，等回去钱伯伯尝了就知道了。” 钱佳佳翻了翻眼皮，把头往一边一转，问道：“我要的火腿呢？” “后备箱呢。” 杨军早就知道她会这么问。 所以，他故意把酒和火腿分开放，就是想测试她有没有忘记这件事。 两坛子女儿红是送个大领导们的，要是没给她带火腿，估计连军属院子都进不去。 “这还差不多。” 钱佳佳说完，比划了一个胜利的手势。 车子不一会儿就到了军属大院。 在门卫处登完记后，杨军先把钱佳佳送回家，他没有进去，而是把一坛女儿红和两箱子金华火腿搬下车，放在门口就走。 然后他来到郭草地家。 开门的是郭伯母，她看了看杨军手里搬着一坛子酒，立马脸色就变了，刚想冲他发火，一下看到后面搬着火腿的杨柳站在身后。 她不好发火，只好让他们进去了。 今天大领导在家，正在窗户前摆弄那几盆花。 杨军示意杨柳跟着郭伯母把火腿肠搬进厨房，他则抱着那坛子酒凑了过去。 “郭伯伯，三十五年的女儿红，要不要尝尝？” 郭草地闻言，双眸顿时一亮，一副惊喜的样子抚摸着那坛子酒。 “快打开看看。”郭草地拍了拍坛子道。 杨军一听，四下看了看，然后立马抱着坛子出了门。 他怕把屋子里弄得到处是泥土，所以准备在门外打开。 他运掌一拍，酒坛封口处的泥土瞬间龟裂。 用手轻轻一抚，露出封口处的那层已经变了色的油纸。 小心翼翼的把油纸一揭，一股浓烈的酒香扑鼻而来。 杨军用手扇了扇，让酒坛里的空气流动。 “啊，香味馥郁，清香扑鼻。” 杨军忍不住发出一声赞叹。 不愧是三十五年的女儿红，那种香味夹杂着岁月的沉淀，香气更加分芬芳、悠久。 “好酒。” 郭草地也跟着出来了，他弯下腰，趴在坛子口，猛吸一口气，然后抬头闭眼回味。 “有没有三十五年不知道，但是绝对超过二十年了。” 郭草地突然睁开眼，发出感叹。 他直接抱起酒坛子往屋里走，杨军急忙跟在身后。 两人来到厨房，郭草地从厨柜子里拿出一个空碗，直接在坛子里舀了半碗。 他先是在鼻子下闻了闻，然后一口闷到肚子里，嘴巴紧闭，似乎在回味酒的醇香。 “好酒！” 郭草地发出一声感叹，然后又舀了半碗。 杨军见状，馋的直流口水，喉结在上下抖动。 他有样学样，从橱柜中拿出一只碗，舀了整整一碗。 “烈醇香醺，四品皆全。” 好酒就是好酒。 这种酒不像其他的酒那样辛辣，入口绵长，刚喝的时候没感觉到什么，可一到肚子里，似乎就像有一团火在慢慢升起似的，这团火向四周蔓延，到达四肢百骸，暖洋洋的，非常舒服。 杨军从来没喝过这样的好酒，忍不住的又要舀一碗，却发现郭草地的手死死的按在酒坛子口。 “都让你喝了，我还喝啥？” 郭草地瞪了他一眼，重新找张油纸把酒坛子封好，并且藏在厨柜子里。 并不是大领导小气，而是他知道，杨军能送他这样的好酒，家里肯定还有不少，所以，他才没让杨军多喝。 杨军悻悻的把碗放下，讪讪道：“郭伯伯，这可是三十五年的女儿红，你以为它像大白菜一样好弄吗？为了弄这一坛子酒，我可没少费功夫。” “别人好不好弄我不知道，但是在你这里就没有什么能难得住你的。”郭草地翻了翻白眼道。 杨军闻言，不好意思的笑了。 在他这里，还真的没难事。 别人弄不来的东西，在他这里，根本就不叫个事。 即使像郭草地、钱伯伯这样的人，想要吃顿肉也得头疼几天，而在杨军这里，那就不叫个事。 他隔三差五的给郭草地送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你比如火腿、卤野猪肉、药酒、各种肉类的食材以及反季节蔬菜。 不过，大领导从来不过问这些东西的来源，毕竟，虾有虾路、鱼有鱼路，谁都有一些不为人知的事，当然，郭草地他们只要想弄，也不是弄不来。 “郭伯伯，三十五年的女儿红配五年的金华火腿，那叫一个绝配，要不你尝尝？” 郭草地闻言，两眼一亮。 还没等他说话，郭伯母在旁边接口道， “老头子，刚刚军子兄妹俩送来的火腿，要不要我切点给你尝尝？” “可以啊，来一点。” 大领导大手一挥，表示同意。 但是一想到杨军还在，又舍不得他那点酒，于是连忙道：“吃火腿可以，但是酒就免了。” 杨军笑了笑道：“郭伯伯，别不舍得喝，等改天我再给你送几坛子过来。” “真的？你没骗我？” 郭草地激动的问道。 难怪他听说过几天杨军再给他送几坛子过来会那么激动，因为像这种三十五年的老酒，之所以那么珍贵，就是因为数量太稀少，很多人都不喝，用来珍藏。 他以为能弄来一坛子已经是很不容易了，所以一听说，还能弄来很多，他不激动才怪。 “郭伯伯，我啥时候骗过你，以前那种酒，我不是……” “咳……咳……”大领导干咳两声，挥手示意他不要说下去了。 杨军突然住嘴，不好意思的看了看那一脸怒容的郭伯母。 “那什么？我妈他们还在家等着吃饭呢，我们就先回去了。” 杨军说完，赶紧拉着杨柳离开了。 回到大杂院，杨军发现老舅一家也在。 一听说杨柳今天要回家探亲，所以舅舅王玉献就带着家人来看看了。 杨军和舅舅聊了一会天，在王玉英这里随便吃点东西就出门了。 他开车来到约定的地点，只见纪德民他们一脸愁容的站在那里商量着什么事。 这次来了不少战友，得有十来位，就连王二娃、李铁柱他们也来了。 “老纪，出啥事了？” 杨军停好车，见他们闷闷不乐的样子，只好开口问道。 “老杨，就差你了。” 纪德民一见杨军，立马高兴的上来打招呼。 “我跟你讲，李三江出事了，今天把大伙儿叫来，就是想商量一下三江的事。” 李三江是他们的战友，只不过比他们早退伍几年，以前他们这些人都在一个连队，彼此之间的关系非常铁，只不过在一次执行任务中，一条腿没了。 后来他从部队转业回到地方农经站上班，但是他每天都拄着拐杖上班，非常的不方便，而他又不愿给单位添麻烦，所以就主动提出了离职，现在在家靠糊火柴盒度日。 “三江他咋的了嘛？”杨军问道。 “三江遇到人生一道坎了，”纪德民叹息道：“要是这道坎能过去，他下半辈子就有指望了，要是过不去，哎……” 随后，纪德民把李三江的事讲了一遍。 原来，三十大几的李三江因为残疾，所以一直没人愿意嫁给他，他老娘在农村好不容易给他巴拉一个农村姑娘，而那姑娘也贪图他是城里户口，也答应了这门亲事。 两家随时就定下日子，先把亲定了，再结婚，可谁知李三江上门定亲的时候，人家女方突然变卦了，非要一千块钱彩礼和一个正式工的名额才愿意结婚。 而李三江没有工作，平时靠给街道糊火柴盒补贴点家用，手里只有转业的时候那点钱，根不给不了这高额的彩礼，所以，现在的婚事就这么耽搁下来了。 “就这点事？” 杨军听完，觉得这些根本不算什么啊。 “大家凑点钱不就行了？工作名额的事更好解决了，在座的各位随便哪个厂子都能安排了。” 纪德民闻言，翻了翻白眼。 “要是这么简单，我也没必要把你们聚在一起了，三江是什么人，你不清楚？他不愿意连累单位，你觉得他能接受我们这些老哥们的好意吗？” “这事可以不让他知道啊，我们直接把钱给那个女的不就成了。”李立新插嘴道。 “救急不救穷啊，再说了，三江不会接受我们帮助的。”纪德民叹气道。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不说话了。 彩礼大家可也凑，工作名额也好解决，可问题是，李三江根不不会接受大家的帮助。 怎么说呢。 李三江这个人原则性强，即使腿残疾了，他也不愿意麻烦别人。 从他离职的事就可以看出，他宁愿回家，也不愿意给单位添麻烦，他们这些老战友曾经多次提出要帮助他，甚至还主动要求他来厂子里上班，他愣是不来，就连他老娘都拿他没办法。 所以，女方提的那些要求他们都能给解决，唯一的问题就是，如何说服李三江。 现在，好不容易，有个农村姑娘愿意嫁给他。 农村人虽然羡慕城里人吃商品粮，但是，像李三江这样的条件，身体残疾，又没有正式的工作，年龄还大，即使再穷，也不会有人愿意嫁给她。 而李三江宁愿这辈子打光棍，也不愿意低头去求人，更何况这些人还是他最亲密的战友。 第二百八十章 双簧计 如果错过这次机会，恐怕李三江这辈子就没有希望了。 “三江那个人谁也劝不动他，我看不如这样，先找他老娘想想办法，毕竟他谁的话都不听，总不能不听他老娘的把。”杨军提议道。 “我看也只能这样了，死马当活马医。”纪德民叹息道。 随后，几人开车去李三江家。 在他家巷子口，几人把车子停在外面，然后让李铁柱去大杂院把李三江的老娘叫出来。 李铁柱在大杂院门口，从口袋中掏出一毛钱，让一个孩子进去把李三江老娘叫出来。 那孩子接过一毛钱后，喜滋滋的一蹦一跳回院子去了。 过了没多大一会儿，就见一位五十多岁的妇女从院子里走出来，她走到门口的时候，一眼就看见了李铁柱。 李三江的这帮老战友，他老娘全都认识。 当她看见李铁柱向她招手时，她毫不犹豫的跟他过来。 “婶子，三江的事我们都听说了，今天我们老哥几个就是过来和你商量个办法的。”纪德民不等她停下，就直接说出来意了。 李三江的老娘叫崔红影，原先也是这一带有名的女强人，丈夫死后，她守寡一个人把李三娘拉扯大，现在儿子残废了，她就一直托人给儿子说门亲，好歹也给李家留个根，谁知当女方一听说他是残疾人，并且还没有正式的工作，纷纷拒绝了。 现在，好不容易找了个农村愿意嫁的，可人家愣是提出1000块钱的彩礼和一个正式工的名额这个苛刻的条件。 这么多年，她也有一点积蓄，再加上儿子的转业费，也能凑个七七八八，但是女方还要一个正式工的名额，这就有点难为她了。 崔红影心里明白，这是她儿子一生中最后一次机会，如果把握不住，这辈子他们老李家就要绝后了。 “婶子求你们了，你们都是三江的好兄弟，老战友，你们就帮我劝劝那个犟种，要不然老李家就真的绝后了。”崔红影哭着给他们跪下。 纪德民他们连忙把她扶起。 “婶子，您这是干啥呐，我们这不是来找你商量办法的吗？” “婶子先谢谢您们了，我们家永远不会忘记你们的恩情。” 崔红影挣扎着给大家鞠了个躬。 “婶子，您这边还差多少钱？”杨军问道。 崔红影闻言，眼圈一红，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 “还差三百多，我想着把你李叔留下的那块玉卖了，也能凑个几十，剩下的我只能跟邻居拆借了。” “婶子，你也不用卖李叔的那块玉，，钱的事，我们来想办法，现在唯一的问题，就是如何说服三江，您是知道他性子的，他要是肯接受我们的帮助，何至于到今天还说不上媳妇。” 杨军知道，这根本不是钱的事，即使卖了那块玉，也卖不了多少钱，更何况，国家是禁止文物交易的，像这种玩意儿只能去信托机构，到时候人家不出价，说不定还没收了呢。 “谢谢，你们放心，婶子就是砸锅卖铁也会把钱还给你们的。” 崔红影看了看众人一眼，小声说道：“至于如何说服三江，婶子这里有个办法，你们帮着参谋参谋。” 众人闻言，眼前一亮，纷纷凑了过来。 当崔红影把她的办法说出来后，大家苦着脸，面面相觑。 虽然崔红影这个办法老套，但还别说，对于大孝子李三江来说，非常管用。 “兄弟们，现在也没好办法了，只能按照婶子这个主意办了。” 众人没说话，只是苦笑着点了点头。 兵分两路，李铁柱一个去大杂院找李三江，其他的几人开车带着崔红影向相反的方向驶去。 几人刚上车，就听见李铁柱那鬼叫声。 “三江，你妈跳河了。” 众人闻言，赶紧开车离开。 来到约定的地点，几人连忙扶着崔红影向河边跑去。 崔红影跑得气喘吁吁，来不及喘口气，直接往河里跳。 幸好，现在是夏天，河里的温度并不那么凉。 崔红影往水里走了几步，来到齐腰深的地方，然后往下一蹲，让水没过头顶。 然后又站起来往岸边跑。 一跑上岸，直接往地上一躺，双眼一闭，装作晕死过去的样子。 几人见了，想笑又不敢笑。 要不是为了逼李三江，崔红影何至于出此下策？ 杨军看了看四周，发现似乎少了点什么。 “谁救的婶子？” 众人闻言，面面相觑。 既然崔红影是被救上来的，那总得有个人下水。 瞧他们这群人，身上干干净净的，待会儿李三江来了，还不得露馅？ “你们别看我，我感冒刚好。”小李战友慌张的摆摆手道。 大家之所以看他，因为他是他们这帮人中最年轻的。 这种事，他不出头，谁出头。 不过一听小李说他感冒刚好，大家也就不好让他小水了。 “猜拳，谁输了谁下水。”王二娃提议道。 “好，猜拳。” 大家都同意王二娃这个提议，这个办法最公平，输了就要认。 “哎，年龄大了，我就不参加了。”纪德民幽幽的说道。 众人闻言，纷纷苦笑。 可不是吗，在场之人，也就他年龄最大，快五十的人了，真让他下水，要是冻个好歹来，他们谁担待的起。 “彩礼缺的三百块钱我出了，猜拳我也不参加了。”杨军说着，然后就向后退了一步。 众人一听，可以啊，三百块钱他杨军一个人出了，大家等会就不用筹钱了。 对于杨军的退出，大家都没有意见。 “我供销社还缺个记账员，工作名额的事我来解决。”李立新笑了笑道。 得，又一个退出猜拳的。 别看他们三个退出猜拳，但大家心里都明白，他们解决了最关键的问题。 彩礼和工作名额的事解决了，如果再让他们猜拳下水，那就说不过去了。 大家对于他们的退出，非得不恼，而且非常高兴，尤其是躺在地上的崔红影，她身子一抽一抽的，要不是为了装下去，她非得爬起来给他们磕一个不可。 “抓点紧，要不然三江来了就露馅了。” 纪德民一屁股坐在地上，点上一支烟催促道。 几人闻言，连忙围成一圈，右手藏在背后，口中齐声念道， “剪刀、锤头、布。” 一轮下来，有二个人胜出。 输了的继续猜拳。 “剪刀、锤头、布。” 第二轮，又有一人胜出。 “剪刀、锤头、布。” …… 一直到第六轮，猜拳才分出胜负出来。 王二娃苦着脸，看着众人。 “早知道，我就不提猜拳这个主意了。” 这时候，只见远处飞驰来一辆吉普车。 众人一惊，连忙把王二娃推到河边。 “你大爷的……”王二娃大叫一声。 也不知是谁，一脚把他踹人河中。 王二娃在河里扑腾两下，连忙爬上岸。 “刚才是哪个龟儿子踹我的。” 王二娃浑身湿漉漉的躺在地上，捂着屁股小声问道。 可大伙儿谁都没理他，努力憋着笑，两个肩头一耸一耸的。 “妈，你怎么能想不开呢。” 一声嚎叫，李三江从李铁柱的车子里跳下来，拄着拐杖向这边跑来。 由于他太着急，以至于拐杖不稳，整个人摔倒在地。 他也不让人扶，在地上连滚带爬的向崔红影爬过来。 杨军见大家没动静，于是踢了王二娃一脚。 王二娃刚想开口大骂，但一看到杨军给他使了个眼色，他立马扑倒在地，如丧考妣道， “婶子啊，你怎么能想不开呢，你缺钱可以跟我们说啊。” 旁边的李立新连忙蹲在地上嚎道：“婶子啊，工作名额的事我已经替你解决了，你不用再寻死了。” 众人互相使了个眼色，纷纷围着崔红影嚎哭。 “婶子啊……” 过了一会儿，李三江终于爬了过来。 大家纷纷为他让路。 刚才听李铁柱说，她老娘想不开投河自尽了，他一路上早就哭的不成人样。 此刻见崔红影浑身湿漉漉的，嘴唇发白，两眼紧闭，似乎不省人事，他的心揪得很紧，他坐在地上，搂着他老娘不停的哭嚎。 “娘啊，儿子错了，我再也不任性了，只要你能醒过来，我以后都听你的。” 崔红影被他搂得很紧，差点喘不过起来，两只眼睛不停的翻白眼。 纪德民见状，连忙上前劝道：“我说三江啊，婶子没事，你要是再这么摇下去，非得给你闭过气去。” “啊，我娘没事？” 李三江闻言，喜极而泣。 他把崔红影平躺在地上，用手在她鼻子上试了试。 “娘，你快醒醒。” 经过李三江这么一折腾，崔红影终于有了动静。 她先是腿伸了一下，然后双眼慢慢挣开，装作刚醒的样子，目光缓缓掠过众人，最后定格在李三江的脸上。 “你还是让娘去死，摊上你这么个不省心的玩意儿，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崔红影一边说着一边挣扎着往河里去。 “娘，我以后都听你的还不成吗？”李三娘死死地抱着崔红影。 众人见状，纷纷上前劝道。 “婶子，三江知道错了，他说以后都听你的了。” “婶子，你有什么难言之隐，可以告诉我们，三江解决不了的，我们帮您解决。” “婶子，不就是彩礼钱和工作名额吗？我们这帮老兄弟帮你解决了还不成吗？” 众人装模装样的劝着，不过，没个人说得那叫一个声情并茂，好像这事跟真的一样。 “你们说得不算，除非这个犟种亲口答应我。” 崔红影挥了挥手，让大家不要说话，然后她把目光死死地盯着李三江的脸，希望他亲口承认这句话，以后的事她说了的算。 轮到李三江表态了，他却犹豫了。 他非常为难，苦着脸，半天不说话。 “你们都别拦着我，我这就去死。”崔红影再次挣扎道。 三江不说话，脸色通红，死死地搂着崔红影不松手。 纪德民见状，直接走过去道：“三江，你这是要逼死你老娘吗？你就是今天拦住她了，那明天呢？后天怎么办？” “三江，我们都是一起上过战场，一个锅里吃过饭的生死兄弟，你为何如此见外？”杨军道。 “今天幸亏我发现的早，要不然你现在就见不到婶子了。” 王二娃坐在地上，不停地拧他身上的湿衣服，一副非常委屈的样子。 要是不知内情的，还真的以为崔红影是他救上来的呢。 第二百八十一章 婶子请你们吃饺子 李三江想了想，觉得大家说的非常有道理。 今天是救上来了，那明天老娘再寻短见怎么办？ 难不成整天看着老娘吗？ 不过，一想到给老战友添麻烦，他内心就非常纠结和矛盾。 “好，妈，我答应你，只要您不再寻短见，我什么都答应你。” 李三江在亲情和原则选择中，最终选择妥协。 不过，他整个人看上去非常痛苦。 其实大家都挺理解他的。 他现在少了一条腿，是个残疾人了，自尊心非常强，尤其是怕别人瞧不起自己，平日里战友聚会从不参加，遇到事情更不想麻烦别人。 久而久之。 就造成了他现在的心理。 不过，现在还好，在崔红影的逼迫下，他不得不妥协。 “儿子，你能答应，娘挺高兴的，不过你放心，咱们也不能让你兄弟们白帮忙，钱我们慢慢还，目前最要紧的就是先把那姑娘娶进门，免得她们家又出幺蛾子。” “好，我听娘的。”李三娘含泪点了点头。 李三江坐在地上，双目扫了众人一眼，他的情绪有些激动，哽咽道， “兄弟们，什么都不说了，谢谢！” 他向大家低头行礼。 “这就对了嘛，大家都是兄弟，谁还没遇到过难处。” “行了，别煽情了，我们还等着喝喜酒呢。” 崔红影见状，非常高兴。 儿子终身大事解决了，一颗心事也放心了，她这辈子最多的愿望就是儿子能娶上媳妇，最后能开枝散叶，给他们老李家传宗接代。 她站起身来，先去把李三江的拐杖拿过来，然后再把他扶起来。 然后对着众人说道， “今天的事，婶子谢谢你们了。” 崔红影扶着李三江往回走，然后回头道：“走，去我家吃饭，婶子给你们包饺子吃。” “好，吃饺子喽。” 众人笑着纷纷应道。 大家彼此心照不宣，谁也不说破今天的事。 毕竟结果是好的，这是大家都愿意看到的。 几人坐车回李三江家。 杨军跟纪德民打声招呼，告知他去信用社取钱。 纪德民听了也没说什么，而是塞给他一沓子细粮票和肉票。 杨军看了看，也不推辞，直接揣进兜里。 然后，他一个人开车向另外一个方向走去。 三百块钱不是一笔小数目，谁也不会没事身上揣个几百块钱，所以杨军借口去取钱，其实他是准备取些食材的。 崔红影说要请大家吃饺子，这可不是开玩笑的，凭他们十来个壮汉，还不得把人家吃穷了。 请客吃饺子是最高的感谢方式。 但是，并不是每个人都能请得起的，更何况今天这么多人。 现在口粮这么紧张，白面更不好弄，即使把一年的细粮定额全用了，也不够他们吃一顿的。 所以，这顿饭当然不能吃的那么心安理得，所以，纪德民才让他出来买一些白面和猪肉回去。 他空间中就有白面和钱，根不不用专门跑菜市场一趟。 他把车子开到一个没人的地方，看了看四周无人，意念一动，五十斤一袋的面粉出现在后座上，然后他又从空间中取出三百块钱和二十斤猪肉。 他怕引人注意，故意磨蹭了一会才回去。 回到李三江家所在的院子，杨军一手拎着猪肉，一手拎着面粉往里走。 刚进院子，就看见崔红影正在跟邻居借面粉和肉票。 “她王婶，江儿战友来了，我想包顿饺子给他们吃，您看能不能先借我五斤白面和二斤肉票，等我年底的时候一准儿还您。” 被借粮票的是和崔红影差不多大的一位大妈。 她一听是借粮票和肉票，而且还借这么多，顿时脸上露出一丝为难的表情。 “他李婶，不是我不借，自家都啃半年的窝窝头了，哪来的白面，至于肉票，我就是借您，市场上也买不到肉啊。” “他王婶……” 崔红影还想再说些什么，那位王婶直接转身回家把门关上。 杨军见状，神情萧索。 没想到，大家的日子过得这么难，想吃一顿饺子都得向邻居拆借。 即使今天，崔红影能借来白面和肉票，可以后的日子拿什么去还？ “婶子，你看我带什么回来了？” 杨军把手中的猪肉和白面向她亮了亮。 “呀，婶子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说是请你们吃饺子的，到头来还让你们出食材，我……” 崔红影说着说着，就泣不成声。 “婶子，瞧您说的，您要是真请我们吃饺子，还不得把你们家吃穷喽？”杨军插科打诨，半开玩笑道。 “你看你们帮了我们这么大的忙，还让你们掏腰包，婶子都不知道说什么了……” “婶子，您就把我们当成自己儿子就成了，自己人就不要客套了。” “那……” 崔红影还想说什么，杨军怕她没完没了，直接道：“婶子，陪您演了一天的戏了，肚子早就饿了，咱们回去包饺子。” “好好好，婶子这就给你包饺子去。” 崔红影闻言，破涕为笑，接过杨军手里的猪肉往家走。 一回到家，大家全都过来帮忙。 毕竟包饺子有多费事，大家心里都有数，更何况大家也不能看着崔红影一个人忙啊。 不过，好在大家都是退伍的老兵。 在部队的时候，一到过年，大家都去食堂帮忙包饺子，所以，在座的各位，多多少少都会包饺子。 王二娃换了一身李三江的衣服，他接过杨军手里的面袋，找来一个面盆开始和面。 这个家伙最喜欢和面了，用他的话来说，揉着手里的面就像揉小白兔一样，既软和又有手感。 其他的几个战友也没闲着，有的帮忙烧水烫猪毛，有的人帮忙择大葱。 唯一没动手的就只剩下纪德民了。 这个老家伙，坐在门口的椅子上，一副优哉游哉的样子，嘴里吐着烟，两眼迷离的看着眼前忙碌的身影。 他似乎非常喜欢大家这种团结互助的样子，一方有难八方支援，这世上就没有过不去的火焰山。 杨军找了个小板凳，坐在他旁边，看着他一根烟将要抽尽，于是连忙拔了一根中华递给他。 他并没有接着抽，而是接过来看了看，然后说道， “帮我弄二千斤猪肉呗。” 杨军刚想拒绝，他就抬手示意，并打断他道， “别告诉我你弄不到，现在市场上根本就没肉卖，你这才两支烟的功夫就弄来这么多肉，要说你没门路我根本不信。” 杨军闻言一澟。 他没想到纪德民观察力这么强，他故意在外面磨蹭那么久才回来，没想到还是被他瞧出了端倪。 “我菜市场有熟人，他每天都会给我留着，所以，我直接过去拿就成了。” 纪德民笑了笑，微微摇了摇头。 “现在我们厂的职工都快半年没见过荤腥了，我就想每人给他们弄上一斤肉尝尝味，我也不问你从哪弄得，老哥哥就厚着脸皮求你这一回，成吗？” 杨军双手一摊，叹气道：“我还能说什么呢？” “一块七一斤。”杨军道。 “你咋不去抢？”纪德民闻言一惊，梗着脖子道。 “呵，我这不是正在抢吗？” “你……行，不带票。” 杨军一听，顿时翻了翻白眼。 现在市场上，猪肉早就卖到一块六一斤，比原先的价格整整翻了一倍，而且即使这个价，都甭想买到肉。 每天菜市场只杀一头猪，而这头猪个头不大，最多只有不到二百斤的样子，等猪杀好后，根本摆不到摊位上就没了。 这些猪肉大多都被各种内部关系预售一空，所以，普通的市民根不就看不到猪肉的样子。 这是典型的有市无价。 现在老百姓手中什么时候肉票最富裕，那肯定是现在了。 因为肉票根不就花不出去，全都留手里了。 至于，老纪说的不带票，看似占了便宜，其实根本没什么影响。 有票无肉，肉票根不起不了什么作用。 所以，要不要肉票都无所谓，不过，按照一块七一斤，杨军还净赚一毛钱一斤呢。 “行，晚上来仓库拉。” 杨军也懒得争论肉票的事，索性答应了下来。 “什么仓库？”纪德民问道。 杨军用下颌往李铁柱那比划了一下，道：“晚上让李杠头带你过去。” 纪德民闻言，沉思一下，也不多问。 随后，两人岔开话题，谁也不提猪肉的事。 崔红影在水池旁用开水刮猪毛，红彤彤的一大块肉摆着水池里，手中的菜刀不停地在猪皮上刮来刮去，发出‘呲呲’的声音。 院子里的人一下全吸引过来了，不管是大人还是小孩，他们双眼死死地盯着猪肉看，喉结上下耸动，不时地能听到咽口水的声音。 “李婶，您看能不能匀半斤肉啊，我家铁蛋都半年没尝过荤了。” 旁边一个中年妇女问道。 崔红影闻言，抬头冲她笑了笑道：“铁蛋妈，不好意思啊，这肉是三江战友带来的，我不好胡乱做主的，要是我家的，别说是半斤了，就是一斤白送您都没关系的。” 铁蛋妈闻言撇了撇嘴。 傻子都听得出来，这是赤果果的炫耀。 不想匀就不匀呗，何必拿三江战友当挡箭牌。 其他的邻居听崔红影这么说了，谁都不好意思再开口了，于是赶紧拉着自己的孩子回家去了。 崔红影看着离去的众人，眸子里闪过一丝得意的神色。 平时跟你们借颗葱，拆借二斤棒子面的，瞧你们那抠搜搜的样子，生怕还不起似的。 现在见自家吃猪肉饺子了，眼馋了？ 早知道今天，何必当初呢。 杨军和纪德民一众战友见状，并没有嘲笑李婶的这种狭隘的小农思想。 因为，这是一种常态。 在物资奇缺的年代，谁都不会大方到慷他人以慨的道理。 生活要是不多点计较，那么日子就会过的恓惶。 第二百八十二章 纪德民 这顿的饺子吃的大家心情舒畅。 就连李三江也是百感交集，以他这种倔强的性子，能接受大家的帮忙可以说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要不是他老娘崔红影以死相逼，他宁愿这辈子打光棍也不会低头求人。 不过，对于女方要一千块钱的彩礼和一个工作名额，确实有点高了，如果要是按农村的风俗，也就五块钱或者十块钱的彩礼，撑天了也就一百块左右。 大家都觉得这个彩礼有些重，这么重的彩礼别说是娶个农村姑娘了，就是娶个城里姑娘也够了。 不过，谁让李三江是个残疾人呢，而且年龄也比人家大了十几岁，目前还没有正经的工作，人家也不愿意让女儿嫁到这样的家庭受苦，要这么高的彩礼也在情理之中。 最后，在众人的劝说下，李三江终于勉强答应去纪德民的纺织厂去上班了，不过不是什么重活，而是去档案室工作。 崔红影对儿子的表现尤其满意，儿子终于退让一步，答应出来工作了，而且这马上又要娶儿媳妇了，她高兴地合不拢嘴。 从李三江家出来，大家各自回家。 杨军看了看时间，已经下午五点多了，想必这个时间杨柳已经回去，不过，他并不担心，他交代过马驹子，如果他赶不回来，就让他送一程。 杨军并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开车绕道回去一趟仓库。 这个仓库现在已经转租给李铁柱了，自从上次帮他解决完两万斤粮食的事后，这个仓库就一直空闲着，他从来不叫人来打扫，也不往里存放粮食，倒是杨军用过几次。 他打开仓库大门，重新把门从里面反锁，查看了一下仓库门窗是否完后，等确认无误后，他把油毡布铺开。 意念一动，两千五百斤的猪肉突然出现在毡布上。 答应给纪德民二千斤的猪肉，总不能给的刚刚好，多取点出来以备不时之需。 他看了看猪肉，非常新鲜，就跟刚宰杀好的一样。 看来这个空间保鲜效果还不错，这么长时间了，各种食材依旧新鲜。 他正准备要回去，突然想到了一件事。 于是连忙回来，意念一动，又取出三千斤粮食出来。 随后，他锁上门，开车回家。 他先去隔壁院子跟杨安邦他们打了个招呼，告诉他们今晚运粮，然后就回家了。 回到家，他洗了个澡就去书房看了会书。 大约十一点的时候，杨安邦来叫门，杨军起身收拾一下就出去了。 杨安邦、马驹子、杨安国三人早已等在车旁。 自从那个粮站成立以来，每次都是他们三人从仓库那边拉粮食，所以，杨军也从未瞒着他们。 四人上车，很快就来到了仓库那边。 刚把车子停下，就见远处突然有灯光闪了一下。 紧接着就见有两个人向这边跑来。 “狗日的羊角风，你真不够意思，有这好事怎么不叫上我？” 离得老远，就听见李铁柱骂骂咧咧的。 “我没叫你吗？要不然你小子怎么出现在这儿。”杨军没好气道。 李铁柱：“我跟老纪说好了，今晚你怎么着也得给我留出五百斤。” 纪德民在一边叹气摇头道：“早知道这样，我就自己回厂子里叫人了，让你帮忙，还得扣我五百斤，没这个道理啊。” “那没办法，谁让这个仓库只有我和老杨两个人知道呢。” 李铁柱一副光棍的样子。 纪德民气得嘴角直抽抽，用手点了点他不说话。 他们两人都知道这件事不宜让过多的人知道，所以他们谁都没带人过来。 杨军打开仓库的大门，然后把灯拉亮。 “窝草，羊角风，你牛批啊。”李铁柱一把跑到那堆粮食面前，抚摸着粮食震惊道：“你小子哪里搞得这么多粮食，比我们粮库还多。” 杨军翻了翻眼皮道：“你能不能再夸张一点，你咋不说我总部粮库还多呢？” 二三千斤粮食是不少了，但是要说比粮站的粮食还多，他打死都不信。 李铁柱：“老杨，你还别不信，我们粮库现在库存连一千斤粮食都没有。” “每天上面运来两万斤粮食，不到一上午就售卖一空，现在库存粮食只有八百多斤，这点粮食还是保命的，我都不敢动一粒。” “真的假的？”杨军有些不信。 “我要是骗你，就是四条腿爬的。”李铁柱梗着脖子道。 杨军闻言，一脸的难以置信。 他没想到现在粮食的缺口会这么大，每天光靠上面拨的那两万斤粮食显然不能解决这么大的缺口。 “李杠精没骗你，刚才我去粮站找他的时候，还想让他帮我弄点粮食呢，没想到，粮库里都能跑老鼠了。” 纪德民在旁边解释道。 听纪德民这么一说，杨军似乎有些相信了。 “老杨，能不能……” “不能！” 没等李铁柱开口，杨军就立马拒绝。 “你小子就是撒泼打滚，我也不会把粮食给你的，我要是把粮食给你了，轧钢厂几万名职工就得跟着饿肚子。” 杨军又指了指杨安邦三人道：“看见没有，他们就是来搬运粮食的。” 本来纪德民还想张口要粮食的，一听杨军这么一说，顿时不说话了。 杨军帮他弄来猪肉就不错了，如果再要粮食就说不过去了。 “嘿，还撒泼打滚，我有那么无赖吗？”李铁柱耸耸肩道。 “你什么熊样，你不知道？”杨军翻了翻白眼。 李铁柱：“得，说不过你，就当这话我没说过。” 几人绕过粮食堆，一眼就看到了后面毡布上的猪肉。 李铁柱和纪德民连忙跑过去，这摸摸，那摸摸，两眼冒着精光。 李铁柱那小子看着摆放整齐、一摞摞的猪肉，兴奋地围着猪肉转来转去。 杨军见杨安国他们三人也是一副挪不动步子的样子，走过去吩咐道， “安邦，你们三个先把粮食搬上车。” “好的，哥。” 杨安邦三人恋恋不舍的，一步三回头的看着猪肉。 杨军想着借粮站的车拉粮食，还能减少很多麻烦。 之前收粮点被花海天盯上了，他不敢保证没有其他人盯上，所以，他正好借今晚纪德民用粮站的卡车拉猪肉的机会，随便把粮食拉到的收粮点。 即使，事后有人怀疑，他也可以用粮站的借口来推脱责任。 当然，他做这种事非常隐秘，一般化不会被人主意的。 杨安邦三人立马把背心脱了，光着膀子往车上扛粮食。 粮站的卡车都是那种老五吨的卡车，拉这点粮食和猪肉是轻而易举的事。 “老杨，这里的猪肉恐怕不止二千斤？”李铁柱搬了半扇猪肉试了试，然后估算一下这堆猪肉道：“怎么着也得二千五百斤？” 杨军闻言一愣，没想到这小子估算还挺准的。 “还是老杨你地道啊，知道我也要猪肉，是不是专门给我准备的。” 李铁柱放心那半扇猪肉，笑嘻嘻的凑了过来。 “你脸大。”杨军白了他一眼。 “就这么点猪肉，你跟老纪怎么分，我管不着。” 李铁柱一听，立马笑嘻嘻的跑到纪德民跟前。 还没等他张口，纪德民摆手阻止了他。 “答应你的五百斤不会少，其他的你就不要再想了。” 得！ 还没张口，就被纪德民把后路堵死了。 李铁柱翻了翻白眼，梗着脖子道：“老纪，你忒不地道了，这么多猪肉你也不怕撑死了？” “我撑死我乐意。”纪德民把头向一边一转，直接给他个后脑勺。 “老纪，求你了，八百斤行不行？” 李铁柱硬的不行，只能来软的，立马恳求道。 “不行！” “七百斤？” “不行。” “六百斤？” “不行。” 纪德民回过头来道：“说好的五百斤就是五百斤，再说了，你粮站才几个人，要这么多猪肉干什么？” 粮站也就几十口子，除了十几个司机外，就是三十多粮食的管理人员，再加上办公室的，撑死也就七八十人。 而纺织厂怎么说也是万人大厂，不比轧钢厂小什么，这二三千斤猪肉，每人还分不到一斤。 所以，纪德民打死也不松口。 “我……我当然有别的用了。”李铁柱分辨道。 纪德民闻言，冷笑一声，把头转向一边不理他。 是个傻子都能看出来。 李铁柱之所以要这么多猪肉，肯定是送人用的，要不然，以他那只有几十人的粮站哪里用得着这么多的猪肉。 不过，纪德民并不惯他这个毛病。 职工都吃不饱，还能有多余送人？ 李铁柱见纪德民不松口，他也不好再提，于是悻悻的蹲在一边抽烟。 过了一会儿，杨安国他们三个已经把粮食全都装上车了，然后站在一边凉快。 忙活了半天，他们浑身都被汗水湿透了，此刻正不停的用背心扇风。 “怎么着二位，该你们搬猪肉了？” 杨军看着他们两人无动于衷的样子，于是问道。 李铁柱和纪德民两人对视一眼，然后又看了看蹲在一旁休息的三人。 两人一个是厂长，一个是站长，大小也是个干部，这种亲自下场的活儿还真不是他们能干的。 而杨军更不可能干这种活，所以，他们把主意打到杨安国他们三人身上。 这三个小伙子身强力壮、体格魁梧，一看就是庄稼人出身，有的是力气，尤其是刚才他们三人看着粮食的样子，根不不像干活，倒像是杂耍。 纪德民给李铁柱递了个眼神，让他出头去商谈。 李铁柱沉思了半天，扔掉手里的烟头，笑眯眯的走了过去。 “三位兄弟，劳驾帮个忙如何？” 他一边说，一边掏内供中华烟分给他们三个。 他们三个并没有接烟，而是看了看杨军。 杨军一副好整以暇的样子，悠哉悠哉的抽着烟，似乎对他们之间的事不感兴趣。 马驹子三人刚搬完粮食，虽然不累，但是浑身是汗挺难受的，再加上猪肉看上去油腻腻的，如果弄一身更是难受。 再加上杨军这个态度，他更不想白帮忙，就凭一根烟就想让他们兄弟三人累死累活，肯定不乐意啊。 马驹子接过烟，并没有直接拒绝，而是委婉的商量道， “这位兄弟，帮忙可以，能不能完了送我们每人十斤猪肉尝尝？” 李铁柱闻言，脸皮直抽抽。 一人十斤，三人就是三十斤。 有了这三十斤猪肉，就能拿得出手送人了。 再说了，就是请人帮忙搬运猪肉，也没有开这么高的价钱啊。 他把目光望向了杨军，希望他能讲讲情。 杨军见状，只是笑笑，就把头转向了一边。 李铁柱和纪德民一见杨军是这个态度，立马明白了。 他这分明是支持他们三人这么做呢。 纪德民一想想二千多斤的猪肉，可不是他和李铁柱段时间内能搬完的，于是点点头道， “行，这事我答应你们。” 厂长就是厂长，一个管着一万多名工人的厂子要是连这个主都做不了，还怎么管理厂子。 “兄弟们，干活！” 马驹子见纪德民答应了他的条件，于是笑了笑，就把背心往边上一扔，就准备搬肉。 第二百八十三章 尚铁龙上门取经 马驹子见纪德民答应完事后，每人给他们十斤猪肉，顿时非常激动。 三人就是三十斤，就是他们敞开吃，也够吃几天的了。 甚至，他的脑海里已经在盘算着这三十斤猪肉怎么吃的了，卤一半，另外一半可以炒菜或者炖着吃。 他们走到仓库的一角，推过来一个地磅。 这个地磅一直放在仓库中，就是为了过秤用的。 三人抬着猪肉，两扇两扇的过秤。 先把李铁柱的五百斤过出来，然后再过剩下的猪肉。 李铁柱的五百斤猪肉才三扇多一点，分不到四扇，但是纪德民也不跟他计较，直接让给他四扇，这四扇猪肉加起来也有六百多斤了，比原先五百斤还多了一百斤呢。 李铁柱见占了便宜，笑的合不拢嘴。 随后，又给剩下的猪肉过秤，一共是二千一百二十斤。 过完秤后，杨安国他们三人开始装车。 李铁柱和纪德民留下来结账。 猪肉是按一块七毛钱一斤算的，不要肉票。 如果不要肉票，一块七毛钱一斤，杨军确实吃亏了，不过，他也不计较，因为肉票对于他来说可有可无，即使要了肉票，你去市场上也买不到肉，要不要也没什么区别。 再说了，那东西，他空间中多得是。 当然，其实钱对于他来说也没多大的意义了，先不说钞票，就是那大小黄鱼，他空间中已经堆积成山了，甚至比金库还多。 要不是他停止复制，全世界的金子加起来都没他多。 他做这些事的出发点肯定不是为了钱，其中有两个目的。 一个目的，就是纯属帮战友的忙，等自己遇到困难的时候，希望他们也能拉自己一把。 另外一个目的，就是帮帮四九城的人，虽然不能像之前那样随随便便的投放几千万斤的物资，但是这多多少少也能改善他们的生活。 人是自私的，尤其是拥有系统的人更是自私的，他们生怕自己的秘密暴露，所以守着如山一般的物资，他们宁愿看着百姓饿肚子，也不愿意把物资放出来。 但杨军不同，他承认自己也是个自私的人，但是他却明白什么叫‘达则兼济天下’。 人活在这个世上，不是为了追名逐利。 人的幸福程度不能和银行卡的余额划等号。 只要活着，就要做点什么。 这就是杨军的生活理念。 虽然谈不上高大，但让人心安。 …… 忙活半天，终于把猪肉全搬上车。 杨军把仓库的门锁上，先是跟着卡车来到收粮店，看着三千斤粮食入库他才放心。 随后，杨安邦从后厨找来一把菜刀，爬到卡车上，噼里啪啦的一阵乱砍，连秤都不过，就抱着一块大约重五十斤的猪肉回后厨去了。 这一幕，看到纪德民和李铁柱心疼嚯嚯的，但他又不好太计较，所以，他眼睛一闭，兹当没看见。 随后，李铁柱他们二人就开车走了。 杨军看了看他们三人，吩咐道， “今晚你们三人就住这里，等明天一早就给轧钢厂打电话，让他们赶紧把粮食拉走。” “知道了，哥。”三人齐声应道。 随后，杨军把杨安国拉到一边。 “赶紧让周苗苗把账做了，月底之前上面要来查账。” “哥，你放心，明儿一早，我就让周苗苗把这些账做好。” 随后，杨军嘱咐几句注意安全就回去了。 临出门的时候，他看见马驹子和杨安国这两货正在烧热水烫猪毛，杨军猜测他们肯定想着连夜把猪肉弄出来。 毕竟现在天气太热，放不了两天就坏了。 回到家，杨军简单的冲了个澡就睡了。 …… 第二天。 上午无事，杨军把王二娃叫到办公室，询问花海天的事有没有进展。 杨军一听还没有任何线索，就感到头疼，他也没人王二娃闲着，直接让他滚蛋，免得他又祸害自己。 刚把王二娃打发走，尚铁龙就端着茶杯进来了。 “杨老弟，听说你这里有好茶，老哥我厚着脸皮来讨一杯茶，你不介意？” 尚铁龙笑眯眯的说道。 “老尚啊，我就这点好东西还被你惦记上了。” 杨军连忙站起来，把他迎到沙发上，然后从茶几底下拿出一包二两重的‘老班章’递给他。 老尚接过来，闻了闻，道了一声‘好茶’，然后就直接揣包里了。 杨军见状，立马知道尚铁龙找他喝茶是借口，肯定还有其他的事找他商量。 “宝国哥……哦，口误。” 杨军连忙纠正道：“老尚啊，这也没外人，咱们都是当兵的出身，那些客套话就不说了，直接说事。” 尚铁龙一拍大腿道：“杨老弟，爽快，整个轧钢厂就你最合我脾气，其他人我跟着说话累的慌，弯弯绕绕的也多。” “那老哥就不绕弯子了，我今天是来向你请教的，为什么你成立的那个收粮点成绩这么好，而我成立的那个点成绩那么差，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诀窍？你跟哥哥唠叨唠叨。” 杨军闻言一怔，笑道：“老尚，这里能有什么门道，只用用心，就没有干不出的成绩。” 肯定是杨安邦电话通知轧钢厂过去拉粮食的事被尚铁龙知道了，没想到一下子多出来这么多的粮食，作为分管后勤的他来说，这极大的缓减了后勤工作的压力。 这不，他向杨军请教经验来了。 “杨老弟，仔细说说。” 尚铁龙立马来了精神，屁股向这边靠了靠。 杨军沉思了一下，开始分析道， “说到底还是工作积极性的问题。” 杨军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职工们都抱着一种心理，总觉得自己端着铁饭碗，不管干的好不好，每个月都能拿到工资，既然干的好和干的差都拿一样的工资，那干的好的人就心里不平衡了，为啥那人干的差，却和我拿一样的工资呢？久而久之，干得好的人就不再认真工作了。” “干工作吗？除了要建立公平制度外，其次要有主观能动性，不能整天的呆在店里，等着顾客上门卖粮食，我们必须要主动出击，寻找和发掘潜在的客户，就像你们店那个郭猴子一样，他就做得非常好，他主动和四九城的猎户定好协议，只要打到猎物，就只能卖给收粮点，所以，我们这个收粮点成绩会这么出色。” 尚铁龙听杨军头头是道的分析，不停地点头。 杨军说的没错，现在的职工，不管干好干坏，都拿同样的工资。 久而久之，那些干的好的人就心里不平衡了，所以，以至于后来，大家都开始磨洋工，这样能出成绩才怪。 “杨老弟，猎物的事我已经了解了，但是粮食又是如何收上来的呢？”尚铁龙疑惑的问道。 猎物的事可以联系猎户，那么粮食又是怎么收上来的呢，难不成一家一户的去问？ 杨军闻言，笑了笑，解释道， “同样的道理啊，人家不上门卖粮食，我们可以主动上门去问啊。” “你比如，火腿肠厂，他们是轻度体力劳动者，每个月口粮定量也多，再加上厂子里经常发火腿肠作为福利，这样他们就能省下一大笔口粮了，只要跟他们厂子里打个招呼，到月底的时候，如果他们口粮吃不完就可以送到我们收粮点，我们会比市场价高出两成来收购。” 尚铁龙闻言，一直在点头。 没想到杨军分析的非常有道理，他怎么就没想到呢。 现在鸽子市已经取消了，上面禁止私下里买卖粮食。 所以，那些口粮吃不完的人又无法交易，所以只能卖给收粮店了，再加上收粮店给的价格也比市场高，交易也没风险，所以他们非常乐意把多余的口粮送到收粮店。 杨军这些话，并不是骗尚铁龙的，除了每个月他从空间中取出的三千斤粮食外，靠这个办法，那个收粮点每个月也能收到近千斤的粮食。 “杨老弟，你这么一说，我就懂了，同样的道理，牛奶厂、纺织厂、医院、等等，这些脑力劳动的单位，他们口粮肯定也吃不完，所以，只能从这些单位下手喽？” 尚铁龙恍然大悟，举一反三道。 杨军闻言，点了点头。 会打仗的人，头脑没一个简单的，况且尚铁龙还在东北钢厂一分厂当了好几年的厂长，这点头脑他还是有的。 尚铁龙听了杨军的话，茅塞顿开，脑子里一直想着如何能把收粮点的成绩提上去，甚至，他的脑海里已经有了合作的单位。 “杨老弟，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老哥哥我受教了。” 尚铁龙起身给他鞠了一躬。 杨军连忙把他扶住，道：“宝国哥……老尚，这厂子里就咱俩对脾气，跟你说话，我也没必要藏着掖着，咱们心都往一处使，还不是想着给职工多抓挠点吃食？” “对对，是老哥哥我太狭隘了，你放心，我马上回去重新安排工作，让他们把积极性全都给老子发挥出来。” 尚铁龙说完，迫不及待的想起落实这个想法。 走到门口，他突然转身回头道， “杨老弟，以后你想叫什么就叫什么，我觉得宝国这个名字挺好的。” 杨军“……” …… 第二百八十四章 不听话就抽 中午，一食堂包间。 丁秋楠破天荒的来蹭饭了。 不是因为她没饭吃或者馋这里的伙食，而是她跟着伊秋水来找杨军商量工作上的事。 医务室是由一个废弃仓库改建改成，离办公楼有段距离，除了平时开会之外，只要没事，她们从来不去办公楼。 即使是工作上的事，她们也愿意私下里找杨军谈。 丁秋楠能出现在一食堂包间，最高兴地当然是郭天明了。 这小子，最近一直在追求丁秋楠，一天十八遍往医务室跑，仗着伊秋水是他姐，毫不把众人放在眼里，不是给丁秋楠说些悄悄话，就是有什么好玩的好吃的东西全往她那边送，搞得丁秋楠烦不胜烦，有好几次甚至把状告到杨军这里。 此刻，这小子两眼死死地盯着丁秋楠，还不时地殷勤的往她碗里夹菜，搞得丁秋楠很尴尬，当着杨军和伊秋水的面还不能发火。 “你去找傻柱，让他烧一份西红柿蛋汤送上来。” 杨军见他像苍蝇一样缠着丁秋楠，工作的事都谈不成，所以只好把他打发离开。 郭天明闻言‘哦’了一句，然后一副恋恋不舍的离开包间。 丁秋楠见郭天明被打发走，神情一松，似乎解脱了一般。 杨军知道他们找自己是商量医务室办公楼的事情。 厂医扩招了，但原有的医疗资源就显得捉襟见肘了，目前最紧迫的就是要有一个专门的医务办公楼。 原先的医务室是由仓库改建而来，空间不大，很难同时容纳近百名医生同时会诊。 而且，现在的医务室还不完善，就像农村医务室一样，属于全科，根本就没有外科、内科、儿科、妇科之分，病人来了之后，根本就没有挂号之说，只能看哪个医生闲着就找哪个看病。 所以，不管从管理上还会模式上，都有些混乱。 可现在不一样了，厂医扩招了，不能再像以前那样不分科了，所以，目前医务科的工作必须抓起来。 “申请建医务办公楼的事情已经在申请了，上级已经批准了，但是修建医务办公楼的资金还没到位。” 杨军不等她们问，就把目前的状况都说了出来。 “不过，你们放心，既然上级已经批准了这件事，我想要不了多久，资金就会到位的。” 二人闻言，非常激动。 “太好了，我们终于有了专门的办公楼了。”伊秋水非常激动。 二人激动的互相握着手。 激动过后，伊秋水面带愁容道；“医务楼离建好还需要一段时间，在这段时间我们又在哪里办公？” 杨军闻言，笑了笑道：“这种事你们就不用操心了，我们几个领导商量了一下，准备把刚刚腾出来的宿舍当做临时的办公场所，等医务楼修好之后，你们再搬进去。” “真是太好了，终于不用再为办公地点操心了。”伊秋水如释负重道。 商量完公事，大家开始安心吃饭。 可丁秋楠依旧是一副愁容的样子，几次有话想对杨军说，又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又不好意思说出口。 “秋楠，咱们都这么熟了，有什么事你就说。” 杨军见她不说，就只能问了。 他了解丁秋楠，她是那种有什么困难、痛苦都是一个人承受的人，她就像一块软绵绵的弹簧一样。 你步步紧逼，她连连后退，即使把她压到极限，她也不会反抗。 如果今天杨军要是不问，她肯定又不说了。 “厂长，能不能让郭天明不要再纠缠我了？” 丁秋楠考虑了半天，决定还是跟杨军实话实说。 不过，她说这话的时候，偷偷地看了伊秋水一眼。 不管怎么说，郭天明也是伊秋水的弟弟。 当着姐姐的面，说人家弟弟的不是，总感觉有些愧疚。 况且，她也知道，这事跟伊秋水说了也没用，只有杨军才能替她解决这个麻烦。 伊秋水闻言，脸色一红，小声道：“秋楠，真对不住啊，你放心，我回头就好好劝劝天明。” 伊秋水没想到，正因为自己的纵容，才让自己的闺蜜受到郭天明的骚扰，她觉得有些对不住丁秋楠。 “秋水姐，这不关你的事，以郭天明跳脱的性子，他也不会听你的。” 丁秋楠瞅了瞅门外，红着脸道。 伊秋水：“我……” 伊秋水还想说什么，却被杨军打断了。 “这事你别管了，我来解决。” 丁秋楠闻言，顿时神情一松。 有了杨军的保证，她相信郭天明以后不会再纠缠她了。 她对杨军有着无比的信任，就像他一出手，什么困难就能解决一样。 之前崔大可纠缠了她两年，杨军一出手，就让他去西北吃沙子去了，后来就是大杂院里的许大茂纠缠他，杨军警告他一次后，许大茂就再也没纠缠过自己了。 她知道，杨军一定有办法不让郭天明纠缠自己。 她不知道为什么，对杨军无比的信任，甚至有时候，信任他胜过信任自己。 过了一会儿，就听见包间外传来一阵急促的声音。 郭天明那小子气喘吁吁的坐在位置上。 “姐夫，傻柱说了，五分钟就给送上来。” 杨军一看这小子大口喘气的样子，就知道他是跑着来去的。 他无非是想多点时间陪在丁秋楠身边。 “嗯！” 杨军淡淡应了一声，然后装作随意聊天的样子，问道， “最近，学的怎样了，刘师傅的手艺学了几成？” 一问到这个，郭天明眼神就一直躲闪，不敢看着杨军，嘴里结巴道， “反正比以前进步了。” 杨军闻言，心里想笑。 你小子竟说大实话。 以前你狗屁不懂呢，现在虽然也不怎么样，但好歹也知道什么是钳工了。 “嗯，不错，继续努力。” 杨军一边吃饭一边道：“要是你觉得车间的活太累，我可以给你换个工作。” “真的，姐夫？”郭天明一听，顿时激动的站了起来。 他一边打量着丁秋楠，一边思量着，如果能换个轻松点的工作，就能有更多的时间追求丁秋楠了。 “姐夫，我能不能申请调到医务科？” “可以。” 杨军连考虑都不考虑一下，直接答应下来。 一听杨军同意郭天明调到医务科，丁秋楠的脸色顿时变了。 不过，杨军又接着来了一句：“你不懂医术，我打算把你送到大医院进修两年再说。” 郭天明一听，脸色顿时就变了。 “姐夫，不用那么费事，我跟我姐学就行了，我姐可是国外留学归来的高材生，那些大医院的医生水平还没我姐高呢。” “不行，你姐那么忙，现在忙着筹备医务科的事，哪有时间教你，你还是去大医院进修。” 杨军冷哼一声，臭小子，还敢跟自己耍心眼。 并不是杨军非要阻止他和丁秋楠交往不可。 而是，他知道，这注定是一段无疾而终的孽缘。 首先，丁秋楠不喜欢他，甚至是讨厌他。 第二，大领导也不会允许他娶丁秋楠的，他的婚宴注定是用来联姻的，他根本就没有选择谈恋爱对象的权利。 所以，杨军不愿意看见他撞了南墙头破血流的样子。 郭天明一听，哪里还不明白。 杨军这是故意为难他，就是为了不让他纠缠丁秋楠。 他连忙改口道：“姐夫，就当刚才我没提那档子事行不，你看我这天天累得跟狗一样，能不能给我换个轻松点的工作啊？” 杨军装作沉思道：“行啊，正好我想到了一个轻松的岗位。” “什么岗位？”郭天明再次激动起来。 杨军还没开口，门口就响起了傻柱的声音。 “我说军子，下次要做什么饭，能不能提前说啊，我这还是在三食堂给你找的两个鸡蛋。” 傻柱端着一大海碗番茄鸡蛋汤进来了，他一直在抱怨现在的食材不好搞，鸡蛋原先是八分钱一个的，现在都快一毛五了。 傻柱见包间里坐满了人，似乎觉得直接跟杨军这么说话不太好。 于是，他冲着伊秋水和丁秋楠点了点头道， “哟，伊科长、丁科长，您二位多担待着点，我这人嘴碎，甭跟我一般见识。” 傻柱跟杨军可以开玩笑，因为他们是铁哥们。 但是跟伊秋水就不行了，按辈分算，伊秋水该叫他一声‘柱子哥’呢。 但是傻柱从来不认为伊秋水跟他们这些人是一个圈子的人，所以，平时都是敬着的。 “何师傅，您客气了。”伊秋水笑着回答道。 杨军看了一眼郭天明，回头对傻柱道， “柱子哥，你厨房还缺人不？” “不缺啊？”傻柱想都不想直接回答道。 当他看见杨军向他眨巴眼的时候，他立马改口道， “不缺……那是不可能的。” 傻柱两只牛眼瞪着杨军，鸡窝头凑了过来，一脸坏笑道， “后厨还差一个刷碟洗碗的，怎么着，杨大厂长准备体恤我们这些基层职工，准备调两个人分担一下工作。” 杨军用嘴朝郭天明一呶道：“这小子以后归你管了。” 杨军准备换个人管管郭天明。 二大爷刘海中作为厂子里的七级钳工，平时有很多工作需要他去做，没那么多时间看着郭天明，要不然他也不能抽空跑出来纠缠丁秋楠。 傻柱就不一样了，这个傻鸟一天到晚就抱着个大茶缸看着那帮人干活，只要看不顺眼的，轻则责骂，重则直接上手。 郭天明交给他看着他才放心。 “姐夫，我不同意。” 郭天明一听，杨军把他扔到厨房了，而且还是从刷碗做起，顿时不愿意了。 “你不同意？”杨军眯着眼睛道：“那行，今晚，我去找郭伯伯聊聊你的事。” “别！” 郭天明一听，顿时怂了。 要是让他爸知道他在厂子里不务正业，三天两头的旷工，还乱追女孩子，非得用七匹狼抽他不可。 “姐夫，我干还不成吗？” 郭天明苦着个脸，闷闷不乐的样子。 “军子，你认真的？”傻柱张着嘴巴，吃惊的问道。 他虽然不知道郭天明的身份，但是他一想，能跟杨军一起吃饭，并且是伊秋水的弟弟，那身份自然不一般，不过，他弄不明白的是，为何这样的人会从基层干起呢。 “这小子，你给我看住了，他要是不听话，直接抽，甭给我面子。”杨军交代道。 “得嘞，不听话就抽。” 傻柱瞟了一眼伊秋水，见她不反对，于是走到郭天明跟前，一把抓住他的后衣领，把他从座位上提溜起来。 “走，后厨还那么多碗碟没洗呢。” “我……我还没吃饱呢……” 第二百八十五章 不要提奶粉的事 当天下班。 杨军回到家，就给大领导打了个电话，把郭天明的事跟他说了一遍。 毕竟，大领导希望他从车间基层做起的，如今被他发配到后厨去了，怎么着也得跟大领导汇报一声。 他没有任何隐瞒，把这段时间，郭天明旷工迟到、顶撞老师傅、结帮拉派打架、甚至追女孩子的事都说了出来。 “真是气死我了。” 大领导一听完，顿时火冒三丈。 要不是还通着电话，他非得直接去抽郭天明不可。 “你做得对，就得让他去最苦最累的岗位锻炼，如果他再惹事，你直接抽他。” “郭伯伯，消消气，您放心，这次我给他找了个狠人看着他，量他这只孙猴子也蹦不出如来佛祖的五指山。” 杨军在电话这头安慰道。 “狠人？有多狠？” 大领导咬牙切齿的说道，他的语气似乎不相信杨军找了个狠人。 “这人您也认识，就是经常给您做饭的傻柱。” 傻柱与大领导的邂逅并没有因为杨军的出现而改变，他是杨建国带去给大领导做饭认识的，之前还隔三差五的给大领导做饭，只不过现在没有了。 “傻柱？” 大领导一听，顿时高兴道：“好好，天明有这个愣种看着，我也就放心了。” 傻柱给大领导留下最深刻的印象就是——愣种。 这家伙也不管大领导是多大的领导，说话直来直去。 下棋的时候还不让子，弄得大领导都下不来台，而且，特别没眼力劲，把大领导送给郭伯母的定情信物留声机要走了，搞得郭伯母一段时间以来一直埋怨大领导。 不过，大领导一听杨军把郭天明交给了傻柱，他顿时放下心来。 傻柱这家伙练过几年摔跤，也混过胡同，身上多多少少有些江湖习气，一言不合就刚。 尤其是像郭天明这种愣了唧的青皮蛋，他最喜欢治各种不服。 当然，杨军把郭天明卖了这件事，做的确实不地道。 但是没办法，大领导把他交给自己，就是知道把他放在自己这里就是为了看着他。 如果他连这件事都做不好，肯定给大领导留下不好的印象。 相较于大领导，杨军虽然在乎他的感受，但是真正到了取舍的时候，他宁愿得罪郭天明。 …… 第二天一上班。 伊秋水和丁秋楠连诀而来，向他汇报这几天厂医报名的情况。 经过这几天报名，一共有四百多位医生和七百多位护士想要进轧钢厂工作。 杨军看着名单，心里想着，人都是趋利的动物。 大家都不是傻子，面对如此优渥的进厂条件，没有人会不动心的。 说句实在话，在大医院工作，除了名声好听一点外，其他的福利待遇和轧钢厂没什么区别。 而现在轧钢厂放出话来，只要应聘上厂医，就可以赠送两名正式工名额，可以说，大家都是奔这个而来的。 自从炼钢厂抽调三千名职工后，轧钢厂现在还缺口一千名职工，所以，这次趁着招聘厂医的机会，顺便补充一下生产厂能。 当然，赠送正式工名额这种事不能明目张胆的说出来。 大家口口相传，知道有这回事就可以了。 “通知下去，今天医务室不接诊，你带领你们科室的人去把大礼堂布置一下，留着明天招聘用。” “另外，我们不光要看他们的履历，还要注重实际能力，从轧钢厂职工和家属中挑选几个病症让他们诊治，以此作为考核标准。”杨军嘱咐道。 伊秋水闻言，点了点头。 “明天现场肯定很乱，能不能拍保卫科的人维持秩序？” “那必须的啊，老婆大人都吩咐了，我岂敢不办？”杨军开玩笑道。 “你想死啊。”伊秋水看了看身边的丁秋楠一眼，娇嗔道。 丁秋楠闻言，目不斜视，装作没听见的样子，不过，她的心里酸酸的。 自己咋没那个好命呢，要是她嫁给这么一个体己的人，这辈子也就值了。 聊完正事，丁秋楠借口科里有事就先回去了。 伊秋水则留下来帮他打理窗台上的几盆花。 看着枯萎发黄的绿植，伊秋水气得直翻白眼。 自己也不知道给他换过多少盆花了，没有五十也有三十盆了，每次送来，不出三天，准保被他用茶叶水浇死。 后来，他一生气，就在他办公室放了一个铁皮桶，专门留他倒茶叶水的。 可一个人的习惯是很难改变的，每次都不自觉的把茶叶水倒进盆栽中。 以至于，后来伊秋水也懒得给他换盆栽了。 “宝贝，我去食堂打饭，你今天就在这吃。” 杨军看了看时间，快到中午饭的时候了。 他看着伊秋水整天忙着医务科的事，心里挺不落忍的，决定把饭菜带回来。 “还是我去把，你一个大厂长端着饭盒像什么样。” 伊秋水说着，就准备把拿饭盒去打饭。 杨军见她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连忙抢过饭盒。 “还是我去，你先把水晾着。” 不等她拒绝，杨军就出门了。 一到食堂包间，发现桌子上什么都没有。 杨军立即回到后厨，马华告诉他，傻柱今天请假了，说是陪冉秋叶去医院做产检去了。 杨军一听，就知道中午吃不到傻柱的饭菜了，而他对其他几位大厨的手艺又不想将就，所以，他转身再次回到包间。 把门反锁，意念一动，从空间中取出三大搪瓷缸的牛肉芹菜馅的饺子。 饺子是刚出锅的时候放入空间的，现在取出来，就好像刚出锅一样。 杨军抱着三个搪瓷缸从包间出来。 大家谁都没发现异常。 回到后厨，他向马华要了三头蒜，然后就回办公室了。 路过二楼的时候，杨军专门去了一趟采购科，发现杨梅正在伏案工作，她的旁边还放着一个用碎花布裹着的饭盒。 刘志每天中午都会给他送饭，这里面都是他精心准备的饭菜。 杨军拿下一个搪瓷缸放在她面前道：“牛肉饺子，尝尝。” 杨梅闻言，两眼一亮。 放下手中的笔，掀开盖子，趴在上面狠狠地嗅了一下。 “真香。” 她连手都不洗，直接捏了一个放入口中。 杨军看她吃的这么香，于是从兜里掏出一头蒜放在她跟前。 “饿……下午还上班呢，我可不想味儿。”杨梅皱着鼻子，一脸嫌弃的样子。 杨军见状，只好把蒜收回去。 看了看她的饭盒，他好奇心顿起，于是打开一看，原来是鸡蛋炒丝瓜， 难怪杨梅没胃口，说是鸡蛋炒丝瓜，只能看见零星的鸡蛋，其他的全是水滋滋的丝瓜，看上去就没胃口。 “你平时就吃这个？” 杨梅闻言，翻了翻白眼，以一副鄙视的眼神看着他。 “你见谁家能吃到这么好的饭菜？” 杨军见被自己的妹妹瞧不起，顿时觉得好笑。 “我前段时间不是给家里送金华火腿了吗，怎么不吃那个？” “妈说，留着等我生完孩子再吃。” “那卤猪肉呢？”杨军记得前两天他还送去五斤卤猪肉。 “也留着呢。” 杨梅一边吃饺子，一边理所当然的样子。 在她的认知中，这些好东西都是留着生完孩子补身子的，如果怀孕之前吃了，那就是浪费。 杨军很无语。 其实生孩子之前补身子更重要，如果大人营养不够，那生下来的孩子也不健康，所以，后世的很多人都把补身子放在生孩子之前，甚至家里有条件的，还会放在怀孕之前。 杨军不是这年代的人，也没有体会过饿肚子的感觉，而他工资高，又有空间辅助，自然想象不到这个年代的人是如何的会过日子。 他心里也明白，不管你怎么劝，她们也不会改变生活习惯的。 但是，他知道有一种办法，能逼迫她们改变生活习惯。 那就是，不停的给她送东西，直到东西多到一定数量后，她们才舍得吃。 所以，他决定，今晚多送点东西过去。 “你奶粉喝完了吗？”杨军问道。 杨梅闻言，停顿了一下，没好气的道， “能不能不提奶粉的事？” 杨军一听，顿时笑了。 这丫头还记仇呢，上次把她奶粉全倒进马桶，她向王玉英告状，当时，王玉英拿着擀面杖追着他打呢。 没想到，这丫头到现在还一直耿耿于怀呢。 “好，不提，够吃的吗，我再给你拨点。” 杨军见她一会儿功夫就吃了半缸下去，就担心她吃不饱。 “额……够了。” 杨梅瞅了瞅另外两个搪瓷缸，眼神闪烁，想了想，决定还是不要了。 杨军见状，还能不明白她心里的想法。 孕妇可以说在女人一生当中，是饭量最大的时候，毕竟是一个身子两个人的饭量。 再说了，好久没吃到这么好吃的饺子了。 而且，还是牛肉饺子。 于是，他又放下一个搪瓷缸，打开盖子，然后把杨梅吃剩下的那几个饺子倒入缸中，然后拿着空搪瓷缸走了。 “哥，我吃不完呐。” “吃不完带回家吃。” 回去的路上，杨军意念一动，原本空荡荡的搪瓷缸再次装满了牛肉馅的饺子。 第二百八十六章 收服二大爷 当天晚上。 吃完晚饭后，杨军跟伊秋水打声招呼就开车出去了。 他要回趟大杂院，给杨梅送一些营养品。 杨梅和王玉英的生活方式，他不能理解。 他也不愿意让自己的家人过这样的日子。 本来，他想着让王玉英和杨梅搬过去跟他们一起住，可王玉英死活不同意。 她脑子里那种陈旧的思想一直左右着她的生活习惯，儿子都成家立业了，她不愿意再给他添麻烦。 而杨军能做的也有限。 既然劝不动他，那就拼命的用物资堆，直到物资多到她们发愁为止。 这样，她们就不用再担心好东西不够吃的了，甚至为了担心东西坏掉而发愁。 在路上没人的地方，他把车子靠在路边。 意念一动，车子的后座上顿时出现一堆的东西。 三十斤卤猪肉，五十斤白面，三十斤大米，十二桶奶粉，二百个草鸡蛋，四十斤的金华火腿，二十斤的羊肉，以及三十五斤的猪肉。 杨军看着这些东西，嘴角翘起一抹弧度。 他就不信，有了这些东西，王玉英还舍不得吃？ 恐怕她不是考虑吃不吃的问题了，而是考虑东西会不会坏掉的问题了。 此时，天色已黑。 即使迎面有人走来也认不出自己，但杨军为了以防万一，还是先拎了三十斤大米进去趟趟水。 幸好，此时大家都在吃晚饭，院子里也没碰到人。 一回到家，杨军立马把刘志叫了出来。 两人用最快的速度把剩下的食材全都搬回后院。 “这么热的天，吃不了全都要坏了。” 看着满屋子的食材，王玉英皱着眉说道。 “是啊，你抓紧吃。”杨军在一旁翘着嘴角道。 “你那边人多，还是带回去。” 王玉英考虑了半天，无论怎吃都吃不完，还不如让他带回去算了。 “我那边比这个更多，要不然也不会送来让你们解决了。” 杨军肯定不能再带回去啊。 王玉英闻言，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转身去厨房收拾东西去了。 奶粉、大米、卤肉、金华火腿这些东西可以放一段时间，但是二十斤羊肉和三十五斤猪肉不能放。 天气太热，恐怕放上一夜就得烂掉，所以必须想办法腌起来。 王玉英先把盛米的缸子腾出来，准备用来腌猪肉。 刘志和杨军帮忙把缸子用水刷了一遍，然后再把猪肉剁成大块，整齐的码在缸里，每码一层就用粗盐把每一面都抹匀了。 随后，羊肉也用同样的方法处理。 至于金华火腿，只能挂在屋里的房梁上，这东西是被熏制出来，能放上十几年都不坏。 而杨梅看着桌子上摆着十几桶奶粉，苦着脸不知如何处置。 到最后，也不知她抽的什么疯，直接用勺子挖着吃。 “大锅，我要吃牛肉饺子。” 杨军正忙着帮刘志把大米腾一个布袋子装起来，这时候杨槐就跑过来抱着他的腿撒娇道。 这孩子现在已经能说得清话了，只是这么多年一直‘大锅，大锅’的叫着，早就习惯了，现在一见到他就叫大锅。 中午的时候，杨梅把吃剩下的牛肉馅饺子带回家，这种美食自然就紧着最小的杨槐吃了。 只是剩下的不多了，这小子还没吃过瘾，这不就缠着杨军来了。 “想吃牛肉饺子，是不是？”杨军蹲下来问道。 “嗯！”杨槐用力的点了点头。 “行，明天让你二姐带回来给你吃。” 杨军有些宠溺的抚摸着他的头。 自从杨榆搬到他那边住了以后，家里就没人陪着他玩了，他一天到晚的缠着王玉英，而王玉英又忙着操持家务，见他闹腾，就直接武力镇压。 杨军怕长此以往下去，老五会自闭。 今年老五四岁了，可以离开王玉英了，杨军觉得过段时间把他也接到那边去，正好那边孩子多，可以陪他一起玩耍。 杨槐见杨军答应明天给他带水饺，高兴地跑了。 杨军见状，摇了摇头。 这家伙要不是为了口吃的，肯定不会像现在这样乖巧。 几人忙活了半个多小时，才把食材处理好。 杨军去卫生间用肥皂洗洗手，正准备跟王玉英打招呼回去呢。 刚要出门，就被二大爷拦下了。 “军子，先别急着走。” 二大爷肥胖的身躯突然从垂花门那里窜了出来。 “二大爷，你这是搞那样？” 杨军被他吓了一跳，拍了拍胸脯道。 “走，你二大妈弄了一桌酒菜，咱们爷俩边喝连聊。” “二大爷，我刚刚吃过饭……” 二大爷刘海中不由分说，直接拉着他走。 杨军无奈，只得跟了过去。 不过，他知道，二大爷找他一准没好事，肯定是为了光福光天的事。 自从，那俩小子下乡插队后，每个星期六都要回家一趟，第二天就会带着大包小包赶回去。 没干过活的人是不知道农村的日子有多苦，尤其是庄稼地里的活更不是他们这种大城市来的人能承受的。 几个月不见，刘光福、刘光天这俩小子整整瘦了一圈，人也变黑了，整个人看上去没精打采的。 别人每天都能做满工，他们两个最多混六个工分，要不是生产队长看他俩可怜照顾他们，估计连四个工分都混不上。 不过，即使二大爷今天不找他，他也准备找他谈一谈的。 毕竟郭天明的事，没有事先跟他打招呼，不谈一谈也说不过去。 一进屋，就见二大爷一家的人全都在家了。 客厅中摆着一张八仙桌，桌子上都是刚出锅的热菜，大大小小五六个，看上去蛮丰盛的。 刘光齐和他媳妇王娟连忙过来打招呼，并且把早已沏好的茶放在他边上。 “二大爷，有个事跟你说一下，天明那小子被我发配到后厨了，没跟你打招呼，您多担待着点。” 杨军一坐下，就连忙跟二大爷道歉。 “嘿，你不找我，我也要找你谈谈呢，那孩子太淘了，就我这老胳膊老腿的，还真看不住他。” 二大爷一听，连连摆手，愁眉苦脸的样子。 杨军见状，知道郭天明给他添了不少麻烦，要不是碍于自己的面子，就郭天明那样的，他早就撵人了。 “二大爷，对不住了，这段时间给你添麻烦了，不过现在好了，我找个狠人看着他了。” “嘿，还别说，也就傻柱那个混不吝能看得住他，换第八个主都不一定能治得了他。” 显然，二大爷刘海中也知道杨军把郭天明发配到后厨，让傻柱看着的事了。 二大爷拿起桌子上的那瓶剑南春道， “这是我大徒弟过年的时候送我的，一直没舍得喝，今天咱们爷俩把他干了。” 杨军一见，顿时眼皮子直抽抽。 夏天是真的不想喝白酒，要是来两瓶啤酒就好了。 可是，真正爱酒的人，首选还是白的。 二大爷也不废话，直接把酒打开，给杨军满上一杯。 “来，军子，啥都不说了，先干了这杯再说。” 杨军一听，嘴角直抽搐，但是还是依言跟他碰了一杯。 “二大爷，您有事说事，我怕待会儿喝醉了，还真的做不了主。” 杨军见刘海中还要给他满上，他直接用手捂住被子。 他说话的时候，手中的筷子没停，看了看桌子上的菜，觉得那道爆炒鸡块还不错，于是就挑了一块。 嗯，还真不错，味道也还说的过去。 这道菜最大的窍门就是要多放辣子。 二大爷闻言，连忙把酒瓶子放下，瞪着一双小眼凑了过来。 “军子，二大爷就不绕弯子了，今天我就腆着这张老脸求您了。” 二大爷跟二大妈使了个眼色，二大妈连忙从柜子里捧出一个小盒子放在桌子上。 旁边的刘光齐见状，连忙示意他媳妇把门关上。 “军子，你是不知道，农村那不是人待得日子，光福和光天都快撑不下去了，我想着你人脉广，本事大，能不能把他们安排回城里，哪怕只能调回来一个也好。” “二大爷也不会白让你帮忙……” “没问题。” 杨军连想都不想直接答应道。 “啥？” 二大爷刘海中的手捧着小木盒子，一直在颤抖。 礼物还没送出呢，杨军就答应了，他简直不敢相信。 二大妈和刘光齐以及王娟三人也是一脸的激动。 本来他们想着瞎猫碰死老鼠的，有枣无枣打三杆的，想着万一能成了呢。 最近，厂子里招厂医的事闹得沸沸扬扬，只要能招到厂医，就额外赠送两个正式工名额。 二大爷见状，觉得机会来了，再加上之前炼钢厂抽调走三千人，他情况一分析，就知道厂子里现在缺人，如果此时跟杨军说这个事，还真的说不定能成。 所以，今晚当他看见杨军回来的时候，他立马就让二大妈和儿媳妇王娟烧了一桌子菜，然后他就一直在垂花门那里等着。 “二大爷，你明天来我办公室一趟，我把光福光天的招工手续给你。” 杨军自顾自的吃着鸡块，笑眯眯的看着他。 “军子，你……你是说光福和光天都能……” 二大爷激动的从凳子上站起来，一副语无伦次的样子。 “二大爷，您没听错，以后你全家人都能在一起吃饭了。” “军子，我……二大爷都不知道怎么谢谢你了。” 二大爷激动的老眼含着泪水，手中的木盒子往杨军面前一推，并且作势要打开。 杨军连忙伸手按住。 “二大爷，你要是打开这个盒子，刚才我说的事就作废。” 不用打开，杨军也知道盒子里装的是什么。 无非是钱财之类的东西，要不然就是祖上传下来的老物件。 现在的杨军根本就不差钱，更不会为了钱去办事，那样只会留人把柄。 他这么做的目的就是想彻底的收服二大爷，就像许大茂一样，把他变成听听自己使唤的人。 “军子，这……你要是不收，我心里不踏实啊。”二大爷手中的木盒子，打开不是，不打开也不是，站在那里踟蹰着。 “呵，二大爷，这东西要是收了，我心里就该不踏实了。”杨军点了点盒子道。 “那……” “收起来。” 二大爷刘海中见杨军不肯收，只得把盒子递给旁边的二大妈。 “军子，什么话都不说了，你对我们刘家的恩情，我记在心里，以后只要有用得着的地方，二大爷这二百斤卖给你了。” 二大爷坐下，给自己酒杯满上，双手端着道。 此时，他的双眸中浮起一层晶莹的水雾。 第二百八十七章 厂医招聘会 别看二大爷平时对刘光福刘光天又打又骂的。 可每次见到儿子那副要死不活的样子，心疼嚯嚯的。 “二大爷，您这话就言重了哈，怎么说光福光天也是叫我哥的，能帮上一把就帮一把。” 二大妈：“军子，二大妈谢谢你了，等光福光天回来，我让他们给你磕头去。” 刘光齐：“军子哥，我们哥仨都欠你的，以后谁要是和你过不去，就是和我们刘家过不去。” 王娟：“对着嘞，光齐说得没错，兹要有人敢动您，我们第一个不答应。” 杨军闻言，满意的点了点头。 他等的就是这句话。 他之所以这么做，有两方面考虑。 首先，轧钢厂现在确实缺人，能便宜外人，为什么就不能照顾自己院子里的人呢。 另一方面，他完全是为了王玉英着想。 虽然自己搬出去了，不在这个院子里住了，但是王玉英和杨梅还要在这里生活呢。 未来几年的日子也不太好过，他是要经常往家里送粮食的，他怕有人红眼会起坏心思，虽然他不怕被举报，但是他也不想整天为这种事操心。 所以，他希望这个院子里的人能维护他的家人。 二大爷就不用说了，帮他三个儿子安排工作，这可是活命之恩啊。 至于傻柱，那就更不用说了，要不是杨军，他现在恐怕还打光棍呢。 还有许大茂，他现在就是杨军的一条狗，让他咬谁，他就咬谁。 当然，其他的人也不会对杨军起坏心思。 他们大多都是轧钢厂的职工，谁愿意冒着丢饭碗的风险得罪他这个厂长。 就像今晚一样。 肯定有很多人看见杨军往家搬运食材了，可你看见有人出来说什么吗？ 他们不光不会说什么，甚至还装作没看见的样子。 就像二大爷今晚这样，他明明知道杨军回来了，为什么非得在垂花门那里等他？ 他为什么不进去呢？就怕进门碰见自己不该看的东西。 嗯，二大妈烧的鸡块不错，辣子放得够多，杨军吃了一块就还想着吃一块。 二大爷一家见杨军光吃鸡块了，他们也不动那盘菜，全都留给他吃。 直到碗里挑不出好肉，杨军才放下筷子。 随后，二大爷一家全都出来送他，一直把他送上车才回去。 第二天。 杨军起了个大早，连踢腿都没练，就赶紧吃了几口早餐，就跟着伊秋水去上班了。 今天，是轧钢厂招聘厂医的日子。 作为医务室的负责人，伊秋水必须要早早的到达现场。 还没进轧钢厂大门，老远就看见门卫处那里人山人海。 王二娃亲自带队，核查外来人员的信息，并且一一登记。 伊秋水没有回医务室，而是直接去大礼堂那儿了。 杨军则回办公室了。 一到办公室，他就给蔡玉芬打了个电话，让她开三份没写名字的工作证明过来。 不到十分钟。 蔡玉芬就把没有名字而盖章的工作证明送来了。 像这种工作证明，人事科早就准备了好几百份。 原先是给那些厂医准备的，只要应聘上，马上就签合同，然后就把这些早已盖章的工作证明交给他们。 过了不大一会儿，电话铃响了，大厅的保卫员说是车间七级钳工刘海中来找他。 杨军告诉保卫员，让他放行。 过了一会儿，二大爷刘海中就进来了。 “军……厂长，我来了。” 刘海中意识到什么，突然换了称呼。 在大院里，他可以称呼军子，但是现在是在厂里，他只能喊厂长。 刘海中这人官瘾非常大，尤其是称呼这方面，他更是在意。 “二大爷，这里也没外人，你还是称呼我军子。” 杨军笑了笑，起身把他让到沙发上坐下。 “那不成，要是让别人听到了，会影响你威信的，这点道理我还是知道的。” 刘海中一本正经的说道。 看得出来，他非常在乎这个，杨军见他把身子挺的笔直，就像下属见到领导的样子，也就不再劝他了。 杨军回到办公桌那里，从抽屉里拿出三张纸递给他。 “你留两张，另外一张给三大爷。” “啊？” 刘海中愣了一下，接过来一看，三张全是没写名字的工作证明。 他立马激动起来，双手捏着那几张纸不停地发抖。 “您是说另外一张给阎解放？” “嗯，是的。” 杨军点了点头道：“告诉三大爷，让他别忘了请我喝酒。” 杨军顺带手的把阎解放的事情解决了，以后大院子里，只要有二大爷和三大爷坐镇，就没人敢找他们家的麻烦，再加上许大茂和傻柱，就更万无一失了。 “老阎要是知道了，指不定高兴成什么样子。” 二大爷把三张工作证明看了一遍又一遍，小心翼翼的折成四方四正的样子，小心的放在上衣口袋里。 “你三大妈手艺不行，你要想喝酒，我让你二大妈烧鸡块给你吃。” “嗯，二大妈手艺不错，但是我就想吃三大爷的酒席，我看他这次还抠抠索索的不？”杨军笑着道。 “嘿，这个阎老西其他的都好，就是有点抠，不过，这次他不出血也不行喽。” 二大爷说完，拍了拍口袋中的那几张纸。 杨军回到座位上，把烟拿过来，拔了一支递给他。 “二大爷，保卫科还缺个组长，不知道二大爷有没有兴趣？”杨军翘着二郎腿坐在那里道。 自从许大茂当上宣传科副科长后，他觉得雨停了，天晴了，他又行了。 整天以干部的姿态在大院里耀武扬威，还扬言取代二大爷的位置。 别看刘海中是院里的二大爷，可这个‘二大爷’不是官啊，所以，他总觉许大茂压了他一头。 而杨军不愿意许大茂在四合院一家独大，决定给他找个死对头，把二大爷的位置往上抬一抬，保持院子里各方势力的平衡。 现在刘海中一听杨军要提拔他，他顿时激动的坐不住了。 “军……厂长，你……你说的是真的？” 杨军嘴角含笑，一脸笑意的看着他，微微的点了点头。 “厂长，你对我老刘太好了，我……我以后唯您马首是瞻，您让我打狗我绝不撵鸡……” “行了，行了，二大爷，太肉麻了，您觉悟这么高，又有能力，我不提拔你还能提拔谁？” “厂长，您说得没错，我老刘别的不敢说，这觉悟还是有的，您放心，我一定不辜负您对我的期望。” 杨军见刘海中说话越来越没谱了，这么大的岁数说这些肉麻的话也不嫌害臊。 而且，他作为长辈，在晚辈面前卑微的就像孙子一样。 他瞧着心里膈应。 “二大爷，你回去，关于你的任命过两天就下来。” 杨军起身说道。 “好的，厂长，我……我一定好好干。” 二大爷不停地给杨军说些感激的话，然后恋恋不舍的离开了。 送走刘海中，杨军把办公室的门一锁，就下去了。 今天是厂医应聘的日子，几百名医生的考核工作量非常大，这次医务室能派上场的医生都安排成主考官了。 不过，依照医务室那些土郎中的水平，也只是走个过场而已。 真的像让他们考核医术之类的东西，恐怕出糗的是他们自己。 而他们能做的就是看看简历，觉得谁的我简历漂亮能量就决定用谁。 杨军穿着短袖的白衬衣，下身是青色的裤子，衬衫没有勒在裤腰带里，就是随便的敞在外面。 这个年代的人都是这么打扮，谁也没有注意到他有什么特殊的。 大礼堂里摆着十几张桌子。 每张桌子上都坐着两个人，他们有医务室的医生，也有人事科的，他们分成好几个考核项目，每个桌子都负责一个项目。 那些应聘的人第一关就是把自己的简历交由人事科审核，如果觉得够资格了才让应聘者参加下一项审核。 此时，大礼堂外排着一条长长的队伍，几百名应聘者手里拿着简历正在排队。 这些人有老有少，有男有女，他们脸上有的带着笑容，有的带着担忧，大家互相讨论着厂医的事。 “要是我这次能顺利应聘上，我家那两个小子就能调回城里工作了。” “谁说不是呢，我家妮子三天两头的写信催着，让我想办法，但愿老天保佑，让我应聘上。” “轧钢厂不愧是大厂子，也只有他们才敢开出这么好的条件，买一送俩。” 大家热烈的讨论着这次的应聘事宜，似乎看到了自己顺利的应聘上厂医，家里的孩子也跟着上班的情景。 当然，有人欢喜有人愁。 那些年龄大的，他们有着几十年从医经验，自然对自己有信心。 至于那些年轻的，从医时间短，资历不够，又没有积累丰厚的医学经验，是很难竞争过那些老前辈的。 这次轧钢厂开出的条件可以说是非常高的了，来应聘的人不光有普通的医生，甚至连副院长级别的专家都来了不少。 为了今天这次应聘会，保卫科的人几乎全部出动，他们除了维持秩序，还要帮医务室的人审核应聘者的身份。 那些保卫科的人见杨军背着手漫无目的乱逛，谁都没有跟他打招呼。 他们见杨军手中没拿应聘书，只以为他是轧钢厂维持秩序的领导，谁都没理他。 杨军进大礼堂看了一眼，各个桌子前都围着一群人。 为了应付这次招聘，医务科专门从职工家属中找了一些特殊病例的人，用这些病例考核医生是最稳妥的了。 根据应聘者的诊疗方案，来判断他是否具备较高的医疗水平。 伊秋水作为这次招聘的主考官，她全场参与，几乎每个考核项目她都要参与。 没办法，医务室那些人的水平实在太有限了。 她也不是每个考核项目都参与，而是有目的的选择，尤其是那些年龄大的人，她特别关注，因为她知道，真正有水平的人就在那些人中。 伊秋水一眼就看到了站在她身边的杨军，但是她只是楞了一下，然后继续满场游走。 “你们凭什么不要我？” 这时，礼堂最后一个桌子那儿传来一阵争吵声。 一个三十岁左右的青年女子面带泪水，和考核人员在那里理论。 “我一个国外名牌大学医学博士毕业生，有着五年的从医经验，做过不下于四千台手术，为什么你们觉得我连一个厂医工作都胜任不了。” 那个青年女子好像受了天大委屈一样，像个孩子一样和人事科的人理论。 她满脸泪水，手里的简历由于用力而变得皱巴巴的。 杨军一看就明白了，坐在最后那张桌子上的人是专门负责政审的。 只有前面几项考核通过后，才能进入政审环节，如果通过了政审，也就意味着正式成为轧钢厂的职工了。 而杨军从这个女子的话中得知，她是从国外回来的，一下就明白被拒绝的原因了。 第二百八十八章 女博士 一听那女子是国外回来的，杨军就知道她为何被拒了。 即使医术再高超，哪个单位敢用啊。 要是在外面大医院能找到工作，何至于到轧钢厂应聘厂医。 这个青年女子看样子也就三十岁的样子，留着齐肩发，穿着也较西方化，一看就和现场的人不是同一类人。 也许是求职辗转不得造成的心里压抑，终于在这一刻爆发了。 回国几个月了，每次求职都是被以同样的理由拒绝。 而今天眼见着前面所有的考核项目都顺利通过，马上就能办理入职手续了，可谁知，又是被卡在了政审这一关。 她看似在和政审人员在理论，其实她在抱怨命运多舛，痛恨这老天的不公。 “我不要那两个正式工名额，只想当一名厂医怎么样？求求你们了。”青年女人抹了抹眼角的泪水，向审核人员苦苦哀求。 负责政审工作的是人事科和保卫科组成的联合政审小组，其中一名青年站起来对那青年女子道， “这位同志，我们招聘有规定，像您这样的我们不能要，请您不要为难我们，赶紧离开。” 那名青年说话也是客客气气的，要是在别的单位，早就疾言厉色了，甚至让保卫员直接请出去了。 “同志，规定是死的，你们能不能通融一下，我从学徒工做起怎么样？” 那青年女子显然不死心，尝试着做最后的努力。 “这位女同志，请你赶快离开，要不然我让保卫科的人把你请出去了。” 负责这项工作的那名同志坚守原则，就是不松口。 这时，大礼堂里的人全都围了过来，大家纷纷对这名女子指指点点。 他们说啥话的都有，无非是排斥一类的话。 厂医名额有限，一个萝卜一个坑，都想着把这名女子挤走，这样他们就能多个机会。 甚至还有的人对着女子进行人身攻击，尤其是见她穿的洋气的样子更是看不顺眼。 他们纷纷嚷嚷着让工作人员把她赶出去。 这时，伊秋水听到了这边的动静，连忙放下手头的工作赶了过来。 作为这次招聘会的主持人，别人可以不出面，但是她却躲不掉。 “大家让一让，我是轧钢厂医务科科长伊秋水，我来处理这件事。”伊秋水穿过众人，来到他们面前，然后对工作人员问道， “谁来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 原先那名工作人员一看伊秋水来了，连忙小声的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然后又拿着那女子的简历指指点点。 伊秋水听完后，顿时脸沉如水。 她非但没有帮那名工作人员说话，而是指责那名工作人员道， “国外回来怎么了？我也是国外回来的，你看我是不是也不适合在医务科干了？” “这……” 那名工作人员脸色通红，吭哧吭哧的不说话。 轧钢厂的职工都知道，伊秋水是厂长的老婆，谁敢得罪啊。 要是在别的单位，说不定伊秋水早就被停止工作了呢。 可在轧钢厂谁敢啊？厂长一句话就能让你滚蛋，除非你不想干了，谁又敢冒着丢饭碗的风险跟他对着干。 伊秋水对此非常生气，尤其是见国外回来的被特殊针对。 要不是自己实力足够强大，背景也够硬，说不定她和这个青年女子是一个下场。 她也看得出来，那名女子也是被逼的没退路了，几个月没上班了，家里肯定揭不开锅了，要不然她也不能把姿态摆得这么低，竟然愿意放弃那两个正式工的名额，从学徒工干起。 伊秋水接过她的简历，看了一眼道， “你叫罗艳红？你的事我管定了。” “谢谢伊科长，太谢谢您了。” 罗艳红不停的双手合十向她表示感谢。 “伊科长，这不符合规定啊。”那名青年苦着脸道。 “怎么不符合规定了，罗医生医术高明，名牌大学毕业，而且有着近四千台手术的经验，你告诉我哪点不符合规定了。” 伊秋水不等他说话，又接着说道：“我们是在选厂医，不是选标兵。” 伊秋水看上去也气得不轻。 她平时待人温和，从不和人闹矛盾，今天为了罗艳红，竟然一改她平时娇弱的形象，和工作人员理论到底。 其实，杨军也挺理解她的，因为她从罗艳红的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但人事科的那名干事显然不让步，觉得把罗艳红这种人放进来是他的过错，虽然他畏惧伊秋水，但依旧强硬的坚持自己的底线。 杨军不想让伊秋水处在风口浪尖上，毕竟她的身份也挺敏感的。 正当他要准备把这事揽过来的时候，有人先他一步出来了。 “伊科长说得对，我们是在招厂医，不是招标兵，你这位同志有些吹毛求疵了。” 尚铁龙黑着脸走了过来。 他一进来就对伊秋水道：“伊科长，如果这位罗同志真有那么优秀，我们也不是不可以打破常规嘛。” 伊秋水：“尚副厂长，罗博士医学经验非常丰富，尤其外科这一块更是我们厂急需的人才，我觉得她完全可以升任这份工作。” 要说，医务室最缺那一科的人才，恐怕非外科所属了。 轧钢厂是个大厂，主要以体力活为主，平时敲敲打打的，受伤在所难免，每天十个看病的人中，至少也有三四个是因为车间干活受伤的。 而尚铁龙一听罗艳红是个女博士，就更感兴趣了。 这个年代别说是女博士了，就是女高中生也少见，往往女博士被人类定义为第三物种。 ‘男人，女人，女博士。’ 从此可以看出女博士更是稀缺人才，甚至比国宝大熊猫都稀少。 尚铁龙这个人，当兵的出身，性格强硬，看不顺眼的事总要管一管。 他一眼就看到站在一边的杨军，于是拿着罗艳红的简历道， “杨老弟，你看这事？” 杨军没说话，而是接过简历看了看。 他想看看，这个罗艳红到底有什么出色的地方，竟然让伊秋水和尚铁龙对她这般的维护。 这一看不要紧，顿时被她的履历震惊。 如果这个简历是真的话，这个罗艳红还真是个宝贝。 简历上除了记录她的基本信息外，下面具体事项中还记录着她在国外做过各种大型的手术，经验尤其的丰富。 这个年代，没人敢在简历上作假，因为被查出来的后果是非常严重的。 他也相信这份简历是真的，但是为了验证真假，他觉得有必要考考她。 当然，杨军也是有自知之明的，自己什么水平，敢考医学女博士？ 他不从理论下手，决定从实际案例上分析。 “罗博士，我能简单问你几个医学上的问题吗？” 杨军这话一出，现场的人都震呆了。 尤其是伊秋水，杨军几斤几两她最清楚，从未听说过他懂什么医术。 而尚铁龙也是瞪大眼睛看着杨军，一副不敢置信的样子。 心里暗暗替他着急：“老杨，别闹了，你可是轧钢厂的厂子长，当着这么多人，你丢的不仅是你个人的面子。” 而罗艳红也是一怔，虽然他不知道杨军的身份。 但一听，这人要考自己医学上的问题，虽然觉得他有些不自量力，但并没有瞧不起他的意思。 她好整以暇的道：“您请问。”完了之后又加了一句：“您随便问。” 杨军闻言，笑了笑。 难怪有才华的人都会这么自信，竟然敢夸此海口。 不过，杨军来自后世，对电视上那些以医学为题材的电视剧可没少看，其中就有一些经典案例，即使放到医学非常发达的后世，也是无法解决的，他就不相信罗艳红还能比他们强。 “罗同志，您仔细听了。” 杨军干咳一声，沉思道：“现在有一战场上受伤的战士急需手术，胸部中弹，出血量特别大，有可能子弹卡在胸腔，请问你如何医治？” 杨军提出这个问题，主要是他在战场上经常遇到这种情况，有好几名战友都是因为此而牺牲。 他们只是学过急救室，往伤口处撒上白药，然后用纱布紧紧捂住伤口，其他的就只能等从战场上下来交给地方医生。 现代的医院也没有先进的设备，更别说先进的医术了，只是简单的进行外科手术，把子弹取出来，然后包扎伤口，是死是活这能听天由命了。 这是世界医学难题，很多先进医学技术和药物还没出现，所以，像这种胸部中弹的人死亡几率非常大。 杨军提出这个问题后，众人陷入了沉思，除了罗艳红外，伊秋水也低头沉思着，其他来应聘的医生也在思考着手术方案。 如果仅仅是子弹卡在胸腔上还好办，取出来就是了，最要命的事出血量特别大，而且离心脏特别近。 不过，这种问题显然难不住罗艳红，她微微思索了一下就脱口而出， “先对伤者心包腔穿刺置管，外周静脉和深静脉置管，气管插管，麻醉准备，血库备血，去甲肾二十五微克每分钟静滴，如果心包出血，就给心包出血，再通过颈内静脉置管回输体内……” “等等。” 杨军打断道：“目前国内好像还没有血液回收机？” 他知道国外最先进的医院才有最原始的血液回收机，据说那种机器效果也不太好，即使这样，国内最大的医院也没有这种设备。 往往对于出血量较大的伤者，医生只能采用最原始的打点滴方式补血。 当然，这种方式对出血量较大的伤者没什么用，还没等手术做完，伤者就因为失血过多死了。 罗艳红多多少少也是了解国内的医疗水平的，她也知道很多大医院根本就没有这种血液回收机。 所以，她微微思考了一下就接着说道， “再开两个静脉留置针，加大补血量。” 她看了看杨军的脸色，只见他微微的皱了皱眉，似乎对这个答案不太满意。 然后接着道：“下面就开始进行开腔手术了，不知道您对子弹在胸腔内的位置还有什么补充的。” 罗艳红心里明白，外部条件都完成了，该麻醉的麻醉，该插呼吸机的插呼吸机，像什么静脉点滴、动脉补血、血压等等都准备好了，剩下了的就是进行开腔手术取出子弹了。 依照出题者的思维，肯定在子弹在胸腔内位置进行出题。 所以，她才有此问。 杨军闻言，点了点头。 要是换做国内的其他医生，肯定连问都不问，直接拿刀取出子弹了。 不过，从这个方面看，罗艳红确实比国内的医生水平高的不止一个档次。 当然，前面那些术前准备，即使普通的医生也知道该怎么做，接下来子弹在胸腔内的情况才是真正考验医生的真实水平。 “子弹先后从边缘蹭破了心包壁层、脏层，最后嵌入了心肌组织。”杨军沉思了一下，马上设置难度。 “有没有穿透心脏？”罗艳红问道。 杨军微微的摇了摇头。 专业的果然是专业的，她首先要确认子弹有没有穿过心脏，才能制定接下来的手术方案。 第二百八十九章 罗艳红 这一幕瞧的伊秋水的眼都直了。 她一脸震惊的看着杨军。 没想到自己的男人懂得这么多，竟然从他嘴里说出很多医学专业术语，而且还对人体构造如此熟悉。 她就好像第一次认识杨军一样，这个男人每次都能给她带来惊喜，这就是所谓的男人魅力。 杨军本来想说子弹穿透心脏的，但一想到自己想帮助罗艳红的，没必要出如此难的题目，所以临时改变了主意。 要知道子弹穿过心脏，依照现在的医疗条件和技术，基本上是没治了，所以，为了考核能顺利的进行，他索性降低了题目的难度。 “心包有没有裂缝？”伊秋水突然问道。 杨军见她对这个题目也感兴趣，知道这丫头动了较劲的心思，于是，他微微的点了点头。 “有，只是在心肌和心包之间有一条狭小的裂缝。” “如果血液不是喷涌着进入心包腔，而是相对缓慢的渗透，那就赢得了抢救的时间。”罗艳红不甘落后，看了伊秋水一眼，似乎两人开始较上劲了。 尹秋水：“剩下的事就更简单了，直接进行手术缝合。” 罗艳红：“……” 伊秋水：“……” …… 两人你来我往，你一句我一句就把手术中遇到的问题全都说了一遍。 这一幕看的所有人都惊呆了，就连那些年龄大的应聘者也频频点头。 从他们的表情上，杨军看得出来，国内的医疗水平和国外的想比有着很大的差距。 不过，伊秋水相对于罗艳红，能力是差了一点，毕竟她大学毕业后，没有在国外医院工作的经历，回国后虽然在大医院干了段时间，但很快就调到了轧钢厂当厂医，所以，她的水平相对于罗艳红来讲，确实有些不足。 不过，即使是这样，伊秋水的医术水平也比现场的那些应聘者高了不少。 杨军见她们没完没了、甚至是乐在其中的讨论手术方案，于是连忙挥手打断道， “好，算你手术成功了，那么接下来就是如何不让术后感染。” 杨军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补充道：“我要特别说明一下，这个伤者对青霉素和头孢类的注射液过敏。” 杨军的话一出，别说是罗艳红和伊秋水了，就是现场的其他应聘者都皱着眉头。 很少有病人对药物过敏的，可以说，百万中不出一个。 更何况是对两种药物同时过敏。 众人纷纷怀疑杨军是故意刁难罗艳红的。 罗艳红一听，眉头皱的很深。 世界上通用的基本上都是这两种消炎药物，而杨军给题目设置了障碍，伤者对这两种药物过敏，以她丰富的医学知识，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出现类似的消炎药。 她抬头看了看杨军，发现他嘴角噙着笑，知道他是故意为难自己。 她脑子里不停地想着还有什么药物能替代这两种药。 她看得出来，今天能不能留在轧钢厂当厂医，眼前这个人就能决定她的命运，所以，她无论如何都要通过这次考核。 毕竟局限于年代的限制，现代根本就没有后世那么多的消炎药，无论普通的医生，还是女博士，他们纵是想破脑袋，都找不出其他的可代替药物。 就连那些应聘者都想不出其他的药物。 他们既庆幸有可悲。 庆幸的是，这个题目不是考核他们的，可悲的是，自己兢兢业业工作一辈子，竟然不知道除了青霉素和头孢外还有第三种消炎药。 “对不起，我实在想不出还有其他的消炎药。” 沉思了半天，罗艳红最终也没有想出办法。 所以，她只好认输。 “这位同志，如果你能说出其他的药物，我甘愿认输。” 罗艳红并不甘心认输，只好把这个问题抛给了杨军。 因为杨军的条件太苛刻了，这世上哪有人同时对两种药物过敏的，这明显的就是为难她啊。 “这位同志，我们这些人都是在医院工作几十年的人了，可从未听过除了青霉素和头孢外，还有其他的消炎药。” 旁边的一位五十多岁的应聘者插嘴道。 “对对，这位同志，你就是故意为难人的，你要是能说出药物的名字，我们都认输。” “是啊，你说啊，你这就是故意为难人的。” 这时不断的有人附和。 罗艳红见大家都站在她这边，纷纷对杨军表示不满，她饶有兴趣的看着他。 杨军闻言，也不生气，幽幽地说道：“左氧氟沙星注射液和利多卡因注射液。” 众人闻言，全都愣住。 大家面面相觑，彼此之间用眼神交流着，似乎在询问对方有没有听过这个名字。 杨军蒋庄，笑了笑，直接走到桌子前，拿起笔把这两个名字写在纸上，并且还把他们的化学方程式也写了出来。 这些应聘者不乏受过高等教育的，大家都知道，学医的和化学分不开，尤其是那些专门研制新药物的学者。 大家纷纷围了过来，并且热烈的讨论这个药方的可行性。 要知道研制新药物最主要的就是确定要抑制的病菌，然后再据此研发相对应的药物，而药物的研制并不是一蹴而就的，要经过长年累月，不停的实验，最后得出固定的化学方程式。 而杨军现在直接把药物的方程式写了下来，这样就可以省去中间许多的实验步骤，而且还能节省许多资源。 换句话说，药厂直接可以按照这个方程式量产药物。 杨军不介意为这个世界做点什么，如果能让这两种药提前面世，也能减少许多伤者的痛苦。 当然，他也不怕有人怀疑。 这个东西不是你说什么样就什么样的，尤其是药物这种东西，那得不停地实验研究，最后才能得出结论。 再说了，即使有人问，他也会含糊过去，大不了直接把药方撕了。 杨军见大家依旧在讨论那个方程式，于是走了上去，直接拿过那张纸，用力扯了几下，就撕撕的扯成碎片。 “哎，你这人怎么这样，如果这个药方是真的，你知道能救多少人吗？”这时一位青年人上前拦着杨军不让他走。 杨军见状，笑了笑道：“药方是我写的，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再说了，你怎么就知道我写的一定是对的呢？” 那人闻言一愣，红着脸向后退了退。 人家说的没错，药方是人家的，他想怎么样就怎样，再说了，他也不相信凭杨军一个人就能研制出一种新药。 大家听了杨军的话，想想也是。 仅凭一个人是无法研制出新药的，有可能杨军是故意拿出来逗他们的，不过，对于杨军的在医学上的见识，大家还是挺佩服的。 尤其是他在考罗艳红的时候，提出很多犀利的问题，那些问题他们现在想来也觉得非常刁钻。 杨军见大家都不说话，于是回头对尚铁龙道， “这人留下，让她负责外科。” “嗯，我也觉得她不错，那就留下。” 罗艳红见杨军和尚铁龙都同意她留下，顿时激动的流下眼泪。 伊秋水见正副厂长都发话了，她也非常高兴，于是上前拍了拍罗艳红的手表示鼓励。 “两位厂长，这……这不符合规定啊？” 原先那名干事苦着脸道。 还没等杨军发话，尚铁龙第一个就不愿意了。 他瞪了那名干事一眼，梗着脖子道， “来来，你跟我说说，哪条厂规规定不允许回国人员不得当厂医的规定？” “我……我……”那名干事被问得张口结舌。 杨军给站在外围的王二娃使了个眼色。 然后王二娃走了进来，对那个干事道， “这里用不着你了，你去其他地方帮忙。” “厂长，这人不能要啊。”那名干事显然不死心，向杨军的方向看来。 王二娃见他不识趣，不等他说话，就直接把他拉走了。 你想在两位厂长面前秀自已，强调原则，那也得分清场合啊，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愣是不给厂长的面子，不收拾你收拾谁？ 大家听着那人叫杨军‘厂长’，纷纷把目光看向了他。 没想到这个年轻人竟然是有着二三万人大厂的厂长，而且在医学方面还有如此的见地，纷纷向他投向了敬佩的目光。 杨军见状，也不在意，直接拉着尚铁龙走了。 回到办公室，杨军给尚铁龙泡了一杯好茶。 “宝国哥，你那边那个粮店的成绩怎么样？” 现在，他和尚铁龙非常的熟，二人又合脾气，所以杨军一般在没人的时候，都称呼他宝国哥。 尚铁龙也不在意，按杨军的话理解，他是国家的宝贝人才嘛。 一听这话，尚铁龙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他把杯中往茶几上一放，叹息道， “别提了，上个月竟然只收上来一百多斤的粮食。” “幸亏当时听了你的话，要是一下成立十个点，还不得亏死了。” 尚铁龙的脸上闪现一丝懊悔的神色，甚至心里责怪自己太冒进了。 他看到杨军成立的那个点成绩那么好，他想当然的以为另外一个店成绩肯定不能差了，现在看来，现实总是打脸的。 现在的日子过得这么难，能收到粮食才怪呢。 “你有没有按照我上次跟你说的那个方法收粮食？再说了，有郭猴子坐镇，成绩也不会太差？”杨军问道。 “我当然有按照你说的办法去做了，不过时间太短，目前只找到了两家合作单位，至于郭猴子，这小子确实能干，粮食没收上来多少，倒是山里的野味送来不少，要不是看在每个月能上交上千斤野味的份上，我都想把这个店撤了。” 杨军闻言一怔，郭猴子果然是做这份工作的料，没想到刚调过去一个多月，竟然弄来了上千斤的野味。 这倒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不过，他想象也就明白了，郭猴子被调到二粮店后，肯定把原先的那些客户都带走了，四九城周边的猎户只要打到猎物，看在他的面子上，全送到二粮店去了。 杨军想着上个月杨安邦送上来的报表，除了自己卖给粮店的三千斤粮食外，野味只有二三百斤。 能收上来野味也算奇迹了，要不是郭猴子给他留点面子，说不定早就把客户全拉走了。 不过，野味归野味。 轧钢厂二十个食堂，每天所需的食材也是个天文数字，就这上千斤的肉，均匀的分到各个食堂，也只能在大锅菜中提提味罢了。 “没事，老尚，这才刚开始，不着急，行不行的，让他先干两月再说。” “哎，也只能这样了。” 尚铁龙也是为难啊。 他是分管后勤的副厂长，工人们每天吃喝拉撒就是一件大事，他每天求爷爷告奶奶的，到处找粮食，也是难为他了。 第二百九十章 睡书房的是谁？ 当天下班回家。 伊秋水就缠着杨军跟她讨论医术上的事。 杨军哪懂得那些，只能随便糊弄她。 她非常不高兴，撅着嘴巴扬言威胁他今晚不让他上床。 杨军被逼无奈，只能表示投降，向她坦白今天纯属显摆才出风头的。 可是，无论他如何解释，伊秋水就是不信。 要不是专门学过医的，不可能知道那些医术用语的，更不可能对医术有如此深的见解。 杨军也不知道，如何跟她解释。 这在后世就属于生活常识，即使没有学过医的人，也能整几句医学名词。 不过，伊秋水见杨军不愿意说，她也懒得再追问，只是自己生着闷气。 回到家后，马香秀已经把饭菜做好了。 三荤一素，有酒有肉，大白面馒头。 杨军见她挺着大肚子做饭挺不方便的，于是让她留下一块吃饭。 可马香秀死活不同意，最后在杨军的坚持下，让她拿个盘子，每个菜都拨点出来，让她带回去吃。 临走的时候，杨军还往盘子里放了两个白面馒头。 伊秋水看着杨军每天为厂子里的事忙碌着，家人这边也被他照顾的非常好。 她不明白杨军的心思，在外面非常霸道，为何回到家后，还能做到对自己的家人如此体贴周到。 杨军见伊秋水撅着嘴巴跟他生闷气，他也不敢招惹她，于是就招呼杨老四吃饭。 自从穿越到这个世界后，给杨军最大的感受就是，生活的节奏变慢了，每天都不需要为一日三餐发愁了，而且每天还能抽出大把的空闲时间忙自己的事情。 他对现在的生活非常满意，生活富足，娇妻美食的，难得的享受。 对目前的职位挺知足了，他也没什么野心，觉得能当好这个厂长就不错了。 所以，他现在把大部分心思都花在了家人身上。 几个弟弟妹妹都挺好的，不需要他操心。 杨梅已经成家了，也当上了干部，刘志对她还不错，而且现在也快生孩子了，可以说是非常幸福了。 至于三妹杨柳，除了每个星期天回家外，在队伍上也非常出色，努力学习，刻苦训练，日子过得按部就班的。 至于杨老四，这丫头在学习上非常有天赋，按高老师的话来说，这是一个百年不出，难得一见的不世人才，如果不出意外，将来肯定能考上大学。 只不过，唯一让杨军头疼的是，这丫头虽然学习上进了，但是爱玩的天性还在，这才搬过来没多久，就和这一片的孩子打成一团，除了上课之外，只要一有空就往外跑。 至于老五杨槐，他现在还小，杨军对他也没什么特别的安排，只等着他再大点，就把他接过来跟杨老四一块学习。 吃饭的时候，杨老四显然发现了今天的气氛不正常。 按照往常，大哥和嫂子早就你侬我侬，互相夹菜示恩爱了，她平日里可没少吃狗粮，而今天，两人一准闹别扭了。 嫂子噘着嘴，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而大哥则是一副想献殷勤而又没机会的样子。 不用猜，今晚大哥肯定又睡书房了。 杨老四看出了伊秋水今晚状态不好，正假装小透明，她把头埋进碗里使劲扒饭，结果杨军给她夹菜，顿时引起了伊秋水的注意。 杨老四脖子一缩，头埋的愈发的低了，嘴里含着饭粒不停地喃喃念咒：“看不见我，看不见我，我是透明的……” 然而她终究失望了，伊秋水语气不善地道：“四妹，今日练字了吗？” 自从高老师提出每天让杨榆练半个小时的字后，杨军就把这个监督任务交给了伊秋水。 而伊秋水对练大字非常感兴趣，只要一有时间，她肯定陪着杨榆一块练字，如果没时间，每天下班后，也会检查她的作业。 杨老四可以不怕杨军，但是却非常怕她这个大嫂。 别看大哥每天对他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对她不是挖苦就是打击，整天嚷嚷着对她要怎么怎么样，但最后的结果是什么，雷声大雨点小，最后也是不了了之。 而大嫂就不同了，虽然也不打她，但冷暴力让她受不了。 杨老四十三四岁的年纪了，早就懂事了，知道寄人篱下的苦楚，虽然伊秋水从未嫌弃过她。 但她心里明白，宁可得罪大哥，绝不能得罪嫂子。 所以，她有些怕伊秋水。 杨老四小脸儿一苦，叹了口气道：“嫂子，你们两口子的恩怨，能不能不要牵累孩子啊，我是无故的……” 伊秋水嘴角抽搐了一下，板着脸道：“没想牵累你，但你要是在这个节骨眼上犯了错，就不要怪嫂子拿你撒气了，我就你问，今日练大字了吗？” 杨老四嘴里咀嚼着饭粒，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滴溜溜的看着杨军， “哥，我是练了呢，还是没练？” 杨军闻言，眼角直抽抽。 练没练的，你自己心里没个数？ 不过，瞧她这个样子，估计是没练了。 杨军抚摸着她的头，笑道：“好汉不吃眼前亏，尤其是女人在不高兴的时候，她说啥就是啥，这个时候，你应该毫不犹豫地回答，练字了。” 杨老四闻言，把头一转，冲着伊秋水大声道， “练字了！” 伊秋水再也忍不住了，噗嗤一笑，狠狠地剜了杨军一眼，道， “你们兄妹俩真是……，你就不担心四妹长大后会是啥样？若是像你这样，以后婆家还不得鸡飞狗跳。” 杨老四挺起胸膛，一脸认真的样子：“我也要像嫂子一样，嫁给我哥这样的人。” 伊秋水噗嗤一笑，饭粒喷的到处都是， “你瞧瞧，你们兄妹俩也没个正行，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哥有多优秀呢，还是以为你嫂子我祖坟冒烟了才能嫁给你哥这样的人。” 杨老四似乎是猴子他二哥派来搞笑的，知道哥哥和嫂子在闹别扭，她也愿意从中间调和关系，毕竟，他们两人和好了，她的日子也能好过。 “嫂子，你不生气了，晚上不会让我哥睡书房了。”杨老四瞪着一双大眼问道。 伊秋水沉着脸道：“别胡说，我啥时候让你哥去书房睡了？” 她一听杨老四这话，顿时不高兴了。 说实话，她还真的没有让杨军去书房睡过，按照杨军的性子，他也不会去书房睡。 她不知道杨榆这话从何说起，但是她心里明白，如果这话传出去，对杨军对自己都不是什么好事。 她不是那种泼妇，不想给杨军的家人留下这个泼妇的印象，甚至会让家人误认为她在家里大权独霸。 杨军见杨榆越说越没谱了，于是连忙说道：“杨老四，半夜起床是不是眼花了，明明去书房睡的是你嫂子……” “嗯？” 杨军见伊秋水撅着小嘴，立马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连忙改口道：“是我和你嫂子一起去书房睡的，你是不是看岔了？” “嗯？” 伊秋水皱眉，表示无语。 越解释也不对味，明明两人谁都没有去书房睡，为何越解释越解释不清楚呢，一会儿杨军睡书房的，一会儿是伊秋水，到最后，两人都去睡书房了。 好好的卧室不睡，跑书房干什么？ 杨榆摇摇头，表示不理解。 “行了，跟你一个小屁孩解释得着吗？你记住了，没人去书房睡。” 杨军见解释不清楚，索性直接威胁道。 随后，他给了伊秋水一个安心的眼神。 宝贝，快来夸夸我，看我多聪明。 伊秋水冲他翻了翻白眼，撅着嘴巴不理他。 …… 第二天一上班，蔡大姐就送来一份名单。 经过昨天一天的招聘，轧钢厂一共录取了六十名医生和一百二十名护士。 这些人大多都是各大医院的在职医生，他们并不能直接过来上班，现在就等着轧钢厂这边出具调动工作的手续。 不过，各大医院对轧钢厂有很大的意见。 本来医生就很稀缺，现在又被轧钢厂挖走了不少，他们纷纷打电话表示抗议，甚至有的领导专门找上门来讨要说法。 轧钢厂当然否认了，我们是按照正常程序招聘的，合法合规，谁来了都这么说。 至于赠送工作名额的事，打死都不承认。 只不过，大家心里都有数，只要能应聘上，就能额外获得两个工作名额。 其他人也拿轧钢厂没办法。 由轧钢厂出具调动工作手续，他们放人则罢，不放人，当场就辞职。 人家不干了，你还能拿人怎么办。 只要轧钢厂这边同意收人，辞职过后还是可以直接入职的，而且待遇和以前都一个样。 杨军让蔡大姐做好厂医入职工作，并且让她把工作名额的事落实到位。 送走蔡大姐，杨军就接到了大领导的电话。 放下电话后，他立马开车出去了。 “看看，你小子给我惹的这么大的麻烦，他们投诉都到我这儿来了。” 一见面，大领导就沉着脸训斥道。 杨军看着桌子上一堆的投诉信，尴尬的笑了。 他早就知道今天这个结果，搞出这么大的动静，挖人家墙角、拆人家篱笆墙，人家不投诉他才怪呢。 不过，投诉也没用啊，他并没有违规行为。 厂医都是按规定招聘的，至于工作名额的事，本来轧钢厂就缺人，招点人也在情理之中啊。 不管谁来，都是这个道理。 他也知道，那些投诉根本没用，要不然大领导也不会让他看这些。 第二百九十一章 都是酒惹的祸 杨军根本就不把投诉信的事放在心上。 有大领导在，他啥事都不用担心。 况且，这件事是厂子里领导一致商量决定的。 “郭伯伯，我们修建医院的资金啥时候到位啊，我们现在是有弹无枪啊。” 杨军根本不提投诉信的事，于是换了个话题，询问修建医院的事。 按照轧钢厂现在的规模，是有资格独立建立一所医院的，但是由于轧钢厂在四九城内，周边的配套设施比较齐全，只是暂时没修建而已。 但是现在不同了，医务科的医生都配备齐全了，要是没个办公地点也说不过去，目前，轧钢厂最大的问题就是要建立一个属于自己的医院。 “手续都办好了，过两天就能下来了，资金也会在这个星期到账。” 大领导见他不把这事放在心上，也懒得训斥他。 虽然杨军给他添了麻烦，但是不得不说，自从当选轧钢厂厂长以来，成绩还是不错的，不光生产任务能提前超额完成，而且还能维持高水准的职工生活保障。 只不过，对于财务科失窃的那个事，两人闭口不提。 不因为别的，这事也怪不到他的头上，花海天盯上这笔钱不是一天两天了，甚至从几年前就开始动手脚了。 如果真的要追究起来，恐怕最大的责任人是杨建国。 不过，这几天，杨军并没有放松对花海天的追踪，而是每天都听取王二娃的汇报，他相信，除非花海天躲进深山老林，这辈子不出来，否则早晚都会被抓住的。 “有郭伯伯在，啥事都不用我操心，真是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啊。”杨军感叹道。 大领导闻言，瞥了他一眼，似乎感觉杨军比以前油滑多了。 “上次送的那种酒还有吗？” 大领导坐在沙发上，口中喝着茶，漫不经心的问道。 “有啊，今儿个来到匆忙，等明儿个我给你送两坛子来。” 杨军一想起那种酒的口感，顿时口齿生津，要不是大领导在场，他非得从空间中取出一坛喝上两口。 “郭伯伯，不是我跟你吹，三十五年的女儿红，你满四九城打听打听，谁要是能找出一模一样来，我白送他一车。” 当然，杨军也有吹牛的成分在里面，他之所以这么说，就是想让大领导认为这种酒不好弄。 “咳……咳……” 大领导干咳两声，红着脸支支吾吾道：“我说的是那种酒……” 说完，随后又补充道：“三十五年的女儿红也不能少。” “哦……” 杨军恍然大悟，连忙表示道：“有有有，不过不多了，几瓶还是能凑出来的。” 既然大领导都开口了，没有也得有啊。 要知道，郭草地不仅是他的直属领导，而且还是他的岳丈，如果一口拒绝了，你让他那张老脸往哪儿放啊。 “郭伯伯，药酒喝多了也会伤身子的，其实三十五年的女儿红在补血提气方面效果也不错，等明儿个我给你多送几坛子。” 杨军完全是为了他身体着想，这么大岁数了，要是没个节制也不好，要是哪一天喝上头了，直接血暴，那就完了，他还想着靠着大领导多吃几年饭呢。 即使他能受得了，那也得为郭伯母考虑一下啊。 “不是我要，我是替佳佳那孩子要的。” 大领导见他以这种语气跟他说话，生怕他误会，连忙解释道。 “啊？” 杨军一听，顿时呆怔。 之前钱佳佳向他要那种保健药酒，他没给，现在竟然求到郭伯伯头上了。 她一个黄花大姑娘，没结婚要这种酒干什么？ 处于好奇，杨军讪讪的试探道：“钱伯伯岁数也不小了……” “想什么呢，佳佳是替跃民那孩子要的。” “钟跃民？” 大领导讲他一脸迷茫的样子，解释道：“跃民那孩子不是跟你闹了点矛盾吗，他不好意思跟你张口，所以托钱佳佳帮忙这件事。” 杨军一听，顿时明白了。 难怪钱佳佳每次见面都跟他提药酒的事，原来是替钟跃民要的。 但是，杨军弄不明白了，钟跃民年纪轻轻的要这种酒干什么吗？ 难不成他那方面……嘿嘿。 一想起钟跃民，杨军对他就没好印象。 记得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那家伙还在追求伊秋水呢，甚至当时候还看不起他呢，所以，后来杨军每次到大院里来，只要碰到他从来都是爱理不理。 现如今，一听钟跃民需要那种酒，他就忍不住朝那方面想。 一想到这，他就觉得非常解气。 “郭伯伯，我刚想起来了，你说的那种酒没有了。” “嗯？” 大领导闻言一怔，眼神立马不善的瞪着他。 这小子还记仇了，刚刚还说有的，一眨眼的功夫就没了。 就算是属狗的，翻脸也没这么快的啊。 “你小子……” 大领导用手点了点他，叹了一口道：“跃民也是个可怜的孩子，前几年在战场上伤了下身，之后各大医院全看遍了，药吃了不少，可就是治不好他的病。” “这不前段时间他结婚了吗，由于他的原因，一直无法圆房，他媳妇整天的闹着要离婚，要不是没办法，也不会想到这个办法。” “反正不管怎么说，看在你钟伯伯的面子上，你也必须给我弄一瓶来，听到没有？” 大领导说完，语气不善道。 “得得，我家里还剩下半瓶，只能忍痛割爱了。” 杨军说话的时候，故意装着一副心疼的样子。 他之所以这么说，就是用半瓶子酒来恶心钟跃民。 不过，话说回来了。 就连大医院都治不好的病，他不相信半瓶药酒就能让钟跃民找回男人的尊严。 当然，大领导都开口了，他也不能拒绝啊。 再说了，钟伯伯可没少帮助过他，平时对他也不错，要不是看在他的面子上，依钟跃民那揍性，杨军非得把他的屎打出来不可。 从大领导家出来，杨军也没回厂子里，直接去一家饭店吃饭。 吃完饭后。 当天开车再次回到大领导家时，他的车上已经堆满了酒坛子。 反正趁着没事，索性直接给他送来了。 看着一车子的酒坛子，郭伯母就差拿着笤帚把他撵出来了。 杨军见她那吃人的眼神，连忙跟她解释，这是三十五年的女儿红，不是她想的那种酒。 郭伯母半信半疑的盯着他看了半天，然后又亲自爬上车检查一遍。 在确认没有那种酒后，才让他进门。 看着车子里十几坛的女儿红，杨军嘴角直抽抽。 自己是犯的哪门子的贱，非得给整这么多。 虽然每个坛子只有五斤重，也不累人，关键是酒坛子上面都是泥点点，他下午还要回厂子里呢，怕弄脏了衣服。 大领导站在边上笑眯眯的看着杨军。 他也不伸手帮忙，就站在那里看他如何办。 杨军瞅着郭伯母不注意，偷偷地用手拍了拍裤兜。 似乎是告诉他，你要的药酒就在兜里，如果你想要，就过来帮忙。 大领导见状，脸色一沉，狠狠地剜了杨军一眼，然后瞅着郭伯母不注意，直接过来把半瓶酒抢走了。 杨军很无奈，这么大的干部耍无赖，他拿他没办法。 无奈，杨军只能充当一次搬运工，一坛一坛的往下搬。 正当他苦哈哈的往下搬时，这时候突然听到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快，先别搬了，赶紧把车子开走。” 大领导跑过来，急促的说道，并且还帮着他把酒坛子往车上搬。 “哈哈，老郭，已经来不及了。” 话音刚落，就见钱伯伯肥胖的身躯一颤一颤的向这边跑来，他的身后还跟着一大帮半大的老头子。 这些人，杨军都认识，都是和郭草地差不多的老前辈。 “老郭，吃独食可不是你的风格，有什么好东西，拿出来给大家分享。” “就是，就是，平时你藏着掖着我们就不说了，现在被当场抓住，你要是再这样，就太不地道了。” 十几个老前辈全围了过来，纷纷指责郭草地不地道。 “各位伯伯好！”杨军见状，赶紧过去打招呼。 “你小子也不地道，这么好的酒，也不知道送给我尝尝，怎么说你我们这些老家伙也是你半个岳父，想当初，要是我们不同意，你能娶到秋水那丫头吗？”钱伯伯道。 遇到老杀才，就像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 得，杨军直接认怂。 “钱伯伯，您可冤枉我了，您瞧这一车子酒，郭伯伯一个人能喝得完吗？所以，这些酒是我专门拉来孝敬你们的。” “真的？不会是被我们抓个现行才这么说的？”钱伯伯一脸微笑的看着他。 “钱伯伯，别人要是这么说，我认了，但是您要是这么说，我可就真的冤枉了，上次我弄来两坛子女儿红，您和郭伯伯每人一坛，我也没偏心。” 杨军说完，露出一副委屈的表情。 钱伯伯闻言，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嗯，算你小子有良心，不过，说实话，这酒真不错，就是有点少了。” 杨军闻言，翻了翻白眼。 竟说大实话，三十五年的女儿红，那不是大风吹出来的，而是经过岁月沉淀而来的。 “知道您好这一口，这不专门拉了一车，您和各位伯伯每人一坛。” 杨军这么一说，郭草地就不乐意了。 “你们这帮老东西，黄土埋脖子的人了，好意思管晚辈要酒喝吗？这些酒是女婿孝敬我的，你们张口就要，要点脸不？” “嘿，老郭，你这话我可不爱听，杨军是你的女婿不假，难道我们这些老家伙不是他老丈人吗？”王伯伯吹胡子瞪眼道。 “老王说得对，虽然秋水那丫头是在你家长大的，但是我们家的饭她也没少吃，凭啥你独吞这些酒？”谭伯伯道。 “就是，就是，老郭，你忒不地道了，我们也不多要，每人一坛子就行。”李伯伯道。 “……” “……”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把郭草地往死里怼。 “得得，我服了还不行吗？” 大领导用手扶了扶眼镜，然后笑着一脸无奈的样子：“你们这帮老家伙，在这里争来争去，也不怕晚辈看笑话？” 这话是说给杨军听的。 因为现场就他一个晚辈。 不过，杨军装作失聪的样子，双目望向别处。 他们之间开开玩笑罢了，他一个晚辈的要是掺和在里面就显得太没规矩了。 第二百九十二章 找借口混吃混喝 郭伯伯他们之间的友情是经过生死考验的。 别看他们在这里争的脖子粗脸红的，可谁也不会放在心上。 他们这帮老家伙平日里老是绷着脸不苟言笑，但只要他们聚在一起，各种玩笑随便开，甚至有的人把对方几十年前的糗事说出来调节气氛。 他们非但不生气，甚至非常喜欢这种难得片刻间的放松。 大家见郭伯伯认输了，于是一拥而上，直接把车子里的酒瓜分了。 一帮老家伙，也不注重形象，直接当场打开酒坛上的封口，毫无形象的当场痛饮。 “牛嚼牡丹啊。” 看着这帮老家伙不懂得欣赏美酒，郭草地痛心疾首的在一旁干着急。 难得的一次聚集这么多的老家伙，杨军想走也走不了，只能留下来吃饭。 郭草地把一帮老头子带进书房，似乎商量着什么事。 杨军看了看，没有跟进去。 虽然他现在是厂长了，不管从职位上还是地位上，都达到了一定的高度，但是在这帮老前辈面前，他觉得自己非常渺小。 他作为轧钢厂的厂长，顶天了，管的也就是轧钢厂那一亩三分地的事，而老前辈们所谈的事，不是他一个小小的厂长能掺和的。 所以，他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于是，他来到厨房帮郭伯母做饭。 郭伯母见他们去书房谈事去了，就知道待会儿他们一定会留下吃饭，所以，她把家里能用得上的食材都搬了出来。 幸好，家里有前段时间杨军送来的金华火腿和卤野猪肉，再加上家里的一些食材，也能整一桌像样的酒席。 杨军找来面盆，往里面挖了足足五斤的面粉，倒了半碗热水，然后再去水龙头那里接了点凉水，用温开水和面。 郭伯母在处理火腿，她手里拿着一把刀，把火腿外面那一层长了毛的皮削掉，然后里面露出一层红彤彤的肉。 杨军见状，凑过去一看，火腿新鲜如初。 “天气这么热，我还担心坏了呢。” 虽然火腿是被熏出来的，但是也有严格的存储条件，要知道，这么热的天气是很难保存新鲜的。 “坏不了，你看见外面这层长了毛的皮吗？要是没了这层，说不定还真坏了呢。” 杨军用手摸了一下那层长毛了的东西，软绵绵的，但是又黏糊糊的，摸着挺膈应人的，至于里面那层鲜肉，手指捅上去还有弹性，就好像鲜肉一般。 “还真是，外面看着像坏了一样，没想到里面却是好的。” 郭伯母把火腿拿到菜板那边去处理，并且嘱咐道， “千万别碰这层发霉的毛毛，上边都是细菌，碰到身上够你痒痒一天的了。” 杨军闻言，下意识的把手缩了回去。 杨军一边揉面，一边和郭伯母聊天。 “天明被我调去后厨的事，您知道了吗？” 郭天明被调到后厨刷碗的事，他之前跟大领导打过招呼了，但是，他怕大领导没跟郭伯母提起。 女人天生就小心眼，尤其是作为母亲的女人。 杨军怕她责怪自己，所以就提了出来。 “听说了，你做得对，那小子要是再不管管，真的就成街溜子了。” 一提到郭天明，郭伯母就叹气。 自己的孩子什么德行，当家长的还能不了解吗？ 以前在学校的时候，成绩那就不用提了，不比杨老四强哪去，整天和同学逃课打架，要么就是调戏女同学，反正就属于那种大错不犯，小错不断的，三天两头的被老师请家长的那种人。 郭伯父他们根本就没时间管他，要不然也不会送到轧钢厂让杨军管着了，他希望郭天明从最底层干起，让他干重体力活磨炼他的性子。 但是没想到，这孩子也只安分了几天，然后就恢复到原先吊儿郎当的样子。 在厂子里没少犯错，平时那些在学校里低级的错误虽然不犯了，但是却有往大错上发展的趋势。 这小子不差钱，身边很快就聚集了一批和他年龄相仿的青年职工，平日里骑个自行车停在大路上，嘴里抽着烟，见到漂亮的女职工，就调戏两句，就因为这，这小子被告到保卫科了，要不是有王二娃兜底，这小子估计有苦头吃了。 “郭伯母，您放心，天明是我弟弟，我不会对他不管不问的，先让他在后厨磨炼一段时间，等年龄大一点，懂事就好了。”杨军劝解道。 “但愿，懂事就不指望了，我和你伯父也不指望他有多大的出息，只要不给我们老两口惹祸就成。” 郭伯母说这话的时候一脸的无奈。 杨军笑了笑，想劝她，郭天明这个大号练废了，可以重新练个小号，如果不行的话，他可以提供药酒。 但是这话他不敢说啊，现在郭伯母一听药酒这两个字就炸毛，再说了，她不是还有过天钥这个闺女吗。 “唉，军子，我听说天明喜欢你们厂里的那个丁什么来着？她长得漂不漂亮？”郭伯母突然问道。 杨军闻言一笑，看起来郭伯母并不是对郭天明不闻不问，平时也没少关心他。 “郭伯母，甭管她叫什么，也甭管她长得漂不漂亮，我就问你，你同意这门亲事吗？” “那……那不成，天明和你郭伯父同事老田家的闺女是一对，两家说好了的亲事，不能变卦。” 杨军一听，果然如自己所猜的那样。 郭天明的婚姻肯定被郭伯父安排好了，他和丁秋楠是注定是没有结果的。 即使丁秋楠也喜欢郭天明，郭伯父和郭伯母也不会同意他们在一起的，说不定到时候还得做出一些棒打鸳鸯的事。 “天明也不小了，实在不行，就让他赶紧结婚，结了婚后也能收收性子。” 婚姻是最好的牢笼，要是将来能有个孩子，这牢笼就更牢固了。 甭管你有多混蛋，一旦结了婚，心里多多少少也有点责任感，再加上老婆孩子和家庭的羁绊，多少能收点心。 “哎，你伯父和你是同样的心思，都想让天明早点结婚，但是老田家的那个闺女今年才17岁，还不够结婚年龄。” 杨军一听，顿时没招。 要是搁平常家庭，年龄根不不是问题，别说十七岁了，就是十三四岁结婚的都有，虽然不够扯证的年龄，但人家就是先在一起过日子，等到年龄了再去扯证。 四九城早结婚的不再少数。 大家都想着早点成家立业，多挣钱补贴点家用，像一般三十多岁当爷爷奶奶的有很多，这种现象也很普遍。 但是这种情况在大领导家庭上就不行。 首先，他是干部，要起带头作用，其次，他怕被有心人盯上，那样会影响大领导的前程的。 “行了，一提到那臭小子的事就头疼，还是说说你们俩的事。” 郭伯母一手扶额叹息道。 “我俩？”杨军楞了一下道：“我俩啥事？” 杨军知道郭伯母说的是啥事，肯定是想问，他和伊秋水结婚这么长时间了，怎么还没个孩子。 他最怕别人问这件事。 在家里的时候，王玉英经常把这件事挂在嘴边，到了这里，郭伯母也不放过他们。 “装，看你还能装到什么时候？”郭伯母正在片肉，翻了翻白眼。 杨军见装不下去，笑了笑道：“郭伯母，您们能不能别催啊，我和秋水结婚才半年呢，晚两年要孩子也不迟。” “还不迟？像你这么大的，人家都抱孙子了，再说了，秋水也不小了，再不生孩子，到时候就真的成高龄产妇了。” 杨军闻言，尴尬的摸了摸鼻子。 还别说，像他这么大的，还真的有人抱上孙子了，就三车间的那个孙田地，今年才三十二岁，孙子都好几个月了。 真是人比人气死人，自己连儿子都没有，人家就开始抱孙子了。 估计要不了五十岁，人家就能抱上重孙子了，如果再撑个十来年，就能混到五世同堂了。 “您老就甭催了，我们也很努力，尽量年底让你抱上孙子。” “瞧你能耐的，还年底让我抱上孙子，你也不算算到年底还有多长时间？就算现在怀孕，能来得急吗？”郭伯母翻了翻白眼道。 杨军闻言笑了笑，本想着先应付一下的，没想到把这里面的时间给算错了。 “您老听错了，我说的是明年年底。” “但愿，这事可不能再拖了。”郭伯母叹息道。 杨军闻言，心里一酸。 他何尝不想要个孩子，眼见着身边的人一个个怀孕有了孩子，他也挺着急的。 不过，他有什么办法啊，他和伊秋水也没采取什么措施，身体也挺健康的，可就是怀不上啊。 有时候，他甚至在想，是不是穿越的时候，基因发生突变，导致他不孕了。 他曾经偷偷去医院检查过，身体一点都没毛病。 但他仔细一想，问题可能出在伊秋水身上，但他并不敢跟她提这事，毕竟刚结婚半年，要孩子也不能这么急，冒然开口，会伤了伊秋水的心。 所以，他觉得等过两年再说。 “郭伯母，您说，要不要我带秋水回您这儿吃几顿面条或者饺子？”杨军突然问道。 农村有一种风俗，想要儿子的就吃饺子，想要女儿的就吃面条。 之前，郭伯母还亲自煮给伊秋水吃过。 郭伯母一听，翻了翻白眼道， “得得，你也别找借口混吃混喝了，这年头，地主家也没余粮。” 杨军：“……” 大约过了一个小时，杨军和郭伯母才整了一桌酒席出来。 正巧这个时候，大领导们从书房中出来了。 在郭伯母的招呼下，一帮老杀才开始入席。 酒水是算成的，再加上满桌子的饭菜，一帮人吆喝着大嗓门互相敬酒，那声音满大院的人都能听见。 杨军作为晚辈，负责端茶倒酒，不过也没让他怎么忙活，大领导们嫌杯子喝酒麻烦，索性每人一个酒坛子灌着喝。 看着他们豪爽喝酒的样子，杨军直心疼这三十五年的女儿红。 郭伯父说得没错。 “牛嚼牡丹。” 第二百九十三章 今晚食堂请客 当天下午，杨军喝得有点多，浑身都是酒味。 开车回厂里。 一到办公室，他就把门反锁，窗帘拉上，从空间中取出一套崭新的衣服换上。 随后，他打开门和窗帘。 泡了一杯茶，自己一个人坐在沙发上。 厂里的事情不多，别看他是轧钢厂的厂长，从严格意义上来说，他最忙。 但是，事情往往不是人们想象中的那样。 职位越高，相对的自由时间就越灵活。 下面有两个分管生产和后勤的副厂长，再加上各个部门各司其职，所以，只要他掌控好大的方向就行，厂里的事根不不用他操心。 即使有事，也有姜秘书替他办了。 他的主要任务就是把控好轧钢厂的大体方向，其次就是，没事的时候陪领导说说话、喝喝茶、联络一下感情。 只要做好这两方面，没人能动得了他。 今天楼下人非常多，吵吵的，大家正在排队领工资。 自从财务室失窃六十万元后，轧钢厂又向上级申请了一笔资金用于发放工资。 刚好今天就到账了，财务科的人不敢怠慢，向领导申请了一下，然后由保卫科派了二十多名人员陪同去银行取钱。 经过几天的等待，终于领到工资了，大家脸上都露出久违的笑容。 杨军闲太吵，就把办公室门锁上，端着茶杯乱逛。 本来想找老魏下棋的，但是老魏不在，于是他就转到隔壁办公室去看看杨梅。 还没进门，杨军就见杨梅在那里打嗝，而且还不停地喝热水。 “咋的了？” 杨军连忙走过去，并且在她背上给他顺顺气。 “还不都怪你。” 杨梅说话的空儿，又打了一个嗝，差点没把她噎着。 杨军闻言无语。 自己招谁惹谁了，什么都没做，打嗝都能怪到他身上。 “梅子，你说这话我可不愿意了，咱们今天好好唠唠，你打嗝这事怎么怪我头上了？” 杨军看了看大办公室也没几个人，于是拉了一张凳子坐在她对面。 杨梅嘴巴紧抿，生怕打嗝岔气了，冲他翻了翻白眼，也不说话，直接从办公桌的柜子里拿出一个铁罐头放在他面前。 杨军一愣，这不是他送的奶粉吗？ 给他看这个干什么。 杨梅见他愣在那里，嘴巴努了努，让他自己看。 杨军伸头看了过去，只见整桶奶粉少了一大半，再看看她嘴角残留的粉末状的残渣。 他顿时明白了。 原来杨梅没事的时候，挖着奶粉当饭吃呢。 杨军顿时满头黑线，自己这个妹子傻到家了。 奶粉干吃不打嗝才怪呢。 奶粉冲着喝哪有这么多事。 杨军哭笑不得，连忙把手中的茶杯递给他。 “你是不是傻啊，不能冲着喝吗？” “你以为我不想啊，最近一直冲着喝，都快喝吐了。” 杨梅接过他的茶杯猛灌几口，打嗝的情况似乎好了一些。 杨军一次性送这么多的奶粉，杨梅怕坏掉了，每天都在不停地想着办法解决那些那些奶粉，冲着喝、干吃，甚至还拌在饭里掺和着吃，就差菜里没放了。 “不想喝就不喝，剩下的奶粉可以给老五喝。” 杨军一想，如果杨梅现在要是喝腻了的话，那么等她生完孩子就更喝不下去了。 与其喝伤了，倒不如停一段时间再说。 “可别提老五了，他都不爱喝这个，最近他天天在家对付你送的那些卤猪肉呢。” 杨军一听，顿时无语。 他突然明白为什么老五不爱喝奶粉了，因为现在的奶粉是不加糖的，冲的时候如果要是不加糖，跟豆浆似的，换谁都不爱喝。 他拍了拍自己的额头，怎么就忘记送点糖过去呢。 “不喝就不喝，也别勉强自己，到时候哥再送你几桶新的。” “别，千万别再送了，如果你真的心疼我，给我弄点黄桃罐子呗。”杨梅一听，连忙摆手道。 “这个可以有，正好我办公室有几瓶罐头，等下我给你拿来。” 杨军说完，直接回办公室拿去了。 其实他办公室根本就没有罐头，不过他空间中多得是。 不光有黄桃罐头，其他种类的罐头也很多。 回到办公室，把门反锁，杨军从空间取出四瓶瓶黄桃罐头，四瓶草莓罐头，四瓶橘子罐头，四瓶山楂罐头、四瓶什锦、四瓶杨梅、四瓶葡萄…… 等取出来一看，满桌子都是，实在是有些多。 即使这些都送给杨梅，她也不好往家拿啊。 于是，杨军一个电话就把马驹子叫来了。 指着封好的两大纸箱子，让他给送回老宅子去。 随后，杨军从空间中取了一瓶黄桃罐头和一瓶杨梅罐头再次回到杨梅的办公室。 “来，先把自己吃了。” 杨梅见到罐头，心头一喜，但是一看到是杨梅罐头，立马明白杨军话里的意思了。 “哥，你真好。”杨梅眸子闪过一丝感动，娇嗔道。 “呵，不是你让妈拿擀面杖追着我打的时候了。” 杨军一想起杨梅告状的事，他就气不顺。 “哥，你咋还记仇呢，两桶奶粉够一个月的工资了，我这是心疼你花钱，才告状的，你要理解我，我这是为了你好。” 杨梅闻言一笑，拉着他的胳膊撒娇道。 杨军有些宠溺的笑了一下。 他根本就没把这事放心上，之所以这么说，就是心疼自己这个妹妹。 之前十几年他一直没在家，家里全靠杨梅一个人顶着，一想想杨梅受得那些苦，杨军就感到心疼。 如今，他回来了，自然不能再让杨梅顶在前面了，他只是想用这种方式来弥补对她的亏欠。 杨梅接过罐头，用手使劲拧了拧，没有打开，然后拿着勺子在那里翘。 杨军怕她伤到手，连忙替她打开。 “别不舍得吃，我刚才让马驹子给家里送了两大箱子，够你吃上几天的了。” “啊？”杨梅闻言，眼圈红红的，道：“哥，你最近没少往家贴钱，你就不怕嫂子生气？” 杨梅还挺心疼他的，也知道为他着想。 最近又是米面，又是奶粉猪肉的，现在又是两大箱子的罐头，肯定花了不少钱，她也是我成婚有了家的人，自然知道这里面的心酸。 这些事，她一下就猜到，罐头肯定是杨军背着伊秋水送的 她怕这事被嫂子知道，到时候两口子又要闹矛盾了，所以，她才劝杨军不要再给家里送东西了。 杨军闻言，只能笑笑而已。 他总不能告诉杨梅，这种东西要多少有多少，而且还不用花一分钱。 别说杨梅能吃到这些东西，就是在家，伊秋水也没断过零食，没见杨老四最近都胖的不成样子了吗？ “行了，别替你哥操心了，我和你嫂子每个月四百多块钱的工资，怎么花都花不完。” “倒是你，这些年苦了你了。” 杨军唏嘘道，眸子里闪过一丝愧疚。 “哥，你别这样，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再说了，现在你不是回来了吗，我们家能过上好日子，全是托了你的福。”杨梅握着他的手安慰道。 “嗯，我现在最大的愿望，就是余生把你们都照顾好，以后见到咱爸，我也能挺着脊梁告诉他，我尽到了一个男人该尽的责任。” “哥，不许你这么说，我还想让你长命百岁呢。” 杨梅一听，顿时眼里簌簌往下落。 “好，我不说了，你也别哭，办公室这么多人看着呢。” 杨军怕他动了胎气，于是赶紧换了个轻松的话题。 两人聊着聊着，就听见外面人声鼎沸，很多人都往门外跑。 杨军站起身子，来到窗前向外看去。 只见门卫那里一片乱糟糟的，而且门口还来了一大群人。 杨军不知道反生了什么事，生怕闹出什么乱子，到时候他这个厂长也得跟着吃瓜捞。 “你别瞎跑。” 杨军嘱咐了杨梅一声，赶紧向楼下跑去。 刚到大门口，就见门外围着很多人。 为首的人杨军认识，正是马武梅的父亲马占山。 他的身后还站着一大帮子的人，这些人个个手拿棍棒，还有的拿着红缨枪之类的武器。 “马师傅，您这是？”杨军连忙上前问道。 马占山手里的棍棒往后一丢，然后双手张开，哈哈大笑的向他走来。 “杨老弟，看看我把谁给你带来了？” 马占山手一挥，身后人群顿时往两边一分，紧接着，只见一个五花大绑的人被押着出来。 “花海天！” 众人齐齐惊道。 “马师傅，你是怎么抓到他的？” 杨军上前激动的握着他的手道。 马占山闻言，眼珠子一转，上前一步，小声道， “杨老弟，你错了，这可不是我抓到的，是我女儿马武梅抓到的。” 马占山说完，拍了拍他的肩膀，还给他使了个眼色。 杨军一听，顿时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人是马占山抓到的不错，但是他想把这个功劳算在他女儿头上。 “明白，马师傅，放心，人是马武梅抓到的。” 杨军拍了拍他的手，让他把心放在肚子里。 “何大壮，赶紧办理交接手续，把花海天带回去。” 杨军回头对正在执勤的何大壮吩咐道。 “是，厂长。” 何大壮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然后挥了挥手，让人把花海天带回去。 杨军看了看马占山身后的这些人，个个龙精虎猛的，一看就是练过武的，顿时心喜，连忙说道， “各位兄弟，你们帮我们抓到了花海天，是我们轧钢厂的恩人，今天别走了，晚上食堂杀猪请客。” “杨老弟，此言当真？真的有猪肉吃？” 马占山眼前一亮，眸子里闪过一丝兴奋。 “当然是真的，不光有猪肉吃，而且还管够。” 今天上午，二粮店那边，郭猴子送来的一头野猪还没吃呢，各个食堂为了争这头野猪，差点没打起来。 领导没办法，只能让人先把野猪处理了，等开个会再决定分给哪个食堂。 现在也不用开会讨论了，这些猪肉只能用来招待马占山师徒们了。 他们把花海天抓来了，对轧钢厂有恩，这些猪肉用来招待他们，量谁也说不出个不是。 一听说花海天被抓到了，全厂的人齐声欢呼，各个领导都亲自出来瞧瞧了。 尚铁龙亲自去一食堂交代傻柱，今晚的酒席就由他操持了，而且把处理好的野猪肉都调了过来。 第二百九十四章 斩鸡头烧黄纸拜把子 随后，杨军和袁凯宗他们把马占山亲自迎到会议室。 给马占山泡了一杯茶后，杨军问道， “马师傅，马武梅是如何抓到花海天的？” 马占山闻言，暗暗地给杨军竖了个大拇指。 一句话，就把整件事情定性了，人是马武梅抓到的，他这个父亲只是从旁协助。 其实，其他袁凯宗他们几个人也是心知肚明。 做父母的，为子女计之深远，大家对马占山这种做法也能理解，只不过谁也不说破，毕竟人家对轧钢厂有恩，大家也乐意成人之美。 马占山一想起抓捕花海天的过程，顿时眉飞色舞的讲解道， “前儿个，我见五丫头下班后回家闷闷不乐，我一问才知道，这丫头是为厂里的事发愁，她说厂子里把抓捕花海天的任务交给她们保卫科，最近她们科的人忙到脚不沾地，都好几天没睡个安稳觉了，我看着女儿都瘦了一圈，于心不忍，所以暗中决定帮她一把。” “杨老弟，你是知道的，我马占山别的本事没有，就是徒弟多了点，朋友多了点，要说排兵布阵，正面冲锋，我们肯定不如你们正规军，但是要说调查个人或者找个人，你们就没有我们拿手了。” “我们练武之人讲究个义字，只要招呼一声，道上的人多少也给点面子，这不，我刚放话不到一天，人就找着了。” “于是，五丫头赶紧带着他的师兄弟过去把人堵在一个出租房内，合该找个姓花的倒霉，要是我们晚到半个小时，说不定就让这老小子跑了。” 马占山讲完，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然后一脸笑意的望着众人。 “马师傅，我有个问题想问一下，你们在搜查花海天住处的时候，有没有发现失窃的钱？”杨军问道。 “钱？没有啊。”马占山楞了一下，接着道：“我们赶过去的时候，这老小子正准备跑路呢，他的身上就一个随身行李包，里面除了几身衣服外，啥都没有。” 杨军闻言心头一沉。 花海天抓没抓到无所谓，关键的是找回那笔钱。 那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六十多万元，是轧钢厂全体职工一个月的工资，要是不找回这笔钱，也不好跟全体职工和上面交代啊。 不过，他相信马占山没有说谎。 知道他不会留下这笔钱，如果他真想留下这笔钱的话，肯定不会把花海天交给他了。 钱，肯定是被花海天藏在别的地方了。 “马师傅，麻烦您派个人带我们去花海天的住处搜一下，说不定钱还留在原处呢。” “可以，没问题。” 马占山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当时只顾着抓人了，忘了搜花海天的住处。 于是，他回头对一个青年道：“小武，你带保卫科的同志去一趟。” 那个叫小武的年轻人闻言，立马站了起来。 “好的，师傅。” 随后，杨军给王二娃使了个眼色，让他亲自带人过去。 等王二娃走后，会议室再次热闹起来。 袁凯宗笑道：“马师傅，这次能抓到花海天，您功不可没啊，你想要什么奖励，尽管提，只要我们能办到的，绝不推辞。” 有功必赏有过必罚，这是自古以来亘古不变的规则。 不管怎么说，抓到花海天就是大功一件，不奖励点什么也说不过去。 马占山闻言，嬉笑颜开，一张大嘴笑得合不拢嘴，连忙站起来纠正道， “领导，您错了，人不是我抓的，是我女儿马武梅抓的。” “对对对，是马武梅抓得，是我弄错了。”袁凯宗连忙笑道。 “老袁，你这没喝酒就醉了？人是马武梅抓得。”闫怀生开玩笑道。 “是，我这一高兴就混了头，人是马武梅抓的，不过，马师傅也功不可没，两人都要奖励。”袁凯宗连忙认错。 众人闻言，哈哈大笑。 其实，大家心里都明白，人是马占山抓的，只不过人家想把这个功劳算在女儿头上。 “奖励我就算了，我也就出了那么一丁点力。”马占山用小拇指比划了一下。 其实，他也看得出来，领导们都知道内情了，不过人家没有揭穿，他倒是挺感激的。 袁凯宗坐在椅子上，沉思了一下道， “我看这样，马武梅同志立了这么大的功，我建议给她提干，你们觉得呢？” 袁凯宗说完，回头询问他们几个意见。 “我同意提干。”杨军率先举手道：“立了这么大的功，光提干可不行，我们不是还有几套干部住房吗，可以考虑分她一套。” 马武梅是保卫科的人，而保卫科又是他杨军的地盘，他当然不吝啬提拔自己人了。 送佛送到西。 光提干可不行，必须分她一套干部住房，反正房子是厂里的，也不用自己贴人情。 马占山一听，厂里要给女儿提干，顿时心花怒放。 要知道，普通职工和干部的待遇有着天壤之别，要是女儿提干了，也算是公家的人了，以后生活都有保障了，即使他百年后，也不用为女儿担心了。 不过，令他没想到的是，厂子里不光要给马武梅提干，并且还分了她一套干部住房。 虽然，他家里有一套二进的四合院，也不缺住的地方，可谁又嫌弃房子多呢。 他没想到，厂子里的奖励会如此丰厚，这让他顿时不知如何是从。 “不行，不行，这奖励太重了，我看提干就成，至于分房子就算了。”马占山连忙站起来推辞道。 “马师傅，你就不用推辞了，马武梅立下这么大的功劳，这点奖励还算轻的呢，我准备年底的时候，再给她颁发一个‘先进个人’的称号。”杨军道。 “是啊，马师傅，你就不用推辞了，你可不知道马武梅立下的这个功劳有多大，如果事情顺利，她可是帮我们追回了六十万元的工资。”袁凯宗道。 “六十万元？”马占山大吃一惊。 之前他光听马武梅说厂子里丢了一笔钱，但不知道丢了这么多。 如果真能从花海天口中找到那笔钱，那这个功劳就真的是太大了。 别说提干分房子了，就是再奖励点其他什么的也不为过。 “那……那就谢谢领导了。” “我马占山是个粗人，煽情的话我就不说了，在这里，我替我女儿表个态，以后一定努力工作，绝不辜负领导对她的信任。” “好！”众人纷纷鼓掌叫好。 过了不大一会儿，王二娃就回来了。 杨军一看他臊眉耷眼的样子，就知道这一趟白跑了。 王二娃也没说话，正想回保卫科审问花海天的时候，赵海峰就来了。 他不光带来的好消息，他的身后还跟着两个人，手里抬着一个大铁箱子。 “厂长，钱找到了。” 一进门，赵海峰就激动地嚷嚷道。 “快抬进来。” 杨军见状，非常激动，直接吩咐后面的那两个人直接把箱子放在桌子上。 原来，当王二娃带人去花海天住处搜查的时候，赵海峰在审讯室里已经问出了藏钱的地方，于是他就带着一队人去了，没想到和王二娃擦肩错过了。 铁箱子上了一把锁，杨军也懒得找钥匙了，直接让人把锁砸了。 箱子一打开，众人倒吸一口气。 整整一箱子的钱，密密麻麻整齐的摆成一摞一摞的。 六十万元，十元的面额，一千元一沓，整整六百捆，看上去非常壮观。 众人见钱找回来了，激动的说不出话。 为了这六十万元，他们几个领导可没少费心思，每天不停地安抚职工们情绪，还得顶着上面的压力，可以说，他们几人这几天压力非常大。 现在钱找回来了，众人终于能松了一口气。 不过，大家谁都没碰箱子里的钱，杨军立马叫人把财务科副科长钱坤叫了上来。 随后，钱坤带着财务科的两名干事当着杨军等人的面清点钱财。 这个时候，还没有验钞机，只能靠人一点点的清点。 要知道，六百捆的钱，要想清理一遍，没有一两个小时是不能完成的。 杨军不想干巴巴的陪着他们在这里干坐，于是把马占山引到自己的办公室。 办公室里只有他们二个人。 杨军给他泡了一杯茶放在他面前。 然后，回到办公桌前从抽屉里拿出五张没有名字的工作证明。 “马师傅，刚才那些是厂子里奖励的，这个是我私人的一点意思，还望笑纳。”杨军把五张工作证明往他面前一放。 杨军见今天跟他来的那些徒弟非常不错，顿时动了心思。 “杨老弟，这使不得啊。” 马占山一见到工作证明，顿时慌了手脚：“您已经帮我八个徒弟安排工作了，如果再伸手，我马占山肯定被人戳脊梁骨的。” “马师傅，明人不说暗话，你之所以抓花海天，并不是为了给你女儿立功，而是冲着我杨军的面子是不是？” “啊？”马占山闻言一愣，随即咧着嘴笑道：“嘿，我就知道瞒不过你，杨老弟对我有恩，我也不能不知好歹，你帮了我这么大的忙，我不得想办法帮你解决点困难吗？” “马师傅，说这些就显得俗了，我之所以愿意帮你，是因为我敬仰马师傅的为人，并不是为了施恩图报。” “那是，那是，我也佩服杨老弟的拳脚，咱们之间的交往纯属义气相投。” “所以……”杨军把那五张工作证明塞进他的口袋中。 “所以，我现在非常需要马师傅的帮助。” “杨老弟，你说，让我怎么帮你？”马占山拍拍胸脯道。 杨军笑了笑道：“只要让您徒弟来保卫科上班，就算帮我了。” 马占山一听，顿时明白了。 怎么说，他也是混江湖的，靠朋友吃饭的道理他还是懂得的。 杨军有今天这个地位，自然少不了有人帮扶。 “杨老弟，不如咱们烧黄纸斩鸡头拜把子。”马占山道。 “拜把子？” “对，拜把子。”马占山见杨军疑惑，于是解释道：“只要我们结为异性兄弟，你就是那帮兔崽子的师叔，谁要是敢背叛，直接三刀六洞逐出师门。” 杨军闻言，非常激动，顿时明白了马占山这么做的原因。 只要他和马占山结为异性兄弟，他的那些徒弟就名正言顺的成为他的师侄。 而那些徒弟都是练武出身，他们最讲究的事‘信义’二字，如果真出什么错事，是要被逐出师门的。 逐出师门是一个非常严重的处罚，不仅名声毁了，以后也甭想在四九城混了。 而马占山提出这个建议，一是敬佩杨军的功夫，也感激他对自己女儿和徒弟的提拔，另外就是在此向杨军送上投名状。 以后他马占山和一众徒弟都站在杨军这一边，荣辱与共，风雨同舟。 当然，马占山提出这个建议，也有他的私心。 时代变了，现在已经不是靠江湖朋友过日子的时代了，他也知道光靠朋友义气是解决不了问题的，他必须要为一众徒弟寻找出路，最好找一个强有力的靠山。 所以，他才提出这个建议。 第二百九十五章 踢桩立威 “好，马师傅，你这个大哥我认了。” 杨军微微沉思了一下，立马答应下来。 “杨老弟，痛快。” 马占山闻言大喜，激动地站了起来。 “择日不如撞日，我觉得明天的日子就不错，到时候我把所有的徒弟都叫来，我要和你杨老弟结为一世的兄弟。” “好，弟弟明天准时到。” “哈哈！” 两人高兴地在办公室里哈哈大笑。 两人结拜为异性兄弟，除了各自的目的外，同时对双方的人品、心性也非常敬佩。 杨军敬佩马占山的人品和豪爽，马占山欣赏杨军的拳脚和义气，可以说是两人一拍即合。 过了不大一会儿，钱坤已经把钱财清点完了。 一共是六十七万三千元整。 除了财务科丢失的那六十万元外，这些天花海天贪墨的三万多元，总的来说，还多找回了四万元。 而这四万元属于花海天的私人财产，不过，大家都认为这些钱是不当之财，肯定是这些年花海天利用职务之便到处搜刮而来的。 这些不义之财肯定是要充公的。 至于花海天为什么要盗走这么钱，其理由很简单，就是老套不能再老套的理由。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从王二娃口中得知，花海天在盗走这笔钱后，本来想干完粮店那一票，准备带着家人去港城的，可谁知，粮店早有埋伏，以至于太匆忙，没来得及走脱，就被保卫科的人堵在城里了。 直到被马占山带着徒弟抓住他。 杨军没有去见花海天一面，因为他知道没必要。 一个什么都招了的人，脊梁骨已经塌了，一个没有骨气的人，除了说一些乞求的话外，已经没有再去示威的价值。 这些事交给保卫科去办就行了，杨军和一众领导，陪着马占山去一食堂吃饭。 饭菜很丰盛，也很简单，就一个菜，猪肉白菜炖粉条。 每个桌子上摆着两大盆菜，旁边是一箩筐的窝窝头。 没有酒庆祝，杨军简单的说了两句就开吃了。 马占山对饭菜非常满意，嘴里直感叹好久没吃过猪肉了。 他那些徒弟们个个如狼似虎，手里抓着几个窝窝头，全都站起来，围着桌子大口大口的吃着。 练武的人饭量就是大，这么厚实的窝窝头，几口就一个，嗝也不打，直接咽肚子里，那吃相就像吃零食点心一样。 …… 第二天一早。 杨军没去上班，而是和马驹子来到了马占山家。 把车子停好后，杨军和马驹子两人每人手里领着几盒点心就往里走。 “厂长，您来了。” 今天马武梅请假在家，专门在门口等他。 “哈哈，五丫头，待会儿该换个称呼了。”杨军开玩笑道。 马武梅是马占山的独女，母亲死的早，是他父亲一手把她抚养大的，她也没个兄弟姐妹，也不知道这个五丫头是从何叫起。 不过，见马占山如此称呼她，杨军也只能这么叫。 “哼！” 马武梅显然不乐意马占山给她找了个这么年轻的师叔，她接过杨军手里的礼品，皱眉道， “当长辈的也没个长辈样，竟拿晚辈打镲。” 说完，转身就走，给杨军留下一个后脑勺。 呵，这丫头还挺有脾气的。 “待会儿改口有红包。”杨军冲她喊道。 “哼！” 一进院子，杨军就惊呆了。 院子里站着四五十个年轻人，虽然不是个个龙精虎猛的，但是身体都非常的壮实。 如果猜得不错，这些人应该全是马占山的徒弟了。 他对马占山多少也有点了解，以前是靠酿酒为生，平日里也教教拳。 不过，以前教拳是一种专门的职业，只要功夫好，人品过得去，道上的朋友也给几分面子，就有资格开馆教拳了。 教拳有时候不是专门的为了传承武艺，很多时候也是迫于生活的无奈，教几个徒弟，收点学费上来，也能补贴点家用。 杨军一进院子，那些人立马让开了一条路。 虽然嘴上没有称呼什么，但是每个人都面带微笑和他点头打招呼。 杨军不怪他们，毕竟现在还没有正式结拜。 尤其是在这个时候，非常尴尬。 叫师叔，有点早，不叫，又显得不尊重，索性大家点头示意了。 杨军看了看这些人，他们的年龄大多在二十到三十之间，甚至还有几个比杨军还大。 “杨老弟，欢迎欢迎。” 马占山今天换了一身短打，整个人看上去精神多了。 他迎了上来，抱拳表示打招呼。 “大哥。” 杨军叫了一声，学着他的样子抱拳行礼。 马占山点点头，然后和他并肩站在一起。 然后，他拍了拍手示意大家安静。 “这位就是我待会儿要结拜的兄弟，也就是你们的师叔。” 马占山扫视众徒弟一眼，脸色一沉道， “我知道你们有的人心里不服，别看他年轻，手底下可是有真功夫的，为了让你们心服口服，现在就请你们的师叔露一手。” 马占山说完，然后转过身，单手一引道， “杨老弟，请！” 杨军点了点头，然后走到木桩前。 并不是他有多想炫耀，爱出风头，他心里明白，今天必须露一手震震这帮人。 大家都是习武之人，向来信奉的就是以武服人。 字要你比他们强，他们就服谁。 即使杨军今天不露一手，他们也会叫他师叔，但是却不能从心里信服他们。 而这帮人，在将来是自己的左膀右臂，所以，杨军必须要让他们从心里信服自己。 同时，马占山让他露一手，就是想让他在自己徒弟面前树立微信。 杨军来到梅花桩前，看见之前那根被踢断的木桩已经换了根新的。 他并没有选择那些陈年木桩，之所以选这根新的，那是因为新的木桩纹理结构比较松，不像那些陈年木桩那么紧实。 虽然，他对那些陈旧的木桩也有把握，但他觉得没比较。 因为，这世上能踢断木桩的人本就屈指可数。 既然都能达到立威的效果，他没必要给自己选择难度高的。 经过这段时间恢复训练以来，身体虽然没有恢复到巅峰时期，但是踢断这根木桩还是不再话下的。 “那根新换的木桩就是师叔踢断的，你还不信，等下你就会眼见为实。” “上次是两下踢断的，不知这次是几下了。” “瞧你们一个个说的煞有介事似的，师傅都做不到的事，师叔能做到？” 现场中，也有几个亲眼看见杨军踢断木桩的人。 事后，他们把这事讲给其他师兄弟们听，可他们根不就不信，认为他是在吹牛。 在他们心目中，师傅就是他们见过功夫最高强的人，如果师傅都做不到，他不信这世上还有人能用脚踢断大腿粗的木桩。 此刻，院子内鸦雀无声，大家全都两眼睁的大大的，他们要亲眼看看杨军是如何踢断木桩的。 杨军拉开架势，右腿后挪，左腿向前半弓。 暗自蓄力，心里默算距离和速度，以及落脚点。 “哈！” 众人只觉得眼前一花，根不就看不见杨军是如何出腿的。 就听‘咔嚓’一声。 那根新换的木桩顿时断为两截。 “好！” 马占山见状，率先叫好。 “好！” 随后，院子里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大家纷纷上前道贺。 杨军这一脚，彻底地把众人震服了。 他们亲眼目睹了杨军是如何把木桩踢断的，虽然没看清如何出脚的，但是并不影响他们对杨军的敬佩。 在他们心目中，他师傅马占山是他们这辈子见过功夫最高的人。 但是，今天，杨军刷新了他们的认知。 也让他们对科学产生了怀疑。 大腿粗的木桩被一脚踢断，要不是自己亲眼所见，说出去都没人敢相信。 从这一刻起。 他们觉得杨军有资格做他们的师叔。 杨军转身抱拳：“献丑了。” 说实话，这木桩踢的一点成就感都没有，他甚至还觉得没有钢桩踢的过瘾。 尤其，骨头和钢桩发出惊心动魄的声音更能满足他心里上的自豪感。 如果不是右腿在战场上受过伤的话，他更能轻松的应对。 “你们现在服了吗？” 马占山站在台阶上，向众弟子问道。 “服了！” 院子里发出震儿的吼声。 这一声‘服’，是发自他们内心的吼声。 他们在这一刻，全都心服口服的。 “哈哈！” 马占山见众徒弟面露崇拜的神色，顿时觉得得意极了。 他觉得能跟杨军这样的高手结为异性兄弟是多么值得炫耀的一件事，并且给众徒弟找了个坚强的后盾而感到心安。 马占山面带微笑，满意的看着众人，然后回头对一个四十岁上下的徒弟使了个眼色， “开始。” 那位徒弟没说话，点了点头，然后站在台阶上，喊了一声， “吉时到！” 众人闻言，全都肃然站立。 “杨老弟，请！” 马占山单手一引。 众人立马跟着身后向后院走去。 “请！” 杨军跟着马占山身后走去。 现在大约是凌晨九点多，根不不是所谓的吉时。 所谓的吉时，就是只要你认为是好日子、好时辰就行，只要大家高兴，任何时候都是吉时。 第二百九十六章 给我找个创口贴呗 后院中，摆着一张八仙桌。 桌子上供着一个关公像，桌前摆着三牲祭品，中间是一个香炉，旁边点着两根蜡烛。 众人表情肃穆，谁也不敢乱说话。 杨军站在马占山的右侧，双手垂立，静静地等待着。 这时，马占山的徒弟往两个大白碗中倒入白酒，放在托盘上。 杨军回头望去，之间托盘上除了两大碗白酒外，还有一把锋利的匕首。 马占山我起袖子，拿过匕首往胳膊上一划，古铜色的手臂上顿时出现一道血痕，那血痕虽然不大，但已经汩汩的往外冒血泡。 马占山连眉毛都不皱一下，似乎刀子割在别人身上。 他往两个碗中各滴了几滴血，然后就把匕首递给杨军。 杨军接过匕首，虽然心里慌得一批，但他还是有样学样，在左臂上划了一道口子。 也许是他皮糙肉厚的原因，或者是手劲小的原因，伤口竟然不深，他用手按住伤口，硬是挤了几滴。 此时两人端着碗，跪在关公像前。 马占山朗声道：“今天，我马占山和杨军结为异性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如违誓言，三刀六洞不得好死。” 杨军闻言一愣，本以为说些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之类的话，没想到结拜的过程这么简单。 他也不会说些什么豪言壮语，只得顺着马占山的话道， “我杨军和马占山结为异性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如违誓言，三刀六洞不得好死。” 说完，两人互相望了一眼，然后一饮而尽。 “大哥！” “老弟！” 两人互叫一声，随后哈哈大笑。 “礼成！” 马占山的徒弟高声喊道。 随后，两人相互搀扶着从地上站了起来，马武梅连忙过来给他们包扎伤口。 这丫头早就提前准备好了绷带。 只见他三下五除二，瞬间就帮马占山包扎好伤口了。 轮到杨军的时候。 马武梅大眼睛眨巴眨巴的望着他，小声道， “师叔，你这不用包扎了？” 杨军闻言，低头一看。 可不是吗？ 由于伤口浅，现在已经不流血了，根本就不需要包扎。 杨军一听，顿时不乐意了。 他看了看周围的人，要是让人知道他伤口不流血了，显得他结拜多没有诚意了，于是他眼珠子一转，威胁马武梅道， “赶紧给我包扎，小心我回头给你穿小鞋。” “噗嗤！” 马武梅没忍住，笑出声来。 “师叔，你这根本不需要包扎，这么热的天，你也不怕捂出痱子？” 马武梅两肩耸动，憋着笑道。 “你这丫头，跑什么啊，给我找个创口贴也行啊……” 杨军见马武梅跑了，只能无奈的摇头叹息。 马占山把所有的徒弟召集在一起，然后肃容道， “从今以后，杨军就是你们的师叔了，以后，你们就像尊重我一样尊重他，不许你们做出欺师灭祖的事，否则三刀六洞逐出师门。” “是，师傅。” 众弟子齐声道。 “好，都过来见见师叔。” 马占山说完，就把杨军让到主位，他在旁边坐下，两人等待众弟子过来见礼。 这时，马占山的徒弟站成一排，逐个儿过来。 首先过来见礼的是刚才那位四十多岁的男子。 “见过师叔。” 那名男子抱拳道。 “嗯。”杨军笑着点了点头应了一声。 “老弟，这是我大徒弟万成。” 杨军点了点头，给身后的马驹子示意了一下。 马驹子连忙从手提包中掏出一个红包递了过去。 晚辈给长辈见礼，长辈是要给红包的，人家这个师叔也不是白叫的。 红包是昨晚马香秀和伊秋水几个女人连夜用红纸折叠而成，每个红包里都包着二十元钱。 其实，当时杨军要每个红包放伍元就够了，反而是伊秋水坚持放二十元。 说是杨军现在身份不同了，出手不能太小气，更何况杨军以后在轧钢厂还得指望着这些师侄帮衬，所以就更不能小气了。 当时包红包的时候，马香秀、周苗苗、赵红梅一帮人看着每个红包都是二十元，眼睛红红的，非常羡慕。 二十元够一个人一个月的收入了，赵红梅现在还是十八块钱一个月，马香秀也不多，才二十多一点。 杨军这一出手就是一个月工资，着实让她们羡慕了好一阵子。 而且像这样的红包一下就包了五十个，小一千块就没了。 “谢谢师叔。”万成大声感谢道。 随后，另外一名徒弟过来给杨军见礼。 “这是我二徒弟姜力。”马占山介绍道。 “……” “这是三徒弟袁农。” …… 直到马武梅过来见礼，只听马占山说道， “这个是你侄女马武梅，在众弟子中排行第五，所以平时称她为五丫头。” “师叔好。”马武梅甜甜的叫了一声。 “好！”杨军爽快的应了一声。 然后从桌子上拿了一个红包递了过去。 马武梅接过红包，眼珠子一转，脱口道， “师叔，咱们是最早认识的，也算有缘了，你不该多给你侄女一个红包吗？” 马武梅刚才可是看了他几个师兄的红包，每个红包都是二十元钱，可把一帮众师兄弟瞧的眼热，她此时仗着和杨军认识的早，故意多要一个红包。 马占山瞧在眼里，本想想呵斥马武梅。 但是杨军止住了他，然后笑眯眯的又拿了个红包递给她。 “看在你改口叫我师叔的份上，多给你一个红包。” “谢谢师叔。” 马武梅接过红包，甜甜的叫了一声，然后喜滋滋的退到了一边。 这一幕瞧的众人眼红，两个红包就代表着两个月的工资，这笔钱够一家老小半年的生活费了，可见杨军对马武梅的关爱之情。 大家虽然眼红。 不过，谁也没好意思像马武梅那样要两个红包。 大家都知道马武梅是师傅的女儿，又是众多师兄弟中为数不多的女徒弟，所以，平时大家都很关照她，啥事都让这她。 马占山一共有四十三位徒弟，其中有三位女徒弟，其他的都是男徒弟，最大的都有四十一岁，最小的也有十八了。 也许是年龄大了的原因，最近几年，马占山已经不再收徒弟了。 别人开馆收徒都是为了挣点学费补贴家用。 可马占山不一样。 他是真的把这些徒弟当成儿子来养的，虽然平时也交点学费，但是他往徒弟身上的补贴更多。 如果遇到哪个徒弟交不上学费了，他直接大手一挥直接免掉，或者是哪个徒弟家里碰上难事了，他也会慷慨解囊无条件的资助。 久而久之，他这么多年酿酒赚的积蓄全都搭了进去。 如果他要是再继续收徒弟的话，估计往里搭的更多。 所以，他这帮徒弟对他非常感激，就像亲生儿子对父亲一样尊敬他，只要马占山一句话，他们刀山火海连眉毛都不皱一下。 昨天晚上，当马占山拿出五个工作名额给那些没有工作的徒弟时，他们别提有多感动了。 师傅对他们太好了，到目前为止，还在为他们生计着想，他们是发自内心的对他感动。 当然，他们也非常感激杨军的，自从马占山和杨军认识以来，先后有十三位师兄弟被安排进厂了。 所以，他们叫杨军一声师叔，是发自内心的，是心甘情愿的。 众徒弟见完礼后，大家就散了。 几位女徒弟去厨房忙活饭菜的事情，其他的徒弟则去前院那里耍拳，大家好久没聚在一起了，三三两两的人开始较量拳脚。 杨军和马占山在后院喝了一会茶，闲着没事聊天。 前院不时地有喝彩声传来，众徒弟们叫好声此起披伏。 “老弟，走，看看这帮孙猴子去。” 马占山见徒弟们耍的不亦乐乎，心里头直痒痒，所以，他立马邀请杨军去前院。 “好的，大哥。” 其实杨军早就想过去看热闹了，但是碍于情面，一直没好意思开口。 二人来到前院。 众弟子们围成一圈，看着中间两人比试拳脚。 杨军和马占山二人并没有和他们挤一起，而是站在房檐下的台阶上看着。 场中有两人比试拳脚，一个是马占山的大徒弟万成，另外一个就是马驹子。 杨军一看下场的人是马驹子，就知道这小子手脚又痒痒了。 平时，马驹子和杨安国二人只要没事，就在院子里练习摔跤，二人有输有赢，不过还是马驹子赢的次数多一点 杨安国仗着力气比马驹子大，想着‘一力降十会’，凭借力量的优势打败马驹子，。 可马驹子非常聪明，他知道自己的劣势，也明白自己的长处，从不和杨安国较量力量，身子在比试的时候灵活穿梭，寻找机会下手。 现在场中的二人，谁也不了解对方，双方不敢冒然出手，不停的游走试探对方。 万成是个身高只有一米七的中年汉子，身体非常壮实，虽然人已经过了中年，身体也发福了，但他的动作非常灵活，不停地出拳脚试探马驹子。 而马驹子不管在身高还是在年龄上都具有非常大的优势，面对不停游走的万成，他并没有急于出手，而是静观其变，随之万成的身形移动而移动。 众人看得非常明白，如果再这么继续下去，万成的体力消耗肯定更大，到时候不用马驹子出手，他自己就会累瘫。 “大师兄，上啊。” “万师哥，攻他下盘。” 这时，旁边看热闹的人全都为万成着急，纷纷催促他主动进攻。 听了众人不停地催促，万成似乎乱了阵脚，他瞅准机会，一脚踢向马驹子的下盘。 马驹子见他终于出手了，他嘴角闪现一丝微笑，他也不躲，准备硬抗这一脚。 就在万成的脚踢在马驹子的身上时，马驹子瞬间抓住了他的双臂，然后侧身一个过肩摔，把万成撂倒在地。 万成躺在地上，并没有因为输了而懊恼，脸上似乎有了一丝解脱的表情。 人过中年，体力和精力大幅度的下降，四十多岁的他已经不再是二十多岁的小伙子了，再加上这么多年来，为了生活奔波，拳脚功夫早就荒废了，输给马驹子是意料中的事。 “我输了。”万成坐在地上，笑着说道。 “万哥，对不住了。” 马驹子连忙上前，手一伸，就把他从地上拉起来，不停地赔礼道歉，并且还帮他拍身上的尘土。 杨军见状，对马驹子得体的表现，非常满意。 第二百九十七章 马香秀的预产期 给足别人的面子，不至于让人太难看。 这是做人的最基本原则。也是衡量一个男人是否成熟的表现。 马驹子这一点做的非常好。 他不像杨安国，那小子只要赢了，立马趾高气扬的叫嚣，说一些气人的废话。 “我来。” 这时一位二十七八岁的小伙子直接把衬衫脱了，直接下场。 这小伙子一米八几的大个子，身材魁梧，一身古铜色的肌肉就像肉蛋蛋似的挂在身上。 他先是向马驹子抱拳行礼，然后立马拉开架势。 马驹子点头回礼，也跟着拉开了架势。 那个小伙子也不废话，见马驹子摆好了架势，于是直接一拳掏向他的面门。 马驹子头一歪，躲过这一拳，然后，两只手死死的抓住他的肩膀不放。 他练的就是摔跤，尤其擅长近身搏斗，一旦让他抓住机会，就别再想从他手里溜走。 不到二分钟，那个小伙子就被马驹子放倒在地。 “我来。” 随后，又有一个年轻人下场。 …… 半个小时内，马驹子先后放到了十几个人。 此时的他，体力消耗甚多，浑身是汗，嘴里喘着粗气。 如果再有两个人上场，他肯定趴下。 杨军知道马驹子身手不错，平时和杨安国比试的时候也看不出什么来，没想到这一下场，他的表现让人感到惊艳。 他不得不重新评价马驹子，这家伙不仅身手好，而且头脑灵活，打架的时候，除了身体技巧外，大多靠的是脑瓜子。 马占山的这些徒弟，虽然败了，但是并不能说他们太菜，要怪只能怪马驹子太强。 其实大家搏斗的技巧都差不多，很多时候，马驹子是凭借力量的优势获胜的，这家伙力能扛鼎，几百斤的野猪扛起来能走几公里，简直就是一个死变态。 杨军私下里和马驹子做了一下比较。 如果自己对上马驹子，会是什么样的后果。 不过，用脚指头想想就知道了，马驹子根本抗不下他一脚。 而且，他的功夫都是在战场上学的，和敌人搏斗，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所以，每一次出手都是倾尽全力痛下杀手，讲究的是一招毙敌。 他之所以能够多次死里逃生，完全是凭借腿上这点功夫，只要被他踢上一脚的人，不死也得残废。 之前大领导派八个人试探他的时候，那些人被他打进医院住了好几个月院。 到现在，那些人只要提起杨军，就浑身发抖。 一根木桩就能轻松的踢断，要是换做是人，谁能承受这致命的一击。 “行了，今天就到这儿。” 马占山见还有弟子准备下场挑战马驹子，于是连忙出口道。 马驹子连战十几场，体力已经耗尽，如果此时再下场，就有点趁人之危的意思了。 徒弟输了不丢人，丢人的是输不起，要是真的用车轮战赢了马驹子，他反而认为更丢脸。 “散了，散了。” 马占山的大徒弟万成吆喝道。 王成相对于其他人来说，已经算是个成熟的男人了。 他已经不再是那种血气方刚的年轻人。 所以，他知道那些年轻的师弟们肯定心中不服，但是马驹子毕竟是师叔的司机，不好过于为难，所以，他这个大师兄出来打圆场了。 众人一听马占山和万成都发话了，于是悻悻地收了手。 大家虽然心里不服，但是都很佩服马驹子的身手，一个人连战十几场不败，值得让人尊敬。 大家收场后，纷纷围着马驹子身边，互相搂着肩膀，讨教练功的方法。 马驹子人比较圆滑，胜不骄，没有因为自己赢了十几场而沾沾自喜，露出狂妄的态度，他虚心的和马占山徒弟们讨教平日练功的心得。 过了一会儿，就开席了。 饭菜非常简单，除了杨军那一桌外，其他的四桌席根本见不到一块肉。 不过，杨军这桌肉菜也不多，只有一个猪肉白菜粉条，其他的都是些家常菜。 杨军知道现在物资紧张，市场上根本买不到肉，所以他对饭菜也不挑剔。 马占山特意从酒窖里抱了一坛子三十五年的女儿红，除了他们这一桌，其他几桌只能喝普通的老白干。 即使是这样，每人也只能分一小碗。 马占山今天非常高兴，频频向他敬酒，一个是江湖好汉，一个是军旅出身，性格豪爽，两人一见如故，把盏言欢。 而马驹子那一桌，喝得也是痛快，似乎是不打不相识，很快，马驹子就和他们打成一片。 一顿酒喝了两个多小时，随后，杨军醉醺醺的从马占山家里出来，闻了闻浑身都是酒味，他直接让马驹子送他回家。 回到家后，他跟正在给杨老四上课的钱老师打了个招呼就去卫生间洗个澡，然后就回房睡觉去了。 也不知睡了多久，杨军起床一看，已经五点了，他连忙去隔壁让马驹子开车去厂子里接伊秋水下班。 马香秀告诉他，马驹子已经出发了。 杨军回到客厅，跟正在准备下课的钱荣聊了一会天。 今天轮到钱荣给杨榆上英语课了，杨军当场就让杨老四朗读一段课文，一听到她那带汉语口音、生硬的腔调，杨军就感到头疼。 不过他也没办法。 现在各大书店都没有卖英语的学习资料，想要纠正发音是不可能的。 不过，杨军也不强求，因为高考的时候不考英语，他之所以让杨榆现在学，就是为了给将来打下坚实的基础。 “钱老师，这是您和高老师这个月的工资。” 临走的时候，杨军掏出一个鼓囊囊的信封递给钱荣，要不是马香秀提醒他，他差点又忘记发工资了。 “杨先生，多不好意思，多拿了你一份工资，实在有些过意不去。” 钱荣接过信封，捏了一下，感觉又多给了。 他们两口子总觉得轮流上课，拿一份工资就行了，谁知杨军大方，直接给两人都开了工资。 “钱老师，客套话就不多说了，这些都是你们应得的，要不是你们用心教学，我妹妹也不会有今天这样的成绩。” “那……那我就收着了？” 钱荣一脸的不好意思。 毕竟现在停课了，学习已经不那么重要了。 现在还有人愿意请他们教课，已经是打着灯笼找不着了。 本想拿一份工资罢了，谁知杨军特别重视妹妹的教育，花重金请他们夫妇来教课。 “快收起来，天也不早了，高老师还在家等你吃饭呢。” 随即，杨军亲自把她送到门外，直到看着她骑车走远。 回到家，看了一眼厨房里挺着大肚子忙碌的马香秀，杨军走了进去。 “香秀，别烧那么多饭菜，天气太热，随便弄点就行。” 天气太热，每天下班回来，都没胃口。 尤其是伊秋水几乎是不吃饭，每天回到家就端着水果盘窝在床上看书。 “哥，没多做，就烧了点绿豆汤，弄了两个凉菜，嫂子又不吃，我只做你一个人的量。”马香秀抹了抹额前汗水浸湿的头发。 杨军凑过来看了一眼，一份凉拌西红柿，另一个菜是蒜泥四季豆。 四季豆是油炸过的，拌上蒜泥，再放点油炸辣椒，那味道吃起来非常爽口。 马香秀把盛着绿豆汤的海碗端上饭桌，杨军端着两个菜跟着身后。 “哥，想喝什么酒，我给你拿。” 马香秀知道，杨军每晚回家都要喝上一点。 杨军本想说拿啤酒的，但是想了想道：“把那坛子三十五年的女儿红给我拿来。” 今天在马占山家喝了几碗，觉得这种酒一点都不上头，而且口感非常好，所以，他爱上了这种酒。 马香秀愣了一下，脸色的神情微微一变，然后转身从橱柜里把那坛子酒给他找出来。 杨军的酒瘾不大，一碗的量就够了，但是他一捧起那坛子酒，就立马感觉不对。 这坛子酒才开封没两天，怎么就见底了。 他晃了晃酒坛子，皱眉道：“香秀啊，咱们家是不是进大老鼠了？” 马香秀闻言，脸色通红，低着头嘀咕道， “嗯……而且不止一只，是三只雄老鼠。” 杨军一听，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肯定是杨安国他们三个趁他不在家偷喝了自己的酒。 “得，这下他们也甭惦记了。” 杨军把只倒了半碗酒的空坛子放在一边，喝了一口，咂咂嘴道， “要是有饺子就更好了。” 马香秀见杨军没有责怪她没把酒看好，顿时心头一松。 一听想吃饺子，她连忙道：“哥，家里还有点卤肉，我给你包去。” 马香秀说完，转身就向厨房跑去。 “回来，回来，我就是随口一提，再说了等你包好了，我也吃饱了。” 杨军知道包饺子有多费事，所以连忙叫住马香秀。 再说了，马香秀现在身子不方便，他也不忍心使唤她。 看着她鼓鼓的大肚子，杨军问道， “香秀，你预产期是哪一天？” 杨军之所以问她预产期，就是想推算出杨梅什么时候生孩子，因为他们两都是差不多的日子怀孕的。 问出预产期，他这个做舅舅的好提前准备好礼物。 马香秀闻言，脸色一红，低头小声道， “也就这几天了。” “额？” 杨军闻言一愣。 不对啊，现在才八月份，她和杨安国是过年的时候结婚的，算算日期，怎么着还得一个多月啊。 不过，看到马香秀红着脸的样子。 他立马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这俩人肯定是没结婚前就偷尝禁果了，要不然，杨安国回家的那几天就急着结婚。 这种事又不好直接问，所以，杨军很快就反应过来了。 “恭喜你啊，快要当妈妈了。” 随后，杨军连忙回客厅，从皮包中取出一沓红包，抽出一个递给她。 “拿着，算是我这个当大伯的一点心意。” 红包是白天剩下的，原先包了五十个，用掉四十四，还剩下六个。 “哥，我不能要。” 马香秀见状，双手立马背在身后，身子退后一步。 “我们一家人吃住都在你家里，你平时也没少照顾我们，这个钱绝对不能拿。” 这些红包，是她亲手包的，她知道里面是二十块钱，现在见杨军一出手就给她这么多钱，她吓住了。 要知道，她前几个月工资才二十块钱一个月，现在一个红包就相当于她一个月的工资，所以她才感到为难。 第二百九十八章 可以学做饭 马香秀这种情况。 要是搁老家，按照老家的规矩，杨军这个做大伯的，一块钱也就顶天了，即使自己的亲爹亲妈也没有给那么多的。 马香秀清楚地记得，她大嫂生孩子的时候，马三炮才给他大孙子二块钱，当时把大哥大嫂激动的半天。 “拿着，你是了解我的，我不喜欢啰里啰嗦的，我也不知道你预产期到了，你每天还在为这个家操心，这点钱就算是我给你的补偿。” 杨军沉着脸，有些生气道。 “哥，我……” 马香秀双眸通红，眼里闪过一层晶莹的东西。 “行了，都是自家人，感激的话就不要说了，从明天开始，你安心在家待产，我这边暂时不用过来了。” 既然知道马香秀的预产期，杨军自然不能再让她过来干活了。 马香秀虽然是他雇佣的保姆，但说到底也是他的弟媳妇，要是马香秀在他这边有个闪失，他都不知道怎么跟二叔二妈他们交代。 “哥，我没事的，再说了，离预产期还有几天呢。” 杨军闻言哭笑不得。 这个女人真虎，根不就不懂什么是预产期。 预产期只是个大体的日期，只是作为一个提前准备的缓冲期，有的孩子提前十几天或者晚出生十几天都是正常的。 有可能是明天，有可能是后天，也有可能是今晚。 不管马香秀说什么，杨军绝不会再让她干活了。 他怕自己一走，马香秀又来这边帮忙，索性直接把大门钥匙要了回来。 “这几天，安心在家待产，等生完孩子后再过来帮忙。” 不管马香秀如何哀求，杨军就是不同意。 随后，马香秀一副恋恋不舍的回去了。 她一直担心，杨军会不会因为她生孩子期间重新找个保姆接替她。 所以，她一直坚持干到最后，要不是今天杨军问她预产期，说不定临生孩子前还在他家干活呢。 马香秀回去后，杨军看了看时间，知道伊秋水快回来了。 伊秋水每次回家都有一个习惯，就是洗澡换衣服，然后再吃东西。 现在马香秀回家待产去了，没人给伊秋水洗水果了。 杨军看了看旁边像仓鼠一样吃着零食的杨老四，张了张嘴。 还没等他开口，杨老四似乎猜到了他想说什么，懒洋洋的躺在椅子上幽幽地说道， “别看我，我还是个孩子呢。” 得，杨军也指望不上她。 这丫头最近被他惯的实在不像话。 自从搬到这边以后，衣来伸手饭来张口。 每天就那几个小时的学习，其他的时间想干什么就干什么，这边的日子简直就是神仙过的日子。 每天起床，早就有人把饭做好了，午休的时候，马香秀时不时的给她送个水果拼盘什么的，伊秋水的零食她可没少偷吃，这边的日子比老宅子过的好上几十倍…… 久而久之，她就养成了一副大小姐脾气。 “干不干？” 杨军把红包往她面前一拍，道。 杨老四瞧着红包，眼皮子翻了翻，随后嘴里吐出两个字：“不干。” 杨军嘴角直抽抽，二十块钱的红包都使不动她，要是搁别人，别说二十块了，就是两毛钱也都抢着干。 杨老四见杨军一副想抽人的样子，她连忙从椅子上出溜下来，穿上脱鞋就跑。 “家里什么都有，我要钱也没用啊，再说了，你那点钱，本小姐还看不上呢。” 杨军愣了许久，这才反应过来，顿时勃然大怒，追出门外脱下脱鞋狠狠地扔了过去。 “瞧把你烧包的，今晚上把你零花钱都给我上交了。” 这丫头，狂的没影没边，二十块钱都看不上眼了。 不过，这也怪不得她，要怪只能怪自己平时对她太好了。 总觉得把她放在身边养，不能亏待了她。 所以，平时零花钱从来没断过，少则十块，多则二三十，有的时候，不光杨军给，伊秋水也给，久而久之，这丫头手里也有小几百的积蓄了。 她手里的积蓄甚至比正常上班的夫妻都多。 杨军又舍不得打她，这丫头只要不到处惹祸，成绩能跟得上，他也不过多的要求她怎样。 随后，杨军不得不亲自给伊秋水洗水果。 来到厨房，看了看案板上的几个皱巴巴的苹果，杨军顿时没了心情。 这些苹果是马香秀买来留给自己吃的，平时她舍不得花钱买好水果，只能等人家卖剩下的，然后跟人家磨半天嘴皮子，才以最便宜的价格买下来。 随后，杨军又去客厅茶几上看了看，果盘上什么都没有。 盘子里的水果，早就被几个上课的孩子吃光了。 回到厨房，杨军从空间中取出一些水果，有香蕉、苹果、水蜜桃、橘子、哈密瓜。 哈密瓜在四九城不好弄，这还是他花高价从别的地方弄来的，弄来的时候，瓜还没熟，放了几天后，他才收入空间中复制。 杨军也没多洗，把哈密瓜切了两半，把里面的瓤扒掉，再把外面的皮削了，切成四方小块放在盘子中，然后再剥了两根香蕉，切了半个苹果。 放入叉子，然后端到餐桌上。 家里也没个冰箱，要不然放在里面冰一下就更好了。 “杨老四，把这些水果给你香秀嫂子送去。” 杨军看了看剩下的半个哈密瓜，吃不完，放着又怕坏掉了，于是找了个篮子，又装上点其他的水果，打算给马香秀送去。 杨老四懒洋洋的从自己房间出来，瞅了瞅篮子里的那些水果，嘴唇几次张合，脸上的表情似乎想拒绝，但一看到杨军那吃人的眼神，顿时吓得浑身一哆嗦，连忙跑过来接过篮子。 “杨老大，求人帮忙，能不能态度好点？” 杨老四撒腿就往门外跑。 瞧见杨老四吓得就像老鼠见了猫似的，杨军顿时笑了。 不一会儿，杨老四回来了，和她一起回来的还有伊秋水。 “回来了，赶紧过来先喝碗绿豆汤解解暑。” 杨军连忙招呼道，并且给她盛了一碗绿豆汤。 “先放着晾一下，我先去洗个澡，浑身难受死了。” 尹秋水无精打采的说道。 不过，她回头瞟了一眼饭桌。 这一看，她双眸顿时一亮，立马抱着水果盘惊叫道， “哈密瓜！” “老公，这么稀罕的东西不好弄？” 伊秋水用叉子叉了一个块头比较大的哈密瓜塞进嘴里。 “好弄，以后，你要是想吃了，我天天弄给你吃。” “老公，你真好。” 伊秋水甜甜一笑，往他嘴里塞了一块哈密瓜。 “咦，也不嫌肉麻。” 这一幕瞧的杨老四直撇嘴，双手环抱做了一个肉麻的动作。 “你个小丫头片子懂个屁，没事回屋学习去。”杨军扬手做了一个打她的动作。 “额……” 杨老四鼻子一皱，伸出舌头冲他做了个鬼脸，回屋吃她的零食去了。 “老公，今天拜把子的事情顺利吗？” 伊秋水双腿蹲在椅子上，把盘子放在一边，边吃边问道。 “非常顺利，从今天开始，你就多几十个侄子了。” “讨厌，越来越没个正行了。” 伊秋水轻轻地拍了他一下，娇嗔道。 伊秋水问完之后，也没再问。 杨军知道她对这种事情不感兴趣，她之所以问一句，知道顺利后，也就放心了。 随后，杨军把马香秀回去待产的事情说了一遍。 伊秋水听完，皱着眉道：“我可不会做饭，怎么办啊？” “你学啊。”杨军故意板着脸道：“哪有女人不会做饭的，正好趁这段时间，你赶紧学会做饭。” 伊秋水一听，顿时俏脸拉的很长，撒娇道：“老公，我真的学不会啊，要不你学？” “也不是不可以，就看你的表现了。” “好，晚上多放点洗澡水。” 伊秋水闻言一笑，兴奋的大声应道。 “嘘，姑奶奶，你能不能小点声？” 杨军吓得连忙捂住她的嘴，下意识的朝杨老四的房间瞥了一眼。 吃完晚饭后。 杨军趁着酒劲，给伊秋水讲了一个很古老的故事…… 故事的大体内容就是，一个风流倜傥、放荡不羁的侠客和一个才女的故事，一身紧凑的时刻在焕发着属于男性的阳刚气息，才女与侠客稍后就是大汗淋漓的锻炼便一触即发…… …… 第二天，杨军破天荒的早起做饭。 他哪里会做饭啊，只能趁着伊秋水和杨老四没起床把早餐从空间中取出来。 六个大肉包子，三个清水煮鸡蛋、外加三碗豆浆六根油条。 他知道，这种方法只能应付眼前的困难，要是想要空间的秘密不被人发现，还得找个人做饭才是。 他取好早餐后，进屋把杨老四和伊秋水叫起来吃饭。 趁着她们起床的功夫，杨军转身就向隔壁院子走去。 “红梅，这段时间，你把粮店的工作放一放，去我家帮着做几天饭。” “没问题，哥，我和周苗苗还昨晚上商量着这段时间轮流去你家帮忙呢，你就是不提，我们也会过去的。”赵红梅道。 赵红梅对这个建议当然不反对了。 反正粮店那边也没什么事，上班也是几个人坐在那里闲聊。 再说了，她的孩子杨群和杨玲都在杨军那边上课呢，每天中午都在他那吃，她也觉得挺不好意思的。 还有就是，这事也是马香秀昨晚和她商量的结果。 这段时间由赵红梅代替马香秀的工作。 其实她是害怕自己的妯娌会为此失去这个工作，所以，她这个当大嫂的只能出来承担这个责任。 “那就辛苦你了，这个是钥匙。” 杨军把钥匙递给赵红梅。 “哥，瞧你说的，俺两个娃整天在你家蹭吃蹭喝的，帮你干点活不是应当应分的嘛。” “行，那你忙，我先回去了。” 杨军也不再客气，转身回去了。 第二百九十九章 钟跃民戏精上身 刚从隔壁院子出来，杨军就看见自己的门口站着一个人。 这个人手里还拎着东西，站着门口，迟迟的不敢敲门。 “你是？” 杨军看着这人背景有些熟悉，但一时不好确认。 “军子哥。” 那人回过身来，红着脸叫了一声。 “钟跃民，怎么是你？” 对于突然出现的钟跃民，杨军有些吃惊。 他不知道这大早上的，钟跃民堵他家门有何事。 虽然，他和钟跃民关系比较僵，但是看在他父亲钟山岳的份上，杨军并没有为难他，他们之间也就是见面点头的交情。 “军子哥，我……” “哦，你找秋水的？”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 看在他大包小包的拎着东西的面子上，杨军上前推开门，把他往院子里让。 “我……我不是……” 看着杨军进入院子，钟跃民脸色一阵尴尬，只得拎着东西进了院子。 “跃民哥，你怎么来了？” 一进院子，从卫生间洗漱完的伊秋水一下就看见了他。 “啊？”钟跃民猛地一看见伊秋水，神情恍惚了一下，然后立马回答道， “好长时间没见你了，今天特意来看看你跟军子哥。” 钟跃民手里的东西亮了亮，吭哧半天才说道。 钟跃民比伊秋水大两岁，但是比杨军要小。 如果按照伊秋水这边论的话，他该喊杨军妹夫的，但是他并没有那么做，而是各论各的。 今天，他是有求而来，自然把姿态放得低一点。 之前，钟跃民追求过伊秋水，但是被她拒绝了，而且两人很长时间都没有联系。 不过，大家从小都是一个院子长大的，又没有深仇大恨，再说了，两人现在都结婚有了各自的家庭，所以，他们之间的关系也就没有那么僵了。 “屋里坐，一起吃个早餐。”杨军招呼道。 “不用了，军子哥，我吃过来的。” 钟跃民连忙把手中的礼品放在院子的石桌子上。 “你们先吃，不用管我，待会儿饭凉了。” “行，我就不跟你客气了，待会儿我还得去上班。” 伊秋水最近忙医务科的事，科里有很多事等着她去处理，所以，她也就没跟钟跃民客气，直接回餐厅吃饭了。 杨军见状，不好走开。 总不能把客人晾在院子里，于是，他回屋拿了个肉包子就出来了。 他一边吃，一边问道， “说，找我啥事？” 钟跃民红着脸，低头吭哧半天才说道：“军子哥，我这次来找你，就是想问问那……那种酒还有吗？” 他说完后，脸蛋红的像猴屁股。 毕竟这种事难以启齿，尤其是当着另外一个男人的面，揭自己的短。 “管用？” 杨军一听，顿时一愣。 没想到大医院看不好的病，竟然被一瓶药酒治好了。 你说神奇不神奇。 “嗯！” 钟跃民点点头，小声的应了一声。 随后，脸蛋更红了，低着头，就差把头埋进裤裆里了。 “所以呢？你今天是来感谢我的？” 杨军吃着包子，用手碰了一下他带来的那些礼品。 “是……是的，另外还想从你这里再拿两瓶。”钟跃民眼巴巴的看着杨军。 虽说，他在那帮大院子弟中也算个翘楚人物了，但在杨军面前，他只能夹着尾巴把姿态放得低低的。 他可是见识过杨军的身手，竟然能徒手把筷子插进桌子里，这份狠劲，他可是望尘莫及，再说了，他也是个军人，一等功是什么分量，他比谁都清楚。 杨军不光得过一等功，而且还是两次，就这份魄力，也值得他尊重。 再说了，现在自己的终身幸福全在杨军手里攥着，他更不敢炸刺了。 自从喝了那种药酒后，老婆再也不跟他闹离婚了，对他也有个好脸色了。 他想趁热打铁，从杨军这儿再弄两瓶药酒，争取让媳妇怀孕，给钟家留个后。 “军子哥，以前弟弟太年轻，不知道轻重，要是哪里得罪你的地方，还请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我这一次。” 杨军摆摆手示意他不要说下去了。 “行了，煽情的话就不要说了，我也不是什么小心眼的人，以前的事就不要提了，我压根就没把这事放在心上。” “我之所以帮你，完全是因为看你小子是在战场上受伤的原因，要不然，我才不管你的死活呢。” 钟跃民一听，顿时放下心来。 他来的时候还忐忑不安呢，以为杨军会记仇。 没想到人家根本不是他想得那样，经杨军这么一说，他也感觉自己也是为国做过贡献的人，心里别提有多骄傲了。 “军子哥，难怪我爸他们说你天生就是干大事的料，你的心胸宽似海，无人能及。” “得得得，你这话说的我差点就信了。” 杨军把手里的包子塞进嘴里，嘟囔道：“你们大院不是流行一句话吗，防火防盗防杨军。” 钟跃民闻言，立马从凳子上站起来，梗着脖子道。 “别听那帮老娘们胡说，她们嘴上说着防你，背后哪个不乐得合不拢嘴。” 啧啧。 杨军一脸戏谑的看着他。 你小子胆子肥了，竟然敢称她们老娘们。 要是这话让她们知道了，估计你小子这点破事不用半天的功夫，整个四九城的人都知道了。 不过，他知道钟跃民说的没错。 别看那帮娘们嘴上说不愿意，可心里指不定怎么偷着乐呢。 “你说我给她们送去福音，我有错吗？何至于让整个院子的人都防着我？”杨军也是戏精上头，竟然替自己打抱不平。 “就是，那帮老娘们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军子哥，别人不敢说，我钟跃民举双手表示欢迎你来我们大院。” 钟跃民此时正是巴结杨军的时候，智商有些不在线。 看着杨军被人一副不理解的样子，以为他真的生气了。 如果，杨军一生气，再也不去军属大院怎么办？ 那帮老娘们坏自己的好事。 “忒过分了，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吃饱了就要打厨子，呸！”钟跃民继续抱怨道。 杨军一看着小子也挺会来事的，虽然知道他是在故意哄自己开心，也不揭穿他。 反正发了这么一阵牢骚，心情舒畅了许多。 杨军回屋一趟。 等出来后，他把药酒往石桌子上一放，道：“为了兄弟你的幸福，哥哥我只能牺牲自己的幸福了。” 杨军说话的语气有些沉重，好像割了他的心头肉似的。 “哥哥对弟弟的关爱之情，弟弟铭记五内，以后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尽管招呼。” 钟跃民瞅了瞅正在吃饭的伊秋水，趁她没注意，慌乱的把两瓶酒塞进裤兜里。 杨军翻了翻白眼。 你小子演戏上瘾了怎么得？竟然跟自己拽上文了。 要不要给你颁发一个奥斯卡小金人？ 钟跃民把酒收好之后，立马掏出二十块钱递给杨军。 “哥，一点心意，不能让你倒贴钱。” 杨军看了看石桌子上的礼品，怎么着也得十块钱的样子，如果再收他的钱就有些说不过了。 再说了，钟伯伯的面子还是要给的。 “这两瓶送你了，下次要是再拿，五块钱一瓶。” “行，哥，我就不客气了。” 钟跃民干笑两声，把手里的钱收了回去。 听完杨军的报价，他面皮直抽抽。 五块钱一瓶他也喝不起啊，不过，为了幸福，他也只能认了这个价。 “省着点喝，一次一瓶盖就够了。” 钟跃民张了张嘴，嘴唇动了动，憋了半天才道， “我……一瓶盖没感觉。” …… 送走钟跃民，杨军赶紧回屋拿了两个包子，兜里揣着两个鸡蛋上车了。 两人在车上，谁都没提钟跃民的事。 伊秋水就这点最让他欣赏的，别人不愿意说的事，她从不勉强，即使和她亲密无间的丈夫也是一样，只要杨军不说，她从不勉强。 表面上看她什么都不感兴趣，但是刚才杨军给钟跃民药酒的时候，她就发现了，只不过她不说罢了。 男人嘛，就那点事。 没什么新鲜的。 刚到办公室，杨军就把冉秋叶的父亲叫到办公室。 自从职工宿舍竣工后，冉教授就再也没事可做，杨军就把他安排在房管科工作，现在上面专门拨了一笔资金用于建立医务大楼，所以，他就想到了冉教授。 “冉教授，恐怕你清闲的日子快要结束了。” 杨军给他泡了一杯茶。 “厂长，我晓得的，厂子里正准备盖医务楼，我也没别的本事，这是我这几天加班绘制的草图，您给瞧瞧。” 冉教授说着，就把几张草图递了过来。 自从他调到轧钢厂上班后，终于过了几天安稳的日子。 他心里明白，自己能过上好日子，全赖杨军帮忙，所以，除了内心感激杨军外，他在工作上也是非常认真的。 自从他知道厂子里要建医务大楼的时候，他就知道是时候该自己出马了，所以，他这几天加班加点，终于在杨军找他之前把建筑草图画了出来。 杨军见状，非常欣慰。 能在自己找他之前就把事情办好了，这让他省了不少心，如果他手底下多几个像冉教授这样的人，他何至于这么操心。 他把草图铺在茶几上，找东西压住图纸的四个角，然后仔细看了起来。 他虽然看不大懂图纸，但纸上的平面图非常直观，这种建筑布局非常前卫，借鉴了很多西方建筑元素，再结合本土文化因素，给人一种清新别致的感觉。 这种建筑布局不仅前卫，而且非常实用，没有完全采用筒子楼左右对称的布局，他在里面还加了一些其他布局在里面，比如，出现了裙楼。 看到这份草图，杨军就知道他没少花心思，而且还根据现场地形做出了适当的调整。 现在的医务楼，是准备在现在的办公楼后面盖的，那个地点有点面积，但是还不够，就只能把一间仓库拆掉才行。 而冉教授这个草图，非常精准，把各个功能区域划分的非常详细。 即使杨军不看这份草图，他也知道冉教授作为一个世界顶级的建筑师，他出的图肯定有不少人追捧。 “嗯，不错。” 杨军边看边点头，对于不懂的地方，他虚心求教。 “我个人没什么意见，不过，这个图需要开个会才能拍板。” 冉教授闻言，不停地点头。 “行，如果有什么地方不妥的，我可以随时配合修改。” 随后，冉教授把草图留下就回去了。 第三百章 第三类人 当天下午。 杨军召开了部分干部会议，会议很快就通过了草图的方案。 如果没什么问题，轧钢厂医务大楼就按照这个草图建立了，冉教授也出席了会议，并且对需要修改的地方略微改动了一下。 散会后，施工队就立马动工，先是拆除那栋废旧的仓库，然后在原基础上修建医务大楼。 杨军抽空去了一趟医务科。 现在的医务科已经不是原先的医务科了，大大小小的医生护士也有近三百人了，这种医疗配置规模可以算得上一个中型的医院了。 上面已经批准了轧钢厂撤科建院。 也就是说医务科规模升级了，科室已经无法满足需要，必须成立医院了。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医务室已经不是科室级别的部门了，而是高于科室低于厂办的单位，直属后勤领导。 尹秋水这个科长已经成为处级干部了，也就是相当于后勤处主任的级别，但是，依旧受分管后勤的副厂长管理。 医务室级别升上来了，那么下面的也就多了许多干部岗位，原先没有分科室的医生，按年龄、按资历，相继提拔为各个科室的负责人。 目前，轧钢厂医院还没有建成，也没有形成规章制度，目前伊秋水正忙于医务室的筹备工作。 原先用于职工宿舍的仓库，现在统一改成医务办公地点，等新的办公楼建成后，再搬进去。 这几天，在她的带领下，医务室的人暂时划分为外科、内科、骨科、急诊科、儿科、副科等数十个科室。 而轧钢厂属于重体力劳动密集型单位，所以在外科的投入非常大，基本上最好的资源都紧着外科来。 杨军去各个科室转了一圈，发现急诊科的门口拍着一长溜人。 他们个个喜笑颜开，一点都不像受伤有病的样子。 不过从他们交谈中，杨军听出了他们的来意。 这些人是为了看美女来的。 而这个美女就是女博士罗艳红。 这次厂医招聘，医务科来了很多漂亮的女医生和女护士，厂子里的职工没事的时候，故意蹭破点皮，都凑到医务科去看美女了。 杨军见状，笑了笑。 这些个人啊？ 哎。 之前伊秋水和丁秋楠刚来的时候，也是有很多人排队去看，现在还是那个样子。 不管这社会如何发展，女人的话题永远占据男人大部分的聊天时间，尤其是年轻的女人。 “厂长好。” “大家好。” 排队的人见杨军来了，纷纷和他打招呼，杨军也没端着架子，非常亲切的和他们打招呼。 “这位同志，你哪里受伤了？” 杨军走到一个刚才谈论最欢的男青年问他为什么来看病。 “厂……厂长，我手受伤了，来急诊科包扎一下。” 那位男青年红着脸道，并且还把受伤的手藏在背后。 “来，我看看。” “不……不用了，厂长，就蹭破点皮，我……我自己回去贴个创口贴就成了。” 那男青年说完，也不给杨军看，转身就跑了。 杨军见他跑了，嘴角闪过一丝笑容。 “我这伤回去自己也能处理。” “是啊，我这伤也不严重，过两天再来看。” 其他排队的人见状，纷纷表示自己的伤问题不大，不一会儿就跑了大半。 原先排着几十个人的队伍，此刻只剩下寥寥几个人。 剩下的那些人怕杨军误会，纷纷把受伤的部位亮出来。 杨军见了，确实有几个需要急诊科处理的，也就没说什么，转身就进了急诊科。 这帮人也真是的，故意弄伤自己，旷工来医务室看美女，值得吗？ 现在都是铁饭碗，也每个奖惩制度，人家受伤来医务室包扎伤口，你总不能扣人家工资。 走进急诊科，一看满屋子的都是包扎伤口的男青年。 他们受的伤根本无关紧要。 甚至有的人只是蹭破点皮，甚至连创口贴都用不上。 他们缠着一帮小护士非要人家给用碘酒消毒，消了一遍不行，还得连续消三遍，还得要求护士用纱布包好。 对包扎的要求也是提出很多无理要求，反正这些人赖在这里故意和小护士说话。 杨军一出现在这里，急诊室内顿时鸦雀无声，很多受伤的人连伤口都不包扎了，直接溜了。 “别走啊，还没包纱布呢？” 这时一名长得比较清秀的小护士见那个男的落荒而逃，故意在后面大声喊道。 杨军摇了摇头，也不说什么。 这帮小护士又何尝不想找个好男人嫁了。 女人天生爱美，虚荣心也强，被人追是一件幸福的事。 她们倒是不反感这帮男职工整天围着她们身边转，甚至非常配合男青年在那里磨蹭，就是为了多些聊天的时间。 她们才不管外面排了多长的队，反正只要到下班的时间，她们就走。 这时，杨军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在给一名胳膊受伤的职工缝合伤口。 杨军走了过去。 “罗教授，我记得你是外科的啊，怎么跑到急诊科了？” 正在给职工缝合伤口的罗艳红闻言，抬头看了一眼杨军，然后继续低头缝合伤口。 这个伤口有点大，从手腕处一直延伸到胳膊肘那里，血水还不停地往外冒。 几个医生配合着缝合伤口，有的帮忙用碘酒消毒，有的按住他的胳膊。 “外科干坐了两天，啥事都没有，这不手痒痒了，来急诊科帮忙来了。” 罗艳红的手法非常熟练，一看就没少做手术，她的针脚细密，即使伤好后也不会留下任何疤痕。 “杨厂长，您叫我罗医生就行，别一口一口教授的叫着，我听着别扭。” “呵，我这可不是贬义词，尤其是像你这样的女博士更受人尊敬。” 罗艳红手里缝合着伤口，一点都没有紧张的样子，听了杨军的话，脸上一脸不信的样子。 她可不认为杨军说的是奉承的话。 在国人的认知中，很多人都不知道博士是个什么学历，他们认知中，大学生就已经是顶天的了。 “得，我可一点都没瞧出来。” “嗐，你还别不信，你知不知道这世上有三种人？” “哪三种人？”罗艳红笑着问道。 “男人、女人、女博士。”杨军幽幽道。 “怎么说？我这还是第一次听见把女博士单独划为一类人的。” 罗艳红一听，似乎非常感兴趣，歪着头笑问道。 其他几个医生和护士听他们聊天挺有意思的，纷纷围了过来。 杨军直接拉过一张椅子，坐在一边陪着她聊天。 “之所以把女博士单独划为一种人，那是因为，女博士是人类中的战斗机，身上笼罩着多层光环：知识光环、学习新知识的时间减半、冷漠光环、无视所有精神类攻击、理智光环、对所有男人的伤害加倍、学士硕士全灭、男博士只能自保，要想打败女博士，只有靠圣斗士了。” 杨军说完，笑呵呵的看着她。 罗艳红听杨军这么一说，觉得好像挺有道理的。 她把杨军说的这几个光环往自己身上一套，还别说，真是那么回事。 “杨厂长，不错啊，没想到你还知道圣斗士啊。” “圣斗士算什么，我还知道奥特曼呢。” “奥特曼？”罗艳红愣了一下。 虽然她不知道奥特曼是什么，但是猜想，肯定是什么厉害的人物。 “听您这么一说，女博士确实该单独划分为一种人，可惜……”罗艳红话音一转，脸色落寞，“这类人往往被人当成怪胎，连个对象都不好找。” 罗艳红三十多了，现在连个对象都没有。 不是她没谈过恋爱，而是两人在一起没待几分钟，就把男人吓跑了。 她嘴里满口都是学术之类的东西，有哪个男的能受得了这种人，当然，大多数男的是因为自卑而主动离开的。 “如果说，女博士是第三类人，那么喜欢女博士的就只能是第四类人了。”杨军道。 “第四类人？” 罗艳红闻言，双眸一亮，连忙问道：“第四类人是哪一类人？” 杨军笑了笑，没有说话。 这一下，可把罗艳红急坏了，她手中的活儿一听，焦急的看着杨军。 其实不光他急，甚至连旁边的医生和护士也想知道这个答案。 “杨厂长，你赶紧告诉他们，要不然我这血都流光了。” 这是那个正在接受缝合手术的男青年苦着脸道。 大家都等着答案呢，把他晾在那儿不管了，此时他的手臂还在往外渗血。 “疯子。” 杨军见状笑了笑道。 “是，他们全都是疯子，太不敬业了，把我扔这里不管了。” 男青年苦着脸道：“杨厂长，我要投诉他们。” 杨军笑呵呵的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转身就出了急诊科。 杨军一走。 急诊科顿时闹哄哄的，大家都在讨论第四类人是哪类人。 讨论过后，大家才发现罗艳红确实有很多发光的有点，能被单独划为一类人的想必也有过人之处。 不过，令人遗憾的是。 罗艳红是国外回来的，虽然有一身本领，但是还是不受人待见，大家虽然尊敬她，但谁都不敢跟她深交。 第三百零一章 傻柱喜当爹 杨军从急诊科出来后，顺便去伊秋水的办公室转了一圈。 一进屋，就看见她和丁秋楠拿着一沓清单在商量着什么。 “哟，大厂长，你来的正好，省得我们去找你了。” 伊秋水把手里的清单递给他道：“这是目前我们医务科需要采买的设备和药品，麻烦你给批一下。” 杨军翻了翻白眼，想说两句浑话逗逗她，但一见丁秋楠在这儿，立马装出一本正经的样子。 接过单子一看。 原来上面列的是需要采购的设备和药品。 这些设备和药品只有名字，也没说是干啥用的，虽然他弄不懂，但他知道，伊秋水不会拿这种事糊弄他。 杨军把单子直接丢在一边，拿过她的水杯喝了一口道， “我签字有什么用，你们能买得到吗？” 杨军这话一出，伊秋水和丁秋楠顿时愣住了。 她们辛辛苦苦的商量两天才列出这个单子，没想到杨军一句话就让她们认清了现实。 现在是凭条子买东西的年代，没上面的批条，你连一根注射器都买不了，尤其是医疗用品，这种物资管控的非常严格。 “那我不管，你是厂长，你看着办。” 伊秋水气哼哼的撅着小嘴，把单子往他手里一塞。 “厂长，你给想想办法，要是没有这些设备和药品，我们的工作也无法开展啊。”丁秋楠一脸着急的恳求他。 杨军闻言，笑了笑道：“行了，上面既然同意建立医院，肯定不会不管的，我改天就去找上面要。” 杨军把清单折叠起来放入胸前的口袋中。 “中午想吃什么，我给你弄去。” “没胃口。”伊秋水翻了翻白眼，没好气地说道：“一天天就知道吃，清单上的东西弄不到，我就没胃口。” 杨军一听，这丫头还跟他生闷气呢。 不就是设备和药品吗？ 瞧把她急成什么样子了。 “人生无大事，唯吃喝二字。” “庸俗。” 杨军一听，顿时不乐意了。 这丫头竟然当着外人的面跟他顶嘴，看来晚上收拾的还不够。 “我说伊秋水同志，吃饭不积极，脑子有问题，这话你听说过？” “庸俗。”伊秋水淡淡道。 不管杨军说什么，伊秋水就‘庸俗’二字。 这把杨军气得就想抽出七匹狼抽她。 “得，我这马屁拍到马腿上了。” 杨军拍拍屁股走人。 “有本事你中午别去吃饭。” “庸俗……” 杨军刚要出门，闻言差点摔倒。 从医务室出来后，杨军直接回自己的办公室。 等他出来的时候，手里捧着四个搪瓷缸。 他到后厨找到傻柱，从搪瓷缸中拿出一斤猪肉、一个白条鸡、以及二斤牛肉。 “柱子哥，中午做几道最拿手的菜。” 傻柱一见到那些肉类食材，两眼都直了。 “瞧你这话说的，哥哪道菜不拿手，还最拿手？” “得，我说错了，你就捡我没吃过的菜做三四个。”杨军连忙道歉。 傻柱这家伙说他什么都行，就是不能说他菜做得不行。 “粉蒸牛肉、盐边牛肉、九味鸡、钵钵鸡这四个菜怎么样？”傻柱瞧了瞧食材，沉思了一下道。 杨军一听，这四个菜确实没吃过，甚至连名字都没听过。 他也不以为然，毕竟，这世上的菜那么多，他也不可能全部听过啊。 别的不说，我国就八个大菜系了，至于小菜系更是多的数不胜数，自己没听过也在情理之中。 他刚想点点头，但突然一想，似乎哪里有些不对啊。 “柱子哥，这四道菜不是鸡就是牛肉的，你是嫌这猪肉长得丑吗？”杨军把拎了拎那一斤猪肉疑惑道。 傻柱一听，表情有些不自然，他尴尬的笑了，挠了挠头道：“要不，再加个鱼香肉丝？” 杨军一听，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这货是想着把这斤把肉扣下留他媳妇补身子用。 “我说柱子哥，能有点出息吗？” 杨军把另外一个搪瓷缸打开，里面露出半只白条鸡，白条鸡里还夹杂着一块半斤沉的猪肉。 “瞧见没有，专门给你留的，我这还没来得及开口，你就打上这些菜的注意了。” 这点食材，是杨军专门送给傻柱的，免得这家伙老是打他菜的注意。 每次菜炒好后，只有很少的一点碟头，甚至有的连盘底都盖不满，自己吃还好说，尤其是请客吃饭的时候，拿不出手啊。 所以，他特意送这点食材，免得他又打主意。 傻柱见状，顿时脸红的跟猴屁股似的。 “嘿嘿，军子，没想到你还想着哥哥呢，哎，我这不是没办法吗？” “我一个月三十七块五，根本不缺钱，但是军子你知道的，现在有钱也买不到肉，你嫂子生了，正是需要补充营养的时候，我……我这也是没办法。” “生了？” 杨军一听冉秋叶生了这个消息，感到非常意外。 “是啊，前天生的，大胖小子，我傻柱终于有儿子了。” 傻柱一提到儿子，顿时眉飞色舞的样子絮叨个不停。 “八斤八两，抱着还挺沉。” “军子，你不知道，我儿子长得像他妈妈，皮肤别提有多白了。” “这小子第一泡尿就是撒在我身上的。” 傻柱一说起他的儿子，没完没了，恨不得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他有儿子了。 估计，这货没少在许大茂面前嘚瑟。 “恭喜你啊，柱子哥。” 杨军适时的送上祝福。 “这个月十八，到时候过来喝满月酒。”傻柱连忙从兜子里掏出一块大白兔奶糖递给他。 “别嫌少，早上剩的。” 杨军脸皮直抽抽，忒抠门了。 不过，人家的喜糖，他不好不接。 冉秋叶是前天生的，这个月十八办满月酒，算算日子也才十二天的样子。 满月酒顾名思义，就是孩子满月才办得酒席。 这是后世的一种规矩。 可当下四旧城可不是这个风俗。 所谓的满月酒，不是满月那天才办的。 办酒席的天数和生男生女有直接的关系。 生女孩的，一般是九天办酒席。 生男孩的，一般都是十二天办酒席。 “行，到时候办满月酒，我让人给你送点猪肉过去，五十斤够吗？” “够了，军子，太谢谢你了，我最近为酒席的事一直在发愁呢，没想到你都替我想到了。” 傻柱一听，猪肉的事解决了，顿时高兴的不知道说些什么了。 “军子，你等着，我马上给你炒菜。” 傻柱朝马华喊了一声：“马华，过来处理食材。” “来了，师傅。” 马华应了一声，赶紧跑了过来。 马华非常聪明，每次傻柱和杨军聊天，他都躲得远远地。 毕竟傻柱这个铁憨憨说话也不分个场合。 和厂长说话没大没小的，他怕听见什么不该听见的，不好收场，所以他每次都躲的远远的。 这时候，刘岚过来了，她把杨军带来的四个搪瓷缸重新用清水洗了一遍，然后放在案板上，随后就自顾自的去忙了。 自从刘岚回来后，她也老实多了，平日里话也没那么多了。 毕竟自己出了那样的事，好说不好听，后厨的人没少对她指指点点，但她只能装作没听见。 她也不敢和别人起争执，生怕丢了这份工作，她也知道自己的名声臭了，没有哪个单位会要她这样的人。 所以，她平日里都是夹着尾巴做人。 杨军也懒得跟她打招呼，只要她老老实实的上班，不惹是生非，他是没必要跟她一般见识的。 “郭天明那小子最近怎么样了？” 杨军坐在傻柱经常坐的那个凳子上，点了一根烟，随便聊了几句。 “好得很！” 傻柱一边颠勺，一边乐呵呵道：“那小子前几天找人半路拦我，被我教训了一顿，现在老实多了。” “他也不看柱爷是干啥的，就他这种毛孩子，我打他十几个不在话下。” “他找人拦路打你？” 杨军一听，顿时一惊。 郭天明这小子胆子太大了，竟然敢找人打傻柱。 不过，转念一想。 要不是傻柱管的太狠，他也不会狗急跳墙。 这小子这辈子没干过洗碗刷碟子的事，也可能觉得太丢人了，总想着挣脱束缚。 令杨军欣慰的是，傻柱管教起了作用，郭天明那小子就该让傻柱这样的管着。 “行了，事情都过去了，再说了那小子也没占着便宜，没必要放在心上。” 傻柱毫不在乎的样子。 “这不是占没占便宜的事，这小子再不让他吃点苦头，以后就没人管得了他了。” 杨军气得不轻，起身准备去找这小子问问。 一般刷碟子洗碗都在后厨门口的地方。 杨军一过去一看，大木盆子里泡满了碟碗，但是没瞧见郭天明的影子。 “柱子哥，等会你让人把饭菜送到医务科，我去找这小子去。”、 杨军回到后厨，跟傻柱打声招呼就走了。 郭天明这小子又不知躲那里去了，看来是有必要好好管管了。 郭伯父把这小子送给他，就是想让自己看着他，如果一直这样下去，说不定会引起大领导的不满。 杨军来到保卫科，召集所有的人，让他们立刻全厂搜查，找到郭天明。 不到十分钟，郭天明就被保卫科的人押着回来了。 “你们干什么，凭什么抓我？”郭天明一边想挣脱束缚，一边叫道。 保卫科的人只管把他带到杨军身边，不负责解释，无论他怎么问，保卫科的人就是不理。 “厂长，这人正想翻墙出去，被我们抓了个正着。” 保卫科。 杨军坐在那里，听手下的人向他汇报。 “嗯！” 杨军挥挥手，让他们松开郭天明。 郭天明胳膊被松开，立马朝压着他的两个人瞪眼睛，似乎表示不服。 那两名保卫员见他是个毛孩蛋子，面对挑衅，两人也愿意搭理他，随后就退到门外守着。 “说，准备干什么去？” 杨军压着火气，点上一根烟让自己平静一下。 “姐夫，我实在受不了了，能不能给我换个工作？” 郭天明脸色通红，苦苦的哀求。 他见杨军没反应，接着又道：“行，你不给我调换工作就算了，能不能换个食堂，别让我在傻柱那二货手底下干了？” “呵呵！” 杨军一听，更不可能给他换了。 你越是不喜欢谁，我就越让你跟着谁。 你这么说傻柱，肯定是傻柱能治得了你。 第三百零二章 吃饭是一件庸俗的事 “想换食堂啊？” 杨军不等他说话，就冲他吼道：“我告诉你，没门！” “你现在胆子越来越大了，竟然找人拦路打傻柱，这事没完，我告诉你，晚上你就等着你爸抽你。” “姐夫，都是男人间的事，没必要告诉我爸？” 郭天明一听，顿时急了。 他天不怕地不怕，就怕他爸。 他爸要是狠起来，七匹狼都能抽断。 如果他要是敢跑，大领导就命令警卫员直接把他吊房梁上，三天不给他饭吃。 “男人间的事？你敢说你现在的所作所为像个男子汉吗？” “傻柱是我让他看着你的，你找人打他，就是打你姐夫的脸，不管怎么说，傻柱也算你半个师傅，他还是你的直接领导，你找人打他，你就不怕别人说你是欺师灭祖？” “姐夫，我也是没有办法啊，你不知道傻柱都做了些什么，他对我的工作挑三拣四就不说了，刷不完碗还不许我吃饭，这谁受得了啊。” 郭天明苦着脸，袖子不停地抹眼泪，诉说着这几天他受的委屈。 杨军见他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错误，而是强词夺理为自己辩解，他气得更不打一处来。 他把没抽两口的烟往地上一扔，指着他的道， “换工作的事你就别想了，以后我会派人看着你的。” 随后，他招手把门卫两个保卫员叫了进来。 “以后，你们两个人什么工作都不用做了，每天就是看着他，上班的时候，去他家里接他，下班的时候，直接给送到家。” “是，厂长。” 两名保卫员闻言，顿时脸色一苦。 这个可是个苦差事，每天上班之前，先去这小子的家里接人，等下班了还得送他回去，先不说这份工作能不能承受，而是每天干这种话有点大材小用了。 “姐夫，你不能这么对我……” 郭天明冲着杨军的背景苦苦哀求，却被那两个保卫员拦住了。 杨军回到办公室，给大领导打了个电话。 他把郭天明的事一五一十，毫无隐瞒的全都说了出来。 大领导此时正在上班，一听郭天明找人打傻柱，顿时气得就想来轧钢厂抽他，幸亏杨军不停地全他，这才作罢。 不过，大领导对杨军每天找人看着他的做法表示赞同。 他告诉杨军，他每天派人接送郭天明上下班，至于在轧钢厂上班这段时间，就交由保卫科的人管着。 放下电话，杨军直摇头。 谁家摊上这么个儿子，估计也够头疼的。 郭天明一点都不理解父母的良苦用心，非得不消停，而且还到处惹祸。 杨军试想着，如果自己有这么一个儿子，会不会气死？ 最后，他得出结论。 这事，估计得马桶帮忙了。 杨军出了保卫科后，直接去了医务室。 一进办公室，就见伊秋水和丁秋楠正在大快朵颐。 两人毫无吃相，大口大口的吃着饭菜。 粉蒸牛肉、盐边牛肉、九味鸡、钵钵鸡这四道菜别说吃了，就是闻着都香。 “庸俗！” 杨军撇了撇嘴道。 “噗嗤！” 丁秋楠顿时忍不住的笑了出来。 刚才，她是亲耳听到他们两人在为吃的事闹别扭的，这才一转眼的功夫，杨军就报复回来了。 “吃饭不积极，脑子有问题。” 尹秋水白了杨军一眼，看着丁秋楠笑得直不起腰的样子，她再也忍不住，直接趴在桌子上笑得一起一伏。 “庸俗。” 杨军抓起馒头，狠狠地咬了一口。 面对女人，永远不要试图跟她讲道理，因为女人毫无道理可讲。 丁秋楠非常有眼力劲，自觉地帮杨军找了一双筷子。 杨军夹了一口盐边牛肉，还别说，味道真不错。 他吃过卤牛肉，炖牛肉，煎牛排，炒牛肉，还没吃过这么美味的牛肉。 虽然，这种牛肉不是地道的黄牛肉，但只要里面料子放的足，味道还是过得去的。 也不知道傻柱是如何做到，这个盐边牛肉吃起来口感是真的不错。 伊秋水非常爱吃这道菜，一直不停的夹菜。 看着杨军也爱吃，于是问道：“老公，这道菜不错，叫什么名字？” “庸俗。” 杨军面无表情的说道。 伊秋水为之气结，一双含水双瞳幽怨的看着他。 杨军装作没看见的样子，自顾自的吃着饭。 这时，有人在外面敲门。 “进来。” 也许是还在生杨军的气，伊秋水的语气似乎重了一点。 好半晌，门外的人吓得不敢进。 “我是不是来得不是时候？” 门打开一条缝，罗艳红把头伸进来小声问道。 “罗医生，赶紧进来，我不是跟你怄气呢。” 伊秋水连忙站起来把她拉了进来，问道：“吃了吗？一块吃点，杨厂长体贴我们职工，特意送了几个小炒。” “好啊，恭敬不如从命。” 罗艳红爽快的答应下来。 她是知道伊秋水和杨军的关系，也知道她是故意开玩笑的。 不过，她很喜欢这种感觉，因为她觉得只有和他们在一起的时候，整个人才这么放松。 丁秋楠再次拿出一双筷子递给她。 “哇，你们还有牛肉吃。” 罗艳红瞧了一眼桌上的菜，顿时吃惊道。 “嘘！” 杨军三人同时示意她小声。 丁秋楠不是外人，平时没少跟他们蹭饭吃，起初，她见杨军吃牛肉，也是大惊小怪的，后来时间一长，她也就感觉没什么了。 毕竟这个年代是禁止宰杀耕牛的，要是让人知道了杨军他们在吃牛肉，虽然不会有人敢找他的麻烦，但是传出去，对他这个厂长的名誉有损。 “怎么？不敢吃？” 杨军见她迟迟不敢动筷子，于是笑呵呵的问道。 “有什么不敢的，我以前在国外经常吃呢。” 罗艳红只是微微一怔，于是，就大大方方的坐在杨军身边，专门挑了一块大的牛肉。 “嗯，真香！” 罗艳红忍不住发出感叹，双眸盯着杨军，笑呵呵道：“我也吃了牛肉，以后咱们就是一条船上的人了，你也不用担心我举报你了。” “呵，我还怕你举报？”杨军眉毛一扬，开玩笑道：“你要是敢出门乱说，信不信我们三人就举报你吃牛肉。” “你说，到时候他们是相信我呢？还是信你？” “得了，我投降了。” 罗艳红双手立马举起来，做了个投降的样子。 “你也说了，女博士属于第三类人，我自然不会蠢到去举报你这个大厂长。” 一句话，就把几人逗得哈哈大笑。 罗艳红从国外留学归来的，她的见识和眼光非一般人能比，尤其是她这种稀缺类的女博士更是人尖中的人尖，比男人还要聪明。 她自然不会做自毁前程的事。 散漫惯了的她，希望用那种幽默的聊天方式拉近几人的关系，她心里明白，之所以能留在轧钢厂当厂医，可以说杨军和伊秋水帮了她很大的忙，要不是杨军，说不定她现在还在为一日三餐发愁呢。 所以，她无论如何都不会做出出卖杨军的事。 杨军和伊秋水也非常喜欢罗艳红，尤其是喜欢她身上的那股幽默劲和豁达不羁的性格。 伊秋水就不说了，她也是从国外回来的，两人可以说是有共同的语言和生活方式，而杨军也是从后世穿越而来，尤其喜欢这种舒适的聊天环境。 随后，杨军怕再有人闯进来，于是起身把办公室的门反锁。 “杨厂长，我这次来是专门找你的，我有些问题想向您请教。” 罗艳红吃了几口，然后进入话题。 杨军摆摆手道：“别一口一个厂长的，显得生分，叫我老杨。” 说完，又看了丁秋楠一眼，道：“秋楠，你也是，以后随你秋水姐叫我姐夫。” “好的，姐夫。” 丁秋楠甜甜的叫了一声。 其实，她早就想这么叫了，不过，碍于杨军是厂长的身份，所以，一直以来她都不敢叫。 罗艳红有些羡慕的看了丁秋楠一眼，然后酸酸道， “如果从伊科长这边论的话，我是不是该叫你一声妹夫了？” “不行，我这人喜欢当姐夫，不喜欢当妹夫。” 杨军笑了笑道：“要不咱们单论？我三六年的。” 罗艳红：“巧了，我也是三六年的，你几月？” 杨军：“我二月，你呢？” 杨军害怕做弟弟，故意把月份说高了，其实他是八月份出生的。 “哎，我三月。” 罗艳红神色一暗，似乎在为没能当上姐姐而感到遗憾。 “叫哥。” 杨军大刺刺的往后一坐，摆好架势，等着她叫哥呢。 这一幕瞧的伊秋水和丁秋楠直想笑，两肩耸动，努力的憋着笑。 她们是知道杨军的生辰，只不过不愿意戳穿罢了。 “行了，别听他瞎说，他八月份呢，你比他大。”伊秋水见罗艳红脸色通红，连忙打岔道。 “咳咳……” 杨军被人戳穿，老脸一红。 干咳几声，一抹嘴巴道：“我还有点事要忙，先回去了。” 说完，逃也似的离开了。 “弟弟，慢走啊。” 罗艳红追出门外，送了他一程。 “哈哈！” 几人闻言，哈哈大笑。 …… 第二天。 今天是厂休，杨军从外面跑步回来，正准备练踢桩，突然发现伊秋水正在卫生间里梳妆打扮。 “太阳也没打西边出来啊？。” 别说是厂休了，就是平时上班也没见她起得这么早的，每次都是杨军练完踢桩，她才磨磨蹭蹭的起床。 “今天家里来客人，你赶紧换身衣服。” 伊秋水走过来，凑在他身上闻了闻。 “谁啊？” 杨军闻言一怔，问道。 平时伊秋水从不善于和人交往，能称的上朋友的也没几个，更不会轻易的邀请别人来家里做客。 “男的？” 杨军小心眼又犯了，就随口多问了一句。 伊秋水白了他一眼道：“女的。” 她见杨军依旧有些不信，于是立马换了个笑容，双手搂着他的脖子娇嗔道， “赶紧去换身衣服，别让人看了笑话。” 说完，踮着脚在他的额头上亲了一下。 “得令，俺老杨去也。” 杨军做了个姿势，用京剧的腔调吆喝了一声，然后赶紧去冲个澡。 洗完澡后，他立马回屋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 上身是短袖的白衬衫，下身是青色的裤子，为了表示对伊秋水客人的尊重，他还特意没穿拖鞋。 直到吃过早饭，也没见客人上门。 杨军不由得问了几句，伊秋水只告诉他，耐心等着就是。 伊秋水不说，他也不好多问，于是他干脆去门口等着。 他坐在门口的抱鼓石上抽着烟，眼睛不时的向路两头乱看。 “杨老四，家里不许养狗，听见没有。” 杨军突然看到杨老四牵着一条白色的狗从隔壁院子出来，她的身后还跟着杨玲和杨群。 这只狗只有二个月大的样子，四肢短小，一身白色皮毛显得非常可爱。 杨老四也不知从哪里弄到一条狗绳，套在狗脖子上到处乱逛。 伊秋水对动物的皮毛过敏，所以，家里一直没有养猫和狗之类的动物，所以，杨军才不让杨老四养这些小动物。 第三百零三章 诚意满满 “这不是我的狗，是杨群的，你不信问他。” 杨老四没想到一出门就碰到了杨军，顿时吓得把狗绳往杨群手里一塞。 杨群接过狗绳，神情一愣一愣的，小眼睛眨巴砸的望着杨榆，天真道， “四姑姑，你说的是真的吗？以后小白归我养了吗？” “你……你今天先养着？” 杨老四狠狠地剜了他一眼。 你想啥呢？ 听不不出来是敷衍杨老大的吗？ 还傻乎乎的问这种智商不在线的问题。 杨军一瞧，还能不明白杨老四的把戏，只不过他不想拆穿罢了。 谁还没有一点属于自己的秘密。 小的时候，总有一些事不愿意让家长知道，平日里藏着掖着的，其实父母早就知道了，只是没有说破而已。 “来，让我饱饱。” 杨军伸手向杨群要狗玩。 杨群看了看杨老四一眼，然后极不情愿的把狗绳递了过来。 这是只小土狗，入手沉甸甸的，看来平时杨老四没少喂它好东西，皮毛油光水滑的，极具手感。 这只小土狗浑身都是都是白色的皮毛，只是在四只腿处有一圈黑色毛。 不过，即使这样，叫它小白也算是名副其实了。 小土狗也不知是害怕还是兴奋的原因，一到杨军怀里，立马挤了几滴尿在他身上，这下可把杨军嫌弃的要死。 他举起小土狗，看了看裤腿湿了一小片，直皱眉头。 “哥，你千万别摔它。” 杨老四以为杨军嫌弃狗狗尿了他一身，想把他摔死，急忙上前拦住。 “你知不知道今天家里来客人，正好没有酒菜招待客人了。” 杨军用手抚摸着小土狗，一脸坏笑的看着杨老四：“你不觉得烤乳狗不错吗？” “你不能吃小白。” 杨老四一听，顿时要咧嘴大哭，就连杨群和杨玲也跟着哭了。 “这二三个月大的狗最适合做烤乳狗了，那味道非常肥美，啧啧，今天有口福了。” 杨军故意逗着他们。 “大哥，我求你了，不要吃小白，我……我以后再也不惹你生气了行不行？” “大伯，你不要吃小白。”杨群和杨玲也跟着求他。 见三个孩子如此在乎这个小土狗，杨军见自己的目的也达到了，于是顺便提出了几点要求。 “杨老四，这可是你说的，我呢，对你有几点要求，如果你能做到，我就放了小白。” “大哥，你说，我都听你的。”杨老四一听，顿时破涕为笑。 “这个学期末你必须给我门门考95分以上，尤其是英语，你能不能做到？” “能！” “其次嘛，就是把你那狗看星星的字给我练好了，能不能做到？” “能！” “然后吗……” 杨老四眼皮子直抽抽，见杨军还要提条件，立马插嘴道， “大哥，我还是个孩子呢，你不能对我要求太高。” 杨军闻言一怔，随后哂然一笑。 “行，就这两点要求，你要是都能做的到，我就不吃小白。” “放心，大哥，我一定能做到。” 杨老四连忙答应下来。 至于能不能做到，她也不知道，反正先把小白救下来再说。 随后，几人一起逗着小白玩耍。 三个孩子见杨军对小白挺感兴趣的，纷纷给他讲小白的习性，平时喜欢干什么，喜欢吃什么，最讨厌什么等等。 还别说，这只狗挺可爱的，尤其是圆鼓鼓的肚子，摸上去非常有手感。 正当杨军撸狗的时候，突然面前站着两个人。 “哟呵，今天太阳果然打西边出来了，女人集体魔怔了。” 杨军没想到伊秋水所说的客人竟然是罗艳红和丁秋楠。 此时，二人手里提着网兜，兜子里是两瓶罐头和一些苹果，也不知二人走了多久的路，额头上有了一层细密的汗水。 “姐夫。”丁秋楠甜甜的叫了一声。 她知道杨军爱开玩笑，尤其是私下的时候，更是没谱没边。 所以，她也习惯了杨军这种揶揄式的开场白。 倒是罗艳红，她比丁秋楠更不在乎这些，她落落大方的笑了一下，然后张口叫了一声， “妹夫。” 杨军闻言，差点破防。 他从内心表示，自己不愿意当弟弟的。 当然，也怪自己嘴贱，谁让自己没事，非要和她单论呢。 “我跟你们说哈，一大早我就呆这儿等你们了，我对你们的诚意看到了。” 化解尴尬的最好方式就是转移话题。 “有劳妹夫了，我就看到你带着孩子们遛狗了，没看到你所谓的诚意啊？” 杨军越是想回避这个话题，她越是抓着不放。 她的嘴角挂着一抹玩味的微笑，似乎就是想看杨军出丑。 “你这话说得，你知道我听了有多寒心吗？” 杨军站起来，手里抱着狗道：“为了迎接你们的到来，我凌晨一点就起床了，院子打扫了一遍又一遍，家具擦了一遍又一遍……” “哦，对了，就连我家的看门狗连洗了两次澡，洗的田园犬差点揉搓成斗牛犬了。” “你瞧瞧，小黑都被我洗成小白了。” 杨军说完，做出一副心疼田园犬的样子。 “噗嗤！” 罗艳红和丁秋楠直接笑场，两人肩膀一耸一耸的，笑的花枝乱颤，要不是的确良衬衫够结实，足球就直接射门了。 这话听得，连杨老四三个孩子直皱眉头。 他们心里暗想：杨老大这是咋滴了，刚才还嚷嚷着要烤小白呢，怎么现在就成了功臣了。 “行了，行了，别再说了，再说我就笑岔气了，你说小黑洗成了小白我可不信。” 罗艳红笑了好半天，才把气理顺了。 “咋滴，你不信？” 杨军双眸一瞪，做出一副受伤害的表情。 “狗可杀，不可辱。小白你告诉她，咱们是不是一大早就带着诚意等着她了？” 小白非常配合的‘呜咽’一声，伸了伸舌头，晃着脑袋做了一个萌萌的动作。 “瞧见没有，什么叫狗言无忌，这么小的狗，你们不会觉得它在撒谎？” “哈哈！” “噗嗤！” 丁秋楠和罗艳红再次笑弯了腰。 好半晌，她们才停止了笑。 罗艳红笑指着杨军道：“我现在明白了，秋水为什么会对你死心塌地了。” 丁秋楠：“是啊，秋水姐可没少在我们面前夸你。” 杨军一听，嘿嘿笑道：“你们千万不要羡慕他啊。” “臭美。” 罗艳红嗔道，然后挽着丁秋楠的胳膊进了院子。 杨军见状，连忙把小白递给杨老四，警告道， “你养狗我不反对，但是不能带进家。” “知道了，哥。” 一听杨军同意她养狗了，顿时和杨群他们高兴的乱蹦。 伊秋水正在厨房摆水果盘，见到她们来了，连忙迎了出来。 “快进屋，外面太热了。” 罗艳红和丁秋楠没有进屋，而是把手里的东西放在院子里的石桌子上，顺便参观一下房子。 “秋水，你们家真干净，好温馨啊。” 罗艳红一脸羡慕的样子。 杨军坐在石凳子上，点上一根烟，从口里吐出一圈烟雾，幽幽地道， “能不干净吗？都打扫了三遍。” 罗艳红和丁秋楠可不敢接他的话，生怕又被笑岔了气。 一大早上忙活了半天，原来等得是她们两个啊。 要是早知道这样，他连衣服都不用换了，自己脑子抽风，还穿的这么齐整。 “呀，这是什么？” 突然听见丁秋楠惊叫一声，她摸着那根钢桩问道。 “我看看。” 罗艳红第一个赶到，她用手敲了敲那根桩子，发现是钢的，有些不确定的语气说道：“这是桩子？” “桩子是干啥用的？”丁秋楠根不不知道什么是桩子，好奇地问道。 “打拳用的。” 罗艳红拉开架势，双拳在钢桩上做了个拳击的动作。 杨军一瞧，发现她练拳击的姿势非常标准，于是好奇的走了过来。 “练过拳击？” “以前在国外练过几年，回国后，一直忙着找工作，很少练了。”罗艳红解释道。 “来，试试。” 杨军没想到她一个女博士还会拳击，于是拍了拍桩子道。 罗艳红闻言，翻了翻白眼，做了一个夸张的表情。 “你没搞错，不带护具，你也不怕我受伤了？再说了，这是钢的，这玩意儿谁敢碰。” 杨军闻言，撇了撇嘴。 国外回来的人就是矫情， 瞧你软绵绵的样子，你是练武呢？还是健身？ “砰！” 杨军示意她俩往后退退，然后直接一脚踢在钢桩上。 骨头与钢桩发出一声清脆恐怖的声音把她们吓了一跳。 罗艳红嘴巴张得大大的，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杨军。 旁边的丁秋楠更是吓得双臂环抱，不停地拍着即将跳出的小心脏。 杨军见她们呆若木鸡的样子，两脚连动，不停的踢着钢桩。 “砰！砰！砰！” “砰！砰！砰！” …… 一连踢了近四十下才停下来。 要不是他怕热出一身汗，还能再踢二十下呢。 “以后不要说自己是练武之人，你那只能算是健身，懂？” 杨军说完，看了一眼震惊的罗艳红，笑了笑，背着双手从她面前走了。 “这还是人吗？” 罗艳红好半晌才反应过来，看着杨军若无其事的样子，心中那份震惊无以言表。 伊秋水端着水果拼盘过来，拍了拍发呆的罗艳红肩膀道， “吓傻了？他就是个异类，别管他。” 她又拉了一把丁秋楠道：“走，吃水果去。” …… 现在已经上午十点了。 天气越来越热，几人没有在葡萄藤下坐着，而是来到客厅。 屋里开着风扇，嘴里吃着各种水果，一点都感觉不到热。 “秋水啊，老杨有没有经常欺负你啊。” 罗艳红见杨军武力这么恐怖，心想着像杨军这种人一定是暴力狂，说不定还经常家暴了，她在国外见过诸如此类的事太多了。 她有点担心伊秋水。 伊秋水闻言一怔，随后嫣然一笑，看了杨军一眼，眸子里尽是害羞之色。 “罗姐，你也没结婚，怎么说话也不忌口了？” “啊？” 罗艳红闻言一愣，瞬间明白过来了，连忙解释道：“你千万别往那方面想啊，我说的欺负指的就是单纯的欺负。” “噗嗤！” 伊秋水和丁秋楠两人没忍住，笑得花枝乱颤。 “罗姐，我没有乱想啊，你这越解释越说不清了。” 伊秋水笑得差点岔气，好半晌才停止了笑。 三人中，也就伊秋水是已婚妇女，而罗艳红在国外生活了这么多年，在谈论这个这个话题的时候也不觉得有多难为情。 倒是丁秋楠，纯纯的一个黄花大姑娘，此刻羞的满脸通红。 杨军坐在一边老神在在的抽着烟，似乎她们聊的事与他无关。 不过，他心里却一阵腹诽。 啧啧。 这女人开起车来，比老司机也不遑多让啊。 俗话说：三个女人一台戏。 这话一点不假，看着平时挺淑女的，闲聊起来比男的还荤。 杨军虽然不是纯情小白脸，但听着她们越聊越下道。 最后，实在听不下去了，只好出去。 第三百零四章 女版的桃园三结义 从客厅出来，杨军直接去了厨房。 马香秀昨晚肚子疼，杨安国开车连夜送去医院了。 医生说已经有生了的迹象，也就是这两天的事。 周苗苗和赵红梅留在医院陪床，所以今天家里没人做饭。 而屋里的那三个女人一看就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主，恐怕今天这顿饭需要他动手张罗了。 厨房里的食材是周苗苗提前买好的，但是杨军并不打算做，因为他的厨艺水平最多就是能保证食物熟了，至于味道如何，估计连他自己都不敢尝试。 杨军在厨房里干坐着，脑子里在想着如何解决午餐的事。 这时，他瞅见院子里有个鬼鬼祟祟的身影向餐厅走去。 杨军透过厨房的门向外望去，只见杨老四左右看看，然后蹑手蹑脚的窜进餐厅。 过了一会儿。 就见杨老四偷偷摸摸的出来了，她的兜子里鼓囊囊的，似乎揣着东西。 她看了看客厅一眼，见没人注意她，于是连忙向门外跑去。 杨军见状，生怕杨老四又到处惹祸，连忙跟了过去。 “来了，来了，把小白的奶粉端过来。” 隔壁院子里，杨老四从衣兜里掏出一截毛茸茸的东西。 杨群也不知从哪里端来一碗冲好的奶粉。 “先别给它喝奶粉，等它吃完火腿肠再喝。” 杨老四用菜刀把外面那层毛茸茸的外皮切掉，露出里面红彤彤的肉，然后再把火腿肠切成小块，一点一点的喂小白。 小白似乎非常喜欢吃火腿，尾巴不停地摇摆，舌头舔着杨老四的手臂，似乎在表示感谢。 一口火腿肠，一口奶粉，小白吃得不亦说乎。 杨军见状，气得发疯。 这些东西，人都吃不到，这三个小屁孩竟然拿来喂狗。 况且，这要是被有心人看到了，那还得了？ “杨老四，我看你皮痒痒了是不？” 杨军我直接一脚踢飞小白。 小白‘呜咽’一声，落荒而逃，跑到屋子的床底下躲着不敢出来。 杨老四见有人踢小白，正想发火，一转眼，就看见一脸怒容的杨军，顿时吓得下意识的把火腿肠藏在身后。 “大哥，我……我就拿了一点点，就一点点。” 杨军一把拧着她的耳朵，训斥道， “人都吃不上饭，你竟然拿来喂狗，我看你最近挺作的啊？” 要是平时剩菜剩饭用来喂狗，杨军也就不说什么了，现在这丫头竟然拿这么金贵的东西喂狗，这让他受不了。 “一天不打，就上房揭瓦，我看你就是皮痒痒了。” 杨军瞅了瞅四周，看有没有趁手的家伙。 嗯，墙边上靠着一根胳膊粗的木棍，杨军想了想，还是放弃了。 于是他脱下布鞋，不管三七二十一，照着杨老四的屁股就是一顿猛抽。 “大哥，我再也不敢了。” 杨老四没想到杨军是真打，而且打的这么疼，她顿时吓的哇哇大哭。 双手死死地抓着杨军的胳膊，身子尽量的往一边躲，到最后，直接坐在地上不起来了。 杨军见她还想躲，就更加来气。 听见她的求饶声，愈发地觉得杨老四再不教育就更无法无天了。 打不到屁股，他就抽她大腿。 杨老四疼的在地上打滚，撕心裂肺的哭叫着。 抽了半天，杨军终于抽累了。 他把布鞋往地上一扔，直接坐在上面。 他缓了一口气，点上一支烟。 “杨老四，警告你，要是再让我发现你这么作，别怪我把你送回大院去。” “大哥，我……我再也不敢了。” 杨榆躺在地上，双手捂着受伤的部位，两眼惊恐的看着杨军。 她没想到大哥动起手来这么很，她疼的差点死掉。 本以为大哥对她这么好，虽然平时没少训她，但大多数只是说说，从不动手，没想到今天动真格的了。 杨群和杨玲见四姑姑被揍的这么惨，吓得躲在一边也跟着大哭。 杨军瞅了瞅他们兄妹俩，本想也给他们来一顿竹笋炒肉的，但一想想还是算了。 他们毕竟和自己的关系远了一层，再说了，人家有爸有妈的，他越俎代庖教训总归不好。 “我看你就是一天天闲的，没事干就想着作妖。” “收拾一下，去那边院子练大字去。” 杨军站起来把鞋子穿上，瞪了杨老四一眼。 “再磨蹭，信不信我抽你？” 杨老四一听，急忙从地上爬起来，一拐一瘸的向外跑去。 杨群和杨玲见状，连忙跟了上去。 杨军把院门锁好，就回自己院子了。 等他到院子的时候，就见杨老四他们三个正拿着笔墨趴在石桌子上写大字。 杨老四屁股刚受伤，坐不了凳子，双腿跪在地上。 “把‘悯农’默写十遍。” “知道了，哥。” “是，大伯。” 杨老四三人应了一声，乖乖地继续练字。 杨军坐在旁边的凳子上看着他们。 她们三个小心翼翼的练习大字，并不时地偷瞧杨军。 杨军看了一会，发现他们的态度还算端正，他怕在旁边抽烟对他们身体不好，于是转身回客厅了。 “你们干啥呢？” 一进屋，就见伊秋水、罗艳红、丁秋楠三人齐整整的跪在地上，她们手中还拿着三炷香互相跪拜。 “带我一个呗？” 杨军看了一眼，顿时明白她们在干嘛了。 义结金兰。 女版的桃园三结义。 “一边玩去。” 伊秋水娇嗔的白了他一眼。 杨军翻了翻白眼，这个女人最近有点飘，竟然背着自己搞拜把子这一套。 而且还不带自己玩。 “老杨，以后我可就叫你妹夫了。” 三人一起磕了个头，从地上爬起来，罗艳红站在杨军面前，俏声道， “那不成，咱们各论各的，你还是叫我老杨。” 杨军一听不乐意了，自己这辈子没有做弟弟的习惯，想让自己叫她姐，没门！ “姐夫！”丁秋楠甜甜的叫了一声。 “哎，这才对嘛。”杨军满意的点了点头。 杨军回头对罗艳红道：“咱们各论各的，你要是敢叫我妹夫，回头我在厂里给你穿小鞋。” “哟，妹夫，我穿三十九码的鞋，别到时候别记错了。”罗艳红眉头一挑，俏声道。 大家都知道杨军是在开玩笑，谁也不会当真。 尤其是罗艳红，她很喜欢这种没有身份、没有地位之分，平等的谈话方式。 “你再叫一遍。”杨军故意板着脸道。 “妹夫，妹夫、妹夫。” 罗艳红俏皮的连叫三声。 “乖，真听话。” 杨军笑了笑，满意的点了点头。 “讨厌！” 罗艳红这才发觉自己上了他的当，拉着伊秋水的胳膊道， “秋水，妹夫一直这么讨厌吗？” 伊秋水双手一摊，一副无能为力的样子，道：“他一直都这样啊，又不是一天两天了。” 杨军一见她们说话又要下道，连忙站起来道。 “难得你们志趣相投，为了庆祝义结金兰，我去饭店买点菜。” 杨军连忙落荒而逃。 来到厨房，他找了网兜，拿了几个空搪瓷缸往里一装，拎着就出门了。 去饭店买菜，都是自备餐具的。 昨天晚上，杨安国开车把马香秀送去医院还没回来，杨军只能腿着去了。 其实隔壁院子就有自行车，不过，他懒得再开门。 自从他每天开着车上下班后，他那辆凤凰牌二六大杠就借给杨安国骑了。 虽然他空间中还有自行车和小汽车，但他没打算取出来。 大白天的，他可不愿意让人发现空间的秘密。 八月的天，实在太热了，杨军只能沿着胡同墙边阴影处溜着走，尽量减少太阳光的直射。 出了胡同口，上了大路，杨军立马往树荫下钻，他也懒得去饭店，就直接找个凉快的地方开始抽烟。 坐在树荫下，杨军思索着未来人生的打算。 自从，他当上轧钢厂厂长后，就再也交不到一个真正的朋友了。 他周边的人，要么是他的下属，要么是巴结他的人，虽然也有几个能跟他说得上话的，但是却很难再听到真心话了。 每一个和他接触的人，都是抱着各种各样的目的和他交往，这些人在自己面前总是小心翼翼的，说的每一句话都是斟酌再三后才说的，很难听到他们的真心话。 所以，杨军感到非常孤独。 也许‘高处不胜寒’，说得就是像他这样身处高位的人。 在成年人的世界里，根本就没有‘朋友’一说，有的只是利益的共同体。 人以类聚，物以群分。 大家都是因为共同的利益才走到一起的，谁也不是单纯的像一张白纸初出茅庐的人。 人是一个奇怪的动物。 明知道对方接近自己是抱着目的而来的，但是依旧接纳他们。 原因无他，因为自己和他们都属于同一种动物，动机也不单纯。 坐了大概四十分钟，杨军把抽完的烟往地上一扔，站起来用脚搓了搓。 然后，拎着网兜就往回走。 刚刚在他抽烟的时候，他已经从空间中取出六个菜放入网兜中。 回到家的时候，他把锅里添上水，把昨天晚上吃剩下的馒头放在笼子上热一热。 然后，他把搪瓷缸里的菜摆在餐桌上。 “吃饭了。” 杨军把餐厅的风扇打开，伸头冲客厅的方向叫了一声。 不一会儿，就见伊秋水她们三个从屋里出来了。 刚出屋，可能气温不太适应，她们抬头瞧了瞧天上的太阳，然后向这边跑来。 “你们干嘛呢？继续练字。” 杨军见杨老四她们三个也想起身过来吃饭，于是就吼了一声。 这三个孩子实在是不像话，杨军决定好好的饿上她们一顿。 “咋的了？为什么不让她们吃饭。”伊秋水问道。 “你别管了，我这么做自然有这么做的理由。” 杨军懒得跟她解释，于是赶紧把她拉进屋里。 罗艳红和丁秋楠见状，本来想过去劝两句的，但是看到杨军认真的样子，也就不好掺和他们家的事。 杨军整的这六个菜不仅菜品精致，而且味道非常不错。 凉拌皮蛋、爆炒干丝、鱼香肉丝、咕咾肉、红烧鲤鱼、口水鸡这些菜，有的是傻柱做的，有的是南易做的，口感各异，却又非常入味。 伊秋水她们三个非常爱吃，尤其是丁秋楠和罗艳红，更是赞不绝口。 一顿饭，吃了一个多小时才结束。 吃完饭后，几人又回客厅坐了一会儿。 直到下午太阳落山，她们两人才回去。 第三百零五章 探望马香秀 晚上睡觉的时候。 伊秋水香汗淋淋的趴在杨军胸前，葱白般的手指在他心房的位置不停地画圈圈。 “老公，我没有经过你的同意，就和她们义结金兰，你不会怪我？” “傻丫头，我怪你干什么？我还求之不得呢。” 杨军在她肉最多的地方拍了一下，接着道：“我替你能找到两个知己高兴来不及呢，怎么会怪你呢。” 伊秋水自从和杨军在一起后，就很少和以前的朋友联系了，也没有交到一个知心的朋友，自从调到轧钢厂后，也就和丁秋楠能说得上话，直到最近遇到了罗艳红，伊秋水就像是寻到知己似的，整个人变得开朗多了。 她们两人有共同的经历，都是去过国外留学的，又都是学医的，再加上两人那份洒脱不羁的性格，似乎找到了共同的话题，才短短几日，两人相处的如胶似漆。 女人表达情感的方式是细腻的、含蓄的，她们所能找到最好表达内心情感的方式就是义结金兰。 杨军非常理解伊秋水的心情。 当然，他的拜把子和伊秋水的义结金兰完全不同。 杨军拜把子有些相互利用、扶持、帮助的成分，但是伊秋水和罗艳红丁秋楠之间的感情却不同，她们的情感是发自内心的，是诚恳的、真挚的。 “老公，谢谢你。” 伊秋水双眸微红，哽咽道。 杨军有些宠溺的把她搂紧一些，手指轻轻划过她的鼻梁，笑道， “别嘴上说谢谢，来点实际的。” “咬你！” …… 第二天。 杨军从外面跑步回来，看见周苗苗在厨房里忙着做饭，周芷若趴在一张四方凳子上转圈圈。 此时的周芷若已经一岁了，已经能扶着凳子走几步了，只是动作还不利索。 此刻，只见她的身子倾斜，眼看着要摔倒的样子。 杨军连忙跑过去把即将摔倒的周芷若抱在怀里。 杨军变戏法似的从口袋你掏出一块大白兔奶糖，这块奶糖还是前天傻柱给他的。 “叫伯伯，给你吃糖。” “额……额……” 周芷若发出几声哼叫，口水直接顺着她的腮帮流了下来。 用手给他擦了擦，杨军把剥好的糖块放在她口中。 他不敢让她自己拿，生怕她直接吞进去卡着了。 “苗苗，香秀生了吗？” 杨军一边哄着周苗苗，一边问道。 “还没呢，两天才开三指，现在还在医院躺着呢。” 周苗苗一边把刚出锅的包子往盘子里盛，一边回答道。 “香秀受了老罪了，看样子还得两天才能生。” 杨军闻言，心里戚戚。 女人生孩子是道鬼门关，尤其是在医术不发达的年代，更是生命里的一道坎。 现在这个年代不是后世，根不就没有剖腹产的习惯。 谁都不想剖腹产，一是出于身体健康的考虑，另外就是少不了一些封建思想在作祟，她们认为，剖腹产是非常不吉利的。 所以，这就造成了产妇心里的恐慌，进而影响了生育率，有很多产妇都没能走下手术台。 像马香秀这种情况的也不在少数，有的甚至疼了好几天才生的也有，不过，一般都不超过三天。 “这几天辛苦你照顾一下两边的孩子，医院那边有杨安国就行了。” 杨军叮嘱了两句。 随后，他把周芷若抱出厨房，回到卧室叫伊秋水起床。 “小宝贝，到姨姨这里来。” 睡意惺忪的伊秋水一见到周芷若，立马张开手臂抱她。 周芷若非常兴奋，两条小短腿不停地乱蹬。 “额……额……” 伊秋水把她抱在怀里，亲了她额头一下，右手在她身上拍了几下，周芷若立马停止嬉闹，睁大两只眼睛望着伊秋水。 “小宝贝真乖。” 伊秋水非常喜欢这孩子，一脸笑容的看着杨军道：“要是我们有个小宝贝就好了。” 杨军翻了翻白眼，一脸苦笑道， “等你有了，就知道带孩子有多累了。” 从怀孕开始，一直到孩子生下来，再到慢慢长大，这几年是人生最累的时候。 再到后来，孩子上学、升学、参加工作、结婚生子、再替他们带孩子，直到死，都没有一刻闲着的。 所以，有很多年轻的夫妻都不愿意要孩子，就是因为珍惜没有孩子之前这段惬意的时光。 杨军和伊秋水算是幸福的了。 两人吃喝不愁，父母还能动弹，下面又没有小的需要照顾，正是人的一生中最美好的时刻。 见到孩子，心生欢喜那是本能反应，但是理智过后，他们宁愿不要孩子，也不想让自己的生活质量下降。 “快起，等吃完饭后，去医院看看马香秀。” 杨军把周芷若抱了起来，顺便在伊秋水肉弹性最大的地方拍了一下。 “坏人。” 伊秋水娇嗔的伸了个懒腰。 马香秀在医院待产，大家都去看过了，就他这个当堂哥的没去过，要是不去一趟，也说不过去。 两人急匆匆的吃完饭，伊秋水从家里拿了一堆营养品放在一个网兜里。 刚出门口，就见马驹子已经在等着他们了。 “先去医院看看你妹妹，再去厂里。” 杨军交代了一声，然后就催他开车。 “好嘞，哥。” 马驹子闻言，脸上闪过一丝欣慰的表情，然后脚一踩油门，想医院驶去。 马香秀待产，不光牵动着杨安国一家的心，马驹子这个当哥哥的也非常担心。 他是亲眼目睹自己妹妹在病床上疼的死去活来，他对此干着急，而又无能为力。 一听杨军要去看自己妹妹，他当然高兴了。 如果按老家的规矩，杨军这个当大伯的是不应该去见弟媳妇的，况且杨军是领导是干部，能去看看马香秀，已经是给他极大的面子了。 其实，杨军是从心里不愿去看望马香秀的，毕竟是当哥的人，哪有哥哥去看弟媳妇生孩子的。 这事好说不好听，所以，到了医院后，杨军进病房说了几句话后，就立马出来了。 本来在病床上疼得死去活来、翻身打滚的马香秀，一见到杨军，立马停止了哼叫，努力的忍着。 杨军见状，忒难为情了。 “安国，这两天你安心陪着香秀，保卫科那边我帮你请假。” 来到走廊里，杨军对一脸疲惫的杨安国道。 “哥，我知道呢，不过，香秀一直疼下去，不会出什么事？” 杨安国熬了两夜，两只眼睛已经发红，此刻，他一脸担忧的的看了看病房的方向。 “别瞎说，能有什么事。” 杨军知道他很紧张，于是，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多听医生的，遇事不要自作主张。” “哎，知道了。” 杨安国双手用力搓了搓脸，强迫自己打起精神。 杨军在外面等了以后，才见伊秋水从病房里出来。 “香秀怎么样？” “我刚才看了一下，开了三指，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估计今夜就能生了。” 伊秋水刚才在病房里试了试，觉得问题不大。 “嫂子，香秀真的没事吗？” 旁边正在开车的马驹子一听，急忙问道。 “放心，肯定没事的。”伊秋水安慰道。 伊秋水虽然不是妇产科医生，但是这点小事她还是有把握判断的。 “没事就好，谢谢嫂子。” 马驹子听伊秋水这么一说，他也就放心了，这两天他可没少跟着担心，生怕马香秀出现什么问题。 回到厂子里上班，杨军一天无事。 除了每天雷打不动的开会和批改文件，其他的时间他都在下棋喝茶，要不然就是去各个办公室或车间转转。 美名其曰是巡查，其实，按照他的话来说，那就是闲得蛋疼，无事可做。 当天下午，杨军坐在办公室喝茶。 突然想起过两天就是傻柱孩子满月酒的时间，于是他从空间中取出五十斤猪肉，放在一个空纸箱子里，然后给保卫科打了个电话，准备让马驹子给他送去。 可保卫科的人告诉他，马驹子请假了。 杨军一听，就知道这小子去医院看他妹妹了，于是就给保卫科的人打了个招呼，让他这几天给马驹子多点假期。 本来想让姜秘书去送一趟，但一想想还是算了。 于是，他把盛放猪肉的纸箱抱在怀里，正准备下楼。 突然想起来什么，然后就是苦笑一下。 意念一动，纸箱子突然消失不见。 来到楼下，发动车子就驶出了轧钢厂。 驶出轧钢厂，杨军一边开车，一边从空间中取出食材。 原先那装着猪肉的箱子再次出现在旁边的副驾座上，意念再一动，座位上又出现了四个搪瓷缸。 搪瓷缸你是冒着热乎气的牛肉饺子。 杨槐那小子老是缠着他要吃牛肉馅的饺子，他光嘴上答应让杨梅带给回去，但总是忘记。 今天专门取出几斤牛肉饺子，一次性让他吃个够。 来到大杂院，刚把车子停下，就听大院里吵吵闹闹的，老远就听见傻柱大嗓门的声音。 “三大爷，你老这就不地道了，你这是坐地起价。” “不就是见我急等着办满月酒吗，临了还想占我便宜，三毛钱一斤，我全包了怎么样？” 杨军把五十斤肉搬下车放在院门的台阶上，然后捧着四个搪瓷缸走了进来。 第三百零六章 傻柱买鱼 一进门，他就发现一大群人把三大爷和傻柱围在一起。 三大爷闫埠贵左手拿着鱼竿，右手拎着一个铁皮桶，桶里是十几斤的鱼。 傻柱拦住三大爷不让他走，并且还紧紧地拽着铁皮桶不松手。 三大爷用手把鼻梁上的眼睛扶正一下，然后一脸笑意的看着傻柱。 “我说柱子，不是三大爷漫天要价，你去市场上扫听一下，现在的鱼要是六毛钱一斤能买到，瞧见没有，这些鱼三大爷就白送你了。” 自从学校停课后，三大爷也就没了收入来源，每天天不亮就去护城河里钓鱼，从早到晚，一天也能弄个十来斤鱼，要是按照市场价六毛钱一斤算，一天也能弄个五六块钱。 “三大爷，话可不是这么说的，平时你往我们食堂送鱼，小的二毛五一斤，大的才三毛，你这些鱼，我全都按三毛钱一斤算，已经是给你面子了。” 傻柱眉头一瞪，摆出一副讲道理的样子，却干着不是讲道理的事。 杨军就听这么一耳朵，就知道这事的猫腻了。 傻柱想三毛钱一斤把三大爷这些鱼全都包了，而三大爷愣是不松口，非得六毛钱一斤才行。 而傻柱，话里话外的意思非常明显。 以前是按这个价收的，现在还是按照这个价收，如果三大爷不同意，以后就甭想指望他帮忙把鱼卖给食堂了。 而三大爷呢，愣是不吃他这一套。 现在的鱼非常好卖，别说是六毛钱一斤了，就是再贵一点也不够抢的，现在肉价这么贵，根不就不愁卖。 再说了，他现在没了工作，全指着这点鱼补贴家用，更不可能贱卖喽。 “三大爷，咱们都是几十年的老邻居了，这点面子都不给？” 傻柱见威胁不成，干脆拉下脸来，直接恳求道。 “柱子，你要是这么说的话，三大爷多少还是会给你点面子的。” 三大爷看了看铁皮桶你的鱼，一副心疼的样子：“这样，小的五毛，大的六毛，够面子了？” 傻柱撇了撇嘴。 桶里一共就五条鱼，四条大的，一条小的，如果按照三大爷这个价格算的话，也让不了多少钱。 傻柱眼皮子一翻道：“三大爷，您就是不看你侄子的面，也要看您刚出生孙子的面子，大小在一起，四毛钱一斤。” “别，不能这么算，再说了，那也不是我亲孙子啊。” 三大爷一听就更不乐意了。 你小子生了个儿子，最近可没少到处嘚瑟，你这话里话外的意思，不就是嘲笑我老阎家没有亲孙子嘛。 不过，你傻柱别得意，于莉现在也怀孕了，要不了多久，我闫埠贵就能抱到亲孙子了。 杨军眼见他们争执不下，于是站在大门口叫了一声。 “柱子哥，把你的东西抱回去。” 杨军用脚踢了踢地上的纸箱道。 傻柱正感到下不来台的时候，听见杨军叫他，你们屁颠屁颠的跑了过来。 “来喽。” 傻柱撅着屁股弯腰抱着纸箱，也许因为轻视的原因，一下还没抱起来。 他红着脸，尴尬的笑了一声。 暗中用力，一下把纸箱抱了起来。 “军子，五十斤？” 杨军点了点头，笑笑没说话。 傻柱是聪明人，一下就猜到巷子里装的是什么。 “行，回头，我把钱给你送去。” “不着急，得空了，把钱给我妈就成。” 有时候，杨军给王玉英钱，她还推三阻四的，如果，要是借傻柱的手给她，想必她不会拒绝。 “嘿，阎老西，柱爷现在不稀得你那几条鱼了，你就留自个儿慢慢吃。” 傻柱抱着纸箱，从三大爷面前经过，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 “嗐，你个傻柱子，属狗的，说翻脸就翻脸。” 当着一院子的人，傻柱竟然骂他阎老西，三大爷顿时气得脸色铁青。 “哟，军子，你来了，待会儿别走了，瞧见没有，待会儿我让你三大妈炖鱼给你吃。” 三大爷一眼就瞧见了傻柱身后的杨军，上前两步，指了指桶里的鱼道。 “三大爷，你是真心请我喝酒，还是只是嘴上客气一下。” 杨军凑了过来，看了看桶里的几条鱼，揶揄道。 “嗐，你这话说得，三大爷啥时候说话不算数了，今儿个，不光吃鱼，我还把存的那瓶好酒拿出来。” 杨军相信三大爷这次是真心实意的邀请他。 因为，前几天，他通过二大爷给他家阎解放一份正式工的名额，现在阎解放那小子已经在轧钢厂十二车间上班了。 所以，三大爷这次是真的想请杨军吃一顿表示感谢。 杨军：“不会是老白干？首先说好，掺了水的酒我可不喝。” 三大爷脸色一红，道：“不是，肯定不是，三大爷怎么会干那种事呢。” 之前，三大爷曾经用掺了水的假酒请客，后来被傻柱戳穿了，现在一想起来，还是会拿这个梗恶心他。 “行，您老先准备着，我先回后院一趟。”杨军拍了拍手里的四个搪瓷缸道。 “好，你忙去，我让你三大妈把鱼先炖上。” 三大爷兴冲冲的拎着水桶回去了。 杨军回到后院，听见厨房你传来一阵哭闹声。 急忙过去一看，只见王玉英正拿着一个笤帚在抽杨槐。 杨槐躺在地上，呜咽的哭着。 “妈，老五还小，你打他干什么？” 杨军见状，连忙把搪瓷缸放在案板上，一下把杨槐从地上抱在怀里。 “你瞧瞧，这么小就知道糟蹋东西了。” 杨军顺着王玉英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靠近墙角的地方，满地的肥肉片子。 这些肉片都是啃过的，上面还清晰地留下小牙印子，一看就是杨槐留下的。 杨军瞅了一眼放卤猪肉的陶瓷缸，里面没剩下几片卤肉了。 原来，杨槐嘴馋卤猪肉，趁着王玉英不注意，一个人偷偷地躲在厨房里偷吃，这小子嘴还挺叼的，专捡瘦的吃，肥肉片子直接丢了。 要是他把肥肉片子不丢在地上，说不定王玉英也不会发这么大的火。 别说王玉英了，就是杨军瞧见了都想抽他。 这小子和杨老四一个德行，不知道珍惜粮食。 自从家里生活条件好了之后，杨老四和杨槐两个一点都不珍惜粮食了，开始挑三拣四，好吃的撑死，不好吃的连看都不看一眼，甚至有时候直接扔掉。 “老五也是肚子缺油水，要不然也不会这么馋。” 杨军虽然也生气，但是也不好多说什么。 王玉英狠狠地瞪了杨槐一眼，然后找了个笊篱蹲在地上，把一片一片肥肉从地上捡起来。 “洗一洗，放点白菜炖了还能吃。” “妈，扔了，我家里还有几百斤，明儿个我给你送几十斤过来。” 杨军一听王玉英要把这些掉在地上的肥肉片子重新炖了，顿时感到不适。 要是白菜炖好后，翻了翻里面，全是这种月牙形状带着牙齿印的肥肉片子，看着多恶心啊，再说了，杨梅和刘志也跟着一块吃，让他们瞧见了多不好。 “你也是个败家子，上次奶粉的事我还没跟你算账了，你倒跑过来充当好人了。” 王玉英把笊篱往水龙头那一放，抄起擀面杖就想打他。 “得，我错了还不行吗？” 反正这些肥肉片子他又不吃，恶心也恶不到他，他索性不管了。 王玉英只是吓唬吓唬他，并不会真的动手。 儿子大了，已经不是想打就打的年龄，再说了，他现在大小也是个领导，让院子里的人瞧见多不好。 王玉英放下擀面杖，回到水龙头那儿清洗肥肉片。 “老五，咱们吃牛肉饺子好不好。” “好，大锅锅。” 原本正在呜咽的杨槐，闻言顿时喜笑颜开。 杨军把一个搪瓷缸端过来，打开盖子，用手捏了一个饺子塞进他的嘴里。 “好不好吃？” “好吃！”杨槐用力的点了点头。 杨军顺手给自己也捏了一个。 还别说，味道真不错，里面的馅汁浓郁，牛肉也没那么柴，口感刚刚好。 “妈，你也吃。” 杨军把搪瓷缸端了一个给她。 王玉英甩了甩手上的水渍，捏了一个放在嘴里，似乎味道不错，她一边吃一边道， “给你妹妹留几个。” “还这么多呢，你多吃点。” 杨军指了指四个搪瓷缸道。 “我不吃了，还是给你妹妹留着。” 王玉英死活不吃，非要把牛肉饺子留给杨梅。 现在的杨梅饭量特别大，又是需要补充营养的时候，不管家里有什么好吃的，王玉英全都给她留着。 杨军见王玉英不吃，他也懒得再劝。 他知道，劝了也没用。 王玉英决定的事，谁也劝不动。 除非…… 除非牛肉饺子多的吃不完，也许她才能吃几口。 杨军一想想，也有十来天没往家里送食材了，难怪王玉英现在又节俭起来。 他起身看了看靠在墙边的那几个陶瓷缸，里面是放猪肉和我羊肉的。 果然，里面不多了。 只剩下缸底那一层了，也吃不了几天。 所以，他决定明天再送一些过来。 “妈，这些肉赶紧吃了，明天我再送一些过来。” “还送？” 王玉英闻言一怔，立马变了脸色。 “你要送也行，少送一点，剩下的直接给你舅舅送去。” 杨军闻言一愣，顿时明白过来了。 难怪自己送这么多食材过来，王玉英还是一副不舍得吃的样子，原来大部分都送到了舅舅那里。 杨军一听，顿时心情不美了。 让他照顾自己家人还行，但是又要照顾自己舅舅一家，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不是说，他对这个舅舅不亲。 而是，他不想让太多的人知道食材的事。 而且，舅舅现在犯了错误，很多人都盯着他，如果让人瞧见他吃肉，影响多不好啊。 第三百零七章 于莉做鸡的手艺 王玉英在老宅子这边吃吃喝喝没问题。 但是舅舅那边他又照顾不到，而且舅舅王玉献现在还是犯错误监管阶段，他怕被有心人举报，到时候连累他们一家。 “妈，你不知道舅舅一家现在什么情况吗？你现在给他们送这些东西，这不是帮他，而是在害他。” 王玉英一听杨军这么说她弟弟，顿时脸色有些不高兴了。 不过，她仔细一想，觉得杨军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 只是，父母死的早，她和弟弟相依为命，姐弟俩感情特别好，她见不得弟弟一家日子过的这么恓惶。 “我……我也没多送，就是每次送一点。” 杨军把杨槐从自己腿上放下来，让他自己吃饺子，他则点了一根烟，抽了两口。 “妈，我对舅舅一家已经仁至义尽了，要不是我护着他，他们一家能这么安稳的过日子吗？再说了，我已经给他们家安排了三个工作岗位，按理说已经够养活一大家子了，你没必要再往他们家送东西了。” “妈，您知道吗，为了弄来这些东西，你儿子我是如何费劲巴拉的、求爷爷告奶奶的、低声下气地到处捉摸？本想着留给你们补补身子的，您可倒好，一转手全送人了。” 杨军之所以这么说，就是让王玉英觉得自己弄的这些东西非常的不容易，让她不要轻易送人。 “那……那也没别人，是你舅舅。”王玉英小声道。 杨军闻言，冷笑一声。 “妈，你跟老五还是搬到我那儿去住。” 杨军想着，只要王玉英搬到自己那儿住，以后也不用往这边送东西了，也就省了很多麻烦。 “我不去。” 一谈到这个问题，王玉英的态度就非常坚决。 “香秀这几天就要生了，我那边连个做饭的人都没有，你过去帮帮我。”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边还能缺做饭的人？反正不管你说得天花乱坠，我就是不去。” 杨军扶额苦笑。 “我跟秋水商量过了，只要你一天不搬到我那边照顾我们，我们就一天不要孩子。” 杨军瞅了瞅王玉英一眼，然后接着道：“如果你不去，以后就不要催我们要孩子了。” “你敢？” 王玉英两眼一瞪，左右看了看，似乎在找趁手的家伙。 “呵呵，我不管了，你们爱要不要，反正绝后的又不是我，再说了，给杨家传宗接代的又不是只有你一人。” 王玉英瞪了他一眼，然后得意的把老五抱在怀里。 杨军扶额苦笑。 大招、绝招都使出来了，就是斗不过王玉英。 其实他早就知道是这个结果。 只是，他不甘心，非要试试才死心。 “行，你赢了。” 杨军站起来，揉了揉发胀的双眼，然后向外走去。 “我去三大爷家吃鱼去喽。” …… 三大爷家。 杨军把半路从空间中取了一瓶茅台拍在三大爷面前。 “三大爷，今晚咱爷俩把他干了。” 他是真的怕了三大爷再给他喝灌了水的假酒，那种酒喝了之后，头昏脑涨的，第二天连床都起不了。 再说了，去人家喝酒，总不能空着手去。 而且，杨军刚才被王玉英怼了一下，现在气还不顺了，正想找人喝酒解愁。 “啧啧，军子，好酒啊，恐怕也只有你才能弄到这样的好酒了。” 三大家笑眯眯的把杨军带来的酒放在桌子底下，然后从橱柜里拿了一瓶老白干出来。 杨军一看，还不明白他打的什么主意。 想着两个人先把老白干喝了，然后再喝那瓶茅台。 按照两个人的酒量，这瓶老白干肯定是喝不完的，即使喝完了，那瓶茅台也喝不了两口，肯定能剩下，到时候，杨军又不好把剩酒带走，就只能归他了。 “三大爷，你管这二曲是好酒？”杨军皱眉道。 “可不是好酒咋滴了？你看看这院子里，要是能喝上二曲就烧高香了。” 三大爷笑眯眯的把那瓶二曲打开。 他站起来准备给杨军满上，杨军直接把酒杯反过来扣在桌子上。 “三大爷，你要是这样的话，这酒就没法喝了，把酒还我，我去找傻柱喝去。” “别，三大爷跟你开玩笑呢，你咋还当真了。” 三大爷闫埠贵连忙把那瓶茅台打开，给杨军满上，笑眯眯的说道：“你就是去了傻柱家，也没三大爷这一桌子菜下酒不是？” 还别说，三大妈的动作还真不慢。 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五六个菜就上桌了。 一碟带壳的咸花生，一碟炒鸡蛋，还有红烧鱼，以及一盘青菜，另外一个杨军不认识，不过看起来挺有卖相的。 杨军夹了一筷子，口感还不错，就是有点土腥味。 他连续夹了几筷子，愣是尝不出是什么菜。 “三大爷，这是什么菜？”杨军用筷子敲了敲盘子道。 “红薯茎啊。” “红薯茎？” 杨军闻言一怔，似乎从未听过这道菜。 红薯他吃过，口感甜腻，不压饿，但是这个红薯茎又是个什么东西？ 三大爷见杨军一脸疑惑的样子，连忙解释道， “就是趁着红薯还没成熟的时候，把它的分岔上的茎掐断，然后剥皮，放在盐水中浸泡一会，切成段爆炒就是一道美味的佳肴了。” 说到这儿，三大爷往外瞅了一眼，把头凑过来，小声地说道， “这个东西可是好东西，就这还是解放去郊区小李庄里弄来的呢。” 杨军一听，顿时笑了。 三大爷虽然说得委婉，但是他还是听出了，这个红薯茎是阎解成去郊区偷回来的。 不过，三大爷好歹也算个读书人，读书人的事，怎么叫偷了。 “味道不错，来，干一杯。” 杨军也没有打破沙锅问到底，故意岔开话题。 这个年头，大家嘴里都不富裕，每天一睁眼，就琢磨着怎么在吃的上抓挠。 这年头，有口吃的就不容易了。 人要是饿极了，啥事都干得出来。 为什么生产队一到收获的时候，就收那么点粮食。 那是因为，在粮食没成熟之前，就已经被人偷的差不多了，后来，生产队就派人日夜看着，但架不住有心人啊。 这么大的地儿，看得过来吗？ 杨军和三大爷喝酒，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这时，于莉端着一个大海碗道。 “最后一道菜，爆炒鸡块。” 于莉在围裙上擦了擦手，道：“军子哥，这是我亲手做的，您尝尝。” 杨军闻言，夹了一块，刚入口，顿时眼前一亮。 怪不得，三大爷总让他儿媳做鸡给他吃了。 这手艺真是一绝啊，甚至连傻柱这样的专业厨师都比不上。 本以为二大妈炒的鸡最好吃了，没想到于莉在这方面更有天分。 “味道非常不错，专门学过？” 杨军把鸡骨头吐出来，问道。 “做过两年鸡，其实也就做鸡比较拿手，其他的就很稀松。” 于莉见杨军对她的手艺非常肯定，内心也是欢喜的，有些害喜的低下人头。 三大爷在旁边解释道：“以前，于莉他爸是个厨子，尤其擅长做鸡，后来于莉跟在身边学了两年，也就学会了这道手艺。” 杨军边吃边点头，嘴角闪过一丝微笑。 三大爷一家说话丢字的毛病一直没改。 话说出去后，容易让人产生歧义。 不过，这个年月还没这个梗，所以这个笑话只能杨军自娱自乐了。 “不错，不错，味道非常不错。” 杨军一边吃，一边不停地点头，瞧见站在一旁的于莉，只见她小腹微微隆起，似乎是有了身孕。 “三大爷，是不是要抱孙子了？” 杨大爷闻言，菊花脸露出了笑容。 “得，还是军子你眼尖，实不相瞒，年底就能抱上孙子了。” 旁边的于莉脸色一红，不好意思再呆下去，转身出去了。 “行，到时候别忘记请我喝酒。” “那必须的啊。” 三大爷说到这儿，似乎想起了什么事。 只见他脸色一正，说道：“今晚正好要开大会，待会儿你留下来主持一下呗。” 杨军一听，这那能行啊。 幸亏你提醒了，待会儿还得早点回去。 自己可没有管闲事的癖好，只要不牵扯到自己家，随便他们怎么闹腾。 不过，他并没有表明态度，而是装作毫不在意的样子问道， “又咋的了？” 三大爷一听，把筷子往桌子上一拍，气不打一处来。 “还不是傻柱那玩意儿惹的祸。” 三大爷气哼哼的道：“傻柱不是生了个儿子嘛，整天到处炫耀，在外面院子里炫耀就罢了，还非得在厂子里炫耀，他整天嚷嚷着给许大茂生了个爹，那许大茂是谁啊，他能咽的下这口气？” “人家许大茂现在不比从前了，大小也是个干部，知道在院子里斗不过傻柱，这不直接找上了保卫科，现在保卫科的人除了要求傻柱赔礼道歉外，还得每天当着全院大伙儿的面学习一个小时。” “这么热的天，蚊子到处飞，这谁受得了啊，军子，要不你跟保卫科的说一说，别让许大茂折腾人了。” 杨军闻言，心里直想笑。 这个傻柱愣了唧的，以为许大茂还像以前那样好欺负。 殊不知，人家现在大小也是个干部，再像以前那样欺负他，已经是不可能的了。 当然，他也不会管这件事。 让傻柱吃吃苦头也好，免得整天惹是生非，真的以为天老大，他老二了。 都是当爹的人，平日里让他消停点，就是不听，现在好了，踢到钢板了。 不过，每天当着众人的面道歉学习，对于他来说不算回事。 他本来脸皮就厚，根不不觉得这件事丢人。 在原剧中，不管是在偷鸡事件还是许大茂裤衩的事，人家根不不当回事，甚至把严肃的全院大会愣是开成了联欢晚会。 他的心非常宽，难怪刚才碰面的时候，他没有寻求自己的帮助。 可能，在他的认知中，觉得这件事自己就能搞定，如果贸然求人，反而有损他四合院战神的称号。 “三大爷，您是知道的，我待会儿还得回厂子里呢，这件事，您和二大爷看着办。” 反正刘海中现在也是保卫科的一名小组长了，他有权处理这样的事。 “是是是，其实，这事主要是老刘搞起来的，他和许大茂联合起来整傻柱，说什么，要想在这个院子里站住脚，必须拿傻柱这个刺头立威。” 三大爷小心翼翼的说着，生怕哪一句说错了，引起杨军的不高兴。 别人不知道，他还能不知道吗。 二大爷刘海中和许大茂就是被杨军一手提拔起来的，如果他要是早点拍马屁，说不定自己也能混个一官半职的，即使混不到，那弄份工作也不错啊。 现在的许大茂和刘海中别提有多威风了。 他们两个人，一个是厂干部，一个是保卫科的小组长，现在整个大院的人都听他们吆喝，他这个三大爷可有可无，甚至说是个摆设。 几乎每天都要开大会，搞的大院里的人怨声载道，可谁也不敢抱怨一声。 现在，三大爷闫埠贵希望杨军出来能收拾这个局面。 第三百零八章 易中海现状 三大爷希望杨军出面收拾这种局面。 但是杨军肯定不会这么做，反而这种局面是他希望看到的。 他之所以把许大茂和刘海中提拔上来，就是为了我把大杂院这一盘散沙管理起来，让院子里这二十多户人家一百多口子全都归二大爷和许大茂管理。 许大茂是个坏种，二大爷刘海中又是个官迷，三大爷又爱算计，三人联合起来，才能把这个大院控制的死死地，只要大院的人在他们的控制下，就没人敢招惹杨军一家。 那么杨军一家不管在吃喝上，还是其他方面，就没人敢举报，跟没人敢得罪他们家。 当然，大院里的人又不是傻子，杨军今天什么地位，他们又不是不清楚，虽然眼红杨家的生活，但是谁又敢冒着风险去得罪他们家。 当然，即使有人举报他也不怕，自己大小也是个干部，手里又握着保卫科这个利器，就没人能动得了他们家。 “三大爷，院子里的事，你和二大爷商量着办，我就不掺和了，只要我家里人没事，其他的你们随便。” 三大爷一澟，心头顿时感到不安。 杨军的话说的够明白了，只要他的家人没事，他就不掺和院子里的事。 当然，他从话中也听出了警告的意味。 要是有人敢动自己的家人，等待他们的将是狂风暴雨。 “军子，你放心，别人我不敢保证，但是你三大爷我，你就放一百个心，谁要是敢动你的家人，我第一个不答应。” 三大爷手里端着酒杯，一脸郑重的样子，似乎在向杨军表明心迹。 “三大爷，我自然对你放心了，我们家这么多年平安无事，全靠了你和二大爷以及院里的人照顾，这点我还是清楚的。” 杨军笑眯眯的和他碰了一个，然后一饮而尽。 “不敢当，不敢当，我心中有愧啊，以前要不是老易……” 三大爷神情一肃，立马住口，似乎感觉提易中海不妥。 杨军摆摆手，表示不介意。 “三大爷，没关系的。” 杨军笑笑道：“易中海品行不端，道德败坏，能有今天下场，完全是咎由自取。” “额……” 三大爷闫埠贵嘴巴张了张，似乎想说些什么，但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其实，他突然想到了易中海就是因为得罪了杨军，才落到现在这步田地，通过易中海的事，他突然意识到自己以前在杨军面前太倚老卖老了。 别看杨军一口一个三大爷的叫着，一旦得罪了他，立马让你见识到花儿为何这样红。 他心里意识到，以后不管怎么样，在杨军面前一定要把姿态放得低一点。 “军子，三大爷冒昧的问一句，易中海他现在怎么样了？”三大爷小心翼翼的问道。 易中海走了有大半年了，直到现在都没他的消息。 院子里的人只知道他下放到西山农场劳教了，其他的消息一概不知。 一大妈落水死后，易中海也没能回来见最后一面。 大家一想到，老两口子风风雨雨一辈子了，到最后都没能送一程，心里挺不是滋味的。 “易中海已经挪地方了，现在在西北吃沙子呢。” 杨军双眸一澟，眯着眼睛看了三大爷一眼。 “他怎么去西北了？他……” 三大爷一惊，下意识的看了杨军一眼，连忙闭嘴不语。 他此时非常后悔，自己不该口无遮拦问这问那。 易中海被发配到西北吃沙子，这件事里如果没有杨军的参与，打死他都不信。 三大爷闫埠贵心里戚戚。 这一刻才真正意识到杨军的可怕之处，易中海都被发配劳教了，他还不放过，竟然又让老易去几千公里外的西北吃沙子。 同样是劳动教育，可那边的条件是什么样子，大家心里都清楚。 漫天黄沙、寒风刺骨，就老易那个身体和岁数，估计很难撑到劳教结束。 杨军说这话的意思，是对三大爷的警告。 同时，也是借他的口向院子里的人表明他杨军是不好惹的。 自己能帮助你们家，也能毁了你们。 恩威并施，方为用人之道。 易中海在西山劳教后，杨军托了点关系，然后易中海就被换了个劳教地点。 对于得罪过自己的人，杨军不介意痛打落水狗。 想想易中海对杨梅，对自己的家的种种做法，杨军这么做，也不算过分。 杨军从不轻易的得罪人，如果迫不得已得罪了人，他就会直接把那人踩到污泥里，让他这辈子都翻不了身。 当然，他也怕自己的家人被报复，所以，他对自己曾经得罪过的人非常关注。 易中海如此，崔大可也是如此。 “三大爷，来喝酒，咱们别提那些扫兴的事。” 杨军看了看神思有些恍惚的三大爷，用手轻轻碰了他一下，举杯道。 “对对对，老易那人活该如此，咱们不提他，干杯。” 三大爷慌张的和杨军碰了一杯。 随后，二人继续喝酒，只不过，谁都不再提易中海的事。 一顿酒喝了一个小时，杨军看了看时间，已经不早了。 “三大爷，今天谢谢你的款待，时候不早了，我要回去了。”杨军道。 一瓶茅台酒喝完，杨军就立马起身。 “行，那三大爷送送你。” 三大爷看了看那瓶没开的二曲，笑眯眯的道。 三大爷没有再提喝酒的事，也没有提晚上开大会的事，径直把杨军送出门外。 “军子，下次想吃鸡了，我让于莉做给你吃。” “得了，三大爷，您回。” 杨军坐在车上，笑眯眯地看着三大爷。 得亏三大爷是个读书人，说话老是丢字，他怕再待下去，于莉被他卖了。 杨军开车走后，三大爷背着双手回去了。 “老头子，军子也不爱吃鱼，早知道这样，我就不做了。” 三大妈见桌子上的红烧鱼原封不动的放在那里，顿时愁眉苦脸。 “一条三斤重的鱼，也能卖一块多钱，哎，太浪费了。” 三大爷两眼一瞪，说道：“浪费不了，我瞧见军子不吃，我也就没敢动筷子，正好还能囫囵个儿，晚上我再找趟傻柱，再加一毛钱卖给他。” 三大妈：“傻柱能要吗？” 三大爷：“把那个吗字去掉，我这又是杀鱼，又是炖鱼，这油盐酱醋不要钱啊，算他一毛钱已经是便宜他了。” “要不，趁热你现在送去？” 三大妈闻言，双眸一亮。 “嗯，老婆子，你说得对，我现在就送去。” 三大爷一听，连忙应道。 冉秋叶刚生完孩子，正是需要补充营养的时候。 傻柱最近可没闲着，到处捉摸着吃食，如今这条鱼已经加工好了，想必傻柱更不会拒绝了。 十分钟后，三大爷端着鱼悻悻的回来了。 “咋的了，老头子，傻柱不要？” 三大爷叹气道：“傻柱说，产妇不能吃盐，会影响孩子的奶水。” 三大妈‘哎哟’一声，恍然大悟道：“你瞧瞧，怎么把这茬儿给忘了，好歹我也是生过几个孩子的母亲，竟然把这忌口忘了呢？” “谁说不是呢？刚才傻柱还臊了我一顿。” 三大爷突然眼前一亮，然后往于莉那屋瞅了瞅，小声道：“要不卖给解成两口子。” “对对对，于莉现在也怀着呢，他们一准要。”三大妈连忙附和道。 “老头子，毕竟都是一家人，油盐酱醋钱就不要了，就当我们坐公公婆婆的一点心意了，你看怎么样？” “可以啊，就这么办。” …… 杨军开车回厂里，回到办公室晃了一圈。 收拾一下，准备下班回家，刚要锁门，电话就响了。 杨军楞了一下，思考着要不要接。 掐着点打电话来，肯定不是工作方面的事。 一般上面或者厂里有什么事大多在一天前或者提前几天通知，最迟的也是上午通知，这个时候打电话，大多都是私人关系。 杨军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过去。 “喂，哪位？” …… 十分钟后，杨军去医务室接伊秋水。 伊秋水最近非常忙，经常需要加班，杨军见她和各个科室的负责人在开会，也没有进去，于是跟医务室的一个护士交代了一下。 让伊秋水下班后去丁秋楠家，等晚上九点的时候再去接她。 刚才李立新来电话，说是战友聚会，让他务必要去。 杨军不好推辞，只能过去。 他开车到了李立新所在的供销社。 此时的供销社已经下班，只是门板还留有两块没上，一看就是给杨军留的门。 杨军侧着身子走了进去，只见李立新和纪德民正在后院喝酒。 “老杨，就差你了。” 李立新起身，把两块门板安上，搂着杨军的肩膀向后院走去。 供销社也是民居改建，前面是门面房，用来售货，后面是院子，是当仓库用的，旁边几间房子是办公室。 “还就差我了？不就老纪自己到了吗，怎么就差我了？” 杨军也不客气，直接坐在李立新的位置上，捏了粒花生米塞嘴里。 “嘿，我就约了你和老纪，不差你还差谁？” 李立新重新搬了个凳子，然后又给杨军拿了双筷子和酒杯。 “我看你是差个陪你喝酒的人还差不多。” 杨军翻了翻白眼，没好气道。 一般化，要是他们三个人聚会，那就说明没什么大事。 “我瞧着也是，待会儿去前面看看有什么下酒菜，想吃什么拿什么，反正老李结账。” 纪德民抿了一口白酒道。 “嗐，老纪你要是不提醒，我还想不起来，这么热的天，怎么着也得喝啤酒啊。” 杨军说完，赶紧跑去前面店里。 在售货架子上，他找到了几种啤酒，有老牌子的雪花啤酒，青岛啤酒，还有几种其他牌子的啤酒。 那些啤酒杨军也没喝过，于是雪花和青岛啤酒各拿了两瓶，然后看到旁边的货架子上还有格瓦斯，于是又拿了两瓶揣裤兜你。 “我说老李，都到了你地盘了，还这么抠抠索索，哪有大夏天请人喝白酒的。” 杨军把啤酒放在桌子上，然后把裤兜里的格瓦斯掏出来，他和纪德民一人一瓶。 他和纪德民只管吃喝，剩下的留着李立新把账补上。 大夏天的，没几个人愿意喝白酒。 虽然白酒比啤酒贵，但是如果要是用啤酒请客的话，恐怕要多花好几倍的钱。 “我说你们就知足，你刚才也看见了，架子上根本就没有白酒卖，就这瓶大曲还是我从家里带来的。” 李立新白了杨军一眼，无奈道。 第三百零九章 未婚妻相好的 “行了，知道你难，我们就不逼你了，改天我请你们品尝一下三十五年的女儿红，我跟你们说，那味道，啧啧！” “可以啊，老杨，你还能弄来三十五年的女儿红？” 李立新眼珠子一亮，笑眯眯的凑了过来，“多不多，能不能匀一百斤？” “噗呲！” 杨军闻言，刚喝进嘴的啤酒一下喷的到处都是。 “多，多得很，可以用酒池肉林来形容。”杨军翻了翻白眼，没好气道。 也不知道李立新咋想的。 三十五年的女儿红，别说喝过了，估计连听说都没听过，他脸大，一张口，就要几百斤。 “嗯，你这话我还真信了，别人要说没有我不信，倒是老杨你，可是瞒不过我的。”老纪在旁边接道。 他是了解杨军的本事的，上次，他让杨军帮忙弄二千斤猪肉，当天晚上就弄到了，现在一听说能弄来三十五年的女儿红，别说是几百斤了，就是几千斤，对于杨军来说都不算个事。 “老纪，你别瞎说，我哪有那本事。” 杨军连忙解释道：“这是我义兄送我的，只此一坛，没有多余的。” “呵呵！” 老纪笑了笑，没说话。 显然，他是不信杨军搞不来。 “老杨，你要是真能弄到，我按十块钱一斤收怎么样？” 李立新看出来了，杨军刚才是敷衍他的。 老纪这人别的不行，但是一双看人的眼光从来不会出错，他说杨军能弄来，就一定能弄来。 “没有，就那一坛子。” 杨军果断拒绝。 他可不想再给自己找事了。 自己吃喝不愁，要钞票有钞票，要金条有金条，现在风声这么紧，他可不想这个时候给自己找麻烦。 况且供销社没有酒卖能死是怎么滴？别的供销社不照样没酒卖吗。 他估计，李立新肯定是用来送人的。 所以，不管李立新怎么说，他都不松口。 “行了，还是说说找我们来什么事？” 杨军见他还要说些什么，于是连忙转移话题。 小酒杯子不适合喝啤酒，对瓶吹又不太文雅，于是他去里间拿了一个白碗。 一口下去，一种久违的感觉顿时涌上心头。 自从穿越过来后，这还是第一次喝啤酒。 就在这一瞬间，他仿佛回到了后世，清凉夏天的夜晚，和一帮猪朋狗友坐在夜店的外面对瓶吹，胡天海地的吃喝。 不过，还别说，这个雪花啤酒真不错，怎么着也有十一二度的样子。 “今天之所以叫你们过来，是有件事要和你们说。” 李立新放下酒杯，一脸肃然的样子道， “这件事关系到李三江，我不敢做主，所以把你们两个请来帮我分析分析。” “啥事啊？” 两人见李立新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于是纷纷放下筷子，一脸肃容的听他解释。 “之前三江不是答应他那个对象一个工作名额的事吗？现在我要跟你们说的就是这件事。” “事情是这样的……” 随后，李立新把事情的经过娓娓道来。 崔红影给李三江在农村找了个姑娘，那姑娘开出了一千块钱彩礼和一个工作名额的条件，如果不答应，就不嫁给李三江。 后来，几人和崔红影演了一出戏，才迫使李三江答应这件事，为了李三江这件事，杨军还借给他三百块钱，李立新帮他解决了工作名额的事。 而那个工作名额就是在李立新的供销社内当一名记账员。 就在前几天，有一个二十岁上下的年轻人拿着介绍信来供销社上班，当时，李立新简单的问了几句，就安排他上岗了。 谁知，这几天上班，他发现经常有一个年轻的女子经常趁午休的时候来找那个年轻人。 两个人一见面，态度就非常亲热，躲到大街对面的巷子里半天不出来，后来，李立新就多了个心眼，就在昨天那个女子又来找这个年轻人的时候，他就跟了过去。 这一跟过去不要紧，竟然让他听到了他最不想听到的消息。 原来，那年轻姑娘正是李三江的未婚妻，而那个男的竟然是他未婚妻相好的，那个女的每天中午专门从农村赶来城里，就是为了和这个男的约会。 这一下，可把李立新吓坏了，他没有惊动他们，就自己一个人俏俏回去了。 事后，他越想越不对劲。 这个女的和李三江已经确立了关系，怎么还能再和这个男的约会呢？ 这不，今天把专门把杨军和纪德民叫来，就想问问这件事如何处置。 “他奶奶的，欺人太甚。” 纪德民气得把酒瓶子往桌子上一顿。 “这事先不能让三江知道，要不然依他那个性子，非得把这婚退了不可。” 杨军和李立新闻言纷纷点头。 并不是说几人有多稀罕这个女的，而是现在好不容易有人愿意嫁给李三江这个残疾人，在事情没弄清楚之前，确实不能让李三江知道这件事。 不过，这事说起来还挺气人的。 这还没结婚呢，就和别的男有暧昧关系，要是结了婚，还不得给李三江戴绿帽子啊。 “这事准备怎么处理？”杨军掏出烟，给他们各丢了一支，然后点上烟，抽了两口道。 “我要是知道怎么办，就不会把你们叫来了。”李立新双手一摊道。 纪德民抽着烟不说话，杨军也不好乱发表意见。 在这帮战友中，纪德民不光是他们的领导，也是他们的老大哥，不管遇到什么事，都是听取他的意见后再做决定的。 大约过了一二分钟的样子，纪德民吐出一口浓烟道， “抓贼抓脏，捉奸捉双，凡事要讲究证据，等拿到证据再说。” 杨军点了点头道：“这事交给我，明天我让人跟着他。” “行，到时候，我会及时的把李明亮的消息传递给你。”李立新补充道。 李明亮就是那个和李三江未婚妻约会的那个男的，也是他们供销社的记账员。 李立新只是个供销社主任，手里没有人，而纪德民虽然是纺织厂的厂长，但手里的那点人还不够巡逻的，再加上他又是老大哥，所以这事只能杨军去做了。 “明天中午，我亲自带人过来。” 杨军想了想，觉得这事还是自己亲自办的比较好，免得其他人知道了，对李三江的名誉有影响。 “嗯，你办事我放心。”纪德民道。 随后，三人继续喝酒。 谁也不再提那个女的事了，不过看得出来，大家心里都堵得慌，酒也喝的不痛快。 于是，三人喝了四瓶啤酒后就不再喝了。 杨军和老纪出来后，打了个招呼，各自开车离开了，李立新则留在店里收拾战场，并且把账补上。 从供销社出来后，已经快八点了，杨军车头一调，直接回大杂院接伊秋水。 他把车子停在院外，一进院门就吓了一跳。 只见中院那儿坐满了人，大伙儿正在开全院大会。 杨军下意识的想退出院子，但想了一下觉得不妥。 说不定此时已经有人看见他进来了，如果此时退出去，人家恐怕要说他这个一大爷不负责任。 其实，今晚他就不该来的。 下午的时候，三大爷闫埠贵已经告诉他了，晚上院子要开大会，是关于傻柱道歉的事。 如果，不是自己急着去李立新那里，杨军也不至于让伊秋水跟丁秋楠回大杂院。 他弯下腰，四下里瞅了瞅，一下就发现了伊秋水。 此时，伊秋水正和丁秋楠坐在一张长凳子上嗑瓜子，两人正兴致勃勃的看着热闹。 伊秋水对别的事不感兴趣，倒是对大杂院开全院大会挺上心的，一共参加过两次大会，每一次都是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 杨军猫着腰，走到跟前，拍了拍她的肩膀道， “给我让点地儿。” “你怎么来了？” 突然被人拍肩膀，伊秋水吓了一跳，正想发火了，一看是杨军，立马往旁边挪了挪。 “你说呢？”杨军翻了翻白眼道。 这丫头，忘性这么大，我要是不来，你晚上怎么回家。 “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正想跟秋楠挤一晚上呢。” “你以为我会让自己的老婆在外面夜不归宿吗？” 杨军说话的时候，给她挤了挤眼睛。 “哼！有什么不放心的。”伊秋水撅着嘴道。 “没什么不放心的，就是不想一个人睡。” “讨厌……” 旁边的丁秋楠叫了一声‘姐夫’，然后掩嘴轻笑道：“好了，你们俩想要秀恩爱，等回去再秀，这儿还有人呢。” 此时，桌子前坐着三个人。 二大爷刘海中坐在最中间，三大爷闫埠贵坐在他右手边，许大茂坐在左手边，看来三人是这次大会的主持人。 在桌子前面，傻柱穿着大裤衩，脚下穿着拖鞋正一脸笑呵呵的看着桌子前的三人。 “傻柱，你态度不诚恳，我要求你重新给许大茂道歉。” 二大爷见傻柱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于是拍着桌子道。 “咋地了，二大爷，我这态度还不算诚恳？你想怎么着，我给你磕一个？” 傻柱一边说，一边做一个下跪的姿势。 “哈哈！” 众人见状，纷纷大笑。 傻柱硬是把严肃的全院大会，开车了自己的相声专场。 “傻柱，你严肃点，我和二大爷意见一致，你必须重新给许大茂道歉。”三大爷说道。 三大爷下午和杨军喝过酒后，他就下定决心，以后在院子里，要和二大爷刘海中保持一个阵营，不管什么事，都要支持他。 “对，傻柱，你要是不给茂爷我道歉，这事没完。”许大茂牛眼一瞪，拍着桌子道。 “哟，大伙儿都听听，刚刚许大茂说了些什么，他竟然自称茂爷，他这种行为和我有什么区别，想要我道歉可以，他许大茂必须先道歉” 傻柱一下子就抓到了许大茂的话柄，想让他当着全院的人给自己道歉。 傻柱今晚能站在这里，完全是因为他嘴贱，到处宣扬他给许大茂生了个爹。 现在好了，许大茂自称茂爷，一下就给傻柱攻击他的话柄。 傻柱一说我，二大爷和三大爷都不出声了。 他们都觉得许大茂是个猪队友，本来今晚想杀杀傻柱的锐气，顺便再给自己立威的，谁知许大茂这个不争气的家伙，竟然亲自把把柄送到傻柱手里，这让大会还怎么开下去。 第三百一十章 傻柱舌战群儒 如果想让傻柱道歉，那么许大茂就要先道歉。 如果许大茂不道歉，那么今晚的大会就无法继续开下去。 “傻柱，你别偷换概念，许大茂那是口头禅，而你在厂子里到处宣扬，已经形成了事实伤害，所以，你必须道歉。” 还是三大爷聪明，他一下就指出了这里面的关键。 “对，傻柱，你必须道歉，许大茂可是轧钢厂干部，你这是污蔑干部，性质完全不一样了。” 经三大爷这么一提醒，二大爷一下子就明白过来了，他猛地拍着桌子吼道。 “我—不—道—歉。”傻柱一字一句的说道。 二大爷：“傻柱，你想怎么着？” 二大爷见傻柱跟他对着干，完全没把他这个二大爷放在眼中，顿时不悦。 “二大爷，我不干什么啊，群众跟领导谈话呀，逗逗咳嗽呗。” 三大爷接过来道：“傻柱，现在是领导跟你谈话了，你严肃点……” “滚边呆着去。” 三大爷没说完，就被傻柱打断了。 “领导呢你？你知道领导姓什么叫什么吗？怎么走道，几个手指头，你弄明白了吗？” 傻柱背着双手，眼里闪过一丝轻蔑：“还想当领导呢，你个教书匠！” 三大爷：“傻柱，你……” 三大爷气得一下站了起来，他刚想说话，立马又被傻柱打断了。 “我尊重你，是因为你是人民教师，背地里拽两句之乎者也得了，还想当领导，呸！” “你……你……你……” 三大爷一连说了几个‘你’字，愣是被傻柱怼的说不上话，气得直接拿着茶缸离开了。 等到三大爷一走，傻柱直接坐在三大爷的位置上。 “行了，走了一个。” 他翘着二郎腿，笑呵呵的对二大爷刘海中道：“二大爷，我跟你谈一谈。” “怎么着，你想跟我犯浑呢？”二大爷把芭蕉扇往桌子上一拍道。 “唉，二大爷，你这是怎么说的呢，群众跟领导谈话怎么叫犯浑呢？” 傻柱眉头一挑道：“我作为一个群众，我认为您从方方面面比一大爷差的远咯，你当不了这个领导，如果你真的想当这个领导，” 傻柱话锋一转，接着道：“行，你先回家，把家理顺了，不要跟儿子离心离德，把儿子管好了再来管我。” “好吗？领导。” 傻柱说完，故意拉了个长音。 二大爷一听，顿时沉不住气了。 这个傻柱哪壶不开提哪壶，明知道自己跟儿子不对付，非得拿这件事膈应他，他不气才怪呢。 “我跟你说，傻柱，你别赖我从今以后，我跟你过不去。” “哟，二大爷，你这一句话就露了低，瞧瞧你这觉悟，你配当领导吗？领导要有胸怀，宰相肚里能撑船，你倒好，肚子不小，装的都是什么东西嘛？” 二大爷气得浑身直抖，抓起茶缸站了起来，指着傻柱的鼻子道， “傻柱，我告诉你，从今往后，我跟你势不两立。” 二大爷说完，气哼哼的把茶杯子里的水倒了，抓起扇子就走了。 “行了，又走一个。” 傻柱笑呵呵的坐到原先二大爷的位置上，用手招了招许大茂道。 “老四，来来来，咱们聊聊。” 自从许大茂提干后，就自封是这个院子里的四大爷。 不管他和二大爷怎么搞，杨军这个一大爷的位置稳稳地，即使杨军不在这儿住，也没人敢打一大爷这个位置的主意。 “傻柱，你想干嘛呀？” 许大茂下意识的站了起来，往后退了两步。 傻柱：“别走啊，谈谈啊。” 许大茂：“干嘛走啊？谈就谈。” 许大茂一边说话，一边慢慢往后挪步。 “我告诉你傻柱，我不怕你。” “老四，别走啊，咱们聊聊。” 傻柱坐在那儿，想拦住许大茂。 可许大茂并不傻，二大爷和三大爷先后被他气走了，他自知一个人绝非傻柱的对手。 好汉不吃眼前亏，不走才是傻子了。 “我……我不走啊，二大爷你等等我。” 许大茂一边说话，一边悄悄地绕到傻柱的身后，然后在傻柱的背上拍了一下。 然后就撒腿跑了。 “跑什么呀？” 傻柱见许大茂也跑了，眼见着全院大会开不成了，他也乐得自在。 “许大茂，你跑什么呀，你本事呢？” 秦淮茹不嫌事大，在后面嚷嚷道。 许大茂啷敢停留啊，听了这话，一溜烟就没影儿了。 “哈哈！” 众人见三位大爷都被傻柱干跑了，全都笑个不停。 “平时这个何师傅看上去傻乎乎的，没想到口才这么好。” 伊秋水见傻柱一个人老神在在的坐在椅子上，笑道。 今天的傻柱超长发挥，大有诸葛亮舌战群儒的架势。 最有学问的三大爷被他怼跑了，官瘾最大的二大爷也拿他没办法，许大茂就更不用说了，从小到大，他就没赢过，即使现在是干部了，也斗不过傻柱。 “他这算什么口才，明明是在耍无赖。”杨军笑道。 别人不了解傻柱，他还能不了解吗？ 混过两年胡同的人，身上或多或少都沾染了一些无赖习气。 傻柱尤其如此。 这事要搁以前的话，只有三位大爷联起手来才能治得了他，现在易中海去西北吃沙子去了，更没人能治得了他了。 “行了，回。” 杨军见大家准备散场，连忙拉着伊秋水离开。 “老公，我想在秋楠这睡一晚，你明天早上来接我好不好？” 伊秋水拉着杨军的胳膊撒娇道。 “啊……” 杨军最见不得她撒娇的样子。 她撒娇的时候，双眸春水般春情让人浑身酥软，世上根本就没人能受得了。 “好，晚上你去妈那边冲凉，记得借梅子的衣服换上。” “谢谢老公，我知道了。”伊秋水娇嗔道。 要是没有外人在场，她恨不得在亲杨军一下。 “姐夫，不好意思啊，今晚让你独守空房了。”丁秋楠揽着伊秋水的胳膊道。 “哎，你这是横刀夺爱啊。” 杨军摇头苦笑，然后向院外走去。 在院里的人没认出他来之前，杨军连忙发动车子离开了。 回到家里后，他先是去隔壁院子一趟。 周苗苗告诉他，马香秀还没生，不过，听医生说，有可能今晚就生了。 杨安国和马驹子以及赵红梅三人守在医院里。 回到自己这边，又去了杨老四房间一趟，跟她闲聊了两间，就去洗澡了。 第二天。 杨军早早起床，开着车子就去大杂院。 把车子停好，他拎着几个搪瓷缸就向院里走去。 伊秋水已经起床，正在洗漱。 昨晚，她和丁秋楠是在杨榆的房间住的。 丁秋楠的奶奶被接到四合院后，那里已经不适合她们通宵达旦的聊天了，所以，她们索性直接去杨老四房间住。 反正那个房间闲着也是闲着。 丁秋楠已经回自己房间洗漱了，而且早饭也不在这边吃。 杨军把四个搪瓷缸摆在桌子上，打开盖子，里面是热气腾腾的大肉包子。 王玉英把煮好的碴子粥端上来，把碗摆好，挨个盛满，然后就去隔壁叫杨梅过来吃饭了。 这时，杨槐揉着惺忪的睡眼从里间出来，脸上挂着不高兴的表情，似乎在抗议没睡醒就被叫起来了。 “来，吃个包子。” 杨军把那了一个包子，吹了吹，递给他。 杨槐下意识的伸手，然后立马缩了回去，苦着小脸道， “大锅锅，我要吃牛肉饺子。” “小馋猫，大早上的哪有牛肉饺子，尝尝猪肉包子，比牛肉饺子还好吃。” “我不嘛，我就要吃牛肉饺子。” 杨军一听，沉着脸道：“听话，等改天给你送牛肉饺子，哦，还有卤猪肉。” “我不……” 杨槐刚想说不愿意，但一眼就瞅见王玉英从隔壁回来了，他立马乖乖地接过包子，坐在座位上，安静的像一位美男子。 杨军见状，摇了摇头。 最近这孩子被惯坏了，竟然连大肉包子都不爱吃了。 不过，好在还有人能管得了他。 小家伙天不怕地不怕，就怕王玉英拿笤帚抽他。 “你们先吃，梅子正在洗漱，等会给她留两个包子就行了。”王玉英道。 “嗯，知道了。” 杨军连忙把一个搪瓷缸盖上盖子，免得一会儿包子凉了。 随着月份的变大，杨梅行动越来越不方便了。 平时能利索做的事，现在都得花二到三倍的时间去做，甚至有的时候，还需要有人从旁边协助，所以，一家人都能理解她。 “妈，中院这是干什么呢，又是搬桌椅的，又是刷碟洗碗的。”杨军问道。 杨军来时，看到中院一大群人在忙活，但是他因为急着回后院，也就没多问。 “还能为什么，傻柱给孩子办满月酒呗。” 王玉英翻了翻白眼，有些吃味道。 杨军闻言，和伊秋水对了个眼色，然后低头吃饭不说话。 杨军顿时暗自责怪自己嘴贱，要是不问这一下，王玉英也不会拿这种眼神盯着他们。 杨军和傻柱也就前后相差几天结婚的，看看人家傻柱，现在都有儿子了，而杨军呢，到现在为止，怀孕都没动静。 “你们要抓点紧了，香秀和梅子也快生了，难不成你这个做哥哥的一点都不急？” 王玉英贴着碗边溜着碗沿喝粥，眼睛瞟了伊秋水一眼。 每当王玉英问到这个问题时，伊秋水就装作听不见。 此刻，她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低头小口的吃着包子。 “妈，上次不是跟你说了吗？你什么时候搬过去住，我们就什么时候要孩子。” 杨军也不知怎么跟王玉英解释此事，只能拿这个当挡箭牌。 他心里明白，王玉英是不可能搬过去住的，就像杨军无法跟她解释不要孩子的原因一样，两人谁都不肯妥协。 “你还别较劲，我告诉你，要不要孩子是你们的事，我可好心提醒你，秋水年纪可不小了，到时候不好生孩子。” 王玉英想把手中的筷子往桌子上拍，但是看了伊秋水一眼，觉得不应该在儿媳妇面前发脾气，于是轻轻地把筷子放在了碗上。 “嗯，您心里有数就行。”杨军点头道。 “啥意思？你的意思是，你们不要孩子，都怪我不搬过去住呗？” “嗯，您心里有数就成。” 杨军憋着笑，再次点点头。 “你……” 王玉英气得举着筷子就想抽他，但看了看旁边的儿媳妇一眼，悻悻的收了回去。 杨军心里明白，只要伊秋水在场，王玉英就不会抽他。 于是，最后一口包子塞进嘴里，把剩下的半碗粥喝完，抹抹嘴道， “我去找傻柱一趟，待会儿你直接过去坐席，不用出礼了。” 杨军想着傻柱办满月酒，不过去露个面说不过去，顺便把礼钱出了。 走到门口，他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于是，回头对王玉英道， “妈，傻柱有没有把猪肉的钱给你？” “给了，说是五十三斤猪肉，一共90元。”王玉英皱眉道。 第三百一十一章 何雨柱的何，晨晓的晓 杨军闻言，暗自算了一下。 当时，他是随便划拉一块猪肉给傻柱的，没想到划的刚刚好，按照傻柱给的钱数来算，大约是一块七毛钱一斤。 这个价格只能算是市场价了，不过，杨军也不计较这些，毕竟帮个忙而已。 “行，我知道了。” 杨军刚抬脚要走，就听见伊秋水说道， “我也吃饱了，我跟你一块去。” 看到出来，伊秋水没吃饱，但是她却不想和婆婆待在一起，免得又问一些关于孩子的问题，到时候彼此都很尴尬。 两人出了屋子，正准备去中院，正好碰见杨梅出来。 “梅子，你待会儿吃好后，去院外等我，我们一块去厂里。” “知道了，哥。” 杨梅闻言，挺着大肚子进屋吃饭去了。 …… 中院，傻柱家。 杨军作为男人，不方便进屋看孩子。 毕竟，现在冉秋叶还在坐月子，他一个大男人进去确实不妥。 于是，他给伊秋水十块钱让她进去看看孩子。 十块钱不算少了。 他记得当时结婚时，两家来往才十块钱，而现在只是办满月酒，已经算是高的了。 傻柱和马华以及轧钢厂后厨的两个师傅正在处理食材。 院子里的人也在帮忙，女人和大妈们帮忙择菜，剩下几个没事干的男人在帮忙招待客人。 二大爷和三大爷也过来帮忙了，他们依旧干老本行，里里外外转悠着。 别看傻柱昨晚上和他们闹得不愉快，但是，他们谁都没较真。 毕竟一个院子的住着，又不是那种解不开的死仇，大家以后还得相处呢，所以都过来帮忙了。 “柱子哥，恭喜啊。” 杨军来到傻柱面前，拔了一根烟给他，顺带着也给马华和那两位师傅也拔了一根。 毕竟他经常去后厨做菜，大家都认识，不打个招呼也不好。 “哟，军子啊。” 傻柱在围裙上蹭了蹭手，接过烟夹在耳朵上，笑呵呵道， “杨厂长能来，我倍感有面子啊。” “能不能有个正行？都是当爹的人了。” “嘿嘿！” “哦，忘记问了，你儿子叫什么名字来着？” 杨军把烟点上火，随口问道。 “何晓，何雨柱的何，晨晓的晓。” 傻柱见杨军问他儿子的名字，顿时高兴地就像吃了蜂蜜屎一样，嘴巴都快咧到耳朵根后了。 “何晓？” 杨军闻言一愣。 他没想到历史的车轮惯性如此之大。 在原剧中，傻柱和娄晓娥的儿子就叫何晓，没想到，在这个世界中，傻柱和冉秋叶的儿子还叫何晓。 难道这是巧合吗？ 杨军迷茫了。 这个世界巧合太多了，多到他都快出现神经错乱了。 杨军连忙摇了摇脑袋，尽量不让自己想这件事。 他知道，越想这件事，他就越会出现神经错乱，以至于以后很多天都吃不好睡不好。 “名字不错？我老丈人起的。” 傻柱锅里在炖猪肉，他一边用勺子撇着血沫，一边炫耀道。 “好名字，不愧是冉教授。” 杨军竖起大拇指道。 “不对，名字有问题。” “什么问题？” 傻柱一愣，连忙问道。 “你刚才是怎么介绍你儿子来的？”杨军笑眯眯道。 “何晓，何雨柱的何，晨晓的晓，有什么问题吗？” 傻柱挠了挠头，一脸茫然的样子。 杨军替他分析道：“你介绍孩子的姓名就介绍呗，为什么一定要强调是何雨柱的何？” 杨军背着双手，凑到傻柱面前，小声问道：“柱子哥，难不成这孩子……” “军子，你拿哥哥打镲是不？亏你还是大领导呢，就这点水平？” 傻柱一听，满头黑线。 杨军这话分明有歧义啊，暗示自己这个孩子的父亲有可能不是自己。 不过，这也怪不得别人。 谁让自己嘴贱，爱炫耀呢。 随便碰到一个人，他都会这么介绍，以此来炫耀他傻柱有儿子了。 按照正常思维，谁介绍自己的儿子会这么介绍？ 一般化都会直接报出名字，最多会在后面的名字上说几句，从来没听过介绍儿子的姓的，在大家的认知中，孩子肯定随自己父亲的姓啊。 “噗嗤！” 马华在旁边正在处理食材，一下没忍住，笑了出来。 马华这家伙平时不爱偷听杨军和傻柱谈话的，但是今天两人离的太近，躲又躲不掉，还是被他听到了。 傻柱回头望去，不光马华笑了，就连他带来的那两个师傅脸色也不对，虽然他们正在努力的憋着笑，但耸动的双肩却出卖了他们内心的想法。 “笑什么笑？信不信今天工钱没了？” 傻柱能忍受杨军开他玩笑，但是却不能容忍自己的徒弟和下属对他的不尊重。 杨军是谁啊？ 他不仅是自己的兄弟，而且还是厂长，面子还是要给的，但是马华和那两位师傅他就没了好脸色。 马华闻言，也不敢顶嘴，只能低头继续处理食材。 工钱要不要都行，但是得罪了傻柱，以后在食堂少不了给自己小鞋穿。 他才不触那个霉头。 “柱子哥，不是弟弟我想看你笑话，而是替你纠正错误啊。” 杨军神情一肃，认真道：“柱子哥，你应该这么介绍，何晓，晨晓的晓，前面那句就不要了。” “噗嗤！” 虽然嗤笑声很小，但还是被傻柱听到了。 “马华，干完活别走了，留下刷碗。”傻柱暴怒道。 杨军忍着笑，看着一脸生无可恋的马华，替他摊上这么个师傅而感到悲哀。 别看傻柱挺聪明的，但是有两个致命的弱点会降低他的智商。 一个是媳妇，一个是儿子。 在没有和冉秋叶在一起之前，他一直在添秦淮茹。 每天不仅从食堂带饭给贾家，而且还把自己的工资卡和粮本都交给秦淮茹，甚至贾家的三个孩子把傻柱家当自己的窝了。 另一个弱点就是他的儿子了。 以前经常和许大茂较劲，傻柱嘲笑许大茂是占窝不下蛋的公鸡，许大茂嘲笑他连窝都没有，更别提下蛋了。 现在好了，许大茂换了鸡窝依旧下不了蛋，而傻柱却翻身了，不光有了鸡窝，甚至连蛋都下出来了。 这对于傻柱来说，不啻于天降横福，所以，他开始到处炫耀了。 殊不知，他从未考虑向别人这么介绍自己儿子的时候有什么不妥，要不是杨军指出来，说不定还会有更多的人嘲笑他。 “军子，你走，我不留你吃酒席了。” 傻柱不能冲杨军发火，只能用这样的方式来表达自己的不满。 “嘿，柱子哥，还生气了？” 杨军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我告诉你啊，我已经出过礼金了，待会儿我妈过来吃席。” “只要不是你吃席就成。” 傻柱把头往边上一转，再也不理他了。 正在这时，伊秋水从傻柱家出来了。 于是杨军向她招招手，正准备向院外走去。 “哎呀，我怎么忘了这事。” 伊秋水刚走几步，突然惊叫道。 “忘了什么事？”杨军问道。 伊秋水没有回到他的问题，而是走到傻柱面前，问道， “何师傅，忘记问了嫂子了，你儿子叫什么名字啊？” 傻柱闻言，一头黑线。 杨军见状，连忙跑过来，拉着他的手就往外走。 “姑奶奶，快别问了……” 杨军和伊秋水刚到大院外，就听见傻柱咆哮的声音。 “马华，从今往后，后厨的卫生你全包了。” 杨军在院外苦笑。 马华这孩子笑点太低，心里藏不住事，你就不能找个没人的地方偷着乐吗？ …… 回到轧钢厂后。 杨军先回办公室把文件处理了一下。 然后给王二娃打了个电话，随后，两人就开车出了轧钢厂。 今天中午，杨军要和王二娃去抓奸。 这种事，不能交给保卫科的人去做。 毕竟，事关李三江的名声，他尽量把这件事控制在越少人知道越好。 来到李立新那个供销社。 王二娃把车子停在对面的路上，然后杨军一个人下去。 李立新正在店里盘点物资，见到杨军进来，楞了一下，然后目光微微的向旁边看了一下。 杨军回头望去，只见收银台的地方坐着一个二十左右的青年男子。 想必这个男子就是李明亮了。 李明亮皮肤呈古铜色，一看就是农村出来的，虽然穿的土里土气，但是样貌还算清秀，是那种女人看了就会喜欢的那种。 “来包大前门。” 杨军对售货员道。 “去那边交钱。” 售货员开了一张票，指着李明亮道。 售货员是不能直接收钱的，只能开好票，到收银员那里交钱，等交好钱后，收银员会在票据上盖上一个‘已收讫’的公章，然后拿着票据去取货。 其实这个时候的收银员不叫收银员，而是叫记账员，这个岗位虽然工作繁琐，但胜在轻松。 杨军拿着开好的票据走到李明亮跟前，按照票据上开具的数额，交了三毛五分钱。 大前门烟涨钱了，原先才三毛钱一包，现在都涨到三毛五了，随着物资的紧张，物价也跟着上涨了不少。 不过，杨军买烟是假，主要是想看清李明亮的长相。 交完钱后，杨军拿着单据回去取烟。 揣上烟，也没跟李立新打招呼就直接走了。 “往前开，找个没人的地方等着。” 一上车，杨军就把那包大前门丢给了王二娃。 他是不抽这种烟的，没有过滤嘴不说，而且还特别呛人。 反倒是王二娃不在乎这个，平日里除了去杨军办公室蹭烟外，他也经常抽这种烟。 不管怎么说，大前门还是不错的，这世上也找不到几种比大前门跟好的烟了，这种烟拿去招待人也是能上得台面的。 “看清楚了？” 王二娃把烟揣兜里，发动车子向前面开去。 “嗯！” 杨军嗯了一声就不再说话。 随后，王二娃把车子开出不远就掉头，然后停在供销社不远的地方等着。 第三百一十二章 捉奸 两人在车里坐了一会儿。 天气热的跟放在蒸笼里蒸似的，浑身上下黏糊糊的。 于是下车找了个阴凉的地儿蹲着。 大约抽了两根烟的时间，王二娃碰了他一下。 “老杨，快看。” 杨军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 只见一个十八九岁的小姑娘正站在供销社门口向里张望。 这个姑娘穿着一身碎花布衬衫，下身是浅色的粗布裤子，手里挽着一个竹篮子，上面盖着一块花布，看不清里面装的什么东西。 她长相清秀，皮肤白皙，脸上还有青涩未褪的稚气，整个人看上去非常清纯，尤其是两只大眼睛布灵布灵的，非常有灵性。 两人并没有立即跟上去，而是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过了一会儿，就见李明亮一脸欣喜的从供销社出来。 两人见面寒暄了一下，然后飞快的向对面那个胡同跑去。 王二娃刚要起身，杨军一下就把他拉住了。 “等一会。” 正当王二娃疑惑的时候，只见李明亮突然从胡同蹿出来跑回供销社。 一眨眼的功夫，又从供销社出来。 出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一瓶汽水。 “你怎么知道他要回来的？” 王二娃为刚才自己的鲁莽而自责，差点误事。 杨军翻了翻白眼，道， “我就问你，如果你老婆大热天的来找你，你第一件事是做什么？” “哦……，我懂了。” 王二娃‘哼’了一声，有些不服气的道， “我老婆才不会来找我。” 杨军嘴角撇了撇，心道：看出来了，就你武大郎挫样，你媳妇能来找你才怪。 “走，现在过去。” 杨军拍拍屁股上的尘土道。 “不等了？” 王二娃刚坐在地上，还没来得及歇口气呢，杨军就让他起来。 “我就问你，这个天，你及时的给你媳妇送上一瓶汽水，你媳妇会做什么？” 王二娃闻言一怔，想了想道：“她肯定骂我败家，怪我乱花钱。” 杨军满头黑线。 跟这种没情调的粗汉没法聊天，两人不在一个频道上。 如果，这事换做伊秋水，她肯定感动地以身相许。 尤其是是这两个年轻人，控制力不是那么好，此刻说不定正做些少儿不宜的事来。 杨军猜得没错。 刚到胡同口，还没来得及往里瞧瞧呢，就听见唧唧的声音。 两人伸头一看，李明亮和那个女的正搂抱在一起亲嘴了。 杨军还想再听一会他们说些什么呢。 可谁知王二娃却是个暴脾气。 自己兄弟的未婚妻和别的男的做一些出格的事，这不是给李三江带绿帽子吗。 “你们干什么呢？” 一声暴喝，王二娃就出现在他们面前。 此时，这对男女正在享受人生乐趣的时候，突然被人发现，犹如惊慌失措的小鸟一样，瞬间分开。 两人脸色煞白，似乎在做坏事的时候被人发现一样。 “你……你是谁？” 还是李明亮胆子大一点，见王二娃只是个五短身材的汉子，于是壮着胆子问道。 “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喽。” 王二娃从兜里掏出自己的工作证亮了亮。 李明亮念过几天私塾，当他看清王二娃是保卫科的人时，整个人都吓傻了。 脸色煞白，身子不停地发抖，步子不由地向后退了退，紧紧抓着那个女的不松手。 那个女孩虽然不认识字，但是她见李明亮这副表情，立马猜到眼前这个人身份不一般。 这时，杨军走了过来。 他看了一眼这对男女，问道， “你叫什么名字？” “我……我叫李明亮。” “没问你。” 那个女的见杨军把目光对准了她，她心神一慌，结巴道， “我……我……我叫黄云凤。” 黄云凤说完，紧紧地把身子缩在李明亮身后。 她一个农村姑娘，哪里见过这个阵势，再加上刚才那种举动，早就吓得不知所措。 黄云凤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再加上那双干净清纯的双眼，愈发的让人觉得我见犹怜了。 杨军暗自摇头，这么好的一位姑娘，竟然干这种事。 私德有亏，实在是太可惜了。 尤其是在这个年代，虽然没有男女授受不亲那种严格的要求，最起码作为人的诚信你总是要讲的。 你说说你，都和李三江订婚了，从严格意义上来讲，你已经是有有夫之妇了，竟然和别的男人…… 杨军不想说什么。 就从她刚才和李明亮亲嘴的动作，这个女人就不能要了。 “你知道你们刚才的行为叫什么吗？” 杨军面容一肃，声色俱厉的说道：“你们这叫乱搞男女关系。” “我们不是乱搞男女关系，同志你千万不要冤枉我们。” 李明亮一听，脸色顿时变了。 乱搞男女关系这个罪名可不是闹着玩的，如果一旦坐实了，他们两个人的名声就毁了，到时候不光被众人唾骂，而且一辈子的前途就毁了。 “不是乱搞男女关系？”王二娃手一指，厉声喝问：“你说你不是乱搞那女关系，那你们刚才亲嘴是怎么回事？” “我们……我们正在处对象呢。”李明亮分辨道。 “对，我们就是在处对象。”黄云凤附和道。 “那就是说，你们还没有结婚？没有结婚证，你们就是在乱搞男女关系。” 杨军站在胡同口，堵住他们的退路。 “我看这样，先把他们带回保卫科慢慢的审问。”王二娃道。 “两位同志，求求你们，千万别把我们带回保卫科，我给你们钱，求你们放我们一马。” 两人一听，王二娃要把他们带回保卫科，顿时吓坏了，连忙跪在地上求饶。 杨军二人对视一眼，眼神里默许的神色。 杨军眯着眼问道：“哦？你倒是说说能出多少钱？” “二十。” 李明亮闻言，双眸冒着精光，眼睛都不眨一下，直接竖着两个手指头道。 “那还是带回保卫科。”王二娃道。 “我……我真的只有这么多了，这是我一个月的工资呢。”李明亮苦着脸道。 王二娃也懒得听他解释，直接从后腰处掏出手铐。 “二百，二百，我出二百，马上就能给。”李明亮顿时吓坏了，连忙加价。 “对，我们出二百，立马就能给你。” 黄云凤一边说，一边从裤兜你掏出一个鼓囊囊的手帕。 一点点打开，里面露出卷成一卷的大黑十。 “给你，这些都给你，求求你们不要把我们带去保卫科。” 黄云凤一边数着钱，一边哭着哀求道。 到最后，她也不数钱了，直接把那卷钱全都塞给杨军。 杨军见她数钱，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如果没猜错的话。 这些钱全就是李三江给她的彩礼，没想到，最后她竟然用李三江给她的彩礼来掩盖她的丑事。 “够了！” 杨军一把把钱拍在地上，吼道：“你对得起李三江吗？” “啊？” 李明亮和黄云凤顿时傻眼了。 一听到李三江这个名字，顿时知道事情瞒不住了。 见杨军和王二娃这副表情，恐怕他们根本就不是冲着钱来的。 杨军见他们两个呆若木鸡的样子，叉着腰走来走去。 他点了一根烟，抽了一口道。 “你已经没资格再提李三江了，所以，我也就没有必要再对你们手下留情。” “不……我有话要说。” 黄云凤脸色煞白，梨花带雨的跪在地上，拖着脚步爬到杨军面前。 “两位大哥，虽然我不知道你和李三江是什么关系，但是我也是被逼无奈啊，我和明亮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是天生的一对，我也不奢求吃商品粮，宁愿一辈子待在农村陪着心爱的人，可我的父母一千块钱把我卖了，我……这不是我想要的生活啊。” 黄云凤鼻涕一把泪一把的把自己的甚是遭遇说了出来。 原来，黄云凤是他父母收养的女儿，本来是给他们养老的，可谁知，黄云凤却喜欢上了泥腿子李明亮，她父母顿时不愿意了，觉得这些年养了个白眼狼亏大了，硬是逼着她嫁给李三江。 原因无他，因为李三江那边给的彩礼高。 迫于父母的淫威，黄云凤只能妥协，但是她提出了一个苛刻条件，就是要一千块钱的彩礼和一个正式工名额。 当初，她这个想法非常简单，就是希望李三江能够知难而退，不要再纠缠她了，因为这个年头能拿得出一千块钱彩礼的几乎没几个人能做到，更何况为了娶一个农村姑娘也不值。 后来，她也没想到李三江那边居然答应下来了，不光给了一千块钱的彩礼，还给了一个人人羡慕进城工作的机会。 她向父母要了二百块钱彩礼，并且把那个工作名额给了李明亮，本想着能把李明亮安排好，也算对得起他了。 其实，两人的想法非常简单，就是趁着没结婚之前，两人再见几次面，彼此之间除了亲嘴之外，其他的也没什么出格的事。 听完黄云凤的讲述，杨军和王二娃陷入了沉思。 不管怎么说，黄云凤也是个可怜的人。 本来自己有了喜欢的人，却被父母逼婚，这事换做是谁，都不能坐以待毙。 对于婚前，他们俩的疯狂行为，杨军就不想多做置评了。 这事哪怕说得天花乱坠，李三江还是那个逼得他们劳燕分飞的罪魁祸首，如果硬是把他们两人凑在一起过日子，恐怕他们也不会幸福。 王二娃给杨军使了个眼色，问他这事怎么办？ 说实话，杨军也不知道怎么办。 如果换做刚才不知道这件事之前，他很有可能把他们送到保卫科给李三江出这口恶气，但是，现在知道了，就不能那么做了。 李明亮和黄云凤本就是可怜的人，杨军自然不会做那种落井下石的事，这种事他不愿意做，也不屑去做。 第三百一十三章 换亲 一根烟抽完，杨军还是没想出如何处理这件事的办法。 于是，他又接着点了一根烟，顺手丢了一支给王二娃。 抽了一口烟。 杨军蹲在地上，看着他们两人，说道， “说实话，我很同情你们两人的遭遇，也不想把你们送到保卫科，但是，毕竟你和李三江已经订婚了，而且还收了他的礼金，你们现在做了对不起他的事。” 杨军话锋一转，道：“你们自己说说这事怎么办？” 李明亮和黄云凤闻言一怔，疑惑的看着杨军。 他们俩做了对不起李三江的事，不该由他们提条件吗，怎么现在却反而问自己怎么办了？ “其实……我们只是亲亲嘴，没……那个，你要是不把我们送去保卫科，我……我还愿意嫁给李三江。” 黄云凤看了李明亮一眼，嘴唇紧抿，似乎很难下定决心。 “不行！” 杨军还没开口，王二娃就替他说了出来。 其实，王二娃的意思也是杨军的意思。 试问，谁愿意自己的媳妇没结婚前和别的男人亲嘴，以后结婚了，一想起这个事就觉得膈应。 再说了，如果黄云凤嫁给了李三江，以后他们这帮战友聚会，一见到黄云凤，心里就会看轻她。 不管是出于李三江的考虑，还是杨军他们这帮战友，他们都不同意黄云凤嫁给李三江了。 黄云凤二人，没想到王二娃回拒绝他们。 不过，一听到杨军他们不同意自己再嫁给李三江，两人眸子里顿时闪过一丝惊喜。 “要不……我们把彩礼退还给你们？”李明亮试着问道。 “不过，我们现在只有两百块钱，剩下的八百块钱，以后我慢慢还你怎么样？” 王二娃闻言，脸色一沉：“你觉得呢？” 退回彩礼是最基本的操作。 合着在你这里，李三江出钱，成全了你们俩，到头来，你们俩还得慢慢的还这笔钱。 就凭你一个泥腿子，你这辈子在地里折腾个二十年也不够还这笔钱的。 “钱，是一定要还的，没得商量。”王二娃道。 “可……可我爹娘是不会退这笔彩礼的，你们不了解他们，他们要钱不要命，钱到了他们手里，就别想再要回去。”黄云凤苦着脸道。 “呵呵！” 杨军和王二娃闻言，冷笑一声。 再无赖的人到了保卫科都老实的很，她父母要是真的不想退还彩礼，保卫科的人有一百种办法让他把钱吐出来，只不过，杨军不愿意这么做。 如果他要是真的那么做了，那这件事就瞒不住了，李三江的名声也就毁了。 李明亮和黄云凤见杨军二人一脸不以为意的样子，似乎根本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心里猜测，他们肯定有办法让她父母把礼金吐出来。 而现在，他们之所以没有采取行动，就是给自己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 所以，李明亮沉思了一下，从地上爬了起来，小心翼翼的说道， “两位大哥，你看这样行不？” 李明亮咽了口唾沫，整理一下情绪继续说道：“我家里还有一个姐姐，如果你们不嫌弃，我让我姐姐嫁给李三江怎么样？” 杨军闻言一愣，然后看了王二娃一眼。 王二娃眸子里闪过一丝惊喜，但很快又隐去了。 他上下打量着李明亮，然后问道：“你姐姐多大了？” “二十五了。” 杨军闻言，心头一沉。 二十五岁可不小了，先不说在农村了，即使在城里，也很少有二十五岁没结婚的。 除非…… 除非李明亮的姐姐是个离过婚的，要么是个寡妇。 也许是李明亮看出了杨军和王二娃眼中的疑惑，于是他连忙解释道， “不是你们想的那样，事情是这样的，我姐姐在十八岁的时候许配了邻村的一户人家，可就在过门的前几天，那个男的突然暴毙，后来，村子里的人觉得我姐是不吉之人，没过门就克夫，所以就再也没人上门提亲了……” 杨军闻言，点了点头。 没想到又是一个可怜的姑娘。 如果事情真如李明亮说的那样，这还真不算什么。 由于农村人封建迷信，把那个男人的死全怪到李明亮姐姐身上，以至于这么多年，她姐姐的婚事无人问津。 “你没骗我们？”王二娃问道。 “没有，我绝对没有骗你们。”李明亮慌张的连忙摆手道。 “没骗你们，明亮说得都是真的，这事你去村子里随便一打听就知道了。”黄云凤在旁边替他解释道。 杨军和王二娃对视一眼。 他们都觉得这两人不像是在说谎话，在面对他们终生幸福的大事之前，他们不会用谎话来搪塞他们的。 并且，如果这事成了，受益最大的就是他们两个。 杨军和王二娃也觉得这个主意靠谱。 用李明亮的姐姐代替黄云凤也不失为一个万全之策，如果让李三江知道了他们俩的事，他是无论如何都不肯再娶黄云凤了，即使两人勉强在一起，也不会幸福的。 倒是李三江那边，他对媳妇倒是没什么要求，上次的时候，他还觉得自己三十多岁的残疾人娶一个十八九岁的小姑娘有点对不住人家，如果把新娘子换成李明亮的姐姐，不管从年龄还是身份，两人都不觉得谁都不亏欠了谁。 一个是三十多岁的残疾人，一个是二十五岁的望门寡，可以说两人身份都差不多，谁也不会笑话谁，两人在一起，才是门当户对。 不过，这些事只是他和王二娃想象的，具体的还要看李三江和李明亮姐姐两个人的意思。 李三江这边还好说，有崔红影在，他娶什么样的媳妇都无所谓，而崔红影呢，她要求不高，就是希望有人给他们李家传宗接代，像李明亮姐姐这样的人，她自认为自己有些瑕疵，肯定会死心塌地的过日子的，绝对不会看不起李三江的。 倒是黄云凤，她如果一旦嫁给了李三江，那未来的日子可以想象的到，没有一个十八岁的小姑娘愿意会陪着三十多岁的残疾人过一辈子的。 “你说得倒挺好，你姐姐她能愿意吗？”杨军问道。 李明亮犹豫了一下，不过，他很快就给出了一个结论。 “愿意，我姐姐她肯定愿意的。” “你们是不知道，我姐姐在村子里抬不起头做人，每天都被人在背后指指点点，她早就想离开村子了，她曾经还产生过轻生的想法，要不是为了照顾我这个弟弟，说不定……” 李明亮说到这儿，眼圈一红，两行泪水簌簌落下。 “如果我姐能嫁给李三江，也算是成全她了，我想她一定会愿意的。” 两人一听，李明亮分析的还挺有道理的。 如果能嫁到城里，也就离开了那个村子，换一个陌生的环境生活，也就没人在背后指指点点了。 “你说了不算，我们要亲耳听你姐姐说了才行。”王二娃道。 “要不……我明天把我姐姐带来，你们亲自问一问。” “甭费那事了，你现在就带我们回村子。”杨军道。 杨军怕这小子跑了，或者是回家和姐姐串通，所以决定趁热打铁，今天就把这事办了。 “可……可我待会儿还得上班呢？” 李明亮脸上露出为难的表情。 “上班的事你就不用管了，你们李主任是我老战友，我跟他打声招呼就行。” 王二娃说完，推搡着李明亮往外走。 杨军看了黄云凤一眼，道：“你也跟着一起回。” 随后，一行四人回到供销社，杨军把李立新叫出来，他事情的经过跟他说了一遍。 李立新听完，也觉得由李明亮姐姐嫁给李三江更合适。 当时就表示，要跟着杨军他们一起去李明亮家看看。 不过被杨军拒绝了，他怕事情有什么变故，让李立新去找一下纪德民，然后由他们给李三江做思想工作。 李立新觉得杨军的话非常有道理，于是转身回店里打电话去了。 随后，杨军四人开着车向郊区驶去。 李明亮的家就在郊区不远的小李庄，开车不到半个小时就到了。 想想也是，如果路途太远，黄云凤也不可能每天都去看望李明亮。 车子一进村，一股古朴的气息迎面而来。 村子里大多都是土坯房，土房子、土院子、就连屋顶的稻草都是灰蒙蒙的，村子里的路非常窄，紧容一辆车通过，倒是路两边的树挺旺盛的，枝头上的知了不停的鸣叫，给这个炎热的夏天增添了些许烦躁。 按照李明亮的指路，杨军把车子停在了一户土房子面前。 看着一人多高的土坯院墙，杨军觉得那扇木门可有可无。 不过，令人失望的是，铁将军守门。 “我姐可能下地干活了，你们在这等一会，我去叫人。” 李明亮生怕杨军不相信，还往村口的方向指了指。 “很近，十分钟就能来回。” 杨军点了点头，示意他快去。 大白天的，村子里的人都下地干活挣工分了，李明亮姐姐不在家也正常。 不过，黄云凤留在这儿，也不怕这小子出什么幺蛾子。 于是，杨军和王二娃找了个阴凉的地方抽烟。 黄云凤似乎非常害怕他们俩，不敢靠近他们，躲在一边，并不时地偷看他们。 “你不回家看看？” 杨军见黄云凤偷看的表情有些搞笑，于是问道。 黄云凤没料到杨军回主动找她说话，一时间她慌张的不知所措，站在远远的地方，揉搓着衣角道， “我想先看看彩娟姐的态度，然后才能跟爹娘说我和明亮的事。” 黄云凤嘴中的李彩娟就是李明亮的姐姐。 杨军闻言，顿时释然。 这小丫头，年龄不大，心思倒是不少。 她分得清主次轻重，只要李彩娟和李三江的事成了，那么她和李明亮的事也就水到渠成了。 她的爹娘贪财，自然不会把到手的彩礼吐出来，所以，只要不让他们掏钱，黄云凤嫁给谁都一样。 “你就不怕你爹娘再把你卖了？”杨军问道。 黄云凤闻言一怔，脸色很快沉了下来。 杨军的话不无道理，依照爹娘的性子，很有可能再把她卖二遍。 到时候，她和李明亮的事又黄了。 “你们会不会要回彩礼？” 黄云凤忐忑了半天，终于鼓足勇气问道。 “你说呢？” 黄云凤闻言，脸色顿时一沉，苦着脸不说话。 如果，李三江这边不要回礼金，她和李明亮的事还有转机，要是他们要回礼金，说不定她爹娘还真的把她再卖一遍。 杨军见她低头不语，一副惶惶的样子。 这丫头说到底也就是个孩子，心性还不成熟，遇到问题容易钻牛角尖，如果换个角度来看，这件事情有很多种解决办法。 但是碍于年龄和心理因素，有时候把自己逼上绝境的并不是别人，而是自己。 这就是所谓的思维盲区，或者是理智的瓶颈。 第三百一十四章 达成协议 杨军不再逗她，坐在树荫底下闲聊。 这日头太毒了，坐在树荫下干渴难耐，也不知道那些在地里忙碌的农民是怎么撑得下去的。 生活有很多无奈，有时候让人丧失理智，泯灭人性，可又有什么办法呢，生活要继续，人要活着，就要张口吃饭。 人只要活一天，就得为了那口吃食劳心劳神。 正当杨军快要睡着的时候，远远地有两道模糊的身影向他走来。 树荫中透过的阳光顿时一暗，一道身影遮住了他的视线。 “大哥，醒醒，我姐来了。” 杨军恍惚中，觉得有人推了自己一下。 他有些疲惫的睁开双眼，只见李明亮一脸汗水的站在自己面前。 “我睡着了？”杨军喃喃自语道。 “夏日犯困，睡着了也正常。”李明亮笑道。 杨军回头望去，只见王二娃比自己睡得还香，嘴边的哈喇子都流下来了。 杨军踹了他一脚，连忙把他弄醒。 自己睡着也就罢了，这家伙也能睡着。 “你姐姐来了吗？”杨军揉了揉惺忪的睡眼问道。 “那呢？” 杨军顺着李明亮手指的方向看去。 只见一个二十多岁的妇女正背着一捆玉米秸秆码在土墙边。 这种秸秆还泛着青色，一看就是那种欠收的庄稼，既不能长玉米，还争地肥，所以只能弄回来喂牲口了。 李彩娟和李明亮长得很像，皮肤白净，脸堂也漂亮，身上穿着一件碎花长袖衬衫，由于汗水的原因，衣服全湿透了，贴在身子上，把身材衬托的凹凸有致。 李彩娟性格内向，一看就不爱和人打交道，见杨军和王二娃两个大男人盯着她看，顿时脸红了。 似乎知道了他们的来意，所以脸色一直红红的，目光躲闪，不敢看着他们。 “你就是李明亮的姐姐？”王二娃上前问道。 李彩娟点了点头，从裤兜里掏出一把钥匙开门。 “先进去再说。” 很显然，李彩娟不愿意在大门外说这种事。 王二娃刚想进去，却被杨军拦住了。 “那个……你先洗洗换身衣服，我们待会儿再进去。” 李彩娟脸色一红，眸子里闪过一丝感激之情。 她红着脸点了点头，然后进家门，反身把门从里锁上。 “你姐愿意吗？” 王二娃性子急，只好问李明亮了。 他相信，李明亮肯定把这事跟她姐姐说了。 “愿意啊，我之前就说过了，我姐肯定愿意啊。” 杨军在边上听了，时不时的摇头。 事情到了这一步，不管出于什么原因，李彩娟都会答应这门亲事的。 为了弟弟的幸福，她也得嫁给李三江。 当然，她也不想在这个村子里呆下去了。 就她这个克夫的扫把星，估计这辈子都没人敢娶她了，有可能她会像现在这样孤独到老。 过了大约十来分钟的样子，院门从里面打开了。 “进来。” 李彩娟换了一身干净都衣服，头发湿湿的，一看就是刚洗过澡。 几人没说话，跟在她身后向院子里走去。 院子中有一颗泡桐树，树下摆着一张四方桌子，桌子上有几个晾好的茶水。 几人坐下，不用她让，杨军和王二娃就各自端着一个碗大口大口的喝了起来。 放下茶碗，杨军抹了抹嘴巴，看着他们都不说话，所以，只能自己先开口了。 “嗯……事情你都知道了？” 杨军总觉得有点逼良为娼的感觉，自己大老远的跑来，逼她嫁给李三江。 李彩娟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我们是李三江的战友，我们这次来就是想问问你愿不愿意……” 杨军总觉得说不出口，然后给王二娃使了个眼色，让他来说。 王二娃见状，翻了翻白眼，然后一脸肃容的问道， “你别紧张，我们没有逼你的意思，现在讲究的是婚姻自由，你要是愿意则罢，要是不愿意，我们也不会为难你弟弟，只要黄云凤把一千块钱的彩礼退回来就成。” 杨军撇了撇嘴，王二娃也是个直男，还不如自己呢，说话这么直白。 话里话外的意思，不就是人家不同意，就要回彩礼吗？ “我愿意。” 李彩娟的声音非常小，声音小到只能自己听见。 不过，杨军等人还是听见了。 见李彩娟一脸娇羞的样子，一看就是自愿的。 “李三江是个退伍军人，非常优秀，虽然他一条腿没了，但是他在城里有房子，也有正式的工作，生活有保障的，你嫁过去肯定比现在的日子要强。”杨军替她分析道。 “你们说的这些我都知道，我也愿意嫁过去，但是我有一个条件，希望你们能答应。”李彩娟右手小拇指拢了拢鬓角的湿发道。 “好，你说。” 李彩娟看了看黄云凤道， “我的条件就是，你们能不能不要云凤妹子退回彩礼，就当这彩礼是给我的怎么样？” “哦，你们放心，云凤那两百块钱还是还给你的，至于剩下的八百，让她们以后慢慢还，行吗？” 杨军一听，顿时悲从心来。 多么淳朴的女孩，为了弟弟的幸福，甘愿牺牲这么多。 李彩霞肯定也知道，那笔彩礼，云凤的父母肯定不会退的，她唯一能做的就是以自己的幸福为代价，换取李三江对黄云凤的谅解。 “行，我替三江做主了，那一千块的彩礼就不要了。” 杨军一听，还有什么不愿意的。 这么善良的女孩打着灯笼都找不着，李三江能娶到她，是他十辈子修来的福气。 “还有……” 李彩娟张了张嘴，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但是却又很为难的样子。 她刚刚说好的，一个条件，现在如果再张口，就显得得寸进尺了。 “你说，只要不是太过分，我们都答应。” “我……我是想说，能不能让我弟弟继续在供销社上班啊？” “没问题。” 杨军还以为是什么难事呢，于是拍拍胸脯保证道：“等你和三江结婚了，我在轧钢厂也给你安排个工作怎么样？” “轧钢厂？” 李明亮激动道：“您说的是红星第三轧钢厂吗？” “对，就是那个轧钢厂。” 难怪李明亮如此激动，四九城周边的人，谁没听过轧钢厂啊，那可是全国数得着的万人大厂，大家都知道那个厂子福利待遇好，都想去那里上班。 可农村人想吃上商品粮，哪是那么容易实现的，在他们印象中，这种事根不不敢想象，他们这些人，辛辛苦苦在地里劳作一年，到头来还不如人家一个月的收入高。 一听说杨军能在轧钢厂给李彩娟安排工作，几人似乎有些不信。 当初黄云凤提出一个苛刻条件，除了一千块钱的彩礼外，就是要一个正式工的名额。 要知道，一千块钱的彩礼好弄，一份正式工的名额却难如登天。 只要好好干，要不了几年就能攒够一千块钱。 “您……您说的是真的吗？我真的能去轧钢厂上班吗？”刘彩娟问道。 李彩娟心里明白，嫁过去后，要是能有份正式工作，也能减轻家里的负担，毕竟，李三江是个残疾人，她不能把全部的希望放在他身上。 所以，当杨军提出给她安排工作的时候，她心里多了一份希翼。 王二娃见状，笑了笑道：“你还不知道？我来给你们介绍一下。” “这位就是轧钢厂的厂长杨军，别说安排你了，就是再安排个百八十人都没问题。” 杨军为了配合王二娃说话，顺手把自己的工作证递了过去。 “你就是杨军？没想到我还能见到你这么大的领导。” 刘彩娟一脸激动的说道。 要说不知道公社领导是谁，大家可能情有可原，但是要是不知道轧钢厂厂长是谁，那就真的被人笑话了。 只要是四九城周边的人，谁没听说过轧钢厂，轧钢厂厂长是谁，他们也是耳熟能详。 有的时候，就是轧钢厂内部的人还没有他们了解轧钢厂的具体情况。 只要一提到轧钢厂的厂长，他们每个人都能说上两句，就连厂长七大姑八大姨六大奶奶的全都给你数落一遍，甚至厂长有什么花边新闻，他们也是一清二楚。 所以，但杨军自报家门时，刘彩娟他们才如此激动。 没想到每日挂在嘴边的人竟活生生的站在自己面前，她们怎能不激动。 “你现在相信我们说的话了，只要你嫁过去，绝不会让你过上苦日子的。” 杨军说着，把工作证收了回来。 “实话跟你说，李三江对我有救命之恩，曾经替我挡过子弹，要是没有他，也就没有今天的我，所以，他的事我不会不管的，你嫁过去绝不会让你过上苦日子。” “嗯，嗯，我信。”刘彩娟频频点头。 此刻，她的眼里冒着星星，似乎对这门亲事有些期盼，甚至想着能早点嫁过去。 她相信杨军的话，知道他没有骗自己。 如果，杨军和李三江没有这种救命之恩，她知道杨军这么大的领导不会费劲巴拉的为这事忙前忙后。 “如果，你没其他意见，那这么这门亲事就这么定了？” “好，我都听您的，杨厂长。”刘彩娟娇羞的点头应道。 杨军感叹身份的力量比想象中的还要强大，要是早知道这样，他还不如一开始就亮明身份，省的费这么多口舌。 “如果没什么问题的话，我让三江尽快来提亲，你看成吗？” “嗯！” 刘彩娟娇羞的脸上笼罩着一层光辉。 正事谈完，杨军也不想再呆下去，于是打了声招呼，就和王二娃回城了。 路上，杨军坐在副驾座上闭目养神。 他都思绪很快就回到十年前的一个大雪纷飞的冬天。 那时候，他刚参军不久，就进入异国他乡战场，那时候的连队里，大多都是像他这样参军不久的毛头小子。 那时候，纪德民还是他们的连长，李铁柱、王二娃、李三江、李立新、高胜利……这些人都是他的战友，当时他们这些人都是来自同一个地方，所以，他们的关系比较铁，在战场上，他们互相帮助，互相依靠，彼此为后盾，生死与共。 几经生死，他们之间铸就了一道坚硬如铁的生死友谊。 他们都替对方挡过子弹，把自己的背后放心的交给对方，几场战斗下来，他们之间的战友情牢不可破，以至于后来他们转业回地方后，还能彼此互相照顾。 第三百一十五章 发现古墓 李三江曾经替杨军挡过子弹，要不是他，杨军很可能就回不来了。 经过大大小小几十场战斗，杨军能够活着回来，除了自身本领过硬外，最主要的就是，他有一帮替他挡子弹的兄弟。 所以，后来，杨军回到地方工作后，没少帮助这帮战友。 当然，战友们也没少帮他。 回到城里后。 两人没有回厂子里，而是直接去了李三江家。 一到地方，就发现纪德民和李立新都在那儿了。 刚进家门，就听见李三江的老娘崔红影在那里抱怨。 “我就说嘛，小姑娘就是不牢靠，眼光高，你看看现在弄成这个样子，我都怎么办才好了。” “我都跟邻居把牛都吹出去了，说是年底请他们喝喜酒的，现在好了，人没了不说，钱也打水漂了。” “婶子，你别着急，现在下结论还早，一切要等军子回来再说。”李立新安慰道。 “不行，我等不及了，现在就去他们家问问，这门婚事不结了，他们必须把彩礼退回来。” 崔红影一想到一千块钱的彩礼，顿时心疼的要命。 要知道，那可是二代人的全部心血，其中还有一部分是从别人那拆借而来的。 “哟，婶子，你这是准备去哪儿？” 杨军站在门口，笑呵呵的看着崔红影。 “呀，你们可回来了，赶紧说说是怎么个情况？” 崔红影双眸一红，连忙把杨军往屋里拉，还没等他坐下就催问道， “姓黄的愿不愿意退彩礼？” 黄云凤和别的男的搂搂抱抱，这个女人肯定不能要了，她现在关心的是能不能把那一千块钱的彩礼要回来。 “没有。”杨军摇了摇头。 崔红影闻言，双眼往上一翻，身子后仰，差点晕了过去。 “婶子！” “妈！” 众人一阵忙乱，才把崔红影扶住。 “婶子，你先别着急，你听我把话说完。” 杨军暗自责怪自己刚才太鲁莽了，他就不应该先提彩礼的事，应该先说李彩娟的事，这样的话，崔红影就不会晕过去了。 “虽然彩礼没要回来，但是给你换了个儿媳妇。” 随后，杨军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 说完后，杨军一脸认真的看着崔红影，眼神似乎在询问她对这个新儿媳妇有什么意见。 “你个大喘气的，刚才为什么不先告诉我这个消息。” 崔红影突然拍了杨军一下，整个人立马从地上爬起来，心情似乎非常不错。 “婶子，不怪我啊，是你先问这个问题的啊。” 杨军双手一摊，苦着脸道。 现在见崔红影没事了，他也不介意开个玩笑调节一下气氛。 崔红影翻了翻白眼，然后对李三江道， “三江，我觉得这个刘彩娟挺好的，你觉得呢？你会不会嫌弃她是个望门寡？” 李三江颓然的坐在椅子上。 这一天的功夫，他的未婚妻从一个人换成了另外一个人，这速度变换的确实有点快，他一时间还难以接受。 “妈，就我这个样子，是个女的都配的上，我哪有资格嫌弃人家啊，再说了，什么望门寡啊，那都是封建迷信，我才不会在乎这些。” “是是是，都是迷信，妈也不信那个，只要你不嫌弃，那这个亲事就定下了。” 见儿子不反对，崔红影松了一口气。 别说李三江没有嫌弃的资格，就是她也没了那份心气。 儿子这个情况，能有人愿意嫁给他就不错了，她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军子，你跟婶子说说，那姑娘长的漂不漂亮、能不能吃苦、性格好不好？” 崔红影来个经典三连问，杨军都不知道先回答哪个了。 “婶子，我跟李彩娟约好了，这几天你们就去提亲，到时候你见着了，就知道好不好了。” 杨军停了一下，然后趴在她耳边小声道， “婶子，我跟你说，刘彩娟屁股大，能生儿，其他的我就不多说了哈。” “嗯嗯，其实婶子就是想问这个的。” 崔红影朝他眨巴一下眼睛，心领神会的样子。 “我看也别等过几天了，不如趁热打铁，明天我们这帮老战友亲自去给三江提亲。”纪德民拍板道。 “行啊，有你们这帮老战友亲自出马，我也就放心了。” 崔红影非常赞同纪德民的这个建议，她是真的害怕了，生怕李三江的婚事再次一波三折，见纪德民亲自应下这事，她也就放心了。 “行，明天我们一块去一趟。”杨军道。 “没问题。” 王二娃和李立新纷纷附和道。 随后，几人又商量了一下求亲的细节以及将来办酒席的日期等等。 谈完后，几人就一块出来了。 出了院门，几人分道而行。 回到轧钢厂，杨军什么事都不做，直接把门一锁，躺在沙发上睡大觉。 也不知睡了多久，就听见办公室的门被人拍的啪啪响。 “厂长，工地出事了。” 杨军闻言，吓了一跳，连忙爬了起来。 把门打开，发现是冉教授。 现在的冉教授负责医务楼的筹建工作，现在资金已经到位了，施工队前两天也进入施工现场。 这才动工没两天，工地就出事了。 “冉教授，文人要有静气，遇事不要慌，有事慢慢说。” 杨军把他让进来，顺便点上一支烟给提提神。 工地能有个屁事，最大的事也就是出现工伤。 工伤也不怕啊，按程序，该治的治，该赔的赔，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即使出现死亡，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嘛，有什么事还得惊动他。 杨军睡得正香，被人叫醒，起床气很重，心里满是抱怨。 “是，厂长说得对，看来我这几十年的书白念了。” 冉教授连忙做自我检讨，为了证明自己是个有静气的人，他已经不像刚进来的时候那样慌乱了。 他往沙发上一坐，头靠着沙发背，尽量让自己放松下来。 杨军见他老神在在的样子，似乎故意对自己刚才说的话有什么误解。 “我说冉教授，我收回刚才说的话行吗？你有话就说，别抻着了。” 杨军撇了撇嘴，心中腹诽，读书人就是矫情，这还拿捏上了。 “嘿嘿！” 冉教授见杨军让步了，他也不好再抻着了，于是他坐正身子，往杨军这边凑了凑，小声道， “厂长，工地上刚刚挖出一座古墓。” 杨军闻言一愣，一脸吃惊的看着他。 也不知过了多久，杨军突然跳了起来。 “我说冉教授，这话你可不要乱说。” 杨军重新坐了回去，双眼盯着冉教授道：“冉教授，我兹当你刚才没说过那句话，现在给你一个机会，重新组织语音，工地到底出了什么事？” 冉教授把身子坐正，一脸肃容道， “好，那我重新向厂长汇报一遍。” 冉教授盯着杨军的双眼道：“工地刚刚挖出一座古墓，看样子规模还不小，估计是个帝王墓。” 杨军闻言，差点闭过气去。 让你重新汇报，你就这么汇报的。 大喘气的，净特么瞎扯，还帝王墓？ 杨军最不愿意听到的消息就是这个。 一但工地发现古墓，工程就立马叫停，这样不仅会耽误工程的进度，甚至考古队开进来后，还有可能影响轧钢厂的生产。 如果，真如冉教授说得那样，这要是一座帝王墓，那就麻烦就大了。 国家对古墓的保护非常严格，所有的工程必须给古墓保护工作让路。 打个比方，如果现在要修一条铁路，路线正好经过一座古墓，那不好意思，为了保护古墓，铁路必须要改道。 轧钢厂发现的这座古墓，如果只是普通的古墓还好说，最多也就耽误几天的功夫，但是如果是大墓，或者说是帝王墓，那就不好意思了，轧钢厂的工作必须给古墓保护工作让位。 试想一下，如果当年在发现秦始皇兵马俑的上方正好有一座轧钢厂，你说说，轧钢厂是不是要面临搬迁的后果？ 杨军现在慌得一批，他只能乞求这座古墓不是大墓，更不要是什么帝王级别的墓。 四九城是个五朝古都历史的城市，分别是：辽、金、元、明、清。 明清就不说了，这两个朝代的帝王陵史书上都有记载，并且都能找到安葬的地方，至于辽、金、元、这三个朝代，他们都属于少数民族统治的朝廷，他们的丧葬文化有别于汉人，他们死后，都是秘密发丧，史书上也没有记载，所以，根本就没人知道他们丧葬的地点。 在现有的出土古墓中，辽金元这三个朝代的古墓非常少，甚至可以用绝无仅有来形容，一旦发现是这三个朝代的帝王墓，那么，为了弥补这三个朝代的历史缺失的信息，上面很可能会非常重视这个古墓发掘工作。 到时候，轧钢厂所有的工作必须为之让步。 “现在知道这事的人多不多？” 杨军急忙问道。 “多，非常多，几乎工地上所有的人都知道了。” 冉教授见杨军一脸急色，知道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他只能用最简短的语言回答。 杨军闻言，手扶着脑袋靠在沙发上。 这件事麻烦大了。 如果这事只有很少的人知道就好了，到时候他让保卫科的人直接封锁现场，然后回填地基，另择址重建医务楼就是了。 但是，现在不行了。 知道的人太多了，如果现在继续封锁消息，很可能会适得其反。 “哦，王二娃吗？” 杨军抓起电话就给保卫科打了个电话。 …… 放下电话后，杨军立马跟随冉教授去施工现场。 到了现场后，杨军发现工地上人山人海。 除了工地上的建筑工人外，轧钢厂的很多职工都跑过来看热闹了。 王二娃正领着一百多名保卫科的人清理现场。 “轧钢厂的职工马上回去上班，否则直接按旷工处理。” “建筑工人兄弟们全都到一食堂集合，任何人不许乱跑，否则后果自负。” 王二娃拿着个铁皮喇叭站在一块高地上反复重复这几句话。 不一会儿功夫，轧钢厂看热闹的人全都散了，剩下的几十名建筑工人在保卫科的陪同下前往一食堂。 随后，保卫科的人赶紧封锁现场，并且把警戒线拉到几十米开外。 这时候，袁凯宗和尚铁龙他们都到了。 “老杨，怎么办？”袁凯宗问道。 杨军没有说话，而是把尚铁龙、刘峰、闫怀生他们三个叫过来，几人围在一起开了个临时会议。 杨军也懒得再商讨，直接下达命令。 “刘副厂长，通知下去，今晚全体职工加班，尽量别让一个职工出了轧钢厂大门。” “老尚，你赶紧通知食堂，安排夜宵，另外做好后勤保障工作。” “老阎和老袁，你们两个主要做好职工们的安抚工作，尽量这时候别生出乱子。” 说完之后，杨军自言自语道， “这事得跟上面汇报一下。” “好的，厂长。” 袁凯宗他们纷纷应道。 他们都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不敢耽误，立马去做事去了。 等他们走后，杨军把王二娃单独叫过来。 吩咐他一定守好轧钢厂大门，在他没回来之前，不准任何一个人从轧钢厂出去。 第三百一十六章 欠抽的钱向荣 杨军回到办公室，立马就给大领导打了个电话。 听完汇报后，电话那头沉默了半天。 杨军静静地握着电话耐心的等待。 他知道这事急不得，大领导需要时间去考虑。 “这事你处理地非常妥帖。” 大领导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你那边先稳住，我马上联系文保单位，连夜勘探，到时候等初步结果出来后再说。” “知道了，领导，我马上去办。” 杨军挂断电话后，点了一支烟，坐在沙发上思索着大领导的意图。 其实，大领导也没什么好的主意，就是想先通过私人关系找到文保单位的人，然后让他进行初步勘探，视古墓规模的大小来决定事件的处理方案。 如果是小墓，那就无所谓了，随便让他们勘探几天就结束了，如果是大墓，恐怕大领导也决定不了，只能向上面汇报，具体的由上面决定。 抽完一支烟后，杨军下楼再次到施工现场查看。 他想着能否靠自己的能力能判断出这个古墓规模的大小。 前世的时候，他经常看考古类的节目，不敢说对文物有多深的了解，但是他想从中找出端倪，以此判断古墓的类型。 当然，他也只是抱着试试看的目的而去的，他可不敢相信自己这个啥都不懂的门外汉就能判断古墓的大小。 他之所以这么做，就是为了给内心寻找一份安慰。 来到施工现场。 保卫科的人见是杨军，连忙把警戒线抬高，让他进去。 此时，工地上狼藉一片，到处都是丢弃的工具。 医务大楼是在原先一个废弃的仓库地基上建造的，但是旁边有一块一亩多的空地，本想着和主楼连在一起建个裙楼的，没想到问题就出在那块空地上。 建筑工人在挖裙楼地基的时候，挖到十来米的的地方，突然挖不下去了，上面的泥土非常坚硬，隐隐可见白色的糯米。 在封土层的一个角落，地上有两块青色的大石板被撬在一边，里面露出一个长方形的洞口，洞口不大，紧容一人弯腰通过。 杨军趴在洞口往里看了两眼，里面黑黢黢的，啥都看不到。 他也没有钻进去看看的想法。 里面情况不明，先不说有没有传说中的机关了，就是里面封闭了这么长时间，冒然进去会不会缺氧，空气中有没有毒。 看不出究竟，杨军怅然若失。 现在的情况就是只能等待考古队的人了。 回到地面，杨军顺便在全厂转了转。 出了这种事，再加上厂子里突然宣布加班，职工们肯定有情绪。 他随便瞅着一个车间进去，刚进去就看见车间里的人没几个安心干活的，大家三三两两围在一起讨论着古墓的事。 不过，大家讨论最多的就是，古墓里能不能发现宝藏，这些宝藏能值多少钱等等。 其实，大家对这次突然加班心知肚明，但是却没人敢议论这件事。 “主任，求求你，让我回家，我家里四个孩子没人管呢。” 正当杨军往回走的时候，就听见有人在吵闹。 回头望去，只见粱拉娣正鼻涕一把泪一把的向车间主任郭大撇子哭诉。 “粱拉娣，你不要闹了，加班的命令是刘副厂长亲自下的，我也没办法，就是我批准你回去了，你能走得出厂门吗？” 郭大撇子双手一摊，无奈道。 粱拉娣一听，顿时一愣。 她想想也对，即使郭大撇子同意了，保卫科的人也不会让她走的。 “主任，你先批准我回家，至于能不能出厂门，我再想办法，家里四个孩子没人照顾不行啊。” 郭大撇子一脸为难的样子，他沉思了一下，拒绝道， “不行，保卫科的人放不放你出去是一回事，如果这个假我要是批了，我这个主任就甭想干了。” 郭大撇子把粱拉娣的手从自己胳膊上拿开，然后转身就离去。 杨军见状，不敢停留，转身就出了车间。 他怕粱拉娣求到他头上，到时候你说他是批还是不批。 他是知道粱拉娣家的情况的，丈夫死了，她一个人拉扯着四个孩子，确实不容易的。 厂子突然通知临时加班，她如果不回去，孩子确实没人照顾。 不过，杨军突然想到原剧中，粱拉娣四个孩子皮实的很，四个孩子好像叫什么大毛、二毛的，每当粱拉娣没空管他们时候，几个孩子就到处捉摸着吃食，根不就不用粱拉娣操心。 想到这儿，杨军也就释然了。 这个年代的孩子，没有后世那么娇贵，他们从小就知道生活的艰难，很早就知道替家里分担压力，所以，一个晚上不回去，也是没问题的。 像粱拉娣这种情况的职工有不少，杨军怕继续转下去，麻烦肯定上身，于是转身就回去了。 刚到办公楼下，就见一名保卫员跑了过来。 “报告厂长，门外有人找您，说是上面派下来的。” 杨军楞了一下，然后挥了挥手道， “知道了。” 杨军说完就转身向厂门口走去。 到了厂门口一看，那里停着两辆车，一辆是吉普车，另外一辆是卡车。 这时，一个三十岁左右的中年人正在和门卫交涉。 “厂长来了。” 也不知是谁喊了一声，人群立刻安静下来，那个中年人见到杨军愣了一下，然后径直向他走了过来。 “杨厂长，您好，叫钱向荣，是郭领导让我来的。” 中年男子嘴角挂着笑，隐晦的向他眨巴一下眼睛。 杨军一愣，没想到大领导派来的人这么年轻，而且看起来也不太稳重。 不过，出于礼貌，杨军还是和他握了握手。 “欢迎钱同志，里面请。” 杨军回头对正在值班的何大壮道， “何队长，要是没什么问题就放行。” “是，厂长。” 何大壮应了一声，连忙吩咐保卫科的人加紧登记。 杨军领着钱向荣先回办公室，至于他带来的那些人，杨军让保卫科的人直接带到施工现场待命。 既然钱向荣是大领导派来的，此人应该可靠，而且这事，两人必须先找个安静的地方通通气。 “杨厂长，久仰大名啊。” 路上，钱向荣笑了笑，表现一副与他亲近的样子。 “你……认识我？” 杨军楞了一下，问道。 “呵，瞧您这话说得，我们大院里谁不认识你啊。” “什么大院啊？” 钱向荣停下脚步，看了看四周无人，笑着道， “防火防盗防杨军，哈哈！” 杨军脸色一黑。 “你是……钱佳佳的哥哥？” “对喽。”钱向荣故意把尾音拉的很长。 这个口号也只有军属大院的人知道，再联想一下钱向荣也姓钱，他立马猜到了他是谁。 早就听说钱佳佳有个在文保单位工作的哥哥，只是一直缘铿一见，没想到今天就到本人了。 难怪这家伙一见面就对自己挤眉弄眼的，原来是大家神交已久的缘故。 “哈哈，军子哥，弟弟跟你开个玩笑呢。” 钱向荣见杨军脸沉如水，连忙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歉， “之前火腿的事还没谢谢你呢。” 每个星期，钱佳佳都向他要火腿，原来，是给这个家伙准备的。 “小事一桩，以后不要在背后诋毁我就是了。”杨军摆摆手道。 “嗐，那哪是诋毁啊，那是大家在肯定你能力出众，要不然大家不会防着你了。” 杨军扶额，无语地看着钱向荣。 他发觉了，这家伙比自己还嘴贱，尤其是爱开玩笑。 大家初次见面，你就不能留下一个稳重的印象吗？ “好好，弟弟错了，我不说了还不成吗？” 钱向荣见杨军似乎真的生气了，连忙表示歉意。 杨军带着他来到办公室。 把门一关，也不给他倒水，直接把烟往茶几上一丢。 “烟放那里了，想抽就抽。” 他发现，跟这个家伙还真不能客气，你越是客气，他就跟你越不客气。 钱向荣脸皮子抽搐几下，撇撇嘴道：“我这一路急急忙忙的赶过来，也没杯茶吗？” “自己倒。”杨军指着暖水瓶道。 “太没诚意了，好歹我也是过来帮忙的。” 钱向荣并没有去倒水，而是拿起茶几上的烟看了看，只见他眸子里闪过一道精光，随后抽出一支点上，然后直接把那包烟揣进自己的兜里。 杨军见了，眼皮子翻了翻，也没说什么。 “说说，你们接下来准备怎么做？” 这家伙是自己人，难怪大领导会把他派过来，所以，他也不客气，直接开门见山。 “我哪知道啊？” 钱向荣翘着二郎腿，双手一摊，表示不知道。 “这得下去看看才知道啊，我这还没到现场呢，下面什么情况都不知道，你让我怎么说。” 杨军被气的不轻，看他一脸贱兮兮的样子，真想把他弄到没人的地方抽他一顿。 “那你还在这里干什么？赶紧下去啊。”杨军也是没好脸色。 “你……” 钱向荣无语地看着他，心里腹诽：下去之前不得提前通通气啊。 “得，惹不起你，我下去了。” 钱向荣翻了翻白眼，起身就向外走去。 “记住啊，该说的说，不该说的别说。” 临出门前，杨军叮嘱道。 钱向荣闻言，出门差点绊倒。 啥叫该说的说，不该说的不说，咱也是有职业道德的好不？ 杨军没有跟他下去，而是让姜秘书过去配合他们的工作，顺便让他看着点钱向荣那帮人，一有情况，就立马向他汇报。 此时，早已过了轧钢厂下班的时间。 厂门口聚集了一大批来上夜班的职工，王二娃连忙叫人写了一份通告贴在门口。 通告上上也没说明原因，就是让今晚上夜班的职工全都回去，至于明天要不要来上班，只能等通知。 一时间，大家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纷纷议论猜测着。 不过，在保卫科的催促下，他们才离开。 此时，天色越来越暗，再有一刻钟的功夫，太阳就彻底躲在山的背面了。 车间里的职工们正在食堂用餐，大家聚在一起，热烈的讨论着古墓的事，有的人面露焦虑之色，嘴里抱怨着。 杨军来到施工现场，发现袁凯宗和尚铁龙他们都在。 文保单位来人了，他们也想早点知道结果，所以，大家都不约而同的聚在一起。 第三百一十七章 今晚全体加班 尚铁龙正在组织后勤的人在施工现场拉电线照明，并且配合文保单位的人从卡车上拆卸装备。 此时，外围围着很多人，他们踮着脚不断地向这边张望。 大家累了一天，哪还有力气再上夜班，此时，吃好饭没事干全都过来瞧热闹。 “老王，把警戒线向外再放五十米。” 杨军对正在执勤的王二娃道。 王二娃点了点头，然后冲着那帮执勤的人吼道， “警戒线外放五十米，另外让工人回车间。” 话音一落，保卫科的人就忙碌起来。 他们一边把警戒线向外放，一边把职工往回撵。 “厂长，大家都累了一天了，如果再让他们疲劳加班，要是出了什么事故，那……”刘峰过来，一脸担忧的说道。 杨军闻言，想了一下道， “那就取消加班，让他们呆在车间不许乱跑。” “好的，厂长，我马上就去通知。” 刘峰说的对，现在就属于疲劳加班，一旦出现安全事故，他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所以，干脆停止加班，但是为了让消息不外泄，暂时还不能让他们离厂。 过了不大一会儿，广播室里就传来于海棠那甜甜的富有磁性的声音。 “通知，通知，广大的轧钢厂职工们请注意，由于原材料短缺，现暂停生产，大家可以待在车间不要乱走动，等原材料一到，立刻恢复生产。” “通知，通知……” 于海棠把这则消息一连广播三遍，直到大家都知道为止。 杨军对刘峰这样安排非常满意。 不仅委婉的告诉大家今晚不要加班了，而且还把停产的理由编的近乎圆满，不至于让职工们的情绪出现大的波动。 此时，施工现场亮如白昼，二十多盏灯泡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照亮每一寸地方。 钱向荣带来的人已经做好下墓的准备。 只见他们把装备全都卸下，一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头戴安全帽，身系一根粗绳，手拿一把手电站在墓穴洞口处。 一群人围着那个小伙子，向他交代主意事项。 钱向荣拍了拍的肩膀道：“小沐，一定要小心，如果事不可为，立马发出信号，我们会及时地把你拉出来。” “知道了，队长，我会小心的。” 小沐给钱向荣一个安心的眼神。 杨军几人站在地基上方看着，并没有去打扰他们。 专业的事交给专业的人干，他们这帮门外汉才不会过去对他们指手画脚呢。 一切准备就绪后，那名小伙子就准备进去了。 看得出来，那个年轻人有些紧张，脚步的步幅不大，一点一点的向洞口靠近。 走到洞口的时候，小沐还回头望了钱向荣他们一眼，脸色勉强笑了一下，然后钻入洞内。 大约过了十来分钟的样子，就见小沐从洞内出来了。 钱向荣一众人全都围了上去，纷纷询问里面的情况。 杨军几人虽然也想早点知道里面的情况，但却没有开口询问。 毕竟刚进去一趟，也不可能一下子就知道里面的情况，估计得再进去几趟才能确定。 杨军也不急，手伸向兜里，却发现烟没了。 原来刚才那半包烟被钱向荣这小子弄走了，于是，他意念一动，一包未开封的烟出现在兜里。 他先是给老袁他们每人拨了一根，轮到尚铁龙的时候，杨军在他两个耳朵上各夹了一根。 “杨老弟，局气。” 尚铁龙给他竖了个大拇指。 杨军点上烟抽了一口，看着地基下面，钱向荣准备第二次派人进去，于是对老袁他们说道， “我看今晚很难出结果了，不如回去等。” “我看够呛，听说这墓没这么容易打开，里面还有金刚墙呢，估计他们没几天的功夫是打不开的。”尚铁龙接口道。 “估计他们还得加固洞口，照这么下去，有得等了。”闫怀生道。 杨军闻言，点了点头。 他们几个说得不错，越是大墓越是不好打开。 前世他看过很多类似考古的节目，特别是帝王级别的古墓，没有几个月是完不成清理工作的。 杨军觉得无趣，于是说道， “我先回了，明天早上六点钟，咱们再开个碰头会。” “好的，厂长。”几人纷纷点头。 随后，杨军也不管他们，径直离开了。 刚走两步，就听到肚子在咕咕叫，他这时才想起来，忙了一天，午饭和晚饭都没吃呢。 他转身就向食堂走去。 “柱子哥，弄点吃的呗？” 杨军从食堂后门进去，一进后厨，就发现马华在打扫厨房卫生，傻柱坐在旁边喝着茶水。 “没吃的了，加班也不提前说一声，食堂根本就没备那么多食材。” 傻柱双手一摊，表示没东西吃了。 想想也是，食堂的食材都是按量送的，现在突然通知全厂加班，仓库里根本没有备那么的粮食，所以今晚，大多数职工都没吃饱肚子。 “算了，我自己再想想办法。” 杨军叹息一声，说完转身就走。 “哎，军子。” 杨军刚想走，傻柱就叫住了他。 傻柱把他拉到一边，悄声问道：“古墓里挖出来什么好东西？” 杨军白了他一眼，没好气道：“都是金子，晃的人眼睛睁不开。” 随后，撇了撇嘴道：“挖出来再多的金子，和你有关系吗？” 杨军说完就向外走。 “嘿，吃枪药了？” 傻柱愣在原地，望着杨军的背影自言自语：“柱爷不差钱。” 从食堂出来，杨军没有走后门，而是从前面大堂出去。 路过门外的水池的时候，发现这里聚集着一群男职工。 他们个个光着膀子，站在水池旁冲凉。 现在不加班了，他们也无事可做，满厂子乱跑，劳累了一天，身上的衣服早就被汗水浸透了不知多少次，浑身黏糊糊的，很多人都到这边来冲凉了。 杨军怕水溅到自己身上，特意绕着他们走。 路过医务室的时候，杨军特意进去看了一眼。 伊秋水和几个女医生挤在一间办公室下吹凉，大家说说笑笑，笑声时不时地传出来。 杨军敲了敲门，然后一脸笑道：“都吃了吗？” “没有！” 一屋子的人整齐的回答道。 大家说完后，全都哈哈大笑，似乎想看杨军回作何反应。 杨军闻言，一头黑线。 暗自责怪自己嘴贱，为什么非得问这个问题呢。 不过，这些个娘们也真是的，不知道这是句客套话吗？ “行，明天早上去食堂吃。” “咦……” 众人全都撇撇嘴。 本以为厂长要请她们吃夜宵呢，没想到等到的是这样的结果，她们顿时好生失望。 医务科也只有伊秋水这间办公室有吊扇，大家全都挤到这儿凉快了，有些话，杨军也不好当着众人的面跟伊秋水说。 于是招了招手把她叫了出来。 “吃了吗？” “没呢。” 伊秋水揉了揉干瘪的肚子，娇嗔道：“去晚了，食堂没饭了。” “我让厨子炒了几个菜，你收拾收拾去我办公室。” “好啊，好啊。” 伊秋水闻言，笑颜如花，搂着杨军的胳膊不停的摇晃。 “秋楠和艳红姐也没吃呢，我待会儿把她们也叫上。” “可以啊，你去叫她们，我先回去晾晾开水。” 杨军本来想着和伊秋水单独相处一晚，没想到伊秋水却邀请两个电灯泡凑热闹，他不好拒绝，只能同意。 不过，她非常理解伊秋水。 平日里，她也没几个能谈得来的朋友，现在好不容易有了两个，自然事事都想着她们，另外，她们还是义结金兰的关系，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有了好吃的，自然要叫上她们。 看着伊秋水进去了，杨军连忙小跑着回办公室。 他要趁着伊秋水三人到来之前，先把饭菜从空间中取出来。 回到办公室，他立马从空间中取出四个菜，二荤两素，外加十个白面馒头。 取好饭菜后，他又倒了两大搪瓷缸的开水放在那儿晾晾。 做好这一切之后，杨军点了一根烟坐在沙发上等她们。 不过，他立刻想到了似乎还有什么事没办，于是转身下楼。 来到采购科，他一眼就看见杨梅坐在凳子上，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她的手不停地抚摸自己的肚子。 办公室里闹哄哄的，十几个人在那里打纸牌，不管是男的，还是女的，全都叽叽喳喳叫个不停。 看着杨梅一脸烦闷的样子，杨军走了进去。 “哥，你那儿有没有吃的？” 一见到杨军，杨梅似乎看到了希望，她苦着一张脸做出一副委屈的样子。 “我正为这事来呢，这不叫你上去吃饭的嘛。” 杨军走过去，笑着把她从椅子上搀扶起来。 “真的啊，哥，你不知道，我都快饿死了。”杨梅撒娇道。 “知道，知道，都怪哥没照顾好你。” 杨军一边扶她出门，一边道歉。 他是知道的，孕妇饭量大，而且还容易饿，想必杨梅现在已经饿的不行了。 现在刘志送不进来饭，又不允许打听里面的情况，家里的人都非常担心，如果此刻杨军要是照顾不好杨梅，回头王玉英又要骂他了。 “都是你最爱吃的，待会儿多吃一点。” 第三百一十八章 知不知道我现在很想抽你 一进办公室，就发现伊秋水和罗艳红、丁秋楠三人已经吃开了。 “呵，你们倒不客气啊，也不等等我。” 杨军抱怨道。 “实在是饿极了，就没等你。”伊秋水吃着馒头，娇嗔道。 三人见杨梅进来，连忙跟她打招呼，丁秋楠连忙把办公桌后的椅子搬过来给杨梅坐。 丁秋楠非常贴心，知道杨梅蹲不下去，只能坐高椅子。 “谢谢！” 杨梅道了一声谢，然后拿过一个馒头大口大口地啃了起来。 “姐夫，你也吃啊。” 丁秋楠招呼道。 杨军看了看四个狼吞虎咽的女人，发觉饭菜取少了，如果他要是再动筷子的话，恐怕饭菜就不够了。 于是，他眼珠子一转，道：“你们吃，我刚才在食堂吃过了。” 话音刚落，他的肚子就发出抗议了，咕咕的叫着。 “呵呵，妹夫，都是自家人，没必要硬撑着，再说了，客气也不是你的风格啊。”罗艳红笑道。 “吃你的，吃饭也堵不住你的嘴。” 杨军翻了翻白眼，然后给自己的茶杯加满水，就向外走去。 走到办公室门口的时候，他回头道， “梅子，你晚上就在我办公室歇息，睡沙发上。” 杨军想着，杨梅挺着个大肚子，她那间办公室人多嘴杂的，确实很不方便，正好他这边有个沙发，也能躺下，倒不如让她留在这里。 不过，他也想过把杨梅送回去，但是他又怕别人说他搞特权，所以，他想了想，还是算了。 “知道了，哥。”杨梅应了一声。 “哎，妹夫，我们住哪儿啊？能不能给我们三个也找间办公室啊。” 杨军刚想走，就被罗艳红叫住了。 “睡地上。” 杨军白了他一眼，没好气道。 “你这就不对了哈，你可以不管我们，总不能连自己的媳妇都不管？” 罗艳红笑眯眯的看着伊秋水道。 嘿，这娘们，这是在挑拨他们夫妻之间的关系。 想着以伊秋水的名义顺便给她们自己也找个睡觉的地方。 “你是不是穿三十九码的鞋？我记住你了。” 杨军瞪了她一眼，威胁道。 “是的，你记得没错，哈哈！” 罗艳红根不就不怕杨军给她穿小鞋，看着杨军落荒而逃的样子，她们肆无忌惮的的笑了。 杨军端着茶杯出门后，直接一个人来到车里。 厂子里到处都是乱窜的职工，现在不加班了，他们正在找睡觉的地方，很多人直接躺在地上，也有的人去大礼堂，还有的人聚在一块儿聊女人，聊到热闹处，就疯狂的大笑，不停地打着口哨。 杨军也懒得去管他们，于是一个人坐在车子里，安抚了一下唱空城计的肚子，然后意念一动，从空间中取出一份驴肉火烧。 也许是饿坏了，杨军几乎是连嚼都不嚼直接咽下去。 好久没吃驴肉火烧了，就一会儿的功夫，他一口气吃了五个。 揉了揉发胀的肚子，杨军喝了一口茶水，长长的打了一个嗝。 今晚，办公室是回不去了，留着给那几个娘们休息，他在车里随便对付一晚。 车里闷热，再加上蚊子嗡嗡的乱叫，杨军直到凌晨才睡着。 …… 第二天。 杨军起了个大早，连脸都没洗，直接去施工现场。 到了施工现场后，钱向荣他们还在忙碌着，只不过他们并没有再钻洞子，而是组织人手清理洞口周围的封土。 “老钱，下面什么情况？” 杨军蹲在地基上，冲着下面吼了一嗓子。 “啊？是杨厂长啊。” 钱向荣揉了揉黑眼圈，一脸疲惫的样子。 他也不说话，直接往上爬。 上到地面，他来到杨军跟前，小声道， “军子哥，去你办公室说。” 杨军闻言，点了点头，然后一声不吭的带他回办公室。 有些事，只能他自己知道，所以，他们之间的谈话必须保密。 回到办公室，伊秋水她们正好从里面出来。 看到钱向荣的时候，伊秋水和他打了个招呼就回医务科了。 “说说，到底是什么情况？” 把办公室门反锁后，杨军迫不及待地问道。 “军子哥，你要做好心理准备，可能……” 钱向荣一脸苦笑，一副为难的样子，看样子结果不是令人满意。 杨军一听，心头一沉，一股不好的预感顿时涌上心头。 如果，事情真如他预想的那般，恐怕这事就隐瞒不住了。 杨军坐在沙发上，翘着个二郎腿，嘴里抽着烟，眯着双眼看着他，一副不善的语气道， “你最好想清楚了再说。” “不是，军子哥，你啥意思啊，我总不能隐瞒不报？” “呵呵，我不管，我就问你能不能把这事压下？” “军子哥，不是我不想帮这个忙，而是这事根本瞒不住，整个队伍的人都看到了，墓道处的墓志铭上明确记载这是一个辽代公主墓，这是大墓，必须上报。” 杨军一听，啥玩意，你在这里跟我讲不行，那大领导派你来的目的是什么？ 不过，还好，这是个公主墓，幸亏不是帝王墓。 杨军是知道的，辽代的帝王墓从未被人发现过，至于公主墓也是屈指可数，从后世出土的辽代公主墓来看，规格都比较小。 所以，他推断，这个辽代公主墓的规模也大不了哪去。 如果是这样的话，倒也还能接受。 “行了，我也不为难你了，我现在就想问你，如果这真是辽代公主墓，你推算一下，要多久才能清理完？” 杨军知道此时不是逼他的时候，于是就退而求其次，问一下发掘古墓需要的时间。 “大约半年到一年。” 钱向荣沉思了一下，就算出了大约的时间。 “啥玩意，半年到一年？” 杨军一听就炸毛了，没想到清理古墓竟然需要那么长的时间。 如果，真按照钱向荣说的那样，等一年后再建医务楼就迟了。 先不说，医务科那边急等着办公楼，就是这笔资金长时间不用，上面有可能收回去，到时候筹建办公楼的计划就只能取消了。 “你就不能再快点？”杨军问道。 “我想快啊，你是知道的，清理古墓是件细致的话，快不得啊，再说了，现在墓门还没打开，也不知道里面具体的情况，就这个时间我还是保守估计的呢。” 杨军一听，一下就想起来电视上，那些清理古墓的人，他们一个个就像大爷一样，搬着个小板凳，带着个遮阳帽，拿着把刷子在那不疼不痒的挠着。 每当想此画面，他都恨不得直接开着挖掘机三下五除二把古墓打开。 可事实绝不允许他这么做，发掘古墓是一件细致的活，考古的目的就在于通过出土的文物，来研究当时那个朝代的文化，以此来补全史书上残缺的记载。 史书上关于辽代帝王的墓葬记载很少，因为辽代统治者是草原人，他们实行的是天葬，很少土葬的，即使有土葬，也一般不修建陵墓，而是通过秘密的方式把尸体运回到北方的草原上，随即择一个风景秀美的地方下葬，尸体下葬后，没有坟头，也不留记号，除了送葬的人外，外人根不不知道下葬的地点。 所以，一般考古界对辽金年代的古墓尤其热衷，尤其是像这种公主级别的古墓。 看得出来，钱向荣根本就没有帮他的意思，甚至从他的眸中里看到了一丝疯狂。 对于未知事物的好奇，人们总是孜孜不倦，这也许就是考古的最大魅力。 “我听跃民说，你拳脚功夫不错，抽空，咱俩切磋一下？” 杨军笑眯眯的看着他。 钱向荣闻言一愣，不过很快就慌张起来。 他连忙摆手道：“没……没有的事，我哪里会什么拳脚功夫，军子哥，你听错了。” 钱向荣哪能不明白杨军此刻的想法。 杨军之所以故意找茬，就是想抽他。 仔细想一想，这也怪不得杨军。 大领导本来把他当自己人，派他过来帮杨军的，没想到非但没帮上忙，还不停的用言语刺激他，杨军不生气才怪呢。 只不过，钱向荣也不是傻子，别说他不会拳脚功夫了，即使会，他也不敢应战啊。 杨军是什么样的存在，他又不是不清楚。 别看军属大院的人整天喊着口号‘防火防盗防杨军’，可你随便找个人问问，哪个不佩服他。 就连他老爸老钱，对杨军一身的本领也是赞不绝口，他又有什么资格和本钱敢跟杨军瞎比划。 再说了，杨军那恐怖的武力值，他又不是不知道，除非老寿星上吊嫌命长了才跟他比划呢。 “你知不知道我现在很想抽你？” 杨军见他认怂，也不好继续找茬，显得自己没风度。 “知道，知道，弟弟我没帮上哥哥的忙，心里有愧啊。” 钱向荣倒是很光棍，该认怂的时候就认怂，绝不逞强好胜。 他不停地低头认错，尽量减少杨军心中对他的怨气。 “行了，我也不为难你了，这件事你该怎么向你们单位汇报就汇报，我也得跟郭伯伯汇报了。” “行，那军子哥，我先回去了。” 钱向荣一脸赔笑的说道。 “滚……” 杨军挥挥手，像赶苍蝇似的让他滚蛋。 等他走后，杨军立马拿起电话，把这件事跟大领导汇报了一番。 大领导对这件事也没发表什么意见，只是叮嘱他这件事不要管了，只要他抓好生产工作就行了。 挂断电话后，杨军直接去会议室开会。 他到的时候，袁凯宗他们四人等候多时了。 杨军也不废话，直接把钱向荣昨晚探查的结果和上面领导对这件事的态度讲了一遍。 尚铁龙他们四人听后，脸上流露出沉思的脸色。 大家谁都不说话，默默的思索着。 其实，他们也无能为力。 这件事上报后，就不是他们能管得了的。 “如果没别的事，我就去通知车间的工人下班了。” 刘峰说完，看了看在座的一眼，欲起身离去。 第三百一十九章 择址重建 刘峰作为主管生产的副厂长，他有责任和义务管理车间的事。 昨天晚上宣布临时加班，然后又通知不生产，工人们对此满肚子的怨气。 昨天晚上他们不仅没吃饱饭，而且还喂了一夜的蚊子，心里早就憋了许多怨气。 刘峰他此刻只能去安抚职工们的情绪。 “老刘，等一下。” 刘峰刚想离开，就被杨军叫住了。 “这事让人在广播里通知一下就行了，下面我们来商量一下关于新建医务楼的事。” 杨军说完，就让姜海涛去广播室通知去了。 随后，几人继续商讨新建医务楼的事。 杨军把自己的担忧说了出来。 如果等发掘完古墓在原址上新盖医务楼，会耽误工期不说，甚至有可能上面会收回这笔资金。 “新建医务楼的事绝不能再拖了，我看不如另择址重建。”尚铁龙道。 每次都是尚铁龙第一个发表意见，大家对此早已见怪不怪。 这家伙退伍军人出身，脾气直，不喜欢拖拖拉拉，说话做事喜欢直来直去的。 尤其是在这个节骨眼上，如果不当机决断，说不定上面真的会把这笔资金收回去。 要知道，轧钢厂医务室早就应该扩建了，总是因为这个原因那个原因一直得不到上面的批复，现在上面好不容易批复了，如果要是因为这件事耽误了新建，资金一旦撤回，下次再想建又不知道等到什么时候了。 “我也赞成重建，但是咱们厂已经没有多余的地方重建医务楼了。”刘峰道。 刘峰一针见血的指出了问题症结所在。 要是有多余的地方重建医务楼，当初就不会把废旧仓库拆了重建，如果现在要想再按照原来的法子重建医务楼，那就只能再拆了一个仓库。 可厂子里哪还有多余的空闲的仓库，每个车间和仓库都有用处，随便拆了哪个，都会影响生产的。 再说了，原先由仓库改成的职工宿舍，现在全变成了医务室的科室，如果再拆仓库的话，医务室的那些器材就只能挪窝了。 “这样，咱们厂东边那块废弃的水泥厂不是空着吗，不如我们把医务楼建在那儿怎么样？” 杨军突然想起原剧中，棒梗带着两个妹妹在废旧水泥厂偷吃烤鸡的事，他觉得那个地方挺不错的，地方够大，离轧钢厂这边也近，方便管理。 “嗯，这个主意不错，可以试一试。” 几人闻言，眼前一亮，觉得这个主意不错。 “我记得那水泥厂废弃后，街道办已经把那块地收了回去，如果我们想拿下那块地，首先需要上面的审批，等上面同意后，再去找街道办协商。”袁凯宗分析道。 他主管这方面的工作也有些年头了，对这方面的事比较熟悉，他觉得这件事要按照程序一步一步来。 “老袁，你写个申请，剩下的事我来办。”杨军道。 医务楼择址另建，这事必须向上面申请。 不过，他并不担心上面不批准，轧钢厂出了这样的事，上面肯定不会卡着不放，一定会同意这个方案的。 而街道办那边，杨军和王雪梅比较熟，由他出面，肯定没问题。 “好的，我回去就写，中午吃饭之前我就能完成。” 商量完重建医务楼的事后，几人就散会了。 现在还不到七点，没到上班的时间，趁着这段时间，杨军准备把杨梅送回家一趟。 不一会儿，广播里就传来了于海棠的声音。 “轧钢厂的工人阶级兄弟们，大家早上好，现通告一则消息……” …… 不一会儿，就听见各个车间传来一阵阵欢呼声，紧接着就见职工们如打开门出了笼子的鸭子一般，争先恐后的向大门处涌去。 大家在厂子里呆了一天一夜，再加上昨晚上没吃好，又喂了一夜的蚊子，此刻心里怨气大着呢，他们不停地欢呼着、嚎叫着，以此来发泄心中的不满。 按理说，职工们有换休轮岗的机会，但是作为坐办公室的文职人员是没有这个待遇的。 职工们可以回家休息，他们却不行，因为八点之后，职工们就会来上班，他们白天还有一大堆事情要处理呢。 但是，杨军打算给杨梅开个绿灯，毕竟她月份大了，昨晚又在办公室将就了一夜，再好的身子也经不起这么折腾。 来到二楼办公室，杨军直接把杨梅叫走，起初杨梅还不愿意，最后在杨军的连哄带骗下，终于同意回去了。 来到楼下，发现伊秋水正等着他呢。 “还有一个小时上班呢，我想先回去换身衣服，浑身黏糊糊的，挺难受的。” 伊秋水坐在副驾座上抱怨道。 “你不来，我正想去找你呢，我也该回去换身衣服。” 发动车子离开厂子，杨军先把杨梅送回大杂院，然后就回自己的家。 回到家，没看到杨老四，就看见周苗苗正在厨房忙着做早饭。 “哥，嫂子，你们昨晚怎么没回来？也不往家里打个电话，害的我担心了一夜。”周苗苗从厨房里迎了出来。 杨军拍了拍脑袋，竟然把这事忘了，要不是周苗苗提醒，他竟然把杨老四一个人丢在家里。 “昨天晚上太忙了，忘记打电话了，以后注意。” 杨军解释道，然后看了看杨老四的房间一眼，道：“杨榆昨晚一个人睡的？” “哪能啊，昨晚上等你们到九点，见你们没回来，我就让杨榆跟我去那边去住了，估计现在还没起床呢。” 杨军一听，顿时心神一松。 只要不是杨老四一个人睡的就行，他也暗赞周苗苗细心周到。 “苗苗，谢谢你啊。” “杨大哥，你说这话就见外了，要不是您，我也不会有今天，为您做这些事都是心甘情愿的。” 周苗苗脸色一沉，似乎隐隐责怪杨军把她当外人了。 “好了，我错了还不行吗？有没有吃的？”杨军连连赔笑。 杨军知道周苗苗对自己是一片好心，他也不想辜负了人家这份心意，于是想着给她找点事做，让她觉得，自己没把她当外人。 “没……没有，我以为早上你们不回来了，所以只做了杨榆的那份。” 周苗苗有些不好意思的样子，然后接着道：“我马上就去做，等你们洗漱完，饭也就差不多了。” “别忙活了，洗漱完还得去上班呢，没时间吃饭。” 杨军摆摆手，示意她不要准备他们俩的饭了。 “不碍事的，很快就好。” 周苗苗不顾杨军的反对，急忙回到厨房。 杨军摇了摇头，苦笑一下，只好随她去了。 在杨军和周苗苗聊天的空儿，伊秋水已经拿着一身干净的衣服去洗澡了。 本来杨军也想跟着一块进去，但一想到周苗苗在家，两人大早上闹出动静，确实不好。 于是，他只好放弃了这个打算。 回到书房，他给大领导打了个电话。 他把择址重建医务楼的事汇报了一下，然后征求大领导的意见。 大领导几乎没有考虑就答应了这件事，让他尽管放手去做，其他的事他来想办法。 放下电话后，杨军又给街道办打了个电话。 电话那头没人接，估计王雪梅还没上班，杨军想着要不要往她家里打个电话，随后，他觉得不妥，就放下了电话。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伊秋水才从卫生间出来。 杨军见状，拿上自己的衣服就进去了。 其实，夏天洗澡不叫洗澡，那叫冲凉，每天都洗澡，有时候一天洗两次，身上根不就不脏。 杨军进去后，随便冲了一下就出来，前前后后用了不到五分钟的样子。 等他出来后，伊秋水正拿着一颗鸡蛋往嘴里塞呢。 说好了的不做饭，周苗苗还是给他们煮了十个鸡蛋，留着他们带在路上吃。 杨军摇了摇头，正准备坐下剥鸡蛋吃呢，谁知伊秋水却催促他赶紧上班。 看了看看时间，确实不早了，杨军对迟不迟到根不不感兴趣，甚至去不去厂里都无所谓，但是伊秋水却不同，她虽然不是那种事业性的女人，但是她却是一个非常自律的人，而且非常守时。 像迟到早退，无故旷工这种情况，她绝对不允许出现在自己的身上。 杨军叹了口气，只能往兜里揣了几个鸡蛋路上吃。 这娘们太能磨人了，一顿安稳饭都不让吃。 随后，两人回到厂里。 伊秋水直接回医务科了，杨军则去找袁凯宗商量成功重建医务楼的事。 他把上级同意择址重建的事告诉袁凯宗，让他赶紧把申请书送上去。 随后又跟他打声招呼，说是去街道办解决土地的事，然后就和王二娃开车离开了轧钢厂。 土地征用的事也不需要特意去办，以他和王雪梅之间的关系，打个电话就能解决了，他现在之所以出来，之前和老纪他们约好的，今天去给李三江提亲的。 一到李三江家，就见门口停着四辆小轿车，纪德民、李立新、李铁柱、高胜利……十几个战友都来了。 按理说，提个亲用不了这么多人的。 但是一想到黄云凤的事，大家就觉得这次不可掉以轻心，为了不让李三江的婚事出现一波三折的情况，所以，大家去这么多人就是想给李明亮姐弟俩一些压力。 崔红影站在大院门口，趴在车窗那里不停地向李三江交代一些注意事项，并且还把一兜子的礼品塞进他的怀里。 崔红影并没要求跟去，她觉得有纪德民他们这帮战友出面就够了。 其实她的心愿非常简单，不要求女方怎么怎么样，只想找个老实本分的儿媳妇把日子过好。 杨军下车跟他们打了声招呼，就回到车里。 在崔红影的殷切叮嘱下，一行四车缓缓驶出胡同。 第三百二十章 俺觉得还是你最合适 一行人出发去提亲。 路上，杨军从兜里掏出鸡蛋。 剥开皮，咬了一口。 额，挺噎人的，杨军差点喘不过气来。 鸡蛋煮的太老了。 鸡蛋应该冷水下锅，煮十二分钟是最佳时间，如果想吃糖鸡蛋，十到十一分钟最好，要是想吃干一点，就像现在这样，最好是十五分钟。 很显然，周苗苗在做饭这方面显然不如马香秀。 马香秀的厨艺虽然没有大厨那样的水准，但是最起码能入的了口，而周苗苗做饭和普通家庭妇没什么两样，都属于精打细算那种，讲究的是不浪费粮食。 最近这几天，杨军吃她做的饭吃到吐，幸亏他平时没少从空间取出饭食犒劳自己。 “老杨，你还有鸡蛋吃？” 王二娃惊讶道。 “你早上没吃饭？”杨军问道。 “吃个屁啊，早上那么忙，我们保卫科的人没一个去吃饭的。” “得了，别抱怨了，不就是想吃鸡蛋吗。” 杨军笑吟吟的从兜里掏出三个鸡蛋递给他。 他一共就装了四个，自己吃了一个，剩下的全给他了。 这种鸡蛋太噎人，他吃不惯这个，宁愿饿着，也不吃。 “你来开车。” 王二娃也不管杨军同不同意，直接把车子停在路边，两人交换位置。 杨军无语地摇了摇头，本来想眯一会的，现在看来是不能了。 车子很快就来到了小李庄。 由于今天李三江要来提亲，李立新提前通知李明亮让他姐弟俩在家等着。 车子刚进村，就见李明亮家门口围着一大群人。 这些人有老有少，有男有女，不过脸上大多带着笑容。 杨军一行人离得老远就看见这群人了，大家顿时心头一沉。 本来就是一个简单的提亲，一下子就聚集这么多人，一看就有情况。 几人担心李三江的婚事有变，一颗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车子停下后，一群人围了过来。 为首的是一位五十多岁的老头，他手里拿着一杆烟枪，弯着腰挨个车子往里瞅。 直到看到少了一条腿的李三江，他连忙伸出手笑道， “你就是李三江？” 李三江和他握了握手，问道：“您是？” “哦，我叫李东升，是李彩娟他二叔，今天你不是上门提亲吗，我这个当长辈的不得出面接待一下啊。” 李东升把烟枪插在腰中，亲自帮李三江打开上门，并且想扶着他。 众人见到李东升是这个态度，一颗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他们是真的怕了。 怕李三江的婚事再出现什么变故，如果要是再出变故的话，别说是他们这些人了，就是李三江恐怕今后都没了相亲的心思了。 “二叔，你好，我今天来的匆忙，也没带什么贵重礼物，这点心意您收下。” 李三江连忙把崔红影塞给他的礼品递了过去。 “唉呀，马上就是一家人了，咋还这么客气呢。” 李东升瞧着一兜子的点心水果，眼皮子直抽抽。 自己当了一辈子的农民了，还从来没见过这么丰盛的礼品，他直感叹，城里人就是讲究。 李东升手里拎着东西，回头对身后的李明亮道， “明亮，别愣着了，赶紧把你姐夫背家里去。” “好嘞，二叔。” 李明亮喜滋滋的跑过来，弯下腰叫了一声：“姐夫，我背你。” “你……你是明亮？不用背，我自己能行。” 李三江红着脸从车里拿出拐杖。 其实，他们两人挺尴尬的， 原先是情敌关系，现在是姐夫与小舅子关系。 实在是造化弄人啊，两人只能摒弃前嫌，认清当下关系。 好在这一切尴尬都化解了，李三江马上就变成李明亮的姐夫了，以前的恩恩怨怨也就一笔勾销，从此之后，他们就是一家人了。 李三江最怕别人把他当特殊人群看待，总觉得他们看不起自己，即使是杨军和纪德民他们也不敢冒然出手帮助。 幸亏是李明亮不知道他的规矩，他也不计较这些，要是搁别人身上，估计他早就抡着拐杖赶人了。 李三江把拐杖放在地上，屁股慢慢往下挪，然后站立起来。 为了向李明亮一家证明他不是废物，还特意往前走了两步。 “大家都别站着了，赶紧进家歇歇脚。” 李东升见大家都把目光聚焦在李三江身上，为了化解尴尬，连忙把众人往家里让。 “对对，里面请，早就准备好了凉茶。”李明亮附和道。 众人于是纷纷进家去。 杨军故意走在后面，目光四下打量。 刚才闹哄哄的半天，没见到李彩娟，他心里头隐隐有一丝担忧。 这时候，他突然发现李彩娟躲在自己家的门后，一双俏目不停地打量着李三江。 这也难怪，毕竟以后两人要在一起过日子了，她自然希望看到李三江到底长什么样子，腿残疾的厉不厉害，生活上能不能自理。 当她看见李三江从车上下来，虽然不敢说步履矫健，但是一点都不影响行走，更不是那种生活不能自理的人。 这一刻，她那颗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见到李三江一行人往这边走来，她急忙跑回屋子去了。 院子里摆着一张桌子，桌子上摆着十几个已经晾好了的茶水。 茶水是高沫，瞧这模样，也不知从哪里巴拉来了。 桌子太小，坐不下那么多了，除了李三江和纪德民坐下外，杨军这些人只能在边上站着。 “傻婆娘，愣着干啥，赶紧给贵客搬凳子啊。” 这时，李东升冲着一旁嘴巴咧到耳朵后的妇女吼道。 “哦……哦，来了。” 那妇女被吼得一愣一愣的，等反应过来后，立马去屋子里搬凳子去了。 如果猜得不错，那个妇女应该是李东升的老婆，也就是李明亮的二婶。 不过，她进屋没多大会儿又跑了出来。 “当家的，没……凳子了。” “你不会去邻居家借啊？” 李东升被他婆娘气得大喘气，就差脱鞋给她几下了。 傻婆娘，真虎。 这种小事还问他，要不是有贵客在，他一定用七匹狼抽她一顿，让她知道什么叫征服。 “哦……我马上就去。” 李明亮二婶应了一声，慌慌张张的向外跑去。 “哈哈！” 众人见状，哈哈大笑。 李明亮家的大门口和土墙上趴满了围观的人。 李彩娟和城里的领导干部结亲，他们非常好奇，都过来看热闹了。 李东升似乎对这种情况见怪不怪，甚至还巴不得有人围观呢。 殊不知，此刻他心里早就乐开花了。 虽然，他这个侄女婿不是领导干部，但是他的战友都是达官贵人啊，以后和他们拉上关系，少不了关照自己家。 不大一会儿功夫，李彩娟二婶在邻居的帮助下搬来了几个小马扎。 杨军他们几个连忙接过来，找个合适的地方坐了下来。 等众人都坐下后。 李东升仔细打量着跟着李三江来的这些了，然后把目光停留在纪德民身上。 “您……您就是杨厂长？” 李东升隐隐觉得纪德民是这伙人领头的，于是他冒然的把纪德民错认成了杨军了。 纪德民愣了一下，似乎明白了李东升的意思，他直接起身，踢了杨军一脚。 杨军笑了笑，跟他换了个座位。 他猜想，纪德民心里肯定气得不行。 倒不是生李东升的气，而是把气撒在杨军的身上。 谁让这小子在人家的心目中地位比他高呢。 “您好，我是杨军。” 杨军伸出手和他握手。 “你……你就是杨厂长？” 李东成大吃一惊，嘴巴张的都能塞进一个鸡蛋了。 他以为能混到轧钢厂厂长这个地位的，怎么着也得纪德民这个年龄，没想到人家这么年轻，而且年轻的不像话。 城里人吃的好，没受过苦，杨军从外表上看甚至比农村二十来岁的小伙子还显得年轻。 这也难怪李东升震惊。 就连趴在土墙上围观的众人都发出一声惊叹。 “这就是传说中的轧钢厂厂长啊，怎么这么年轻啊。” “我听说，这个杨厂长有四个老婆呐，那长得个个貌赛天仙。” “别瞎说，明明是五个，听说是上个月新娶的呢。” 这帮村民讨论杨军的时候，压根就不知道收声，以至于院子里的人都听到了。 在他们的印象中，像杨军这么大的领导干部还不得跟皇帝似的，要是没有三妻四妾，也对不起轧钢厂厂长这样的身份啊。 杨军一头黑线，无语扶额。 想发火又不能发火，这个时候更不能解释了，否则越解释越说不清楚。 杨军黑着脸坐在凳子上抽着闷烟。 王二娃他们全都露出揶揄的笑容，都乐呵呵的看着他。 “杨厂长，别跟这帮泥腿子一般见识，他们不会说话，你别见怪。” 杨军摆摆手刚想说‘没关系’的时候，下面李东升的那句话，差点没让他暴走。 “杨厂长，您要是纳六房的话，考虑一下我家妮子呗？”李东升一脸认真的样子。 虽然，他说话的时候故意压着声音，但还是被纪德民一伙人听了去。 “哈哈！” 一般战友发出狼嚎般叫声。 杨军的手哆嗦了一下，整支烟直接掉在地上，身子晃了晃，差点栽倒在地。 杨军无语地看着李东升，没好气地说道：“晚喽，六房已经有人预定了。” “那……那也没关系，七房也行。”李东升眸子里闪过一丝精光，整个人顿时兴奋了。 杨军扶额，彻底无语。 他直接站起来指着纪德民道：“瞧见没有，这位是纺织厂的厂长。” 然后，又指着李立新道：“这位是供销社主任。” “这位是粮站站长。” “这位是机修站站长。” “这位……” “……” 杨军一口气把这些战友介绍完，然后一脸无奈的对李东升道：“我说您能不能别逮着我一个人糟蹋啊，你看他们谁合适，把你家妮子嫁给他。” 李东升大吃一惊。 他没想到李三江这些战友个个都大有来头，看样子也都是个大官，他在暗自庆幸，老李家能跟城里的干部扯上关系，是一件多么值得炫耀的事。 他一脸认真的扫视了众人一眼，最后，把目光定格在杨军身上。 “俺还是觉得妮子给你当七房比较合适。” “哈哈哈！” 纪德民他们几个笑得不行了，个个扶着腰乐得合不拢嘴。 杨军彻底无语，双手掩面坐在凳子上。 他并没有生气，也没有怪李东升在这个时候提出这种荒唐的想法。 在他们的认知中，他们的思想依旧停留在旧社会阶段。 以前的那些地主老财，达官贵人，哪个不是三妻六妾的，直到现在，他们还认为现在的干部还跟旧社会那些当官的一样，再加上流言蜚语误导，以至于他们…… “这个……李东升同志，今天我们是来提亲的，能不能不要扯那些有的没的？”杨军道。 “对对，先把彩娟的婚事定下再说，至于我家妮子的事，咱们私下聊。” 杨军也不纠正他这种想法，因为他知道，说了也没用，那种长在他心里，深入骨髓的想法不可能因为他一句话就能改变的。 第三百二十一章 我家的房间不够用的了 “当着这么多人，事情的经过我们就不多说了，李彩娟已经答应了这门亲事，今天就是走个过场，至于你这边……” 杨军说到这儿，停顿了一下，然后问道：“不知道你们女方还有什么要求没有？” “没要求，我们非常赞同这门亲事，您看日子定在哪天比较合适？” 李东升连连摆手表示没意见。 杨军没想到李东升这么急着把日子定下，想必是怕男方这边反悔，毕竟也不是谁都能高攀这门亲事的。 至于日子定在哪天，杨军做不了这个主，于是把目光看向了李三江。 李三江四下乱瞧，似乎在寻找李彩娟。 自从进门后，就没见过李彩娟，虽然他不在乎女方长什么样，但毕竟事关他的终身大事，要是能在结婚前见上一面，他也好决定洞房花烛夜的时候是否开着灯。 李三江压根就没听见李东升和杨军在说些什么。 倒是旁边的纪德民接过话道：“我看就定在三天后。” 他怕李三江的婚事再有什么变故，索性直接把日子定在三天后。 “三天后？” 李东升楞了一下，随后，一脸欣喜道：“我们这边没问题。” 他没想到男方会这么着急，不过，他心里也想着两家早点结成亲家，以后也能借点势不是？ 几人几句话，就把李三江和李彩娟的婚事定下了。 三天后，就举行婚礼。 “三江，日子定在三天后怎么样？” 纪德民见李三江心不在焉的样子，于是碰了碰他问道。 “哦……没问题啊。” 李三江楞了一下道。 说完后，眼光继续在院子里搜索。 现在的李彩娟肯定不方便出来见面，哪有男方来提亲，女孩抛头露面的规矩，更何况，满院子的都是人，让她情何以堪啊。 “明亮，带你姐夫进屋歇歇脚。” 李东升见李三江面现焦虑之色，似乎猜到了他心中的想法，于是连忙吩咐道。 “好，姐夫屋里坐。” 李三江闻言，面色通红，不过，微微沉思了一下还是站起身来。 等李三江进到屋里后，李明亮没有跟进去，反手帮他把门带上，并且站在门口不让别人进去。 见到李三江走开，纪德民连忙过来坐在原先李三江的位置上。 从兜子里掏出一沓钱和票，摆在桌子上。 “老李同志，虽然这门亲事有点曲折，你们女方也答应不要这个彩礼的，但是说句良心话，我也是个做父亲的人，推己及人，我也不想看着自己的女儿灰溜溜的出嫁。” “所以，我们考虑了一下，彩礼还是要给的，但是不能像以前那样给那么多了，你可别嫌少。” 李东升一听，连连摆手道， “使不得，使不得，不管怎么说，那一千块钱的彩礼是因为明亮要不回来的，所以，这个钱无论如何都不能收的。” 在李东升的想法中，他总觉得李明亮抢了李三江的女人，做出了对不起人家的事。 也正是因为他的原因，那一千块钱的彩礼要不回来了，再加上李彩娟望门寡的身份，此时，再要彩礼的话就有些过分了。 所以，无论纪德民怎么说，他就是不愿意收下这笔钱。 纪德民见他不收，沉思了一下道， “这样，这个钱就当给你们女方办酒席的钱，你看怎么样？” 在四九城，有个不成文的规矩。 一般女方办酒席的钱基本上都是由男方出的，所以，纪德民提出这个建议，李东升也不好拒绝。 “这……这也太多了，要不了那么多。” 李东升看了看那卷钱和票，少说也得三百块钱，办个酒席根本要不了那么多钱，脸上顿时露出了为难的表情。 “不多，不多，如果有剩下的，就给新娘子买几身衣服，再置办点嫁妆。” 纪德民见他还要拒绝，于是连忙把钱和票直接塞进他手里。 “那……那我就替彩娟收下了。”李东升犹豫了一下，还是把钱收下了。 这些钱和票是纪德民偷偷背着李三江备下的，目的就是像刚才他刚才说的那样，都是做父亲的人，谁也不想见自己的女儿什么嫁妆都没有，灰溜溜的嫁人了。 再者，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不想在以后的日子里，李三江和李彩娟二人一想到他们的结合是因为这种方式在一起的，所以，求亲的礼仪和规矩还是得有的。 纪德民这笔钱不光是背着李三江备下的，就连杨军这些人都不知道。 大家对此也没什么意见，幸亏是纪德民年龄大点，考虑的比他们周到。 当然，这笔钱也不能让老纪一个人出，等回头，他们几个把钱给补上。 老纪虽然是一厂之长，工资也不低，但是背着老婆出这笔钱，就有些说不过去了，所以，大家伙绝不能让老纪回家跪搓衣板。 更何况，李三江又不是只有他一个战友。 李东升收下钱后，也不过手，直接交给了李明亮。 李明亮家里没了长辈，他作为女方的家长，婚礼和酒席的事自然由他这个当二叔的长辈来操持，但事关金钱的事，他觉得还是不碰的为好。 众人见状，纷纷竖起大拇指，对李东升这种做法表示称赞。 要是搁别人家里，还不得趁机捞一点？ 就像黄云凤父母那样，要是钱到了他们手里，就别想吞出来了。 今天，李彩娟家这么热闹，村子里的人都过来瞧热闹了，也不知黄云凤的父母在不在现场，如果他们在的话，估计得闹上门来，非得把黄云凤塞给李三江不可。 不过，想想也不可能，毕竟他女儿做下那等事，再加上人家也没有上门要彩礼，他们也不好主动闹。 随后，双方又商量了一下婚礼和酒席的具体事宜。 纪德民打算，先让李彩娟这边在村里开好证明，等婚礼的头天，纪德民派车接两人去扯证，再然后，就是等结婚的那天，由男方这边开车接亲，到时候，女方这边再去几个人观礼。 在他们商量婚礼细节的时候，李明亮的二婶正带着一帮村里的妇女在忙活饭菜的事。 食材是提前准备好的，直接下锅就能端上桌。 一个小时不到，饭菜就做好了。 院子里摆了一个长桌，李明亮和李东升作为女方这边的代表陪酒，至于李彩娟和她二婶是没有资格上桌的。 这是农村的规矩，家里来客人了，女人是不准上桌的，只能去厨房或者等男人吃剩下之后，她们再吃。 饭菜一点都不丰盛，就是平常的农家小炒。 青菜、萝卜、白菜、豆腐、随便加工一下就端上桌了，再加上一盆萝卜炖兔肉，就是全部的酒席了。 桌子上根本就没有猪肉。 猪肉只有年终的时候，生产队杀猪，按照人头算，每人能分到二两肉，所以，现在根本就没有猪肉。 而桌子上的兔肉想必是李明亮把自家正在养的兔子杀了用来招待他们的。 酒也不是什么好酒，就是自家酿的地瓜干酒。 这种酒非常辛辣，而且还容易上头，喝惯好酒的人，乍喝这个就像喝了假酒一样。 纪德民几人，也没多喝，沾沾嘴唇就放下了。 先不说这酒好不好喝，即使好喝，也不能多喝，毕竟今天是来提亲的，要是喝醉了就丢人丢大发了。 酒桌上，李东升频频向杨军敬酒，杨军推辞不过，只能开启空间模式。 一个小时后，大家吃饱喝饱，就准备回去了。 临走之前，纪德民再次跟李东升确认婚礼的事宜，免得哪里有遗漏。 杨军一行人来到院子外，把正在车子上玩耍的小孩子抱下来，就准备离去。 等车子调好头后，李东升突然趴到杨军车窗前。 “杨厂长，刚才跟你说的那事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杨军闻言，差点暴走。 感情这老货还没忘这茬呢，看着旁边一直憋着笑的王二娃，没好气道， “我家没房间了，等我以后扩建了，再来找你。” 说完，杨军就让王二娃赶紧开车。 王二娃油门一踩，车子窜出十来米后，他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 “哈哈！” “老杨，要不要兄弟们这个周末去帮你盖房子啊？” “滚犊子。” …… 回到四九城后，先把李三江送回家，然后几人找个没人的地方，把纪德民垫上的钱，凑了凑还给他了。 随后，杨军和王二娃就回轧钢厂了。 …… 回到办公室，杨军就像死狗一样躺在沙发上吹风。 天气太热，再加上又喝了点假酒，顿时就觉得困意袭来，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也不知睡了多久，就被姜海涛叫醒了。 “大领导来了，赶快去厂门口迎一下。” “大领导这个时候来干嘛？” 虽然，杨军不满被人叫醒，但是大领导来了，他又不能不迎一下。 要是按往常的习惯，大领导要是来轧钢厂的话，最起码要提前一天通知他，即使要来，也会在上午过来。 这下午大热天的，正是最热的时候，也不知大领导抽的是什么疯，跑这儿找罪受了。 “不知道。” 姜海涛摇了摇头道：“我也是刚接到的通知，大领导说让你一个人迎一下就行，其他人就不要惊动了。” 姜海涛小声分析道：“我猜可能是跟后面的那座古墓有关。” 杨军晃了晃有些发胀的脑袋，双手用力的搓了搓脸，让自己打起精神来。 “你先去门口等着，我马上就来。” 等姜海涛走后，杨军从空间中取出一套衣服，换好后又洗了把脸，用手指钩了钩有些凌乱的头发，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仪容就出去了。 不管他和大领导有多熟，总不能一身邋遢的去见他，更何况他也不想让大领导看见他一身酒气的样子。 第三百二十二章 传说中的‘郭老’ 杨军小跑着去大门口。 刚到大门口不久，就见从西边开来一溜的小轿车。 看到车上0017开头的车牌，杨军意识到上头来人了。 就大领导郭草地这个级别，他开的车才0039开头，而今天这个0017开头的，肯定是比郭草地还要大的领导。 杨军顿时心中了然，难怪大领导让他一个人出来迎接。 一般大领导出行，他们的行程都是保密的，越少人知道越好。 车子停在大门口，大领导郭草从车里露出头冲杨军喊了一句。 “上车！” 杨军楞了一下，连忙打开车门，坐在副驾座上。 他回头，冲着坐在后座的大领导道， “领导……” 杨军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大领导抬手打断了。 “这位是上面派来专门负责古墓事宜的郭老，以后关于古墓的事全听他的安排。” 杨军闻言，侧目看向了坐在大领导旁边的那位郭领导。 这位郭领导是个年龄已过半百的老者，带着一副圆形镜片的近视镜，上身是短袖的白衬衫，下身是青色的裤子，梳着大背头，非常儒雅，一看就是那种做学问的人。 只是这个人发际线有点高，再加上他的大背头，显得额头发亮。 杨军觉得这个人有些眼熟，仔细想了一下，突然想起来他是谁了。 这个人可了不得，即是文学家、又是考古学家、历史学家、新诗奠基人，尤其是建国后，在考古界享有隆重的声誉。 现在轧钢厂发现辽代的古墓，而且还是公主墓，没想到惊动了郭老这样的人物。 不过想想也是，像辽金元这种大墓，别说发现了，就连史书上都鲜有记载。 一般化，考古学家对这三个朝代的古墓更感兴趣，甚至是，比发觉帝王墓更能让他们感兴趣。 “郭老，您好，我是轧钢厂厂长杨军，以后您工作上有任何需要帮助的，尽管开口，我一定全力配合。” “好好，谢谢，你就是杨军啊，你郭伯伯可没少在我面前夸你啊。” 郭老亲自把手伸过来跟他握手，并且拉着杨军的手道， “你郭伯父可是把你夸的天上有地下无的，以至于我都想亲眼瞧瞧你了，今天一见，果然是仪表非凡啊。” “我哪有那么优秀，都是郭伯父抬爱了。” 杨军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道。 “嗯，不错，好好干，以后要是有什么解决不了的困难，你可以来找我。” 郭老说完，从上衣兜里掏出一支钢笔，直接在杨军的手心写下一个座机号码。 “谢谢郭老。” 杨军侧身弓腰，给郭老鞠躬。 他内心非常激动，看得出来，郭老是真心欣赏他，并不是嘴上说说而已。 能把自己座机号码告诉自己，那就是没把他当外人。 从另一方面看，郭伯伯没少在郭老面前说他的好话，郭老能把座机号码留给自己，很大部分都是看在郭伯伯的面子上才给的。 杨军感激的看了郭伯伯一眼，那份感激是发自内心的，是真诚的。 郭伯伯完全是把他当子侄看待，对他的照顾那是没得说。 他之所以能从一个普通的科长升到主任再到厂长，这一路郭伯伯没少提拔他，如今又把自己介绍给郭老，那份对自己的器重已经远超任何人，甚至郭伯伯对待郭天明也没像对待自己这样用心。 “行了，以后好好干，千万不要辜负郭老对你的期望。” 郭草地在旁边说道。 “一定不会辜负您二位对我的信任。”杨军态度谦恭道。 车子从大门处开到施工现场也就一脚油门的事。 几人正说话间，车子就在施工现场停下了。 为了不惊动别人，郭老并没有上去喝茶休息一下的打算，而是直接来到古墓这儿。 郭老下到地基下，看了看黝黑的洞口，然后又低头看了看躺在墓道口那块石碑，然后回头对郭草地道， “这个墓应该不会小，少说也有两百平的样子。” “这么大？” 大领导大吃一惊，然后看了看旁边的厂房道：“会不会影响旁边那几个厂房。” 郭老顺着大领导手指的方向看去，然后摇了摇头道：“没那么大，不会影响厂房的。” 郭老指了指地上的那块墓志铭道：“石碑上清晰的记载着，甬道长十八米，走到尽头就是墓室，主墓室长八丈，宽六丈，再加上两边的侧室，最长不超过十二丈。” “如果墓志铭上记载真实的话，不会影响那边的几个厂房，只是……” 郭老说到这儿停了一下，然后指了指地基东边的那道院墙道， “可能那个院墙要拆了，到时候还得往外扩十来米的样子。” 郭老所说的那道院墙，其实就是轧钢厂和废弃水泥厂之间的墙，即使这个院墙现在不拆，等医务楼建好后，也会拆的。 杨军听完郭老的话，一颗悬着的心顿时放了下来。 只要古墓规模不大，不是非要整厂搬迁的那种，他就放心了。 至于那道院墙，对于他来讲还真的无所谓。 街道办已经同意把废弃水泥厂的那块地批下来了，从今以后，那块地皮就是轧钢厂的了。 等医务楼建好后，杨军也打算重新垒院墙，把医务楼划在轧钢厂范围内。 “那就好，那就好……” 大领导嘴里不停地念叨这句话。 古墓的发掘工作只要不耽误轧钢厂生产，拆点院墙算什么，就是把办公楼拆了都没问题。 那块石碑上的墓志铭是用辽文镌刻的，一直没找到认识这种文字的人，要是早点认识石碑上的字，杨军也不至于担心那么久了。 幸亏郭老学识渊博，竟然还认得这种辽文，要不然还不知道担心多久呢。 随后，郭老上到地面上，围着地基转了几圈，这才确定古墓的发掘方案。 郭老上来之后，立马向随行人员分派了工作，并且对古墓的发掘工作做了重要指示。 要求考古人员细心、认真、要尽量不破坏古墓里的文物，并且还交代工作人员，不要影响轧钢厂的生产工作。 随行的十几个人，围在郭老身边，认真听取工作指示，并做好笔记。 郭老交代完之后，就准备回去了。 “两位领导，去食堂吃个便饭？” 杨军见他们要走，连忙过来留他们吃饭。 “吃饭就不用了，我们这次来就是不想惊动任何人，你呢，除了要做好生产工作外，考古队那边也要配合他们一下工作。” 还没等杨军说完，大领导就替郭老拒绝了。 “放心，领导，一准不会耽误生产。” 杨军见他们上车，于是连忙跑到窗口那儿。 “两位领导，稍等一下，我给你们弄点好茶叶。” 杨军说完，也不等他们回应，直接转身向办公室跑去。 回到办公室，杨军从空间中取出二斤‘老班章’茶叶，一斤一包的那种。 然后转身就向楼下跑去。 他把茶叶给他们二人一人一包。 两人不约而同的把纸包放在鼻子下闻了闻。 随后，郭老双眸一亮，脱口道， “老班章！” 杨军点了点头，冲他竖了个大拇指。 “郭老，怎么样，这几分钟没白等？” “当然没白等，今天即使不来看古墓，就冲这包茶叶也值得我亲自跑一趟。”郭老慈祥的脸上闪过一丝满意的神情。 大领导使劲嗅了嗅茶叶，狠狠地瞪了杨军一眼，似乎责怪他有这么个好东西，为什么不早点拿出来孝敬他。 “臭小子，以后郭老的茶叶你包了，每个月你都得按时送过去，听到了吗？” “知道了，这事忘不了，肯定记在心里。” 杨军闻言，一下明白过来了。 大领导这是为他好，故意给他和郭老创造接触的机会，这份心意，杨军又怎能忘记呢。 “老郭说得不错，以后我的茶叶你小子给包了，你要是敢让我断顿了，看我怎么修理你。” 郭老把纸包慢慢打开，捏了一片茶叶放嘴巴里嚼了嚼，砸两下嘴，感叹道， “好东西啊，仔细想了一下，得有三十多年没喝过了。” “郭老，您就不要忆苦思甜了，以后有了这小子，你就能天天喝到好茶了。”大领导道。 “行，就听你的。” 过来一脸微笑的把头伸出窗户道， “小杨，以后没事经常来我家坐坐，我那里还有两瓶好酒，到时候咱们爷俩喝一杯。” “谢谢郭老抬爱，以后您不要嫌麻烦就成。”杨军站在车外，弯着腰，尽量让自己的视线和郭老齐平。 “行了，咱们回。” 郭老摆摆手和他道别，然后示意司机开车。 看着车子缓缓驶出轧钢厂，杨军百感交集。 没想到自己这辈子还能遇见郭老，并且还能得到郭老的垂青，这事放在以前，他根本想都不敢想。 他在感叹命运的同时，内心顿时涌起对郭伯伯那份感激之情。 要不是郭伯伯，他这辈子有可能止步于轧钢厂一个再平凡不过的小干部。 如果说穿越是开挂的话，杨军这一路升迁和认识这么多的老前辈更是挂中的战斗机。 他如今的地位，可以说是普通人一辈子都无法企及的。 大领导的庇护，各位老前辈的爱戴，再加上自己的努力，可以说在这个世上很少有人能动得了他分毫。 只要他自己不作死，他的生活就会一直滋润下去。 第三百二十三章 敢进来，就打断你的腿 第二天一上班。 杨军就发现自己办公室门口蹲着一个人。 “你怎么又来了？” 当看清这人是钱向荣时，杨军嘴角抽搐了一下，无语道。 这家伙要不是钱伯伯的儿子，看在钱佳佳的面子上才没抽他，要不然，杨军根不就不会让他进这个门。 虽然钱向荣在古墓的问题上帮到杨军，但是这家伙给自己添了不少无名火，杨军几次故意找茬想抽他一顿，一直没能实现这个愿望。 “军子哥，瞧你说得，弟弟这不是想你了吗？” “说人话。” “这……嘿嘿，大早上生这么大的气对身体不好。” 钱向荣似乎已经习惯了杨军用这个语气跟他说话，他不以为忤，耸了耸肩道， “昨天郭老不是来了吗？今儿一早我就接到命令，让我来……” “你不要告诉我，你是这个考古队的负责人？” 杨军睁大眼睛问道，只要这小子敢点头，他就立马把他扔出去。 文保单位没人了吗？非得派这么一个货给自己添堵。 “那个……” 钱向荣这人虽不讨人喜欢，但是眼力劲还是有的，见到杨军一脸不善的样子，他退后几步，趴在门边，露出一个头道， “军子哥，你是知道的，这种事我已经插手了，上面肯定不会中途换人的，所以……” 杨军一听，气血翻涌，用手指了指他道， “行，你以后就保持那个姿势跟我说话。” 杨军拍了一下桌子道：“你要是敢踏进来一步，别怪我把你腿打断挂在你脖子上自己带回去。” “那不行，这要是让别人看见了，说你这个大领导不近人情咋办？弟弟我也是为了你名声着想啊。” “我的名声不用你来替我着想，记住了，哪只腿踏进这个门，我就打断哪只腿。” “军子哥，不至于，不至于。” 钱向荣站在门口，面露苦笑。 “有事说事，没事滚蛋。” 杨军坐在椅子上，把腿搭在办公桌上，点了一根烟，优哉游哉的坐在那儿。 不管怎样，钱向荣也是上面派下来发掘古墓的负责人，再说了，大领导交代过，让他好好的配合考古队的工作。 即使做做样子，敷衍一下也行啊。 钱向荣一大早就过来找他，肯定有什么重要的事，要不然也不会堵着门了。 “额……事情是这个样子的。” 钱向荣从门外露出身子，斜倚在门上，整理了一下情绪道， “我们考古队要在你们厂待几个月，能不能跟你们食堂搭个伙食。” “就这事？” 杨军一听，顿时不高兴了。 多大点屁事，用得着找他这个厂长吗？ “左拐第三间办公室，你这事归他管。” 搭伙食的事归后勤管，这种事杨军要是直接插手，就显得越权了，那样的话，尚铁龙会有意见的。 “军子哥，轧钢厂我只认识你啊，你就抬抬手把这事给办了呗，何必让我多跑腿。” “呵，亏你也是混单位的，职场上的规则不讲了，要是事事都事必躬亲，厂里还设置那么多部门干什么？” “军子哥……杨厂长……” “你就是叫亲……哥都没用，”杨军晃了晃手表道：“再磨蹭一会，恐怕你们中午饭也没着落了。” 搭伙做饭吃，首先得拿粮票，先去后勤处办理手续，然后各个部门的领导签字，最后得食堂办亲自核准，再指定专门的食堂做饭，食堂拿到单子之后还得去仓库领粮食，这来来回回耽误的时间，恐怕中午都别想吃上饭。 再说了，考古队这次来了一百多口子，那后厨的工作量一下增加了那么大，换做哪个食堂，都不会答应跟他们搭伙，恐怕最后只能开会协商了，要是协商不了，只能抓阄决定了。 钱向荣是混单位的人，他了解这一圈手续办下来得需要花费老大的功夫了，要不然他也不会找杨军办这个事了。 但是，杨军的态度摆在那里，他也办法，只能去隔壁找尚铁龙。 看着钱向荣消失的背影，杨军笑得非常开心。 医务科已经择址重建了，已经用不到那块地了，随便你考古队发掘多少时间，都不会影响工程进度，哪怕你发掘几年，他都无所谓。 过了不大一会儿。 钱向荣回来了，他站在门口苦着脸道， “杨大厂长，你能不能跟尚副厂长说一下啊，让他收下粮票呗。” 杨军闻言，冷笑道：“那我管不着，反正这事不归我管，要么你们自己开伙，要么你再去求他。” 杨军自然不会为了考古队的事跟尚铁龙对着干。 尚铁龙拒绝他们入伙，也是为了轧钢厂着想，杨军没有反对的理由。 现在粮食有多紧张，又不是不知道。 虽然说是计划经济，凭票领货，可实际情况是什么样子的？你 拿着粮票去供销社去买粮，人家也不否认粮票不好使，就是告诉你俩字‘没粮。’ 你能怎么办？ 要想入伙一块吃饭，你拿粮票是不行的，如果真想入伙的话，就该带着粮食过来，而不是粮票了。 也许，大家看在相交一场的份上，卖你个人情，让你们跟轧钢厂的职工一块搭伙吃饭也说不定，但是你拿着粮票找人家，那就说不过去了。 你总不能把困难和问题甩给轧钢厂？ 当然，尚铁龙拒绝他还有另外一个原因。 别说是尚铁龙了，就是轧钢厂的每一个职工都不欢迎他们。 自从发现这座大墓后，给轧钢厂带来了多少麻烦？ 因为这座大墓，职工们每天都想一探究竟，都不能安心工作了，另外，为了替他们保护这座古墓，保卫科的人站在警戒线外替他们值了好几个夜班。 现在好了，专家来看过大墓了，这座大墓不会影响周边几个车间的生产任务，再加上医务楼择址重建，根本没人重视他们的发掘工作了。 “军子哥，你又不是不知道，现在粮食有多紧张，我上哪弄粮食去。”钱向荣一边看着杨军的脸色，一边尝试着进办公室。 “呵，你也知道粮食不好弄啊，为什么把这个困难留给我们解决呢？” 杨军用手指了指他的脚，让他注意不要越界了。 只要他刚踏进一步，就打断他的腿。 “你们是几万人的大厂，每个人牙缝里随便漏点粮食就够我们这一百来张嘴吃的了，你就通融通融呗。” “你在这里磨牙没用，这事不归我管。” 别看钱向荣说得可伶，可杨军心里明白，像发掘辽代这样的大墓，上面都是拨专款专粮的，这小子仗着和自己认识，想占轧钢厂的便宜，恐怕他打错主意了。 杨军用脚指头想想就知道，他肯定私自把粮食扣留下来了，故意跑他这儿卖惨来了。 杨军也懒得跟他磨牙，直接收拾一下，准备出去。 “军子哥，你要出去啊？” 钱向荣着急问道。 “咋的，我出不出去还得跟你汇报啊？” 杨军翻了翻白眼，把他往边上一推，直接把门反锁。 “不是……军子哥，别走啊，还有一件事你得帮忙啊。” 钱向荣从后面追了上来：“你得给我们考古队办出入证啊，这每次进来进去的都要检查，多不方便啊。” “出门下楼，一楼保卫科。” 杨军说完，直接走人。 钱向荣一脸苦笑的摇了摇头，就因为没能帮得上忙，杨军就不待见他。 …… 杨军出了厂子，开车就奔医院而且。 今早起床的时候，周苗苗告诉他，昨晚马香秀生了，是个大胖小子。 所以，他觉得有必要去医院看看去。 本来，这事不该他去的，有个女人出面是最好了。 不过，王玉英带着杨槐，再加上要照顾杨梅，出门不方便，而伊秋水呢，最近忙着医务科的事，无暇分身，所以只能他去了。 其实他让秘书替他去就可以了，只是想着，以后马香秀还要给自己做饭，大家又住的不远，自己不亲自去一趟，以后见面也不好说话。 到了医院后，杨军停好车，就拎着奶粉和一堆营养品上楼了。 到了病房，护士告诉他，马香秀她们今儿一早就出院了。 于是，杨军悻悻的回家去了。 对于马香秀急着出院，杨军也能理解，在医院待了这么多天，也花了不少钱，马香秀肯定是因为心疼钱才急着出院的。 在后世的时候。 产妇生完孩子最起码要在医院观察三天才能出院。 可是在这个年代，根本就没那么多讲究，她们总是认为只要孩子生下来就没事了，殊不知，产妇更容易在这个时候发生感染现象或者更容易得产后郁抑症。 像马香秀这样的，生完孩子能在医院住一晚还算好的了，在农村，很多人都不去医院，直接在家自己生。 一锅热水，一把剪刀，啥事都能解决了。 如果让她们看见有人去医院生孩子，用她们的话说，傻戳戳的，不是白给医院送钱花的吗？ 回到家。 杨军直接拎着东西去了隔壁院子。 东厢房，一群人围在那里。 房间内不时地传来婴儿的啼哭声，杨安国不停地进进出出，一会儿给孩子洗尿布，一会儿端茶倒水的。 整个人忙得脚不沾地，虽然忙，但他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安国，恭喜你当爸爸了。” 杨军叫住杨安国，并把礼品递了过去。 “谢谢哥，你有心了，” 杨安国接过奶粉，激动道：“香秀奶水还没下来，刚才我去百货商场买奶粉没买着，幸亏你送来了。” 杨军翻了翻白眼，没说话。 你小子也是个大马哈，像奶粉、奶瓶、尿布这些东西不得提前准备啊。 你看没提前准备，现在手忙脚乱了。 一般产妇生完孩子后，得两三天奶水才能下来，在这期间，只能给孩子喂奶粉或者大米粥。（不是喝粥，而是浓浓的米茶。） 刚才杨军进来的时候，看着炉子上正在熬大米粥，估计就是给孩子准备的，要不然，杨安国平时才舍不得喝大米粥呢。 “瞧把孩子饿的，赶紧冲奶粉去。” 听见屋子里孩子哭的撕心裂肺，估计是饿的。 “哎，我这就去。” 杨安国喜滋滋的跑去厨房了。 杨军在院子里和杨安国聊了一会天，根本就没进房间。 他一个大男人确实不方便进去，只要知道他来了就行，至于进不进去已经无所谓了，相信马香秀她们也不会挑理的。 “哥，你来了。” 马驹子从屋子里出来，跟他打了声招呼，顺便搬了把椅子给他。 “这几天累坏了？别急着上班，在家歇息两天再说。” 看着马驹子一脸的黑眼圈，杨军知道他这几天没少跟着受罪。 马香秀在医院住的几天，他和杨安国两人一直在病房里守着，看着他一脸胡子拉碴的，估计没空打理。 不过，看得出来，马驹子非常疼爱这个妹妹，马香秀孩子没生下来之前，他一直提心吊胆的。 “哥，我没事，待会儿我跟你一块回去上班。” 马驹子嘿嘿的笑着，用手抚摸着胡子拉碴的脸。 “着什么急啊，厂子里又不会算你旷工。” “嘿嘿，听您的，我明儿个再去上班。” 两人坐在一块抽着烟，随便的聊着天。 这时候，杨军发现杨安国正往奶瓶里倒水，于是叫了一声。 “安国，奶瓶要用开水煮一煮才能用。” 杨安国可能是没听到杨军说话，自顾自的挖了两勺子奶粉放入奶瓶，然后继续倒水。 “没事的，早上去商场买奶粉前煮过一遍了。”马驹子说道。 “煮过就好，奶瓶要经常消毒，孩子用的东西都要仔细一点。”杨军点了点头，叮嘱道。 “唉，知道了。” 随后，二人又聊了一会天。 看了看时间不早了，杨军站起身冲东厢房的方向道， “香秀，你好好养着，下班后，我和你嫂子再来看你。” 毕竟是专门回来看望人家的，走的时候要是不打声招呼也不好。 “好嘞，哥，谢谢你啊。”屋里传来马香秀的声音。 马驹子和杨安国亲自把他送出家门 杨军回道自己院子看了一眼正在上课饿杨老四三人，然后转身回厂了。 第三百二十四章 血腥气有点重 第二天到了厂里。 杨军直接开车送伊秋水去医务室。 医务室离办公楼那里有点距离，步行的话大约需要五六分钟的样子。 这段时间，伊秋水忙着资源整合、分科化室、制定医疗规则和方案、对医生和护士进行重新考核和培训、各个岗位负责人的任免、以及医疗药品和设备的采购。 可以说，她最近忙得脚不沾地。 每天下班回到家，连饭都不吃，直接躺床上，杨军都不忍心开口做二人运动了。 现在，能让她少走两步就少走两步。 从医务室转了一圈，杨军让马驹子先把车开回去，他则步行视察车间和工地。 路过古墓发掘工地的时候。 杨军发现警戒线那边有几名保卫员正哈气连天、摇头晃脑的样子。 说句实在话，最近保卫科的人非常辛苦。 他们不光要管厂子里的事，还得帮钱向荣他们维持秩序。 “去把你们的科长叫来。” 杨军来到一名保卫员跟前，拍了拍他的肩膀道。 “是，厂长。” 那名保卫员打了个机灵，一见是杨军，吓得连忙挺直了脊背，双腿并立，给他行了个军礼。 他本以为厂长会骂他执勤的时候打瞌睡，没想到只是让他去叫科长。 他顿时松了一口气。 看着那名保卫员小跑着的背影，杨军点上一根烟，蹲在地基上看着下面那个黝黑的洞口。 一根烟刚抽完，王二娃就来了。 他蹲在杨军身边，拨了一根烟让杨军接上。 杨军看了看是大前门烟，也没说什么，直接把原先那个烟蒂扭断，剩下的烟屁股直接接在大前门烟上。 “大早上的，啥事啊？” 王二娃见他接上烟后，才问道。 “考古队出入证的事办了吗？”杨军抽着烟，眼睛盯着下面的洞口问道。 “办了啊。” 王二娃眉头一皱，抱怨道：“他们那帮人背景真够复杂的，全国各个地方的都有，这个专家，那个教授的，身份实在是不好核实。” “不过，你放心，现在我已经叫人挨个去核实了。” “不需要那么麻烦，能核实的就核实，不好核实的，你让钱向荣写个担保书，出了事让他负责。” 杨军可不想给保卫科的人增加工作负担，这帮人是他的仰仗，他可不想让保卫科的人每天疲于奔命，关键的时候，能给他们减少工作量，他就尽量帮忙。 “这样行吗？”王二娃瞪着大眼睛问道。 “就这么办，他要是不写担保书，就不用给他们开出入证。” “行，听你的。” 杨军可不想惯着钱向荣，这家伙脸皮厚，整天嬉皮笑脸的，屁大点事都来麻烦自己，如果不给他制造点麻烦，他还真的觉得自己是个人物了。 杨军用手点了点下面的古墓洞口道， “等他们上班了，你就把我们的人全撤下来，我们没有义务帮他们守护现场。” “啊，这……” 王二娃吃惊的看着杨军。 今天，杨军一连做了两个让他吃惊的决定。 他觉得有点不认识杨军了，甚至认为杨军和那个钱向荣是不是有矛盾，为何处处为难他们。 不过，对于杨军的这个决定，他举双手赞成。 保卫科每天工作任务那么重，还要分出一部分人帮他们维持秩序，下面的人早就抱怨了，现在听杨军这么一说，正好把人撤下来。 “行，等上班后，我亲自跟他们交接一下。” 随后，两人蹲在那儿又聊了一会儿。 “你跟老纪说一下，我今天就不过去了。” “行，知道了，九点的时候我过去一趟。” 今天，是李三江和李彩娟去扯证的日子，纪德民生怕有什么变故，安排了几辆车专门去接李彩娟。 而杨军这边自然不能天天围着李三江的事转，轧钢厂还有一堆的事等着他去处理呢。 不过，明天就是他们举行婚礼的日子，还是要抽点时间过去的。 这时，突然看见丁秋楠向他这边走来。 “姐夫。” 离的老远，丁秋楠就嚷嚷着。 “你先去忙。” 杨军满头黑线，这丫头也不分场合乱叫。 他怕王二娃误会，到时候又在那帮老战友面前乱传，于是赶紧把他打发走。 “啧啧！” 王二娃一脸坏笑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走了。 “丁科长，今天心情不错啊。” 两人擦肩而过的时候，王二娃调侃了一句。 丁秋楠脸色一红，点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丁秋楠是知道王二娃和杨军的关系的，要不然，她也不会当着王二娃的面叫杨军姐夫的。 “啥事啊？” 杨军依旧蹲在地上没动弹，头也不抬的问道。 “秋水姐让你去一趟她的办公室。” 丁秋楠站在他身边，笑吟吟道。 “嘿，到底我是厂长，还是她是厂长？” 杨军见丁秋楠笑眯眯的样子，就知道这丫头没安好心。 “姐夫，话我已经带到了，去不去你看着办。” 杨军眼前一黑，差点栽倒。 他发现这丫头是故意的。 明知道他不会拒绝的，还非得补一刀。 在丁秋楠的认知中，杨军对伊秋水总是有求必应，从来没拒绝过，而且两人感情非常好，杨军对她的疼爱已经超乎夫妻间的感情，就像父亲对女儿那帮无微不至的照顾。 她一直羡慕杨军和伊秋水之间的感情，曾经一度把杨军作为自己未来择偶的标准，她非常希望未来自己的那一半能像杨军一样对她百般呵护。 “你穿多大码的鞋？” 杨军瞅了瞅她脚上的鞋，笑眯眯道。 “呵呵，姐夫，你不是也想给我穿小鞋？” 丁秋楠一愣，不过，很快就反应过来，她笑的花枝乱颤，手捂着嘴笑道：“我和艳红姐一样，都穿三十九码的鞋。” “笑，继续笑，过两天，我给你穿小鞋，你就笑不出来了。” 杨军无语，拍了拍屁股上的泥土，转身离去。 “三十九码的鞋哦，千万别记错了。” 丁秋楠笑呵呵的追了上去。 在轧钢厂。 不是谁都能跟杨军开玩笑的。 丁秋楠算一个，罗艳红也算一个，至于傻柱嘛，只能算半个。 丁秋楠刚和杨军认识的时候，还有些怕他，后来两人逐渐熟悉了，她才发现杨军属于那种冷幽默型的，其实他这个人看上去没有那么严肃，相处久了，也挺随后的，而且还能让人感到一股莫名的安全感。 丁秋楠知道杨军是在跟她开玩笑，一点都不担心给自己穿小鞋。 就像杨军要给罗艳红穿小鞋天天挂着嘴边一样，他从来没那么做。 当然，她更不担心杨军会给她穿小鞋，有时候，她还觉得杨军那所谓的穿小鞋，其实是对自己的爱护。 “我说老婆大人，以后有事能不能打电话啊？别让我总是往你办公室跑。” 一进伊秋水办公室，杨军就抱怨道。 伊秋水双眸含笑，撅着小嘴娇嗔道：“给你打电话了啊，没人接，只好让秋楠去叫你了。” 杨军无语，有啥事不能在家说，或者来的路上不能说，自己刚到厂里，还没来得及回办公室就被叫到这儿来了。 心里有气，但是他又不敢抱怨啊。 最近，伊秋水血腥气有点重，正是每个月杀气最重的那几天。 要是惹她不高兴了，说不定，还会限制他以后的福利活动。 女人是老虎，惹不起啊。 “说，啥事？是不是想着中午改善一下伙食？” 杨军往凳子上一坐，翘着二郎腿道。 “庸俗！” 伊秋水白了他一眼，从文件夹中递过两张纸道：“上面是医务科需要采购的设备和药品，麻烦杨大厂长给签个字呗？” 医务室现在正处于整合的状态，每当整合完一个科室，伊秋水就会把这个科室所缺的设备和药品清单报上来，请他签字。 “就这事？” 杨军翻了翻白眼，无语地拿过笔，连看都不看，唰唰的签上自己的大名。 “大宝贝，中午想吃点啥？” 签完字，杨军把清单还给她，笑呵呵的问道。 “红烧狮子头。” 伊秋水歪着头想了一下道：“我要吃米饭，不吃馒头。” “得嘞，老婆，你请好。” 伊秋水这次没怼他，要是在签字之前问她这句话，她一准会用‘庸俗’二个字打发他。 杨军依稀感觉到她身上的血腥气淡了很多，等她养好伤后，又能披甲上阵杀敌了。 杨军想着这两天一定把她伺候好了，把她哄开心了，她一高兴，说不定……嘿嘿。 杨军想到这儿，脸上不经意的露出了一丝微笑，嘴角的哈喇子都快流出来了。 “瞧瞧你这口水，脑子里又想什么乱七八糟的呢？” 伊秋水白了他一眼，用手帕帮他擦了擦嘴角的口水。 “我……我这不是想着中午吃红烧狮子头吗？馋的。” “德行。”伊秋水翻了翻白眼。 她才不信呢。 她太了解杨军了，每当看到他这副模样，就知道他脑子里想些什么。 每当这个时候，她别提心里有多高兴了，尤其是那种被幸福包围的感觉，一个女人被自己的丈夫如此在乎，那说明自己在男人心目中占据着重要的位置，这种被人需要和在乎的感觉非常让人感到满足。 伊秋水很喜欢这种感觉，不单单是出于生理的需要。 因为，她从心里也深深爱着这个男人。 第三百二十五章 一食堂的抱怨 从医务室出来。 杨军直奔一食堂。 其实，他空间中就有红烧狮子头。 但是他知道，要想保住空间的秘密，就必须尽量减少空间的使用，能通过正常途径解决的，尽量用正常途径解决。 一到食堂，就看见大堂那里坐着一百来号人正在吃饭。 看他们的穿着，不像是轧钢厂的职工，再看看他们放在脚底下的竹子编的安全帽，一下就猜到了，他们是考古队的人。 看来，钱向荣已经和尚铁龙达成协议了，允许他们在轧钢厂搭伙吃饭。 依照尚铁龙的个性，恐怕钱向荣最后也只能拿粮食入伙了。 “军……杨厂长。” 钱向荣坐在人堆里，一眼就看见了杨军，手里拿着个窝窝头，站起来叫道。 “哦，钱队长啊。” 杨军听见他的声音，心情顿时不美了。 有心装作没听见的样子，但是看到考古队的人都朝他这边看，他也不能装作听不到了。 钱向荣吩咐考古队的人不要乱看，继续吃饭，然后他小跑过来，小声道， “军子哥，你怎么把保卫科的人撤了，要是有人破坏文物怎么办？” 钱向荣说话的语气有些着急，甚至还夹杂着一丝的不满。 “你们不会自己派人看着啊？” 杨军翻了翻白眼，继续往后厨走去。 钱向荣闻言，楞了一下。 追上杨军道：“我们人手不够啊，你们轧钢厂就不能协助一下我们的工作吗？” “不能！” 杨军回身道：“人手不够？你可以向上面申请调人啊，再说了，你脸怎么这么大，凭什么觉得我们轧钢厂的人会帮你们，你们是给我们发工资了，还是给我们粮食了？” “可……” 钱向荣一听急了，有些话不经过脑子直接脱口而出。 “可郭伯伯让你全力配合我们考古队的工作啊。” 钱向荣话一出口，顿时后悔了。 他紧紧地抿着嘴巴，一副赔笑的样子看着杨军。 这种话一旦说出来，那就有点以权压人的感觉。 即使杨军愿意帮忙，听了这句话后也就没有转圜余地了。 先不说杨军和他们大院的关系，即使是两个互不相干的两个单位也没这么办事的，大家说话做事总要留有余地，像钱向荣刚才那样说话，就是完全把后路堵死了。 “呵呵，这才是你心里话？” “军子哥，对不起，我……我这一时情急，口不择言，你不要放在心上。”钱向荣连忙道歉。 “行了，行了，甭解释了，我是轧钢厂的厂长，做事自然要替轧钢厂考虑，我不可能拿轧钢厂的资源帮助你们，你要是气不过，可以直接找郭伯伯告状去。” 杨军说完，转身就走。 “我……” 钱向荣抽了自己一嘴巴，暗怪自己嘴没个把门的，这种话也能说得出口。 有些话一旦说出了口，就再也没有收回的余地。 这句话伤了杨军的心，想必以后他再也不会对考古发掘工作提供帮助了。 杨军倒不是想得罪钱向荣，而是心里确实有气。 自从发现这座古墓后，这小子非得没帮上忙不说，而且时不时地给自己找些麻烦，要不是碍于钱伯伯和钱佳佳的面子，他早就想翻脸了。 当然，他也不怕钱向荣告状，因为他所做的这一切合法合规，也符合轧钢厂的利益。 那天，大领导之所以交代他要好好配合考古队的工作，那是在给郭老的面子，如果，杨军把这句话当真了，那他这个厂长也就算当到头了。 你没看见，那天大领导听完郭老的话后，神情放松了许多吗？ 只要考古发掘工作不耽误轧钢厂生产任务，他们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他也懒得管。 杨军不禁感叹，同是一家人，钱向荣和钱佳佳做人的差距真大。 钱佳佳做人讲义气不说，而且心思细腻，也会体谅别人的难处，要不然，就钱佳佳那大咧咧的性格，为什么在大院那帮子弟中人缘这么好。 而钱向荣呢，这家伙可能遗传了那帮大院子弟顽主的陋习，仗着家庭背景和人脉，总觉得这世上的人必须围着他转，所有的事必须符合他的心意。 殊不知，他碰到了杨军。 依照杨军的那种个性，别说他打心眼里看不起他们这帮大院子弟了，更不会为了迁就他们而委屈自己。 来到后厨。 发现傻柱正坐在凳子上抱着他那个大茶缸优哉游哉的喝茶，时不时呵斥两句。 “马华，灶台是不是你擦的，瞧瞧那上面的灰，都能和面蒸馒头了。” “王师傅，瞧瞧你那刀工，你那是切土豆丝吗？” “胖子，磨洋工呢，要是耽误了职工用餐，我拿你试问。” 一进后厨，就听见傻柱在那里发脾气。 也难怪傻柱脾气不好。 昨天，食堂主任老唐把考古队搭伙吃饭的任务交给了他们一食堂，别说傻柱不高兴了，就是一食堂所有的工作人员都一肚子怨气呢。 要知道，食堂是不提供早餐的。 轧钢厂的职工们大多在家里吃完饭才来上班的，可现在倒好，上面把这个任务分派给他们一食堂了，他们就不能像以前那样舒服了，每天必须提前两个小时到食堂，煮稀饭熬粥、蒸窝窝头、炒菜供考古队那帮人吃。 要说大家心里没气是不可能的。 不过，傻柱是谁啊。 一食堂的地头蛇，就是上面的领导也得给他三分薄面，更别说这些跟在他手下混饭吃的人了。 所以，他们明知傻柱在发邪火，也只能忍着。 “我说何师傅，大早上的，我在外面就听见你发火，这是怎么着，谁又惹你了？” 杨军明知故问，笑眯眯的和傻柱坐在一起。 “我说军……厂长，你可得给我们评评理，凭什么把这个任务交给我们一食堂。” 傻柱见后厨都是人，连忙改了称呼。 “是啊，杨厂长，你跟我们主任说说呗，能不能让其他食堂也轮着来啊。” “轮着来最好，不能总逮我们一食堂往死里使啊。” 后厨的人见傻柱都这么说，他们也大着胆子过来道。 杨军瞧了瞧大家一脸激动的样子，于是双手下压，示意他们不要激动。 “首先，我表明一点态度。” 杨军说到这儿，扫了一眼众人，肃容道：“你们就是用这个态度对待工作的吗？哦，遇到点困难就抱怨，要是厂子里的人都跟你们一样挑三拣四的，厂子还怎么生产？” “遇到困难就要想办法解决，同时，这也是厂子里对你们的考验，别遇到困难就退缩，就想甩锅，要服从领导安排，发扬刻苦精神，努力拼搏，做好本职的工作。” 杨军的话，说得大家都低头不语。 本以为，杨军会帮他们一食堂的人出头的，可到头来非但没帮上忙，而且还白挨了一顿训。 “什么叫一食堂，顾名思义，一食堂就是老大哥的意思，你们不起带头表率作用，对得起一食堂这个称号吗？” 杨军见他们不说话，于是接着说道， “不过，我也理解你们的难处，平时各个领导在你们这里开小灶，本来就够忙的了，现在考古队的人又加入进来，确实增加了你们工作量，这样……” 杨军说到这里，扫视了众人一眼道：“就按你们刚才说的办，实行轮流制度，每个食堂十天一轮，你们觉得怎么样？” “好，没问题啊。”傻柱第一个响应道。 “谢谢厂长。” “太好了，终于不用每天早起了。” 一时间，后厨的人纷纷弹冠相庆，大家激动地不停道谢。 杨军见状，微微一笑，嘴角翘起一抹弧度。 这是用人之道。 打一巴掌给个甜枣。 让他们意识到工作的重要性，另外还不让他们心里产生怠工的想法。 “回头，我把这事跟你们食堂主任说一声，让他尽快排好轮流名单。” 杨军说完，就把傻柱叫到一边。 “中午能不能做个红烧狮子头？” “不能！”傻柱摇头道。 杨军顿时语塞，看着傻柱晃着鸡窝头的样子，就忍不住想抽他。 “我刚才可是看见了啊，案板上还有十几斤猪肉呢，你在这里跟我说不行？” “军子，不是哥推脱，是真的不行。” 傻柱解释道：“那些肉是收粮店送过来的，用来改善职工伙食的，再说了，那是野猪肉，做红烧狮子头不合适啊。” 收粮店送来的肉都是有数的，后勤处也做过登记，傻柱胆子再大，也不敢克扣职工伙食，再说了，那野猪肉做出来的红烧狮子头味道不正，肉也比较柴，还有一股子邪味。 杨军想了想道：“算了，我去二食堂看看。” “你去了也没用，要是一食堂没有的，其他食堂更不用看了。” 厂子里有什么好东西基本上都紧着一食堂来，而且领导们也爱在一食堂开小灶，所以，后勤办分配食材的时候，都会优先考虑一食堂。 “行，我知道了。” 杨军刚要转身，想到了什么，于是转身道， “中午的饭不用做了，我自己想办法。” “得嘞。” 从一食堂出来，杨军没走大堂，生怕又碰到钱向荣，于是特意从后厨出去了。 回到办公楼那里，杨军嘱咐值班的保卫员。 以后不允许随便把考古队的人放进来，如果他们要是真有事，必须问清情况再通报。 回到办公室，杨军先是把该处理的文件都处理了。 等他处理完手头上所有的事情后，看了看时间，已经快十点了。 于是，他锁好办公室的门，开车出了厂子。 食堂做不了红烧狮子头，就只能自己想办法了。 他把车子停到隔壁的废弃水泥厂。 从车子上下来，找了个僻静的地方，用水枪在地上画了一个缩小版的轧钢厂地图。 随后，整理一下着装，回到车里。 远处，一群人在工地上忙碌着。 医务大楼工程已经开建了，工地上到处都是人，现在还没有实行机械化操作，全是靠人力手抬肩挑。 工人们带着竹子编的安全帽，光着膀子，在工地上来回穿梭。 现在正处于挖地基阶段，工人们把挖好的土从下面往上抬，看着他们黝黑的面孔，杨军心有戚然，感慨农民的不易。 他不敢想象，如果他穿越到某个农民身上，是否能经得起这种生活的考验。 杨军见不得农民工使劲挣命的样子，于是逃也似的离开了。 第三百二十六章 哥，待会过来救我 当他回到轧钢厂的时候，直接把车子开到医务室。 他手里捧着三个搪瓷缸进了伊秋水办公室。 伊秋水见杨军进来，两眼冒光的盯着他手里的搪瓷缸。 杨军把搪瓷缸掀开一个口子给她看了一眼，然后示意她倒水吃饭。 “好香啊！” 杨军刚要拿起筷子吃饭，就听见门外传来罗艳红的声音。 随后，门从外面打开，罗艳红和丁秋楠两人端着饭盒进来了。 看得出来，这两人是故意的。 哪怕红烧狮子头再香，也不可能隔着门就闻到，估计这俩人是看见他捧着搪瓷缸进来了才跟过来的。 “这年头，地主家都没有余粮啊。” 杨军感叹一声，故意把声音拉得很长。 “姐夫。” 丁秋楠甜甜的叫了一声。 “嗯！” 杨军满意的应了一声，道；“来吃个狮子头。” 顺手给她夹了一个狮子头。 “妹夫。” 罗艳红叫了一声，一脸微笑着把饭盒递了过来。 杨军翻了翻白眼，没好气道：“自己不会夹啊？” “小气鬼。” 罗艳红噘着嘴嘟囔了一句。 “别站着，坐下吃。” 伊秋水给罗艳红的饭盒中夹了一个块头比较大的狮子头。 “还是妹妹好啊。” 罗艳红冲着杨军吃味道。 丁秋楠坐在旁边的桌子上，她把狮子头拨到饭盒的一边，吃着从食堂打来的凉拌萝卜丝。 杨军看了一眼，知道她是想把狮子头留着，带回去给奶奶吃。 自从她把奶奶接过来之后，每次从伊秋水这里蹭到什么好吃的，都会给她奶奶留着，自己从来都不舍得尝一口。 “再来一个。” 杨军又给她夹了一个红烧狮子头。 “够了，姐夫，真的够了。” 丁秋楠红着脸，想把狮子头放回去。 平时蹭个饭也就罢了，这一下要了两个狮子头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这一个狮子头最少半斤一个，两个就是一斤多，要是搁平常家庭，谁会舍得这么吃，这种狮子头应该加点白菜炖炖，吸溜点荤腥味就得了。 一下子吃两个，丁秋楠一下就急了。 “别往回夹了，里面还多着呢。” 杨军连忙把搪瓷缸往回撤了撤，并顺便给她看了里面的狮子头。 狮子头一共八个，他们四个人，每人能分到两个 杨军之所以取出来八个，他是算准了丁秋楠和罗艳红会来蹭饭的。 “秋楠，听你姐夫的，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从来没把你当外人。”伊秋水在旁边劝道。 “谢谢秋水姐，谢谢姐夫。” 丁秋楠闻言，眼圈一红，眸子里顿时浮现一层晶莹的泪光。 “奶奶牙口不好，顺便带点大米饭回去给她老人家尝尝。” 伊秋水站起来，把搪瓷缸那半边没动的米饭拨了一点过去。 丁秋楠没有推辞，而是两肩一耸一耸的，泪水簌簌的往下落。 “秋楠，别哭了，下午还要上班呢，千万别哭红了眼。”伊秋水过来帮他擦了擦眼泪，安慰道。 “哎，我咋没这么好的命呢？” 罗艳红眼圈红红的，撇了撇嘴，有些吃醋道。 “你要是叫声姐夫，也能享受这个待遇。”杨军揶揄道。 “想得美。” 罗艳红撇了撇嘴，把头转向一边。 罗艳红啃着难以下咽的窝窝头，心里在想着。 她何尝不想叫杨军一声姐夫或者哥哥呢，有的时候，她还想着为什么要比杨军大几个月呢。 要是比他小多好啊。 她看得出来，杨军对丁秋楠和对自己态度截然不同，他明显照顾丁秋楠多一些。 “等医务大楼建好后，你们医务科就要改个名字了。” 杨军见气氛有些沉重，于是换了轻松点的话题。 “改什么名字啊？” “红星轧钢厂医院啊。” 杨军抬头道：“肯定不能再叫医务科了，科室升级直接变成了医院。” 上级之所以同意建轧钢厂医院，就是考虑轧钢厂职工和家属过多，医务室已经不能满足需求，而且周边的几个厂子医疗条件有限，轧钢厂医院成立后，不仅能满足轧钢厂的需要，而且也能满足周边工厂的就医情况。 “医院级别提升了，是不是我们的职务和待遇也升了啊？”丁秋楠问道。 她现在是医务科的副科长，医院级别提升，她是直接受益人，所以，她对这个问题比较关心。 “你猜得没错，到时候你们的级别都往上提一个档次。” 杨军大口大口的吃着米饭，嘴里含糊不清的说道。 “你秋水姐到时候就是处级干部了，你也一样，享受副处级待遇。” “真的吗？，真不敢相信，我还能享受这样的待遇。” 丁秋楠瞪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一副不敢置信的样子。 在丁秋楠说话的时候，杨军看了看罗艳红的脸色，发现她眉头紧锁，情绪不是太好。 想必丁秋楠被提拔上去了，而她现在还是一名普通的厂医。 要知道，她也是一个心高气傲的人，从小到大，她聪明伶俐、成绩优秀，是别人羡慕的对象，自己高学历，高情商、高智商、到头来还比不过高中毕业的丁秋楠。 想一想，她就觉得心酸。 杨军知道她心里想的是什么，但是目前他真的帮不了她。 能让她留在轧钢厂当厂医，杨军已经冒着天大的风险了。 至于提拔她，杨军不是不能办到，但是他不想给自己找那么多事干。 罗艳红心高气傲，让她在基层磨炼几年对于她来说也不是什么坏事。 “我吃完了，先回去了。” 杨军把最后一口饭扒完，放下筷子，抹抹嘴就回了。 …… 当然晚上下班的路上。 “哥，我爸来了。”马驹子道。 “嗯？啥意思？” 杨军一愣，没听明白他话里的意思。 马驹子双手握着方向盘，两眼一眨不眨的盯着前方，脸沉如水，眉头紧锁。 “不光我爸来了，杨栋叔也来了。” 杨军一听，顿时明白过来了。 马香秀不是生孩子了吗。 按照农村的规矩，过几天就该‘送祝米’了，所以，不管是娘家人和婆家人都该来喝满月酒。 马香秀生孩子的喜讯告知老家的人，这不，二叔杨栋和马香秀父亲马三炮就连夜从老家赶了过来。 马驹子之所以心事这么重，就是不知道如何跟马三炮解释他和周苗苗的隐瞒结婚的事。 虽然，两人已经结婚了，但是这事一直没跟家里透露，马三炮并不知道马驹子已经结婚了。 按照马三炮那个火爆脾气，如果让他知道了马驹子娶了个寡妇，他还不得直接闹翻了天。 马驹子不知道如何面对马三炮的愤怒，于是向杨军求助来了。 “该来的躲不掉，迟早要面对。” 杨军叹口气道：“瞒着也不是个办法，趁此机会跟你爹好好说说，争取他的谅解。” “哎……” 马驹子听完，长叹一声，苦着脸道：“哥，要是待会儿回到家，听到什么动静，一定要来救我啊。” “噗嗤！” 伊秋水坐在旁边，忍不住笑出声来。 平时上下班，伊秋水都会带一本闲书，杨军和马驹子聊天的时候，她从来不插嘴，专心看着自己的书。 今天她竟然被马驹子逗笑了。 “嫂子，你还有心情笑啊？” 马驹子苦着脸道：“听到动静后，你和哥一定要去救我啊。” “行，没问题，到时候我和你哥一定帮你……爸找根棍子。”伊秋水说完，哈哈大笑起来。 杨军瞪了她一眼。 也不看看马驹子都愁死了，你竟然还有闲心开玩笑。 “嫂子我是指望不上了，哥，到时候你一定去啊。” “好，到时候别忘记给我留个门。” 马驹子翻了翻白眼，他怎么感觉气氛不对呢。 你们不该安慰一下我吗？ 怎么感觉你们巴不得想看热闹呢。 几人很快回到了家。 杨军和伊秋水打算洗个澡，换身衣服就去隔壁院子。 二叔杨栋来了，他不过去打个招呼，也说不过去。 杨军衣服脱了一半，正准备洗澡。 就听见隔壁院子顿时传来一咆哮声。 那声音如炸雷般落在自家院子，甚至都感觉到玻璃门窗一颤一颤的。 杨军打了个机灵，急忙穿上衣服向外跑去。 跑到半路，似乎想起了什么，又跑了回来。 从厨房了拿了一把菜刀，在手里掂了两下，就向隔壁院子跑去。 刚到门口，就听见炸雷般的响声再次传来。 “你个龟儿子的，结婚这么大的事都不跟家里人商量一声，你翅膀硬了啊。” 不用看，听这声音就知道是马三炮在咆哮。 这种超过二百分贝的嘶吼声只能属于马三炮独享。 一进院子，就见马三炮拖着一根胳膊粗的木棍追着马驹子打。 别看马驹子人高马大的，块头也不小，但是在马三炮面前，就像老鼠见了猫似的，连反抗都不敢反抗，甚至连躲都不知道躲，就蹲在地上任他抽打。 周苗苗心疼的要命，把孩子往赵红梅怀里一送，直接趴在马驹子身上，一边护着一边哀求道， “爸，你要打就打我，这事不怪驹子，是我逼他结婚的。” “爸，求求你不要再打了，再打就打死了。” 无论周苗苗如何护着马驹子，马三炮总是能找到空隙打到他。 看他这一手三十六路打狗棒法使得如此娴熟，杨军猜测，这种棍法想必是在马驹子兄弟仨人身上练成的。 杨安国和杨安邦几人站在旁边看着，他们并没有上去拉架。 这毕竟是他们马家的事，冒然插手不太好，更何况，他们心里明白，这顿气不让马三炮撒出来，以后说不定还有更狠的。 “狗东西，吃了两天公家粮，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要不是我亲自来一趟，还被你蒙在鼓里。” 马三炮手中的木棍变幻多端，点、戳、桶、抽、砸、劈，各种招式都发挥的淋漓尽致，别看他出棍如龙，愣是一棍都没有落到周苗苗身上。 杨军看了几眼，完全被马三炮这种娴熟的棍法所折服。 不过马三炮并没有气糊涂，虽然他痛恨马驹子没把结婚的事告诉自己，但是他并没有把气撒在周苗苗身上。 不管周苗苗如何哀求，他愣是置之不理。 马驹子这个愣货，为了逞强，愣是一声不吭，双手抱头蹲在地上。 “马叔，你这挠痒痒呢？” 杨军笑眯眯的走了过去，把手中的菜刀递给他。 “试试这个，一下就顶你一百下。” “军……军子啊，你怎么来了。” 马三炮一愣，手中棍子终于停了下来，一脸疑惑的看着杨军手中的那把菜刀。 “马叔，客气个啥，来，拿着。” 杨军一把把木棍夺下，顺手把菜刀往他手中一塞。 “这个孽畜大逆不道，结婚这么大的事都不跟你说，这种儿子不要了，也罢？” 杨军握紧他的手，顺势把他的胳膊举了起来。 “马叔，对准了，拿出你在老家杀猪的气势，照着脖子一刀，既省事又痛快。” “不是，军……军子，我……” 马三炮手直哆嗦，拼命的往后退。 马驹子蹲在地上，一脸震惊地看着杨军。 哥，我是让你来拉架的，你怎么还火上浇油呢。 要是这老东西手一哆嗦，我找谁说理去？ 第三百二十七章 这孽畜不能要了 “马叔，手要稳，一刀下去，一了百了。” 杨军不停地劝着马三炮用刀结束马驹子这个孽畜的小命。 其他的人也被杨军这波操作震呆了，他们纷纷往后退，生怕溅自己一身血。 “军……军子，你听我说，这……这刀……” 马三炮吓得浑身哆嗦，手中的菜刀掉在地上，结结巴巴的说不出话。 “哦，懂了。” 杨军做了一个恍然大悟的样子，手一伸，从腰间拔出一把短枪。 “咔嚓！”子弹上膛。 “马叔，你要嫌刀不快，用这个。” 杨军把五四手枪往他手里一塞，然后手指做了个钩子的样子。 “对，就像我这样，手指一勾，眼不见心不烦，直接解脱，多好啊。” 大家都被杨军这波操作震呆了，尤其是马三炮，他更是慌得一批。 他只是想教训一下马驹子这个孽畜，并没想真的要他命啊。 这可倒好，鸭子被赶上架了，他已经下不来台了。 手里握着枪，两股战战，浑身筛糠，嘴巴不停地哆嗦。 “啪嗒！” 也不知过了多久，就听见枪落地的声音。 马三炮双手握着杨军的胳膊道：“军……军子啊，叔不是想要他的命，就……就是想打一顿出出气罢了。” “打一顿可不行，像这种不听话的孽畜，就该一枪给蹦喽，来，您拿好，继续。” 杨军笑眯眯的把枪捡起来塞在他手里。 “不……不打了，够了，已经够了。” “真的够了？” “够了。” “确定？” “非常确定。” 马三炮亲自把枪插进杨军的裤腰带中，不停地点头道：“真的够了，这事就过去了，我以后再也不提了。” 马三炮说完，浑身就像泄了气的气球一样，整个人瘫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众人见马三炮气消了，脸上都露出了笑容。 此时，他们才明白杨军的用意，要不是杨军用这种方法激他，说不定这事没完呢。 此时，大家就像没事儿一样，各忙各人的去了。 周苗苗眼泪簌簌的往下掉，心疼的把马驹子搀扶到屋里去了。 杨军蹲在马三炮身边，从兜里拨出一根烟，塞在他的嘴里，并亲自替他点上火。 看着马三炮上下抖动的嘴唇，杨军知道，他需要时间来消化这一切。 “马叔，你说说你大老远的来喝外孙子的满月酒，这本来就是一件大喜事，何必把自己弄得这么狼狈呢？搞得大家心里都不痛快。” “这个孽畜，结婚这么大的事都不跟家里说一声，军子，换做是你，你能不发火吗？” 马三炮气得胸膛上下起伏，两眼狠狠地朝马驹子的房间瞪了一眼。 杨军心里亦有同感。 马三炮说得没错，换做是谁，谁也受不了这样的气。 自己含辛茹苦几十年养大的孩子，到头来把自己当贼一样防着，换做是谁，都会心寒。 “马叔，你消消气，马驹子不是怕你不同意这门亲事吗，所以就先斩后奏了。” 这时候，杨栋唧唧的抽着旱烟袋过来了。 他蹲在马三炮旁边，眼神和杨军交流了一下，算是打过招呼了。 “三炮，军子说得对，消消气，别气坏了身子。” “儿大不由娘啊，你都这把年纪了，还能管多久，以后的日子还得他们自己过，鞋子合不合适，自己穿在脚上自己心里有数。” 马三炮没有说话，也许是抽不惯支烟，他把自己腰中的烟锅取下，在盛放烟叶的荷包中使劲的挖了几下，然后用大拇指他它压实了。 杨军连忙替他点上火，安慰道：“马叔，现在木已成舟，你还不如索性成全了他们？” 马三炮眼圈红红的，眸中里浮现一层晶莹的泪水。 “唧！唧！” 马三炮抽着旱烟，突然‘哦’了一声大哭起来。 “我不是怪他找了个寡妇，而是这个孽畜把我当外人了，结婚这么大的事都不跟我和他娘说一声，我这么多年养了个白眼狼。” 杨军愣了一下，没想到马三炮这么大岁数的人了，竟然委屈的像个孩子一样。 不过，仔细一想。 推己及人，换做是自己，肯定也不会轻易的原谅。 试想一下，自己辛辛苦苦，一把屎一把尿的把孩子抚养成人，为了儿子将来能有个好的前途，他费尽心力，帮他在城里找了份工作，可到头来，因为不理解、不沟通、儿子竟然瞒着父亲偷偷的结婚了，这怎能不让他伤心呢。 不过，仔细一想。 瞒着结婚和与寡妇结婚这两件事，哪个对他伤害性更大，那是显而易见的。 儿子和寡妇结婚了，他还能说什么？ 已经无法改变的事实，他只能选择祝福。 可马驹子瞒着结婚的事对他的打击太大了，他能原谅马驹子和寡妇结婚，却无法原谅儿子在结婚这件事上欺骗了他。 “好了，三炮，消消气，看在香秀生了个大胖小子的份上，就不跟驹子计较这些了。” 二叔杨栋拍了拍他的背，帮他顺气。 听到马三炮的哭声，大家纷纷探出头，但是很快又缩了回去。 这时候，周苗苗走了过来。 她一下跪在马三炮跟前，哭道：“爸，你要怪就怪我，驹子是个好人，是个有担当的男人，你要是还不解气，就打我。” 马三炮两眼通红，用袖子蹭了蹭眼泪，嘴唇微微张合，似乎想说些什么。 周苗苗不等他说话，就接着道， “估计您老也舍不得打我，因为……因为……我现在怀着你们马家的骨血了。” 周苗苗说完，脸色通红，以手掩面。 “你……你说的是真的？你已经有了驹子的骨血了？” 马三炮激动的站了起来，一脸紧张的看着周苗苗。 “嗯！” 周苗苗轻轻地应了一声，侧着身把脸转了过去。 “好好好。” 马三炮如炸雷般的声音在院子里响起，他在原地来回走了几圈，然后一脸正容道， “你这个儿媳妇我马三炮认了，但是那个孽畜别想这么轻易的让我原谅。” “啊？” 众人一脸震惊的看着马三炮。 这不知这老货是啥逻辑，没有儿子，哪来的儿媳妇？ 这下好了，这老货直接不要儿子了。 随后，大家哂然一笑，知道马三炮还在生马驹子的气呢。 当天晚上。 大家举行了一次会餐。 一群人分成两桌，坐在院子里吃吃喝喝。 几个男的一桌，女人和孩子一桌。 由于马香秀正在坐月子，并没有参与。 席间。 马驹子就像乖宝宝一样坐在那儿不说话。 “哥，谢谢你啊。” 马驹子瞅大家不注意，小声地说道。 杨军瞟了一眼马三炮，拍了拍腰中的家伙，笑眯眯的说道， “你就不怕你爹玩真的？” 马驹子一愣，不过很快摇头道， “有哥在，肯定没事的。” 杨军笑了笑，也不说话，直接把枪掏出来，把弹夹抽出来亮了亮。 其实，在杨军掏枪的时候，他已经用空间意识把子弹取掉了，要不然，他也不会放心大胆的把枪给马三炮。 要是那个老货真的气急败坏，手指一勾，那他的罪过可就大了。 “我就说嘛，哥你肯定不会害我的。” 马驹子一副劫后余生的口气说道。 杨军把枪插回腰间，然后嘴角一翘，眯着眼睛问道， “那把菜刀可不假哦。” “啊？” 马驹子闻言，脖子一缩，连忙低头讪讪的不说话了。 抛开马驹子的事不谈，席间的气氛还是不错的。 马三炮和杨栋就像刘姥姥进大观园似的，不停的说着这一路上的所见所闻。 杨军见他们俩聊得热火朝天，也不想打扰他们，于是和杨安国他们几个各喝各的。 当天晚上，马三炮和杨栋就住在杨军家的西厢房。 第二天一早。 杨军从外面跑步回来，正准备练习踢桩，却发现马三炮正在厨房做早饭。 “哟，马叔，今儿个怎么是您在做饭？” 马三炮听见杨军跟他说话，从厨房里走了出来，他手里拿着个面团，一边捏成动物的形状，笑着道， “我想着你们吃惯了香秀做的饭菜，再吃其他人的肯定吃不惯，我想着让你们尝尝我的手艺。” 杨军一听，还真是那么回事。 吃惯了马香秀做的饭，再吃赵红梅和周苗苗做的饭就没那么好吃了。 “行，那就辛苦马叔了。” “客气个甚，半小时就可以开饭了。” “好的，马叔。” 杨军说完，就去练习踢桩。 其实，马三炮亲自过来做饭，还有另外一个原因。 他儿媳妇周苗苗已经怀孕了，再加上不想让他女儿马香秀失去这份工作，所以，他只能过来先提顶替几天。 不过，这都属于人之常情。 做父母的大多都为子女考虑。 “砰！砰！砰！” “砰！砰！砰！” 一连串的踢桩声，惊得马三炮嘴巴张的老大。 看着杨军不知疼痛的一脚一脚踢向钢桩，马三炮心跳也随着‘砰砰’声一跳一跳的。 他一边捏着面团，一边不时的抬头看杨军踢桩。 捏好一个面团后，他立马回去再取一个，倚在门框上目不转睛的看着杨军。 我滴个乖乖。 要不是亲眼所见，他都不知道杨军有这个本事呢。 平时，他见杨军白白净净，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本以为他就是个普通干部，没想到今天终于大开眼界。 他觉得自己的儿子马驹子已经够厉害的了，没想到杨军才是真正的深藏不露，恐怕他三个儿子加在一起也不够杨军一脚踢的。 马三炮感叹，杨军能坐到今天这个位置，除了运气好之外，恐怕实力更为重要。 杨军踢完桩，去卫生间洗了个澡，再换了一身新衣服出来后，伊秋水和杨老四、二叔杨栋全都起来了。 几人洗漱后，坐在一起吃饭。 马三炮本想着去隔壁院子吃的，但是被二叔给留了下来。 早餐就是吃包子和大米粥。 但是包子却不是普通的包子，是被马三炮加工成各种动物形状的包子，引得伊秋水和杨老四不停地大呼小叫。 “嫂子，快看，这是小兔子。”杨老四惊叫道。 “看到了，你看我这个是不是山羊？” 这种包子最受女人和孩子喜欢了，杨老四一下就喜欢上这种包子了，她拿在手里不停地把玩，一直舍不得吃。 伊秋水也是一样，小口小口的咬着包子，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 这一幕，看得马三炮直点头，嘴角一直噙着笑，看来自己一早上的努力没白费。 “马叔，不错啊，就你这手艺可以开饭店了。” 杨军不失时机的奉上一份廉价的马屁。 厨子最在乎的是什么？ 那就是对他厨艺的肯定啊。 “你马叔那手艺是没得说，在老家，四邻八村的，只要提到他名字，没有不竖大拇哥的。” 杨栋在旁边笑呵呵的解释道。 “不行了，老喽，我也干不动了，现在那一摊子事全都交给我家大小子了。”马三炮听见大家称赞他的手艺，老脸顿时乐开了花。 马三炮的手艺还真不是吹的，包子外形不光美观，包子馅也非常有味，虽然是豆角馅的，但味道一点都不比肉馅的差。 “马叔，中午的时候，我会让秘书给你送点食材过来，晚上你给大伙儿露一手怎么样？”杨军道。 “行啊，没问题，到时候我让你们尝尝什么是地道的老家菜。” 马三炮闻言，拍拍胸脯表示没问题。 吃完饭后，杨军和伊秋水去上班。 临上车的时候，马三炮嘴里叼着旱烟袋，一脸不善的盯着马驹子。 “孽畜，好好给你哥开车，你要是敢胡来，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大，俺知道呐。” 马驹子闻言，吓得脖子一缩，连忙一踩油门，车子飞快窜了出去。 第三百二十八章 物资调剂 回到厂子之后。 杨军赶紧把手头上的文件处理完，然后叫上王二娃，两人开车出了厂子。 今天是李三江举办婚礼的日子，昨天他已经和李彩娟扯过证了，只要今天能安安稳稳的把新娘子接回家，一切都稳妥。 为了稳妥起见。 纪德民把四九城能叫上的战友都叫上了，二十多个人，六辆小汽车早已停靠在胡同口了。 崔红影今天格外的高兴，穿着一身干净的衣服，院里院外的忙碌着。 只不过，除了李三江的这些战友，来参加婚礼的宾客也不是很多，要不是大门上贴着囍字，还真看不出是在办婚事。 这么多年，崔红影一个人拉扯着李三江，手头本就不宽松，人情来往更是不敢拉，原先那些老交情这么多年了也断了来往。 虽然，婚礼办的简单。 但是，崔红影和李三江却异常兴奋。 尤其是崔红影，随便碰到个人，她都会往人家手里塞喜糖，孩子还好，倒是大人，他们就很尴尬了。 接还是不接呢？ 两家本就没来往，接了人家的喜糖，待会儿要不要去吃酒席呢，要是去了，二毛钱拿不出手，多了又划不来，他们非常纠结。 大约快到十点的时候，一行人才准备出发去接新娘子。 临出发前，崔红影专门把纪德民他们叫道一边叮嘱道。 “麻烦你们哥几个一定要把新娘子接来，千万别出什么岔子了。” “婶儿，你就放心，有我们哥几个出马，保准没问题。”纪德民拍拍胸脯保证道。 “就算抢也要抢来，您就把心放肚子里。” 众人纷纷保证道。 “那行，你们一路上小心点。” 听了众人的保证，崔红影面上的表情放松了一些。 随后，几人点了一挂鞭炮，六辆车缓缓驶出胡同。 不到半个小时，车子就来到了小李庄。 车子还没到家，就看见李明亮站在村头迎接他们来了。 李明亮也没上车，直接在前面引路。 这是农村的风俗，女方这边不光要派人来接亲，等上轿的时候，还要亲朋好友送亲。 车子在李明亮家门口停下，一下引来了众人的围观。 一下来了六辆小汽车，这个待遇放在整个小李庄也从未出现过。 “没想到，彩娟在家这么多年，竟然攀上高枝了。” “怎么？你羡慕啊，要不然你也待到二十五岁试试，看看能不能攀上高枝？” “啥人有啥命，别看彩娟的男人是个瘸子，但是人家的日子过得肯定差不了。” 村民们纷纷羡慕李彩娟嫁了个好男人。 李东升作为长辈，亲自站在门口迎亲，这是对男方的一种尊重。 村民们非常热情，他们架着李三江往家里去。 杨军他们几人也被让进院子。 几人并没有进屋，站在院子里闲聊。 李彩娟家里家外围满了人，大家对杨军他们一行人指指点点，也不知他们在议论什么，反正聊到高兴处，还时不时的放声大笑。 几人也不在意，反正城里的一切对于他们来讲都是新鲜的，而且农村又没什么休闲的活动，村里来了个城里人够他们兴致勃勃的聊上一个月的了。 这时，李东升从里屋出来，瞅了瞅他们这边一眼，然后悄悄地把杨军拉到了一边。 四下里瞧瞧，眯着眼，一脸笑意的说道， “杨厂长，上次的事考虑的怎么样了？” 杨军闻言一愣，不过，很快明白了他说的是什么事了。 摇了摇头，一脸无奈地道：“我说老李同志啊，现在是新社会了，你怎么还搞那老一套，你这不是让我犯错误吗？” 李东升一怔，以为杨军有什么顾虑，于是连忙表示道。 “没关系的，杨厂长，我家小妮可以不要名份……” 杨军哭笑不得，只能耐心跟他解释。 “这不是名份的问题，而是合不合法的问题，我……” 杨军觉得这事要再这么模棱两可下去，说不定真给自己添什么麻烦不说。 “老李同志，这事就此打住，以后谁都不许再提这件事。” 杨军说完，不给李东升说话的机会，直接回老战友那边去了。 说实话，杨军心情本就烦躁，如今被这事闹得，他更没心情了。 要不是帮李三江接亲，他就直接打道回府了。 不一会儿功夫。 新娘子就准备上轿了。 李三江腿有残疾，背不了新娘子，只能由新娘子的弟弟李明亮背着上轿。 “吉时已到！” 随着一声吆喝，李明亮就背着新娘子出来了，李三江拄着拐杖跟在身边。 杨军几人见状，连忙出门上车。 杨军的车比较新，空间也大，而且还是‘军’字开头，所以被安排为头车。 李三江和李彩娟上了车以后，杨军让王二娃开车，他则到后面那辆车挤去了。 车子开出村庄，大家才松了一口气。 忙活了这么多天，终于把李三江的事忙完了。 还好，这次没遇到什么波澜，能够把李彩娟接回来已经算是谢天谢地了。 车队回到大杂院，把新年新娘送进婚房，几人就出来坐席了。 来参加李三江婚礼的人不多，前面的那一番客人在新娘进门的时候喝完喜酒就走了，现在轮到他们这帮战友了。 一帮战友分成两桌，大家说说笑笑的，好不快活。 但是杨军并没有多喝，象征性的应付了一下。 几人心里有数，喝了四十分钟的样子就离开了。 …… 第二天上班。 门卫打电话过来，说是钟跃民找他。 杨军让他放人进来。 挂断电话后，杨军站在窗口，点了一根烟。 他不知道钟跃民来找他干什么，不过，肯定不是药酒的事。 因为，这家伙每次要这种酒的时候都是去他家的，想这种隐秘的事，绝不可能来厂子里的。 杨军在那里看了一会儿，只见一名保卫员领着两个人向办公楼走来。 其中一人正是钟跃民，另外一个人虽然他不认识，但看上去挺面熟的，好像是在那里见过。 杨军回身，泡了两杯茶放在那儿。 过了一会儿，门就响了，保卫员领着钟跃民进来了。 打发走保卫员后，杨军打量了一下钟跃民，揶揄道， “怎么，那事就这么急吗？都追到厂子来了。” “咳咳。” 钟跃民手捂嘴干咳两声，脸色通红，用眼神示意杨军不要提这种事。 “军子哥，给你介绍一下。” 钟跃民把跟他一起来的那人介绍给他认识。 “这位是王国正，之前你结婚的时候，他跟王伯伯一起参加过你的婚礼。” “哦，想起来了。” 难怪杨军觉得眼熟呢，原来是王伯伯的儿子，他依稀记得当时在酒席上见过这个人。 “怎么称呼？叫你王老弟还是？” 杨军说到这儿停了一下，他想试探出王国正的来意。 毕竟，之前两人没有交集，他想以这种方式，试探出是公事还是私事。 “军子哥，你客气了，我比你小，叫我国正就成。” 王国正双手伸过来找他握手，嘴里说道：“军子哥，今天来，是有事需要你帮忙。” “坐，喝茶。” 和他握完手后，杨军示意他们两人坐在沙发上，他则搬了把椅子坐在对面。 “尝尝这茶，极品普洱，味道不错。” 杨军并不急，捧着茶杯，吹了吹上面的浮沫，老神在在的品着茶水。 “军子哥，是这样的，国正和您没打过交道，所以就让我带他过来了，打扰之处，还请见谅。” 钟跃民象征性的喝了口茶，放下杯子说道。 杨军面无表情，心里却冷笑。 搞得像你跟我很熟一般，不就是从自己这里拿几次药酒吗。 要是真懂事的话，引荐别人不得提前打个招呼啊。 “客套话少说，直接说事。” 杨军看了王国正一眼，开门见山道：“国正，直接开门见山，能帮得上忙的，我绝不推辞。” 不说别的，即使看在王伯伯的面子上，杨军也得帮他这个忙。 军属大院分为文武两大派系，文这边是以大领导郭草地为主，武那边就是以王伯伯为主了，他们在政界和军界都独树一帜。 之前杨柳能留在四九城，除了钱伯伯帮了不少忙外，王伯伯也出了不少力。 所以，只要这次王国正的事不是很为难，他都给办了。 “军子哥，爽快，都说你是真汉子，这闻名不如见面，弟弟今天算是领教了。” 王国正把茶杯放心，从口袋中掏出一张纸递了过来。 “这是我需要调剂的物资，希望军子哥帮弟弟这一次。” 杨军没说话，看了看清单，眉头皱成一团。 要不是他这么多年练出来的静气，肯定被名单上的物资震呆了。 白酒两万斤。 大米五万斤。 白面五万斤。 豆油三万斤。 红薯八万斤。 菜籽油三万斤。 白菜十万斤。 萝卜八万斤。 土豆十二万斤。 高粱五万斤。 大葱一万斤。 …… 先不说这些物资好不好弄，即使弄到了，也不好交易啊，这么多的物资得动用火车皮了。 “哥，有没有问题？” 王国正一脸紧张的问道。 杨军点了一根，然后把整盒烟丢在茶几上，示意他们自便。 “都不是外人，你给我撂句实话，搞这么多物资，不会是……” “不是，不是。” 王国正一脸紧张的说道：“天地良心，这是我北大荒那边的同事托我采购的，顺便……弟弟在中间赚点差价。” 第三百二十九章 和大领导谈心 王国正说到最后，自己都有点不好意思的笑了。 杨军心中明白。 这帮大院子弟，别看平时大手大脚的，但是他们钱来的也快。 他们仗着家里的背景，在各个单位谋了个一官半职的，利用各种关系倒卖物资，从中间赚取差价。 但是，他也知道北大荒那边是什么性质的单位，像这种大宗的交易，他们上头不可能不知情，之所以一直平安无事，就是因为有人担着责任。 而四九城这边，绝非王国正一人能玩得转的，如果这事没有王伯伯的参与，就光调动火车皮这件事他就办不到。 杨军没有贸然答应，而是走到窗前静静地站在那儿思考。 而钟跃民和王国正他们也没有打扰他。 他们也知道这事很难办，必须给杨军足够的思考时间。 一支烟抽完。 杨军回过头一脸肃容的问道：“王伯伯和钟伯伯知道这件事吗？” 两人楞了一下，互相对视一眼，眸子里闪过一丝不可思议的神色。 两人没说话，只是默默地点了点头。 杨军见状，心道，果然和自己猜的一样。 这么大的事，要是王伯伯和钟山岳不知道，打死他都不信。 但是，像这种调剂物资的事，他们又不方便出面，只能让他们两个小辈出面求他。 毕竟他们是长辈，在杨军这个小辈面前开口，总觉得难为情。 “军子哥，有困难吗？”王国正道。 “让我考虑一下。” 杨军重新做回椅子上，沉思道：“这么多的物资，我也不敢保证能办到，让我考虑几天。” 虽然，这事是王伯伯和钟山岳让办的，但是他杨军又不是傻狍子，别人让他干什么就干什么。 他心里明白，这些老前辈虽然都是他的后盾，但是真正把他当女婿对待的也就郭草地一人，自己能有今天的地位，全是大领导提拔的。 谁对自己是真心的，在这件事上，郭草地是当仁不让，至于要不要帮这个忙，他还得跟大领导商量一下才能决定。 “军子哥，让你为难了，不过，这事挺急的，能不能尽快给个答复？”王国正问道。 “三天，我划拉一下，看看能不能凑齐这些物资。” 杨军站起来走到门边，道：“你们回去等消息。” 他们二人见杨军开门送客了，也知趣的起身告辞。 他们也知道这事急不得，杨军也需要时间考虑。 “军子哥，那我们先回去了，等你好消息。” “好，回头见。” 杨军也没送他们，而是坐在沙发上，想着要不要帮这个忙。 如果只是几万斤的粮食，他连眼都不眨一下，直接交易了。 可清单上的物资足有上百万斤，那可是一笔庞大的数字，这事要是兜不住，恐怕会牵扯到他。 不过，看得出来，王国正平时也没少干这种事。 各个单位之间调剂物资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手续合法合规，也不怕有人查，再说了，以王伯伯和钟山岳的能力，也不至于出什么事。 不管怎么样，他觉得这事必须跟大领导商量一下才行。 想到这儿，他连一刻都等不了了。 他抓起电话给大领导打了个电话，直接表明要见面谈一谈。 那边是大领导秘书接的电话，他报出一个地址，让他到那儿去见大领导。 杨军记下地址后，立马下楼。 半个小时后，杨军按照大领导给的地址找到了地方，下车后，杨军从车子里拿了两斤茶叶进去了。 茶叶是大领导点名要的，他说这种茶叶口感非常好，让他多送点过来。 两斤茶叶可不少，整整包了一张报纸。 来到门口处，看着这座老旧的四合院，杨军心里直羡慕。 只要大领导不在家谈事，每次见面都是在不同的地方，像这样的四合院，杨军就见过五六个了，他也不知道大领导哪来的这么多宅子。 敲了敲门。 开门的是大领导的秘书。 他点了点头，也没说话，而是用手指了个方向，让杨军自己过去。 杨军也不在意，拎着茶叶径直走了过去。 别看他是大领导的秘书，可有些事也不是他能参与的，想必大领导有事和自己商量，才没让他进去的。 “郭伯伯，忙着呢。” 郭草地带着个眼镜，正在办公桌上写些什么，杨军也不打扰他，随手把茶叶放在一边，自己找了个座位坐下等着。 这次，大领导没让他等多少时间，他抬头瞟了一眼杨军，就端着茶杯走了过来。 找了个位置坐下后，他把杨军带来的那包茶叶放在鼻子上闻了闻。 “是为了你王伯伯那件事来的？” “啊？” 杨军一愣，没想到大领导已经知道他的来意了。 “是的，郭伯伯。” “您看，我……” 杨军说这话，把眼神看向了大领导。 “嗯，这事你做得没错，你能来找我，我很欣慰。” 大领导把茶叶放了回去，头也不抬的说道， “遇到这么大的事情，你能来找我商量，那就说明你没把我当外人。” “郭伯伯，瞧您说得，我又不傻，我能有今天的成绩，知道是谁给我的。” 杨军把身板挺直，一脸肃容。 其实，听到大领导那句话的时候，他就意识到今天这一趟来对了。 如果，他没和大领导商量一下，就冒然答应王国正的请求，肯定会寒了大领导的心。 当然，他也看出来了，大领导早就知道这件事了，他也想借机考察自己一下。 杨军脑门子汗珠密布，后背都湿透了。 今天，他才意识到，这条路有多凶险，即使是翁婿关系，亦或是父子关系，也要细心经营，绝不容许行差踏错。 “我可以负责任的告诉你，你完全可以像相信我一样信任你王伯伯。” 大领导往沙发上一靠，翘着二郎腿，眯着眼说道。 “是，郭伯伯，我非常信任王伯伯。” 杨军神情一松，面带微笑，向他那边挪了挪屁股道， “郭伯伯，其实我最相信的人是你。” “臭小子，就你猴精猴精的。”大领导老怀大慰，笑眯眯的望着杨军。 看着大领导迷人般的微笑，杨军心神才松了一下。 要是大领导告诉你，谁谁谁可以信任，你就傻乎乎的信任，那你就真成傻子了，信任是相对的，不到最后时刻，你都不知道谁会背叛你。 “你知道为什么这么多年我的仕途一帆风顺吗？”大领导笑眯眯的问道。 杨军沉思了一下，道：“难不成是你和王伯伯守望相助的原因？” 大领导楞了一下，点了点头，一副满意的表情看着他。 大领导此刻在想，要是郭天明有杨军一半聪明，也也不至于操这么多心了。 有时候，他在想，要是杨军是他女婿就更好了。 不过，杨军现在的表现，和亲女婿也没什么区别，逢年过节的，哪怕平日无事，也没少了他那份孝敬。 要不是，杨军资历太浅，年龄又小，他早就想让他承担更大的责任了。 “你王伯伯的事就是我的事，你尽量给办。” “是，郭伯伯，回去后，我就着手准备。” 郭草地点了点头，手中的杯子一停，似乎想到了什么。 “这些事连我都办不到，你小子是怎么办到的？” “咳咳……” 杨军闻言一慌，差点被茶水呛到。 要说大领导办不到这件事，打死他都不信。 这么大的领导，还办不成这点小事？ 要是那样的话，之前调剂的那些物资是怎么来的？ 他擦了擦嘴角的水渍道：“郭伯伯，我能不说吗？” “但是，您放心，我绝对没有做违法乱纪的事，更没有拿轧钢厂的一针一线。” “我知道你没做过违法乱纪的事，要不然，你还能坐稳那个位置？” 大领导叹气道：“不说就不说，我也不问你来路，你一切小心就是。” “是，郭伯伯。” 谈完正事，两人又随便聊了几句。 随后，大领导端着茶杯示意他可以走了。 杨军起身，看着他办公桌上水果盘子里的荔枝一眼，又看了看大领导，随后走了过去抠了一个荔枝装在兜里，然后冲他笑了笑。 大领导一愣，用手指了指他。 找来一张报纸，把水果盘中的荔枝全给他包上。 他心里明白，杨军有多疼爱伊秋水，这些荔枝肯定是带回去给伊秋水吃的。 杨军这样的举动，非但不是一种不尊重，反而觉得有一种莫名的亲切。 他觉得杨军稳重是稳重，但有时候又是孩子心性。 “下次，送两瓶酒过来。” 大领导破天荒的亲自把他送到门口。 他还没来得及感动的时候，听到他开口要酒，差点栽倒在地。 大领导说得很清楚，是两瓶，不是两坛。 用坛，那就是代表要三十五年的女儿红。 用瓶，指的就是药酒。 “得嘞。” 杨军还能说什么？ 只能照办。 说完之后，大领导瞅着杨军一直盯着他下身看，气得他怒目圆睁，左右瞅了瞅，似乎在寻找趁手的家伙。 “郭伯伯，您保重身体，我先回了。” 杨军又不傻，见情况不对，留在那儿不是找死吗？ 第三百三十章 金字塔的尖尖 从大领导那出来。 杨军看了看那两串荔枝，直接把那串小的收入空间，另外一串用报纸包起来。 回到厂子里，他去医务室晃了一圈，留下那包荔枝就回去了。 回去的时候，他无意间瞟到了郭天明那小子。 那小子躲在一个隐蔽的地方，两眼盯着医务室的方向一动不动。 见到杨军过来，这小子慌得一批，转身就想跑。 “你要是敢跑，信不信我去告状，让你小子尝尝七匹狼的滋味。” “姐夫，我求求你放过我。” 郭天明闻言，回身，苦着脸哀求道：“我现在连追求爱情的权利都没有了吗？” 杨军招了招手，示意他跟自己走。 “我什么时候限制你追求爱情的权利了？你这不是在追求丁医生，而是在骚扰人家。” “骚扰，你知道什么叫骚扰吗？两个人你情我愿的那才叫谈恋爱，你这单相思的就是在骚扰人家。” “丁医生对你什么态度，你不会不知道？” 郭天明这家伙死皮白咧的纠缠丁秋楠，丁秋楠多次明确态度拒绝了他，这小子死性不改，只要一有空就去骚扰人家。 杨军心里想着，如果这小子再纠缠丁秋楠，就准备给他换个工作。 至于换什么工作，他已经想好了。 就让他去打扫厕所，看他一身臭味的怎么去找丁秋楠。 “姐夫，我是真心喜欢丁秋楠，我可以为了她放弃一切。”郭天明一脸认真的样子。 “别扯淡了，你有什么可以放弃的？” 杨军撇了撇嘴，一脸嘲笑的样子， “放弃你后厨洗碗的这份工作还是别的？” “我……我可以把这条命给她。”郭天明红着脸支吾半天。 “呸！”杨军淬了他一脸。 啥都没有，还想追人家，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也只有他这种科尔蒙膨胀的愣头青才会说这种不着调的话。 女人是什么？ 刚开始谈恋爱的时候，那种朦胧的感觉确实挺美妙的，可是随着岁数的增加，女人一天天变老，皱纹爬上额头，身材走样，到时候就会出现审美疲劳，心里说不出的厌倦。 别说相伴到老了，就是能熬过七年之痒就很了不起了。 爱情的尽头就是平淡的柴米油盐。 现在豪言壮语的表示为了她能舍弃自己的命，等十年过后，你就会觉得当初的自己是多么的幼稚。 “咦，我不是找人看着你的吗，你怎么跑了出来？” 杨军突然想起，之前他专门派两名保卫员看着他的，怎么现在他偷跑出来了呢。 “我……” 郭天明闻言，顿时慌张起来。 “姐夫，我先回去上班了。” 说完，就往食堂方向跑去。 杨军苦笑着摇了摇头，知道这家伙滑溜，没想到专门派两个人都看不住他。 他也不打算处罚那两名保卫员。 想必，他们也不是故意放他出来的，估计是郭天明自己想办法偷跑出来。 别说两个人看着他了，即使再派两个人也看不住他，他一心想跑，总是能找到办法的。 回到办公室，杨军打电话约王国正晚上见一面。 王国正说了个地址，让杨军晚上过去。 …… 晚上七点钟，杨军在家洗了个澡、换身衣服就出去了。 来到王国正说的那个地址， 杨军发现这里是一个类似于后世的那种民居，这里不对外开放，似乎只对少数人开放，有点会员制的味道。 “军子哥，这儿。” 杨军正愁要不要敲门的时候，院门打开了，就见钟跃民正站在院子里朝他招手，他的身边还跟着王国正。 两人把杨军迎了进去，然后回头对旁边的一个打扮时髦的中年妇女点了点头。 那个中年妇女起身，把大门从里关上，不让任何人进来。 进到院子里，钟跃民把他引到正厅。 正厅里摆着一张酒席，桌子上已经有六个凉碟了，每一道菜都很精致，一看就是出自名厨。 “军子哥，请上坐。” 王国正手一也引，示意杨军坐在主位。 杨军看了一眼，也不客气，直接坐了过去。 “我说两位兄弟，你们这也太破费了，都是自家人，随便一点就成。” 杨军一坐下，就发现这几道凉菜不简单。 夫妻肺片、椒麻鸡、金瓜凉粉、口水鸡、麻辣土鸡、凉拌藿香鲫鱼，还有一道菜杨军不认识，但看得出来是以牛肉为主食的。 这几个凉菜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凉菜，而是提前做好的放凉的，并且每一道菜都是荤菜。 看得出来，王国正这次也是下了血本。 整这一桌子菜，没有一百块钱是打不住，这些先不说了，关键是肉不好弄啊。 “军子哥，别客气了，整都整了，说得再多也没用了，还不如一饱口福。”王国正道。 “对，国正说得对，不谈这些。”钟跃民附和道。 杨军闻言，只是笑了笑。 他只是嘴上客气一下罢了。 再说了，他也是一个资深的吃货，要不是有美食，他也不会来。 更何况，这俩货还有事求自己，饭菜要是太简陋，他直接掉头就走。 “王姐，准备上热菜。” 王国正走到客厅门口冲着院子的方向喊了一句，随后就见到刚进门时碰到的那个中年妇女出来了。 “好的，十分钟后就能上热菜了。” 杨军看了一眼那个女的，似乎不像什么正经女人。 穿的花里胡哨的不说，就脸上的脂粉都抹了一尺厚，白的有些吓人。 “刚才那个人……是厨子？” 杨军不相信这样的女人能做得出这种美食。 “哦，你说王姐啊，她不是。” 钟跃民笑了笑凑到杨军跟前，神秘兮兮的：“这里是我们大院子弟的秘密据点，不对外开放，只有自己人才能进来，我们这里有一个国宴退休的厨子，专门用来招待像军子哥这样的贵客。” 王国正小声道：“军子哥，待会还有餐后点心哦。” 杨军一惊，没想到这帮大院子弟还挺会享受的。 本以为就桌子上这些菜了，没想到热菜还没上桌的。 至于王国正说的餐后点心，估计到时候他都没肚子装了。 “让二位兄弟费心了。” “军子哥是自己人，以后可以经常过来玩。” 钟跃民说完，给杨军眨巴一下眼睛。 “行了，先说正事，我怕待会儿喝醉了耽误事。” “对对对，军子哥说的没错，先办正事要紧。” 王国正想开酒，闻言连忙放在了一边。 “你们的事我应下了，不过，清单上的物资我要再跟你们确认一下。” 杨军把那张清单掏出来，铺在桌子上，从兜里掏出一支笔道， “清单上的数据有些模糊，我必须要确认一下。” 两人听着，不停地点头。 “还是军子哥想得周到。” 杨军闻言，心道，周到个屁。 这份名单肯定是他们深思熟虑后拟定的，就是不想设置太多的条件，免得给办事的人增加困难。 “你比如说这白酒两万斤，有没有限制是什么酒，或者说，不管多少种白酒，只要凑够两万斤就行？” 王国正：“没限制，只要是白酒就成，当然了，如果军子哥方便的话，全是茅台、剑南春我们也不反对。” “行，这个我明白了。” 杨军一边点头，一边在清单上做备注。 “茅台、剑南春我这边没有，只能提供大曲和二曲。” 杨军自然不会提供好酒了，那样的话太扎眼了，至于大曲和二曲，算不上好酒，也不是太差，处于不上不下的位置。 “没关系，大曲和二曲也不错了。” 他们二人连忙应道。 “我也就不分开算了，都按一块三一瓶算。” “可以，没问题。” 随后，杨军按着名单逐条定价。 白菜一分钱一斤。 萝卜一分钱一斤。 土豆一分五一斤。 大米一毛五一斤。 白面一毛五一斤。 玉米面五分钱一斤。 豆油七毛钱一斤。 菜籽油八毛钱一斤。 …… 杨军一条条把清单上的物资标注价格，这些价格不是随便说的，下午的时候，他从后勤处要了一份最近市场采购价格，认真记下后，才过来赴约的。 上百吨的物资算下来，一共需要十二万三千五百元的样子。 由于没票，各种物资按照价格上浮二十点核算，到最后，一共需要十四万八千二百元。 王国正和钟跃民对这个价格没有异议，反而认为杨军已经算他们便宜的了。 就这些物资运到北边，一倒手就能赚三四万，所以，只要价格不是太离谱，他们都不会说什么。 这次的物资清单里没有肉类的食材，估计还是因为运输的原因，这几千公里的，运到后也烂得差不多了。 “你们有没有大一点的仓库？” 商量完价格的事，下面就是寻找存放物资的仓库了。 “有，我们有一个能放五百吨物资的仓库，只是……” 王国正看了杨军一眼，脸上露出一个为难的表情。 “只是不在城里，在乡下，不过，军子哥，你放心，运费方面都由我们来承担。” 杨军一听，还以为有什么难事的。 原来他们担心运费的问题。 如果仓库在城里，那么离火车站就近，如果在农村，这运费就是一笔不小的开支。 不过，仓库在农村，更符合杨军的心意。 农村人少，不容易引人注意，反而更容易取出空间里的物资。 “运费不用你们承担，这些物资也都是从农村收上来的，仓库在农村，正好省了这笔运费。” “行啊，军子哥，谢谢啊。” 两人一听，顿时咧着嘴笑了。 省下这么一大笔运费，两人求之不得呢。 “我大概需要五天的时间才能把这些物资凑齐，这样，你们把仓库钥匙给我，到时候物资凑齐后，我打电话通知你们。”杨军想了一下方案。 “谢谢军子哥，到时候给我打个电话就成。” 王国正说完，起身从抽屉里拿出一串钥匙递给他。 杨军看都没看，直接拴在裤腰带上。 谈完正事，几人不再提物资的事，而是专心的干饭。 还别说，做国宴的厨师水平就是高。 这个厨艺是杨军两世吃过最好吃的饭菜，这厨艺比傻柱、南易高的不止一个档次。 以前，自己总认为傻柱和南易的厨艺虽然不是最好的，但也是金字塔上的那一档次，可是今天吃了这顿饭，他才发现，傻柱他们俩的厨艺最多也就是金字塔中间的那一部分。 以前，自己还把傻柱和南易做的饭当个宝，空间里还复制了一大堆猪食。 看来以后，还得经常来这边蹭饭。 第三百三十一章 我要的人不在这里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还没等热菜上完，杨军就吃得差不多了。 “嗝！” 杨军抚摸着有些发胀的肚子，一脸的心满意足。 “两位兄弟，你们慢慢吃着，我回了。” “别介，餐后点心还没上呢。” 两人见杨军起身，顿时急了，连忙把他按在座位上。 “军子哥，稍安勿躁，点心马上就上。” 王国正说完，回头冲院子里喊了一嗓子。 “王姐，上餐后点心。” “别麻烦了，我都吃……” 一句话没说完，就见一群莺莺燕燕从外面走来。 杨军一愣。 立马明白‘餐后点心’是什么意思了。 这些女人大多都是二十来岁的样子，长相妖艳，个个穿着旗袍，该露的地方都露了，没露的地方也被衣服撑得鼓鼓的。 杨军没料到，自己在这里吃了一个多小时的饭，竟然没有察觉自己被人包围了。 看着她们个个气势胸胸的样子，杨军咽了咽口水，连忙把头转向一边。 “军子哥，咋样？挑一个呗。” 钟跃民挪了挪椅子，顺势坐在杨军身边，搂着他的肩膀笑眯眯的看着站成一排的莺莺燕燕。 “挑你妹啊。” 杨军没好气吼道：“你药酒带了吗？” 钟跃民也不生气，笑呵呵的拍了拍鼓囊囊的裤兜。 “重要场合能不带吗？” 杨军把他胳膊从自己肩上拿下，往后坐了坐。 “你俩别给我来这套，我明天还要上班呢，回去睡觉了。” 吃饭还行，要是做别的，杨军打死都不会同意。 这种后世常见的拉拢手段，他见得多了。 他可不敢确定这俩货会不会给他下套，要是被他们拿住了把柄，以后还不得赖上他。 更何况，只要他做了这事，估计要不了几天，军属大院的人就全知道了，到时候大领导还不得弄死他？ “东厢房有房间，喝醉了就直接在这边歇下呗。”王国正笑呵呵的道。 杨军双臂环抱，就这么直愣愣的看着这俩货。 他打定主意，无论他们怎么劝，自己绝不会做对不起伊秋水的事。 “军子哥，挑一个呗。” 钟跃民扯了扯他的衣袖道。 “挑一个？” “挑一个。” 两人闻言大喜，异口同声道。 “行，兄弟的面子也不能不给是不？” 杨军笑眯眯的看着眼前这群小姐姐，然后摇头道， “我要挑的人不在这里。” “不在这里？” 不可能啊，自己院子里有多少人，他们心里一清二楚，所有的人都在这里了，杨军竟然说人不在这里。 那人在那儿呢？ 两人低头沉思，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两人嘿嘿的笑着，一歪头，两人同时朝外面喊道， “王姐，你进来一下。” 杨军闻言，差点栽倒。 自己口味再重，也不至于饥不择食。 那个王姐虽然化妆了，但是他还是看出了她的真正年龄，那人估计离五十不远了，而且身体肥胖，少说也有二百来斤。 “行了，你俩别折腾了。” 杨军连忙拉着他们，说道：“我要挑的人不是她，我说的是你家的厨子。” “能不能把你们的厨子借我一天，我想让他给我做一桌像样的酒席。” “没问题啊，等明天我让老赵去你家一趟。” 两人似乎对杨军挑选厨子的事感到失望。 不过，见杨军没有这方面的意思，也不好强留。 随后，二人把他送了出来。 杨军听着身后传来一阵幽怨的声音，顿时逃也似的离开了。 …… 第二天一早。 杨军让马驹子送伊秋水去上班，他则留在家里等老赵上门。 老赵就是昨晚那个厨子。 等伊秋水走后，杨军又把杨老四赶到对面的院子去学习。 随后，他立马从空间中取出一大堆食材，鸡鱼肉蛋，瓜果桃犁，各种蔬菜、配菜应有尽有。 好不容易碰上一个国宴厨师，还不得好好的抓一回壮丁，以替换空间中的那些猪食。 取完食材后，杨军一个人坐在院子里抽烟喝茶，他还抽空去了隔壁院子去看了一下杨老四学习情况，又跟高老师聊了几句，就回去了。 一出门，就发现自家门口站着一个七十多岁的老头。 他上身穿着白色短袖衬衣，下身是蓝色的裤子，脚上穿着凉鞋。 别看他岁数那么大，但是他并不像其他老头那样邋里邋遢，头发梳的整齐，胡须也修理过。 看着他手里拎着个木箱子，杨军立马猜到他是谁了。 “您是赵师傅？” 杨军热情的迎了上来，并且和他握手。 赵师傅看了看杨军，微笑着伸出了右手。 “不敢当，您叫我老赵就成。” “好好，赵师傅，您里边请。” 杨军把门推开，并且帮他拎着木箱子。 来到院子，杨军并没有直接把他领到厨房，而是来到石桌那里。 倒了一杯早已泡好的茶。 “赵师傅，请。” 赵师傅也不客气，笑咪咪的端起茶杯。 他并没有直接喝，而是放在鼻子下闻了闻。 “好茶！” 不愧是厨子。 要说这世上谁的鼻子最灵敏，除了狗就是厨子了。 一个好的厨子必须有一副好的鼻子和舌头，要是嗅觉和味觉不好，是注定在厨艺上不会有所建树的。 “赵师傅，不知道您最擅长的是什么菜系？” 坐着无聊，杨军干脆闲聊起来。 “呵呵，我没什么擅长的菜系，各大菜系的菜都会做一些。” 老赵小口的嘬着茶水，一副笑眯眯的样子。 几句话，杨军就看得出来，这个老赵心态非常平和，有那种闲坐庭院，云卷云舒的感觉。 他知道，这老赵一定是看透了这人世间的一切，要不然也达不到这种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境界。 杨军瞬间涌起一种尊重。 他两辈子没能达到的境界，今天竟然在老赵身上发现了，怎么不让他惊叹呢。 杨军笑了笑，知道老赵说得是谦虚的话。 按照自己的理解，即是，什么菜系都会一点，那就是什么菜系都擅长的意思。 厨艺到了他这种级别的人，已经不拘泥于菜系之分了，如果非要说把他做的菜归于哪一系，那只能告诉你，他属于老赵这一系。 他这种级别的厨师，动动菜刀，颠颠勺，那不叫做菜，那叫创造菜。 有人喜欢吃辣，也有人喜欢吃甜。 有人喜欢简简单单、清清爽爽，也有的人喜欢吃大锅炖。 那些没有严格划分菜系的食物，你又如何区分呢？ 其实，没必要加那么多的条条框框，只要菜做得好吃就行了，至于它到底属于什么菜系，已经不重要了。 “赵师傅，您是高人。” 杨军由衷的称赞了一句。 老赵笑了笑，他看得出来杨军确实理解他刚才那句话的意思了，也知道他此刻说的是肺腑之言。 “小伙子，你也不错。” 杨军一愣，不知老赵从何说起。 不过，他很快就明白过来了。 只因为他昨晚没有在那个院子留宿，所以，这个老赵觉得他是一个有大定力的人。 杨军摇摇头，红着脸低下头不说话。 他可担不起这样的称赞，要不是昨晚他没有考虑清楚得失的情况，说不定他也会沉沦。 “茶也喝了，脚也歇了，还是先看看食材。” “好，赵师傅，您这边请。” 杨军起身带路。 赵师傅来到厨房，看着满地的食材，他用手扒了扒，然后又看了看调料，点点头道， “食材挺齐全的，不知道你对做菜有什么要求吗？” “没要求，赵师傅随意发挥就好。” 杨军可不敢乱说话，这个老赵是个高人，自己在他面前就像被他看穿心事一样。 更何况，像他这种级别的厨师，所有的要求都会限制他对厨艺的发挥，还不如顺其自然的好。 “嗯，好，绝不会让你失望。” 老赵笑眯眯的样子，似乎对杨军的做法非常欣赏。 随后，老赵开始处理食材，杨军搬了个板凳坐在那里，帮他择菜。 从聊天当中得知。 这个老赵是国宾馆退休的一级厨师，、。 他从十三岁开始学厨，二十五出师，期间给不少达官贵人做过饭，他的经历也非常丰富，命运多舛，坎坎坷坷、最后进入国宾馆工作，直到退休。 老赵吩咐完杨军择那些菜，然后把自己带来的那个木箱子打开，从里面拿出专用的厨具。 那些厨具，在杨军看来，平平无奇，可他知道，箱子里的那些家伙什都陪伴了他几十年，早就成为他身体的一部分，如果猛的换别的厨具，他还真的不习惯。 一般像他这种级别的厨师自备刀具是常见的事。 今天，他才意识到。 傻柱和老赵的差距在哪儿。 在傻柱那儿，做菜就是做菜，可是在老赵这儿，做菜就是做人，做的是人的心性。 一上午，两人一直忙着在处理食材。 中午的时候，老赵随便做了两个菜凑合吃了，吃完饭后就准备炒菜了。 吃了老赵做的饭菜，杨军心目中就多了一份期盼。 吃好饭后，老赵开始动锅。 他并没有直接炒菜，而是把老母鸡、老母鸭、排骨、火腿、干贝等一些原料放在锅里炖，用他的话来说，菜要想有味，必须先有一锅好的吊汤。 然后，他另起一锅。 把猪肉、鸡肉、牛肉、羊肉这些肉类的食材分别炖熟。 炖肉的功夫，他一直在处理食材。 一直到下午四点，才把该提前准备好的食材准备好。 杨军没做过饭，但是今天见到了，他没想到做一顿饭是多么的费事，从早上十点一直忙到现在，才刚刚把需要准备的工作做完。 他不敢想象，昨天晚上他吃的那顿饭花费了那么长时间，想必老赵忙活一天，才弄了那么一桌酒席。 此时，他才发现厨子真不容易，当一个好厨子更是难上加难。 “赵师傅，有个事情不知当讲不当讲？” 杨军倚在门上，一脸难为情的样子。 “你是不是想让我以后给你做饭？” 老赵一边煨汤，一边笑眯眯地问道。 杨军一愣，没想到老赵竟然猜出他要说什么了。 他知道这个老赵是个高人，没想到早就看透了他内心的想法。 “是，赵师傅，我是想着让你给我做饭，不知道您意下如何？” 老赵笑了笑，说道：“对不住了，小伙子，这事我不能答应你。” “为什么？我可以开你三倍的工资。” “这不是钱多钱少的问题。” 老赵见他迷惑，解释道：“我已经答应替那边做饭了，不能言而无信。” 杨军想了想道：“如果我能说服那边的人，你愿不愿意过来帮我？” 杨军想着，老赵之所以不愿意过来，可能是因为他不想做一个言而无信的人，如果他要是能说服王国正把老赵让给自己，那么老赵就不算言而无信了。 “那也不行，本来我早就退休了的，要不是因为我儿子……” 老赵说到这儿，叹了一口气道：“要不是你那朋友把我儿子捞出来，我才不会答应替他做三年饭的。” “我只想过几天安静的日子。” 杨军闻言，顿时明白了。 老赵要不是为了报恩，是绝不可能答应替王国正做三年饭的。 第三百三十二章 国宴的水准 听完老赵的话后，杨军知道了其中的原委。 他不是那种不通情理的，自然不会做出强人所难的事。 依照老赵的心性，他是绝不会妥协的。 要不是为了儿子，他也不至于在那个地方做三年的饭。 他是知道那个院子所有的事，也知道那是一个什么样的所在，但是他没办法，要不是为了报恩，他是一天都不想呆在那儿的。 “赵师傅，对不起，是我冒昧了。” 杨军给他鞠了一躬。 这一礼，敬的不是他的厨艺，也不是他的心性，而是作为一个父亲对儿子那沉甸甸的父爱。 这一礼，敬得是全天下为子女计的父母。 “小伙子，不用在意这些，要怪就怪咱爷俩没这缘分。” 老赵摆摆手，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 “是，赵师傅。” 两人说话的时候，赵师傅开始起锅做菜了。 他做的第一道菜就是开水白菜。 这道菜，杨军早就听说过，就是一直没有尝过，今天终于开了眼界。 开水白菜中的‘开水’并非真正的开水，而是经过多道复杂工艺精心精心烹调后的鸡汤，熬制至汤味浓而色至清，再选取白菜最嫩的菜心来烹调。 这道菜咋看普通无奇，吃到嘴里却清新可口、十分美味。 光是制作这道菜就用了八颗白菜心，看着旁边散落一地的白菜帮子，杨军觉得值了。 老赵负责做菜，每当做好一道菜，杨军就把菜端到餐厅。 其实，他根本就没端到餐厅，而是直接收进空间，趁着菜热乎劲，放入空间进行复制，以后只要想吃了，就可以随时吃到热乎的饭菜。 “赵师傅，手艺不错。” 杨军从餐厅回来，冲他竖了个大拇指。 刚才他尝了一口，味道确实如传说中的美味，国宴厨师就是不同凡响，这一比较，傻柱和南易的厨艺和老赵一比，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下。 “不值得一提，这道菜不知道做过多少遍了，闭着眼睛都能做出来。” 老赵轻飘飘地说道。 紧接着就是另起锅做下一道菜。 第二道菜是红烧狮子头。 狮子头是上午就弄好了的，现在只要放热油中烹炸，捞起来控油，放入各种配料爆炒，最后淋上汤汁。 盘子底下铺着几片生菜叶子，四个红色的狮子头往上一把，上面再撒点细葱花，看着就让人垂涎三尺。 狮子头也叫四喜丸子，一般正席上都是用来招待贵宾的。 “好喽！” 随着赵师傅一声吆喝，杨军连忙过去把狮子头端走。 接下来的这道菜叫松鼠鳜鱼。 首先见鳜鱼划出花刀，外形如松鼠，下锅油炸至外脆里嫩，用淀粉和番茄酱加上其他调料勾芡出浓稠酸甜的汤汁，再加入蒜瓣沫。香菇丁、虾肉等一起炒熟，下调味汁用大火烧浓稠后，淋在油炸好的鱼身上即可，这道菜外焦里嫩，酸甜可口，满嘴生香，十分入味。 赵师傅每做好一道菜，杨军总是要尝一口，然后再收入空间中。 接下来。 赵师傅又做了宫保鸡丁、文思豆腐、佛跳墙、东坡肉、白切鸡、鱼香肉丝、翡翠虾仁、鲍鱼浓汁四宝、蘑菇煨鸡、夫妻肺片、椒麻鸡、金瓜凉粉、口水鸡、麻辣土鸡、凉拌藿香鲫鱼…… 随着最后一道酱汁牛丸出锅，看着累得浑身颤抖的赵师傅，杨军连忙把他扶到椅子上坐下。 “赵师傅，您老受累了，喝杯茶歇歇。” 杨军倒了一杯凉菜递了过去。 “哎，老喽，要是搁以前，别说这二十四道菜了，就是国宴一百零八道菜全做一遍都不觉得累。” 老赵捶着站的发胀的双腿道。 “您老当益壮，厨艺不减当年。” “不行了，我这老耿老腿的，手眼已经跟不上火候了，很多菜都做不出原先的水平了。”老赵摇头道。 杨军心里明白，老赵说得没错。 如果他要是再年轻十岁，厨艺的水平还能更好的发挥，现在手脚不利索了，颠勺、炒菜各种速度都不及以前了，做出来的菜的水平肯定不如他巅峰时期。 不过，即使这样，杨军也觉得他的厨艺非常了不得了。 看着老赵一会捶捶腿，一会揉揉手腕的，一副老态龙钟的样子，杨军于心不忍，看不得他这么大岁数还出来做饭，于是说道， “赵师傅，要不……我帮您说说解除这三年的约定，您放心，他们一定会给我这个面子的。” “不不不，千万别。” 老赵拉着杨军拍拍他的手道：“我知道你有这个能力，但是千万别这样做，我老赵做了一辈子的厨子了，我做人就跟做菜一样，绝不弄虚作假，讲究的是清清白白，答应别人的事不能半途反悔。” “小伙子，谢谢你，你不用担心我，再过三个月也就到了约定的时间了，到时候我就能彻底的退休了。” “行，赵师傅，我尊重您的选择，以后如果您遇到摆不平的事了，可以随时来找我。” 杨军没有再劝，他知道像老赵这样的人肯定有自己的做人原则，要是再劝下去，那是对他尊严的羞辱了。 “好，我老赵在这里先谢谢你了。” 老赵闻言，双眸通红，似乎感受到了杨军的真诚。 老赵歇息了一会儿，看着天色不早了，准备要回去了。 临走的时候，杨军把那些剩下的食材想给他带上，但一想到老赵的脾气，最后还是放弃了。 他回屋一趟，等他出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一包茶叶。 “赵师傅，我也没什么好谢您的，这点好茶你带回去尝尝。” “这……那我就收下了，谢谢了。” 老赵本来想拒绝的，但是见杨军一脸真诚的样子，怕辜负了他这份心，最后还是收下了。 杨军见他收下，内心得到一丝安慰。 那包茶叶里不光有一斤茶叶，还有二十块钱。 虽然老赵是王国正派过来帮他做饭的，但是他自己也要有所表示才行。 他不敢当面给钱，怕被拒绝。 “小伙子，我看你人不错。” 老赵走了没几步又回身道：“如果你下次还想吃我做的饭，我让我儿子过来给你做怎么样？” “行啊，赵师傅，那……那我谢谢您了。” 杨军一听，顿时高兴的不知所措。 正愁以后怎么吃到国宴厨师的大餐呢，没想到老赵亲自提出来了。 既然老赵向他推荐了自己的儿子，想必他儿子的厨艺也得到了他的真传。 “我儿子也在国宾馆当厨子，等他休息的时候，我就让他过来给你做饭。” 杨军闻言，高兴地嘴巴都咧到耳朵后了。 老子英雄儿好汉。 能在国宾馆当厨子的，手艺肯定不差。 “谢谢您了，到时候您提前通知一下，我好派车去接您儿子。” “行，就这么说定了。” 老赵说完，挥挥手就走了。 看着老赵那佝偻着的背影，杨军顿时感慨万千。 本是含饴弄孙的年龄，为了报恩，到现在还到处奔波劳累。 不过，能尝到老赵这样的厨艺，杨军觉得今天还是值得的，想想空间里的那二十四道菜，他就忍不住现在就取出来尝尝。 到最后，他忍住了。 刚要转身回去，就见二叔杨栋和马三炮从外面回来。 看着他们风尘仆仆的样子，估计又去逛街了。 自从他们二人来到四九城之后，每天吃好饭就出去溜达，直到晚饭的时候才回来。 杨栋这是第二次来四九城，相对于马三炮来讲，他多了一些吹牛的资本。 “军子，不好意思啊，你看你都下班了，我还没做饭。”马三炮一脸愧疚的样子。 说完话后，连忙往家跑。 “马叔，不着急，离下班还有一会呢。” 马三炮并不知道杨军今天没去上班，以为自己回来晚了，耽误做饭的时间了。 “呀，军子，这是咋回事？” 一进厨房，马三炮就见满案板的食材，锅里还有各种高汤。 “哦，马叔，是这样的，中午我请客吃饭，找了个厨子帮忙做了顿饭。” “你看看你，这咋说的呢，你请客吃饭，提前跟叔说啊，早知道这样，我就不出去瞎逛了。” “没事的，马叔，是客人自己带的厨子。” 杨军不得不撒谎。 他就怕马三炮多想，以为自己把马香秀开了，另外请了厨子。 马三炮可不想因为女儿生孩子的事把这个差事丢了，要不然，这几天他也不会替她忙上忙下的了。 “哦，是那样啊。” 马三炮点点头，松了一口气。 他还以为杨军准备换厨子呢，吓了他一跳。 “我马上做饭，你们外面先歇着去。” 马三炮把围裙一围，就动手做饭。 案板上还有许多老赵没有用完的食材，这些食材都是处理过的，他只要加工一下就成了。 马三炮闻了闻锅里的高汤，啧啧道：“我说军子，这个厨子有点水平啊，高汤能熬到这个地步相当不容易。” “是，这厨子手艺还行。” 杨军只是简单的应付了两句。 其实，他心里乐开了花，一个野路子竟然点评人家国宾馆的厨子，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人家的厨艺那还用说啊。 “不对。” 马三炮用勺子尝了一口高汤，面色一变道：“这个厨子绝对是高人，没有三十年的功底绝对吊不出来这样的高汤的。” 杨军闻言一惊，没想到马三炮也是个高手，竟然能猜得出来这厨子的功底。 以前还真是小看了他，以为他只是农村一个半吊子厨师，没想到还有这份见识。 “也还行，厨子也就七十来岁。” 马三炮闻言，翻了翻白眼，不说话了。 你管七十多岁的厨子叫还行？ 算了，自己也别找不自在了。 第三百三十三章 比试彩头 马三炮在厨房做饭。 杨军则拉着杨栋在院子里摆好了棋盘。 “听说，你下棋都有彩头的？” 摆好棋后，二叔杨栋把鞋子一脱，直接蹲在凳子上。 “二叔，你的意思是咱爷俩耍钱？” 杨军点上一根烟，眯着眼问道。 杨栋嘴里叼着个烟斗，笑眯眯的样子，道：“不是二叔想赚你的钱，我听说你棋比较臭，要是不来点彩头，我跟你下棋提不起那个劲，你懂不？” “懂！” 杨军能不懂吗？ 不管他跟谁下棋，第一局还好说，别人不知道他的深浅，总是认真对待，可一局结束后，人家就知道他什么水平了，即使再开局，人家也是碍于面子，随便应付他一下。 要是不来点彩头，人家还真不乐意陪他玩。 有的时候，即使出钱，人家也不愿意陪他玩，不为别的，就因为他的棋太臭了。 “两毛钱一局。” “可以。” 杨栋直接报出价格，还别说，二毛钱一局，人家还不太乐意呢。 没走几步棋，杨军就感觉到杨栋的棋艺比杨安邦他们几个不止高了几个档次。 别说他这个水平了，就是杨安邦他们三个绑起来也不是杨栋的对手。 第一局，二十步杨军就缴械投降了。 第二局，他竟然坚持到了五十多步。 不为因为他棋艺提高了，而是因为二叔根不就不想跟他下，随便扒拉几下应付他罢了。 这一刻，杨军感受到了被人羞辱的滋味。 “不下了。” 杨军把棋一丢，直接认输。 “这就对了嘛，干啥事都得捡有把握的来。”杨栋一拍大腿道。 杨军也没提钱的事，因为他知道，只要他掏钱，那就是看不起杨栋了，两人刚才只是斗嘴而已，谁也不会当真。 “二叔，这次来别回去了，我这这边给你找个营生怎么样？” 杨栋闻言，叹了一口道：“留不了，家里还有一大摊子的事，你二妈一个人忙不过来，再说了，你爷爷还在，我就更不能离开了。” “二叔，这些年辛苦你了，家里全靠你一个人照顾，我们也没帮的上什么忙。” 一想起，这么多年，爷爷奶奶全靠二叔一个人照顾，杨军就觉得亏欠他的。 “都是一家人，说这些就见外了，大哥不在了，大嫂拉扯你们五个不容易，可不能再给你们家增添负担了。” 杨栋说到这儿，唏嘘道：“现在好了，咱们老杨家过得比谁都好，虽然不敢说天天白面馍馍，但好歹也不用再挨饿了。” “你能把你两个弟弟带到城里吃上商品粮，已经是帮了我们家了，你也不用觉得亏欠我们什么，二叔对现在的生活非常知足了。” “是啊，一切都会变得好起来的。” 杨军喃喃自语。 这句话虽然是对杨栋说的，但是看着他两眼迷离的样子，似乎是另有所指。 不大一会儿。 就听见门口传来汽车的声音，杨军知道伊秋水下班回来了。 他猜得没错，只见伊秋水一脸疲惫的进来了。 “二叔。” 伊秋水虽然很累，但依旧笑眯眯的跟杨栋打了声招呼。 “嗯，军子家的回来了。” 二叔站起来笑眯眯的应了一声，烟锅在鞋底上磕了两下，往腰里一插就准备回去。 “军子你们先忙着，二叔回去了。” “二叔，你走啥走啊，一起吃饭呗。” 杨军极力地挽留他。 “你们先吃，我跟老马在外面吃过了。” 二叔杨栋自然不会留下来吃饭。 刚来的那几天，过来吃饭也没啥，但是自己两个儿子、儿媳妇都在这边，再留在杨军这里蹭吃蹭喝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不管杨军如何挽留，杨栋就是不肯留下。 而在这个时候，马三炮已经把饭做好了，交代了一声，然后两人就一块回去了。 他们老哥俩走后，杨军摇了摇头。 农村人最讲究了，虽然很穷，却有风骨。 也就是刚来的那天晚上在杨军这边住，第二天，他们就搬到杨安邦那个粮店去住了。 杨军劝不动他们，只能任由他们搬过去。 马三炮做了六个菜，有荤有素，都是用剩下的那些食材做的，他怕食材浪费了，就把所有的全都加工了。 这些菜看着像大杂烩，但是味道确实不错。 趁着伊秋水去洗澡的功夫，杨军去厨房弄了个水果拼盘。 “杨老四，准备吃饭了。” 杨军冲着客厅吼了一句。 这个丫头自从上次被他抽过一顿后，变得老实多了，人也变乖了，除了每天上课外，就是窝在客厅沙发上吹风。 “来了。” 杨老四听见叫声，连忙从屋子里出来。 看见她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杨军就来气。 “去洗洗手。” “嫂子在里面呢。” 杨老四双手一摊，表示不是我不想洗，而是卫生间被人占了。 她心里一直记着杨军打她的那件事，虽然她表面一副乖巧的样子，但是只要一有机会就怼杨军，就像现在这样，她以为自己赢了一局，心里正暗暗高兴呢。 “厨房没水吗？” 杨军瞪了她一眼。 这丫头最近像是吃了枪药，啥事都跟他对着来。 “真没劲。” 杨老四嘴一撇，嘟囔着脸，悻悻的去了。 “你今天没去上班，厂子里出事了你知道吗？” 伊秋水蜷缩在凳子上，怀里抱着水果盘津津有味的吃着。 杨军闻言一怔，随口问道：“出啥事了。” 他可不信厂子里出事了，要是真出事的话，早就有人给他打电话了。 “保卫科的人内斗起来了，好像是男保卫员和女保卫员还动了手。” 杨军一惊。 保卫科可是他的底牌，千万不能出事。 发生内斗这么大的事，竟然没人跟他汇报一下。 “动家伙了没有？” “没有。” 伊秋水往嘴里塞了个葡萄，鼓囊着腮帮子。 “想啥呢，要是真动家伙了，你能不知道？” “他们好像是在比武，单挑的那种。” 杨军翻了翻白眼。 说话大喘气的，差点没把他吓得半死。 “女保卫员是不是被虐了？” 那帮女保卫员才训练一个月，跟退伍老兵比武，不是找虐吗？ 今天发生比试的事情，估计又是马武梅那个暴力狂挑的事。 那丫头仗着练过几年拳脚，平时根本不把那帮男保卫员放在眼里，整天嚷嚷着早晚要取代他们。 “差不多，那帮男兵也太不懂得怜香惜玉了，竟然真下手，看着她们一个个被打得鼻青眼肿的，我瞧着都心疼。” 伊秋水摇了摇头，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 “马武梅输了没有？” 杨军猜想，就马武梅那个女暴力狂，男兵里还真没几个是她的对手。 “输了啊，安国亲自下场的，把人家马武梅打到爬不起来。” 杨军闻言，差点暴走。 这个杨安国到处出风头，爱显摆，他千算万算，竟然忘记这个愣小子了。 要说男兵里，有谁是马武梅的对手，除了马驹子外，也就没其他人了，但是他竟然忘记杨安国这个愣小子了。 他们两个，一个是保卫股的股长，一个是治安股的股长，不管从实力还是职位上，两人确实有资格一拼。 “这个臭小子，看我怎么收拾他。” 杨军气哼哼的说道。 他有心培养一批女保卫员，就是留着关键时刻用，杨安国这么一弄，顿时把马武梅的傲气弄没了，要是打消了马武梅的积极性，那就麻烦了。 第二天一上班。 刚进厂子，杨军就发现门口停着几辆卡车，几十名保卫员个个带着家伙一副摩拳擦掌的样子。 这些人有男有女，但是有一个特点就是，男女泾渭分明，分成两队。 他们彼此瞧着对方不顺眼，瞪着眼睛，每个人都憋着一口气。 “老王，这是咋回事？” 杨军一下车，就把王二娃叫了过去。 “老杨，我准备把他们拉山里比试一番。” “这两帮人谁都瞧不上谁，这不杠上了吗，昨天比试拳脚，女兵那边不服，今天准备比第二阵。” “比山地训练？”杨军问道。 “不是，今天进山，看谁打的猎物多。” 王二娃笑眯眯地指着那帮一脸不服输的男女青年道：“保卫科可没有那么多的资源供他们浪费，我想着反正是比试，还不如让他们看谁打的猎物多，既能达到拉练的目的，还能改善一下职工伙食。” “行啊，老王，你够坏的啊。” 杨军指了指他，道：“明知道女保卫员不能赢，还让她们比试，你这是要把她们往死里练啊。” “玉不琢不成器，不让这帮娘们认清现实，她们还以为自己多了不起呢。” “老王，注意用词，什么老娘们的，要是让人听见了不好。” “嘿嘿，这不是没外人吗？” 杨军听出来了，不是男保卫员要整女保卫员，而是王二娃要整她们。 瞧着他刚才说话的语气，这家伙打心眼里就瞧不上这帮女保卫员。 “这样，反正也没什么大事，不如我们各带一队？”杨军道。 “可以啊，但是我先声明，我不带女兵啊。”王二娃眼睛一瞪，生怕女保卫员会缠上他一般。 杨军翻了翻白眼，无语道， “呵，我也没指望你带她们。” “二斤老班章？” “没问题。” 王二娃这小子私下里跟杨军打了个赌，以老班章茶叶为彩头。 “不对啊，老王，你凭什么认为我会输？你要是输了怎么办？” 杨军想了一下，觉得哪里不对。 虽然彩头是茶叶，但是王二娃这小子可没有茶叶啊，他这是算准了自己会输。 “呵，我会输？” 王二娃瞪大眼睛，一副吃惊的样子。 “我要是输了，送你一个好东西，绝不会让你失望。” “一言为定！” 杨军才不在乎是什么好东西呢，即使王二娃输了，他也没打算要。 两人之间的打赌就是个乐子而已。 第三百三十四章 山里拉练 “啪啪啪！” 王二娃拍了拍手掌，示意大家过来集合。 随着掌声落下，男女保卫员们纷纷行动起来，他们分成两队，女的站前面，男的站后面。 二十秒的功夫，所有人都列队完毕。 杨军见这么短的时间整理好了队伍，对此非常满意，就这种速度，在部队都是不多见的，可见平日里，在训练上没少下功夫。 王二娃整理了一下着装，敬了个礼，目光打量着这四十名保卫员，说道， “废话我就不多说了，比试是你们自愿的，输了的就给对方五斤粮票，你们对此有什么异议吗？” “没有！” 众人异口同声道。 声音洪亮、声震寰宇。 大家都鼓足劲的想赚对方的那五斤粮票。 这个赌约是昨天比试完拳脚才决定的。 女兵表示不服，提出打猎定输赢，输了的人要给赢了的人五斤粮票，男兵一听，这不是白送粮票吗，二话不说，直接应下挑战。 尤其是男兵们，他们心里早定认定赢定了，就好像看到五斤粮票在向他们招手。 女兵这边，虽然她们心里清楚自己不占优势，但是架不住马武梅的鼓动，嚷嚷着要和那帮男兵比试一番，女兵们又不愿意得罪顶头上司，所以最后只得同意这个赌约。 “为了表示公平公正，由我和厂长各领一队，以下午六点钟为准，以此来判定谁打的猎物多，都明白了吗？” “明白！” “好，出发。” 王二娃一挥手，众人纷纷蹬车。 男女队员分别登上两辆卡车。 作为领导，杨军当然是坐在前面驾驶室里了。 杨军给马驹子使了个眼色，让他上车。 马武梅等所有队员上车后，她也上前面来了，坐在杨军旁边。 “师叔，你说我们能赢吗？” 马武梅一脸担忧的问道。 她并不是替自己担心，而是替那些女队员担心。 毕竟女人都会过日子，那五斤粮票对于她们来说也是一笔不小的支出，她自己输了不要紧，就怕连累那些队友。 “怎么，怕了？” “我怕？我马武梅长这么大，还不知道怕字怎么写。” 马武梅说的时候还是豪言壮语的，但是说到最后，底气就显得不足了。 “大不了……大不了到时候我替她们垫上粮票就是。” 这丫头，说大话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二十个人就是一百斤粮票。 一百斤粮票是什么概念？ 每个人一个月才二十四斤定量，如果省吃俭用的，或许能省下一两斤就不错了，一百斤粮票最少也得需要四五年的时间才能攒下。 不过，杨军相信，以马占山的家底，一百斤粮票还是能凑的出来了。 “行了，现在后悔也没用了，待会儿进山的时候多用点心。” “是，师叔。” 杨军见大家都上车了，于是就吩咐司机出发。 出了轧钢厂的大门，两辆卡车相向而行，一个往东，一个往西。 比赛并没有规定狩猎的地区，他们可以自主决定。 杨军突然想起，上次在门头沟村打猎的事情。 当时，他们一共打了三头野猪，加起来也有七八百斤的样子。 事隔半年，想必那群野猪都长大了。 守着已知的狩猎地点，杨军觉得没必要舍近求远，与其满山乱转，还不如去那里碰碰运气。 车子开了一个半小时才到达门头沟。 下车后，马武梅让大家下车休息一会。 旧地重游，杨军忍不住的看向周苗苗以前居住的那个院子。 时间过去了几个月，那处院子已经破落的不成样子，周苗苗改嫁马驹子，而周铁山因为拦路抢人被带走了，周家彻底的破落了。 马驹子似乎也是有意无意的看周苗苗以前居住的地方。 他心里想着，要是那次打猎没有碰上周苗苗，两人也不能顺利的在一起。 “马驹子，你前头带路。” 杨军怕他想得太多，稍事休息后，他觉得立马进山。 “是，厂长。” 马驹子应了一声，立马在前面带路。 “大家都跟上，别掉队了。” 马武梅站在边上，叮嘱道。 女兵们似乎第一次出门打猎，觉得非常好玩，一路上说说笑笑的，一点都不觉得打猎是件非常危险的事。 等她们一个个进入林子，杨军和马武梅才跟上队伍。 “师叔，我爹让我跟你商量个事。” 马武梅故意走在最后，小声的说道。 “啥事？” 杨军一愣，问道。 “你是知道的，我家以前就是酿酒的，手里也存着一些酒，最近，我爹想把这批酒处理了，想问一问师叔有没有门路。” 杨军一愣，说道：“你家酒窖的酒也不多啊，为什么不留着自己喝？” 他是去过马武梅家的酒窖的，知道里面有多少酒。 就那点酒，还不够马占山一个人喝得，为什么要处理掉啊。 “师叔，你有所不知，你所见到的那点酒只是九牛一毛，我家在别处还有几个酒窖呢，大约有五万斤。” “五万斤？” 杨军大吃一惊，没想到他们家竟然有这么多的存酒。 “你爹是不是最近手头紧？” 要是手头不紧，马占山也不会出手这批存酒。 要知道，他已经有十年没酿酒了，也就是说，那些存酒最少也有十年的历史了，随便拿出去，最少也是五块钱一斤。 “嗯，是缺钱，但是具体的原因，师叔你就别问了。” 马武梅一脸为难的样子，似乎不想让杨军知道。 杨军见状，也不逼她。 毕竟谁都有不为外人道的难处，既然她不愿意说，也就不逼她了。 “酒就不用卖了，等晚上，我给你爹送钱去。” 不管怎么说，马占山也是他的结拜兄弟。 大哥有难处，他这个做兄弟的帮帮忙也是应该的。 “一万够吗？” 杨军问道。 马武梅红着脸不说话，嘴唇几次张合，一脸为难的样子。 “十万？” 这次，马武梅点了点头，但是很快就摇了摇头道， “师叔，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我看还是卖酒。” “卖什么卖？这事我不知道就罢了，但是现在知道了，我能让你爹把他一辈子的心血毁了吗？” 马武梅虽然被训斥，非得不生气，反而眸子里闪光一丝感动。 “其实，我爹没打算麻烦你的，只是，找了几个人，他们都吃不下这批酒，所以才来找你的。 杨军顿时明白了，马占山要不是找不到能吃下这批酒的人，他是不会来麻烦自己的。 不过，看得出来，马占山还是非常看重他们之间这段情义的，要不是逼得没办法，他是不会麻烦自己的。 “行了，这事你别管了，晚上我去找你爹一趟。” “可是……” 杨军挥挥手示意她不要说了。 指了指前面的那些人，告诉她，现在不是谈这事的时候。 马武梅见状，嘴唇张了张，也不再说什么了。 两人小跑几步，赶紧跟上前面的队伍。 经过半个多小时的徒步，一群人已经进入山林的深处了。 看着一路上熟悉的参照物，杨军知道要不了多久就快到了上次猎杀野猪的地方了。 他吩咐众人小心戒备，任何人不经许可，不许开枪。 为了不打草惊蛇，一路上遇到过三四只野兔，杨军都放过了。 他懂得舍小取大，绝不会因为贪图几只野兔，而把其他的动物惊跑了，他的目标就是像野猪、狍子这类的大型动物。 又过了半个小时，一行人来到了上次猎杀野猪的地方。 马驹子在前头领路，时不时的停下来查看动物的足迹，直到来到一处草丛边，他才示意众人停下来。 他做了个嘘的动作，然后一路小跑的来到杨军面前。 “厂长，如果我猜得没错，野猪就躲在前面的那处草丛中。” 杨军一听，顿时一喜。 “你确定吗？” “确定，从脚印上分析，最少也有十来头的样子。” 看着马驹子一脸郑重的样子，杨军知道，这次肯定要发了。 马驹子在老家就是个打猎高手，他说前面草丛中有情况，那就是一定有了。 “全体都有，子弹上膛，小心戒备。” 杨军小声的命令道，然后一把夺过一名女保卫员的长枪，弯着腰向草丛边跑去。 他一边跑，一边拉动枪栓。 不管怎么说，这群女保卫员一个月前还是车间里的职工，这才训练一个月，很多技能都没掌握，也缺少临敌的经验，他绝不能让他们出事。 这么多人中，也就他受过正规的训练，他不站出来，难不成让一帮女人挡在他前面。 这帮女兵见杨军动作麻利，战术姿势非常标准，全都露出震惊的样子。 她们以为，像杨军这样的大领导，每天就是坐办公室喝喝茶，看看报纸，真正遇到事的时候，全都不顶事。 没想到，杨军刷新了他们的认知，她们眼睛里全都冒着小星星。 “把你的枪给他。” 杨军冲着一个看着他憨笑的女兵道。 “给……谁啊？” 那个女兵话还没说完，手里的枪就被马驹子抢走了。 杨军示意马武梅带着人跟在后面，他和马驹子慢慢的向草丛深处走去。 随着越往里深入，杨军就觉得不对劲。 如果这里有野猪的话，这些草丛绝不会如此完整，他是知道野猪的破坏力有多大的，一晚上就把几亩的庄稼地霍霍光。 杨军正想询问马驹子。 就在这时，突然听到突突的声音，好像有什么东西从地上飞奔而过。 “快，冲过去。” 马驹子吼了一声，端着枪率先冲了出去。 杨军见状，连忙跟了上去。 “你们女兵分成两队，左右包抄。” 马武梅兴冲冲的吩咐道。 她就是个暴力狂，遇到这么刺激的事，她非但不怕，而且还很兴奋。 杨军怕马驹子势单力薄，要是再像上次遇到野猪的话，恐怕他一个人应付不过来。 这片草丛看似很深，但其实越往前跑，地势越来越凹，就像从山上往下冲一样，等冲出草丛时，又猛地下降，前面是一条小溪。 在小溪的对岸，一群狍子和山羊正慌乱的逃跑，在不远处还有一群野猪正竖着耳朵发呆。 “自由射击。” 看着这个场面，杨军心情澎湃，嘴里喊着，手中的三八大盖却响了。 “砰！” 随着枪响，一头三百多斤的野猪应声倒下。 “好枪法。” 马驹子看得热血沸腾，毫不犹豫的扣动了手中的扳机。 可惜，远处的地上溅起一片泥土，这枪打偏了。 “砰！砰！” “砰！砰！” …… 一阵密集的枪声传来，女兵们纷纷朝目标开枪。 她们有的打山羊、有的打野猪、还有的打狍子。 可惜枪法太烂，再加上紧张，几乎所有的枪都落空了，唯有一头山羊身子栽倒在地又爬起来逃窜。 姑娘们非常活跃了，她们一边放枪，一边兴奋的嚎叫。 中间隔着一条小溪，不担心野兽的袭击，所以，杨军并不担心她们的安全。 他单腿跪地，端着枪瞄准对面的猎物。 他专捡那些体型较大的动物开枪。 像野山羊、狍子，它们体型小、弹跳力又好，不容易瞄准，至于野猪，它们体型大，虽然奔跑的速度很快，但是它们逃跑不知道拐弯，只要预估逃跑路线，在它们前头一米的距离开枪，一准能打中。 杨军端着枪，心无旁骛的瞄准对面的猎物。 一般人遇到这种情况，大多都会慌张，不知道选哪个猎物才好。 比如说，正瞄着狍子呢，突然发现那头野山羊体格肥大，于是调转枪头，正当准备扣动扳机的时候，却又发现旁边的野猪更肥。 就在这么犹豫间，所有的猎物全跑了。 很显然，这帮女兵就犯了这样的错误，她们根本就没打过猎，见到一群猎物慌乱逃窜，她们被兴奋冲昏了头脑，不管瞄不瞄准，直接就朝对面开枪。 “砰！” 一只山羊倒下。 “砰！” 一头狍子栽倒在地，子弹从它身体穿过，顺便收割了旁边的一头山羊。 “砰！” 一头野猪倒下。 …… 五发子弹，六个猎物。 杨军把手中的空枪扔下，夺过旁边一个女兵手中的枪，端枪瞄准，毫不犹豫的扣动扳机。 随着一声枪响，一头山羊身体晃了晃，继续向前飞奔。 “停！” 杨军站立起来，道：“射程之外，不要再浪费子弹了。” 他话说完后，直到五秒钟枪声才彻底停下来。 杨军无语地看着她们，命令下达这么长时间了，还有人在开枪。 看到一名女兵拉动枪栓，端起来准备开枪的时候。 杨军气得不打一处来，手中的枪把她的枪挑到半空。 “你耳朵聋了吗？没听见命令吗？” “听……见了。” 那名女兵红着脸低下了头。 “你告诉我，三八大盖射程是多少？” “四百……” 女兵抬头向队友求助，看着队友比划的手指数，“四百六十米。” “目标都超过了六百米，你为什么还要开枪？” 杨军倒不是心疼子弹，而是这种情况很容易误伤队友。 他是深有体会的，战场上经常有这种事发生，有时候人瞄准猎物的时候太急功近利，以至于忘记身边还有别的战友，很容易误伤自己人。 “厂长，我错了。” 那名女兵也不傻，见杨军生这么大的气，她也不敢顶嘴，直接认错了。 “回去写个检讨，再把条例默写三遍。” 杨军回头对马武梅道：“你来监督她。” “是，厂长。” 马武梅应了一声，瞪了一眼那个女兵。 第三百三十五章 收获颇丰 训斥完那个女兵后，杨军站在小溪边看了看。 河水不深，最多到膝盖处，卷着裤腿就能过去。 一般动物都会沿着河流而居，而且这里水草茂盛，正是适合居住的最佳地点。 他们一群人也没料到，今天收获会这么大。 “马驹子，前头带路。” 这里就两个男的，他自己不能亲自下水，那么就只剩下马驹子了。 “是，厂长。” 马驹子把长枪还给女兵，自己找来一根一人多高的树枝，把鞋脱掉，卷上裤腿，开始下水。 他用树枝在前面小心探路，脚下小心翼翼的向河中间走去。 其实他根不不需要那么谨慎小心。 这条小溪清澈见底，肉眼可见水中的泥沙和石头，走到河中间的时候，水才到他膝盖处。 众人并没有急着下水，而是等他到了对岸后，才一个个排队沿着他走过的地方过河。 到了对岸后。 马驹子先是观察了周围的环境，然后蹲在地上看了看地上的痕迹，然后就起身向草丛深处走去。 大约走了两百米的地方，就听见他在那里兴奋的大叫着。 “这里还有一只野山羊。” “过去几个人帮忙。” 马武梅一听，顿时吩咐几个女兵过去。 杨军猜想，那头野山羊估计就是他放最后一枪的时候，受伤的那头野山羊，当时受伤跑了，跑了没多久才力竭。 等几个女兵把那头野山羊抬回来的时候。 “队长，还活着呢。”一名女兵惊喜的叫着。 杨军走过去一看，果然是那头野山羊。 他记得当时是瞄着脖子打的，按照弹着点应该是肚子或者屁股那儿，他瞧了一眼伤口，这头野山羊受伤的部位正是屁股。 此刻，它受伤躺在地上，身体上下起伏，大口大口的喘着气，两只眼睛中闪现着悲哀之色，显然它此刻非常痛苦。 “给它个痛快。” 杨军不忍心它就这么一直痛下去，于是吩咐道。 他话音刚落，就听见一声枪响。 “这个算我打的。”马武梅收枪，一脸臭屁的样子。 “咦……” 女兵们全都哈哈大笑。 随后，大家把打到的猎物收集起来。 一会儿功夫，所有的猎物全都堆在一块了，除了不远处那头三百多斤的野猪。 通过统计，一共打到了两头野猪，二头狍子和三头野山羊。 其中，杨军用五发子弹打死了六头野兽，其中一颗子弹打死狍子后顺带收割了一头野山羊。 至于最后一头野山羊，用马武梅的说法，是她打死的。 虽然，这次收获不小，但是杨军对此并不满意。 可以说，这些猎物全部是他打死的，马驹子和女兵们一个都没打死。 女兵们这一个月来的训练成绩并不理想，甚至用非常糟糕来形容并不为过。 毕竟她们没有上过战场，缺乏实战经验，遇到敌人时慌乱紧张，枪法更是不忍直视。 马驹子虽然经常打猎，在保卫科的时候，也没少训练，但是遇事不沉着，犯了轻敌的错误。 其实，说到底，他们就是实战经验太少了。 “厂长，我们要不要继续进山？” 杨军看了看时间。 从出发到现在已经过去四个多小时了，现在大约是中午一点钟的样子，如果要是再去打猎的话，就不能按照约定的时间回去了。 “算了，时间不早了，吩咐大家吃点东西，吃完后就直接回去。” “好的，厂长。” 马武梅吩咐大家原地休息，吃点东西就准备下山。 众人闻言，纷纷席地而坐，掏出干料吃喝起来。 除了杨军和马驹子没带干粮外，其他人都是有备而来。 杨军和马驹子见状，只得躲得远远地。 并不是因为干粮的事躲着她们，而是这帮娘们开起玩笑来，幅度之大、想象力之丰富，比男人更每边没谱。 两人听了一会儿，就面红耳赤的躲开了。 “师叔，吃点干粮。” 这时候，马武梅拿过来两个玉米饼子，给了杨军和马驹子每人一个。 这些饼子估计是从那帮女兵身上匀出来的。 杨军看着干硬的饼子，皱了皱眉头，用手掰碎了，一点点往嘴里咽。 这种饼子非常难以下咽，拉嗓子不说，还容易口渴。 马驹子倒是不介意这些，直接蹲在小溪边，一口玉米饼子，一边往嘴里捧水喝。 这一幕，看得杨军直皱眉头。 不过，他也没说什么。 毕竟，这个年代还没有喝开水的习惯，尤其是农村人，直接从河里挑水吃也是常有的事。 “哥，你要是不吃，别浪费啊。” 杨军抬头，就发现马驹子蹲在自己身边，两眼冒光的盯着他手中的玉米饼子。 低头一看，地上撒了一地玉米屑，引得一群蚂蚁抢食。 “你吃。” 杨军直接把饼子递给他。 知道这家伙饭量大，刚才那块玉米饼子最多只够塞牙缝的，想着待会儿搬运猎物还得指望这家伙，此刻，得让他吃饱了喝足了才行。 而且刚好，自己又不爱吃这种东西。 马驹子笑眯眯的接过饼子，也不嫌弃，直接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他一边吃着，一边用手接玉米屑。 几口下去，那块饼子就没了。 这一幕看的马武梅惊掉下巴。 她没想到，这世上还有吃饭这么快的人。 一般人吃一块玉米饼子就饱了，而马驹子二块下去就像咂咂嘴似的，而且吃得还那么快。 “没吃饱？给你。” 马武梅把自己吃剩下的半块饼子递给他。 马驹子楞了一下，腼腆的笑了笑，不好意思的接过来了。 “谢谢啊！马股长。” 马驹子拿着玉米饼子，走到一边，背过身子啃了起来。 半个小时过去后，杨军见时间不早了，于是吩咐大家准备下山。 看着满地的猎物，大家都发愁了。 狍子和野山羊好办，最多也就七八十斤，随便一个人都能背下山，可那两头野猪倒是把众人愁怀了。 那两头野猪，大的那头最少也有三百五十家，小的那个也有二百来斤。 现场中人，除了马驹子之外，没人能扛得动野猪。 马驹子又不是神，只能解决一头野猪，另外一头还得她们想办法解决。 “砍树枝。” 野战经验丰富的杨军很吩咐大家砍树枝，准备拖着回去。 上次进山打猎之所以没采用这个办法，是因为人少，拉不动，可这次就不一样了，二十多口人，怎么着都能弄回去了。 “快快，都动起来。” 马武梅拍拍手叫道。 此刻，她别提多兴奋了，有了这些猎物，肯定稳操胜券了。 五斤粮票对于她来说不算什么，主要是让那帮男兵以后不再小瞧她们。 “捡那些岔枝大的树砍，另外再找藤条之类的东西固定猎物。” 女兵们闻言，纷纷行动起来。 她们干劲十足，甚至比自己出嫁的时候还高兴。 “厂长，你说这些猎物是归厂子里还是归我们个人啊？”马武梅问道。 “你说呢？” 杨军翻了翻白眼，没好气道。 “凭啥啊？” “你说呢？” 杨军实在无语，这丫头拎不清情况啊。 你不知道现在是集体活动啊，你们现在的身份是轧钢厂保卫科的人，而且手里的家伙还是厂里的。 “那……那姐妹们不是白白辛苦了？”马武梅跺跺脚，一脸不甘的样子。 听到马武梅这么一说，那些女兵们瞬间兴致缺缺。 她们以为这些猎物是她们辛辛苦苦的打下来的，上交厂子里没问题，但是她们也不能白辛苦，最起码每人分个两斤肉。 第三百三十六章 结果出人意料 杨军见状，怕影响大家的积极性，于是说道， “行了，别臊眉耷眼的，一切缴获要归公，这是无可争议的，但是厂子里并不会让你们白辛苦一趟的，到时候我做主，分一只野山羊作为你们的战利品，怎么样？” “杨厂长，这是真的吗？太好了。” “谢谢厂长。” 一瞬间，女兵们纷纷激动起来。 本来不抱什么希望的，但是听杨军这么一说，大家又看到了希望。 这些山羊各个体型肥壮，少说也有七八十斤，按照她们二十个人算的话，每人能分到三四斤。 别看这四斤羊肉不多，但是够自己一家人吃上一个月的了。 杨军示意她们不要激动，指了指手表道， “抓点紧，厂子里还有五斤粮票等着你们呢。” “对对对，抓点紧，我们一定要在六点钟之前赶回厂子里。” 马武梅拍拍手，让大家赶快行动起来。 大约半个小时的样子，大家就准备好了所有工作。 两个树杈做拖车，绳子是用麻皮搓的。 两个拖车是用来运野猪的，至于那些狍子和野山羊，在肩上扛着就行。 在众人的合力之下，两头野猪被放到树杈上，然后用麻绳把它固定好。 分配好人手后，杨军才宣布下山。 除了那些肩扛着狍子和野山羊的人外，剩下的人全去帮忙拉野猪。 别看那些女兵在军事素养上不咋滴，可那一身力气却不是吹出来的。 这帮娘们没进保卫科之前，全在车间里抡大锤的，一身力气早就练了出来。 只见她们腰一弯，双手抓着动物的前后腿，毫不吃力的就扛在肩上。 杨军作为领导，自然不会做这种活。 这些猎物对他来讲，可有可无，他宁愿不要，也不会背着那些东西的。 这些动物浑身骚哄哄的，粘在身上好多天都能闻到那股味，尤其是野山羊，那味能熏得人喘不过气来。 一行人抬着猎物向山外走去。 路上，也休息了几阵，随后继续往外走。 大约走了一个多小时，才出了林子。 在众人的齐心合力下，才把这些猎物弄上车。 杨军看了看时间，刚刚好四点钟，离约定的时间还有两个小时，足够她们回去的了。 随后，车子发动，大家踏上了回城的道路。 …… 当杨军一行人回到厂子里的时候，男兵们也是刚到。 两拨人几乎是前后脚进厂的。 还没下车，就见两拨人都伸长脖子朝对面车里张望。 “马股长，你们今天收获如何？” 马武梅一下车，就见杨安国笑嘻嘻的凑了过来。 两人一个是治安股股长，一个是保卫股股长，平时两人针尖对麦芒，暗地里较着劲，谁都不让着谁。 “反正我们赢定了。” 马武梅瞅了瞅，本来不想理他的，但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又不好不回答 毕竟大家都知道，昨天比试拳脚的时候，杨安国把马武梅揍了一顿，要是她爱答不理的话，别人会以为她输不起，小心眼记仇呢。 “那可不一定，我们今天光兔子就打了几十只，谁输谁赢还不知道呢。”杨安国信心满满的样子。 两拨人虽然都下车了，但是并没有离开，守在车子边不让对方的人过来看。 听说保卫科的人打猎回来了，食堂主任老唐带领着一帮后勤的人过来了，他们手里拿着称，拿着绳子和木棍一脸兴奋的朝这边跑来。 “厂长，今天收获如何？明天我们全厂的人是不是能吃上肉了？” 老唐跑到跟前，笑眯眯的问道。 食堂的人也是一脸兴奋的样子，纷纷爬车往里瞅，却被保卫员拦了下来。 在没过称之前，谁都不能接触这批猎物。 大家心里都憋着劲，事关男女保卫员的荣耀，又关乎五斤粮票的大事，大家生怕在没过称之前出现纰漏。 “还行，明天全厂职工够改善伙食的了。” 杨军说这话的时候，依据的是女保卫这边的收获，不包括男保卫员那边。 这边两头野猪、三头野山羊和两头狍子，这些猎物加起来也就差不多一千斤的样子，光这些猎物也够全厂职工改善一下伙食了。 至于男保卫员那边，他没有去看，也不用去看，那边的猎物肯定比这边只多不少。 毕竟是退伍老兵嘛，经验和枪法都是一流的，要是比不过女兵这边，还不如集体辞职算了。 “大家别护着了，抓紧过称，过完秤下班。” 王二娃吩咐道。 大家见科长都发话了，于是散开，各自把车上的猎物弄下来。 杨军和王二娃不约而同的到对面车厢那里瞅了一眼，看看对方到底打了多少猎物。 这一看，两人都大吃一惊。 王二娃吃惊的是，这帮女兵竟然打的都是大家伙，瞧着躺在车厢里的几个大块头，他估摸着怎么着也有上千斤肉。 他顿时感觉不好，估计男兵这边要输了。 而杨军震惊的是，男兵这边竟然全是小动物，大多都是野兔子和小松鼠之类的，像野猪狍子这样的大家伙一个都没有。 杨军顿时感觉失望，这帮老兵的表现太令他失望了，怎么着也是身经百战的老兵，格局太小，竟打这些小玩意。 估计这帮男兵没把女兵放在眼里，以为随便玩玩就能赢了女兵，他们犯了轻敌的错误，亦或者是，他们一直在打野兔子，枪声把那些大型猎物都吓跑了，最后，一个都没打到。 从车厢门打开的那一刻，大家看到了对方的猎物。 男兵那边，顿时脸沉如水，原先一副信心满满的样子，此刻变得心如死灰。 先不说谁打的多了，就从他们只打了野兔子和松鼠之类的猎物就让他们羞的不行，他们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而女兵那边个个面露鄙夷之色，看男兵的眼神多了一些轻蔑。 “抓紧时间过称。” 老唐大手一挥，示意食堂工作人员过称。 “今晚上全体食堂工作人员加班，天气太热，要连夜把这些动物处理好。” 老唐说得没错，现在天气太热，这些猎物不能放太久，必须连夜处理好，要不然天亮就全坏了。 食堂工作人员谁都没抱怨，大家还乐得不行。 能参与处理食材的都是亲近之人，他们心里明白，能参与处理食材的都是有油水可捞的，处理完之后，那些下水什么的，大家都会分了。 那些东西，一般人不吃，但是对于他们来讲，这些东西都是宝啊，苍蝇再小也是肉，带回家收拾一下就是一道可口的美食。 食堂工作人员分成两派，同时对两辆卡车上的猎物进行过称。 保卫科的人并没有离开，而是站在一边静静地盯着他们过称。 甚至马武梅和杨安国他们两个人亲自盯着过称人员，免得他们记错数字。 这毕竟事关他们两队队员的荣誉，中间可不能出现一丝差错。 女兵这边的猎物好过称，个头大，几个人用棍子一抬，直接知道斤量了，男兵那边尽是一些野兔子笑松鼠之类的东西，先把猎物放在竹筐中，然后再过称。 过了一会儿，双方数字都统计出来了。 老唐第一时间就把数字报给杨军。 老唐这家伙非常溜滑，他一眼就看出哪边赢了，但是他并没有说出来，而是把结果告诉了杨军，让他来宣布结果。 他只关心食堂收获多少肉食，不关心他们谁输谁赢。 杨军接过单子看了一眼，顿时嘴角翘起了一抹微笑。 “老杨，谁赢了。” 王二娃立马凑了过来。 杨军也不说话，直接把单子交给他。 毕竟他是保卫科的科长，由他宣布比较好。 王二娃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面沉如水，双眸凝视清单上的数字，两眼通红说不出话来。 “女兵一共收获1015斤猎物，男兵一共收获823斤猎物，我宣布，女兵获胜。” “噢……噢……” 女兵一听，顿时欢喜雀跃，大家互相抱着庆祝。 马武梅嘴角露出一副得意的微笑，眉毛一扬，瞪了杨安国一眼，一甩头，傲娇的背过身去。 “杨股长，记得明天把粮票带过来。” “少不了你的。” 杨安国输的不服气，撂下一句话就回男兵那边去了。 比杨安国更生气的就是王二娃了。 这家伙一脸不善的瞪着那帮男兵，要不是这里围着这么多人，他肯定当场就发飙了。 百战老兵输给了训练才一个月的女兵，他这个科长抬不起头啊。 “集合！” 王二娃吼了一声。 男女保卫员们立刻集结，整理队伍。 不一会儿功夫，大家站在了一块儿。 王二娃面沉如水，准备开始训话。 “今天女兵表现非常不错，值得表扬，经领导批准，特奖励一头野山羊。” 刚才杨军和他通过气了，让他趁此机会把奖励给女兵发下去，另外也要好好敲打这帮男兵。 “好。” “太好了。” 女兵们纷纷叫好，面带笑容，一脸得意的瞧着男兵。 “至于男兵，你们的表现令我非常失望，从明天开始，加强训练，训练量是往常的一倍。” “啊？” 男兵们个个哀嚎。 回来的路上，科长还夸他们干得不错呢，怎么一转眼的功夫，就变脸了呢。 平日里，任务那么重，训练够累的了，现在又要增加一倍的训练量，这让人如何受得了。 再说了，女兵那边还得了一头山羊，他们不光什么没得到不说，还输了五斤粮票。 “输了就是输了，没什么大不了的，最多以后再找补回来就是，但是……” 王二娃说到这儿，话音一转，瞪着那帮男兵道， “你们答应人家的五斤粮票要兑现，要是有人耍赖，别怪我瞧不起你们。” 男兵们一听，更是心里叫苦。 不光输人输阵，还要输粮票。 五斤粮票可不是小数目。 他们这些男的饭量大，本来就不够吃的，还要从牙缝里挤出来给人家。 那些单身汉还好，尤其是那些已经结过婚的，他们都不知道回家跟婆娘说这五斤粮票的事。 “解散下班，女兵去食堂领肉。” 王二娃沉着脸宣布解散。 “嗷嗷……” 女兵们这一刻彻底暴露了女性的另一面，纷纷回头赏了这帮男兵一波卫生球，然后回枪械室还装备，再去食堂领肉。 “老王，赌品如何？” 杨军把王二娃拉到一边，笑眯眯的问道。 王二娃翻了翻白眼道：“明天就给你拿来。” 他说这话的时候，还回头狠狠的瞪了那帮男兵一眼。 这帮熊货，非但没给他长脸，而且还害的自己赌输了。 他心里盘算着，明天想个法子把这帮男兵往死里练。 “神秘兮兮的，到底是个啥宝贝啊？” 看着王二娃一脸心疼的样子，杨军顿时对他那个宝贝有些好奇了。 “明天给你不就知道了吗？” 王二娃心里窝着火呢，撂下这句话，悻悻的走了。 “嘿，还输不起了。” 看着王二娃的背影，杨军笑了笑，准备下班回家。 第三百三十七章 世事自有始终 吃完晚饭后，杨军跟伊秋水打了个招呼就出去了。 今天，马武梅让他帮忙寻找买家的事，他一直记在心里。 马占山那边肯定遇到事了，估计事情还不小，要不然他也不会把存了几十年的好酒出手，而且看他需要那么大一笔钱，想必遇到的麻烦还不小。 不管怎么说，马占山也是他杨军的结义大哥，如果明知他有难不出手，以后他也没法在四九城混了。 不过，听马武梅的意思。 这次需要的钱可不少，大约十万的样子。 杨军想了想，还是决定带金条过去。 纸币太多，带着不方便，按照一千元一沓，最少需要100沓，一百捆的钱可不是小数目，况且上面还有编号，拿出去也不方便。 倒是空间里的金条多的很，他也没仔细数过，不过，估摸着少说也有几百万斤。 他空间中大小黄鱼都有。 小黄鱼是一两一根的，每根大约三十一克，大黄鱼是五两一根的，每根大约一百五十五克。 按照现在黑市的行情，每克大约二十元，一个小黄鱼就是六百元的样子，那么，一根大黄鱼就是三千元。 十万元大约需要三十三根大黄鱼，但是杨军直接取了四十根。 四十根大黄鱼大约二十斤的样子，杨军直接找了个木箱装着，到了地方后，直接拎着箱子进去了。 开门的是马武梅。 她知道杨军要来，专门在此等着。 “师叔！” “嗯！” 两人简单的打了个招呼，然后就向内院走去。 马占山正在正厅和闷酒，桌子上除了一坛子酒外，就是半碟黑咸菜了。 几天不见，马占山消瘦了很多，眉头紧皱，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大哥。” 杨军见他入神，轻轻的叫了一句。 “啊？老弟你怎么来了？” 马占山闻言一惊，立马站起来让他坐下。 看他这个样子，杨军猜到，马武梅肯定没把自己要过来的事跟他说。 “大哥，你这是拿弟弟当外人了不是，你缺钱为何不来找弟弟？” 杨军拍了拍手中的木箱子道。 “哎，我……” 马占山用手抹了一下脸，眼睛红红的，说不出话来。 “要不是武梅跟我说你要卖酒的事，我还不知道你遇到了麻烦。” 杨军把箱子放在桌子上，接着道：“到底遇到了啥事啊？” “啥事？” 马占山面色一怔，眸子里闪过一丝无奈，叹气道：“老弟还是别问了，这事我自己能解决，你只要帮我处理那批酒就行了。” “酒就不用处理了，弟弟这里还有点积蓄，你先拿去应应急。” “老弟，这可是一笔不小的数目，我……” 马占山刚想拒绝，看见杨军把箱子打开了，顿时两眼发光，再也不能从金条送上挪开，就连旁边的马武梅也是睁大眼睛，一脸震惊的样子。 “够吗？要是不够，我家里还有点。” “够，够，只是，哥哥不能用你的钱，我就用那批酒抵了这笔钱如何？” 杨军摆摆手道：“大哥，你这就见外了不是，哥哥有了困难，做弟弟要是置之不理，你让我以后还怎么抬头做人？” “老弟，一码归一码，你今天晚上能过来，哥哥已经非常感动了，这么大一笔钱，就是把哥哥这把老骨头拆了，我都还不起，所以，我只能用酒抵这笔钱了。” “老弟，你啥都别说了，你要是收下酒，我就收下这笔钱，你要是拒绝，哥哥我也不能拿这笔钱是不？” 杨军面露难色，但是见到马占山一脸坚决的样子，最后，他只能妥协。 “大哥，我要是收下你这批存酒，我岂不是成了趁火打劫的小人了？” “老弟，话不是这么说的，你能带着金条来我家，就已经说明了诚意，用酒抵债的事也是我提出来的，你绝不是那种小人，在哥哥心里，你已经非常仗义了。” “而且，这次也是因为这些酒才惹的祸，处理掉也就心安了。” 杨军闻言，连忙问道：“老哥，到底是咋回事啊？” “老弟，还是别问了，对方来头很大，我怕给你增添不必要的麻烦。”马占山叹气道。 “大哥，什么麻烦不麻烦的，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你还是跟我说说是怎么回事。” 马占山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果断的摇头道， “不说了，不说了，就当花钱免灾了。” “大哥……” 无论杨军怎么问，马占山就是不说。 他打定主意，杨军愿意花钱买他的酒已经帮了很大的忙了，如果再把他牵扯到这件事中来，这种不仗义的事他做不出来。 看着马占山硬是不吐口，杨军只能放弃。 随后，杨军安慰了几句就就离开了。 …… 第二天一上班。 杨军就带着马驹子出城了。 今天他要去农村看了看那个仓库，毕竟过几天就要交付物资了，他要提前踩踩点。 车子开了将近一个小时，才来到王国正所说的那个仓库。 与其说是仓库，倒不如说是废弃的学校好听点。 不过，这个学校倒挺僻静的。 学校不大，在山脚底下，离村子也有二里地，平时也没人到这里，看样子比较安全。 自从停课后，学校就闲置下来了。 也不知王国正使了什么手段，他把这个学校租下了当仓库用了。 两人下车后，杨军掏出钥匙开门。 进去之后，发现院子很荒凉，地上到处都是落叶，看样子，很久没人打扫了。 杨军用钥匙挨个打开教师的门，发现教室已经打扫过了，那些桌椅板凳的全都清空了，里面空荡荡的，非常适合当仓库用。 七八间教室，他挨个看了个遍。 随后，他围着院子逛了一圈，查看围墙是否结实，甚至还让马驹子把一个狗洞给堵上了。 马驹子不知道杨军带他到这里来干什么，杨军不说，他也不问，他只知道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就行。 转了半个多小时，杨军就锁上大门回去了。 刚到厂子里，就见马武梅在楼下等着他了。 她没等车子停稳，就跳上来，急吼吼的说道， “师叔，我爹已经把酒给你送家去了，你赶紧去接一下。” 杨军闻言一怔，摇了摇头道， “你爹这个急脾气啥时候能改一改，这事急什么，放在你那边就得了，来来回回倒腾也不嫌麻烦。” “师叔，你是知道我爹这个人的，他从不愿意欠别人的情，收了您的钱，那些酒就肯定不能再留着了。” “行，那就回去看一看。” 杨军吩咐马驹子回家一趟，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 连忙停车，让马驹子把杨安国叫上。 过了一会儿，两人急匆匆的从保卫科跑过来了。 马驹子刚想跑去开车，一下被杨安国给挤到一边了。 “我来开车。” 马驹子翻了翻白眼，用手指了指他，无奈的坐到副驾座上。 这小子自从不当杨军的司机后，很长时间没摸过车了，此刻，正好过过瘾。 “哥，得亏你叫我，要不然我被我们科长练废了。” 昨天，男兵打猎输了之后，今天王二娃亲自训练这帮男兵，要不是杨军叫他，此刻，说不定杨安国还在操场上训练呢。 “瞧你小子这身膘，要是再不拉出去练练，估计连道都走不动了。” 杨军翻了翻白眼道。 “嘿，哥，你没看见我最近都瘦了，香秀生孩子花了不少钱，最近我才吃了半饱。” “行了，别在我面前叫苦了，中午我请你吃一顿好的，饭管饱，酒管够。” “哥，你说得是真的？我也要吃一百五十个饺子。”杨安国道。 杨军一听，翻了翻白眼，非常无语。 自从听说马驹子跟着自己吃过几次饺子后，最近，这家伙老是缠着自己带他去吃饺子。 “饭桶。” 杨军没好气的说道。 “嘿嘿！” 杨安国根本就不生气，甚至觉得杨军这么骂他，显得更加亲切。 坐在旁边的马武梅瞧着两人对话，嘴巴张得老大，一脸震惊的看着他们。 “杨股长，你刚才叫厂长什么？” “呀？” 杨安国惊叫一声，回头望了她一眼，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马武梅正好坐在司机座位的后面，以至于杨安国上车后一直没瞧见她。 “厂长是我师叔，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 杨安国有些歉意的看着杨军，生怕他责怪自己口无遮拦，当着外人的面叫他哥。 “行了，这里没外人，安国是我弟弟。”杨军道。 这俩人一个是保卫股股长，一个是治安股股长，平时老较劲，现在到车上了还要斗嘴，吵的杨军脑袋嗡嗡的。 “师叔，他……他是你弟弟？” 马武梅一脸震惊的样子，要不是杨军亲口承认，她根本不敢相信杨安国是厂长的弟弟。 不过，一想到，他俩都姓杨，再加上经常看到马驹子和杨安国在一起玩耍，顿时猜出了他们的关系。 “嗯，你们都是我身边最亲近的人，以后要互相帮扶，不要闹得不可开交，知道了吗？” “知道了，师叔。” “知道了，哥。” 马武梅平时大大咧咧的，但是此时经过杨军提醒，她一下就猜到了这里的猫腻。 保卫科的人基本都是杨军最信任的人。 上到科长、副科长，下到股长和保卫员，基本都是他铁杆盟友，如果杨安国和杨军没有关系的话，杨军肯定不会让他当上这个股长的。 她自己也是这样，如果不是她爹马占山和杨军结拜为兄弟，杨军也不可能让她当上这个股长的。 此时，马武梅内心的震惊不亚于经过了一场巨变。 她此时才意识到。 杨军能坐稳这个位置，绝非运气。 而她也不再觉得，自己能当上这个股长是因为她能力出众的原因。 世事自有始终。 世上的事都是有因果联系的。 没有无缘无故的恨，也没有无缘无故的爱。 第三百三十八章 美酒入密室 路过粮店的时候，杨军把杨安邦也叫上了。 刚进巷子，就看见自家门口停着三辆大卡车，车上装满了酒坛子。 马占山正蹲在自家门口和杨栋马三炮他们聊天侃大山。 见到杨军来了，马占山立马迎了上来。 “老弟，哥哥我给你送酒来了。” “大哥，你看你急个啥？酒放在你那里，我想喝的时候去拿不就得了，还劳你亲自送来，太不好意思了。” “你是知道哥哥脾气的，心里装不下事，把酒给你送来我就心安了。” 杨军把他拉到一边，小声问道， “事情摆平了吗？” “摆平了，花钱消灾呗。”马占山一脸无奈的样子。 “要不要……” “别，千万别，事情都已经摆平了，我可不想再节外生枝，这事就当还钱买个教训。” “行，你不想说，我也不问了，以后要是再有事，别一个人扛着，弟弟我好歹也有点能耐，替你分担压力还是没问题的。” “老弟的心意我心领了，以后要是再有事，你可别嫌我麻烦啊。” “一言为定。” 随后，两人来到装酒的卡车前。 围着三辆卡车转了转，发现这些酒还真不少。 家里肯定放不下，即使放到隔壁院子也够呛，毕竟那边也没有空闲的地方。 “准备卸车。” 马占山吆喝一声，他带来的那五六个人立马行动起来。 杨军碰了一下马驹子，让他跟自己进院子。 来到院子里，看见高老师正在给三个孩子上课，杨军连忙跟打了个招呼，让他去隔壁院子上课。 等他们走后，杨军示意马驹子转动石桌。 马驹子起先还愣了一下，见杨军弓着腰转石桌，连忙过去帮忙。 这个石桌是打开密室的机关，一个成年人是很难转动石桌的，即使是杨军，他一个人转也有些吃力。 有了马驹子帮忙，石桌很快转动起来，转了一圈后，杨军示意他停下来。 马驹子一脸懵逼的看着杨军，不知道他转石桌子是干啥的，虽然他对石桌子能转动表示好奇，但是仅仅能转动而已，并没什么异常。 杨军并没有管他，而是示意他出去搬酒。 “大哥，让你的人在车子上卸酒就行了，我的人在下面搬酒。” 来到院外，杨军对马占山道。 “没问题啊，我还正愁怎么跟你解释呢，这些酒年份不同，我还怕你的人弄混了呢。”马占山道。 “哟，都多少年份的？” 杨军一听，顿时眼冒精光。 “有十年的，十二年的，十五年的，还有十八年的，最少的也是十年的。” 马占山数着手指头道。 杨军一听，顿时惊得说不出话来。 他是知道的，马占山自从十年前就停止酿酒了，也就是说，这些酒的年份最少都在十年以上。 没想到，自己这次赚大了。 “大哥，这……要不然弟弟再补你一些钱？” 杨军心里明白，像这种酒如果按照市场价的话，最少是五块钱一斤，五万斤就是二十五万元，而他只借给马占山十万元，如果全盘接收这批酒的话，还真的有点趁火打劫的意思了。 “老弟，我知道你想说啥，但是你放心，哥哥不会让你为难的。” 马占山一边说，一边指着这三辆卡车的酒，道：“这里才两万斤的酒，够抵那笔钱的了。” 杨军闻言，心神一松。 “那……还是我赚了啊，要不我再补你点钱。” 像这种有年份的酒，已经不能按市场价来衡量了。 这种酒大家都是用来收藏的，属于有价无市的那种，市场上根不就没有卖这种酒的，所谓的伍元一斤，其实是按照茅台价格算的，茅台虽然是国酒，但是比这种有了年份的酒口感就差了很多。 所以，马占山带来的这些酒按照七元一斤算，杨军也是赚大了。 “行了，别推来推去的了，买卖交易哪有正好的，老弟能帮我，就已经是天大的恩情了，些许的存酒算什么，老弟就不要再推辞了。” “行，大哥，我就收下了。” 杨军觉得要是再推来推去的，就显得有些矫情了。 不过，一想到马占山能存下五万斤酒，杨军不得不感叹他家底深厚，要不是自己有系统辅助，说不定还比不过他呢。 不过，一想到他是练武之人，是混黑道的，在那个战乱年代，想必攒下这么大一笔家业也非难事。 不过，人家怎么攒下这笔家业，杨军也不方便问。 随后，大家开始搬酒。 马占山带来的人在车上卸酒，杨安国他们几个往家里搬。 二叔杨栋和马三炮也没闲着，他们也跟着一块搬。 当杨军带着他们到杂物间，看着地面露出一个黑乎乎的洞口时，大家都被震呆了。 他们每天都在这个院子吃吃喝喝，玩玩耍耍，甚至说比杨军呆在这个院子时间还长，愣是没有发现这个暗室。 要不是酒没地方放，杨军肯定不会暴露这个秘密。 当初买下这个四合院的时候，还多花了一根金条买下这个密室的秘密，不过，要不是这次为了放酒，杨军差点就忘了还有这么一间密室呢。 密室在地底下，非常适合用来当酒窖，不管是气候、温度哪哪都非常利于储酒。 “哥，你家里有个密室，我咋不知道啊。” 杨安国小心翼翼的把酒坛子放在墙角，好奇的打量着这间密室。 “我家里有多少存款、有什么秘密是不是都得跟你汇报一下。”杨军没好气的道。 什么叫密室？ 密室就是不为外人所道的秘密。 啥事都告诉你了，那还叫密室吗？ “你个瓜怂，话咋那么多呢？” 二叔杨栋照着杨安国的后脑勺拍了一巴掌，紧接着又踹了他两脚。 “就你话多。” 杨安邦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马驹子并没说什么，只是见杨安国被训，他乐的合不拢嘴。 跟着杨军这么久了，还没学会察言观色，难怪挨训。 像这种事，就不该问出口。 看见了也得装作没看见，不该说的不说，那样的人才能得到重用。 现在马驹子能明白了，杨军为何不让杨安国做他的司机了。 关键是这货好奇心太重，而且还爱显摆。 杨军见状，也不劝架。 让二叔教训他一顿也好，要不然，他整天的口无遮拦，把自己的秘密都抖露出去。 回到地面上，杨军跟马占山蹲在一边抽烟。 “刚才搬的那些是十年的，现在是十二年的，要分开放。” 马占山站起来看了看车子上的酒，然后嘱咐杨安邦他们道。 “好嘞，现在是十二年的了。” 杨安邦应了一声，抱着酒坛子往家里去。 这些酒，每坛五斤，二万斤大约是四百坛，如果按照每人每趟一坛子的话，估计得一个小时才能搬完。 密室的楼梯不好走，来来回回的要非常小心，这就大大的拉慢了速度。 “大哥，你们先忙着，我去饭店买点菜，中午别走了，在我这喝一杯。” “行，你去。” 马占山也不矫情，练武之人就是豪爽，能留下来吃饭就留，不能留就不留，绝不会做那些欲拒还迎的事。 杨军跟二叔杨栋打了个招呼，就去厨房了。 等他出来后，手里拎着两个网兜，每个兜子里都装着六个搪瓷缸。 出了门，杨军开车就向胡同外驶去。 驶出胡同后，杨军胡乱围着街道转了几圈，大约过了半个小时的样子，他才回去。 回去后，他让马三炮帮他把饭菜拎下来。 一共十二道菜，有荤有素，荤菜占了一大半，另外还有四十个白面馒头。 杨军看了看这些菜，然后挑出一份回锅肉和鱼香肉丝，再用笼布包了五个馒头送到隔壁给高老师和杨老四他们吃。 高老师在这边上课，中午是要管一顿饭的，现在家里这么忙，只能让他在那边对付一下了。 弄完这些东西，马三炮也没闲着，他找来几个番茄和鸡蛋，烧了一锅番茄鸡蛋汤，等他把饭菜端上桌后，马占山那边也忙完了。 卡车和帮工是他雇来的，付了钱后，那些人就回去了。 “大哥，洗手吃饭。” 杨军从卫生间端了一盆水放在院子里，让大家洗手吃饭。 这时二叔杨栋和马三炮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就往外面走。 杨军见状，立马叫住他们。 “二叔，马叔，你们不是打你侄子的脸吗？干完活不吃饭就走，放在哪儿也没这个道理啊。” “不……不是，我和你马叔就是想看看门口还有什么东西落下没有。” 二叔杨栋一脸不好意思的看着他。 他本来想着，也没干多少活，没必要留下吃饭。 再说了那个马占山是杨军的结拜大哥，瞧着年龄和自己差不多大，如果坐在一起吃饭，光称呼就是一件挺尴尬的事。 杨军翻了翻白眼。 说谎都不会说，门口还能撂下什么东西，如果说是酒的话，那么大一个物件摆在那儿看不见吗？ “行了，难得在一起吃个饭，别那么多讲究。” 杨军说着，把他往回家拉，然后冲着杨安国道， “安国，你脸皮厚，带头入座。” “好嘞，哥。” 杨安国嘿嘿的笑着，一转身就去了厨房，等他出来时，手里抱着一个酒坛子。 “我专门在厨房留了两坛二十年的女儿红，没事的时候可以小酌一杯。” “你个瓜怂……” 二叔杨栋见状，眼珠子一蹬，就要发火。 “瞧瞧，这才叫一家人，要是大家都拘着，吃着也不爽快。” 杨军连忙过来打圆场。 其实，杨军挺喜欢杨安国这个性格的，要是大家都想杨栋那样，事事讲究，活着也累。 随后，大家入席。 二叔杨栋倒是和我马占山能聊得来的，几杯酒下肚，两人开始各论各的了，一会二叔的叫着，一会哥哥弟弟的叫着，杨军听着就头大。 一顿饭，吃了一个多小时才散场。 宾主尽欢，大家心情棒棒哒。 唯一不满意的就是杨安国那个二货，他总嚷嚷着没吃饱。 第三百三十九章 二队长，把老子的炮拉来 第二天一早。 杨军把马占山的几个徒弟叫到办公室问话。 他想了一夜，决定还是要好好查查马占山遇到了什么事，虽然不敢说能不能帮得上忙，但是最起码要做到心中有数。 他特意把马武梅支开。 他知道马武梅肯定不会跟他说实话的，他想着从马占山的几个徒弟身上入手。 “说说，你们师傅最近遇到啥难事了？” 马占山这些徒弟个个遮遮掩掩的，而且脸上还带着淤青，要是说没事，打死他都不信。 马占山的二徒弟姜力看了看众师弟，一脸为难的样子道， “师叔，你就别为难我们了，师傅他老人家不让我们说。” 杨军坐在办公椅子上，看着面前排成一排的师侄，他目光深邃，眸子里闪过一丝决然。 “我现在以厂长的身份问你们，你们脸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杨军用手点了点他们道：“要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你们全都给我走人。” 马占山肯定给他这些徒弟下过封口令了，这事绝不能让他知道，如果自己不来点狠得，相信他们绝不会吐口。 “师叔，您不会是认真的？”姜力小声地问道。 听见杨军让走人，一帮人顿时慌了。 “闭嘴，这里没有师叔，只有厂长。” 不玩点狠得，他们还以为自己开玩笑呢。 “厂……厂长，要是我们说了，你千万别告诉师傅是我们告诉您的。” 姜力和其他几个师弟打了个眼色，得到大家同意后，他才肯吐口。 “说，哪那么多废话。”杨军厉声道。 “事情是这样的……” 姜力看了看众师弟一眼，然后就把最近发生的事讲了一遍。 原来，最近有个叫廖爷的人看上了马占山那批酒，想要低价收购，马占山肯定不同意啊，那个廖爷非得不知难而退，反而天天堵门强买强卖，非得让马占山出手那批存酒不可，后来，马占山气不过，就和对方理论，谁知对方不讲理，还跟他动手动脚，马占山哪里受这鸟气，直接教训了他一顿，谁知那人死性不改，叫来一帮人要教训马占山，而马占山的徒弟咽不下这口气，于是两帮人就大打出手。 那帮地痞无赖哪里是他们的对手，几十口的人被打进医院，后来，也不知那个廖爷找了个什么王少，马占山师徒十几个人就被带走了。 后来，那帮人非得让马占山赔偿十万元的汤药费才肯罢休。 （此处省略二百字。） 最后，马占山没办法，才不得不出售存酒赔偿对方的汤药费。 杨军听完事情经过后，脸沉的快滴出水来了。 难怪马占山不让自己碰这件事，原来那个廖爷背后有王少撑腰。 不过，这种讹人的把戏太低劣了。 强买强卖不成，就动手，打不过人家，到头来反咬人一口。 十万块的汤药费简直就是天价，就算人被打死了打残了，最多赔偿两百元，而对方竟然狮子大开口，显然是吃定了马占山。 当然，廖爷做这一切的凭仗就是他背后的那个王少。 这个王少想必是有一些本事的，要不然也不能把马占山拿捏的死死的。 杨军拿起电话。 “喂，老王，集合队伍，我们保卫科的人被人打了……” …… 挂断电话后，杨军就领着他们直奔楼下。 一到楼下，就见王二娃正在集合保卫科所有的人马。 “兄弟们，咱们保卫科的人被打了，我就问你们，能不能咽下这口气？” 杨军不等队伍集合完毕，直接训话道。 “不能！” 众人面现悲愤之色。 一想到保卫科的人被打了，他们就更咽不下这口气了。 “那好，咱们今天找回场子，让他们知道，我们保卫科的人不是吃素的。” “找回场子。” 众人热血沸腾，高声吼叫。 “出发！” 杨军挥了挥手，率先上车。 随后，保卫科的人除了留下必要的守卫的人员外，几乎所有的人都跟着去了。 经过几次扩招后，保卫科的人已经超过二百人了，这是一支不可小觑的力量，他们装备齐全，具有一定的军事素养，这支队伍拉出去就能直接上战场。 杨军坐在小车里，透过后视镜，看见保卫科的人正陆续蹬车，他甚至还看见有几个人正在把封存已久的那门迫击炮搬上车。 姜力他们几个见杨军为了给他们出头，竟然出动了保卫科，顿时感动的热泪盈眶，感觉这个师叔没白认，他们也不废话，红着眼睛领好装备就蹬车。 “老杨，搞这么大的阵仗，不会出什么事？” 王二娃坐在杨军身边，一脸担忧的问道。 “能出个屁事，就是整治一帮地痞流氓。” 随后，杨军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 王二娃听完后也是气得不行，尤其是保卫科的七八个人被人揍成那样，他更是咽不下这口气。 “他奶奶的，老虎不发威当病猫耍了。” “啧啧，你小子激动个啥？喂，你说给我的好东西什么时候给啊，这都过去两天了。” 一提到那个好东西，就见王二娃脸色变了。 他一副肉疼的样子，似乎在下定决心找个什么理由说服自己把东西交出去。 “你先别问了，过两天一定给你送来。” “算了，我也不是非要你宝贝不可，就是好奇什么东西让你这么宝贝。”杨军拍了拍他的肩膀，一副不在乎的样子。 “反正是好东西，爷们吐口唾沫就是钉子，说过两天给你，就一定给你。”王二娃握紧拳头，咬着牙一副心疼的样子。 杨军见状，笑了笑没说话。 见王二娃这么喜欢稀罕那个东西，杨军决定，到时候他也不要那东西就是了。 君子不夺人所好这个道理他还是懂的。 车子开了十来分钟，很快就来到了一个位于东直门市场旁边的一个大杂院。 这个院子非常大，估摸着也得六进院子，里面并没有住什么人家，门口挂着一个牌子，上面写着‘收破烂’三个字。 瞧着这座四合院，杨军觉得有些眼熟。 他仔细地想了想，突然想起来，他曾经来过这个院子买过一些稀罕的东西。 当时，鸽子市场没有他需要的东西，有个黄牛把他领到这个院子，以一倍的价格卖给他，当时他就记住这个院子了。 这个院子是黄牛的集散地，好像是一个倒买倒卖的团伙。 不过，能在这个地方倒卖物资，其背后的实力肯定不俗。 “封锁院子的前后门，别放跑一个人，其他的人做好进去的准备。”王二娃一下车就急吼吼的吩咐道。 杨军并没有下车，而是坐在车里等消息。 本来今天这事，他这个厂长出面就有点小题大做了，如果再贸然露面，说不定会把事情闹大。 大约过了二分钟的样子。 一名保卫员跑过来向王二娃汇报。 “报告科长，这个院子没有后门，只有前面这一个门，我们的人已经做好进去的准备，请您指示。” “喊话，让他们出来。”王二娃道。 那名保卫员领命后，那这个铁皮喇叭正准备喊话。 谁知，院子里突然传来一阵慌乱的脚步声，紧接着就见院子里涌出来几十个人。 他们手里都拿着家伙，有菜刀、木棍、钢筋、还有的拿着土制的猎枪。 “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围住我们？” 里面一个二十多岁的青年壮着胆子伸头从门缝处问道。 “别管我们是什么人，我现在命令你们放心手里的武器，双手抱头，蹲在地上。” 王二娃直接把保卫员手里的铁皮喇叭抢过来，厉声命令道。 “我们凭什么听你的？知道这是谁的地盘吗？你敢在我们廖爷的地盘上撒野，就不怕吃不了兜着走吗？” 里面的人显然没把保卫科的人放在眼里，不仅不投降，而且还威胁恐吓他们，简直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王二娃闻言，气得想笑，回头冲杨军笑了笑，耸耸肩。 然后转身面对大杂院，手一挥，立马就有二十多人端着枪过来了。 “最后一次通告，放下武器，双手抱头，蹲在地上。” 王二娃话还没说完，就听见‘吱呀’一声，厚重的大门关上了。 大杂院里。 一名四十多岁的中年人惴惴不安的来回不停的走动。 光头、圆脸、额前一道刀疤，手里握着两枚铁胆，脸色一副慌张的样子。 “大马猴，王少什么时候能到？” “廖爷，已经打过电话了，王少正往这边赶呢。”一个身材欣长、弓着腰，长得像大马猴的小青年回道。 廖爷仰头望天，额头上的皱纹拉得很深很深，叹了一口道， “哎，来不及了。” “廖爷，外面来的是哪路大神啊，最近弟兄们也没得罪过人啊。”大马猴皱着眉头道。 “没得罪人？” 廖爷苦笑一下，道：“干我们这行的，哪天不得罪人，人家找上门是迟早的事。” “廖爷，我见门外那帮人来的不少，而且还统一着装，估计我们撑不了多久啊？” “不管了，能撑多久算多久。” 廖爷脸色一沉，背着手走到门边，吩咐门两侧的人， “把门顶住，只要王少来了，我们就有救了。” “是，廖爷。” 一帮地痞流氓听到王少的名字，似乎有了主心骨，个个强装打起精神，握紧手中的家伙。 门外的王二娃一脸黑线，看着紧闭的大门，脸沉的都能滴出水来了。 “二队长，把那门迫击炮给老子拉过来。” “是，科长。”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后，三名保卫员把那门迫击炮抱下车。 鼓弄了几下，迫击炮就对准了大门。 杨军瞧着这一幕挺熟悉的。 要不是因为身高不对称，他还真的以为李云龙在炮轰平安县城呢。 不过，提到李云龙。 杨军突然想起，这个时间点，李云龙应该在四九城深造，他想着要不要等哪天没事了，找老李喝酒去。 正当杨军遐想的时候。 大门从里面打开了。 里面伸出一面白旗，向他们晃了晃，大马猴战战兢兢的从里面出来了。 “对……对面的兄弟们，我们降了。” “奶奶的，老子要不是动真格的，你们是不是还准备顽抗到底？” 王二娃过去，直接把大马猴一脚踹倒，然后挥一挥手，保卫科的人立马过去控制住那帮人。 不一会儿，就见院子里几十个地痞流氓抱着头出来。 他们出来后，立马押上车，随后就被带回厂子里。 等廖爷他们被带走后，保卫科的人对大杂院进行搜查。 不一会儿，就见保卫科的人不断的往外搬东西。 自行车、三轮车、板车、各种蔬菜、粮食、肉、衣服、棉被等等。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等把这些东西摆在门口后，简直把众人都吓了一跳。 即使是杨军看得也是一愣一愣的，这些东西多的像山一样，即使他在空间见怪了，也还是被吓了一跳。 这些东西多的能开一家商场了，甚至商场里的东西都没这么齐全。 杨军下车，专门看了看那些粮食和食材。 粮食估计上万斤，瓜果蔬菜由于太分散不好统计外，像猪肉、羊肉、狗肉、兔子肉之类的食材少说也有五千斤。 “老杨，我们发财了。” 王二娃瞅着那一堆物资，嘴都咧到耳朵后了。 杨军白了他一眼，看了看身边都是人，没好气的训斥道， “发什么财？我们这是在打击投机倒把，这些东西都是要充公的。” “对对对，我们是在打击投机倒把。” 王二娃笑眯眯的小声道：“其实都一样，只是换个说法而已。” “你赶紧组织人装车拉回去，我先回厂子了。” 留下来也没什么事，杨军打了个招呼就回去了。 第三百四十章 传说中的王少 刚到厂子。 杨军正准备喝水，电话响了。 “厂长，门外有个叫王国正的找您。” 电话那头传来门卫的声音。 “让他进来。” 说完后，就挂断了电话。 杨军也没多想，以为王国正是来找他商谈那批物资的事，毕竟现在已经过去三天了，离交易的时间剩下不到两天的时间了。 “军子哥，你这又是搞的哪一出？” 一进门，王国正就质问道。 杨军闻言，一愣一愣的。 自己又咋的了？ 啥都没做，一进门什么话都没说，劈头盖脸的，至于这样吗？ “你脑子被驴踢了？发邪火找错对象了？” 杨军顿时不高兴了。 自己心情不好还无处发泄呢。 这二货跑过来拿他撒气。 杨军才不惯他这个毛病呢。 王国正一愣，没想到杨军生这么大的气，看到他吃人的眼神，拳头紧攥像是要揍人的样子。 他立马吓得后退两步。 杨军有多恐怖，他可没少听大院里的人说，就连一向号称大院最能打的钟跃民在他面前都得夹着尾巴，他可不认为自己有那本事跟他硬钢。 “军……军子哥，别生气，可能刚才我表达的不是太清楚。” 王国正向前一步，赔笑道：“你轧钢厂的人刚刚在东直门外带走我的人，又抄了我的东西，弟弟我就想来问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杨军闻言一怔，冷哼一声：“你就是那个王少？” “是，那个……兄弟们给个面子，雅号而已。” 杨军呵呵一笑，然后回到自己座位上，点上一根烟，笑眯眯的问道， “国正老弟，最近是不是收到了四十根金条？” “是啊，军子哥，你怎么知道？” 王国正见杨军不生气了，他壮着胆子坐在沙发上。 “呵呵，我怎么知道？” 杨军一拍桌子，怒吼道：“那是老子的四十根金条，你说我怎么知道的？” “不……不可能。” 王国正闻言一惊，从沙发上站起来，一副见了鬼的样子。 “那不是姓马的……” 杨军挥挥手，打断他的话道：“过程不重要，你只要知道那些金条是我的就成。” “那……” 王占国脸色呈猪肝色，吭哧吭哧的说不出话。 “事情已经弄清楚了，至于要不要归还那批金条，你自己看着办。” 杨军吐出一口浓烟，眯着眼睛道：“至于东直门的事情，要怪，只能怪他们命不好，谁让他们把保卫科的人打了呢？” “不可能。” “军子哥，你要说那些金条的事，我认了，可你要说我的人打了保卫科的人，这事弟弟可不认。” “你不认？要不要我把人叫上来给你看看，实话告诉你，马占山的那些徒弟全都是保卫科的人，你说我该不该收拾你的人？” 王国正长者大嘴巴，惊讶的看着杨军。 “军子哥，你说得都是真的？” 可能是信息太多，王国正一时消化不了。 金条是杨军的，马占山的那些徒弟全是轧钢厂保卫科的人，这些消息太令人意外了，他一时还接受不了。 “我骗你干什么？这事可做不得伪，你随便一查就知道了。” 王国正缓缓地坐在沙发上，低头沉思。 脑子里想着整件事的来龙去脉，从他进门起到现在，杨军的表情不似作假，似乎并不知道廖爷是自己的人，看样子，是大水冲干进龙王庙，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了。 王国正坐在沙发上，自己点上一根烟，抽了几口，道， “军子哥，看起来这事是个误会，弟弟呢，先表个态，金条我会还给那个姓马的，你看你抄走的那些东西能不能还给我？” 王国正想着，此刻不宜和杨军翻脸，先不说两家的关系了，看在过几天要交易的那批物资的份上，他也不能得罪杨军。 四十根金条看起来不是一笔小钱，但是和一个长期供应物资的杨军想比，他觉得不能因小失大。 那批被杨军抄走的物资，他想着能要来就要来，要不来他也不勉强，至于那些地痞流氓，他才不会花心思捞他们。 毕竟，他们身上都不干净，经不住查，他可不想被牵扯进去。 人没了，他可以重新找人，要是他折进去了，那就什么都没有了。 “你觉得可能吗？先不说保卫科的人被打了，就是投机倒把这个罪名也够他们喝一壶的，事情经公了，已经不是我一个人能说得算的了。” 杨军根本就没打算退还那批物资。 先不说这批物资价值多少，如果他出尔反尔的话，厂子里的人会怎么看他。 他之所以帮马占山的徒弟出头，就是为了拉拢保卫科这些人，让他们知道，他杨军永远站在他们背后，是他们强有力的支持。 至于王国正要不要归还那四十根金条，杨军一点都不在乎。 别说是四十根了，就是四百根他眼睛都不会眨一下。 当然，金条的事，杨军也不怕他会说出去。 毕竟，金条是马占山给他的，他没凭没据的又能拿他怎么样？ 除非，双方彻底撕破脸，即使那样，马占山也会帮他扛下来的。 当然，杨军并不怕他翻脸。 即使他想翻脸，王伯伯和大领导也不允许他这么做。 所以，杨军根本就不怕得罪他。 “行，军子哥，既然物资弄不回来就算了，但是，我希望这件事不会影响我们后天的交易，你看怎么样？” “当然，一码归一码，后天中午你们准时去仓库接货。” 杨军也不想把彼此关系弄得太僵。 王国正已经让了一大步，他也不能得寸进尺。 “好，那后天中午见。” 说完后，王国正就起身离去了。 杨军把他送到楼梯口就回了办公室。 当天晚上。 马占山带着一帮徒弟上门了。 “老弟，感谢的话就不说了，以后有事，招呼一声，哥哥绝不推辞。” 马占山带着一帮徒弟，拎着重礼上门感谢来了。 “哥哥，你这不就是见外了吗，咱们是谁？咱们是斩鸡头、烧黄纸、一个头磕在地上的生死兄弟，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师叔，谢谢您啊。” 姜力一帮师兄弟们面色肃容，感谢杨军替他们出头。 “以后好好干，也不枉我苦心培养你们一番。” 看到马占山徒弟这次是真的对自己心服口服了，杨军打心眼里就觉得高兴，练武之人最讲义气，以后要是自己有个啥事的，他们不说是上刀山下火海了，最起码他们会挡在自己前面。 “老哥，金条换回来了没有？”杨军问道。 “还回来了，下午的时候，一个年轻人送过来的，他说是王少让他还回来的。” “还回来就好，要是那小子不识抬举，看我怎么收拾他。” 当然，杨军说这些都是面子话。 他最多在里面调和一下，绝不会为了马占山，把王国正往死里得罪。 不管怎么说。 金条还回来了，就是他杨军的面子在起作用了在马占山师徒面前说几句面子话顺便捞一波人情。 随后，大家谁都没有提金条的事。 金条还回来了，只能归马占山所有。 因为这是他卖酒所得的。 聊完正事后，马占山看时间不早了，于是就带着徒弟回去了。 第二天。 杨军站在窗前给花草浇水，突然看见刘志出现在办公楼前。 他骑着一辆三轮板车，上面铺着一层棉被。 他把车子停在办公楼下后，就向楼上走来。 杨军意识到不好，很显然刘志做的这些都是为杨梅准备的。 他这时才想起，好长时间没和杨梅联络了，如今，刘志骑着三轮车来厂子里，多半是与杨梅有关。 杨军放下水壶，转身就向二楼走去。 来到采购科，就看到刘志正扶着杨梅往外走。 杨梅一手扶着腰，一手捂着肚子，皱着脸向外走去。 看她的脸色，似乎在忍受着痛苦。 “怎么了？” 杨军急忙问道。 “可能要生了，早上就感觉肚子疼，我说不让她上班，她非不听。”刘志说道。 刘志话中有些怨气，但又不敢表现出来，生怕惹杨梅生气。 “赶紧送医院。” 杨军这时候也懒得责怪刘志。 看着杨梅痛苦的样子，此时不是责怪的时候。 他和刘志两人一人扶着一边，慢慢的扶着她下楼。 “我一直在楼上，为什么不叫我？” 杨军一想到杨梅宁愿叫刘志，守着这么近不叫他，他就有些生气。 “哥……你别说了，我……疼……” 杨梅说话的时候，身子不由得往下坠，整个人都坐在楼梯上。 这时，杨军发现杨梅屁股底下湿了一大块，似乎是羊水破了。 “来不及了。” 杨军知道羊水破了意味着什么，于是直接弯腰把杨梅抱起来，向楼下飞奔而去。 这次没有送去医院，而是直接送到医务科。 自从伊秋水整顿医务科以来，妇产科已经建好了，各种设备器材也已备齐，其医疗水平一点都不比大医院差。 他自然不会舍近求远。 来到楼下，杨军把杨梅往板车上一放，就督促刘志赶紧骑车。 “梅子，马上就到了啊，坚持住。” 杨军坐在车子上扶着她，不停地安慰道。 第三百四十一章 杨梅生女 “去把你们科长叫来。” 一到医务科，杨军就立马吩咐一名护士把伊秋水叫来。 厂里的医务大楼还没盖起来，妇产科是由一个废旧仓库改建而来，这个仓库不光有妇产科，还有外科、骨科等好几个科室。 没办法，房子太紧张，只能先这么安排。 妇产科的医生都认识杨军，他们不敢怠慢，一群人跟在身边，直接把他领到产房。 “厂长，麻烦你出去一下，这里交给我们。”一名妇产科医生道。 杨军把杨梅放在床上，用袖子一抹额头上的汗水，转身向外走去。 这一路可把他累坏了，又加上跑的急，整个人跟脱力了一样，浑身酸软。 “你赶紧回家一趟，把孩子用的东西都拿来。” 杨军见刘志在产房门口急得团团转，晃得脑袋晕乎乎的，就赶紧把他打发走。 “都拿来了，在三轮车里。” 刘志说完，直接向外跑去。 过了一会儿，就见伊秋水和丁秋楠急匆匆的赶来了。 “梅子羊水破了，你赶紧进去看看。” 还没等伊秋水问，杨军就把情况告诉了她。 “你别急，我先进去看看。” 伊秋水说完，转身就进了产房。 丁秋楠没有进去。 她不是产科医生，进去非但帮不上忙，还有可能添乱。 她之所以过来，一是和杨军之间的交情，另外就是杨梅毕竟是厂长的妹子，她这个副科长不过来也说不过去，更何况，平时她们几个处的还不错。 于公于私，她都必须过来。 “姐夫，别担心，我们这里有最好的产科医生，梅子姐肯定没事的。” 丁秋楠从来没见过杨军像今天这么慌张，看得出来，杨军非常疼这个妹子。 这时候，刘志抱着一个大包袱跑了进来。 杨军指了指包袱道：“秋楠，你帮着看看，还缺什么东西不？” 其实不用杨军叮嘱，丁秋楠亲自上手解开了包袱。 包袱里有孩子的几身单衣、尿布、奶瓶、卫生纸、奶粉甚至连花露水都准备了。 “东西挺齐全的，等孩子生了以后，奶瓶一定要煮一遍才能喂奶。” “好的，丁科长。”刘志在旁边用心记着。 其实，奶瓶在家里已经煮过几遍了。 产科里也有几个职工家属在生孩子，她们有的已经生了，还有的在待产，科室里人来人往，闹哄哄的，杨军心情有些烦躁。 见伊秋水进去好大一会儿了也没个音讯，产房里时不时地传来杨梅的疼叫声，听声音的响亮程度，似乎快要生了。 杨军想着，如果梅子生了，身边也没个会照顾的人。 伊秋水就不说了，她那么忙，肯定没时间，而他和刘志又是男的，不方便照顾，他想着得把王玉英叫来。 他想到这儿，就回到科室给保卫科打了个电话，让马驹子把王玉英接来。 等他回到产妇的时候，见刘志在那里晃来晃去的，他顿时就觉得头晕，此时此刻，自己还不能责怪他。 此刻，他非常理解刘志的心情。 杨军直接来到仓库大门外，找了个阴凉的地方抽烟。 也不知过了多久，丁秋楠就过来了。 “姐夫，梅子姐生了，是个女孩。” “生了？太好了。” 杨军一听，非常高兴，把未抽完的烟往地上一扔，就往里跑。 至于杨梅生的男孩还是女孩，他一点都不在乎。 在他的意识里，男孩女孩都一样。 杨梅已经转到普通病房了，伊秋水正在照顾她。 此时的杨梅，眯着眼躺在床上，神情低迷、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 孩子就躺在她身边，此时正睡的香甜。 杨军看了一眼孩子。 说实话，一点都不好看，皱巴巴的皮肤就像个小老头似的，不过，伊秋水告诉他，刚出生的孩子都这样，过几天长开了就好看了。 同病房的还有两名产妇，她们还没有生产，此时，全都围过来看孩子。 “这孩子真漂亮，外甥像舅，长大后一定跟他舅舅一样有出息。” “是啊，是啊，你看那眉眼和杨厂长挺像的，一看就是有福气的人。” 病房里的人，都知道杨梅和杨军的关系，把那个孩子往死里夸。 杨军也没说啥，只是说了几声谢谢。 虽然他不爱听这些，但不能不让人拍马屁。 他也没多待，跟伊秋水打了个招呼就准备回去了。 刚出病房，就遇到急匆匆赶来的王玉英。 王玉英手里还拎着暖水瓶和水盆和饭盒，身边还跟着鼻涕虫杨槐。 杨军只得又回去陪了她一会，等他出来的时候，身边多了个杨槐。 王玉英忙着照顾杨梅，杨槐就只能交给他了。 回到办公室，杨军把柜子里好吃的全都给他拿出来，让他自己在那里玩。 “大锅锅，我要吃牛肉饺子。” 吃了一会儿瓜子，杨槐就迈着小短腿跑过来缠他了。 杨军皱眉。 这个小家伙，每次见到他，就缠着他要吃牛肉饺子，要是不给他，他就撒泼打滚。 “牛肉饺子没有，倒是有驴肉火烧，你要不要尝尝？” “驴肉火烧好吃吗？”杨槐睁着一双大眼睛滴溜溜的看着他。 “天上龙肉，地下驴肉，你说好不好吃？” “真的吗，大锅锅，你快给我取。” “行，你等着。” 看着杨槐一副着急的样子，杨军哂然失笑。 他起身走到书柜那里，把最上面的那层柜子打开，回头望了一眼身边正仰头踮脚张望的杨槐，手往里一伸，再缩回来的时候，手里就多了一份驴肉火烧。 杨槐才四五岁，杨军在他面前也懒得遮掩，直接从柜子里把驴肉火烧取出来了。 孩子心思也简单，见着好吃的，只知道怎么才能把东西弄到手，从不过问东西的来源。 “慢点吃，有点烫。” 杨军把他领回沙发那儿，手中的驴肉火烧往茶几上一放，让他自己吃。 回到座位上，杨军继续处理公务。 期间，他抬头望了几眼杨槐。 发现这小子光吃里面的驴肉，外边的那层饼扔的到处都是。 不过，杨军也懒得管他，只要他不缠着自己就行。 晚上下班的时候，杨军又去看望杨梅。 一进屋，王玉英她们就嚷嚷着要出院。 伊秋水建议观察一晚上，明天出院也不迟。 可是，无论怎么解释，王玉英和杨梅愣是不同意，说是这里不方便，太吵闹之类的，甚至王玉英还讲述当年在家里生杨军他们几个的事。 病房都是临时搭建起来的，隔音非常不好，而且这里卫生也差，杨军看着就直皱眉头，最后只得亲自送她们回去。 回到大杂院的时候。 院子里的人全都过来看孩子。 大人小孩们纷纷送上祝福，并且要喜糖。 二大妈和三大妈更为体贴，端着炖好的排骨汤，说是让杨梅好好补补身子。 杨军心里明白，这些人全是看在自己的面子才过来的，要是单凭普通的邻居关系，她们肯定不会下血本的。 刘志出了一趟门，从外面回来的时候，带回来一大包喜糖，他挨家挨户的送喜糖。 王玉英不知从哪里找了个红布条挂在门口，人家一看门口有个红布条，就知道这家添丁加口了，路过门口的时候，怕吓着孩子，都轻轻经过。 当天晚上，杨军和伊秋水在老宅子吃饭。 可刚要端饭碗的时候，就被二大爷叫去喝酒了。 杨军推辞不过，只得过去喝了两杯。 二大爷请他过去，也没有什么事，纯粹就是喝酒吃饭，两人随便聊了聊，杨军见时间不早了，就回去了。 第二天一早。 杨军到了厂子里，先是把公务处理了，然后让杨安国带一队人马跟他出去一趟。 今天是交易物资的日子，杨军必须提前去仓库那里取出物资。 但是经过昨天的事后，他怕王国正那帮人起什么幺蛾子，所以就带了十多个人过去。 当然，他不相信王国正会跟他翻脸，带着人只是以防万一。 到了仓库那儿之后，杨军下车看了一眼全服武装的保卫科队员一眼。 把杨安国拉到一边道， “安国，你们暂时不用进去，就守在门外。” “好的，哥。” 杨军看着带来的这些人。 他们大多都是马占山的徒弟还有何大壮那些民兵，他们都是自己人，有他们在，杨军一百个放心。 杨军用钥匙打开大门后，反手把门关上。 他并没有直接取出物资，而是围着院子转了一圈，没发现什么异常，于是，他打开了教室的门。 看着空荡荡的教室，他意念一动，把昨晚准备好的物资取了出来。 物资太多，一间教室肯定装不下，他先是取出白菜和萝卜，然后再换一间教室取大米和玉米面。 以此类推，直道第五间教室的时候，才把所有的物资取完。 取完物资后，他回到大门外。 在门口和杨安国他们摆了一会龙门阵，直到远传冒起一阵尘土为止。 他知道，那是王国正带着车队来拉物资了。 “兄弟们，一会儿招子睁大点，要是有什么不对劲的，直接搂火，出了事，我担着。” 杨军把烟一扔，大声吼道。 “是，厂长。” 众人闻言，面色一肃，再也没了刚才玩笑的样子。 “咔嚓！” “咔嚓！” 枪栓拉动，子弹上膛，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 杨军见状，非常满意，看样子这帮人对自己蛮忠心的。 不一会儿。 那道烟尘越来越近，几十辆卡车缓缓驶了过来。 前面是一辆吉普车，开的很快，把那些卡车甩得老远。 “嚓！” 随着刹车声响起。 王国正和钟跃民咯吱窝中夹着皮包笑吟吟的向这边走来。 “军子哥！” “军子哥！” 杨军笑眯眯的迎了上去。 “我说两位老弟，你们可够准时的。” 杨军指了指手表道。 从他们下车的那一刻起，正好是约定的时间，一分一秒都不差。 “必须的啊，跟军子哥打交道，必须讲信用啊。” 王国正说着话，从手提包里拿出一包中华烟，拔了一支，并且替他点上火。 第三百四十二章 大家都是面子人 “军子哥，东西都齐了吗？” 王国正把杨军拉到一边，小声地问道。 这家伙混得风生水起也不是没有原因的。 就昨天那事，他就像没事人一样，和杨军该怎么亲热就怎么亲热，就像打过很多次交道一样。 就这份心胸，杨军就自叹不如。 当然，商人为人做事的标准就是以利益为主，哪怕今天你把他打了，抢了他的女人，只要利益够大，明天该叫你哥还得叫哥。 杨军自忖做不到唾面自干，但是对于他们两人的好意，杨军并不拒绝。 这世上，多个朋友永远都比多个敌人要好。 “齐了，进去看看。” 王国正示意自己的人留在外面，然后跟着杨军进了院子。 看着满屋的物资，王国正和钟跃民嘴巴都咧到耳朵后了。 大米和玉米面就不说了，单说那些蔬菜，就像刚从地里采摘下来一样，上面还带着露水呢。 而且每样东西包装的特别好，也非常的整齐。 大米是用布袋子装的，每袋五十斤，玉米面也是一样，都是五十斤一袋，就连那些菜籽油也都是用铁皮桶子封装好的。 “军子哥，没得说，东西非常不错，弟弟谢谢你了。”王国正搂着杨军的肩膀道。 “让你的人进来清点物资。” “得嘞。” 钟跃民屁颠屁颠的出去叫人了。 不一会儿，钟跃民就带着几十口的人进来了。 跟在他们身后进来的还有杨安国他们一帮人。 杨安国见那些人进来，怕杨军出事，所以就带着保卫科的人跟进来了。 保卫科的人进来后，什么都不做，就是零散的站着，但看得出来，他们都很紧张的样子，倒是杨安国和马驹子，他们两人分别站在杨军两侧，一双虎目警惕的注视着周围。 王国正见状，笑道， “军子哥，您这是对兄弟不放心？” “国正老弟，你这话从何说起啊？” 杨军笑呵呵的指着保卫科的人道：“这么多的物资，我不得派人看着？” “不好意思，是我多心了。” 王国正连忙道歉。 虽然他知道杨军带人来的目的，但并没有说破。 毕竟第一次做生意嘛，警惕点也是应该的。 此时，钟跃民正带着人清点物资。 大体看了一遍后，就叫人过称装车。 王国并没有亲自上手，而是把杨军拉到一边。 拨了一根烟递给杨军。 “军子哥，下次交易在什么时候？” “还交易？” 杨军楞了一下道：“你以为这些东西这么好弄吗？当季的蔬菜还好说，光是那些粮食、酒、油，你知道我攒了多长时间吗？” “为了帮你们这个忙，我大半年攒下的东西全给你们了。” 王国正笑了笑，也不生气。 “军子哥，咱俩就别掖着藏着了，你的能耐我是知道的，弄这些东西对于别人来说，是很难，但是对于你来说，那是张飞吃豆芽小菜一碟。” 王国正蹲在地上，往他这边挪了挪，拍了拍他的肩膀央求道， “军子哥，你就帮帮弟弟，我也不要求多，年前再交易两次怎么样？” 杨军瞅着他的眼神，心里却想着得失。 其实，他心里明白，自己不是在和王国正做交易，而是和他父亲在做交易。 有些事情，大家心知肚明，谁都不说破罢了。 说是王伯伯的意思，其中也有大领导的意思在里面。 他知道，王伯伯和大领导做这一切并不是想从中间赚什么钱，而是为了巩固自身的地位而不得不做出的一些拉拢。 杨军打心眼里并不想做这些交易。 他不缺钱，要钱也没用，麻烦不说，有可能甚至牵连自己。 但是，他又不能拒绝。 即使看在大领导的面子上，他多少也得帮点忙。 “行，就按照你说的，年前再交易两次，但是……” 说到这儿，杨军停顿了一下， “但是每次交易的物资不能超过一百吨，再多我也没办法了。” “行，就按军子哥你说的办。” 王国正心里那个高兴啊，别提了，比掉进蜜罐还甜。 杨军说的这个数目已经不小了，平时他也只能龙弄个一二十吨的物资，最多的也就七八十吨，像超过一百吨的物资屈指可数。 杨军一次能提供一百吨的物资，已经大大出乎他的预料了。 瞧着王国正笑得合不拢嘴，杨军顿时知道失策了，他应该把数目压缩到五十吨的。 “最近风声紧，你小子悠着点。”杨军翻了翻白眼，提醒道。 “放心，做了这么多年从未出过事，再说了，这种事合法合规啊，手续齐全，谁也挑不出刺来。” 想想也是。 这么多的物资，要是没个合法手续，估计连火车站都出不了就被扣下来了。 再说了，这事有王伯伯和郭伯父扛着，在他们上面还不知有多少人保驾护航，这事肯定万无一失。 “反正你小子小心点就是了。” 随后，两人坐在一边若无其事的聊着天。 大约过了三个小时的样子，所有的物资都已经清点完毕，并且已经装车。 这时候，钟跃民从车子里拖下来一个白色的布袋子，里面鼓囊囊的，一看就带了不少钱。 “军子哥，数目正对，不多不少。”钟跃民蹲在地上，把手中的清单递给杨军。 “不多不少？” 杨军笑眯眯地问道。 钟跃民闻言，脸色一红，连忙道， “比……清单上的多了两吨粮食。” 杨军故意多取出两吨粮食的，谁知这小子竟然闷着良心说话，要不是他事先知道，还真被这小子骗了。 “跃民，不是我说你，你干嘛跟军子哥玩这套，有多少算多少，你看看现在，搞得大家多尴尬。” 王国正脸色一红，冲着钟跃民吼道。 “对不起，军子哥，是我鬼迷心窍了。”钟跃民连忙赔礼道歉。 “行了，行了，你俩别吵吵了。” 杨军拍了拍屁股上的尘土，站起来拍了拍王国正的肩膀道， “昨天不是抄了你的东西吗？这两吨粮食算是我补偿你的损失，以后这账扯平了，谁都不欠谁的了。” “军子哥，局气。” 王国正竖着大拇指道。 这一刻，他是真的服了杨军。 大家都是出来混的，靠的是面子，有来有往才算交情。 王国正给杨军的面子，把金条退还马占山。 杨军也给王国正面子，虽然保卫科抄走的那笔物资不能退还，但是多给两吨粮食算是补偿他的损失了。 当然，这两吨粮食抵不了那笔物资的账，但是，他看重的不是粮食本身的价值，而是杨军给他的面子。 大家都是出来混的，面子最重要，杨军能给他面子，那就说明，两人也不想把关系弄得太僵。 但是，这中间出现了钟跃民这个插曲，让这个面子打了点折扣。 王国正此刻只想抽钟跃民一顿，要是当时他实话实说，这样双方多有面子啊。 “军子哥，对不起啊，刚才一时糊涂……” “行了，事情说开了就没事了，以后大家还是兄弟。” 杨军也不想彼此之间太尴尬，就打断了他的话。 “对，军子哥说得没错，以后咱们还是好兄弟。” 王国正附和道。 钟跃民脸色通红，自己都想抽自己两巴掌，也知道是怎么了，当时就怎么心迷鬼窍了呢，想着把那两吨粮食留下。 不过，见杨军并不在乎这些，他才没那么尴尬。 “军子哥，这是这次物资的钱，你点一下。” 钟跃民把布袋往杨军脚下挪了挪。 这次的物资的钱已经算好了的，一共是十四万八千两百元，只要点一下钱数就行了。 杨军自然不会亲自做这件事，更何况是当着他们两个人的面。 “安国，驹子，把东西拿进去清点一下，不用点的太仔细。” “是，厂长。” 他们两人估计早就猜出来是什么东西了，于是，杨安国拎着布袋就向最近的一间教室走去。 进去的时候，马驹子让两名保卫员守在教室门口。 大约过了十来分钟的样子，两人从里面出来了。 马驹子没说话，只是向杨军点了点头。 杨军见状，站起来道：“回了，两位兄弟，哥哥先走一步了。” “好的，哥，我们也该走了。” 一行人出了院子，杨军顺手把钥匙还给了他们。 上了车，杨军一行人就返回城里。 此时，天色已过午，早就过了吃午饭的时间了。 杨军感到肚子在咕咕叫，于是说道， “驹子，进城后，找家饭店，我请你们吃饭。” “好嘞，哥。” 马驹子应了一声，油门一踩，车子飞快窜了出去。 “三哥，就去你们经常去的那家饭店呗，我也想吃顿饺子。” 杨安国坐在旁边，捅了捅马驹子道。 马驹子回头看了看杨军。 杨军点了点头。 马驹子见他同意后，速度立马又提了一档。 杨安国这小子，一直嚷嚷着让杨军带他去吃饺子，他听到马驹子跟着杨军在外面吃了好几回饭，一顿能吃一百多个饺子，有些馋的慌。 车子进城后，又开了十分钟，就到了那家饭店。 此时已经是下午四点多种的时候了，饭店里没人吃饭。 一进店，顿时把店里的人吓了一跳。 看着一帮全副武装的人进店，他们还以为出了什么事了呢。 不过，但听说他们是来吃饭的，悬着的那颗心顿时放了下来。 “大姐，你还认不认识我？” 马驹子冲着窗口里的那个中年妇女道。 “哦，小伙子原来是你啊。” 那位大姐对马驹子印象特别深刻，马驹子是他见过最能吃的人。 “你们领导要请你们吃饭啊？” 那位大姐指着杨军道。 杨军她是认识的，之前她就见过，本以为就是个普通人，但是这次给她的印象就不一样了。 这帮人似乎以杨军为首，对他恭敬有加，其他人都是几个人一桌，只有杨军自己一个人坐一桌，她在想着，杨军肯定是他们的领导。 “是啊，大姐，那位领导就是我们轧钢厂的厂长。” 马驹子指着杨军介绍道。 大姐闻言，大吃一惊，“他就是轧钢厂的厂长？” “那你是……” 马驹子笑了笑道：“我是厂长的司机。” 说完，就回座位上了。 那位大姐张着一张能吞下鸡蛋的嘴巴愣在那里，久久没有反应。 她没想到，今天竟然能碰上传说中的轧钢厂厂长。 要知道，轧钢厂在四九城可是首屈一指的大厂，厂长更是传说中的人物，左邻右舍很多人都在轧钢厂上班，每每听到这些，她都羡慕的不行。 大姐叫张淑华，她一听杨军是轧钢厂厂长，立马从窗口后处出来，笑盈盈的走到杨军身边。 “领导，你想吃点啥。？” “饺子。” 杨军一边掏钱票，一边说道：“有多少上多少。” “好好，我马上让后厨下饺子。” “您可以吃好再付，不着急的。” 杨军一怔，想了想，然后道：“那行，等吃完了一块算。” 请这么多人吃饭，也不知道准备多少钱和票，索性不如吃好后再算。 这帮兄弟，都是他信得过的人，今天忙了一天，肯定要请他们好好吃一顿。 第三百四十三章 和秦淮茹唠嗑 回到后厨，张淑华就立马对厨师长道， “王姐，赶快和面包饺子。” “我说淑华，你脑子又迷糊了，这些饺子我还愁着晚上怎么办呢，你怎么还让我又和面包饺子。” 厨师长愁眉苦脸的指了指案板上几百个饺子道。 “王姐，我没迷糊，我上次跟你说的那个吃了一百多个饺子的小伙子又来了。” “那……那也吃不了这么多饺子啊。”厨师长道。 “不光那小伙子来了，跟他来的还有十几个小伙子呢，这些饺子肯定不够吃。”张淑华解释道。 “那也不用包饺子啊，我们不是还有面条和包子吗？” 厨师长说得没错，用她们国营饭店的逻辑，饺子没了，就换包子，包子没了就换面条，你爱吃不吃。 反正她们都是‘三铁’人员，既不怕得罪客户，又不怕失去工作。 “王姐，我跟你说，这次不一样，他们这些人中，其中有一个是轧钢厂的厂长，你说他指名要吃饺子，难不成你让他吃面条？” 张淑华捅了捅厨师长的腰，小声提醒道：“王姐，别怪我没提醒你，你家小妮明年可就到了下乡的年龄了……” “哦，对对对，赶紧和面包饺子。” 厨师长一点即通，立马吩咐人和面包饺子。 大约十分钟后，饺子陆续端上来了。 由于人太多，每个人只分到十几个饺子，几筷子下去，碟子光滑水溜的。 “领导，后厨正在包饺子，还要等一会哈。”张淑华没有回后厨，坐在杨军这桌帮他剥蒜。 “没关系，有什么就上什么，都是一帮糙汉子，不挑食。” 看得出来，这个大姐似乎在巴结他。 杨军也不在意，反正他身边的人，99的人都在巴结自己，他早就习以为常了。 不过，等了几分钟，他就不耐烦了。 于是，他把马驹子叫来，给了他一把钱和票留着结账，他则先走一步了。 出了店门后，杨军开车向大杂院驶去。 今天，是杨梅生产的第二天，他这个做哥哥的怎么着也得过去看看。 路上的时候。 他先是把那一布袋的钱收进空间，然后再从空间中取出一些营养品。 像奶粉、红枣、桂圆、阿胶等等。 随后，他又想了想后世月子营养餐，意念一动，又取了几斤排骨和两只杀好了的老母鸡。 回到大杂院，杨军拎着东西就回了后院。 一进院子，就发现刘志在洗尿布。 刘志也是第一次当爸爸，很多东西都不懂。 似乎非常嫌弃尿布，他一手捂着鼻子，一手用鞋刷在来回不停的蹭。 “哥，你来了。” 刘志一眼就瞧见了杨军，见他手里拎着营养品，连忙放下手中的活儿，过来帮他拎着。 “你……你辛苦了。” 杨军见他一个男人天天在家干这些琐事，觉得于心不忍，本想说，让他过几天去上班的，但是一想到这家伙做的那些事，觉得还得再磨炼他一段时间。 “嘿，辛苦啥，当爸爸了，我心里头高兴着呢。” 刘志黑黑笑着，挠了挠头道。 “你……不嫌弃生了个女儿？”杨军问道。 “不嫌弃啊，男孩女孩都一样，女儿挺好的。” 刘志眼皮子一跳，微微犹豫了一下，随后，立马说道。 他知道，这是个送分题。 他又不傻，听得出来，杨军这是试探他呢。 “女儿挺好，以后再生个儿子就齐全了。”杨军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 他对生男生女是真的是无所谓。 可是刘志就不同了，他是这个年代土生土长的人，别看他是城里人，有时候那思想比农村人还封建。 别说是这个年代的人了，就是后世的人，别看他们嘴上说生男生女都一样，但是心里还是巴不得要个儿子呢。 院子里，传来一阵肉香，香气是从自家的厨房传来的。 王玉英正在厨房里忙活，杨军走了过去。 “妈，炖啥呢，这么香？” 厨房里太热，他没有进去，直接坐在门槛上抽烟。 “大茂送的老母鸡，我给梅子炖上。” 王玉英手里的勺子不停地把汤汁往鸡身上浇。 “哦，忘了跟你说了，大茂愣是不要钱，抽空你过去谢谢人家。” “行，我知道了。” 杨军一听，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许大茂这是在拍自己的马屁呗，平时见不到自己几面，所以他把马屁拍在了自己的家人身上。 除了许大茂，二大爷和三大爷也没少拍自己的马屁，昨天晚上，他还亲眼瞧见二大妈端着一碗鱼汤给梅子喝呢。 “我刚刚带了点排骨和老母鸡，您抽空给梅子炖上。” 王玉英闻言，脸色一苦。 “待会儿就得炖出来，要不然这么热的天也放不住。” 市场上买不到老母鸡，早上她拍了两个小时的队都没买到，回来后，许大茂就把留给自己老婆生完孩子吃的老母鸡送进家门了。 这没鸡的时候，发愁，有鸡的时候也愁，送来这么多鸡，要是不弄出来，明天就全坏了。 这时，王玉英把锅里的老母鸡捞出来，往菜板上一放，手起刀落，一只鸡被劈成两半，一半放在盘子里，一半又放回锅里继续炖。 “这半只鸡你吃了。” 王玉英用筷子敲了敲盘子道。 “啊？” 杨军一愣，翻了翻眼道：“吃不完才想起我来了。” 平日里，王玉英可没给过他好脸色，不是训斥就是拎着擀面杖追他，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才舍得让他吃鸡。 他抬头看了看天，夕阳西下，一轮烈日挂在西边。 反正都是在西边，只当太阳送西边升起来的。 正当他起身去吃鸡的时候，突然感觉后脑勺传来一阵剧痛。 他回头一看，王玉英一副怒目金刚的样子站在自己身后，她的手保持着微微扬起状。 “不吃就滚，别在这碍眼。” 王玉英气哼哼的把盘子中的那半只鸡倒进锅中，瞪了他一眼道， “你妹妹都有孩子了，你这还没动静，整天嘻嘻哈哈的，也不知道个愁。” 杨军满头黑线。 他忘记这茬了，竟然赶在梅子生孩子的档口触王玉英的霉头。 王玉英虽然嘴上说不着急，可他心里比谁都着急，见杨军整天不知愁的样子，她就气不打一处来。 杨军翻了翻白眼，今天出门前忘记带脑子了。 “得，你又赢了，我回了。” 杨军拍拍屁股走人。 走之前，还往灶台上扔下一沓钱和票。 这些钱和票是留给梅子办满月酒用的，他怕王玉英为了粮票的事又着急上火的。 路过中院的时候，发现秦淮茹正在水池那里洗衣服。 杨军见状，知道她是故意在这儿等着自己的。 他刚才来的时候，秦淮茹还没在呢，这么一眨眼的功夫，她就出现在这儿了。 要说不是专门等他的，老天爷自杀他都不带信的。 果然不出他所料。 秦淮茹本来是背着他洗衣服的，就好像事先知道自己走过来的一样。 “军子，恭喜你当舅舅了。” 秦淮茹说着，甩了甩手上的水渍笑吟吟的向他走来。 “贾嫂，今天没带糖，改天补上。” 杨军说完，不愿意和她纠缠，加快脚步向外走去。 “不是，军子……” 秦淮茹楞了一下，然后追了上来。 “我说贾嫂，别追了，我也没带香蕉。” 杨军回身，双手把裤兜一翻，露出一副无奈的样子。 秦淮茹楞了一下，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笑呵呵的拍了杨军一下，嗔道， “又拿你嫂子开玩笑，嫂子是那样的人吗？” 杨军撇了撇嘴，瞧着你这光滑细腻的皮肤，要是平时新陈代谢不平衡的话，能这么光彩照人吗？ “说，贾嫂，是借钱还是借粮？” 杨军眼见自己走不成了，索性直接开门见山。 秦淮茹闻言一愣，恍惚了一下，然后一脸惊喜道， “行啊，军子，知道心疼嫂子了？嫂子今天既不借钱，也不借粮，是有事和你商量。” “工作的事免谈。” 秦淮茹做了个气哼哼的动作，表情虽然不是萌萌的样子，但是别有一番风情。 “嫂子在你眼里是这样的人啊，不是工作的事。” 杨军一听，迷茫了。 既不借钱又不借粮，又不需要他安排工作。 难不成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抬头看了看天，太阳依旧在西边。 好，只当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不过，仔细一想，无欲无求，这还是秦淮茹的个性吗？ 难不成她还有其他大的图谋？ 杨军下意识的双臂环抱，两手放在胸膛上，一副害怕的样子道， “贾嫂，我跟你说，我腰不好，推磨的事免谈。” 秦淮茹一愣，没想到杨军玩笑都开得这么荤，搞得她一时适应不过来。 以前，杨军不是这样子的，这段时间不见，竟然学会开车了，而且车技还这么溜。 “军子，你要是这么说的话，嫂子可就当真了。” 秦淮茹用手指了指自己的门说道：正好小当和槐花不在家，你敢不敢进去？ “不敢，不敢，贾嫂，还是说正事。” 杨军一见她动真格的了，顿时慌了，连忙退后几步，和她保持安全距离。 “死样，有贼心没贼胆。” 秦淮茹翻了翻白眼，脸上露出失望的神色。 “嫂子有正事跟你商量，咱们厂不是职工宿舍盖起来了吗？大几千口子的，买个针头线脑、油盐酱醋的还得跑七八里外的商店去买，我想着大家伙平时上班挺累的，下了班还得为这些小事奔波劳累，嫂子瞧着都心疼，想跟你商量一下，能不能在宿舍区开办一个商店啊，这样既能解决职工们不方便的问题，又能……嘿嘿，您是知道嫂子的，嫂子……” “行，嫂子，我知道了，你这个建议不错，回头我让人开个商店就是了。” 杨军听完秦淮茹的话后，也是大吃一惊。 这个女人真聪明，竟然能想到这个主意。 第三百四十四章 思想滑坡 要知道，宿舍区住着四五千号的人，这么大的一个消费群体，每个人指头缝里随便露出一点，也能赚的盆满钵满的。 “不是，军子兄弟，你就可怜可怜嫂子呗，就让我承包这个店怎么样？” 秦淮茹一听急了，连忙拉住杨军的胳膊哀求道。 “贾嫂，这事你做不了。” “先不说盖商店需要一大笔钱，就是每年的承包费你也负担不了，店面装修要钱？进货又是一笔钱，这林林总总的算下来，没有五六千元是拿不下来的。” 杨军问道：“你有那么多钱吗？” 杨军知道秦淮茹有多少家底。 之前她把贾张氏的钱弄到手，也才一千多元，离目标还差一大截，靠她一个人是肯定开不起这个店的。 秦淮茹一听，顿时眉头皱得很深。 之前她想的太想当然了，没想到杨军这么一算，竟然需要这么大一笔钱。 她手里是有点钱，但是那点钱离目标还差了那么一大截。 “军子，要不然我找其他几家合伙，你觉得怎么样？” 杨军闻言一怔，没想到这个秦淮茹还真是聪明，竟然能想到合资这个主意。 不过，一想到原剧中，她把傻柱算得死死地，能有这个头脑，想必也在意料之中。 如果，秦淮茹是个男的，她的成就绝不会比那些男的差。 “这样，嫂子，这事我回去跟其他几个领导商量一下，具体的，你等我消息，怎么样？” 杨军想着，这么好的机会，肯定要紧着自己人来，当然，主意是秦淮茹出的，他也不会把她甩了单干，到时候带上她，按照出资比列分红。 当然，这时候不叫股份制，叫公私合营。 厂子里是要出一份的，其他的才能轮到个人。 “行，嫂子等你消息啊。” 秦淮茹一副依依不舍的把杨军送到大门外，直到杨军背影消失，她才回院子里。 从大杂院离开后，杨军一直在思索在家属区建设商店的问题。 他不得不承认，秦淮茹是个聪明绝顶的人，很多人都想不到这个主意，她竟然能比一般人首先想到这个问题，而且这是一个巨大的商机。 光家属区就住着四千多口人，如果要是再算上厂子里的职工的话，这个消费群体就更大了，每人随便消费一点，就够她赚的盆满钵满的了。 以她精明能干、处事圆滑的态度，想必一定能把这个店做的风声水起。 不过，这么大的一块蛋糕，绝不能让她独吞了，这种好事必须紧着自己人来。 杨军一边开车，一边思索着自己身边有没有合适的人。 舅舅王玉献那边就不用考虑了，他的身份摆在那儿，即使别人没意见，就杨军这一关就过不去，好在，舅舅和舅妈在宿舍区当宿管员，工作轻松舒服，不需要他照顾了。 其实，他原先想让刘志接手的，但考虑到他还要照顾杨梅和孩子，估计没精力干这个。 他想着，要不要把二叔杨栋留下来，但是一想到老家里还有一个爷爷需要照顾，他立马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第二天。 今天是星期天，也是厂休。 杨柳当兵快八个月了，每到星期天，她总要回家转转，在最初的时候，杨军开车接过她几次，后来时间一长，她怕人说她搞特殊，后来就没让杨军接了，每次都是坐公交回家的。 吃完早饭后，杨军决定和伊秋水回老宅子看看。 他到现在还记得昨天王玉英看他的眼神。 他本意是不想去的，但是二叔杨栋和杨安国他们非要去看看，杨军又不能不陪着。 于是，一大群人拎着礼品出发了。 车子上坐不了那么多人，除了一车的女人和孩子外，剩下的人就只能坐公交了。 到家之后，就发现杨柳已经回来了，她正在水池那里帮刘志洗尿布呢。 众人进屋后，杨军陪她在那里聊天。 “以后回家穿便服，不要穿军装了。” “啊？” 杨柳闻言一愣，看了看身上的军装不解道：“哥，我为什么不能穿军装啊。” 杨柳非常不解，杨军为何会说这种话。 要知道，她一直以身穿军装为荣。 这身军装不光是身份的象征，还是责任和担当承载体。 她不理解，杨军也算是一名退伍老兵了，而且还是一名干部，为何会有如此想法。 杨军翻了翻白眼，不知道怎么跟她解释。 “听哥的没错，哥不会害你的。” 杨军总不能告诉她，这身军装太招摇了。 要是路遇歹徒或者其他的事，你说说，你是挺身而出呢还是畏缩不前呢。 挺身而出，就一个女娃娃能顶什么用，要是畏缩不前，恐怕道德绑架、众人的口水都把你淹死了。 咱就是个普通小老百姓，做不了大英雄，只想平平安安苟且的活着。 别为了逞能，把小命搭上。 做任何事情，都要量力而行。 “知道了，哥。” 杨柳闷哼一声，心里非常不爽快。 她心里对杨军这种做法非常不认同，但是碍于长兄如父的面子，她不好当面佛了他的好意。 杨军见状，摇了摇头。 女大不中留啊。 这丫头随着年龄的增大，阅历的积累，再加上她这个年龄的叛逆期，别看她表面上答应自己，可背后，该怎么干就怎么干。 杨军也懒得再劝，他也知道劝也没用。 有些事情，只有经过之后才能记住教训。 就像小的时候。 父母苦口婆心的教育孩子那样，什么事能做，什么事不能做。 可孩子呢，心里不以为然，该怎么干还怎么干。 可等他长大后，也为人父母的时候，回头想一想，但是父母对自己说的话全是经验之谈。 之所以一遍一遍不停地叮嘱，就是希望自己的子女少走一些弯路。 这时，刘志睡眼惺忪的从屋里出来。 他揉了揉发红的双眼，瞧见杨柳在帮他洗尿布，嘴角露出了一丝微笑。 然后，视线旁移，一下就发现旁边的杨军，他正一脸不善的看着自己。 刘志心里一慌。 连忙跑过来道：“三妹，怎能让你洗尿布呢，还是我来。” “姐夫，举手之劳而已，再说了，你都两天没睡个安稳觉了，你快去眯一会。”杨柳道。 刘志用眼角余光瞟了一眼杨军，也不管杨柳愿不愿意，直接挽着袖子夺过了尿布。 “我已经睡够了，这些活还是让我干。” 刘志心里慌啊，杨军那眼神令他心神俱震。 他长这么大，连父母都不怕，反而怕这个大舅子。 别看这个大舅子平日嘻嘻哈哈、平易近人的，但是发起飙来，那可是六亲不认的，他是亲身体会过的。 这个大舅子一点都不给他这个妹夫面子，把他弄到保卫科，狠狠地打了他一顿，他到现在还心有余悸呢。 要是让他看见杨柳替他洗尿布，虽然当面不说什么，但保不准过后把他拉出去打一顿。 “行了，别装模作样了。” 杨军白了他一眼，没好气道：“家里来了这么多人，你去准备点吃的。” “好嘞，哥。” 刘志闻言，屁颠屁颠的去厨房了。 只要不让他洗尿布，让他干啥都行。 这两天，他可没少被折磨。 洗尿布还是轻松的，最让他受不了的是，孩子每天夜里醒个十来次，每次他都要冲奶粉，闲下来的时候，还没来得及眯一会儿，又被孩子吵醒了。 要不是有王玉英帮着他，估计他早就崩溃了。 杨柳现在主意大了，很多话都听不进去，杨军也懒得跟她聊天，于是准备离开。 “厂长，这儿呢。” 一回头，就看见许大茂站在自家门前向他招手。 杨军怔松一下，突然想起，昨天王玉英让他把老母鸡的钱给许大茂，于是，脚步一挪，就走了过去。 “厂长，曼丽已经炖好了鸡，进去喝一杯？” “行了，别一口一个厂长的，还是叫我军子哥。” 杨军楞了一下，问道：“对了，曼丽是谁啊？” 许大茂急道：“军子哥，你贵人多忘事啊，于曼丽是我妈在农村给我找的媳妇啊。” “哦……” 杨军恍然大悟，突然想起来，许大茂跟他说过这个老婆。 自从娄晓娥走后，许大茂他妈就在农村给他找了一个踏实能干、屁股大好生养的媳妇，之前许大茂是跟他提过一嘴，只是这么长时间他忘记了，今天再次听到，才想起来有这么一个人。 “你小子艳福不浅啊，听说在你在乡下放电影的时候和几个寡妇不清不楚的，有没有这回事？”杨军笑眯眯地问道。 “没有，绝对没有。” 许大茂一听就急了，连忙摇头否定道。 “许大茂，我告诉你啊，干部要有干部的样子，绝不允许思想滑坡，听到了没有？” “是是是，我思想在坡下趴着呢，滑不了坡。” “嗯？” “不是，不是……” 许大茂抽了自己一个大嘴巴，连忙纠正道：“我思想在坡上趴着呢，就像一根钉子一样，扎在那里一动不动。” “行了，你小子消停一点，最近不少群众举报你作风不正，你收敛一点。” “群众举报？” 许大茂慌得一批，突然跳起来指着中院骂道：“肯定是傻柱那孙子举报的，今天茂爷非得跟他好好掰扯掰扯。” 许大茂做状要去找傻柱算账，可脚下却一动不动，两眼直勾勾地盯着杨军看。 咋回事啊，军子哥，你好歹也拦一下啊。 杨军撇了撇嘴，一脸揶揄的看着他。 “你要是皮痒痒了，我不拦着你，尽管去。” 许大茂这小子，烂泥扶不上墙，自己给他提干了，还斗不过傻柱，太让人失望了。 “军子哥，今天看在你面子上，我放傻柱那孙子一马。” “别，你该怎么办就怎么办，不用看我的面子。” 杨军背着手，笑呵呵的看着他。 许大茂早就学会唾面自干，别人不给面子，他自个儿也能找台阶下来。 “别，还是改天找他算账，再不进去，饭菜都凉了。” 第三百四十五章 穿越者碰到同行了 许大茂家。 杨军坐在主位上，许大茂侧坐陪着。 许大茂的老婆李曼丽早就准备了一桌丰盛的酒菜。 就连留着媳妇生孩子吃的老母鸡也被红烧了。 一碟火腿肠、一碟花生米、外加一碟小青菜，这就是全部的伙食了。 酒是口子酒，也不知道这小子哪里搞的，反正他的路子比较野，能搞到这些，杨军一点都不意外。 “军子哥，这是我老婆李曼丽，农村人不会说话，您多担待着点。” 许大茂去隔壁正在做的李曼丽叫过来，向杨军介绍道。 杨军抬头望去。 这个女人长相还算周正，大约二十一二岁的年纪，身材样貌中等，就是皮肤有些黑，一看就是常年在外劳动所致。 “哈婆娘，愣着干什么，快叫人啊。” 许大茂推搡了李曼丽一下。 “厂……长好。” 李曼丽脸色一红，小声道。 “额，你好，李曼丽。” 杨军站起来道：“随便点，别一口一口厂长的叫着，我听着别扭，叫我军子哥。” “不敢，可……不敢，您是领导，是干部，不能乱叫的。” “行，你想怎么叫就怎么叫。” 杨军见状，知道她这种思想是深入骨髓的，是那种不同阶级所产生的隔阂。 所以，他也不勉强。 “行了，别在这里丢人现眼了，再去烧个汤。” 许大茂瞪了他一眼，把她打发去厨房。 这个农村媳妇没见过世面，狗肉上不了席面，做事畏首畏尾的，小里小气的。 一提起李曼丽，许大茂立马想到了前妻娄晓娥。 要是李曼丽有娄晓娥一半的能力，他也不用操那么多心了。 娄晓娥好歹也是大户人家出身，知书达理，举止大方，除了不能生孩子之外，其他的方面都无可挑剔，只是…… 只是，现在这个农村媳妇好像也是个不会下蛋的母鸡啊。 屁股大、骨架宽，哪哪都符合生儿子的标准，为什么结婚大半年了，肚子还没有动静呢。 “军子哥，走一个。” 李曼丽被许大茂打发走之后，两人开始喝酒了。 “我下午还有事，少喝一点。” 杨军想着家里还有那么多人呢，他要是在这边喝醉了，影响可不好。 “没事，军子哥，一大三小，你喝一个，我喝三个。”许大茂道。 杨军翻了翻白眼，‘一大三小’都快成你口头语了。 这家伙，自从提干后，没少在食堂请客吃饭。 除了请领导吃饭外，保卫科的人他也没少请。 隔三差五的，叫上一帮人去食堂打牙祭，这家伙别的食堂不去，还非得去傻柱那个食堂嘚瑟。 不过，不得不承认。 许大茂非常适合做公关工作，就他那酒量和嘴皮子，死的都能被说成活的。 杨军轻轻地抿了一口，放下酒杯，立马夹了一个鸡块。 “嗯，香。” 杨军津津有味的说道：“弟妹的手艺真不错。” 不得不说，女人天生深得做鸡的天赋。 二大妈三大妈手艺如此，于莉也不错，李曼丽手艺也不差。 “军子哥要是喜欢吃，以后可以经常来我家。” “行了，你就不要祸害老乡了，他们也不容易。” 杨军一想起，这老母鸡是许大茂从乡下弄来的，就觉得食之无味了。 农民的生活有多苦，他是深有感受的。 两只老母鸡几乎是他们的全部的财产了。 平日里，油盐酱醋全指着那点鸡蛋呢，许大茂这一去，他们连下蛋的鸡都没了。 “听您的，下次我去市场买还不行吗？” “对喽，想吃就去市场买，可不能逮一个人祸害。” “是，是，军子哥，我知道了。” 许大茂闻言，脸色通红。 他也不分辨，知道在杨军面前隐瞒绝不是最好的选择。 杨军说什么是什么，千万不要顶嘴，听着就是。 许大茂被杨军训的像三孙子似的，但是他一点都不生气，反而觉得甘之如饴。 杨军能训他，那就说明把他当自己人对待，要是对自己不理不问的，那麻烦就大了，说不定正琢磨着怎么换掉自己呢。 “军子哥，尝尝这火腿肠，这是我爸从男方带来的。” “嗯，不错。” 杨军夹了一筷子，还别说，味道非常独特。 这个火腿肠虽然不是金华火腿，但是却别有一番滋味。 杨军尝着味道不错，忍不住就多吃了几口。 两人坐在那儿，一杯一杯的喝着，听着许大茂的马屁，杨军非常安逸。 这个许大茂要不是坏心眼多了点，还真是个人才。 除了会拍马屁外，能力还是有的，要不然，他后来生意不会做得那么大。 从某些方面来说，他不比任何人差。 杨军闲来无事，坐在那儿陪他喝了将近两个小时。 看着时间差不多了，于是就回去了。 回去后，就见王玉英一脸不善的盯着他。 那种目光瞧得他浑身发毛，就好像被人盯上了一样。 杨军知道，要不是家里有人，她肯定拿着擀面杖追他了。 家里人多，乱哄哄的，杨军晃了一圈后，就向院外走去。 从后院到院外，这几步路，杨军就感到很多人在盯着他，甚至是他们故意在等着他。 他也不在意，装作没看见，直接低着头走了。 来到门外，坐在抱鼓石上，点了一根烟，一个人坐在那里消食。 这时，他听见身后有脚步声，似乎有人向他靠近。 回头望去，发现来人是梁老太太的大孙子。 “大石头，有事？” 梁老太太的儿子儿媳妇走得早，留下两个孩子，大孙子叫大石头，小孙子叫小石头，至于，他们大名叫什么，杨军早就忘记了，不过，听到大家这么叫，他也跟着这么叫了。 “杨叔，找你有点事。” 石头今年十六岁了，也许是因为父母不在了的原因，他显得比一般孩子更加成熟、更加懂事。 其实，按照他这个年龄，早就到了该下乡劳动的年龄。 但是街道办考虑他们一家的情况特殊，决定等他再大点再考虑这事。 “是不是想进厂子？行，明天去轧钢厂报道。” 杨军一想到这孩子过得不容易，决定帮他一把。 “谢谢杨叔。” 石头面色一喜，连连拜谢。 他缓了一下，接着说道：“其实，我想跟您说得不是这事，我手里有一批食材，想问问厂子里能不能收了？” “嗯？有多少？”杨军随口问道。 “你要多少有……” 石头张口就来，但说到一半的时候，突然改口道：“几百斤。” “太少了，不值当，你还不如去鸽子市场多卖点钱。” 杨军一听，这几百斤的太少了。 轧钢厂每天光消耗的粮食和食材就有几千斤，就石头这几百斤的食材根不不顶什么用，还不如拿去鸽子市场多换点钱呢。 “杨叔，我不是没有考虑过，鸽子市场风险太大，我怕……” 大石头说到这儿的时候，突然凑过来小声道：“我刚才说得可是每天几百斤食材哦。” 杨军闻言一惊。 仔细打量着这小子。 刚才还真被他吓住了，小小年纪就能弄到这么多食材，而且还是每天都提供。 难不成这小子是在投机倒把？ 不过，绝不可能。 他是了解梁老太太一家的，他们家根本就没什么背景，而且石头性格胆小懦弱，别说是干这种事了，就是讨论这种事他都是躲得远远的。 再说了，他也没那个本事弄这么多食材啊。 “具体说说，你想怎么操作。” 杨军顿时来了兴趣，他想看看这小子到底在搞什么鬼。 “杨叔，是这样的，我能不能在采购科挂个闲职，不拿工资的那种，每天我都会替食堂采购不低于五百斤的食材，到时候你们把钱给我就行了，您看这样成吗？” 石头一听，顿时眉飞色舞的说出了自己的打算。 杨军闻言，皱了皱眉。 他怎么感觉石头的话这么熟悉呢？ 杨军想了想，沉思道：“是不是我还不能追问食材的来源，采购的时候还不能有人陪同？” 石头一听，就跟见了鬼似的，一脸惊恐的看着杨军。 两个眼珠子乱转，似乎在寻找说辞。 杨军摆了摆手道：“行了，你不用说了，就按你说的办。” “从明天开始，你就是我们轧钢厂的采购员了，我不会追问食材的来源，也不会派人跟着你，关于食材的事你全权负责，我们绝不会过问。” “谢谢，杨叔。” 石头一脸惊恐的看着杨军，好半晌，才反应过来。 说完正事后，两人蹲在那里闲聊。 “杨叔，你吃过汉堡包吗？”石头突然问道。 杨军闻言，差点从抱鼓石上栽下来。 幸亏他遇事沉着，差点秃噜嘴了。 要不是他反应快，他差点就说：“老子还吃过麦当劳呢。” 此刻，他心神激动，就像波涛汹涌的海水，玩命的拍打着堤岸。 要不是他这么多年练就的临危不乱本来，他差点就破防了。 “汉堡包是什么东西？” 杨军装作无知的样子问道。 石头闻言，脸上露出一丝失望之色，但是，随后，却是一副放心的样子。 “杨叔，汉堡包是一种面食，就是两块面包夹着鸡肉生菜卷着吃的。” “哦，原来你说得是这个啊，我吃过。” 杨军说到这儿的时候，故意停了一下，看着石头一脸紧张的样子，他幽幽的说道， “不就是大列巴中间加点奶酪吗，我在老莫经常吃。” “是的，就是……那玩意，只是奶酪换成了鸡肉和生菜罢了，其实就是换了一种吃法。” 石头闻言，神色一松，连连附和道。 杨军表面风轻云淡，内心却是惊涛骇浪。 贼老天，太t会捉弄人。 这世界太小了，竟然在这里碰到了同行。 如果，他猜得没错的话，这个石头估计和自己一样，也是个穿越者。 第三百四十六章 老娘不死，你们全得做妾 知道大石头是穿越者后，杨军内心的震惊不亚于原子弹爆炸。 震惊归震惊。 但是，他却一点都不觉得意外。 如果要说哪个地方穿越者最多，恐怕非四合院莫属了。 杨军敢肯定，即使所有朝代的穿越者加起来都没有四合院的多。 傻柱就不说了，很多二货就喜欢穿越成他，装傻卖楞讹人不说，你说说，天天怼秦淮茹贾张氏有意思吗？欺负孤儿寡母的显得你能耐了？ 还有一些来搞笑的，他们还穿越成了傻柱的亲爹和爷爷，当一个傻子的爷爷，你很有成就感吗？ 这些先不说了，还有一些变态的，明明是男的，非得穿越成女的。 像什么何雨水啊、秦淮茹、于莉、娄晓娥等等。 你穿越成女的也就罢了，杨军搞不明白的是，你穿越成聋老太太是什么意思？ 嫌自己活得太久？ 还是想当大院的老祖宗？ 不可否认的是，四合院的人几乎都被穿了个遍。 只要原剧中有名有姓的，几乎一个不漏。 傻柱、刘海中、易中海、闫埠贵、阎解成、许大茂、棒梗、秦淮茹……等等。 当然，也有像杨军这样的。 本不是原剧中的人，却是生活在四合院中的人。 四合院就这么大，三个院子二十来户人家，前前后后加起来就那么一百多口子。 求求你们，别再穿了，院子里装不下了。 杨军扶额，感叹生存亚历山大。 轧钢厂厂长这个职位，对于四合院的剧情来说就是天花板了，他不信，院子里还有比他混得更好的人？ 贱人们，老娘不死，你们全得做妾。 杨军想通细节后，拍拍石头的肩膀，让他好好干，然后就回后院了。 他正愁轧钢厂职工吃不饱饭呢，正好有人替他解决了这个问题。 对于石头，他是不是穿越者已经不重要了，只要他能弄来食材，管他是谁呢。 但是，真要出了事，正好拿他来顶锅。 回到后院。 众人正准备吃饭。 由于人太多，就分成了两桌。 杨军吃过饭了，并没有上桌，而是拉过一个小板凳坐在一边陪他们聊天。 “军子，明天我和你马叔就回去了。” “啊？喝完满月酒再回去呗。”杨军道。 二叔杨栋和马三炮要回去，杨军一点都不意外。 这一转眼，他们来四九城也有一个多月了，要不是等马香秀出月子，说不定他们早就回去了。 他们之所以到现在才走，主要是没人替马香秀做饭。 “不了，地里的玉米快收了，你二妈都催了好几回了。” 现在已经是十月份了，天气慢慢变凉，地里的玉米快要熟了，一年之中，最重要的收获季节要到了。 二叔来四九城的这一段时间，快有一个月没有下地挣工分了，他怕到时候，生产队分粮，自家分不到多少。 要不是之前杨军留下一笔钱，还有杨安国兄弟俩每个月往家寄钱，说不定杨栋一天都待不住。 “二叔，您要回去我也不拦着你了，但是我这里有个事跟您说一下……” 随后，杨军把生活区成立商店的事说了一遍。 其实，杨军不光想着成立商店，他还想成立一个饭店呢。 “军子，你的意思是，想让二叔把这个摊子挑起来？” 杨栋眼里冒光，一脸兴奋的样子。 杨军见他动心了，于是接着说道：“是的，肥水不流外人田，我不交给自家人，还能交给谁。” “军子，说实话，二叔确实很动心，但是……” 杨栋说着，脸色一沉，叹气道：“关键是你爷爷不愿意来，即使他愿意来，这么大一家子住的地方都是个问题。” 杨军：“住的地方不是问题，关键是如何说动爷爷。” 住的地方确实不是问题，厂子里还有两套干部住房，现在还空着呢，只要爷爷愿意来，杨军就让他们住过去。 杨栋低着头不说话，看得出来，他确实动心了。 此刻，他脑子里，想得最多的就是如何说服爷爷来四九城。 “二叔，这事不急，离商店建好还有一段时间，可以慢慢劝爷爷。”杨军说道。 “对对对，这事不急，我先回去收玉米，有的是时间劝你爷爷。” 看得出来，不光杨栋动心，马驹子和杨安国他们也动心。 在职工生活区开商店，比他们工资挣得要多。 他们是‘三铁’人员，铁交椅、铁饭碗、铁工资，工资不是太多，但是胜在稳定。 但开商店就不一样了，除了每个月上缴之外，剩下的全归自己，要知道，那可是有着二三万职工的大厂，那一个月赚的可比上班要多的多。 不过，他们都是有工作的人，不好意思张这个口，虽然蛋糕很诱人，但是只能看不能吃。 “军子，你看妈能不能……” 看着王玉英眼巴巴的样子，杨军一下猜到她想干什么了。 “不能。” 他毅然决然的拒绝了。 厂长的亲妈在轧钢厂上班，还不得让人笑掉大牙啊，挣再多的钱也不能让王玉英去上班啊。 王玉英被怼的一愣一愣的。 她左右瞧了瞧，似乎在寻找趁手的家伙。 “大妈，我哥好歹也是个厂长，您说说，如果你要是去上班了，这让别人怎么看我哥？” 杨安国见状，连忙劝道。 他可是亲眼看见杨军有多少钱的，那钱都是用麻袋装的，他还亲自过了一遍手，当时可把他羡慕坏了。 有了那么多钱，这辈子就不愁吃喝了，大妈身在福中不知福，还想着去挣那点小钱，还给不给他们这些平头老百姓活路了。 “你不让我去也行，火柴盒我也不糊了，你弟弟妹妹以后你养着。” 王玉英气得直翻白眼，撂下狠话道。 “说话算数？” 杨军激动地站立起来，向前两步，道：“当着大家伙的面，您可不能出尔反尔，以后绝不允许再糊火柴盒了，弟弟妹妹们我养着，你看成不？” “哼！你先生个孩子养着。” 杨军闻言，哂然失笑。 自己太天真了，竟然把王玉英的话当真了。 要是王玉英能妥协的话，他何至于操这么多心。 “得，你又赢了。” 杨军见她又往孩子的事上扯，立马拍拍屁股走人。 “我也吃饱了，你们吃。” 伊秋水把碗一推，追杨军去了。 杨军见她出来，皱了皱眉道， “晚上请你吃好吃的。” “嗯，老公，你最好了。” 伊秋水甜甜一笑，似乎刚才的不愉快立马就烟消云散。 杨军对伊秋水非常满意。 她在孩子的事情上处理的非常好。 明知王玉英在孩子的事上敲打她，她非得不生气，还要装作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 王玉英瞧在眼里，就像一拳打在棉花堆上，一点力都使不上，这让她非常恼火。 两人不愿意在院子里呆着，就到了院外。 “杨叔好。” “好，小石头真懂事。” 在路过前院的时候，小石头一蹦一跳的从院外跑进来，嘴巴鼓鼓的，说话口齿不清，嘴巴里含着东西。 从他身边经过时，从身上掉下一个东西，正好落在杨军跟前。 “小石头……” 杨军刚想叫他，但是见到地上的东西时，顿时闭口不言。 “阿尔卑斯？” 从小石头身上掉下来的东西竟然是一块糖。 这种糖块，后世的杨军经常吃。 所以，他对这个名称尤为的熟悉。 妥了。 小石头的哥哥大石头果然是个穿越者。 杨军验证了自己的想法后，反而更踏实了。 知道自己不孤独了，这个世界有人陪着他了。 他把糖块往兜里一装，若无其事的向外走去。 …… 当天晚上。 二叔杨栋和马三炮坐着十一点钟的火车走了。 临走之前，杨军在他兜里塞了一百块钱和三十斤粮票。 他没有多给，并不是他不舍得，毕竟人家也是有儿子的人，他要是这么做了，有点反客为主的意思了。 第二天一早。 杨安国急匆匆的送礼包子和稀饭，告诉杨军，孩子得了黄胆，香秀没法做饭。 杨军让他赶紧带着孩子去医院瞧瞧。 杨安国听后，连连道歉，赶紧跑回去带孩子去医院了。 其实，孩子得黄胆是一种常见的事。 如果是生理性黄胆，一般一个多星期后，就能够自行恢复，如果是病理性的黄胆，也不难治，挂几天水就好了。 杨军到了厂子后，立马就召开了会议。 今天，他要把成立商店的事拿到会上讨论。 其实，这事他和尚铁龙两个人就可以决定了，但是修建商店需要动用厂子里的钱，那么就需要开会协商了。 “这个主意非常好，前几天，还有职工跟我反应这个情况呢，老是抱怨生活太不方便了，现在好了，只要咱们有了自己的商店，以后就方便多了。” 杨军提出这个建议后，尚铁龙第一个发表意见。 大家都摸清他的脾气了，这个家伙每次都是第一个发表意见，大家早就习惯了。 “主意是不错，但是，商店是不是小了点，毕竟我们有几万名职工。”闫怀生道。 “老阎说得不错，我们有近三万名职工，如果再加上职工家属的话，怎么着也得近五万人，我看不如直接建个商场。”生产厂长刘峰道。 杨军听着，心扑通扑通的跳。 事情的发展有点脱离他的掌控。 本来想建个商店的，但是经过大家这么一分析，立马就觉察到商店并不能满足全厂职工的生活需要。 想想看，轧钢厂几万名职工和家属，都够资格建个医院了，一个商场又算什么？ 当然，要是有条件的话，杨军也想着建个招待所。 提到招待所，杨军就感到头大。 这么大的厂子，竟然没有招待所，说出去都没人相信。 每次厂子里来人，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别提多丢人了。 “那就建个商场。” 杨军拍拍桌子道：“我们不光要建商场，还要建招待所，这么大的厂子，没这些配套设施，说出去，我这个厂长都没脸见人。” “老杨说得没错，商场要建，招待所更得要建，我们厂每年光招待费就得几十万，有了这些钱，两个招待所都能建起来了。” 作为分管后勤的尚铁龙，他是知道厂子里每年光招待费就要花费几十万，要是轧钢厂有了属于自己的招待所，每年最少能省下七八万的招待费。 “建，必须建，正好我们现在还有地皮，不如一块儿全都给它建起来。”袁凯宗道。 他说的地皮，指得就是那个废弃的水泥厂， 那块地皮，目前正在盖医院，还有一大块地皮没有用到，正好用来建商场和招待所。 “行，既然大家都同意，那……这个事就这么定了。” 杨军扫了众人一眼道：“大家都做好自己的工作，商场和招待所的事，由我向上级报告。” “老尚，后勤这一块归你管，你要提前做好准备，只要申请一下来，就立马动工。” “好的，厂长。” 众人应道。 第三百四十七章 我不打你，只想和你聊聊 建商场和招待所的事通过决议后，众人立马行动。 杨军回到办公室，放心手头上所有的事，立马就去找大领导。 这件事对杨军非常重要。 他没想到，自己本来想建个商店和饭店的，没想到一哄哄，竟然闹到建商场和招待所的地步了。 商场和招待所建好后，最少需要上百名职工才能运行，而这些人需要管理，那么就多了两个科长级别的管理职位。 杨军想着，这两个地方必须安排上自己的人。 蛋糕这么大，已经不是秦淮茹能参与的了。 不过，毕竟这事是秦淮茹提出的，要是没有她的点醒，杨军也不会受到启发。 不管怎么说，秦淮茹都功不可没，将来商场建好后，杨军决定给她一个工作名额。 来到地方后，杨军发现大领导给的地址又换了一个四合院。 这个四合院不大，但是非常精致。 他不知道这些四合院是大领导的还是公家的，但是一想到每天都能在不同的四合院办公，他想想就觉得兴奋。 （直到多年后，当他坐上大领导这个位置后，他才知道，每天换不同地点办公，是出于工作安全和保密的需要。） 下车后，杨军拎着一个网兜进去了。 里面除了茶叶外，还有大领导点名要的那种酒。 “你小子，现在是越玩越大了。” 听完杨军汇报后，大领导坐在沙发上，肃容道， “申请可以批，但是建商场和招待所的钱你们自己想办法。” “别呀，郭伯伯，别光口头支持啊，资金上也得表示表示啊。” 杨军一听，急了。 没有真金白银玩个毛啊。 商场和招待所这两个地方真要建好，没有五十万是玩不转的。 “你小子，别跟我叫苦，杨建国那个炼钢厂连职工宿舍都没建好，他们现在还睡车间，你就知足。” “啊？建国哥那边有那么苦吗？” 杨军一惊，没想到杨建国那边会这么苦。 不过，想想也是，新厂子嘛，肯定没有老厂配套设施齐全。 难怪杨建国三番五次的向他借钱，当时，杨军还以为他是开玩笑呢，没想到比想象中过的还苦。 “你说呢？你们又是建医院，又是购买医疗设备的，要不是我把资金都批给你们厂，你觉得那个医院能建起来吗？” 大领导翻了翻白眼，看杨军的眼神就像老子看儿子一样，眸子里全是那种父子般的关爱。 听大领导这么一解释，杨军这才意识到，大领导已经帮他做了那么多。 “郭伯伯，我也不多要，三十万怎么样？” 俗话说：会哭的孩子有奶吃。 不哭试试，你怎么知道要不着呢。 大领导翻了翻眼，把脸转向一边。 “二十八万？” “二十六万五？” “二十五万七？” “……” …… 无论杨军怎么哀求，大领导就是不理。 “郭伯伯，二十万，不能再少了，再少就真的玩不转了。” 大领导这次终于有了反应，他端着茶杯喝了一口，但他抬起头的时候，眸子里闪过一丝决然。 “最多十万，这已经是我的底线了。” 杨军：“十五万。” 大领导：“你要是再讨价还价，信不信连这十万都没了？” “好，十万就十万。” 杨军抓住机会道：“但是，你政策上你必须要给支持。” “你要什么政策支持？”大领导好奇道。 杨军整理了一下情绪，想了想措辞道， “您是知道的，厂子里也不富裕，顶多能拿出二十万的资金，剩下的二十万我打算向私人募集，当然，也不会白白让人家帮忙，我们可以给他们分红，你觉得怎么样？” “我觉得不怎么样。” 大领导敲了敲桌子道：“红线绝不能碰，政策上不允许的事，我们不能做，你满世界找找看，看看哪个商场和招待有私人参与的？” 杨军闻言一惊。 差点把‘公私合营’的事说了出来。 经过大领导这么一提醒，他立马知道这是条不能触碰的红线。 真要碰了，说不定到时候连大领导都保不了他。 “郭伯伯，我错了，向私人募集资金的事我以后再也不提了，至于剩下的二十万缺口，我再想其他办法。” 错了就要改，挨打就要立正。 杨军立马认错。 他知道，大领导都是为他好，要不是他提醒，说不定自己就犯了错误。 “行了，你那边先筹集资金，我这边再想想办法。” 大领导见他一副消沉的样子，不忍心打消他的积极性，就随口安慰道。 “好的，郭伯伯。” …… 从大领导那出来后，杨军后背都湿透了。 来之前，自己还想着做美梦呢。 想着让自己的家人参与商场和招待所的事，分一杯羹。 要不是大领导提醒，他差点就犯了错误。 他穿越过来这么长时间了。 一直没有彻底的融合到这个时代中。 总想着用后世的思维解决当下的问题，当然，也许因为他日子过得太安逸了，以至于他忘记身边不安全因素了。 有时候，脑子里装的东西太多，也不是一件好事。 他想着，是时候找个时间把脑子里的东西清空一下了。 他开车回到厂子里，没回自己的办公室，直接一脚踹开了王二娃的办公室。 “找死说一声，老子……” 王二娃正在泡茶，听见有人踹他的办公室呢门，瞬间吓了一跳，手一抖，桌面湿了一大片。 “我说老杨，你啥时候有了这个坏习惯？” 杨军往木质沙发上一躺，双眼无神望着天花板，有气无力的摆摆手道， “老王，我告诉你，老子的心情糟糕透了，想找个人打一架。” 王二娃一听，顿时抖了个激灵。 连忙躲到办公桌后。 “老杨，你冷静一下，一定要冷静。” 王二娃从办公桌后慢慢往边上挪，在靠近门的位置停了下来。 他瞧着杨军今天非常不对劲，一副要吃人的样子。 之前，在部队的时候，他遇到过这种情况。 当时一帮战友还拿他开玩笑，后来，全都被他揍趴下了。 他是知道，杨军要是狠起来，连自己都揍的那种。 当时，一帮战友被他打趴在地上还不过瘾，愣是踢断十五根木桩才解气。 杨军今天的状态和之前那次非常相似，看样子心里头憋着火，他是非常了解杨军的战斗力，今天，他可不想触这个霉头。 别看平时，两人嘻嘻哈哈，什么玩笑都开，但是这个时候，要绝对小心谨慎，他还想多吃两年饭呢。 “躲什么？过来陪我聊聊。” 杨军见他要跑，挥挥手让他过来。 王二娃可能是神经过敏了，手一抖，就拉开了办公室的门，一头钻到门外。 “老杨，要不我还是找十个人跟你切磋一下？” 王二娃站在门外，伸出头道。 “你躲什么？我有那么可怕吗？” 杨军纯粹是心情不好，但还没到无理取闹的地步。 “有……” 王二娃弱弱的应了一声。 要论这帮战友中，谁最了解杨军，恐怕非王二娃莫属了。 两人一块生活了好几年，又上过战场，他对杨军的了解胜过自己。 他是亲眼目睹那个凭着一双筷子连杀数名敌人的疯子，那狠起来六亲不认，出手狠辣，一双铁腿左右开弓，碰者非死即伤，要不是这个杨癫疯，他和那帮战友说不定全都留在那儿了。 当初，杨军这个杨癫疯称号就是这么来的。 “再不过来，老子可真动手了。” 杨军只想找个人聊天，王二娃却躲得远远地，他气不打一处来。 “老杨，你……保证不动手，我才过去。” 杨军哂笑道， “行，我保证。” 此刻，他的心情糟糕透了，别说动手了，就是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王二娃听他保证了，绕了个弯回到办公桌后。 “老杨，咋的了嘛，生这么大的气。” 杨军心里有苦说不出啊，总不能告诉他，自己是个穿越者。 他并不想说些什么，只想找个人一块待着。 喜欢有人的地方，喜欢听人说话的声音，他只是想暂时驱除内心的孤单。 “没什么，就是心情不好，只想和你说说话。” 杨军挪了挪身子，让自己躺着的姿势舒服一点。 “老杨，要不我带你喝酒去？喝醉了就不想那些烦心事了。” 王二娃闻言，内心多了一份感动。 杨军能在最苦恼的时候找到自己，那就说明杨军拿他当亲兄弟对待。 不过，看到杨军这么痛苦而自己又帮不上忙，他内心深深的自责。 “走，喝酒去。” 杨军一听，这个主意不错。 一醉解千愁，喝醉了什么都忘记了。 “老王，我告诉你，我要喝最烈的酒。” “行行行，咱们不醉不归。” 王二娃锁上办公室的门，连哄带骗的带着杨军去喝酒。 办公室是肯定不能喝酒的，这个时候去外面又不合适，于是，两人就来到了二食堂。 就像其他领导一样，王二娃也有专门的包间。 每个领导都有中意的厨子。 就像杨军一样，他喜欢在一食堂吃傻柱做的饭，而王二娃却喜欢吃南易做的菜。 厂子里那么多的领导，他们都有中意的食堂，他们也是有眼力劲的人，明知杨军喜欢在一食堂吃饭，他们不会傻傻地凑过去抢领导的厨子。 要是大家都喜欢在一食堂开小灶的话，傻柱还不得忙死。 “南师傅，把你们食堂最烈的酒拿上来。” 一进食堂，王二娃就冲着南易嚷嚷道。 “哟，王科长来了。” 南易瞅了瞅旁边脸色如水的杨军，一眼就看穿了他们是冲着解闷来的，他也不敢乱打招呼，于是，小心翼翼的对王二娃道， “不知道两位领导要吃点啥？今天，下面刚好收上来二斤羊肉，弄个孜然羊肉怎么样？” “弄什么菜你看着办，先把酒上来再说。” 王二娃有些不耐烦的样子。 “好嘞，您稍等，酒水马上就到。” 南易抹了抹额头上的汗水，急匆匆地离去。 第三百四十八章 安排石头 今天，一上班。 杨军就召开了一次高层领导五人小组会议。 会上，他把建商场和招待所的事说了一遍，随后，让大家来讨论。 “老尚，你是管后勤的，你先说说咱们厂资金够吗？” 知道尚铁龙喜欢第一个发言，于是杨军就点了他的名。 老尚沉思了一下笑道， “厂长，您这话就不该问，咱们轧钢厂什么时候差过钱？” “哈哈，老尚说得对，要是我们轧钢厂没有钱，别的厂就更不要提了。”闫怀生笑道。 “据我保守估计，咱们账上最少还趴着五百多万的流动资金。”袁凯宗道。 杨军闻言，心神一震。 袁凯宗不愧是轧钢厂的老人了。 厂子里有多少钱，他是一清二楚。 账上具体有多少钱他也不清楚，但是他主管后勤的时候，账上还有650多万的流动资金。 这笔钱是轧钢厂的小金库，也是备用资金。 这个小金库厂子里除了几个高层领导知道外，上面也不知道这笔钱的存在。 大家虽然各有各的小心思，但谁也不会把小金库的事说出去，毕竟都是轧钢厂的职工，谁也不想工厂的命运攥在别人的手里。 “上面拨了十万，剩下的只能靠我们想办法了。”杨军敲了敲桌子道。 随后，对尚铁龙道：“老尚，该哭穷的时候还是要哭，没事的时候还要多往上面跑跑。” “放心，厂长，这事我擅长。”尚铁龙笑笑道。 “现在都十月份了，抓紧动工，争取开春的时候就能投入使用。” “好的，厂长。” 众人应了一声，随后就散会各忙各的。 杨军把笔记本合上，家在咯吱窝，端着茶杯就回去了。 他刚坐下，就见尚铁龙跟着他屁股后面来了。 “宝国哥，茶叶在茶几底下，自己泡茶喝。”杨军道。 他跟尚铁龙比较熟，两人经常在一起喝茶聊天，杨军的茶叶在那儿，他门儿清。 即使杨军不招呼，他也会自己拿。 “我说杨老弟，每次到你这里都能喝到好茶，啥时候你能大方一回，送我一斤啊？” 尚铁龙一边泡茶，一边开玩笑道。 杨军闻言，一口茶差点喷了出来。 “宝国哥，你可真敢开口，就这点茶叶还是我好不容易从大领导那磨来的，我上哪给你弄一斤去。” “哎，你这茶好喝是好喝，就是太金贵了，我都舍不得喝了。”尚铁龙砸砸嘴叹息道。 “茶叶是不多，但是烟管够。” 杨军笑眯眯的从柜子里拿出一条中华烟往他面前一摆。 尚铁龙脸皮子抽搐几下，眸子里一副爱恨难以抉择的样子。 他打心眼里是喜欢抽烟的，尤其是好烟。 但他知道，一条中华烟够普通工人两个月的工资了。 他心里非常纠结，想着要不要收下这条烟。 “那谢谢老弟了。” 尚铁龙考虑了一下，决定还是收下。 他知道杨军并不是在拉拢他，而是把他当朋友对待，如果自己要是推三阻四的话，说不定会寒了他的心。 “宝国哥，杀两盘？” 杨军知道尚铁龙找他有事要谈，于是瞥了一眼茶几底下的象棋道。 “别，还是算了。” 尚铁龙好像被毒蛇咬了一口，身子下意识的往后挪了挪。 杨军的棋艺，他是真的不敢恭维。 那棋不是一般的臭，这么长时间了，那水平比初学者高不了哪去。 跟他下棋，那就是找自虐。 “我来，是有个事跟你商量一下。” 尚铁龙坐正了身子，道：“有个叫石头的人是不是你介绍来的？” “是啊，这人有什么问题吗？” 一听到石头的名字，杨军立马提高了警惕。 这小子和自己的身份一样，都是穿越者，难不成这小子做事不严密，又捅什么篓子了？ “这人在我们这上班不要工资，而且每天送来的食材还没有票据，我怕时间一长，会出现什么问题啊。” 杨军闻言，想了一下道， “那就给他开份工资嘛，按照学徒工的标准开，至于票据的问题，他从乡下收上来的，哪来的票据？” “这样，这事你别管了，我来安排。” 杨军知道，尚铁龙这人原则性强，眼里揉不进沙子。 石头每天向轧钢厂提供几百斤的物资，确实挺扎眼的，要是哪一天办事不牢，被有心人盯上就不好了。 “那行，这事我就不管了。” 尚铁龙是钢铁直男，说完正事转身就走。 走得时候，还不忘让他弄点好茶叶。 等尚铁龙走后，杨军给食堂主任老唐打了个电话，等明天石头送食材的时候，让他到自己办公室一趟。 第二天。 大石头来办公室找他了。 “听说你今天送了不少食材过来？” “是……是的，杨叔。” 大石头显得有些局促不安。 眼神躲闪，似乎不敢看着杨军的眼睛。 杨军坐在那里批改文件，头也不抬的说道， “我准备给你换个工作地点，你去第一收粮点上班，那里人少，相对来说也比较自由。” “谢谢杨叔，你不说，我还想跟您提这件事呢。” 石头一听，面带微笑，似乎对这个安排非常满意。 轧钢厂有两个收粮点，他是知道的。 收粮点的人工作时间相对自由，人不多，只要每天下乡转转，能收上来食材就行。 “你先去楼下，等会我带你过去。” “好的，杨叔。” 大石头应了一声，就下楼去了。 杨军之所以把他安排在收粮店，就是不想让他被人主意，那个店成绩还不错，每个月能上交几千斤粮食，大大缓解了轧钢厂后勤的压力。 他想着把石头弄过去，以后他就再也不用从空间取粮食补贴那个店了，这样最大限度的保护了他空间的秘密。 至于石头，相信他只要不是个傻子，就会千方百计的想方设法掩盖他空间的秘密，只要他行事小心谨慎，相信是没有问题的。 即使有人发现问题，杨军也会适当的保护他一下，当然，要是实在保护不了，只能让他背锅。 半个小时后，两人来到杨安邦那个收粮店。 “安邦，以后石头就归你领导了。” 一见面，杨军就立马交代道：“虽然他归你领导，但是你不得干涉他的工作，他想什么时候来上班就什么时候来，送来的食材你也不要多问。” 杨安邦闻言一惊，一脸疑惑的看着这个十六七岁的少年。 没想到杨军对这个叫石头的小孩这么相信，竟然给他这么大的自由度。 他顿时有些羡慕了。 “迟到早退旷工也不管？”杨安邦问道。 “对，即使他几天不来上班，你也不用管，总之一句话，你就当店里没这个人就行。” “好的，厂长，我知道了。” 杨安邦彻底眼红了。 按理说，他算是杨军最亲近的人了，就算是他，也没享受这个待遇，而眼前这个小孩竟然有此特权，这让他非常不解。 不过，不解归不解。 但是，杨军的命令他还是不折不扣执行的。 “杨主任，以后请您多照顾。” 石头一脸谦恭的和杨安邦打招呼。 石头心里得意极了，非常满意杨军给他安排的工作。 就像杨军知道他心里想法一样，把各种因素都替他考虑到了，甚至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周到。 “照顾谈不上，大家互相帮忙。” 杨安邦伸手和他握手。 人是杨军带来的，必要的面子还是要有的。 他不了解石头的底细，自然客客气气的。 “安邦，店里的那辆三轮车以后就归石头了，他每天下乡用得到。” “好的，厂长，反正我们也到很少，放着也是放着。” 交代完杨安邦后，杨军又对石头道， “石头，以后你就专门负责下乡收粮，收到粮食后，直接运回店里，月底的时候统一给你结账，你看如何。” “没问题，杨叔，我一定会好好干的。” 石头一脸认真的样子，但嘴角隐隐可见一抹弧度。 想来，他对杨军的安排非常满意。 随后，石头就骑着店里的那辆三轮车走了。 看着石头的背影，杨安邦终于忍不住问道。 “哥，这人什么来头？” “大院里的邻居。” 杨军回头叮嘱道：“安邦，记住了，这个孩子不要管他，更不要得罪他，你就当店里没这个人就成，懂了吗？” “知道了，哥。” 杨安邦内心戚戚然，没想到这个孩子来头这么大，就连杨军也给他三分面子。 可杨安邦不知道的是，杨军这么做完全是为了他着想。 如果没猜错的话，石头肯定有一个菜园子系统，这个系统估计就是种种菜养养动物，但是他不敢保证，他那个系统会不会能把人装进去。 要是，哪一天杨安邦得罪他了，他会不会把人收进空间呢？ 他不知道石头的空间能不能装人，反正他的空间装不了人，只要是活的都装不进去，像鸡鸭鱼鹅小动物，只有宰杀后才能装进去。 “哥，中午留下吃饭。” 杨安邦见杨军要走，连忙出来把他叫住， “上午有个老乡送个野鸡过来，我让红梅给炖了，再等一会就能吃了。” 杨军闻言，顿时意动。 野鸡他还真的没吃过，他倒是想尝尝。 “好，那就尝尝。” “哦，对了，别忘了把钱补上。” 野鸡是收上来的，只是近水楼台先得月，留下来自己吃了，但是钱和票是要补上的，要不然，月底的时候，店里的账对不上。 “知道嘞，哥。” 杨军又转身回去，陪他聊了一会天。 半个小时后，饭做好了。 赵红梅过来叫他们吃饭。 饭菜非常简单，除了那道花椒鸡外，就是一盘萝卜丝和黑咸菜。 饭是窝窝头，杨军看着就觉得嗓子疼，倒是那道花椒鸡挺诱人的，色泽鲜亮，一看就不俗。 忍不住夹了一块。 杨军顿时神色一变。 味道一般，说不出来的一种怪味，反正挺柴的。 看了看众人瞧他的目光，他没好意思把鸡肉吐了。 支支吾吾道， “我突然想起来厂子里还有点事，先回了。” 杨军放下筷子，转身就走。 “哥，吃完再走呗？”杨安邦在后面叫道。 “不吃了，十万火急的事。” 杨军摆摆手，逃也似的跑了。 那味道很怪，肉里有一种邪味。 倒不是赵红梅做的不好吃，完全是因为他自己的原因。 野鸡肉，有的人说好吃，有的人说不好吃。 反正杨军吃不惯这东西。 第三百四十九章 考察兵工厂 今天一大早，办公楼下排着一溜的小汽车。 以刘峰和袁凯宗为首的几个领导站在车旁，焦急的向轧钢厂大门张望。 就在前几天，上面传来指示，让轧钢厂的领导带着厂里的技术骨干去一个代号387的军工厂考察，看看能不能给他们厂提供工件产品。 上面指定厂长必须亲自去，所以，考察的名单中就有杨军。 此刻，离约定的时间已经过了一个多小时，众人都在等着他。 也许因为忘记了原因，杨军依旧按照平时上班的时间去厂子里。 车子一停下，他还没来得及下车，袁凯宗就急匆匆的跑了过去。 “我说，老杨，你看看现在几点了，都晚了一个小时了。” 袁凯宗撸着袖子指了指手表道。 “老袁，你抽什么疯呢，这才八点十分，我哪里迟到了。” 杨军完全把去387厂考察的事忘的一干二净，以为还是像平时上班那样。 “你……，亏你还是厂长……” 姜海涛见状，连忙跑过来附在他耳边说了几句。 “哦哦，对不起，瞧我这记性，那个……那个我们现在就出发。” 杨军恍然大悟，连连道歉，一只刚想下车的腿又缩了回去。 “哎呀，老杨，拿你实在没办法。” “行了，老袁，已经晚点了，你再叨咕叨咕的，中午赶不上吃饭了。” 刘峰连忙过来打圆场。 袁凯宗叹息一声，连忙挥手，示意众人上车出发。 杨军见状，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姜海涛见状，连忙上车。 随后，一行小汽车向厂外驶去。 这次考察团除了高层几个领导外，厂子里的几个工程师和车间里的八级技工也跟着去了不少人。 这次考察387兵工厂，主要是看看他们生产的武器，轧钢厂是否能加工，如果能加工，那么上面就会把这笔订单交给轧钢厂。 “我说，姜秘书，你小子最近工作松懈了啊，这么大的事怎么不提前通知我呢？” 车里，杨军点上一支烟，一脸不善的瞅着姜海涛。 “厂长，你可冤枉我了，昨天晚上到现在，我不知往你家打了多少遍电话，电话一直占线没人接。” 姜海涛苦着脸解释道。 杨军闻言，突然想起电话的事了。 昨天晚上，他和伊秋水做热身运动的时候，他铆足劲正准备冲锋的时候，突然被电话声打断，当时他气得要命，本不想理会，可电话一直打个不停，他一气之下，就把电话线拔了。 事后，他又忘记插回去了。 “原来，昨晚上是你小子一直打电话啊。” 杨军一听，这小子就是罪魁祸首，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等考察回来后，你小子要写一篇五千字的检讨书。” “啊？” 姜海涛一脸懵逼的样子：“厂长，检讨的内容是什么？” “自己去想，凑不够五千字，看我怎么收拾你。” “哦……知道了，厂长。” 姜海涛一脸的苦水。 知道杨军发火了，他不敢顶嘴，只得乖乖地认了。 吃了四九城，车子就向郊区驶去。 387兵工厂在大山里面，离四九城大约一天的距离。 因为杨军迟到的原因，估计天黑之前很难到达目的地。 不过，令杨军苦恼的是，这次考察需要大约三天的时间，他没有带替换的衣物，他不敢想象这三天怎么过。 不过好在，现在是十月份了，天气逐渐凉快下来，三天的时间也能凑合一下。 …… 六辆小汽车行驶在崎岖坎坷的山路上，一颠一颠的，让人忍不住想吐。 也不知行驶了多久，大家下车吃了点干粮，休息半个小时，继续出发。 直到下午五六点的时候，依稀看见远处出现一个城镇。 鳞次栉比的筒子楼，和一栋栋灰色的房屋。 水泥墙上皆用白灰粉刷的标语。 来往的路人，从身穿蓝灰工装的工人，变成身穿军绿色的警卫人员。 路边的田地里，时不时的见到正在抢收玉米的农民。 每当到了收玉米的季节，也就意味着中秋节快到了。 杨军仔细算了一下，离中秋节还有五天的时间了。 如果这次考察顺利的话，还能赶上回家吃团圆饭。 越往山里开，遇到的人就越多。 此时正是下班的时间，乌央乌央的人从厂子里涌出来，他们脸上挂着轻松的笑容，辛苦工作了一天，准备回家喝点小酒解乏。 眼见快到兵工厂了，杨军掏出一根烟塞进嘴里，划着火柴，点上香烟。 深深地吸了一口，辛辣的烟味充斥着他的肺，整个人顿时精神多了。 军工厂坐落在大山深处，四周都被郁郁葱葱的绿色包围着，在夕阳的照射下，就像披着一层金光的怪兽，充满神秘感。 目的地越来越近，而车子也越来越慢。 要是能提前一个小时到，就不会碰上下班的逆流了。 人流持续了半个多小时才稍微减轻一点，小汽车开不动，索性停在路上，等他们走完了再进去。 杨军坐在车里，瞧着一脸疲惫的兵工厂工人，他估计着，这个轧钢厂规模也不小，最少也是个万人大厂，其规模不比轧钢厂小什么。 大约又过了十分钟的样子，人流终于见少了。 “叭叭，叭叭。” 随着两声喇叭声响起，车子缓缓地向兵工厂移动。 距离越来越近，兵工厂大门赫然出现在众人眼前。 大门两边写着，‘提高警惕，保卫祖国’八个鲜红大字。 车子在门口停了下来，两名身穿军绿色的卫兵，提枪跑了过来。 一名三十多岁的卫兵趴在窗口往里看了看，一眼看到坐在后排的杨军。 那名卫兵立刻挺直了身子，向杨军敬了一个礼， “报告首长，这里是387兵工厂，请您出示通行证。” 杨军朝姜海涛使了个眼色，让他处理这事。 其实，不需杨军吩咐，姜海涛就准备下车了。 “卫兵同志，我们是轧钢厂考察团的，这是我们的证件，请您放行。” 姜海涛从手提包中拿出自己的证件和这次考察团的名单递了过去。 那个卫兵仔细检查了他的证件，并看了一眼名单，然后说道， “这位同志，请稍等，我向上面汇报一下。” “没问题，你们去汇报。” 姜海涛把证件收了回来。 那名卫兵立刻把枪背着背上，一溜小跑的回到岗哨亭，拿起电话就打了过去。 大约过了两分钟的样子，那名卫兵再次回来了。 他和姜海涛嘀嘀咕咕的说了几句，就见姜海涛皱着眉一脸的不高兴。 姜海涛趴在窗口，一脸不高兴的样子， “厂长，兵工厂的人要检查我们的车，说没有问题才能放我们进去。” “那就让他检查呗。” 杨军说完，第一个下车。 下车后，他挥挥手，示意后面的人下车接受检查。 其实，他早就做好了被检查的准备。 像兵工厂这么重要的单位，肯定有着一套严格的管理制度，要是让你开车大摇大摆的进去，那和菜市场有什么区别。 别说是兵工厂了，就是轧钢厂，每天也要安排几十名保卫科的人执勤站岗，一旦发现哪个员工有情况，立马就上去搜身。 入乡随俗，要守人家的规矩，别看你是个领导干部，要是不遵守人家的规矩，人家卫兵根本不卖你这个面子。 “领导，对不起了，例行检查，谢谢您的配合。” 这时，那个三十多岁的卫兵向他敬了个礼，眼神上下打量着杨军道。 杨军见状，猜得这个人是这群卫兵的班长。 瞧他上下打量自己的样子，于是伸展双臂道：“来。” “对不住了，领导。” 那名卫兵道了个歉，亲自检查杨军。 检查是必须的，谁也不能例外。 主要是看看有没有带相机或者破坏性的武器。 “好了，没问题。” 卫兵班长检查完后，后退一步，向他敬了个礼。 杨军抬手回了个礼，示意他继续检查其他人。 跟着杨军来的这些人，见兵工厂的人要检查，挺不高兴的，但是见到杨军第一个接受检查，他们也就不敢抱怨什么了。 在杨军虎目的注视下，轧钢厂的人规规矩矩的接受检查。 “同志，你们的枪不能带进去，我们可以先替你保管，等你们出来的时候再归还你们。” “不行，我是领导的司机，你们要是下了我的家伙，我还怎么保护领导。” 杨军回头望去，只见马驹子和兵工厂的人起了争执。 一个要收枪，一个不让，两人就在那里争的面红耳赤。 “马驹子，服从管理，把枪给人家。”杨军呵斥道。 杨军知道马驹子迟迟不肯交枪，完全是为了他着想，不过，为了大局着想，他还是让马驹子把枪交了出去。 “是，厂长。” 马驹子应了一声，很不情愿的把枪往那卫兵手中一拍，道：“替我保管好了，要是掉了块皮，我跟你们没完。” 那么卫兵把枪插进腰带，撇了撇嘴道：“一把破五四，有什么好稀罕的，咱们兵工厂什么样的枪没有？” “你……” 马驹子还想说什么，但是被杨军抬手止住了。 人家卫兵说得对，一把破五四，确实没什么好稀罕的，几十年前的东西了，人家还真没瞧在眼里，也就马驹子这个土包子没见过世面，还把他当个宝贝。 考察团里，不止马驹子一个人带枪了，其他几人见马驹子把枪都交出去了，他们也自觉的把家伙都上交了。 随后，卫兵们一个个登记。 等登记完后，那个卫兵班长交代道。 “规矩我就不多说了，想必你们都清楚，进入这个门后，我们的人会带你们进去，你们不得东张西望，出了问题你们自己负责。” 众人闻言，点了点头。 随后，杨军等人上车，在兵工厂卫兵的带领下进入厂区。 第三百五十章 小瘪三不老实 在卫兵的带领下，杨军等人开着小汽车驶进兵工厂。 这里只是厂门口，离真正的生产区还很远。 此时，天色已暗，厂区里的路灯逐渐亮了起来。 兵工厂依山而建，跟一个中型的城镇差不多。 医院、图书馆、食堂、电影院、招待所、商店、和家属区一应俱全。 这一幕看得杨军直痒痒，同意是规模和体量差不多的大厂，瞧瞧人家的，再瞧瞧自己的。 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啊。 到如今，轧钢厂还没有属于自己的商场和招待所，更别提图书馆和电影院了。 当然，轧钢厂也是有电影院的，但是却改成了大礼堂，专门用来开大会用的，电影院名存实亡，就是个摆设。 再看看人家的医院，前后两栋楼，门诊楼和住院部非常齐全。 虽然，轧钢厂的医院正在建，即使建好了，也没人家的大，不说别的，人家两栋大楼都是五层，而轧钢厂那边才三层。 想想就气死人。 杨军想着，等这次考察结束后，他要好好把轧钢厂规整规整了，该有的设施全都建起来。 其实，轧钢厂并不缺钱。 不光不缺钱，可以说是非常肥的一个单位，主要是前任厂长杨建国太过保守，不太注重后勤的建设，把全部的精力放在生产上了。 当然，这也不能全怪杨建国。 轧钢厂配套设施不齐全，主要是得益于离城区较近，这些设施并不是必须要建的，只是多跑点腿罢了。 而兵工厂就不一样了，这里远离城市，窝在大山里，离城里也得一天的车程，所以，像医院、招待所这些设施必须配齐了。 车子开了十来分钟，终于在一栋建筑前停下了。 杨军放眼一看，这栋建筑上写着‘兵工厂招待所几个大字。’ 招待所门口站着五六个人，还没等车子停下，他们就围了过来。 “杨厂长，欢迎欢迎啊，感谢您百忙之中来我们厂考察。” 车门打开，一位五十多岁的干部向他伸出手。 “您好，您是？” 杨军和他握手，疑惑的问道。 “哦，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关汉东，是兵工厂的副厂长，这几位都是我们厂各个部门的干部。” 随后，关汉东像杨军介绍了一下跟随他来的那几个人。 杨军和他们一一握手打招呼，然后也把自己这边的人介绍给他们认识。 “这是我们轧钢厂副厂长刘峰……” “这位袁凯宗书记……” …… 众人寒暄过后，关汉东就把杨军一行人往招待所里领。 兵工厂厂长陈山河没能亲自迎接，杨军虽然感到一丝不舒服，但并没放在心上。 人家毕竟是兵工厂厂长，而他只是一个国营企业的领导，两人虽然在职位和待遇上差不多，但显然，人家兵工厂的地位比轧钢厂高了一个档次。 人家能让副厂长接待他，已经算是很给他面子了。 关汉东把杨军等人领进去之后，聊了一会天就回去了。 毕竟已经下班了嘛，人家总不能一直陪着他。 杨军一行人有二十多人，都安排在招待所，两人一个房间，像杨军这个级别的领导单独一间。 回到房间后，杨军往床上一趟，一动不动，坐了一天的车，骨头都快散架了，除了肚子咕咕叫之外，身上的其他部件都在闹罢工。 “哥，洗洗脸，工作人员说十分钟后下去吃饭。” 马驹子端来一盆水，肩上搭着一条白色的毛巾。 “哦，听你这么一说，还真的有点饿了。” 杨军揉了揉肚子，起身洗脸。 “我早就饿了，中午都没吃饱。” 马驹子把房门一关，坐在椅子上有气无力的样子。 杨军笑了笑。 你小子什么时候吃饱过？ 每天不是饿肚子，就是在饿肚子的过程中。 “好了，再坚持一会，马上就能下去吃饭了。” 马驹子一听说吃的，立马有了精神。 他坐正身子，兴奋地问道。 “哥，你说，待会儿他们管饱吗？我可没带那么多的粮票。” “管饱，你敞开肚皮吃，不用担心粮票的事。”杨军笑笑道。 他们是来考察的，又不是出差。 出差的话，要自备粮票，交到出差单位的食堂，跟人搭伙吃饭。 考察就不一样了，他们属于客人，兵工厂是要管饭的。 就像轧钢厂一样，每年都有一大笔资金用于招待客人，人家大老远来，你不能让人家自备粮票。 “那就好，那就好。” 马驹子神情一松，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半躺着。 洗完脸后，正准备回床上躺一会儿，就听见楼道里传来筷子敲碗的声音，紧接着就听见楼下有人在喊， “开饭喽！” 马驹子一听，就好像打了鸡血一样，一下从椅子上跳起来， “哥，吃饭了。” 杨军懒洋洋的起身，跟在他身后。 来到一楼食堂。 这里人山人海，整个食堂二百多口子的人。 轧钢厂的人一愣。 这是怎么回事？ 招待所食堂又不是职工食堂，怎么这么多人呢？ 众人傻眼了，不知道坐哪桌了。 幸好这时，一名食堂工作人员站在凳子上，双手合拢做喇叭状喊道， “大家都静一静，听我说。” “十人一桌，随便坐。” 大家一听，也不介意招待所这个态度，饿了一天了，还是抓点紧找个座位填饱肚子。 桌子上早已摆好了饭食，一盆猪肉白菜炖粉条，一盆是铁锅炖大鱼，旁边还有一个箩筐，掀开棉被，里面是热气腾腾的窝窝头。 “厂长，那里有位置。” 姜海涛瞅见靠里面的一张桌子还空了三个座位，就拉着杨军和马驹子过去了。 “我先去占位置。” 马驹子硬是靠着铁塔一般的身子，替杨军在前面杀开一条血路。 三人刚坐下，就听见同桌有人叫他。 “老杨，你怎么在这？” 杨军闻言，抬头望去。 只见毛化和高冬至他们两人正一脸震惊的望着他。 “你们怎么在这？”杨军惊讶道。 这两人不是别人。 一个是红星第一轧钢厂的厂长毛化。另外一个是红星第二轧钢厂的厂长高冬至。 “你先说，我们先问的。” “你们先说，不知道先来后到这个道理吗？”杨军笑眯眯的说道。 “行，不跟你打哑谜了，我们是来考察兵工厂的。” 高冬至笑眯眯的说道：“老杨，你千万别告诉我，你也是来考察兵工厂的。” 杨军笑了笑，没说话。 “窝草，你还真是来抢订单的。” 毛化和高冬至齐声惊叫道。 其实，杨军在见到他们两人的时候，就知道这次考察兵工厂的绝不是他一家。 “我说老杨，你忒不地道了？上次你们厂抢了我们六七通机订单也就算了，怎么这次还抢。” “嘿，老高，您这话就不对了，什么叫我们抢？我们是凭实力拿下那个订单的好不好？” 杨军梗着脖子道。 上次六七通机之所以给轧钢厂生产，除了大领导要钓鱼外，还是出于保密的需要，才让轧钢厂生产的。 当时，上面宣布这个订单给第三轧钢厂生产后，毛化和高冬至因为这事闹到大领导跟前呢，说是大领导偏心，啥好订单都给第三轧钢厂，就好像第三轧钢厂才是他亲儿子一眼，他们第一第二轧钢厂好像是路边捡来的。 谁都想做军工订单，除了量大之外，人家付钱也爽快，不像是其他企业一样，人家也不是赖着不给，非得拖着几个月才行，要不然就是三角债，互相扯皮一点都不爽快。 “行了，老高，论嘴皮子，咱俩捆一起都不是他的对手，别自个儿找气受了。”毛化劝道。 “得嘞，听你的老毛，咱哥俩还想多活两年呢，今天，就先放过你小子。”高冬至指着杨军，表示无语。 “我说两位哥哥，今儿个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大家都聚一块了？” 杨军瞧了瞧周围，小声的问道。 毛化和高冬至都比他大，他们都五十多岁的人了，叫一声哥哥也不吃亏。 “呵呵，不光我们聚一块了，你再往边上那桌看看。” 毛化手指隐隐的往旁边那桌的人指了一下道， “看见了没有，鞍钢的老钱也来了。” 然后又往身后的那桌指道：“马钢的老孙也在。” “包钢的老刘……” “济钢的老廖……” “……” 随着毛化一一指出。 杨军惊讶的发现，国内几乎所有的钢厂厂长都来了。 难怪食堂这么多人，原来考察团不止一支。 “你俩去把刘厂长和袁书记叫来。” 杨军察觉了不对劲，立马让马驹子和姜海涛去邻桌把刘峰和袁凯宗换来。 他看出来了，这一桌子坐的都是他们第一和第二轧钢厂的人。 他觉得此事非同小可，想着把老袁他们叫过来商量一下。 杨军：“两位哥哥，这到底是咋回事啊？一个订单不至于这么多钢厂来抢。” 毛化瞧了瞧周围一眼，然后跟旁边一个人换了个座位，坐在杨军身边，小声的说道， “听说有个鳖孙子不老实，上面决定要教育一下。” 杨军闻言一惊，仔细想了一下。 历史上的这一年，西南方确实有一个不安分的小瘪三，整天大言不惭地挑衅，上面决定敲打一下他们。 要不是毛化提醒，杨军差点忘了这个重大的历史事件。 他暗暗责怪自己，安逸的生活让他忽略了周围事件的发生， 仔细的回忆了一下，那件事就是发生在十月份，也就是最近一个月内发生的事。 杨军顿时明白了，上面为何让这么多家钢厂来接这个订单了，战场上瞬息万变，需要大量的武器支持。 所以，上面才让这么多的钢厂来接这个订单。 杨军作为穿越者，自然知道历史事件的走向，他知道这个事件很快就会结束。 爷爷教育完孙子后，孙子就夹着尾巴乖了一段时间。 这一乖就是几十年。 杨军知道内情后，也就放下心来了。 这次的订单，十几家钢厂一起做，可以说是浪费资源了，但是他并不敢乱说，只能认真对待这件事。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 所有的钢厂都会拿到这个订单。 吃完饭后，杨军立马把袁凯宗和刘峰叫到自己的房间。 “老刘，你连夜回去，放下手头上所有的生产任务，清点库存，应对这次的订单。” 刘峰闻言，一脸的为难。 “厂长，这不妥，订单还没拿到手，你就让我停止生产，到时候……” “出了事，我负全责。” 杨军不等他反对，直接拍板决定道。 “老杨，是不是不太稳妥啊。” 袁凯宗也觉得杨军这个决定有点仓促了。 停止生产，可不是闹着玩的，要是到时候完不成任务，上面怪下来，可够喝一壶的。 “你俩还不了解我吗？我做事你们还不放心吗？” 杨军也懒得解释，况且这事也解释不清楚，只能一言堂了。 “行了，就按我说的去做，出了事，我负全责。” 第三百五十一章 汇聚一堂 当天晚上。 刘峰连夜赶回去了。 他要把厂子里的产能预估一下，然后联合后勤把生产材料归纳一下，以全新的状态迎接这次的挑战。 这次的事件前前后后不过几个月的时间，所以，轧钢厂这次必须抓住这次机遇，如果顺利的话，这个订单还能生产好几个月。 这次的订单下得急，资金又充足，如果全力生产的话，估计能赚上一大笔，毕竟军工订单从不拖欠。 所以，杨军提前让刘峰回去，就是要做好一切准备，全力以赴。 当然，要想接订单也不是那么容易了。 钢厂有没有生产资格，还得要兵工厂审核。 这不第二天一早，兵工厂副厂长关汉东就来通知大家在招待所楼下集合，统一参观生产车间。 还别说，兵工厂的待遇挺好的。 一大早就吃猪肉大葱包子，喝大米粥，来兵工厂考察的人个个撑得嘴歪眼斜的，一点都没有领导干部的形象。 甭说别的钢厂干部吃相不雅观了，就是杨军带来的人也好不到哪儿去，尤其是马驹子，一个人顶五个，那三两重的包子几口一个，连吃二十多个，可把同桌的人吓坏了。 好好的一顿早餐，硬是变成了吃货直播。 “你小子饿死鬼托生啊？赶紧下去了。” 眼见着马驹子又要拿包子，杨军用手捅了他一下，让他赶紧下去。 他可不想来这一趟出名了，而且还是因为轧钢厂出了一个吃货而出名。 “来了，来了。” 马驹子脸堂红红的，两个腮帮撑得鼓鼓的，临起身之际，顺手抓了两个包子揣在兜里。 能进车间参观的，除了厂里的几个高层领导外，还有就是工程师和八级技工，像马驹子这样的司机和跟来的几个普通干部是没有资格进去的。 当众人下去的时候，门口的空地上已经占满了人，各个钢厂的人早就下来了。 台阶上站着一个身穿军装的，他是兵工厂厂长陈山河。 此人是现役军人，五十岁左右的年龄，国字脸，脸堂黑黑的，表情严肃，一看就是个行事雷厉风行的人。 陈山河扫视一下众人，觉得人到了差不多了，于是身体挺得笔直，脸色一肃，道， “立——正！” 随着一声令下，闹哄哄的人群顿时安静许多，但是很多人都没把命令但回事，依旧松松散散的站在那儿。 而杨军就不一样了。 就好像骨子里有个灵魂在召唤他，听到口令后，他立马身子蹦得笔直，双手夹着裤缝，两腿一并，站得跟标枪一样。 陈山河是个军人，平时说话做事大多是命令式的，如今见众人松松垮垮，一点没把军令当回事，顿时脸色沉如水。 他扫视众人一眼，看到杨军时，眸子里闪过一丝惊讶。 不过，两人目光一接触，就立马闪过一边。 虽然陈山河很生气，但是他又不能把人家怎么样。 各个钢厂来的领导干部，很多都是和他一个级别的，他的命令管不到人家头上，人家想听就听，不想听就不听，大不了订单不接罢了。 “废话我就不多说了，直奔主题。” 陈山河话音一落，众人顿时安静了。 “这次订单的量非常大，你们任何一家钢厂都不能单独吃下，必须通力合作才能完成，但是……” 说到这儿的时候，陈山河停顿了一下，两眼扫视众人一眼，接着道， “要想接我们兵工厂的订单也不是那么容易的，必须通过我们的考核才能获得资格，这次考核公平、公正、公开，只有合格者才能获得订单。” “废话不多说了，时间紧、任务重，抓紧时间进车间考核。” 陈山河说完之后，给站在身边的副厂长关汉东使了个眼色，然后就转身先走了。 走的时候，他还看了一眼依旧站得笔直的杨军一眼。 他向前又走了几步，等回头再看时，杨军依旧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他似乎想起了什么。 于是，他转身立正，命令道， “稍息，解散！” 说完后，转身就走。 杨军闻言，先是稍息，然后才身体放松。 陈山河这个命令看似是对所有人的，但是只有他和杨军知道，这个命令是专对杨军的。 有些人退伍不退装，退装不褪色。 一日是军人，一辈子就是军子，那种刻在骨子里的信仰，是永远磨灭不了的。 尊重是相互的。 大家都有同一种信仰，骨子里都有同一种灵魂。 所以，两人虽然素不相识，却像极了并肩作战几十年的老战友。 “这人有病，一惊一乍的。” “就是，真以为我们是他的兵了，对我们吆三喝四的。” “行了，小点声，毕竟这是人家地盘。” 人群中顿时有人不满。 这些人平时在自己厂子里早就习惯高高在上，猛地被人命令，心里肯定不爽，他们一时接受不了这种说话方式，于是忍不住就发发牢骚了。 并不是每个钢厂都想接这个订单，要不是上面通知他们过来，他们才不会大老远的坐几天几夜火车跑到这个大山里。 现在是计划经济年代，每个厂子都有固定的订单，兵工厂订单对于他们来说可有可无，所以，他们一行人根本就不重视这个订单，再加上陈山河令人反感的说话方式，他们更不想接这个订单了。 但是轧钢厂就不同了，现在正是需要钱改善配套设施建设的时候，如果接下这个订单，可以说这次建商场和招待所的钱就不愁了。 陈山河走后，副厂长关汉东就带着众人去参观生产车间。 “老杨，这次你们厂有什么打算，要不要接这个订单？” 走路的途中，毛化和高冬至追上他，小声的问道。 “接啊，为什么不接？”杨军想也不想直接回答道。 “我说老杨，你吃肉好歹也给我们喝口汤，上次的军工订单就被你们厂子抢走了，如果这次再接单子，你们有那么多的产能吗？” 毛化一听，顿时不高兴了。 “有啊，我们厂什么都不缺，就缺订单，别说一个订单了，就是再来十个我们厂照样能玩得转。” 杨军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在其位谋其政，只要他当一天轧钢厂厂长，就要为全厂的职工着想。 有了这笔订单，厂子里的日子就能好过一点。 厂子的日子好过了，那么逢年过节的职工们就能分到几斤猪肉。 要是厂子的效益不好，你觉得职工的日子能好过吗？ 再说了，他也不担心产能。 现在工厂虽然不能搞多劳多得、按件记工的制度，但是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对于生产工件多的车间和个人，他也不发奖金，直接发猪肉，美名其曰是奖励的，谁也挑不出刺来。 这个政策实行后，职工们干劲十足，产能足足提高了最少五成，现在厂子里的产能过剩，正愁找不到订单呢。 “老杨，商量一下，这次你们能不能退出，把这个单子让给我们。”高冬至商量道。 杨军停下脚步，笑眯眯地看着他们俩道， “呵呵，老高，你这话就不对了，男人之间怎能说让呢？再说了，即使我们厂愿意让了，这不还有其他十几家钢厂呢。” “其他厂家你就不要管了，我们可以和他们一个一个的谈，你就说让不让？”毛化追问道。 杨军一听，顿时不高兴了。 这俩货平时跟自己争也就罢了，现在当着十几家钢厂的面，单独让他退出，这是完全把自己当竞争对手了啊。 不管怎么说，咱们三家都属于红星轧钢厂的，本应该报团取暖，团结合作、一致对外的，怎么到头来，反而先朝自己人动手呢。 “不让！” 杨军一脸肃容道：“我说两位老哥哥，这是大领导交给我的任务，你们非但不帮我，还劝我放弃任务，你们这是何居心？” 一句话把他们两人顶的脸色通红。 他们两人见杨军生气了，并且把问题上升到思想觉悟上，顿时慌了。 “不让就不让呗，干嘛生这么大的气，大家都是一个锅里吃饭，没必要生这么大的气。” 毛化率先赔礼道歉。 “对对对，老毛说得对，生意不成仁义在，以后还得靠杨老弟帮衬呢。” 高冬至附和道。 “行了，我说两位老哥哥，咱们在这里商量有什么用，能不能通过他们的考核还不知道呢？” 杨军也不想把关系弄得太僵，大家都是面子人，任何时候都要给对方留个台阶，不要把路子堵死。 “是，老杨说得对，你看看咱们商量的火热，还不知道能不能通过他们的考核呢。” 毛化连忙顺着台阶下来。 随后，众人说说笑笑就来到了生产车间。 一进车间，就见几百个工人在那里忙活着，他们穿着蓝灰色的工服，套着袖套正在不停地忙碌着。 这是个流水生产线，他们分工明确，每个人都做同一种工作。 有的人分拣工件，有的人打磨工件，好友的人在车间里不停地搬运工件。 杨军看了一眼正在生产的工件，一看就是生产枪栓的。 而这种枪栓特别眼熟，一看就是六七通机上的配件。 如果没记错的话，这还是自己厂生产的呢。 “老杨，这不是咱们厂生产的工件吗？” 袁凯宗拿了一个工件，左看看右看看，一副不确定的语气问道。 “老袁，你没记错，这正是咱们厂生产的工件。”杨军拍了拍他的肩膀，鼓励他要相信自己的眼光。 “乖乖，没想到在这里还能看到咱们厂生产的工件。”袁凯宗兴奋的说道。 一听说这个工件是自己厂生产的，跟着杨军一起来的人纷纷凑了过来围观。 要说工人最大的自豪是什么，那就是在异地能见到自己生产的产品。 产品被人认可，这是对他们工作最大的认定。 “同志，请问一下，这个工件好用吗？合格率高吗？” 杨军向一个正在分拣工件的女工问道。 那名女工三十多岁的年纪，一看就是个老工人。 她一边分拣工件，一边头也不抬的回答道， “我只是个分拣工，好不好用我不知道，但是合格率大约在98。” “哦，谢谢。” 这个女工说得没错，她只是个分拣工，工件好不好用，只能组装好才能知道，但是她说的98的合格率，杨军对此非常不满意。 虽然98的合格率算是很高了，但是这些工件出厂之前都是检验过的，按理说合格率在100才对，可到了兵工厂，合格率就变成了98，这让他接受不了。 杨军回头，想找刘峰说几句产品合格率的问题。 突然想起，刘峰昨晚被他派回厂子里了，于是他就把袁凯宗叫到跟前道， “老袁，回去后，要狠狠抓一下生产，合格率太低了。” “我也是这么想的，不光要抓生产，工人的思想教育也要抓起来。” 袁凯宗点头附和道。 杨军和那女工聊天的时候，他在旁边也听到了。 他觉得是时候该把生产工作抓起来了。 第三百五十二章 拿下大订单 参加完这个生产车间后，关汉东又带着众人参观了其他几个车间。 这些车间分工不同，生产的零件也不同。 对于不懂枪械的人来说，他们根不看不出这是生产哪一种型号的枪。 即使像杨军这样懂枪械的人，他除了认识枪械上的零件外，他也猜不出这到底是在生产什么型号的枪械。 他猜测，肯定是兵工厂故意这么安排的。 当然，并不是说兵工厂的人防着他们。 而是出于保密的需要，有的时候就连工人都不知道自己生产的是什么零件，甚至在同一车间能看到生产几种不同型号的枪械。 最后参观的车间，大家一眼就认出是生产什么工件的了。 即使是不懂枪械的人，一眼就看出那一根根钢管是干什么用的了。 杨军看着一根根枪管和炮管，眸子里闪过一丝炙热。 他回头对总工程师韩胜利道：“韩工，咱们厂能生产枪管吗？” 韩胜利手里握着一根枪管，目光灼灼，但是眸子里露出一丝担忧之色。 他沉思了半晌才说道：“能是能，但是很慢，不是我们擅长的领域。” “如果我们接这个订单的话，你觉得我们能按时完成任务吗？” 杨军再次问道。 “那恐怕要集中全厂的力量才能完成。”韩胜利沉思道。 杨军闻言，不说话。 此刻，他的内心波澜起伏，一副伟大的工业帝国画面展现在他面前。 他在勾画未来轧钢厂发展的前景。 虽然，现在还不是大展拳脚的时候，但是，他想着正好趁此机会积蓄力量，储备技术人才，为将来的发展做准备。 轧钢厂目前的业务非常单一，除了完成上面交代的任务外，几乎没有任何的技术研究，厂子里的技术科基本上是个摆设，三年五年的也弄不出个技术创新，真真正正的是养了一般闲人。 技术科就是个鸡肋，撤不得，又不能依靠，很是头疼。 厂子里加工的工件也比较单一，很难有像枪管和炮管这样高技术的订单。 整天加工边边料料，一些简单的工件，在将来的竞争中肯定不占优势。 杨军想着，如果轧钢厂一直按照这个模式发展下去的话，早晚是要被淘汰的，他心里打算必须趁此时间把轧钢厂的产业结构调整一下。 当然，调整产业结构，就必须有技术和人才的支撑。 不管有多难，他想着这次一定要把枪管的订单拿下。 改变就成这一刻开始。 关汉东说得很明确，让各个厂子按照自己最擅长的领域选择订单。 有的厂子选择机枪支架，有的选扳机工件，…… 而杨军打算尝试一下，看看能不能拿下枪管和炮管的订单。 既然要拿订单，兵工厂的人自然要看一看你有没有资格能力，所以，兵工厂那边当场就派了考核团考核轧钢厂的能力。 考核很简单，就是当场操作，看看能不能做出合格的管件。 杨军把大家叫过来，当着总工程师和十几个八级工道， “各位，废话就不说了，我以厂长的名义下个死命令，我命令你们无论如何都给我拿下这个订单。” “能不能做到？” “能！”众人齐声应道。 杨军扫视一眼众人道， “好，我相信你们能做到，只要能拿下这个订单，我代表轧钢厂奖励你们每人五十斤猪肉。” “五十斤猪肉？” 众人闻言，脸上纷纷露出激动的神色。 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五十斤猪肉是什么概念，他们心里清楚的很。 别看他们个个都是八级工和工程师，工资虽然高，但是有钱也买不到猪肉，都馋了快一年了，也没有尝到肉味。 一听说奖励五十斤猪肉，顿时激动地说不出话来。 “对，不光奖励你们每人五十斤猪肉，年底的时候，奖励你们四大件票一张。”袁凯宗补充道。 他见杨军下了这么大的决心，他这个做副手的自然要支持他的工作。 “厂长，书记，你们说得是真的？” 一名八级工激动的说话都不利索了。 “当然是真的，我要是做不到，你们以后可以指着我鼻子骂我说话不算话。”杨军郑重其事的说道。 “太好了，我儿子结婚就差一张手表票了。” “我就想要一张自行车票，也后不用再腿着上班了。” “四大件票我倒不怎么需要，我就想吃一碗红烧肉。” 众人纷纷议论着。 看他们神采飞扬的表情，似乎猪肉和四大件票到手了。 “韩总工，你来带队，能不能拿下这个订单就看你的了。” 杨军拍了拍韩胜利的肩膀道。 “厂长，你放心，绝不会让你们失望。” 韩胜利说完，回头说道：“各位老哥们，能不能吃上猪肉，就看着一哆嗦了。” “绝对能吃上，您请好了。” 众人纷纷应道。 随后，一行人来到机器旁开始操作。 他们并没有急着上手，而是拿着图纸对着参数研究了半天。 给枪管雕刻膛线是一件极其复杂的工艺，一不小心就弄砸了，钢材废了不算什么，要是丢了这个订单，厂长那里就交代不过去。 目前，被广泛采用的膛线加工方法主要有四种，拉线发、挤线法、电解法和精锻法。 精锻法和点解法就不说了，目前这两种方法还没有诞生。 拉线法，是用专用拉刀，但效率低，只适合小批量生产和对膛线瑕疵的修整。 挤线法，是用挤压头强行通过光膛进而使金属产生塑性变形而形成的膛线。 目前，拉线法已经淘汰。 此时，轧钢厂一众技术骨干采用的是挤线法。 厂子里几乎所有的工程师和八级技工全集中在一块，如果他们都弄不出来来膛线，那么也就是说这个订单几乎是和轧钢厂绝缘了。 “老袁，你说他们能行吗？” 杨军小声地问道。 “应该能，我相信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袁凯宗也不确定的样子。 两人都没在车间呆过，都不懂生产，唯一懂生产的刘峰还被他派回了厂里。 目前，他只能把希望寄托在韩胜利他们身上。 两人虽然不懂工艺，但不耽误他们站在边上为他们加油打气。 十几个人研究完图纸后，开始动手加工。 首先上场的是车工，他拿着一根钢管在车床上操作一阵，然后又交给另外一名技工，那名技工又操作一阵，然后就交给另外一个人。 如此反复下去，几乎每个人都上去操作了一遍。 十来分钟后，一根加工好的管件交到杨军手上。 杨军虽然不懂工艺，并不代表他不会装模作样。 他眯着眼睛看了看枪管内部，黑黢黢的，什么都看不到。 不过，看到韩胜利他们一脸笑容时，微笑着问道， “成功了？” “成功了，厂长。” 韩胜利点了点头道：“刚才检测了一下，各项参数都达标。” “好，你们为轧钢厂立了个大功，回去后，我请你们吃饭。” 杨军也是非常高兴，管件合格，意味着他们以后可以接这类的订单。 他是知道管件膛线的技术难度，一次性能够达标可以说是绝无仅有。 这其中，恐怕还有重赏的原因，迫使他们倾尽全力。 当然，管件的合格并不代表轧钢厂具有这类的生产能力，毕竟这个管件是集中轧钢厂所有的技术精英才研制成功的。 但是真正进入量产的话，普通工人是很难达到他们这种水平的。 当然，万事开头难。 只要能拿下订单，剩下的事等回厂子再解决。 “哈哈，杨厂长，请吃饭能不能带上我一个啊？” 话音刚落。 就见关汉东带着两个人一脸笑意的向他们走来。 “刚听我们的技术人员说了，你们一次性就成功了，真是可喜可贺啊。” “关厂长，不是我跟你吹啊，就这么个小东西，我们厂随便一个六级工都能加工出来。” 杨军把手中的管件递给他。 玩笑之余，并不耽误他自吹自擂。 不管怎么样，绝不能在他面前弱了轧钢厂的名头。 “六级工？” 关汉东闻言大吃一惊，随后笑了笑，指着杨军道， “杨厂长，你知不知道天为什么这么黑吗？” “知道！”杨军笑了笑道：“因为牛牛在天上吹。” “哈哈！” “哈哈！” 在场的所有人都被他们俩幽默的笑话逗的哈哈大笑。 “行了，言归正传。” 关汉东翻了翻手中的文件夹道， “这次参与做管件的一共有八家，合格的有五家，这五家呢，按照各厂的规模和产能，我打算分给你们厂40的订单，你觉得如何？” “40？” 杨军楞了一下，然后把目光看向了韩胜利。 他不敢冒然答应，怕接了订单后，不能按时完成交货，到时候就不是简单的批评能了事的。 毕竟是第一次接这种高难度的订单，杨军决定还是稳妥一点比较保险。 “关厂长，为什么给我们厂这么多的配额？” 关汉东：“怎么，配额多了不好？” 杨军：“不是不好，毕竟是第一次做这个工件，我觉得还是稳妥一点比较好，这样，五家平均分，每人20怎么样？” 关汉东：“第一次见有人把订单往外推的，你知道吗，刚才有好几个钢厂向我多要配额，我都没答应，就是专门留给你们厂的。” 杨军：“关厂长，谢谢啊，但不知道您为何对我们厂这么照顾啊？” 关汉东闻言，笑了笑道， “这是我们陈厂长交代的。” “他说杨厂长您是一个合格的军人，订单交给你，他放心。” 杨军闻言一怔。 没想到这里面还有陈山河的事。 听着这句话，联想刚才在招待所门前的举动，他顿时明白了，兵工厂为何对他如此照顾了。 想必，陈山河是看中了军人出身的他，见自己退伍不褪色，所以，认定自己是个忠实可靠的人。 杨军没想到，自己一个本能的举动，给陈山河留下了一个好印象。 “关厂长，这样。” “管件订单给20配额，如果您真想照顾我们，不如把枪栓和扳机的配额多给我们一点。” 关汉东闻言，笑了笑道， “行，扳机和枪栓的配额再给你们20万件的配额，另外火炮管件配额再给你们20如何？” “行啊，谢谢关厂长了，以后来我们轧钢厂，我请你吃大餐。” 杨军一听，还有什么不愿意的。 这种好事打着灯笼也找不着。 第三百五十三章 小壮是什么东西 一上午，杨军就从兵工厂这边拿到了一大笔订单，看得其他几个厂非常眼红。 毛化和高冬至更是缠着他，让他分点订单给他们。 杨军在不得罪人的情况下，委婉的拒绝了他们的请求。 为了摆脱其他厂子的纠缠，中午连饭都没吃，杨军就带着人离开了。 这是一笔非常大的订单，数量大、交货时间短，必须尽快赶回去安排生产。 出兵工厂大门的时候，原先那个卫兵班长把马驹子的配枪还了回来。 在还配枪的时候，两人还来了一波眼神交锋，似乎发泄自己的不满。 杨军踹了一脚马驹子，示意他不要没事找事。 正准备启动车子的时候，就见一名卫兵急匆匆的向他们跑了过来。 那个卫兵走到卫兵班长那儿耳语一阵，然后径直向杨军的车子走了过来。 “报告首长，我奉厂长的命令，送您一件礼物。” 卫兵说完，立马递过来一个黑漆盒子。 杨军一愣，没想到陈山河会突然送他礼物。 为了表示尊重，连忙下车把盒子接了过来。 接过盒子，小心翼翼的打开。 里面是一把枪，米国柯尔特1911a1式手枪。 杨军一见，顿时两眼通红，整个人激动起来。 没想到和陈山河一面之交，甚至连话都没说一句，人家就送他这么一件珍贵礼物。 柯尔特1911a1式1143毫米自动手枪是世界上最着名的手枪之一，也是世界上装备时间最长、装备数量最大的手枪，被许多国家军队采用。 它的设计者是米国最着名的枪械设计师勃朗宁，这款枪几经改良，融合了勃朗宁枪的特点，性能稳定，是一款优秀的手枪。 杨军爱不释手的把玩着枪，唏嘘道， “替我谢谢陈厂长，请你转告他，以后来四九城了，让他一定来找我，我请他吃烤鸭。” 杨军说完，就让姜海涛写下自己的联系方式交给那个卫兵。 “是，首长，我一定会如实转告的。” 卫兵接过纸条，折叠整齐，小心翼翼的放在衣兜里。 离开兵工厂后。 杨军坐在车子里把握那把柯尔特。 这种枪精度高，后坐力小，而且贯穿力非常大，是必备的防身之物。 杨军没想到自己给陈山河留下这么好的印象，就是一个本能的举动，却得到了他的认可，不光拿到了一大笔订单，而且从此和他有了交情，对于轧钢厂以后的生产，起到了不可磨灭的作用。 车子开了几个小时，终于在晚上八点回到了厂子里。 到了厂子之后，本来想着连夜安排订单生产的事，但看见大家神情疲惫，只好让他们回去了。 等他们走后，杨军也跟着一块走了。 回到家的时候，他刚打开客厅的门。 就见屋里灯光突然一亮，一阵香风扑来。 伊秋水穿着一身睡衣，站在卧室的门口，叉着腰，指着他的鼻子道， “姓杨的，出差也不打声招呼，我要罚你，没有一个小时不许停下来。” 杨军一愣，立马接口道。 “一言为定，谁说话不算数，谁就是小狗。” …… 第二天，杨军就被人当着狗牵着去上班了。 一上班，就立马召开全体领导干部会议。 他要把拿来的订单尽快安排下去，除了把生产任务布置下去外，他还让后勤各个部门通力合作，全力保障生产的进行，并提出了奖惩制度，对于拖工、怠工者直接开除，当然，对于优秀的要奖励。 奖励自然不能是金钱，是以肉食和粮食的形式发放下去的。 干得好、干的多，就会有肉食和粮食补贴。 这种奖励机制形成后，厂子里的生产产能最少能提升了五成以上。 大家都不甘落后，纷纷发挥自己的积极性。 他们不光按时按点，按质按量的完成手头的工作，甚至还出现了抢活干的现象。 没人愿意看着别人吃肉，自己连汤都喝不上的场面。 大家都是要脸的人，别人在那里拼命的干活，自己在那里偷奸耍滑，说出去，脸还要不。 况且，厂子里奖励的可是真金白银，只要完成规定的任务，就能得到粮食或者肉食。 会议只开了半个小时就散会了。 散会后，各就各位，全力的开展生产任务。 回到办公室，杨军坐在椅子上，半眯着，脑子里想着最近厂子里的工作任务。 眼看没几天就是中秋节了，除了做好生产工作外，职工的待遇也不能少。 杨军决定，由厂子里出钱购买一批猪肉，作为中秋节的福利。 当然，猪肉大多数情况下只能从他这里购买。 不过，为了以防万一，他觉得去收粮店瞧瞧，看看大石头那里有没有猪足够多的猪肉。 杨军是那种有了想法就会立马行动的人。 他开车出了厂子直奔粮店而去。 “安邦，最近石头有没有往店里送食材？” 一停车，杨军就老远问道。 “哥，你来了。” 杨安邦睡眼惺忪的迎了出来，他把杨军领进店里后，指着墙角一摊食材道， “这是今天上午送来的，一共是八百斤，六百斤蔬菜，二百斤鸭子。” 杨军闻言一惊。 没想到这家伙还能弄来鸭子，于是连忙把墙边几个竹框子里的菜看了一眼，发现那些鸭子已经宰杀好了。 随手拎了一只，试了试斤重，觉得有三斤来沉。 “除了今天，其他时候有没有送来？”杨军随口问道。 “送了啊，昨天和前天都送了，不过没有今天多罢了。” 杨安邦回道道。 杨军闻言点了点头。 只要石头每天按时送来食材就行，这样的话，每个月这个店就能超额完成任务了，再也不用自己从空间补贴了。 当然，每次也是要收钱的，只不过，他要钱没多大用，所以，能不动用空间的物资，他尽量不用。 现在好了，有了石头，他更不用担心空间暴露了。 不过，杨军也会尽可能的保护石头的安全，决不允许他出现任何差池。 “虽然现在入秋了，但是鸭肉也不能放太长时间，赶紧让厂里来人拉走。” 自从，上次石头把三轮车弄走后，粮店里的食材只能靠厂里来人拉了。 “唐主任定下了规矩，说是每天厂子里会定时来取物资，上午十点一次，下午四点一次。”杨安邦解释道。 “行，我知道了。” 杨军闻言，点了点头。 之前听过老唐提过一嘴，只是当时自己心不在焉，忘记了。 “你没有向石头打听什么？”杨军问道。 “没有啊。” 杨安邦摇摇头道：“哥，你都亲自交代了，我自然不敢多问，他每天来送食材，送完食材就走，我俩根本就没说过一句话。” “嗯，那就行，记住，什么事都不要问。”杨军叮嘱道。 “知道了，哥。” 杨军来店里的目的，除了了解情况外，还要跟石头商量中秋节猪肉的事。 跟杨安邦打声招呼后，杨军直奔大杂院。 把车停好后，直接来到前院梁老太太家。 大石头不在家，梁老太太也不知道他去了哪儿。 杨军悻悻的往后院走，路过中院的时候，发现小石头和一帮小屁孩撅着屁股蹲在地上。 “上，快上。” “咬死它，别松嘴。” 一帮孩子一边玩耍，一边梗着脖子大呼小叫的。 杨军顿时来了兴趣，就上前看了看。 原来是一帮孩子在斗蛐蛐呢。 他顿时没了兴趣。 两只虫子打架有什么好看的。 再说了，一帮人大呼小叫的，它们能听得懂吗？ 不过，杨军对这种情况见怪不怪。 四九城的人就这点爱好，每天不是斗蛐蛐就是溜鸟，要不然就是找个蚂蚁窝吐唾沫蹲着看半天。 “石头，你哥呢？” “啊，是杨叔啊。” 小石头小眼睛一转，摸了摸脑袋道，“我哥出去了，您找他有事吗？” “我找你哥有事，带我去找他。” 杨军说这话，就准备拉他的手往外走。 可小石头往后一退，一脸警惕的看着杨军。 “杨叔，要不然这样，你先回家等着，我去找我哥怎么样？” 杨军一愣，哂然一笑。 没想到小石头警惕性还挺高的，估计是他哥哥交代过的。 有警惕性是好事，倒省了他操心。 “行，我先回后院了，找到你哥后，让他到家找我。” “好的，杨叔，我这就去找我哥去。” 小石头说完，转身就向院外跑去。 可跑到半路的时候，又跑了回来，一把抄起地上的蛐蛐罐就跑。 “小石头，你耍赖，输了给钱。” 一帮小屁孩起身就追，闹得整个院子鸡飞狗跳。 回到后院。 王玉英正在灶上熬小米粥。 杨梅现在还没出月子，王玉英也不知道从哪听说小米粥有营养的，一天三顿都给她熬小米粥，杨军搞不明白的是，为什么放着大米粥不喝，非得喝小米粥呢。 不过，他想归想，可不敢指手画脚。 最近，王玉英瞧他越来越不顺眼了。 他可不想在这个时候找不自在。 “妈，我回来了。” 杨军冲着厨房打了声招呼。 “回来就回来呗，大呼小叫干什么，别把小壮惊着了。”王玉英翻了翻白眼，没给他好脸色。 “妈，我的意思是说，中午我要在家吃饭。” 杨军斜依在厨房的门上，好奇的问道， “小壮是什么东西？” 第三百五十四章 我先给你改名字吧 ‘小壮’不是什么东西，而是他外甥女的名字，全名叫刘壮。 杨梅和刘志翻了两天三夜的字典，才给他这个宝贝女儿起了个这么偏男性、不伦不类的名字。 这个‘小壮’可不是崔大可赶的那头猪，而是他杨家第三代头一个孩子。 虽然这孩子不姓杨，但是身上却流着他老杨家一半的血统。 “妈，你不觉得小壮这个名字……” “你是不是也觉得这个名字好啊？”王玉英兴奋的问道。 “好？好啊。”杨军愣住。 幸亏他脑子反应快，疑问句立马变成了肯定句。 “好名字，这名字处处透着一股豪迈之气。” “我也觉得好，当时梅子两口子告诉我孩子的名字时，我第一个就表示赞成，孩子起个糙点的名字好养活，你说是不是？” “是是是，糙一点好。” 杨军不住的点头，背过身去抹去头上那层细密的汗珠。 幸亏他没反对，要不然今天又要被她拿着擀面杖追着打了。 不用猜，他也知道，王玉英肯定参与了起名字的事。 他在想着，以后要是自己有了孩子，一定要在王玉英知道前把孩子的户口安上，要不然，到时候她又要乱起名字了。 像什么‘狗蛋’、毛蛋、二嘎、狗剩、三斤、杨蛋之类的就麻烦了。 杨军在为自己孩子打算的同时，也为自己这个外甥女表示悲哀。 要不是她还小，她一准反对这个名字。 就像网上有个段子一样，‘你们生我的时候，有没有问过我同不同意？’ 他可以想象的到，将来孩子一定会因为名字的问题和父母闹矛盾。 杨军感叹，人越老越糊涂。 在起名字的问题上，杨军他们兄弟姐妹五个还算将就，最起码没有到那种拿不出手的地步。 可在面对孙子孙女一辈上，那种宠溺之情狂喷，恨不得把所有的爱和希望都给她，殊不知，他有没有问过孩子，这是他们想要的吗？ 杨军摇了摇头。 他无力改变现状，尤其是面对王玉英，这是他在这世上唯一一个无非改变的人。 “妈，吃点白面馍馍，我最近胃又疼了。” 杨军瞧见王玉英开始做饭，她正准备把玉米面倒进面盆中，他忍不住提了出来。 窝窝头他实在吃不惯。 没吃过窝窝头的人，咋吃还挺香的，可连吃两顿后，你就会感到嗓子都不属于自己的了。 “哟，啥时候添了这个毛病？” 王玉英一脸揶揄的说道。 她的手没停，端着半碗温开水，一边和面，一边朝杨军翻了翻白眼。 自己儿子什么德行，她还能不清楚？ 杨军见谎言被戳破，他一点都没有尴尬的意思，笑了笑道， “您就算不为我着想，也该为梅子着想，这么粗的粮食，她能咽的下去吗？” 王玉英冷哼一声，也不说话，直接用筷子敲了敲放在一边晾着的小米粥。 “那老五呢？老五还是个孩子啊？” “老五不用你操心，刚才已经给他吃过半碗卤肉了。” 王玉英用下巴示意他看水池里还没来得及洗的碗，碗里还依稀能看见肉渣。 杨军满头黑线，无语扶额。 感情自己不是亲生的，杨梅和杨槐好吃好喝的，他只配啃窝窝头呗。 也不知道王玉英存钱干什么，省吃俭用的能省几个钱。 平日里，没少往家里送吃的喝的，钱和票也是一把一把的给，到头来就是这个待遇。 “行了，您别忙活了，我回厂子了。” 杨军越想越觉得委屈。 他在这个院子里，只要随便喊一声‘谁请我吃饭’。 估计院子里的人，个个都会欢天喜地的把他迎进家，不说八碟八碗了，最起码四菜一汤是少不了的，而且还得像老太爷那样供着他。 “不吃拉倒。” 王玉英把面团往盆里一扔，用盖子盖起来，留着晚上吃。 杨军并没有直接回去，而是来到了杨梅的房间。 孩子五六天了，长得白白胖胖的，和原先小老头的样子天差地别，尤其是脸蛋上的两个小酒窝，和杨梅一模一样。 “小宝宝，叫舅舅。” 孩子骨头太软，杨军不敢乱抱，只能趴在床边逗她玩。 “哥，你别怪妈，妈就是苦日子过惯了，好东西都舍不得吃呢。” 杨梅刚才听见了他们娘俩的对话，安慰道。 “我敢怪她吗？好东西不给自己亲儿子吃，都送给别人了。”杨军阴阳怪气的说道。 “舅舅一家刚回来，日子过得不宽裕，咱家帮衬着点也是应该的。” “他家不宽裕？呵呵，四个人拿工资，你跟我说他家还需要帮助吗？” 杨军对他这个舅舅一肚子的意见。 现如今，一家四口被安排进厂上班了，日子不敢说过得多好，最起码吃喝不愁。 要是心里有点数的人，绝不会好意思再接受王玉英的接济。 每个月杨军都送来上百斤白米白面，另外还有几十斤的肉类食材，可王玉英愣是舍不得吃，转手就送给了舅舅一家。 接受也就罢了，一个月如此，二个月如此，这都快小半年了，真以为自己家是开超市的？ 杨军就是在生舅舅一家的气，自从登过两次门后，就再也没去瞧过他们了。 “哥，你别生气了，虽然舅舅一家四口在上班，可工资加起来还没我一个人的多，再说了，舅舅住的房子是租的，他们还想着存点钱把房子兑下来呢。” 杨梅拍拍杨军的手，安慰道。 “行了，不说他了，说说你。” 杨军转变话题道。 “说我干什么？我有什么好说的？”杨梅睁大眼睛道。 “我就问问你，这孩子的名字能不能改一改？” 杨梅嘴唇动了动，最后抿着嘴不说话。 “改什么改，信不信我先把你的名字改了？” 话音刚落，就见王玉英端着小米粥上来了。 她把小米粥放在床头柜子上，眼睛四下里瞧了敲，似乎在寻找趁手的家伙。 杨军见状不妙，撒腿就跑。 …… 刚下楼，就见大石头站在自家门口。 “走，去你家聊。” 杨军往后望了望，发现人没追上来，也就不急着跑了。 “杨叔，你都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怕你妈啊？” 石头往屋里瞅了两眼，笑嘻嘻的问道。 “废话，这和年龄有什么关系。” “你奶奶要是揍你，你还敢还手不成？” 石头挠了挠头道：“嘿嘿，自然不敢。” “那不就得了。” 杨军翻了翻白眼，接着道：“厂子里决定给职工发猪肉作为过节的福利，你这边能弄到多少猪肉？” 说话间，两人来到石头家里。 石头先是给他倒了一杯茶，然后搬了个椅子坐在他对面。 “杨叔，我最多能弄到五百斤。” 杨军发现，石头说话的时候，眼神飘忽，似乎故意躲着他的眼神。 “一万斤。” “杨叔您这不是为难我吗？我到哪去弄一万斤猪肉。” 石头站起来，双手一摊，一副为难的样子。 “行了，杨叔也不问你肉从哪里来，只要你后天交给我一万斤猪肉就行。” 杨军不给他拒绝的理由，直接从兜里掏出一张纸和一把钥匙。 “你把猪肉放到这个仓库，后天一早我带人去拉。” 石头接过纸条和钥匙，苦着脸道， “杨叔，一万斤猪肉是真的弄不到，我能不能用鸡鸭鱼鹅代替？” “可以啊，只要是肉食就行。” 杨军估计这小子的系统是菜园子系统，平时种种菜、养养鸡鸭之类的小动物，一次性让他拿出一万斤猪肉，有点难为他了。 不过，能凑够一万斤肉食，管他是鸡鸭鱼鹅，还是猪羊牛狗呢。 “明天你来厂子里，我让财务科的人先把钱给你结了，我怕这么大一笔钱，你朋友那边也不放心。” “对对，我朋友也说了，让我先付一笔定金呢，我还正愁去哪里弄这笔钱呢。”石头连忙附和道。 杨军翻了翻白眼。 要不是知道你小子底细，还差点被你骗了呢。 瞧着这演技杠杠的，就差奥斯卡欠你一个小金人了。 “行了，以后低调点，有事可以找我，我来帮你摆平。” 杨军说到这儿，掏出笔给他留了电话号码。 “谢谢杨叔。” 石头激动的站了起来，给他鞠了个躬。 他看着眼前这个轧钢厂厂长，似乎和他想象中的不一样。 杨军对他而言，已经不是帮助这么简单了。 以前还曾经给他们家捐过钱，再后来又主动提出帮他进厂，并且给自己换了个更加自由的工作岗位，而且事事还想得那么周到。 他曾一度怀疑，杨军和他是同一种人，也曾经试探过他。 也许是因为杨军隐藏的太好了，他并没有发现什么破绽，不过，打心眼里，他对杨军有一张亲切之感，甚至有的时候，有一种想把自己秘密告诉他的冲动。 “这两天你不要往收粮点送食材了，先把这一万斤食材的事情忙完再说。” 杨军说完，拍拍屁股就准备走人。 “好的，杨叔，我送送您。” 石头起身，亲自把杨军送到大门外。 看着车子的背影消失在胡同尽头处，他才转身向另个一个方向走去。 那里有他刚刚买下的一处四合院。 第三百五十五章 赵天成主动上门 从大杂院出来后， 回到办公室，杨军就接到了门卫的电话， “厂长，有个赵天成的找您。” 杨军仔细想了一下，从来不认识这个赵天成的人。 “这人我不认识，就说我不在。” 刚想挂断电话，门外急忙说道， “厂长，这人说是国宾馆的。” 国宾馆的？ 杨军愣了一下，突然想到之前给他做过饭国宾馆退休的那个老赵。 整天老赵老赵的叫着，原来他叫赵天成啊。 “你告诉赵师傅，我亲自去迎他。” 挂断电话后，杨军就往楼下跑。 能够让他亲自去接的人屈指可数，而赵天成就是其中一个。 原因无他。 就因为他是个吃货，面对美食，他的抵抗力几乎为零。 国宾馆的厨师，可遇不可求。 整上一桌，那是妥妥地大领导的待遇啊。 更何况，赵师傅的人品，也值得他亲自去迎接。 “您是？” 一到轧钢厂大门口，杨军傻了。 这人他不认识，这个赵天成并不是他认识的那个国宾馆退休的厨子。 这人五十多岁的年纪，穿着一身干净的衣服，头发和胡须整理的非常整齐，眉清目善，一看就是个亲和力非常强的人。 “您是杨厂长，之前我父亲给您做过一次饭，不知道您还记不记得。” 老人说话的时候，一副畏手畏脚的样子，不过，看上去人挺和善的。 “哦，您是赵师傅啊，您好，您好。” 经他一提醒，杨军立马想起来他是谁了，原来他就是老赵的儿子啊。 “您好，杨厂长。” 面对杨军主动握手，赵天成显得有些局促。 他把手在衣服上蹭了蹭，双手抱着杨军的手不停的抖动。 “赵师傅，里面请。” “不……不用了，我来就是想问问，杨厂长中秋节要不要做饭，那天我正好休息在家。” 赵天成连连摆手，死活都不愿意进去。 “真的吗？赵师傅，太谢谢你了，如果您要是方便的话，那天就有劳你了。” 杨军激动道。 “不麻烦，不麻烦。” 赵天成微笑着摆摆手，并从兜里掏出一张单子递给杨军。 “杨厂长，麻烦您提前把单子上的食材备齐。” 杨军接过清单看了一眼， “没问题，到时候就麻烦赵师傅了。” “那行，要是没什么事，我就回去上班了。” 赵天成一看就是实诚人，事情说完后，就要回去上班。 “赵师傅，您稍等一下。” 见他要走，杨军连忙叫住了他，然后回头对门卫道， “你开车送赵师傅一趟。” “是，厂长。” 门卫应了一声，然后跑去开车。 “不……不用了，杨厂长，就几步路的事，我自己能走。” 赵天成一听，就连忙拒绝。 杨军心想，这可不是几步路的事，即使坐公交也得转两趟车，天知道，赵天成为了告诉他这个消息，跑了多少的路。 再说了，人家主动给自己做饭，再让人家腿着回去，有些不近人情了。 “赵师傅，您就不要推辞了，也就一脚油门的事。” “我就是个厨子，坐车不合适……” 赵天成还想拒绝，这时候门卫开着车过来了。 杨军亲自把他送上车，并叮嘱司机一定要把赵师傅送到地方。 “赵师傅，您慢走啊。” 杨军挥了挥手，和赵天成告别。 回去办公室的路上。 杨军想到能尝到国宾馆厨师做的菜，就感到莫名的兴奋。 之前老赵做的那些饭菜，已经复制上百道了。 只是，最近太忙，他竟然忘记从空间取出来尝尝了。 他决定晚上的时候，要好好尝一尝。 路过保卫科的时候，就见王二娃站在门口笑眯眯的看着他。 “老杨，那人是谁啊？” 王二娃见杨军对那个老人客客气气的，并亲自给人开车门，他一想，这个老人肯定来头不小。 “国宾馆的。” 杨军翻了翻白眼，没好气的回答道， “你小子，答应给我的好东西，怎么到现在还没动静？” 知道王二娃不舍得那个宝贝，杨军就专挑他软肋捅。 “早就准备给你了，就是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时机。” 王二娃眉头一挑，咧着嘴道：“倒是你，答应请我们喝三十五年的女儿红，这都几个月了，也不见你有动静。” 杨军闻言。 仔细一想，还真有这么回事。 这个事情已经答应他们好长时间了，就是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 他沉思了一下，说道：“改日不如撞日，就今晚，你通知那帮混蛋，晚上去我家喝酒，我让你们尝尝国宾馆的手艺。” “国宾馆？” 王二娃闻言，手指着轧钢厂大门的方向：“你说刚才那人是国宾馆的厨子？” “咋的，不相信？” “信，老杨，说定了哈，可不许反悔，我马上就通知那帮混蛋。” 王二娃说完，生怕杨军反悔似的，直接回自己办公室打电话去了。 “你小子，别忘记把好东西给我带上。” 杨军笑了笑，摇摇头就回办公室了。 既然，决定晚上要请那帮混蛋喝酒，他必须先回去准备一番。 没有回办公室，杨军直接让马驹子先送他回家。 回到家后，他又打发马驹子回去，晚上他还要接伊秋水上班呢。 一进门，就见马香秀一边怀里抱着孩子，一边正在做午饭。 自从出了月子后，马香秀又开始给杨军做饭了。 只是孩子还小，离不开人，所以，她做饭的时候都得带着他。 “香秀，别做了，我去外面买点来吃就行。” 杨军见她怀中的孩子哭的厉害，于心不忍，就忍不住劝道。 “哥，对不起。” 马香秀闻言，眼圈一红，豆大的眼泪簌簌而落。 “哥，要不你重新找个厨子，我……我实在忙不过来。” “找什么找，别人做的饭我吃不惯。” 杨军脸色一沉，道：“等孩子大一点就好了，不着急啊。” 内心一沉，就知道马香秀有了心理负担。 不过，他也理解，孩子太小了，平时得两个人才能照顾得过来，现在让她一个人带孩子有洗衣服做饭的，确实挺难为他的。 “哥，高老师和孩子们都还没吃饭呢。” 马香秀朝正在上课的高老师他们瞟了一眼道。 “行了，你不用管了，这里交给我就行，你先带孩子回去，瞧他小眼睛都哭肿了。” 马香秀给孩子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右手不停地拍着孩子的后背。 孩子有可能是饿了，一直往他怀里钻。 马香秀脸色一红，连忙回隔壁院子了。 等香秀走了之后，杨军看了看正在聚精会神上课的高老师他们一眼，于是回转身就像外走去。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的样子，杨军从外面回来了。 他的手里还多了五个驴肉火烧。 “高老师，吃饭了。” 杨军把驴肉火烧往石桌上一放，杨老四和杨群杨玲他们顿时双眼一亮，鼻子使劲的嗅了嗅，隐约能听见口水的声音。 他们谁都没有动手，而是看了看高老师一眼。 高老师放下手中的课本，幽幽的说道， “吃饭。” 话音刚落，就见杨老四率先抢了一个驴肉火烧，嘎嘣嘎嘣的吃了起来。 杨群和杨玲也不甘落后，抱着比脸还大的驴肉火烧啃了起来。 等三个孩子都吃起来的时候，高老师才动手。 杨军在半路上已经吃过了，之所以取五个驴肉火烧，就是想着三个孩子每人一个，高老师两个。 “大哥，真香啊，我要是天天能吃到就好了。” 杨老四嘴里塞得满满的，说话含糊不清。 “干啥啥不行，吃啥啥不剩，干饭第一名。” 杨军沉着脸道：“把你试卷拿给我看。” 杨老四闻言，翻了翻白眼，在一堆试卷底下胡乱翻了一下，扯出几张试卷递给他。 看她傲娇的样子，似乎信心十足。 接过试卷，随便翻了几下。 这一翻不要紧，竟然看到了几个考满分的卷子。 成绩非常不错，最差的也是九十八分。 杨军非常满意，乐得合不拢嘴。 “好好，好，考的不错，继续保持。” 杨军笑眯眯的把卷子放心，不着痕迹的抚摸着杨老四的小辫子。 杨老四翻了翻白眼，晃了晃脑袋，表示抗议。 看完杨老四的试卷，随后，又看了看杨群和杨玲的卷子。 杨群成绩也不错，门门都是九十多分，但更令杨军欣慰的是，他的字非常工整，看着就很舒服。 相对于杨群，杨老四的字不再是黑狗看星星了，但是两人还是有一定的差距。 不过，看得出来，这练大字还是很有效果的。 至于杨玲的成绩，不是很理想，分数大多都在及格线附近徘徊。 不过，这也难为他了，毕竟她才五六岁，让她学习六年级的课程，能有这样的成绩非常不错的了。 “高老师，这段时间真是辛苦你了，孩子能有这样的成绩，全是您的功劳。” 高景涛摆摆手道：“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他们有此成绩，全是他们努力的结果。” 杨军：“要是没有名师指点，他们也不会有此成绩。” 高景涛：“没有状元师傅，只有状元徒弟。” 虽然，他嘴上说得谦虚，但杨军还是瞟见了他嘴角的那一抹得意的弧度。 徒弟成绩好，他这个做师傅的自然有成就感。 “高老师，不管怎么说，您功不可没。” 读书人什么都不差，差的就是面子。 几句奉承话，把高老师乐得合不拢嘴。 “杨先生，我可是一刻都不敢放松啊，就怕对不起您开的工资。” 高景涛觉得杨军给他们夫妻俩开工资，觉得非常不好意思了，如果孩子的成绩再提不上去，他就真的没脸再待下去了。 “瞧您说得，我妹妹是啥情况我门儿清，她要是真的不是读书的料，我也不会怪您的。” 杨军深知杨榆以前是什么德行。 那成绩是全校垫底的那种，而且分数还是个位数的。 现如今能有今天这样的成绩，已经出乎他的想象之外了。 只要她成绩一直保持下去，想必将来一定能考上一所不错的大学的。 “杨先生，跟您请个假，家里有点事，我想先回去。” 高景涛有些不好意思的道：“该上的课，我上午已经上完了，下午让他们练大字就成了。” 杨军摆摆手道：“高老师，您有事就去忙，我来看他们练字。” “行，那……我先回去了。” “您回。” 说话后，高老师就回去了。 等杨军送完高老师回来后，发现杨榆他们三个在抢驴肉火烧。 杨榆仗着个子高，把剩下的那个驴肉火烧举的高高的，杨群和杨玲急的在地上乱蹦乱跳。 “杨老四，你好意思跟你侄子侄女抢东西吗？” “大哥，我还没吃饱，我要再吃一个。” 杨榆现在非常害怕杨军。 自从上次挨了顿揍后，她都被杨军打出心理阴影了。 见杨军朝她走来，以为是揍她的，吓得她围着石桌转圈圈。 “少吃一点，晚上有好吃的。” 杨军也不追赶她，直接坐在凳子上。 招了招手，让杨老四把那块驴肉火烧拿来。 杨老四见状，不情不愿的把饼子递了过来。 杨军把饼子掰成三分，每人都分了一点。 “先垫补肚子，晚上吃大餐。” 第三百五十六章 八百年的人参 吃完中午饭后。 杨军看着三个孩子写大字，他则回卧室躺着。 眯着眼睛，他的思绪飞离了，意念一沉，整个人进入空间中。 他要趁着这两天空闲，赵天成交给他的食材分离出来，到时候直接取出来就省事了。 一直忙活十来分钟，他才把清单上的食材准备好，并且放在空间的一角。 随后，他就出来，看着杨老四他们练字。 还别说，他们三个写大字还有模有样的。 杨群的字最好，态度也最认真，倒是杨榆态度很不端正，写字马马虎虎，被杨军训斥了两句后，她才端正态度。 看了一个多小时，杨军手痒痒了，于是兴趣一来，就写了几个大字。 字刚写完，就遭到以杨老四为首的一众人嘲笑。 杨军也不生气，吩咐他们认真写字，然后直接把纸团成一团去厨房了。 他先是从空间中取出两坛子三十年的女儿红，这种酒是五斤一坛，两坛就是十斤，十来个战友刚刚好。 但一想到这是好酒，生怕不够，索性又取了两坛。 看着院子里认真写字的杨老四他们，杨军随后从空间中取了点水果，一个人无事，在厨房里做拼盘。 菜，他不会炒，但是摆水果拼盘他还是会的。 忙活将近两个小时，他才摆好四个水果拼盘。 “休息一会，吃点水果。” 杨军端着果盘放在桌子上，示意他们可以休息了。 “大哥，你说的大餐就是这？” 杨老四翻了翻白眼，有些嫌弃的撅了撅嘴。 “这是大餐前的点心，先润润嗓子。” 杨军捏了个葡萄放入口中，用手指了指厨房道， “刚才你没听见我再厨房里给你做大餐吗？” “就你？” 杨老四冷嗤道：“大哥，咱能不能别糟蹋粮食了？” “滚……” 杨军做了个脱鞋的姿势，吓得杨老四抱着拼盘就跑。 杨群和杨玲在后面急的团团转。 “四姑姑，你不能吃独食。” 等杨榆去隔壁院子的时候，杨军看了看时间，已经四点多了，离下班还有两个小时时间。 为了营造他在厨房做饭的样子，他把大门反锁，直接在厨房里敲敲打打，引得马香秀隔着院墙着急。 直到下午六点钟，眼见着马上就下班了，杨军赶紧把空间中的饭菜取出来。 他先是取了六道普通的饭菜放在厨房的案板上，然后又取了五十个白面馒头放笼子了，用棉被掖好。 随后，他直接来到餐厅，把那次老赵做的那二十四道国宴全取出来。 由于桌子有点小，只能把几道汤菜放在旁边的柜子上。 看着满桌子的饭菜，他忍不住的尝了几口。 还别说，味道非常鲜美，不愧是顶级厨子的手艺。 正当杨军在大快朵颐的吃着白切鸡的时候，院门响了。 他连忙去开门。 “哟呵，你们这是提前下班过来的？” “那必须的啊，听说你备好了三十五年的女儿红，我们要是不早点过来，还不被你小子给喝光了。” 一进门，李铁柱就嚷嚷道。 不用杨军客气，这帮混蛋就向进村扫荡的鬼子拼命往里钻。 他们手里都拎着不少礼品。 “你们来就来了，怎么还带东西呢……”杨军把门打开，示意他们进来，嘴里客气着。 还没等他说完，李立新就笑眯眯的道：“老杨，你要是再瞎客气，信不信我把礼物收回去？” “拿来你。” 杨军拦住刚要往回走的李立新，一把抢过他手中的礼品。 这帮战友还真不能瞎客气，要不然他们还当真了。 “我说老纪，亏你还是老大哥呢，你好意思空着手来吗？” 老纪走在最后，双手背在背后，嘴里叼着根烟，一副优哉游哉的样子。 纪德民笑眯眯地伸出巴掌道：“我带这个来了，你要不要？” “嘿嘿，瞧你年龄大的份上，就算了。” 杨军陪笑着，把他的手放下，开玩笑道：“不过，下不为例啊。” 十几个战友一进家门，就开始扫荡。 他们这屋看看，那屋转转，看见什么好东西，直接揣裤兜里。 不过，他们唯一不进的房间就是主卧。 别看他们平时大大咧咧，开个玩笑也没边没界的，但是规矩还是懂的，女主人住的房间是绝对不能进的。 “老杨，这半包茶叶归我了。” 李铁柱看见茶几上放着半包茶叶，直接揣兜里。 “这两条烟归我了。”李立新把烟往咯吱窝一夹，一点都不客气。 “……” 唯一还算老实的就只剩下李三江了，这家伙也不到处乱转，直接坐在沙发上，笑眯眯的看着土匪扫荡。 就连纪德民那个老混蛋也揣了支派克钢笔。 “窝草，这桌饭菜归我了。” 王二娃一进餐厅，立马被一桌丰富的饭菜震惊了。 “兄弟们，我先吃为快了。” 王二娃尖叫一声，直接坐下，抓起筷子就大口大口的吃起菜来。 大家被王二娃的惊叫声吸引过来。 看到满桌子的饭菜，他们吃惊的，嘴巴都能塞进鸡蛋了。 “我说老杨，这一桌子没有五百块弄不下来。” 李立新不甘人后，一边吃着菜一边问道。 “没那么夸张，一百来块钱。” 杨军数着手指头道：“食材是市场买的，就是请了个国宾馆的一个厨子帮个忙，没花多少钱。” “我滴个乖乖，你竟然能请得到国宾馆的厨子，你老杨牛啊。” 李铁柱竖着大拇指道。 “行了，都别站着了，赶紧入座。” 杨军把老纪往主座上一引，然后招呼其他人随便找座位坐下。 十几个人挤一挤也能坐下。 等他们坐下后，杨军回厨房抱了一坛女儿红进来。 “我说哥几个，这可是三十五年的女儿红，今儿个让你们开开眼界。” 杨军抱着酒坛子，当着众人的面开酒。 跟上次一样，直接用手把封土拍掉，揭开下面那层油纸，一股醇香的酒气充斥着整个房间。 “好酒啊。” 王二娃坐在靠门口的位置，一把抱过酒坛，先给自己满了一碗。 “我说二娃，你小子还有没有规矩，纪老大还在这儿呢，轮的上你吗？”李铁柱不满的叫道。 王二娃翻了翻白眼道：“李杠头，你哪知眼睛见我没守规矩了，你怎么知道这碗不是给纪老大的？” 王二娃放下酒坛子，双手端着酒碗递给纪德民， “纪老大，您先请。” “懂事！” 纪德民笑呵呵的接过酒碗，直接抿了一口。 “好酒，真不错，最少也得二十年了。” 杨军笑呵呵道：“不错？这次没白来？” “没白来。” 纪德民笑眯眯的抿了一口嘴，砸砸嘴道：“走的时候，给我带上两坛。” 杨军闻言，手中的筷子差点掉在地上。 “我说老纪，你这是斗地主分田地呢，这种好酒我上哪给你弄两坛子去？” 纪德民一点都不着急，摆摆手道：“行了，你小子别在我面前哭穷了，你要敢说只有这一坛子酒，我就把这俩泡子挖下来给你听响。” 说话的时候，两个手指比划着双眼。 “得，什么事都瞒不过你，厨房里还有三坛子呢。” 杨军举手投降。 还别说，这帮人中，也就纪德民了解他，每次杨军推辞拒绝的时候，他总是能猜到自己留有后手。 “窝草，你怎不早说。” 王二娃闻言，把手中的半碗酒一饮而尽，直接跑厨房去了。 一坛子五斤酒，十几个人，没人还分不到一碗，大家都抠抠索索的喝着。 李铁柱也不甘人后，生怕王二娃在厨房偷酒喝，也跟着追了出去。 三坛子酒很快就被搬来了，大家这才放开肚子喝。 大家正在吃饭的时候，伊秋水回来了。 她先是进来跟大家打了招呼，然后杨军让她把厨房里的饭菜端到隔壁去吃。 安排好伊秋水后，杨军回到桌子上。 “我说二娃，你说的那个好东西是啥宝贝啊，这都过去那么长时间了，也不见给我。” “好东西啊，绝对是好东西，刚才我已经给你放客厅桌子上了。” 王二娃大口大口的吃着菜，手往客厅一指，头也不抬道。 “我去看看。” 杨军一怔，起身向客厅走去。 等他回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一个木盒子。 盒子已经打开，里面露出一个土黄色像萝卜一样的东西。 不过这个东西，杨军认得，就是个人参嘛。 不过，这个人参有些年头了，块头比较大，上面已经呈人形，下面根须发达，铺满整个盒子。 “就这玩意，把你宝贝的不得了？” 杨军拎着人参不停地抖着。 “窝草，你能不能轻一点，这可是人参中的极品，最少也有八百年的历史了。” 王二娃见杨军一点都不重视的样子，甚至还抖落掉一根须子，急的他连忙抢过来放进盒子里。 “八百年，你怎么知道八百年的？”杨军问道。 “你别管我怎么知道的，我是从一位老中医手里收来的，这根人参还救了我娘一命呢。” 王二娃说话的时候，眼里噙满了泪水，指着人参上的一个断裂处道， “当时我娘病危，就靠这根须子救了一命，你说宝贝不宝贝？” 大家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直接那个断裂处确实少了一根须子。 “那……那确实是宝贝。” “以前只是听说过，从来没见过，今天算是开了眼界。” 大家纷纷议论着。 杨军也被震呆了，没想到人参功能这么强，竟然能把人从死亡边缘拽回来，堪比强心针啊。 看着王二娃一脸心疼的样子，杨军这才明白这根人参在他心目中的分量。 不过，王二娃能把这么珍贵的东西送给自己，他非常感动。 “老王，君子不夺人所好，这根人参先放在我这里一天，后天早上我会完璧归赵的。” “老杨，我说送你就送你了，哪还有往回要的道理？” “行了，听我的，后天早上就换你。” 杨军，也不跟他多解释，直接把盒子要回来，送回客厅。 随后，这根八百年的人参就进入复制空间了。 俗话说：‘吃萝卜喝热茶，气得大夫满地爬。’ 这里的萝卜指的就是人参，尤其上了年份的人参更是救命的良药。 以前老人垂危的时候，就是靠着嘴里那片人参才能一直挺着不咽气，可想而知，人参的作用有多大。 当天晚上，众人大吃大喝，畅所欲言，闹腾了半夜，一直到晚上九点才回去。 第三百五十七章 脑子是个好东西 王二娃送给杨军这个礼物不可谓不贵重。 这根人参先不说有没有八百年的年份，就冲救过他母亲的命，就可以说是非常贵重的了。 而王二娃对他的这份情谊，早已超越了战友情、兄弟情，甚至比亲兄弟还要亲。 杨军非常珍惜这份情谊。 君子不夺人所好，这根八百年的人参他借用一天，过后还是要还给他的。 他虽然不懂医，但是知道八百年的人参是有多珍贵的。 今天是星期六，也就是阴历的八月十三。 离中午约定的猪肉交易时间不多了，杨军一到厂子，就立马让司机班的人做好准备。 中午吃完饭。 杨军故意晚半个小时才从厂子里出发，为的就是给大石头留足充足的时间。 到了仓库那儿之后，就见石头早就在那儿等着了。 “石头，怎么样？” 一下车，杨军就把他拉到一边问道。 “放心，杨叔，一切都没问题，一万斤肉只多不少。” “那就好，我去旁边抽根烟，有事叫我。” “好的，杨叔。” 跟着一起来的还有，财务科新上任的科长钱坤以及两名财务科的同事。 自从花海天犯事后，财务科的担子就落到他的头上了。 钱坤，五十多岁的年纪，在轧钢厂干了一辈子了，虽然能力不是很出众，但胜在为人老实、持重，所以，厂子里才让他担任这个职务。 “小王，你要做好记录，绝不能缺斤短两了，知道吗？” 钱坤吩咐一起跟来的小王道。 “小李，你也别闲着，帮着小王盯着点。” 钱坤忙里忙外，叮嘱工人们小心谨慎。 看着他钱坤忙碌的身影，杨军摇了摇头。 这个钱坤工作态度是没问题的，但是有的时候太啰嗦，很难担当大任，要是搁以前的花海天，人家才不会事必躬亲呢，而且办事的手段干净利落，甚至用豪爽来形容。 “石头，你过来。” 看到石头看着过称，杨军招招手把他叫了过来。 两人来到仓库外面一个没人的地方，蹲在地上。 杨军点上一根烟，瞧了瞧蹲在自己身边的石头一眼，然后，又给他拨了一支。 “杨叔，我不抽烟。” 石头摆了摆手，并把烟往回推。 “不抽烟好啊，最起码媳妇不嫌弃。” 杨军把烟夹在耳朵上，有所感慨的抱怨一句。 “杨叔，婶子不喜欢烟味啊？” 石头笑眯眯的说着，脸上的表情带着一股揶揄的味道。 杨军给他一个摸头杀，没好气的说道， “小小年纪想啥呢，趁着年轻多赚点钱，将来娶个好媳妇。” “我才十六岁，还小，不着急。” 石头摸摸自己的头，嘿嘿的笑着。 “没事的时候，多去乡下转转，别整天窝在家里。” 杨军一想到，每次去他家总能找到他。 要是让人看见他每天都窝在家里，还能弄到这么多的食材，不怀疑才怪呢。 “杨叔，你可冤枉我了，我哪天不往乡下跑，起的比鸡早，睡的比狗晚，我容易嘛我。” 石头一脸抱怨的样子。 杨军翻了翻白眼道：“你小子别贫了，多往乡下转转没坏处，现在工人的定量不够，你还是要多弄点粮食才是。” “知道了，杨叔。” 杨军说完，也不啰嗦了，再也不提食材的事。 他相信，石头是个聪明的人，即使没有他的交代，他也会想方设法的掩藏自己的秘密。 大约半个多小时，就过完秤了。 钱坤跑了过来，手里拿着一张清单蹲在杨军面前。 “厂长，这次一共是三百只鸭子、二百五十只鸡、十五头猪，五十头羊……” “这些加起来一共是一万一千二百斤。” 杨军接过单子看了一眼：“尽快把剩余的钱给人家，毕竟这钱也是人家垫付的。” “是，厂长，我回去后立马把账给结清。” 钱坤把清单接过来，放在随身提包中，然后说道， “厂长，眼看着没两天就是中秋节了，厂子里很多职工都支钱过节，您看我是支还是不支？” 杨军心里算了一下日期，现在是离月底没几天了，提前支钱对厂子的资金运转影响不大，但是，对于广大职工来说，他们还要等着这笔钱过节呢。 “支了，但是有个规定，就是每个职工最多只能支取半个月的工资，剩下的等月底再发。” “好的，厂长。” 杨军想着一旦开了这个口子，厂子里的职工肯定会蜂拥而至，到时候就会影响厂子里的资金运转。 况且，现在建设医院、招待所、商场到处都是用钱的地方，厂子里的钱必须精打细算。 一万多斤的肉食装上车后，杨军就回厂子里了。 一到厂子里，他就让食堂主任老唐把这些肉食处理了，争取在晚上下班之前能把福利发下去。 他提前跟老唐打了声招呼，让他提前留出几百斤的食材，分给那天跟他一起去兵工厂的十几名八级工。 之前答应过他们，只要能做出合格的工件，就每人奖励五十斤猪肉。 他这个当厂长的，绝不能食言而肥啊。 老唐当即从各个食堂抽调厨师处理食材。 轧钢厂有职工两万多名，每人能摊上三四两肉，而这些肉又不全是猪肉，还有鸡鸭鱼羊等。 所以在处理这些肉的时候，为了避免分配不均，老唐专门让人把这些肉剁成大块模样，掺和在一起，上秤药，每人四两。 “傻柱，你不在后厨呆着，跑这儿干什么？” 老唐一眼就瞅见傻柱躲在人堆里处理食材。 “唐主任，瞧您说的，我们后厨抽不出人手，我不来谁来啊？” 傻柱顶着个鸡窝头，手里拿着血淋淋的菜刀，瞪着牛蛋眼。 他这副模样，把老唐盯地直发毛，手指颤颤地指着他。 “傻柱，我跟你说，你别乱来，厂长还在这呢。” 老唐一边说，一边往杨军身后挪了挪。 别看他是食堂主任，可他怕傻柱啊。 这个傻柱愣了唧的，一言不合就动手，他可没少吃亏。 这事要搁别人身上，老唐早就把他打发去车间了，但是傻柱他不敢得罪啊，还得把他供着，他也想把他打发去车间劳动，可调动手续刚到人事部就被顶了回来，说什么领导不同意。 试想一下，有多少领导在傻柱的一食堂吃饭，他们可不想把手艺这么好的大厨发配车间，所以，傻柱的位置稳稳的。 别说是其他的领导干部了，就是杨军也不能让他下车间啊。 所以，老唐每次见到傻柱不说绕着走，但是也得哆嗦几下。 “正好厂长在，您来评评理。” 傻柱拎着菜刀，上前两步，盯着杨军背后的老唐道， “厂长，你说说，食堂抽调厨师，为啥我不能来啊？” 杨军瞧他一脸憨厚的样子，要是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受了多大的委屈呢。 “行了，你先把刀放下，我找你有点事。” 杨军拍了拍他的肩膀，率先向旁边无人处走去。 傻柱狠狠地瞪了老唐一眼，威胁道， “唐主任，我刚才处理的那几斤下水，给我留着，听到没有？” 傻柱说完，挥了挥手中的菜刀，比划了几下。 老唐眼皮子眨巴眨巴，一副胆战心惊的样子。 傻柱见效果达到了，于是，把刀递给旁边一个厨师，转身就去追杨军了。 “军子，啥事啊？” 杨军拨了一根烟给他，装作随意的样子问道， “柱子哥，我妈有没有找你做饭？” “没有啊。” 傻柱愣了一下，连忙摇头。 杨军闻言，顿时放下心来。 杨梅的孩子该办满月酒了，按理说是在婆家办的，但是他们现在住在娘家，他就怕王玉英脑子一糊涂，就在院子里办酒席。 嫁出的闺女泼出去的水。 酒席没有在娘家办的道理，院子里的人情来往，指的就是儿子孙子的事，至于闺女生孩子，人家是不算的。 他就怕到时候王玉英在院子里办满月酒，到时候你说院子里的人去还是不去？ 当然，他知道，最后那些人还是要去的，只不过是碍于自己的面子罢了。 但是，人家来吃酒席，心里肯定不痛快啊。 人家凭啥多拉一份来往，嫁出的闺女就是泼出去的水，人家肯定不会拉这个来往的。 “对了，军子，梅子还办不办满月酒了？” 傻柱哪壶不开提哪壶。 杨军翻了翻白眼道：“到时候你替她还账啊？” “那不能，我就是随口问问。” 傻柱楞了一下，想通其中的关节后，挠挠头不好意思的笑了。 “雨水过节回来吗？” 杨军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后，于是就把话题转到何雨水身上。 “不回来过节，她说新兵要满两年才有探亲假，军子，你说说，是有这回事吗？” 傻柱对雨水的话抱着怀疑的态度，以为她是故意找借口不回家的。 “是有这么回事啊，你也别怪雨水不回家探亲，部队里的规矩多，不能随意离队，你看看我不就是这样的吗，当兵十一年也没回过家探亲。” 也难怪傻柱如此想。 杨柳每到星期天就回家转转，瞧得傻柱都想何雨水了。 其实何雨水在部队也是有休息天的，只是津城离这边太远，一天时间不够来回的。 “是这样的啊，早知道还不如让她进厂子了，至少每个星期还能见上一面。”傻柱有些懊丧的道。 “你瞧瞧你，这么大的人了，怎么娘们唧唧的，你要是真想雨水了，过完中秋节去津城看她不就成了？” “对呀，我怎么没想到呢？” 傻柱恍然大悟。 轻轻地抽了自己几下嘴巴，暗自责怪自己太笨。 总想着让何雨水回家探亲了，就没想过去看看这个妹子。 杨军见状，摇摇头苦笑道， “脑子是个好东西，可惜……” 第三百五十八章 还不如让他在家带孩子 当天下班，马驹子指着副驾座上一条二指宽的猪肉道， “哥，这是厂子里给你的福利，我替你领回来了。” 除了那十几名八级工每人五十斤猪肉外，厂子里的其他人都分到了四两肉。 这年头，讲究的是干部群众平等，哪怕是他这个厂长，也不能多分多占。 “你自己留着吃。” “哥，真的？” 马驹子闻言，两眼一亮。 眸子里闪过一丝炙热，就好像看到一碗香喷喷的红烧肉向他招手。 “以后厂子里发的福利都归你，不要拿这种事烦我。” 杨军翻了翻白眼，把头往车座上一靠，眯着眼睛小憩一下。 旁边的伊秋水见状，指着放在旁边的那四两羊肉道， “驹子，嫂子的那份也归你，拿回去给苗苗补补身子。” “啊，谢谢嫂子。” 马驹子一听，顿时高兴地不得了，嘴巴都咧到耳朵后了。 周苗苗现在怀孕了，正是需要补充营养的时候，有了杨军和伊秋水送的猪肉，再加上自己的那四两鸭肉，够周苗苗吃上一个星期的了。 “驹子，问你一件事。” “哥，你说。” “咱家的酒怎么少了这么多，是不是你和安国偷喝了？” 杨军昨天和战友喝到很晚，他明明记得四坛子酒喝了三坛，可第二天一看，那坛子酒就不翼而飞了。 “哥，我……我就喝了那么一点点，剩下的都被安国一个人喝光了。” 马驹子用小拇指比划了一下。 杨军一听，就知道是杨安国那小子干的事，像马驹子这么稳重的人，他是绝对不会干偷酒这件事的，但是这小子肯定参与喝酒了。 他并不是舍不得这点酒，而是必须要好好敲打敲打他们，免得他们把主意打到密室里的那些酒上。 要知道，密室他还准备用来应对不时之需，这个秘密必须要保住。 要是杨安国三天两头的去密室里拿酒，要是被孩子瞧见了，难保不出去乱说。 所以，他必须把这个苗头掐死在摇篮了。 当然，他相信，马驹子是干不出这样的事，但是难保杨安国那个愣小子脑子一发热，酒瘾一犯，就把这个秘密抖露出去。 “哥并不是怪你们偷酒喝，而是要告诉你们，那个密室绝对不能下去，懂了吗？” 杨军见敲打的目的已经达到，于是语气放缓了一下。 “哥，这个你放心，密室我们是绝对不会进的。” 马驹子一边开车，一边竖起三根手指头保证道。 “你们说的什么密室啊，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 伊秋水一脸疑惑的看着他们。 这两人谈论酒的事，怎么就扯到密室上了呢？ 杨军闻言，满头黑线。 竟然忘记旁边还有个小透明。 伊秋水到现在还不知道自家还有个密室，甚至这个密室外人都知道了，反倒是她这个女主人一无所知。 “你别问了，改天我带你下去见识见识。” 伊秋水昂起头，眼珠子一转，想了一下，道：“好。” 伊秋水就这点好，温柔体贴，从不勉强别人。 要是换做其他女的，非得闹腾的现在就带她去见识不可。 “哥，梅子姐哪天办满月酒啊，我和安国给孩子的礼物都买好了。”马驹子道。 “不知道呢，明天我回老家问一下。” 杨军想想老宅子的事就心累。 每次去，王玉英就没给过他好脸色，而且自己送的一些吃的，她转手就送给舅舅一家，这让他产生了厌恶的心思。 让他养着自己家人没问题，要是连带着舅舅一家，说什么他都不会愿意的。 而且随着妹妹们成家立业，她们很少听自己这个大哥的话了。 也许是因为她们都有不错的家庭和一份体面的工作，以至于降低了他这个做哥哥的作用。 倒不是他矫情需要杨梅她们的的认可来展示自己的作用，而是不想眼见着自己的亲人像陌生人那样对他冷漠。 就拿杨梅来说，结婚之前交代的话全都忘得一干二净，也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她就把有两套干部住房的事告诉了刘志。 听王玉英说，刘志总是有意无意的向她提起房子的事，希望能把房子暂时借给自己的弟弟妹妹住。 只是，钥匙在杨军手里，户头上的名字也是他的，所以刘志希望由王玉英出面，让杨军把房子借给他们家人住。 可王玉英是谁啊，就依她那算计的心性，她才不会傻傻地把自家的房子借给女婿住。 女婿再好，那也是外人啊。 房子是杨家的，她绝不容许外人染指。 再说了，他还想把房子留给小儿子杨槐呢。 杨梅倒是没跟他提过这事，毕竟当初杨军把房子给她的时候，她没要。 再说了，当初筹集干部住房的资金时，也是杨军出的钱，她更没理由张这个口了。 不过，杨军知道，这种事早晚都会发生。 随着刘志一天天的吹枕头风，再加上杨梅自身条件的发展，房子的事早晚都会提出来的，他可以预见，杨梅会因为房子的事跟他闹别扭。 不过，还没发生的事，等发生了再说。 现在，他只想过好每一天。 第二天。 杨军下班就和伊秋水回了趟老宅子。 “妈，梅子那边是如何打算的，这满月酒还办不办了？” 王玉英正在厨房做饭，杨军蹲坐在门槛上抽烟。 “说是没钱不办了。” 王玉英气哼哼的说道。 “梅子没钱？”杨军问道。 “不是梅子没钱，而是她婆婆说家里没什么亲戚，就不办了。” 王玉英脸色冷如冰，语气来带着一丝不满。 “我猜不是没亲戚，而是没钱办酒席。” “就他们那一家子老小，靠二儿子一个人挣工资，估计确实没钱办酒席。” 杨军大口大口的抽着烟，嘴里浓雾不停地往外吐。 沉思了一会，道：“不办就不办了，反正上面也提倡简办、不办。” “可是……我是怕委屈了梅子，”王玉英苦着脸道：“别人不知道的，还以为梅子在他们家没地位呢。” “梅子是怎么想的？”杨军问道。 “梅子想在院子里办几桌，被我给骂了一顿，哪有生孩子在娘家摆桌的道理。” 一提起这事，王玉英就气不打一处来。 婆家不办满月酒，娘家的人上赶着自己办，这不让人看笑话嘛。 “一孕傻三年，我看她这是脑子被门夹了。”杨军一听，也是非常生气。 “满月酒要办就在他婆婆家办，不办就算。” “对，这次妈站在你这边，咱们老杨家绝不能丢这个脸。” 王玉英手中的菜刀往菜板上一磕，吓得杨军抖了个激灵。 “满月酒不办可以，但是咱们家也要庆祝一下，毕竟您添了个外孙女不是？” 杨军见王玉英生气，安慰道。 “臭小子，你别给我嬉皮笑脸的，不要嫌妈啰嗦，你俩该抓点紧了。” 王玉英怒目圆睁，巴掌轻轻地打了他一下。 “妈，您又来了，您要是还想让你儿子多回几次老宅子，以后就少提这件事。” “怎么？妈还不能提了？” “能，您能。” 杨军双手一摊，无奈的说道：“妈，这事您还真的要少提，我能受得了你的气，但是我不敢保证你儿媳妇会给你这个面子，要是以后她不来了，看你怎么办？” “不来就不来？我……” 王玉英一听，顿时不乐意了，举手就要打他，但是厨房里光线一暗，似乎有人进来了。 “呀，秋水啊，妈做了你最爱吃的青椒炒肉，待会儿你多吃点。” 王玉英把杨军往边上一推，笑眯眯的拉着伊秋水的手嘘寒问暖。 “谢谢妈，我好久没吃您做的饭了。” 伊秋水笑眯眯的搂着王玉英的手臂。 被推的踉跄的杨军无语地看着这对婆媳。 他敢肯定，她们双方都是在演戏。 不过，两人明知是演戏，看破不说破罢了。 杨军见她们娘俩一直不停地秀婆媳情，顿时被狗粮塞的饱饱的。 于是，转身就去隔壁房间看看‘小壮’去了。 “哥，这太多了，我不能要。” 二楼房间里，杨军兄妹俩正在为一根大黄鱼推来推去。 “行了，你就收下。” “这也是我这个当舅舅的一点心意，我也不知道买什么好，就给点钱你们自己看着买。” 杨军怕她再推辞，直接把那根大黄鱼塞进床头柜子里。 “哥，谢谢你啊。” 杨梅眼圈红红的，眸子里浮现一层晶莹的泪水。 她这个哥哥对自己不可谓不好，甚至用掏心掏肺形容也不为过。 出嫁的时候，给过一千块钱，现在又给一根大黄鱼，可以说，就算是当父母的，也没这么大方的。 “都是当妈的人了，别动不动就挤眼泪。” 杨军有些宠溺的抚摸了她的头，拍了她肩膀几下。 “哥，我心里憋屈，就是想哭嘛。” 杨梅抽耸几下肩膀，挤了几滴眼泪。 “怎么了？是不是刘志欺负你了？” “不是他，他对我挺好的，就是他家里人没把我当儿媳妇。”杨梅解释道。 也难怪杨梅对婆家人如此大的怨气，不管怎么说，刘壮好歹也是他们的孙女，满月酒不办也就罢了，自从孩子生下来后，没见过他家人来看过。 “行了，别生气了，他们一家老小的，能吃饱就不错了，不要强求太多，只要你和刘志把日子过好就成了。” “哥，你说的这些我都明白，但是我就是想发发牢骚罢了。” 杨军把毛巾递给她，道：“快擦擦眼泪，别让刘志看到，到时候你俩又要吵架了。” “知道了，哥。” 杨梅接过毛巾擦了擦眼泪，似乎是想起了什么，眨巴几下眼睛，道， “哥，你准备什么时候让刘志上班啊，他一个大男人天天在家洗衣服做饭，我都看不下去了。” “行行，这事我知道了。” 杨军沉思了一下道：“等你出了月子，就让他去上班。” 仔细想想，刘志一直待在家确实不是个事。 哪有大男人在家干洗洗涮涮的事的，先不说他怎么想，别人瞧在眼里，也会骂他没出息的。 “哥，到时候给他安排轻松点的活，他就能多点时间照顾孩子了。” 杨梅满心欢喜地补充道。 杨军眼皮子翻了翻，幽幽道：“还不如让他在家带孩子呢。” 第三百五十九章 傻柱：我是国宾馆特级厨师 回到家后，杨军带伊秋水进密室狂了一圈。 伊秋水第一次见到密室，兴奋的一直不停地尖叫。 一般密室、夹墙、古墓、地窖这类的字眼，往往能给人带来无限的遐想和求知欲望。 伊秋水也不列外。 一进密室，她就像发现新大陆一样，这儿摸摸，那儿瞧瞧，似乎在满足她求知的欲望。 但是，看到密室里堆满了酒的时候，她的脸色沉了下来。 她并不是反对杨军喝酒，而是纯属对他酒后的行为表示不满。 每当杨军喝完酒后，不折腾两个小时不带休息的。 伊秋水想到这儿，回头望向杨军。 这一看，把她吓了一大跳。 只见杨军正抱着一坛子酒昂头灌。 望向自己的两只眼红红的，就像受了什么刺激了一样。 伊秋水见状，着急的跺了跺脚。 “冤家。” …… 第二天，直到日上三竿，两人还没有起床。 要不是杨老四把窗户敲得叮当响，他们两个估计能睡到过午。 “大哥，今天不回家过中秋节吗？” “杨老四，你要是再敲窗户，信不信我断了你的零花钱。” 屋里传来杨军不满的声音。 半晌过后，房门又响了。 “大哥，妈说让你今天早点回去。” 杨老四没等杨军发火，她就接着说道；“我这次敲的不是窗户哦，是门。” “杨老四，最后一次警告，不要再敲门了。” 门外终于安静了，杨军本以为还能再睡一会。 但是院子里传来传来杨老四那五音不全的狼嚎声。 “一条大河波浪宽， 风吹稻花香两岸。 ……” “杨老四，求求你别唱了。” “别人唱歌要钱，你要命啊。” 杨军终于忍受不了了。 掀开被子就要出来，却被伊秋水一把拽住了。 “好了，都快九点了，也该起床了。” 伊秋水一边穿衣服，一边念叨着：“四妹自从搬过来后，还没回去过呢，她的心情你理解一下。” 杨军挠了挠鸡毛般的头发，不满道：“她就是个吃货，肯定想吃月饼了。” “她才不是呢，平时零嘴可没断过，估计就是想家了。” “哎，我咋这么苦呢？” 杨军突然狼嚎一声，非常不满地穿衣起床。 半晌过后，杨军打开门，发现杨老四一副可怜巴巴的坐在院子的石桌前，桌子上放着一个鼓囊囊的挎包。 不用猜，杨军就知道，里面是她平时攒下来的零食。 这丫头懂事了不少，也知道给家里人带好东西吃了。 “杨老四……” 杨军刚想训斥她两句，就见杨老四眼圈一红，几滴眼泪划过脸庞。 “哇，大哥，我想家了。” 杨军见状，内心一下软了下来。 抚摸着她的头，道“好好，大哥带你回家看看。” 要不是今天看见杨老四流眼泪，杨军还以为这丫头有多么不靠谱呢。 平时，总是拿她当男孩子对待，可仔细一想，她才不过是十三岁的女孩子，她这个年龄正是需要父母疼爱的年龄。 随后，两人抓紧洗漱。 伊秋水不知从哪里找了个挎包，把家里所有的零食都带上，再把厨柜子里杨军前两天刚买回来的月饼拿上六斤。 然后，三人开车回了大杂院。 一到大杂院，就发现院子里非常热闹，孩子们疯狂的乱跑，隐约还能见几个孩子蹲在墙角流着鼻涕偷偷地啃着指甲大的月饼。 空气中弥漫着饭菜的香味。 很多人家已经开始做饭了，各家门檐前都是女人忙碌的身影。 男人们在旁边打下手，摘个菜，递个盘子什么的。 “一大爷好。” 几个调皮的孩子跟在杨军屁股后面。 “你们好啊，吃月饼了没？”杨军笑眯眯问道。 “没！” 声音整齐且响亮。 五六个孩子全都眼巴巴的望着他手中那鼓囊囊的提包。 “那还不赶快回家吃月饼去？” 杨军笑呵呵的把领头的那个孩子往前一推，示意他回家。 “亏他们还叫你一大爷，哪有你这么逗人家的。” 伊秋水白了他一眼，柔软的眸子和善的看着那些孩子，从挎包里掏出一包大白兔奶糖。 “来，一人三块，不许争抢。” “谢谢一大妈。” 一帮孩子齐声叫道。 伊秋水闻言，脸色通红，看见杨军在边上偷笑，狠狠的照着他腰间的酸肉一拧。 “嗷……” 路过中院的时候，发现傻柱把他家那个大炉子抬到院子里了，旁边摆着一张桌子，上面都是一些处理好的食材。 冉秋叶抱着何晓坐在旁边，一脸幸福的看着傻柱炒菜。 “柱子哥，你手艺不行啊。” 桌子上有一盘刚炒好的芹菜肉丝，杨军用手捏了一块尝尝。 “国宾馆厨子做的好吃，你请得来吗？” 傻柱一听，就不高兴了。 你可以说他长得丑，也可以指着他鼻子说他是舔狗，但是就不能说他厨艺不行。 用他的话来说，男人什么都可以不行，但唯独厨艺不能不行。 “国宾馆厨子？” 杨军一拍脑门，暗自责怪自己怎么这么粗心大意。 他和赵天成约好了的，今天请他来给自己做饭的，没想到昨晚上只顾着策马奔腾大杀四方了，却把做饭的事给忘了。 “你先回去，我出去有点事。” 杨军连忙把手中的提包交给伊秋水，连忙向外跑去。 “告诉妈，先别急着做饭。” “哎，你去哪儿……” 看着急匆匆离去的杨军，伊秋水无奈的和杨老四回去了。 发动车子，杨军以最快的速度去接赵天成。 看了看时间，离约定的十点钟不到十分钟了。 他可不想给人留下没有时间观念的印象。 不过，在他开车的路程中，他把事先早已准备好的食材从空间中取了出来。 他把车子开得飞快，终于在十点零二分的时候接到了赵天成。 赵天成似乎是早就准备好了，见杨军到了，他二话不说就上车了。 回到大院的时候，杨军给门口几个玩耍的孩子每人一毛钱，让他们帮着把食材拎进去。 路过中院的时候，见傻柱一家正在吃饭。 “柱子哥，待会儿把你炉子借我使使。” 自家的炉子太小，火力不旺，做出来的菜不好吃。 而傻柱家的炉子，似乎专门为做菜准备的，不过，这种炉子浪费炭火，很多人都不愿意用这种炉子。 “哟，军子，这就是你请来的国宾馆大厨？” 傻柱起身，手里端着饭碗，一脸揶揄的打量着赵天成。 赵天成被他瞧的有点不好意思了，于是上前一步，伸出手道。 “国宾馆一级厨师赵天成，幸会幸会。” 傻柱见赵天成背着个箱子，像模像样的，把碗筷往桌子上一放，右手在衣服上蹭了两下，伸出手，咧着嘴道， “国宾馆特级厨师何雨柱。” “特级厨师？” 赵天成惊叫一声，回头对杨军道：“杨厂长，我第一次听说特级厨师，这个特级厨师是什么级别，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 杨军满头黑线，无语扶额。 这个傻柱，愣了唧的，啥事都要高人一头。 别说赵天成没听说过了，就是他这个门外汉也没听说过啊。 按照西餐厨师等级划分，可分为一到五级，一级为最大。 如果按照中餐厨师等级划分，可分为初级、中级、高级、技师、高级技师。 可不管是西餐还是中餐，从来没听过特级厨师之说。 这个傻柱啊，丢人丢到家了。 显摆不成，反而出丑。 “赵师傅，何师傅他是谭家菜传人，这可能……是他们谭家菜的划分方法。” 杨军不知如何解释，也不能把傻柱的脸放在地上反复摩擦，只能委婉的解释，希望赵天成不要较真。 “哦……” 赵天成看见杨军不停地朝他眨巴眼睛，顿时明白过来了，再看看这个不修边幅的青年，一脸欠揍的样子。 于是，上前一步，掏出自己的工作证在何雨柱面前亮了亮。 “何师傅，我在西餐厅工作，以后你们中餐厅要是没事的时候，可以来我们西餐厅切磋一下。” “还真是国宾馆的？” 傻柱愣愣的看着赵天成的工作证，脸蛋发烫，此刻恨不得找个缝钻进去。 好半晌过去，但他回过神的时候，发现杨军和赵天成回后院了。 “军子，待会儿我过去帮忙啊。” 回到后院，把食材放下。 杨军跟王玉英他们打了个招呼，就去厨房帮忙了。 王玉英见杨军请人来家里做饭，她也不好怠慢，也赶紧过来帮忙择菜了。 过了不大一会儿，就见傻柱和刘光天抬着炉子过来了。 放下炉子后，傻柱又回去一趟，把自己家的菜板和菜刀都拿来了。 “赵师傅，来，抽根烟。” 傻柱屁颠颠的掏出一包大前门，凑到赵天成跟前。 “谢谢何师傅。” 赵天成五十多岁的年纪，啥事没经历过。 他早就看出傻柱是故意开玩笑的，以他的心性，也不在意这些，直接接过烟和他聊了起来。 “赵师傅，待会儿我给你打下手如何？” 傻柱又是敬烟、又是赔笑的，此刻，狐狸终于露出了尾巴。 原来，他是来偷师的。 “没问题啊。” 赵天成和善的样子，倒是和他父亲老赵的心性有些相似。 两人一边处理食材，一边切磋厨艺上的事。 说是切磋，其实就是傻柱向人家学艺，整个过程，基本是都是他在问，赵天成在答。 傻柱学习的态度还是不错的，看着他不停点头的样子，似乎收获不小。 “我说军子，你这小日子过得真不错，国宾馆的大厨都来给你做饭了。” 傻柱忙里偷闲，还不忘揶揄杨军几句。 “这话你可不敢乱说啊，赵师傅是我朋友，听说我梅子要办满月酒，特来帮忙做顿饭的。” 杨军嘴里叼着一根烟，手里忙着择菜，一脸轻松的样子， “国宾馆的大厨算什么，平时我让你这位特级厨师做饭，也没见你多委屈啊。” 傻柱脸色一黑。 “军子，你要这么说就没意思了，哥哥刚才就是随口一说，你咋还当真了。”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柱子哥，以后可千万不要随便吹牛皮了。” “知道了，知道了。” 傻柱被说得有点不好意思了，挠了挠头，瞅了一眼厨房里正在忙碌的赵天成道， “军子，哥求你件事呗？” 说！ “你能不能跟赵师傅说说，我想拜他为师。” 第三百六十章 傻柱偷师 忙活了一上午，终于把所有的食材都处理好了。 看了看时间，已经是下午二点钟了。 赵天成请示了杨军一下，得到杨军的同意后，就准备动锅烧菜了。 此时，傻柱非常激动，终于到了长见识的时候了，他寸步不离、两眼死死地盯着赵天成的一举一动。 厨房里在忙着，杨军也没闲着，他把老宅子这边的八仙桌搬到杨梅家的餐厅中，两张桌子合并在一起，这样的话，就能放得下赵天成准备的十几道菜。 桌子摆好后，王玉英嫌他碍事，就打发他出去了。 来到门外，搬了个凳子坐下，点上一根烟优哉游哉。 此时，院子里各家各户都在吃团圆饭，空气中散发着饭菜的香味。 昨天，厂子里每个职工都发了四两肉。 有的发猪肉、有的是鱼、有的是鸭子、…… 有几户人家嫌菜品单调，私下里调剂了一下肉食。 此时，院子里每户人家屋子里都传来欢声笑语。 尤其是二大爷刘海中家，大儿子一家也回来了，再加上光福和光天，一家人热热闹闹的，气氛非常融洽。 “军子，过来喝两杯？” 二大爷起身来到门外，跟杨军打招呼。 “不了，二大爷，我这边马上也能吃了。” 杨军笑了笑拒绝了他的好意，然后用手指了指厨房道， “今天，我外甥女满月，我特意找人做了一桌酒席，好好庆祝一下。” 杨军之所以说今天这顿饭是满月酒而不是团圆饭，就是为了告诉院子里的人，孩子满月酒不是不办了，而是简办。 让那些在背后说他家闲话的人注意着点。 当然即使他不说，傻柱也会替他宣扬出去，毕竟不是谁都能请到国宾馆大厨上门做饭的。 “那恭喜军子了。” 二大爷没有回屋继续吃饭，而是笑眯眯的走了过来，从兜里掏出一张黑十递给杨军。 “一点心意，图个喜庆。” 杨军见状，连忙推辞。 “二大爷，这不合适，四九城可没这规矩。” “没什么合适不合适的，就咱们爷俩这关系，怎么着都不为过。” 二大爷边说，边把钱往杨军兜里塞。 杨军当然不能要了。 他要是真的收下这钱，恐怕就有人骂他老杨家不讲究。 “二大爷，这钱绝对不能要，你的心意我领了。” “那……那好，二大爷就不强求了。” 刘海中想了想，觉得确实不合适，也就不勉强他了。 二大爷把钱收起来后，并没有回去，而是直接蹲在杨军旁边。 点上一根烟，两眼不时地瞟向杨军。 杨军见他欲言欲止的样子，似乎有什么话要说。 “二大爷，你是不是有事？有事就直说，咱爷俩还遮遮掩掩的干什么？” “是是是，我……我这确实有点事想求你。” 刘海中干咳两声，整理了一下情绪道， “军子，是这样的，前段时间，我不是申请技能考核了吗，现在我技能考核顺利通过了，也达到了八级锻工的标准，但是现在却被拒绝了，我想知道这到底是啥原因啊。” 杨军闻言一怔。 要不是刘海中提醒自己，他差点忘了有这么回事。 跟刘海中一起考核的还有其他几个七级技工，他还记得，当时专门开会讨论了这件事。 有的人成功晋级八级技工，但是刘海中却没能顺利晋级。 参与考核的有十二个干部，其中就有十一个人投了反对票。 原因无他。 这个刘海中自从当上保卫科小组长后，仗着身份和权利经常在工人头上作威作福，工人们都不喜欢他，纷纷向上级反应投诉他，所以，就有了后来很多干部投他反对票的结果。 “二大爷，您现在已经是保卫科的小组长了，八级技工的名誉对你来说可有可无，我看你不如把精力放在工作上。” 杨军自然不会告诉他，自己当时也投反对票了。 刘海中这人要用，但是也得防着他。 他已经是保卫科的小组长了，如果再让他当上八级技工，当时候他就更加膨胀了，要想再让他听话，恐怕不是一件易事。 当个七级锻工挺好的，正好给他留下上升的空间，免得他把精力放在其他事情上面。 “军子，你是知道的，二大爷就这一个心愿了，你看能不能……” 他没说完，就被杨军打断了。 “二大爷，实话跟你说，当时十二个人投票，有十一人反对，你看看你人缘这么差，即使成功晋级，也不能服众啊。” “我看这样，八级锻工的事先放放，你先从头做起，和职工们打好关系，到时候多争取一些支持，你看怎么样？” 二大爷刘海中闻言，脸色瞬间变得很差。 没想到自己的人缘这么差，十二个人，有十一个人反对，混得这么差，这也没谁了。 “行，军子，这事听你的，先放放。” 二大爷说完，整个人的精气神顿时没了。 硕大的肚子瞬间就像扎破的气球一样，塌陷下来。 送走二大爷后，杨军就去厨房看了看。 此时的傻柱，像个乖巧的学生一样，一边给赵天成打下手，一边用心记着每一道菜的步骤和用料。 “赵师傅，这道菜是不是先加盐再加酱油，这样味道能跟鲜美一点。”傻柱在一旁虚心请教。 “不用，加了酱油后，就不用加盐了，这道菜是淮扬菜，讲究的就是口味清淡。” 赵天成一边忙碌，一边细心讲解。 “赵师傅，……” …… 傻柱就像遇见新大陆的哥白尼，他对做菜充满了好奇。 他对每一道菜都刨根问底，每道菜的做工用料，以及烧火的时间和先后顺序，他都要一一仔细问一遍。 而赵师傅也不厌其烦的给他讲解。 本来，像厨艺这种东西，都是敝帚自珍的。 尤其像赵天成这种国家级别的厨师更应该保密的。 但是，赵天成似乎一点都不在乎傻柱把厨艺学去，甚至还细心的为他讲解，遇到不懂的地方，还把其中的细节剖开了，揉碎了一遍一遍给他讲解。 瞧赵天成这么用心的样子，似乎当年的何大清也没这么用心。 要是不认识的，还以为傻柱是赵天成的亲儿子呢。 “菜齐了。” 最后一道菜装盘，赵天成用勺子敲了敲锅，吆喝了一声。 “赵师傅，今天辛苦你了，我买了一瓶好酒，咱们喝两杯。” “杨厂长，老话说得好，只有做饭的厨子，没有上桌的厨子，咱们做厨子的，一定要守好这个本分。” “所以啊，你们就趁热吃，别管我了。” 赵天成一边解下围裙，一边收拾刀具，他这是准备要回去了。 杨军闻言，微微的点了点头。 他知道赵天成说得对，厨子上桌是大忌。 尤其是像他这种国宾馆的厨子，难不成饭菜做好后，你还要跟领导坐一块吃饭。 同理皆然。 赵天成是来帮杨军做饭的，如果做好后，往桌子上一坐，那像什么话了。 “那行，赵师傅，我就不留你了。” 杨军说完，掏出一个事先准备好的信封递了过去。 “赵师傅，一点心意，请不要推辞。” “这……” 见他要拒绝，杨军连忙制止了他， “赵师傅，请务必收下，大过节的把你叫来做饭，你要是不收下，我这心里难安啊。” “这……” 赵天成一副为难的样子，手里捏着信封，不知如何是好。 “师傅，你就收下，杨厂长有的是钱，不差这仨瓜两枣的。” 傻柱见他们推来推去，索性直接把信封抢过来塞在赵天成带来的木箱子里。 杨军无语的看着傻柱。 就这么做顿饭的功夫，傻柱就改口叫人师傅了。 也不知他的脸怎么这么大，平时那股傲气去哪里了？ 杨军：“赵师傅，您就收下，再推来推去的，让人瞧见了不好。” 赵天成：“那……那我就收下了，谢谢杨厂长了。” “瞧您说得，应该是我谢谢你才对。” 赵天成收下钱后，杨军亲自把他送到大门外，准备用车送他的时候，他死活都不愿意。 说是，让杨军赶紧回去吃饭，免得饭菜凉了。 “军子，你就回，我亲自送师傅回家，先认认门，改天再上门拜师。” 傻柱赵天成的木箱子背在肩上，拍拍胸脯，大包大揽的把送赵天成的事揽下来。 “那行，柱子哥，就辛苦你这位特级厨师了。” “滚……” 傻柱一头黑线，瞅了瞅赵天成，尴尬的笑了。 随后，傻柱领着赵天成直奔公交站。 回到后院。 一家人早就坐齐了，就连杨梅也下床了。 除了杨柳，一家人难得的一次聚这么齐。 “我说两句。” 杨军站起来，举着杯子道。 “梅子，今天怎么样？这桌满月酒还满意？” “谢谢哥！” 杨梅冲着他竖了个大拇指。 杨军能请来国宾馆的大厨，这个事说出去甭提多有面子了。 这么多天来，也就这件事才让她高兴一下。 “好，你高兴就好，也没枉费我一番心思。” “我提议，第一杯，祝小壮越长越壮。” “干杯。” 大家一起举杯。 “第二杯……” 杨军刚要说话，就被王玉英站起来打断了。 “你坐下，我来说两句。” 王玉英扫了伊秋水一眼，然后把目光定在杨军身上。 幽幽道：“第二杯，祝咱们老杨家开枝散叶，人丁兴旺。” …… 第三百六十一章 请坐，随便坐 国宴一级大厨，各种名贵食材。 一桌价值几百元的酒席愣是被王玉英吃成了教育子女的大会。 当然，这个所谓的子女，特指的就是杨军和伊秋水。 伊秋水还好说，毕竟是儿媳妇，有些话王玉英还是比较含蓄的。 但是对于杨军，那是往死里训，一点情面都不留。 这顿饭，吃的他食不甘味。 这世上唯一能治得了他的人就是王玉英了，面对她的混不讲理，杨军还无计可施。 王玉英如此做法，看似蛮不讲理，但是也是在变相催他们生孩子。 这时，他才能理解后世的那些年轻人为什么逢年过节的不回家了，明明躺在宿舍晒咸鱼，却非要哄骗父母在加班了。 有时候，工作上的压力根本不算什么，来自家庭和父母的压力那才是真正的压力。 催婚、催生几乎成了老年人活下去的唯一生活寄托了。 杨军一下午被骂的狗血喷头，他发誓最少一个月，不，半个月不回大杂院了。 “老公，我要喝酒。” 一进家，伊秋水嚷嚷着要喝酒。 不仅杨军被训的狗血喷头，伊秋水的教养也被王玉英摧毁的不成样子。 原本性情温顺的她，此刻变得有些暴躁起来。 要不是她修养特别好，恐怕早就当场就和王玉英杠起来了。 “行，我陪你喝。” 此刻的杨军，也需要用喝酒的方式来疏散自身的郁闷。 两人每人抱着一瓶白酒，盘在沙发上，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 还别说，伊秋水的酒量还真不错，一瓶白酒下去，脸色通红，但是离醉还有一段距离。 “老公，没怀孕前，我是不会跟你回老宅子的。” 伊秋水仗着酒劲，把这段日子来，心里的苦水全都倒了出来。 杨军最担心的事情发生了，伊秋水被逼的到了崩溃的边缘。 不过还好，她说的，只是没怀孕之前不回去，并不是这辈子不回去了。 这种事，不是他能控制的，如果强迫她回去，两人的关系可能处于冰点。 “行，答应你。” 杨军还能说什么，现在伊秋水正在气头上，堵不如疏的道理他还是知道的。 “在怀孕这件事上，你不能催我。” “行，答应你。” “还有……” “……” 杨军一连串莫名的答应她许多条件。 有些条件并不是出于内心的想法，不过，这些是酒话，事后当不得真的。 “行行行，我都答应你还不成吗？” 伊秋水醉醺醺的躺在杨军怀里，吐气如兰，如兰麝香，撩的杨军心猿意马。 “小羊羊，你敢不敢请我坐下？ 杨军脸色为难了一下，然后往后一躺，咬紧牙关道， “请坐，随便坐。” …… 第二天一早。 杨军顶着个熊猫眼去上班，整个人看上去病恹恹的，回身无力。 昨晚上就不该答应她，这丫头喝醉后不依不饶，愣是折腾到凌晨两点才睡觉。 回到办公室，他并没有睡觉，而是强迫自己处理完桌子上的文件，随后，他想到沙发上躺一会，但无论如何他都睡不着觉。 索性，他就去巡视车间。 一上午逛了几个车间，非但不累，反而精神头更足了。 吃完午饭，他准备去隔壁工地转一圈。 毕竟，现在三个工地都动工了，他这个厂长还从来没去转过呢。 刚出门，天上就下起了下雨。 犹豫了一下，还是走向了雨幕。 刚出轧钢厂的大门，雨就下大了，杨军也懒得回去，继续向工地走去。 工地原先就是废弃的水泥厂，现在属于轧钢厂的了。 现如今，这块土地上热火朝天的正在施工。 医院、商场、招待所一字排开。 最前面的商场，中间的是招待所，最后面才是医院。 三个建筑中间相隔的距离非常大，即使放到后世，也够停几百辆汽车的了。 现在，三个建筑的外围圈起了围墙，中间大门处还有专人看守。 拉石子、沙子、水泥的卡车络绎不绝，每次进出都有专人核查。 “杨厂长，您怎么来了？” 大门口，一个身穿中山装的青年屁颠屁颠的跑了过来。 手里的伞连忙给杨军遮雨。 “厂长，下雨天的，您怎么不带把伞呢？” 这人杨军认识，设备科副科长闫怀亮，是工会主席闫怀生的本家堂弟，也是本次工程的负责人。 “怎么？不欢迎我突击检查？” 杨军背着手继续往里走，闫怀亮撑着伞一边陪同。 “不敢，不敢，我们欢迎还来不及呢。” 闫怀亮一路陪笑，脸上尽是一些谄媚之色。 别看他堂哥是工会主席，但在厂子里只是五把手。 别说他了，就是他堂哥在杨军面前也得弓腰塌背的。 “介绍一下。” 雨越来越大，地上的泥水溅的裤腿到处都是。 杨军专捡泥水少的地方走，可把跟在身后撑伞的闫怀亮累惨了。 他不光要替他撑伞，脑子里还得不停地思索杨军提出的问题。 开工都这么长时间了，杨军从来没视察过工地，今天突击检查不说，而且还是一个人，他觉得这里面肯定有什么事，他必须小心应对。 “厂长，三个工地都正常施工，医院有望年底投入使用，至于商场和招待所估计得年后二三月份了。” “工人待遇的问题也不能忽视，不仅要保证他们的安全，还得保证他们能吃得饱。” “一切都好着呢，安全问题一直是我们工作的重中之重，工人吃饱就更没问题了。” 闫怀亮说话的时候，眼角余光一直观察着杨军的表情。 “走，去食堂看看。” 杨军闻言，头也不回的向前走去。 食堂是搭在工地东南角的地方。 食堂非常简陋，只是临时搭建给工人提供伙食的，食堂里的厨师也是从轧钢厂各个食堂抽调过来了。 一进食堂，就见里面乌央乌央的挤满了人。 下雨天的，不能上工，很多工人吃完饭后都留下避雨。 “让一让，杨厂长来视察了。” 闫怀亮收了雨伞，走在前面嚷嚷着。 杨军瞪了他一眼，暗怪他多嘴。 闫怀亮见状，干笑一声，然后说道：“厂长，您要是没吃的话，我让食堂给你开个小灶？” 杨军没有说话，而是扫视了食堂里的工人一眼。 他们这些人身材矮小干瘦，但又非常壮实，只是脸上的菜色比较严重，他们大多穿着补丁的衣服，嘴里抽着旱烟，食堂里混合着烟雾和汗臭味。 杨军皱着眉转了一圈，然后在打饭的窗口停下。 窗口后打饭的人没看见杨军，只顾着低着头打菜。 一个窝窝头，半勺菜，这就是一个工人中午的饭食。 杨军看了半天，皱着眉头，脸色铁青。 工人的粮食定量划为重体力活之列，按照上面规定的标准，每人每天有四两的标准，四两其实已经不少了，不说能吃饱，最少能七八成饱。 一个窝窝头，也就一两左右，这比规定的口粮少了三倍。 “咳，咳。” 闫怀亮手攥成拳头的模样放在嘴边不停地干咳，似乎想提醒工作人员厂长来了。 可窗口后的食堂人员，他只负责打饭，对窗外的事充耳不闻，反正他只知道每个人半勺菜一个窝窝头就行，其他的，他管不着。 闫怀亮干咳了半天，那人愣是没听到。 他终于忍不住了。 “你是怎么打饭的，不知道每人四个窝窝头，两勺菜吗？” “爱吃就吃，不吃滚蛋，小心……” 窗口后的那人似乎脾气也不太好，嘴里骂骂咧咧的，轮着勺子就要指着骂。 “闫……科长，怎么是你，我还以为是哪个不开眼的呢。” 那人连忙赔笑，道：“闫科长，我们不是按照你定下的规矩来的吗，怎么一下就变成四个窝窝头……” “咳，咳。咳。” 闫怀亮使劲的干咳，眼角不停地向他使眼色。 “呀，杨厂长，您怎么也来了？” 杨军闻言，也不说话，转身就走。 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闫怀亮利用职权之便，克扣职工伙食呗。 要不是自己突发奇想，想来工地看看，他还不看不到这一幕呢。 这个闫怀亮也太黑了，克扣职工伙食这么狠，四个窝窝头硬是扣掉三个，两勺菜只给半勺，比规定的整整少了三倍啊。 还有那窝窝头，一看就是掺了高粱面在里面的，黑乎乎的，一点都不好吃，那菜就更不用说了，少盐无油就不说了，土豆丝都快成土豆条了，上面连点油花都见不到。 “厂长，你听我解释。” 闫怀亮见状，脸色顿时一暗，整个人吓坏了。 克扣工人伙食，被厂长抓了个正着，撤职开除是小事，这事闹不好要蹲篱笆墙的。 “我不听你解释。” 杨军背着双手，向食堂外走去。 “厂长，不是你想得那样，今天不是下雨了嘛，食材没来得及采买，我想着先将就一顿，明天再给补上。” 杨军一听，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回身一脚踹在他的大腿上，吼道， “你当我瞎吗？” “你告诉我，这雨什么时候下的，食材你又是什么时候领的。” 工地食堂的食材都是每天早上从轧钢厂后勤处拉过去的，而这雨也就刚刚才下，这个闫怀亮睁着眼睛说瞎话，简直把他当傻子了。 “杨厂长，我错了，看在我堂哥的面子上，饶过我这一次。” 闫怀亮不管食堂里有这么多人看着，直接跪在泥水里，一边磕头一边求饶道。 “好，我给你一个机会。” 杨军咬牙切齿的指着食堂里站着的三百号工人道， “你问问他们原不原谅你，如果他们要是原谅你，我就放你一马。” 杨军话音一落，食堂里就爆发出震天的吼声， “我们不原谅。” 工人们面带怒色，纷纷指着闫怀亮骂道， “闫科长，你克扣我们伙食就不说了，你还拿我们不当人待。” “对，你经常让我们加班，一加就是好几个小时，完全不顾我们的死活。” “上个月的工资，还扣了我们两成的工钱，说什么要收取管理费。” “……” 一时间。 工人们七嘴八舌的把这段时间以来，闫怀亮对他的种种待遇全都诉说出来。 他们纷纷要求杨军给他们做主。 这时，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汉子走了过来。 他先是给杨军鞠了个躬，然后一脸悲愤的说道， “请问您是杨厂长？我要向您控诉闫科长的罪行。” “好，你说。” 杨军深吸一口气，努力的控制自己的情绪。 他也知道，水至清则无鱼这个道理的。 贪腐问题是根除不了的，但是贪婪得有个度，不能不顾工人们的死活，趴在他们身上喝血。 看看伙食呗扣成什么样了，其他的方面他虽然不知道，但是他也猜得出也好不到哪儿去。 那位汉子整理了一下情绪，回头看了看身后的工友，见到工友鼓励的目光，他一脸激动地说道， “杨厂长，我们苦啊……” 从这位汉子的嘴中得知，闫怀亮不仅克扣工人的伙食，还经常让他们加班加点，一干就是十七八个小时，到月底发工资的时候，还要扣两成的管理费，虽然大家不知道这个管理费是干什么的，但是只要你不交，闫怀亮就直接让他走人，要知道每个工人能找到这份工作是多么的不容易，他们迫不得已，只得交管理费。 诸如此类的事，还有很多。 杨军让工人找来纸笔，一边记着，一边询问事情的具体经过。 他一边听着，一边压不住自己的心头之火，忍不住的又踹了闫怀亮几脚。 第三百六十二章 袁凯宗的小心思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有江湖的地方，就会有贪婪之人。 人性是贪婪的，杨军也能理解。 但是，凡事得有个度？ 看得出来，工人们早就受够闫怀亮的气了。 要不然杨军这一问，他们就像竹筒倒豆子一般，所有的事都交代出来了。 其实之前，杨军早就想动这闫怀亮了，只是碍于闫怀生的面子，他才容忍到今天。 今天，闫怀亮犯了众怒，杨军要是不处理他，这么多的工人也不会答应。 “麻烦一下，哪位同志去隔壁把保卫科的人叫过来？” “我去。” 杨军话音刚落，立马就有几个人冲了出去。 “杨厂长，求求你放我一马，看在我这么多年在轧钢厂任劳任怨的份上，你就高抬贵手。” 闫怀亮一听杨军把保卫科的人叫来，顿时吓得面无人色。 头‘砰砰’的磕在地上，拼命的求情。 他知道，保卫科的人要是来了，那就意味着这事就再也没有转圜的余地了。 “杨厂长，求求你看在我堂哥的面子上，饶了我这一回。” “我这么多年为轧钢厂，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不管闫怀亮说什么，杨军铁热心肠要办了他。 哪怕这次得罪闫怀生，他也在所不惜。 杨军冷冷的看着他，心想，这个时候了，你竟然还想着把闫怀生牵扯进来。 殊不知，闫怀生壁虎断尾还来不及，哪还有能力救你啊。 五分钟不到，就见工地门口冲进来一队身穿黑灰色雨衣的人。 “厂长，请问有什么指示。” 带队的是何大壮，他先是向杨军敬了个礼，然后一脸警惕的看着群情沸腾的建筑工人。 他以为这些工人要对杨军不利，向跟来的保卫员们使了个眼色。 保卫员立马把杨军和那些工人隔离开。 “何队长，把闫科长带回保卫科，要严加审问。” 杨军又看了看那些工人，继续说道：“如果有什么不明白的，可以向这些工人兄弟询问。” “是，厂长。” 何大壮闻言，松了一口气。 刚才可把他吓得不轻，看着工人们那吃人的眼神，还以为他们要对厂长不利呢。 何大壮一挥手，立马就有两名保卫员把闫怀亮架走了。 “好，太好了。” 闫怀亮被带走，工人们弹冠相庆，纷纷朝闫怀亮的背影啐口水。 “工人兄弟们，大家静一静。” 杨军双手微抬，示意大家安静一下。 “作为轧钢厂的厂长，我没有管理好属下，这是我的过错，对于你们受到的伤害和不公平待遇，深表歉意，但是，对于你们受到的伤害和损失，我在此承诺，尽快补偿给你们。” “谢谢杨厂长。” “补偿就算了，下次派个负责任的人过来就行了。” “对，我们不要补偿，只要厂子里把承诺的条件兑现就成。” 工人们纷纷表示不要赔偿。 杨军见状，眼睛通红。 农民工的兄弟们才是当代最可爱的人。 他们受了委屈，也不抱怨，也不要求赔偿，这种纯真的天性令他非常感动。 “工人兄弟们，你们也不容易，该补偿的补偿，厂子里绝不会少你们一分钱，请你们放心，以后像闫怀亮这种人，绝对不会再让他出现在我们工地。”杨军高声道。 “杨厂长说得好，我们相信你。” 一时间，杨军的名望拔高几大截，在工人们心目中的印象节节上升。 当杨军回到轧钢厂的时候，就见保卫科的人又带着人奔向隔壁的工地。 不用猜，杨军也知道，他们又去工地带人了。 只要有脑子的人，想想就知道了，克扣职工伙食和工钱以及强迫工人劳动的事，绝不是闫怀亮一个人能干得了的。 老鼠拉木锨，后面一个咬着一个。 刚到办公室，杨军正用毛巾擦湿头发，闫怀生就一脸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 “厂长，我堂弟做的事和我无关，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老闫，你紧张什么？” 杨军把毛巾放回架子上，给自己倒了一杯热水。 “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只要行的端做得正，你就大可把心放在肚子里。” 杨军可不相信闫怀生是清白的。 要是这事真和他无关，他为何第一时间就来找自己？ 如果，当时他没记错的话，闫怀生极力推荐他这个堂弟负责工地的管理工作，要说这事和他没关系，他打死都不信。 职场上的尔虞讹诈是常有的事，落井下石的事也不新鲜。 其实，杨军早就想动闫怀亮了，但是碍于闫怀生的面子，他迟迟没有动手，如今正好犯在自己手里，要是不说点什么也说不过去。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轧钢厂各个部门的负责人，大多都是杨军的人。 当然，也有极少个别不是他的人，比如这个闫怀亮，他就是闫怀生的人。 平时，杨军出于保持领导队伍团结的需要，没有动他罢了，现在机会来了，他正好趁机换上自己的人。 “厂长，这事和我真没关系啊，请您一定要相信我。” 闫怀生都快哭出来了，要不是碍于面子，他真想跪在地上给杨军磕几个。 “老闫，你这是干啥，让人看见了多不好。” 杨军把他的手从自己身上拿掉，回到沙发那儿坐下，把杯子里的那层茶叶撇到一边，喝了一口道， “老闫，我相信你是清白的，这样，你先回去，静等保卫科那边的消息。” 杨军心中冷笑。 要是真的没关系，何必低三下四的跑过来自证清白。 “我不去，我要在这里等消息。” 闫怀生颤巍巍的坐下，苦着脸不说话。 “行，你慢慢等，我去保卫科看看。” 杨军冷哼一声，这个闫怀生太没眼力劲了。 瞧他这副模样，一点都没有领导干部的样子，简直是太丢人了。 杨军说完，就抱着茶杯出去了。 路过袁凯宗的办公室时候，就见袁凯宗也抱着茶杯跟在他身后。 “老袁，你跟着我干啥？” “老杨，我这可是紧跟着你的步伐走的。” 袁凯宗站在他身后，始终离他一步远的地方，笑眯眯的看着他。 杨军心领神会，笑道：“你都知道了？” “这么大的事，想不知道都难。” 杨军闻言，眯着眼道：“听你的意思，好像早就知道了？” 袁凯宗心神一紧，连忙解释道， “也不算多早，前两天收到一封匿名举报信，本想找你谈谈的，但这一忙起来就忘了。” 杨军笑呵呵的看着袁凯宗。 这就是一只狡猾的老狐狸。 杨军才不相信他刚知道呢，肯定想着等待最佳时机，下一盘大棋。 不过，杨军也懒得去计较这些，毕竟谁还没个私心。 “走，一起去保卫科瞧瞧去。” 杨军笑眯眯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搂着他的肩下楼去了。 刚到楼下，就碰见赵海峰急匆匆往外跑，要不是杨军他们躲闪及时，说不定两人就碰上了。 “毛毛躁躁的干啥去？” 杨军见他手中拿着一沓材料，训斥道。 “啊，两位领导，我正想找您汇报工作呢。” 赵海峰指了指身后的保卫科道：“要不我们进去说。” “不用了，就在这说。” 保卫科人多眼杂的，说话不方便。 几人也没在楼下说话，而是在办公楼前面无人的地方停了下来。 “闫怀亮招了，他对克扣工人伙食和工资以及加班的事供认不讳，这是他交代的材料。” 赵海峰说着，就把手中的材料递了过来。 杨军接过一看，闫怀亮交代的问题还不少，除了上述的问题外，他还交代了殴打工人的事，并且和女下属不清不白的关系。 涉案的人数也不少，看着十几个名字，杨军有些心惊。 除了食堂班长外，工地上的几个工头也参与了其中，以及轧钢厂食堂副主任彭万里也牵扯其中。 闫怀亮交代了所有的问题，以及操作过程。 由他每天拿着申请单去后勤处领取当日的口粮，然后由彭万里签字，每次他们都是多出少报，粮食出了轧钢厂，连工地没进，半路就被拉盗卖了。 杨军越看越气。 老子累死累活的，绞尽脑汁的到处捉摸着粮食，可他们倒好，竟然学老鼠偷油吃了，每天把厂子里的粮食往外盗卖。 要不是碍于厂长的身份，杨军恨不得一脚踢死他们。 “赵副科长，你这里没什么遗漏吗？” 袁凯宗看着赵海峰，笑眯眯地问道。 赵海峰见状，岂能不明白袁凯宗指的是什么。 他看了杨军一眼，然后小声说道， “我来回问了很多遍，那人确实没参与其中。” “会不会闫怀亮故意隐瞒，还想着有人能救他？” 袁凯宗不死心的追问道。 “绝无可能。” 赵海峰一脸肃容道：“闫怀亮就是个怂蛋，我们什么都没问，他就全撂了，我相信他在这件事情上绝不会有什么隐瞒。” 杨军点了点头，什么都没说。 回过头来，对赵海峰道， “这事就到这为止，要尽快结案，另外再列一份清单，把工人兄弟的损失和赔偿尽快落实。” 袁凯宗一听，连忙插嘴道， “老杨，要不再问问？说不定……” 杨军摆摆手，示意他不要说了，然后对赵海峰道， “去，按我说的去办。” “是，厂长。” 赵海峰敬了个礼，就离开了。 等赵海峰走后，杨军道， “老袁，我知道你是什么意思，但是咱们不能那么做，一是一，二是二，咱们按规矩办事就行了。” 杨军拍了拍袁凯宗的肩膀道， “老闫马上就六十了，就让他安安稳稳的退休。” “行，老杨，我听你的。” 袁凯宗脸上露出一抹苦笑的神色。 叹气道：“只是有些可惜罢了。” 谁也不知道袁凯宗心里想些什么。 但是他自己心里非常明白，保卫科的人只听杨军的。 要是没有杨军点头，他什么都做不了。 第三百六十三章 后山等你 对于杨军而言。 他要求的是轧钢厂安稳，绝对不能乱，一切目的以保证平安生产为主。 谁要是敢打破这个局面，杨军不介意第一个拿他开刀。 对于袁凯宗的小心思，他心里也一清二楚。 无非是少个萝卜多个坑的问题。 可工会主席这个职位，对于杨军来说并不是那么重要。 明明没有的事，他也不能把白的说成黑的。 再说了，闫怀生再有几个月就退休了，到时候换上自己人就成了。 回到办公室，闫怀生还没离去。 此刻，他全身瘫软坐在沙发上，两眼无神，嘴里不停地唠叨着什么。 见到杨军回来了。 他立马爬起来道：“厂长，您一定相信我，我绝对没有参与其中。” 杨军见他情绪举动，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坐下。 “老闫，闫怀亮已经招了。” 说完这话，杨军仔细观察闫怀生的表情。 “厂长，我是冤枉的啊。” “老闫，瞧你说的，我这还都什么没说呢，你就说你是冤枉的？” 杨军笑了笑道：“是不是您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了？” “没有，绝对没有，厂长，我可以向您发誓，我老闫这辈子清清白白，从来没做过对不起轧钢厂的事，请您一定要相信我。” 闫怀生举着三根手指头对天发誓，一脸焦急的样子，差点就给杨军跪下了。 “没那么严重，用不着你发誓。” 杨军收起笑容，一脸肃容道：“老闫，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还有几个月你就该退休了？” “是的，厂长。” “我可以答应你，让你安然无恙的退休，但是……” 杨军说到这里，笑眯眯的看着他。 “厂长，如果能让我干到退休，我什么事都答应你，你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 闫怀生一听，连忙表忠心。 “好，老闫，以后咱们精诚团结，把轧钢厂的工作做好，你有没有信心？” “我有信心，厂长。” …… 看着老闫离去的背影，杨军笑了。 倒不是对权利欲望有多重，他只是想收服闫怀生，努力的确保轧钢厂在自己的控制之下，绝不允许任何不确定因素影响生产任务。 当然，杨军并不会真的相信闫怀生是干净的。 可那又如何呢。 硕鼠是抓不完的，水至清则无鱼的道理他也懂。 与其换了个不了解的人上来，还不如把这人收服，只要这人的把柄在自己手里，不愁他不听话。 今天，杨军的心情特别好。 他决定找人下棋庆贺一下。 他端着茶杯来到采购科，老魏不在，科室的人告诉他，老魏下去收粮去了。 随后，他又来到保卫科。 凑巧的是，王二娃也不在。 外面下着雨，听说这个家伙带着保卫科的人在操场训练。 杨军一听，顿时想笑。 自从上次打猎比赛，男兵输了以后。 这个家伙就跟疯了一样，只要有空，就带着那帮男兵拉练。 最近，保卫科的人没少抱怨，每天吃不饱，训练量还这么大，再加上任务这么重，他们都快受不了了。 杨军怕王二娃这家伙对保卫科的人下手没个轻重，所以，他决定去看看。 保卫科的人借给他一把伞，看了看天上不大不小的雨，他一头钻进雨幕。 此时的厂区无人，即使有人，也是窜的贼快。 路过医务科的时候，他看见房檐下有个熟悉的身影在那儿避雨。 杨军一时兴起，就绕路过去看了一下。 走近一看，那人他认识，而且还非常熟悉。 “棒梗，你又偷鸡。” 棒梗屁股底下坐着扫把，正美滋滋的啃着鸡腿呢。 突然听到有人叫他，棒梗吓了一跳，手一抖，鸡腿掉在地上，滚了几圈，落到泥水中。 “杨叔，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吓人啊。” 棒梗哭丧着脸，心疼的看了一眼地上那个鸡腿， “什么叫我又偷鸡，这明明是我妈早上给我带的。” 棒梗蹲在地上，捡起鸡腿，甩了甩上面的泥水，又接着吃了起来。 窝草，鸡腿都这样了，还能继续吃？ “棒梗，别吃了，杨叔带你吃好吃的去。” “杨叔，你说得是真的？” 棒梗闻言，两眼一亮，那个带着泥水的鸡腿往随身的挎包里一塞，直接跟在杨军身后走去。 “杨叔什么时候骗过你？” 两人来到一食堂，杨军直接来到后厨。 还没进后厨，就听傻柱在那里叽叽哇哇。 “马华，把我饭盒拿来，快点。” “来了，师傅。” 马华从案板底下把傻柱那个猪腰子饭盒拿出来，盒盖打开，双手捧着递了过去。 杨军领着棒梗刚进去，就看见傻柱手起刀落，半个肘子劈成两半，刀子一划拉，一小半的肘子就进入他的饭盒。 “我说何师傅，你这是干嘛呢？” 杨军挡在马华面前，接过他手中的饭盒，转身就递给了棒梗。 “哟，是杨大厂长啊，我这不是替领导分担压力吗？” 傻柱回头一看，笑嘻嘻的说道。 杨军皱着眉头，看着案板上那半个肘子。 你管这个叫替领导分担压力？ “来，说说，替哪位领导分担压力啊？” 杨军笑眯眯的拿了一双筷子，夹着肘子吃了起来。 管他是哪个领导呢，轧钢厂的人没有比他再大的领导了。 吃他们的肘子，是给他们的面子。 “嘿嘿，吃，使劲的吃，待会儿看你怎么收场。” 傻柱非但不拦着他，反而幸灾乐祸的站在一边看笑话。 “吃了又怎样，难不成还能把我这个厂长撤了不成？” 杨军一副不屑的样子道。 轧钢厂上上下下二万多人，还没有一个敢跟他龇牙咧嘴的，除非不想干了。 “撤了你这个厂长倒是不可能，就怕回去要跪搓衣板了。”傻子双臂环抱，揶揄道。 杨军闻言，两眼突然圆睁。 “你说的领导不会是伊秋水？” “那倒不是，只不过跟弟妹没什么区别。” “罗艳红？” 傻柱摇了摇头。 “丁秋楠？” 傻柱点点头，笑了。 杨军见状，也笑了。 只要不是伊秋水的，整个轧钢厂的人就没有他不敢得罪的。 “没事，没事，翻不了天。” 杨军找了个盘子，把肘子装上，笑眯眯地对棒梗道， “把你傻叔的饭盒保存好，那可是作案的工具。” “好的，杨叔，要不我直接给送到医务科？” 棒梗一听，小眼睛一转，计上心头。 “不急，吃完再送也不迟。” 杨军笑眯眯的带着棒梗走了。 小样，跟我斗，还嫩了点。 “唉，军子，没你这样的……” 身后，传来傻柱愤怒的嚎叫声。 杨军也懒得理他，这个傻柱不管谁的饭菜都要扣下，是时候治治他这个毛病了。 丁秋楠虽然不是母老虎，但是，弄丢了她的大肘子，看傻柱如何向她交代。 杨军和棒梗来到食堂大厅，找了个角落吃了起来。 还别说，傻柱做的这个肘子真不错，肥而不腻，入口即化。 一个肘子三斤半，杨军吃了大半，棒梗吃了一小半。 “杨叔，我妈让我给你捎句话。” 正吃着，棒梗突然说道。 “说。” “我妈说，让你不要忘了你们之间的约定。” 杨军闻言一愣，问道：“什么约定？” 棒梗小眼睛一翻，道：“嗐，我就是个孩子，我哪知道你和我妈有什么约定。” “我就是个传话的。” 棒梗说完，向他眨巴几下眼睛，眸子里尽是‘你懂的’神色。 杨军见状，满头黑线。 棒梗这小子是不是脑子坏了？ 自己老妈和别人不清不楚的，他还一副得意的样子。 “我说棒梗，这事，你不生气？” “我生什么气啊？” 棒梗嘴里咀嚼着肘子，口齿不清的说道：“又没发生什么，我生哪门子的气？” 杨军迟疑了一下，试探道：“你怎么知道没发生什么呢？” “呵呵！” 棒梗突然笑得前俯后仰，指着杨军道：“杨叔，我妈说你有贼心没那贼胆。” 杨军脸色沉如水。 草，是一种植物。 草拟马，却是一种动物。 秦淮茹竟然什么话都跟孩子说，难道她就不怕孩子到处乱传吗？ 不过，杨军仔细一想就知道其中的关键之处。 这事要是传出去，她秦淮茹的名声非但不受影响，反而让别人误以为她和自己有着不清不楚的关系，别人要是想动她，先得掂量掂量一下。 “啪！” 杨军拍着桌子，一脸怒容的说道， “下班后，给你妈带句话，让她……” “是不是让我妈在后山等着你？”棒梗笑嘻嘻的说道。 杨军：“……” 这个棒梗确实没救了，竟然把学校里的梗用在自己的妈身上。 其实，这个梗的原话是‘放学后，让你姐在后山等我。’ 并不是棒梗脑子坏了，反倒是这家伙非常聪明。 自己家什么情况，他又不是不清楚。 自从接替秦淮茹工作以来，他深刻感受到赚钱的艰辛。 有时候，他甚至在想，如果自己老妈能和杨军扯上关系的话，他家的日子就不会过得这么辛苦了。 别看，傻柱和秦淮茹在一起，他会强烈反对。 但是，要是让秦淮茹和杨军在一起，他肯定举双手赞成。 人，是个利己动物。 趋利避害是人的本能。 傻柱和杨军，两个人孰优孰劣，棒梗还是清楚的。 杨军实在不理解棒梗的脑回路。 黑着脸道：“回去告诉你妈，让她多吃点香蕉……” 第三百六十四章 都是肘子惹的祸 本来肘子吃得挺香的。 但是有了这么小插曲外，他顿时就觉得食之无味了。 他心里并不怨恨秦淮茹。 因为他知道，像他这样的身份，没有点花边新闻是不可能的。 即使你千防万防，还是防不住的。 即使再怎么洁身自好，也会有无数女子趋之如骛，巴不得和自己传出点绯闻。 两人正吃着的时候。 突然看见，丁秋楠拿着个饭盒，一脸兴奋的从外面走进来。 杨军连忙低下头，用筷子捅了捅棒梗道。 “赶紧去诬陷……把你傻叔的饭盒送去。” 说完，杨军就颠了。 至于傻柱和丁秋楠如何掰扯，他就管不着了。 这事要是放在别的干部身上，他吃了肘子，肯定会付钱的。 至于丁秋楠？ 呵呵，平时她可没少蹭自己的饭。 杨军打着伞，向保卫员训练的操场走去。 老远，他就听见训练场传来嚎叫声。 那声音非常洪亮，不是因为兴奋的那种洪亮，反而倒像在愤怒中爆发，强烈抗议表示不满的声音。 不用猜，杨军也知道，保卫员们对于雨天训练肯定是不满的。 现在天气转凉，早已穿上外套了。 天上又下着雨，又在泥水中摸爬滚打，一不小心就可能生病。 “老王。” 杨军站在边上，看着王二娃没完没了的吹着哨子，他忍不住叫了一声。 王二娃回头一看，立马小跑过来。 立正，双腿并拢，向杨军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报告厂长，轧钢厂保卫科正在训练，请问您有什么指示？” 杨军一愣，不过很快猜出了他的心思。 这家伙怕自己给这些保卫员求情，索性来个公事公办，在提醒杨军不要干涉他们训练。 “行了，老王，你这样训下去不是个办法，要是他们都生病了，岂不是耽误了明天的任务？” 保卫科的人毕竟不是现役军人，没必要搞那么大强度的训练。 让他们见识到领导的威严后，也算是起到了杀鸡儆猴的作用。 “厂长，我听不懂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王二娃大声道。 那些保卫员们见杨军过来了，纷纷露出希翼的目光。 搁平常，杨军从不来训练场的，今天能过来，肯定是不忍心见他们受这份苦，来给他们求情的。 他们一边训练，一边关注着两人的谈话。 “老王，你是认真的？” 杨军一愣，小声道。 “如果厂长没什么指示，我们就接着训练了。” 王二娃向他敬了个礼，转身就跑回去接着训练了。 杨军摇摇头苦笑。 不就是被女兵比下去了吗？至于把人往死里练吗？ 好在，刚才他和王二娃的谈话声音很小，要是让他们知道王二娃当面顶撞自己，以后他的威信何存？ 看着操场上被练的只剩半条命的保卫员，杨军摇摇头，只能在心里祝他们自求多福了。 从操场上回来，刚进办公室，尚铁龙就追了过来。 “宝国哥，想喝茶，自己倒，想说事，直接说。” 看得出来尚铁龙找他是有事要谈。 “行，杨老弟，我就不跟你兜圈子了，我想提拔个人，希望开会的时候你支持一下。” 尚铁龙也不兜圈子，直接说明来意。 杨军楞了一下。 在他心里，尚铁龙是个大公无私的人，从来不会因为私事求人，更不会赤果果的提出要提拔人。 “什么人？什么职位？” 尚铁龙是分管后勤的副厂长，权利非常大，安排几个人还是没问题的。 现在他单独找自己说这件事，那么肯定是关于干部岗位的事。 一般，厂子里的干部任免，是需要他们五人开会决定的。 袁凯宗就不需要多说了，他早就跟杨军摊牌过的，两人是一条战线的。 而闫怀生更不用说，以前他就支持杨军的工作，现在就更没问题了。 至于刘峰，他和尚铁龙一样，都是那种干实事的人，只要在不违反原则的条件下，他也不会反对的。 即使反对，杨军这边有三票，还是能通过提议的。 “我想推荐南易当食堂副主任。” 杨军一听，顿时笑了。 尚铁龙还是原来的那个尚铁龙。 要说这世上有谁能让他破例求人，恐怕非南易不可了。 自从尚铁龙调到轧钢厂以来，他和南易展开了一场轰轰烈烈、生离死别、爱恨缠绵、抵足而眠的友情故事。 尚铁龙一直以为南易就是杨开山。 一个死命纠缠，一个拼命否认。 久而久之，他们之间的交集就越来越多。 只要尚铁龙没事，就会去二食堂找南易喝酒。 鉴于尚铁龙是副厂长，南易也不好得罪他，经常炒几个拿手的好菜招待他。 一来二去的，他们的交情就拉开了序幕。 原先的食堂副主任彭万里因为参与克扣工人伙食的事件，已经被保卫科请去喝茶了，现在的食堂副主任一职空缺。 尚铁龙得到这个消息后，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把南易提拔上来。 这事情从发生到现在才不过几个小时的时间，尚铁龙就知道了这个消息，看得出来，他盯着这个位置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 杨军相信他不是为了拉帮结伙，搞小山头，纯属是因为他和南易的交情。 “行，没问题，明天会上你推荐南易。” “杨老弟，就这么同意了？” 尚铁龙已经做好了求人的准备，没想到自己刚开口，杨军就同意了。 “不然呢？” 杨军笑笑道：“南易这人不错，不光饭做得好，而且觉悟也高，即使你不推荐，我也会把他提上来。” “对对，我听南易说过，他能当上二食堂厨师班长就是你提拔的。” 尚铁龙一拍大腿道：“杨老弟，这事就这么说定了，改天我让南易请你喝酒。” 杨军摆摆手道：“喝酒就算了，你告诉南易，二食堂的那一摊子事也不能放下，让他先管着。” “那是必须的，不过，这酒不喝白不喝，听说那小子下个星期要结婚了。” 杨军一怔，问道：“他对象是不是粱拉娣？” “杨老弟，你真是神了，没想到你还这么关心职工的个人生活，比我可尽职多了。” 杨军心中叹气。 历史车轮的惯性真的很大，兜兜转转这么多年，南易和粱拉娣还是走到一起了。 “别说南易了，还是说说宝国哥你。” 杨军一脸肃容的问道：“你和尚加代怎么样了？” “你……” 尚铁龙一脸震惊的看着杨军，嘴巴张得大大的。 “杨老弟，你是怎么知道加代的？” “宝国哥，别管我是怎么知道的，但是，请你把心放进肚子里，我绝对不会把这事说出去的。” 要知道，铃木加代是倭国人，就因为身份的问题才没和尚铁龙走到一起。 后来铃木加代改了姓，随了尚铁龙的姓，本以为改了姓就能结婚了，可后来因为诸多原因还是没成。 后来加代回国了，尚铁龙懊丧之下，离开伤心之地，就调到轧钢厂来了。 尚铁龙背后冒汗，心里担惊受怕，没想到杨军连尚加代的事都知道，要是有人拿这件事做文章，可够他喝一壶的。 “杨老弟，谢谢了。” 尚铁龙沉思了一下，叹气道：“至于我个人的事，随缘。” 尚铁龙的心被爱情伤过不止一次，先是结发妻子带着儿子改嫁，后来又和挚爱被迫分离，现在的他，已经没了再婚的想法了。 随后，杨军陪着尚铁龙聊了一会天，尚铁龙就回去了。 看着时间差不多了，杨军收拾一下，就准备下班。 他吩咐马驹子把车开到医务室，准备去接伊秋水。 一下车，就发现那里早已有人气势汹汹等着他了。 伊秋水、丁秋楠、罗艳红三女叉着腰、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 “说，为什么要吃秋楠的肘子？” 伊秋水把杨军拉近办公室，眼神示意罗艳红把门关上。 丁秋楠也不闲着，把一个听诊器递给伊秋水，小嘴鼓鼓的，眼神里充满了委屈。 “什么肘子？我不知道啊。” 杨军双手一摊，装作一副懵懂的样子。 这种事，肯定不能承认啊。 也不知棒梗怎么搞的，为什么这个屎盆子没扣在傻柱身上呢。 “姐夫，你就别装了，一食堂的人都说是你吃的，你就承认。”丁秋楠搂着伊秋水的胳膊，表情萌萌的，看样子，杨军要是不承认，她就不罢休的样子。 “我真的没吃啊，不信你闻闻。” “闻闻就闻闻，我还不信了……” 丁秋楠做状就要去闻，见到杨军张嘴哈气的样子，她立刻羞红了脸，把伊秋水推过去道， “秋水姐，姐夫太坏了，你去闻。” 伊秋水腮帮子鼓鼓的，见杨军一副无赖的样子，她就想笑。 “还用闻吗？瞧他那表情还不够明显吗？” 此时，站在杨军身后，一直没说话的罗艳红走了过来。 “妹夫，你大小也是厂领导，怎么连承认的勇气都没有吗？” 杨军翻了翻白眼，瞪了她一下。 双手一摊道：“好，我摊牌了。” “是我吃的，你们能拿我怎样？” 三人闻言，每人都赏了他一个卫生球。 这么大的领导，偷吃肘子不说，还表现的那么无赖，实在是让人大跌眼镜。 “你知不知道，那肘子是秋楠专门请何师傅加工带给她奶奶吃的？” 伊秋水在他腰间的酸肉上拧了一下。 “这下好了，奶奶要是见不到肘子，说不定有多失望呢。” 杨军一听，原来这事还有这么曲折的故事。 本以为，三人嘴馋了，找傻柱加工肘子解解馋，没想到，这肘子是丁秋楠替她奶奶带的，这让他顿时感到一丝难为情。 平时，他连蚂蚁都舍不得踩死（哈哈），从老太太嘴里夺食的事更非他的风格，他越想越觉得自己有点那个啥了（嘿嘿）。 “那……那这样。” 杨军尴尬的笑了，挠了挠头说道， “明天我还你两个肘子怎么样？” 丁秋楠：“三个。” 伊秋水：“四个。” 罗艳红：“五个。” 三人几乎是同时开口的，等说完后，三人对视而笑。 异口同声道：“六个肘子。” 杨军扶额无语。 这女人一个比一个很，狮子大开口。 不就是吃了你们一个肘子嘛，一眨眼的功夫，就要还你们六个。 “好，六个就六个。” 杨军露出一副‘为你好’的表情，道， “以后千万别再找傻柱做饭了。” 第三百六十五章 轧钢厂医疗援助 傻柱虽然叫傻柱，并不代表他真的傻。 尤其在甩锅这方面，更有独到之处。 这家伙在一食堂干了这么多年，那些人早就是他的人了，即使不是他的人，他们也会迫于他的（银）威，也会站出来指证杨军。 倒不是说他们没把杨军这个厂长放在眼里。 而是他们明白，肘子是伊秋水的，杨军吃了她的肘子，最多属于夫妻间的一点笑情趣罢了。 所以，他们站出来指证杨军，很大原因是因为知道杨军不会真的生气。 不过，杨军提醒她们三人也没错。 要不是自己正好赶到，说不定傻柱早就把肘子带回家给冉秋叶吃了。 可不管怎么样，傻柱和丁秋楠也算邻居了把，大家同住在中院，他怎么忍心克扣一个老婆婆的口粮呢。 杨军表示鄙视傻柱，一万次的那种。 第二天中午。 杨军提前在办公室里备下了饭菜，打个电话让伊秋水她们过来吃饭。 可是那边电话没人接，杨军只得亲自去请她们。 四菜一汤，除了有肘子外，还有其他三道素菜。 他并没有拿六个肘子，因为那太不现实了。 肘子有多大，他又不是不知道。 一个饭盒都不见得能装下，要是六个肘子的话，估计得用盆装了。 除非他想死，否则不会干这么扎眼的事。 当然，六个肘子只是大家开开玩笑而已，她们谁也不会较真。 “走，赶紧吃饭去。” 来到医务室，正巧碰见伊秋水和罗艳红她们两个从急诊室过来。 她们刚给一个受了外伤的职工处理完伤口。 那个职工被车床碰了一下，一条胳膊拉了个巴掌那么长的口子，伊秋水和罗艳红帮忙处理伤口去了。 “哟，妹夫，果然言而有信啊。” 罗艳红一脸揶揄地说道。 “那必须的啊，你什么时候见过阎王欠小鬼的钱？”杨军眉头一跳，白了她一眼。 “那就好，待会儿又有口福了。” 伊秋水和罗艳红准备回办公室，见杨军一直跟着他，于是娇嗔道， “老公，你先回去，我和艳红姐洗洗手就过去。” 伊秋水抬抬手，向他亮了一下满是血污的双手。 这个年代，医疗条件落后，很多医术上的操作并没有那么正规，只要不是大手术，是用不到一次性手套的。 “行，那我先回去等你们。” 杨军说完，转身就往回走。 路过丁秋楠办公室时，想进去叫她一声。 可走到门口，突然听到她的办公室里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秋楠，你是知道我的心思的，我对你的爱那是发自内心的。” 办公室里的人是南易，此时，他正一脸认真地向丁秋楠表白。 “从机修厂到轧钢厂，两年多时间了，难道你还不了解我对你的那份心意吗？” 丁秋楠一脸寒霜，义正言辞的道：“南师傅，请您自重，我们只是同事关系，这话请你不要再说了。” “秋楠，以前我就是个做饭的，知道配不上你，可现在不一样了，厂领导已经提拔我为食堂副主任了，我现在和你都是副科级干部了，我觉得此时咱们才是门当户对。” 南易不死心，苦口婆心的道。 杨军在门外听了这话，觉得这个南易执着是执着，但是缺少了一份真心。 婚姻讲究的事门当户对。 这话没错，但是爱情不应该掺杂其他的东西在里面。 你这一口一个门当户对，一口一个副科长干部待遇，简直就是亵渎对丁秋楠这份纯真的爱情。 “南师傅，你提不提干和我没任何关系，我只希望你以后不要再纠缠我了，再说了，你马上就要和粱拉娣结婚了，你觉得我丁秋楠是那种破坏人婚姻的人吗？” “不是这样的，秋楠，你听我解释……” “南师傅，咱俩没这么熟，请你不要一口一个秋楠的叫着，你要是再这样，我就叫人了。” 丁秋楠脸色一沉，似乎非常不高兴南易如此称呼她。 “好，我不叫行了。” 南易苦着脸道：“丁科长，请你再慎重考虑一下，咱俩才是最般配的那一对，至于粱拉娣，我是被逼的，你不知道，她……” “南师傅，你和粱拉娣的事我管不着，我也不想管，但是请你以后不要再纠缠我了。” 丁秋楠的语气重了一下，她对南易的那种厌恶之情，几乎溢于言表。 自从当上医务科副科长以来，丁秋楠成熟了不少。 此刻的她，再也不是当初那个懵懂无知、天真无邪的小姑娘了，遇到事情时很有主见，此时的他，自然不会被南易的花言巧语所蒙骗。 丁秋楠脱下身上的白大褂，转身就离开了办公室。 一出门，就碰到杨军。 她脸蛋一红，甜甜的叫了一声， “姐夫！” “啊？” 杨军脸色一红，被人当场抓住听墙角是一件非常尴尬的事。 “那个……你姐叫我来喊你吃饭。” “好啊，有没有肘子？” “有，必须的。” 两人谁也没提刚才的事，丁秋楠更是一位善解人意的姑娘，她怕杨军尴尬，故意岔开话题。 吃饭的时候，几人谁都没动那份肘子，不约而同的把肘子留下来带给丁秋楠奶奶吃。 不过，其他三道菜虽然是素菜，但是一点都不素。 鸡蛋糕炖菠菜粉条，麻婆豆腐以及青椒素鸡。 鸡蛋糕就不说了，曾经一度有人把鸡蛋归为肉类食品，其营养价值一点都不输于猪肉，况且其价格仅仅只有猪肉的几十分之一，可谓是最廉价的肉类食品。 “老公，卫生局那边要求我们下乡支援农村卫生建设设，我想亲自带队。” 杨军闻言一怔。 这事，他是知道的，卫生局那边也下了通知，希望四九城各单位组织医疗队伍支援下乡援助，轧钢厂作为大厂，自然有义务和责任承担这事。 只是，杨军本来打算让丁秋楠带队的，没想到伊秋水却主动提了出来。 说实话，他是打心眼里不想让伊秋水带队的，。 面的条件这么差，娇生惯养的她根不吃不了这样的苦，更何况，农村的卫生条件有多差，他又不是不知道，一个弄不好，很可能就被传染上疾病啥的。 但是，当着丁秋楠的面，他又不能不让她去。 丁秋楠和伊秋水作为医务科的领导，她们两个总是要去一个带队的。 不是丁秋楠去，就是伊秋水去。 而丁秋楠这边，她的家里还有一个快八十岁的奶奶要照顾，让她去，确实有些说不过去。 杨军瞧了瞧罗艳红，他心里在盘算着，如果她是干部就好了，这个女强人就是个工作狂，不管是工作能力还是情商，都是最佳的人选。 可惜的是，她不是干部，没办法带队，即使让她带队，以她的身份，肯定没人服她。 “想去就去，我让马驹子陪你一块去。” 他了解伊秋水，别看她平时挺温顺的，但是只要她打定主意的事，十头牛都拉不回了。 “我自己能行，不需要照顾。” 伊秋水皱着眉，似乎不乐意有人跟着。 但是被杨军抬手打断了。 “这事没得商量，你要是不同意，那我只能以厂领导的身份换个领队的人了。” “那……好。” 见杨军一副不容商量的样子，伊秋水只能同意让马驹子跟着她。 有马驹子陪着，杨军是放心的。 要不是厂子里离不开他，说不定杨军就亲自跟去了。 “老罗，这次名单里有没有你？如果没有，我把你加上。” 杨军想了想，觉得让罗艳红一块去，他就更放心了。 罗艳红翻了翻白眼，道：“我还能说什么？不管我怎么说，都必须去呗？” “嗯，服从上级命令，你依旧是个好同志。” 杨军给她点了个赞，顺手给她夹了一块鸡蛋糕作为奖励。 “咦！” 罗艳红白了杨军一样，吐了吐香舌，做了一个怪怪的表情。 “什么时候出发？” 杨军对此视而不见，回头问伊秋水。 “我想明天就走。” 伊秋水见杨军露出一副幽怨的表情，她一下子，心就软了。 搂着他的胳膊道：“我们厂负责的是下河乡公社，那个地方离这里有两百多公里，我想早一天过去，也好多做些准备嘛。” “行，随便你。” 杨军被他缠着没办法，只能答应她。 伊秋水闻言一喜。 她就知道这一招管用，每次只要她一撒娇，杨军什么事都答应自己。 这次下乡援助医疗卫生，一去就得小半个月，两人不能见面了，为了弥补对杨军的亏欠，当天晚上，伊秋水主动的邀请杨军坐而论道。 第二天一上班。 刚到厂子里，就见医务室的门口停着四辆卡车。 医务室的人来回穿梭，正在不停地往车上搬设备和药品。 这次跟着一起下乡的有四十多名医护人员，他们都是从各个科室抽调的业务骨干。 他们的医疗技术非常高超，经验也丰富。 “驹子，到了地方后，要照顾好你嫂子。” “哥，你放心，没人敢动嫂子一根汗毛。” 马驹子拍了拍腰间硬邦邦的家伙道。 “我说的不是这个。” 杨军翻了翻白眼，从兜里掏出一沓钱和票递给他， “你嫂子肯定吃不惯那里的饭菜，你偷偷地给她弄点好吃的，知道了吗？” 杨军才不担心伊秋水安全的问题，医疗队近五十口的人，能有什么事？ 他担心的是，伊秋水吃不惯大锅饭，他就怕她受了委屈。 所以，他才让马驹子弄点好东西给她补补身子。 “放心，哥，这些钱和票我一定保证全都吃到嫂子身上。” 马驹子笑了笑，把钱和票收进贴身的兜里。 他心里早就乐开了花，不管是跟着杨军还是会伊秋水，都是一件美差，这一次出去，虽然不敢说吃的有多好，最起码能吃饱了。 交代完马驹子，杨军又把不远处的何大壮叫了过来。 “大壮，你一定要做好保卫医疗队的安全工作，绝不能让她们出一丁点的事，毕竟他们都是咱们厂的人才。” “是，厂长。” 何大壮应了一声，然后小声说道， “厂长，您就把心放在肚子里，我绝对保证伊科长的安全。” 何大壮多精明的一个人啊。 厂长嘴里的人才，不就指的是厂长夫人伊秋水吗。 只要保证伊秋水的没事，即使其他的人出了事，厂长也不会怪他的。 孰轻孰重，他心里门儿清。 “好，你办事，我放心。” 杨军笑眯眯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原先医疗队下乡援助是没有保卫跟着的，但是，后来杨军想了想，还是让何大壮带着五名保卫科的人跟着。 不为别的，就是为了以防万一。 大约九点钟的时候，所有的设备和药品全装上车了。 跟着一起上车还有四十多名医护人员和他们的行李。 杨军破天荒的把自己那辆派利斯吉普让马驹子开走了。 这时候的卡车，根本就没有减震一说。 半天坐下来，整个人的骨头就散了架似的，他自然不想伊秋水吃这份苦，就把自己的专车让了出去。 这次医疗援助是一件高兴及自豪的事，厂子里专门组织了欢送会。 在锣鼓声中，伊秋水带着医疗队缓缓地四处了轧钢厂。 第三百六十六章 火葬场上班，负责烧锅炉 伊秋水带着医疗队走了。 杨军心里空落落的，就好像突然间失去什么挚爱的东西一样，心里揪揪的疼。 一上午，都没心思办公。 把姜海涛叫来，一股脑的把所有的工作都甩给了他。 姜海涛是一位合格的秘书，工作能力非常强，把工作交给他我处理，杨军放一百个心。 不到一个小时，姜海涛就把处理好的文件，拿过来让他过目。 看了看姜海涛处理过的文件，杨军非常满意，在原有的处理建议上，不增不删，他直接在上面签下自己的大名。 有秘书就是好啊，啥事都不用自己操心。 难怪很多人有事的时候秘书干，没事的时候…… 杨军猛地刹车，看了看姜海涛那五大三粗的身材，他果断的把脑子里那种奇怪的想法甩出脑袋。 这一天，杨军整个人浑浑噩噩的，做什么事都提不起兴趣。 好不容易熬到下班，他一刻都不愿意待，直接锁门下班。 “哥，今天您委屈一下，坐我的专车。” 一到楼下，就见杨安国一脸笑眯眯地拍着那辆二六杠自行车车座道。 马驹子跟着伊秋水下乡了，接送杨军的任务就自然而然地落到杨安国身上了。 看了看光秃秃的后座，杨军翻了翻白眼。 杨安国这小子就是不如马驹子有眼力劲。 这事要是换做是马驹子，肯定会在后座上绑一个棉花垫子了。 杨军有些心疼的摸了摸屁股，看来今天屁股要受折磨了。 “你小子待会儿悠着点。” “放心，待会儿让你享受两个轮子带来的体验乐趣。” 杨军心头一惊，顿时感到一阵恶寒。 两人说话太含蓄了，要是被有心人听见，说不定会被人误会呢。 一坐上车，杨军就后悔了。 屁股膈应不说，两条腿也是非常难受。 当初就不该买二六杠自行车，车架太矮，两条腿伸不直不说，还蜷着难受。 腿伸直了，费鞋。 蜷缩着，又费腿。 在伸直与蜷缩之间，杨军选择…… 从坐上车的那一刻，已经不是他能选择的了。 总之伸直不是，蜷缩着也不是。 难受不说了，两个接近四百斤的大男人骑着一个女式自行车在大街上穿梭，引来无数人为之观望，那画面别提多辣眼睛了。 “哥，我累了，你能不能带我一会。” 骑了十来分钟，杨安国气喘吁吁的说道。 “这个乐趣我就不享受了，还是你来。” 见杨安国浑身是汗，杨军抖了个激灵。 这种体力活非常不符合自己的气质，倒是非常符合五大三粗的杨安国。 杨安国闻言叹息一声，弓着身子，继续蹬自行车。 以他的体型，自己骑着就费尽了，再带个人，可想而知，有多吃力了。 “哥，要不咱们还是步行回家。” 杨安国抖了抖被汗水浸透的衣服，哀求道。 “不行。” …… “哥，你就带我五分钟怎么样？” …… “带我一百米怎么样？” …… 无论杨安国提出任何请求，杨军就是不同意。 他是知道骑车带人有多累的，累的跟狗似的，还一身臭汗。 伊秋水不在家，他都没有洗澡的欲望了， 此时杨安国，除了舌头没伸出来之外，累得跟狗没什么区别。 自行车的速度跟乌龟爬的没什么区别。 车头左摆右晃的，画着8字骑行。 “安国，你说商场现在下班了吗？”杨军笑眯眯的问道。 “哥，能不能别让我猜了，有什么话就直说。” 杨安国苦着个脸。 此刻，他累得连脑子都不愿意思考了。 杨军幽幽地道：“我想说的是，如果没下班，我就给你买一辆二八大杠自行车。” “哥，你说得是真的？” 杨安国闻言，顿时激动道， “是不是我在商场下班前赶到，你就给我买辆自行车？”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商场是六点半下班。” 杨军看了看手表，道：“还有十六分钟，你要抓点紧了。” “哥，你坐稳了。” 杨安国一听，就像打了鸡血一样，浑身都是力气。 车子猛然加速，差点把杨军甩掉。 杨安国屁股离开车座，两腿站在脚蹬上，像离弦之箭向前飞奔。 他早就想换辆二八大杠了，但一直碍于囊中羞涩，一直迟迟没换成。 此刻，难得碰上杨军心情好，他必须要赶在商场下班之前赶到，要不然真是过了这个村就没了这个店。 以后，再想碰到这么美的事，就不知是猴年马月了。 杨安国就像不知疲累的牛犊子一样，飞快的瞪着自行车，终于在六点半的时候赶到了商场。 “同志，等一等，我要买辆自行车。” 一到地儿，杨安国来不及扎车子，直接跑了过去。 “小伙子，你瞅瞅这几点了，明天再来。” 卖自行车的是一位四十多岁的大姐，可能是因为急于回家的原因，她一边收拾东西，一边不耐烦的把人往外撵。 “大姐，求求你了，你耽误你一会儿的功夫，要不了多长时间。” 杨安国死死地拉着她的胳膊，死活都不让她走。 “小伙子，不是我不帮你，即使我愿意留下来，但是开票的，收款的，砸钢印的他们都下班了，你还是明天再来。” 那位大家解释的时候，指着一位正在往外走的小姑娘道：“瞧见没有，那位就是收款的。” 杨安国见状，急的一下冲到那位姑娘跟前。 “这位同志，能不能麻烦你晚走几分钟，我要买自行车。” 那位姑娘被突然蹿出来的杨安国吓了一跳，顿时不高兴了。 “我说你这位同志，不能明天再买吗？晚一天，难不成你女朋友不嫁你了？” 他们经常遇到这种情况，如果男方不买自行车，女的就要分手。 这种情况，她们见多了，以为杨安国和那些人一样，都是被女朋友逼着来买自行车的。 杨安国闻言，眼珠子一转。 苦着一张脸道：“这位同志，你说得没错，今晚要是见不到自行车，我女朋友就真的跟我分手了。” “求求你发发善心，你总不能看着一桩美好的婚姻毁在你面前？” 杨安国说话的时候，还用衣袖抹了抹眼角根不不存在的眼泪。 那位姑娘见状，顿时心软了。 她是最见不得这种事情的，同情心顿时如潮涌一般涌了出来。 “行了，你个大男人哭哭啼啼的像什么话，我就帮你这个忙。” 小姑娘把挎包放心，来到那位四十多岁的妇女面前。 “花姐，瞧着他怪可伶的，咱们就帮帮他。” 那位花姐犹豫了一下，很不情愿的说道：“行，这次就看在小曼的面子上，帮他这一次。” “谢谢，非常感谢。” 杨安国双手合十，不停的道谢。 站在一旁的杨军，把整个过程都瞧在眼里。 不禁对杨安国这顿神操作惊呆了。 这个家伙啥时候脑子这么灵光了，竟然连这种借口都想的出来。 “小伙子，你看看要哪辆自行车？” 花姐指了指身后停着的七八辆自行车道。 这些自行车有的是凤凰牌的、有长征牌的、有永久的、飞鸽的…… 不管是哪个牌子的自行车，都是分为二八杠和二六杠。 “我就要那辆凤凰二八大杠。” 杨安国也不挑，直接指着停着边上的那辆自行车道。 凤凰牌自行车质量非常不错，他已经验证过了，所以他毫不犹豫的选择那辆自行车。 “不再挑挑了？你女朋友要的是凤凰牌自行车吗？”花姐提醒道。 就连旁边那个小曼也一脸担忧的道：“这位同志，你千万别记错了，到时候咱们这边是不给调换的。” “没错，就那辆了，我女朋友亲口交代的，我不会记错。” 杨安国装作一副悲伤的样子，抚摸着那辆自行车。 “行，姐马上给你开单子。” 花姐二话不说，直接从柜台里拿出单据，刷刷几笔就把单据开好了。 连杨安国的手都没过，直接交给那个叫小曼的姑娘。 “二百二十五元。” 杨军一听，也不废话，直接从口袋中掏出钱和自行车票递了过去。 钱和票是刚才趁杨安国他们说话的空儿从空间中取出来的。 凤凰牌二八大杠比二六大杠贵了几十元。 他记得，当初买二六杠的时候才一百八十五元，没想到多了一根梁就多了几十块钱。 不过，这都值了。 这根梁不仅能坐人，还能带货，更重要的是大长腿能伸直了，不用再那么累了。 “同志，再帮我拿块表。” 付完钱后，杨军走到柜台边，指着玻璃柜里那块‘春蕾’精钢手表道。 “是这块吗？” 花姐把手伸进柜台，指了指那块表道。 “对，就是这块。” “一百二十五元。” 花姐把手表拿出来，小心翼翼地摆着柜台上，并随口报出了价格。 “开票。” 杨军也不讲价，直接掏出钱和票。（讲价也没用） 送了杨安国一辆自行车，自然不能厚此薄彼，他准备把这块表送给马驹子。 马驹子作为自己的司机，要是没个手表，是很难掌握住时间的。 “小伙子，你是做什么工作的，有没有对象啊？” 花姐把开好的票据递给他，笑眯眯地问道。 她见过买自行车的，也见过买手表的，但是两大件一起买的还是头一次见。 见杨军付钱时那眼皮子都不带眨一下的，又见他一身中山装，顿时有了小心思。 杨军接过票，转身去付钱和票，幽幽地答道， “我在火葬厂上班，负责烧锅炉的。” 花姐和小曼闻言，脸色一变。 说话都结结巴巴的：“挺……挺好，风吹不着，雨淋不着。” 火葬厂那是什么地方啊？ 别看那是个铁饭碗，却没人愿意嫁给那里的人。 大家都觉得那个地方晦气，尤其是烧锅炉的，一想想那个事，就觉得心里膈应。 总觉得烧锅炉的和刽子手没什么区别。 花姐说完后，谁都不再提这件事。 自己刚才打的小心思顿时烟消云散。 付完钱和票后。 花姐在收据上盖下‘已收讫’的印章，把发票递给杨安阿国道， “小伙子，今天肯定来不及砸钢印了，明天你拿着发票去派出所上牌。” “谢谢大姐，上牌的事不急，我有空再去。” 杨安国笑眯眯的把收据揣进兜里，并不停地表示感谢。 上牌的事不急，只要自行车到手，他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在他们聊天的空儿，杨军把手表的收据拿回来了，并且拿到了那块‘春蕾’精钢手表。 这个年代，可没有包装一说。 手表根本就没有盒子给你装，杨军直接把表揣进裤兜里。 “哥，怎么样？拉不拉风？” 杨安国已经把自行车从柜台后退出来，蹲在地上，一脸爱怜的抚摸着车上的每一个零件。 “嗯，要是大梁上再安个座位就更好了。” 杨军嘴角一翘，转身往外走，幽幽地说道， “你儿子坐前边，香秀坐后面，就更拉风了。” 杨安国：“……” 看着花姐和小曼那不善的眼神，杨安国浑身一哆嗦，扛着自行车就跑。 “哥，你害死我了。” …… 第三百六十七章 非同寻常的牛肉面 回去的路上。 杨军骑着那辆二六大杠，杨安国骑着那辆二八大杠。 两人并排的走在一起，引来路人的注视。 一路上，杨安国没少埋怨他。 不过，很快就被新自行车的喜悦冲淡了。 “哥，绕个路去吃饺子呗？” 这家伙，自从上次从山里交易完物资后，带他去了一趟饭店，他就和饺子杠上了。 有事没事就嚷嚷着要去吃饺子。 杨军想着回去也是一个人吃饭，伊秋水不在，他也没胃口，至于杨老四，肯定在隔壁院子吃过了。 “行，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啥条件，哥，你说。” 杨安国一听，顿时两眼冒光，口水都快流了下来。 “吃饭的时候，咱俩分开坐。” 这个二货就是个饭桶，每次和他在一起吃饭，别人看他的眼神似乎夹带着些许的偏见，意思是说，瞧你体体面面的小伙子，怎么和饭桶混在一起呢。 “哥，我怀疑你在骂我是饭桶。” 杨安国幽怨的看了杨军一眼。 “自信点，把怀疑两字去掉。” 杨军翻了翻白眼，无语地看着他。 这家伙还有自知之明，一下就猜到和他分开坐的原因了。 杨安国和马驹子他们两个平时在家里可不敢放开肚皮吃，每天在家只能吃个半饱，然后，白天看有没有机会蹭饭，每次和杨军出来吃饭，不把肚皮撑破了绝不罢休。 杨安国虽然对杨军这样的评价表示不满，但是饺子的诱惑力远远大于心中的不满。 为了饺子，他啥都能忍。 两人来到饭店。 一进门，杨安国就冲着柜台后的张淑华嚷嚷道， “大姐，给我来二百五十个饺子。” 杨军一听，眼前一黑，差点栽倒在地。 翻了翻白眼，果然还是那个二百五。 张淑华就是每次接待他们的那个服务员。 自从上次吃过饺子后，杨安国再次刷新了她的认知。 本以为马驹子够能吃得了，没想到杨安国比他还能吃。 马驹子一般能吃两百个饺子，可杨安国能吃二百五十个饺子。 “行，大姐给你准备去。” 张淑华朝后厨唱喏：“二百五十个饺子。” 交代完之后，她从窗口后出来，笑眯眯地对杨军道， “杨厂长，你想吃点啥？” “饺……羊肉面。” 杨军本想说饺子的，但是一想到待会儿杨安国囫囵吞枣的样子，顿时就食之无味。 “还是素面。” 杨军吃不惯羊肉膻味，只得改口要了份素面。 “我们这有牛肉面，您要不要尝尝？” 张淑华看了看店里没什么人，凑过来小声地问道。 “你们这还有牛肉面？” 杨军一惊。 啥时候饭店能明目张胆的卖牛肉面了。 要知道，国家是禁止屠杀耕牛的，即使能弄到牛肉，也不敢堂而皇之的上桌。 “哪弄的你就不用管了，您稍坐，我马上给您煮去。” “还是算了……” 杨军还没说完，张淑华就离开了。 他可不想因为一口牛肉面，给自己带来麻烦。 再说了，他空间里多得是，他要是想吃的话，什么时候都可以吃。 但是，毕竟人家是好意，他也不好薄了人家的面子。 …… 后厨。 张淑华兴冲冲的对厨师长王雅婷道， “王姐，赶紧把你那块牛肉拿出来煮面，那个杨厂长来了。” “真的？太好了，我马上就煮面。” 王雅婷激动地不知怎么办好了。 慌慌张张了的打开厨房里的储物柜，掏出一个油纸包，一层层的揭开，里面是一小块卤好的牛肉，看上去有个七八两的样子。 “这下好了，终于派上用场了，要不是我家老伍非说有预感，我差点错过了这次机会。” 王雅婷吩咐人煮面，她则亲手去切牛肉。 “王姐，你家老伍真是神了，他预感到今天能碰到杨厂长，没想到被他言重了。” 张淑华也是一脸欣喜的在旁边附和道。 “但愿，杨厂长肯帮忙。” “是啊，是啊，待会儿淑华你一定要多帮我说两句好话。”王雅婷一脸唏嘘的道。 此刻，她的内心非常矛盾。 既有遇见杨军的喜悦，又有怕被拒绝的担忧。 “王姐，你放心，怎么说我和杨厂长也有过几面之缘，我想还是能说得上话的。” “但愿如此。” …… 话说，杨军在前堂等的急了。 不是说他饿了，而是杨安国那个二货吃饺子那个嘴巴唧唧的响，馋的他口水都流出来了。 但是，克制住了。 毕竟，刚才他可是放出豪言，要分开吃的。 不过，没等多久，就见张淑华端着一个托盘过来了，她的身后还跟着一个不认识的女人。 “杨厂长，久等了，你的面来了。” 张淑华笑眯眯的把一大碗面端到他面前，同时旁边那个女人把满满一碟子的卤牛肉摆着他跟前。 卤牛肉并没有和面放在一起，而是单独放在一个盘子里。 “杨厂长，您尝尝这牛肉。” 杨军见状，并没有动筷。 两人怪异的表现让他起了疑心。 上个面用得着两个人吗？ 再说了，你管这满满一碟牛肉叫牛肉面。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的道理他还是懂得的，要说眼前这两人没有所图，那是不可能的。 “说，什么事？” 杨军双臂环抱，两眼盯着她们道， “没……事啊，杨厂长，赶快趁热吃，要不一会，面该坨了。”张淑华一脸慌张的说道。 见她们不说实话，杨军也懒得去问。 于是，从兜里掏出一沓钱和票，指着杨安国那桌道， “两桌加起来，一共多少钱？” 杨军想着，既然你们不打算说，那就公事公办，只要自己付了钱，待会儿不管她们说什么他都可以置之不理。 饭店有饭店的规矩，要是搁别人身上，都是先付钱再吃饭的，可杨军不一样，自从张淑华知道他的身份后，每次来吃饭，都是先吃后付。 “杨厂长，一碗面而已，就当我请客了。” “别，我大小也是干部，应该起到带头表率的作用，你可不能让我犯错误。” 杨军直接把钱和票塞了过去。 “杨厂长，真的不用，这顿饭就算我请您了。”旁边的王雅婷道。 杨军看了看她，义正言辞道， “这位大姐，别说咱俩素不相识了，即使认识，也没有让你请客吃饭的道理。” 其实，他早就该知道的，这顿牛肉面没那么好吃的。 果不其然，麻烦来了。 张淑华他们两个显然有事要求自己。 “杨厂长，这位是我们的厨师长王雅婷，其实……我们有事想求你帮忙。” 杨军用筷子敲了敲碗，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 “这就对了嘛，有事就说事，何必搞那一套虚头巴脑的东西，一点都不爽快。” “是是，您说得对，我们是妇道人家，您别跟我们一般见识。” 张淑华连忙赔罪，暗怪自己刚才应该在他第一次问的时候说出来，要不然也不会有这么多的误会了。 “杨厂长，我们确实有事求你，嗯……还是让王姐和您说。” 张淑华说完，就把王雅婷往前面一推。 王雅婷算是看出来了，杨军是个爽快的人，不喜欢磨磨唧唧的那一套。 所以，她决定要实话实说。 “杨厂长，事情是这样的，我们大院里有个女孩，她叫黄雅妮，目前在黄台公社插队，她有六七年没回来了，目前她的母亲病重，你看能不能帮忙让她回来一趟啊？” “她母亲病重，她自己不回来，我有什么办法？” 杨军听完后，也是一脸的爱莫能助。 母亲病重，还不愿意回来，他这个外人又能帮什么忙啊。 “不是这样的，杨厂长，可能我表述的不清楚。” 王雅婷急忙解释道；“不是她不愿意回来，而是村里的人不放她回来。” 杨军闻言一怔，脑子里在思索着这件事的蹊跷之处。 按规定，每个人下乡插队年限一般为三年，如今这个黄雅妮早已过了年限，此时还没回来，肯定是有人故意扣着不放。 “为什么不放她回来？” 杨军疑惑的问道。 王雅婷看了一眼张淑华，然后小声道， “她家成分高，所以……” 杨军点了点头，示意自己明白了。 这种事非常棘手，他可不想掺和进去。 “这件事我帮不上忙，你们还是另起高明。” 不是血亲关系，杨军是绝对不会冒险的。 “杨厂长，求求你了，你就帮帮那个孩子。” “那孩子父亲跳楼了，母亲生病，正是需要她的时候啊。” 王雅婷一听急了，苦苦哀求道。 “是啊，杨厂长，你就帮帮忙，那孩子的母亲正处在弥留之际，就想最后看一眼那孩子。” 张淑华在旁边劝道。 “对不起，我帮不上忙。” 对于一个陌生人，杨军没有到那种圣母博爱的境地。 世界上可怜的人那么多，他又能帮到几个人呢。 “安国，别吃了。” 杨军数了几块钱和几斤粮票，往桌子上一拍，转身就走。 “啊，哥，还没吃饱呢。” 一盘饺子吃完，他正眼巴巴的等着第二盘呢。 杨军回头瞪了他一眼，吓得他赶紧起身跟了上去。 “杨厂长，求求你帮帮忙。” 张淑华和王雅婷追了出来。 可他们只看到两道远去的背影。 杨军心里憋了一肚子的气。 随便从哪里冒出来的两个人就想让他帮忙，真不知道她们是怎么想的。 他又不是充满爱心的天使，绝不会为一个陌生的人冒此风险。 他对自己的能力也有清醒的认识。 绝不做能力之外的事。 第三百六十八章 郭天明被当枪使 第二天一出门。 就碰见早已等候多时的杨安国。 “哥，你不骑车吗？” “我有专车司机，为什么要骑车。” 杨军直接往他二八大杠上一坐，拍拍他的肩膀道， “走。” 知道在小子打的什么主意，不就是想让自己骑那辆二六吗，他偏不骑，气死他。 其实，自从有了派利斯吉普车后，他就基本上没骑过自行车了。 那玩意没一点技术含量，纯属机械装置，还得靠人力驱动，想想就累得慌。 尤其是后世穿越而来的他，更不会骑这玩意。 你看看满大街骑惯电动车的人，宁愿腿着走，也不会碰自行车。 “哥，要不我去司机班弄辆车？” 骑到一半，杨安国又累得不行。 两个大男人将近四百斤，全靠两条大腿当动力，确实挺累的。 “随便你，你要是愿意骑车带着我，我也不介意。” 杨军翻了翻白眼，无语的看着他。 这事要是放在马驹子身上，他肯定第一时间去司机班要辆车了。 他堂堂的轧钢厂厂长，竟然骑自行车上班，这事传出去还不被人笑话死。 杨安国脑子确实不如马驹子聪明，不过，他能在今天想到这事，那说明他还不算太笨。 按照规定，杨军是有资格享有专车服务的。 厂子里也给他配了一辆红旗轿车，只是他喜欢开自己的吉普车，那辆车就闲置了下来。 现在，他只要跟司机班打个招呼，就能把车子开出来了。 当然，这事只能杨安国去办。 “好嘞。” 杨安国一听，顿时高兴的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 “哥，要不然我以后还给你当司机？” 经过这段时间一来，杨安国终于意识到当司机的好处了。 先不说每天不用蹬自行车了，就是每次陪吃饭都是一件幸福的事。 “你现在是保卫股的股长，有自己的事要忙，哪有时间给我开车。” 杨军闻言，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 “好好干，明年我给你提干。” “好嘞，谢谢哥。” 杨安国一听，顿时觉得浑身都是力气，用都用不完的那种。 别看他现在是保卫股的股长，但是股长并不是干部，只是个办事员。 他也知道提干的好处，那工资可以说是翻了三倍，到时候不是能不能吃饱的问题，而是能吃得多好的问题了。 两人骑了四十分钟才到厂子里。 摸了摸有些发痛的屁股，杨军发誓，晚上杨安国再让他坐车，就让他去车间抡大锤去。 刚到办公室，尚铁龙就跟了进来。 手里拿着一张红彤彤的请帖，上面写着一个大大的双喜。 他是替南易送请帖的。 今天中午，南易和粱拉娣要在二食堂举行婚礼，邀请杨军去参加他们的婚礼。 杨军摸着烫金喜帖，感叹命运的奇妙。 无论这世界如何改变，可最终的结局早已注定。 历史的车轮滚滚向前，在巨大的齿轮面前，南易还是和粱拉娣走到了一起。 也许南易的心中还有一丝不甘，或者对丁秋楠还抱着一丝幻想，可最后，他不得不屈服于现状。 丁秋楠不喜欢他，他只能退而求其次。 别看粱拉娣是个寡妇，还带着四个孩子，但是她是个倔强的人，也是一个从不轻言放弃的人，凭着她执着的追求，终于牢牢的把南易拴在自己的裤腰带上。 “他们的婚礼定在午饭后，别迟到了。” 尚铁龙叮嘱道。 “好，到时候一定到。” 杨军把喜帖往桌子上一丢，就陪着尚铁龙聊了一会天。 “杨老弟，这次谢谢你啊，要不是你同意，南易也不可能顺利提干。” 要知道，工转干是个天堑。 有些人干了一辈子都不能提干，比如厂子里的那些七八级技工，别看他们在车间里是个牛人，可他们到死只是个工人。 工人和干部的待遇天差地别，别看他们整天口头上喊着‘我是工人，我光荣’，可他们谁不想提干呢。 “宝国哥，咱俩是什么关系，你都开口了，我能不同意吗？” “再说了，南易本身条件过硬，符合提干的标准，要不然我也不会提拔他，宝国哥，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尚铁龙闻言，不停地点头。 “是这个道理，但是还是要谢谢你对老哥哥的支持。” 这种事，大家心里都清楚，无非是客套话而已。 优秀的人那么多，要不是杨军卖尚铁龙一个面子，提干这种好事根本轮不到南易。 “等婚礼过后，南易会单独请咱俩喝一顿，到时候杨老弟一定要赏脸啊。” “没问题，你安排就好了。” 提干这么大的事，南易要是没有表示，也说不过去啊。 …… 到了中午吃饭的时间。 杨军并没动身，而是在办公室批改文件，毕竟再过一个小时，就是南易举行婚礼的时间了，到时候可以放开肚皮子吃。 大约过了四十分钟的样子，许大茂过来请他了。 杨军看了看时间，把文件合上，就跟着他下去了。 自从许大茂当上宣传科副科长后，他几乎成了杨军御用的挡酒员，每次喝酒必然要带上他。 这家伙虽然人品不咋滴，但是喝酒却很爽快，不管跟谁喝酒，绝不做作。 不过，这个家伙喝酒的规矩也改了，不再是以往的‘一大三小了。’ 毕竟，他已经抱紧了杨军这条大腿，其他的那些芝麻绿豆大的干部不值得他巴结了。 “大茂，最近傻柱还老实，你俩没闹矛盾？” 杨军最喜欢看傻柱和许大茂互掐了，这俩货一见面就掐，就像表演相声一样，让人捧腹大笑。 “嘿，那孙子最近被我收拾的妥妥帖帖的，老实的很。” 许大茂一听，顿时眉飞色舞的吹嘘道。 “就你？” 杨军想笑，怕笑出来会让他难看。 这家伙吹牛皮是一把好手，但是实际战斗力跟草鸡没什么区别。 “厂长，你还别不信，每次遇到傻柱，他都绕着我走，不是我跟你吹，最近我都没见着他的人。” “得得，你也就在我面前瞎逼逼，见了傻柱你又怂了。” 许大茂闻言，脸色通红。 他挠了挠头，尴尬的笑了， “还是瞒不过厂长你的眼睛，傻柱确实不是在躲着我，而是他没时间搭理我。” “咋的了，他最近忙什么？”杨军楞了一下，问道。 “厂长，你不知道？” 许大茂惊讶道：“最近南易不是提干了吗，傻柱不服，见天的去二食堂找茬。” 杨军一听，顿时明白了。 原来是傻柱眼红了。 两人本来就不对付，现在南易又提干了，他更是不服了。 “你小子拱火了？” “嘿嘿，我就出了那么一点力，就让他们俩互相掐了起来。” 许大茂笑呵呵的用小手指头比划了一下。 杨军一听，果然跟自己猜测的一样。 许大茂虽然战斗力是渣渣，但是智商还是在线的。 这家伙大智慧没有，坏点子倒是不少。 要不是，他在傻柱面前拱火，傻柱也不可能见天的去缠南易了。 南易没来轧钢厂之前，傻柱的厨艺那是没得说，在轧钢厂可以说是天花板的存在，很多干部都巴结着他。 可自从南易来了之后，大家就多了个选项，请客吃饭也不再求着他了。 好在，南易为人仗义，只要求到他跟前的，他从不拒绝。 久而久之，傻柱这个轧钢厂第一大厨的名头就让位给南易了。 傻柱肯定不服啊，整天去二食堂嚷嚷着找南易比试厨艺。 二人说话间，就到了二食堂。 大堂里摆着十几张桌子，每张桌子都坐满了人。 看着最前面那张桌子空荡荡的，杨军就直接走了过去。 来参加婚礼的，除了各个食堂的班长外，以及二食堂的同事外，厂里的干部也来了不少。 今时不同往日。 南易现在也是干部了，厂里的干部来参加婚礼也在情理之中。 今天，南易穿了一身干净的中山装，正不停地跟来宾们打招呼。 此时的粱拉娣落落大方的陪在他身边，从她的嘴角翘起的弧度，可见她内心的欢悦。 一个带着四个孩子的寡妇能嫁给干部，说出去谁敢信啊。 粱拉娣的四个孩子也来了，他们今天非常乖巧，躲在角落里不时地紧张张望。 尚铁龙见时间差不多了，跟杨军打了个招呼，就上台了。 今天，他是以南易的领导和证婚人的身份主持婚礼的。 “同志们，安静一下，婚礼马上开始了。” 尚铁龙向南易和粱拉娣招了招手。 “今天，我们见证了一对新人……” 尚铁龙刚要讲话，就听见食堂门口传来一阵吵闹声。 “南易，你草鸡了，说好了今天比试的，你怎么躲了？” 话音刚落，就见郭天明醉醺醺的闯了进来。 他推开众人，一路跌跌撞撞的来到南易面前。 指着他的鼻子道：“南易，你今天必须给个痛快话，要么认输，要么从食堂副主任的位置上下来。” “郭天明？” 杨军吃了一惊，没想到今天来闹事的竟然是郭天明。 不过，他一下就猜到了，这小子肯定被傻柱当枪使了，要不然他也不会在这个时候来找南易。 哪怕两个人有再大的仇，也不会在对方的婚礼上胡闹。 这种事好说不好听。 郭天明这小子哪怕理由再正当，也会被人戳脊梁骨的。 在杨军沉思之际，南易说话了。 “是傻柱让你来的，你告诉他，错过今天，我随时应战。” 虽然他不认识郭天明，但他一下就想到是傻柱派过来的。 “不行，这是我们一食堂和二食堂的梁子，你明明答应今天比试的，你说话不算数，你不配当这个食堂副主任。” 郭天明喝了不少，说话都卷着舌头，脚底打晃，要不是扶着椅子，说不定早就躺下了。 “这位小兄弟，虽然我不认识你，但今天是我结婚的日子，咱们有事能不能改天再说。” 南易不想把事情闹大，放低姿态恳求道。 “不能，你只要承认自己是草鸡，我立马就走。”郭天明不依不饶道。 此时，郭天明的话引起了众人的反感。 “把这小子扔出去。” “太过分了，都是在食堂工作的，何必逼人太甚。” “傻柱也不是个东西，找了这么个不着四六的人闹婚礼，太过分了。” 现场之人，大多是南易的好友，看着郭天明这副样子，恨不得拖出去打一顿。 这时，尚铁龙说话了。 “你这位笑同志，我不管你们之间有什么约定，但是今天是南师傅的大喜日子，你必须马上离开。” “老子就不离开，你这个副厂长能把我咋滴？” 郭天明显然是认识尚铁龙的，也不知他是仗着自己的背景还是喝醉酒壮胆的，他一点都不怕。 尚铁龙闻言，脸色铁青。 被职工当面顶撞，他很没面子。 正当他要发火的时候。 杨军站了出来，挥了挥手，立马有两名保卫科的人走了过来。 “带他去水龙头冲凉，直到清醒为止。” 第三百六十九章 大领导，您继续 南易的婚礼遇到点小插曲，不过很快就处理好了。 婚礼照常举行，在尚铁龙的主持下，两人喜结连理。 随后就是吃酒席。 由于杨军心里装着事，也没心情喝酒，和尚铁龙他们喝了几杯就离开了。 来到一食堂。 老远就看见郭天明只穿着一件花裤衩站在水龙头边。 他浑身湿漉漉的，双臂环抱，瑟瑟发抖，头发上的水珠哗啦啦的往下流。 旁边站着四个保卫科的人，他们把郭天明围在中间，旁边有人用水盆接水不停地往他身上浇。 此刻，他不吵不闹。 因为寒冷的缘故，他的牙齿咬的咯咯响。 “说说，为什么这样做？” 走到跟前，看了他一眼，杨军点上一根烟站在边上冷冷地看着他。 郭天明抬头望了他一眼，哆嗦道， “南……南易他抢我女朋友，那就是跟我过不去。” 郭天明太冷了，我说话的时候打着寒颤，牙齿咯咯的响。 “你也喜欢粱拉娣？” 杨军诧异道。 “粱拉娣是谁？” 郭天明闻言一怔，疑惑道。 “窝草！” 杨军哭笑不得：“你连粱拉娣都不知道是谁，就说人家抢了你女朋友？” “姐夫，你说得什么跟什么啊？” 郭天明好像受到了天大的委屈，冲着杨军嘶吼道， “我的女朋友是丁秋楠。” 杨军一愣，反问道：“丁秋楠啥时候成为你女朋友了？再说了，南易和粱拉娣结婚，更谈不上抢你女朋友了。” “我不管，反正只要喜欢过丁秋楠的人，都是我的敌人。” “情敌？”杨军呵呵一笑，“你脑子被驴踢了，丁秋楠是厂花，喜欢他的人多了去，难不成所有人都是你的敌人？” 这小子脑子不是被驴踢了，就是被门夹了，这是有多膨胀啊，敢把丁秋楠视为禁脔？ “你不帮我就算了，我的事不用你管。” 郭天明脑子被冻坏了，说话不过脑子，脱口就来。 “砰！” 杨军一脚把他踹在地上，指着他怒吼道， “你当我这个厂长是摆设啊，敢在我的地盘上炸刺，信不信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这小子太膨胀了，也太目中无人了，竟然当着那么多人顶撞尚铁龙，而且现在竟然连自己都怨恨上了。 估计，这小子心里想着，他之所以没能追上丁秋楠，杨军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郭天明被杨军这一脚彻底踹的酒醒，他晃了晃脑袋，一脸紧张的盯着杨军。 “姐夫，我错了，我是被傻柱骗了……” 郭天明彻底酒醒了，蹲在地上双臂抱着膀子，苦着脸道， “都是傻柱挑唆的，他说让我给南易婚礼捣乱，他以后就可以放松对我的管教，我一时糊涂就答应他了。” 其实事实的真相他早就知道了。 但此时，从郭天明嘴里说出来，杨军还是感到一丝愤怒。 当初，他把郭天明交给傻柱看着，就是看中他身上那股愣劲，现在倒好，傻柱竟然利用郭天明来达到报复南易的目的。 是可忍孰不可忍。 傻柱明知道杨军不会拿郭天明怎样，还故意挑唆大闹南易的婚礼。 这种馊主意甚至比许大茂还坏。 杨军看了一眼，地上那个被人当枪使的傻子， “这件事性质非常恶劣，于公于私我都不能坐视不理，你就等着厂里的处理结果。” 杨军说完转身就走。 回到办公室，他越想越气。 拿起电话，就给大领导汇报了一下。 郭天明再不堪，那也是大领导的儿子，杨军在处理他之前必须听一听大领导的意见。 大领导听完后，气得不行，一句话不说就挂断了电话。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的样子。 门卫给他打了个电话，说大领导来了。 杨军刚想下楼迎接，大领导就径直走了进来。 “把那个孽畜给我叫来。” 大领导径直坐在沙发上，闭着眼睛浑身颤抖。 杨军看了看办公室门口的姜海涛，挥了挥手，赶紧让他去找人。 姜海涛见状，转身就下去了，临走的时候，顺手把办公室的门给带上了。 要知道，大闹人家婚礼，不光是触犯法律的罪过，而且在道德上也受人诟病。 要是让人知道，郭天明是大领导的儿子，指不定会给他带来多大的影响。 说是某某领导纵容儿子大闹婚礼现场，并且顶撞厂领导，到时候大领导就面临进退维谷的局面，非常被动。 “郭伯伯，天明不小了，心性已经定了，很难改变，我看……” 说到这儿，杨军停了一下。 “有什么话就说，吞吞吐吐的像什么样子？” 大领导两眼一瞪，一副要吃人的样子。 “我觉得，还不如让他去参军。”杨军说道。 大领导闻言，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但是又说不出来。 过了半晌。 大领导叹气道：“也只能这么办了。” 部队是个大熔炉，不管你在外面是什么样的人，可一旦进去之后，立马就能塑造一个全新的人。 殊不知，那些调皮捣蛋的学生、还是街溜子、胡同串子，只要一进部队，立马就像换了个人似的。 郭天明这个性子，要是照此发展下去，即使郭伯伯和郭伯母不重新练小号，也得删档重玩了。 所以，只有让他去参军，才能把这颗歪脖子树纠正过来。 过了没多大一会儿，姜海涛就回来了。 他的身后还跟着两个保卫科的人，他们架着郭天明过来的。 郭天明那小子一听大领导来了，打死都不愿过来，姜海涛没办法，只能让人把他带来。 杨军一把把郭天明拽进来，然后挥挥手，让其他人都离开。 大领导死死地盯着郭天明，一双手颤抖的不行。 脸堂红红的，似乎压着火，随时要爆发的样子。 “你也出去。” 大领导眼睛一直盯着郭天明，但是杨军知道，这话是对自己说的。 杨军点了点头，顺手把书架上的鸡毛掸子放在大领导面前的茶几上，然后拍了拍郭天明的肩膀。 一副怜悯的眼神看了他一眼，似乎告诉他自求多福。 杨军走出办公室，顺手把门关上。 也就在门刚刚关上的瞬间，屋子里就传来来大领导的暴喝声。 “孽畜！” 随后，就是一阵噼里啪啦的响声。 紧接着就是郭天明那鬼哭狼嚎的嘶吼声。 屋子里乒乒乓乓的，很多东西都被砸烂了，杨军站在门外，心疼的要死。 办公室里的好东西太多了，茶叶、香烟。还有伊秋水送的花花草草，要是打烂了，他又得心疼的要死。 正在杨军伤心的时候，突然办公室的门被打开了。 一条人影就向他冲来。 他二话不说，抬脚就踹。 人影如断了线的风筝一样向后倒飞。 “砰！” 办公室的门再次从外面关上。 杨军拍了拍手道：“大领导，您继续。” 也不知过了多久，屋子里终于安静下来了。 门从里面打开。 大领导一身疲惫的走了出来。 右手有气无力的挥了挥。 “找两人把这孽畜给我送回去。” 杨军点了点头，向躲在楼梯口观望的姜海涛挥了挥手。 姜海涛带着保卫科的人一下冲了过来。 大领导被气坏了，走路蹒跚，杨军怕他出什么意外，就赶紧陪着他下去。 来到楼下，杨军把他扶进车里，刚关上车门，就见郭天明被保卫科的人拖了出来。 杨军一瞧，顿时吓了一跳。 大领导这是准备要大义灭亲啊，这手下得也忒狠了点。 郭天明的衣服都被抽得稀巴烂，浑身上下到处都是血痕。 伤痕有一绺一绺的，也有片状的。 杨军目测，有一部分是用鸡毛掸子抽的，还有一部分是皮带抽的。 杨军回头，刚想跟大领导说几句安慰的话。 一回头，大领导的车子离开了。 杨军没办法，只能让姜海涛亲自带着人把郭天明抬回去了。 别看郭天明被打的半死，但是这小子过几天又会满血复活，该混账还得混账，该纨绔还得纨绔。 俗话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说的就是像郭天明这种人。 郭天明被送走后，杨军直接来到人事科。 “蔡科长，下个人事调令……” …… 当天下午。 傻柱就被发配到车间抡大锤了。 不仅厨师班的班长职务没保住，就连工资都降为一级工了。 而且，调令上还特意交代了一句，没有厂长的批准，任何人都不得以任何借口把傻柱调回食堂。 厂子里大大小小几十名干部，在一食堂开小灶的也有不少，杨军就怕到时候，有那个不开眼的偷偷地把傻柱调回来，所以，他提前在调令上做了此批注。 这次，杨军是真的生气了。 傻柱做事太过分了，明知郭天明的身份，还唆使他大闹南易的婚礼，简直就是把杨军放在火上烤。 杨军是不能把郭天明怎么样，但是整治一个傻柱还是不在话下的。 要是那个愣种敢跟他炸刺，杨军不介意把他踩在污泥里。 为了堵住傻柱的退路，杨军当场提拔一食堂的王师傅为厨师班班长。 其实，这个王师傅手艺也不错，只是为人老实，没有傻柱那么霸道。 所以，平时被傻柱压得死死地。 今天被突然提拔，以后再也不用受傻柱那个鸟气了。 第三百七十章 你脸皮厚，没关系 虽然傻柱被下放车间了。 但是一食堂的人还是认为傻柱过几天就会回来的。 以前这种情况又不是没有过，傻柱被下放车间没有十次也有八次了。 每次下去不到两天就被调了回来，最长的一次也没超过七天的。 所以，一食堂所有的人都认为这次也是做做样子，要不了几天就会调回食堂。 就连王师傅也胆战心惊的，虽然现在是厨师班班长了，他总觉得这个班长是暂时的，过两天傻柱回来了，他还得让贤。 不过，他们没有想到的是，傻柱非但没能回来，而且被杨军下放到车间将近十年，后来，傻柱凭着自己的本事成为了三级钳工。 回到办公室。 看着满屋狼藉的样子，杨军脑仁子特别疼。 沙发上到处都是鞋印子，茶几被踢翻在一旁，底下的茶叶撒的到处都是，书柜上的玻璃都被敲碎了，办公桌更是乱七八糟，文件乱成一堆，最可恨的是，尹秋水送他的那盆花草只剩下光秃秃的枝干了。 不过，一想到送走了郭天明这个祸害，杨军觉得这一切都值了。 看着狼藉的办公室，杨军抓起了桌子上的电话。 还好，电话还是通的。 “喂，采购科吗？” …… 几分钟后，魏妮就带着六七位姑娘拿着工具上来了。 “厂长，你这是被盗了？” 一进办公室，魏妮就吓了一跳。 “少说话，多做事。” 杨军站在门口，示意她们进去打扫卫生。 魏妮是老魏的女儿，目前在采购科上班。 杨军原先打算等过两年老魏退休后，让杨梅接替他的位置，而这个魏妮六接替杨梅的位置。 “人家这不是关心你嘛。” 魏妮翻了翻白眼，吐着小香舌，做了个萌萌的样子。 平时，杨军和老魏走的比较近，两人经常下棋喝茶，一来二去的，这个魏妮也就没拿自己当外人了，时不时地和杨军说几句玩笑话。 “你少关心有的没的，最近梅子休产假，科里的事情你多操点心。” “晓得呢。”魏妮甜甜的应了一声。 杨军站在办公室门口抽烟，看着她们在里面忙活。 不得不说，当领导就是好啊。 不光有特权，而且还有的劳动力使用。 平时，他比较懒，办公室也没怎么打扫，姜秘书打扫的又不彻底，所以，今天，他决定要来一次彻底的大扫除。 “罗小梅，你跑一趟后勤，换个新茶几过来，另外让他们把玻璃给我换上。” 杨军吩咐道。 “好的，厂长。” 罗小梅应了一声，就去后勤了。 杨军对这个罗小梅印象非常深刻，在他当采购科科长的时候，她就经常给自己换煤球，是个非常勤快的姑娘。 至于桌子上的文件，杨军没有让他们动，而是放在一起，等姜海涛回来后，让他整理。 忙活了将近一个小时，办公室才打扫完。 还别说，女人天生就是干家务的小能手。 办公室焕然一新，就像刚装修过一样，窗户上的玻璃明亮的都能当镜子了，墙角疙瘩也被清理的干干净净，就连窗台上的花也被换了几盆。 “姑娘们，晚饭我请了。” 抬腕看了看时间，已经快到下班时间了。 “厂长，你这也太没诚意了，你要是真想请客，可以改在中午啊。” 魏妮一脸微笑的说道：“晚饭我们可不敢吃，要是回去晚了，家里人还以为我们在外面约会呢。” 杨军闻言，一头黑线。 指了指她道：“你爸还没下班呢，你就不能现在就去打个招呼？” 这丫头，开玩笑也不讲究个场合。 这种露骨的玩笑也敢开？ “算了，您还是留着下次再请。” 魏妮美眸一转，还是觉得不去吃饭了。 帮领导打扫一下卫生就让请客，这也太不拿自己当外人了。 “行，等你们杨副科长上班后，我让他请你们全科的人出去聚餐怎么样？” “好啊，这才是请客的态度嘛。” 杨梅生孩子，没有办满月酒，但是等她上班后，还是要请科里的人吃一顿的。 “行，那就谢谢你们了，我今天特批，你们可以提前十分钟下班。” 杨军看了看时间，然后把这群姑娘送了出去。 “谢谢，厂长。” 把他们送走后，杨军回到办公室，收拾了一下，就准备下班。 他刚要锁门的时候，就听见电话响了。 杨军犹豫了一下，思考着要不要接这个电话。 现在的电话，还没有来电显示，根不不知道是谁打来的。 临近下班的时候打来，要是接了，有可能被事情绊住，要是不接，又怕错过什么重要的事。 “喂，那位？” 沉思了一下，杨军决定还是接一下比较好。 “老公，是我。” 电话那头传来伊秋水甜糯的声音。 “哟，大宝贝，走了这么多天，终于想起给你老公打电话了？” 杨军一听是伊秋水的声音，顿时心里头跟猴抓似的痒痒。 “人家不是忙嘛，没时间给你打电话。” 今天的伊秋水脾气非常好，说话的语气更是听得让人浮想联翩。 不过，杨军似乎察觉到异样。 每当她用这个语气说话的时候，杨军就知道，伊秋水这是有事求着自己。 “老公，我想求你件事。” 来了，来了。 杨军的预感非常准确，他提着一颗心，问道， “啥事？” “我这边药品都用完了，你能不能派人再送一批过来？” 他生怕伊秋水提出一些令他为难的事，果不其然，这件事就令他非常为难。 药品都是厂子里的钱买的，他要是想追加药品，只能开会商量。 但是，他又不想那么做。 别人虽然嘴上不说，但是背后肯定会说他利用职务之便给自己的老婆提供便利。 “药品用完了，就回来呗。”杨军道。 “不行，黄台公社一共十三个村庄，我们才跑完四个村庄，还有九个没跑呢。” 伊秋水撒娇道：“老公，求求你了。” “行，我想想办法。” 杨军挂断电话后，抽了自己一个嘴巴子。 没事找事，自己不是贱吗？ 要是自己一口拒绝了，哪有那么多的麻烦。 不过，他不想让伊秋水失望。 尤其是在事业上，杨军对她更是不遗余力的帮助。 杨军坐在椅子上，思考着去哪里弄这些药品。 从医务科弄肯定不行的，关键是他不想开会讨论这事。 他有心想请大领导帮忙，一想到这两天大领导为郭天明的事正闹心呢，他就果断的放弃这个想法。 想来想去，他突然想到了一个人。 拿起电话就打了过去。 …… 下班的时候，杨军来到楼下，就看见杨安国正一脸得意的站在一辆小轿车旁。 “哥，怎么样？这车还行。” 杨军看了看这辆新车，国产红旗的。 这车虽然比他那辆派利斯坐的舒服，但是动力不行，速度更是不行。 杨军喜欢开快车，像这种慢车，无法享受策马奔腾的快感，一直以来，他都不愿坐这种车。 “先去一趟医务科。” 杨军没回答他的问题。 要是给这小子一点颜色，他就能开染坊。 车子在厂子里绕了一圈，来到医务科，丁秋楠已经在门口等着了。 从她手中接过清单，杨军看了一眼。 上面都是一些常见的药品，像消炎药啊、止疼药、退烧药等等。 这些药很常见，并不难弄，不过上面的数量非常大，几乎是原先那批药的三倍。 杨军非常头疼。 伊秋水这个娘们太不心疼她爷们了，也不管这些药好不好弄，直接把问题甩给他了。 杨军看了看这些药，大约总价值在二万元左右。 这笔钱要是拿到会议室讨论，肯定有不少人反对。 卫生局定下的任务，他们已经完成，很多人都不愿意增加投入，当然，像伊秋水这样的傻娘们除外。 杨军估计，她同情心肯定泛滥了。 农村什么情况，他又不是不清楚。 别说追加几万元的药品了，就是几十万、几百万、甚至几百亿都兜不住底。 接过清单，杨军就离开了。 他并没有回家，而是让杨安国开车把他带到一个四合院。 这个地方杨军来过，上次王国正和钟跃民请他在这里吃过饭，当时，还请他吃餐后点心呢。 一进院子，就闻到一股菜香。 “军子哥，来了。” 王国正和钟跃民双双迎了上来。 “先说好，餐后点心绝对不能有，要不然我以后不来了。” 杨军站在院子里，瞅了瞅两边的厢房，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 “军子哥，别瞅了，知道你不好这一口，兄弟我就没给你准备。” “那就好。” 杨军拍拍胸脯道。 “走，进屋谈。” 王国正说着，就搂着杨军的肩膀往屋里走。 但是，路过厨房的时候，杨军特意进去跟老赵打了声招呼。 留下一根烟后，几人就回到了客厅。 “看看好不好弄。” 杨军也不废话，直接把药品清单递给他。 王国正看了看清单，道：“没问题，什么时候要？” “越快越好。” 杨军闻言，神情一松。 他就知道找王国正没问题。 这个家伙生意做的很大，业务范围也很广，不光做粮食生意，药品生意也做。 像这种常见药，他们一般都会备一些的。 “明天中午，还是老地方交易怎么样？”王国正道。 杨军想了一下道：“可以。” “你算一下需要多少钱？” 钱的事情必须问清楚，他好提前准备。 “军子哥，钱的事不急。” 王国正给杨军添上茶水，接着说道：“等下次交易物资的时候，从里面扣。” 杨军闻言，沉思了一下道：“没问题。” 对于王国正这种做法，杨军非常满意。 两人之间不仅是交易的关系，还夹杂着兄弟间的义气。 之所以用下次的交易物资来抵账，就是想拉近彼此之间的关系。 “军子哥，下个月还有一趟车要发往东北，你这边没问题。” 谈完药品的事，王国正就把话题引到物质上的事了。 杨军一听，眼皮子直抽抽。 这小子说的有点模糊啊。 一趟列车可是概数，火车皮可多可少，要是全挂满火车皮的话，怎么着也得三十多节车厢。 三十多节车厢能拉几千万斤的物资。 “一百万斤的物资没问题。”杨军道。 他才不跳王国正挖的这个坑。 之前，他们约定好了的，年前提供两次物资，每次都是一百万斤。 “军子哥，帮兄弟一个忙呗，一百五十万斤。” 王国正笑嘻嘻的道。 “好，看在你这次帮我的份上，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人家帮他弄了药品，他帮人家弄点物资也算是礼尚往来。 “谢谢军子哥。” 王国正一听，顿时连连道谢，并且给钟跃民使了个眼色，让他赶紧列清单。 钟跃民也不避着杨军，直接当着他的面列清单。 清单上除了普通的粮食蔬菜外，还有两万斤的猪肉。 杨军看着清单，皱了皱眉。 他本想拒绝的，但一想到数额不是很大，最后也就没说什么。 第三百七十一章 黄台公社 谈完正事后。 厨房那边的饭菜也做好了。 由于准备时间不足，这次只做了六个菜。 这次王国正没有准备饭后点心，所以端菜的活儿就只能落到他们几人身上了。 老赵七十多岁的人了，他只负责做饭，至于端菜这种事他是不做的。 毕竟，厨子也是有尊严的。 好在，王国正他们非常尊重老赵。 “安国，进去吃饭。” 杨军踢了一下正蹲在院子里看蚂蚁搬家的杨安国。 刚才杨军在里面谈事，杨安国不方面进去，就一直呆在院子里。 “哥，我一个司机上桌不好？” 杨安国一脸为难的样子。 但是，他的眸子里闪过一丝炙热，喉结耸动，就差流口水了。 杨军白了他一眼，道：“你脸皮厚，没关系。” “谢谢哥。” 杨军都这么说了，杨安国要是再听不出来什么意思，他还不如找块豆腐撞死算球。 既然杨军说可以上桌，那就代表只有自己人才这么随便。 刚才，他可是蹲在厨房门口瞅半天了，那饭菜的香味实在是太诱人了。 他心里暗想，这才给杨军当几天司机，就吃了两顿好饭。 虽然那次饺子没吃过瘾，但是好歹也尝到味儿了，今天更好，刚才他亲眼看见厨房里那个老头炖一锅肘子呢。 此刻，他非常后悔当初做的决定，同时也非常羡慕马驹子，这家伙跟了杨军这么长时间，好东西可没少吃。 六道菜，把饭桌摆的满满的，旁边的笼子里还有刚出笼的白面馒头。 几人这次也没喝酒，直接干饭。 王国正和钟跃民早就吃过了，此刻，主要是陪杨军说话。 真正干饭的只有杨军和杨安国两个人。 老赵头做的饭果然不同凡响，杨军连续吃了三个馒头才吃饱，而杨安国那边也不知道吃了多少，反正就没见他停过。 最后，一箩筐的白面馒头下肚，杨安国终于吃饱了。 王国正和钟跃民全程见证了一个真正饭桶的诞生，他们不停地夸杨安国体格魁梧，还想着拉拢他跟着他们干。l 酒足饭饱后。 看着桌子上还有两个肘子，杨军大手一挥道， “打包。” “噗嗤！” 王国正：“军子哥，不至于？” 钟跃民：“要不改天我让老赵再过去给你做顿饭？” 杨军摆摆手道：“行了，你俩别操心了，我纯属是见不得浪费粮食。” 杨军站起来，把盛肘子的大海碗端起来递给杨安国。 “回了，明天十二点见。” “明天见。” …… 回去的路上。 杨安国坐在副驾座上，双手捧着海碗，两眼死死地盯着碗中的汤水，生怕洒了出来。 “哥，谢谢啊。” 杨安国知道这两个肘子是杨军专门为自己要的，要不然，以他的身份，他才不会做这种掉身价的事。 杨军一边开车，一边看着杨安国搞笑的样子。 “最近孩子哭的厉害，是不是饿的？” 杨安国苦着脸道：“是啊，香秀奶水不够，孩子吃不饱，可不闹腾吗？” “买点奶粉掺和吃啊。” 杨军一说完，就后悔了。 要是能买到奶粉，孩子何至于挨饿。 就杨安国那点工资，每个月还不够自己吃的，像十二元一桶的奶粉不是他能负担的起的。 “我家里还有两桶奶粉，待会儿你带回去。” “不用了，哥，孩子喝大米粥就行了。” 杨安国拒绝了。 两桶奶粉几乎是他一个月的工资了，平时跟着杨军蹭吃蹭喝可以，但是让他收下这么贵重的礼物，那是万万不行的。 杨军闻言无语。 孩子才二个多月，能喝的惯那玩意吗。 清汤寡水的也不压饿啊。 “行了，还从来没见过你客气过，今天是咋的了？”杨军揶揄道。 平时，这小子和马驹子可没少偷自己酒喝，吃肉的时候也是一块一块的吃，可从来没像今天这么客气过。 “哥，您看你又是给我买自行车的，又是带我吃好东西，我都不好意思了。” “你有啥不好意思的，我是你哥，一笔写不出两个杨字。” 杨军脸色一沉，道：“以后我给你的东西，你只管收着就是，其他的事不要管，知道了吗？” 杨安国吭哧了几下，红着脸道：“知道了，哥。” 别看杨安国五大三粗的，但是他怵杨军啊。 此刻，见杨军有些不高兴，他连忙答应了下来。 回到家后。 杨军佯装回客厅，从空间中取出两桶奶粉给杨安国。 等杨安国走后，杨军去东厢房看了一眼，杨老四不在。 自从伊秋水下乡后，杨军也是早出晚归的，这丫头也没人管着她了，索性晚上直接睡在隔壁院子了。 杨军也没叫她回来，而是洗了个澡就睡了。 第二天一早，杨军到了厂子里。 直接调了两辆卡车，再从保卫科里叫上十个人，然后就出了厂子。 接完药品后，他准备亲自送到黄台公社去。 他也不知道这次要在那儿呆多久，所以就没带杨安国去。 毕竟家里没个男人，他也不放心。 车子开了近两个小时，才到达上次交易的那个学校。 等他到的时候，王国正早已等候多时了。 这次，钟跃民没有跟来，用王国正的话说，昨晚上餐后点心把他甜到起不来了。 杨军闻言，当作笑话听也就没放在心上。 钟跃民每个月都从自己这儿拿药酒，就好像枯木老树逢春一般，不放过每一次机会。 杨军和王国正蹲在一边抽着烟，看着带来的人往车上搬药品。 “军子哥，这些药品可是送往西北的，兄弟为了你，可是把那边的人得罪了。” 王国正道。 “行了，别在我面前卖惨，下次交易多给你加二十万物资。” 王国正闻言，两眼一亮，竖着大拇指道：“局气！” “军子哥，何不索性大方点，凑个整，五十万物资怎样？” “二十万不整吗？”杨军翻了翻白眼道：“国正老弟，不是我不想帮你，而是我真的弄不来。” “我就是个轧钢厂厂长，又不是专门干你们这行的，我哪里去弄这么多的物资？” “得得，弟弟也不逼你了，二十万就二十万。” 王国正见好就收。 不过，他也知道，要是催的紧的话，有可能连这二十万都要不到。 “小心着点，里面是药品。” 杨军朝装药品的人吼了一句。 这帮人太不省心了，整箱子的药品直接往上一扔，看得他也跟着揪心。 药品不多，不到半个小时就装好了。 杨军仔细检查了一下，没发现什么纰漏，就吩咐保卫员们蹬车。 和王国正打了个招呼，杨军就上了第一辆卡车出发了。 黄台公社离这里有两百多公里，估计天黑之前赶不到。 不过，杨军并没有催司机，让他以药品安全为重。 杨军在车里睡了一觉，等他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 司机早已打开车灯，晃晃悠悠的行驶在山间小路上。 “还有多久能到？” “厂长，还有二十多公里。”司机回答道。 “慢点开，不着急。” 万里长征就差最后一步了，一定要保护药品的安全。 这次的药品中，有很多试剂类的药品，要是一不小心，全碎了一地。 杨军也不准备再睡，而是点上一支烟提神。 大约过了二十分钟的样子，终于到了目的地，黄台公社。 此时，早已华灯初上。 看着周围星星点点的灯光，杨军判断出，这个黄台公社应该穷的只剩下建制了。 说是公社，其实就也就比村子大一点。 镇子不大，一下就找到了镇医院。 说是医院，还不如说用村卫生室形容比较贴切。 一共三间房子，两个医生，医院连大门都没有，墙角处，隐约能听到‘哼哼’的声音，走进一瞧，原来是个猪圈。 院子里点着两堆篝火，一群人正围坐一起说说笑笑。 篝火上吊着一口铁锅，锅里是碴子粥，此刻，正有一名男同志在不停的搅拌，看样子，他们似乎还没吃晚饭。 “厂长亲自送药品来了。” 院子里也不知谁喊了一声，立马有很多人站起来向这边跑来。 “厂长，你可真是及时雨啊。” “是啊，要是再不送来药品，我们就真的弹尽粮绝了。” “太好了，那些老乡终于能看得起病了。” 众人纷纷议论着，嘴里说着感谢之类的话。 可以看出，这段时间，农村的生活给他们带来了深刻的感触，以至于，他们的心和老乡们的病情紧紧相连。 “大家辛苦了，在此我谢谢你们了。” 杨军一边热情的和他们打招呼，一边不停地向他们道谢。 不管如何，他们也是代表轧钢厂下来的医疗援助队，他们工作做的好，杨军心里也是非常高兴的。 他前世也是个农村娃，深知农村的日子有多苦。 一年到头分那点粮食，连肚皮都填不饱，更别提吃药看病了。 只要生病，几乎都是硬抗。 所以，在这个年代，生病死亡率还是很大的。 轧钢厂的医疗队下乡援助，多多少少能解决他们身上的一点病痛。 虽然不敢说是功德无量，最起码也是积德行善。 晃荡了大半天，也没发现伊秋水的影子。 杨军拉着一位医务室的职工道：“看见你们科长了吗？” “我刚才好像看见科长往那边去了。” 那名职工指着前方黑灯瞎火的方向道。 “谢谢啊。” 杨军看了那方向一眼，皱着眉，就走了过去。 黑灯瞎火的，也不知伊秋水去那里干什么。 不过，一想到有马驹子陪着，也就放下心来。 大约走了二三百米的距离，杨军看到自己的那辆派利斯吉普车停在路边，于是，他私下里瞧了瞧。 这一瞧被他看出了门道，一户农家中依稀传来呼噜的声音，仔细一听，好像是马驹子那货干饭的声音。 他认得这声音，隔着两条街都就知道是马驹子在干饭。 “你们就吃这玩意？” 杨军站在门口，看着伊秋水她们吃的面条，有些心疼。 那面条黑乎乎的，也不知是什么做的，反正看上去没有白面条好吃。 “你怎么来了？” 伊秋水惊叫一声。 张开双臂就向杨军铺了过来，但是好像突然意识到什么，连忙刹住身形，瞧了瞧众人，俏脸绯红，不好意思地笑了。 第三百七十二章 久别重逢 “你们就吃这玩意儿？” 杨军看了看黑乎乎的面条，桌子上还有一小碟醋蒜，一脸不善的看着马驹子。 在轧钢厂的时候，他一再叮嘱马驹子要偷偷地给伊秋水弄点好吃的。 瞧瞧这些东西，是人吃的吗？ 关键是那黑乎乎的面条，看着挺隔应人的。 马驹子被他瞧得浑身发毛，手里端着碗，嘴里含着黑面条道， “哥，这可是好东西，这是荞麦面，是上等面，一般人还吃不到呢。” “这是荞麦面？” 杨军疑惑的凑近看了看。 越看越不像啊，荞麦他又不是没见过，那种面是紫色的，可不是这种黑乎乎的。 “厂长，这是荞麦面，只不过小麦粉加多了，显得有点黑。” 一旁的何大壮道。 跟着伊秋水一起来吃饭的一共有四个人，除了马驹子和何大壮外，还有最令他头疼的罗艳红。 “杨大厂长这是不食人间烟火啊，这么好的粮食竟然被嫌弃，啧啧。” 罗艳红嘴里吃着一颗糖蒜，一脸揶揄的样子。 难怪杨军被戏弄。 这种面，他确实没见过。 在后世，他见过的荞麦面是紫红色的，而眼下的面条是黑色的。 用马驹子的话来说，那是小麦粉加多了。 这里是小镇，和农村差不多，在这里并没有真正意义上的白面。 这里的白面都是用石磨碾碎的，用细筛子过几遍，有的人家会过日子的，用筛子过了一遍就了事，头面麸皮比较多，所以煮熟了看起来有些发黑。 杨军虽然尴尬，但是他并不会感到难为情。 “那啥，你们继续。” 挥了挥手，示意他们继续吃饭。 “你吃了没有？” 刚要坐回去，伊秋水似乎想到了什么，回头问道。 “额……应该吃过了。” 一想起那黑乎乎的面条，杨军顿时没了食欲。 “那就再吃一点。” 伊秋水把自己的碗筷递给他。 她一眼就看出杨军没吃过饭，再想起刚才他厌弃的眼神，她就知道，杨军不爱吃这玩意。 “秋水妹子，你还看不出来吗？杨大厂长嫌弃的不行。”罗艳红在一旁笑道。 杨军瞪了他一眼，威胁道：“刚才来的路上，我看见镇子上有一家鞋店，我准备给你买一双……” “知道，知道，我穿三十九码的鞋。” 罗艳红终于忍不住，耸着双肩笑得前俯后仰。 马驹子：“哥，能不能给我和老何也买一双？” 何大壮：“是啊，厂长，这两天在乡下跑坏了一双鞋。” 这俩货一脸期待的看着杨军。 杨军：“……” 那边的伊秋水和罗艳红早已笑得喘不过气来。 到最后，杨军也没吃这黑乎乎的面条。 马驹子告诉他，这是他专门给伊秋水找的吃饭的人家，每天给这家五斤粮票，另加二块钱，让他们管一顿晚饭。 可能荞麦面在杨军眼里不算什么，但是在普通农户眼里，这已经是唯一能拿得出手的口粮了。 从农户家出来，马驹子三人非常识趣地先走一步，杨军和伊秋水则开着车跟在后面。 他并没有急着开车，两人坐在车里温存了一会。 几日不见，彼此都很想念对方。 杨军把伊秋水搂在怀里，本来想勇攀高峰的，但是伊秋水却推开了他。 “不想动弹，这两天太累了，经常头晕。” 见伊秋水懒洋洋的样子，一点都提不起精神，杨军只好作罢。 “你这是典型的低血糖，劳累过度所致。” 杨军有些心疼，看着她累死累活的样子，恨不得立刻把她带回城去。 “知道是低血糖，但是我没时间买糖，只能硬扛着。” “你呀你，就是太懒了。” 杨军还能不知道她的秉性？ 酱油瓶子倒了，她都不带扶的。 “幸好我有准备，看我给你带什么来了。” 杨军从口袋里摸出一把硬糖在她眼前晃了晃。 “阿尔卑斯，这是进口糖吗？” 伊秋水惊喜的一把抢过糖，剥了一块塞进嘴里，看着糖纸问道。 “别问那么多，吃。” 阿尔卑斯糖还是他捡小石头来的，经过这么多天的复制，已经复制几十斤了。 这种硬糖目前国内还没有，所以，伊秋水才会这么问。 目前国内的硬糖基本都靠手工制作，比如芝麻酱糖、贻糖、话梅糖等等，还有的就是水果糖了。 总之最好的糖就是牛奶硬糖，就是大白兔的那种，像阿尔卑斯这种甘蔗提炼出来的糖却没有的。 “真甜。” 伊秋水砸着嘴巴，把剩下的糖都装进口袋。 “真的吗？我闻闻。” “讨厌。” 伊秋水推开他胡子拉碴的脸。 …… 当天晚上，杨军就住在黄台公社医院。 镇子上有招待所，但只够女同志住的，男同志只能搭帐篷住。 第二天一早，天还没亮，杨军就醒了。 不是因为他睡醒了，而是坚硬的地板让他躺不下了，再加上昨晚又没吃饭，肚子饿的咕咕叫。 趁着众人没醒，他俏俏地起床。 去镇子上逛了一圈，连个早点铺都没有，。 四周都是黑黢黢的，人影没少见，但是大多都是急匆匆的样子。 农村不比城里。 城里人每日起床的时间固定，睡眠也充足，可农村的人就不一样了，他们每天天不亮就起床，一直干到天黑才收工。 整条街不大，来来回回二十分钟就转个来回。 没有买到吃的东西，杨军也不着急。 他裹紧外套，抱着膀子回到车上。 此时，院子里的人陆陆续续的起床了。 他们开始支锅做饭，杨军缩在车子里，正大快朵颐的享受着从空间中取出来的驴肉火烧。 喝着香菜鸡蛋汤，就着干甜酥爽的肉饼子，别提多得劲了。 有空间就是好啊，相当于带了个厨师，可以随时吃到美味可口的热乎饭。 一连吃了三个驴肉火烧，肚子终于好受了一些。 拍了拍身上的饼渣，杨军下车向院子里走去。 此时，医疗队的人正在吃饭。 吃饭也没个统一的规定，每人拿着饭盒盛一碗玉米碴子粥，然后再拿个麦饼蹲在院子里吃了起来。 伊秋水也在吃饭。 她和罗艳红两人端着小半碗粥在一个人少的地方，饭盒放在地上，皱着眉头掰着手里的小麦饼。 这种小麦饼跟煎饼差不多，都是小麦碾碎了和面煮出来的，那上面带着麸皮，要是吃不惯的人，嗓子肯定被拉的生疼。 “车上有刚买的三十九码的鞋，要不要去试试。” 杨军走了过去，蹲在她们中间，小声问道。 “好啊，好啊。” 两人显然知道杨军说这话的梗。 每次都说穿小鞋，其实她们都知道肯定有什么好事等着她们。 两人连忙把小麦饼放回框子里，然后跟着杨军屁股后走去。 两人一进车子，就开始翻找起来。 “这儿呢。” 还是伊秋水鼻子好使，一进车子，就闻到驴肉火烧的味道，一下就在后排座位上找到了两份驴肉火烧。 “要是妹夫带队就好了，每天都有好吃的。” 罗艳红大口大口咬着驴肉火烧，嘴巴里鼓鼓的，一副非常享受的样子。 “谁说不是呢，可惜他一个大厂长忙得很。” 伊秋水娇嗔的看了杨军一眼，眸子里尽是甜甜的爱意。 “行，我就勉为其难的当你们两天队长。” 杨军回头，对坐在后排的两人说道：“说，中午想吃什么？我一准给你弄到。” “哟，妹夫，还真当自个儿是厨子了？在这种穷乡僻壤的地方，能吃上一份红烧肉就不错了。” “不信？” 杨军挑眉道：“虽然我不是厨子，但是比厨子还厉害，中午我非得让你吃顿红烧肉不可。” “这可是你说的？中午要是吃不到红烧肉，我可不把秋水还你。” 罗艳红挽着伊秋水的胳膊道。 “艳红姐，别说是红烧肉了，就是吃顿酒席也不在话下。”伊秋水道。 杨军闻言，一头黑线。 伊秋水也不知那里对自己那么大的自信，真当自己是神了，吃酒席这种话都敢说。 “你们慢慢吃，我下去等你们。” 杨军可不敢再跟她们待在一块，生怕一会儿逼着他把天上的太阳摘下来。 此时，天色微亮，路上的行人也多了起来，他们行色匆匆，一副火急火燎的样子。 一天的忙碌又要开始了。 医疗队的人也在开始装车了，今天他们要去的地方就是黄台公社榆树村。 黄台公社一共十三个村庄，按照原计划，一天一个村庄，准备十五天回去的，但是由于每个农村的医疗太落后，几乎每个村民都带着一身病，所以，她们的工作量变大了，经过协商决定，医疗队分成两组，两支队伍各去不同的村子。 伊秋水亲自带了一组，另外一组是由神经科的一名老中医带队。 临下乡前，伊秋水做了一番工作安排，然后就各带了一组出发了。 杨军打算留在这里两天，所以，他自然耿直伊秋水这一组了。 车上，马驹子不停地用鼻子嗅这嗅那，眉头皱着。 杨军几人见状，都憋着笑，谁都没有说话。 这家伙就是个吃货，尤其遇到美食，那嗅觉比狗鼻子都管用。 第三百七十三章 她这是在玩命 车子开了半个多小时，终于来到一个破败的小村庄。 村口有一颗几人合抱的老榆树。 榆树下已经围着很多人，旁边还有一排摆放整齐的桌椅板凳。 车子一停下。 榆树村村支书于满山就领着一众村干部迎了上来。 “欢迎领导来我们村开展医疗援助活动，我于满山代表榆树村的全体村民谢谢你们了。” 于满山激动地和伊秋水握手。 他不知道领队的是哪个，但是见伊秋水穿着一身白大褂从吉普车上下来，自动把她当成领队的了。 “不敢当，这是我们应该做的，我给你们介绍一下。” 伊秋水说话的时候，看了杨军一眼。 杨军见状，微微摇头，立马去帮忙卸车去了。 今天就是来陪伊秋水的，他可不想出风头。 尤其是被人知道身份后，会被人架在火上烤的，到时候，麻烦事不断。 伊秋水只是简单的把医疗队的人跟村支书他们介绍认识，然后就开始准备卸车了。 村支书于满山想叫人帮忙，却被伊秋水制止了。 车子上都是医疗用品，她怕村民们不小心弄坏了，所以，她只让于满山带人维持秩序就行。 医疗队来榆树村是提前一天通知的。 于满山一大早就带人布置好工作场所，并且通知村民们有病的看病，没病的不要捣乱。 农村人哪有不生病的。 他们平时吃得很差，地里的活儿又重，没病才怪呢。 他们不是腰疼、头疼、就是眼睛看不清，还有的就是肚子特别大，就跟有了身孕的人一样。 反正各种各样、奇奇怪怪的病都有。 一共有十个医生坐诊，每人各负责一个科室，护士们建了一个导诊台，大体问你一下他们得的什么病，然后引导他们到对应的医生面前。 伊秋水负责内科，她这边排了一个长长的队伍。 “大姐，你哪里不舒服？” 伊秋水对坐在跟前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妇女。 “大夫，我最近肚子特别疼，您帮我瞧瞧。” 那妇女穿着一身灰土色的衣裤，顶着个蓝色的方巾，衣服上有好几个补丁，也许是因为害羞的原因，一脸紧张的望着周边的人。 来看病的不止榆树村的人，隔壁村庄的人听说医疗队在这边，上百口子都围着瞧热闹。 伊秋水站起身来，隔着衣服按她肚子几下。 “是这里疼吗？” “不是，往下一点。” 中年妇女脸色一红，用手指了指下面。 “是这里疼吗？”伊秋水往下按了按。 “不是，再往下。” 伊秋水一怔，看了看满脸羞红的妇女一眼，然后回头对旁边坐诊的女医生道。 “王医生，你是妇科医生，你帮这位大姐看一下。” “好的，科长。” 王医生招手示意那个妇女过去。 那位妇女犹豫了一下，然后把求助的目光看向了伊秋水。 “放心地去，在这方面，王医生更专业。” 在伊秋水的鼓励下，那位中年妇女就过去了。 那位妇女过去后，王医生指了指身后临时搭起的帐篷，示意她进去检查。 可那妇女犹豫了一下，摇摇头就落荒而逃。 “别走啊……” 听见王医生叫她，那位妇女跑的更快了。 那模样就像收到惊吓一样。 王医生摇了摇头，无奈的继续给下一位患者看病。 这种情况，她见得多了，这几日在各个村都有这样的人。 他们讳疾忌医，不愿意看医生，害怕检查出什么病来。 杨军站在边上看了一会儿，顿时就觉得没意思了。 虽然他不懂医，但是他看得出来，所谓的医疗援助，只能解决小毛病，开点药就打发走了，至于那些大病重病，他们又看不了。 像这种医疗援助，只是治标不治本。 小病能看就看，看不了就让他们去大医院。 一听说要去大医院看病，老乡们纷纷摇头走了。 大医院不是他们能看得起的，动不动就是二三十元的诊费，他们一年收入也没这么多，更别提看病了。 杨军摇了摇头，看不下去了。 这种无力感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不过，他同时也比较欣慰，最起码弄的这批药品也起了点作用，能稍许安慰那颗揪着的心。 回到车子里坐了一会，实在是无聊，就下车进村转了转。 榆树村非常大，光生产队就十三个。 每个生产队六十户人家，四百多口人，整个村子大约四五千口人。 随着时间推移，越来越多的村民赶来看病，一听说有的药吃，大家都放下手中的活儿过来了。 村里的广播不时地播着，今天全体休息，不安排生产任务，告诫所有的人过来看病。 医疗队的人，坐诊的的坐诊，看病的看病，就连马驹子他们也帮着维持秩序，只有杨军一人闲着无事。 他准备进村逛逛，路过村口田地时，看见一个姑娘正在翻地，她拿着个锄头刨地，干活非常卖力，但是从她生疏的动作上看，似乎不像个农村人。 仔细望去，果然不是农村人。 农村人干活，就一门心思的干活，可那个姑娘和别人不一样，只要有土溅到身上，她立马停下来拍拍身上的泥土。 杨军一下猜到，这个姑娘肯定是知青。 不过，于满山一直在广播里通知今天没有生产任务，让所有的人来看病，为何这个姑娘不来的。 也许是想到这个姑娘是城里人的缘故，每隔十天半个月的就回去一趟，想必是看不上这种医疗队的。 杨军也没多想，继续往村庄里走去。 一路上的景色给他很大的震撼。 虽然说前世的他也是农村人，知道农村的日子苦，可真正身临其境的时候，他才被那种破败的景象吓了一跳。 这已经不是‘穷’能形容的了。 这些土里刨食的农民的终极目标不是为了填饱肚子，而是想尽方法为了活下去。 满村庄的土墙土屋，随处可见的白灰书写的标语，以及那黄褐色的绝望景色，让人感到非常的压抑。 这时，一位顶着蓝色方巾的妇女迎面走来，她的肩上看着一把锄头，看样子是准备下地干活的。 杨军和她打了个照面，感觉挺面熟的。 仔细一想，这个妇女不就是刚才在伊秋水那看病的那个人吗？ 刚刚她还说肚子疼的，怎么想着还带病下地干活呢？ 那位妇女正走着，突然身子一顿，整个人弯下腰。 杨军一愣，怔怔的站在那儿。 还以为她肚子又疼了呢。 仔细望去，那个妇女一脸的痛苦，右手捂着小腹，低头看着脚底。 杨军顺着她的目光望去，顿时吓了一跳。 她的脚底流着一摊血水，地上有一个血肉模糊、肉乎乎的东西。 杨军一下就意识到什么了。 这位农村大姐小产了。 “大姐，你应该回家躺着。” “我马上给你去叫医生。” 那位大姐缓了缓，直起腰，用脚踢了一下地上那血呼哧啦的东西，把它踢到路边的阴沟里，然后摆摆手道， “不用了，我还要下地干活呢。” 说完，不等杨军说话，她就扛着锄头走了。 “大姐，你这样不行的，身体会落下病根的。” 杨军追上去劝道。 他没想到，农村的人这么不注重身体健康。 一般人小产，最少也要在家躺一个月。 可这位大姐真的是在玩命，明知自己小产，还要执意下地干活，太不把自己身体当回事了。 “没事的，不用管我，你忙你的去。” 那位大姐见杨军一直追着他，脸色通红，小跑着走了。 杨军追了几步，见劝不动她，也就不再劝了。 他也想通了。 劝了能怎么样，她可以躺一个月，可家里的实际情况不允许她这么做，还有好几张嘴等着吃饭呢。 杨军站在那里，无力地望着那位大姐的背影，他的思绪飞扬，脑子里懵懵的，第一次感到自己的渺小，他能力再大，也改变不了现状。 经过这次的事后，杨军的心情非常沉重，他已经没了闲逛的心思，转身就回村口。 路过那片田地的时候，他发现原先那个正在翻地的姑娘双肩耸动，不时地抹着泪水。 他想过去瞧瞧，却又停下脚步。 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谁都有糟心的事。 也许这位姑娘就和那位大姐一样，有不得不做的苦衷呢。 他想清楚以后，转身又回去了。 回到医疗队，就回车上抽烟。 两根烟抽完，他的心情愈发地沉重了。 他第一次感到自己的无能为力。 就在那一刻，他都想冲动的从空间职工取出物资帮助他们。 可世上的穷人太多，他又能帮几个呢。 插上钥匙，直接启动车子出了榆树村。 今天答应伊秋水他们吃红烧肉的，他得出去逛一圈，顺便把肉取出来。 一个多小时后，杨军又回来了。 一停下车，他就把马驹子叫了过去。 “驹子，中午吃红烧肉，你赶紧处理一下。” “真的，哥，太好了。” 马驹子一听中午有红烧肉吃，嘴巴都咧到耳朵后了。 不用杨军嘱咐，他直接把车上那二十多斤的猪肉拎了下来。 他从卡车上拿下一口三张大的锅，招呼何大壮把锅支上。 何大壮见状，也是高兴的合不拢嘴。 把外套一脱，直接搬着两块石头把锅支了起来。 支好锅后，他自发的去找柴火去了，留下马驹子一人处理猪肉。 马驹子刀工不错，三下五除二就把猪肉上的毛清理干净了，去一户老乡家中拎来一桶水，开始煮肉。 “同志，你们中午吃肉啊？” “是啊。” 马驹子乐呵呵的，抬头一看，见是于满山，便说道：“要不于书记中午留下一块吃。” “不了，我就是随口问问。” “我……我们已经给你们准备好饭了，没想到你们准备肉了。” 于满山抽着旱烟锅，嘴巴一裹一裹的，铜锅中的光线也随着喉结同步呼吸，看得出来，他也是馋了。 第三百七十四章 真的不是我干的 医疗队下乡，每到一个村子，这个村子就会管他们一顿午饭。 榆树村也不例外，于满山一早就让人准备午饭了。 但是，他准备的午饭跟医疗队的没法比。 本来想着把村里那头三十多斤的猪宰了招待客人，可到最后，愣是没舍得。 这次的伙食，还是各家各户凑的。 午饭供应窝窝头，外加几道当季的蔬菜。 “这么煮肉也不是个事啊。” “我去给你找点葱姜蒜，再弄几颗八角。” 于满山虽然不懂做饭，但是煮肉需要什么材料，他还是清楚的。 “那谢谢您嘞。” 马驹子正愁找不到材料呢，正好于书记就主动提出来了。 过了一会儿，于满山就端着一个笊篱过来了。 里面是处理好的葱姜蒜以及八角。 这些材料也不费事，而是直接从食堂那边拿过来的，那边也正在准备午饭。 马驹子把材料往锅里一倒，然后用勺子把上面的肉沫往外撇。 不一会儿，锅里肉就散发出香味，整个榆树下都能闻到肉的香味。 那些看病的老乡个个回头望着马驹子这边，眼里闪过希翼的眼神，喉结耸动，不停地咽着口水。 “不好好看病，乱瞅啥呢？”于满山训斥道。 他觉得自己村的村民太丢人了，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锅里的肉，恨不得把肉钩进眼里。 “于支书，你不也直勾勾的看着人家煮肉嘛，难道你不想吃。” 人群中，有人开了个玩笑。 “就是，老于头，平时装装大尾巴狼也就算了，现在再装有什么意思。” “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我们闻闻不行啊？” 排队看病的人群中，不时地传来讽刺声，把于满山羞的脸色通红。 “我看你们一个个生的都是‘红眼病’，不想看病的就回家，别在这里浪费医疗资源。” 于满山见有人当众顶撞自己，顿时觉得脸面有些下不来，脱下脚底的布鞋追着刚才那几个开玩笑的人打。 那些老乡也不怕他，围着人群转了几圈，直到他累得追不动为止。 此刻，已经到了吃午饭的时间了。 看病的人非但没有减少，反而越来越多。 他们大多不是来看病的，有些人是围着肉香味来的。 那些人也不排队看病，直接蹲在不远处看着马驹子炖肉。 肉炖好了，下一步就是炒制。 车子里有一包白糖，是专门用来做红烧肉的。 马驹子娴熟的把煮好的肉处理好，然后另起锅炒制。 他先是放了点油，然后直接把一包白糖倒进锅中。 这一幕看得众人眼皮子直抽抽。 城里人就是会享受啊，这么一包白糖搁在他们家，最起码也能用三年的了。 平时他们都舍不得喝，除了来了贵客，才舍得放一勺。 马驹子把空糖包揉揉几下就扔在地上，立马就有五六个小孩扑了过去。 “我的，是我先抢到的。” “明明是我先抢到的。” 几个孩子争抢着那个空袋子，其中就有两个孩子争持不下，双手抓住对方的衣领角力。 旁边的大人们对此见怪不怪，似乎早就习以为常了，他们一边看热闹，一边吆喝着让他们开战。 那两个孩子也不傻，直接当众把袋子扯成两半，一人一半。 然后躲在一边，昂着头，把袋子里的糖往嘴里倒。 这一幕，看得其他几个孩子两眼放光，嘴里不停地叫喊着， “猴娃，给我舔一口。” “三豁子，太不仗义了，老子以后再也不带你玩了。” 别说那些孩子馋了，就是蹲在旁边看热闹的那些大人也是两眼放光，眼睛死死地盯着那两个孩子手里的糖袋子。 于满山背着双手，瞧着孩子争抢的这一幕，叹了一口气，直接转身离开了。 坐在车里的杨军，神情淡淡的看着这一切。 不是他的良心泯灭，而是他已经麻木了。 像这种情况，随处可见。 在物资奇缺的年代，面对温饱的考验时，谁也不敢说谁高尚。 马驹子那边动作非常快，白糖很快就炒出糖色来，然后他把处理好的肉块倒入锅中，不停地翻炒，直至每块肉都裹上糖浆。 不大一会儿，一锅红彤彤的红烧肉就炒好了。 何大壮早就准备好了饭盆，那边一出锅，他这边就把盆递了过去。 马驹子的手艺还真不错。 红烧肉颜色鲜艳，表面泛着油光，一看就有食欲。 马驹子找来一个饭盒，盛了一大碗红烧肉，拿了一双筷子就跑了过来。 “哥，尝尝。” 杨军白了他一眼，看了看周围那些围观的老乡。 他们眼里那股炙热就像饿了几个月的野兽。 他怀疑，这小子是故意给他拉仇恨的。 接过饭盒放在副驾座上，然后对马驹子道， “让他们都吃饭。” “好嘞，哥。” 马驹子又屁颠屁颠的跑了过去。 跟伊秋水说了几句，然后就看见伊秋水站立起来，招呼大家去吃饭。 于满山那边早就做好饭了，在院子里摆了一长溜桌子，上面摆满了各种各样的蔬菜，旁边还有几个笼子，专门用来盛窝窝头的。 何大壮直接把红烧肉端上桌，往每个人的饭盒里挖了一大勺红烧肉。 红烧肉满满一盆，有二十多斤，每人分一勺子后，还剩下很多。 伊秋水过来跟杨军打了个招呼，就去院子里吃饭去了。 杨军吃不惯红烧肉那种甜腻，他把饭盒盖上，然后就向村子里走去。 路过那片田地的时候，他发现那个姑娘正坐在地头痛哭，看上去非常伤心，但是又不敢大声哭，似乎在害怕什么。 一来二去的，就勾起了杨军的好奇心。 他刚想过去的时候，那位姑娘看到有人向她走来，立马从地上爬起来继续干活。 杨军愣了一下，想了想，还是觉得不要打扰她为好。 继续向村子里走去，来到一个土屋前。 敲了敲门。 “谁啊？” 院子里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 不大一会儿，门就开了。 “你找谁？” 开门的是一个四十左右的中年汉子，他皮肤黝黑，体格高大但很瘦，常年的劳累造成了他现在的驼背。 “大哥，你好，请问你老婆在吗？” 杨军刚才亲眼看见那个小产的中年妇女从这个院子出来的，所以他才这么问。 “你是谁？找我老婆干什么？” 男人一听，顿时警惕的看着他。 “大哥，你别误会。” 杨军把饭盒打开，露出里面红彤彤的红烧肉道， “我刚才看见你老婆小产，想给她送点吃的补补身子。” 他不说还好，男人一听，顿时冲动起来。 一把抓住杨军的衣领，吼道：“你到底是什么人，我老婆小产是不是你干的？” 杨军一脑门子的黑线。 “大哥，真的不是我干的。” “我是医疗队的，正好路过发现你老婆小产，特地过来看看。” 这时，从屋子里跌跌撞撞的跑过来一个人影。 “当家的，快住手，你冤枉人家了。” 那个人影正是之前遇到的那个妇女，她跑过来，把她男人拉开，说道， “我小产的事真不怪人家，当时这位小兄弟还劝我来着，让我回家休息呢。” “真的，你没骗我？” “真的，没骗你。” 男人上下打量杨军一眼，然后说道。 “对不起了，这位同志，刚才是我冲动了。” 说完，给杨军鞠了个躬。 这个男人个头真高，弯着腰也比杨军高半个头。 如果他不是驼背的话，最少也在一米九几。 “没事，没事，误会解开了就好。” 杨军把饭盒往前一递道：“医疗队今天吃红烧肉，我给你带点尝尝。” “这……这怎么好意思呢，你自己留着吃。” 男子把饭盒推了回来。 杨军感受到饭盒上的力道不大，男子的眼神闪过一丝不舍。 “我吃过了，这是专门送给大姐吃的，你就不要再推辞了。” 男子看了看身边面色苍白的媳妇一眼，然后点点头道， “那谢谢同志了，大恩不言谢。” 男子接过饭盒，递给她媳妇，虎目里浮现一层晶莹的东西。 “这位同志，还没请教你怎么称呼？”男子问道。 “我叫杨军，叫我老杨或者小杨都行。” 杨军主动伸手道。 男子见状，慌张的在身上蹭了蹭手，然后再跟他握手。 “杨同志您好，我叫孙大山，嗯……家里坐。” 说到最后的时候，孙大山脸上闪过一丝为难。 “那就打扰了。” 杨军本想拒绝的，但是他还想着多了解这户人家的情况，所以就进去了。 孙大山家只有三间土屋，从严格意义上来讲，只能算二间半。 因为西边那间房塌了半间，改成厨房了。 孙大山站在主屋门口犹豫了一下，然后就一口扎了进去。 杨军一脚刚要踏进去，就见屋子里传来一阵慌乱的声音。 抬头一看，主屋正中间砌着土炕，炕上躺着五六个人。 炕上的人见有陌生人进来，立马钻进了被窝里。 杨军下意识的退出主屋，不过就在抬眼的一瞬间，他瞧清了炕上的情形。 炕上男男女女躺着五六个孩子，有男有女，最大的那个有十八九岁了，小的只有二三岁。 不过，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特征，那就是躺在被窝中，只露着头在外面。 就在这一刻。 杨军的心像是被针扎了一眼疼。 他没想到孙大山家穷成这个样子了，家里的孩子连衣服穿都没有。 其实，他早应该想到的。 农村人有很多像孙大山家这种情况的，除了下地挣工分穿衣服外，其他的人都躺在炕上。 一是为了减少衣服的磨损，二是为了减少体力的消耗。 家里吃的、穿的都紧着大的来，毕竟还指望着他们下地挣工分呢。 “孙大哥，在院子里聊两句就行。” 杨军退出主屋，站在院子里。 他尽量把目光转向别处，但是又忍不住的去偷看。 以前只在小说中见到的情形，没想到今天却亲眼目睹了。 他的心在这一刻跳的特别快，一种内疚感油然而生，就好像孙大山过的这么穷是他造成的一样。 “对不住了，杨同志，你看……这招待不周的。” 孙大山尴尬的笑了笑，嘴里不停地道歉。 此刻，他的背佝偻了许多。 “没关系的，外面坐着亮堂。” 孙大山搬来两个小板凳，递给杨军一个，两人就在院子里聊了起来。 “杨同志，一看你就是城里的干部，不知道你是干什么工作的？” “孙大哥，别一口一个同志的叫着，听着别扭。” “如果你不介意，咱们以兄弟想称。” “不敢，不敢，你是干部，我是群众，可不敢乱了称呼。” 孙大山连连摆手，身子下意识的往后缩了缩，似乎想和他保持距离。 杨军见状，也不再逼他。 他知道，这种阶级观念早已深入人心，不是一时半刻能改变过来的。 “孙大哥，我在轧钢厂上班，以后有什么困难，可以去找我。” “你也在轧钢厂上班？” 孙大山一拍大腿，大声道：“这可太巧了，咱们于支书的儿子就在你们厂上班，说不定你们还认识呢。” 杨军闻言，笑了笑。 厂子里就那几十个干部，所有人他都认识，就是没有姓于的。 而孙大山所说的这个于满山的儿子估计就是个普通职工。 “是吗？那可真是太巧了。” “听说支书家那小子在第三车间当焊工，一个月工资二十多呢，怎么花都花不完。” 孙大山眉飞色舞的吹嘘道，就好像一个月拿二十多工资的人是他。 从他的表情中可以看出，孙大山非常向往那样的生活。 “不错，不错，一级焊工二十七块五，够一家人花的了。”杨军道。 “对对，就是二十七块五，那小子每个月都往家寄十五块，美得很。” 第三百七十五章 骇人听闻 心神激荡 孙大山羡慕于满山儿子于时运在城里那份体面的工作。 那小子，每个月都往家寄十五元，他爹于满山经常在村子里吹嘘他儿子多能干，可把村子里的人羡慕坏了。 一提到村子里最能干的人，大家第一印象就会想到于时运那小子。 那小子每个月都回家一次，每次都打包小包的拎着村民们从未见过的东西，手腕上带着明晃晃的手表，兜里揣着一包大前门烟，是村子里公认最有出息的人。 很多人都希望有一天能过上那样的日子。 孙大山也不例外。 说到这儿，孙大山往身后的房屋看了一眼，然后叹气道：“咱家什么时候能过上那样的日子啊？” “怎么？孙大哥也想去轧钢厂上班？”杨军问道。 “想啊，怎么不想。”孙大山叹气道：“光想有什么用，咱就是平头老百姓一个，那种好事轮得到咱们家吗？” “只要你想……” 杨军刚要说话，就被孙大山打断了。 “龟儿子，那是给你妈补身子的。” 孙大山气哼哼的找了根木棍就要打人。 但是，却被杨军拦住了。 原来，杨军带来的那盒红烧肉，被他家那几个孩子给偷吃光了。 “孙大哥，吃了就吃了，打孩子不至于。” 杨军拉住他，拍了拍他的肩膀把他按在凳子上。 这时孙大山的老婆出来了，眼角噙着泪道， “当家的，孩子有几年没吃过肉了，吃了就吃了，咱们大人少吃一口也没什么。” “哎，都怪我没用啊，日子过成这样，是我对不住你们啊。” 孙大山双手拼命撕扯着头发，不停地拍打着自己的脑袋。 “当家的，是我没用，都怪这个身体不争气，下不了地干活，挣不了几个工分。”孙大山的老婆也在抱怨自己不争气。 “杨同志，让你看笑话了，孩子长这么大，也没吃过几次肉。” 孙大山丢下木棍，讪讪的笑道。 “孙大哥，日子都不好过，我能理解。” 说到这里，杨军似乎想起了什么，一脸严肃道， “孙大哥，嫂子刚小产，可不能再下地干活了，最少也要让她躺半个月。” 孙大山一听，笑了笑，摆手道：“这算个屁，农村人没那么娇贵，以前生老二的时候，上午生完，下午就能下地干活了。” 杨军闻言，嘴巴张得老大。 他不敢相信，有生之年能听到这么骇人听闻的消息。 这简直就是在赌命啊。 年轻的时候还好，可到了老的时候，身上各种疾病就会随之而来，那种痛苦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 而孙大山并不是不心疼老婆，而是他根本就没这个意识，甚至觉得女人生完孩子反而是减负的表现。 杨军双手掩面，眼睛红红的，内心的酸楚无以言表。 女人活着比男人辛苦多了。 不光要承担生儿育女的重任，家务活也压在身上，就连生孩子都不能休息两天，简直就是一个活着的工具。 如果世道有轮回的话，他发誓下辈子绝不做女人。 即使投胎成畜生，也比人受的罪少，最起码不用干活。 杨军不再劝了，他知道劝了也没用。 要是再劝的话，有可能被认为故意不让人下地挣工分呢。 “孙大哥，相遇即是有缘，这点钱你收下，给嫂子买点补品。” 杨军从兜里掏出二十元钱和十五斤粮票放在凳子上，转身就离开院子。 他几乎是跑着出去的。 他怕再呆下去会崩溃。 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 要是有粮食吃，谁又会刚小产就下地挣工分啊。 他曾经无数次，想象农村生活的那种苦。 但是今天亲身经历了，他才感觉到以前的见识是多么的浅薄。 城里人过得再苦，那也有定量口粮啊，可农村人有什么？他们只能看天吃饭。 一天才六七个公分，一毛多钱，一个月累死累活也就五块钱，五块钱能干什么啊？ 饭都吃不饱，跟何谈穿衣看病？ 杨军没有回医疗队，而是找了个地方消化今天的所见所闻。 几个小时下去，也无法平息心中的那份激荡。 他坐在地头，烟一根接着一根的抽，直到抽到嗓子冒烟才停下。 远处那块地的女孩一直在干活，周围不见一个人影，一天到晚，也没见她回去吃饭。 一般下乡的知青都干不了地里的活，而这个女孩干了那么长时间，也不知道休息一下。 知青之所以拼命干活，一般都是为了表现好一点，能争取早点回城，想必眼前这个女孩就是为了想早点回城。 正当杨军神思云游之际，听到身后有脚步声传来。 回头望去，只见榆树村村支书于满山走了过来。 “于支书，有事？” 能找到这儿，想必是专门来找自己的。 “杨同志，是这样的。” 于满山坐在杨军身旁，点了一锅旱烟，嗒嗒的抽了两口，接着说道， “刚才孙大山家的大妮子找你，说要还你钱和粮票，我寻思着这里面肯定有什么事，我也不敢擅自做主，所以就过来找你商量一下。” “原来是为这事啊。” 杨军于是把孙大山老婆小产的事说了一遍，然后问道， “于支书，你说这事被我碰着了，我能不管吗？” “又小产了？”于满山叹气道：“算上这个，今年他家一共失去三个孩子了。” “什么意思？”杨军一愣。 “孙大山一共十三个孩子，现在只剩下六个了。” “开春的时候一个十二岁的男孩没了，今年夏天的时候，又没了一个八岁的女儿，算上今天这个，今年一共失去三个孩子。” 于满山说完，低垂眉目，脸色如水。 似乎这种事司空见惯了。 杨军暗自算了一下，一共十三个孩子，现在存活六个，再加上今年失去的三个，还剩下四个。 不用问，那四个肯定也没了。 这一刻，杨军有些发疯，就像找个人打一架，来发泄心中的那份疯狂。 这年头，传宗接代的思想根深蒂固，在医疗卫生和经济条件不发达的情况下，只能靠多生孩子来保证香火不断。 “于支书，求你帮个个忙。” “你说。” “等你儿子下次回家，让他带孙大山或者他的子女去轧钢厂上班，你看成吗？” 杨军想着，这两天还要跟伊秋水去别的村，不能带着孙大山回城上班，所以，他才拜托于满山的儿子于时运带着孙大山或者他的子女去轧钢厂上班。 听了这么心酸的故事，他不能无动于衷。 他不是大圣人，但是他只想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能帮一把是一把。 “这……这事不好办啊。我儿子就是个普通职工，他可没那本事安排人进去。”于满山一脸为难的说道。 “不是让你儿子安排工作，只要你儿子把人带过去就行，剩下的事我来安排。”杨军解释道。 “那……那也不好办？” “这个你就不用管了，到时候你告诉你儿子，我叫杨军，他就知道怎么办了。” “那……那好，到时候我一定转告。” 于满山虽然嘴上答应，但是他心里却不认为杨军能办到。 要知道，当年他不知道托了多少关系，搭了多少人情和金钱才让儿子进厂的，而杨军轻飘飘的说能安排进人，这让他实在难以置信。 随后，两人谁都不说话，各自抽着烟。 于满山抽着他的旱烟锅，杨军则抽着卷烟。 这时，远处走来一个小青年。 那个小青年朝杨军这边瞟了两眼，然后夸过田垄向那位干活的姑娘走去。 那人二十多岁的年纪，穿着中山装，上衣兜里插着两支钢笔，梳着中分头，也不知头发上抹了什么，在阳光的照射下闪闪发光。 “造孽啊。” 看着那人走向那姑娘，于满山忍不住说道。 “咋的了？” 杨军问道：“于支书，我还想问你呢，为什么全体村民今天都休息，而那位姑娘一直在干活？” 于满山闻言，把烟锅子鞋底上磕了几下，然后把烟枪往腰中一插道， “那姑娘叫黄雅妮，是城里下来的知青，人长得漂亮，也非常能干，但是由于出身的原因，一直没能回城，” “而那个小青年叫李子轩，是公社派来的蹲点干部，他见黄雅妮漂亮，就想娶她，那姑娘不愿意，他就刁难为难那姑娘，每天给她派最重、最累、最脏的活儿，为的就是想逼迫她屈服，而那姑娘也是刚硬的性子，死活都不屈服。” “哎，也不知这个李子轩又要起什么幺蛾子。” 于满山眉眼低垂，似乎对眼前的事无能为力。 杨军听到黄雅妮这个名字时，总觉得在哪里听过。 他仔细一想，顿时想起来了。 前几天，他在饭店吃牛肉面的时候，王雅婷和张淑华曾经跟他提过这个女孩。 当时，王雅婷说黄雅妮的母亲病危，想让自己帮忙把黄雅妮弄回来，但是被自己拒绝了。 没想到，这世界真小。 竟然在乡下这个地方碰见了黄雅妮。 此时，他才知道黄雅妮插队六年为何还不能回城了。 原来都是这个叫李子轩的人使坏。 杨军和于满山坐在田垄上，两眼盯着黄雅妮的方向。 由于离的很远，听不见他们说了些什么。 两人没说几句话就发生了争执。 只见黄雅妮向后退了几步，手中的锄头做出防御的姿势。 而那个李子轩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他一点都不觉得黄雅妮敢伤害自己，反而得寸进尺步步紧逼。 “于支书，你不管管吗？”杨军问道。 “管？怎么管。” 于满山一脸通红道：“公社主任是他亲舅舅，你让我怎么管？” 杨军一听，顿时明白了。 他瞧着于满山倒像个正直的人，依他的心性肯定不能坐视不理啊。 今天之所以装作没看见的样子，原来是怕了这个李子轩的后台啊。 “你不管，我管。” 杨军拍了拍屁股就走了过去。 第三百七十六章 我去打沙包了 今天，他憋了一肚子的火，早想找个人打架撒气。 很不巧，李子轩这个倒霉鬼落在他手里。 “杨同志，可不敢胡来。” 于满山赶紧追了过来。 李子轩那是谁啊？ 那是上面派来蹲点的干部，他舅舅又是公社的干部，要是李子轩在他的地盘被打了，他怎么向上面交代啊。 随着距离越来越近，依稀能听见他们两个谈话了。 “黄雅妮，别给脸不要脸，信不信我让你这辈子回不了城？” “姓李的，我这辈子就是不回城，也不会嫁给你这样的畜生。” 李子轩被骂的恼羞成怒，指着黄雅妮道：“贱人，看我怎么收拾你。” 我一边说着，一边要去抓黄雅妮的头发。 而黄雅妮显然不敢伤他，手里的锄头乱舞，脚下的步子不停地后退。 “不要过来，要不然我叫人了。” 黄雅妮带着哭腔，神色惊慌，一边后退，一边四处乱看。 当看到杨军和于满山过来时，连忙呼叫求救。 “于支书，快救救我。” 李子轩根本没把于满山和杨军两人放在眼里。 瞪了于满山一眼，嚣张道：“于支书，我劝你别脑门子一热，就干了自己不该干的事。” 于满山脸堂一红，吭哧吭哧的说不出话，索性退到一边了。 “喂，这还一个呢。”杨军站在一边揶揄道。 李子轩回头瞧了杨军一眼，上下打量了一下，问道， “哥们，我劝你不要多管闲事，否则……” “否则怎样？” 李子轩见他有恃无恐的样子，于是就问道， “我不管你是谁，赶紧给我滚蛋。” 杨军闻言，笑了。 耸耸肩，双手交叉活动一下手腕，笑眯眯的向他走去。 “身为干部，调戏妇女，罪加一等。” “滚……” 李子轩还没说完，就觉得一个黑影向自己飞来。 随着一声惨叫，他的鼻梁骨被打断了，鲜血顺着他的鼻子不停地往下流。 李子轩仰头倒在地上，手捂着鼻子大声嚎叫。 杨军趁机骑在他身上，双拳左右开弓。 “我叫你调戏妇女……” “我叫你调戏妇女……” “……” 杨军心里本就不痛快，一身怨气无处发泄，此刻，他终于抓到个沙包练拳。 虽然他心里憋着火，但是并没有丧失理智，要是他用脚踢的话，估计李子轩早就废了。 “杨同志，不能再打了，再打就不好交代了。” 于满山顿时慌了，连忙过来拉架。 可他哪里有杨军力气大啊。 非但拉不住，还差点被甩的趴在地上。 “于老头，你竟然伙同外人打我，我看你这支书是不想干了。” 李子轩躺在地上也不老实，他把所有的怨恨发泄在于满山身上。 他觉得，两人肯定是一伙的。 “你……” 于满山气得脸色通红，手指着李子轩说不出话来。 他本来还想再劝架的，可听了这句话后，他立马蹲在一边看热闹了。 打人的反正不是他，要怪也怪不得他身上。 “砰！” “砰！砰！” 杨军一拳一拳的打过去，他把心中怒火全都发泄出来。 不过，他下手也有分寸，绝不朝要害地方打，专朝他肋骨打。 肋骨要是受伤了，整个人就站不起来了。 他想着，让这个李子轩多受些罪。 也不知打了多久，李子轩躺在地上一动不动，连哼叫的声音都没有。 杨军用手试了试鼻息，发现只是疼晕过去了。 起身照着他的裆部猛踢一脚。 一声惨叫过后，再次恢复宁静。 对待这种人，就得下死手。 让他这辈子都不能人道。 杨军伸了个懒腰，回头望去，只见黄雅妮抱着锄头瑟瑟发抖的躲在一旁。 难怪李子轩会看上她。 还别说，这个黄雅妮长得真漂亮，尤其是身上的那种淡淡的书香气让人着迷。 她的样貌和气质和伊秋水一点都不遑多让。 要是他没结婚的话，一定会追求她。 而黄雅妮也是吓坏了，看着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李子轩，她害怕这事牵扯到自己身上。 “你叫黄雅妮？” 杨军累出一声臭汗，点上一根烟，笑眯眯地问道。 “我……我是黄雅妮，你……你是谁？” 黄雅妮脸色苍白，说话都不利索了。 “别管我是谁，你母亲病重你知道吗？” “知道，已经收到五封电报了，可……可我回不去啊。” 黄雅妮说完，终于忍不住哭了起来。 “行了，赶紧收拾一下，今晚就回去，兴许还能见到你母亲一面。” “可……” 黄雅妮一脸为难的样子，看着地上的李子轩，眉头皱的很深。 “你尽管走就是，这个姓李的以后都不会缠着你了。” 黄雅妮看了看杨军，又看了看蹲在一边不说话的于满山，牙一咬，脚一跺，道， “谢谢，我这就回去收拾东西。” 黄雅妮连锄头都不要了，转身就跑了。 等她走之后，于满山走到李子轩跟前，用手在他鼻子上试了一下，起身对杨军道， “杨同志，你闯下大祸了。” “这事当我没看见，你赶紧走。” 杨军笑道：“往哪走？又不是我调戏妇女，我为什么要走？” “你……，行，我不管了，你爱走不走。” 于满山见劝不动他，捡起地上的锄头气哼哼的走了。 杨军见没人了，看着地上一动不动李子轩，照着裆部又是一脚，然后‘呸’了一声也走了。 回到医疗队，他把马驹子叫来，吩咐几句后，马驹子就带着两名保卫科的人走了。 现在已经是下午四点钟，看病的人没几个了，医疗队的人正在装车，准备回黄台医院了。 “老公，中午也没见你吃饭，你去干嘛了？” 伊秋水双手插在白大褂兜里，一脸疲惫的样子。 “哦，打了一会沙袋，舒展筋骨去了。” 杨军亮了亮有些发红的拳头道。 “你平时不是练踢腿吗，怎么想起练拳了？” “那个沙袋不行，我怕踢两下就坏了，所以改练拳了。”杨军笑眯眯地解释道。 “也不知你天天哪来的精神头？真是闲得慌” “嘿嘿，你不帮忙，我不得找沙袋发泄一下多余的精力吗？”杨军小声道。 伊秋水翻了翻白眼，娇嗔道：“你要死啊…… 在他们正在说话的时候，就见马驹子抬着一个人过来了。 他直接双手举过头，把李子轩扔在卡车里。 “驹子，那人是谁啊？” 伊秋水刚想过去看看，被杨军拦住了。 “一个沙袋而已，不用去管他。” 伊秋水眼皮子直抽抽，你管人叫沙袋？ 看了看那个浑身是伤的人，又看了看杨军发红的拳头，她似乎明白发生什么事了。 不一会儿功夫，所有的设备都装上车了，医疗队的人也都上车准备回去了。 于满山率领村干部过来送行，他们趴在车厢边，不停地和医护人员握手，嘴里一直说着‘谢谢’。 当他看见车厢里像死狗一眼的李子轩，于满山嘴角直抽抽，皱着眉头，犹豫了一下，然后装作没看见的样子就离开了。 临走的时候，看见许多村民站在路两旁送行，他们挥舞着手，跟在卡车后面，一直送出老远。 回到黄台医院的时候，医疗队的人开始做饭，杨军则把马驹子叫过来，让他连夜把李子轩带回轧钢厂。 对于得罪他或者他得罪的人，杨军有个原则，不整则罢，要整就往死里整，绝不给他们复仇的机会。 这个李子轩被打得不轻，身上的伤，没有十天半个月养不好，等他养好伤后，肯定会采取伺机报复行动，所以，他要先下手为强，先一步把他踩在污泥里。 马驹子叫人腾出一辆卡车，把昏迷不醒的李子轩往车上一扔，就准备带着两名保卫员离开。 就在他们准备要走的时候，杨军发现黄雅妮正拎着一个陈旧的箱子站在路边等车。 这个点，镇上的长途汽车肯定没有了，只能等明天了。 她着急回城，却忘记了这个点是没有班车的。 “黄雅妮，这边来。” 杨军招了招手，示意她过来。 黄雅妮听见有人叫她，回头向这边望来，见到杨军后，立马拎着箱子跑过来。 “这位大哥，今天的事会不会连累到你？” 黄雅妮一脸着急的问道。 虽然，她现在正在回城的路上，可心里那颗悬着的心一直没放下。 帮她的那位大哥会不会收到牵连？ 等她从城里回来后，李子轩会不会找她麻烦。 反正此刻，她的心非常乱，尤其是没忘了帮她的那个人。 “我的事先不用管，你是不是准备回城？”杨军道。 “是啊，可我太着急了，竟然忘记现在这个点没班车了，送我过来的拖拉机又回村了，我现在都不知道怎么办了。” 黄雅妮一脸着急的样子，双目四处张望，不停地跺着双脚。 “巧了，正好有一辆回城的车，你可以搭顺风车。”杨军指了指马驹子那辆车道。 “真的吗？太好了。” 黄雅妮脸上露出一丝感激的表情，拎着箱子就跑了过去。 杨军帮她把箱子搬上车，然后叮嘱马驹子几句。 “驹子，回城后，你要亲自把这位姑娘送回家，知道了吗？” “好嘞，哥，你放心，再晚我也亲自送她回家。”马驹子道。 “行，那你们路上小心点。” 黄雅妮爬上车后，才发现李子轩也在。 只不过，此刻的李子轩昏迷不醒，浑身上下都是伤，尤其是那张脸，肿的跟猪头似的。 她暗自猜测着杨军的身份。 人不光打了，还被带走，这就有点耐人寻味了。 尤其是打人后，还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似乎根本不怕麻烦上身。 她虽然猜不到杨军的身份，她他知道，杨军绝非一般人。 …… 第三百七十七章 地方冲突 医疗队这边也没闲着。 等另外一支医疗队回来后，伊秋水当场就开了个会议，先是总结经验，再说出有哪些不足之处，然后就是指定新的方案和措施。 医务室的人开会，杨军也不参与，一个人躲在车里抽烟。 今天所见所闻给了他一个深刻的感受，农民的日子是真的苦。 吃不饱肚子不说，生病了没钱看病，即使有钱，医疗条件也简陋。 他现在才明白当初厂医为何那么难招了，轧钢厂如此，可想而知下面的医院更是如此。 就拿黄台公社医院来说，那两名医生，原先就是赤脚医生，根本就没受过正规训练，治病救人全靠多年行医经验。 杨军在想着，要是有一个专门培训医生的机构就好了。 不过，他突然想到有一本叫“赤脚医生手册”的书。 只不过，那本书现在还没有出版。 那本书是适合农村地区使用的赤脚医生教材，是目前为止，救人数量最多的一本书。 他记得那本书是在70年才出版的，离目前还有三年的时间。 杨军想着，要不要提前把这本书弄出来？ 有了想法后，杨军愈发觉得这件事势在必行。 他打定主意，等回厂后，他就立马组织人员编写这本书。 不过，目前这事还需保密。 这不仅仅是一本救人的书，而且还是他的政治资本。 他还指望着这本书步步高升呢。 正当杨军沉思之际，院外一阵骚动。 随着一阵凌乱的脚步声，一群人把医院的大门围住了。 “叫你们伊科长出来说话。” 门口站着一个四十多岁身穿中山装的中年男子，他叉着腰站在门口，一副怒气冲冲的样子。 他带来的那些人，个个拿着家伙，有的拿木棍，有的拿钢管，还有的拿土制的猎枪。 伊秋水正在开会，听见外面有动静，立马带着一帮人出来了。 “赵主任，你这是干什么？” 伊秋水扫了一眼他带来的人，问道：“您为何带这么多人围住医院？” 来人是黄台公社主任赵炳坤，也就是李子轩的舅舅。 之前，赵炳坤和伊秋水是认识的。 当初伊秋水带队支援农村医疗建设，还是这个赵炳坤负责接待的。 “伊科长，你的人把我们的村干部打了，我来找你评评理。” 这个赵炳坤非常聪明，他不说是替他外甥打抱不平，而是把这事上升到殴打干部的高度。 伊秋水一愣，下意识地把下午的事联系在一起，顿时觉得赵炳坤来者不善。 “赵主任，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我们是支援农村医疗建设的，不是来打架的，您是不是弄错了？” “不可能，有人亲眼看见你们的人把我们的村干部打了，你今天必须把这人交出来。” 赵炳坤并没有直接让人冲进去找人，毕竟伊秋水是来支援黄台公社医疗建设的，要是关系闹得太僵，也不好向上面交代。 所以，他决定先礼后兵。 要是伊秋水不配合，他就命人冲进去找人。 赵炳坤摆出一副，你不交人，我就让人冲进去的架势。 何大壮和其他的三名保卫科的人挡在伊秋水面前，手中的长枪上膛，只要赵炳坤敢动伊秋水，他们就会毫不犹豫的开枪。 杨军慢悠悠地从车上下来，嘴里叼着一根烟，走到两拨人中间。 “你说我们的人打了村干部，请问谁看见了？那名被打村干部现在在哪里？让他出来指认。” “你是谁？这里有你说话的资格吗？” 赵明坤扫视杨军一眼，一副不屑的态度。 “请你回答我刚才的问题。”杨军嘴里吐着烟圈，轻飘飘的问道。 “哼！” 赵炳坤看向伊秋水，道：“伊科长，你不管管你的人吗？这件事他能做得了主吗？” 他知道医疗队最大的官就是伊秋水了，觉得杨军跟他说话是对他的侮辱。 他这个主任和伊秋水一样，都是科级干部，他认为只有伊秋水才有资格跟他平等对话。 “赵主任，我们医疗队的人都听他的，有什么话，你跟他说。” 伊秋水说完，就向后退了几步。 “伊科长，你就不怕事情闹大吗？”赵炳坤吼道。 他觉得被伊秋水侮辱了，随便找个人应付他。 “不怕。” 伊秋水笑了一下，双手一摊道：“赵主任要是不怕收不了场，您尽管闹。” “说得好，看谁待会儿收不了场。” 赵炳坤狠狠地瞪了伊秋水一眼，然后对杨军道， “小子，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什么名字和这事有关系吗？” 杨军笑笑道：“我还是刚才那个问题，你说我们的人打了村干部，请问人证在哪？受害者又在哪？” “榆树村村支书于满山亲眼看见你们的人打了村干部，至于受害者吗……” 赵炳坤踮着脚往院子里瞅了瞅，道：“受害者被你们藏起来了。” 于满山向赵炳坤汇报李子轩被打的事是意料之中的事。 主任的外甥被打，这个责任不是他这个小小的村支书能担得起的。 于满山想着，杨军打完人后肯定跑了，此刻汇报，即使赵炳坤知道了，也拿杨军无可奈何。 “赵主任，你可真敢说，上下嘴皮子一碰，红口白牙的就说人被我们藏起来了，请问谁看见了？” 杨军双臂环抱，一副揶揄的语气道。 “你心虚了？我劝你赶快把我们村干部交出来，否则……” “否则怎样？”杨军脸色一沉，冷声道。 赵炳坤见杨军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他身后四名端着长枪的人隐隐把黑乎乎的洞口对准自己，顿时有些心慌。 “否则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呵呵，我倒想看看你怎么个不客气。” 杨军说完，手往后腰一探，一把勃朗宁握在手中。 这把勃朗宁还是兵工厂厂长陈山河送的，他一直收藏在空间，要不是局势紧张，他也不会轻易动用。 “都听好了。” 杨军吼了一声。 然后，回头对何大壮他们几人道：“要是有人胆敢踏进这个大门一步，直接搂火。” “是！” 何大壮他们吼的震天响。 赵炳坤那边的人被这股气势吓得后退几步。 别看他们的人多，但是家伙不顶事。 除了那些木棍钢管，就只有几条土制的猎枪。 尤其是杨军手中那把勃朗宁，那可是最新款研制的全自动手枪，扳机一搂，立马就倒一大片。 赵炳坤见状，倒吸一口气，下意识的后退两步。 “伊科长，你真的不管管你的人吗？事情闹大了，看你怎么向上面交代。” 赵炳坤眼见着自己这边的家伙不占优势，不得不把主意打到伊秋水头上。 毕竟是女人嘛，他想着吓唬两下，肯定会让步的。 伊秋水并没有理他，而是和医疗队的人全都退到院子里，躲在墙后，免得暴露在火力范围内。 “啧啧，真有出息。” “哈哈！” 杨军带着一帮保卫科的人笑了。 跟一个女人较劲，真有出息。 “赵主任，我劝你还是滚。”杨军冷笑道。 “怂货，滚。”何大壮叫道。 赵炳坤骑虎难下，冲又不敢冲，退又觉得很没面子，一时间脸色如猪肝状。 “这位同志，能不能借一步说话？” 赵炳坤觉得这么退了，很没面子，看了看周围的人一眼，然后小声说道。 “怎么？想玩阴的？” 杨军上前两步，猛地把枪顶着他的头上。 “睁开你的狗眼看看，那是什么？” 顺着杨军手指的方向望去，赵炳坤顿时吓得双腿发软。 那是一辆‘军’字开头的吉普车。 他知道这种车意味着什么，都怪他来的时候太匆忙，竟然没看到有一辆军车。 而且，刚才伊秋水的态度让他意识到，眼前的这个男人大有来头，要不然也不会让他全权负责这件事了。 “同志，有话好说，先把家伙拿开。” 赵炳坤能当上领导，自然有几分胆色，但是面对杨军的枪口，他却怂了。 看着他哆嗦的样子，杨军鄙夷道：“就你这熊样，也敢跟我叫板？” “今天，我也不跟你计较，赶紧带着你的人滚。” 杨军把枪一收，一脚踹了过去。 赵炳坤踉跄几步，一屁股坐在地上。 他脸色通红，连滚带爬的从地上站起来。 连句场面话都不说，灰溜溜的带着人走了。 “回城。” 等赵炳坤走后，杨军冲着院内吼道。 事情闹到这个地步了，还支援个屁啊。 赵炳坤不是嫌事闹得不够大吗？ 正好把医疗队撤回去，看他怎么跟上面交代。 即便医疗队真的把他的人打了，他也不该带人把医疗队围了，这不是处理事情的正确办法。 他要是好言好语的商量问题解决办法的话，那就什么事都没有，但他错就错在，不该为外甥的事带人把医疗队围了，他这是被亲情蒙蔽了双眼。 “现在回城是不是不妥，还有几个村子没去呢。” 伊秋水一脸担忧的问道。 “人家都打上门了，还有必要拿热脸凑人家冷屁股吗？” “那还不是你先打人的。”伊秋水小声道。 “你说什么？” 杨军两眼一瞪，吓得伊秋水浑身哆嗦了一下。 她从未见过杨军用这种语气和她说话，顿时吓了一跳，等她意识到自己威严受到挑战的时候，生气的挥舞着小粉拳捶了杨军几下。 杨军也懒得计较，直接带着人开始装车。 这娘们也不问问他为何打人。 要不是李子轩调戏妇女，杨军也不会打他。 但是，说到底，杨军眼里还是揉不进沙子。 其实也没什么好收拾的，设备和药品在车上没卸下来，只是把吃饭的家伙收拾一下就成了。 大家忙了一天，又累又饿，本想着吃完晚饭再走的，但是一想到刚才双方动家伙的样子，顿时没了留下来吃饭的心思。 杨军亲自开车，车上伊秋水和罗艳红，他跟后面三辆车打了招呼，就先走一步了。 二百多公里的路程，整整开了四个多小时才回到城里。 回到城里后，先把罗艳红送回家，然后他和伊秋水也会自己家了。 第二天，照样正常上班。 一上班，他就向卫健委汇报了这件事，把医疗队被围住的事说了一边。 当然，他顺便把李子轩调戏妇女的事也说了，赵炳坤就是包庇外甥才带人为了医疗队。 并不是先告状的就一定有理，但是会哭的孩子有奶吃，他必须掌握主动权，在赵炳坤与杨军之间，上面的人肯定会相信杨军的。 毕竟，两人的级别相差那么大，告状还不是一告一个准。 放下电话后，杨军立即召开医务科全体职工大会。 大会是在医务科举行的，杨军不是来跟他们商量的，而是当场就宣布成立医疗研究小组，小组的负责人就是杨军自己，副组长是伊秋水。 这个医疗研究小组唯一的任务，就是收集和整理已知的民间偏方、土方，整理成册。 第三百七十八章 马华申请进车间 医务科的这些医生，大多都是学中医的，西医的却很少。 有些医生是没有接受过系统知识的培训的，他们以多年的行医经验治病救人。 他们之中，很多人都是赤脚医生、郎中，别看很多科班毕业博士学历的大医院年轻‘主任医师’、‘副主任医师’、‘高级护士’，他们在灵床资料的技术和经验上，未必比得过眼前这些赤脚医生。 赤脚医生手册这本书，是一本具有划时代意义的书，是一本救人最多的一本书，哪怕到了后世发达的时代，还发挥着重要的作用。 所以，这本书很有必要面世。 杨军在挑选小组成员的时候，主要以中医和赤脚医生为主，毕竟他们在农村行医半辈子了，一些土方经验比西医要丰富。 医疗研究小组成立后，立马得到众多医生的支持。 尤其是这次下乡支援医疗的医生，他们更能深切的感受到，农村医疗迫切需要的不是多高明的医术，而是能解决他们目前生活中遇到的小问题，小毛病。 医务科有一百多名医生，在医院没盖好之前，他们都很清闲，所以他们现在有大把的时间整理这些土方子。 散会后，杨军让房管科专门给医疗研究小组找了一处办公地点，并且让材料科的人配合研究小组收集资料。 回到办公室，伊秋水追了过来。 “老公，我是西医，担任小组副组长不合适？” 杨军把办公室的门一关，在她的琼鼻上刮了一下， “你是医务科的科长，你不领队，谁还有资格领队。” “可是，我从来没生活在农村，土方我一概不知啊……” “你怎么到现在还不会做领导？” 杨军摆摆手道：“当领导就该有当领导的样子，不需要你事必躬亲，你不会不要紧，只要管理好会的人就行了。” 伊秋水本来想让一个中医当领队，但是杨军说什么都不同意。 杨军太知道赤脚医生手册这本书的重要性了，他和伊秋水之所以亲自挂名，就是为了捞取资本，对将来自己的上升空间有很大的帮助作用。 “那好，反正你是组长，我就不操那个心了。”伊秋水撇撇嘴道， 杨军无语摇头。 这娘们一点都没政治觉悟，只怪平时把她保护的太好了。 这时，伊秋水从兜里掏出一沓钱和票递给他。 “昨天有位姑娘说是还你钱和饭盒，我给你带回来了。” “你呀你，你都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就随便把钱带回来？” 随后，杨军把昨天遇到的事说了一遍。 伊秋水听完后，嘴巴张得老大，似乎不敢相信世上还有这样的事。 女人小产后跟个没事人似的，照样下地干活。 而且听说家里十三个孩子，现在只剩下六个了，更是两眼通红，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 好半晌，气氛才从压抑中缓过来。 “老公，对不起，我不该接这个钱的。” 伊秋水掩面哭泣，暗自责怪自己把钱接了过来。 “好啦，好啦，别哭了，没什么大不了的，我已经让人给孙大山家带话了，让他们家出个人来轧钢厂上班。” “真的吗？老公，你太好了，要不然我一辈子活在愧疚中。” 伊秋水破涕为笑，搂着杨军的胳膊晃来晃去。 “行了，没事你回去，我这边还有很多事要处理呢。” 杨军看见办公桌上几大摞未处理的文件，顿时感到头疼。 这两天他不在厂子里，文件积压了不少，估计这上午够他忙活的了。 “好，那我先回了。” 伊秋水在他腰间轻轻地掐了一下，似乎在责怪他撵人。 “哦，别忘了多去医疗研究小组那边转转。” “知道了。” 杨军想着，要不经常去转转，署名的时候，别人会有意见的。 送走伊秋水后，杨军开始处理办公桌上的文件。 这些文件都是必须他亲自处理的，姜海涛也帮不上忙。 看到厚厚的一摞文件，杨军就感到头疼。 忙活了一上午，才把文件处理完。 杨军连午饭都没吃，就去医疗研究小组逛了一圈。 还别说，他们的工作效率还挺高的，一上午的时间就把框架搭建起来了。 整本书被划分为二十个部分，分别是常见症状诊断及处理，小二常见病、疾病处理、怎样预防疾病、怎样认识和处理疾病、针灸御推拿等等。 这是他们研究一上午才定下的临时框架，框架搭好后，就一步步填充内容。 他们收集资料，把农村能遇到的各种疾病逐一总结归纳。 杨军看着他们工作非常卖力，当即宣布。 “我宣布，所有的研究人员在研究期间，每人每天口粮补助二两，三天吃一吃荤菜。” 话音刚落，整个研究室的人顿时沸腾了。 “谢谢厂长，你放心，我们会在最短的时间内完成整理工作。” “厂长，局气。” “我决定了，今晚加班。” 杨军闻言，脸色微红。 毕竟是榨取他们的劳动智慧成果，到头来他们还得感谢自己。 “大家努把力，争取十天之内完成整理工作。”杨军道。 “厂长，放心，没当厂医之前，我就是赤脚医生，整理起来还不是手拿把攥。”一名我老中医道。 其实，杨军对赤脚医生手册要求并没有那么多的严格要求。 他只想要署名权，要做第一个吃螃蟹的人。 至于手册的内容完不完善，他并不在意。 因为，他知道后世的那本赤脚医生手册也是经过几次修订才完善的，所以，轧钢厂这本手册无论内容是否齐全，以后还是要不断修改的。 他现在就是抢时间，争取早点把手册的事定下来。 从研究室出来，杨军直接去了一食堂。 自从，傻柱被他下放到车间后，厨师班班长这个位置就由王天明接任了。 王天明虽然厨艺不如傻柱，但是他为人友善，整天都是一副乐呵呵的样子，食堂里的人和他相处的极好，是一食堂公认的大好人。 刚开始接任厨师班班长的时候，他还提心吊胆的，可这么多天过去了，也没见傻柱从车间回来，他这才放下心来。 “厂长，您今儿个要吃点啥？” 一到后厨，王天明就笑呵呵的迎了上来。 “老王啊，最近干的怎么样？” 杨军也没说吃什么，找了个位置坐下，点上一根烟道。 “挺好的，厂长，就是有点不太踏实。” 王天明说完，一脸嘿嘿的笑着。 杨军一听，还能不明白他心里想的是什么。 “行了，你就安心干着，其他的事不用考虑。” “谢谢厂长，有了您这句话，我这心里踏实多了。” 杨军见他一直弯腰塌背跟自己说话，就跟旧社会那种下人一样，他心里非常不舒服。 招招手，示意他坐下，然后接着说道， “老王，厂子里成立医疗研究室的事知道了？” “知道，知道，厂子里都传开了，厂长，这可是利国利民大好事啊。” “知道就好，他们不仅是为厂子工作，更是为了千千万万受病折磨的老百姓做贡献，所以，咱们绝对不能亏待了他们。” 杨军道：“我希望，在他们研究期间，食堂每天多供应二两口粮，另外每天管一顿肉菜。” 他把三天一顿肉菜改成了一天一顿。 原因无他，就因为他还指望着这帮医生帮他完成赤脚医生手册。 要知道，这是一本能救万万人的一本书，也是他捞取资本的筹码，于公于私，他都没理由亏待这帮医生。 “厂长，您说的我都照办，就是每天我们食堂分配的猪肉都是有定额的，您看……” 王天明露出一副为难的表情。 “这个你不用管，到时候我会让后勤那边给你们食堂多划拨一点。” “那就没什么问题了，谢谢厂长。” 杨军见事情说完了，就准备回去了。 刚出后厨的时候，马华追了上来。 “厂长，我想求你一件事……” 马华还没说完，杨军抬手就打断他了。 “马华，你要是为了你师傅的事求情，就免开尊口。” “厂长，您就看在平时我师傅对你忠心耿耿的份上就让他回来呗。”马华苦苦哀求道。 “我说过了，这事没得商量。” 杨军这次也是真的生气了。 平时傻柱没少打着自己的旗号作威作福，杨军对此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他千不该万不该把主意打在郭天明身上。 竟然唆使他大闹南易的婚礼。 傻柱以为，杨军肯定不会处理郭天明，这事也会大事化小，小事化无的。 可他却没想到，这件事会给大领导带来麻烦，幸亏杨军处理及时，要不然被有心人利用，大领导就被动了。 自从这件事后，大领导再也没让傻柱做过饭，显然是生傻柱的气了。 要是杨军再不处理傻柱，恐怕大领导都不会放过他。 马华气鼓鼓的，看了杨军一眼，把头歪到一边道， “厂长，要是不让我师傅回食堂，你也把我发配车间。” “你确定？” 杨军一听，这小子竟然威胁自己，你以为你是谁啊。 你师傅不听话，被发配车间了，就你一个帮厨的，还敢威胁厂长，那真是老寿星上吊——嫌命长了。 “行，你收拾一下，明天就让你下车间。” “杨厂长……” 杨军说完，转身就走，留下马华一个人在风中凌乱。 话说回来了。 马华这人还真不错，对傻柱忠心耿耿。 就傻柱那个德行，能交到这么个朋友，也算他丢人没丢到家。 不过，马华这人不错归不错，但是他错在威胁了杨军。 所以，杨军就成全他了。 当然，肯定不会成全马华，把他发配到傻柱那个车间的。 回到办公楼，他特意交代了人事科，把马华分配到了另外一个车间，而且还是那种专门抡大锤的那种岗位。 第三百七十九章 以后我是你的人了 这几天，杨军每天都去医疗研究室。 只要厂子里没事，他就一直呆在那里。 伊秋水也去过几次，只是看见杨军也在，她就回去了。 医务科被抽调了那么多人，科室里的人手比较紧张，她必须回去掌控全局。 医疗研究室有杨军坐镇，工作效率提高了不少，很多事情走程序很麻烦，杨军都是特事特批，比如调取图书馆资料，或者去别的医院验证药方，以及去寻找有相关病例的人做实验等等。 总之一句话，有杨军坐镇，赤脚医生手册编撰工作进行的非常顺利。 照此进度下去，估计要不了几天就能完工。 正当杨军在研究室指导工作的时候，门卫亲自跑来告诉他，说门口有人要见他。 “让她去我办公室。” “是，厂长。” 杨军离开研究室，回自己办公室。 刚坐下，门就响了。 保卫员领着一个人进来了。 “怎么是你？” 杨军吃了一惊。 这人他认识，就是前几天才见的那位黄雅妮。 不过，今天她打扮的非常素净，身上没有多余的打扮，头发扎成一朵，搭在肩上，只是袖子上箍着黑色的孝字。 杨军心头一沉，看样子，她母亲没能熬过去。 就是不知道，她们母女有没有见上最后一面。 黄雅妮二话不说，直接给他鞠了个躬。 “杨厂长，谢谢您。” 黄雅妮泪水盈眶，哽咽着：“要不是您帮忙，我恐怕见不到我母亲最后一面了。” “快起来，这……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杨军脸色一红，连忙把她扶起来。 要是他能早点出手帮忙的话，说不定黄雅妮和她母亲能多点时间相处。 不过，也不算太晚，好歹也见上了最后一面。 把她让到沙发上坐下，杨军给他倒了一杯水放在她面前。 “今后有什么打算？” 黄雅妮闻言，脸色沉如水，摇摇头道：“不知道，走一步算一步。” 她能怎么办，她的户籍还在黄台公社，要是没有上面的签字，她是回不了城的。 她处理完母亲的后事，特意赶来谢谢杨军的。 她到厂子里打听医疗队有没有一个叫杨军的人，可却从门卫口中得知，杨军竟然是轧钢厂的厂长。 “需不需要我帮忙？”杨军问道。 黄雅妮一听，脸上闪过一丝激动。 嘴唇几次张合，最终没有说出口。 看得出来，她是需要帮忙的，但是骨子里的那份矜持让她望而却步。 杨军已经帮她很多了，要是再开口求人的话，总觉得有点得寸进尺了。 不过，她一想到李子轩被打成那个样子，她以后的日子肯定不好过了。 想到渺茫的前途，她心灰意冷。 “如果你不介意，可以到轧钢厂来上班，你看如何？” 杨军见她不好意思开口，索性替她说了。 “我自然是愿意的，但是会不会给您添麻烦啊？” “麻烦肯定会有的，但是不大。” 杨军摆摆手，拿起电话打了过去。 过了没几分钟，就见蔡大姐拿着一份工作证明过来了。 “厂长，您要的证明。” 本来这事可以随便派个人送来就行，但是蔡大姐心思玲珑通透，她还是亲自送来了。 杨军摆摆手，示意不用给他。 “你拿着这份证明去黄台公社要个人……” 杨军想着，得罪了赵炳坤，估计他不会轻易放入的。 要是以轧钢厂的名义去要人，他们就不得不考虑一下了。 “好的，厂长，我马上就去安排。” 蔡大姐走后。 黄雅妮站起来深深地给他鞠了一躬。 “杨厂长，你是我的大恩人，我不知道怎么报答你了。” 黄雅妮脸上稚气未脱，却有一股成熟的韵味。 她皮肤白皙，两个甜甜的酒窝看起来非常迷人。 “什么报答不报答的，我要是图你报答，当初就不会帮你了。” “不行，我一定要报答你，您帮我这么大的忙，以后我就是你的人了。” 黄雅妮娇羞的低下了头，脸蛋红到脖子那儿了。 “噗呲。” 杨军一听，顿时把茶水喷了出来。 这丫头说什么虎狼之词啊，什么叫以后是我的人了？ 这话要是让别人听见，还不知道怎么乱想呢。 “我说丫头，这话可不能乱说，我一个大男人无所谓，你一个黄花大闺女以后还嫁不嫁人了？” 黄雅妮俏脸绯红，抿着嘴唇说道：“杨厂长，你乱想啥呢，我说的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啊，我的意思是说，以后我对你忠心耿耿，绝不背叛你。” “原来是这样啊。” 杨军一听，心神一松，不过，还是觉得有点失望。 面对隐晦的表白，没有哪个男人不动心的，即使对这个女人没有兴趣，也不会反感这句话的。 黄雅妮虽然长得够漂亮，但是杨军也没有对她有什么歪心眼，不过，他并不拒绝别人对自己的表忠心。 黄雅妮决定留在轧钢厂上班，杨军把他暂时安排在采购科。 黄雅妮是高中毕业，学历算是高的了，杨军希望她留在采购科帮杨梅。 毕竟老魏过两年就该退休了，他希望多点自己人帮助杨梅，所以，暂时先让黄雅妮去采购科磨炼一下。 送走黄雅妮，尚铁龙就来了。 “老尚，有事说事，等会我还得去研究室呢。”杨军道。 “老杨，我正想跟你说这事呢。” 尚铁龙坐在办公桌对面，问道：“咱们厂成立医疗研究室的事咋不商量一下呢，再说了，研究室每天的口粮补贴不是一笔小数目，这是不是有点搞特殊了？” 杨军突然想起，成立医疗研究室的事还没开会商量呢，按理说，这种事应该开会商议的，但是当时着急就忘记了，现在经过尚铁龙提醒，他才记起这事。 这种事是要记录在案子的，要记入厂志的。 只是杨军霸道惯了，即使事后想起来，也不会有人反对的。 并不是其他几人不知道，而是他们装作没看见，他们都是杨军的忠实拥护者，不会像尚铁龙这般直接闯到办公室质问的。 “老尚，事关重大，我就没开会讨论，不过，你要相信我，这事对我们轧钢厂可是百利无一害的，过段时间你就知道了。” 尚铁龙似乎不满意这种解释，皱着眉道：“我实在想不出，这个医疗研究室和我们轧钢厂有什么关系。” “要是成立个关于轧钢方面的研究室，我还能理解，可是成立医疗研究室，我就搞不懂了。” 杨军不知道怎么跟他解释这事。 那是因为他意识不到那本书对整个国家的影响。 要知道，那本书出版后，农村多了一百五十万赤脚医生，我国的医疗水平一下进步了一个大台阶，那本书对于广大农村医疗事业建设起到了重要的奠基作用。 “宝国哥，咱俩搭班子这么久了，我的决定什么时候错过？”杨军有些不高兴了。 “老杨，我是相信你的，行，我也不问了，反正咱们医院快建好了，成立个医疗研究室也是有必要的。” 尚铁龙见杨军不高兴了，连忙退了一步。 还别说，自从和杨军搭班子以来，杨军的每一个决定都没有错，尤其是在决策方面更是有精准独到的目光。 虽然，他不懂成立医疗研究室的意义，但是他知道，不能因为这事和厂长闹得不愉快。 “这就对了了嘛，过段时间，你就知道这个医疗研究室存在的重大意义了。” 厂子里，一把手自然是杨军，二把手是袁凯宗，三当家的是主管生产的刘峰，而尚铁龙这个管理后勤的只能算四当家的了。 所以，在厂子里，只要是杨军和袁凯宗两人决定的事，其他的人再怎么反对都没用。 即使开成员班子会，杨军作为（哥为会）主任，也是有权决定厂子里的一切事的。 而尚铁龙之所以过问这件事，完全是出于他的本职使然。 杨军不会因为这事而觉得尚铁龙是在冒犯了自己，反而认为他是位尽职尽责的好干部。 送走尚铁龙后，杨军再次去了医疗研究室。 这几天，他只要有空就呆在研究室。 他必须尽最大的可能保证这个研究室工作能顺利进行下去。 当然，作为小组组长，他不能什么事都交给下面的人办。 到时候，他都不好意思在这本书上署名了。 一直熬到下班，杨军才宣布下班。 可那些医生却不急着下班，他们全都主动留下来加班。 毕竟，他们是在干一件利国利民的大事，他们的积极性极高。 杨军无奈，只得纷纷食堂给他们送晚餐。 …… 第二天一上班。 刚到轧钢厂门口，突然被冲出来的一个人拦住了去路。 马驹子急忙刹车，才没有撞到人。 “找死啊。” 马驹子把头伸出窗户，骂了一句。 门卫那边的人见有人拦厂长的车，立马冲过来几个人，就把那个拦车的人按在地上。 “误会，都是误会。” 被按在地上的那人穿着轧钢厂的工服，趴在地上叫道： “杨厂长，我是于时运啊。” 杨军坐在车上，本不想理会的。 但听到‘于时运’这个名字，觉得有点耳熟，于是下车走了过去。 杨军示意保卫科的人松手，然后问道， “你叫什么名字？哪个车间的？” 那个叫于时运的职工来不及拍身上的尘土，而是拉过旁边一个女孩道， “杨厂长，这是孙大山的大女儿孙招娣，按照您的吩咐，我把她带来报道了。” 杨军一听，顿时想起来这个于时运是谁了。 原来他就是黄台公社榆树村村支书于满山的儿子。 他当时交代过于满山，等他儿子再回家时，让他带着孙大山的家人来轧钢厂上班。 不过，孙大山并没有亲自来上班，而是让他大女儿孙招娣来了。 杨军放眼望去，只见孙招娣一脸局促的站在一边，两手使劲的搓着衣角，一副害怕见生人的样子。 孙招娣十七八岁的年纪，身材消瘦，给杨军第一印象就是，她非常高。 她完全遗传了孙大山的基因，都是大高个，一米八几的身高，站在那里，颇有独树一帜的感觉。 其实，不用于时运介绍，杨军也知道眼前这个女孩正是孙大山的女儿。 因为她身上现在穿着的就是她母亲的衣服。 这身衣服，杨军认得，尤其是裤腿脚上的那片血迹，还是她母亲小产时留下的。 杨军见到孙招娣，顿时鼻子发酸，一股难以言表的情感喷涌而出。 第三百八十章 把衣服寄回来 这一家人太苦了，连一身像样的衣服都没有。 这身衣服穿在她身上明显太小，裤腿连脚脖子都盖不住。 孙招娣没见过世面，有些怕生，见杨军一直盯着她脚脖子看，她自卑的后退一步，小声叫道， “杨叔。” 于时运见状，连忙纠正道， “招娣，不能叫杨叔，要叫杨厂长。” 杨军抬手打断他的话：“没什么不能的，别人不能叫，你可以叫。” 于时运闻言，眸子里闪过一丝艳羡。 拽了拽孙招娣的衣袖道：“快叫杨叔啊。” “杨叔。”孙招娣红着脸又叫了一声。 “嗯。” 杨军后退一步，离他远一点，免得被她身高比了下去。 “一大早就来了？” “不是的，杨叔，其实我是昨天夜里到的。”孙招娣纠正道。 “昨天夜里到的？” 杨军楞了一下。 他没想到这丫头在门口等了一夜。 “还没吃东西？我带你去吃点东西去。”杨军道。 孙招娣嘴唇张了张，看了看于时运，才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 杨军也没上车，而是步行带他去食堂吃饭。 至于送她来的那个于时运，杨军表扬了他几句，就让他上班去了。 “你妈身体还好？” 路上，杨军随便和他聊了两句。 “我妈还那样，每天照常下地干活。” 没有于时运在身边，孙招娣说话更是小心翼翼，杨军问的每一个问题，她都会仔细想上一会才回答。 “不用紧张，既然你叫我杨叔，就把我当成亲叔对待。” “我爹我娘也是这么说的，让我把你当亲叔对待，让我什么事都听你的。”孙招娣道。 城里人称呼父母为爸妈，农村人则称呼为爹娘，这种称呼一点都不奇怪，甚至有时候混着称呼。 不用想，来之前，孙大山夫妇肯定交代过了。 让她到了轧钢厂，啥事都听杨军的，肯定还说了，让她好好干，绝不能给杨军丢脸等等。 杨军也没去一食堂，而是来到最近的十三食堂。 因为这个星期该十三食堂给考古队做早餐了，所以到这儿，肯定能找到吃的。 来到食堂，他直接把准备给考古队吃的窝窝头拿上五个，然后又盛了一大碗碴子粥端给孙招娣。 “吃，不够再去拿。” “谢谢杨叔。” 孙招娣犹豫了一下，就拿了个窝窝头啃了起来。 杨军怕她不好意思吃饭，也不陪她，直接来到窗口，把刚才的口粮钱付了。 “哟，军子哥，找我有事？” 刚转身，就看见钱向荣正领着考古队的人过来吃饭。 杨军翻了翻白眼，道：“你哪只眼睛见我找你的？” “军子哥，别不好意思了，咱们都是兄弟，我不会笑话你的。” 钱向荣眨巴几下杨军，笑眯眯的道：“你是从来不道这个食堂吃饭的，是不是……” “不是，你想多了，我就是来吃个早饭而已。” 钱向荣看着杨军手里什么东西都没有，嘿嘿的笑了。 杨军也懒得理他，自顾自的找了个位置坐下。 钱向荣见杨军既不吃饭，又坐在旁边干坐，他想着，杨军肯定找他有事，只不过不好意思承认罢了。 他连忙拿了两个窝窝头，端着一碗粥凑了过来。 “军子哥，把弟弟当外人了是不？有事就说，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钱向荣以为前段时间和杨军闹得不愉快，所以才不好意思的。 杨军心里那个烦呀。 看他就像看一头巨大的苍蝇那样。 他眼珠子一转，说道， “我确实找你有事。” “哥，你说。”钱向荣两眼一亮，两眼盯着他。 “两件事。” 杨军竖着两根手指头道：“第一件，你们什么时候滚蛋？” 钱向荣闻言，脸色闪过一丝尴尬，苦着脸道， “军子哥，说这话多伤感情啊，弟弟我也是身不由己啊。” 钱向荣沉思了一下，接着说道：“大约还得半年。” “还得半年？” 杨军一听，顿时火大。 这都过去二个多月了，这货竟然告诉自己，还得半年。 这帮考古队的，在轧钢厂就是特殊存在，白天在那里拿个小刷子蹭啊蹭啊，晚上还得加班干活，尤其是靠近古墓的那两个车间，都不能好好生产了。 车间的正门被堵住，只能在旁边开了个侧门，平时进出，给生产带来了极大的不便，职工们对此非常地不满。 “我也没办法啊，考古就是个细致活，快不得啊。”钱向荣苦着脸解释道。 杨军翻了翻白眼，把头偏向一边。 他觉得跟这个二货说话脑仁疼。 “军子哥，别生气，还是说说第二件事。” 杨军点上一根烟，吐出一口浓烟，幽幽地说道， “借点钱花花呗？” 有人说，要想让这人不烦你，最好的办法就是开口向他借钱。 这种方式是结束谈话的最佳方式，也是不使麻烦找上自己的最好办法。 “那……个，军子哥，那边催我上工了，我先过去了。” 钱向荣也不是个傻子。 杨军能缺钱吗？ 他算是看出来了，杨军这是下逐客令啊。 两件事，一个是撵他滚，另一件事还是撵他滚。 要是自己再没点眼力劲，恐怕以后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了。 杨军瞧他一副狼狈的样子，眸子里闪过一丝鄙视。 这小子就是欠抽。 一根烟抽完，孙招娣那边也吃完了。 杨军见她正捡桌子上掉的窝头渣渣吃，并没有急着过去，免得她尴尬。 又等了一会儿，孙招娣就过来了。 “杨叔，我吃饱了。” “好，我带你去报道。” 孙招娣根本就没吃饱，旁边考古队的人正在吃饭，她一直盯着桌子上的饭菜看。 不过，杨军并没打算让她继续吃，暴饮暴食恐怕她的胃承受不了。 “蔡大姐，我带个人来报道，你安排一下。” 杨军直接来到蔡玉芬的办公室，让她给办理入职手续。 “呀，厂长你怎么亲自来了，打个电话不就行了吗。” 蔡玉芬抬头见是杨军，连忙热情的把他让了进去。 并且亲自泡了一杯茶放在他面前。 “厂长，你看安排在哪个部门合适。” 蔡玉芬看了一眼孙招娣，小心翼翼的问道。 她可从来没见过杨军带人来报道的。 她心里一直在猜测面前这个农村姑娘的身份，看她的打扮，不像是富裕的人家的孩子，但是这人毕竟是杨军带来的，她必须小心对待。 “保卫科。” 杨军觉得孙招娣这个个头，不去保卫科可惜了，再说了，她什么都不懂，让她去车间也不现实。 “行，我马上安排。” 蔡玉芬说完，就出去安排了。 她算是看出来了，这些年，能进保卫科的都是杨军信得过的人，她也知道，保卫科是杨军的禁脔，要想进保卫科，没有杨军的签字是进不去的。 大约过了二十分钟的样子，蔡玉芬回来了，她身后还跟着两名办事员，他们手里拎着饭盒、脸盆、被褥、工服、以及其他的零碎的东西。 “厂长，手续办好了，您签个字。” 蔡玉芬把手续摆在杨军面前，拿过一支笔递了过去。 杨军接过笔，看了一眼。 发现蔡玉芬安排的是一级工待遇，满意地点了点头。 于是，就签上了自己的大名。 “厂长，孙招娣这么高的个子，没有合适的工服，我特意去仓库挑了身大号的工服。” 蔡玉芬有些讨好的说道。 杨军抬头看了一眼孙招娣，然后道：“再给她拿身工装。” “啊？” 蔡玉芬楞了一下，然后立马说道：“好的，好的，我马上去办。” 她没想到，厂长对这个女孩这么照顾。 要知道，新职工入职都是一身工装的。 无论衣服脏成什么样子，或者阴天下雨的，只有这一身工装，没想到，厂长为了这个女孩破例多发了一身，这怎能不让她吃惊。 杨军是真的心疼这个女孩。 孙招娣骨子里透着一股自卑，总是在刻意的躲避陌生人的眼光。 她腼腆，不爱说话，时不时的把自己隐藏起来，努力的让别人忽视他的存在。 尤其，她身上的这身衣服更是深深地刺痛杨军的心，一想到她把衣服穿出来了，她的母亲怎么办？ 在农村，夫妻俩穿一身衣服的也是常有的事，谁下地干活谁就穿衣服，在家的那个只能躲在被窝里。 杨军可以想象的出，那种艰难活着的悲怆。 他只希望在自己能力的范围内，尽可能多的照顾他们。 杨军拒绝了蔡大姐给孙招娣分配的女工宿舍。 那种六个人一间宿舍不适合孙招娣。 他可以想象得出，这个农村来的孙招娣是如何被同寝室的人如何嘲笑和讥讽的。 孙招娣够自卑的了，杨军怕她承受不了那种嘲笑，会给她留下难以磨灭的心灵创伤，所以，他决定把自己的那两套干部住房其中的一套借给她住。 借给她住房有两个目的。 一是给她提供一个封闭的个人空间，另外一个就是让别人不敢轻视她。 这两套干部住房一直空着，长时间没人住，房子老化的特别快，有个人住进去，也不是一件坏事。 杨军亲自把她领回干部住房，把房门打开后，就把钥匙给她了。 看着三室一厅的房子，孙招娣热泪盈眶，激动的说不出话来。 “杨叔，你对我太好了，我……我还是给你磕一个。” 说着，就跪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 “赶快起来，你这是干什么？” 杨军把她扶起来，有些生气的道：“你都叫我叔了，我能不管你吗？” 他看得出来，孙招娣对他的感激是发自内心的。 她的额头起了个大包，隐隐有一丝血迹往外渗。 放下行李后，杨军就带她去见马武梅。 马武梅见孙招娣这么大的块头，也是满心欢喜，她非常喜欢这个朴实的姑娘。 女兵的队伍中又多了一个能干的人。 报完到后，杨军又带她回了自己办公室。 这么大的姑娘第一次出远门，总得跟家里报个平安。 电话是打给黄台公社榆树村村部的。 接电话的是于满山，听到孙招娣被安排进厂了，语气酸酸的，并不停地向孙招娣道贺，同时也在为李子轩的事给杨军道歉。 杨军和他寒暄了几句，就让他去叫孙大山去了。 过了十分钟后，再次拨通了村部的电话。 电话那头传来孙大山的声音。 “杨厂长，我这是遇到贵人了，你是我们家的救命恩人啊，我……我……” 电话那头，传来孙大山泣不成声的哭声。 “孙大哥，我早就说过了，咱们有缘，你现在相信了？” 孙大山：“信，我当然相信。” 杨军：“招娣有我照顾着，你就把心放肚子里。” 孙大山：“我放心的哩，交给你，我放一百个心。” 杨军：“我让招娣跟你说两句。” 杨军说完，就把话筒递给了孙招娣。 孙招娣接过话筒，局促的放在耳边。 “爹，我这边好着哩，杨叔还发了我两身衣服呢。” “啊？两身衣服。” 电话那头传来一声惊叫，紧接着就听见孙大山那火急火燎的声音。 “妮儿，赶紧把你娘那身衣服寄回来，家里还等着她下地干活哩。” 第三百八十一章 心塞之路 孙大山的一句话就让杨军瞬间破防。 本以为他会关心他女儿在轧钢厂的工作状况，没想到他所关心的只是孙招娣身上的那身衣服。 ‘衣服寄回家，你娘还等着下地呢。’ 这句话道尽了生活中的悲哀和无奈。 就那身打满补丁的衣服，在城里扔了都没人捡，孙大山却把它视如珍宝。 不过，想想就知道了，要是没衣服穿，家里就少了一个下地干活的劳力。 随后，孙大山父女俩急匆匆的聊了几句，说是电话费贵就挂了。 那身衣服还是被寄回家了，是杨军亲手寄的。 孙招娣身上只有五分钱，连邮费都付不起。 同时寄去的还有杨军从后勤仓库里翻出来几身旧工装，以及二十元钱和十五斤粮票。 杨军还特意写了个条子，让孙招娣去财务室预支半个月的工资，这丫头饭量也够大的，也许是常年没吃饱过的原因，头几顿饭五个窝窝头根本不够塞牙缝的。 安排好孙招娣后，杨军又去了医疗研究室。 经过十来天不眠不休的编撰、整理、收集，这本赤脚医生手册基本上到了收尾阶段。 估计今天下班之前就能完成。 现在是校对阶段，已经完成了三次校对，这是最后一次校对，如果这次没为题，那么这本书就算编撰完成了。 回到办公室，杨军处理桌子上的文件。 这时姜海涛过来了。 这家伙过来也没啥事，就是拿块抹布一会蹭蹭这儿，一会蹭蹭那儿。 杨军察觉不对劲，似乎他有什么话要对自己说。 “有事说事，没事别瞎晃悠。” “厂长，我……” 姜海涛面带难色，手里紧紧地攥着抹布，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私事？” “是，是私事也是公事。” “婆婆妈妈的可不是你的性格，有什么事直接说。” 总觉得姜海涛要有大事要说，杨军索性放下手头的工作，做出一副聆听状。 姜海涛脸色变换几下，最后咬咬牙说道， “厂长，我想换个工作。” “换个工作？” 杨军楞了一下，问道：“为什么要换工作？” 姜海涛抿着嘴唇，几次张合，随后说道， “厂长，我老婆又生了，家里已经仨孩子了，你看看我这天天忙得脚不沾地，又没时间照顾孩子，这么大岁数了，还一事无成……” 姜海涛断断续续的说了一大堆，看似牛马不相及，但话里话外透露出想要下去锻炼的意思。 杨军听出来了，姜海涛这是向他要官当。 不过，想想也是。 姜海涛和他差不多的岁数呢，现在都三个孩子了，再给自己当秘书确实有点大材小用了。 他退伍转业之前也是个连级干部，按理说也是副科级别的待遇。 但是，厂长秘书只是办事员，不是干部，这事放谁身上都不乐意。 姜海涛能给自己当这么长时间的秘书，也是难为他了。 “你想去哪个部门？” 不得不说，姜海涛是个称职的秘书，用起来非常趁手，杨军也不想放他走，但是总留着他也不是个事。 姜海涛一听，顿时喜上眉头，扭捏着不好意思说话。 “厂长，咱们厂办公室主任一职还空着，要是方便的话……” “方便。” 杨军连考虑都没考虑，直接答应下来。 “这事明天开班子成员会时，我会提出来，估计问题不大。” 厂长秘书虽然只是个办事员，但是实际权利和能力并不比各科室的负责人差，厂子里也有几个是从秘书一职提拔上来的干部。 让姜海涛去担任办公室主任一职，也是符合组织程序的。 办公室主任一职也是一个重要的岗位，平时繁琐事较多，正适合像姜海涛这样交际能力强的人坐镇。 “谢谢厂长成全。”姜海涛连连道谢。 “谢什么谢，让你当个秘书有些屈才了，这些年也多亏了你帮我，该说谢谢的人是我。”杨军唏嘘道。 他说的全是心里话，姜海涛确实帮了他很多，要不是有他帮忙处理工作，他不可能活得这么潇洒。 “不敢当，那都是我应该做的。”姜海涛道。 “你小子也别急着去上任，这两天我找个人，你得把他带出来才能走。” “是是是，不知厂长有没有合适的人选？”姜海涛问道。 杨军一听，就感到脑袋疼。 他没想到姜海涛会突然提出下去锻炼，更没考虑过接班人，猛地提出来，他还真的想不出何人适合接替他的位置。 “你有什么合适的人要推荐吗？”杨军问道。 姜海涛既然打算要走，肯定考虑过接班人选。 “材料科的唐怡不错，她是去年刚分配下来的大学生。” “不行。” 杨军摇摇头道：“只要在科室工作满半年的人都不在考虑之列。” 他的考虑不是没有道理的，只要在科室工作满半年的职工，都已经站队了，说不定这人是某人安插在科室的人。 厂长秘书不是别的职位，这个职位必须是自己人，更是没有站队的人，这人必须要和自己的立场保持一致。 他宁愿用新人，绝不会用别人用过的人。 因为，这个职位太重要了，他的一切以及厂子里的工作都需要高度保密的，所以，这个秘书人选一定要慎之又慎。 “厂长，我倒是想到了一个人，就是她没什么工作经验，就怕无法胜任这个工作。” 姜海涛突然插嘴道。 “说，那人是谁。” 有没有工作经验无所谓，他必须要保证那人不是别人的人。 “厂长，这人前几天你还亲自安排工作的，怎么不记得了。” 杨军闻言一怔，立马想起一个人来。 “你先去忙。” 等姜海涛走后，杨军就端着茶杯下楼了。 来到二楼采购科，见老魏不在办公室，转身就去了隔壁的大办公室。 一进门，就看见杨梅坐正在处理一份报表。 “你怎么这么早就来上班了，不在家多休息几天？” 杨梅抬头看了杨军一眼，抿着嘴唇道：“哥，我都出了月子了，再在家待着，我怕浑身都要发霉了。” “那孩子怎么办？中午不喂奶吗？” 杨军拉过一张椅子坐在她对面。 “喂啊，中午抽空回家喂，要是没时间回去，就喂奶粉呗。” 杨梅已经上班两天了，每天中午抽空骑车回家喂孩子，要是抽不开身，刘志就在家喂奶粉。 “还好刘志在家帮着带孩子，要是奶粉不够了，吱一声。” “哥，我正想跟你说这事呢，刘志的工作该安排了？”杨梅问道。 “他要是上班了，谁来带孩子？” 杨军一听就气，两人都上班了，那孩子肯定扔给王玉英带了。 他是知道带孩子有多辛苦的，有的时候，两个人都不一定能带得过来，更何况家里还有一个不省事的杨槐。 “妈带啊，反正一只羊是放，一群羊也是放。” 杨军一听，果然如此。 小壮那是羊羔子啊，能和杨槐比吗？ 婴儿事特别多，一会吃，一会拉的，一天折腾人不带闲着的。 这种羊羔子怎么放？ “梅子，挣钱真的有那么重要吗？” “妈带完咱们五个，还要带下一代，不能让她过两天舒心的日子吗？” 杨梅一听，顿时脸色通红。 坐在那里不说话，看得出来她还是想让刘志出来上班。 “是妈说，让我们安心上班，孩子交给她带就行的，又不是我让她带的。” 杨军一听，脸色黑如锅底。 杨梅越来越不懂事了，自从结婚后，她整个心思都放在她那个小家庭上了，整天算计着怎么才能让自家的日子好过。 每天在王玉英那边蹭吃蹭喝不说，还时不时地把杨军带给王玉英的东西往家拿。 自己的孩子，自己不带，把孩子塞给老人，两口子出来赚钱了。 这世上哪有这个道理啊？ 他给杨梅很多钱了，没想到还不知足，竟然还想让刘志出来上班。 “梅子，你要是还有点孝心，就别让咱妈替你带孩子了。” “孩子还小，就让刘志在家带孩子。” 杨梅一听，脸色通红，眼泪在眼眶内打转，小声嘀咕道， “之前你答应等出了月子，就让刘志上班的。” “这样，反正出来上班也是为了赚钱，我每个月付你三十块钱，就让刘志在家安心带孩子怎么样？”杨军皱眉道。 “哥，这不是挣不挣钱的事，刘志一个大男人老是待在家里会被说闲话的。” 杨军一听，顿时沉不住气了。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到底想干啥。 自己都愿意出钱养着刘志了，她还挑三拣四了。 “那你回家带孩子，让刘志出来上班。” 杨军声音稍微大了一点，办公室里的其他人纷纷向这边望来，不过，很快又低下头去。 厂长的事不是他们能听的，有好几个人陆续出了办公室。 杨军见办公室里的人走光了，只剩下他们兄妹俩，此时他也不怕别人听见了。 指着杨梅道：“梅子，孩子不姓杨，咱妈没那义务替你带孩子，你要是再这样，你这个副科长就别干了，专心回家带孩子去。” 杨军把桌子一拍，怒吼道：“我说到做到。” 说完，转身就走。 杨梅越来越不懂事了。 成了家后，都有了自己的小心思。 整天算计着别人，就没替长辈考虑过。 这么小的孩子扔给老人，就问你怎么忍心。 再说了，那孩子姓刘，不姓杨，王玉英没义务替她带孩子。 嫁出去的闺女泼出去的水，杨梅竟然还想着让王玉英替她带孩子。 杨军搞不懂，为什么结婚后，人就变了呢。 细数一下，大宅院里的人哪个不是这样。 秦淮茹如此，于莉也是这样，以前的娄晓娥更甚。 总之，有了小家庭后，就想着什么便宜都要占，不管好的坏的，能用的还是无用的，都往自家划拉。 想着这些心塞事，杨军顿时感觉这些年自己做得这些全都没了意义。 以前，他对杨梅多好，那不用说了，先是给她转正，后来又提拔她当干部，再后来又是借房子给她结婚，又是给钱给金条的，怀孕的时候，各种水果、补品、罐头、奶粉，鸡鱼肉蛋的天天往家送，可到头来他又得到了什么？ 得到的是不理解，得到的是和自己对着干，自己好心全被当驴肝肺了。 杨梅如此，杨柳亦是如此，将来的杨榆和杨槐也是这样。 人一旦有了自己的家庭，很多想法就变了。 他们觉得父母和哥哥姐姐对自己的好，那是天经地义的，应当应分的，以至于他们没了那份感恩的心。 第三百八十二章 妇纲不振啊 杨军带着一身火气回到了自己办公室。 他被杨梅气得都忘了去采购科的正事了。 拿起电话，让姜海涛把黄雅妮叫来。 过了没多久，就听见敲门声。 “进来。” 杨军带着火气应了一声。 “厂长，您找我？” 门开了，黄雅妮只露出一个头趴在门外面。 “躲着干什么，我能吃了你？” 杨军见状，拍了一下桌子。 黄雅妮吓得浑身一哆嗦，小心翼翼的走了进来。 刚才，在采购科，她亲眼见到杨军发脾气的，此刻她必须保持十二分的谨慎态度，免得把杨军的怒火引到自己身上。 “这两天上班，感觉怎么样？” 杨军见她一副谨慎小心的样子，才察觉自己失态了。 他揉了揉脸上僵硬的表情，尽量让自己随和点。 “还行，工作也不多，很快就能上手了。” 黄雅妮今天穿了一身素净的衣服，右臂紧箍着孝字，白净的皮肤显得整个人非常干净利落，饱经磨炼的她给人一种老练的感觉，放眼看去，一点都不像二十多岁的年轻人。 杨军不停地拨弄着茶缸盖子，语气淡淡的说道， “我记得你说过，以后你就是我的人了。” 黄雅妮面色一澟，道：“是的，我永远都是你的人。” “不管我让你做什么都行？” 杨军死死地盯着她的双眼。 “是，做什么都行。” 黄雅妮脱口而出，连考虑都没考虑。 杨军见状，知道她说的是心里话。 言为心声，只有心里这么想的人，才能做到脱口而出，言行合一。 “我相信你，以后你就给我当秘。” “真的吗？” 黄雅妮眸子里闪过一丝兴奋，连忙道：“好的，厂长。” “姜秘书就要担任别的职务了，这几天你要跟他好好学习一下。知道了吗？” “是，厂长，我一定会好好学习。” 黄雅妮说完，脸上露出一副为难的表情。 “厂长，您能不能跟房管科打个招呼，给我分一间宿舍啊。” “怎么？你家里离这里很远？” “不……不是离得远，而是街道办已经把我家房子收了回去，我现在住在邻居家，很不方便的。” 杨军闻言，叹了一口气。 估计房子是单位的，她父母都不在了，自然要收回去了。 他沉思了一下，然后说道：“你去保卫科找孙招娣，以后你和她住。” 杨军想了一下，黄雅妮身份特殊，再加上她又是自己的秘术，平时她的工作都是需要保密的，和普通职工合住一间宿舍肯定不合适，按照她的资格，她是不能享受分单间宿舍的待遇。 所以，想来想去，杨军觉得把她和孙招娣安排在一起比较合适。 “谢谢厂长。” 杨军挥挥手把她打发走。 黄雅妮走后，杨军接到大领导的电话，让他晚上下班去他家一趟。 杨军也没多想，挂了电话后直接去了医疗研究室。 一般大领导只要是在家见面，就不会有什么重大的事要谈，所以，杨军也没把这事放在心上。 不过，女婿上老丈人的门，空着手也不是个事，于是顺道去隔壁办公室交代了黄雅妮一声。 到了医疗研究室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一阵沸腾声。 推开门一看，几十名医生正在弹冠相庆。 他们围着一张桌子面前，桌子上是一沓厚厚的材料，上面是整理好的资料。 “厂长，我们终于成功了。” 中医宋道明一脸兴奋的跑过来报喜。 “都验证过了吗？” 杨军一听，那是发自内心的高兴，不过为了维护他这个做领导的威严，他努力地控制着情绪，不让自己失控。 “都验证过了，上千个方子，一个不漏，全都一一验证了。” 这本赤脚医生手册收集上千个民间土方子，有些是已经得到验证的，也有的没验证，没验证的，就只能去验证，有专人跑医院验证方子，还有的跑民间寻找患者当场试药，总之上千个方子都是经过一一验证的。 每一个方子都有记载验证的出处，可供查验。 “大家辛苦了，今晚我请客。” 杨军宣布道：“你们做了一件功在当代，利在千秋的大事，这本书一旦出版，将会拯救千万条性命，你们是医疗事业战线的英雄，我为你们骄傲。” “好，太好了。” 医生们被杨军这句话感动的热泪盈眶，他们就好像亲手拯救了无数条生命一般，那种成就和自豪无以言表。 “我宣布。” 杨军拍拍手，示意大家安静下来。 “为了表扬你们对医疗事业所做的贡献，我代表厂子里全体职工在此谢谢你们了，等这本书出版后，厂子里还会有重大奖励。” “好，谢谢厂长。” “其实奖励什么的都无所谓，只要能使医学进步，做这些又算什么。” “是啊，这本书可是能拯救数以万计的生命啊，做这些是应该的。” 杨军从不食言，也不等晚上了，直接让所有的人去一食堂吃饭。 这半个多月来，他们日以继夜的加班加点，收集资料，验证药方，可以说没白天没黑夜的工作，很多人甚至连家都没回，吃住都在厂子里，就是想早一点把这本书完成。 现在终于完成了，他们终于能松了一口气。 吃饭的时候，杨军宣布，放他们三天假，让他们在家好好休息。 杨军也是高兴，就陪他们喝了两杯。 直到快下班，杨军才提前离开。 先是去医务科接了伊秋水，然后就一块回军属大院。 车子后座上放着一大堆礼品，都是黄雅妮给准备的。 “秋水妹子，哥有件事要跟你汇报一下。” 车上没别人，就他和伊秋水两个人，马驹子被他打发回去了。 “哟，能让杨大厂长亲自汇报的事情肯定是大事啊，我得好好听听。” 伊秋水坐在副驾座旁，搂着他的胳膊，一脸娇羞的样子。 “那个……那个姜秘书要去当办公室主任了。” “额，然后呢？” “然后不得重新找个秘书吗？” 杨军一边说话，一边观察伊秋水的脸色。 “再然后呢。” “好，我直说了，我找了个女秘书，而且还是非常漂亮的那种。” 杨军说完，屏气凝神，静等伊秋水的反应。 伊秋水笑吟吟的看着他，似乎一点都不意外。 “就这事？” “就这事。”杨军小心翼翼道：“你要是不同意，我换个男的。” “为什么要换。” 伊秋水撅着小嘴笑道：“你是不相信我呢还是不相信你自己？” “得，只要你不反对，那就没问题了。” “我可没那么小心眼，我也不相信厂子里还有比我更漂亮的女人。” 伊秋水一副傲娇的样子。 臭屁过后，她小声问道：“你那秘书真的很漂亮吗？” …… 到了大领导家。 杨军把礼品拎进去，大领导瞅了瞅礼品，似乎感到失望。 只不过，当杨军不着痕迹的拍了拍衣兜的时候，大领导的眼色有了善意。 郭天明那小子见面也不打招呼，还不停地朝他翻白眼。 这小子记仇呢。 不过，杨军也懒得理他。 小孩子心性，过段时间就好了。 “姐，我过几天就要当兵了，你有什么要送我的吗？” 郭天明把伊秋水拉到一边，小声问道。 “你要当兵了？太好了。” 伊秋水惊叫道。 “小点声。”郭天明回头朝大领导这边看了一眼，接着说道：“弟弟我这一走，不知什么时候回来，你不得送点纪念品啊。” 伊秋水笑道：“你想要什么纪念品？” 郭天明笑嘻嘻道：“钢笔、笔记本、相片就算了，要送就送值钱的东西，最好是现金。” “你要钱干什么？家里短了你的钱了？” 伊秋水送了他一个卫生球，就知道这小子又要闹幺蛾子了。 郭天明可以说是她看着长大的，他一张嘴就知道要干什么。 临走之前，多弄点钱，到了部队后还想过之前的好日子。 自从上次大闹南易的婚礼后，他就被大领导关在家里，即使有事出去，也有两名警卫员寸步不离的跟着他。 这段时间可把他憋坏了。 “姐，你就别管了，给点钱呗。” 伊秋水用手在他脑袋上指了指，道：“你呀你，太不让人省心了，要多少？” “三十五十不嫌小，一百二百也不多，你看着给。” “我没钱。”伊秋水翻了翻白眼，道：“我去问你姐夫要。” 伊秋水是没钱，她身上从不带钱。 每个月工资都是杨军代领的，平日里吃喝也不用她操心，以至于后来，她干脆连钱都懒得带了。 郭天明伸手向她要钱，她只能向杨军要了。 “别……还是算了。” 郭天明一想到杨军，就立马打退堂鼓。 他现在心里还在记恨杨军呢，可不想在他面前弱了气势。 “姐，别的女人都是当家管钱，怎么到了你这里被钱管住了呢？” 郭天明恨铁不成钢，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 要知道，他的主要收入来源主要是从伊秋水这里要零花钱。 自从结婚后，伊秋水给他的零花钱越来越少，以至于现在要个零花钱还得跟杨军请示。 伊秋水撇撇嘴，痛心疾首的说道：“妇纲不振啊。” …… 第三百八十三章 做菩萨呢还是做如来 今天，大领导叫他们过来。 就是给郭天明当兵入伍送行的，趁着一家人都在，吃个团圆饭。 伊秋水在厨房陪郭伯母聊天做饭，杨军则被大领导叫到书房谈事了。 来到书房，杨军自觉地把兜里的两瓶药酒掏出来，当着郭伯父的面放在一个隐蔽的地方。 大领导老神在在的端坐在沙发上，就像药酒的事和他无关似的。 要不是看到他嘴角微微翘起的一抹弧度，还真的以为他已经入圣了呢。 “你小子最近还挺能闹腾的，听说黄台公社的一个主任因为你被撤职了？” “啊，您说的是这事啊。” 杨军坐回座位，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怪谁呢？完全是他咎由自取。” 杨军也不隐瞒，毕竟这事是大领导先提出的，他肯定了解事情的真相了，所以这事有一说一，有二说二。 那个被他踢废了的李子轩，审讯完后签字画押，已经移交给有司了，有司根据他的口供把他的舅舅赵炳坤牵连进去。 再加上杨军把医疗援助队撤回来，事情闹大了，上面追究下来，只能公事公办。 “你是干大事的人，没必要把精力放在这种鸡毛蒜皮小事上，懂吗？” 大领导语重心长的说道。 “知道了，郭伯父。” 杨军眼珠子一转，神秘兮兮的说道， “郭伯伯，最近我干了一件大事，你帮我参谋参谋？” 郭草地一听杨军干了一件大事，脸皮子直抽抽。 又不知这家伙整什么幺蛾子。 不过，见杨军一脸认真的样子，他神情一肃，问道， “什么大事？” “郭伯伯，您等一下，我去车里取点东西。” 杨军说完，转身就出了书房。 等他回来的时候，手里拿了一摞资料。 “郭伯伯，这就是我干的大事。” 这摞资料正是他让人收集整理的赤脚医生手册。 这份资料有几百张纸那么厚，上面除了文字还有图画注释。 大领导翻看了一下，顿时认真起来，越快脸色越激动。 不过，这份激动一闪而逝。 看了足足十分钟，大领导才粗略的看了一遍。 看完后，久久不说话，低头沉思着。 好半晌，略带激动地语气问道， “你打算怎么办？” “是直接出版还是……” 大领导说了半截就停了下来，两眼试探性的看着杨军。 杨军用手指了指那摞资料最上面那个空白处道：“我希望郭伯伯署名后再出版。” 大领导闻言，眸子里闪过一丝炙热。 随后，冷静下来，摇了摇头道， “你舍得？” 要知道，这可是白嫖啊。 什么都没做，就能分一杯羹，这可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事啊。 郭草地心里非常明白这份功劳有多大，在这一刻，他确实心动了。 “没什么舍不得的，我做这一切本来就是给您准备的，只有您做出了成绩，我才能当好轧钢厂这个厂长不是？” 杨军之前还想着把这份功劳留给自己，可在看到郭草地眸子里闪过一丝炙热时，他才突然醒悟，自己差点就犯了大错。 这份功劳让给大领导远远比自己获利的要大的多，只有大领导做出了成绩，他杨军才能在这颗大树下安然乘凉。 大领导闻言，欣慰的点了点头。 此刻，他对杨军愈发的满意了。 看来没白费花心思培养他。 不过，大领导仔细想了一下，然后说道， “这个功劳不光我不能要，你也不能要。” “为什么？”杨军一愣。 大领导笑眯眯的解释道：“干了自己不该干的事，抢了自己不该有的荣耀，你觉得别人能容得下你。” 杨军闻言一惊，背后一凉，汗水瞬间湿透了衣服。 要不是大领导提醒，杨军差点犯了大忌。 看来自己还是太嫩了。 虽然自己两世为人，快有七十岁的年龄了，本以为能混个风生水起。 可仔细想想，也没什么值得炫耀的。 自己只是比他们多了几十年的见识，但是要论思考问题和处事老练的程度，他比大领导差的不是一星半点。 自己太想当然了，本以为弄个赤脚医生手册就是大功一件，可他要是真的冒然发表出版，肯定是犯了大忌。 大领导说得对，干了自己不该干的事，抢了自己不该拥有的荣耀，非但不是功，反而是错。 “待会儿吃完饭，我带你去见个人。” 大领导说完，示意杨军回避一下，他则回到办公桌那儿打了个电话。 “郭伯父，我出去等你。” 杨军应了一声，就赶紧出了书房。 此时，郭伯母早已把饭菜做好，就等着他们出来。 杨军帮忙摆桌。 郭天明那小子对他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做一些让人讨厌的动作和表情。 “去了部队，好好练练，我等你回来报仇。” 杨军忍不住说了一句。 郭天明一系列的挑衅举动让他没了耐心。 “哼！” 郭天明臭屁的把头一昂，不屑道：“这句话正是我想说的。” 伊秋水在旁边见状，瞪了杨军一眼：“你都多大的人了，怎么还跟孩子一般见识？” “不是我非要跟他一般见识，你瞅瞅他那眼神，” 杨军用下巴示意了一下。 伊秋水回头望去，只见郭天明坐在沙发上，头和身子成成九十度倾斜，一双白眼球都快瞪出来了。 “哈哈，笑死我了，你俩就搞怪。”伊秋水被郭天明的表情逗乐了，和郭天玥两人笑得前俯后仰。 郭天明翻了翻白眼，两眼呈四十五度的方向，幽幽说道， “某些人老胳膊老腿的，别到时候被我打得满地找牙。” 杨军闻言，满头黑线。 自己今年才三十好不，怎么在他嘴里变成了老胳膊老腿呢。 不过，听听也就算了。 就那小子娇生惯养的，到了部队，也是个垫底的货。 就他这样的，练一辈子也不是自己的对手。 “秋水，厂办刚分配来一个大学生，你知道不？” “知道啊，当时厂子里还专门为他办了个欢迎仪式呢，当时我也参加了。”伊秋水道。 杨军看了在一旁翻白眼的郭天明，笑眯眯的说道， “我准备把他介绍给丁秋楠，你觉得怎么样？” “行啊，一个是大学生，一个是干部，我觉得他们挺般配的。” 伊秋水脱口而出。 等她说完后，似乎想起了什么，回头冲着郭天明尴尬的笑了。 “那就这么说定了，我来当这个月老。” 杨军故意大声说话，说完后，还故意看了郭天明一眼。 小子，跟我斗，你还嫩了点。 让你说我老。 既然你给我添堵，索性大家都一起不痛快。 “不行。” 郭天明突然爆发，冲到杨军跟前，梗着脖子道：“你要是敢这么做，别怪我不认你这个姐夫。” 杨军笑了笑，刚要说话，脸色一变，嘴角一抽，双臂环抱，做了个疼痛的感觉。 “砰！” 郭天明被踹了个平沙落雁式的狗啃屎，摔在杨军跟前。 “你小子能耐了你，还敢不认你姐夫？” 大领导双手叉腰，指着郭天明骂道：“这事不用你姐夫操心，我亲自做这个月老。” “爸，你不能这么做，你要是这么做，我……” “咋？你还要跟我断绝父子关系不成？” 郭天明躺在地上，吭哧吭哧的不说话，一双饱含怒火的双目似乎要爆发。 可最终，他也没能说出一句狠话来。 不过，别看他不敢跟大领导翻脸，但是个性还是有的，冷哼一声表示不满后，就怒气冲冲回房绝食了。 大领导也不惯着他，对他这种抗议方式视而不见，直接吩咐开饭。 说好了的，这顿饭是送行饭，但是没有郭天明的参与，似乎更完美了一些。 吃完饭后，杨军就和大领导出门了。 大领导连保卫员都没带，直接和杨军开车出发了。 车子开了十来分钟，就在一个四合院停下了。 这个四合院非常大，估计得有四进，周围树木郁郁葱葱，颇有一番独坐幽篁里的感觉。 大领导示意杨军把材料带上，然后他亲自敲门。 门从里面打开，走出来一个保卫员。 大领导掏出证件给他看了一眼，然后那保卫给他敬了个礼，就放行了。 杨军连忙跟了进去。 进去后，他不敢乱看，小心翼翼的跟在大领导身后。 能让大领导亲自拜访的，那人肯定大有来头。 他双目盯着大领导后背，亦步亦趋的跟在后面。 跟随那名保卫员来到第三进院子，然后那人单手一引，示意大领导进去。 “哟，老郭，稀客啊。” 门口迎出来一位六十多岁的老者，他穿着中山装，带着一副老花镜，面目慈祥，非常和善。 “老邱，我今天可是给你送大功德来的，天大的功德啊。” 郭草地一边说话，一边和那位姓邱的老者握手。 “老郭啊，我既不是菩萨又不是如来，哪来的大功德？” “我说你有大功德你就有，想做菩萨还是如来，你随便选。” “好好好，里面谈。” 钱邱老者笑呵呵的把郭草地和杨军往屋里引。 到了屋里后，老者看向杨军，笑眯眯地问道：“这位是？” “哦，看我糊涂了，我来给你介绍一下。” 郭草地回头指着杨军道：“这位是我的女婿杨军。” “军子，见过你邱伯伯。” 杨军闻言，立马起身，双腿并立，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首长好。” “好好，请坐。” 邱首长挥挥手示意他坐下，然后笑呵呵的说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就是秋水那丫头的对象。” “是，首长。”杨军刚坐下，立马站起来回答道。 “这里没外人，坐下说话。”邱首长再次让他坐下。 “是！” 杨军应了一声，笔直的坐在椅子上，目不斜视。 此时，杨军才明白，郭伯伯为何介绍自己是他女婿，而非轧钢厂厂长这个身份。 原来，这位邱首长和伊秋水的父亲也是老相识，难怪对自己说话会这么客气。 在伊秋水老公这层身份的加持下，更能拉近彼此之间的距离。 “听说你们小两口在同一个单位上班，你可要照顾好他哦。” “是，我一定照顾好她。” 这时郭草地接口道：“军子，你还不知道，你们轧钢厂医院之所以由科室晋级医院，全靠你邱伯伯帮忙，你要好好谢谢你邱伯伯。” “谢谢首长。” 杨军起身，再次敬礼道。 “行了，行了，这里不是部队，别一口一个首长的叫着，听着别扭，你跟秋水一样，都叫我邱伯伯。” “是，邱伯伯。” 杨军的身姿一直保持挺立，不会因为叫了人家一声伯伯而就放松对自己的要求。 细微微处见真知。 别看人家嘴上让你随便点，但是你要是真的随便了，那人家对你的观感就下降了。 杨军自然不会做那样愚蠢的事，否则对不起郭伯伯给他打下的交流基础。 第三百八十四章 深入了解 邱首长让人上了茶水后，就开始进入正题了。 “老郭，你刚才说的大功德指的是什么？” 郭草地笑了笑，眼神朝杨军示意了一下。 杨军连忙从随身带的手提包中掏出厚厚一沓稿纸递到他跟前。 “邱伯伯，您看看。” 邱伯伯闻言，接过稿纸，扶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镜，一页一页的看了起来。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赤脚医生手册’六个大字，他莫名的心神震动了一下。 最近上面开会可没少提农村医疗的问题，要不然，最近这段时间也不会组织各单位下乡支援农村医疗建设。 把上面那页稿纸拿到一边，第二页就是目录，目录下面还有分目录。 邱伯伯顿时激动地凑近了看，翻开前面那几页目录，然后就是进入第三项内容。 上面先是介绍了各种疾病的传播途径和方式，下面就是具体列出各种疾病的解决方案。 这个医疗方案完全脱离西医范畴，讲的是在没有药品的情况下，如何利用农村现有的医院进行自救。 上面的方子是民间流传极广的偏方，而且这种方子都有实际案例，以及治愈的验证方法。 邱伯伯一边翻看，嘴里不停地念叨着：“这是宝贝啊，这是宝贝啊。” 杨军和郭草地对视一眼，嘴角抹过一丝笑意。 看来这一趟没白跑。 “好东西啊，好东西。” 邱伯伯自顾自地在那里自言自语，杨军和郭草地谁都没打扰他。 “大功德啊，大功德啊。” 一边翻看，一边情不自禁的叫出声。 他可以预见，一旦这本书出版面世，就能极大的缓解当前农村医疗资源不足的问题，同时也是一本活命救人的一本好书。 郭草地说得没错，这是一个大功德。 足足看了半个多小时，才粗略的看完。 邱伯伯一脸激动地说道：“小杨，这是大功德啊，你将来是要受万民敬仰的，了不起啊。” “邱伯伯，我可不敢居功啊。” 杨军连连摆手道：“这本书是在我岳父的倡导下，由我轧钢厂全体医生通力合作完成的，我只是起到中间协调作用。” 邱伯伯一愣，本以为郭草地带杨军来找他，是想向他推荐这本书的。 没想到杨军这么谦虚，竟然把这么大的功劳让给郭草地。 一旁的郭草地，也是一脸老怀甚慰的表情。 杨军果然没让他失望，这么大的功劳说让就让。 郭草地笑了笑，谦虚摆手道：“我什么都没做，倒是这小子组织了一批医生，忙活几个月才整理出这个手册，他们才是有大功德的人。” “老郭，你呀你，找了个好女婿。” 邱伯伯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本书就是杨军整理出来的。 老郭一个搞企业的干部，怎么会突然想起收集整理医疗方面的书了，不过是借着女婿的光，蹭一点功德罢了。 只不过，大家看破不说破。 “这小子是有出息，也很努力上进，老邱你以后可要照顾着点哦。”郭草地笑道。 “哈哈，那还用你交代？秋水那丫头也是我的闺女嘛。” “对对，我差点忘了，当年秋水那丫头还是你亲手接生的呢。” 邱伯伯原本就是个医生，伊秋水就是他接生的。 随后，郭伯伯和邱伯伯就聊起了当年的事。 两人天南海北的聊着，谁也不再提那本书的事情。 聊了一个多小时，郭草地就和杨军出来了。 出来后，两人也不再提那本书的事。 两人这次的目的很明确，要把这份大功德送给邱伯伯，而邱伯伯自然不会忘记这份情谊。 回去的路上，两人谁都没说话。 杨军专心开车，郭伯伯则抽着烟。 “你小子估计要不了多久屁股就该挪挪咯。” 郭草地抽着烟，沉思道。 杨军心神一澟，内心欣喜若狂，但脸上却没有丝毫的变化。 “郭伯伯，我不想挪窝，我在轧钢厂干着挺好的。” “嗯？” 郭草地楞了一下道：“为什么？” “嘿嘿，我想趁着年轻，多做点成绩，其他的以后再说。” “你小子鬼精鬼精的。”郭草地用手点了点他。 杨军从心里是想挪窝的，但是他又不想挪。 与其调到别的单位从副职干起，还不如在轧钢厂实权掌控来的自在。 郭草地也没逼他，完全遵从杨军的意愿。 况且，杨军升职太快也不是什么好事，这一年不到的时间，他从一个科长升到厂长，可以说比坐火箭还要快了，如果再给他升职，恐怕不是一件好事了。 “也罢，你先在轧钢厂干两年再说。” 郭草地自言自语道。 这句话像是对杨军说的，其实是对自己说的。 他说这句话的意思，就是提醒自己不可操之过急。 “我也是这么想的。” 杨军小声道。 “你小子没让我失望，这一年中，轧钢厂在你的领导下，成绩可谓是突飞猛进，你可比杨建国那小子强多了。” 杨军闻言，嘴角翘起一抹弧度。 “都是您领导的好。” 被人表扬是件好事，但是又在情理之中。 自从他当上厂长后，利用后世的5s管理模式，对轧钢厂进行深度的改革，各方面都取得了巨大的成效。 不仅经济效益翻了一倍，就连每年上交的外汇都比之前多了几千万美刀，是为数不多的创收大厂。 每次去部里开会，杨军总是被点名表扬，甚至被立为典型，号召其他单位向他学习。 郭草地私下里也没少表扬他。 杨军也没有想到，自己有一天也会成为别人眼中别人家的孩子，只不过这个孩子是三百多个月大的婴儿。 尤其是军属大院，那帮老前辈可没少拿杨军当榜样教训自家的孩子，也在不知不觉中，他杨军就成了大院那帮子弟眼中钉肉中刺。 …… 第二天上班。 杨军刚到办公室，就感觉好像走错了办公室一样。 办公室干净的不像话，用窗明几净形容都显得苍白。 办公桌干净的都能当镜子用了，原先的沙发套被拆掉，换上一副新的了。 杨军非常满意，都不敢进办公室了，生怕把地板弄脏。 女秘书就是比男秘书能干。 以前刚开始的时候，姜海涛还天天过来打扫卫生，可后来，天也不打扫一回，久而久之，杨军也懒得管了。 他想着，大男人没必要那么干净，邋遢点才有男人味。 可现在比较起来，还是干净的环境才能让人的心情更加愉悦。 “厂长，早啊。” 黄雅妮微笑着端着一杯茶走了进来，放在办公桌的右上方。 这个位置是她计算好的，杨军口渴的时候，一伸手就能够到。 “早啊，黄秘书。” 杨军微笑着和她打招呼。 他觉得彼此间保持着距离产能产生美。 要是跟往常一样，进到办公室就把露出臭脚，那生活就少了一番滋味。 黄雅妮永远给人一种清新的感觉。 穿着得体，举止大方，身上散发着成熟女性的魅力。 严谨的作风中时不时地夹杂些许的调皮，让人有不一样的感觉。 “昨晚休息的还好嘛？”杨军问道。 “不好。” 杨军一愣，一般问这话的时候，都会礼貌的说‘还好啊’之类的话，没想到这个黄雅妮一点都不客气。 “昨天下班后，我先回一趟原来的家，把所有的行李都搬过来，然后忙活到后半夜才收拾好，天不亮，我就过来给你打扫办公室了，你说我能休息的好吗？” 黄雅妮双手交叉放在腹部，脸上带着微笑，一副恭敬又不失随和的样子。 “邀功？” 杨军眉头一挑：“我可没什么好奖励你的。” “我不需要任何奖励，再说了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黄雅妮微笑道。 “那你跟我说这些干什么？” “我只是陈述一件事实而已。” 杨军笑了笑，就准备处理办公桌上的文件了。 这个丫头个性中还带点文青，喜欢辩论，或者说是争论，似乎想和别人辩个输赢不可。 也许是这么多年知青的生活，压抑的她想释放自己的情绪。 杨军管这种情绪叫自由综合症。 就像刚出狱的服刑人员一样，一定会找个没人的地方疯狂的吼叫或者做些怪异的举动来释放压力。 眼前这个黄雅妮就是这个样子，在农村那个地方呆了六七年，一回到城里，用怼人的方式发泄心中的不满。 黄雅妮并没有回自己办公室，而是站在一旁看着杨军处理文件，以后有些文件需要她去处理，所以，她站在边上学习。 姜海涛已经上任了，这边的工作都交给黄雅妮了，但是他并没有完全放手，黄雅妮有不懂的问题还是可以请教他的。 “厂长，你是个好人。” 黄雅妮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就因为我帮过你？” 杨军处理着文件，头也没抬问道。 “是，也不是。” 黄雅妮分析道：“你帮我可能是率性而为，帮孙招娣就说明你是下意识的举动，所以我才说你是个好人。” 黄雅妮和孙招娣是认识的，只不过当时，她们一个是知青，一个是农家女，平日里见面也没说过话，属于那种点头之交。 但是，昨晚，杨军安排她们两个住在一起，看着杨军为孙招娣做了这么多，她才意识到杨军是个好人。 “小姑娘，不要羡慕哥，哥只是个传说。” “噗嗤！” 黄雅妮笑得合不拢嘴。 她从未听过这么好笑的笑话，尤其这个笑话是从一个厂长嘴里说出来，显得特别的高冷。 “厂长，难怪伊科长会对你这么死心塌地。” 小姑娘的脸上露出羡慕的表情。 “哟，你还知道伊科长？” “那必须的啊，作为你的秘书，我必须要深入了解你啊，这样才能做好这份工作啊。” 杨军闻言，嘴角抽搐几下。 然后，一脸认真的样子，说道， “小姑娘，深入了解就不必要了，你现在做的就够好的了。” 黄雅妮连连摇头道：“不够，我必须要深入了解你……” …… 第三百八十五章 我就不参加了 不得不说。 女秘书就是比男秘书好。 没事的时候，聊几句荤话，还能解压。 姜海涛就是个直男，尤其喜欢命令式的工作方式，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都有一套严格的标准。 不像黄雅妮，你说她是初生牛犊也好，说她故意为之也罢，但是她带给杨军的除了放松之外，就是心情愉快。 赤脚医生手册上交快两个星期了，一直没动静。 不过，杨军也不急。 有些事并不是急就能解决了，邱伯伯拿到那本稿纸后，还得找人审核，再逐级部门审批，一层层、一道道手续，都是需要一步步解决的问题，急不得。 今天一大早，杨军就召开了干部会议。 会议的内容还是老生常谈，就是强调5s管理制度。 5s管理制度，是杨军当上副厂长以来，大力推行的制度。 在此制度下，轧钢厂的成绩取得了突飞猛进的进步，生产成绩和经济效益都是成倍的增长，这套制度有着明显超前的管理意识，取得如此成绩也在情理之中。 刘峰是分管生产的副厂长，此人工作能力强，原则性强，他也意识到杨军这套管理制度带来的优越性。 他做工作非常到位，尤其是把这套管理制度不折不扣的执行下去。 为此，各个生产车间主任和班组长经常因为管理不到位被训或者撤职，为此下面的人对他颇有怨言。 在这个问题上，杨军是支持他的，不管是谁告状和投诉，他一律拨了回去，并且把投诉的人训得无地自容。 在会上，杨军再三强调5s管理制度，必须落实到每一个责任人身上，谁要是敢拖后腿，直接走人。 散会后，杨军准备回办公室，袁凯宗跑了过来。 “老杨，听说你最近又搞了个大动作。” 袁凯宗把办公室门一关，神秘兮兮道。 杨军疑惑道：“哪有什么大动作，老袁是你从哪听到的小道消息。” 杨军吆喝袁凯宗作为轧钢厂的掌舵人，两人平时没少聚在一起谈论事情，不管是公事还是私事，两人都是第一时间互通消息。 “老杨，你这么说就没意思了，咱俩是啥关系，你瞒着我有啥意思？”袁凯宗脸色一沉，装作一副不高兴的样子。 “老袁，慎言，慎言，你这话说得好像怨妇。”杨军拨了一根烟丢给他。 “一根烟别想哄好我。” “哎呀，你这越发的像了。” “滚犊子。”袁凯宗下意识的离他远了一点。 平时，两人没少开玩笑，甚至一些恶趣味的玩笑也经常开，别看袁凯宗五十多了，可他那颗躁动的心却一点都不老，一般年轻人之间的段子，人家也是张口就来。 也许是见杨军换了个女秘书，这个家伙也闲不住了，也把自己的秘书换成女的了。 用他的话来说，要紧跟领导的步伐，不能落后。 “正经点。” 袁凯宗点上烟，吐出一口浓雾，道：“听说前段时间你搞的那个医疗研究室还不错。” “你是不是听到什么消息了？” 杨军一听，顿时感兴趣问道。 毕竟这事对于他来讲是件大事，尤其是最近一段时间，他有意无意的收集这方面的消息。 “嘿嘿，听说上面要嘉奖咱们厂，你估计要升职了。” 杨军一听，顿时来了精神。 “你听谁说的，消息准确吗？” “别管我听谁说的，要知道，无风不起浪，要是上面没这意思，也不可能有这个消息传出，你说是不是。” 杨军才不管什么传言不传言的，只要一天不落实，就不能当真。 “老杨，你到底干了啥啊，怎么又要升职了？”袁凯宗纳闷道。 “前段时间不是成立个医疗研究室嘛，组织人写了本书。” “就这？” “就这。” “我不信。”袁凯宗头摇的跟陀螺似的，一脸不信的样子。 “老杨，你不想说就算了，何必随便编个理由糊弄我呢。” “老袁，咱俩是什么关系，好基友，我骗谁也不能骗你啊。” 杨军摇头苦笑，这年头，说实话也没人信啊。 还好基友呢，人与人之间的信任都没有了。 正当两人陷入窘境的时候，办公室的门响了。 “进来。” 门开了，黄雅妮走了进来。 看了一眼坐在沙发上抽闷烟的袁凯宗，然后对杨军道， “厂长，有个同志找你，说是给您送书的。” “送书的。” 杨军一愣。 他从来没买过书啊，怎么会有人无缘无故的给自己送书呢。 不过，突然想到了什么，连忙道， “赶紧把人请进来。” 过了一会儿，黄雅妮就领着一位中年干部进来了。 一见到这人，杨军立马就认出他了。 这人正是那天他在邱首长家见到的那位工作人员，这位工作人员正是邱首长的秘术。 “黄秘书，赶紧泡茶。” 杨军一边吩咐黄雅妮泡茶，一边把那人迎了进来。 “杨厂长，您好，我叫唐学文，今天是专门给你送书的。” “你好，唐秘书，请坐。” 袁凯宗并没有离去，而是和杨军亲自接待唐秘书。 他见杨军对这人这么热情，自然不敢怠慢，亲手接过茶杯放在唐秘书跟前。 唐学文也不磨叽，直接从手提包中掏出一个红色封面的笔记本。 “杨厂长，领导让我把这本书交给您，您查收一下。” 杨军双手接过笔记本。 上面竖排写着六个大字‘赤脚医生手册’。 下面是一排小字，写着出版社几个字。 翻开扉页，上面是老人家的语录：“提高警惕，保卫祖国。” 杨军激动的捧着这本书，两只手不停地抖动。 没想到，这本书价值这么大，竟然得到老人家的高度重视，并且还有亲笔签名。 杨军觉得这一切都值了，这么长时间没白等待。 幸亏当时把这本书交给了邱伯伯，要不然也不能这么快的出版发行。 “杨厂长，领导让我转告你，说以后有空了，可以去他那边喝喝茶。”唐学文道。 “好好，谢谢唐秘书，请替我转告老领导，有空我一定会去的。” 杨军心思玲珑透明，知道唐秘书话里的意思。 他的意思是，邱伯伯领了他这份情谊，不会忘记他的，让他遇到事了，可以去找他帮忙。 “好，我一定会替你转告的，我的任务完成了，该回去了，希望还能再次见到你。” 说完正事，唐学文就准备告辞了。 “好，我送送您。” 杨军亲自把唐学文送到楼下，看着他上车后才回去。 回到办公室，就听见袁凯宗惊叫道。 “老杨，快看，这上面有咱们轧钢厂的名字。” “哪里？哪里？” 杨军激动的凑了过去。 刚才他没细看，现在顺着袁凯宗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在这本书的封面背面看到了编撰者的名字。 上面写着，编撰单位：市第三红星轧钢厂几个字。 杨军翻看了一下，没有找到自己的名字，也没找到大领导和邱伯伯的名字，只有这么简单的几个字。 不过，他并不失望。 这个年代，强调的是组织，个人有再大的功劳也归组织，只要上面有轧钢厂的名字他就已经很知足了。 他非常欣慰，这件事没白忙活。 他也非常明白，这本书一旦面世，那将会带来翻天覆地的变化，从此农村的医疗条件将得到极大的改变。 从此以后，农村就多了一百五十万的赤脚医生。 “老袁，你这下相信没骗你了？” 杨军拍了拍袁凯宗的肩膀道。 “信了，信了，老杨，我是彻底服了你了，咱们厂有你当厂长，那是得天之大幸啊。” 袁凯宗一边爱不释手的看着那本书，一边不忘奉上一份香飘四溢的马屁。 “不行，我要马上召开全体干部会议，把这个好消息跟大家分享。” 袁凯宗突然一拍大腿，拿着那本赤脚医生手册急匆匆地走了。 “老袁，会议由你主持，我就不去了。” 杨军懒洋洋的躺在沙发上。 对于参加会议的事，根本就没兴趣。 按理说，他这个厂长该到场的，毕竟这事是由他牵头完成的。 可是，他觉得非常没意思。 无非是去炫耀和接收马屁的，面对众人的恭维祝贺，他也懒得去应付。 一直到下午四点，会议才结束。 杨军看了看表，大吃一惊。 没想到这次会议竟然开了五个多小时，大家积极性非常高，连中午饭都来不及吃，直接当场组织干部学习了。 听说后来，袁凯宗还把这次参与编撰的所有医生都叫过去表扬了。 杨军一想到会议开了五个多小时，顿时吓得直打哆嗦。 幸亏他没参加。 临下班的时候，袁凯宗和尚铁龙、刘峰、闫怀生他们四个又来到了杨军的办公室。 “老杨，你没去参加会议太可惜了，你不知道大家的热情有多高。” 一进门，袁凯宗就兴奋的叫道。 “是啊，老杨，没想到你偷偷摸摸的干了这么大一件事，真是替我们轧钢厂挣足了面子。”刘峰道。 “杨老弟，哥哥我是彻底服了你了，那天要不是你坚持己见，我差点就犯了错误。”尚铁龙一脸羞愧的样子。 想起那天，他质问杨军成立医疗研究室的事，他就觉得羞愧。 杨军笑眯眯的坐在自己位置上看着他们。 看样子，这本书带给的不仅给农村医疗事业带去了福音，而且还给轧钢厂挣足了面子。 见他们一脸得意的样子，似乎就像这本书他们亲自参与了呢。 “我说哥几位，就问你们服不服？” “服。” 四人异口同声道。 “服就好，以后咱们同心协力，再创辉煌。” 杨军虽然不喜欢唱高调，但是也知道这个时候是拉拢人心的最佳时机。 “好，以后咱们都听你的。” 四人对杨军也是心服口服，不管是从管理上，还是其他方面，杨军确实把轧钢厂管理的井井有条，其创下的成绩每个月都刷新记录，每次上面开会，第一个被表扬的就是第三轧钢厂。 “老杨，刚才你没在，我跟尚副厂长他们几个商量，决定由咱们厂出一笔钱，专门用来印刷这本书，你觉得怎么样？”袁凯宗道。 “好，我赞同。” 杨军自然同意了，像这种为轧钢厂扬名立万的事肯定多多益善啊。 “另外，我们还决定给这次参与编撰医书的所有医生发放物资奖励，每人五十斤粮票，另外奖励一百块钱，你觉得怎么样？”袁凯宗再次说道。 “没问题。” 杨军说道：“不光要发放奖励，还要专门给他们开个表彰大会。” “老袁，表彰大会你来主持。” 杨军能躲就躲，实在躲不掉他才出头。 “没问题，包在我身上。” 袁凯宗当然愿意了，心里头早就乐开了花。 像这种高光时刻露脸的事，他求之不得呢。 “老杨，我们几个商量了，今天晚上组织干部学习语录，发扬艰苦创新精神，你要不要参加？”袁凯宗问道。 杨军一听，浑身一抖，下意识的摆手道， “我刚刚完成创新工作，我就不参加了……” 第三百八十六章 你是我的人，谁的脸子都不用给 袁凯宗开会开上瘾了，非得拉他学习创新精神。 杨军肯定不参加啊。 晚上回家和伊秋水斗地主不好吗，开会有什么意思。 他不参加学习，别人无可指摘。 毕竟他刚刚领导医疗研究小组取得了惊人的成绩，并且为轧钢厂赢得了荣誉，谁也挑不出他毛病。 第二天一早。 杨军刚到办公室，黄雅妮就进来了。 “厂长，恭喜啊。” 黄雅妮眉眼含笑，一副如沐春风的样子。 “恭喜什么？” 杨军接过温度正好的茶水喝了一口道：“恭喜我又见到了今天的太阳？” 黄雅妮似乎习惯了杨军这副惫懒的模样。 杨军给他的感受就是，这个厂长有些许的不正经，还爱开玩笑。 “厂长，这是今早上面下来的文件，您看一下。” 黄雅妮把最上面的那个文件拿给他看。 翻开文件夹，里面是一份红头文件。 上面是部委发的一份通告，说得是，由于杨军工作突出，行政级别提了一级。 不过，这个消息对于杨军来说，确实是个好消息。 虽然他现在是轧钢厂的厂长，但是一直是副（庭）级别的待遇，这次上面念其做出的贡献，特意给他转正，以资鼓励。 这份文件，他期待了很久，今天终于如愿了。 可以说，他是最年轻的正（庭）级的干部了，三十岁的这个级别的干部，说出去都没人信。 （故意写同音字，免得被和谐） 他心里明白，这份荣耀他受之无愧。 要知道，这本书能拯救多少性命，又会给农村医疗建设带来怎样的影响力。 当然，能有这样的成绩，肯定少不了郭伯伯和邱伯伯的帮助。 “厂长，是不是该庆贺庆贺啊？” 黄雅妮笑眯眯地问道。 “你请客啊？” 杨军翻了翻眼皮子。 这个时候请客，不觉得太高调了吗？ ‘赤脚医生手册’这本书一出版，外界就有无数双眼睛盯着轧钢厂，而他杨军更是别人眼中特别关注的对象。 刚做出点成绩，就张扬，别人还以为他尾巴翘到天上去了呢。 “请客就请客，就怕你不敢去？”黄雅妮一脸微笑，眼睛里确实闪过一抹俏皮。 “知道不敢去，你还请？存心的是不？” “这不是看你闲得慌，说说话逗逗乐子嘛。” “我看是你闲得慌？” 杨军起身，手中的笔往桌子上一扔道：“你来批。” “啊？” 黄雅妮闻言，连连摆手后退：“厂长，你确定？” “你怕什么，我在边上看着呢。” 杨军想着早点教会她处理文件，这样，他就能从繁重的工作中解放出来。 姜海涛那个家伙走了之后，所有的工作都扔给他了，这么多的文件，有些是秘书能代劳的，可黄雅妮没经验，只能他亲自处理了。 “对，就这么批，非常不错。” 杨军站在边上，一边跟她讲解处理的技巧，一边分析其中的原因。 秘书要做的工作就是在文件上替他写下处理意见，签字还是要杨军亲自来的。 别看就这么点工作，处理起来也是要花费一番功夫的。 “这个申请直接驳回。”杨军道。 “这个车间还等着新设备上马呢，如果驳回，会不会耽误生产啊？”黄雅妮担忧道。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个申请是第一次提交的，刚提交就批准，以后他们还不得狮子大张口要这要那，先晾晾他们一段时间再说。” 杨军见她还是一副不解的样子，于是接着解释道：“这帮人你还不了解吗，要是真有那么急，就不会打申请了，直接就找上门了，这帮人就是懒，机器坏了，他们连修都不修就想换新的。” “哦，原来是这样。” 黄雅妮道：“那我就驳回了？” 她见杨军点了点头，然后就在申请单上写下‘不同意’三个字。 黄雅妮非常聪明，很多事情无师自通，处理了几份文件后，她很快就找到了处理技巧。 当然，这些文件并不是都需要当天处理的，要根据事情的轻重缓急优先处理。 像那些应付该付的款项的，按照惯例都得压一个月，像那些急于出货的文件，必须提前十天报备。 杨军教了她一上午，也是累得口干舌燥。 黄雅妮也是在用心学，处理文件得越来越得心应手。 处理完文件后，杨军又教了她一些关于人情交往上的事，哪些人需要敬着，哪些人不用给脸子，以及各个领导和部门的禁忌和注意事项。 到后来，杨军总结了一句话。 “你是我的人，谁的脸子都不用给，懂吗？” “懂，我是您的人。”黄雅妮捂着嘴偷笑。 “正经点，好好学。” 杨军翻了翻白眼，满头黑线。 这丫头总是能找到开车的机会，一有机会，就往上凑。 打发走黄雅妮后，杨军觉得非常累。 要是姜海涛不走就好了。 姜海涛在大领导身边待过，很多事根不就不用交代，他都能处理的妥妥帖帖。 虽然，他在打扫卫生，伺候人的方面不如黄雅妮，但是在处理文件上，他能替杨军省下不少时间。 杨军看了看时间，已经到了吃午饭的时间。 他收拾一下，就准备去食堂吃饭。 路过一个车间的时候，就见车间门口围着很多人，这些职工手里拿着饭盒和碗筷，踮着脚不停地往里张望。 车间里不时地传出吵闹的声音，隐约还能听见鬼哭狼嚎的声音。 “厂长来了，快让让。” 人群中也不知是谁喊了一声，围观的人立马让开一条路。 杨军本没想管这事的，见职工们给他让开一条路，不得不硬着头皮进去。 他心里发誓，以后遇到这样的热闹，千万不要看，直接当做没看见就成。 现在好了，他作为轧钢厂的厂长，要是不管，会被人说不负责任的，要是管不好，他这个厂长威信会受到影响。 一进车间，发现里面围观的人更多。 这个车间非常大，和后世的那种钢结构的厂房差不多，里面乱糟糟的，似乎有人在打架。 “傻柱，你也有今天啊，小爷被你害惨了。” 杨军一愣，感觉里面说话那人的声音非常熟悉。 似乎……似乎像是郭天明的声音。 “柱爷也被你害惨了，我现在不也被发配到车间来了吗？” 里面传来傻柱那憨憨的声音。 石锤了，肯定是郭天明。 也只有他跟傻柱有那么大的仇。 “那是你活该，小爷要是厂长，非得把你开了不成。” 杨军走了进去，放眼一看，车间的中央空了一大块地出来。 傻柱被十几个人围在中间。 郭天明和一帮大院子弟手里拿着家伙慢慢向他靠近。 “得亏你不是厂长，要不然厂子都被你弄黄咯。” 傻柱到了这个地步了，输阵势也不输嘴。 当着满车间的人，让他认怂，比杀了他还难受。 “傻柱，嘴挺硬的啊，待会儿千万别求饶。” 郭天明手里拎着一根钢管，左右看了看道：“兄弟们，给他留口气。” “请好，郭少。” 跟着郭天明一起来的人纷纷应道。 “干他！” 随着一声招呼，十几个人一拥而上，手中的钢管、木棍全朝傻柱身上招呼。 此刻的傻柱哪里还有四合院战神的风范，连手都不还了，直接抱头蹲在地上。 别说是傻柱了，这个阵势杨军也是无解啊。 除了硬抗外，没有什么好的办法。 傻柱避重就轻，护住头部要害部位，尽量不让自己受伤。 这帮大院子弟就是一帮十八九岁的愣头青，血气方刚的年龄，再加上平时嚣张惯了，那下手是真的很。 隔着很远，都能听见钢管木棍打在身上的‘咚咚’声。 不到两秒钟，傻柱彻底沦陷了，直接躺在地上不省人事。 “砰！” 随着一声枪响，众人全都惊呆了。 拎着冒着青烟的枪，杨军一脚把郭天明踹在地上。 “越活也回去了，一天天的到处惹事，现在竟然带人打上门了。” 不管怎么样，傻柱也是轧钢厂的职工，他这个厂长不能坐视不理。 “姐夫，这是我和傻柱的事，你不要插手。” 郭天明坐在地上，双手捂着刚才被踢的地方，龇牙咧嘴的看着杨军。 “不管我的事？你当我这个厂长是摆设吗？” 杨军怒其不争，一脚踢了过去。 “郭少……” 跟着他来的那帮大院子弟见郭天明被人打了，于是纷纷上前。 “不想死的给我蹲下。” 杨军回身直接拿着家伙指着他们。 “军子哥，怎么是你。” 一帮人此时才看清是杨军，全都吓得丢掉手里的家伙，蹲在地上。 杨军的威名在军属大院那是响当当的。 当初大领导派出八名顶尖的高手差点全折进去了，八个人，六个被打进医院，剩下的两个躺在床上好多天，再加上钟跃民的宣传，大家都知道杨军实力不俗。 “一个个吃饱了撑得，没事竟给家里惹祸。” 杨军走过去，一个个都踹了几脚。 这时，保卫科的人来了。 “把他们全给我带走。” 一声令下，包括郭天明在内的十几个人全都被带去保卫科了。 杨军看了看周围围观的人，吼道， “这个车间的主任是谁？” 话音刚落，众人把目光看向了一位四十多岁的中年汉子。 那个中年孩子本想缩在人群后，但见到众人都朝他望来，他只得硬着头皮过去。 “厂长，我是这个车间的主任。” 杨军二话不说，直接一脚把他踢飞，手里的家伙指着他道， “你身为车间主任，就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职工被打吗？” 杨军这一脚不可谓不重，那个车间主任被他踢得差点喘不过气来。 “厂……长，我……我有什么办法啊，他们人多……” “狗屁。” “砰！” 一声枪响，杨军朝天放了一枪。 “他们人多，还能比咱们的多吗？” 杨军是真的生气了。 一个车间几百口子的人，竟然被十几个流氓混混镇住了，说出去，他都丢不起这个人。 “你这个主任不要再干了，去打扫厕所。” 杨军撂下这句话，转身就走。 第三百八十七章 孩子什么都不懂 杨军走后，傻柱也被送去医务室了。 除了右手臂骨折外，身上也被打的都是淤青。 虽然他是受害者，但是出现这种事全是他自己招惹的，厂子里给他记大过处分。 至于郭天明十几个人被带到保卫科后，杨军就给大领导通了电话。 大领导一听，气得不行。 他没有过来，而是吩咐杨军自行处置，只要明天上午八点把人给他送过去就行。 因为明天就是郭天明入伍的日子。 郭天明想着趁入伍之前教训一下傻柱，到时候他一走了之，谁都拿他没办法。 可没想到的是，正好碰见了杨军，活该他倒霉。 这事要是换做别的领导，肯定是装作没看见，任由他离去。 可杨军不能装作没看见，首先他是厂长，其次，这事要是被有心人利用，肯定会对大领导带来不好的影响。 杨军气得连午饭都没吃，直接来到保卫科。 赵海峰正带着人挨个讯问。 “不用问了，把他们衣服脱光，关一夜。” “是，厂长。” 赵海峰本就不想讯问，也觉得这事这么办比较好。 现在都十一月底了，天气早已转凉，很多人都穿上薄袄了，脱光衣服关一夜，够他们受得了。 这帮大院子弟，平日仗着关系，恃强凌弱，无法无天，别人也不敢把他们怎么着。 今天算他们倒霉，碰上了杨军，即使把他们关一夜，他们的长辈非但不会怪罪，反而会感谢他。 之前，郭天明找人打过傻柱，只是，当时只找了二三个人，反而不够傻柱练手的，这次纠集十几个人，傻柱就只有挨揍的份了。 把那帮大院子弟关在房间后，杨军回到了保卫科办公室。 “说说，他们是怎么进来的，是不是我们的人玩忽职守。” 杨军坐在椅子上，点上一根烟，吐出一口浓雾。 “厂长，不是我们门卫失职，而是他们从古墓那边翻墙过来的。” 赵海峰双手垂立，恭敬回答道。 “古墓那边翻墙过来的？” 杨军自言自语一句。 古墓那边发掘工作，已经到了破土的地步，由于古墓过大，超越了院墙的范围，所以那段院墙就被拆了。 而郭天明那帮人先是从隔壁工地进去，然后趁机溜进轧钢厂，进而找到傻柱所在的车间。 “走，看看去。” 杨军转身就走，姜海涛连忙跟在身后。 两人来到古墓这里。 现在这个封土经过几个月的破土，已经露出了一个硕大的露天地坑。 地坑呈台阶状向下延伸，上宽下窄，几十名考古队员正分工合作，有的在往外运土，还有的蹲在地上用刷子蹭来蹭去。 “哟，大厂长亲自来视察工作了。” 钱向荣正在边上指导工作，见杨军过来了，连忙迎了上来。 “别招惹我，心情不好。” 杨军从他面前而过，没有搭理他。 “得嘞，您忙您的。” 钱向荣干笑一声，刚抽出的烟又塞了回去。 杨军在车间放枪，整个轧钢厂的人都知道了，钱向荣也不列外，当然，他还亲眼看见郭天明从这个地方过来呢，当时他俩还打过招呼呢。 来到那段拆掉的围墙边，杨军放眼望去，这段围墙被拆掉十几米，院墙外就是古墓的耳室，占地几十平方。 “让隔壁工地的人把围墙沿着古墓的方向重新垒好。” 杨军抬头看了一眼院墙的高度，说道：“另外，在墙上扯上电网。” “啊？” 赵海峰有些吃惊的看着杨军，说道：“厂长，是不是再考虑一下？” 杨军眼睛一瞪：“考虑什么？你看看轧钢厂像什么样子了，什么人都能进。” “是，厂长，我回头就办。” 赵海峰见杨军发火了，连忙应下这事。 轧钢厂的院墙可不矮，足足有两米四的高度，按理说，这个高度够可以的了，但是架不住有人从墙上翻进来啊。 车间里经常少东西，前后大门经常查不到偷东西的人，很大概率都是从墙上扔过去的，还有的嫌绕门走太远，直接翻墙上下班，这种情况，杨军就遇到过几次。 现在，是到了扯电网的时候了。 只要不怕死的，就尽管翻墙。 其实墙上扯电网是很有必要的，最起码起到震慑作用，杨军就有这种感觉，每次遇到扯电网的围墙，他都离的远远地，生怕被电到。 “另外，派人好好把厂子的围墙检修一遍，那些狗洞也给我堵上。”杨军吩咐道。 “是，厂长。” 赵海峰一边听一边用心记下。 “另外，告诉前后门的守卫，谁要是放进来一个陌生人，就让他卷铺盖滚蛋。” “是，厂长。” 赵海峰越听越心惊。 今天杨军怎么了，发这么大的火。 平时这小鸡毛蒜皮的小事从来不管，但是今天好像魔怔了，事无巨细的交代了一遍。 随后，杨军亲自带着赵海峰顺着厂子把整个围墙都看了一遍。 那些需要增高的必须增高，那些地方破损的就修补，至于那些狗洞阴沟什么的，一律堵上。 今天傻柱被打的事，给了杨军一个深刻的提醒。 幸亏他及时阻止了这件事，要是傻柱真的被打出什么好歹来，他这个厂长也是有连带责任的。 当然，并不是他要护着傻柱，即使这事发生在别人身上，他也会那么做的。 轧钢厂二三万名员工，光管理这一块就是件头疼的事，他必须采取最严厉的措施，把一切可控的事防患于未然。 别人不了解情况，杨军可是了解的。 傻柱经常从厨房里偷菜都是从围墙翻过去的，还有棒梗以前偷酱油偷工件都是从狗洞进来的，还有现在，粱拉娣家的四个孩子也经常溜进后厨找南易。 以前，杨军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现在不行了。 轧钢厂规模越来越大，有了医院、招待所、商场，人流量也越来越大了，安全隐患也越来越多，他这个厂长该担得责任也该担起来了。 临下班的时候，杨军去保卫科看了一眼，郭天明和那十几个大院子弟光溜溜的抱在一起，浑身冻得直哆嗦。 那白花花一片别提有多辣眼睛了。 杨军交代了一下看守的人，让他勤看看，别出了什么事，另外还吩咐，不准给他们东西吃。 这帮顽主必须好好治治了，敢在轧钢厂惹事，就是不给他杨军这个面子，那就没必要对他们客气。 回到家后，自家院子里挤满了人。 杨安国、马驹子和杨安邦他们都在。 男人抱着孩子，女人则去厨房做饭。 每个周六的晚上都要在这边聚餐，这是杨军规定的。 这半年多来，从来未断过。 每到这一天，大家都过来帮忙一起做饭。 这一天也是大人和孩子最高兴的日子。 因为今天晚上这一顿能打牙祭了。 “哥，最近这段时间怎么没见你找我们下棋啊。” 杨安国坐在旁边，一边逗着孩子，一边笑道。 “恐怕是你小子缺钱花了？” 杨军翻了翻白眼。 这小子明知自己的棋很臭，还每次都找他下，无非是看重赌注。 一毛钱一局，这小子每次都能赢一块多钱，够他两天工资了。 “那不能，主要是怕你闲坏了。”杨安国嘿嘿笑道。 “棋就不下了，还是干点别的。” 杨军翘着二郎腿，手指有意无意的点了几下石桌。 最近酒喝完了，嘴巴吃饭都滋味，正好今天趁着他们都在，去地下室取点酒出来。 “好嘞，哥。” 杨安国把孩子往他怀里一放，就吭哧吭哧的转动石桌。 随着发力，石桌开始转动起来。 杨军看了看满院子疯跑的孩子一眼，踹了杨安国一脚。 “你小子也不分场合吗？” 大人还好说，孩子的嘴可是没把门的。 要是把地下室的秘密说出去，可就不妙了。 “没事的，哥，小孩子什么都不懂。” 杨安国挠了挠头，干笑一声。 杨军白了他一眼。 这句话他听着耳熟。 突然想起，平时夫妻间做那事的时候从不避着孩子，说孩子还小，不懂这些，殊不知百分之九十九的孩子都是从父母这儿学会干坏事的，可以说，父母是孩子们的启蒙老师。 有些时候，还真的不能以年龄衡量一个人的成熟度，不经意间，孩子就学会了。 杨安国话音还未落，就见杨老四和杨玲以及杨群他们三人好奇的盯着石桌看。 “大哥，石桌怎么动了。”杨榆问道 杨军怕什么来什么，瞪了杨安国一眼，道， “没什么，你安国哥练习拉磨呢。” “对，我练习拉磨呢。” 杨安国笑嘻嘻的拍着石桌道。 杨榆显然不相信这个解释，她都是大孩子了，平日里总在这个石桌上学习，没想到这个桌子还能转动，她不好奇才怪。 “走，哥带你去隔壁玩去。” 杨安邦连忙出来打圆场，拉着杨榆的手就向外走去，杨群和杨玲迫于他的压力也跟了上去。 等三个孩子一走，杨安国就和马驹子一头钻进杂物室。 不一会儿功夫，就见两人每人抱着两坛子酒上来了。 看着他们抱的酒，杨军眼皮子直抽抽。 这俩货，竟捡好酒搬，地下室里的二十年的女儿红都快被他们搬空了。 两人把酒送进餐厅后，回来就把石桌复原了。 复原后还不放心，特意跑杂物室看了看。 直到看到地下室入口复原了，才放下心来。 第三百八十八章 七匹狼的来历 “可以吃饭了。” 马香秀从厨房里出来，吆喝了一声。 话音刚落，大家争先恐后的进餐厅。 尤其是杨安国和马驹子，仗着人高马大，硬是和孩子们抢座位。 每个星期，大家都等这一顿解馋呢。 为了这一顿，有的人连早饭和午饭都不吃。 餐桌上放着两个菜盆和五碟炒菜。 菜盆里是炖菜，猪肉炖粉条和干锅鸡，其他几道菜都是当季蔬菜。 旁边还盖着一笼子的白面馍馍。 杨军发现，每次到聚餐的时候，马香秀总是喜欢弄炖菜，用她的话来说，没有炖菜的酒席是没有灵魂的酒席。 吃饭有个规矩，各人喝各人的酒，不许互相敬酒。 这规矩是杨军定下的，他喜欢喝慢酒，喝酒喝得是情趣是意境，要是为了喝酒而喝酒就没了意思。 杨安邦和杨军都是一样的性子，喜欢倒一碗酒慢慢品着，倒是马驹子和杨安国，这俩货每人抱着一个酒坛子，生怕别人跟他抢似的。 “驹子，少喝一点，明天你还要去兵工厂呢。” 杨军见马驹子一会儿功夫就喝了三碗酒，怕他耽误明天的事。 “哥，我心里有数，误不了事。”马驹子拍拍胸脯道。 自从上次军工订单交货后，兵工厂那边非常满意。 兵工厂厂长陈山河随后又下了两次订单，并且托人给杨军送来几支新研制的枪。 礼尚往来，杨军也回了几次礼。 一来二往的，两人结下了深厚的友谊。 平时，两人经常电话联系，关系非常要好。 这不，杨军准备明天让马驹子替他跑一趟。 “礼物都准备好了吗？” “都准备好了，哥。” 这句话是杨安邦替马驹子回答的。 陈山河送杨军枪作为礼物，杨军没什么好玩意，只能替兵工厂搞一些农产品之类的东西。 这次也不例外，杨军准备送他十头猪。 当然，这十头猪不是白送，是要收钱的，要不然陈山河也不会收。 能替兵工厂搞到这么多的食材，也算是大人情了。 这十头猪是杨安邦替他准备的，所以杨安邦才替马驹子回答这个问题。 猪，是大石头送来的，杨安邦没有没有上交给厂子里，专门给杨军用来换人情的。 同时送去的还有，几十只老母鸡，这些都是石头提供的。 “嗯，那就好。” 杨军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道：“石头的食材钱你千万别拖，也不能克扣，知道吗？” “哥，你放心，我从来不拖他的钱，更不会克扣他的钱，每到月底，我立马把当月的钱给他结清。” 杨安邦道。 “嗯，很好。” “别嫌我啰嗦，有些话我必须再三跟你交代清楚，石头的事你不要管，知道了吗？” “嗯，知道呢，哥，你都说三百遍了，我早就记在心里了。” 杨安邦一点都没有不耐烦的样子，反而用心记在心里。 他虽然不理解为什么这么做，但是他知道，杨军叫他这么做肯定有他的打算。 而且见杨军不厌其烦的跟他交代这件事，愈发觉得这个石头神秘。 他是个老实的庄稼人，心眼比较实诚，杨军让他怎么做，他就怎么做。 “你记在心里就好。” 杨军见状，满意的点了点头。 有了石头打底，杨军省了很多心，收粮店这边的事他也就不用花那么多精力管了。 石头每个月都给店里提供几万斤食材，这极大的缓解了轧钢厂的口粮压力，杨安邦所在的收粮店，每到月底就会受到表扬。 尚铁龙每次开会，都会把这个收粮店当做典型表扬。 杨安邦从中也没少得到实惠。 至于小石头，这家伙妥妥地万元户。 每个月光卖食材就能有小几万的收入，现在神气得不得了。 听说，这家伙不仅买了自行车，光四合院就买了两套，要不是杨军警告他，这家伙说不定还在搞房地产产业呢。 …… 第二天一早。 杨军六点就去了厂里。 今天是郭天明入伍的日子，他必须在八点之前把他送到火车站，那里有专门接兵的人。 一到保卫科，打开门一看。 好家伙，一帮熊猫眼。 十几个小伙子白花花的抱在一块，别提有多辣眼睛了。 他们谁都没有睡觉，蹲在地上瑟瑟发抖，嘴唇冻得发青，牙齿咯咯的响。 杨军在外面看了一眼，然后吩咐守卫去食堂弄点饭过来。 “开门。” 门打开后，守卫抱着几摞衣服往里一扔。 “快穿上衣服。” 郭天明几人见状，一窝蜂的扑了过来。 也不管衣服谁的，只管往身上套。 “姐夫，你为了个外人，至于把我往死里整吗？” 郭天明穿好衣服后，苦着脸道。 “至于吗？你说呢？” 杨军用手点了点他道：“在我厂子里打我的职工，你有没有把我这个厂长放在眼里，知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要不是我拦着，你爸昨晚上就拿着七匹狼抽你了。” “七匹狼是什么东西啊？”郭天明苦着脸问道。 ‘七匹狼’这三个字，他不止一次的听杨军说起过，但就是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杨军哂笑道：“我给你念首诗，你就知道是什么意思了。” “慈母手中剑，游子身上劈。” “父见儿未凉，抽出七匹狼。” 杨军拍拍他的肩膀，笑嘻嘻的说道：“七匹狼简称裤腰带，整首诗的意思是，妈妈揍完，爸爸抽。” 郭天明听完，脸沉如水。 杨军整天口中念着七匹狼，原来是裤腰带的意思啊。 不过，他念的那首诗挺符合自己目前情景的，可不是妈妈揍完，爸爸抽呗。 “那我是不是还得谢谢你啊。” 郭天明眼底闪过一丝怒火。 “那倒不用，待会儿我亲自把你送到火车站，至于能不能过你爸那一关，就看你造化了。” 郭天明恨杨军并不比傻柱少，他到今天这步田地，杨军至少有一半的功劳。 要不是他阻拦和丁秋楠交往，要不是他打小报告，他老爸也不会把他送去当兵。 只是，杨军是他的姐夫，再加上他那恐怖的武力值，他只好把火撒在傻柱身上。 郭天明冷哼一声，把头转向一边，以此表示自己的不满。 “你小子要是有能耐，等你学到本领后，可以随时来找我报仇。” 杨军冷笑的看了跟他一起来的大院子弟一眼，道：“你们也一样，要是觉得自己能行了，随时找回场子。” “不敢，咱们没那个胆子。” “军子哥，你也是为了我们好，我们理解的。” “对，我们再也不敢了。” 一帮人开始求饶。 冻了一夜，浑身直哆嗦，估计是感冒了，鼻涕都流了下来。 人，是杨军亲自下令关的，他们不敢有什么怨言。 这样，他们身上的那股傲气被消磨的差不多了，人生第一次感受到在杨军面前，连反抗的勇气都没有。 “军子哥，弄点吃的呗，待会儿还要去火车站呢。” 一名十七八岁的青年叫道。 这人杨军不认识，但是能跟郭天明一起混的，估计是大院的子弟。 “你们去火车站干什么？”杨军问道。 “我们和天明一样，都是今天入伍啊。” “呵呵，你们都能耐了，明知道今天入伍，还要打人？”杨军冷笑道。 “这不是点背遇到你了嘛。”那青年嘀咕道。 杨军被气笑了，指了指他们道：“你们都是今天入伍的吗？” “是。” “不是。” 经过统计，发现十几个人中，竟然有五六个今天入伍的。 杨军看着他们一个个满脸鼻涕哈喇子的样子，都快被气无语了。 这什么脑回路，都想临走之前干一票，要不是被自己抓住，还真让他们得逞了。 “行了，都去吃饭去，待会儿我亲自送你们去火车站。” 他们被放出来后，保卫员正好从食堂打饭回来。 两只桶往地上一放，就示意他们去吃。 一只桶里装的是稀饭，另外一只桶装的是窝窝头。 连口咸菜都没有，这帮孩子吃得比谁都欢实。 趁他们吃饭的时候，杨军让人找来一辆卡车，又叫了一队保卫科的人。 看了看时间，给保卫科的人使了个眼色。 保卫科的人立马冲了进去，也不管他们吃没吃好，直接拎着上车了。 等他们全都上车后，杨军亲自开着自己的车走在前面，然后带着他们向火车站驶去。 今天这趟列车是专门接兵的专列，月台上站满了人，随处可见穿着一身军装，胸带红花的新兵，还有就是来送行的家长。 送行的人在月台上握手告别，鼻涕眼泪的，一副依依不舍的样子。 大领导和一帮军属大院的长辈们焦急的向站口张望，不时地看着时间。 这些人都是那帮昨天在轧钢厂打架孩子的父母。 他们昨晚就知道孩子被扣留在轧钢厂了，也知道，今天杨军肯定会准时的把他们送过来。 但是，随着时间越来越近，他们不免焦虑起来。 杨军终于赶在七点四十的时候到了火车站。 由于今天这趟列车是接兵的专列，火车站特意准许家属们进站送行。 郭天明一行人被保卫科的人押送下进入月台。 “郭伯伯，我没来晚？” 杨军一眼就看见焦急等待的大领导，立马小跑过去。 大领导没说话，而是一脸阴沉的看着郭天明一帮人。 郭天明等人脸色发白，嘴唇冻得发青，还不停地流鼻涕，一看就没少受罪。 看着大领导不善的眼神，郭天明离他远远地站着，四处乱望，寻找撤退路线，一旦发现情况不对，立马就窜。 大领导脸色铁青，要不是当着这么多人，早就七匹狼伺候了。 “这是你入伍前最后一次任性妄为了，到了部队后，没人会惯着你了，你好自为之。” 大领导说完，叹了一口气，然后挥挥手，示意郭伯母去说话。 郭伯母也是一脸没好气的看着他，但是看了一会，脸色缓和了许多。 毕竟马上就参军入伍了，有可能几年都见不上一面，所以，她暂时压住心头之火，说道， “天明啊，你爸说得对，这真是你最后一次任性妄为了，到了部队之后，没人再惯着你了，你好自为之。” “大道理讲了很多遍，我也不想再说了，到了部队，一定要谨言慎行，切不可再像平时那样了，你懂了吗？” 郭伯母苦口婆心道。 “知道了，你烦不烦，这话听得我耳朵都起茧子了。” 郭天明一副不耐烦的样子。 杨军见状，摇头苦笑。 这孩子还真是被惯坏了。 就他这副德行，到了部队，有得是苦头等着他吃。 “你……哎……” 郭伯母扬了扬手，想要打他，但最后还是没能舍得。 郭天明这边送行没有像别的家长那样和风细雨，温情送行，反观跟他一起来的那五六个人，他们那边也好不到哪儿去。 一见面，要不就是家长训斥孩子惹事，要不就是孩子先家长告状杨军虐待他们，总之，他们和父母之间多多少少有点别扭，气氛并不是那么融洽。 随后，他们几人在火车站更衣室换了军装，等出来后，接兵的人给带上红花，再给他们登记。 “哔！” 随着一声哨响，新兵蹬车了。 在家长的嘱托声中，列车缓缓驶去。 新兵们趴在窗口挥手和家人告别。 郭天明和军属大院的那几个孩子坐在一块，并没有向其他的新兵那样挥手告别，而是两眼通红的看着自己的家人。 在这一刻，他们似乎意识到亲情的宝贵。 虽然不舍，但是碍于刚才的别扭，谁都不肯先说话。 在那一刻，杨军看见大领导的手微微抬了一下，似乎想挥手告别，但是很快又放了下来。 隔着厚厚的镜片，他两眼通红，嘴唇几次张合，但最终没有说出来。 就在大家准备回去的时候，突然看见郭天明从窗口露出头来。 “姐夫，你给我等着，回来我要找你报仇。” 随后，又有五六个人头冒了出来。 “军子哥，我们也是。” 杨军满头黑线，这帮孩子还记仇了。 不过，当月台的人为之惊愕的时候。 只见杨军微笑着朝他们挥挥手， “一定要好好练练本领，我等着你们。” …… 第三百八十九章 孙招娣打人 郭天明这帮孩子带着不甘走了，也带着对杨军的恨意走了。 他们就是一帮孩子，容易记仇，也忘的快。 不过，心里有个执念，也算是他们活着的动力。 杨军根本没把他们的话放在心里，就是一帮小屁孩，打架打输了，还不准人家撂几句狠话找回面子啊？ 他们认为被扒光衣服被关了一夜是奇耻大辱，也许二年后、五年后、十年后他们就不那么认为了。 有些东西和事物会随着年龄的增长被看淡和透彻，年轻时所追求的东西，年老的时候会觉得非常幼稚。 当然，杨军也不指望他们理解，更不怕被他们报复。 只要伊秋水还是他老婆，郭天明就不会彻底跟他撕破脸。 再说了，一帮从小娇生惯养的孩子，到了部队后能坚持下来就不错了，你还指望他们能学到什么真本领啊。 现在是和平时期，本领学得再好，在他这个百战老兵面前就是纸糊的风筝。 回到厂子后。 杨军去工地上转了转。 三栋建筑，医院已经建好了，商场和招待所过完年也能投入使用。 医院经过几个月的施工，现在已经竣工了，装修也完成了，这两天，伊秋水带着一帮医务室的人打扫卫生，打算过几天就搬进来。 这个年月，医院可没有专职的清洁工，很多事情都是亲力亲为。 你看看，现在可不就是这个样子吗？ 很多医生都在开始搬运东西了。 伊秋水和丁秋楠正费劲巴拉的抬着一张办公桌往医院去。 杨军见状，连忙跑了过去。 “赶紧放下，破破烂烂的玩意儿还舍不得扔。” 杨军直接坐在桌子上，一脸揶揄的看着她们喘着粗气。 “你这人咋这样啊，不帮忙就算了，怎么还捣乱啊。” 伊秋水拂去额头的汗水，推了推杨军，没能推动，气哼哼的捶了他几下。 “姐夫，要不，你去车间叫点人帮个忙？”丁秋楠俏脸一拉，嘟着嘴道。 点上一根烟，翘着二郎腿，杨军问道：“谁让你们搬家的，怎么不跟厂领导商量一下？” “商量什么啊，难道我这个科长还决定不了医务科的事吗？” 伊秋水皱眉，不满的说道。 “呵，这还没当上院长呢，就不服从领导了？” “什么院长啊，你别胡说。” 杨军闻言，笑了笑。 伊秋水这娘们心思全放在工作上，工作之外的事根不不放在心上，职称、待遇、级别她一概不关心。 就在前几天，上面的批文下来了。 同意医务室晋级为医院，医院的级别暂定为二级医院，也就是甲等医院。 同时，伊秋水和丁秋楠待遇也被提了两级。 也就是说，伊秋水是轧钢厂医院的院长了，享受正处级待遇，丁秋楠则为副院长，享受副处级待遇。 当然，她们两人之所以连升两级，邱伯伯可没少帮忙，况且那本‘赤脚医生手册’是由轧钢厂全体医生完成的，她们连升两级也在情理之中。 “伊秋水、丁秋楠同志，我现在以轧钢厂厂长的身份宣布你们从现在起就是医院的院长了。” 杨军瞧着她们一脸懵懵的样子，笑道：“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别闹了，赶紧下来，待会儿我还得替秋楠搬桌子呢。” 伊秋水根本不相信这件事是真的，还以为杨军在跟她开玩笑。 她一边说，一边把杨军往下推。 杨军一头黑线。 嘿，这娘们咋还不信呢。 说好的信任呢？ 看来晚上还得深入交流。 “行了，别搬了，厂子里拨了一笔款子，专门用来采办医院的办公用品，这两天就能到货。” 杨军只得亮出底牌，要不然，这娘们还得累死累活的帮东西。 “啊？你怎么不早说呢？” 伊秋水闻言，气得直掐杨军腰间的酸肉。 “嘿，怪我咯？搬家这么大的事都不跟我说，活该你受累。” “我不管，反正都怪你。” 伊秋水说完，气哼哼的拉着丁秋楠走了。 “嗐，办公桌不要了？”杨军叫道。 “你帮我搬回去。” 杨军闻言，差点从桌子上栽下来。 早知道如此，就不该多嘴了。 等她们搬过去后，再说也不迟啊。 没办法，杨军只得去工地叫了两名建筑工人把桌子重新搬回医务室了。 鸟枪换炮，医务室晋级成医院，相应的配套设施也要跟上。 厂子里专门拨了一笔款子，用来改善医疗硬件设施。 各种设备仪器早就买好了，也投入使用了，唯一欠缺的就是办公室的桌椅板凳，以及各个病房的床位。 轧钢厂医院现在是二级医院了，上面对床位也有严格的要求。 比如住院的床位不得低于一百张，最高不得高于499张。 根据各个科室的需求，暂定为350张。 这些家具早已交给家具厂打造了，现在也已经打造好了，运到轧钢厂也就是这两天的事。 幸亏今天他过来巡视了，要不然医务室那边又白忙活了。 回到办公室。 屁股还没坐下，黄雅妮就过来了。 “厂长，孙招娣和别人打架了。” “谁？谁打架了。” “孙招娣。” 杨军楞了一下，他一时没想起来孙招娣是谁。 不过，也就是一愣的功夫，他就想起孙招娣是谁了。 这女孩不正是前段时间安排在保卫科上班的那个女孩吗。 而且他还记得这女孩给他的第一印象就是个头特别高，而且饭量也大，目前就住在杨军的那套干部住房里。 目前，黄雅妮和孙招娣住在同一宿舍。 “她为什么打架？受伤了没有？” 杨军问道。 “没受伤，之所以打架，就是有个职工老是嘲笑她农村来的，孙招娣被逼急了，才动手打人的。”黄雅妮解释道。 “活该被打。” 杨军最讨厌城里人看不起农村人了。 仗着是城里人，对农村来的人横挑鼻子竖挑眼的，极尽各种嘲笑之能，讽刺挖苦连带损的，显得自己有多优秀一样。 “可是……” 黄雅妮吞吞吐吐、欲言又止。 “可是什么？” “孙招娣被保卫科的人关了起来。” “为什么？” 杨军大吃一惊，连忙问道。 屁大点事就把人关起来，看起来保卫科的人最近很闲啊。 两个人打架，批评教育一顿就算了，何至于把人给关起来。 “她把人家打断了两根肋骨，人家家属都找上门了，不光要赔偿医药费，还要求厂子里严惩。”黄雅妮不忿，替孙招娣抱打不平。 黄雅妮下乡的时候就是在孙招娣那个村，进轧钢厂上班后，两人又是一个宿舍的，此时，肯定帮她说话。 “走，去看看。” 杨军想了一下，决定先去看看再说。 不管怎么说，人家姑娘也是因为他才来到轧钢厂的，而且，还一口一个杨叔的叫着，说什么他也不能袖手旁观。 “好的，厂长。” 黄雅妮闻言，展颜一笑，就跟在杨军身后下去了。 刚到保卫科，就听见里面传来吵闹声。 杨军站在门外听了一耳朵，好像是受害者家属在保卫科在闹，他们要求严惩打人者孙招娣，并且要赔偿二百元医药费。 家属都闹到厂子里了，王二娃作为保卫科的科长，只能亲自处理这件事。 “这位家属，恕我不能答应你的要求。” 王二娃一脸郑重的说道：“打人者孙招娣已经被我们关起来了，至于你要求的二百元赔偿金，我们不能答应你。” “为什么？难道我儿子白白挨了打？” 说话的是被打职工的母亲。 此刻，她的情绪非常激动，每说一句话，几乎都是吼出来的，并且把桌子拍的叮当响。 杨军在外面听了一会，觉得这个妇女属于那种蛮不讲理型的，张口闭口就是赔偿，对于她儿子为什么被打一概不提。 “这位家属，请你冷静一下，二百元赔偿金太多了，这个标准只有死亡才能得到……” 王二娃话还没说完，就被那位妇女打断了。 “你什么意思？你是咒我儿子死吗？有你这么当领导的吗？” “我要投诉你，你不配当干部。” 杨军在外面听着，有些上火，强制自己冷静下来。 这个女人狮子大开口，张口闭口就是赔偿，得理还不饶人，一点都不把领导干部放在眼里。 杨军实在听不下去了，背着手走进屋里。 “王科长，我听说你们保卫科处理了一起歧视农民兄弟的案子？” 保卫科一屋子的人，见到杨军到来，全都起身迎接。 王二娃跟随杨军多年，一举一动都深知其意。 他立马反应过来。 干咳一声，肃容道， “报告厂长，我们确实正在处理一起歧视农民兄弟的案件。” 杨军一听，故意拍着桌子道， “这种思想要不得，我们厂绝对不能容忍这种思想不正的职工。” 杨军装作生气的样子，在原地走来走去，然后指着王二娃道， “这人在哪？马上开会对其批评教育。” 王二娃瞅瞅那位妇女，然后挺直了身子回答道， “报告厂长，那人正在医务室躺着，恐怕……不能来开会了。” “不能来？” 杨军眼睛一瞪道：“他不能来，你们不能去吗？” “就是抬也要把他给我抬来，这种害群之马绝对不能留。” 第三百九十章 恐怖的孙招娣 倒不是杨军想包庇孙招娣。 而是他纯属看不惯这种瞧不起农村人的人。 虽然这世他是城里人，但是他也没觉得比农村人强在哪里，从来也没瞧不起过农村人。 他经常以农村人自居。 农村人身上有非常高贵的品质，坚韧、吃苦耐劳。任劳任怨，这些都是城里人身上见不到的品质。 往上数三代，谁家还不是农村人出身？ 就刚才这个妇女嚣张跋扈的样子，一般人还真干不出这种事来，估计是没受过社会毒打。 “等一下。” 那位妇女突然拦住了保卫科去抬那个受伤的职工，撸了撸袖子，叉着腰问杨军。 “你是厂长？” “是。”杨军点了点头。 “我儿子被人打进医院，你凭什么不去惩罚打人者，反而要折腾我儿子？” “哦，你问这个啊。” 杨军做了一个恍然大悟的样子，然后用手指了指自己笑道：“凭我是厂长，这个理由充分吗？” 杨军这话一出，所有的人都吃了一惊。 没想到杨军用这种语气跟受害者家属说话，看这态度，好像是没有要息事宁人的样子。 那个妇女也是被雷到了，吭哧吭哧道， “你这是仗势欺人，我要向上面反应你。” “随便。”杨军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杨军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然后回头吩咐道， “歧视农民兄弟的那个职工思想有问题，我们厂绝不容许这种人存在，这人立马开除。” “是，厂长。” 王二娃早就看不惯了，要不是碍于他是受害者的家属，说不定早就送客走人了。 “来两个人去医务室，把钱春明请出去，这种人不配享受我们的医疗资源。” 王二娃更狠，直接让人把钱春明抬出医务室。 “是，科长。” 几名保卫员立马应声出去了。 “我要投诉你们，你们颠倒黑白……” 钱春明的母亲一下瘫坐在地上，又是哭又是闹。 她没想到，事情突然出现反转。 明明是受害者，现在竟然受到不公平待遇。 “我不活了，我要跟你们拼了。” 钱春明母亲一下从地上坐起来，弓着腰向杨军冲来。 “厂长，小心。” 众人齐声惊呼。 钱春明的母亲少说也有一百五六十斤，来势凶猛，这要是被撞上了，少说也要躺几天。 但是，两人如此之近，众人要救已经来不及了。 但杨军是谁啊。 别说一个普通老百姓，就是训练有素的敌人在如此之近的距离偷袭下都不可能成功。 多年战场应敌经验，让他临危不乱。 只见他嘴里叼着一根烟，轻飘飘地横跨一步。 “哎哟。” 随着一声惨叫。 钱春明的母亲一头装在杨军身后的墙上，顿时血流如注。 杨军摇摇头。 这女人真够很的，对自己下手也是不遗余力啊。 “这人袭击领导干部，把她关起来。” 王二娃一声令下，立即有几名保卫员扑了上去。 他们手忙脚乱的把那个妇女按在地上，还有一人拿了个破抹布直接按在她的伤口处。 “我跟你们拼了。” “你们都不是好人。” 钱春明的母亲非常泼辣，此刻，还不依不饶的。 估计平时在院子里张扬跋扈惯了，从未吃过这么大的亏。 总觉得只要自己撒泼打滚，别人那自己没办法。 杨军看出来了，这人是另外一个版本的贾张氏。 “剩下的事你来处理。” 杨军说完，就去了隔壁的羁押室。 “杨叔，我给你惹祸了。” 孙招娣蹲在羁押室的一角，满脸的惊恐之色，见到杨军，立马嚎啕大哭。 这个农村丫头没见过世面，突然被保卫科关起来，让她手足无措。 她总觉得自己闯下大祸了，这两天，她在担惊受怕中度过。 “没事，没事啊，你没惹祸。” 杨军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以后再遇到瞧不起你的人，直接给我揍，一切后果我来承担。” “真……的吗？杨叔。” 黄雅妮在边上笑道：“傻妹妹，是真的，刚刚厂长替你出了一口恶气，那个钱春明的已经被开除了。” “谢谢杨叔。” 孙招娣一听，顿时破涕为笑。 “以后遇到这种人，给我使劲的揍，看他还瞧不瞧得起咱们农村人。” 杨军说到这儿，似乎想起了什么事，问道， “那个钱春明是个男的？” “是啊，厂长，那个钱春明是个男的啊。”黄雅妮回答道。 “废物。” 杨军眼里露出一丝轻蔑的神情。 呸，一个大男人打不过女人，活该被打。 不过，能被打断两根肋骨，那说明孙招娣的实力不俗啊。 “确实是个废物。” 黄雅妮赞同道：“厂长，你不知道，当时招娣一只手就把他摁在地上，一拳就打断两根肋骨。” “一拳打断两根肋骨？” 杨军大吃一惊。 没想到孙招娣武力值这么恐怖。 哪怕是他，一脚也不见得踢断两根肋骨。 看起来，之前小看了这个丫头。 “杨叔，对不起，我没收住手，这下又不知道赔多少医药费了。” 孙招娣苦着脸道。 杨军闻言，闷头黑线。 一拳打断两根肋骨，你竟然说没收住手。 要是全力施为，还不得一拳ko啊？ “赔什么赔？活该被打。” 杨军把烟头丢掉，用脚搓了几下，问道， “饿了，叔带你去吃饭。” 回头看了黄雅妮一眼， “你也一起。” 随后，杨军带着她们二人去了一食堂。 此时，还没到午饭时间，后厨的人正忙碌着。 杨军进了后厨，看着已经蒸好了的馒头，于是道， “老王，炒四个菜，再来三十个白面馒头。” 一食堂班长王天明正在切菜，没看到杨军过来，听到声音后，连忙放下菜刀，笑眯眯的跑了过来。 “厂长，这么早就来吃饭了？” “嗯，今天我请客吃饭，你随便整点就行。” 杨军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老王，干得不错，再接再厉。” “谢谢厂长夸奖。” 老王一听，就像吃了蜂蜜屎一样，嘴巴都咧到耳朵后了。 杨军对老王也比较满意，他和傻柱不同，工作态度非常认真，很多事都亲力亲为。 傻柱呢，没事的时候泡一杯茶，悠闲的坐在那里指挥着别人干，干的不好了，张口就骂。 还有一点更好，这个老王从不克扣领导的伙食，只有领导吃完饭后，他才去打包剩菜。 “厂长，下面刚收上来的一只野鸡，我给您炖了怎么样？” 王天明微弓着腰，手里握着一块抹布，讨好道。 “行，就按你说的办。” 杨军转身就向包间走去，刚挪步似乎想起了什么，回头道， “老王，我记得你现在还是九级厨师待遇？” “是的，厂长，我……我这厨艺……我一直在努力。” 王天明以为杨军嫌弃他厨艺，脸上的表情很是纠结。 “从下个月开始，给你提到八级待遇。” “谢谢厂长，谢谢厂长。” 王天明一听，别提多高兴了，一个劲的作揖感谢。 别看他现在是一食堂厨师班长，但是他的工资一直是二十七块五，另外加上两块钱的班长补助也不到三十块钱。 现在好了，杨军一句话，就给他提了一级。 他也跟傻柱一样了，都是八级厨师待遇，以后也是拿三十七块五工资的人了，他能不高兴吗。 杨军见状，非常满意。 这才是正常的上下级应有的关系。 上级提拔，下级感恩戴德，这才正常的职场关系。 不像傻柱，对他再好，这家伙觉得应当应分。 其实，上次的事，杨军是真的生傻柱的气。 他竟然唆使郭天明大闹南易的婚礼，给大领导带来了极大的负面影响。 杨军之所以有今天这样的地位，全是来自于大领导的关爱。 没有大领导，就没有今天的他。 谁要敢动大领导，他杨军第一个就不答应。 哪怕这人是跟他关系很铁的傻柱，他下手也绝不会留情。 毁大领导声誉，就是毁他杨军的前程。 他对把傻柱下放到车间的事一点都不后悔，甚至还觉得这个处罚太轻了。 从后厨出来，回到包间。 他让孙招娣去把马武梅叫来。 孙招娣有这么恐怖的武力值，他必须向马武梅核实。 就在等待的这段时间，老王已经把三道素菜送上来了，那道炖野鸡还在锅里炖着，一会儿就能上来。 过了一会儿，马武梅和孙招娣来了。 “师叔，今儿个怎么想起请我吃饭了？” 一进包间，马武梅就坐在杨军身边。 抓起筷子就要夹菜。 杨军拍掉她的筷子，脸色一肃道， “没大没小的，还有没有规矩？我都没动筷子，你就敢动？” “嘿嘿，这不是没有外人嘛。” 马武梅放下筷子，看了看黄雅妮和孙招娣。 孙招娣是杨军带来的，平时没少在自己面前喊杨叔，看得出来，那是自己人。 至于黄雅妮，那就更不用说了，她是厂长的秘书，肯定什么事都知道的，更没必要瞒着了。 倒是黄雅妮有些意外。 听到马武梅叫杨军师叔，心中暗吃一惊。 她没想到，杨军的势力盘根错节，保卫科上上下下都是他的人。 这段时间以来，她发现了杨军身上很多秘密。 比如，那个五大三粗的司机叫他哥，那个保卫科的股长也叫他哥，至于王二娃和赵海峰更是经常去他办公室蹭茶蹭烟，有几次她还发现，王二娃竟然跟杨军吵架，而杨军一点都不生气。 还有，就是今天这个治安股的股长马武梅叫杨军师叔。 她算是看出来了，保卫科上上下下都是杨军的人，难怪杨军这个厂长没人敢动，厂子里大大小小干部见他如老鼠见猫似的。 “说说这丫头表现如何？” 此时，野鸡炖蘑菇送上来了，杨军一边吃饭，一边示意马武梅说说孙招娣的情况。 “嗯，嗯，师叔，我正想跟您汇报呢。” 马武梅嘴里撑得鼓鼓的，一边吃一边汇报道。 “孙招娣太牛了，我都不是她对手。” “你都不是她对手？”杨军大吃一惊。 马武梅的身手她是了解的，整个保卫科，除了马驹子和杨安国，没人是她的对手。 如今，见她对孙招娣如此推崇，看得出来，孙招娣确实有独到之处。 “也……也不是啦。”马武梅一听，脸色通红，看了一眼孙招娣，接着说道：“她格斗技巧有些欠缺，全靠蛮力取胜。” 杨军听了，哂然一笑。 他算是听明白了，马武梅这是给自己找台阶下。 平时，她俩肯定私下切磋过，而且败得还挺惨的那种。 按照马武梅的个性，她是不会轻易认输的，如今见她这般模样，估计输得心服口服。 孙招娣是个谦虚内敛的人，平时不爱说话，此刻，自顾低头吃饭，对于杨军和马武梅的谈话，她从不插嘴。 农村来的人，谨小慎微惯了，更懂得不能轻易得罪人的道理，更何况，马武梅还是她的直接领导，不能让她下不来台。 听了马武梅的话，杨军不得不再次打量眼前这个朴实的农村姑娘。 除了个头高之外，体格非常宽大，一看就是那种有实力的人。 按照马武梅的说法，孙招娣格斗技巧欠缺，但是力量奇大。 恐怕这属于典型的‘一力降十会’。 不管你招式再精巧，在绝对实力面前都是空谈。 “好好培养她，教她一些格斗技巧，将来我有大用。” “知道了，师叔。” 马武梅撅着嘴道。 她吃孙招娣这个丫头的醋了，感觉自己的宠爱被抢走了。 孙招娣一直低头吃饭，对于吃饭之外的事一点都不关心。 至于杨军如何安排她，她一点都不关心，她心里就一个信念，杨军让她干啥他就干啥。 “黄秘书，你让老王再送十个馒头上来。” 杨军看着孙招娣一副还没吃饱的样子，吩咐道。 “好的，厂长。” 黄雅妮看了孙招娣一眼，笑了笑，端着空筐子下去了。 “招娣，每天能吃得饱吗？”杨军问道。 “能，省着点能吃得饱。”孙招娣脸色一红，小声道。 “能什么能，每天不到吃饭的点，你就饿了。”马武梅翻了翻白眼道。 马武梅作为她的领导，自然知道她的情况。 这丫头，每天都比别人饿的快，不到饭点就无精打采了。 /134htl 第三百九十一章 老杨，你不要我了? 其实马武梅不说，杨军也知道孙招娣吃不饱。 她有多能吃，杨军还是知道的。 她的饭量一点都不比马驹子和杨安国差，就刚才这三十个白面馒头，除了他们三个每人吃了三个，剩下的全都被她一个人吃了。 就这饭量，估计杨安国和马驹子来了，都得甘拜下风。 之前，他专门写个条子，让孙招娣支了半个月的薪水，估计现在也剩不了多少了。 “武梅，你们两个，一个是我侄女，一个是我师侄，我希望你们两个要互相照顾，多多提携，知道了吗？” “知道了，师叔。”马武梅笑道：“您就是不说，我也会照顾她啊，招娣现在是咱们女兵的宝贝，我还指望她挣面子呢。” “行，既然她是你们女兵的宝贝，记得多给她带点好吃的。”杨军嘱咐道。 “知道，我昨天还给她带了三斤窝窝头呢。” 杨军闻言，满脸赞许之色。 不一会儿，黄雅妮回来了。 看着光秃秃的碟子，众人笑了。 杨军只得让孙招娣把剩下的馒头带回宿舍吃。 …… 杨军中午有午睡的习惯，还没等他醒来，办公室的门就响了。 他有些不耐烦的皱了皱眉， “进来。” 门从外面打开，王二娃走了进来。 “老杨，跟你商量个事。” “有话就说，有屁就放。” 杨军的起床气比较重，被人打扰睡觉，心情不好。 王二娃往茶几上一坐，看着闭着眼在睡的杨军一眼道， “我想扩招保卫科。” 杨军一听，顿时警觉起来。 两眼突然睁开，盯着他道：“你小子别瞎搞，保卫科现在都二百多人了，你还要扩招？” “二百多人了怎么了？就是三百人也不够用啊。” 王二娃双手一摊道：“现在医院建好了，过段时间商场和招待所也能投入了，我们保卫科的工作量就更大了，现在本就人手紧张，到时候还怎么工作。” 杨军一听，他说的不是没有道理。 从沙发上坐起来，点上一根烟，提提神。 还别说，他还真的没考虑过这个问题。 到时候那边建好了，保卫科的工作量肯定会增大，如果不提前部署的话，到时候肯定会手忙脚乱。 毕竟，新招的人手需要训练一段时间才能上岗的。 “你想扩招多少人？”杨军问道。 “一百人。” “多少？”杨军惊叫道：“你小子狮子大张口，一张口就是一百人。” 杨军站起来，在办公室里走来走去。 “你是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养一百个人每年要花多少钱你知道吗？”杨军问道。 “我不知道，那不是我该管的事。” 王二娃站起来，看着杨军的眼睛道：“我只知道，这次是个机会，以后再想扩招就没那么容易了。” 杨军听了，翻了翻眼，没说话。 走回办公桌前坐下，点上一支烟，把剩下的半包烟丢给他。 “说说。” 王二娃直接把烟揣进怀里，走到杨军跟前，双手支在桌子上，两眼盯着他看。 “老杨，这次是个机会，正好有名头扩招保卫科，要是错过了这次机会，以后再想扩招就难了。” “还有，你不觉得最近某人上蹿下跳的很活跃吗？不是开会就是做汇报。” 杨军一澟。 他心里明白，王二娃说的那个人是谁。 自从‘赤脚医生手册’这本书出版后，在社会上起到了很大的反响，轧钢厂的名字出现在各大媒体和报纸上。 轧钢厂的名声达到空前盛况，每一个轧钢厂的人走出去，别人都投来羡慕的眼神，尤其是提到自己是轧钢厂的，别人都会高看一眼。 轧钢厂出名后，袁凯宗也跟着活跃起来。 他每天都忙着开会，组织工人学习，要不就是去上面汇报思想工作，可以说，轧钢厂这波荣光全被他占尽了。 再加上，轧钢厂出一笔钱专门用于这本书的出版，更是把轧钢厂的名声推向了人生的巅峰。 要不是王二娃提醒，杨军差点犯了大错。 最近，这个袁凯宗确实挺活跃的，每天不是在开会学习，就是在开会学习的路上。 他都好久没见过他了，最近几次开会都是请假。 虽然之前，袁凯宗跟自己摊过牌，表示以后为他马首是瞻。 但是，事物是不停的发展变化的，谁也不能保证一成不变。 也许，袁凯宗以为杨军做了这么大的贡献肯定是要高升的，他想着等他走后，接替他的工作。 不过，杨军可不那么想。 即使有一天，他高升了，他也要安排好接班人。 厂子里有很多靠自己吃饭的人，像马驹子、杨安国、马武梅、孙招娣，以及整个保卫科的人，甚至还包括收粮店的人。 他一走，这些人肯定受到影响。 所以，他必须把厂子交到自己人手里。 “老王，你说得没错，就按照你提议的方案去做。” 说到这儿，杨军话音一转道：“不过，不是一百人，而是一百五十人。” “一百五十人？” 这下轮到王二娃大吃一惊，他脸皮直抽抽。 没想到，杨军比他还很，一下就扩招一百五十人，这相当于把保卫科的力量翻了一倍。 “得嘞，这才是我认识的那个杀伐果断的老杨。” 王二娃拍拍胸脯道：“放心，我马上就去办。” 说完，转身就走。 “等一下。” 杨军叫住了他。 从办公桌后起身，走到王二娃跟前，两眼盯着他道， “这件事忙完之后，准备去后勤处上班。” “咋？老杨你是不是糊涂了，这个时候把我调到后勤处？” 王二娃惊叫道，一副像是不认识杨军的样子。 “瞎嚷嚷啥呢？” 杨军白了他一眼道：“我想让你兼任后勤处副主任一职。” 经过刚才王二娃的提醒，杨军觉得高层干部中该有自己的人了。 刘峰和尚铁龙就不说了，他们两个是干事业的那种人，很难说关键时刻会不会站在自己这边，至于闫怀生和袁凯宗，他们两个谈不上自己人，他也不敢保证，会不会背叛自己。 所以，他觉得，这两年内，一定要把自己的人提拔上来，到时候，他可以放心的把张刚才交给他们。 “嗐，吓我一跳，我还以为你不要我了呢。” 王二娃拍拍自己的胸脯，然后翘着兰花指比划了一下。 杨军眉头一皱，一阵恶寒袭来。 一脚踹了过去。 “滚……” …… 王二娃走后，杨军立即召开了五人领导会议。 袁凯宗正在组织职工学习，就被杨军叫回来来了。 开会的时候，杨军先把保卫科扩招的事提了出来。 大家对此事没什么意见，毕竟那边建设好后，保卫科的人手肯定不足。 但是对于一下扩招一百五十人，他们还是持保留意见的。 毕竟整个轧钢厂才二百多人，这一下扩招一百五十人，确实有点太多。 但是杨军一直咬定不松口，一百五十人少一个都不行。 最后，还是袁凯宗和闫怀生率先举手表决，才通过这个决议。 即使他们四个都反对，杨军也不怕。 之所以在会上提议，就是给他们面子，如果他们不识趣，杨军可以直接甩开他们单干，或者从上面直接要批文。 保卫科扩招的事通过后，下面就是关于王二娃这个后勤处副主任的任命了。 这个提议一提出，除了袁凯宗有些意见外，其他三人都没意见。 袁凯宗心里打着小算盘，他是想等杨军调走后接他的班，可如今看这个架势，王二娃显然是杨军培养的接班人，他心里能痛快才怪。 不过，五人小组，四人同意，最后，他不得不举手表示同意。 两件事情通过后，杨军就宣布散会。 厂子里的事，必须他说的算，谁反对都没用。 回到办公室，正好碰见杨梅上来。 “哥，妈说让你晚上回去吃饭。” 杨军一愣，道：“有事吗？” “没事啊，可能是妈想你了。”杨梅摇摇头道。 “哦，知道了。” 杨军应了一声，然后看了杨梅一眼，问道， “你……最近还好吗？” 自从上次他发火骂了杨梅一顿后，他就后悔了。 兄妹俩这两个月来一直处于冷战状态，除了工作上的事外，几乎没有任何交流。 “好着呢，你不用担心我。” 杨梅说着，眸子里浮起一层晶莹的东西。 兄妹俩好长时间没说话了，今天杨军主动跟她说话，她觉得杨军这是在向她释放善意，所以她才觉得委屈。 “小壮还好？” 杨军感觉的到，他和杨梅之间的关系不如以前那般随意了，两人中间似乎多了一份生疏。 “她挺好的。” 杨梅红着脸道：“哥，我已经给小壮改名字了，她现在叫刘兰青。” 杨军一怔：“为什么改名字啊？” “哥，你说得对，女孩该有女孩的样子，起个男名确实会带来很多麻烦，所以，我和刘志商量了一下，还是觉得改会女名好一点。” “好好好，改过来就好。” 杨军一连说了三声好，似乎对杨梅这个做法非常满意。 女孩就该有女孩的样子，名字也是一样。 要不然，得给孩子带来多少不必要的麻烦。 “哥，没事我先回了。” “嗯，嗯，回，晚上我一准回去。” 看着杨梅离去的背景，杨军内心百感交集。 兄妹俩冷战了两个多月，现在终于云开雾散了。 他觉得，之前自己也是太着急了，要不然也不会说出那般伤兄妹感情的话。 不过，现在好了，两人开口说话了，这是一个好的开始。 …… /134htl 第三百九十二章 王玉英答应搬家 一直忙到下班时间。 杨军给伊秋水打了个电话，就自己开车回老宅子了。 自从上次中秋节吃过那顿饭后，他都快仨月没回去看看了，这期间，他也没往家里捎过东西。 不是他不想去，而是他实在受不了王玉英唠叨，每次去，她总是催他要孩子。 现在好了，伊秋水被她逼得也不回来看看了。 杨军把车子停在大宅院门外，并没有急着进去，而是坐在车里抽了一根烟。 “哟，军子，回家看你妈来了？” 正当杨军沉思之际，一道声音传了过来。 “三大妈，我回家看看，您吃了吗？” 杨军连忙下车，抖了抖身上的烟灰道。 三大妈手里拿着几颗葱，一边剥，一边说道， “还没呢，锅里热着饭，等解成、解放回来就吃。” “好，那……三大妈，你先忙着，我回后院了。” 杨军丢掉手中的烟头，转身就准备回去。 “等一下，军子。” “咋的了？三大妈。” 三大妈上前两步，一脸担忧的看着杨军，道， “军子，三大妈跟你说个事，你妈最近经常摔倒，你抽空带她去医院看看。” 杨军一听，顿时一惊。 连忙问道：“三大妈，我妈怎么了？” “你妈……我也不知道怎么了，站着站着就突然摔倒了，我都亲眼见过两次了。”三大妈一脸担忧的说道。 “我……三大妈，不说了，我先回去看看。” 杨军心慌，打了个招呼就向后院跑去。 一听说王玉英经常性摔倒，杨军心跳的厉害，总觉得要出事一样。 他几乎是小跑着回去的。 一到后院，他一眼就看见王玉英正在厨房做饭。 此时，正在熬玉米粥，她一手拿着勺子搅拌，一手扶着灶台。 右腿微微弯曲，似乎吃力的样子。 杨军放轻脚步走了过去，扶着他的胳膊道， “妈，你腿怎么了？” 王玉英被突然出现的杨军下了一跳，她浑身抖了一下，回头一看。 顿时一脸欣喜道：“军儿，你来了。” “妈这是老毛病犯了，过两天就没事了。” 杨军闻言，鼻子一酸。 他记得王玉英这个关节炎就是因为他才落下的。 当年，他刚出生才几天，母亲还在坐月子，突然有一天，他发高烧，父亲杨贵在厂子里加班，王玉英冒着严寒的天气，抱着着他去医院看病，从那以后，母亲就落下关节炎这个毛病。 每到天气寒冷的时候，母亲的腿就疼的厉害，用她的话来描述，那就像骨子里有把钝刀在来回的蹭，疼的她死去活来。 “妈，你应该多穿点衣服，早点把炉子点上。” 杨军蹲下摸了摸她的裤腿，发现她已经把棉裤都穿上了。 在这么一刻，他心疼的厉害，抓着王玉英的裤腿直掉眼泪。 关节炎是不死的癌症，就和牙疼一样，疼起来是要人命的。 一到冬天，就疼得受不了，恨不得一天到晚抱着炉子。 “穿了，穿了，炉子也点上了，总不能一天到晚不出屋。” “你弟弟一天到晚的疯跑，兰青又需要照顾，我哪里闲的下来啊。” 杨军鼻头一酸，泪水忍不住流了下来。 母亲有操不完的心，照顾完大的照顾小的，一辈子也没享过几天福。 “妈，你跟我回去住，我求求你了。” 杨军更咽道，直接跪在地上。 “军儿，你这是干什么，快起来，让人看见了多不好。” 王玉英心神一慌，连忙去伸手扶他。 但奈何她的腿不给力，直接摔倒在地。 这下，娘俩都坐在地上。 “妈，今天你要不答应我，我就不起来了。” 杨军眼泪哗哗的往下流。 他打定主意，要是王玉英不答应，他就不起来了。 以前，王玉英不过去跟他住，他还能让步，但是现在这个样子，让他如何面对从小把他养到大的母亲。 王玉英两眼闪过泪花，手抚摸在杨军的脸上，用大拇指帮他抹去泪水。 更咽道：“军儿，妈答应你，你快起来。” “妈，你说的是真的，不会过后反悔了？” 杨军脸上闪过一丝喜色，不过，马上就担心起来，他太了解王玉英的个性了，他实在不敢相信王玉英会答应他。 “妈不骗你，明天我就搬过去。” “好，一言为定，不许反悔，来拉钩。” 杨军破涕为笑，伸出小拇指道， “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跟个孩子一样……” 王玉英笑骂着伸出小拇指，拉钩，再用大拇指盖章。 “好了，这下可不许反悔了。” 杨军从地上爬起来，直接把王玉英抱回客厅。 搬了把椅子，放在炉子边，把王玉英放在凳子上。 “妈，你在这儿暖和暖和，我去做饭。” 说完，他转身就去了厨房。 “你要是不会炒菜，等你妹妹回来让她炒。” 身后传来王玉英的叮嘱声。 “知道了。” 杨军回到厨房，动手做饭。 等他把围裙套上后，就傻眼了。 又是白菜土豆。 一看这俩菜，他就没了胃口。 他把围裙解下，拿起四个搪瓷缸就往外走。 “妈，我出去一下。” 杨军冲屋里喊了一声，然后就向前院走去。 走到门口的时候，正好碰见刚下班的杨梅。 杨军连忙过去，帮她把自行车抬进大门。 “我出去一下，很快就回来。” “哥，你去哪儿？”杨梅叫道。 杨军挥了挥手，没有说话，直接开车走了。 车子驶出巷子口，杨军在街道上晃了一圈，然后就从空间中取了四道菜出来。 车子再次回到大杂院。 杨军刚下车，就听见有个‘噗通噗通’大脚丫子的声音由远而近。 他回头望去，只见杨槐一脸鼻涕的向他跑来。 “大锅锅，我要坐车，你带我兜风。” 杨槐跑到他跟前，在他裤腿上蹭了一下鼻涕，就撅着屁股往车上爬。 “兜什么风啊？跟大锅回去吃饭，看我给你带什么好吃的了。” 杨军拍了他屁股一下，然后把他从车上抱下来，指了指副驾座上的四个搪瓷缸道， “里面有你爱吃的卤猪肉，还有红烧狮子头。” “好呀好呀，我现在就要吃。” 这家伙一边跳着，一边继续往车上爬。 杨军掐着他的后脑勺把他拎到一边，抱着四个搪瓷缸就向院子里走去。 杨槐跟在她身后，扯着他的裤腿蹦跳着。 他好长时间没吃到肉了，自从杨军没往家送食材后，他每天都是啃窝窝头喝棒子粥，早就腻歪了。 回到家后，杨梅正准备炒菜。 “别炒了，我买菜了。” 杨军晃了晃手中的搪瓷缸道。 “哥，你哪买的？怎么这么快。” 杨梅把炒锅从炉子上拿开，小声嘀咕道：“刚出去没五分钟，这么快就买回来了。” 杨军没理他，直接把饭菜摆在桌子上。 王玉英坐在一边，瞧着四个肉菜，嘴角直抽抽。 嘴唇几次张合，最终还是忍住没说。 杨梅过来看了一眼，捏着一片卤猪肉放在嘴里，然后去隔壁端粥去了。 这时，刘志抱着他的女儿刘兰青过来了。 “哥，来了。” “来了。” 杨军脸皮抽搐几下，他都来这么长时间了，直到吃饭的时候才出来。 看得出来，刘志对于没安排他工作有意见。 不过，杨军也懒得理他，等明天他把王玉英接过去，没人替他带着孩子，到时候如果刘志再提出工作的事，杨军保证，一定成全他。 “梅子，妈已经答应跟我过去住了，你晚上帮着收拾一下，明天我过来接人。” 杨军觉得应该让杨梅有个心里准备。 “啊？” 杨梅楞了一下，和刘志对视一眼，道， “哥，妈住的好好的，为什么要去你那住啊？” 杨梅打心眼里是不想让王玉英走的，家里多个人帮着带孩子，她能轻松许多。 杨军一听，心里有些不高兴。 王玉英去他那边住，还能让她受罪了不成？ “妈突然摔倒的事情你知道不？” “知……道，老毛病又犯了呗。”杨梅心虚的说道。 “我那边条件好一点，也有人照顾，让咱妈过去享两天福。” 杨军尽量不让自己的情绪表现出来，耐着性子跟她解释。 “哦……” 杨梅发出一个长长的音，低头沉思了一下，道， “那还回来吗？” “回来啊，至于什么时候回来，等过完这个冬天再说。” 杨军也知道，长时间把王玉英留在自己那边也不现实。 别看王玉英现在答应过去住，但是等开春暖和了，她又满血复活，到时候，有些事就轮不到杨军做主了。 刘志作为杨家的女婿，对于杨家的事是没有发言权的，他在旁边默默的吃饭，并不插嘴杨家的事。 “大锅锅，到时候，我是不是就能天天吃到牛肉饺子了？” 杨槐一听要搬到杨军那边住，顿时两眼冒光，扬起脑袋问道。 杨军闻言，笑了笑，用手抚摸着他的脑袋道， “能，大锅锅那里不光有牛肉饺子，还有红烧狮子头，各种好吃的都有，还能和你四姐姐一块玩耍了。” “太好了，我现在就要去。” 杨槐挥舞着小拳头道。 杨军想着，老五杨槐已经四岁了，是时候该让他接手启蒙教育了。 正好趁这次机会，让他跟杨老四她们一块学习。 /134htl 第三百九十三章 我是三百个月的大宝宝 王玉英能答应搬过来一起住，杨军是打心眼里高兴的。 世上最遥远的距离就是子欲养而亲不待。 及时尽孝，随时尽孝，哪怕是一顿简单的饭菜，只是一盆洗脚得水，或者是一次贴心的陪伴，都足以慰藉平生。 为了迎接王玉英的到来，杨军当晚回到家就让杨安国他们过来打扫房子。 东厢房。 杨老四住了一间，另外一间准备留给王玉英住。 至于西厢房，一间是餐厅，另外一间也给收拾出来了，准备留给杨槐住。 不过，很大几率杨槐是跟王玉英住的，但是，他还是要收拾出来，以表达他的诚意。 床是新床，上面铺了一床棉被，再盖两床。 屋子里专门生了暖炉，一点都不觉得冷。 杨军还让马香秀再做两个护膝，专门用来暖腿。 一切就绪，就等王玉英来了。 第二天一早。 送伊秋水去厂子里上班后，杨军就带着马驹子回到了大杂院。 一到家，就发现王玉英正磨磨蹭蹭的收拾东西。 小家伙杨槐则穿着一身新衣裳在院子里疯跑。 这家伙一听说以后跟大哥一起住了，兴奋地一晚上都没怎么睡觉，早上一起床，也没出去玩，就在家里等杨军来接他。 “妈，你怎么还没收拾好？” 杨军发现王玉英兴致不高，有一下没一下的收拾东西。 “军儿，兰青还小，要不然……” 王玉英坐在床上，怀里抱着一堆刚叠好的衣服，一脸为难的样子。 杨军闻言，脸色一黑。 他早就知道会这样。 王玉英肯定又反悔了。 “妈，我也还小呢。” 杨军一边帮她收拾东西，一边搀着她往外走， “我也是三百个月大的宝宝呢。” 王玉英翻了翻白眼，在他胳膊上掐了一下。 “你就贫，你就不心疼你妹妹一下啊。” 杨军把行李递给马驹子，弯下腰背着王玉英往外走。 “怎么不心疼啊，我不是让刘志专门在家带孩子吗。” “他一个大男人会带什么孩子啊？” “不会带，可以学啊，谁也不是天生就会的。” 杨军不管她说啥，这次无论如何也要把她接过去。 自己腿脚都不利索了，还想着给别人带孩子呢。 一生都是劳碌的命。 “妈，你操那么多心干什么，安安稳稳的跟我去享福就行了，其他的事不用管。” 王玉英叹了一口气，道：“我就怕你把我当客人对待，又是好吃好喝的供着，又是不让干活，我岂不是无聊死了？” 杨军背着王玉英，往上托了托，回头道：“您要是闲不住，我回头去火柴厂领材料给您糊火柴盒。” “臭小子，一点都不想让你妈闲着。” 王玉英轻轻地拍打了他的背一下，道：“我想通了，以后再也不糊火柴盒了。” “哟，您老啥时候想通的？”杨军嬉皮笑脸的问道。 “我糊一个月火柴盒，还不够你一顿饭的钱，累死累活图的是什么？你不是有钱吗？以后你弟弟妹妹的事都由你来管。” “恭喜您顿悟成佛啊，您要是早想通了，何至于受这么多罪。” 路过前院的时候，三大妈和三大爷正在把院子里的花草往家里搬。 “哟，军子，您这是把你妈接过去享福呢？”三大爷手里抱着一盆仙人掌，笑眯眯的站在边上问道。 “是的，三大爷，以后我妹妹您多照应着点。” “必须的，你放心走，有你三大爷在，没人敢欺负梅子。” 三大妈则是一脸羡慕的看着王玉英，要是自己的儿子这么孝顺就好了。 “老嫂子，你有福了，跟着军子去享福了，以后可得经常回来看看啊。” 别看王玉英不愿意跟杨军去那边过日子，但是并不代表她不乐意向别人炫耀有这么一个孝顺的儿子。 “他三大妈，谢谢您吉言，以后我会经常回来看老姐妹的。” 这时院子里的人都出来了，听说王玉英要跟杨军去享福去了，每个人都露出了一副羡慕的表情。 见大院子的人都出来了，杨军只得停下来和他们打招呼。 王玉英也挣扎着从他背上下来，只是她的腿还不利索，只能扶着杨军的肩膀。 “老嫂子，真羡慕你啊，跟着儿子享福去了。” “是啊，儿子孝顺，每顿还不得大鱼大肉伺候。” “大鱼大肉算什么，依军子的本事，还不得找俩丫头伺候着。” 杨军站在那里，哭笑不得的看着众人。 自己在他们眼中，俨然成了地主老财，每天不光大鱼大肉，还有丫鬟伺候着。 “谢谢大伙的关心，回去，我会经常回来看看你们的。” 王玉英微笑着和大院里的人打招呼。 杨军脸带笑容，掏出烟，一根一根的散给会抽烟的人。 “诸位高邻，我走后，还得麻烦你们照顾我妹妹一下。” “放心，军子，你不光是咱们的厂长，还是我们院的一大爷，没人敢欺负你妹妹。” 院子里大刘的媳妇道。 “谢谢，谢谢！” 杨军挥挥手，弯腰背着王玉英向外走去。 趁他们聊天的功夫，马驹子已经来回三趟，把行李全都搬上车了。 邻居们他们送出门外，挥手和他们告别。 杨军坐在车上，两眼依依不舍的看了大杂院一眼。 他的心情有点沉重，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这种感觉非常奇怪，有点像是一去不复返的样子。 王玉英搬到他那边住之后，他很大概率是不会经常回来了。 大杂院里就只剩下杨梅值得他牵挂了。 王玉英虽然没说话，但是从后视镜中，他发现王玉英一直不停地往后看。 杨军知道，王玉英肯定舍不得离开大杂院，毕竟是生活一辈子的地方。 故土难离，说得就是这种情况。 他们一行人很快就回到了金水桥四合院。 一下车，就发现自家门口站着许多人。 马香秀、周苗苗、赵红梅、以及几个孩子都站着门口。 车子一停下，大家涌了过来。 “大妈，欢迎啊。” 不用杨军背着，几个女的就赶紧把王玉英扶下车。 “又给你们添麻烦了。” 王玉英一脸笑意的和大家打招呼。 “老五，快下车，看四姐姐给你带什么好吃的了。” 杨榆趴在车门前，手里拿着一个鼓囊囊的荷包冲着车里的杨槐喊道。 “四姐姐，我要吃。” 杨槐一边往下爬，一边苦着脸道。 车子有点高，杨槐只能背着她往下出溜。 杨榆见状，连忙过去，抱着他下车。 下车后，姐弟俩搂着一起，两人的小眼睛扑棱扑棱的眨巴着，这一幕温馨的场面看得众人热泪盈眶。 “四丫头，你又吃胖了。” 王玉英宠溺的摸着杨榆的头道。 “我才没有呢。” 杨老四脸色一沉，高喊着表示抗议，直接拉着杨槐跑回去了。 今天，杨军特意跟高老师请个假，让他明天再来上课。 一家人好不容易聚在一起，让孩子们也跟着轻松一下。 “红梅，最近粮店那边先不要去了，在家好好照顾我妈。” 杨军对赵红梅道。 “好的，哥。”赵红梅欣喜的应道。 马香秀又要带着孩子，又要洗衣服做饭，这边忙不过来，只能让赵红梅留下来帮她。 粮店那边也没什么事，一天也遇不到几个卖粮食的人，杨安邦和周苗苗两个人能忙的过来。 再说了，赵红梅的两个孩子也在这边上课学习，她留下帮忙是最合适不过的。 马香秀扶着王玉英进入东厢房，一进屋，就感觉到屋子里暖洋洋的。 王玉英特意来到暖炉旁，看了看炉子里的火，然后又打量这个房间。 房间非常亮堂，玻璃也是新换的，床也是两米二的大床，被子都是新的，摸了摸床铺，非常软和。 王玉英非常满意，不停地点头。 马香秀和赵红梅陪着她在屋子里聊天，杨军则和马驹子把行李搬下来。 “香秀，我先回厂子了，行李你帮忙整理一下。” 杨军指着床上的行李道。 “好的，哥，你赶紧去忙，这里交给我就成。”马香秀应道。 交代完马香秀，然后对王玉英道， “妈，我回厂子了，你有什么想吃的，跟香秀说，她都能做。” “行了，行了，你赶紧回厂子，又不是走不动道了，我能照顾好自己。” 王玉英挥挥手，示意杨军赶紧回去。 “得嘞，我走了。” 杨军打了声招呼就走了。 昨天晚上，他交代好马香秀了。 家里的伙食再提高一个档次，每个月照一百块钱的样子花，每顿饭鸡鱼肉蛋不能少，家里的零食和水果不能断。 回到厂子里。 杨军立马就去隔壁院子的医院。 今天家具厂把做好的办公家具都送过来了。 十几辆大卡车在医院门口排成队，等待着卸货。 尚铁龙作为分管后勤的副厂长，从车间调来二百多名工人，正在往医院里搬东西。 伊秋水带着几十个医生在旁边协助，告诉工人这些东西搬到哪儿，又如何摆放。 杨军来到医院大楼下面，站在尚铁龙身边。 “老尚，没出什么问题？” 杨军给他拔了一根烟，自己也点上一根。 尚铁龙翻了翻白眼道：“杨老弟，你这话说得，哥哥我办事有这么不靠谱吗？” “得，宝国哥，我说错话了还不成吗？” 杨军一边赔笑，一边掏出烟，在他两个耳朵上各夹了一支。 尚铁龙最吃这一套，他就喜欢帽子上夹着两根，耳朵上再夹着两根，嘴巴上叼着一根，手上再拿两根。 厂子里就杨军知道他有这个习惯，每次都用这种方法安抚他。 “今天家具运来了，明天咱们就能搬家了，后天咱们医院就能投入使用了。” 尚铁龙一边介绍，一边唏嘘道：“杨老弟，从今以后，伊院长可就归你直接领导了。” 医务室晋级医院，伊秋水自然而然的就成了轧钢厂医院的院长了。 在郭伯伯和邱伯伯的提拔下，伊秋水的行政级别由原先的科级干部变成了处级干部，连连升了两级。 现在她的行政级别可是和尚铁龙一样，两人平起平坐，难怪尚铁龙说话酸酸的。 “宝国哥，我老婆不归我领导，还能归你领导啊？” 杨军半开玩笑道。 “那是，那是，白天你领导她，晚上说不定谁领导谁呢。” 尚铁龙坏笑道。 “宝国哥，你变坏了啊。”杨军斜着眼道。 尚铁龙为人正派，像这种玩笑很少开，可是，他和杨军比较熟，没事的时候，两人也经常开玩笑。 “宝国哥，最近你是不是看上了厂子里哪个寡妇了？你要是不好意思的话，我可以帮你做这个媒。” 杨军示意尚铁龙蹲下说话，他非常不喜欢站着。 他能开杨军的玩笑，杨军也不介意开他的玩笑。 “得得，我说不过你，你还不了解哥哥吗，我这辈子不准备结婚了，一个人过挺好。” 尚铁龙说到最后的时候，两眼一阵迷离，神思飞离，好像思绪回到了东北那个年代。 老婆死了，爱人也走了，他伤透了心，这辈子他都不打算再结婚了。 “别介，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支草，咱不能一颗歪脖子树吊死，你现在好歹也是个厂长，咱也搞个时髦，来一个老牛吃嫩草咋样？” 杨军继续调侃道：“回头，我让老阎看看厂子里还有没有大龄女青年或者丧偶的寡妇，留你介绍一个咋样？” “不咋样。” 尚铁龙怼了他一句，拍拍屁股的，道， “我去看看搬的怎么样了。” 第三百九十四章 我还是糊火柴盒吧 爱情这根线就是尚铁龙的痛处。 只要一提到这个事，他就像受惊的骡子一样，见谁踢谁。 幸亏杨军和他比较熟，要不然，非得跟他翻脸不可。 尚铁龙上楼去了，杨军站在楼下，打量着这栋医院大楼。 这栋大楼，只有三层，长一百二十米，宽二十五米，在大楼的一头还有一个二层的裙楼。 这栋大楼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大楼，没有电梯，也没有天然气，水电是通的，排污管道也是通的。 虽然距离后世那种意义的大楼还差点意思，但是对于目前大多数医院来说，还算是先进的，最起码有排污管道，不用再专门跑旱厕解决问题。 大楼是冉教授设计的，谈不上多先进，但是该有的功能都有了。 一楼是急诊室和中西药房，以及门诊部。 二楼是是各科室的办公室以及住院病房，三楼是仪器设备室以及手术室。 医生的办公楼都在西边的裙楼。 裙楼很大，除了各科室的办公室外，院长办公室也在这里。 伊秋水的办公室就在裙楼的二楼最大的那间办公室，这间办公室还是杨军给她挑的。 这间办公室是套房，外面那间是她的办公室，里面有个套间，供她休息所用，里面还有单独的卫生间。 今天，只是搬办公用品，明天就会把设备仪器搬过来，等回头就能正式投入使用了。 “师叔，快来帮忙。” 正当杨军准备进去看看的时候，突然听到有人叫他。 回头一看，只见马武梅和孙招娣以及伊秋水她们三个抱着一大摞资料向这边走来。 原来，伊秋水正准备一点点往新办公楼搬东西呢。 其他的东西可以让别人搬，但是伊秋水私人的东西还得自己信得过的人搬，尤其是那些资料和书籍，她怕不小心丢失，只能去找马武梅帮忙了。 而马武梅又怎肯放过这次拍马屁的机会，于是就把力大无穷的孙招娣也叫上了。 此刻，她们三人每人都抱着一摞资料。 尤其是孙招娣，每只手都拎着半人高的书本，而马武梅身上的担子也不轻，怀里抱着一摞医书和资料，那高度都快遮挡住她的视线了，此刻晃晃悠悠的要倒了一样。 倒是伊秋水，她比较轻松，怀里就抱着一盆花，优哉游哉的跟在她们身后。 “搬家着什么急啊，等明天我找几个人给你帮了不就行了。” 杨军一边责怪伊秋水，一边接过她怀里的那盆花。 入手却抓到软绵绵而又温热的东西。 “你抓到了不该抓的东西，赶紧松手。” 伊秋水脸色通红，小声道。 杨军嘿嘿一笑，非但不松手，还用力摸了一把，然后那盆花就到了自己手里。 看着两颊绯红的伊秋水，调笑道：“你身上就没有我不该抓的东西。” 伊秋水看了马武梅她们两人一眼，娇嗔道：“你要死啊。” “师叔，你倒是会怜香惜玉，就不知道帮我分担一下吗？” 马武梅一脸抱怨的样子，怀里的东西完全遮住了视线，只能把歪过头看着他们在那里秀恩爱。 “就你矫情，”用手一指孙招娣道：“你多跟人家学学，人家比你搬的多的多。” “那能一样吗，能者多劳，再说了，她吃的也多啊。” 孙招娣也不生气，嘿嘿的笑着，冲着杨军叫了一声：“杨叔。” “嗯，待会儿叔请你下馆子。” “我也要去。”马武梅叫道。 “行，待会儿都去，你师叔不请，我这个做婶婶的请你们。” 伊秋水一边从马武梅手里接过一摞资料，一边笑着道。 “待会儿，你们甭客气，想吃什么就点什么。” “还是婶婶局气。” 马武梅送了杨军一个卫生球，做了一个怪怪的表情，然后回头对身旁的孙招娣道：“招娣，待会儿敞开肚子吃。” “嘿嘿！” 孙招娣也不说话，就只呵呵的笑着。 不管别人说什么，她从不插嘴，即使有人跟她说话，她只是‘嘿嘿’的应着。 几人来到伊秋水办公室，帮忙整理东西。 马武梅从里面套间端来一盆水，用抹布擦着刚送过来的桌椅，孙招娣则在拖地。 杨军带着伊秋水去里面套间看了看。 指着那张新床道：“改天弄两床棉被过来，中午的时候你还能在上面躺一会了。” 伊秋水揽着他的胳膊，白了她一眼，娇嗔道：“恐怕是为了你休息方便。” “嘿嘿，咱俩一块休息。” “要死啊。” …… 忙完之后，杨军直接带着他们来到轧钢厂外面那个国营饭店吃饭。 点了四个菜，两个炒菜，两个炖菜，外加三十个窝窝头。 “师叔，明天保卫科大比武，你要不要来看看？” 马武梅一边吃饭，一边问道。 “什么大比武？”杨军一愣，问道。 “就是我们女兵和男兵比武啊。”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肯定是你挑唆的？” “嘿嘿，也不是了，主要是因为上次男兵输的不服，非得找回场子。”马武梅脖子一缩，坐的稍微离他远一点。 还别说，这事还真是她挑唆的，人家男兵根本没有大比武的意思，是她整天在男兵那边嘚瑟，嚷嚷着男人都是草鸡。 那帮男兵本不想跟女兵一般见识的，但耐不住马武梅整天地挑衅，最后，男兵实在受不了聒噪，这才答应比武的。 “有啥好比的，肯定是你们女兵输啊。”杨军嗤笑道。 男兵大多都是退伍老兵出身，军事素养根本就不是这帮只训练几个月的女兵可比的。 先不说军事素养如何了，单凭男女之间的身体差异，女兵就赢不了。 上次大比武，射击、长跑、越野等等多个项目，女兵全输掉了，最后一场打猎，要不是杨军帮忙，她们肯定也输了。 马武梅不知天高地厚，非要跟男兵来一次大比武，恐怕那帮男兵早就憋了一肚子火，女兵这次肯定会吃大亏的。 “那可不一定，我们有招娣这员大将坐镇，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 杨军闻言，也不跟她争辩。 实力摆在那儿，嘴上不服输又有什么用呢。 “我警告你，这次比武最好不要再有什么赌注，你自己输了不要紧，不要把那帮女兵坑了。”杨军警告道。 “师叔，那个……您说晚了，我们这次的彩头是十斤粮票。” 马武梅闻言，脖子一缩，小心翼翼的看着他。 杨军闻言，以手扶额。 他担心的事终于发生了。 自己啥实力不知道吗？以为侥幸赢了一次，还能继续一直赢下去吗？ “你呀你……” 杨军气得手指直抖，无语地看着马武梅。 “要是打赌输了，你最好自己把粮票垫上，不要连累其他女兵。” “我垫就我垫，不就是二百斤粮票吗。” 马武梅小声嘟囔道。 杨军闻言，瞪了她一眼，马武梅立马吓得不敢说话。 不过，马武梅说的并非大话。 这二百斤粮票，她还是能能拿的出来，尤其是上次她家卖酒还有十万元的存款呢，这点粮票对于她来讲，还不是九牛一毛。 “这次，保卫科扩招的事知道了吗？” 杨军不再提大比武的事，而是换了个话题。 马武梅一听，顿时两眼冒光， “知道啊，这事都传疯了，师叔，这次你可不能偏心眼，我们女兵最少也要十个名额。” “给你二十个。” 杨军竖着两根手指头道：“你可以在全厂范围内挑人或者找一些你信得过的人都行。” “太好了，师叔，我回去就让我那两个师妹进来。” “嗯，尽快，晚了就怕人招满了。” 杨军嘱咐道。 保卫科扩招的事，都是王二娃一手操办的。 这家伙得到杨军的批准后，连夜回了一趟小王庄，这个消息一宣布，整个小王庄都沸腾了。 一时间，他家的门槛都被踩烂了，整个村子的年轻人都去报名。 甚至连周边的村子得到消息后，都托自己的七大姑八大姨走王二娃的后门，王二娃都挑花了眼，现在正带着人在小王庄进行选拔呢。 不过，这二十个女兵名额是杨军特意打过招呼的。 相对于男兵，他更相信女兵。 女人比男人天生就多了一份忠诚，对家庭、对事业、对男人，对荣誉，女人永远比男人少了那份得失心。 女人是个感性的动物，有时候在她们的意识中，非黑即白，恩怨分明，心中有着一根公正的天平。 而男人就不一样了。 男人大多数时候都是理性的，一般都会从自身利益出发，有时候可能会因为自身的喜好而轻易的做出改变。 所以，杨军一直主张保留这支女兵，并且扩建它。 当天下班回到家。 杨军发现家里的气氛比以前热闹多了。 尤其是几个孩子满院子的疯跑，给这个家增添了许多温馨的气氛。 马香秀和赵红梅把王玉英照顾的好好的，不让她出屋，还专门陪着她聊天。 “哥，洗洗手，吃饭。” 马香秀见杨军回来了，就开始把饭摆上桌。 “都做啥好吃的？” 杨军一边洗手，一边随口问道。 “红烧肘子、鱼香肉丝、另外还有三道素菜，哦，对了，晚上吃的是大米饭。” “不错，以后都按这个标准来。” “晓得嘞。” 杨军洗好手后，去东厢房看了一眼。 本想背着王玉英去吃饭的，却被她挡在一边。 “我自己能走，这一整天抱着炉子坐，感觉好多了。” “你慢着点。” 王玉英的腿果然好多了，走起路来，跟平时没两样。 等他们坐好后，马香秀把饭菜摆上桌就回去了。 她们公私分明，虽然她们和杨军都是一家人，还是堂兄弟的关系，但是杨军开钱雇佣她们帮忙，所以，她们忙活完之后，无论王玉英怎么挽留，她们还是回去了。 看着一桌的硬菜，王玉英直皱眉头。 杨军瞅了她一眼，知道她心疼乱花钱。 “妈，尝尝这肘子，炖的非常烂，一点都不腻。” 杨军把拨了筷肘子放进她的碗里。 “大人少吃点没什么，给孩子吃。” 王玉英顺手把那块肘子夹在杨槐碗里。 杨槐早就馋了，此时见状，直接下手抓起来就啃。 “大锅锅，什么时候吃牛肉饺子啊？” 小家伙一边啃着肘子，心里头还想着牛肉馅的饺子。 “明天，明天让你香秀嫂子给你包。” 杨军有些爱怜的抚摸着他的小脸。 这小家伙在老宅子那边住，他可不像杨老四那般解馋。 杨军觉得，这段时间有些亏欠这个弟弟了。 “好呀，好呀，明天就能吃到牛肉饺子了。” 杨槐高兴的直跳。 杨军又给王玉英碗里夹了一大块肘子，而王玉英转手又想夹给杨榆。 “妈，你自己吃，没看杨老四都胖得成什么样子了。” 杨老四一听，顿时不高兴了，冷哼一声，把头转向一边。 “你才胖呢。” 杨老四自从被杨军狠狠揍了一顿后，她就老实多了，平时在杨军面前，跟老鼠见了猫似的，像今天这样顶嘴的事，绝不会发生。 有可能见王玉英来了，她觉得雨停了，天晴了，她又行了。 杨军瞪了她一眼，给她传递了一个警告的眼神。 可杨老四视而不见，非但不知收敛，还向他做了个挑衅的表情。 “军儿，你看我这一天干坐着……” 王玉英突然道。 “妈，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但是我告诉您，我不同意。” 杨军打断她的话，并且表明自己的态度。 他心里清楚，知道王玉英想说什么，肯定会说把她送回去之类的话。 对于一个整天忙碌的人来说，这一天天干坐着，确实是一种折磨。 王玉英一听，顿时不高兴了，板着脸道， “要不然我还是糊火柴盒。” …… 第三百九十五章 大比武 糊火柴盒肯定是不可能的。 不过，要是什么事都不让她做的话，王玉英肯定跟他翻脸。 所以，第二天，他就给王玉英找了个活儿。 那就是织毛衣。 从商店买来各种各样的毛线，让她没事的时候，坐在炉子边织毛衣，织毛裤，织围巾，全家八口人，够她织一冬天的了。 一到厂子，就见大家一脸热情的谈论保卫科大比武的事情。 还没下车，就对马驹子说道。 “驹子，你叫上安国，你们俩兵工厂一趟。” “好的，哥，我马上就去安排车子。” 上次，马驹子给兵工厂送完几头猪后，陈山河又给了轧钢厂一笔订单。 这笔订单非常及时，解决了产能过剩的问题。 自从轧钢厂在杨军的5s制度的管理下，生产产能大大提升，几乎翻了一倍有余，原先上面指定的订单已经不能满足生产需要了，所以，最近一段日子，杨军四处在跑订单。 作为礼尚往来，给兵工厂回个礼也在情理之中。 石头那边他已经交代好了，这次给杨军准备了十五头猪和二百只鸡鸭。 今天，杨军就让马驹子和杨安国把这些东西给兵工厂送去。 当然，他之所以把杨安国和马驹子支走还有另外一个重要原因。 这次大比武，他不想让女兵输的太难看，男兵中只有杨安国和马驹子两个人是马武梅的对手，把他们俩支走，就是想增加女兵赢的几率。 果然，杨军刚到办公室，还没来得及喝口水，杨安国就来了。 “报告厂长，今天是保卫科比武的日子，作为主要参赛人员，我不能擅自离队，请您换个人去。” 杨安国先是给他敬了个礼，然后身体笔直的站在那里。 杨军一听，这家伙竟然敢跟他玩这招。 以为这样，就可以让自己改变主意。 杨军起身，笑呵呵的看着他，拍了拍椅背，向他招手道， “来来来，坐这，从现在开始这个厂长你来当。” 杨安国并不傻，别看杨军此时笑呵呵的，但是他也知道杨军是在说反话呢。 “哥，我不是那个意思，我……” “我看你就是这个意思，我这个厂长使不动你了是不？” “不是，哥……” 杨军走到他跟前，踹了他一脚。 “滚，麻溜的。” 杨安国捂着大腿，仓皇的逃离杨军的办公室。 这个二货就是摩托车打不着火——欠踹。 杨军还能不了解他的心思，无非就是想留下来参与大比武。 这家伙对于上次比武输了的事耿耿于怀，这段时间以来，他可没少受马武梅的嘲笑，这次的大比武，虽然说是马武梅撺掇的，但是他也没少出力。 他之所以这么积极，就是想今天找回场子。 杨安国这个二货并不傻，就是有时候脑子转不过来弯，要是他有马驹子脑子好用的话，当初就不会舍弃司机这个职位，非得要去摸枪了。 办公楼下。 马驹子坐在卡车的驾驶室中，看着杨安国垂头丧气的出来。 大腿上还有一个明显的脚印。 “安国，这下你信了。” 马驹子趴在车窗上，望着底下的杨安国，一脸揶揄道：“我不让你去找，你非不听，挨揍了？” 杨安国心里头憋着气，肯定受不了冷嘲热讽啊，顿时火冒三丈，冲着马驹子吼道， “你哪只眼睛看我挨揍了，我这是刚才不小心摔倒了。” “哦……”马驹子憋着笑，一本正经的说道：“是不是摔倒的时候，地上刚好有个人，刚好他的脚踹在你的腿上了？” “是的，怎么样？我就是被揍了，你满意了？” 杨安国气哼哼的绕道另一边，坐在副驾驶座位上。 马驹子见他真生气了，此刻要是再撩他的话，肯定会翻脸。 于是，他忍住笑，启动车子向粮店驶去。 杨安国走后，杨军也是气得不轻。 无心处理文件，索性一股脑的把工作都丢给了黄雅妮，他自己则坐在沙发上抽烟。 杨安国这个二货心思单纯，容易冲动，不能赋予重任，这辈子也就这样了。 此时，操场那边依稀传来枪声，大比武已经开始了。 此刻，第一轮比的是射击，从断断续续的枪声得知，他们比的是点射，也就是精度射击。 怕厂子里的职工惊慌，一大早，于海棠就在广播里广播了这事。 其实，即使不广播，厂子里的职工早就习以为常了。 平时保卫科的人没少训练实弹射击，厂子里的人早就习以为常了。 但是厂子里有个规定，训练的时候，除了保卫科的人，其他的人一缕不准靠近训练场。 枪声持续了半个多小时，射击比赛才结束。 也不知道这一局谁胜谁输，反正过了大约十分钟的样子，操场又传来了一阵阵的呐喊声，似乎是正在进行越野跑比赛。 杨军担忧比赛会影响女兵的信心，索性办公室门一关，就去瞧热闹去了。 来到操场，几十名保卫科的人站在边上不停地呐喊，赛场上正有一男一女在进行赛跑。 这次大比武，不是看得整体成绩，而是看那一方赢得比赛项目多。 比如，射击比赛，男女双方各出一个人，每人打十枪，看谁的成绩好就算谁赢。 其实，这种比赛方式非常公平。 毕竟这二十名男兵是从二百多人中选出来的精英，而且他们个个都是退伍的老兵，军事素养上比女兵有很大的优势。 所以，男兵也不占女兵的便宜，才采用这种比试方式。 比赛场上没有多少人，除了男女双方二十人之外，就是厂子里被请来当裁判的干部了。 “刚才射击比赛哪队赢了？” 杨军背着手来到姜海涛跟前。 王二娃负责招兵买马去了，这次的大比武由副科长赵海峰主持。 “还用问吗，肯定男兵赢了啊。” 赵海峰此刻两眼盯着场上两人赛跑，根本没看见杨军过来，就随口答道。 等他说完后，觉得哪里不对，回头一看，立马道， “厂长，您怎么来了？我还以为您不会对这种事感兴趣呢。” “我就是随便过来看看，现在是什么情况？” 杨军指着场上赛跑的两人道。 赵海峰：“厂长，正在进行的比试项目是八百米赛跑，那个男兵是咱们科跑得最快的马三元，至于那个女兵我不认识，估计是新来的。” 其实，那人不用赵海峰解释，杨军也认识。 那人正是孙招娣，她刚来也没几天。 八百米赛跑，讲究的是爆发力和耐久力，前半程要匀速跑，直到还有一百米的时候才冲刺。 那个最能跑的马三元显然深知跑步的诀窍，他先是不紧不慢的匀速跑着，一点都不着急的样子。 反观孙招娣，一上来就用全力，就像脱缰的野马一样，‘嗖’的一下把马三元拉开几十米的距离。 杨军摇了摇头，觉得孙招娣肯定输了。 哪有这么跑步的，这是八百米赛跑，又不是一百米，哪有一上来就用全力的。 别看她现在领先，最后的时候，肯定没力气冲刺了。 “这次女兵又输了。”赵海峰说道。 别看这次的大比武是由他主持的，其实他非常希望男兵赢。 毕竟，最近两个月，王二娃没少把这帮男兵往死里练。 “我看不一定。”杨军幽幽道。 “十块钱的？”赵海峰眯着眼睛道。 “同意！” 其实杨军也不看好孙招娣，他是纯属不愿意女兵输罢了，之所以打这个赌，就是给自己一些慰藉而已。 第三百九十六章 一力降十会 比赛的结果令人大跌眼镜。 本以为女兵这边输定了的，就连杨军也不抱什么希望的。 可事情出现了大逆转。 “孙招娣，加油！” “孙招娣，加油！” 女兵们站在边上大喊着加油。 “孙招娣，你要是能赢，我送你十斤粮票。”马武梅兴奋的大喊大叫。 孙招娣就像一个不知疲倦的机器一样，奔跑的速度非但不降，反而越来越快，不一会儿功夫，就拉马三元一百多米的距离。 一圈过后，孙招娣和马三元的距离越拉大，足足一百五十米了。 二圈过后，距离拉到了两百多米。 此时的马三元急了，本以为孙招娣以这样的速度奔跑，撑不过两圈的，可谁知，人家越跑越快。 即使他现在全力加速，估计也是超越不了。 孙招娣个头高，步子也大，一步顶别人一步半。 奔跑的速度就像加速的牦牛一样，一座小山横亘而来。 最后两百米了。 孙招娣速度越来越快了。 这一幕看得杨军和赵海峰也是愣住了。 这完全违背人的体力极限规则啊，这速度、耐力、体力种种都不符合常理啊。 马三元也是急得两眼通红，此刻也不考虑体力分配的问题了，在四百米的时候就发起冲刺了。 虽然彼此之间的距离拉近了，可孙招娣距离终点只有几十米了。 杨军站在终点那里，看见孙招娣一脸兴奋的样子。 随后，孙招娣回头看了一眼落在后面很远的马三元，直接快跑变成慢跑，慢跑变成步行。 此刻，她大摇大摆的走到终点。 “股长，刚才你生说得还算不算数？我可是听见了哈。” 一帮女兵‘嗷’的一声围了过去，围着孙招娣嗷嗷叫。 “算数，当然算数，回头我就给你。”马武梅笑呵呵的拍了拍她的肩膀道， “好样的，没给咱们女兵丢脸。” “嘿嘿！” 孙招娣跟个傻妞似的，站在那儿接受别人的祝贺。 “俺从小就被俺爹追着打，这速度早就练出来了，到现在为止，还从来没人能追的上我。” “哈哈！” 众人听了，哈哈大笑。 就连杨军也笑了。 这话听着挺熟悉的，突然想起来有个小子也是从小被他父亲追着练出来的。 看不出来，孙招娣这个女孩子从小没少受孙大山捶打。 “孙招娣，过来。” 杨军向她招手，手中的十块钱递了过去。 “这是你们科长给你的奖励。” “杨叔，我……我不能要……”孙招娣扣着手指盖，低着头不过来。 这十块钱是赵海峰输给杨军的。 此刻听了杨军如此解释，赵海峰的脸色顿时红了起来。 “对，拿着，这是我个人奖励你的。” 别看赵海峰面带笑容，其实他的心在滴血啊。 十块钱够他一个月的生活费了，本来想赚点零花钱的，谁知没赚到不说，反而倒贴十块钱。 此时，他恨死那帮男兵了。 一帮老爷们，连个娘们都赢不了。 等比赛完了，看如何收拾他们。 “招娣，拿着，科长奖励你的，不拿白不拿。” 马武梅倒是不客气，直接替她接过那十块钱。 “谢谢杨叔，谢谢科长。” 孙招娣腼腆道。 其实她心里清楚，这钱虽然是科长奖励的，但是没有杨军，这钱根本也到不了他手里。 “再接再厉。” 杨军勉励了一句。 不出意外，接下来的一百米赛跑、一千五百米赛跑等等，只要是跑步的项目，都是由孙招娣出赛，不管男兵那边如何换将，都是大距离的输了项目。 孙招娣也不负众望，除了赢得比赛外，还额外获得了三十斤粮票。 这些粮票有的是马武梅奖励的，也有的是其他女兵给的。 总之，大家你一斤，我二斤的，添些彩头，孙招娣才有了赢下去的动力。 接下来的比赛是障碍训练比赛和负重训练比赛。 这几个项目下来，双方各有输赢。 到最后的时候，两队比分持平。 接下来就是最后一个项目了，就是搏击比赛。 到了这个项目比赛的时候，男兵们把赵海峰叫了过去，在他耳边嘀咕了一阵。 赵海峰听后，面色通红，嘴唇几次张合，似乎想要训斥，却有没说出口。 赵海峰犹豫了一下，然后回到女兵那边。 好半晌才红着脸说道：“是这样的，男兵那边要求三局两胜，如果你们不同意，还是按照原先一局定胜负也行。” 赵海峰说话的时候，脸红的快到脖子了。 其实，他这话就不应该说的。 作为科长和裁判，他这么做已经是在明显偏袒男兵了。 不过，他是打心眼希望男兵赢的。 “咦！” 男兵这边集体发出唏嘘声。 赵海峰脸红的像猴屁股一样，别女兵这样羞辱，他恨不得地上有个缝钻进去。 那边的男兵也是红着脸转过身去。 跟女人提这种无赖的要求，他们也是无地自容啊。 从生理上来说，他们男人本就占了优势，更何况他们这帮人都是精英中的精英，现在提这种要求可以说是厚颜无耻了。 “不答应，一帮大男人，连脸都不要了吗？” “就是，凭什么答应，欺负我们女人算什么本事。” 女兵们纷纷嚷嚷着不答应，那表情和动作几乎把男人的脸面踩进污泥里。 “慢着。” 马武梅抬手示意大家安静下来，扫视一眼众人道， “姐妹们，我觉得这事我们得答应下来。” “为什么啊，股长。” 众人不解地问道。 “是这样的，如果我们不答应下来，他们还以为我们怕了呢，再说了，我们也有必胜的信心，有我和招娣在，他们别想讨了好去。” “我们不怕他们耍无赖，他们不服，我们就打到他们服为止。” 还别说，马武梅天生就是出色的演说家，这她这么鼓动下，女兵们斗志再次被点燃。 “对，股长说得对，他们不服打到他们服为止。” “要是他们再输了，看他们以后还敢在我们面前耀武扬威吗。” “股长，你说得对，咱们就给这帮臭男人一个机会。” 在马武梅的鼓动下，女兵们决定给这帮无赖一个机会。 “马股长，你们考虑好了吗？确定同意比试三场？”赵海峰问道。 赵海峰刚才可是听了女兵的奚落，不过，还是硬着头皮问道。 “赵科长，我代表女兵们同意给那帮男兵一个机会。” 马武梅拍拍胸脯表示不在乎。 “那行，你们准备下，马上就进行搏击比赛。” 赵海峰说完后，逃也似的离开了。 杨军见状，也在为这帮男兵感到脸红。 这可是典型的输不起表现啊。 他本想制止的，但又想看看女兵的实力到底如何，最后，还是决定让他们比试三场。 他相信，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搏击比赛肯定还是女兵能赢。 马驹子和杨安国被他调走了，此时，男兵中没几个能打的了。 以马武梅的身手，那帮男兵根本不是她对手，更何况，女兵中还有孙招娣这个恐怖的存在。 “哔！” 随着一声口哨响起。 男女兵们聚在了一起，双方各派一名队员出场。 男兵这边，派了个魁梧的中年汉子，光看体型，一看就是力量型的。 女兵那边，马武梅第一个上场。 赵海峰亲自当裁判，随着手势一落，比赛就开始了。 比赛一开始，那名男兵瞬间就向马武梅压来，他想凭借体重和力量速战速决。 而马武梅也不傻，知道自己的短板。 也不和他硬抗，玩起了游击，左右躲闪，游走在那名男兵身侧，有时候，趁机偷袭他。 毕竟马武梅练了二十多年的武，实战经验也丰富，不到两分钟，就把那名男兵放倒了。 “第一局，女兵胜。” 赵海峰脸色沉如水，不情愿的宣布女兵赢了。 “噢噢，我们赢了。” 女兵们欢呼着，把马武梅抛上天空庆贺着。 过了一会儿，就开始进行第二场比试了。 这一局，女兵这边是孙招娣上场，男兵那边是一个精悍的男兵上场。 那个男兵一上场就把衣服脱了，露出猎豹流线型的身躯。 上身全是伤疤，有刀伤也有抢伤，一看就是上过战场的老兵。 众人看到他那身象征‘功绩’的伤疤，纷纷露出羡慕的表情。 男兵那边一脸必胜的样子，似乎对这场比赛很有信心。 反观女兵那边，她们个个露出一脸担忧的表情。 她们知道眼前这个男兵不好对付，而孙招娣刚进保卫科没多长时间，一些搏斗的技巧和招式还都不会，此刻让她上去，估计凶多吉少。 而孙招娣呢。 傻呵呵的站在那里直笑，浑然不知眼前这个男兵的可怕之处。 “厂长，要不要再堵一把？” 这时，赵海峰抱着膀子走过来，小声对杨军道。 “赌什么？”杨军也是双臂环抱，一脸感兴趣的样子。 “二十块钱的怎么样？” 赵海峰再次看了那男兵一眼，似乎下定了决心。 “没问题。” 杨军淡淡的说道。 “你小子准备好钱。” 他对孙招娣很有信心的。 经过几次接触，他深知孙招娣的恐怖之处。 尤其是上次她一拳打断人家两个肋骨的事，让他更加坚定对孙招娣必赢的信心。 场上，他们双方都已准备好。 那名男兵双手紧握，摆出出一副军体拳格斗术。 反观孙招娣，这傻妞依旧傻呵呵的站在那儿，似乎根本没把眼前这人当回事。 “开始。” 赵海峰沉喝道。 一声令下，两人展开了游斗。 那个男兵不停地围着孙招娣绕来绕去，寻找攻击的弱点。 而孙招娣颇有一番大宗师风范，无论她怎么绕，她就站在原地不动。 “呀！” 一声怒喝，那个男兵出手了。 他一脚向孙招娣大腿踢去。 这一脚势大力沉，没几个人敢硬抗。 “砰！” 肌肉相撞的声音传来。 孙招娣身体轻微的晃了晃，依旧傻呵呵的站在那儿。 反观那个男兵，被反震的退后两步。 “哈哈！” 女兵们传来一阵讥笑声。 杨军的脸上也露出了‘果然如此’的表情。 一力降十会。 任何技巧在绝对实力面前一无用处。 那名男兵脸色通红。 本以为随随便便就能解决这个傻大个的，没想到一脚下去，就像踢到石头一样。 “呀！” 他又连续踢了几脚，每一脚都用尽全力。 可孙招娣就是傻呵呵的站在那儿，无论他怎么踢，愣是不能让其移动分毫。 “好好，太棒了，孙招娣。” 女兵这边传来一阵阵狼叫声。 就这实力，不赢才怪呢。 这一幕，看得杨军也是心惊。 眼前这名男兵不可谓不强，他自忖也承受不住这几脚，而孙招娣跟没事儿人似的。 他自忖，如果这几脚换成他来踢，孙招娣是否能承受得住。 他不敢想象，那后果会如何。 总之，他觉得最好不要比试，免得两败俱伤。 不过，就孙招娣这个实力，显然已经超越了马驹子和杨安国。 即使今天不把他们两个打发走，男兵那边也甭想赢。 孙招娣像是逗那个男兵玩似的，任他如何踢打，她就是不还手。 反观那个男兵，没把人家怎么样，反而自己累得直喘。 杨军摇了摇头，觉得没必要再比试下去了。 “招娣，赶紧结束战斗，叔带你下馆子去。” “好嘞，杨叔。” 孙招娣闻言，应了一声。 眼见着那个男兵一脚又踢来，她直接一巴掌拍在那个男兵胸膛上。 那个男兵如遭重击，身子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向后飞去。 第三百九十七章 我觉得把这女兵调到男兵好 “杨叔，你帮我把钱寄回去。” 一食堂包间，杨军请这帮女兵吃饭。 请客吃饭的钱是赵海峰输给他的那二十块钱。 杨军又添了十块钱，一把交给王天明，让他看着办，照着这个标准把钱花光。 席上，孙招娣把一沓粮票递给杨军，希望他帮忙把粮票寄回老家。 孙招娣不识字，每次寄信都找杨军帮忙。 她的信也都是杨军代写的，内容也非常简单，每次都大同小异。 爹，这次俺给你寄了十五块钱和五斤粮票。 爹，这次我给你级了十二块钱和三斤粮票。 来来去去，反反复复就那么几个字。 “招娣啊，这次表现不错，叔也奖励你五斤粮票。” 杨军从兜里掏出面额五市井的粮票放在那沓票中，顺手数了一遍粮票。 一共是三十七斤。 除了马武梅给的十斤粮票外，其他的都是女兵们给凑的，有的人一斤，有的人二斤不等。 女兵之所以能赢，全靠孙招娣力挽狂澜。 要是没有孙招娣，她们非但赢不了粮票，有可能还要搭进去十斤。 “嘿嘿，谢谢，杨叔。” 孙招娣挠挠头，傻呵呵的笑着。 众人看着孙招娣叫杨军杨叔，脸上闪过一丝羡慕之色。 傻人有傻福，孙招娣这个傻妞竟然能得到杨军的青睐，这是多少人都羡慕不来的事。 “姐妹们，咱们共同敬孙招娣一杯，要是没有她，咱们也赢不来十斤粮票是不是？” 马武梅端着酒杯道。 “对，股长说的对，咱们敬孙招娣一杯。” 众人纷纷举杯敬酒。 别看她们现在客客气气的，孙招娣刚来的时候她们可不是这个态度。 她们总觉得孙招娣农村来的，土就不说了，还特别能吃，她们平时可没少用这事嘲笑她，现在可不同了，孙招娣成了她们的香饽饽了，大家都把她当宝贝一样对待。 除了孙招娣，最高兴的要数马武梅了。 这虎妞终于扬眉吐气了。 要说上次大比武赢的有些侥幸的话，那么这次可就是实打实的硬钢了。 除了射击外，那帮男兵在她们面前就完全没了优势。 当然，这一切全靠孙招娣。 “招娣，下个月再搞一次大比武，争取再弄他十斤粮票，你觉得怎么样？”马武梅搂着孙招娣的肩膀道。 “嘿嘿，我听您的，股长。” 孙招娣恐怕是最想搞大比武的了，因为这次她可是得到实惠最多的人。 杨军闻言，也不劝她。 这帮娘们恐怕被胜利冲昏了头脑，等他们输了以后，就不再嚷嚷着比武了。 三十元一桌的饭菜，不可谓不丰盛，各种荤素菜上完，也没用完这笔钱。 最后没办法，只能让老王把剩下的饭菜都上来，让这帮娘们打包回去。 回到办公室，杨军刚想躺下你一会儿，办公室的门就响了。 杨军还没来得及说话，门就被推开了。 “老杨，气死我了，这日子没法过了。” 王二娃一进屋，直接往沙发上一躺，一副气鼓鼓的样子。 杨军蹬了他一脚，没好气地说道：“咋的？你老婆跟别人跑了？” 王二娃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这跟我老婆有什么关系，我说得是保卫科这帮废物。” “一帮大男人连个娘们都摆不平，找块豆腐撞死算球。” “呵呵，二娃同志，消消气。” “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这也怪不得他们，要怪就怪你这个科长没带好兵。” 王二娃一听，顿时瞪眼道：“老杨，你这话我可不爱听了，我还是你的兵呢，所以，这个责任也不能算到我头上？” “得，别扯犊子了，说正事。” 杨军把茶几上的烟扔给他，笑呵呵的问道：“怎么样？这次扩招的还算顺利吗？” 杨军也懒得提保卫科那帮男兵，连一帮娘们都摆不平，真不如找块豆腐撞死算球。 他知道，即使自己不提，王二娃估计也不会让他们轻松，估计从明天开始，又是一轮地狱周的训练。 “还行，挑挑拣拣的，凑够了一百三十人，只不过没有原先那帮老兵军事素养好。” “没关系，军事素养差点没什么，只要他们屁股坐正就成。”杨军道。 “这点你放心，他们都是信得过的人，有我坐镇，你还不放心吗？” “你办事，我放心，那帮人赶紧带来训练，这离过年没多少日子了。” 杨军之所以这么说，主要是过年的时候，那两栋建筑也能投入使用了，到时候保卫科的工作量肯定变大，这些新兵正好能顶上去。 “他们正在办理户口手续，过几天就能来了，等他们一到，就立马进行训练。” 王二娃抽着烟，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老杨，我想把孙招娣调到男兵这边来，你觉得怎么样？” “我觉得不怎么样。” 杨军闻言，脸色一黑，没好气的道：“你哪里见她像个男兵了？” 没想到，王二娃是为这事发愁。 搞了半天，想的是这个馊主意。 知道他心里向着男兵，但没必要搞的这么明显。 也不知他脑子里是怎么想的，竟然把孙招娣调到男兵队伍中。 王二娃闻言，哂然失笑。 自己真的是气糊涂了，竟然想到这个馊主意。 “这帮狗日的，看我怎么收拾他们。” 王二娃气得直拍桌子。 “老杨，不得不说，这个孙招娣确实厉害，竟然把我手底下最好的兵打断一根肋骨。” “啥玩意？” 杨军大吃一惊，连忙问道：“你是说，下午比武的时候，那个男兵的肋骨被打断了？” “是啊，你不知道？”王二娃一愣，反问道：“你下午不是在场的吗？他被送进医务室你不知道？” 杨军知道个屁啊。 当时，他只想速战速决，带孙招娣去打牙祭，至于那个男兵倒地后的事情，他就不知道了。 不过，杨军也是震惊不已。 看似轻飘飘的一掌，竟然拍断了一根肋骨。 这个孙招娣力量太大的了？ “那个……算他工伤，所有的一切花费全算厂里的。” 杨军当然不能承认了，要是让人知道他带着一帮女兵去庆贺，把受伤的男兵丢下，这事要是传出去，他这个厂长的威信肯定会直线下降。 训练受伤也算工伤，这事肯定没跑。 “这事你不用管了，我已经全安排好了。”王二娃道。 别说杨军震惊了，就是王二娃一回来听说此事后，也是震惊不已。 一个女人一掌打断男人的肋骨，这事说出去都没人相信。 可他又不得不相信，这个孙招娣之前把一个男职工打断两根肋骨的事才过去没多久，现在又出了这样的事，他此时，不得不承认这个孙招娣是个恐怖的存在了。 “老杨，我觉得这个孙招娣跟你有的一拼，要不你俩找个没人的地方比划一下？” 王二娃小眼睛一眯，脸上一副坏笑的样子道。 “滚，我觉得你俩有空比划一下更好。” 和孙招娣比试拳脚是不可能的。 杨军也是人，也是有私心的。 他怕输，同时也怕伤了孙招娣。 孙招娣虽然抗击打能力比较强，但毕竟没经过专业训练，他这些招数都是战场上锤炼出来的杀招，他怕收不住，一不小心伤了孙招娣。 “对了，老杨，老纪让我告诉你，三江的老婆工作你抓紧安排了。”王二娃道。 “老纪不是已经安排了吗？”杨军问道。 他记得李三江他们两口子都在纪德民的纺织厂上班，怎么到现在了，他老婆李彩娟的工作还没落实。 “是，当时老纪是这么说的，但是李三江那个龟儿子屁事多，非得说什么夫妻在一个单位上班影响不好，这不才想让李彩娟到咱们厂上班的嘛。” 杨军一听，顿时了然。 果然又是李三江闹幺蛾子。 这小子死要面子活受罪，每次她老婆接他一起下班，他总觉得对不起李彩娟，所以，才嚷嚷着要给他老婆换个工作单位。 “多大点事，你让她明天来厂子里报道。” “那不行，得我们厂子先开调函，他那边才能放入。”王二娃解释道。 “那就开调函呗，这事你就能办了，为什么非要麻烦我呢？”杨军有些不满道。 王二娃翻了翻白眼道：“你以为我是厂长啊，你说开就开啊，人事部门能听我的吗？” “别嘚嘚了，明天我让人办了。” 王二娃还真不是推脱，没有杨军的点头，他是开不出调函的。 现在各个部门的领导干部都是杨军的人，尤其是保卫科、人事部门、财务部门这些重要的科室，没有杨军的许可，甭想插足进去。 王二娃聊完正事，就开始不干正事了。 坐在杨军的办公位置上，开始翻箱倒柜。 在原先能找到烟和茶叶的地方翻来翻去。 这家伙最近忙着保卫科扩招的工做，好长时间没到他这里扫荡了。 估计是存货没了，今天，又开始行动了。 “别找了。” 杨军起身从文件柜子里拿出一条香烟递给他， “跟个土匪似的，哪有一点干部的样子。” “咦，怎么藏在那儿？” 王二娃起身在文件柜子里翻了翻，再也没找到其他的烟。 “你为什么每次藏烟的地点都不一样？” 王二娃非常纳闷，有时候他翻办公桌，杨军却从茶几底拿出烟，有时候他翻茶几，杨军却从文件柜子里拿出来。 而且，他每次都能精确的避开藏烟的地方。 “有得抽就行，问那么多干什么？” 杨军自己不能告诉他，烟是从空间中拿出来的。 平时，他也没在办公室放烟的习惯，能找得到才怪。 王二娃找了张废旧报纸，把烟一裹，夹在咯吱窝就走。 走到半路，似乎想起了什么。 “老杨，我还是觉得把孙招娣调到男兵那儿好，你觉得呢？” “滚……” …… 第三百九十八章 关门，回家喝酒 杨军自然不会同意把孙招娣调到男兵那儿去。 一巴掌就能打断别人的肋骨，这种恐怖存在的人，必须掌握在自己手里。 别说是调到男兵那里了，就是有人打孙招娣的主意，他都不会同意的。 孙招娣这种人形怪兽，是力量的象征，是安全的保障，杨军准备把她留给伊秋水。 只不过，目前先在保卫科训练一段时间，等训练好之后，他会派给伊秋水当司机。 伊秋水不同以往了，她现在是医院的院长了，享有专车待遇，而且随着工作的需要，杨军不可能二十四小时陪着她，所以，他打算把孙招娣派到她身边，这样他也能放心。 这几天，他一直关注孙招娣的情况，只要一有空就带她吃饭。 原因无他，就是想拉拢这个人。 “厂长，门外有个叫李彩娟的找你，要不要见她？” 杨军正在处理文件，黄雅妮就进来问道。 “你先带她去人事部门报道，完了之后，你再把人带到我办公室。”杨军头也没抬，纷纷道。 前几天，他已经通知人事部门给纺织厂发了调函，直到今天，李彩娟才过来报道。 “好的，厂长。” 黄雅妮应了一声就出去了。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的样子，黄雅妮就领着李彩娟进来了。 “厂长，人领来了，入职手续也办好了。” “知道了，你通知马驹子，我出去一趟。” “好的，厂长。” 黄雅妮进来交代了一声，就出去了。 “嫂子，你先坐一会，我处理完这两份文件。” 李三江比杨军大，所以，杨军只能称呼李彩娟为嫂子。 以前怎么称呼都无所谓，但是现在不行了，李彩娟和李三江结婚了，该有的尊敬还是得有的。 “杨厂长，您忙您的，我不急。” 李彩娟怀里抱着一堆东西，刚入职，人事部门发的工服和劳保手套和靴子以及其他东西。 今天的李彩娟穿着一身干净利索的衣服，头发扎成一团披在身后，白皙的皮肤隐隐可见血色，小腹微微隆起，似乎有了身孕。 还别说，结了婚的女人特别有女人味，一举一动都彰显着女性的魅力。 见到李彩娟，杨军内心的苦水泛了出来。 瞧瞧人家，结婚才几个月，就怀娃了。 再看看自己，也不知是种子不好，还是地不够肥。 那种子和肥料浪费了不知多少，愣是没一个发芽的。 还好，老娘王玉英也没有像之前那样催他们了，但是，他和伊秋水心里急啊，各种方法都尝尽了，愣是没动静。 “嫂子，这里没外人，自己倒水喝。” 杨军一边处理文件，一边说道。 “我不渴，你忙你的，我真的不急。” 李彩娟非但自己不喝水，还帮杨军续杯。 杨军感叹，农村的女人就是好，踏实能干，而且还有眼力劲。 尤其是勤快，还体贴男人。 有时候，把男人当成主心骨，对男人言听计从，让人感觉特别有成就感。 被人需要的感觉真的是太好了。 而伊秋水并不是那种传统的女人，她独立性强，虽然有时候做出一些小鸟依人的举动，但骨子里却非常有主见，尤其是在工作上，你能看到那种拼搏精神。 忙活了大约十分钟的样子，杨军终于处理完手中的文件。 他做事就是这样，要做就做完，不做就直接丢下。 像那种半途而废的情形是决不允许出现的。 “嫂子，走，我带你去上班的地儿。” 杨军抓起电话，让黄雅妮把处理好的文件分发下去。 他则带着李彩娟下楼了。 李彩娟是骑自行车来的。 自行车是二手自行车，是从鸽子市场淘换来了，专门用来接李三江的。 “驹子，你骑自行车去粮店。” 杨军直了指李彩娟骑来的那辆自行车道。 “好的，哥。” 马驹子就这点好，从来不问为什么。 杨军怎么吩咐，他就怎么做。 马驹子把车钥匙丢给杨军后，就蹬着自行车先走一步。 车子出了厂门，刘彩娟回头望了身后轧钢厂一眼，眸子里闪过一丝疑虑。 “嫂子，是这样的，我安排你在粮店上班，那边离纺织厂近，方便你接三江。” “哦，那粮店在哪里啊？” “在金水桥那边，离你们住的地方也不远。” 杨军一边开车一边解释道：“粮店那边都是自己人，那边空闲时间也多，每天你都可以提前下班。” “谢谢你啊，杨兄弟。” 李彩娟脸色闪过一丝感激之色。 刚才在厂子里叫厂长，现在出来了，以兄弟想称。 看得出来，她是个很有眼力劲的人。 不过，李彩娟也是非常感激杨军的。 没有他，她和李三江也不能走到一块，而且，他想得如此周到，把工作地点都安排的那么近。 车子开了半个多小时，才到达粮店。 店里只有杨安邦和周苗苗两个人，赵红梅被他留在家里照顾王玉英了。 这个收粮店可以说是职工配备最少的店了，加上李彩娟才五个人。 郭猴子主持的那个店足有八个人，但是成绩却没这个店好。 当然，这主要归功于大石头。 其实，这个店之所以没配备那么多人，杨军就是希望店里的人都是自己人。 李彩娟虽然和他没有血缘关系，但是毕竟是李三江的老婆，于公于私，他都需要照顾一下。 “安邦，给你安排个人。” 杨军指着李彩娟道：“这位是李彩娟，是我战友的家属，以后就在这个店上班了。” “好的，哥。” 杨安邦自从来到四九城后，他的性格开朗多了，为人处世也圆滑了。 他知道，能到这个店上班的都是自己人，所以，他也没拿李彩娟当外人。 “欢迎你，李彩娟同志。” “杨站长，以后还请多关照。” 刘彩娟半弯腰说道。 农村出来的她，谨小慎微，再加上刘三江是个残疾人，所以她不管和谁说话都是一副笑哈哈的样子。 “都是自己人，别这么见外，以后还要一起工作呢。” 杨安邦颇有一副收粮站站长的架势，相互认识后，就把店里的工作介绍了一下。 杨军在店里转了一圈，然后又看了看账本，抛开石头送来的物资不说，这个月的情况非常不好。 这眼看到月底了，一共才收上来七八百斤的粮食。 要不是石头送来的那些物资，杨安邦这个店的成绩比郭猴子那个店的成绩差远了。 人家郭猴子一个月粮食也能弄二三千斤，关键是人家野味收上来的多啊。 当然，不了解底细的人是不知道这种情况的。 在外人眼里，杨安邦这个店的成绩远远超过郭猴子那个店。 除了每个月上万斤粮食外，管肉类食材都有几千斤。 每个月光猪都上交几十头，其他的鸡鸭鱼鹅之类的更是数不胜数。 “嫂子，对这份工作还满意吗？” 等杨安邦介绍完后，杨军走过去问道。 “岂止是满意，简直是太满意了。” 刘彩娟一脸微笑道：“早上九点上班，下午四点下班，这是神仙过的日子啊。” “所以啊，我才把你安排在这里上班啊。” 这个工作时间是杨军定的，反正店里又收不了多少粮食，何必天天守着店呢？ 当初他成立这个店的目的就是为了方便照顾自己人。 店里有石头帮忙，成绩还过得去，所以，没必要苦巴巴的上班熬时间。 当然，杨军也是有私心的，店里的人早下班，他家里就有人照顾了。 “那嫂子谢谢你啊，改天我让三江请你喝酒。” 李彩娟心中明白，要不是杨军他们帮忙，这种安逸的工作也轮不到她。 “嫂子，这话我可记住了，你要是不请我，我可就上门讨酒喝了。” 杨军开玩笑道。 “一定，一定，到时候你想不去都不成。” 杨军看了看店里没什么事，就说道：“嫂子，明天你就来上班。” 刘彩娟闻言，见店里确实没什么忙的，就道：“行，那我先回去了。” 马驹子早就把她的车子骑回来了，此刻就放在店门口。 杨军把她送出去，一直见她走了才回去。 “关门，回家喝酒去。” 杨军大手一挥，招呼杨安邦他们回去。 杨安邦抬头看了看天上的太阳，一脸为难道：“哥，这不好？” 杨军翻了翻眼皮道：“行，那你留下守店，驹子，你带上苗苗，咱们回家喝酒去。” “好嘞，哥。” 马驹子看了杨安国一眼，憋着笑。 这杨家俩兄弟都一副德行，就知道嘴上瞎客气。 可不像他，杨军让干什么，他就干什么。 “哥，一个人喝酒多没意思，等等我。” 杨安国见杨军三人准备离去，连忙把店门一关，追了出来。 “德行！” 随后，一行四人就回家了。 回到家后，正好家里人刚吃过午饭，正在院子里晒太阳。 “哥，你们吃过饭了吗？要不要我做点饭给你们吃？”马香秀把怀中的孩子递给赵红梅，起身道。 “没呢，整几个硬菜，待会儿喝几杯。” 杨军背着手双手，一边随意的回答，一边坐在凳子上。 “行，那我马上就去做。” 赵红梅一听说他们三个都没吃饭，于是，把孩子往周苗苗怀里一塞， “我去帮帮香秀。” 第三百九十九章 当我一天男朋友呗 人们为何追求权利和财富的自由？ 当权利和财富达到一定程度的时候，个人能支配的时间就更充裕。 就像杨军这样，身为轧钢厂的厂长，按理说他应该是最忙的那个，可事实恰恰相反，权利越大，个人支配的时间就越多。 不像普通职工那样，每天都必须拴在固定岗位上，不能迟到早退，不能旷工缺席，甚至连吃饭、上厕所都有固定的时间，他们能支配自己的时间很少。 就像今天这样，杨军不想上班了，可以随便找个理由回家喝酒。 “哥，走一个。” 马驹子端着杯子道。 “滚……” “嘿嘿，你不喝，我自己喝。” 马驹子一点都不觉得尴尬，反而觉得杨军这么说非常亲切。 杨军早就定个规矩，在家吃饭的时候不许敬酒，自己想什么时候喝就什么时候喝，想喝多少就喝多少。 今天，杨安国不在，杨军和杨安邦又喜欢喝慢酒，他一时找不到大碗喝酒的对手，所以，刚才就秃噜嘴说了出来。 “驹子，我赔你喝一个。”杨安邦举杯道。 “来，安邦哥，喝完这一个，再喝俩，凑够三个。” 杨安邦手中举起的杯子瞬间放下了，摆手道：“你还是自己喝。” 别人喝酒用杯子，马驹子喝酒用碗，哪怕是这样，别人也不愿意跟他喝。 杨安邦内心腹诽，本来看你挺尴尬的，想给你打个圆场，没想到你小子喝上瘾了，一个不行，还要喝仨。 这种几十年的女儿红，后劲特别大，他可顶不住这么猛喝。 今天杨安国不在，马驹子喝的一点都不痛快。 不过，好在酒菜比较丰盛，马香秀给整了四道硬菜。 青菜爆炒肉丸子，酱汁卤猪肉、红烧狮子头、鱼香茄子。 “哥，你们是现在吃饭还是待会儿再吃。” 马香秀进来问了一句。 大家生活在一起这么长时间了，杨军的习性他们多少都了解一些。 杨军喜欢边喝酒边吃饭，所以，她特意进来问一下。 马香秀毕竟是拿工资的人，她的主要任务就是照顾好杨军一家，至于马驹子和杨安邦，他们不重要。 “都有什么主食？” 杨军抿了一小口酒，随口问道。 “有米饭和白面馒头，哥，你吃哪个？”马香秀问道。 “米饭。” “好嘞，我马上给你盛。” 马驹子：“我也要吃米饭。” 杨安邦：“给我也来一碗。” 米饭可是好东西啊，对于北方人来说，咋吃还挺香的。 平时，他们连白面馒头都吃不上，更别说大米饭了。 “只做了两碗米饭，你们还是吃馒头？”马香秀脸上露出一股为难的表情。 其实，她只所以做两种主食，因为她知道杨军喜欢吃大米饭。 做的不多，只做了两碗，要是马驹子和杨安邦都吃大米饭的话，杨军就不够了。 “那我们吃馒头。” 两人异口同声道。 马香秀都这么说了，他们要是再不明白怎么回事，那脑子就真的瓦塔了。 白面馒头也不错，总比啃窝窝头要强。 杨军三人在餐厅吃饭，王玉英过来了。 “军儿，你这正上班跑回家喝酒成何体统啊？” 在王玉英的观念中，上班就是上班，哪有上班跑回家喝酒的，她非常不理解杨军这种吊儿郎当的工作态度，是如何起到领导带头作用的。 “妈，您要不要再吃点？” “你别跟我打岔，吃完饭赶紧去上班。” “再说。” 王玉英一听，举起手做了一个打他的样子。 当然，只是吓唬而已，并不会真的打他。 “大妈，这是我哥的工作方式，你以后慢慢习惯就好了。”马驹子解释道。 “当领导的，都是这样吃吃喝喝，不务正业的？”王玉英问道。 “嘿，大妈，还真被你说对了，当领导的都是这样，很多事情都是在酒桌上谈成的。” 马驹子瞥了一眼杨军，见他不反对，于是继续说道：“别人不知道，我还能不知道吗，厂子里的单子都是我哥在酒桌上谈成的。” 马驹子显然是知道的，平时杨军去谈事情，他可没少替杨军挡酒。 很多事情都是在酒桌上谈成的，只要喝到位，事情就水到渠成。 马驹子的话，很显然颠覆了王玉英的认知，但见马驹子一脸认真的样子，她不由地信了几分。 “不务正业。” 说完，转身就走。 儿子大了，很多事都不是她能做得了主的。 只是有的时候，实在看不下去了，才说两句。 听就听，不听她也没办法。 王玉英这段时间，感觉是这辈子过得最幸福的日子。 每天三顿饭，有荤有素，白面馒头，白面面条，以及各种珍馐美味，想吃啥有啥。 每天睁开眼就吃，吃好就睡，家务活从不让自己动手，甚至还专门有人陪自己聊天。 这日子，以前她连想都不敢想，直到现在，她都感觉不太真实。 最关键的是，杨榆和杨槐这两个小家伙就跟以前少爷小姐一样，啥委屈都不受，而且是要啥给啥。 而且，家里的零食水果不断，甚至有的时候，为即将烂掉的水果发愁。 这种日子，连神仙都羡慕，她没有什么理由不满足。 只是，她心里一直有个心病，那就是伊秋水到现在还没怀上。 吃完饭后，杨军直接回房睡觉。 明天是厂休，他可以安心的在家享受惬意的时光。 第二天一早。 杨军起了个大早，也不训练，直接开车去接杨柳。 他都好长时间没去接杨柳了，平时都是她一个人坐公交回家。 现在王玉英搬到这边来住了，所以，杨柳也必须到这边。 路上的时候，杨军特意从空间中取出三十斤的卤猪肉，和两坛子的三十五年的女儿红。 这么长时间没和钱佳佳碰面了，怎么着也得给钱伯伯表示一下心意。 “哥，你今天怎么想起来接我了。” 杨军刚把车子停下没多久，杨柳就背着黄色挎包出来了。 包里鼓囊囊的，杨柳把包放在前面，双手紧紧的捂着，似乎包里的东西很宝贝。 “我怎么就不能来接你了？” 杨军听出来了，杨柳的话里带着些许的埋怨，怪他这么长时间没接她。 “哼，估计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呗。” 杨柳往车子上一座：“走，我的杨大司机。” “等会再走，给你钱姐姐捎了点东西。” 杨军用手往车后座一指道。 杨柳回头看了一眼后座上的肉和酒，嘴角撇了撇，道：“又搞这一套。” 杨军一听，训斥道：“什么叫又搞这一套。” “我不搞这一套，你能留在四九城吗？我不搞这一套，你能拿到转正指标吗？” 杨柳脸色一红，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 “哥，对不起，我不该这么说你的。” “说这话就见外了，哥为你做这些都是应该的。” 杨军正色道：“你不是温室里的花朵，有些事哥不想让你知道，但是我还是希望你能够明白，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人家凭什么帮你，你以为你这一路走来，真的是凭你自己努力得到的？” “比你努力的人多的是，为什么幸运之神没有眷顾他们？有些东西，不是光靠交情能维系的，这其中……” “算了，不跟你说这些了，你自己好好想想。” 杨军怕说多了，杨柳会出现逆反情绪。 况且，也看得出来，她理解了自己的良苦用心。 “哥，谢谢你。”杨柳红着脸道。 她眸子里浮现一层晶莹的东西。 杨军抚摸着她的头，一脸娇宠的样子说道， “行了，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咱爸不在了，我这个当大哥的不照顾你，谁照顾？” 正当杨军兄妹俩说话的时候，钱佳佳正拎着个手提箱从里面出来。 “喂，杨老大，你来的正巧，送我回家。” 钱佳佳也不客气，也不管杨军同不同意，直接拎着箱子往上爬。 “喂，喂，说你呢，我同意了吗？你就往上爬。” 钱佳佳把箱子往车子上一放，直接坐了下来。 后头看了一眼，后座上的肉和酒， “杨老大，赶紧的，我回家有急事。” 杨军翻了翻白眼，要是自己今天不来，你还不得自己想办法回去？ “得，上辈子欠你的。” 杨军无奈，只得上车。 “谢了哈。” 车子启动，钱佳佳突然道。 “别自多多情，不是送给你的。”杨军撇撇嘴道。 “知道，您是送给我爸的，我替我爸谢你还不成吗？” “这还差不多。” 钱佳佳嘴角噙着笑意，拍了拍他的胳膊道。 两人一见面就开玩笑，而且还是那种互怼的那种。 两人就像铁哥们一样，心地无私天地宽，啥话都能说。 “杨老大，求你一件事呗。” “说。” 钱佳佳犹豫了一下，说道：“当我一天男朋友呗。” 杨军闻言，脸色一黑，道：“我妹妹还在车上呢，这话你都敢说？” “我又不是让你真当我男朋友，只是帮我挡个相亲而已。” 杨军闻言，心神一松。 这傻妞真虎，嘴上没个把门的，可把他吓了一跳。 “你刚才说的急事，就是这事？” “是啊，我都快被逼疯了，这次实在躲不过去了，你就帮我这一次。” 钱佳佳一脸的愁容。 “这事，我可帮不了你，钱伯伯要是知道了，非打断我的腿不可。” 杨军考虑了一下，还是拒绝了。 按照钱佳佳的说法，这次是真的躲不过去了，看起来钱伯伯对她的婚事非常上心，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这次相亲，钱伯伯一定会亲自监督的。 他要是冒然出现在相亲现场，肯定没好果子吃。 哎，钱佳佳都快三十的人了，父母不催婚才怪呢。 “求求你了，杨老大，你要是不帮我，我就真的死定了。”钱佳佳苦苦哀求道。 “什么死定不死定的，你不同意不就行了吗？”杨军不以为然道。 “你不懂。” 钱佳佳脸上露出为难的表情，她思量再三，决定还是实话实说。 “我心里有人了。” 杨军闻言一澟，接口道：“那正好啊，你直接跟钱伯伯明说不就行了。” “我爸不同意。” “为什么啊？” 钱佳佳缓缓道：“因为他是农村的。” 杨军顿时不说话了。 并不是说农村人不好，也不是说钱伯伯看不起农村人。 而是，在当下这个物资主宰一切年代，有时候，婚姻不仅仅是感情的问题，更多时候，就是吃饱肚子的问题。 当然，并不排除门当户对的问题。 就像钱佳佳哥哥那样，他本身在文物单位上班，她的媳妇也是个有身份的人，据说在地方行政单位担任重要岗位。 钱伯伯自然希望自己的女儿能过得好一点，所以，给她介绍的对象都是有身份、有地位、有前途的人。 不过，年轻人有年轻人的活法。 不管怎样，这也是一段值得回忆的青葱岁月。 第四百章 小婿拜见岳父 “你想让我怎么帮你？” 杨军一边开车，一边强调道：“首先说好，明帮肯定不行。” 明帮肯定不行的。 先不说钱伯伯会不会打断他的腿，光伊秋水那一关就过不去。 要是到时候传出他和钱佳佳的绯闻，老前辈们非得把他剥了不可。 钱佳佳瞟了一眼后座上的酒和肉，计上心头，喜道：“我有办法了。” “你待会儿这样……” 钱佳佳爬在杨军的耳朵边叽里咕噜的说了一大堆话。 杨军听完，觉得这个主意好不错，于是点头道：“行，我尽量，要是不成，你不能怪我。” “那当然，不管成不成，我都记住你这份情。” “你这样也不是个事啊，即使这次相亲搅黄了，那下次怎么办？总不能一直拖着？”杨军脸色露出担忧的神色。 “管不了那么多了，先过了这一关再说。” 杨军看了坐在后座的杨柳一眼道， “我先把我妹送回家，家里人都等着她呢。” “行，没问题。” 杨军听完，直接方向盘一打，转向另外一条路。 把杨柳送回家后，跟伊秋水打了个招呼，就向军属大院驶去。 到了军属大院，在门外那登记后，就直接去钱佳佳家。 车子停在钱佳佳的家门口，杨军看见他家门口停着一脸吉普车。 钱伯伯一般都是坐轿车，这个吉普车一看就是那个相亲的人开来的。 这个年代的相亲，并不像后世那样，找个茶馆、咖啡厅、公园见面，而是直接把人带到家里，尤其像钱伯伯这样的大领导，他要是觉得哪个小伙子好，直接把人叫到家来跟钱佳佳相亲。 钱佳佳看着停在自家门口的那辆吉普车，脸色阴沉，似乎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排斥感。 “进去，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杨军幽幽道。 “你站着说话不腰疼，合着不是你相亲。” 钱佳佳白了他一眼。 “要是能坐着说话，腰就更不疼了。” 杨军不放过每一次调侃她的机会，难得见她吃瘪的时候，更何况，现在是她在求人。 “德行。” 两人一边斗嘴，一边把车上准备的礼物搬下来。 钱佳佳抱着三十斤卤猪肉，杨军抱着两个酒坛子跟在后面。 客厅里坐着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年轻人，穿着一身军装，长相刚毅，就是皮肤有点黑。 他正襟危坐在沙发上，旁边是钱伯伯和钱伯母在陪着。 他们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时不时的传来哈哈大笑声，看样子，钱伯伯对这个年轻人印象还不错。 “呀，佳佳回来了。” 钱伯母一眼就看见钱佳佳抱着一个箱子走了进来。 “佳佳，怎么才来，小赵都等了你半个多小时了。” 钱伯母一边接过她手里的箱子，一边介绍道。 这时，钱伯伯和那个小赵都站了起来。 “佳佳，给你介绍一下，赵子健，后勤部的军需官，小伙子很有前途的。”钱伯伯笑着介绍道。 而钱佳佳根不接这个茬，而是嚷嚷道：“爸，妈，你看谁来了？” “谁来了？不就你自己吗？” 钱伯伯门口一望，果然有人影晃动。 “你女婿来看你来了。” 钱佳佳甜甜的叫了一声，一脸幸福的样子，并且反身回去迎接杨军。 钱伯伯老两口子闻言一澟，互相对了个眼神。 一股不好的念头涌上心头。 自己的女儿自己清楚啊，我这丫头大大咧咧的，从小就喜欢和男孩子混在一起，要是不小心弄出人命来，那就罪过大了。 “我哪来的……” ‘女婿’两个字还没出口，钱伯伯就看见门口进来一个人。 “岳父，岳母，小婿来看你们了。” 杨军笑嘻嘻的抱着两个酒坛子进来了。 他也挺尴尬的，第一次用这么文雅的词说话，他觉得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爸、妈叫着太肉麻，只能称呼岳父岳母了。 “呀，军子来了。” 还是钱伯母先反应过来，连忙过来帮杨军把酒放下。 郭伯伯脸皮直抽抽，他竟然没想起这个女婿来。 刚才他还真的以为钱佳佳弄出人命来了。 杨军的称呼没问题。 伊秋水是他看着长大的，说是自己的亲闺女也不为过，杨军以女婿自称也合情合理。 不过，岳父、岳母听着咋这么别扭呢。 “见你小子一面可不容易，这都俩月没来了。” 钱伯伯招手示意他过去。 “您老见谅，在您面前，我就不说工作忙那种借口了，都是我的错，所以，今天不就专门过来看您二老来了嘛。” 杨军心里清楚，在大领导面前，千万不要提工作忙那种庸俗的借口。 你再忙，有大领导忙吗？ 钱伯伯把酒坛子放在鼻子下闻了闻，然后眉头一挑，道：“二十年的？” “三十五年的。” 杨军眯着眼道：“我这个女婿上门，二十年的酒拿得出手？” 杨军说话的时候，眼角的余光瞟向那个赵子健。 那个赵子健虽然正襟危坐在那儿，但脸色已经有了变化，同时，他的眼光不时地瞟向这边。 “算你小子还有良心。” 钱伯伯说完，用力的嗅了几下酒坛子。 虽然闻不到酒味，但是他并不代表他不稀罕这种酒。 自从上次，他们这帮老家伙每人从郭草地那儿抢了一坛子酒后，他们再喝别的酒就没了那种感觉。 不愧是三十五年的好酒，口感和后劲不是一般酒所能比的，即使八块钱一瓶的茅台酒在它面前就像白开水似的。 钱佳佳那边也没闲着，她也在偷偷地打量赵子健。 此时，见他还没有起身要走的样子，于是，她决定添一把火。 “爸，你就知足。” 钱佳佳搂着杨军的胳膊，亲昵道：“军子哥一大早专门去接我，还带着这么多的好东西，你可别再挑理了。” 钱伯伯和钱伯母见状，脸皮直抽抽。 这丫头胆子也太大了，竟然当着他们的面做这种轻浮的举动，实在是辣眼睛啊。 但他们又什么都不能说，杨军的面子还是要给的。 杨军这边也不好受，说是用煎熬形容也不为过。 事先并没有肢体接触这个排练啊。 他在担心，钱伯伯会不会发火。 还好，自己的担心多余了。 “嘿，你这丫头，我有挑理吗？” 钱伯伯把酒坛子往桌子上一顿，道：“你别打岔，我跟你说说正事。” “小赵……” “爸，妈，您女婿还没吃早饭呢，赶紧给他弄点东西吃。” 钱佳佳急忙打断道，并且把‘女婿’两个字咬的特别重。 “岳父、岳母，我确实饿了，有没有吃的？”杨军趁机补刀。 这下，那个赵子健终于有了动静。 他站立起来，恭敬的对钱伯伯道， “首长，我就不耽误你们一家吃团圆饭了，队里还有点事，我就先回了。” 赵子健那个尴尬啊，别提了。 本来是来相亲的，没想到却是来吃狗粮的。 瞧着她们亲昵的样子，一口一个岳父岳母的叫着，自己就像个小丑一样，要是再不走，那就太不识趣了。 “小赵，不是你想得那样。” 钱伯伯一见赵子健误会了，连忙解释。 但是，此刻的赵子健心里只想着尽早离开这个尴尬之地。 “首长，我真的有事，先回去了。” 说完，给钱伯伯敬了个礼。 钱伯伯回头瞪了钱佳佳一眼，然后叹气道， “行，小赵，那我就不留你了，下次有空来家吃饭。” 钱伯伯知道解释不清了，今天相亲这事算黄了，继续纠缠下去也没什么意思。 “好的，首长，我回了。” 赵子健脸色通红，转身就离开了。 看着赵子健离开的背影，钱伯伯对钱佳佳道， “这下你满意了？” 钱佳佳就像做错事的孩子一样，两眼不敢看着钱伯伯。 不过，她自有化解尴尬的办法，搂着她母亲的胳膊道， “妈，你也还没吃早饭的？我陪你去做饭去。” 钱伯母叹了口气，一脸无奈的道：“你呀你，真的不让人省心，那个小赵是个不错的孩子，错过这村就没了那个店，以后有你后悔的时候。” “妈，我暂时不考虑这事，过两年再说。” 钱佳佳连拉带推的把钱伯母哄去厨房了。 钱伯伯看着杨军，眉头一挑道：“你的任务也完成了，这下满意了。” 杨军一听，装作一副不明其状的样子。 “什么任务完成了？” 杨军一拍额头道：“哦，您说得没错，我这次的任务就是专门给您送酒的，要是没什么事，我就先回了。” “站住。” 钱伯伯见他想溜，立马叫住了他。 “我又没有怪罪你小子的意思，干嘛着急走啊，留下一起吃个早饭。” “不了，钱伯伯，我突然想起来厂子里还有点事，得赶紧过去处理一下。” 杨军哪敢留啊。 傻子都听得出来，他说的是反话。 “仅此一次，下不为例。”钱伯伯幽幽地说道。 杨军一澟，差点栽倒。 幸亏他没犯傻到留下吃饭，钱伯伯果然是在说反话。 “那不成，逢年过节的孝敬您，是我这个女婿应该做的事。” 杨军继续装傻充愣，指着桌子上的两坛酒道。 “滚……” 钱伯伯左右互看，似乎寻找趁手的家伙。 “得嘞，钱伯伯，改天小婿再来看您。” 杨军说完，转身就跑。 也得亏是他杨军，要是换做别人，敢破坏他闺女相亲大事，看他不提着盒子炮追杀道天涯海角。 杨军坐在车子里，点上一根烟压压惊。 吐出一口浓雾，他就看见钱伯伯急匆匆的追了出来。 “钱伯伯，您别追了，我马上滚还不成吗。” 杨军一边说，一边启动车子。 “滚什么滚？有事和你说。” 钱伯伯招手，示意他把车子停下。 杨军见他确实不像要揍他的样子，于是把车熄火，下车走了过来。 “您老有事吩咐，我照办。” 钱伯伯双手背在后面，欣慰的点了点头。 他对杨军这个态度非常满意。 “听说国正从你那儿弄了不少东西？” “是的，郭伯伯。”杨军小心翼翼道：“难道您……” “嗯，”郭伯伯老神在在的点了点头，手一挥道：“这事你心里有数就成，改天我让佳佳去找你。” “好的，钱伯伯，您要是没别的事，我就回了？” “滚！” …… 第四百零一章 行走的造粪机 大领导说话办事就是这么霸道。 连求人办事都是这么的理直气壮。 杨军为王国正提供食材的事有不少人知道，钱伯伯知道也不足为怪。 钱伯伯找他弄食材，并不是说他自己弄不来，而是这点小事不值得他亲自动手，当然，这也是从安全角度考虑，他这么大的领导，要是直接冲在前面肯定不行，所以，这种事只能交给他来办。 就像王伯伯一样，这种事只能交给他儿子去办。 只要他不是直接出事，就有很大的转圜余地。 …… 果然，没过两天，钱佳佳就找到了他。 “杨老大，看看这些东西好不好弄？” 钱佳佳在杨军的办公室就像回到自己的家一样。 这翻翻，那翻翻，一点都不把自己当外人。 杨军接过单子一看，直接嗤鼻一笑。 二十头猪外加各种蔬菜若干。 别说杨军了，就这些东西，石头都能给办的妥妥帖帖。 杨军摇了摇头，笑道， “明天晚上十二点，还是老地方交易。” “哦？还是那个仓库吗？”钱佳佳道。 “对，就是那个仓库，记得不要提前去。”杨军叮嘱道。 之前，他在那个仓库和钱佳佳交易过，不过，那次她是替文工团购买猪肉的，现在不一样了，这是钱伯伯的事，必须慎重对待。 “行，知道了。” 说到这儿，钱佳佳突然趴在桌子上，神秘兮兮的说道：“杨老大，顺便给我也弄几头猪呗。” “滚，没大没小的，叫姐夫。” 钱佳佳一口一个杨老大的叫着，有点杨榆的味道。 这个称呼可只属于自己的妹妹的，他可不想被别人叫杨老大。 “杨老大，这就没意思了啊，一直以来，我以为咱们是哥们关系，你突然让叫姐夫，我有点不习惯啊。” 钱佳佳跳脚道。 “谁跟你是哥们啊，你要是不叫姐夫，猪肉的事就没得谈。” 杨军把脚往办公桌上一翘，笑眯眯地看着她。 “杨老大，你够狠，我把你当哥们，你却想当我姐夫，哼。” 钱娇娇傲娇的把身子一转，继续翻箱倒柜。 杨军摇摇头，这都什么习惯啊。 每个人到他办公室，都喜欢翻箱倒柜的。 王二娃是这样，李建国也是这样，这个钱佳佳作为女孩还是这样。 “杨老大，跟你说件事。” 钱佳佳什么都没翻到，气哼哼的踹了柜子一脚。 “猪肉的事面谈。” “不是猪肉的事。” 钱佳佳凑了过来，小声说道：“帮我安排个人，最少也是干部岗位。” 杨军闻言一怔，道：“给你对象安排的？” 钱佳佳脸色红了一下，点头道：“就算是，你能不能做到。” “唉，你这话说得模棱两可，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到底是不是啊？”杨军揶揄道。 难得钱佳佳开口求人，他想着趁此机会逗逗她。 “杨老大，你是故意的，就问你能不能安排？”钱佳佳跺脚道。 此时的钱佳佳有点小女儿家的娇羞做作之态，难得的像回女人。 “没问题啊，你抽空让他过来。”杨军道。 “谢了哈，杨老大。” 钱佳佳装作一副豪迈的样子，道：“算哥们欠你一个人情，以后用的着的地方，尽管开口。” 别看钱佳佳轻飘飘的样子，但是她心里明白，安排一个农民出身的人当干部有多难。 这个年头，就是安排工作就很难了，再直接安排干部岗位，确实是难上加难。 她之所以这么做，就是想在短时间内提升她男朋友的地位，只有这样，她才好向她父亲开口。 “呵呵，你都说了，咱们是哥们了，我不帮忙谁帮忙？” 杨军帮她，并非处于利益关系的考虑。 就是作为朋友、作为哥们，他也愿意帮助钱佳佳。 更别说，钱佳佳帮过他那么多次的忙。 以后杨柳在她收手下还得靠她照顾，他更得维护好这个关系了。 “行了，我得赶紧回去了，队里只给了我半天假。” 钱佳佳看了看时间，准备告辞了，走得时候，还回头道：“晚上别忘记给弄点猪肉。” “叫姐夫……” 嘿，这傻妞，不等他说完，就替他把办公室门关上了。 …… 钱佳佳走后，杨军开始处理文件。 直到快吃中午饭的时候，才忙完手头上的活。 看了看时间，就准备去吃饭。 现在医务室已经搬到隔壁的医院了，为了把生活区和生产区区分开，特意把医院划分到生活区那边，在生活区和医院之间有一扇门，医院那边的人要想吃饭，必须穿过生活区，才能到生产区吃饭。 由于距离变远，伊秋水也懒得跑到这边吃饭，每次都让别人给她带饭。 杨军知道，在医院那边很有必要设立一个食堂，但是由于招待所和商场还没建好，此时还不能统一规划管理。 所以，设立食堂的事就只能等到年后了。 杨军知道，伊秋水一旦忙起来，饭都来不及吃，更何况，现在医院离食堂这么远，估计更不想吃饭了。 杨军怕她挨饿，特意从空间中取出一坛子的卤猪肉， 这坛卤猪肉足有三十斤，他想着伊秋水来不及去吃饭的话，可以当零食来吃。 卤猪肉非常新鲜，就像刚出锅的一样，这么冷的天，放上几个月也不会坏的。 锁上办公室的门，杨军就抱着坛子下楼了。 一路上，碰到许多人，大家都和他打招呼，只不过大家并没有问坛子里是什么。 毕竟打听领导的隐私是大忌。 他先是绕到一食堂，让老王给他包了四个白面馒头，然后他就穿过生活区去了医院。 西边裙楼，伊秋水的办公室。 此刻，伊秋水和丁秋楠、罗艳红正在吃饭。 “我说，这什么情况，吃饭都不等我了。” 杨军一进门就抱怨道。 “我还以为你在食堂吃了呢，你这坛子里是什么？” 伊秋水起身，给杨军搬个凳子。 “就是啊，姐夫，是不是又带什么好吃的了。”丁秋楠道。 “坛子里还能是什么，咸菜呗。”罗艳红在旁边怪里怪气的样子。 杨军没理她们，看了看桌子上的饭菜。 一荤二素，一盘白菜炒猪肉片，另外两盘分别是土豆丝和萝卜炖粉条。 一看，就是大锅饭。 “你们就吃这？” “老公，我正想跟你说这事呢。” 伊秋水咽下口中的食物，清了清嗓子道：“以后我都不去食堂吃饭了，咱们还是把包间里的饭菜退了，太远了，我都不想动。” 杨军沉思了一下，道：“行，不去就不去，我也懒得跑。” 主要是，伊秋水不去吃饭了，杨军一个人去也没意思。 再说了，王天明的手艺确实不如傻柱，做出来的饭菜比大锅饭强不到哪儿去。 “嗯，以后你自己想办法吃饭，我这边你不用管了，我和秋楠、艳红姐我们三个人轮流去打饭。” 伊秋水说得是实情，医院离最近的食堂都快一里地了。 这一来一去的，估计得半个小时，要是搁杨军身上，他也懒得动弹。 不过，这些都是暂时的，等商场和招待所建好后，在那边设立个食堂就行了。 “知道你吃饭不方便，这不我专门给你带了一坛子肉改善一下伙食。” 杨军把坛子打开，用筷子夹了几大片肉。 卤猪肉就像刚出锅的一样，肥嫩多汁，香气扑鼻。 “真香。” 三女齐声道。 不用杨军招呼，她们就直接动筷子了。 每人夹了一大片猪肉，津津有味的吃了起来。 “真香，要是能每天吃到就好了。” 丁秋楠樱唇轻轻地咬了一口，筷子含在嘴里回味着味道。 “以后这坛子肉就放在这里，想什么时候吃就什么时候吃。”杨军道。 此时，杨军拿了个白面馒头，从中间掰开，夹了几片肥瘦相间的肉，大口大口吃了起来。 “是啊，秋楠，以后想什么时候吃就什么时候吃，吃完了再让你姐夫弄。”伊秋水道。 杨军闻言，满头黑线。 这娘们上下嘴唇一碰，就把这份苦差事交给他了。 她就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惯了，要不是杨军在她前面替他挡风遮雨，她根不就不知道这些肉来之不易。 还吃完再弄，还真当这肉是大风挂来的。 嘿嘿，不过，这话说得也对，这肉跟大风刮来的没什么区别。 自己有复制空间，想要多少就有多少。 “对，使劲的造，吃完我再弄。” 杨军皱着眉，狠狠地咬了一大口肉，像是撒气一般。 “噗嗤。” 上来齐声笑了。 “妹夫，你当我们是米虫啊，还使劲的造。” 杨军大口大口的吃肉，头也不抬道：“文化人就是矫情，美名其曰米虫，不如直接说造粪机得了。” “咦！” 三人齐齐发出鄙夷声。 “俗气。” “吃着饭呢，能不能文雅点。” “我看你才是造粪机呢。” 杨军这句话，引来三女齐声讨伐。 杨军唏嘘道：“此后余生，能让我放心不下的，也只有筷子了。” 看了伊秋水一样，立马改口道：“还有我的大宝贝。” “要死啊。” 伊秋水娇嗔的看了丁秋楠和罗艳红一眼，娇羞的低下了头。 丁秋楠和罗艳红似乎对于他们夫妻间的打情骂俏习以为常了，一点都不觉得突兀，反而觉得狗粮挺香。 “饱了，我走了。” 杨军夹了一大块瘦肉放入嘴中，转身就走。 “你去哪儿？”伊秋水问道。 杨军挥挥手道：“别问我去哪，你直接说，去哪个厕所造粪。” 第四百零二章 空间秘密暴露 当天晚上吃完饭，杨军独自一人来到仓库。 这次给钱伯伯的物资他准备亲自搞。 二十头猪，虽然不多，但是要分对谁来说。 对于杨军来讲，那就是毛毛雨，要是对于石头来讲，就他那个菜园子系统，估计要费点力了。 要是对于普通百姓，或者普通干部来讲，也许他们托托关系能弄来几十斤或者顶天了一头两头，但是想要一下弄齐二十头猪，那是绝不可能的。 即使强如大领导那样的人物，也不是一件能轻松搞定的事。 打开仓库大门，杨军首先要检查的是门窗是否完好。 这个仓库很少使用，平时也没人来打扫，他怕时间长了，会有人偷偷占用。 还好，检查了一遍，门窗依然完好。 地上落满了灰尘，有没有人来过，一目了然。 杨军把堆在角落的毡布铺在地上，然后意念一动，地上突然出现进三千斤的猪肉。 他空间里的猪肉都是半扇一块的，两扇为一头猪，每一扇都是一百五十斤，这三千斤猪肉相当于二十头猪了。 然后意念再次一动，地上出现成山的各类蔬菜，有白菜、萝卜、土豆、包菜等等。 他尽量放出当季的蔬菜，像那些反季节的蔬菜绝不会出现。 这是他事先精心分拣过的，绝不会出错。 这时，他想起了白天钱佳佳跟他说得事，想让他多弄十头猪。 杨军沉思了一下，决定还是帮她一下，于是意念再次一动，地上又多出了一大堆猪肉。 突然，仓库窗户外传来一声响动，似乎有人在惊叫。 杨军大吃一惊，马上意识到不妙。 他实在是太大意了，这次竟然开着灯放出物资。 “谁？” 杨军大吼一声，从空间中取出一把压满子弹的勃朗宁冲了出去。 他现在脑子里唯一的念头就是空间的秘密绝对不能泄露出去。 窗户外传来一阵慌乱的声音，紧接着就是大脚丫逃跑的脚步声。 “站住。” 杨军拿出战场上的那种杀敌的气势，几个大步就冲出仓库外。 来到仓库外的窗户下，发现这里竟然有几块垒起来的砖头。 按理说，这个仓库很隐秘的，平时根不没人注意它，不过，今晚这里面突然亮着灯，肯定被人注意到了。 想必那个偷看的人发现仓库里突然出现那么多的物资，一时慌乱发出了动静。 杨军的心非常慌乱，感觉就像面临生死一般。 这是他最大的秘密，绝对不能泄露出去。 他可不想被人带到一个秘密实验基地，整天研究他的脑袋。 多年的战场临敌经验很快就让他冷静下来。 他仔细观察周围的环境。 这是个死胡同，胡同里有两家住户，每个户门都紧闭。 杨军仔细回忆刚才出事的情景，听逃跑的声音，肯定是朝胡同里跑了。 他判定，刚才偷看他秘密的那个人肯定是其中一户的主人。 杨军悄声的来到两户人家门口，趴在门上，仔细倾听里面的动静。 左边的那户人家屋子里不时地传来欢声笑语，一听就是在吃晚饭。 于是，他就倾听右边的那户人家，里面非常安静。 杨军沉思着，脑海中不断的浮现各种对他不利的场景。 最后，他决定，如果最后实在找不到那人，他就只能…… 就在他遐想之际，突然发现右边那户人家的灯突然熄灭了。 “嗖”的一声。 杨军就翻上了墙头，轻轻一跃，就落在院中。 他相信自己的判断不会错。 要是没做亏心事，就不会熄灯了。 轻轻地来到客厅门边，杨军并没有贸然进去，而是站在外面观察里面的动静。 月光如水，像瀑布一般洒在院中。 杨军的耳力特别好，屋子里有几个人在呼吸，他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按理说，房屋主人熄灯睡觉，呼吸应该很平和才对，可屋子里却传来急促的呼吸声。 这种声音，不是因为急促运动发出的，而是惊吓过度特有的呼吸声。 声音沉闷悠长，屋里的人似乎努力控制自己的呼吸，但又因为憋气时间太长，又不得不大口喘气。 杨军判断，刚才偷看自己秘密的人肯定在里面了。 用手轻轻地推了一下门，纹丝不动。 门从里面上门栓了。 杨军意念一动，从空间中取出一把匕首。 插在门缝中，轻轻拨动门栓。 门栓响动，正朝一边滑动。 突然，门栓不动了。 杨军感觉不对，立马停止动作。 “别装了，我知道你没睡。” 里面没人应声，那急促的喘气声却如此之近。 很显然，屋里那人站在门边，控制住门栓。 “你把门打开，我有事和你说。”杨军压着声音道。 屋子里依旧没动静， “不管你刚才看见了什么，我都不计较，能不能把门打开好好聊聊？” 无论杨军说什么，屋子里的那人就是不说话。 面对这种情况，换做是谁，都不可能开门的。 杨军又不敢大声说话，生怕惊动周围的住户。 “再不说话，我就冲进去了。” 杨军说完，就后退两步。 把短枪收起来。 右手拿着匕首，左手拿着从空间刚取出的手电筒。 拉开架势，右腿后退一步，准备强行进入。 正当他准备发力的时候，屋子里传来了声音。 “你……你走，我……我刚才什么都没看到，我保证不会乱说的。” 听声音，屋里的人大约三四十岁的声音。 由于太紧张，依稀还能听见牙齿上下咬合的声音。 杨军闻言，非得不紧张，反而心神彻底放松起来。 只要确认偷看自己秘密的人在这屋子里，他就放心了。 杨军自然不会相信他说的话。 既然什么都没看见，又哪来的到处乱说。 秘密之所以称为秘密，那就是除了自己之外，其他人都不知道的事情。 这世上只有一种人最能守住秘密，那就是…… 杨军也正准备一脚踢开门时，房门突然打开了，屋子里的灯也突然亮了。 “不许动，动我就打死你。” 门口站着一个体格魁梧，面带刀疤的人。 他手中拿着一把土制的双管猎枪，这种猎枪虽然射程近，精度也不咋滴，但是胜在威力大，尤其是如此近的距离，杨军都没有把握躲闪开。 此时，杨军突然明白了。 刚才这人为何向他示弱了，原来是麻痹他大意，好出其不意的控制住他。 “哥们，不至于，不至于啊，咱们谈谈怎么样？” 杨军把手中的匕首和手电筒丢掉，双手举过头顶， “谈个屁，你告诉老子，刚才满屋子的食材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刀疤脸一脸凶狠地看着杨军。 “哥们，看样子，你也是混胡同的？报个名号呗，免得大水冲进龙王庙，一家人不认一家人了。” 杨军故意没话找话，同时，脚步悄无声息的向前移动。 “别动，再动我就真的搂火了。” 刀疤脸突然厉声喝斥道。 “兄弟，千万别冲动，”杨军后退两步，笑道：“兄弟，有事好商量，我可以给你钱，很多很多的钱，只要你不把你刚才看到的事说出去。” “呵呵！” 刀疤脸笑了两声，然后脸色一沉道：“你当老子是刚出来混胡同的雏吗？你这套我见多了。” “快说，刚才仓库里为什么会出现那么多的食材，这事和你有没有关系？” “有关系啊，刚才那些食材都是我变出来的，你要不信，我现在就变给你看。” 遇到危险，杨军越发的镇定，他非但不否认这事，相反还大方的承认下来。 原因无他。 就是利用眼前这人的好奇心给自己争取机会。 “你以为你是孙猴子啊，想变就变。”刀疤脸一脸的不信。 杨军见他上钩了，于是，把手放下来，一脸笑意道：“兄弟，不是哥跟你吹，孙猴子七十二变算个屁，我的能耐比他大多了，不信你随便说，看我能不能变得出来。” “把手举起来，放在我能看到的地方。” 刀疤脸端着猎枪，指着他道。 “兄弟，端稳咯，手千万别抖。”杨军按照他说的，缓缓把手举起来，抱着头。 此时，刀疤脸站在门里，杨军站在门外。 屋子里的灯光不利于刀疤脸，杨军能看清他，他却看不清杨军。 “慢慢进来，不许耍花样，否则我认识你，这家伙可不认识你。” 刀疤脸双手抱着猎枪，枪头往里甩了个方向，然后自己先慢慢向屋里退去。 杨军一边走进去，一边打量屋内的情况，笑道：“这位兄弟，看你这日子过得这么恓惶，不如给你变点钱？” “呵呵！” 刀疤脸一边笑一边两眼死死地盯着他一举一动，说道， “好啊，你不是说比孙猴子还厉害吗？先给我变五块钱出来。” 这个刀疤脸也够穷的，用家徒四壁来形容他都不为过。 屋子里没有任何多余的家具，墙上除了几幅少儿不宜的油画外，就剩眼前这张八仙桌了。 桌子上有一堆吃剩饭没洗的碗，里面黑乎乎的，看着挺恶心的。 刀疤脸用枪示意杨军坐下，然后他走到杨军对面。 杨军见状，这家伙还挺聪明的，知道用桌子隔开他们，一旦杨军有异动，能多点反应时间。 见他警惕性这么高，杨军也不紧张。 他相信这世上没人能忍得住好奇心的人。 “行，你看仔细了。” 杨军把手从头上挪开，放在桌子上，让他能看见自己的动作。 意念一动，手中大就多了一张崭新的五元钱。 “你是怎么做到的？” 刀疤脸一脸震惊的看着杨军。 刚才他可是亲眼看见他手中什么都没有的，一眨眼的功夫，手中就多了五块钱。 “怎么样？我比孙猴子厉害。”杨军耸耸肩笑道。 “哼，你别得意。”刀疤脸用枪头磕了磕桌子道：“你再给我变一张十块钱的。” 杨军意念再次一动，一张崭新的十元钱出现在手中。 “不可能。” 刀疤脸吼道：“你刚才手里什么都没有的，你肯定是玩魔术的。” “我说兄弟，你可是亲眼看见的，我手中确实什么都没有。” 杨军把手中的十五元钱往他那边推了推道：“兄弟，现在这些全都是你的了。” “呵呵，你当我铁头三没见过世面吗？十五块钱就想把我打发了？” 原来，这个刀疤脸叫铁头三，杨军听过他的名字。 铁头三不是外号，而是他的真名，姓铁，在家行三，又因为练了铁头功，所以大家都叫他铁头三。 这个铁头三来头不小，他的名号能止小儿夜啼。 平日里，欺男霸女，无恶不作，是上了黑名单的人。 之前，街道办联合轧钢厂保卫科联合治安的时候，这个铁头三就是特别关照的人物。 只是，这人心思缜密，做事从来没留下把柄，每次都能混过去。 所以，街道办一直拿他没办法。 杨军没想到，今天竟然让他亲自碰见了铁头三，起初，他还在犹豫着要不要下手呢，瞧现在这情况，妥妥地为民除害啊。 先不说别的，就说他非法持枪这一条就够他喝一壶的了。 “行，哥们，你说我是耍魔术的，我现在就变一条小黄鱼给你看看。” 杨军笑眯眯的看着他，就像看死人一样的眼神。 意念一动，手中多了一条小黄鱼。 “你……你到底是人还是鬼？”铁头三惊恐得看着杨军。 刚才他可看清了，杨军的手根本没动，那根小黄鱼就突然出现在手中。 “我是孙猴子的师傅，你说我是人还是鬼？” 杨军嘴里说着，手里可没停。 随着意念不停地动…… 一根小黄鱼…… 二根小黄鱼…… …… 不大一会儿，桌子上堆满了无数根小黄鱼。 在昏暗的灯光下，散发着金光闪闪的光芒，一时间把铁头三看呆了。 “这是真的，都是真的……” 铁头三喃喃自语，眼神全被桌子上的小黄鱼勾住了。 如山般的小黄鱼横亘在两人之间，遮住了彼此之间的视线。 “哈哈，老子要发财了。” 就在铁头三神思恍惚之间，杨军意念一动，手中多了一把勃朗宁手枪。 “砰！” 一声巨响划破这寂静的夜晚。 铁头三应声倒下。 额头上多了一个血窟窿。 这个铁头三也不再铁了。 杨军不敢多耽误时间，意念一动，桌子上的东西全都收入空间中。 绕过桌子，看了一眼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铁头三。 意念再次一动，铁头三也被收入空间中。 他的空间是不能收活物的，但是杀死的活物不在此列。 除了刚才那声枪响外，屋子里什么都没留下。 “看来得搞个消音器了。” 杨军喃喃自语，顺手把灯拉灭，关上堂屋门，来到院子大门口处。 趴在门上听了一会，只听见对面那户人家传来几声抱怨声。 “这个天杀的又乱放枪了，我看他早晚是吃花生米的主。”一个男人道。 “当家的，别瞎嚷嚷，咱们惹不起他，这话千万别让那个瘟神听见了。”一个女人声音传来。 紧接着，就听见大门关上的声音。 女人连拉带推的把自家男人哄进家门，再然后，就没什么动静了。 杨军听了一会儿，门外再无动静了。 然后后退几步，从原路翻墙而出。 落地之后，毫不停留，直接回到仓库。 第四百零三章 狗肉挺香的，就是塞牙 回到仓库后，杨军坐在车子里抽烟。 既没有杀人后的不适感，也没有内疚感。 对于杀人，杨军早在战场上就麻木了。 为了保护自己的空间秘密不外泄，他别无选择。 更何况，像铁头三这种人，他更不会有内疚感。 手里有把猎枪，他不信铁头三没沾过血，只是他隐藏的太好了罢了。 当然，也可以理解为，他杨军为民除害，还一方百姓太平。 不过，这个铁头三放在空间中，确实挺膈应的，看来，得找个时间处理了。 当然，这事不能着急。 过几个月或者几年后再说。 在外人看来，铁头三失踪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只要没发现尸体，谁也不会怀疑他死了。 “咚咚咚！” 正当杨军沉思之际，有人在敲车窗户。 “来了？” 杨军打开车门，伸了个懒腰，抬腕看了看时间，正好十二点整。 钱佳佳身上裹着大衣，围着围巾，把自己包的严严实实的，只露出两只眼睛。 “我穿成这样，你都能认得出来？”钱佳佳惊叫道。 杨军翻了翻白眼，瞅了瞅她胸前一马平川的飞机场，心里暗道，一次性能停放五架战斗机的，除了你也没别人了。 当然，他并没有那么说，要是他真敢说出来，钱佳佳肯定跟他翻脸。 “这个点，除了你还有别人吗？” 杨军指了指手腕上的手表道。 钱佳佳叹息一声，直接把围巾取下，道：“不装了，我就是来拉物资的。” “行了，别耍酷了，赶紧装车，我还要回去睡觉呢。” 杨军翻了翻白眼，不满道。 这丫头脑子抽筋了，不就是一次交易物资吗，搞得这么神秘。 “你真没劲，我去把车叫过来。” 钱佳佳撅着小嘴，像个笨兔子一样，晃晃悠悠的跑到巷子口，手电晃了三圈，然后就看见两束灯光射过来，三辆卡车开了过来。 杨军见状，很想笑。 要不是因为嗓子不舒服，他非得笑个三天三夜不可。 三辆明晃晃的卡车，竟然还玩接头哪一套，脑子是多抽筋才想这一出。 不一会儿，三辆卡车调好头，一字排在仓库前。 钱佳佳这次带来了十来个人，这些人虽然穿着便装，但杨军一眼就看出这些人是受过正规训练的人。 不用猜，肯定是钱伯伯派来的人。 杨军直接把钱佳佳带进仓库，拉亮灯泡，指着左边那一堆食材道， “这些都是按照清单上准备的。” 然后又指着右边那堆猪肉道：“这是你让我准备的猪肉。” “兄弟，够哥们。” 钱佳佳看着属于她那堆的猪肉，两眼放光，情不自禁的竖起大拇指。 “别瞎扯，叫姐夫。” “姐夫。” “嗯。真乖。” 这虎妞，让她叫声姐夫真难。 “你们过秤，我先回了，困死了。”杨军打着哈欠道。 “别介，还没过秤呢，你就回了？” 钱佳佳连忙拦住他的去路，嬉笑道：“你这个点回去，秋水姐早就睡了，什么都做不了，还不如留下陪我聊会天呗？” “不聊，谁跟你说我回去什么都不能做的？”杨军幽幽道：“晚上不能做，并不代表早上不能做。” 杨家翻了翻白眼，没想到钱佳佳这个新手小白竟然当着一个老司机的面说这种虎狼之词，胆子不可谓不大，难道她就不怕开车的时候路遇车霸？ 现在的司机，可不管是否已婚人士，只要时机和场合合适，随时随地都可以飙车。 钱佳佳就是这样的性格，大大咧咧的，不管男女老少，都能开几句玩笑。 她现在还是个黄花大闺女，车轱辘从她脸上压过去，她也无法明白其中的含义，恐怕她开玩笑纯属出于好玩的目的。 有些事情，要经过李白的静夜思才能懂。 比如伊秋水。 杨军现在在她面前稍微踩个油门，她都秒懂，然后又羞又欢喜地捶他。 相信要不了多久，伊秋水就会主动在他面前开车，而且飙车的速度快得让他这个老师傅都面红耳赤。 钱佳佳……大约也快了。 “哦，对了，这个仓库以后都不用了，至于下次在那里交货，等通知。” 杨军走到门口，忽然回头道。 “姐夫，你的意思是，还有下次？” 身后传来钱佳佳惊喜的叫声。 杨军没说话，挥挥手就走了。 交不交易的不是他能说得算的。 大多数的情况下，他的交易只是为了给自己打下关系，铺平道路。 他现在吃喝不愁，对权利也没那么大的欲望，只想做一个在房檐底下暴晒的咸鱼，还是那种不需要翻身的。 他之所以追求权利，并不是出于欲望的需要，更多时候只是想自保。 回到家后，杨军俏俏脱去衣服躺在床上，尽量不打扰伊秋水。 钱佳佳说得对，这个点了，什么都做不了。 …… 第二天一早，杨军就去了粮站。 今天，他是专门来还钥匙的。 那个仓库已经不能再用了，必须重新另外找一个。 只不过，这个仓库租赁手续还在李铁柱这边，他今天过来，就是通知他，让他抽空去街道办把退租手续办了。 来到粮站，他先在门卫处登记，然后就去办公楼找李铁柱。 刚进办公楼，满楼道都是香味。 香味非常浓郁，似乎有人在炖肉。 杨军记得粮站的食堂不在办公楼，为何办公楼里会有人炖肉呢。 难道李铁柱这个站长眼睁睁的看着下面的人胡闹？ 不过，杨军是来办正事的，也不好过问别的单位的事。 还别说肉挺香的，馋的他都快流口水了。 离李铁柱的办公室越近，那肉味就越浓，似乎香味就是从他办公室飘出来的。 杨军转念一想，顿时了然。 能在办公楼炖肉的，除了李铁柱这个站长外，恐怕别人也没那个胆子了。 站在办公室门口，依稀能听到里面传来喝酒的声音，里面吵吵闹闹的，好不快活。 “咚咚！”杨军敲了敲门。 里面顿时传来一阵慌乱声，紧接着就是死一般的宁静。 “谁啊？” 过了好半晌，里面才传来李铁柱的声音。 “李杠头，是我。” 里面又是一阵忙乱的声音，紧接着门从里面打开了。 李铁柱嘴唇蠕动，一副红光满面的样子出现在眼前。 “你大爷的羊角风，吓死老子了。” “哟，做什么亏心事了，还怕人看见，是金屋藏娇呢，还是……” 杨军一边说，一边推门进去，一进去就被屋里的情景震呆了。 屋子里有七八个人，他们个个红光满面、醉意熏熏的样子。 此刻，他们像没事人似的，端坐在座位上。 “我老远就闻见了，你们在炖肉。” 杨军看见旁边有个空位，直接坐了过去。 李铁柱反手把门关上，然后摆手道：“自己人，继续。” 话音刚落，屋子里的人顿时行动起来。 只见有人从书柜子里端出一盆汤汁还在翻滚的狗肉，上面还冒着腾腾的热气。 还有的人从茶几下把酒和杯子拿了出来。 “我说老杨，你属狗的，踩着饭点过来的？”李铁柱翻了翻白眼道。 “嘿，来得早不如来得巧，谁让我有口福呢。” 杨军也不把自己当外人，直接下手在锅里捞了一块狗肉塞进嘴里。 “要是能有口蒜泥就更好了。” “有，吃狗肉没蒜泥那还吃个屁。” 有人笑呵呵的从抽屉里端出一碗蒜泥出来。 杨军脸皮直抽抽，粮站这帮家伙太会吃了，一大早就在办公室里炖狗肉，而且材料还挺齐全的。 “来，我给大伙介绍一下。” 李铁柱指着杨军道：“这位是轧钢厂厂长杨军。” “这位是粮站的会计……” “这位是粮站的保管员……” …… 李铁柱简单的介绍了一下，然后就让大家继续喝酒。 可介绍完之后，和他一起喝酒的那几个人却提出告辞。 “站长，杨厂长，你们先喝着，我突然想起来仓库还有点事，就先回了。” “对对，仓库刚来一批粮食，我得亲自盯着入库。” 杨军闻言一怔，眯着眼睛道：“别介，你们这一走，不显得我是个恶客了吗？” “杨厂长，真的不管你的事，我仓库确实有事，我不在，他们玩不转啊。” “是啊，杨厂长，下面那帮人就爱偷懒，就像拉磨的驴子一样，不抽不转。” 杨军还想再说什么，却被李铁柱拦住了。 “行了，老杨，让他们忙去，咱俩喝。” 李铁柱一想到杨军这么大的一个领导，跟粮站的职工一块喝酒吃肉确实不妥，所以，也就没拦着他们回去。 “各位，对不住了，改天专门请客赔罪。” 杨军闻言，站起来，拱手道。 “回了，回了。” 一阵嚷嚷声，众人都回了，办公室里就剩下杨军和李铁柱。 李铁柱给杨军重新找了个杯子，倒满酒。 “老李，吃个肉有必要偷偷摸摸的吗？难道这狗肉来路不正？”杨军抿了一口酒，眯着眼睛问道。 “嘿，还真被你猜着了，这狗是隔壁肥皂厂看门老王头的。”李铁柱嘿嘿笑道。 杨军摇头苦笑。 这个李铁柱好歹也是个干部，怎么干出这种事呢。 而且，还是共同犯罪，几乎整个粮站和领导都参与了。 “你呀你，是缺钱吗？何必做这种下三滥的事。” 李铁柱一听不高兴了，梗着脖子道：“这能怪哥们吗，你是不知道这狗有多讨厌，三天两头的过来串门，这儿撒泡尿，那儿拉一堆，整个粮库都被它霍霍了，这先不说了，你去找老王头评理，这个老东西还嚷嚷着，人不能跟狗一般见识，想要赔偿，找狗要去。” 李铁柱气哼哼的拍着桌子道：“老杨，你说说，这能怪我们辣手催狗吗？” “噗！” 杨军一口酒喷了出来。 这词用在这里合适吗？ “老李，你的意思是说，这是只母狗？”杨军道。 “是啊，要不然哥们说辣手催狗呢。” 李铁柱拿起筷子道：“你等一下，我把它的家伙找给你看看。” 说完，筷子就在锅里不停地扒拉。 杨军顿时一阵恶寒，手指颤抖的指着锅中的狗肉道， “老李，没想到你口味这么重，不会真的把那家伙放锅里炖了？” 杨军想象不出，一帮汉子的口味怎么这么重，他甚至都想把刚才吃进去的狗肉吐出来。 看着杨军一脸便秘的样子，李铁柱突然哈哈大笑。 “哈哈，老杨，这种事你也能相信？” “狗日的李杠头，信不信我把你的家伙放锅里炖了。” 受到戏弄的杨军，勃然大怒，站起来就要动手。 “行了，老杨，开个玩笑而已，何必较真。” 李铁柱再次给他满上酒，表示道歉。 “下次要是再开这种玩笑，我就真把你家伙给炖了。” 杨军很生气，顿时没了胃口，一整天的好心情都没了。 不过，狗肉确实很香，该吃的还得吃。 狗肉粘蒜泥，那是倍儿香。 杨军夹了一块形状很像那种不明物的狗肉道：“你确定这个不是那家伙？” “不是，你就放心吃。”李铁柱翻翻白眼，无语道。 “还是你吃。” 杨军把那块狗肉放入他碗中，继续在锅里翻找起来。 李铁柱翻了翻眼皮道：“四五十斤的大黄狗，吃都吃不完，我再馋，也不会吃那种东西啊。” “那可说不定，你小子连屎都吃，说不定就爱那一口呢。” “老杨，你要是再提那事，我跟你翻脸。” 李铁柱脸色一红，站了起来，跟杨军拉开了架势。 “哟，翻脸？”杨军站立起来，用手指了指自己道：“来，翻一个给我瞧瞧。” 想当年，两人在东北战场执行侦察任务的时候，陷入敌军的包围中，上百个敌人把他们两人围在一块桑树地中，三天三夜，两人没喝过一口水，没吃过一口饭。 饿了，就吃树上的桑葚，渴了就喝树叶上的露水。 那时候，正是桑葚成熟的季节，红的、黑的、一簇簇挂满枝头，非常诱人。 桑树非常高，不能爬上枝头去摘果实，只能在树底下捡地上的桑葚吃，有一次，李铁柱突然吃到一颗非常硬的桑葚，可能是当时饿极了，他感觉挺压饿的，也没在意，可后来越嚼越不对劲，吐出来一看，原来是一粒野兔屎。 当时，杨军还嘲笑他来着，说他饥不择食。 但是，谁也没当回事，毕竟在那种环境下，能活着就不错了，谁还会记得那些。 今天，杨军把这段历史翻了出来，本来是无意的，就想调侃他一下，没想到这家伙竟然认真了。 两人肯定不会真的翻脸。 李铁柱看着杨军的双眼，突然眼圈一红，颓然的坐在椅子上。 “老杨，那次要不是你，我就回不来了。” “哟，你还知道啊，刚刚不还是要跟我翻脸吗？”杨军揶揄道。 李铁柱白了他一眼，端起酒杯，唏嘘道：“来，为了咱俩的兄弟情，干一杯。” “干了。”杨军举杯道。 那次的事件，犹如发生在昨天。 一帧帧画面就像放电影一般在他们脑海中闪光，两人双眼迷离，神思陷入回忆中。 记得那次，李铁柱右腿受伤，本来不抱什么希望了，还是杨军硬是杀出一条路，才背着他逃出包围圈。 李铁柱清楚的记得，杨军亲手击杀了二十五名敌人，犹如恶魔降临般，杀得敌人胆寒。 最终，敌人不战而退。 也就是在那一次，杨军腿上留下了那个致命伤，后来不得不选择转业。 一谈起当年的事，两人有说不完的话题，就好像又回到了当年并肩作战的战场。 “老杨，我欠你一条命，一直记在心里呢。” 李铁柱双目噙着泪水，不停地喝酒。 “行了，煽情的话就不说了，咱俩是什么关系，那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亲兄弟，说这些就见外了。” 杨军劝慰道。 “对对，瞧我矫情的样子，一点都不爷们。” 李铁柱用袖子拭去眼角的泪水，一改之前颓废之心，豪情万丈道， “老子这辈子就认你这个兄弟了，一辈子都打不散的兄弟。” 两人一边聊着当年的事，一边喝酒吃肉。 狗肉越炖越香，老白干越喝越得劲。 一瓶酒喝完，两人就开始专心吃狗肉。 杨军被他弄的有心理阴影了，每次夹肉，都要看看像不像那个家伙，要是有一点形似的，他就会把肉夹到李铁柱碗里。 “老李，抽空把那个仓库退租，以后那个仓库不用了。” “咋的，那个仓库不是挺好的吗？空间大，房租还便宜，不用白不用。”李铁柱问道。 “别问这么多了，反正不能再用了。” 杨军不想撒谎，又不能说实话，好在李铁柱不是那种较真的人。 “不用就不用了，抽空我让人去街道办把退租手续办了。” 李铁柱也不在意，杨军说不用就不用，反正有他的道理，他只想一心吃狗肉。 “听说秦京茹又有了？” “有了，都仨月了，嘿嘿，我争取三年搞俩。” 杨军唏嘘道：“你小子分了块好地啊，随便把种子往地里一扔，就能生根发芽。” 他是真的羡慕李铁柱啊。 李铁柱和秦京茹没结婚前就怀孕了，没几个月就生了个儿子，这还不等这块地歇茬呢，又开始耕耘播种了。 虽然，杨军并不急着要孩子，但是耐不住在一起对比啊。 哎，自己这边，到底是种子问题呢还是土地有问题。 “嘿嘿，可不是像你说的那样，随便种子往里一扔，就能发芽的。” 一提起踏实能干的秦京茹，一股自豪感涌上李铁柱的心头。 “咋的？你小子还有什么诀窍不成？”杨军笑眯眯的问道。 “那当然，我跟你说，老杨，这种事急不得，你没种过地，你不知道，种地之前必须先要养地……” 李铁柱以一位经验丰富的老农民身份，滔滔不绝的炫耀自己的种地经验。 杨军耐着性子听下去，反正又不急着回去，吃着狗肉喝着小酒，摆摆龙门阵也不失为一件惬意的事。 “嗯，嗯，非常不错，经验之谈。” 杨军一边点头，一边附和道：“这年头，老农民比老司机日子吃香啊。” 正当两人吹牛皮的时候，粮站门口传来一阵喧闹的声音。 仔细一听，好像有人在骂街。 事情发生在粮站，李铁柱不得不停下演讲。 趴在窗口望去，只见一位五十多岁的老头提着一杆长枪堵在粮站门口。 “一帮小瘪三，快把大黄还给我。” “别以为躲里面我就拿你没办法，再不出来，老子就打进去。” 门口那位大爷穿着一身旧军装，一看就是退伍老兵。 如果没猜错的话，这个老兵就是隔壁肥皂厂的老王头了 此刻，他怒发须张，气势汹汹的堵着粮站门口骂娘。 “快，快，快，赶紧来人收拾一下。” 李铁柱慌张的跑到楼道里大喊大叫。 话音刚落，就见各个办公室突然冲出十几个人，他们一窝蜂的来到李铁柱办公室，开始打扫战场。 “老李，我先回了。” 杨军放下仓库的钥匙，就准备回去了。 “回，赶紧走，我就不送你了。” 李铁柱打开窗户和门，赶紧给办公室散味。 杨军直接下楼，开车准备离去。 到粮店门口的时候，却被那个老王头给拦住了。 “大爷，我不是粮站的。” 杨军被拦住，一点也不生气，还笑呵呵的把自己的工作证给老王头看。 老王头也不是个不讲理的人，见杨军不是粮站的人，也不为难他，挥挥手就放他离去。 杨军把脚放在油门上，一脚踩住刹车上，把油门轰的直响。 把头伸出窗外，砸砸嘴道：“大爷，还别说，这狗肉是真不错，就是有点塞牙缝。” 说完，一骑绝尘跑了。 第四百零四章 不要太自信哦 回到轧钢厂后，就接到李铁柱的电话。 电话刚拿起来，对面就传来李铁柱雷鸣般的咆哮声。 “羊癫疯，老子跟你没完。” 杨军晃了晃脑袋，用手挖了挖耳朵，嘴角翘起了一抹弧度。 “只许你小子恶心我，不许老子给你添堵？” 杨军说完，笑呵呵的把电话挂了。 兄弟之间不光要共患难，还要经常性的拆台，那才符合相爱相杀的兄弟情谊啊。 挂断电话后，没几秒钟，电话又响了。 杨军皱了皱眉。 李杠精这小子也是闲的蛋疼，老是跟自己较劲有什么意思，难不成吵几句就能摆平老王头了。 你小子吃狗肉的时候挺香的，没想到善后的事这么闹心。 “我说你小子有完没完？” 最后，杨军还是接了电话。 可电话不是李铁柱打来的。 “厂长，门口有个姓钱的找您。” 电话是门卫打来的。 “不见！” 杨军一听姓钱的，顿时一阵反感。 他以为是钱向荣，那家伙杨军说不出的厌恶。 一个大男人还没有自己的妹妹爽快，杨军真的怀疑，他们老钱家的男子汉气魄都遗传到钱佳佳身上了。 “厂长，那人是女的。” 门卫解释了一句。 “女的？” 杨军扣了扣耳朵，道：“让她进来。” 他认识姓钱的不多，只要不是钱向荣，即使是只母猴子他都乐意见。 过了大约五分钟的样子，钱佳佳带着一个男的来了。 “杨老大，为什么不见我？” 钱佳佳一进门就直嚷嚷道：“刚才我可是听见了，你说的是不见我。” 杨军没有搭茬，而是看了她身后那个男子道：“这位是？” 一提到那个男子，钱佳佳的脸色莫名的红了。 “那个……他就是我之前给你提到过的那个人。” “哦……口味很重嘛。” 杨军拉了一个很长的腔调，然后若有深意的点了点头。 眼前这个男子穿着一身崭新的中山装，但还是一眼就看出他是农村来的。 黝黑的脸堂，魁梧的体格，一看就是一把种地的好手。 “您好，我叫杨军。” 杨军主动伸出手。 那个男子脸色一红，下意识的弯腰伸出双手道， “杨……杨厂长，您好，俺叫梁山，你叫俺梁子就成。” 钱佳佳扯了他一下衣角，小声纠正道：“我，是我，不是俺。” “哦，我……我……” 梁山尴尬的笑了笑，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 “随便点，到我这儿不用拘束。” 杨军拍拍他的肩膀，示意他不用紧张。 “杨老大，我可是把梁山交给你了，你必须给我照顾好，听见了没有。” 钱佳佳搂着梁山的胳膊，佯装一本正经的说道。 “最近耳朵有点背，你再说一遍。”杨军掏着耳朵道。 “德行，不说了，我今天来两件事，一件就是梁子的事，另外一件就是给你钱。” 钱佳佳瞪了杨军一眼，然后把随身带的手提包放在桌子上。 拉开拉练，里面是一捆一捆的钞票，足足有几十沓。 “这是清单和过秤的数据，你看一下。” 杨军也懒得看，直接抓起那个装钱的黄色提包，直接塞进柜子里。 “你不点一下，就不怕我差了你的钱？”钱佳佳吃惊道。 “点什么点，就这几万块钱有什么好点的。” 几千斤猪肉再加上各种蔬菜，撑死了也就六万多块钱，杨军根本就没兴趣点。 况且，这是在办公室，要是被人不小心撞见了，到时候满身是嘴都说不清了。 “行，杨老大不愧是我心目中的偶像，局气。” 钱佳佳被杨军的这股豪气震呆了，忍不住的竖起大拇指。 “不要崇拜哥，哥就是个传说。” 杨军翻了翻白眼，把头仰成四十五度，背着双手幽幽道。 “得，这个范被你装到了。”钱佳佳笑道。 谈完钱的事，两人把话题转到如何安排梁山的问题上。 如何安排梁山，杨军早就有了打算，他准备让梁山出任办公室副主任一职，这个职位不需要太高的技术难度，况且在姜海涛手底下做事，他也放心许多。 “梁山兄弟，问你个问题。”杨军道。 “杨厂长，您说。”梁山局促道。 “在家种过地吗？” “嘿嘿，杨厂长说笑了，哪有农民不种地的。” 杨军回头看了一眼钱佳佳的飞机场道：“兄弟有福了，分了一块一马平川的好地，以后有得你忙了。” “分什么地啊？现在不都是集体种地吗？”梁山疑惑道。 “杨老大，你要死啊。” 钱佳佳瞪了一眼杨军道：“梁子是老实人，别把他带坏了。” 嘿，这傻妞还在自己面前装清纯了。 平日里飙车可没你欢实，眼前这个憨厚的梁山在她面前就是个小白。 你自己不把他带坏了就成。 不过，杨军最近对老司机和老农民这两个职业比较敏感，尤其是遇见老农民，就忍不住的向他们请教种地的经验。 “用的着我教吗，有你这个师傅在，他进步可是一日千里。” “杨老大，你变了。”钱佳佳幽幽的看着杨军，嘴唇撅得老高，一副幽怨的眼神看着他， “我都有点后悔让梁子来你这了。” 杨军摆摆手，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道：“你现在牵……带走也不迟。” 驴才会每天被人牵着鼻子走，人不是驴。 成年人的世界很复杂，已经不是非黑即白，很多时候，看到最多的就是无法定义的灰色。 谁规定的，白雪公主必须要嫁给白马王子。 爱情的世界里非常奇妙，可以跨越国界、年龄、职业、背景甚至是性别。 钱佳佳和梁山是典型的公主和奴仆的组合，难怪不被钱伯伯认可。 不是杨军看不起农村人，而是农村人和城里人有着很大的差距。 别的不说，光谈吐这一块，钱佳佳就像穿梭在树林子欢快歌唱的百灵鸟，而梁山除了木讷就是死板。 也不知这两人是怎么走到一块的，钱佳佳甚至不惜和自己的家庭站在对立面。 “杨老大，你气死我了。” 钱佳佳狠狠地瞪了杨军一眼，道：“人，我交给你了，三个月内，必须把他调教出个人样来。” 说完，丢下梁山就走了。 杨军脸皮直抽抽。 难道梁山现在不是个人吗？还让自己调教出人样来？ 钱佳佳走后，杨军直接让黄雅妮带梁山去报道去了。 等他们都走了以后，杨军把那包钱收进空间中。 闲来无事，锁上门，转身就去了保卫科。 一进保卫科，就听见王二娃在那里骂人。 隔着老远，都能感受到他那种愤怒的情绪。 “废物，都是废物。” “一帮老爷们，连个娘们都赢不了，我看干脆回家卖红薯算了。” 他的办公室呢里，不时地传出摆桌子砸板凳的声音。 杨军偷瞟了一眼，保卫科里的几个队长、股长，大大小小十几个干部排成一排，像个鹌鹑一样唯唯诺诺。 杨军对此早已习以为常了，自从大比武后，王二娃的爆发脾气就像女人生理期那么准时，一天三训，一训就是一个多小时。 保卫科的那帮男兵最近总耷拉着脑袋，有的时候恨不得把脑袋夹在裤裆中。 男兵打不过女兵的嗅事，不光保卫科的人知道了，甚至全厂的职工也都知道了。 每当男兵所过之处，总被人指指点点。 甚至有几个男兵羞愧不过，自请下车间去了。 杨军并没有进去给那帮男兵解围。 王二娃的方式虽然粗暴，但是非常有效，现在男兵确实也该整顿一下了。 他们整天觉得，在轧钢厂，天老大，他们是老二。 当然，并不是说男兵就是废物。 其实不能那么算，要是按照整体实力算的话，还是男兵占优势，女兵中只有孙招娣和马武梅两个顶梁柱，其他的女兵都是渣渣。 来到枪支保管处，负责保管枪支的老孙正伸长脖子听王二娃训人呢。 这家伙五十多岁，是保卫科的老人了，估计全科就属他年龄最大，混了半辈子，目前只是个股长待遇。 “老孙，鬼鬼祟祟干啥呢？” 老孙可能太入神，没看见杨军来到他身边。 听见话声，抖了个机灵。 “厂长，您来了。” 老孙用手朝斜对面王二娃办公室一指，笑道：“厂长，您听，咱们科长正在骂人呢。” 杨军笑了笑，指着老孙道：“你个老滑头，站着说话不腰疼是不？” 保卫科里大小领导干部全都叫过去挨训了，偏偏就少了老孙。 原因无他。 老孙是枪支保管处的，只要枪支不出问题，科里的其他事都和他无关。 “嘿嘿，听咱们科长骂人那是一种享受，厂长，您仔细听听，这骂的多带劲啊，而且还不带重茬的。” “小心这话被其他人听到，到时候他们非得把你猴毛拔光了不可。” “想拔光我的猴毛，他们得能进来才算他们有本事。” 老孙拍了拍眼前的钢柱说道。 枪支保管处是由一间封闭的办公室改成，外间是办公室，里面是各种保险柜，柜子里是枪支弹药。 在中间有一排栅栏拦着，非枪支保卫处的人是不能进入的。 为了安全起见，中间的柱子是有实心钢柱做成，除非是重武器，一般人是很难打进去的。 别看杨军是厂长，他也不能随便进去。 杨军从后腰处拔出那把勃朗宁手枪，拍在柜台上， “老孙，看看有没有合适的消音器，帮我配上一个。” 自从昨晚铁头三发现他的空间秘密后，杨军觉得找一把消音器，免得枪声太大，带来很多不便。 “哟，厂长，这可是一把好枪啊，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这款枪是去年米国刚生产的，目前咱们国内还处在仿造的阶段。” 别看老孙是个枪支保管员，其实也是半个枪械专家，只要这世上出现过的枪，他都能说出个一二三来。 “老孙，好眼力，这可是兵工厂的陈厂长送的，我一直都舍不得用呢。”杨军道。 老孙也是个枪械爱好者，勃朗宁到了他手里，没用几下就把所有零件拆分完了。 “厂长，这是把好枪啊，还是连发的。” 老孙一句话没说完，那把枪就组装好了。 杨军忍不住发出感叹：“老孙，要不我给你调个岗位，就你这技术，当他们教官绰绰有余。” “别，厂长，您高抬贵手，放过我这把老骨头，我这辈子不想高升了，只求安安稳稳的混到退休就成。” 老孙一听杨军要给他调动工作岗位，顿时吓了一跳，连忙向斜对面王二娃的办公室偷偷瞟了两眼。 他这个工作岗位，风吹不着，雨淋不着，还不用挨科长训骂，他又不是犯贱，非得去找骂。 “给你个副科长你也不干？”杨军眯着眼睛问道。 “不干，就是科长也不干。”老孙毫不犹豫的拒绝了。 他还是有自知之明的，自己要是真有那个本事，这个年龄就不会只是个股长了。 “厂长，调动工作岗位的事咱就不谈了，我还是给你配个消音器。” 老孙头害怕杨军坚持给他调动岗位，索性转移话题。 说完，转身就打开保险柜，摸出一个黑乎乎的管状东西给他。 “fbp消音器，您试试。” 杨军拿起消音器，放在手里掂了掂。 还别说，挺有手感的，不轻不重。 “就是这种消音器，我找了很久了。”杨军道。 fbp手枪消音器适用于口径765勃朗宁到9毫米的所有固定枪管手枪和大多数枪管闭锁式手枪，是世界上最小最轻的消音器之一。 这种消音器可以使用‘加水’的方法来提高性能，在前15-25发子弹射击时降低噪音的效果更好。 杨军把消音器装上，眯着眼睛比划了几下，非常满意。 “行，就他了，我先借用一天，明天还你。” “不用还，您要是喜欢，就拿去用。” 老孙见杨军一脸疑惑的样子，解释道：“这消音器不同于枪支弹药，不在管制范畴，再说了，咱们车间二级工车工自己就能生产。” “不错，非常不错，以后杀人就方便多了”杨军闻言，不停地点头。 “啊？厂长，您说什么呢？” 老孙大吃一惊，一脸惊恐的看着杨军。 杨军调转枪头，对准老孙道：“我就问你同不同意调动岗位？” 老孙头也不慌，笑呵呵的用手指拨开枪口， “嘿嘿，厂长，别闹，里面没子弹。” 老孙说完，手往柜台上一放，一把黄铜子弹摆在杨军面前。 “厂长，刚才我在拆枪的时候，顺便把子弹卸了，嘿嘿。” 杨军一头黑线。 没想到这个老孙还是个高手，竟然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把子弹全拆掉了。 这种事放在平时，通过枪的重量就能感知枪里面有没有子弹，可能是因为安装消音器的缘故，所以，他一时没有察觉出来。 “老孙，不要太自信哦。” 杨军说完，枪头一调，扳机一扣。 “噗！”的一声轻响。 墙壁上多了个弹孔。 第四百零五章 你要吃光我的肉，我就吃你的肉 孙吓得浑身直筛糠，两眼惊恐地看着墙壁上黑乎乎的洞口。 “厂……厂长，这是怎么回事？”老孙哆嗦道：“我记得刚才明明都取掉的啊。” “哈哈，老孙，我都告诉你了，千万不要太自信。” 杨军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有时候，迷之自信会丢了吃饭家伙的。” 老孙的枪械技术确实了不起，也有炫耀的本钱。 可他，千算万算，就是没有算到，杨军喜欢在枪膛里多加一颗子弹。 这要是再战场上，老孙的脑袋早就搬家了。 最终，杨军也没有告诉老孙答案。 原因无他。 就是希望他以后做事的时候多一份谨慎之心，啥事都不要那么绝对。 不过，这个老孙确实是个人才，让他在枪管科上班确实屈才了。 不过，人各有志。 杨军不会强迫别人做不愿意做的事。 老孙希望在这个岗位上终老，杨军也愿意成全他。 从保卫科出来，杨军直接把消音器收入空间中复制。 刚回到办公室，黄雅妮就跟了进来。 “厂长，这是上面刚送来的通知，您看一下。” 杨军点了点桌子，示意她把文件放下，然后他起身倒了一杯水。 “人都安排好了？” 虽然没题名道姓，但是黄雅妮知道杨军说的是谁。 “已经办完入职手续了，明天就能正式上班了。” 黄雅妮说到这儿的时候，停顿了一下，嘴唇张合，似乎有话要说。 “什么时候学的这个臭毛病？” 杨军脸色一沉道：“要说就说，不说以后就不要用这种表情说话。” 杨军很不喜欢别人这种说话的表情，就好像自己求她说似的。 “我这不是拿不定主意吗？房管科的吴科长让我问问，这个梁山要不要分他一套干部住房？”黄雅妮被训的脸色通红。 按照轧钢厂干部待遇规定，梁山现在也是个副科级的干部了，他是有资格分一套干部住房的，但是，杨军之前有过交代，没有他的批准，剩下的几套干部住房谁都不能动，但是，这个梁山是杨军亲自安排的，所以，他们拿不定主意，才让黄雅妮问问的。 “这还用问吗？” 杨军用手敲了敲桌子道：“没有我的批条，任何人都甭想分到房子。” 梁山在轧钢厂上班，只是临时的，如果以后他和钱佳佳能走到一起，钱伯伯自然会安排他的，如果走不到一起，房子分给他又有什么用，到时候还不是收回来。 上次筹资建干部住房的时候，多出来六套，除了分给尚铁龙一套外，剩下的五套紧紧地攥在杨军手里。 厂子里有很多干部没有分到住房，都把主意打到那五套住房上，他们曾经不止一次的申请干部住房，不过，都被杨军拒绝了。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最近二十年内，轧钢厂不会有建设干部住房的打算了，剩下的五套干部住房，他必须好好规划一下。 要是没有混到高层领导干部的级别，就甭想打房子的主意。 杨军捡起桌子上的文件看了看。 原来是上面准备调一名工程师过来，明天就能到了，让厂里的人去火车站接人。 “这事你去安排，明天让马驹子去一趟就行了。” “好的，厂长，我先出去了。” 黄雅妮停顿两秒，见杨军没什么要说的了，才出去。 工程师比八级工还要稀缺，各个单位都当成宝贝来对待。 上面能调一名工程师过来，显然是大领导对他的特殊照顾。 大领导可没少照顾杨军，不管有什么好事，总是想着第三轧钢厂。 为此，第一、第二轧钢厂没少抱怨。 杨军让马驹子去接站，也算是对人才的重视了。 毕竟，不是谁都有资格让厂长的司机去接站的。 说实话，对于杨军而言，上面派个工程师过来还不如给他调个八级工合算。 这是个计划经济的年代，只要有订单，照葫芦画瓢生产就行，工程师缺乏创新精神，整天坐在办公室里闭门造车，从来不下车间，即使下车间，也只是动动嘴皮子，具体的活儿还得下面人来做。 对于杨军而言，这些工程师就是供起来的大爷，打不得骂不得。 不像那些八级工，虽然是技术大拿，但是人家好歹也干活啊，人家拿的高工资理所当然，不像那些所谓的工程师一样，眼高手低，每个月还拿着几百块的工资。 打发走黄雅妮后，杨军开始处理文件。 文件不多，大多都是黄雅妮优先处理过的，上面写着建议。 杨军要是觉得合适，就直接签名，要是觉得不合适，再修修改改，反正不像刚开始的时候那么繁琐了。 一天的时间都在忙碌中，然后再喝喝茶、抽烟、看报纸，好不容易熬到下班，杨军直接把门一关，就准备回家。 路过二楼的时候，正好碰见了杨梅。 “梅子，最近还好吗？” 自从王玉英搬到他那边住之后，他很久没回大杂院看过这个妹妹了。 “好着呢，能吃能睡，不耽误上班。” 杨梅的话里带着怨言。 杨军听出来了，她是故意给自己添堵的。 可能是怪他没给刘志安排工作，或者王玉英无法给她带孩子了。 “那就好，你明天让刘志来上班，我给他安排好了。” 杨军装作不在意的样子说道。 杨梅眸子里闪过一丝喜色，但是随即又消失了。 “还是算了，兰青没人带，刘志上不了班。” 杨军一听，嘴角翘起一抹弧度。 就知道是这样，家里没人给你带孩子，看你怎么上班。 再说了，即使刘志来上班，杨军也会把他安排在车间，干最脏最累的活。 家里有杨梅一个人上班就够了，一个月五六十块钱的工资足够她们一家花销的了，他俩还不知足，非要两个人一起上班不可，把几个月大的孩子扔给王玉英带，也不知他们是咋想的。 要是真想来上班，完全可以把孩子仍给刘志爸妈带啊。 “可惜了啊，名额只能保留三天，要是这次不来上班，以后又不知道等什么时候了。” 杨军装作一副痛心的样子说道。 杨梅脸皮子直抽抽，朝杨军翻了翻白眼。 心内腹诽：“杨老大变了，真当自己是傻子，这种话也好意思说？安排一个人，不就是你一句话的事，还非得说什么保留三天。” “哥，不跟你说了，我先回了，兰青估计饿了。” 杨梅生怕再听杨军说下去，非得气死不可，直接加快脚步，骑上自行车就走。 “记得明天到我办公室来一趟，我给兰青又拿了两桶奶粉。”杨军在后面喊道。 看着杨梅离去的背影，杨军摇了摇头。 他这个妹妹太要强了，哪怕在自己亲哥哥面前都不愿意服输。 兄妹俩较着劲呢。 …… 第二天一早。 刚到厂子里，就看见大门口彩旗飘飘，门两旁的墙上贴着标语。 上面写着：“欢迎黄志强工程师”几个大字。 旁边还有几个腰系红绸的职工，他们一脸喜气洋洋的站在一旁，旁边是锣鼓乐器，用来欢迎工程师的。 仪式是宣传部组织的，这也是轧钢厂的传统了，只要来了新人，厂子里就会组织欢迎仪式。 上次厂子里来了两个大学生，伊秋水还去参加欢迎仪式了呢。 马驹子一早就派去接站了，他今天自己开着车来上班的。 对于这种仪式，他根本不感兴趣。 别说是大学生、工程师了，后世穿越而来的他什么没见过。 硕士、博士、海龟、教授、专家等等，不说满天飞了，一个砖头扔过去，至少会砸到二个专家一个学者。 他把车子停在楼下，从车子里抱着一个坛子往楼上走。 路上，正好碰见王二娃。 “老杨，怎么着，大鱼大肉吃惯了，改吃咸菜了？” 这种坛子是专门用来腌咸菜的，难怪王二娃会认错。 “我就爱吃这口，你管得着吗？” 杨军翻了翻白眼，直接漠视他。 “嘿，大早上吃枪药了？” 王二娃被他怼的一愣一愣的。 “不对，想吃咸菜也没必要连坛子都搬来，这里面肯定有情况。” 说完，转身就追了上去。 坛子里是卤猪肉，杨军用来当午饭吃的。 现在伊秋水和丁秋楠她们是轮流打饭，而他又懒得一个人吃饭，所以，他决定在办公室放一坛子卤猪肉，用来打打牙祭。 其实杨军完全可以直接在办公室里取出卤猪肉，只是为了被人突然瞧见而做的准备罢了。 “厂长，你抱的是啥？” 一进办公室，就碰见正在打扫卫生的黄雅妮。 “这个可是宝贝啊。” 杨军拍拍坛子道：“对了，还是放你办公室比较安全。” “啊，哦，我马上给你开门。” 黄雅妮楞了一下，马上反应过来，连忙带着杨军去了自己的办公室。 杨军一想到他这里经常有鬼子扫荡，即使有再多的好东西也不够他们糟蹋的，索性直接放在黄雅妮办公室。 那帮人匪性再大，总不能去隔壁办公室扫荡。 “厂长，啥宝贝啊？” 黄雅妮忍不住再次问道。 杨军把坛子搬到隐蔽的角落，然后解开上面的油纸，把手伸进去，捏了一块卤肉出来。 “以后不去食堂吃饭了，这坛子的肉够吃两个月的了。” 杨军一边吃，一边示意她也尝尝， “哦，对了，你也可以随便吃。” 黄雅妮看着杨军咀嚼的挺香的，咽了一下口水，手指呈兰花状，捏了一块放入嘴里。 “好香啊。” 黄雅妮忍不住发出一声呢喃声。 把剩下的半块肉塞入嘴中，拍了拍手，娇笑道， “您就不怕我给偷吃光了？” 杨军翻了翻白眼，眯着眼上下打量她一眼，幽幽道， “你要是吃光我的肉，我就吃你的肉。” 第四百零六章 你管这个叫咸菜？ 此肉非彼肉。 杨军并没有那么馋，他也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 之所以开这样的玩笑，就是调节一下气氛。 每天上班够累的了，要是再板着个脸，那活着就没什么意义了。 不管是生活中还是工作中，适当的玩笑有助于促进彼此的和谐关系。 黄雅妮是个不错的秘书，除了业务上的还有些生疏外，其他的各方面杨军都非常满意。 她是一个成熟的女性，严谨中又不失灵动，往往不经意间能给人带来欢悦。 回到自己的办公室。 杨军就发现，王二娃那个二货正在扫荡。 “嘿，老杨，我刚明明见你抱进来的，怎么一眨眼就不见了？” 王二娃非得不觉得自己刚才的行为而羞愧，反而理直气壮的责怪杨军把东xz起来了。 “隔壁呢，你去找。” 杨军也不瞒他，直接用下巴示意他过去找。 “老杨，你故意的是不？” “对，没错，就是故意的，我要是不那么做，啥好东西都留不住。” 好东西放在黄秘书办公室，王二娃脸皮再厚，也不可能去翻一个女同志的办公室。 杨军就是算准了这点，明确告诉他，好东西都放在隔壁了，你只要不觉得尴尬，尽可以去扫荡。 “老杨，你变了，难道你忍心这样对我吗？”王二娃做出了一副幽怨的表情。 杨军顿感一阵恶寒，浑身的鸡皮疙瘩都掉了下来。 下意识的后退一步，警惕道：“收！二娃同志，至于这样吗？不就是一坛子咸菜吗。” “嘿，你当我是傻子啊，要是咸菜的话，你会藏在隔壁？” 王二娃跳脚道。 “我这里人来人往的，你觉得厂长办公室里放一坛子咸菜合适吗？”杨军反问道。 王二娃眨巴眨巴眼睛，仔细想着杨军的话。 还别说，杨军的话有些道理，厂长办公室放一坛子咸菜确实不合适。 不过，转念一想。 杨军绝不是那种食素的动物。 “不行，我要亲眼看看才行。” 杨军刚想说话，办公室的门就响了。 “进来。” 杨军赶紧把王二娃推开，两人距离太近，容易让人引起误会。 门开了，从外面进来一个三十左右的青年男子。 这人上身穿着黄色的翻边皮夹克，下身穿着军绿色的裤子，脚下穿着黑色的靴子，戴着一副蛤蟆镜，竖着大背头，看上去挺洋气的。 “您是？” 杨军有些生气，这人他不认识，也没人通传，就直愣愣的闯进他的办公室。 “哦，您是杨厂长。” 这名洋气的男子摘下墨镜，伸手道：“自我介绍一下，我是新来的工程师黄志强。” “您好，我是杨军。” 杨军一听，连忙和他握手。 “不好意思啊，黄工，实在是太忙了，没能亲自去接您，还请见谅。” “不敢，不敢，杨厂长能亲自派人去接我，我就已经很知足了。” 两人说了几句客套话，杨军就请他坐下来了。 这时，王二娃借机告辞了。 “黄工年纪轻轻就是工程师了，了不起啊。”杨军道。 这句溢美之词是发自内心的，这个黄志强看着和他年纪差不多，要是不了解底细的，谁也不敢相信他已经是人人羡慕的工程师了。 厂子里也有几名工程师，只不过他们的年龄都偏大，最小的也有五十多岁了。 “过奖，杨厂长也太谦虚了，您也是非常了不起，这么年轻就独挡一面了。” 俩人来了一波商业互吹，把彼此都捧上舒服的高度，接下来就是进入正题了。 “黄工，不知接下来您有什么打算。”杨军问道。 “杨厂长，我刚才国外回来，还需要几天时间熟悉情况，等熟悉情况后，我再向您具体汇报如何？” 黄志强这人非常成熟老练，说出的话也挑不出毛病。 杨军也没当回事。 毕竟这种情况经常遇到，他这个当领导的跟新人做做思想工作也是出于工作的需要，他也不指望这些新人能说出个子丑寅卯，只是走个过程而已。 “那行，你先熟悉一下厂子的情况，过几天咱们再谈。” 杨军站起来道。 黄志强也是个识趣的人，岂能不明白杨军站起来的目的。 “好的，厂长，您忙，我先回去了。” 说完，就走了。 说实话，这个黄志强给杨军的第一印象就是狂妄，第二印象还是狂妄。 别看他嘴上说得都是漂亮话，但是从他的眼神中，杨军瞧见了一丝轻蔑。 国外回来的人都这样，性子高傲的很，总觉得自己非常了不起，选择回国就是来帮助国人发展的，而且总以恩人自居的那种。 不过，没经过残酷的事实的毒打，他是不会知道自己这个回国的身份会给他带来什么样的麻烦。 罗艳红如此，这个黄志强也是一样。 罗艳红多牛的一个人，堂堂女博士说出去多有面子啊。 可就是这个留洋身后竟然找不到工作，要不是杨军破例收留她，说不定她现在还在求职的路上呢。 他相信，要不了几天，这个黄志强就会放低姿态乖乖地来找他。 一上午，杨军都在忙着处理各种事情，临近中午的时候，又开了个班子成员会议。 等他从会议室回来的时候，黄雅妮已经替他从食堂把饭打来了。 四个白面馒头，外加一份酸溜土豆丝。 土豆丝上还有几大块卤肉。 黄雅妮这个秘书非常称职，比姜海涛强多了。 如果没记错的话，姜海涛在当秘书期间，还从来没替他打过饭。 而黄雅妮不仅替他打了饭，还贴心的帮他夹了几块卤肉。 杨军端起杯子喝了口水，刚要动筷子，办公室的门就开了。 “哈哈，老杨，果然被我发现了。” 王二娃端着饭盒走了进来，看着杨军饭盒里的卤肉，挑眉道：“这就是你说的咸菜。” “额，有什么不对吗？”杨军道：“这肉也是用盐腌的。” “你管所有用盐腌的菜都叫咸菜？”王二娃张着嘴巴惊叫道。 杨军的话，刷新了他的认知，他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个叫法的。 “不然呢，腌萝卜、腌白菜、腌雪里红，不都是统称咸菜嘛？” “呵呵。”王二娃指着卤肉，叫道：“来，来，我告诉你，这叫腌肉。” “你管他是肉菜还是素菜，不都是咸菜吗？”杨军理直气壮道。 “好，我承认被你打败了。” 王二娃直接被怼的无语，用筷子敲了敲自己的饭盒道：“我说老杨，你都吃上肉了，能不能让兄弟喝点汤啊？” 杨军瞅了瞅自己饭盒里的几块卤肉，嘴角翘起了一抹弧度。 要是搁以往，王二娃早就直接抢了，今天之所以这么老实，因为每块肉上都留下杨军的牙齿印。 “想吃肉？”杨军眯着眼问道。 “想！” “给爷笑一个。” 王二娃眼皮子直跳，看着诱人的卤肉，他终于忍不住了。 用手捏了自己嘴皮子，强迫自己露出笑容。 “杨大爷，来呀，上来玩玩呀。” “停！” 杨军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连忙抬手，示意他打住。 “今天，你杨大爷就照顾你一次生意。” 说完，杨军端着饭盒带他来到隔壁办公室。 黄雅妮正在吃饭，见到杨军端着饭盒进来。 立马起身把坛子打开。 封口一打开，一股诱人的肉香扑鼻而来。 “杨老大，你太不够意思了，这么多肉，还藏这藏那的。” 王二娃惊叫一声，然后直接用筷子夹了小半斤肉。 这家伙就好像下顿吃不到了一样，筷子翻飞，把饭盒夹满，这还不算完，还用筷子压实了。 “都跟你说了，我办公室放个咸菜坛子不合适。” 杨军撇撇嘴。 他还真不是舍不得，尤其是对王二娃，他从来都没小气过。 好烟好茶紧着他来，这家伙到头来还说自己小气啦的。 “我不管，你跟黄秘书交代一下，以后我要吃肉，她不许拦着。” 王二娃嘴里塞满了肉，说话含糊不清。 “听见了？”杨军回头对黄雅妮道。 “知道了，以后王科长来，绝不拦着。”黄雅妮面带微笑。 她非常羡慕杨军和王二娃之间的兄弟情，两人没有职务、年龄、长幼之分，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完全不用考虑得失。 杨军也夹了几块放在饭盒中，正准备回办公室。 突然发现黄雅妮的饭盒中只有少盐无油的白菜帮，没有卤肉，于是问道， “你怎么不吃？” 黄雅妮瞅了瞅王二娃一眼，然后红着脸小声道， “我不是怕被你吃了吗。” 第四百零七章 杨安国找虐 人活着就是为了‘情’字，要不人生就失去了意义。 友情真的很可贵，亲情让人感觉很温暖，至于爱情吗，把握好了，是一剂良药，让人生更幸福更美好，但由爱生恨会让人慢慢走向极端，随后痛苦的是自己。 总而言之，心胸宽阔的对待朋友、亲人、爱人、同事，人生才真的有乐趣。 杨军对待黄雅妮就是一种同事间的友情，或者彼此之间的关系再上升一点，那就是介于朋友和同事之间的感情。 他们之间只有友情，绝对没有私情。 生活是很单调的，时不时地需要点润滑剂来调节一下生活。 除了自己的家人，其他的人都是生活中的过客。 没事的时候，开开玩笑，讲讲段子，乐呵乐呵就得了，谁也不会当真。 今天又是周末，是每个星期一次的聚餐时候。 大家全都聚到杨军院子里，男人们下棋摆龙门阵，女人去厨房帮忙做饭。 每到这个时候，就是大家最快乐的时候。 今天这顿饭，不仅管饱，而且还很丰盛。 大白面馒头管够，各种荤菜炖菜随便吃。 一大早，杨军就把杨柳接回家，然后就跟马驹子他们在一起下棋。 下棋还是老规矩，一毛钱一局。 要不然，没人陪他玩。 “安国呢，怎么一大早不见他人影？” 杨军蹲在凳子上，一边下棋，一边问马驹子。 “找揍去了呗，还能去哪。”马驹子嬉皮笑脸的样子。 “找揍？找谁揍。” 杨军随口问道：“除了你，还能有谁揍的了他。” “那可不一定，能揍他的人可不止我一个。” “比如呢？”杨军问道。 “哥，比如您啊，揍他跟玩儿似的。”马驹子揶揄道。 杨军闻言，翻了翻白眼。 先不说自己能不能揍的过他，就自己这个当哥哥的身份，揍他，他还敢还手不成？ “说正事，到底谁要揍他？” 杨军手里拿着个象棋，敲了敲石桌道。 马驹子叹了一口气，道：“哥，不是谁要揍他，而是他去找揍。” “昨天就被人揍了一顿，这不今天又去找人报仇去了。” “你小子要是再卖关子，信不信我揍你？” 杨军被他胃口掉的老高，顿时有些不耐烦了。 “别介，哥，我说还不成吗？” 马驹子嘿嘿的笑道：“除了孙招娣，您觉得还有谁能揍他？” 杨军一听，顿时了然。 杨安国这个二货，人不傻不笨的，就是有时候这个脑子转不过来弯。 总觉得天老大，他老二，啥事都想争个第一。 他总觉得，那天要不是被杨军派去兵工厂，说不定男兵就不会输。 尤其是听说孙招娣凭借一个人之力单挑整个男兵，而且还赢得比较轻松，他当时就不服气了。 这么多天来，总想找个机会和孙招娣比划一下，终于在昨天下午的时候，科里举行了个小范围搏击比赛，当时他就跟孙招娣比划了一下。 结果，大家都知道了。 这不，一大早，又去找人家报仇去了。 “孙招娣把杨安国揍了，你就干看着？”杨军眯着眼问道。 “不然呢？” 马驹子双手一摊道：“难不成我再送过去给她揍一顿？” “嗐，平时可没见你这么谦虚啊。” “嘿嘿，好汉不吃眼前亏，我自己几斤几两，还是有自知之明的。”马驹子笑道。 “你就不想看看，你和孙招娣，谁更厉害一点？”杨军继续问道。 他就是想知道，孙招娣有多恐怖，杨安国和马驹子在她面前是什么样的存在。 “哥，你啥意思？我被人揍，你高兴是不？” 马驹子很郁闷啊，为什么杨军老实挑唆他和孙招娣比试呢。 杨军翻了翻白眼，道：“说说，安国被揍的有多惨，让我高兴高兴。” 旁边围着看棋的杨安邦脸皮子直抽抽，一听说自己弟弟被人揍了，那心里不是个味啊。 这先不说了，杨军和马驹子非但不帮忙，反而等着看笑话呢，你们觉得这合适吗。 不过，他并不在厂子里上班，有些事他不好置喙。 “哥，我跟你说，安国这次被揍惨了。” 一提起杨安被揍，马驹子一下来了精神，兴奋道， “安国在人手下连一个回合都没撑过，要不是人家让着他，说不定连人家一拳都接不下了呢。” “来，来，具体说说，到底被揍的有多惨。”杨军顿时来了兴趣，连棋都不下了，催促马驹子给他讲一讲比试的过程。 杨安邦见他俩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别提有多心塞了。 皱着眉头，暗道：这样好吗？安国被人打成这样，你们忍心看着吗？ “人家孙招娣站在不动，连让他踢三脚，安国用尽全力也没能把人家移动分毫，人家孙招娣说了，比试到这儿，可安国不乐意啊，还要踢人家。” “哥，你想想，泥菩萨还有三分土性呢，孙招娣当时就翻脸了，哈！一巴掌拍下，安国就被拍了个狗啃屎。” 马驹子说的绘声绘色，甚至站起来把他们当时比试的情景描述了一遍。 杨军一听，果然是这样。 他是了解孙招娣的，这丫头秉性纯良，从来不会先出手，要不是被惹毛了，绝不会还手的。 而杨安国她也非常了解，这就是个撞了南墙也不知道回头的二货。 要是搁别人，今天就不会去找回场子了。 自己心里没点数吗？ 谁给你的自信找别人复仇的。 “行了，赶紧去看看去。” 杨军拍拍屁股就向外走去，边走边道：“别到时候被人打的爬不起来，咱们得给弄家来不是？” “对对，要是实在不行，给送医院去。” 马驹子笑嘻嘻的跟了上去。 杨安邦嘴角直抽抽，见杨军他们走了，嘴唇几次张合，最后恨恨的跺了一下脚。 “等等我。” 一行三人，很快就开车来到了轧钢厂。 几人直接奔训练厂而来。 一到训练场，就见那里围着许多人。 几人把车子停下，立马走了过去。 场中央，站着孙招娣，她的脚下躺着杨安国。 此刻的杨安国一脸痛苦的躺在地上，苦苦挣扎的要爬起来。 “杨股长，快起来。” “杨股长，加油。” 周围的人都在为他加油。 这些人有的是保卫科的人，有的是普通的职工，但大多数都是生活区的职工和职工家属。 在旁边的地上，还铺着一个纸箱子，上面零零散散的摆满了钱和粮票，有一毛的、有五毛的、有二毛的，还有的是一元、二元的，伍元和十元的也不少，光看十元钞票的都有五六张。 纸箱上写着两个人的名字，孙招娣和杨安国。 只不过，在杨安国的名字上压的钱数明显多过孙招娣的。 那些为杨安国加油助威的人，大多都是赌他赢的人。 此时，杨军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在大喊大叫。 “招娣，好样的，这下咱们发财了，哈哈！” 马武梅站在纸箱边，不停地挥手示意，让孙招娣看看赢了多少钱。 “嘿嘿！” 孙招娣双臂环抱，站在那儿傻呵呵的笑着。 眸子里充满了兴奋的光芒，似乎那些钱和粮票正向他招手。 “杨安国，你别怂，你要是趴地上装死，我只能宣布你输了。” 马武梅蹲在杨安国跟前，打趣道。 杨安国趴在地上，他心里苦啊。 其实，他根本没什么事，就是不想认输，最起码得让那些在他身上押注的人明白他已经尽力了。 “十。” “九。” “八。” 马武梅开始倒计时了，她一边大声喊着，一边走向赌台。 “六。” “……” “一。” “杨安国，你输了。” 马武梅直接把纸箱子端起来，把所有的钱装入自己的口袋中。 “哈哈，招娣，咱们发财了，待会儿下馆子去。” “嘿嘿，谢谢股长。” 孙招娣拍拍手，一把抓住杨安国的衣领，把他从地上拽起来，向他道歉。 “杨股长，对不起了。” 杨安国脸色通红，人家女孩子不光把他扶起来，还给他道歉。 如果此刻再装下去，就显得太没风度了。 摆摆手道：“没关系，拳脚比试吗，输赢不用放在心上。” 这时，马武梅走了过来，拍了拍杨安国的肩膀道， “杨安国，谢谢了哈。” 说完，拍了拍鼓囊囊的挎包。 此刻，马武梅心里乐开了花，这一赌局，最少弄了一百多块钱和几十斤粮票。 这些钱和粮票她不准备留下，全给孙招娣。 孙招娣比她更需要这笔钱，她的家庭情况，马武梅也是了解的，平时她也没少帮助孙招娣。 况且，这些钱和票对她并不那么重要，重要的是，牛逼轰轰的杨安国被她踩在脚下了。 “杨股长，你太令人失望了，我这半个月的生活费都没了。” “杨股长，亏大伙儿平时信任你，连个娘们都搞不定。” “哎，我这回去还不知怎么跟老婆交代呢，我可怜的五块钱呐。” 人群中纷纷传来议论声。 那些把宝压在杨安国身上的人，此时全把气撒在他身上，尤其是那些下注比较大的人恨不得上去把他捶一顿。 杨安国脸色通红，什么都没说，此刻他恨不得在地上找个缝钻进去。 第四百零八章 你这是在耍流氓 杨军站在人群外围，把这一切看在眼里。 碰了碰马驹子道：“想不想赚一笔？” 马驹子一听，下意识的后退一步， “哥，你不会是想……” 杨军眯着眼笑了。 “对，就是你。” 马驹子苦着脸道：“哥，不会，我哪是她的对手啊。” “就这么定了，我让马武梅重新开一局。” 杨军不容他拒绝，于是转身就进了人群中。 “武梅，过来。” “师叔，你怎么来了？” 马武梅听见有人叫她，回头望去，立马欣喜的跑了过来。 “师叔，刚刚我和招娣……” “知道，知道。”杨军摆摆手道：“师叔知道你们刚刚赢了很多钱。” “待会儿再开一局，让马驹子和招娣过过手。” “师叔，您说的是马志平吗？太好了，我早就想会会他了。” 马驹子就是马志平，平时只有杨军叫马驹子，在外人眼里，他就是马志平。 马武梅一听，马驹子要亲自下场，顿时兴奋的直跳。 之前，马占山和杨军结拜的时候，马驹子把她一帮众师兄都打败了，马驹子的身手她是了解的，她早就想找个机会会会他了。 正好杨军让马驹子下场，也全了她的这个心愿。 当然，她是有自知之明的，自己这几下庄稼把式，肯定不是人家的对手，所以，只能让孙招娣下场比试了。 “对，就是那个马志平。”杨军道。 “行，师叔，这事交给我了。” 马武梅说完，连忙拍手示意大家安静一下。 “大家安静一下，下面还有一场比试。” 马武梅扫视周围一眼，把人群中正在躲闪的马驹子拉到场子中间， “下面由厂长的司机兼保卫员对阵保卫科的孙招娣，大家开始押注。” 马武梅把那个纸箱子重新摆上，从包里掏出一支钢笔，把杨安国的名字划去，改成马志平。 “大家有五分钟的时间押注，时间一到，不再接受任何人押注，现在开始押注。” 话音刚落，大家纷纷开始解囊押注。 “我这次压孙招娣，我看好这虎妞。” “我压马志平，你想想，厂长的司机兼保卫员，那是一般人吗？我觉得他能赢。” “对，你说的没错，你瞧瞧那马志平，虎背熊腰的，那拳头比砂锅还大，没两下子，怎能当厂长的保卫员。” “孙招娣那虎妞也不错，你没看刚才杨股长在她手下没走过一个回合。” 人声鼎沸，大家纷纷讨论着谁输谁赢。 这时，马武梅来到杨军身边，小声道， “师叔，待会儿要不要搞个内幕？” “搞什么内幕啊？该怎么比就怎么比。” 杨军白了她一眼道：“你傻啊，他俩不管谁赢，过后平分赌注不就得了。” 马武梅闻言，眼珠子一转，面带喜色，悄悄地竖了个大拇指。 “师叔，还是你高明。” “额，待会儿告诉孙招娣，让她下手轻着点，知道吗？”杨军俏俏交代道。 “知道，知道。”马武梅笑呵呵的不停地点头。 五分钟时间很快就到了，下注台这边也完成了下注。 杨军回头一看，顿时吓了一跳。 只见纸箱子上密密麻麻的都是钱和粮票，纸箱子太小，只能放在两边的空地上。 放眼看去，只见两边的下注金额差不多，两边加起来也有五六百块。 一个是靠个人能力完爆男兵的虎妞，一个是传说中的厂长保卫员。 两人实力相当，谁输谁赢都在未知之数。 难怪下注的人如此之多。 这时，马驹子苦着脸望向杨军这边。 而杨军却视而不见。 今天，他要亲眼看看孙招娣有多恐怖。 要是马驹子也不是她对手的话，估计整个轧钢厂就再也没人是孙招娣对手了。 “大家往后让让，比赛马上开始了。” 马武梅围着场子走了一圈，把人群往外赶了赶，给比试留下足够大的场地。 这时，马驹子和孙招娣走到场子中央。 两人相互拱手，在马武梅的一声令下，比武开始了。 别看比试前，马驹子一脸排斥的样子，可一旦进入比赛，他就认真起来。 他比杨安国聪明，并没有直接用脚去提孙招娣，而是拉开摔跤的架势，围着她转，寻找突破口。 反观孙招娣，就知道傻呵呵的笑着，一点都没把马驹子放在眼里，眼角的余光一直瞟向那边的赌金。 似乎，那些钱和粮票对她具有更大的吸引力。 马驹子似乎早就看出孙招娣心思不再比试上，于是眼珠子一转，顺着逆时针把孙招娣引到另一边。 这时，孙招娣一只眼睛盯着马驹子，另外一只眼睛盯着钱和粮票。 “呀！” 一声惊叫声传来，马驹子瞅准机会扑了上去。 他是练习摔跤的，知道孙招娣力量大，只能采取近战战术。 一个急扑，猛地绕到孙招娣背后，从后面叉着她的双臂搂着她的脖子，一个猛摔，把孙招娣摔在地上，然后双腿紧扣，死死地锁住她。 “你个流氓，快松开我。” 孙招娣从来没遇到过这种近身搏斗的招式，只觉得这个马驹子是个流氓，故意占她便宜。 孙招娣急的乱抓乱挠，无奈她的双手和双脚都被马驹子锁住，动弹不得。 马驹子自然不会听她的，他也知道，一旦松开她，他就没有赢的机会了。 非但不松开，反而锁的更紧了。 “流氓，我饶不了你。” 孙招娣拿他无可奈何，急的直掉眼泪。 马武梅也是愣住了，她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 她心里替孙招娣急呀。 我的傻妹妹，人家这不是耍流氓，而是一种近身搏斗招式，专门用来锁人的。 “我不是耍流氓，你要是认输，我就松手。” 其实马驹子心里也急啊。 这个年代，耍流氓可是不得了的事，就他这个暧昧的动作，很容易让人产生误会。 “你把我乃子勒的那么紧，还说不是耍流氓。”孙招娣一边流泪，一边叫道。 “我……我不是，这是近身搏斗的一种招式，不算耍流氓。”马驹子红着脸分辨道。 “流氓，你放开我，有本事咱们站起来硬碰硬。” “我就不，除非你认输，要不然，甭想让我松开。”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把众人都看乐了。 大家忘了这是在比试，纷纷起哄。 所有的人嗷嗷的叫着，还有的人打起了口哨。 “放开。” “不放。” 孙招娣拼命挣扎了几下，依旧无非挣脱。 最后，她不得不在地上拍了几下，示意自己认输。 “马志平，你快松开，招娣已经认输了。” 马武梅连忙过去，示意马驹子可以松开了。 马驹子见孙招娣不再反抗了，于是，慢慢的松开双手双腿。 “你去死。” 孙招娣一爬起来，蒲扇般的巴掌就向马驹子后背拍来。 马驹子本以为她认输了，更想到孙招娣会背后偷袭。 杨军见状，吓的亡魂皆冒。 他是了解孙招娣实力的，这一巴掌要是拍实了，马驹子不死也得废了。 “驹子，快闪。” 杨军猛喝一声，然后全力一脚踢向那个死亡巴掌。 马驹子似乎感受到了危险，直接往前面一栽，顺地滚了出去。 “砰！” 随着一声沉闷的肌肉、骨骼的撞击声传来。 两人一触既分。 杨军退了两步，孙招娣则退后三步，瘫坐在地上，一脸痛苦的捂着右手。 反观杨军，他也不好受。 这一脚就像踢在石头上，他的右脚瞬间麻了，只不过他强忍着，没有表现出来了。 “孙招娣，你疯了吗，对自己人下这么重的手。” 杨军暴喝道。 “杨叔，他耍流氓。”孙招娣哭道。 “耍个屁的流氓，那是巴西柔术。” 杨军指着她的鼻子骂道：“平日里让你多学学，你就是不听，但凡用点心也不至于这么胡来。” “你知不知道，刚才那一巴掌要是拍实了，是要出人命的？” 听杨军这么一说，孙招娣顿时认识到刚才自己的行为实在是太莽撞了，要不是杨军阻止，她今天肯定又要惹祸了。 刚才，她确实气糊涂了，被男人贴身锁住，她第一感觉就是那人在耍流氓。 她之所以这么痛快认输，为的就是起来报仇。 “杨叔，我错了。” 孙招娣鼻涕一把泪一把的抹着眼泪。 右手被杨军踢的肿的老高，就像冬天手冻了一样。 “是啊，师叔，招娣认错了，你就原谅她这回。”马武梅连忙过来打圆场。 杨军见这么多人围观，不好过于责备孙招娣。 见马武梅求情，他也顺势收场。 “道歉的话不要跟我说，去跟马志平说。” 马武梅连忙把孙招娣从地上扶起来，来到马志平身边。 孙招娣红着脸道：“马大哥，对不起，我不该偷袭你的。” 马驹子刚才确实吓得够呛，不过，此刻早已缓了过来。 见孙招娣一个女孩子过来向他道歉，他也不好再板着脸，再想起刚才那种招式确实不该用在一个女孩子身上。 他红着脸，摆了摆手道：“没关系的，其实也怪我，但是……我真的不是在耍流氓。” 一提到耍流氓，孙招娣的脸更红了。 嘴唇动了几下，虽然没有声音，但是从她口型中还是看出了，那是‘流氓’二字。 孙招娣虽然嘴上认输了，但骨子里却是个较真的人。 刚才马驹子的那种动作，她确实不能理解。 “行了，都别抻着了，收拾一下，跟我回去吃饭。” 杨军见他们关系缓和了，连忙过来道。 马武梅一听，立马跑过去清算赌注。 “这一局，孙招娣输了，现在开始清算押注。” 马武梅一边清点钱数，口中说道：“别急，一个一个来。” 孙招娣输了，把宝压在她身上的人顿时唉声叹气起来。 “我早该想到的，厂长的保卫员能是一般人吗？只能怪我眼瞎，把宝压在孙招娣身上。” “谁说不是呢，那傻妞长成那样，人家有那心思对她耍流氓吗？” “现在说这些还有用吗？还是想想回家怎么跟婆娘交代。” 众人摇头，叹着气走了。 剩下的人，都是把宝压在马驹子身上的人。 再看看孙招娣这边，这虎妞捂着受伤的手臂，两眼死死地盯着马驹子。 那眼神恨不得要把马驹子吃了。 “驹子，过来跟招娣道个歉。” 杨军见孙招娣还没顺气，只得招手让马驹子给她道个歉。 马驹子也觉得刚才太冒失了，暗怪自己太想赢了，不管怎么说，孙招娣还是个黄花大闺女呢。 “那个，招娣啊，刚才对不起了，我不是有意的。” “哼！” 孙招娣把脸往边上一转，嘟着嘴不说话。 杨军知道她心里还有气，于是说道：“驹子，待会儿不管赢了多少钱，都归招娣，就算是你赔礼道歉的心意了，怎么样？” “哥，我这边没问题啊，都听你的。” “招娣，你看怎么样？”杨军问道。 孙招娣想了一下，跺脚道：“好，这次就原谅他了。” 众人一听，顿时心神一松。 也许只有钱和粮票能平息她心中的怒火。 她实在太需要这笔钱了，家里还有七八张嘴等着吃饭呢。 而且，杨军还听说，她的母亲又怀孕了。 第四百零九章 只能欺负婶婶那样的 马武梅那边很快就清算完了赌注。 除了支付赌金外，最后一清算，竟然还净赚了七十八块钱和三十五斤粮票。 这些钱全给了孙招娣。 如果再加上第一局的那些赌注，恐怕够这丫头一年的工资了。 有了钱和粮票，人就有了动力。 对于刚才发生的不愉快，她似乎选择性的失忆了。 杨军非常理解，她并不是贪财之人，而是这些钱和粮票对于她来讲，意味着能够有尊严的活下去，能够保障家里人不再挨饿。 她是家里最大的孩子，从小就被父母灌输要承担家庭的重任的意识，父母在家务农，只有她在外上班拿工资。 她饭量本来就大，每个月还要从牙缝中挤出来粮食寄给家里。 她并不是天生喜欢好勇斗狠，之所以每次受马武梅挑唆，完全是看在钱和粮票的份上。 一行几人坐在车上，准备回杨军那儿吃饭。 路上，杨军对马武梅道：“武梅，从明天开始，除了教招娣格斗术外，还要教她开车，知道了吗？” 马武梅一听，顿时嘟着嘴不满道：“师叔，你是不是又要把招娣调走？” “我跟你说，我不同意，咱们女兵好不容易出了个孙招娣，你可不能横刀夺爱啊。” “夺个屁爱啊。” 杨军翻了翻白眼道：“别忘了，孙招娣还是我送给你们女兵的呢。” “我不管，反正到了我的队伍，就是我的人了，你甭想把她调走。” 马武梅捅了捅孙招娣的胳膊道：“招娣，你说说，要不要跟你杨叔走。” 孙招娣闻言，面露为难之色。 在这一刻，她眸子里露出一丝不舍之色，但是最后还是说道， “进厂前，俺爹说让俺都听杨叔的。” “杨叔让俺干啥，俺就干啥。” 马武梅急了：“孙招娣，你怎么这样，亏我对你这么好，什么好事都想着你。” “对不起。”孙招娣红着脸低下了头。 “行了，马武梅，少打感情牌，你要是有孙招娣这么听话，我也不至于为你操这么多心。” 杨军回头看了看坐在后排的两人道：“我准备让招娣给你婶婶开车，她去那儿总比留在保卫科有发展前途。” “哦，原来是这样啊，那是该去，我不能拦着招娣不让她进步。” 一听说给伊秋水当司机，马武梅就不再拦着了。 这个丫头非常喜欢伊秋水，平时两人走的也近。 马武梅从小就没有母亲，对伊秋水有很强的依赖感，每次都是‘婶婶’的叫着，那称呼非常亲密，毫无违和感。 就好像是真的亲婶婶一样。 伊秋水对她也是掏心掏肺，平时没少照顾她，有什么悄悄话也都愿意跟她说。 孙招娣一听，杨军打算让自己给伊秋水开车，也是非常欢喜的。 她长得五大三粗，相貌又稀松平常，对漂亮的女人打心眼里喜欢，尤其像伊秋水这样美貌与智慧并存的人，她恨不得为她去做一切事情。 更何况，伊秋水对这个农村来的女孩子非常同情，平时，只要有什么好吃的，都会让人捎给她。 所以，她打心眼里非常乐意给伊秋水开车。 几人开车回到家。 杨安国一下车就回自己家了，他实在是没脸过去吃饭。 杨军也懒得管它，大男人一点都不爽快，拿得起，放不下。 一回到家，杨军就找来红药水给孙招娣涂抹受伤的手。 “疼吗？” 杨军一边给她涂抹红药水，一边问道。 “疼。” 孙招娣抿着嘴，苦着脸道：“杨叔，你踢人真疼，我从来没这么疼过。” 马驹子在旁边看着，有意缓解他和孙招娣之间的关系，于是接口道。 “我哥还是手下留情了呢，他要是用全力，你这只手就废了。” “你小子睁着眼睛说瞎话呢，我那明明是脚，怎么到你嘴里就变成了手下留情呢？” 杨军翻了翻白眼，一脸的鄙视。 你小子可真会吹牛，你哪只眼睛看见没用全力了。 但是他不能明着说啊，最起码他这个当叔叔的人设不能塌。 “嗯，志平说得没错，招娣，我跟你说，要是师叔用全力的话，你这只手臂估计得废。”马武梅附和道。 她是非常了解杨军的战斗力，大腿粗的木桩，一脚就能踢断，更何况你这胳膊呢。 杨军听了，只能苦笑。 这俩人还真会替自己吹嘘，别人不知道，他心里跟明镜似的。 自己已经用全力了，而且还被震退两步，这在他的历史上，是从来没有过的事。 不过，也就是那一脚，让他试出了孙招娣的深浅。 目前的孙招娣还承受不了自己全力的一脚，要是真的到了见生死那一步，他有把握几招解决孙招娣。 但是，孙招娣现在还是不到十八岁的姑娘，如果再过几年，恐怕他都没把握能胜过她。 “杨叔，以前是我小看你了。” 孙招娣道：“看你文质彬彬的，以为你只能欺负婶婶那样的，没想到你这么厉害。” 杨军闻言，一头的黑线。 这丫头什么逻辑啊。 什么叫我这样的只能欺负伊秋水那样的。 刚才还想着让马武梅教她学开车呢，没想到人家无师自通，自己学会了开车，而且这车开的技术非常娴熟，一点都感觉不到颠簸。 可不是嘛。 他这样的，只能欺负伊秋水这样的了。 别的女人，他也不敢欺负啊。 “哎，我觉得你明天就能给你婶婶开车了。” 杨军把红药水丢给马武梅，落荒而逃。 跟自己的侄女开这种玩笑，他老脸搁不住啊。 回到屋子里，杨军给王玉英兜里塞了两个红包。 “妈，待会儿那俩丫头过来给你请安，你把红包给她们就行。” 王玉英正坐在东厢房抱着炉子烤火，闻言，伸头向外看了看， “知道，知道，这点道理妈能不懂吗？” 王玉英伸手入兜，试了试红包的厚度，然后小声问道：“不少？” “二十。”杨军竖着两个手指道。 王玉英撇了撇嘴：“是不是太多了？这种亲戚关系，十块钱顶天了。” “妈，又不让你花钱，你千万别给我省。” 杨军非常担心王玉英会趁他不在，偷偷地把红包换了。 于是，他向外招了招手道。 “你俩过来。” 马武梅和孙招娣闻言，连忙走了进来。 “这是你师奶。”杨军介绍道。 马武梅恭恭敬敬的叫了一声， “师奶好。” “好好好，这话丫头长得真壮实，将来一定能生儿子。” 王玉英一边说，一边掏出杨军给她准备好的红包，递了过去。 “初次见面，师奶也没啥好送你的，一点心意，不要嫌弃啊。” 马武梅双手接过红包，甜甜的说道：“谢谢师奶，祝师奶松鹤延年，长命百岁。” “哎呀，这丫头嘴真甜。” 王玉英说完，就把目光看向了孙招娣。 “噗通！” 孙招娣嘴笨不会说话，那些祝贺的词，她也不会说。 不过，她笨人有笨的方法，她直接跪了下来。 “奶奶。” 声音非常洪亮，然后就‘咚咚咚’的磕了仨头。 “这孩子，怎么跪下了，快起来。” 王玉英一慌，连忙过去扶她。 这一幕，搞的马武梅非常尴尬。 不管从那方面论，她跟杨军的关系比孙招娣跟杨军的关系都要近，可到头来，反而这个关系远的比她这个关系近的更像自己人。 老爹马占山和杨军是八拜之交，其实从严格意义上讲，他们之间就是亲兄弟关系了，她和王玉英之间也就是祖孙的关系。 她只是鞠了个躬，而孙招娣却大礼参拜，两人谁的心更诚，一目了然。 好在，马武梅不是蠢笨之人，两眼一转，就跟着孙招娣也一块跪下了。 “师奶奶。” 杨军见状，内心戚戚。 虽然，孙招娣是大礼参拜，并不能代表她对自己更亲近，她对自己的情感中其实多了一份感激之情。 当然，也不能说马武梅对自己不亲近，毕竟不是亲孙女，总不能要求别人这样那样？ 何况，即使亲孙女也做不到这样啊。 “都起来，跪着干嘛，地上凉。” 王玉英一边把她们从地上拉起来，一边不经意的抹了抹眼角的泪水。 虽然说，她也是第一次见这俩丫头，但是骨子里却有一种久违的亲情，尤其是这俩丫头能给她跪下，这让她内心百感交集。 别说是外人了，即使自己的亲儿子亲闺女又怎样，他们这辈子也没给自己跪几回。 “都起来，你奶奶腿不好，别让她一直站着。” 杨军在一旁劝道。 “奶奶，你腿哪里不舒服？”马武梅一副关心的样子问道。 马武梅这丫头心思玲珑，刚才输给孙招娣一阵，这回她必须要扳回这一局。 王玉英：“关节炎，老毛病了，都是早年间落下的。” “奶奶，我给你揉揉？疏通筋骨，说不定能好受一点呢。” 马武梅也不管王玉英同不同意，直接把她的腿放在自己的怀里揉了起来。 孙招娣：“奶奶，我也给你揉揉。” 随后，两人一人一边，一人一条腿的揉了起来。 “好好好，，真舒服，要是我也有俩孙女就好了。” 王玉英的脸上挂着笑容，眼珠子往边上一瞟，狠狠地瞪了杨军一眼。 杨军眼皮子上翻，非常无语。 王玉英总是能找到借口，把事扯到下一代身上。 看着这俩虎妞乐此不疲的样子，杨军幽幽道：“两个马屁精。” 说完，转身就走了。 今天，所有的女人都上阵做饭了，就连伊秋水都没闲着，做饭的事她不懂，只能搬个小板凳坐在那儿剥蒜。 “香秀，多蒸点馒头。” 杨军来到厨房，站在门口道。 “哥，已经多蒸了，整整三笼子呢。”马香秀指了指炉子上的三层蒸笼道。 “再蒸一笼，家里又多了个饭桶。” 杨军说的这个饭桶不是别人，正是孙招娣。 这傻妞的饭量一点都不比马驹子和杨安国差，一顿十个馒头对于她来说就是洒洒水，甚至还不够她塞牙缝的。 看着炉子上已经在蒸的馒头，马香秀一脸为难道：“哥，要不我蒸米饭？” “你看着办，只要能把饭桶塞满就行。” 蒸米饭省事啊，只要往碗里放半碗米，再加上水放在蒸屉里就行了，比现蒸馒头省事多了。 其实，杨军并不在乎吃什么主食，只要能让那三个饭桶吃饱就行。 很快，饭菜就做好了。 这次大家分成两桌，男人和孩子一桌，女人一桌。 马武梅和孙招娣就像亲孙女一样坐在王玉英身边，不停地给她夹菜，还一口一个‘奶奶’的叫着，可把王玉英高兴坏了。 “来，大孙女，你也吃，别光给我夹。” “以后摔盆子的事全指望着你俩了。” 第四百一十章 难缠的小鬼 杨军的年龄，前后世加起来比王玉英都大，他能理解王玉英现在的心思。 当父母的嘛。 谁都想早点看见自己的儿女早点成家立业，开枝散叶。 能在有生之年见到，也算是功德圆满了。 杨军估计，等他到了那个年龄，就能理解王玉英的想法了。 小的时候，看见父母戴着一顶灰黑色的棉帽感到老土，可等到自己到了那般年龄后，那时候就会觉得暖床的丫鬟还不如一顶破帽子来得实在。 事物是变化发展的，每个年龄阶段都有不同的人生领悟。 哪怕父母耳提面令、谆谆教诲总比不上自己经历过的来得记忆深刻。 其实，繁衍子嗣有利有弊，子嗣的传承也是一种文化的延续，可以让自己的后代明白自己是从何而来，自己的祖先有什么丰功伟绩，当然，子嗣繁衍的同时也会带来无尽的烦恼和麻烦。 从子女诞生的那一刻，父母就要承担子女的抚养、教育、以及其他义务。 其实说白了，人类繁衍就是一个不知疲倦的机器一般，不停地转动，想停都停不下来。 这几天，杨军非常烦恼。 那个新来的工程师黄志强天天来烦他，有时候一天三次。 这不，杨军刚上班，屁股还没坐热，黄志强就追到办公室了。 “黄工，你先别说话，让我喝口热水暖暖胃如何？”杨军一边倒水，一边道。 黄志强面色干笑，坐在沙发上，两眼死盯着杨军。 这大冷天的，没有什么比喝一杯热茶更惬意的事了。 “厂长……” 黄志强见杨军一杯茶都喝完了，还没有要谈事的打算，于是他急了。 “你别说话，我再暖暖心。” 杨军挥手打断了他，然后起身又给自己续了一杯。 这个黄志强天天缠着自己，就是为了一件事。 他想对目前轧钢厂车间内的老旧车床提出改造升级。 杨军哪能轻易答应他，还有一个月就到年底了，所有的车间都在为订单忙碌着，此刻要提出对车床升级改造显然不行。 他本想等年底的时候再说，可这个黄志强一天都等不起，还说什么，改造后的车床生产效率更高。 杨军不敢冒这个险啊。 成功了则罢，要是不成功，一个车床就是代表一条生产线啊，耽误订单的交付不说，还会造成生产力的浪费。 更何况，一台车床几万块的价格，都是从老毛子那进口的，而且还是外汇结算的那种。 现在和老毛子关系不太好，一旦机器坏了，可不好请人家帮忙啊，再加上外汇紧张，有钱也买不到机器啊。 一杯完了再来一杯，直到喝完三杯茶，杨军才发觉这个决定是多么的愚蠢。 “你先坐着，我去放个水。” 杨军捂着肚子道。 “正好，我也要去放水，一块去。” 黄志强严重怀疑杨军准备尿遁，他下定决心，今天一定要把这事办了，所以，杨军到哪儿，他就跟到哪儿。 “我去卸货，搞出口业务。”杨军皱眉道。 “我也是。” 还别说，杨军还真有尿遁的打算，他打算去找老魏下棋，或者随便往哪个车间一猫，谁也找不到那种。 “行，我服了你了。” 杨军回到办公桌前，抓起电话，把设备科的科长蒋一天叫了上来。 “厂长，您找我？” “蒋科长，我来问你，咱们厂有没有淘汰的车床？” “有啊，那可多了去了，咱们厂几百台车床，每年都有一些淘汰的车床，怎么，厂长，你要这些淘汰设备干什么？” 杨军用手一指黄志强道：“你配合黄工对淘汰车床进行改造升级，要全力配合知道吗？” 黄志强一听，顿时不乐意了。 “厂长，我需要对现有的车床进行升级改造，希望能马上投入使用，那些淘汰的车床……” 杨军摆摆手打断道：“黄工，这事没得商量，现有正在生产的车床肯定不行，那些淘汰的车床你要就要，不要就算。” 黄志强见杨军一脸坚决的样子，知道自己要是再坚持的话，恐怕连淘汰的机床都没有了。 “好，厂长，我需要厂子里的老师傅帮忙。” “没问题，我这个厂长全力支持你的工作，只要需要，厂子里的任何一个人你随便用。” 黄志强脸皮直抽抽。 要是真全力支持工作的话，为何要给淘汰的车床实验呢，还是不相信自己的技术。 其实，他是想对现有的生产车床进行改造，一旦成功，就能马上投入使用了，那些淘汰的车床，也不知还能不能用，如果不能用的话，还要先修理然后才能改造，那样就会增加实验的时间。 黄志强面带苦笑，双手一摊道：“哎，我还能说什么呢？” 杨军揶揄道：“你可以说谢谢了，然后最好永远都不要来烦我了。” “得嘞，您等我好消息。” 黄志强拍拍屁股走了。 杨军看着桌子上黄志强交上来的改造图纸，思绪万千。 年轻人踌躇满志是不错的，但是也要量力而行啊。 车床升级改造的事又不是一蹴而就的事，就连车床厂那么多的专家都不敢说随便升级改造，他倒好，以为国外回来的就是孙悟空了。 厂子里的那几个工程师，哪个不是安安分分的上班，谁也不敢跳脚乱说自己改造车床。 黄志强倒好，刚来就要大干一场。 哎，年轻人不知道自己吃几个馍了。 好在，这个瘟神被打发了，自己也能过两天的安稳日子了。 不过，为了以防万一，他还是拿着图纸去找总工程师韩胜利确认了一下。 “厂长，这是谁设计的图纸，我要见见这个人。” 看完图纸后，韩胜利一脸激动的问道。 “韩工，先不要问在图纸谁设计的，你来告诉我，这个升级改造的方案是否可行。” “厂长，这方案岂止可行啊，简直是太可行了。” 韩胜利一边看着图纸，一边激动道：“如果按照此图纸改造车床，多了不敢说，效率最少翻三倍。” “三倍？” 杨军大吃一惊，连忙问道：“韩工，你没弄错，你说翻三倍？” “厂长，我确定以及肯定，如果真的要是改造成功的话，效率最少翻三倍。” 杨军心神一震，韩胜利的话给他带来不小的冲击。 三倍，那是什么概念。 一个经验丰富的八级车工，如果火力全开的话，一个工作日可以加工40-50个零件，如果韩胜利说的没错的话，效率翻了三倍，那就是一百五十个零件啊。 整个轧钢厂几百台车床，要是全部改造完成的话，那是何等的效率。 现在厂子在5s制度管理下，产能大大提升了几倍，如果车床再升级成功，他不敢想象那产能会翻几倍。 如果真是那样的话，他就可以理直气壮地去部里要订单，有多少要多少。 黄志强要是技搞成功的话，那可是他的功劳啊。 以后订单多了，厂子创收就多，轧钢厂的小金库也就越丰满，他的成绩也是有目共睹。 “韩工，你马上组织其他几名工程师对这份图纸进行论证，另外让厂子里的所有的五级以上的车工待命。” 杨军想到就做，绝不拖泥带水。 之前，是他太小看这个黄志强了，本想弄个淘汰的车床打发他，没想到韩胜利却告诉他，这个修改方案非常可行，而且效率提高的不止一倍。 杨军不由地动心了。 没人会拒绝荣誉，尤其是他这个轧钢厂的厂长。 下属做出成绩，他这个当厂长的也与有荣焉。 虽然，他不是摘桃小能手，但是他的功劳也是不容忽视的。 要是没有他的支持，别说改造升级了，就连车床你都碰不到。 从韩胜利那里出来，杨军直接去找黄志强。 杨军知道去哪里找他，如果猜得没错的话，此刻黄志强和蒋一天肯定在设备科研究那些淘汰的车床。 来到设备科仓库，一眼就看见黄志强和几个职工正在修理一台机床。 这些淘汰的机床，大多是当备用件用的，要是车间里的哪台机器缺了零件，大多都是从这些淘汰的车床上拆卸的。 所以，要想对车床进行升级改造，首先，必须修好车床。 车床不是那么好修的，即使修好了，能不能用还得另说。 “黄工，别搞了，我给你换台新机床。” 杨军拍了拍正撅着屁股修理车床的的黄志强道。 “呀，厂长，我正忙着呢，您千万别拿这事开玩笑。” 黄志强不相信杨军会给他换一台新机器，之前他都那样求他了，就差给他跪下了，好不容易才求他松开，他可不敢想象杨军会让他对一台新设备升级改造。 “开个屁的玩笑啊，车床都给你准备好了，我带你过去。” 杨军说完，背着手就走。 “咦，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黄志强恍惚着，觉得这一切太不真实了。 脱下带油的手套，连忙追了上来。 出了仓库后，两人并肩行走在去车间的路上。 “黄工，有件事我必须提前给你说清楚。” “厂长您说。” 杨军停下脚步，两眼盯着他道， “这次改造机床的计划不能由你主持，原因我就不说了，你自己能明白吗？” 黄志强心神一怔，连忙道：“厂长，我明白，主持改造的计划还是由韩总工负责，这次我只当助手就成。” 黄志强能不明白这其中的厉害之处吗。 现在是计划经济年代，一切功劳都是集体的，个人的成绩要服从大局观，他这个工程师本应属于技术部管理，现在他想抛开组织单独搞实验，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这是脱离组织的行为，视为破坏团结的异类分子。 更何况，他这是越级行为，他的上面还有韩总工，他这么做，置领导于何地。 “你明白就好。” 杨军点了点头，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不过，你放心，属于你的功劳谁都抢不走，如果改造成功，厂子里会给你适当的奖励。” 黄志强刚从国外回来，国内的情形他还不了解，怀着一腔报国的热血是好的，但绝不能蛮干。 杨军不忍心一个高级知识分子误入歧途，必须拉他一把，让他回到正确的道路上。 就像杨军编撰的那本‘赤脚医生手册’一样，虽然是由他牵头的，按理说，他的功劳最大，可最后，功劳只能算轧钢厂的。 这就是生存法则，不该是你的，不要强求，若要强求，可能会遭到反噬。 “厂长，谢谢您，要不是您提醒，我差点犯了错误。” 黄志强一脸真诚的样子，说完，给杨军鞠了一个躬。 杨军见他不似作假，知道他明白自己的良苦用心了。 “你还年轻，好好干，是金子总要发光的，将来有广阔的天地等着你发挥用武之地。” 黄志强一改平时吊儿郎当的样子，双手垂立，身子挺的笔直， “厂长，您放心，我绝不会辜负您对我的期望。” 在这一刻，杨军才相信，黄志强已经明白了他的良苦用心。 他年轻，有能力，还是国外留学回来的，博士学历，他的前途光芒万丈，将来有更广阔的舞台供他发挥才能。 只是，目前，他需要静下心来，沉淀一下自己的才情。 第四百一十一章 无法拒绝的人 两人来到车间。 韩胜利带着一帮人早就等着他们了。 这些人都是厂里的宝贝，除了几位工程师外，其他的这些人都是厂子里最好的车工了。 “厂长，都准备好了。” 韩胜利迎了上来，并且介绍道：“他们都是厂子里最好的电工和电气工程师以及维修工，就等您一声令下了。” 杨军扫了众人一眼，然后宣布道：“这次升级改造计划由韩总工负责，黄志强工程师当助手，其他人配合，现在开始。” 杨军这个厂长，就是个牵头人，这事只要定下调调，后面的事大家按部就班就成。 话音刚落，大家就把目光对准了黄志强。 其实，大家心里都明白，这次升级改造计划真正负责人就是黄志强工程师，之所以让韩胜利担任这个负责人，就是怕他不能服众。 厂子里的几个工程师，大家都是了解的，这么多年安安稳稳的，从未出现什么过错，而这个黄志强才来几天，就提出升级改造，很显然就不是一个安分的主。 大家虽然对他不满，但是该干的活还是要干的。 随着一声令下，大家就开始对一台新机器进行改造。 改造的图纸非常简单，改动的幅度也不大，只是对操控的系统进行简单的改造。 杨军不懂图纸，也知道改造不是短时间内能完成的事。 于是，陪着他们待了一会后，就回办公室了。 回到办公室，杨军就发现有一个曼妙的女子正背着身站在窗台前。 她手里拿着水壶，一脸祥和的给花浇水。 她浇水的姿势非常迷人，一举一动都牵动自己的心。 “哟，伊院长，你怎么有空到我这小庙来。” 杨军把办公室门反锁，直接从后面抱住伊秋水。 嗅着她身上发出的淡淡幽香，杨军心乱神迷。 结婚这么久了，伊秋水对他还是有那么大的诱惑力。 “别闹，让人看见了不好。” 伊秋水只是轻轻地拍了一下环绕在自己胸前杨军的手一下，并没有表示强烈抗议。 “放心，门都反锁了，即使咱俩斗的天昏地暗、鬼哭狼嚎、精疲力尽都没人敢进来。” “你这都什么词啊，这么大的人了，还那么不正经。” 伊秋水转过身，娇嗔的用手指在他胸前画了一个大大的心型标志。 “正经人不干正经事，正经事都是不正经人干的。”杨军笑道。 “我这次又给你送了两盆花，不许再往里面倒茶水了，听见了没有。” “听到了，老婆大人。” 杨军嘴里说着话，眼神却瞟向窗台那两瓶花。 一盆是碧萝，另一盆还是碧萝。 冬天，很少能养活的花。 在杨军这里，也只有碧萝能活过一个星期。 不过，伊秋水今天的表现有些反常。 往日里，要是自己手这么不老实，她早就抗拒了。 但是今天不一样，无论杨军怎么不老实，无论用多大力，她都忍着。 事出反常必有妖。 ‘礼’下于人必有所求。 伊秋水之所以‘忍气吞声’，肯定有什么事要求着自己。 “老公，我这次来，有件事……” 果然如此。 “啊，我突然想起一件事，必须马上亲自去办。” 松开伊秋水，杨军立马夺门而出。 “回来。” 一声娇喝，杨军感觉耳朵一疼，就被人提溜回来。 “占了老娘便宜就想跑，哪有这么美的事。” 再柔弱的女人也有发威的时候。 伊秋水一改平日温婉贤淑的样子，粗暴的把杨军推倒在沙发上。 “跟你好好商量不成，非得喜欢用这种方式才行？” 杨军非常老实，平躺在沙发上，四肢分开，一脸委屈的样子，眨巴眼睛道， “好喜欢哦，能不能……再暴力一些？” 生活就像那个啥，如果无法反抗，那就好好享受。 伊秋水的事拒绝不了，杨军只能在既定的条件下，尽可能多的争取属于自己的合法权利。 “小羊羊，求你办件事。” 伊秋水娇嗔道。 她不是那种暴力型的人，暴躁的脾气释放后又恢复了温柔。 “说，我都满足你。” 杨军眯着眼睛道。 “死样。” 伊秋水搂着他的脖子，娇嗔道：“为什么我的级别升上去了，秋楠的级别还是没什么变化。” 杨军闻言。 眼睛一闭，该来的还是来了。 这件事他本想过几天再跟伊秋水说得，没想到她连一天都等不了，直接跑过来问了。 医务室晋级医院，所有人的待遇都拔高一级，伊秋水是院长，升了两级，享正（庭）级待遇，而丁秋楠非但没待遇没提高，而副院长的位置也被人顶替了。 原因无他。 她的资历尚浅，无法胜任副院长一职。 这是上面直接下的任命，两名副院长也是从别的医院调过来的，过几天就要上任了。 其实，想想也就知道了。 丁秋楠的资历肯定无法胜任副院长一职。 她是高中毕业，没受过正规的训练，而且现在才二十三岁，你瞧瞧，哪有二十三岁的副院长。 以前医务科只有几十人罢了，现在不一样了，整个医院上上下下几百号医务人员，再让她当然主要领导人，别人肯定有意见。 但是伊秋水不一样啊，别看她虽然年轻，但是她和丁秋楠走得不是一个路子。 她是正规的国外医科大学毕业，受过良好的教育，她的医术水平在全国范围内都属于拔尖。 当然，最主要的，还是有杨军和大领导一众老前辈的鼎力相助。 其实，丁秋楠想当这个副院长也不是不可能，也就是杨军一句话的事。 之前，那个‘赤脚医生手册’，邱伯伯欠了他很大的人情，只要他张口，邱伯伯一定会成全他的。 但是，丁秋楠跟他无亲无故，他没必要因为一个为人而浪费这么大一个人情。 “大宝贝，这事我是真的无能为力，你就不要为难我了。” 于是，杨军把上面的决定以及丁秋楠的劣势说了出来。 伊秋水听完后，眉头紧皱。 “老公，我不想为难你，但是能不能别让秋楠的职位太低，我怕她受不了。” 杨军沉思道：“没问题，只要不是太过分，副院长以下的职务你可以自主安排。” 杨军确实无法答应伊秋水更多，毕竟比丁秋楠医术高明的人太多了。 别的不说，就是前段时间招聘的那些医生，哪个资历不比她老，其中很多人都是专家级别的人，还有的是副院长调过来的。 “还有件事……” 杨军一听，顿时拍了一下她肉最多的地方，道：“别得寸进尺啊，差不多得了。” 伊秋水嘟着红红的嘴唇，瞪着一双幽怨的眼神，娇声道， “老公，你送的卤肉吃完了。” “你们是猪啊还是造粪机？” 杨军一听，顿时惊道。 三十斤的卤肉，这才不到一个星期的时间就没了。 哪怕造粪机也没这么快啊。 “我怕放坏了，就给秋楠和艳红姐分了，让她们带回家尝尝。” 杨军扶额，一头黑线。 明知伊秋水说的是借口，他却无法反驳。 卤肉用盐腌起来的，放二三个月都不会坏。 伊秋水就是想帮帮她们两个，才找了个这么蹩脚的理由。 “行，隔壁还有半坛子卤肉，待会儿你带回去。” 伊秋水闻言，从他身上起来，整理一下仪容。 抬腕看了下时间，马上到中午饭的时间了。 “马上吃午饭了，我现在就带回去。” 伊秋水喜欢吃卤肉，最近去食堂打饭，光买馒头不打菜，回来的时候就这卤肉吃了。 “行，我去隔壁给你搬过来。” 杨军起身舒展懒腰，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 来到隔壁。 黄雅妮正低头办公，杨军敲了敲门，就直接进去了。 来到放坛子的地方，放眼一看，那个地方空空如也。 “卤肉呢？” 黄雅妮闻言，皱着眉道：“刚刚王科长抱走了，我本想告诉你的，你办公室门锁着。” 说完后，她的脸色绯红，头低的不敢看他。 刚刚她是想跟杨军说这件事的，可到了办公室门口，却听见了让人面红耳赤的声音，于是她就转身回来了。 “狗日的王二娃。” 杨军没注意她的脸色，骂你一句就回了。 “宝贝，你先回，午饭的时候，我给你送去。” 卤肉没了，但是他空间中多得是啊。 总不能让自己的老婆失望。 “老公，你真好，中午等你哦。” 伊秋水甜甜的说了一声，转身就离开了。 看着伊秋水销魂的背影，杨军一脸的幽怨。 “一点诚意都没有。” …… 第四百一十二章 技改成功 中午的时候，杨军开车出了厂子一趟。 等他回来的时候，车子上就多了一个坛子。 他把车子直接开到隔壁医院楼下，然后就叫了个人，让他把坛子送到伊秋水办公室。 这几天，他要避着丁秋楠，免得见她那一副幽怨的眼神。 上面的调令已经下了，两个副院长的人选另有他人，过几天就来上任了。 他这几天不去伊秋水那儿吃饭，等尘埃落定后，丁秋楠没了那份心思后，他再过去。 当然，他回去的时候，没忘记顺便去保卫科把王二娃骂了个狗血喷头。 临到下午快下班的时候，韩胜利派人来叫他，说是车床改好了，让他过去瞧瞧。 杨军一听，顿时放下手中的所有工作，就去了车间。 这可是关乎他政绩的事，必须慎重对待。 来到车间，只见一群人围着那台机床。 他们个个脸带笑容，似乎已经测试过机器了。 “怎么样？能用吗？” 杨军抬手，阻止那些想跟他打招呼的人，直接问道。 “能用，我们已经运行十分钟了。” 韩胜利一脸兴奋的样子，拍了拍那个改装好的机床道：“刚才我们测试了一下，速度快了许多，比原先预计的强上许多。” 杨军背着手看着被改装的部分。 在车床变速箱和进给箱之间，多了一些齿轮。 这些齿轮都是厂子里八级工临时打造的，外观精美，尺寸合适，各个零件间的咬合情况非常好。 接下来，杨军又看了另外一个改进部分，那是在车床工前后的两侧多了两个小功率的电机。 虽然，杨军不知道电机有什么用，想必和运行的效率有关。 “厂长，这是伺服电机。” 韩胜利见杨军一直盯着那两个电机看，于是解释道。 “伺服电机？” 杨军闻言一怔，问道：“咱厂里有这玩意？” 他记得，最早的伺服电机技术是在八十年代才出现的，没想到现在就有这个玩意了。 “有啊，之前是国外进口的，只是太贵，后来咱们就开始自己研制，这个电机正是第三研究所研究出来的。”韩胜利解释道。 “这个电机贵不贵？”杨军问道。 韩胜利顿时一怔，脸色有些难看， “何止是贵，简直贵的要死，一个电机就要三百多元。” “三百多元？” 杨军一听，顿时吓了一跳。 三百元的电机就是在后世也能买个好的了，而当下这个年代开价三百多元，跟抢没什么区别。 不过，也难怪要价这么高，新产品还没有量产，肯定要价高啊。 不过，杨军转念一想，如果这次改造升级能成功，花这点小钱还是值得的。 “行了，先别管电机了，准备开机。” 杨军挥挥手，示意他们开始测试。 “好的，厂长。” 韩胜利应了一声，然后回头看了旁边那位五十多岁的职工道， “赵师傅，你来开机。” 专业的事交给专业的人干。 别看韩胜利是工程师，但是要论车工技术，厂子里随便一个三级工都比他强。 眼前这个赵师傅是厂子里唯一的八级车工，杨军认识他，他叫赵文成，之前去兵工厂考察的时候，就是这个赵文成车出了合格的管件。 赵文成闻言，什么都没说，只是点了点头。 撸了撸袖子，在手心里吐了口唾沫，双手互搓几下，然后开始操作机床。 众人退出老远，双眸盯着赵文成。 赵文成摸了摸电源开关，猛地一按。 “嗡！” 电源接通的瞬间，主轴开始高速的转动起来。 主轴旋转的同事，见过桥齿轮，带动旁边的光杆，光杆上的蜗杆传动涡轮而两截涡轮上的纵向凸轮，……利用线位开关以及电磁铁，放置在角铁上半成品柱头元件被迅速的顶在主轴前方的弹簧卡头固定，接着纵向刀进给到指定的位置。 改装的院里和动作路径听起来有些复杂，但实际操作都是在一瞬间完成。 “兹！” 尖锐的金属切削声响起。 暗蓝色的铁屑一圈圈剥落，一根粗车的猪头很快就完成切削。 “咔哒！” 拨杆推动横向车刀前行，加工好的柱头部分被切割下来，弹簧卡头松开，废料也跟着滚落在位于弹簧卡头的铁盒中。 “嗡！” 一声响后，车床停转。 赵文成关闭电源，用钳子夹起铁盒中的工件递给韩胜利道， “韩工，量下精度。” 韩胜利接过钳子，放在旁边的工具箱上。 然后取出游标卡尺，这种粗车的工件还用不着千分尺。 仔细测量一番后，韩胜利的脸上露出了笑容。 回头对杨军说道：“厂长，尺寸合格。” “那……这就算成功了。”杨军问道。 “成功了，非常成功。” 韩胜利一脸肯定的样子，接着说道：“以前车这样的一个工件最少需要三分钟，现在只要几十秒就能搞定，这效率提高的可不是一星半点。” 杨军一听，顿时一震。 努力控制住心中的喜悦，然后背着手道：“质量是没问题了，但还要看看效率如何。” “多车几个，看看合格率是多少。” 杨军虽然不懂技术，但是最基本的他还是懂的。 速度是上去了，但是伴随着一系列问题也会出现。 工件生产，不光要追求效率，还要追求质量。 要是生产出来的工件合格率很低，那速度再快也没什么用。 见杨军肯定了他的工作，韩胜利脸色的兴奋之色一直没消散。 看了看手表后，说道：“厂长，现在离下班还有半个小时，不如利用这段时间，看看到底能加工多少？” “嗯。” 杨军挥挥手道：“就按你说的办。” 得到指令后，韩胜利示意赵文成继续测试。 随后，几个职工帮忙把所有的料放在给料的角铁架子上。 有几个职工拍了拍赵文成的肩膀道：“老赵，加油，看你的了。” “赵师傅，加油。” 大家都很兴奋，他们比任何人都希望机床能够改造成功，毕竟这是他们一整天的劳动成果。 随后，机器再次启动，开始新一轮的加工程序。 一个…… 二个…… 三个…… …… 十个…… 随着加工好的零件一个个从卡头连接处切下滚落，速度之快，让当了一辈子车工的老师傅们也不禁咂舌。 通常来说，即便是粗加工一个卡头，也需要有经验的师傅反复用卡头装原料，调整同轴度，而且加工的时候要不断的休整进给率和背吃刀量，然后通过铁屑的眼色来判断切削力，以及切削的温度是否在正常范围呢，其耗时耗力不用多说。 而这次利用黄志强的自动化改进图纸将一切都提前设定好了，省却了很多的人工操作繁琐步骤，这加工效率极大的提高了工作量。 40，41，42…… 随着赵文成不停地加工，众人也跟着默默数着铁盒中加工好的工件。 同时，韩胜利也在不停地看着时间。 才刚刚过了二十分钟，他的内心已经感受到巨大的震撼了。 二十分钟加工四十多个零件，这绝对是轧钢厂最快的记录了。 其实，震撼最大的还是赵文成。 他是几十年的老车工了，他比任何人都知道正常加工的所需的时间。 以前要两三分钟加工好的零件，现在却只要几十秒就能完成，这种效率可以说是前无古人了。 如果，一直能按照这个速度生产下去，这工作效率是原先的六倍有余。 “厂长，您看这效率如何？” 韩胜利问道。 “凑合。” 杨军啥没见过，后世中，比这个快的多的机床多的是。 这帮家伙不能夸，必须时不时地敲打几下才行。 这才刚做出点成绩，尾巴就翘的这么高，要是再表扬他们几句，还不得上天了。 韩胜利闻言，脸皮子抽搐几下，原先脸上挂着的笑容顿时消散下去。 他心内腹诽，您管这个叫凑合，以前那种速度，也没见你嫌弃过啊。 当然，他不敢明着说，领导都是这副嘴脸，高调的话都会说，就是不干实事。 “三十分钟到。” 随着韩胜利一声招呼，赵文成那边也停止了加工。 等机器停下后，一群人涌了过去。 把铁盒中加工的零件倒在工具箱上，开始数着加工了多少个。 “六十八个。” 这个数字一出，众人立马欢呼起来。 六十八个是他们平常加工的数字，没想到机床升级后，只要半个小时就能办到了。 这极大的刷新了他们的认知。 “恭喜你啊，黄工。” 众人纷纷向黄志强表示道贺。 别看这次升级改造计划是由总工韩胜利主持的，但是大家心里明白，这个方案就是黄志强提出的。 黄志强一脸笑容的看着大家，不停地说道：“不敢，不敢，这都是大家的功劳，我就是提出个构思而已，不值得一提。” 经过杨军点拨后，黄志强态度谦虚了很多。 他也意识到，杨军说得对，这种功劳属于集体，任何人都不能独占。 反观韩胜利，他非但没生气，而是拍了拍黄志强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道， “黄工，你就别谦虚了，你的功劳大家可是有目共睹啊，你放心，该是你的他跑不了。” 韩胜利对杨军道：“厂长，黄工做出如此大的贡献，您看今年的劳模是不是……嘿嘿。” 杨军笑道：“现在说这个还早，等机器确认没问题后，我会向其他几个领导建议把劳模的名额给黄工的。” “对对，厂长说的是，现在谈论这些还早，等确认机器没问题再说也不迟。” 杨军回头对正在测量工件精度的师傅们道， “合格率出来了吗？” “就剩几个了，结果马上就能出来了。” 一个师傅一边测量精度，一边回头道：“前面这些零件都合格，即使后面这几个不测，也不影响合格率。” 杨军也不说话，耐着性子等下去。 孙猴子取经，九九八十一难都经历了，也不差这一会儿。 很快，剩下的几个零件也测量完了，刚才那个师傅一脸激动的说道， “厂长，合格率100，我老钱干了一辈子了，也没拿过这么高的合格率，今天我见识到了，这辈子值了。” 话音刚落，众人立马欢呼起来。 这个合格率出乎众人意料之外。 这么快的速度，还能保持这么高的合格率，大家谁都没有想到。 就连杨军也是一阵激动，这可是实打实的成绩，以后他去部里开会，完全可以跟大领导拍桌子要订单了。 “韩总工，通知晚班的同志，让他继续测试，一定要确保这次升级改造的成功。”杨军道。 “厂长，您放心，晚上我已经安排两位有经验的老师傅专门进行测试，保准不会出现岔子。”韩胜利道。 杨军看了看周围的人群一眼，然后把他拉到一边，小声道， “还有，机床升级改造的事暂时要保密，另外为了以防万一，图纸必须交给保卫科保管。” “知道了，厂长，这事我来办。” 韩胜利是技术科的老人了，自然知道这里面的厉害之处。 这次的改革可以说是具有重大历史意义的一次改革，对全国的机床改革具有重大的里程牌作用，他自然不敢掉以轻心。 机床升级图纸关乎国计民生，一旦出现纰漏，他百死莫赎。 第四百一十三章 请叫我二娃同志 机床的改造升级成功对于杨军来说具有重大意义。 这是他的资本，也是在他领导下做出的成绩，谁也不能否认这一点。 他必须要抓住这的次机遇，必须以此做出成绩，让轧钢厂的辉煌再上一个台阶。 他要趁着‘赤脚医生手册’的热度还未减，必须再把轧钢厂的名字让全国人民都知道。 这是一个具有划时代意义的一次改革，要知道，这份改造升级图纸一公布，全国所有的机床将会带来巨大的生产效率，总的国民生产总值也将进一步的提升。 到时候，他这个改革先锋将会受到万众瞩目。 第二天，一上班。 袁凯宗就跟了进来。 “老杨，听说咱们厂机床改造升级成功了，这事我事先怎么不知道啊？” 杨军先是给自己泡了一杯茶，然后捧着茶杯走了过来。 “昨天才改造成功，不是还没来得及跟你说嘛。” 袁凯宗闻言，嘴角直抽抽。 杨军的话太没用可信度了，机床升级改造这么大的事，要是没有改造图纸以及几十上百次的实验是不可能旦夕间完成改造的，他觉得杨军肯定在故意瞒着他。 别看两人是一块搭班子，但是他们也是竞争关系啊。 虽然，过两年袁凯宗要退休了，但是并不代表他没有拼一把的决心。 当然，这里所说的拼一把，并不是说要把杨军弄掉。 袁凯宗也知道，这很不现实，他只希望杨军做出成绩升迁，那么能接替他位置的就只有他这个厂高官了。 “既然改造成功了，老杨，您看咱们要不要赶紧跟上面汇报一下？” 袁凯宗见杨军一脸冷然的样子，连忙解释道：“这毕竟是咱们当领导的成绩吗，即使你不在乎，咱们也不能寒了工人们的心啊。” 杨军很不喜欢袁凯宗这种急功近利的心思。 事情还没保证万无一失，就冒然的上报。 最起码也得等机器运转一段时间，没有什么问题再上报。 再说了，这次机床升级改造是他批准的，要知道他也承担很大的风险，一台机床要几十万，一旦升级失败了，他是第一责任人。 现在倒好，刚取点成绩，他就想摘果子，哪有这么好的事。 “老袁，这个不急，现在机器还在调试阶段，等运行安稳后再上报不迟。” 袁凯宗见杨军眼神冷漠，说话的语气也变得不那么亲和。 心神一澟，知道自己太心急了，于是忙道， “是，老杨你说的对，等机床运行一段时间后再上报也不迟。” 随后，袁凯宗不再提机床改造的事，两人随便聊了一会，他就回去了。 袁凯宗走后，杨军立马锁上办公室来到楼下的保卫科。 找到王二娃。 “老王，昨天韩工有没有把机床改造的图纸送来保管？” “送来了啊，我昨晚还专门派两个人守着呢。” 王二娃一边给杨军倒茶，一边小声问道：“老杨，这是一份什么图纸啊，从来没见过你这么重视过？” 王二娃心里肯定好奇啊，之前军工厂送来的六八通机图纸，也没见杨军这么重视过，反而这个普通的升级改造图纸却视若珍宝。 所以，他非常重视，一接到图纸，他立马放入保险箱中，并且安排两个信得过的人守着。 “你做得对，未来几个月，这份图纸不能出现任何闪失。”杨军凝眉道。 “另外，再派两个人把黄志强保护起来，别让他随便和外人接触。” “保护起来？” 王二娃皱着眉，好半晌，眉头舒展道：“哦，懂了，你放心，我会让何大壮亲自带人保护他，绝对不会让有心人打他的主意。” 杨军翘着二郎腿，沉思道：“这还不够，你再派两个人轮流守在机床旁，严禁任何人接触那台车床。” “行，我知道了，我马上安排。” 吩咐完王二娃后，杨军就去了车间。 昨天安排晚班的是两位有经验的老师傅，一个是六级车工，一个是七级车工。 韩胜利之所以安排他们两个人，就是想极限测试改造后的车床是否如预想那帮。 这不，到早上换班，那两位老师傅还没有回去，专门留下来向领导汇报机床的使用情况。 一到车间，杨军就发现那台车床旁围满了人。 主管生产的副厂长刘峰也在现场，还有技术科的很多工程师以及车间的职工。 此时，刘峰一脸肃穆的听取那两名车工的汇报。 他一边听，一边不停地点头，嘴角露出一抹微笑。 杨军一到，众人立马让开一条路。 “说说机器运行的情况。” 杨军一进去，也不废话，直奔主题。 他一边听，一边用手摸摸机器，似乎查看是否有问题。 “厂长，一切运行良好，机床也没出现问题。” 说话的是昨晚上夜班使用这台机器的七级工赵师傅，他一边向杨军汇报机床的使用情况，一边不停地感叹， “我老赵和机床打了一辈子的交道，从来没见过这么快的机床，要是早改造成功，我们也不至于每天拼命的加班。” 杨军没有时间听他发牢骚，直接问道：“产品合格率如何？” “99。” 赵师傅似乎察觉到杨军有心不耐烦，这次他也不啰嗦，直接说出了合格率。 赵师傅一边说，一边把一个单子递了过来。 杨军接过来一看，上面是记载这台机床的生产数据。 机床一共运转了十个小时，一共生产了一千四百二十三个工件，这些工件的合格率在99以上。 “数据没错？”杨军问道。 “厂长，不会有错的，这是我和王师傅两人共同记录的。” 赵师傅说话的时候，指了指身边那个和他一起上夜班的老师傅道。 “厂长，老赵说得没错，这数据是我们两个人亲自测试的，绝不会有错。” 杨军闻言，点了点头道：“没错就行，辛苦你们了。” “厂长，您客气了，这是我们应该做的。” 杨军回头对总工程师韩胜利道：“韩工，今天继续测试，连续测试三天，每天交班之前，必须把当班的数据放到我办公桌上。” 韩胜利道：“厂长，您放心，这几天我亲自盯着，争取收取第一手最真实的数据。” “行，辛苦你了。” 杨军说完，就回了，同时，带走的还有那份数据报告。 这时，刘峰追了上来。 “老杨，没想到你偷摸着干了一件大事，这么大的事瞒着我这个生产厂长，忒不地道了。” 杨军闻言，一头黑线。 怎么老是有人觉得他是故意瞒着呢。 这件事自从下决定改造机器到成功才一天的时间，就连他都不觉得这么短时间内能完成改造，为何大家都觉得自己是故意瞒着他们呢。 当然，即使他实话实说，别人也不会相信的。 他也知道，之所以能改造升级成功，最大的功臣就是黄志强。 这家伙留洋回来，带着国外的先进技术，又有着一腔报国的热血，所以，他才能在最短的时间内把机床改造成功。 “老刘啊，这事不是我故意要瞒着你，这事从昨天……” 杨军看着他一脸不信的样子，叹气道：“算了，我也不解释了，你呢，作为主管生产的副厂长，最近要盯紧点，别到时候出现什么岔子。” 刘峰笑道：“放心，老杨，这事一旦成功，我这个做副厂长的不也是有面子嘛。” 话锋一转，道：“老杨，是不是一旦确认机床改造成功了，咱们就可以进行批量改造了？” 杨军想了一下，道：“先不急，运行一段时间再说，年前的订单催的急，即便要改造，也得完成这批订单再说。” “是啊，这事急不得，先把眼前的单子完成后再说。”刘峰点头道。 “行了，老刘，你别跟着我了，赶紧去忙。”杨军道。 “好，那我先去忙了。” 刘峰说完，转身一路小跑着去了车间。 杨军从车间回来，刚到办公楼下，就见王二娃站在保卫科门里朝他不停地招手。 “我说隔壁老王，你又和哪个寡妇勾搭上了，鬼鬼祟祟的干啥呢？” 见他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杨军没好气道。 “狗日的老杨，以后不准叫我隔壁老王。” 王二娃一听，顿时不高兴了，撇着嘴道：“请你以后叫我二娃同志。” 虽然他不懂杨军说的隔壁老王是什么意思，但是他知道，一旦和寡妇牵扯上了，准没好事。 “行，二娃同志，说，是不是又欠寡妇钱了，哥哥我不能见死不救不是？” 杨军来到他办公室，往沙发上一坐，直接掏出一毛钱丢了过去。 “滚犊子，有正事跟你说。” 王二娃笑骂了一句，手却老实的把那一毛钱塞自己兜里。 苍蝇再小也是肉啊。 “刚刚袁凯宗去找黄志强了，我觉得这事不简单，你要注意一下。” 杨军闻言，冷哼一声。 “狗改不了吃屎。” 自己这才离开没一会儿，他就开始忙活起来了。 之前，‘赤脚医生手册’的事，他就上蹿下跳的，现在机床改造升级，他又想分一杯羹，真当自己是摆设吗？ “你去把黄工请来，我有事和他说。” “好。” 王二娃应了一声，直接回座位上，抓起电话。 “你亲自去请。” 杨军瞪了他一眼。 “得嘞，谁叫你是大爷呢。” 王二娃翻了翻白眼，悻悻地放下电话。 过了不大一会儿，王二娃把黄志强请了进来。 “厂长，您找我？” “坐，别拘着。” 杨军招手示意他坐下，然后给王二娃使了个眼色，让他倒水。 “黄工，这次机器能顺利的改造成功，你功不可没啊。” “没有，没有，都是大家的功劳，我就是提供一个思路，不值一提。” 经过杨军点醒后，黄志强变得谦虚谨慎起来。 他时刻记着，这次机器改造升级成功，是大家的功劳，他绝不敢贪天之功，据为已有。 “行了，这里没外人，是你的功劳就是你的，谁也抢不走，你的成绩大家是有目共睹的，我都记在心里，等过段时间，机器测试成功的话，我会给你们专门开个表彰大会的。” 杨军说到这儿，话锋一转道：“最近厂子里有一件事，需要你去做。” “厂长，您说，只要我能做到的，我绝不推辞。”黄志强道。 “行，要的就是你这个态度。” 杨军把二郎腿放下，身子前倾，一脸认真的说道：“我们厂和兵工厂一直有合作关系，我希望派你去兵工厂考察一下，看能不能再接个大单子回来。” 黄志强闻言，眉头皱得很深。 他不明白为何杨军会派他去考察。 要知道，厂子里的订单都是采购科在负责的，即使有技术科的参与，大多也是科长之类的人物出马，他只是刚来厂子里的新人，论资格、论能力，都轮不到他。 “厂长，我……” 杨军眉头一挑道：“你是想问为什么会派你去？” “是。”黄志强老实的点了点头。 他发现，和杨军打交道以来，从来没占过上风。 尤其是每次和杨军说话，总感觉这人能看穿自己心思似的。 杨军眯着眼，嘴角翘起一抹令人寻味的笑容。 “刚刚是不是有人找你询问图纸的事了？” “是。”黄志强急忙辩解道：“厂长，我可是什么都没说……” 杨军抬手，阻止他继续说下去。 “你不用紧张，你要是真说了，可能就不会在这里谈话了。” “我……我知道的，厂长，你相信我，我真的没说。” 黄志强这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之前，他本想着靠这份改造图纸能给自己搏一个功绩，经过杨军的好心劝说后，他才意识到事情并不像他想象中那么理想。 袁凯宗刚和自己谈完话，这边杨军就知道了。 他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不过，幸亏他没说。 袁凯宗向他要那份改造图纸，他推说送到保卫科了，袁凯宗让他重新画一份，他刚到办公室就被杨军请了过来。 此时，他后背直冒冷汗，庆幸自己什么都没说。 “行了，我知道你没说。” 杨军拍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冷静下来，接着道：“车子就在外面，准备出发。” 黄志强擦了擦额头上不存在的冷汗， “好的，厂长，我回宿舍收拾一下，就出发。” “不，你现在就走。” 杨军说完，眸子里闪过一丝冰冷的眼神。 “好，我马上就走。” 黄志强见状，立马起身向外走去。 王二娃给杨军使了个眼色，示意他放心。 这次的考察团是杨军临时起意组成的，以黄志强为主要负责人，赵海峰为副手，其中跟着一起去的还有六名保卫科的人。 杨军对这次机床改造的事非常重视，这事关乎着整个轧钢厂荣誉，也关乎他的前途，他决不允许某个利欲熏心的人窃取胜利的果实。 第四百一十四章 潜力无限的孙招娣 图纸和绘制图纸的人，对于杨军来讲，都一样的重要。 黄志强以考察的名义被他派去兵工厂接订单去了，同时跟着一起去的还有保卫科的人，这些人都是他信得过的人，他必须要确保黄志强不出现任何闪失。 当然，这次的考察也只是走走过场。 其实，这一切的关节都被杨军打通了，黄志强只是顶着个考察的名义跑一趟罢了。 跟着考察团一起去的，还有十七头猪和二百多只家禽。 陈山河那个兵工厂坐落在大山中，物资采购非常不易，更别说这种肉类的食材了，所以，这几个月以来，杨军隔三差五的给他送去一些肉食补贴一下他们口粮不足的问题。 当然，这些食材都是要付钱的，要不然，陈山河也不敢收啊。 画图纸的人被送走了，剩下的就是图纸了。 图纸的安全也是万无一失的，保卫科有一个最先进的保险柜，要是在没有密码和钥匙的情况下，就是手榴弹也炸不开，更何况，还有两个保卫员全天候二十四小时的看守。 在没有杨军的同意下，谁也不可能从保卫科调走图纸。 因为，保卫科的人只听杨军的。 黄志强走后，车间那边也没闲着。 那台机器全天二十四小时不歇息，一直进行极限测试。 每天白夜两班都有指定的老师傅进行操作，每次交接班，都必须把当班的数据报告放到杨军办公桌前。 从这几天的报告数据上看，车床的加工效率是原先的六倍有余，其合格率也高达99。 这无疑是一件令人高兴的事。 不过，为了万无一失，杨军并没有急着改造其他的机器，他把测试的时间延长到五天，如果五天过后，还是正常的话，他就觉得大批量的进行改造升级。 …… 处理完公务，杨军坐着无聊，就去车间转了转。 车间里到处都是机器的轰鸣声，和铁器碰撞的声音，杨军脑袋都懵懵的，于是逃也似的离开车间。 他并没有回办公室，而是去保卫科训练的操场走去。 还没到操场，就听见一阵哄闹声传来。 “孙招娣，加油。” “孙招娣，加油。” 杨军抬头一看，保卫科的人在进行拔河比赛。 这是训练休息期间的休闲游戏。 自从前几次大比武后，杨军发现这帮女兵越来越膨胀了，尤其是马武梅，更是没事找事，天天在男兵面前挑衅，嚷嚷着比试，比试不说，还得有彩头，要么是金钱，要么是粮票。 杨军发现这股不正之风非常不利于保卫科的团结，于是他就下令，严禁任何人以任何名义搞赌博那一套。 不过，上有政策，下有对策。 他们虽然不敢明面上赌博，但是背地里却小动作不断。 别看，这只是一场普通的拔河比赛，但是搞不好，他们私下里又搞了一场赌博。 杨军没有靠得太近，而是站在人群外围观看。 男女兵拔河，双方各出五个人。 这五个人都是双方最有实力的人。 男兵那边就不说了，杨安国亲自上阵，其他四个更是腰大膀圆的大汉。 女方那边，除了马武梅和孙招娣，还有就是三个看起来比较丰满的女兵。 要说比试其他的，女兵还有赢的希望，可是拔河，那是来不得一丝掺假和技巧而言的，靠的是力气。 杨安国，这个二货不说了，那是力能扛鼎的死变态，三百五十斤的野猪扛在肩上还能走几公里的存在，至于其他四人，光靠吨位就能碾压女兵。 女兵这边，马武梅的力气还能将就一下，至于其他那三个看起来比较丰满的女兵，其实就是希望凭借自身体重的优势拖延对手罢了。 真正能发挥力气的只有孙招娣了。 此时，比赛已经进行到白热化的阶段了。 双方都把吃奶的力气使出来了，彼此在进行拉锯战，一会偏向女兵，一会偏向男兵，彼此半斤八两，谁也不能轻易的胜了谁。 “孙招娣，你倒是用力啊，姐中午请你吃白面馒头还不成吗？” 此时，马武梅眼见绳子慢慢向男兵那边偏移，顿时急了，脸色憋得通红。 反观孙招娣，她脸色通红，脖子上的粗筋暴突，似乎全身的力气都集中到一点。 虽然白面馒头很诱人，但是得凭本事吃啊。 此刻，她根本不敢说话，生怕一松气，就输了比赛。 还有女兵这边的三个人，此刻，她们瘫坐在地上，死死地拽着绳子不松手，似乎想凭借体重拖延时间。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照此发展下去，女兵必败无疑。 此时的男兵，发出阵阵欢呼声，似乎胜利在望了。 杨军见状，不免替女兵担忧起来。 于是，他冲着孙招娣道：“招娣，你要是赢了，我送你一身棉服。” 孙招娣一听，顿时激动起来，脸色憋得通红，但眸子里却闪过一丝炙热。 “呀！” 随着一声怒吼。 孙招娣猛地一顿脚，虎腰一扭，全身力气集中在右臂上。 绳子在肉眼看见的范围内，猛地一顿，然后五个男兵被拽的朝女兵这边飞来。 “怎么可能。” “太不可思议了。” 一帮男兵张大嘴巴看着这一切。 这一切太不真实了，本以为胜利在望了，谁知，孙招娣振腕发力，形式顿时发生逆转。 人嘛。 你不逼一下，永远都不知道骨子里有多大的潜力。 “嘿嘿，杨叔，刚才您说得是真的吗？” 孙招娣一脸汗水的站在杨军面前。 “当然算数，你这丫头，什么时候见你杨叔说话不算数过？”杨军笑道。 “杨叔，我信您呢，您在我心中一直是个顶天立地的大英雄。” 孙招娣嘿嘿的笑着，拍杨军马屁的时候，还不忘竖起大拇指。 杨军翻了翻白眼，这个虎妞心眼见长啊。 几天不见，竟然学会了拍马屁。 这时，马武梅一脸疑惑的走了过来，挠挠头道， “招娣，姐的白面馒头不香吗？” 杨军哈哈大笑，揶揄道：“你呀你，没有找到症结所在，这么冷的天，你没看见招娣还穿着一身单衣吗？” 马武梅回头一看，可不是吗，这十二月份了，孙招娣还穿着一身单衣。 起初马武梅也问过她，为什么不穿棉服，孙招娣告诉她不冷。 当时她还信以为真，以为她这么壮实的身体，肯定能抗冻，也就没放在心上。 其实，也只有杨军知道，孙招娣到底需要的是什么。 白面馒头固然好，但也只能顶一顿饿，还是无非解决被冻的现实。 也只有杨军知道，她家里的真实情况，能有身遮体的衣服穿就不错了，至于棉服那就不用想了，家里谁下地干活，谁就穿棉服出去。 “姐，你刚刚说得白面馒头还算数吗？”孙招娣挠了挠头不好意思的笑了。 “嘿，你倒是不傻，既得棉服，又得馒头，两头赚啊。”马武梅不满道。 自从他们去了杨军家之后，两人的关系更为亲近了，整天姐啊妹啊的叫着。 “嘿嘿！”孙招娣傻呵呵的笑着。 “你这傻妞，冷了也不说，我正好有一身不穿的棉服，回头送给你。” 马武梅上下打量孙招娣身材道：“可能有点小，不过，回头我改改，还是能穿的。” “谢谢姐。” 杨军见状，问道：“这次拔河比赛，你没搞彩头？” “没有啊。” 马武梅睁着大眼睛，一本正经的说道：“师叔，你都下命令了，谁还敢顶风作案啊。” 杨军肯定不信啊，就你这个好战分子，不搞彩头不就是你马武梅了。 “真的没有？” “没有，我非常肯定没有。” “好，这是你说的啊。” 杨军点点头，指了指她，然后拍拍手道， “大家注意了，刚才马股长说没搞什么彩头，我也相信你们，所以，我宣布，如果有人向你们要彩头，你们千万不要给。” 杨军话音刚落，就见男兵欢呼起来，不停地向马武梅道谢。 “马股长，局气，比咱们爷们还豪爽，五斤粮票说不要就不要了。” “是啊，马股长，我老张这辈子谁都不服就服你。” “马股长，豪爽，巾帼不让须眉。” 随着男兵们一声声祝福，马武梅和这帮女兵的脸色阴沉的都快滴出水来了。 尤其是那帮女兵，更是幽怨的看着马武梅。 马股长，你可真客气啊，上下嘴皮子一碰，五斤粮票没了。 马武梅一脸幽怨的看着杨军，心里头有苦说不出啊。 能怪我吗？这是个死局，要是承认搞彩头那一套，杨军不得加倍罚她啊， 看着马武梅吃瘪，杨军嘴角翘起一抹弧度。 “招娣，走，叔带你买棉服去。” 第四百一十五章 力能扛车 杨军不会惯马武梅这个毛病。 女孩子家家饿，不说让你学女红、相夫教子了，竟然还是好战分子。 这且不说了，还学人家赌博。 自己输赢不要紧，非要把一帮女兵拉进来。 而且每次的彩头都不小，动辄就是五斤粮食。 试问每个人每个月才二十多斤粮食，哪个人经得起这么造。 要是赢了还好说，输了怎么办？ 尤其是女人输了，如何向家里交代？这不是挑拨人家两口子干架吗？ “这是最后一次，如果再让我发现你们私下赌博，扣除当月的工资，我说到做到。” 杨军撂下这句话，就带着孙招娣走了。 这帮人拿自己的话当耳旁风，不来点真格的，他们不会当真。 杨军带着孙招娣准备去买棉服。 来到办公楼停车的地方，杨军把车钥匙抛给她。 “你来开车。” “杨叔，我……我才学会没几天……” 孙招娣手里握着车钥匙，一脸为难的样子。 “越不熟练也要学啊。” 杨军不给她拒绝的机会，直接跳到副驾座坐好，一脸悠闲的看着她。 伊秋水现在是轧钢厂医院的院长了，处级干部，享受专车待遇，医院初建，很多工作需要她亲自跑腿，一会去卫健委，一会去医疗厂进设备和药品，每天几乎忙得脚不沾地。 杨军没办法，只能让马驹子这段时间给她开车，而他只能每天自己开车上下班。 天气冷了，他也懒得开车，要是没个专车司机，确实很不方便，所以，他只能让孙招娣边学边开了。 孙招娣拿着车钥匙，在那里踟蹰了半天。 见杨军一点都没商量的余地，于是，她只好硬着头皮上来了。 “杨叔，待会儿你可得看着点。” 孙招娣一边插车钥匙，一边担忧道。 “知道了，你大胆的开。” 其实，小汽车确实没什么好学的。 前世的时候，他记得自己拥有第一台汽车的时候，那时候还没有驾照呢，还不是一上手就会了。 有些东西，你越淡然漠视它，就越容易掌握，你越是重视、敬着它，它越给你出洋相。 学车也是这样，要是没人教你，你自己早晚也能鼓捣会，越是旁边坐着教练，你就越紧张，越紧张你就越容易出错。 见杨军这副心不在焉的态度，孙招娣胆子大了一下，于是拧钥匙、踩油门、松刹车，按照马武梅教她的步骤慢慢的操作。 车子是启动了，也行驶了，但是却像公鸡突然打鸣又被人突然掐住一样，一停一窜的。 “松刹车，给油。” 杨军强忍着身体的不适，耐着性子教她。 “对，就这样，手要稳。” 在杨军的指导下，孙招娣终于能正常行驶了。 孙招娣双手紧紧地握着方向盘，两眼盯着前方，心里默默地念着操作步骤，车子竟然 也能平稳的行驶在路上。 “遇到坑的时候，要减速。” “开车的时候，要经常看着两边的后视镜。” 一边开，杨军一边教她注意事项。 “方向盘不要握的那么紧，放松点。” 还别说，孙招娣学的挺快的，不一会儿的功夫就能操作自如了。 这一口气开出五六里路，她已经没刚才那么紧张了。 “嗯，非常不错。” 杨军双臂环抱坐在副驾座上，两眼注视着前方，并不时地提醒她。 “杨叔，你这么一教，我倒没那么紧张了。” 孙招娣开着车，脸色放松了许多，此时，她已经能边开车边侧脸跟杨军说话了。 “有什么好紧张的，再开一公里，你就能出师了。”杨军点了一根烟，眯着眼道。 别看他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刚才他可没少提心吊胆的。 为了尽快培养她成才，杨军不惜把老命搭上了陪她练车。 现在，见她已经上道了，刚才那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是，我也觉得能出师了，嘿嘿，杨叔，你比马姐厉害多了。” 杨军翘着嘴角，一副很有成就感的样子。 “嗯，不错，记得前面那个坑绕着走。” 杨军一边说，一边指着前面那个稍微大一点的坑道。 “杨叔，我看着呢……” 一句话没说完，就听咣当一声，车子陷进那个坑里。 两人身子往前一栽，要是没有挡风玻璃，肯定直接窜出去了。 “不是让你看着点吗？” 杨军捂着被撞的生疼的额头，龇牙咧嘴的问道。 “我……我看着呢……” 孙招娣面色通红，小声的嘀咕道。 杨军现在是真正的扶额无语。 我是让你避着点坑，可你倒好。 你就是这么看着的，看着那个坑直挺挺的开了过去？ “行了，给油。” 杨军也不敢责怪太多，怕她对车产生了畏惧之心，于是催促道。 “嗡！” 一阵轰鸣声传来，车子窜了一下就回到原点。 孙招娣脸色一红，偷偷地看了杨军一眼。 见他没有责怪的意思，于是油门一踩。 “嗡！” “嗡！嗡！” …… 半分钟过去了，车子非但没从坑里爬上来，反而越陷越深。 杨军实在坐不住了，叹了一口气，起身下车查看。 这一看不要紧，前轮左边的半个轱辘陷进泥窝中。 杨军心头一沉，这下麻烦了，估计得叫个车来拉了，要不就得找人帮忙推车。 可这个地方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路上也没个行人，没人帮忙推车啊。 好在这个地方离轧钢厂不远，杨军刚想让孙招娣回去叫个车的时候。 他回头一看，一副不可思议的一幕发生在他眼前。 孙招娣正做着他想都不敢想的举动。 只见她的身子半蹲在地上，双手紧紧地抓住车轱辘，正吭哧吭哧的抬着车子呢。 这辆派利斯吉普车少说也有15吨，即使四个轮子平均重量分摊后，也得有七八百斤，他不信孙招娣能抬得动。 不过，他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生生的的被打脸了。 只见那辆吉普车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的移动，只几息的功夫，车子就横移半米，车轱辘从泥窝中抬了出来。 “嘿嘿，杨叔，咱们赶快走，要不然回来赶不上午饭了。” 孙招娣拍拍手上的泥土，笑嘻嘻的走了过来。 “你牛。” 杨军冲她竖了个大拇指，啥都没说，直接回了车上。 他还能说什么？ 面对这种变态，他只能表示叹服。 以前，他觉得马驹子和杨安国够变态的了，没想到，这个孙招娣却刷新了他的认知。 幸亏，当初他发善心，和孙大山一家结下了善缘，要不然也碰不到孙招娣这种宝贝。 这个丫头，心思单纯，脑子里的想法也很简单，人又忠诚，是司机兼保卫员的最佳人选。 把伊秋水交给她，他一百个放心。 他对孙招娣没少照顾，又是给他钱和粮票，又是给她家里寄衣服的，其无非就是拉拢她为自己所用。 今天带她去买棉服，其目的还是为了拉拢她。 不过，孙招娣见杨军没有责怪她把车子陷进泥坑中，胆子越发大了，之后车子也开的娴熟起来，再也没让杨军操过心。 杨军带着她来到成衣店中，先是给她挑了一身大号的棉服，然后又给她挑了一双43码的棉胶鞋。 杨军让她进行把衣服换了，免得大冷天冻感冒了。 这个年代的店根本就没有试衣间，店里的服务员就把孙招娣领到后面去换衣服。 过了一会儿，孙招娣就出来了。 “嘿嘿，杨叔，真暖和。” 孙招娣一边说，一边臭美。 不过，她的骨子里带着一种自卑，尤其是穿上新衣服新鞋后，显得更拘束了。 “你说你是不是傻，明明有钱，为什么不自己买棉服呢。” 杨军记得，最近这段时间她弄了不少钱，林林总总加起来也有小两百了，再加上这几个月的工资，离三百不远了。 大冷天的，也不知给自己添一身新棉服。 孙招娣一听，顿时脸红，低着头搓弄着衣角。 “都寄回家了，家里还拉着饥荒呢，那些钱只够还账的。” “只不过，现在都还的差不多了，我想着，月末发工资就去买身棉服呢。” 杨军闻言，叹息一声。 他还能说啥。 孙招娣家什么情况，他一清二楚。 她母亲在家生孩子的时候大出血，送到医院差点没抢救过来，不过为此也欠下了一大笔医药费，再加上她六个弟弟妹妹夭折，又花了不少钱，林林总总加起来，也欠下了几百元的饥荒。 “你这傻孩子，缺钱跟我说啊，这么冷的天，冻坏了怎么办？” “没事的，杨叔，每年冬天我都是这么过来的，今年比往年好多了，最起码有衣服穿了。” “行了，别逞能了，往年是往年，但只要让你杨叔碰见了。绝不能再这么将就了，知道了吗？” 杨军一边说，一边从边上拎着一大捆棉衣棉裤道， “这是我给你爹妈买的棉服，也算是一点心意，抽空寄回去。” 孙招娣一听，顿时两眼通红，眸子里闪着泪光，哽咽道， “杨叔，我真不知道怎么报答你了，等我发了工资还你。” “还什么还，你那点工资还不够你花的呢，要是还我了，你喝西北风啊。” 杨军自然不可能让她还钱。 这个女孩一家过的有多苦，他是知道的，要不是怕影响不好，他还想多帮助她一点呢。 “杨叔，我……” 孙招娣的眼泪如线珠子一样哗哗的往下流。 “好了，不说这些了，我问你，是不是自从上班后，你还没回去看过你父母？” “没有，来回路费要三块多钱呢……” 杨军闻言，鼻头一酸。 “好好练车，这个周末开我的车回去，正好把这两身棉服带回去。” 第四百一十六章 反射弧有点长啊 买完棉服之后，杨军直接带着孙招娣去饭馆搓了一顿。 还是他经常去的那家国营饭店。 一进店，张淑华一眼就认出了杨军。 “杨厂长，终于把您盼来了，我还以为您再也不来了呢。” “张大姐，瞧您说的，我怎么可能不来呢，您这边的猪肉馅饺子可是一绝啊。” 杨军站在窗口，示意孙招娣点餐。 孙招娣双手搓着衣角，一副局促的样子。 “杨叔，我吃啥都行，您替我点。” 杨军闻言，顿时明白了。 估计这丫头也是第一次下馆子，她不知道点什么比较好。 这时，厨师长王雅婷听说杨军来了，连忙从后厨出来。 热情的打着招呼：“杨厂长，您随便点，今天我请客。” 就因为杨军帮过黄雅妮回城，王雅婷觉得要是没有杨军，黄雅妮恐怕现在还在黄台公社不能回来呢。 她早就想感谢杨军了，只是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 这不今天杨军过来吃饭了，她想着请他吃顿饭。 “不用了，张大姐，举手之劳而已。”杨军推辞道。 “那不行，这顿饭说什么都要请，要是没有杨厂长您，雅尼那丫头……哎！” 王雅婷说到这儿，叹了一口气：“那丫头是真的可伶，父母都不在了，要不是杨厂长您出手帮忙，她这辈子就毁了。” 很显然，黄雅妮把在黄台公社的遭遇告诉她们了，要不是杨军及时出手帮忙，黄雅妮就真的毁了。 “适逢其会而已，是个人碰见了都不会袖手旁观的。”杨军道。 当初，王雅婷求到他，被他拒绝了。 后来，他之所以帮助黄雅妮，就是看不惯她被人欺负，纯属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侠义心肠泛滥。 “不管怎么样，杨厂长大恩大德我们都不会忘记的。” 王雅婷一边从后台出来，一边把杨军让到座位上坐着。 “杨厂长，请您一定给我一次感谢的机会，要不然我这辈子都不会心安的。” 杨军见她一脸真诚的样子，不忍拂了她的好意，于是点头道：“行，那……就恭敬不如从命。” “这才对嘛，您想吃点啥？” 杨军沉思了一下道：“先来一百个饺子。” 看了孙招娣一眼，连忙改口道：“两百个。” 王雅婷闻言一怔。 她是了解杨军的饭量的，一般20个饺子就饱了，最多不超过三十，而这一下要了两百…… 不过，她只是楞了一下，马上道：“您稍等，我马上去煮饺子。” 说好了请杨军吃饭的，她也不能反悔啊。 即使这顿饭花了他半个月工资，那也要履行承诺。 等王雅婷走后，杨军用手碰了孙招娣一下。 “丫头，今天有人请客，待会儿放开肚子吃，听到了没有。” “嘿嘿，听见了杨叔。” 孙招娣说话的时候，一脸的馋相，鼻子不停地嗅着空气中的香味。 杨军看得出来，这丫头确实是第一次下馆子，那副垂馋欲滴的表情看得让人心疼。 这丫头长这么大，别说下馆子了，就是连一顿像样的饱饭都没吃饱过。 今天，终于跟着杨军下了一次馆子，还是有人请客的那种，她决定，待会儿一定要吃个过瘾。 过了一会儿。 王雅婷和张淑华一人端着一大盘子的热气腾腾的饺子上来了。 “杨厂长，新鲜的猪肉大葱饺子，您趁热吃。”王雅婷道。 “谢谢。”杨军道。 “您先吃着，我去把剩下的给您端来。” 两人把饺子放下就回去了，临走的时候给他们撂下了两头大蒜。 她们走后，杨军把大蒜往孙招娣那边一推。 “我下午还有个会议要开，你吃。” “好好吃啊，杨叔。” 孙招娣一口一个饺子。 由于饺子太烫，饺子到了她嘴里一直翻滚着，说话都说不清楚。 孙招娣也不剥蒜，直接一巴掌拍碎，裹着蒜皮吃了起来。 她简直是饿死鬼托生，鼓囊囊的肉饺子一口一个，甚至有的时候连嚼都不嚼直接咽肚子里。 这一幕看得杨军脸皮直抽抽。 “那就多吃点。” 女孩子这种吃相，将来恐怕不好找婆家。 还别说，一提到这事，杨军不免为孙招娣头疼起来。 这丫头长相粗狂，骨架特别大，再加上大高个子，就这副长相，将来肯定不好找婆家的。 再看看她这饭量，更没人敢娶她了。 不过，傻人有傻福，再说了，这丫头才十八岁，现在谈这事还有为时过早。 杨军五个饺子还吃完，孙招娣那盘饺子就吃完了。 看着用舌头一直舔着嘴唇的孙招娣，杨军端起自己的盘子拨了点给她。 “谢谢杨叔。” 这丫头也不客气，直接端着盘子往嘴里倒。 “慢点吃，后面还有呢。” 一句话没说完，，孙招娣把空盘子放下，冲着杨军傻呵呵的笑了起来。 杨军直翻白眼，马驹子和杨安国也没这么猛嘛。 平日里，带她去食堂吃过几次饭，也没见她这副吃相啊。 幸好，这时候，王雅婷又端着两盘饺子过来了。 “哟，这么快就吃完了，我还想着要不要慢点上呢。” “王姐，别歇着，赶紧把剩下的全端上来。” 杨军挥手，让她赶紧回后厨。 他是了解吃货的心情的。 吃的正美着呢，就怕突然没了，尤其是等待这段时间是最难熬的。 难怪孙招娣的力量会如此之大，瞧瞧她这个饭量就知道了。 杨军总结出一条规律。 力量大的人肯定能吃，能吃的人力量不会小。 马驹子和杨家国如此，孙招娣也是如此。 就冲孙招娣这吃相，杨安国和马驹子他们两个肯定没有她的力气大。 “唧！唧！” 一盘饺子又吃完了，孙招娣砸着嘴巴回味饺子的味道。 “饺子是好吃吗？”杨军眯着眼问道。 “好吃。” “尝出来什么馅的吗？” 孙招娣一怔，摇头道：“没……” “呵呵，没关系，再吃两盘就知道了。” 话音刚落，王雅婷又端了两大盘饺子上来。 王雅婷把饺子放在他们面前一人一盘，笑了一下，然后又回去端饺子去了。 “你吃，我吃饱了。” 杨军眼前的那盘饺子往她那边一推，说道：“放开肚子吃，啥时候吃饱啥时候算。” “嗯……额……知道了，杨叔。” 孙招娣嘴巴里塞得满满的，说话都不清楚。 杨军不怎么太饿，吃了十几个饺子就吃饱了。 把盘子一推，直接点了一根烟。 他一边抽烟，一边帮孙招娣剥蒜。 看这丫头吃蒜带皮，杨军感到不舒服，坐着无事，索性替她剥起蒜来。 这个年代的人非常实诚，不知道弄虚作假，饺子个顶个的皮薄馅足。 一个盘子只能盛二十个饺子，两百个饺子足足盛了十盘。 杨军面前孤零零的放着一个盘子，而孙招娣面前是一摞吃光饺子的盘子。 那盘子的高度几乎把她的脸遮住了。 店里很多人都被孙招娣的饭量惊呆了，她们停下筷子，纷纷往这边看来。 孙招娣只顾埋头吃饺子，对于周围人诧异的目光和议论浑然无知。 我吃我的，你们看你们的。 只要不打扰我吃饺子就行。 “王姐，再来五十个饺子。” 杨军见她吃饺子的速度不减，似乎还没吃饱，于是就纷纷王雅婷再去煮饺子。 “来了，来了。” 话音刚落，就见王雅婷又端着两盘饺子过来。 “我就知道不够吃的，所以又煮了五十个了。” “麻烦你了，王姐。”杨军不好意思的说道。 “不麻烦，今天你们敞开肚皮吃，我请客。” 虽然，王雅婷脸上带着笑容，但心里却不停地滴血。 别看她在国营饭店工作了这么长时间，可从来没舍得尝过一个饺子，今天为了感谢杨军，她不得不硬着头皮坚持下去。 大话已经放出去了，让杨军他们只管放开肚皮吃，总不能吃到一半就停了。 她对杨军的印象非常深刻，跟着他来吃饭的人都是大肚汉。 每个人都是两百个饺子打底，不过，今天这个丫头的饭量显然比以往那些人不止高了一个档次。 王雅婷的心里在流血啊，她暗自算了一下，这两百个饺子，够她十天的工资了，如果待会儿那丫头还要吃饺子，她半个月的工资就没了。 不过，大话已经放出去了，只能咬着牙坚持到底。 “王姐，再来二十个饺子。” 孙招娣吃饺子的速度还是不减，杨军见状，只能厚着脸皮又叫了二十个。 “五十个。” 孙招娣闻言，竖着一个巴掌道。 杨军翻了翻白眼，见王雅婷一脸为难的样子，硬着头皮道：“王姐，麻烦您再煮五十个。” “好……嘞。” 王雅婷脸上挂着笑容，但杨军一看，就知道是她在强撑着的。 王雅婷从围裙兜里又掏出两头蒜放在桌子上，苦笑了一下， “我这就去煮。” 说完，转身就回厨房。 可刚走两步，就见她身形踉跄一下，差点栽倒。 不过，幸亏及时扶住旁边的桌子才没有摔倒。 “杨叔，我吃出来了，是猪肉大葱馅的。” 正在他出神之际，猛地听见孙招娣惊叫。 杨军翻了翻白眼，这丫头反射弧够长的，吃到现在才尝出来是猪肉大葱馅的。 “我怎么感觉是羊肉馅的。”杨军揶揄道。 “是吗？” 孙招娣挠了挠头，疑惑的看着饺子，然后一脸认真的说道， “杨叔，我觉得还要再吃五十个才能尝出什么馅来。” 杨军闻言，双手用力的搓了搓脸皮。 饭桶啊。 实锤了，妥妥地一个大号的饭桶啊。 “对，继续吃，要是还尝不出什么味来，咱们再来五十个。” 面对一百多个月大的侄女，杨军尽量表现出足够多的耐心。 这话正巧被端着两盘饺子的王雅婷听见，她眼前一黑，差点栽倒在地。 我滴个姑奶奶啊，你千万别再吃了，再吃我这个月的工资就没了。 半个小时后，孙招娣和杨军从饭店出来。 在他们身后，是一脸挂着苦笑的王雅婷和张淑华。 她们一边说着感谢的话，一边寒暄着下次再来。 两人发动车子，准备回厂里。 孙招娣一手握着方向盘，一手抚摸着圆溜溜的肚子，一脸认真的样子。 “杨叔，我终于知道这是什么馅的饺子了。” “额……什么馅的？” “羊肉馅的。” 第四百一十七章 你可真会玩 杨军并没有笑话孙招娣。 因为他心里明白，孙招娣分辨不出什么馅的饺子很正常。 她连饭都没吃饱过，更遑论吃肉了。 猪肉什么味道，羊肉什么味道，她根本无从区分。 所以，才有了指猪为羊的笑话。 两人吃的非常过瘾。 尤其是孙招娣，这顿饺子好比过年，终于让她吃了个够。 两人是爽了，可苦了王雅婷和张淑华。 杨军和孙招娣一共吃了三百个饺子。 这顿饺子吃了平常人半个月的工资。 王雅婷心里一直在流血，可脸上又不得不挂着笑容，嘴里还说着感谢杨军的话。 “虽然一顿饭还不了杨厂长的恩情，但总算心头松了一口气。” 王雅婷一边收拾着桌子，一边感叹道。 其实没什么好收拾的，碟子很干净，落了三摞，直接抱走就成。 “哎，谁说不是呢，不管怎样，黄雅妮那丫头也算是遇到贵人了，只是……” 张淑华一边帮着收拾碟子，一边唏嘘道：“只是张姐，你晚上如何跟你家老伍交代啊？” 一顿饭，半个月的工资和口粮没了，晚上回家，不好跟家里人交代啊。 这年头，大家都是算计着过日子的，每个月就那么点工资和口粮，每天还得分配好定量，要不然撑不到月底就没了。 这下可好，半月的工资和口粮没了，这个月她都不知道怎么过了。 正当两人焦愁的时候，突然听见张淑华尖叫一声。 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那摞碟子底下压着二十元钱和二十斤粮票。 “杨厂长是个讲究人啊。” 手里捏着钱和粮票，王雅婷激动的说不出话来。 难怪杨军这么爽快答应吃饭呢，原来人家早就打算付钱吃饭了。 一想起刚才心里为钱和粮票的事担忧着，王雅婷顿时脸红了。 说好了请人家吃顿饭的，到头来人情没还上不说，还净赚了许多。 这二十元钱和粮票不仅够付饺子的钱了，而且还有结余。 “是啊，黄雅妮摊上这样的领导，那丫头以后有福气喽，”张淑华唏嘘道。 “谁说不是呢，只可惜……杨厂长他已经结婚了。”王雅婷摇摇头，替黄雅妮惋惜道。 …… 杨军没有占人便宜的习惯，尤其是对于底层为了生活挣扎的人。 他深知生活的不易，这些人赚钱不容易，恨不得一分钱掰成两半花，孙招娣这一顿饭，几乎吃掉一个人一月的口粮。 他要是真的狠下心来不付钱的话，恐怕这辈子他的良心也会不安。 杨军并没有急着回厂子，而是陪孙招娣练了两个多小时的车子。 还别说，这丫头学东西还挺快的，她现在已经能自主驾驶汽车了，技术虽然不敢说有多过硬，但再也没有出现把过车子开进沟里的情况。 回到厂子里，他先去车间看了一眼。 那台改造过的机器还在进行极限测试，这几天来，从来没停过，车出来的工件不仅快，而且合格率也高。 机器旁专门有两名保卫员看着，杨军从他们口中了解到，厂里里大多数领导都来参观过，尤其是袁凯宗更是一天三遍往车间里跑。 杨军了解他的心思，这家伙又想来蹭一波热度。 上次‘赤脚医生手册’的事，他可没少出风头，三天两头的开会作报告，得到上级领导的肯定和表扬。 这次，他还想利用机床改造升级的事刷一波存在，要是这次能搞好，他也能分一杯羹。 可他没想到，杨军一直在防着他。 自从他找过黄志强谈过话后，就再也没见过他的人影，改造图纸他不敢想，即使他有那个心思，他也知道保卫科那帮人也不会给他这个面子，至于改造好的机床，一天二十四小时有专人看着，他就更没办法下手了。 从车间里出来。 杨军脑子里想着事，低着头往办公室走。 突然，从拐角窜出一辆自行车。 “让，让一下，快让一下。” 骑车的人眼见着车子撞到了，焦急的大喊大叫。 杨军也不慌，直接双手握住车把，把车子上的人定住。 “我说老魏，你着急忙慌的干啥去，这么大数岁的人了，怎么还跟毛头小伙子似的。” “嘿，厂长，是您啊。” 老魏笑呵呵的从车子上下来，赔笑道：“下边一个公社有十几头猪要出栏，我这不是急着赶过去预定吗？” 杨军一听，顿时明白了。 这不还有一个月就过年了吗，厂子里开了一次全体干部会议，让采购科准备十二万斤粮食和六万斤猪肉，作为今年全厂职工的福利。 最近，老魏正为这事发愁呢。 也不知他从哪里得到的消息，说是下面有个公社有十几头猪要出栏，他这急着赶过去预定。 “老魏，以前怎么没见你这么积极过？”杨军揶揄道。 在他的印象中，老魏就是个老滑头，遇到事能躲就躲，躲不掉就拖着，从来没见过他如此上心过。 “嘿嘿，以前有科长顶着，用不着俺操心，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现在不一样了，我是采购科的科长了，要是再不用心，厂子里的人不得戳着脊梁骨骂啊。” “呵呵，老魏，不是我说你，你要是早有这个觉悟，何至于到现在才当上科长。” “是是是，厂长说得对，要不是您提拔，我早就在家带孙子了。” 老魏已经过了退休年龄，本应在家含饴弄孙、颐享天年的，却被杨军一纸返聘书重新聘请回来主持采购科的工作。 这家伙，这辈子最大的心愿就是能够当上科长，现在还不容易梦想成真了，工作干起来也比以往卖力多了。 “行了，别拍马屁了。” 杨军见他又要开会拍马屁了，于是，手一抬，阻止了他。 “我来问你，人家公社的猪不上交吗？凭什么给你？” 老魏嘿嘿的笑着，一脸得意的道：“厂长，这你就有所不知了，人家今年养了一百多头猪，上交一百头，还剩下十几头呢。” 杨军一听，顿时了然。 很多生产队都多养猪，除了年底上交公社外，剩下的就留着卖钱，这些钱要么归生产队所有，要么就分给下面的村民。 总之，大家一年到头，就指望着这些猪弄点零花钱呢。 “行，别怕花钱，不管对方开多少价，咱们都要了。”杨军嘱咐道。 “得嘞，有您这句话，我保证把猪给您弄来。” 老魏一高兴，嘴巴都咧到耳朵后了。 右脚一蹬，就准备离去。 突然又停下，回头道， “厂长，即使这十几头猪都给咱们，那也不够啊，您去年……” “打住，老魏，我告诉你，尚副厂长交给你的布置的任务，你必须不折不扣的完成，不要整天动歪心思，我现在忙得很，可没时间管采购科的事。” 杨军一听，就知道他打的什么心思。 去年的年终福利，就是杨军弄来的猪肉和粮食，大家才过了一个好年。 现在老魏又在打他的主意，想让他帮帮忙。 这个忙杨军肯定不帮啊， 现在的轧钢厂，他是老大，没人能管得了他。 他是能不动用空间就不动用，尽量减少空间暴露的几率。 至于轧钢厂的职工能不能过上好年，杨军并不担心。 只要饿不死就成，少吃一顿肉也没什么。 再说了，农村人比城里人苦多了，人家几年吃不上猪肉也没见少块肉。 当然，今年轧钢厂的效益不错，在5s制度的管理下，轧钢厂给国家多创收了几百万的外汇收入，这跟全体职工的努力工作有着不可分割的关系。 更何况，厂子里的小金库也多了上百万。 所以，他觉得，今年无论如何，也要给全体职工弄二斤肉。 当然，实在不行，还有石头帮忙呢。 “厂长，你就支持一下我的工作呗？” 老魏仗着和杨军关系不错，继续哀求道。 “行啊，没问题，我帮你弄粮食和猪肉，你去给我找订单如何？”杨军问道。 要不了多久，厂子就能完成今年的订单，而上头也不打算年前下发订单了，如果是这样的话，估计再过几天，全厂就没订单可生产了，到时候不得不提前放假。 现在，杨军正为订单的事发愁呢。 “别，厂长，还是不要麻烦你了，我还是去弄我的猪去。” 老魏一听，顿时吓得脖子一缩，连忙骑车颠了。 开什么玩笑，他到哪里去拉订单。 相对于找订单，他觉得还是找猪肉跟容易些。 “老滑头。” 看着老魏仓皇逃窜的背影，杨军嘴角翘起一抹弧度。 回到办公室，杨军就给收粮店打了个电话，让杨安邦转告石头，让他明天到厂子里来一趟。 刚挂断电话，门卫就打电话进来。 说是门口有个叫王国正的找他。 杨军一听见这个名字，眉头皱的很深。 这家伙找自己没别的事，肯定是弄粮食和食材的事。 之前答应过他，年前再帮他弄两次。 现在离过年还有一个多月，他可真会算准时机，现在弄一次，年底的时候再来一次，两次相隔正好一个月。 杨军知道，有些事是躲不掉的，该来的还是要来。 于是，他就让门卫把人放进来。 过了没一会儿，办公室的门就响了。 “杨哥，又来麻烦你了。” 一进门，王国正就一脸笑意的过来和他握手。 这次他是一个人来的，钟跃民没跟来。 杨军皱着眉，拍掉他伸过来的手，道， “单子给我。” 他也懒得废话，直接开门见山。 “杨哥，爽快。” 王国正嘿嘿的笑着，伸手入怀，掏出一张清单递了过来。 杨军接过来单子，指着茶杯道：“喝茶。” 茶，是刚刚挂完电话倒好的。 “军子哥，刚才弟弟你去家，给你留了点好东西，你抽空回家看一下。” 天气太冷，王国正抱着茶杯坐在沙发上，小声的说道。 杨军一听，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对。 要是换个人送东西，他肯定拒绝。 但是，王国正嘛，他的东西不拿白不拿。 自己帮他这么大的忙，不表示表示说不过去啊。 不过，这家伙不得不说，会办事。 而且出手阔绰，也非常讲义气，让人挑不出理来。 明知来厂里送礼不方便，所以提前送家去了。 “你小子别害我啊，不该送的别送。” 杨军翻了翻眼皮，坐回座位。 “嘿嘿，瞧您说的，弟弟像不懂事的人吗？” 王国正把身子一正，凑了过来。 “就是一些营养品，没什么违规的东西。” 杨军闻言，心神一松。 “下不为例。” “那是，那是。” 别看王国正现在答应好好的，可他又不是那种不懂事的人，下次该送的还是得送。 “军子哥，刚才去你家，伯母不在，我把东西交给你妹夫了。” 杨军一听，顿时一惊。 “你把东西送老宅子了？” “是啊，有何不妥？” 王国正也被杨军的举动吓了一跳，以为好心办了错事呢。 杨军闻言，脑门子一黑，无语扶额。 要是送到自己家，那没什么。 可老宅子，那里人多眼杂的，送这么多东西还不得惹人注目啊。 刚才还夸他会办事呢，现在看来也是个愣头青。 “你不知道我搬到金水桥那边了？”杨军问道。 “不知道啊。”王国正闻言一怔，随后问道：“你啥时候搬过去的，我只记得你结婚的时候，我还去喝过喜酒呢。” 杨军用手点了点他，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你去的时候，没人看见？” 王国正闻言，脸上闪过一丝微笑，揶揄道：“有啊。” “可不止一个人看见呢，前后院的人都瞧见了。” “臭小子，你要害死我啊。” 杨军气得从座位上站起来，不停地走来走去。 “哈哈，军子哥，跟你开个玩笑呢。” 王国正把杯子放下，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道， “弟弟我又不是傻子，去的时候，以送家具的名义去的。” “送家具？送什么家具。” 王国正见杨军一脸疑惑的样子，笑着解释道：“去你家之前，弟弟我专门去市场买了两口新箱子，然后就让人大摇大摆的抬着箱子进去了。” 杨军听完，心神一送。 指着他的鼻子笑道：“你小子可真会玩。” “弟弟又不傻，这种事又不是第一次做了，你就把心放肚子里。”王国正道。 杨军一听，顿时放下心来。 要是真像他说的那样的话，肯定不会引起别人怀疑。 大家只以为他只是送了两口箱子，不会想到箱子里另有乾坤。 不过，不得不说。 王国正这小子胆大心细，把人心琢磨的透透的，利用反常规思维，把东西大摇大摆的送进去。 杨军想了想，还是不放心，问道， “你确定箱子里没啥违规的东西？” 第四百一十八章 伊秋水查岗 王国正走了，留下了一张让杨军心惊肉跳的清单。 清单上的物资足有三百万斤，比之前杨军答应他的一百七十万斤整整多了一百三十万斤。 杨军当时就不愿意了，一口咬定弄不来那么多的物资。 后来，经过协商，两人达成协议。 就是两次的物资合并成一次，年底的那次就算了。 杨军想了想，最终还是答应了下来。 这次的物资大多都是粮食，还有就是肉食类的食材。 东北那边不缺萝卜白菜土豆这些东西，缺的是粮食和猪肉、白酒以及其他物资。 处理完手头上的事后，杨军把自己关在办公室里，进入空间，把需要交易的物资分拣好，放在一个角落，等交易的时候直接取出就成。 杨军刚把物资分拣好，办公室的门就响了。 杨军起身开门。 “怎么是你？” “我知道你不想见我，难不成你还能不认我这个妹妹？” 杨梅翻了翻白眼，推开挡着路的杨军，直接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双臂环抱，盯着他。 杨军闻言，摇了摇头，把办公室的门关上，苦笑道， “你这话可别乱说，特别是咱妈，要不然她非打断我的腿不可。” “你也知道咱妈会打断你的腿啊，你说说都多长时间了，也不知道回家看看我这个妹妹。” 杨梅翻了翻白眼，接着道：“我决定了，这个周末就搬到你那边住。” 杨军闻言，脸皮子直抽抽。 什么叫你决定了。 在做这个决定之前，有没有跟自己商量一下啊。 “是不是又想让咱妈给你带孩子？是不是刘志又想去上班了？” 杨军来个灵魂三……不，二连问，一针见血的指出杨梅这么做的目的。 “是，你猜得都对，那又怎么样？”杨梅双眸通红，鼓着腮道：“就问你同不同意。” “同意啊，我妹妹都开口了，我敢说不同意吗？” 杨军用手抚摸着她的头发，一脸爱怜的说道。 “哥，对不起。” 杨梅眼圈一红，搂着杨军的胳膊撒娇道：“我就知道你不会真的生我气的。” 一句‘对不起’，消散了这么长时间以来压在心头的不满。 两人再怎么吵闹，那也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亲兄妹。 更何况，妹妹亲自登门认错，他这个当哥哥的不得有点胸怀啊。 “傻丫头，你只要不生我的气，哥哥就心满意足了。”杨军道。 “哥，我打算明天就搬过去，你看成吗？” 杨梅撅着红唇，娇嗔道。 “明天？这么急啊。” 杨军沉思了一下，道：“还是等周末，家里的房子我给你打扫一下，再添点家具。” 杨梅闻言，并没有急着应下，而是眼珠子上翻，自言自语道：“今天是周三，明天周四……离周末还有四天。” “好，哥，就按你说的办。” 杨梅想了一下，还是按照杨军的计划办。 其实，她巴不得今天就能搬过去。 刘志确实不是带孩子的料，孩子一天到晚的哇哇大哭，她在厂子里上班也不能安心，只要中午有空，她就回家奶孩子。 所以，她现在最大的愿望，就是有人能帮她带孩子。 再说了，一家人都住在杨军那边，她觉得有些空落落的，此时，更想和家人待在一起。 “哥，再求你一件事呗。” 杨梅搂着杨军的胳膊，撒娇道。 “行，我答应你还不成吗，不就是刘志工作的事吗？” 杨军把她的手从自己胳膊上拿下，被她这么一晃，中午吃的饭都快要吐出来了。 “回头，让他去粮店上班。” 杨梅闻言，神色飞扬，高兴的跳了起来。 “哥，谢谢你。” 对于那个收粮店，杨梅是知道的。 能在那个收粮店上班的都是自己人。 杨安邦、周苗苗、赵红梅…… 她不担心刘志去那里上班被人排挤。 她是知道的，那个收粮店不仅工作轻松，而且上下班时间非常自由，上午九点上班，下午四点下班，一天工作不到七个小时。 有的时候，只要有事，打个招呼就可以离开，别提有多自由了。 刘志去那里上班，正好能经常回家看孩子。 “呵，之前没少埋怨哥？”杨军翻白眼。 “才没有呢。”杨梅矢口否认。 这种事肯定不能承认啊，即使心里有气，也不能说出来啊。 “行了，问你一件事。” 杨军小声道：“今天有没有人给咱家送两口箱子啊？” “有啊。” 杨梅道：“不是你让人送的吗？要不是你给我送东西，我才不会原谅你呢。” 杨梅刚从家奶完孩子回来，那两口箱子的事她是知道的。 杨军闻言，脸色一黑。 他这才明白，杨梅为何会主动来找自己了。 她以为那两口箱子，是杨军让人送去的。 她觉得杨军在在向他示好，所以，她才过来表示原谅杨军了。 杨军一头黑线，无语扶额。 要不是这两口箱子，说不定兄妹俩还要继续冷战呢。 “额……你知道箱子里都有什么吗？”杨军挠了挠头，一脸尴尬的问道。 “你自己送的东西，你不知道？” “额，我只是让他们给你送点营养品，具体的都是他们在操办。” 杨军想了一下，终于找到这个蹩脚的理由。 “哦，原来是这样啊。” 杨梅闻言，翻了翻白眼，暗怪杨军太没诚意了，道歉准备的礼物都不用心，还让别人准备，这个厂长当的，派头越来越大了。 “也没什么东西，就是一些水果罐头啊、酒水啊、奶粉啊，点心之类的东西。” 说到这儿，她似乎又想起了什么事， “对了，哥，刘志又不抽烟，你送烟干什么？” “咳……咳……，这帮臭小子，办事越来越不用心了，看我回头怎么收拾他们。” 杨军闻言，干咳两声，装作一副气急败坏的样子。 “刘志带着孩子，确实不应该抽烟，回头我派人去取回来。” 说完正事，杨梅就准备回去了。 “哥，我回去上班了，周末的时候，别忘了派车帮我搬家。” “行，我知道了，这事哥心里记着呢。” 杨军亲自把这个宝贝妹子送回二楼的采购科。 回到自己办公室的时候，就发现伊秋水伸长脖子在空气中乱嗅。 “我记得你属牛啊，啥时候改属狗的了？” 杨军撇撇嘴，然后把办公室的门关上，一把从后面抱住她 “少打岔，我问你，刚刚是不是有女的在你办公室？” 伊秋水打掉他的手，一本正经的问道。 “是啊，还是个大美女呢。”杨军逗她道。 自己的妹妹确实是个大美女，他这么说一点都不为过。 “哼，这厂里还有比我更漂亮的吗？” 伊秋水傲娇的转过身，继续在空气中嗅了几下。 “你找啥呢。” 杨军见她这嗅嗅，那闻闻，于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伊秋水没有理他，而是继续嗅着，嘴里不停地嘀咕着。 “黄秘书从不用香水，蔡大姐……年龄太大……” 杨军一听，脸色顿时黑了下来。 感情搞半天，她在分析空气中的香水味是谁留下的。 而且，从她的判断中，似乎把自己身边的所有女人都摸了个遍。 你提黄秘书就算了，最让杨军不能忍受的，她竟然把蔡大姐也列入嫌疑人之列。 傻婆娘，蔡大姐快五十的人了，你是从哪判断出我有这么重的口味？ 刚才，杨梅一进来，他就闻到了她身上有一股香味，那种香味非常浓，而且还很好闻。 他知道，那是一种奶香，是这世上最温馨的一种香味。 “别闻了，那是梅子身上的奶香。” 杨军怕她乱想，于是直接说了出来。 “哦，难怪呢……” 伊秋水做了一个恍然大悟的表情，然后搂着杨军的胳膊，撒娇道：“老公，刚才你有没有生我的气？” “没有。”杨军翻了翻白眼，决定撒一次谎。 “真的没有？” “没有。” “我不信。” 伊秋水瞧着杨军郁郁不乐的样子，继续追问。 面对刁蛮任性的伊秋水，杨军又不能朝她发火，只得耐着性子道， “我说了你又不信，瞧瞧我这一脸真诚的笑容，像是生气的样子吗？” 伊秋水闻言，双眸闪过一丝爱意，搂着他的脖子道， “有可能你说一声滚，我就信了。” “滚……” …… 第四百一十九章 准备买房子 伊秋水是个善良大度的女孩。 平时也有点小脾气，也会刁蛮任性，但总得来说她是那种雍容华贵型的，美貌与智慧并存的。 别看她平时淡然如烟，但也是个有着七情六欲的人，她骨子里深爱着杨军，对他也给予最大的宽容和支持，但是并不代表，她能容忍别的女性出现在杨军身边。 这世上就没有一个女人能大度到和别的女人分享自己的男人。 伊秋水也不能免俗。 今天刚上班，杨军就发现石头早就等在自己办公室门口了。 “杨叔，早。” “怎么来得这么早啊？” 杨军一边开门，一边让他进去。 “我这不是怕您有急事吗，所以一大早就过来了。” 石头非常懂事，一进屋就给杨军倒了一杯热水。 “也没啥急事，就是跟你说一声，年前准备一批物资，用来发放职工福利，你心里有数就行。” 杨军喝了一口热水，感觉浑身舒服了许多。 “杨叔，需要多少啊？” 杨军捧着茶杯，沉思了一下道：“粮食不低于十二万斤，肉类食材不低于八万斤，反正越多越好。” “这么多？”石头大吃一惊。 “有困难？”杨军眯着眼睛问道。 “有难度。”石头想了一下，接着说道：“杨叔，您是知道的，越到年关，这些东西越难搞，更何况现在每天还要向收粮店运送物资，这压力有些大啊。” “粮店暂时先不用送了，从现在开始，你全力备货，年底的时候能不能凑齐？” “应该……可以。”石头不确定道。 杨军闻言，笑了笑。 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不着急，尽力而为。” “好的，杨叔，那……粮店那边我就先不供应了？” “对，那边的供应先停下，最近多往乡下跑跑，尽量多弄点物资。” “好的，杨叔。” 杨军自然不会逼他，量力而行的道理他还是懂的。 即使石头弄不来那么多的物资，他也不着急，能弄多少就是多少，多了就多发，少了就少发，没有就不发，反正福利吗，可有可无。 “杨叔，要是没有其他的事，我就先回了。” 石头见杨军开始处理办公桌上的文件，也不好再留下，于是提出告辞。 “行，你先去忙。”杨军道。 当石头走到门口的时候，杨军叫住了他。 “石头，你去财务室领点经费，这批物资数量不小，你也没那么多的钱垫上。” 石头一听，顿时佯装激动道， “杨叔，我正愁不知如何跟您张口呢，没想到您想得这么周到。” 杨军闻言，送了他一个白眼，那种能绕地球三圈的那种。 要不是替你考虑，你小子也不会想起这茬。 这么大宗的物资采购，要是不预先支付点定金，也不怕别人怀疑吗？ 要不是见你眼角闪过一丝狡黠，老子差点就信了你个鬼。 不过，他并没有揭穿他。 石头在演戏，他何尝又不是呢。 “行了，赶紧滚。” 杨军挥挥手示意他滚蛋。 “得嘞，杨叔，我先走了哈。” 石头满脸笑容，点头哈腰的溜了。 石头刚走，杨军就抓起了电话。 “财务室吗？” …… 厂子里的年终福利不用操心了。 他相信，有了石头的供货以及采购科自己采购的，相信今年全厂职工能过个好年了。 而他要操心的就是，王国正那边的事。 这次的交易量有点大，三百万斤的物资，最少需要一列火车运输了。 杨军也没想到，他会把生意做的这么大。 不过，有老前辈们保驾护航，他并不担心会出现什么问题。 他在空间中，已经把需要交易的物资分拣好了，只要到了约定的日期取出来就行了。 这些事都不急，目前亟需他解决的问题就是杨梅住房的问题。 昨天，杨梅提出要搬到他那边住，他这个当哥哥的又不能不同意，家里的房子够多，也够她们住的。 但是，他总觉得有些不妥。 哪有妹妹结婚后还住在哥哥家的道理，而且还是带着妹夫一起过来住的那种。 杨军昨晚想了一夜，越想越觉得不妥。 当然，杨梅要搬过来住的消息他还没有告诉王玉英，要是按照她的秉性，非得让她直接搬过来不可。 杨军这五个子女，王玉英最疼的就是杨梅。 这么多年来，也就是这个二女儿一直支撑着这个家，所以，王玉英觉得最亏欠最多的人就是她。 王玉英之所以迟迟不肯搬到这边住，很大原因就是因为杨梅。 杨梅已经成家了，但是夫家的情况不太理想，她只想着留在杨梅身边，帮她分担点压力。 杨军觉得最好就是在自己家的附近给杨梅买一套四合院，这样就离自己近一点，同时，王玉英也能帮她带带孩子。 杨军想到这里，就立马打电话让马驹子上来一趟。 过了一会儿，马驹子上来了。 “哥，你找我有事。” 杨军示意他把门关上。 马驹子知道杨军有重要的事跟他谈，立马回身把门关上，并且反锁。 “柜子里有个箱子，你拿出来。” 杨军用下巴示意马驹子把书柜里的箱子搬出来。 马驹子打开柜子门，里面出现一个古色古香的檀木箱子。 他把箱子抱出来，放在办公桌上。 “哥，挺沉的。” “打开看看。” 马驹子闻言，直接把箱子打开，顿时被里面的东西吓了一跳。 一箱子的大黄鱼，足足有三十根。 马驹子从来没见过黄金，顿时被这金光闪闪的黄鱼晃的直发愣。 “现在交给你一个任务，不管你用什么办法，这两天一定要买下一座四合院。” 杨军补充道：“最好是我家左右的邻居。” “梅子要搬过来住，我想送她一套房子。” “哥，我知道了，这两天一定给你办好。” 马驹子想了一下，道：“哥，你家右边那户人家挺不错的，二进的院子，有十八间房，您看，我要不要先去他家试试。” “行啊，你做主就行，对了，他家是干什么的？” 买房子之前，杨军必须先弄清那户人家是干什么工作的，别到时候惹到不该惹的人。 毕竟能住在金水桥这边的都是有些本事的人。 “听说那户人家是一对夫妻，两口子原先在大学里教书，现在赋闲在家。”马驹子道。 杨军闻言，沉思道：“先仔细打听一下这户人家的背景，然后再去跟他谈谈，记住，态度一定要好一点。” “哥，你放心，一准不给你惹祸。” 马驹子说完，就抱着那箱子的金条走了。 中午的时候，杨军没有去找伊秋水吃饭，而是让黄雅妮去食堂给他买了四个馒头。 现在的食堂饭菜根不无法下咽，少盐无油的，好在杨军在黄雅妮的办公室放了一坛子卤肉。 自从上次那坛卤肉被王二娃扫荡后，杨军又重新弄来一坛。 这次他直接把坛子锁在柜子里，想吃的时候取出来一点。 不是他不舍得给王二娃吃，而是这家伙太不讲究了，每次直接抱走。 黄雅妮从坛子里取出一斤多的卤肉放在搪瓷缸中，连同从食堂买来的馒头一起端给杨军。 杨军大口吃着白面馒头，一口一大块卤肉，别提多香了。 一口气吃下四个馒头，看着搪瓷缸中还剩下的两块卤肉，杨军揉了揉圆溜溜的肚子。 他实在吃不下了。 这时，办公室的门响了。 只见马驹子进来了。 “哥，我已经跟那对夫妻接触过了，他们愿意卖房子。” 马驹子一边说话，一边嗅着鼻子。 随着视线轻移，最后锁定在那两块肉上，喉结上下耸动，隐约能听见咽口水的声音。 杨军见状，笑了笑，把搪瓷缸往他那边推了推， “他们要多少钱？” “十根金条。” 马驹子嘴里说这话，手却没闲着，直接把那两块卤肉塞进嘴里。 杨军一听。 十根金条，不贵。 二进的四合院，前后院子加起来十八间房，确实直这个价格。 想当初，他买这套四合院的时候，花了六根小黄鱼，但是独门独院的四合院不能跟二进的院子比，别看只是面积大了一倍，但是其价值不是那么算的。 宅子的大小是身份的象征，能在金水桥这边弄个二进院子，说出去别提多有面子了。 “这个价格还算合理，那边有没有说什么时候能过户？”杨军问道。 这个价格确实不贵，即使五十根金条也不贵，杨军最不差的就是钱，他要的是宅子。 马驹子闻言，脸色顿时一沉，苦着脸道， “哥，人家还有条件。” 杨军闻言一愣。 随后释然。 难怪要十根金条呢，原来还有附加条件呢。 他还以为捡漏了呢，没想到便宜不是那么好占的。 “什么条件？” “这倒没说，那男的说要和你当面谈。”马驹子道。 杨军沉思了一下，道：“行，知道了，你准备一下，我马上下去。” 这种事拖不得，好不容易碰到有人肯卖房子，他必须抓住机会，尽量在周末之前搞定这事。 马驹子一听，揉了揉肚子道， “哥，能不能让我去食堂吃过饭再去啊？” “吃个屁啊，这事要能成了，我请你吃饺子。” 杨军瞪了他一眼，然后直接摔门而出。 第四百二十章 我不该出现在草丛中 杨军和马驹子直接开车回家。 把车子停在自家门口，他就去了隔壁那户人家。 一进门，就看见院子里坐着一对夫妇，两人都是五十多岁的年纪。 两人也都戴着眼睛，从衣着打扮上看，他们就是那种文化人。 “杨厂长，久仰啊。” 那个男的起身抱拳道。 “您认识我？”杨军问道。 “认识谈不上，用神交形容比较妥帖。”男子笑眯眯的说道。 “这话怎么说？” 刚才在路上，杨军问了马驹子交谈的具体情节，他并没有告诉这对夫妻关于他的任何情况，这一见面，就被人家认了出来，杨军难免大吃一惊。 要知道，他搬过来一年了，从不和邻居交往，大家见面也只是点点头罢了，却没想到自己却成了别人的神交。 “老夫胡海，这位是我夫人匡宁，我们都是冉再雄的同事，所以我刚才说和杨厂长是神交已久。” 杨军闻言，顿时恍然大悟。 原来这对父亲和冉秋叶的父亲是同事关系。 要不是胡海提起，他还不知道冉秋叶父亲的名字，他平时都冉教授的叫着。 对于胡海，杨军第一印象就是这人是个老夫子，喜欢拽文，满口的之乎者也。 不过，他也理解，毕竟是那个年代过来的人，学的也是儒家的那一套，所以，他说话的时候总喜欢称自己为老夫。 “胡教授好，匡教授好。”杨军连忙打招呼。 “杨厂长别客气，里面请。” 胡海单手一引，把杨军让进了客厅。 其实，杨军一进门，就开始打量这户人家的房屋结构。 还别说，真的比自己那套院子漂亮多了，廊桥水榭，雅阁香轩，别提多漂亮了，不过，让他感受最深的就是，这个院子非常的幽静。 尤其是二进院子，更是把外界隔离开来，好似世外桃源。 杨军一眼就喜欢上这个院子了。 胡海不愧是文化人，很懂得园林的布置，院子中的一草一木都被打理的井井有条。 胡海也没把杨军当做外人，似乎有意让他参观整个院子，一直把他带到后院的客房。 “杨厂长，请喝茶。” 匡宁给杨军端来一杯香茗。 “谢谢匡教授。” 杨军微微躬身致谢。 匡宁似乎出身书香门第，有着很好的教养，微微点头后就坐在旁边座位上。 杨军抿了一口差，顿时眼前一亮，脱口道：“好茶！” “这是今年的雨前茶，杨厂长不妨多多品尝一下。” 胡海捋着胡须，微笑着点点头。 一听说是雨前茶，杨军忍不住多品尝了两口。 入口醇香，先甘后甜。 好茶。 喝惯了‘老班章’，这种雨前茶还别有一番滋味。 三人坐在那儿，一边喝茶，一边闲聊。 看似聊茶，但是都在想着接下来的事如何开口。 “杨厂长，老夫有两件事相求，不知道您肯不肯帮忙？” 半盏茶功夫过后，胡海放心手中的杯盏，笑眯眯的看着杨军。 杨军闻言，正色道：“胡教授，您请说，能办到的我绝不推辞。” 不得不佩服文化人，彼此双方闭口不谈房子的事。 要知道，胡教授之所以答应卖房子，可是提出两个条件。 明明是杨军求他买房子的，现在却变成了他有事求杨军。 可以说，胡海给了杨军很大的面子。 胡教授之所以如此说，就是希望给彼此留个台阶，免得尴尬。 胡海闻言，跟他的夫人匡宁对视一眼，然后双双暗暗点了点头。 “第一件事，老夫希望杨厂长能在轧钢厂给我和我老伴留一个报效国家的机会。” “没问题。” 杨军闻言，想都不想直接应下。 “档案室管理员，两位看如何？” 杨军心里明白，以胡海和匡宁的地位和身份，在轧钢厂担任任何职务都会辱没他的身份，同时，他也明白，他们之所以要去轧钢厂上班，绝非贪图地位和权利。 而档案室管理员，工作轻松，那里平时也没什么人打扰，正适合像他们这样身份的人工作。 “谢谢！” 胡海微笑着，朝杨军点了点头。 看得出来，他对杨军安排的这个岗位非常满意。 “第二件事，我会尽快搬到轧钢厂宿舍，希望到时候杨厂长能够照顾一二。” 杨军闻言，沉思了一下，立马道：“没问题，我答应你。” 杨军心里明白，胡海说的照顾的意思。 到了现在，他终于明白胡海话里的意思了。 他们夫妻俩和冉再雄是同一种人，日子都不好过。 也许是从冉再雄那里听到的消息，得知冉再雄之所以过上安稳日子，全赖杨军的照顾，他们想着借着卖房子的机会，和杨军达成协议。 这时，胡海和他夫人匡宁两人对视一眼，然后双双起身，来到杨军面前，深深地鞠了个躬。 “杨厂长，谢谢。” “千万使不得，您二位这是做什么。” 杨军连忙起身还礼。 “杨厂长，这个礼你受得起，你这是帮了我的大忙了，您请坐。” 一阵客套后，几人重新落座。 这时，匡宁又给杨军续了一杯茶。 “杨厂长，您有所不知，我儿子一家在国外定居，我和夫人早就想过去帮忙带带孙子了，可是……哎，不说了。” 说到这里，胡海神色一暗，连连叹气。 “胡教授，您说的这些我都明白，我相信总有一天，你们一家人会团聚的，当然，我答应你的事我一定做到，只要我一天是轧钢厂厂长，你们二老就把心放在肚子里。” “谢谢，非常感谢。” 胡海老眼通红，眸子里浮现一层晶莹的东西，就连坐在一旁的匡宁也是感动的无声抹眼泪。 这时，胡海颤巍巍的从腰带上解下一串钥匙，双手递了过来。 “杨厂长，从现在开始，这套四合院是你的了。” 胡海长舒一口气，道：“您帮了我们这么大的忙，我们愿意把这套四合院无偿赠送给您。” “这不行，这绝对不行。” 杨军一听，顿时慌了起来，连连摆手道：“胡教授，这万万使不得啊，我只是履行约定的条件而已，之前讲好的价钱我会如数奉上。” 胡海一听，哈哈大笑道：“杨厂长，之前说的十根大黄鱼，戏言而，老夫之所以漫天要价，就是想当面跟您谈谈。” “那也不成，如果你不接受金条，我之前答应你的条件通通作废。”杨军一脸认真的说道。 他是需要房子，但绝不会靠这种手段获得，这和明抢没什么区别，再说了，他也不屑这样做。 “这……” 胡海一脸为难的看着杨军。 这时，匡宁走了过来。 “我看不如这样，杨厂长在厂子里给我们老两口子弄套住房，就只当换房了，怎么样？” 杨军一听，顿时眼前一亮。 “正好我厂子里有两套干部住房，现在还没有人住，要是两位不嫌弃，咱们就换房。” 说到这里，杨军停了一下，接着说道：“当然，我知道，即使换房，那也是占了你们大便宜，所以，我决定再给你们找补五根大黄鱼。” 杨军想着，正好厂子里有两套住房，不如拿出一套和他们换房，这样的话，也省得给他们在厂子里单独安排宿舍了。 “这……使不得啊，我们老两口子，黄土埋到脖子的人了，有个窝能遮风避雨就行了，再是再拿钱，就实在说不过去了，再说了，您可是帮了我们大忙啊。”胡海道。 “是啊，杨厂长，别说换房了，即使我们这套四合院也不值五根大黄鱼啊。”匡宁附和道。 杨军抬手，阻止他们继续说下去。 “两位老人家，我杨军也不是那种仗势欺人的人，如果你们不接受这个条件，这套四合院不要也罢。” 杨军说完，摆摆手，转身就向外走去。 别说是换房了，就是用十根大黄鱼买这套四合院，他觉得都赚大了。 他可是后世穿越而来，一套四合院什么价位，他可是一清二楚的，要是让他以这样的方式得到房子，自己良心上都说不过去。 “杨厂长，我们答应了。” 胡海见杨军要走，立马叫住了他。 “杨厂长，您看这多不好意思啊，我……” “好了，胡教授，你情我愿的事就不要多说了，您看咱们什么时候抽空把换房手续办了？” 胡海闻言，哈哈大笑：“我看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下午，手续尽快办，你放心我也放心不是？” “胡教授，爽快，我现在就回家取白册子，门口等您。” 杨军说完，就小跑着回家去了。 实在太兴奋了，他太喜欢这个四合院，恨不得今晚就想搬进去。 回家后，他让马驹子把箱子搬来，取了五根金条让他送到隔壁去。 然后，他回卧室取了白册子去过户。 过户手续非常简单，双双自愿换房，没有附加条件，办事员见没什么问题，就把手续办了下来。 看着崭新的房产证，杨军一颗激动的心差点跳了出来。 之前他拥有两套四合院都没这么高兴过，而胡海的四合院才是传统意义上的四合院，才符合国人审美的风格。 当天下午，胡海教授老两口子就急着搬家，杨军告诉他们，不急。 可他们不听，非说房子不是他们的了，再住在里面别扭。 杨军拗不过他们，只好打电话让厂子里派一辆卡车帮他们搬家。 胡海的东西挺多，一辆卡车差点没拉下。 他的书特别多，足足占了半个车厢，剩下的就是他收藏的那些红木家具了。 不过，好在这次帮他搬家的人特别多，当天下午他们就搬了过去。 等他们走后，杨军重新回到四合院，再次欣赏这里的布局。 听说杨军又买了套四合院，王玉英他们也过来参观了。 “军子，这得花多少钱啊？” 王玉英被这精美的四合院震呆了，不时地发出惊呼声。 “妈，没花钱，这套四合院是我用厂子里的干部住房跟人换的。” 杨军不敢说实话啊。 依照王玉英算计的性子，要是让她知道用一套干部住房外加五根大黄鱼换的这套四合院，非得打断他的腿不可。 五根大黄鱼是什么概念，换成钱可是一万五千元呢，她十辈子都挣不了那么多。 “划算，太划算了，用一套闲置的房子换这么大一个院子，值了。” 王玉英也不嫌腿疼了，带着杨老四她们每个房间都转了一遍。 “那是，也不看看我是谁的儿子，吃亏的事咱能做吗？” 难得王玉英这么高兴，杨军赶紧奉上一记彩虹屁。 “行了，别王婆卖瓜，自卖自夸了。” 王玉英脸色一正，道：“赶紧收拾一下，咱们娘几个搬过来，好给你妹妹腾房子。” 杨军闻言，脸色一黑。 感情，王玉英把房子早已安排好了。 他们娘几个帮到这个二进院，原先那个独门独院的留给杨梅。 其实，杨军本来也是这么打算的。 但是，这个安排从别人嘴里说出来，总觉得有点为他人做嫁衣的意思。 “妈，你说没有那么一种可能。” 杨军说话的时候，离王玉英远了一些，保持安全距离后，接着道， “当年您生我的时候，护士是不是抱错孩子了？” 王玉英闻言，也不生气，两眼望着天际，叹气道：“不，你不是抱错了。” “那是一个寒冷的冬天，我听见草丛中有个孽畜在叫，当时一时心软，就把他抱回了家，后来把他抚养长大，这个孽畜一走就是十几年……” 杨军越听，脸色越黑。 这一口一个孽畜叫的特别心塞。 终于听不下去了。 “妈，你别再说了，我错了。” “哦，你错在哪儿了？”王玉英问道。 “我错在当年不该出现在那片草丛中。” “孽畜，受死……” 第四百二十一章 杨梅搬家 俗话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这话一点没错。 和杨军待得越久，大家都学会了开玩笑。 就连王玉英这个当母亲的都不能免俗。 她和小辈们开起玩笑来，无往而不利。 这个家她最大，不管谁跟她开玩笑，都得让着点她。 也许是看着自己所有的孩子都围在她膝前，亦或是儿女事业有成，她的心态也年轻了许多，时不时地和子女们开个无伤大雅的玩笑。 不过，不得不承认，她的玩笑一点都不好笑，而且听着挺心塞的。 尤其是骂人带脏字，别人还不敢还嘴。 听着一口一个孽畜，杨军欲哭无泪啊。 都怪他自己，找谁开玩笑不好，非得找她。 自从二进四合院到手后，杨军连夜就搬了过来，同时搬过来的还有王玉英、杨老四、杨老五。 原先那套房子就留给杨梅了。 这套四合院根不用装修，属于拎包即住的那种。 胡海把房子保养的非常好，一点没有陈旧的感觉，杨军甚至能感受到那股浓浓的书香气。 房子里的家具被搬走一部分，大部分还保存完好，只要打扫一下就能入住了。 前后两进院子，杨军和伊秋水住在后面主套房内，王玉英带着两个小的住在东西厢房，至于中间连接前后院子的那两间房用来当厨房和餐厅。 至于前面那进院子，留着当客房用。 至于卫生间和杨军原先那栋房子相似，都是安排在倒座房里，不过，唯一不同的是，卫生间占了一件，洗漱间占了一间，另外一间还是储藏室。 至于密室之类的房间，杨军把家里的柱子、墙壁、石桌、院子里的角角落落都找了一遍，一无所获。 这种事又不好问胡海，要不然显得他心思不正。 不过，他想想就明白了。 胡海能把房子卖给他，没有隐藏密室的必要，所以，最后得出结论，这个四合院没有密室。 “哥，我等不急了，今晚我就要搬过来。” 杨军正在卧室鼓捣着那张新买的大床，冷不丁有人突然闯了进来。 抬头一看，一眼就看见杨梅一脸兴奋的出现在卧室门口。 “你这丫头，大白天的不好好上班，专门跑一趟就为这事？” 自从杨梅当上采购科副科长后，她请假的频率比以前多了，有的时候，连假都不请，直接开溜。 “你不是也没上班吗？”杨梅翻了翻白眼，小声道。 “什么？你信不信我扣你工资？” 杨军扶额无语，这事有的比吗？ 你一个小小的副科长，好意思跟我这个厂长比吗？ 我能几天不去上班，你能吗？ 杨梅伸着舌头，做了个鬼脸。 搂着杨军的胳膊，撒娇道：“哥，我真的等不急了，我太喜欢那个院子了。” 杨军翻了翻白眼，自己花大价钱装修的房子，还没住多长时间，就让给你，换了谁都喜欢啊。 “今天周五，后天就是周末，连两天都等不了吗？” 杨军揉了揉她的头发，娇宠的说道。 “嗯，我等不急了。” 杨梅就像孩子一样，欢喜的跳着。 在这一刻，她一点都不像结过婚生过孩子的人，一看就是个大姑娘。 那种憨厚的表情尤其惹人疼爱。 “房子我让香秀正在打扫，要晚点才能搬进去。” “没关系，我帮着香秀一块打扫。” 杨梅说干就干，挽着袖子就去了隔壁。 “你下午不去上班啊？真当厂子是咱家开的？” 杨军非常无语。 杨梅迈着轻快的步伐，一边往外走，一边向后摆摆手道， “是不是咱家开的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厂长是我哥。” “嘿，你这丫头……” 杨梅现在想清楚了，即使她再怎么努力，再怎么遵守规章制度，别人也会说她是靠杨军上位的，与其整天装作一副认真的样子，还不如利用权利干自己想干的事。 请假怎么了？旷工又怎么了？ 难不成你敢开除她？ 杨梅想着，反正有杨军兜底，权利这东西，不用白不用，过期浪费。 杨军见杨梅执意要搬过来，他没办法，只能让马驹子带人帮她把家搬过来。 当天晚上，一家人在一起吃了个团圆饭。 饭菜非常丰盛，几乎跟过年没什么区别。 为了搬家的事，大家都忙活了两天，所以，才办了两桌酒席犒劳一下他们。 酒席是在杨军的新宅子里办的，这个四合院非常大，光厨房就占了一间房屋，餐厅连接厨房，屋子里暖洋洋的，非常惬意。 以前吃饭的时候，男女各分一桌。 一桌在餐厅，另外一桌在客厅。 现在不用了，餐厅非常大，能同时摆下两张桌子。 桌子是长条形的，是杨军专门从市场买回来的。 “安邦，最近粮店怎么样了？”杨军问道。 大家一边吃饭，一边聊天。 “哥，好着呢，不过，最近石头没往店里送食材，也不知道是咋回事。”杨安邦道。 “哦，忘记跟你说了，是我不让他送的，这离年底也没几天了，让他腾出手来，专门解决年终福利的事。”杨军解释道。 “哦，我说呢，这都好几天没来店里了，你也不让我问，我也不敢问。” “你做得不错，石头的事不要管也不要问，他想来就来，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你就当店里没这个人就行。” “哥，我记着呢，他的事我从来不问。” 杨军是相信杨安邦的。 他不同于杨安国，他老实厚道，让他干什么就干什么，不让碰的东西，他绝对不碰。 杨军只希望，他能守好那一亩三分地，只要粮店不出事就行。 “哦，对了，从明天开始，刘志也去你店里上班。” “知道了，这事大妈一早就告诉我了。” 杨安邦嘴里的大妈指的就是王玉英。 杨梅搬过来后，没少在她耳边念叨，要说这世上还有人能治得了杨军的话，估计就只剩下王玉英了。 现在好了，她一家都搬过来了，刘兰青也有人帮着带了，刘志正好腾出手去上班。 “刘志，难听的话我就不说了，到了店后，一切听你安邦哥的，要是再出现之前那样的事，别怪我这个当大舅哥的不给你面子。” 杨军对刘志道。 “哥，我向你保证，以后绝不会干那种事了。” 刘志心里戚戚，连忙保证道。 他这个大舅哥真是个狠人，让他在家待了一年，这一年来，他除了洗衣服做饭就是带孩子，日子过的无聊死了，有时候，他真的想直接躺平，干脆在家带孩子得了。 但是不行啊。 四邻八舍的人看他的眼神，充满了鄙视，他受不了那种目光，他觉得要是再这么废下去，估计这辈子就完了。 “看在梅子的面子上，我才给你这次机会，要是还不好好珍惜，哼……” 杨军话音刚落，杨梅就在另一桌嚷嚷道， “哥，刘志他知道错了，你就别再训了。” 杨军翻了翻白眼，没好气道：“怎么哪哪都有你，吃你的饭。” 老爷们说话，娘们插嘴成何体统。 杨梅吐着舌头，向他做了个鬼脸，然后继续吃饭。 杨军自然不会揪着错误训个没完，自己这个妹夫的面子还是要给的。 “没事的时候，多回老宅子看看。” 刘志：“知道了，哥，我会经常回去看看的。” 现在，连杨梅都搬了过来，老宅子那边没人了，他怕时间一长，有人会打房子的主意。 不过，杨军只是说说而已。 他不相信，真的会有人打他房子的主意。 …… 第二天一上班。 杨军就把孙招娣叫到办公室。 “你是今晚回家还是明天一早走？” 杨军答应孙招娣，这个周末，把车子借给她，让她开着车回家看一看。 来轧钢厂几个月了，还从来没回去看看呢。 并不是说没时间回去，而是借用她的话来说，回去一趟要三块多钱的路费呢。 有了这三块钱，她半个月的口粮就有了着落。 当然，她父亲孙大山也不让她回来，说让她把钱存着，一块寄回家。 “杨叔，我打算下班就回，已经和于时运约好了一块回去。” 孙招娣此刻沉浸在即将回家的喜悦中，她巴不得现在就回家，已经快有小半年没见到家人了，对于一个不到十八岁的女孩来说，是非常难熬的。 她嘴里的于时运，就是她的同村人，是当初带她来轧钢厂的那个二级钳工。 两个人是一个村子，相约一起回去也有个照应。 “嗯，路上注意安全，别忘了给你爸带个好。” 杨军嘱咐道，然后又从门后拎出一个布袋，道：“我给你爸捎了点东西，一块带回去。” “杨叔，你帮了我这么多，我不能再拿你的东西了。” 孙招娣并没有接过布袋，而是下意识的后退一步。 “行了，跟我还客气上了，也不是什么值钱的玩意，就是三十斤棒子面。” 杨军直接把袋子往她手里一塞，也不管她是否同意，直接回自己座位上。 孙招娣一听是棒子面，顿时神色一松，用手摸了摸布袋。 棒子面不是什么值钱的玩意，五分钱一斤，三十斤也就一块五毛钱，也就两天工资的样子。 孙招娣觉得不是太贵重，所以也就没再拒绝。 “谢谢杨叔，你对我家太好了。” “行了，谢谢都快成了你口头禅了，我之所以这么做，就是希望你在轧钢厂能好好工作，没有后顾之忧。” 布袋里不仅有三十斤棒子面，杨军在里面偷偷地放了二十元钱。 不过，他并不敢明说，害怕这丫头驴脾气一犯，不接受就麻烦了。 “对了，这次从家里回来，就搬到我家来住，以后跟我一块吃。” “杨叔，这不好，您是知道我饭量的，总不能老是在你家蹭饭。”孙招娣红着脸道。 “嘿，你这丫头，还怕我养不起你怎么滴？” 杨军敲了敲桌子道：“下周，你就要给你婶婶当专车司机了，不搬过来住，这来来回回的跑多不方便？” “杨叔，我不嫌麻烦，我可以来回跑的。”孙招娣小声解释道。 “跑什么跑，车子来来回回不要烧油啊，看你平时会过日子的，怎么到了这儿就犯糊涂了呢。” 杨军之所以让孙招娣住进自己家，一方面确实为了伊秋水方便，另一方面，有孙招娣在，家里安全系数也大了许多。 至于她饭量大的问题。 那是问题吗？ 他每天还在为处理剩饭剩菜发愁呢。 “好，杨叔，我回来后就搬过去。” 孙招娣见杨军动气了，连忙答应下来。 第四百二十二章 翁婿间的温馨 杨军把车钥匙给孙招娣后，就去会议室开会了。 今天会议的内容只有一项，就是关于机器升级改造的问题。 经过近一个星期的极限测试，机器运行良好，产品的合格率也达到了惊人的数字，杨军决定要大批量的对机器进行升级改造。 工程师黄志强已经回来了，他还带来了兵工厂的大订单，今天出席会议的人就有他。 “废话我就不说了，直奔主题。” 杨军干咳两声，示意大家安静下来，然后他就接着说道。 “升级改造的成果大家有目共睹，我就不说了，那么，接下来就是批量的升级改造，同意改造的请举手。” 说完，杨军率先举起手来。 大家也习惯了杨军这种雷厉风行的办事风格，开会从不拖泥带水，军人出身的他，手段强硬，快刀斩乱麻。 紧跟着杨军举手的是袁凯宗，接着就是尚铁龙和刘峰。 再然后就是其他干部。 杨军扫视了一眼，几乎全部举手同意这次的改革方案。 “好，改革方案通过。” 杨军单手下压，示意大家把手放下，然后接着说道， “虽然这次升级改造非常成功，但是我们步子不应该迈得太大，必须稳扎稳打，我建议这次升级改造的机器为五十台，大家有没有意见？” “没意见。” 大家纷纷表示没意见。 在座的都是轧钢厂的老人了，以前也进行过升级改造，只是效果不是太明显，大家也知道改造的步子不能太大，为了安全起见，一般都是先少量的进行升级改造，要是运行良好的话，再分批分次的进行改造。 一来是稳妥起见，二来就是不耽误生产。 当然，厂子里能参与改造的也就那么几个人，人手不够，只能慢慢来。 杨军打算，半年内要完成全厂的所有机器的改造。 “好，既然大家都同意，那么这次改造升级的任务还是由韩总工负责。” 杨军瞟了一眼坐在一角的黄志强一眼，接着补充道：“黄工和其他工程师全力配合。” “散会。” 说完，杨军率先离开了。 从开始会议到会议结束，整个过程不到五分钟，机器改造这么大的事就这么定下了。 大家早已习惯了杨军的办事风格，也非常喜欢这种快刀斩乱麻的直爽，尤其是不拖会议。 开完会后，大家该干嘛就干嘛，不像某个领导似的，一开会就是好几个小时，啥事解决不了不说，还耽误时间。 对于黄志强，杨军目前并不打算赋予他重任。 他太年轻了，心性不成熟，容易冲动，必须磨炼几年。 杨军刚到办公室，袁凯宗就追了过来。 杨军把茶杯和笔记本往桌子上一放，不等他开口直接说道。 “老袁，你要是为了上报机器改革方案的事而来，我劝你免开尊口。” 袁凯宗一愣，苦笑道：“老杨，为何你老是不同意上报改革方案呢，这明明是惠国利民的好事，咱们没必要藏着掖着。” 杨军给他倒了一杯水，示意他坐下。 “老袁，不是我没那个觉悟，而是现在条件不成熟。” “哪里不成熟了？” “老袁，我来问你，从提出改造方案到改造成功一共用了多长时间？” 袁凯宗想了一下，道：“六天。” 杨军双手一摊道：“这不就得了，你也是这行的老人了，你见过只用六天就完成改造升级的案例吗？” “不是我不同意，而是现在时机不成熟，一旦这个改造方案上报，你知道后果吗？” “部里肯定把这个改造方案全国推广，到时候出现什么问题，损害的不是一家两家工厂的利益，到时候，是你能负得起这个责，还是我能？” “所以，我们必须对人民的财产利益负责，等机器运行半年后，要是没有什么问题，再上报也不迟。” 袁凯宗低头沉思，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 “这不是运行五天了吗，也没出什么问题啊。” 杨军：“没出问题，并不代表没问题，咱们必须抱着严谨的态度，一步一个脚印，绝不能冒进。” 杨军知道他心里是怎么想的，就是想在退休之前搏一把。 你想进步，没人拦着你，但是你绝不能拿厂子里的利益和荣誉为自己铺路。 黄志强和一帮工程师都没急着抢功劳，你却跳了出来。 你有没有想过，即使论功行赏，有我这个厂长在前面，怎么着也轮不到你啊。 “老杨，我保留意见，我还是觉得像这种利国利民的方案必须尽快普及，您再考虑一下。” 杨军也懒得再劝，知道他现在什么话都听不进去，于是道， “行，该说的都说了，你回去再考虑一下。” “好，咱们都需要再慎重考虑一下。” 袁凯宗走后，杨军立马给大领导打了个电话，说是有重要的事需要汇报。 大领导听后，沉思了一下，然后让他半个小时后去家里谈。 挂断电话后，杨军立马下楼。 他那辆派利斯吉普借给孙招娣了，那丫头现在正在后勤处加油呢。 于是他就开了厂里给他配的那辆红旗轿车。 马驹子这几天给伊秋水当司机，杨军也没叫他，直接自己开车出去了。 机器改造升级的事肯定瞒不住，杨军必须先在袁凯宗之前，把这事跟大领导汇报一下。 袁凯宗也有自己的渠道关系，他怕到时候上面突然下令上交改造图纸，到时候就麻烦了。 半个小时后。 杨军从车上把礼物一件件搬下，站在边上郭伯母直抱怨。 “军子，来就来，怎么又乱花钱。” “郭伯母，都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怎不能让我这个女婿空着手上门？” “一家人，讲究那些干什么。” 郭伯母一边责怪他乱花钱，一边翻开杨军带来的礼物。 金华火腿、陈年老酒、香烟、茶叶，以及其他贵重礼品。 她脸皮直抽抽，就这些东西，还敢说不是值钱的玩意。 不过，她并没有说什么，毕竟是女婿的一点心意吗。 “行了，你别搬了，我来，你郭伯伯在书房等着你呢。” “行，郭伯母，我先进去了。” 杨军急着向大领导汇报工作，不过进去的时候，还是把那箱最重的金华火腿搬了进去。 从厨房出来，杨军直奔书房。 敲了敲门。 门从里面打开，大领导上下打量他一眼， “着急忙慌的，啥事这么急啊。” “也没啥事，就是想您了，过来瞧瞧您。” 杨军嬉皮笑脸的从边上进去，然后站在沙发那儿等大领导。 他现在跟大领导的关系不像以前那般纯粹了。 既有上下级关系，又有翁婿情分，有时候严谨中带着一丝调皮。 大领导站在门口没动，而是嘴角翘了一下，脸上挂着莫名的微笑。 “瞧也瞧了，你可以回去了。” “我……我还想再跟你唠唠嗑，加深一下咱们翁婿之间的感情呢。” 杨军依旧保持着微笑。 “臭小子，现在越来越没个正形了。” 大领导笑骂了一句，然后顺手把书房的门关上。 和杨军有过接触的人都有一种被同化了的感觉，有的时候不知不觉中被他的情绪所影响。 要是搁以前，杨军肯定不敢跟大领导用这个语气开玩笑，可现在不一样了，大领导被他的魅力所吸引，不知不觉中也学着他的语气说话，久而久之，两人就在一个频道上了。 “郭伯伯，我有一件大事跟您汇报一下。” 等大领导坐下后，杨军正色道。 现在是谈工作的时间，他收起了刚才那副玩世不恭的态度。 “说说，什么大事？” “事情是这样的……” 于是，杨军就把机器改造升级的事说了一遍。 从最初提出想法开始，一直到完成极限测试，他一字不漏的叙述了一遍，他的话公正客观，不掺杂任何的个人情感，该怎样就这样，尤其是把黄志强的功劳着重说了一下。 听完后，大领导陷入沉思。 过了好半晌，他才说道：“你确定这次机器改造升级成功了？” “我确定。” 杨军郑重的点了点头。 大领导听后，眸子里闪过一丝炙热。 他盯着杨军的眼睛道：“你知道这次改造成功的意义吗？” “知道。” 杨军道：“这次改造成功的意义不下于上次的赤脚医生手册的编撰，在工业改革上具有跨时代的意义。” 他能不知道这次改造成功的意义吗。 一旦技术普及全国，整体的工业水平就会上一个大台阶，甚至能带动整个经济的增长。 效率比之前提高了六倍有余，这是什么概念，很多人研究一辈子，都不能让机器提高效率一倍，更何况是这么大的飞跃式的进步。 在这一刻，杨军看见了大领导眼中的那份炙热。 很显然，大领导心动了。 上次，那个赤脚医生手册功劳不可谓不大，但是不符合大领导的业务范畴，最后只能便宜了邱伯伯。 可这次不一样了，工业改革本就属于大领导的业务范畴。 更是在他的管辖下，取得如此大的业绩，对他的前途可是有重大的意义。 他不动心才怪。 “你准备一下，明天我要去你们厂视察，你懂？” 大领导两眼盯着杨军，眸子里闪过一丝不明意味的神色。 “懂，郭伯父，你就放心，我一定会提前安排好。” 杨军能不懂吗？ 大领导就差明说了，要不是碍于上级和翁婿的关系，他肯定手把手的教他怎么做了。 但是，他也是要面子的人，这么明晃晃和手下的人抢功劳，他也不好做的太过明显。 “行，我就不留你了，你赶紧回厂安排一下。” 大领导站起身，示意杨军赶快回厂安排。 杨军了解他的心情，这么大的功劳不动心才怪。 要不是上次编撰赤脚医生手册的事不是他业务范畴，他肯定不会把功劳拱手让给别人。 “好的，大领导，我马上回厂安排。” 杨军也不拖泥带水，直接告辞。 “军子，吃完午饭再走。” 一出门，就碰见了郭伯母。 在杨军和大领导谈话的期间，她已经把饭菜端上桌了。 “不了，郭伯母，厂子里有点急事，我得赶紧回去处理一下。” “天大地大，干饭最大，有什么事还能比吃饭的事大？” 郭伯母拉着他的胳膊不让他走，非得让他吃完饭才行。 杨军刚要开口，就看见郭伯父站在书房门口，脸色阴沉，一副不善的眼神盯着郭伯母。 “妇道人家瞎掺和什么，一点大局观都没有吗？要是耽误了军子的大事，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咦，你个死老头子……” 杨军见状，连忙道：“郭伯母你们慢慢吵，我先回了。” 说完，杨军就颠了。 留在这儿看长辈笑话，他不是找死吗。 “臭小子，看热闹也不嫌事大……” …… 回到厂子里，杨军立马做了一份机器改造升级方案，这次的改造方案是在轧钢厂接到部里的要求进行的，工程师黄志强就是部里派下来协助这次改造的。 当然，提出这个改造方案的是郭草地，轧钢厂只是个试点。 这个方案提出的时间，被杨军提前了十天，比改造的时间还要早上四天。 随后，他又把黄志强叫到办公室交代了一番。 让他到时候管好自己的嘴。 黄志强一听，这事关乎大领导，立马表示一定配合杨军。 作完这些后，杨军又给宣传科打了个电话，让他们明天做好迎接上级领导的准备。 第四百二十三章 衣锦还乡 今天，是孙招娣有生以来最高兴的一天。 她准备回去探亲了，这是她几个月以来第一次回家。 这次的探亲对于她来说，可以用衣锦还乡来形容了。 杨军把那辆军车借给她了，她拿到钥匙后，立马去后勤把油加满，为了以防万一，她还多带了一桶油。 趁中午吃饭的时候，她把该带的东西全搬上车，就等着晚上下班就出发。 和她一起回去的还有同村的于时运。 这个于时运是车间里的二级钳工，在厂子里干了快六年了，平时住在职工宿舍里，周末的时候坐长途汽车回家。 当他听说杨军把车子借给孙招娣后，羡慕的不得了。 这几个月来，他亲眼见证了孙招娣是如何一步步崛起的，从无到有，从有到富。 不仅吃喝不愁了，还买了很多新衣服，尤其是听说孙招娣住在厂长的干部住房内，更是眼红。 这不，一听说这次孙招娣开车回去，他顿时坐不住了，立马撺掇孙招娣请半天假，下午就回去。 孙招娣起初是不同意的，但是经不住他诱惑，终于答应下午回去了。 轧钢厂离他们村有二百多公里，车子开了四个多小时才到家。 他们到家的时候，村子里的人还没下工。 孙大山正和一般村民返修农田里的灌溉沟渠。 自从孙招娣去轧钢厂上班后，他俨然从了村子里除了村支书于满山之外的二号人物。 大女儿每次寄钱来，单子都是寄到村部的，上面多少钱，于满山是一清二楚的。 从起初的十几块钱，到后面的几十几十的寄，再加上杨军隔三差五的给他寄粮食和衣服，于满山非常眼红，感叹孙大山遇到了贵人。 现在不管孙大山走到哪儿，俨然成了明星般的人物，村里的人敬着他，夸他有个好女儿等等。 孙大山虽然喜欢听奉承话，但是他心里明白，这一切都是杨军给的，所以，他非但没飘，而是尽量保持低调。 这时，村支书于满山过来了。 他手里拿着个旱烟锅，蹲在田边闲聊。 “大山，这个月你家招娣又寄了多少钱？” 孙大山正在用铁锹翻土，闻言，停下手中的活儿，笑道， “我说于哥，招娣有没有寄钱，你这个支书不知道吗，你怎么还问上我了。” 于满山闻言，闷头抽烟不说话。 他当然知道孙招娣有没有往家寄钱了，汇款单都是送到村部的，然后再由家属领回去，然后再去镇子里的信用社凭汇款单取钱。 他问这句话的意思，没别的意思，就是纯粹的羡慕。 “大山啊，招娣比我家那个臭小子强多了。”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家招娣是二十七块钱工资？” “是的，于哥，你没记错。” “我家那臭小子是三十七块五的工资，比招娣工资还高，可每个月才寄15块钱，你说气不气人。” 于满山那个心塞啊，自己儿子比人家工资高，每个月寄回来的钱却没人家的多，这让他这个当村支书的爹在村子里抬不起头。 “于哥，你也别生气，我家招娣有他杨叔照顾着，管吃管住的，花不了几个钱，这才能往家里多寄点，你家时运就不一样了，他是大小伙子了，正是处对象的年龄，用钱的地方也多，往家补贴的少也情有可原嘛。” “对对，大山兄弟你说的没错，上次我家那臭小子回来，听说在厂子里处了个对象，又是请客吃饭，又是看电影的，花钱的地方多了去了。” 于满山非常满意孙大山的态度。 别看他愣乎乎的，心思却细的很，知道给他这个村支书面子。 要是搁以前，于满山根不不用看孙大山脸色，直接白眼珠甩了过去。 可现在不一样了，人家找了个靠山，而这个靠山还是自己儿子的厂长，他再心有不甘，也不敢跟孙大山叫板了。 好在孙大山这人不浮躁，并没有因为找到杨军这个靠山而自满，反而比以前更谦虚谨慎了，尤其是在说话的时候，更是思之再三，生怕哪里得罪了人。 “于哥，明天就是周末，你家时运回不回来？”孙大山放下铁锹，蹲在地上陪于满山说话。 这时候，大家也放下家伙，纷纷过来闲聊。 “谁知道呢，这小子有了对象就忘了爹娘。”于满山气哼哼的说道。 “哎，我家招娣快五个月没回过家了，还别说，有点想她了。”孙大山唏嘘道。 “想她，就让她回来一趟呗，省那三块钱路费还能发财不成？” “于哥，话可不能这么说，三块钱可不少呢，能买六十斤棒子面呢，够我们家吃小半个月呢。” “守财奴。” 于满山翻了翻白眼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几个月来，招娣寄了快有三百块钱了，怎么有钱了，比以前更抠了呢？” 孙大山嘿嘿笑道：“这不刚把之前欠下的饥荒还上吗。” “等下个月再发工资，我就让招娣回来。” 众人闻言，全都露出羡慕的表情。 孙大山家的情况，大家都是心知肚明的，前几年欠下两百多元的饥荒，这才几个月，就把所有的债都还完了，听孙大山话里话外的意思，从下个月开始，他们家就有存款了，能不让人羡慕吗。 “大山哥，你家现在有钱了，你是不是请我们搓一顿啊。” 这时，有人起哄道。 “对，招娣现在能挣钱了，可不能再像以前那样抠门了。” “请客吃饭就算了，三毛钱一包的大前门总不能少。” 一时间，大家嚷嚷着让孙大山表示表示。 孙大山脸色通红，坑吭吭哧的说道， “我……我家的情况，你们不是不知道，一家子就靠招娣那点工资养活了，我……我……请不起啊。” “咦，抠门。” 众人发出鄙夷的声音，看孙大山的眼神不再是之前的羡慕了，反而多了一丝嫉妒。 大家的心里都是一样的仇富，凭啥你家过的这么好。 “歇够了都去干活去。” 于满山吆喝一声，立马起身赶人干活。 并不是他要给孙大山解围，而是心里明白，一旦孙大山请客了，那么他要不要请客呢？ 要知道他儿子比孙招娣早几年进厂，而且工资还高。 所以，看似替孙大山解围，实则是堵死请客吃饭这条路。 “咦，快看，有小汽车向这边驶来。” 人群人突然有人叫道。 村子里很少见汽车的，即使公社领导下来视察，也是骑着自行车来的。 所以，此时看到小汽车，大家都觉得挺稀奇的。 众人随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村口有一辆吉普车缓缓地向这边驶来。 “这又是哪个领导来视察啊？”于满山喃喃自语道。 “我咋感觉这车子这么熟悉呢？”孙大山眯着眼睛道。 听了孙大山的话，于满山也感觉这车子有点熟悉。 只是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了。 “哦，我想起来了，这不是之前医疗队来咱们村的那辆车吗？” 这时，有个村民一眼就认出了那辆车。 “对，就是这个车，军1814，就是这个车牌，我没记错。”有人回应道。 听闻这辆吉普车正是之前医疗队下乡的那辆车，于满山和孙大山两人心神一震。 别人不了解这辆车，他俩能不知道吗。 这是轧钢厂厂长杨军的车。 于满山眼神一转，立马跑了过去。 “大伙儿跟我去迎接领导。” 他心思活跃，只想在杨军面前留下好印象。 之前他不知道杨军的身份罢了，现在知道了，自然不能像以前那个态度了。 和杨军交好，说不定能弄几个进厂的名额呢，即使弄不到，最差也对自己儿子的前途有帮助。 “是他杨叔来了，这可是大事啊。” 见大家一窝蜂的去迎接领导，孙大山不甘人后，扔下铁锹跑了过去。 “嘎！” 随着一声急促的刹车声传来，吉普车停了下来。 于满山领着一帮村民围了上去。 “杨厂长，欢迎大驾光临，您说您来的时候，也不提前说一声……” 于满山一边说着，一边满面春风的打开副驾座的车门。 “爹，怎敢老您的大架给我开门呢。” 车门打开，于时运一脸笑意的走了下来。 “瘪犊子玩意，杨厂长呢？” 于满山伸头向车里瞅了瞅，除了孙招娣外，没发现有其他人。 “什么杨厂长，就我和招娣两个人啊。” 于时运见老爹一脸疑惑的样子，连忙解释道：“车子是杨厂长借给招娣的，我只是搭个顺风车而已。” “哦，原来是这样。” 于满山点了点头，眸子里闪过一丝失落。 狠狠的瞪了他儿子一眼，怪他不争气。 他多么想，今天的主角是自己的儿子啊，以后够他在村子里吹嘘一辈子了。 这时，孙大山跑了过来。 拨开人群，冲着车里的孙招娣吼道， “你个死丫头，怎敢开你杨叔的车，要是有什么闪失，咱家赔得起吗？” 孙招娣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往后一缩。 长久以来，在孙大山的威压下，早已形成了条件反射。 “爹，是杨叔非要我开车回来的，说是让我多练练车，下周就给婶婶当专车司机了。” “你杨叔逼着你开的？” 孙大山背着双手问道。 孙大山偷换概念，硬说是杨军逼着孙招娣开回来的。 他之所以这么说，就是在向其他人炫耀，不是我闺女要开，而是人家厂长逼着她开的。 同时也在表明，看，我闺女在厂长心目中什么地位。 “是的，爹，我不开，杨叔非逼着我开。” 孙招娣不知道他老爹的心思，只得实话实说。 她说话的时候苦着脸，一副委屈的样子，好像杨军在逼她做她不愿意做的事。 “行了，你杨叔也是一片好意，你仔细着点车。” 收获一波羡慕的目光后，孙大山这才装作一副淡然如烟的样子。 “知道了。” 孙招娣坐在车里，见大家一脸羡慕的看着她，她顿时有些不好意思了，脸色红红的，把头伸出窗外。 “爹，杨叔的车子很舒服，要不要上来试试？” 孙大山双手背在身后，挺着肚子，故意低头想了一下，然后抬头道， “你是在求我吗？” 孙招娣一愣，睁大眼睛一副不可思议的看着孙大山。 当她看见孙大山朝她不停眨眼睛的时候，立马反应过来。 “对，杨叔说了，让我一定带您兜兜风。” 孙大山一听，嘴角翘起一抹弧度。 不过，他并没有直接蹬车，而是脸成四十五度仰望天空，然后叹息一声道， “好，你杨叔的面子还是要给的。” 第四百二十四章 杨叔说的…… 不得不说，这个逼格装得满满的。 孙大山利用杨军对孙招娣的信任，在村里人面前装了一回逼，而且还是那种被逼的不得不做的那种。 不是我想装，而是人家求我装，不装还不行的那种。 收获一波羡慕的眼神后，孙大山和于满山两人上了吉普车，在众人羡慕嫉妒恨的眼光中回村了。 别看孙大山能装，但他懂得审时度势，再装也得把孙支书带上，他的靠山是杨军不假，但是毕竟以后还要在于满山的手下混日子不是？ 更何况，老于的儿子于时运是跟着招娣一块回来的，不带上人家秀一把也说不过去啊。 车子先在村支书家的门口停留了半个小时，然后，孙大山才让招娣把车子开回家。 村支书的面子还是要维护的。 这半个小时的车没白停，你没看临出门的时候，于满山一家人亲自把他送出家门。 在于满山的家里，孙大山还得到了一个天大的好消息。 于满山答应他，明天就召开村干部会议，提议让他担任九大队的队长。 别看这个队长不是干部也不是官的，但权利不小，手底下也管着三四百号人呢。 除了队长、副队长、保管员、记工员这四个人不需要下地干活外，其他的人都得下地干活。 而且队长还享有全年满工的待遇，不管年景如何，他那份都不会少。 “招娣，你杨叔说下周就让你给你婶婶当专车司机？” 饭桌上，孙大山对正在狼吞虎咽的孙招娣说道。 “是啊，杨叔就是这么说的。” 家里的饭菜虽然比不上食堂的饭菜，但胜在能够和一家人在一起吃饭，所以她觉得这顿饭特别香。 其实，也没啥好吃的，别看桌子上摆的满当当的，但是只有一道黑咸菜，其他的东西都是盛窝窝头的箩筐。 窝窝头是杨军送的那三十斤棒子面做的，旁边还摆着二十元钱，正是杨军夹着棒子面里送给他的。 他们一家人都特别能吃，几乎是两口一个窝窝头。 今天这顿饭蒸了一百多个窝窝头，还是专门庆祝孙招娣做的，要是搁平常，每人能分两个窝窝头就不错了。 “你杨叔是个好人呢，你一定要好好开车，听到了没？” “知道了，爹。” 孙招娣一边吃饭，一边把近几个月在厂里的事讲述一遍，听得一家人一惊一乍的。 尤其是听说孙招娣吃了二百七十个羊肉馅饺子时，全家人就不淡定了。 “姐，羊肉馅饺子什么味的？”她的一个弟弟问道。 孙招娣楞了一下，想了想，然后摇头道， “我忘记了，反正挺香的。” 她的弟弟闻言，脸上闪过一丝失落：“我长这么大还没吃过饺子呢。” “没关系，以后有机会，跟爹来城里，我请你们吃饺子。” 孙招娣抚摸着弟弟的头，安慰道。 “吃什么吃？饺子不要钱啊？”孙大山在旁边呵斥道。 突如其来的呵斥声把流了一地口水的孩子吓得哇哇大哭。 孙大山的老婆瞪了他一眼，然后回头哄孩子。 好好的温馨气氛，被孙大山破坏了，一家人没少朝他翻白眼。 这时，一直默不作声的孙招财突然说道：“爹，我也想跟姐去厂里上班。” 这个孙招财在家排行老二，今年十六岁，其脸堂和孙大山有些相似，要是不认识的，还以为他们是兄弟俩呢。 他现在已经是大小伙子了，孙招娣进厂后，家里的活就落到他身上了，小小的年纪不得不跟着父亲下地挣工分。 孙招娣的话给他打开了通往新世界的大门，他非常憧憬和向往城里的生活。 他觉得，只要能进厂上班，以后就再也不用饿肚子了。 说句掏心窝子的话，这辈子，他还从没吃过饱饭呢。 “去什么去？家里待不下去你了？” 孙招财的话招来孙大山的呵斥。 他把筷子往桌子上一拍道：“做人要知足，要懂得感恩，你杨叔已经很照顾我们家了，别再给他添麻烦了。” 孙大山何尝不想让自己的子女过上好日子，但是，他懂得人不可以贪心的道理。 杨军帮助自己家够多的了，又是给钱和粮票，又是送粮食的，又是送衣服的，要不是他，他家这么多年拉下的饥荒还不上啊。 所以，面对帮助过自己的人，他绝不允许子女再去麻烦他。 孙大山在这个家绝对是权威性的存在，子女再不服，也不敢当面和他对着干。 孙招财心里明白，老爹这里的路被堵死了，所以只能把求助的目光瞟向了孙招娣。 孙招娣也不敢当面表态，只得用眼色示意他不要急。 吃完晚饭后，一家人围坐在一起，几个年幼的孩子在炕上试穿着孙招娣带回来的棉服。 棉服是杨军买给孙大山和他老婆的，几个孩子穿在身上显得不伦不类，不过，他们依旧乐此不疲的试穿着。 “这新棉服真暖和。” 孙大山的老婆忍不住发出感叹。 一家人好多年没做过新衣服了，平日里都是老大穿剩的，老二捡着穿，然后就是老三…… 不光孩子们没有新衣服穿，就连大人也没添过一丝布。 “是啊，以后咱们不用轮着穿了。” 孙大山把那身大号的棉服穿在身上，感受了一下，确实挺暖和的。 他把纽扣扣好，然后来到对着墙上那半块镜子看了一下，觉得整个人精神多了。 “孩他娘，我出去转一圈。” 说完，转身就走。 “别去显摆了，今天风头还没出够啊？”孙大山老婆翻了翻白眼。 “行，听你的，不去就不去。” 孙大山尴尬的笑了笑。 刚才他就是这个心思，想着出去转一圈，让村子里的人都瞧瞧，他孙大山终于穿上新棉服了。 “爹，杨叔让我给你带句话。”孙招娣道。 “什么话？” 孙大山一愣，然后连忙正襟危坐。 孙招娣看了看她母亲一眼，然后往后退了两步， “杨叔说，让你有空带我妈去医院做绝育手术。” 孙招娣说完这话，立马躲到她母亲身后。 其实，杨军根本没人她带话，这话是她自己想说的。 自从跟在伊秋水身边一段时间后，她多多少少也了解了一些卫生知识，母亲这般毫无节制的生孩子对身体有极大的伤害。 生孩子就不说了，光是小产就是一个接着一个。 这不前段时间，她母亲又怀孕了吗，这还没到两个月，又小产了。 伊秋水告诉她，这是习惯性小产，以后很难再怀上孩子的，即使怀上了，也保不住的。 所以，孙招娣觉得，不能再让母亲受这份苦了，她这才壮着胆子说出了心里话。 “您杨叔真是这么说的？” 孙大山并没有想象中那么暴躁，而是认真考虑了一下才问的。 “嗯，我杨叔说了，这事宜早不宜迟。”孙招娣心虚的说道。 说完之后，她的手心全是冷汗。 要是让他父亲知道她在扯谎，非得把她吊在房梁上用擀面杖打不可。 “哎，行，这事就听你杨叔的。” 孙大山想了一下，接着道：“正好你有车子，明天就带你娘把手术做了。” “好的，爹。” 孙招娣说完，感觉浑身一松。 做绝育手术这话得亏是杨军说的，要是换做其他人说，孙大山早就拳头伺候了。 农村人的那种香火传承思想早已根深蒂固，你敢让他去做绝育手术，他第一反应就是，你希望他绝后，他非得跟你拼命不可。 孙大山觉得杨军这么大的领导，说的话肯定没错，听他的话绝对没错。 经过这次小产后，他也觉得不能再要孩子了。 十几个孩子，夭折加上小产一共八个了，尤其是最近两次小产，让他意识到再这么下去，早晚要出大事的 尤其，孩他娘这次小产后，身体更加不如从前了，现在下地干活都累得直喘。 这次，做绝育手术这事是杨军提出的，正好坚定了他不要孩子的信心。 “爹，还有件事要跟你说一下。” 孙招娣这次回来，见孙大山的脾气收敛了许多，也变得不再那么固执了，于是她趁此机会就多聊了几句。 “说事不能一次性说完啊，吞吞吐吐的，一点都不爽快。” 孙大山抽着旱烟，烟锅中敲得叮当响。 孙招娣下意识的后退一步，觉得到了安全距离，这才接着说道， “杨叔让我住他家去，说是以后跟他吃了。” 孙招娣话还没说完，就见孙大山腾的站了起来，指着孙招娣的鼻子骂道， “你这死丫头，你什么饭量你不清楚啊，你杨叔那是客气一下，你千万别傻乎乎的当真，知道吗？” “可……可杨叔说，那是为了方便给婶婶开车才这么安排的。” 别看现在这个家靠孙招娣挣钱养着，但是只要有孙大山在，这个家就轮不到她说的算。 “哦，原来是这样啊。” 孙大山心神一松，坐在炕上，老神在在的说道：“那还是听你杨叔的。” 孙招娣眼前一亮，接着道：“杨叔还说，让你对我妈好点。” “嗯，听你杨叔的。” “杨叔还说，你以后不能随便打我们。” “嗯，听你杨叔的。” “杨叔还说，让你以后不要动不动就发脾气。” “嗯，听你杨叔的。” “杨叔还说……” 孙大山脸色一沉，瞪着眼睛道：“够了，从今以后你就叫杨招娣得了。” 第四百二十五章 我就是要跟你翻脸 今天杨军特意起了大早，连早饭都没吃就到了厂里。 一到厂里，就发现大门口彩旗招展，两侧写着欢迎的致辞。 袁凯宗在现场忙碌着，不停地指点工人布置现场。 杨军把车子停在门口，示意马驹子把车子开进去，然后检查布置的情况。 这次的欢迎仪式非常隆重，宣传科的人这次的工作非常到位，彩旗、标语一个不少，甚至还有工人代表自发的组织了出席欢迎仪式，旁边是跃跃欲试的锣鼓队。 许大茂腋下夹着个提包，手插在裤兜里一遍又一遍的强调重要性。 这家伙自从当上宣传科副科长后，工作的积极性比以前更高了，每天不是在组织工人学习就是在学习的路上。 这不，杨军一下车，他就屁颠颠的跑了过来。 “厂长，您来了。” 杨军背着双手道：“都准备的怎么样了？” “厂长，您放心，都已经准备好了，保证万无一失。”许大茂拍着胸脯道。 “万无一失，你确定？”杨军眯着眼问道。 许大茂这个家伙就喜欢说大话，吹牛皮，杨军对他还是有点不放心，就多问了一句。 谁知，这家伙不经诈，犹豫了一下，道：“要不我再检查一遍？” 杨军翻了翻白眼道：“还不快去。” “得嘞。” 许大茂笑呵呵的转身就去核对工作。 问过几个人后，他立马返了回来。 “厂长，确认了，万无一失。” 许大茂指着现场道：“彩旗二十六面，是最高的迎接规格，锣鼓队这次的节目是芝麻开花节节高。” “厂长，您再看这标语，写的那叫热情洋溢，绝对……” “等一下。” 杨军突然指着标语道：“欢迎刘处长视察，这个刘处长是哪个？” “部里技术处的刘潘刘处啊。” 许大茂一脸疑惑的问道：“厂长，哪里错了吗？” 杨军脸色一沉：“我昨天怎么通知你的，是郭领导，哪来的刘处长？” “这……这事是袁书记亲自布置的。” “袁书记布置的？” 杨军看了一眼远处正在忙碌的袁凯宗一眼，眸子里闪光一丝精光，然后沉着脸道， “赶紧换了。” “八点钟之前搞不好，你这个副科长就别干了。” 说完，杨军就气哼哼的回厂子里了。 杨军非常不爽，这个袁凯宗越来越没规矩了，不知从哪弄来一个刘处长，难道他不知道大领导要来？ 杨军猜想，这个刘处长是袁凯宗故意瞒着他请来摘桃子的。 “啪。” 杨军气得把桌子上的文件摔的啪啪响。 这个袁凯宗看来是不能留了，今天这事结束后，一定要把他弄走。 “厂长，您没事。” 听到动静，闻讯赶来的黄雅妮站在门口小心翼翼的问道。 杨军点上一根烟，吐出一口浓雾：“把王科长给我叫来。” “好的，厂长，我马上去叫。” 黄雅妮见杨军一脸阴沉，不敢多问，直接回自己办公室打电话去了。 过了没有两分钟，王二娃就来了。 “老王，今天有重要领导来视察，你派人盯着点，尤其是隔壁那个人，你给我盯紧一点。” 王二娃一听，连连点头道：“放心，老杨，我已经派人盯着他了。” “这老家伙最近活跃的很，昨天晚上我的人发现他……” 杨军抬手阻止他说下去。 不管怎么说，袁凯宗也是厂子里的重要领导，暗中派人盯着他，这事要是传出去，不好解释啊。 “不用管他，这事完了之后，就让他滚蛋。” 杨军眯着眼问道：“二娃同志，我打算推荐你顶替那个老家伙位置，你怎么看？” “我坐着看啊。” 王二娃闻言，嬉皮笑脸的坐在他旁边，一脸谄媚的样子道， “亲爱的小羊羊，我就知道你忘不了我。” “滚，能不能正经点？” 杨军一阵恶寒，下意识的离他远一点。 似乎突然间想起了什么，沉着脸问道：“对了，小羊羊是怎么回事？” 小羊羊是伊秋水对他的爱称，是独属的那种，突然间从王二娃嘴里听到，他听着有些别扭。 “当然是听弟妹说的啊，弟妹现在到处炫耀咱家小羊羊怎么怎么的帅，怎样怎样的优秀，现在厂子里很多人都知道了。”王二娃一脸坏笑的模仿伊秋水说话的语气。 杨军闻言，一头黑线。 “够了，二娃同志，我警告你，小羊羊不是你能叫的。” “那我叫你什么？老羊羊？” “滚，你才老羊羊呢，你是喜羊羊、美羊羊、懒洋洋。” 杨军一急，就把电视里的小动物名字念了出来。 王二娃翻了翻眼皮，昂着头道：“请叫我二娃同志。” “你要是再这么恶心，信不信我把你腿打断插屁股沟里？”杨军踹了他一脚。 “嘿，你舍得吗？” “行了，别贫了，赶紧去办事。” 杨军挥苍蝇似的把他赶走，要是再让他待一会儿，鸡皮疙瘩都掉地上了。 “得嘞，记得想我哦。” “滚……” 打发走王二娃后，就听见大门口传来争吵声。 杨军把头伸出窗户向外看，只见许大茂和袁凯宗在那里争吵。 由于距离太远，听得不太清楚。 但是杨军能看见两人争吵的激烈程度，袁凯宗就差指着许大茂鼻子骂了。 许大茂有了杨军的这把尚方宝剑，根不不怵他这个领导，硬是把墙上的标语换了。 杨军见状，觉得这个许大茂还行，要是给他尚方宝剑都不会用，那么许大茂就不配胜任这个职务。 袁凯宗根不阻止不了宣传科的人替换标语，气哼哼的向办公楼走来。 杨军见状，把窗户关上，坐在那里等着他。 刚刚他给大领导的秘书打过电话了，大领导马上就出发，半个小时就能到。 确定事情后，杨军安之若素。 不大一会儿，就听见楼道里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袁凯宗怒气冲冲的冲了进来。 “老杨，这个许大茂越来越不像话了，现在连我这个书记的话都不听了。” 杨军抬手阻止他说下去，沉着脸道：“老袁，这个刘处长是怎么回事？” “这……这不刘处长听说咱们厂机器改造升级成功了吗，今天特意来视察。” 袁凯宗红着脸，吭哧的说道。 “听谁说的，那个人是你吗？”杨军问道。 “我……我就是提了那么一嘴。” 袁凯宗见杨军脸色不善，说话的底气都不足了。 “老袁，你要是想当这个厂长，可以说一声，我让就是了，何必在背后搞这些小动作。” 杨军冷笑道。 “没……没有，绝对没有，我就是想让这项技术全国受惠，没想那么多。” 杨军心里冷笑。 一个在职场玩了几十年的老油子了，竟然说这种不体面的话，真当自己是初入职场的小白吗？ “老袁，以前种过果树吗？” 杨军抱着茶杯，好整以暇的问道。 “种……种过，以前在老家的时候种过桃树。” 袁凯宗不知道杨军为何扯到种树上，心里疑惑，猜不透他想干什么，只得如实说道。 “呵呵！” 杨军脸上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揶揄道：“老袁，难怪啊，你不愧是摘桃小能手啊。” 袁凯宗闻言一惊，顿时明白杨军为什么这么问了。 平时和杨军聊天，经常能从他嘴里听到不少段子，但是这个摘桃小能手这个典故，他还是知道的。 他顿时慌得一批，连忙解释道：“厂长，不是这样的，我……我就是想这项技术惠及兄弟工厂，真的没想取代你。” 杨军闻言冷笑，沉着脸不说话。 之前，他当选轧钢厂厂长的时候，袁凯宗就向他表明心迹，说是这辈子不做他想，只想安安稳稳混到退休，杨军当时心软，竟然相信了他的话。 现在种种迹象表明，这个袁凯宗心思不纯。 先是在‘赤脚医生色手册’的事情上做文章，现在又想在机器改造升级上蹿下跳，还把部里技术处的刘潘处长请来助阵，真当自己是三岁孩童吗？ 一个技术处的处长还没自己级别高，他视察个屁啊。 部里，郭草地是一把手，他那些属下见到杨军也是点头哈腰的，即使给刘潘胆子，他也不敢过来啊。 其实，袁凯宗心里明白，这个刘潘管不到杨军头上，但是，他是主管工业技术处的主官，只要他来视察技术升级后的情况，到时候这个消息杨军想摁都摁不住。 杨军抬腕看了看表，说道：“行了，老袁，时间不早了，咱们下去迎接领导。” “好好好，这个点确实快到了。” 袁凯宗闻言，心神一松。 暗自抹了一下额头上本不存在的汗水。 两人刚说完，厂门口就传来一阵锣鼓喧天声，紧接着就听见工人代表喊着‘欢迎领导’的声音。 两人加快脚步向大门外走去。 门口站着一群人，厂里大大小小的干部都到齐了。 两旁站着工人代表，他们手里举着旗子不停的喊着欢迎。 杨军紧走两步，来到大门处，正好领导的车子刚好驶过来。 这次来了两辆车。 车子停在大门口处，从上面走下来七八个人，领头的是一个带着近视镜的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 “刘潘。” 杨军楞了一下，一张脸顿时黑得如锅底。 抬腕看了看表，还不到八点半。 杨军顿时猜出是怎么回事了。 估计袁凯宗还不知道大领导要来视察，要不然打死他也不会让刘潘过来的。 “刘处，您好，欢迎来我厂视察工作。” 袁凯宗看了杨军一眼，见他站在那儿一动不动，于是，他就迎了上去。 “哎呀，老袁，你们轧钢厂真不错啊，短短几个月内干了两件大事，了不起啊。”刘潘抬头扫视了一眼欢迎他的仪式。 刘潘非常喜欢这种被人围着转的感觉，顿时觉得自己俨然成了大领导。 “哪里，哪里，都是领导指挥有方，我们就是出把力，谈不上功劳。”袁凯宗一脸奉承的道。 杨军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冷眼看着他们在那里商业互吹。 其他的领导见杨军不发话，也都跟着没动。 气氛突然冷了下来，两人见大家热情不高，顿时面面相觑。 “哎呀，杨厂长，您这是不欢迎我啊？” 刘潘开玩笑道，并且快走两步，向杨军伸出手。 “刘处，我相信这世上没人会欢迎不速之客。” 杨军没有和他握手，沉着脸道。 刘潘见杨军脸色不善，尴尬的把手缩了回去。 这一刻，他的心情非常不爽。 但是杨军的级别比他高，他又不能发火，只得强忍着心头不适，赔笑道， “我怎么算是不速之客，我可是老袁邀请来的。” 杨军闻言，歪头问袁凯宗。 “老袁，是你邀请刘处的？” “我……我……”袁凯宗支支吾吾的手不出话。 刚才，他可是跟杨军说，刘潘是自己要来的，这时候如果他承认是自己邀请来的，这不是明着跟杨军翻脸吗？ 刘潘似乎看出了袁凯宗的为难之处，连忙打圆场道， “杨厂长，何必这么较真呢，即使不是老袁邀请，难道我就不能来你们厂喝一杯茶吗？” 杨军冷哼一声，嘴角一撇，喝道：“王科长。” “到。” 王二娃闻言，大步出列。 “给刘处端杯热茶。” “是。” 王二娃应了一声，招手示意保卫员去倒茶。 那边的刘潘，脸色铁青，虽然脸上挂着僵硬的笑容，但是大家一眼就看出，他已经处于爆发的边缘。 杨军对于这种人向来没个好脸色。 啥都不做，就过来摘桃子，真当自己是无私奉献的果农啊。 袁凯宗也是脸色通红，见气氛陷入僵局，连忙过来打圆场。 “老杨，这是干啥呢，老刘也不是外人，毕竟是上面的领导，该有的尊重还是要有的。” 杨军闻言，眯着眼看了他一眼，道， “哦，老袁，你说的这个领导是什么职务，什么级别的？你说说看，看看值不值得我尊重。” “老杨，这……” 袁凯宗脸色憋得通红。 他没想到杨军今天连他的面子都不给，看他这架势，就是奔着撕破脸去的。 不过，杨军也说得对，能让杨军亲自迎接的领导，最起码也得比杨军级别待遇高才行。 杨军什么级别，那可是正（庭）级干部，就刘潘那个级别人家还真没瞧在眼里。 “老杨，刘处毕竟是咱们上级主管干部，能不能……”袁凯宗小声道。 “王科长，清场。”杨军喝道。 “是！” 王二娃一挥手，立马有几十名保卫员冲了上来。 他们有的人架着刘潘往边上走，还有的直接上车把车子开到一边。 这帮所谓的视察团成员顿时不高兴了。 再怎么说自己也是上级单位啊，不管到哪个厂子，都被当成大爷供着，没成想到了轧钢厂，非但不欢迎不说，还如此粗暴的赶人，这让他们如何受得了。 刘潘被驾到一边，头发都乱了，别提多狼狈了。 他指着杨军道：“杨厂长，你确定要翻脸？” 杨军双手背着身后，连看眼钩子都不夹他一下，冷笑道：“请你把‘确定’两个字去掉。” “我就是要跟你翻脸，你能怎么滴？” “好好好，你给我等着。” 刘潘整理了一下头发，放下狠话转身就要走。 就在他准备上车的时候，远处有十来辆轿车向这边驶来。 第四百二十六章 互相挡过子弹 就在刘潘等人准备离开的时候，那十来辆轿车停在了轧钢厂门口。 刘潘看了一眼领头那辆车的车牌，顿时吓了一跳。 也顾不得上车了，直接连滚带爬的站在一边，双手垂立，一副恭敬的模样。 其实不光刘潘被来人震惊到了，就连轧钢厂的一众干部也被震呆了。 十几辆轿车都是零开头的，而且全都是领导专用的红旗轿车。 车子停下，从车上走下一群人。 领头的是郭草地，和他一起下车的是主管卫生的邱伯伯，再然后就是一个个熟悉的面孔。 郭老、王伯伯、李忠，以及平时跟大领导一起混的老前辈们，大大小小四五十名领导。 杨军也愣住了。 没想到郭伯伯这次玩的这么大，几乎各界的精英都请来为他站台了。 杨军也能理解他。 毕竟上次‘赤脚医生手册’那么大的功劳没抓住，这次说什么都要抓住。 郭伯伯这次可以说是志在必得，就连报社的记者都被请来了。 “各位领导好，欢迎莅临检查。” 杨军正步走了过去，两腿一并，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这种场合，随便出来一个人都比他体量大，他没资格和人握手，所以，他只能以军礼敬之。 “立正！” 王二娃见杨军以军礼迎接领导，连忙吼了一声。 “啪！” 几十名保卫员齐刷刷的行了个持枪礼。 紧接着就是欢天喜地的锣鼓声，接着就是职工代表的欢迎词。 “行了，你小子赶紧带我们去参观改造升级的机器。” 郭草地抬手，示意杨军在前面带路。 “是！” 杨军应了一声，连忙在前面带路。 这时，邱伯伯拍了拍杨军的肩膀道， “小杨啊，这么长时间了，怎么没见你去我那里喝茶啊？” “邱伯伯……您是想听实话还是假话？”杨军一边走，一边笑道。 “嘿，你小子这话挑起了我的胃口，假话怎么说？” “假话就是，我怕打扰你工作。” 邱伯伯一听，眉毛一挑，连忙追问道：“实话呢？” “实话就是，您的茶太次。”杨军撇了撇嘴道。 “嘿，我这个暴脾气。” 邱伯伯转身四顾，然后一脸笑意的用手点了点杨军道：“今天要不是这么多人，我非得让你尝尝七匹狼的滋味。” “邱伯伯，您也知道七匹狼啊。”杨军小声问道。 杨军不知道‘七匹狼’的事如何传出去的，反正现在连邱伯伯都知道了，他觉得自己又干了一会大事，给文化事业做出了重大贡献。 这时，郭草地翻了翻白眼，道：“老邱，不用给我面子，这小子该抽就抽，要是没有七匹狼，我借你。” 邱伯伯翻了翻白眼，对杨军道：“小子，听到了吗？要想不被抽，把你好茶叶给我送点过去。” “你千万别说没有，我可是听老郭说，他的茶叶都是你送的。” “行，改天我一定找您喝茶。” 邱伯伯这是在向他示好，他不能不接着。 向他要茶叶，那是给他面子。 自从上次杨军送了他那么大一件功劳后，邱伯伯一直记着呢，总想帮他做点什么，可等了几个月，也没见杨军去找他喝茶。 这不，今天老郭邀请他去站台，他二话不说就来了。 杨军一路说说笑笑把他们领到车间，来到那个最先技改的机器旁。 挥了挥手，让那两名看守机器的保卫员退下。 “各位领导，这就是我们轧钢厂第一个技改成功的机器，下面我请咱们厂的赵师傅演示一遍。” 杨军也不废话，直接让等在一旁的八级工赵文成过来，让他当场操作一遍。 赵文成也不说话，直接上手启动电源。 “嗡！” 车床运转起来，三脚架上放着早已准备好的工件。 “嗞！” 然后听见‘啪’的一声，一个加工好的工件落入铁盒中中。 紧接着就是第二个，第三个…… “这么快？是全自动吗？” 郭草地惊叫起来。 他第一次见运转速度这么快的机床，几十秒的时间就加工一件，这效率高的有点吓人。 “回领导，是全自动的，我们加了两台伺服电机。”杨军连忙解释道。 昨天晚上，他特意学了半宿关于机械方面的知识，就是为了应对这次的考察。 “好，非常不错，合格率怎么样？” 杨军也不说话，直接让总工韩胜利测量工件。 一旁拿着游标卡尺的韩胜利连忙过来进行测量。 “尺寸合格。” 测量了一下，韩胜利高声唱喏。 郭草地点了点头，道：“继续测试。” 测试继续进行，赵文成全身心灌注的操作着机床，一点都不敢分心。 他心里明白，这次的领导下来视察意义非同凡响，这关乎着轧钢厂全体职工的荣誉，大家都把希望寄托在他的身上，此时，他感觉压力特别大。 不过还好，一切都很顺利，机床没出问题，工件也一直保持极高的合格率。 随着时间一点点过去，车床一直运转良好，工件一个个掉落在铁盒子中，每车好一个工件，就立马进行测量，几乎每个工件都合格。 一众领导围着机器不停地发出感叹声。 虽然他们是外行，但依旧被这高效率的速度惊得合不拢嘴。 旁边四五个记者不停地拍照，似乎想记录下机器工作的全过程。 当然，记者不光拍机床，也拍一众领导，尤其是郭草地，几乎对他没停止过拍照。 有人也想拍杨军，但都是被他躲了过去。 今天是大领导的主场，他不能抢了风头。 他不要求抛头露脸，扬名立万，只要报纸上能提到轧钢厂三个字，他就心满意足了。 车床运行了近半个小时，加工出一百多个工件，最终一总结，合格率达到了995。 大领导非常高兴，一直叫好。 当场指示杨军，让他抓紧对剩下的机器进行改造升级，并表示大力支持这次的技改，要啥给啥，要把轧钢厂立为典型，然后再向全国普及。 杨军还能说啥，只能表示全力的完成任务。 当然，他顺便把明年第一季度的订单多要了两倍。 参观完机床后，一众领导们就准备回去了。 他们都是各界的精英，工作忙得很，能来给郭草地站台就不错了，哪还有时间喝茶吃饭。 杨军不敢慢待，恭恭敬敬的把他们送走。 大领导没走，他站在轧钢厂门口，一脸笑意的挥手跟众人告别。 等众人都走后，大领导就随着杨军一起回办公室了。 厂里的那些领导跟在后面陪着，见大领导和杨军关门密谈，他们也不好多打听什么，于是就去会议室里等着。 “你小子这次干的不错，没给我丢人。” 郭草地舒坦的躺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 今天，他非常高兴，这次技改成功，具有里程碑意义。 这不光是轧钢厂的荣誉，也是在他领导下取得的成绩。 “嘿嘿，都是您领导有方，我们只是听令行事罢了。” 杨军把一杯泡好的茶放在他跟前，然后在他旁边坐下。 “郭伯伯，别口头表扬啊，来点实际的。” 杨军一边说，手里做着数钱的动作。 “想要点实际的物资奖励？”大领导眯着眼道。 “想。” “嗯，好，那就奖励这次所有参与技改职工每人二十斤粮食，外加十斤猪肉。” 大领导说完，抿了一口茶水，接着道：“这些物资由你们厂自己解决。” “噗！” 杨军闻言，一口茶水喷了出来。 然后一脸幽怨的看着大领导。 “郭伯父，是不是还得以你的名义发放？” “你说呢？” 别看大领导嘴上说得轻飘飘的，但一句话说完，杨军就收到了他警告的眼神。 “我不同意。” 大领导一愣：“你小子为什么不同意？” 杨军装作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道：“这么大的功劳，就二十斤粮食十斤猪肉打发了，这也不符合您大领导的胸怀啊。” “我觉得，得翻倍。” “臭小子……” 随后，两人又聊了点别的事。 杨军趁机把刘潘来视察的事说了一遍，当然，他也没少告袁凯宗的状。 大领导听后，脸色一沉。 “这次，我就不往下派人了，书记的人选你自己定。” 杨军闻言一喜，连忙把王二娃推荐了出去。 大领导什么都没说，只是点了点头。 “郭伯父，这个黄志强是个人才，这次要不是他，我们技改也不会成功，我建议您，见一见他。” 杨军虽然也从中获利，但是，他绝不是那种摘桃小能手。 该是谁的功劳就是谁的，他绝不会昧着良心做事。 他趁机把黄志强推荐给大领导认识一下，能不能获得重用，他就管不着了。 他能帮的也就这么多了。 大领导考虑了一下，点点头道， “见一下也好，不过，只有五分钟。” 杨军听后，连忙跑去办公室把黄志强和王二娃叫了过去。 回到自己办公室，杨军把他们介绍给大领导认识。 “你就是王德志同志，听说你替军儿挡过子弹，救过他一命？” 大领导看了他们二人一眼，然后起身，先跟王二娃打招呼。 “报告领导，我给老杨挡过子弹，他也给我挡过子弹，我们是生死兄弟。” 王二娃挺直身子，大声说道。 其实，王二娃撒谎了，他是给杨军挡过子弹，但是杨军没给他挡过子弹，他之所以这么说，就是强调他和杨军是好基友。 “好一个生死兄弟。” 大领导大声叫好，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们在战场上是生死兄弟，我希望在工作中，你们是好搭档。” “保证完成任务。” 王二娃非常激动，以至于他说话的时候声音都走调了。 刚才进门的之前，杨军已经跟他说了，准备让他接替袁凯宗的职务。 此时，听到大领导这么一说，更是激动了。 大领导说完后，就对黄志强道， “黄工年少多才，正是目前我们急需的人才，好好干，将来前途不可限量。” 黄志强也非常激动，脸上紧张的表情一直凝结着。 “请领导放心，我一定会配合好杨厂长的工作，绝不让您失望。” 虽然大领导没提这次技改的事，但他心里明白，能被这么大的领导单独接见，这已经是充分肯定了他的功劳。 当然，他心里明白，要不是有杨军，他也不会有被大领导单独接见的机会。 “行了，军子，我先回了，改天叫上秋水，你郭伯母要给你们包饺子吃呢。” “好的，郭伯父，我送您出去。” 随后，杨军直接把大领导送到楼下，看着他离开才回去。 回去的时候，黄志强还没有从刚才紧张激动中恢复过来。 “厂长，谢谢您。” “行了，客套话就不说了，我说过的，该是你的功劳，谁也不会忘记。” 然后，翻了翻白眼，指了指跟在身边的王二娃道：“你要多跟他学学，要有一副理所应当的态度。” 王二娃一听，龇着一口大黄牙，鼻孔朝天，一副牛逼哄哄的样子， “老杨，为了庆祝我升职，你中午请我下馆子。” 第四百二十七章 隔壁老王 第二天一上班，杨军就把尚铁龙叫到办公室商量支付关于奖励这次技改职工的物资。 “老杨，这次技改成功，我也很高兴，但是咱们得考虑实际情况啊，您看能不能把物资对半啊。” 尚铁龙苦着脸道：“最近收上来的物资越来越少了，尤其是猪肉根本就不够支付的。” 这次参与技改的人员将近七八十个，下面还需要用到这些人进行整体的机器升级改造，这次的奖励肯定不能少。 为了应付年终的福利，杨军让杨安国负责的那个粮店已经停止上交物资了，所以，现在整个轧钢厂每天收上来的物资屈指可数，基本上都靠孙猴子负责的那个店在供应。 “不行啊，宝国哥，这次要是对半支付，那接下来的整体改造升级如何还能进行下去，答应职工的，一定要兑现。” 杨军敲了敲桌子道：“我看，先把食堂猪肉供应停了，吃两天素的死不了人。” 尚铁龙见杨军态度坚决，只只能这么办了。 “哎，行，先把这事应付过去再说。” “对了，宝国哥，年终福利你们准备的怎么样了？”杨军问道。 一提到年终福利，尚铁龙眉头就皱成一团。 “十天前，采购科就一直在忙活这事，另外我也和几家的供销社联系了……” “宝国哥，你直接说弄多少了？” “十头猪，一百多只家禽，加起来不到两千斤肉，粮食嘛，大约弄了三万斤。” 杨军一听，这有点少啊。 原先打算弄十二万斤粮食、八万斤猪肉的，目前看，这离既定的目标差距有点大啊。 不过，杨军也没责怪尚铁龙。 毕竟这个年代，地主家都没多余的粮食，能弄来这么多，已经很不容易了。 他不能要求太多，别人做不到的事，就是把他逼死也没用。 “老尚，这可不行啊，得抓点紧办，离过年也没几天了。” 虽然体谅他，但该给的压力也不能少。 有些人，你不逼他一下，永远不知道自己有多优秀。 “老杨，我……” 正当两人商量粮食之际，办公室的门开了。 袁凯宗怒气冲冲的走了进来，把手里的纸往办公桌上一拍道， “老杨，这是怎么回事？” 杨军早就知道是什么事，不过，演戏演全套，领导干部的体面该给的还是要给。 伸头看了一眼，这张纸原来是一份调令。 上面写着，要调袁凯宗去下面一个县农业局担任副职，让他即刻上任。 “哟，老袁恭喜啊，你终于找到施展才华的平台了，不错，不错。” 杨军嘴里说着话，脸上却露出一副羡慕的表情。 尚铁龙听了，脸皮子直抽抽。 连降三级，下调到养老部门担任副职，你管这叫找到施展才华的平台？ 就在看到调函那一刻，尚铁龙就一下子全明白了。 昨天，他可是亲眼目睹杨军和刘潘发生冲突的整件事经过，也知道那个刘处是袁凯宗请来的，他也不认为袁凯宗能斗得过杨军。 这不，今天袁凯宗就被调走了。 尚铁龙深深感叹杨军的能量之大，同时心里在盘算着以后的打算。 “老杨，我昨天真不是故意的，你能不能跟领导说说让我留下来。” 袁凯宗没了刚才那股霸气，一脸苦涩的说道：“我今年五十八了，你就不能让我安安稳稳的干到退休吗？”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杨军皱眉道：“老袁，这是上面的决定，和我有什么关系？你烧香拜错佛了？” “杨厂长，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你就不能大度一点吗？” “不能。” 杨军冷笑道：“老袁，你说说，我警告过你多少次了，你还是一意孤行，今天落到这步田地，完全是你咎由自取。” 杨军心里非常不爽，在这里劝自己大度，当初早干嘛去了。 他不止一次的警告袁凯宗，这个老东西非得作死，不停地试探他的底线。 现在好了，竟然先斩后奏，把刘潘请来搞事，要是这都能忍的话，以后还不得有人骑在他脖子上拉屎。 “我这也是为了厂子好，这个技术一旦普及，将惠及千千万万……” “够了。” 杨军非常生气，都到这个时候了，还把自己当三岁小孩。 像他这种冠冕堂皇的大话，他也会说，三天三夜说不完的那种。 不过，此刻从袁凯宗嘴里说出来，真的是在侮辱他的智商了。 “老袁，今天我给你这个面子，我会让下面的人给你办一个欢送会，你高高兴兴的走，要是不识相的话，别怪我翻脸无情。”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彼此已经没有缓和的余地了。 袁凯宗见杨军一脸决绝的样子，知道再求他也没用了，于是，一把抓起那张调函，双眸凝视着杨军。 “姓杨的，你够狠。” “王科长。” 杨军顿时暴怒，朝门外吼了一声。 “到。” 王二娃带着两名保卫员进来。 杨军双眸死死地盯着袁凯宗，一字一句道：“丢—出—去。” 王二娃一愣，随后马上应道：“是！” 不用王二娃交代，身后那两名保卫员直接上前，直接抓着袁凯宗的头发往外拽。 杨军最瞧不起的就是这种人。 眼见求情不管用，最后又放狠话恶心人，很显然之前的态度没诚意。 要是真有本事的人，他只会把仇恨记在心里，绝不会当面说出来。 毕竟以前也是有身份的人，即使翻脸，也不该翻的这么彻底。 不给自己留后路的人，别指望别人对自己宽容。 “啊，疼……” 袁凯宗被两名保卫员拽着头发，疼得他龇牙咧嘴，也不敢反抗，只得配合的走了。 “老杨，这是不是不妥，毕竟老袁他……” 尚铁龙看不下去了，脸上有了一种兔死狐悲的神情。 他不敢想象，有一天他要是沦落到这个下场，杨军会如何对他。 “嗯？” 杨军瞪了他一眼。 尚铁龙吓得浑身一抖，立马改口道：“那个……什么？我突然记起还有事没处理完，先回了。” 说完，尚铁龙仓皇逃走。 过了一会儿，王二娃回来了。 “老杨，都搞定了。” “你小子不会真的把他丢出去？” 杨军点了一根烟，眯着眼道。 袁凯宗毕竟是领导干部，要是让其他人看见杨军用这种方式对他，下面的人指不定在背后怎么议论他呢。 “那倒不能，一到楼下，我就把他塞进车里，然后让人送了出去。” 杨军闻言，点了点头。 王二娃办事还是靠谱的。 “对了，老杨，以后不能再叫我王科长了，要叫我王书记。” 王二娃翘着二郎腿，一脸得意的说道。 杨军闻言，翻了翻白眼。 瞧你那副德性，哪点像领导的样子。 “以后你就在隔壁办公了，我还是叫你隔壁老王。” 第四百二十八章 表忠心 当天下午，王二娃的任命书就下来了。 由他接替袁凯宗的工作，正式成为杨军的工作搭档。 这小子原先是保卫科科长兼后勤处副主任一职，现在升到副书记一职，整整升了两级。 这可把众人惊呆了，大家看向王二娃的目光充满了羡慕。 跟杨军混的人全都提拔起来了，那些跟他作对的，要么被调离岗位，要么被免职，此时大家才真正意识到，轧钢厂是杨军说得算了。 之前搞的那些工厂合并、工人技能考核，以及外调等一系列举动，都是杨军搞的集权措施。 现在的轧钢厂已经不再是之前那个厂长和书记相互制衡的时光了，王二娃担任书记一职，代表着掣肘关系的完全消失。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轧钢厂将来是要交到王二娃手里的。 也就是说，只要王二娃紧跟杨军步伐，不搞三心二意那一套，下一任厂长绝对是他。 王二娃升了，自然不能再担任保卫科科长一职，那么他这个位置就由副科长赵海峰担任。 当天晚上，王二娃在二食堂搞了个升职庆功宴，厂子里的大小领导全来了。 王二娃那是真的高兴，只要是敬酒，他来者不拒，直接一口闷。 当然，也有不少人向杨军敬酒的。 这些人心里明白着呢，自己的前途攥在杨军手里，要是巴结好了，升级加薪不在话下。 御用挡酒师许大茂早就醉了，此刻躺在桌底下呼呼大睡。 杨军只能亲自上马，不过连续两个冲锋，他不得不开启空间模式。 两个小时后，大家纷纷离场，就剩下杨军这一桌。 桌子上都是他最亲近的人，王二娃、老魏、赵海峰、蔡大姐…… “来，兄弟伙，咱们一起敬老杨一杯。” 此时的王二娃喝得醉醺醺的，脚步轻浮，双眼迷离，但脑子却还清醒着。 “敬杨厂长。” 众人纷纷举杯。 杨军这次没有使用空间模式，而是直接一口闷了。 “老赵，以后保卫科可就交给你了，手下的几百号人你可得给我带好了。” 放下酒杯，杨军对赵海峰道。 赵海峰闻言，立马站起来，拍着胸脯道， “厂长，您就放心，从今以后我赵海峰就是一杆枪，您指哪打哪，我要是犹豫一下，祖宗八辈都是四条腿爬的。” 赵海峰这个毒誓不可谓不重。 但是他又不得不如此说。 酒桌上能留下来的都是自己人，正是表忠心的时候，这个毒誓虽然有些粗俗，但是非常管用。 杨军听了非常满意，不停地点头。 “严重了，只要你好好干，我绝不会亏待你。” “谢谢厂长。” 赵海峰闻言，给杨军鞠了个躬。 有了这句话，他以后就可以放心大胆的跟他干了。 这时候，蔡大姐站立起来，举杯道， “杨厂长，我不会说话，但我想对您说的话都在酒里，敬您。” 蔡大姐是个女同志，又是这么大岁数的人了，自然不能像赵海峰那样说那么粗俗的表忠心的话。 但是，杨军看得出来，她对自己还算比较忠心的。 “蔡大姐，咱俩就没必要这么见外了，我进厂第一个认识的人就是你啊，当初你可没少帮助我啊。” 杨军笑眯眯的举杯和她碰了一下。 想当初，蔡大姐确实没少帮助他，帮他办理入职手续，又帮他跑干部住房的事，后来又把杨梅从车间调了出来，这些情分，杨军是一直记在心里的。 而蔡大姐一听，顿时脸红了。 当初她帮杨军的目的可不纯，要不是杨军送了五十斤全国粮票，也不会对他的事这么上心。 “厂长，我……”蔡大姐脸上露出尴尬的神色。 杨军抬手打断了他。 “蔡大姐，好好干，我保证在你退休之前，一定把你扶正。” 蔡大姐闻言，顿时激动的说不出话来。 “杨厂长，谢谢，太谢谢您了。” 这个保证对于她来说不啻于天降馅饼。 职场上，女人升职比男人难多了，别说是她了，就是像老魏这样的，混了一辈子办公室也没能扶正，要不是杨军，他这辈子都无法圆了这个梦。 蔡大姐本以为这辈子也就这样了，没想到杨军还有要提拔她的心思，她非常庆幸今晚留了下来，这个决心也没白表。 眼见着大家一个个的表忠心，老魏也不甘人后，举着杯子道， “厂长……” 杨军见状，连忙抬手示意他不要说了。 “行了，老魏，你个老滑头，这种话平时可没少说？你要是真有那个心，下棋怎么不知道让着点。” 老魏闻言，咧着嘴笑了。 “哎，厂长，我老魏也有一个未了的心愿，也不知道啥时候能圆了。” “哟，说说，除了当科长，你还有啥未了的心愿？”杨军问道。 这个老家伙这辈子最大的梦想就是当上科长，杨军一纸返聘书圆了他这个梦想，此时一听，他还有未了的心愿，大家顿时有了兴趣，纷纷竖起耳朵听着。 老魏见成功的吸引了大家的目光，于是笑了笑，对杨军道， “厂长，我最大的心愿就是在退休之前能输一局棋给您。” 杨军闻言，脸色一黑，笑骂道：“你个老滑头。” “我要是这辈子赢不了你，你是不是就不退休了？” 老魏嘿嘿笑道：“我老魏有这个信心不输棋，不知道厂长您给不给这个机会啊？” “哈哈。” 桌子上的人全被他的话逗笑了。 不愧是轧钢厂最溜滑的人，拍马屁都拍的这么别致。 别人发誓赌咒表忠心，而他用这种开玩笑的方式表明自己的心迹。 只要杨军信任他，重用他，让他一直干下去，他就会一直跟着杨军走。 杨军跟着大家一起乐呵，开玩笑道。 “行，老魏，你千万别放水，否则我瞧不起你。” 杨军也不敢保证能不能让老魏一直干下去。 毕竟他已经过了退休的年龄，即使返聘，最多也不能超过五年，五年过后，他就六十五了，到时候要是再返聘的话，他就七十了，这么大的岁数，谁也不敢保证他身体会不会出现什么状况，要是在任上出了什么事，那就和返聘他的初衷相背而驰了。 不管怎么样，老魏这是在变相的向他表忠心，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杨军也不好薄了他的面子，只能含糊其辞的表明自己的态度。 接下来，就是其他几个科级干部向杨军表忠心。 表忠心的方式有很多种，但是他们大多选择了最直接的那种方式，有的拿死去的祖先发誓，有的拿自己的妻儿发誓。 杨军啥都没说，只是笑呵呵的应下了。 其实他很不喜欢这种活法。 有的时候却不得不这么做，这辈子终于活成了自己最讨厌的那种人。 年轻的时候看电视，那些尔虞讹诈、勾心斗角、忠臣惨死、奸臣得意的场景，他义愤填膺，甚至有把电视砸了的冲动。 可随着年龄的增长，阅历的丰富，他愈发觉得这世上根本就没有忠奸之分，有的只是立场不同。 尤其是他当上轧钢厂厂长后，为了巩固地位，做了很多自己都讨厌的事。 可那又能怎样，当自己处在那个位置后，即使你不想做，也会有人逼着你做的。 所以，有的时候，并不是说人没了是非观念，更多的时候是迫不得已。 一圈下来，半斤酒下肚，杨军头有些晕，脸色微红。 正准备宣布散席，王二娃搂着杨军道。 “老杨，咱俩还没喝呢。” “滚，老子不想跟你喝。” 这家伙个头不高，还要搂着比他高的人，那踮着脚不伦不类的模样，看着就让人上火。 杨军把他的胳膊从自己脖子上拿下来，离他远一点。 “你小子想说什么？是不去我办公室扫荡了，还是不偷我的肉了，你要是能做到这些，我就跟你喝。” “嘿嘿。” “老杨，你别生气，咱们都是兄弟，不就是抽你几根烟，吃你几片肉吗，至于吗？” 杨军眉毛一挑，道：“这话你也好意思说？烟最少抽了几十条了，卤肉连坛子都给我端了，这就是你说的至于吗？” 王二娃嘿嘿的笑着，也不觉得尴尬，看了众人一眼，道， “行，我答应你，我保证以后绝不占你便宜了。” “你拿什么保证？” 王二娃挠了挠头，眸子在众人脸上扫视一遍，嘿嘿道：“我以老赵的祖宗十八代发誓，我要是再占你便宜，我……” “等一下。” 赵海峰梗着脖子道：“老王，你发誓，凭啥拿我祖宗十八代做保证？” 王二娃闻言，直接搂着他的脖子笑道：“谁让咱俩是兄弟呢。” 赵海峰一把把他推开，笑道：“既然咱俩是兄弟，那就是荣辱与共的关系，如果你的祖宗受辱了，我也会难过的，所以，还是用你的祖宗发誓。” “行了，都别闹了，赶紧散了，早点回去休息。” 杨军见这俩货喝醉了，于是赶紧宣布散席。 若是再让他们闹下去，两人肯定连夜扒开祖坟来一次滴血认亲。 正当大家准备散去的时候，只见桌子底下突然伸出一只手。 紧接着，就看见一道颤巍巍的身影站立起来。 “厂长，我还没跟您喝呢。” 许大茂一脸委屈的样子道：“我要是对您三心二意，让我这辈子没有儿子。” 第四百二十九章 萌生退意 许大茂这辈子命里注定是没有儿子了。 也只有杨军知道他这个誓言会不会应验了。 当然，这并不妨碍他对杨军的这份忠心。 从最近几次表现来看，这家伙的做法可圈可点。 平日里没少替杨军挡酒，关键时刻还能顶在前面，前几天跟袁凯宗硬钢，可见这家伙是铁了心的站在杨军这一边。 早上，马香秀已经把饭菜都端上桌了。 还没有见伊秋水出来吃饭，杨军回屋看了一眼，这娘们正在收拾行李呢。 “我说大宝贝，咱可不许玩回娘家那一套啊，昨晚的事是我不对，有话咱慢慢商量。” 昨晚上，杨军心血来潮，硬是逼着伊秋水做了几个高难度的动作。 这娘们当时就不乐意了，哭哭啼啼的闹个不停。 杨军以为她还在闹脾气呢。 “回什么娘家啊，我去出差。” 伊秋水白了他一眼，继续收拾着行李。 “前两天你忘记了，上面发了个通知，让各院的一把手去定城参加医学改革会议。” 杨军闻言，顿时想起来了。 是有这么一回事。 他记得当时还挺不高兴呢，本想让副院长去的，可文件上通知必须院里的一把手去，没办法，杨军只能放她去。 这次的会议非同小可，不同于以往的学术交流，说是在定城办一个赤脚医生培训学校，要求四九城各个医院抽员去培训。 伊秋水这次去，就是学习上面的精神，然后回来落实政策。 现在全国都缺医生，上面准备从各院抽调医生分赴全国各地对赤脚医生进行培训学习。 杨军一听不是闹脾气回娘家，顿时心神一松。 “这次要去几天啊？” “三天。” 杨军想了想道：“我让马驹子陪你一块去。” “驹子去干什么？” 伊秋水疑惑道：“驹子一个大男人不方便，我有招娣就行了。” “不行，招娣没什么经验，让驹子跟着，再说了，咱家又不差那点钱，安全第一嘛。”杨军道。 这次伊秋水是公费出差，按她的级别待遇，能带一名司机或者秘书，如果马驹子要去的话，就不会补助他口粮和差旅费了，所以，即使让马驹子自费也要跟着伊秋水。 伊秋水想了想，觉得杨军说的很有道理。 毕竟孙招娣刚给她开车，经验不足，又是第一次出远门，还是让马驹子跟着保险一点。 “行，听你的，给驹子多带点粮票。” 出差补贴也是有限额的，每人每天两毛钱，外加四两粮票。 这点粮食对于伊秋水来说是够了，但是身边再带着孙招娣和马驹子两个饭桶，这点口粮只够塞牙缝的。 所以，伊秋水让多带点粮票。 床上放着一个牛皮箱子，伊秋水正在往里收拾行李，看着她销魂的背影，杨军有些不老实了。 从身后搂住她，贴着她的耳朵，轻语道：“大宝贝，你觉得我昨晚那两招用的怎么样？” 伊秋水闻言，双腮绯红，娇嗔道， “你要死啊，大早上的就不安分。” “你就说那两招能不能一剑封喉？” “什么一剑封喉啊？” 伊秋水挣脱他的拥抱，继续收拾行李。 “我看是一泻千里还差不多。” 杨军闻言，脸色一黑，一头栽在床上。 这话忒伤人了，自己费尽心思的巴结讨好她，到头来得到的是这样的回报。 “姓伊的，先让你得意几天。” “这段时间，我要闭关好好研究新招式，等你回来咱们再切磋。” 说完，杨军抱拳离去。 回餐厅跟王玉英打了个招呼，就直奔隔壁院子。 “驹子，收拾一下，跟你嫂子出差几天。” 杨军从口袋中掏出一百斤全国粮票和一百块钱递给他：“别给我省钱，可劲儿的造。” “嘿嘿，哥，你放心，别的不行，花钱我可是很在行的。” 杨军翻了翻白眼道：“你小子别再像上次那样弄什么荞麦面条了，弄点像样的吃食，你嫂子要是瘦了，看我回来怎么收拾你。” “哦，对了，这次开我的车去。” “知道了，哥，你放心，一准把嫂子照顾的好好的。” 杨军想着，那辆派利斯吉普是军车，伊秋水开着能少很多麻烦。 回到院子，杨军就陪伊秋水吃了顿早餐。 然后，就亲自把她送上车。 杨军从后腰拔出一把枪递给孙招娣， “会用？” “杨叔，我会呢，训练的时候用过。” 孙招娣第一次摸枪，眸子里闪过一丝炙热，不停地摩挲着那把勃朗宁。 “要是遇到什么事，不要慌，直接搂火，出了事我来摆平。” 杨军担心这丫头心太软，遇到事情的时候会犹豫不决。 孙招娣闻言，犹豫了一下，不过马上点头道， “知道了，杨叔，有我在，绝不会让婶婶少一根汗毛。” 孙招娣并不傻，杨军又是给她转正，又是涨工资的，还把自己叫到家里住，不就是想让她保护伊秋水嘛。 “驹子，保护好你嫂子。” 杨军再次嘱咐道。 这个年头，路上乱的很，经常遇到抢劫的，小心无大错。 “哎呀，这怎么还有个坛子啊？” 伊秋水坐在后排座位上，突然发现脚底下有个坛子。 “里面是卤肉，我怕你吃不惯那边的伙食，特意给你准备的。” 杨军解释道。 “我就是出差三天，又不是不回来了，准备这么多干什么。”伊秋水皱眉道。 马驹子在旁边接道：“嫂子，这点肉还不够我和招娣吃的呢。” 杨军闻言，瞪了他一眼。 “这是给你小子准备的吗？要不要我回去给你搬一坛子酒啊？” 马驹子坐在驾驶位置上，把头伸过来，嘿嘿笑道：“哥，那多不好意思啊。” “你小子欠抽是不？” 杨军边说话边四顾寻找趁手的家伙。 “嗞”的一声。 车子窜了出去。 …… 伊秋水走了，杨军心里空落落的。 他觉得必须给自己找点事做，要不然脑子里老是想她。 于是回到厂子里，就立马给王国正打了个电话，让他今天中午十二点去老地方接货。 放下电话后，杨军立马又给杨安国打了个电话，让他安排二十个人，十分钟后出发。 赵海峰现在是保卫科科长了，原先他的职位由杨安国顶了上来。 现在杨安国是保卫科副科长了，也是名副其实的领导干部了。 杨安国的能力不强，但是没办法，不管怎么样，他也是自己人，他在那个位置上，杨军放一百个心。 十分钟后，杨军下楼。 一到楼下，就吓了一跳。 杨安国正指挥人把那门小钢炮抬上车，并且还搬了两箱炮弹。 “安国，你搬炮干啥？” 杨安国闻言，连忙把杨军拉到一边，小声道， “哥，这不是为了安全起见吗。” 杨安国看了看周围没人，然后小声道， “我听下面的人说，我们今天要去的那个地方，旁边就有个野猪窝，我准备给他来一炮，兄弟们都快两个月没吃过肉了……” 杨军翻了翻白眼。 恐怕这小子想吃肉是真。 扯虎皮拉大旗，接着这次机会顺便打点野味。 “你小子要分得清主次，在事情没办完之前，一定给我打起精神来。” “哥，你放心，误不了事，这次带的都是自己人。” 杨军心里冷笑。 保卫科经过几次换血后，基本上都是他的人了，那些三心二意的全被他下放到车间去了。 不过，能被杨安国称作自己人的也只有何大壮和马武梅那些师兄弟了。 何大壮顶替了杨安国的位置，他现在是保卫科治安股的股长了。 这次跟来的都是何大壮一个村子的人。 这帮人最初是跟着杨军的，忠诚度比较高，完全称得上自己人。 “出发。” 杨军见大伙准备差不多了，于是就让杨安国出发。 这次开了两辆车，一辆是杨军的那辆红旗轿车，另外一辆就是卡车，上面载着二十名保卫科的人。 车子开了两个小时，才来到上次那个交易的废弃学校。 “你带人在外守着。” 杨军说完就跳下车。 杨安国把车子停好，大手一挥。 “全部下车，外围警戒。” 保卫员们纷纷跳下车，守住路口和学校门口两侧。 这帮人就是上次跟杨军一起来的那些人，知道杨军在做什么交易。 但是他们知道，这种事不是他们能打听的。 他们心里明白，能做这种事的都是大人物，这些人不是他们能招惹的起的，所以，他们不敢打听，更不敢随便交流，安心的当好哑巴聋子。 杨军从兜里掏出钥匙打开大门，进去之后就把门从里反锁上。 钥匙是上次王国正来的时候给他的。 他并没有急着放出物资，而是围着整个学校检查了一遍，确认安全后，他才开始放出物资。 三百万斤的物资可以用小山来形容了，教室里装不下，就只能放在外面。 一摞摞粮食、蔬菜、猪肉、白酒看得让人心惊肉跳。 杨军突然感到一阵恐慌，这么大宗的物资交易让他非常后怕。 他不敢想象，有一天这件事暴露后，他有什么后果。 他点了一根烟，蹲在地上，放空脑子，努力想着未来的打算。 过了没多久，就听见门外面传来汽车的轰鸣声。 紧接着就是噪杂的声音，从动静分析，这次来了不少人和车辆。 “哥，人来了。”杨安国在门外喊了一嗓子。 杨军没说话，把烟头往地上一扔，用脚拧了几下。 大门打开一条紧容一人通过的缝隙，杨军冲着等在门外的王国正招了招手。 王国正见状，连忙小跑过来。 这次钟跃民没来，跟他一起进来的是一个近四十岁的中年男子。 虽然这人穿着便装，但是杨军通过他的硬朗的线条，一眼就发现他是军人出身。 两人挤进大门，顺手把门带上，王国正指着那名男子道， “军子哥，这是老汪，东北那边派来的。” 杨军没说话，只是冲他点了点头。 老汪也没说话，微笑着冲杨军点了点头。 没有多余的寒暄，两人一眼就发现院子里如山般的物资。 “军子哥，还是你厉害，这么多的物资我三个月都凑不齐。” 王国正快速的跑了过去，摸摸这儿，摸摸那儿，脸上的笑容就没断过。 杨军没说话，沉着脸跟在他身后。 “杨厂长，这么多的猪肉您是怎么搞到的。” 那个叫老汪的尝试着搬起一扇猪肉，但最终没能搬起。 “请你不要坏了规矩。”杨军沉着脸道。 “哦，对不起，我没有那个意思，只是感叹而已。”老汪连忙解释道。 要知道，他确实坏了规矩。 交易不问对方来历，更不准打听物资的来源，这是道上的规矩。 杨军也知道他不是故意的，任谁见了这么多的猪肉难免会激动。 不过，该警告的还得警告。 “军子哥，你别生气，老汪真不是那个意思，这么多的物资，弟弟都差点没忍住要问来源了。” 王国正掏出烟，给杨军点上，接着道：“规矩我们都懂，您放心，这种事绝不会有下一次。” 杨军吐出一口浓烟，沉着脸，摆摆手道：“没关系，我没放在心上。” 王国正闻言，心神一松，一颗悬着的心刚想放下来，就听见他不想听到的话。 “这是最后一次交易了。” 王国正脸色顿时一急，意识到不妙，不过，眼珠子一转，连忙说道：“对，今年是最后一次了。” 杨军侧脸看着他，幽幽道：“你应该能听得懂，我说得是最后一次。” 最后几个字，他特意加重了语气，想必王国正能明白他的意思。 “军子哥，是不是刚才冒犯你了，要是这样的话，我给你道歉。” 王国正一边说一边给老汪使眼色。 “是啊，杨厂长，刚才是我不对，我给你道歉。” 老汪也是一脸的着急，连忙给杨军行了个军礼。 要是因为他的缘故，失去了杨军这个客户，他回去肯定交不了差。 一年上千万斤的物资交易，就因为他一句话就没了，到时候上面不责怪他，他自己都想把自己杀了。 杨军抬手阻止了他们继续说下去。 “我刚才说了，我没有把这事放在心上，我不想再干了，也不是因为你们的原因。” “那你为何好好的就停止交易了呢？”两人齐声问道。 “我自然有不得不这么做的苦衷。” 杨军沉思了一下道：“这事跟你们没关系，具体的原因，改天，我一定会亲自找王伯伯谈的。” “军子哥，你要不要再考虑一下。” “行了，不说了，还是抓紧清点物资。” 杨军心里打定主意后，就不再啰嗦。 再这么争论下去，也不会有结果。 王国正和老汪对视一眼，见杨军铁了心的不再交易，于是叹息一声， “行，军子哥，以后你要是想交易了，随时来找弟弟。” “嗯，知道了。” 杨军从兜里把钥匙掏出来还给他， “厂子里还有事，我就不陪着你们清点物资了，等你们过完秤后，通知我一声就行。” 王国正见杨军都这么说了，连清点物资都不陪着了，知道他已心生退意。 “行，军子哥，有事你先忙，等请点完后，我去找你。” 杨军回头看了一眼身后如山般的物资，眸子里闪过一丝恍然之色。 然后转身，毅然决然的大步向外走去。 第四百三十章 你该配副眼镜了 杨军在看到如山般的物资那一刻，他就决定以后不再做这种交易了。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做，但是又有不得不这么做的理由。 他有一份人人羡慕的好工作，又有一个美丽大方的媳妇，又有系统辅助，吃喝不愁，衣食无忧，他觉得再做这些已经没什么意义了。 钱，多到一定程度后，对他来说，就是一堆冷冰冰的数字。 当然，这也不能怪他，谁让他穿越带着一个变态的复制系统呢。 这个系统变态到，让他对生活没了追求的欲望，也让他产生了躺平的想法。 他也想躺平，而且还不用翻身的那种。 但是，他知道，一旦他躺平了，生活就不会再像他预计的那样发展了，到时候，他不得不再次重操旧业。 这次的想法非常突然，是他临时决定的。 但是，他不后悔做出此决定。 过几天，他会亲自跟王伯伯解释的，相信王伯伯他们也会理解自己的。 从学校里出来，杨军挥了挥手。 “走，进山放炮。” 杨安国闻言，面露喜色，大吼大叫道：“兄弟们，放炮去。” “放炮咯。” 保卫员们吆喝着。 纷纷爬上车，向那个所谓的野猪窝杀去。 转业回地方快两年了，杨军好长时间没听过那轰隆隆的声音了，今天他脱下一身疲惫，决定好好地陪着这帮小子疯狂一回。 一行人开始掉头，向另一条路开去。 杨安国开着红旗轿车，对着后排的杨军道， “哥，求你件事呗。” “说。” “这次的猎物能不能不上交？眼看着过年了，我想让兄弟们过个肥年。” 杨军闻言，欣慰的点了点头。 杨安国这小子学会笼络下面的人了。 看来那句话说得没错，屁股决定脑袋。 他现在是保卫科副科长了，手里也有了点实权，心里想着私下里为下面的兄弟们搞点副业。 要是搁以前的话，他肯定不会那么做，他只知道自己吃饱了就行。 “不行，你知不知道这是在犯错误？” 杨军自然不能同意这么做，不是他做不到这样，而是杨安国目前还没那个能力，所以，杨军是想让他明白，有多大的能力就办多大的事。 当然，一切收获都得归公，你要是敢偷偷地把猎物留下，就等着挨批。 “哥，留一半也不成吗？” 杨安国这个二货，显然没明白他这么做是在犯错误。 杨军没理他。 杨安国偷偷瞄了一眼后视镜，顿时迎上杨军那死亡般的凝视。 “哥，算了，当我刚才什么都没说。” 杨安国吓得浑身一机灵，立马收回了刚才说的话。 杨军冷哼一声，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他真想扒开他的脑袋瞧一瞧，这小子咋想的。 两人不再说话，一路上气氛显得沉重。 山路崎岖，晃晃悠悠的，很容易让人打瞌睡。 “到了。” 正当杨军快要睡着的时候，车子就停下了。 杨安国一下车，就急吼吼的整理队伍。 留下两个人看车后，就带着小钢炮进山了。 杨军下车打了个哈欠，舒展一下懒腰，然后慢悠悠的跟了上去。 杨安国说得没错，这座山里果然有个野猪窝。 一进山，就发现有野猪活动的迹象。 作为资深的猎手，杨安国主动承担起向导的责任。 他在前头带路，一会爬上高处看看，一会儿趴在地上瞧瞧，然后带着众人向山里走去。 大约走了一个半小时的样子，现在进山已有三十里的路程了，野猪活动的迹象越来越明显，大家兴致顿时高涨起来，脚下的步伐也欢快了许多。 大约又走了十来分钟的样子。 突然见杨安国竖起拳头，身子半蹲。 一行人见状，‘唰’的一下全都蹲在地上。 大家都是训练有素的人，一下猜到杨安国发现了情况。 他们个个面露欣喜之色，似乎远处有香喷喷的红烧肉等着他们。 杨军走在最后，并没有跟他们一样蹲下，而是懒洋洋的靠在一颗小树上，一脸揶揄的看着他们。 他肚子里又不缺油水，野猪对他来说可有可无。 再说了，他空间中什么样的美食没有？ 杨安国回头望了一眼，见身后还有一个人没蹲下，顿时发火。 “蹲下。” 但他说完后，又回头望了一眼，见那人是杨军时，他脸色露出一丝尴尬的表情。 他不再说话，而是猫着腰俏俏地爬上一块高地，手遮住双眼，向远处张望。 然后，回身做了几个手势。 通过手势，大家了解到前方五十米处有野猪群在活动，这个野猪群还不小，数量在八到十头之间。 不过，由于前方深林茂密，视线不太好，如果贸然开枪的话，最多打死一头，剩下的野猪恐怕会惊慌而逃。 杨安国俏俏从坡上下来，来到杨军身边，小声道， “哥，怎么打？” “你现在大小也是领导了，不要什么事都问我。” 杨军双臂环抱，装作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杨安国闻言，脸皮子抽搐了一下，然后又弯腰回到原点，把众人招到一起，商量对策。 “前方灌木丛太多，视线太差，如果贸然过去，容易发出动静，我看不如用大家伙。” 负责背小钢炮的小胖，拍了拍怀中的大家伙道。 “你们都什么意见？”杨安国扫视众人一眼。 “我同意小胖说的，用大家伙轰他一下。”有人说道。 “我也同意，先来一炮，然后再冲上去。” 众人纷纷表态，最后一致同意先用炮轰，然后再冲上去。 方案确定后，杨安国立马布置作战任务。 让小胖负责开炮，其他的人寻找有利的位置，炮响过后，自由射击。 一声令下，大家各就各位。 负责开炮的小胖，转业之前就是神炮手，命中率不敢说百分之百，但误差绝不会超过一米，是保卫科公认的神炮手。 找了快地势平坦的地方，在众人的帮助下，小胖把小钢炮架了起来。 他先是看了看野猪群的位置，然后竖着大拇指，眯着眼睛测算距离。 钢炮角度轻微的调动一下，再用大拇指测算一下，然后向杨安国点了点头。 杨安国见状，连忙示意大家做好准备。 一帮爷们立马拉开架势，子弹上膛，做出一副冲刺的架势。 负责开炮的小胖手里抱着一颗炮弹，然后给旁边另外一个抱着炮弹的人使了个眼色。 “叮！” 随着一声清脆的金属撞击声传来，一颗炮弹飞了出去。 “嗞！” 炮弹在飞的过程中发出与空气的摩擦声。 说时迟那时快，小胖刚把炮放完，旁边那人立马把手中的炮弹塞进小钢炮。 这就是所谓的补炮。 就是为了以防万一，所做的补救措施。 当然，这种行为纯属浪费炮弹。 试想一下，一发炮弹刚打出去，小钢炮还处于震动之中，角度和准确度在得不到保障的情况下，再放一炮，那就是纯粹的盲打了。 不过，好在轧钢厂比较富裕，平时也没地方听响，所以也就不在乎浪不浪费的问题了。 “砰！” 一声巨响传来，地皮为之一震，大家都感觉像是地震了一样。 还没等站稳，就听见杨安国大吼一声。 “冲上去。” 一般糙汉子大叫一声，嗷嗷的冲了出去。 “砰！” 又是一声巨响传来。 众人身子晃了一下，继续向前冲去。 杨军晃了晃脑袋，用手扣了扣耳朵。 “两年没听过，有点不习惯了。” 说完，慢悠悠的走了过去。 前方传来噼里啪啦的枪声和一帮行走野兽的呐喊声。 灌木丛中传来骚动声，几条麦浪似的波纹向四面八方涌动。 一帮汉子站在高处不停地放枪，嘴里发出嗷嗷的欢叫声。 “行了，别再浪费弹药了。” 杨军见野兽都没了踪影，他们还在放枪，顿时不打一处来，踹了几个保卫员一脚。 “打扫战场，收缴猎物。” 过了十来分钟，所有的猎物全都收拢在一起。 杨军过去一看。 嚯，好家伙。 收获还不少，大大小小的野猪摆满一地，还有两头肠子都被炸出来的。 “报告厂长，一共收获八头野猪。” 何大壮一脸兴奋的向杨军汇报。 瞅着满地的野猪，杨军翻着眼皮子道：“我怎么只看见了七头啊？” “厂长，是八头，没错啊。”何大壮又数了一遍，挠挠头道。 “我建议你回去配副眼镜。” 杨军翻了翻眼皮，瞪了他一眼，指着那个被炸得肠子都流出来的那头野猪道， “都这样了，还能上交吗？” “啊？哦，嗯……” 何大壮眼珠子一转，连忙纠正道：“报告厂长，刚才我数错了，我们这次一共收获七头野猪。” “是七头野猪。” 保卫员们齐声吼道。 第四百三十一章 处理尸体 这次的收获不可谓不丰富。 八头野猪，三头大的，五头小的，加起来最少两千斤肉。 那个小钢炮威力也不错，两发炮弹杀伤六头野猪，剩下的两头是乱枪打死的。 小胖不愧是神炮手，第一发炮弹精准的打入野猪群，当场就干倒五头野猪，另外一发炮弹也不赖，射在离遇到目标两米远的距离，炸伤了一头猪。 现场一片狼藉，惨枝碎叶、泥土翻飞，一团乱遭。 野猪肠子都炸出来了，血呼哧啦的流了一地。 “收拾一下，准备回去。” 杨军看了看手表，已经快中午了，是时候该回去了。 “哥，要不再往前看看。” 杨安国一脸兴奋的说道。 打了这么多的猎物，能不开心吗？ 最主要的是，杨军决定把那头炸得稀烂的野猪分给众人，他更是感激万分。 “看个屁啊，这都几点了？” 杨军瞪了他一眼道：“这几头猪都不知道怎么弄回去，你还有心思继续玩下去？” 杨安国闻言，讪讪的笑了。 他自顾想着继续打猎了，完全没考虑这几头猪如何弄回去。 要知道这八头猪可不轻啊，他们十八个人还不知怎么弄回去呢。 这些人不像他似的，力能扛鼎，一头猪两个人抬着都费尽。 “嘿嘿，能弄多少弄多少，实在不行，明天多叫点人来就行了。” “你就不怕被野兽吃了？” “要不我留几个人在这儿守着？” “算了，还是赶紧弄回去，你就不想想如何分了那头野猪？”杨军道。 “嘿嘿，也行，先把猪分了再说。” 杨安国说完，就开始招呼大家把野猪运回去。 男兵就是比女兵有经验，不用纷纷，纷纷掏出短刀做雪橇。 一共做了八个雪橇，一头猪一个。 众人合力把野猪抬上树枝做的雪橇，又割了一些枯草搓成麻绳，拴在雪橇上拉着。 “安国，你们先走，我搞个出口业务。” 杨军看了看被小钢炮炸开的大坑一眼，对杨安国说道。 “好的，哥，你注意安全。” 杨安国把腰间一把短枪递给他。 这处深林跟原始深林差不多，平时人迹罕至，这里野兽横行，一个人呆着确实很危险。 “不用，我有。” 杨军拍了拍腰间道。 之前他经常配备的那把勃朗宁送给孙招娣了，但是他空间多的是，随时可以取出无数支。 所以，杨军并不担心安全问题。 “行，哥，你自己主意着点，我带他们先走了。” 说完，杨安国就带着一帮人走了。 等杨安国他们走了之后，杨军蹲在地上点上一支烟。 眼前有一个深约一米，直径两米的大坑，是炮弹爆炸后留下的大坑。 里面的泥土焦黑，枯枝冒着白烟，隐隐闻道血腥味。 杨军留下来并非是搞出口业务，而是另有目的。 前段时间，为了保护空间秘密不泄露，他杀了个人。 现在那个叫铁头三的尸体还在空间内，今天时机正对，正好把他处理了。 这具尸体放在空间好几个月了，杨军感觉挺膈应的。 自从这个铁头三死后，杨军也在关注他的情况。 自从他莫名失踪后，邻居们弹冠相庆，奔走相告，就差放鞭炮庆祝了。 对于他的失踪，大家不关心，只要这个家伙不再祸害邻居就行，街道办的人也去他家了解过，家里也没发现打斗的痕迹，就好像整个人莫名其妙失踪了一样，后来也就记录在案，这事不了了之。 现在已经过去几个月了，铁头三的事已经风平浪静了，大家早就不再谈论此人，就像他从来没来过这世上一样。 正好今天有个算成的坑，又是深山老林的，正是毁尸灭迹的好机会。 杨军意念一动，手里突然多了一把铁锹。 铁锹是一早就准备的，就是为了处理尸体方便。 杨军跳下坑，铁锹上下翻飞，把这个弹坑挖深加宽。 大约十分钟的样子，一个巨坑就出现在眼前。 杨军气喘吁吁的把铁锹一扔，坐在边上抽烟。 一根烟抽完，杨军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尘土。 四处环视一眼。 见没人，于是然后意念一动，坑里顿时出现一具尸体。 这个铁头三就像刚死了一样，一出空间，脑门上的那个弹孔不停的咕咕往外冒血。 看来，这个空间功能非常强大，不光具有保险作用，还有暂停作用。 拔枪、瞄准、击发。 “噗！噗！噗……” “噗！噗！噗……” “噗！噗！噗……” 杨军照着铁头三的脸部，一连九发子弹。 然后意念再次一动，手中那把勃朗宁不见了，随后左右手同时出现一把加了消音器的勃朗宁手枪。 瞄准，击发。 “噗！噗！噗……” “噗！噗！噗……” …… 一口气打完三梭子子弹，然后又换了两把抢。 “噗！噗！噗……” “噗！噗！噗……” …… 看着铁头三脑袋像摔碎了西瓜一样，惨不忍睹。 杨军终于收枪。 “这个样子，估计你妈来了都不认识了？” 意念一动，手中的枪收入空间中。 然后，他拿起铁锹弯腰填土。 忙活十来分钟，才把坑填平。 杨军收了铁锹，然后把地上的枯枝烂叶均匀的洒在上面。 只要几天功夫，这个地方就会恢复如初。 杨军不担心事情会暴露，这是个人迹罕至的原始森林，经常有野兽出没，没人会到这里来。 即使万一万一万一被人发现了，除非是阎王爷亲自拿着生死簿来指认，否则他亲妈来了都不好使。 更何况以这个年代的侦破技术也查不出什么来。 拍了拍身上的泥土，杨军又检查了一遍，发现没什么遗漏之处，于是转身就走了。 干完这一切后，杨军听到肚子在咕咕叫。 早饭没吃，这又走了两个多小时的山路，又挖了半天坑，肚子早就饿了。 杨军意念一动，一份驴肉火烧出现在手中，咬了一口后，感觉太干了，于是又是意念一动，手里多了一串葡萄。 葡萄是洗过之后放入空间的，可以直接食用。 他一边吃着葡萄，一边啃着驴肉火烧，那感觉别提有多爽了。 一块驴肉火烧下肚，他感觉好多了，整个人也精神多了。 只是这葡萄有点酸，只要张开嘴巴，风就从牙缝吹过，那感觉又疼又酸。 “嘶，真他娘的酸。” 杨军感觉牙齿都不属于自己的了，他也不知道如何解酸，直接从空间中取出一瓶牛奶灌了起来。 一瓶牛奶下肚，感觉牙齿不再那么算了，于是又取了一根香蕉。 扒了皮，咬了一口，然后背着手继续赶路。 秋冬之交的山色是红色的，看上去就像一团火云在山中燃烧，那景象非常壮观。 杨军顿时被山中的景色吸引了，口中忍不住哼了起来。 “那是你秋天依恋的风， 那是你漫山醉人的红， 那是你含情脉脉的心， 酸酸甜甜招人疼， ……” 杨军感到心情莫名的放松，心情也愉悦起来。 回到四九城后，他先让车队去了杨安邦那个粮店一趟，挑了一头最大的野猪放下来，留下十个人处理猪肉，然后让剩下的人回厂。 杨军没有回去，而是直接回家了。 回到家后，发现杨老四正在家门口的街道上学自行车。 杨老四个头不高，一米五几的个头，屁股挨不到车座上，只能侧着身子一拐一拐的骑。 杨军抬腕看了看手表，不到三点钟。 今天是星期三，不是休息日，这个点正是学习的时间。 杨老四没主意到杨军回来，因为平时杨军开的是吉普车，今天开的是轿车，她以为这是别人家的车，也没在意。 毕竟住在金水桥这边的都是有身份的人，你没看各家各户门口都停着车子嘛。 此刻，杨老四一脸飞翔的样子，享受着自行车滑行给她带来的飞跃感觉。 “杨老四，你皮又痒痒了是不？” 杨军把车停下，把头伸出窗外吼道。 “啊！” 突闻杨军的声音，杨老四吓得浑身一抖灵，身子一歪，摔倒在地。 杨军眉毛一皱，一张脸揪成了一团。 这下摔的不轻，他看着都疼。 “大哥，我没逃课，是高老师让我休息的。” 杨老四一边挣扎着从自行车底下爬起来，一边苦着脸解释道。 杨军见状，也不忍心责怪她。 要不是自己突然吓唬她，她也不会摔倒。 她的腿被车子别住了，一时无法站起来。 杨军见状，走了过去。 “大哥，不要打我……” 杨老四吓得哇哇大哭，不停地挥手让他别过来。 自从上次杨军揍了她一顿后，这丫头见到杨军就怕的要命。 此刻，见他过来，还以为杨军要揍他呢。 杨军见状，心头一酸。 要是父亲还在，哪轮得上他教育弟弟妹妹。 他这个做哥哥的，教育弟弟妹妹的方式方法有时欠妥，导致她们一个个见自己如如见虎狼。 “不要怕，大哥不打你，你伤着没？” 杨军小心翼翼的把车子扶起来，并且替她检查有没有受伤。 “大哥，你只要不打我，我就不会受伤。” 杨老四站起来，双手捂着胸前蜷缩着，一副害怕的样子，眸子盯着他的手，随时防备杨军打她。 “是不是我打你，你就装受伤。” “嗯！” 杨老四下意识的点了点头，然后立马摇头摆手道：“不是，我……我就是感觉腿有点疼。” “哪里？我看看。” 试探过后，杨军知道她在撒谎。 知道这丫头怕挨揍，他也不揭穿，而是配合她演戏。 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杨军替她卷起裤腿，脚踝那里蹭破点皮，隐约见到一点血丝。 “还能走路吗？走两步试试。” “好像有点疼。”杨老四走了两步，撇着嘴道。 “行，这两天你躺床上歇着，不许下床知道吗？” 杨军本着脸道。 “不用了，哥，又觉得好多了。” 杨老四一听，那哪能行啊，让她在床上躺着，比死了还难受。 她故意好好的走了两步，又跺了几下脚， “哥，我觉得要是经常锻炼一下，就能恢复的更快，您觉得呢？” 杨军翻了翻白眼：“我觉得要是来个以形补形，你能恢复得更快。” “大哥，啥意思啊？” 杨老四瞪着大眼睛问道。 “晚上让你安国哥给你留个猪腿。” 杨军说完，摆摆手就回院子了。 第四百三十二章 我给你拔管子 杨军回家陪高老师聊了会天。 杨老四说得每错，这丫头太优秀了，几乎门门功课都考满分，高老师一高兴就额外给她上了一堂体育课，破例让她学自行车。 这丫头学自行车有段时间了，只要抽空，就出去学车。 这个车子是杨军之前买的那辆凤凰牌二六杠自行车，自从他给杨安国买辆二八杠之后，这辆自行车就一直放在储物间。 杨军本想把这辆自行车送给刘志上班用的，但是自从伊秋水每天有专车接送后，杨梅也懒得骑车子，每天都蹭她嫂子的车，后来，她那辆自行车留留给刘志用了。 晚饭的时候，杨军夹了一个猪蹄放在杨老四碗中。 “吃完这个猪蹄，腿能好点不？” 杨老四担心杨军要揍她，一下午，一直在那里装着一瘸一拐的走路，看的杨军几次想发火。 杨老四双手抱着猪蹄子欢快的啃着，小眼睛却瞟向还碗中另外三个猪蹄。 “能，要是能再来一个的话，就差不多了。” 猪蹄子是杨安国送来的，下午那头野猪在粮店那边分了，每人分了十二斤肉，就连杨安邦也分了一份，而杨军的这份尤其的大，足足有二十多斤，另外还额外送了四个猪蹄子。 这个黄豆炖猪蹄子，马香秀可足足炖了两个小时，肉肥而不腻，非常爽口。 杨军闻言，翻了翻白眼，又给她夹了一个猪蹄。 “如果腿要是再不好，以后就不用好了。” “够了，够了，我保证一准好。” 杨老四满嘴都是油，笑眯眯的点头应道。 杨军把剩下的两个猪蹄子，一个给了杨槐，另外一个给了王玉英。 幸亏伊秋水、孙招娣不在，要不然猪蹄子还真不够分的。 杨军不喜欢啃猪蹄，觉得那玩意要肉没肉，满嘴都是筋，还塞牙缝。 好在桌子上还有别的菜，不至于干嚼馒头。 王玉英把属于她的那个猪蹄子放回碗中，然后又拨了一点卤肉在里面，放下筷子道， “你们先吃着，我给你妹妹送去。” 杨军嘴唇几次张合，最终也没说话。 王玉英瞪了他一眼：“你这个当哥哥的，不知道吃猪蹄能催奶吗？” 杨军感到一阵委屈：“我不是也没吃吗？” 母亲有点偏心眼，家里有啥好吃的，都给杨梅送去。 自己这边吃喝不愁，每天都有马香秀和赵红梅打理家务，每天过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 可杨梅那边没这个条件，每天下班，两口子还得做饭，有时候为了照顾孩子，甚至都懒得做饭了，每天都是有一顿没一顿的过日子。 俗话说，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 这话一点都没错，刘志和杨梅都属于那种会过日子的人，虽然现在两口子不再为吃饱肚子发愁了，但是日子并不比之前起色多少，每个月把生活费定的死死地，最多十块钱，绝不能超标，剩下的钱全存着。 王玉英疼杨梅不是没道理的，杨军不在的这么多年，都是杨梅苦苦撑着这个家，王玉英疼她也在情理之中。 杨军还不至于吃自己妹妹的醋，他只希望，全家人都能好好的，他就心满意足了。 等王玉英端着海碗去隔壁后，饭桌上就剩下杨军、杨槐、杨榆兄妹三人。 俗话说，山中无老虎，猴子称霸王。 杨军觉得，天晴了，雨停了，他又行了。 “杨老四，我来问你。” 杨军夹了一大块卤肉放在杨榆的碗中：“你长大后会不会跟大哥亲？” 杨老眨巴眨巴一双卡姿兰大眼睛，瞅了瞅王玉英座位一眼，果断的点了点头。 “大哥是我最敬重的人，我和大哥最亲了。” 杨军撇了撇嘴，要不是见你眼睛里那抹狡黠，差点就信以为真了。 不过，假话他也爱听啊。 最起码杨老四没拿着刀子往他伤口上捅。 “嗯，不错，等大哥有一天爬不动了，躺在床上，记得给我端尿盆，知道吗？” 杨老四做了一个恶心的动作，然后极不情愿的点了点头。 “老五，你呢？”杨军问道。 老五一听，小短腿立马从凳子上跳下来，一脸认真的样子。 “大锅锅，四姐给你端尿盆，我给你拔管子。” 杨军咋一听，还挺高兴的。 这么多的牛肉馅饺子没白吃，这小子还有点良心。 正感到老怀甚慰的时候，杨军砸下嘴唇，越想越不对，疑惑地歪着脑袋问道， “拔什么管子？” 杨槐两根小手指戳了戳鼻孔，然后又比划了一下道， “就是那种插在鼻孔里的管子啊。” 杨军闻言，差点栽倒。 原来这小子要拔氧气管子啊。 心塞啊。 说不出的心塞。 胸口就像有什么东西堵着一样，压的他喘不过气来。 “啪！” 杨军气得把筷子往桌子上一拍，脸色憋得通红。 但是依旧努力压着心头之火，尽量不让自己发脾气。 他努力让自己笑着，然后耐心的问道。 “老五啊，你从哪儿学会拔管子的？谁教你的？” 老五不懂拔管子什么意思，一脸天真无邪的样子。 “是毛蛋说的，他说他爸爸把爷爷的管子拔了，就能得到一大笔钱。” 杨军闻言，心头一松。 原来是这么回事，要不然他还真的以为这话是杨槐心里话呢。 至于他说的那个毛蛋家的事，杨军也有所耳闻。 毛蛋的爷爷是个退休老干部，手里有一大笔退休金，可他是出了名的铁公鸡，对自己的儿子也是一毛不拔，爷俩整天为钱的事吵架，后来，老爷子气的心脏病都犯了，被送进医院，没过几天，人就没了。 要不是杨槐这么一说，杨军还不知道老爷子是被亲儿子弄死的。 杨军在想，这算不算听到了一宗杀人案啊，毛蛋的爹会不会杀人灭口啊。 他也不想多事，这种为了钱弄死亲爹的丑闻，他早就见怪不怪了。 “老五，拔管子的事千万别再提了，也不能到处乱说，知道了吗？” “知道了，大锅锅。” 杨槐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做，但是见杨军一脸严肃的样子，他只得按照他说的做。 这时，王玉英端着空碗回来了，杨军连忙把筷子一放回屋去了。 王玉英沉着脸，一看就不高兴的样子，也不知谁又惹他了，杨军怕他把火发在自己身上，连忙溜了。 回到书房，杨军拿了一件军大衣躺在椅子上看书。 伊秋水不在家，啥娱乐项目都没有，他只能看这些枯燥的书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就听见有人进来。 “军子，你朋友找你。”王玉英站在书房门口道。 “哦，知道了。” 杨军一听有人找他，连忙起身。 “国正，你咋来了。” 来人是王国正，跟着他一起来的还有四个人。 他们手里抬着两个崭新的箱子。 杨军见状，眉头一皱。 “军子哥，听说你乔迁新居了，弟弟我专门送两个箱子表示祝贺的。” 杨军还没说话，热情的王玉英连忙道。 “哎呀，你们是军儿的朋友，这也没什么好庆祝的，就是从这个院子搬到那个院子，还送什么礼物啊？你们真是太客气……” 王玉英也不知他们是什么人，觉得人家有这份心意，不能怠慢了。 她热情的把王国正让座后，就赶紧去厨房烧茶倒水了。 “你们先出去。” 王玉英走后，王国正也让跟他一起来的四个人出去了。 四人点点头，放下箱子就走了。 这时，王玉英端着茶盘进来了，见人走了，就责怪杨军道， “军子，大晚上的，咋让人走了呢。” 杨军闻言，扶额道：“妈，我跟朋友谈点事，您先去睡。” 王玉英闻言，冲着王国正笑了笑，然后回头瞪了杨军一眼， “催什么催，哪有你这样慢待客人的。” “妈，我们真的有事要谈，你先回。” 王玉英把王国正真的当成客人了，狠狠地瞪了杨军一眼就回房了。 “阿姨挺热情的。” 王玉英走后，王国正笑道。 “行了，客套话就别说了，还是直奔主题。” 杨军挥手打断他的话。 “咳，这待遇差别咋这么大呢。” 王国正一边从怀里掏出几张清单递给他，一边道， “军子哥，这是今天清点物资的明细，你看一下。” 杨军接过来看了一下。 除了蔬菜类的物资有些缩水外，其他的都和实际数字差不多。 他也知道，蔬菜类的物资只要取出来，必然要缩水，不过好在数字相差不大。 杨军也懒得计较这些，几百万斤的东西都交易了，那些缺斤短两的东西没必要斤斤计较。 “数字没错。”杨军道。 “军子哥，我知道数字有些出入，但是弟弟绝不会让你吃亏的，所以，后面我给你加了01的补贴，您看一下。”王国正道。 杨军闻言，再次看了看清单。 果然没错，汇总表后面标注了按照高出整体物资的价格01的价格支付现金。 “补贴就算了，还是按照实际数量支付。”杨军道。 “那不成，军子哥，你帮了弟弟这么大的忙，我要是再占你便宜，我还是人吗？”王国正激动道。 还别说，杨军挺欣赏他的。 王国正这人讲义气、重感情，难怪能把生意做得这么大，要不是杨军出于安全考虑因素的话，他真想和他这么一直合作下去。 “随便你，我也不缺那三瓜两枣的。”杨军摆手表示无所谓。 “这才对嘛。” 王国正闻言，笑了笑对杨军道：“钱我已经带来了，放在箱子里了，您要不要清点一下？” 说完，就起身把两个箱子打开了。 里面全是一沓一沓的钞票，目测也有几百捆。 这次交易物资三百万斤，一共是四十多万的货款。 按照一千元一捆算，也得四百多捆。 “点个屁啊，我信你。” 杨军翻了翻白眼，过去把箱子盖上。 “嘿嘿，跟军子哥做生意就是爽快，您是我目前见过最爽快的人，这么大宗的交易，连人都不派一个，事后连钱都不点。” “弟弟别人不服，就服你。” 王国正竖着大拇指道。 “行了，少戴高帽子，我那是懒得数。” 杨军说得是实话，但王国正听上去，却不是那个意思了。 杨军这是对自己多大的信任啊，就这份心胸、这份坦荡，他都想斩鸡头、烧黄纸、拜把子了。 “军子哥，那事你不再考虑了？”王国正道。 “不考虑了，以后也不再做了。”杨军道。 王国正闻言，暗叹一声。 一条最佳的供货渠道就这么没了，本以为生意能继续做下去呢，现在杨军突然退出，他都不知道怎么办了。 “哎，可惜啊。” 王国正拍这大腿，一脸惋惜的样子， “要是您以后再想做，一定要第一个找我啊。” “行，知道了。”杨军笑道。 随后，两人不再谈生意上的事，而是随便聊了聊。 “秋水姐不在家吗？” 王国正见聊了半天，伊秋水也没出来，于是就问道。 “出差了，得几天才能回来。” “军子哥，秋水姐不在家，要不要去我那边吃个饭？” 王国正一脸坏笑的样子，小声道：“顺便带几瓶酒给钟跃民。” “嗐，哥哥我最近吃素减肥呢。”杨军连忙拒绝道。 “我们那边也有素的，于姐手上的功夫还不错，练过几天鹰爪功。” 王国正说话的时候，手上做了一个用力抓的动作。 杨军闻言，一阵恶寒袭来。 下意识的离他远了一点。 那个于姐五十岁的人了，脸上的妆容比锅底的灰都厚，也不知道他怎么下得去手呢。 “那个……我最近要闭关修炼，需要辟谷，不能吃东西。” 第四百三十三章 间接接过吻 第二天天不亮，王玉英就推门进来了。 “军儿，你妹妹还差一个衣柜，你看能不能给她一口箱子放衣服啊？” 杨军正在睡觉，迷迷糊糊的问道：“哪个妹妹啊？” “还能是哪个妹妹，你那个杨老四妹妹。” “哦，以后这些小事不要问我，搬走就是。” “那你弟弟也差个衣柜，我把这口箱子也搬走了？” 杨军没说话，无力地挥了挥手。 王玉英见杨军答应了，脸上顿时露出了笑容。 她轻轻地把门带上，然后就去搬那两口箱子。 王玉英就是这个样子，看上什么东西，都是借别人的名义去要。 杨军对此也早就习惯了。 过惯苦日子的人，都是这样，看不得浪费东西。 杨军从来不用箱子，他嫌衣服放在里面会褶皱，所以都用柜子。 王玉英也知道杨军不用箱子，所以才把箱子弄走。 瞧这天色，估计昨晚上就惦记上了。 “妈，等一下。” 杨军突然想起，箱子里的钱没收进空间。 一下从床上跳下，光着膀子就跑了出来。 “咦，这箱子怎么这么重？” 杨军一出门，就看见王玉英蹲在地上吃力的抱着箱子。 “妈，这是上好的红木做的，肯定重啊。” 杨军把她扶到一边，然后蹲下身子道：“我来，别又闪着您的腰。” “你看你像什么样子，赶紧进屋穿件衣服，别感冒了。” 王玉英见杨军穿得这么少，连忙进屋给他去找衣服。 杨军见状，连忙打开箱子。 意念一动，箱子里的钱收进空间中。 按葫芦画瓢，他把另外一口箱子里的钱收入空间中。 这时，王玉英把衣服给他拿出来了，杨军接过衣服，三下五除二把衣服穿好。 拎着一口箱子向外走去，来到杨老四的房外。 用力的拍了拍门，大声道， “杨老四，开门。” “你干嘛呢，你就不能让你妹妹多睡一会吗？先搬到我房中。” 王玉英见状，连忙跑过来让他小点声。 杨军翻了翻白眼，抬头看了看挂着满天星的夜色，一脸委屈道， “咋就没人体谅我这个三百多个月的宝宝呢，我也需要充足的睡眠啊。” “臭小子，还没人体谅我这个五百多月的宝宝呢。”王玉英瞪了他一眼。 杨军闻言，哭笑不得的看着她。 王玉英现在也学会开玩笑了，竟然学他的口吻说话。 她说得没错啊，大家都是宝宝，只是月份大小不同而已。 “宝宝何苦为难宝宝呢，您就不能等天亮了再办这件事。”杨军苦笑道。 “不能，我……我怕我再不办这件事，一夜都睡不着觉。”王玉英红着脸，一副理直气壮地的道。 杨军一听。 合着您一夜没睡觉，就为了惦记那两口箱子？ “得了，您又赢了。” 杨军双手一摊道。 千万不要跟王玉英讲理，杨军就从没赢过。 大半夜的不睡觉，就是惦记那两口箱子，这话传出去，非得笑掉大牙不可。 杨军把箱子放下，正准备回去的时候。 门开了，杨老四一脸惺忪的站在门口。 “大哥，大半夜的你不睡觉，干嘛呢。” “哦，咱妈让我给你送口箱子，说是你缺个放衣服的柜子。” 杨军说完就走。 没走两步，就听见杨老四那幽怨的声音传来。 “妈，您就不能等天亮了再办这件事吗？” “那个……那个，妈不是怕你急吗，所以就等不到天亮了。” 王玉英一边说，一边把箱子拖进屋里。 还没等她踹口气，就听到杨槐的房间传来杨军‘砰砰’的砸门声音。 “老五，咱妈让我给你送箱子来了。” “哎哟，小祖宗，你就不能消停一会吗……” 王玉英闻言，抄起笤帚就追了过去。 …… 两个小时后，天终于亮了。 马香秀看着桌子上做好的饭菜，陷入了沉思。 这是咋滴了，怎么没一个人出来吃饭啊。 马香秀看了看墙上的挂钟，时间不早了，连忙去叫王玉英起床吃饭。 “大妈，起来吃饭了。” 屋子里，好久才传来声音。 “我不吃了，你先去叫你哥。” 马香秀‘哦’了一声，就去叫杨军了。 “哥，吃饭了，待会儿还要上班呢。” “我不吃了，你先去叫我妈还有杨老四和老五。” 房间里传来杨军懒洋洋的声音。 马香秀挠了挠头，‘哦’了一声，转身又到了杨老四门口。 “四妹妹，起来吃饭了。” “不吃了，你先去叫我哥和我妈吃饭。” 屋子里传来杨老四不耐烦的声音。 …… 一个小时过去了，马香秀一直围着杨军一家人转，一会叫这个，一会叫那个。 一直到高老师来上课，才看见顶着熊猫眼的杨老四一脸不情愿的出来了。 杨军和王玉英不好继续睡着，只能起来。 马香秀把早饭热了热，又给他们端上来了。 母子俩坐在那里大眼瞪小眼，无一例外的是，两人都顶着黑眼圈。 母子俩谁都不说话，谁要是先开口，谁就输了。 瞧着王玉英处于爆发的边缘，杨军打算试探一下。 “我决定了，今天再去买两口箱子。” “你敢！” 王玉英拍着桌子道。 然后她四下里瞅瞅，似乎在寻找趁手的家伙。 杨军见状不妙，转身就跑。 连早饭都没吃，他就去上班了。 一到办公室，他就赶紧从空间中取出两个大肉包子。 一边吃着包子，一边给黄雅妮打了个电话。 “黄秘书，给我买两个箱子，送到我家去。” …… 中午的时候，黄雅妮回来了。 她一回来，就赶紧过来向杨军汇报。 “箱子送到了？” “送到了，但是……” 黄雅妮嘴唇张合，一脸为难的看着杨军。 “咋滴了，我妈是不是让你带话了。”杨军问道。 “嗯。” 黄雅妮点了点头，接着道：“厂长，阿姨说了，让你最好白天补好觉再回家。” 杨军闻言一愣。 老妈这是跟他杠上了。 这话的意思非常明显，今晚上还得搞事，让他心里有个准备。 “行，知道了，你去给我找床被子过来。” “哦，好的。” 黄雅妮心里憋着笑。 这对母子太有意思了，这么大岁数的人了，还跟小孩子一样斗气。 不过，笑过之后，她就想到了自己的母亲。 要是自己的母亲还在就好了，最起码好过她现在吵架都没人吵。 不到半个小时，黄雅妮就抱回来一床棉被，杨军闻了一下，上面还带着女孩子特有的香味，想必被子是黄雅妮自己的。 杨军也不避讳，直接把办公室的门反锁，补起觉来。 刚要眯眼，办公室的门响了。 穿上鞋去开门。 “哟，稀客啊，怎么想起到我这儿来了。” 杨军一边说着，一边继续回沙发上躺着。 来人是罗艳红。 一进办公室，就盯着那床只有女孩子才盖的被子道， “妹夫，你可不能做对不起我妹妹的事啊，瞧着这被子，肯定是哪个女孩子的？” “你哪知眼睛看见我和别的女孩有关系了。” 杨军翻了翻白眼，没好气道。 罗艳红直接坐在茶几上，揶揄道：“这床被子别的女人盖过，你也盖了，那是不是说你们俩间接睡过一床被子？” 杨军闻言一惊。 这丫头今天是来诛心的，想必是替伊秋水过来监视自己的。 “这空气从我嘴里呼入又吐出，然后你又吸入，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咱俩间接接吻了？” 罗艳红闻言，为之气结。 俩人说的都是诛心之词，都是空穴来风。 她之所以这么说，就是在诈杨军。 不过，她没想到的是，杨军的口才这么好，自己挖的坑，竟把自己绕了进去。 杨军也非常佩服罗艳红的情商。 伊秋水之所以让她看着自己，而没让丁秋楠来，就是看中了她这份机智。 罗艳红受过高等教育，又在国外生活多年，她的情商没几个人能比得上。 “得，我可不想监守自盗啊。” 罗艳红双手一摊，直接求饶。 杨军闻言，眼前一黑。 这傻妞胆子真大，这种虎狼之词都敢说。 啥叫监守自盗啊。 伊秋水让你看着我，难不成我就成了你的了。 “你别告诉我，你从未有过这种想法？” 杨军躺在沙发上，双臂环抱，一脸揶揄的问道。 “你要死啊。” 罗艳红脸色绯红，气得直跺脚。 “这种话你都敢说，信不信我告诉秋水妹妹？” “告诉她什么？咱俩间接接过吻？” “你……不跟你说了，等秋水妹妹回来，看我如何告你的状。” 罗艳红这个女博士虽然属于稀缺人种，但到底未经人事，几句话撩的就招架不住了。 跺跺脚，捂着脸逃也似的离开了。 看着罗艳红狼狈的样子，杨军嘴角翘起了一抹弧度。 “过了这个村可就没了那个店啊。” “哈哈……” 第四百三十四章 我要穿四十码的鞋 写尽千山，落笔是你；望尽星辰，梦里是你；三分月色，七分是你；书尽泛黄，扉页是你；繁华落尽，枕畔是你。 行尽万水，尽头是你；千山万水，处处是你；铁马冰河，入梦是你。 红尘浮生别时意，咫尺天涯不相往。 铺一叠笺纸，拈一支瘦笔，落笔之间，前尘往事，散若云烟。 再美丽的往事经不起似水的流年；再深的情谊，抵不过时光的平淡。 一切皆有因，一切皆成缘，蓦然回首，你我终不再是风花雪月时的少年。 时光如白驹过隙。 三日已过，伊秋水归来。 当天晚上，两人抱着厚厚的一本书，进行学术探讨。 杨军的三日闭关修炼，修的不是千年磨一剑，而是最能吸引伊秋水感兴趣的古诗词。 他搜肠刮肚，装作一副老学究的模样，在伊秋水面前秀了一波古诗词。 伊秋水果然感兴趣，两人进行了一番高雅的学术交流 “小羊羊，起来。” 伊秋水推了推累得如死猪的杨军一下。 “小羊羊，你会不会宠我一辈子。” 伊秋水伏在他胸前，右手中指在他心房的位置一遍又一遍的划着心型的圆圈，美眸如琢，深情的望着这个她一生挚爱的男人。 杨军此时只想睡觉，但嘴里却情不自禁的涌诵出来。 “执笔写下万里江山，绘尽三千繁华，斩月色，赴沙场，又怎敌你眉间朱砂？” 伊秋水闻言，美眸中闪烁着幸福的光芒。 世间最幸福的是，莫过于有个男人为你奋不顾身。 得此一人，妇复何求！ 男人不逼他一下，永远不知道他有多优秀。 伊秋水准备榨尽杨军肚子里的每一滴才华。 “我出差期间，你有没有想我啊？” 此时的杨军已经魔怔了，有些话不经脑子直接脱口而出，似乎就像下意识反应一般。 “思念如马，自别离，未停蹄，相思若柳，飘满城，尽飞絮。” “还有呢？” 伊秋水单手托着螓首，美眸含情的望着杨军。 “生如夏花之绚烂，去如秋叶般静美。” “还有呢？” “若非黄土白骨，我定守你百年无忧。” “还有呢。” “哎哟，我脑仁疼，需要充电了。” …… 伊秋水这次开会回来，带来了上级布置的任务。 轧钢厂作为‘赤脚医生手册’编撰者，具有带头表率作用，上面要求轧钢厂抽调二十名医生奔赴各地培训赤脚医生。 伊秋水一到医院，就召开了全体医生会议。 抽调医生的建议一提出，全体与会人员立马不说话了，大家低着头，生怕领导注意到自己。 谁都不想进抽调人员名单，这次培训的地点是在外地，大家都不想出远差。 伊秋水见大家不说话，于是回头对钟明和单海龙道：“二位身为副院长，我希望你们能起带头作用，这次的领队必须由你们二位之中产生。” 钟明和单海龙是上面派下来的副院长，原先是大医院的主治医师，具有三十年的从医经验。 两人不仅从医经验丰富，而且也是职场的老油条，对于伊秋水的指派也是不乐意的。 谁都不想去外地出差，不仅仅是全国粮票难搞的问题，而是下面太苦了，他们每个月一百多元的工资，吃喝不愁，没必要去受这份苦。 再者说了，这次轧钢厂作为明星单位去的，干的好是应该的，干的不好还有处分，他们可不想蹚这趟浑水。 “伊院长，实在太不巧了，我这腰间盘病又犯了，我还想请几天假呢，不是我不想去，这……这实在是有心无力啊。” 钟明一副痛心的样子。 伊秋水闻言不悦，随后，又把目光对准了单海龙。 还没等她说话，单海龙就先抱怨起来。 “伊院长，我下个月还有几个研讨会要开，我也抽不开身啊。” 伊秋水脸色铁青，一双美眸快要喷出火了。 这两个老家伙欺负她年轻，以为只要自己不去，她就拿他们无可奈何。 “这次的培训完全是遵循自愿原则，不强求、不指派，我希望大家踊跃报名，毕竟这是咱们轧钢厂的荣耀。” “好了，今天先到这里，大家回去想一想，散会。” 伊秋水说完，合上笔记本就离开了。 回到办公室，关上门，发了一通脾气，然后给杨军打了个电话。 杨军正在开商议关于今年度年终先进个人名单会议呢，黄雅妮附在他耳边说了几句。 杨军摆摆手，示意他知道了。 这次的会议非常重要。 眼见着快要到年底了，厂子里开会决定先进个人、劳动模范人选，以及对这个年度工作的总结，商量出哪些人做出了重大贡献，哪些人该受到表彰等等。 杨军还让采购科跟供销社联系一下，要了上百张四大件的票，准备留着开年终大会奖励给厂子里做出重大贡献的人。 这是杨军第一次作为轧钢厂一把手开主持的工作，开会之前，他定了个规矩，这次的所有奖励名单，领导干部一律不准参与，全从普通的职工中产生。 虽然，大家对这个决议不满，但没人敢提出来。 一朝天子一朝臣子，现在是杨军的天下，只要不是傻子，谁也不会提出反对意见。 有的时候，杨军都觉得开会就是多余。 会议上只要他提出的意见，其他人都不会反对。 他不想搞‘一言堂’，办事的流程该走的还得走，当然，形式主义还是有必要的。 会议开了二个多小时，这才确定获奖的名单，以及福利待遇的确定。 散会后。 杨军捧着四个饭盒下楼了。 他故意去食堂晃了一圈，然后买了五个白面馒头，就去找伊秋水。 路上的时候，他碰见了罗艳红。 这稀缺物种手里拎着网兜，兜里是几个饭盒。 看样子，今天轮到她去食堂打饭了。 两人互看了一眼，然后罗艳红冷哼一声，挺着胸傲娇的转身走了。 嘿，这傻妞还生气了。 杨军摇了摇头，追了上去。 “我说罗医生，至于吗？不就是间接接个吻嘛。” “你还说？” 杨军不说还好，一说就像点燃了炸药桶，罗艳红立马就发飙了。 “我跟秋水妹妹是金兰之交，你说这些合适吗？” “哦，只准你说我跟别的女人睡一床被子，就不准说咱俩间接接吻了？” 杨军一听，顿时恼火。 这不就是典型的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嘛。 “那能一样吗？咱俩是姐姐和妹夫的关系，不是普通的关系，不得注意着点？” “又不是亲的。”杨军嘟囔道。 罗艳红瞪了他一眼，跺跺脚走了。 杨军嘿嘿笑了两声，追了过去。 “我说罗博士，我决定了，要给你穿小鞋。” “整天说穿小鞋，穿小鞋的，就没见你兑现过。” 罗艳红冷哼一声，没好气的朝杨军吼道：“再说一遍，我穿三十九码的。” 嘿，吃火药了？ 杨军用手抹了抹脸上的唾沫，冲着罗艳红背影道， “我决定让你当副院长。” 罗艳红闻言，停下脚步，一脸震惊的看着杨军。 连忙走了过来。 “姓杨的，我心情不好，以后不要和我开这种玩笑。” 到现在，罗艳红一直以为杨军在跟她开玩笑。 就她这种身份，连个干部都不是，更遑论副院长了。 这可不是升了几级的问题，而是会不会引发地震的可能。 杨军站在那儿嗅了几下，然后撇撇嘴道， “难怪杀气这么重。” 罗艳红闻言，脸色一红，瞪了他一眼。 “流氓。” “嘿嘿，不要生气，生气不利于伤口恢复。” 杨军耸耸肩膀，收起脸上那副玩世不恭的笑容，认真道。 “我先提拔你为外科主任，等参加完赤脚医生培训回来后，我再提拔你为副院长如何？” “你说得是真的？没骗我。”罗艳红吃惊的问道。 “我这人虽然不正经，但是有个优点，那就是从不骗女人，尤其是漂亮的女人。” 杨军笑道。 “姓杨的，我信你一回。” 罗艳红非常激动，眸子里闪过一丝晶莹的东西，但是，立马补充道， “这事你必须当着秋水的面再说一遍。” 杨军闻言，哭笑不得。 说好的信任呢，一转脸还得找个担保人。 “行，听您的，咱们现在就去找秋水去。” 杨军抱着四个饭盒示意了一下。 到了伊秋水办公室。 就见伊秋水冷着脸瞪他。 “刚才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杨军笑了笑，把四个搪瓷缸摆在桌子上。 “东坡肉、鱼香肉丝、红烧狮子头，宫保鸡丁，都是你最爱吃的。” “别愣着了，赶紧过来吃啊。” 杨军见她不动，就招招手叫她。 伊秋水琼鼻嗅了嗅，本想不理他的，但耐不住这菜太香了，走了过来。 “别以为用好菜就能贿赂我，你还得给我解释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秋水，要不要给你找块搓衣板？” 罗艳红也不嫌事大，一直拱火。 看到杨军摆出来的菜，她顿时觉得在食堂打的饭不香了。 连饭盒都没打开，直接扔在一旁。 “嚯，你够狠的，我给你穿小鞋，你让我跪搓衣板。” 杨军砸砸嘴，看着罗艳红一脸傲娇的挺胸，他抓起白面馒头狠狠的咬了一口。 “活该你，谁让你这么贫呢。” 罗艳红拿了一个自己从食堂买来的窝窝头啃了一口，用筷子串了一个狮子头。 “老公，这个院长你找别人当，我做不了。” 伊秋水一边吃饭，一边抱怨道。 杨军苦笑着摇了摇头。 大家知根知底的，直接说事不就得了，何必玩以进为退这一套。 要不是看你吃的这么欢，差点就信了。 “行了，你就不要搞撂挑子这一套了，再坚持一段时间，到时候我让艳红上来帮你。” “什么时候？”伊秋水激动的抓着他的衣袖道。 “等赤脚医生培训完。” 杨军想了想，接着道：“怎么着也得搞点成绩，这样才能服众。” “不行，我现在就想让艳红姐上来帮我。” “那个钟明和单海龙占着茅坑不拉屎，尸位素餐不说，还竟拖后腿，院里很多工作都不能开展。” 伊秋水晃着杨军的胳膊，不依不饶。 “别闹了，艳红现在连干部都不是，一下提拔为副院长，别人会不服的。” 杨军把她的手从胳膊上拿下，安慰道：“下午，我让人事部出个调令，先让艳红担任外科主任医师，等参加完培训后再提拔为副院长，你看如何？” “这还差不多。” 伊秋水一听，顿时喜笑颜开。 罗艳红在一旁，也是非常激动。 脸色通红，眸子里浮现一层晶莹的泪光。 谁不想进步啊，谁不想被提拔啊。 她一个归国的女博士，要文化有文化，要学历有学历，以她的条件，别说是副院长了，就是院长她都能胜任。 这么长时间以来，她一直在底层挣扎，很多才华都不能施展，别提有多委屈。 现在好了，杨军承诺她，只要参加完赤脚医生培训，就提拔她为副院长，他能不搞笑吗？ 有了平台，以后有的是施展才华的机会。 “妹夫，谢谢你。” 杨军翻了翻白眼，道：“啧啧，我咋听着这么刺耳啊。” “这个称呼我非常不习惯，你还是叫姓杨的。” 罗艳红看了看伊秋水一眼，然后酝酿了一下情绪。 站起身来，叉着腰，指着杨军的鼻子道， “姓杨的，我下次要穿四十码的鞋。” …… 第四百三十五章 三个轧钢厂要合并了 罗艳红这是在变相的告诉杨军，她有能力能穿四十码的鞋，只要给她一根足够长的杠杆，她就能撬起整个地球。 罗艳红是个人才，在整个轧钢厂医院，她要是自称医术第二，就没人敢称第一。 就连伊秋水都比不了。 要不是她身份的问题，她的成就绝不止于此。 这轧钢厂这一亩三分地上，只要是人才，杨军绝不会让她埋没。 黄志强如此，罗艳红也是如此。 只要他还是轧钢厂厂长，别人就休想动他们分毫。 他深知人才的重要性，只要能力所及，他会尽可能多的帮助这些人。 人活在世上够不容易的了，但是更重要的不是为了活着而活着。 人活得要有意义，不说轰轰烈烈了，最起码也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今天一早，杨军没有去厂子里，直接去部里开会。 会议一开始，大领导就宣称，这次的会议时间比较长，中午在食堂吃饭，下午接着开。 会议是在大礼堂开的，主席台上坐着十几个领导，下面坐着四五百号人。 这些人都是各个部门的一把手，有企业的负责人，也有事业单位的领导。 大家济济一堂，不管认识的还是不认识的，见面点点头，算是打招呼了。 能坐着这里的都不简单，大家客客气气的，生怕不小心得罪谁。 杨军坐在倒数第二排最边上的位置。 这个位置是他自己选的，方便他浑水摸鱼。 开这种大会，一般都是讲一下宏观的战略目标和计划，至于具体如何执行，还得小会解决。 这时候，有人突然拍了拍坐在他邻座那人肩膀一下，然后耳语两句，两人就调换位置了。 “老毛，你这是找我有事？” 换座位的人是第一轧钢厂厂长毛化。 “没事，我能有什么事啊，这不是看见熟人了嘛，特意过来打个招呼。” 毛化说话的时候，明显带着怨气。 只要不是傻子，都能听得出来。 杨军闻言笑了笑，也不说话，低头在笔记本子上记录会议内容。 这么重要的场合，费力的和人调换位置，为的就是打个招呼？打死他都不带信得。 既然不愿意说，他也懒得问。 看谁耗得过谁。 过了没一分钟，毛化就忍不住了，一下把杨军的笔记本合上，小声道， “老杨，咱们明人不说暗话，能不能放过老兄弟一把？” 杨军一愣：“老毛，这话从何说起啊。” “装，继续装，这都火烧眉毛了，再装下去有意思吗？” “嘿，老毛，你这话我听着咋犯糊涂呢，我装什么了装，你要再不说，憋死你算球。” 杨军被搞得莫名其妙的，声音难免大了一些，引得前后排的人回头瞪了他一眼。 “抱歉，抱歉。” 杨军和毛化二人连连道歉。 过了一会儿，毛化再次小声问道， “老杨，这事你真不知道？” “神神秘秘的，到底什么事啊。杨军皱眉道。 老毛神神秘秘的，搞的他好奇心大起。 毛化扫视众人一眼，小声道：“咱们三个轧钢厂要合并的事你听说没？” “三个厂子要合并？” 杨军大吃一惊。 这么大的事，事先大领导也没露个口风，也不知道合并这事是真是假。 “真的假的？不会是谣言？” “当然不是谣言。” 毛化见杨军的表情不似作假，接着说道：“这事是真了，分管的领导已经找我谈过话了，年后就要执行方案。” 杨军闻言一惊，低头沉思着 半晌，抬头道：“怎么没人找我谈话啊，合并后的厂长是谁？” 毛化闻言，顿时脸拉的很长，身子往后一靠，一脸不高兴的看着他。 “该不会是我？” 杨军惊叫道。 由于声音太大，招人前后座很多人白眼。 两人又是连连道歉。 最后，两人再也不敢交谈，生怕被点名批评。 随后，两人就在笔记本上交流起来。 从谈话中得知。 上面之所以要对三家轧钢厂合并，还是因为杨军这次技改引起的。 机器改造升级成功后，生产效率大幅地提高，这就造成了产能过剩，上面决定四九城有三家轧钢厂有点多，于是动起了合并的念头。 杨军这才明白为什么上面没找他谈话了，原来上头准备把第一、第二轧钢厂合并到第三轧钢厂，三家钢厂合并后，杨军依旧担任厂长。 既然职位没变，上面暂时没有跟他打招呼。 杨军也知道，这一切都是大领导的安排。 要是没有大领导，合并后的厂长并不一定由他来担任。 当然，之所以把另外两家钢厂合并过来，也是杨军争气能干。 他先是实行5s管理制度，又是技改的，其效率提高了七八倍有余。 他的成绩，上面也是有目共睹的，这个厂长他不担任，就没人比他更合适了。 聊天聊到最后，大多都是毛化的抱怨之声，和恳求杨军放他们一马。 杨军对此爱莫能助。 他能怎么办？这种大事又不是他能决定的。 部里的直属企业没有一千，也有八百，轧钢厂只是其中一个。 别说是合并这种小事了，就是直接让企业清算破产都不在话下。 好不容易熬到开完会，杨军趁毛化没反应过来，直接溜了。 来到部里的食堂，杨军要了一份土豆丝、一份炖白菜，两个窝窝头，找了个没人的地方坐下。 还别说，部里的伙食就是好，舍得放油，量还足，窝窝头泡白菜汁也不那么拉嗓子了。 “老杨，你以为躲到这犄角疙瘩，我们就找不到你了。” 杨军抬头，不好意思的笑了。 第一轧钢厂厂长毛化和第二轧钢厂厂长高冬至端着饭盒站在他跟前，两人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 “坐坐，站着干嘛？我又不缺伺候的丫鬟。” 杨军起身，招手示意他们坐下。 “二位老哥，你们堵我没用啊，这事不是我能决定的，您二位要是有这功夫，还不如想想其他办法。” “哼！” 高冬至气哼哼的坐在他对面，两眼死死地盯着他。 “老杨，你说说，平时抢我们订单也就罢了，现在你是想连锅端啊。” “对，还有你们搞的那个什么5s制度和技改，不是把我们往死里逼吗？”毛化附和道。 杨军一听不高兴了。 啥叫我抢了你们订单，那是你们没本事好不？ 还有技改，呵呵，自己无能，怪别人太优秀了。 不过，虽然他心里不高兴，但并没有发作出来。 毕竟这二位和自己同级，该有的面子还得给。 “我说二位老哥，知道什么叫优胜劣汰不？” 杨军不等他们开口，接着说道：“你们都是领导干部，难道忍心看着资源浪费？个人的得失算什么，集体的利益要放在首位，上面决定这么做，自然有这么做的目的。” 一顿话，说的他们二人直翻白眼。 大话谁不会说，要是合并你的厂子话，你还会在这里唱高调吗？ “老杨，你是坐着说话不腰疼，你能不能跟大领导说说，放弃这次合并计划，即使不成，能不能只合并一个厂子啊。”高冬至道。 话音刚落，毛化就叫道：“老高，你啥意思，什么叫只合并一个厂子，你话说清楚，是合并你的厂子还是合并我的厂子？” “嘿，老毛，人家老杨还没反对，咱俩先干起来了呢，不管保下哪个厂子，最起码不至于被一锅端。” “那也不行，要保就全保下，不保谁也甭想留下。” …… 杨军乐呵呵的看着他们俩在那里吵，他也不打扰他们，低头吃饭。 两人吵了半天，见杨军没动静，于是相互使了个眼色。 “老杨，听说大领导是您岳丈？”毛化趴在桌子上，一脸玩味的问道。 “您看，您在大领导那能说得上话，厂子合不合并还不是你一句话的事。” 杨军闻言，心里暗笑。 合着刚才这俩人在演戏呢，见自己没上当，这才说出了真正的目的。 “我是不是大领导的女婿，和厂子合不合并是两码事，今天，要不是你们提起，我还不知道工厂合并的事，你们说说，我怎么跟领导去说。” 杨军一副语重心长的样子，脸上又挂着为难的表情， “哎，我命咋这么苦呢，真当我是收废品的，啥破烂厂子都扔给我。” 这话，立即引起了他们二人不满。 “嗐，我这暴脾气，我的厂子怎么就成了破烂厂了？” “就是啊，老杨，说话注意点，咱们的厂子怎么就成破烂厂了？” 杨军抬手示意他们不要冲动，然后语重心长的解释道， “两位老哥，今年部里发的报表都看了？” “看了，咋的？”二人同时道。 杨军敲了敲桌子，笑道：“二位老哥，不是我寒碜你们，你们两个厂子加起来的数据还不到我们厂一半的产能，你说说，不合并你的厂子，合并谁的？” “这……” 两人闻言，顿时脸色通红。 每次部里开会，第三轧钢厂屡次受到表扬，而他们两个厂子每次都作为反面教材。 在厂子规模、职工人数、机器设备相当的情况下，产能却相差好几倍，而且还是在没有技改之前，要是技改后的话，恐怕不是几倍那么简单了。 “老杨啊，你说的这些我们都知道，我们也认识到自己不足之处，我们知道错了，你能不能跟领导说说，再给我们一年的时间，要是再不出成绩的话，厂子该合并的合并，该撤的撤，你看怎么样？”毛化道。 “是啊，老杨，只要给我们一年时间，到时候我们引进你们厂的管理制度和升级改造技术，我相信不会比你们差的。”高冬至附和道。 杨军闻言，笑了。 这俩人打的一手好算盘，想直接引进管理制度和技改技术，这比摘桃小能手还狠啊。 自己厂子现在还没技改完，哪有功夫帮你们技改啊。 “两位老哥，这不是制度和技术的原因，是人的问题。” 杨军用筷子敲了敲饭盒道：“知道什么叫以人为本不？就是再好的技术和制度也得靠人去执行，人要是不行，再好的技术和制度也是白搭。” 杨军也懒得跟他说，即使手把手的教，他们也学不会。 这不是杨军看不起他们，而是他们没有经过时代的文化沉淀与洗礼，是无法真正体会文化的含义的。 这是制度决定的事，不是人为能改变的。 尤其是在计划经济年代，他们即使想破脑袋，也不能突破思维的局限性。 这世上，也就杨军一人懂得内在的深刻含义。 “老杨，我怎么感觉你是嫌我们土？”毛化一脸幽怨道。 杨军还没来得及说话，就看到大领导秘书急匆匆的朝他走来。 “杨厂长，大领导让你吃过饭去他办公室一趟。” “好的，我马上过去。” 杨军收拾一下饭盒，拍了拍毛化的肩膀揶揄道。 “老毛，自信一点，你们就是老土。” 第四百三十六章 你可以滚了 大领导办公室。 杨军和郭草地面对面坐着。 他比较拘束，脊背挺直，一副聆听的样子。 这是在办公室，又不是在家里，恭敬之心还是要有的。 “工厂合并的事听说了。” 大领导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手里捧着个茶杯，手中的茶杯盖子不停地拨弄上面的茶叶。 茶叶是杨军送的‘老班章’，茶气十足，隔着老远就能闻到。 “听说了，也就在开会的时候才知道的。” “你是在怪我没提前通知你？”大领导眯着眼睛问道。 “没有，没有，我就是感觉挺突然的。” 杨军并没有怪大领导的意思，就是纯属感觉突然而已。 大领导事事为他着想，啥事都安排好了，他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原先打算三个钢厂合并后，总厂设在二厂那里的，后来考虑三厂那边基础设施齐全，临时就改了主意。” 郭草地：“不过，厂长的人选一直是你。” 杨军闻言，笑道：“多谢郭伯父您赏识。” “嗯，这次可不是我赏识啊。” 大领导摆摆手道：“三个厂长，也就你得票数最高，几乎全票通过。” “要不是有您，我也不会有今天的成绩。” 该谦虚的还得谦虚，他这个厂长虽然是选票通过的，但他心里明白，要是没有大领导提拔，这个厂长肯定不是他。 他也没想到，他这个合并后的厂长能够全票通过。 不过，这也在情理之中。 第三轧钢厂在他的管理下，那成绩不是提高一点点，而是成倍成倍的增加。 他这么能干的人，不当厂长可惜咯。 “这次给你们批了一块地用于厂房建设，就在你们厂西面。”大领导道。 “我们厂西面？” 杨军一愣，道：“那不是柴油机厂吗？” “是啊，这次不光是三个轧钢厂合并，那个柴油机厂也划给你们了。” 大领导杨军一脸迷茫的样子，解释道：“你们厂不是经常去他们那里购买柴油机吗？我想着你们能不能把卡车这个产业发展起来。” 杨军一听，顿时明白了。 轧钢厂那七八十辆卡车，除了有十几台是从厂家购买的外，其余的都是厂子里自己组装的，他们所用的柴油机就是从隔壁厂子买的，至于其他的部件，也是从不同的厂子买的。 至于车梁、减震、水箱这些玩意都是厂子里自己焊接的。 自己组装的车比厂家购买的要便宜至少一半，要知道轧钢厂可是用车大厂，七八十辆卡车可是上百万的资金。 “真的吗？太好了。” 杨军一听，顿时高兴的差点跳了起来。 他总觉得轧钢厂业务范畴太单一，总想搞点别的产业玩玩，但是政策不允许啊。 现在好了，部里主动把柴油机厂划了过来，他就有了用武之地。 现在的产业结构太单一，承受风险的能力也弱，要是真碰上什么事，是经不起冲击的。 此刻，杨军心里想着一定要把柴油机厂做大做强，将来不仅是柴油机，还有卡车，他都要做到全国甚至全世界最强。 “你也别高兴太早，柴油机厂快三个月没发工资了，合并后，你肩上的压力可不轻。” 大领导见他如此高兴，不忍泼他冷水，但还是善意的提醒了一下。 “难怪呢。” 杨军脸色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 平日里，早就见那个厂子半死不活了，十来亩大的地，几个车间厂房，两百多号的人，就这体量能竞争过同行才怪，而且厂里的人才储备不足，发展疲软，不被淘汰才怪。 好在，厂子人口不多，三个月的工资对于轧钢厂来说不算什么。 “郭伯伯，你不能什么破烂都往我这里塞啊，你要塞也行，能不能给点支持？” 杨军眼珠子一转，立马哭穷。 大领导闻言，指了指杨军笑道：“你小子还好意思哭穷啊，恐怕你们厂小金库里的钱比部里账上还要多？” 大领导说完，然后沉着脸道：“还是趁早花了。” 杨军闻言一澟，连忙应道：“是，回去后，立马着手去办。” 大领导这话是在点醒他，轧钢厂的小金库并不是什么秘密，各个厂子都有设置小金库的习惯，这种事上面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坏就坏在，轧钢厂小金库里的钱太多了，多到各方眼睛都盯着他们。 要是再不花出去，恐怕就有人打小金库的注意了。 自从建医院、招待所、商场以来，用去了不少钱，但是小金库的钱还剩下四百多万。 四百多万可不是小数目，有时候一个公社的年收入才四万多元，可想而知，这四百万是什么样的恐怖存在。 大领导提醒的对，杨军决定回去就把这笔钱花光。 郭草地见杨军领悟到他的意思了，于是点了点头道， “这次三个钢厂合并，你必须在年前完成，我希望年后一复工就能投入生产。” “这么急？” 杨军一惊，道：“郭伯伯，三个厂子，近十万人啊，这人员调动，岗位安排，资源优化，哪哪都需要时间啊，这眼下离过年只有一个月了，我很难保证完成任务啊。” 大领导闻言，叹气道：“我能不知道这里的难处吗？合并后，整个四九城也就一家轧钢厂了，生产不能停，各行各业都等着钢材，你等得起，老百姓等不起啊。” “所以，这事不得不急，不过，你放心，我会派人协助你尽快完成合并工作。” 杨军闻言，脑袋都大了。 领导一句话，下面的人跑断腿。 早知道是这样，为何三家钢厂一块合并，不能慢慢来吗？ “郭伯伯，您看这样成吗？头年先合并一家，年后再合并一家，一家一家来，到时候不至于这么赶，您觉得怎么样？” “你以为就你聪明？这个方案我们不是没有考虑过，只是部里有部里的考量……总之，年前必须合并完。” 大领导把杯子重重的放在桌子上，看得出来他不准备给杨军讨价还价的余地。 杨军见状，知道再说下去可能会引起他的不满，于是只得说道， “行，我接受这个任务，但是，我需要部里的支持。” 大领导见他接受这个任务，脸色好看了一点。 “放心，即使你不提，部里也会大力支持你的，要人给人，要地给地要，要政策给政策。” “要钱呢？”杨军小声嘀咕道。 “嗯？我没听清，你再说一遍。” “郭伯伯，我还有一个请求。” 杨军正了正身子，严肃道：“我想要人事权，我不想在合并的时候有人在旁边指手画脚的。” 大领导闻言，沉思了一下道：“这个你放心，他们两个另有他用，不会给你拖后腿的。” 杨军和大领导谁都没说那两个人的名字。 但彼此心里明白，那两个人就是毛化和高冬至。 这两人和杨军同级别，要是合并过程中，这两人要是倚老卖老的话，确实不利于工作的展开。 当然，杨军也有自己的考量。 厂子合并后，职工的人数增加了，管理的难度也相应的大了，所以，他希望各个管理岗位上能多些自己人。 这次合并对他来说也是一种挑战，三个大厂合并，近十万人的工作岗位调整，以及其他资源优化，对他来说都是巨大的考验。 时间紧，任务重。 杨军连下午的会议都不想开了，脑子里想着尽快回去着手合并工作。 大领导似乎看出了他的心思，特意允许他不参加下午的会议。 临出门前，大领导亲自把他送到办公室门口。 他脸色微红，嘴唇几次张合，似乎有话想说。 “那个……那个……那个……” 杨军支棱着耳朵，双眸注视着他的嘴唇，似乎想要分辨出他想要表达的意思。 “那个……那个……” 大领导支支吾吾的，就是没好意思说出口。 “郭伯伯，你说的是不是那个？”杨军急了，直接问了出来。 他一边说，一边做着喝酒的姿势。 大领导见状，脸色一黑，挥手道， “你可以滚了。” 第四百三十七章 这人也开了吧 男人至死是少年。 别看大领导五十多岁的人了，但人老心不老啊。 这种事他又不好张口，只能隐晦的暗示。 杨军也能理解他的想法。 男人嘛，不都那样？ 下午回到厂子，杨军立马召开全体干部会议。 他也不废话，直接把工厂合并的事说了一遍。 话音刚落，人群顿时沸腾了。 其气氛非常热烈，几乎要把会议室掀了。 能把另外两个厂子吞了，这是实力的象征啊。 尤其，听到杨军继续担任合并后的厂长，大家激动的面色通红。 在座的各位都是杨军的亲信，杨军的位置保住了，也就是说他们的位置也保住了。 合并后的厂子变大了，职工也多了，那就说明他们的权利也变大的。 厂子合并，最害怕的就是领导干部的调整。 幸好是第三轧钢厂合并另外两个厂子，要不然，他们这些干部肯定被调离原岗位。 合并后，杨军肯定要用本厂的干部，至于另外两个厂子的干部，他们要么调离，要么降级使用。 杨军双手微抬，示意大家安静下来，然后一脸微笑的对王二娃道， “老王，尽快把合并小组人员名单报上了，明天咱们就开展工作。” 王二娃点头道：“好的，明儿一早我就把名单给你。” “老尚，你专门负责和柴油机厂对接，给你三天时间，弄清他们厂的人员配置和生产结构，能不能做到？” “没问题。”尚铁龙道。 杨军见状，点点头，然后又对刘峰道， “老刘，你先和一厂、二厂接触一下，看看他们产业结构和人员结构是如何配置的，咱们要做到心中有数，弄清楚之后，立马做出产业结构调整。” “好的，厂长。”刘峰应道。 杨军扫视众人一眼，然后把目光放在了闫怀生身上。 “老阎，你也别闲着，要多下去了解职工的心里变化，别因为合并的事，导致人心惶惶的。” “您放心，厂长，我保证不出问题。” 闫怀生正了正身子道。 合并可不是件小事，这次肯定又要裁掉一部分人，有些职工担心自己会不会在被裁人员名单中也很正常，厂领导必须做好安抚职工情绪的工作。 “同志们，这次是个机遇，也是一次挑战，我希望各个部门通力合作，搞好这次合并。” 杨军说话，停顿了一下，扫视众人一眼，正色道， “丑话说在前面，谁要是拖后腿，别怪我不客气。” “保证完成任务。” 众人齐声应道。 厂子合并，正是优化人力资源的时候。 这个时候，大家都担心自己被优化掉，谁敢办事不用心。 “领导班子留下，其他人散会。”杨军道。 大家一听，个个合上本子离开了。 会议室里。 只剩下杨军、王二娃、闫怀生、尚铁龙、刘峰五人。 “上面已经有人盯上我们的小金库了。” 杨军也不废话，直接开门见山。 几人闻言大惊，顿时紧张的望着杨军。 “老杨，是部里盯上我们的小金库吗？”尚铁龙问道。 尚铁龙作为主管后勤的副厂长，他尤为关心小金库的事。 这个年头，有钱好办事，只有自己腰包鼓了，才不至于处处求人。 以前厂子里需要什么的话，都得向上面写申请，那审批流程特别慢，你要是催得急了，申请直接给你打回来。 自从厂子里有了小金库后，虽然照样向上面写申请，但是多了一套备选方案，遇到事情也不那么急了。 “要是被部里盯上的话，估计连商量都不商量一下，就直接来要钱了。”闫怀生道。 杨军敲敲桌子道：“现在不是追究被谁盯上的问题，而是如何尽快的把这笔钱花出去。” “大领导那边已经帮我顶着了，但是这事不能拖，要尽快解决。” 尚铁龙一听，眉头一挑道：“攒钱不容易，花钱还不容易吗，建职工宿舍，建干部住房，盖车间，买设备，分分钟钟就能把钱花光了。” 尚铁龙的话打开了众人的思路，大家纷纷提出建议。 “这办公楼也有些年头了，我觉得应该盖一座新的了。”王二娃道。 “准了。” 杨军眉头都不皱一下，直接当场拍板决定了。 现在的办公楼杨军早就想拆了重建。 各个科室的都挤在一块，员工和领导有时候挤在一个办公室办公，尤其是保卫科，这么重要的地方，办公楼里的人经常进出。 这种大杂烩的情况，杨军早就想改变了，就是一直苦于没有机会。 王二娃闻言一愣。 刚才他就是嘴贱，随口提了一句，没想到杨军真的答应了。 “老杨，我这只是意见，慎重啊。” “慎重个屁，就这么定了。” 杨军瞪了他一眼，刚才心里还夸他敢想敢干的，一转眼的功夫又怂了。 “厂长，我觉得咱们厂该盖一个工人文化宫了。”闫怀生道。 “准了。” “厂长，我觉得厂房再盖十间，职工宿舍和干部住房也要盖。”尚铁龙道。 “准了。” “车间里的设备也该换新的了。” “准了。” 杨军拍拍桌子道：“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先把申请写出来，上面能不能批还不一定呢。” 虽然是厂子里自己出钱，但是并不是随便建的，得上面同意才可以。 “另外，好钢要用在刀刃上，先紧着盖车间。 合并后，厂子里的职工肯定大幅度增加，到时候光有职工，没有厂房生产那可就出笑话了。 一个大型的车间要几万块，杨军决定先盖它二十个，至于地皮，他根不不愁。 大领导说了，要人给人，要地给地。 西边的那个柴油机厂现在划归轧钢厂了，杨军决定把车间盖在那里，另外他还准备把柴油机厂西边的地都要过来。 趁着这个机会，必须狮子大张口，能多划拉一点就多划拉一点，要是二十年过后，四九城地皮就会越来越紧张，到时候再想弄就不好弄了。 “行了，赶紧忙起来。” 杨军拍了拍手，道：“尤其是审批项目的事，要抓点紧了，你们今晚回去，连夜写申请书，明天我统一拿上去申报。” “是，厂长。” 众人应了一声，起身离去。 杨军也没闲着，回到办公室，立马写了一份申请2000亩的厂房用地。 轧钢厂在郊区，这里还是早期的工业园区，周围到处都是闲置的工业用地。 只要不是太过分，上面都会批的。 杨军正写着，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于是，一个电话就把人事科的蔡大姐叫了上来。 “出一份人事调令，以厂办的名义给单海龙记大过处分，另外那个钟明直接开除。” 杨军这话一出，蔡大姐惊得合不拢嘴。 两位副院长说开除就开除，说记过就记过，这份魄力估计也就杨军才有。 “厂长，是不是考虑一下，毕竟他们二位是上面派来的？” 蔡大姐小心翼翼的问道。 “不用考虑，就按我说的办。” 杨军手里写着用地申请报告，头也不抬道。 “那……那以什么名义呢？” “不服从管理，无组织无纪律，这种人我们不敢用，也不能用。” 两个老家伙以为是上面派来的，杨军就拿他没办法了，以为伊秋水是个女的，好欺负，不服从管理，对上面分配下来的任务挑三拣四，真当自己是来养老的。 “好……好的，厂长，我马上去办。” 蔡大姐一听，就知道杨军是铁了心的整治他们两个，她也不敢多说什么，直接回去了。 蔡大姐回去后，立马找到人事科科长彭程，向他汇报了杨军的决定。 彭程也算是杨军的铁杆盟友，对于杨军的决定，他连眉头都不皱一下，直接道， “就按厂长吩咐的办。” “那以什么名义呢？”蔡大姐苦着脸道。 杨军只是下达了命令，具体原因一字没提，她不知道人事命令上如何写。 彭程两眼一瞪：“厂长不是说了吗，无组织无纪律，不服从命令，这还不算理由吗？” “那……那我就这么写了？” “就这么写，去。” 蔡大姐转身就要走，却又被彭程叫住了。 “老蔡，传达命令的时候，最好去保卫科叫上两个人。” 蔡大姐一愣，立马反应过来。 堂堂的副院长一个直接开除，一个记大过处分，肯定不会心服口服的，难免会大闹一场。 “科长，还是您想得周到。” 蔡大姐冲他竖了个大拇指就走了。 半个小时后，蔡大姐带着两名保卫员去了隔壁医院。 当看到厂办的人事命令后，钟明和单海龙不淡定了，当场就和蔡大姐争执起来。 “菜副科长，这是为什么啊，总得给个理由？”钟明道。 蔡大姐双手交叉放在腹部，一脸冷然的看着他们两个。 “理由已经给了，难道你看不见吗？” “不服从管理，无组织无纪律，这算哪门子理由啊？”钟明梗着脖子道。 “就是啊，好端端的给个处分，我不服。”单海龙附和道。 蔡大姐也不知道具体的理由，但是她又不得不执行杨军的命令。 “我说二位，自己做了什么，自己心里没个数吗？上面写的很清楚，不服从管理，无组织无纪律，你们二位想想最近都干了啥。” 蔡大姐又说不出个一二三来，但唬人的那一套她很娴熟。 平日里人事科没少用这套劝过那些被开除的人。 钟明二人闻言，顿时一澟。 仔细想了一下，这几天来所发生的事。 两人基本属于佛系人物，平时尽量低调，从不出风头，自忖没得罪过人，只是……一想到昨天会议上，只是拒绝了伊秋水。 不过，他们想了一下，这也没什么啊。 以前在别的医院的时候，他们没少用这招啊，也没见领导把他们怎么着啊。 “菜副科长，您的意思是伊院长……” 蔡大姐闻言，连忙摇头道：“我可什么都没说，你们二位心里明白就好，这是厂长亲自下的命令，我希望你们二位不要让我为难。” 蔡大姐说话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跟在身后的两名保卫员一眼。 “我不服，我要找厂长亲自理论。” 钟明叫道。 他肯定不服啊，这么个理由开除他，他能服才怪。 再说了，被开除可不是一件小事。 尤其是以不服从管理，无组织五纪律的名义被开除。 这个处分会跟随他一辈子的，以后还让他如何抬起头做人？ 被厂子里开除后，档案是要被发回街道办的，到时候甭想再找到工作，而且麻烦也会接踵而来。 “呵，你以为你是谁啊，厂长是你能见就见的？” 蔡大姐冷笑一声，向后挥了挥手。 “请这个人离开。” 两名保卫员来时已经得到嘱咐，让他们一切听菜科长吩咐办事。 两人见状，直接架着钟明向外走去。 “菜副科长……” 单海龙见钟明被架走，他一脸着急的看着蔡大姐。 “单副院长，希望你好自为之，我劝你别费唇舌了，你还是想想接下来怎么配合伊院长工作。” 说完，转身就走。 蔡大姐又不是傻子，也是职场上的老人了。 从刚才两人的谈话中得知，这两个老家伙肯定得罪伊秋水了，要不然杨军也不会对他们下此狠手。 单海龙见钟明以粗暴的方式被请走，而且被开除记过的理由又是这么敷衍，越想越觉得心里憋屈的晃。 于是，一转身就向伊秋水办公室走去。 “伊院长，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 一进伊秋水办公室，单海龙就把厂办给他的那个记大过处分拍在伊秋水桌上。 “看着你挺漂亮的，没想到却是背后捅刀子的小人，不就是仗着你男人是厂长吗？” 伊秋水一头雾水的看着他。 自己坐在办公室里好好的，怎么就成了捅刀子的小人了。 好在她是个有修养的人，并没有当场发火，而是接过那张纸看了一眼。 然后，那张纸被她轻飘飘的丢在地上，然后把背往后一靠，一副淡然的样子。 “小的时候，我的母亲就告诉我，做人要讲道理，懂规矩，尊老爱幼，吃饭不能发出声音，说话的时候，不能用手指着别人，后来我发现，有些人是没人教的。” “你……” 单海龙暴怒，伊秋水骂人不带脏字，她话里话外的意思是指责他没有母亲教他这些。 似乎在责怪他不该没敲门就进来，更不该用拍着桌子这种方式跟领导说话。 “你骂谁呢，别以为你是女的，我就不敢动手打你？” 单海龙气得须发皆张，多年的修养此刻荡然无存，手指着伊秋水，绕过桌子想打她。 谁知，身子突然一顿，整个人就像被突然定住一般。 他的后脖领被人抓住，紧接着就看见自己的双脚脱离地面。 然后，身子一轻，整个人飞了起来。 “砰！” 单海龙被人从办公室里扔出门外，摔了狗啃屎。 这水泥地摔得他七荤八素，好半晌，才恢复过来。 一起来，他就感觉嘴里黏糊糊的，隐约闻到一股腥味，用手一抹，两个坚硬的东西出现在手中。 大门牙掉了两颗。 伊秋水从座位上站起来，走到门口这里，双臂环抱，一脸不屑的看着单海龙。 “招娣，告诉你杨叔，把这人也开了。” 第四百三十八章 请师叔下场赐教 杨军这人就是这样，报仇从不隔夜。 当他听说单海龙跟伊秋水动手时，顿时就气得不轻，一个电话过去，就让人事部门把他开了。 开了还不算，还让保卫科的人直接把他送到街道办，顺便把档案也留下了。 档案里先是有记大过处分，另外里面还记载他是因为和领导动手才被开除的，这种处罚不可谓不严重。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他未来的人生肯定在不断的学习和接受改造中度过的。 晚上吃饭的时候，杨军把属于杨老四那份鸡腿奖励给孙招娣了。 “招娣，干的不错，奖励你一个鸡腿。” “谢谢杨叔。” 孙招娣傻笑着接过鸡腿，往嘴里一塞，上下嘴巴一闭，两腮蠕动一下。 “叮！” 一个骨头从嘴巴里吐了出来。 一家人对孙招娣的饭量早已习以为常。 别人吃饭叫用膳，她吃饭就叫不叫吃饭，叫装饭。 她吃饭也不管饭菜滋味如何，只要能吃饱就成。 其实对她来说，鸡腿和窝窝头没什么区别，都是垫肚子的玩意。 “哼！” 杨老四一脸幽怨的看着杨军。 她发觉，今天晚饭，哥哥和嫂子对孙招娣非常热情，不管什么好吃的都紧着她先来。 以前，王玉英和杨槐没来的时候，哥哥嫂子对她可好了，好吃的好玩的全紧着她，她有的时候觉得自己俨然成了他们的小宝贝。 后来王玉英和杨槐来了，大家把对她的爱转移到杨槐身上，现在倒好，连孙招娣都能抢走本属于她那份的宠爱。 杨老四看了看自己的身材。 最近好像瘦了一圈。 “哼什么哼，瞧瞧你这身材，从明天开始，你跟招娣一起训练。” 杨军转过头，一脸不爽的看着她。 自从前几天骑车子摔倒后，这丫头就开始装上了，每顿不是肘子就是猪蹄，鸡腿，要不然他就在王玉英面前表演铁拐李单腿走路。 “我不。” 杨老四嘴角一撇，转头看向王玉英，又想表演苦肉计。 “妈……” “叫娘都没用。” 王玉英没有惯着她，右手掐着她的腮帮道：“你看看你都胖成什么样了，再不减肥，将来嫁不出去怎么办？” 杨老四非常委屈，眼里在眼眶里打转，见王玉英这里行不通，转而又把求助的目光瞟向了伊秋水。 这个嫂子除了不会做饭洗衣服外，其他方面都非常好，尤其心地善良，柔软，最富有同情心了。 “嫂子……” 伊秋水闻言，眼珠子直转，偷偷地看了王玉英一眼，立马露出一副苦脸。 “四妹，明天嫂子陪你一起训练。” 这个时候，她必须要和王玉英保持一致啊。 “你们怎么都这样，不是逼我学习，就是逼我练大字，现在又要逼我训练，我怎么这么难呢？” 杨老四嘴巴咧的很大，眼睛也不停地眨巴，就是干打雷不下雨。 杨军放下筷子，也跟着诉苦。 “我也难啊，上午要受上面的气，中午要受厂子里的气，晚上回家还要受家里的人的气，我的日子比你难多了。” 一句话没说完，就见王玉英发飙了。 “等等，你说晚上受家里人的气，这个家里人指得是谁？” 前几天，娘俩因为箱子的事冷战了好几天，现在杨军说的每一句话，王玉英都觉得是在针对她。 杨军苦着脸，看着王玉英尴尬的笑了。 “妈，我说得还能是谁啊，当然是杨老四了。” “您瞧瞧她，我又是管她吃，管她喝的，还专门请老师辅导功课，我让她训练也是为她好，你看看非但不领情，还这么多怨言。” 面对王玉英的死亡凝视，杨军打死也不能承认这话是有针对性的。 王玉英盯了他一会，眼神才缓和过来。 “虽然我没证据，证明你是在说我，但是，我希望你明白，我要是打人，是不需要证据的。” “是，您说得对，咱们这个家您是这个。” 杨军苦着脸冲她竖了个大拇指。 这个家就属王玉英最大，杨军谁都不怕，就怕她。 杨军发现，他母亲最近状态和以前不一样了，整个人变得开朗多了，不再像以前那样天天盯着他俩要孩子了，和子女之间多了一份包容。 这一切都是因为杨军之故，只要和杨军接触时间长了，都会被他说话方式所影响，连王玉英这么保守的人都不列外。 最近，娘俩可没少开玩笑。 又是打又是骂的，但是越是这么闹，就显得一家人更亲。 第二天一早。 孙招娣就敲响了杨老四的门。 受到杨军指示，从今以后，孙招娣就得带着杨老四一块训练了。 “我还是孩子呢，能不能保证我的睡眠啊。” 屋里传来杨老四的哭声。 大冷的天，这么早让人爬起来训练，这不要人命吗？ 杨军拎着两个沙袋，站在杨老四门口，一边绑沙袋，一边威胁道， “杨老四，要是再不出来，我就踹门了。” 过了一会儿，就听见屋里传来托鞋声，紧接着门就开了。 杨老四一脸不乐意的站在门口，抱着膀子，哀求道。 “大哥，咱能不能从明天开始？” 杨军瞟了一眼穿着秋衣的杨老四， “给你十秒钟，要是还不穿衣服，我让招娣抱着你跑步。” 杨老四一听要抱着她跑步，就一身秋衣，还不得让人笑话死，以后她还怎么在这一片混啊。 “杨老大，你够狠，我记住你了。” 胳膊拧不过大腿，杨老四鬼嚎一声，赶紧去穿衣服了。 她可不觉得杨老大是在跟她开玩笑，要是真被抱着跑步，她这辈子就没脸见人了。 “十，” “九，” “……” “杨老四，你还有三秒钟。” 杨军话还没说完，就见屋子里窜出一条人影。 “杨老大，叫魂呢。” “嘿，臭丫头。” 杨军摇头苦笑，赶紧跟了上去。 杨老四第一次晨跑，不会控制呼吸节奏，杨军一边教她跑步技巧，一边教她如何控制呼吸节奏。 杨老四显然还在生他的气，面对杨军的谆谆教诲，她充耳不闻，依旧迈着她的小短腿‘啪啪’的碎步跺脚。 “杨老四，只要你能坚持每天锻炼，以后早餐吃什么由你决定怎么样？” 杨军见她兴致不高，于是指着路边的早点铺说道。 自从上次她给狗子喂火腿肠后，杨军就断了她的零花钱，到现在为止，她都好几个月没吃过外面的早点了。 杨老四一听，突然眼睛一亮。 “你说话算数？我真的想吃什么就吃什么？” “当然，我要是说话不算数，就让孙招娣一天不吃东西。”杨军拍拍胸脯保证道。 跟在身后跑步的孙招娣，闻言一个踉跄，差点栽倒在地。 你们兄妹俩说话，能不能不要带上我啊。 凭啥你说话不算数，让我饿肚子啊。 杨老四一听，这个主意不可谓不好。 最近哥哥和嫂子挺看重这个孙招娣的，把她当宝贝供着，如果不让她吃饭的话，他们肯定心疼死了。 “三天。” 杨老四气喘吁吁的跑着步，纠正道：“必须三天，一天太少了，就她那块头，一个星期不吃饭都饿不死她。” “行，三天就三天。” 杨军还能说啥，别说三天，就是三个月也没问题啊。 反正饿肚子的又不是他。 跟在身后的孙招娣闻言，眼前一黑，无数小星星从脸前闪过，就好像饿了三天没吃饭那种感觉。 一眨眼的功夫，从一天变成了三天。 这还让不让人活了。 你们兄妹俩打赌，能不能尊重一下当事人的意愿啊。 为了每天能吃上大肉包子，为了每天早餐能自己做主，杨老四也是拼了。 竟然破天荒的坚持跑完三圈。 三圈过后，杨老四实在跑不动了，气喘吁吁的蹲在路边。 杨军见她确实跑不动了，于是就给了他五毛钱，让她先去早点铺吃东西。 随后，杨军和孙招娣继续长跑训练。 孙招娣不愧是从小被父亲追着打长大的，跑步的速度一点都不慢，而且持久力非常惊人，几乎能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连跑一公里。 自从孙招娣住进家里后，杨军对她进行了系统的训练，每天让她跑完五公里，然后回家再做两百个高低运动，然后再让她跟着自己练习踢腿。 这个丫头天生就是练武的材料，力量大不说，抗击打能力非常强。 就那个钢桩，她三天就能适应了。 这一幕看的杨军惊呆了下巴，想当年，他可是连续练了好多年才适应的。 哎，这人比人气死人啊。 恐怕要不了两年，孙招娣就能全方位超过他了。 “砰！砰！……” 孙招娣不停地踢桩，杨军在旁边讲解。 “瞄准桩子，用小腿和脚踝之间的软骨和钢柱成半包围状态接触，这样就不容易伤到骨头了。” “用力要均匀，慢慢加力，不要操之过急。” “砰！砰！……” 沉闷又带着些许清脆的声音在院子中回档。 杨军在旁边做着深蹲运动，不停地指正孙招娣。 此时，家里的人都起来了。 伊秋水手里握着一张草纸，裹着棉服站在卫生间门口。 朝这边瞥了一眼。 “又是一个疯子。” 说完，转身就进了卫生间。 站在一旁的王玉英也是一脸的抽搐。 瞧瞧人家的腿，再瞧瞧自己的腿。 哎！ 王玉英摇摇头就走了。 此时，杨老四回来了，她手里啃着个肉包子，看到孙招娣这一幕，顿时感觉头皮发麻，她小心翼翼的贴着墙角溜了进来，然后一口气跑回屋里，把门反锁。 她在祈求，那个变态的杨老大千万别让她踢桩。 孙招娣一连踢了十几下，杨军见她动作越来越迟缓。 于是说道：“行了，换另外一只腿。” 孙招娣闻言，松了一口气，用手拭去额头上的汗水，换另外一只腿继续踢。 “砰！砰！……” 这时，杨安国抱着他的儿子过来了。 他这个儿子非常不省心，一大早就起来了，见不到马香秀就一直闹。 杨安国没办法，每天早上都抱着孩子过来，让他看一眼妈妈才能不闹。 “哥，这一看就是你亲传弟子，也只有你才能教出这么变态的徒弟。” 杨安国的儿子见到孙招娣踢桩子，顿时不闹了。 挥舞着小手，想抱柱子。 “你说话小心点，要是招娣揍你，我可不拦着。” 这二货说话也不注意着点，当着孙招娣的面，说人家是变态。 要不是孙招娣不跟他一般见识，这个时候，他肯定被干趴在地下了。 “那不能，从你这边论，我还是她叔呢。” 杨安国笑嘻嘻道。 “你小子别瞎占人家便宜，招娣认不认你还两说呢。”杨军翻了翻白眼道。 “嘿，这是她想认就认，不想认就不认的吗，只要她一天是你徒弟，那我就是她师叔。” 杨安国见孙招娣不说话，就一直在生死边缘试探她。 “砰！” 这一声特别响亮，似乎带着某种情绪。 孙招娣转过身，抹了抹额头上的汗水，朝杨安国双手抱拳道， “请师叔下场赐教。” 第四百三十九章 蚊子再小也是肉啊 杨安国虽然是个愣种，但是还没有到不知死活的地步，借口给儿子换尿布溜了。 孙招娣是多么恐怖的存在，他又不是不知道。 再加上这段时间由杨军亲自调教，其实力早已今非昔比。 就杨安国这样的，说句风大不怕闪舌头的话，他和马驹子加起来也不一定是孙招娣的对手。 杨军这种粗暴型的训练方式最适合孙招娣这种力量型的。 二百个高地运动、三百个仰卧起坐、四百个深蹲……这些对她来说简直是小菜一碟。 只要你打个样，她都能做到极致。 她现在已经不是刚来轧钢厂那个腼腆什么都不懂的丫头了，这几个月城里的生活让她开了眼界，和杨军接触越久，她就越觉得当初跟对了人。 现在，她每天再也不用为吃喝发愁了，每个月发了工资，只留下两块钱购买生活用品外，剩下的钱全都寄了回去。 她在杨军家里也感受到家人般的温暖，家里的人对她都很好，尤其是伊秋水更是把她当成亲闺女一样对待，经常带她打牙祭，买衣服。 话说，杨军一到厂子里，就带着昨天各个部门申请的项目书去了部里。 这些项目说都是大家昨晚上加班赶出来的。 其中有修建车间的项目书，也有盖职工宿舍和干部住房的申请书，也有重建办公楼的、也有购买先进设备的…… 拿着一厚沓的申请书，杨军脸皮直抽抽，这么多的申请书也不知能批下来几个，有可能甚至连一个都批不下来。 要是让上面的人知道厂子里有这么多钱，那还不得狠狠宰他们一刀。 怀着忐忑的心情，杨军敲响了大领导办公室的门。 “进来。” 里面传来大领导暴躁的声音。 推开门进去一看，里面除了大领导外，还有两个被训的抬不起头来的两名干部。 大领导见是杨军，于是挥挥手对那两人道：“回去好好反省一下，事事都推给领导，那还要你们什么用。” “是！” 两人唯唯诺诺的躬身退出房间。 等他们走后，杨军笑眯眯的走了过去。 “郭伯伯，要不我换个时间再来？” 大领导一听，拍着桌子瞪了他一眼， “你小子要是敢溜，信不信我打断你的腿。” “信，我这不是怕您生气，牵连无辜，影响您判断的公正性吗？” 杨军笑嘻嘻的刚要坐下，就听见大领导问道， “我要的东西带来了吗？” “啊……” 杨军一愣，立马反应过来，看着大领导不善的眼神，他立马从裤兜里掏出两瓶药酒。 “我今天就是为了这事来的，顺便找您签个字。” 他趁机把需要审批的项目书放在桌子上。 要不是大领导提醒，他还真忘了那件事，不过，幸亏他有空间，才能不着痕迹的取出药酒。 大领导连看都没看，沉着脸把两瓶酒收进柜子中，然后拿起项目书看了一眼。 杨军心里非常紧张，两眼死死地盯着大领导的脸色。 大领导也不说话，直接把项目申请书还给他，然后坐在椅子上，双手十指交叉放在桌子上， “项目砍掉一半。” 杨军一听，刚想解释，如果项目砍掉一半的话，那钱就花不完了。 却听大领导幽幽道：“最近部里也不宽裕，剩下的上交了。” “郭伯伯……” “你是知道的，要是不出点血，即使我发话，下面的人也会卡着不批的。” 杨军闻言，撇了撇嘴。 看着大领导一副得意的样子，他就知道，这一切都是借口，无非就是看中了轧钢厂小金库了呗。 不过，大领导说得也没错。 要是不出点血，别人会眼红的，说不定真的有人使坏，估计卡着不放。 “好，这钱就算我孝敬您老的。” 杨军无奈道。 “这还差不多，现在就挑选几个项目出来，我当场给你签字。”大领导用手点了点那一摞项目书道。 杨军无奈，于是抱着项目书一个个看起来。 这些项目书是按照小金库总额预算的，只要这些项目书批下来，他就有把握把钱花光。 他翻了一下，把几个不太重要的项目拿了出来，只留下重建办公楼和扩建厂房的几个项目。 这几个项目加起来正好占了小金库一半的资金。 杨军把剩下的项目书递给大领导。 大领导看了一眼，然后看了看项目书中的金额，觉得差不多了，于是直接拿起笔签上自己的名字。 签完字后，杨军看到大领导嘴角闪过一丝得意的微笑。 “记得尽快把余款解到部里。” “知道了，您老这么大的领导，还差那点小钱吗？” 杨军的心在出血啊，几代厂长建立的小金库，就这么交了出去。 大领导坐在座位上，脸上挂着笑容，一副得意的样子。 “蚊子再小也是肉啊。” 杨军苦着脸：“您见过这么大的蚊子吗？” “好，我表述的不正确。” 大领导幽幽道：“不是蚊子，是苍蝇。” 说完，大领导挥挥手示意他滚蛋。 杨军心塞啊。 被人宰了一刀，然后又像苍蝇一样被赶了出来。 他到哪说理去。 从大领导办公室出来，杨军直接回厂里。 一到办公室，他就召开全体干部会议。 他先是让财务按照项目书里的金额，把剩余的款子划给部里，然后又让刘峰赶紧把柴油机厂的事情落实，另外把部里划给他的那两千亩地接收过来，然后在那块地盖厂房。 他必须尽快把钱花出去，免得到时候节外生枝。 分配完任务后，杨军直接回办公室。 刚到办公室，他就看到了他最不想看到的人。 他刚想退出办公室，却被毛化和高冬至拦住了。 “老杨，跑什么跑啊？” “就是啊，你躲我们干什么？我们是来跟你商量合并方案的。” 杨军胸膛一挺，背着手慢悠悠的走了进去。 “我有躲吗？我没有，我这是习惯性动作。” 见杨军说谎连脸都不红，两人撇了撇嘴，但是又不敢得罪他，毕竟主动权掌握在人家手里。 “老杨，是这样的，我们这次来是想请你吃饭的，您看，大家都在一个系统工作，这点面子还是能给的？”毛化笑道。 “面子可以给，吃饭也没问题，但是我有一个问题想问你们，希望你们能够如实回答。” 杨军背着身子，笑眯眯地问道：“敢问二位，什么时候调走啊？” 第四百四十章 让他做回老本行 毛化和高冬至请杨军吃饭，很显然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杨军又不差他那一口饭，他空间中什么菜没有？ 吃饭是不可能的。 但他们二人毕竟和自己同级别的干部，也不能怠慢了他们。 于是，杨军在一食堂包间请他们吃饭。 这俩货一开始吃饭就奔着把杨军灌醉去的。 杨军装作不知道，开启空间模式。 二斤酒下肚，杨军跟没事人似的，他们两个脚步虚浮，舌头已经开始卷了。 “老杨，不管怎么说，咱们也是兄弟单位，老哥哥求你件事呗？” 毛化见再不开口的话，两人就要醉了。 “说，能办的我绝不推辞。” 杨军把酒杯放下，笑眯眯的看着他们。 毛化和高冬至两人对视一眼，然后每人都从兜里掏出一张名单。 “这上面的这些人都是跟了我十年以上的人，麻烦你照顾一下。” 俩人把名单放在杨军面前，一脸期待的看着他。 杨军闻言，心里冷哼一声。 狐狸的尾巴终于露出来了。 他瞥了一眼名单，上面写着， 销售科科长丁长生。 采购科科长王龙。 设备科科长吴思。 …… 另外一份名单也是各个科室的干部以及厂子里的重要领导。 上面的人名几乎涵盖了厂子里大大小小重要岗位。 杨军冷笑，想啥屁吃呢。 把你的人留下跟自己作对？ 只要不是傻子，没人会用前任留下的人。 他是干事业的人，绝不会让人掣肘。 “两位老哥哥，名单我收下了，我会交给整改小组的，至于名单上的人能不能得到重用，我不敢保证。” 杨军也不拒绝，只是答应考虑一下。 毕竟大家都是场面上的人，不好直接得罪。 “老杨，重不重用也就你一句话的事，今天你就给老哥一句准话，这些人能不能留下来？”毛化道。 “是啊，老杨，人不多，也就十来个人，你就收了。”高冬至附和道。 杨军闻言冷笑。 十几个人都能把自己架空了，以后还如何开展工作。 两个要走的人，临走前还给自己挖个坑，真当自己是杨大善人啊。 “好，我考虑一下。” 杨军把两张名单揣进怀里。 然后问道：“不知两位什么时候调走啊？” 两人一听，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调令规定今天就得去报道的，这不是还有未了的心愿嘛。” “是啊，明天一早我们就得出发了，也不好耽搁太久。” 杨军眯着眼睛道：“那预祝二位前程似锦，这顿酒就当为你们践行了。” “谢谢！” 三人又吃了一会儿，才结束酒席。 等他们二人走后，杨军直接把两份名单丢进垃圾桶。 有那机会保住你们的人，还不如提拔自己人。 第二天，由部里和轧钢厂组成的联合整改小组奔赴第一、第二轧钢厂进行整改。 这次的整改任务由王二娃主持，这个家伙办事雷厉风行，一到厂子，就让自己的人接替他们的工作。 厂子里除了生产车间外，所有的干部一个一个找谈话。 那些不配合的，当场免职，下放车间。 整治几个人后，剩下的人就老实多了。 这帮家伙就是顺大流的主，希望在在这次合并中能得到重用，最起码也要保住现有的职位。 工厂合并，首当其冲的就是裁员。 合并后的工厂，压根用不了那么多人，所以，就定了一个裁员方案。 夫妻同在一个厂子的，必须有一人离岗，另外各部门的干部也在裁员之列。 用王二娃的话来说，宁愿要兢兢业业的普通职工，也不用这些耍嘴皮的干部。 …… 最近几天，杨军非常忙，先是送走了罗艳红后，然后就是每天不停的开会。 他几乎连吃饭的时间都没有。 这次合并，时间紧、任务重，必须在年前完成合并方案，另外他还组织技术人员，对两个厂子的机器设备进行升级改造。 要想一下把两个厂子的人迁到本厂非常不现实，先不说有没有那么的厂房和设备了，就是那些订单也不能停。 所以，在合并期间，生产工作不能停。 回到家后，杨军一身疲惫的躺在床上，就连伊秋水叫吃饭他都没去。 过了一会儿，伊秋水又过来叫他。 “你就不能让我歇一会吗，我要不养精蓄锐，晚上怎么上马冲阵？” 杨军躺在床上，眯着眼睛，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 “要死啊。” 伊秋水趴在他耳边，小声道：“佳佳来了，在客厅等着你呢。” “他来干什么？” 一听到钱佳佳来了，杨军第一反应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瞧你一脸警惕的样子，难不成还怕她把你吃了？” “那可说不准，待会儿你一定要守在我身边。”杨军警惕道。 “德行。” 伊秋水笑骂一句，顺手帮他把鞋子穿上。 来到客厅，杨军一眼就发现自己的茶几上摆着一堆的礼品。 有各色点心，有水果罐头，还有火腿肠等等。 “呵，我说钱妹妹，这可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一进屋，杨军就一脸揶揄道。 “哎哟，姐夫啊，我这不是好久没来看你了吗，这不今天正好有空，特意来看你和秋水姐。”钱佳佳也不觉得难为情，一脸笑意的说道。 “停，打住。” 杨军抬手阻止了她，然后老神在在的坐在沙发上，一脸肃容道， “说，找我什么事？” “我就是想你们了……好，不装了，我是有事求你来着。” “这才是我认识的那个钱佳佳，有些煽情的话还真不适合你这种汉子。” 见钱佳佳一脸怒容的样子，杨军立马补充道：“女汉子，是女汉子。” “行了，我就不跟你废话了，我今天是要官来的。” 钱佳佳也不废话，直接开门见山。 “梁山？”杨军道。 “是，就是为他而来。”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接人生死相许。” 杨军砸嘴，摇头晃脑的感叹爱情的伟大力量， “说，这次想要什么官？” 梁山就是个农民，初小毕业，大字不识一箩筐，能让他当办公室副主任已经是破格提拔了，现如今，钱佳佳还来为他求官，这让他情何以堪啊。 “当上正职不嫌小，往上升三级也不多。” 钱佳佳狮子大开口，最后干脆挥挥手道：“你看着办，反正官越大越好。” 杨军一听，顿时头大。 这娘们可真敢开口，这梁山刚入职不到一个月，就让他连续提拔，真当轧钢厂是自家开的了。 这话就连一旁的伊秋水也是震惊的张着大嘴巴。 他没想到自家的老公和钱佳佳关系都好到这种程度了。 之前听说钱佳佳人缘好，讲义气，她还不信，如今瞧着他俩的关系，俨然是一副铁哥们的关系啊。 要不是有这种关系，换个人都不敢狮子大开口啊。 “我说钱妹妹，这话得亏是在这里说，要是被别人听见了，不是让我家小羊羊犯错误吗？”伊秋水道。 “秋水姐，我也是没办法啊，我都快被逼疯了。” 钱佳佳神色一暗，苦着脸道：“最近，我家老头子天天给我介绍相亲对象，我都快招架不住了。” “那你这个法子也行不通啊，这不是拔苗助长吗？” “那能有什么办法，我这也是赶鸭子上架。” 杨军在一边听着，说道：“钱妹妹，其实事情没你想得那么复杂，只要换个法子，一切问题都迎刃可解。” “什么法子？” 伊秋水和钱佳佳异口同声道。 杨军见她们一副强烈的求知欲，于是翘起二郎腿，点上一根烟，幽幽道， “不如尝试换个对象？” “滚。” 一句话没说完，就遭到两人的强烈反对。 “姓杨的，我要是想换对象的话，何必出此下策？”钱佳佳一脸义愤填膺的样子。 杨军脸色一黑。 嘿，这都什么人呢。 属狗的吗，说翻脸就翻脸。 一转眼的功夫，姐夫变成姓杨的了。 他现在总结出一条规矩来，女人求他的时，都是‘姐夫长。姐夫短’的叫着，一旦不和她们心意，立马就变成‘姓杨的’了。 “小羊羊，亏我平时一直宠着你，一到关键的时候，就露出了马脚。” 伊秋水一下坐到杨军身侧，一手搂着他的胳膊，另外一只手却搭在他腰间的酸肉上，面带寒霜道， “我问你，要是当初你妈逼你换个相亲对象，你会不会迫于父母的压力，和我分开？” 杨军脸色一黑。 什么叫你一直宠着我？ 平时，到底咱俩谁宠着谁，你心里没点数吗？ 但是，这话他可不敢说。 没看见那死亡之手搭在自己的命脉上吗，只要自己回答不符合她的心意，立马让你感受到又酸又爽的感觉。 “那不能够。” 这种事不能考虑太久，杨军立马惊叫的站了起来，脱离了死亡之手的掌控，用手指了指自己道， “你看我想个傻子吗？我会放着大美人不要，去娶个自己不喜欢的人吗？” “算你还识相。” 伊秋水冷哼一声，以一副胜利者的姿态，傲娇的转过身去。 杨军见伊秋水被安抚住了，这才回头对钱佳佳道， “我说钱妹妹，你这个法子行不通啊，钱伯伯又不是傻子，他随便找人一调查，就知道有人在帮梁山，到时候，说不定就更瞧不起他了。” 钱佳佳闻言，脸色一暗。 她也知道杨军说得是实话，他老爸最讨厌别人弄虚作假那一套了。 要是让他知道自己在骗他，说不定就会直接堵死了她和梁山的后路。 “那你说怎么办啊？” “也不是没有办法，只是……” 杨军说话的时候，眸子里闪过一丝笑意，看了看她面前的飞机场，有些不怀好意的笑了。 “姓杨的，我告诉你，我可是正经人，婚前生孩子的事我绝对不会做，你就死了这份心。” 杨军闻言，眼前一黑，差点栽倒在地。 要不是伊秋水在场，他这一生的清白可就毁了。 什么叫我死了这份心，明明是你和梁山的事，怎么到头来显得自己心怀叵测呢。 杨军摆摆手道：“这话就当我没说。” 说完后他就后悔了，什么叫没说过，本来就没说出口，道的哪门子的歉。 他发现，说得越多，错的就越多。 于是，他干脆闭口不谈，双臂环抱，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 钱佳佳一说完，就立马察觉到自己太激动了，于是，带着歉意的眼神扫了伊秋水一眼。 伊秋水不是那种小气的人，摆摆手示意她不用放在心上。 两人见杨军坐在那里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似乎已经有了更好的主意。 但钱佳佳刚刚对杨军出言不逊，此刻出口求他，显得太功利了，于是她俏俏地给伊秋水使了个眼色。 “小羊羊，你就帮帮佳佳，人这一辈子遇到一个相爱的人不容易，你说是不是？” 伊秋水不着痕迹的再次坐到杨军身边，搂着他的胳膊撒娇道。 她的样子看着像是一副求人的样子，要不是感受到那只死亡之手放在命脉上，杨军差点就信了。 他尝试着挪动身子，似乎想脱离那只死亡之手的控制。 可伊秋水像是提前感受到一样，死死地拉着他的胳膊不松手。 杨军见挣扎无望，只得老实坐下来。 “哎，求人的态度都不真诚啊。”杨军摇摇头道。 “我哪里不真诚了吗？” 钱佳佳一听，顿时不高兴了，指着茶几上的礼品道， “我可是带着诚意来的，要搁平时，你见过我往你这捎过东西吗？” “是是是，你这诚意十足，我已经感受到了。” 杨军听了，连连点头，然后指着火腿肠道：“我咋感觉这火腿这么熟悉呢？” 钱佳佳闻言，脸色顿时通红，就像熟透了的红苹果似的，吭哧道， “那个……我也感觉挺熟悉的。” “还有这个点心，还有这水果罐头，你不感觉都挺熟悉的吗？” 杨军眯着眼，一脸笑意的问道。 钱佳佳听了，脸色更红了，跟猴屁股似的。 “够了，姓杨的，你赢了。” 钱佳佳索性放开了，直接嚷嚷道：“我来的时候太急了，随便在家里收拾几样东西就过来了，现在你满意了？” “用我的东西给我送礼，你这理直气壮的底气从哪来的？” 古往今来，能把这话说得这么理直气壮的，除了钱佳佳外，杨军还找不出第二人来。 伊秋水见钱佳佳双眸红红的，似乎快要哭了。 连忙劝道：“好了，好了，不要逗他了，你有什么好主意就快说，看把佳佳急成什么样子了。” “哎，好。我就勉为其难的说了。” 杨军叹了一口气，眸子里闪过一丝不舍的神色。 “你应该明白，升官这条路是行不通的，即使梁山做到我这个位置又能怎样，钱伯伯照样不会看重她的。” “姐夫，你说怎么办？” 嘿，确认了。 这丫头就是属狗的。 一转眼的功夫，姓杨的又变成了姐夫了。 “不要做自己不擅长的事。” 杨军幽幽道：“我觉得还是让梁山干回老本行。” “啥？” 钱佳佳一听，顿时急了。 “我费尽心机的帮他镀金，你在这里却让他干回老本行？” “坐下！” 杨军两眼一瞪，冲她厚了一句：“我还没说完呢，你着什么急。” 钱佳佳气得胸脯上下起伏，但是见到杨军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只得压着火气坐了下来。 见钱佳佳吃瘪，杨军顿时念头通达。 “梁山不是种地的好手嘛，我打算让他去种蘑菇。” 第四百四十一章 不能拿自家东西撒气 “什么？你让他去种蘑菇。” 一听说杨军打算让梁山去种蘑菇，钱佳佳顿时就不愿意了。 自己千方百计的想把他这个农民身份洗白，而杨军却让恢复到农民本色，这可是与她的打算南辕北辙啊。 就连伊秋水也是一脸震惊的看着杨军。 这年头，虽然大家口头上喊着：工人光荣，农民伟大。 但是，那只是口头上说说罢了，你见谁当真了。 农村人每天都削尖了脑袋往城里钻，车间里的工人都算计心机的想工转干，真正愿意吃苦耐劳的没几个。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 这就是现实，别说精神胜利法忽悠人的那一套。 大家都不是傻子，口头上喊两句就罢了，谁要是当真了，那就真成傻子了。 “姓杨的，你说让他去种蘑菇，蘑菇是种出来的吗？再说了，这个天气怎么种蘑菇？” 杨军不再纠结她的属相了，这种事他已经确认无数遍了。 但是对于钱佳佳不礼貌的行为，杨军直接选择忽视。 “哎，这本是我留着给自己儿子的功劳，现在只能便宜你家的梁山了。” 杨军说这话时，眸子里闪过一丝不舍的神色。 钱佳佳一听，顿时撇了撇嘴。 她觉得杨军就是在借口占她的便宜，啥叫给你儿子留的功劳，然后一改口就把功劳送给了梁山。 看见杨军嘴角微微翘起的弧度。 她确认了，杨军就是在占她的便宜。 在她的印象中，她只知道蘑菇是野生的，而且还是有季节性限制的，而杨军刚才说蘑菇是靠人工培育出来的，这就有些扯淡了。 “瞎扯！” 钱佳佳翻了翻白眼，以此来表达自己的不满。 “一群井底之蛙，蘑菇不仅能逆时节生长，其品种也有几十种。” 杨军翘着二郎腿，手指掰数着蘑菇的种类， “白金针菇、黄金针菇、杏鲍菇、白玉菇、蟹味菇、海鲜菇、鹿茸菇、平菇、香菇、鸡腿菇、秀珍菇、双孢菇、滑子菇、猪肚菇、茶树菇、鲍鱼菇、凤尾菇、白灵菇、猴头菇、草菇、黑木耳、毛木耳、玉木耳、银耳、金耳、榆耳、冻蘑、榆黄蘑、羊肚菌、白参菌、牛肝菌、绣球菌、蜜环菌、虫草花、灰树花、灵芝、竹笋、黄伞、黑皮鸡枞、姬松茸、茯苓、桑黄、牛樟芝……” 随着杨军不断地报出蘑菇的种类，伊秋水和钱佳佳瞠目结舌的看着他。 在她们的印象中，就知道有蘑菇这种东西，但是并不知道这世上蘑菇还有这么多的种类。 尤其是杨军那信手拈来、脱口而出的样子，她们不得不重新思考杨军这话的可信度。 如果杨军说得是真的话，那么这可是一项伟大的壮举，不仅能活万民无数，于是具有里程碑的意义。 尤其是在寒冷北方城市，冬天只有白菜、土豆、萝卜少数几样蔬菜，还是窖藏的，要是能够随时吃到新鲜的蘑菇，可以说是极大缓解了味觉疲劳。 看着她们两个震惊的样子，杨军拍了拍手，装作一副深沉的样子。 “别说哥们不讲义气，为了你，我可把压箱底的东西都给你了。” “我也不教太多，就先传授玉米芯蘑菇的种植方法，至于梁山能不能实验成功，就看他的造化了。” 其实，杨军哪会什么蘑菇种植方法啊，前世的时候，见村里人用玉米芯培育出蘑菇，他当时还过去帮忙来着，这一来二去的，就被他偷学到了。 正好，今天拿来装逼。 “哥们，够义气，这事要是成了，我让梁山给你当……妹夫。” 钱佳佳实在是太高兴了，激动之下，差点秃噜嘴，让梁山给杨军当干儿子了。 不过，好在她很快就反应过来了。 杨军闻言，翻了翻白眼。 “我觉得你还是叫我姓杨的比较顺耳。” “噗嗤！” 伊秋水笑了，笑得非常开心。 无意之中，让她发现了杨军还有这么大的本事，竟然会蘑菇的培育方法，她看向杨军的双眸中充满了小星星。 “行了，小羊羊，别再逗钱妹妹了，赶紧把培育方法告诉她。” 杨军闻言，冲她翻了翻白眼。 这娘们不能要了，不知道这是咱们家的财富，非得不阻止，反而却帮着外人吃里扒外。 这娘们三观有点不正啊，看来晚上还得教育一番才行。 三人来到书房，杨军坐在桌子前。 面前摆着一张白纸，撸了撸袖子，豪迈的吼了一句。 “纸来，墨来！” 两人一听，顿时翻了翻白眼。 瞎吗？纸不就在眼前吗？ 至于笔，呵呵，啥年代了，谁还用毛笔。 不过，现在是有求于他的时候，面子还是要给他几分的。 大尾巴狼让他先装一会儿。 钱佳佳气鼓鼓的双手捧着一支钢笔恭敬的递了过去。 “主上，您请。” 杨军瞥了他一眼，挥挥手道：“边上候着。” 钱佳佳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努力控制着不让自己发火，于是，默默地退到一边。 先让你得意一会，姑奶奶今天受得这份屈辱，日后必将加倍还之。 杨军抬头看了伊秋水一眼，眸子里的神色顿时变得柔和多了。 “夫人莫急，为夫马上动笔。” 见伊秋水一脸不耐的神色，杨军还是乖乖地动笔。 仔细想了一下玉米芯培育蘑菇的配方，杨军在脑子里确认无误后，这才动笔。 他在纸上顶格写下几个字：玉米芯种植蘑菇方法 然后就是详细的种植步骤。 一、培养料配制，配方要玉米芯屑80，麦麸18、石膏粉和白糖各1 磷酸二氢钾03，水130，按配方比列称重，置办料场地翻拌均匀，堆闷两小时，翻拌后检查含水量65左右，既随手抓配料紧握，指缝间有水珠形成但不下滴为度，然后建堆发酵，中途翻堆2-3次。 二、装袋灭菌，把发酵好的培养料分别转入袋筒内，每袋装下料约一公斤，湿重两公斤左右，装紧压实，袋筒口用线绳扎紧，将装好的料袋放入常压土蒸锅内灭菌8-10小时，冷却至料袋手触不烫时取出，置洁净室内。 三、打穴接种，料袋温度降至30度以下趁热接种，接种后置于15-25度洁净室内遮光发菌培养，7-17天翻袋1次，经50-60天培养，菌丝可长满全袋。 四、出菇管理，菌丝满袋后，加强通风，使苗床温度控制在10-22度，保持土壤湿润，经8-10天培养，菌棒上的瘤状物逐渐分化，伸展成香菇子实体，此时需增加喷水提高空气相对湿度85-95，但菇朵伸展至5-10厘米，菌盖边缘未完全展开时既可采收。 下完后，杨军放下笔，仔细看了看整个书写过程，觉得写得挺详细的了。 这上面的数据非常清楚，就连具体的数值也是标注的一清二楚了，就差手把手教了。 这要是再不会，干脆找块豆腐撞死算球。 “你应该懂得这份配方的分量？别的话我就不多说了，尽快找个安全的地方做实验。” 杨军郑重的把这份配方交到钱佳佳手中。 看他一副不舍心疼的表情，就好像失去了亿点点损失。 钱佳佳能不知道这份配方的分量吗。 任谁有此配方，那都是泼天的大功劳啊。 只要梁山靠着这份配方实验成功的话，到时候他老爸不得不另眼相看，他俩的婚事再也没什么障碍了。 “姓杨的，够义气，要是这事成了，我和梁山感谢你一辈子。” 钱佳佳把那份配方折好放在贴身衣兜里，一脸郑重其事的样子。 杨军闻言，心塞啊。 自己帮了她这么大的忙，到头来连一句好都没捞着，反而一口一个姓杨的叫着。 咋感觉自己干了件蠢事，似乎在这一刻，杨军觉得自己成了那个让人又爱又恨的东郭先生。 他不停地告诉自己，千万不要生气。 为了这么一个二货娘们，气出病划不来。 “夫人，你听见没有，这娘们还叫我姓杨的。” 杨军有些痛心疾首的样子，向伊秋水诉说着委屈。 “是可忍孰不可忍，你能眼睁睁的看着为夫被人欺负吗？” “那咋办？” 伊秋水立马装出一副心疼的样子，尝试着问道：“盘她？” “对，盘她。”杨军挥了挥手，一脸怒容的走向钱佳佳。 钱佳佳见状不对，立马撒腿开溜。 “算你跑得快，要不然非把你的腿打断不可。” 伊秋水叉着小蛮腰，指着仓皇逃走的钱佳佳背影放下狠话，回头看见茶几上的礼品，顿时不高兴了。 拎着礼品就往外走。 “别以为送礼不打笑脸人，我告诉你，没门。” 眼见着伊秋水要把礼品扔出去，杨军立马抱住了她。 “夫人，不可啊，生气归生气，可没有拿自家东西撒气的道理啊。” 第四百四十二章 一盆花的矫情 第二天一上班。 杨军就发现梁山早就蹲在他办公室门口等候多时了。 “杨厂长，您来了。” 见杨军来了，梁山立马从地上起来。 杨军见状，撇了撇嘴。 狗肉上不了酒席，这话一点都没错。 要是自己是钱伯伯，也不会看上这个梁山的。 你说说你，这都上班快一个月了，怎么说也是个干部了，可从他的一举一动，一点看不出有城里的人的模样。 倒是农村的本色一点都没忘。 听姜海涛说，这货在办公室里就是个异类。 吃饭都是蹲在凳子上吃，抽烟还是纸卷的烟卷，鞋子也不好好穿，都是当拖鞋穿，人前人后的总是双手拢在袖子里…… 从种种迹象看，他就是个土老帽。 先不说这些习惯对不对，最起码，你作为干部要起带头表率作用啊，整天邋遢的，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就差脑门上写着：我是农民，我骄傲几个大字了。 如此特立独行的行事方式，倒也符合钱佳佳审美观。 也许真的应了那句话，乌龟对王八瞅对眼了。 杨军也只能祝福他们幸福千万年。 “来，屋里坐。” 杨军把办公室门打开，把他往里让。 虽然看不上这个家伙，但钱佳佳的面子还是要给的。 再者说了，要是培育蘑菇的事成了，这货肯定会被钱伯伯调走的。 他想着，能不得罪就不得罪，这世上多个朋友总比多个敌人强。 在杨军没来之前，黄雅妮已经在炉子上炖上水了，此时水温刚刚好，杨军给他泡了一杯茶。 梁山捧着茶杯，瞅了一眼杯子里的茶叶，二话没说，起身就把茶水倒进花盆中，然后又拎着水壶给自己倒了一杯白开水。 杨军瞧见这一幕，嘴角直抽搐。 那可是伊秋水刚送来的盆栽啊，这还没过四十八小时就寿终正寝了，要是让伊秋水知道了，一顿臭骂是少不了的。 不过，现在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杨军只能在心里给那盆花唱一曲《往生咒》。 梁山这人就是土鳖，根不不知道自己刚才干了一件令人反感的事。 他根不意识不到自己错在哪儿，就像半夜出门方便，都喜欢采取就近原则，在自家院子的树下撒尿一样。 他不觉得有什么不妥，而且他的意识里反而觉得这些养花花草草的人太矫情。 “杨厂长，我和佳佳的事多亏你帮忙啊，您看看，把这么大的一份功劳让给我，我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梁山喝了一口白开水，这才开口道。 “没什么，自家人，不说那些客套话。” 杨军强忍着心里的不适，随口敷衍道。 “那不成，我梁山虽然没文化，也没别的本事，但我知道，做人要讲良心，我思来想去，觉得这份功劳我不能独贪。” “你想咋样。” 一席话，让杨军对他的观感有些改善。 “我想着能不能由我挑头，以轧钢厂的名义进行这次蘑菇实验。” 杨军一听，顿时对这二货有些刮目相看了。 如果这货说得是心里话的话，杨军对这种情怀给他点个赞，要是为了规避风险，找轧钢厂顶缸的话，那就心思不单纯了。 看着这张忠厚老实的面孔，杨军一时分辨不出他是真的老实，还是老实的面孔下藏在一颗不老实的心。 不管怎么说，能有这份心思，算他还有点觉悟。 蘑菇培育成功这么大的功劳确实不是他能承担的，这年头，处处讲究的是集体的力量，要是哪一天，突然冒出这么大的喜讯，说破天都不带人信的。 试想一下，一个初小没毕业，吃都吃不饱的人，哪还有心思搞这实验。 即使实验在梁山手中搞成功了，大家第一反应就是，肯定是有人想要捧红这个人，所以才拿集体的荣誉成就他个人。 “老梁同志，不错，非常不错，你能有这样的觉悟，我替你高兴。” 杨军起身，笑呵呵的拍了拍梁山的肩膀，然后坐在他旁边。 “就按你说得办，我会让人配合你，要什么给什么，我只希望这事尽快落实下去。” 梁山闻言，激动地无以言表。 “厂长，您放心，绝不会辜负你所望。” “嗯，好好干，我看好你哦。” “那……如果没什么事，我就先回了。” “好，你去忙。” 杨军笑眯眯的把梁山送出办公室。 看着梁山越走越远的背影，他脸上的笑容逐渐凝固。 回屋，抓起电话就打了过去。 “钱佳佳，我限你中午之前给我送两盆花过来，要不然我对你那个土憨憨男朋友不客气了。” 说完，不等钱佳佳反应过来，他就挂断了电话。 盆栽要是活过了四十八小时死了，伊秋水不会说什么，可现如今还不到四十八小时，要是让她知道又被茶水喂死了，她岂能饶得了他？ 所以，他必须在吃中午饭之前，把这事搞定。 最近，伊秋水不知是怎么了，经常到他这边来吃饭。 而且，每次吃饭，都要去窗台那转一圈。 挂断电话后，杨军开始处理文件。 大约过了一个小时的样子，黄雅妮告诉他，外面有人给他送花。 杨军闻言，心想着这个钱佳佳倒是识趣，要不然，他可就真的对他那个铁憨憨男朋友下手了。 “搬进来。” 黄雅妮闻言，嘴唇几次张合，但最后还是应了下来。 “好的，厂长。” 五分钟不到，开始有人往他办公室搬花了。 黄雅妮站在办公室门口，指挥着工人摆放花盆。 “窗台上放五盆，对，挤一挤，还能多放一盆。” “书柜子上再摆两盆，往里放一放，别砸着人。” “沙发这儿再放四盆。” “……” 黄雅妮在不停地指挥工人如何摆放花盆。 随着时间的推移，杨军察觉事情有的不对。 停下笔，抬头看了一眼。 这一看不要紧，把他吓了一跳。 这哪是办公室啊，简直就是花房。 房间内，到处都是盆栽，密密麻麻的看着挺吓人的，几乎没有下脚的地儿了。 “停，这是怎么回事？” 杨军连忙叫停，指着这些盆栽问道。 黄雅妮苦着脸道：“厂长，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啊，您让搬进来我就搬了。” 杨军无语啊，这个秘书脑子咋是一根筋呢，让你搬进来你就全搬了。 “还有多少没搬的？” 黄雅妮眨巴眨巴眼，咧着嘴笑了， “还有一多半，人家送来了一卡车呢。” 杨军一听，差点气笑了。 这丫头也够可以的，明知办公室装不下，还要继续搬，这啥意思啊。 “别搬了，让各个办公室都分分。” “好的，厂长。” 黄雅妮一听，顿时喜笑颜开。 “劳烦各位师父，先搬二十盆到我办公室。” 哎，女人是个爱美的动物。 有什么好事，首先想到的是自己。 适量的盆栽确实有助于提高工作的热情，但是一旦过量了就会引来不适。 这不，杨军直打喷嚏，似乎是花粉过敏了。 最后，实在受不住了，就把黄雅妮叫来，把办公室里的花全搬走，唯一留下伊秋水送的那盆碧萝。 所有的花刚搬走，杨军就接到伊秋水的电话。 “小羊羊，听说你收到了一卡车的花，记得给我留几盆哦，我中午过去搬。” “好……嘞，姑奶奶……” 杨军挂断电话，苦着脸仰天长啸， “我命咋这么苦呢？” 没办法，杨军只能又往隔壁办公室跑一趟，让黄雅妮挑几盆好的送往他办公室。 回到办公室，看了看时间，快到吃午饭的时间了。 于是抱着四个搪瓷缸下楼了。 他先是去了一食堂，要了四个白面馒头就离开了。 然后又去二食堂晃了一圈，又要了四个馒头。 这一晃就是十来分钟没了，杨军这才拎着四个搪瓷缸回到办公室。 回到办公室的时候，伊秋水和丁秋楠早已等候多时。 “小羊羊，弄啥好吃的？” 伊秋水坐在沙发上，琼鼻在空气中嗅了嗅，一脸期待的样子。 杨军翻了翻白眼，这虎娘们，不知道‘小羊羊’这个爱称厂子里人尽皆知了。 丁秋楠对他们之间的打情骂俏早已习以为常，她连忙起身，接过杨军手里的饭盒。 一边打开盒盖，一边报菜名：“卤黄牛肉、口水鸡、爆炒腰花……” 丁秋楠刚想打开最后一个饭盒，却被杨军拦住了。 “这个就别打开了，带回家给你奶奶尝尝。” 丁秋楠闻言，顿时眼圈红红的。 感动的泣不成声。 其实不用打开饭盒，仅靠嗅觉，她也知道里面是冰糖肘子。 杨军不爱吃肘子，伊秋水嫌吃了长胖，所以到最后，总是便宜了她。 但是，即使这样，杨军还是经常点冰糖肘子。 原因无他，就是为了照顾她奶奶。 “姐夫，谢谢你。” 丁秋楠用手拭去眼角的泪水，哽咽的说不出话。 “哎，我只希望这世上少一个指着我鼻子骂我姓杨的，我就心满意足了。” 杨军抓起馒头就啃，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 “噗嗤！” 两人顿时笑得合不拢嘴。 尤其是伊秋水，更能明白杨军此刻的感受。 最近，可是有不少人指着杨军骂他姓杨的。 首先说这话的人是她自己，其次就是罗艳红了，再然后就是钱佳佳了。 “行了，别作妖了，赶紧吃饭。” 伊秋水轻柔的拍了他一下，顺便把茶水端给他。 正当几人大快朵颐的时候，办公室的门被人不请自入。 一个略显伟岸的身影，一手叉腰，一手指着杨军骂道， “姓杨的，你太没良心了，你大口吃肉，也不想着给我留口汤，你的心好狠呢。” 抬头看清来人后，杨军满头黑线。 “王二娃，你大爷的……” 第四百四十三章 骑牛和放马的差距 虽然人工培育蘑菇的事交给了梁山，但杨军并没有当甩手掌柜的。 梁山说穿了就是了无职无权的土老帽，要不是有杨军照应着，这家伙早就被人挤跑了。 这事他让姜海涛全力配合他，先是在厂子里找了一间废弃的厂房，打扫一下，把各个门窗该封闭的封闭，然后再在里面生了几个暖炉，以此保证充足的供暖条件。 再然后，就让采购科的人帮忙采购清单上所需的材料。 玉米芯、白糖、水、麦麸、石膏粉这些常见的东西就不说了，主要就是磷酸二氢钾，这个东西虽然不贵，但却不常用，市场上根本就没有卖这种东西的，后来还是姜海涛从外地的一家研究所弄来几斤。 姜海涛专门从车间调派几名职工供梁山支配，等人员和材料到齐后，立马展开实验。 由于是第一次实验，保险起见，梁山决定先暂时弄三分之一车间，如果到时候实验成功，再扩大规模。 这一天，杨军批完文件，见无事可做，就特意来实验大棚转了一圈。 此时的梁山，正带领五六个职工正在置办料场地翻拌，见到杨军过来连忙停下手中的活儿打招呼。 “厂长好。” “你们好，继续忙，我就是随便转转。” 杨军背着手围着场地转了一圈，然后弯腰抓了一把料子，用力握了一下，感觉指缝间有水珠形成但不下滴。 “发酵的还不错，记得还得翻拌两三次。” “好的，厂长，一切都是按照您的配方进行的。” 得到杨军的夸赞，梁山跟吃了蜂蜜屎了一样，整个人说话的神态都变了许多。 “什么叫我的配方？明明是你的配方好不好，我是那种占人便宜的人吗？” 杨军瞪了他一眼，示意他不要乱说话。 要是让别人知道了，将来你的功劳该怎么算。 梁山楞了一下，很快就反应过来。 “厂长，您见谅，我嘴笨，我……我应该说一切都是按照您的指导来进行的。” 杨军翻了翻白眼，这家伙脑子还不算太笨。 “行了，让他们先干着，你跟我边上说点事。” 杨军说完，背着手转身向边上走去。 梁山一怔，放下手里的铁锹，跟了过去。 来到边上没人的地方，杨军蹲在地上，点上一根烟。 见梁山过来，杨军我丢给他一根烟。 梁山接过烟，放在鼻子上嗅了嗅，然后夹在耳朵上。 他直接从口袋中掏出一个灰色的烟包，摸出一张二指宽的纸条，用手捏着烟丝均匀的铺在上面。 弄完这些后，他把纸条放在嘴巴上添了添，两手顺势一搓，一根自制的烟卷完成了。 “在老家抽烟锅习惯了，到了城里后，佳佳让我改掉这个臭毛病，可一般的卷烟又没劲，这才没办法出此下策。” 梁山见杨军一直盯着他卷烟，有些不好意思的解释道， “厂长，要不要来根提提劲？” 面对梁山递过来的自制烟卷，杨军果断选择拒绝了。 先不说那种劣质烟能不能抽习惯，就那烟上的口水也让他望而却步。 “抽不惯那玩意。” 梁山悻悻的收回了烟。 “那就各抽各的。” 两人蹲在地上，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 “老梁，能不能问你几个私人的问题？” “问，厂长您随便问，我知道的，绝不隐瞒。” 杨军没有说话，而是抽了几口烟才道， “你爱钱佳佳吗？” “爱？我不知道什么叫爱，但是我挺喜欢她的。” 梁山说话的同时，脸上也洋溢着幸福的光芒。 “那丫头身上有一股不服输的劲，我呢，总想着要征服她，这一来二去的，咱俩谁都离不开谁了。” 杨军闻言，脸皮子直抽抽。 他竟然被一个土憨憨当面喂狗粮了。 而且这狗粮还是自己张口讨要的。 哎，这难道就是土味情话？ 不过，他很快得出一个结论。 梁山和钱佳佳这俩货一个是施虐狂、一个是受虐狂。 两人都很喜欢这种施虐和被虐的过程。 难怪这俩人的爱情会跨越身份、跨越家庭背景，跨越性别…… 不对，口误。 没有跨越性别。 不过，对于杨军来说，钱佳佳跟男孩子没什么区别。 除了生理上能分辨出她是个女人外，女孩子身上的气质在她身上一点都看不见。 “我明白你心里的感受。” 杨军饶有兴趣道：“老梁，你和钱佳佳在一起，是不是就像在家种地的时候，牛不耕地，你就越想抽它？” “对对对，杨厂长，您说得太对了，没想到，您也是同道中人啊。” 梁山闻言，激动的说不出话来。 他觉得遇到知音了。 不管别人怎么不看好这段女高男低的婚姻，可他不在乎，他觉得只要两个人相爱，管他冷嘲热讽的。 可今天不同了，杨军的一席话，让他有了一种他乡遇故知的感觉。 杨军默不出声的往后移了两步。 翻了翻白眼，心道：你他娘的是放牛的，老子可是骑白马的，能一样吗。 “同道中人不敢讲，但我还有很多地方需要向你学习。” 杨军摇头晃脑的谦虚道。 “其实也没什么好学的，您要是种几天地，你也知道怎么训牛了。” 梁山完全不知道杨军是在逗他，还以为他是真心向自己虚心请教呢。 杨军真想给自己抽俩嘴巴子。 谁让自己这么贱呢，那么多的话题不说，为什么非得提这个。 这下好了，今天竟然做了一回学生。 这边，两人蹲在那儿有一句每一句的聊着。 这时，杨军发现远处正有一人向这边走来。 当看清来人时，杨军第一反应就是躲着他。 可身子刚起到一半的时候，突然眼珠子一转。 “老梁，对面那货你认识不？” 梁山闻言，仔细看了那人一眼，摇头道， “不认识，看他工作服，应该是考古队的？” 杨军闻言，嘴角翘起一抹弧度。 就知道你俩不认识，就目前梁山的身份，钱佳佳认为还没有到和自己家人见面的时候，那么梁山和钱向荣肯定是不认识的了。 “这个家伙焉坏焉坏的，待会儿看我眼色行事。” 杨军把烟头丢在地上，重新点了一根烟。 “放心，杨厂长，待会儿看我一巴掌不拍死他。” 梁山终于找到向杨军报恩的机会了。 话一说完，一巴掌就拍在旁边的半块废青砖上。 随着清脆的声音，那块青砖顿时呈蜘蛛网状。 杨军见状，顿时吓了一跳。 没想到这货深藏不露，也是传说中那种高手。 “你小子练过？”杨军小声问道。 “没啊，干活练出来的。”梁山道。 杨军叹了一口气。 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自己能有今天的成就，完全是因为三十多年来，每日勤奋苦练和战场上积累丰厚的经验。 可人家呢，干活和练武两不耽误，干着活儿就把功夫学到身上了。 这个梁山是这样的人，孙招娣也是这样的人。 难不成高手真的在民间？ “军子哥，怎么有空出来散步啊。” 钱向荣过来，一脸笑呵呵的样子，手中的软中华递了过来。 杨军正准备i接他的烟，突然一声怒吼，手一抖，烟掉在地上。 “怎么跟杨厂长说话呢，军子哥是你叫的吗？” 梁山把手中没抽完的自制卷烟往地上一扔，撸着袖子就要揍钱向荣。 钱向荣吓了一跳，连连后退，一屁股摔倒在地上。 杨军也跟着一愣，连忙把跃跃欲试的梁山拉住。 “老梁，太早了，再铺垫铺垫。” “杨厂长，我觉得不用再铺垫了，这家伙对您太不尊敬了。”梁山瞪着眼睛道。 “稍安勿躁，我跟这货的妹妹有点交情，他这么称呼我也没什么，再等等。”杨军劝慰道。 “再等等？” “等等。” “好，厂长，我听您的。” 梁山一听，顿时蹲在地上，不过盯着钱向荣的两只眼充满了敌意。 钱向荣瘫坐在地上，一脸惊恐的望着这个面色黝黑的农村大汉，颤抖的问道， “军子哥，这货是谁啊？” 钱向荣怎么说也是大院子弟，也是四九城有名的顽主。 刚才只是没注意，被梁山吓了一跳，现在缓了过来，顽主的本色顿时发挥的淋漓尽致。 “哦，你说他啊，他是我一个朋友的未婚夫。” 杨军闻言，随口道：“说起来，我这个朋友，你俩都还都认识，要不要我介绍给你们认识啊？” “不用。” “不用。” 钱向荣和梁山异口同声道。 钱向荣：“我不想跟这种粗鲁之人打交道。” 梁山：“我也不想跟你这种没有教养的人认识。” 两人说完后，双方把头转向了一边。 杨军见状，憋着笑，但脸上却流露出一丝惋惜之色。 “啧啧，可惜了。” “行了，你小子是无利不起早，找我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钱向荣干笑两声，捡起刚才掉在地上的香烟，凑了过来。 “军子哥，我知道您对弟弟有些误会，但是您放心，弟弟绝不会放在心上，俗话说，不看僧面看佛面，看在咱两家的交情份上，帮弟弟一个忙呗？” 杨军闻言，撇了撇嘴。 老子跟你有屁的毛线交情，要不是看在你爹和你妹的份上，早就打得你满地找牙了。 “说，看我能不能帮上忙。” 钱向荣见杨军松口了，觉得这事有门。 “军子哥，是这样的，眼看着这不过年了吗，考古队的人都小半年没吃过肉了，您看您能不能跟食堂那边打个招呼，匀个两百斤肉给我们补补油水？” 这家伙早就盯上食堂的猪肉了。 本以为考古队的伙食够好的了，没想到对比轧钢厂的伙食，他们连屁都不是。 轧钢厂的伙食不管再差，但每天都能见到荤菜啊，尤其是下面的两个收粮站每天送上来的野味，更是馋的他们直流口水。 而且，保卫科的人几次野外训练，每次回来，收获都不菲，尤其是最近一次，看着保卫科的人拉回7头野猪，他们就更坐不住了。 “轧钢厂的肉我不能给你，这是全厂人的营养餐，我没权利替他们做这个主。” 杨军立马拒绝了他，不过看到他一脸失望的样子，又接着说道， “虽然厂子里的猪肉不能匀给你，但是我个人愿意给你两百斤猪肉。” “真的吗？太好了。” 钱向荣一听杨军答应了，立马高兴地跳了起来。 “军子哥，太谢谢你了，弟弟我都不知道怎么感谢你了。” 杨军抬手止住了他。 “你先别急着高兴，接下来的话可能让你更高兴。” “军子哥，还有啥好事，您尽管说，我这小心脏还能承受的住。” 杨军眯着眼睛看着他，一丝狡黠的神色一闪即逝。 “这两百斤猪肉我不要钱，直接送给你，就当……” “就当什么……”钱向荣催促道。 “哈哈，那啥，就当以形补形了。” 杨军说完，哈哈大笑。 然后一个眼神过去。 梁山暴起，一脚把他踹飞。 然后搬拦捶，揽雀尾，顶心肘，猴子踹桃…… 趁他们打架之际，杨军溜了。 要是让人看见，厂长看着他们两人打架，下面的人会如何看他？ 杨军早就想揍钱向荣这个二货了。 只是碍于情面，不好动手罢了。 现在好了，这个二货得到了应有的惩罚，他心里别提多痛快了。 要是要让他知道，被揍的人是他的未来的妹夫，不知道他会怎么想。 回到办公室里。 杨军立刻给郭猴子那个收粮店去了个电话，让他送两百斤野味到考古队。 第四百四十四章 喜当爹 喜当娘 挂断电话后，杨军看了看时间不早了，于是就拎着饭盒下楼了。 他也懒得去食堂转悠，直接跳进车里。 启动车子，向隔壁医院驶去。 从轧钢厂办公楼到医院那里最少也有一里半的路，要经过生产区，然后是生活区，最后才能到医院。 要是步行的话，最少需要二十分钟，所以，他也不管开车在厂子里转悠是否影响不好，径直开着车子过去了。 到了医院楼下，停好车子，杨军就拎着饭盒和馒头进去了。 路过急诊室大厅的时候，发现有一群人围在那儿，叽叽喳喳的吵个不停，远远听去，似乎还有悲惨的嚎叫声。 杨军并没有急着进去，而是在边上观望了一会。 听了一会儿，他才听明白。 原来这是一起抢救未果导致人死亡的事件。 死亡的是一个八岁的孩童。 孩子的父母一口咬定是医生的责任，而医生矢口否认，说孩子送来的时候已经没了呼吸。 仔细听了一会儿，终于弄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原来这孩子就是厂子里职工的孩子，趁着家里大人不在家，偷偷去河边完，见河面上结冰，他就开始滑冰，谁知道滑到中间的时候，突然掉了进去。 后来，被过路的人救起，送到医院的时候，人已经不行了。 当然，并不是说送到医院人就没了，而是抢救了一会才没的。 其实，孩子在来的路上已经处于失温状态，即使大罗神仙在世，也救不回来。 但孩子的父母不了解医术，非得说医生给治死的，这不在这闹着吗。 “厂长来了，大家都让一让。” 人群中，不知谁喊了那么一声。 正当杨军刚想离开的时候，突然听到熟悉的腔调响起。 在这一刻，杨军都想抽自己一巴掌。 这种情况下，他遇到不是一次两次了。 上次傻柱在车间被打的事是这样，这次又是这样。 他就知道，人的好奇心太重不是什么好事。 这不，麻烦他妈生了个二胎，又多了个麻烦。 他发誓，下次遇到这种情况，他肯定会第一时间离开。 “都让一让，厂长来了。” 杨军尴尬的站在那里。 走呢？还是留？ 他现在只希望大家看不得他。 不过，看到那个蒙着白布的娇小身体，心莫名的痛了一下。 “无关人等都散了，孩子的父母请跟我到院长办公室。” 杨军说完，就抱着饭盒走了。 大家一看厂长都出面了，也没什么还看的了，于是都散了。 至于孩子的父母在医生的陪同下来到了伊秋水办公室。 失去的，才知道心会有多疼。 杨军也能感同身受。 任谁失去孩子，心里都不会好受的。 孩子的父母几乎是被医生搀扶上来的，尤其是孩子的母亲，更是泣不成声，两眼无神，嘴里不停地念叨着孩子的名字。 “两位，我先代表医院向你们表示歉意，非常遗憾没能救回你们的孩子，对不起。” 杨军坐在沙发那儿，微微躬身点头致歉。 作为万人轧钢厂厂长，他能做到这样已经不错了，毕竟这事也怪不到医院头上。 他只所以这么做，完全是出于他们失去孩子的份上。 “您二位现在这种情况，情绪非常激动，您看我们要不要择日再谈？”杨军问道。 “不，我们不要改天再谈，你们这一套，我很清楚，只要改天了，你们不会认下这个事的。” 孩子的母亲看上去情绪非常激动，一听说要择日再谈，立马不乐意了。 孩子的父亲倒是没那么激动，两眼通红，眼泪在眼眶中打转，搂着自己的媳妇不让她激动。 也许是因为碍于杨军的身份，孩子的父亲觉得不好过于得罪杨军，所以有些话他自己不好说出口，只能借孩子的母亲的嘴表达意愿。 杨军见他们可伶，才答应谈谈的，但没想到，一上来，家属就不依不饶的，这让他原本大好的心情瞬间没了。 他给伊秋水使了个眼色，让她来处理这事。 现在伊秋水是医院的院长，有些事能把她处理，但有些事只能由她解决。 他总不能总帮她遮风挡雨，是时候该让她独自面对这一切了。 伊秋水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以前最大的医疗纠纷，无非就是赔点钱道个歉就得了，可现在情况不一样了，一个活生生的生命没了，不管从情感上还是出于医院的利益方面，她觉得都不能把事情做绝。 伊秋水整理一下情绪，道， “这位家属，有个情况需要你了解一下，只要是学过医的人都知道，人在冰水里只要超过半个小时就会失温，只要是失温，基本上就可以宣告死亡了，至于你们的孩子已经在水里已经超过四十分钟了。” “所以，从严格的意义上来讲，你们的孩子在送来的时候就已经死亡了。” 伊秋水话音未落，就遭到孩子母亲的反对。 “胡说，我儿子送来的时候明明还没死的，是你们没抢救过来的，你们医生没本事，非要说我儿子已经死了。” 杨军闻言，皱了皱眉。 要是以这个态度谈事，这事十天半个月也解决不了。 况且，以她这种泼辣的性格，伊秋水哪是她的对手。 “好了，别再闹了。” 杨军重重的敲了两下桌子。 “事情已经很清楚了，你们要是再无理取闹，别怪我不客气了。” 男孩的父亲一听，顿时吓得连连道歉。 “厂长，其实我知道这事不怪医院，只是……只是刚刚失去孩子，我们心里的苦无法发泄罢了。” 男孩的父亲还算冷静，知道这种事再纠缠下去，到头来吃亏的肯定是自己，此时，见杨军失去了耐心，也就不端着了。 “我知道你们伤心，但不能没了是非心，该是谁的责任就是谁的责任，像这种医闹的方式绝不可取。”杨军道。 “是，厂长，您教训的对，是我们猪油蒙了心，都是我们的错。” 男孩的父亲显然知道此刻不能得罪杨军。 孩子没了，可以再要，要是工作没了，那两口子就只能喝西北风了。 “凭什么是我们的错，明明是他们医生无能，难道我儿子就白死了吗？”孩子的母亲不停地嚎叫。 男孩子的父亲见杨军的脸色越来越沉，连忙捂住妻子的嘴巴，并生生地抱着她往门外拽。 来到门外后，让亲戚带着妻子先离开，他则回去。 “厂长，对不起，我老婆她情绪太激动了，请您不要跟她一般见识。” “坐坐，我没放在心上，我也能理解你的心情，这事放谁身上都不好受。” 杨军安慰道。 杨军是真的理解他们的感受，尤其是丧子之痛，更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了的。 “虽然，这事不怪医院，但是我作为厂领导也要拿出一点态度。” 杨军想了一下，道：“这样，我代表轧钢厂，向你们发放一百元慰问金，你看如何？” 一百元的慰问金，不可谓不多。 这年头，最高死亡补偿才两百元，更何况这孩子又不是厂职工，厂子里能出一百元已经算不错的了。 当然，杨军之所以用轧钢厂名义发放慰问金，而不是以医院的名义，就是为了撇清医院的责任。 厂子里发放这笔慰问金，也算是对职工子弟的一种关怀。 “谢谢厂长，我……” “请节哀，我会跟车间打招呼，这段时间你们在家好好休息。” 男子捂着脸痛哭。 其声背上欲绝，听了让人心酸。 杨军又是安慰了半天，才让他激动的情绪安定下来。 送走他们后，杨军把办公室的门关上。 掏出饭盒，里面的饭菜都凉了。 好在伊秋水办公室里有暖气，杨军直接把四个搪瓷缸放在暖气片上，然后搬了两个板凳和伊秋水并排坐在那儿吃饭。 “老公，这家人以后的日子怎么过啊？” 伊秋水夹了两口菜，叹气道。 “哎，还能怎么办，该怎么过就怎么过，过段日子，人就能缓过来了。” 杨军心情也不好。 养了这么大的孩子，说没了就没了，搁谁也受得了啊。 他心里明白，像两口子都在厂子里上班的人，基本上属于那种高收入的人，家里的孩子肯定不止这一个。 好在还有其他孩子的感情羁绊，相信要不然多久，两人就能从痛苦中走出来。 “老公，我可不想我们的孩子出生在那样的家庭，孩子生出来，没人带着，挺可怕的。” 伊秋水一脸担忧道。 “咱家不会出现那样的情况，咱家人多，孩子能照顾得过来。” 杨军心塞啊。 说这些干什么，孩子都没影儿，谈这些是不是太早了。 他回头一看，只见伊秋水正在不停地抚摸着自己的小腹。 “大宝贝，你是不是……” “嗯。” 伊秋水俏脸含笑，娇羞的点了点头， “上午刚做的检查，已经两周了。” 杨军一听，顿时高兴地抱着伊秋水转圈圈。 好半晌，才把她放下来。 “恭喜你啊，大宝贝，你要做娘了。” 伊秋水娇嗔的看了他一眼，然后退后一步，有样学样。 “恭喜你啊，小羊羊，你要做爹了。” 第四百四十五章 王玉英墙角偷听 活了两世了，努力了半个多世纪，终于弄出了动静。 这个动静不可谓不大，在得知伊秋水怀孕后，杨军高兴的差点大手一挥，请全厂人吃饭。 请全厂人吃饭是不可能的。 不是他请不起，而是他不敢啊。 一顿饭下去，最少几万斤粮食，几千斤猪肉，再加上其他的，少说也得万儿八千的。 别说他不舍得，即使有，他也不敢拿出来炫耀啊。 不过，高兴地事必须有人分享啊。 这不，今儿个他特意提前半个小时下班。 车子在家门口停下的时候，突然从空间中取出国宴御厨赵天成做得菜。 几十个搪瓷缸摆在后座位上，满满当当的，看着挺喜人的。 国宴级别的饭菜也就那次和一帮老战友吃过一次，其他时间，杨军根本就没动过。 今天，是个高兴的日子，他决定必须好好的庆祝一番。 “杨老四，到前面溜一圈，让你安邦哥他们过来吃饭。” 一下车，杨军就发现正在门口练车的杨榆。 杨老四的车技有所提高，此刻已经能正常骑车子了。 见到杨军叫她，杨老四半路上又拐了回来，双腿岔地，大眼睛滴溜溜的盯着他。 “大哥，你又升官了？” “没有啊。” 杨军把车子停好，打开后备箱的门，准备往下搬搪瓷缸。 “你发财了？” “也没有啊。” 杨军停下手中的动作，一脸疑惑地问道， “你咋这么问？” 杨老四撇撇嘴道：“瞧你一脸吃了蜂蜜尿的样子，不是升官不是发财，什么事这么高兴啊？” 杨军听了，神秘的笑了一下。 拍了拍手中的搪瓷缸道：“今晚能吃到国宴级别的饭菜，肯定高兴啊。” 杨老四瞅了瞅满车子的搪瓷缸，似乎有点信了。 “三公里三毛钱，不讲价。” “啥玩意？” 杨军感到莫名其妙的。 “你不是让我去叫人吗，我说三公里三毛钱。” 杨老四一只脚等着自行车脚匝上，两眼死死的盯着杨军的一举一动。 一旦发现情况不妙，立马开溜。 杨军闻言，瞬间一脑门的黑线。 这丫头越来越不像话了，让她跑个腿还得收费。 “杨老四，如果没记错的话，你现在骑的这辆自行车还是我的。” 杨军一边说，一边向她慢慢移动。 杨军的动作自然瞒不过杨老四。 眼见着他越来越近，右脚一蹬，车子窜了出去。 “车子到了我手里就是我的，你别想说话不算数。” 杨老四一边疯狂的蹬车，一边口放豪言。 杨军虽然生气，但并没有去追。 他害怕把杨老四逼急了，到时候又得让她装半个月的铁拐李。 杨军摇头苦笑，转身回去搬搪瓷缸。 杨老四见他没追过来，而在在不远处停了下来，双腿岔在那，关注着这边的动静。 见杨军没有搭理她的意思，于是又悻悻的回来了。 杨老四这个习惯，杨军肯定不会惯着她。 一回到家，他就招呼马香秀和赵红梅去搬菜，他则回书房给粮店打了个电话。 从书房出来，杨军转身就去了厨房。 王玉英正在逗马香秀的孩子玩。 孩子已经五个多月了，坐在一个竹子编成的手推车中吸吮着手指头。 “妈，告诉你一件喜事。” 杨军一进屋，拉过一张椅子坐在王玉英面前。 王玉英嘴角一撇，瞥了一眼满桌子的饭菜，嗤笑道， “臭小子，等你告诉我，妈的头发都白咯。” 王玉英说完，旁边的赵红梅和马香秀两人也跟着掩嘴笑了。 杨军见状，顿时愣住。 咋回事啊？ 伊秋水也是上午才查出来的，她也没往家里打电话，难不成她们个个成神了，事先知道了。 “妈，你们都知道了？” 王玉英用手指了指杨军的脑袋，一副嫌弃的样子道， “你呀你……自己媳妇怀孕了都不知道。” “这不刚查出来吗，你们是如何知道的？”杨军挠了挠头道。 这时，马香秀走了过来，红着脸道， “哥，我们半个月前就知道了。” “啥玩意，你们半个月前就知道了？” 杨军一惊，蹭的一下站了起来。 “你这么大声干什么，别把孩子给吓着了。” 王玉英用手拍了杨军一下，让他小点声音。 杨军整个人懵懵的，还没从震惊走中反应过来。 “妈，你是大仙儿转世？” “不是。” “您是神机妙算？” “不是。” “要不你就是能掐会算？” “是。” 王玉英瞪了他一眼，用手掐了他胳膊道。 “你说对了，你妈我能掐会算。” 杨军哭笑不得。 能掐会算可不是这样的啊。 “妈，求求你告诉我呗，你是怎么知道秋水怀孕的？” 杨军是真的犯糊涂了。 按理说，最早能检测出怀孕的，至少也得两周，为什么他这个当丈夫的却不是第一个知道气质怀孕的。 我只想弄明白其中的原因。 “傻小子，你是整天只知道上班，家里的家务从来不管，但凡用点心，也不至于最后一个知道。” “妈，您越说我越糊涂了，这和干家务活有什么关系啊。” 王玉英见提示到这儿了，杨军还跟傻子一样。 于是一生气，一脚把他踹到一边。 “香秀，你跟你哥说说。” 马香秀闻言，脸色通红。 “哥，家里各个房间的垃圾都是我收拾的，你现在明白了。” 香秀说完，红着脸跑进了厨房。 这一说，杨军更糊涂了。 知道各个房间的垃圾都是你收拾的，可这和伊秋水怀孕有什么关系啊。 张红梅在旁边见杨军还是一头雾水的样子，冲着王玉英笑了笑，然后插了一句嘴。 “卫生间的垃圾也是她收拾的。” 一句话点醒了梦中人。 杨军瞬间知道了她们为何早就知道了伊秋水怀孕的事。 不过，细思极恐啊。 两人的生活都在家人的监视之中啊。 谁能想到，她们会通过卫生间废纸篓子监视俩人的一举一动。 越想越觉得脸红，杨军苦着脸道， “妈，该不会这么长时间以来，你都在监视着我们俩？” “自信点，把字去掉。” 王玉英老神在在的坐在那里，一副姜还是老的辣的样子。 “要不然，你以为我会这么轻易答应跟你过来住？” “我是有多清闲，来看你这张臭脸？” 杨军闻言，双手用力的搓着脸。 难怪王玉英搬过来后，不再催他们生孩子，原来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她的掌控之中。 杨军感觉自己就像穿了皇帝新装的小丑，在王玉英面前一点隐私都没有。 “妈，虽然我没证据，但我怀疑你是不是每天晚上偷听墙角。” “自信点，我……” 王玉英刚想秃噜嘴，猛地打住，脸上露出一丝尴尬的笑容。 “那……什么，军子，你自信点，妈怎能干这种事呢。” 说完，转身就向外溜。 “榆儿，快把你弟弟叫回家吃饭。” 瞧着王玉英那狼狈又得意的背影，杨军验证了心中所想，心里也实锤了。 他顿时觉得心情不美了。 这么大的人了，连个隐私都没有，说出去人家会笑话死他。 不过，转念一想。 自己赤条条的来，又是母亲一手拉扯大的，所谓的隐私在她眼里就像个笑话。 想到此，他心情才好了一点。 不管怎么说，这都是一件喜事，必须拿出该有的庆祝气氛。 马香秀早已蒸好馒头，并没有急着起锅，而是把杨军带来的那些搪瓷缸放在蒸屉上保温。 这时候，杨安邦和刘志他们都回来了。 “刘志，你跟安邦去搬两坛子好酒，要最好的那种。” “好嘞，哥。” 两人看得出来，杨军今天非常高兴。 他们也不问为什么，转身就向隔壁院子走去。 自从杨军搬到这边后，原先的那个院子留给杨梅和刘志住了。 现在要想喝酒，就必须去那边去搬。 过了一会儿，两人回来了。 “安邦，陪我杀两盘。” 没等杨安邦放下酒坛子，杨军就摆出了棋盘。 “哥，今儿个啥事这么高兴？要不咱彩头也翻一倍？” 杨安国见他这么高兴，趁机提出了要求。 “翻十倍。” 杨军大手一挥，豪迈道。 “哥，局气。” 杨安邦像是瞬间被点燃了热情，撸着袖子就下场。 一旁的刘志看着眼红，不停地给杨安邦使眼色，让他玩完一局，下一局让他。 原先一毛钱一局的，现在翻了十倍，一盘下来，足够他一天的工资了。 而杨军又是有名的块，要是狠点心，二十步就能解决战斗。 “将军！” 杨安国笑眯眯的伸出手道：“哥，一把一结，不赊不欠。” 杨军扫了一下棋盘，确实被将死了。 直接掏出十块钱拍在桌子上。 “就你财迷，什么时候见过阎王欠小鬼的钱了？” “嘿嘿，您财大气粗，不是我们小鬼能比得了的。” 杨安国说完，就挥手让刘志上。 这家伙会做人，知道有些财是不能独吞的，这不见好就收。 要知道，今天的一局可抵平时的十局。 “将军！” 不一会儿，刘志就把杨军将死了。 他的棋艺比杨安邦差了点，用的时间也多了那么几分钟。 不过，杨安邦也没怪他，毕竟他已经用尽全力了。 接着，杨安邦马上接替刘志。 他们要尽最大的努力，在最短的时间内结束战斗，想着在大家回来之前多赚点外快。 三局不到，大家都陆续回家了。 眼见着众人回来了，杨军直接把棋一丢，宣布吃饭。 那十块钱也直接给了他们俩。 饭菜摆上桌。 杨军端着酒杯红光满面的站了起来。 “今天为啥吃这顿饭呢，都是自家人，我就不说了。” 自己媳妇怀孕的事拿出来炫耀，杨军觉得有点不好意思。 停顿了一下，接着道， “大家吃好喝好，完了之后，都别急着走，每人都有一个大红包。” “来，大家干了。” 杨军率先喝干杯中酒。 杯底一亮，示意大家吃菜。 一顿饭，吃得大家鼻歪眼斜的，完全被国宴级别的饭菜征服了。 就连一向对自己厨艺非常自信的马香秀也是不顾形象，甩开腮帮子大吃大喝起来。 饭后，大家都没有急着离去。 杨军回房拿出一沓钱，每人都发了一百元作为喜钱。 就连怀中吃奶的孩子都有一份。 第四百四十六章 大舅哥和妹夫干架 当天晚上杨军喝得酩酊大醉，最后还是被他们抬进房间的。 早上起来的时候，脑袋说不出的疼痛，揉了了揉脑袋继续睡。 其实，女人怀孕也就是那么回事，只要高兴劲过去了也就没什么了。 第二天该上班的上班，该为生活挣命的还得继续。 去卫生间洗把脸，就回了餐厅 接过马香秀递过来的暖胃粥，杨军就滋溜的喝了起来。 “哥，我忘记跟你说一件事了。” 这时，马香秀从厨房过来道。 “哦，啥事？” “高老师说，暂时先不上课，休息两天。” “不上课了？这离过年还有一个月呢。”杨军道。 马香秀见杨军不解，索性坐在他旁边解释道。 “最近不是有流感吗，他怕过来再传染孩子，所以这两天就不过来了。” “哦，是这样啊。” 杨军边喝粥，边夹了一口酱菜。 “嘎嘣！” 咸中带甜，口感非常好。 “高老师留作业了？我怎么看几个孩子整天乱跑。” “留了，还挺多的，不过，高老师走得时候交代了，四妹妹成绩好，这些作业想做就做，不想做可以不做。” “行，你看着点，别让她们玩疯了，更别让她们溜冰。”杨军叮嘱道。 想起昨天那个八岁的孩子就是因为溜冰才没得，他不免担心起来。 “哥，你就放心，别看四妹妹顽皮，但是她特怕大妈呢，有大妈在，她不敢走远。” “那就好。” 杨军把空碗递给马香秀，让她再盛一碗。 马香秀接过空碗，转身去了厨房。 家里空唠唠的，连个人影都没有。 伊秋水一大早就去上班了，至于几个孩子，可能在隔壁院子遛狗。 王玉英和赵红梅一大早就出去了，到现在还没回来。 “哥，如果不够的话，锅里还有。” 马香秀把粥放在杨军面前，然后坐在旁边陪着。 这丫头进城一年了，早已不是当初那个畏首畏尾一脸羞涩的农村姑娘了，自从在城里锻炼一段时间后，她变得越来越精明了。 她知道杨军肯定有话要问她，所以她并没有急着离去。 “对了，这个月高老师的工资结了吗？”杨军道。 “哦，结过了，是大妈结的。” 杨军闻言一怔。 没想到王玉英会舍得花这么大一笔钱而没有心疼。 要是搁以往，早就在他面前念叨了。 “香秀啊，这眼看着过年了，你这个月的工资我先不结了，留着过年一块结，你看如何。” 杨军想着昨天晚上刚给他们每人发一百元的红包，工资可以留着年底一块结。 “哥，忘了跟你说了。” 马香秀就像做错事的孩子一样，局促不安的站在那儿，双手用力的揉搓着衣角。 “我和红梅嫂子的工资，大妈已经给结清了。” 杨军一愣，随后点了点头。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王玉英竟然主动帮他付工钱，这太让人意外了。 “结了就结了，正好省我的事了。” 杨军并没有责怪她，而是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 其实这个家确实需要一个内当家的，王玉英是最合适的人选。 伊秋水是十指不沾阳春水，而他厂子里这么忙，家里的事他经常丢三落四，有的时候忙起来，拖了人家两个月工资都不知道。 如果王玉英真的想当这个家的话，杨军那是求之不得呢。 不过，具体情况是如何，晚上回来，还得找王玉英聊聊。 吃完饭后，杨军准备去上班。 刚到院门口，就看见马驹子蹲在大院门口晒太阳，门口是一群疯跑的孩子。 “嘿，你倒悠闲。” 马驹子见杨军准备上班了，连忙拍拍屁股上的尘土屁颠屁颠的跑了过来。 “哥，你这可冤枉我了，其实我一早就起来了，一直在这等你上班呢。” 杨军闻言，翻了翻白眼。 “恐怕你小子蹲在那儿醒酒的？” 昨晚上，这小子喝的不老少，这家伙和杨安国两个人就干掉了一坛子酒，要不是自己婆娘管着，他还得继续喝。 “我的酒量还用醒吗？再来一坛子都不会醉。” 马驹子开始发动车子。 他并没有急着挂挡走，而是踩着油门轰了一会儿，觉得车子没有杂音了，才缓缓地启动。 “哥，昨天搬酒的时候，发现三十年以上的酒快没了，剩下的都是二十年以下的了。” “所以呢？想让我再给你弄一批。” 杨军抱着膀子，斜靠在座椅上，眯着眼问道。 “嘿嘿，哥，我不是那意思。” 马驹子一边开车，一边说道：“我想着剩下的几坛好酒留着将来你孩子办满月酒的时候喝，您看怎么样？” 杨军闻言，脸上闪过一丝欣慰表情。 马驹子心思细腻，啥事都能替他考虑到，就连满月用酒的事都考虑了。 不过，他并不稀罕那几坛好酒，他空间中多得是，要多少有多少。 “好，听你的，留着。” 杨军想了想，还是应了下来。 他刚刚思考了一下，以后不管家里有什么喜事，他都不准备办酒席了，能不办就尽量不办。 毕竟他现在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了，很多双眼睛盯着他呢。 真要有什么喜事，完全关起门来自己人乐呵。 不大一会儿，杨军就来到厂子。 一到厂子，就发现办公楼后那里围着一大群人，远远看去，黑压压的一片。 “哥，要不要过去？”马驹子问道。 “不过去。” 杨军吸取了昨天的教训。 做人千万不能好奇，否则麻烦会找上身来。 那里围着那么多人，一看就是出事了。 当然，肯定不是什么大事。 要是大事的话，保卫科的人早就把电话打到家里去了。 他相信，这些小事，厂子里的人自己就能解决了。 本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杨军一下车就飞快的窜回自己办公室。 一进办公室，就发现黄雅妮站在窗口瞧外面的热闹呢。 “厂长，早。” “早！” 杨军依旧改不了看热闹的毛病，一进办公室就抱着茶杯围了过来。 “啥情况？” “大舅哥跟妹夫干起来了。” 黄雅妮一脸兴奋的叫道。 黄雅妮是认识他们两个的。 作为厂长的秘书，杨军身边的人她都认识。 之前，钱佳佳带着梁山来厂子里，还是她接待的呢。 还有梁山的工作也是她亲自安排的。 对于梁山来轧钢厂镀金的事，她也是一清二楚。 至于钱向荣，她就更熟了，这货就是个二皮脸，三天二头的来杨军办公室找不自在，不过，每次杨军都不给他好脸色，不是骂就是训斥，就差亲自动手了。 “大舅哥跟妹夫？” 杨军闻言一愣，不过很快猜到是谁了。 如果他猜得不错，下面的人肯定是梁山和钱向荣了。 从窗户望去，果然没错，人群中有两拨人正在对峙。 说是两拨人，其实是一人对一群人。 一边是梁山单枪匹马，另外一边是钱向荣率领的考古队。 此时的梁山，就像打了胜仗的大公鸡耀武扬威的在场子中间转来转去，钱向荣那边，倒是有三四个人躺在地上。 不过，看上去人并没有受伤，只不过暂时失去了行动能力。 昨天，梁山把钱向荣暴揍了一顿，今天，钱向荣拉着考古队的人来找场子了。 看他们顶牛的样子，显然还都不清楚对方的身份。 要是让梁山知道，钱向荣是钱佳佳的哥哥，打死他都不敢动手。 而保卫科的人并没有制止他们之间的打架斗殴，反而觉得这次倒像是切磋。 打架可以，但只能单打独斗，谁要敢群殴，保卫科就出手帮谁。 这不没办法，钱向荣几乎把手下能打的都派了上去，也没能伤到梁山一根汗毛。 “你不觉得少点什么吗？” 杨军问道。 “少什么？”黄雅妮睁着一双大眼睛问道。 “你知道什么叫吃瓜群众吗？” “不是，厂长，这个时节让我去哪里给你找西瓜？” 黄雅妮苦着脸道。 “这个瓜字不单单指得是西瓜，也可以指瓜子啊。”杨军提醒道。 “我……我也不吃瓜子啊。” 黄雅妮突然眼前一亮，突然想到了什么。 “厂长，我知道吃什么了，您等一下。” 说完，转身就跑。 过来不大一会儿，就见黄雅妮端着饭盒进来了。 盒盖一打开，一股肉香扑鼻而来。 一大饭盒诱人的卤肉，看得人垂涎三尺。 杨军把饭盒放在窗户中间，示意她一起吃。 这时，一副奇怪的画面呈现开来。 你站着楼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楼上看你。 杨军和黄雅妮用手捏着卤肉，边吃边看。 尤其是大舅哥和妹夫之间的大家更能博人眼球。 这时的钱向荣，眼见着找回场子不行，还丢了面子，考古队的人接二连三被放倒，俨然成了全厂的笑话。 单打独斗，没人是梁山的对手，群殴，人家又不让。 毕竟，梁山是轧钢厂的人。 “土老帽，我和你拼了。” 钱向荣大吼一声，就扑了过去。 “来，小白脸，看爷怎么收拾你。” 梁山也不生气，向他招了招手，一副耍猴的模样。 两人谁都不认识谁，谁也看不上谁，他称呼他为‘土老帽’，他叫他为‘小白脸’，两人互相伤害。 别看钱向荣是顽主出身，平时没少打架，但大多数时候打得是顺水架，他这些把式在农民出身的梁山面前就是花架子。 一个勾拳，外加一个侧踹，钱向荣立马摔了个狗啃屎。 “小白脸，你他娘的中看不中用啊，草鸡了？” 梁山指着趴在地上的钱向荣哈哈大笑。 梁山这话引来众人哄笑。 他们早就看不惯考古队这帮人了，这帮人仗着有点学问，经常看不起厂子里的人。 厂子里挖出了一个古墓，本就是个稀罕事，大家好奇的问一句里面有没有挖到金银财宝，就招来他们的热讽冷嘲。 职工们有时候确实忍不住想揍他们一顿，又碍于上面交代不得轻易得罪他们。 现在好了，有梁山出手教育这帮人，大伙儿早就乐开花了。 “一帮草鸡，你们的能耐只会欺负死人，有本事跟我单练。” 梁山以胜利者的姿态在场子中间耀武扬威的转来转去。 此时，大家俨然把他当成了英雄。 而保卫科的人，不嫌事大，在旁边嗷嗷的叫着。 杨军突然在围观的人群中发现一道熟悉的背影。 要不是这家伙蹦得老高，杨军也不会发现他。 “没什么看头了，真正的麻烦还在后头。”杨军道。 喝了一口茶水，把嘴里的那块肉顺下去。 “麻烦？” 黄雅妮一愣，连忙问道：“什么麻烦？” “知道他俩为什么打起来不？” “不知道？”黄雅妮摇摇头道。 杨军笑了一下，竖着大拇指反手指了指自己道：“是我让他们打起来的。” “你？” 黄雅妮闻言，有些哭笑不得。 “厂长，我发现你……怎么说呢，我总觉得你这人没个正行。” “呵呵，生活要是一直如死水一潭，那人生就没什么意义了。” 杨军又捏了一块卤肉塞入嘴中，接着道：“人活着，总得做点事，要不然怎能证明自己还活着。” “活着还需要证明？” 杨军的话富有哲理性，黄雅妮一时弄不懂。 “你不懂，等你再大一点，就懂了。” 黄雅妮闻言，笑了。 “厂长，我已经够大的了，你怎么还把我当孩子看呢。” 杨军回头，看了一眼那高耸入云的山峰，摇头道， “此大非彼大……” “讨厌。” 黄雅妮脸色绯红，手捧着饭盒道：“最后一块卤肉了，你吃不吃？你要不吃我吃了。” “这块肉咱俩都别吃了，送给别人吃。” “谁啊？” 黄雅妮说没说完，就见杨军用手捏了那块肉往窗外扔去。 “谁啊？这么没素质。” 王二娃正躲在人群中看热闹呢，突然天上落下一物，正好贴在他鼻尖上。 那物体油腻腻的，闻上去还带着一股肉香。 “老子……” 正准备破口大骂，用手往鼻子上一摸，顿时住口不言。 一抬头就发现杨军站在三楼窗口朝他直瞪眼。 吓得他脖子一缩，直接把肉塞进嘴里。 “都别打了，该干嘛干嘛去。” 第四百四十七章 大胆的猜 过了没一会儿，下面喧闹的声音就没了。 围观的人逐渐散去，现场只留下几个被打倒在地的考古队的人。 杨军把窗户关好，正准备处理文件。 “蹬！蹬！蹬！” 突然，杨军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他意识到到不好，连忙起身把门反锁。 可还没等他关好门，一支臭脚踏了进来。 “老杨，不至于。” 杨军瑶瑶头，索性回到自己办公桌坐下。 “我告诉你，别再翻我抽屉，你直接说需要什么？” 王二娃进屋，顺手把门关上。 笑呵呵的凑了过来， “老杨，瞧你说得，显得我很市侩一样。” “不说是？”杨军拿起笔处理文件：“最好以后都不要提。” “不是，我……我最近不是搬新家了吗，想请一帮老兄弟过去暖暖房。” “你换房子了？” “换了，和别人调换了个独门小院。” 杨军想了一下道：“想要什么直接说，箱子、柜子、水瓶、桌子、椅子、沙发、大床、电风扇……只要你开口，我都送。” 随着杨军不断报出家具，王二娃脸上的笑容越来越浓，到最好都笑出狼叫声。 “老杨，别麻烦了，就你刚才报的这些都来一份。” 杨军一听，顿时一脑门的黑线。 “滚，我最多送你俩箱子。” “那行，晚上我让我婆娘等你。” 王二娃也是狮子大开口，觉得能从杨军这里弄来两口箱子比什么都弄不到的强。 “等一下。” 杨军一脸震惊的站了起来，盯着王二娃看了半天，一脸为难道， “老王，不好，我不想当第三者。” 王二娃楞了一下，立马反应过来。 “你个死老杨，老子刚才那是口误。” “我的意思是说，我让我婆娘在家做好饭等着你。” “哦……”杨军长长的‘哦’了一声，然后若有所悟的点了点头。 “不是，老子是说，让我婆娘做好饭等着我们。” “我知道啊，我没说别的，你瞎解释什么，隔壁老王。” “你大爷的……” …… 两人在办公室里互骂了一会，杨军终于送走了这个瘟神。 老王走后，杨军立马把马驹子叫来。 让他去买两口箱子，另外再买点零食点心什么的。 王二娃已经结婚了，孩子都俩了，总不能空着手上门。 况且，这次名义上是说让去暖房的，其实他心里明白，这次就是喝烧尾宴的。 王二娃升官加薪，这么大的喜事自然要好好庆祝了。 厂子里都是外人，这个时候不好铺张浪费，但是这帮老兄弟不是外人，必须请来家庆贺一番。 马驹子走后，杨军开始处理文件。 快到中午的时候，杨军看了看时间，连忙把钢笔合上，立马抱着几个搪瓷缸跑了。 伊秋水现在有身孕了，从今以后，他必须改变角色了，由丈夫的身份变成妻奴。 怀孕期间，最容易产生厌食情绪，而又不能不吃。 所以，半路的时候，他偷偷的从空间中取出一份老母鸡汤。 要说这老母鸡汤可不简单，这可是赵天成吊了三个小时才吊出来的，整个鸡汤晶莹剔透，闻着就有食欲。 “慢点喝，还多着呢。” 伊秋水没喝过这么纯正的鸡汤，尝了一口后，就再也停不下来。 “嗯……我以后还要喝这种鸡汤。” “行，喝到你吃不下饭为止。” 伊秋水办公室里，只有杨军和伊秋水。 自从知道伊秋水怀孕后，丁秋楠也就不再好意思来蹭饭了。 知道杨军弄这么多好吃的就是为了给伊秋水补营养，要是再过来蹭饭的话，那就太不像话了。 孙招娣也是一样，就她那饭量，再好的饭菜到了她嘴里，也是没滋没味，所以，每天她都会去食堂吃饭。 “明天想吃什么，提前跟我说，我好给你准备。” 杨军边吃饭便问道。 “不是说了吗，鸡汤。” 伊秋水嘟着小嘴道。 “那也不能光喝鸡汤？你不能让我闺女饿着。” “老公，你喜欢女孩啊？” “男孩女孩都一样。” 没人不喜欢男孩的，尤其是这个年代，九成以上的夫妻都是奔着生儿子去的。 虽然，男孩和女孩对杨军都一样，但是他却不能告诉伊秋水他喜欢男孩，杨军可不想给她那么大的压力。 “你肯定喜欢男孩。” 伊秋水撅着嘴表示不满。 “我没有，真的没有。” 杨军连忙竖起三根手指头保证道：“不管你生男孩还是女孩，我都喜欢，哪怕你生出一窝老鼠，我也养着。” “滚，整天没个正行。” “得嘞，您慢慢吃，我先撤了，下午还有个会。” 杨军望着桌子上剩下那么多菜，对她道：“要是菜剩下了，就别吃了，明天我给你弄新的。” “你放心走，这些菜等招娣回来，她一个人全能解决了。” 伊秋水挥挥手，示意他赶紧忙事情去。 杨军闻言，笑了笑，走了。 要不是伊秋水提醒，杨军差点忘了孙招娣这个饭桶。 别看她去食堂吃饭，但是她从来没吃饱过，所以，这些剩菜还不够她一人吃的。 下午，杨军开了全体干部会议。 会议的内容还是关于工厂合并的事。 经过这几天的准备，现在工厂合并前期的准备工作已经做的差不多了，那几个厂子的领导干部职位已调整，下面的人就像无头苍蝇一眼，没了带头人，他们只能乖乖地服从领导。 这次的合并，职工的抵触情绪非常强烈，甚至差点闹成了冲突，幸亏当时有保卫科的人在旁边镇着，要不然合并工作根本进行不下去。 至于被淘汰下来的人，厂子里并没有不管他们，在政策条件允许下，适当的给他们发一些补贴。 会议确定了下一步行动方案，杨军实行负责制，把责任落实到个人，谁的工作出了问题就找谁。 散会后，杨军又去玉米芯蘑菇饲养室转了一圈。 现在前期的准备工作已经做得差不多了，就等着培养了。 别看梁山吊儿郎当的，但工作一点都不掉链子。 “老梁，有没有后悔揍了那货？” 趁着休息的空儿，杨军把梁山叫到外面聊了会天。 “不后悔。” 梁山一边卷烟，一边兴奋道：“就是您不说，我看那个小白脸也欠揍。” 杨军从兜里掏出烟，点上火，笑眯眯的看着他。 “你就不想知道他姓什么，叫什么吗？” “不想知道，管他是谁呢，只要看不顺眼，直接拳头招呼。” 梁山显然没听懂杨军一直在暗示他。 这事要是搁别人身上，肯定会问这人是谁了。 相信大多数人，不想无语无辜多个仇人，亦或者是打完人后，还不了解对方的背景。 那就可怕了。 不过，杨军对梁山这种满莽尽也是佩服，这要是将来钱佳佳把他领回家，一见面，两人是生死对头，不知道到时候如何收场。 “我还能说啥呢，老梁，你牛。” 杨军冲他竖了个大拇指。 “嘿嘿，必须的。” 梁山把卷烟在嘴唇上添了一下，卷了起来。 “厂长，以后您要是不方便出手，可以跟我打个招呼，我立马把他屎捏出来。” 杨军见他一直沉浸在自己的武力值之中，完全不知道后果的严重性，忍不住提醒一句。 “你真的不想知道二货叫啥？” 要知道，钱向荣这个顽主称号也不是白送的。 今天，在厂子里吃亏了，难保他不想办法在厂子外报复回来。 这家伙有钱，手底下还有一帮听他吆喝的小弟，要是半路上拦路，保准梁山吃不了兜着走。 杨军不怕钱向荣报复自己，因为他不敢。 先不说能不能在杨军手底下讨到便宜，这事要是被钱伯伯知道了，非得把他逐出家门不可。 所以，钱向荣能报复的人就只剩下梁山了。 梁山无权无势，又是农民出身，套个麻袋打一顿，也没人会追究。 “那二货啥来头？” 梁山见杨军一直问这个问题，终于引起他的注意。 杨军见他终于问了，知道这家伙怕了。 于是，拍了拍他的肩膀，道， “其实，那二货也没啥来头，就是他有个你惹不起的妹妹。” “嘿，打不赢，大老爷们叫妹妹帮忙，可真够丢了的。” 梁山脸上露出一副不屑的神色。 “是是是，其实她妹妹也没啥了不起的，就是一个当兵的。” 杨军面含笑，继续提醒道。 “嘁，那也没什么吗？” 梁山一听，还以为多了不起呢，原来就是个当兵的。 自己在厂子里呆着，难不成她妹妹还能进来打他？ “关键是，她妹妹姓钱。” 在杨军一步步提示下，梁山的脸色终于变了。 他两眼提溜溜乱转，那张原先因为嗤笑的脸顿时凝固起来。 “厂长，您说得那个人不会是……” 杨军一根烟抽完，起身掸了掸衣服上的褶皱，拍了拍脸上的肩膀道。 “老梁，自信点，大胆的猜，一定会有惊喜哦。” 说完，杨军笑呵呵的走了。 走了大约两分钟，身后终于传来梁山歇斯底里的怒吼声。 “杨厂长，您害死我了。” 第四百四十八章 十万下海经商本金 就像杨军那句口头禅一样。 人活着，总得做点事情，要不然怎能证明自己还活着。 人活着，不仅需要忍让，夹着尾巴做人，有的时候需要惹点事，这样才符合多福多彩的人生。 有的人把生活的目标定得非常低，觉得这辈子能平平安安、快快乐乐度过一生就心满意足了。 其实则不然，人性也有阴暗的一面，不光杨军有，所有的人都有。 比如说，你看到柜台里好玩的玩具不想据为己有？ 看到比你强的人，你不想取而代之？ 看到漂亮的女孩，亦或者已婚少妇，你心里没有占有欲？ 其实，这是人的本性决定的。 没有什么丢人的。 就好像老实的孩子，偶尔干一二件出格的事一样。 杨军之所以没事找事，挑起他们之间的仇恨，就是豪兴之举，想起一套是一套，你可以理解为他正处于成年人的叛逆期。 当然，要是搁以前，他肯定不会那么干的。 自己什么实力，他心里非常清楚，他不会无缘无故的招惹不该招惹的人。 可现在不同了，随着实力的增长，他对自己的约束越来越放松了。 当然，并不是说他是控制力减弱，而是这次是发达后应有的表现。 至于，两人如何收场，钱佳佳和梁山最终能不能走到一起，他暂时不考虑这些。 临下班的时候，他给伊秋水打了个电话，告诉他今晚战友聚会。 伊秋水也没说啥，就是嘱咐他少喝点，早点回来。 挂断电话后，杨军就端着两个搪瓷缸下楼了。 来到车前，杨军把搪瓷缸递给马驹子。 “今天晚上可能有点晚，你先吃的垫补肚子。” 搪瓷缸里一份是红烧狮子头，一份是红烧肉。 两份都是实打实的肉，少说也有四五斤的样子。 马驹子欣喜的接过饭盒，放在鼻子下闻了闻，然后小心翼翼的放在一边。 “哥，谢谢啊。” 看他这个样子，杨军就知道，他不会吃的，他要留着带回家给老婆孩子吃。 现在周苗苗已有身孕八个多月了，正是需要补充营养的时候。 所以，只要有好吃的东西，他第一时间就会想到妻女。 两人坐在车里，并没有急着启动车子。 王二娃这货还没下来，他必须等他一起。 趁此期间，两人聊了一会天。 “驹子，你说人活着是为了什么？” 杨军抽着烟，问道。 马驹子并没有急着回到，而是沉思了一下道， “小的时候，希望快点长大，替父母分担家庭负担，再大一点，就希望能吃一顿饱饭，现在吗……” 马驹子拍了一下方向盘，一脸坚毅道：“我现在只想照顾好妻儿。” 杨军听了，重重的拍了他肩膀一下。 “好样的，我也是这么想的。” 杨军把身子一侧，问道， “那么人拼命地工作又是为了什么？” “当然是为了填饱肚子了。” 马驹子想也不想脱口道。 “那么你喜欢这份工作吗？” “喜欢。” 马驹子见杨军一直围绕这个问题问，顿时认真起来。 “哥，我非常满意这份工作，不用每天朝九晚五的上下班，自由支配的时间也多，还有，时不时的还能跟您出去打打牙祭，最主要的就是您和嫂子对我很好，我没什么理由不喜欢这份工作。” “今天这里就我们哥俩，所以你一定要跟我说实话，你到底喜不喜欢这份工作？”杨军肃然道。 “喜欢！” 马驹子脱口而出。 “好，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就把心里话跟你交代几句。” “哥，您说。” “如果你想跟安国那样独掌一方，那么我肯定给你找个合适的位置，如果你的要求只是过好日子，那么我也不会亏待你。” 杨军神色一澟，正容道：“你安心给我开十年车，十年后，哥送你十万元作为下海经商的本金，你觉得如何？” “十万元？” 马驹子惊得合不拢嘴，一脸不可置信的盯着杨军。 要知道，他一个月才二十七块五，十万元就是干上一百年也挣不来啊。 他也相信杨军说得是真的，也知道他能舍得，他曾经亲眼见过杨军成袋子的装钱。 “哥……我愿意给你开车，至于钱什么的，咱别提了好不。” “行，既然你同意了，那么这事就这么定了，到时候我会专门建立一个单独账户，每年都往里存钱。” “哥，真的不用，我……” 杨军抬手止住了。 “这事就这这么定了，不谈了。” 马驹子眼圈通红，眸子里闪烁着晶莹的泪光。 “哥，谢谢！” “行了，大男人哭什么哭，要是被人看见了，还不知道我怎么欺负你了。” 杨军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赶紧把泪擦干。 马驹子这一刻是真的感动了。 他没想到杨军会这么看重他，别看跟着杨军的人一个个都提拔起来了，但是要论杨军最信任的人，恐怕非他莫属了。 杨军对他的照顾已经远远超过了对他弟弟的照顾。 别看杨安国这个保卫科副科长挺威风的，但是要是没有杨军的照顾，他什么都不是。 而他就不同了，他是司机兼保卫员，杨军的很多私事都交给他去办，所以，他才是那个根杨军走的最近的人。 人之所以不断的追求进步，就是为了让自己的生活过得好一点。 不管达官贵人也好，还是平民老百姓也罢，大家争来争去，最后的目的不就是把日子过得好一点吗。 大约等了五分钟的样子，王二娃下来了。 这家伙刚才开了个班组会议，此刻还未从慷慨激昂的演讲中恢复过来。 一脸兴奋的跑了过来。 “老杨，不好意思啊。” 杨军翻了翻白眼，没好气道， “你要是再不来，我直接去找弟妹去了。” “你大爷的，到现在还在占我便宜。” 王二娃笑骂一声，就一路小跑的回到了自己车那儿。 自从他当上书记后，厂子里给他配了一台吉普，这家伙每次上车都跟爬梯子似的，屁股一撅一撅的，样子看上去滑稽极了。 马驹子目不斜视，对于杨军和王二娃之间的对话充耳不闻。 别看他们之间开这种玩笑不算什么，要是他插嘴的话，那性质可就变了。 此时正是下班的高峰期，厂门口赌的很，大约耗了将近十分钟的样子从挤出大门。 出了大门后，速度就慢慢提上来了。 王二娃在前头带路，杨军紧跟在后面。 车子开了半个多小时，才在东直门一处四合院门口停下。 院门口已经停着十几辆车，有吉普、有轿车、反正各种各样的车子把路口堵得严严实实的。 看来，那帮老货已经到了。 杨军下车，伸了个懒腰。 “哎，感情我是最后一个到的，早知道这样，我也先来找弟妹了。” “滚犊子，要是再提这事，信不信我让孩子认你当干爹。” “没问题啊，红包都准备好了。”杨军拍了拍腰包道。 即使王二娃不提这事，依两人的关系，那也算是干亲了。 杨军让马驹子把车上的礼物搬下来，然后他开始打量王二娃这套四合院。 这就是个普通的四合院，看建筑物折旧的痕迹，怎么着也得有小两百年的历史了。 不过，看得出来，这座院子不久前维修过。 这时，王二娃站在一辆半拉新的小汽车前，这看看，那看看，然后破口大骂， “狗日的李立新，显摆你能耐了。” 杨军闻言，笑了笑。 “老李哪里又惹您了？” “你没看他把路都堵上了？” 杨军一看，可不是吗？ 胡同本就狭窄，大家本来是一边停车的，可这家伙竟然错位停车，不堵才怪。 “你多担待下，老李还是个新手。” 这么多的战友中，也就李立新职位最低，看着战友们一个个都开上车了，他也不知从哪淘来的二手轿车，这不趁着老战友聚会，开出来显摆来了。 “待会儿，老子非得让他自罚三杯不可。” 王二娃踢了车子一脚，就带着杨军进去了。 一进门，就发现院子里闹哄哄的。 一帮老战友站在院子里围着一颗葡萄树聊天，东厢房里有四个孩子正趴在门边向外面怯生生的张望。 王二娃家的情况，杨军是了解的。 他一共兄弟俩，哥哥王大娃前几年没了，嫂子带着两个孩子跟他一起过，另外，他老娘也跟他一起住，一家八口人住在一起。 “老杨，你可是迟到了啊，待会儿自罚三杯。” 这时，一般战友全围了上来。 杨军一听不对，这帮家伙太不地道了，酒席还没开始，就先给他安上了三杯。 这他哪能愿意啊。 “我说哥们，我可没迟到，我可是跟着这个二货一块回来的。” 杨军说话的时候，把王二娃给推到了前面。 王二娃身子一闪，直接把杨军暴露在众人跟前。 抽了下鼻子道：“瞎扯，弟兄们刚才可都看着呢，是我先进的家门，这三杯酒你是躲不掉的。” 杨军摇头苦笑。 这个王二娃啊，都是一帮损友，不可深交啊。 “哪位是杨兄弟？” 正在大伙儿开玩笑的时候，猛地听见厨房里传来一道洪亮的声音。 紧接着就看见一个伟岸且宏伟的身影跑了过来。 这个妇女一身农妇装扮，头顶着一条蓝色的方巾，手里拎着一把菜刀站在院子中。 “哪位是杨军兄弟？”妇女脸色焦急再次问道。 看她拿刀的架势，众人纷纷后退一步，把杨军的位置露了出来。 “弟妹，我就是啊。” “哎哟，你就是杨兄弟啊。” 王二娃老婆一听，顿时就要上前，又感觉不妥，连忙把菜刀递给身边的王二娃。 “杨兄弟啊，我可是一大早就等着你呢。” “哎哟，弟妹，我也想早点来，可你家老王不让我来啊。” 第四百五十二章 祸害梁山 李建国这次来问杨军要人，算不上好事，也算不上坏事。 就清单上的那些技工，说出去那都是泪啊。 几十上百名的技工不是短时间内能培养出来的，尤其是八级技工，那更是宝贝中的宝贝，没有几十年的经验积累是达不到那种水平的。 可是没办法，该放手的时候就该放手。 就像去菜市场买猪肉的时候，临走的时候让摊主送两棵大葱一样。 那些技工是猪肉，至于那二千六百名普工只能算大葱。 你要是不买猪肉，人家会送你大葱吗？ 不过，杨军并不没有像想象中那样心疼。 现在机器已经升级改造成功了，大多数都用自动车工件了，能用到高级技工的机会也很少。 再说了，就那点技工，对于这么大一个厂子来说，也达不到伤筋动骨那种地步。 还有就是，那些技工个个牛得很，总感觉厂子离开他们就转不了，平时眼睛都长到天上了，要想让他们干点活，比登天还难。 现在好了，趁着合并的机会，把那些刺儿头全都送走。 呵，你要说不干，可以啊，不干活就没饭吃。 别看你一个月99元的工资，那指得是钱，要是没有票，你也寸步难行。 当天中午，杨建国就回去了。 这来去匆匆，也就一个小时不到。 杨军严重怀疑，他就是来摘桃子的。 最近，这两天，他也忙的焦头烂额，每天不停地跑部里要名额，就是希望尽可能多的安排下岗职工。 对于实在安排不了的职工，就只能让他们下乡插队。 吃完中午饭，从伊秋水那儿出来后，杨军就直奔隔壁的柴油机厂。 自从那个厂子合并过来后，杨军已经让人开始动工建设生产车间了。 刚要出厂子大门，就看见钱佳佳开着车子杀到。 杨军见状不妙，准备直接闪人。 却被她逮个正着。 “姓杨的，你给我站住。” 杨军本想往门卫室躲躲，被人发现了，只能出来。 “啊哈，老妹，这是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杨军一点都不觉得尴尬，大大方方的跟她打招呼。 “你少给我装，今天这事你必须给我一个交代。” 在没有杨军的同意下，保卫科的人暂时没有放钱佳佳进来。 一个站在门外，一个在门内。 两人隔门而望。 杨军笑眯眯的看着她，缓缓道：“你想让我给你一个什么交代？” 钱佳佳站在门边，隔着大门就想抓杨军，却被他轻而易举的躲了过去。 “是你挑唆梁山和我哥打架的？” “不是。”杨军矢口否认道。 这种事，打死都不能承认啊。 “梁山都跟我说了，就是你挑唆的，你还不承认。”钱佳佳气哼哼的道。 “这事我不承认，你要是不信，可以把梁山叫来对质。” 钱佳佳见杨军一副死鸭子嘴硬，气得苦笑不得。 手指指着杨军：“不到黄河不死心是不？那就对质。” “对质就对质，谁怕谁啊。” 杨军挺着胸，回头对门卫道：“给她开门。” 说完，转身就往回走。 回到办公室，一个电话就把梁山叫到办公室。 “梁山，你说是不是姓杨的挑唆你和我哥打架的？” 一进屋，钱佳佳劈头盖脸的问道。 梁山红着脸，看了看杨军，又看了看钱佳佳，一脸的难色。 他没想到，钱佳佳这么虎，竟然玩起当面对质这一套。 这让他如何说啊。 要是说了，以后能有好果子吃，再说了，蘑菇培育还没完成，还得看人脸色办事。 “佳佳，别闹了，我和哥打架是个误会，这里没有杨厂长什么事。” “姓梁的，昨天晚上你可不是这么说的。” “我……我什么都没说啊，这里面真没杨厂长什么事。” 梁山不停地朝钱佳佳使眼色。 钱佳佳此时在气头上，直接一脚把他踹出门外。 “滚，别再让我看见你。” 说完，就把梁山关在门外。 杨军泡了一杯茶，端了过去。 “老妹啊，消消气。” “姓杨的，不要以为这样，就能蒙混过关，这事不能这么算了。” “老妹，不能这么说，这事没我什么事啊，梁山都亲口承认了……” “滚犊子，老娘又不是白痴，你少拿这些搪塞我。” 杨军见状，也不好继续抵赖下去，只好承认下来。 “行，这事是我干的不地道，你画个道来，我接着就是。” “这可是你说得，不许耍赖。” 钱佳佳闻言，眸子里闪过一丝胜利的表情。 “哥不是那样的人。” “行，有你这句话就行。” 钱佳佳从兜里拿出一张清单拍在他面前， “照办。” 嘿，这娘们。 看起来是有备而来啊。 杨军接过单子看了一眼，一万斤猪肉，一万斤口粮，酒水五千斤，以及其他副食品几千斤。 “就这？” 杨军拍着桌子道：“哥给你翻倍怎么样？” 钱佳佳一愣一愣的。 “真的假的？” 以前找杨军弄点东西，总是推三阻四的，猪肉从来没超过两千斤，今天倒好，他竟然主动提出翻倍。 “这个周末，准备好车和人手，等我通知。” “嘿，杨老大就是杨老大，局气。” 钱佳佳顿时兴奋的差点跳了起来。 “怎么又变成了杨老大，不生我的气了？”杨军眯着眼问道。 “生你什么气啊，梁山不是说了吗，这里没你的事。” 果然是有钱好办事啊，一张清单就把这个梁子揭了过去。 “哎，其实你不知道，我有多想揍你哥，只是不方便出手罢了。” 杨军瘫坐在沙发上，两脚搭在茶几上，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 “你也发觉我哥欠揍啊，说句实话，要不是我们是兄妹关系，我也早想捶他一顿。” 钱佳佳也学杨军的样子，把脚搭在茶几上。 “真的？” 杨军激动的坐直了身子，“要不，咱俩合作一把？” 钱佳佳一脸不善的盯着杨军，好半晌都不说话。 “姓杨的，那是我哥。” 果然如此，嘴上说不喜欢这个人，要是落到实际之处，那又不干了。 钱向荣再不堪，那也是她血浓于水的亲哥哥啊。 要是伙同外人教育自己哥哥一顿，这事要是传出去，她还怎么在那个家混啊。 “咳……咳，那个……当我没说。” 杨军连连道歉。 “姓杨的，我饿了，给我弄点吃的。” 钱佳佳翻了翻眼皮，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 “你……你怎么来时不吃饭呢，这个点我去哪给你弄吃的？” “还不是被你气饱的。” “行，别发火了，我去食堂给你找点吃的。” 杨军怕再跟他呆下去，就会有性命之忧，打个招呼后，立马溜了出来。 他并没有去食堂，而是在外面瞎晃了一圈，就回去了。 回去的时候，手里拎着两份驴肉火烧。 “嚯，杨老大，你们厂的伙食不错啊，竟然有这玩意。” 钱佳佳抓过一个驴肉火烧就吃了起来。 瞧她那一脸吃相，真不敢相信这是个女的。 其实，钱佳佳长得还不错，就是性格大大咧咧的，看起来像男孩子。 “想啥呢，你见过哪家食堂供应这玩意的，外面给你弄的。” “行啊，杨老大，有心了。” “慢点吃，喝点水。” 杨军把茶杯往她那边移了移。 一个驴肉火烧下肚，钱佳佳摸了抹肚子，看了一眼另一份驴肉火烧，还是抓起来就吃。 “杨老大，问你件事呗。” 正吃着，钱佳佳突然说道。 “哟，谦虚可不是你的本色，有啥事你就问。” 钱佳佳把口中的饼子吃完，两眼盯着他道， “你是不是不行啊，为什么秋水姐到现在还没动静啊。” “噗！” 杨军正在喝水，闻言喷了一身。 连忙站起来，抖掉身上的茶水。 “钱佳佳，你会不会说话，你从哪里看出来我不行了？” “还用看吗？不是你的原因，难不成是秋水姐的原因？”钱佳佳斜视了他一眼，一副当然是你的样子。 “呵，你什么逻辑啊，为什么就不能是你秋水姐的原因。” “秋水姐多漂亮的人啊，她怎么可能有问题。” 杨军一听，这虎妞原来是诛心之言。 一点医学常识都不懂，完全凭借个人好恶衡量事物的对错标准。 “我也长得够帅啊，每天吃得也多，身上总有用不完的劲，不可能是我。” 反正今天没事，杨军索性逗她玩玩。 “钟跃民长得也壮啊，不也照样不行？” “钟跃民能和我比吗，他每个月都从我这边拿药酒呢。”杨军反驳道。 “呵，难怪呢。” 钱佳佳离他远了一点，眸子里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 “感情都自己喝了。” 杨军翻了翻白眼。 原来自己在她心目中的形象是这样的。 更让她来气的，钱佳佳竟然把他和钟跃民那样的人划为一类人。 “我觉得，改天有空，我得请梁山尝尝那种酒。”杨军幽幽道。 “你敢！” 钱佳佳一听，顿时急了。 就梁山那样的体格，哪里用得着喝酒。 再说了，那种酒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很多人明明能行，硬是喝废了。 “我说，杨老大，你能不能放过梁山，别再折磨他了。”钱佳佳恳求道。 “想让我放过他，可以啊。” 杨军笑眯眯的看着她道：“除非你改口，说我能行。” 钱佳佳一听，顿时脸上露出为难的表情。 “杨老大，面对现实有那么难吗？” 钱佳佳是个豪爽的人，平时从不说谎，要想让她说假话，比杀了她还难。 “杨老大，不是哥们不帮你，要不然你还是去祸害梁山。” 钱佳佳眸子里闪过一丝决然。 这时，办公室的门响了。 紧接着伊秋水走了进来。 “老公，今晚回大院一趟，郭伯母做了一桌子的好菜，说是要给我补充点营养。” 第四百五十三章 家有一老如有一宝 要不是伊秋水及时出现打脸钱佳佳，要不了两天，杨军不能行这个毛病就会传得满院子都知道。 其实，伊秋水怀孕，大领导一家甚至比杨军还要激动。 尤其是郭伯母，几乎是每天都来电话，嘱咐他照顾好伊秋水。 到了大领导家才发现，他家的伙食虽然丰盛，但对比自己家的还要差上一个档次。 原因无他，最近杨军经常从空间中取出美食给伊秋水补充营养。 空间中的饭菜都是大厨赵天成做的，其不仅美味，而且营养也非常丰盛。 郭伯母做了一桌子的饭菜，还煮了面条。 杨军也不懂煮面条是什么风俗，反正伊秋水是捏着鼻子吃了半碗。 饭桌上，杨军陪大领导喝了两杯。 通过聊天得知，郭伯父的女儿郭天玥已经安排进机关了。 现在也是一个上班拿工资的人了。 其实，郭天玥满打满算才十六岁，要不是怕她下乡插队，大领导才不会让她这么早去上班。 其实，对于郭天玥去机关上班，早在杨军的意料之中。 女孩子不同于男孩子，郭天明可以下车间，进部队。 但是女孩子就不一样了，她们的青春期短，没那么多叛逆的行为，一旦入行了，就会在这行里干到老，所以，父母在为女儿择业的时候，一定会慎之又慎。 郭天玥一旦进入机关工作，将来一定会少不了受到大领导的关照，如果不出什么意外的话，她的前途会一片光明的。 从大领导家回来，杨军把伊秋水送回屋，他去书房一趟，然后拎着一个废旧报纸包着的鼓囊囊东西去了王玉英房间。 “妈，还没睡呢。” 杨军站在门外，见王玉英正跪坐在床上缝缝补补。 “你弟弟又把裤子磨破了，我不得给补一补啊。” 王玉英带着一副老花镜，回头看了杨军一眼，继续补老五的棉裤。 “妈，你腿不好，躺床上暖和去，棉裤的事明天让香秀去补。” “算了，香秀也挺忙的，一天到晚光是做饭就够她抓瞎的了。” “那不是还有红梅嘛。”杨军道。 王玉英挥挥手道：“你不用管了，就这点活，不值当麻烦别人。” 自从王玉英搬到这边住以后，杨军就给老五分床睡了。 那小子从小跟母亲睡惯了，咋分开还不习惯，经常半夜三更的跑回来找王玉英。 如果猜得没错的话，现在这小家伙肯定在杨老四那边。 别看杨老四调皮，但非常照顾照顾杨槐，有什么好吃好玩的，全都紧着他来。 “妈，问你点事，”杨军在边上坐了下来，然后接着说道：“太阳是不是打西边出来了，您老最近怎么替我发工资了。” “臭小子，找抽呢。” 王玉英抓住一根木尺子就要作势打他。 当然，只是吓唬吓唬他。 “咱老杨家可没有欠人钱的习惯，以后记着点，时间一到，就赶紧给人把工资结了，听到了没？” 杨军一听，原来是这个原因啊。 王玉英就是急脾气，从来不爱欠别人的钱，只要欠钱了，她就会想尽办法尽早把钱给人还了。 尤其像是欠马香秀、自家人的钱，她更是一天都等不了。 “妈，要不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这话可没错，要不是你管着这个家，我都不知道怎么办了。” “呵，你也别给我灌迷魂汤，我算是看出来了，我这费劲巴拉的赚钱，感情连你一包烟的钱都不够。” 王玉英叹了一口气道：“妈也不傻，这段时间以来，吃喝不愁，过的那日子搁以前那是不敢想啊，所以，我决定了，以后就住在这里了，老宅子那里我也不回去了。” “哎哟，我的妈呀，恭喜你啊，终于顿悟了。” 杨军爬在床上，双腿跪下，不停地给王玉英磕头。 要是早点顿悟，他何至于过得这么累。 “臭小子，别跟我来这套，别以为给我磕头，就不让你还钱了。” 王玉英把手一伸道：“还钱。” 王玉英还是那个王玉英，她要是不提钱的事，那就不是她了。 杨军把手中的东西往他手里一塞。 “以后，这个家就交给您了。” 说完，转身就跑。 王玉英接过纸包，感觉入手沉甸甸的。 打开外面那层废旧报纸，里面露出一捆捆钞票。 数了一下，足足五沓，那就是五千元。 “嘿，臭小子，这个家还真交给我管了？” 杨军正愁不知道用什么事缠住王玉英呢，现在好了，她既然主动要求当家，杨军还求之不得呢。 从王玉英房间出来，杨军去了一趟王筱筱的房间。 孩子到这边来上课，作为一家之主，杨军怎么着也得关心一下啊。 屋子里的灯没亮，倒是隔壁的房间传来嬉闹声。 杨军来到杨老四房间门口，透过门缝看了过去。 只见杨老四、王筱筱以及杨槐她们三个躺在一个被窝里。 几人用手支着下巴，正在倾听王筱筱讲故事。 王筱筱作为农村出来的孩子，她的生活阅历自然比杨老四丰富多了。 她在讲她在农村的所见所闻，以及各种有趣的事。 像什么上树掏鸟窝、下水捉鱼，以及白天跟着大人去地里抓虫子，晚上全村人围在一起聊天啊。 这些事就像打开了城里孩子的另外一个世界，顿时把杨老四吸引的一惊一乍的。 “杨老四，别鬼叫了，明天还要早起晨练呢。” 杨军话还没说完，屋子里的灯顿时熄灭了。 “大哥，你太过分了，要吓死人吗？”屋子里传来杨老四不满的声音。 “你没做亏心事，怕什么？” 杨军拍了拍门，示意她早点睡觉。 这帮孩子真是无忧无虑啊，要不是杨军的原因，她们连学都不用上，每天吃好就玩，玩过就睡，杨军真的希望，有一天能变成她们那样的人。 这个年代不像是后世，哪怕你再有钱，你也不敢过着养老的生活。 所以，只要还活着，就必须为生活奋斗。 回到屋子里，看着躺在床上一副懒洋洋的伊秋水，杨军顿时觉得女人怀孕不全是好事。 现在的伊秋水，保护意识非常强，几乎不让他碰，只要稍微有点亲昵的动作，她立马就会以为杨军在想那事。 杨军往床上一躺，伊秋水下意识的往边上挪了挪，然后，一脸警惕的看着他。 “我说，咱们能不能多点信任？” “我一直很信任你啊。” 伊秋水眨巴眨巴眼睛，一副受了委屈的样子。 “得，当我没说。” 杨军发现，真要是自己做出点什么，指不定怎样呢。 杨军起身，从柜子里抱出一床棉被，直接去了书房。 与其让她一整晚担惊受怕的，还不如主动远离的好。 坐在书房办公桌前，望着窗外皎洁的月光，杨军在回想伊秋水没怀孕之前的日子。 他觉得，如果可以选择时光倒流，他宁愿不要孩子。 …… 一夜无话。 第二天，也就是周末。 杨军依旧到了厂里，杨安国带着上百名保卫科的人列队等着他。 今天，是和老战友们交接物资的日子。 不过，这次，是以几个厂子联合巡逻的名义组成的。 这次进山，还带去了无线电设备。 杨军示意马驹子带上一步无线电，然后先走一步。 他必须要在那帮老战友到之前，把物资取出来。 “王二娃，王二娃，你个龟儿子到哪里了？” 半路上，杨军用无线电呼叫王二娃。 杨军这边先进山，王二娃则跟着那帮老战友去围山。 无线电里传来滋滋的电流声，过了好一会儿，才听见纪德民那苍老的声音。 “是小杨吗，不用呼叫那龟儿子了，这坑货不靠谱，昨晚喝多了，现在还在车里睡着呢。” “把这龟儿子叫醒，让他带人封山。” “行，你小心点，我这边还要过一会儿才到。” 挂了无线电后，杨军就躺在椅子上眯了一会儿。 这次纪德民厂那个专门收棉花的仓库在一个偏远的山区，那里虽然人迹罕至，但是为了保密，杨军还是让他们以训练的名义把整个山都封了。 不一会儿，就到了地方。 杨军下车看了一眼整个仓库，这简直是一出绝佳的交易场所。 说是仓库，其实就是一个农业园，就是在一个农业区建立起来的几处房子。 这里早起是种粮食的，后来不知什么原因变成了收集棉花的集散地。 杨军让马驹子待在车里不要动，他则一人进去了。 有些秘密是不能告诉别人的，即使马驹子也不例外。 杨军围着场子转了一圈，没发现什么异常情况。 原先住在这里的一位老职工也被纪德民临时调走了。 打开那间最大的仓库，里面非常干净，一看就经常打扫。 杨军也不墨迹，直接把空间中早已分拣好的物资全都放了出来。 放完物资后，杨军立马退出仓库，然后就带着马驹子到旁边一处高地 点上一支烟，杨军重新拿起无线电。 “喂，老纪，你那边什么情况？” 话音刚落，步话机里立马传来纪德民的声音。 “小杨，口子已经全部封死，现在能进场吗？” “可以，进来。” 杨军嘱咐道：“要保持纪律，一家一家的进。” 山道太狭窄，他怕进来后不好变道。 挂断步话机后，杨军就蹲在地上抽烟。 过了不大一会儿，就见一溜卡车向这边驶来。 车子一到，就见王二娃李立新从一辆车上跳了下来。 “老杨，货都准备好了吗？”李立新道。 “早就准备好了，赶紧进去装车，后面还有好几家呢。” 早就猜到这家伙肯定是第一个装车。 眼见着快要过年了，他的那个供销社又要面临挤兑风潮，所以他一早就提前备货。 “兄弟们，下车装货。” 李立新招呼一声，立马从车上下来十来个人。 这次没有专门的装货人员，只能各自想办法。 这次供销社要的物资不太多，半个小时不到，就装齐了。 “老杜，注意安全。” 李立新跟带来的人交代一声，就让他们拉着货回去了。 他则留下来，待会儿还要上山打猎。 接下来，杨军又呼叫老纪，让下一家进来。 如此类推，一上午的功夫，才把仓库内的物资拉完。 这次，杨军并没有给轧钢厂准备物资。 轧钢厂的物资需要的太多，要是今天也一块搞的话，今天肯定忙不完的。 再说了，轧钢厂的职工福利是由石头提供的。 第四百五十四章 杨老四的无畏 物资运走之后，一般老战友就开始进山打猎。 一开始的时候，大家兴致非常高，就像土匪进村似的，一进山，就把所有的动物都吓跑了。 这帮人，好久没摸过枪了，家伙一到手里，那比抱着媳妇还高兴。 咔嚓，咔嚓的乱放枪。 他们也不是奔着猎物去的，纯粹就是为了过手瘾。 一路上，枪声不断，连个野兔毛都没见到一根。 杨军当时就提出了意见，也没人听。 随后，他索性也不管了，干脆跟着他们一起瞎胡闹。 直到快到晚上的时候，一帮人才空着手出山了。 见着他们两手空空的样子，跟着他们一起来的人个个脸色难看。 合着替你们围了半天的山，就听见噼里啪啦的响了，愣是啥都没打到。 不过，他们即使有怨言也不敢说，只能闷闷不乐的回去了。 回去后，就见钱佳佳黑着脸坐在自家客厅中。 杨军一见，顿时脸上闪过一丝歉意。 大意了，今天竟然忘记叫她了。 “老妹，对不住，真的是忘记了。” 杨军赔礼道：“这样，明天就交易，物资在原先的基础上翻一倍如何？” 钱佳佳一听，顿时有些消气了。 “这可是你说的，要是明天再放我鸽子，以后咱俩就绝交。” “放心，绝不会再放你鸽子了，这次是真的忘记了。” 钱佳佳见杨军确实不像是故意的，于是就不那么较真了。 “行，明天我等你消息。” 杨军见自家茶几上放着许多营养品，一看就是钱佳佳带给伊秋水的。 自从上次的事后，她不再把杨军送给他家的礼品往回带了，这些东西都是从商场买来的。 “你吃过饭了吗？” 杨军没等她回话，就接着道：“你要是没吃的话，回家再吃。” “嗐，你个杨老大，你越是这么说，我还非得留下吃饭不可。” 钱佳佳哭笑不得的对伊秋水道：“秋水姐，你老公怎么这么讨厌啊。” 伊秋水手里抱着个暖炉子，一脸笑意道， “你听不出来啊，他是变着法子留你吃饭呢。” “哦，原来是这样啊。” 钱佳佳笑了笑道：“没想到你家人还挺有意思的，留人吃饭都这么委婉。” “你可别臭美了，我的话不能反着听，只能正着听。” 杨军翻了翻白眼，过去把伊秋水手里的暖炉子放在一边，扶着她去餐厅吃饭。 “算了，不跟你计较了，就当你是真心实意的请我吃饭了。” 钱佳佳摆摆手，表示不在意。 即使杨军说得是反话，她也不在乎。 “老公，暖炉子带上。” 伊秋水临走的时候，交代杨军把他的暖炉子带上。 暖炉子是杨军特意给伊秋水准备的。 所谓的炉子，就是他在市场上随便淘换来的搪瓷罐，他让香秀在外面缝制了一个棉垫子，里面放上几根无烟碳，这样就能取暖了。 一进餐厅，他就把暖炉子递给马香秀，让她添点炭火。 吃饭的时候，杨军见王筱筱和杨老四相处的极好，两人坐在一起，互相夹菜，俨然像一对双胞胎姐妹。 “杨老四，是不是快要期末考试了？”杨军问道。 这丫头自从上桌吃饭，就没搭理过杨军。 杨军想着，既然不想搭理我，那么也不能让你心里痛快了。 “是啊，怎么了？” 杨老四眨巴着一双大眼睛瞅着他。 要是搁以前，她还真怕杨军问成绩的事，可现在她根不不怕问，甚至还巴不得问，趁此炫耀她在学习上的天赋。 “没怎么，就是提前跟你打个招呼，要是不能门门考一百分，别怪我到时候请你吃竹笋炒肉。” 杨老四一听，瞪着圆溜溜的大眼睛盯着杨军。 她觉得杨军就是故意的，这两天她早就发觉不对劲了，杨老大这是想发邪火呢，就是没找到合适的机会。 “我要是都考了一百分呢？你有什么奖励” 杨老四不是那种肯轻易屈服的人，面对杨老大的挑衅，后退不是她的风格。 杨军眼珠子一转，道：“那就把那辆自行车送给你。” “那辆自行车本来就属于我的，不行，你换一个。” 杨老四鼓着腮帮子道。 她才不傻呢。 那辆凤凰牌自行车放在那儿也是放着，她想什么时候骑就什么时候骑，她可不想白白浪费这次的奖励。 “要不奖励你一桌好吃的？” “不要。” 杨老四果断拒绝。 现在吃的对她没有诱惑力了，即使她不想吃，家里人现在也会想法设法的提高伙食待遇。 因为她嫂子现在怀孕了。 “这样不行，那也不行，你到底想要啥？” 杨老四一听，顿时兴奋道：“如果我门门考一百分，你能不能答应我，暑假的时候，带我去乡下玩几天。” 咳，这丫头，最近可没少听王筱筱见农村的趣事，现在整天迷恋农村的生活。 “这样，要不我明年给你办理下乡插队，这样你就能更好的体验农村生活。” “我不要。” 杨老四闻言，吓得直哆嗦。 她只是对农村的新鲜事物感兴趣，并不是真的喜欢劳动。 和她差不多大的同龄孩子可都下乡插队了。 尤其是听了那些在农村插队的同学述说农村的生活条件时，她吓得好长时间都不敢跟那写农村回来的孩子接触。 “都多大的人了，吓唬你妹妹干什么？” 王玉英见杨老四眼泪在眼眶中打转，心疼的一把搂在怀里。 “我可不是吓唬她，要是不好好学习，再调皮捣蛋，还真的送她下乡锻炼。” 杨军一边吃饭，一边盯着杨老四看。 “妈，我不要下乡插队，我不要，呜呜！” 杨老四被吓怕了，直接躲在王玉英怀里哭了。 “丢不丢人？” 杨军叹了口气，撂下饭碗回屋了。 第二天下班的时候。 杨军还没到家歇歇脚，就被一脸紧张的王玉英拉到一边。 “军儿，有件事得跟你说了，白天的时候，街道办的来人了，说是登记在住人口就业情况，当时就想给你妹妹拉入明年下乡插队的名单，吓得我都一天不敢出屋，你赶紧想想办法。” “妈，别着急，即使上了名单，咱也能弄下来，别着急啊，这事交给我来办。” 安抚好王玉英，杨军回屋放下手提包。 然后，就给自己泡了一杯茶。 要是王玉英现在还住在老宅子，这种事不用自己打招呼，王雪梅就自动帮他把这事办妥了。 可他现在住的地方不同于以前了，不属于同一街道办管辖，有些事情他也说不上话，所以，杨老四的名字一直在备选名单中。 不过，这些都是小事，只要弄一个工作名额，这些事就能迎刃而解了。 当然，这事也不是需要这么急着去解决的。 正好，趁着这事好好敲打一下杨老四。 这丫头，最近有些飘了，仗着王玉英在，对他爱答不理的。 看着离吃饭还有一会儿，杨军就捧着茶杯去了杨老四房间。 一进屋，就发现杨老四双手抱着膝盖蜷缩着床上，两眼空洞无神，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 “大哥，你救救我。” 见到杨军，杨老四就像遇到救星一样，直接扑了上来，像个袋鼠似的死死地挂在他身上。 “大哥，我不想插队，别让我去农村。” “我说杨老四，再不松手，我就被你勒死了。” 杨军用了很大的力气才把她从身上掰下来。 “四妹啊，不是大哥不帮你，实在是帮不上啊，看来这次你是躲不过了。” 杨军装作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 “大哥，你能帮的上忙，只要给我在厂子里安排个岗位，我就不用下乡插队了。” “你听谁说的？”杨军楞了一下。 现在的孩子还真不好骗，看得出来，杨老四也是做了一番调查工作的。 “王筱筱说的，她说她二叔就是用这种办法，让她的名字从名单中剔除的，你也帮我弄一个呗。”杨老四眼泪在眼眶中打转，苦着脸看着他。 “老四啊，厂子又不是咱家开的，我上哪给你弄工作名额？” “哥，厂子就是咱家的，家里的人都被你安排进厂子了，为什么到我就不行了。” 杨老四坚持认死理。 杨军见她已经有些怕了，于是眯着眼缓缓道：“就算厂子是咱家的，我为什么要帮你啊，你跟我又不亲。” “谁说我跟你不亲了，我跟你最亲了，我最听话了。”杨老哭喊道。 “平时谁总是一口一个杨老大叫着？谁经常跟咱妈告状来着？” “我以后再也不敢了，大哥，你就帮我这一回。” 此时的杨老四，早已哭的梨花带雨，趁着杨军不注意，鼻涕眼泪全蹭他身上。 “你真的能改？”杨军问道。 “能改，一定改。” 杨老四肯定以及坚定。 “行，看在认错态度不错的份上，我就帮你一回。” 看着杨老四一副乖巧的样子，杨军知道此处的目的已经达到。 他也知道这种办法并非长久之计，他只希望能让杨老四老实一段时间就行。 隔天，他就带回一张入职表。 直接拍在杨老四面前。 让她把信息填写了。 十四岁的杨老四就这么成了轧钢厂的学徒工。 像她这么大的学徒工有很多，他们早早地脱去稚嫩的皮囊，义无反顾地承担起养家糊口的重任。 对于其他人来说，杨老四算是幸运的了。 这丫头几乎没有受过人何苦就成为了人生的赢家，哦，忘记说了，她只是受了点惊吓。 别人在她这个年纪，要么早早进厂当学徒工了，要么就是早早结婚嫁人了，而她还能安心的读书学习，可以说是天底下最幸福的人了。 并不是你说进厂当学徒工，就能让街道办把你名字从下乡名单上划掉的，他们也是需要到厂子里核实的。 杨军并没有把杨老四安排进厂，而是放在了粮店锻炼。 店里都是自己人，去不去上班都行，每个月还能有十几块钱的工资。 当然，这个工资只能由王玉英代领了。 “杨老大，我妈让你赶紧回家，家里来客人了。” 这天，杨军下班，刚从车子里出来，就见眼前一道黑影闪过。 杨老四蹬着自行车一溜烟窜了没影。 “杨老四，信不信我明天就让你抡大锤。” 杨军气得直冒烟。 “怕你不成，我就不去，你能咋滴。” 远处，传来杨老四那无畏嚣张的声音。 “气死我了……” 第四百五十五章 上门自荐 小孩子就是这样。 忘性非常大，属于记吃不记打的那种。 只要一天不让她面对生活的压力，她就不会明白生活有多么的不容易。 就像杨老四这样，只要下乡插队这事过去了，她就觉得，天晴了，雨停了，她又行了。 事后，不知是她自己想明白的，还是王玉英告诉她的，反正不管到何种程度，杨军都不会让她下乡插队的。 下乡插队可不是开玩笑，那种强度的劳动，别说城里娃了，就是土生土长的农民都坚持不下来。 大冬天的下水沟挖塘泥，还不是穿鞋的那种，那一脚踩在冰冻的泥土上，管你知道什么叫冰火两重天。 门口停着一辆自行车，旁边站着一个年轻人，一看就是在等什么人。 那个年轻人见到就是一副点头哈腰的样子。 杨军冲他点点头，就进去了。 来到前院西厢房，杨军发现王玉英正陪着一位中年干部模样的人在聊天。 那喂中年干部一副巴结奉承的样子，看样子是有求而来。 “妈，您去忙。” 一进屋，杨军就让王玉英去忙。 “您就是杨厂长？” 王玉英一走，那个中年干部站起来热情的跟他打招呼。 “我叫杜士奎，原昌平机械厂的工程师……” 杨军抬手打断道：“直接说目的。” 面对不速之客，杨军向来没个好脸色。 陌生人上门拜访，最起码也要事先打个招呼。 尤其是这种主人不在家，家里都是孩子妇女什么的，还赖在家里不走，杨军非常反感。 杜士奎楞了一下。 他没想到杨军会是这个态度跟他说话，不过，今日上门是有求于人的，他必须抓住这次机会。 “我是来求官的。” 杜士奎说完，双手垂立站在杨军面前，一副恭敬的态度。 杨军也是一怔，没想到还有人这么直接。 看着眼前这名中年男子，比自己年龄还要大，穿着一身中山装，外面套着灰色的呢子大衣，脸上带着一副瓶底厚的近视镜，发际线后移，一看就是用脑过度的人。 杨军瞧不出现在的文化人都这么直接了，求官也是这么理直气壮。 “空着手来的？”杨军眯着眼睛问道。 “什么？我……” “你不是说来求官的吗？用你这张脸来求的吗？” 杨军翘着二郎腿，好整以暇的看着他。 杜士奎脸色通红，嘴唇几次张合都没能说出话来。 “来之前，托人打听过，杨厂长不好此道，而且……除了一身学问，我没有什么能拿得出手的。” “呵，我是不好此道，但听你这么自负，想必是有真本事了，说来听听。” “不是自负，是自信。” 杜士奎纠正道：“鄙人出身书香门第，三岁启蒙、五岁写诗，十五岁就被保送大学，后来出国深造，本以为志得意满、学成归来报国，没想到回来这么多年了，一直在蹉跎岁月，听说杨厂长任人唯才，所以我才动了自荐的心思。” “听说轧钢厂最近把柴油机厂收了，如果杨厂长愿意给这个机会，我想试试。” 杨军听完，内心震惊不已。 又是一个因为某些原因不能被重用的大能人才。 “你懂柴油机？”杨军问道。 “大学学的是机械制造，硕士学的是汽车设计与制造，博士学的还是汽车，在国外研究所也干了五年汽车方面的工作。” 杜士奎一脸自负的说道。 杨军一听，人才啊。 虽然他不懂汽车，但他懂得用人啊。 目前柴油机厂正缺一位动汽车的管理人才，要是他能过来帮忙的话，相信用不了多久，轧钢厂就能生产出属于自己的汽车。 要知道，将来汽车市场之争，那可是一块大蛋糕，要是能抢占先机的话，肯定能赚的盆满钵满。 “可是，我们现在只是一个小小的柴油机厂，不是汽车厂，你寻找发挥才能的平台是不是找错地儿了？” 杨军想用他，但是还必须再试试他。 杜士奎闻言，苦笑了一下。 “杨厂长，说实话，要是能找到合适的平台，我何至于蹉跎半生，大的厂子人家不用我，小的厂子也没自主权，如果您给我这个平台，别说没有柴油机厂，就是个空壳子，我也能在三年内建成汽车厂。” “呵呵，杜工为何相信我能给你这个机会，您就不怕我把柴油机厂收过来之后直接拆了？”杨军问道。 杜士奎摇头道：“您不会，我侧面打听过您，您和别的领导不一样，你重视人才，尤其是我们这种国外回来的，你更是视若珍宝。” “哦，何以见得？” 杜士奎见杨军态度有所缓和，于是笑了笑道， “贵夫人就不说了，她现在是医院的院长，单说你们厂的黄志强黄工程师，他的那套技改方案还有我的意见在内呢，您要是不重用他，想必这次也没了三个轧钢厂合并的事，其次，还有你们医院的那个罗艳红罗博士，他们要是没有你的庇护，肯定不能被重用。” 杨军越听越惊，没想到这个杜士奎也是做足准备工作才来的。 竟然把他身边的关系打听的这么清楚。 “哦，没想到你和黄志强早就认识了，黄工的那个技工方案确实很好，没想到这其中还有你一份功劳。” “不敢当，只是提了几点小建议而已。”杜士奎谦虚道。 杨军相信他说的话，杜士奎之所以敢提这种事，就不怕他验证，如果他只是想单纯的自荐的话，没必要拿着别人的成绩冒充自己的功劳。 “杜工的这份拳拳报国之心，我是知道了，具体的还还要跟厂领导商量一下才能决定，您回去等消息。” 杨军起身送客。 杜士奎见状，不好久留。 “杨厂长，那我回去等消息了。” 杜士奎知道，杨军需要时间来考虑，所以，他也就没再说什么，就走了。 杨军把他送到大门口，原先跟他一起来的年轻人叫他爸，父子俩也没说什么，暗自使了个眼色就走了。 送走杜士奎之后，杨军就回餐厅吃饭。 由于伊秋水最近害喜，吃不下饭，便早早的回房躺着了。 趁着大家都在，杨军定了个规矩。 “香秀，红梅，以后不管家里谁来了，都不准往家领，更不准收任何东西。” “知道了，哥。” 两人应道。 “另外，任何人不得透露家里的情况，尤其是我和你嫂子的情况，免得被人利用。” 杨军说完后，又交代了一句王玉英， “妈，以后像这种不认识的人，你直接给我打出去，出了问题我负责。” “知道了，知道了。” 王玉英不耐烦道。 其实，她心里更反感这种事，让她陪一个陌生人坐在那里干聊天，她比谁都觉得无聊。 杨军见状，马上停下。 知道她已经不耐烦了，别人还好说，要是把王玉英惹急了，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能让他下不来台。 “行了，吃饭。” 王玉英没有动筷子，而是去屋里转了一圈。 回来后，苦着脸道， “一天天不吃饭，也不怕把我大孙子饿着了。” 杨军见状，苦笑道：“妈，秋水现在害喜呢，没有胃口也正常啊，再说了，你怎么知道是大孙子，而不是孙女。” 一听杨军这么说，王玉英立马不愿意了。 “酸儿辣女，刚刚还嚷嚷着要吃杏子呢，你说说这个季节，我去哪儿给她弄杏子。” 这时，旁边的马香秀借口道， “大妈，要不然我明天去商场转转，看看有没有卖杏子罐头的？” 杨军听了，摆手道， “不用了，杏子的事我来解决，你们别管了。”杨军道。 “你知道商场的门往哪边开的吗，瞧把你能耐的。”王玉英翻了翻白眼道。 别说王玉英翻白眼了，就是其他人听了杨军这话，也是捂着嘴直笑。 在她们眼中，杨军和伊秋水一样，都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主，平日里买菜做饭什么的，从来不碰，要是让他去买杏子罐头，估计能买成黄桃罐头。 “你们是能找到商场的大门，但是有用吗？这个季节，能买到罐头才怪呢。”杨军笑道。 四九城有钱人多得是，就罐头这种稀罕物，估计秋天没过完就被人买光了。 这个季节再过去，恐怕连个影子都看不到。 “你说得是这个理，你媳妇就想吃这一口，你总得想想办法。”王玉英苦着脸道。 “行了，瞧把你们愁的，信不信十分钟不到，我就能弄来一车子罐头？” “瞧你能耐的？” 王玉英翻着白眼，声音拉得老长，眸子里尽是不屑的眼神。 “行，您等着。” 杨军越瞧越觉得被人看轻了，几口吃完饭就撂下碗筷出去了。 果然十分钟不到，他又回来了。 “都出来，搬东西。” 等一家人出门一看，只见杨军那辆吉普车内装满了各种各样的水果罐头。 十二个罐头一个箱子，每个箱子都是不同的口味，有草莓、苹果、黄桃、桔子…… 这一幕，把一家人瞧得一愣一愣的。 等反应过来的时候，一个个开始往家搬东西。 当一箱箱罐头摆在客厅中的时候，大家被五颜六色的水果吸引了，尤其是几个孩子，更是一惊一乍的，不时地发出惊呼声。 “别都傻站着，一人一瓶。” 杨军大手一挥，示意大家都开吃。 罐头虽然多，但只有几个孩子每人一个罐头，大人是没敢动。 大人都是懂事之人，谁也不会真的好意思碰罐头，毕竟是给伊秋水准备的。 伊秋水听见客厅里闹哄哄的，隐约听到他们提到罐头，于是就出来看了一眼。 当看到满客厅都是罐头时，激动地差点眼泪都流出来了。 “小羊羊，明天办公室给我安排上。” 第四百五十六章 拉出去揍一顿 第二一早，杨军就黄雅妮去调查杜士奎这个人。 这个人，杨军觉得可用，但是用之前必须了解他的情况。 要是这人背景太复杂的话，他也不敢用不是。 交代完事情后，杨军就先去会议室开了个会，听取合并工作的进度，并且及时提出整改意见。 全厂也就他最清闲，大多数干部都被他派去参与合并工作了。 合并这种事是得罪人的活，他能少露面就少露面。 他不觉得这是多么有面子的事，毕竟一合并，就会裁掉很多职工，而一名职工就代表一个家庭。 他不敢保证会不会有个心怀怨恨的职工在背后搞他一下。 他现在要钱有钱，要事业有事业，现在媳妇也怀孕了，人生基本大圆满了，他可不想这个时候招惹不必要的麻烦。 开完会后，他就回办公室处理文件。 直到处理完最后一个文件，看了看时间，快到中午了。 于是，他锁上办公室的门，就开车出去了。 十来分钟过后，他再次重新回到轧钢厂，他并没有停车，而是直接开到隔壁医院。 在楼下停好车，他叫来几个医院的护士，让她们把车上的罐头搬上来，他则捧着个搪瓷缸跟在后面。 “谢谢您们了，辛苦，辛苦。” 杨军站在门边不停道谢。 等那几个护士走后，杨军就把几箱罐头搬到里间的套房内。 伊秋水这个办公室人来人往的，这么多的罐头放在外面让人瞧见，影响不好。 “招娣呢，怎么没见着人？” 搬完罐头后，杨军把那个搪瓷缸打开，里面是热气腾腾的老母鸡汤。 平时，杨军过来，孙招娣都是带着伊秋水办公室的。 这是杨军交代的，不管伊秋水和谁在谈工作，她必须待在这里，为的就是应付突发情况。 “听说她爸来了，她领着去食堂吃饭了。” 伊秋水喝了口鸡汤，接着道：“我给了他三块钱和五斤粮票，也不知道够不够？” “你就不能多给点？”杨军翻了翻白眼道。 那点钱和票还不够孙招娣一个人吃的，再说了，这丫头每个月就留那么两块钱，都不够买生活用品的，哪有多余的钱请她爹吃饭。 “我也想多给啊，可我兜比脸还干净。” 伊秋水噘着嘴，向他表示抗议。 “平时让你装点钱，你就是不听，瞧瞧现在多尴尬。” 杨军用手在她额头上点了一下，然后从兜里掏出一沓钱和票放在她办公桌抽屉内。 伊秋水不喜欢装钱，他是知道的，很多事情，还得他操心。 “老公，谢谢你。” 伊秋水娇嗔道。 “怎么谢我啊？”杨军随口道。 “只要不那个，其他的你随便提。”伊秋水红着脸道。 杨军闻言，脸上挂着苦笑。 “你所要保护的，我又不能要，我所在意的，你又不能给，愁死个人了。” “再坚持坚持，三个月后就可以了。”伊秋水安慰道。 “我还能说什么？” 杨军伸出十指看了看，无奈道：“我只能说还有一双柔软而灵巧的双手。” “要死啊……” …… 从伊秋水那里出来，杨军直奔食堂。 还没到食堂，就瞅见路边蹲着三个体格魁梧的人。 三人身形看着挺熟悉的，仔细看去，可不是孙招娣吗。 她的旁边蹲着的是他父亲孙大山，还有她的二弟孙招财。 “哟，孙大哥，我正想去食堂找你们呢。” 杨军大步走了过去。 “哎哟，杨老弟啊，真是想死你了。” 孙大山一见是杨军，立马从地上跳了起来，双手握着他的手，抖个不停。 “我说老哥，你来了怎么不跟我打声招呼呢，蹲在这里干什么，吃了吗？” 杨军问道。 “吃了，食堂饭菜挺香……” 孙大山话还没说完，就被孙招财瓮声瓮气的打断了。 “没吃。” 孙大山被儿子当面揭穿，老脸顿时挂不住了。 直接跳起来朝他儿子头上直招呼。 “你个瓜怂，大人说话哪有你插嘴的地儿。” 孙招娣别看只有十六岁，但体格跟他老子差不多，甚至比孙大山还高那么一点点。 孙大山抽他，还得踮着脚。 面对孙大山的抽打，他也不躲，愣是站在那儿一动不动。 那蒲扇般的巴掌打在身上就跟挠痒痒似的。 这一幕看地杨军心惊。 他是非常了解孙大山的手劲的，要是换做普通人，早就被拍地上了，可孙招财跟没事人似的。 这小子抗击打能力真强。 “行了，孙哥，咱俩不是外人，吃了就是吃了，没吃就是没吃，别搞那些虚的。” 杨军连忙过去拉架，差点被他摔倒，要不是旁边孙招娣扶你一把，他肯定出洋相不可。 “杨老弟，我……” 杨军抬手打断道：“孙哥，你就告诉我，吃了没有？” “没！” 孙大山红着脸道。 什么都不用说了，先填饱肚子再说。 也不去食堂吃饭，直接把他们拉上车。 “走，我带你们吃饺子去。” 路过保卫科的时候，杨军把马驹子和杨安国都叫上了。 一行六人向饭店驶去。 还是那家国营饭店，还是张淑华和王雅婷招待的他们。 一进店，张淑华就想从后面出来招待杨军，却被杨军拦住了。 “张姐，什么都不要说了，赶紧让后厨下饺子。” “好嘞，杨厂长，您先坐着，饺子马上就好。” 此时，正好是店里最忙的时间段，有很多顾客在排队吃饭。 张淑华和王雅婷眼里有活，首先照顾杨军这一桌。 一行六人坐在一张桌子上，饺子还没上来，张淑华就端来一竹筐的大蒜摆上来。 杨安国和马驹子有经验啊，趁着饺子没上来，先把大蒜剥出来。 “行了，你俩先别忙活了，把这小子拉出去揍一顿。” 杨军用下巴朝孙招财呶了呶。 “啊？” 众人全都愣住了。 好好的，杨军为啥要揍人啊。 还是马驹子脑子反应快，知道杨军有意要试探这个憨里憨气的浑小子。 于是，给杨安国使了个眼色，就架着孙招财往外走。 孙招财见他们两人要来架自己，连忙拉开架势，蹲好马步。 “起！” 随着一声暴喝，孙招财身子晃了晃，但依旧坐在凳子上。 三人在不停地角力，晃的凳子‘吱呀’乱响。 眼见着凳子要散架了，杨军连忙给他们两人使了个眼色。 “想不想留在城里吃商品粮？” “想！”孙招财脸色憋得通红，连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 “你要是能把这俩小子揍一顿，我就留你。” “行，没问题。” 孙招财直接起身，跟着马驹子他们俩向外走去。 孙大山见状，想要跟着去，却被杨军拦住了。 “孙大哥，别担心，他们两个有分寸。” “老弟，我不是担心儿子挨揍，哎……” 一旁的孙招娣见状，连忙解释道， “杨叔，我爹不是怕他们伤了我弟弟，而是担心我弟弟下手不知轻重。” “你弟还能伤了他们？” 杨军笑了。 他压根就不信，要说单挑还有赢的希望，要是群殴的话，就那个十来岁的毛孩蛋子要是能赢才怪呢。 “杨叔，你别不信，就我这样的，我弟能打俩。”孙招娣红着脸道。 “你弟能打俩？”杨军惊叫道。 这下，他不得不信了。 孙招娣可从不说谎的，她要是这么说的话，那肯定不会错。 看来，马驹子和杨安国要受点皮肉之苦喽。 话音刚落，就见门口大刺刺的走进来三个人。 孙招财一脸得意的走在前面，杨安国和马驹子捂着脸垂头丧气的跟在后面。 不用问，这俩货输了。 “这么快？” 杨军脱口而出。 这不说还好，那俩货一听，顿时羞的无地自容。 “哥，我怀疑这小子是孙招娣一母同胞的兄弟。” 杨安国捂着受伤的后腰，指着孙招娣道。 “噗嗤！” 此话一出，立马引来孙家父子三人大笑。 瞧着他们笑得开心的样子，那模样、那表情、那神态就好像一个莫子刻出来一样。 “难不成你们真的……” 杨安国一脸震惊的看着他们。 这越看越像，都是大块头，脸堂成古铜色，看上去非常有力量。 这一幕，瞧得杨军忍俊不禁。 他对杨安国这个二货彻底无语了。 这种问题要是搁马驹子身上，绝不会这么问的。 这一路的车白坐了，孙招娣跟着一起来，很显然有点关系啊。 回头看了一眼马驹子。 他下意识离杨安国远一点，生怕这种蠢病会传染他。 “行了，都坐下，饺子马上就上来了。” 杨军抬手示意他们坐下，然后对孙招财道， “你明天来上班，先跟着安国混两年，两年后，我再重新安排你。” “谢谢杨叔！” 孙招娣非常激动，站起来就给杨军鞠了个躬。 要不是他爹在旁边，他非得磕仨才行。 “老弟，这……你看这又给你添麻烦了，其实我这次来，就是想着你把这孩子收下，没想到，你都没等我开口……” 孙大山脸色通红，一副难为情的样子。 “老哥，你有困难来找我就对了，我要不伸手帮忙，对得起咱俩这份缘分吗？” “是，您说得都对，就是感觉老是麻烦你，有点不好意思了。” “有啥不好意思的，都是自家兄弟。” 杨军摆手，示意他不用介意。 孙大山回头对杨安国和马驹子道， “两位兄弟，对不住了，我替孩子给你们赔个不是，以后还请多照应一二。” “不用客气，这都是应该的，我还要感谢你呢，给我们保卫科培养了一个优秀的人才。”杨安国道。 这家伙根本没把刚才的事放在心上，心里还在为手底下多了这么一个悍将而高兴呢。 “是啊，老哥，你了不起啊，俗话说，虎父无犬子，您孩子都这么优秀，想必您更是身手不凡？”马驹子道。 “我哪会什么拳脚啊，就是有一把子的力气而已。”孙大山嘿嘿道。 这家伙心里明镜似的，知道杨安国和马驹子跟杨军关系很近，也不好表现太过。 这时候，张淑华就端着一盆水饺上来了。 她知道这帮人有多能吃，所以干脆连盘子都不用，直接端着盆上来了。 “杨厂长，您先吃着，下一盆马上就好。” “谢谢张姐。” “客气个啥，都是一家人。” 张淑华一边客气，一边给每个人发了一只碗。 见到饺子，大家顿时进入了干饭模式。 众人把勺子推到杨军边上，示意他先来。 杨军见状，知道自己要是不先动手的话，他们是不会动的。 所以，他也不客气，拿起铁勺盛了一碗，然后就把勺子递给孙大山。 “弟弟，多吃点，这羊肉馅饺子不错。”孙招娣给他弟弟盛了一碗，嘱咐道。 孙招财早就等不及了，还没等她盛好，就下手捏了一个塞进嘴里。 “好吃，原来羊肉馅饺子是这个味道啊。” 孙大山往嘴里塞了一个饺子，品尝了一下，道， “俩憨货，这是猪肉馅的饺子。” “猪肉馅饺子？” 孙招娣闻言，楞了一下。 回头看了看杨军，见他一脸微笑的望着自己，一下子什么都明白过来了，脸色顿时红的像熟透了的苹果。 “不用在乎这些，只要你觉得这是你心中最美的味道就行。”杨军安慰道。 “嗯，杨叔，你说得对，这就是羊肉馅饺子。” 孙招娣两眼通红，狠狠地点了点头，非常赞同杨军说的话。 一盆饺子，没人两碗就见底了。 不过，好在这时，另一盆饺子也上桌了。 这时，就听见有人不满的说道， “凭啥他们后来的，先吃上了。” “是啊，我们等了快二十分钟了，我要的面还没上来。” 饭厅里，不时地传来众人的抱怨声。 大家纷纷看向杨军这一桌，用眼神和我语言发泄不满的情绪。 “吵什么吵，不想吃的给我滚。” 一声暴喝声传来，王雅婷手里拎着个长勺从后厨走出来，指着墙壁上贴的标语道， “要不是上面有规定，老娘能容你们到现在？” 众人随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发现墙上写着几个红色大字。 “不得随意殴打顾客。” 第四百五十七章 调查杜士奎 吃完午饭后，几人就回了厂子。 当天下午，就给孙招财办理了入职手续。 孙招财乐得一直合不拢嘴。 先是吃到了最美味的猪肉馅饺子，而且顺理成章的留在轧钢厂上班，这是他这辈子最大的梦想，从今以后，他再也不用饿肚子了。 当然，再也不用每天看他爹孙大山的脸色了。 当然，和孙招财一样高兴的还有杨安国。 手底下多了个一员大将，甭提多高兴了。 杨军本想把孙招财也安排进自己家住，可孙大山死活都不同意。 说是已经够麻烦杨军的了，要是再让孙招财也吃住在家里，他宁愿把人带回去也不愿意给杨军添麻烦。 杨军拗不过他，也就随了他去，最后就把孙招娣安排在职工宿舍。 至于他儿子会不会被人欺负，孙大山一点都不担心。 自己儿子什么样，他比谁都清楚。 别人不被他儿子欺负就不错了。 当天晚上，孙大山就住在杨军家。 孙大山这人就是讲究，一见面就给王玉英磕了仨头，口称婶子。 这可把王玉英难为情死了，四十多岁的人跪在她跟前，吓得她都不知道怎么办好了。 “孙哥，赶紧起来，你再这么下去，我妈今夜又要失眠了。” 杨军连忙把孙大山扶起。 “唉，老弟可不能这么说，我们论的是辈分，不是年龄，那怕婶子比我年龄小，我该跪的还得跪。” 孙大山解释道。 “行，孙哥，你说得有理，都依你。” 杨军知道他又认死理了，知道劝不动，也就随他去了。 怕一家人坐在一起吃饭别扭，杨军吩咐马香秀把饭菜分了一半，直接上另外一桌吃了。 也没让人作陪，两人直接抱着两坛子好酒对喝起来。 两杯酒下肚，两人话匣子就打开了。 “老弟，你是我们家的贵人啊，要是没有你，一家人早就饿死了。” 孙大山也不知是因为酒醉了，还是因为激动的，脸色通红，眸子里含着泪光。 “老哥，你这说得严重了，没遇到我之前，你们不也活得好好的吗。” “那不一样，那时候孩子小还能养活，现在不行了，两个孩子什么饭量，你比我清楚，你说老哥我还能养活吗？” 杨军听了，什么都没说。 他心里明白，孙大山说得是实话，他的几个孩子都遗传他的基因，将来肯定都是大肚汉，即使现在能养活，将来也一定会再饿死几个。 除了小产外，他一共十三个孩子，现在就只剩下六个了。 其中有几个是因为生病没了的，还有几个是因为饿死的。 他比任何人都明白，要是没遇到杨军的话，他们一家依旧过着饥不果腹的日子。 “老哥，咱们不说这些，说点高兴的，你要不要留下来，我给你安排个清闲的岗位。”杨军拍了拍他的肩膀道。 “不了，已经给你添麻烦了，要是再留下来，那就是不识趣了。” 孙大山摆摆手道：“杨老弟，你也别劝了，我知道你是诚心的想帮我，但老哥也是个要脸的人，我还想着以后见个面还能唠嗑喝酒，不想把路走绝。” 杨军一听，顿时了然。 一旦孙大山也留下来的话，那么他在自己心里的印象就直线下降，彼此之间的情分也就生疏了。 两人保持着这段很好的情分，帮助子女可以，但是一旦在手底下做事，那么他就再也不能挺直了脊梁跟自己平等对话了。 孙大山是个聪明人，所以，他绝不会留在杨军手底下做事。 “行，孙哥，您都这么说了，弟弟我就不劝了，以后要是有需要帮助的地方，尽管开口。”杨军道。 “行，没问题，来，干一杯。” 两人之后再也不谈工作的事，杨军给他讲城里的新鲜事，他则给杨军讲农村那些趣闻。 孙大山的酒量非常好，一坛五斤的酒下肚，跟没事人似的，最后，还是杨军把他这坛子给他，才让他过足了酒瘾。 当天晚上，孙大山醉了，杨军把孙招娣叫来，背着他老爹在前院东厢房躺下了。 第二天一早吃完早饭。 孙大山就要回去了。 来得时候空着手来的，回去的时候拎了两大包东西。 包里的东西是王玉英给他收拾的，里面是一些旧衣服旧鞋什么的，当然，还有城里的一些新鲜玩意。 他本不想要的，还是杨军连哄带骗让他带着的。 杨军亲自把他送到长途汽车站，看着他上车才回去。 回到厂子里，黄雅妮就过来了。 “厂长，这是昨天你让我查的那人资料。” 黄雅妮递给他一份档案。 拨开档案上的线扣，抽出里面的资料。 上面是杜士奎的基本信息了。 上面的记载几乎和杜士奎口述的差不多，名牌大学毕业，又在国外着名汽车公司干过很多年，有着丰富的从业经验，而且在某个领域还有着独特的见解。 “就这些？还有没有别的了？” 杨军皱眉道。 这些信息，他非常不满意，要是这样的话，他随便派个人随便都能查到，他想知道的是关于杜士奎私生活方面的东西。 “哦，他的私人方面一些信息，我也有收集一些，只是不多。”黄雅妮连忙补充道。 随后，又从文件夹中掏出一份资料。 杨军微微的点了点头。 看来这丫头越来越有当秘书的潜质了。 果然，私下的永远比明面上的精彩的多。 上面写着，杜士奎丧偶，这么些年独自带着儿子生活，曾经有人给他介绍过对象，都被他拒绝了。 杜士奎也就四十左右的年纪，正是当打之年，按理说，该有许多精力需要挥霍的时候，为何不再婚了呢，难道真的是为了他儿子？ “你说，男人拒绝女人，是不是不正常？” 杨军问道。 黄雅妮闻言，脸色一红，扭捏道， “肯定不正常，尤其是漂亮的女人。” “那你说他有没有可能身体上出了什么毛病？” “不是身体上出毛病就是脑子有毛病。”黄雅妮道。 “你说他有没有可能提前进入更年期啊？”杨军问道。 其实他觉得男人不再婚很不正常，女人不再婚也就罢了，要是男人也这样，那就肯定有问题。 杨军身为男人，他很了解男人心里那点想法。 男人是感性动物，尤其是喜欢用下半身考虑问题，有时候一言不合就拔枪相见，很少有按兵不动的。 “厂长，他三十岁那年，老婆才去世的，应该不会这么快。”黄雅妮分析道。 “那可说不定，有的时候，某些男的就以快着称，甚至刚成年就进入更年期的也有。” 杨军白了他一眼，怪她少见多怪。 黄雅妮被他瞧得脸红，羞涩的把身子转过去，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行了，这事你继续调查，争取掏点我不知道的消息。” 杨军把资料还给她，让她继续调查。 “厂长，你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要调查这个人，我好有针对性的调查。” “我准备让他接管柴油机厂。” 杨军想了想，觉得这事并非什么机密，于是接着说道：“哦，忘了告诉你，我准备把柴油机厂改为汽车厂。” 黄雅妮闻言一惊，没想到杨军的手笔这么大。 要不是亲自听他亲口说，她还不知道杨军要玩这么大呢。 当然，她心里明白，这事目前还没公布。 所以，她自觉的没有问下去。 “厂长，如果没别的事，我先去忙了。” “去。” 杨军挥了挥手。 等黄雅妮走后，杨军给大领导打了个电话。 电话的内容就是打听杜士奎的情况。 他觉得要用这个人，那就一定要调查清楚。 如果两方面消息验证是一样的，那么就证明他这个人就可靠，反之，再优秀的人他也不敢用。 挂断电话后，杨军继续处理文件，大领导那边让他安心等两天。 “咚咚！” “亲爱的小羊羊，我来了。” 王二娃站在门口，贱兮兮的笑道。 “你大爷的，再说一遍，以后不准叫我小羊羊。” 杨军气得把文件丢向他。 王二娃一个转身，就躲了过去，然后一抬胳膊就接在手里。 “小羊羊，别动气，我是专门赶回来向你汇报工作的。” 王二娃一边说，一边把文件夹放回原地。 “有话说，有屁放。” 杨军没好气道。 王二娃闻言，脸上闪过一丝苦笑。 然后坐在沙发上，一脸为难的说道， “这事有点大，你要不要先停下来，坐好了，坐稳了再说。” “再磨磨唧唧的，信不信把你黄捏出来？” 王二娃整理一下情绪，干咳一声，道， “二厂的人罢工了……” 第四百五十八章 难缠的老魏 一听说工人罢工了，杨军顿时吓了一跳。 “都罢工了，你特娘的还能坐得住？” 杨军气得照他屁股踢了一脚。 “那我有什么法子，难不成还得我求着他们上工不成。”王二娃双手一摊道。 “到底怎么回事？” 杨军坐回座位，问道。 “还能怎么回事，就是不服从岗位调动呗，有几个带头的闹事，其他人也跟着闹了呗。” “目前有多少人罢工？” “不多，四五千。” 杨军闻言，嘴角直抽搐。 你他娘的大嘴巴，四五千人还不多？ 真想闹到全厂罢工不可？ 昨天，杨军从杨建国手里要了二千多名名额，这还没来得急分配呢，就出现罢工事件。 当然，并不排除有人不愿意去外地上班，闹点情绪也很正常。 “你准备怎么处理这件事。”杨军问道。 “我这不是想着回来带点人过去吗，控制住几个领头的，其他人就好办了。”王二娃道。 杨军翻了翻白眼道：“你要是嫌事闹得不大，尽管带人过去。” 这种事只能疏不能堵，尤其是不能激化矛盾。 要是一上来就带人过去，肯定会激起双方情绪。 “那你说咋办？总不能答应他们条件，以后的工作还怎么开展。” 杨军回到座位上，把昨天杨建国给他的那个名单抽了出来。 “分而化之。” “拿着名单去谈，愿意去糖山的，待遇不变，不愿意去的视为自动放弃组织分配。” 王二娃接过名单，少了一眼。 “你大爷的，早说啊，要是有这份名单，我何至于这么被动。” “呵，这不是考验你的吗，谁知道你不是那块料啊。” 要是大家手里都捏着一大把名额，谁都能把合并工作做好。 杨军之所以迟迟没有拿出这份名单，就是希望在工作开展不下去的时候拿出来顶事。 他也知道，这份工作不好做，做好了没功劳，做差了还遭人埋怨。 属于那种出力不讨好的差事。 王二娃能坚持到现在已经很不容易了。 现在上面不能提供更多的工作岗位，所以，如何安置大量的剩余劳动力只能靠他们自己解决。 最近，厂子里的领导干部基本都被杨军派出去，到各个单位协商调节，看看有没有多余的工作岗位。 可收获的效果不是太理想，那么多的干部，跑了那么多天，一共才收获三百多个岗位。 可两个厂子一合并，最少也要裁掉近两万人。 而轧钢厂这边只能提供近四千名工作岗位，剩下的人只能让他们下岗。 有时候，科技进步并不是一件好事。 那会对传统工业带来巨大的摧残。 就像现在这样，机床技改成功本来是一件利国利民的好事，可到头来，带来的是大量工人下岗。 当然，从长远看，科级的进步带来的好处远远大于弊端。 王二娃带着名单走了，去处理工人罢工的事去了。 杨军相信他能处理好这事。 这年头，罢工也是需要家有余粮的。 闹一天还行，两天还行，可三天就撑不下去了。 家里的粮食不是按年算的，也不是按月算的，只是按天算的，有的时候甚至按顿算的。 你闹得起，可老婆孩子闹不起啊，每天一睁眼，就有好几张嘴等着吃饭。 果然，下午就传来消息，那些罢工的工人当天就回车间上工了。 虽然是去外地上班，总比没工作饿死的强。 下午的时候，杨军正在办公室里喝茶，老魏来了。 “厂长，杀两盘？” 老魏端着棋盘，笑眯眯的站在门口。 “老魏，我告诉你，老子不接受侮辱。” 杨军怀疑这家伙是故意来侮辱他的。 这么长时间不下棋，今天突然登门拜访，有阴谋啊。 “厂长，您放心，一定让您挣扎满一个小时，让您体面的认输。” “滚……” 你那是折磨、是羞辱好不好。 体面个屁啊。 杨军表示拒绝。 “下棋就算了，陪我喝喝茶。” 杨军给老魏泡了一杯好茶。 “好茶，看来以后想喝好茶还得来您办公室。” 老魏喝了一口，顿时被好茶征服了。 “你千万别跟老王学，这年头地主家也没余粮。” “我肯定比不了王书记啊，我能讨到一杯茶喝就不错了。”老魏眯着眼道。 “你就别酸了，啥时候亏过你？” 杨军给自己的杯子续上水坐在沙发上， “说，什么事？” 两人不再下棋，索性有事直接说事。 “是这样的厂长，这不我们科采购了一大笔物资了吗，这些物资是留着年终但福利发给职工的，但是现在离过年还有一个月，有些肉类的食品根本放不到那个时候，我来向你请示一下，如何处理这些物资？” 老魏放下茶杯，一脸肃容道。 “放不了，就直接发了呗。” 杨军想都没想就直接说道。 “那以什么标准发放呢，还是按照去年的标准？” 杨军想了一下去年的标准。 当时，粮食和猪肉还是他弄来的，每人分了三斤粮食两斤猪肉。 现在，自己是厂长了，福利肯定不能比以前差啊。 “就按每人五斤粮食，三斤猪肉标准发放。” 杨军沉思了一下，道。 “粮食五斤，猪肉三斤？” 老魏自言自语的念叨一句，然后皱眉道， “厂长，是不是有点多啊，如果按照这个标准发放的话，有可能不够啊。” “就按这个标准发放，剩下的我来想办法。” “早就知道，厂长出马，就没有您解决不了的事。” “少拍马屁，剩下的物资还得想办法，猪肉最少得留出两千斤，我留着有用。” 杨军想着，今年必须留出足够多的猪肉奖励对厂子有重大贡献的人，比如参与编撰‘赤脚医生手册’的医疗人员，以及这次技改成功的技工。 工人的干劲不是光靠喊几句口号就能提上去的，要想马儿跑得快，还得有足够的夜草才行。 尤其是对厂子有重大贡献的人，必须重重奖赏。 “那我先拟一个名单，先把第一批的福利发下去，剩下的留着年终一起发。”老魏道。 “老魏，做事不要拘泥于细节，物资这东西，有了就发，不一定要留着年底一块发，大家的工作这么忙，不要把所有的工作都压在一块干，那会受不了的。” “是，厂长教训的是。” 老魏点头认错。 这家伙就是老油条，有错就认，而且态度极其谦恭，让人一点脾气都没。 “年后，厂子里的人又多了，到时候你的工作又得加重，尤其是口粮这方面，一定要做足准备工作。” 杨军道。 “知道了，厂长。” 老魏脸上露出一抹苦笑。 要是可以的话，这个采购科科长他真的不想干了，别的部门可没他这么忙，他管的采购科，每天都要为全厂几万人的吃喝发愁，尤其是后勤各个食堂，每天堵他的门。 要是过年再增加几万职工的话，他的肩上压力就更大了。 “厂长，我……” “你千万别给我撂挑子，否则我看不起你。” 他一张嘴，杨军就知道他要说什么。 这个老滑头，杨军还能不知道他心里想的是什么。 他心里无非想着，科长也当过了，瘾也过了，退下来也没什么遗憾了。 但是，杨军却不想让他退下来。 这个家伙虽然能力不怎样，但胜在把采购科的工作处理的稳稳妥妥，不至于出现什么大的纰漏。 再说，他真的要退下去了，岂不是把采购科这一摊子事全丢给杨梅了。 自己妹妹多大能力，他能不了解吗。 杨梅能力一般，但胜在勤恳，平时干个辅助工作什么的还行，真的让她独挡一面肯定不行。 杨军在考虑，是否给她换了轻松点的岗位，比如人事部、或者组织科、再不行就是宣传科。 “厂长，您放心，我绝不会撂挑子，但是……” 老魏说到最后，苦着脸道：“厂里的领导总得替我分担点工作。” “老魏，你这话我就不爱听了，你的工作我哪点没支持？” 杨军掰着手指头道：“厂里成立收粮店的目的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替你减轻压力，保卫科三天两头进山打猎是为了什么，还不是替你分担重任？” “是，这些我都知道，但是能不能再加大支持力度啊。” 杨军眯着眼睛道：“你想让厂子里怎么支持你？” “厂长，您要是能弄来一批猪肉和粮食，就算是对我们采购科最大的支持了。” “这事，我已经让人去办了，年终的时候，物资会统一送过来。” “那真是太好了，有了厂领导的帮助，我相信今年的采购任务就不用愁了。” 老魏一副如失负重的样子。 “老魏呀，老魏，你让我说你什么好，是不是感觉又混过了一年？”杨军笑骂道。 “嘿，厂长，您说得还真对，我还真有这种感觉。” 老魏也不嫌丢了，索性直接大方承认了。 他心里明白，自己在杨军心里就是这样的人，要是再躲躲藏藏的，反而会让人生厌。 其实，杨军也就喜欢他这一点，有错就认，绝不死鸭子嘴硬。 第四百五十九章 不省心的妹妹 晚上下班回到家，杨军就听见卧室传来一阵干呕声。 马香秀和赵红梅端着温水站在门外一脸无助的样子。 伊秋水害喜太严重了，几乎吃不下任何东西，就连一向爱吃的罐头也不碰了。 “哥，嫂子一天都没吃饭了。” 马香秀焦急道。 “你跟我说这个什么意思？” 杨军双手一摊道：“你是想让我替她吃吗？” 孕妇害喜是多正常的事，这种生理反应又不是病，不是去医院看就能治好的，也不是劝几句就能吃下饭的。 “哥，你心真大，这个时候了，还有心思开玩笑。” “不然呢，我替她担心有用吗？” “哼，这话你有本事当着你媳妇的面说去。” 这时，王玉英走了进来，手里端着刚冲好的痰盂，一边进屋，一边瞪着杨军。 杨军吓得耸耸肩。 他就是嘴贱，说些俏皮话还行，要是真让他去伊秋水面前说这话，估计会被打出来。 这个生理反应，过一段时间就好了。 只是这段时间内，要照顾孕妇的情绪，要多说一些安慰的话，吃些清淡的东西。 伊秋水今天没上班，一直躺在床上。 王玉英这个做婆婆的伺候了她一天，此时见杨军进来，扯了他一下，把杨军推到床边。 然后，给马香秀他们使了个眼色就出去了。 “宝贝啊，我知道你是在替我受这个罪，也知道你是我们老杨家的大功臣，我也不劝你吃东西了，你只要能好受一点，让我做什么都行。” 伊秋水脸色蜡黄，有气无力的半躺在床上。 望着杨军，无力的挥了挥手。 “滚……” “得嘞！” 杨军弯腰准备退出，然后又转了回来了，苦着脸道， “宝贝，要不咱还是吃点东西，你想吃什么都行，只要你开口，我一准给你弄来。” 伊秋水被他无赖的嘴脸逗笑了，于是眯着眼问道。 “想吃什么都行？” “是的，你想吃什么都行。”杨军郑重的点了点头。 “行，这可是你说的。” 伊秋水眼珠子上翻，想了想道：“我想吃杏子了，但不是罐头里的那种。” 杨军闻言，满头黑线。 这娘们是故意的，这个季节去哪给你弄新鲜的杏子去。 一看，就是故意为难，拿他打镲。 “这个……这个可以有。” 杨军咬了咬牙道。 别人弄不来，不代表他弄不到啊。 说完，转身就去屋外转了一圈。 等他回来时，手里捧着几个刚刚洗好的杏子。 杏子上还带着碧绿色的叶子，晶莹的水珠贴在黄色的果实上，看着非常诱人。 “夫人，请您品尝。” “你哪搞的杏子，不会是……用罐子里的糊弄我。” 伊秋水见到杏子，两眼冒光，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 “你可以侮辱我智商，但绝不能侮辱你的智商。” 杨军指着杏子上碧绿色的叶子道：“你见谁秘制罐头带着叶子的？” 伊秋水嘟着樱唇，用手揪了片叶子试了试真假。 “天哪，竟然是真的，老公你怎么搞到的？” 伊秋水一惊一乍的。 “夫人，老规矩，别问。” 杨军装作一副天机不可泄露的高人模样，竖着一根手指摇头道。 “又是神神秘秘的。” 伊秋水嘟囔了一句，就不再问了。 她就这点好，只要杨军不说，她就不会打破沙锅问到底。 伊秋水抓过杏子，咔咔几口吃完一个。 “终于好受了一点。” “再来一个。” 杨军又给她递了一个。 “嗯，不要了，留着明天吃。” “不用留，想吃我随时给你弄。”杨军不顾她反对，又给她塞了一个。 伊秋水并没有吃，而是不舍的看了一眼，然后放在一边。 她再傻也知道杨军弄来这几颗杏子有多不容易，她想着好东西不可以一次吃完，过过嘴瘾，解解馋就得了。 “我要吃香蕉。” 杨军闻言，眼前一黑，差点栽倒。 这娘们竟捡没有的要。 这不是逼着他暴露空间吗？ 杏子还好圆过去，香蕉怎么办。 “不好办？” 伊秋水笑眯眯的看着他。 “不存在的。” 杨军咬咬牙道：“夫人是想吃半熟的还是全熟的？” “全熟的。”伊秋水翻了翻眼睛道。 “稍等。” 杨军转身又向外面跑去。 过了一会儿，就拎着一大串香蕉来了。 “夫人，请享用。” 杨军把一个熟透了的香蕉剥好递给她。 “太甜了。” 伊秋水咬了一口，就吐了。 杨军见状，就把剩下的香蕉接过来自己吃了。 “夫人，还有什么想吃的，尽管吩咐。” “算了，不吃了，没胃口。” 伊秋水瞅了瞅桌子的杏子一眼，还是觉得没胃口，索性直接躺了下来。 “要不要我给你揉揉？” 杨军见她无精打采的样子，非常心疼，趴在耳边小声问道。 “你可以跪安了。” 伊秋水挥了挥手让他滚蛋。 “得嘞，您歇着。” 杨军替她盖好被子，拎着那串香蕉俏俏地退出房间。 来到餐厅，直接把香蕉往饭桌上一扔。 紧接着，几个孩子就上手抢。 “小孩子吃什么吃，那是留给你嫂子吃的。” 王玉英见杨老四上手抢，呵斥道。 “妈，就让她们吃，秋水不爱吃这玩意。” 杨军端起饭碗，示意王玉英不要管她们。 “那也不能当主食吃，这东西多金贵啊。” 王玉英给几个孩子每人掰了一个，剩下的都收进柜子里。 杨老四显然是识货的主，香蕉这玩意，比啥水果都好吃，三两下扒开皮，轻轻地咬了一口。 然后，就是肯一口馒头，那表情非常解馋。 要不是怕惊世骇俗，杨军非得让几个孩子吃个够才行。 孩子管不住嘴，吃了之后会去外面炫耀的，要是让人知道他家里冬天有这玩意吃，那还得了？ “吃完后，不许到外面瞎咧咧，听到没有？” 杨军叮嘱道。 “大哥，为啥你说话的时候总盯着我看？” 杨老四向杨军投去了不满的眼神。 “就是专门警告你的，其他人我都放心的很。”杨军瞪了她一眼道。 “我觉得你是在歧视我？”杨老四委屈道。 “别你觉得的，就是在歧视你，一天天让人不省心，除了你还有别人吗？” “所以呢？” 杨老四撇撇嘴道：“既然对我不放心，是不是得做点什么啊？” “你是不是想说得加钱？” 杨军一眼就看穿她想干什么了。 “既然你都知道了，那就赶紧的。” 杨老四笑嘻嘻的伸出了手。 “滚……赏你俩耳光子。” …… 第二天一早，杨军没有上班，而是去了一趟钱伯伯家。 昨天，钱伯伯打电话，让他过去一趟，谈一些关于杨柳的事。 能让钱伯伯亲自打电话过问的事，杨军不敢掉以轻心。 一大早，一个人就开车出去了。 半路的时候，他从空间中取出一大堆礼物。 现在不同以往了，尤其是过年的时候，更不能空着手上门了。 在军属大院门口做好登记，杨军就直接把车子开了进去。 里钱伯伯家老远，杨军就看见他家门口正蹲着一个人。 那人看上去挺熟悉的，一举一动都=透露着一副欠揍的表情。 杨军把车子挺好，瞥了那货一眼。 “刷牙呢？” 钱向荣楞了一下，当他看清来人时，下意识的站立起来。 诺诺的叫道：“军子……” 好像又突然不待见他了，生生的咽下剩下的话。 头一转，继续蹲在地上刷牙。 杨军瞧着他一副小家子气，顿时笑了起来。 “德行！” 然后，自己就拎着礼品进去了。 钱向荣这家伙已经结过婚了，一家人不在院子里住，不过，他经常趁着周末带着老婆孩子回父母这里打牙祭。 瞧他一脸惺忪的样子，昨晚上估计住在这里了。 别人刷牙洗脸都在自己家卫生间，他却出马蹲在花坛边，显得你牙白咋滴？ 结过婚的人了，还跟小孩子一样，显得太幼稚了。 杨军也懒得理他，直接拎着东西进去了。 钱伯母正在厨房做饭，钱伯伯刚起床，正在打军体拳。 “嘿哈，吼嘿。” 钱伯伯年龄大了，虽然口号喊得响亮，但拳打的真不怎样。 一整套军体拳，打出来一点气势都没有，歪歪扭扭的，简直不忍直视。 杨军把东西放心，去厨房跟钱伯母打了个招呼。 厨房里除了钱伯伯，还有她的儿媳妇。 杨军和她儿媳妇并没有过多交流，点了点头，就去看钱伯伯打拳去了。 “哈，嘿！” 随着收拳动作结束，钱伯伯一脑门的汗水笑吟吟的站在杨军面前。 “钱伯伯，千万不要问我，拳打的怎么样？您是知道的，我是不善于撒谎的。” “臭小子，越来越贫了。” 钱伯伯笑骂一句，拿起一块干净的毛巾擦了擦汗，然后手一挥。 “跟我去书房。” 杨军笑眯眯的跟在他身后。 到了书房，房门反锁，钱伯伯从抽屉里拿出几封信递给他。 “看了再说。” 杨军闻言，瞧了敲信封上的字体，觉得有些熟悉。 于是，他自个儿找了个位置，把信拆开了看。 原来这几封信是杨柳写的请愿书，请求把自己调到边疆最穷，最艰苦的地方锻炼，信里信外处处透露着她要强烈提升自己的愿望。 每一封信都言辞恳切，措辞一次比一次强烈，到最后，竟然到了按血手印的地步。 杨军见状，顿时脑袋都大了。 这个杨柳竟然脑袋发热，想要去边疆去锻炼。 杨军非常头疼，别人想着如何调回来，她可倒好，竟想着调到边疆。 这种请愿书前前后后一共写了五封，每一封都有一种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气势。 “钱伯伯，谢谢你啊。” 杨军把几封信看了一遍，然后说道。 杨军不是个不分好歹的人，钱伯伯这个态度，已经是帮他了。 要是不看在他的面子上，就从杨柳这份决心，他也得同意。 “漂亮话少说，你就说现在怎么办。” 钱伯伯叹气道。 他也头疼啊，三天两头能收到杨柳的请愿书，要是老压着不批复，也不是个事啊。 “信我拿走，您就当没看见？” 杨军笑眯眯问道。 “然后呢，你妹妹要是再写怎么办？” 钱伯伯瞪了他一眼。 这种处理方式治标不治本，必须给出一个彻底的解决方案。 别看，杨军表明笑呵呵的，但有一些话他不能明说啊。 即使钱伯伯是自己人，他也不能乱说话啊。 “钱伯伯，我妹妹是你的兵，她的事你做主。” 钱伯伯白眼一翻，撇嘴道：“你真舍得？那我签字了？” 杨军把几封信揣进怀里，耍无赖道：“没有信，看你怎么签字。” 其实，他这是在向钱伯伯表明态度。 他不愿意自己妹妹去边疆，不过，他的这种方式非常含蓄罢了。 钱伯伯见状，脸上堆满了笑意。 “也不是不可以，就看你小子会不会来事。” “嘿，钱伯伯，我刚才来的时候，给您带了两坛子好酒，三十五年的女儿红，待会儿千万别被向荣给您顺走了。” “不够。” 钱伯伯摇摇头道。 “四坛子？” “不够。” “八坛子？” 钱伯伯摇摇头不说话。 “要不，回头我给你拉一车子怎么样？” 钱伯伯一听，忙道：“行，就按你说的办，另外再给我弄两万斤猪肉。” 杨军一愣。 啥叫按我说的办，刚才可没有两万斤猪肉的事。 瞧着钱伯伯一脸奸计得逞的样子，杨军哭笑不得。 “钱伯伯，你可真会玩。” “谁叫你小子刚才嫌我打拳烂的。” 随后，两人把话题转移到别处。 聊了小半个时辰，钱伯母那边就过来叫他们去吃饭。 杨军也没有借机离去，那样显得太功利了。 “这火腿不错，你军子哥可没少花心思。” 饭桌上，钱伯母对钱向荣道。 “嗯，还行。” 钱向荣瞥了杨军一眼，眸子里还带着一股冷淡。 “你俩是不是闹矛盾了？” 钱伯伯看出了两人不对付，于是问道。 “没有啊，前几天我还给向荣老弟送了两百斤猪肉呢。” 杨军边吃饭，边问道：“是不是啊，向荣老弟。” “是呢，以形补形嘛。” 钱向荣阴阳怪气道。 这种丢人的事他自然不会跟父母提的。 钱伯伯从小就教育他，男子汉大丈夫，在哪里摔倒的，就要从哪里爬起来。 所以，他觉得，这事还需在梁山身上了结。 第四百六十章 要不要我捶他一顿 周末，杨军一早就去接杨柳。 最近一段时间，他没有和妹妹聊天，现在完全不了解她内心的动向。 像申请调到边疆这种事她竟然事先也不跟家里商量一下。 要知道，有多少人想要调回来而不得法子，她却身在福中不知福，简直气死他了。 调动工作可不是闹着玩的，有时候会决定一辈子命运的。 要是真的在边疆落户了，以后再想回来可就难了。 他就有很多战友在东北那地儿安家落户了，到现在为止，都没能回内地老家看一眼。 家里的爹娘想儿子想到眼睛都哭瞎了，到时候等来的是一封通知电报，说是以后让爹娘忘了自己，就当没生过这个儿子。 一句‘对不起’就想了断几十年的亲情，想啥呢。 即使这次违背妹妹的意愿，杨军也不会同意调动的事。 只要他不开口，钱伯伯那边就不会批复，杨柳就得一辈子呆在四九城。 杨军这次来得有些早，可能是因为急于了解妹妹心里动向的缘故。 足足等了半个多小时，才看见杨柳背着挎包步履轻盈的出来了。 “哟，啥事这么高兴？” 杨军坐在车里，把头伸出窗外问道。 “见到你不就很高兴吗？” 杨柳跳上车，一脸兴奋的看着杨军。 “哥，要是有一天，我离开这个城市，你会不会反对？” “不反对啊。” 杨军装作懵懂的样子，道：“你现在是成年人了，有权决定自己的未来，只要是你自己做的决定，我都无条件的支持你。” 杨柳本以为杨军会反对的，没想到人家不仅不反对，还无条件的支持她。 她顿时感动的稀里哗啦的。 瞧着她感动的样子，杨军暗自好笑。 这丫头太好骗了，除非老母猪上树，否则千万别信男人说的话。 不管你说什么，做什么，我都无条件的支持你。 当然，这个前提条件就是，你的申请能通过。 杨军不介意给自己妹妹画一个既好看又不能吃的大饼。 反正实现不了，随你去折腾。 “你要离开四九城？” 杨军一边开车，一边装作随意聊天的问道。 “没……没有啊，我离开四九城干什么。” 杨柳慌张的样子，却没能躲开杨军犀利的眼神。 杨柳想着，她请调去边疆的事暂时瞒着家人，等申请下来后，再通知他们也不迟。 殊不知，再狡猾的狐狸也斗不过经验丰富的猎手。 杨军就是那个猎手。 对于他而言，杨柳甚至连猎物都算不上。 自从她被送进文工团后，杨柳的命运就攥在杨军手中，她的前途、未来、希望，杨军早就安排好了。 不管她如何努力，都不会脱离杨军给她画的这个圈。 “三妹，哥今天提前给你说声对不起，希望将来你不要恨我。” 杨军目视前方，突然说道。 “哥，你说什么胡话呢，好好的，我怪你干什么。”杨柳疑惑道。 “没什么，就是有感而发而已，你不用放在心上。” 杨军摆摆手，示意她不用在意这些。 他怕言多必失啊，以杨柳这聪明劲儿，说不定猜得这事是他做的。 “哦，对了，你最近还有没有在学习功课啊？” “没有，最近训练任务太紧了，下个星期还有几场演出呢，我都快两个月没翻书了。”杨柳道。 杨军闻言，暗自叹息一声。 如果自己猜得没错的话，杨柳估计是彻底放弃学习了。 而他又不能明着告诉她，要不了几年，她学的那些知识就会发挥大用。 “不要放弃学习，抽空的时候还是看看。” 对于杨军的谆谆教诲，杨柳不以为然，觉得现在学习文化知识完全没必要，要是有那时间的话，还不如多排练个节目来得实在。 兄妹二人一路上说说笑笑，谁也没把刚才的事放在心上。 回到家后，杨军把王玉英叫到屋子里，把杨柳要请调去边疆的事说了一遍，并且把那五封信也给王玉英看了。 其实，他本来想一个人抗下这事算了的，但是一想到将来可能因为这件事闹得兄妹不合，再加上刚才路上那番试探性的话，杨军愈发觉得这事得让王玉英知道。 “军儿，你做得对。” 王玉英颤抖的看完那几封信，脸色非常难看。 她非常担心今后怕杨柳会做出那番举动，要是有一天，被突然通知，她都不知道如何接受这个事实。 好在杨军及时阻止了这事。 “妈，放心，这事我已经跟钱伯伯打好招呼了，只要我不同意，他不会放三妹离开的。” 杨军安慰道。 “那就好，那就好，你跟你钱伯伯打好招呼，千万别放你妹妹走了。” 王玉英从战乱年代走来，啥情况没见过，那种生离死别的情景她不知经历过多少次了。 丈夫杨贵不在了，她现在最大的愿望就是守着几个子女安安稳稳的过日子，她可不想子女天各一方，过那种从信中了解亲人情况的日子。 “放心，她跑不了，我会把她死死地拴在四九城。”杨军保证道。 “哦，这事千万别跟你妹说，要不然到时候她就把火全发你身上了，我可不想看见你们兄妹不合。” 王玉英叮嘱道。 “妈，我也是这么想的，这不才把这事告诉你的吗。” 杨军想着，要是将来有一天，杨柳知道真想了，希望王玉英能帮他分担点责任。 依照，现在杨柳写请愿书的决心，要是一旦让她知道事情的真想，说不定真的会和家人闹翻脸。 孩子太小，思想还不成熟，有些想法还不能实现，要等到年老的时候，她才会发现，家人那么做是为了她好。 “都烧了。” 王玉英拿过信，直接放在炉子上烧了。 随着火焰升高，娘俩这才放下心来。 随后，俩人装作没事人似的从屋里出来。 杨军回房去看伊秋水了，而王玉英在围着杨柳嘘寒问暖。 问她在部队过的好不好，能不能吃饱，一个星期吃几顿肉等等。 杨柳心情似乎特别好，似乎想到不久即将离开家人奔赴边疆了，所以，就耐着性子陪家人聊天。 对于杨柳为何突然申请调到边疆，杨军并没有细问。 这种事他瞒都瞒不住，更不会主动去问，所以，这种事只能从她身边的人打听。 所以，他觉得改天一定好好的请钱佳佳搓一顿。 今天，院子的人特别多。 几家人都过来了，几十口子挤满了院子。 就连在孙招娣的弟弟孙招财也来了。 毕竟这孩子第一次在外上班，把他叫家里吃顿饭也是杨军这个当叔叔应该做的事。 孩子们在院里疯跑，女人们围坐在一起择菜做饭。 至于那些老爷们，杨军也没让他们想着，每人发一把铁锹，让他们把花园里的土翻一遍。 趁着冬天，把土冻上一遍，开春的时候再翻一遍，来年撒点好看的花种，也能点缀一下院子。 全家人都在忙活，也就杨军一人闲着。 他把躺椅搬到屋檐底下，端了一杯茶就坐在那儿。 王筱筱本来想趁星期天回自己家一趟的，却被杨老四以各种美食给诱惑住了，现在正带着几个孩子满院子往老鹰捉小鸡。 看着温馨的院子，杨军真的希望时光能够永远停住。 正当他准备迷上眼睛躺一会儿的时候，远远地就看见杨安国走了过来。 “我劝你最好别打扰我睡觉，要不然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杨安国愣了一下。 然后讪讪的往回走，走了几步，回头苦着脸道， “哥，门外有人找你。” 杨军一听，顿时恼火。 周末的也不让人休息，而且还是找上家门的这种。 “就说我死了，让他有事烧纸。” 杨安国闻言，苦笑了一下。 也没说什么，转身就向外走去。 过了一会儿，这二货又回来了。 远远地站着，一副想笑又不敢笑的样子。 “哥，那人说了，他正是来给你烧纸的。” 杨军一听，顿时小脾气上来了。 皮鞋一脱，扔向杨安国。 “你脑子坏了，你哥我被人骂了，你还笑，笑个屁啊。” 杨安国右手一抬，就接住扔来的鞋子。 “要不我捶他一顿？” “最好是这样，要是再输了，找块豆腐撞死算球。” 杨军冲他吼了一句，然后躺下继续睡觉。 大周末的找上门，而且还是来给他烧纸的，这种不速之客，捶他一顿还算轻的。 杨安国一听，顿时眉开眼笑。 双手十字交叉，噼里啪啦乱响，转身就向外走去。 他要把在杨军身上受得气在那个人身上找回来。 大约过了两分钟的样子，就见院子里的人纷纷向外跑去。 杨军也懒得动弹，家里人都在这儿，又有马驹子和孙招娣他们几个坐镇，量也不会发生不可控的事。 “砰！” 杨军刚要闭眼，突然听见门外传来一声枪响。 突然眼前黑影一闪，似乎有人先他一步冲了出去。 正当他恍惚的时候，就见伊秋水杏眸圆睁，一脸怒容的回头望着他。 “你心可真大，没听见枪响啊，你还能躺得住？” 第四百六十一章 又是一等功 枪响了，杨军心里不急才怪。 不过，他在伊秋水面前的高大形象不能塌了，他必须装作镇定的样子。 “有什么好担心的，三把枪呢。” 杨安国和马驹子以及孙招娣，他们三个都配有短枪，这才响了一声，来人实力再强横，也不可能同时制住三个人。 杨军对他们三个人的实力是相当信任的，哪怕强大如他这样的，也没有把握一举制住他们三个。 “你心真大，赶紧看看去。” 伊秋水杏眸圆瞪，拉着他一块出去。 大门外。 杨安国被人放倒在地上，被人用脚踩在地上，他的那把五四短枪此刻正顶着自己的脑袋，枪把却攥在别人手中。 马驹子和孙招娣也是一脸紧张的握着枪对着那人。 那人穿了一身军装，背对着杨军，看不清他的面貌，不过从背影望去，感觉挺熟悉的。 “你偷袭算什么本事，有本事放开我单挑。” 杨安国被人放倒在地，依旧不服气的大喊大叫。 一旁的家人都一脸紧张的盯着那人，生怕那人一不小心伤了杨安国。 尤其是马香秀，更是泪眼连连，吓得不停筛糠，嘴唇抖动。 “呵，明明是你先出手的，怎么还怪我偷袭。” 那人一脸轻笑，玩味的看着地上的杨安国。 不过，就在那人开口的瞬间。 杨军的嘴角闪过一丝微笑。 他示意马驹子他们把枪收起来，然后走了过去。 “我说老沐，耍威风都耍到我家门口了。” 杨军一边走，一边脱掉外面的棉袄，露出里面藏青色的毛衣， 舒展下筋骨，道：“两年不见，让我试试你有没有退步。” “哟，老杨，你不是死了吗，怎么，诈尸了？” 来人回过身，见到杨军笑了笑，然后把手中的短枪丢还给杨安国，也开始脱外面的棉袄。 “我功夫有没有退步，等会你就知道了。” 杨军挥手示意大家都往后退，然后拉开架势，笑道， “待会儿保管揍的你满地找牙。” 那个老沐瞅了瞅众人一眼，揶揄道， “待会儿可别哭鼻子叫家长哦。” 杨军冷哼一声。 “少废话，看招。” 杨军一声暴喝，整个人如猛虎般的扑了过去。 一个边腿，全力扫向老沐。 老沐见状，瞳孔顿时放大，眸子里闪过一丝恐惧。 他不敢托大，连连向后退去，双拳抱在一起准备硬抗这一腿。 “砰！” 空气中发出一声令人难以置信的肌肉碰撞声。 众人顿时一澟，吓得纷纷后退。 “好，过瘾。” 老沐连退五步，甩了甩两条发痛的胳膊道， “我接你一腿，现在该你接我一拳了。” 说完，怒吼一声，原地暴跳一丈有余，一拳砸向杨军。 杨军见状，也是瞳孔放大。 他没有躲，右腿后撤，瞅准时机，猛的踢出。 “砰！” 空气中再次传来爆裂声。 两人又是生生的对了一招。 杨军后退三步，感觉整条腿都不属于自己的了。 “好个沐铁拳，再来。” “痛快。”老沐吼了一声，欢快的冲了过来。 在一旁围观的人，纷纷被这种硬碰硬的打法震惊了。 他们从来没见过杨军出手，今天一见，才知道什么才是战场上的杀招。 杨军和那个姓沐的完全是拼命的打法，两人拳拳到肉，谁也不躲，全都硬抗。 两人过招，没有多余的花架子，全都以力量和速度见长。 每一招都是杀招，全朝对方要害部位招呼。 而这些招式又像是在喂招，就好像事先知道对方出什么招似的，每次都能恰好躲过去。 “天哪，这才是真功夫。” 马驹子一脸震惊的自言自语道。 “输给他不冤。”杨安国红着脸道。 两人平时眼高于顶，总觉得天老大，他老二。 和杨军相处这么长时间，一直觉得他腿踢得挺好的，就是不知身手怎么样。 今天，他们总算是见识到了。 这不叫功夫，这是杀人技。 一招一式就是冲着下死手去的，出手不留余力，一副有进无退的打法。 就这种招式，他们连一招都抗不下来。 尤其是杨安国，刚才总觉得自己没注意才被人放倒在地的，现在他不这么认为了。 人家要想要他小命，简直不费吹灰之力。 就连杨军的家人也是震惊不已。 尤其是王玉英，更是看得心惊肉跳。 她这才明白，自己儿子这些年过的是什么日子，要是没这一身功夫，也不可能囫囵个的完整回来。 “砰！” 杨军用胳膊扛了他一拳。 顿时觉得两条胳膊都没了知觉，一个侧踹逼退老沐的进攻。 连连摆手道：“不打了，不打了。” “你小子功夫不减当年啊。” 老沐被逼退后，趁机收拳，叉着腰喘着粗气道， “哎，又是平手。” 杨军这边也不好受，不停地双手揉着发酸发胀的胳膊。 看着这张熟悉而又亲切的面孔，眸子里多了一份笑意。 “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 两人同时道。 然后，两人笑了笑，紧紧地抱在一起。 随后，杨军就把老沐领进家门。 进了院子，这才向众人介绍道。 “这位是我战友，沐生，当年我们俩一起上过前线，一起杀过敌人，我为他挡过刀，他替我挨过枪，是那种一辈子的好兄弟。” 大家一听是杨军的战友，全都过来打招呼。 “对不住了兄弟，刚才下手没个轻重。” 沐生拍了拍杨安国肩膀道。 杨安国脸色通红，但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生气，而是围在他身边问来问去。 “您跟我哥是战友，也就是我哥，以后还得请您指点一二。” “有机会咱们互相切磋。”沐生笑着回道。 面对大家的热情，沐生也把他和杨军在部队上的事讲了一遍。 沐生是整个军区大比武冠军，从小就练武，一双铁拳打遍天下无敌手，入伍后，和杨军简称沐拳杨腿。 两人一个擅长用拳头，一个擅长用腿，在部队那也是天之骄子般的存在。 要论武力、战场经验，两人也算是半斤八两，当兵的十几年间，两人从未分出胜负。 尤其是，当沐生讲到杨军有好几次差点没能从战场上下来的时候，全家人也跟着揪心，而王玉英更是不停地抹眼泪。 好在，杨军使了个眼色，让他不要再说下去了。 之后，杨军就把沐生领到书房聊天。 给他泡了一杯茶，放在他面前。 “老杨，虽然咱俩拳脚不分胜负，但是有一样我比你强。” 沐生笑呵呵的从随身提包中掏出一枚勋章摆着桌子上。 “老子比你多了个一等功。” 杨军闻言一惊，连忙捧起那枚勋章看了看，用手轻柔的抚摸着。 “你小子丢掉半条命了？” 杨军比谁都明白，一等功是多么的难得，有的时候，都不一定能活着看到。 他的那两次一等功，差点就把命丢了。 “老子在野战医院躺了半年，差点就被挂墙上了。” 沐生唏嘘着，双眸浮现一层雾水。 随后，沐生向杨军展示了身上的伤疤。 从小腹处有一条拇指宽的刀疤，一直向右臂延伸。 那种刀疤杨军非常熟悉，是那种生生被利刃拉开的，他不敢想象当初沐生受伤的时候是如何活下来的。 “老沐，能活下来真好。” 杨军这话看似对他说的，其实也是一种自我安慰。 他又何尝不为自己能活下来而高兴。 只要能活着，没人想死。 “是啊，咱们哥俩又能在一块喝酒了。” 沐生眸子里闪着一层泪光，用力的搂了揉着杨军的肩膀。 “对了，老沐，我一直没问你，你是专程来看我的吗？”杨军问道。 “我转业了。” 沐生看了杨军一眼，拍了拍他的肩膀道， “组织在老家已经给我安排好接收单位了，这不临回老家之前顺道来看看你这个老战友。” 杨军闻言，非常感动。 不愧是最好的战友，转业之前能专程来看他一眼，这份情谊他会永远铭记在心。 “转业好啊，最起码能过上两天舒心的日子。” 杨军深有体会，这两年过的日子那叫一个舒心。 再也不用像以前那样睡觉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谁说不是呢，有时候我都想天天受伤，躺在医院的病床上，再也不用过那种担惊受怕的日子了。”沐生道。 杨军听了，附和的点了点头。 他也有这种心里。 以前巴不得自己受伤，只要受伤了，就不用担心能不能完成任务了，他就可以无忧无虑的躺在病床上，每天吃好就睡，睡好就吃，啥事都不用操心。 “老沐，留下来跟我干？”杨军突然道。 “跟你干？” 沐生没想到杨军会这么问，愣愣的看着他，好半晌才道， “组织已经在老家卫生局给我安排了工作，再说了，家里还有一个老娘和弟弟……” “那就把老娘和弟弟一块接过来，我在四九城送你一套房子。” “那怎么成呢……” “我再给你介绍个漂亮的女朋友。”杨军道。 沐生闻言，脸色一红，一双浓厚的大眼睛死死地盯着他。 “最关键的是，咱俩以后能经常切磋拳脚。” 提到这个，沐生有些意动。 “还有一个条件。” “你说。”杨军大手一挥道。 “跟你干也不是不可以，但是你不能拿领导职位压我。” “哈哈！” 杨军闻言，哈哈大笑。 “老沐，这才是你主要目的。” 这家伙跟杨军较了一辈子的劲了，他可不想在岗位上矮杨军一头。 “还有，介绍女朋友的事，你要抓点紧了，老子今年都三十一了，要是再耽搁下去，老子的枪都废了。”沐生红着脸道。 “没问题，你放心，这事我先给你安排上。” 杨军大笑着，把所有的事都揽在身上。 第四百六十二章 沐生的选择 当天下午，杨军和沐生喝得酩酊大醉。 沐生哪也没去，就住在杨军家里。 第二天，两人直接去厂子里上班。 这家伙一进厂子，就喜欢上这里了。 杨军叫来一个保卫科的人陪他逛逛，让他先熟悉一下厂子。 回到办公室，他就把王二娃叫了过去。 王二娃一听沐生要来轧钢厂上班，惊得下巴都快掉了。 他和沐生是不认识的，但耐不住人家名声响亮啊，全军区大比武第一名，那是多响的名头，在部队里那也是明星般的人物。 平时，想跟他说句话都难。 沐生和杨军被称为军区里两个最神秘的两个人，两个人在整个军区那是人尽皆知。 要不是王二娃他们跟杨军以前是一个连队的老战友，恐怕杨军也不是他们能容易认识的人物。 所以，一听说沐生要来轧钢厂上班，王二娃惊得眼珠子都快要掉地上了。 “收！” 杨军挥了挥手，一脸鄙夷的望着他， “老子比他差那儿了，也没见你这么崇拜过我？” 王二娃咽了咽口水，嘿嘿笑道。 “那能一样吗，得不到的永远是最好的。” 王二娃搂着他的胳膊道：“要是咱俩不是战友，我早就去抱你大腿了。” “滚犊子……” 杨军有些嫌弃的把自己的手抽回来。 “今天叫你来，就是想跟你商量一下，给老沐安排什么的岗位比较合适。” 杨军坐回自己的座位，示意王二娃也坐下。 “哎，一个萝卜一个坑，只能是后勤处副主任了。” 王二娃想了一下，说道。 “那也不能给安排个副职啊，最起码得兼个正职。”杨军皱眉道。 “那就宣传科科长呗，我瞅那老小子早就不爽了。”王二娃道。 杨军闻言，笑了笑。 王二娃这小子还记仇呢，上次因为一点小事，宣传科科长跟他顶了一句嘴，他就想把人家给换了。 这小心眼和他身高差不多。 “那就先这么定了，但是具体的还要跟老沐商量一下。” 杨军沉思了一下，还是答应了王二娃的建议。 不管怎么说，王二娃也是厂子里的二把手，又是自己人，他的面子还是要维护的。 “那行，我去食堂安排酒席，中午给他接风洗尘。” 王二娃坐了一会儿，就去食堂安排酒席去了。 快到中午的时候，马驹子来找杨军。 他把一份房屋受让协议和一串钥匙交给杨军。 答应送沐生房子的事，杨军当天晚上就让马驹子去办了。 没想到这次办事效率还挺高的，一上午的时间就收了一套房子。 打开房屋受让协议一看，上面被受让人一栏是空白，只要填上名字就行。 房子是个独门独院的四合院，和之前杨军买的那套一样。 房间不多，足够一家人住的了。 他之所以送这么小一条四合院，就是不想让沐生心里有压力。 战友间的帮助也是有尺度的，不会让人感到是在施恩。 一套院子就花了六根黄鱼。 这笔钱对于别人来说，可能一笔巨资，对于杨军来说就是毛毛雨。 天选之人，自带金手指，要啥有啥。 杨军除了确实希望厂子里多些自己人帮助自己外，其实他还在乎兄弟间的那份战友情。 两人一起扛过枪，一起上过战场，一起并肩杀过敌，彼此的亲情血脉早已融合在一起。 过了一会儿，沐生就回来了。 一回来，杨军就把他带到一食堂包间吃饭。 吃饭的人就杨军王二娃他们三个。 现在沐生还没有正式入职，杨军不想让人知道他的存在。 再说了，大家都是战友，弄一帮子陌生人算怎么回事。 王二娃这家伙不愧是沐生的小迷弟，一见面就跟人家续交情，自报当年在部队的番号，想着拉近彼此之间的距离。 可续到最后，发现除了就和人家同一个军区外，两人没有任何交集。 这样不能怪王二娃，当初他专业早，和很多人都不认识，要不是遇到杨军并且提拔他，现在那帮战友聚会都不会带他的。 “沐……营长？我可不可以跟老杨一样，叫你老沐？”王二娃端着个酒杯一脸吃了蜂蜜屎的样子。 “当然，叫营长挺生份的，还是叫老沐比较顺耳。”沐生端着酒杯跟他碰了一个。 “那行，以后我叫你老沐了。” 王二娃把酒杯一放，搂着沐生的肩膀道， “老沐啊，想当初我也想像您这样当个兵王，要不是我这身高，说不定我和你和老杨咱们三个被称为‘东北三杰’了。” “噗嗤！” 杨军和沐生同时喷了出来。 用手拭去嘴角的酒渍，杨军指着王二娃道， “你可真会往自己脸上贴金，要是能跟你并称东北三杰，你让吾辈当兵的有何颜面生于天地间？” 沐生非常赞同杨军这个说法，点点头道， “没错，你是武大郎开店，自卖自夸。” 王二娃一点都不觉得丢人，反而问道， “不是王婆开店自卖自夸吗？” 两人对视一眼，差点笑喷。 “是，人家开店是自卖自夸，你开店，那是比你高的一个都不用。” “哈哈！” “滚犊子。” 面对杨军和沐生的嘲笑，王二娃只有干生气的份了。 要动手，他十个加起来也不是他们两人任何一人的对手。 三人说了会笑话，杨军就给王二娃使了个眼色。 王二娃见状，举起杯子道， “来，老沐，恭喜你留在四九城工作。” “干了。” 两人碰了一杯。 “老沐，转了一上午了，不知道对哪个部门感兴趣啊？”王二娃问道。 这种事，只能他开口。 杨军不能说，他要出面的话，双方也就没了退路。 以沐生营级干部的待遇，留在厂子里最少也是科长级别的待遇，要是位置太低，对不起战友这份情谊，要是太高，会给对方很大的压力。 所以，有些事必须王二娃来出面，要是没能谈妥，杨军再出面也不迟。 沐生听了，并没有及时回答换个问题。 而是看了看杨军，道：“老杨，我觉得厂子里的职位都不适合我，你是知道的，我这人性格直爽，不喜欢职场上的那些弯弯绕，所以，我觉得你得给我安排一个别人不能指手画脚，还能有实权的职位。” “行，没问题，厂子里的职位只要你看上了，随便挑。”杨军道。 “这可是你说的，那我可挑了？” 沐生放下酒杯，用手指了指隔壁正在建的商场道， “我想当商场的主任。” 杨军一听，楞了一下。 他和王二娃算了半天，已经给他安排好岗位了，没想到，人家最后挑了个商场。 不过，这个商场的主任确实是那种别人不能指手画脚，还有一定实权的部门。 商场是新建的，到时候职工也是新的，没人掣肘，有助于工作的开展。 杨军不得不佩服沐生的眼光独到，一下子就找到适合自己的工作部门。 “没问题，不过，商场还没建好，只能暂时委屈你一下了。” “嗐，这都不叫个事，我想着趁此时间回一趟老家，把老娘和弟弟接过来，这一折腾，估计到时候商场也能营业了。” 杨军想了一下，道：“要是光担任商场主任一职确实有点委屈你了。” “这样，后勤处副主任一职你也担着。” 沐生闻言，楞了一下。 他没想到，杨军会把这么重要的一个职位交给他。 这已经不是职位的问题了，这个职位涉及厂里的决策问题，是有投票权的。 不过，他仔细想了一下，觉得还是零了这个职位比较好。 他将来是要担任商场主任一职的，肯定少不了跟厂子里的后勤打交道，要是能当上后勤处副主任一职，对于他的工作也有很大的帮助作用。 “行，就按你说的办，我先担着。” 三人说完，碰了一杯酒。 “老杨，记得你答应我的事，尽快给我办了。” “啥事啊？” 杨军楞了一下道：“房子的事办妥了，工作的事也安排了，哦，你说那件事啊……” 杨军笑了笑，指着他的鼻子骂道：“你小子有这么急吗，我又不是专业媒婆，你就不能等段时间吗？” “等不了，不是我着急，是我老娘催的急，我尽量在回去之前把婚事定下来。”沐生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 “你小子故意给我出难题是不？要是这次不碰上我，媳妇的事还不得你自己解决？” “那不一样，要是实在找不着我也没办法，可既然有了希望，我当然想早点把这事定下来了。” 王二娃一听，两人谈论找对象的事，顿时来了兴趣。 “找对象这事我熟啊，不说别的，咱们保卫科还有几个单身姑娘呢，我觉得马武梅那丫头就不愁。” “你赶紧给我打住。” 杨军连忙挥手阻止他说下去。 “你脑子瓦塔了，马武梅是我侄女，这不是差着辈了。” “是哦，你要不提，我差点忘了你跟她爹是拜把子的兄弟。” 王二娃挠挠头，不好意思的笑了。 杨军在脑海中，把认识的姑娘过了一遍，突然发现有个人非常适合沐生。 “老王，咱们医院参与培训的人回来了没有？” “回来了，前几天就回来了。” 王二娃夹了一大口菜塞入嘴中，问道：“咋的，有目标了？” “有了，你们先吃着，我去问问。” 第四百六十三章 介绍相亲对象 杨军就是这样的人，想到的事就立马去办，连一分钟都不带耽误的。 丢下沐生和王二娃他们两个，一个人径直来到人事科。 找到人事科科长彭程。 “彭科长，前段时间让你开的人事调令开出来没有？” “厂长，是您啊。” 彭程一见杨军，立马起身相迎。 “关于罗副院长的调令早就开出来的，您要是需要的话，打个电话就好了，怎么还劳您亲自取一趟呢。” 彭程一边说，一边从抽屉里取出一份人事调令。 杨军接过，看了一眼。 满意的点了点头。 “我就是突然想起这事了，顺路取一下。” “厂长日理万机，还能记的这点小事，简直是我们学习的榜样。” 彭程再傻，也不会相信杨军是顺路。 领导决定的事，不是他能置喙的。 他的职责就是做好本职工作，领导让干什么就干什么。 “行了，你跟广播站打个招呼，让他们尽快播出此喜报。” “好的，厂长，我马上就去安排。” 杨军点了点头道：“行，你忙，我先回去了。” “厂长，您慢走。” 彭程亲自把杨军送出门，见杨军背影消失了，他才向广播室走去。 厂子里，稍微大一点的喜讯都是要广播全厂通报的，不仅广播通报，还要大字报通报。 杨军揣着罗艳红的任命书，来到隔壁医院。 找到外科，老远就看见一个疲惫的身影在忙碌着。 罗艳红总是这样，整天的逼着自己不让闲下来。 用她的话来说，要是不做点什么，总觉得是在浪费生命。 当初，杨军听到这话的时候，总觉得耳熟。 后来，仔细想一想，和自己的座右铭有些相似。 人要是不做点什么，怎么证明自己还活着。 虽然只是改了几个字，当意思却相差大了。 一个是积极的人生观，一个是平庸且带着懒散气息的人生观。 两者之间，虽然没有必然的联系，却有着不可分割的瓜葛。 此时的罗艳红正在用橡胶人体构件练习缝合术，见到杨军来了，眼皮子扫了一眼，又继续低头认真的练习。 “我说老罗，没必要这样，好歹我也是你的领导，能不能给点应有的尊重。” 杨军背着手走了过去，用手捅了捅橡胶，觉得挺有弹性的。 “行，就给你这个面子。” 罗艳红收针，双手放在腹部，一副恭敬的样子， “厂长，请问您有何贵干？” 别看她一脸恭敬的样子，但眸子里不停地朝他翻白眼。 “得了，不逼你了，停一下，咱俩聊几句。” 杨军笑了，用手拽了拽她的衣袖。 “去我办公室聊。” 罗艳红收拾好道具，就领着杨军去了她的办公室。 此时，办公室没人，罗艳红示意杨军随便找个位置坐下，她则用自己的杯子给杨军倒了一杯白开水。 “领导，您将就一下，咱们这里条件简陋。” 杨军见她一副不高兴的样子，于是决定逗逗她。 “你的杯子？” “是，咋滴？” “你平时都用那只手喝水？”杨军问道。 罗艳红不知道他问这话什么意思，想了一下，用手比划了一下，然后确定道， “右手。” “是这样喝水的吗？” 杨军笑眯眯的用手端着茶杯，把嘴放在她平时喝水的地方，伸着舌头比划了一下。 “讨厌。” 罗艳红娇哼一声，红着脸背过身子不理他。 “你现在是不是不想见到我，怪我说话不算数？”杨军问道。 “哼！” 罗艳红翻了翻白眼，道：“你自己说说，我都回来多少天了，你怎么一点动静都没？” 杨军之前答应过她，只要这次赤脚医生培训回来，就提拔她为医院的副院长。 这都回来几天了，还没见到任命书，以为杨军又要说话不算数了。 “你看这是什么？” 杨军笑眯眯的从兜里掏出人事任命书。 果然，权利对于女人也具有同样的诱惑力。 罗艳红就像换了个人似的，激动的立马抢了过去。 打开一看，脸颊顿时绯红。 “算你还有点良心。” 瞧着她一副欢喜雀跃的样子，杨军不忍心打破这短暂的美好时刻。 “你有没有想过，升职对于你来说并不是一件好事？” 杨军见她迷茫的样子，于是提醒道：“比如说，你的身份背景。” 罗艳红一听，顿时脸色沉了下来。 她心里在责怪杨军不该这时候提出这事，最起码也得等她缓缓再提。 一旦宣布她成为轧钢厂医院的副院长，那么她就会立刻站在众人眼前。 那么她的身份背景，等等一系列信息都不会被人公之于众。 到时候，找上她的并不一定是好运，很有可能是麻烦。 “妹夫，你……你会保护我吗？” 罗艳红红着脸问道。 “会！” 杨军给了她一个肯定的答复，然后道：“可我毕竟不是你男人，保的了你一时，保不了一辈子。” 罗艳红刚开始听了，还挺感动的，听到最后，脸色就沉了下去。 “那怎么办啊？”罗艳红皱着眉，自言自语道。 杨军见状，嘴角翘起一抹弧度。 掰着手指道：“当我二房，你肯定不愿意，当小三嘛，也非你所愿，所以，我有一个很好的提议。” 罗艳红脸色通红，见杨军说话越来越没谱了，刚想发火，就听见杨军道， “嫁个背景好的男人是你目前最佳的选择。” “这世上哪有这么多像你这样优秀的男人。”罗艳红脱口而出。 说完后，她就后悔了，脸蛋红的像苹果似的。 “虽然像我这么优秀的男人不多，并不代表没有，要不要我给你介绍一个？” 罗艳红见杨军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觉得他又是在开玩笑。 “你说得那人不会是你？” “我，你就别想了。” 杨军见她又要发火，连忙道， “我介绍的那个人，虽然背景不如我，但是各方面的条件都不比我差，营级干部转业，荣获三次一等功，目前还是钻石王老五一枚。” “三次一等功？比你还多了一次。” 罗艳红也是被这人背景惊呆了。 她觉得杨军够厉害的了，没想到还有人比他更优秀，顿时心里产生了一种想见见这人的想法。 “你倒是挺了解我的，平时没少背后打听我？”杨军笑道。 “滚……没个正行。” 杨军这话说到她心上了。 平时，她没少拿杨军作为她的择偶标准，觉得像自己这么优秀的女人，怎么着也得杨军那样的男人才能配的上她。 所以，当杨军把这话戳破的时候，她就觉得整个人在杨军面前没什么秘密了。 “行了，不跟你开玩笑，我是认真的。” 杨军收起玩笑的姿态，一脸正色道， “你要想事业上再进一步，必须找个人帮忙了，再说了，你也不小了，是该找个人嫁了。” “你才不小了呢。” 罗艳红怒哼一声。 是个女人都怕被人说老，开明如罗艳红这样的人也不例外。 “那个……你安排一下呗。” 罗艳红说完，脸色就红到耳根了，连忙把身子转向一边。 看来，杨军的话说到她心里了。 看得出来，平时她也没少考虑过这个问题。 现在经杨军一点破，这件事就顺理成章的提上日程。 “那啥？我没听清，你再说一遍。” 杨军用小拇指掏着耳朵，歪着头问道。 “姓杨的，你故意的是不？” 罗艳红挥舞着小粉拳就向他打来。 杨军连忙起身躲开，转身向外走去。 “明天中午，等我消息。” …… 给罗艳红介绍对象这事，他必须要和伊秋水商量一下。 毕竟两人是义结金兰，又牵扯到两个家庭的事。 他直接来到伊秋水办公室。 一进门就见伊秋水在锈刺绣。 孙招娣坐在旁边，也拿着一副刺绣。 伊秋水还好，本就一副温柔婉约的样子，倒也像那么回事。 可是孙招娣的形象就有点辣眼睛了。 怎么形容呢？ 哦，对了，就像张飞拿绣花针，什么来着。 “哈哈！” 杨军顿时笑弯了腰。 伊秋水一眼就看出杨军在笑什么了，撅着樱唇不满的看着他。 倒是孙招娣，一脸茫然的样子，让人觉得愈发的可爱。 自从怀孕后，伊秋水也不知是怎么了，就喜欢上刺绣了，只要没事，她就锈上两针。 “夫人呢，你这乌鸦长的可真喜庆。” “滚，这是喜鹊。” 伊秋水挥舞着拳头，让他离远一点。 “哦，喜鹊啊。” 杨军挠挠头，不好意思的笑了。 “瞧这只鸟长得像我，又黑又大，一看就很厉害。” 伊秋水脸色通红，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杨叔，喜鹊捉虫子最厉害了，一捉一个准。”孙招娣借口道。 “噗嗤！” 杨军实在忍不住，笑了。 车轱辘从她脸上压过她都茫然不懂的样子。 伊秋水狠狠的踹了他一脚。 “瞧瞧你还有没有一点当长辈的样子，这种玩笑也能说得出口？” 杨军闻言，忍着笑，连忙认错。 “是是是，我错了，夫人不要生气，我来找您有事要说。” “说，说完赶紧滚。” “我准备打算把罗艳红介绍给沐生认识，你觉得怎么样？”杨军道。 “他俩？” 伊秋水闻言一怔，说道：“倒是不错的一对，就是有点委屈艳红姐了。” 杨军闻言，也是为之惋惜。 谁说不是呢，像罗艳红这种女博士，怎么着也得知识分子才能配得上她。 可世事就是这个样子，世上哪有十全十美的事。 目前，对于罗艳红来讲，军人出身的沐生确实是她最佳的选择。 沐生根红苗正，又是转业干部，尤其是立了三次一等功，这么硬的背景确实是最佳良配。 只是，一个是学富五车的知识分子，一个是粗汉子，不知两人在一起能否融洽的相处。 但不管怎样，先让他们认识一下也好。 “那行，明天就安排他俩在家见一面。”伊秋水道。 “到时候，我要带着秋楠妹子过去掌掌眼。” 杨军闻言，满头黑线。 “大姐，你带秋楠去干什么，你就不怕被翘了墙角？” 丁秋楠比罗艳红长得漂亮，人又年轻，家庭背景也好，就不怕到时候，沐生看上了丁秋楠？ “秋楠跟我提过几次了，想让我给他介绍男朋友，我这不是想着，两个总有一个能成的吗。” 嘿，你个傻娘们。 杨军发誓，要不是这娘们是自己媳妇，他肯定直接把她按在大腿上，照着屁股狠狠地抽。 “姑奶奶，我劝你长点心眼，别到时候弄的你们三姐妹反目为仇。” 这种事又不是没有过，尤其是后世，闺蜜翘男朋友的事屡见不鲜。 别说不能同时一块见面相亲，就是沐生没有看上罗艳红，也不能再把他介绍给丁秋楠了。 “好像……是不妥哈？” 伊秋水翻了翻眼皮子，尴尬的笑了。 难怪她有此想法，杨军也能理解。 毕竟是国外回来的人，脑子里想的可能是物尽其用，想着提高效率啥的，却没想到这在国内是行不通的。 “行了，你这脑仁跟绣花针似的，这事你别管了，我来安排。” “滚犊子……” “嘿，你这娘们，现在口头语怎么用的越来越熟练了？” 杨军从她做了个龙抓手的动作，威胁道：“两天不打上房揭屋，别逼我重拾家法。” 伊秋水根本就不怕，面对杨军的威胁，笑的直不起腰。 “小样，你敢吗？” 还别说，伊秋水说得对。 杨军要是敢冲她动手，家里人肯定第一个不愿意。 “呵呵，看在娃的面子上，就放过你这一回。” 杨军撂下狠话，狼狈的逃了。 第四百六十四章 人生若如初见 第二天下班的时候，罗艳红拎着水果去了杨军家。 这次是以看望王玉英的名义去的。 除了杨军和伊秋水外，谁都不知道罗艳红是来相亲的。 这是罗艳红的要求，她不想这事弄得人尽皆知。 毕竟对于她这个大龄知识分子来说，最后婚姻问题是靠相亲来解决的，说出去多少还是有点丢人的。 沐生今天一早就搬到杨军给他准备的那个新家了。 这家伙对这个院子非常满意，一整天都在家打扫卫生。 当杨军把房本和钥匙给他的时候，这家伙非得要还他钱不可。 当他拿出转业费和这么多年的积蓄时，杨军也是震惊了。 全身上下也就一百多元钱。 和当初杨军的情况一样，他的所有积蓄都给了那些牺牲的战友了。 杨军唏嘘不已。 从战场上活下来的人都有一种负罪感，总觉得战友们都牺牲了，独自活下来是一种罪过。 所以，那些退伍或者转业的人都有一种心思，希望用自己不多的积蓄帮助那些失去战友的家庭。 杨军当时就拒绝了，说是这些钱留着他娶媳妇用。 杨军看着天色不早，于是就拉着他去自己家吃饭。 进了家门，就把他领到自己书房。 罗艳红在那里等着他。 “罗艳红，国外名牌大学毕业，医学博士，现在是轧钢厂医院的副院长。” “沐生，营级干部，刚刚转业来我们轧钢厂，曾经是全军区大比武的冠军。” 杨军介绍他们认识后，就把空间留给他们，转身出了书房。 来到卧室，伊秋水一脸紧张的问道。 “老公，你说他俩能不能成啊。” 杨军搂着她的腰，笑道：“只要罗艳红不挑，那这事就没问题。” 伊秋水闻言，皱眉道：“那要是沐生不同意咋办？” “不会。” 杨军摇摇头道：“那家伙不挑，只要是个女的就成。” 伊秋水一听，顿时不高兴了，用小拳头捶了他两下。 “你们男人怎么都这样，都用下半身思考吗？” “那倒不是，比如我，典型的五好男人，对你也是用情至深。” “滚，没个正行。” 伊秋水推开他的胳膊，然后透过门缝向对面书房望去。 杨军摇头苦笑。 跟一个结了婚的男人讨论爱情，你问他会不会对女人一见钟情。 那简直就是个笑话，男人对待爱情的标准永远都是以女方的美貌为标准的。 男人都是感性动物，看待女人都是以占有为目的的。 你要问沐生是不是喜欢罗艳红，那家伙只会跟你说‘征服’二字。 女人嘛，倒是对爱情有太多的期盼，总希望自己的爱情会与众不同，希望婚姻里掺杂着浪漫或者幻想的因素在里面。 伊秋水对他们俩是否能成，抱着很大的期望。 一直趴在那里瞧个究竟。 “怎么瞧着比你相亲还紧张啊。”杨军笑道。 伊秋水一听，不好意思的笑了。 坐在杨军身边，搂着他的胳膊，思绪回到了当初他们见面相亲的那一幕。 “想起咱们第一次相亲的情景，就感觉好像发生在昨天似的，好想再谈一回恋爱啊。” 杨军把她搂在怀里，让她有一个舒服的姿势。 “是啊，想起第一次见你的情景，你那一回头惊艳了我，让我不能自拔。” “是吗，我有这么大的魅力吗？” 伊秋水嘴里这么说着，心里却乐开了花，脸上尽是幸福的笑容。 “有啊，你让我着迷，让我为之疯狂，让我仨月不知肉味。” “老公，我也爱你。” 伊秋水美眸含水，呢喃道。 “今年下过第一场雪后，我们再去那公园玩如何？”杨军提议道。 “好啊，到时候咱们就模拟第一次见面的情景，我要求你重新追求我。”伊秋水兴奋道。 杨军闻言，心里咯噔一下。 “姑奶奶，记得到时候放水啊。” “哼，不放。” …… 半个小时后，沐生和罗艳红从书房里出来。 见到杨军和伊秋水，他们脸色通红，似乎在躲着他们的眼睛。 瞧这情景，杨军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王八绿豆瞧对眼了呗。 沐生那个瘪犊子玩意，就像八辈子没见过女的似的，一直围着罗艳红转，人家到哪儿他就跟哪儿。 不过，杨军也替罗艳红惋惜，这么好的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 就凭她这个条件，完全可以找个更好的男人。 只是，世事差人强，有的时候她又不得不向现实低头。 现在只能说，便宜沐生这小子了。 当天晚上，两人留在杨军家吃了顿饭，然后沐生自发的要送罗艳红回家。 …… 第二天一早，杨军睡的正香的时候，就被伊秋水叫醒了。 “老公，快看，下雪了。” 伊秋水坐在床上，指着窗外飘飘洒洒大的白雪道。 “下就下呗，再睡一会儿。” 杨军翻了个身继续睡觉。 下雪天他也赖得出去晨练了。 “姓杨的，我说下雪了。” 伊秋水立马不高兴了，坐在床一脸不高兴的看着杨军。 “大宝贝，我知道你什么意思，不就是去公园约会吗，那咱也不能天不亮就去啊。” 杨军怕她冻着，赶紧把她拉回被窝。 “可我想早点准备，好期待啊。” 杨军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摸着手表瞟了一眼，才凌晨五点钟。 “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亲爱的大宝贝，即使现在过去，也只能喝西北风，即使相同的场景，相同的人，也有着不同的心境，万事万物自有其规律，咱们不能苛求什么事都跟自己的心境相同，顺其自然好不好？” “我何尝又不知呢，只是有点期待而已。”伊秋水闻言，眸子里闪过一丝失落。 即使同一地方，同一对人，也会生出不同的心境。 两人的身份变了，原先是两个不认识的陌生人，现在是夫妻，即使刻意的模仿和还原当时的情景，也不会再有当初那男女之间懵懂美好的情愫了。 “宝贝，我理解你的心情，我向你保证，一生一世都会对你好，这辈子都不会辜负你。” “人生若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是那样的吗？”伊秋水问道。 “对，就是那样，以后的每一天，我都会像第一次见你那样。”杨军安慰道。 女人嘛，都有的小情趣。 有的时候，可能会因为某件事而高兴一整天，有的时候会因为某句话而生一天的闷气。 这就是女人，一个感性的动物。 随后，无论杨军怎么劝，伊秋水都没再闭眼睡觉。 两眼盯着窗外的雪景，眸子里多了一份柔情蜜意。 吃过早饭，两人各自带着自己的司机开车离去。 离去时，两人没有交流一句话，只是望向对方的眼神多了一份希翼。 伊秋水向东离去，杨军向西离去，彼此双方想来一场无言的邂逅。 “后海公园。” 上车后，两人对司机各交代了一句。 雪，依旧在下着。 路上的行人非常多，大家饱含热情出来迎接今年的第一场雪。 大人们站在风雪中惆怅，孩子们无忧无虑的堆雪人打雪仗。 今天，来公园玩的人非常多，杨军离的老远就让马驹子把车停下。 下车后，交代马驹子一句，把黑色风衣的领子一竖，就投入漫天飞雪中。 如果一条无人胡同，杨军拐了进去。 等他出来时，手中多了一大捧娇艳欲滴的玫瑰。 玫瑰花是杨军夏天采摘的，一直收在空间中，想着等伊秋水过生日的时候送给她，没想到今天却派上了用场。 玫瑰花非常鲜艳，就像刚采摘下来一样，一路上引来众人的惊叫声。 “哥们，今天我相亲，能不能送我一支沾沾喜气？” 路上，一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一脸羞涩的看着杨军怀中那抱玫瑰。 “祝你幸福。” 杨军抽了一支玫瑰递了过去，满怀敬意的说了句祝福。 幸福是要分享的，那样才能让快乐最大化。 俗话说：送人玫瑰，手有余香。 要是一支玫瑰能撮合一对新人话，杨军不介意天天在公园门口当送花使者。 来到公园门口，杨军扫视了一下四周，没有发现伊秋水的影子，也没有发现她的车子。 于是，在旁边报摊买了一份‘文学评论。’ 记得第一次和伊秋水见面，两人也是各自拿着这本杂志的。 时过境迁，杨军现在想起来，还是觉得有些想笑。 昨夜的雪，下的急，地方没多少存雪，再加上公园里游玩的人比较多，地上的雪水非常脏，杨军一下就没了心情。 站在公园里，举目四望。 他在寻找雪最多的地方。 伊秋水是个喜欢浪漫的人，此刻一定会在雪景最美的地方。 站在高处，一下就看见河边站着一位身材曼妙的人。 伊秋水独自站在那儿，双手揣在风衣中，面对着河面，头微微呈四十五度的仰角，闭着双眸倾听着雪花落在脸上的声音。 “沙！” “沙！” 随着脚步踩在雪上的声音想起。 伊秋水头似乎感受到杨军在向她靠近。 缓缓的回头，双眸饱含深情的望着杨军。 杨军也不说话，抱着玫瑰花笑吟吟的看着她。 伊秋水还是去年的那身装扮，里面穿着红色的毛衣，外面是咖啡色的风衣，一条洁白的围巾在风中轻舞飞扬。 “孩他娘，你穿得太少了。” 第四百六十五章 老莫的闹笑话 一句关心的话，打破了两人之间美好的气氛。 伊秋水当时就变脸了，脸色阴沉的快要滴出水来了。 “姓杨的，你赔我初恋的感觉。” 伊秋水顿时化身母老虎扑了过去。 “大宝贝，别闹，你怀着身孕呢。” 杨军赶紧把她死死抱住，双脚离地，不给她反抗的机会。 “你怎么这么讨厌呢，人家那么好的心情没了。” 伊秋水趴在他怀里低声哭泣。 “宝贝，心情不好，咱们可以吃东西。” 杨军替她擦拭眼角的泪水，安慰道：“我带你去老莫，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把对我不满的情绪全都撒在美食上。” “我现在就想把你吃了。” “现在肯定不行，等晚上。” “你怎么这么讨厌呢。” 伊秋水被逗得苦笑不得。 随后，两人就出了公园，叫上马驹子和孙招娣，一行四人直奔老莫。 不是杨军想破坏这种气氛，实在是当时见伊秋水穿得太少了，一时没忍住就说了一句扫兴的话，还有就是，他可不想再来一次那样的考验。 太折磨人了。 他看出来了，伊秋水这次不会轻易让他通过，与其百般被刁难，还不如一早坏了这种气氛。 女人是个感性动物，没事的时候，玩点花样搞点小情趣也无伤大雅。 来到老莫餐厅。 一行人来到前台点餐。 杨军点了两份八成熟的牛排，又给伊秋水要了一份酸甜汤。 “你俩随便点，想吃什么就点什么。” 杨军对孙招娣和马驹子道。 “给我来一份十成熟的牛排。”马驹子冲服务员道。 他早就想尝尝牛肉是什么滋味了，从小到大他还没尝过呢。 见杨军点了八成熟的牛排，他觉得血胡丝拉的挺膈应人，于是要了十成熟的牛排。 “噗嗤！” 负责点餐的两名服务员没忍住笑出了声。 杨军感到一阵脸红，下意识的离马驹子远一点。 “我不认识这货。” 说完，连忙拉着伊秋水走开。 马驹子也不知道人家为什么发笑，挠了挠头尴尬道， “我说错什么了？” 两名服务员忍着笑，解释道：“同志，您没说错，请您先回座位上等着，这边马上出餐。” 孙招娣见马驹子被人家取笑了，顿时畏首畏尾起来。 指着柜台上那一个个粗如大腿的大列巴道， “我要十个。” “噗嗤！” 话没说完，两名服务员又笑了。 不过，好在是大饭店，都是经过专业训练过的，所以，觉得这样的态度是对客人的不尊敬，很快就恢复如初。 “同志，大列巴是的，你只有点餐了，我们才能送。” 像马驹子和孙招娣这样的人，他们见得多了，有的时候比他们好笑的人多得很，他们大多都是第一次来吃西餐，闹出各种笑话也在意料之中。 “同志，麻烦给这位姑娘来五份闷罐牛肉。” 伊秋水见孙招娣站在那儿被人嘲笑，她连忙走过去替她解围。 马驹子她管不着，但是孙招娣被人笑话，她不能不管。 对于孙招娣，伊秋水一直把她当亲人看待的。 别人笑话她，就是在笑话伊秋水。 点完餐后，伊秋水就拉着孙招娣去那边坐下了。 马驹子见状，连忙对那两名服务员说道， “同志，把刚才的牛排换掉，也来五份闷罐牛肉。” 两名服务员面面相觑，这都什么人啊。 西餐讲究的是优雅，他们在老莫工作了这么长时间，还第一次见人点双倍以上的西餐。 约会见面的事已经被杨军破坏气氛了，伊秋水也没了吃饭的心情，直接叫孙招娣他们过来一桌子吃饭。 过了一会儿，饭菜好了，服务台那边叫去端餐。 没用杨军动手，孙招娣就帮他们把餐取回来了。 杨军拿起刀叉，替伊秋水把牛排分割好，然后再替自己切割。 “火候有点老了，下次要七成熟的。” 伊秋水吃了一口，点评道。 “嗯，确实有点老了。” 杨军尝了一口，点头道。 好在他是内地人，这种过了火候的牛排正合他的口味。 一块牛排二两多重，没几口就吃完了。 好在是吃过早饭来的，也不怎么太饿。 倒是伊秋水胃口还不错，害喜好多天，这才刚好点，就吃了这么多。 “喝点酸甜汤。” 杨军把那份双汤往他那边推了推。 这时候，两名上餐的服务员推着餐车过来了，车上是上下两层红黄色的陶罐，罐子里是热气腾腾，香气扑鼻的牛肉。 一共十份闷罐牛肉，两人各五份。 对于吃饭的事，两人比谁都在行。 抱过陶罐就吃了起来。 “好吃。” 两人一边吃，一边情不自禁的发出声音。 牛肉被炖的非常入味，杨军吃饱饭都感觉还想吃。 有心想尝一口，但是碍于面子，最终也没动手。 “招娣，要是不够吃的，再去拿几个大列巴。” 见孙招娣狼吞虎咽的样子，伊秋水抚摸她的头发一脸心疼。 “好的，婶婶，我正想去拿几个呢，只是没好意思。”孙招娣咧着嘴道。 “有啥不好意思的，婶婶替你拿。” 伊秋水说完，作势就要去拿。 “哼！” 杨军冷哼一声，马驹子吓得抖了个机灵。 手中的勺子一丢，连忙起身道。 “嫂子，你歇着，我去拿。” 马驹子早就馋大列巴了，黑黑的、粗粗的，瞧着就有食欲，他早就想尝一个了。 这种大列巴，一只手都握不过来，马驹子把大列巴往咯吱窝一夹，手上再拿两个，后来觉得不妥，就把大列巴全放回去，直接把大列巴连同托盘都给端过来了。 “你千万别说认识我。” 杨军见他这么没品，直接拉着伊秋水去旁边坐下了。 马驹子也不嫌丢人，直接拿着一个大列巴，撕撕往陶罐里塞，蘸着牛肉汁大口大口吃了起来。 孙招娣也不甘人后，抱着个大列巴啃了起来。 五个大列巴、五份闷罐牛肉下肚，两人才吃饱。 看着托盘中还剩下一个大列巴，马驹子见四下无人，于是以最快的速度把大列巴揣入怀中。 大列巴是的，但只限于当场吃，决不允许打包。 吃完饭后，几人回厂。 坐在车子里，就听见马驹子不停地打嗝，满车子都是牛肉味。 “你小子吃饱了吗？”杨军问道。 “吃……没吃饱。” 马驹子嘿嘿笑道：“哥，这稀罕玩意，看着好吃，其实不顶饿，只够塞牙缝的。” 杨军闻言，脸皮子直抽抽。 每一份闷罐牛肉，连汤带肉的，怎么着也得小二斤，你这一顿五份闷罐牛肉外加五个大列巴，还敢说没吃饱，你这让别人怎么活啊。 “跟着我，好好干，十年后，哥带你吃遍大江南北，到时候有花不完的钱，吃不完的美食，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杨军想着，现在时机还不到，还不能放开手脚大吃大喝。 他想着，趁着这几年，多捞点资本，等政策放开后，他就让马驹子下海经常，到时候趁着好政策，大把大把的赚钱。 “哥，我信你，只要跟着你干，就不会吃亏。” 这家伙聪明的很，知道紧抱杨军的大腿，只要心思摆正，杨军就不会亏待他。 “你比安国聪明，有些事不是靠血脉亲情关系能解决的，将来你的前途一定比安国要好，好好干。” “好的，哥。” 马驹子对杨军的话深信不疑，对于杨军将来描画的蓝图，他也相信有一天能够实现。 双手紧握着方向盘，油门一踩，向着幸福前进。 回到办公室，黄雅妮就进来了。 “厂长，这两天我对那个杜士奎又重新调查了一番，这是调查到的资料。” 黄雅妮把资料放在杨军面前，然后双臂垂立恭敬的站在一旁。 杨军接过资料瞟了一眼，发现和之前调查的出入不大，其情况也基本符合档案上的记载。 “我想听听你的判断。”杨军道。 有些时候，女人的直觉比男人准。 杨军深知：一人智短，三人智长的道理。 多听听别人的意见有好处。 “我觉得这人可以用，但不能重用。” 黄雅妮沉思了一下道。 “哦，为什么？” 杨军非常感兴趣道。 他还是第一次听黄雅妮发表这种意见。 以前的时候，对于这种事情，她要么闭口不言，要么就说些不痛不痒的话，总之，归纳起来都是一些废话。 不知道今天是怎么了，这丫头竟然开始发表意见了。 这是好现象啊，对于杨军来说，不怕你说错话、办错事，怕的就是尸位素餐，不办事。 “这人能力是没问题的，但就是性格上有致命的缺点，他太疼他那个儿子了，不管到哪儿都带着他，就差捧在手里含在嘴里了。” 杨军闻言，深有感悟。 记得第一次见杜士奎的时候，他就是带着儿子一起来的，只是当时他儿子没进来罢了。 黄雅妮说得没错，这个杜士奎太在乎他儿子了，不是干大事的料。 “这两天，让老王约谈杜士奎，让他早点把汽车厂的工作抓起来，另外……” 杨军敲了敲桌上道：“让他的儿子给他当助理，免得他分心。” “噗嗤！” 黄雅妮笑了。 不过，马上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些不妥，连忙一本正经的解释道， “厂长，你可真体贴，就连这种私事都替他考虑到了。” “没办法，对于有本事的人，还是要多迁就一些。” “是啊，我怎么没那个命呢。” 黄雅妮感叹道。 “你说这话，良心不痛吗？” 杨军拍了拍桌子道：“要不要我帮你回忆一下，我平时是怎么照顾你的？” “不用，厂长，我就是有感而发而已。” 黄雅妮连连摆手道。 她能不知道，杨军有多照顾她吗。 要不是杨军，她现在还在那个穷苦山村修理地球呢，更不会有今天的地位。 “厂长，您对我的恩情，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只要您用得着我的地方，我绝不皱眉。”黄雅妮表态道。 “我知道你是我的人，你也不要整天把这事挂在嘴上，我希望我们能像朋友那样相处，最纯粹的那种。” 杨军道。 “真的吗？是坦诚相见的那种朋友吗？”黄雅妮惊喜的叫道。 “嗯……大冷天的，最好还是穿点衣服。” “讨厌，老是没个正行。” 黄雅妮闻言，脸色一红，转身就跑了。 第四百六十六章 让考古队滚蛋 对于杜士奎，杨军调查完之后，王二娃又派人调查了一遍。 毕竟是即将出任汽车厂的人，厂子里对他也是慎之又慎。 除了调查他之外，王二娃还找他约谈了。 约谈也是组织用人的一种方式。 这种方式只是一种形式，可有可无。 当然，该有的过场还是要走的。 最近，王二娃也是忙的脚不沾地。 几个厂子的合并工作压在他身上，每天起的比鸡早，睡得比狗晚，就差一个人劈成两半用了。 两个厂子的高级技工陆续到总厂来上班了，原先厂子里剩下的那帮人留下生产简单的工件。 杨军打算，等年后把厂房盖好后，再把他们迁过来。 其实，按道理来说，合并工作到这里就算结束了，但其实后面还有大量的后续工作没有做。 光安排干部工作这一块就把他愁的找不着北。 厂子合并，光是淘汰下来的干部就有上百人，这些人原先都是干部，让他们下车间参加劳动肯定不现实。 那些家伙个个背景复杂，其中不乏隐藏的大牛，要是一个处理不好，可能引发连锁反应。 当然，并不是说谁有能力谁就上的。 要是和杨军不一条心，再有能力，他都不会用。 杨军这两天也是非常忙，每天有开不完的会，他还要抽空去蘑菇培育基地去查看情况。 现在蘑菇已经培育十几天了，他偷偷地看过，玉米芯上已经长出白色的丝菌了。 梁山是个非常负责任的人，几乎每天都吃住在里面。 蘑菇能否培育成功，关乎到他的终身幸福，所以，他一点都不敢放松对工作的要求。 每天除了要保持固定的温度外，还要保持足够的水分。 杨军进入蘑菇试验室，看见梁山正拿着喷壶给蘑菇喷水，也没跟他打招呼，就自己查看起蘑菇来。 “你小子越来越不懂事了，我都来了半天了，连个招呼都不打？”杨军道。 “有什么好打招呼的，一天不见个五回也有三回。”梁山头也不回道。 “嘿，你小子这是对我有意见啊，那行，以后我都不来了。” 杨军以为这小子还在为上次的事生气，也没把他放在心上。 见梁山不理他，于是就往外走吓唬他。 “我可真走了？” “你走呗，难不成让我敲锣打鼓的送你？” 梁山见杨军还不动，于是用手拍了拍几下柱子道，“好了，就当我敲锣打鼓了，您可以走了。” “嘿，你让我走我就走啊，不知道谁是厂长吗？” 杨军见自己这么不受待见，驴脾气上来了。 你越是想让走，他偏不走。 “哎哟，我的杨大厂长，你就走，你真想看见我这副狼狈的样子吗？” 梁山一边说话，一边回过头面对杨军。 梁山的脸肿的像猪头，两只眼窝一大片淤青，浑身上下到处都是抓痕。 两只眼睛肿的都快睁不开了，眼皮子几乎把眸子盖住了。 “窝草，老梁，你这是不小心撞电线杆上了？” 杨军惊呼道。 “狗屁撞电线杆上，还不是拜你所赐。” 见杨军这副夸张的样子，梁山欲哭无泪啊。 杨军心里暗笑。 他能不知道梁山满身的伤是拜自己所赐吗，只是他不愿承认罢了。 “老梁，屎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小心我告你诽谤。” 这小子扛不住事啊，不能替领导扛事的下属，要了没用啊。 当初，是谁信誓旦旦的要替自己解决矛盾的，怎么被人报复了一下就怂蛋了。 看样子，这小子肯定被钱向荣报复了。 依照钱向荣那种个性，吃亏的事不是他们顽主的性格啊。 “要不是您，我怎么会被那小白脸报复？”梁山苦着脸道。 “嘿，这话说得好像怨妇，我当初有没有提醒你，让你这段时间不要出去？” “哪有千日防贼的道理，我不能整天窝在厂里？” “啧啧，那就怪不得别人了，打的就是你这种不听话的主。” 杨军翻了翻白眼。 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把自己的话当成耳旁风，活该挨揍。 不要觉得自己身手不错，你能打两个，打四个，还能打十个啊，真当自己是问哥了。 “不管怎么说，你也是咱们厂的干部，这种哑巴亏咱们不能白吃，你放心，这个场子我一定替你找回来。” 杨军拍了拍他的肩膀，一副笑眯眯的样子。 “我的杨大厂长，我求求你了，你能不能放过我，这个场子我不想找回来行不行，我和钱向荣的事你能不能不要管了？” 杨军肯定不同意啊，感情你一个土包子刚才冲他大吼大叫的，真不把自己当领导啊。 要不是碍于钱佳佳的面子，杨军早就大耳刮子招呼上了。 “现在这事已经不是你和钱向荣的事了，这是我们轧钢厂和他们考古队的事了，打了我们厂的人，这事别想这么算了。” 杨军撂下这句话，转身就出了蘑菇试验室。 回到办公室，他立马就让赵海峰带着保卫科的人把考古队的人控制起来，暂停他们所有的工作。 这帮考古队的人在轧钢厂晃荡六个月了，屁大点的古墓没完没了的忙了大半年，真当杨军看不出来他们打的是什么目的。 就像干工程的一样，没有项目，他们只能喝西北风。 他们这帮考古的，好不容易碰到一个古墓，那他们还不得抓住这次机会，好好的磨洋工。 只要有项目，他们这支考古队就不会解散，他们混一天就能拿一天补助。 要是早点的把古墓考察完，他们这帮人就得各回各的单位。 像这么美的肥差他们能拖多久就拖多久。 过了一会儿，门外就传来一阵吵闹声。 杨军让人把钱向荣带上来。 然后挥了挥手，让人出去。 “军子哥，你这又是干啥呢，我可没得罪你。” 一进办公室，钱向荣就抱怨道。 “你给我闭嘴。” 杨军站立起来，走到他跟前：“我问你，你们考古队还要多久才能结束工作？” “还得半年。”钱向荣脱口而出。 杨军一听，血压顿时飙高。 他最讨厌半年这类的字眼。 想当初，就说半年能结束工作的，现在又是半年。 就那么屁大点的墓，七八十人都抹不开身，每天都拿着刷子在那里刷啊，刷啊，累了就蹲在边上说说笑笑，要是天气好了，心情也好了，才动手干两下。 一帮人拿着国家下发的补贴，整天不干人事，简直是一帮蛀虫。 “老子给你三天时间收尾，要是再不结束工作，别怪我我到时候回填。” “军子哥，半年的活儿你让我三天干完，这不是开玩笑吗。” “钱向荣，老子没跟你开玩笑。” 杨军一把抓住他的衣领，放话道：“老子说到做到，要是不信的话，咱们走着瞧。” 钱向荣见杨军一脸怒容的样子，不像是在开玩笑，于是小心翼翼问道。 “军子哥，咱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你得支持弟弟工作啊。” 杨军回到座位上，两腿搭在办公桌上，点上一根烟。 眯着眼看着他，道：“钱向荣，我的忍耐是有底线的，你们考古队整天在干什么，你我心知肚明。” “三天，我多一天都不给，要是三天时间一到，你还不扫尾，别怪我我不给你面子。” “军子哥，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样，我们考古工作讲究的就是细致活，快不得，要不然这样，五个月，五个月弟弟一定能完成扫尾工作，你看怎么样？” 钱向荣一脸笑意的看着杨军。 “钱向荣，你知道为什么你不如你妹妹吗？同是一家人，做人的差距怎么这么大呢。” 杨军挥挥手道：“滚，说三天就三天。” 钱向荣闻言，非但不慌，反而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军子哥，这可是郭老亲自点名的考古工作，他老人家的面子您不能不给？” 杨军闻言，笑了。 “你是在用郭老威胁我？” “不不，军子哥，你不要这么想，弟弟只是实话实说罢了。” 杨军眸子里顿时闪过一丝杀气，右手食指做着扣扳机的动作。 这一刻，他是真的愤怒了。 自己好言好语劝他，给对方留足了面子。 谁知，对方非但不领情，反而用领导压他。 真以为杨军怕他啊。 他只是不想把事做绝罢了。 就是一个金朝的古墓，又不是帝王墓，还没有到非常重视的地步。 平日里，他也经常去找郭老喝茶聊天，郭老对他的印象非常好，对他也是诸多的照顾。 有时候聊到这座古墓，郭老也是一脸的无奈。 怎么说呢，就像鸡肋一样，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挖了半年，原来是一座被盗墓，里面除了一块祭碑之外，什么都没有。 他早就想叫停了，只是碍于某些关系才没下定决心而已。 钱向荣在厂子里的一举一动都在杨军的掌控之中，他在中间做的一些小动作，他一清二楚。 要不是碍于他父亲和妹妹的面子，他才不会容忍到现在。 “钱向荣，你应该了解一下什么叫破四旧除四害，要不要我给你普及一下。”杨军敲了敲桌子，提醒道。 钱向荣闻言，脸色顿时变了。 杨军的一句话，就戳到他心窝上了。 考古，说得好听一点就是为文化事业做贡献，说得不好听，就是一种文化糟粕。 目前，全国正在举行‘破四旧、除四害’活动，要是杨军一声令下，这座古墓还真的被当成四旧回填了。 “军子哥，不至于，不管怎么样，咱们才是一家人，你不能把兄弟往死里逼啊。”钱向荣苦苦哀求道。 “我不是给你三天时间了吗，三天一到，别怪我不讲兄弟情面。” “军子哥……” “滚！” 一声怒吼，保卫科的人冲了进来。 钱向荣被连推带搡的被赶走了。 从杨军办公室出来，钱向荣立马招呼考古队的人投入考古工作。 虽然古墓里没啥有价值的东西，但是面子工作还是要做的。 国家拨了那么多钱用于考古发掘工作，要是啥都不做也说不过去。 那帮人也不用刷子了，直接用铁锹把古墓翻了个遍，直到没发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才草草结束工作。 他们这三天也不好过，全程都在保卫科的看管下工作，稍微慢一点，就会立马招来呵斥。 “呵，老杨，还是你有办法，要不然这帮瘪三还赖在咱们厂不走。” 杨军和王二娃站在古墓上方，眼前，工人们正在往古墓回填。 “早就看他们不顺眼了，要不是这次工厂合并，我才不能容忍他们到现在。” 杨军想着，古墓回填后，这个地方还能建个工人娱乐室什么的。 王二娃用脚跺了跺脚下的泥土，提醒道， “老杨，你最近小心点，毕竟砸了人家的饭碗。” “咋？他还敢报复我不成？”杨军两眼一瞪。 借钱向荣两个胆，他也不敢报复自己。 报复梁山这样的还行，要是敢动他，杨军叫他后悔来到这个世上。 “反正你小心点没错，要是察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立马招呼兄弟们。”王二娃耐着性子道。 “行，知道了，我会小心点的。” 杨军觉得王二娃也是好心，于是就采纳了他的意见。 第四百六十七章 不战而屈人之兵 古墓的发掘工作到此就算全部结束了，钱向荣带着一腔怒火离开了。 本以为杨军会卖他这个面子，谁知到头来，翻脸那叫一个快。 三天时间，也只够简单的收尾。 这是一座被盗过的古墓，里面除了一块墓志铭外，其他的一点价值东西都没有。 其实，像这种古墓，最多也就二十多天就能结束工作，可钱向荣硬是拖了半年有余，要不是这次杨军突然发难，说不定还得大半年呢。 钱向荣为什么要拖延考古工作的的结束，完全是为了从中牟利。 项目拖得越久，上面就会不停地补拨经费。 就杨军所知，上面给考古队发的补助是每天五毛钱，外加二斤粮票，而钱向荣却生生从中扣了一大半，而且还借用轧钢厂食堂的名义，把工人的伙食压到最低。 其实，那些跟他一起参加考古工作的人也明白他私下搞的这些小动作，只不过大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毕竟他们也想把项目拖的久一点，一旦项目结束，他们就得回到原单位，甚至是直接解散，如果是那样的话，他们就少了一份收入。 杨军这一招，不仅断了钱向荣的灰色收入，也断了考古队那七八十人的生计。 所以，他们那帮人都是多多少少对杨军怀着敌意。 “老王，赶紧让工程队的人过来测量，建设工人文娱活动中心的任务必须提上日程。” 杨军站在回填好的古墓上方，瞧着这一大片土地，觉得不做点什么对不起这块土地。 建设工人文娱活动中心这个计划是一早就定下的，当时候还没有空余的土地，想建设在柴油机厂的西边，可现在找到空余的地了，于是就临时更换地点。 当厂长就这点好处，权利在手，厂子里的一切大小事都他说得算。 “我已经让工程队的人赶过来了，他们最迟下午能到，等他们一到，立马展开工作。”王二娃回答道。 “那就好。” 杨军看了一眼那处因为古墓形状而建造的围墙，总觉得别扭。 “哦，对了，那处院墙也要推倒重建。” 王二娃闻言，笑道：“行了，老杨，这些小事交给我，你这个大厂长把厂里的大事抓好就行。” “哼！你小子又嫌我啰嗦了，下一届的厂长就是你，凡事你多操点心。” “我知道，你没看我有多上心吗？”王二娃笑道。 杨军听了，深以为然。 最近，这小子简直颠覆了他的认知，每天忙得见不着人，大事小情的都一把抓，着实让杨军省下不少心。 “行了，这里你盯着，我回去调教秘书去了。” 杨军拍了拍他的肩膀，挤了几下眼睛，笑呵呵的走了。 “嘿，你个死老杨，我也要换个女秘书。” …… 王二娃换女秘书就是个笑话，一个得气管炎的人，就是借他仨胆，他也不敢换秘书。 他老婆王小翠可不是个简单人物，那整个就是醋坛子。 每天下班回到家，第一件事就是检查和审问，没有半个小时绝不会结束审问工作。 杨军之所以故意在他面前提女秘书，就是算准了这家伙着急发狂的样子。 其实，王二娃的感觉是准的。 杨军当天下班回家，就感觉有人在跟着他。 这是他在战场上练就出来的本事，虽然只是是在车里，但是依旧能感觉到危险向他靠近。 不用猜，一准是钱向荣干的。 杨军有点低估这个家伙的疯狂了，本以为他会收敛一点，吃了这个哑巴亏的，没想到这家伙竟然找人报复他。 要不是他开着车，说不定早就被人拦下来了。 杨军什么人没见过，战场上比这凶残的敌人都不怕，他会怕这些街溜子大院顽主？ 第二天一上班，杨军就让马驹子给伊秋水开车。 他不怕被人报复，怕的就是有人对伊秋水下手。 之前他低估了钱向荣，现在他也不敢确认那家伙会不会朝伊秋水下手。 孙招娣太年轻了，又是个女孩子，杨军怕她关键时候手软，所以就把马驹子派过去保护伊秋水了。 杨军开着车向厂里驶去，从主干道下来，准备拐向轧钢厂那条路的时候，突然看见远处路中间有人躺在那儿。 那个人躺在路中间，旁边还有一辆自行车，正好把路堵上了。 杨军见状，冷笑一声。 于是意念一动，腰间顿时出现两把上了膛的手枪。 该来的迟早要来，躲着不是办法。 “都出来，别藏着了。” 下车后，杨军冲着旁边树林里喊了一句。 侦察兵出身的杨军，一眼就发现那里异常。 果然猜得没错，杨军话音刚落，就见二十多个人一窝蜂的冲了出来。 他们这些人个个拿着家伙，有铁棍、钢管、木棍…… 一群人出来后，立马把杨军围了起来。 瞧着这帮人的打扮，倒有点像胡同串子，为首的几个人看着都三十多岁的人了，脸上带着令人生畏的伤疤，一看就不是好惹的人。 “哟，各位还真是瞧得起我，竟然来了这么多人。” 杨军并没有掏出枪，而是一脸揶揄的看着这帮人。 “少和我们套近乎，有人出钱买你一条腿，兄弟，冤有头债有主，要怪就怪你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人群中，一个白净的中年汉子说道。 “哦，不知钱向荣出了多少钱买我一条腿？能不能让我心里有个数啊。”杨军问道。 他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根本没把这帮人放在眼里。 “什么钱向荣啊，我们不认识，买你腿的我们也不认识，我们只是收钱办事。” 杨军闻言，知道他说的是实话。 钱向荣好歹也是大院的顽主，这种雇凶打人的事自然不会亲自出面。 “哈哈，各位兄弟，来之前有没有打听过我的情况啊，别到时候惹到了你们惹不起的人，不好收场啊。”杨军笑道。 “你不就是轧钢厂的一名小干部吗，有什么了不起的，打了就打了，你还能报复回来不成。” 那个中年男子满脸嗤笑。 像杨军这种人他见得多了，别看穿的人模狗样的，遇到事怂包一个。 “行了，你打的什么主意我们心里一清二楚，告诉你，你这条腿我们要定了。” 中年男子冷哼一声，对着一帮小弟道， “动手。” “慢着！” 中年男子刚要动手，就被一个刀疤脸满脸络腮胡子的人拦住了。 “黑哥，你要干什么？你是想给这小子求情吗，我劝你别坏了道上的规矩。” 中年白净男子不满被人打断，一脸凶狠的警告那个络腮胡子的人。 “老三，冷静一点，我觉得今天这事有点邪门，要不问清楚再动手也不迟。”络腮胡子拦住了冲动的老三。 “有什么邪门的，不就是个小干部吗，我这种人我见得多了。”那个叫老三的人不以为然的说道。 “老三，冷静一点，你看看他的车子。” 那个叫黑哥的用下颌示意了一下。 “军1814，有什么了不起的，老子……” 老三一副嚣张跋扈的样子，说到最后，声音愈来愈小，神色也越来越慌张。 “你……是军方的人？”老三哆嗦的问道。 杨军闻言，笑了笑。 “我是军方的人，但是我还有另一个身份，想必你们会更感兴趣。” “什么身份？”老三紧张的问道。 杨军扫视众人一眼，用手指了指远处的轧钢厂道， “我叫杨军，是轧钢厂的厂长。” “你就是……杨厂长？” 那个叫老三的人，面如死灰，手中的钢管掉在地上。 杨军自报家门，那帮街溜子胡同串子就慌了，纷纷扔掉手中的家伙，哆嗦的往后退。 杨军的大名他们可是耳熟能详。 别看他们整天不干正事，但是家里也有人在轧钢厂上班。 杨军是个什么样的人，他们从家人身上没少知道。 先不说他是个狠角色了，就凭他这个厂长身份，也不是他们这帮人能得罪起的。 他们庆幸自己没有动手，要是真动手了，不光自己收不了场，甚至还会连累家里的人。 “杨厂长，都是我鬼迷心窍，您大人有大量，就绕过我们这一回。” 那个叫老三的人噗通一下跪在地上，不停地给杨军磕头认错。 其他的人，见他们老大跪了，他们也不好再站在，纷纷跪在地上磕头求饶。 杨军很满意这种效果。 不战而屈人之兵。 能不动手就尽量不要动手，虽然他看不上这帮人渣，但也不会平白无故的给自己惹上麻烦。 “得亏你们悬崖勒马，要不然你们现在最少有几个躺在地上了。” 说话间，杨军手中多了两把安装消音器的勃朗宁手枪。 “噗！噗！……” “噗！噗！……” …… 一连串沉闷的枪声传来。 一帮小混混身边的地上溅起一阵阵尘土。 打空两把枪的子弹后，手枪往后一插，杨军一脸冷意的看着他们。 “这次我就放过你们，要是再有下次，就让你爹妈去天平间见你们。” 要是搁往常，杨军肯定把这帮小混混送进去，但是这次他不想得罪人。 既然知道错了，那就不介意再给他们一次机会。 “杨厂长，我们再也不敢了，以后一定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老三趴在地上不停地磕头。 一股尿骚味传来，杨军低头一看，原来这帮小混混被吓尿了。 捂着鼻子，下意识的退后两步。 “机会是给你们了，能不能抓住就看你们自己了，废话不多说，以后好自为之。” 杨军说完，转身就准备上车。 “杨厂长，您等一下。” 杨军回头，一脸冷意的看着老三。 那个老三连滚带爬的站立起来，走到杨军面前，弓着腰道：“杨厂长，出钱买你一条腿的是天秤胡同的刘大麻子，兄弟们知道的就这么多了。” “行，我知道了。” 杨军点了点头，然后就上车。 其实，他根本不想知道是谁要买断他一条腿，因为他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但是，对于这帮小混混们释放的善意，他也不会拒绝。 “哔！” 杨军按了一下喇叭。 那帮小混混立马给他让出一条路来，就连之前挡在路中间的那辆自行车也被搬到一边。 老三他们站在道路两边，一副点头哈腰的送他离开。 第四百六十八章 大材小用 回到轧钢厂，杨军就给保卫科打了个电话。 不一会儿，姜力就来了。 “师叔，您找我？” 姜力是马占山的二徒弟，现在在保卫科担任一名小队长，厂子里这帮马占山的徒弟，也就他稍微有点能力。 “坐，找你有点事。” 杨军示意他坐下，并且拨了一根烟丢给他。 “你认识天秤胡同的刘大麻子吗？” 姜力没进厂之前，也混过一段胡同，他对胡同里的事比较熟。 “认识，一个二流子，平日里靠拉皮条串门子营生。” 姜力想了一下，问道：“师叔，是不是这小子招惹您了？” 杨军翘着二郎腿，吐出一口浓烟。 “二十分钟前，这个刘大麻子要买我一条腿。” “什么？” 姜力一听，顿时惊得站了起来。 “师叔，您等着，我把这小子给你带来。” 杨军坐着没拦他，幽幽道：“带来就不用了，问清楚是谁买我一条腿就成。” 他找姜力过来，就是让他办这件事的。 “师叔，我不信这个刘大麻子有这么大的胆，要是被我查出来背后主使之人，以后四九城就别想混了。” “去办事。” 杨军挥挥手，让他去办事。 虽然，他知道谁是背后主使之人，但是对于刘大麻子，他绝不会放过。 行有行规，盗亦有道。 虽然是上不了台面的生意，但是接生意之前好歹也打听一下啊，别谁的单子都接。 要知道，有些人是他惹不起的存在。 既然捅了娄子，就要自己兜着。 姜力这个人以前混过胡同，知道哪里能找到他，也知道如何处理才能不会让事情发生不可控的情况。 要是真让保卫科的这帮人去办这件事，恐怕还没找到人家，刘大麻子就跑了。 杨军在心里已经把钱向荣记住了。 先不说两家的关系了，就算是长点脑子的人也不会做这种事的。 这种事一旦做了，就是奔着撕破脸去的。 杨军的心里压着一团火，他在努力的控制着不让爆发。 这个钱向荣不仅人品不行，而且做人还没有底线。 以为杨军跟梁山似的，找人打一顿就能了事？ 杨军抽完一支烟，刚要处理文件，办公室的门响了。 他起身开门，沐生走了进来。 “老杨，轧钢厂真不错啊，我越来越喜欢这个地方了。” 杨军闻言，翻了翻白眼。 “恐怕你小子喜欢的不是轧钢厂，而是轧钢厂的人。” “嘿嘿，都喜欢。” 这两天，这家伙就像吃了蜂蜜屎似的，整天乐得合不拢嘴。 办理好入职手续后，一天到晚就在隔壁医院呆着。 这家伙和罗艳红那是一见钟情，用他们的话来说，那是相见恨晚啊。 “啥时候能喝上喜酒啊？” 杨军给他泡了一杯茶。 “过年初二。” “看不出来啊，老沐，你小子下手挺快的啊，连日子都定了下来。” 杨军泛着酸水道。 心里却是不一样的滋味，总感觉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了。 “昨天，我去见了她父母，二老对我挺满意的，要不是我坚持，他们恨不得把日子定在年前呢。” 一谈起这事，沐生就乐得合不拢嘴。 他对这门亲事非常满意，罗艳红除了家庭背景外，其他方面都符合他审美标准。 “你小子这次回家能交差了，老娘肯定非常满意。” “是啊，我想着趁这几天有空，回一趟老家，把老娘和弟弟都接过来。”沐生道。 “正当如此，让老娘和弟弟都过来享两天清福。” 杨军起身，把车钥匙递给他。 “开我车回，另外我让财务再预支你三个月的工资。” “不用，我坐火车回去，再说了，我的级别不够，你这玩意不好加油。” 杨军闻言，笑了笑，不再坚持，于是把钥匙收了回来。 沐生说得没错，在本单位还好说，一旦踏入异地，就不好加油了。 上面对汽油这一块把控的非常严，要是级别不够，人家还真不给你加油。 “工资的事我就不跟你客气了，接老娘和年后结婚都需要一笔不小的钱，我还正愁着怎么跟你开口呢。” “咱们是生死兄弟，还这么见外，缺钱就跟我说，多了没有，一千元以内你随时来拿。” “谢了哈，兄弟。” 有些话，点到为止就行。 要是杨军主动提借钱的事，会让沐生感到有压力的。 “什么时候回去？”杨军问道。 “明天上午九点的火车。” “行，明天我抽不开身，就不去送你了，到时候我会让司机去送你。” “不用，到时候我自己过去就行了。” “你这是没把我当兄弟？” 杨军脸色一沉，有些不高兴了。 沐生见杨军不高兴了，于是连忙答应下来。 “行，随你。” 随后，两人坐在办公室里聊了一会。 杨军看了看时间，快到吃中午饭的时候了，于是就领着沐生去了食堂。 吃完午饭后，沐生就准备回去了。 杨军叫马驹子送他回去。 临上车时，杨军搂着沐生走到一边说悄悄话。 “老沐，走之前，帮我办件事。” “我就知道你小子请客吃饭没憋好屁，说。” 沐生一脸嫌弃的把杨军的胳膊拿下来。 “把这人给我揍出屎来。” 杨军悄悄地塞给他一张照片。 沐生接过来看了一眼，又还给了他。 “请好，打得他妈都认不出来。” 沐生是全军区最好的侦察兵，只要他看了一眼照片，剩下的事就不用管了。 “你小子悠着点，别把人给废了。” 杨军叮嘱道。 …… 忍气吞声、吃亏上当不是杨军的个性，他这个人有一定的胸怀和度量，但是要分什么事，什么人。 就像今天那帮拦他的那些混混一样，只要没对他造成实质性伤害，或者他们主动认错，杨军不介意放他们一把，但是对于背后搞他的人，他还没有大方到充烂好人的地步。 既然钱向荣出手报复他，杨军觉得再忍让的话就会被人看轻。 他也想过后果，大不了一拍两散，和钱伯伯一家闹翻也没什么。 钱伯伯也是个有肚量的人，要是让他知道事情真相的话，恐怕会对钱向荣进行大义灭亲。 即使钱伯伯偏向自己的儿子，杨军也不怕，有郭伯伯在，他也翻不起什么浪。 从他第一次见到钱向荣开始，杨军就对这个人没什么好印象。 此人虚伪、贪婪、心胸狭窄，地地道道的利己主义者。 当初，郭伯伯把他派来就是希望他能帮到自己，谁知这家伙非得不帮忙，还多次利用杨军为自己谋私利。 更甚者，这次竟然雇凶买他一条腿。 是可忍孰不可忍，杨军决定给他一点颜色瞧瞧。 第二天，杨军坐着伊秋水的车去上班。 他的车被马驹子用来送沐生去火车站了。 回到办公室，处理了一会手头上的工作，办公室的门响了。 “哥，我回来了。” 马驹子把办公室的门反锁，一屁股坐在沙发上。 “送个人而已，跑我这儿炫功来了？” 杨军眼皮子翻了两下，继续低头处理文件。 “嘿嘿，不是的，哥，我就是来跟你回个话。” “沐生说啥了？”杨军问道。 马驹子不是个不懂事的人，专门来汇报这事，肯定是沐生有事交代。 “沐生哥让我转告你，事情都办妥了。”马驹子道。 “行，我知道了。” 沐生办事，他是放心的。 全军区最优秀的侦查员，全军大比武冠军，要是连这点事都办不好，还不如找块豆腐撞死算了。 沐生办事，就像杨军亲手经办的一样，揍个人而已，相信不会留下什么马脚的。 当然，就是不知道揍到什么程度。 要是真的揍道他妈都认不出来地步，那就麻烦了。 马驹子虽然不知道杨军交代沐生办的什么事，但是他总觉得不简单。 能让沐生这种带有传奇性色彩的人出手办事，想必一定是大事。 “哥，要是没什么事，我就先回了。” “等一下。” 杨军起身，从柜子里搬出一个密封的纸箱子。 “去隔壁一趟，把这个给你嫂子送去。” 马驹子接过来，用手试了一下。 然后趴在箱子上闻了闻。 “哥，你可真疼嫂子，连这种东西都能弄到？” 杨军一愣。 “你能闻到箱子里是什么？” “能啊，之前还吃过呢。”马驹子拍了拍箱子道。 杨军闻言，一脸的不信。 箱子是他临时从空间中取出来放在柜子中的，就这么一眨眼换手的功夫，马驹子就能猜到箱子里是什么。 这要说出去，没人信啊。 “你小子要是能猜对箱子里装的是什么，中午我请你吃驴肉火烧，管饱。” “哥，说话算数？” 马驹子一听，顿时两眼冒精光。 “你哥我说话啥时候不算数了？” “嘿嘿，哥，这里面是香蕉。” 杨军一听，顿时大惊。 这家伙神了，竟然猜到箱子里装的是香蕉。 不过，一想到这家伙对吃的尤其擅长，能凭借嗅觉就分辨出箱子里装的是香蕉，也算对得起他这个吃货的称号。 “臭小子，快去快回，我带你出去吃驴肉火烧。” 杨军抬脚就踹，不过被马驹子灵巧的避开了。 “哥，待会儿我还要打包两份。” 马驹子嘴巴都咧到耳朵后了，一路小跑的下楼去了。 第四百六十九章 和头酒 伊秋水最近食欲变好，每天都嚷嚷着吃不饱。 每次不到饭点就喊饿，而她每次吃的还不多，所以，杨军决定在他办公室放上一箱子香蕉，让她没事的时候吃两口。 等马驹子从医院那边回来的时候，正好赶上吃午饭。 杨军去隔壁把黄雅妮叫上，一行三人去吃驴肉火烧了。 驴肉火烧三毛二一份，一张大饼子裹着满满的酱汁驴肉，那滋味别提有多美了。 杨军的饭量一般，吃了两个就饱了，倒是黄雅妮饭量不小，吃了三个才饱。 至于马驹子，不用提了，那就是个饭桶，往桶里装饭就是了。 这家伙嫌人家老板上的慢，直接骑着人家烤面饼的炉子吃了起来。 老板烤一个，他就吃一个，有的时候人家还没烤好，他就吃完了。 这家伙也顾不得丢人了，能遇到杨军豪爽的请客机会不多，于是就彻底的放飞自我。 “老板，快一点啊。” 马驹子把最后一口饼塞人嘴中，撑着腮帮子催促道。 卖驴肉火烧的老板也急啊，平日里没几个人吃得起驴肉火烧，所以备的料不多，现在好不容易碰到一个大方的主，他恨不得把所有的饼子都做出来。 别看现在的饭店是公私合营制的，但里面也有他的一些股份，只要卖的多，月底就分得越多。 “别急，小伙子，先喝碗粥润润嗓子。” 店老板笑眯眯的给他盛了一碗稀饭。 “不喝，不喝。”马驹子摆摆手道。 “不要钱，送你的。” 老板急了，连忙把稀饭亲自送了过去。 稀饭就是一点面糊糊熬成的，也就二分钱一碗。 一碗粥也才赚一分钱，可驴肉火烧却不同，一个驴肉火烧能赚一毛多钱。 他怕时间久了，客人等不及走了，那样就亏大了。 “不要钱也不喝，我留着肚子吃驴肉火烧呢。” 每个人心里都有一本账，店老板光想着赚钱去了，而马驹子则想着留着肚子多吃一个驴肉火烧。 “行，小伙子，你稍等一会儿。” 店老板手底下就忙活开了，一边烤饼，一边调制酱汁驴肉。 “小伙子，你身体真棒，在哪儿上班啊？” 为了留住马驹子，店老板开始闲聊起来。 “轧钢厂。” 马驹子嘴里淡淡的说着，眸子却盯着炉子里的烤饼一眨不眨。 “嚯，大单位啊，听说你们轧钢厂今年又发了不少福利，五斤粮食、三斤猪肉呢。” 一听说马驹子在轧钢厂上班，店老板脸上露出了羡慕的表情。 “可不是嘛，现在一部分职工已经发了，我们这一批只能等到年底了。” 马驹子口里应付着店老板，心思全在驴肉火烧上了。 “我儿子在家具厂上班，他们可没你那么好的待遇，他一直想办法调到你们厂上班，却一直没有机会。” 店老板扫视周围人群一眼，低头小声对马驹子道， “小伙子，你能不能我帮忙把我儿子弄到你们厂啊，以后发年终福利的时候分你一半。” 马驹子闻言，下意识的离店老板远一点，然后目光在杨军的脸上掠过。 “我就是个普通职工，帮不上忙，您老还是想想其他办法。” 店老板见马驹子拒绝了，脸上掠过一丝失望之色。 他又不瞎，他可是亲眼看着马驹子开车来吃饭的，像他这样的司机，平时离领导干部比较近，说几句好话，调个人还不是跟玩儿似的。 再说了，能吃得起驴肉火烧的，岂是一般人？ 平常老百姓谁会舍得下馆子，而且这一吃，还是不饱不起身的架势。 “行，小伙子，就不难为你了，要是以后有机会，别忘记提拔我儿子一下。” 店老板没有因为被拒绝而生气。 毕竟大家萍水相逢，人家凭什么帮你啊。 其实，这种事对于马驹子来说，并不是不能办到的。 只是他不想帮而已。 别看他只是个司机，但是他的能量大得很，只要他张口，哪个领导不给他三分薄面？ 一顿饭吃掉杨军五块多钱和十斤粮票和二斤肉票。 马驹子一个人就吃了十三个驴肉火烧，临走的时候又打包两份。 这家伙心思细腻，这两份驴肉火烧带给周苗苗和周芷若吃的。 回到厂子里的时候，就看见姜力蹲在办公楼下，似乎专门在等他。 姜力只是个小队长，还不够资格在办公楼里行走，更不可能随意见到杨军。 “师叔，事情办砸了，人没找到，请你处罚我。” 一见面，姜力就低头认错。 杨军给黄雅妮和马驹子使了个眼色，让他们先上去。 然后，他一脸韫色的问道， “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姜力见杨军没有发火，于是赶紧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 “师叔，昨天从您这出来，我立马带着一帮师兄弟去找刘大麻子，谁知到了他家，他人已经跑了，昨天晚上，我和一帮师兄弟在他家蹲了一宿也没等到人，所以，我就赶来向你汇报此事。” “意料之中的事。”杨军淡淡道。 他就知道姜力这一趟肯定白跑了。 那帮小混混事情没办成，刘大麻子肯定知道出事了，他要是再留在原地等人家报复，那就妥妥地大傻子了。 “让人都回来，以后慢慢找就是。” “可……” 姜力说话吞吞吐吐的。 “有话就说，能不能别吞吞吐吐的。” 杨军低呵道。 “现在五师妹带着人满大街的找刘大麻子，我的话她不见得听。”姜力道。 “一点小事，让那个疯丫头知道干嘛？”杨军皱眉道。 “我们师兄弟本没想告诉她的，谁知她从哪里得到的消息，昨晚上她一晚上没睡觉，带着人满大街的找刘大麻子。”姜力解释道。 “行了，赶紧找到她，让她回来，就说是我说的。”杨军吩咐道。 “是，师叔。” 姜力应了一声，转身就走了。 对于马武梅这个丫头，杨军是又爱又恨。 这丫头整天疯疯癫癫的，一天天净整这事。 一听说杨军被人买了一条腿，她当时就坐不住了，带着一群人满大街寻找幕后主使之人。 不过，对于马武梅这份情谊，杨军是发自心底的感激。 她对自己亲爹都没这么上心，对杨军这个师叔做到这个地步，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杨军不想让她掺和这事，毕竟女孩子家家，老是打打杀杀的，要是真出现什么闪失，他都对不起马占山。 杨军刚回到办公室，就接到了王国正的电话。 “军子哥，晚上有空吗？我想请你吃个饭。” 杨军一听是王国正，就想拒绝。 这家伙每次找自己不是吃就是喝，要么就是物资交易的事。 “晚上有约了，改天。” 杨军说完就要挂电话。 之前，他已经跟王伯伯谈过了。 王伯伯也理解他的苦衷和难处，物资交易的事并没有停下，而是让杨军每年提供一次就行了。 杨军想着，王伯伯已经让了这么大一步，他要是再拒绝的话，就显得太不识趣了。 至于一年一次的物资交易，并没有规定什么日期，完全看杨军这边情况，他觉得能交易就交易，具体的时间由他定。 “军子哥，别急啊，弟弟是真有事跟你谈，绝对不提物资的事怎么样？” 王国正道。 杨军听了，也不好再拒绝。 “那行，晚上我准时到。” “好的，老地方见。” 挂断电话后，杨军在思索王国正找自己什么事。 当然，肯定不是光吃饭那么简单。 而且他也说了，不是物资的事。 杨军想了半天，还是猜不透他要谈什么事，最后，索性就不想了。 晚上下班的时候。 他先把伊秋水送回家，然后就带着马驹子和杨安国出门了。 还是原先的老地方，来到那座四合院的时候，杨军发现门口停了很多辆小汽车。 车子旁边还站着一大帮人。 这些人看上去很面熟，杨军仔细想了一下，发现这些人全都是跟着王国正混的那些顽主。 “军子哥，来了。” 杨军一下车，一帮人全都围了过来，和他打招呼。 “兄弟们客气了，改天请你们吃饭。” 杨军抱拳打了个招呼就进去了。 那些顽主见马驹子和杨安国要进去，纷纷围了过来。 马驹子朝杨安国使了个眼色，从腰间拔出短枪。 “咔嚓！” 子弹上膛。 那帮混混顿时让出一条路。 来时，两人得到杨军明示，今晚宴无好宴，让他们警醒着点。 杨军走在前面，后面发生的事早已收在眼中，对马驹子和杨安国的表现非常满意。 他就需要这样的人，憨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 一帮整天只知道吃喝玩乐的顽主在他眼里就是个笑话。 “军子哥，来了。” 刚进院子，就见王国正迎了出来。 王国正看了一眼杨军身后的马驹子和杨安国，眸子里闪过一丝不悦。 瞪了那些手下一眼，然后亲热的挽着杨军的胳膊道。 “军子哥，就等你一人了，屋里请。” 杨军装作没事人似的，任由王国正拉着进入客厅。 客厅中，摆着一张八仙桌。 桌子上已经坐满了人。 钱向荣、钱佳佳、钟跃民、张海洋、黎援朝、郑桐、袁军…… “军子哥。” 众人站立起来，齐声叫道。 “各位好，我来迟了，待会儿自罚三杯。” 杨军抱拳道歉，然后在空位上坐了下来。 杨军坐下后，马驹子和杨安国两人双臂环抱站在他身后一动不动。 瞧着大院这帮有名的顽主都到齐了，杨军觉得今晚这顿饭没那么简单。 目光扫视，然后停留在钱佳佳的脸上。 “姐夫！” 钱佳佳目光躲闪了一下，然后红着脸打个招呼。 杨军听了，顿时笑了。 这丫头平时让她叫声姐夫比登天还难，今儿个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啧啧，还是听你叫姓杨的比较顺耳。”杨军笑道。 “以前是小妹不懂事，以后绝不会这么叫你。” 钱佳佳笑眯眯的给杨军鞠了个躬，然后一脸肃容的坐在一边。 杨军笑了笑，也没说什么。 目光再移，最后落在钱向荣身上。 “哟，钱老弟你这是撞电线杆上了还是从自行车上摔下来了？怎么伤得这么重，啧啧，看着就让人心疼啊。” 此刻的钱向荣，脸肿的跟猪头似的，两眼微眯，看不出他是在笑还是在哭。 他的右臂挂着一条绷带，另外一只手微微地蜷曲着，似乎不能伸直。 他的腰似乎不能坐直，微微靠在椅背上。 “军子哥……” 钱向荣猪脸上的肌肉微微颤抖着，似乎扯到某处伤口了疼得他整张脸都变形了。 “您看您伤的这么重，怎么不说一声，回头，我让人给你送两百斤猪肉补补。” 杨军一边说，一只手却放在他的肩膀上。 微微用力，疼得他直冒冷汗。 钱佳佳见哥哥一脸痛苦的样子，狠狠地瞪了杨军一眼，然后把位置换到杨军身边。 “姐夫，明人不说暗话，今儿请您过来，就是摆一桌和头酒，希望您和我哥化干戈为玉帛。” 第四百七十章 划个道 我接着 杨军早就察觉这顿饭不简单。 大院中有名的顽主都来了，再加上外面几十个小混混，这是奔着撕破脸来的。 刚才在外面，拦着马驹子和杨安国，就是想最后来个武力逼迫的结局。 就这帮大院顽主，杨军还真没放在眼里。 这帮家伙在外面撒泼耍横能行，在他面前玩这招就别怪他翻脸了。 “钱妹妹，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我和你哥好好的，也没闹什么矛盾，哪来的和头酒？”杨军道。 杨军这话一出，在场的人脸色一暗。 瞧这架势，估计今天是不能善了。 “军子哥，人都打了，再说这些就没意思了。”王国正笑道。 “国正老弟，你这话我就不爱听了，什么叫人都打了，你哪知眼睛看见我打人了？”杨军问道。 王国正语气为之一滞。 杨军不承认他也没办法啊，人家说得没错，你看见他打人了吗？ 他没想到杨军会不按常理出牌，像这种情况，大家心知肚明，找个中间人说和一下，然后说几句场面话，这事就算过去了。 瞧今天杨军的态度，显然不想就这么算了。 “军子哥，这事就没得商量？这么多兄弟的面子都不给了？”王国正眯着眼问道。 杨军听出来了，这是软的不行玩硬的了。 扫了桌子上的众人一眼，杨军眸子里闪过一丝冷意。 “不给面子又怎么样？” 王国正等人闻言，脸色通红。 他们没想到杨军这么决然，这不仅是不给面子的问题了，这是在打他们的脸。 场面的气氛非常紧张，众人面色通红，几乎处于爆发的边缘。 杨军对于这帮大院子弟来说，终究是外人。 别看平日里‘军子哥’叫的挺欢的，见面各种奉承话，可事到临头了，他们还是偏向自己院里的人。 钱向荣这人确实不咋滴，平日里在这帮大院子弟眼里也不怎么受待见，可一旦有人欺负到他头上，这帮大院子弟又拧成一股绳。 “军子哥，你这是要翻脸？”王国正问道。 王国正一直以大院子弟老大自居，见杨军当着一帮兄弟不给他面子，觉得他是故意针对自己。 “对，就是要翻脸。” 杨军双臂环抱，一脸笑意的看着他。 他就想看看，王国正跟他怎么翻脸。 王国正闻言，脸色不停地变幻，一双虎目几乎要喷出火来了。 “王国正，别让我瞧不起你，老爷们说翻脸就翻脸，你划出道来，我接着就是。” 杨军见他一直犹豫，迟迟不肯表态，于是就激了他一下。 钟跃民、张海洋、黎援朝、郑桐、袁军等人全都眼巴巴的看着王国正。 他们也没想到杨军一点面子都不给，甚至还咄咄逼人，这是逼着王国正跟他翻脸啊。 王国正脸色铁青，嘴唇因为激动而不停地张合。 最后，王国正经过激烈的心理挣扎后，终于闭上双眼， 喃喃道：“军子哥，你们的事我不管了。” 也不知道王国正出于什么考虑，最终他还是放弃了和杨军翻脸。 他是个聪明人，衡量利弊是他的本能。 见到杨军态度这么强硬，他心虚了。 平日里，不管走到哪儿，大家都给他三分薄面，今天，是第一次碰壁，这让他觉得很没有面子。 “好，国正老弟，你这份人情哥哥记在心里。”杨军拍着桌子道。 能让王国正低头妥协，那是相当于把人家的脸按在地上摩擦啊。 大家都是面子人，当着众人的面，他这个面子杨军还是要给的。 王国正闻言，眸子里闪过一丝失落。 这是两个男人真正较量后的态度，面子虽然得到了，但是里子却没了，以后在这帮大院子弟面前，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样颐指气使了。 杨军说完，扫视了其他人一眼。 钟跃民、张海洋、黎援朝、郑桐、袁军他们几个见王国正都不出头了，他们几个自然不会有其他态度。 这时，杨军放在桌子上的双手突然紧握，只见手掌翻动间，桌子传来一阵颤抖，当杨军手掌从桌子上挪开时，一根筷子齐根没入桌子中，只留下两个点点在外面。 众人见状，身子齐齐的向后一仰。 大家被杨军这一手震的说不出话来，之前身上的傲气顿时荡然无存。 杨军缓缓站了起来，双眸扫视众人一眼。 “我十七岁就开始当兵，二十岁就上战场杀人，死在我手底下的人没有五百也有三百，大大小小打过的仗数不胜数，身上受过的伤更是不计其数，阎王爷几次请我去喝茶，我愣是没去。” “我杨军不是吓大的，就你们这帮没上过战场的小屁孩在我眼里什么都不是，你们那套在我这里就是个笑话，求人就该有求人的态度，要想靠你们老子的权势压人，我告诉你们，你们找错对象了。” “我杨军这辈子最自豪的就是处下一帮生死兄弟，他们可以替我挡子弹，也可以替我去死，想跟我翻脸？你们可以扪心自问一下，有几个愿意替你们去死的兄弟？” 杨军的话如一记重锤落在众人心上。 此时，他们才意识到自己这一套在人家眼里就是个笑话。 试问，一个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人会怕威胁这一套？ 而且人家说得没错，人家有一帮为他挡子弹去死的兄弟，他们有什么？ 你指望一帮胡同串子街溜子替你玩命，呵呵，想多了。 他们打个顺风仗、欺负个老实人还行，要是真遇到事了，他们跑的比兔子还快。 众人全都红着脸低下了头，尤其是王国正更是羞愧的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场面一时陷入尴尬气氛中，大家都不说话。 这时，王国正站了起来。 他后退一步，先是给杨军鞠了个躬，然后开口道， “军子哥，对不起，刚才是弟弟太肤浅了，我在这里给你赔个不是，希望你不要往心里去。” 杨军闻言，摇了摇头。 招手示意他坐下，然后语重心长的说道， “国正老弟，你这人讲交情、重义气，我是非常佩服的，但是你的办事方式我不是很认同，王伯伯是个响当当的人物，作为他的子女，有一条你一定要记住，必须心存大道，行事坦坦荡荡，像刚才进门，你让一帮小混混拦我的人算怎么回事？” “军子哥，对不起，是小弟不懂事。” 王国正脸色通红，沉吟了一下，道：“军子哥，你这话我爸也经常跟我说，以前我总是不明白其中的意思，但是今天我却明白了，像您这样的英雄人物，我却用那样的方式对你，那简直是对你的侮辱，弟弟知道错了。” 杨军见他确实心有悔意，于是拍着他的手道， “老弟啊，刚刚哥哥也有不对的地方，啥话都不说了，喝了这杯酒，这事就算翻篇了。” “对，这事翻篇了。” 两人同时举起杯子，一饮而尽。 放下酒杯，王国正立马给杨军满上。 扫视众人一眼，杨军再次端起酒杯。 “其他的几位兄弟是怎么个意思？” “军子哥，干了这杯酒，这事就翻篇了。” 其他几人见王国正都认怂了，他们就更不敢跟杨军叫板了，于是，纷纷都举起杯子一饮而尽。 坐在座位上一直没动的钱向荣此时脸色如猪肝，身子不停的筛糠。 本来想请众人给说和的，谁知杨军两句话就让这帮顽主就认怂了。 “军子哥……干……杯……” 钱向荣苦笑着，用另外一只没有受伤的手举起杯子。 杨军没有搭理他，双臂环抱坐在那儿。 “钱向荣，要不是我有自保之力，说不定真的就被你买去了一条腿，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杨军道。 “军子哥，我是被猪油蒙住了心，我不该起歹念，弟弟知道错了，请你原谅我这一回。” 钱向荣屁股半挨着凳子，声音中带着哭腔，那姿势似乎想给杨军跪下认错。 “钱向荣，你也是个爷们，自己犯的错自己承担，不管怎么说，是你先起的报复之心，这事你必须给军子哥一个交代。”王国正道。 “对，这事你必须给军子哥一个交代。”钟跃民道。 “别让我们看不起你，像个爷们一样痛痛快快的认错。” 众人七嘴八舌道。 一眨眼的功夫，他们就站在了杨军这边对钱向荣进行反戈一击。 钱向荣心里憋屈啊，自己花钱办酒席请这帮人来说和，谁知，最后人家全都站在了另外一边。 “军子哥，你划个道，弟弟我接着就是。” 钱向荣苦着脸道。 “这可是你说的。” 杨军闻言笑了，只见他放在桌子上的双手突然多了一把短枪。 一把带着消音器的勃朗宁。 把枪放在桌子上，翘着二郎腿道， “废了一条腿，这事就算过去了。” 杨军话音一落，众人的脸色变了。 尤其是钱向荣更是变得铁青。 众人面面相觑。 他们都没想到杨军会这么狠，竟然要钱向荣一条腿。 这种处罚不可谓不重。 平时，他们这帮人也没少说和，双方只要不是死仇，大多都会息事宁人，最多理亏的那一方破点财，扇自己几个耳光，这事就算过去了。 第四百七十一章 血书再现 面对杨军这种苛刻要求，众人都没有为钱向荣求情。 虽然这个惩罚有点重，但是也只能认了。 谁让钱向荣让人家划出道呢，人家划出道，他又接不住，这不仅是诚信的问题了，这是在打大家的脸。 当初花钱买人一条腿的时候，就该考虑到会有这个结果。 人家出招了，自己又接不住，怪谁呢。 “军子哥，能不能换个方式啊，我可以给你钱。” 钱向荣看着桌子上那把冷冰冰的手枪，心如死灰。 一枪下去，一条腿也就废了，这个代价不是他能承受的起。 “呵呵，钱这东西，要多少有多少，你那仨瓜俩枣的留着给自己买药吃。” 杨军嗤笑道。 用钱收买他，不知他怎么想的。 他这人啥都缺，就是不缺钱。 尤其是王国正和钟跃民听到钱向荣用钱买自己一条腿时，那脸上的表情别提有多嫌弃了。 别人不了解杨军，他们还能不了解吗。 杨军根不就不缺钱，要是真缺钱的话，会放着这么大宗的物资交易不做吗。 “军子哥，杀人不过头点地，您看现在你也没什么事，能不能高抬贵手放弟弟一马？”钱向荣几乎苦着跟杨军说的。 望着桌子上的那把枪，眸子中刹那间闪过一丝不好的念头。 这一幕被杨军瞧在眼里。 他岂能不明白钱向荣心里的想法。 亡命之徒，要是把他逼急了，他肯定会拼命的。 钱向荣此刻心里就是这么想的，但是他不敢啊。 刚才他可是亲眼看着杨军手里突然多了一把枪，是毫无征兆的那种。 依照杨军这种战场下来的老兵专业素质，他不相信杨军没有防备，也许在自己刚抬手的那一瞬间，自己的小命就交代在这了。 男人天生是赌徒，钱向荣也不列外，但是他却不敢赌，他知道，自己必输无疑。 “对，就按照你现在心中所想的，果断拿起枪。” 杨军脸上挂着揶揄的笑容，不断的鼓励钱向荣。 他的双眼一直盯着钱向荣，手指下意识的抖动。 只要钱向荣敢碰枪，他会毫不犹豫的开枪。 杨军越是这么说，钱向荣也是不敢。 在杨军不断地施加压力下，钱向荣终于坚持不住了。 身子一矮，‘腾’的一声跪在地上。 “军子哥，绕了我这一次，下次我再也不敢了。” 杨军见他跪下，心神一松。 只要钱向荣服软了，他就不会再有什么轻举妄动。 杨军拿起短枪，插回腰间。 “绕了你也不是不可以，只是这个事不能这么过去了，废了你一条腿就算了，但是你必须挨我三棍子，要不然咱们继续死磕到底。” “我愿意，我愿意挨你三棍子。”钱向荣跪在地上，不停地点头。 “这才像个爷们，没给咱们大院子弟丢脸。”王国正点头道。 这时，钟跃民已经从外面找来一个木棍，双手递到杨军手里。 “军子哥，您请。” 杨军接过来，瞟了一眼，发现是从外面混混手里找来的胳膊粗的木棍。 这种棍子是洋槐木做的，非常结实。 要是一棍打实了，怎么着也得留下暗伤。 这种棍子尤其受到混混们钟爱，趁手而且杀伤力还不大。 此时的钱向荣早已趴在一条长凳上，双手抱着凳子，闭上眼睛等着杨军动手。 众人站在一边，看着杨军一步步走近，他们的心也跟着一颤一颤的，就好像挨打的是他们。 他们也知道这三棍子不好受，即使腿不折，也得个把月下不了床。 而且，动手的人是杨军，他手头有多大劲，大家也是心知肚明。 刚才那一手直接把筷子插进桌子中的劲头，也许用不了三棍，钱向荣就废了。 “姐夫，能不能由我替我哥受这三棍子？” 这时，坐着一直没有说话的钱佳佳站了起来。 她慢慢走了过来，眸子里闪过一层晶莹的泪光。 “姐夫，我哥他已经受伤了，这三棍子他肯定抗不下来，能不能看着咱们之间的交情上，让我替他受了这三棍？” 杨军闻言，沉思着不说话。 同是一家人，做人的差距有点大啊。 今天这帮大院顽主之所以愿意出头说和这件事，很大原因都是因为钱佳佳的面子。 钱佳佳别看是个女孩，但为人豪爽，非常讲义气，大家都会给她三分薄面。 而且，他和钱佳佳的关系也不错，这个面子还是要给的。 “罢了，老妹，看在你的面子上，这三棍子就算了。” 杨军眼一闭，直接把棍子丢在地上。 “谢谢姐夫。” 钱佳佳脸上瞬间挂满了泪水，激动地给不停地给杨军鞠躬。 她也没想到，杨军会卖她这个面子，她本想着能替钱向荣抗下这三棍子就不错了，但是，没想到，杨军直接给免了。 “老妹，这次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就放过他，要是再有下一次，别怪我不讲情面了。” 杨军用手拭去钱佳佳眼角的泪水。 “谢谢姐夫，我替我哥保证，以后绝对不敢了。” “军子哥，谢谢啊，我保证以后再也不敢了。” 一听杨军免了他的棍子，钱向荣激动的从长凳子上滚了下来。 “军子哥，局气。” 王国正等人纷纷向杨军竖起大拇指。 随后，大家重新入席。 在众人的劝和下，杨军不情愿的和钱向荣喝下和头酒。 这种酒喝的没什么意思，几杯下肚，杨军就告辞了。 …… 第二天一早，杨军刚到办公室，钱佳佳就来了。 “姐夫，我今天来是专程向您道谢的。” 一进门，钱佳佳就一脸愧疚的道歉。 两人见面，似乎多了一份生疏。 想想也是，和头酒喝了，面子上的事过去了，但是心里的坎儿可没那么容易过去。 而且，杨军和钱向荣又闹得这么凶，差点结成死仇。 要是两人再像以前那样，那该多没心没肺啊。 “我说老妹啊，你没必要这样，你哥是你哥，你是你，我杨军这辈子愿意交你这个朋友。” 杨军给她跑了一杯茶，放在茶几上，拍了拍她的肩膀道。 “我觉得还是叫姓杨的比较顺耳。” “那不能，以前是我不懂事乱叫的，您别放在心上。” 钱佳佳闻言，尴尬的笑了。 不管杨军表现的如何不在乎，钱佳佳就是放不下心里那个结。 “咱们之间真的没必要那样，我这个人你也是了解的，天大的事隔天就忘记了。” “是啊，这事都怪我哥，不管怎么说，他都不该起了报复之心。” 杨军听了，摇头苦笑。 俗话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有些事不是嘴上说说就能解决的，他也不信钱向荣经过此事后能够洗心革面，那家伙虚伪、自私、爱占小便宜。 这些缺点也就限制了他这辈子不会有更远的发展前途。 “这件事啊，还是告诉钱伯伯比较好，你哥在轧钢厂做的那些事，我都看不下去了。” 杨军趁机给钱向荣上眼药。 有些事情，他必须让钱佳佳知道，要不然还真的以为事情都怪杨军呢。 “姐夫，我哥都在厂子里干了什么？”钱佳佳一脸着急的问道。 “你自己的哥哥你还不了解吗，偷工减料，克扣职工工资和伙食，甚至连考古队的物资拿去倒卖，你说说这么干下去，早晚是要出事的。” 杨军说得这些，并不是空穴来风，他可是亲眼所见的，钱向荣经常跟食堂的人相互勾结，暗中克扣考古队的伙食，甚至把省下来的伙食偷偷卖给轧钢厂。 除了这些事，其他诸如此类的还有很多。 总之，钱向荣这些做法，杨军早就看不下去了。 “哎，我哥就这毛病，小的时候就爱占小便宜，长大后还不改，经常在单位干些偷偷摸摸的事，为这事，我爸没少替他擦屁股。” 钱佳佳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即使杨军不说，她心里也明白，这些事钱向荣干的出来。 “行了，姐夫，我们就不谈我哥这些破事了，我这次来，给你把刘大麻子送来了，交由你处置。” 杨军听了，摆摆手道， “我要这种人渣干什么，直接送派出所得了。” 钱佳佳带来了足够的诚意，要是杨军再抓着刘大麻子的事不放，那就显得他太没度量了。 要怪就怪，他不该惹到两方都惹不起的人。 人家双方已经达成和解了，倒霉的人只能是他了。 以他种种作为，够他喝一壶的了。 钱佳佳楞了一下，然后若无其事的说道。 “行，就按您说的，回头我就把他送进去。” “另外，还有一件事。” 前佳佳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信封递给杨军。 “你妹妹又写了一份申请书，这次的态度比以前更坚决了。” 杨军闻言，皱着眉把信封接过来。 打开信封，入目是一片刺眼的红色。 定睛一看，原来是杨柳写的血书。 整整写了六张，字里行间清楚的表达自己的意愿。 她愿意放弃目前所有的待遇，甘愿去边疆做一名普通的边防战士。 杨军感到头疼啊，这个妹妹越来越不省心了。 照此发展下去，肯定要出事的。 “她为什么一直坚持要调到边疆去？” 钱佳佳听了，脸上闪过一丝无奈。 双手一摊，道：“还能是为什么，爱上了一个边疆的知青了呗。” 第四百七十二章 这事必须给她弄黄咯 妹妹杨柳谈恋爱的消息对于杨军来说确实有点突兀。 一个19岁的姑娘，虽然过了雨季和花季，但正是青春怀梦的时刻。 少女怀春是一件非常美妙的事，尤其是在这个早熟的年代，更是见怪不怪。 在父母的眼中，十八九岁的姑娘已经算是大龄姑娘了。 有的家庭，十二三岁就开始说亲了，十四五岁做父母的大有人在，三十多岁做爷爷奶奶的更是不稀奇。 杨柳要是不参军入伍的话，恐怕现在已经结婚了。 所以，对于杨柳谈恋爱的消息，杨军虽然吃惊，但并不意外。 “老妹，请转告钱伯伯，让他一定不要签这个字。” 杨军手里拿着那份血书，用手揉了揉眉头，无奈的说道。 “放心，拿人手短，吃人嘴软，我爸这点面子还是能给的。” 钱佳佳笑道。 上次从钱伯伯家出来，杨军送了一批物资给钱伯伯，钱伯伯答应他不会批准杨柳调到边疆的申请。 “您跟钱伯伯说，年前我再送一批物资过去，让他务必对我妹妹的事多上点心。” 杨军道。 送物资又不是白送，也是要付钱和票的，只是现在物资难搞，能搞到这么多的物资，也算是帮他大忙了。 钱佳佳一听，顿时撇了撇嘴。 鼻子里发出你冷哼声， “偏心眼，我也没少帮忙啊，怎么不给我搞点物资？” 杨军闻言，一头黑线。 这钱佳佳也真是的，一份人情要了两份回报。 这父女俩也是个奇葩，一个单位的，还得父是父，女是女，泾渭分明。 杨军也理解她的难处，毕竟是成年人了嘛，各有各的交际圈，人这一辈子可以依靠父母，但不能依靠一辈子。 “行了，老妹，啥时候少了你那一份？改天把清单一块递过来。”杨军无奈道。 “呵，这还差不多，够哥们。” 钱佳佳冲他竖了个大拇哥。 “对了，我妹喜欢那个知青，他什么情况啊？”杨军问道。 刚才光想着杨柳申请书的事了，却忘记问那个知青的情况。 “嗐，你不问，我也正准备说呢。” 钱佳佳一欠身，从裤兜里掏出一张纸递了过来。 “这是你妹妹那个男朋友的资料。” 杨军闻言，瞪了他一眼。 “别瞎说，他们俩的事八字还没一撇呢，再说了，能不能入得了我的眼还得考虑一下。” “切，没想到你还挺封建的。”钱佳佳翻了个白眼。 杨军没说话，接过那张纸打开看了起来。 上面记载着那个边疆知青的详细资料。 而且这个资料还是参加工作时填的报名单。 杨军心神一澟，没想到钱佳佳办事这么周到，连这么详细的资料都搞来了。 上面写着： 这个男的叫彭三湾，边疆某团知青，去年才下乡插队，籍贯是四九城，让杨军吃惊的是，这个男的和杨柳竟然是同一所高中毕业的，而且还是同一年离开的四九城。 “城南第一高中……”杨军皱着眉念道。 看到和自己妹妹一个高中的，又是同一年离开的，杨军不免心生疑虑。 “这个彭三湾不仅和你妹妹是同一所高中的，还是同一个班级的。”钱佳佳笑道。 “你调查过他？”杨军问道。 “那当然，要不然你以为那几千斤猪肉白拿了？” 钱佳佳靠在沙发上，一脸的凝重道， “这小伙子各方面还行，就是家庭成分有点高了，要不然跟你妹还真是一对。” 杨军听了，眉头皱的更紧了。 钱佳佳的话说的够明显的了。 她的意思就是最好让杨柳和这个男的断了。 其实，对于杨军而言，家庭背景条件什么的，他根本不在乎。 只要妹妹喜欢，他就不会反对。 可是，这个年代讲究的就是家庭背景，他杨军本事再大，又能改变什么？ 他在考虑到底要不要干涉妹妹的恋爱。 “如果你是我，你会如何处理我妹妹的事？” 杨军想的脑仁疼，于是，就问了钱佳佳一嘴。 “得，你可别问我，我自己的事都没搞定呢。” 钱佳佳一听，连忙拒绝。 她和梁山的事还是一团乱麻呢。 她要是有那个本事解决问题，还会拖到今天吗？ 杨军一听，拍了自己额头一下。 自己真是糊涂了，病急乱投医，这种事问钱佳佳，无异于对牛弹琴。 “你和梁山的事应该没问题，只要菌菇培育成功了，那可是造福万民的事，到时候钱伯伯说不定还求着认梁山这个女婿呢。”杨军道。 “我现在就担心，万一要是失败了呢。”钱佳佳苦着脸道。 “嘿，你这是不相信我还是不相信梁山，这菌菇培育都快一个月了，你就一次没有去看过？” “没……没看过。” 钱佳佳脸色通红，有些不好意思道， “我这不是害怕失败吗。” 杨军闻言，一头黑线。 即使你没看过，那也该从梁山嘴里听说过啊。 现在的丝菌都长那么长了，如果不是为了保险起见，现在完全可以对外宣布实验成功了。 “菌菇实验不会失败的，你就放一万个心，我的意思是，趁着现在时间还充足，该做的准备要做了，不能再拖了。” 杨军想着，可以趁着这段时间，提前跟钱伯伯透露关于梁山的事情，免得到时候钱伯伯以为他们是先斩后奏，会心生恼怒的。 “行，我知道了，这两天就准备跟老头摊牌。” 钱佳佳觉得杨军说的很有道理，沉思了一会，才下定决心。 杨军见她一副为爱情奋不顾身的样子，觉得很好笑，于是问道。 “老妹，问你个问题，你究竟看上梁山哪了？” 钱佳佳闻言，脸色通红。 “你……你问这个干嘛？” 杨军见状，没想到这么个女汉子还有害羞的时候，于是，更激起了他的好奇心。 “就问问嘛，权当满足我的好奇心了。” “不告诉你，我……我还有事，先回了。” 钱佳佳顿时慌了，立马提出告辞。 “这事梁山可跟我说了，说是你性子野、脾气暴，就喜欢征服你这样的。” 杨军站起来把她送到门外，追着道。 “姓杨的，你好烦啊……” 钱佳佳捂着脸跑了。 看着钱佳佳狼狈的逃走了，杨军的脸上并没有出现戏弄过后得意的笑，而是代之满脸的愁容。 杨柳的事他非常头疼。 要是这丫头不管不顾，干出什么出格的事，杨军都不知道怎么收场了。 杨柳不同于杨梅。 刘志家是穷了点，但是家庭背景好，两人在一起过日子不会有什么大的波折。 可杨柳这个对象就不行了，家庭成分高，背景复杂，两人要是在一块的话，以后有的是他操心的事。 他在想着到底要不要干预杨柳的事，最后越想脑瓜子越疼，索性把办公室门锁上，回家一趟。 回到家后。 杨军把那份用血写的申请书放在王玉英面前，并且把那个彭三湾的情况说了一遍。 王玉英听后，老半天没有反应，呆呆地坐在那儿，两眼出神的望着远方。 “妈，这事你拿主意，我都听您的。” 杨军说完就斜靠在椅背上，静等王玉英的吩咐。 杨柳是妹妹，不是女儿，只要王玉英在，就轮不到杨军做主。 当然，杨柳要是他的女儿的话，杨军肯定会出手干预她谈恋爱的事。 有些事，年轻人看不透，当长辈的一定要替她把关。 爱情固然美好，可以让人为之疯狂，可以让人不顾一切。 可千转百回之后，才觉得家长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自己好。 生活中少不了爱情的调剂，但爱情不能当饭吃，年轻人脑子发热疯狂罢了，但是当家长和长辈的一定要保持清醒。 长痛不如短痛，这种事必须快刀斩乱麻，当断则断，否则剪不断，理还乱。 “我拿主意？” 王玉英眉毛一挑，脸上丝毫看不出一点紧张担忧的样子，斜着眼盯着杨军道， “自从你把我接过来后，咱们老杨家的一切事情都由你做主了。” 杨军闻言，咧着嘴道：“咳……妈，您……您怎么这样，不能什么事都甩给我，杨柳可是你亲闺女啊。” “呵，就这样你能咋滴，柳儿还是你亲妹妹呢。” “妈，不带这样的，你这不是玩我吗，哪有把自己儿子往坑里推的？” 杨军是彻底无语了。 他发觉王玉英搬过来以后，最大的变化就是学会耍无赖了。 这烫手的山芋，她竟然甩锅给杨军。 “我不管，反正你妹妹的事你必须管。” 王玉英说完，干脆鼻孔朝天，把这事彻底甩给杨军。 “你……” 杨军为之气结，干瞪着眼也没用。 “我也不管了，明儿个我就让钱伯伯把字签了。” “你敢？” 王玉英一听，顿时火冒三丈，四下里瞧瞧，寻找趁手的家伙。 “那是你妹妹，你要是不管，别怪我跟你闹。” 杨军一瞧，顿时乐了。 合着放权不管，最后要是自己做得不合他的意，还是要管的。 哪有这样的，当老辈的拿个主意不就得了，非得逼着自己为难？ “管，我没说不管。” 杨军见她抄起了鸡毛掸，连忙按住，苦着脸道， “您到底是同意她们在一起呢，还是不同意？您倒是拿个态度啊，让我猜来猜去的，多累得慌？” “我什么意思你不知道？” 王玉英瞪着眼道：“这事必须给她弄黄咯。” 第四百七十三章 母上大人的口谕 “我的态度非常明确，这事必须弄黄咯。” 王玉英拍着桌子，一脸肃容道。 “遵母上大人懿旨，这事必须给她弄黄了。”杨军弯腰，打了个躬。 “臭小子，这事你自己看着办，不用事事请旨。” 王玉英双腿盘在炕上，挥了挥手，一副老佛爷的做派。 “喳！” 杨军再次单手下垂，躬身道。 行完礼后，杨军弯腰后退三步，准备退出王玉英的房间。 突然半道上又折了回来。 一脸谄笑道：“母上大人，麻烦您写个懿旨，免得到时候您不认账。” 杨军也不傻。 王玉英不想做这个棒打鸳鸯的恶人，难道他想吗？ 他想着，怎么着也得让王玉英留点墨宝什么的，免得到时候杨柳怪罪他。 “写个屁啊，口谕就不是懿旨了吗。” 王玉英抬手做了个打人的架势，指着杨军训斥道， “赶紧去办事，少在这儿烦我。” 杨军闻言，只能苦着脸道， “喳！” …… 从家里出来，杨军直奔文工团。 到了文工团，先在门卫那登了个记，然后就在外面等着。 过了一会儿，就见杨柳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 “哥，是不是家里出啥事了？” 一见面，杨柳就劈头盖脸问道。 平日里，只要不是休息日，杨军是不会来找她的。 现在离周末还有几天，杨军此时来，肯定家里出事了。 “那个……确实有点事，你别急，咱们找个地方聊聊。” 杨军见状，故意耷拉个脸，就是给杨柳一点压力。 “我就请了两个小时的假，赶紧回家看看。” 杨柳一处院门，就往车上爬。 “家里也没啥大事，我先带你吃个饭，我们边吃边聊。” 杨军发动车子，就往旁边的老莫开去。 文工团离老莫餐厅就几步路，半脚油门下去就到了。 “哥，你先说说出了什么事，要不然这饭我也吃不安稳。” 站在老莫门口，杨柳抬头看了看那一排鎏金的门脸，就是不肯进去。 “那个……咱妈让我给你带个口谕。” “口谕？” 杨柳一脸迷茫的问道：“哥，你和妈又瞎闹什么呢？” “先进去点餐慢慢说。” 杨军也不解释，拉着她到前台点餐。 他要了一份半成熟的牛排，又给杨柳点了一份闷罐牛肉和一份甜食。 然后两人找了个座位，一边等餐，一边聊天。 此时，已过午，吃饭用餐的人不多，连杨军这一桌一共才三桌。 杨军看了看没人注意，于是双手抱拳朝北方拱手道， “传母上口谕，问你几个问题，望你如实回答。” 杨柳此时担心家里出了事，见杨军这般胡闹，皱眉道， “哥，你怎么越来越没正行了，能不能好好说话了？” “我这不是在好好说话吗？我在传母上口谕，没让你跪着听就不错了。”杨军翻了翻白眼道。 “好，你问。” 杨柳哭笑不得，于是正了正身子，一副肃容聆听的样子。 “你当兵是为了什么？”杨军问道。 “保家卫国。” 杨柳脱口而出。 杨军一听，嘴角悄悄隆起了一抹弧度。 不怕你不上套，只要把你套住了，后面的事就好办了。 一个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玩心眼你差着道行呢。 “匈奴未灭，何以家为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就是匈奴未灭，不考虑成家立业的事。” 杨柳越听越糊涂，于是问道：“哥，这话不是咱妈说的，她没这文化水平。” “大胆杨柳，母上大人岂是是你能诋毁的？她老人家身边多的是良臣谋士，岂是尔等能理解的。” 杨军两眼一瞪，呵斥道。 杨柳听了，翻了翻白眼。 心道：恐怕母上大人身边的那个良臣谋士就是你。 “哥，别绕弯子了，你就直接说事。” “绕……什么弯子，就是绕三湾那也是母上大人的意思。” 当杨军嘴里说出三湾两个字的时候，杨柳的脸色顿时变了。 结合杨军刚才问话的意思，她已经猜测到，家里人已经知道她和彭三湾的事了。 “哥，你……你都知道了？” 杨柳说话都没底气的样子。 杨军见她已经猜到自己的来意了，也不再藏着掖着了，于是开门见山道， “传母上大人懿旨，让我全力破坏你俩的事。” 杨军说完，就盯着杨柳看。 在来找杨柳的路上，杨军想通了。 对于杨柳而言，他永远只是哥哥。 即使他像父亲那帮对她照顾的无微不至，到头来他也得不到什么好处，甚至会让兄妹二人的关系越来越糟。 杨柳已经是成年人了，有些事她已经有了自己的主意，不需要别人替她做主。 所以，杨军觉得即使要阻止她和彭三湾谈恋爱，那也得把王玉英这个当母亲的搬在前头。 他只是希望杨柳能明白，不是杨军要阻止她，而是王玉英不同意他们再继续交往下去。 听了杨军的话，杨柳脸色顿时变了。 先是由红变白，再由白变黑，最后变成铁青。 “哥，为什么？” “为了你好。” 一言概之。 他和王玉英所做的这一切就是为了杨柳好。 虽然，这句话，做子女的不知道听了多少遍，也知道他们心里最讨厌的就是这句话。 可，杨军还是要说出来。 不管杨柳能不能够理解，他都必须这么做。 做父母的，有些事该做还得做，不能因为子女的反对而不做。 宁教子女恨父母一辈子，也不能让她后悔一辈子。 别到时候后悔了，怪长辈的没有尽到做父母的责任心，怪他们当初为什么不拦着她。 “哥，我已经是成年人了。” “我知道，但是我还要阻止你。” “为什么呀？”杨柳哽咽道。 “为了你好。” 杨军不得不再次抛出这句话。 “你几次写的申请都在我这儿，包括最后的这封，这么说，你能不能调到边疆工作，审批权不在你们领导那，而是在我这。” 说完，杨军从怀里掏出那封用血书写的申请书。 见到那封熟悉的申请书，杨柳的脸色顿时变得非常难看，眸子里浮现一层被戏弄的怨气。 “所以……我做的这一切都是徒劳？” 杨柳望着那封申请书，眼泪不争气的流了下来。 “我知道，我不该干预你的事，但是我这个当哥哥的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你往火坑里跳。” 杨军用手拭去杨柳眼角的泪水，安慰道。 “彭三湾什么情况，你比我清楚，你俩在一起，我不知道你们会不会幸福，但是我知道，你们的麻烦一定不会少。” 杨柳闻言，无声的落泪。 杨军的话，不是没有道理。 之前，她也考虑过这个问题，但是这些困难在疯狂的爱情面前就显得不足一提。 “哥，你本事大，门路广，求求你帮帮我们。” 杨柳抓住杨军的手哀求道。 见杨柳一副哀怨的样子，杨军有些心疼，在这一瞬间，他差点点头同意了。 好在理智占据了上风，于是拍了拍她的手道。 “柳儿，哥问你，你爱他吗？他也爱你吗？” “哥，我们彼此相爱，谁都不能把我们分开。” 杨柳郑重点头回答道。 杨军闻言，陷入沉思。 彭三湾爱不爱杨柳，他不知道。 但是他知道杨柳爱着彭三湾，就冲这几次写的申请书，可以看出她的决心。 “好，既然你说你们是相爱的，那么就把这个考验交给时间。” 杨军见她一脸迷茫的样子，不等她问，就接着说道， “要是你们真的相爱，那就互相等十年，十年之后，一个愿娶，一个愿嫁，我就不再拦着你们了，你觉得怎么样？” “十年？” 杨柳不知道杨军为什么让他们等十年，但是一想到十年后，自己也才二十九岁，那时候，自己风华正茂，年富力强，一切还来得及。 “哥，为什么还要等十年啊，为什么就不能是五年呢。”杨柳问道。 “五年显不出你们爱情的忠贞不渝，所以就定为十年。” 杨军不知道怎么给她解释，只能这么胡乱应付了。 杨柳又不是傻子，岂能听不出杨军话里有话。 “哥，你就不能……” “不能！” 杨柳没说完，就被杨军打断了。 “柳儿，哥哥想通了，即使你恨我一辈子，我也会做这件事的，但是，我也不会完全把路堵死。” “你可以给他去一封信，告诉他等十年，如果他能等就等，不能等就另觅佳人，但是……” 说到这儿，杨军停顿了一下，接着道， “但是，通完这封信后，你俩就不能再有联系了，打电话和写信都不可以，如果一旦让我发现你俩还在联系，别怪我到时候把他调到一个你再也找不到的地方。” 杨柳听了，嘴唇紧抿，两眼盯着杨军，一脸的悲愤。 “哥，为什么呀？” “为了你好。” 此刻的杨军，只能狠下心来。 这个恶人他做定了，杨柳要恨，就让她恨。 杨军敲了敲桌子上的那份血书道， “以后别再干这种傻事了，这得吃多少东西才能补回来？” 此时，前台人员叫杨军去取餐。 杨柳也跟着过来了。 “再来一份牛排、一份红菜汤、奶油烤杂拌、烤鳜鱼。” 杨柳反抗不了，只能用这种方式表达自己的不满。 吃不完，也得让杨老大心疼不是。 第四百七十四章 老子去配眼镜去 对于杨柳这种小情绪，杨军根不不在乎。 别说点这么多菜了，就是把老莫餐厅买下来都没问题。 他想买，关键是人家不卖啊。 杨军可以预见，在未来的一段时间内，杨柳肯定不待见他。 这是意料之中的事。 试想一下，突然有人插足自己的爱情，那会是什么反应。 那还不得拿着小刀跟人家拼命啊。 杨柳肯定会恨杨军的，但是拼命倒不至于。 当然，杨军想着这事既然已经决定管了，那就要管到底。 当天下午，他就给钱佳佳去了个电话，主动送去两万斤粮食和八千斤猪肉。 杨柳的事还得指望人家帮忙，帮一次还行，要是让人家天天盯着杨柳，不给点好处，人家也不乐意啊。 接到物质后，钱佳佳当场拍着胸脯保证道， “杨老大，这事包在我身上，以后你妹妹写的每一封信，打的每一通电话，必须经过我的同意才能批准。” “得，就等你这句话了，以后想吃猪肉随时来找我。” “痛快，这才是好哥们。” 钱佳佳一高兴，就搂着杨军的肩膀称兄道弟。 杨军见状，悄悄地横移一步，从她的魔爪中挣脱开来。 “杨老大，我跟你说，最近王国正可是盯上我了，恐怕已经猜到我是从你这里弄的物资。” 钱佳佳这傻妞，虽然不叫姓杨的了，但是却给他换了个称呼。 也许，她觉得叫姐夫不符合她女汉子的气质。 不过，杨军也不在乎，怎么舒服怎么叫都行。 和钱佳佳交往，感到莫名的舒心，甚至比男的更易相处。 “盯上就盯上呗，反正我跟他老子已经达成协议了，以后每年交易一次。” 杨军闻言，嗤鼻一笑。 王国正再想找杨军这么大的供货商已经是不可能的了，每次几百万斤的物资，也就杨军能办到。 就靠他那帮街溜子胡同串子大院顽主佛爷什么的，每天在黑市捣鼓那些，还不够车皮费呢。 要不是人情交际需要，杨军都不想动用空间资源。 本厂子的职工福利，杨军都懒得提供，更何况外人。 “说的也是，你这么粗的大腿谁都想抱啊。” 钱佳佳唏嘘道：“你不知道，王国正这些年赚了多少钱，说出来吓死你。” “哟，是吗？说出来听听，看能不能吓死我。” 杨军故意双手捂着胸，做了一个宝宝害怕的动作。 “德行，你别不服气，人家现在最少这个数。” 钱佳佳边说边竖着五根手指。 杨军瞧了，笑了笑。 五百万是不可能的，只能是五十万了。 五十万对于他来说，算个屁啊。 他的空间系统就是钞票机，想要多少就要多少。 要不是嫌钞票编码麻烦，他都能开银行了。 当然，除了钞票，他的黄金更是多的堆积成山了。 那金黄金黄的光芒能晃瞎你的狗眼。 这么多年，靠倒腾物资才赚五十万，对于一般人来说，确实不是小数目，可对于杨军来说，啥都不是。 别看两人都是倒腾物资的，可杨军的物资不需要成本啊，卖所少钱就赚多少钱。 而王国正不仅需要本钱，还要担着风险。 鼓捣这么多年才攒这么点钱，真是够难为他的了。 “确实挺多的，你可要抱紧他的大腿喽。”杨军揶揄道。 “切，老娘才不稀罕呢，钱这东西，够吃够喝就行，多了烫手。” 钱佳佳一脸不屑的样子。 “老妹，明白人。” 杨军冲她竖了个大拇哥。 钱佳佳算是个明白人，钱这东西，多到一定程度后，就是一堆冰冷的数字罢了。 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 钱多了，还得每天担心会不会被人惦记上，搞得自己都无法正常生活了。 “杨老大，这次的物资我可能给不了你钱了，能不能欠上一段时间？” 杨军刚在心里把钱佳佳高看一眼，一转眼就提钱的事，太庸俗了。 “咋滴，最近手头紧张？”杨军斜着眼问道。 钱佳佳闻言，脸上闪过一丝无奈。 “还不是我哥的事，我的钱全替他填窟窿了，我这一时半会挪不出来。” 杨军闻言，苦笑了一下。 摊上这么个不省心的哥哥，也只能自认倒霉了。 钱伯伯想必没少为钱向荣的事操心，这次估计又捅了个大窟窿，要不是他老子出面摆平，那小子早就ga over了。 杨军拍了拍她的肩膀道。 “挪不出来就算了，就当我提前给你和梁山随礼了。” 钱佳佳一听，两眼通红，感动的说不出话了。 “姓杨的，你这个朋友我这辈子交定了。” 钱佳佳哽咽着说不出话，她没想到，几万元的物资，杨军说送就送了。 这种雪中送炭的朋友，一辈子有一个就够了。 杨军闻言，满头黑线。 平时说话挺客气的，这还帮了她的大忙，称呼就变得更不客气了。 之前还叫姐夫的，最差也是杨老大，现在又变回姓杨的了。 杨军听了，也非常欣慰，最起码两人的关系恢复到从前了。 “你放心，这笔钱我一定会还你的，只是时间稍微久一点而已。” “哎，随便你。” 杨军摆摆手，表示无所谓。 钱佳佳见杨军这副样子，确实没把这笔钱放在心上，更加的感动了。 “杨老大，谢谢啊……” 杨军见她眸子里浮现一层晶莹的东西，于是揶揄道， “我说妹妹，你该不会感动的要以身相许？我跟你说啊，我腰不好，你这样我很难为情的。” “滚犊子，老娘还难为情呢。” 钱佳佳被杨军气笑了，晃了晃小粉拳就要捶他。 两人说说笑笑，似乎刚才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此时，两人就像哥们一样，彼此间非常真诚。 尤其是钱佳佳，有时候她也分不清是不是爱上了杨军，但是有一点肯定的是，她非常享受和杨军在一起的每一分钟和说话的方式。 和钱佳佳交易完物资后，杨军就直接回厂子了。 一进办公楼，隔着老远，就能听见王二娃在会议室骂娘的声音。 这几天，王二娃脾气不好，见谁就骂谁。 眼见着离工厂合并规定的期限不远了，厂子的合并还没完成，尤其是职工裁撤这部分工作更是难上加难。 每天都有不少被裁撤的职工堵在厂门口，要求厂领导给个说法。 合并工作小组也很为难啊。 一个萝卜一个坑，机器升级改造成功后，大幅裁撤职工，厂子里能留下的职工只有三分之一。 虽然轧钢厂和部里到处跑关系，调度人员，可最后也只能解决三分之一的职工问题，剩下的三分之一仍旧是个庞大的数字。 三分之一那也是将近两万人呢，哪里找那么多的岗位安排下岗人员。 现在杨军把合并工作全甩给王二娃，自己当起了甩手掌柜了。 王二娃亚历山大，每天都在不停地开会，逼着厂里的干部出去找门路，找不到的回来就挨骂。 杨军并没有去会议室，而是悄悄地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过了一会儿，就听见王二娃骂骂咧咧的回自己办公室了。 路过杨军办公室门口的时候，伸头往里瞅了一眼。 “我说老杨，我这一天天忙的脚底冒烟，你倒好，捧着茶杯跟大爷似的。” 王二娃气哼哼的把笔记本往桌子上一丢，开始翻箱倒柜了。 这家伙最近比较忙，有好几个星期没来扫荡了。 今天气不顺，他决定来个‘三光’政策泄泄火。 “人生无大事，唯吃喝二字。” 杨军把脚翘着办公桌上，幽幽道。 “得了，别拽文了，你直接说在哪里能找到烟。” 王二娃翻了几处地方，愣是没找到需要的东西，气哼哼的站在他面前。 “傻二娃，烟不就在抽屉里吗？” 杨军一伸手，就从抽屉中拿出一条中华烟，往桌子上一丢。 “咦！不对啊，刚刚我找过了的啊。” 王二娃挠了挠头，喃喃自语，把抽屉打开又看了看。 “你眼瞎呗。”杨军双手一摊道。 “不对，有古怪。” 王二娃一把推掉杨军碍事的双腿，然后在抽屉里扒拉着。 “我明明翻过了的，不可能看不见。” “说你眼瞎，你还不承认，难不成是我凭空变出来的？”杨军笑道。 “嗐，说不定还真是你变出来的说不定。” 王二娃一双小眼滴溜溜的盯着他，似乎今儿个非得弄明白才行。 “老王，我劝你真该去配副眼镜了，就你这眼神，跟瞎子没什么区别。” 杨军见他一副迷茫的样子，决定继续逗他。 “滚犊子，老子眼神好得很，老母猪穿什么色的裤头我都能瞧的一清二楚，这么大的烟我还能看不见？” 王二娃不服啊，他这辈子唯一能拿得出手的也就这对招子了。 那在战场上一瞄一个准，平时的生活中，更是从来没走过眼。 “说你眼瞎还不承认，我要是能从抽屉里再找一条烟出来，你怎么说？” “砰！” 王二娃拍着桌子道：“老杨，你要是能再找出一条烟出来，我这辈子就不抽烟了。” “死鸭子嘴硬，不到黄河不死心，记住你刚刚说的。” 杨军说完，拉开抽屉，一条香烟顿时出现在手中。 “不可能！” 王二娃惊叫道。 过了好半晌，只见王二娃两眼滴溜溜乱转，挺了挺胸膛， “老子决定了，现在就去配副眼镜。” 说完，这货就抱着两条烟逃也似的离开杨军办公室。 第四百七十五章 挂钩制度 杨军跟王二娃是什么关系，生死弟兄。 空间的秘密就是当着他的面表演，他都不一定能整明白。 即使看明白了，他也不会到处瞎嚷嚷。 所谓的空间秘密，就是意念控制力，随着主人的意念变化而变化，可以不受距离、时间、空间、地点的限制，要是能看得懂才怪呢。 况且，这个年代根不不懂得什么叫穿越，即使偶尔发现怪异的现象也会归纳为怪力乱神。 当然，杨军并没有不知死活的到处炫耀空间秘密。 只是在确保安全无虞的情况下，开个小小的玩笑而已。 这天上午。 杨军正在处理文件的时候，黄雅妮进来了。 “有事？” 杨军听着脚步声就知道是她，所以连头都没抬就问道。 “厂长，您先忙，我在边上等你一会儿。” 黄雅妮见桌子上的文件也就剩两个了，所以就没急着说事。 杨军闻言，点了点头。 “行，你等我五分钟。” 说完，继续处理文件。 黄雅妮手里拿着一份文件，俏俏地坐在沙发上等候。 看着剩下的两份文件，杨军神情放松许多。 再坚持一会儿，今天最烦躁的工作就结束了。 可当他拿起一份文件的时候，眉头顿时皱成一团。 这是一份死亡抚恤金申请书。 这是一个车间工人由于操作机器不当导致的死亡的事件。 一般遇到这种事情，厂子里会出于同情和照顾的心思，都会对死亡的职工进行抚恤。 照理来说，这种事情很常见，这么大的厂子，每个月总有那么一二起，可杨军清楚的记得，这已经是这个月第五起职工死亡事件了。 也就是说，在这一个月内，一共有五名职工由于出事而死亡了。 杨军眉头皱的很深。 五个职工就代表着五个家庭，有的时候，一个职工不仅代表着一个家庭，甚至，他的离去牵扯到一系列复制的问题。 比如说，职工死亡后，厂子里不光要抚恤家属，同时他的家属还要有人顶替他的职位。 当然，并不是说，所有的职工都有家属的，有的时候，职工死亡后，没有直系亲属出来顶替岗位，这时候那些七大姑八大姨全都冒出来了。 所以，杨军一直在强调安全生产工作。 可是下面的人阴奉阳违，生产事故率一直居高不下。 杨军想着，是时候该整顿一下基层管理队伍了。 之前，他一直把精力放在中层以上干部管理上，忽略了基层领导小组的工作。 那些个车间主任、班组长、老师傅什么的该换的换，该撤的撤，要是再这么干下去，轧钢厂的名声就完了。 对于这份职工死亡抚恤申请，杨军依照惯例批了。 可伶的一条人命，到头来就换来两百元的抚恤金。 合上笔帽，杨军把身子往后一靠，端着茶杯喝了一口。 “说，什么事？” 黄雅妮连忙站立起来，打开文件夹，把它平铺在杨军面前。 “厂长，这是我整理的近几个月的职工死亡名单，请您过目。” 杨军闻言一愣，眸子里顿时放出一缕精光。 这个黄雅妮简直是自己肚子里的蛔虫。 他刚才就在想这件事，没想到人家已经把准备工作做到他前头了。 杨军没有看她的那份整理名单，而是盯着她看了一会儿。 “做秘书有点屈才了，再历练一年，我让你独当一面。” “厂长，我……我以后一定恪守本职……” 杨军抬手，阻止了黄雅妮解释下去。 “我说得不是反话，是肺腑之言。” 杨军看了一眼黄雅妮整理的那份死亡人员名单，上面汇总了这几个月厂子里一共死亡的职工人数。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杨军细数了一下，这几个月一共死亡二十三名职工。 除去十二个因其他原因死亡的职工，剩下的十一人全部是因为操作不当致死的。 其中，因为车间行吊砸死的就有五人。 杨军倒吸一口冷气。 这已经不是粗心大意造成的不幸了，完全是因为管理不当造成的。 一个人再厉害，那也只是个人，一个厂子要想长远发展下去，就只能靠集体。 一个好的管理制度对于企业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5s制度够先进的，可再好的制度也需要人来执行啊。 厂子的生产效率和产能都提升上去了，可安全意识就降下来了。 杨军知道，是时候整顿厂子了。 “你能看到厂子存在的问题，说明你是用了心的，在这一点上，你比绝大多数人领导干部都强，说句不谦虚的话，我也是刚刚才发现问题的。” “厂长，您天天这么忙，肯定不会注意到这点小事的，您放心，有我在您身边，会帮您查缺补漏的。” 杨军笑了笑，用手点了点她。 “漂亮话就不要说了，既然问题是你发现的，那么你一定有解决办法咯。” “厂长，我……” 黄雅妮吞吞吐吐的，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她这副样子，肯定有什么顾虑。 她就是个秘书，要是做出了不属于她职权范围内的事，肯定会得罪一大批人的。 “你口口声声说是我的人，现在又是一副前怕狼后怕虎的样子，你让我如何敢重用你？” 杨军敲着桌子，一脸沉重道。 “厂长，不是这样的，我对您绝没有二心，自从您把我救了之后，我就发誓，这辈子都不会背叛你。” 黄雅妮见杨军不悦，连忙解释道， “只是，我的法子太过霸道，一旦实行，会得罪很多人，到时候我怕您会成为众矢之的。” 杨军听了，顿时笑了出来。 他可以得过且过，依照现在厂子的产能和生产效益，完全可以向上面交一份满意的答卷，可下一届怎么办？ 况且，他又不是那种得过且过的人，退缩忍让不是他的个性。 “原来我在你心目中是那种明哲保身的人，是没担当、没责任心的人。” “不是的，厂长，我对天发誓，我是真的为您着想。” 黄雅妮一脸紧张的说道。 看着她眸子里浮现一层晶莹的东西，杨军信了。 他相信黄雅妮是真的为了他着想。 刚才，他不过试探了她一下。 并不会真的怀疑她的忠诚。 轧钢厂靠杨军过日子的人太多了，一旦杨军倒下，那就意味着他们也失去了靠山。 所以，即使杨军什么都不做，也会有很多人替他搬开拦路石。 “行了，我信你。” 杨军阻止她继续说下去，然后用手指点了点那份名单道， “有什么好的办法，你只管说，至于施不施行、怎么施行，由我来定。” 杨军并不觉得自己是穿越者，就比别人聪明。 他只是多了几十年的见识而已，并不代表他的智商比别人高。 一人计短，三人计长的道理他还是懂的。 说不定黄雅妮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呢。 “厂长，车间里的那些主任、班组长以及那些高级技工，他们都是混了一辈子车间的人，他们知道自己升职无望，所以他们就得过且过，车间里违规的事，他们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所以，即使您的那个5s管理制度再先进，要是没有好的执行者，也是无法贯彻下去的。” “你还是直接说办法。”杨军打断道。 车间里的情况，他心知肚明。 那帮家伙什么德行，他能不清楚吗。 黄雅妮低头沉思了一下，然后抬头，目光坚定道， “实行挂钩制度。” “挂钩制度？” 杨军闻言一怔，似乎想到了什么，于是，点点头， “继续说下去。” 黄雅妮见杨军听了进去，顿时大受鼓舞，整理了一下情绪，继续道， “所谓的挂钩制度，就是哪个车间发生事故，车间主任连同带班的班组长都要受到处罚，至于会受到何种处罚，我觉得记过、罚款、扣奖金什么的就算了，要是真的发生事故，直接开除处理。” 杨军闻言一澟。 没想到黄雅妮这么狠。 只要发生事故，车间主任连同带班的班组长直接开除。 这个处罚不可谓不重。 黄雅妮说的没错，这个办法太过霸道，一旦车间发生安全事故，这一下就要连累好多人。 以前，并不是没有这种连带责任，只是那些处罚对于他们来说跟挠痒痒没什么区别。 这种不痛不痒的处罚对于他们来说形同虚设。 试想一下，罚款扣工资对于那些车间主任来说算个屁啊，他们每个月工资那么高，还在乎那仨瓜俩枣吗？ 再说了，他们哪个没有外快收入啊。 “你这个办法非常好，今天下午召开全体干部会议，立马把这项措施落实下去。”杨军道。 “厂长，您要不再考虑一下……” “不考虑了，就这么办。” 重病必须用猛药，要是处罚力度不大，他们也不长记性。 真当轧钢厂工作是铁饭碗啊，杨军得让他们知道什么叫胆战心惊、如履薄冰。 一招权在手，天下任我走。 不服？ 你可以上告。 “黄秘书，马上在大礼堂召开全体干部会议，记得把车间那些主任、班组长以及高级技工也叫上。” “厂长，您刚才不是说下午吗？”黄雅妮问道。 “不，就现在。” 杨军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厉声道：“半小时不到的，一律下放车间。” 杨军得让这帮人知道，轧钢厂是谁在当家。 不听话的，全都靠边站。 第四百七十六章 雷霆手段 黄雅妮端着茶杯，跟在杨军身后去了大礼堂。 在去大礼堂的路上，杨军跟王二娃先通了个气。 然后，又让赵海峰亲自带一队人维护会场秩序。 杨军和王二娃坐在主席台上谈笑风生。 他们一边聊天，一边看着手表。 随着时间一分一分的过去，大部分的人已经到了，就剩下那么几个不知轻重的人拖拖拉拉。 “时间到，关门点名。” 杨军看了一下时间，然后吩咐赵海峰关门。 “吱！” 大礼堂的门被关上了。 那些还没有来得及进会场的人面面相觑。 他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站在门口进不去，又不敢离开。 上面只是说通知半小时内到会场，不到的全部下车间。 他们也没放在心上。 平日里，只有重要的会议才在小会议室开，至于在大礼堂召开的会议，纯属浑水摸鱼。 所以，他们根本没重视这件事。 甚至那些车间主任、班组长，本来就在车间干活，再下放还能放哪儿去。 大礼堂内。 办公室主任姜海涛带着本科室的人开始挨个点名。 大约过了五分钟，点名才结束。 姜海涛汇总了一下点名情况，然后拿着个单子来到杨军身边。 “厂长，点名已经结束，应到三百四十九人，实到三百零八人，四十一人迟到。” 杨军沉着脸道：“这四十一人不管是何职务，一律撤职，下放车间，实行一级工待遇。” “是，厂长。” 姜海涛应了一声，立马回到座位上。 “老杨，是不是过了，毕竟只是迟到，罚点钱算了，撤职不至于？” 尚铁龙皱着眉头道。 “老尚，这帮家伙再不好好整治，这队伍就真的没法带了。” 杨军用手指了指手表道：“你瞧瞧，这都几点了，拖拖拉拉的，眼里还有没有纪律了？” “老杨，那也不至于啊……” 杨军一听，顿时沉下脸来。 “老尚，别说是他们，就算是你迟到了，我也不会对你网开一面。” 尚铁龙一听，顿时闭嘴不说话了。 杨军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他要是再给这帮人求情，那就太不识抬举了。 虽然，杨军并没有任免他的权利，但是他并不觉得杨军办不到。 要是，他真的跟杨军顶着干，说不定连下车间的机会都没有。 前车之鉴，后事之师。 袁凯宗是什么下场，到现在他还历历在目。 其他几人还想劝劝来着，见杨军这个态度，全都闭口不谈了。 他们算是看出来了，杨军今天是带着火药来的，没看见保卫科的人都在现场主持秩序吗？ 会场大几百号人，此时，他们也发觉今天这事不同寻常，又是关门点名的，又是保卫科执勤，往常可没有这些。 他们顿时不再相互交谈，会场恢复了死寂一般的宁静，落针可闻。 杨军坐在主席台中间，双眸盯着下面的人看，脸色阴沉的快要滴出水来了。 干咳两声，用手指着大礼堂外道， “想知道他们迟到会受到何种处罚吗？我来告诉你们。” 杨军厉声道：“不管他们是谁，一律下放车间，从最普通的一级工做起，要是有不服的，尽管放马过来，看我怎么收拾他们。” 众人面面相觑。 听到迟到那些人命运后，个个暗自拍着胸脯，庆幸自己没迟到。 他们并不觉得杨军是在危言恫吓，今天搞这么大阵仗，一看就是动真格的。 至于外面那些迟到的人，只能祝他们自求多福了。 这年头，工作不好找。 现在轧钢厂又面临大面积的裁员，能下放当普工就谢天谢地了，要是杨军真想让他们下岗，他们也没办法。 “言归正传，现在会议正式开始。” 杨军见下面的人全被镇住了，满意的点了点头。 “最近几个月，我们厂取得了惊人的成绩，同时也暴露出很多的缺点，尤其是生产事故率居高不下，仅仅两个月，我们厂就有二十三名职工在事故中丢了性命，同志们，这是为什么呀？难道不该引起我们的重视？” “我敢说5s管理制度是目前为止最先进的制度，没有之一，现在的情况是，我们的生产效率提上去了，安全意识却放松了，这是为什么呢？” “我们厂某些同志觉得只要生产效率提上去了，其他的都可以让步，我告诉你，有这种思想的同志，我劝你悬崖勒马，不要到时候出了事，吃不了兜着走。” 杨军见讲的差不多了，于是给王二娃使了个眼色。 作为轧钢厂的书记，厂职工干部的思想教育工作属于他的工作范畴。 “喂，喂……” 王二娃试音。 然后身体坐正，一双虎目注视着下方。 “同志们，废话不多说了，我来宣布一下对于那些玩忽职守的处罚措施。” “哪个车间出了事，哪个车间的主任就负连带责任，你们放心，不会再罚款扣工资了，一旦出事，车间主任连同带班的班组长全部开除，并且记入档案。” 王二娃话一出，下面顿时发出一阵惊叫声。 大家没想到这次厂里下了这么大的决心，这种处罚太重了。 在座的这些人，除了各个科室的干部外，大部分都是车间里的领导，他们一听，就知道这项措施就是专门针对他们在座这些人的。 以前，扣半个月工资，罚点钱就算了事，现在不行了，只要责任不到位，一旦出事，就直接开除，连缓冲的余地都没有。 “安静！” 王二娃敲了敲桌子，然后接着说道， “5s管理制度的优越性我就不多说了，我希望基层的管理人员要有责任心，切切实实的抓好生产管理工作，我希望散会后，各个车间主任回去开个会，把会议的精神传达下去，另外，组织工人开展安全生产活动……” 现场的职工面对厂子的强硬措施，谁也不敢说个‘不’字。 厂子现在正在进行合并，要不是杨军的偏袒，他们肯定会像另外两个厂子的职工那样在裁员之列。 他们此刻要是跳出来反对，肯定会立马被纳入裁员名单之中。 想顶替他们岗位的人太多了。 王二娃洋洋洒洒的讲了一大堆废话，这才把话筒还给杨军。 杨军接过话筒，看了坐在旁边的刘峰一眼，然后说道， “鉴于连带责任的落实，所以，经过厂领导商量，决定给负责生产的副厂长刘峰同志记过处分，要是生产事故率还是降不下来，直接免除其职位。” “嗡！” 杨军话一落，下面顿时传出一阵阵议论声。 看来这次，杨军是动真格的了，你没看我连负责生产的副厂长都被记过处分了？ 刘峰听了，脸色一阵铁青，抿着嘴不说话。 这个处分根本没经过领导商量，直接给他扣在头上。 可他又不敢辩解，只能认了。 谁让这两个月因为生产事故，导致二十三名职工没了呢。 别说是记过处分了，就是直接问责也不在话下。 杨军能做出此决定，也算是照顾他面子了。 杨军讲完话后，刘峰接过话筒。 先是鞠了个躬，然后说道， “同志们，由于我的工作失误，给厂子和遇难职工带来的伤害，我深表歉意，接下来，我要狠抓安全事故工作，我希望那些心存侥幸的人要重视起来了，别再给我吊儿郎当了，谁要是再不认真起来，在厂子开除我之前，我先把你们开除了……” 刘峰受了处分，他不得不拿出副厂长该有的态度。 其他人见状，心有戚戚。 看来，这次厂子下定决心狠抓生产管理工作了。 大会开了半个小时，各个领导和车间主任当场就表明态度和立下军令状，要是管理不好车间工作，不用厂子开除，他们也会引咎辞职的。 开完会后。 杨军就拿着笔记本走了。 大礼堂的门一打开，一眼就看见了那些刚才迟到的人。 那些人见到杨军出来，全都站立起来，恭敬的站在一边。 杨军看也不看他们，直接回办公室了。 回到办公室后，看了看时间不早了，于是用网兜拎着几个搪瓷缸下楼了。 启动车子，直接驶向隔壁的医院。 他现在都懒得去食堂晃悠了，每天都从空间中取出几份美味可口的饭菜给伊秋水打打牙祭。 自从她怀孕后，那饭量就变大了许多，杨军肉眼可见，伊秋水吃得比以前圆润多了。 “听说你今天又干了一件大事？” 伊秋水一边吃，一边问道。 “都听说了？没想到这事传的这么快。” 杨军苦笑，一散会，他就到这边来了，没想到伊秋水也得到了消息。 “厂子就这么大，什么消息都过不了夜，你没来之前，已经有人给我打电话求情了。”伊秋水道。 “你没答应？”杨军问道。 “嗐，你真瞧得起我，我什么时候当过你的家了？”伊秋水翻了翻白眼。 “白天我领导你，晚上你领导我，还说没当过我的家。” “你要死啊。” 杨军嘴里吃着红烧肉，突然想到了什么，于是问道， “刚才开会，你去了吗？” “走半道，见大礼堂的门关上了，就回来了。” 伊秋水正说着，突然意识到什么。 腾的一下站起来，双手叉着小蛮腰，娇嗔道， “姓杨的，你不会也想把我下放基层？” 第四百七十七章 天都被捅破了 权利是阶级的产物。 这是马克思他老人家说的。 杨军自然不会处罚伊秋水。 他不会清高到，靠打压自己的老婆，换取别人对他大公无私的认同。 他不是傻子，脑子也正常。 即使真那么做了，别人也只会说他是假清高。 再说了，要是真那么做了，他该有多自私啊。 虽然这次会议，针对的是全厂干部。 但是轧钢厂医院又不在这次会议范畴内。 虽然名义上医院还归轧钢厂管，但是医院里的大小事基本上都归伊秋水说得算了。 即使真的要开会，医院离这边这么远，光走路就要二十多分钟，不迟到才怪呢。 吃完午饭，杨军在伊秋水套间里眯了一会儿。 等他回到办公室的时候，王二娃就追了过来。 “老杨，招待所和商场的事该提上日程了。” 我国素有基建狂魔的美称，这来源于老百姓吃苦耐劳的精神，在轧钢厂马力全开下，工期整整提前了二十多天。 原先打算年底完成的工程，现在已经提前完成了。 目前，招待所和商场都在有序的装修中，照目前的进度，有望在年底完成装修。 一旦装修完成，就能投入使用了。 一旦投入使用，那么人员和设施也要跟着上马了。 “商场和招待所的职工就从这次裁撤的名单中挑，大伙都不容易，让那些家庭困难的多份生计。”杨军道。 “哎，杯水车薪啊，最多只能提供二百多个岗位。” 一提起岗位，王二娃就头疼。 最近，他没少为岗位的事发愁。 每天一上班，第一件事就是想着，去哪里找更多的岗位，尽量减少裁撤人员数量。 商场和招待所属于服务业，用不了多少人，满打满算，也只能解决二百多工作岗位。 “略胜于无，有总比没有的强，能解决一点就解决一点。”杨军道。 “商场已经交给老沐了，招待所你准备交给谁？”王二娃问道。 杨军听了，皱着眉不说话。 说实话，他心里还真的没有合适的人选。 按理说，这种重要的岗位应该交给最信任的人。 细数身边的人，没有一个能担当此重任的。 另外，他也不想安排自己的家人进来。 伊秋水已经担任医院的院长了，如果再安排自己的家人担任招待所主任，恐怕会惹来非议。 “你有没有信得过的人？”杨军问道。 王二娃听了，翻了翻白眼，笑了。 “老杨，咱俩就没必要相互试探了。” “滚犊子，老子是认真的。”杨军笑骂道。 这话要是别人说，杨军非得给他两个大逗逼不可。 两人虽然是搭档，但也是竞争关系。 要是换做别人，两人早就互相提防了。 可他们是谁啊，战场上互相挡子弹的生死兄弟，猜忌是不可能的，所以，两人说话，从来不避讳什么，有一说一。 “哎，我也没什么信得过的人，要不然从保卫科的人提拔？” 王二娃挠了挠头道。 “这不是拉山头，招待所确实需要一个有才能的人去管理，就保卫科那帮糙汉子去了也是瞎胡闹。” “那你说咋办？要不我兼着？”王二娃嘿嘿笑道。 “你长得够矮的了，也不怕变成侏儒人？” 杨军翻了翻白眼，没好气道。 一个书记兼着招待所主任，说出去不是让人笑话嘛。 招待所主任就是个科级干部，王二娃去了，也是大材小用。 “你大爷的，会不会说话，没听说过浓缩是精华吗。”王二娃跳脚道。 他最讨厌别人说他矮了。 每次为了证明不比别人矮，总是昂着头，踮着脚。 “侏儒人更是精华啊，你怎么还不高兴了？” “老子乐意，你管不着。” 嘿，这家伙敢跟他叫板，杨军一脚踹了过去。 “狗日的，你不是说去配副眼镜吗，怎么没见你去配啊。” “嘿，睡了一觉，发现眼睛又好了。” “滚……” 正当两人在办公室里说笑的时候，突然楼下传来一阵吵闹声。 听声音，好像是从人事大厅里传来的。 下面叽叽喳喳的，好像人数还不少。 杨军皱眉，起身站在窗口往下看。 办公楼前，正有两拨人在互相推搡对骂。 看他们的服装，不是本厂的职工。 两拨人有男有女，互不相让。 旁边还站着人事部的人，蔡大姐一脸愁容的站在一旁。 杨军回头撕下半张报纸，揉成一团，照着蔡大姐丢了下去。 纸团正好丢在她的肩膀上。 蔡大姐抬头一看，立马转身上楼去。 一进门，还没等蔡大姐喘口气，杨军就问道， “下面怎么回事？” 蔡大姐闻言，看了王二娃一眼，然后无奈的对杨军道。 “厂长，也没什么大事，就是两拨人争一个工作名额的事。” “什么工作名额？他们又是什么人？哪来的名额？” 杨军接连问了几个问题。 人事这一块，杨军把的死死的，即使是一名普通的职工，也甭想安插进来。 此时，一听两拨人为了一个名额闹将起来，他顿时警觉起来。 “前两天，车间有个叫谢毛的职工因公殉职了，他才二十岁，上无父母，下无子女，没人顶替他的岗位，这不，今天突然冒出两拨人，一方是他的叔叔一家，另外一方是他的舅舅，两家人为了这个名额闹起来了。” 杨军闻言，顿时想起来确实有这回事，昨天他还批了这份抚恤金申请呢，今天，他的家人就闹到厂子里了。 原本，顶岗制度是为了照顾那些为厂子做出贡献的职工提供的一种福利制度，其制度的内容规定，职工离休或者其他原因不在了，他的家人是可以顶替他的岗位的。 当时，这项政策非常模糊，并没有规定具体由那些人接替原岗位，后来大家就形成习惯，只要原职工或者亲属领来的人接替岗位，厂子一般都不会计较这些，花点钱或者托点关系就进厂了。 现在这个情况特殊啊，两拨人都是谢毛的亲属，一个是爸爸这边的，一个是妈妈那边的，两边都想接替这个工作岗位，而工作只有一份，这不两边就闹了起来。 “无理取闹。” 杨军拍着桌子道：“老蔡，告诉他们，谁都没资格顶替岗位，让他们滚蛋。” “另外，我不管其他厂子怎么样，我们轧钢厂立个规矩，非直系亲属概不准顶岗。” “厂长，两边都是直系亲属啊。” 蔡大姐诺诺道：“那孩子的爷爷奶奶和外祖父母都在呢。” “啥？” 杨军楞了一下，问道：“祖父母和外祖父母算是直系亲属吗？” “算的，厂长。” 蔡大姐忍着笑，解释道道：“直系亲属指的是配偶、子女、父母、祖父母、外祖父母。” 一直以来，杨军以为直系亲属指的是配偶、子女和父母，至于祖父母和外祖父母，并不在直系亲属内。 “蔡大姐，我是不是可以认为，你在嘲笑我？” 见蔡大姐两个肩膀一耸一耸的，杨军就知道她在笑话自己。 “没有，绝对没有。” 蔡大姐脸色一正，双眸盯着杨军，信誓旦旦道， “厂长，我绝对没有笑话你的意思，您瞧我这张脸，还有比这更真诚的笑容吗？” “真诚没看出来，褶子倒是一绺一绺的。”杨军笑道。 蔡大姐一点不以为忤，见杨军还有心情开玩笑，顿时也跟着笑了。 “杨厂长，您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您生气了呢？” 蔡大姐用手拍了拍那颗老心脏，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 “我有那么可怕吗，我看是你心虚。” 见蔡大姐急着解释，杨军抬手止住了她。 “蔡大姐，规矩改一下，非直系亲属概不准顶岗，这个直系亲属……” 没等杨军说完，蔡大姐就连忙补充道：“这个直系亲属指的就是配偶、子女和父母，厂长，我说的对不对？” “正解！” 杨军给蔡大姐点了个赞。 这个老蔡用的越来越顺手了，只要点一下，她就能很快完全领悟领导的意思。 这样的人不被重用，天打雷劈。 “告诉那两拨人，要是再闹下去，抚恤金就没了。” 杨军可以不让他们顶岗，但是人家的抚恤金不能不给。 这就是双标制度。 顶岗，祖父母和外祖父母不在候选人序列。 抚恤金，只能祖父母和外祖父母领，像叔叔、舅舅这类的人，有多远滚多远。 岗位收回来，分配权掌握在自己手里不香吗？ “好的，厂长，我懂了，谢毛的抚恤金，他们对半分，要是再闹，一分都没有。” 蔡大姐领悟杨军的意思后，就下楼去了。 他走后，王二娃翘着二郎腿，笑道。 “我说，老杨，要是这么搞的话，小心人家敲你闷棍。” “姥姥，敲我闷棍，借他俩胆。” 杨军想了一下，觉得这事还不算稳妥。 于是，两眼一转，望着王二娃坏笑， “二娃同志，麻烦你召开和主持全体领导干部会议，把顶岗的事定下来，以后就作为我们轧钢厂的厂规了。” 王二娃一听，脸色一黑。 “老杨，你狗日的，又让我给你挡刀。” “嘿嘿，老王，别发火，消消气。” 杨军起身，和王二娃站在一起，用手比划了一下两人的身高，揶揄道， “你现在给我挡刀，等天塌下来的时候，我帮你顶着。” “你大爷的，天都被你捅破了……” 第四百七十八章 和杨柳摊牌 政策需要落实，杨军的意志也要贯彻下去。 即使王二娃不去做，也会有别的人去做这件事。 当领导就是有特权，只要动动嘴皮子，自然有人替你把事情做了。 即使是坏事，自己也不需要承担任何的不好名声。 顶岗制度你不能说他不好，但也没想象中那么糟糕。 丛林法则讲究的是优胜劣汰，职场也是这样的。 厂子里用工，谁不想用最好的？ 入厂的职工，都想着一上任就能投入工作。 那些顶岗的，素质不一。 好一点的当个一年学徒工就能转正，差一点的，三年都不见得能转正。 要知道，厂子有这么长时间培养工人的话，那得浪费多大的资源，更何况，用这么多资源创造更多的经济效益不好吗？ 当然，杨军这是用后世的眼光看待当下的问题，难免有些过激。 但事实就是这样，不管你在这个时代生活多久，总是摆脱不了那个时代的烙印。 要说一个穿越者完全适应这个时代，那就是扯淡。 …… 这天，杨军正在处理事情，接到了钱佳佳的电话。 “杨老大，你妹妹今天寄信了，我已经让人给你送去了，你注意收一下。” “老妹，够哥们啊，改天请你吃饭。” “滚犊子，咱俩是闺蜜。” 对面传来钱佳佳女汉子的声音：“吃饭就免了，你要是有心，再送我几车物资呗？” “我看你不如跟王国正混算了，你这东一榔头西一棒子的，啥时候能还上我的账。” “老娘不跟他混，宁饿死，毋谄媚，那家伙心太黑。” “得，当我没说，年底你再来找我一趟，给你弄几顿物资。”杨军道。 “杨老大，够哥们。”钱佳佳欣喜道。 “滚犊子，你不说咱俩是闺蜜吗？” …… 还没挂断电话，办公室的门响了。 黄雅妮拿着一封信进来了。 “老妹，信到了，先不说了，改天再跟你扯皮。” “得嘞，您忙，改天我去找你。” 说完，就撂下电话。 厂子里，只要关于杨军的信和报纸之类的东西，由门卫代收，然后交给秘书，再由黄雅妮送来。 一般，杨军的信件都是需要黄雅妮检查过后，再呈交的。 毕竟，给杨军来信的并非全是私人关系，有很多是对公的，所以，为了分担杨军的工作量，黄雅妮亲手过了一遍后再转交给杨军。 “厂长，这是门卫刚送来的，说是要亲手转交给您。” “行，我知道了，你先去忙。” 黄雅妮把那封信放在办公桌上，然后就出去了。 等她走后，杨军拿起了那封信。 这是文工团专属的信封，上面清晰的印着文工团的名字和地址，中间收信人的名字赫然是彭三湾，左上角写着边疆某团的地址。 信封是敞口的，显然还没来得及封上。 文工团是特殊单位，里面的人寄信是需要审核的，审核无误才能寄出去。 杨柳想要寄信，钱佳佳这一关她是躲不掉的。 上面有规定，不准私下寄信，一经发现，严肃处理。 所以，杨柳只能通过文工团寄信。 抽出信纸，足足写了三张。 在这一刻，杨军突然有一种负疚感。 总感觉看自己妹妹的信有些不道德，更何况这是一封情书，更让他难为情。 不过，为了自己的妹妹，杨军没什么不能做的。 开头打招呼很大众，以‘彭三湾同志您好’开始。 这个年代的人都很含蓄，即使是情侣关系，称呼上也很生分，至于信上的内容也不会太露骨。 杨军快速扫了一眼信上的内容，没发现什么出格的事情，杨柳只是把家里人的意见说了一遍，然后就是十年之约。 杨柳希望彭三湾珍惜这段感情，让他努力拼搏，争取立功，信中，杨柳也说了，她不会变心，一直等他。 这封信看得杨军直起鸡皮疙瘩，尤其信中那种山盟海誓更是让他啧啧直摇头。 年轻人总是有太多的希望，有时候毁掉一个人的不是死亡，而是怀有不可能实现的希望。 杨军已经给杨柳划下道了，这封信也是最后一封信，如果杨柳遵守诺言，十年后，杨军不介意成全他们两个，要是两人再偷偷联系，杨军一定会发动自己全部的关系，把彭三湾调到一个连他自己都找不到的地方为止。 看完信后，杨军把信封用胶水封上，然后让黄雅妮拿出去寄了。 这事过了几天之后，杨军趁着杨柳周末回家的空儿，特意把她叫到书房单独谈谈。 “柳儿，你的那封信我已经看过了，信中说的很好，我希望你能遵守承诺。” 兄妹俩面对面的坐着，杨军说话的时候，故意端着茶杯低头说话。 毕竟，这事并不光彩，做哥哥的看妹妹的情书，总是有些难为情的。 果然，杨军话音刚落，肉眼可见杨柳的脸色变得铁青。 眸子里浮现一层愤怒之色。 自己写的信，组织审查没什么，她气得是这封信竟然到了杨军的手里。 这一刻，她觉得杨军就是个恶魔，怎么都摆脱不了他的魔爪。 “你不要用那种眼神看着我，我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你好，也许你现在理解不了，但是将来你一定会感谢我今天做的这一切。” 杨军放下被子，盯着杨柳的双眼说道， “哦，忘记告诉你了，这不光是我的意思，也是咱妈的意思。” 杨军怎能忘记提王玉英呢。 他得让王玉英出来帮他挡点怒火。 他实在不想看到自己和杨柳闹到不可开交的地步。 “哥，要是我不听你的话，你是不是会做些什么？” 憋了半天，杨柳忍着没让眼中的泪水掉下来。 “是的。” 杨军道：“我也不瞒着你，我可以当着你的面把我下一步将要做什么都告诉你。” “只要你们还有联系，我立马把那个人调到你永远找不到的地方，另外，彭三湾的家人都在四九城，到时候我也会给街道办打招呼，你觉得他们家还有好日子吗？到时候彭三湾会恨死你的，你俩的事就再也没希望了。” 杨柳听着杨军下一步的打算，原本心中抱着的那一份希望彻底灭了，眼泪不争气的流了下来。 要是真如杨军所说的那样，彭三湾肯定会恨上她的，到时候两人就真的再也没希望了。 “哥，是不是这十年我不和他联系，你就不会动他？” “当然！” 杨军拍着胸脯保证道：“只要你不和他联系，我就什么都不做。” 杨柳看着杨军的面目有些狰狞，眼泪不争气的直流。 自己目前实力不够，什么都做不了，甚至连反抗一下都不行。 “希望你说话算数，要不然我会恨你一辈子的。” “你放心，我说话算数。” 杨军闻言，心里不是滋味啊。 曾几何时，他活成了自己最讨厌的样子。 以前在电视上看到那种依仗权势破坏年轻人感情的事，他也会义愤填膺，现在事情到了自己头上，自己的做法和那些人有何不同。 所以，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 要换位思考，要是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你做得难道比他们要强？ 兄妹俩达成协议，杨柳一刻都不想和杨军呆在一起。 她连招呼都不打，起身向书房外走去。 走到门口的时候，突然回头对杨军道， “哥，你就是个魔鬼。” “咳……咳……” 杨军干咳两声，连忙解释道， “你别光恨哥啊，这事咱妈也有份……” 可杨柳不听啊，直接给他一个后脑勺，无视的离开了。 临出门时，书房的门差点被她摔碎。 杨军扶额无语。 无论他怎么解释，自己在杨柳的心目中形象彻底坍塌，他变成了那个专吃小绵羊的灰太狼。 杨柳又不是傻子，知道谁才是破坏她和彭三湾在一起的最大阻力。 她也知道，王玉英也参与了此事，但是她了解王玉英的能量，她就是个家庭妇女，有那个心也没那个力啊。 这事，杨军就是罪魁祸首。 一个好的和谐的兄妹关系不是一朝一夕能建立起来的，但是，要想破坏掉它，只是一瞬间的事。 无论以后杨军做什么，都无法弥补兄妹间那破裂的感情。 杨军从书房出来，见大家都在望着他。 伊秋水走了过来。 “你做了什么，柳儿哭着出来后就直接回团里了。” “没什么，就是说了她两句。” 杨柳赌气回去，他还能说什么。 难不成破坏人家的感情，还让人家陪着笑脸坐下来一起吃个团圆饭？ 伊秋水挽着他的胳膊，在隐秘的部位掐了他一下，小声道。 “你瞎逞什么能啊，有妈在，轮的上你吗？” 别看伊秋水平时一副与世无争的样子，但是家长里短的她门儿清。 杨军虽然是长子，但只要王玉英在一天，教育弟弟妹妹的事就轮不到他。 “这事是我让军儿管的，你要怪，就怪我这个老婆子。” 虽然，王玉英没听清伊秋水说什么，但是，凭借多年的经验告诉她，伊秋水就是在怪杨军多管闲事。 “妈，瞧您说的，我哪敢怪您啊，哥哥教育妹妹天经地义。” 伊秋水见王玉英不高兴了，连忙过来陪着笑脸。 “哼！” 王玉英哼了一声，就不再说话了。 杨军苦着脸道：“妈，柳儿现在的态度你也看见了，要不……您亲笔写个……” 王玉英闻言，笑了。 一脸揶揄的看着杨军，道：“臭小子，你觉得现在就算有我亲笔写的懿旨还有用吗？” 第四百七十九章 浑水摸“鱼” 王玉英老谋深算，耍了个无赖，杨军拿她无可奈何。 即使王玉英当着杨柳的面承认这事是她干的，那又如何。 杨柳又不是傻子。 王玉英就是个家庭妇女，平日里靠糊火柴盒过日子，一分钱恨不得掰成两半花，这样的人，有什么能力阻止她俩的事？ 所以，这个恶人，杨军当定了。 当然，杨军心里也跟明镜似的。 但是他没办法。 抛开王玉英不说，他也不会允许妹妹找这样的人。 这事麻烦不说，有可能还会连累到自己的家人。 所以，无论如何，杨军都会阻止这件事。 至于，十年后，他们能不能在一起，那就十年后再说。 不过，杨军相信，这世上的所谓爱情，没有能经得起时间的考验。 尤其是彭三湾，依照他目前的处境，他绝对扛不到十年。 说白了，年轻人的爱情也就是那么回事。 杨柳走了，一周一次的聚餐还是照样进行。 女人们在厨房忙碌着准备晚餐，孩子们在杨老四的带领下在院子里疯跑。 至于杨安国他们，杨军也没让他们闲着。 趁着休息天，让他们干点私活。 前院有个池塘，里面堆满了淤泥，池子里的水浑浊不堪，杨军想着让他们清理一下，开春的时候买两条鱼放里面养着。 杨安国和马驹子找来胶靴子，下到池塘里挖淤泥。 池子里已经结冰，用锤子敲碎后，开始挖淤泥。 上面虽然结冰了，但是下面却很松软，一脚下去，整个人就陷入泥水中，直没膝盖处。 整个胶靴子顿时灌满了淤泥，杨安国他们两个嫌弃的不行。 “哥，晚上最少来一坛三十五年的女儿红压压惊。”杨安国抱怨道。 “瞧你美的，还三十五年老酒？你去地下室看看，三十年的都快被你喝光了。”杨军翻了翻白眼。 每次周末聚餐，杨安国这二货就会捡最好的酒喝，现在地下室里，三十年以上的好酒没剩几坛子了。 “那……那驹子也喝了呢，你怎么不说他。” 一家人说说笑笑，杨安国顺便把马驹子拉下水。 他发现，每次杨军训他的时候，只要把马驹子拉下水，杨军就会高高举起，轻轻落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最后不了了之。 “就你废话多，信不信我让招娣把你按在池子里喝污水？” 杨军没好气道。 一提起孙招娣，杨安国顿时老实了。 两人交过几次手，最后，都以杨安国落败而告终。 尤其现在，孙招娣每天跟着杨军一块训练后，杨安国更不敢招惹孙招娣了。 孙招娣现在踢腿甚至比杨军都猛，看得让人心惊胆战。 “那是不可能滴，不管怎么说，我也是招娣的师叔不是？” 杨安国说完，然后冲着旁边正在刺绣的孙招娣道。 “招娣，你师叔说的是不是这个道理啊？” “嘿嘿！” 孙招娣不说话，只是嘿嘿笑了两声。 这丫头虽然人笨了一点，但是她并不傻。 长辈们开玩笑，她这个晚辈的要是插嘴，就显得太不懂事了。 伊秋水翻了翻白眼，瞪了杨军一眼，然后示意孙招娣不用理睬他们。 自从伊秋水怀孕后，她坚持要绣两幅刺绣，说是给孩子的礼物。 她自己刺绣不要紧，还得拉着孙招娣才行。 孙招娣那么大块头，笨手笨脚的，那刺绣场面别提有多辣眼睛了。 杨安邦和刘志不知从哪里找来的小推车，把池塘里清理出来的淤泥装上车，然后拉到胡同口垃圾堆倒掉。 “咦！这是什么东西。” 马驹子惊叫一声。 大家闻声望去，只见马驹子手里握着一块硬邦邦的东西。 这东西上面糊满了淤泥，看不请是什么东西。 马驹子在池塘的污水里冲了两下，表面顿时露出金黄色的光芒。 然后又在假山上敲了两下，一阵清脆的金属声传来。 “小黄鱼！” 杨军叫了一声。 这玩意儿，他空间多的是，一眼就认出什么东西了。 “小黄鱼？” 马驹子惊喜叫道，顾不得脏了，直接在自己衣服上蹭了两下。 这时，整个面貌完全呈现出来。 “天哪，真的是小黄鱼。”杨安国也跟着叫道。 说着，就要去抢那根小黄鱼，却被马驹子轻易的躲了过去。 “哥，给你。” 马驹子一转身就把那根小黄鱼丢给杨军。 杨军见状，非常欣慰。 这么多人，就马驹子最聪明。 他并没有直接把小黄鱼据为已有，连考虑都没考虑一下，直接转手给了杨军。 小黄鱼在杨军家的池塘里挖出来，自然归杨军所有。 他心里也明白，这东西烫手，还不如交给杨军处置。 “你自己留着。” 杨军接过来，连看都没看，直接扔了回去。 这玩意儿，他空间里多得是。 一根小黄鱼而已。 他不想被人看轻，觉得他爱占小便宜。 按理说，谁发现的就归谁，既然是马驹子发现的，杨军索性就送给他了。 “哥，这……” 马驹子脸上露出为难之色。 他心里感动啊，他也没想到，这玩意，杨军说送就送，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谁找到的就归谁。”杨军道。 杨军话音刚落，就听‘噗通’一声。 刘志和杨安邦两人同时跳进池塘里，连铁锹都不用，直接下手在淤泥里摸来摸去。 杨安国也不甘人后，挥着铁锹仔细寻找起来。 “我也找到一块。” 刘志大叫一声，果然在马驹子刚才发现小黄鱼的地方又找到了一块。 他也不嫌脏，直接揣进兜里，弯着腰继续寻找起来。 眼见着马驹子和刘志都找到了金条，杨安国兄弟俩顿时眼红了，双双快速的来到马驹子身边，在淤泥里寻找起来。 池塘里摸到小黄鱼的消息很快传开了，家里的人全都围了过来，就连正在刺绣的伊秋水也过来瞧热闹。 “安国，你属鸡的？瞧你刨的到处都是。” 杨军骂道。 这二货急眼了，池塘里的淤泥刨的到处都是，杨军身上都甩了不少泥点点。 杨安国此时顾不得说话，弯着腰不停地在淤泥里翻来翻去。 “还真被你猜对了，安国就是属鸡的，他现在不光属鸡的，还急眼了呢。”周苗苗笑道。 这娘们，此刻别提多高兴了，自家爷们寻到了一根金条，她正偷着乐呢。 杨安国此时那里顾得别人的冷嘲热讽，两眼瞪得跟牛蛋眼似的，盯着池塘里的淤泥一眨不眨。 “哎，哎，你干嘛呢？” 杨军瞧见杨梅正在脱鞋挽裤腿，连忙上前阻止道。 “哥，你要拦我发财，我跟你急眼。” 杨梅把手中的孩子往他怀里一塞，噗通一声跳进池塘里。 杨军见状，无语扶额。 嘿，这丫头，整个一财迷。 正当杨军感叹这个妹妹变了的时候，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声噗通声。 回头望去，眼前的这一幕让他哭笑不得。 只见小小的池塘里占满了人，男女老少全都弯腰浑水摸鱼。 “妈，你又干嘛呢，你的腿能下水吗，赶紧上来。” 杨军哭笑不得，站在边上伸手要拉她上来。 王玉英见状，非但不上来，反而往里挪了挪。 顺便还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她在怪杨军，自己家的东西凭什么谁捡到算谁的。 一帮孩子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见大人在池塘里玩的挺欢，站在边上跃跃欲试。 “谁要是敢下去，我让他写十张大字。” 这话，杨军是专门对杨老四说的。 只要她不下去，其他的孩子就没人敢下去。 杨老四翻了翻白眼，撅着嘴巴，给了杨军一个白眼球。 凭什么大人能玩泥巴，我们小孩子就不能玩了。 “我也摸到一个。” 这时，马香秀惊叫了一声。 众人抬头望去，只见一块更大的金条出现在她手中。 不过，很快大家就把头低了下去，继续摸鱼。 与其临渊羡鱼，不让退而结网。 有那羡慕别人的功夫，说不定下一个幸运者就是自己。 就这么一会功夫，众人就找到了三根黄鱼。 这就更加激发了众人的积极性，弯着腰继续在泥里摸鱼。 当初，这座院子是从胡海、匡宁教授手里买来的。 据他们讲，这座院子是自己祖上所建，已经住了八代人了，如果猜得不错的话，池塘中的这些金条肯定是他们祖上藏在水里的。 只不过，由于年代久远，这个秘密就没能传下来。 杨军手里抱着他的外甥女刘兰青，一边哭笑不得的看着众人。 这时，他扫视了一下四周，发现伊秋水和孙招娣跃跃欲试。 尤其是孙招娣，眼见别人都下去了，她站在上面干瞪眼着急啊。 池塘里已经没有下脚的空儿了，如果她要下去，凭她的体格，肯定会把人挤的摔倒在泥了。 “招娣，来抱孩子。” 杨军把手中的刘兰青塞给孙招娣，免得这丫头经受不住诱惑。 “杨叔，我……”孙招娣脸上闪过一丝不情愿。 “乖，带着孩子去玩。” 杨军不管她愿不愿意，直接让她一边带孩子去。 伊秋水悻悻的看了杨军一眼，娇嗔道， “小羊羊，你不觉得大家一起玩泥巴挺别致的吗？” “别致你个头啊。” 杨军直接把她提溜到一边，用手摸了摸她的肚子道， “少想那些有的没的，要是我儿子有什么差错，看我不打烂你的屁股。” 第四百八十章 弄巧成拙 第一次，有人抢着干清理淤泥这种脏活。 而且完全出于自愿，干的情绪非常高涨。 一下午，一帮男女老少在池塘里玩了足足两个小时。 一共清理上来三根大黄鱼，两根小黄鱼。 收获最大的就属杨安国一家了，他和马香秀每人摸到一根大黄鱼。 其次就是马驹子了，这家伙一共摸了一根小黄鱼和一根大黄鱼，仅次于杨安国。 剩下的就是刘志摸到一根小黄鱼，其他人啥都没摸到。 尤其是王玉英，脸色非常难看。 本来腿就不好，忍着严寒在水里泡了两个小时，到头来啥都没捞到。 她倒不是因为没捞到而生气，气的是杨军把自家的东西送人。 本来这五根金条都是杨家的，就因为杨军一句话，谁捞到算谁的，到头来，连金条长什么样都不知道。 一根小黄鱼大约三百元左右，一根大黄鱼就是一千五百元左右，尤其是杨安国两口子，摸到两根大黄鱼，那就是三千元啊。 三千元什么概念，就马香秀现在的工资，够她不吃不喝干五年的了。 现在好了，一下就有了三千元，以后的日子肯定过得更踏实了。 手里有钱，心里不慌啊。 这两根金条可以当传家宝传给子孙后代了。 晚上吃饭的时候，杨军满鼻子都是淤泥的味道。 那味道在空气中，久久不能消散。 这顿饭，大家吃的非常高兴，直到八点多才散去。 众人走后，瞧着王玉英房间还亮着灯，杨军俏俏地抱着一个檀木盒子过去了。 站在门口，杨军借着灯光向里瞅了瞅。 只见王玉英正坐在被窝中织毛衣。 一边织毛衣，却不时地停下来叹气。 杨军把檀木盒子放在背后，敲了敲门就进去了。 王玉英抬头见是他，嘴里‘哼’了一声，低头织毛衣不理他。 “妈，让我猜一猜你为什么老板着脸。” 杨军坐在床边，嬉皮笑脸的说道。 “猜你个头啊，明知故问。” 王玉英用脚踹了他一下，然后把脸转向一边。 “妈，何必呢，你看看你的腿又疼了不是？” “我乐意，你管不着。” “您可不能这么说，疼在你身上，难受在我心里。” “你还有脸说，要不是你瞎逞能，那些金条不就是咱家的了。” 王玉英说着，脸上浮现一层心疼的神色。 那可是五根金条啊，就这么没了，心疼的嚯嚯的。 “妈，我这不是没想到池塘里有这么多金条吗，要是早知道的话，就不说那话了。”杨军安慰道。 “你个败家玩意，可怜我们老杨家的金条啊。” 王玉英心疼的直骂。 “妈，其实没什么心疼的，他们捡到的只是毛毛雨，大头还在我们老杨家呢。” “什么意思？” 王玉英一听，顿时来了精神，一把抓住杨军的胳膊，追问道， “你是说，这个宅子里还藏着宝贝？” 要知道，古时候没有银行，家里值钱的东西一般都会找个地儿藏起来。 像什么夹壁啊、机关啊、床底啊、地下，这些地方都是藏宝贝的最佳场所。 有的时候，由于财宝过多，埋藏的地儿也多，院子的原主人忘记藏宝的地方也是常有的事。 原先这个院子的主人，祖上也是当官的，家境富裕，想必宝贝也多，由于时间一久，说不定就把藏宝的地儿忘了呢。 而且，这个院子刚买到手，还有没发现的宝贝也属正常。 “妈，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杨军从身后，拿出那个檀木盒子，打开盖子，里面露出金黄一片，整整齐齐的码着大小黄鱼三十根。 “这些金条是我在假山上发现的，当时我没声张，偷偷藏了起来，没想到今天清理淤泥，竟然又清出五根，想必从假山上掉下去的。” “嗯，你说得有道理，还真是那么回事。” 王玉英两眼放光，双手贪恋的抚摸着金条。 “要是当时我们自己清理淤泥的话，那五根金条也是我们的了。” 杨军闻言想笑，但又不能笑，只好忍着。 幸好有这一箱子金条安抚一下王玉英那颗失落的心，要不然又要个把月睡不着觉了。 “妈，做人要知足，是我们的，谁也抢不走，不是我们的，强求不得，有了这一盒子的金条，够我们花一辈子的了。” “是，你说得对，有了这箱子的金条，你妈我今夜能睡个安慰觉了。” 王玉英把盒子盖上，推了回去。 “拿回去，藏好了。” 杨军楞了一下。 其实假山上根本没什么金条，这些金条是他从空间中取出来安慰王玉英的。 别看王玉英一副财迷的样子，面对这么的金条却一点都不留恋。 在她认知中，只要金条在他们杨家就行，至于在谁手里，她不在乎。 “妈，金条还是你收着。” 杨军站起来，说道：“您看我现在还小，又不会当家过日子，这些钱你先帮我收着，等我将来娶媳妇了你再还给我。” 说完，杨军转身就走。 过了半晌。 王玉英望着杨军消失的背影，喃喃自语， “这孩子瞎说什么呢，你不是娶过媳妇了吗？” …… 半夜的时候，杨军被伊秋水叫醒了。 “老公，你听听外面什么声音？” “招老鼠了呗。” 杨军睡得正香呢，被人突然叫醒，有些不耐烦，随便找了个借口搪塞她。 不过，就在他继续睡的时候，发觉不对劲。 “咚咚！” 这声音像是敲打声，不是老鼠的声音。 杨军立马被惊醒了。 一边急忙穿衣服，一边对伊秋水道：“屋里呆着，哪儿都不要去。” 说完，就揣了一把枪出去了。 他并没有直接出去，而是站在客厅门口听了一会。 发现声音是从东厢房传来的，而且王玉英的房间还亮着灯。 杨军索性拉开门，径直向东厢房走去。 透过门缝，他发现王玉英正拿着嬐非说刈。 自从买来这个院子后，杨军并没有对房子进行重新装修，地上还是原先那种方块石头打磨的地砖。 那时候，还没有水泥，这种地砖使用糯米浆和沙子混合而出，随便用嬐肪湍芮丝。 “妈，大半夜你不睡觉，鼓弄啥呢？” 杨军推开门，问道。 王玉英吓了一跳，回头望是杨军，连忙招手道， “你力气大，帮妈把这地砖撬开。” 说完，就把手里的嬐啡给杨军。 杨军现在又冷又困，他只想回去睡觉，为了尽快回房睡觉，他不得不打起精神应付王玉英。 接过嬐罚撅着屁股，吭哧吭哧就把地砖撬开了。 撬开两块地砖后，王玉英让他退后，自己拿着铁锹开始挖土。 下面的地基经过长年累月的踩踏，已经变得坚硬如铁了。 见王玉英挖的吃力，杨军只好用嬐诽嫠撬了几下。 “妈，你到底弄啥呢？” “还能弄啥，我不得把金条藏起来啊。” 杨军闻言，一头黑线。 本想送点金条让王玉英睡个安稳觉，没想到反而弄巧成拙，这大半夜的为藏钱而发愁了。 这个年头哦，老百姓思想非常保守，他们并不相信银行，钞票这些东西迫不得已的时候可以存银行，像金银玉器这些宝贝，都是找个地儿藏起来。 王玉英也不列外。 她想着，手里还有几千块钱，足够日常开销的了，至于这些金条则留着当传家宝，以备不时之需。 杨军见那个装着金条的檀木盒子放在一边，准备直接埋在地下。 “我的妈呀，您不会想直接埋地下，您知道光这盒子得值多少钱？” “这……这盒子难不成比金条还值钱？”王玉英惊讶道。 杨军闻言，哭笑不得。 这个盒子是檀木制成，上面雕着龙凤图案，一看就是宫里流传出来的，看这年景，怎么着也得几百年了。 论文物价值，这个盒子甚至比整箱子的黄金还值钱。 当初这盒子还是从许大茂手中弄来的，一直放在空间中复制，现在不知道有多少了。 “算了，也不值几个钱，直接埋了。” 杨军也懒得解释，他怕越解释越麻烦。 反正他空间中多得是，也不在乎这一个。 “不行，你越是这么说，我就越觉得这盒子值钱。” 王玉英把盒子里的金条倒扣在床上，然后从衣柜里找了块红布，再次把金条包了起来。 “败家玩意，不知道这盒子留着装针头线脑啊。” 杨军闻言，哭笑不得。 合着自己里外不是人，要不是他及时提醒，您早就把盒子埋进去了。 “咔！” “咔！” 杨军拿着嬐放俚亍 王玉英说什么就是什么，杨军只有听喝的份，他只想尽快忙好，回去睡觉。 “呸！” 杨军往手心吐了口水，双手一搓，挥着嬐芳绦干。 这地实在太硬了。 “叮！” 一声清脆金属碰撞声传来。 嬐废袷强牡绞裁炊西了，被直接反撞回来。 杨军愣了一下，蹲在地上，用手抚去地面上的碎土。 一口发红生锈的铁箱子呈现在眼前。 王玉英也被突然出现的箱子吸引过来。 “军儿，这屋里怎么会有个铁箱子？” “不知道。” 杨军示意她往后退退，然后挥舞着嬐防┐竺婊。 不大一会儿。 一个长约三米，宽约两米的铁箱子完全暴露在杨军面前。 抚去箱子上的尘土，嬐芬磺耍铁箱子的锁头顿时脱落。 掀开箱子，杨军顿时被箱子里的东西惊呆了。 “妈，我估计您又得失眠了……” 第四百八十一章 意外之喜 不光王玉英失眠了，就连杨军也失眠了。 他本想着送一箱子金条安慰一下王玉英那颗失落的心，没想到弄巧成拙，意外发现了一口埋藏在地下的箱子。 这口箱子不简单啊，里面全是宝贝。 金条银锭倒是没见到，金银玉器的工艺品却是不少。 箱子里的宝贝保存的非常完好，东西也都是价值连城的宝贝。 每一样东西，拿出去都会引起考古界震上三震。 箱子里尤其关于佛教的东西非常多，看得出来，这个箱子的主人生前是佛教的虔诚信徒。 黄金阿育王塔、铜鎏金菩萨像、释迦牟尼像、鎏金释迦牟尼坐像…… 还有几本佛家的经书，如：《一切如来心秘密全身舍利宝匣印陀罗尼经》、《吴越国且木宝匣经》、《往生如来大悲咒》等等。 这些古经书扉页泛黄，一看年代就是非常久远。 箱子里还发现几颗椭圆形、莲花形、圆形的形状，颜色有白、黑绿、红的珠状的东西。 这种东西，杨军在后世的博物馆见过，一眼就认出是佛舍利。 见了这些东西，杨军心神激动，久久才能缓过气来。 这些都是无价之宝啊，随便拿出一个都能拍到好几个亿，有了这一箱子的宝贝，妥妥地百亿富翁。 只是，这些都是佛门的宝贝，是不允许拍卖的。 当然，杨军并不缺钱，这些东西对于他来说可有可无。 他只是感叹文物价值而已。 “妈，你在门口守着，我把箱子回填。” 杨军道。 “好，妈在门口给你守着。” 王玉英连忙跑去门边，透过门缝向外张望。 趁着这个功夫，杨军意念一动，箱子里的东西瞬间被收入空间中。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他还是懂得。 要想这个秘密不泄露，最好的方式不是回填，而是让它们从这个世界彻底消失。 之所以这箱子宝贝落到杨军手里，估计是因为这箱子宝贝太过贵重。 对，您没看错。 就是因为贵重，才便宜了杨军。 原主人肯定是个大富大贵的人家，埋在地下的宝贝不知凡几，能被主人牢牢记住的也就只有这口箱子了。 相对于其他的财宝，这口箱子里的宝贝更不能让他忘怀，越是贵重，越不能把宝贝留给自己的子孙后代。 他怕哪一天闭上眼睛，不肖子孙就会变卖这些宝贝，所以，原主人宁愿让这些宝贝永远不见天日，也绝不会眼睁睁的看着被糟蹋。 “军子，别忘了把金条也放进去。”王玉英叮嘱道。 “忘不了，妈。” 杨军一抖手，就把那包金条扔进了箱子里。 金条埋进去也好，免得被人发现箱子，没发现其他宝贝引起别人的怀疑。 不一会儿，杨军就把洞口恢复原样。 用脚在上面跺了两脚，然后拿着笤帚扫拭一遍，尽量不露痕迹。 做完这一切，娘俩又聊了一会天。 “军子，以后这些宝贝就留着当我们杨家的传家宝了，不到万不得已，千万不要动。” 王玉英拉着杨军的手，语重心长的叮嘱道。 “妈，我晓得的，将来我会一代一代的传下去的。” 杨军哭笑不得，这种事不用交代，他也不会动这批宝贝的。 “对了，别嫌妈啰嗦，这宝贝只能传男丁，女娃不准碰。” “连梅子都不行？平时您可最疼她了。”杨军笑问道。 王玉英瞪了他一眼：“你小子故意的是不？梅子现在是刘家人了，当然不能碰我们杨家的东西了。” “那老五呢？要不要给他？” 杨槐可是杨家的男丁，按理说宝贝也该分他一份的。 杨军并不在乎能不能分到宝贝，他在乎的是王玉英对自己的态度。 所以，他才用这话试探王玉英。 果然，王玉英听了，沉着脸不说话。 不过，没用思考多长时间，就见王玉英一脸严肃道， “老五也不行，宝贝只能传给嫡长子。” 杨军闻言，苦笑着点了点头。 说实话，刚听了这话还有些感动，毕竟王玉英把宝贝全留给自己了。 可转念一想，如果杨军不是嫡长子的话，王玉英还会把这些宝贝留给自己吗？ 答案很肯定的。 只是，杨军不想去想，也不愿意去想。 因为事实往往很残酷。 并不是说王玉英不疼他，而是几千年来儒家思想影响着一代又一代的人，所有的父母都觉得，家产就该留给嫡长子继承，因为他们还指望嫡长子养老呢。 “妈，您放心，老五的事交给我了。” “我会供他上学，给他找工作、买房子、娶媳妇、然后再给他一大笔的钱，绝不让他受一丁点的委屈。” 杨军知道，有些话该什么时候说，什么时候说最合适。 眼下，王玉英已经决定把宝贝全留给他，杨军自然知道她最担心什么。 手心手背都是肉，安排好了大儿子，自然就担心小儿子了。 杨军的话说到王玉英的心坎里了，她听着，不停地点头，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多。 “你不光要照顾弟弟，两个妹妹也要照顾，你这个当哥哥的，一定要承担起家庭的重任。” 杨军闻言，满头黑线。 感情刚才说的话都是假的，那些宝贝一个都不能动，留着当传家宝，合着他还得花钱花精力照顾弟弟妹妹。 “妈，你看我现在还小，这些宝贝你先收着，等我……” “滚，想纳妾跟你媳妇说去。” 王玉英一脚把杨军踹出房门，然后灯一拉，直接睡觉了。 “嘿，脾气咋这么暴躁呢，不就是让您先替我保管一下吗？” 杨军摇摇头，紧了紧身上的衣服，回房去了。 …… 第二天。 直到九点，杨军才起床。 等他起来后，发现伊秋水已经上班走了。 杨老四一帮孩子正在上课，杨军没有去打扰他们，于是一个人来到厨房。 马香秀端来早饭，放在杨军面前。 “香秀，昨晚上几点睡觉的？” 杨军边吃饭边问道。 马香秀闻言，脸色一红，扭扭捏捏的说道， “凌晨三点。” 杨军听了，笑得差点被饭噎着了。 他一准猜到，昨晚上他们两口子没睡好觉。 平白得了两根大黄鱼，还不得折腾到后半夜。 “哥，谢谢你啊。”马香秀红着脸道。 要知道，没有杨军的同意，那两根大黄鱼也轮不到他们。 “谢啥谢，该是你们的就是你们的。” 杨军摆摆手，示意她不用放在心上。 “哥，我再给你盛碗粥。” 见杨军喝完了，马香秀连忙接过空碗去厨房了。 得了那么大的便宜，那眼力劲不是一般的好啊。 这时，隐隐约约听到隔壁传来说话声。 “香秀，我妈呢，是不是在隔壁？” “在呢，大妈现在和梅子姐正忙着呢。” 马香秀端着粥从厨房走过来。 杨军听了，楞了一下。 今天是周一，梅子不上班在忙啥呢。 “她们在忙啥呢？” 马香秀听了，憋着笑。 “哥，你过去看看就知道了。” “神神秘秘的，啥事不能直接说。” 杨军端起碗，把粥喝完，嘴一抹，拿着个包子就去了隔壁。 到了隔壁杨梅家。 杨军一眼就发现了令他哭笑不得的场面。 “妈，你腿又不疼了是不是，怎么又跟着瞎胡闹。” 一进门，杨军就发现杨梅、王玉英以及刘志三人穿着胶靴子在自家池塘里挖来挖去。 杨梅的家，院子中间也有一个小池塘，只不过不大，夏天里面种上莲藕，一到冬天也变得浑浊起来。 王玉英充耳不闻，站在池塘里，两眼睁的大大的，仔细搜寻任何可疑物品。 “哥，你来了。” 刘志有些不好意思的打个招呼。 “你小子这是彻底放飞自我了，现在连班都不上了？” 杨军背着手，蹲在边上看着他们瞎鼓捣。 “没有，没有，这……这不是梅子非得让我留下帮忙吗。”刘志面红耳赤道。 杨军一听，这家伙还挺聪明的。 知道把自己的老婆搬出来当挡箭牌。 “梅子，真当厂子是咱家开的了，说不去上班就不去？”杨军歪着头问道。 杨梅此刻正聚精会神的盯着池塘里每一寸地方，头也不抬道， “你不是也没去吗？” “嘿，你跟我能一样吗？” 杨军一听，顿时脸拉的老长。 “你这三天两头的旷工，到时候还想不想转正了？” “转不转正还不是你一句话的事，谁让你是我哥呢。” 杨梅直起身子，冲杨军笑了笑，撒娇道：“哥，年底能不能给我转正啊？” 杨军苦笑，没想到杨梅变化这么大，原先是多乖巧的一个人啊，现在怎么变化这么大。 现在连表面工作都不做了，直接向他要官了。 “你转正了，老魏怎么办？”杨军问道。 “让他回家带孙子呗。” “你咋不回家带孩子？” 如果真要在杨梅和老魏之间做出选择的话，杨军宁愿选择老魏，也不会选择杨梅。 别看采购科工作简单，但是里面门道却多。 别的不说，就是人际交往这一块就不是杨梅能比得上的。 要是没有过硬的人际关系，那些物资人家凭什么给你啊。 “那能一样吗？我多年轻啊，还能再干三十年呢。” 杨梅翻了翻白眼，委屈道。 “就因为你太年轻了，才不能把你扶正。”杨军幽幽道。 第四百八十二章 天伦之乐 有些工作岗位，不是因为越年轻越好。 就比如采购科科长一职，要是没有过硬的人际关系，人家凭什么把物资卖给你啊。 现在是卖方市场，有物资那就是爹，你要是关系不硬，人家会搭理你吗？ 老魏在采购科干了一辈子了，里面水深水浅他门儿清，别看他平时油腔滑调的，可采购科少了他就不行。 杨梅是个女孩子，性格内敛，不适合与人打交道，杨军可不放心把采购科交到她手里。 “行了，别愁眉苦脸的了，我给你换个工作，方便你整天旷工。”杨军道。 “哥，什么工作？” 杨梅一听，顿时激动起来。 “过年去招待所上班。” 杨军想着，招待所工作简单单一，适合杨梅这种性格的人。 招待所主任就相当于酒店经理一样，只要把手底下百十号人人管理好就行了。 招待所工作简单，只要每天打扫房间，办理好来往住宿人登记信息就行了，然后就是招待所食堂了，其实也没什么好管理的，招几个厨子就行了。 这个年代不讲究享受那一套，招待所只要有床有吃的就行了。 而且，招待所也没那么多人住宿，工作相对轻松，正好适合杨梅经常旷工回家奶孩子。 杨梅一听，特别高兴，挽着杨军的胳膊直晃。 “哥，是不是招待所主任啊？要是别的职位，我可不去啊。” 杨梅浑身都是淤泥，还往自己身上蹭，杨军嫌弃的后退一步。 翻了翻白眼，没好气道：“要不这个厂长还是你来当得了。” 杨梅闻言一怔，沉思了一下，看着杨军的双眸，一脸认真道， “我当这个厂长也不是不可以，关键你是我哥，我不能这么做啊” 杨军闻言，哭笑不得。 “嘿，你这丫头还真不知道客气，瞧把你能耐的。” “哥，我不管，反正这个主任我当定了。”杨梅撒娇道。 “行，过完年就走马上任。” 杨军执拗不过，只得点头同意。 “你有没有考虑过，你走了之后，采购科副科长的位置由谁来接替？” “魏妮子啊。” 杨军白了她一眼，没好气道：“你见过有哪个单位，父女俩同一部门担任正副职的？” 以前，杨军是打算让魏妮接任杨梅的职位的，但是那是建立在魏大全退休的前提下，现在，魏大全被返聘回厂，要是杨梅也调走的话，魏妮就不能担任采购科副科长一职了。 不过，这事杨军只是随口提了一下。 自己妹妹啥水平，他还是心里有数的。 果然，问了也白问。 “你觉得阎解成怎么样？”杨军问道。 “阎解成？” 杨梅吃了一惊，问道：“哥，阎解成这人简直是小号的三大爷，他这么会算计，应该非常适合采购科的工作。” 这时，正在池塘里摸鱼的王玉英突然插嘴道， “让解成当副科长也行，但是得让你三大爷出点血。” 杨军蹲在边上，哭笑不得。 “妈，你怎么也跟着掺和厂子里的事，我和梅子在谈正事呢。” “我就是看阎老西看不顺眼，这事你听我的，必须让他出点血。”王玉英一脸郑重道。 看这副架势，要是不答应还不罢休。 “妈，这事还没一撇呢，提不提拔阎解成还要开会讨论呢。” 杨军不知道王玉英为什么一定要宰三大爷，但是，现在已经搬出大杂院了，他可不想把原先的恩怨带过来。 “这事听我的，要是提拔阎解成，必须让阎老西出点血。” 王玉英大手一挥，以一副不容置疑的语气道。 “妈，你又不是厂领导，这事你就别管了。” “我是厂长他妈，这事我还管定了。” 王玉英狠狠地瞪了杨军一眼，要是他刚有任何异议，立马抽他。 杨军耷拉着脸不说话。 他发现自己的家人越来越没谱了，真把轧钢厂当自己家开的了，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也不知道哪来的自信如此膨胀。 杨军翻了翻白眼，啥话都不敢说，遇到王玉英耍无赖，他只能自认倒霉。 王玉英刚想继续弯腰摸鱼，突然想起了什么，说道。 “军儿，还有你舅舅一家的事要放在心上。” “我舅又咋了？” 杨军有些不耐烦道。 他现在对舅舅一家挺反感的。 家里有什么好东西，王玉英总是偷偷的给送去。 即使王玉英住到这边，这个习惯一直没改。 杨军想着，只要王玉英能安稳的住在这边，他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平时不说，并不代表他心里没想法。 舅舅和舅妈现在在职工宿舍当宿管员，表弟王新亮在车间上班。 一家六口人，有三口在轧钢厂上班，日子过的不要太滋润。 “瞧你不耐烦的样，忘记你小时候舅舅怎么疼你的了？” 王玉英明知道杨军不喜欢舅舅，但还是希望能缓和他们之间的关系。 “知道，知道，不就是经常抱我吗，还有就是拿些快过期的零食给我吃。”杨军没好气道。 “混账小子，那年月哪来的过期零食？” 王玉英扬手作势就要打他，杨军瞅着不对劲，闪开了。 杨军也是对他这个舅舅不感冒，所以才这么说发泄心中的不满。 那个年月吃都吃不饱，不可能有过期的零食。 “行了，您别追了，免得摔倒，有事说事。” 杨军摆摆手，对王玉英道。 “你慧珍表妹到年龄了，你赶紧安排进厂，要不然就该下乡插队了。” 杨军想起了来了，之前表妹王慧珍曾要求进厂参加工作，杨军以年龄小拒绝了。 现在又提起这事，恐怕到了非要解决的地步。 “过年让她和梅子一起去招待所。” 杨军想着，慧珍表妹年龄太小，让她去招待所上班，还能照顾一二。 “还有新亮的媳妇乔琳一块安排进招待所。”王玉英眨巴眨巴眼睛道。 杨军闻言，满头黑线。 王玉英真把轧钢厂当成自己家的了，说安排就安排，比他这个当厂长的权利都大。 “都去上班了，谁带孩子啊？” 表弟王新亮有个女儿王兰香，现在才五岁，家里大人都去上班了，谁来带孩子啊。 “你舅舅舅妈带啊，反正他们当宿管员空闲时间多，要不然，就把孩子接到这边来，跟着榆儿一块上课。”王玉英道。 杨军一听，这事王玉英肯定早有打算了，要不然也不会这个时候提出来。 “妈，打住，千万别再让孩子来咱家上课了，高老师虽然嘴上不说，但不代表心里没意见。” 原先，杨军跟高老师约定好了的，只教杨老四一人，现在好了，多了四五个孩子呢。 虽然，高老师并没有说什么，但杨军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凭啥外人能来听课，自家人就不行了。”王玉英不满道。 王玉英嘴里的外人指得就是王筱筱，他是王二娃的侄女。 “那能一样吗？她二叔跟我是生死兄弟。”杨军道。 “王玉献还是你亲舅舅呢。” “我呸！” 杨军一脸嫌弃的样子，看着即将发火的王玉英，连忙赔笑道， “我嗓子里刚才飞进一个虫子，不是针对我舅舅。” “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怎么想的，不管怎么说，他都是你亲舅舅，这一点是无法改变的。” 杨军闻言，顿时无语。 王玉英一针见血的指出了问题关键所在。 不管他如何嫌弃王玉献，终归是他的舅舅，这一点，是无论如何都改变不了的。 “妈，您说，有没有可能，我是您路边捡来的？” 王玉英冷哼一声，一脸关爱智障的语气说道， “那又怎样？你即使是我养子，那她也是你亲舅舅。” 杨梅站在一旁，被这对母子说话的方式惊得合不拢嘴。 尤其令她震惊的是，要是搁以前，杨军要是敢这么说，肯定抬手就打，像今天这样的玩笑，王玉英非得不生气，反而乐在其中，很喜欢跟杨军斗嘴的样子。 王玉英说完，一脸得意的看着杨军吃瘪。 小样，跟我斗，你还嫩得很。 杨梅觉得这娘俩说话挺有意思的，两眼转了转，脸上浮现俏皮，忍不住插嘴道， “妈，您说有没有可能，舅舅是领养的？” “那又怎么样？他姓王，还是你亲舅舅。” 王玉英刚说完，立马意识到不对，两眼一翻，瞪着杨梅道， “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儿吗，没大没小的，竟然在你舅舅背后嚼舌根子，我看你皮痒痒了。” 杨梅吓得吐了吐香舌，缩缩脖子就不说话了。 儿子和女儿待遇不一样，果然是区别对待。 杨军见杨梅吃瘪，偷偷地笑了。 杨梅本就是乖乖女，乍开玩笑，别人肯定不适应。 倒是他，整天吊儿郎当的样子，说话也嬉皮笑脸的，大家都习以为常了。 即使他开的玩笑再过分，别人也生不起气来。 “呀，看我找到了什么？” 众人闻声望去，只见刘志手里捏着一个戒指模样的东西。 只是上面沾满了淤泥，看不起是什么材质做的。 “快给我看看。” 杨梅一扫刚才颓废之气，一把抢过戒指。 三步并做两步，用水冲洗一下。 果然是一枚戒指，不过是炮弹皮做的。 “哎，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杨军笑了笑，转身出了院子。 第四百八十三章 白菜被猪拱了 从杨梅家出来，杨军直接去了厂子。 刚进办公楼，就见杜士奎站在自己办公室门口走来走去。 “杨厂长，您终于来了，我都等两个多小时了。” 一见面，杜士奎就迎了上来。 杨军看了看表，快到十一点了。 他要是再晚来半个小时，顺道就把中午饭吃了。 “老杜啊，你说你傻不傻，你就不能换个时间再来吗？” 杨军摇了摇头，打开办公室的门，把他让了进去。 炉子上茶壶冒着白雾，里面的水已经烧开了。 杨军拿过杯子，给他泡了一杯茶，顺便把自己的茶杯倒满。 “哎，这不是着急吗，有好多事等着您拍板呢。” 杜士奎忐忑不安的接过茶水，一脸赔笑道。 柴油机厂合并过来后，杨军就给改了个名字，叫红星汽车厂。 杜士奎是第一任厂长，只是现在厂子初建，一切还要重头再来。 “老杜啊，你现在是汽车厂厂长，厂子里的大小事你自主决定，不要事事请示，那样会错过最佳时机的。”杨军语重心长道。 “厂长，我也不想一遍一遍往您这跑，只是厂子没钱，我啥都干不了啊。”杜士奎苦着脸道。 杨军闻言，暗自叹了一口气。 汽车厂初建，哪哪都需要钱，除了柴油机，其他很多生产线都需要引进，比如变速箱生产线、发动机生产线…… 杨军对于汽车厂抱着很大的希望，他知道胖子不是一口吃成的，他现在想做的是先解决有没有的问题，然后再图改进和发展。 汽车厂要想做大做强，不是一朝一夕能做成的，这就是一个烧钱的项目，要不断的往里砸钱。 汽车厂刚成立的时候，杨军就拨了一笔钱，这才不到一个月就烧完了。 杨军并没有急着回答这个问题，而是抓起电话，给财务科打了个电话。 五分钟后，财务科科长钱坤就捧着账本来了。 一进门，还没等杨军开口，就抱怨道， “厂长，账上真的没钱了，生产科还要进一批原料，采购科还有年终福利物资要支付，各个工地还等着发工钱，商场和招待所那边也急需等着钱装修呢……” “行了，别哭穷了。” 杨军抬手止住他继续说下去。 “废话少说，马上给汽车厂拨十万块钱。” 杨军还不了解他那一套。 没钱，哭穷，有钱还要哭穷。 历代财务科长都这样，把钱搂的死死的，任何人来要都不给。 刚才他提到的那些项目，都是预算过后留足钱的，根不不会耽误工程进度。 当初，轧钢厂向部里上交小金库的时候，他清楚记得还留有二十五万的备用金，前段时间拨给汽车厂五万，现在还有二十万才对。 当然，即使小金库里没钱了，厂子的公账上也有两百多万呢。 “厂长，您……不是让我搂紧点嘛……” 钱坤看了看杜士奎一眼，不满道。 “好了，老杜不是外人，以后他需要钱，你直接拨了就行。” 原来，刚才钱坤故意哭穷，是和杨军商量好的。 有的时候，杨军不方便拒绝，这时就需要钱坤来帮忙了。 钱坤见杨军发话了，于是道， “那行，厂长我先去忙了，明儿一早我就去银行把钱划拨过去。” 杜士奎闻言，连忙拉住要走的钱坤。 “钱科长，通融一下，能不能今天就把款子拨了，厂子里急等着这笔钱开工呢。” 钱坤听了，双手一摊，苦着脸道， “我的杜大厂长，你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我不得先把账上的钱划拉一下，明天能划拨过去，这已经是最快的了。” “钱科长，人能等，机器不能等啊，这停工一天，厂子里就多一天损失，求求你再通融一下。” 杜士奎说完，把求助的目光对准了杨军。 “厂子，您看……” 杨军摆摆手道：“行了，老杜，你就别逼钱科长了，他说得没错，厂子现在摊子铺的这么大，哪哪都需要钱，给他一点时间，让他筹备一下。” 杨军还能不明白钱坤的心思，账上有没有钱，他比谁都清楚。 虽然杨军是厂长，但下属的面子该给还是要给的。 不能说，你开口要钱，他就得立马给你划拨过去。 要是这样的话，其他人有样学样，以后的工作还怎么做。 钱坤让他等上一天，已经算是给他面子了。 杜士奎见杨军都这么说了，也不好逼的太紧，于是对钱坤道， “钱科长，明天你一定把钱划过去啊，我们真的等不起了。” “杜厂长，您就把心放肚子里，这笔钱明天一准到账。” 钱坤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心里却不这么想。 他只答应明天到账，可没说是上午还是下午。 如果是下午到账，那这一天又什么都干不了。 其实，杨军也非常理解杜士奎一心想干事的心思。 被拘束了这么多年，一旦找到施展才华的平台，立马就变得雄心壮志，恨不得膀子大干一场。 至于他说的停工一天，就多一天损失，纯属扯淡。 生产线都不齐，你生产个锤子哦。 不过，对于有才华而又一心想干事的人，杨军也不会寒了他的心。 在力所能及的情况下，尽最大的力量帮助他。 因为，杜士奎做出来的成绩，也就是杨军的成绩。 没人会不要拱手而来的成绩，除非是傻子。 钱坤和杜士奎走后，杨军看了看时间，刚好到了吃午饭的时间。 给伊秋水那边去了个电话，然后用网兜拎着几个搪瓷缸下楼了。 启动车子，直接向隔壁医院驶去。 四条腿的车子跑的就是快，步行半个小时的距离，在他这里只需要踩一下油门就到了。 “姐夫，秋水姐让我来接你。” 一下车，就发现娇艳如花的丁秋楠早已等候在那里。 “呵，我看你是馋了我的饭才是。” 杨军笑道，顺手把饭盒递给她。 “才不是呢。” 丁秋楠脸色绯红，扭捏道， “秋水姐怕你这个大厂长每天往这边送饭影响你的威望，特意让我来帮您拎饭盒呢。” 杨军听了，感叹道， “哎，还是自己的媳妇会疼人。” “那当然，秋水姐是我见过最温柔，最体贴的女人。”丁秋楠自豪道。 “你也不错啊，将来不知道便宜谁家的猪了。”杨军有些吃味道。 丁秋楠闻言，脸色通红。 “姐夫，瞎说啥呢，什么猪啊狗啊的，我跟猪有什么关系？” “嘿，没听说过，大白菜被猪拱了的事？”杨军问道。 “姐夫，你坏死了，不理你了。” 丁秋楠抱着搪瓷缸跑了。 看着丁秋楠仓皇逃跑的样子，杨军的嘴角翘起一抹弧度。 “小丫头这是有心事啊。” 没事的时候，调教一下秘书，逗逗女职工，不失一种乐趣。 来到伊秋水办公室，只见伊秋水、罗艳红、丁秋楠、孙招娣她们四个早已坐上了。 搪瓷缸里的饭菜已经打开，旁边摆着十来个白面馒头。 “嘿，怎么着，吃饭都不等我这个一家之主？” 杨军直接坐在伊秋水身边，拿着个白面馒头狠狠地咬了一口。 “你算哪门子一家之主，我看你皮又痒痒了。” 罗艳红‘呸’了一声，回头对伊秋水道， “秋水，你该管管你家老杨了，他再这么口无遮拦的，小心人家扣他作风不正的帽子。” 伊秋水闻言，笑道：“谁爱扣就扣，只要能扣上，我亲手给他颁发奖状。” 在轧钢厂，没人敢跟杨军对着干，除非嫌自己死的慢。 也不看看原先副厂长李怀德和刘岚的事，可以说，几乎全厂的人都知道他俩的事，你见过有人敢当面说吗，这么多年，也没人敢跟他咋呼。 “嗐，真不愧是两口子，连这事都护着。”罗艳红撇撇嘴道。 “我相信我家的小羊羊，他不是那样的人。” “你怎么确定他不是那样的人？” 罗艳红翻了翻白眼，她心里清楚，杨军的嘴有多贱，平时可没少占她的便宜。 要说他老实，打死她都不信。 “你见过天天给媳妇送饭的男人吗？” 伊秋水傲娇的炫了一波老公，把杨军的胳膊搂得紧紧的，当众喂了众人一波狗粮。 要是杨军心里有别的女人话，他就不会把那么多心思放伊秋水身上了。 没看见杨军每天十来个电话打着，不是嘘寒问暖，就是关心她饿没饿着，还有每天都坚持送饭送菜。 “啧啧，吃不着葡萄就说葡萄酸啊，这酸味咋这么浓呢。” 杨军笑道。 “呸，谁吃醋了，你是兵王，咱家老沐也不差，人家比你还多了个一等功呢？”罗艳红傲娇道。 “哟，还没过门呢，一口一个老沐的，叫的挺甜的，当着我这个大媒人说这些合适吗？”杨军翻了翻白眼道。 “老沐没跟你说吗，我们正月初二就结婚，这也没几天了。” “那又怎样，差一天也不是夫妻啊？” “姓杨的，你讨厌死了。” 罗艳红急眼了，红着脸把头转向一边。 “嘿，急眼了？” 杨军揶揄道：“你最好巴结着点，小心你们结婚，我不给开介绍信。” “用不着你开，你又不是我直属领导。” 伊秋水在旁边接口道：“可我的直属领导是他呀。” “你们……” 罗艳红被逗的急眼了，跺了跺脚，把头扭到一边不理他们。 第四百八十四章 陈山河被黑 这个年代结婚是要开介绍信的。 没有介绍信，是不给办结婚证的。 有单位的，就由单位开介绍信，没有单位的，就由所属的街道办开。 总之，没有介绍信，就甭想结婚。 像罗艳红这种归国人员身份非常敏感，厂子里开介绍信也是慎之又慎，所以，罗艳红要想结婚，这个介绍信只能由杨军来开，也因为整个轧钢厂也就他敢开了。 沐生那边没问题，主要就是罗艳红这边。 不过，只要杨军在轧钢厂一天，就没人敢找罗艳红的麻烦。 下午回到办公室，黄雅妮就过来了。 “厂长，我正找你呢，刚刚接到兵工厂电话，陈山河厂长再有半个小时就到了。” “陈厂长要来？” 杨军大吃一惊，连忙拿起电话打给宣传科。 “厂长，我已经给宣传科打过招呼了，他们现在正在布置。” 杨军一听，老怀大慰。 给黄雅妮竖了个大拇指， “丫头，不错，越来越有个秘书的样子了。” 黄雅妮被夸的有些不好意思了，红着脸道， “厂长，您不是说了吗，有事秘书干，没事……” “打住！” 杨军老脸一红，肃容道：“千万别说出来，后面那句话我可没说过。” 后面那句话，杨军确实没说过，那只是黄雅妮自己总结的经验罢了。 黄雅妮发现，确实是这样的。 认真工作的时候，杨军确实很有魅力，工作完成后，杨军总是找她聊天，每次说话非常暧昧，撩的她心痒痒，但是，当她主动回应时，杨军就立马打起了退堂鼓。 “厂长，人家什么都没说呀。” 黄雅妮扭捏道。 “行了，别扯有的没的，我问你，都通知了哪些领导。” “就通知了王书记。” 杨军一听，顿时满意的点了点头。 “丫头，我发现你越来越懂事了。” 陈山河之所以快到轧钢厂了才通知，想必是不想让太多人知道他的行踪，轧钢厂这边也不宜过多的人迎接，所以，黄雅妮也没通知那么多人。 “都是厂长调教的好。” 杨军听了，浑身肉麻，鸡皮疙瘩都掉地上了。 这个黄雅妮说话的尺度越来越大了，这种露骨的虎狼之词也敢说。 “跟我下去迎一下。” 说完，杨军就下楼了。 来到轧钢厂大门口，发现许大茂带领着宣传科的人布置标语彩旗。 大门两侧插满了五颜六色的彩旗，两边的墙上挂着横幅，上面写着：热烈欢迎陈山河厂长。 横幅是红布黄纸黑字，标语是临时贴上去的，上面一行字，也就陈山河三个字比较新，一看就是时间来不及，把以前不知道欢迎谁的标语临时借过来用了。 “厂长，对不起，时间太紧，来不及准备啊。” 许大茂跑过来，道歉道。 杨军摆摆手道：“不用在乎这些，有那么回事就行。” 要不是出于礼貌，杨军都巴不得直接把彩旗和标语撤下去。 “厂长，那我把小会议室布置一下？” “不用了，陈厂长来了，直接去我办公室就行。” 既然陈山河不想让人知道他的行踪，杨军尽量不让太多的人知道。 “哦，对了，许大茂。” 许大茂刚想走，就被杨军叫住了。 “把标语撤下，彩旗留着。” “撤了？” 许大茂一脸疑惑道。 “嗯？” 杨军瞪了他一眼。 “是，厂长，我马上撤了。” 许大茂吓得浑身一颤，连忙叫人把标语撤下。 “快，赶紧把标语撤了，再快一点。” 许大茂几乎是吼着说话的，甚至亲自动手帮忙把标语撤下。 杨军见状，满意的点了点头。 许大茂这个人能力和人品虽然不咋样，但是会来事啊，那马屁拍的尤其的舒坦。 杨军站在大门口看了看，没有除了自己就没别的干部了，于是回头问道。 “黄秘书，你不是说已经通知王书记了吗？” “是的，厂长，但是王书记正在开合并大会，抽不开身。” 杨军闻言，点了点头。 王二娃没来更好，厂子里的工作更重要，没必要把时间浪费在这种虚头巴脑的应酬上。 这时，眼见着宣传科的人把标语都撤了下来。 杨军招了招手，把许大茂叫到跟前。 “大茂，你把人都带回去。” “好的，厂长。” 许大茂虽然心里疑惑，但他不敢问啊，没看见刚才杨军生气了吗。 手一挥，直接带着宣传科的人回去了。 杨军站在大门口，看了看时间，半小时到了。 一抬头，就看见远处驶来一辆‘军’字开头的吉普车。 车子就一辆。 杨军心头一沉，就觉得这次陈山河过来非同小可。 要是考察的话，最起码得组个团过来，那就不是一辆车了。 目前，只有一辆车。 很显然，陈山河不想让人知道他的行踪。 “嘎！” 随着一声急促的刹车声传来，车上跳下来一个人。 杨军一看，连忙迎了上去。 “陈厂长，欢迎啊。” “杨厂长，没时间寒暄，找个安静的地方，我有事找你。” 陈山河满脸焦急之色，不等杨军说完，就把他拉上车。 这次陈山河过来，就带了一个司机。 杨军和他并排坐在后面，对那司机道， “司机师傅，前面有个饭店，去那里。” 杨军想着，既然陈山河不想让人知道他的行踪，所以，就没带他回厂子里。 杨军坐在车里，冲着车外的黄雅妮挥挥手，示意她先回去。 那名司机一看就是训练有素的职业军人，什么话都没说，点点头，就启动车子。 车子里。 陈山河一脸的焦急之色，但是他分得清轻重，车里不是谈话的地儿。 一脚油门的功夫，车子就停在饭店门口。 两人并不是专门来吃饭的，于是各自点了一份羊肉泡馍。 此时已经是午后，饭店里吃饭的人不多，两人找了个靠近角落没人的地方坐下。 陈山河给那个司机使了个眼色，然后那个司机就坐在靠近他们旁边的那张桌子上。 司机是最亲密的人，一般化，什么事都不会瞒着他。 而司机坐在旁边的那张桌子上，一是为了观察周围情况，二是不让别人靠近他们。 “陈厂长，到底啥事啊？” 杨军瞅了瞅没人，小声问道。 “杨老弟，叫厂长太生分，你要是不嫌弃，我们兄弟想称。” “行啊，陈哥，弟弟求之不得啊。” 看着眼前这个年近五十的职业军人，杨军心底由衷的生出一股尊敬之情。 人家一个将军，并不比自己这个厅级干部差，要真论起关系来，还是杨军占了便宜。 “杨老弟，实不相瞒，这次哥哥急匆匆而来，是有事求于你。” 陈山河红着脸道：“要不是逼的没办法了，我也不会来麻烦你。” “陈哥，别说求不求的，有事你说，能办到的，我绝不推辞。” “好，杨老弟，痛快。” 陈山河沉思了一下，整理一下情绪，说道， “哥哥我被人黑了一笔钱，想请你帮忙要回来。” “多少钱？”杨军问道。 “十万。” 杨军一听，顿时一惊。 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这么多钱，不用想，就知道是兵工厂的，难怪陈山河会这么紧张。 “说说，具体怎么回事？” “说来惭愧，这不眼瞅着过年了吗，我想着弄一批物资给大伙改善伙食，就托个中间人联系到一个倒卖粮食的人，本来双方约好了的，先交一批定金，等粮食到齐后，再交齐剩下的货款。” “谁知道，那人收到定金后，却弄来一批陈粮，当时就去找他理论，人家非但不承认，反而要求我们把余款补齐后，才愿意交付粮食。” “杨老弟，你说说，这世上哪有这样的道理，这不是强买强卖吗。” 杨军听了，大体了解了事情的经过。 陈山河购买这批粮食是私下里偷偷进行的，这事兵工厂并不知道，现在粮食收不到，钱也要不回来。 现在的他骑虎难下，进退两难。 遇到这种事，搁谁身上都头疼。 看得出来，陈山河也是一个一心为厂子好的厂长。 这个年头，大家吃不饱，穿不暖，要是不想点办法，真的难以维持下去。 别说陈山河动这种念头，就连杨军都不例外。 要不是看着厂职工过的艰难，他会冒着犯错的风险设立收粮店吗，他会冒着空间暴露的风险偷偷投放粮食吗？ 其实，只要不是为自己谋私利的，都算好官。 陈山河是这样的人，杨军也是这样的人。 杨军非常理解陈山河这种做法。 谁不是为自己的厂子着想，要是心底有私的话，他就不会冒着风险做下这样的事了。 “陈哥，别急，我来问你几个问题。” 杨军示意他不要着急，然后沉思了一会，整理了一下思路。 “好，你问。” 杨军两眼盯着陈山河，问出了第一个问题。 “陈哥，恕弟弟直言，以你的身份和能量，谁能黑你的钱，又有谁敢黑你的钱？” 想想也是，这世上还有谁敢黑兵工厂的钱。 再说了，陈山河手里有兵有枪的，谁敢捋虎须？ 陈山河闻言，脸上闪过一丝痛苦之色。 “实不相瞒，要是一般的人，哥哥还真的没放在眼里，可这次踢到铁板了，那人来头不小，背景非常深厚，哥哥我也是碰壁之后才来找你的。” “哦，还有这样的人？” 杨军也是大吃一惊。 他也没想到还有比陈山河关系更硬的人。 第四百八十五章 老子不想当你爸 虽然，陈山河私下倒买粮食的事见不得光。 但是，他毕竟代表的是军工厂啊，即使换做是杨军，那也不敢黑他的钱啊。 “那人是四九城的吗？”杨军问道。 “是本地人，我调查过他，大家都叫他王少。”陈山河道。 “王少？” 杨军惊叫一声，随后他笑了。 难怪陈山河吃瘪，遇到王国正，除了自认倒霉外，还真拿他没办法。 人家背景硬啊，别说陈山河了，就是比他再厉害十倍的人去了，也得吃瘪。 王伯伯那是谁啊，他跺一跺脚，整个四九城都得颤三颤。 “杨老弟，看样子，你认识这个王少？” 陈山河见状，急忙问道。 “呵呵，何止认识，他手里的物资还是从我手里拿的呢。” 杨军笑了笑，然后问道：“陈哥，你缺物资，说一声就是，干嘛舍近求远呢，你看看这不出事了吗。” 陈山河被杨军说的脸色通红，苦笑道， “你已经帮哥哥那么多了，我怎好再麻烦你呢。” 想想也是，杨军几乎每个月都给兵工厂送几次物资，这些物资加在一起可算不少了，要是再开口要的话，换做是谁都不会好意思的。 “行了，陈哥，这事包在弟弟身上了，那十万块钱我一准给你要回来。” “真……真的，那太谢谢杨老弟了。” 陈山河一听，激动的说不出话。 要知道，十万块钱可不是小数目，要是事情顺利解决的话，偷偷把钱还回去，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要是钱要不回来，他的麻烦就大了。 “杨老弟，您放心，这个人情哥哥记在心里，明年你们厂的订单我再加三成，你看怎么样？” 杨军一听，顿时乐了。 他正愁厂子的产能过剩呢，没想到瞌睡来了枕头。 “陈哥，您这话我可当真了？” “必须的，只要我在厂长位置上一天，你们轧钢厂的订单就只多不少。”陈山河道。 “行，吃好饭后，我就去帮你要钱去。” 随后，两人开始吃起羊肉泡馍。 有了杨军的应承后，陈山河的胃口也变得好多了。 吃好饭后，陈山河送杨军回厂子里。 “杨老弟，真不用哥哥陪你一起去？”陈山河问道。 “陈哥，你千万别去，要不然就弄巧成拙。” “行，那我找个招待所住下，静候佳音。” “嗐，我们厂的招待所还没建好，要不然我请你去我们招待所了。” 陈山河摆摆手，表示不在乎这些。 “就一个睡觉的地方，在哪儿都是睡。” …… 回到厂子里后。 一进门，杨军就给王国正打了个电话。 “王老弟，晚上有没有空啊，我想尝尝你那边的饭菜了。” “哟，军子哥啊，你这可是第一次主动提出上门啊，是不是有什么事用到弟弟啊？” “嗐，被你猜对了，确实有件事求你帮忙，具体的咱们晚上见面再聊。” “行，晚上老地方见……” 电话那头传来窃窃私语声，紧接着就听见王国正焦急道， “军子哥，先别挂，跃民让您晚上带两瓶好酒过来。” 杨军闻言，楞了一下。 随后就笑了。 “行，这事一准忘不了。” 挂断电话后，杨军就从空间中取出两瓶药酒。 还别说，蔡大姐祖传的药酒挺管用的，收获一众好评，尤其在是军属大院那帮人眼里，更是有着不俗的口碑。 钟跃民这个被医学上宣布不能人道的人，竟然还能枯木开花、焕发新春，听说这家伙的老婆已经怀孕了，为了庆祝这件事，他父亲钟山岳特意摆了几桌庆祝，当时候差点没把钟跃民羞死。 用一张废旧报纸包着，再次扔进空间中。 他去了隔壁办公室一趟，让黄雅妮把棒梗找来。 棒梗这家伙现在被调到生活区扫地去了，很多人都认识他，不到半小时，黄雅妮就把棒梗找来了。 “杨叔，您找我有事？” 一进办公室，棒梗满脸堆笑的过来打招呼。 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棒梗十四岁就进厂子，早就明白生活的艰辛。 他和秦淮茹一个样，是那种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八面玲珑，左右逢源的人。 “坐！” 杨军起身示意他坐下，然后问道：“要不要喝点茶？” “要！” 杨军就是随口问了一句，谁知这孩子还真不客气。 棒梗嘿嘿笑道：“杨叔，您是大厂长，如果您请我喝茶的话，足够我吹半年的了。” 杨军闻言，无语的笑了笑。 这孩子并不是真的口渴，而是把他当成吹牛的资本。 “行了，你也别浪费我茶叶了，你就对外宣城，我已经请你喝过茶了。” 杨军懒得动弹，那么好的茶叶浪费了挺心疼的。 “别介啊，杨叔，我不要茶叶，您请我喝白开水就成。” 棒梗一听急了，连忙央求道。 被厂长请去喝茶，那是多有面子的事，这事要是说出去，够他炫耀一辈子的了。 杨军请他喝茶和自己随便对外炫耀能一样吗？ 有些事必须实实在在的发生了，才有吹牛的资本不是？ “杨叔，求求您了，我喝白开水就成。” “你个小屁孩，虚荣心怎么这么强呢。” 杨军无奈，起身拎起炉子上的水壶，给他倒了一杯。 “喝。” 茶杯往他面前一放。 “谢谢杨叔。” 棒梗欣喜的捧着茶缸，比她妈意外怀孕还要高兴。 哎，总感觉差点意思，要是能放点茶叶更好了， 不过，白开水对于棒梗来说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了。 这足够他出去吹牛了。 整个厂子几万号人，有几个喝过杨军亲手倒得水？ “你小子别出去乱说，败坏我名声。” 瞧着棒梗双眼迷离，思绪沉入吹牛模式中，杨军下意识的嘱咐了一声。 “杨叔，我不会乱说的，要说也是宣扬您待人接物和善，礼贤下士。” 杨军翻了翻白眼，心道：你小子算哪门子的贤士，真会给自己脸上贴金。 不过，他懒得计较这些。 “你妈……最近有没有提到我？” 杨军看着棒梗，试探性的问道。 棒梗年纪不小了，很多事都懂了，已经不能拿他当孩子待了。 而秦淮茹又是个寡妇，所以，他得避讳着点。 “嗐，我妈整天念叨你，说是有好几个月没见到你了，想得慌。” 杨军一听，这话有点暧昧啊。 瞅了一眼棒梗，发现他眼神躲闪，嘴角隐隐有一丝不同寻常的微笑。 他立马意识到，棒梗是故意的。 这小东西，老是把自己和他妈妈扯在一起，就想坐实他俩的关系。 但孩子就是孩子，这点小心思岂能瞒过经验丰富的杨军。 只不过，杨军并不点破，若无其事的问道。 “你妈都念叨我啥？” “杨叔，刚才我不是说了吗，我妈想你想得慌。” 杨军满头黑线，无语的看着棒梗。 “好好说话，不知道瞎说会出人命吗？” “人命？” 棒梗笑了，凑过来，笑嘻嘻的问道：“杨叔，是您和我妈搞出人命吗？” 杨军瞪着大眼睛，一脸震惊的看着他。 现在的孩子不得了，小小年纪就知道搞出人命是怎么回事了。 而且，这赤裸裸的暗示，吓得杨军背后直冒冷汗。 “你这孩子都跟哪学的，好的不学，偏学歪门邪道。” 杨军直接把棒梗按在沙发上，抄起鸡毛掸子就是一阵噼里啪啦的抽。 “杨叔，我可告诉你啊，只有我爸才有资格教育我，您可要想清楚了。” 棒梗根不不害怕，反而一脸期待的等待杨军教育他。 杨军闻言，手中高举鸡毛掸子迟迟不敢下落。 “杨叔，您犹豫啥，赶紧打啊。” 棒梗趴在沙发上，回头笑嘻嘻的道。 “你……” 杨军哭笑不得，手中的鸡毛掸子举的更高了。 “杨叔，您要是真打，我可就喊你叫爸了。” “瘪犊子玩意儿，老子才不想当你爹呢。” 杨军气得把鸡毛掸子一丢，一脚把棒梗揣在地上。 点上一根烟，猛抽两口，没好气道。 “这种玩笑，以后千万不要开，更不准在外面瞎说，听到没有？” 棒梗笑嘻嘻的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笑呵呵的坐在杨军身边。 “听到了，听到了，我一准不会在外面说你是我爸的。” “滚犊子，老子本来就不是你爸。” 杨军瞪了他一眼。 瞧他那样子，这小子指不定出去后怎么乱说呢。 “杨叔，要不我们认干亲？”棒梗眼珠子一转，计上心来。 “呵，棒梗，你人不大，鬼主意还不少啊。” 杨军脸色一肃道：“你小子死了这条心，这辈子都别想当我儿子。” 棒梗还要说什么，别杨军抬手止住了。 “这次找你来，有两件事。” “第一件事，告诉石头，让他准备准备，可以交货了。” “杨叔，交啥货啊？”棒梗问道。 “不该你知道的，别瞎打听。” 杨军瞪了他一眼，接着道， “第二件事，让你妈明天过来找我，我有事和她说。” 刚说完，杨军就发现棒梗眸子里闪过一道精光。 棒梗脸上的笑容越来越浓，嘴角噙着笑道， “杨叔，还说你和我妈没什么，我看你还是从了。” “滚犊子……” 杨军一脚踹出，只见一道黑影向门外飞去。 第四百八十六章 唐僧肉，都想吃一口 棒梗打什么主意，杨军心里一清二楚。 无非想给自己找个后爹或者野爹。 原剧中，别看他千方百计的反对秦淮茹和傻柱在一起，但并不代表他心里反对秦淮茹再婚。 他心里明白，自己家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 现在秦淮茹没有工作，一家老小吃喝全指望他那点工资，一个月二十七块五，虽然不至于饿肚子，但谁不想让自己家的日子过得好一点。 尤其是他这种顶替母亲进厂的，这份扫地的活虽然不累，但是却是没面子的活儿，再说了，他一个大小伙子，也不能一直干扫地的活儿啊，将来不娶媳妇了？ 目前，他所能抓住的机会就剩下紧紧抱住杨军这条大腿了。 一旦攀上杨军，或者秦淮茹和杨军发生点什么，那么他就再也不用看人眼色过日子了。 棒梗如意算盘打的好，但杨军就是不上当啊。 棒梗上赶着认爹，这事要是换做别人都会立马答应的，但杨军是谁啊，那是一个特别挑剔的主，他想找什么样的女人找不到啊，非得去当一个疏通下水管道的修理工？ …… 当天晚上。 杨军吃完晚饭，就一个人出门了。 今天，和上次的情况不一样，杨军谁都没带，一个人去赴约了。 到了那处四合院，杨军发现那里停着一辆吉普车，一看就知道王国正早就到了。 停好车子，杨军从空间中取出早已准备好的那两瓶酒就进去了。 “哟，军子哥，您来了，我正想出去迎迎你呢。” 一进门，钟跃民就迎了上来。 嘴里说着客套话，但眼睛一直盯着杨军手里那两瓶酒。 “你小子脸大，我这是给你送福音来了。” 杨军半开玩笑，顺手把用报纸包着的两瓶酒递了过去。 钟跃民笑呵呵的接了过去，脸上的笑容都皱成褶子了。 “还是军子哥懂我，您要是再不来，我都接不上顿了。” “你小子悠着点，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个月你都四瓶了。” 杨军翻了翻白眼。 这种药酒药劲大，只需要一瓶盖就行了，照钟跃民这么喝下去，早晚是要出事的。 “嘿嘿，没办法，弟弟胃口好啊。” 钟跃民嬉皮笑脸道，顺手把两瓶药酒揣进兜里。 杨军闻言，翻了翻白眼，心内腹诽：好你大爷，以后光酒钱你都负担不起。 “军子哥，国正在后院，里面请。” 杨军看了看前院的厨房一眼，拍了拍他的肩膀道， “你先过去，我跟赵师傅打声招呼。” “行，军子哥，你先忙，我去隔壁厢房试酒去。” 钟跃民指着厢房，脸上露出你懂得的笑容，然后小跑着离开了。 杨军回头望了厢房一眼，里面隐隐约约传来莺莺燕燕的声音。 每个人都有各自的生活方式，有的高雅、有的低俗、总之每个人多多少少都有个兴趣来充实这枯燥的日子。 有些时候，为了挑战自己，越是自己的弱项越要挑战。 就像钟跃民这样，那方面越是不行，他越是乐此不疲。 杨军摇了摇头，转身向厨房走去。 每次到这边来，赵师傅都要做一桌子好菜款待他。 要知道，做菜可不是省心的活儿。 有时候你只是动动嘴皮子，别人就得忙活大半天。 “赵师傅，又给您添麻烦了。” 一进厨房，杨军就发现赵师傅围着灶台忙碌着，旁边还坐着一个穿着一身大红色衣服有些发福的女人。 “呀，杨厂长您怎么来了，您直接去后院就行了，我这里油烟大，别弄得你一声味儿。” 赵师傅在胸前的围裙上蹭了蹭手，一副手足无措的样子。 杨军闻言，笑了笑，掏出烟，拔了一支递了过去。 “俗话说，吃水不忘挖井人，吃了您的饭，怎么着也得来谢谢你这个大厨啊。” 赵师傅接过烟，杨军顺手帮他点上。 “我就是个厨子，别的不会，只会做饭，杨厂长以后想吃了，打个招呼，我去你家做。” “哟，赵师傅，您这话我可当真了，在这里我先谢谢您嘞。” 杨军了解赵师傅，这人心性淡然，不追求名利，要不是因为他儿子，他才不会在这里做饭。 现在，能答应给杨军做饭，已经是很大面子了。 “谢什么谢，您喜欢吃我做的菜，那是看得起我。” 赵师傅把抽了两口的烟掐灭，夹在耳朵上。 厨师在做饭的时候，是不能抽烟的，免得把烟灰不小心弄到饭菜了，那不仅是对客人的不尊敬，也是对他这个国宴大厨的侮辱。 “赵师傅，先不打扰你做饭了，回头再聊。” 杨军见他开始要忙了，不好久留，于是提出告辞。 走的时候，手中的半包烟随手放在灶台上。 刚出厨房的门，就见一道红色的影子闪过。 一个肥胖的女人拦住了杨军的去路。 “哟，红姐，有事？”杨军问道。 红姐是这座院子，那帮小姐姐的老大。 平时喜欢穿红色的衣服，所以大家都叫她红姐。 红姐瞧着有二百斤的样子，手里夹着一根香烟，香烟的一头是玉石做的过滤嘴。 还别说，红姐看上去挺优雅的。 红姐往前走了两步，贴着杨军仅一个指头的距离。 一张张涂满胭脂水粉的褶子脸突然笑了。 “杨厂长，听说你喜欢我，要不今晚就在这里歇下。” 红姐身上的香水味太浓了，熏得杨军都喘不过气来。 下意识的后退一步，诺诺道：“红姐，这话可不能乱说，说不好要出人命的。” “哟哟，我的亲娘嘞。！” 红姐闻言，笑得合不拢嘴，用夹着烟的那只手轻轻的戳了一下杨军的小心脏。 “弟弟，你可真会开玩笑，姐姐我这把年纪了，想出人命那也没那本钱啊。” “红姐，此人命非彼人命。” 杨军一脸黑线，连忙解释道：“我要是敢夜不归宿的话，我家那位母老虎一定会杀了我的。” “哼。” 红姐顿时不高兴了。 “弟弟，谁不知道你婆娘是有名的好脾气，你要是不想，何必拿这个搪塞姐姐。” 杨军一点都没有戳破谎言后的尴尬。 他们俩都是在虚与委蛇，没有必要为了一句谎言而感到内疚。 “红姐，我不想。”杨军老实道。 “行，不想就不想。” 红姐拍了拍胸膛，向杨军抛了个媚眼道：“以后弟弟要是累了，随时到姐姐这里来解乏。” 这话杨军不敢接啊。 他发现，最近自己莫名其妙的成了唐僧肉，谁都想吃上两口。 “红姐，您先忙着，我去后院了。” 说完，杨军逃也似的离开了。 来到后院。 杨军一眼发现，王国正正在跟一个打扮妖娆的女子卿卿我我，你喂我一口酒，我喂你一口茶，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亲密的小两口呢。 “哟，军子哥来了。” 王国正连忙站起来，想杨军身后看了看， “我不是让跃民去迎接你了吗，这货呢？” 杨军往凳子上一坐，摆摆手道， “别找了，这货在前面试酒呢。” “嘿，这货忒不靠谱了，早晚死在酒上。” 王国正拍了一下桌子，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军子哥，不好意思啊，慢待你了。” “自己人，不要在乎这些小节。” 王国正冲刚才那个打扮妖艳的姑娘使了个眼色。 那个姑娘顿时噘着嘴，哼了一声，扭着腰出去了。 杨军见状，笑道：“这姑娘没吃饱，难怪不高兴。” “嘿嘿，一点爱好而已，上不得台面，不像军子哥，对嫂子忠贞不二。” 王国正有些不好意思道。 男人至死是少年。 女人永远是男人嘴中永恒的话题，这个话题无关年龄大小。 “行了，不说这些了，王老弟，今天我来是有件事请你帮个忙。” “军子哥，什么帮不帮忙的，您说，我做。” 自从上次和头酒的事后，王国正对杨军更加尊敬了，那次，他彻底被杨军征服了。 他本以为自己是个人物，别人都会给他三分面子，可和杨军稍微碰了一下后，他才发觉自己在杨军面前什么都不是。 用混江湖的那一套对杨军根本不起什么作用。 杨军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这些上不得台面的手段在他眼里就是个笑话。 一个用鲜血和生命立下赫赫战功的英雄，早已无畏生死，身外的浮名浮利对他而言就是过眼云烟。 杨军也没想到王国正会这么爽快，像他这么直爽的人，杨军觉得还是开门见山的好。 “王老弟，前段时间，你是不是和军工厂做了一笔生意没有交货啊？” 杨军并没有提那十万元定金的事，而是转弯抹角的说没有交货。 要知道，王国正也是要面子的人，像黑人钱财的这种事传出去也是脸上无关，更何况，他代表的还是王伯伯。 王国正闻言，果然脸色变得很难看。 沉思了一下，对杨军道：“军子哥，你跟那人什么关系？” 杨军一听，还能不明白他什么意思吗？ 要是关系特别好，他不介意卖这个面子。 要是就是一般的关系，他还要考虑一下。 “王老弟，别问什么关系，能不能看在我的面子上尽快把粮食给人家？” 王国正双眸盯着杨军，脑子里里却在做着决定。 十万块钱可不是小数目，换成粮食也得百万斤，他不得不慎重考虑。 不过，经过内心挣扎后，最终，他还是点头同意了。 “行，军子哥，这次就看你的面子，我会履行承诺的。” 第四百八十七章 少玩棍子 伤身 杨军没想到王国正会这么痛快的答应了。 要知道，这笔钱可不是小数目，换成粮食也得百万斤。 这么多年，王国正才攒下五十万的钱，这笔钱又不是小数目，他能这么痛快的答应吐出来，显然是经过一番剧烈的思想斗争的。 当然，主要还是给杨军的面子。 “王老弟，谢谢。” 杨军见他答应了，整个人放松多了，于是拍了怕他的肩膀道， “你放心，这份人情哥哥记在心里，这样，过完年，我再给你弄批物资，把这次的损失补回来，你看怎么样？” “军子哥，你说得是真的？” 王国正激动道：“你这次怎么着也得给我凑够三百万斤的物资。” 杨军闻言，无语的看着他。 这小子可真会顺着杆子往上爬，狮子大张口，一要就是三百万斤。 “行，我尽量给你弄。” “谢谢军子哥。” 王国正一高兴，就冲门外喊道， “红姐，上菜。” 有了这批物资，他又能大发一笔了。 其实，他这次和兵工厂的交易并不吃亏，他只是想着赖掉这笔钱，发个横财。 如果，他要按约交付粮食的话，只是赚得少一点罢了。 “你小子到时候可别再拿陈粮糊弄人了。” 杨军嘱咐道。 王国正一听，脸色顿时变得难看。 “军子哥，实不相瞒，别说新粮了，就是陈粮我都凑不齐，要不……我把定金直接退了？” 杨军一听，顿时无语。 合着你小子空手套白狼啊。 一开始就没打算按约交付粮食啊。 王国正也觉得自己手段欠光明，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军子哥，弟弟的手段确实上不得台面，但是你放心，我坑谁都不会坑你的。” 杨军闻言，笑了笑。 “王老弟，您言重了，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没什么不放心的。” 说实话，杨军还真的有点不放心。 他之所以说得模棱两可，就是提醒王国正不要耍什么花样。 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要是没钱，甭想从他这里拿走一粒粮食。 王国正楞了一下，很快明白杨军话里的意思，于是拍着胸脯保证道， “军子哥，就凭咱两家的关系，弟弟也绝不会做那样的事。” “国正老弟，我信你。” 随后，两人不再聊这十万块钱的事。 过了一会儿，红姐就率领一众小姐姐开始上菜了。 在上菜的时候，杨军感觉到红姐老是有意无意的蹭他，而且不停地向他抛媚眼。 杨军只能眼观鼻、鼻观心，一副古井不波的样子。 他现在可不敢招惹红姐，这帮女人什么世面没见过，要是他敢稍微表示有那么一点意思的话，估计很快就被她们生吞活剥。 赵师傅做饭的手艺一直在水准之上，杨军虽然吃过饭来的，但是还是吃了不少。 从王国正那里出来，杨军拎着一个鼓囊囊的麻袋上车了。 他没有回家，而是直接来到陈山河下榻的那个招待所。 此时的招待所已经关门，杨军敲了半天才开门。 “你也不看看几点了，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开门的是一个四十多岁，一身横肉的中年妇女。 此时，她一脸怒意的盯着杨军。 现在是卖方市场，国营招待所的人个个非常牛叉。 对谁都没个好脸色。 你爱住就住，不住就滚，要是敢露出不满的情绪，立马抄棍子就打。 你没看见那些饭店、招待所、理发店、澡堂子里都贴着‘不得随意殴打顾客’的标语吗 “大姐，不好意思，我不住宿，我找人。” 杨军尽量耐着性子说道。 这个年代对待上帝的态度让他不敢恭维，但是他又不得不入乡随俗。 “呵，你不住宿，你还敢这样敲门。” 那位大姐一听杨军不住宿，顿时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合着大半夜的把老娘叫起来，就是为了找人。 那位大姐二话不说，直接四下里瞧了瞧，然后熟练的向门后摸去。 一根一米多长，胳膊粗细的木棍赫然出现在手中。 杨军瞧着这一幕，感觉这动作蛮熟练的嘛。 看来平时没少殴打顾客。 那位胖妇女二话不说，搂头就打。 这时迟那时快，杨军往后腰一摸。 一把带着消音器的短枪顶在她的脑袋上。 “我说这位大姐，既然火气这么大，这根棍子不应该用来打人啊，你应该……” 杨军脸上挂着揶揄的笑容，眼睛不怀好意的向她下面望去。 那位胖妇女虽然感受到了侮辱，但是小命掌握在别人手中，她也不敢放肆。 “大兄弟，误会，都是误会，您想找谁，我帮你找。” 杨军枪头一甩，示意她把棍子扔掉。 那为大姐见状，一松手，棍子掉在地上。 “下午两点的时候有两个男的住了进来，带我去找他。” “好，我带你去找他们，他们住在202。” 胖大姐刚才那嚣张的样子没了，此刻非常乖巧的在前面领路。 杨军跟在她身后，来到二楼一个靠里的房间。 胖大姐敲了敲门，然后站在一边等里面的动静。 房间内非常安静，安静的不像有人住进去一样。 胖大姐再次敲了几下。 这次，房间里有了动静。 只见门突然从里面打开，一个黑洞洞的枪口顶在胖大姐脑门上。 “敲门为什么不说话？” 开门的是一个年轻的小伙子，杨军认识他，这人正是陈山河的司机兼保卫员。 “我……我……” 胖大姐吓得脸色都变白了，哆嗦的说不出话。 今天真是倒霉，怎么竟是遇到一言不合就拔枪的人？ 平日里顾客都看她的脸色行事，今天倒好，做了一回孝子不算，还得装一回孙子。 “是我。” 杨军从边上走出来，示意那个司机放下枪。 那个司机见是杨军，看了一眼那个胖大姐，缓缓地放下了枪。 杨军把枪插回后腰，回头对那位胖妇女道：“这里没你的事了，下去耍棍子去。” “哼？嗯？啊？” 胖妇女嘴里叽里咕噜的不知道说啥，但是，杨军从她表情上看出了她此刻非常愤怒。 狠狠地瞪了杨军一眼，然后心有不甘的下楼了。 这时，陈山河走了出来。 站在门口看了一眼那个胖大姐，然后回头对杨军道， “杨老弟，怎么这么晚了还过来，是不是事情有了眉目？” 陈山河一边说，一边把杨军让了进来，然后给那个司机使了个眼色。 那个司机什么都没说，点了点头就出去了，走得时候没忘把门带上。 “陈哥，事情成了，钱我帮你要了回来，就在外面的车上，你去拿一下。” 杨军看了看这个房间，除了两张床外，连个桌椅板凳都没有。 于是就坐在床沿上。 “钱要回来了？” 饶是老练的陈山河听到这个好消息，也抑制不住的激动。 这笔钱事关他的前途和生死，他能不紧张吗？ 不过，高兴过后，略一沉思，道， “杨老弟，钱就放你那，您看……” 陈山河说着，脸上露出为难的表情。 杨军见状，笑道：“陈哥，您就不怕我黑了你的钱？” “哈哈！” 陈山河闻言，哈哈大笑，连连摆手道， “杨老弟说笑了，我要是连你都信不过，还能信谁。” 杨军听了，更加佩服陈山河了。 果然是久经沙场的将军，被骗后还能有这份气度，非一般人能及啊。 “行，不跟你开玩笑了，既然陈哥信得过我，这钱我就先收下了，这个周末我会亲自押车把粮食给您送过去。” “那就谢谢杨老弟了。” “这都不是事，到时候你可得送我点趁手的玩意。” “没问题，看上什么就拿什么。” “好，就这么说定了，那到时候我可就不客气了。” 聊完正事后，杨军看了看时间，已经不早了，于是提出告辞。 陈山河披上衣服，亲自送杨军下来。 “陈哥，要不要我给你换个地方，这里可不太安全？”杨军问道。 刚才那个胖妇女的行为可是看在眼里，像陈山河这样的身份住在这里，杨军还真有点不放心。 要是真的出点什么事，他可是承担不起啊。 “不用，这点小事，不值得麻烦杨老弟。” 陈山河笑道：“老哥我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这些小鱼小虾翻不起什么大浪。” 想想也是，陈山河是沙场老将，又不是泥捏的，要是连这点小事摆不平，怎么领导数万人的兵工厂。 “好了，陈哥，就送到这儿，赶紧回去休息，别着凉了。” 来到一楼大厅，两人道别。 “行，你路上开车主意安全。” 陈山河雷厉风行，也不做作，说完就回去了。 望着陈山河上楼，杨军也准备离开了。 他回头一望，发现那个胖妇女正气哼哼的趴在柜台上，两只牛蛋眼狠狠地盯着杨军，嘴巴撅的老高。 柜台上，刚才那根棍子还摆在上面。 杨军走了过去，背着手弯着腰瞅了她两眼，看了看柜台上的那个木棍，揶揄道， “哟，大姐，这才一会没见，这棍子咋变得这么光滑了？” 杨军不说还好，一说就像点了炮仗一样。 那位大姐感觉到了侮辱，愤怒的抓起了棍子。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只觉得脑门一凉，一把黑洞洞的枪口再次顶在她脑门上。 “啧啧，你瞧瞧你，火气还是这么大。” 杨军后退两步，笑着转身向门外走去。 边走边道：“少玩棍子，伤身。” 第四百八十八章 找秦淮茹谈‘工作’ 第二天。 杨军刚到厂子门口，就看见石头蹲在大门一侧等着他。 见到杨军来了，石头连忙站起来，向他挥了挥手。 石头虽然名义上是轧钢厂的人，但是经常在粮店那边上班，门卫不认识他，自然不会放他进去。 轧钢厂数万名员工，门卫不可能每个人都认识。 杨军连忙示意马驹子停车。 招了招手，就让石头上来了。 回头对门卫道：“以后这人来了，直接带我办公室去。” 门卫小队长是他的师侄罗小军，听了杨军的话后，仔细打量了石头一眼，似乎想要把他的样子刻在脑海里。 “是，厂长。” 罗小军敬了个礼，后退一步，把路让开。 车子刚要启动，就闻到一股香风袭来，一道靓丽的身影一下窜进车里。 杨军楞了一下，看清来人后，揶揄道， “哟，贾嫂功夫不减当年啊，上马的动作依旧干净利落。” 秦淮茹用尾指拢了拢鬓角的乱发，翻了翻白眼，道， “你就贫，一旦动真格的立马怂了。” “咳……咳……” 杨军脸色一红，干咳两声。 “贾嫂，这话可不敢乱说，咱现在不兴骑马了，改坐车了。” 秦淮茹眸子闪过一丝失落。 “哼，说到底，还是有贼心没贼胆。” 杨军看了车里马驹子和石头他们一眼，见他们都若无其事的看着外面，于是拍了拍马驹子肩膀一下，示意他开车。 车子停下，杨军带着石头和秦淮茹上楼。 来到办公室，他先让秦淮茹去黄雅妮办公室待一会儿，然后就领着石头进办公室了。 “石头，物资都准备的怎么样了？” 杨军给他泡了一杯茶，在他旁边坐下。 “杨叔，您放心，我这边早就准备好了，就等你吩咐呢。” 石头把茶杯接过来，轻轻地抿了一口，然后放在茶几上。 “有多少？” “比原先预计的要多的多，粮食大约十五万斤，各种肉类食品大约十二万斤。” “这么多？” 杨军一听，顿时大吃一惊。 没想到这一个月不到，石头准备了那么多的物资。 看来他那个农田系统不可小觑啊，说不定升级了呢。 “杨叔，是不是太多了，轧钢厂吃不下？” 石头担忧的问道。 他的眉头皱的很深，几乎能夹死一只苍蝇了。 “呵，这点物资算什么，就算再多十倍，也能吃得下。” “那就好。” 石头闻言，心神一松。 “日子就定在这个周六，你觉得怎么样？”杨军问道。 石头虽然是十六七岁的孩子，但杨军并没有把他当孩子看待。 能提供这么多的物资，值得杨军尊重。 “没问题。” 这时，石头从兜里掏出一张纸递了过来。 “杨叔，我会把物资放在这个地方，到时候你直接过去拉就成了。” 杨军接过纸条，打开一看，原来是在南城的一栋民宅。 “这地儿安全吗？”杨军问道。 石头闻言，嘿嘿笑了。 “杨叔，安全的很，这个宅子早已被我买下，院子够大，房间也多，周围没什么人，你把心放肚子里。” “这事，你上点心，小心无大错。” 杨军听了，一颗悬着的心放下了。 其实不用他叮嘱，石头也会慎之又慎的。 他比杨军更担心空间倒卖物资这事，自然不会拿自己小命开玩笑的。 “知道了，杨叔。” 石头从兜里掏出一把钥匙，放在杨军面前。 “杨叔，这是那宅子的钥匙。” 杨军看也没看，直接把钥匙连同那张纸一同揣进兜里。 聊完物资的事，两人又随便聊点其他的。 “石头，有没有想过当官，你要是有想法的话，我可以考虑一下。”杨军问道。 石头闻言，沉思了一下，道， “杨叔，其实我不想当官，我只想守着奶奶和弟弟过日子，只要饿不着、冻不着就已经心满意足了。” 说道这儿，石头沉默了一下，然后接着说道， “但是，您也知道的，有钱没权，犹如无根之萍，要想过上好日子，也要有一点自保之力。” 杨军闻言，笑了。 他就知道，石头的话背后还有但是。 从后世穿越而来的人，都有一个通病，喜欢当个有钱人。 不得不说，这是一种目光短浅不切实际的想法。 有钱没权，犹如无根之萍，只能任人拿捏。 当然，这是经济快速发展带来的畸形价值观，也怪不得他们。 “行了，别绕了，直接说想要哪个职位。” 杨军抬手，示意他干净利索点。 石头闻言，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的说道。 “杨叔，我知道，保卫科你肯定不会让我进去的。” “嘿嘿，要不您看食堂主任或者采购科科长，这两个随便安排一个？” 杨军闻言，用手点了点他。 这小子不傻，穿越者的通病，都喜欢往保卫科跑。 保卫科那是什么所在，那是杨军的命门，谁都别想碰。 不过，对于石头要食堂主任和采购科长一职，他也能理解。 毕竟，这两个岗位方便他处理空间的物资。 食堂主任老唐能力还算不错，食堂这一块少不了他。 至于采购科科长一职，杨军倒是可以考虑一下。 老魏要不了两年就退休了，而杨梅过年就要去招待所那边上班了，正好副科长一职空了出来。 “采购科副科长。” 杨军道：“你现在还小，一下把你提上去也不现实，先历练两年，然后慢慢接手采购科如何？” 石头闻言，楞了一下。 眸子里闪过一丝震惊。 “杨叔，我才十七岁，你就敢给我提干？” “有什么不敢的，是金子早晚要发光的，谁要是不服，叫他来找我。” 提拔一个十七岁的孩子当副科长，杨军是有那个底气的。 就凭石头能弄来那么多的物资，别说是副科长了，就是正的都没问题。 “杨叔，谢谢啊。” “瞎客气啥，过年就来采购科上班。” 杨军大手一挥，这事就这么定了。 只要过几天，石头把年终福利弄来，到时候，杨军就会趁机宣布石头任命的事，相信没人不服。 谁要是不服，只要他能弄来粮食，杨军不介意给他提干。 不过，石头目前只是普通职工，所以，在提干之前必须让他成为办事员。 当然，这只是杨军一句话的事。 “行了，你也别在我这里耗着了，赶紧回去准备。” 谈完正事，杨军就开始撵人了。 “得嘞，杨叔，那我先回去了。” 石头也觉得继续坐下去也挺尴尬的，并不是谁都有好心态和领导闲聊的。 “去隔壁，把秦淮茹叫来。” “好嘞，杨~叔” 石头说话的时候，故意把后面两个字咬的很重。 眸子里闪过一丝狡黠，嘴角翘起一抹不明意味的弧度。 杨军一听，顿时黑脸。 还没等他瞪眼，石头就把门带上颠了。 还没等杨军喘口气，办公室的门就开了。 秦淮茹就像到了自己家一样，直接坐在杨军身边。 “你不知道敲门啊？” “敲啥门啊？不是你叫我进来的吗？” 秦淮茹一脸迷茫的样子。 杨军听了，非常无语。 很显然秦淮茹误会‘敲门’的意思了。 并不是突然造访才需要敲门，有的时候，敲门是一种礼仪，也是一种教养，同时也是对别人的尊重。 “得，当我没说。” 杨军翻了翻白眼，道：“知道我今天叫你来啥事不？” 秦淮茹眉目含情，嘴角噙着笑。 “谁知道呢，反正不是想我了。” 杨军听了，双手用力的搓着脸。 这个秦淮茹果然有一套，在拿捏人心这方面很有经验。 难怪四合院里的人都不是她的对手。 原剧中，要是秦淮茹没有两套的话，傻柱也不会对她死心塌地，院子里的那些大爷们也不会稀里糊涂的把房子交给她办养老院。 强如会算计的三大爷闫埠贵和一大爷易中海那么精明的人都败在她手底下，更何况院子里的其他人。 “我这次叫你来，是通知你过年可以来上班了。” 杨军懒得和她纠缠，索性直接说出了找她来的意思。 “哟，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你把我晾着大半年了，怎么突然又想起我来了。”秦淮茹犹如受了委屈的怨妇一般。 “之前你不是找我商量开商店的事吗，后来这事没成，但是对于商场和招待所的建设提供了宝贵建议，经研究决定，给你一个工作名额。” 杨军问道：“你是去招待所呢还是去商场？” 秦淮茹一听，眸子里闪过一丝兴奋的精光。 “是独当一面，还是……” 杨军翻了翻白眼，秦淮茹你这是想屁吃呢。 你一个半文盲，还想直接提干，美不死你。 “要不，我跟郭大撇子打个招呼，还回你原来的车间？”杨军道。 郭大撇子是秦淮茹的原先车间主任。 秦淮茹一听，脸上闪过一丝失落。 她算是听明白了，杨军根本没有提拔重用她的打算，只是给了她一个工作的机会。 “不去。” 秦淮茹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郭大撇子，那是什么人？ 妥妥地一个老色鬼，以前没少占她的便宜。 第四百八十九章 风里雨里，生死相随 以前，秦淮茹在车间的时候，没少受郭大撇子的欺负。 每当她家里揭不开锅的时候，郭大撇子总以接济为由，没少占她便宜。 以前有一大爷易中海在还好，有他照顾着，郭大撇子还不敢怎么样，要是现在进去，肯定被吃得连骨头渣都不剩。 再说了，商场和车间的工作，傻子都知道选哪个。 一个抡大锤，整天累得跟狗一样，另一个工作轻松，也不用每天洗油腻的衣服，只要脑子正常的人都知道怎么选。 “我选招待所。” 秦淮茹想了半天，才开口道。 这个选择，是她深思熟虑后做出的。 下车间，想都不用想，直接排除。 至于是去商场呢还是去招待所，只要仔细想一想就不难做出选择。 商场工作虽然不累，但是每天要站够十个小时，还要不厌其烦的应付形形色色的顾客。 至于招待所，那就没那么忙了，这年头，交通工具不发达，出差旅行的人也少，能住宿的人也不多，平日里只要做好本职工作，其他时间随便怎么打发都行。 “行，过完年找梅子报道。”杨军道。 “梅子？” 秦淮茹楞了一下，问道：“找梅子干什么，她不是在采购科上班吗？” “过了年，梅子就是招待所主任了，你不找她报道找谁报道？”杨军反问道。 秦淮茹一听，嘴巴撅的老高。 嘀咕道：“真是肥水不流外人田。” 杨军听了，也没反驳。 毕竟，这是事实嘛。 要是杨梅不是杨军的亲妹妹，招待所主任一职轮得到她吗？ 当然，嘴长在别人身上，人家想怎么说就怎么说。 即使堵上秦淮茹的嘴，还能堵住所有的人嘴不成？ 杨军这叫什么，叫“举贤不避亲。” 你要是不服，可以找他理论。 “行了，没其他的事，就回。” 看了一眼风情入骨的秦淮茹，杨军幽幽道， “免得影响我批文件的速度。” 秦淮茹听了，也不生气，白了他一眼。 她算是看出来了，杨军就是嘴贱，有贼心没贼胆，喜欢口头占人便宜，要是动真格的，他准保立马就怂。 “还有一事，麻烦你给办了呗？” “说！” “能不能把棒梗也调去招待所啊，他这整天扫地的，到时候影响他找媳妇。” 杨军想了一下，拒绝了。 “不行，你们娘俩不能在同一个地方上班。” “要想让棒梗体面一点，也不是不可以，你来扫地，让他去招待所。” “军子，你就不能通融一下吗？大家都是一个大院的……”秦淮茹苦着脸求道。 “不行就是不行。” 杨军歪头问道：“对了，我怎么不记得和你一个大院的？” 秦淮茹听了，被杨军无赖的表情逗笑了。 “行，我也不逼你了，我来轧钢厂扫地，让棒梗去招待所。” 秦淮茹看出来了，杨军是不会妥协的。 她可以用撒娇卖惨那一套对付别人，可这一套用在杨军身上一次都没成功过，要知道，要是再说下去的话，很有可能杨军就收回这个工作名额。 秦淮茹考虑了一下，她一个寡妇的，又不准备再嫁，面子什么的对她来说可有可无，可棒梗不行啊，这家伙过完年就十五岁了，院子里像他这么大的孩子都准备说对象了。 要是一直让棒梗干扫地的工作，恐怕到时候真的连媳妇都娶不上。 当然，她做出此决定还有另外一个目的。 那就是离杨军近一些，多一点巴结的机会，说不定以后还能给自己长一级工资呢。 秦淮茹走了，杨军总感觉少了点什么。 心里那股火被她撩了起来，搞得他心里直痒痒。 批了一会文件，实在批不动了。 于是就把黄雅妮叫来了。 男女搭配，干活不累。 一边批文件，一边逗逗秘书，不到一个小时，所有的文件就批完了。 经过几个月的磨合，黄雅妮也逐渐了解了杨军的秉性。 知道这人慵懒惫懒，还喜欢开玩笑，经常说话都没个正行。 所以，陪他说话的时候，也是捡他爱听的说，同时，她也会控制好这个度，不至于尴尬冷场。 看了看时间，快到吃午饭的时间了。 “厂长，你今天是在这边吃，还是去伊院长那边？” “去医院。” 杨军想也不想道。 最近一段时间，他一直都在伊秋水那边吃。 要是哪天忘记去了，伊秋水肯定直接杀到他办公室。 那娘们的嘴被他喂刁了，食堂里的饭菜再也吃不下了，要是没有赵大厨的饭菜，她就绝食给你看。 用她的话来说，你想饿死我们娘俩啊。 这种借口都搬出来了，杨军能不去吗？ “厂长，您一直在医院那边吃，坛子里的肉都快放坏了。”黄雅妮苦着脸道。 “嘿，你自己不知道吃啊？” 只要杨军不在这边吃饭，黄雅妮就不会动坛子里的卤肉。 这坛子卤肉快两个月了，要是再不吃的话，就真的放坏了。 “我……” “行了，吃不了就扔了。” 杨军不想和她瞎掰扯，要是不这么说的话，宁愿坏掉，黄雅妮也不会吃的。 说完，杨军就拎着饭盒走了。 老规矩，杨军开车去外面晃荡一圈，然后再直接去医院。 来到伊秋水办公室，一下就感觉气氛和平时不一样。 伊秋水几个人正坐在那儿不停地安慰罗艳红。 罗艳红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皱着眉头不说话。 “咋的了，一个个愁眉苦脸的。” 杨军把搪瓷缸摆在茶几上，回头问道。 “还能咋滴，你是怎么当妹夫的，艳红姐被人欺负了，你都不过问一下。” 伊秋水沉着脸道。 “什么？罗艳红被人欺负了？” 杨军一听，这还得了。 罗艳红是沐生的未婚妻，自己的兄弟媳妇被人欺负了，他能不着急吗。 “老罗，有没有保留证据？看我怎么收拾她。” “姓杨的，你瞎胡说啥呢，哪跟哪儿啊？” 罗艳红闻言，脸色羞的通红，把头埋进自己的双膝里。 伊秋水白了他一眼，狠狠地在他腰间掐了一下。 “艳红被人逼婚了。” 杨军闻言，哭笑不得。 能不能一口气说完啊。 你这大张口喘气的，老子还吓了一跳呢。 他只知道女孩子说话都比较含蓄，嘴里说的欺负不就是被那个了吗，而且她刚才那副样子，能不让人误会吗。 “你是自由身，你不同意，谁敢逼婚？”杨军道。 “那人来头不小，听说他的家庭背景非常复杂。”伊秋水道。 “那也不能逼婚啊，还有没有天理了。” 杨军点上一支烟，抽了两口，问道：“到底怎么回事，跟我说说。” 伊秋水拍了拍罗艳红的肩膀，示意她大胆的说出来。 罗艳红整理了一下情绪，道：“这不前段时间去参加赤脚医生培训吗，有一个青年喜欢上了我，说是要娶我，我没同意，后来他就一直纠缠，直到我回轧钢厂后，本以为能摆脱他，谁知道前几天他又找上了我，说是我要不嫁给他，他就……” “他就怎样？”杨军追问道。 “他……，妹夫，您是知道我家庭身份背景的，他就用这事威胁我……” “这他娘的找死。” 杨军一听，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猛地一拍茶几，整个茶几顿时如蜘蛛网般裂开。 即使罗艳红不是沐生的未婚妻，杨军也会保她的。 现在被人逼婚，这种事简直骇人听闻。 罗艳红是轧钢厂的职工，她的身份背景再如何，也轮不到外人来管。 而且采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逼人就范，杨军很不齿这种人。 杨军把烟一掐，起身道， “这事你别管了，我来处理。” 说完，杨军连饭都没吃就走了。 杨军刚下楼，伊秋水就追了过来。 见她欲言又止的样子，杨军知道她肯定有话要说。 “老公，这事不好办，你要慎重啊。” “咋了，他逼婚还有理了？” 伊秋水面现难色，诺诺道：“你没来之前，我已经找过郭伯伯了，他……他让我别管这事……” 杨军闻言一怔，顿时感觉这事不简单。 按理说，郭伯伯最疼伊秋水了，对她也是有求必应。 现如今，就连郭伯伯都不愿意帮忙，那说明那人的来头很大，就连郭伯伯都得罪不起。 杨军犹豫了，考虑到底要不要插手这事。 自己还没有狂妄到，伸手管郭伯伯都不愿意插手的事。 “老公，你就帮帮艳红姐。” 伊秋水见杨军脸上的犹豫之色，顿时紧张起来。 要是杨军都不愿意管这件事，那就真的没人能帮罗艳红了。 罗艳红虽然和沐生有婚约，但是谁也不敢保证，她会不会迫于压力而屈服。 杨军见她一脸紧张的样子，拍了拍她的手道， “老婆，要是因为这件事，我失去一切，你……” 没等杨军说完，伊秋水一脸肃容道， “风里雨里，生死相随。” 杨军闻言，笑了。 有了这话，杨军更加坚定内心的想法。 即使没有伊秋水求情，他也会这么做的。 他和沐生是战友，是生死兄弟。 就冲他替自己挡过枪的份，杨军也不会放手不管。 “老婆，有你这句话，我余生足矣。” 第四百九十章 逼婚的人 回到办公室后，杨军把王二娃叫来。 他把罗艳红的事说了一遍。 王二娃听完后，好半天都不说话。 这事确实挺棘手的，那人背景深厚，不是他们能惹得起的。 “老沐是我兄弟，他的事我不能不管。” 杨军抽了一口烟，话里透着一股坚定的语气。 王二娃沉着脸道：“需要我做什么，你说。” 沐生是杨军的兄弟，而杨军是他的兄弟。 于情于理，他都不能袖手旁观。 既然杨军决定要管，他只能舍命陪君子。 “你只要帮我盯着这人就行。” “就这？” “就这。” 就在答应伊秋水的那一刻，杨军就有了主意。 那人背景很强大，强大到连大领导都不敢得罪。 杨军不是疯子，他不觉得自己比大领导厉害。 他心里明白，这事不能按照以前的办法处理了。 托人求情，找人斡旋这些统统不管用。 既然那人看上了罗艳红，想必不得到手绝不会罢休的。 所以，杨军在那一刻，就有了一个他以前想都不敢想的念头。 “好，我会找人二十四小时盯着他。” 王二娃见杨军有了主意，也不再劝。 “不，你要亲自盯着。”杨军道。 王二娃听了，楞了一下，不过还是点了点头。 “行，我亲自盯着。” 这事必须得自己信得过的人才能办，而杨军信得过的人有很多，但是最合适的只有王二娃。 王二娃是退伍老兵，具有很强的侦察和反侦察意识，关键时刻还有自保能力。 这事交给他，杨军一百个放心。 杨军也知道，这事越尽早解决越好，时间托的越长越不利。 王二娃离开办公室后，就开车出去了。 临下班的时候，杨军突然接到王国正的电话。 电话里说，让杨军今晚过去赴宴，说是要介绍一位重要的朋友给他认识。 杨军本想拒绝的，但是耐不住王国正哀求，务必让杨军赏他这个面子。 推辞不过，杨军只得答应下来。 挂断电话后，杨军给伊秋水打了个电话，告诉她晚点回去。 随后，他就带着马驹子赴宴去了。 来到王国正那个四合院。 杨军一下车就发现门口停着几辆小轿车，其中一辆车牌还是零开头的。 杨军意识到，今晚有大人物到场。 把马驹子留在门外，杨军一人就拎着两瓶药酒进去了。 空着手赴宴很不礼貌，每次来大吃大喝，杨军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正好钟跃民好这一口，也算是投其所好了。 “军子哥，就知道你最疼弟弟了，你要是再不来，弟弟就真的熄火了。” 一见到杨军，钟跃民比看到他亲爹还亲。 一把接过杨军手里的药酒，直接揣进兜里。 杨军闻言，翻了翻白眼。 心中暗道：这才几天，又喝完了？也不怕爆了。 “连上次的，你一共欠我二十元了，记得还我。” “嗐，军子哥，没你这样的啊，我都没怪你空着手上门，你反而向我要钱来了？” 钟跃民明知道杨军是在跟他开玩笑，他也不会当真。 平时，即使专门去杨军那里补货，杨军都是友情价卖给他，甚至有的时候，杨军连钱都不收，让他拿着这些钱去医院看病。 “存货不多了，省着点喝。” “我不管，反正没了，我就去找你。” 钟跃民根本不信啊，每次都这么说，可下次去的时候，照样拿的出来。 这种酒无非就是配方的问题，想酿多少就酿多少。 只是配方是杨军的，他不好开口讨要啊。 杨军懒得和他瞎掰扯，于是拉着他走到一边，小声问道， “今天啥贵客啊，非得介绍给我认识？” 钟跃民闻言，脸上顿时神采飞扬。 “军子哥，这人可不简单，连王少都给他三分面子，你要是能和他认识，对你前途很有帮助。” “神神秘秘的，到底是谁啊？” “暂时保密，你进去就知道了。” 钟跃民说着，把手一引，示意杨军进去。 杨军用手点了点他，然后跟在他后面进去了。 一进客厅，杨军就发现屋子里坐满了人。 这些人有认识的，也有不认识的。 不过，有一个共同点就是，这些人都是四九城不可一世的年轻人。 认识的人中，大多都是军属大院的，至于那几个不认识的，都是大有来头的。 “哟，军子哥来了。” 王国正站了起来，连忙把杨军迎了进去。 拉着杨军的手站在桌子前，向那帮人介绍道， “各位，介绍一下，这位就是轧钢厂的厂长杨军，也就是我经常给你提起的军子哥。” 介绍完杨军，除了那些认识的人表示欢迎外，剩下的那几个人只是微微的点了点头。 这帮年轻人自持身份，一听说杨军只是轧钢厂的一个厂长，顿时没了兴趣。 别看他们无官无职，但是他们的老子厉害啊，像杨军这种级别的干部，他们还真的没放在眼里。 “各位，久仰。” 杨军抱拳道。 随后，王国正一个一个给杨军介绍那些人。 除了那些认识的人外，剩下的五个不认识的，他一一重点介绍。 “这位是秦少，货物运输上的事他全包。” “这位是邝少，缺钱了就找他。” “这位……” …… 随着一个个介绍，杨军非常震惊。 这帮年轻人个个来头不小，而他们背景深厚的更是让人咋舌不已。 这时，王国正给杨军介绍最后一位贵客。 “军子哥，我隆重为你介绍一下这位客人，说不定以后对你的事业大有帮助。” “顾明，顾少，四九城第一顽主……” 听到顾明的时候，杨军楞了一下，然后仔细打量这个人。 这是一个二十五左右的年轻人，穿着一身崭新的中山装，梳着大背头，手上带着一块进口的手表，右手中指上带着一枚翡翠戒指。 咋一看上去，有点像文化人，但是一个眼神却暴露了他的修养。 他看杨军的眼神充满了蔑视，但是迫于某种原因，又不得不虚与委蛇。 似乎和杨军这样的人交往有失他的身份。 杨军也不与他计较，看他的眼神就像看死人一样。 “杨厂长，幸会！” 顾明起身，伸出右手。 “顾少，久仰！” 顾明，这个名字，他也是今天才听到的。 说是久仰也没错，只是时间不太长而已。 这人就是向罗艳红逼婚的那个人。 杨军不动声色的和他握了握手。 有些事，心里记着记好，没必要脸上表露出来。 介绍完后，众人落座。 王国正给红姐打了个招呼，吩咐开始上菜。 从众人座位的位置就可以看得出来，这个顾明很受王国正重视。 以前只要杨军在场，那个主位永远是他的。 现在，王国正却把顾明安排在主位，杨军在主位旁边的一个位置。 杨军并没说什么。 一个位置而已，不值得小题大做的。 饭菜上来后，王国正亲自给顾明满上酒，然后再给杨军满上。 酒席开始后，王国正作为主人先是敬了大家一杯，然后大家开始随便聊天。 王国正坐在顾明的另一边，放下酒杯，对杨军道， “军子哥，今天请你来，主要是把顾少给你介绍认识一下，另外，顾少还有事情请你帮忙。” “哦，不知道有什么能为顾少效劳的？”杨军笑道。 虽然，他心里对这个人厌恶至极，但依旧面装作没事人似的。 顾明见杨军这个态度，微微的点了点头，刚才眸子里那股厌恶的神色淡了几分。 “效劳不敢当，就是有件小事想麻烦杨厂长。” 顾明嘴上说得客气，可骨子里还是看不起杨军。 总觉得杨军不够资格和他们这样身份的人坐在一起吃饭喝酒。 “顾少，您请说，只要我能做到的，绝不推辞。” 杨军依旧面不改色的说道。 多年的职场历练，早已让他喜怒不形于色了。 顾明看了看众人一眼，见大家全都停下来听他说话，觉得挺有面子的，一股豪情顿时涌上心头。 “咳，咳。” 干咳两声后，笑道：“我看上了你们厂一个职工，希望杨厂长能撮合一下。” “哦，不知道哪位职工这么有福气得到顾少的青睐？”杨军道。 “言重了，严重了。” 顾明自鸣得意的摆摆手道：“这人叫罗艳红，归国女博士，长得……还算可以，最主要的，我看上了她身上的那股野性。” “罗艳红？” 杨军皱着眉沉思了一下道：“哦，想起来有这么个人了，这人确实很优秀，顾少好眼光。” 杨军冲顾明竖了个大拇指。 顾明被夸的有些不好意思了，摆摆手道， “光我看上人家没用啊，人家看不上我，这不想请杨厂长撮合一下嘛。” “不知道顾少希望怎么撮合？”杨军问道。 顾明听了，立马摆出一副上级给下级部署任务的架势。 “也不用那么麻烦，杨厂长只需要解除她副院长的职务就行。” “就这？” 杨军装作一头雾水的样子问道：“我还是没弄明白，您不是希望我撮合你们吗，为何要解除她的职务？” 顾明闻言，脸色红了一下。 然后，给王国正使了个眼色。 王国正见状，连忙替他解释道， “军子哥，你只要撤了她的职务就行，剩下的你就不用管了，就等着顾少英雄救美。” “原来是这样啊，行，没问题，明天我就撤了她的职。” 杨军抱拳笑道：“顾少，在这里，预祝你心想事成，美梦成真。” “哈哈！谢谢杨厂长。” 第四百九十一章 月黑风高夜 别看杨军脸上挂满了笑容，但心里对这个人无比的厌恶。 这种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杨军羞与之为伍。 杨军从他身上淡淡的的胭脂水粉味，可判断出这个人也是一个经常寻花问柳之人。 就这种人肯定不会结婚的，他找上罗艳红也是存着玩玩的心思。 就罗艳红那种带着野性的女人，很能给人一种征服欲。 一个归国的女博士，身上除了浓浓的书香气外，骨子里那种向往自由的情怀尤其让人着迷，杨军要不是结婚了，他肯定会追求她的。 顾明这种人无非是仗着家庭背景，玩弄人心，看轻天下众生，但实际上却是屁大的本事没有。 整天就是吃吃喝喝，寻花问柳，到处耀武扬威。 在他眼里，像杨军这种芝麻绿豆大小的干部根不不入不了他的眼，觉得这种人不配和他一个桌子吃饭，要不是临时有事求着他，根不不会拿正眼瞧他。 众人互相敬酒，虽然气氛很热闹，但是明眼人一下就看这些人分成两派。 大院子弟分成一派，杨军自己一派。 大院子弟满嘴都是钱啊、女人、名利之类东西，酒桌上一直炫耀今天赚了多少钱，昨天又入账多少，明天又准备勾搭哪个有夫之妇。 杨军一个人喝着闷酒，王国正和钟跃民几个怕冷场，时不时的找他喝一个。 一顿饭吃了一个多小时。 吃完饭后，杨军就告辞了。 顾明一帮人并没有走，在红姐的招呼下，去厢房里找乐子去了。 出来后，杨军吩咐马驹子开车。 马驹子见杨军不高兴，啥都没说，直接开车回家。 大约走了三百米的时候，杨军对马驹子道。 “驹子，你先回去，如果别人问起我，你就说我回家了。” “啊？” 马驹子楞了一下，还没来得及问为什么，就见杨军一个纵身一跳，落在地上。 马驹子下意识的刹车，还没刹住，就传来杨军的训斥声。 “不要停，直接回家。” 车子顿了一下，然后继续向前开去。 马驹子虽然不知道杨军要干什么，但是他还是按照杨军的吩咐踩着油门离开了。 看着马驹子离开，杨军身子闪入夜色的黑影中。 现在四九城根本没有路灯之说，普通居民家还没有完全通上电，何况路灯。 顺着两边房子的阴影，杨军向来时的路回去。 眼见着再次到了王国正的那个院子。 杨军并没有靠近，远远的躲在胡同的阴影里。 杨军忍着烟瘾，双眸死死的盯着那个院子。 这一刻他似乎回到了那久违而又熟悉的战场，一头猎豹一动不动的趴在草丛中，双眸死死地盯着前方的猎物。 突然，杨军感到左边堆放杂物的地方有异声。 瞬间警觉起来。 意念一动，手中多了两把带着消音器的手枪。 要是换做一般人，发现异常现象后，肯定下意识的问，‘是谁在那儿？出来。’ 多年的经验告诉他，此时绝不能发声，免得给对方找到他藏身的地方，同时，他又俏俏地往左边移动两步。 双手端着枪，两眼死死地盯着那个杂物堆。 这种杂物堆，都是胡同的居民放置的，无非就是一些破席子、板车架之类的东西。 “老杨，是我。” 杂物堆传来一阵响动，一个矮小的身影闪了出来。 杨军闻言，心神一松，手中的枪立马放了下来。 “狗日的，知不知道你差点就死了。” 杨军笑骂一声，晃了晃手里的枪。 王二娃瞪了他一眼，没好气道， “我当然知道，我要是再不出来，以你的个性，肯定会搂火。” “你怎么在这？”杨军问道。 “你说呢？” 王二娃一听，顿时不高兴了，说话的声音也提高了几度。 杨军一听，顿时拍了拍自己的脑门子。 还真是忘记了，王二娃是他派来来监视顾明的。 杨军把枪插回后腰，对王二娃道， “这里没你的事了，你回去。” “啥意思？” 王二娃一怔，立马不高兴了。 “老杨，你这是不拿我当兄弟？” 王二娃还能不了解杨军吗？ 杨军一张嘴，他就知道要干什么。 “我就是拿你当兄弟，才让你回去。” 杨军道：“这事你别管了，就当没来过，赶紧回去。” “老子就不回，老杨，我告诉你，你别想把我撇开单干。” 杨军知道，这事瞒不了他，但是又不想把他牵扯进来。 “老王，你的心意我领了，但是，你还是回去，我自有自保之道。” “屁的自保之道，大家都是两个肩膀扛一个脑袋，一旦出事了，谁都承担不起这个责任。” 两人深知顾明的背景，一旦出事，肯定是把天都捅破了，到时候两人就都没有后路了。 “老王，相信我，我真的有自保之道。” “滚，老子才不信呢，要知道，你刚刚和他分开，一旦他出事，你也在怀疑人之列。”王二娃道。 “就因为刚和他分开，我才不会被怀疑。”杨军道。 王二娃听了，楞了一下，不过还是摇头道， “不行，还是太冒险了，你不能出事。” 夜色太黑，杨军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但听声音，似乎很沉重，好像是在某种决定。 “老杨，你不能出事，，这事还是我去，记得照顾我家人。” 杨军一听，就知道这家伙要干嘛。 “不行……” 还没等杨军说完，王二娃作势准备出去。 杨军下意识的抬手，照着他的后颈切了下去。 王二娃瞬间失去了意识，身子软绵绵的倒下。 杨军连忙把他扶住，然后重新把他藏在杂物堆。 刚把王二娃安顿好，就听见远处传来说话的声音。 杨军连忙藏好身子，双眸紧紧的盯着远处。 那栋院子的门口站着十来个人，有男有女，其中有个人走路摇摇晃晃的。 “顾少，今晚玩的还开心？” 王国正谄笑着。 “嗯，还不错，王少有心了，下次还来你这玩。” 顾明满脸堆笑，嘴里说着，眼睛却一直在那几个打扮花枝招展的女人身上打转。 “哈哈，顾少开心就行，记得下次来玩。” “一定，一定。” 顾明一边上车，一边在那姑娘的身上摸了一把。 那个姑娘娇嗔一声：“顾少，你好坏啊。” 一声娇嗔，听得顾少骨子都软了。 他恨不得留下过夜，但是，好像又有什么不得不离开的理由，只能依依不舍的启动车子。 这家伙喝这么多酒，又玩了这么长时间，站都站不稳，开车也不怕出事？ 车子缓缓启动，王国正他们在后面挥手告别。 杨军见状，立马站起身子。 看了看方向，猛地一个助跑，‘腾’的一下跃上墙头。 这是两个胡同之间的围墙，只要翻过这堵墙，另一面就是胡同出口对应的另一条路。 杨军来过几次，对这边的地形非常熟悉。 一个纵跳，落在地上。 大约过了一分多钟的样子，远处驶来一辆轿车，刺眼的灯光晃的睁不开眼睛。 杨军站在路中间，挡住去路，冲着车子挥了挥手。 “嘎！” 车子在他身前两米的地方停下。 车窗内探出一个人头，呵斥道， “大半夜的找死啊？” 当来人看清杨军的面貌是，顿时戛然不语。 “杨厂长，你怎么在这？” 杨军笑呵呵的走了过去。 “顾少，又见面了。” 顾明又不是傻子，见杨军大半夜的拦路，心里顿时警觉起来。 见杨军过来，迅速的把车窗摇到仅留一个手指宽的距离，同时，暗自把车门反锁。 “杨厂长，你不会是专门在此等我的？” 顾明脸上挂着一贯虚假的笑容，手却向腰间摸去。 “顾少真聪明，不妨再猜猜我的来意。” 杨军双手撑着车窗，一脸揶揄的看着他。 顾明坐在车子里，一脸警惕好的看着杨军。 见杨军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顿时感到浑身发冷。 这是来自死亡凝视般的亡魂皆冒，此刻的他，感到深深地恐惧，就好像看到有人从地狱走出来向他招手。 “杨……厂长，你……你不会想杀我？”顾明哆嗦道。 此刻，他感到死亡离他很近，就好像随时会要了他的命一样。 “呵呵，顾少真聪明。” “为……什么啊，我们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你为何……” 顾明惊恐的叫道。 此刻，他很想逃离这儿，右脚也搭在油门上，但是，总有一股什么力量在阻止他，整个身子都不受控制了。 “因为，你动了不该动的人，所以你必须去死。” 杨军厉喝道。 顾明见状，立马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杨军肯定是为了罗艳红的事而来。 除了罗艳红，他不知道还得罪过谁。 但是，他毕竟是四九城有名的顽主，多年的经验告诉他，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 右手一动，刚摸到后腰那块冰冷的硬家伙时。 一回头就发现窗外两个黑乎乎的洞口对着他。 “噗！噗！噗！” “噗！噗！噗！” “噗！噗！噗！” ………… ………… 杨军左右开弓，手指连扣，无情的枪火吞噬着恶魔的生命。 两个弹夹打完，只是微微停顿了一下，紧接着又是一连串的枪声。 “噗！噗！噗！” “噗！噗！噗！” “噗！噗！噗！” …… 第四百九十二章 演戏演全套 消音器的最大作用就是把声音保持在最小的状态。 夜晚虽宁静，微不可察的枪声还是没能惊醒沉睡的人们。 看着碎了一地的玻璃和被打成筛子的顾明，杨军那冰冷的脸上毫无表情。 手里的枪凭空消失。 杨军手一伸，拧了一下钥匙，车子顿时熄火，紧接着车灯也灭了。 此时，杨军完全没有杀人后的不适感，反而隐隐觉得有一些莫名的兴奋。 做完这些后，他若无其事的点上一根烟。 抽了两口，朝着顾明啐了一口唾沫。 “狗一样的东西，凭你也配玩弄女人？” “什么东西，本事不大，倒是会耍大牌。” “噗！噗！噗！” “噗！噗！噗！” “噗！噗！噗！” 杨军不解气，掏出枪，又是一梭子，打的西瓜状的东西飞溅。 他并没有直接处理现场。 多年的战场经验告诉他，越是这个时候越要冷静。 一根烟抽完，杨军把烟蒂往那人脸上一扔，又啐了一口唾沫。 意念一动，连人带车顿时消失不见。 地上留下一堆玻璃碎片，杨军意念再次一动，地上顿时空无一物。 掏出手电筒，仔细查看了一遍，没发现什么遗漏。 于是，灯光一灭，胡同恢复了原先的宁静。 杨军原路返回，双脚一蹬，翻过围墙。 来到王二娃藏身之处，意念一动，一辆崭新的吉普车凭空出现在胡同口。 “狗日的，个头不大，还挺沉的。” 杨军一边把王二娃往车上搬，顺便踢了他两脚。 …… 第二天一早。 杨军刚到办公室，就见王二娃顶着黑眼圈进来了。 “啊……嚏……” 一进屋，王二娃就把门反锁了。 “狗日的老杨，昨晚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我会睡在自家大门口。” “害的老子感冒不说，还被那臭婆娘骂了一早上。” 杨军闻言，低头继续处理文件头也不抬道， “我怎么知道你会睡在自家门口？说不定你有什么特殊癖好呗。” 王二娃虽然感冒了，脑袋是有点不舒服，并不代表烧糊涂了。 “不对，老杨，昨晚上我是被你打晕的，说说，后面都发生了什么？” 王二娃眼珠子一转，突然想起昨天晚上的事了。 他清楚的记得，刚要起身就被杨军打晕了。 “还能发生什么，你晕了之后，我就把你送回去了呗。”杨军双手一摊道。 王二娃闻言，气得直翻白眼。 “那你就把我往门口一扔，就不怕我被人捡去？” 杨军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地道：“你都这么大了，谁还捡你当儿子？” “你大爷的。”王二娃跳脚道。 “行了，我也是没办法，我不能让人知道去过你家，更不能让人看到我的脸。” 杨军摆手道。 王二娃闻言，点了点头，若有所思。 “所以，我是喝醉酒……睡在自家门口？” “你随便编，反正你记住，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编什么编啊，我想起来了，昨晚上确实喝多了，躺自家门口了。” 杨军闻言，翻了翻白眼。 你小子不去演戏可惜了，奥斯卡欠你个小金人。 王二娃凑过来，盯着杨军的双眼道， “老杨，那人……” 杨军两眼一瞪：“你小子忘性挺大的啊，刚说了什么事都没发生，怎么一转眼又忘了？” “好好好，我不问行了。” 王二娃见状，连连摆手。 看了杨军一眼，嘴唇微动，似乎想说些什么。 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 “老杨，要是没别的事的话，我去忙厂子合并的事去了。” “滚，老子见你就烦。” 杨军挥挥手，不耐烦道。 王二娃走了，杨军停下笔，整个人往椅子上一靠。 不是他不相信王二娃，而是怕这事连累到他。 昨晚上，再次证明王二娃是那个为了他两肋插刀的人，别人能为自己舍命，他又怎会不珍惜这份兄弟情呢。 虽然，这事做的滴水不漏，但难保百密一疏。 不过，他相信，依照现在的侦察手段，这一定又是一件无头公案。 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只能按失踪处理。 杨军决定，就让那个家伙在空间中待一辈子。 经过昨晚上一夜的复盘，他发现没什么地方有遗漏的。 那个地方前后就住了两户人家，而且离胡同口还挺远的，要是有人来，他不会没有察觉的，更何况，当时天色太黑，没人看得清他的面貌。 杨军坐了一会儿，抽完一根烟，于是就抓起了电话。 五分钟后，蔡大姐上来了。 手里拿着一份调令，一脸为难的样子。 “厂长，罗副院长上任还没一个星期，现在又要撤了，是不是……” “你是不是想说，这太儿戏了？”杨军道。 蔡大姐没说话，而是微微的点了点头。 能不儿戏吗，什么理由都不给，直接把人撤了，就是蔡大姐也看不下去了。 杨军见状，冷笑一声，然后点上一支烟。 “老菜，你知道为什么到现在你还是个副科长吗？” “为什么？”蔡大姐下意识的问道。 其实，她也想知道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提拔上去。 她在副科长这个岗位上干了也快十年了，别人像她这个岁数的，早就是正科长了。 上一次，和机修厂合并，中层干部洗过一次牌，当时本以为能转正的，可谁知差点就被刷下去了，要不是杨军力排众议，说不定她早就回家带孩子了。 杨军一边抽烟，一边眯着眼盯着她，幽幽道， “你的为什么太多了。” “啊？” 蔡大姐一脸迷茫道：“厂长，我听不懂啊。” “哎，女人果然不适合混职场。” 杨军感叹一声，于是给她解释道：“要是换做别人，他就不会拿着调令跑上来问为什么了，而是不折不扣的执行我的命令。” 蔡大姐闻言，顿时脸色通红。 她本就是个聪明的人，杨军一点拨，她立马就知道自己错在哪儿了。 按理来说，她混了半辈子的职场，早该明白这个道理的，可最近，杨军对她多有重用，以至于迷失了自我，觉得是和杨军是自己人，所以，行事就没了规矩。 “厂长，对不起，我马上去宣布调令。” 蔡大姐连连道歉。 杨军挥了挥手，示意她赶紧去。 “哎，女人啊，活到老，操心到老。” 演戏演全套，不能说顾明消失了，事情就结束了。 杨军可是当着一众顽主的面，说要撤了罗艳红的职务，这件事他必须落实下去。 免得有人调查时，怀疑到他。 现在这种情况，他又不能解释，只能委屈罗艳红一段时间了。 中午杨军拎着饭盒去找伊秋水吃饭的时候。 一进办公室，就见一帮女人对他全都没好脸色，也就孙招娣这个傻妞笑呵呵的和他打了个招呼。 “杨叔，您来了。” 杨军把饭盒递给孙招娣。 “有你最爱吃的红烧狮子头，待会儿多吃点。” “谢谢杨叔。” 孙招娣应了一声，就拎着饭盒在茶几上摆开了。 杨军往沙发上一坐，看也不看她们一眼，直接道， “不要问为什么，问了我也不会回答，我只能说，做这些都是为了你好。” 几人闻言，齐齐直翻白眼。 “说话的语气真像我妈？”罗艳红气鼓鼓道。 莫名其妙的被撤职，还不能问为什么，这委屈找谁说去。 “这么想就对了，你扪心自问一下，你妈这辈子做的事是不是都是为了你好？” “滚犊子，又想占我便宜。”罗艳红气哼哼道。 “你自己说像你妈，又不是我说的。”杨军嘀咕道。 “还说？” 罗艳红抬手作势要打他。 伊秋水见状，手放在小腹，温柔的抚摸了一下，然后笑着坐在杨军身边。 “老公，艳红姐莫名其妙的被撤职，你好歹给个理由啊。” 杨军听了，沉思了一下，抬头道， “目无领导这个理由够不够？” “姓杨的，你就小心眼。”罗艳红气鼓鼓道。 “你瞧瞧，你瞧瞧，能怪我撤她的职吗？” 杨军一副义愤填膺、满腔愤怒的给自己打抱不平。 “对领导不尊重，撤了她的职都是轻的，就她这个态度，直接开除都够了。” 众人都了解杨军，知道他是在开玩笑，谁也没把这事当真。 见杨军认真的样子，顿时被逗笑了。 “好了，不开玩笑了。” 伊秋水搂着杨军的胳膊，问道：“老公，撤职的事先不说了，艳红姐被逼婚的事怎样了？” 伊秋水说完，大家全把目光集中到杨军身上。 毕竟，这事关系到罗艳红，大家又是最好的姐妹，自然对她的事上心。 杨军见这帮娘们一脸认真的样子，决定逗逗她们。 “昨天晚上，我和那人谈了谈，我们已经达成共识了。” “他是不是答应放过艳红姐了？”伊秋水追问道。 “嗯……” 杨军沉吟了一下，接着道：“是的，我已经答应撮合他和艳红的事了，首先要做的，就是先撤了艳红的职务，让他演一出英雄救美。” 杨军的话一落，众人全都震呆了。 尤其是罗艳红，美眸含着泪水，一副不敢置信的样子看着杨军。 第四百九十三章 不要瞎折腾 “姓杨的，你太过分了。” 罗艳红暴怒。 她在责怪杨军把她卖了。 卖了还不说，还当着她的面赤果果的炫耀。 这种被人捏在手心的感觉让她感受到了屈辱。 自己就像一件物品似的被别人买来买去，甚至还当着自己的面讨价还价。 “我这么做都是为了你好。” 杨军有苦说不出啊，只能用这个万能句敷衍她。 说完，杨军连饭都不吃，直接走了。 还是那句话，演戏演全套。 不让罗艳红闹一闹，别人怎会当真。 再说了，这么做是不是为了她好，不要看过程如何，而是要看带来什么样的结果。 这事，给罗艳红带来了沉重打击，好几天她都没精打采的，工作中经常出错。 不光罗艳红生杨军的气，就连伊秋水都不给他好脸色。 杨军也不解释，免得伊秋水生气动了胎气。 这天，杨军刚到厂子，就见大门口停放在一长溜的卡车，放眼望去，足有十几辆之多。 今天是周六，杨军准备去拉石头准备的年终福利。 这事是昨天安排好的，由运输队出车，车间出人，保卫科带队拉年终福利。 “哥，都准备好了，就等你了。” 杨安国迎了上来，一脸欢喜的样子。 “你小子吃了蜜蜂屎了？感情这福利是给你家拉的一样。”杨军道。 “哥，能不高兴吗，按照我的职务和级别，今年能多分四两肉呢。”杨安国笑道。 难怪杨安国这么高兴，今年轧钢工不再实行统一标准发放年终福利了，而是按照级别和待遇发放的。 级别和职务越高，分到的年终福利就越多。 按照杨安国副科的级别，他能分到三斤多肉，比普通的职工多了四两。 这种分配方式是厂领导开会决定的，之所以有差别的对待，就是为了提高工人的积极性。 要是，大家都按一个标准分配，那就没了努力工作的动力。 “瞧你这点出息，今年我的福利归你了。”杨军道。 “哥……你的福利不是给驹子了吗？”杨安国红着脸道。 “是吗？” 杨军闻言一怔。 经过杨安国提醒，他才记起来，之前答应过马驹子，以后他的福利都送给马驹子了。 “你嫂子那份归你了。” 杨安国：“嫂子那份我更指望不上，她肯定都留给孙招娣了。” 杨军一听，踹了他一脚。 “你这一提醒，我才知道你的人缘这么差。” 杨安国无语地看着杨军。 好处都便宜了外人，他这个做弟弟的一点好处都没捞着。 “哥，我觉得你该反省一下了，我才是你亲弟弟啊。” 杨军闻言，气不打一处来，追着他又踹了一脚。 “反省你个头啊，这么多人，就你被提干了，你觉得我对你不好？” 杨安国一听，想想也是。 这么多人，可不就他自己被提干了吗。 自己现在是干部了，他们还是工人呢。 想到这儿，他就觉得自己是最幸福的。 “嘿嘿，哥，我错了，该反省的人是我。” “干啥啥不行，吃饭第一名，你好意思要这要那的？”杨军道。 “哥，你这话说的不对了。” 杨安国一听，顿时不高兴了。 “论饭量，马驹子和孙招娣都比我大，饭桶这个称号轮不到我？” “你还好意思说，他们哪一个你能打得过？” 一提到这个，杨安国就不说话了。 论武力值，杨军身边的每一个人都比他强。 孙招娣姐弟俩就不说了，就连马驹子他都打不过，至于马武梅，两人不分胜负，即使胜了，打赢一个女的也没什么值得炫耀的。 “长点心，少折腾点香秀，你瞧瞧她现在瘦成什么样了。” 杨安国一听，脸色更红了，吭哧道， “她天生就那样，怎么吃都吃不胖。” 杨军翻了翻白眼，没说话。 这家伙来到四九城之后，平日里也不锻炼了，就知道吃喝，尤其是结过婚后，所有的精力都在马香秀身上了，让他干点活，就喘的不行。 “行了，回头再训你，现在赶紧出发。” 杨军也懒得说他，转身就上了车。 吩咐马驹子开车，向石头给的那个地址驶去。 一上车，就发现马驹子在憋着笑，双肩一抖一抖的。 “你笑什么？说安国的话同杨适应于你，你也少折腾点周苗苗。” 马驹子一听，缩了缩脖子，正了正脸色，道， “哥，苗苗现在可不瘦啊，一百六十多斤呢。” “信不信我抽你，她都快生了，能不胖吗？” 周苗苗和马驹子结婚后，很快就有了自己的孩子，现在已经六七个月了。 “嘿嘿，哥，你也是过来人，苗苗都这月份了，我想折腾，也折腾不起来啊。” 说得也是哦。 杨军深有同感啊。 虽然他不知道后面月份大了会怎样，但是自从伊秋水怀孕后，就再也没让他碰过了。 多余的精力无处发泄，他只能每天加练半个小时。 杨军拍了拍马驹子的肩膀，无奈道：“再坚持一下。” 这话不仅适用马驹子，也是杨军的自我安慰。 他发誓，这辈子只要一个孩子，管他男孩还是女孩。 半个小时不到，一众车辆就到了石头提供的那个地址。 停下车后，杨军打量这个院子。 这个院子不是四合院，而是农村那种普通的院子。 不过，能住得起这种样子的人家，非富即贵。 后面是六间青砖瓦房，两边又盖了四间厢房，整个院子空无一物，连个花草都没种，空间非常大。 至于这房子的周围，离的老远才有几户人家，瞧着位置，平日里肯定没人过来。 杨军不得不佩服石头的眼光，这家伙心思缜密，才找到这么隐秘的房子。 杨军瞧着这房子，顿时动了据为已有的心思。 当然，并不是说杨军想要这处院子，而是想留着做专用的仓库。 不过，君子不夺人所好。 房子，他肯定不会要。 他只想着跟石头商量一下，没事的时候，每个月借来用几天。 当然，这只是他脑子里一瞬间的想法。 他才不会傻傻的交叉使用这个院子，那样就会增加暴露的几率。 进入院子，杨军各个房间看了一下。 房间内没有一件家具，满屋子的都是粮食还有已经宰杀好的家畜。 杨军瞅了瞅，发现这些食材都很新鲜，犹如刚刚收获一般。 “安国，让人装车。” 杨军指了指跟着一起来的财务人员道， “你们也要做好记录，不能出一丁点差错。” “知道了，厂长。” 众人应了一声，然后开始忙碌了起来。 跟着一起来的职工大约三百多人，他们个个都是从钳工车间挑选出来的精壮汉子，浑身都有使不完的力气。 尤其是今天出外勤，也算全勤，这种活儿可比车间抡大锤轻松多了，百八十斤的袋子跟玩儿似的。 保卫科的人也没闲着，直接封锁路口，免得不相干的人过来围观。 这次财务室的人带来三个地秤和两个杆秤，他们一字排开，一点点过秤。 粮食是用麻袋装的，一袋一百二十斤，简单过了几个袋子后，发现斤两差不多，也就不再过秤了。 他们主要就是称那些家畜的斤两。 家畜松散的摆在地上，只能一筐筐的过秤。 杨军没有在院子里转悠，而是来到外面，跟着马驹子蹲在路边抽烟。 大约过了两个小时，只见钱坤从院子里向这边走来。 “厂长，全都过完秤了，现在正在装车，我把数字报给您一下。” 财务科科长钱坤，这次亲自跟车，这么大宗的物资交易，他必须亲自盯着。 杨军拨了一根烟递给他，让他慢慢说。 钱坤接过烟后，道了声谢，就夹在耳朵上了。 “厂长，粮食一共十五万三千二百斤，各种家畜加起来一共是十二万三千斤。” 杨军接过清单看了一下，问道， “咱们厂预计配发的物资是多少？” 钱坤想了一下，回到道：“我们厂有二万五千名职工，按照每人五斤粮食，三斤肉来算，这些物资还有结余。” 杨军心里默默想了一下。 如果按照这个标准算的话，一共需要十二万五千斤粮食，肉类食品需要七万五千斤，这么多物资确实还有剩余。 杨军想了一下，对钱坤道：“另外留出三千斤粮食和一千斤肉，剩下的全都送到文工团。” 杨军想着，今年要重点表扬那些为了厂子做出重大贡献的人，除了那些编撰赤脚医生手册的医务人员，还有在技改中那些工程师们，都需要好好表扬。 至于剩下的物资，他准备送给钱佳佳。 毕竟，她也帮了不少忙。 几乎一天一次汇报，把杨柳的一举一动一字不漏的告诉他。 “文工团？” 钱坤惊叫一声，连忙劝道：“厂长，咱们好不容易弄来的物资，为何要送给文工团？” “嗯？” 杨军不满的看了他一眼，然后用手指了指自己，道， “不是咱们，是我，这些物资是我弄来的，我想送谁就送谁。” 其实，钱坤刚说完就后悔了，他觉得不该用这种语气跟杨军说话。 “厂长，对不起，我口不择言，我老糊涂了，您大人不记小人过……” “行了，收拾一下回去，另外准备好钱，明天有人会来跟你结账。”杨军摆手道。 “是，厂长，这笔钱早就准备好了。” 钱坤抹了一把头上的冷汗，赶紧办事去了。 第四百九十四章 亲赴兵工厂 物资很快运回了轧钢厂。 除了留足本厂需要的数额外，剩下的物资，杨军直接亲自押车给钱佳佳送去了。 送去之前，杨军给钱佳佳打了个电话。 四十分钟后，杨军来到钱佳佳给的那个仓库门外。 仓库门口站着两个人，是钱佳佳和钱向荣兄妹俩。 “杨老大，够意思啊。” 一见面，钱佳佳就照着杨军的肩膀捶了一下，一脸兴奋的叫道。 “军子哥，您来了。” 钱向荣脸色一红，一脸干笑的跟杨军打了声招呼。 “哼！” 对于钱向荣，杨军向来没好脸色。 虽然两人喝过和头酒，但关系明显比以前生疏多了。 要不是看在钱佳佳面子上，他才不会上赶着给他送物资呢。 杨军回头望了一下跟来的职工一眼，揉了揉肩膀，不满道。 “我说你能不能稳重一点，这么多人看着呢。” “怕什么，就是秋水姐在这儿，我照样敢这么做。”钱佳佳一副不在乎的模样。 “嘿，我劝你少惹她，最近他脾气大着呢。” 杨军一想到，伊秋水还在生他的气，顿时就没了开玩笑的兴趣。 怀了孕的女人本来情绪就不稳定，再加上罗艳红的事，现在的伊秋水就像刺猬一样，谁碰就刺谁。 “咦，才不信呢，谁不知道秋水姐是出了名的好脾气。” 杨军闻言，只能默默地表示悲哀。 现在的伊秋水已经不是当年你认识的那个伊秋水了。 这两年，伊秋水这娘们被杨军惯的无法无天。 经常在他头上作威作福。 杨军回头看了看车队，然后又看了看钱佳佳兄妹二人一眼。 “谁卸车？” 钱佳佳闻言，挺着胸，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道， “你说呢？难不成让我们兄妹俩卸车，这得卸到猴年马月。” “我说你可真够抠的，连个帮忙的都不请。” 杨军翻了翻白眼道：“记得付装卸费。” “行，改天请你吃大餐。”钱佳佳爽气道。 她自然知道杨军是在开玩笑，要是真想要装卸费的话，就不会带着这么多职工来了。 杨军回头对杨安国道， “安国，让人赶紧卸车，大伙儿还等着回去领福利呢。” “好的，哥。” 杨安国应了一下，然后转身让大伙儿开始卸车。 一声令下，大伙儿开始行动起来，二百人开始往仓库里搬东西。 看着职工们进进出出，钱向荣嘴巴几次张合。 站着看了一会儿，终于忍不住的说道， “还没过称呢，直接搬进去不好？” 他话音刚落，就招来钱佳佳一顿白眼。 “哥，这里没你的事了，你先回去。” “不是，佳佳，这没过秤呢，也不好结账啊，要是缺斤短两的……” “哥，你能不能闭嘴？” 钱佳佳厉声呵斥道。 此时的她无语扶额，一脸羞愤的看着钱向荣。 “姐夫，这货我不认识，你别跟他一般见识。”钱佳佳愧疚道。 她是真的后悔带这个猪队友来啊。 杨军没有提过秤的事，那是因为人家根本就没想过要钱，而是要把这些物资送给她。 她都不知道怎么形容现在的心情了。 有这样的哥哥，她觉得是一种耻辱。 “没关系，反正我也不认识这货。”杨军摆摆手笑道。 钱向荣一听，无语加心塞啊。 这是赤果果的打脸啊，被人无视的感觉不是羞辱能形容的。 被自己的亲妹妹当面呵斥，和外人联合起来羞辱他，他觉得自己什么都不是，而杨军才是钱佳佳的亲哥哥。 虽然他不知道自己到底错在哪儿了，但是他也知道这批物资是帮他还债的，所以，他还是有点眼力劲的，只好悻悻地蹲在一边不说话了。 随后，杨军也不管这边的事了，跟着钱佳佳去一边聊天。 “姐夫，你看这多不好意思啊，上次的钱还没还呢，这次又送来了……” “得得得，打住，说客气话可不是你的风格啊。” 杨军翻了翻白眼道：“说，还差多少？” 钱佳佳低头沉思了一下，问道：“你这次送来多少？” 杨军从兜里掏出一张单子递给她。 这份单子是刚刚过完秤的数据，扣除轧钢厂的数目，剩下的全给送来了。 钱佳佳看了一眼单子，惊呼道， “这么多？” 上面清楚的记载着二万一千斤粮食和四万七千斤肉类食品。 粮食最贵也就一毛五一斤，二万多斤不值多少钱。 倒是那四万七千斤猪肉让人眼红。 现在的猪肉价居高不下，还是一块二一斤，光这肉类的食品就值伍万元。 “够了，够了，这次完事后，不光能把债还了，还有结余呢。”钱佳佳一脸惊喜道。 “你哥可真够能做的。” 杨军翻了翻白眼，歪头问道：“我很好奇，你哥到底犯了啥事？” 钱佳佳闻言，脸色通红，吭哧了半天才说道， “挺丢人的，我都没脸说，你要想知道，可以自己去打听。” “得，当我没问，你放心，我也不会去打听的，反正那货我也不认识。” 杨军说完，就瞟了一眼蹲在地上的钱向荣一眼。 “姐夫，你放心，无论如何，这钱我一定会还你的。” 钱佳佳保证道。 “呵呵！” 杨军闻言，笑道：“我劝你还是别急着结婚。” “啥意思？” 杨军起身，离她远一点，然后揶揄道， “要是还不起钱，以身相许啊。” 说完，转身就跑。 “姓杨的，你就贫。” 杨军不觉得钱佳佳能还得起这个钱，两次物资加起来，也有近八万块钱了，要是没其他的门路，靠她一家那微薄的工作，猴年马月才能还上债。 …… 第二天，也就是周末。 杨军答应给陈山河那十万元的物资也准备交付了。 他天不亮就到了石头那个院子，趁着轧钢厂的车队还没来，就把物资取了出来。 十万块钱，并不是全部粮食，其中肉类食品也占了一部分。 粮食除了大米、面粉之外，还有棒子面和高粱面。 至于肉类食品，除了牛肉，各种各样的肉都取了一部分。 一共二十辆卡车，装满十万元的物资后，就向军工厂出发了。 杨军让装车的职工回去，然后就领着保卫科的人出发了。 车子开了将近八个小时才到达兵工厂。 车子到半山腰的时候，陈山河就率领军工厂的大小干部下山迎十里。 杨军也没想到陈山河会用这么高的规格迎接他。 不过，想想也是。 二十辆卡车的物资，可不是小数目，就这些东西足够整个兵工厂过一个肥年了，再加上杨军帮他要回十万元，这个人情不可谓不大。 “杨老弟，非常感谢。” 车子在半山腰停下，陈山河跟杨军来了个熊抱。 “陈哥，自己兄弟，不用客气。” 两人客气后，杨军分别和兵工厂的人领导干部一一握手。 而轧钢厂这边，也就杨安国一个干部，杨军也懒得介绍，直接忽略而过。 “杨老弟，上我的车，咱俩先回去。” 不容杨军拒绝，陈山河就拉着他上了他的车，接着说道， “老哥我已经准备好了酒席，今天咱俩不醉不归。” 杨军挥了挥手，让马驹子开车跟在后面。 “陈哥，弟弟这次来可不是为了吃饭，上次答应我的事可别忘了。” 陈山河一听，拍着胸脯道， “不就是订单的事吗？除了管件订单外，这次连同扳机、枪托、配件50的订单全给你们轧钢厂，你看怎么样？” 杨军一听，我滴个乖乖。 这可是大订单，有了这些订单，轧钢厂上半年的生产任务就不愁了，再加上部里分派的订单，足够轧钢厂全年的生产任务了。 当然，杨军也能理解陈山河为何不把全部的订单给他。 鸡蛋不能放在同一个篮子里，这点道理他还是懂得。 能给50就已经不错了 “那谢谢老哥了。” 杨军抱拳道，然后接着说道：“我这次来，还想在你这挑几件好玩意，陈哥你可不能藏私啊。” “行啊，没问题，明天亲自带你去挑。” 十里路，一眨眼的功夫就到了。 杨军交代杨安国一声，让他盯着卸物资，然后他就和陈山河喝酒去了。 对于杨军的到来，陈山河也是用兵工厂最高的规格招待的。 除了他之外，厂子里的重要领导都来了。 杨军这边，本来是送物资的，也没带什么领导干部，唯一的干部杨安国还上不了台面，所以，他只能自己上阵了。 兵工厂的人非常‘好客’，七八个人轮流敬酒。 杨军除了第一杯酒外剩下的全开启空间模式。 只要是敬酒，来者不拒。 不光自己喝，还得反敬回去。 一圈下来，兵工厂的人开始打退堂鼓了。 这哪是喝酒啊，喝水都没这么喝的。 光杨军自己就喝了将近两瓶，看他的脸色，跟没事人似的。 “杨老弟，海量啊，哥哥我甘拜下风。” 陈山河自忖自己够能喝的了，没想到杨军比他还能喝。 他算看出来了，就算自己这边的人全喝趴下了，杨军都不会醉的。 “陈哥，这才哪到哪儿，不如我们玩成语接龙？谁输了谁喝酒。” 陈山河一听，连连摆手， “不不不，哥哥服了还不成吗？” 一帮人都灌不醉他，靠成语接龙？不是找虐吗？ 第四百九十五章 武器陈列馆 幸亏陈山河缴械投降，要不然兵工厂的几个人都得被杨军喝趴下。 当天晚上，杨军没有回去，而是在兵工厂招待所住下了。 一大早，杨安国就来敲门了，手里还端着早餐。 “哥，吃早餐了。” 杨军早就起床了，只是不想去食堂吃饭。 “你吃了吗？” 杨军一边说，一边坐下来吃饭。 早餐非常简单，豆浆加油条，另外还有一盘素煎包。 早餐肯定是特殊安排的，一般的职工是吃不到这些的。 “吃过了。” 杨安国应了一声，就站在边上一动不动。 杨军夹了一根油条，咬了一口。 “不错，挺脆的。” 油条之所以这么脆，一看就是炸制好重新回锅的。 杨军说完，见没人回应，抬头看了杨安国一眼。 这家伙喉结上下耸动，正咽着口水呢。 “你到底吃了没？” “吃了。” “吃了还傻站着干什么？不怕口水掉我碗里？” 杨军相信他吃过了，只不过，他的伙食肯定不是豆浆油条煎包，这种规格的伙食不是他这种级别能吃的。 “哥，有……有个事求你呗。” 杨安国局促不安的道。 “不行。”杨军果断拒绝。 “哥，你能不能听我说完再拒绝啊。”杨安国嬉皮笑脸道。 “你小子一撅屁股，我就知道你要拉什么屎？” 杨军翻了翻白眼道：“有一把五四防身还不够吗，你瞎折腾个屁啊。” 杨安国这小子是个枪迷啊，保卫科所有的枪械都被他玩了个遍，现在，他已经算半个枪械专家了。 他一张嘴，杨军就知道他想弄把好家伙回去。 “哥，五四太老了，玩的不够刺激，我也想弄一把你手里的勃朗宁。” 嘿，这家伙还真不傻，他那款勃朗宁自动手枪是目前最新产品，连发设置，一扣扳机，一梭子子弹瞬间没了。 虽然准确度差了点，但是杀伤力大啊。 “行了，不就是勃朗宁吗，回头送你一把。” 杨军道。 “谢谢哥。” 杨安国一听，顿时高兴的差点跳起来。 杨军瞧着，眼皮子直抽抽。 这么大的人了，还跟个孩子似的。 不就是勃朗宁吗，他空间中多得是。 这时，房间门响了两声，马驹子就进来了。 “哥，陈厂长来了，在楼下等着呢。” “这么快？” 杨军看了看手表，已经到了上班的时间了。 今天是周一，兵工厂正常上班。 看着时间不早了，杨军赶紧把剩下的饭吃完，穿上外套就下去了。 “陈哥，不好意思，让您就等了。” 一下楼，就看见陈山河早已等在楼下了。 除了他之外，还带着一个卫兵。 “没事，我也是刚到，昨晚上休息的还好？”陈山河道。 “休息的很好，跟在自己家没什么区别。” 陈山河闻言，笑了笑。 然后就带着杨军走了。 今天，杨军主要是想要几把趁手的家伙，陈山河直接把他带到了兵工厂的武器陈列馆。 陈列馆就在招待所不远处，几人没开车，步行过去。 武器陈列馆门口有卫兵守着。 一见到陈山河就行了个军礼，然后问也没问，就让他们进去了。 很显然，陈山河已经打过招呼了。 一行五人进到武器陈列馆，立马被各式各样的武器吸引住了。 馆里陈列的是兵工厂成立以来研究和生产的各种武器，有自己造的，也有复制外国的产品。 机枪、迫击炮、手枪、步枪、冲锋枪、手榴弹、各种口径的子弹应有尽有，就连以前战场出现的汽油桶也在其中。 这些武器，杨军大多都见过，而且还使用过，就连最新款的通机他都摸过。 来自后世的他，什么武器没见过，这些所谓的新式武器在他眼里也就那么回事。 杨军对那些手枪、步枪、刺刀之类的东西不感兴趣，直接来到冲锋枪跟前。 看了看柜台里的那个约翰逊1941半自动步枪，杨军眸子里闪过一丝炙热。 这玩意可是好东西。 想当年顺溜用的就是这款枪，既能当步枪使用，又能当狙击枪使用，虽然射程和威力不怎么样，但胜在是连发，和自带瞄准镜。 “陈哥，是不是我看上哪个，都可以拿走？” 陈山河一直跟在他身后，闻言，挥挥手，一副不在乎的模样道。 “当然，随便拿，你要是不嫌麻烦，看见没有，那门榴弹炮，随时可以拉走。” 陈山河指着摆着大厅中的那门硕大的榴弹炮道。 “我要那玩意干啥，随便挑几件趁手的家伙就行。” 杨军边说，边把柜台里那把约翰逊1941拿出来摆弄了一下，然后眯着眼向外瞄了一下。 “陈哥，有配套的子弹？” 陈山河沉吟了一下，道：“没有，不过，你要是需要的话，我马上让人给你生产一批。” 杨军闻言，眉头一挑。 不愧是兵工厂的厂长啊，生产什么规格的子弹也就一句话的事。 “陈哥，不用麻烦，要不了那么多，有一颗就够了。” 杨军想着，自己有复制空间，只要有颗子弹，他就能复制出一个巨型的军火库。 “一颗？” 陈山河闻言一怔，不过他也没问原因，于是说道， “要是需要的不多，我去仓库就能给你凑齐。” “嗐，陈哥，您是知道的，我也是军人出身，尤其喜欢收集各种各样的武器，这些家伙就是个摆设，没事的时候放两枪听听响。”杨军笑道。 “行，我知道了，你继续挑。” 陈山河说完，就让他的警卫员记下子弹的型号。 杨军听了，也不客气，直接开始挑枪。 “这个我要了。” 杨军指着那把勃朗宁全自动步枪道。 这款步枪可了不得，基本上当机枪用了，30发超大弹夹容量，扳机一扣，哒哒的非常震撼。 “这个我也要了。” 不大一会儿，杨军就挑了五六只枪，有p5冲锋枪、p-63冲锋枪、蝎式冲锋、加利尔步枪等等。 “陈哥，今天就挑这些，麻烦您各种枪配一发子弹。” 陈山河听了，也没说什么，让卫兵记下杨军的要求。 “不再挑挑了？” “嘿嘿，我要是再挑，陈哥该为难了。” 杨军也想把整个武器陈列馆搬回家，可这不现实啊。 少少的几把枪，陈山河还能做得了主，要是多了，他也为难。 毕竟枪支需要严格控制的。 “行，还是老弟理解我。” 陈山河看着挑出来的几把枪道：“我会让人尽快把子弹配齐，待会走的时候一块带回去。” “得嘞，谢谢陈哥。”杨军连连道谢。 随后，几人出了陈列馆。 走的时候，看见杨安国一副恋恋不舍的样子。 出了武器陈列馆后，杨军就准备回去了。 其实一大早，轧钢厂运输队的人就回去了，要不是为了挑几件趁手的家伙，杨军也跟着车队一块回去了。 走的时候，陈山河亲自把他送到大门口，同时也把他挑的那几件武器用一个木箱子装着放在后备箱。 陈山河拉着杨军走到一边，悄悄地塞给他一个纸包。 杨军用手摸了一下，硬邦邦的。 “杨老弟，大恩不言谢，以后用得着哥哥的地方，尽管开口。” “嗐，陈哥，要说谢谢的也该我说啊，你也帮了我不小的忙。” 杨军笑着拍了拍那个硬邦邦的纸包。 纸包里是陈山河给他配的各种规格的子弹。 “行，咱哥俩就不说那些客套话了，青山不改，绿水长流。”陈山河拍着杨军的肩膀道。 “青山不改，绿水长流。” 说完，杨军就上车了。 没有车队的拖累，吉普车开的飞快。 一路上，杨安国两眼就一直没从那木箱挪开过，嘴里一直念叨着。 “你要是再叽叽歪歪的，信不信我让你腿着回去。” 杨军实在受不了他唐僧念经了，一脚踹了过去。 “哥，要不这个周末我们进山打猎，让我过过手瘾。” 杨安国不怒反喜，冲着杨军厚脸皮的哀求道。 “你有子弹吗？再说了，你见谁用机枪和冲锋枪打猎的？” 杨军这次挑枪也是有目的性的挑选的。 他的空间中有莫辛甘纳步枪和勃朗宁全自动手枪，唯独缺少冲锋枪。 这次挑的这几样，大多都是冲锋枪。 并不是他有收集武器的爱好，而是为了以防万一，各种火力的武器必须配备。 就像前几天，他弄死那个顾明一样。 要是当时候有p5微型冲锋枪的话，他肯定不会用手枪。 “哥，你刚才为什么不多要点子弹呢，一颗够干啥的？”杨安国抱怨道。 杨军一听，抬手就打。 一边打，一边骂道：“兵工厂是你家开的？想要多少就要多少？” “我看你小子最近飘了，既然你喜欢玩枪，不如送你去当兵。” 车里空间狭窄，杨安国无处可逃，又不敢还手，只能双手护住头部缩在一边。 “哥，我错了。” “错在哪儿了？” “兵工厂不是咱家开的，不能想干啥就干啥。” 杨军一听，又是一顿劈头盖脸的训骂。 这话听着，咋这么熟悉呢？ 他突然想起来了，杨梅经常说这句话。 ‘我哥是厂长，轧钢厂就是咱家开的。’ 久而久之，杨军身边的人都有了这种想法。 “我来问你，轧钢厂是不是咱家开的？”杨军一脸肃容的问道。 杨安国一脸惶恐的看着他。 他感觉这次是送分题，要是再答不出来，那就找块豆腐撞死算球。 “哥，那必须的，轧钢厂就是咱家开的。” 杨军抬手就打。 “我让你必须……” 第四百九十六章 有人来调查 车子开了六个多小时终于回到四九城。 杨军看了看时间不早了，也懒得回厂里，就带着马驹子和杨安国打牙祭去了。 打完牙祭后，就直接回家了。 刚下车，就发现杨梅正站在自己门口送客。 而那个客人已经离开，从背影上看有些像于莉。 杨军点上一根烟，走了过去。 “又没上班？” 杨军对这个妹妹操碎了心。 三天两头的旷工，每次碰到她总是有诸多的理由等着他。 “你不也没……你怎么早退了？”杨梅道。 “嗯？” 杨军瞪了她一眼。 “胆子越来越大了啊，我现在以厂长的身份问你，为什么不去上班？” 杨梅翻了翻白眼，撅着嘴道：“你外甥女饿了，我不得回家奶孩子啊。” “我会给厂里打招呼的，算你旷工，不扣你工资，你永远不长记性。” “随便你扣，我要是没工资了，就领着孩子到你家吃饭。” 杨梅根不不怕威胁啊。 她算是看出来了，有权不用，过期作废。 自己哥哥是厂长，她不得有点特权啊。 “行，你狠。” 杨军冲她竖了个大拇指，然后问道：“于莉找你干嘛？” “就不告诉你。” 杨梅赢了杨军一局，此刻一副胜利者的姿态炫耀。 “哼，别以为我不知道，她是来找你走后门找工作的？” 杨梅闻言一怔，很快恢复了正常。 “我现在是招待所主任，有权安排几个自己的人？” 杨军听了，呵呵笑了几声。 “别怪我没告诉你，不要乱收别人的东西，事情办不成，还惹的一身骚。” “哼，不要你管，我去带孩子了。” 杨梅傲娇的转身回家去了。 看着杨梅的背影，杨军摇了摇头。 很显然，杨梅收了于莉的好处了。 只不过，这事注定是办不成的。 没有杨军的批准，就是一名普通的职工都别想安排进去。 现在，三个厂子进行合并，全面进行资源优化。 尤其是人事这一块，控制的死死的。 一家人不得同时在厂子里工作，哪怕一家五口在厂子里上班，另外四个也只得下岗。 阎解成已经在采购科上班了，于莉要想再进来是肯定不行的。 招待所和商场几百名工作名额，早已留给安置那些家庭困难的人。 杨军蹲在自家门口抽了一根烟，然后才回家。 一进门，就发现王玉英她们几个正坐在外面晒太阳。 马香秀和赵红梅坐在旁边择菜。 几人打了声招呼，杨军就搬了个小马扎坐在旁边聊天。 “今天你舅舅来咱们家了。” 刚坐下，王玉英就念叨。 “妈，我突然感到头晕，先回屋躺一会。” 杨军一听，抬屁股就走。 他现在就怕有人在他面前提舅舅王玉献的事。 “滚回来。” 王玉英瞪了他一眼，没好气道：“躲的了今天，躲了的明天？你舅舅的事必须给办了。” 杨军苦着脸无奈地坐了回去。 “说，这次他又想干啥？” “怎么说话呢，那是你舅舅。” 王玉英抬手轻轻地在他肩膀上打了一下，然后温声细语的说道， “这次裁员，你舅舅一家只能留一个人，这事你不能不管。” 杨军闻言，双手用力的搓着脸。 他现在最怕的就是这事。 每天跑他这来求情的没有一百也有八十。 虽然，厂子里有规定，一家人最多有一人在厂子里上班，但是干部的家庭除外，也即是说，干部的家庭可以同时有两个人在厂子里上班。 就像杨梅和刘志一样，杨梅是干部，那么刘志就不需要下岗。 同理也一样，杨安国和杨安邦都是干部，那么他们的家属就不用下岗。 “行，这事我知道了。” 杨军淡淡地应了一声。 王玉英见他吊儿郎当、一副没把这事放在心上的样子，顿时沉着脸道， “你别不把这事当回事，要是你舅舅一家下岗了，看我怎么跟你闹。” 杨军闻言，无语的看着她。 真不知道谁是她最亲的人。 “您就闹，要是把我这个厂长闹没了，一家几十口喝西北风去。”杨军道。 王玉英一听，顿时不说话了。 她虽然疼弟弟，但是并没有糊涂到不分轻重。 杨军说得没错，要是他这个厂长没了，跟着他吃饭的这几十口也就只能喝西北风去。 “那个……军儿啊，你舅舅的事能办就办，办不了就算。” 杨军翻了翻白眼，没说话，转身回房间了。 其实，这事根本不用王玉英操心，杨军早就安排好了。 身为一厂之长，要是连这点权利都没有，那还不如回家卖红薯。 当官不为己，天诛地灭。 他还没有清高到牺牲自己家人的地步。 他就是个俗人，和千千万万当权者一样，都有着私心。 他早已和下面的人打过招呼了，自己的家人都不在下岗人员名单中。 …… 第二天。 杨军正在办公室和尚铁龙谈事情，杨梅连门都不敲就进来了。 “老杨，那个……我还有点事，就先回了。” 尚铁龙认识杨梅，见状，只得暂时回避。 “宝国哥，有空来喝茶。” 杨军把尚铁龙送出门外，然后关上办公室的门，呵斥道， “我看你现在越来越没规矩了，连门都不敲就进来。” “我……我一着急就忘了。” 别看杨梅平时瞎胡闹，但是她分得清情况，见杨军生气了，只好低头认错。 “行了，有事说事，没事回去。” 杨军才不信她一着急就忘了呢，这丫头被他惯坏了，现在越来越没规矩了。 “能不能让我于莉来招待所啊？我非常需要她的帮助。”杨梅酝酿了一下情绪道。 杨军闻言一怔，抬头问道：“你去过人事部了？” “去了。” 杨梅一怔，愕然道：“你这么知道？” 杨军冷哼一声，板着脸道：“你要是能安排好，何必来求我。” 不用猜，杨军就知道杨梅去过人事科了。 说不定还打着他的旗号去的呢。 不过，杨军早就给人事科下过死命令，谁要是敢私自安排人，直接开除。 即使厂子的高层领导发话都不管用，杨军在人事这一块把的死死的。 “厂子什么规定不知道？早就告诉过你，不要乱收别人东西，看你现在如何收场。” “我没收别人东西。” 杨梅眼圈一红，解释道：“我就想让于莉来帮我，真的没有别的心思。” 杨军心里冷哼一声，面子上却没有任何表情。 “我也没办法，厂子就是这么规定的。” 杨梅小声嘀咕道：“还不是你一句话的事。” 杨军装作没听见，然后挥了挥手道：“回去，赖在我这里也没用。” 杨梅听了，眼圈红红的。 嘴巴几次张合，不过，最后什么都没说走了。 杨梅走后，杨军继续忙手里的事情。 这时，电话响了。 是门卫打来的，说是王国正找他。 杨军听了，直接让门卫放行。 过了一会儿，就见王国正和一个中年人来了。 “军子哥，介绍一下。” 王国正指着那个戴眼镜的中年人道：“这位是顾少父亲的秘书黄海，这次来想询问您一点事情。” 杨军闻言，心头一震。 不过，沉着的性格让他波澜不惊。 就像刚认识的朋友一样，伸出手热情的招呼。 “您好，黄秘书。” “您好，杨厂长。” 黄海连忙伸出手，和他握手，口里说道：“这次来有点事麻烦杨厂长，还望不吝赐教。” “好说，好说，请坐。” 杨军一边请他们坐下，一边给他们泡茶。 “黄秘书有事请说，我能办到的绝不推辞。” 这个黄海是有备而来，他一边打量着杨军的每一个表情，一边客气道， “其实也没什么事，这次来就是想跟你打听点顾少的事。” “我想请问一下，自从那天杨厂长和顾少喝完酒之后，有没有再见到过他？” 杨军听了，微微沉思了一下，回答道， “没有。” “真的没有吗？”黄海追问道。 他的双眸死死地盯着杨军，似乎想从杨军的表情变化中寻出破绽。 “没有啊，我非常确定。” 杨军装作一脸迷惑的样子问道：“我还正纳闷呢，顾少交代我办的事，我早就办好了，怎么最近一直不和我联系呢。” 杨军说的这件事，就是顾少让他撤了罗艳红职务的事。 幸亏他思虑缜密，提前把罗艳红撤职了。 黄海闻言，和王国正对视一眼，两人微微地点了点头。 很显然，黄海已经从王国正这里了解到那天晚上发生的事，至于追求罗艳红、求杨军帮忙的事肯定也在他的掌握之中。 杨军瞧他们的样子，很显然来之前已经调查过了，罗艳红现在已经被撤职了。 “杨厂长，不好意思啊，今天冒昧打搅，实在抱歉。” 黄秘书接着说道：“是这样的，顾少一个多星期没回家了，家里长辈着急，派我出来找找，我想着你们和顾少打过交道，所以就过来和你了解一下情况。” “顾少失踪了？” 杨军一副惊讶的样子，然后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 “我说顾少怎么一直不采取行动，原来是失踪了。” 第四百九十七章 多吃点核桃 黄秘书听了，脸色一红。 顾少做出这样的事，好说不好听啊，说出来丢的是顾家人的脸。 作为秘书，自然要维护自己领导的面子。 顾少做出有损领导颜面的事，他这个做秘书的自然要替顾少擦屁股。 “杨厂长，顾少年轻不懂事，这事当不得真，我看还是恢复那位罗……博士的职务。” “那……恢复她的职务？”杨军道。 “尽快恢复。”黄秘书点头笑道。 “行，听您的。” 这时，黄海站起来道， “杨厂长，今天冒昧打扰，还请见谅，毕竟顾少失踪好多天了，家里人挺着急的。” 杨军也站了起来，摆摆手道， “理解，理解，您放心，一旦有顾少的消息，我立马会第一时间通知你的。” “那就谢谢杨厂长了。” 随后，黄海告辞。 杨军亲自送到楼下。 看着黄海和王国正上车走了，杨军脸上的笑容渐渐凝固。 这就是一次再正常不过的问询，没有什么特别的含义。 毕竟孩子这么长时间没回家，做父母的肯定着急，派个人出来找找也在清理之中。 不过，即使这样，杨军也不敢掉以轻心。 虽然黄海说要恢复罗艳红的职务，但杨军并没有急着那么做。 演戏演全套。 如果他要是立马恢复罗艳红的职务，肯定会引起别人的怀疑的。 先晾两天再说。 杨军并没有急着上楼。 而是打开吉普车的车门，从里面拖出一个鼓囊囊的麻袋。 然后直接拎着去了财务室。 “厂长，您来了。” 一进财务室，钱坤就笑眯眯的迎了上来。 他一边把杨军往里让，两眼却死死地盯着杨军手里的鼓囊囊的麻袋。 前车之鉴后事之师。 他可是亲眼目睹他的前任花海天是怎么进去的，除了干了不该干的事外，财务上管理的也是一塌糊涂。 前天，杨军把剩下的物资全都运到文工团了，那可是轧钢厂垫付的钱啊，这两天，他提心吊胆的，生怕这笔钱又是一笔糊涂账。 “老钱，别怪我批评你，这么大一笔钱你竟然不闻不问，要是出了事，你负得起责任吗？” 杨军把麻袋往地上一丢，直接坐在他的办公桌前训斥道。 “厂长，我错了，我刚才想去找您来着，没想到您亲自送来了。” 钱坤就像个犯了错的小学生一样，身子站的笔直站在杨军跟前。 钱坤心里也犯嘀咕啊。 这能怪我吗，你把物资拉走，钱的事一声不吭，我能有什么办法。 不过，混了一辈子的办公室，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他心里一清二楚。 发生这种事，错的肯定不是领导，只能把责任揽在自己身上。 领导要的不是分清谁对谁错，要的是态度。 要是连认错顶锅的态度都没有，估计这碗饭也吃不长了。 “记住教训，下不为例。” 杨军见状，满意的点了点头。 “是，厂长，我一定记住教训，改过自新，努力完善财务制度。”钱坤点头哈腰道。 “行了，赶紧把钱入账。” “是，厂长。” 钱坤如蒙大赦，连忙拎着麻袋去了隔壁出纳室。 杨军并没有急着回去，而是坐在那抽烟。 大约过了十来分钟，钱坤回来了。 “厂长，已经入账了，这些是剩下的钱。” 麻袋不见了，代之的是一个黄色的档案袋。 来时，杨军粗略的算了一下，按照最贵的价格算，一共不到六万块钱。 但是，为了以防万一，他还是取了六万。 现在已经入账了，剩下的钱都在档案袋子里了。 钱坤心思细腻，知道再用麻袋装钱不符合杨军的身份，所以就改用档案袋子。 杨军打开档案袋看了一下，并没有清点钱数，而是看了一眼收据，然后又塞了回去。 封好袋子，杨军问道：“石头结过账了吗？” “结了，今儿一早结的。” 杨军听了，点了点头。 然后站起身来，准备回去了。 “以后，像这种情况绝对要杜绝，不管是谁都不能欠厂子里的钱，即使是我都不行，知道了吗？” “是，厂长，我以后不会再犯这种错误了。” “行了，我回去了。” “厂长，您慢走。” 钱坤把杨军送出门外。 回到办公室。 杨军给自己续了一杯热茶，还没来得及喝，电话就响了。 电话是王国正打来的。 “军子哥，对不住啊，今天这事太不好意思了，去之前我应该先跟您打声招呼的，您看这……” 杨军听了，虽然心里不舒服，但并没有表现出来。 “大家都是兄弟，说这些就见外了。” “军子哥，我就知道你不会生气的，其实弟弟也是没办法。” 王国正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别说是您了，所有和顾少接触过的人都被问了个遍，现在顾家的人疯了，满世界的打听顾少的下落。” 杨军装作不知道的样子。 “顾少这么大的人了，还能失踪了？说不定玩心重，过两天就自己回去了呢。” “谁说不是呢，咱们这帮年轻人，哪个不是十天半个月的回家一次，就说我，都快半年没和家里人联系了，也就是顾少家里人不放心，非要打听个清楚才行。”王国正道。 杨军听了，顿时放下心来。 看来顾家没有明确的目标，也是广撒网，四处打听顾明的下落。 不光杨军被问询过，所有和顾明接触过的人都被问询过。 杨军也不觉得自己被怀疑了。 他做事滴水不漏，连人带车凭空消失了，他不信依靠这个年代的侦察手段，发现顾明的失踪和他有关。 毕竟只有一面之缘，彼此之间没有过多的交集，更谈不上深仇大恨。 “我现在也挺为难呢，罗艳红的事不好办啊。” 杨军抱怨道：“要是恢复了她的职务，到时候顾少回来了，还不得怪我办事不力，要是不恢复她的职务，又会影响顾家人的脸面，哥哥我现在都不知道怎么办好了。” 王国正听了，也是叹气道， “军子哥，弟弟没在职场上混过，也不好给你提供有用的建议，要不……再等几天，说不定顾少回来了呢。” “我也是这么想的，等几天再说，哎！”杨军说完，故意叹了口气。 随后，两人又聊了点别的，王国正就把话题引到物资上了。 “军子哥，听说您给佳佳送了一批物资，你可不够意思啊，咋没想到兄弟我呢。” 杨军一听，又是物资的事，顿时感到头疼。 “你连这都眼红？你也不想想我给你提供了多少物资，给她才多点？” “嘿嘿，弟弟就是做这行的，可不惦记着这点事吗？”王国正道。 “行了，你也别惦记了，过完年，抽空到我这边来一趟。” 王国正一听，顿时激动道， “军子哥，谢谢了。” 聊完物资的事，王国正就挂了电话。 杨军看了看时间，我滴个乖乖，这个电话通了半个多小时。 看着时间不早了，杨军就拎着饭盒下楼了。 老规矩，开车出了厂子，在外面转了大半个小时才回来。 回到厂子，直接去了伊秋水那边。 一进办公室，就见伊秋水她们几个早已摆好了碗筷和馒头，就等着杨军的菜呢。 杨军把搪瓷缸放下，然后就坐在旁边的沙发上。 这几个娘们，除了孙招娣外，个个不给他好脸色。 即使每天送饭送菜的，也没见她们待见过自己。 “你怎么还不走啊？”伊秋水道。 每次送完菜，杨军就转身回去。 今儿个没有走，反而准备坐下来一起吃。 “我不是想着，待会儿要是饭菜剩下的话，随便对付两口。”杨军道。 “不用，有孙招娣呢。”罗艳红接口道。 杨军翻了翻白眼，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他能不知道饭菜剩不了吗，不就是随便找个借口留下说说话吗。 “呵，你倒是不见外啊，吃着我做的饭，还想着砸我的锅。” “哼，我被人卖了，我又找谁说理去？”罗艳红道。 “来，你跟我说说，被谁卖了，卖给谁了？” “明知故问。” 罗艳红狠狠地咬了一口馒头，似乎把对杨军的怨气全都发泄出来。 “呵呵，亏你还是归国的女博士，本以为你够聪明的，没想到脑仁和普通的女人差不多大。” 杨军话音刚落，就招来众人的一顿白眼。 除了孙招娣不知道脑仁是什么意思外，伊秋水、罗艳红、丁秋楠都是学医的。 杨军这话的意思，不就是说女人智商低吗？ “难道不是吗？” 杨军摊手道：“不要想着我说过什么，做过什么，要看事情的结果，不要以偏概全。” “你撤我的职，难不成我还要谢谢你？”罗艳红气鼓鼓道。 杨军听了，无语地看着他。 “脑子是个好东西，可惜你没有。” 罗艳红一听，顿时火冒三丈。 不管怎么说，她也是堂堂的医学博士，连续两次被人贬低智商，这口气如何能受得了。 “姓杨的，你太过分了……” “停，打住，我来问你。” 杨军换了个姿势，扫视众人一眼，问道， “这么长时间过去了，那个姓顾的有没有再找过你麻烦？” 众女闻言，顿时陷入沉思。 还别说，这么长时间过去了，罗艳红每天如履薄冰，战战兢兢的过日子，倒是那个姓顾的没找过她的麻烦。 “姓杨的，你的意思是……”罗艳红道。 杨军站起身向门外走去。 “我的意思是，没事的时候多吃点核桃。” 第四百九十八章 枪械室趣闻 女人，别管他是女博士，还是女强人，但终究还是女人。 生理上的劣势不是靠后天努力就能弥补的了。 学历再高，能力再强，也只是在某一领域有所建树，但情商和智商这东西，真不是靠咬咬牙，跺跺脚就能提高的。 当然，吃核桃更是扯淡。 几千年的封建社会，主要以男性为主。 历史的车轮具有很强的惯性，在这个以男人为主的生产年代，不管是家庭地位，还是社会主体构造来说，女人都不占优势。 别说是那个年代了，就是发达的后世，女人的地位也不如男人。 口头上整天喊着男女平等，可有没有真正做到男女平等，大家心里很清楚。 别看后世那些怕老婆的男人，一抓一大把，女人地位看似提高了，但，那是建立在男人愿意宠女人的基础上的。 要是逼急了，男人照样一巴掌把女人拍在地上。 男人是个理性的动物，女人是个感性的动物。 两者思维上的差异，就决定了他们社会的不同地位。 男人的事，女人不懂。 女人的事，男人都懂。 …… 杨军刚回到办公室，门就响了。 “进！” 杨军一边倒水，一边看去。 门开了，罗艳红红着脸站在门口。 “那个……我看你没吃饭，就给你送点过来。” 罗艳红说着话，晃了晃手里的饭盒。 “呵，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杨军非常惊讶，然后转身趴在窗口看了看天上的太阳。 “姓杨的，你讨厌死了。” 罗艳红脸色更红了，挥着小粉拳作势要打他。 杨军见她快要羞哭了，于是，不再逗她。 接过饭盒，打开看了一下。 半盒鱼香肉丝外加两个白面馒头。 “你这也太没诚意了，用我的饭菜还我的人情？” “有的吃就不错了，还挑三拣四的。” 杨军翻了翻白眼，拿起馒头就吃了起来。 “把茶水给我端过来。” 杨军用下巴示意她。 罗艳红看了看茶杯的位置，只有一臂之遥，一伸手就能够着。 她算是看出来了，杨军是故意整她的。 不过，她还是把茶杯端了过去，就放在杨军的手边。 罗艳红站在边上，双手交叉扭捏着，嘴唇几次张合，似乎想说些什么。 内心几经挣扎，终于下定决心说了出来。 “妹夫，谢谢你啊。” 杨军一听，抬头看了她一眼，揶揄道， “呵，我撤了你的职，把你卖了，你还要谢我？” 罗艳红听了，不好意思的笑了。 “你这人虽然不怎么正经，平时说话也没个把门的，但是办事却很靠谱。” “之前是我误会你了，刚才仔细想了一下，那个姓顾的好长时间没找过我麻烦了，而且我的家里人也没受到伤害，我想着，肯定是你一直在暗中帮助我。” 杨军叹气道：“哎，不容易啊，你终于明白我做这一切的苦心了。” “妹夫，对不起啊，是我错过你了。” 罗艳红道歉，并且微微地给他鞠了一躬。 杨军见状，下意识的伸手扶她，然后示意她坐下说话。 他也没再吃饭，而是坐在那儿正色道， “沐生是我的生死兄弟，他的媳妇被人欺负了，我要是坐视不理还是人吗？” “抛开沐生的关系不谈，你和秋水是义结金兰的姐妹，就冲这一点，我也要帮你。” 罗艳红听了，眼圈通红。 尤其听杨军这么说，更加为之前的误会感到羞愧。 之前，她真的以为杨军把她卖了，每天战战兢兢、如履薄冰，活在恐惧之中，再加上杨军又撤了她的职务，对她不理不问的，她更惶恐了。 要不是今天杨军点醒她，她都没察觉到那个姓顾的好久没来纠缠自己了。 她也不知道杨军是怎么办到的，但心底那份感激之情却是真的。 “妹夫，对不起，是我错怪你了。” 罗艳红起身，再次向杨军鞠躬致歉。 “行了，这事过去了，要是日后有人问起你和顾明的关系，千万不要隐瞒，有什么说什么，懂了吗？”杨军道。 “啊？” 罗艳红楞了一下，然后应道：“知道了。” 有些事，杨军该交代的得交代。 尤其，女人应变能力比较差，他怕露出破绽。 “哦，至于你副院长的事，暂时还不能给你恢复原职，等过段时间再说。”杨军补充道。 “知道了，妹夫。” 罗艳红没有问原因，她知道，杨军这么做自有他这么做的理由。 她现在不敢奢求太多，只想安安稳稳的过日子。 “你知道沐生什么时候回来吗？”杨军问道。 这离婚期不到半个月了，还有很多事等着他处理呢，如今这个时候不回，杨军有些担心。 “不知道啊，前几天我们还通过电话，他说快了。”罗艳红道。 杨军听了，翻了翻白眼。 这娘们心真大，自己爷们的行踪糊里糊涂的，恐怕以后结了婚后，也是个糊涂鬼。 “你有他家的钥匙，抽空的时候，收拾一下。” 罗艳红听了，脸色红了一下，扭捏道， “有呢，都收拾的差不多了，再买点家具就齐活了。” “哦，对了，妹夫，还没谢谢你送我们一处院子呢。” 杨军摆摆手道：“我跟沐生是兄弟，别说是一处院子了，就是这条命给他都没问题。” 罗艳红听了，愕然的看着杨军。 眸子里上过一丝迷茫。 她不理解男人之间的那种兄弟情，为了兄弟可以舍弃自己的命。 但是，她知道，杨军说得每一句话都是可以随时兑现的诺言。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 直到杨军吃完饭，罗艳红才收拾东西回去。 罗艳红走后，杨军点上一根烟躺在沙发上。 意识沉入空间，看着里面摆着一排的武器，心里感到莫名的踏实。 经过一天的复制，从兵工厂拿回来的各种武器都复制了一个，就是子弹有点少。 不过，他并不急，要不了几天，就够装满一个弹夹的了。 他是侦察兵出身，自然擅长搞偷袭、埋伏、潜藏、暗杀这一套，所以，他喜欢低调。 他觉得得给这些武器装个消音器了。 他是一个有了想法就会立即付诸行动的人。 于是，意念一动，一支p5微型冲锋枪出现在手中。 关上办公室的门，拎着枪下楼了。 “厂长……好。” “老……杨，” 一路上，凡事跟杨军打招呼的都磕磕巴巴的，走路也是绕着走。 无论是谁，见了杨军拎着冲锋枪，不害怕才怪呢。 杨军只是点了点头，一路直奔保卫科枪械保管室。 一进枪械室，铁栅栏后的保管员一头缩进柜台下。 “出来，要不然我开枪了。” 杨军见状，忍着笑，拉动一下枪栓，对着藏在柜台下的保管员道。 “这柜台是精钢做的，有本事你开枪。” 柜台下传来沉闷的声音。 杨军闻言一愣，看了看黝黑发亮的柜台，用手一摸，冰凉冰凉的。 很显然，柜台里的保管员藏在柜台下了。 这也是为了安全起见，专门给保管员设置的临时避难所。 杨军摸了摸鼻子，冲着柜台下喝道， “挡得了枪，挡得了手雷吗？” “再不出来，我就扔了？” 还别说，这么一吓唬，柜台下的那人慌了。 即使炸不死，也能震死他，更何况保管室里不光有子弹和枪，还有手雷和迫击炮炮弹呢。 这要是来个连锁反应，他估计死无全尸啊。 “别……扔，我出来了。” 惶恐的声音传来。 紧接着就看见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小伙子双手抱头颤巍巍的站了起来。 “好汉，别开枪，我……我刚参加工作，没钱啊。” 杨军笑了，用枪指了指他。 “老子要是想抢钱，直接去财务室了，跑你这干什么？” “是啊，你跑我这干什么？”年轻小伙子一头雾水的问道。 杨军见他吓成那个样子，于是用手指了指自己， “你不认识我？” 年轻人摇了摇头：“你是谁啊？” 杨军一怔，问道：“你新来的？” “是，刚参加工作不到一个星期。” “难怪你不认识我。” 杨军闻言，笑了。 “老胡呢。” 老胡是原先的那个保管员，枪械室的事全归他管。 “我爸退休了，我顶他的班。” 年轻人见杨军把冲锋枪放在柜台上，心神放松了许多，仗着胆子说道。 “退休了？” 杨军感到一阵可惜。 老胡可以说是枪械专家，本想让他带带保卫科的人，没想到退休了。 “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胡一笑，您叫我小胡就行。” 胡一笑讪讪的笑了，然后试着问道：“好汉，您叫什么名字啊？在哪个山头混啊？” 杨军一听，哭笑不得。 堂堂的轧钢厂厂长竟然变成了拦路抢劫的好汉。 “我叫杨军，就在轧钢厂混。” “啊？” 胡一笑惊叫一声，然后拍了拍胸脯笑了。 “您是杨厂长啊，我的妈呀，刚才吓死我了。” 胡一笑一边说话，一边俏摸的用手把那把冲锋枪的枪口调转个方向。 枪口老是对着自己，吓死人了。 “厂长，我初来乍到，有眼不识泰山，您多担待。” “行了，少拍马屁，看看能不能给这把枪配个消音器？” 杨军把枪往他那边推了推。 第四百九十九章 你有一双灵巧的双手 枪械室的枪支弹药种类单一，尤其是冲锋枪的消音器，更不好找，杨军过来也只是碰碰运气。 p5冲锋枪在国外也只是刚刚量产，国内也只是模仿复制生产，很多配件都不太齐全。 “厂长，没有这种枪的消音器。” 胡一笑把枪还给杨军，笑道：“这玩意不好找，就是去军火库都不见得能找到。” 杨军一听，眸子里闪过一丝失落。 “行，我知道了，你忙。” 杨军拎着枪转身就走。 “杨厂长，别急啊。” 胡一笑叫住了杨军，然后从铁栅栏后走了出来。 “厂长，军火库找不到，并不代表做不出来啊。” “你能做？” 杨军惊喜道。 “嘿嘿，厂长，你忘记我爸是谁了吗？只要是枪上的部件，就没有他鼓弄不出来的。” 杨军一拍脑袋，怎么把这事忘了呢。 老胡可是枪械专家，上次勃朗宁手枪的消音器还是老胡帮他做的呢。 “你瞧我这脑子，差点把你爸忘记了，行，就让你爸帮我做个消音器。” 杨军把枪往他怀里一塞。 “缺什么尽管开口。” “我爸就喜欢鼓弄这些玩意，家里的工具都有，就是差点精钢。”胡一笑道。 “没问题，待会儿我跟仓库打个招呼，你自己去挑。” “行，厂长，枪我就拿回家了，让我爸改造一下，明儿一早给你送来。” 现在的p5冲锋枪没有预留安装消音器的螺旋口，必须改造一下，才能使用。 “小胡，谢谢了，给你爸带个好。” “谢谢，厂长。” 杨军说完，瞅了瞅柜子里的武器，小声问道。 “咱们枪械室有手雷吗？” 看到一排排武器，杨军突然想到，空间中还没有手雷之类的东西呢。 “厂长，你不是有手雷吗？” 想起刚才杨军用手雷炸他的时候，胡一笑现在还感到后背发凉。 “有个锤子，吓唬你呢。” 杨军翻了翻白眼道：“拿给我用玩玩，明天还你。” “厂长，按规定……”胡一笑期期艾艾，脸上露出为难的表情。 杨军一听，顿时不高兴了。 年轻人恪守规矩是好事，但是也要懂得变通，要是脑子一发热，上纲上线的，吃亏的还是自己。 “信不信我立马让你去车间抡大锤？” 胡一笑一听，顿时慌了。 “别，厂长，我给你拿还不成吗？” 胡一笑苦着脸，回到铁栅栏后，从腰间解下钥匙，打开保险柜，从里拿出一颗甜瓜递了过来。 “厂长，你要是玩腻了的话，一定要还回来哦。” 胡一笑心里苦啊。 手雷这东西是消耗品，不同于其他玩意，一旦用了，就还不回来了。 到时候真要出了事，这个责任只能他自己抗下。 杨军见他虽然递给自己，却仍死死地攥在手里，一副不舍的样子。 一把夺了过来，然后踹了他一脚。 “赶紧去开出库单。” 胡一笑闻言，破涕为笑。 只要在出库单上签了字，出了事，他就不用承担责任了。 他连忙跑回栅栏内，飞快的拿起笔，在物品一栏上写着：手雷，在数量一栏写着大写‘一’字。 “厂长，请签字。” 胡一笑双手捧着出库单，笑嘻嘻的站在杨军面前。 杨军扫了一眼，拿起笔就签上自己的大名。 “记住了，以后即使有人拿枪顶着你的脑袋，你也不能犯错误，你的岗位很重要，枪支弹药非同小可，要是出了事，不是丢了饭碗那么简单。” 杨军说完，盯着他的脑袋看。 胡一笑见状，感到脖子除冰凉，惶恐的缩了缩脖子。 “杨厂长，对不起，以后再也不敢了。” 杨军把手雷揣进兜里，拍了拍他的肩膀道， “有什么不懂的，多问问你爸。” 说完，杨军就离开了。 杨军走后，胡一笑一下瘫坐在地上。 想想刚才发生的事，他吓得浑身直冒冷汗。 他在想着，要是刚才杨军不签字直接把手雷拿走了怎么办？ 他不敢想象后果会是怎样。 杨军说得对，他的岗位特殊，一旦出了差错，不是丢饭碗那么简单。 他觉得，需要学习的地方太多了。 “看来晚上买瓶好酒，得跟老头子好好唠唠。” …… 当天晚上下班回家。 杨军发现伊秋水对他的态度有了很大的转变。 不光亲自站在门口等他回家，而且不停地嘘寒问暖。 “老公，中午有没有吃饱啊。” “小羊羊，今天工作还顺不顺利。” …… 杨军听了，感觉浑身不得劲。 这段时间，伊秋水误会了他，对他不理不睬的，伊秋水总觉得对不住自己，所以，今天一直在找机会缓和关系。 吃饭的时候，不停地帮他夹菜。 睡觉前，又帮他洗脚。 然后，又帮他铺床铺。 杨军坐在被窝里，一副懒洋洋、爱答不理的样子。 见杨军这副样子，伊秋水终于忍不住了。 “老公，你必须原谅我，听到了没有？” 伊秋水气哼哼的骑在他身上，要是不原谅她，大有一副坐死他的架势。 杨军翻了翻白眼，道， “我这人最好哄了，你心里清楚，我最需要的是什么。” “不行！” 伊秋水一听就拒绝了，她抚摸着肚子，娇嗔道， “老公，你明知道不能，还……” 还没说完，就听见杨军幽幽地说道。 “可是你还有一双强有力而又灵巧的双手。” 伊秋水霞飞双颊，捶了杨军两拳。 螓首低垂，沉思了一下，娇羞道：“我试试……” …… 第二天，杨军起床。 虽然说不上浑身通透，但总觉得差点意思。 “看来今天还得加练半个小时。”杨军自言自语道。 一旁正在踢桩的孙招娣停下来，一脸疑惑道。 “杨叔，最近您怎么老是加练？” “你杨叔命苦啊。” 杨军痛心道：“如果不出意外，这种罪还要再忍受几个月。” “杨叔，能不能告诉我，你到底在忍受什么罪？说不定我还能帮助你呢。” “不能！” 杨军果断的拒绝了她，然后一副我为你好的眼神看着她。 “你要是真想帮你杨叔，就多在你婶娘面前替我叨咕几句。” “好嘞，杨叔。” 孙招娣虽然不知道杨军在忍受什么罪，但看见杨军这么痛苦的样子，她觉得得帮帮他。 …… 来到厂子里，刚上楼，就碰见老胡在办公室门口等着他。 老胡手里抱着个纸箱子，顶着个黑眼圈，一副很疲倦的样子。 “老胡，你怎么来了？” 杨军说话的时候，眼睛盯着他怀里的那个纸箱。 “厂长，我这不是给你送宝贝来了吗。” 老胡一边说，一边用手拍了拍怀里的纸箱子。 “老胡，辛苦了，进屋说。” 杨军打开办公室里的门，把他让了进去。 进去后，把门反锁。 杨军一边给他泡茶，一边说道， “你腿脚不好，让你儿子捎来就行，怎么还亲自跑一趟啊。” “哎，不亲自跑一趟不行啊。” 老胡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说道：“要不是杨厂长提醒，我家那小子就差点犯了大错，我是专程来感谢厂长的大恩大德的。” 杨军听了，摆手道：“也不能全怪胡一笑，要不是我故意试探他，他也不会犯错。” “厂长，可不能这么说，这都是那小子的错，不管怎么说，他没有做到一个保管员应尽的职责，我请求厂长给他最严厉的处罚。” 老胡虽然这么说，但眸子里看向杨军的目光却充满了乞求。 “老胡，这次就算了，但是你不能直接撒手不管，自己儿子嘛，带他一段时间。” “厂长，我也是这么想的，从今天开始，我就一直带着他，直到他能完全胜任这个工作为止。” “好，这段时间辛苦你了，工资呢，我就不给你开了，到时候我让财务那边给你补贴一点伙食费。”杨军道。 “厂长，这怎么好意思呢，我……” 杨军抬手止住了他的话，然后语重心长的说道， “不白让你占便宜，抽空的时候多教教那帮新人。” “是，我保证完成任务。” 随后，两人不再聊工作上的事了。 老胡打开纸箱，把那把p5冲锋枪拿了出来。 “厂长，你试试趁不趁手，要是不合适的话，我拿回去再改改。” “你老胡的手艺，我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杨军笑了笑，拿过枪看了一眼。 枪管被改过了，前头被做成螺旋纹状，上面连接着一个消音器。 这里是办公室，又没有子弹，无法试枪，只能作罢。 除了消音器被改动之外，弹夹也被改动了。 不对，弹夹没被改，只是老胡重新做了个弹夹而已。 老胡手艺不错，自己改造的弹夹和枪还蛮般配的。 原先的弹夹是直线状的，现在改成弧状的了。 这且不说，这种弧状的弹夹还是三个弹夹绑在一起的。 杨军一看就不得了，老胡不愧是军械专家。 经过这么一改造，节省换弹夹时间不说，而且弹容量也增加到90发。 90发的子弹体验，那不是一个‘爽’字能形容的。 “厂长，弹夹改成弧形的，主要是为了不卡壳，还能最大限度的延长弹夹弹簧的使用寿命。” 至于为何把三个弹夹绑在一块，老胡没说。 他相信，以杨军的军事素养，不难明白这里面的优势。 “老胡，你屈才了，就你这手艺，去兵工厂当个工程师都够了。” 第五百章 趁着没结婚 抓紧怼人 不得不说，老胡是个人才。 这是一个被轧钢厂耽误的枪械专家。 就他这手艺，去兵工厂当个工程师都是绰绰有余的。 p5微型冲锋枪被他魔改后，先不说其他方面怎么样，倒是弹夹和子弹数量增加了好几倍。 不过，这些对于杨军来说比较鸡肋。 有空间辅助，他换弹的速度也就是那一瞬间的事，要是不仔细看的话，根不看不出来两个弹夹之间停顿的地方。 不过，这也是老胡的一点心意。 对于一般人来说，魔改过的弹夹确实能节约不少的换弹时间，别小看这点时间，那在战场上可是决定生死的关键因素。 枪改的不错，但是目前还无法试枪。 子弹太少，还得过段时间才能尽情的玩耍。 原本冲锋枪用的是手枪口径，可由于p5是国外射击的枪支，用国内的手枪子弹还是不匹配的。 送走老胡，杨军还没来得急坐下，就见办公室里进来一个人。 “怎么不敲门就进来了？” 杨军连看都没抬头看，就问道。 他最讨厌别人不敲门就进他的房间，这种行为非常不礼貌，也是对他的不尊重。 来人根本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一屁股坐在沙发上。 “老沐，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杨军抬头看了一眼，发现来人是沐生时，惊讶道。 沐生看了杨军一眼，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两眼紧紧地盯着他，问道， “老杨，是不是你做的？” 杨军闻言，起身帮他倒了一杯水，端到他跟前。 “云山雾罩的，你说的是啥？我听不懂。” 沐生脸色铁青，眸子里闪过一丝杀气。 杨军见状，心中一澟。 他很久没有见过这种眼神了，这是沐生愤怒到极点的征兆。 这也是他想杀人的眼神。 杨军连忙起身把办公室的关上，坐在他旁边道， “咋的了？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沐生深深吐了一口气，脸上勉强露出一丝笑容。 “老杨，谢谢你。” 杨军听了一怔，随后哑然失笑。 沐生可以说是他见过最好的侦察兵，他可以通过蛛丝马迹就能猜到杨军做了什么。 杨军也知道，这事瞒不过他。 当然，他知道根本瞒不住，也没打算瞒他。 “咱们是兄弟，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杨军拍了拍的肩膀道。 沐生看见茶几上放着一包烟，于是拔了一根抽了起来。 杨军见状，微微蹙眉。 沐生是个非常自律的人，平时从来不抽烟喝酒，如今这副模样，显然内心很烦躁。 吐出一口浓烟，沐生淡淡的说道。 “我已经回来四五天了，一直没和你联系，就怕这事连累到你。” 杨军低头沉思，听了沐生的话后，他已经大体猜出来这几天沐生都干了啥。 要是他是沐生的话，他也会这么干，这是男人血性的使然。 杨军没说话，默默地听着沐生诉说。 “我把这个畜生所有的出入地方都查了个遍，愣是没找到他，直到昨天我调查到你和这人吃过饭后，那时我就明白为什么找不到那狗东西了。” “这世上最了解我的人恐怕就是你了。”杨军笑道。 “倒不是我有多了解你，而是我相信你不会袖手旁观，以你的能耐，让一个人消失太简单了。”沐生道。 “行了，这事已经过去了，不谈了。”杨军道。 沐生低头抽着烟，说道。 “你身份特殊，出面做事不方便，要是有什么没处理干净的，都交给我。” “我都处理干净了，你什么都不用做，该装修房子装修房子，该结婚的结婚，就当这事没发生过。” 杨军道。 “你都这么说了，我肯定放心，你干的活我知道，肯定不会留下什么尾巴的。”沐生笑道。 “行了，别谈这些晦气事了，还是说说你婚房准备的怎么样了。”杨军道。 “艳红已经把房子装修的差不多了，我看了一下，再买几件家具就行了。” “那就好，要是缺钱的话说一声。” “不用，上次预支的工资够用的了。”沐生道。 杨军见状，也没再坚持。 他是了解沐生的，要是真有困难，他一定会开口的。 “酒席上食材我包了。” 杨军见他要推辞，连忙道：“这事你别再拒绝了，就让我出份力。” “成，谢了，老杨。” 沐生也不客气，直接点头应下了。 这寒冬腊月的，办酒席可办不出什么像样的酒席，无非是‘老三样’，更要命的是，有钱都买不到肉。 聊完正事，沐生准备走了。 临走的时候，把杨军茶几底的一罐好茶叶顺手带走了。 “我说你什么毛病，这个习惯跟谁学的？” 杨军虽然嘴上说着，但还是从抽屉里拿了两条中华烟递给他。 沐生看了一眼中华烟，犹豫了一下，还是夹在咯吱窝。 “行，那我就勉为其难收下了，反正婚礼上用得着。” “你大爷的，得了便宜还卖乖，烟和酒的事也交给我。”杨军随口道。 沐生眼珠子一转，笑道：“要不婚礼用车和买家具的事也交给你？” 杨军翻了翻白眼，无语道：“要不要入洞房的事也交给我？” “狗日的老杨，我看你欠捶了。” “改天找个时间练练？” “练练就练练。” 沐生捶了杨军肩膀一下，笑呵呵的走了。 沐生走后，杨军继续处理公务。 这时办公室的门响了一声，紧接着就听到门外传来响亮的声音。 “报告！” “进来。” 杨家闻言，随口应道。 能喊报告的，一准是保卫科的人。 门开了，进来的是杨安国。 杨军一怔，问道：“你怎么来了？” 还别说，这是杨安国第一次进他的办公室。 平时，保卫科有什么工作要汇报的，他基本上都在家汇报。 “哥，找你有点事。” 杨安国把门掩上，笑呵呵的站在边上。 “哥，你还记不记得在兵工厂答应我的事？” 杨军听了，眉毛一挑，故意问道， “我答应你什么事了？” “你答应给我一把勃朗宁半自动手枪的。”杨安国讪讪道。 “我说过吗？”杨军歪头道。 “哥，你是厂长，又是大领导，可不能说话不算数。” 杨安国见状，苦着脸道。 “哦，想起来了，好像确实有这么回事。” 杨军往椅背一靠，双手环抱说道：“你小子整天把心思放在枪械上，科里的事能不能上点心啊？” “我哪有把心思全放在枪械上啊，最近一段时间一直带人训练，你看看我都瘦了那么多。” 杨安国一边说，一边比划自己的身材。 杨军侧身，一脚踹出。 杨安国时候早就料到杨军会有此举，一个侧移就躲开了这脚。 “你还敢躲？” 杨军见状，气哼哼的站起来。 “哥，息怒，咱能不能回家再打啊，在厂子里，给我留点面子。” 杨军用手点了点头，什么都没说。 坐回座位，杨军把手放在抽屉的把手上。 “把头转过去。” 杨安国笑呵呵的把身子背过去。 拉开抽屉，意念一动，一把带着消音器的勃朗宁半自动手枪出现在抽屉里。 “别到处显摆。” 杨军把枪拍在桌子上。 “哥，我晓得呢。” 杨军闻言，翻了翻白眼。 杨安国的话要是能信，老母猪就能上树。 这二货只要一出这个门，要不了半个小时，估计整个保卫科都知道他弄了把好枪。 杨安国双手捧着勃朗宁，一脸欣喜的样子，不停地抚摸着，似乎勃朗宁这三个字是某个妙龄少女的名字。 “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啊。”杨安国感叹道。 “瞧把你嘚瑟的，得会儿记得把你的那把五四上交枪械库，听到没有？” “知道了，哥，不用你吩咐，那把五四我都不想留着了。” 杨军听了，嘀咕道：“又是一个见异思迁的家伙。” 要是勃朗宁是个女人的名字话，杨军敢肯定，杨安国这小子一准把马香秀甩了。 “要是没什么事，你可以滚了。” 杨军端起茶杯，准备送客。 “好嘞，哥，我就不碍你的眼了。” 杨安国把枪往腰间一插，笑眯眯的走了。 …… 中午的时候。 杨军拎着饭盒去找伊秋水。 还没进办公室，老远就听见伊秋水办公室传来嬉闹声。 一进门，就见几个女人在互相挠痒痒。 尤其是罗艳红更是高兴地捡到钞票一样。 倒是孙招娣一脸傻呵呵的坐在一旁。 “杨叔来了。” 不用杨军招呼，孙招娣就主动接过他手里的饭盒。 杨军的到来，暂时终结了她们的嬉闹。 “妹夫，今天送啥好吃的了？” 罗艳红整理了一下衣服，笑眯眯的问道。 “我送啥好吃的不重要，即使我现在送黄连你也觉得甜，不是吗？” 杨军眯着眼睛，故意问道：“你男人是不是回来了？” 罗艳红闻言，脸蛋红的跟苹果似的。 娇嗔道：“姓杨的，你要死啊，我们还没结婚呢。” 杨军扣了口耳朵，装作沉思的样子，道， “我记得好像某人说过，离结婚没几天的呢，怎么现在又矜持起来了。” 罗艳红听了，脸色红到耳朵根了。 “妹夫，你这人啥都好，就是这张嘴太刻薄了，你一天不怼人你不舒服是不？” “哎！” 杨军叹息一声，道：“趁着你还没结婚，我还不得抓紧时间怼你。” “等你结了婚，再想开玩笑就难喽。” 第五百零一章 吃杨家的饭，砸杨家的锅 再过半个月，沐生和罗艳红就要结婚了。 一旦罗艳红成为沐生的女人，到时候再想开玩笑就得掂量点了。 杨军就是个嘴贱的人，一天不说俏皮话，他难受的很。 而罗艳红又是那个最能开得起玩笑的人，杨军跟她聊天是一种享受。 所以，他现在非常珍惜最后能跟罗艳红开玩笑的时光。 “姓杨的，算你有自知之明，小心我家沐生打得你满地找牙。” 罗艳红握着拳头，一脸嘚瑟的样子。 瞧着罗艳红一副傲娇的样子，杨军嗤笑道， “打得我满地找牙？谁输谁赢还说不准呢。” 这时，伊秋水插话道， “我见过他们比试过拳脚，打成平手了。” 别看伊秋水和罗艳红是义结金兰的姐妹，可要是看见别人贬低自己的丈夫，即使是亲姐妹都不行。 炫夫永远是女人不知疲倦的话题。 伊秋水多多少少也了解杨军在部队的情况，虽然没有参加军区大比武赢得冠军，但是他的功绩一点都不次于沐生。 要是按照战场经验的话，杨军还略胜一筹呢。 “平手？” 罗艳红看了看杨军不太强壮的身子，感觉伊秋水是在吹牛。 “妹夫，没想到结婚两年了，身子还没虚啊。” 杨军闻言，一头黑线。 这妞说话太大胆了，这种话都敢说出来，旁边还有孙招娣和丁秋楠两个黄花大闺女呢。 “咳……咳……” 杨军还没感觉道尴尬呢，伊秋水脸红的就像个苹果。 “艳红姐，你羞不羞啊？这种话你都敢说。” 罗艳红根不不当回事，摆摆手道：“都是自己人，有什么不敢说的，再说了，我一直拿妹夫当闺蜜啊。” “是不是啊？妹夫。” “那个……我突然想起还有点事没处理完，先回去了。” 杨军胆子再大，也不敢当着伊秋水的面接这话啊。 要是搁平时，他肯定怼的罗艳红丢盔弃甲。 现在，他连饭都不吃，直接溜了。 回到办公室，杨军从空间中取了两份肉夹馍垫补肚子。 刚吃完，办公室的门就响了。 杨军起身开门。 “蔡大姐，有事？” 以往吃午饭的时候，大家都会自觉的不来打扰杨军。 她这个时候过来，肯定有重要的事要谈。 杨军把他让了进来，并且给她泡了一杯茶。 “厂长，您妹妹最近老是往人事科跑，整天缠着我安插人进来，我现在都不知道怎么办了。” 蔡大姐苦着脸道。 “有什么为难的，就按厂里的规定办。” 杨军沉着脸道：“蔡大姐，咱们交情归交情，工作归工作，你要是坏了厂里的规定，别怪我不念旧情。” 蔡玉芬一听，连连摆手道：“厂长，您放心，我绝不会乱来的。” 停顿了一下，接着道：“现在杨科长还在我办公室赖着不走，我……” 杨军抬手止住了她，说道， “你这样，你告诉她，如果她再胡搅蛮缠，就让她回车间抡大锤，就说是我说的。” 这个杨梅越来越过分了，也不知收了于莉什么好处，非得把她弄进来。 明知在杨军这里行不通，就去人事科缠着蔡玉芬。 幸亏杨军交代过，要不然还真被她打着自己的旗号糊弄过去了。 “厂长，我就……这么说了？”蔡玉芬道。 “就这么说。” 杨军拍着桌子道：“如果她不听，你也不用请示，直接开调函，让她下车间。” “好的，厂长，我就按你说的去办了。” 领了尚方宝剑，蔡玉芬底气就足了。 有了杨军的许可，她就知道该怎么办了。 …… 当天下班回家。 一进门，就发现杨梅眼圈红红的在向王玉英告状。 杨军嘴里叼着根烟，背着手走了过去。 冷眼瞧着杨梅哭哭啼啼的样子，心里暗道：还不算太傻，知道斗不过自己，就找一个能镇得住他的。 随后，杨军单手下垂，左腿前曲，右腿一弯，高声道。 “妈，儿子给您请安了。您吉祥。” 王玉英瞟了他一眼，大手一挥，大刺刺道：“免礼，你妈躬安，一边伺候着。” “喳！” 杨军领旨后，像模像样的挽了挽袖子，就站在王玉英身侧。 “妈，你快说说他，一天天没个正经样子，他都要把我下放车间了。” 杨梅见自己告了半天状，王玉英一点都没有责怪杨军的意思，顿时急了。 要知道，平时王玉英最疼她了，对她也是有求必应。 “说什么说，我看你才是那个不知轻重的人。” 王玉英甩开杨梅搂着她的手，指着她的额头骂道：“你哥是咱们全家的希望，几十口的人都指着他吃饭，在这个家里，所有的人、所有的事必须给他让路，谁要是敢毁了你哥的根基，别怪我跟他拼命。” 杨梅闻言，一副吃惊的样子看着王玉英。 在她的印象中，还从来没见过王玉英用这种语气跟她说话。 “妈，我……我没想……”杨梅坑吭的说不出话。 “还没想？你在我这儿磨叽一个多小时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怎么想的。” 王玉英两眼一瞪，拿出了家长的那副做派，指着杨梅道， “有一点你要清楚，你虽然姓杨，但已经不是杨家的人了，你们刘家的人吃着杨家的饭，又想砸杨家的锅，我告诉你，有你妈在，你别想得逞。” “妈，你胡说啥呢，我什么时候砸杨家的锅了？” 杨梅急了。 见王玉英把话说的这么重，她既伤心又觉得委屈。 “还没砸锅？” 王玉英脸色一变，数落道：“你男人刘志打着你哥的旗号给他姐姐安排工作，别以为这事我不知道，还有这次，你竟然为了一个外人跟自己的哥哥怄气，还说你没有砸杨家的锅？” “梅子，你哥的重要性，不用我说，你心里应该很清楚，要是你哥出了事，咱们这一家老少全得玩完，不光你和刘志会失业，就连安国和你舅舅他们一家也跟着倒霉，我劝你，少给你哥惹麻烦。” 别看王玉英平时整天数落着杨军，可她心里门儿清，有些事可以跟杨军闹，有些事不能闹，她也知道，要是杨军一旦下台了，就会引起连锁反应，这么大一家子几十口人都得跟着吃瓜落 一席话，把杨梅骂得涕泗横流。 最让她伤心的不是王玉英骂她，而是竟然说她已经不是杨家的人了。 其实，也是王玉英提醒了她。 在这一刻，她才意识到，自己确实不是杨家的人了。 嫁出的姑娘泼出去的水。 这话一点不假。 女子一旦成婚，就会把心思放在婆家这边，总想着从娘家多占点便宜。 可她一直没意识到，自己能有今天的地位，全是杨军念在一母同胞的份上照顾她的。 “哥，对不起，我错了，我不该……” 杨军抬手打断了她继续说下去，沉着脸道， “梅子，你再这么下去，肯定会害了我的，所以，我决定……” 说到这儿，杨军停顿了一下，然后郑重的说道， “我决定把你调到粮店上班。” 杨梅一听，顿时脸色大变。 就连王玉英也楞了一下。 “哥，我真的错了，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杨梅拉着杨军的胳膊，苦苦哀求道。 被调到粮店不仅仅意味着她的待遇降低了，还意味着杨军对她失去了信任。 这种天差地别的待遇让她瞬间清醒过来。 “军儿，是不是太重了一点，毕竟是你妹妹啊……”王玉英求情道。 要知道，普通的职工也就二十多块钱，一旦被调职，那待遇和工资就相差好几倍呢。 不管王玉英怎么训斥杨梅，但毕竟是自己的女儿啊。 谁不想着，让自己的子女日子好过一点呢。 “妈，再不治治她，将来说不定给我惹出什么乱子，我可不想整天提心吊胆的。” 杨军说话的时候，背着杨梅不停地给王玉英眨巴眼。 王玉英见状，顿时明白了。 这是要演双簧啊。 于是，正了正脸色，配合道， “说得也是，学徒工就算了，就从正式工开始干起，一个月二十多块钱，一家人不至于饿死。” 杨军闻言，暗暗地给王玉英竖了个大拇指。 姜还是老的辣，一点就透。 杨军并不想真的把杨梅调去粮店，就是吓唬吓唬她而已。 杨梅毕竟是干部，要是猛地一下降为普通职工，那是要有理由的。 他可不想自己的妹妹的档案里有不光彩的一页。 “哥，我真的错了，你就原谅我一回。” 杨梅泪眼婆娑，就差给杨军跪下了。 “那天，我已经明确拒绝你了，你为何还要一意孤行？”杨军问道。 “哥，我……” 杨梅脸色一红，吭哧的说不出话。 “好，我再问你，你到底收了于莉什么好处，非得给她安排进招待所？” “我真的没收她任何东西，就是想让她过来帮帮我。” 杨军见状，脸上露出一阵失望。 “还不说实话是不是？” “哥，我真的没有收她任何好处，我可以用我女儿的名义起誓，要是我真收了她好处，让我永远失去刘兰青。”杨梅竖着三根手指，一脸沉重的说道。 “呸，呸，呸，说什么胡话呢，没收就没收呗，拿孩子起什么誓。” 王玉英呸了几声，然后拉着杨梅的手摸摸了椅子。 “赶紧摸摸木头，老天爷不会怪你的。” 杨梅哭道：“我真的没收，你们一定要相信我。” 第五百零二章 王玉英偷听墙角 瞧着杨梅这副样子，杨军这才相信她没有收于莉的任何好处。 这世上有很多人为了某种目的或者利益，一次次的挑战道德和法律的底线，但再狠心的人，也不会拿自己的子女发誓。 而杨梅被逼到这个地步，很显然她没有说谎。 “这个于莉到底有什么本事，值得你不惜代价的一定要用她？”杨军道。 在原剧中，杨军没看出来于莉有什么过人之处。 除了继承三大爷闫埠贵的算计外，也没见她天赋异禀什么的。 “哥，于莉是我的闺蜜，她也没有什么过人之处，我就想着让她过来帮我一下，真的没有其他的心思。”杨梅解释道。 杨军闻言一怔，把询问的目光看向了王玉英。 王玉英见状，微微地点了点头。 “妈知道你俩从小就关系好，但关系再好，也不能打着你哥的旗号给她安排工作啊。” 要不是王玉英这么说，杨军还真的不知道，杨梅和于莉关系这么好，他只记得于莉的婆家就在旁边不远的胡同，他父母是开杂货店的。 至于两人是不是闺蜜，杨军还真的不清楚。 安排于莉进厂不是不可以，但杨军生气的是，杨梅竟然打着他的旗号行事。 这让他无论如何都接受不了。 刘志打着他的旗号给他姐姐刘岚安排工作，这事让杨军非常生气，本以为让他在家反思几个月能记住教训的。 谁知，杨梅非但不长记性，还明目张胆的打着他的旗号去人事部纠缠，要不是蔡玉芬受不了把状告到杨军这儿，他还不知道杨梅的担子这么大。 真当轧钢厂是自己家开的了。 “妈，我知道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您跟我哥好好说说呗。” “我才不去求情，一想到你给老阎家安排工作，妈心里就堵得慌。”王玉英气道。 杨军一听，觉得这里有事啊。 之前，王玉英就提到要想安排他阎家人，必须让阎老西出点血。 “妈，阎老西对我们家做了什么，你非得针对他？”杨军问道。 “哼！一提到阎老西，我就气不打一处来。” 王玉英说道：“那时候你还在部队，你爸刚没，院里的几个大爷想给咱们家捐钱，当时也捐了钱，我明明记得捐有十八块钱的，可阎老西第二天把钱给我们家的时候，就剩下十二块钱了。” “你说说，那钱要不是他偷偷留下了，去哪儿了？” 杨军猛的一听，心里确实不好受。 别的钱贪了就贪了，这种钱再贪，那就说不过去了。 这个阎老西除了会算计外，还有好占便宜的毛病。 “妈，我记得你说过，院子里的人从来没给咱家捐过钱，这次捐钱又是怎么回事？”杨军疑惑道。 “还能怎么回事，你老妈我直接拒绝了呗，所以后来那笔钱又退了回去，我们杨家饿死也不需要别人同情。” 杨军听了，一股自豪感油然而生。 竖了个大拇指，给王玉英点赞。 “妈，好样的，没给咱杨家丢脸。” “那是，也不瞧瞧你妈是谁。”王玉英冷哼道。 对于王玉英，杨军发自内心的亲近和敬重，尤其对她这种饿死不吃嗟来之食的风格深深感动。 这么多年，靠着糊火柴盒、一个人抚养几个孩子确实不容易。 杨军回头对杨梅道：“梅子，你现在还想帮于莉吗？” “不帮了。” 杨梅果断地摇了摇头，然后接着说道， “哥，但是，一码归一码，三大爷是三大爷，于莉是于莉，当年，于莉还没嫁过来呢，阎家的错不能惩罚于莉，你说呢？” “一码归一码？” 杨军听了，笑道：“梅子，你说得没错，所以，我还是决定把你调到粮店工作。” 这个妹妹目光短浅，就冲她刚才这句话，杨军下定决心，绝不能让杨梅留在轧钢厂上班。 “哥，你怎能这样啊？” “军儿，你刚才不是说……” 杨军摆摆手道：“别说了，我都是为了梅子好，梅子调过去后，待遇和工资不变，这是我这个当哥哥的最后一点心意。” “哥，我不去。”杨梅拒绝道。 杨梅并不傻，招待所和粮店这两个岗位孰轻孰重，她心里一清二楚。 粮店说白了，就是后勤的一个临时部门，说撤了就撤了，朝不保夕。 但是招待所就不一样了，这个部门直属轧钢厂，是厂里直属部门，将来工作做得好了，有很大的提升空间。 一旦，自己调到粮店，那就意味着她这辈子一眼就望到头了。 “你不去也行，就等着被厂里辞退。” 杨军绝不惯着她，这次无论如何都要治治她。 身边这么多人，还从来没人敢打着他的旗号办事，除了她两口子。 被刘志背刺了一回，现在虽然说杨梅没得逞，但他绝不允许这种事情再次发生。 “明天我就让人事科出调令，去不去你看着办。” 杨军说完，也不管杨梅同不同意，直接回屋去了。 这次，杨军下定决心，一定要把杨梅调离轧钢厂。 让她远离轧钢厂，让她再也不能打着自己的旗号办事。 他没别的要求，只想让这个妹妹衣食无忧就行。 至于以后有没有发展空间，他管不着了。 他觉得很心累，回房后，连饭都不吃直接躺下了。 第二天。 杨军一到厂，就让人事科出了调令。 杨梅职位和待遇不变，直接担任粮店的店长。 按理说，粮店店长只是办事员的待遇，杨梅能以副科长的身份担任店长，已经破格对待了。 至于，招待所主任一职，杨军不是没有考虑。 他觉得是时候该把杨安邦提拔上来了。 这小子经过一年多的磨炼，现在整个人已经变得非常成熟老练了，在待人接物方面，一点也不比轧钢厂的干部差什么。 招待所相对于轧钢厂来说，算是一个独立的部门，杨军希望这个岗位由自己人来担任。 思来想去，也就杨安邦合适了。 这一天，杨军一连下了好几个调令。 杨梅调去粮店上班。 杨安邦破格提拔为招待所主任。 另外，大石头也被提拔为采购科的副科长。 现在的轧钢厂，几乎成了杨军的一言堂。 像任命干部这样的事情，可以不通过高层干部举手表决就直接任命。 有的时候，他都觉得开会就是个形式。 至于杨梅，嘴里虽然说着气话，但又不能不去工作，毕竟赌气不能当饭吃。 工作和日子不会因为某人的改变而停止。 日子还要一天天过下去。 杨军也一样，每天除了各种开会外，就是处理厂子里的各种事情。 劳累了一天，终于能回家轻松一下了。 刚到家门口，就碰见下班的杨梅。 这丫头一见到他，就把头转向一边，冷哼一声就走了。 “再这样没大没小的，信不信我撤了你的职？” 杨军吼了一句，直接回去了。 听到声音，王玉英连忙出来查看。 拍了杨军后背几下，抱怨道， “你妹妹心情不好，让她出出气就是了，别跟她一般见识。” “我还心情不好呢。我找谁出气？”杨军不满道。 “有气往你媳妇身上撒。”王玉英偷着笑道。 杨军闻言一怔，看着王玉英这副模样，顿时脸拉的老长。 “妈，你是不是又偷听墙角了？你儿媳妇都怀孕了，你怎么还干这种事。” “路过，不小心听到的，真的是路过。” 王玉英就像做了亏心事似的逃离了。 临走的时候，指着前院的东厢房道。 “高老师还没走，可能找你有事。” 杨军拿王玉英没办法，他也知道她不是故意的。 有些事情一旦形成习惯，就会成为下意识行为。 以前，伊秋水没怀孕的时候，她偷听墙角还能理解，虽然现在怀孕了，但是那种下意识行为并不是一时能改得了的。 “看来，得采取点措施了。” 杨军自言自语，摇摇头就去了东厢房。 东厢房专门用来给孩子们当教室用的。 要是搁以往，只要上到四点钟就可以下课了，现在高老师专门留下，想必是有什么事求着他。 现在，王玉英当家，家里的钱都归她管，以她谨慎的个性，肯定不会出现拖欠工资的事情。 一进屋，杨军就发现高老师抱着搪瓷缸在喝茶。 别看他一副淡然如烟的样子，但额头紧皱的眉头却出卖了他内心的煎熬。 “高老师，怎么还没回家啊？” 杨军一进屋，掏出烟拔了一支递给他。 高老师除了爱喝茶，没事的时候也抽几口烟。 不过，他抽不起好烟，每次都是抽卷烟，为了维持他老师的光辉形象，每次都是在家卷好烟，带到这边来抽。 “杨先生，我……” 高老师见杨军来了，连忙站立起来。 还没开口，他脸色就红的跟猴屁股一样，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读书人向来都是清高的，即使求人也得做很长一段心里工作，要不然还真抹不开面子。 “高老师，你我都不是外人，有什么话就直说，最近是不是遇到难事了？” “杨先生，我……我确实遇到难事了，但是，我……我又不好张口……” 高老师还是放不下他那点可怜的自尊心。 像他这种人，除非遇到过不去的坎，才开口求人。 打消他的心里顾虑最好的办法就是直接摊牌。 “借钱还是要工作名额？”杨军问道。 第五百零三章 放假前的准备 高老师是个旧派的读书人。 骨子里那份清高也不是普通知识分子能比的。 能让他低下头求人的肯定是遇到解决不了的难事了。 在杨家教书这一年间，一直给杨军一种温文尔雅、君子如兰的感觉，平时只负责上课，对于杨家的事从不插嘴。 偶尔欠几天的工资，人家也不急。 再加上原先约定好了只教杨老四和养老五两个人的，你看看现在，学生都好了好几个了。 人家高老师也没抱怨过，杨军觉得能帮一把是一把。 “杨先生，我不借钱，我……” 即使摊牌，高老师说话也是吞吞吐吐的。 杨军低估了读书人的自尊心，本以为直接摊牌就能让他开口的，没想到都这样了，他还是放不下那点自尊心。 这其中的情况有点诡异啊。 不像是高老师有求于杨军，倒像是杨军在求高老师。 高老师，求求你了，有什么事就说。 “既然不是借钱，那是要工作名额了？” 杨军不等他开口，接着说道：“你明天直接把人带到厂子里报道。” “啊？” 高老师惊讶的张大了嘴巴，一脸震惊的看着杨军。 “杨先生，万分感谢，我这人嘴笨，感激的话就不多说了，但是规矩还是要守的，我也知道现在的行情，一个工作名额要1000元，我一时拿不出来这么多钱，这钱就从我工资里扣，您看怎么样。” 杨军听了，笑道：“您要是这么说的话，这个忙我就不帮了。” “这……，杨先生，是不是嫌少啊？”高老师急道。 杨军见状，这个高老师别看四十来岁，但交际能力连年轻人都不如。 平日里读的书太多了，以至于把自己的内心世界和现实隔绝开了。 杨军满头黑线，耐着性子说道：“高老师，您也知道我家的情况，像是缺钱的样子吗？啥话都不用说了，明天直接带人去报道。” 高老师闻言一怔。 他显然理解不了杨军这个圈子的思维方式。 他总觉得，请人帮忙要还人情，本着公平交易的原则，杨军给他一个工作名额，他自然要付钱。 不过，他见杨军确实不在乎这些的时候，他就不再纠结这些了。 “杨先生，谢谢了。” 高老师微微弯腰鞠了个躬。 杨军见状，连忙伸手去扶。 “高老师，您客气了。” 杨军看了看外面的天色，道：“天也不早了，我就不留您了。” 杨军本想留下他吃个便饭啥的，但一想到高老师即使愿意留下来，那也是如坐针毡，所以就没挽留了。 “是啊，天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 高老师心里轻松了许多，说完，向外走去。 杨军亲自送他出门。 “杨先生，跟您说一声，明天请半天假……” “不用请假了，直接休息一天，反正这也快过年了，让孩子们也乐呵乐呵。”杨军道。 “说到过年，我正想跟您商量一下呢，眼看不到半个月就要过年了，我想是时候放寒假了，您看……” 杨军闻言，想了一下。 “明天休息一天，后天再上一天课，正好给孩子们留寒假作业。” 高老师听了，点头道：“行，杨先生，就按你说的办。” 其实，按照杨军的想法，今天晚上就可以宣布放寒假了，但是他想着，过年了，高老师辛辛苦苦的忙了一年，怎么着也得发个红包。 送走高老师后，杨军就来到了餐厅。 饭菜已经做好了，一家人正准备吃饭，马香秀和赵红梅她们正往桌子上端菜端饭。 “妈，后天高老师走得时候，把工资给结了，另外再包个红包。” 杨军对王玉英道。 “这还没到月底啊，结什么工资啊？”王玉英疑惑道。 “后天就放寒假了……” 杨军还没说完，就听见一帮孩子再那里兴奋的叫道。 “太好了，终于放假了。” “我滴个亲娘呐，终于能睡个懒觉了。” 一听说放寒假了，孩子们特别兴奋，尤其是杨老四，兴奋的就差把桌子掀了。 杨军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幽幽道：“我会让高老师多布置点寒假作业。” “啊？” 话音刚落，就传来一阵狼嚎声。 一帮孩子的小脸顿时拉得老长，一双幽怨的眸光看着杨军。 “想睡懒觉没门，每天还要早起晨练。” 杨军说完，专门狠狠的瞪了杨老四一眼，然后把目光看向了王筱筱。 “筱筱，等后天放假后，我会开车把你送回去。” 王筱筱自从到了这边上课后，就没回过家一次。 孩子还小，难免想家，别看她嘴上不提，但是杨军发现过她偷偷躲在墙角抹眼泪。 “谢谢杨叔。” 王筱筱兴奋叫道。 通红的脸蛋上布满了异样的神采。 杨军说完，就把目光看向了孙招娣。 “招娣，厂子里也快放假了，今年还回不回去？” 孙招娣闻言，想了一下，然后红着脸道， “杨叔，其实我不想回去，但是俺爹偏要让俺回去，说是想俺弟弟了。” 孙招娣肯定不想回去啊。 留在城里多好啊，在杨军这，每天不光能吃饱，还能吃好。 她不敢想象回家后的日子，一家十来口人挤在一张桌子上分着口粮，每天还要下地挣工分，哪有留在城里舒服啊。 “呵，你爹这次不心疼路费了？”杨军笑道。 以往，孙招娣想回家的时候，孙大山打死都不让他回，说是来回路费都要三元钱，现在倒好，姐弟俩一共六元的路费也不心疼了。 看得出来，孙大山也是个重男轻女的人。 “你弟弟也是第一次出远门，这也是你参加工作后过的第一个年，是应该回去过年。” 杨军话锋一转，道：“不过，这次我不能把车子借给你了，今年我一个战友要结婚，我要给他接亲。” “不用，杨叔，我坐汽车就行，再说了，开你的车，来回油费就不止六块钱了，划不来。”孙招娣摆手拒绝道。 孙招娣话音刚落，伊秋水就接口道。 “坐什么汽车啊，今年开你婶娘的车回去。” 伊秋水非常疼爱孙招娣，简直把她当成亲闺女待了。 想想也是，孙招娣别看整天乐呵呵的，但从不多说话，很招人喜欢，对伊秋水也是掏心掏肺的。 “婶娘，不用，我自己能回。” “你都走了，也没人给我开车了，反正放着也是放着，至于油钱什么的，有你杨叔呢。” 伊秋水瞟了一眼杨军，撅着嘴巴向他示威。 杨军一头黑线。 这娘们外向啊，不知道自家的东西是好的吗？ “对，你婶娘说得没错，油的事，你就别操心了，回头我开个条子，去后勤领两桶油。” 伊秋水都这么说了，杨军还能怎么办，只能把事揽在自己身上。 去后勤领两桶油还不是杨军一句话的事，随便说自己过年外地出差，弄两桶油也是理所应当的事。 孙招娣见杨军都这么说了，也不好再拒绝了。 “谢谢杨叔，婶娘。” “乖！” 伊秋水有些娇宠的摸了摸她的头。 杨军见状，顿时吃醋。 白了她一眼，拉开椅子准备吃饭。 这时，门外走进来两个人。 杨梅走在前头，瞥了杨军一眼。 冷哼一声，在王玉英旁边坐了下来。 刘志抱着他的女儿刘兰青跟着后面，先是跟王玉英打了个招呼，然后面向杨军讪讪道， “哥，今晚梅子没做饭……” 杨军挥挥手，不耐烦道：“自己找位置。” 他还能不明白杨梅为什么这么做吗。 兄妹俩正在赌气呢。 杨梅想以蹭饭这种方式逼杨军收回成命。 可是，她算盘打的噼啪响，却小瞧了杨军的决心。 杨军宁愿养她一辈子，也不愿意让她打着自己的旗号到处行事。 她不明白这个社会发展的走向。 削尖脑袋拼命往上爬，到头来还不是一场空。 到时候，政策放开后，一切都已经济建设为主了，到时候哪怕他这个厂子估计都要下海经商。 杨军只想着，让杨梅平平安安的过完这几年，到时候再给她一大笔资金随她怎么折腾都行。 这时候，饭菜都端上桌了。 一家人准备坐下吃饭，马香秀还赵红梅二人也准备回去了。 这时，杨军叫住了她们。 “香秀，以后每天再多加两个菜，另外，你梅子姐想吃什么，尽量满足她。” 马香秀愣了愣，疑惑的看着杨军。 虽然不明白，杨军为何突然提起这事，但是还是点头应下了。 “好的，哥，您放心，以后我每次做饭，提前问梅子姐想吃什么。” 杨军暗暗地给马香秀点了个赞。 简直是神助攻啊。 不就是想赖在自家吃饭吗，成全你。 想指望有一天自己不耐烦了，重新重用你，劝你死了那个心。 “对，就这么办，你们也早点回去做饭。” 杨军说完，瞟了杨梅一眼。 小样，跟我斗，差得远呢。 这个家，本来就马香秀一个人在做饭，后来马香秀要带孩子忙不过来，杨军就把在粮店工作的赵红梅和周苗苗都叫了回来。 反正粮店去不去都一样，工资照样拿。 杨军这是用轧钢厂的钱给自己请了两个保姆。 “我这么安排，你满意吗？” 杨军眯着眼问杨梅。 “哼！” 杨梅傲娇的冷哼一声，把头转向一边。 她还能不明白吗？杨军这是在故意气她。 第五百零四章 高捷 第二天上班。 杨军刚到办公室，连口热水都没喝上，电话就响了。 电话是门卫打来的，说是门口有个姓高的人找他， 杨军楞了一下，马上就想起高老师来，于是就让门卫把人领到自己的办公室。 这时，黄雅妮进来了，她给杨军端来一杯温度刚刚好的茶水。 现在杨军的早上第一杯茶水都是由黄雅妮来泡的。 “再泡两杯茶，马上有客人来了。” “好的，厂长，我马上就去泡。” 黄雅妮把茶水放在办公桌上，离那摞没处理的文件远一些，免得杨军把茶水碰洒了。 黄雅妮走后，杨军把办公室的门关上，屋子里好不容易攒起来的热气别让它跑了。 办公室的门响了。 杨军下意识的喊道：“进来。” 回头望去，见是王二娃，没好气道。 “你最好有正经事要谈，要不然老子让你溜胡同卖炊饼。” 见到不是自己要等的人，杨军顿时没了好脾气。 “你大爷的，老子要是卖炊饼，你就是那个卖脆犁的。” 王二娃也看过四大名着，他最不喜欢别人拿他和武大郎比了。 虽然，他的个头比武大郎高不了多少。 “你少给我贫嘴，有话就说，有屁就放。”杨军道。 “放就放……” 王二娃马上意识到不妥，连‘呸’几口，嘟囔道， “老子都被你气糊涂了……” “老杨，现在年终福利都发下去了，后面的工作你是怎么安排的？” 年终福利是发下去了，但后面还有一大堆烦心事。 比如，开年终大会、下一季度的生产安排、合并后职工和干部的安排等等。 幸好，这些事都是王二娃在操心，杨军才能当个甩手大掌柜。 杨军沉思了一下，说道。 “小年夜就放假，过年初六再上班。” “这么早？” 王二娃惊叫一声，说道：“往年可都是二十八九才放假的，你这都提前一周了，是不是……” “早点放假好，免得他们整天瞎闹腾。” 杨军之所以决定这么早放假，也是有原因的。 就因为三个厂子合并裁员的事，每天都有那么几股上门要说法的职工。 厂子里专门成立了临时调解小组，专门安抚这些上门闹事的人。 这些人都是被裁撤的职工，由于补偿或者其他问题，天天来厂子闹。 这些人本就委屈，也不好使用强硬手段，只能以安抚为主。 杨军想着，早放假早安生。 相信过了这段敏感时期，他们就不会那么闹腾了。 等过年开工后，合并工作基本都完成了，到时候他们再闹，杨军就不会像现在这样对他们了。 “嗐，你说得这个办法还不错，我还是有点担心，现在订单多，任务重，我怕到时候完不成任务。”王二娃担忧道。 “有什么好担心的，咱们厂的机器升级改造快要完成了，你说得这些都不是问题。” “说得也是，到时候所有的机器马力全开，效率提高的可不是一倍两倍。” 王二娃一听，顿时释然。 经过几个月的机器升级改造，现在厂子里的几百台机器基本上快改造完了，别说是耽误这点时间，就是停工两个月都能来得急。 “咱们厂上次发福利不是还剩下几千斤粮食和猪肉吗，把这些全都发给技改人员，让他们加几个班，争取年前把剩下的机器全部改造完成。” “行，回头我就吩咐下去。” 今年，要说谁发的福利最多，那就数参与《赤脚医生手册》编撰的医务者和参与这次技改的所有技改人员了。 他们不光拿了一份厂里的福利，部里还额外又奖励了一次，现在厂子里再次拨了几千斤粮食和猪肉奖励他们。 他们每个人最少得了二十斤粮食和十斤猪肉，可以说，他们比一些高层领导干部的福利待遇还要好。 “另外，除了年终大会外，厂子里所有的事情都由你来主持。”杨军道。 杨军想了一下，要是一年到头，他这个当厂长的不露个面，也说不过去，所以，除了年终大会，其他的事前全都甩给王二娃去做了。 王二娃一听，顿时脸色变黑。 “老杨，你大爷的，老子有时候真的怀疑，到底你是厂长还是我是厂长？” 杨军听了，嘴角微微翘起了一抹弧度。 一副体恤下属的语气说道：“我不得多给你点机会锻炼锻炼啊，将来你当厂长的时候，不至于两眼一抹黑。” “老子才不稀罕这种机会，天天累得跟狗似的，你没瞧见我最近都瘦了许多。” 杨军装作认真的样子，回头看了看个头不高的王二娃，揶揄道， “看见了，看见了，你不光瘦了，还变矮了。” “你大爷的……” 王二娃刚想破口大骂，就听见办公室的门响了，连忙闭上嘴巴，两眼恨恨的瞪了杨军一眼。 “进来。” 杨军坐回办公桌，正襟危坐。 瞟了一眼王二娃。 眸子里闪过一丝得意的神色。 那意思是在说，瞧见没有，老子坐着都比你高。 办公室的门从外打开。 黄雅妮领着两个人进来了，一个是高老师，另外一个是个十八九岁的女孩。 这个女孩的脸堂和高老师有些相似，高挺的鼻梁，白白的皮肤，带着一副近视镜，身上散发着浓浓的书香气。 不过，这女孩性格有些内向，自从进门后，就一直躲在高老师的背后。 黄雅妮把两杯茶水放在茶几上，然后站在一边。 一般碰到这种情况，一看就是上门求情托关系的，每当这个时候，她怕杨军不好拒绝，所以故意留着这儿在，让那些不怀好意的人开不了口。 “高老师，请坐。” 杨军热情的站了起来，手一引，示意他们坐下。 “高老师？” 王二娃也认出了他，连忙站了起来。 他侄女王筱筱不仅在高老师门下求学，而且她那个名字还是高老师起的呢。 “杨先生，王先生，冒昧打扰，还请见谅。” 高老师还是那么客气，见谁都是一副恭敬的样子。 言语不多，短短几个字，都能让人感受到来自于他的尊敬。 相识这么长时间了，他一直称呼杨军为杨先生，从来没称呼过杨厂长。 别看只是个称呼，却让人感受到来自于他的尊敬，让人感到莫名的舒心。 杨厂长这个称呼，多多少少带着一些功利性。 而杨先生，则充满着对方的敬意，一下就把彼此的关系拉的很近。 “高老师，别拘着，就当在家里一样。” 杨军摆摆手示意他不要客气，然后目光一转，看向他身后的那位姑娘。 “这位是？” 高老师闻言，连忙那姑娘从身后拉了出来，介绍道。 “这是我女儿，高捷。” 然后对高捷道：“这是你杨叔，这是你王叔。” 高捷非常懂事，羞怯的叫了一声。 “杨叔！” “王叔！” 高老师以私宜相称，看得出来，他有多疼爱这个女儿。 他希望，别人能像他一样疼爱自己的女儿。 高景涛看了看屋子里这么多人，脸色一红，不知道怎么开口了。 杨军见状，知道他脸皮薄。 双手下压，示意他们都坐下，然后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喝了一口茶，道， “高老师，能在这里的都是自家人，有什么话直说就是。” 高景涛环视了一下众人，确实没外人。 唯一那个女的他不认识，不过看她一副恭敬的样子站在那里，想必是杨军信得过的人。 于是，他壮着胆子道， “哎，杨先生，要不是捷儿到了下乡插队的年龄，我也不会打扰您，这孩子是我们唯一的孩子，从小娇生惯养，从来没干过活，我怕她吃不了农村那点苦，所以……” “理解，理解，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 杨军看了高捷一眼，确实不像是会干农活的人，身材柔弱，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有点像娇弱似花的林黛玉。 “高老师，你希望高捷在哪个岗位工作？” 高景涛听了，脸上露出为难的表情。 “只要不下车间，其他的都可以。” 不过，说完之后，又补充道：“最好是……那种写写画画的工作。” 杨军闻言，和王二娃对视一眼。 两人一听，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高老师就差直说坐办公室了。 车间不去，坐办公室又分很多种，像那种写写画画的工作也是需要技术含量的，看得出来，高景涛对这个女儿的学识还是蛮自信的。 杨军看了高捷一眼，这个丫头平时被保护的太好了，根本没经历过什么风雨。 就她这样的进办公室，还不得被那帮老油子欺负死啊。 想了一下，杨军道， “这样，如果您不介意的话，我亲自带着她，平时让她跟着黄秘书多学习学习。” 高景涛一听，脸上顿时露出了笑容。 这个岗位正是他心里所想的。 秘书这个岗位，不是一般人能做的，杨军把高捷安排在这个岗位上，那代表着一种信任。 他跟杨军也认识了一段时间，对他的人品和才学也有一定的了解，女儿交给她，他放一百个心。 “杨先生，实在是太感谢了。” 高景涛起身，不停地和杨军握手。 “举手之劳，你放心，高捷交给我，定不会让她受一丁点委屈的。”杨军道。 “交给你，我放心的很。” 第五百零五章 给沐生暖房 几人重新落座，杨军回头对王二娃道。 “老王，你亲自带高捷办理入职手续。” 王二娃闻言，眸子里闪过一丝感激。 自己的侄女在高景涛那儿接受学习，正愁无法感谢他呢。 杨军这个枕头送的太及时了，正好弥补自己心底的那份歉意。 “行，没问题，交给我。” 然后，王二娃起身，向高捷招了招手。 “走，丫头，我带你去报道。” 高景涛冲着王二娃微微躬身道：“谢谢王先生了。” “举手之劳，不用客气。” 说完，就领着高捷去报道去了。 高捷走后，马景涛还是心不在焉的，做什么都提不起精神。 杨军见状，笑道：“高老师，人事部门就在楼下，要不您过去瞧瞧？” 高景涛听了，脸色微微红了一下，然后尴尬道， “我不是不放心，就是这孩子……毛手毛脚的。” “我就怕这孩子给王先生添麻烦，我……还是去看看。” 高景涛说完，抱以歉意笑了一下。 然后不好意思的下楼去了。 看得出来，高景涛有多疼爱他这个女儿。 简直就是手心里的宝儿。 十八九岁的年龄还没下乡插队，说明高老师为女儿的事做了不少工作，现如今终于抗不下去了，才求到杨军这里。 等他们走后，杨军就继续处理文件。 办公室里。 杨军在和黄雅妮交代一些工作上的问题。 这时，门响了，还没等杨军同意，门外就走进来一个人。 杨军刚想发火，但看到来人后，回头对黄雅妮道， “你先去忙，回头抽时间再过来对一下工作。” 黄雅妮冲来人笑了笑，然后道， “好的，厂长，我先回去了。” 说完，黄雅妮就离开了。 “我说你进来能不能敲门，我好歹也是你直属领导。”杨军抱怨道。 沐生直接坐在沙发上，根不不搭理杨军，直接在茶几底翻来翻去。 “瞧您说的，我没敲门吗？” 杨军听了，顿时被噎得直翻白眼。 你大爷的，你这也叫敲门？ 你懂什么叫敲门吗？ 有人敲门，只有经过同意了，才能进来。 你这敲完门，不给人反应时间，就直接进来了，这也叫敲门？ “我说你什么时候学的这毛病，一进来就乱翻？” 沐生没找到好东西，很是失望，直接把空茶叶盒一扔，瞪着眼道， “我听说老王那家伙也经常来打劫，我要是不经常过来的话，岂不是什么都捞不到？” 杨军一听，爆肝啊。 “你大爷的，就你俩这副德行，就是商场也经不起这么造啊。” 今天王二娃来打劫，明天沐生又来搜刮一遍，至于其他人就不说了，他办公室现在连一点好东西都存不住。 “哎，说起商场的事，我正想跟你说说。” 沐生起身，直接一屁股坐在杨军的办公桌上。 “这都装修的差不多了，我想趁着年前把货补齐，过了年直接营业。” “补呗，反正现在商场归你管，该干什么你比我清楚。”杨军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 沐生听了，非常无语，翻了翻白眼道， “你说得轻巧，你不拨钱，我拿什么进货？” 杨军闻言，尴尬的笑了笑。 倒是把这事忘记了，没钱谁给你进货啊。 “说，需要多少？” “二十万。”沐生竖着两根手指头道。 杨军一听，顿时不乐意了。 “你开金店啊？需要这么多钱吗？” “嘿，一瞧你就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我给你仔细算一笔账。” 沐生从桌子上下来，直接扯过一张纸，拿起笔算道。 “先从四大件说起，各个牌子的自行车都要进一些，就按180元一辆，最少需要四十辆；手表150元一块，最少需要50块，缝纫机 120元一台，需要100台，收音机210元，先进四十台，电风扇190元一台，要100台。” “下面再来算一下日用品、土特产、农业生产资料、油盐酱醋茶、肥皂、煤油、成衣、布鞋、皮鞋、酒水、香烟、闹钟、玻璃工艺品、各种水果罐头，各种粮食、蔬菜、肉食……” 听着沐生滔滔不绝的算账，杨军才意识道，他要的这二十万还真不多。 商场不同于供销社，它的功能更齐全，种类更丰富。 除了卖一些基础的日用品外，还要卖一些不常用的东西。 当初商场建造的时候，已经充分考虑了各种用途。 商场一共三层，每一层都有具体的用途。 轧钢厂里住着几千职工，再加上周围的一些厂子，加起来怎么着也得有几万人，要是基础设施不齐全，无法满足居民的日常生活。 “行了，行了，别再念了，这钱我批了还不成？” 杨军耳朵快要磨出茧子了，连忙挥手阻止他念下去。 “你大爷的，老子容易嘛？” 沐生翻了翻白眼，用手抹了一下嘴角白沫， “端着你的饭碗，老子能不尽心尽力吗，问你要点钱，跟要了你的命似的。” 杨军赔笑道：“得，就算我错了，行了，我马上让财务给你批钱。” 沐生一听，立马瞪眼道：“什么叫就算，本来就是你的错。” “好好，是我的错，行了。” 两人聊完商场的事，然后沐生就从杨军办公桌上拨了一根烟点上。 点好火后，看了看杨军，索性把那包烟装进自己兜里。 杨军见状，拉开抽屉，从空间中取出两条中华递给他。 “你小子从什么时候起学会抽烟的？” 沐生也不客气，找了张报纸把烟包起来放在一边。 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道。 “十八岁就会抽烟了，比你还早呢。” “别看我这个兵王表面风风光光的，可不知道我背后承受了多大的痛苦，为了当个最出色的侦察兵，我怕执行任务暴露自己，一狠心就把烟戒了。” “幸好，现在转业了，老子也不用再受这份煎熬了，我要把这些年吃得苦全都补回来。” 杨军听了，也是心有所悟。 要说这世上谁最能了解沐生内心的痛苦，恐怕除了他再也没别人了。 兵王，别看表面风光，可背后吃得苦是别人的十倍百倍，一旦成为金字塔上的那个尖尖，也就意味着被人捧的高高的下不来了，不管出于什么原因，他都得不停的努力了拼搏，至死方休。 身体受伤，转业复员那是最好的结局。 不然，像他这么优秀的兵王，还不得活到老干到老。 杨军和沐生是幸运的，都是因伤转业的，这种情况是他们最好的结局了。 “哎，兄弟，我理解你的痛苦，不过，现在好了，以后有你享福的时候。” 杨军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 沐生觉得刚才的情绪有些激动，于是，冲杨军摆了摆手。 “今晚，你和老王来我家暖房，正好有几个朋友介绍给你认识。” “行，没问题，晚上我带着老王一块过去。”杨军道。 “就这么说定了，我过去跟老王打个招呼。” 沐生说完，两条烟往咯吱窝一夹就走了。 “老王柜子里也有不少好东西，别忘记扫一遍。” 杨军把他送到门口，叮嘱道。 沐生回头不耐烦道：“还用你说？” 杨军闻言，笑了笑就回办公室了。 …… 晚上下班的时候，杨军给伊秋水打了个电话，让她今晚不用等他了。 然后就跟着王二娃一块下楼了。 暖房，顾名思义，就是聚人气，热闹一下。 来到楼下，杨军让王二娃坐自己的车子，让他的司机跟在后面。 一上车，看到后座上的棉被，王二娃拍了下自己的脑袋。 “窝草，老子忙糊涂了，竟然忘记给老沐带礼物了。” 王二娃把头伸出窗外，叫了声他的司机，让他去买点礼物。 却被杨军止住了。 “不用那么麻烦了，我这里正好有两床棉被，回头分你一床。” 杨军挥挥手，让王二娃的司机赶紧上车。 “还是老杨你想得周到。” 王二娃根不没有客气的意思，直接接受这份好意。 不过这家伙好像不信似的，当即翻起了棉被。 “你再瞎鼓弄，信不信老子捏爆你的蛋？” “嘿嘿，你舍得吗？” 杨军翻了翻白眼，懒得理这个二货。 长得又矮又挫，跟武大郎似的，还以为自己是丰神如玉的燕青。 路上，二人打打闹闹，没个正经的说说笑笑。 开了半个多小时，终于到了沐生的家。 这是一处独栋的四合院，前后院子加起来一共有九间，一家人住足够了。 这个院子还是杨军花了六根黄鱼买来送给沐生的，里面也是另有一番天地，景色也别致。 当时杨军就喜欢上这里，要不是不想和自己的家人很快，他都想搬过来住了。 刚到地方，就看见院门口停着几辆汽车。 杨军看了一眼，都是普通的车子，更没有一个像他那样带着‘军’字开头的车子。 沐生也是营级干部转业，也有一帮当干部的老战友，想来，今天来的都是混得还不错的老战友。 刚下车，就遇见从门里出来的沐生。 “你们两个二货怎么才来，人都到齐了，就等你们了。” 杨军翻了翻白眼，对王二娃道：“老王，这货越来越没规矩了，回头给他穿小鞋。” “必须的，整得他欲仙欲死。”王二娃笑道。 第五百零六章 沐生一家人 论职务，眼前这两人都是他的领导。 用这种语气说话，简直是不拿豆包当干粮。 沐生瞅着他们俩人怀里都抱着一床棉被，嘴巴都咧到耳朵后了。 “二位领导，刚才小弟口误，您大人大量，千万别放在心上。” “你大爷的，晚了。” 杨军冷哼一声，抱着棉被从他身边经过，故意把他挤到一边。 还没等沐生站稳脚跟，后面又有人顶了他一下。 王二娃翻了翻白眼：“老沐，等我回头给你穿小鞋。” “嘿嘿，那不能够。” 沐生笑着跑到前面，把他们领了进去。 三人往院子里走，沐生小声道， “老杨，老王，我请到一位贵客，待会儿介绍给你们认识，咱们商场以后能不能拿到货，就看这个人了。” 杨军他们一听，顿时脸色凝重起来。 商场建成了，要是没有合适的进货渠道，那也是维持不了多久的。 而沐生把这人说的这么重要，杨军他们不得不慎重起来。 “没问题，待会儿我多敬他两杯。”王二娃道。 杨军翻了翻白眼，无语地看着他。 “你小子别正事没谈，就把人灌醉了。” 王二娃瞥了一眼，露出一副‘我就这么不靠谱吗’的神色。 “老杨，要不要打个赌？三杯酒下肚，我一定把事情给谈成了，信不信？” “赌什么？”杨军道。 “一坛子卤肉。” 杨军听了，眼皮子直跳。 要不是怀里抱着棉被，他肯定好好抽这货一顿。 这明显就是在耍无赖。 这货什么都没有，就想着空手套白狼，太不要脸了。 “狗日的，别仗着我宠你，你就无法无天了。” 杨军笑骂道。 一脚踹了过去，却被那货躲了过去。 “嘿嘿，老杨，我这都快半个月没吃过卤肉了，明儿个送一坛子过来呗。”王二娃笑道。 杨军被这个二皮脸逗笑了，笑骂道：“还不如让我直接把卤肉送你家得了。” “嗐，我也是这么想的。” “滚犊子……” 几人一路说说笑笑，来到了沐生家的客厅。 一进客厅，就看见里面坐着五六个人。 而且还有个人他不仅认识，还非常熟悉。 “建国哥，你怎么也在？” 杨军一边把棉被放在椅子上，一边走了过去。 这人就是王姨的儿子李建国，在派出所上班，和杨军是打消光着屁股一块长大的好哥们。 “嘿，巧了，你怎么也在这，你和沐生是……” 沐生有些惊讶的看着两个人。 本来想介绍两人认识的，没想到人家似乎早就认识，而且关系还不是一般的好。 沐生上前一步，说道：“老杨和我是战友，我们是生死兄弟。” 李建国一听，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恍然大悟， “对，想起来了，你俩都在东北当过兵，还是一个军区的，算起来你俩还是战友关系呢。” 杨军道：“建国哥，你俩是怎么认识的？” 李建国听了，一脸的尴尬，然后指了指身后坐着的其中一人道， “我也是通过老路认识的，想着没事就过来凑凑热闹，没想到，在这里碰到了你。” 杨军见状，立马明白怎么回事了。 李建国和沐生也是第一次认识，只不过是通过那个老路认识的。 结合沐生的表现，杨军知道李建国就是今晚要隆重介绍的贵客。 沐生借着暖房的机会，想请李建国帮忙进货的事。 因为李建国的父亲李忠在物调局上班，沐生想着通过李建国的关系给商场提供进货渠道。 杨军摇了摇头，苦笑。 这世界真是太小了，这种关系都能把人聚到一起。 早知道是这样的话，杨军就直接跟李忠打招呼了。 这时，沐生一个个介绍起来。 抛开李建国不谈，还有六个人。 通过介绍，杨军知道这几个人都是沐生的老战友，现在在四九城各个机关单位上班。 他这些老战友个个不得了，基本上是各个机关单位的领导。 其中那个叫路传中混的最好，目前在dx区行政单位当一把手。 这时，路传忠走了过来。 伸出手，笑眯眯的说道， “杨厂长，您好，以后请多照顾。” 杨军见路传忠和自己也是差不多的年纪。 于是，连忙伸出手。 “幸会，幸会。” “您这么叫太见外了，如果您不介意的话，叫我老杨就成。” 路传忠闻言，笑呵呵道：“行，既然您都这么说了，我也就不客气了，你叫我老路就成。” “老杨！” “老路！” “哈哈！” 两人就像多年的老朋友那样拥抱在一起。 别看两人挺亲热的，但彼此心里都明白。 对方看重的无非是自己的身份。 要是你就只是个普通人，看看他还会这么对你吗。 其实，现实就是这样，你看不顺眼又能怎样，到最后还不是泯然于众生。 沐生退休之前也是个营级干部，有一些干部朋友也是在意料之中的事。 几人寒暄了一阵后，杨军就让沐生领自己和王二娃去见见他的家人了。 按理说，一进门就跟他家人打招呼的，但是由于寒暄耽误了，所以，现在过去也不算太晚。 沐生把杨军领到厨房，没进门，就喊道， “妈，您看谁来了？” “哦，您战友都到齐了吗，现在就开饭了吗？” 声音刚落，里面就走出一位五十多岁的老人。 这老人穿着青色的棉服，两鬓已经斑白，腰有些微弓，脚步蹒跚的样子。 “婶子，您好。” 杨军恭敬的叫了一声。 “婶子好。”王二娃叫道。 妇人个头有点矮，站得太近看不清两人的脸，于是后退一步，眯着眼睛打量两人。 先是看看杨军，然后再看看王二娃，最后目光又回到杨军身上。 右手微抬，颤抖的指着杨军道 “你……你是军儿？” 杨军一听，鼻子一酸，顿时眼圈发红。 能叫他军儿的几乎都是他最亲近之人。 今天，能从这个陌生的老妇人听到这声亲切的称呼，杨军百感交集，眸子里顿时浮现一层晶莹的泪光。 “婶子，是我，我是您的军儿。” 杨军鼻头一酸，眼泪控制不住的往下流。 双腿一弯，顺势跪倒在他跟前。 “老杨，使不得。” 沐生见状，见已经来不及扶起杨军，顺势也跟着跪下了。 沐生母亲见状，眼泪哗哗的往下流，弯腰颤抖的把他扶起来。 “好孩子，快起来，你和生儿都是我的好孩子。” 沐生先起来的，连忙扶了杨军一把。 杨军起来后，拉着沐生母亲的手把她扶着在椅子上坐下。 “婶子，这么多年了，我最爱听您叫我军儿。”杨军唏嘘道。 他眸子里闪烁着晶莹的泪光，目光迷离，还想回到了以前的岁月。 他和沐生是最好的战友，又是生死兄弟，每当沐生给家里写信，必然会炫耀杨军这个战友。 沐生的母亲，一直把杨军当成自己的亲生孩子，每次寄信都会向他问好，只要寄给沐生的土特产必然也有他的一份。 有时候，听说杨军受伤了，老人家也会跟着提心吊胆。 “你为生儿挡过刀，生儿也替你挡过子弹，你们俩是亲兄弟，我也一直拿你当亲生的儿子，今天终于见到你了，我这辈子也就没了憾事。” 沐生的母亲一手拉着杨军，一手拉着沐生，泪眼婆娑的说道， “对不起，婶子，我应该早点去看你的。”杨军道。 “没关系，现在不是见着了吗，以后有的是时间见面。” 妇人一边安慰杨军，一边把身后正在忙碌的小儿子拉到跟前。 “混小子，这么长时间了，怎么不知道叫人。” 沐生的弟弟叫沐阳，大概十八九岁的年纪，长得和沐生一样壮实，但是长得一副腼腆的样子。 “杨哥。”沐阳红着脸叫道。 话音刚落，沐阳后脑勺一疼，沐生就冲他吼道。 “浑小子，叫哥。” “哥！”沐阳重新叫道。 “哎！” 杨军应了一声，从兜里掏出五十元钱递了过去。 “这是哥的一点心意，别嫌少。” “军儿……” 沐生的母亲刚想说什么，却被沐生用眼神拦住了。 他拿杨军当兄弟，两人从不搞那些虚的。 直接示意沐阳收下。 “这是你军子哥的一点心意，你就收了” 沐阳看了看母亲一眼，又看了看他的哥哥，然后欣喜的一把接过钱直接塞进兜里。 “谢谢哥。” 沐生笑道：“别看这小子扭扭捏捏的，但皮实的很。” 杨军打量他一眼，这次发觉刚才被这小子的外表欺骗了。 这家伙看上去腼腆的样子，其实也是个爱玩且调皮捣蛋的主。 “明天来轧钢厂报道，先跟着你哥干。”杨军道。 “真的吗？我也能参加工作了？” 沐阳闻言，惊叫一声，然后神色一暗，道， “军子哥，我求你一件事，能不能别让我在我哥手底下干？” 杨军一听，就知道他是孩子的心性。 像他这个年龄的孩子，最是贪玩了，同时也想干点事情，但是绝不希望头顶还有个人管着。 尤其这个人还是自己的亲哥哥。 还没等杨军发话，沐生就不高兴了。 踹了他弟弟一眼，没好气道：“你以为我想带着你啊，一天天不省心，竟给我捅娄子。” “老杨，这次听我的，直接把他扔车间里轮两年大锤再说。” 杨军闻言，只能给沐生投去爱莫能助的眼神。 第五百零七章 难得糊涂 从厨房出来，几人回到客厅。 这时，饭菜已经上桌，众人坐下来喝酒。 酒桌的文化非常奇妙和有趣，几个素不相识的人，几杯酒下肚，立马就成了称兄道弟的好哥们。 尤其王二娃这货，更是自来熟，不管认不认识，先喝三杯再说。 那些不认识他的人，立马别他的这股豪气所折服，两杯酒下肚，立马熟稔起来。 “李哥，进货的事就全靠你了。” 王二娃搂着李建国的肩膀道。 “老王，这事包我身上了，你就把心放肚子里。”李建国拍拍胸脯道。 李建国本来冲着老路的面子才来的，这时又了解到这个商场属于轧钢厂的，看在杨军的面子上，这事他都得应下来。 王二娃闻言，笑呵呵的看着杨军。 “老杨，怎么样？记得明天送一坛子卤肉去我家。” 杨军翻了翻白眼，撇嘴道：“你小子别往自己脸上贴金，我和建国哥什么关系，打声招呼的事，用得着你来献殷勤？” “嘿，你可别耍赖，这是我们之前约定好的。” 杨军无视他的眼神，也懒得理他，把头转向了一边。 “老杨，以后还请多多照顾。” 路传忠坐在杨军边上，举着杯子道。 “客气了，以后只要能用得着我的地方，尽管开口。” 杨军举杯，和他一饮而尽。 “行，既然您都这么说了，我就不客气了，以后要是兄弟遇到什么困难，你可得拉一把啊。” “必须的。” 酒桌上的这一套，杨军比谁都熟。 不管对方说什么，顺着话接着就行。 大家都是体面人，只要当面不拒绝，也就有了缓和余地。 至于酒后的事情，就等酒醒了再说。 大家都是第一次见面，都懂得‘一回生，二回熟’的道理，谁也不会在第一次见面就提出不合时宜的话题。 反正，今晚这顿饭，大家就是吃吃喝喝，拉拉关系，联络一下感情，顺便留下对方的电话和地址，以备以后联系。 当天晚上，杨军醉醺醺的回家。 第二天一早，杨军头疼，就没有去晨练。 他也没有急着上班，而是吃好饭后，就开车送王筱筱回去了。 这丫头归心似箭，坐在车子里东张西望，脖子伸的老长，恨不得直接飞过去。 这也难怪，一个十来岁的孩子，好几个月没见到自己的家人，肯定心里不好受啊。 车子开了四十分钟，才到了王二娃家。 一停车，王筱筱急匆匆的跑回家。 王二娃上班去了，他的媳妇王小翠接待的他。 “嫂子，我可是把人全须全尾的送来了，这下您放心了。” 杨军对王二娃的嫂子道。 王二娃的嫂子搂着王筱筱，一边抚头，一把笑道：“大兄弟，瞧您说的，我信得过你，妮子比之前还胖了呢。” 旁边的王小翠闻言，仔细打量了一下王筱筱。 还别说，这丫头真比之前胖多了，重了最少十来斤。 在这缺吃少穿的年代，能长这么胖，那伙食肯定不是一般的好。 “老杨，这段时间给你添了不少麻烦，谢谢啊。”王小翠道。 “嗐，都自家人，说这些干嘛？” 杨军摆摆手，示意她不用在乎这些。 回头对王二娃的嫂子道：“嫂子，年后过完元宵节才开课，当时候让老王送过来，如果他没空的话，我过来接也行。” “不用那么麻烦，到时候我坐公交送她过去就行。” 王二娃的嫂子连连摆手拒绝。 在杨军家又是不交学费上课，又是白吃白住的，再让杨军来接，那怎么好意思呢？ “行，到时候再说，现在你一家人好好过个年。” 把人送到，杨军就准备回厂子了。 刚要上车，似乎想起了什么。 于是，绕到车后面，打开后备箱，从里面搬出一个坛子。 “嫂子，大过年的，也没啥拿得出手的，一点卤肉给孩子们解解馋。” “这……这怎么好意思呢。” 王小翠闻言，连同她的嫂子顿时脸红了。 她家厨房到现在还有半坛子卤肉呢，如今杨军又送过来，她们顿时感到不好意思了。 “客气话就不说了，我就不给你搬家去了，我还急着回厂里呢。” 杨军把坛子搬到门口的台阶上，拍了拍手上的灰尘，准备回去了。 “大兄弟，忙正事要紧，我就不留你吃饭了。”王小翠道。 “您留步。” 杨军挥挥手，油门一踩就走了。 不到半个小时，杨军就到了轧钢厂。 他并没有进厂，而是来到隔壁的招待所。 现在医院、商场、招待所都建好了，外面能看见不少农民工在做着收尾的工作。 他们要赶在过年之前把所有的工作都做好。 由于医院、商场、招待所是面向大众的服务机构，所以，是和轧钢厂分开的。 它们之间隔着一道围墙。 医院已经投入使用，现在收治的病人也达到了饱和状态。 而招待所和商场也在准备投入使用前的紧张工作中。 两栋建筑物门口到处可见职工忙碌的身影。 他们打扫卫生的打扫卫生，该上货的准备上货。 杨军在商场门口转了一圈，发现职工们在沐生的指挥下井然有序的工作，他就没过去打扰。 然后一抬脚，就向后面的招待所走去。 招待所是一栋三层的建筑。 最下面一层是食堂和餐厅，二三两层是住宿的地方。 刚到楼下，就看见杨安邦在指挥职工往里搬东西。 “哥，你来了。” 忙碌的杨安邦一眼就发现了杨军，于是，连忙跑过来打招呼。 杨军掏出烟拨了一根给他，然后自己又点上烟。 “感觉怎么样？还能适应吗？” 杨安邦之前在粮店浑水摸鱼，进城之前又是个农民，杨军怕他一时适应不了这个岗位。 “哥，您就该早点让我出来做事，以前在粮店死气沉沉的，人都要生锈了，现在好了，整天忙碌着，日子也变得充实多了。” 杨安邦笑道。 杨军听了，见这小子非常喜欢现在的工作环境也就放心了。 粮店那份工作只适合混吃等死和养老的人，像杨安邦这样干惯农活的小伙子自然待不住，早就想出来大干一番了。 也难怪杨梅死活不愿意去那边上班。 “行，看见你小子这副模样，我就放心了。” 杨军说完，抬脚就向里走去。 “陪我进去看看。” “好嘞，哥。” 招待所一层分为三个部分，中间是接待大厅，只占很少一般分。 左边是食堂，右边的浴室。 杨军左右看了看，然后抬脚向食堂走去。 食堂大约五百平米左右，也分为两部分。 里面是做饭的地方，靠近门这里是就餐的地方。 现在的餐厅还是之前那种八仙桌形式，四周放六张椅子，也可以放八张或者十张。 靠近左边的地方就是洗餐具的水池。 里面有十来名工作人员正在打扫卫生。 “厂长好！” 大家停下手中的活儿，齐声打招呼。 “你们好，继续工作。” 杨军含笑打了个招呼，挥挥手示意他们继续工作。 说完，杨军背着手朝后厨走去。 食堂还是那种窗口式样的布置，人站在外面，透过铁栅栏窗口从里面打饭。 其实杨军还是喜欢那种工作台的方式，几个大铁盆摆在上面，就餐的职工一眼就看到自己喜欢吃的饭菜，免得排到自己的时候还在为考虑吃什么而耽误时间。 不过，杨军并不在这边吃，无论吃什么和好不好吃和他都没关系。 “哟，杨厂长，您怎么有空过来视察工作了？” 南易站在窗口后，弯着腰和杨军到招呼。 “中午别走了，我炒俩小菜和一杯？” “南易？” 杨军见到他，也是一脸的震惊。 “你不是在二食堂上班吗，怎么跑到招待所食堂了？” 南易闻言，笑了笑，急匆匆的从窗口后跑了出来。 “嘿嘿，是我求尚副厂长把我调过来的，这边工作轻松，我能早点下班回去带孩子。” 说完，南易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 杨军听了，点了点头。 以尚铁龙和南易的关系，他肯定会帮南易这个忙的。 虽然，尚铁龙不能决定招待所主任的人选，但是调南易来这边当厨师还是没问题的。 杨军想了想，粱拉娣和南易结婚快一年了，想想也该有了属于他们的孩子了。 于是说道：“恭喜你啊，老易，南小鹰几个月了？” “啊？” 南易一脸震惊的看着杨军。 “厂长，我老婆还没生呢，不过也就这几天的事了。” “对了，厂长，你是怎么知道我儿子叫南小鹰的？” 杨军的话，把南易震的一愣一愣的。 南小鹰这个名字，只有他和粱拉娣知道，况且也有雄鹰搏兔的典故，属于他们夫妻间的小秘密，他纳闷的是，杨军是如何知道这些事的。 杨军闻言一怔，拍了拍自己的脑门子。 自己真是粗心大意，竟然提前剧透。 “额……” 杨军挠了挠头，一脸尴尬道， “南师傅，我说我是猜得你信不信？” 南易听了，撇了撇嘴。 眸子里露出一副‘你当我是傻子吗’的神色。 除非杨军偷听墙角，否则他绝不可能知道雄鹰搏兔的典故，更不知道南小鹰这个名字。 不过，按照杨军的身份，他肯定做不出偷听墙角这种事。 所以，对于杨军知道这个秘密，南易也表示糊涂了。 “厂长，今天我就当一回傻子，信了你的话行了。” “南师傅，人这一辈子最大的成就不是活的明明白白，而是难得糊涂。”杨军感叹道。 “难得糊涂？” 南易听了，一直念叨这句话。 “果然是领导，觉悟就是高，难怪我这辈子只能当个厨子。” 第五百零八章 不给我买房，跟你没完 军给南易留下了一道人生感悟。 当别人绞尽脑汁破解这句话的内在含义时，杨军却溜了。 南易像着了迷似的一直念叨着这句话，就像突然顿悟的得道高僧，一瞬间领悟到之前从未感悟的东西。 他在纠结着人生信条和做做饭之间的关系。 他也是一个有着追求的厨师，立志成为大厨，把国菜发扬光大。 杨军才不管南易为何纠结，一抬腿就向对面的澡堂子走去。 杨安邦全程陪着他，只要杨军不开口，他绝不会乱插话。 杨军非常满意杨安邦的表现，这家伙比他弟弟聪明多了，这一年多的历练让他很快成熟起来。 走进澡堂子，一进门就发现这是男女分开的那种澡堂子。 左边是女澡堂，右边是男澡堂。 轧钢厂就是财大气粗，不像外面的那些澡堂子，男女共用一个澡堂子，只不过一是男澡堂，二四六是女澡堂，周日是男女……不对，周日歇业。 现在澡堂还没有正式投入营运，职工们正在里面打扫卫生。 杨军听到男澡堂那边传来女人的声音。 “水池再冲刷一遍，水龙头也要检查有没有坏的……” 这声音非常熟悉，熟悉到杨军一时想不起这人是谁。 “里面说话的是谁？” 杨军指了指里面小声问道。 杨安邦闻言，脸上露出一副想笑又不敢笑的表情。 “哥，这人是你亲自安排的啊，你不知道她是谁？” 杨军闻言一怔，想了一下，脱口道， “秦淮茹？” 杨安国没说话，微微地点了点头。 杨军听了，低头沉思。 秦淮茹不是和棒梗对调工作了吗，她现在不应该在轧钢厂扫地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杨军想了半天，还是想不到原因，于是，索性抬脚进去了。 澡堂和食堂一般大，靠近外面的空间被用来当更衣室，里面才是真正的澡堂。 穿过更衣区，来到澡堂子。 老远就看见一个娇小俊俏的人在那里指挥职工们干活。 澡堂里有五六名职工在忙碌着，他们有男有女，各自干着手里的活儿。 杨军也不打扰他们，于是冲着秦淮茹招了招手。 “哟，军子兄弟，你是专门来看嫂子的吗？” 秦淮茹眯着眼，一副风情入骨的看着杨军。 杨军闻言，看了杨安邦一眼，回头对秦淮茹道， “秦淮茹，你要是再没个正经，信不信我让你进车间抡大锤？” 当着杨安邦的面挑逗他，杨军还真怕这事传到伊秋水耳中。 秦淮茹看了看自己的顶头上司一眼，见到一双冷眸注视着她，她感到浑身一冷，连忙一本正经道， “嫂子不是开个玩笑吗，干嘛这么认真。” 杨军抬手阻止她，说道：“行了，行了，我来问你。” “你怎么在这里，棒梗呢？” 秦淮茹一听，脸色顿时一红。 双手紧张地不停地揉搓自己的衣角。 “我想了想，这边太苦了，还是让棒梗在那边扫地……” “说实话！”杨军喝道。 这个女人，嘴里就没个实话，满嘴跑火车。 她的话要是能信，老母猪和男人都能上树。 “那啥……人事科不同意，我能有什么办法。” 秦淮茹见瞒不住他，索性说了出来。 “人事部门为何不同意？”杨军问道。 说到这儿，秦淮茹脸色更红了。 “人事科说棒梗有不良历史，不让他到这边来工作。” “不良历史？” 杨军自言自语道。 沉思了一下，抬头问道：“棒梗又偷东西了？” “你能不能盼着他点好啊，什么叫又偷东西了？棒梗啥时候偷过东西？” 一说这个，秦淮茹就急了。 虽然她儿子不咋滴，但也不允许别人随意污蔑棒梗的清白。 “没偷过东西？” 杨军一听，笑了。 “许大茂家的老母鸡是谁偷的？” “傻柱地窖里的白菜心是谁偷的？” “前院梁老太太家的门锁是谁砸的？” “……” 杨军掰着手指头，一口气列举出棒梗小十件光辉事迹。 “还有，轧钢厂废弃零件经常少，别以为这事我不知道是谁干的？” 秦淮茹越听，脸色就变得越差。 本以为这么多年过去了，大家已经忘记这事了，本想着安稳干几年，到时候给棒梗娶个媳妇，要不是杨军提起，她差点忘记自己的儿子是个惯偷。 “你说得这些都是老黄历了，棒梗自从进厂顶岗后可没干过一件偷鸡摸狗的事，你可不能往他身上泼脏水？”秦淮茹分辨道。 “呵，要不是棒梗及时悬崖勒马，你以为他现在还能继续留在厂子里？”杨军道。 “那他现在不是改邪归正了吗，你不要老是揪着过去的事不放。” 秦淮茹瞅了杨安邦一眼，偷偷地虫杨军撒了个娇。 “行了，人事科自有人事科的考虑，我们要尊重他们的决定，就让棒梗继续留在那扫地。” 杨军也不和她叽歪，直接把这事定下了。 人事科不让棒梗过来是对的。 这家伙可是有前科的，说不定眼馋手痒什么的，到时候，不光客人损失财务，而且丢的是轧钢厂的脸。 浴室里各个更衣柜，以及这么多房间，谁也不敢保证棒梗会不会重操旧业。 “你就这么忍心让你干儿子在那边受苦吗？”秦淮茹小声嘀咕道。 杨军一听，满头黑线。 不过看到杨安邦不在身边，顿时火气消了很多。 小声呵斥道：“闭上你的嘴，我可没有三只手的儿子。” 杨军说完，不顾秦淮茹幽怨的目光，转身离开了浴室。 招待所设有主任一人，下设三个领头的，他们分别负责管理客房、浴室和食堂。 秦淮茹负责浴室，南易负责食堂，至于负责客房的是谁，杨军不知道，也懒得打听。 他可不敢在招待所多待。 秦淮茹那娘们躲都来不及，他自然不会傻傻地羊入虎口。 出来后，跟杨安邦交代道。 “里面那娘们，可以重用，但不能让她碰财务，知道了吗？” 其实，秦淮茹是个非常聪明的女人，而且精于算计，完全碾压四合院那帮人。 由她来接手浴室，确实是最合适的人选。 但是这个人绝不能让她碰财务，要不然招待所早晚被她掏空。 “哥，你放心，财务都是厂子里财务科派下来的，他一个农村妇女根本不懂这些。”杨安邦道。 “呵呵！” 杨军笑了一下，然后说道：“你小子千万别小看这个女人，别看她大字不识几个，要是论斗心眼，十个你也不是她的对手。” 见杨军这么说，杨安邦顿时警觉起来。 “哥，这女人真有这么厉害？” 回想起原剧中的秦淮茹，一个农村来的妇女，靠着精打细算，硬是把整个四合院收入囊中，要说她没点能力和手段，打死他都不信。 杨军听了，眯着眼睛问道， “安邦，我来问你，给你二十年时间，你能不能凭着一无所有到最后买下一处三进的四合院？” 杨安邦闻言，认真地想了一下。 想了半天，最后摇摇头道， “哥，我做不到。” 杨安邦也是认真考虑的。 想象自己从乡下来到四九城，别说买下一处三进的四合院，要不是杨军帮忙，他就连生存都成问题。 按照目前情况，即使混个二十年，他也买不起一处三进的四合院。 “你做不到，她能做到。” 杨军叹息一声：“你小子长点心眼，别让她把你卖了，你还得帮她数钱。” “哥，那不能够。” 杨安邦笑道：“只要我不被美色迷惑住，她休想从我这里得到任何好处。” 杨军闻言，楞了一下。 然后笑道：“还是你小子看得透彻。” 能一眼看出问题所在，说明杨安邦的眼光确实有独到之处。 “但是我警告你啊，好好工作，别想那些歪门邪道，要不然，我第一个饶不了你。” 杨军警告道。 “哥，我就想一门心思的干好工作，多赚点钱，一家人踏踏实实的过日子就行了，其他的真的不敢想。”杨安邦道。 “你最好是这样想的。” 杨军回头，抬脚向外走去。 …… 杨军走后，杨安邦一直在想一个问题。 这个秦淮茹真有杨军说得那么厉害吗？ 要是真有这么厉害，为何现在落魄到在招待所上班呢？ 要是真有那么厉害，日子也不会过得这么拮据了。 他越想越想不通，索性直接去浴室找到了秦淮茹。 把秦淮茹叫到一边，小声问道， “秦淮茹，听说你有一处三进的四合院？” 秦淮茹一听，顿时急眼了。 “哪个杀千刀的乱嚼舌根子，我要是真有这么大的宅子，就不用来上班了。” 这种话可不能乱说，现在的宅子都归集体所有，即使有那么大的宅子，也早已上交了。 要是这个谣言传到有心人耳朵中，她家以后的日子可就真的永无宁日了。 “咳……咳……” 杨安邦干咳两声，尴尬道：“没有就没有嘛，发这么大的火干什么？” “行了，没别的事了，你去忙。” 秦淮茹想了想，突然眼珠子一转，拦住了杨安国的去路。 “刚才这话是不是杨厂长说得？” 杨安邦被俏寡妇盯得有些不好意思，眼珠子乱转，不敢跟她直视。 “这个……这个……” 以秦淮茹的聪明劲，一下就猜到这话是杨军说的。 “姓杨的，不给我买一处三进的四合院，我跟你没完。” 秦淮茹跺跺脚，扭着小蛮腰走了。 第五百零九章 什么时候能长大啊 从招待所出来，杨军又回商场转了一圈。 沐生不愧是营级干部出身，虽然在部队中没担任过具体的职务，但是多年的经验让他很快对商场的工作了如指掌。 数百名职工各司其职，有序的忙着手里的活儿。 在沐生家喝完酒的第二天，李建国就亲自拿着李忠的批条来了。 沐生拿到批条后，立马来轧钢厂让司机班组织了几十辆卡车去拉货。 现在，商场的职工正在有序的码货。 杨军跟沐生闲聊了几句就去医院了。 一进办公室，就看见孙招娣坐在沙发上刺绣。 那认真一丝不苟的模样差点让杨军笑岔气。 原以为以孙招娣的秉性，肯定干不了这么细致的活，可一段时间下来，竟然让这丫头坚持下来了。 “招娣，这乌鸦秀的不错。” 杨军打趣道。 “杨叔，这是喜鹊。” 孙招娣翻了翻白眼，不满道。 她都不止一次的纠正过杨军了，可他下次来，还是分不清是喜鹊还是乌鸦。 “喜鹊好啊，喜庆。” 杨军随口问道：“你婶娘呢？” 孙招娣指了指套间道：“婶娘在困觉。” “哦！” 杨军应了一声，转身就要进去。 孙招娣见状，立马拦住了他。 “杨叔，婶娘说任何人都不许打扰她。” 杨军闻言一怔，随后满意的点了点头。 孙招娣这丫头没白疼，看起来挺听伊秋水的话。 连自己都拦，可见她对伊秋水的忠心杠杠的。 杨军哑然失笑，用手指了指自己道， “招娣啊，你杨叔是任何人吗？” 孙招娣挠了挠头，脸色尴尬。 “可是婶娘在困觉。” “就因为你婶娘在困觉，我才进去的。” 杨军双手背在身后，一副得意的样子道， “每天晚上，没我陪着，你婶娘还睡不着呢。” “可是……” 正当孙招娣为难的时候，套间的门开了，伊秋水一脸怨嗔的走了出来。 她一边挽着松散的头发，一边道， “你能不能有点正经的样子，把招娣都带坏了。” 杨军闻言，瞟了一眼五大三粗的孙招娣。 这个傻丫头，即使车轱辘从她脸上滚过，她都体会不到老司机的乐趣。 “有些东西不教不行了，你也不看看她都多大了，要是什么都不懂，将来怎么嫁人？” 伊秋水闻言一怔。 要不是杨军提醒，她都差点忘了孙招娣也是十九岁的大姑娘了。 要是搁农村，像她这么大的早就结婚嫁人了。 瞧瞧她现在这个样子，就像是一个大月份的宝宝，整天傻呵呵的，不知忧愁。 还没等伊秋水开口，孙招娣就说道， “我这辈子都不嫁人，就跟着婶娘。” 孙招娣两个眼圈通红，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 看得出来，这话是发自她内心的。 杨军和伊秋水二人听了，也是一阵感动。 尤其是杨军，内心酸酸的，竟然有些吃醋。 按理说，孙招娣是他发现的璞玉，本应和他亲近才对，可几个月相处下来，就对伊秋水一副忠心耿耿的样子。 “傻丫头，说什么胡话呢，女人这一辈子，哪有不嫁人的。” 伊秋水爱怜的抚摸着孙招娣的头，眸子里闪光一层晶莹的泪花。 “我就不嫁，这辈子就跟着婶娘，谁也别想撵我走。” 孙招娣嘴巴一裂，眼泪不争气的流了下来。 说完这话，还瞥了一眼杨军。 好像逼她离开的人是杨军似的。 杨军一瞧，顿时气结。 感情自己在她心目中成了拆散她俩的坏人了。 不过，杨军对孙招娣这份忠心和依赖非常欣慰。 他可以想象得出，要是伊秋水遇到什么危险了，她肯定会舍命相救。 杨军上前，拍了拍孙招娣的肩膀，安慰道， “招娣，不想嫁人就不嫁，我和你婶娘养你一辈子。” “对，我和你杨叔会一直把你当亲生女儿对待。”伊秋水道。 孙招娣一听，顿时哭的稀里哗啦，伊秋水心疼的跟着抹眼泪。 “谢谢，杨叔，婶娘。” “傻孩子！” 伊秋水叹息一声，和杨军对了个眼神，轻柔地抚摸着自己的小腹。 杨军见状，抬手看了看手表，快到吃午饭的时间了。 于是，从兜里掏出一把钱和票。 “招娣，去食堂买点饭菜，想吃什么就买买什么。” 一听说吃午饭，孙招娣立马不哭了。 用袖子蹭了蹭眼泪，接过钱票，抱着一堆搪瓷缸欢天喜地的去了。 “去招待所食堂买饭，这边近一点。”杨军叮嘱道。 杨军刚才从招待所那边过来，看见南易正在做午饭，他想着招待所食堂比去轧钢厂食堂近一点，所以就让孙招娣去这边了。 现在招待所食堂还没有正式营业，里面的饭菜也是给本招待所职工吃的。 不过，杨军不担心孙招娣会白跑一趟，南易就是看在他的面子上也不会让孙招娣空手而回的。 孙招娣走后，杨军把办公室门关上。 坐在沙发上，对伊秋水道， “过两天就放假了，你这边有什么打算？” 伊秋水一天，顿时愁眉苦脸的，叹气道， “你什么时候让艳红姐官复原职啊，这一天天的，也没个人帮我分担工作，所有的事压在我身上，你即使不可伶你媳妇，也要可伶你孩子的妈？” 杨军听了，笑了笑，然后起身来到办公桌旁，抓起了电话。 “钱科长，马上出一份任命，让罗艳红官复原职。” “好的，厂长，我马上就办。” 电话那头传来人事科科长钱坤的声音。 “抓紧办，今天下午我就要看到罗艳红主持工作。” “是，厂长。” 交代完后，放下电话，杨军一脸微笑的看着伊秋水。 “大宝贝，你满意了？” 伊秋水翻了翻白眼，撅着嘴不满道， “这轧钢厂的事还真是你一句话的事。” “那必须的啊，我要不狠一点，别说我这个厂长坐不稳，就是你这个院长能不能当成也是难说。”杨军肃容道。 要不是伊秋水催得急，杨军根不不会在她面前露出霸道的一面。 他不想给伊秋水留下勾心斗角、权谋诡计、尔虞我诈的不好印象。 不是所有的事都能让自己最爱的人知道的，他只想在背后默默的付出，尽量给伊秋水创造一个舒适安逸的环境。 “你怎么霸道我不管，但是你尽量少掺和医院里的事，这些人都是我好不容易整合起来的，你别给我弄散喽。”伊秋水娇嗔道。 杨军听了，翻了翻白眼，非常无语。 真当他想瞎掺和医院这些破事啊，要不是你无心管理医院的事，要不是他及时出手干预，差点被那两个副院长架空了。 可是，这话他又不敢说。 伊秋水本来就对管理上的事不上心，要是他敢说，她当场就撂挑子。 “说到这事，我想问问你，你打算让谁来接替另一位副院长啊？”杨军问道。 他现在只想安排好这些事，分担伊秋水的工作，让她能少操点心。 伊秋水听了，樱唇撅的老高，一副幽怨的样子。 “其实，我最想让秋楠顶替这个位置，可是她资料太浅，经验也少，我拍她很难服众。” “是啊，秋楠太年轻了，暂时还无法胜任这个职务，还得再历练两年。” 杨军说到这儿，停了一下，接着道：“咱们医院那么多优秀的医生，随便挑一位都能升任，你不要把希望都寄托在丁秋楠身上。” 杨军心里明白，伊秋水不是个合格的管理人员，对于用人这一块，基本上都是用自己最亲近的人，对于那些真正有本事的人，却选择性忽略了。 在伊秋水的世界里，丁秋楠和罗艳红是最好的搭档和助手，有她们在，自己肯定能省不少心。 可现实世界并不全是任人唯亲的。 有的时候，也需要有一两个真正干事的人，要是医院一直是一潭死水，早晚肯定要出事。 “我也知道丁秋楠还欠点火候，也不是没考虑过其他人，只是一时难以下定决心。” 伊秋水从抽屉里拿出一沓简历递给杨军，苦着脸道：“这些都是各科室最优秀的医生，你帮我参谋一下。” 杨军接过简历，一张一张摆着桌面上，看了一眼，然后用手点了点其中一个简历道， “就他了。” “为什么是他？” 伊秋水一怔，疑惑道：“这个齐科长再有两年就要退休了，而且资质一般，还是也野路子出身，比他优秀的医生很多，你为什么偏偏选择他？” 杨军笑了。 用手指刮了她的琼鼻一下，笑道。 “傻丫头，就因为他快退休了，我才选他。” “我还是不太理解。”伊秋水摇了摇头，一脸的迷茫。 “就因为这人资质不够，而且还是野路子出身，所以选这种人上来，才不会对你的位置造成威胁，而且你不是想让丁秋楠上来帮你吗，要是换个年富力强的上来，那得等到猴年马月啊。” 伊秋水闻言，恍然大悟。 眸子里看向杨军，充满了崇拜的小星星。 “老公，还是你老谋深算。” “咳……咳……” 杨军脸色一红，不满道：“怎么说话呢，你老公我容易嘛，事事都替你操心，你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啊？” 伊秋水晃了晃小粉拳，挺了挺胸，傲然道， “你说谁不大呢？” 杨军愕然，看向她的眼睛红红的，好像一团火焰在燃烧。 “那个……我口渴了，可不可以……” “要死啊……” 第五百一十章 高等数学 杨军不是乾隆，享受不了齐人之福，吃完饭后，只能悻悻地回了办公室。 上午没上班，积压的文件摆满了整个办公桌。 “别看这个数据又多又繁杂的，其实只要掌握了其中的规律，一点都不觉得难。” 黄雅妮正带着高捷学着处理文件呢。 “尤其是生产车间报表之类的东西，一定要注意，即使下面的人核算过了，我们也要亲手过一遍，知道了吗？” “知道了，雅妮姐。”高捷点头道。 杨军进屋，挥手制止了她们打招呼，示意他们继续。 他自己则给自己泡了一杯茶水，坐在旁边听着。 不得不说，黄雅妮是个合格称职的秘书。 到了厂里半年，所有的工作基本上都能轻松应付，哪怕再复杂的工作在她手里也是信手拈来。 要不是因为要掌控轧钢厂的全面信息，杨军都想让黄雅妮把属于自己的工作都干了。 “雅妮姐，你这么算太满了，我这里有一套更简便的方法，要不要试试？”高捷道。 高捷是个内向的女孩，不爱说话，平时文文静静的，要是你不找她说话，她一天都不带说一个字的。 见黄雅妮用最原始的方法核算庞大的数据，高捷终于忍不住说了出来。 核算数据本就是生产科的事，但杨军一直不放心，所以，一旦有下面送上来的报表，他都会亲自核算一遍，以至于黄雅妮也跟着也养成这个习惯。 黄雅妮听了，抬头看了一眼这个青涩的丫头。 大家都是高中生毕业，她就不信高捷能有什么更简便的方法。 “行，你试试。” 黄雅妮说完，就把手中的笔和纸递给她。 高捷接过纸笔，眸子里闪过一丝兴奋的光芒，脸上挂满了自信的神色。 拿起笔，开始在纸上刷刷的书写起来。 大约过了两分钟，就听见高捷道， “好了，雅妮姐，你看看结果对不对？” “这么快？” 黄雅妮大吃一惊。 自己用了将近十分钟核算的数据，而高捷却仅仅用了不到两分钟就完成了。 她不敢置信的看了一眼最终结果数据，竟然和自己验算的结果一模一样。 “你是怎么做到的？用的是什么方法。” 黄雅妮吃惊道。 高捷笑了笑，刚要说话，就听见那边传来杨军幽幽的声音。 “她用的是数列，你当然没听过。” “数列？” 黄雅妮歪头想了一下，摇头道：“厂长，高中没学过这个啊？” 又向高捷问道：“我明明记得高中没学过数列啊？” 高捷偷偷瞥了黄雅妮一眼，红着脸道， “雅妮姐，这不是高中的课程，是大学才学的，是我爸教我的。” “哦，原来是这样。” 黄雅妮闻言，恍然大悟，然后‘咦’了一声，问杨军道， “厂长，你不是高中毕业吗，你怎么也会大学的课程？” 杨军翻了翻白眼，叹气道：“你这丫头，对我的情况倒是门儿清，连我什么学历都打听的一清二楚。” “社会是在不断进步发展的，人也要不断地自我学习，要不然早晚被时代所淘汰。” 杨军拔了一根烟点上，看见两个丫头静静地看着自己，接着道。 “不要以为高中学历就了不起了，将来连大学生都有可能找不到工作，国家储备的人才多到用都用不完。” 对于杨军的话，黄雅妮她们二人根不不信。 现在的高中生都是稀缺人才，各个单位和厂子都抢着要，要说大学生找不到工作，打死她们都不带信的。 瞧着她们一脸不信的样子，杨军也懒得解释。 前世的他就是硕士毕业，可学历高什么用，依旧打破头和一帮博士生争工作岗位，工资不高，还得天天加班，要不然也不会有那么多猝死穿越的人。 后来，杨军干脆辞职不干，拿着拆迁款开了一家小超市，还别说，工作既轻松，挣的也比上班高的多。 “你们这些高中生在别人眼里也许是天之骄子，在我的眼里却是个什么都不是。” 看见她们两个撇嘴，尤其是高捷一脸不服的样子，杨军接着说道。 “你们还别不服，我随便出道题你们都不会。” “不信。” 声若蚊蝇。 高捷说完，红着脸低下了头。 虽然她不服，但也知道上下级的鸿沟，对领导该有的尊重还是要有的。 杨军见状，笑了。 他也不生气，直接翘起了二郎腿。 “我知道你爸爸教过你关于数学的很多知识，肯定比同龄人多了一份自信，我也不欺负你，下面我说几个范围，由你选择，我来出题。” “杨叔，您说。” 高捷不服，红红的脸蛋一副跃跃欲试的表情。 “线性代数、多元微积分、数学分析引论、代数学、抽象代数、复变函数、常微分方程、数值分析、数学研讨、矩阵、概率论、最大化设计引论、金融中的微积分、博弈论和策略、数学专题研究、抽象代数、泛函分析、偏微分方程、几何学、微分流形、科学计算、运筹学、空间解析几何、矢量、极限思想……” 杨军滔滔不绝的说个几分钟，然后回头对高捷道， “丫头，别说杨叔欺负你，你选个范围，由我出题。” 高捷听了，脸色通红。 讪讪道：“杨叔，不用选了，您说得这些我都没听说过。” 高捷从小到大都是别人家父母眼中的好孩子，引以为傲的数学是她最拿手的学科，本以为在同龄人或者同等学历的人中已经是佼佼者了。 今天听了杨军说了那么一大堆数学名称，有些她根本就没听说过。 这时，她才意识道，自己太自以为是了，看轻天下须眉，以为杨军就是个高中学历，没想到这是一个隐藏的大牛。 杨军见高捷一副自卑的样子，连忙安慰道， “呵呵，你也不用灰心，别说是你了，就是你爸爸妈妈都不一定学过这个，你还年轻，将来学习的机会多得是，不用急在一时。” 高捷闻言，深深感叹道，真是人不可貌相，本以为杨军是战场上的英雄或者是轧钢厂的响当当人物，却没想到人家才是真正的深藏不露。 “杨叔，我以后能不能跟你学数学？”高捷壮着胆子道。 “不能！” 杨军一听，果断的拒绝了。 他可不想给自己找事做，就高捷对数学痴迷的样子，以后还不得把他烦死。 “哦……”高捷脸色一暗，有些失望。 见她有些失落，杨军于心不忍，说道。 “学习是手段，不是目的，人活一世，被太多的东西羁绊住，有的时候，要学会放弃一些旧的东西，才能接纳新的东西。” 高捷脸上露出迷茫的表情，就连黄雅妮也是一头雾水的样子。 “不用理解的那么深刻，你们只要记住，学习就是为了工作，工作就是为了挣钱，挣钱就是为了吃饭，懂了吗？” “不懂。” 两人齐齐摇头道。 杨军见状，感觉到头疼，挥挥手道， “算了，等你们长大了就知道了。” 黄雅妮听了，一脸的不服。 挺了挺胸，刚要开口，就被杨军打断了。 “行了，你也别比划了，此大非彼大，没事的时候多吃点木瓜。” “哼！” 黄雅妮气哼哼的把头转了过去。 还说此大非彼大？ 那为什么又让自己多吃木瓜？ 看他肯定是故意的。 娇嗔的白了杨军一眼，然后拉了一下迷茫的高捷一下。 “咱们还是回自己办公室，免得被某些人带坏了。” 刚要走，就被杨军叫住了。 “把文件也带走，怎么没点眼力劲？” 看着堆摞成山的文件，杨军感到头疼。 “哼！又偷懒。” 黄雅妮不满地发出抗议，然后示意高捷两人把文件都搬到她们办公室。 等她们两人走后，杨军回到座位上。 看着空荡荡的办公桌，杨军心情顿时舒畅了许多。 “有秘书就是好啊。” 他现在不光有秘书，还是两个。 再多的活儿也轮不到他动手。 现在离小年夜还有两天。 也就意味着离放假还有两天。 年终福利已经发下去了，工人们就等着放假了。 其实厂子里的订单早在五六天前交付完成，这几天车间没事，各个车间主任组织工人进行全厂大扫除。 现在车间和厂区都已经打扫两遍了，工人们每天上班也无所事事，上午的时候，组织在一起学习，下午没事的时候，仨仨俩俩聚在一起摆龙门阵。 厂子里到处都是乱窜的职工，看上去松散极了。 不过，即使这样，也不能提前放假。 腊月二十四够早的了，要是再提前放假，不好跟上面交代。 正当杨军想着厂子里的事的时候，办公室的门响了。 尚铁龙就进来了。 “来，宝国哥，是不是又想我的好茶了。” 杨军起身，把他往里面让，并且给他泡茶。 刚把茶叶拿出来，尚铁龙就拦住了。 “老杨，别忙活了，有点事想请你帮忙。” 杨军楞了一下，继续为他泡茶。 “宝国哥，不急，慢慢说。” 以他的级别和待遇，能让尚铁龙开口求人的事，肯定不是小事。 杨军本以为自己做好了心里准备，谁知尚铁龙提出来时，他还是吓了一跳。 “老杨，我儿子进监狱了。” 第五百一十一章 我不是你爹，不会惯着你 当尚铁龙说到他儿子进监狱的时候，确实把杨军吓了一跳。 杨军是混职场的人，听到这个消息，立马意识到尚铁龙这次来者不善。 就这么一会的功夫，他想到了各种可能。 尚铁龙跟他说这事，是不是想让他捞人？还是让他帮忙想想其他的门路？ “老尚，说，有什么我能帮得上忙的？” 杨军还不是那种绝情绝义的人，要是别人碰上这事，早就推个一干二净了，但是他不能，我很欣赏尚铁龙的为人，再加上两人的私谊，他不能甩手不管。， 他决定，还是听完再做打算也不迟。 “老杨，我是一个革命干部，不会做出有损干部名声的事，我也不会徇私舞弊，只想求您，能不能找人疏通一下关系，让我见我儿子一面？” 尚铁龙说完话的时候，脸色变得铁青，眸子里含着乞求的眼神。 “宝国哥，别急，具体的跟我说说。” 尚铁龙见杨军没有直接拒绝，于是沉思了一下，就把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原来，尚铁龙之所以调到轧钢厂，就是为了成全杨寿山和麦草，可越是这样，麦草越是内疚，觉得对不起尚铁龙，所以，她就更不可能和杨寿山好了。 这不，经过打听，才知道尚铁龙调到了四九城的轧钢厂，这才带着儿子千里迢迢的追了过来，到了这边后，一家人也见了面，但是尚铁龙还是无法从心里接受麦草，就在城里租了房子给她娘俩住。 可尚铁龙是个工作狂，一心扑在工作上，对他的儿子金虎缺少教育，以至于他儿子和一帮地痞流氓、胡同串子混在一起。 这不前段时间和一帮小青年见一个女的漂亮，就开始调戏人家，那女的不从，最后惹恼了这帮人，这帮血气方刚的小伙子顿时被激的直接把这女的掳到胡同里给玷污了。 事后，这女的报案，他儿子金虎和那帮小青年就被抓了进去。 上面对这件事非常看重，觉得这次的事件非常恶劣，于是，决定从严从重处罚这帮孩子，这不，前两天尚铁龙听说儿子出事了，就急忙去探望，谁知人家根本不通融，直接拒绝了他。 尚铁龙刚到轧钢厂工作半年，人际关系还没建立起来，所以只好求到杨军的头上。 “老杨，帮帮老哥，其他的什么都不用做，就让我见我儿子一面怎么样？”尚铁龙哀求道。 杨军听完后，神色放松了许多。 只要不是让他捞人，其他的都是小事。 这种案子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只要不违反原则，求情探监这种小事还是没问题的。 “老尚，让你和儿子见一面是小事，这事没问题，包在我身上。” 杨军说完，停顿了一下，然后看着尚铁龙道：“毕竟你儿子走到今天这一步，你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难不成你想让你儿子在里面待一辈子？” 听到杨军把这事应下了，尚铁龙神色缓和了许多，于是问道， “他犯了这种错，我这张老脸已经丢尽了，想让我捞他出来，没门！” 杨军听了，无语地看着他。 其实这个答案在他的意料之中。 要是能愿意徇私的话，他就不叫尚铁龙了。 既然他这个当爹的不愿意管，杨军作为外人，更不愿掺和这事了。 “行，老尚，你先回去，我找找人帮你疏通关系。” 说到这儿，杨军嘴唇张合，欲言又止。 不过最后，他还是忍不住说了出来。 “你可以不管你儿子的死活，但是那个受害的姑娘你也不打算管了吗？” 尚铁龙闻言一怔，说道：“老杨，您的意思是……” 杨军摆摆手道：“我什么都没说，你自己看着办。” 你儿子金虎做出这样的事，受到惩罚也是他罪有应得，可那个受到伤害的姑娘怎么办？ 人家可是无辜的。 出了这种事，没投河上吊已经是万幸了。 要是施害者家属再不过去赔礼道歉、表明态度，那就真的是畜生不如了。 尚铁龙拖着蹒跚的脚步走了，离开的那一瞬间，就像老了十岁。 等他走后，杨军给李建国打了个电话。 “建国哥，帮我办点事……” 李建国是派所所长，平时和监狱那边有对口的关系，由他出面，想必监狱那边会给他这个面子。 李建国办事还是很靠谱的， 大约过了十分钟的样子，李建国就打来电话。 他告诉杨军，事情已经成了，让尚铁龙明天上午九点去探望他儿子。 杨军道了一声谢后，就挂断了电话。 然后又给尚铁龙打了个电话，把事情跟他说了一遍，然后嘱咐他明天一定要准点去，要是错过这次机会，以后再想见就难了。 尚铁龙对杨军自是千恩万谢。 …… 第二天，也即是腊月二十三。 离放假也就一天时间了。 一到办公室，就见黄雅妮和高捷早就等着他了。 今天是开全厂年终大会的日子，他这个厂长必须要出席。 会议要开好几个小时，所以，她们两个一早就过来准备了。 “厂长，这次的茶叶足足放了半两，保管你能够喝到散会的。”黄雅妮捧着茶缸道。 杨军听了，翻了翻白眼。 “你想苦死我啊，还嫌我讲话不够口干舌燥的？” “所以啊，您就少说话，让王书记能者多劳。”黄雅妮俏皮道。 轧钢厂的人都知道，厂子里的工作实际主持人就是王二娃，杨军就是个甩手大掌柜。 大家心里也清楚，下一任厂长必然是王书记，对于他提前主持工作，大家也算默认了。 杨军用手指了指她，没好气道：“这话要是让老王听到了，非得给你穿小鞋不可。” “我才不怕呢，我是您的人，他管不到我。” 黄雅妮傲娇道。 这话说得有些暧昧，听得高捷脸色通红。 “厂长，这是您讲话的稿子。”高捷把手中的稿子递给他。 杨军接过来看了一眼，文笔老道，思路清晰，细节突出，一看就是用了心思的。 不过，像这种稿子绝不会出自于高捷之手，至于黄雅妮，她的文笔也没这么成熟。 “找人捉过笔？” 高捷闻言，脸色顿时红了。 点点头道：“是的，厂长，我连夜赶的稿子，我爸提供了不少参考意见。” 杨军一听，顿时笑了。 难怪稿子里有股酸酸的味道，原来这里有高老师的影子。 文笔够老道，辞藻也够华丽，但是里里外外却透露出浓浓的书生意气。 似乎有点抱怨怀才不遇的意思。 “替我谢谢你爸。” 杨军笑道：“不过，这个稿子用不上，但是，还是要谢谢你。” “杨叔，是我写的不够好？”高捷愣道。 要知道，这个讲话稿子，她可是熬了三个晚上才赶出来的，本以为能得到杨军的夸奖，谁知到头来，人家根本就用不上。 杨军没说话，而是笑着让黄雅妮来解释。 黄雅妮上前一步，揶揄的看着高捷。 “我来厂子里都半年了，从来没见过厂长讲话用过稿子，而且开会的时间从来没超过半个小时，厂长最讨厌大话套话，无病呻吟了。” “那你还让我连夜赶稿子？”高捷苦着脸不满道。 本以为杨军不用她稿子够伤心的了，谁知到头来被人告知从不用稿子，这已经不是伤心能形容的了，而是被人戏弄。 她感受到一丝屈辱。 “别怪她，是我让她这么做的。”杨军说道。 “杨叔，为什么啊？”高捷委屈的直掉眼泪。 杨军见状，用手指了指她的眼角的泪水道：“就是为了见你流泪的这一幕。” 见到高捷一脸不解的样子，杨军继续说道：“你就是一个未经风雨洗礼的小树苗，一旦遇到点挫折，就哭鼻子抹眼泪的，在家里，有父母护着，可到了外面呢？” “做我的秘书，首要条件就是得有一颗百折不挠的心脏，不管别人说什么，你受到什么委屈，必须给我忍着，受伤了，流血了，必须给我打落牙齿往肚子里咽。” “未经风雨，不见彩虹，你在我这受点委屈没什么，要是将来在别人那里受了委屈，就不仅仅是欺骗那么简单了。” 杨军说完，就见高捷脸上挂满了泪水，于是语气缓和了许多。 “这一点，你要多向你雅妮姐学习，她受得委屈比你多多了，她能走到今天全是她自己努力的结果，而你的人生路才刚开始，我今天这么做，就是想告诉你……” “我不是你爹，不会惯着你。” 说完，不顾正在伤心流泪的高捷，就带着黄雅妮去开会了。 在去大礼堂的路上，黄雅妮小声道， “厂长，刚才这么做是不是太狠了？” “很？” 杨军冷笑道：“这事要是换做是你，你觉得这是个事吗？” 黄雅妮一听，想都不想直接摇头道。 “七年的委屈都挺过来了，这点委屈对我来说就是家常便饭。” 想想自己一个人在农村插队的这七年，受得那些委屈多得数都数不过来，不就是一篇稿子吗，用不上就用不上，就当练字了呗。 “所以啊，这些磨难对你来说也是一笔不小的财富，将来你的成就决不止于此。”杨军唏嘘道。 黄雅妮一听，双眸一亮。 “厂长，我可不可以理解为，你准备提拔我？” “是的！” 杨军点了点头道：“我决定年后第一件事就是给你升官。” “提拔你为厂长的第一秘书，高捷为第二秘书” “啊？” “……” 第五百一十二章 年终大会 “厂长好！” 杨军刚到大礼堂门口，赵大壮就领着保卫科的一帮人向他敬礼。 “大家辛苦了。” 杨军回敬一个军礼。 年终大会非常重要，不能出一丁点岔子，所以，保卫科就派了一个小队的人维持秩序。 “不辛苦！” 赵大壮吼了一声。 然后帮杨军把礼堂的门推开。 “哗！”的一声。 与会的人全部站了起来。 大礼堂有上千名员工，此刻全都站起来表示对杨军的欢迎。 杨军见状，双脚并拢，向全体职工敬礼。 然后从黄雅妮手里接过水杯，走上主席台。 主席台上就王二娃、闫怀生、刘峰三人，见到杨军来了，齐齐点头打招呼。 今天，尚铁龙去监狱看望他儿子去了，主席台上就四个人。 杨军走到中间的位置上，双手下压，示意大家坐下。 “哗！” 大礼堂内传来整齐坐下的声音。 杨军坐在上面，扫视下面一眼。 今天与会的人非常多，这是轧钢厂成立以来参与会议人数最多的一次。 这次参与会议的包括全厂的职工干部，还有各个车间的主任、班组长，已经全厂的七八级技工，还有职工代表。 当然，还有合并后另外两个厂的职工和干部。 大礼堂满满当当的，就连走道上都坐满了人。 会议由王二娃主持。 这个家伙最近兴致不高，尤其是厂子的工作由他主持后，天天大会小会开个不停，现在开的他都想吐。 “老杨，你来。” 王二娃把话筒往他这边挪了挪，小声道。 杨军见状，翻了翻白眼，不情愿的接过话筒。 “咚咚……” 用手敲了两下，试了个音。 “我宣布轧钢厂一九六七年年终大会现在开始，下面有请王书记发表讲话，大家表示欢迎。” 杨军一甩手就把话筒还给王二娃，然后带头鼓掌。 “啪啪啪！” 下面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 “你大爷的。” 王二娃小声的骂了一句，不得不苦笑着跟着大家一起鼓掌。 王二娃双手一抬，微微下压，大家顿时安静下来。 紧接着，就见王二娃翻开日记本开始做全年工作总结。 “同志们、工友们、工人兄弟们……” 王二娃洋洋洒洒、滔滔不绝地说了半个多小时，把这一年厂子里的情况向全体员工做了个汇报，先是肯定了今年取得的重大成绩，这些成绩包括超额超量完成上面交代的任务，另外还着重表扬了参与‘赤脚医生手册’编撰的全体医务者，还有就是这次机器升级改造的所有技术人员。 讲话的后半段，基本上就是汇总了三个厂子合并后的情况，以及下一年度工作目标。 “上面就是本年度所有的工作报告，下面有请我们轧钢厂杨厂长讲话。” 王二娃用袖子抹去嘴角的白沫，把话筒还给了杨军，顺便给他来了一波白眼球。 杨军连眼角都不带夹他的，接过话筒说道， “下面有请主管生产的刘副厂长讲话，大家欢迎。” 说完，话筒随即递给邻座的刘峰。 第一次，别人可能不在意，要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大家一下就察觉到了。 大礼堂里在座的所有人发出窃窃笑语。 王二娃用脚踢了杨军一下，然后送上一个卫生球。 刘峰没说什么，而是笑着接过话筒，开始汇报这一年生产情况。 刘峰讲了二十多分钟，就把话筒还给了杨军。 杨军接过话筒，还没说话，就听见下面众人齐声喊道， “下面有请闫主席讲话。” “哈哈！” 杨军一怔，随后也跟着笑了。 笑着说道：“民意难违啊，那好，我就顺从民意，有请闫主席讲话。” 坐在中间的王二娃无语地翻了翻白眼，帮着他把话筒递给了闫怀生。 这是民意吗？ 瞧瞧你这个厂长，都懒成什么样了。 就连傻子都能看得出来，你又准备偷懒了。 闫怀生笑呵呵的接过话筒，笑道， “咱们杨厂长体恤下属，这是给我们锻炼的机会，在此，我非常感谢。” 紧接着就是一阵热烈的掌声。 掌声中伴随着口哨声。 这个掌声不是送给闫怀生的，而是送给杨军的。 杨军还能说什么？ 只是偷个懒而已，竟然被大家发现了。 掌声熄后，闫怀生就工人文化和思想方面做了总结。 半个小时后，话筒再次回到杨军手里。 台上千双眼睛盯着杨军，看看他还能怎么偷懒。 他们一个个脸上挂着揶揄的笑容，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他。 杨军见状，心里非常不爽。 老子的笑话有那么容易看得吗？ 既然你们让我不爽，你们也别想好过。 “既然大家都希望听我讲话，那好，下面我就讲一句。” 杨军说完停顿一下，眸子里一种不明意味的笑意看着底下的人。 “过年开工后，第一件事就是进行全厂职工干部技能和业务的考核……” “啊……” 杨军话音未落，底下就传来死爹娘般的哀嚎声。 真是六月的天，说变就变。 刚才还是抱着看杨军笑话的欢喜，现在就变成了人人自危的担忧。 每次技能考核，大家都是胆战心惊如履薄冰。 几家欢喜几家愁。 有的人升了，有的人降，升了的人也没有多开心，谁也不知道下次技能考核会不会降级。 普通职工还好说，降级就降级呗，反正都是在车间里混。 可干部就不同了，业务考核不过关，那就意味着降为办事员，这么多年努力换来的干部待遇一朝尽丧，不得不从头干起。 看着底下的人一脸嚎丧的样子，杨军别提多开心了。 刚才笑得有多欢，现在就有多痛苦。 杨军也不管他们，接着说道：“每年都要进行两次的技能和业务考核，以后就定为常规，我希望轧钢厂的全体职工要努力奋斗，不断创新，勇攀高峰。” “下面，就由王书记对本年度做出重大贡献的同志进行颁奖。” 杨军也懒得废话，直接进行到颁奖环节。 底下的人一听说要颁奖了，立马打起了精神。 他们现在已经经历过大起大落的刺激了，对于杨军这一套有了些许的免疫力。 大家都知道，杨军不喜欢开会磨蹭、拖会，今天终于算是见识到了。 王二娃对杨军彻底地无语了，他也懒得再翻白眼，也不废话，直接宣布本年度获奖人员名单。 首先宣布的就是，厂子里唯一的全国劳模人员的名字。 这个奖励分量非常重，大家都翘首以盼的盯着王二娃。 “获得全国劳模的人是……” 王二娃说道这里，看了底下人一眼，然后高声喊道：“黄志强工程师。” 话音刚落，全体人员的目光看向黄志强。 黄志强由于家庭背景的原因，平日里都是夹着尾巴做人，有多低调就多低调，尽量当个透明人物。 现在他一脸懵逼的坐在那儿，觉得这个奖励落到他头上一点都不现实。 “下面有请黄志强工程师上台领奖。” 在众人羡慕的眼光下，黄志强像是做梦似的走上台来。 王二娃先是说了一番鼓励的话，然后就请杨军给黄志强颁发全国劳模的奖状。 全国劳模这个奖励可不简单，大会上奖励过后，还要在厂子里巡厂，然后再去区里敲锣打鼓的巡街。 “杨厂长，谢谢您。” 黄志强眸子浮着一层晶莹的泪光，给杨军鞠了一个九十度的躬。 “这都是你应得的，我还要代表厂里向你表示祝贺，希望你再接再厉，争取明年给厂子里做出更大的贡献。” “厂长，我一定会努力的。” 杨军回头，对着下面的人道， “让我们再次以热烈的掌声庆贺黄工程师获得此荣誉。” “啪啪啪！” 下面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 大家把炙热的眼光看向了黄志强。 有了全国劳模称号后，以后的仕途可以说是一马平川了。 不仅工作待遇有所提高，要不了多久就会提干。 随后，杨军又宣布了对黄志强的奖励。 对于他做出的重大贡献，厂子里决定奖励他三百元现金，四大件的票各奖励一张，其他票若干，另外还破格提拔他为技术科的副科长。 宣布完奖励后，王二娃又宣布了厂子里其他获奖人员名单。 这次的名单基本上都是从职工中选出的，干部获得的奖励就两个人。 对于获奖的人，除了奖励各种票之外，另外还有若干粮食和猪肉。 尤其是编撰‘赤脚医生手册’和机器技改的技术人员，他们每人都获得十五斤粮食和五斤猪肉的奖励，瞧得众人非常眼红。 …… 年终大会开了两个多小时终于结束了。 杨军从大礼堂出来，深深地喘了一口气，把茶杯递给身边的黄雅妮。 “太折磨人了，以后像这种会全都交给老王。” “噗嗤！” 黄雅妮忍不住笑了出来。 “要是王书记听到这话，非得跟你闹不可。” “闹就闹呗，只要不让我开会就成。” 杨军指了指茶杯道：“以后少放点茶叶，差点没把我苦死。” 黄雅妮笑道：“要不是茶太苦，您也不会这么早就结束会议。” “嘿，我怎么瞧着这都是你的鬼主意呢，感情你也不喜欢开会？”杨军道。 “我是您的秘书，自然要多为你着想了。”黄雅妮笑道。 “得，回头过年我给你包个大红包。” 第五百一十三章 杨安国回老家过年 第二天，也就是腊月二十四。 今天，大家来厂里也没什么大事，就是进行扫尾工作。 厂子该打扫的打扫，机器该保养的保养，生产材料该封存的封存…… 杨军各个地方转了一圈，刚回到办公室，杨安国就来了。 “哥，求您签个字呗？” 杨军一怔，接过单子看了一眼。 是厂子去山西采购煤炭的申请单。 看了一眼申请人，竟然是杨安国，而押车员竟然是马驹子。 “我说你小子又瞎搞什么？你和驹子又要闹什么幺蛾子？”杨军生气道。 “哥，你别生气，是这样的。” 杨安国笑道：“我不是添了个儿子吗，马驹子结婚添丁的，我们想回去给家里老人瞧瞧，随便给祖宗上柱香，这不没买到火车票，我们俩一合计就准备弄辆卡车回去……” 杨军一听，顿时明白了。 然后指着他的鼻子道：“回家这么大的事怎么不提前跟我商量一下？你有没有把我放在眼里？” “哥，这事是昨晚临时起意的，这不一早就来跟您说了吗？” 杨军翻了翻白眼，还是觉得不爽。 这么大的事，应该提前跟他说的。 他可以给他们找个大一点的车什么的，坐卡车回去，一家人还不得冻成冰棍？ “哼！你小子还不算太蠢，竟然想起用这个办法公器私用，是马驹子出得主意？” “嘿嘿，哥，你真是神机妙算，要不然您是厂长呢。”杨安国挠了挠头，不好意思的笑了。 杨军翻了翻白眼。 他就知道，靠杨安国这个猪脑子肯定想不出这个主意，不过，马驹子一早送他来厂里，一路上没跟他提这事，杨军有些生气。 “行了，就知道拍马屁。” 杨军沉思了一下道：“厂子里有一辆专门接送员工上下班的公交车，你可以开这辆车回去，待会儿我跟司机班打个招呼。” “哥，真的吗，太谢谢你了。” 杨安国一听，顿时高兴地跳了起来。 能坐公交车，谁还愿意做汽车。 厂里的卡车后面车厢没有绿布遮起来，这要是一路开回家，还不得冻个半死？ 杨军瞧他那样子，就想抽他。 “准备什么时候回去？” “今晚下班就出发。” “这么急？” 杨军吃了一惊，然后想了想道：“早点回去也好，在家能多呆几天，替我给家里人问好。” 说到这儿，似乎想起了什么。 把手放在抽屉上面，回头对杨安国说道：“把头转过去。” 杨安国楞了一下，还是把头转了过去。 杨军瞅了他一眼，拉开抽屉，意念一动，顿时从空间中取出一沓钱和票。 “今年过年我就不回去了，这些钱替我转交给爷爷，代我向他老人家问好，另外……” 杨军说道这儿，嘴角翘起了一抹弧度，说道， “替我给爷爷磕仨头，听到了吗？” “哥……” 杨安国憋着笑，道：“我还没收到，怎么代啊？” 杨军一听，顿时踹了他一脚。 “你小子胆子肥了，现在敢拿你哥开玩笑了？” “哥，大过年的，开个玩笑调节下气氛，别当真。”杨安国赶紧求饶。 “谁跟你开玩笑？” 杨军揪着他的耳朵道：“臭小子，你给我听好了，要是让我知道你没代我给爷爷磕头，等回来后，看我怎么收拾你。” “哥，疼，快放手，我磕还不成吗？”杨安国龇牙咧嘴道。 杨军松开他的耳朵。 “也别等下班了，赶紧去司机班把车借出来，趁着白天回去。” “哥，真的啊？谢了哈，我马上去司机班借车子。” 杨安国说完，拿着钱和票就走。 杨军见状，送他到门口。 “我就不回去送你们了，你们路上注意安全。” “知道了，哥，我走了。” 杨安国应了一声，高兴的一蹦一跳的走了。 杨军见状，摇了摇头。 当爹的人了，还跟孩子似的。 杨安国走后，杨军回到自己的座位坐下。 杨安国、杨安邦以及马驹子一家，三家加起来也有十来口人，再加上各种行李和带回去的礼物，一辆公交车完全绰绰有余。 对于路上的安全，他并不担心。 有马驹子和杨安国在，他相信不会出现任何问题。 …… 下午还不到四点钟，厂子里的人走得差不多了。 最后一天了，厂子里也没啥活要干，在这待着还不如回家抱着炉子来得实在。 杨军见人走得差不多了，于是也收拾收拾东西回去了。 回去的时候，顺便去医院接伊秋水。 孙招娣和他弟弟以及一个村子的于时运，他们中午就走了，而且还是开着伊秋水的车子回去的。 伊秋水太宠爱孙招娣了，车子被她开回村，肯定又能够炫耀两年的，（这离过年没几天了） “大宝贝，终于放假了，明天陪我睡个懒觉。” 伊秋水一听，白了他一眼道， “你什么时候见过医院放假的？” “啊？” 杨军一听，顿时头都大了。 他竟然把这事忘了，医院是全年365天、二十四小时无休，要想休息，只能和别人调休。 “竟然把这事忘了，不过没关系，回头我找罗艳红，让她跟你调个班……” “你可别找她了，她正月初二就结婚了，让她在家好好准备。” 杨军一拍脑袋，竟把这事给忘记了。 “那就让齐为术顶上，这老小子刚被提拔为副院长，不得好好表现啊。” “人家刚升上来，这不太好？”伊秋水为难道。 “没什么不好的，我是厂长，我说了算，就这么定了。” 杨军不管伊秋水同不同意，就把这事定下了。 有权不用枉做官。 他只想让自己的老婆多点休息时间，好好养胎。 “哎，随便你。” 遇到霸道的杨军，伊秋水也拿他没办法。 回到家后。 杨安国马驹子他们已经走了。 他们家的门上挂着锁。 听王玉英说，走的时候，一家人那是大包小包的，整整装了一车。 如果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在搬家。 还别说，这一走，杨军顿时感到家里冷清了许多。 尤其是马香秀一走，全家人立马感受到生活的不方便，很多事都需要亲自动手。 四九城的冬天冷的能要人的命，而且这两天冷空气南下，已经到零下十几度了，再加上下了两天两夜的大雪，王玉英的关节炎老毛病又犯了。 她现在根本下不了床，更离不开生着暖炉的屋子。 而伊秋水又是十指不沾阳春水，所以，做饭的事就全落到杨军的身上。 好在他有空间。 每天早上，趁着家里人没起床，早早地把饭取出来，中午和晚上的时候，就拎着搪瓷缸去外面晃一圈，回来的时候，就带回了可口的饭菜。 一家人直呼，再这么吃下去，非长成猪不可。 趁着这几天放假，杨军也没闲着，先是拉了一车物资去军属大院。 给郭伯伯他们每人都送了一箱火腿和两坛子顶级的女儿红。 然后，就是去沐生那里，看看有什么需要帮忙的，顺便又送了一套家具。 最后，又去了一趟他结拜大哥马占山家。 马占山热情地挽留他喝了一顿大酒，直到喝得烂醉如泥才回家。 腊月二十九这天，钱佳佳来了。 她不是一个人来的，而是跟着梁山来的。 两人大包小包的拎着很多东西。 一进门，杨军就盯着那些礼品看。 “姐夫，你瞅啥瞅，太不礼貌了把？”钱佳佳不满道。 “我在瞅，你带来的这些礼品是不是我送给钱伯伯的东西。”杨军道。 “讨厌，这次让你失望了，早就知道你会这么想，所以这些东西是我和梁山专门去大商场去买的，这下你满意了？” “还行，这次还算比较有诚意。” 杨军瞅了瞅跟着她身边的梁山道：“你爸同意你俩在一起交往了？” 两人闻言，脸色一红。 “没呢，这不明天梁山要回老家过年了，特意让他跟我过来拍拍你的马屁。” “呵，想让我给他升官，没门！” 钱佳佳‘切’了一声，翻了翻白眼道， “没指望你给他升官，你别故意找他茬就谢天谢地了。” “我是那种人吗？” 杨军一点都不觉得尴尬，双手一摊道， “好，我承认了，我就是这种人，所以，待会儿你要好好拍拍我的马屁。” 几人翻了翻白眼，就跟着杨军一起来到客厅。 伊秋水给他们泡了杯茶。 钱佳佳趁这功夫从随身携带的挎包中掏出二十沓人民币，整齐的码在茶几上。 “姐夫，这是二万块钱，剩下的过年我再想办法。” 之前，杨军给她送了两次物资，一共欠下八万块钱。 “我不急，你要是急着用，就留着。”杨军道。 钱佳佳笑道：“本来想留着作本钱的，但一想到您每次都是先把物资赊给我们，所以，留着这么多钱就没什么用了。” 杨军一听，瞪着眼问道：“听你这话意思，合着年后我还得再赊欠物资给你呗？” “嘿嘿，就是这意思。” 钱佳佳不好意思的笑了，然后双手合十央求杨军道， “姐夫，再帮我几次，妹妹求求你了。” 杨军无语扶额，想让钱佳佳还账，还得先赊欠物资给她。 他这不是用自己的拳头捣自己的眼睛吗？ “行，看在你照顾我妹妹的份上，再帮你一次。”杨军无奈道。 第五百一十四章 新春快乐 转眼间，就到了大年三十。 今天一大早，一家人吃完早饭，杨军就领着几个弟弟妹妹去公墓给父亲上坟去了。 民间有一种说法，民间的白天，阴间的黑夜。 三十这天，十二点之前一定要给逝去的亲人上坟，要不然阴间的亲人就收不到纸钱赶阴间的集了，更无法吃上年夜饭。 其实，这个说法是自相矛盾的。 这种因果循环和生死轮回是不能同时存在的。 相传人死后，是要过奈何桥的，过奈何桥是要喝孟婆汤的，过了桥后就会重新投胎，那么既然已经重新投胎了，又怎么会收到亲人烧的纸钱呢？ 其实，这只是一种迷信说法，为的就是寄托亲人对逝者的思念罢了。 上坟就是一种仪式，到了坟前，把这一年里家里发生的情况跟逝者说一说，然后再诉说一下思念之苦。 杨军带着几个弟弟妹妹拿着毛巾把父亲的碑擦拭一遍，然后领着他们再磕仨响头，然后就回去了。 回到家后，一家人开始忙碌起来。 女人们准备年夜饭，切菜、和面、剁饺子馅。 杨军则带着杨槐杨榆准备贴对联。 对联是杨老四写的，家里也就她练过大字，所以，写春联的任务就交给她了。 还别说，杨老四好像突然找到了自我价值，一下子就认真起来。 “哥，你给我研磨。” 杨老四挽了挽袖子，一本正经的使唤杨军。 杨军听了，眼皮子直抽抽。 心想着，丫头，你胆子肥了，敢让我给你研磨？ 墨水是装在玻璃瓶子里的，根本不需要研磨，直接倒在碗里就能用了。 杨老四之所以这么做，就是故意的。 “你自己不能倒啊？” 杨老四抬头四十五度望天，翻了翻白眼道， “写大字呢，是需要心境的，气氛尤其重要，要是有人给我研磨，说不定我心情一好，超常发挥了呢。” 杨军听了，一直在劝自己压住气，压住气。 今天大过年的，不能打孩子，要不然来年一整年都要打人。 “四姐，我来帮你研磨。” 杨槐觉得今天挺热闹的，而且还很好玩，就踮着脚去够桌子上的墨水瓶。 杨老四见状，伸手就把墨水瓶子往八仙桌中间一放。 杨槐顿时够不着了。 “四姐，我要玩，我要玩。” 杨槐闹着围着桌子直转圈。 “这个不好玩，待会儿我带你放鞭炮。” 杨老四回头瞥了一眼杨军，嘚瑟道， “喂，那个人，你到底研不研磨啊？” 杨军听了，差点暴走。 现在连称呼都没有了，他竟然成了那个人。 “呼！” 杨军长长的吐了一口气，胸闷之状顿时舒缓很多。 “行，杨老四，算你狠，别以为今年大年三十我就不能打你……” “哼！大年初一你也不能打我。” 杨老四单脚一直点地，一脸嘚瑟的样子。 “好，就先让你嘚瑟两天。” 杨军努力的控制着自己的暴怒的脾气，走了过来，拿起瓶子给她倒了半碗墨。 “好好写，写不好看我怎么收拾你。” 说完，杨军气哼哼的走了。 一旁正在剁饺子馅的王玉英他们几个见杨军吃瘪，全都笑了。 杨军也不计较，大过年的，一家人高高兴兴的才重要， 来到厨房，从面袋子了舀了半碗白面，加点水放在锅里熬浆糊。 以前没有胶带，用胶水又太浪费，所以，家家户户都是这么干的。 不到十分钟，浆糊就熬好了。 杨老四这边也写好了三副对联。 杨军拿了两副，先给杨安国住的那个院子大门贴上一副，然后又给杨梅住的那个院子贴了一副。 回来的时候，又给自家大门贴了一副。 这时，杨老四又写好了几副对联，杨军见状，又拿了一副给后院堂屋的正门贴了一副。 看着还有几幅对联，于是又给各个厢房贴上。 “哥，给我们家的厢房也贴上呗？” 杨梅笑道：“多贴点‘福’字，来年定然多福多寿。” 杨军揉了揉发酸的胳膊，没好气道：“要贴你自己贴去。” 贴对联也是个体力活，尤其是双手举着也挺累的。 “杨老大，咱家就属你最懒，让你干点活跟要了你命似的。”杨梅不高兴道。 “嗯？没大没小的，信不信我抽你？”杨军瞪眼道。 “你敢？别忘了，今天是大年三十，不准打人。” 杨梅毫不示弱，跟他对着瞪眼。 杨军听了，为之气结。 这该死的大年三十，怎么就不能打人了呢？ “行，你和杨老四都厉害，我就不信了，还能天天是大年三十。” 杨军说完，挑了四副对联，端着浆糊就出去了。 这边的家贴好了，老家那边也要贴。 刚上车，似乎想到了什么，于是又返了回去。 来到厨房，找了几个网兜，拎着十几个搪瓷缸出去了。 车子开了半个小时，终于回到了大杂院。 站在大杂院门口，看着斑驳陈旧的大门，杨军唏嘘道， “二年了。” 他来到这个世界二年多了。 在这两年里，发生了很多事情。 总的来说，他还是比较满意的。 事业上，他从一个小小的科长一跃升为轧钢厂的厂长，成为了一个人人敬仰的大人物。 家庭上，他不仅收获了美满甜蜜的爱情，而且也即将做爸爸了。 当然，最让他满意的是，他拥有一个和谐美满的家庭和一帮爱他和他爱的亲人。 杨军站在门口，沉思了一会，就拿着对联进去了。 一进院子，就感受到浓烈的年味。 全院子的人都在准备年夜饭，大人小孩齐上阵，分工明确，每个人都沉浸在幸福的气氛中。 “杨厂长好。” “军子回来了。” “军子哥……” 一路上，大院的人热情的和他打招呼。 杨军一脸含笑，亲切友好的打招呼。 来到后院自己家的门口，杨军看到自己的大门上已经贴好了对联。 他愣了一下，然后就笑了。 瞧这行云流水和苍劲有力的笔力和微微褪色的红纸，杨军一下就猜出是谁帮他贴的对联了。 不过，他也不在意。 而是，放下手中的对联，照着原先的贴好的地方重新贴一遍。 别人贴的是别人的事，自己的家当然要自己来贴，更何况这是杨老四辛苦的杰作，怎么着都不能辜负她这番心意。 不到十分钟，杨军就贴好了对联。 贴好后，杨军掏出钥匙，打开门，进去看了一眼。 屋子里的家具已经落下一层薄薄的尘土，墙角也出现了蜘蛛网。 好在当初墙壁是用瓷砖贴上的，打扫起来也不费事。 杨军到隔壁二大爷刘海中家准备借了一把笤帚开始打扫房间。 就是简单的打扫一下，有扫旧迎新的意思就行。 “二大爷，借你家笤帚用一下。” “哟，是军子啊，啥时候来的？” 二大爷刘海中腆着肚子，大腹便便的走了出来。 “刚到没一会儿，就是来贴个对联。”杨军笑着回答道。 “哦，是这样啊，先别忙了，进来喝两杯。” 二大爷刘海中踹了正在刮土豆皮的刘光天刘光福兄弟俩一脚，瞪眼道， “你两个小兔崽子，怎么连这点眼力劲都没有，还不替你军子哥干活去。” 刘光福委屈的撇了撇嘴：“爸，今天是大年三十……” 一句话没说完，就觉得后脑勺一疼，整个人都懵懵的。 “大年三十怎么了？就是明天初一，老子照打不误。”二大爷瞪着眼睛道。 刘光天刘光福本以为今天大年三十能免了一顿打的，谁知道还是没能躲过去。 两人又不敢跟他老子顶嘴，只得拎着笤帚过去打扫卫生。 杨军见状，有点不好意思了。 这大过年的，两个孩子因为他挨了一顿揍，总觉得心里过意不去。 “军子，来，陪你二大爷喝两杯，我让你二大妈再烧两个菜。” “不了，二大爷，我妈还等着我回去吃饭呢，我得赶紧打扫完回去。”杨军拒绝道。 二大爷刘海中听了，连忙道：“对对对，回家和家人吃个团圆饭，那二大爷就不留你了。” “行，二大爷，改天再找你喝酒，我先去忙了。” 杨军说完，笑呵呵的就回到自己家那边。 刚进屋，就听见身后有脚步声传来。 回头望去，只见许大茂带着他媳妇拿着抹布来了。 “厂长，打扫卫生这种事怎么少得了我呢。”许大茂笑呵呵道。 他一边说，手没闲着着，跟着他媳妇开始擦玻璃。 “大茂，弟妹，辛苦你们了。” 毕竟是许大茂的心意，大过年的，杨军也不好拒绝。 “辛苦啥呀，顺带手的事。”许大茂道。 杨军正和许大茂说着话，就见自家门前涌来一大群人。 他们有的拿笤帚，有的拿鸡毛毯，有的拿拖把…… “厂长，我们帮您打扫卫生。” 杨军见状，也不好拒绝，只能连连道谢。 “老少爷们，谢谢了。” 半个小时过去了。 杨军望着窗明几净的房子，感觉好像是在做梦一样。 这房子打扫的真干净，就跟刚装修好的差不多。 “谢谢老少爷们，改天请你们吃饭。” 杨军站在门口，送别来帮忙的邻居。 看到走在最后的三大爷闫埠贵，杨军把他拦下。 “三大爷，今儿个谢谢您了，一点小意思，还望笑纳。” 杨军掏出一块钱不着声色的塞进他的衣兜中。 这一块钱不是感谢他帮忙打扫卫生的，而是感谢他帮着贴对联的事。 三大爷一听，顿时笑的小眼睛眯成一条缝，右手死死地捂着衣兜，客气道， “嘿，军子，三大爷就不跟你客气了哈，不是三大爷爱占小便宜，而是这是老辈子传下的规矩，多多少少有点表示，所以……” “理解，理解，我也不是不懂事的人，您安心收着就是。” “那……那三大爷就收下了哈。”三大爷咧着嘴笑了。 “行了，三大爷，我也不能待的太久，我妈还等着我回去吃饭呢。” 杨军见三大爷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害怕他提出什么不合时宜的事，所以，赶紧提出告辞。 “这……” 杨军也不管他，直接锁上门溜了。 回到家后，他把车子停在门口。 瞅了瞅四下无人，意念一动，车子后座上出现一密密麻麻排列整齐的搪瓷缸。 然后意念再次一动，把原先带来的那些搪瓷缸收入空间中。 “杨老四，趁热……出来端菜。” 杨军一下车，就冲门内喊了一声。 话音刚落，就见杨柳蹦蹦跳跳地率先跑了出来。 “大哥，你又乱花钱，妈都包好饺子了。”杨柳皱眉道。 “你可以不吃啊，我又没请你吃。” 杨军翻了翻白眼。 有的吃就不错了，还挑三拣四的。 “杨老大，你太过分了。”杨柳气哼哼道。 “嘿，一个个的想造反是不？” 杨军抬手做出打人的架势。 “杨老大，今天是大年三十，你不能打人。” 嘿，我这个暴脾气。 这是跟大年三十犯冲是不？ 一个个的都来挑战他的底线。 “行，我就看你们还能嘚瑟几天？” “哼！两天就够了，初二我就归队了。” 杨柳说完，傲娇的捧着几个搪瓷缸进去了。 杨军摇头苦笑。 弟弟妹妹们对他多多少少有一点怨言，趁着这两天把许久压在心底的不满全都发泄出来。 “得，让你们猖狂两天，剩下的三百六十三天我做主。” 回到家中，杨柳她们早就把饭菜摆上了桌。 白切鸡、孜然羊肉、四喜丸子、开水白菜、松鼠鳜鱼、宫保鸡丁、文思豆腐、乳鸽、东坡肉、烤鸭、鸡豆花、麻婆豆腐、鱼香肉丝、卤牛肉、回锅肉…… 整整十八道菜，把一家人人瞧得口水直流。 杨军回房取出两瓶内供茅台酒，他和刘志一人一瓶。 “今天大伙都敞开肚皮吃。” “好的，杨老大。” 众人齐声应道。 杨军闻言，手一抖，差点栽倒在桌子上。 这帮人一看就是故意的，就连一向矜持的伊秋水也跟着他们胡闹。 “明天十点钟之前不许敲我门要压岁钱。” 杨军表示，他只想睡个懒觉。 “好的，杨老大。” 众人再次应声道。 杨军摇了摇头，对此他已经免疫了。 倒好酒后，刚端起酒杯，就看见有人已经动筷子了。 “等一下！” 杨军起身，抬手示意大家先放下筷子，然后端着酒杯道， “吃饭之前，我想说两句。” “杨老大，你抓点紧。”众人催促道。 杨军嘿嘿笑道：“那……啥，我作为杨家老大，有一些祝福的话送给你们。” “祝大家在新的一年里，一家和和睦睦；一年开开心心；一生快快乐乐；一世平平安安；天天精神百倍；月月喜气洋洋；年年财源广进；岁岁平安祥和。” “春节快乐！” 第五百一十五章 你还收不收房子 “大哥，新年好！” “大哥，快点起床了。” “大哥，红包拿来。” 大年初一。 早上刚蒙蒙亮的时候，杨军的房门被敲得叮当响。 杨军心里那个烦啊。 昨天都说好了的，不到十点不准叫他。 现在还不到七点就叫他，他心里能痛快才怪。 昨晚上和某人折腾到大半宿，直到凌晨一点才睡着，现在起床气大着呢。 伊秋水眯着眼睛，嘟着嘴道， “老公，你赶紧起床，要不然待会儿连我都睡不成懒觉了。” 杨军听了，一个头两个大。 他算是看出来了，弟弟妹妹们是没事找事，故意折腾他的。 “好好好，我起还不行吗？” 杨军无奈，只得穿衣起床。 穿好衣服后，揣了一沓钱就出去了。 “鬼叫个甚？一个个的周扒皮啊。” 杨军打开客厅的门，一脸怨气道。 “大哥，新年好，红包拿来。” 杨梅带着弟弟妹妹们排成一排，齐声向他拜年。 杨军见状，眯着眼笑了一下。 “走，跟我去厨房。” 你们不想让我睡懒觉，拜年红包就甭想这么容易拿到手。 厨房里有炉子，非常暖和。 王玉英一个人坐在案板前包饺子。 这边的人没有半夜包饺子的习惯，说是隔夜的饺子不新鲜。 所以，饺子基本上都是初一这天早上包的。 到了厨房，杨军拿过一张椅子，大刺刺的坐下，翘起二郎腿。 “来！” 杨梅几人面面相觑，全都撇着嘴，冲他翻白眼。 “大哥，你不会想着让我们给你磕头拜年？” “怎么？我不配你们磕头？” 杨军脸色一沉，不悦道：“长兄如父，这个头是我替咱爸享受的，赶紧的。” 除了杨梅露出一脸为难的样子，其他几人倒还好。 尤其是杨老四和杨老五，巴不得现在立刻马上给他磕头拜年。 这时，正在包饺子的王玉英插嘴道， “你大哥说得没错，这个头他受得起，你爸不在了，要不是你们大哥，你们能过的上这么舒服的日子吗？” “梅子你就不用说了，要是没你哥，你现在还在车间抡大锤呢，柳儿呢，你现在也是一名光荣的人民子弟兵，榆儿就不用说了，白在粮店拿工资不说了，你大哥还专门给你请家庭教师教你学习，还有槐儿，那是要啥给啥，以前的地主家的老爷过的7也没他舒服。” “所以，这个头，你大哥受得起。” 王玉英说完，就听杨梅嘀咕道：“我现在都被他发配到粮店了。” “嗯？” 王玉英眼睛一瞪，吓得杨梅智不由得后退一步。 “磨蹭什么，赶紧磕头。” 随着王玉英一声暴喝，杨梅吓得带头跪在地上。 恭恭敬敬的磕了个头。 “大哥，新年好。” 杨军见状，脸上露出了笑容。 从兜里掏出二十元钱递给她。 “梅子，新年好。” “谢谢哥。” 杨梅接过钱，撅着嘴不满道：“大哥，你太抠门了，咱妈都给二十元压岁钱，你不能比妈还少？” 杨军一听，回头看了王玉英一眼。 王玉英微微地点了点头。 “妈，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往年王玉英给他们压岁钱，最多一两块的，现在倒好，一出手就给二十，这不是让他这个当大哥的下不来台吗？ “说什么混话呢，我留着钱干什么，将来还不得都给你们啊。”王姨翻了翻白眼道。 杨军闻言，苦笑着摇了摇头。 “好，每人再添十块。” “大哥，大过年的，好事成双，每人加二十呗。”杨柳道。 杨军苦笑着摇了摇头。 现在这几个弟弟妹妹合起伙来欺负他。 尤其是杨柳和杨梅，她们早就对自己不满了，趁着过年，狠狠地宰他一下。 “行，如你们的愿，你大哥什么都缺，就是不缺钱。” 杨军掏出一沓钱，每人给了四十。 就连刘志和刘兰青也都有。 杨梅她们拜完年后，杨军起身，恭恭敬敬的给王玉英磕了三个头。 “妈，新年好。” 王玉英连头都不抬，手里包着饺子，嘴里却说道， “心意收到了，但是红包没有，另外，回头把我给你弟弟妹妹的压岁钱给我补回来。” 杨军听了，哭笑不得。 “妈，没你这样的。” 大过年的，磕头没红包就罢了，还让他把钱补上，上哪说理去。 “哼，你就知足，她们给我拜年还没磕头呢。” 王玉英抱怨道。 杨军一听，顿时心里平衡多了。 “得，回头就给您老补上。” 随后，一家人开始洗手，帮着一块包饺子。 人多力量大，不到半个小时，饺子就包好了。 然后就是开始煮饺子。 趁这段时间，杨军回房叫伊秋水起床。 然后，他带着老四老五开始祭拜老天。 祭天仪式也很简单，就是在自家客厅的外面摆一张八仙桌。 上面放着五色果子，再用几个碗装上五谷杂粮，乞求老天爷来保证这家人来年丰衣足食。 然后再焚上三炷香，烧点火纸，磕三个头，祭天仪式就完成了。 当然，在吃饺子之前，还要放鞭炮。 杨军把一千响的鞭炮摆着自家门前的大路上，掏出火柴准备放炮。 “大哥，让我来。” 杨老四从他身后蹿出来，拿着一根香就去点炮仗。 “小心点……” 还没说完，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响了。 杨军赶紧把准备上前凑热闹的杨槐抱在怀里往家跑。 一进门就发现杨老四竟然先他一步回家。 杨军见状，用手点了点她。 “女孩子家家的，放什么鞭炮？” 瞧她熟练的动作，估计平时没少放鞭炮。 “哼！要你管。” 杨老四翻了翻白眼，还没等杨军发火就一溜烟窜了没影了。 “老五，千万别学你四姐那个疯丫头，放鞭炮很危险的知不知道？” 老五杨槐根不不知道什么叫危险，他就觉得放鞭炮很好玩。 此时，因为没有放鞭炮，脸上一直不快的表情，嘟着嘴道， “知道了，大哥。” 杨军也不管他乐不乐意，直接抱着他回去吃饺子。 饺子有两种馅的，一个是猪肉大葱，一个是韭菜鸡蛋。 韭菜是年前他给沐生送办婚礼酒席的食材时，多取出来的。 饺子蘸蒜泥是绝配，一口一个，甭提多香了。 吃完早饭后，一家人没事就围着一起打牌。 是那种赌钱的，玩的是‘走得快’，一毛钱一张。 难得一家人这么高兴，杨军就故意输了许多钱，把几个弟弟妹妹哄得贼高兴。 随后，杨老五坐不住了。 小家伙就拉着他四姐出去放鞭炮，杨军放心不下，就跟着出去了。 这个年代比后世热闹多了，年味也比较浓，大人小孩脸上全都带着笑容，一见面就是问好。 孩子们有了压岁钱，个个都买鞭炮放炮玩。 女孩子还好，放个鞭炮听个响。 男孩子可就调皮多了，瞅着人多的地方，趁人不注意，就把鞭炮扔在人堆，吓得人哇哇大叫。 还有的孩子，直接把鞭炮扔进公共厕所，引得大人还没解决完，就提着裤子追得到处跑。 杨老四虽然调皮，但还算守规矩，没做出什么破格的事来。 这丫头是个扶弟魔，自己玩的时候，还不忘带着杨槐。 今天的天气非常好，气温也高，站在太阳下，整个人浑身晒的暖洋洋的。 杨军把身上的军大衣裹了裹，然后蹲在自家门前墙根处，优哉游哉的抽着烟。 像他这样做的人不在少数，大家在墙根下排成一溜摆龙门阵。 杨军和邻居都不认识，也懒得去凑热闹，一个人蹲坐在那儿半眯着眼睛晒太阳。 还别说，这样的日子还挺惬意的。 也不知过了多久，正当他快要睡着的时候，感觉到身边突然有了动静，似乎有人坐了下来 杨军睁眼一看，一个快七十的老头蹲在他身边。 这人杨军见过，也是住在这个胡同，他就住在自家隔壁第三家。 “老爷子，新年好！” 杨军挪了挪身子，主动和他打招呼。 “小伙子，你也新年好啊。” 老人笑呵呵的和他打招呼。 等他坐下后，杨军掏出烟拔了一支递给他。 老爷子客气了一下，接了过来，夹在耳朵上。 然后从腰间摸出一个烟嘴，示意道。 “我抽这个。” 杨军一怔。 没想到城里人也抽烟锅。 这种烟锅不是农村那种竹子做的长长烟杆，而是一块玉石雕刻成的烟嘴，只有一个巴掌那么长。 杨军仔细瞅了他烟嘴一眼。 一眼就看出，这个烟嘴非常名贵。 烟嘴已经变成黑褐色，要是不注意看，还真看不出是玉石做的。 杨军心惊，没想到这个老爷子还挺有品味的，一看祖上就是那种非富即贵的大户人家。 不过，转念一想，他也释然了。 四九城本就是五朝古都，达官贵人满大街都是，而且这里的人都喜欢文玩，有个玉石烟嘴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老爷子，您有事？” 等老爷子点上火后，杨军问道。 看得出来，这个老爷子找他有事。 要不然，谁也不会无缘无故的和陌生人聊天。 老爷子一听，微微点了点头，脸上带着欣赏的表情，眯着眼道， “你还收不收房子？” 五百一十六章 宅子不能卖 “小伙子，你还收不收房子？” 老爷子不开口则以，一开口就把杨军雷到了。 杨军愣了一下，愕然道：“老爷子，大过年的，不带这么玩的。” 大年初一的，就跟他说这事，他总觉得觉得不太现实。 试想一下，即使要卖房子，也没大年初一卖的，多不吉利啊。 “小伙子，你别多心，老汉我是个本分的人，绝不是钓鱼执法。” 老爷子一怔，连忙解释道：“我们是邻居，我家就在隔壁……” 杨军闻言，摆摆手道：“大爷，我知道您是我邻居，也没怀疑你是来坑我的。” “那你是……” “我是没想到，你会在今天跟我说这事。” “哦，原来是这样啊。” 老爷子闻言，送了一口气。 他还以为杨军把他当成钓鱼执法的人了呢。 “小伙子，我叫纳兰至理，你可以称呼我纳五爷。” 杨军一听，大吃一惊。 我的乖乖。碰上皇亲贵族了。 纳兰一族是前清有名的名门望族，其家族可以排在前清十大家族之列，尤其祖上出了个纳兰性德这个了不起的诗人。 不过，再辉煌的名门望族在历史的尘埃在也是过眼云烟，随着前清灭亡，纳兰家族也逐渐衰败。 不过，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从老爷子用的名贵烟嘴来看，纳兰家还是有一些底蕴的。 “纳五爷，您好，我叫杨军，您叫我小杨就成。” 杨军恭敬的打了个招呼，然后眯着眼问道， “纳五爷，您老卖房子为何找我啊？” 杨军并不是傻子，虽然他喜欢买房子，但是并没有到饥不择食的地步。 尤其像这种主动上门卖房子的，他更得多留个心眼。 纳五爷眯着眼睛道：“小杨啊，咱爷俩就不要兜圈子了，其实我早就注意到你了。” “我纳兰至理在这个胡同住了一辈子了，对这里非常熟悉，这里的任何风吹草动都瞒不过我的眼睛，你先是买了老李家的宅子，然后又买了于前进家的院子，现在就连胡教授一家的房子也是你家的了。” “当然，我说这些没别的意思，就是想向你表明我没有恶意，我也打听过你，你是轧钢厂的厂长，正（庭）级待遇，也只有你才有这个实力收下我这个房子，所以，今天冒昧来打扰，还望见谅。” 杨军一惊。 本以为做得天衣无缝，没想到自己的老底被人摸了个底儿掉。 不过，随后他就释然了。 知道底细的绝不止纳兰至理一人，住在这个胡同的大多都是几十年的老邻居，突然换了一户人家，肯定逃不过他们的眼睛。 不过，杨军也不怕。 以他现在的能量和背景，即使有人找他麻烦，他也能轻松搞定。 “呵呵，纳五爷，我也不跟你兜圈子了，我喜欢房子，尤其是这种具有文化代表意义的四合院。” “既然您找上了我，算您找对了人，这个年月，还真没几个人有能力收下你的房子。” “房子我可以收，但是我想知道您为何急匆匆的要卖房子。” 杨军怕这房子有抵押或者其他的不吉利的情况，所以他必须问清楚。 一提到这个，纳兰至理瞬间就像老了十岁一样，整个人的精气神顿时没了。 “子孙不孝啊。” 纳兰至理叹气道：“我纳兰一族想当年也是响当当的名门望族，我纳兰家的人出去没人不竖大拇哥的，可到了我这辈，门楣逐渐衰落，家里又出了几个不肖子孙，现在已经到了不卖祖宅不可的地步了。” 纳五爷说话的时候，眸子里浮现一层晶莹的泪花，双手不停地捶打双腿，继续说道， “我在家排行老五，到了我这一辈，我一共育有八子十五女，也算给我们家族争光了，可谁知，家里出了几个不肖子孙，老大是个烂赌鬼，老三是个大烟鬼，老五又是个不省心的玩意，天天打架，十天半个月都见不到一回。” “这么多年下来，家底也败的差不多了，现在几个不孝子还在外面欠了一大笔赌债，要是正月十五之前再不还钱，他们就会要了我儿子的命，我这也是没办法啊。” 纳兰至理眼泪簌簌落下，对自己的子孙也是怒其不争。 杨军听了，暗吃一惊。 没想到，这老爷子这么多子女。 不过，仔细想想就知道了。 像他这个岁数的，再加上他的家庭背景，有个三妻四妾的也算正常。 新中国建立后，也重新修订了《婚姻法》，对这种一夫多妻的家庭进行了管制，要求只能一夫一妻，至于其他的妻妾只能按离婚处理。 虽然离婚了，但是一大家人还是生活在一起，尤其是在这个封建思想根深蒂固的年代，妻妾们又不能带着孩子改嫁，所以，就一直生活在一起。 “君子之泽，三世而衰，五世而斩，这是谁也逃不开的魔咒，纳五爷，您想开些，顺其自然。” 杨军也不知道怎么劝他。 这是历史趋势，谁也避免不了。 “哎，我也没几天好活的了，即使想管也管不了。” 纳兰至理脸上露出英雄迟暮的神色，随后，又不得不提起精神道， “可只要活一天，我总不能不管，毕竟他们都是我的骨血啊。” 杨军听了，唏嘘道：“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子孙不争气，出了个不孝子，再大的家业也不够败的，更何况家里出了不止一个败家子。 杨军也佩服纳五爷的心态。 出了这种事，还要想法设法为子女还债，也够难为他的了。 要是这事发生在自己身上，说不定，他直接甩手不管了。 “小杨，该说的我都说了，我纳兰至理从不说谎，更不会欺骗别人，你也可以跟四邻打听一下，我家的情况是不是属实。”纳兰至理道。 “老爷子，我信得过你。” “那房子的事？” 杨军沉思了一下，笑道， “老爷子，依您的品味，想必家里收藏不少好茶？” 纳五爷闻言，双眸一亮，顿时来了精神。 “要不去我家喝茶？” “得了，您请。” 杨军起身，把他扶了起来。 品茶是假，看房子是真。 不过，大家都是体面人，谁也不明说就是。 尤其像纳五爷这种卖祖宅的，好说不好听啊。 杨军跟在纳五爷身后，向他家走去。 他家离的不远，和杨军家就隔着两户人家，几步路就到了。 到了他家门口，顿时被他家的门楣吸引住了。 雕栏玉砌、古色古香、飞梁画栋、华庭温碧，一看就是大户人家的宅子。 尤其是门口还有两个圆形的抱鼓石，一看就知道祖上出过大官。 大门和侧门加在一起足有三丈宽，旁边墙根下还摆着一快上马石。 这种院子算不上是顶级的四合院，在四九城也是随处可见，就跟原先杨军住的那个大杂院一样，不过比那个院子要大，而且还更新，一看就是近代才盖的。 “里面请。” 纳兰至理手一引，把杨军请进院子。 一跨进院子，杨军顿时被院子里的景色吸引了。 给他他第一感觉就是，这个院子古色古香的氛围非常浓厚，就像穿越到古代，漫步在温文尔雅、气运流长的书海中，让人的品味瞬间提高了几个层次。 这个院子，比目前自己住的那个院子漂亮多了。 他本以为自己的院子够漂亮的了，没想到，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任何年代都有软装和硬装的区别。 这还只是前院，想必中院和后院更漂亮。 一般化，前院是下人和马夫住得地方，这里的环境相对于中院和后院有所不如。 现如今，杨军见前院都是这般风景，想必中院和后院更是别有洞天。 不过，现在是新社会了，根本没有下人和马夫之说，住在这里的都是纳兰至理的家人。 以他三妻四妾、八子十五女以及孙子辈的庞大家庭，这个院子能住下也算相当不容易了。 一路上，杨军遇到很多人。 他们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见到纳兰至理，全都主动恭敬的打招呼。 “爹，您回来了。” “祖父。” “老爷……” 纳兰至理对此习以为常，背着手点点头，就带着杨军向里走去。 中院的风景比前院的更盛，雅阁飞榭、假山流水、飞梁画栋，看得杨军更是目不暇接。 中院比前院大了近乎一倍有余，不过，这里的房间更多。 这个四合院有别于其他四合院，没有东西厢房，只有东西跨院，每个院子又是一个缩小版的四合院，妥妥地一个个封闭空间。 纳五爷带着杨军一间一间的看房子，并且向他介绍房子的历史。 这个三进的四合院建在民国初期，据说，当初建造这个四合院就花了五万块大洋。 杨军听了，不禁咂舌。 虽然，他不知道五万块大洋换成人民币是多少钱，但是他知道，这么多大洋绝不是一笔小数目。 他心里感叹，不愧是名门望族，要不是底蕴深厚，这么大的宅子也不可能说建就建。 房子的软装也不错。 满屋子都是古色古香的檀木家具，家具上还刻有复杂精美的图案，一看就价值不菲。 看完中院，杨军跟着纳五爷来到后院。 刚过垂花门，就看见院子里站着十几个人，他们个个怒视着杨军。 “爹，宅子不能卖。” 第五百一十七章 再起风波 “爹，这是我们纳兰家的祖宅，不能卖。” 随着一声暴喝声传来，只见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走到杨军面前。 “同志，对不起，这个宅子不卖了。” 杨军闻言，回头对纳兰至理道， “纳五爷，要不你们商量好了再来找我？” 纳兰至理闻言，脸色一沉。 二话不说，一脚把这人踹个四肢朝天。 “孽畜，谁都有资格说这话，就是你没有，要不是你吃喝嫖赌，我至于卖祖宅吗？” “爹，你怎么当着外人提这事，儿子现在已经痛改前非、浪子回头了，只要熬过眼前这个难关，以后大好的日子在后头呢。” 那个被踹在地上的人是纳兰至理的三儿子名叫纳兰洪福，此时，他一脸苦涩的看着他爹。 “浪子回头？痛改前非？” “哈哈！” 纳兰至理老脸扭曲着，然后冲着纳兰洪福吼道， “这话你都说了几百遍了？我现在就是相信一条狗说的话，也不会再信你了。” “这是我最后一次帮你们还债了，最后一次。” 老爷子老眼含泪，环视院子里众人一眼，看着他的儿子和儿媳以及孙子孙媳妇，痛苦道， “我们纳兰家败了，败在你们这群不肖子孙手里，这次卖了祖宅，替你们还上账，然后就把家分了。” 老爷子说完，泪水簌簌的往下落。 分家两个字是他咬着牙说出来的。 要不是逼得没办法，他也不会提分家的事。 在古代，只要父母在，子女是不准分家的。 现如今，他只要还健在，不得不和子女分家，想来他内心是极度痛苦的。 一院子的人被说的哑口无言。 不光几个个儿子败家，甚至孙子辈的也出了几个不肖子孙。 老爷子的话说到他们心里去了，要不是他们太能作，好好的一家人不会就这么散了的。 走到今天这一步，完全是他们咎由自取。 这时，纳五爷走到杨军面前。 “小杨，让你看笑话了，别搭理他们，咱们继续看房子。” “这……” 杨军面露难色。 他心里挺别扭的，总感觉是自己在逼他们卖祖宅。 而且纳兰家的这些人看他的眼色充满了敌意，让他非常不舒服。 “老爷子，要不你们再商量一下？我先回去了。” 说完，杨军转身就走。 “小杨，你等一下。” 纳五爷追了上来，拦住了他。 “不用和他们商量，房子我是一定要卖的，只有把祖宅卖了，他们才能真正的死心。” 纳五爷说完，回头对他的子女道：“纳兰家还轮不到你们插嘴，只要我还在，就轮不到你们做主。” “要是你们真的痛改前非，那就等把祖宅卖了，珍惜以后的生活。” 他的子女在此刻像是幡然悔悟的样子，此时才真正意识到后悔。 要不是他们个个能做，这个家也不会败到卖祖宅的地步。 纳兰至理见子女们不说话，于是对杨军道， “小杨，咱们继续看房子。” 杨军皱着眉，沉思了一下。 走到院子中间，对他的子女们说道， “各位，我就是个买房子的，不想掺和你们的家事，说实话，我很喜欢这个房子，但是我不会夺人所好，只要你们不愿意，我就不买。” “所以，我在这里再问一遍，你们有谁反对？” 说完，就注视着众人。 不过，还好，这次没人反对。 虽然他们一脸的不愿意，但是并没有说出来。 而且，纳五爷还在旁边虎视眈眈的看着他们。 等了大约三十秒的样子，杨军见没人反对，于是说道， “好，既然没人反对，那我就继续看房子了。” 杨军说完，就听见原先那个被纳五爷踹倒在地的纳兰洪福道， “这位同志，房子你也看了，像这么好的宅子你能出多少钱。” 杨军听了，笑了。 他就知道，这帮败家子舍不得卖祖宅是假，卖多少钱和能分到多少钱才是真。 “你们是卖家，价钱自然由你们来开。” 纳兰洪福闻言，不知道怎么回答了，把目光看向了纳兰至理。 “爹……” 纳兰至理刚才任由子女跟杨军讨价还价，就是想试探出杨军所能承受的底价。 此刻，他也犹豫了。 他心里清楚，这个年月，吃都吃不饱，家里能有这么大一笔钱买宅子的屈指可数。 价格要是太高，怕把杨军吓跑了。 价格太低，他又不甘心，毕竟当初是花了五万大洋才建成的。 沉思了一会，纳五爷颤巍巍的伸出三个手指头。 “三十根……大黄鱼。” 杨军一听，心里顿时咯噔一下。 他也没想到，纳五爷会报出这么高的价格。 毕竟，当初他买的那三套四合院加在一起也没用到三十根大黄鱼。 不过，价格也不能这么比较。 同样的房子，有的能卖十根金条，有的能卖二十根，其主要原因还是在于装修。 不得不说，纳五爷的这个院子装修的非常奢华，很多地方都是大师的手笔，尤其是屋子里的那些家具，青一色的檀木和红木。 而且这些家具一看就是有了年头的，光其文物本事价值就不可估量。 杨军考虑了一下，问道， “包括家具吗？” “不包括！” 纳五爷摇了摇头，一脸沉痛道：“当初光捯饬这些家具就不止三十根大黄鱼……” “四十根大黄鱼。” 杨军竖着手指道：“如果您愿意，我就连房子连同家具一起收了，如果不愿意，那就算了。” “四十根？” 连同纳五爷在内，纳兰家的人有一个算一个，脸上个个露出震惊和惊喜的表情。 这么大的一笔钱，除了早些年他们家还能见到外，现在连一根大黄鱼都见不到了。 可想而知，四十根大黄鱼在他们心目中的分量。 “爹……” “爷爷……” 纳五爷的子女们着急的看着他，纷纷暗示赶紧接受这个价格，要是杨军反悔了，到时候再找出这么高价格的人就不容易了。 纳五爷闭上双目，脸上的肌肉抽搐几下。 好半晌才睁开眼睛，一脸痛惜的样子说道， “可以，但是……另外再加二千斤粮票。” “没问题！” 杨军一口应了下来。 “老爷子，您也别粮票了，我直接给一千斤白面和一千斤大米怎么样？” “好，成交。” 纳五爷沉重的点了点头。 这年头，有粮票也买不到粮食，杨军直接给两千斤粮食，正合他的心意。 他想着，趁此机会，把几个败家子的债还了，剩余的钱各家分分，然后每家每户再分个百八十斤的粮食，也算是他这个一家之主为这个家做的最后一件事了。 此刻，他感觉从未有过的心累。 三妻四妾、八子十五女，加上孙子以及重孙，人口早已过百了，家里吃喝拉撒、一应开销全都指望着他，他感到这把老骨头已经不堪重负了。 “小杨，屋里请。” 纳五爷单手一引，把杨军让进主屋客厅。 回头对一个十八九岁的小姑娘吩咐道：“清梦，给客人泡茶。” “好的，爷爷。” 那个叫清梦的女孩转身就去泡茶去了。 来到主屋客厅，杨军顿时被客厅的布置的场景震到了。 这已经不是用奢华能形容的了。 即使他进来之前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还是被这种豪华的装修震呆了。 即使后世的新式四合院里的那些复古家具，在这些装修面前，也得黯然失色。 “小杨，这个院子买的不亏？” 马五爷见杨军这副痴迷的样子，笑着问道。 “不亏，血赚了。” 杨军回过神道。 何止不亏，简直是血赚。 空间里的黄金和粮食要多少有多少，这个四合院不是简单有钱就能买到的，杨军觉得即使价钱再贵一点也值了。 “呵呵，你喜欢就好。” 纳五爷说完之后，肃然道：“小杨啊，这个宅子到了你手中后，希望你不要再卖了，这是我纳兰家四代人的心血，我是没能力赎回来了，只希望你能好好爱护它，就算是我这个老骨头求你了好吗？” 杨军闻言，脸色一正，肃然道， “老爷子，我向你保证，这个宅子到了我这里，以后就不会再改姓了。” “好好好，那我就放心了，放心了……” 纳五爷嘴里不停念叨着，眸子里却浮现一层泪花。 杨军见状，内心也是唏嘘。 住了一辈子的宅子突然卖掉，搁在谁心里都不好受。 这时，那个叫清梦的小姑娘端着茶盘进来了。 茶盘里不光有茶水，还有两小盘点心。 倒驴不倒架，势倒架不倒。 大户人家就是讲究，喝个茶还配点心。 看得出来，以前的纳兰家是多么的繁华。 “杨先生，请喝茶。” 纳兰清梦甜甜的叫了一声。 然后她并没有离开，而是拿着空茶盘站在纳五爷的身边。 “谢谢！” 杨军淡淡地应了一声，然后自言自语道， “醉后不知天在水，满船清梦压星河。” “是这个清梦吗？” 纳兰清梦闻言，双眸顿时一亮，然后甜甜的说道， “杨先生好文采，我的名字正是此出处。” “我的名字是爷爷帮我起的，原先想叫星河来着，后来又改回了清梦。” “纳兰星河，纳兰清梦，这两个名字都不错，不管叫哪个，都很符合你的气质。”杨军笑道。 还别说，这个纳兰清梦人如其名，不仅人长得甜美，而且给人一种大家闺秀的感觉，尤其是那一笑起来就露出的两个酒窝，看上去让人心情非常舒畅。 第五百一十八章 房子到手 纳兰清梦是一个非常有内涵的姑娘。 不仅知书达理，身上还隐隐带着大家闺秀的温婉润情。 她这个才华与美貌并存的女孩子，肯定是被家里当成大家闺秀培养的，从她能留在纳五爷的身边，就能看得出来，她在这个家的地位非同常人。 这时，纳五爷见杨军和他孙女聊到一块，于是介绍道， “小杨，这是我孙女纳兰清梦，在清华上学，以后还望你多多提携。” 杨军一听，吃了一惊。 没想到眼前这个清秀的女孩竟然是清华的大学生，顿时让他刮目相看。 这个年代能考上大学的都不是一般人，尤其是这个重男轻女的年代，女孩能考上大学，那就是个奇迹。 “不敢，不敢，您孙女这么优秀，将来肯定有一个不错远大的前程，哪里用得着我照顾。” 这话还真不是杨军谦虚，这个年代的大学生就是个宝贝，各个单位都抢着要，只要努力踏实肯干，前途肯定不会差。 不过…… 他记得，要不了两年大学也停课了。 但是，他也不好冒然开口问纳兰清梦今年大几了，他只希望纳兰清梦能够赶上走向幸福人生的末班车。 “借您吉言，将来要是出息了，一定要谢谢你。”纳五爷笑道。 在正式签合同前，大家聊两句也能缓和尴尬的气氛，要是一上来就谈合同金条什么的，显得有点庸俗。 杨军见气氛烘托的差不多了，于是说道， “那个，老爷子，咱们言归正传，还是谈谈房子的事。” “好，那就言归正传。” 纳五爷指着身后的纳兰清梦对杨军道：“我孙女在大学学的是法律，不如就由他起草合同如何？” “行啊，我没问题。” 杨军对纳兰清梦道：“那就有劳纳兰姑娘了。” 纳兰清梦笑道：“不敢当，那我就班门弄斧了。” 说完，纳兰清梦就找来纸笔当场起草合同。 杨军趁此机会站立起来，对纳兰至理道， “纳五爷，您先忙着，我回去取点东西。” 纳五爷一听，顿时脸上挂着笑容，笑眯眯道， “您去，我就在这等你。” 杨军点了点头，就出任纳兰家的大宅。 杨军走后，纳兰至理脸上的笑容逐渐凝固，代之是一种唏嘘。 曾几何时，他们纳兰家也像杨军这样，四十根大黄鱼说拿出来就能拿得出来。 可是…… 现在别说是一根大黄鱼了，即使温饱问题都快解决不了。 从纳兰大院出来，杨军直奔自己的卧室。 王玉英她们几个搬着一张桌子在院子里摆开，一边晒太阳一边打扑克。 王玉英见杨军急匆匆回来，叮嘱道。 “今天是初一，不能瞎串门，知不知道？” 过年有个不成文的规矩，就是不能随便串门。 一般都会在初一这天在自家门口放一根棍子，意思是把霉运挡在外头，要是有人来串门，会把霉运带给自家的。 尤其是老一辈的人特别讲究这个。 所以，大家心里都有数，要不是主人邀请，绝不乱串门。 “知道了。” 杨军应了一声，就回书房了。 这就是一种封建的迷信思想，杨军根本不信这玩意，但又懒得跟王玉英解释，只能随口应道。 来到卧室，杨军把门反锁。 先是从柜子里拿了一块新床单，对折起来铺着床上，然后意念一动，取了四十根大黄鱼出来。 随后，他想了一下，又取出两根大黄鱼塞进大衣口袋中。 然后，把床单一裹，拎着包袱就出门了。 路过王玉英她们时，一家人了全都奇怪的盯着他。 “哥，你包裹里叮当响的装的是什么东西？”杨梅好奇问道。 “金砖！” 杨军随口应道，脚步不停留径直向外走去。 “咦！还金砖呢，骗谁呢。” 杨梅等人根不不信。 就连伊秋水也是淡淡笑了一下。 家里有多少钱她也不清楚，但是家里有没有金砖她还是知道的。 别说杨梅她们不相信了，就连伊秋水都不信。 杨军拎着包裹回到纳兰家。 一进院子，就感受到无数道目光盯着他。 那种感觉就像被群狼盯上的猎物一样，让他感到非常的不舒服。 扫视众人一眼。 发现她们的目光红的吓人，双眸死死地盯着自己手里叮当响的包裹。 她们纷纷跟在杨军身后向后院走去。 来到中院，他又感受到这种目光。 直到来到后院正厅门口。 回头望去，把他吓了一跳。 上百口人跟在他身后，他们的目光充满了贪欲，死死地盯着他手里的东西。 “越来越没规矩了，后院是你们能进来的地方吗？” 随着一声怒喝，纳五爷出现在客厅门口。 只见他背着手，一副不怒自威的样子。 “滚，该干嘛干嘛去。” 纳五爷双眸一瞪，那些子女全都吓的浑身哆嗦。 一个个依依不舍的离开了。 等众人散去，纳五爷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最后浮现一层失望的神色。 叹息一声，对杨军道：“小杨，让你看笑话了。” “老爷子，千万别这么说，谁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平常心就是了。”杨军笑道。 “哎！” 纳五爷单手一引，道：“里面请。” 杨军回到原先坐的那个位置上，把手中的包裹往矮几上一放。 “哗啦！” 一阵清脆的金属声传来。 听得纳兰清梦双眸一亮，即使见惯风雨的纳五爷也为之震惊。 这种刺激的金属撞击声久违了。 他心里默想着，得有四十年没听过这个声音了。 遥想当年，他在四九城也是排得上名号的爷，走在大街上，那也是前呼后拥，茶馆、酒楼、勾栏想去哪儿就去哪儿。 一出手就是金瓜子、金豆子的…… 也不知何时，金瓜子、金豆子就变成了铜板，最后连铜板都没得了。 纳五爷感叹往昔峥嵘岁月，目光再次将他拉回现实。 他给自己孙女使了个眼色。 于是，纳兰清梦拿着写好的合同过来了。 “杨先生，您先看看这份合同，要是有什么不妥的地方，我再修改一下。” 杨军笑了笑，接过合同仔细看了起来。 一份是房屋受让合同，另一份是欠债抵债合同。 房屋受让合同就不多解释了，这是一种无偿转让合同，只要杨军签上名字，这个四合院就属于他的了。 至于另外一份欠债抵债合同，上面写着纳兰至理因为家里揭不开锅借了杨军三千块钱，现在无力偿还，自愿用祖宅抵债。 杨军见状，不得不感叹纳兰清梦心思细腻。逻辑严密。 现在国家还不允许私下买卖房屋，所以只能采取受让的形式更改房产证上的名字。 至于另一份合同，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这个是作为后手应付上面的检查需要才做准备的，欠债的金额不能太大，也不能太小，要不然不仅坑了杨军，还会坑了自家人。 杨军仔细看了一遍，然后点头道， “没问题，随时可以签字。” “杨先生不再看看了？”纳兰清梦笑道。 “不看了，纳兰姑娘办事周到，我没什么不放心的。” “行，要是没问题的话，那就签字。” 纳兰清梦把笔递给杨军。 杨军接过笔，直接在合同上签上自己的名字。 签好字后，纳兰清梦就把合同递给纳五爷。 纳五爷颤抖的接过笔，久久没能落笔。 杨军见状，说道：“纳五爷，现在后悔还来得及，要是您……” “不用了。” 纳五爷摆摆手，闭上眼在合同上签上自己的名字。 签完后，整个人瞬间就像泄了气的气球瘫在太师椅上。 纳兰清梦见状，连忙走过去帮他顺气，并轻声细语地安慰道， “爷爷，这不就是你一直希望做的吗，这个家是该到了不破不立的地步了，有些事不把自己逼到绝境，他们是不会浪子回头的。” 纳五爷一听，顿时恢复了些许精气神。 拍了拍纳兰清梦的手道：“好孙女，别担心，爷爷只是有些不舍得而已。” 几句话，杨军就听出来，买祖宅是他们爷俩早就商量好的计策，断了自己的后路，就是希望以此来逼迫子女们改邪归正。 杨军此时非常感慨。 不禁对老爷子佩服起来。 纳兰家不愧是名门望族，其家族兴盛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有纳兰至理这样的精明人物在，子女们就多了一条选择的后路。 不过，这种现状只是暂时的，相信将来，纳兰家在纳兰清梦的带领下，一定重现先祖的辉煌。 签好字后，两份合同每人各保管一份。 这时，纳兰清梦去了里面房间一趟，捧出一个用红布包裹着的东西，双手恭敬的递给纳兰至理。 纳兰至理没有接，而是用手轻轻地抚摸了一下，然后一闭眼，挥了挥手。 纳兰清梦见状，连忙把东西双手递给杨军。 “杨先生，您请。” 杨军接过后，打开一看，原来是四合院的房本。 杨军翻看了一下，上面记载的日期是一九六一年七月二日，这是建国以后，用房契新换的房本。 杨军随便看了一眼，然后揣进兜里。 然后指了指矮几上的包裹道：“请纳兰姑娘清点一下。” 不用纳五爷吩咐，纳兰清梦自己上前清理黄金。 打开包裹的那一瞬间，纳兰清梦美眸闪过一丝明亮的光芒。 第五百一十九章 分房子 纳兰清梦双手微颤，开始清点大黄鱼。 虽然，她们纳兰家家大业大，但那指得是以前，自从她出生后，就再也没见过这么多的金条了。 如葱白般的十指在金条上划拉一下，然后回头对纳五爷轻轻地点了点头。 杨军见状，说道：“纳五爷，至于那两千斤粮食，你可以直接去这个粮店拉，什么时候去都可以。” 杨军把轧钢厂收粮点店的地址给他。 他准备抽空去粮店那边看一眼，顺便把两千斤粮食取出来。 纳五爷沉思了一下，说道：“这样，等我搬好家后，我再去取粮食如何？” “纳五爷，搬家不用急在一时，你这一大家子……” 杨军沉思了一下，接着说道：“这样，一年之内你们搬家就行，我不急的。” 纳五爷听了，老脸一脸的感激。 摆摆手道：“不用了，小杨，这个院子是你的了，我们没有再住下去的道理，想必你也明白我卖房子的苦心，所以，这个家非搬不可，而且越早也好。” 杨军听了，点了点头。 他非常理解纳五爷的苦心，要是真的赖在这里不走，这点金条估计都不够他子孙败的。 “行，老爷子，随你。” 说完，杨军似乎想起了什么，于是问道， “老爷子，祖宅卖了之后，您这一大家子搬到哪里去住，现在房子不好租，需不需要我帮忙？” 纳五爷一听，笑了笑，摆手道， “不用，不用，谢谢你啊，小杨。” “我们纳兰家即使败了，但还没到露宿街头的地步。” 见杨军一脸迷惑的样子，纳五爷解释道：“早些年，我给他们都置办了一处宅子，虽然没老宅子大，但足够他们一家生活的了。” 杨军听了，不由得为之咂舌。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这句话诚不欺我。 百年望族的底蕴果然不同凡响。 纳五爷也具有长远的眼光，他早就料到有这么一天，早早地给子女们置办了宅子，也许就是为了今天。 他一共有八子十五女，抛开女子不谈，光八个儿子就得八个四合院，每个四合院最少也得两根小黄鱼，这么算下来，纳五爷并没有到山穷水尽的地步。 杨军笑道：“老爷子，谢谢了，今天算我捡了个大便宜。” 纳五爷听了，笑道：“早晚都是要走到这一步的，还不如早点还能卖个好价钱。” “老爷子，您睿智。” 杨军由衷的向他竖了个大拇指。 随后，几人又聊了一会。 杨军见时间差不多了，于是就告辞了。 杨军走后，纳五爷立马召开家庭会议，商量搬家分家的事。 纳五爷家的事暂且按下不表，杨军回家后，立马开车去粮店转了一圈。 杨安邦调到招待所上班了，现在粮店归杨梅管着。 早在年前，店里就把所有的粮食上交轧钢厂了。 现在店里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杨军把门反锁，意念一动，房间里就出现了两千斤的粮食，一千斤白面，一千斤大米。 他趁着粮店放假没人，提前把粮食取出来，免得到时候再转来转去的麻烦。 检查好门窗后，杨军直接锁上门回去了。 回到家后，天色已过午。 王玉英带着她们正在包饺子。 杨军见她们人够多，自己又插不上手，于是就开始在旁边扒蒜准备拌蒜泥。 “梅子，刚刚粮店运来了两千斤粮食，没事的时候，多去粮店转转。” “行，我会让刘志多去转转，实在不行的话，晚上就让他睡在那边。” “你现在是粮店的店长，该怎么做，你心里有数。” “知道了，哥。”杨梅应道。 交代完杨梅后，杨军就开始专心扒蒜了。 这时，杨柳说道， “你们知道吗，刚才我去胡同口商店打醋的时候，发现西边那个纳兰家正在搬家呢，你说说哪有大初一搬家的？” “是咱家西边第三户人家吗？”王玉英问到。 “就是那家，听说那家挺有钱的，三进院子，每个院子都有东西跨院，光房间得有几十间呢。”杨柳道。 “可不是吗？比咱们原先住的那个大院还要大。”杨梅一脸羡慕的样子。 “你说说哪有大初一搬家的，这多不吉利啊。”杨柳皱眉道。 “哎，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要不是遇上难事了，谁会大初一的搬家。”王玉英道。 杨军在旁边听着，并没有插话。 他没想到纳五爷这么果决，可以说是雷厉风行了。 倒不是他急着给杨军腾房子，而是想趁此机会给子孙上一堂课，他只希望子孙感受到生活的艰难，希望他们改邪归正、浪子回头，珍惜以后的生活。 这时，杨梅说话了。 她先是叹了一口气，然后说道， “哎，我啥时候能住上那么好的房子啊，即使三进院子住不上，两进院子也行啊。” 这话一出，杨军顿时不高兴了。 还没等他说话，王玉英就开始训斥起来。 “你就知足，你那个独门独院的房子已经不错了，再说了，你家才几口人，要那么大的房子你住得过来吗？。” 杨梅笑道：“妈，我就是抱怨一下，您怎么还训上了。” “有多大的碗就吃多大的饭，你要想住大房子，自己挣去。”王玉英翻了翻白眼。 “我倒是想挣来着，这不是有人把我赚钱的路子堵上了吗？” 杨梅说完，故意瞟了一眼正在扒蒜的杨军。 “你可闭嘴，要不是你们两口子打着你哥的旗号办事，你哥能把你调到粮店吗？” 王玉英正在擀面皮，听后，用擀面杖敲了敲桌子道：“再说了，你调过去待遇也没变啊，一个月几十块钱的，也不算亏待了你。” 现在只要有人抱怨杨军，王玉英立马出来维护她这个大儿子。 杨军在这个家的地位太重要了，一家几十口全指着他吃饭，她可不想有人毁了儿子的前途，即使这人是她最疼爱的女儿都不行。 “妈，那能一样吗？粮店……” 杨梅刚想抱怨，就听见杨军在旁边幽幽地说道， “柳儿，年后抽空请个假，我把这个房子过户给你。” 杨军指了指这个院子道。 “啊？” 全家人起身惊道。 大家都被杨军的话惊呆了。 好好的，怎么想起来要把房子过户给杨柳了呢。 不过，在众人短暂的诧异中，很快恢复了正常。 还没等其他人说话，就听王玉英道， “你小子疯了是不是，好好的把房子给你妹妹干什么，你不住可以，你让秋水娘俩住哪儿？” 王玉英说完，看了看正在学包饺子的伊秋水一眼。 见伊秋水低头专心包饺子，没把这事放在心上，于是接着道， “你要是真疼你妹妹，就不如把安国住的那个房子过户给你妹妹。” 王玉英虽然偏向杨军，但是手心手背都是肉，她也得为杨柳考虑一下是不？ “是啊，哥，你把房子给我了，你和嫂子住哪里啊？”杨柳皱眉道。 杨军一边扒蒜，一边幽幽说道：“我和你嫂子住隔壁院子啊。” “隔壁院子？” 众人齐齐皱眉，还是杨柳反应的快。 “哥，你的意思是，你把纳兰家的院子……” “是的，我已经买下了，那个院子现在是咱家的了。” 杨军一边说，一边从大衣里掏出房本和受让协议拍在桌子上。 大家连忙上前观看，看着诱人的房本和受让协议上杨军的名字，大家这才相信是真的。 这时，伊秋水终于有了反应。 嗔怨的看了杨军一眼，嘴角翘起一抹弧度。 杨军向她眨了眨眼，报以微笑。 “哥，我要住你这个院子，把我那个院子让给柳儿，行不行？” 杨梅过来拉着杨军的胳膊哀求道。 杨军闻言，扶额无语。 这种事你还跟妹妹争，一点当姐的风度都没有。 还没等杨军回话，王玉英就不乐意了。 “梅子，你想都别想，即使这个二进院子不给柳儿，那也轮不到你，你别忘了，你还有个五弟。” “妈，五弟还小……” “那也不行。” 王玉英以一副不容置疑的语气道：“就这么定了，这房子归老五了。” 杨梅悻悻的看着王玉英，一张小嘴撅的老高。 回头看向杨军，哀求道：“哥……” “别求我，这事听妈的。” 杨军立马把雷抛给了王玉英。 “哼！我不管，反正到时候你搬过去，我就搬进来。”杨梅跺跺脚，闷声闷气的包着饺子。 杨柳见状，于是对杨军说道， “哥，你看我现在也不急着结婚，要不然就把这个院子给二姐？” 杨军闻言，无语地看着杨柳。 这丫头对于杨梅来说有点傻，不结婚不知道房子的好处。 搁以前，杨梅是多乖巧的一个女孩，自从结婚后，整个心思都放在自己的小家庭上，整天想着怎么能从娘家这边占点便宜。 “傻丫头，这事现在已经不归我管了，你要说就跟咱妈说去。” 杨柳闻言，把目光看向了王玉英。 “想都不要想。” 还没等杨柳开口，王玉英就一口回绝了。 “这房子必须留给咱们杨家人，将来老五还要在这个房子里结婚生子过一辈子呢。” “妈，我们也是杨家人。” 杨柳和杨梅齐声抱怨道。 “哼！” 王玉英冷哼一声不再说话。 杨军瞧了，于是对杨柳道， “柳儿，别跟妈顶嘴。” “哥答应你，以后你结婚了，哥一定送你一套二进院子的宅子，好不好？” “好，谢谢哥。”杨柳高兴地应道。 第五百二十章 王二娃打架 初一吃完晚饭，杨军去门口晃了一圈。 杨柳说得没错，纳兰家的人正在搬家。 门口排着一溜搬家的车，有小汽车、有卡车、也有三轮车，还有平板车。 里面的人进进出出，每个人脸上或多或少的都带着些许的笑容。 想必他们都分到了不少钱。 亦或是他们早已厌倦了大宅门的生活，想着早点搬出去过着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的日子。 他们早已厌倦了大家族的约束，尤其是大宅门里的生活非常压抑，一举一动都要有规矩。 杨军在自家门口看了一眼就回去了。 他怕待得太久，被人误以为他急着要搬进去呢。 回到家后，就早早钻被窝了。 四九城的冬天夜晚太冷，不做点运动啥的项目暖和身子都对不起老天爷的恩赐。 一夜无话。 第二天一早。 杨军早早起床，在锅里煎了一碗昨天剩的素饺子，跟家里人打了声招呼就走了。 今天是沐生大喜的日子，他必须早点过去帮忙。 在门口，刚发动好车子，就见杨柳拎着行李跳了上来。 “大哥，捎我一程。” 杨军想了想，虽然不顺路，但也绕不了多少路，于是就点头同意了。 他帮杨柳把行李扔在后座位上，然后就启动车子。 “你怎么不叫杨老大？” 杨军揶揄道。 杨柳闻言，翻了翻白眼。 “你当我傻啊？” “呵，你不傻吗？” 杨军闻言，无语地看着她：“你要是不傻，会把好好房子让给你二姐？” 杨柳听了，脸色通红。 “我不是想着暂时不着急结婚，房子先让二姐住着吗？” “呵呵，还说你不傻。” 杨军摇摇头，也懒得说她。 他只想着把弟弟妹妹照顾好，把他们照顾到成家立业后就行了。 他打算每人送一个四合院，然后再给一笔钱，也算对得起他们了。 至于他们以后混的如何，杨军也懒得管，更不想管。 “我答应你的事一定会做到，你放心，哥做得这一切都是为了你好。” “哥，你能不能别提那个事啊。”杨柳有些烦躁。 她觉得杨军在她的感情上管的有点多，在文工团里，她写个信打个电话都有人管着，她知道，那些人都是杨军派来看着她的。 “你什么意思？不想要我送的四合院了？杨军问道。 “你说得是四合院这事啊，我还以为……”杨柳讪讪道。 “你以为什么……” “没什么，反正你答应送我的四合院，可不能食言哦。”杨柳撅着嘴道。 “行，答应你的，我一定会兑现。” 杨军说完，嘴角俏俏隆起了一抹弧度。 刚才他的话有点试探杨柳的意思。 从她的态度中，杨军判断出，杨柳对待彭三湾那件事上还有点抵触。 不过，这种抵触并不是很明显。 看得出来，两人这么长时间没联系，彼此之间已经有了些许的生分。 杨军知道，这种事急不得，慢慢来。 十年的时间很长，他相信时间能磨去两人的执着。 车子开了半个多小时才到文工团。 给杨柳留下一百元零花钱后，杨军就向沐生家驶去。 到了沐生家，只见他家门口贴着两个喜字，旁边还挺着一溜的小汽车。 沐生的战友早到了，此刻正站在车前闲聊。 杨军把车停在边上，扫了一眼，发现王二娃那货还没来。 他站在车前，点了一根烟，抽了一口，正准备进院子的时候，路传忠走了过来。 “哟，老杨，新年好啊。” “哈哈，老陆，新年好。” 老陆掏出烟，拔了一支递给杨军。 杨军手中的烟向他示意了一下。 路传忠见状，就只好自己点火抽了起来。 “啧啧，老杨，你都开上派利斯了，牛批啊。” 老陆一边欣赏车，一边说道：“这个牌子的车子是我国最新研制产品，一共才生产不到三千辆，没想到老杨你也混了一辆。” “哎，一个前辈送的，不值一提。” “嘿，你口气倒是不小，这种车子还不值一提，那我那辆红旗更不值一提了。”路传忠笑道。 老陆围着杨军的车子转了一圈，然后一眼就看到车牌。 “哟，我滴个乖乖，竟然是‘军’字开头的，老杨，你真行。”老陆惊叫道。 “呵呵，一个前辈送的，不值一提。” 那天晚上，大家给沐生暖房，等吃完饭后，天色已黑，大家都没看清对方开什么车。 今天见杨军竟然开一辆军车过来，老陆不得不对杨军刮目相看。 随着老陆的一声惊叫，沐生的那些战友也都过来了。 他们一脸羡慕的看着杨军，嘴里说着奉承的话。 一辆车而已，杨军没什么值得炫耀的。 他尽量把姿态放低，脸上一直挂着笑容。 几句寒暄过后，大家都熟络起来，互相打听着对方的职务。 当他们听到杨军是轧钢厂厂长时，那脸上的表情更丰富了。 他们这帮人中，混得最好的就是老陆了，而老陆在杨军面前，那就什么都不是了。 他顶天了就是个科级或者副处干部，而杨军现在已经是正（庭）级干部了。 照此发展下去，要不了两年，人家又要高升了。 杨军也不拿着架子，掏出烟挨个的散烟。 他本着多个朋友多条路的想法，尽量的不得罪人。 正在众人对杨军恭维的时候，沐生出来了。 今天他穿着一身崭新的中山装，胸口戴着一朵小红花，脚下瞪着擦得锃亮的大头皮鞋，一双春蕾牌手表在眼光的照射下闪闪发光。 “兄弟们，跟我接亲去。” 沐生笑容满面的站在那儿，挥了挥手让大家上车。 说完之后，就把杨军拉到一边，小声道。 “老杨，接亲你就别去了，你赶紧去看看王二娃，他被人关起来了。” “二娃被关起来了？到底怎么回事？” 杨军一听，顿时一惊。 难怪王二娃到现在还没出现，原来是被人关了起来。 “具体的原因我不知道，听说今天一早跟人干了起来，现在人被关在派所了。”沐生道。 杨军听了，对沐生道， “兄弟，对不住了，你的婚礼我参加不了了，那货是我亲儿子，我不能不管。” “我来就是跟你说这事，我的婚礼事小，你赶紧去捞你儿子去。”沐生笑道。 杨军听了，转身就走，刚打开车门，忽然想到了什么，于是回身，从兜里掏出三百元塞在他手中。 “差点把正事忘记了，婚礼参加不了，礼钱可不能少，要不然你两口子还不得念叨我一辈子。” “你呀你……”沐生哭笑不得。 “记得单独请问喝一顿。” 杨军说完，就跳上车离去了。 从沐生家离开，杨军径直向关押王二娃的那个派出所驶去。 来到地方，杨军停好车子，在门口出示证件登记后，门卫就让他进去了。 还别说，轧钢厂厂长的身份挺管用的，派所所长刘振奇亲自接待的他。 刘国庆给杨军倒了一杯水后，就向他说了关押王二娃的原因。 听了刘国庆的叙述后，杨军大吃一惊，不光王二娃被关起来了，就连尚铁龙也被关在一块。 原来，王二娃是帮尚铁龙打架才被关起来的。 至于，他们为什么打架，还得从尚铁龙的儿子金虎的事说起。 金虎玷污那个姑娘后，尚铁龙就找到了那个姑娘，说是要负这个责任，想让金虎把这姑娘娶了，可人家姑娘家不愿意啊，当场就拒绝了。 可尚铁龙不死心，依旧死皮赖脸的缠着人家，人家不愿意了，那个姑娘的两个哥哥当场就把他暴揍一顿，正巧被参加沐生婚礼路过的王二娃瞧见了。 这家伙护短，见自己厂的副厂长被人揍了，他还能忍得了？当场就加入战团，把人家两个哥哥打到住院。 这不，就被派所请来了。 “刘所，您看这事怎么处理？”杨军问道。 “还能怎么处理，故意殴打他人，这已经够蹲篱笆的了……” “刘所长，不是故意殴打他人，他们顶多算是互殴。”杨军纠正道。 “都堵到人家家门口了，还不是故意殴打他人？”刘振奇瞪着眼说道。 “那也不是故意殴打他人，看事情要看本质，他们找上门的初衷是好的，就是想承担这个责任，至于互殴那也是双方没有协商好发生的冲突。” 杨军发现，这个刘国庆脑袋一根筋，他已经被先入为主的思想影响了。 以为那个姑娘受了欺负，见施害者家属还要上门施压，于是就认为尚铁龙是过错方。 “杨厂长，我知道他们都是轧钢厂的人，你也帮着他们说话，但是这个事情就算是互殴，就凭他们把人家兄弟俩打进医院，那也要关他们半个月。”刘振奇道。 “刘所，该是他们的责任，我们绝不推脱，我们会积极主动的处理这件事。” 杨军缓了一口气，道：“那兄弟俩的所有医药费我们全包了，然后再补偿他们一笔钱，您看如何？” “只要家属同意，我没问题。”刘振奇道。 “那能不能先放他们出来，您看这厂子马上要复工了，很多事都等着他们处理呢。” “不能，这事不是我说得算，人家家属不松口，我们只能按照规矩办。”刘振奇一口拒绝了。 杨军听了，顿时不高兴了。 “刘所，我们轧钢厂保卫科也有处置这事的资格，要不把这个案子移交给轧钢厂？” 第五百二十一章 征服 刘振奇一听杨军要把这个案子移交轧钢厂保卫科，顿时不乐意了。 “杨厂长，恕我不能把案子移交给你，这事是在我的辖区发生的，本应属于我们派所管。”刘振奇道。 “可当事人是我们轧钢厂的人。” 杨军见他不同意，只能耍无赖。 他算是看出来了，这个刘振奇偏向那个受害者一家，恐怕赔偿医药费并不能解决问题，看样子他还想让王二娃和尚铁龙蹲几天篱笆。 他这么做，杨军肯定不乐意啊。 “刘所，我能不能借用一下电话。” 刘振奇愣了一下，最后很不情愿的点了点头。 “用。” 他心里清楚，杨军这是搬救兵了。 但是他又不能不借。 即使不借，杨军从这里出去后也能打电话。 还不如大方一点，正好瞧瞧杨军能搬来什么样的救兵。 杨军也不避讳，直接拿起电话打了过去。 “喂，赵伯伯……” 赵伯伯是专门负责（工）安这一块的，这件事正好归他管。 杨军把事情跟他说了一遍，然后就把电话给了刘振奇。 刘振奇接过电话后，不停地点头称是。 挂断电话后，刘振奇颓然的坐在椅子上。 “放人。” 杨军瞥了他一眼，对这个人也不再像之前那般客气了。 敬酒不吃吃罚酒，为什么还要敬着你。 随后，杨军跟着派所的人来到羁押室。 杨军老远就看见王二娃和尚铁龙两人挤在一起取暖。 他们不停地跺脚，两手互搓取暖。 “你们连个炉子都不给？”杨军问道。 那个领他来的年轻小伙子一听，顿时撇撇嘴道， “就他们这号的人，我是不是还得给他们抱床棉被啊？” 杨军顿时被噎的无语。 人家说得没错，对于犯错的人哪有那么好的待遇。 听到有人说话声，王二娃他们两个一抬头就发现杨军来了。 “老杨，你狗日的，怎么这时候才来？” 杨军站在栅栏外面，双臂环抱，一副看热闹的样子，揶揄道， “我看你这货精神头不错啊，要不要在里面再蹲两天啊？” “别，这种地方我一天都不想待。” 王二娃见派所的人开门，笑嘻嘻的问道， “老杨，你是不是带我们出去的？” 杨军翻了翻眼：“现在这个案子移交给我们轧钢厂了。” “嗐，我就说嘛，你老杨出马，就没有解决不了的问题。” 案子移交给轧钢厂，那还不是想怎么办就怎么办。 这时，尚铁龙红着脸走了过来。 “老杨，谢谢了啊，我这次给轧钢厂抹黑了……” “得，宝国哥，你要是真想检讨错误，那就在领导会议上作检讨。”杨军道。 “啊？” 两人同时惊叫一声。 王二娃笑嘻嘻道：“嗐，老尚，没事，一共就五个人，咱们就占了俩，没什么丢人的。” “全体干部大会。”杨军幽幽道。 “啊？老杨，没你这么玩的。” 王二娃气急败坏道。 尚铁龙倒是没说什么，他本来就知道是自己的错，以他的个性和觉悟，别说在全体干部会议上做检讨了，就是在全厂职工大会上都没问题。 “狗日的，老子现在不处置你，等我回厂子好好修理你。” 杨军说完，就在那个年轻人递过来的单子上签上自己的名字。 从现在开始，这个案子就移交给轧钢厂了。 离开的时候，刘振奇并没有出来送他们。 也许觉得杨军搬出顶头上司压他，他觉得没面子。 杨军也懒得理他，直接带着他们两人开车走了。 路上。 杨军说道：“你们俩是轧钢厂的领导干部，我希望你们妥善的处理这件事，别影响我们轧钢厂的声誉。” 尚铁龙：“老杨，你放心，本来就是我们的错，我想着先去医院看看被我们打伤的那两个人，然后该认错的认错，该赔偿的赔偿。” “对嘛，宝国哥，这才是处理事情的正确态度。” 杨军缓缓地把车子开到路边停下，回头对他说道：“你俩都不是小孩了，该怎么做就不用我教了。” “知道，我现在就去医院。” 尚铁龙二话不说，直接下车。 “你这货怎么还不下车？”杨军问道。 “这天还早，不得去参加沐生的婚礼啊，说不定还能赶上吃酒席呢。” 杨军看了看手表，已经快一点了，此时赶过去已经晚了，说不定人家早就散了。 “人是你们俩打的，你不得跟老尚一块去赔礼道歉啊。” 王二娃见杨军沉着脸一副严肃认真的样子，知道此时不是开玩笑的时候，立马说道， “得，我去还不成吗？” 说完，就下车和尚铁龙一块去医院了。 见他们离开了，杨军调转车头回沐生家。 等他到了的时候，果然人都散了。 院子门口，残留着爆竹烟花的碎片，沐生的弟弟沐阳正拿着一把扫帚扫地。 “哥，你咋才来。” 沐阳停下扫地，迎了上来。 这家伙上午没见到杨军，还以为他刚来。 杨军也懒得解释，直接问道， “你哥呢？” “我哥在家呢，和你家的嫂子正在聊天。” 杨军一听，顿时糊涂了。 “什么你家的嫂子，我家的嫂子？” 沐阳闻言，挠了挠头笑了。 “哥，就是你媳妇现在在我家呢。” 杨军一听，顿时明白了。 拍了拍自己的额头，怎么把这事忘了。 伊秋水和罗艳红丁秋楠她们是义结金兰的关系，罗艳红结婚这么大的事，她肯定要来参加的。 只是…… 早上只想着早点过来帮忙，把伊秋水忘的一干二净。 也不知这娘们是怎么去罗艳红家的，回头，还不得把怨气撒在自己身上。 杨军苦笑一下，摇摇头，自言自语道，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说完，就进去了，留下一头雾水的沐阳。 杨军直接来到正房，见客厅里围着一圈人。 此时，参加婚礼的人早已散去，能留下来的都是关系最好的朋友。 除了沐生一家人外，就只剩下伊秋水和丁秋楠这俩外人了。 一进门，就发现伊秋水那幽怨的眼神。 “你倒是挺积极的，也不管我了。” 伊秋水噘着嘴抱怨道。 说完，还抚摸了一下自己的小腹。 那幽怨的眼神里，似乎抱怨，杨军狠心，丢下她们娘俩不管了。 “那个……我愿意接受任何处罚。” 杨军笑嘻嘻的走到她身边，低声道。 “哼！” 伊秋水冲他翻了翻白眼，这事暂时就过去了。 “老杨，你儿子的事怎么样了？”沐生笑问道。 一听到王二娃，杨军就觉得气不打一处来。 这家伙搞事，害的他没参加成沐生的婚礼。 “嘿，这不孝子，一天天的净给老子惹事，早知道这样，当初真该直接把他塞马桶里溺死。” 杨军摇了摇头，坐在椅子上抽着闷烟。 “哈哈，你这话我明天保准让你儿子知道，到时候，我就坐看你们父子俩龙虎斗。” “滚，你是看笑话不嫌事大。” 两人一口一个儿子的聊着，可把伊秋水她们几个急坏了。 杨军是不是乱搞男女关系啊，没听说他有过儿子啊。 “妹夫，你可不能做对不起我妹妹的事啊，要不然我们开不答应。” 罗艳红说完，向丁秋楠她们使了个眼色。 “对，你不能做对不起秋水姐的事。”丁秋楠挥舞着小拳头道。 伊秋水倒是没说什么，沉着脸看着杨军。 这话说得莫名其妙，听得杨军和沐生一头雾水。 不过，仔细想了一下，顿时笑了起来。 “哈哈，你们可真逗，我们说得老杨的儿子是王二娃，你们怎么还当真了。”沐生捧腹哈哈大笑。 众人一听，顿时脸红。 原来是误会他们了。 杨军见状，苦笑着把王二娃打架的事说了一遍。 众人听后，更是羞愧的无地自容。 “一个个没正经，这事能怪我们误会吗，是你们没把话说清楚的嘛。”罗艳红红着脸道。 “得，都怪我们行了。” 杨军连忙道歉。 说完，就冲着罗艳红笑道：“你能任性耍脾气的时间不多了，趁着这段时间再嘚瑟一会。” “什么意思？”罗艳红疑惑道。 “什么意思？” 杨军起身，拍了拍沐生的肩膀道， “老沐，今晚上给她唱一首征服。” 说完，就拉着伊秋水回去了。 “讨厌！” “老杨，你大爷的。” 几人笑骂着，把他们送到门口。 俗话说，结婚三天无大小。 再说了，杨军也比他们小，这种玩笑还是可以开的。 来到院外，几人又说了一会话就离开了。 杨军先把丁秋楠送回大杂院，然后才和伊秋水回自己的家。 一到家，王玉英就递给杨军一串钥匙。 “军儿，这是纳兰家送来的钥匙，说是他们已经搬走了，房子以后就是咱家的了。” “哦，搬还挺快。” 杨军听了，愣了一下，然后接过钥匙说道， “我过去看看。” “我也要去看看。” 伊秋水立马追了上来。 “哎哟，小祖宗，你慢着点，不知道怀着孩子吗？” 王玉英见伊秋水又蹦又跳的样子，吓得她提心吊胆的。 两人走后，杨梅从屋子里走了出来。 “妈，我哥和嫂子刚回来怎么又出去了。” “去看房子呗。”王玉英道。 “看房子？” 杨军一怔，随后想起了什么，连道：“我也去看看。” “嘿，你们这一个个的。” 王玉英见杨梅走了，于是摇摇头道：“不行，我也要去看看。” 第五百二十二章 参观新家 纳兰祖宅门口。 杨军和伊秋水手挽着手站在那儿打量着这处四合院。 往往两扇大门能代表着这户人家的脸面，看着这沉重的两扇木门，就能知道当初的纳兰家曾经是多么的辉煌。 这还只是纳兰至理的家，他在本家只是排行第五，可以想象得出他的本宅更富丽堂皇。 不过…… 从现在起，这个四合院改姓杨了，以后也会作为祖宅传承下去。 杨军掏出钥匙，打开大门，看了伊秋水一眼。 “宝贝，你是这个家的女主人，你先请。” 伊秋水一听，顿时笑得娇艳如花，俏脸上布满了笑容，紧了紧揽着杨军的胳膊。 “老公，你是男主人，咱们一起进去。” “好，一起进去。” 两人手挽着手进去了。 一进院子，伊秋水就被院子的景致吸引了。 “哇，这也太漂亮了。” 伊秋水松开杨军的胳膊，一间一间参观起来。 “这还只是前院，中院和后院更漂亮。”杨军笑道。 说完，就跟在她后面。 他怕伊秋水过于兴奋，一不小心就摔倒了，他跟着还能照顾一下。 “这些家具也非常漂亮。” 打开东厢房的一个房间，伊秋水顿时被里面的豪华布置惊得说不出话。 “嗯，都是檀木的。”杨军附和道。 虽然，他昨天参观过一遍，但是今天依旧还是被震惊到了。 昨天，当着主人的面，不好看得太仔细，今天一定要好好看看。 纳兰家的人活得很精致，房子和家具保养的非常好。 这时，王玉英和杨梅以及老五老四她们都来了。 “哇，太漂亮了。” 杨老四惊叫着，每个房间乱窜。 王玉英更像是刘姥姥进大观园，一切都是小心谨慎的。 看着富丽堂皇的房子，她都迈不开步子了，看着屋子里的家具，她都不敢轻易的抚摸，害怕一不小心碰坏了。 杨军见她这副小心谨慎的样子，于是笑道， “妈，这些都是咱家的，你想怎么摸就怎么摸，碰坏了也没关系。” 王玉英听了，壮着胆子轻轻地摸了一下雕刻屏风，随后，双手开始一寸一寸的抚摸起来。 “军儿，这……这房子是咱家的了？” “妈，以后这房子就是咱老杨家的了，过两天咱们就搬过来，你想住哪间就住哪间。”杨军笑道。 “这怎么感觉像是在做梦似的。” “这一切都是真的，昨天你不是也看见房本了吗？” 杨军想着，等过完年各单位复工后，他就去房管所把户头过到自己名下。 “是是是，就是感觉不太现实。” 王玉英说这话，小心翼翼的坐在一张檀木太师椅上，双手放在扶手上，试着感觉。 这时，杨梅冲了进来。 “妈，快跟我去看看中院和后院，那里比这里漂亮十倍不止呢。” “你慢着点，妈这腿脚跟不上。” 王玉英在杨梅的搀扶下向中院走去。 这时，杨老四和老五早已把中院的房子都打开了。 两人玩起了捉迷藏。 “弟弟，来找我呀。” “四姐，你在哪里啊？我迷路了。” 老五杨槐话音里带着哭腔，似乎迷路了。 杨军笑了笑，赶紧去了东跨院把他带了出来。 还别说，房子太多，再加上蜿蜒的连廊，确实容易迷路。 此时，杨军才发现，院子太大，也不是什么好事。 光是从大门到后院就足有两百米的距离，这一天要是走几个来回，也省得锻炼身体了。 这还不是最主要的，关键是房间太多，显得空荡荡的。 几人在中院转了一圈，纷纷感叹中院比前院漂亮多了。 于是，几人继续向后院走去。 一进后院，一家人惊叫声不断。 尤其是伊秋水，更是美眸放光。 后院和中院前院不一样，因为这里才是一家之主生活的地方。 而后院的正房更是重中之重。 伊秋水没有参观两边的厢房，而是直奔正房而来。 “太漂亮了。” 一进屋，伊秋水顿时被房间里的景致震呆了。 正房五间，左边两间是卧室和卫生间，中间这间是客厅，非常大，右边两间是两间书房。 每个房间都布置精致的家具，雕刻精美的窗框，以及雪花玻璃，点缀着这奢华的房间。 杨军跟在她身后，一路小心的照顾着她。 “老公，左边的书房归你，右边这个书房归我，以后我们两个都有自己的书房了。”伊秋水搂着杨军的胳膊撒娇道。 伊秋水现在是轧钢厂医院的院长，是该有个属于自己的书房。 不过，两间书房的位置不同，导致了采光就不同。 里面那间连接东厢房拐角处，所以房间有一半采不到光，而右边这间，采光非常好，房间也非常亮堂。 伊秋水却把光线好的那间留给了杨军，自己却要采光差的那间。 杨军非常感动。 “左边的归你，右边的归我。” 杨军见她张嘴要说什么，于是以不容置疑的语气道：“就这么定了。” 伊秋水听了，眼圈红红的，搂着杨军胳膊的手又紧了紧。 “老公，谢谢你。” 随后，两人又参观卧室。 一进门，就被里面的布置震呆了。 这里即是睡觉的地方，又是一个小型的会客室。 里面的空间非常大，大到一点都不像卫生间。 卧室靠近后墙最中间的位置摆着一张红木床。 这张床非常大，一点都不次于后世的席梦思。 不过…… 这张床是封闭式的结构，三面围上，只留下睡觉的一面，看上去有点像牢笼。 “老公，我不喜欢这张床。”伊秋水撅着小嘴道。 “我也不喜欢，回头换了。” 其实即使喜欢也不能用，家具能将就，要是让杨军睡别人睡过的床，他总感觉特别别扭。 “嗯，换一张大床，要那种最大的，躺在上面滚十圈都不带掉地上的那种。”伊秋水娇嗔道。 “行，越大越好，也方便我们切磋武艺。”杨军笑道。 “死样。” 伊秋水用手在他腰间掐了一下，娇嗔道：“今天把我丢下，我还没惩罚你呢，看我晚上怎么收拾你。” “嘿嘿，求之不得呢，说话要算数哦。” 这时，王玉英她们也进来了。 几人被正房的奢华布置惊呆了，不停地惊叫。 尤其是杨梅，眸子里到处都是小星星，不停地摸摸这摸摸那。 “哥，我也要搬到这边住。”杨梅道。 “你不是一直想住我那个院子吗，怎么又想搬到这边来了？”杨军问道。 “可我更喜欢这边的房子，而且一家人就要住在一起。” 杨梅说完，冲着王玉英撒娇道：“妈，你说是不是？” 王玉英听了，并没有反对，沉思了一下，对杨军道， “军儿，梅子说得还有点道理啊，一家人就该住在一起，而且你看你这边房子这么多，要是没人住着显得瘆得慌，你说是不是？” 杨军听了，回头看了伊秋水一眼。 伊秋水笑着微微点了点。 于是，上前握着王玉英的手道， “妈，你们搬过来住，我们还求之不得呢，这么大的宅子，就我们两个人住，确实瘆得慌，我们一家人住在一起，还能相互照应着，挺好的。” 大家见伊秋水这么说了，顿时个个喜笑颜开。 “谢谢嫂子。” 众人齐声道。 “行了，事情就这么定了。” 杨军道：“回头我去家具店买几张新床，趁着厂子没复工之前搬过来。” 王玉英见杨军和伊秋水都同意了，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要是条件允许，谁不想着一家人住在一起啊。 要是搁以前，她肯定不会同意搬过来，现在看到这边房子这么多，全家人都搬过来也显得空荡荡的，所以，才同意杨梅一家搬过来。 杨梅道：“后院正房不用说了，肯定是我哥和嫂子住，我就住在中院东跨院。妈就带着老四老五住在西跨院。” 伊秋水一听，连忙道：“你住中院没问题，妈怎么能住中院呢，虽然不能住正房，但后院的东西厢房也行啊。” 其实，厢房的条件肯定比不了中院的东西跨院，即使条件再好，那也是厢房，而且中院东西两个跨院相当于一个缩小版的四合院，里面的环境相当好，即清静又安逸。 还没等王玉英同样，杨军就反对道。 “我觉得妈住跨院挺好的。” “妈怎么说都是长辈，怎能让妈住跨院呢？”伊秋水皱眉道。 杨军没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向王玉英道。 “妈，你要是住后院厢房，我怕你晚上又要失眠了，您说是不是？” 王玉英一听，还能听不出他话里的意思。 不就是怪她夜里偷听他们夫妻间那点事嘛。 “你当谁愿意住厢房似的，我放着跨院不住，非得住后院扰的耳根子不清净？”王玉英翻白眼道。 “得，妈，您眼不见心不烦，耳不听为净，那儿子提前祝您夜里起夜的时候别在走错房间了。”杨军嬉皮笑脸道。 “滚……” 这一幕，看得伊秋水直皱眉头。 明明是为王玉英好，为何还要坚持住跨院呢。 她搞不明白是什么情况，于是悄悄地把杨军拉到一边道。 “老公，你和妈说什么呢，我怎么一句都听不懂呢？” 杨军嘿嘿笑了两声，贴着她的耳朵轻声道， “妈这是给咱们提供条件，方便你晚上肆无忌惮的一展歌喉。” “要死啊……” 第五百二十三章 腰子好 没办法 第二天一早，杨军就去家具市场买大床。 今天是大年初三，街上年味淡了许多，很多商店都已经开门了，不过大多数商店要等道初六才能营业。 杨军找了几条街，好不容易找到一家开门营业的家具店。 说是开门营业，也不全对。 人家离初六正式营业还有几天，店里这个人只是留下过年看店的。 一进店，就见一个五十多岁的半拉老头子走了过来。 “同志，不好意思，今天不营业，要想买家具，初六再过来。” 说完，就把杨军往外推。 “老爷子，别介啊，我转了几条街，好不容易遇到一家开门的，怎么着你也得让我看看再走。” 杨军一边说，一边掏出中华烟，拔了一支递给他。 那个老爷子见杨军这么客气，也不好继续把人往外赶。 于是接过烟看了一眼，咂嘴道， “好烟啊，这年头能抽得起这种烟的屈指可数啊。” 说完，就把烟塞进嘴里。 杨军见状，连忙替他点上火。 “大爷，实不相瞒，家里急等着用床，要不然我也不会大过年的跑出来瞎逛，您看就行个方便。” “小伙子，不是我不给你行方便，开票的和财务没上班，我也不敢把床卖给你啊。” 杨军一听，拍了拍脑袋。 太心急了，，怎么把这事忘了。 只要是国营店，一般都配有店长、开票的和财务，这位大爷胆子再大，也不敢把家具卖给他啊。 “哎，瞧我这急的。” 杨军叹了一口，对那位大爷道：“不好意思啊，我忘了这茬了，算了，等初六再过来。” 说完，杨军就准备离去。 “小伙子，你等一下。” 老爷子叫住了他，然后上下打量他一下，说道， “你真急着用床？” “是啊，要是买不到床，今晚就只能睡地上了。”杨军装作愁眉苦脸的样子。 他算是看出来了，这位老爷子叫住他，肯定有办法解决床的事。 国营店这种事经常发生，很多员工私下里拉活，赚点外快补贴家用。 老爷子双眸盯着杨军道：“小伙子，看你穿得这么体面，想必一定是个明白人，做我们这行的……” “老爷子，断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这个道理我懂得，您放心，这事就我们爷俩知道，我肯定不会到处乱说。”杨军道。 老爷子见杨军都这么说了，好半晌才点头道， “看在你这么急需床的份上，我就破例帮你一回。” 杨军听了，心里暗笑，脸上却无丝毫表现。 这老爷子也挺意思，自己想赚外快，却非得说是急人之所难。 “那谢谢老爷子了。” “我姓袁，你叫我袁师傅就成，我是这个家具店的六级木工，你有什么需要可以跟我说。” “哦，原来是袁师傅，您这六级木工可不多见，想必这四九城也找不出几个比你还厉害的木工了。” 杨军一记马屁送上，袁老爷子顿时心花怒放。 “袁师傅，我需要一张大床，最好是三米长，二米五宽的那种。” “这么大？” 袁师傅一听，顿时一惊。 他干了一辈子的木工，还从来没听过要这么大的床。 这年头，住房非常紧张，一般化祖孙三代挤在一间房内，至于床，那是越小越好，省得占用空间。 没想到，今天遇到这么个主，竟然要这么大的床，看来这个人的家境肯定不一般。 这时，袁师傅看杨军的眼神变了，眸子里多了几分祥和。 “小伙子，这么大的床不是做不出来，但是一旦做了，你的那些床单被罩什么的可就得重做了。” “嘿嘿，那必须的，这不急等着用床，先将就一下，等布店营业了，再重新做一套新的。”杨军道。 袁师傅听了，翻了翻白眼。 你这是赤果果的炫富。 不过，为了赚点外快，他也就忍了。 “小伙子，我再跟你核对一遍，确定要做这么大的床？” “我确定。” 杨军说完，不忘再次炫耀一下，幽幽道：“没办法，年轻力壮，腰子也好。” 说完，还不忘拍了拍腰子。 袁师傅一听，差点栽倒。 简直不当人子啊。 不过，看在钱的份上，忍了。 袁师傅找来纸笔，记下尺寸，然后问道， “还有什么要求吗？” “高度不要太高，最好不超过六十公分。” 这个年代的床普遍很高，几乎都是一米二的样子，就是为了方便家里没有板凳坐在床沿上。 袁师傅听了，愣了一下，不过还是记下他的要求。 “床的靠背要倾斜的，而且要整板的，当然，实在没整板的，拼接的也成。” 杨军照着后世的席梦思描述着，这个年代的床他睡得够够的。 “床不要喷漆，原汁原味的最好。” “还有呢？” 袁师傅一边记下要求，一边问道。 “您这边能不能做钢丝床？” 现在席梦思还没面世，杨军想着做一个软和一点具有弹性的床，躺在上面腰板也不至于那么疼。 “能，没问题。” 袁师傅闻言，无语地翻了翻白眼，自言自语道， “你们年轻人真会玩。” “没办法，腰子好。”杨军笑道。 杨军想了一下，确实没什么要补充的了，于是对袁师傅道， “先就这样，今天晚上能不能做好？” 袁师傅想了一下，道：“今晚够呛。” “要是普通的木板床，肯定没问题，但是你要的是钢丝床，那得费点功夫。” 杨军瞧出来了，老爷子是待价而沽呢。 “袁师傅，您多费点心，今晚无论如何都要把床给我送来，要不然我真的要睡地板了。” “也不是不行，就是赶得太急的话，这手工……” 袁师傅说完，看了杨军一眼，等着他往下接。 “袁师傅，抛开床的价格不谈，我另外开您一百块钱的手工费如何？”杨军道。 “一百块？” 袁师傅大吃一惊，眸子里闪过一丝炙热。 他也被杨军的豪爽震呆了，一百块钱够他一个半月的工资了。 而且，这还仅仅是手工费，床的本身价格没有算进去。 要是木料和材料上再加一点，这张床少说也能赚个一百二十块的样子。 “小伙子，说话算话？” “大老爷们，吐口吐沫就是钉子。” 杨军二话不说，直接掏出一百元拍在桌上上。 “袁师傅，这是定金，今晚您把大床送我家去，到时候我一块给您结清，你看如何？” “没问题。” 袁师傅见杨军真金白银的，没有什么不放心的。 “我马上叫我儿子和几个徒弟过来，今晚日落之前一定把床给您送去，绝不让你……” 袁师傅本想说，绝不让你睡地上，后来改口道， “绝不让你浪费好腰子。” “老爷子，还是您了解我。”杨军冲他竖了个大拇指。 随后，杨军又定了几个小点尺寸的钢丝床，他准备把杨梅她们几个的床也换了。 他总感觉睡别人睡过的床有些膈应。 临走的时候，杨军留下了自家的地址。 从家具店出来，瞅了瞅时间，已经到中午了。 于是，从空间中取了几个菜带回家了。 他准备好好补补他的腰子。 …… 吃完中午饭，一家人开始打扫收拾新家。 杨军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给屋子生上炉子。 不过，他找了半天，也没找到生炉子预留的排烟孔。 他突然想到，那天来的时候，屋子里挺暖和的，这时，他才意识到，像这么豪华的宅子，肯定有‘地暖’配套设置。 还别说，他猜得没错。 终于在厨房里找到了地暖口。 地暖管道和厨房的锅灶连接在一起的，做饭的时候，顺便把整个宅子的地暖轰热了，如果是夏天，只要把通向管道的口子堵住就行。 杨军直接用煤炭生火，一连放入九块，不到一个小时，就感到各个房间暖和起来。 纳兰家当初建造这个四合院的时候，也是用了心思的。 地暖建造的非常人性化，厨房连接管道，管道通向每个房间，整个四合院几乎都能覆盖到。 这个四合院，不仅有地暖，还有冬天专门用来储存冰块的冰窖，冰窖的入口就在前院和中院连接处的房间内。 快到下午四点的时候，杨老四跑进院子告诉他，送床的人来了。 杨军连忙迎了出去。 出门一看，袁师傅带着五六个徒弟等在门外。 大床是用板车拉来的，由于床太大，板车架子上还专门绑了几根长长的木棍。 袁师傅带着儿子和几个徒弟一脸震惊的打量着四合院。 “袁师傅，辛苦了。” 杨军一眼瞅见车子上那张心仪的大床。 大床不管从做工还是用料，杨军都非常满意。 大床是原汁原味的，没有喷漆，其表面也很光滑。 “不辛苦，拿钱干事，应当的。”袁师傅笑道。 “辛苦几位，帮我把床搬进去。” 杨军一边说，一边掏出烟散给跟来的那几位。 大家见杨军这么客气，二话不说，直接解绳子搬床。 众人把床从门外搬到后院正房累得吭哧吭哧的。 这两百米的距离可不短，连杨军在内一共七个人累得直喘大气。 当众人看见正房内的布置时，更是瞪的眼睛贼圆。 袁师傅用袖子抹去额头细密汗水，指着卧室内那张檀木大床道， “小伙子，这就是你说的晚上睡地铺？” 杨军一边给众人散烟，一边笑眯眯的对他道， “老爷子，我腰子好，没办法。” 第五百二十四章 躺着等你三千年 “老爷子，我腰子好，没办法。” 袁师傅听了，为之气结。 自己这么大岁数了，还被人当众强喂狗粮，而且还不止一次的喂。 他心塞啊。 要不是看在杨军掏钱爽快的份上，他早就抽他了。 本以为多赚了这一百块钱的手工费，感觉这单子赚的挺值得，没想到，看到人家住的地方，才察觉到，一百块钱在人眼里根不不当钱。 瞧瞧人家过的什么日子，再瞧瞧自己。 哎！ 袁师傅摇了摇头，对着那几个徒弟道， “弄完了赶紧回去，还有活儿没干完呢。” 这才交付了一张床，剩下的几张床他还要赶在复工之前完成。 “袁师傅，等一下。” 杨军叫住了他们，然后说道：“麻烦各位师傅帮我把这张旧床抬到前院。” 袁师傅他们一听，顿时皱眉。 这张床可是檀木做的，怎么着也得上千斤的样子，而且从后院到前院距离可不近啊。 刚才抬着那张二百来斤的大床累得够呛，要是再抬这张床，估计抬不动啊。 而且，这活也不在他们事先约定中。 “十块钱。” 杨军从兜里掏出一张黑鱼，说道：“只要抬到前院，这十块钱就是你们的了。” 杨军可不傻，这么重的床他可抬，他想趁着人多，顺带手的事。 杨军话音刚落，就看见那几个徒弟有些意动。 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十块钱可不少了，他们六个人平分，每个人也能分到一块七毛钱。 要知道，一块七毛钱可是他们两天多的工资。 有人可能对这个钱没什么具体的概念，那么我举个列子说一下。 在后世，普通人的工资大约是三四百一天，那么一块七毛钱相当于两天半的工资，那就是一千元。 试想一下，有人出一千元让你搬张床，你搬吗？ 而且还是六个人搬的那种。 也就是说，有人出六千块钱，让六个人抬一张床，就问你搬不搬？ 相信绝大多数人拒绝不了这个诱惑。 …… 反正，杨军打定主意，这个床自己是不可能搬的。 十块钱不行，那就二十。 二十不行…… 反正他空间钱多的是，哪怕今天一人一根金条，他也绝不会亲自动手。 这就是资本的力量。 袁师傅没有说话，眉宇间闪过一丝犹豫，不过，还是回头征求几个徒弟的意见。 “你们看这活能不能接？” 他之所以这么说，就是想我让几个徒弟抬抬价，毕竟遇到这么爽快的大主顾不容易。 谁知，他那些徒弟生怕杨军反悔似的，齐声应道， “能！” 袁师傅一听，摇了摇头。 本以为这么多年了，彼此之间有了默契，谁知，这帮眼窝子浅的家伙太不给力了。 “那还等什么？” 袁师傅气急败坏的踹了他们一脚，一挥手就开干。 他们先是从板车上解下那几根长木棍，放在床底下，然后每一边三个人。 “起！” 一声令下，几人一起用力，檀木床缓缓的抬了起来。 虽然抬了起来，但是由于太重，以至于他们不敢迈步子。 一点点的往前挪。 一路上歇歇停停。 一张檀木床，足足用了半个小时才抬到前院。 杨军瞅了瞅一个空旷的房间，示意他们抬进去。 等他们抬进去之后，几个人累得歪七斜八的，躺在床上直喘粗气。 杨军当即兑现诺言，直接把十块钱给了他们。 袁师傅把钱收下，从衣兜里掏出一张清单。 “木料是十二块八毛钱，钢丝是三十二块四毛……” “袁师傅，别念了。” 杨军抬手示意他不用继续念下去，说道：“您直接说多少钱。” 袁师傅听了，脸直抽抽。 瞧着他财大气粗的样子，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一共是五十块三毛钱，零头抹了，凑个整。” 杨军听了，没有打肿脸充胖子的表示不用让，而是真的掏出五张黑鱼递了过去。 “袁师傅，剩下的几张床麻烦您尽快送过来，我这边……” “知道，知道。” 袁师傅一脸揶揄道：“是不是又要打地铺睡了。” “嘿嘿，您老英明。” “放心，今晚上不睡也给你赶出来，明儿还是这个时候给您送来。” “得嘞，谢谢您嘞。”杨军道。 “我谢谢你才对。” 袁师傅拍了拍手里的几张钞票道。 有了钱就有动力，袁师傅决定，晚上加个班，尽快把剩下的几张床赶出来，免得时间拖得太久耽误复工工作。 杨军陪袁师傅他们聊了一会，他们就回去了。 等他们走后，杨军锁上门就回原来的老宅子。 一夜无话。 第二天，也就是正月初四。 今天天气不错，八点不到，太阳光就塞满了整个屋子。 这几天饭菜都是杨梅做的。 这丫头这几天表现的特别积极，尤其是对伊秋水更是嫂子长嫂子短的叫着，杨军听着就肉麻。 杨军还能不了解她的心思，巴结伊秋水呗。 今天早上，还是吃的饺子，饺子馅是大年初一那天剩下的，王玉英怕放坏了，就和了一点面把饺子包了。 吃好饭后，就看见王玉英在院子里铺了块毡布。 然后回杨军的屋子里抱出两床棉被。 “妈，您这是干嘛呢？” 自己的被子被抱出来，他自然要问一问了。 “还能干什么，当然是替你们重新弄个大一点的铺盖了。” 王玉英翻了翻白眼，小声嘀咕道：“也不知道买那么大的床干什么？” 杨军听了，嘿嘿直笑。 他一边笑，一边把目光不怀好意的看向了伊秋水。 伊秋水两腮霞染，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 看着杨军一脸坏笑的样子，一双小粉拳扬起威胁他。 对于缝缝补补、洗洗涮涮的事，伊秋水根不插不上手。 倒是杨梅比较勤快，她把刘兰青塞给刘志，挽着袖子就帮忙。 原先杨军住的那张床只有一米八，王玉英直接把两床棉絮摆在一起，用手比划了一下，然后用针线连接在一起。 杨梅则在另一头，拿着针线和王玉英对接起来。 瞧着这一幕，伊秋水觉得挺不好意思的。 走到杨军面前，轻轻地拉了他的衣袖一下，小声道， “老公，没想到床太大，挺费棉絮和布呢。” 杨军闻言，嘴角翘起一抹弧度，揶揄道， “床太大，不仅费棉絮和布，也费腰子。” “滚……” 话音未落，杨军就感到右脚传来钻心的疼痛。 抬头望去，只见伊秋水踮着脚一脸傲娇的离开了。 “嘿，这娘们……” 杨军扶着墙找个凳子坐下。 一边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一边看着王玉英她们在忙活。 棉絮不用重新弹，直接连上就行。 不到十分钟，一床硕大的棉絮做好了。 杨军瞧了一眼，觉得棉被的样子挺怪异的。 “妈，再改一床棉被，我怕一床棉被膈着腰。” 王玉英闻言，想了一下道， “也行，反正你棉被也盖不完。” 杨军结婚的时候，一共做了十六床棉被，给了王玉英他们几床，还剩下八床，王玉英想着，再改一床棉被，剩下的也够盖的了。 于是，她叫上杨梅，回屋又抱了两床棉絮出来。 现在的床单和被罩都小了，杨军决定都过了初六，买几匹布回来，让王玉英改一改。 杨军坐了一会儿，感觉脚不那么疼了，于是回屋收拾东西。 他决定今天就搬过去。 回到卧室，跟伊秋水说了这事，谁知伊秋水一听，比她还激动，立马从床上爬起来收拾东西。 也没什么好收拾的，就是衣服和棉被。 杨军也懒得用箱子装衣服，直接用床单裹成一团，一手一个，拎着搬了过去。 他没让伊秋水搬东西，自己一个人搬家。 用了三个多小时才把东西搬完。 快到下午三点的时候，袁师傅他们就把剩下的几张床搬来了。 杨军额外花了五十块钱，顺便让他们把换下来的床都搬到前院。 一直忙活一个多小时，才把所有的床换完。 杨军把钱和票给袁师傅他们结清后，就回原来的家吃饭了。 吃完饭后，天色已黑，杨军和伊秋水回到新宅子里休息。 这几天，地暖一直生着，屋子里非常暖和，即使穿着单衣都不觉得冷。 杨军回厨房，拎了两大桶热水回到主卧的卫生间。 “老婆，热水好了，过来洗澡。” 伊秋水穿着睡衣走了过来，葱白般修长的手指插进水里试了一下。 “水太热了，你先洗。” 杨军翻了翻白眼，合着自己皮厚不怕烫？ “行，我先洗就我先洗。” 杨军说完，脱掉身上最后那件衣服，直接跳进浴缸。 今晚，他和伊秋水心照不宣，是抱着目的洗澡的。 所以，杨军一直在期待着这一刻，就在水里随便泡了一下，就出来了。 随后，伊秋水进去洗澡。 杨军出来后，擦干身上的水渍，躺在柔软舒适的钢丝床上。 一边抖着腿，一边哼着小歌。 “我翻过雪山来到草原， 只为在你出嫁前看你一眼， 说好了一起海枯石烂， …… 妹妹你要做一只绝情的雁， 哥哥做胡杨等你三千年， …… 妹妹我等你三年又三年， 才知你去了个地方叫永远， ……” “老公，这首歌叫什么名字啊？真好听。” 杨军回头望去，只见浴室门后露着伊秋水湿漉漉的头。 此刻，她一脸求知欲满满的望着杨军。 “啊，这首歌叫……” “我躺着等你三千年。” 第五百二十五章 尚铁龙谈判 昨天晚上，杨军直到凌晨一点才睡觉。 和某人切磋武艺用了二个小时，剩下的时间全都用来教她唱那首《躺着等你三千年》。 “妹妹你要做一只绝情的雁， 哥哥做胡杨等你三千年， …… 生也等你，死也等你， 等到地老天荒，我的心不变， ……” 两人起床后，就回老宅子那边吃饭。 路上，伊秋水一遍又一遍的哼着这首新学的歌。 她非常喜欢这首歌，尤其是歌词中那凄婉的故事和忠贞不渝的爱情令她非常着迷。 唱着唱着，突然停了下来不走了。 她两眼盯着杨军道：“老公，这首歌为什么叫躺着等你三千年？我觉得叫站着等你三千年更贴合词意，你觉得呢？” 杨军闻言一怔。 没想到伊秋水很有唱歌的天赋，竟然一下猜到这首歌的真正歌名。 不过，看着她一副纯情的目光，杨军差点笑出狼叫声。 “要不……以后就叫站着等你三千年？” 看着杨军背过身子，两肩一耸一耸的样子，伊秋水一下猜到杨军在戏弄她。 “嗷……” 杨军顿时感到腰间传来剧烈的疼痛，一脸幽怨的看着她。 “为什么你躺着的时候这么温柔体贴，站着的时候却野蛮泼辣？” 伊秋水娇脸一沉，岔着小蛮腰道：“以后只有站着了，没有躺着了。” 杨军听了，苦着脸道：“那什么时候才能躺下啊。” “三千年后……” …… 女人发起脾气来是没有道理可讲的。 更何况，杨军昨天一晚上都在骗她。 吃完饭后，王玉英和杨梅她们准备搬家。 昨天晚上，新床已经送到，她们想着趁着还没复工赶紧把家搬了。 其实搬家也没什么好搬的，家具不需要搬，只要把衣服和铺盖的东西搬过去就行了。 杨军帮着王玉英搬了几个箱子后就准备去厂子一趟，剩下的一些小件的东西刘给她们自己搬。 随后，杨军就去了厂子。 作为厂长，他自然不能像普通职工那么清闲。 有些事情要趁着没复工之前做好准备。 今天是大年初四，离复工也就两天不到了。 到了厂子里，厂子里冷冷清清的。 除了留守值班的人和保卫科的人外，也就没其他人了。 杨军先是围着厂子转了一圈，看看有没有没关门窗的，或是盗洞什么的。 逛了一会，杨军就回办公楼自己的办公室。 几天不在，桌子上已经落了一层薄薄的灰尘。 他也懒得擦，留着复工后秘书擦。 两个秘书不用白不用。 等他从办公室出来的时候，听到走廊里传来一阵吵闹声。 仔细听了一下，好像是从尚铁龙办公室传来的。 两人办公室离的不远，里面争执的声音不小，杨军听得一清二楚。 他站在走廊里听了一会，这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原来是被金虎玷污的那个女子一家找上门来了。 这几天，他们一家可没消停，听说这个案子移交到轧钢厂了，所以他们就找上了尚铁龙。 被玷污的那个女子叫韩芳，现在她的父母带着她向尚铁龙讨个公道。 尚铁龙是个正直的人，觉得自己的儿子造下的孽他负有主要责任，所以对于韩芳一家的诉求基本上全部答应。 尚铁龙除了要负责韩芳两个哥哥的医药费之外，还要赔偿一千元，另外还有三个工作名额。 如果尚铁龙不给，韩芳就不撤案，金虎就会面临几年以上的劳教。 尚铁龙倒也愿意负责她两个哥哥的医药费和一千元的赔偿金，但是对于三个工作名额的事，他表示只能提供一个。 现在的轧钢厂已经被杨军控制地死死地，即使尚铁龙作为主管后勤的副厂长也没有权利安排人进来，哪怕进车间当个普通的职工都不行。 他想着，拉下这张老脸求杨军给个名额，杨军不会不卖他这个面子。 但是，韩芳的父母愣是不同意，咬死三个工作名额不松口。 杨军听了一会，就过去敲响了尚铁龙办公室的门。 “老杨，你怎么来了。” 杨军的突然出现，让尚铁龙吃了一惊。 他连忙站起来，把杨军迎了进去。 杨军掏出烟拨了一支给他，然后自己也点了一支。 “今天闲着没事，就过来转转。” 说完，坐在尚铁龙的办公桌前，身子往后一躺，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办公室里除了尚铁龙，还有三个陌生人。 这三人就是韩芳和她的父母了。 杨军看了一眼韩芳。 还别说，这女孩确实有点姿色，肤白貌美、身材纤细、鼻子高挺，脸蛋如刀削一般笔挺。 长得祸国殃民的样子，难怪金虎他们会犯错。 即使杨军看了，也有一点心动。 杨军的到来，终止了她们的争吵。 浓烈的火药味暂时消散了许多。 杨军环视他们一眼，然后对韩芳她们说道， “刚才我在外面听了一耳朵，你们要的三个工作名额确实有点多，厂子里规定，一家人不得同时有两人在厂子里上班，希望你们理解。” “你谁啊，凭什么管我们的事？” 韩芳的父亲一听，顿时不乐意了。 尚铁龙连忙介绍道：“老哥，这位就是我们轧钢厂的厂长杨军杨厂长，厂子里的事都归他管，刚才我没有骗你们，厂子里确实有这项规定，要不然我早就答应你们了。” “哦，厂长啊。” 韩父‘哦’了一声，然后看向杨军的眼神不那么尖锐了。 “我们这事不能用厂规来衡量，我们这是在谈条件，你们厂子里的规定我管不着，但是我的闺女受了这么大的委屈，你们不能一句厂规就把我们打发了。”韩父道。 “这位同志，对于你们的遭遇，我深感同情，但是事情已经发生了，发火解决不了问题，两家人只能坐下来好好谈谈，你们提的条件有点苛刻，你们就是把老尚逼死，他也办不到啊。” “这样，你们退一步，我们也退一步，两个工作名额怎么样？” 韩芳一家人听了之后，三人眼神交流了一下，最后由韩母出面。 “不行，三个名额一个都不能少，要不然我们家就不出谅解书，让那畜生在里面待着。” 杨军听了，也是一个头二个大。 看来韩家人是铁了心的不退让，三个工作名少一个都不成。 “同志，谈判不是这么谈的，我们已经让步了，你们好歹也退一步啊，要不然这还怎么谈下去？” 杨军接着道：“厂规是不能更改的，之所以答应你们两个工作名额，一个是安排在本厂，另外一个工作名额我得去别的工厂找，所以，你们能不能退让一步啊？” 听杨军这么一说，韩家人更不可能退让了。 既然能去别的工厂找名额，能安排一个就能安排两个。 他们想着两个儿子和一个女儿都能有个铁饭碗，即使女儿的名声毁了，那以后过日子也就不用愁了。 “不行，少一个都不行。” 韩家人再次拒绝道。 杨军听了，顿时头疼。 原本可怜他们家的遭遇，本抱着息事宁人的态度处理这事，没想到人家得寸进尺，寸步不让啊。 难怪尚铁龙谈了几天都没谈妥这事。 杨军不是不能给她们三个工作名额，只是事情不能那么办。 谈判就要有谈判的样子。 要是一上来就答应的那么爽快，谁知道他们接下来会不会再次狮子大张口啊。 这时，一直低着头的尚铁龙开口道， “这样，另外一个工作名额确实给不了你们，要不我再多补偿你们五百元怎么样？” “不行，别把我们当傻子，五百元能和一个工作名额相比吗？” 韩家人并不傻，一个工作名额多金贵啊。 五百元虽然诱人，但是只要踏踏实实的干上二三年就能挣到，况且这还是铁饭碗，可以吃一辈子的那种。 现在国家号召上山下乡运动，号召城里的广大知识青年到广阔的农村天地去锻炼，这时，厂子里的工作名额更是金贵，别说五百块钱了，就是一千块钱也买不来。 面对油盐不进的韩家人，杨军也感到头疼啊。 他和尚铁龙对视一眼，然后冷然说道， “我们是带着诚意和你们谈判的，希望你们见好就收，别逼的太紧，别到时候竹篮子打水一场空，什么都得不到。” “你……你什么意思？威胁我们？”韩父道。 “这是建议，如果你们逼的太紧的话，那就是……威胁了。” 杨军幽幽道：“你信不信我一个电话过去，金虎今天晚上就能回家吃饺子？” 韩家人一听，顿时脸色大变。 他们不得不慎重考虑杨军的建议。 他们虽然不知道轧钢厂厂长属于什么级别的干部，但是他们知道，像杨军这样的干部估计能量不少，他说得话肯定有点分量。 他们三个互相对视一眼，然后小声嘀咕一阵，最后由韩父出面道， “好，我们退让一步，就按谈好的来办。” “你们尚家要负责我两个儿子的医药费，还有一千五百元的补偿金，另外还有两个工作名额，这些一个都不能少，要不然我就是拼了老命也要跟你们耗到底。” “您放心，老尚答应你的绝不会变，我这个厂长替他做这个担保。”杨军拍着胸脯保证道。 “你们把心放肚子里，这事我应了。”尚铁龙连忙道。 杨军见他们达成和解了，觉得没必要再留下了。 于是就聊了两句，就走了。 第五百二十六章 和杨老四的约定 回去的路上。 杨军想着新床还没有大一点的床单，于是就从空间中取了几匹布。 昨天那个床单太小，杨军和伊秋水滚的不舒服，动作幅度稍微大一点，就会滚到一边，棉絮刺棱的人浑身难受。 随后，又想了一下，又从空间中取出一百斤棉花，想着回去再做几床新棉被。 等他回到家的时候，远远地看见杨安国家门口停着一辆公交车。 杨军看了一眼，立马认了出来。 这正是年前杨安国从厂子里借的公交车。 “这小子回来了。” 杨军自言自语道。 下车后，就向那边走去。 家门口不断有人进出，似乎正从公交车上往家里搬东西。 王玉英站在门口，正和一名妇女聊天。 这个妇女看上去挺面熟的，走近一看，原来是他二妈秦秀芝。 “二妈，您怎么来了？” “哟，军儿啊，我怎么就不能来，你是不是不欢迎二妈啊？” 秦秀芝一看是杨军，连忙走了过来，拉着他的手寒暄道。 “二妈，瞧您说得，您能来，我还求之不得呢。” 杨军俏摸着把手抽回来，总觉得有些别扭。 回头向院子里望去，对秦秀芝道， “二叔和爷爷来了吗？” “别瞅了，他们没来。” 一提起二叔和爷爷，二妈秦秀芝好像很生气。 “一个老倔头，一个小倔头，两人打死都不来，气死我了。” 杨军道：“您就该直接把他们绑来才是。” “谁说不是呢，你两个弟弟已经把他们绑上车了，半路又给跑了。” “啊？你们真的绑了？”杨军大吃一惊。 秦秀芝冲他翻了个白眼，笑道：“你傻啊，还能真绑啊。” “嘿嘿，我猜也不可能，就安国和安邦那俩怂货，就算二叔亲自把绳子递到他们手里，他们也不敢。” “嗐，还真被你说对了，就你俩弟弟的那副熊样，见你二叔就像老鼠见了猫似的，躲都躲不及，还敢往前凑？”秦秀芝笑道。 这时，杨安国正好从院子里出来，听到他们对话后，立马苦着脸道。 “妈，儿子在你心中就这形象啊？” 杨安国抱怨了一句，然后跟杨军打了个招呼。 “哥，我回来了。” “嗯，回来就好。”杨军道。 秦秀芝瞪了他一眼，“搬你的东西去，让香秀别收拾东西，待会儿我来收拾。” 杨安国从车上搬下一个铺盖卷，扛在肩上。 “她正在奶孩子呢，哪有空收拾东西啊。” 说完，杨安国就回院子了。 秦秀芝看了自己儿子背影一眼，回头对杨军道， “军儿啊，二妈过来只是住一段时间，我不会住太久的……” 这时，王玉英插嘴道， “军儿啊，香秀又怀上了，你二妈专门过来帮着带孩子，我打算让她暂时住你那套二进四合院，你觉得怎样？” 杨军一听，立马表示道：“没问题啊，二妈想住多久就住多久。” 杨军朝院子里瞅了一眼，一院子的人，有些拥挤。 这个院子住着杨安国和马驹子一家，十几口的人住在里面显得有些拥挤。 “安国，先别搬了。” 杨军挥手把杨安国叫了过来，然后说道， “你和二妈搬到我那个院子住，然后让安邦搬到梅子家去住。” 杨安国一听，连连摆手道：“哥，那哪成啊，我们都搬过去了，你住哪儿？” 杨军回头用手指了指自己刚买的那处院子，对杨安国说道， “瞧见没有，胡同口那个最大的院子被我买下了，我妈和我梅子她们都搬过去跟我一起住。” “啊，你真的把那个宅子买下了？” 杨安国大吃一惊，然后说道：“哥，要是真买下的话，我就不跟你客气了，现在就搬过去。” 对于杨军买下那个宅子，杨安国他们也很吃惊。 那个宅子有多大，他们又不是不知道，三进院子，光房间就有几十间，别说杨军一家住进去了，就是现在所有的人住进去，也够住得了。 “你跟你哥和驹子说一声，让他们趁着天还早，赶紧搬过去。”杨军吩咐道。 “好嘞，哥。” 杨安国说完，就立马回院子去叫人了。 杨安邦现在是招待所主任了，自然不能再住粮店了。 杨军想着，王玉英和梅子一家都搬过来和自己住了，正好空出来的房子给他住。 杨军现在一共有四套四合院。 自己一家人住在最大的三进四合院，杨安国一家和二妈秦秀芝住在二进四合院，而杨安邦一家就住在原先梅子住的那个独门独院的四合院，马驹子不用搬家，还是住在原先的四合院。 杨安邦和马驹子他们一听杨军让他们搬家，全都喜出望外。 “哥，过年好。” “哥，你又长胖了。” 众人全都出来了，和杨军打着招呼。 “行了，别闲聊了，先搬家，晚上来我家聚餐。”杨军道。 “好嘞！” 众人一听晚上聚餐，个个脸上挂着笑容。 这次回家过年，他们可受了老罪了。 先不说路途颠簸之苦，本想着过年能吃顿好的，谁知道家里的伙食还不如城里这边。 他们想出钱改善一下伙食，却遭到长辈的一顿呵斥，说他们是败家子，过日子没那么过的，让他们省着点花。 他们早就想回来了，不光是因为在家里待够了，而是更怀念杨军这里的伙食。 杨军交代他们一番，就回了自己的院子。 他把杨老四叫出来，让她跟着自己把布匹和棉花搬进去。 杨老四贪恋着和杨群那群孩子玩耍，但看到杨军那犀利的眼神后，立马乖乖地回来帮忙。 “大哥，你送了二姐和三姐每人一套四合院，为什么没有我……和老五的份？” 杨榆抱着布匹，撅着小嘴问道。 杨军一听，无语地笑了。 这丫头现在长大了，知道向自己伸手要东西了。 眼见着杨梅和杨柳都有了属于她们自己的四合院，她的小算盘也开始噼里啪啦的响了。 “呵，你不是整天杨老大叫着吗，怎么现在又来求我了。” “哼，别那么小心眼，你不是整天叫我杨老四吗？” “那能一样吗？我是大哥，可以这么叫你，你不能叫我，懂吗？” 杨榆一听，双眸闪过一丝精光，好像抓到了某种契机。 “好，这个暂且不说，我来问你，俗话说，长兄如父，咱爸不在了，你是不是该承担起照顾弟弟妹妹们的重任？” “嗯，我就是这么做的，而且还在做着呢。” 杨军一听，就知道这丫头憋着什么坏主意占他的便宜呢。 “你安排了二姐和三姐，准备如何安排我和五弟？” 杨榆停下脚步，两眼死死地盯着杨军。 杨军瞧她一脸认真的样子，于是笑道， “我不是已经安排你们两个了吗，好好学习，将来考个好大学，然后再帮你们找个好工作，这样不成吗？” “那房子呢？将来你不会让我和老五结婚了还和家里人住一起？” 杨军一听，这丫头心心念念还在惦记着房子的事。 “你现在还小，等过几年我再给你置办四合院。” 杨榆一听，撇撇嘴道：“我不小了，今年都十四了。”为了表示自己确实不小了，然后又补充道：“我已经参加工作二个月了。” 杨军听了，为之一怔。 没想到杨榆都这么大了。 记得刚穿越过来时，还是个小学生呢，整天和大院里的孩子疯跑，在学校调皮捣蛋，每次考试年级倒数第一，曾几何时，一眨眼的功夫，就长成大姑娘了。 想想也是，棒梗像她这么大的时候就进厂顶替秦淮茹上班了。 她如果要不是杨军安排在粮店，说不定现在已经下乡插队了。 一提到参加工作，杨军就一头黑线。 你也好意思提上班？ 除了报名去过厂子一次外，你上过一天班吗？ 每天不去上班，还净拿工资，日子过得不要太安逸哦。 “别一天天瞎琢磨，你现在还小，目前最重要的任务就是好好学习，大哥答应你，将来一定送你一套四合院，而且再给你一笔这辈子都花不完的钱好不好？” “大哥，你说话算数？”杨榆瞪着大眼睛道。 “当然算数，大哥什么时候说话不算数了？” 杨军有些宠溺的抚摸她的小辫子，又捏了捏她那张肉嘟嘟的肥脸。 这个年过的，这丫头最少又长胖了五斤。 “好，我信你。” 杨榆郑重的点了点头。 “从明天开始，你不能再睡懒觉了，要早起晨练，瞧你长成什么样了。” “哼！孙招娣没回来，你又不带着我，我才不练呢。” 杨军一听，这才意识到，自己已经好多天没有起来晨练了。 自从厂子放假后，人也变得懒散多了。 再加上伊秋水每天晚上缠着他，他早上更不想起床了。 “哎，明天我早起，带你晨练。” 杨榆听了，小眼珠一转，笑道， “大哥，明天还不行，你忘记了，你的钢桩还没挪过来呢。” “是哦，那就等移过来后再晨练。” 其实，他也不想早起，不过既然杨榆都说到这儿了，他只好顺坡下驴。 “那就等孙招娣回来再带你。” 第五百二十七章 发压岁钱 搬完布匹和棉絮后，杨军开着车就出去了。 他要出去晃一圈，取点食材处理，留着晚上聚餐。 二妈秦秀芝这次之所以跟着过来，就是为了方便照顾马香秀。 现在的马香秀又怀了老杨家的孩子，再加上那个孩子才几个月，二妈怕她累着，所以就过来帮她带孩子。 杨安邦家的两个孩子杨群和杨玲都是二妈一手带大的，现在两个孩子长大了，不需要她带着了，正好腾出手来照顾杨安国的孩子。 不过，一想到马香秀生完孩子没隔多长时间又怀孕了，杨军表示无语。 杨安国这货太能折腾了。 马香秀身子不便，不是影响做饭吗。 一想到这儿，杨军就头疼。 要是重新找个厨师，就怕马香秀他们多想。 不找，使唤一个孕妇，总觉得心里过意不去。 相对于杨安国，马驹子就没有这么好的福气了。 现在周芷若已经一岁多了，肚子里的这个也快生了，家里又没人帮他们带着孩子。 马三炮两口子又不愿进城，只能在家给老大老二带孩子。 当然，对于马驹子找个寡妇结婚，马三炮老两口子也是耿耿于怀，这也是他们不愿给马驹子带孩子的原因之一。 杨军把车子停到路边，下车活动一下被冻得发红的手脚。 这个年代的车子没有空调，而且车子制造工艺不精，根本不保暖。 今天，他出来就是准备从空间中取点饭菜，留着晚上聚餐的。 前几天下雪，再加上最近的严寒天气，路面上结了一层厚厚的冰。 杨军看着前面有一段长长的冰路，不免动了玩耍心思。 长大后，就再也没玩过滑冰的游戏了。 现在，他又不急着回去，于是就走了过去。 来到冰面上，他双脚错开，一前一后，后脚微微用力，身子缓缓移动。 试了几次，找到熟悉的感觉后，他就开始放开手脚的玩耍。 正当杨军玩的不亦说乎的时候，从马路对面走来一群小年轻。 这帮孩子大多都是十七八奔二十的年纪，个个流里流气的，一看就是待业的小青年。 类似这样的小青年，四九城少说也有几十万。 像这样的小年轻，大多都是在家待业的，或者是下乡插队回城过年的。 “喂，那个谁，你走开，我们要玩。” 这时一个带着棉帽鼻子冻得通红的小青年对杨军说道。 杨军听了，翻了翻眼皮，没理他。 像这种说话没教养的人，他从来不给好脸色。 这么大的地方，足够大家一起玩的了，碍你什么事了。 那个小年轻见杨军没理他，顿时火了。 他觉得在一帮兄弟面前丢了面子，于是上前两步，喝道， “跟你说话呢，耳朵聋了吗？” “滚！” 杨军吼道。 “哟呵，跟小爷耍横是不？” 小年轻脸色一沉，挥手招呼兄弟们给杨军颜色瞧瞧。 “你也不打听打听冬爷是谁，信不信小爷今天给你放点血？” 一帮小年轻顿时把杨军围了起来。 这帮孩子见杨军虽然成年人，却一点都不怵。 成年人怎么了，一个人还能干翻一群人不成？ 杨军冷眼看着这帮孩子，努力的压着心头之火。 “趁我还没生气，现在滚还来得及，要不然……” “哈哈！” 杨军没说完，就被一帮孩子打断了。 “兄弟们，这货不识抬举，干他。” 随着一声招呼，一帮小年轻就要一拥而上。 他们冲的快，退的也快。 只见杨军手里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把冲锋枪。 杨军双手抱着p5冲锋枪，压低手腕，就是一轮齐射。 “噗！噗！噗！噗！噗！噗！” “噗！噗！噗！噗！噗！噗！” “噗！噗！噗！噗！噗！噗！” 黑色的枪口无情地吐着火舌。 杨军身子一转，在自己周围划了一个直径两米的圆，把那帮小年轻逼到圆形之外。 经过小半个月的复制，他的空间中多了几万把枪和几万发子弹。 正愁没地方试枪呢，没想到今天派上用场了。 枪声沉闷且带着厚重感，给人一种踏实的感觉。 杨军觉得一枪在手，即使再多的人，他都能安全的杀出去。 “全部蹲下！” 一声怒吼，十几个小年轻战战兢兢的蹲在冰路上。 一阵风吹来，杨军闻到一股异味。 回头望去，只见冰面上出现一滩滩黄褐色的不明液体和一股不明其味的恶臭味，熏得他头晕脑胀。 下意识的后退几步，站在马路边的路牙上，单手捂着鼻子，一脸的嫌弃。 十几个小年轻最少有一半吓得失禁了，此刻正不停的筛糠。 “噗通！” 随着一声响，只见刚才那个领头的小年轻直接双膝跪在冰冷的地上。 不停地磕头。 “大哥，刚才多有得罪，还请您见谅。” “老大，对不起，是我昏了头。” “大爷，您就饶了我们这一回，下次再也不敢了。” 众人齐声求饶。 见领头的都跪了，他们也改蹲为跪，不停地磕头。 此刻的杨军不敢开口，现场的屎尿味太浓，熏得他张不开嘴。 他看了看树梢风吹的方向，发现站的位置不对。 竟然站在了下风口。 于是，他移动身子，绕过那帮小年轻，来到他们的上风口。 “那个谁，你刚才说你叫冬爷的是不？听说你狠厉害？” 杨军点上一根烟，悠闲地抽了起来。 浓浓的烟草味冲淡了屎尿味，此刻，杨军才感到不那么难受了。 “不敢，不敢，在您面前不敢称爷，还请大爷您高抬贵手，绕过小弟这一次。” 那个叫冬爷的抬头没看见杨军，于是顺着声音转过头了，换了一个方向跪着。 “你刚才不是挺嚣张的吗，你爹妈供你吃供你穿，就是为了让你出来给他惹祸的？”杨军道。 “大爷，我们再也不敢了。” 众人齐声道。 “做错了事就要受到惩罚，不能一句对不起就完了。” “大爷，您请说，您划个道，我们都接着。”冬爷道。 杨军看见旁边有个电线杆子，于是走了过去，把身子靠在上面。 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然后吐出一口浓烟，淡淡道， “把鞋子脱了。” “啊？” 这帮孩子愣了一下，全都面面相觑，苦着脸不说话。 “噗！噗！噗！噗！” “噗！噗！噗！噗！” “噗！噗！噗！噗！” …… 又是一梭子下去。 他们脚底下的冰路被打的千疮百孔，尖锐的冰碴子四处飞溅，划过他们的皮肤，留下一道道血绺子。 “别再让我说第二遍。” 杨军吼道。 空气中再次传来一阵屎尿味。 即使在上风口，杨军依旧能清晰的感受到那迎面而来的刺激味。 其实不用杨军吩咐，那帮孩子在第二次枪响的同时自觉的脱掉鞋子。 “大爷，我们再也不敢了。” “老大，放过我们。” …… 面对这帮小年轻，杨军眸子里根本没有一丝怜悯。 别看他们现在唯唯诺诺，唯命是从，乖巧的像个好孩子似的，可一转眼又去欺男霸女了。 杨军环视四周一眼，看见路边有个臭水沟，只不过现在被冻上了。 手中的枪一抬。 “噗！噗！噗！噗！” 几发子弹下去，厚厚的冰面上顿时露出一个大口，里面的污水溅得到处都是。 “把鞋子都给我扔进去。” 这次不用杨军重复二遍，一群人连忙捡起鞋子丢进冰窟窿里。 “袜子也脱了。” 众人不敢反抗，只得按照他吩咐的去做。 等他们把袜子扔进冰窟窿后，然后又回到原先的冰路上。 寒冬腊月的天，不是一般人能挑战的。 这帮小年轻站在冰面上，不停地跳来跳去。 冰冷刺骨，如同行走在刀刃上。 没有人能站在冰面上撑过三秒钟。 “大哥，我们都按照你说的做了，现在能不能放过我们啊。” 这时，一个胖胖的男孩苦着脸道。 杨军闻声望去，只见说话的是一个将近两百斤的大胖子。 这家伙太胖，以至于不能像其他人跳的那么灵活，所以，他的脚底和冰面接触的时间最长。 杨军没理他，而是手中的枪口抬高对准了他，吓得那个胖子连忙闭嘴。 光滑的冰路被杨军打的千疮百孔，路面上到处都是成块的冰碴子，冰冷的皮肤根本承受不住这般折磨，有几个孩子的脚被冰碴子划破了，地上留下点点血迹。 看着他们这副模样，杨军似乎并没有让他们停止的意思。 续上一根烟，继续斜靠在电线杆上看热闹。 这时，路上不断有人经过，但看到他们狼狈的样子，谁都没心思留下看热闹，偷偷瞥了一眼就匆匆离去。 杨军抬腕看了看时间，距离出来快一个小时了，是时候该回去了。 “冷不冷？” “冷……不冷……” 一般小年轻回答的乱七八糟。 “到底冷不冷？”杨军再次问道，这次声音提高了八度。 “冷！” 这次回答的整齐且响亮。 “想不想离开？” “想！” 杨军听了，嘴角翘起一抹弧度。 “好，成全你们，只要你们到我跟前磕三个响头，我就让你们离开。” 这次，他们没有犹豫，一窝蜂的跑了过来。 “咚！咚！”咚！ 二话不说，直接跪在地上磕了仨响头。 “大爷，我们能走了吗？” 这帮小年轻跪在地上，眼巴巴的看着杨军。 此时，他们只希望，杨军不要再出什么幺蛾子，赶快把他们当个屁放了。 “不能！” 随着话音刚落，他们脸色变了，变得非常难看。 正当他们想求情的时候，听见杨军幽幽地说道， “大过年的，磕头怎么没有压岁钱呢。” 说完，杨军从兜里掏出一把钱，每人一块，一共十三个人。 看着一帮懵逼的二货，杨军脸色一沉，喝问道， “没家教，你们大人没教过你们吗，拿了压岁钱应该怎么说？” “谢谢爷爷！” “滚！” 杨军一挥手。 那帮孙子如丧家之犬一般仓皇逃走。 第五百二十八章 教育杨安国 教育完那帮小年轻后，杨军就回去了。 回去的路上，他从空间中取出十来个菜。 到家的时候，二妈秦秀芝和马香秀她们正在厨房做饭。 为了照顾二妈秦秀芝，王玉英特意把今晚的主食换成白面馒头，整整蒸了四屉。 另外还从坛子里取出十来斤卤肉炖缸豆，缸豆是晒干后留着炖菜吃的。 女人们在做饭，其他的人全都在参观杨军新买的四合院。 众人一边参观，一边发出惊叹声。 尤其是二妈叨叨的不停，满脸羡慕的样子。 “嫂子，军儿真有本事，您是苦尽甘来，过上了地主婆的日子。” “呸，呸，什么地主婆啊，这话真难听。” 王玉英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嘴角噙着的微笑暴露了她内心的真正想法。 “现在能过上好日子，全都是拖了军儿娶了个好媳妇，他们两口子一个月五百多块钱，怎么花都花不完。” 王玉英炫富的同时，没忘记夸了一下自己的儿媳妇。 哎，女人天生就这点毛病。 到一块就爱炫夫、炫儿、炫富…… 二妈秦秀芝唯一能拿得出手的就是两个儿媳妇给老杨家生了两个带把的。 而王玉英能炫耀的地方太多了。 儿子是厂长，儿媳妇是院长，其他几个子女混得都不差，就连不上班光拿工资的杨老四也被她夸上天了。 那几套四合院更是说了一遍又一遍，而且还一直感叹房子太多，住不过来。 其实，这世上最难处的关系不是婆媳关系，而是妯娌关系。 幸亏杨军这一脉没有从爷爷手里继承过任何遗产，这才免了无畏的争执。 要是真的两家人一直住在一起，免不了家长里短的吵架置气。 大家要是都穷，谁也不会说什么，反而能互相帮助。 可一旦有一个发达了，那以后家里就永无宁日了，红眼病就犯了。 她可以比其别人过得差，但是绝对不能比妯娌家过得差。 明明是一家人，却非要在处成敌对关系。 几千年来，谁也搞不懂是什么原因。 有可能是出于嫉妒的原因。 杨军坐在厨房里陪着他们聊了一会天，也听了一会，感觉挺无聊的，就从厨房里出来。 现在离开饭还有一段时间，杨军蹲在门口抽了根烟。 这时看到杨安国和马驹子他们正在前院参观房间，于是把他们叫了过来。 “你俩明天有时间？” “有啊，哥，你有什么事尽管吩咐。”马驹子道。 “明天帮我把钢桩挪到这边来。” “行，没问题，您看挪到什么地方合适。” 杨军听了，于是起身带着他们来到前院。 踢钢桩的声音有点大，要是离的太近，肯定影响家人的休息，所以，这个钢桩只能放在前院。 来到前院，杨军环视了一下。 然后在靠近大门内侧不远的地方停下，用脚划了一个圈。 “就这里。” 马驹子看了，点点头道， “行，没问题，可惜了这么好的地砖。” “尽量不要破坏太大。”杨军嘱咐道。 这些地砖也非常珍贵，是用一种大理石打磨成的砖，每一块都价值不菲。 马驹子站在杨军划的那块地砖上，用脚跺了两下，说道， “趁着还有点时间，先把坑挖好，明天直接移过来就成。” 这家伙说干就干，直接把怀里的周苗苗放在地上，回家取工具去了。 “明天再干，这马上就要吃饭……” 杨安国嘀咕了两句，见没劝动马驹子，只好悻悻地闭上了嘴巴。 杨军瞪了他一眼。 这二货永远不如马驹子有眼力劲，一天天的就知道吃。 “我让你给爷爷磕头，你磕了没？”杨军问道。 “磕……了啊。”杨安国结结巴巴道。 “你确定？” “我确定。” 杨安国说话的时候，脸色已经红了。 杨军见状，一下就猜到这事肯定有猫腻。 这家伙平时脸皮够厚，刀枪不入的，一般的言语还真不能让他脸红。 今天这副样子，很显然是心虚啊。 杨军回头瞧了杨群一眼，把他叫了过来。 “你二叔有没有给太爷爷磕头拜年？” 杨安国见状，拼命的给杨群使眼色。 杨群是个大孩子了，自然明白二叔的意思，想也不想直接回答道。 “磕了，太爷爷还给了五毛钱的压岁钱呢。” “磕了几个头？” “三个。” “你确定你二叔只磕了三个头？”杨军再次问道。 “我确定，我爸爸先磕的，然后是我二叔，我记得清清楚楚。”杨群一脸肯定的样子。 “行，我知道了，玩去。” 听完杨群的话，杨军黑着脸站立起来。 “安国，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杨安国自知有错，下意识的离杨军远了一点，结结巴巴道， “哥……我忘记了，你……听我解释……” 杨军也不管在场的有多少人，直接一把揪着他的耳朵把他提了起来。 “我千叮咛万嘱咐，让你替我给爷爷磕头，这么重要的事你竟然忘了？” 旁边的几人听杨军这么说，这次明白事情的经过。 纷纷指责杨安国。 “安国，这种事你都能忘，你瞧瞧你一天天的干的叫什么事。” “哥，使劲揍，让他不长记性。” “……” “哥，我错了，下次一定不会忘记了。”杨安国求饶道。 “记不记得临走的时候，我是怎么交代的，只要你忘记了，我就揍你。” 杨军揪着他的耳朵，把他提的老高，脚也没闲着，照着他屁股连踢。 “哥，别打了，我……我给爷爷磕那三个头是替你磕的，我只是忘记了自己的那三个头。” 杨军一听，哭笑不得。 这二货还真会狡辩。 简直把自己当傻子了。 “我让你忘记了，我让你忘记了。” 杨军一边说，一边照他屁股踢。 当然，只是轻轻地踢，要是他真用力的话，说不定杨安国会翻脸。 杨安国明知是自己的错，也不躲闪，配合着让杨军出了这口气。 “我再问你，我让你转交给爷爷的钱和票给了吗？”杨军问道。 “给了，真的给了，这件事绝对没忘。” 杨安国竖着三根手指头保证道。 “真的给了？”杨军问道。 “真给了。” 这时，在旁边看热闹的赵红梅插嘴道， “哥，我替安国作证，那两百元钱和三百斤粮票确实给了咱爸，咱爸还说让我们谢谢你来着。？” 赵红梅刚说完，就见杨安国顿时面如死灰。 一副绝望的看着杨军。 “哥，你……听我狡辩，不……是解释……” 杨军脸色黑如锅底，这次是真的生气了。 明明是他孝敬爷爷的，而杨安国却直接把钱给了二叔杨栋，这让他非常不爽。 虽然，爷爷是跟着二叔一家过日子的，但一码归一码，两者不能混为一谈。 你不能把爷爷的钱当成自己的钱啊。 俗话说，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不管怎么样，你也要把钱给爷爷带到啊。 爷爷不要，可以给二叔，但是你直接把钱给二叔，算是怎么回事？ “我踢死你。” 杨军猛喝一声，一脚踹向杨安国屁股。 杨安国以一副平沙落雁式的优美姿势完美的趴在三米之外的地上。 杨军踢完后，转身就走。 刚才他留了力，要不然这二货肯定受伤。 他不想把事闹大，免得二妈一家多想。 其实，说穿了，这笔钱和粮票最终还是会回到二叔杨栋手里，但是，事情不是这么做的。 一年到头，自己这个杨家嫡长孙对爷爷的一片孝心被抹杀了，爷爷压根不知道杨军对他的一片孝心。 也有对杨军期望这么大，把杨家的希望压在杨军身上，要是知道杨军一年到头连家都不回一趟，逢年过节也不表一下孝心，你让他怎么想。 杨军直接回到后院，回到卧室，直接往床上一躺。 他现在是真的没心思吃饭，肚子被杨安国那个二货气饱了。 “哥，我错了……” 门外传来杨安国的声音。 这二货站在门口，并没有进来。 “滚！” 杨军气得从床上坐起来，冲着门外吼道， “你最近离我远一点，否则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哦……，那吃饭的时候见面算不算？” 门口传来杨安国诺诺的声音。 “滚，再啰嗦，看我不抽死你。” 杨军爆喝一声，抓起床头柜上的茶杯扔了出去。 随着‘哗啦’声传来，杨安国吓得抱头鼠窜。 杨军气得胸膛不停地起伏。 这个二货简直没救了，都这个时候了，还想着吃饭。 过了一会儿，伊秋水进来叫他吃饭了。 杨军本来不想去的，但一想到二妈秦秀芝第一次来，他要不去陪着，二妈肯定心里觉得对她有意见。 杨军叹息一声，就起床去吃饭了。 吃饭的时候，杨军努力的克制心火，尽量不看杨安国，强颜欢笑陪着二妈吃完这顿饭。 饭后，送走他们，杨军直接来到王玉英住的西跨院。 他把磕头的事和钱票的事说了一遍。 王玉英听后，非常生气。 女人心眼小，杨军怕她误以为是二妈一家故意不把钱给爷爷。 所以，就劝道：“妈，算了，改天我让人专门回一趟老家，亲手把钱和票送到爷爷手中。” “你可千万别那么做。” 王玉英说道：“要是真那么做了，把你二叔置于何地，千万不要因为这点事，让两家变得生分。” “大不了，下次过年的时候，再补回来就是。” 杨军听了，不住的点头。 姜还是老的辣，处理这种家长里短的事，王玉英比他擅长多了。 “妈，听您的，等端午节的时候，我托人把钱给爷爷送去。” “嗯，不光端午节要送，中秋节也要送，你爷爷也过不了多少年了。”王玉英道。 “知道了，妈。” 第五百二十九章 我们也可以的 第二天一早。 杨军还没起床，就听见前院传来叮叮当当敲打的声音。 吵得睡不着觉，索性起床。 穿好衣服后，给伊秋水掖好被子，杨军就去了前院。 前院。 杨安邦和马驹子正撅着屁股砸地砖。 “嘿，八十。” “八十。” 随着一声声的吆喝，马驹子他们二人累得密汗如云。 见到杨军过来了，两人直起腰，拄着铁锤，愁眉苦脸道， “哥，这地砖太硬了，砸不动。” 杨军蹲下看了看那块地砖，还别说，这地砖的质量那是没得说。 除了上面留下几个白点点外，愣是一条缝都没裂。 杨军非但没有失望，反而十分高兴。 窥一斑而见全豹，院子里的地砖质量都这么好，那么屋内的地砖岂不是更好，可想而知，整个房子的质量也是杠杆的。 “怎么弄我不管，你俩想办法就是。” 杨军站了起来，看着他们苦着脸的样子，接着说道， “要是弄好了，我请你们去全聚德吃烤鸭。” 马驹子他们两个一听，顿时乐了。 “哥，我要吃两只。” “我要吃十只。” 这俩货一听有烤鸭吃，感到浑身都是力气，扬起锤子，猛然砸下。 “轰！” 地上裂开一条之家缝大的裂缝。 “裂了，裂了，再加把劲。” 杨安邦高兴的叫着，抡起铁锤也跟着砸下。 那条裂缝再次扩大。 “嘿哈！” “八十！” 两人一起一伏，轮流砸下。 不一会儿，那块地砖被砸的稀烂。 杨军瞧了，美食的诱惑力果然了得。 钢桩占地比较大，一共需要砸开四块地砖。 只要有了突破口，剩下的地砖就好撬了。 马驹子找来铁杆，用力一撬，其他三块地砖被撬了起来。 两人合力把地砖抱到一边，然后用铁锹把坑洞扩大。 半个小时后，一个四四方方硕大的坑洞挖好了。 杨安邦从坑洞里爬上来，看着杨军道， “哥，那玩意少说也有一千斤，光凭我们两个……” 说完，看了看马驹子一眼。 马驹子见状，笑道：“哥，是啊，你看要不要把安国也叫过来？” 杨军一听，还不知道他俩打的什么主意。 不就是趁此机会，让两人和好吗。 同时，这也是给杨安国一个道歉的机会。 “怎么弄，你俩看着办，但是吃烤鸭我只请你们两个。” 杨军说完，就回餐厅吃饭去了。 “好嘞，哥。” 马驹子他们两个见状，连声应下。 吃不吃烤鸭无所谓，主要就是给杨安国创造一个道歉的机会。 早餐吃的是昨晚上的剩饭。 杨梅把那些剩菜全都倒入锅中，来一个大锅炖。 大锅菜有甜的、也有咸的，吃着挺不是滋味的。 杨军夹了几块就不吃了，从厨房坛子里找了个盘子，夹了几根腌黄瓜。 不过，米粥是新煮的，杨军给伊秋水捞了一碗厚的端到她跟前。 “将就一下，中午带你去吃烤鸭。” “我也要去。” 杨军话还没说完，就见杨老四‘腾’的一下站立起来，高高的举着手。 “大哥哥，我也要去。” 杨槐见四姐都举手了，他也不甘落后，站在椅子上举着双手，似乎要超过杨老四。 “都去，都去，想吃多少就吃多少，管够。”杨军道。 “嗷，中午吃烤鸭咯。” 两人齐声欢呼。 王玉英翻了翻白眼，道：“你就惯着她们，到时候嘴养刁了，你养她们。” “不就两张嘴吗，又不是养不起，就当养两只宠物了。” “哼！” 杨老四一听，顿时不高兴了，胖乎乎的小脸拉了下来。 “大哥，我们才不是宠物，别忘了，咱们是兄妹关系。” “是呀，是呀。” 杨槐不理解话的意思，见杨老四这么说，他也跟着瞎起哄。 “吃我的，喝我的，还不能让我说两句了？” 杨军趁着他们不注意，在他们脑门子每人赏了个暴栗。 “大哥，你偷袭，太坏了。” “哈哈！” 一家人见状，全都笑了，大家被他们兄妹间的情谊感动了。 吃完早饭，杨军正准备回后院躺一会，这时听见前院传来说话的声音。 仔细一听，好像是孙招娣的声音。 杨军转身向前院走去，一抬头就看见孙招娣了和杨安国他们正在寒暄。 这丫头还是一如既往的缺心少肺的样子，见到谁都是一副笑呵呵的样子。 见到杨军，二话不说，两腿一跪，瓮声瓮气的叫道， “杨叔，给你拜个晚年。” 说完，咚咚咚的磕了仨头。 杨军见状，瞬间被感动了。 亲生闺女也不过如此。 “你这孩子……赶紧起来。” 杨军伸手就去扶她，并且替她拍了拍身上的尘土。 然后从兜里掏出一沓钱，数了十张黑鱼递给她。 “拿着，这是杨叔给你的压岁钱。” 孙招娣见这么多钱，一脸为难的样子。 “杨叔……” “行了，赶紧去后院，给你婶娘和奶奶拜个年。” 孙招娣闻言，眼圈通红，给他鞠了个躬。 “谢谢杨叔！” “赶紧去。” 杨军挥挥手让她赶紧去后院。 “嘿嘿！” 孙招娣傻笑着去了后院。 孙招娣走后，杨安邦他们几个红着眼，一脸羡慕的看着他。 杨军回头见状，撇了撇嘴，蹦出几个字。 “一帮子蠢货。” 要是他们几个像孙招娣这么聪明的话，昨天一见面就给杨军拜年，杨军能亏待他们？ 倒不是说孙招娣有多聪明，关键是这丫头实诚，对杨军的尊重是发自内心的，所以她跪下磕头也是自然而然的。 杨军瞪了他们几个一眼，然后转身准备回去。 “哥，我们也可以的。” 杨安国叫道。 跪下磕三个头，问候一声‘新年好’，就能轻轻松松的赚到一百块钱，何乐而不为呢。 他们比杨军年龄小，磕个头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而且，谁又和钱有愁呢。 一百块够他们几个月的工资了，难怪他们眼红。 “想屁吃呢，赶紧干活。” 杨军一声冷哼，吓得他们赶紧干活。 钢桩比较重，三个人好不容易找了俩板车运送过来，此刻正准备埋入地下。 杨军这时并没有离去，而是帮着他们一块把钢桩从板车上挪下。 搬上去好搬，抬下来就费事多了。 四个人试了一下，感觉不对劲，板车太高，使不上力气。 “等一下，我去把红梅和香秀她们叫过来帮忙。” 杨安邦示意大家停下，然后对杨军说道， “哥，实在不行，就把板车的架子卸了。” 杨军见状，示意他不用去，然后，回头从后院喊了一句。 “招娣，过来帮忙。” 几人一听，顿时扶额，怎么把这傻妞忘了呢。 赵红梅她们几个加起来也没她力气大，有了她帮忙，这些都不是事。 杨军话音刚落，就见孙招娣和伊秋水连诀而来。 孙招娣快走两步，来到杨军跟前。 “杨叔，咋的了。” 杨军指着钢桩道：“帮忙卸下来，明儿一早咱们爷俩又能晨练了。” “好的，杨叔。” 孙招娣二话不说，直接挽着袖子开干。 伊秋水见她莽撞的样子，担心道， “招娣，慢一点，别伤着自己。” 杨军听了，心里酸酸的。 他感觉，伊秋水对孙招娣比对他还要好。 伊秋水非常疼爱孙招娣，把她当成自己的亲闺女待。 啥好吃的好玩的全都紧着她，有时候连杨军都忍不住吃错。 “婶娘，你不用担心，我没事。” 孙招娣回头，从伊秋水笑了一下，示意她放心。 “你咋不让我小心点呢？”杨军嘀咕道。 伊秋水闻言，脸色一红，娇嗔道， “都多大的人了，还跟孩子争宠。” 杨军闻言，差点栽倒。 什么叫争宠啊？ 伊秋水这话，怼的他踹不上气来。 杨军摇摇头，没有说话，示意大家赶紧干活。 杨安国他们早已用绳子固定好钢桩，几人分成两队，分别站在两边。 随着一声号子，钢桩缓缓抬下车来。 果然多了一个孙招娣就不一样啊。 钢桩抬下板车，稍微休息了一会，紧接着就抬入挖好的坑洞内。 两人扶着钢桩，剩下的人开始填土。 等填好土后，又用木棍夯实了。 杨军指了指钢桩周围裸露的地表，对马驹子道， “驹子，弄点水泥把他抹平了，弄结实一点。” “好嘞，哥，我那边正好还有半袋子水泥，待会儿我就拿过来抹平。”马驹子道。 杨军点了点头，看了看大门处。 那里有个高高的门槛，过来过去的总要抬腿。 有的时候，腿抬矮了，就能绊倒，杨军非常不喜欢这种带门槛的大门。 “另外，把那个门槛也给锯了，以后车子就停院子里。” 大门够宽，车子能轻松的进出。 杨军想着，以后车子停在院子里，免得停在外面，不够胡同里那帮孩子霍霍的。 “哥，门槛要是锯了，方便是方便了，可就没了那气势了。”马驹子道。 四合院之所以气派，主要就是门槛。 别看只有二十公分的门槛，里里外外可就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 就像围城一样，外面的人想进来，里面的人想出去。 “要气势干什么？怎么舒服怎么来。” 见杨军都这么说了，马驹子还能说什么。 “行，您是老大，听您的。” 第五百三十章 白日做梦 众人忙了一上午，终于把手头的活忙完了。 杨军兑现承诺，全家人（除了杨安国）坐着厂子里的那辆公交车去了全聚德。 到了全聚德，杨军先是掏出一百块钱押金拍在柜台上，让服务员紧着这些钱上。 烤鸭现在涨价了，原先是三块五一只，现在涨到四块钱了。 不过，涨不涨价的对于杨军来说根不不重要。 他别的不多，就是钱多。 除了杨军之外，在场的人基本上都没吃过烤鸭，今天带他们过来，让他们尝尝鲜。 全家人分为三桌，孩子自然而然的围坐在自己父母一桌。 杨军专门避开马驹子那一桌，和王玉英伊秋水她们坐在一起。 不一会儿，烤鸭就上来了。 每桌先上了三只，同时上来的还有甜面酱、荷叶面饼这些辅食。 全家人从来没吃过烤鸭，烤鸭一上桌，大家都伸筷子去夹片好的鸭肉。 几筷子下去，一盘烤鸭就见底了。 杨军和伊秋水对视一眼，全都抿着嘴笑了。 幸好桌子上还有两只烤鸭。 杨军拿着一张荷叶饼，先是抹了一点甜面酱，放上几根葱条、黄瓜条、胡萝卜条，卷起来递给伊秋水。 “趁热吃。” 伊秋水红着脸看了众人一眼，然后娇羞的接过荷叶饼。 “别光顾着我，你也吃。” 众人见状，才知道烤鸭是卷着吃的。 他们讪讪的放下筷子，拿起荷叶饼有样学样卷着吃。 随后，大家一边吃，一边闲聊起来。 这时，坐在另外一桌的马驹子突然对孙招娣道， “招娣，你婶娘和奶奶给了你多少压岁钱？” 孙招娣闻言，红着脸看了杨军和伊秋水一眼，小声道， “婶娘给了一百，奶奶给了五十。” “嚯！” 众人一听，全都倒吸一口气。 算上杨军给的那一百，孙招娣一共弄了二百五十块的压岁钱。 “哎，比我一年挣的还多。”马驹子叹气道。 他一个月工资是二十七块五，一年省吃俭用的也攒不了这么多钱。 杨军和伊秋水对这丫头太好了，甚至比亲生闺女还亲。 甚至，给孙招娣的压岁钱已经超过了给自己弟弟妹妹的。 杨梅她们这些亲弟弟妹妹才拿到四十块的压岁钱，看得出来，孙招娣在杨军他们心目中的地位。 在场吃味的不仅仅马驹子一人，二妈秦秀芝脸色非常难看。 低头对王玉英小声道， “嫂子，军儿再能挣钱也不能这么花啊，对一个外人都这么大手大脚的，将来再大的家业也守不住啊。” 王玉英一听就不高兴了，接过话头道：“这丫头可不是外人，你没听见她叫我奶奶吗？” “再说了，我也没见军儿有多败家啊，倒是这四合院买了一套又一套。” 秦秀芝听了，诺诺不言。 她算是看出来了，王玉英把那个傻乎乎的丫头当成自家人了，其亲近关系远胜于他们家。 要知道，她们才是一家人啊。 自己得不到的便宜，反而被一个外人占了，她心里有些不舒服。 “是，嫂子说得对，但毕竟一笔写不出两个杨字，还望嫂子在军儿面前多美言几句，安国和安邦才是他亲弟弟。” 王玉英一听，心里有点不高兴。 她还在生二叔一家这笔钱的气，虽然不至于撕破脸皮，但软钉子还是有的。 “军儿已经够照顾安国和安邦兄弟俩的了，要不是军儿，估计他们还在老家种地呢。” 秦秀芝闻言，讪讪不语。 话已经说到这地步了，要是再纠缠下去，恐怕会弄巧成拙。 于是，她们不再谈这件事，而是专心吃烤鸭。 烤鸭那是上了一只又一只，有的时候都是两只两只的上，可一上桌，眨眼的功夫，就被众人一抢而空。 大家都不是傻子，荷叶饼和烤鸭哪个好吃，她们心里一清二楚。 既然烤鸭管够，谁还去用荷叶饼卷着吃。 杨军见众人这副吃相，也不生气，直接端过一只烤鸭专门留着他和伊秋水吃。 两人吃相文雅，就好像是专心致志的在做一件重要的事。 不管烤鸭有多好吃，两人依旧慢条斯理的用荷叶饼蘸酱夹配菜小口小口的品尝着。 其他的人见状，也不好意思抢他们的那盘烤鸭。 有，就吃，没有，就等着。 好在烤鸭上得很快，一个炉子能烤几十只，后厨送上来也只是片鸭子的功夫。 一顿饭吃了一个多小时，众人才抚摸着鼓囊囊的肚子出了全聚德。 杨军去柜台算账，一共吃了十八只烤鸭。 四块钱一只，一共吃了七十二元，扣掉押金，还找回二十八元。 由于全聚德是大型的用餐单位，粮票和肉票有定数，已经登记在册，所以不需要额外的支付粮票和肉票。 至于那十八只烤鸭的骨架，被二妈她们打包带回去炖汤了。 出来的时候，杨军又花了四块钱打包了一只烤鸭。 烤鸭是用油纸抱着的，上面系着草绳，拎在手里晃悠悠的。 伊秋水吃饭比较腼腆，当着这么多人没有吃饱，杨军想着晚上回去的时候再接着吃。 回到自己家，杨军把烤鸭递给王玉英，回头对孙招娣道， “丫头，去隔壁把你铺盖搬到这边。” 杨军一家人的行李都搬过来了，唯独没有搬孙招娣的。 杨家人在尊重别人隐私这方面做得还是不错的，她们并没有替孙招娣搬家，毕竟女孩子房间，有很多隐私的东西。 “好的，杨叔，我马上就去搬。” 孙招娣笑呵呵的应了一声，转身就向隔壁走去。 “招娣，婶娘帮你。” 伊秋水见状，追了上来。 杨军见她一路小跑的样子，心都吓得跳了出来。 刚想劝她，孙招娣却拦住了她。 “婶娘，你现在要多休息，东西不多，我一趟就能搬完了。” “婶娘不搬东西，陪你一块过去。”伊秋水道。 杨军见状，忙过去劝道：“你现在要多休息，尽量少活动。” “哎呀，我就想多陪陪招娣嘛，又不搬东西，你们不用担心了。” 伊秋水皱眉撒娇道：“你要是实在不放心，可以跟着一块过去啊。” 杨军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 “算了，我就不过去了，你自己多注意着的。” 然后回头对孙招娣道：“招娣，千万别让你婶娘搬东西，听到了吗？” “知道了，杨叔。” 杨军想着只要他一过去，二妈肯定会拉着他聊个没完没了。 想了想，还是不过去了。 目送伊秋水去了隔壁院子，杨军并没有回家，而是蹲在大门口抽烟。 大门的门槛已经被锯掉，虽然气势不如以前了，但再也不用担心走路绊倒了。 而且，大门够宽敞，以后可以把车子开到家里来了。 杨军瞅着停放在大门两侧的两辆车子，于是起身把车子开回家。 他先是把自己那辆派利斯吉普车开回去，停放在东厢房这边，然后又把伊秋水的那辆红旗轿车开进来，停放在西厢房那边空地上。 还别说，院子里停两辆车一点都不显得拥挤，中间还有小三米的距离，足够轻松的进出了。 车子停好后，伊秋水和孙招娣就回来了。 杨军看了她们一眼，一下就被她们的模样搞笑了。 只见孙招娣大包小包的拎着东西，伊秋水一副悠闲的样子跟在后面。 孙招娣虽然是女孩子，但她和男孩子无异，东西也少得可怜，像化妆品什么的一概没有。 脖子上挂着用床单包裹着的铺盖卷，一只手拎着竹藤编织的箱子，另外一只手拎着脸盆茶缸一些杂物。 “房间多的是，看上哪间就住哪间。”杨军说道。 “那就让招娣住后院，我找她说话方便点。” 伊秋水一听，连忙建议道。 杨军一听，心里挺不乐意的。 他连王玉英他们都赶到中院去住了，更何况孙招娣。 不是说他不喜欢孙招娣，而是他不想让人打扰他和伊秋水的二人世界。 孙招娣并没有直接应下来，而是站在院子环视了一下四周，然后指着西厢房道， “婶娘，我还是住这里。” 见伊秋水要反对，她连忙解释道：“婶娘，我一个人住一个院子挺好的，我住在这里，还能帮着看门呢。” 杨军听了，心里非常满意。 这孩子虽然平时脑袋不太灵光，但是关键时候不糊涂。 前院确实要有个人，要不然有人敲门都不知道。 中院和后院离大门太远，除非在门口放炮，要不然根本听不到。 孙招娣住在前院挺好，能帮着看家。 “住什么住，后院又不是没有房子，住后院。”伊秋水道。 这娘们对孙招娣非常宠溺，几乎到了无脑的程度。 她心思非常简单，只想让孙招娣过的舒服一点。 杨军听了，非常无语，怕伊秋水犯倔脾气，于是连忙说道， “行了，我们还是尊重孙招娣的意思，她爱住前院就住前院，况且，前院确实需要有人住着，要不然外面发生什么事都不知道。” 伊秋水听了，有些不高兴。 她现在只想让孙招娣住后院，见杨军反对，气鼓鼓的说道， “哼！我还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不就是……” 杨军见她口无遮拦的，连忙捂住她的嘴。 “姑奶奶，怎么什么话都往外说啊。” 杨军说完，瞅了瞅孙招娣。 孙招娣对于他们俩嬉闹习以为常，呵呵笑了一声，然后拎着行李去了西厢房。 伊秋水说不出话，支吾着，气得她挥着小粉拳直捶杨军的胸膛。 猛的一跺脚，踩的杨军直嗷嗷。 “姓杨的，就像那首歌唱得，我让你站着等三千年。” 杨军一听，苦着脸道：“不是，我记得当初教你这首歌的时候，是躺着等你三千年。” “你就躺着做白日梦。” 伊秋水气哼哼的去孙招娣房间了。 五百三十一章 复工立规矩 今天是腊月初六，是轧钢厂复工的日子。 杨军一大早就起床，带着孙招娣和杨老四参加晨练。 晨练完后，就赶紧吃饭。 吃完饭，他和伊秋水各自上了自己的车子。 “老公，待会儿厂子开会我就不过去了，我还要去部里参加一个重要的会议呢。” 伊秋水坐在车子里，把头伸出窗外对杨军道。 今天是复工的第一天，到了厂子的第一件事就是召开全体干部会议，好布置这一年度的生产任务。 作为医院的院长，伊秋水是必须要参加这次会议的。 杨军听了，皱眉道：“怎么这么巧，赶一块去了？” “巧什么巧啊，我们医院跟你们不是一个系统的，哪个单位不是复工第一天开会的。”伊秋水道。 医院属于卫生系统，而轧钢厂属于工业部门，两个不同部门同一天开会也很正常。 杨军叮嘱道：“你自己小心点，注意安全。” “知道了，老公，你也注意安全。” 说完，两人的车子缓缓驶出院子。 伊秋水去部里开会去了，杨军则去了轧钢厂。 到了轧钢厂。 刚进办公室，杨军就感觉屋里暖洋洋的，而且房间也是焕然一新、不染一尘。 黄雅妮和高捷两人早就来了，她们先是把炉子生上，然后再把办公室打扫一遍。 杨军端起水温正合适的茶水，灌了一口浓茶。 茶香浓郁，茶气满满。 “爽！”杨军忍不住的道了一声好。 这时，办公室的门开了。 黄雅妮进来了，正好听见杨军在那里感叹，于是笑道， “厂长，什么事让你这么爽了？” “噗！” 一口浓茶喷了出来。 杨军用袖子擦拭嘴角的茶水，一脸无语的说道， “你这丫头怎么什么话都接，男人什么时候最爽你不知道？” 黄雅妮听了，撇了撇嘴，一脸幽怨道， “厂长，你还说我呢，我还是个黄花姑娘的，你跟我说这些合适吗？” “咳……咳……” 杨军干咳两声，掩饰了一下尴尬，笑道：“好像咱俩不是一个频道哈，我觉得这里面肯定有什么误会。” “有误会不怕，可以深入交流啊。”黄雅妮一脸娇羞的看着他。 杨军见她一副意乱情迷的样子，猛然察觉到，几天不见，这丫头胆子越来越大了。 他担心再这么暧昧下去，恐怕真的会擦枪走火。 于是，脸色一肃道：“那啥……你找我什么事？” 黄雅妮闻言，眸子里闪过一丝失落，撅着嘴不高兴的说道， “还能是个啥，开会呗。” 指了指手腕上的手表道：“还有十分钟，您准备准备。” 说完，转身要走，却被杨军叫住了。 “把高捷带上。” 黄雅妮愣了一下，点了点头就出去了。 大约过了十分钟的样子，到了开会的时间。 杨军并没有急着过去，而是在办公室里多呆了五分钟。 新的一年开始了，有的人经过十来天的假期已经松懈了，他必须要重新立立规矩了。 他故意迟到，就是让他们知道在轧钢厂，谁才是老大。 看了看时间，觉得差不多了，杨军就端着茶杯过去了。 全厂干部会议是在小会议室进行的。 由于会议室较小，除了一些级别高的领导坐在长条形方桌上，其他的人只能搬着凳子坐在一边。 今天参加会议的人最少也有七八十口子。 三个工厂合并后，干部也增多了，有些科室多增加了副科长名额，毕竟原先在厂子里担任重要职位的，要是一刀切的话也不现实。 所以，杨军弄了个副科长副主任这类的职务。 也就是一个科室部门，一个正职，两个副职，三名干部。 至于其他的普通干部，要么裁撤，要么降级使用，还有的直接下放车间。 这次合并，杨军大量提拔了自己人，至于原先和自己离心离德的那些人，该贬的贬，该降的降，该裁的裁。 还有就是原先那两个厂子的干部，杨军能不用就不用，要不是考虑不好向上面交代，杨军估计一个都不留。 杨军刚进去，原本嘈杂的会议室顿时鸦雀无声。 “哗！” 众人齐齐站起来，对杨军表示尊重。 杨军来到专属于自己的座位前，站在那儿环视众人一眼，然后双手微抬， “请坐！” “哗！” 众人齐齐坐下。 等大家坐下后，杨军开始讲话了。 “同志们，今天是我们厂今年召开的第一次全体干部会议，在座的有很多新来的同志，下面我着重强调几点厂规。” 杨军说到这儿，环视众人一眼，然后肃容道， “第一，大会小开，小会不开，能不开会的尽量不要开会，把主要精力放在生产上。” 杨军在上面说着，下面的人刷刷的记着笔记。 “第二，严格落实5s管理制度，提高效率，减少浪费。” “第三，加大技术改革力度……” …… 杨军在没有稿子的情况下，一连提出十几条建议。 说是建议，基本上都是他在定规矩。 与会的人认真的记录笔记，中间谁都没敢提出任何异议。 特别是原先轧钢厂的那些干部，对杨军的习性非常了解，这个时候，要是有人敢打断他的讲话，散会后，立马给小鞋穿。 在轧钢厂，杨军就是天，就是主宰他们命运的上帝。 你不服可以，可以憋在心里，千万不要说出来。 当然，也有一些不服的，偷偷的越级上报，还没等上面处理意见下来，这个人就接到了厂子里的调任书。 轻则下放车间，重则直接开除。 杨军就是这么霸道，对于不服从他的，直接施雷霆手段。 当然，杨军并不要求他们服自己，当然这也不现实，他只要求这些人怕他就行了。 杨军洋洋洒洒的讲了十来分钟，终于把厂子里需要布置的任务都完成了。 说完后，他用手敲了敲桌子道， “还有一点，我要着重强调一下。” “从今天开始，任何人不得在食堂开小灶，如果被我抓到，哼，后果你们是知道的。” 这可不是杨军自己决定的，而是上面红头文件下发的要求。 去年的时候，上面就下发了几次文件，现在是困难时期，要求各单位不得铺张浪费，提倡节约精神。 文件下发后，杨军也大力的整治几回，但是效果不明显。 俗话说，上有政策，下有对策。 无论网织的多密，总有人能找到缝隙钻空子。 杨军觉得，今年无论如何也要把这个不良风气刹住。 杨军说到这儿，回头对食堂主任老唐道， “老唐，回头把各个食堂的包间拆了，实在拆不了的可以当成库房用。” “另外，后勤部门也要起到监督作用，每天都要派人去各个食堂转一转，看看有没有顶风作案的人。” 老唐听见杨军叫他，连忙把身子挺的笔直，直到杨军吩咐完，他才郑重的点了点头。 “好的，厂长，我一定把这项措施落到实处。” 杨军这项措施不可谓不严厉，几乎把那些想钻空子的人后路全都堵死。 包间拆除了，要想在食堂里开小灶就不可能了，而且，每天还有人暗中检查，他们更没机会了。 这些干部都不缺钱，想吃肉改善伙食，外面根本就没有卖的。 于是，他们把主意打到轧钢厂食堂身上。 现在，厂子里每天都从粮店和下面收上来大批的肉食，他们利用职务之便，让食堂的人开小灶，然后下班带回家给家人打打牙祭。 对于这项措施，大多数干部是有意见的，但是谁都不敢提出来。 这时，刘峰低头沉思了一下，对杨军道， “老杨，要是一刀切的话，是不是不太现实？” “厂子里平时也有招待上面下来的干部，要是遇到这种情况怎么办？” “我建议，保留一食堂，其他食堂的包间全都撤了，你觉得这么样？” 众人一听，哗然一片。 刘峰这个建议中规中矩。 要是一刀切的话，那平时厂子里的迎来送往必要的招待怎么办？ 难不成让客人也跟着吃食堂大锅饭？ 杨军听了，抬手示意他们安静。 “要撤就全撤，一视同仁，绝不搞个例。” “至于招待贵宾，以后就改在招待所。” 现在轧钢厂招待所建成了，也投入使用了，厂子要是有招待贵宾的任务，可以在招待所进行。 那里既有食堂，又有浴室，完了还有住宿的地方，可以说是现代最早的集生活和娱乐设施为一体的机构。 只要管理好招待所，就能杜绝轧钢厂食堂这边的铺张浪费。 众人听了，见后路被彻底的堵死了，脸上露出灰败之气。 杨军见众人不说话了，于是小声问王二娃， “老王，你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没有。” 王二娃一听，直接摇头，两腿夹的紧紧地，右手捂着腹部，两只脚不停地抖动。 “茶水喝多了，赶紧宣布散会。” 杨军见状，嘴角俏俏隆起一抹弧度。 然后回头对在座的人道， “下面我们再讨论一下这个季度的生产任务……” 杨军还没说完，就感到自己被人在桌底下踢了一脚。 回头望去，只见王二娃苦着脸瞪着自己。 “老杨，你大爷的……” …… 第五百三十二章 密室入口在哪儿 这天下班回家，杨军刚洗好手准备吃饭，孙招娣就急匆匆的过来了。 “杨叔，门外有人找你。” 杨军一听，抬头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天快要黑了。 这个时候有人找他，他顿时不高兴了。 “谁找我？” 孙招娣看了看伊秋水一眼，然后低头掰着手指头，吭哧道：“是一个女的。” 完了之后，接着又道：“一个非常漂亮的女的。” 杨军一听，顿时头大。 你这丫头什么毛病，一句话分开说。 瞧你这副扭扭捏捏的样子，不是让人误会吗。 有人找就有人找呗，光明正大的事，怎么像背着伊秋水干了什么坏事一样。 杨军看了伊秋水一眼，然后又看了王玉英她们不善的眼神，为了证明自己心底无私，对孙招娣说道， “你怎么不让客人进来？” “那姑娘说了，怕睹物思情，就不进去了。”孙招娣道。 这话说得不可谓不暧昧。 一句话，就让杨军陷入被动之中。 一家人看他的眼神像是看犯人一样，不善的眼神中，似乎在问到底怎么一回事。 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杨军不得不硬着头皮道， “让她进来说话，要是不进来，就请她回去。” 孙招娣听了，‘哦’了一声转身就出去了。 大约过了五分钟的样子，孙招娣回来了。 她的身后还跟着一位明艳照人的姑娘。 这姑娘不仅芳华绝代，而且气质如兰。 那姑娘一进屋，冲着众人笑了一下，然后对杨军道， “杨先生，没打扰你吃饭？” 杨军见是她，顿时明白睹物思情什么意思了。 这世上，最不想和最想进这个家门的恐怕只能是纳兰一家人了。 这个时候，谁也不想这么快就踏进不属于自己的祖宅了。 “不打扰，不打扰。” 杨军笑着给伊秋水她们介绍道：“这位是纳兰清梦，就是之前我给你们提的那位纳兰家的才女。” 伊秋她们一听，顿时了然。 眸子里看向杨军的神色缓和多了。 纳兰清梦的事，她们听杨军说过，杨军对她也是赞不绝口，她们起先不信，现在一见面，果然比传说中的要漂亮的多。 “那个纳兰妹妹，你吃了吗，要是没吃，一起吃点。” 伊秋水作为女主人，连忙招呼她。 “杨太太，不用客气了，我是吃过来的。” 纳兰清梦彬彬有礼，颔首道：“我找杨先生有点事，能不能……” “能啊。” 伊秋水不等她说完，就说道：“你们去书房聊，我给你们沏茶。” “杨夫人，不用麻烦了。” 纳兰清梦拦住了她，然后说道：“就两句话，说完就走。” 纳兰清梦回头对杨军道：“杨先生，我爷爷说晚上十点钟在粮店等你。” 说完，就一脸笑意的看着杨军。 “行，我知道了，请您转告纳五爷，今晚十点钟准到。”杨军道。 之前答应过人家，除了花四十根大黄鱼买人家的祖宅外，还要给人家两千斤粮食。 粮食，他早就从空间里取出来放在粮店了，一直等着纳兰家来拉。 纳五爷还是比较稳重的，之所以把拉粮食的时间定在晚上十点，就是怕这多的粮食引人注意。 纳兰清梦见杨军答应了，也不再久留，于是准备告辞。 “杨先生，那就这么说定了，我先回去了，就不打扰你们吃饭了。” “好的，路上主意安全。” 杨军亲自把她送到大门外。 他能看见纳兰清梦那不自然的表情，一双美眸有意无意的打量四合院，似乎想把这个四合院的影子印在自己的脑海中。 杨军瞧见了，却什么都没说。 毕竟，这里是人家从小长大的地方，还不能让人家多瞧瞧两眼啊。 送走纳兰清梦后，杨军回去吃饭。 刚拿起筷子，就听见伊秋水在那里阴阳怪气道， “杨先生，不打扰。” 说完，伊秋水自个儿先笑了，然后一家人也笑了。 杨梅见状，也学着纳兰清梦的语气道：“杨先生，我找你有点事。” 杨军一听，满头黑线。 无语地看着她们。 不就是看人家姑娘漂亮吗，至于这么酸吗？ 而且，粮食的事她们也知道，现在学人家说话，不就是嫉妒人家长的漂亮吗？ 杨军瞟了伊秋水一眼，不满道：“人家还叫你杨太太呢，你怎么不说？” 不提这个还好，一提这个，伊秋水就不高兴了。 撅着嘴巴，一副受了委屈的样子。 “我有名有姓的，怎么就变成了杨太太。” 伊秋水是个独立的女性，又受过西方开放式的教育，对于这种女人是男人附庸品的习俗很不能适应。 总觉得别人把她归于男人附属品是对她的不尊重。 还没等杨军说话，就听见王玉英在旁边幽幽道。 “哎，我当了一辈子的杨太太，愣是没听过别人叫我一句杨太太，我找谁说理去？” 伊秋水一听，顿时红着脸道， “妈，我就是开个玩笑，你别当真。” 在这个年代，像伊秋水这种把夫家地位没放在第一位的思想要不得。 尤其是像王玉英这种老派的人，一听伊秋水不把杨家放在眼里，立马不高兴了。 “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女人要本分……” 杨军一见王玉英又要开启唠叨模式了。 于是连忙拿了个刚出锅的大白面馒头递给王玉英。 “妈，刚出锅的，软和着呢，不伤牙还能护胃。” 王玉英瞪了他一眼，不情愿的接过馒头。 心中暗想，又是个娶了媳妇忘了娘的玩意儿。 伊秋水见王玉英没有揪着不放，心中松了一口气，看向杨军的目光多了一丝感激。 自古以来，婆媳关系最难相处。 而这个年头，要是跟父母分开住，会被人指着脊梁骨骂不孝顺的。 王玉英肯定不能回大宅院，只能跟着杨军一块过日子。 所以，既然无法改变事实，就只能去适应它。 吃完饭后，杨军和伊秋水回房。 安慰了她一会，看了看时间差不多了，于是就去隔壁向杨梅要了粮店的钥匙就出去了。 他刚到粮店，就看见门口停着四辆板车。 一伙人正蹲在门口抽烟，火光在黑暗的夜里一闪一闪的。 看见杨军过来，他们全都站了起来。 “纳五爷，对不住了，我来晚了。” 杨军一下车，就看见领头的是纳兰至理。 纳兰至理摆摆手道：“小杨啊，不是你来晚了，而是我来早了。” 杨军听了，偷偷地看了看手表，还差五分钟不到十点。 自己没迟到，是纳兰至理来早了。 “老爷子，外面冷，先进屋暖和身子。” 杨军一边说，一边把粮店的门打开。 虽然屋里没生暖炉，但是总比站在外面要暖和多。 杨安邦一家搬回四合院住了，粮店这里暂时没人居住。 杨军想着，粮店没人守夜不是个事，过几天，他安排人过来住。 找到电灯线，杨军轻轻一拉，电灯亮了。 进屋后，杨军才看清跟着纳五爷来拉粮食的人。 这些人里，有他二个儿子，还有七个孙子，一共十个人。 杨军看着这帮穷困潦倒却依旧身穿干净中山装的人，心里感叹，果然是人倒架不倒，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不用别人帮忙，光自己家的男丁都使不完。 这就是豪门大族的底蕴，难怪能屹立百年不倒。 “老爷子，粮食都在这，您清点一下。”杨军指着墙角成袋的粮食道。 然后一边说，一边把靠在一边的地秤推了过来。 纳五爷见到粮食，两眼闪过精光。 轻轻地抚摸着粮食，嘴里发出喃喃细语。 “粮食金贵啊。” 不光纳五爷稀罕这些粮食，就连跟他一起来的那些纳兰家的人也是两眼冒精光。 纳五爷看了看整齐粮食，发现每个袋子形状和外貌差不多，于是，摆摆手道， “不用过称了。” 纳五爷道：“小杨，你的人品我信得过，直接装车。” “老爷子，还是过一下。”杨军道。 “不用，不用，斤重就不过称了，待会儿数数多少袋子就成。” 杨军见他执意如此，也不再劝。 “行，那就装车。” 纳五爷听了，点了点头，回头看了一眼自己那些不肖子孙，双眸一瞪。 “都愣着干啥，装车。” “好的，爷爷。” “好的，爹。” 众人应了一声，着急忙慌的去搬粮食。 他那些子孙从小娇生惯养的，哪里干过这种粗活，五十斤一袋的大米和面粉扛着走路踉跄，还有的两个人抬着一个袋子的。 杨军瞧了，摇了摇头。 身穿穿中山装、脚蹬大头皮鞋哪是干活的样子。 不过，他也懒得管。 趁着他们搬运粮食的空儿，杨军把纳五爷叫到一边。 他先是拨了一根烟递给纳五爷。 纳五爷拒绝了他点火，而是把烟夹在耳朵上。 一双矍铄的双眸盯着杨军。 “小杨，是不是有话要说？” 杨军一怔，随后笑道， “老爷子，您英明，真是什么事都瞒不住你。” “说，只要我能办到的，就一定给你办喽。”纳兰至理道。 “嘿嘿！” 杨军干笑两声，然后把头凑过去，小声问道：“老爷子，那个啥……能不能告诉我宅子里的密室入口在哪儿？” 第五百三十三章 老宅子里的密室 一般豪门大院都建有密室的。 杨军原先住的那个小破四合院就有一间密室，他相信纳兰家的老宅肯定也有。 往往有钱人都怕死，除了布置一些严密的措施外，其他的也会有以备不时之需的安全通道。 当初，建造纳兰大宅的时候，肯定有考虑过建造密室之类的安全措施。 一般像密室、暗道这类的秘密只有家主知道，家主死后，他会把这个秘密传给嫡长子，以备万一，以保全家族香火不熄。 当初，杨军住进这个院子的时候，就把这个宅子翻了个底朝天，愣是没找到密室的入口。 他也知道，密室入口肯定重中之重，一般人绝无寻到的可能，要不然也就不能叫密室了。 杨军找了几天后，依旧一无所获，所以，他才决定跟纳五爷开门见山。 果然，杨军说完，纳五爷的眸子里闪过了一丝惊慌。 随后，纳五爷很快恢复神色。 纳五爷并没有急着回答他的话，而是把耳朵上那个香烟点上，狠狠地抽了两口。 好半晌，才说道， “小杨，实不相瞒，宅子里确实有个密室。” “按理说，宅子卖给你了，我该把这个秘密一同告诉你的，但是……我心里一直不甘心。” “到现在为止，我还幻想着有一天我能赎回祖宅，但是，我知道，宅子你是不会再转让的，所以……我现在很纠结。” 杨军一听，顿时明白了，他为何迟迟不把这个秘密告诉自己了。 要是换做是他，他也不会轻易地把这个秘密交出去。 他也明白，这个祖宅在纳五爷心中的地位，他想着有一天能把宅子赎回去。 杨军自然不会卖宅子，他还想着作为杨家的祖宅一直传下去呢。 他不缺钱，所以，注定了纳五爷这辈子不能把宅子赎回去了。 所以，他现在要做的就是，打消纳五爷这个赎回房子的想法。 他沉思了一下，肃容道：“老爷子，想必您也知道，我不缺钱的，恐怕您想赎回祖宅的想法不能实现了，但是我可以补偿你，愿意用五根大黄鱼买你这个秘密，您看如何？” “五根大黄鱼？”纳五爷惊叫出声。 杨军开出这个价，让他确实有点心动。 要知道，一根小黄鱼就能买到一个不错的小四合院了，更何况是五根大黄鱼。 五根大黄鱼分量有多重，他比谁都清楚。 听了杨军的话，纳五爷心底的那点幻想顿时没了。 就他所知，杨军光在这条胡同就有四个四合院，像其他不知道的不知有多少。 所以，杨军根本不缺钱。 也就是说，他绝无赎回祖宅的可能。 纳五爷沉思了一会，抬头盯着杨军的双眸道， “十根大黄鱼。” 纳五爷咬着牙齿，下定决心道：“只要给我十根大黄鱼，我就把密室的入口告诉你。” 杨军听了，对于他临时抬价有些不爽。 眸子里闪过一丝杀气，不过很快就一闪而逝。 但这个不善的眼神还是被纳五爷捕捉到了。 他心神一澟，竖着三根手指，肃容道， “这个密室入口只有我知道，我保证绝无第二个人知晓。” 杨军看了他一眼，幽幽道， “老爷子，别说十根大黄鱼了，就是一百根我也出得起，但是我怎么知道你说得是真的？” 纳五爷闻言愕然。 是啊，只有自己清楚，这个秘密只有他自己知道。 换做他是杨军，他也会怀疑事情的真实性。 但是，十根大黄鱼的诱惑力太大了，大到他可以铤而走险。 赎回祖宅是没希望了，守着密室的秘密又有什么用，还不如换十根大黄鱼来得实在。 考虑了半晌，纳五爷丢掉吸完的烟头，用力的搓了几下。 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郑重的说道， “小杨，我自然有办法证明我说得这一切都是真的。” “你把金条准备好，明天十点钟我去找你。” 杨军见他一副凛然的样子，知道他做了某种决定。 一般像纳五爷这种情况，能说出这种话，那就有一定的可信度。 对于这种人，杨军一般都是选择尊重对方。 “好，纳五爷，明天我在家恭候您的大驾光临。”杨军道。 两人聊完正事后，那边粮食也装的差不多了，他的子孙正在用绳子固定车子。 几人寒暄了两句，纳五爷就拉着粮食回去了。 送走他们，杨军检查了一下粮店，然后锁上门回去了。 第二天。 他没有去上班，吃过饭后，就泡了一壶好茶，坐在那里等着纳五爷上门。 纳五爷果然是个守信之人，十点钟，整时整点的出现在四合院。 杨军把纳五爷请到后院客厅，并且给他倒了一杯茶。 纳五爷并没有急着喝茶，而是四下里看了看。 看见客厅里还是原先的布置后，心里多了一丝安慰。 杨军见他喝完一杯茶，于是说道， “纳五爷，说正事，我还要回厂子里上班。” “好，跟我来。” 纳五爷放下杯子，起身就向卧室走去。 杨军一愣，没想到密室的入口竟然就在自己的卧室内。 这么多天了，他一直睡在这里，愣是没有发现异常。 不过，想想就明白了。 密室的入口要不是在主卧由家主守着，恐怕这个秘密早就泄露了。 杨军摇了摇头，心道，自己真傻。 他把注意力都放在了外面，对于主卧却没怎么在意。 进入卧室后，纳五爷直接来到西边靠墙的那个衣柜前。 站在那儿，回头看了杨军一眼。 “从下往上数，第十二块砖。” 杨军闻言，凑近一些，看了看那块青砖。 这块砖没什么特别的啊，既无凸出或凹下的特征，又无使用摩擦过的痕迹。 纳五爷见杨军一脸疑惑的样子，也不说话，直接用力照着那块砖拍了三下。 “看清楚了吗？” 杨军点了点头，还没来得及说话，就感觉一阵摇晃感传来。 紧接着就是一阵‘扎扎’的声音。 地面上赫然露出一个一立方米见方的洞口。 洞口黑乎乎的，隐约可看见一道石梯通往下面。 纳五爷看了看杨军，说道， “我就不下去了，你没事的时候自己下去参观。” 杨军听了，皱眉道：“老爷子，里面不会有机关。” 纳五爷一听，顿时笑了，摆摆手道， “小杨，你想什么呢，这是我们纳兰家的避难所，设置机关干什么？” “老爷子，您还是陪我下去看看，我还不知道这个机关怎么关上呢。” 杨军自然不能让他走了。 虽然不能以恶度人，但是必要的防人之心还是有的。 纳五爷见杨军有些不相信他，于是，叹息道：“算了，我带你走一遭。” 说完，直接蹲在洞口，用手往里摸了一下，黑黝黝的洞口瞬间亮堂起来。 纳五爷拾级而下，然后指着洞口旁边的两个按钮道， “左边这个是照明开关，右边这个是开启密室的开关。” 说完，继续向下走去。 杨军来不及查看这两个开关，只能跟着他继续向下走去。 “密室从里面关上，外面的人即使知道开启洞口的机关也是打不开的，除非炸开洞口。” 纳五爷一边走一边介绍道。 杨军一听，这个机关果然厉害，从里面关上，外面的人就进不来了。 他不由地感叹，老祖宗的智慧真的是无敌了，各种各样、五花八门的机关都能设计出来。 原先他住的那个院子，机关是设置在院中的石桌子上的，而这个机关竟然设置在墙壁的青砖上。 要不是纳五爷带着他，估计他这辈子都甭想知道密室的入口。 洞道很狭窄，紧容一人低头弯腰通过。 洞道斜着通向下方，好在洞道不长，大约有二十多米左右的样子。 走完石梯，两人来到一个空旷的石室内。 杨军回头看了一眼洞道，猜测一下石室离地面的距离，垂直距离大约十一二米的样子。 而这个石室有四米多高，除去层高，也就是说，地面离石室顶部大约七八米的样子。 杨军倒吸一口气。 他不敢想象当年建造这个石室怎样的艰辛，又花费了怎样的代价。 杨军打量一下整个石室。 整体给他的感觉就是一个字，大。 石室很大，大约有五六百平的样子，几乎相当于整个后院包围起来。 石室的中间伫立着八根三人合抱的石柱，似乎是按照太极八卦原理分布的。 石室上下左右都铺在青色的瓷砖，摸上去又冷又滑。 墙壁上每隔几步就有一个放油灯的装置，为了防止断电采用的备用设置。 杨军在里面待了一会，也感觉不到沉闷，隐隐的能感觉道有风吹来。 杨军看了半天，依旧找不到通风口在哪儿，于是问道。 “老爷子，这里有通风口吗？” “有啊。” 纳五爷快走两步，来到石室墙角处，指着头顶一个个黑色的小圆孔道。 “这些孔道连接各个房子的屋檐处，如果不是专门爬上去，一般人是很难发现的。” “鬼斧神工！”杨军感叹道。 “那当然！” 一提起这个，纳五爷老脸非常得意，自豪道：“小杨，不是我跟你吹牛，当初光建造这间密室就花了两年多的时间，而且还是请工部的大匠专门设计的。” 杨军一听，不由咂舌。 也得亏是纳兰家，要是搁普通人家，别说请工部的大匠设计了，就是这份建造费用就不是一般人能承担的起。 “老爷子，您越是这么说，我越不会让你把这个房子赎回去了。”杨军笑道。 纳五爷听了，笑着摆手道， “不做他想了，再说了，我也没那本钱啊。” 第五百三十四章 枪打出头鸟 密室，是最后的避难之所。 往往也是一个大家族藏金纳银、储藏财富的地方。 盛世时，这里的铜钱、金银、古董、字画堆积成山。 乱世时，这里的财宝足够一个大家族的人衣食无忧过上几十年。 现在的纳兰家，就是靠祖上积攒下来的财富，才能撑过这么多年。 可再大的家业也有坐吃山空的一天，这才几十年不到，纳兰家就到了卖祖宅的地步。 密室里空荡荡的，根不见不到金银财宝的影子。 不是纳兰家因为卖祖宅而提前转移走了，而是这么多的财富早就被挥霍一空了。 密室的功能很齐全，有生活区也有储粮区，甚至还有卫生间。 当然，这个卫生间不像后世那样可以深挖几十米可以把污秽之物排泄出去，而是在几十平米的卫生间里放了许多马桶，等躲过兵祸或者其他情况的的过后再把马桶送出去。 储存粮食的地方相对于卫生间稍微大了那么一点，现在里面空荡荡的。 密室中最大的空间就是生活区了，靠近墙角的地方摆放着几张木床，床上棉被破破烂烂，隐隐散发着霉味。 从密室中出来，杨军照着纳五爷的样子，按了一下楼梯口那个小按钮。 “扎扎扎！” 几息之后，洞口恢复原样。 蹲在地上仔细看了一圈，根本没有发现裂缝什么的，这些地砖就好像浑然天成似的。 杨军从衣柜里捧出一个檀木盒子，然后放在纳五爷的跟前。 “老爷子，你点一下。” 纳五爷看了一眼檀木盒子，一双老手颤抖的打开盖子。 里面金黄一片，盒子里整齐地排放着十根大黄鱼。 扫了一眼后，纳五爷合上盖子。 “数量没错。” 杨军微微点了点头，盯着纳兰至理，冷然道， “老爷子，我已经履行承诺了，不知道你如何保证这个秘密不外泄？” 十根大黄鱼，买的不仅仅是密室，还有密室这个秘密不外泄。 杨军已经答应他的条件了，就不知道纳五爷是如何保证这个秘密不外泄。 纳五爷闻言，脸上顿现颓然之色。 一脸沉重的说道：“小杨，你放心，我一定会履行承诺的。” “最迟明天，你就能知道我的承诺是什么了？” 杨军听了，不太满意。 口说无凭，一句话就想让他相信，显然不太现实。 不过，纳五爷好歹也是有身份的人，而且以他这么大的岁数，说出的话还是有几分可信度的。 杨军觉得不应该逼人太紧，既然老爷子说明天就能见分晓，那就多等一天。 “行，老爷子，我就多等一天。” 杨军肃容道：“要是让我知道你骗了我，那就别怪我翻脸不认人了，我的钱也不是那么好拿的，也许我不会对你做什么，但是我一定把欺骗我的后果报复在你的子孙身上。” 纳五爷闻言，脸上闪过一丝慌乱之色，眸子里顿时浮现一层坚定的神色。 他之所以做了这么多，全都是为了子孙，自然不会做出出尔反尔的事，更不会让杨军有报复他的子孙的机会。 “小杨，我纳兰至理虽然老了，但也是个爷们，这个秘密除了我之外，这世上绝无第二人知晓。” “最迟明天晚上，你就知道我的承诺是什么了。” 杨军点了点头：“行，就这么说定了。” 说完之后，纳兰至理就告辞了。 纳兰至理走的时候，脚步踉跄，似乎有千斤之重。 杨军看着他的背景，感觉有些英雄迟暮的样子。 等纳兰至理走后，杨军重新打开机关，进入密室。 来到生活区，把木板床连同发霉的棉被一股脑的收入空间中。 然后，又来到卫生间，把那几十个散发着骚臭味的马桶也收入空间中。 这些东西已经不能用了，留在密室中，严重影响里面的空气质量。 杨军想着，抽空的时候复制几张床和马桶，留着不时之需。 弄完这些后，杨军就从地下上来了。 把机关恢复原样后，跟王玉英打了个招呼就去上班了。 来到厂子后，先回了趟办公室，然后就一个人下车间转转去了。 今天，是复工的第二天。 整个轧钢厂还没有投入生产，各个车间正在整合人力资源。 车间里乱糟糟的，各个车间主任和班组长正在进行分工分组。 自从合并后，车间里的人员和机器都增加了许多，所以，要重新分配人员和岗位。 由于人员太多，这都两天了，还没安排好工作。 各个车间主任急的乱窜，对于那些不安分、爱讲话、搞小动作的职工不是打就是骂，全程几乎都是吼着说话的。 杨军背着手来到二车间。 一进车间，就看见郭大撇子拿着一个铁皮卷着的话筒在歇斯底里的吼着。 他一边吼，一边拿着扫帚抽下来的藤条抽打那些不听招呼的职工。 他这一行为，引得很多职工不满。 “两天了，你们能不能省点心，昨天安排的工位，今天就忘记了，照这样下去，再有两天也不能投入生产。” “要是耽误了生产，厂子里把我开除之前，我一定让你们比我先下岗。” 郭大撇子一边嘶吼着，手里的腾条照着人群中一个正在闲聊的愣头青抽了下去。 “你干什么？无故殴打职工，信不信我告你去？” 那个被抽打的愣头青一怔，见有人抽他，顿时发火了。 他一把抢过郭大撇子手里的藤条，照着膝盖处用力，‘腾’的一声断了。 郭大撇子见状，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自己怎么说也是个车间主任，虽然不是干部，但威信也不是谁都能挑战的。 更何况是这么个捣乱的玩意儿。 “你想告就去告，老子当了那么多年的车间主任，还从来没有遇到过不服管教的职工。” “你当老子不敢？” 愣头青一听，顿时跟郭大撇子杠上了。 “原先在咱们二厂，像你这样无故殴打职工的领导肯定是要受处分的。” 郭大撇子一听，失笑道：“呵，你也知道是二厂啊，老子告诉你，以后没有什么狗屁一厂二厂了，只有红星轧钢厂，你要是想继续干，就给我老老实实的，否则下次见你一次打一次。” 愣头青怔松一下，很不服气，把头低下，冲着郭大撇子道， “来，来，你不是要打老子吗，你打呀。” 愣头青见郭大撇子不说话，以为他怂了，于是更加猖狂了。 “狗屁的车间主任，芝麻绿豆大的官儿，竟敢无故殴打职工，我看你是完全不把我们工人阶级放在眼里。” 说完，又回头对车间里的全体职工道， “工友们，有人殴打我们工人同胞，看不起我们工人阶级，大家说怎么办？” 郭大撇子一听，顿时急了。 眼前这个愣头青一看就是想挑起他和整个工人阶级的对抗，把他推到人民的另一面。 这个事要是不及时制止，那他可真的就成了众矢之的了。 而那些围观的职工，早就不满郭大撇子了。 这些人除了一部分是原先厂子的职工外，大多数人都是一厂二厂合并过来的。 对于郭大撇子殴打职工的行为早就看不顺眼了。 这两天，郭大撇子对他们不是骂就是打，根本不把他们放在眼里，他们早已心生不满了。 趁着眼前这个愣头青挑头，一帮子的人全都跟着起哄。 “对，你无故殴打工人，必须严惩。” “你不配当车间主任，赶快下去。” “我们要向领导反应，换了你。” 一时间，群情激愤。 愤怒的职工们一边说着，一边围了上来。 杨军站在一边不远处，把眼前的情况看在眼里。 这帮职工看样子还想打郭大撇子一顿。 而原先那个带头挑事的青年，觉得此刻，自己俨然成了领头的，顿时不知道自己吃几个馍了。 于是，一个起身，跳上一台机床上。 挥舞着拳头，高声呐喊道， “伟大的工人阶级万岁。” 随着他的带头呐喊，职工们也跟着其声叫道， “伟大的工人阶级万岁。” 郭大撇子脸色沉如水，一副战战兢兢的样子。 他意识到情况不妙，转身就向外跑去。 可那个愣头青早就注意到他，见他想跑，于是手一指，道， “工人兄弟们，别让他跑了。” 一群人乌央乌央的围了过来，把郭大撇子堵在里面。 郭大撇子浑身筛糠，嘴里不停地解释着。 “我也是工人阶级的一份子……” 可那个愣头青见状，嘴角顿时隆起一抹不明意味的笑容，于是挥舞着拳头， 刚想呐喊着。 突然听到一声枪响，瞬间压住了他的话。 车间内顿时鸦雀无声。 几百号人寻着枪声看去，只见不远处，一个身穿中山装的干部手里拿着枪对着天上。 黑洞洞的枪口若隐若现着淡淡的烟雾。 杨军把枪口放低，用枪指着那个愣头青道， “你下来。” 愣头青闻言一怔，看了看众人一眼，然后看向杨军，用手指了指自己道， “是我吗？” “对，就是你。”杨军用枪点了点他。 愣头青闻言，笑了笑，跳下机床，分开众人，想杨军走去。 他一边走，一边笑道：“同志，你是厂领导，我们车间有人……” 一句话没说完，突然觉得肚子一疼，整个人向后飞去。 第五百三十五章 激进的保证 那个愣头青被杨军一脚踹飞几米远。 整个人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捂着肚子不停地哀嚎。 “带头破坏工厂生产，你被开除了。” 杨军提着枪，走到那个愣头青跟前，一副居高临下的说道。 要说穿越者最讨厌的是什么，恐怕就是这种整天喊口号的人了。 一天天的正事不干，把全部的精力投入这种毫无意义的喊口号中，动不动拿工人阶级身份自炫，真当所有人都是你爹，都会给你这个面子吗？ 之前的轧钢厂存在这种风气，后来杨军上台后，经过大力整治，才把这种歪风邪气改过来，现在三个厂子一合并，又有人冒头了。 杨军自然不会惯着他们这个毛病，今天他掏枪威慑，就是拿这个愣头青杀鸡儆猴。 以后要是还有人敢在轧钢厂搞这一套，别怪他下手太黑。 枪声惊动了正在巡逻的保卫科的人，何大壮领着一队人冲了进来。 他一眼就看到了杨军，然后跑过来，冲他行了个军礼。 “报告厂长，保卫科第一巡逻分队听候您调遣。” 杨军把枪插回腰间，然后指着那个躺在地上想耍无赖的愣头青道， “我怀疑这人是特务，故意怂恿职工破坏生产任务，你们带下去好好调查一下。” 杨军话一出，众人的脸色顿时变了。 本来就是个普通的职工闹情绪的事情，却被杨军上升到敌特立场。 大家吓得浑身一颤，不由自主的后退几步，离哪个愣头青远远的，生怕被误会成一伙的。 何大壮闻言，二话不说，挥了挥手。 “拿下！” 立马冲出两个人，把那个愣头青架走了。 “我没有破坏生产，我是冤枉的……” 无论他怎么叫冤，愣是没有一个人出来帮他求情。 随着叫冤的声音越来越远，众人这才意识到后怕。 杨军扫视众人一眼，冷然道， “不管你们以前怎么样，我管不着，但是现在到了轧钢厂，就要守轧钢厂的规矩。” “什么是规矩？规矩就是服从领导的指挥，一切都听领导的，谁不听，谁敢乱冒头，下场就跟刚才那人一样。” 对于杨军的话，他们虽然心里不认同，但是嘴上并不敢提出来。 大家都是拖家带口的，谁也不敢瞎冒头。 杨军见大家战战兢兢的样子，于是话题一转，说道， “刚才跟着瞎闹的，扣除一个月的工资。” 看见有人想张口反对，杨军补充道：“谁要不服，直接开除。” 这话一出，众人顿时诺诺不语。 这时候，郭大撇子从人群中惊慌的走了过来。 “厂长，对……对不起，我没能管理好车间，请您给我处分。” 说完，他双手下垂，恭敬的犹如小学生一般。 杨军一听，挥了挥手道， “你又没错，我处分你干什么？” “你做得对，对于不听话的职工，就该这么管理，下次要是再有人捣乱，直接把名字报给人事部门，全部开除。” 在这件事中，郭大撇子也有过错。 但是杨军并没有处罚他，对于这些合并过来的职工，杨军必须给他站台，当好他的后台，要不然还真的管理不好这些职工。 “是，厂长，我一定好好干。” 郭大撇子非常激动。 他没想到，杨军非但没有处分他，反而为他撑腰。 有了杨军的支持，以后的工作更好开展了。 “你继续。” 杨军说完，就带着保卫科的人离开了车间。 杨军回到办公楼，并没有直接回办公室，而是来到一楼的人事部门。 一进门，就对人事科的科长钱坤道， “把刚才那些闹事的全部扣除一个月的工资，另外记过一次，全厂通报批评。” 钱坤闻言一愣。 虽然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看见杨军黑着脸的样子，还是急忙应下了。 “好的，厂长，我马上就去办。” 不知道事情的经过不要紧，但是杨军的命令必须执行。 杨军在厂子里的行踪并不是什么秘密，至于刚才发生了什么，他随便找人打听一下就知道了。 钱坤说完后，立马出门去了。 杨军气哼哼的回到办公室，立马把王二娃叫进来。 “你看看这都两天了，厂子还没有投入生产，照这么下去，这个季度的任务还能不能完成了？” 王二娃刚进门，就被杨军骂道一愣一愣的。 看见杨军一副怒气冲冲的样子，他也不敢开玩笑。 “这不厂子刚合并，很多职工需要时间磨合……” 王二娃话还没说完，就被杨军打断了。 “这些都不是理由，我不管你采取什么措施，明天一早，我就要听到机器转动的声音，否则你这个书记就别干了。” 王二娃一澟，连忙点头道：“我马上召开全体干部会议，就是今晚不睡觉，也要把措施落实下去。” “老杨，你放心，我明儿一早一准让机器转动起来。” “你最好说到做到。” 杨军看了他一眼，然后手一挥， “滚！” 这次，王二娃没有调皮的和他开玩笑，而是灰溜溜的走了。 王二娃刚走，杨军就听到广播里传来于海棠甜美的声音。 “这里是轧钢厂广播室，下面宣布一项关于处理违规职工的通报。” “二车间……” 于海棠在广播里把车间里发生的事讲了一遍，然后就宣布了厂子里的处理决定。 “对于违规的职工，厂子里给予扣除一月工资、记过处分、全厂通报批评的处分，下面宣布被处罚人的名单，赵强、罗小欢……” 后面是一连串跟着瞎起哄的人员名字，一共五百多人。 足足半个多小时，才念完名字。 然后，广播停顿五分钟，就开始了第二轮通报。 一般广播通报，都要进行三轮播报。 播报一直持续三个小时，一下午，就听见广播一直在那里播报。 广播播报的效果还是不错的，厂子里其他车间的人听到广播通报处罚名单后，都老实多了。 那些爱闹腾的人，大多都是从一厂、二厂那边合并过来的职工。 他们想着过来后，闹一闹，能分配好一点的岗位，再次一点也能分个好一点的机器。 现在好了，他们听了二车间一下子有五百多人受到了处分，顿时老实多了。 王二娃中午开了个全体干部会议，下午的时候，车间里的工作就好开展多了。 …… 当天下班的时候。 杨军刚下车，正准备洗手吃饭的时候，纳兰清梦就急匆匆的来了。 她口里喘着粗气，一副着急忙慌的样子。 一看到杨军，拉着他就向院外跑去。 “杨先生，快跟我走一趟。” 纳兰清梦是个既温柔漂亮又又教养的姑娘，像这种拉着陌生男人胳膊的举动完全不符合她的教养。 杨军一家人也被她突然的举动惊呆了，全都眼巴巴的看着他俩。 杨军顿感头大。 生怕家人误会他们之间有什么说不清的关系。 于是，停下脚步，把胳膊从她手中抽出来。 “纳兰姑娘，到底出了什么事？” 纳兰清梦美眸里含着泪水，哽咽道， “杨先生，事情紧急，能不能边走边说？” “不能！” 看着伊秋水她们不满的眼光，杨军下意识的拒绝了她。 “你不说清楚，我是不会跟你走的。” 纳兰清梦泪水喷涌而出，双腿一弯，直接跪在地上。 “杨先生，求求你跟我走一趟，去救我爷爷一命。” 杨军一听，顿时一怔，连忙问道：“你爷爷怎么了？” “我爷爷要自杀，说是不能做对不起你的事。”纳兰清梦道。 杨军一听，顿时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此刻的他，非常震惊，没想到纳五爷的承诺竟然是这样。 以牺牲自己的生命来保全这个秘密不外泄。 杨军本以为，他会采取别的措施来保全这个秘密，没想到纳五爷太激进了，竟然以自己的生命为代价来保全密室的秘密不外泄。 杨军从来没想过要他的命，只是想着让他不要泄露这个秘密就行了。 但是对于纳兰至理那就不一样了，十根大黄鱼那可是一笔不小的钱，这笔钱大到足可以让他为之付出性命。 “行，我跟你走一趟。” 杨军想了想，事关一条人命，他必须走一趟。 要是因为密室的秘密，搭上一条人命，说什么他都不会那么做。 王玉英一听，纳兰老爷子的命竟然和杨军有关，顿时慌了。 “军儿，你赶紧跟纳兰姑娘走一趟，毕竟是一条人命呢。” “妈，我知道了。” 杨军拍了拍她的胳膊，示意她不用担心。 然后转身向外走去。 杨军开车带着纳兰清梦开车走了。 路上，纳兰清梦把事情的经过向他说了一遍。 原来，纳兰清梦正在学校上课，他爷爷就找到她，先是和她聊一会天，又带她去饭店吃那一顿饭，最后，临走的时候交给她一封信，让她第二天再打开。 等纳兰至理走后，纳兰清梦愈发的感到不安，爷爷今天的举动太异常了，最后没忍住，当场就打开了那封信。 那封信是诀别书，信里说了一些思念和保重之类的话，然后就是告诉她，在某某地方给她留了十根大黄鱼，这些钱是给她的学费还有嫁妆…… 看完信后，她立马飞奔回家。 刚进家门，就看见自己的爷爷两条腿在客厅的房梁下乱蹬。 幸亏她赶来的及时，这才救下老爷子的命。 第五百三十六章 以死践诺 纳兰至理虽然被救下，但是脑子却一直处于半糊涂半清醒的状态下。 他嘴里一直念叨着：“我死了，就能保住这个秘密了。” 还有就是，一直说着不能做对不起杨军的事。 纳兰至理被救下后，一直在责怪纳兰清梦不该救他，反而继续爬起来上吊。 纳兰清梦一听，事关杨军，觉得也许只有杨军过来才能让爷爷打消寻死的想法。 所以，找人看着自己的爷爷，而她却亲自跑去找杨军。 “杨先生，虽然我不知道我爷爷自杀和你有什么关系，但是我真切的恳求你，能不能劝劝我爷爷不要再自杀了。” 纳兰清梦精致的脸蛋上挂着两行清泪，一双美眸里尽是乞求之色。 杨军闻言，心里莫名其妙的痛了一下。 看着这个面容精致而清秀的姑娘一眼，杨军此刻的心瞬间软了。 看得出来，这对祖孙俩感情特别好。 而那里清梦也非常孝顺，怪不得纳兰至理对她给予重大希望。 “纳兰姑娘，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劝劝你爷爷的。” “谢谢了，杨先生。” 按照纳兰清梦指路的方向，车子开了半个多小时才来到一个精致的四合院。 这是一个独门独院的小四合院，院子不大，只有八九间房，而且院内的景致也非常精致。 从院内种植的花草年份看，这个院子已经经营很多年了。 看得出来，纳兰至理早就预料到总有一天会分家的，而这个小四合院是专门为她孙女纳兰清梦准备的。 一进院子，纳兰清梦就领着杨军直奔住房卧室。 床上躺着一个干瘦的老头，双眸紧闭，一副气若游丝的样子。 才半天不见，原本身躯高大的纳五爷，此刻像个浑身卸掉盔甲的老兵一眼，佝偻着身上，斜躺在床上。 他的脖子连到耳根处有一条长长的淤青发紫的勒痕，这时上吊未果留下的勒痕。 床边，有个四十多岁的女人一脸着急的坐在那儿。 见到纳兰清梦回来，一副如失负重的样子迎了上来。 “小梦啊，你可算回来了，你爷爷刚才又闹了两回，差点没把我折腾死。” 一听说爷爷又要寻死觅活的，纳兰清梦脸色突然变得极为难看，抓在那女人的胳膊一脸着急的问道， “潘婶，我爷爷没出什么事？” 说完，就准备用手试试她爷爷的鼻息。 潘婶见状，连忙拉住她。 “没事，没事，你爷爷闹腾累了，好不容易睡着了，千万别在把他吵醒了。” 纳兰清梦一听爷爷没事，顿时松了一口气。 “潘婶，谢谢您。” 说完，深深地给她鞠了个躬。 “小梦，别这样，邻里邻居的，互相帮忙是应该的。” 潘婶一边摆手，一边看了看外面的天色，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 “小梦，您看……这天不早了，我……” “哦，潘婶，今天谢谢您了，爷爷这里有我守着，你回去。” “那行，我先回去了，要是你爷爷……你可以随时去隔壁叫我。” “好的，潘婶，谢谢您了。” 纳兰清梦把潘婶送到客厅门口就回来了。 她不敢远离，怕爷爷又一时地想不开。 老爷子出了这样的事，那些子孙没一个过来瞧一瞧的，可见大家族中根本没有亲情。 没分家之前，子孙那个叫孝敬啊，爹长爷短的叫着，恨不得跪下哄老人开心。 分家后，各人过各人的，老爷子这里也被他们掏空了，没油水可捞了，现在老头子出了这样的事，都没人来瞧一眼。 纳兰清梦回到卧室后，和杨军坐在床前，两人眼巴巴地看着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纳兰至理。 也许是感觉得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的缘故，卧室内的气氛有些尴尬。 纳兰清梦想着不能干守着老爷子，似乎想找些话说说。 “杨先生，实在是不好意思啊，大晚上的还把你叫来，真是对不起啊。” 杨军笑道：“没关系，怎么说我也和你们爷俩有些缘分，过来瞧一瞧也是应该的。” 看着纳兰至理还没有醒转过来，纳兰清梦用尾指梳拢一下鬓角的乱发，尴尬道， “爷爷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醒，要不我去做点饭给你吃。” 杨军听了，愣了一下，然后笑了。 看着躺在床上的纳五爷道， “老爷子，你要是再装睡，我可就真的要留下吃饭了。” 杨军说完，纳兰清梦一脸愕然的看着他。 然后看了看躺在床上的纳五爷一眼，只见床上有了动静。 纳五爷缓缓地舒展了一下四肢，挣开眼，有些歉意的看着杨军，苦笑道。 “小杨啊，真是什么事都瞒不过你。” “爷爷，您醒了。” 纳兰清梦欣喜的跑到床前，跪在那里，双手握着纳五爷的手道， “爷爷，你醒了就好，我把杨先生请来了，你们之间有什么误会，当面说清楚就是了。” 纳兰至理宠溺的抚摸了一下她的头发，并没有接话，而是看着杨军道， “其实你刚来的时候我就醒了，只是无颜面对你，所以一直在装睡。” 杨军听了，笑道， “老爷子，何必呢，要是知道你的保证方式这么激进，我就不逼你了。” “其实，你完全没必要这么做，我相信你就是了。” 杨军说完，看了他一眼，然后肃容道：“我信你就是，之前的约定作废。” 能以死来践诺，杨军还有什么理由不信他呢。 纳五爷一听，顿时两眼冒出精光，不过很快就暗淡下去。 颓然道：“我纳兰至理从未食言过，您让我以后还有何脸面见人啊。” 杨军笑道：“老爷子，我知道您是个重诺之人，这次是我主动废约，不算你食言，你呀，以后安心过日子就是了。” “买房子是件高兴地事，要是逼得你丢了一条命，那不是我愿意看到的。” “您呀，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你最喜爱的孙女想一想，您要是走了，您那些儿子和孙子还不得把房子抢了去。” 纳兰至理闻言，微微地点了点头。 杨军说得没错，自己的子孙什么德行，他一清二楚。 要是自己真的两腿一蹬，说不定那些子孙就把房子抢了去。 “他们敢！” 纳五爷一听，顿时从床上坐了起来，一副怒气冲冲的样子。 “我只要还在一天，就容不得他们放肆。” “所以啊，老爷子，为了您孙女，你也不能死啊。”杨军道。 纳五爷闻言，脸上顿时现尴尬之色。 “小杨，那个……真的不算食言？” “不算！” “行，你都这么说了，我要是再寻死觅活的，就显得太矫情了。” 纳五爷接着说道：“小杨，你放心，这个秘密我会一直带到棺材里，谁都不说。” 看了孙女纳兰清梦一眼，补充道：“就连小梦都不说。” 杨军闻言，点了点头。 这点信任还是有的。 老爷子能以死践诺，说明人品还是信得过的。 “老爷子，事情到此为止，这事就翻篇了，以后您该吃就吃，该喝就喝，没事的时候唱唱小曲、溜溜鸟，要是实在太无聊，不妨再纳一房小妾解解闷也成。” 纳五爷闻言，脸色通红，笑着指着杨军道， “你小子又拿我开刷是不？” “我这点棺材本留着给小梦当学费和嫁妆了，可不敢瞎折腾了。” 杨军听了，笑道：“得嘞，看您老龙精虎猛的，我也就放心了。” 俩人的对话，把一旁纳兰清梦听得脸色通红。 “爷爷，你和杨先生聊着，我去做点饭去。” 看着爷爷解开心结，纳兰清梦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杨军见她要去做饭，连忙拦住了她。 “我就不留下吃饭了，你们爷俩慢慢聊，我先回了。” 一听说杨军要回去，他们爷俩连忙起来相送。 “小杨，今天的事是我老头子对不住你，要不我退你五根大黄鱼？”纳五爷的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 “老爷子，不用了，那五根大黄鱼您收着，就当是您替我保守这个秘密付的封口费了。”杨军笑道。 “那……” “行了，老爷子，我得赶紧回去了，要不然家里该着急了。” “好，那我老头子就不留你了，小梦替我送送小杨。” 纳五爷送到客厅门口就让纳兰清梦替他送送杨军。 “好的，爷爷，您先回屋躺一会，我马上回来给您做饭。” 说完，纳兰清梦就领着杨军出了大院。 来到大院门口。 两人相对而立。 纳兰清梦脸色微红，双手搓着衣角局促不安的样子。 “杨先生，谢谢你，谢谢您救了我爷爷一命。” “不用谢，这是我应该做的。” “不管怎么说，我都是要谢谢你的。” 纳兰清梦把头垂得很低，脖子上红通通的一片，一直连接到耳根后。 两人说完后，谁也不再说话，就一直在那静静地坐着。 站的久了，杨军觉得挺尴尬的，于是说道， “那啥……要是没什么事，我先回了。” “嗯……”纳兰清梦嘤咛一声。 杨军跳到车上，启动车子，看着一脸娇羞的纳兰清梦道， “回，要是有事，可以直接去家……去厂子里找我。” “杨先生，谢谢您。” 眼看着杨军车子缓缓启动，纳兰清梦红着脸鼓足勇气道， “杨先生，过两天我可以去找你吗？” 杨军一怔，连忙踩刹车。 “您刚才说什么？我没听清。” “没什么。” 纳兰清梦脸色通红，转身向院内跑去。 “希望以后能经常保持联系。” 第五百三十七章 教孙招娣杀招 桃花谢了春红， 太匆匆， 无奈朝来寒雨， 晚来秋， 胭脂泪，相留醉， 几时重， 只是人生长恨水长东。 …… 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 像一朵水莲花， 不胜凉风的娇羞， 道一声珍重， 道一声珍重， 那一声珍重里有甜蜜的忧愁。 …… 一念起，万水千山。 一念灭，沧海桑田。 人来人往，泪千行。 花开花落，为伊殇， 一念起，即使万水千山，但愿我心忧怜； 一念灭，纵然沧海桑田，只盼此爱不渝。 …… 回到家吃完晚饭后，杨军趴在床上眯着眼睛喃喃的念着古诗词。 不知从何时起，他每天多了一个任务。 那就是给伊秋水肚子里的孩子进行胎教。 用伊秋水的话说，父母都是热爱古典文学的，她们的孩子自然不能甘于人后。 杨军是无语加上头大。 每天晚上不是念诗就是唱歌。 他想偷会懒，用收音机放音乐，却遭到伊秋水的嫌弃，说那些老掉牙的音乐不好听，怕将来影响孩子的音乐天赋。 放着收音机不用，非得用杨军这个行走的播放机。 用她的话来说，杨军嘴里的歌曲新颖且动听。 看着伊秋水一边抚摸着肚子，一边闭着眼享受的样子，杨军有理由怀疑，伊秋水借着胎教的名义，故意让杨军给她唱歌听的。 “老婆，能不能休息一会啊？” 杨军累得口干舌燥，整整两个多小时了，光水就喝了几大缸了。 伊秋水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突然睁开眼，怨嗔道， “不行，平日里求你停下来你非不停，现在知道我当时的感受了。” 杨军苦笑道：“这明明是两码事好不？” “平日里，你是忍受着且快乐着，现在的我只剩下忍受了，没一点快乐。” 伊秋水拿起一本古诗词书丢给他，娇嗔道， “继续念，两个小时候后有赏。” “老婆大人，咱能不能先把这两个小时的赏落到实处啊。” 杨军苦着脸。 要是再念两个小时的话，到时候就深更半夜了，还要赏干嘛？ 而且，他才不上当呢，每次伊秋水都是在催眠中睡着的。 “你念不念？” 伊秋水杏眸一蹬，俏脸微沉。 “你要不念，这两个小时的功白做了。” 杨军一听，一张脸拉的很长。 “我说你不休息，难道还不让孩子休息吗？这都俩小时了，孩子估计早就睡了。” 伊秋水一怔，觉得他说得挺有道理的。 “是哦，说不定现在孩子已经睡着了，可不能再折腾他了，赶紧睡。” 说完，直接把枕头放平，整个人钻进被窝中。 杨军见状，不满地用手推了推她。 “别闹，孩子都睡着了。”伊秋水道。 “行，你狠。” 杨军气得放下狠话也钻进被窝中。 忙了一晚上，就是为了这一刻。 然后一句孩子睡了就给打发了。 “以后先把赏落到实处，要不然甭想使唤我。” …… 一夜无话。 第二天一早。 杨军就带着孙招娣和杨老四晨练。 先是为着公路跑了五公里，然后顺便在早点铺买了点早餐。 回到家后，先是做了三百个高低运动，然后又是二百个深蹲，再然后就是踢腿。 他察觉到现在的精力越来越旺盛了，必须多运动才能发泄多余的精力。 “嘭！嘭！嘭！嘭！嘭！” “嘭！嘭！嘭！嘭！嘭！” 现在的孙招娣根不不用他招呼，直接开始练习踢腿。 现在的她已经能踢四十多下了，照此下去，要不了多久就能超过杨军了。 “招娣，注意发力的技巧，别伤了腿。”杨军叮嘱道。 “知道了，杨叔。” 孙招娣嘴里说这话，腿却没闲着。 “嘭！嘭！嘭！嘭！嘭！” 杨军看了一会，就吩咐杨老四开始做高低运动。 这丫头也不是懒，实力摆在那，不到十个，整个人就趴在地上了。 杨老四一边高高的撅着屁股，一边用眼角瞟着杨军。 “大哥，我实在做不了，能不能先回去洗漱啊？” 杨军瞟了她一眼，无语道， “去！” 他还能不知道这丫头故意偷懒吗。 不过，他懒得管就是。 他不要求自己的妹妹能像孙招娣那样，只要每天能坚持晨练就行了，有个健康的身体比什么都强。 而且坚持每天晨练也有助于锻炼一个人的意志力。 杨老四走后，杨军就开始练拳。 军体拳没个卵用，就是架子拳。 杨军自然不会练套路，他自有一套提升技艺的动作。 他把这么些年在战场上那些实战的动作都演练一遍，加强一下肌肉记忆，让整个身体协调性得到提升。 这世上根本就没有什么绝招。 一个简单的动作练到炉火纯青的地步就是绝招。 一套动作下来，累得杨军满身都是汗。 这些战场上的实战招数虽然耐用，但是也要速度和力量的配合，否则，招数再好，也发挥不出应有的威力。 “杨叔，我也要练。” 这时，孙招娣停了下来，两眼冒光的望着杨军。 她空有一身力气，对于招式什么的一窍不通。 杨军擦着汗，沉思了一下道， “是时候教你一些拳脚了。” 杨军走到院子中，来到一块空旷的地方，招了招手，示意她过来。 “今天先教你三个动作，你要把它练熟了，让这些动作刻在你脑子里，刻在你肌肉里。” 说完，杨军就做了一个必杀式。 要教就教杀招，那些花架子没卵用。 “看清楚了吗？”杨军问道。 孙招娣个子高，块头也大，身体的协调性差。 做出来的动作有些滑稽可笑。 “杨叔，再做一遍。” 孙招娣挠了挠头，不好意思的笑了。 杨军也不废话，尽量把动作放慢，一点点的演示给她看。 做完一遍动作后，又做了两遍，直到最后一遍，他才用最快的动作演示了一遍。 “看清了吗？” “看……没看清。” 杨军闻言，也不责怪，耐下心来教她。 一个动作重复十来分钟，孙招娣才能勉强做个样子。 杨军早就知道孙招娣不是练武的材料，这么大岁数才开始练，自然是练不好的。 而且，能以力量取胜的，谁还会使用招式。 一力降十会，这个可不是说说而已。 再厉害的招式在绝对力量面前纯属空谈。 “你今天把这个动作练熟了就成。” 杨军本想教她三个动作的，可是看了她这悟性，还是先教一个动作。 杨军又给她示范了一遍，然后就去练习踢腿。 “嘭！嘭！嘭！嘭！嘭！” “嘭！嘭！嘭！嘭！嘭！” 双腿交替，不停地踢打着钢桩。 浑身都被汗水湿透了，可他依旧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似乎要把身上多余的精力挥洒完为止。 吃早饭的时候。 王玉英对杨军说道， “军儿，估计今晚你二妈要找你谈事，你心里要有个准备。” 杨军闻言一怔，愕然道：“二妈找我什么事？” “房子的事呗。” 王玉英一边吃饭，一边说道：“你二妈想把咱家的那两套一进院的四合院盘下来。” “她要买房子？” 杨军惊道：“她有那么多钱吗？” 杨军吃了一惊，他没想到二妈他们会想买自己的房子。 这倒是有点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怎么没有啊？” 王玉英翻了翻白眼道：“你忘记了？安国前段时间不是从池塘里捞到两根大黄鱼吗？” 杨军闻言，拍了拍自己的脑袋。 这才想起这个茬。 前段时间，清理家中的四合院，杨安国他们从污泥里寻到了一些金条。 他清楚的记得，杨安国和马香秀分别捞到一根大黄鱼，而马驹子一共捞到一根大黄鱼和一根小黄鱼，至于刘志也捞到了一根小黄鱼。 “军儿，那两个院子你要卖吗？”王玉英问到。 看得出来，王玉英并不想卖房子。 其实，杨军也不想卖。 四合院的价值他比谁都清楚，只要放在那儿就能升值。 钱不钱的，对于杨军来说无所谓。 关键是住在四合院里显得清净。 他把那套二进的四合院留给杨梅了，至于那两套一进的四合院，再留给弟弟妹妹们显然不合适。 长兄如父，做哥哥的要一碗水端平。 既然给了杨梅这么大的房子，要是把那两套小的留给杨柳她们，显然有失公允。 所以，他决定，另外再买两套大的留给杨柳她们。 至于房源，他并不担心。 要不了几年，国家就会把四合院还给原先的主人，到时候想要多少有多少。 “卖。” 杨军考虑了半天，才决定把房子卖给杨安国他们。 不管怎么说，杨安国也是自己的弟弟，作为哥哥的能帮一把是一把。 而且，以后他也是要在四九城定居的人，要是一直借住在杨军家里也不合适。 “那卖多少合适啊？” 王玉英愁眉苦脸道：“挺愁人的，都是一家人，卖多了不合适，卖少了咱又吃亏。” 杨军笑道：“有什么好愁的，原价卖给他们呗。” 那两套房子多少钱买的，杨安国他们也知道。 杨军又不缺钱，打算把房子原价卖给他们。 不仅尽到了做哥哥的责任，而且一家人住在一起，也有个照应不是。 第五百三十八章 老子是来买收音机的 对于杨安国想买房子，杨军也能理解。 毕竟老是借住在别人家里，心里也不是个滋味。 这都快住了两年了，人家从来没要过房租，而且还经常在杨军家蹭吃蹭喝，是个人都会觉得不好意思的。 亲兄弟明算账，有一是一，老是纠缠不清的，短时间没什么，时间一长，肯定闹矛盾。 “这么好的房子，这个价格卖了，是不是太亏了。”王玉英道。 “妈，我们和二妈他们都是一家人，什么亏不亏的，咱们原价卖就行。”杨军道。 “我是想着，咱家里不缺钱，房子卖不卖都行，你弟弟妹妹们也要不了几年就结婚了，要不……” “妈，弟弟妹妹们的事你就别操心了，到时候我会送给他们每人一套二进院的房子。”杨军道。 王玉英见杨军都这么说了，她还能说什么。 “行，这事你跟秋水商量一下。” 杨军闻言，回头看了伊秋水一眼。 “秋水，你怎么看？” 伊秋水和孙招娣坐在一起，娘俩互相不停地夹菜，似乎没把卖房子的事放在心上。 听到杨军问话，她一脸愕然的样子。 “什么怎么看？坐着看呗。” 伊秋水见杨军沉着脸，不好再开玩笑，于是笑道：“你是知道的，我对这些事不感兴趣，你自己看着办？” 王玉英一听，苦口婆心道：“秋水啊，毕竟两口子过日子，凡事都商量着来，房子也有你一份，你拿个主意呗。” 伊秋水笑道：“妈，我什么性格你不了解吗，自从我们结婚以来，我的工资都是杨军帮我领的，家里的开销我从来不管，卖房子这种事，你们拿主意就是。” “只要给我留一张睡觉的床就足够了。” 一家人闻言，全都笑了。 伊秋水就是这种淡然的性子，与世无争。 家里的大小事从来不过问，只要天不塌下来，就没见过她着急过。 王玉英对伊秋水这个儿媳妇也非常满意。 除了不做家务之外，其他的方面都无可挑剔。 不过，在她眼里，不会做家务不怕，只要能赚钱就行。 儿子每个月三百多块钱的工资，儿媳妇二百多，两个人加在一起也有小六百。 这样的收入，她非常满意。 “既然你没意见，那就把房子卖给安国了？”杨军道。 “卖。” 伊秋水道：“安国拖家带口的也不容易，现在香秀又怀上了，有个属于自己的房子也能安心多了。” “不过……” 伊秋水说到这儿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 “驹子也跟你这么长时间了，是不是也要考虑一下他啊？” 杨军闻言，点了点头道， “这事我记在心上了，回头就问问他。” 这时，杨梅插话道， “哥，先说好啊，你可不能把那个二进院的房子卖了，那个是我的。” 杨军闻言，给她来个摸头杀。 “就你心眼多，改天抽空去房管所把户头改了。” 那套二进院的房子，虽然答应给杨梅了，但是一直没过户。 杨梅闻言，脸上顿时挂满了笑容。 “谢谢哥，要不明儿个就去把户改了？” “着什么急啊。” 杨军一边吃饭，一边道：“到时候和安国他们一起去，省得来来回回的跑。” 杨军想着，到时候抽出一天时间，专门去房管所把户口改了。 他现在住的这套院子还没过户呢。 不过，他有房屋受让协议，并没有急着去过户。 “行，到时候你可不许耍赖啊。” 杨军翻了翻白眼：“你哥我在你心里就这副形象啊？” “嘿嘿，那倒不是，我哥最仁义了，对咱们这些做弟弟妹妹的那是照顾的无微不至，天底下再也找不到你这样的好哥哥了。”杨梅嬉皮笑脸道。 杨军白眼珠子直接翻到顶，对于杨梅的话直接过滤。 有便宜占那就是好哥哥，没便宜占就是杨老大。 杨军见孙招娣一直低着头吃饭，于是说道。 “招娣啊，到时候你结婚了，杨叔也送你一套四合院怎么样？” 孙招娣一听，顿时脸红的像猴屁股似的。 “杨叔，我……我不嫁人，这辈子都陪着婶娘。” 杨军一听，有些许的感动。 他都有些吃错了。 要不是孙招娣是个女的，杨军都想把她从伊秋水身边调离了。 伊秋水有她护着，杨军也放心了。 “招娣啊，明明是我和你婶娘过一辈子，怎么变成你和婶娘过一辈子呢。” 杨军闲着无事，故意逗她玩。 话音刚落，杨军就感到腰间传来一阵酸痛之感。 伊秋水的死亡之手掐着他的软肉拧了把半个圈子。 “你说说你，没事逗招娣干什么，招娣不想嫁人就不嫁，我养着她。” 王玉英接话道：“招娣是我好孙女，你要是再拿她开玩笑，别怪我大义灭亲。” 杨军闻言，满头黑线，无语地看着她们。 心里腹诽道：“我才是你亲生的儿子啊。” 还别说，孙招娣憨厚的模样确实能提高别人对她的印象分，也能拉近彼此之间的距离。 她这种性格，亲和力非常强，走到哪儿都会招人喜欢。 “得，我惹不起你们，还躲不起吗？” 杨军把包子塞进嘴里，秃噜两下喝完碗里的稀罕，用手一抹。 “我上班去了。” 杨军开车直奔厂子。 到了厂子，并没有直接回办公室，而是去了隔壁的商场看一看。 商场和招待所都开始营业了，他要过去看一看。 他先是来到招待所，跟杨安邦聊了几句。 现在刚过完年，招待所里就住了一位客人。 招待所里的人闲得慌，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聊天。 杨军转了一圈，然后就向商场走去。 还没到商场，离得老远，杨军就听到前面闹哄哄的。 商场这里人山人海，趁着工厂还没复工，很多人都来闲逛了。 杨军混在普通客人里面，向商场内走去。 商场是新建的，再加上所有的商品也是新的，整个商场给人一种焕然一新的感觉。 地板拖的贼亮，人走在上面感觉特带劲。 商场一层是卖杂货的地方，二层是卖家具和各种电器以及自行车一类贵重的东西。 一层的人真多，可以用摩肩擦踵来形容。 女人走在里面，一路上都是这瞧瞧那望望，生怕有人趁机揩油。 里面的声音非常嘈杂，耳朵中时不时的传来讨价还价的声音，有的时候还能听见争吵的声音。 现在是卖方市场，顾客非但享受不到上帝的待遇，反而还要看售货员的脸色，就连问个价也是小心翼翼的。 商场里的售货员大多都是厂子里下岗再就业的职工，他们暂时还没有养成狂妄的脾气，每个人都是面带笑容一副耐心的样子。 杨军好不容易挤出人群，趁着空儿，抬脚向二楼走去。 二楼比一楼轻松多了。 这里的人虽然也较多，但大多数都是来看热闹瞧新鲜劲的。 他们三三两两指着柜台后的商品小声的评价着。 这些人里，真正买东西的不多，就连问价的也没几个，售货员们一脸无聊的站在那儿。 “老杨，你怎么来了？” 杨军感觉到有人在后面拍了他一下肩膀。 回头望去，见是沐生。 “我来买个收音机。”杨军随口道， 沐生听了，咧着嘴笑了。 拍了拍杨军的肩膀道：“行了，老杨，别装了，来检查就来检查呗，非得装买收音机的。” “装什么装啊，老子就是来买收音机的。” 杨军说完，就从兜里掏出一张收音机票和一沓钱。 之前，他和沐生有过约定，不得用职务压他，不得插手他的工作。 杨军今天突然出现在这里，着实让沐生误会了。 其实，杨军确实是来检查工作的，只不过进来的时候，特意从空间中取出收音机票和钱，为的就是以防万一。 真是怕什么就来什么，正好遇到了沐生，幸好他提前做了准备。 不过，买收音机也在杨军的计划内。 最近，他感觉给孩子胎教挺累的，家里那个收音机杂音有点重，所以买个收音机代替他唱歌了。 “嘿，别以为你拿个收音机票我就信你了，我还不了解你，指不定这票是从什么地方借来的，完事之后再还回去。”沐生道。 嘿，还别说，沐生的话说到杨军的心里了。 其实，他就是这么打算的，回头说不合适，就不买了。 要不然，他和沐生是生死兄弟呢，这世上没人比他更了解自己。 “你大爷的，不信是？” 杨军举着手中的钱和票道：“我现在就买，免得你又说老子故意诓你的。” 说完，就向卖收音机的柜台走去。 “哎哎，这边。” 沐生一脸笑容的指了指旁边的柜台道：“这里是卖收音机的。” 杨军回头看了一下，一着急，竟然走反了方向。 “别以为我是想跑，我只是走错路而已。” 杨军笑骂着回到这边柜台。 “知道，知道，你就是走错路了。” 沐生一脸坏笑道：“我没以为你想要溜。” 杨军闻言，差点栽倒。 翻了翻白眼，瞪了这货一眼，回头对售货员道， “最好最贵的收音机给我来一个。” 说完，就把手中的钱和票拍在柜台上。 还没等售货员说话，就听见沐生在旁边幽幽地说道， “在我面前没必要演戏，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待会儿要是交了钱和票，我们可不负责退货。” “滚犊子，老子就是来买收音机的。” 第五百三十九章 二妈过来谈事 收音机本来是可买可不买的。 但是被沐生堵在这儿了，不买也得买，假戏也得真做了。 “给我挑最贵的最好的收音机。” 杨军再次对售货员说道。 售货员虽然不认识杨军，但是见他和自己的主任有说有笑的，于是征求了沐生一下意见。 沐生冲她微微的点了点头，示意她挑个最好的最贵的。 “我们这里有熊猫牌的、凯歌牌的、红旗牌的、美多牌、春蕾牌的，不知道您要那一款？” 售货员热情洋溢的介绍着。 玻璃展柜里整齐的摆放着七八种品牌的收音机，看得杨军眼花缭乱的。 杨军看了一眼，于是说道：“给我来个中短波的就好。” 杨军喜欢中短波的收音机，不仅收视距离远，音质还好。 “什么是中短波的？我们这里没这个牌子啊？” 售货员一脸迷茫的样子看了看自己的主任沐生一眼。 沐生也是一脸疑惑的看着杨军。 “老杨，瞎搞什么，你以为收音机是发报机啊，随便挑一个得了呗。” 杨军闻言，翻了翻白眼。 “老沐，亏你还是个兵王，我还以为你是全能的，没想到你连什么是波长都不知道。” “嘿，你个老杨，这跟兵王有什么关系，我说你差不多得了，你还真想一直演下去啊。” 沐生说完，就示意售货员把钱和票退还给杨军。 “狗日的老沐，老子今天就让你看看什么叫演戏演全套，什么叫敬业精神。” 杨军见状，又把钱和票推了回去，冲着那名售货员道， “给我介绍一下，这些收音机都什么波长的，都什么赫兹的，有什么优劣点，要事无巨细的跟我说清楚。” 那名售货员是个十八九岁的小姑娘，听了杨军的话，一脸的迷茫。 她哪懂得什么叫波长啊，什么叫赫兹啊。 年前她还在厂子里抡大锤，本该下岗的，年后却重新就业当上这个售货员。 她只知道每一种收音机卖多少钱，至于收音机有什么性能，她一概不知啊。 “主任……” 小姑娘把求助的目光投向了沐生。 沐生闻言，也是一个头两个大。 别说小姑娘不懂这些，就连他这个主任也不懂。 看了一眼杨军那较真的眼神，苦笑道， “老杨，我求求你了，别为难人家小姑娘行不行？” “行，没问题。” 杨军闻言，嘴角翘起一抹弧度。 “我不为难她，你来给我解释一下呗。” 沐生闻言，一头黑线。 “老杨，你大爷的，你这不是故意为难人的吗，我哪里懂得这些？” “嘿，你还挺牛的哈，这就是你工作的态度？” 杨军板着脸道：“我一再强调再就业前的培训重要性，上岗职工必须对本业务耳熟能详，只要有人问了，她必须毫不犹豫的脱口而出。” “你瞧瞧她这个样子，像是参加过培训的吗？” 杨军回头对那售货员道：“小姑娘，我问你，你们上岗之前有没有参加过培训？” 那小姑娘算是看出来了，沐生对眼前这人恭敬谦让，一看就是他的直属领导。 此时，见杨军问话，更不敢随便说话了。 “主任，我们是参加过培训了，还是……没参加过培训？” 杨军一听，顿时笑了。 嘿，这小姑娘缺心眼啊。 你这么问，岂不是把你们领导卖了吗？ 沐生也是服了，无语地看着那小姑娘，回头对杨军道， “得，终于被你挑出刺了。” “啥叫我终于挑出刺了，我就问你，服不服？”杨军翻了翻白眼。 “服！” “以后我来检查，还推三阻四的不？” “不了，随时欢迎杨厂长莅临检查。” 杨军听了，见沐生认错的态度还不错，于是说道， “行了，要加强职工岗前培训，熟练掌握业务内容。” “是，领导。” 沐生无语的看着杨军，说话声音都拉的老长。 “杨厂长，您训也训完了，去我办公室里喝杯茶呗。” 杨军翻了翻白眼，道：“去你办公室，喝的也是我的茶。” 沐生的茶叶都是从他那里拿的，去他办公室喝茶，还不如回自己办公室喝。 好歹他办公室里还有两个娇小可人的秘书陪他聊天。 “你爱喝不喝，我还懒得伺候你。” “就跟我稀得让你伺候似的。” 杨军回头对那小姑娘道：“给我拿个红旗六零二。” 小姑娘红着脸把手放在那堆红旗牌收音机旁，一双葱白般的小手来回游荡。 “请问先生，哪个是六零二啊？” 杨军闻言，瞅了瞅沐生一样。 白眼珠子一翻，似乎是责怪他，你瞧瞧，这挑的都是什么员工啊？ 沐生脸色微微红了一下，推搡了一下杨军。 “你一天天事的，直接说要哪款的不就成了。” 杨军闻言，翻了翻白眼。 替你找出问题所在，你不感激也就罢了，怎么还怪自己多事。 不过，这个年代就是这样，顾客想买什么东西，自己提前了解一下产品的性能，到了柜台这儿直接付钱走人。 现在是卖方市场，售货员只管卖东西，可不管负责介绍产品。 当然，杨军也就是故意找茬，借此机会杀杀沐生的威风。 其实，也就是欺负刚刚上岗的职工罢了。 当然，懂得元器件知识并没有什么值得炫耀的事。 只要在这个岗位上干过一段时间，什么就都懂了。 “红旗六零二就是这款，以后记住了。” 杨军隔着玻璃柜指了指那台收音机道。 “记住了，谢谢您，先生。” 小姑娘应了一声，红着脸帮着杨军把收音机拿到柜台。 杨军用手摸了一下。 咳，这个年代工艺真不咋样，收音机的表面并不是想象中的那样光滑，而且表面还有其他的瑕疵。 杨军也懒得计较这些，于是示意她开票。 开好票后，杨军去收款的地方交了钱和票，然后拿着盖着章的收据交给原先那位售货员。 跟沐生打了个招呼，就拎着收音机走了。 收音机也懒得试，他就不信新买的收音机还能有问题不成。 有问题也不怕，正好给他再去检查的借口。 不过，对于沐生的能力，杨军还是信得过的。 从这几天商场运行的井井有条的情况看，沐生在管理这方面还是有一套的。 对于沐生，杨军并不担心，他现在只担心杨安邦能不能把招待所管理好。 从某种意义上讲，招待所还没有迎来真正意义上的开业。 等到招待所住了几十上百口子的时候，那才是真正考验杨安邦的时候。 杨军决定，等过一段时间再看看。 回到厂子里，他直接回办公室了。 现在，厂子里的大事小情全都交给王二娃管理，杨军难得的一身轻松。 他一天到晚都没什么事，抱着茶缸到处找人聊天，没事的时候把黄雅妮叫过来撩几句浑话，保管一天都精神饱满。 这种既不干事又掌握权利的生活正是杨军所喜欢的，摸了一天的鱼，终于熬到下班。 回到家后，看了看院子，伊秋水还没回来。 于是，杨军就拎着收音机准备回后院。 结果路过厨房的时候，被王玉英叫了进去。 一进厨房，就看见二妈一家人正眼巴巴的看着自己。 杨安邦和杨安国兄弟俩也早早下班回来了。 “哥，回来了。” “嗯。” 杨军点了点头。 他心中明白，二妈估计接下来要跟他谈买房子的事了。 买房子是大事，杨军能理解二妈一家的心情。 “哟，军儿，又添了一件大家伙？” 二妈秦秀芝笑眯眯的跟他打招呼。 “今天商场开业，看着价格合适，就买了下来。” 杨军说完，就把收音机摆放在桌子上，供她们观看。 二妈一家眼冒精光的看着收音机，一双手轻柔的抚摸着，生怕一不小心碰坏了。 “这么个大家伙可不少钱？” “不多，才四十多元。” 二大妈闻言，讪讪的笑了。 四十多还不算多，这足够她们全家人一年的生活费了。 也就是杨安国一个月的工资了。 一提到钱，二大妈就不说话了。 别的还能唠叨两句，但是关于钱这方面，在杨军面前确实提不起底气。 一家人的工资加在一起还没人家一个人的多。 而且，她隐隐约约还知道杨军在做倒卖物资的生意，每次交易的钱都是用麻袋装着的。 杨军确实不缺钱。 二妈秦秀芝见大家不说话了，于是干咳两声就笑着对杨军道， “军儿，今天我们过来……想必嫂子跟你说了。” “知道，不就是房子的事吗？” 杨军沉思道：“亲兄弟明算账，房子送给您是不可能的，但是我可以原价卖给您。” “二妈，你觉得怎么样？” 二妈秦秀芝闻言，脸上顿时堆起了笑容。 “知道，嫂子都跟我说了，说是原价卖给我们。” 杨军道：“两套四合院多少钱买的，安国他们都知道，你们给个原价就成。” 杨军也懒得磨叽，能买就买，不能买就算，免得拖的时间长了，影响两家人的感情。 二妈看了杨安国他们一眼，然后说道， “我也听安国他们提了一嘴，你原先那个院子是六根小黄鱼买下的，最边上的那个好像是……一千块钱……” 二妈秦秀芝提到后面那套院子的价格时，声音越来越小。 杨军闻言，顿时脸黑。 边上那套四合院原先是于前进住的，就因为他儿子犯在杨军手里，于前进为了捞他儿子，才一千块钱低价把房子卖给杨军的。 而二妈想买那套房子，杨军自然不能以原先的价格卖给她。 否则跟送她有什么区别。 当然，送给她也不是不可以，但是事情不是那么做的。 俗话说，升米恩斗米仇。 杨军可不想被人当成冤大头，被人占了便宜还得不到一声好。 这种傻事他不能做，也不会去做。 “二妈，我也不占您便宜，如果您确实想要那套四合院，也给六根小黄鱼。” 第五百四十章 尹秋水辞职 “二妈，我也不占你便宜，如果您确实想要那套四合院，也给六根小黄鱼。” 杨军话一出，二妈一家人就讪讪不语。 这个价格确实有点贵了。 现在的房子不值钱，居民的房子都由国家分配，所以，大家对于买房子的热情并不高。 也就是杨军这种来自后世的人才知道四合院的价值，所以，除了杨军之外，很少有人对四合院感兴趣。 像这种一进的四合院，最多也就一根大黄鱼的价格，讲讲价差不多是四根小黄鱼。（大黄鱼五两一根，小黄鱼一两一根。） 杨军要六根小黄鱼确实有点多了。 当然，这也没办法，谁让他买的时候就是六根小黄鱼呢。 要是现在低于六根小黄鱼卖了，别人非但不承这个情，反而认为他是个傻子。 所以，价格开出后，杨军也就不管了。 二妈一家要是觉得价格合适就买，不合适买别的也行。 况且，他根本不差钱，房子也不想卖，留着升值不香吗？ 最关键的是，这四套四合院是连在一起的，将来留给自己的家人，一家人住在一起多好的事啊。 “军儿，能不能再便宜一点，这个价格确实有点贵了。”二妈秦秀芝道， 二妈显然是打听过四合院的价格，要不然她也不会知道这个价格有点贵了。 杨军闻言，直接说道：“二妈，要不这样，你先去看看别的四合院，要有合适的你再决定也不迟。” 二妈一听，顿时讪讪的不说话了。 现在的房子虽然不贵，但是像这种独门独院的房子不好找，更何况能住四合院的都是不差钱的主，谁会没事卖房子。 之前那几套房子，都是主家遇到困难才出手的，这里面还掺杂着杨军的因素在里面，要不然，即使他们遇到困难也不会卖房子的。 二妈的嘴巴几次张合，似乎想说些什么。 看了看王玉英，然后说道， “行，我这几天再转转，看看还有没有合适的房子。” 二妈秦秀芝本想用一根大黄鱼买下两套四合院的，谁知道，杨军的价格要的有点高，出乎她的意料之外。 一个大黄鱼是五两重，相当于五根小黄鱼，而杨军每套四合院要价六根小黄鱼，现在一根大黄鱼连套房子都买不下。 杨安国他们几个人脸上也露出失望之色。 本来打算兄弟俩把房子买在一起还能相互照顾一下，现在看杨军的态度是不可能让步的。 房子是杨军的，人家不卖，他们也没办法。 王玉英在旁边坐着，看着气氛有点尴尬，于是对二妈秦秀芝道， “他二妈，买房子这事不急，先去别的地方转转，说不定还有比这更便宜的呢。” “是，嫂子，这事不急，我慢慢找就是了。”二妈笑道。 虽然她脸上挂着笑容，但是看得出来，笑得有点勉强。 “你也别怪军儿，我家的情况你也是知道的，他还有三个弟弟妹妹还没成家呢，那房子本来打算留着给他弟弟妹妹结婚用的，要不是咱们是一家人，这房子肯定不会卖的。” “嫂子，我知道，军儿是看在咱们是一家人的份上才答应卖的，我也不是不通情达理的人，这个情我们领了。”二妈道。 杨军：“二妈，房子您先住着，不着急买房子，等我弟弟妹妹结婚的时候给他们腾出来就是了。” 眼下，也就杨柳要不了几年就结婚了，至于老四和老五还得十年呢。 二妈一家可以趁这段时间慢慢找房子，想必会有合适的。 “军儿，谢谢你啊，这事不急。” 二妈话音一转道：“听说厂子里还有几套干部住房，你看你两个弟弟现在大小也是干部了，能不能给他们分一套啊？” 杨军闻言，心头一沉。 他最怕二妈跟他提这事。 这事不好办呢。 能办到就不说什么了，要是办不到，妥妥地得罪人啊。 深吸一口气，杨军解释道， “二妈，想必安国已经跟你说过，厂子里的那四套干部住房不再分了，这事已经在全厂干部会议上不止一次提过了。” “那四套住房专门留着给副厂长级别这样的人，安国目前还不够资格，这个口子我不好给您开。” 杨军说完，回头对杨安国道， “安国，这事你没跟二妈说吗？” 杨安国一脸尴尬的看着杨军，诺诺的说道： “已经说过了，可能是我妈忘记了。” 秦秀芝一听，连忙说道：“军儿，你瞧我这记性，这事安国已经跟我说过了，是我忘记了，你别怪他。” 杨军闻言，暗暗翻了翻白眼。 这种鬼话要是信了，他就是个傻子了。 二妈无非是想亲情绑架，希望杨军给自己两个儿子分套住房。 这个口子，杨军肯定不会开。 在全体干部会议上宣布过的事，岂能出尔反尔。 之前，厂子里集资筹建干部住房，已经解决了绝大多数的干部住房问题，现在才过了不到一年，短时间内，是不可能再筹资建房了。 这时，前院传来汽车的声音。 杨军知道，伊秋水回来了。 于是说道：“二妈，房子的事，你们再考虑一下，反正时间充足，不着急。” 说完，杨军就转身去迎伊秋水了。 刚出门，就看见伊秋水一脸疲惫的向她走来。 “老公，抱抱，我实在走不动了。” 看着伊秋水苦着脸的样子，杨军心疼的扶住了她。 “累了，我来背你。” 杨军转身弯腰把她扶在自己背上，然后向后院走去。 “怎么累成这个样子啊？” 伊秋水有气无力的趴在杨军背上，吐气如兰道， “今天做了三台手术，站了七个多小时，感觉两条腿都不属于自己的了。” 杨军一听，顿时心疼起来。 做了七个多小时的手术，估计中午饭都没来得急吃，再加上其他的工作，估计这一天都没闲着。 “你说说你，都院长了，做手术这种事怎么还亲自下场啊。”杨军心疼道。 “这么多年好不容易学的手艺，我不是不想丢下嘛。”伊秋水撒娇道。 杨军道：“以后啊，你把精力放在管理工作上，手术的事交给其他人去做。” “你就是不为自己着想，也该为肚子里的孩子着想啊。” 几步路，杨军就把她背回卧室。 放在床上，帮她脱掉鞋，开始给她进行腿部按摩。 “放松点，别绷着。” 杨军不停地给她腿部肌肉放松。 “什么事都不要想，把脑子里的东西放空，整个身子也放松。” “老公，好舒服啊。” 伊秋水感觉到从未有过的舒服，脸上挂着甜甜的笑容，忍不住的低声浅唱起来。 “嘿，你舒服就行，别哼出来，我怕我意志力不够坚定。” 杨军半开玩笑道。 “死样！” 伊秋水娇嗔的瞪了她一眼，撒娇道， “老公，你真好。” “就因为我给你按摩？”杨军道。 “明知故问，不理你了。” 伊秋水说完，就闭上双眼，开始享受起来。 按了十分钟，伊秋水感觉两条腿舒服多了。 杨军把她翻了个，然后给她按摩背部。 他也不会按摩，就是学着电视上有样学样，先是舒展两条胳膊，然后在背部几个穴位上按了几下。 虽然不是专业的，但伊秋水依旧能感受到身体舒畅多了，而且还能感受到来自杨军浓浓的爱意。 十分钟过去了，杨老四进来喊吃饭。 看着伊秋水无精打采的样子，杨军拉过被子给她盖上。 “你就别去吃饭了，回头我给你端屋来。” “谢谢老公。” 伊秋水向善解人意的杨军抛了个媚眼。 杨军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然后就去吃饭了。 二妈一家已经回去了，现在餐桌上只剩下杨军一家人。 吃饭的时候，王玉英问了一嘴伊秋水。 杨军告诉她伊秋水做了一天的手术累了，让她好好休息。 王玉英闻言，心疼的就要去看望伊秋水。 因为伊秋水的肚子里怀着她的大孙子。 杨军连忙拦住了她。 “妈，秋水刚躺下，别去打扰她了，让她多休息一会。” 王玉英瞪了他一眼，责怪道：“你可仔细着点，别让她受了委屈，听到了吗？” “听到了，妈，我心疼着呢。”杨军随口应付道。 “你听到个屁。” 王玉英一听，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指着杨军道， “你要是真心疼她，就让她辞职回家养胎。” 杨军一听，顿时打了个寒颤。 “妈，这话要说您去跟她说，我不说。” 杨军还能不了解伊秋水吗。 他何尝不想让她在家修养，家里又不缺那口吃的，上不上班都行。 关键是那娘们是个工作狂，让她辞职在家，那比杀了她还难受。 王玉英一听，挑眉道：“我说就我说。” “我还不信了，谁会放着福不享，上班找罪受。” 王玉英说完，就撂下碗筷，向后院走去。 杨军见状，苦笑着摇了摇头。 不是谁都想享这个福的。 有的人觉得不上班，在家有吃有喝那就是享福。 而有的人觉得工作是一种享受，是实现自我价值的一种体现。 就像伊秋水这样，她就属于后者。 大约过了十多分钟的样子。 杨军看见王玉英迈着轻快的脚步一脸笑眯眯的回来了。 “臭小子，你就等着拼命挣钱养家。” 王玉英坐回自己的位置上，对杨军道， “秋水已经答应了，从明天开始，她就不去上班了。” 第五百四十一章 策马奔腾 “从明天开始，秋水就不去上班了。” 王玉英话音一落，就听‘砰’的一声响传来。 杨军被雷的碗筷掉在桌子上，米粒撒得到处都是。 杨军一脸震惊的看着王玉英，一副不信的语气说道， “妈，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 要想说服伊秋水辞职，打死他都不带信的。 “臭小子，谁跟你开玩笑，不信问你媳妇去。” 杨军干笑了一下，然后急忙的向后院走去。 一进屋，就见伊秋水斜靠在床上，一脸笑意的看着他。 她嘴里吃着橘子，看着一脸迷惑的杨军，俏皮道， “老公，这么快就吃完了，给我带什么好吃的？” 杨军哪有功夫跟她闲扯，快速走到床前，抢过她手里的橘子，一把塞进自己的嘴里。 “嗡，你告诉我，真的愿意辞职？” 伊秋水一听，收起玩笑之心，双眸紧紧地盯着杨军。 “老公，你愿不愿意养我一辈子？” “我当然愿意了。” 杨军脱口而出，然后察觉到不对，继续说道， “我早就想让你辞职了，只是你为什么会突然间同意了呢？” 伊秋水一听，俏脸上闪过一丝感动。 双手抚摸着小腹，一脸祥和的说道， “为了他，也为了你。” 杨军闻言，两眼顿时通红。 没想到伊秋水的辞职的理由这么简单，为了这个家，她愿意牺牲一切。 杨军两眼泛红，眸子里闪过一层晶莹的泪光。 “宝贝，你再考虑一下，这可是你喜爱的工作啊。” 伊秋水双手搂着杨军的脖子，一脸认真道， “老公，我不后悔我做出的选择，我愿意辞职在家，专心的伺候好你。” “你是知道的，我最爱的是古典文学，医生只是一份工作，即使辞职在家，我还是可以从事喜爱的古典文学爱好。” 杨军闻言，为之一怔。 “你不是挺喜欢医生这个职业吗？” “谈不上喜欢，也谈不上不喜欢，只是一份工作罢了。” “老婆，你考虑清楚了，辞职容易，要是再想回来可就难了。” 伊秋水娇嗔道：“我考虑清楚了，辞职回家生孩子，生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个。” “噗嗤！” 杨军没忍住笑了出来。 笑得他肌肉都抽筋了，右手下意识地扶住腰，一副心疼的样子。 “也不心疼我这老腰，你就可劲地折腾。” “死样，你就偷着乐。” 两人在床上闹了一会儿，杨军就起身道， “我去给你端点饭。” “谢谢老公。” 杨军出了卧室后，直奔前面的餐厅。 走在路上，杨军想着伊秋水辞职的事。 他没想到，伊秋水这么轻易同意辞职。 他本以为王玉英要费一番口舌的，没想到伊秋水早有这个意思了。 只是平日里总是给人一种女强人的感觉，要是一下提出这事，挺让人意外的。 不管怎么说，伊秋水辞职是一件好事。 杨军巴不得如此呢。 伊秋水这个人，说到底也就是个伪装的女强人，她对工作认真的态度，让人觉得她是个工作狂，误以为是女强人，其实，她就是个内心丰富的女人。 来到餐厅。 “怎么样，秋水是不是同意辞职了？” 一进门，王玉英就问道。 杨军看她的样子，似乎更想让伊秋水辞职。 “妈，秋水辞职，家里可就少了一大笔进项，您舍得吗？” 王玉英听了，翻了翻白眼。 “真当你妈傻啊，这个家要是靠那点工资生活，这日子早就过不下去了。” 王玉英说着，一边掰着手指道：“又是买房子的，又是装修的，老四又是学习，请老师，请厨师……这哪哪不要钱啊，真以为你们俩那点工资够支撑这个家的？” “妈也知道你没从厂子里往家拿东西，也知道你这钱从哪里来，所以，秋水上不上班根本不重要，我说得对不对？” 杨军闻言，被震得说不出话。 没想到，王玉英早就看穿了这一切，只是没有说出来罢了。 杨军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问道， “妈，你知道我钱从哪里来的吗？” 这才是杨军最关心的问题，他在试探，跟他生活在一起的人能否知道他空间的秘密。 “哼，还能从哪来，不就是跟那个姓王的一起做生意吗？”王玉英不屑道。 杨军一听，顿时心神一松。 只要不是空间秘密泄露就成。 王玉英嘴里那个姓王的就是王国正。 王国正来杨军这儿也没几次，没想到，王玉英一眼就看出了猫腻，也一下猜到杨军跟这个姓王的关系不一般。 哎，姜还是老的辣啊。 “妈，您英明，什么事都瞒不住您。” 杨军由衷的冲她竖了个大拇指。 就连生活在身边的人都发现不了自己的秘密，更遑论外人。 “虽然以后秋水辞职在家了，但是这个家还得您来当，您呢是我们家的顶梁柱定心针，有您在，咱们老杨家才能子嗣昌盛。” 王玉英一听，不停地朝他翻白眼。 “行了，你也别拍马屁了，看出来了，秋水根本不适合当家，这个家还得我来当。” “嘿嘿，那必须您来当。” 两人在这边说笑着，就看见杨梅一张小嘴撅的老高。 “哥，嫂子辞职多可惜啊，正处级待遇呢。” 杨军一听，挑眉道：“怎么着，你舍不得啊，要不然这个院长你当得了。” “哥，你说的是真的？” 杨梅一听，激动地站了起来。 就连一旁抱着刘兰青吃饭的刘志都不淡定了。 两口子一双期待的眼神死死地盯着杨军。 “想什么呢？” 杨军见他们当真了，翻了翻白眼道：“真当什么人都能当院长了，我问你，你懂医吗？你懂管理吗？” “啥都不懂，让我怎么提拔你。” 杨梅嘀咕道：“当院长不成，当个招待所主任还不成吗？” 嗐，这丫头还在惦记着招待所主任一职呢。 杨军自然不能如了她的愿，他们两口子经常打着自己的旗号行事，要是敢放权给他们，指不定给自己惹出什么大乱子呢。 “行了，别想那些有的没的，当什么官不重要，重要的是能弄到多少钱，你们两口子安心在粮店上班，过几年，哥给你们一大笔钱，到时候你们想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 杨军就是这么安排他们两口子的。 不希望她们能混得多有出息，他只希望安安稳稳的过完这几年，等政策放开后，给她们一大笔钱下海经常，随便她们怎么折腾。 这个年代，政策紧，杨军根本不敢从空间取出那么多钱。 所以，这事只能缓缓了。 “哥，你光说给我们一笔钱，这钱到底有多大啊？”杨梅撅着嘴道， 这才是她最关心的问题。 杨军养活这么大一家子，手脚又大，即使有钱也剩不了多少。 “大到你无法想象。” “哼，骗人。” 杨梅撇了撇嘴道：“我要十万，你有吗？” 在她印象里，十万已经顶天了，要是有这么大一边钱，这辈子可就什么都不用干了，直接躺平。 “十万？” 杨军笑了。 “后面再给你加五个零。” 杨梅一听，顿时用手比划了一下，然后颓然地摇了摇头。 “哥，你就知道嘴里跑火车，那也没必要拿你妹妹开刷啊？” 十万后面加五个零就是一百个亿。 一百个亿是什么概念，她不敢想象。 现在国家一年的gdp才1800亿，杨军一出手就一百多个亿，打死她也不带信的。 要是真有那么多钱，何至于每天苦巴巴的上班。 “呵呵，你什么时候见你哥开过玩笑？” 杨军也懒得解释，即使解释，也解释不清楚。 一百个亿算个屁，在资本世界里，这点钱也就毛毛雨了。 要不是怕空间的秘密暴露，他还想多送一点呢。 当然，钱不会凭空出现的。 杨军想着，趁着这几年，他开始提前布局，首先要建立一个商业帝国，到时候为凭空出现的钱做铺垫。 空间里的纸币是不能动用的，上面有编码，只要放出去，肯定有人查。 所以，只能动用黄金。 黄金嘛，自然不能在本国使用，他打算去国外变现，然后以外资注资的形式进入本国市场，这样钱就洗干净了。 经济建设快速发展的年代，大家都追求经济财富，至于这钱是不是痛良心，根本没人在乎。 吃完饭后，杨军回到屋里。 手里端着餐盘，把盘子里的吃食摆着桌子上，然后去叫伊秋水过来吃饭。 “老公，来首歌给我们娘俩助助兴。” 伊秋水精神恢复过来了，此时吃着可口的饭菜，准备开始折磨杨军了。 杨军一听，扶额道：“老婆，虽然您今天很累，心情也很烦躁，但是我还是想问一下，今晚能不能把赏赐落到实处？” 伊秋水听了，眸子里闪过异样的神采，娇嗔道， “德行，还没唱呢，就想看赏？” 杨军一听，今晚的赏赐估计又要泡汤了，于是苦着脸道， “得嘞，今晚就当给我这公狗腰放个假了。” 唱喏完毕，杨军清了清嗓子开始唱了。 “当山峰没有棱角的时候， 当河水不再流， 当时间停住，日夜不分， 当天地万物化为虚有， 我还是不能和你分手， ……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 …… 你的温柔是我最大的守候， …… 策马奔腾共享人世繁华， …… ” 一曲唱完，伊秋水双眸通红，晶莹的泪水划过双腮。 她沉浸在歌曲中那种肆意潇洒的生活中不能自拔。 “老公，这首歌叫什么名字？” 伊秋水用手抹了一下腮上的泪水，哽咽的问道。 “额……” 杨军沉吟了一下，接着说道， “这首歌叫策马奔腾。” 伊秋水沉思了一下，说道， “这歌词大多都是排比句，一扣连着一扣，我觉得歌名叫‘当’比较合适。” “老公，你觉得呢？” 杨军表示，开个车都能碰到交警 第五百四十二章 南易买奶羊 不得不说，伊秋水在唱歌方面有惊人的天赋。 不管杨军如何隐藏歌名，她总是能准确的找出正确的歌名。 就像古时候科举考八股文一样，她每次都能切中题眼，准确的破题。 杨军在想着，要不要把伊秋水朝音乐方面培养。 不过，这个想法一闪即逝。 首先，他绝不会允许自己的女人抛头露面在台上表演取悦别人，扬名立万不符合他低调做人的准则。 另外，目前这些歌曲属于靡靡之音，是要被禁止的。 他想着，这些歌曲在家里唱唱也就罢了，没必要传出去给自己招祸。 今天，伊秋水正常上班。 虽然决定辞职了，但该走的程序要走完。 尤其像她这样一院之长的，更不能说走就走。 首先要写个书面申请，然后和上级领导面谈，再然后就是召开领导会议，领导同意后才能辞职。 辞职信昨晚上就连夜写好了，现在也在杨军手里。 至于领导面谈，那就更没必要了，昨天晚上，唱完歌后，两人已经深入交流过了。 现在剩下的就是召开高层领导会议，决定她的去留。 当然，会议也只是个形式。 大家都知道伊秋水是杨军的老婆，辞职的事由杨军提出来，其他几人谁还反对？ 会议就没必要召开了，杨军捧着个茶杯直接挨个找他们几个打声招呼就行了。 尚铁龙、刘峰他们几个也是给足了杨军的面子，极力的挽留一番，最后装作痛失人才一脸悲怆的勉强同意了。 几人同意后，杨军就让人事部门出具了调令。 拿到盖好章的调令，杨军亲自去了趟医院。 还没到伊秋水办公室，就听见里面传来抽泣声。 “婶娘，我也要辞职，你到哪儿我就去哪儿。” 孙招娣就像个离不开妈妈怀抱的孩子一样，鼻涕一把泪一把的哭着。 伊秋水也够疼她的，直接把她揽在怀里安慰。 “傻孩子，婶娘是回家生孩子，你跟着瞎凑什么热闹，你不上班了，你爹还等着你的工资养家糊口呢。” “我不管，我就要和婶娘在一起，呜哇！” 办公室里不仅有孙招娣，和伊秋水义结金兰的丁秋楠、罗艳红也在里面。 两人眼圈红红的，显然已经哭过了。 她们一副悲伤的样子，极力的挽留伊秋水， “秋水姐姐，为了我们两个，你能不能留下来啊。”丁秋楠道。 “秋水妹妹，是不是那个姓杨的逼你辞职，看我不打爆他的狗头。” 罗艳红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挥舞着小拳头。 站在门口的杨军实在听不下去了。 有人要扬言打爆他的狗头，他要是再不进去，说不定更难听的话就说了出来。 “哟，是谁要打爆我的狗头啊？” 罗艳红一见到他，顿时没个好脸色。 “哼！” 她和丁秋楠把头转向一边，不理杨军。 伊秋水见状，捂嘴笑道：“你俩别摆脸子了，这事和他没关系，是我自己要辞职的。” 罗艳红：“要说这里没有姓杨的事，打死我都不信。” 丁秋楠也不信，不过，她并不像罗艳红那样对杨军无理，自个儿小声地嘀咕道， “是啊，我也不信。” 杨军笑了笑，也不解释，对罗艳红道， “哟，这结婚了，有人撑腰了，底气也足了哈。” “别一口一个姓杨的，我就问你，还想不想干院长了？” 罗艳红冷哼一声，翻了翻白眼道：“我宁愿不干这个院长，也要秋水留下来，就问你同不同意。” 杨军双手一摊道：“别问我啊，只要秋水愿意留下来，我没意见。” “哼，还不是被你逼的。” 罗艳红和丁秋楠根本不相信伊秋水是自愿辞职的，总觉得是被杨军逼的。 杨军现在是浑身是嘴也解释不清了，只好向伊秋水求助。 伊秋水见状，笑着解释道， “行了，你们别冤枉他了，这事是我自愿的，我要是不同意，谁能逼得了我？” 罗艳红她们两个一听，觉得她说得有些道理。 她们是了解伊秋水的，她是个独立的女性，这事要不是自愿的，还真的没人能逼的了她。 “秋水，为了我们两个，你就不能留下来吗？”罗艳红哭求道。 “艳红姐，我们姐妹一场，我的性格你也是了解的，我已经做出决定了，你们就不要再逼我了。”伊秋水道。 罗艳红见伊秋水一脸认真的样子，此时，才发现这事说不定还真的是她做出的决定。 见她下定了决心，也不再劝了，于是说道， “有时间常回来看看。” “一定会回来的。” 这时，孙招娣突然气势汹汹的走到杨军跟前。 用手抹了一下眼泪，双眸死死地盯着杨军。 杨军被她这副样子吓了一跳，只当她又要犯倔。 “招娣，咋了，你也以为是我让你婶娘辞职的吗？” 孙招娣嘴笨，刚才还没想好怎么跟杨军说。 现在听杨军这么一说，嘴角一撇，带着哭腔道， “婶娘说她是自愿的，那就是自愿的。” “杨叔，我就想问您，我想辞职陪着婶娘行不行？” 杨军闻言，顿时眼角湿润。 他被孙招娣这份孝心感动了。 这丫头也是实心眼，谁对她好，她就对谁好，甚至不惜前途和生命也要维护她。 杨军起身，拍了拍的肩膀道。 “辞职肯定是不行的，我会把你调到粮店，这样你既可以拿工资又可以陪你婶娘了，一举两得，你看这样成不成？” 孙招娣一听，顿时破涕为笑。 “成，谢谢杨叔。” 这丫头也纠结过，她想一直陪着伊秋水不假，但是没了收入来源，也不好跟家里交代。 杨军这个建议可以说是两全其美，既不耽误赚钱拿工资，又能陪在婶娘身边。 “傻丫头，杨叔应该谢谢你才对。” 杨军肃容道：“招娣，我一直拿你当亲生闺女待，以后我和你婶娘一定不会亏待你。” “杨叔，我只想陪在婶娘身边，其他的我所谓。” “好孩子，杨叔知道了。” 安抚好孙招娣，杨军拿出了人事部门的调令。 有些踟蹰的递给伊秋水，但是，中途又收了回来。 这玩意儿还是不让伊秋水看了，免得她心里堵的慌。 “要不晚上组织同事给你办一个欢送会？” “千万别！” 伊秋水连忙拒绝了。 “我可不想让别人再误会你了，一个人悄悄地走……” “正如你俏俏地来。”杨军接口道。 “讨厌，你就贫。” 伊秋水笑骂着，小粉拳在他胸前轻轻地捶了两下。 看着他们嬉笑打闹的样子，罗艳红他们才相信伊秋水是自愿辞职的，不是被杨军逼的。 “晚上下班的时候，别一个人先颠了，记得把我们娘仨捎上。”伊秋水娇嗔道。 说完，看了孙招娣一眼。 “嘿嘿！”孙招娣傻笑着。 “忘不了，记心里呢。”杨军拍了拍心口的保证道。 伊秋水辞职了，厂子里给她配的小车也该收回来了，所以，这才交代杨军晚上别忘记捎上她们娘仨。 看了看时间，快到吃饭的点了。 杨军道：“你们在这等一会，我去外面买点饭菜回来吃个团圆饭。” “不用了。” 伊秋水叫住了他，说道：“整那么麻烦干什么，直接去招待所食堂呗，吃完还不用刷碗。” 杨军脸上露出尴尬的笑容：“我在大会上刚宣布完任何人都不得任何理由开小灶……” “那又如何？” 伊秋水挺着胸凑近他，一副无所畏惧的样子。 “今天算我请客，你爱咋处分就咋处分。” 她话音刚落，就引来罗艳红她们附和。 “就是，请客吃饭咋了？你有本事处分啊。” “我们就要顶风作案，反正有人给我们擦屁股。” 罗艳红说完，向杨军抛了个挑衅的眼神。 杨军闻言，一阵头大。 这帮娘们简直无法无天。 仗着有人给她们擦屁股，简直不把厂规厂纪放在眼里。 伊秋水也不是省心的娘们，眼看着马上辞职不干了，故意顶风作案，厂子里能奈她何。 “得，不就是一顿饭吗，我陪你们。” 一行几人出门，向招待所走去。 到了招待所食堂，杨军让南易把好菜全都上来。 他则去前面的商场把沐生叫了过来。 两人来到招待所食堂，桌子上已经摆满了丰富的饭菜。 南易刚生了个儿子，此时干劲十足。 一口气做了七八道菜，现在灶上还炖着一只大鹅。 “杨厂长，你们先吃着，灶上还有一只大鹅，待会儿我让人给送来，今天我家里有点事，想早点回去。” 杨军瞧他一脸喜气洋洋的样子，就知道他有好事。 连忙叫住了他。 “生了？” “生了。”南易弓着腰笑眯眯道。 “南小鹰？” “必须的，这不仅是我和拉娣起的名，也是厂长您起的名啊。” 杨军闻言笑了笑。 之前他提前剧透，本以为南易会重新给他儿子换个名字的，谁知人家非但不改，还到处炫耀着是杨厂长给起的，引来众人一阵羡慕。 历史的车轮惯性非常大，即使剧透依旧改变不了滚滚向前的趋势。 “南师傅，这是我的一点心意，给孩子买头奶羊。” 杨军从兜里掏出十块钱递了过去。 原剧中，粱拉娣没有奶水，孩子饿的直哭，后来南易去乡下弄来一头奶羊才解决孩子吃奶的问题。 虽然十块钱不够买一头羊的，但也差不多了，不够，南易自己补上。 杨军话音刚落，就见南易一副见鬼似的看着杨军。 “杨厂长，你怎么知道拉娣没奶水的。” 第五百四十三章 一天的安排 生活中需要一些调剂，要是日子像一潭死水，那么即使长命百岁，生命也是毫无意义的。 就像今天这样，稍微给南易一点剧透，让他生活中多一些惊喜或者意外，只要不带给他伤害，杨军觉得适当开点玩笑也没什么的。 杨军活了两世，前后世加起来也七十多了，像他这个年纪的人还有什么看不透的。 世上庸庸碌碌这么多人，不是为名，就是为利，几乎没有一个人能例外的。 哪怕是杨军也不能例外，只不过他名利心没有其他人那么重而已。 至于伊秋水辞职，可以说是意外之喜。 实话实话，杨军打心眼里不希望她出来参加工作。 不光是他，这世上的大多数男人没人希望自己的老婆出来上班的，当然，那是建立在物质生活有保障的前提下。 就像杨军这样，吃喝不愁，一辈子有花不完的钱，而且老婆还这么漂亮，他心里一万个不愿意让伊秋水出来上班。 但是，夫妻的感谢维系的重要基础就是尊重，杨军尊重伊秋水，伊秋水也尊重杨军，所以，杨军没有理由阻止伊秋水做她喜欢的事。 现在既然她自己不想继续工作了，正符合杨军的心意。 他也不会去假装劝慰，免得伊秋水改变主意。 晚上回到家，伊秋水整个人放松了许多，好像‘久在樊笼里，复得返自然’那种惬意。 以前一回到家，就往书房里钻，现在回到家，直接抱着水果盘躲被窝看她喜欢看的书。 生活不要太惬意。 他们两人在招待所食堂吃过饭了，但是杨军并没有直接回房，而是去餐厅跟王玉英他们打个招呼。 一进屋，就看见王玉英正和二妈秦秀芝在聊天。 两人也不知在聊什么，反正有说有笑挺高兴的。 一见到杨军来了，秦秀芝立马招呼杨军过去。 “军儿，你坐，二妈跟你商量点事。” 杨军看见桌子上摆着一盘凉菜，于是用手捏着往嘴里塞，然后拉过一张椅子坐了下来。 “二妈，您说。” 杨军想着，无非就是房子的事，也没怎么在意。 二妈秦秀芝酝酿了一下，整理了一下情绪，说道， “军儿，昨儿个回去之后，我和安国他们商量了一下，要是一下子买下两套四合院，钱有点不趁手，所以我们想跟你商量一下，能不能买下那个二进的四合院啊。” “二妈想着，一家人住在一个院子，也方便互相照顾，你看怎么样？” 杨军一听，二妈嘴里的二进四合院不就是梅子的那个房子吗？ 先别说梅子愿不愿意了，就算愿意，您有那么多钱买吗？ 那套二进的四合院当初可是花了十根大黄鱼外加一套轧钢厂干部住房才换下来的，二妈凭什么觉得自己有那个死里买下这个院子。 不过，杨军仔细想了一下，才发觉二妈的真正用意。 二妈不是不知道那套四合院当初是以什么价格买下来的，为何依旧提出要买这套房子？ 二妈秦秀芝心里肯定是这么打算的，心想着杨军不能把那两套一进的四合院卖给他们，现在他们又要买这套二进的四合院，无非是欺负杨军面皮薄，以为他不能再好意思拒绝他们了。 你没听她最后说，一家人住在一起方便照顾吗，这不就是赤果果的亲情绑架吗？ 自古以来，就没有几个关系处的好的妯娌关系，两家人分开住还行，要是住在一块，难免相互比较和算计。 二妈就是这样的人，以前还不觉得什么，自从来到四九城后，那小算盘打的噼啪响。 平时借口帮马香秀做饭，做好饭后要么坐下一起吃，要么走的时候捎带点东西回去。 这些杨军都看在眼里，他并没有说什么，看在她这么多年照顾爷爷的份上，也不去计较。 现在倒好，直接算计上房子了。 幸好，这时候杨梅不在厨房，要不然她非得当场跟二妈闹翻不可。 王玉英听了二妈的话后，脸沉如水，板着脸坐在那儿。 她并没有急着说话，她要想看看杨军如何应付的，如果杨军碍于情面选择退让，那么她就会站出来维护这个家的利益。 杨军脸色几乎没什么变化，而是笑着回道。 “可以啊，二妈，我也不多要，您给十五根大黄鱼。” 杨军没有说这是杨梅的房子他做不了主，而是直接开出了价格，就是为了让二妈知难而退。 他料定了二妈没那么多钱。 杨安国兄弟俩有多少钱，他心里一清二楚。 除了上次从池塘里淘出两根大黄鱼外，再加上一家人这一年的工资，撑天了也就值三根大黄鱼。 果然，杨军话音刚落，二妈的脸色就变了。 “军儿，十五根大黄鱼是不是太多了，毕竟当初你买的时候也就十根大黄鱼。” “二妈，你光知道我花了十根大黄鱼买了这套四合院，你还不知道我额外还拿一套干部住房。” “知道，知道。” 二妈脸上挂着僵硬的笑容道：“我听安国说了，那套干部住房当初也是七百多块钱买的。” “二妈，账不是这么算的，那七百块钱是个人出的，还有一部分是厂子里补贴的，加起来也值个一千多块钱呢。”杨军道。 “那也要不了那么多钱啊。”二妈道。 杨军听了，摇了摇头。 说道：“二妈，这样，干部住房的钱就算了，你就按照当初我买这套四合院的十根大黄鱼算，您看怎么样？” 二妈听了，还是一脸为难的样子。 十五根大黄鱼和十根大黄鱼有什么区别，她家还是承担不起啊。 她的打算就是用两根大黄鱼再加上一千块钱就买了那套二进的四合院。 “军儿，这……还是有点贵啊。” 杨军闻言不喜。 他都这么说了，就是希望二妈知难而退，瞧她现在这副样子，明显是想让他直接把房子送给他们。 “二妈，我现在已经亏钱卖给你了，你不能让我亏太多？” 杨军说完，站起身道：“十根大黄鱼就这个价，您什么时候钱凑手了，什么时候再谈。” 杨军走到门口，时候想起了什么，回头对二妈秦秀芝道， “对了，二妈，你得抓点紧了，三天后我就把那套四合院过户给梅子了。” “这……” 二妈闻言，说不出话来。 杨军也不管她什么反应，直接回后院去了。 他现在有点生气，二妈一家做事太不爽快了。 想要房子，可以啊。 过来跟他谈，别说买了，看在一家人的份上，就是送给他们都没问题。 关键是想以这么低的价格买房子，不是把他当傻子吗。 杨军最讨厌亲情绑架和道德绑架，感觉欠你似的，你要是不卖，她还生气。 当初就不该答应卖房子，直接回绝了最好。 当然，他想着都是一家人，没必要把事情做的这么绝，所以当时就犹豫了一下。 不过，杨军现在挺生杨安邦他们兄弟俩的气的。 两个大男人不出面，让一个妇道人家跟他谈，明显就是欺负他脸皮薄。 杨军虽然心里不爽，但是他不会把这种负面情绪带给伊秋水。 回到后院，杨军手里捧着一串洗好的葡萄端给伊秋水。 “大宝贝，瞧瞧这是什么？” “哇，葡萄，哪里搞的？” 伊秋水惊叫道，一下从被窝里蹿出来把葡萄抢了过去。 寒冬腊月的，也没几种能吃的水果，无非就是橘子和冻坏了的苹果。 橘子吃多了，容易上火。 而伊秋水又是个爱吃水果的女人，几乎到了无果不欢的地步。 所以，每天都在为吃什么水果而发愁。 此刻，见到葡萄比见到杨军还高兴。 好，什么时候见到杨军都比见到水果都高兴。 “南易给的。” 杨军这时候似乎想起了什么，对她说道， “以后给什么就吃什么，不要问哪里搞的，听到了吗？” “知道了，不就是随口问问嘛。”伊秋水娇嗔道。 伊秋水就这点优点让杨军非常欣赏，她不会刻意地打探别人的隐私，只要杨军不愿意说，她从来不会打破砂锅问到底。 “从明天开始，你就有大把的时间做自己喜欢做的事了，你准备怎么安排的？”杨军问道。 杨军上床，坐在她身边，帮他端着果盘，不时的投喂葡萄，然后顺便把葡萄籽接住。 伊秋水听了，停下看书思索了一下道， “每天睡到自然醒……这个不行，妈肯定会说的。” “嗯，那就每天睡到八点……半，吃完早饭后，回书房，一边晒太阳一边看书，吃中午饭后，还是回书房看书，抽空在院子里散散步，晚上……” 杨军闻言，催促道：“继续说啊，晚上怎么安排的？” 伊秋水闻言，白了他一眼，然后说道， “晚上某人还要给孩子进行两个小时的胎教，你满意了。” “再然后呢？” 杨军一脸着急，期待的看着她。 这一天的安排满满的，怎么就没把自己最期待的事安排进去？ 哦，也不是没安排进去，但是不能光干活不发奖励啊。 长时间下去，不是影响他积极性吗？ 伊秋水白了他一眼，抚摸着小腹，娇嗔道， “你傻啊，当然是睡觉了。” 第五百四十四章 疼媳妇的女婿 第二天一早。 杨军刚到厂子里，就让马驹子去后勤处申请一辆车。 伊秋水现在辞职在家，有大把的时间逛街。 杨军想着把那辆派利斯吉普车留在家里用，他则开着厂里给他配备的车子上下班。 之前，他一直没开厂子里给他配备的车子，就是觉得那种车子开起来没有吉普车刺激，现在把车子留给伊秋水，他只能从厂子里申请了。 其实，他空间中就有几十辆派利斯吉普车，只是为了避免空间秘密暴露，他只能将就着开厂子里的车。 回到办公室，刚坐下没多会儿，马驹子就回来了。 “哥，车子已经申请下来了，只是……” 杨军见他犹豫的样子，问道， “咋的了，后勤处的人为难你了？” “怎么可能。” 马驹子笑道：“谁敢为难我啊，为难我不就是为难您吗。” “那你这张驴脸摆着给谁看呢？” 马驹子闻言，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脸，然后笑道， “哥，没人为难我，只是车子是原先嫂子开的那辆红旗轿车。” 杨军一怔，随后哑然失笑。 兜兜转转，那辆红旗轿车还是回到他这里。 虽然还是那辆车，但是归属人却不一样了。 车子收回来，重新配给杨军，但是他却不能把这辆车留给伊秋水开，那样人家会说闲话的。 杨军不喜欢开轿车，喜欢开越野车。 并不是说红旗轿车不好，而是他喜欢体验那种速度与激情的快感。 红旗轿车是顶配轿车了，要是级别和待遇不够，想开还开不上呢。 当初，后勤处之所以把红旗轿车配给伊秋水，完全是看在他的面子。 “轿车就轿车。” 杨军叹息道：“这两天你多磨合一下，尽早熟悉掌握车子。” “哥，不用磨合，这车我开过几次，比你那辆吉普好开多了。”马驹子笑道。 “瞎扯，还能比我那辆吉普好开？” “哥，真的很好开，轿车除了速度上不如吉普车外，其他方面都很优秀的。” 杨军闻言，觉得讨论这个没意义。 萝卜咸菜各有所爱，一人一个爱好，感受也不同。 于是，挥挥手道：“你觉得好开就行，反正也是你开。” “嘿嘿！” 马驹子交代完事情就准备要回去，却被杨军叫住了。 杨军用眼神示意一下，然后跟着马驹子坐在沙发上。 拨了一根烟递给他。 “哥，我戒了，您自己抽。” 杨军有些诧异的看着他。 这家伙能戒烟，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不过，能戒烟是好事，反正抽烟是百害无一利。 “怎么想起戒烟了，是不是苗苗不让你抽了？” 周苗苗现在怀孕了，再过两个月就要生了，马驹子戒烟也在清理中。 “不是。” 马驹子脸色一红，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是我自己要戒的，我想着多攒点钱买套房子。” 杨军闻言一愣，没想到，马驹子戒烟的原因只是为了攒钱买房子。 买房子的钱是戒烟能省下来的吗，要指望烟钱买房子，无异于痴人说梦。 “房子的事我给你想办法，你该吃就吃，该抽就抽，最主要的就是别让苗苗她们娘俩受了委屈。”杨军道。 杨军非常欣赏马驹子。 这家伙有眼力劲，而且心思细腻，为人也够义气。 相对于杨安国他们，杨军更愿意帮助马驹子。 两世为人，又处在高位，杨军心里的天平砝码早已超越了亲情的限制，他用人虽然是任人唯亲，但那只是在小事上。 他对马驹子赋予重望，之所以一直没提拔他，就是为了将来留有大用。 杨军想着，等政策放开了，让马驹子替他实现首富的愿望，他则在背后给马驹子保驾护航。 只不过现在马驹子的工资才二十七块五，偌大的生活压力全靠这点工资支撑着，也够难为他的了。 马驹子听了杨军的话，眸子里顿时闪过一层晶莹的东西。 “哥，你对我照顾的够多的了，我不能一直麻烦你，房子的事不急，我慢慢攒钱就是了。” 最近，他也听了杨安国一家要买房子的事了，杨军愣是没松口，现在杨军竟然要送他一套房子，他能不感动吗。 论亲疏关系，杨安国他们才是一家人，而自己只是个外人，要是没有杨安国这层关系在，先不说能不能吃上商品粮了，更没机会认识杨军。 “我说过，你的未来我会给你安排好的，房子的事就这么定了，后天跟我去过户，把你现在住的这套房子送给你。” 马驹子一听，眼泪顿时不争气的流了下来。 哽咽道：“哥，我……我多了没有，还是把那两根黄鱼还给你。” “我要那破铜烂铁干什么？你觉得我缺那玩意？”杨军翻了翻白眼。 “哥，你要是不收，这房子我住着也不安心。”马驹子道。 “房子是我送给你的，又不是你偷的、抢的，你有什么不安心的。” 杨军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大老爷们的，别哭哭啼啼的，我就问你，这房子你要还是不要？” 马驹子眼圈红红的，半晌才说道：“哥，谢谢你啊。” “哎，这才对嘛，一个四合院而已，哥又不是送不起。” 马驹子抹了抹眼泪，激动道：“哥，谢谢！” 马驹子也知道杨军压根不差钱，那金条都是成箱成箱的装，纸币都是用麻袋装的。 一个四合院对他来讲根不无足轻重，他手指缝随便露一点，都够平常人挣一辈子的了。 “驹子，房子的事你要记住，这个四合院是你买的，不是我送的，你懂我的意思吗？” 马驹子闻言，连忙应道：“哥，你放心，这个四合院是我花一根大黄鱼和一根小黄鱼买的，不管对谁我都这么说。” 他多聪明的一个人啊，之所以这么说，主要就是为了瞒着杨安国一家人。 要是让杨安国他们知道这套四合院是杨军送给他的，那不是置杨军于不仁不义之地吗。 他决定，这事烂在肚子里，就连周苗苗都不告诉，等下班回去后，他就把那两根黄鱼藏起来，免得露馅。 杨军见状，满意地点了点头。 “你心里有数就好，嘴巴严实一点，没坏处。” “哥，我知道嘞。” 随后，两人又聊了一会，马驹子就回去了。 这几天，厂子里大会小会的开个没完。 三个厂子合并后，很多事情需要处理，杨军直接把这些麻烦事扔给王二娃，让那家伙操心去。 还别说，王二娃官瘾很大，对这种事情也是乐此不疲，在他的雷霆手段下，厂子逐渐恢复到正轨上。 杨军也没闲着，这几天整天往部里跑。 部里大会小会开个不停，这种会杨军推卸不了，只能硬着头皮参加。 这不，刚开完会，大领导就把他叫到了办公室。 “你小子最近把轧钢厂看紧一点，这个时候千万不能出乱子。” 大领导一脸沉重的说道。 “郭伯伯，你放心，有我在，轧钢厂乱不了。”杨军保证道。 这点他还是有自信的，经过几轮考核和合并的洗牌，那些不听话的干部和职工全被他下放到车间了。 现在厂子里的大小干部不敢说全是他的人，但是绝没有不怕他的。 他有信心也有那个能力不让厂子里出乱子。 大领导闻言，点了点头。 杨军的能力他还是信得过的，轧钢厂的情况他也一清二楚，被杨军经营的铁桶一片，针插不进，水泼不进。 “现在全国基本上所有的工厂、学校都停工听课了，部里也只有少数几个工厂还在苦苦坚持着，你肩上的责任重大，轧钢厂绝不能有任何闪失。” 大领导语重心长地说道。 杨军听了，也是一阵唏嘘。 当下的情况，他也是一清二楚，轧钢厂要不是因为赤脚医生手册和技改成功这两件事，说不定早就停工了。 “郭伯伯，放心，就算我不转了，也要让轧钢厂转下去。” “你的能力我是信得过的，轧钢厂有你在，我就放心了。” 杨军和大领导聊了一会儿，然后就扯到家常上了。 杨军趁机把伊秋水辞职的事跟他说了一遍。 大领导听了，也是一脸的哑然。 他不是怪伊秋水辞职，而是诧异的是伊秋水会同意辞职。 伊秋水是他看着长大的，对她的秉性也是有所了解的，在大领导的认知中，伊秋水是绝对不会甘于当一个全职的家庭主妇的。 他惊讶的是伊秋水的转变。 “你小子是如何劝动她辞职的？” 大领导好奇的问道。 郭伯伯这话不是责怪杨军的意思，纯属是好奇。 其实，他也不希望伊秋水上班，不求伊秋水有多大的出息，只是希望她能够平安快乐的度过一生。 “郭伯伯，我哪有那个本事，您又不是不了解她，要不是她自己想通了，谁还能劝得动她。”杨军苦着脸道。 “呵，说得也是，这丫头从小就倔得很，只要是她打定的主意，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大领导笑道：“辞职也好，让她在家安心养胎，但是也不要让她一直在家呆着，免得憋出什么毛病来。” “郭伯伯您说的是，我也是这么想的，怕她闷坏了，这不还专门找了个小姑娘在家陪她呢。” 杨军又不是不知道大领导有多疼伊秋水，他还不得好好表现一下。 有些事要主动表功，要不然人家怎么知道你暗地里为了他闺女做了那么多。 第五百四十五章 犯错抓小辫子 大领导对伊秋水的疼爱甚至超过了对他亲生闺女的疼爱。 从小就把伊秋水当成亲生闺女来养，对她投入了巨大的精力和金钱，供她上学读书，甚至送她出国留学，结婚的时候，也是按照亲生闺女的待遇来办的。 可以说，伊秋水就是他的亲生闺女。 杨军从部里回来，还没到办公室，就看见自己的办公室门口拍着一长溜的人。 这些人手里都拿着条子来找他签字的。 新年伊始，万物复苏，各个部门都来要经费开展下一季度的生产任务。 杨军把决定权死死地攥在自己手里，他要把轧钢厂打造成一言堂。 厂子里的大事没有他的批准，谁也不能乱搞。 黄雅妮和高捷两个人在维持秩序。 见到杨军来了，黄雅妮终于松了一口气。 “厂长，他们都等你签字呢。” 杨军点点头，示意她维护好秩序。 然后看了一眼正在排队的杜士奎。 “老杜，你过来。” 柴油机厂厂长杜士奎正着急的排队呢，见到杨军叫他，立马屁颠屁颠的跑了过来。 其他人见状，虽然眼红，但是谁也羡慕不来。 大家都知道，杨军对柴油机厂非常重视，几乎是有求必应，甚至到了只要杜士奎打报告，杨军就没有不批准的地步。 “厂长，这些都是第一季度需要引进的生产线，您过目一下。” 杜士奎拿着一沓厚厚的计划书递给杨军。 杨军接过来看了一下，里面的内容太专业，很多地方都看不懂。 装模作样的看了一遍，然后伸手道， “拿来。” 杜士奎连忙把引进生产线的经费申请单递了过去。 杨军拿过那张单子，扫了一眼，这次引进生产线大约需要六万多元。 钱不是太多，他当场就给批了。 掏出笔，看了看没有颠纸的地方，于是拿着笔的手绕了一圈。 杜士奎秒懂，连忙转过身，弓着腰。 杨军也不客气，直接在他背上签上自己的大名。 “去财务科要钱。” 杜士奎拿着签好字的申请单，非常激动。 “谢谢厂长，我争取这个季度把第一辆车攒起来。” 杨军对他太信任了，他也找到了大展拳脚的平台，他觉得杨军就是他的知音，是他的伯乐。 他决定，一定好好研制一款真正优秀国产汽车，绝不辜负杨军对他的这份信任。 杜士奎走后，杨军回头冲黄雅妮点了点头。 然后就掏出钥匙进了办公室。 黄雅妮拍了拍手，看向众人道， “大家把手中的材料准备好，一个一个的进。” 随后，她让高捷在门口看着，她则进去了。 这是一次难得的学习机会，这次的签字批复关系到厂子这一年的重大发展决策。 有哪些能批复的，有哪些不能批复的或者搁着的，以及批复多少，砍掉多少，都关乎整年度的发展计划。 机会难得，她必须趁此机会好好学学。 进屋后，她先是给杨军泡了一杯茶，放在杨军的右手边，然后整个人站在旁边观摩学习。 第一个进来的是许大茂。 这家伙是现在是宣传科的科长了，原先的那个科长跟杨军对着干被撤了，他就顶了上来。 许大茂进来后，看了黄雅妮一眼，然后笑嘻嘻的说道， “一大爷，给您拜个晚年。” 说完，就弯腰鞠了个躬。 “叫厂长。” “是，厂长。” 杨军瞥了他一眼，然后看向黄雅妮，问道：“有零钱吗？” 黄雅妮愣了一下，虽然不知道杨军什么意思，不过还是从兜里掏出一沓零碎的钱。 有一毛的、有两毛的，最大的也就五毛的。 杨军见状，心里暗道：“这丫头还挺穷的。” 他看了一眼，然后挑了个面额最大的五毛钱丢给许大茂。 “别嫌少，意思一下就行了。” 许大茂欣喜若狂的接过五毛钱，连连道谢。 “不少了，不少了，雷霆雨露皆是君恩，厂长您就是我许大茂的再生父母啊。” 许大茂天生就是个表演艺术家，说着说着就挤出几滴泪水。 杨军怀疑他偷偷在袖口抹了姜汁，不过他没证据。 一边站着的黄雅妮见状，乐得不行，两肩一耸一耸的，捂着嘴努力不让自己笑出来。 “你眼泪就是流了一斤，我也不会给你加钱。” 杨军翻了翻白眼，不耐烦的把手一伸。 “单子拿来。” 许大茂用袖子一抹眼泪，连忙把早已准备好的申请单递了过去。 “嘿嘿，厂长，您审阅。” 杨军接过一看，是宣传科关于这一年度申请的经费。 经费是一月一付的，不过要在整个年度经费报告申请单中体现出来。 杨军看了一下报告申请单，上面列举了一些关于宣传科本年度所需的经费。 经费的内容包括彩旗、标语、纸张笔墨、电影胶片等等一些列费用，加在一起足有二千多元。 杨军皱着眉头道：“砍掉一半，不要超过一千元。” 说完，就把申请单还给了他。 杨军只想把主要精力放在生产上，对于这种整天喊口号不干实事的行为非常反感。 如果轧钢厂是他自己的话，他恨不得再把经费砍掉一半。 可现实是，轧钢厂不是他的，他也不能做得太过，砍掉一半也算仁至义尽了。 一听说要砍掉一半，许大茂一张驴脸瞬间拉得老长，苦着脸道， “厂长，这已经是最少的了……” 杨军不等他说完，就抬手打断了他。 “你要是多说一句废话，信不信再砍掉一半？” 许大茂一听，立马闭嘴了。 他很了解杨军，说话从来都是说一不二的。 杨军都这么说了，他要是再敢叽歪，估计经费别想要了。 “行，厂长，我改还不成吗。” 许大茂拿着申请单灰溜溜的走了。 等许大茂走后，黄雅妮问道， “厂长，为什么要砍掉宣传科一半的经费？” 黄雅妮很是好奇，杨军为何对宣传这一块这么反感。 杨军瞟了她一眼，两眼一眯，笑道， “你猜！” 黄雅妮撅着小嘴，不满道：“不想说就算了，何必敷衍我。” “敷衍你？” 杨军闻言，笑了笑。 “我以为你最能体会到我这么做的的良苦用心，没想到你……，哎，好钢用在刀刃上，少喊几句口号，把精力用在生产上不好吗？” “可是宣传工作也是必要的啊，要是经费太少，你就不怕许大茂乱来吗？”黄雅妮皱眉道。 “我正等着他犯错误呢。” 杨军说完，嘴角露出不明意味的笑容。 相对于能干的属下，杨军更喜欢听话的下属。 下面的人再能干，要是不听话，对于杨军来说不一定是福。 黄雅妮见状，好像明白什么了，一边点头一边道， “哦，我懂了，只有他犯了错，才好控制他……” 说完，马上意识到这么跟领导说话有些不妥。 于是，讪讪笑道：“要不我也犯个小错，让您抓我的小辫子？” “行啊，你准备犯什么错呢？” 杨军把身子往后一躺，双臂环抱，一副好整以暇的样子看着她。 黄雅妮歪着头想了一下，眼珠子一转，然后冲着杨军笑道， “要不和某人那个？” 说完，两根大拇指比划了一下。 杨军见状，尴尬的笑了。 这丫头现在开车越来越猛了，比他这个老司机也不遑多让。 “得，这话当我没说。” 杨军为了掩饰尴尬的气氛，摆手道：“叫下一个。” 黄雅妮见状，脸上露出一丝失望的表情。 小声嘀咕道：“没劲。” 说完，悻悻地出门叫下一个人了。 杨军闻言，只能装作听不见。 此刻，他像个鸵鸟一样，把头埋进沙子里。 你看不着我，你看不着我。 一下午，杨军都在处理这事。 直到下班铃声响起，看着后面还排着一长溜的人，他也没打算加班，直接让他们明天再来。 收拾一下东西，就回去了。 回到家，他先是回后院看了一眼伊秋水。 他怕伊秋水第一天呆在家里无聊，所以过来陪陪她。 一进屋，就看见伊秋水和孙招娣正在绣花。 伊秋水就像个深闺少妇，曼妙的身姿衬托着她优雅的知性，看着养眼极了。 视线移到孙招娣身上。 嘿，别提了，那销魂的绣花姿势永远是那么的辣眼睛。 “回来了？” 伊秋水头也不抬的问道，然后继续绣她的癞蛤蟆。 “杨叔，下班了。” 孙招娣起身和他打招呼。 “嗯！” 杨军抬手，示意她继续绣花，然后走到伊秋水身旁。 “还习惯吗？” 伊秋水抬头沉思了一下，回到道， “确实有点不习惯，不过明显感到轻松多了。” “那就好，你要是觉得闷了，可以让招娣陪你出去转转。” 只要伊秋水能适应空闲的时光就好，他就怕伊秋水脑袋一热，又要嚷嚷着回去上班那就麻烦了。 “嗯，我晓得呢，今天下午，我们就去胡同口转了会，乱糟糟的，就回来了。” 伊秋水刺绣的的动作停了一下，似乎想起了什么事， “老公，今天二妈来了，跟我闲聊了一个多小时，然后就回去了。” “哦，她是不是聊房子的事？” 杨军闻言一怔，没想到二妈走夫人路线了，在他这里说不通，就把主意打到伊秋水身上了。 伊秋水想了一下，说道：“嗯，虽然没提房子的事，但是话里话外一直在说房子的事。” “你是怎么回答的？”杨军问道。 “还能怎么回答，我就说这个家都是咱妈在操持着，让她有事找妈说去。” 杨军闻言，神情一松。 他就怕伊秋水面皮薄，扛不住二妈的软磨硬泡，心一软就把房子让了出去。 “老婆，你做得对，以后就这么说。” 杨军冲她竖了个大拇指。 要不是孙招娣在场，杨军非得赏她一嘴口水不可。 伊秋水白了他一眼，娇嗔道：“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就跟我当过这个家似的。” 第五百四十六章 算计的心思 伊秋水说这种话就是调节一下气氛而已。 要是真的让她当这个家，她肯定又不愿意了。 以她恬淡的性子，她肯定不乐意管那些油盐酱醋茶的琐事。 她是一个纯粹的人，内心相对单纯，她的世界很狭窄，紧紧能容下古典文学和家人，其他的东西很难进入她的世界。 辞职以后，她的生活变得更加纯粹了，每天就是做那几样事情，一如既往的希望古典文学，业余时间喜欢唱歌，哼几句从杨军那听来的流行歌曲。 生活非常惬意，终于过上了她理想中的生活。 今天上午，杨军没有去上班，准备去房管所一趟。 他的房子需要更名，以及和杨梅、马驹子过户。 三人拿着房本和白本（早期的户口本）正准备出门，二妈来了。 二妈秦秀芝看了马驹子一眼，然后不好意思的对杨军道， “军儿，你看你把房子卖给驹子怎么不提前说一声呢，我还想着两套四合院都买下呢。” 杨军把房子卖给马驹子不是秘密，二妈一家知道也很正常。 一听说杨军把那套四合院卖给了马驹子，二妈就急了。 她本来想在抻抻几天，杀杀价，想便宜点拿下两套四合院，没想到转眼的功夫，杨军就把房子卖给了马驹子。 现在她的如意算盘落空了，心想着要是再不出手，另外一套四合院也没了。 杨军闻言，肃容道：“二妈，您这话说得，您一会要买这套四合院，一会又要买那套四合院，您又没有跟我定死要哪套，有人买房子，我当然卖了。” 二妈讪讪道：“可是……我们才是一家人啊，房子当然先紧着我们家啊。” 杨军听了，心头火起，要不是看她是自己的长辈，肯定当场甩脸子给她看。 他努力压着火气，说道， “二妈，驹子不是别人，他是我的司机兼保卫员，我当然希望他住的离我近一点了，这样照顾我们家方便一点不是？” 二妈听了，脸色憋的通红，眸子里闪过一丝怨念。 她心里暗想：马驹子要不是因为她家的关系，不可能吃上商品粮，更不可能当上杨军的司机，她觉得马驹子抢了本属于她儿子的房子，此时，她有些抱怨马驹子。 马驹子沉着脸也不说话，秦秀芝当着他的面这么说他，一点面子都不给他留，要不是看在马香秀和杨军的面，他肯定当场撕破脸。 他什么都没说，先把车子开到院外等着。 杨军见二妈不说话了，于是对她道， “二妈，这个房子你到底要不要？你趁早做出决定，我可没时间整天陪您折腾。” 秦秀芝一听，连忙应道， “要，当然要了，我马上让安邦跟你去过户。” 二妈说完，转身就回去叫杨安邦了。 过了一会儿，就见二妈领着杨安邦他们兄弟俩过来了。 手里还拿着一个碎花手帕，鼓囊囊的。 “军儿，这是六根小黄鱼，你过下眼。” 杨军接过手帕，入手沉甸甸的，打开一看，是六根小黄鱼。 看来二妈已经通过黑市把大黄鱼换成小黄鱼了。 杨军顺手就递给王玉英。 “妈，你收着。” 王玉英接过金条，不放心的打开手帕重新点了一下金条的数量。 杨军看着跟着二妈身后一脸怨言的杨安国。 然后对二妈道：“二妈，你们商量好，房本到底写谁的名字。” 买房子的钱肯定是杨安国出的，而二妈准备在房本上写杨安邦的名字，现在杨安国有些怨言。 二妈还是那种老派保守的人，觉得家产应该留给长子，哪怕买房子的钱是次子出的也不行。 杨安国闻言，拽了一下秦秀芝的衣袖，低声道， “妈……” 还没等他说完，秦秀芝一把甩开他的手，沉着脸说道， “先紧着你哥，等以后有钱了，再给你置办房子。” 这时，一旁一直没说话的杨安邦插话道， “妈，这钱是安国出的，理应写他的名字，你说说写我的名字算咋回事嘛？” “闭嘴！” 秦秀芝气急败坏的打了杨安邦一下，然后一副怒其不争的训斥道， “你妈还没死，这个家还轮不到你来当，我说写你的名字就写你的名字，你弟弟晚两年也没什么。” 要是搁以前，杨安邦可能就顺水推舟应下这事了。 可自从进城后，他开了眼界，而且现在又是干部了，关键是当着杨军的面和弟弟争房子，说什么他都拉不下这张脸。 他红着脸，吭哧道：“妈，你就是说破天去，这个房子我都不会要，你还是让安国去过户。” 说完，转身向外走去。 这不仅仅是房子的事，要是他今天应下此事，那么就恶了杨军和杨安国。 首先，杨军一定会看不起他的，其次，也会影响他和杨安国的兄弟感情的。 所以，说破天这个房子他都不能要。 “你这个孽子，不知好歹……” 二妈指着他的背影骂道。 杨安国见哥哥走了，一颗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妈，既然哥不要，这房子……” 还没说完，就被秦秀芝打断了。 “不行，你哥不要，也轮不到你，这房子写我的名字。” 秦秀芝打算房本上写她的名字，将来死了，好把房子传给杨安邦。 主意打的不错，可杨安国一句话就让她全盘计划落空了。 “妈，你的户口簿还在老家呢。” 秦秀芝一怔，然后说道：“那……那我可以你爹把户口簿寄过来。” 杨军见状，说道：“二妈，我可没功夫陪你天天往房管所跑，今天要是不去，以后可能到猴年马月了。” 说完，停顿了一下，然后接着说道：“你要是不买的话，我可就把房子直接过户到杨榆户头上了。” 二妈一听，顿时急了。 要是房子在杨榆户头上，以王玉英的秉性，再想买回来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军儿，多等一个星期呗，你二叔到时候肯定能把户口簿寄过来。” “二妈，我好歹也是一厂之长，手底下几万人要吃饭，哪有时间处理这种鸡毛蒜皮小事，今天你要是不去，我就把金条退还给您。” 杨军说完，示意王玉英把金条还给秦秀芝。 王玉英手里还攥着那把金条，一直没往兜子里装，闻言，直接把金条塞回秦秀芝手里。 “他二妈，不是我说你，你瞧瞧你干得都叫什么事，凭什么安国出钱买房子，房本还不能写他的名字？你这样对孩子公平吗？” 二妈秦秀芝闻言，脸色憋的通红，讪讪道， “我……我这不是想着老大两个孩子大了嘛，先紧着他，然后一家人再赚钱给老二置办房子。” 王玉英打断了她：“你少胡搅蛮缠，你没来之前，两个孩子处的好好的，你看看你来了之后，干的都叫什么事儿，我看，你还是回老家。” 王玉英说这话，不可谓不重，简直就是在下逐客令了。 二妈秦秀芝听了，脸色果然变了，变得非常难看。 “嫂子，话可不是那么说的，我这些年也不容易，上面伺候老的，下面照顾小的，到头来，我里外不是人了。” 王玉英听了，脸色变得铁青。 秦秀芝的话无异于告诉她，这么些年，她照顾爷爷劳苦功高，就是想用这份对老人的孝心拿捏王玉英。 “他二妈，你这话有些偏颇，你照顾老人，我记着你的好，但是我也不差，这么些年，我每个月都往家寄钱寄东西，你一家人也没少跟着沾光？” “你要是觉得吃亏了，我让军儿把他爷爷接到城里来，你看怎么样？” 多年的积怨终于爆发。 秦秀芝觉得这么多年照顾老人吃亏了，王玉英觉得每个月往老家寄钱寄东西吃亏了，之前两家住得远，还不觉得什么，现在住在一起了，就开始计较起来。 杨军和杨安国站在旁边站着并没有插嘴，这是长辈之间的争执，要是小辈子掺和进去，那事情的性质就变了。 毕竟是一家人，一笔写不出两个杨字，一些鸡毛蒜皮小事，还没到撕破脸的时候，所以，小辈的人不能插嘴。 二妈秦秀芝一听，顿时感到一阵恐慌。 要是爷爷真的接到城里来了，那相当于他们两家年底划清界限，以后谁也不欠谁的了。 这还不算什么，关键是得罪了嫂子一家，那就得不偿失了。 “嫂子，瞧您说的，咱们是一家人，照顾老人那不是应该的吗，再说了，咱爸也住不惯城里，我看还是在老家的好。” 秦秀芝回头对杨军道：“军儿，就让安国跟你去过户，房子在谁名下都一样，你说呢？” 杨军见状，也不计较，二妈都给台阶下了，他还能怎样？ “二妈，你早就该这么做了，人家安国出的钱，凭什么不能写他的名字？” “安国和安邦已经成家立业了，将来也是要分开过的，您是做父母的，要一碗水端平，不能寒了任何一个人的心。” “是，军儿你说得对，二妈错了。” 别看二妈嘴上一直认错，可杨军知道她是迫不得已才这么说的。 他不认为二妈这种根深蒂固的思想是一时能转变过来的。 “行了，都是一家人，事说开了就成。” 杨军回头对杨安国道：“时间不早了，咱们赶紧去房管所。” 第五百四十七章 来自尚铁龙的请柬 从家里出来，一行人开车直奔房管所。 路上，几人都不说话，气氛显得有些凝重。 杨军坐在车里，铁青着脸，抽着闷烟。 车子拐过胡同，驶上一条人烟稀少的道路。 “停车！” 杨军突然叫停。 马驹子愣了一下，连忙踩刹车。 强大的惯性差点让车里的人从前面挡风玻璃处栽出去。 杨军跳下车，把没抽完的烟扔在地上，用脚狠狠地的搓了几下，冲着杨安国吼道， “你给我下车。” 杨安国愣了一下。 看着杨军那猩红要吃人的目光，哆嗦的下了车。 “啪！” 杨军扇了他一巴掌。 然后就是拳打脚踢。 杨安国被打懵了，他不敢反抗，顺势躺在地上，身子蜷缩着，双手抱头。 车上的杨梅和马驹子面面相觑，两人谁也不说话，也没有下来拉架。 他们知道，杨军这是拿杨安国出气，要是下去劝架，非但劝不开，反而会让杨安国承受更多的痛苦。 所以，这个火得让杨军发泄出来。 杨军骑在他身上，左右开工，暴打杨安国。 杨安国这货好像明白了杨军为何打他了。 他也不求饶，抱着头任凭杨军出气。 “你说说你都多大的人了，还是那么不懂事。” 杨军狠狠的踹了他一脚，丢下一句话，就回车上了。 他不光生杨安国的气，也生杨安邦的气。 两个大男人躲在后面，任凭一个妇道人家出来折腾。 大家都是一家人，有什么话不能当面说。 想买房子，可以。 为什么不亲自来谈？ 杨军在气杨安邦兄弟俩小气啦的，做事扭扭捏捏的，一点都不爽快。 要是他们像马驹子那样爽爽快快的把房子的事提出来，杨军能不答应他吗？ 不就是两套四合院吗？他送得起。 他什么都缺，就是不缺钱。 房子够住就行，难不成留着升值？ 将来卖个十亿八亿的，那点钱算个屁啊。 他空间中金山银山的，钞票当废纸，他是有说大话的本钱。 钱对他来说，就是一堆冰冷的数字。 杨安国闻言，捂着额头的手露出一条缝隙。 见杨军不打了，于是讪讪的从地上爬了起来。 拍了拍身上的尘土，顶着猪头脸笑呵呵的说道， “嘿嘿，哥，弟弟错了，您要是还不解气，我……我让我哥过来给你当沙包练。” 杨军翻了翻白眼。 从没见过脸皮这么厚的二货，瞧他一脸猪头的样子，没好气道， “你以为你哥这顿打能躲掉？我给他记着呢。” 杨安国摸着肿得跟猪头似的头，讪讪道：“哥，你放心，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杨军见他确实有些悔意，也不好再训他，于是扭头道， “还不上车？等我请你呢？” “嗯，好嘞。” 杨安国应了一声，笑嘻嘻的上车了。 随后，马驹子开车，几人往房管所驶去。 来到房管所，杨军先把那套纳兰家的祖宅先过户，然后再给杨梅他们几个过户。 国家虽然不禁止买卖房屋，但金额太大也不好，杨军以赠与的方式把房子过户给她们。 一上午就在房管所度过了，中午的时候，杨军带他们在饭店吃了顿饭，然后就回了厂里。 回到办公室的时候，杨军开始处理文件。 文件是被黄雅妮处理过的，就等杨军签字了。 黄雅妮的业务能力越来越强了，处理业务的手段也越来越圆滑了，杨军非常满意。 基本上她在文件上写的意见，杨军基本不修改直接签字批复了。 处理完文件，杨军刚泡好一杯茶，黄雅妮就进来了。 “厂长，昨天找您签字的人又来了，他们在门口排着队呢，要不要请他们进来？” 杨军喝了两口水，缓了缓道：“先不急，让他们再等十分钟。” 每天都有做不完的事，杨军不想把自己逼的这么紧。 生活要是没有质量，日子就过的没意思了。 杨军和黄雅妮聊了会天，这次驱散早上不愉快的心情。 十分钟过后，杨军就开始处理事务了。 去年轧钢厂摊子铺的比较大，厂子里的资金越来越紧张，原先上面拨付的钱也用的差不多了，所以，杨军在签字的时候也是慎之又慎，能省就省，实在省不了的也不会把钱一次性批下去。 作为一厂之主，要养活数万人的职工，他肩上的压力可想而知，每走一步都要小心谨慎，生怕行差就错。 一直忙到快下班，才把那些人打发走，正准备收拾东西准备下班的时候，尚铁龙来了。 尚铁龙看上去精神头不错，快五十的人了，走起路来腰杆挺的笔直。 他的脸上挂着笑容，嘴角都快咧到耳根后了。 “杨老弟，准备下班？” 杨军见状，只能停下来招呼他。 “是啊，宝国哥，正准备下班呢。” 刚想给他泡杯茶，却被他拦下了。 “别忙了，我来是给你送请柬的，邀请你这个周末来我家喝喜酒。” 杨军一听，脸上的表情立马丰富起来。 “可以啊，宝国哥，枯木逢春、老树开花啊，新娘子是谁？” 尚铁龙闻言，尴尬的笑了。 犹豫了一下，吭哧吭哧道：“杨老弟，搞错了。” “不是我结婚，是我儿子结婚。” 杨军闻言一愣。 他儿子金虎现在还在看守所待着呢，结的哪门子的婚。 看着杨军一脸迷茫的样子，尚铁龙红着脸解释道。 “那个……那个韩芳写了份谅解书，这不金虎就提前出来了嘛，我想着必须要对那个姑娘负责，这不就撮合他俩了吗？” 杨军闻言，恍然大悟。 韩芳就是那个被金虎欺负的受害者。 一帮小年轻豪兴把韩芳堵胡同里那个了，这不进去了嘛，年前的时候，人家还要了两个工作名额和一千块钱才肯出具谅解书，要不然金虎也不可能出来。 杨军心里暗想，这么大的事都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看来尚铁龙在中间肯定花费了不少人情关系。 现在，两人又是未婚夫妻的关系，再加上韩芳出具的谅解书，金虎这家伙不怕带绿帽子，人家派所的人也不好为难，于是就把他放了。 金虎出来后也履行承诺，娶韩芳为妻。 韩芳家人也觉得这事这么处理是最好的结果，毕竟名节有亏的人不好再嫁人了。 “行啊，宝国哥，到时候我一定去参加大侄子的婚礼。”杨军笑道。 杨军不想过多打听金虎的事，毕竟老尚也是要脸面的人。 “谢谢杨老弟，到时候恭候大驾光临。” 尚铁龙说完，停顿了一下，脸上闪过一丝为难的表情。 “杨老弟啊，还有件事想请你帮忙，金虎没个正式的工作，我怕他又到处瞎混，您看能不能在厂子里给他找个活啊？” “没问题，宝国哥，让大侄子结完婚后来厂子里报道。”杨军道。 现在厂子里没有杨军发话，任何人都休想安排进人，哪怕是安排一个普通的职工都不行。 别看尚铁龙是副厂长，但是，想把他儿子安排进厂，没有杨军的同意，他是安排不进来的。 “那谢谢老弟了，回头我就让他下车间抡大锤。” 一听杨军同意了，尚铁龙神情松了一下，一张不拘言笑的老脸多了一丝笑容。 “那哪能成呢，怎么能让大侄子抡大锤呢。” 杨军想了一下，沉思道：“这样，宣传科还缺个副科长，就让他顶上。” 尚铁龙这个面子是要给的，肯定不能让他儿子进车间抡大锤啊。 他也知道一下把一个从未参加工作的人提拔为干部有些不妥，不过，他也知道，尚铁龙肯定会拒绝的。 果然，尚铁龙一听，连连摇头。 “那不行，他连普通工人都不是，哪有一进厂就当干部的，绝对不行。” 杨军道：“即使不能提干，那也不能进车间受罪，我看这样，就让他去宣传科当个办事员，先干一段时间，看他表现再决定提不提干。” 尚铁龙想着，这样安排也好，于是，不再坚持。 “行，杨老弟，就按你说得办，哥哥谢谢你了。” “谢什么谢，咱们哥俩说这些就见外了。” 聊完正事，尚铁龙也没过多打扰，寒暄了几句就走了。 杨军把请柬放在办公桌上，收拾一下，锁上门就走了。 回到家，刚一下车，就闻到一股饭菜香扑鼻而来。 杨军嗅了一下，好像是红烧肉的味道。 平日里，他从空间取出来的饭菜都没这么香。 杨军没回后院，直接来到厨房。 一进门就看见王玉英以及二妈秦秀芝她们正在做晚饭。 杨梅和马香秀亲自掌厨，一帮子女人说说笑笑，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今儿个是什么日子啊，怎么这么高兴？”杨军笑着问道。 二妈秦秀芝闻言，倒是先开口了。 “这不是都买了房子嘛，以后在四九城也算是有家的人了，这也住了一年多了，大家都熟悉了，也不需要暖房了，我们几家一合计，就凑了点钱办一桌酒席，权当庆贺了。” “是啊，今儿个才真正体会到什么是家的感觉。”马香秀接口道。 “一家人终于有了属于自己的小窝，这心里感觉特别踏实。”周苗苗道。 杨军听了，摇摇头笑了。 他能理解她们的感受，房子住的再久，那也是人家的，今天过户了，才真正感受到家的温暖。 那种感受不是一般人能理解的。 第五百四十八章 当过兵 布过雷 杨军能理解有房子的感受。 对此，他有深刻的感受。 在后世，他大学毕业后就去外地参加工作，一个人在外面租房子住，一个月工资除去吃喝租房子也剩不了几个大子，基本属于月光族。 他住过地下室，也和别人合租过大通铺，后来工资高了，他就搬出去单独租房子，房子不大，只有十个平方，房子虽小，但五脏俱全，厨房、卫生间、阳台样样俱全。 可是做完饭后，屋子里连同睡觉的地方全是油烟味，那种滋味别提了。 后来，随着收入的增加，出租房的条件也越来越好了，看着偌大的出租房，依旧找不到归属感，再后来按揭买了个七十平米的房子，这才找到家的感觉。 杨军能理解马香秀她们此刻的感受。 住在杨军的房子里一年多了，虽然杨军从来没向他们要过房租，可他们依旧觉得过的不踏实，自从今天拿到白本本的时候，她们才感觉到这个家是真是存在的，并且感受到了家的温暖。 “难得大家高兴，我去搬两坛子好酒，大家庆贺一下。”杨军道。 王玉英听了，附和道：“是啊，难得大家这么高兴，今晚上不分男女老少，大家不醉不归。” 屋子里的人一听，全都叫好。 杨军瞟了一眼坐在墙角的赵红梅一眼，只见她低着头择菜，似乎兴致不高。 也难怪，眼见着马驹子和杨安国都有了属于自己的家，她能不着急吗。 现在她们一家人只能借住在杨梅的家中，她感到挺惭愧的。 杨军装作没看见，笑着退出了厨房，来到隔壁马驹子家。 现在马驹子的家就是原先杨军最早住的那个四合院，也就是带密室的那个院子。 一进门，就看见马驹子抱着周芷若在花树旁拉粑粑。 “嘘，嘘，嘘。” 马驹子一边抱着孩子，一边嘘嘘的帮她用力。 见到杨军来了，身子动了一下，然后歉意道， “哥，别过来，污了你的眼。” 杨军背着手走了过去，坐在石凳子上，掏出烟点上火。 “有什么好污眼的，我现在得向你好好学习，将来能用得上。” “嘿嘿，哥，你开什么玩笑呢，就你这身份，哪适合带孩子啊。” 马驹子可能蹲累了，换了个姿势，接着说道。 “将来嫂子生了孩子，家里人这么多，哪用得着你带孩子，到时候我再让苗苗过去帮帮忙。” 杨军闻言，翻了翻白眼。 “你可拉倒，自己孩子都带不过来，哪有时间给我带孩子。” “等嫂子生了，周芷若也能到处乱跑了，到时候苗苗有时间给你带孩子了，即使苗苗没时间，这不还有红梅嫂子和香秀帮你带孩子吗？再不济还有招娣呢。”马驹子道。 杨军听了，没说话。 孩子生下来后，不愁没人带。 家里这么多人，根不用不着他插手。 他发愁的是，有了孩子后，孩子带给这个家的影响。 哎，一旦有了孩子，下半辈子就得为孩子活着了。 人这一辈子不容易。 上半辈子为了父母活着，不停的努力学习，给父母争光，下半辈子为了子女活着，为他们提供上学的条件，买房买车、挣家底。 人这一辈子能为自己活着的也就那么几年。 大部分时间都是为别人活着的。 他并不是不喜欢孩子，只是两辈子也没个孩子，咋一做父亲，有些担忧起来。 生怕自己是个不合格的父亲。 “将来的事将来再说，待会儿搬两坛子好酒过去庆贺庆贺。”杨军道， “行啊，没问题，我马上就搬。” 这时，周芷若正好拉完粑粑，马驹子用卫生纸给她擦屁股。 这个年代的卫生纸是红色的，纸张面积非常大，跟纸钱大小差不多，一般人家都很节省，分两次来用。 马驹子也不列外，一半的纸用来擦屁股，另一半塞进裤兜留着下次用。 擦完屁股后，又把尿布掖了掖，防止灌冷风，然后直接把周芷若塞给杨军。 他则去倒座房拿了把铁锹，在花树旁挖了个坑，然后再把粑粑放进去，再把坑填上。 用马驹子的话来说，他管这种行为叫就地取材，废物利用。 杨军看着满院子的花树旁都有类似被挖过的痕迹，看来这家伙平时没少干这种事。 “驹子，以前当过兵？”杨军问道。 马驹子一愣，愕然道：“哥，我的老底，你还不清楚？没进厂之前我就是个种地的。” “瞧你布雷的动作如此娴熟，还以为你工兵出身呢。”杨军揶揄道。 “嗐，哥，你说的是这个啊。” 马驹子挠了挠头，不好意思的道：“城里不比农村，弄点农家肥还得要个屎票尿票的，我这不是想着省点钱吗，所以……嘿嘿。” 杨军瞧着花树旁密密麻麻的雷点，揶揄道， “恐怕这个家是世界上布雷密度最大的地方了，瞧这架势，俨然没有下脚的地方了。” “要不下次去我家花园帮帮忙，让我也省点钱？” 马驹子听了，顿时笑了前俯后仰。 “哥，笑死我了，恐怕你还不知道的，你家老五早已把你家花园布满了雷，比我家这密度不遑多让啊。” 杨军一听，顿时满头黑线。 不听不知道，一听吓一跳。 不知不觉间，老五杨槐偷摸着把雷布下了。 现在的孩子都什么毛病啊，有干净的卫生间不上，非得撅着屁股在院子里拉，也不怕风吹屁屁凉吗？ 杨军猜测，一准是王玉英教唆他这么干的。 依王玉英那算计的性子，估计就是为了省点买农家肥的票钱。 “咳……咳……” 杨军干咳两声，尴尬道：“我们两个大男人在这个讨论屎啊尿啊的，你不觉得尴尬吗？” “赶紧下去搬两坛子好酒上来。” “得嘞。” 马驹子应了一声，笑着把铁锹放回杂物间。 回来后，站在石桌前，双腿分开，扎了个马步，两手紧握着四周两边。 “嘿！” 随着一声吆喝，石桌子开始慢慢移动。 杨军瞧着，直撇嘴。 这家伙力气大的简直像头牛，两人合力都费尽的石桌硬是被他自己能挪开了。 周芷若见石桌子莫名其妙的转动了，兴奋的挥舞着小手。 杨军把她放在石桌上，然后和马驹子合力挪石桌子。 两个人就是轻松些，石桌子终于转到尽头。 石桌挪开后，两人就开始下密室。 密室里太阴冷，杨军把凉气过给周芷若，就站在密室口没下去。 不一会儿，马驹子就抱着两坛子女儿红上来了。 上来后，冻的浑身直哆嗦。 “里面好冷。” 杨军听了，皱眉道：“不应该啊，里面是封闭的，应该闷热才对。” “可能密室里有连接外面空气的管道，不保暖。”马驹子说道。 杨军想了想，觉得他说得有道理。 要是里面是封闭的话，人在里面岂不是要闷死了。 “管他呢，先把酒弄上来再说。” 随后，两人回到院子里，把石桌子复原。 看着那两坛子酒，马驹子道， “哥，要不要我抽空把密室里的酒都搬到你那边去？反正你那边房子也多。” 杨军听了，感叹马驹子心思细腻。 这事要是放在杨安国身上，这二货肯定想不到这个。 现在房子已经属于马驹子的了，要是这些酒再放在他家里就不合适了。 “搬什么搬，别整天瞎想，什么时候想喝了就什么时候搬。” 杨军当然不会搬。 酒放在这里挺好的。 如果他要是搬了，明显就是对马驹子的不信任。 马驹子听了，眸子里闪过一丝感动。 感谢杨军对他的信任。 “那行，哥，你想啥时候喝就吆喝一声，我给您送去。” “我一个人也喝不了多少，没事的时候你也喝点。”杨军道。 “嘿嘿，行，谢谢哥。”马驹子笑道。 别看他嘴上答应了，但是杨军可以预料到，他绝不会喝一口的。 别人答应是一回事，如果当真了，那就是逾越了本分。 以马驹子的个性，要是没有杨军的允许，他是绝对不会碰一滴酒的。 随后，两人锁好门，带着酒回到杨军家里。 来到家里，她们已经做好了满满一桌子的菜。 饭菜虽然没有杨军从空间中取出来的丰盛，但是胜在接地气。 饭菜主要以炖菜为主，各种盛着炖菜的大海碗就有七八个，每个碗里都可见油花花的大肥肉片子。 众人落座，把酒倒满。 吆喝一声，大家就开始吃喝起来。 这时，二妈秦秀芝突然惊叫一声，指着杨安国肿的跟猪头似的脸问道。 “安国，你的脸咋滴了？” 杨安国目光闪烁，把头低下，嗡声嗡气道：“今天保卫科进行拳脚对抗比赛，被人打了一拳。” 杨安国又不傻，自然不会说是被杨军打的。 一是，不想让两家人生出隔阂，二是他怕杨军报复，到时候可就不是猪头脸这么简单了 “嘿，下手可真够狠的，怎么着你也是他们领导，他们还敢这么对你，就不怕你给他们穿小鞋？”二妈心疼道。 “妈，那人背景很硬，我惹不起。” “再硬还能硬过你哥？” “差不多。” 杨安国怕秦秀芝打破沙锅问到底，于是连忙转移话题。 “饭菜都快凉了，赶紧吃。” 这时，杨军端着酒杯，眯着眼对杨安邦道。 “安邦，知不知道医院后面有一块废弃的地方。” “知道，哥，咋的了？”杨安邦问道。 “知道就好，明天中午去那儿找我一趟。” 杨军话音刚落，就见杨梅和马驹子在一旁偷笑。 两人肩膀一耸一耸的，努力克制着不让自己笑出来。 第五百四十九章 浅谈钟跃民 杨安邦不可避免的享受到来自杨军这个哥哥关怀式的一顿暴揍。 杨军自然不能和长辈翻脸，所以，只能把火气撒在杨安国兄弟俩身上。 他有把握把那两个二货揍一顿，还不敢告状的自信。 其实，他更想再揍杨安国一顿。 这个二货最近没少给他添堵，先是过年没帮他磕头拜年，后又那那笔孝顺爷爷的钱和粮票给了二叔杨栋，现在又怂恿二妈秦秀芝鼓捣买房子的事。 这一件件事数下来，一点都不敞亮。 杨军早就憋着一肚子火，这不昨天在去房管所的路上实在忍不住就暴揍了一顿。 有的人不懂事，不是说长大后就能长心眼的，有的时候口舌管教根本不管用，必须给予家长式的严厉毒打。 杨安国就是这样的人，都快是两个孩子的爹的人了，做事总是缺那么一点火候。 这天，杨军刚上班，王国正就来找他了。 杨军给他泡了一杯茶，然后点上一支烟陪他聊天。 两人也没聊多会儿，王国正就开门见山道， “军子哥，我想趁着元宵节之前再跑一趟东北，您看您这边方便吗？” 之前，杨军因为陈山河的事欠他一个人情，答应给他提供一次物资，这不刚过完年就上门讨要人情了。 也不能说是来讨要人情的，毕竟大家都是朋友，有些事不用说得那么明显，点到为止就行。 混这个圈子的人，讲究的是面子，大家相互退让一步，说话客气点，谁也不会得罪谁。 杨军沉思了一下，眯着眼道， “我说王老弟，有这么急吗？这寒冬腊月的我上哪去给你找那么多物资。” 王国正讪讪笑了：“军子哥，别人不了解你的本事，我还能不了解吗，弟弟也不多要，有个五十万斤的物资就差不多了。” 杨军闻言惊道：“五十万斤？” “你小子可真敢开口，你上下嘴唇一碰，哥哥我就要跑断腿。” “嘿嘿，军子哥，你就帮我这一回，东北那边催得急，而且价钱也翻了一倍有余，兄弟不是想着大赚一笔吗。” 杨军听了，疑惑道：“年前不是送过一批了吗，怎么缺口还这么大？” “别提了，今年东北天气特别冷，最冷的都到零下四十九度了，很多食物全都冻烂了。” 王国正说这话的时候，一点都没有怜悯同情之心，甚至有点幸灾乐祸。 这家伙才不关心这些，他只关心物价。 杨军一听，也是吃了一惊。 他没想到东北的天气会这么冷。 要是天气真如他所说的那样，那粮食蔬菜还不得全部冻烂。 这么冷的天，必然伴随着大雪天气，从严格意义上来说，这已经算是雪灾了。 杨军想着上面肯定组织了救灾，只是在这个物资奇缺的年代，他不认为对那些受到雪灾的灾民有什么实质性的帮助。 杨军此刻想着的是，在力所能及下，尽可能的帮助东北的那些灾民。 他沉思了一下，然后对王国正道， “我给你一百万斤的物资。” “真的？军子哥，太谢谢你。”王国正惊叫道。 他也知道寒冬腊月的不好搞物资，本以为五十万斤对于杨军来说够困难的，谁知突然间获得了意外之喜。 “别着急，我还有个条件。”杨军道。 “军子哥，你说，只要我能做到的绝不推辞。”王国正肃容道。 杨军看着他的双眸，然后说道， “我的条件就是，你必须以原价投放这批物资，绝对不能涨钱。” 王国正愣了一下，眸子里闪过愕然的表情。 一时不明白杨军这话的意思，不过，怔松了一下就明白了。 站起身来，给杨军鞠了一躬。 “军子哥，这次兄弟我彻底的服了。” 杨军摆摆手道：“我也没有你想得那么高尚，我只是不想让他们雪上加霜罢了，毕竟我在东北生活了十一年。” “不管怎么说，兄弟我是真的服你了。” 王国正重新坐了回去，一脸肃容道：“军子哥，你放心，这批物资我绝对会以原价投放出去，要是有违誓言，让我兄弟这辈子不举。” 王国正这个誓言对于男人来说不可谓不毒，尤其是对于血气方刚这个年龄段的男人来说，甚至比性命还重要。 “噗嗤！” 杨军忍不住笑了出来。 “我说国正老弟，你不会真的不举？” 王国正脸色通红，义愤填膺道， “你以为我是钟跃民那货，你问问红姐他们，我哪天不得两个人伺候着。” 杨军闻言，嘴角一撇，笑道， “钟跃民喝了我的药酒后，不也是两个人伺候着？” 王国正闻言，为之气结。 气得哆嗦着指着杨军，说不出话来。 杨军见状，也不好继续开玩笑，于是说道， “行了，不开玩笑了，把清单给我。” 王国正闻言，立马笑呵呵的掏出一张清单递给他。 “军子哥，这上面的东西翻倍哈。” 杨军接过一看，上面的物资是按照五十万斤算的，现在他主动给加到一百万斤，数量自然要翻一倍。 清单上的物资主要就是粮食、蔬菜和白酒。 东北那旮沓，也就这几样物资实用。 杨军仔细看了一遍，然后把清单装进兜里。 “还是那个仓库吗？” “对，没变，还是那个破学校。” 王国正一边说，一边把仓库的钥匙递给他。 “嗯，那就这个周末。” 杨军刚说完，就想起周末还要去参加尚铁龙儿子的婚礼，于是连忙改口道， “周末不行，改在下周一。” 王国正听了，愣了一下，也没说什么。 中间相差一天不算什么，毕竟谁还没个脱不开身的时候。 “行，军子哥，下周一弟弟准时去找你。” 两人没有觉得具体的时间，只是按照以往的惯例，一般都定在上午十点交易。 两人谈完正事，又闲扯了一会。 不一会儿，就把话题扯到钟跃民身上。 “军子哥，来的时候，跃民托我拿几瓶酒回去，嘿嘿，你懂得。”王国正道。 杨军翻了翻白眼，表示无语。 最近这个钟跃民从他拿药酒的次数越来越频繁了。 年前才从他这里拿走四瓶，现在又要拿。 这家伙简直疯了，他这不是在寻找快感，而是在作死。 药酒虽然是酒，但是药性很大，一般人只要意瓶盖子那么多就够了，这家伙简直当白开水喝了。 杨军了解这种酒的威力，一瓶盖那么大点的就管二个小时了，那股劲憋着非常难受。 杨军笑了笑，什么都没说，就回到办公桌前，从柜子里拿出两瓶酒。 “我看你还是把红姐她们解散的好，要不然跃民早晚得嗝屁。” 王国正很无奈，双手一摊道：“军子哥，你是知道的，兄弟还指望着红姐她们帮我拉生意呢，不能解散啊。” “那就不让跃民留宿不就行了。”杨军道。 “试过，没用。” 王国正头疼的样子：“这家伙半夜翻墙进来，拿他没办法。” 杨军笑了，对于钟跃民这种行为，换做是他，也制止不了。 “你说我要是断了他的药酒，他会不会不这么折腾了？”杨军嘴角上扬。 “嘿，你可别，要是没了您的药酒，红姐她们更甭想安生了。”王国正道。 杨军懂了他的意思。 这种事就跟宫里的太监一样，明明知道自己不行，还非得找个宫女对食，又是抓又是挠的，非要整出点事不可。 断了药酒的钟跃民和去了势的太监没什么区别， 王国正和杨军又聊了一会就离开了。 送走王国正，杨军就开始处理公务。 文件都是被黄雅妮处理过的，杨军处理起来也是事半功倍，不到一个小时就处理完了。 忙完公务后，看了看时间，还不到吃午饭的时候。 现在伊秋水辞职了，杨军也没了往医院跑的心思了。 他一个人吃饭就没那么讲究了。 可吃了几天的食堂后，他的胃就受不了了。 食堂里的饭菜少盐无油，食之无味。 杨军不得不每天把办公室的门反锁，在里面偷吃从空间里取出来的美食。 今天也不例外，杨军不到吃午饭的时间就把门反锁上。 吃了三份红糖糯米糕就饱了。 吃完饭后，打开办公室的门，让屋内的空气散散味。 抽了两根烟，又喝了一杯茶。 突然想起厂子里培育蘑菇的事情。 于是，把办公室的门一锁，就奔实验仓库去了。 来到实验仓库，老远就看见梁山蹲在地上抽着自制的卷烟。 梁山一副愁眉不展的样子，似乎有什么心事。 杨军走到跟前，蹲在地上，自顾自的点上一支烟。 “呀，厂长，您怎么来了？” 梁山一脸慌张的站起来跟他打招呼。 年前被杨军整了一回，他现在老实多了。 平日里遇见杨军也是躲着走。 “怎么，我还不能来了？”杨军挑眉道。 “不是，不是，您能来，我求之不得呢。” 梁山连忙摆手道。 杨军掏出烟盒示意他自己拿，梁山起初先是摆摆手，然后讪讪的拔了一根烟夹在耳朵上。 “好长时间没来了，蘑菇培育的怎么样了？”杨军问道。 一提起蘑菇，梁山顿时换了一副表情，原先脸上那些阴霾之气顿时一扫而空。 “厂长，我正想找您呢，蘑菇再过两天就能采摘了，您看是不是要提前做一些准备工作？” 杨军闻言，翻了翻白眼。 他还能不明白梁山的心思，这家伙想搞个仪式，把有头有脸的大人物都请来，也好把他名声打响，这样，钱伯伯就能接纳他这个农村女婿了。 “这事不急，还是先看看蘑菇长什么样了。” 说完，杨军起身就向实验仓库走去。 第五百五十章 蘑菇培育成功 现在玉米蘑菇培育已快两个月了，算算时间也差不多能出菜了。 玉米芯培育蘑菇技术在后世是已经非常成熟的技术，杨军只是照搬而来，他不认为蘑菇培育会失败。 梁山是一把种地的好手，再加上厂子里出钱出人全力支持，没有失败的可能。 杨军也回隔三差五的过来指导，也就是过年这几天没有过来。 一进培育仓库，立马被难闻的气味熏的喘过气来。 蘑菇和土壤散发出来的臭味让杨军一下嗅到了熟悉味道，他找到了前世熟悉的感觉。 抬眼望去，只见架子上的蘑菇初见端倪。 虽然蘑菇现在还小，炒菜吃有点浪费，但是再生长几天就能出菜了。 杨军欣喜的捧着蘑菇看，一副爱怜的动作。 他即为蘑菇培育成功而高兴，他更幸福的则是，后世的经验在他这里再次得到了验证，能为这个世界建设贡献一份力量而高兴。 “梁山，做得不错，回头去财务科领五块钱的过年补助费。” 杨军想着梁山和几名工人挺辛苦的，大过年的也不能休息，想着给点钱补贴一下。 梁山闻言，脸上并没有出现意料中的欢喜，而是愁眉苦脸道， “厂长，您是知道的，我并不在意这些，眼看着蘑菇要到出菜的节点了，我也越来越紧张了。” 杨军闻言，点了点头。 他非常能体会到梁山现在的心情，想当初老前辈们考验他的时候，他也是这种忐忑心情。 生怕从老前辈嘴里听到一个‘不’字。 好在他和伊秋水是相互爱着对方的，况且他自身条件够硬，十几年的军旅生涯和营级干部的待遇以及数次荣立大功让他增色不少，才使老前辈们松口。 杨军猜想，即使蘑菇培育成功了，钱伯伯也不一定会接受梁山。 钱伯伯是军人出身，他的理想女婿首要条件就是个当兵的，他喜欢军人身上那股气势，像梁山这样暮气很重的农民根本入不了他的眼。 想到这儿，杨军也很无奈，于是，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 “车到山前必有路，把该做的都做了，能不能成就看天意了。” 梁山听了，叹息一声。 “哎，随着蘑菇出菜的日子越近，我就越紧张，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我和佳佳的事估计要黄。” “事在人为。” 杨军也不知道怎么劝他，撂下这句话转身就向外走去。 走到门口的时候，突然想起了什么，于是，回头对梁山道， “这几天你准备一下，我再想办法宣传一下，争取把这事的影响力搞大一点。” 梁山听了，精神为之一振。 “厂长，一切就拜托您了。” 说完，深深地给杨军鞠了个躬。 杨军微微点了点头，然后转身走了。 对于梁山，杨军完全是看在钱佳佳的面子上才帮助他的。 要不然，以他一个农民的身份，估计混一辈子都别想提干。 更何况像蘑菇培育这种大功劳更不可能轮到他。 他该做的都做了，该帮的都帮了，能不能成，就看他们俩的了。 回到办公室，杨军让高捷召开高层领导会议，以此来商议一下如何运作蘑菇培育成功的事。 不到五分钟，人都到齐了。 除了尚铁龙请假帮儿子筹备婚礼外，其他三人都到齐了。 这次会议是在杨军办公室召开的，杨军吩咐秘书给他们泡茶。 等他们坐好后，杨军就把蘑菇培育成功的事讲了一遍。 杨军话音刚落，就见他们三个非常激动，个个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赤脚医生手册和技改成功这两件事给轧钢厂带来无尽的荣光，他们想着再接再厉，把蘑菇培育技术发扬光大，这样就能惠及千千万万的老百姓。 赤脚医生手册涉及医疗卫生，机器技改成功是工业上的事，若果再把蘑菇培育技术普及，那么在农业上也创造了不朽的成绩。 有了这三件大功，轧钢厂就能屹立不倒、长盛不衰。 “老杨，宣传蘑菇培育成功的事我来安排，你们谁都不许跟我争。”王二娃激动道。 “我认识几个记者和台长，可以请他们来帮忙宣传一下。”闫怀生道。 刘峰沉思道：“我只懂技术，其他的都不行，不过，厂子里用到我，我绝不推辞。” 杨军听了，非常满意。 他要的就是领导干部的团结一心。 他抬手示意他们不要太激动，于是说道， “我们轧钢厂不差这种露脸的事，我想说的是，这个蘑菇培育技术毕竟是梁山同志提供的，所以在宣传轧钢厂的光辉事迹时也不要忘记梁山的功劳，到时候就以厂里的名义给他请功。” 杨军话刚落，就见他们三个全都撇嘴了。 王二娃道：“老杨，厂子里只要长眼睛和脑壳的人都知道，这个蘑菇培育技术是你的，那个梁山屁本事没有，顶多就是个执行者罢了，这么大的功劳凭什么让给他？” 王二娃话音刚落，就得到刘峰和闫怀生的赞同。 “是啊，老杨，如果这个功劳由你这个厂长领着，那对我们轧钢厂的名声岂不是有更大的宣传作用。”闫怀生道。 “我赞同老闫的意见，这个功劳必须由你领着，你要是不领，只能算集体的功劳，绝不能让一个执行者领了这么大的功劳。”刘峰附和道。 杨军闻言，感到一阵头疼。 要是他领了这份大功的话，那帮助钱佳佳的事岂不是落空了。 到时候，钱佳佳会误以为他沽名钓誉，梁山忙活了几个月，他偏偏最后关头摘桃子呢。 想到这儿，他挥了挥手道， “你们从哪儿听到这个蘑菇培育技术是我的，你们又不是不清楚，我哪会种地啊，这技术就是梁山的，我觉得这个功劳由他领着非常合适。” “老杨……” 众人还想再劝，却被杨军挥手打断了。 “行了，就这么定了，这个功劳我是不会领的，任何时候我都不会承认这个技术是我提供的，梁山同志也不容易，在实验室待了整整两个月，没黑没夜的干着，这个功劳非他莫属。” 杨军说完，就宣布散会。 众人见杨军态度坚决，也不再说什么，于是纷纷下去做准备工作。 散会后，刘峰他们几个没回办公室，而是一窝蜂的跑去蘑菇实验室去了。 这么大的喜事，他们要亲自去见证。 看到水嫩的蘑菇时，他们非常激动。 实验室培育出来的蘑菇和林子里土生土长的蘑菇一模一样，甚至比林子里长出来的更加好看和饱满。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刘峰和王二娃他们在做蘑菇培育成功的宣传工作，而杨军也没闲着，他给钱佳佳打了个电话，把厂子里准备宣传蘑菇这事说了一遍。 钱佳佳一听，有点激动。 说话的语气都有些磕磕巴巴的。 “姐夫，一切就拜托你了，到时候我请你吃大餐。” 杨军听了，沉思了一下，接着说道， “这事你也别光靠我一个人支棱着，钱伯伯那边也要多做做思想工作，我们最好双管齐下，你和梁山的事成功的几率才能大一些。” 听了杨军的提醒，钱佳佳才感到刚才自己太想当然了。 她是了解自己父亲的，不可能会因为这事就同意这门亲事的。 “姐夫，谢谢你，你放心，我会亲自邀请我爸参加这次蘑菇培育成功见证大会。” 杨军听了，还能说什么。 他该做的都做了，至于成不成，他就管不着了。 “你心里有数就行，我先挂了。” 杨军急忙挂断电话，生怕钱佳佳那消沉的情绪影响到自己。 到时候，自己的心一软，就莫名其妙、不管不顾的为了别人的事瞎折腾。 挂断电话后，办公室的门响了。 王二娃他们三个重新回到了自己办公室。 “老杨，我们去看了蘑菇，经过我们三个初步商议，决定把宣传大会定在下周一，你觉得呢？”王二娃道。 杨军闻言，想了一下。 依照蘑菇现在的生长速度，下周一那个时候正是能出菜的时候，到时候更能起到宣传效果。 他沉思了一下道：“就按你们说得办，到时候再让食堂做一桌子蘑菇宴招待领导和记者。” 杨军这个建议得到他们一致赞同，觉得这个主意非常不错。 “这个主意不错，到时候整一桌子的蘑菇宴，更能起到直接的宣传效果，只是……” 刘峰说到这儿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只是食堂里的厨子厨艺都不咋样，就怕到时候搞砸了，老杨，要不让傻柱主持这次宴会，您看怎么样？” 说完，一脸期待的看着杨军。 杨军闻言，心里咯噔一下。 不过，脸上的表情却没有任何变化。 傻柱自从算计郭天明后，杨军就把他下放到车间抡大锤了，这几个月以来，他多少也从别人那了解到傻柱现在的情况。 傻柱下放车间是一级钳工，经过这几个月锻炼和学习，在年末的时候成功晋级三级钳工，现在每个月也能拿到三十五块钱。 在下放车间的这段时间，傻柱这家伙可没闲着，经常巴结领导，希望能回到厨房，毕竟厨子才是他老本行。 他三天两头的做点好吃的贿赂领导，其中就有刘峰。 这段时间，刘峰没少吃他做的菜，以傻柱那三寸不烂之舌还没有攻不破的堡垒，刘峰果然被说动了，他曾也去过人事科想把傻柱调回去，但傻柱档案上明确标记着当初处理傻柱的备注。 上面写着：‘非杨厂长批准，任何人都不得调动傻柱。’ 刘峰别看是分管生产的副厂长，可是要没有杨军的发话，他想调动傻柱绝不可能。 杨军了解刘峰的心思后，也不戳破。 于是笑道：“不用那么麻烦，咱们不是有招待所嘛，到时候蘑菇宴的事交给南易。” 第五百五十一章 杨柳的婚事 杨军是肯定不会同意把傻柱调回厨房的。 任何人求情都不行。 这家伙当初算计郭天明的时候，就没考虑过郭伯伯的感受吗，要是那事影响了郭伯伯，傻柱就是死也抵消不了他所犯下的过错。 人与人之间，除了亲情之外，剩下的只有利益了。 杨军即使和傻柱关系再好，哪怕是从小一起光屁股长大，哪怕两家是几十年的老邻居，该下狠手时就下狠手。 杨军是成年人了，又在职场混了那么久，虽然还没到心硬如铁的地步，但是孰轻孰重还是分得清的。 他很清楚，自己的依仗就是郭伯伯，利益的取舍一目了然。 所以，在处理傻柱的这件事情上，他是毫不犹豫的做出了判断。 要不是杨军还念着旧情，傻柱就不会只是下车间抡大锤这么简单了。 前车之鉴后事之师。 所以，杨军绝不会犯同样的错误。 成年人的世界是非常现实和残酷的。 交代完刘峰他们后，杨军看了看时间不早了，于是就下班。 回到家的时候，他让马驹子去王国正那一趟，告诉他，交易时间推迟到下周二。 最近他很忙，根本抽不开身交易。 周末要参加金虎的婚礼，下周一要开蘑菇宣传大会，只能把交易时间往后挪了。 杨军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后院，直接四腿朝天的往床上一趟，不知不觉的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伊秋水就端着饭进来了。 “老公，起来吃饭了。” 杨军挣开惺忪的睡眼，抬腕看了看时间，已经晚上八点了。 “你怎么不早点叫我。” “看你睡的这么香，就没叫你。” 伊秋水伸手拉了他一把，然后嗔笑道：“赶紧起来吃饭，饭都热了三遍了。” 杨军迷瞪瞪的在伊秋水连拉带扶下坐在桌子前，晃了晃脑袋让自己清醒点。 刚要拿起筷子，就被伊秋水叫住了。 “还没洗手呢。” 说完，就拿着一个湿毛巾过来递给他。 杨军没有接，而是懒洋洋的躺在椅子上，一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样子看着她。 伊秋水见状，俏脸沉了一下，然后帮他擦手擦脸起来。 “哎，还是有老婆好啊，也不知道那些单身主义的男人是怎么想的，有女人伺候着不香吗？”杨军感叹道。 伊秋水听了，酸酸道：“你以为他们不想结婚吗，关键是娶不到媳妇啊。” 杨军接口道：“怪不得青楼、半掩门的这么多，原来那些单身男的都往那里跑了。” “你就贫。” 伊秋水娇嗔的用小拳头捶了他一下，然后吩咐道， “赶紧吃饭，别一会又凉了。” “得嘞，尝尝媳妇做得饭菜味道如何。” 饭菜就是普通的家常饭菜，白面馒头和一碟炖土豆。 杨军看着饭菜皱了皱眉。 “香秀做得饭菜不如以前了。” 伊秋水闻言，笑道：“这是二妈做的，可不是香秀做的。” 杨军一怔：“二妈做的？” “我说这几天伙食怎么这么难吃呢。” 伊秋水坐在他旁边，叹口气道， “谁说不是呢，以前香秀做饭我还能多吃一点，现在二妈整天做炖菜，吃得我都想反胃。” 杨军一听，这么下去可不行啊。 马香秀怀孕才五六个月，刚刚显怀，还没到不能动弹的时候，要是这个时候就让二妈过来替她做饭，杨军不敢想象未来几个月日子怎么过。 再说了，伊秋水现在也怀孕了，正是需要补充营养的时候，可不能每天随便对付着。 他又不能整天从空间里取东西，所以，抽空还得找个厨师。 “明天我让咱妈跟二妈谈一谈，要是香秀身子实在不便，咱们就重新找个厨子。” 这件事他不好出面，由王玉英亲自出面谈最合适不过。 “这样做是不是不太好啊，毕竟香秀也是自家人。”伊秋水皱眉道。 “有什么好不好的，我花钱请的是厨子，不是请的将就。” 每个月三十多块钱的工资，杨军请的是厨子，不想在饮食上有所将就，而且将就会形成惯性，自己的底线会一降再降。 “毕竟是一家人，你处理事情的方式不要太激，听到了吗？”伊秋水叮嘱道。 “知道，我心里有数。” 说完，杨军就闷头吃饭。 通过厨子这事，杨军才理解到，为何很多工厂和单位不愿意请女人做工了。 从劳动力资源利用率上来说，女人就是没有男人的利用率高。 除了一个月那几天的不方便之外，女人在生活中还承担着照顾家庭，生育子女的任务。 光是一个产假就得好几个月，在生产期间还得照常支付工资和补贴。 换做他是老板，他也不愿意用女工。 杨军并没有歧视女工的意思，仅从劳动力资源利用率上来说，女人确实不如男人。 所以，他在考虑轧钢厂未来的发展方向，是不是从优化人力资源这方面入手。 就像马香秀一样，现在明明还没到休产假的时候，就提前让二妈秦秀芝接班了。 杨军并不是舍不得那点工资，而是他对饭菜实在是不想将就了。 随便吃了两口，就去找王玉英唠唠此事了。 王玉英听完，半天不说话。 “军儿，其实我也就想找你唠唠这事了，只是你二妈不是外人，我拍伤了两家的和气。” “三十多块钱一个月，啥样的厨子找不到，要我说，干脆以后我来做饭得了。” 杨军听了，笑道：“妈，这不仅仅是简单的做饭，家里这么多的房间需要打扫，还有很多衣服要洗，你一个人肯定忙不过来的。” 杨军的意思很明确，保姆是一定要请的，一个忙不过来，就可以请两个。 以前没条件享受就罢了，现在有条件了，他可不想再让王玉英受这份罪，王玉英为这个家付出的太多了，是该享受享受了。 “这话我跟你二妈说不出口，要不然再将就一段时间，到时候等香秀生完孩子，她就回去了。”王玉英道。 杨军一听，顿时眉毛皱的能夹死一只苍蝇。 “妈，你不要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你敢保证香秀生完孩子二妈就回去了？说不定以后就留在四九城照顾孩子呢，难不成以后都要吃她做的饭菜？” 杨军摆摆手，态度坚决道：“反正我是不想再将就了，况且秋水怀着身孕，正是需要营养的时候。” 王玉英听了，沉思了一会，说道， “行，为了我的大孙子，你妈就豁出去这张老脸了。” “妈，您英明。” 杨军一记马屁奉上，招来王玉英一阵白眼。 谈完厨子的事，杨军准备回去，却被王玉英叫住了。 “军儿，你三妹的婚事该提上日程了，今年都二十了，总不能跟你二妹一样二十四五才结婚。” 杨军听了，又是一阵头疼。 现在跟杨柳提这事，她能听吗？ 她还没从彭三湾这事走出来，现在跟她谈这个，不是点火药桶吗？ 不过，不提也不行啊。 杨柳今年都二十了。 二十岁是什么概念，搁在秦淮茹身上，都是两个孩子的母亲了。 这个年头，结婚的早，往往过了十五就把婚事提上日程了，那些十三四岁早早结婚的大有人在，要不然怎么会有三十露头的爷爷奶奶呢。 “妈，我觉得这事不能着急，不如这样，这个周末，你先跟柳儿透透口风，看她什么意思，然后再决定下面如何办，您看如何？” 杨军可不想当这个坏人了。 因为彭三湾的事，杨军在杨柳心目中的形象已经跌到最低了，杨军想着，这次说什么都不能再当出头鸟了，这次必须让王玉英去谈这件事。 王玉英又不傻，一听这话，就知道杨军要打退堂鼓。 于是，嘴角俏俏隆起一股不明意味的笑容。 “行啊，没问题，等我先跟她谈过，你再谈。” 虽然王玉英嘴角的笑容一闪即逝，还是被杨军捕捉到了。 他愣了一下，说道：“妈，你这次可不能再把我卖了。” “臭小子，你妈我什么时候卖过你，竟说这些不着四六的话。” “您上次……” “滚，我要睡了。” 杨军灰溜溜的从王玉英屋里退了出来。 回到后院，把事情跟伊秋水说了一遍。 伊秋水听说要给杨柳找对象，立马自告奋勇的说道， “老公，大院里有几个不错的小伙子，他们思想端正，也非常要强，我觉得介绍给柳儿不错。” 杨军何尝不想给杨柳找个如意郎君，只是这个时机不是太合适，生怕她会强烈抵触。 但是又不能打消伊秋水的积极性，毕竟能找个军属大院子弟作为自己的妹夫是一件不错的事。 按理说，杨柳就是个当兵的，能找上大院子弟也算是高攀了。 但是，杨军不想让杨柳在大院子弟中找。 大院子弟什么尿性，他比谁都清楚。 “你想把谁介绍给柳儿啊？”杨军问道。 “王涛，我觉得他不错，他今年二十一了，和柳儿差不多，他们俩在一起，也算郎才女貌了。”伊秋水不假思索的说道。 杨军愣了一下。 “他爸是谁？” 王涛这人他不认识，但是他们的父辈杨军认识不少。 “他爸就是王伯伯啊。”伊秋水道。 杨军一听，连连摇头道， “不行，他俩不合适。” 第五百五十二章 偶遇和邂逅 一听说伊秋水给杨柳介绍的对象是王伯伯的小儿子，杨军立马反对。 王国正什么尿性他又不是不清楚，就他那副样子，他弟弟品性又能好到哪里去。 不是说杨军不相信王伯伯的家风，而是他对大院子弟没几个好印象的。 大院子弟和纨绔子弟没什么区别，仗着家里的背景，到处惹是生非、欺软怕硬，没事的时候，拉帮结派惹事，那帮孩子天天把自己的家长折腾的要死。 试想一下，王国正、钟跃民、钱向荣、郭天明……，杨军认识的那些大院子弟，有哪几个品行端正的？ 就拿王国正和钟跃民来说，先不说他们倒卖物资那些破事，就单凭他们和红姐那帮姐妹们厮混在一起，杨军也不希望杨柳找这样的男人。 没有一个女人愿意自己的丈夫在外面瞎混的，以杨柳心高气傲的个性，更不会容忍这种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 杨军宁愿自己妹妹找个穷苦人家的孩子嫁了，也不愿意杨柳嫁给大院子弟。 这无关身份背景依仗什么的，他只是单纯的想让杨柳过的幸福。 “他俩哪里不合适了？你是不是以为王涛像他哥哥那样不正干？”伊秋水问道。 “这话可是你说的啊。”杨军双手一摊道。 他本来不想解释的，但伊秋水非要撮合杨柳和王涛的事，他只能实话实话。 “我说的不对吗？王国正本来就不正干，这事在大院是公认的事实，我也不会为他洗白，但是有一说一，他弟弟和他不一样，王涛这人责任心强，人不仅长得帅气还非常有能力，年纪轻轻的就荣立三等功两次了。” 伊秋水在为王涛打抱不平。 杨军听了，迟疑了一下。 伊秋水本就眼高于顶，能让她称赞的男人没几个。 现在，她如此欣赏此人，说不定王涛还是大院子弟中的一股清流呢。 “他真有你说得那么优秀？” 伊秋水翻了翻白眼，气哼哼道， “你是不是觉得大院子弟没一个好货色。” 杨军没说话，只不过眼神却明确了他的态度。 难道不是吗？ 伊秋水挥舞着小粉拳雨点般的落在杨军身上。 她一边打，一边抱怨道：“你别忘了我也是大院子弟。” 这话杨军哪敢接啊，他双手抱头，强自连忙解释道， “大院子弟指的是男人，自然不包括你们这帮娘们。” “我让你一口一个娘们，现在就让你见识一下大院娘们的怒火。” 伊秋水挽了挽袖子，一把把杨军推倒在床上，翻身骑了上去。 “姓杨的，准备好接受来自大院娘们的怒火了吗？” 杨军顺势躺下，四肢张开，深情的说道， “来，让我感受一下来自大院娘们小宇宙爆炸的力量。” …… 第二天，伊秋水慵懒的不想起床。 昨天晚上小宇宙释放的能量过多，导致她今天无精打采的。 这娘们一大早，就嚷嚷着要吃军属大院对面那个小吃铺的大肉包子，非得让杨军给她买不可。 杨军知道她是故意的，也不计较，于是就跟着马驹子出去转一圈。 来到军属大院对门那家包子店。 两人把车子停好，每人点五个大肉包子，又要了一份杂粮稀饭，找了张桌子吃了起来。 桌子是摆在路边的街道上的，桌子不大，紧够两人坐。 包子是羊肉馅的，比猪肉馅的要鲜的多，杨军一口气吃了两个。 马驹子就想饿死鬼托生一样，生怕吃了这顿没了下顿。 杨军见状，问道：“早上没吃饭？” “吃了。” 马驹子一边吃，一边竖着五根手指头不好意思的说道：“嘿嘿，五个窝窝头，两碗棒子粥。” 杨军闻言，翻了翻白眼。 “慢点吃，管够。” “真的？” 马驹子一听说管够，立马就不那么着急了。 松了松裤腰带，不好意思的笑道：“哥，我能打包两个吗？我想让苗苗和芷若娘俩都尝尝。” “瞧你那点出息，二个哪够吗？四个。”杨军道。 四个包子足够了，以杨军的饭量，最多也就吃三个。 吃完三个羊肉包子，杨军实在吃不下了，于是把自己盘子里的剩下的两个包子往马驹子那边推了推。 “你吃，我吃不下了。” “谢谢哥。” 马驹子也不客气，直接把盘子拉到自己跟前。 “哥，下午我请个假，去趟派出所给周芷若改个姓。” 杨军听了，点点头。 早该给周芷若改姓了，这都拖了大半年了，才刚想起来。 孩子越来越大了，正是记事的时候，要是改晚了，确实对她有些影响。 “去，要是搞不定，开口说话。” “谢了，哥。” 随后，杨军点了一根烟，陪着马驹子吃饭。 这时，马驹子突然指着街道道， “哥，你看那个人像不像纳兰小姐？” 杨军回头看了一眼。 街道上正有一个身材曼妙的女子肩上背着个包袱，手里拉着个皮箱子在吃力的走着。 今天，纳兰清梦穿着一身蓝色的碎花棉服，梳着两个马尾辫子，整个人看上去利落干净极了。 “还什么像不像，这不就是纳兰小姐吗？” 杨军自言自语道。 然后起身招呼道：“纳兰姑娘，需不需要帮忙？” 纳兰清梦正低头行走着，没想到会有人叫她。 听到叫声后，吓了一跳，抬头看到是杨军时，俏脸顿时挂满了笑容。 “是杨先生啊，你怎么在这？” 看到纳兰清梦那张令人销魂的俏脸，杨军心神晃了一下。 她太美了，自伊秋水之后，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到这么漂亮的女孩，尤其刚才那一笑很甜，令人心神激荡。 杨军偷偷地掐了自己一下，让自己恢复正常。 “嗐，我在这边吃包子，赶巧碰上了你。” 纳兰清梦一怔，随后悄然一笑。 “杨先生专门开几十里的路绕道来这儿吃包子，是挺巧的。” 杨军闻言一愣，然后笑道：“纳兰姑娘不会觉得我是专程在这儿和你偶遇的？” 纳兰清梦甜甜的笑了一下，把箱子立好，双手放在腹部，一副大家闺秀的做派。 “我不介意来一场美丽的邂逅，就怕杨先生不敢？” 面对绝世大美女的挑衅，杨军表示，他也是有血性的好不好。 “我有什么不敢的，不就是一场邂逅吗，那个……” 杨军话音一转，指着她的行李道：“那个啥，你这大清早的要搬家？” 纳兰清梦脸上依旧保持着惯有的笑容，看不出她心里是怎么想的。 只见她叹了一口气道：“学校停课了，所以不得不回家。” “停课了？” 杨军闻言一怔，随后脸上闪现一丝可惜的表情。 自己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纳兰姑娘，冒昧的问一句，您现在上几年级了？” 纳兰清梦闻言，脸上顿时挂满了甜蜜的笑容。 “杨先生，谢谢您。” “我从学校门口走到这儿，遇到的熟人不下十位，也只有您问我这个问题，再次谢谢您。” 说完，纳兰清梦弯腰向他鞠了个躬，然后接着说道， “杨先生，您不用担心，我今年大四了，学校提前把毕业证发给我们了。” 杨军闻言，心神一松。 只要拿到大学毕业证书就成。 有了大学毕业证书，工作不愁找不到。 再说了，即使拿不到大学毕业证书，也会有学校里开的证明，一样能当毕业证书使用。 “那就好，那就好。” 杨军一连说了几个好字，接着说道：“今后有什么打算？要不要来轧钢厂试试？” 纳兰清梦想了一下，回答道：“首先谢谢杨先生厚爱……” 杨军一听，连忙抬手打断了她。 “是不是后面还有但是？” 纳兰清梦嫣然一笑，不好意思道：“杨先生果然聪明，爷爷已经为我安排好了去处，所以只能辜负您这番心意了。” 杨军一听，心头莫名其妙的感到有一点失望。 “没关系，要是以后干的不舒服了，随时欢迎跳槽轧钢厂。” 说完，杨军掏出笔，把自己办公室的电话写给了她。 纳兰清梦看了看电话号码，然后塞入自己的兜中。 “谢谢，杨先生。” 纳兰清梦从小就被当成大家闺秀来培育，她的身上寄托着整个纳兰家的希望。 她的未来早被安排好了，想必她爷爷把她未来几十年的路给铺好了。 杨军也没强求她，毕竟人家专业不对口，来到轧钢厂也难有大作为。 “那行，我正好顺路，送你一程。”杨军道。 这次纳兰清梦倒是没有拒绝，而是爽快的答应下来。 “那就谢谢杨先生了。” 说完，就率先上车。 杨军回头看了马驹子一眼。 这家伙早已吃饱，此刻正拎着一大兜的羊肉包子站在他身后。 他的表情怪怪的，两肩一耸一耸的，看上去想笑又不敢笑的样子。 杨军眼睛一瞪，低声道：“嘴巴闭严实点。” “啊？哥，你说啥，我怎么什么也听不见了，哎哟，这眼睛又是咋回事，怎么看什么东西也越来越模糊了？” 看着马驹子有些浮夸而又拙劣的演技，杨军踹了他一脚。 “你这眼睛还能不能开车？” 马驹子抿着嘴笑道：“哥，那得看你需要了，我都行。” 杨军哭笑不得，瞪了他一眼，没好气道， “愣着干啥，还不把行李搬上车？” “哥，得嘞。” 说完，马驹子就把纳兰清梦的行李箱搬上车。 第五百五十三章 坦白交代 不是说杨军有多喜欢纳兰清梦，而是喜欢和她一起说话的感受。 那种感觉是一种享受，让人感到满满的尊重。 尤其是纳兰清梦身上散发着浓浓的书卷气，那种大家闺秀表现出来的良好教养。 让人如处在温暖的海水中，温暖而舒适。 有人说，这种淑女是封建家庭培育出来的畸形产物，这种以摧残女性心理健康为代价的产物虽然让人诟病，但是确实让万千男人为之魂牵梦绕。 难怪后世那些浮名浮利的少女老是喜欢穿古装装淑女。 还别说，长衫穿在身上，确实显得庄重多了。 少女们然后再做作一番，更显得优雅了。 杨军纯粹就是欣赏，绝没有掺杂任何感情因素在内。 把纳兰清梦送回家后，杨军再把羊肉包子送给以秋水，然后和马驹子一起回厂里了。 刚到厂子门口，就看见门卫那儿围着许多人，好像在登记什么的。 这些人有的背着相机，有的背着跨肩包，一副读书人的样子。 何大壮在现场维持秩序，似乎和那些人解释着什么。 看到杨军车子来，何大壮连忙停下手头的工作。 “快开门！” 他一边吩咐开门，一边小跑着过来了。 还没等他站好，杨军就问道：“这些人是怎么回事？” “报告厂长，这些人全都是各大报社和电台的，他们是来采访蘑菇培育技术的。” 杨军闻言一惊。 没想到才短短一日的功夫，蘑菇培育成功地消息人尽皆知了。 当然，这里肯定有宣传部门的功劳。 知道了也好，趁着这几天的功夫好好宣扬一下，争取更多的关注。 “告诉他们，宣传大会在下周一举行，让他们先回。” 何大壮苦着脸道：“厂长，已经说了啊，可他们非要今天采访不可。” “绝对不行，必须要等下周一才可以。” 杨军一脸肃容道：“宣传计划决不能打乱，一定不要放他们进来，但是你们的态度一定要好，不能得罪这帮记者，听到了吗？” “是，厂长。” 何大壮敬了个礼，又回到原岗位了。 看着门卫和那些记者撕扯，杨军对马驹子道， “进去。” 记者是一种看似无权无势职业，却是很多人都不敢得罪的人。 蘑菇培育成功的消息是有计划有步骤进行的，绝不能被打乱。 杨军回到办公室，黄雅妮就过来了。 “厂长，刚刚接到一个电话，有位姓钱的首长让您今天无论如何去找他一趟。” “姓钱的首长？” 杨军愣了一下，然后问道：“是钱林吗？” 钱林就是钱伯伯，也就是钱佳佳父亲的名字。 “具体名字他没说。” 黄雅妮摇摇头道：“但是那位首长说了，让您去文工团去找他。” 杨军闻言，立马猜到是谁了。 姓钱，文工团。 只要有这两个提示词就够了。 “行，我知道了。” 杨军不知道钱伯伯这么急找他干什么，但是他还是决定马上过去一趟，于是对黄雅妮道， “我出去一趟，你先把文件处理了。” “厂长，我已经处理完了，就差你签字了。”黄雅妮笑道。 黄雅妮脸上挂着笑容，一副等着杨军来夸她的样子。 杨军知道她很勤奋，当秘书的很辛苦，杨军每天工作八个小时，她最起码要工作十二个小时。 每天，她都要比别人早来两个多小时，先是把办公室卫生打扫一遍，然后在杨军没来之前，先把头天送上来的文件过一遍，然后再写上处理意见。 “干得不错，回头请你吃鸡腿。” 杨军夸了一句，然后就出去了。 黄雅妮脸上闪过一丝失望，看着杨军远去的背影，她的神情有些落寞。 “哎，木头人。” …… 杨军下楼后，没带马驹子，一个人开车出去了。 半个小时后，杨军出现在文工团门口。 他把车子停好，然后去门卫那。 门卫打了个电话，示意杨军可以进去了。 做好登记后，一个卫兵就带着杨军进去了。 踏入文工团的那一刻，杨军似乎找到了往日军营生活的感觉。 那浓浓的集体生活氛围，以及那一阵阵高亢嘹亮的口号，让他有一种热血沸腾的感觉。 一路上遇到几波正在训练的队伍，杨军驻足看了一会，觉得没意思就走了。 文工团主要的任务就是排练节目，很少有机会参加军训，即使参加了，也没有正规军那种气势。 来到一栋三层的建筑，杨军跟随那个卫兵来到三楼最里头的那间办公室。 “报告！” 卫兵先是敲了几下门，然后在门口喊道。 里面没人应声。 “报告！” 卫兵又喊了一声。 过了一会儿，门打开了，钱伯伯一脸疲惫的出现在杨军跟前。 钱伯伯挥了挥手，示意卫兵回岗位上，然后对杨军道， “进来。” 杨军见气氛不对，也不敢开玩笑，恭恭敬敬的跟着后面进去了。 钱伯伯两眼通红，似乎一夜没睡。 沧桑的脸上挂着疲惫，硬朗的身躯有些驼背。 坐在沙发上，拔了一根烟丢给杨军。 “随便点，不用拘着。” 杨军接过烟并没有抽，而是放在面前的茶几上。 他知道，军营里是禁止抽烟的，尤其是在办公室内。 当着钱伯伯的面，该守的规矩还是要守的。 “钱伯伯，您有事就直说。” 眼见着一支烟快要抽完了，杨军终于忍不住的问道。 钱伯伯闻言，抬头眯着眼盯着他。 “佳佳和那个姓梁的事你一早就知道了？” 杨军闻言一怔，随后老老实实的回答道， “知道！” 在钱伯伯面前，他不能撒谎，更不允许自己撒谎。 钱伯伯能找到自己，那就说明他已经了解事情的全部经过了，要是他敢撒谎的话，他在钱伯伯甚至一众老前辈面前也就没了诚信。 “你老实告诉我，蘑菇培育技术是不是那个姓梁的提供的？” “不是。” 杨军继续选择实话实说：“佳佳找我帮忙，我提供的技术，梁山是具体执行人。” “其实，整个培育过程都是梁上一手……” 杨军刚想为梁上辩解几句，却被钱伯伯打断了。 “这些都不重要了，我知道事情真相就够了。” 钱伯伯把烟蒂在烟灰缸里用力的掐灭，然后摆摆手道， “你回去。” 杨军一怔，他看不透钱伯伯此刻的想法，但还是乖乖的按照他的吩咐准备离开。 站起来走了两步，忍不住回头道， “钱伯伯……” “下周一我会准时参加蘑菇培育宣传大会，剩下的事，你就别管了。” “好的，钱伯伯。” 杨军不知道怎么说才好，他看得出来，钱伯伯此刻非常生气，似乎到了爆发的边缘。 他不敢久留，急忙的退出了办公室。 刚出门，就看见墙角拐弯处有个人在向他招手。 “姐夫，这边。” 杨军闻言望去，发现是钱佳佳。 “你怎么在这？” 钱佳佳也不说话，拉着杨军就走。 出了办公楼，两人来到文工团大门口，向杨军的车里走去。 “姐夫，我爸都跟你说啥了？” 一进车里，钱佳佳就迫不及待的问道。 杨军看了她一眼，然后一脸歉意的说道， “妹妹，对不起啊，你是知道的，姐夫我不能撒谎。” “你全都说了？” 杨军点了点头：“全都说了。” 钱佳佳一听，顿时面沉如灰。 怔怔半晌不说话。 “说了也好，反正也瞒不住的。”钱佳佳喃喃自语。 杨军闻言，点了点头道：“是啊，还不如一早就告诉钱伯伯，搞这一出，他对梁山的印象更差了。” “谁说不是呢，早知道这样，还不如一开始就跟我爸坦白呢。” 钱佳佳怔松了一下，接着道：“姐夫，不管怎么说，这事还是要谢谢你。” 杨军想起钱伯伯刚才那个态度，苦笑道：“我可被你害惨了，估计以后再想进你家门就没那么容易了。” “对不起，是我连累你了。” “哎，多大点事，回头我多送他几瓶药酒得了。”杨军不以为意道。 “你瞎出什么馊主意，别到时候我爸让你进家门了，我妈又不让你进了。”钱佳佳剜了他一眼。 “嘿嘿，其实那药酒男女通用的。” “滚，越来越没正形了。”钱佳佳笑骂道。 杨军见钱佳佳心情好点了，于是对她道， “下周一钱伯伯会来参加蘑菇培育宣传大会，到时候你和梁山的事也就有了定论。” 钱伯伯这几天应该不会表明态度，他会在下周一以后才会表明自己的态度。 其实，这话只是杨军说出来安慰钱佳佳的。 通过刚才钱伯伯的态度，杨军觉得钱伯伯心里已经有了态度，而且这个态度非常不好，他忍不住为钱佳佳他们担心起来。 “哎，但愿是个好结果。”钱佳佳叹气道。 “要不，这几天你躲着点钱伯伯，实在不行可以去我家躲几天。”杨军道。 “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早晚是要面对的，还不如坦然接受。” “不好意思啊，是我害的你这么被动。”杨军道。 “呵，你还知道是被你害的啊？” 钱佳佳嘴角一撇，笑道：“你必须请我吃饭。” 杨军闻言，一脑门的黑线。 都啥时候了，这傻妞还想着吃呢？ “现在也只有美食才能安抚你这颗受伤的心。” 杨军双手一摊，无奈道：“说，去哪里吃？” “当然是老莫了。”钱佳佳叫道。 第五百五十四章 金虎脑子不正常 杨军是真的佩服钱佳佳的心态。 这都火烧眉毛了，还想着不忘宰他一顿。 两人相识以来，也吃过几次饭，好像都是去的老莫。 看得出来，大院的娘们对老莫的美食情有独钟。 也不是说钱佳佳爱慕虚荣，而是她喜欢哪里的甜食，也喜欢哪里独处的幽静。 杨军一顿饭花了二十多块钱，才稍稍安抚住钱佳佳那颗受伤的……胃。 临出门的时候，钱佳佳还不忘打包一份蛋糕，杨军见状，索性打包了两份。 一份给她，一份带给伊求水。 从老莫出来，杨军把蛋糕往空间里一收，然后又回了厂子。 回到厂子里，他就开始处理手头上的工作。 忙碌了半个多小时，才把手中的工作做完。 刚想休息一会，王二娃没敲门直接进进来了。 “你小子下次再这么直愣愣进来，信不信捏爆你的蛋？” 对于不敲门进来的人，杨军向来没个好脸色。 也就是王二娃，换做其他人，杨军早就劈头盖脸的骂了。 王二娃根本不搭理他，直接端着他的茶杯咕咕的灌了起来。 一口气喝完一茶缸的水，抹了抹嘴上的水渍。 一屁股坐在沙发上，两腿一分，一副不要脸的样子道， “只要你不怕断子绝孙，那就来。” “你大爷的。” 杨军听了，气得他拿起办公桌上的订书机扔了过去。 好在这家伙早有预料，被他轻松的接了过去。 眼见杨军还在找别的东西，王二娃连忙举手投降。 “老杨，差不多得了，你就真的忍心这么对我？” “滚犊子。” 杨军见状，也生不起气来，笑骂道：“有话说，有屁放，没事就滚。” “嘿嘿，这不开了一天的会，不是想着到你这儿偷会懒吗。” 杨军听了，肃容道：“都安排好了？” “都安排好了，我办事你还不放心吗？”王二娃拍了拍胸脯道。 杨军冲他翻了翻白眼，无语地看着他。 两人说的是蘑菇培育宣传事宜，这种为轧钢厂争光的事，自然要慎之又慎。 要是搁以前，杨军肯定会亲力亲为的。 这种事不光是露脸的事，也关乎到杨军能不能在轧钢厂站稳脚跟的重要举措。 以前，袁凯宗没少借这种机会拉帮结派，可王二娃不同了，杨军不仅不反对，反而大力支持他。 杨军想着把他培养成接班人，让他多点露脸的机会，权利才好平稳过渡。 王二娃不会像袁凯宗那样一旦升迁就把杨军踢开的。 王二娃没有后台背景，杨军就是他的后台依仗，他非但不会防着杨军，反而更加依仗他。 “你这两天多盯着点，免得到时候出什么差错。”杨军道。 “晓得呢，这两天一直忙这个事，大会小会一直强调这事的重要性。” 说到这儿，王二娃似乎想到了什么，于是说道：“对了，这个周末我就不去参加老尚儿子的婚礼了，你帮我把礼金垫上，我要趁着周末把会议的流程彩排一下，免得出错。” 杨军听了，对王二娃工作态度很满意。 看起来这家伙已经投入角色了，为将来接任打下基础。 “行，知道了，你把厂子里的事管好就行，其他的不用操心。” 王二娃听了，翻了翻白眼道：“也不知道咱俩谁是厂长。” “少说屁话，要是没事，你可以滚了。” “嘿，你个狗日的老杨……” 王二娃非常不爽，但又不敢跟杨军动手，悻悻地说道：“那个啥……我没烟抽了。” 杨军气急而笑。 伸手要烟都是这么的理直气壮。 翻了翻白眼，从柜子里拿出两条华子，扔了过去。 “滚。” “得嘞！” 王二娃见状，捡起两条烟，笑眯眯地走了。 …… 一转眼，就到了周末。 今天是尚铁龙儿子金虎大婚的日子，杨军带着伊秋水一起出门了。 伊秋水本来不想来的，是被杨军连哄带骗弄来的。 杨军怕她在家待久了闷得慌，于是就想着带她出来散散心。 跟着一起来的还有孙招娣。 只要有伊秋水在的地方，必然有她伴随。 这傻妮一听说去吃酒席，偷偷地在身上藏了一个搪瓷缸，幸亏被杨军及时发现，要不然，他和伊秋水的脸就被丢光了。 婚礼是在招待所食堂举行的，几人一下车，就看到尚铁龙父子俩站在门口招待贵客。 “宝国哥，恭喜啊。” 尚铁龙迎了两步，一张略显正义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 “杨老弟，您能来，哥哥我高兴啊。” 尚铁龙一边寒暄着，一边回头对一个又黑又瘦的青年道， “臭小子，叫人。” 金虎似乎没有大喜之日应有的喜庆，耷拉着脸走了过来。 “杨叔，杨婶。” “哎。” 杨军应了一声，然后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今天高兴点，别让你爹下不来台。” 杨军知道他为什么不高兴，无非是对这门婚姻不满意，大家一起造的孽，凭啥让他一个人接盘。 别人不了解新娘子的底细，他能不了解吗，一想到自己的老婆被那么多人那啥了，一想想就膈应的慌。 他不乐意也没办法，自己造的孽只能自己吞食恶果。 杨军也不知道尚铁龙这么做是对还是错，总觉得怪怪的。 对人家姑娘负责是对的，但是两个人结合在一起，以后就能幸福了吗？ “知道了，杨叔。” 金虎应了一声，然后退了回去继续迎接贵客。 杨军跟尚铁龙寒暄了一会，就带着伊秋水去帐桌出礼去了。 出了二十块钱的礼，拿了两块大白兔奶糖就进去了。 当然，也没忘替王二娃那货出礼。 今天，来参加婚礼的人不多，只有厂子里的一些领导以及新郎新娘各自的家属。 一共才摆了七桌酒席，连人都没坐满。 杨军扫了一眼，指着一张只坐了三个女宾客的桌子让伊秋水坐了过去，他则去厂子里领导那桌。 “老杨，就差你了。” 杨军一过去，刘峰他们立马站起来打招呼，顺便把他请上主座。 “先说好，今天只有三杯的量，多了一点都不喝。”杨军笑道。 大家都了解杨军，说三杯就三杯，多一点都不喝。 所以，当杨军喝完三杯后，大家也不再敬酒了。 “先说好，这三杯有我一杯，谁都不许跟我抢。”闫怀生站起来，对着这桌人道。 “也有我一杯。”刘峰接口道。 对于下属的巴结，杨军早已习以为常。 桥归桥，路归路。 喝酒归喝酒，巴结归巴结，但要是不听话，杨军绝不会念旧情而心慈手软。 职场上来不得一点善念，犹如千军万马过独木桥，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要想活着走到对岸，心肠必须狠起来。 这世上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 这桌上，也就刘峰和闫怀生职位最高，其他的人大多都是科长之类的。 眼看着只剩下一杯了，他们谁都不敢贸然开口。 他们都想拍马屁，可又不想得罪人，一杯酒而已，能争来最好，争不来反而会把一桌子的人全得罪。 他们和刘峰、闫怀生不能相比，人家是领导也有说话的本钱，而他们大多都是平起平坐的关系，谁也没有把握杨军会给他们这个面子。 这时，杨军看出了尴尬，出来打圆场。 “最后一杯，咱们大家一起喝不就行了。” 杨军话音刚落，众人如失负重。 这时尚铁龙过来了，瞧见大家有说有笑的样子，笑道， “老杨，你这么分配可不对，待会儿我还想让新郎新娘单独敬酒呢，你说怎么办？” “新郎喜娘敬的酒另算。”杨军大手一挥道。 “那就这么说定了，待会我让金虎敬你三杯。”尚铁龙道。 尚铁龙过来还大家打了声招呼，然后就坐在杨军身边。 指着不远处一桌小青年道， “老杨，看见了没，帮我留意他们几个，免得闹事。” 杨军闻言一怔：“宝国哥，什么情况？” 尚铁龙是个谨慎的人，他不会无缘无故说这事的。 杨军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那一桌的小青年流里流气的，一看就不是正经的孩子，倒像是混胡同的。 “哎，还能什么情况，我说不请那几个玩意，金虎非要请。”尚铁龙叹气道。 杨军一听，顿时明白过来。 原来坐在那一桌的都是金虎的好兄弟，如果猜得没错的话，那几个人就是和金虎一起糟蹋新娘的那几个人。 新娘子出具了谅解书，不再追究了，金虎作为主犯都放了出来，其他几个从犯也就跟着一块出来了。 杨军顿时被金虎这波操作惊呆了。 什么情况啊？ 一般人谁会请他们过来参加婚礼啊。 不过，杨军仔细一想，也就明白了。 金虎还太小，脑子不太正常，总觉得兄弟们在一起要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混江湖的不能不讲义气。 在他的认知中，兄弟是手足，女人如衣服，即使这个女人是他的老婆，也没有这些兄弟来的真实。 一想到这儿，杨军就恨不得把金虎按在地上摩擦。 二笔孩子，脑子进水了。 你不在乎这些，难道你也不顾你爹的面子吗，更何况你老婆见到这些曾经欺负过她的人又如何受得了？ “老尚，这种人应该直接打出去。” 老尚闻言，脸色一沉，看了一眼站在门口迎客的金虎一眼，有些恨铁不成钢的说道， “这小崽子翅膀硬了，刚才跟他说这事，他还扬言威胁我，说要是敢得罪他的朋友，就跟我断绝父子关系。” 杨军一听，一张老脸顿时拉的老长。 这还得了？ “宝国哥，这孩子还是缺少毒打啊。” 尚铁龙咬咬牙，点点头道：“谁说不是，等今天婚礼结束了，我就让这龟儿子感受一下什么叫父爱如山。” 第五百五十五章 横走的孙招娣 对于金虎无脑的行为，杨军表示服了。 要是他有这么一个儿子，非得吊在房梁上暴揍一顿不可。 哪怕打断他的腿，宁愿养他一辈子，也不会让他出去丢人现眼。 也不知道金虎那小子脑子里是怎么想的，请一帮曾经欺负过自己媳妇的兄弟来观礼，这不是妥妥的让他爹在全厂人面前下不来台吗？ 杨军起身来到伊秋水那桌，然后拉着孙招娣小声说话。 偷偷地指着那帮小混混，对她说道， “招娣，待会儿你故意找个茬，揍那帮小瘪三一顿。” 孙招娣一听，脸上顿时闪现一股兴奋地光芒，右手下意识的摸了摸腰间的位置。 “不能动家伙，打一顿就行。”杨军连忙提醒道。 “杨叔，放心，待会儿就看我的。” “能不动家伙就不动家伙。” 杨军又交代了一句，然后就回了原先的座位。 想了一下，还是不放心，于是把正在另外一桌侃侃而谈的许大茂叫到跟前。 “厂长，您有事？” 许大茂弯着腰笑眯眯地问道。 杨军示意他附耳过来，然后小声说道， “调一支护卫队过来，在招待所外候命。” 许大茂一愣。 虽然不知道大喜的日子为何要调护卫队，但他一向唯杨军之命是从，二话不说就应了下来。 “好嘞，我马上就去。” 许大茂装作若无其事的抓了一把花生边嗑边往外走。 许大茂走后，孙招娣那边就开始行动了。 她故意绕了一圈，然后来到那帮小混混那桌，然后抓起一把瓜子仍在一个小黄毛的脸上。 “信不信我把你眼珠子扣掉当灯泡踩，乱瞟什么呢？” 面对孙招娣的突然发难，那个小黄毛愣了一下。 等他明白自己被人挑衅后，就像被点燃炮仗一样，立马勃然大怒。 拍着桌子道：“你他喵的谁啊，老子乱瞟什么了？” “乱瞟什么？你瞟老娘了。” 孙招娣梗着脖子道。 那个小黄毛闻言，不怒反笑，指着五大三粗一脸男人相的孙招娣道， “哈哈，我瞟你？” 回头对跟他一起来的那些小混混笑道：“兄弟们，这娘们说我瞟她，你们说好不好笑？” “哈哈！” 一帮小混混轰然大笑。 连带着其他桌来参加婚礼的人也跟着大笑。 就孙招娣长得这幅安全的模样，除非这世上男人死光了，说不定会有人瞟她一眼的。 任谁见了，都不会起一丝邪念的。 “哈哈，我说这位姑娘，你是不是想男人想疯了……” 一个小混混站起来，刚想嘲笑孙招娣。 还没等他说完，就见一道黑影袭来。 一阵剧痛传来，整个人晕了过去。 他至晕都没看清孙招娣是如何出手的。 整个人栽倒在凳子上，然后身子出溜着躺在地上。 跟着他一起来的小混混们愣了一下，等他们反应过来时，立马拎着板凳围了上来。 孙招娣也不惧，上前一步，趁着他们还没形成合围之前，猛地出手，一巴掌扇在一个小混混脸上。 那个小混混就像陀螺一样，原地转了整整三圈，才软绵绵的倒在地上。 “兄弟们，干她。” 在小黄毛的一声吆喝下，剩下的四个小混混全都呼啦啦的动气手来。 孙招娣跟着杨军练过一段时间后，深知力量和速度的重要性。 一旦动气手来，绝不能心慈手软。 只见她一个欺步上身，两手一拢，两个小混混轰然撞在一起，摇摇晃晃的倒在地上。 剩下的那两个小混混见状，顿时吓得直哆嗦。 这个娘们太变态了。 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自己的人倒下一大半。 他们两人手里虽然拎着板凳，但他们一点都不觉得自己有取胜的希望。 “我……我刚才没有瞟你，我……真的没有。” 小黄毛哆嗦着解释道。 “对，我们没瞟你，我们刚才一直在聊新娘子来着。”另一个混混附和道。 孙招娣闻言，嘴角翘起一抹弧度。 本来就是故意找茬的，瞟没瞟有什么关系？ 反正，她是个女的，看热闹的人也会帮她说话的。 “放屁，你们几个明明刚才瞟我来着，你们就是在耍流氓。”孙招娣沉声道。 孙招娣也不傻，也给自己找了个故意打人的正当理由。 一般化，在男女这件事上，往往大家都会同情女方。 所以，一开始，孙招娣就把自己立于不败之地。 “我们……真的没瞟。” 一句话没说完，小黄毛只觉眼前一黑，往后栽去。 剩下的最后一个小混混下意识的举起手中的板凳，鼓足勇气朝孙招娣砸了下去。 “招娣，小心……” 伊秋水在旁边吓得花容失色。 要是这板凳砸实了，孙招娣不死也得废。 谁知孙招娣一点都不慌，直接举起胳膊挡了一下。 “哗！” 整个板凳被砸的粉碎。 孙招娣拍了拍身上的木屑，一脸轻松的欺了过去。 右脚一抬，猛地向那个小混混的裆部踢去。 “啊！” 随着一声惨叫，那个小混混立马捂着命根子在地上不停地翻滚。 六个混混，五个被打晕在地，另外一个不停地嚎叫，孙招娣也没继续追打，而是走到伊秋水面前，笑道， “婶娘，我没事，不信你瞧瞧。” 说完，还活动了一下筋骨。 伊秋水拉着她的手，不停地埋怨道：“你说你这孩子，看一眼能少块肉咋滴？何必把人打的这么重？” “嘿嘿！” 孙招娣闻言，嘿嘿笑了两声，然后偷偷地看向了杨军。 杨军见状，于公于私他都得站起来。 走到中间，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六个人，对来参加婚礼的宾客说道， “这六人调戏妇女，出言不逊，罪有应得，那个姑娘是正当防卫，没有过错。” 杨军一言既出，就把这次的事件给定性了。 这六个混混调戏妇女，被打活该。 这个年代，调戏妇女可是重罪，够蹲几年篱笆的。 现场中人，很多人都认出了孙招娣，谁都知道她是伊秋水的司机兼保卫员，而伊秋水和杨军是什么关系，那就不必说了。 在场的人都看出孙招娣是故意找茬的，但谁也不敢说出来。 除非已经做好了承受来自杨军报复的后果。 “调戏妇女，道德败坏，直接送派所去。” 这时，有人跳出来说道。 “送什么派所，直接送咱们厂保卫科得了。” “就是，像这种人渣，让他尝尝蹲篱笆的味道。”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就把这此事件的性质定了下来。 杨军也不说话，看着众人把在那里表演。 这时尚铁龙父子也闻讯赶来了。 尚铁龙看了一眼地上躺着的六个人，似乎明白了什么。 看向杨军的眼神，多了些感激。 倒是金虎有些不明情况的愣了一会。 见自己的兄弟被人打了，一股兄弟义气涌上心头。 环视一眼，冲着众人吼道， “谁打的我兄弟？” “啪！” 一句话没说完，后脑勺就挨了一巴掌。 只见尚铁龙一脸怒气的看着他。 “这里没你的事，准备去接新娘子去。” “爹，不是……” 金虎还想说什么，突然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传来。 只见赵海峰带着一队保卫员小跑进来。 他们后面还跟着个手插裤兜的许大茂。 赵海峰看了一眼现场状况，然后正步走到杨军面前。 敬了个军礼。 “报告厂长，保卫科科长赵海峰带领一小队全体成员听候您的调遣。” 杨军回敬一个军礼。 然后指着躺着地上的六个小混混道， “这几个人渣调戏妇女，全都带回去好好查一查。” “是！” 赵海峰也不问事情的经过，反正执行杨军的命令就行了。 一挥手，立马冲上来几个保卫员，把这帮小混混架走了。 几个小混混被带走后，尚铁龙吩咐人收拾一下，婚礼继续进行。 愣头青金虎见自己那帮狐朋狗友被带走了，他也不敢再咋呼了，灰溜溜得去接新娘子了。 金虎走后，尚铁龙把杨军拉到一边，千恩万谢。 “杨老弟，啥都不说了，这个情老哥记在心里。” 杨军闻言，拔了一根烟给他，然后自己也点上一根。 吐出一口浓烟，幽幽道：“我说宝国哥，金虎这孩子脑子有点不灵光啊。” 杨军用手指了指脑袋。 尚铁龙听了，也是唉声叹气。 “这孩子从小就被惯坏了，才养成现在的性格，现在大了，更改不过来了。” “呵呵，我看还是缺少毒打，狠狠地打一顿就老实了。” 杨军确实也不喜欢那孩子。 脑子瓦塔了，也不知怎么想的，请这帮狐朋狗友来参加自己的婚礼。 也不考虑一下自己老爹和媳妇的感受。 妥妥的一个二百五。 难不成一帮人聚在一起，讨论一下征服自己媳妇的过程？ 尚铁龙猛抽一口烟，对杨军道， “老弟说得对，是该敲打敲打了。” “从明天开始，直接让他下车间抡大锤，好好锤炼他一下。” 杨军听了，嗤笑一声。 他不觉得这个方法对金虎能有什么效果。 孩子的性格早已形成，现在根本甭想再扭转过来。 要是按照杨军的意思，直接打半死，扔家里省得出来丢人现眼。 杨军把烟蒂扔掉，用脚搓了几下。 拍了拍尚铁龙的肩膀道， “宝哥哥，我跟你打个赌，以后为金虎的事肯定有操不完的心。” 说完，就回礼堂了。 第五百五十六章 对赌 尚铁龙做了一件糊涂事，他不该让金虎负这个责任，更不该让他被这个锅。 当然，并不是说这种做法不对，要是金虎像他爹那样是个有担当的人就好了。 以金虎的个性，这家伙肯定会对他媳妇韩芳被侵犯的事耿耿于怀，往后的日子，两人只要闹点矛盾，就会扯到这件事情上。 韩芳的家人也有点犯糊涂，更不应该答应这门婚事。 这无异于再次把自己的女儿推向火坑，他们不曾考虑过韩芳每天都会痛苦的面对曾经侵犯过她的人。 要是这事只是金虎干的话还好说，可坏就坏在这是一帮人干的，生生的把他们撮合在一起，不是让两个人都痛苦吗。 当然，这是尚铁龙的家事，杨军管不着，也懒得管。 不过，他可以预见的是，这个家以后的日子肯定鸡犬不宁。 婚礼很冷清，要不是新郎新娘胸前带着大红花，看着他们面无表情冷淡的样子，还以为是在办丧礼呢。 来参加婚礼的宾客大多清楚两人结婚的内情，所以都识趣的没有上前讨要喜烟喜糖什么的，甚至连一句祝福的话都不愿意说。 再加上孙招娣闹了这么一出，婚礼很快就结束了。 酒宴结束后。 三人回到家，伊秋水和孙招娣回后院去了，杨军则被王玉英叫到了一边。 “那事我已经跟你妹妹谈过了，你妹妹也答应了，剩下的你跟她谈。”王玉英用手指了指杨柳的房间道。 “柳儿答应了？” 杨军闻言一怔，有些狐疑的看着王玉英。 “妈，你不会又是在耍我？” “说什么浑话，我已经铺垫好了，剩下的交给你了。” 王玉英说完，就推了他一下。 看着王玉英逃也似的背景，杨军很难相信她话的可信度。 自己被骗过一次，可不能再被当枪使了。 这才多长时间，他不认为杨柳会从那件事中走出来。 不过，一想到这么一直拖下去也不是个事，毕竟杨柳都二十了，在这个年代基本上算是大龄剩女了。 于是，杨军就向杨柳房间走去。 今天是周末，杨柳回家探亲，此刻刚过午，还没到归队的时间。 杨柳的房间是敞开着的，她正抱着一本书躺在榻上，旁边矮几上放着一盘糯米糕，正悠闲着边吃边看。 杨军站在门口，刚要跨进去，似乎想到了什么。 退回门外，敲了敲门。 听到敲门声，杨柳外头看了一眼，然后继续看她的书。 “在看啥书呢？” 杨柳对他一肚子意见，杨军也不以为忤，厚着脸皮走了进去。 杨军走到榻前，歪着头看了一下书名。 是一本英文书，而且还是原着版本，不是音译过来的。 “这书好，挺不错的。” 杨军说完，讪讪的坐在一旁。 杨柳嗤笑一声，翻了翻白眼，揶揄道， “哥，你说这书好？好在哪里？” “书名你认识吗，你就说好？” 杨柳不认为杨军能看得懂这书，不过无话找话套近乎罢了。 别看杨军也是高中生，可那时候的高中生能和现代的高中生相提并论吗。 那时候读的是私塾，念的是四书五经，再大一点就是闹学潮，没正经念过几天书，而且即使念书了，这个年代学校学的外语是俄语，她不认为杨军会英语。 杨柳之所以这么打击他，无非是在向他表示抗议，抗议他过多的插手自己的生活。 杨军闻言，笑道：“看不起你哥？” “这不是看不看得起的问题，而是实事求是。” 杨柳嗤笑一声，头也不抬道。 杨军听了，摇了摇头。 他这个妹妹太高傲了，而且还盲目自信，以为自己是学霸就看不起别人了。 他觉得今天必须好好给杨柳上上课，让她改改目中无人的臭毛病。 要是在以前，杨军还真的咽下这口气了，可现在的他，虽然不是学霸，但好歹也是经受五年高考三年模拟的人，更何况有着超越这个年代几十年的见识。 “柳儿，你的话，让哥感受到侮辱了。” “所以呢？”杨柳不屑道。 “所以，哥今天要找回场子。”杨军一本正经道。 杨柳听了，嘴角闪过一抹不屑的微笑，见杨军一副认真的样子。 于是，把那本英文书直接倒扣在桌子上。 “你想怎么找回场子，是文比还是武比？” 杨军一听，眉头皱得很深。 这丫头说话也不嫌风大闪了舌头。 还想跟他武比。 杨军刚想张口，就听见杨柳急忙补充道。 “咱们是一家人，动手动脚的不合适，还是文比。” 杨军冷笑道：“算你还有自知之明。” 就杨柳在文工团练的那两下子，杨军一只胳膊就能把她按在地上摩擦。 杨柳双腿盘在榻上，大手一挥，大言不惭道， “文比就文比，你出题。” 见杨柳这副口气，杨军觉得今天说什么都得灭了她的威风，让她知道什么叫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杨军摇了摇头，伸手拿过那本英文书，翻了两下，然后问道， “要不要加点彩头？” 杨柳一听，双眸一亮。 “可以啊，我没问题。” 杨军道：“我要是赢了，你的婚事由我来安排。” 杨柳：“你要是输了，以后不许插手我的事。” “成交！” 两人击掌盟誓，彩头就这么定下了。 杨军嘴角翘起一抹弧度。 拿终身大事打赌，从一开始杨柳就输了。 赌约不对等，杨军用她的终身大事打赌，杨柳最好的反制办法就是拿杨军的事情说事，而不是在杨军的意图下，再拿自己的前途打赌。 “三局两胜，你先出题。”杨军道。 “还是你先出，我怕我先出了，你就更没机会了。”杨柳笑道。 “好，这可是你说的，千万别后悔。” “绝不后悔。” 杨军也不废话，直接拿过一支笔和一张纸，刷刷在纸上写了几下。 然后丢给杨柳道：“解题。” “呵呵，哥，谁给你的自信给我出题……” 杨柳接过纸一看，顿时傻眼了。 这是一道微积分题。 她在高三下学期的时候学过。 不过当时她们接触的只是微积分中的求导，而杨军出的这道微积分是求极限的。 “哥，你耍赖。” “我怎么耍赖了？”杨军笑道。 “我觉得你今天是有备而来，故意拿这道题考我。” “别说那有的没的，我来之前也不知道要文斗啊？” 杨军用手指了指那道题道：“我就问你，你会不会解这道题？” 杨柳气鼓鼓的看着他，双眸似乎瞪出火来。 好半晌，才从嘴里吐出两个字：“不会！” “好，这一局你输了。”杨军道。 “慢着！” 杨柳突然叫停，把纸和笔递给他。 “如果你能解出来，就算我输。” 杨军听了，摇摇头笑了。 这丫头是不到黄河不死心，今天就让她见识一下，什么是智商碾压。 他二话不说，直接拿起笔在纸上开始刷刷的画了起来。 十多分钟多一点，他就解出了这道题。 这道题足足用了两张纸，反正面都写满了。 杨柳接过那张纸，看着整个篇幅写满了数学符号，顿时愣住了。 她没想到这道求极限的微积分题这么复杂，要不是她亲眼看着杨军解题，她还真的以为杨军故意从别处抄来考她的。 上面有些数学符号她都不认识，即使杨军作弊，他也不可能把每一步骤都记下来。 “你还是我哥吗？”杨柳问道。 “哎，这个……得问咱妈了。” 杨军装作一副思考的样子说道：“我记得咱妈曾经说过，我好像是路边捡来的。” “哥，你又没正形了。” 杨柳翻了翻白眼。 她现在对杨军开玩笑已经免疫了。 家里唯一敢跟王玉英开玩笑的也只有他了。 “行了，别扯那么多，我就问你服不服？” “这一局……算我输了。” 杨柳一副不服气的样子。 杨军闻言，翻了翻白眼，什么叫算你输了？ 不过，杨军也懒得跟她计较，看来被按在地上摩擦的还不够。 “还是我出题？”杨军笑眯眯地问道。 “不行，该我出题了。” 杨柳立马拒绝了。 三局两胜，已经输了一局，她不能再托大了，要是再输了，就再也没有翻盘的机会了。 杨柳看了看杨军手中的那本英文书，计上心来，于是眉眼一笑， “哥，我也不欺负你，你要是能说出这本英文书的名字就算我输，如何？” “就这？” 杨军闻言，笑了。 杨柳见杨军这幅表情，心理咯噔一下，底气不足道， “就……这。” “你确定？” “确……定。” 杨军见状，哈哈大笑。 揪着杨柳的小辫子道：“柳儿，哥给你一次重新出题机会，我看你还是换个题目。” 杨柳见杨军笑得有点假，觉得杨军肯定是答不出这道题，是在故意诈她呢。 于是语气坚定道：“不换，就这道题了，愿赌服输。” “真的不换？” “不换。” 杨军越是这么说，杨柳就觉得他越心虚，于是，催促道， “你赶紧的。” 杨军用手点了她几下，然后拿起那本英文书幽幽地说道， “这本书叫……《论戏剧诗》。” 杨柳闻言，一脸震惊的看着杨军，瞠目结舌说不出话来。 杨军见她这幅模样，笑道：“是不是觉得我蒙的？” “看来你是不到黄河不死心，我今天就让你见识一下黄河是什么颜色的。” 说完，杨军就将那本书随便翻开一页，直接对着英文翻译起来。 “假如一个民族从来只有一种诙谐而愉快的戏剧，却有人向他们建议增添一种严肃而感人的戏剧……” 第五百五十七章 我还会粤语呢 “传统习惯把我们束缚住了，一个略有天才的人出现了……” 杨军一会儿直译，一会儿念上一段英文再译。 这一幕瞧得杨柳震惊不已。 要是光听声音不看人的话，还以为是一位地道的外国人在读书呢，那语气和语法甚至比外国人还地道。 杨军一边随便翻着书，一边滔滔不绝的秀英语。 足足念了五六分钟才停下。 杨军合上书，丢给杨柳。 “这本书原作者是英国诗人约翰德莱顿，而你读的这本是法国作家狄德罗的英译版，算是……山寨版。” 杨军瞧着杨柳嘴巴张得老大，一副语重心长的说道， “柳儿，我说得这些对不对？” 杨柳听了，羞的满脸通红。 “哥，你怎么会这些？我记得你上高中那会儿没学过这些啊？” 杨军听了，笑了笑。 你才多大啊，哥上高中那会儿，你还流着鼻涕到处乱跑呢。 “这些都不重要，哥知道的比你想象的要多，我不仅会英语，还会法语、俄语、日语、韩语、粤语……” 杨柳听了，满眼的小星星，一脸艳羡的看着杨军。 “哥，你懂得真多，你说得这些语言我都听说过，那个粤语是哪国的语言？。” 杨军闻言，老脸一红。 “咳……咳……” 牛皮吹大了，一秃噜嘴把粤语也搞出来了。 “粤语就是……越语，对，就是越语。” 杨军为了掩饰尴尬，于是对杨柳说道， “别扯东扯西的，我就问你，这局认不认输？” “认输，我是彻底服了你。” 杨柳虽然个性倔强，但对杨军的才华还是口服心服的。 今天，杨军给她的震撼太多了，她总是用老眼光看杨军，要不是今天打赌，她也看不到杨军惊艳的一幕。 现在，她对杨军是佩服的五体投地。 “好，既然你认输了，那么……从现在开始，你的婚事由我做主了。” 杨军一摆手道：“你准备一下，下个星期哥带你相亲。” 说完，杨军在杨柳的辫子上揉了两下就离开了。 “啊？” 还没等杨柳反应过来，杨军就溜了。 杨军生怕她反悔，趁她还没反悔之前，把相亲的事定下来。 杨柳这个岁数在后世确实不算大，但是在这个年代，基本上就是大龄剩女了，杨军也不会天真到让杨柳按照后世的法定年龄结婚。 俗话说，入乡随俗，那就要彻底的融入这个年代， 不要说什么早结婚对身体发育不好那种屁话，古时候的人大多都是十三四岁结婚的，也没见他们过得比别人差，反倒是后世的离婚率让人担忧。 从杨柳那儿出来后，杨军去了一趟厨房。 王玉英她们正在做饭，今天杨柳要早点回去，所以就提前做饭了。 看着厨房正在忙碌的二妈秦秀珍，杨军眉头皱得很深。 也不知王玉英有没有跟二妈谈过，怎么现在做饭的还是二妈呢。 杨军可不想每天都将就吃饭，这些日子，炖菜吃的都反胃了。 而二妈非常喜欢现在的生活环境，似乎觉得她就是杨军请来的厨师，而不是她儿媳妇马香秀。 “二妈，您有没有想过留在城里不回去了？您要是想的话，我在粮店给你留一个名额。”杨军问道。 二妈秦秀珍闻言，眸子里闪过一丝意动。 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军儿，这城里是挺好的，哪哪都方便，就是你二叔……恐怕不会同意的，我……” “二妈，您别管二叔怎么想的，我就问您，你愿不愿意留在城里？”杨军道。 “我……当然愿意了，您看我这个岁数还能行吗？”二妈扭捏道。 “行啊，有什么不行的，您今年还没五十？” “没到五十，二妈今年才四十七呢。” 二妈说完，脸色羞红的用尾指把耳垂边的乱发拢到耳后。 杨军瞧了，差点笑出声来。 嘿，二妈，你再怎么打扮，也没城里六十岁的老太太年轻。 不过，他不敢笑。 “那还很年轻嘛，还能干个十来年，回头我给你安排一下，过两天就去粮店上班。”杨军道。 二妈一听，非常激动。 “军儿，你说的是真的？二妈以后也能吃商品粮了？” 在一旁择菜的王玉英还能不知道杨军是怎么打算的。 他是想把二妈安排在粮店，这样她就不能经常过来帮厨了。 于是她接口道：“当然是真的，以后你不仅能吃上商品粮了，和我一样也是城里人了。” 秦秀珍一听，更是乐得合不拢嘴。 “嫂子，我是托了你的福了，以后咱们两家人就能在一起了。” “可不是嘛，两家人住在一起，还能相互照顾呢。” 这妯娌俩聊着聊着就来了一波商业互吹。 杨军瞧着她们融洽的样子，也不愿打扰这份和谐的气氛，于是从厨房退了出来。 现在二妈是搞定了，但是马香秀也要面临产子，这前前后后加起来也要好几个月的时间，杨军想着是时候找个厨师了。 说到厨师，杨军首先想到的就是赵老爷子。 赵老爷子的厨艺那是没的说，他做得饭菜是杨军有生以来吃过最好的饭菜。 前段时间，他就听说赵老爷子和王国正他们三年之约快要到期了。 到期后，赵老爷子就彻底退休了，杨军想着看看去他哪里碰碰运气，说不定能介绍个徒弟什么的。 从院子里出来，杨军就开车出去了。 他并没有去王国正哪里找赵老爷子，而是直接去了他家。 他家离的不远，也就十来分钟车程的事。 赵老爷子家杨军来过，当时候是接他儿子赵天成做饭的。 说起这个赵天成，还跟轧钢厂一个八级车工同名呢。 两个人一个是车工界的天花板，一个是厨师界的天花板。 赵天成今年五十多了，要不了几年就能从国宾馆退休了，他的厨艺比他父亲只高不低，在国宾馆那也是被供着的存在。 车子停在门口，杨军敲了敲门。 过了一会儿，门里传来动静。 开门的是一位三十多岁的妇女。 她穿着一声碎花棉服，腰间系着碎布拼成的围裙，手里正剥着大葱。 “大姐，您好，请问赵师傅在家吗？” 杨军不认识这人，只好小心翼翼的问道。 那名妇女上下打量杨军一眼，然后斜靠在自己的木门上，笑道， “你找的是老赵、大赵还是小赵？” “啊？” 杨军愣了一下，被这妇女这番言论震呆了。 “额……” 还没到杨军说话，那名妇女见杨军这幅模样顿时笑了。 她解释道：“我爷爷是老赵，我爹是大赵，我是小赵。” 杨军闻言，笑了。 这娘们挺有意思的，和别的妇女不一样，在她身上能看到一种叫做自由的东西。 她似乎比较爱开玩笑，性格也是那种乐观型的人，和别的妇女比起来，她的身上多了一份跳脱的灵性。 “我找老赵或者大赵都行。”杨军笑道。 那个娘们闻言，再次打量杨军一眼，说道：“你是来找他们做饭的？” “嗯……您这么说也没错。” 杨军想了一下，他找的可不就是做饭的吗。 “呵呵，我叫赵菊花，你叫我赵姐或者菊花姐就成。”赵菊花笑道。 “啊？” 杨军愣了一下，没想到赵菊花的思维转变这么快，差点没跟上节奏，愕然道， “你怎么就确定一定比我大？” 赵菊花嗤笑道：“还用问吗，瞧你文文静静的，想必还没孩子？” 杨军闻言，疑惑道：“年龄大小和有没有孩子有什么关系？” 赵菊花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直接说道：“我有两个儿子了，大的已经十五了，你说咱俩谁大？” 杨军闻言，一头黑线。 他发现赵菊花不仅性格大大咧咧，而且脑回路也挺清奇的。 年龄大小还能这么比较。 要是人家七老八十的没有孩子，也得叫你一声姐？ 想必赵菊花见杨军穿得工整，以为也是个脸皮薄的人，所以故意占他便宜。 瞧着赵菊花有些臃肿的身材，以及额头上能夹死蚊子的皱纹，杨军想了想，还是叫她一声姐算了。 “赵姐，请问老赵和大赵在吗，我找他们有点事。” 赵菊花抬头看了看天，一副看傻子的样子看着他。 “你不是明知故问吗，他们这个时候能下班吗？” 杨军被怼的无语。 “明确告诉你，合约到期后，我爷爷就彻底退休了，而我爸又不会辞去国宾馆的工作，所以……” “所以什么？”杨军追问道。 “所以，你想要找做饭的就只能找我谈了。”赵菊花笑道。 杨军一听，顿时激动起来。 “你会做饭？” 赵菊花一听，顿时不高兴了，脸色一沉。 “你瞧不起谁呢？别说我是出身御厨世家了，你放眼全国，看看有哪个女人不会做饭的？” “对不起，赵姐，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您也继承了赵师傅的衣钵？”杨军道。 “没拜过师，也没正儿八经的学过，从小就围着锅台长大的，你说我会不会做饭？” “那太好了，赵姐，你有没有想出来工作的打算？”杨军欣喜道。 照她这么说，她的厨艺肯定不会差了。 况且家里找个女人做厨师非常合适。 不过，就是这个娘们的脑洞有点大。 “有啊，就看你给多少钱一个月了。”赵菊花道。 第五百五十八章 花样折磨人 一听赵菊花愿意出来做饭，杨军非常激动。 用她的话来说，出身御厨世家的人，厨艺能差到哪儿去。 只要她答应出来做饭，什么条件都可以提。 至于钱多钱少，杨军觉得跟他谈钱就是在侮辱他。 “赵姐，只要你愿意来我家做饭，工钱你自己看着办。” “我自己看着办？” 赵菊花吓了一跳，没想到杨军这个话都敢说。 “我可跟你说，我的厨艺虽然比不上老赵和大赵，但是在国宾馆最少也是二级厨师的标准，钱少了我可不干。” “那是，那是，只要您能来，价钱随便开。”杨军道。 赵菊花看了杨军一眼，再次确认他不是在开玩笑。 于是，尝试着说道：“二十……七？” “就二十七块钱一个月，不能再少了，厂子里的正式工也都是这个标准。” 杨军听了，有些想笑。 他以为赵菊花会狮子大开口的，没想到标准会这么低。 要知道马香秀现在都三十四块钱一个月，她这个要求还真的不多。 “还有没有别的要求？”杨军问道。 “嗯……要是方便的话，再给个二十斤口粮呗？”赵菊花红着脸道。 “方便，还有其他要求吗？” “嗯，肉票、澡票、油票这些要是有多余的话，给点就行。” 赵菊花越说声音越小，最后，头都快要垂到地上了。 杨军见状，有些想笑。 原来刚才是她故意装出来的，其实她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小女人。 “呵呵，赵姐，你也别一个一个数着了。” 杨军抬手打断了她，说道：“就您刚才说得这些，我翻一倍给您，您看如何。” “翻倍？” 赵菊花惊叫一声，一副不信的目光盯着他。 “我说这位大兄弟，可不带耍人玩的，我可当真了？” 杨军笑了笑，冲院子看了一眼，对她说道， “赵姐，回头您跟赵师傅说一声，问问他，一个叫杨军的说话能不能当真。” 说完，留给赵菊花一个迷之微笑就上车走了。 留下赵菊花一人在风中迷乱。 回到家后，杨军先去了厨房一趟。 饭菜快做好了，王玉英然杨军去后院叫伊秋水出来吃饭。 杨军应了一声，就回了后院。 一进客厅，就看见伊秋水和孙招娣正趴着桌子上逮着一张纸直瞅，伊秋水皱着眉头，嘴里含着笔，一副思考的模样。 “收拾一下，准备吃饭了。” 杨军也没在意，以为她俩在研究刺绣啥的。 之前，她们也有看图刺绣的先例，有什么有什么新思路，先是把原图画出来，然后再修改成自己想要的样子，再照着绣。 “你先去吃，我要把这道题解出来再去。”伊秋水头也不抬道。 “什么题？” 杨军愣了一下，然后凑过去看了一眼。 这一瞧不要紧，竟然是他给杨柳出的拿到求极限的微积分题。 题目解到一半就解不出来了。 杨军笑道：“甭费那个劲了，就是给你一年的时间你都解不出来。” “你个高中生又没学过微积分，你怎么知道我解不出来？”伊秋水不高兴的撅着嘴道。 杨军闻言，顿时满脑门的黑线。 嘿，又一个看不起高中生的人。 不过，看样子，杨柳并没有把真相告诉她，要不然伊秋水也不会这么说了。 “老婆，别说你解不开，就是高老师来了，照样拿它没办法。” 还真不是杨军说大话。 这道题别说是高老师解不开了，就是整个四九城玩数学的人加在一起没有一个月是解不开这道题的。 这道微积分题是全世界奥林匹克竞赛题。 想当初，几十个国家，数百支数学队伍一起解这道题，最快的那支队伍也用了一个多月时间才解开这道题。 能参加奥林匹克题的人都不是一般人，每一支参赛的队伍都是由一个国家聚集全国最顶尖的数学家组成的，其难度可想而知。 单凭伊秋水一个人，恐怕这辈子都解不出来。 目前，这道数学题还没有面世，也就是说，这世上除了杨军能在短时间内解出来外，其他人想都不要想。 当然，并不是说杨军有多厉害，在数学方面有多大的天赋。 他只是一个普通的数学爱好者，没事的时候收集历届的奥林匹克题目研究，看看人家的解题思路，然后自己再尝试几遍，也就会了。 今天，他和杨柳打赌，为了保证自己不输，才把这道奥林匹克的题目搬出来的。 没想到，杨柳又把这道难题抛给了伊秋水。 伊秋水虽然是大学学历，但是大学四年很少接触数学，以她现在的数学水平，恐怕这辈子也解不出来了。 “我不信高老师解不出来，要知道他可是第一中学最优秀的老师。”伊秋水撇撇嘴道。 “这和优不优秀又什么关系？” 杨军不知道怎么和她解释，索性一把夺下她的笔，然后硬拉着她去吃饭。 “你想解题我不拦着你，能不能吃好饭再接着解？” “不能，我马上就要解出来了。”伊秋水固执道。 这时，孙招娣拉着伊秋水的胳膊，不让杨军带走她。 “杨叔，你就再给婶娘一点时间吗嘛，你看都写了半张纸了，马上就要解出来了。” 杨军闻言，哭笑不得。 松开伊秋水的手，指着那张写满数学公式的纸道， “你是不是觉得字写得越多，离解开题目就越近？” “不是吗？”孙招娣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等婶娘写满这张纸，这道题不就解开了吗？” 杨军彻底的无语了。 跟一个不懂数学，哦，不对，跟一个文盲讲学术之类的东西无异于对牛弹琴。 这时，伊秋水也被她逗乐了，她笑得直不起腰。 “算了，招娣，这道题也不是一时能解得出来的，还是先去吃饭。” “哦，婶娘，那我们快去吃饭。” 孙招娣一听说吃饭，立马两眼放光。 这傻妞现在几乎把伊秋水的话当圣旨了，伊秋水让她干什么就干什么。 几人来到餐厅。 杨军扫了一眼桌子上的众人，把目光定在杨柳身上，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今天，是每周固定聚餐的日子，男女老少分开坐，杨军又不好当着众人的面说她。 马驹子搬来一坛子女儿红，每人倒了一大碗，然后剩下的一点就送到女人那桌。 女人也是要喝酒的，尤其是王玉英，适量的喝酒有助于血液循环。 男女老少分为两桌，男人一桌，女人一桌，几个孩子又坐不住，两个桌子来回吃。 杨军正好坐在靠近女人那桌的一面，此时，正好听到伊秋水说话。 “三妹，你给我的那道题有点难，我可能还需要点时间才能解开。” 伊秋水是个较真的人，只要是她认准的事，她一定要弄个明白。 尤其是作为杨家目前来讲学历和文化最高的人，她觉得今天必须要把这道题解开。 杨柳瞥了杨军一眼，然后笑道， “嫂子，不着急，慢慢来，要是实在解不开了，可以向那个高中生请教。” “高中生？” 伊秋水疑惑的看着杨柳，双眸扫视了一下众人，最后把目光定在杨军身上。 “你说的是你哥吗？古典文学这方面他还行，数学这东西对于他来讲就是天书。” 杨军闻言，一口酒差点喷了出来。 这是什么媳妇啊。 哪有当着别人贬低自己的男人的。 我数学哪里不行了，只是不想表现出来罢了。 杨军心里表示，他不仅数学厉害，科学、计算机、互联网什么的他都懂一些好。 虽然不是太精通，但是在她们面前也够吹嘘一阵子的。 “你嫂子说得对，我看数学啊就像狗看星星，它认识我，我不认识它。” 遇到坑哥的妹妹，杨军也表示没办法。 杨柳一直在生他的气呢，只要有机会，就会怼他。 “人家狗还知道数星星呢，你连数都不识。”杨柳嘀咕道。 杨军听了，气得差点噎的喘不过气。 不过，他在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心里一直念叨着：杨柳就是个孩子，不生气，不生气。 眸子一转，对伊秋水道：“你不是说王涛那小伙子不错吗，我看下周末就安排她们相亲。” 说完，杨军瞪了杨柳一眼。 小样，跟我斗，有的是办法治你。 “我才不要相亲。”杨柳下意识的反对。 “嗯？愿赌服输。”杨军幽幽道。 “哼！”杨柳闻言，不再说话，低头干饭。 伊秋水见状，以为杨柳同意了，于是说道， “行啊，那就安排这周末，抽空我跟王涛沟通一下。” 杨柳似乎不情愿去相亲，又不敢拒绝，在那里小声低估道， “我这周末有一场下乡演出，估计抽不出时间。” 杨军听了，转过身来，用手揉了揉她的两个麻花辫子，嘴角隆起一抹微笑。 “放心，你一定会有时间的。” 杨柳一听，顿时脸色一黑。 她太了解杨军了，各种借口在他面前根本就不管用。 有钱佳佳在，她根本躲不掉杨军的掌控。 “哼，哥，你太霸道了。” 杨柳把杨军的手从自己的头上打掉，转过头干饭不再搭理他。 吃好饭后，杨军本想送杨柳回文工团的，谁知人家早就自己坐公交车溜了。 杨军摇了摇头，苦笑一下，然后就回后院了。 第五百五十九章 新请的厨师 第二天一早。 杨军刚要去上班，赵老爷子就领着赵菊花来了。 杨军连忙把他们爷孙俩迎进客厅，奉上茶后。 赵老爷子就说出了来意。 “杨厂长，承蒙您看得起我们老赵家的手艺，今天我就把我孙女赵菊花给您送来了。” “老爷子，您千万别这么说，贵孙女能来帮忙，我求之不得呢。”杨军道。 这时，一直没说话的赵菊花说道， “杨厂长，不好意思啊，我是有眼不识泰山，昨天跟你开了个小玩笑，请您多担待。” “赵姐，您客气了，以后还请您多照顾呢。” “不敢当，杨厂长，您放心，别的不敢说，饭菜这一块绝对包你满意。”赵菊花拍着胸脯道。 “您师从赵老爷子，您的手艺肯定放一百个心。” 赵老爷子插话道：“杨厂长，我这个孙女从小就是我跟她爸带在身边长大的，她的厨艺虽然比不上她我和她爸，但是绝对是一流水准，这点你可以放心。” “老爷子，赵姐的厨艺我放心的很，有您亲自教导，厨艺肯定一级棒。”杨军道。 杨军从不怀疑赵菊花的厨艺，他也相信赵菊花能胜任厨师这个职位。 这时，赵老爷子回头对坐在一旁的赵菊花道， “丫头，你一辈子没上过班，到了这儿后，千万不能再像家里那样随意了，眼里要有活，做菜就像做人一样，要认真的对待每一顿饭，任何时候都不能将就糊弄，知道了吗？” “知道了，爷爷。” 赵菊花一改大大咧咧的性子，乖巧的应道。 “老爷子，你放心，在我这里决不让赵姐受苦，她只要把饭做好就成了，其他的事都不用管。”杨军道。 “那不成，您开这么高的工资，光做饭哪能成呢，家里的活儿这丫头也包了。” 赵老爷子一听就不愿意了。 “这丫头能干，顺带手的事。” 杨军听了，笑道：“老爷子，刚才你也说了，做菜就像做人一样，要认真对待每一顿饭，赵姐要是再干其他的家务活，怎能专心做饭呢，你说是不是？” 老爷子一听，眉头皱的很深。 显然陷入矛盾中，沉思了半晌，才说道：“可以专职当个厨子，但是工钱不能开这么高，我看就开二十七块钱一个月。” “那不成，说出去的话岂能反悔，再说了，就冲老爷子你的厨艺，就该开这么高的工钱。” 杨军不容他拒绝，接着说道：“除了每个月开五十四块钱工钱外，另外我还要给四十斤粮票和五斤肉票，其他的票若干。” “这……” 赵老爷子见杨军坚决的态度，也不再拒绝，于是双手抱拳拱了拱，道， “谢了，我老头子记住您这份恩情。” 赵菊花也连忙跟着道谢：“杨厂长，谢谢了。” 杨军摆手道：“不用谢，这是应该的。” 谈完工钱的事，赵老爷子对赵菊花道， “丫头，你先去厨房熟悉一下情况，我跟杨厂长还有几句话要说。” “好的，爷爷。” 赵菊花应了一声，起身看着杨军，道：“杨厂长，您家的厨房在哪儿？” 杨军闻言，连忙冲伊秋水的书房叫了一声。 伊秋水正在书房看书，听到叫声后就出来了。 出来后，杨军介绍她们认识一下，让后就让伊秋水带着赵菊花去厨房看看。 之所以让伊秋水去带，就是想让二妈马香香她们说不出什么。 伊秋水带赵菊花走后，赵老爷子肃容道， “小杨啊，我这孙女性格大大咧咧的，又从来没上过班，要是有什么不妥之处，你尽管责骂。” “呵呵，老爷子，您多虑了，说句心里话，我非常喜欢赵姐这豪爽的性格，最起码处着不累。” “那就好，那就好。” 赵老爷子说了几个好字后就陷入沉思之中。 好半晌才说道：“原先我和她爸并没有打算让她出来上班，生怕她这性格得罪了人，好在是到你这边来，我也就放心了。” “老爷子，想必你也了解我，我不是那种刻薄之人，我会把赵姐当家人待的。” 赵老爷子听了，摆摆手道：“你的人品我是信得过的，要不然我也不会让她过来了。” “再过半个月就到了三年约定之期，到时候我就彻底的退休了，可能小杨你到现在也不知道我为什么定这三年之期了？” 杨军摆摆手道：“老爷子，具体的还我真不知道，我只知道您是因为您儿子的事才定下这三年之约的，如果您不介意的话，我想听听这里的内情。” “没什么不方便的，也不是什么丢人的事，那我今天就跟你说道说道。” 赵老爷子双眼迷离，思绪陷入回忆之中。 “菊花这丫头十七岁就结婚了，她的丈夫是我的徒孙，其实是我儿子的徒弟，本以为他们会过得很幸福，可是，大约是四年前，菊花的丈夫就背着她在外面养了女人，后来被菊花发现了，两人起先只是吵架，后来就开始动手来，菊花是个性子硬的人，岂肯认输，后来就闹到离婚的地步，而他的丈夫死活不同意，只要菊花提离婚两个字，轻则漫骂，重则招来一顿毒打，后来……” 说到这儿，只见赵老爷脸上的肌肉抽搐了几下，接着说道。 “后来，我和她爸一气之下，拎着家伙找上门，我们爷俩把那混账打了一顿，谁知我那儿子一时没忍住，不仅打断了那个混账的一条腿，还把……还把他的子孙根去了。” “阉的好。” 杨军拍桌子叫好，义愤填膺道：“这种人死不足惜，这种惩罚算是便宜他了。” “老爷子，后来怎么样了？” “后来……” “后来，他爸把打人的所有罪名揽了下来，按照国法，应该蹲几年篱笆的，幸亏当时王少帮忙，赔了一大笔钱才把这事了结了。” 说到这儿，杨军基本上了解整件事的经过了。 后面发生什么，杨军基本猜得出来。 赵老爷子为了报恩，自愿给王国正做三年饭。 而现在三年期限快到了，赵老爷子也就算报完恩了。 至于他那个人渣孙女婿，现在不仅断了一条腿，每天靠着拐杖行走，而且也无法人道了，现在两人已经离婚，两个孩子也归赵菊花，现在可以说是众叛亲离。 听我赵老爷子的叙述，杨军唏嘘不已。 女人最大的不幸就是遇到渣男，渣男不仅毁了她，还毁了这个家，连累了两个孩子。 对于赵菊花的遭遇，杨军非常同情。 她是一个心里受过伤的女人，难怪赵老爷子爷俩宁愿自己在外工作赚钱，也不让她出来工作。 想到这儿，杨军对赵老爷子道， “老爷子，您曾外孙有十五了，如果您不嫌弃，可以让他来轧钢厂上班。” “哦，您放心，绝对不会让他下车间抡大锤。” 赵老爷子闻言，眸子里闪过一层泪花，摆摆手道， “小杨，我老头子在这里先谢谢你了，不过暂时不用了，我那两个曾孙子现在跟着他姥爷在学厨呢，等他们将来出师了，再来麻烦你。” “祖传的手艺不能丢，这是一门饿不着肚子的手艺，应该发扬光大。” 杨军道：“放心，老爷子，轧钢厂的大门永远为他们开着。” “谢谢了，小杨。” 随后，两人又聊了一会儿。 赵老爷子就准备告辞了。 杨军让马驹子用车送老爷子回去，他死活不同意，杨军只能作罢。 送走赵老爷子后，杨军就回了厨房。 一进厨房，就见一群人围在一起。 杨军仔细一瞧，原来是厨艺比赛。 比赛的人当然是赵菊花和马香秀了。 马香秀见有人抢她饭碗，自然而然的向赵菊花发起了挑战。 主持比赛的是王玉英，围观的人有赵红梅、周苗苗、杨梅及一帮孩子。 比赛的内容很简单，就是炒同一样菜，看谁的厨艺更高。 杨军瞧了，摇摇头什么都没说。 有什么好比的，赢了又如何，输了又如何。 家里这么多人，一个厨子肯定忙不过来，就是再来两个厨子也不多。 没看见每天那么多人都在帮厨吗。 她们比赛的内容就是醋溜白菜。 两人动作都很娴熟，刀工很好，白菜切成菱形，火候的也掌握的很好，爆火之下都没超过一分钟。 不一会儿，两人都做好了菜，端在桌子上供众人品尝。 杨军见状，走到杨梅身边，把她巴拉到一边，瞪了她一眼。 “你现在是粮店的店长，整天待家里算怎么回事？” “哼！” 杨梅退后一步，躲在王玉英背后，道：“就那破粮店，刘志一个人就够了，去那么多人也是闲着。” “你……” 杨军用手点了点她，“改天再收拾你。” 说完，杨军率先拿了一双筷子开始尝菜。 他先是吃了马香香做的，然后再吃了赵菊花做的，然后指了指一份醋溜白菜道， “这道菜略胜一筹。” 他说的这道菜正是赵菊花所做。 王玉英见状，也尝了一口，对赵菊花做得那道菜赞不绝口。 其他人见状，见杨军母子力挺赵菊花，要是再不明白怎么站队，那就是傻子了。 杨军之所以力挺赵菊花，除了为她站队的原因外，其手艺确实比马香秀强上一大截。 “赵菊花胜。” 王玉英直接宣布了结果。 第五百六十章 蘑菇宣传大会 赵菊花的厨艺确实略胜一筹。 毕竟她是出身御厨世家，又经过系统的厨艺培训，其厨艺自然不是马香秀这种野路子出身能比的。 等她们比试完后，杨军就去上班了。 到了厂子里已经快九点了。 今天是蘑菇培育成功发布大会，要不是赵老爷子突然到访，杨军早就该来厂子里了。 一进厂子，王二娃就着急的迎了上来。 “我说老杨，你心可真大，越是到关键的时刻，你越掉链子。” 王二娃拉住杨军的胳膊道：“你告诉我，是不是早上又折腾弟妹了？” “你大爷的……” 杨军笑骂了他一句，然后指着到处都是人道：“你小子这张臭嘴也没个把门的，今天这么多记者，你就不怕这话传出去，给咱们轧钢厂抹黑？” 王二娃白眼一副，一副不以为意的样子道， “怕什么，反正丢人的又不是我。” 杨军瞪了他一眼，没好气道：“你这么能说，今天这个宣传会你来主持。” “嘿，我倒是想主持来着，关键是你同意吗？” 杨军瞪了他一眼，懒得理这货。 蘑菇培育成功这么大的事，不光轰动了整个四九城的报社和电台，听说各个单位都派人来参观学习了。 这次各个行业的人也要来参观，尤其是农业部门还专门组织农业考察队伍来参观学习。 现在厂子里人影耸动，这些人还只是打前站的记者和各单位的考察员，后面的领导和考察队都还没到。 这么盛大的场面，杨军作为轧钢厂的厂长自然不能缺席。 用王二娃这货的话来说，他想主持发布会来着，关键他没这个资格啊。 二人一路说说笑笑，来到蘑菇培育仓库门口。 发布会就是在这儿举行的，昨天夜里，王二娃专门在仓库门口搭个台子，供讲话用 现在台子搭好了，上面摆着一长溜桌子，桌子上茶杯都摆好了，就等领导们入席了。 仓库的门口站着两排保卫科的人，他们接到命令，在发布会没召开之前，任何人都不准进去。 当然，杨军和王二娃除外。 杨军撩起帘子，弯腰钻进大棚。 他要再看一眼蘑菇，免得出了差错。 蘑菇长势很好，一溜溜、一串串的蘑菇特别诱人。 要不是留着发布会这天工人参观，这些蘑菇早就端上了餐桌。 今天，梁山穿了一身崭新的中山装，带着一直跟他一起干的几个人局促的站在那里。 这种成衣梁山肯定不舍得买，一看就是钱佳佳为她准备的。 他和钱佳佳的事能不能成，就看今天的了，他整个人看上去紧张极了。 杨军看了一会蘑菇，感觉不错，于是走到梁山跟前，拍了拍他的肩膀，问道。 “紧张吗？” “不……紧张。” 梁山板着脸道。 杨军见状，笑了。 “不紧张才怪呢，我这个做厂长的都紧张，更别说是你了。” “厂长，说实话，我现在紧张的要死。” 梁山苦着脸道：“我倒不是紧张蘑菇培育的事，而是紧张我和佳佳的事，哎……” “紧张有什么用？该做的都做了，剩下的就看天意了。” 杨军拍了拍他的肩膀道：“现在什么都不用想，待会儿可能需要你上台做演讲，你准备一下。” “啊？还要上台演讲？”梁山惊叫道。 “你不上难道我上啊？”杨军瞪了他一眼。 杨军觉得这家伙脑壳有问题。 他闲的蛋疼，要不是为了他和钱佳佳的事，他一个玩工业的厂长，放着轧钢厂工作不管，搞农业这一出吗？ 既然你不想要这份功劳，那就别怪我不帮这个忙了。 “行了，瞧你这副怂样，也不为难你了，待会儿看我眼色行事。” 现在离十点钟还有一段时间，他跟着王二娃就去大门口迎接各路大神去了。 厂子里各科的领导干部都出动了，这事是关轧钢厂荣誉的大事，他们谁也不敢松懈，全心全意的投入工作。 王二娃在会上多次强调这次宣传大会的重要性，要是有人拖后腿，决不轻饶。 所以，他们看上去都紧张极了。 现在来参观宣传会的宾客们陆续到来，杨军和王二娃站在门口应酬着。 这时，杨军看见许大茂在摆弄一面彩旗，招了招手，把他叫到跟前。 “厂长，您有事吩咐。” 许大茂屁颠屁颠的跑了过来，一脸笑呵呵的说道。 杨军抬头瞥了他一眼。 这家伙身高估计得有一米八五，跟他说话还得仰视着。 杨军翻了翻白眼，不知道老子脖子很累吗？ 他微微用手压了一下。 许大茂立即秒懂，一弯腰，立刻变成一个大虾状。 杨军俯视着他，淡淡地道：“大茂，去招待所催一下下，看看食堂饭菜准备的如何了，千万不能出什么差错。” “好的，厂长，我马上过去瞧瞧。” 杨军挥了挥手道：“去。” 许大茂应了一声，转身就向招待所跑去。 招待所不远，就在轧钢厂隔壁，步行几分钟的事。 看着许大茂远去的背影，王二娃对杨军道， “老杨，还是你看人眼光非常准，这个许大茂还挺好用的。” 杨军听了，轻哼一声，笑道， “好用是好用，但不能重用，你记住，这个人顶多就这个位置到顶了，千万不要再提拔他了。” 王二娃听了，沉思了一下，点头道， “在看人的眼光上，我确实不如你，就听你的，这辈子就让他在这个位置上待着。” 两人一边聊着天，一边迎接贵客。 作为他们的顶头上司的郭草地也来了。 杨军寒暄了两句，交代王二娃一声，就上了郭草地的车进厂子了。 下车后，两人直接来到蘑菇培育的那个仓库。 杨军带他先去参观了一下蘑菇，让他做到心里有数。 从仓库出来，两人来到无人的地方。 “你小子这次做得不错，我也跟着脸上有光。”郭草地满意道。 “都是郭伯伯您领导有方，再加上下面的人给力，才把蘑菇给培育出来。”杨军解释道。 一提到下面的人，郭伯伯的脸色变了。 冷哼一声道：“别给我提那个梁……” “梁山。”杨军道。 “对，就是那个梁山，蘑菇培育成功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我心知肚明，也不知你是咋想的，竟然安排他上台发言，你觉得合适吗？” 面对郭伯伯的指责，杨军只能乖乖地选择认错。 “郭伯伯，对不起，是我考虑不周，这个功劳不应该属于个人，应该属于我们轧钢厂全体职工。” “嗯，这么想就对了。” 郭伯伯似乎觉得刚才说话的语气重了，于是拍了拍他的肩膀道， “别怪我说话太直，我这都是为了你好。” “知道了，郭伯伯，那我待会儿亲自上台介绍蘑菇培育技术。” 郭伯伯听了，满意地点了点头。 “嗯，这才是当领导该有的样子。” 过了一会儿，来宾也越来越多了，杨军不得不跟郭草地告罪，抽身招呼那些客人。 宾客很多，他们有的是记者，也有的是轧钢厂请来站台的，还有的就是农业研究所考察的人员。 这时，一个卫兵急匆匆的跑了过来。 “厂长，王书记让您赶快过去一趟，说是和他一起迎接领导。” 杨军一听，顿时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人了。 蘑菇培育成功的事传遍了真个四九城，很多单位组团过来都想来看看大冬天是如何把蘑菇培育出来的。 这件事上面已经提前几天通知轧钢厂了，厂子里也做好了迎接的准备。 杨军立马向轧钢厂门口跑去。 刚到门口，就看见一溜小轿车驶入厂子。 王二娃那货跟在后面。 杨军见状，就立马站在蘑菇实验室门口等着。 等车子停下，王二娃也追到跟前，他帮着打开车门。 车上下来一位身穿中山装的人，这人五十多岁，一脸正气的样子。 他一下车后，身后就立马围过来许多人。 杨军见状，不敢怠慢。 小跑着过去，两脚一并，敬了个标准的军礼。 “轧钢厂厂长杨军向您报道，请首长指示。” 那个干部回了个军礼，笑着对杨军道， “哦，你就是杨厂长啊，我没什么指示的，今天就是来参观学习的，还要听你安排呢。” 来人没一点架子，说话非常和善，给人一种孺慕之情，让人忍不住亲近。 “不敢安排，还请首长稍事休息，宣传会十点准时开始。” 杨军说完，单手一引，领着他去了台子下座位休息。 两人一边走，一边说。 “别首长首长的叫着，我姓周，你可以叫我周干事。” “是，首长。” 杨军可不敢随便说话。 人家只是客气一下，他要是当真了，那可就显得太不懂事了。 “小杨啊，我可以这么叫你吗？”周干事道。 “应该的，当然可以。” “小杨啊，你这个年轻人了不起啊，是个不可多得人才，也是一个好干部，干了很多件大事啊，赤脚医生手册和车床技改成功那可是惠及千千万万的老百姓的好事啊，现在蘑菇又培育成功，更是一件利国利民的大事。” “你所做的这一切功在当代，利在千秋，我为你感到骄傲。” 杨军一听，非常激动。 没想到这事得到这么高的评价，他欣喜若狂、 “谢谢首长的夸赞，我做得还不够好，以会还会继续努力的。” 第五百六十一章 魔怔 “不，小杨，你做得已经很好了。” “要知道，一个人的精力是有限的，能做好一件事就已经很了不起了，而你能在短短两年间做成三件利国利民的大事，那说明你这个小同志能力很强嘛。”周干事一脸严肃的纠正道。 “是，我会再接再厉的。”杨军道。 “小杨啊，你是干大事的人，不应该局限于轧钢厂这一方天地，应该投入到地方事业中，造福更多的老百姓。” 杨军迷惑道：“首长，您的意思是……” 周干事笑了一下，沉思道：“我记得你是郭草地的女婿，你的事我回头跟你岳丈商量，你就等着听结果。” “是，首长。” 杨军还能说什么，在两位大领导面前，没有他说话的资格。 不过，杨军感觉应该不是坏事，反而觉得机会来了。 用周干事的话来说，人这一生能做好一件事就很了不起了，更何况他做的这三件事更是利国利民的壮举。 像他这样的人要是不被重用，有些说不过去啊。 随着各方宾客的到来，杨军看了看时间差不多了，于是就宣布发布会开始了。 作为轧钢厂的厂长，杨军首先上台发言。 他先是把培育蘑菇的初衷说了一遍，首先是在上级领导也就是在郭伯伯的倡议下展开的，然后就是具体的施行过程，然后就是漫长时间的培育，直至成功。 当然这份功劳是属于轧钢厂这个集体的，不过明眼人一眼就看出这事杨军的谦虚之词，都知道蘑菇培育成功和杨军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事情成功地发展不是偶然的，必然和人的不断奋斗和创造有关。 为何之前所有的人都没有做出成绩，反而在杨军的带领下，一件件利国利民的大事如井喷般而出。 很显然，事情的成功都跟杨军有光。 杨军讲完话后，郭草地又上台发表了一番讲演，先是谦虚一番，然后又大力肯定杨军的成绩，说他是最好的执行者，也是不可多得的好干部。 大领导讲完话，杨军就直接宣布进入下一个环节。 毕竟，大家都是奔着蘑菇培育技术来的，讲这么多废话，还不如现场参观来的直接。 然后就邀请他们进入蘑菇培育仓库进行参观。 梁山作为直接执行者，带着那四名职工给众人讲解培育蘑菇的技术。 那些人认真的做着笔记，详细的聆听每一个步骤，毕竟这项技术要向全国推广的，他们承担着传播这项技术的重要责任。 参观完蘑菇后，杨军就领着他们去招待所食堂了。 今天，南易带领全体食堂人员做了蘑菇全席。 这些蘑菇都是从实验仓库里采来的，都非常新鲜，当然，即使想作假，这个季节也找不到蘑菇啊。 周干事和郭伯伯他们对这种宴会不感兴趣，参观完蘑菇后就直接打道回府了。 送走他们后，杨军又陪着那些人吃了一顿全蘑菇宴。 他们临走的时候，每人送了一网兜蘑菇作为礼物。 等这些人走后，杨军来不及做收尾工作，交代王二娃一声，就开车去找郭伯伯了。 在郭伯伯的办公室里，杨军把他和周干事说的话向他叙述了一遍。 郭伯伯听完后，脸上挂着笑容，指着杨军道， “你小子好事将近了，肩上的担子要越来越重了。” “嘿嘿，都是郭伯伯您领导有方。”杨军道。 “狗屁的领导有方，倒是我没少沾你小子的光。”郭伯伯笑骂道。 “嗐，咱们是一家人，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郭草地听杨军这么说，更满意了。 杨军干了三件利国利民的大事，他可没少跟着沾光，他现在更加看重这个女婿了。 “秋水这丫头这辈子干过最靠谱的事就是找了你这么个好老公，我呢，也跟着沾光，也找了你这么个好女婿。” 郭草地说到这儿，脸色一变，然后肃容道：“你小子也不要翘尾巴，还是要踏踏实实的干事，你的事老人家都知道了，将来你的前途无量啊。” “是，郭伯伯，我一定踏踏实实的做人做事，绝不辜负您的期望。”杨军道。 谈完公事，两人又唠了一会家常。 “抽空让秋水回家吃顿饭，你郭伯母天天念叨着，吵得我耳朵都起茧了。” “是，我回去一定给她带到，她现在辞职在家了，有的是时间。” 杨军也只是嘴上说说，他可不觉得能劝动伊秋水。 自从辞职后，这娘们整天窝在家里，哪儿都不去，天天抱着古典文学之类的书看，只不过最近好像和数学杠上了，一直不停地解那道微积分题。 从大领导办公室里出来，看了看时间，已经四点多了。 杨军也没打算回厂里，直接回家了。 一回到家，就看见二妈她们正跟她两个儿媳妇嘀嘀咕咕的。 杨军隐约听到她们提到赵菊花的名字。 杨军立马明白过来，二妈这是准备耍小伎俩要赶赵菊花走呢。 二妈秦秀芝也看出来了，杨军没经过她们同意就招来厨子，显然是对她们不满了。 她们想着必须做些什么，要不然马香秀还真的被人顶替了。 杨军见状，可不想自己好不容易请来的厨子被人挤走。 于是，索性把话说开。 “二妈，赵姐是我花高价请来的厨子，我希望你们不要为难她，香秀现在身子不便，将来有好几个月都不能做饭，难不成你让我们全家饿肚子不成？” 二妈一听，连忙说道：“军儿，这不是还有我吗，香秀不能做饭，我可以替她做啊。” 马香秀道：“哥，我尽量少休几天产假，绝不会耽误做饭的。” 杨军摆手道：“这不是耽不耽误做饭的问题，即使香秀不休产假，我也要请厨子的，你不觉得一个人做饭有点忙不过来吗？” 杨军想着，每次做饭，都是一群人帮忙的，有的时候就连王玉英都要帮忙。 杨军本来想让王玉英享两天福的，到头来还要她帮忙做饭，这不是他愿意看到的。 “哥，要不了这么多厨子，平时我和苗苗都能帮忙的。”赵红梅附和道。 赵红梅和马香秀是妯娌关系，自然帮她说话了。 有人抢自己弟妹的饭碗，她肯定不乐意啊。 要是杨安国一家过得差了，不得连累她们家啊。 “你们别忘了，你们是粮店的员工，来我家帮厨是顺带手的事，我还是要请一个全职人员照顾这个家。” “你们把心放在肚子里，我不管请多少人，都不会辞退香秀的。” 听杨军这么一说，她们才松下一口气。 “军儿，你放心，香秀只是暂时的不方便，等过了这段时间，她就能抽出时间做饭了。”秦秀珍道。 “是啊，哥，生完这个孩子，我和安国就不准备再生了，到时候孩子交给我妈带，我就能安心工作了。”马香香道。 一提到生孩子的事，二妈秦秀芝急了。 连忙捂住马香香的嘴道：“瞎胡说啥呢，孩子当然越多越好，你就安心的生孩子，其他的事不用管。” “妈，我们已经有个儿子传宗接代了，我不想再生了。”马香香拒绝了。 “一个儿子哪够啊，最少也得两个，你看安邦和安国他们兄弟俩还能相互照顾，要是生少了，肯定受别人欺负。”二妈秦秀芝劝道。 “妈，咱们这是住在城里，门对门的都不认识，谁能欺负咱们啊。”马香秀不满道。 她打定主意，生完这一个就不再生了。 这事是和杨安国商量好的，谁也改变不了。 “你……你……你说的不算，回头我跟安国说去。” 杨军在一旁听了，也不说话。 生孩子是人家的私事，想生几个就生几个，他管不着。 儿子生的再多，要是没本事，也没什么用。 要是儿子有本事，一个就够了。 反正他不想生那么多孩子，不管男孩女孩，一个就够了。 等伊秋水生完孩子后，他就决定不再要了。 伊秋水是个受过高等教育的人，自然同意这个建议。 没有一个女人想多生孩子的，毕竟每一次生孩子都是对自己身体的最大的伤害，要不是迫于某种压力，没人愿意在鬼门关转来转去。 杨军也不掺和她们婆媳间的事，于是就回了后院。 来到书房，杨军就看见伊秋水趴着桌子上奋笔疾书。 她眉头皱的很深，地上到处散落着草稿纸。 杨军见状，顿时扶额无语。 这娘们魔怔了，跟那道数学题杠上了。 “我说大宝贝，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对身体有很大的伤害。” 杨军一把夺过她的笔，说道：“我跟你说过，这道题你是做不出来的，何必跟自己过不去？” “哼！” 伊秋水俏面含煞，撅着小嘴一脸不高兴的说道：“你看不起人。” 杨军苦笑着解释道：“这不是看不起人的事，我是在劝你不要做无用功。” “我做无用功？” 伊秋水被杨军气笑了，指着那道微积分题道：“我解不开，你能解开？” “我能！”杨军一本正经道。 “你要是能解开这道数学题，我……我就……” “任我予取予求？”杨军激动道。 伊秋水刚想答应。 突然想起，昨天吃饭的时候杨柳对她说得那句话，要是实在解不出来，可以向那个高中生请教。 除了杨柳之外，这个家也就杨军是高中生了。 此刻，见杨军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伊秋水打起退堂鼓了。 “哼，想得美。” 伊秋水一福傲娇的样子道， “等后天开学了，我请高老师帮我解。” 第五百六十二章 人怕出名猪怕壮 明天是正月十五，也就是元宵节。 元宵节过后，正月十六就开学了。 到时候这帮整天疯跑的孩子们就能收收心了。 今天是元宵节，厂子里正常上班。 现在这个年代可没有那么多的节假日放，大家都把热情投入到建设生产任务中。 杨军刚到办公室，王二娃就抱着一摞报纸兴冲冲的进来了。 “老杨，快看，咱们轧钢厂现在出名了。” 王二娃也不管杨军正在批文件，直接把那摞报纸平铺在他的办公桌上。 “咱们轧钢厂不是早就出名了吗？” 杨军对此反应比较平淡，没有想象中的激动。 轧钢厂上报纸、上电台又不是一次两次了，早在赤脚医生手册发布之后，轧钢厂就成为全国耀眼的明星企业。 后来机床升级改造更是把轧钢厂的知名度推向了巅峰，现在这个蘑菇培育技术对于轧钢厂来说也就是锦上添花的事。 “那能一样吗？” 王二娃气急败坏的拍了拍那些各个出版社的报纸道， “这是我当上书记后，第一次取得这么大的成绩，难道不值得庆贺吗？” 杨军嗤笑道：“你还第一次？我这都第三次了，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你要是真有那本事，等你接手轧钢厂后，也搞点东西，让轧钢厂再上一个台阶呗。” 王二娃脸色通红，吭哧道：“我哪有那个本事，我不是想着跟着你沾点功劳吗？” “所以啊，做人要低调，一点功劳就沾沾自喜，完全不符合我做人低调的原则。” 杨军说完，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瞧的王二娃直撮牙花子。 见杨军嘚瑟的样子，王二娃要不是打不过他，非得轮着拳头给他两拳。 “别得了便宜就卖乖，恐怕现在全国人民都知道你杨军的大名了。” 王二娃酸酸地指着报纸上的插图道。 杨军瞅了一眼，发现那张插图竟然是他上台演讲的画面，旁边还附着一行小字。 上面写着：向杨军同志学习。 “终于活成自己最讨厌的样子了。”杨军自言自语道， 他非但不高兴，反而一脸愁容的样子。 “啥玩意？你不觉得这是莫大的荣耀吗？” 王二娃一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样子。 杨军苦笑道：“我一直跟你强调要低调做人，你是不是觉得我是做作啊？” “难道不是吗？” “是吗？”杨军反问道。 王二娃没有回答他，而是想了想。 还别说，杨军还真的没有想出名的心思，自从退伍后两人再次相遇，杨军似乎和以前不一样了，整个人变得老气横秋的，对什么事都提不起兴趣。 在厂子里，也很少抛头露面，大会小会能躲就躲，能缩短时间就缩短时间，绝不多讲一句废话，尤其是最近几个月，大事小事全都交给王二娃打理，就差当甩手掌柜的了。 王二娃重新打量一下杨军，目光从上而下，落到下身那个地方的时候，停住不动了。 “老杨，你是不是有毛病啊？” 杨军闻言，一脑门的黑线。 有毛病也是脑子有毛病啊，你瞧我下半身是几个意思。 “对，我有毛病，生出你这个不孝的玩意儿。”杨军翻了翻白眼。 “你大爷的，老子跟你没完。” 王二娃说着就要抡胳膊动腿的。 杨军也不惯着他，直接起身跟他比划。 “行，老杨，你变了，连我都敢打。” 王二娃悻悻地坐了回去。 “你又不是我儿子，我凭啥惯着你。” “嘿，你大爷的，我是你老子行了。” 一句话就把王二娃怼的暴跳三尺。 看到杨军拉开架势的时候，他立马偃旗息鼓了。 “没事就滚，别一直赖在我这里。” 杨军挥挥手，一副赶苍蝇嫌弃的样子。 “嘿，我想着趁此机会，组织全厂干部开个会议，然后再组件一个农业技术援助队，去下面各个乡镇指导蘑菇培育技术，你怎么看？”王二娃道。 王二娃此举无非是趁铁打热，把轧钢厂的名声打出去。 杨军翻了翻白眼道：“随便你，你想开会就开会，想宣传就宣传，别拉上我就行。” 杨军能躺着绝不站着，只要不让他参加那些无聊的活动，他都没问题。 “嗐，我都怀疑你到底是不是轧钢厂厂长。” 对于慵懒的杨军，王二娃表示无语。 “行了，我出去一趟，厂子里的事你盯着点。” 杨军突然记起今天还要跟王国正交易物资，于是准备出去一趟。 一听说要出去，王二娃双眸一亮，连忙问道， “去哪里，带上我一个呗。” “今天是元宵节，我去我丈人家吃个饭你也要去？” “那……那倒不用，替我向大领导带个好。” 王二娃讪讪道：“顺便替我问问大领导，啥时候能接替你的班啊。” 杨军闻言，一脚踹出，没想到落空了。 原来王二娃这货早就料到他有此一举，提前躲开了。 杨军哭笑不得的指着他：“轧钢厂厂长这个职位我只传给我儿子，你自己看着办。” “我是你老子。” 王二娃朝他瞪了一眼，说完就一溜烟窜个没影。 看着王二娃离去的背影，杨军的脸上莫名的多了一些笑容。 也只有和王二娃、沐生在一起，杨军才放下那层伪装。 他不想把自己活得那么累，他也是一个有血有肉、喜怒哀乐平凡的人，他只希望心里上的负担不那么重，该笑的时候就笑，该怒的时候就发火。 人生短短几个秋，不醉不怕休。 做自己想做的事，有时候也要为自己活一回。 杨军下楼带着马驹子开车走了。 这次他没有带保卫科的人，和王国正交易那么多次，彼此之间已经有了一定的信任。 更何况，王国正他们每次不也是没带人吗。 车子开了不到一个小时，就到了原先那个交易的仓库。 还是老规矩。 杨军让马驹子在外面候着，他进去一会儿就出来了。 出来后，和马驹子蹲在大门边上抽烟。 大约过了一个小时的样子，一溜带着尘土飞扬的卡车出现在视线中。 带头的是一辆红旗轿车，比杨军这辆红旗轿车漂亮多了。 “嘎！” 车子急促停下，从车子跳下来两个人。 “军子哥。” 王国正和钟跃民离得老远就跟他打招呼。 “两位老弟来了。” 杨军起身打招呼。 王国正腋下夹着一个皮包，俨然一副暴发户的模样。 他看了一眼仓库的大门，然后面带微笑的对杨军道， “军子哥，恭喜啊，你现在可是大名人了。” “是啊，军子哥，现在四九城只要提到你的名字没有不认识的。”钟跃民附和道。 现在四九城的报纸铺天盖地的都在宣传蘑菇培育成功的事，而杨军自然而然的成为大名人。 杨军脸上露出一丝苦笑：“两位老弟觉得这是好事？恐怕以后像这样的交易就没有了。” 两人闻言，心头一凛。 杨军说得没错，两人光想着道贺了，没想着杨军一旦成为名人后，他的一举一动都在众人的眼皮底下，以后再想交易物资可能会被有心人注意了。 “哎，可惜了这发财的路子。” 王国正垂头丧气的说道：“以后和军子哥的交易只能停了。” 钟跃民不以为然道：“为什么要停下啊，只要军子哥小心一点不就成了？” 钟跃民的话引来王国正和杨军的一阵白眼。 这家伙不知死活，根本想不到深层次的原因。 “行了，你不懂就不要乱说。” 王国正不耐烦的呵斥道：“军子哥现在是名人了，盯着他的人很多，咱们不能因小失大，免得给彼此带来麻烦。” 他觉得钟跃民药酒喝多了，基本上都是在用下半身思考。 这种无脑的话，说出来也不怕丢了大院子弟的脸面。 王国正不愧是有头脑的人，难怪生意做得这么大，而且还博了一个‘王少’的美称。 钟跃民虽然出身不凡，但是少了那份远见，这辈子只能跟在王国正身边拎包当小弟。 不过，成为名人，并不是全是坏事。 最起码，他以后不用在为如何应付王伯伯他们而发愁了。 其实不用杨军交代，王伯伯他们也会主动跟他切断交易的。 毕竟杨军现在是名人了，关注他的人也多，他们不想因为这点物资而连累到他们。 现在杨军刚刚出名，关注他的人还不多，所以才允许王国正来交易。 杨军猜测，恐怕这次物资交易真的是最后一次了。 “军子哥，恐怕以后的交易只能停下了，哎。”王国正愁眉苦脸的样子。 毕竟杨军这里也是一条重要的供货来源，而且提供的物资数量也是惊人。 他是真的舍不得切断和杨军的交易。 不过，为了大局着想，他不得不那么做。 “停下就停下，等过几年再说。”杨军道。 他脸上也表现一副不舍得样子，他绝不会让人看出来他不想交易的心思。 “好了，不谈这些了，还是赶紧清点物资。” 杨军指了指仓库道：“一百万斤的物资都在里面，你们去清点，我就不进去了。” 王国正一怔，随后点点头道， “行，回头我把钱送你家去。” 杨军点点头，就带着马驹子走了。 第五百六十三章 生不如死 今天是元宵节，厂子里还是做出了一些节日才有的福利举动。 决定全厂职工提前两小时下班。 杨军不是工作狂，更没必要在全厂职工面前做一个任劳任怨的干部表率。 他现在很优秀了，不想再给自己打上一个恪尽职守的标签了。 他比别人还提前下班半个小时。 一回到家，就见全家人都等着他了。 昨天是周末聚餐，今天是元宵聚餐。 二妈一家人也都过来了。 饭菜早已做好，王玉英已经让赵菊花提前回家过节去了。 还别说，赵菊花的手艺确实不错，这让杨军一家人吃出了饭店的味道。 团圆饭无非就是唠唠家常、摆摆龙门阵什么的，杨军又不爱这些，尤其是杨安国和马驹子他们几个更是一杯酒能喝到天亮的那种人。 杨军懒得跟他们唠嗑，于是就回了后院。 原本中院的喧闹，回归后院的宁静。 杨军一进屋，就发现伊秋水还在那里解题。 杨军笑了笑，也没阻止。 有点事让她做总比没事做的好，伊秋水已经魔怔了，这几天光做题用的纸都够烧火做一顿饭的了。 刚开始的时候还有点希望，可越做越觉得心塞。 原先的解题思路彻底没了，脑子跟浆糊似的。 杨军给她倒了一杯茶，放在她边上，然后坐在旁边陪着她。 “听说你今天出去了？” “是。” “干啥去了？” 伊秋水抬头瞥了他一眼，鼓着腮帮子道， “我要说出去求助了，你是不是又要嘲笑我了？” “不会。” 杨军声音拉的很长，然后一脸笑意的说道：“别说你做不出来了，就是全国所有顶尖的数学家聚在一起没有一个月是解不出这道题的。” “哼！吹牛，我不信。” “我可以跟你打个赌。” 杨军嘴角翘起一抹弧度：“你要是能做出这道题，我这辈子都不碰你。” 伊秋水一听，顿时认真道：“说话算数？” 杨军见状，扶额无语。 这娘们还真相让自己当一辈子的和尚啊。 不过，为了下半辈子的幸福，他认真道， “你不觉得要是真是那样的话，是在惩罚自己吗？” “讨厌！” 伊秋水已经不算新手上路了，每次杨军开车她多多少少都能理解其中的意思。 杨军不忍心她这么辛苦的样子，于是说道。 “要不，我替你把这道题解出来？” “你？” 伊秋水摇摇头道：“找你还不如找四妹。” 杨军一听，脸拉的老长。 原来在伊秋水的心里，他的数学水平还没有杨老四的高。 杨老四现在可牛气了，每次考试都能考一百分，在家里的地位也是直线上升。 不过，看到伊秋水不服输的样子，杨军遂下决定让她再受几天折磨。 这时，孙招娣在客厅门口叫道。 “杨叔，门口有个叫王国正的找你，他还带着两口箱子。” 杨军一听，连忙应道。 “行，我知道了。” 准备起身去门口迎一下，就听伊秋水说道， “你最近怎么老是跟他混在一起，难不成你准备通过他把王涛介绍给柳儿？” “没有的事，既然这事你应下了，我怎么可能再去找他。” 伊秋水半信半疑的看着他，然后说道， “说话注意着点，柳儿和王涛的事先别让他知道。” “晓得呢，没事我跟他提这事干嘛。” 杨军说完，就去前院了。 刚到大院门口，就看见王国正和钟跃民他们两个正站在门口打量着这个宅子。 “军子哥，这个宅子不错啊，最少花十根大黄鱼？”王国正道。 “五十根。”杨军随口应道。 这个宅子连买房子加密室一共花了五十根大花鱼。 “什么？五十根大黄鱼？” 王国正和钟跃民惊叫道。 二人被房子的价值惊呆了，也为杨军有这么大的家业震惊了。 五十根大黄鱼是什么概念。 折合人民币大约是十五万块钱。 十五万块钱又是什么概念？ 就像王国正这么干下去，也要不吃不喝二年才能攒够。 “军子哥，大手笔啊。” 王国正他们两个由衷的竖起大拇指。 “呵呵，一秃噜嘴多说了个零，其实这个宅子是我花了五根大黄鱼买的。” 杨军意识到不该这么高调，所以就改口了。 “嗐，我就说吗，整个四九城最好的四合院也不值这个价，这个宅子差不多也就是五根大黄鱼。” 王国正松了一口气。 “五根大黄鱼也不少了，混了这么多年，我也就攒了一根大黄鱼。”钟跃民有些吃味。 “你怪谁啊，平时要不是把心思放在女人身上，早就攒够一套四合院的钱了。”王国正驳斥道。 “哎，哥们就这点爱好，控制不住啊。”钟跃民苦笑道。 “军子哥，说起这个事，我有一门好生意想和你合作。” “什么生意？”杨军问道。 “这里不方便，进去再说。” 钟跃民神秘一笑，示意杨军进去再说。 杨军单手一引，请他们进去。 王国正见状，挥手让跟来的人把地上两口新箱子搬进去。 杨军见状，也没说什么。 他知道里面装的是这次交易物资的钱。 这次交易的物资一共才一百万斤，大约也就是十多万块钱的样子。 本来一个箱子就能装下的。 但是，送箱子也是有讲究的，箱子就像碗筷一样，不能送单，只能送双。 所以，两口箱子并没有那么重。 杨军把他们领到前院的客厅，亲自为他们泡了两杯茶。 王国正抿了一口茶，然后把杯子放下，从上衣兜里掏出一张纸。 “军子哥，您看一下清单。” 杨军也没拒绝，直接接了过来。 随便扫了一眼，然后就把那张清单放在一边。 “数目正对。” 王国正见他对此没多大兴趣，也不再劝他仔细看看。 毕竟不是第一次交易了，这点信任还是有的。 于是走过去，把客厅中的那两口箱子打开。 “军子哥，钱都在这里，一共是十二万八千三百元五十四元。” 回头见杨军坐在不动，自嘲一下：“想必您也懒得清点，要是事后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可以随时找我。” 王国正把箱子盖上，重新回到座位边。 杨军漫不经心的抬抬手：“王老弟做事敞亮，哥哥我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杨军对钱确实没兴趣了，这点钱相比他空间中的那些连九牛一毛都算不上。 “刚才跃民说有大生意找我谈，不知道是什么生意？” 一提起这个，钟跃民顿时两眼放光，犹如碰到绝世美女那般。 “军子哥，这可是一门大生意啊，包你一本万利。” 此时，坐在一旁的王国正好奇道， “跃民，有这么好的生意为什么不找我啊？” 钟跃民闻言，讪讪道：“国正啊，不是我不找你合作，而是这门生意只有军子哥能做。” 听钟跃民这么说，王国正对他这个所谓的一本万利的生意更感兴趣了。 “跃民你这话说得，难不成军子哥的钱是钱，我的钱就不是钱了？” 当然，王国正只是开开玩笑而已。 他不会真的认为杨军在抢他的生意。 此时，杨军听着也越来越感兴趣了。 还有什么生意是缺了他而做不成的。 “跃民，说说，到底是什么生意？”杨军好奇道。 钟跃民一听，顿时兴奋的说道， “军子哥，是这样的，我有一个铁哥们在一家酒厂当厂长，我想让你以药酒的配方入股……” “没兴趣。” 钟跃民还没说完，就被杨军打断了。 他还以为什么好生意呢，没想到是这个生意。 杨军顿时兴趣缺缺。 就连坐在一旁的王国正也忍不住的翻了翻白眼。 他这才知道为什么这个生意只有杨军能做了，原来钟跃民看中了人家手里的药酒配方。 先不说这酒有没有销量，光是政策就不允许的。 现在是什么年代？ 人都吃不饱，哪有多余的粮食让你酿酒，更何况是药酒。 王国正现在对钟跃民是彻底无语了。 我家伙脑子里天天竟想这些龌龊事，刚才还想高看他一眼呢。 没想到，狗肉终究上不了席面。 一听杨军拒绝了，钟跃民顿时急了。 “军子哥，先别急着拒绝啊，这酒未来的销量一定会大火，就说咱们大院，像我这样需要药酒得人最少有十几个人，然后整个四九城又有多少，全国又有多少，这销量肯定不是一般的大。” 杨军听了，和王国正对视一样，然后笑了。 “怪我，都怪我。” 杨军痛心疾首道：“都怪我带坏了风气，我改还不成吗？” 要不是自己经常给大领导们送药酒，钟跃民也不会误认为药酒得前途无量。 “你千万不能改，你要是改了我还怎么活？” 钟跃民一下扑倒在杨军脚下，抱着他的腿痛哭流涕。 这事是关他的幸福，好不容易想到一个两全其美的法子，怎能轻易放弃。 瞧着钟跃民没出息的样子，王国正都觉得丢人。 “跃民，能不能有点出息，不碰女人你能死咋滴？” “能死。” 钟跃民一脸认真的点了点头：“而且是生不如死。” 第五百六十四章 复学 钟跃民怂恿杨军入股酒厂，就是为了制造药酒。 他觉得每次从杨军这里拿酒怪不好意思的，而且每次只有两瓶，喝得不过瘾，玩的不尽兴。 他想着，要是批量酿酒就好了，以后他不再受制于人，想喝多少就喝多少。 听了钟跃民这种没出息的话，杨军和王国正二人很无语。 这种不切实际的想法注定不能实现。 要是自己在家酿酒还好说，要是想开个酿酒厂那就甭想了。 杨军见他一脸执着的样子，于是说道， “跃民，我是不会入股酒厂的，你要是需要那种酒，我可以把秘方给你，你看如何？” 钟跃民一听，顿时心花怒放。 他之所以拐弯抹角的从用杨军入股酒厂，就是为了得到他手里的秘方。 有了秘方，他也懒得再入股什么酒厂了。 “军子哥，你说的是真的吗？” “你可是我的救命恩人，兄弟下半辈子的幸福全靠你了。” 杨军瞧他鼻涕一把泪一把的往自己身上蹭，有些厌恶的缩回了手，然后摆手道， “你先别急着高兴，实话实说，秘方不在我手里，你要是想得到秘方，还得另想办法。” 炮制药酒得秘方他确实没有。 当初蔡大姐只是送了他一小瓶药酒，并没有把秘方送给他。 钟跃民要想得到药酒得秘方，只能从蔡大姐身上想办法。 “军子哥，你可别玩我了，你不能刚给我希望，就让我陷入绝望中？” 杨军虎目一沉，呵斥道：“我是真的没有秘方，秘方是别人的，你必须花钱才能买得到。” “那……秘方在谁手里？不管出多少钱我都买。” “秘方是轧钢厂一个干部的，我可以介绍你们认识，剩下的你们自己谈。” 钟跃民一听，连连催促道：“他住在什么地方，我今晚就去找他。” 杨军和王国正齐齐翻了个白眼。 王国正后悔今晚带这个猪队友来了，简直把他的脸丢尽了。 “找什么找，就这么急吗，明天不成吗？” 钟跃民一听，感觉自己确实有点心急了，于是讪讪对杨军道， “军子哥，明天一早，我去轧钢厂找你啊。” “行，没问题。” 说到这儿，杨军停顿了一下，一脸肃容道：“丑话说在前头，人家不卖，你不能逼人家，更不能仗势欺人，知道了吗？” “知道了，军子哥，你放心，我不会逼他的，大不了多出点钱罢了。” 杨军听了，点了点头。 “你知道就好。” 谈完药酒秘方的事，几人又闲扯几句，王国正他们就告辞了。 临走的时候，钟跃民一再叮嘱杨军，让他帮这个忙。 为了摆脱钟跃民的纠缠，杨军只能答应他。 送走王国正他们后，杨军回到院子。 一进客厅，就看见王玉英正背着手围着那两口箱子转。 杨军吓了一跳，要是被王玉英发现这么多钱后，还不知道怎么数落他。 他连忙走了过去。 “妈，要不回头我把箱子送你房间去？” 上一次，王玉英就是看上那两口箱子，非得大半夜的折腾杨军给她送屋去。 “哼！不要！” 王玉英一脸不屑的说道：“我会稀罕这种廉价的箱子，也不看看咱家现在用的都是什么料子的家具。” 杨军听了，想笑又不敢笑。 之前喜欢这种箱子的是你，现在嫌弃这种箱子的也是你。 不过，难怪她会嫌弃这种箱子。 他们家现在用的要么是檀木家具，要么就是红木家具，不是这种洋槐木的箱子能比的。 这两口箱子用料差不说，而且还死沉死沉的。 “是，妈，您要是不喜欢，改天我让梅子搬走。”杨军道。 “你可别恶心梅子了，你妹妹那边也不缺家具，还是送给你二妈他们。” 杨军闻言，一阵头大。 现在家里人眼光都这么高吗，崭新的箱子都嫌弃的不行。 “得，你也别乱送了，就搁库房。” 杨军想着，闲着留着，等谁结婚或者暖房什么的，当做贺礼。 “随便你，扔库房就行。” 王玉英说完，不再关心想着的事，正准备回去。 走到门口的时候，突然想起了什么事，回头对杨军道， “你提醒一下你媳妇，让她别忘记柳儿周末相亲的事，我见她一天到晚写写画画，没把相亲的事放在心上。” “妈，这事你就甭操心了，秋水已经通知到了，男方那边也同意这个周末见面。” “那就好，那就好。” 王玉英就像一块石头落地的放下心来，似乎想早点把杨柳嫁出去。 …… 第二天。 吃完早饭后，杨军并没有急着去上班，而是泡了一壶好茶坐在前院客厅里。 今天是正月十六，也是孩子复学的日子。 今天高老师要来，杨军觉得作为一家之长有必要做一些事情，以示对高老师的尊重。 过了一会儿，就听见有车子停在自己家门口。 “老杨，过年了，我又来你家打长工了。” 话音刚落，就见王二娃肩上扛着铺盖，手里拎着行李箱大摇大摆的进来了。 还别说，他大包小包的样子，还真像来地主老财家打长工的样子。 他的身后还跟着背着书包的王筱筱。 这丫头才几天不见，原本胖乎乎的脸蛋又瘦了下来。 有王筱筱在，杨军不想骂他。 翻了翻白眼：“年前活没干完你就溜了，你还好意思回来？” 王二娃把行李往地上一放，看着桌子上泡好的茶水，自顾自的倒了一杯。 咕噜咕噜几口喝完，一抹嘴边的水渍道， “你还好意思说，白给你干一年活不说，到头来还不净亏五块钱，我找谁说理去。” “滚犊子。” 杨军瞧他说的有鼻子有眼的，终于忍不住爆出口了。 “杨叔好，侄女给您拜个晚年，祝您身体健康，事业更上一层楼。” 王筱筱见他们俩闹得没完没了，于是，直接跪在地上给杨军嗑了三个响头。 “你瞧瞧，你瞧瞧，你要是能有孩子一半懂事，我也不至于为你操碎了心。” 杨军一边从怀里掏出一个红包递给王筱筱，一边对王二娃怒其不争。 “谢谢杨叔。” 王筱筱接过红包后，又给杨军鞠了个躬。 “不谢，筱筱啊，叔叔这里房间多得是，你看上哪间就住哪间。”杨军道。 王筱筱不假思索道：“杨叔，我要跟杨榆住一块。” “行，杨榆住在中院，去找她。” “好的，杨叔。” 说完，王筱筱就要去搬行李。 “筱筱，你先去找杨榆，回头二叔给你把行李搬过去。”王二娃道。 王筱筱尝试着搬行李，没有搬动，最后放弃了。 “好的，二叔，我先过去了。” “去。”王二娃挥挥手道。 王筱筱走后，王二娃就开始抱怨道， “老杨，你太不够意思了，搬新家了也不请我们暖房。” 暖房是一种人情来往，是要花钱的，杨军不想在这方面牵扯过多的精力，所以搬了几次家都没请战友同事来暖房。 “哟，没看出来，你薪资还有这份心思，啧啧，真是难得啊。”杨军嘲讽道。 “嘿，好心当驴肝肺了，你不请，我还巴不得呢。” 王二娃鼻孔朝天道。 说完，不等杨军搭话，就拎着行李去中院了。 杨军没办法，只能跟了过去。 中院一共有两个跨院。 东跨院是杨梅一家在住，西跨院是王玉英带着老四老五在住。 由于王筱筱和杨榆是好闺蜜，所以两人不愿意分开，非要住一个房间不可。 对于孩子的这点愿望，当家长的只能同意。 好在床榻比较大，两个人住在一起也不显得拥挤。 杨军和王二娃帮着王筱筱铺被子。 瞧了瞧杨老四和王筱筱躲在一旁窃窃私语，时而抿笑，时而开怀大笑的样子。 杨军瞪了杨榆一眼。 “杨老四，你看看这都几点了，还不去前院。” 杨老四聊的正欢，被人打断，有些不高兴。 冲杨军做了个鬼脸，一副不情愿的样子。 “知道了。” 说完，就挽着王筱筱的胳膊一蹦一跳的走了。 上课的地方在前院，杨军专门收拾一间出来作为教室。 教室空间很大，布置也很优雅，杨军是按照古时候那种私塾方式布置的。 每个孩子一张桌子，桌子很大，不仅能放下纸墨笔砚，剩余的空间还能躺着睡觉，孩子们都很喜欢这种布置。 刚到前院，就看见高老师和她夫人都来了。 今天是开学的第一天，两口子一起过来和大家见个面。 不过，此刻他们并没有进教室，而是和伊秋水站在院子里聊天。 他们手里拿着一张纸，高老师正在写写画画。 他一直皱着眉，好半天都没有舒展一下。 杨军见状，哭笑不得。 伊秋水肯定是拿着那道微积分题请教人家去了。 她一直不服杨军，觉得他夸大其词，不相信连高老师他们做不出来。 “高老师，钱老师，你们来了。” 杨军连忙过去打招呼。 “杨先生，新年好啊。” 高景涛夫妻来同时打招呼。 “好好好，大家新年好。” 杨军瞪了一样伊秋水，然后对高景涛夫妻俩道， “高老师，先不着急上课，去客厅喝杯茶。” 杨军这么做，就是表示对他们的尊重。 要是搁以往，高景涛肯定答应了，因为他在杨军这里总能喝到顶尖的普洱。 可是，现在他却拒绝了。 “杨先生，先不着急喝茶，容我先把这道题解出来再说。” 说完，高景涛抱以歉意的点了点头，就回教室趴在桌案上开始解题了。 第五百六十五章 钟跃民有家不能回 文人有个通病，那就是爱钻牛角尖。 伊秋水如此，高景涛夫妻也是如此。 杨军见高景涛一心扑在数学题上，摇了摇头，跟着王二娃回厂子里了。 刚到办公室，就见黄雅妮正从自己的办公室出来。 “厂长，文件已经放您桌子上了，您还有什么需要交代的吗？”黄燕妮道。 杨军刚想摇头，忽然想起昨天晚上的事，于是对黄燕妮道， “如果今天有一个姓钟的人来找我，直接把他领到我办公室。” “好的，厂长。” 一想起钟跃民的事，杨军就头疼。 这种买药酒配方的事让他如何和蔡大姐开口啊。 要是蔡大姐是个男的还好，可他偏偏是个女的，杨军这种以上司对下属的身份，实在张不开这个嘴。 不过，为了以后钟跃民不来烦自己，杨军只好硬着头皮上了。 回到办公室，文件还没批两个，王二娃就来叫他开会了。 杨军斜着眼睛问道：“今天会议什么主题啊？” “还是宣传蘑菇的事情。” 王二娃斜靠在门边，一脸笑意的看着他。 “滚！” 杨军没好气道：“你是故意的，明知道我不爱开这种会，还要请我去。” 王二娃不怒反笑，凑到他跟前神秘兮兮道， “今天这个会必须由你主持，听说今天部里来人，你不得表现表现？” “部里来人，谁啊？”杨军惊愕道。 “你这个厂长都不知道，我哪知道？”王二娃道。 王二娃见杨军要发火的样子，于是连忙说道：“昨天办公室接到的通知，具体的事我也不知道。” 杨军一听，抓起电话把黄雅妮叫了过来。 “部里有领导下来视察，你怎么没通知我啊？” 黄雅妮一脸茫然的样子道：“厂长，没接到通知啊。” “没接到通知？” 杨军回头看向王二娃， “你不是说接到通知了吗？” 王二娃一听，也愣住了。 回头问道：“黄秘书，你没接到通知？” “没接到通知啊。” 黄雅妮：“王书记，你接到通知了？” “我也没有啊，是我秘书在厂办看到的，回来告诉我的。” 杨军一听，顿时察觉一丝异状。 王二娃虽然不靠谱，但是绝不会拿这种事开玩笑的，而他这个厂长没接到通知，想必问题出在厂办。 “你去厂办问问姜海涛，到底是怎么回事？”杨军对黄雅妮道。 “好的，厂长，我马上去。” 黄雅妮也很紧张，这么大的事可不是她能兜得住的。 要是因为自己工作疏忽的原因，错过迎接上面领导的视察，那么她这个秘书就干到头了。 不一会儿，黄雅妮就领着姜海涛急匆匆的来了。 姜海涛手里拿着一个文件，一脸慌张的说道， “厂长，对不起，是我工作不到位，没有及时通知您，请您处罚。” 说完，就把手中的文件递给了杨军。 杨军没看，而是抬头一脸严肃的训斥道。 “姜海涛，你是怎么回事，这么大的事都能忘记，你是干什么吃的？” 姜海涛原先是他的秘书，按理说不该犯这种低级错误的，可事实却发生了。 姜海涛红着脸解释道：“厂长，这几天我请假了，科里的工作是粱副科长在主持，我也是今天才刚上班的。” “梁山呢？让他滚来见我。”杨军吼道。 “粱副科长今天没来上班，他辞职了。” 姜海涛从兜里取出一封辞职信递给他。 杨军见状，气得火冒三丈。 别说是干部辞职了，就算是普通职工辞职也没这么随便的，撂下一封辞职信，拍拍屁股走人了，这也太不负责任了。 “从现在开始，他被开除了，你立马通知人事科，出一份开除通知。” 杨军咬了咬牙道：“想辞职？轧钢厂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吗。” 姜海涛道：“好的，厂长，我马上去办。” 等姜海涛走后，杨军才看了看那份部里下来的通知。 部里有重大活动或者重要人物下来视察，一般会提前一天通知。 通知也要分事情的轻重缓急，一般都是口头通知既电话通知，要是重大通知，一般会出具文件直接送过来。 这份通知就是书面通知，上面写的是部里为了表彰这次轧钢厂做得重大贡献，专门派人过来开表彰大会的。 杨军见上面来人的时间是上午九点，现在已经八点半了，再不布置会场就来不及了。 “通知宣传部门赶紧去大礼堂布置会场。” 杨军吩咐黄雅妮道。 黄雅妮听了，转声就要出去，却被杨军叫住了。 “告诉许大茂，要是八点五十布置不好会场，让他明天不用来上班了。” “是，厂长。” 等黄雅妮走后，杨军对王二娃道， “你那个破会议先不开了，立马组织全体干部和职工代表进场。” 王二娃一听，顿时脸拉的很长。 啥叫破会议。 宣传蘑菇培育技术是小事吗？ 不过，杨军现在正在气头上，他只能乖乖的去办。 “得嘞，我马上通知还不行吗？” 王二娃走后，黄雅妮就来了。 “厂长，我已经通知许大茂了，他现在正带着全科的人在紧急布置会场。” 杨军听了，对她说道：“你亲自去会场盯着，让他们快一点。” “好的，厂长。” 黄燕妮应了一声，并没有离去，看她一副欲言欲止的样子。 杨军不耐烦道：“有事就说，没看见火烧眉头了吗？” “嗯，厂长，刚接到门卫那边的通知，有个姓钟的人来找你，我已经让门卫领他过来了。” 杨军一听，顿时眉头皱的很深。 这个钟跃民真会挑时间过来，他本就够忙的了，还来添乱。 见杨军这幅模样，黄雅妮小声道， “要不我先把他安排在会客室？” “不用了，让他进来，另外你通知人事科的蔡副科长，让她马上来一趟。” “好的，厂长。” 黄雅妮并没有回自己办公室，而是直接在杨军的办公室抓起了电话。 刚放下电话，钟跃民就来了。 “军……杨厂长，我来了。” 看到黄雅妮在场，钟跃民立马改口。 看着钟跃民一副吃了蜂蜜屎的样子，杨军没好气道， “这事就这么急吗？不能改天再来？” 说完，杨军挥挥手，就让黄雅妮离开了。 钟跃民见黄雅妮走了，说话就没了顾忌。 “嘿嘿，军子哥，你又不是不知道，弟弟就剩下这么个爱好了，要不是你们厂上班时间晚，我早就过来了。” 杨军翻了翻白眼，对他实在无语。 这家伙现在这幅模样，就像吸收毒品的瘾君子一样，一天不碰女人就难受的很。 “我跟你说啊，待会儿我介绍你们认识，剩下的你自己谈，听到了没？” “听到了，你只要介绍我们认识就行，剩下的事就甭管了。” “哼，我警告你啊，还是那句话，人家不卖你不能强迫人家。”杨军道。 “军子哥，你就放心，弟弟我也是规矩人，不会让你为难的。” 杨军听了，只是翻了翻眼皮。 他可不认为钟跃民是规矩人，为了那点爱好，啥事做不出来。 看着蔡大姐还没到，杨军就陪他聊了一会天。 “跃民，你和佳佳住一个大院，最近有没有听到关于她的一些事情？” 钟跃民闻言，讪讪道：“军子哥，我都快一个月没回家了，哪里有佳佳的消息。” 杨军一听，表示无语。 “我说你小子是不是玩疯了，连老婆孩子都不要了吗？” 钟跃民闻言，脸色通红。 好半晌，才解释道：“军子哥，不是我不想回，而是家里人都不愿意让我回去。” “现在我爸我妈他们根本不让我进家门，全家人的心思全都放在豆豆身上，就好像我从来没有我这个儿子似的。” 豆豆是钟跃民的儿子。 杨军听了，也能理解钟跃民父母的做法。 出了这么个不孝子，他们也不抱什么希望了。 现在全家人的心思全放在豆豆身上，重点培养他，害怕钟跃民把儿子带坏了，就尽量不让他回家。 他们对钟跃民的所作所为也是一清二楚，他们也懒得管他。就当从来没有这个儿子。 大号废了，只能练小号了。 杨军笑道：“你爸妈做得对，我劝你啊，没事别老往家跑，待在外面挺好的，说不定这个家还能维系下去。” “嘿，军子哥，你的腔调和我爸一个样，他也是这么说的，让我每个月只能回家一次。” 说到这儿，钟跃民唉声叹气道：“你说这叫什么事啊，我自己的家还不能回了？” “我劝你最好听你爸的，要不然这个家还真被你玩散了，再说了，你也不缺女人啊，回不回去没什么区别啊。”杨军道。 “话不是这么说的……” 钟跃民还想分辨两句，这时办公室的门响了，只见蔡玉芬一脸笑意的站在门口。 “厂长，您找我？” “蔡大姐，快进来，我给你介绍个朋友认识。” 杨军起身给他们互相介绍。 “这是钟跃民，我一个朋友，在铁路部门上班。” “这是蔡大姐，我们厂的老人了。” 两人连忙握手。 “蔡大姐您好。” “钟同志您好。” 杨军见状，脸色微微尴尬了一下，然后对蔡玉芬道。 “蔡大姐，是这样的，跃民找您有点事，具体什么事，你们……自己谈。” 说完，杨军就离开了，把办公室留给了他们。 第五百六十六章 又升了 杨军从办公室出来，急急忙忙的向大门口走去。 他可不想见证这一桩龌龊的交易是如何达成的。 他也不管办公室里，上演着一出精壮小伙子和一个风韵犹存的大姐……唇枪舌剑的故事。 故事再精彩，也没有眼前的事重要。 来到大门口，发现厂子里一众干部全到了。 门口人来人往的，许大茂作为宣传科的科长，正带领着科室里的人贴标语、插红旗。 大礼堂那边也没闲着，一帮子的人也在忙碌的布置会场。 杨军看了看时间，已经八点四十五了。 瞅了许大茂一眼，幽幽道， “还有五分钟。” 许大茂听了，一个踉跄差点栽倒在地。 他表示冤枉啊，像这么大的事应该提前通知的。 他能做到这样，已经很不错了。 “厂长，我……” “还有四分钟。”杨军道。 “哎！” 许大茂叹息一声，也不再废话，亲自动手布置。 好在像这样的活动，他们早已轻车熟路了。 不一会儿，全都布置好了。 气喘吁吁的跑到杨军跟前，想要邀功。 王二娃一挥手。 “许科长，去看看大礼堂那边布置的怎么样了？” “是，王书记。” 许大茂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就被派到大礼堂去了。 许大茂领着一帮人走了，大门口顿时显得安静多了。 几十名干部领导全都静悄悄的在门口等着。 过来没一会儿，就见远处驶来一溜小轿车。 杨军暗道：还挺准时的，说九点到就九点到。 随着头辆小汽车的缓缓停下，杨军和王二娃二人走向前去。 车门打开，郭草地从车上下来。 站在大门口，扫视一眼。 “嗯，就应该这样，不要铺张浪费。” 杨军心头苦笑。 并不是他节俭，而是来不及隆重的布置啊。 “是，这是咱们厂一贯的优良传统。” 大领导白了他一眼，也没说什么。 “进去。” “是。” 杨军应了一声，在前面带路，把大领导一行迎进大礼堂。 这次来的人确实不少，而且都是大有来头。 当然，他们大多是工业这个圈子里的人。 除了大领导之外，部里下辖的几个部门的重要领导人全都来了。 杨军瞧着这么大的阵仗，就知道今天肯定有大事要宣布。 他也不敢贸然的问大领导，只能低头跟在后面。 来到大礼堂，大领导直接走到台上坐在最中间的位置，他的左右两边各坐着两人。 别看杨军是一厂之长，可台上却没有他的座位。 主席台坐着的不管从职务还是级别上都比他大。 杨军能做得就是临时充当主持人，先是带领全体轧钢厂干部和职工代表对部里的领导表示欢迎，然后就把会议主持的权利交给了大领导。 大领导郭草地也不废话，军人出身的硬朗作风很快就从他身上体现出来。 他先是对轧钢厂做出重大贡献表示欢迎，然后就是着重表扬了杨军。 先是从赤脚医生手册谈起，然后就是机床的技改，以及现在的蘑菇培育技术。 他嘴里一直强调这是整个轧钢厂的功劳，但不可否认的是，他是在变相的夸杨军。 叙述完功绩之后，下面就是对做出此贡献的人做出表彰。 “经过部里商议，决定给轧钢厂记集体功一次，并授予轧钢厂厂长杨军同志‘特别贡献奖’。” “另外，经过组织商议，调杨军同志任第一工业部机械科学研究院任院长，原轧钢厂厂长一职暂时不变……” 当大领导宣布这个任命时，大礼堂内鸦雀无声，就连杨军本人也愣住了。 这是升了？ 杨军也是一头雾水。 郭伯伯也没提前跟自己透过口风啊，这也太突然了？ 大礼堂的气氛非常诡异，过了好半晌，才响起雷鸣般的掌声。 众人向杨军投去了祝贺的眼神。 尤其是王二娃那货更是兴奋，恨不得跳起来亲杨军一口。 杨军翻了翻白眼，你小子是不是早就想接我的班了？ 虽然，任命书上他还是轧钢厂厂长，但是大家心里都明白，这就是一个过渡而已，相信要不了多久，王二娃就会接替他的位置。 随着任命书宣布完毕，会议也算结束了。 跟着大领导郭草地一起来的那些人纷纷上前表示祝贺。 “杨厂长，恭喜啊。” “老杨，恭喜啊，你又升了。” 看着眼前这些平时可望不可及的领导，杨军还是觉得不太真实。 幸福的大饼来得有些突然，他还没做好消化的准备就懵了。 “谢谢，谢谢！” 杨军和这些人不熟，只能不停地道谢。 和这些人应付一番，杨军就请他们去招待所吃个便饭，但是被大领导拒绝了。 杨军没办法，只能一直口称遗憾。 把他们一行人送到大门外，坐在车里的大领导摇下车窗，示意杨军过去。 杨军连忙打开车门，钻了进去。 “郭伯伯，谢谢您的提拔。”杨军道。 郭草地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然后语重心长道， “你小子可别谢我，这可是老人家亲自交代的，你就偷着乐。” 杨军闻言一惊。 没想到自己的升迁竟然是老人家亲自任命的。 他记起了那天开蘑菇宣传大会时，周干事跟他说的那番话。 说是他不能局限于轧钢厂这一方天地，让他服务于广大的农民群众。 他本以为自己会调到地方当一个地方主官，没想到还是在工业部这个圈圈里打转。 “谢谢老人家的抬爱，我一定会努力工作，回报国家，回报社会。”杨军肃容道。 “嗯，记住就好。” 大领导点点头道：“先不着急去一机部报道，先把轧钢厂理顺了再去也不迟。” “郭伯伯，您放心，轧钢厂这块没问题。” “你想好了由谁来接任你的位置吗？”郭草地道。 “按照组织程序，不是由王德柱接任吗？” 杨军不知道郭伯伯是怎么打算的，只好小心翼翼地问道。 要说让谁来接替他的位置，杨军自然希望由王二娃接任了。 王二娃是自己人，轧钢厂交给他也放心。 另外，自己的根基就在轧钢厂，他必须把轧钢厂交给自己最信任的人。 “你小子少扯什么组织程序，你就直接说让谁接替你的位置？”郭伯伯笑骂道。 “嘿嘿，郭伯伯，你不是明知故问吗。” “是不是那个叫王……王德柱的，我记得你以前跟我推荐过他。” “对，就是那个二货。”杨军点头道。 还没说完，就感到后脑勺一疼，大领导就给他一个大兜逼。 “现在都是副部级的干部了，说话还是这么没把门的。” “嘿嘿，这不是没外人吗，要是在外人面前，我肯定不会这么说啊。”杨军嬉皮笑脸道。 郭草地翻了翻白眼：“你小子心里有数就好，一机部可不是轧钢厂，说话做事谨慎一些。” “是，郭伯伯。”杨军肃容道。 聊完正事，郭草地示意杨军可以滚了。 不过刚想下车，又被叫住了。 “那……那啥，元宵节怎么没来家吃饭？”郭草地道。 “嗐，瞧我这脑子，最近挺忙的……” “行了，行了，别编了，我就问你不来吃饭就罢了，为什么连节礼都不送了？” 郭伯伯一副生气的模样。 杨军闻言一怔，随后笑道。 “郭伯伯，是我的不对，晚点的时候我把节礼给您补上。” “嗯，这还差不多。” 郭草地点了点头，然后冲他挥了挥手。 “你可以滚了。” “得嘞，您慢走。” 说完，杨军就笑眯眯地下车了。 看着大领导的车子慢慢驶离，杨军用袖子抹了抹额头的汗水。 郭伯伯现在向他索要药酒的频率越来越频繁了。 这情况几乎和钟跃民有的一拼啊。 其实，多运动也好，最起码能加速血液循环，延缓衰老。 “厂长，恭喜啊。” 正当杨军出神之际，耳边传来众人的道贺声。 “老杨，恭喜高升啊。” 尚铁龙一个熊抱搂着杨军不停地抖动。 “嘿，宝国哥，别再抖了，骨头都被你晃散架了。”杨军抱怨道。 尚铁龙也是军人出身，又在钢厂车间干过几年，那力气大的惊人，杨军差点没被他搂的喘不过气。 “别装了，就你这兵王的体格，我还能把你晃散架了？”尚铁龙翻了翻白眼。 杨军闻言，无语地看着他。 你自己多大力气心里没个数，那两条胳膊跟帝王蟹的夹子一样，勒的人喘不过气来。 “哈哈，老杨，恭喜你高升啊。” 王二娃满脸笑容的靠近他，小声道：“狗日的，你终于给老子腾位置了。” 杨军不等他说完，照着他屁股踹了一脚。 笑骂道：“还记不记得我那天跟你说过的话，你承认是我……” “咳……咳……” 王二娃红着脸打断了他。 他才不会承认杨军的位置只能由他儿子来继承。 “老杨，甭说那些废话，升职了，必须请客。” “对，厂长必须请客。” 王二娃话音一落，就引来众人的附和。 杨军见状，知道这事推脱不掉，于是笑道， “请客没问题，明天晚上招待所食堂见，不醉不归。” 第五百六十七章 幸福的生活 当杨军回到办公室的时候，就看见黄雅妮和高捷两人一副愁容满面的样子。 “咋滴了？被人甩了还是丢钱了？” 杨军往沙发上一躺，两腿翘在茶几上，一抖一抖的。 黄雅妮两人闻言，一双美眸幽怨的看着他。 两人非常了解杨军，知道他爱开玩笑。 开玩笑没什么，不过没必要咒她们丢钱或者被甩。 “厂长，恭喜你升职啊。”黄雅妮笑道。 “呵，我可没瞧的出来你哪一点像高兴的样子。” “嘿嘿！” 两人闻言，脸上硬挤出一抹笑容。 那笑容比哭的还难看。 杨军看出来了，她们两人这是有话要跟自己说。 “说，到底啥事？” 黄雅妮和高捷对视一眼，眸子里上过一丝为难。 一阵推诿之下，最终还是由跟在杨军身边时间最长的黄雅妮作为代表和他谈。 这丫头脸上闪过一丝为难的神色，正了正神色，对杨军道， “厂长，您高升了，我俩咋办？” 杨军一听，顿时收起了玩笑之心。 他只想着自己升迁了，却没考虑她们二人的前途。 要知道，任何一个领导都不可能重用前任领导留下的秘书。 即使是王二娃也不会重用她们。 秘书是什么？ 那可不是随便都能用的，哪个领导没个小秘密，生怕被人打小报告。 更何况，她们两人是杨军的秘书。 “嗯……你俩有什么打算？”杨军问道。 两人一听，一张脸皱巴成卫生纸了。 “厂长，我的命是你救的，你到哪儿我就跟到哪儿。”黄雅妮道。 杨军一听，眉头皱的更深了。 在轧钢厂怎么着都行，他可以指定任何人当他的秘书都行。 但是到了一机部就不行了，秘书只能从本部的人员中指派，领导要想带自己的秘书，无异于难上加难。 高捷还好说，这丫头年龄小，跟在自己身边不长，随便塞入哪个科室都行。 但是，黄雅妮就不行了，在外人眼里，这丫头就是杨军的影子，往往她的话就代表着杨军本人的意思，而且处在她这个位置的人，往往都会被其他人排挤。 杨军看着黄雅妮楚楚可怜的样子，眉头皱的很深，几乎能夹死一只蚊子了。 “要不这样，给你提干，给姜海涛当副手？” 杨军想着，刚把梁山开除，正好让她顶替这个位置。 而且她的顶头上司是姜海涛，两人都给杨军做过秘书，肯定能融洽相处的，再加上王二娃的照顾，想必没人会为难她的。 “厂长，我不要提干，就想跟着你。”黄雅妮泫然欲泣。 “你能不能别闹啊，能带着你我能不带吗，目前来说，这就是最好的安排了。” 杨军也很无奈。 黄雅妮他用着很顺手，要是能带着她，他能不带吗？ “可我就想跟你。”黄雅妮固执道。 杨军叹息一声，不再理她。 回头对站在一旁不说话的高雅道， “你有什么打算？” 高捷是个不善于社交的人，害怕和人打交道。 刚和杨军、黄雅妮处熟了，一下子又要分开，一时不知道何去何从了。 黄雅妮可以跟杨军撒娇、任性什么的，她可不觉得自己有那个资格。 于是，看了看黄雅妮一眼，然后鼓起勇气道， “要是有可能的话，我想跟雅妮姐在一起。” “行，那就把你也安排到厂办。” “我可没答应去厂办，我要跟着你。”黄雅妮固执道。 杨军闻言，头疼啊。 这丫头太不省心了。 他又不愿意、也不忍心呵斥她，于是无奈道， “等我去了一机部，看看能不能把你调过去，你看成吗？” 黄雅妮闻言，对这个回答显然不是很满意。 但是，她也明白杨军说得也对，目前这是最好的方案了。 “你可不能把我忘了啊。”黄雅妮一副幽怨的样子。 杨军摆摆手道：“知道了，哪怕有一线希望，我第一个就把你调过去。” 当天下午，高捷就调到厂办去了。 杨军想着，趁着他还没走这段时间，早点调她过去有益无害。 至于黄雅妮，她死活都不愿意调过去，说是陪杨军坚持到最后。 杨军现在还担任着轧钢厂厂长的职务，但是这个时间不会太长，最多留给他二三个月的时间交接工作。 等上面给王二娃的任命书一下来，他就彻底的离开轧钢厂了。 当天晚上下班，刚到家门口，就看见一道黑影从大门里窜了出来。 杨老四点燃早已铺在路面上的一串鞭炮。 “啪啪！” 噼里啪啦的大约响了一分钟，这串鞭炮估计得有五千响。 杨军皱着眉下车，刚想呵斥她。 “大哥，恭喜你升职了，红包拿来。” 看着杨老四拿一脸期待的神色，杨军没好气的打了她一下首长。 “拿什么拿？女孩子家家的，矜持一点不好吗？” “哼！小气鬼。” 杨老四傲娇的把头转向一边，手一伸，道， “不拿红包也行，最起码把鞭炮的钱还给我，这串鞭炮可是专门为你准备的。” 杨军一脑门的黑线。 杨老四就是个财迷，掉进钱眼里了。 “呵，想讹我？” 杨军指了指满地的鞭炮碎屑道：“我刚才可是亲眼看见你点的火，凭什么你放的让我掏钱？” “驹子，你刚才也看见了？”杨军回头问道。 马驹子笑了笑没说话。 他们兄妹间的玩笑，他向来是不插嘴的。 “哼，杨老大，小气鬼。” 杨老四转身跳进门里，指着杨军道：“你以为这钱能省的了吗，我找你媳妇要去。” 说完，一蹦一跳的向后院跑去。 “小机灵鬼。” 杨军见状，摇了摇头笑了。 空气中传来饭菜的香味，而且院子里人影憧憧，想必家人已经为他准备好了升职宴。 “驹子，把车停好，去抱两坛子好酒。” “好嘞，哥。” 一听要喝酒，马驹子二话不说就答应了。 这家伙也就喝酒这点爱好了。 况且，今天确实是个值得庆贺的日子。 杨军升职了，他也跟着升职了。 他这个司机不同于秘书。 秘书需要相应的专业和素养才能胜任，一般本单位都会指派具有一定工作经验的人员担任。 对于领导的司机，没那么多要求，只要会开车就行。 所以，马驹子认为，这不仅仅是杨军升职了，他也跟着水涨船高。 回到中院，大家自然对他先是一番恭贺。 家人都很高兴，杨军升职，意味着他们的日子也将越来越好，也就意味着他们的‘铁饭碗’也越来越铁。 今天，全家女人齐上阵，配合着赵菊花整了一大桌的好菜。 杨军今天也很高兴，就每人发了十块钱的红包。 这么多人，也就杨老四最高兴，这丫头得了双倍的红包。 杨军一份，伊秋水一份。 一家人热热闹闹的庆贺一番，一直喝到很晚才回去。 杨军带着醉醺醺的酒意回到后院。 看到伊秋水趴在桌子上写写画画。 “还没解出来啊？”杨军道。 伊秋水没有回答他，而是闻着他身上的酒味，皱了皱眉头。 “我闻不惯这个味，你去洗个澡。” 杨军闻言，直接往凳子上一坐。 “我不去，今晚又没有安排活动。” 伊秋水无语地看着他，推了推几下，没推动。 最后，只得无奈地说道：“你不去洗澡，怎么知道有没有活动？” “我必须得到准确的答复之后才去洗澡。” 杨军靠着他那一百四十斤的体重，硬是赖在椅子上不起来。 哼！想骗洗澡没门。 伊秋水见他无赖的样子，气得直翻白眼。 索性起身，向外走去。 过了一会儿，就见她端来一盆温水。 “不想洗也行，擦把脸、再洗个脚。” 杨军依旧一动不动，一副懒洋洋的样子。 伊秋水见状，把毛巾扔进盆里打湿。 拧了几下，就给他擦脸擦手。 杨军则一脸享受的样子。 “有老婆就是好啊。” 他不说还好，伊秋水一听，差点没把他老脸上的皮搓掉。 “嘿，轻一点，你要谋杀亲夫啊。” 杨军嚎叫着。 他倒没有感到多疼，而是配合伊秋水故意这么做的。 免得这娘们直接撒手不管了。 在结婚的第一天，伊秋水就给他洗过脚。 一旦习惯养成了，就会形成一种记忆，甚至把洗脚这件事当成每天必做的事。 伊秋水就是这样，经常给杨军洗脚，倒没有觉得这是一件丢人的事。 因为，杨军也经常给她洗脚。 “现在都四个月了，也不能太没节制。” 伊秋水蹲在地上给他洗脚，娇嗔道。 “你是不是对节制这个词有什么误解啊？节制不是断绝，你说说我都当了仨月和尚了，我容易吗？”杨军抱怨道。 伊秋水闻言，噗嗤一笑。 想起这几个月来那有限的次数，看着杨军那副受折磨的样子，她有些心疼道。 “好了，今晚做完功课，看看时间充不充裕，要是充裕的话，那就随你。” 杨军闻言，眸子里闪过一道希望的精光，不过仔细一想，整个人顿时没了精神。 所谓的功课，就是杨军每天对胎儿进行胎教，就是讲故事唱歌什么的。 每次胎教最少两个小时，等两个小时后，要么伊秋水被催眠了，要么杨军沉沉欲睡。 所以，伊秋水每次都给他画大饼，而他每次都吃不着。 “嘿，今晚上一定不要睡着了。”杨军自我安慰道。 洗好脚后，两人回到卧室，准备进行胎教。 可杨军刚躺下，房间内的灯熄了。 正当杨军发愣的时候。 就感到有人从脚跟被窝处往上钻。 一双温暖娇嫩的小手探了过来，温柔的帮他搓着冰凉的硬邦邦的……大脚。 啊！ 这该死的幸福生活…… 第五百六十八章 了断 今天上班，杨军啥事都没干成，竟是接待那些前来道贺的人了。 手中的文件还是黄雅妮帮他批的，他连看的时间都没有，直接在上面签字。 高捷已经调到厂办去了，不过这丫头一天到晚的还是往黄雅妮这边跑。 后来这丫头也不知道是受了什么刺激，嚷嚷着要回来。 杨军并没同意，好不容易把她安排出去，怎么可能让她回来。 倒是黄雅妮，一整天都无精打采的，干什么事情都兴致都不高。 这丫头在为自己的前途发愁，她的生活刚有点好转，现在她不敢想象离开杨军后，她的日子会不会恢复到以前那种状态。 她妥妥的杨军派，无论她调到何种岗位上，都会被人排斥的。 而杨军那边的工作又是身不由己，能把自己带上的几率微乎其微。 杨军也不安慰她。 有些事需要她自己独立面对，他不能永远的庇护她，她需要更多的机会磨炼自己的意志。 临到下班的时候，黄雅妮来到了杨军的办公室。 她一改往日的那种谨慎小心态度，直接坐在沙发上，两眼一直盯着杨军。 “厂长，今天又要过去了。” “嗯，可不是吗，马上就下班了。”杨军坐在办公椅子上陪她聊天。 现在好不容易闲下来，正好陪她聊聊天，以解她心结。 “是啊，马上都下班了，可你一直呆在厂子里，没有为我的事奔波。” 黄雅妮说这话时，两腮鼓鼓的，似乎受到了很大的委屈。 杨军一听，就感到头大。 他尽量以平和的口气对她说道， “我都还没去报道呢，怎么给你跑关系？” “其实带上我还不是你一句话的事，只要跟大领导打声招呼，这事还能不成？”黄雅妮道。 “嘿，你倒不傻，还知道找大领导帮忙。” 杨军道：“大领导这么忙，哪有时间管这种小事，我还是想其他办法。” 黄雅妮：“反正不管如何，你都要带着我，我可是你的人。” 她两眼泛红，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 螓首微微低垂，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 “厂长，其实，从你伸手帮我的那一刻起，我就下定决心这辈子就跟着你，下半辈子为你一个人而活。” 杨军一听，鼻子一酸。 “雅妮啊，你的心思我早已知道，只是我已经……” “厂长，我没有逼迫你的意思，我不奢求太多，只求让我待在你身边，成吗？”黄雅妮恳求道。 杨军沉思了一会，被她这份真诚打动了，于是说道， “你放心，你的事我放在心上了，我先自己想想办法，实在不行，再找大领导帮忙，你看成吗？” 黄雅妮闻言，破涕为笑。 “谢谢厂长。” 这是她第一次正式的得到杨军的亲口承诺。 她相信，只要杨军愿意，就没有他办不到的事。 两人聊了一会天，杨军看了看手表，发现时间不早了，于是问道。 “招待所那边都准备好了吗？” “我刚才跟杨主任打过电话了，那边已经准备好了，就等你过去了。”黄雅妮回答道。 今天晚上杨军要在招待所食堂举办升职宴，他已经早早在那儿定了几桌饭。 今年刚开工，他就强调过，任何人都不得在食堂以任何名义开小灶。 当然，招待所食堂除外。 名义上招待所食堂属于轧钢厂管，但是它现在属于独立经营的单位，可以说是半独立于轧钢厂之外的存在。 厂子里只要有需要招待宾客的地方，基本都在招待所食堂。 杨军坐在那里，点上一根烟，抽了两口，吐出浓雾道， “通知杨安邦，告诉他升职宴取消。” “啊，为什么要取消？”黄雅妮惊道。 杨军沉思了一下，说道：“我现在的身份不一样了，关注我的人太多了，我不想在这个时候这么张扬，还是低调点。” 黄雅妮听了，频频点头。 她觉得杨军说得很有道理，自从这三大功绩后，杨军俨然成了名人，走在大街上，不认识的人都能跟他打两句招呼。 现在这个时机，确实不适合太张扬。 “那……那些食材怎么办？” “直接送食堂，就当我为轧钢厂奉献了一点心意。” 杨军不以为意道。 杨军思前想后，还是觉得不办升职宴的为好。 现在他是名人了，关注他的人很多，要是被有心人利用，他浑身长满嘴都说不清。 毕竟升职是一件值得庆贺的事，只要跟自己家人热闹一下就行了，没必要弄的全世界皆知。 “厂长，我知道了，我马上通知下去。” “去。” 黄雅妮刚走，电话就响了。 杨军皱了一下眉，然后一脸不高兴地抓起了电话。 电话是钱伯伯打来的，他让杨军去他家一趟。 杨军挂断电话后，收拾一下就离开了。 离开之前，他去找了一趟王二娃。 告诉他升职宴取消的事，让他跟下面的人解释一下。 交代完后，杨军就让马驹子自己回家，他直接开车去军属大院了。 半路上，他从空间中取出两坛子好酒和十斤卤肉。 结过婚的人了，空着手串门也不是个事。 在门卫那登过记后，杨军就进去了。 一进家门，就看见客厅里传来钱伯伯的训斥声。 钱佳佳坐在沙发上，低着头不说话。 “哈哈，钱伯伯，钱伯母，我又来蹭饭了。” 杨军为了化解尴尬气氛，故意打岔。 “哎呀，小杨，你来就来呗，怎么每次都带着东西呢。” 钱伯母一脸嗔怪的样子，帮着杨军把礼品往家里搬。 钱佳佳见杨军来了，神情一松，似乎卸下身上千斤重担，一副感激的模样。 “姐夫，您来了，我帮你拎东西。” 钱佳佳刚想接过杨军手里的酒坛子，就被钱伯伯呵斥住。 “你给我回来坐好。” 钱伯伯翻了翻白眼：“就这么点东西需要两个人拎吗？” “姐夫远来是客，我不是……” “够了，你别左顾而言他，你的事还没完呢。” 钱伯伯训斥了他一句，然后对杨军道， “自己找地儿坐。” “嗯，好的，钱伯伯。” 杨军把东西放下，找了个离钱伯伯远一点的地方坐下。 这老头心里压着火，杨军怕他把火发在他身上。 现在蘑菇宣传大会已经结束了，钱佳佳和梁山的事该有个结果了。 不过，从目前钱伯伯的态度来看，好像结果不是很好。 其实这结果早在杨军的预料之中，自从上次钱伯伯找他的时候，他就已经知道结果了。 钱伯母把礼品放到厨房后也过来坐下了。 “小杨，今天我和你钱伯伯叫你过来，就是为了佳佳和那个姓梁的事。” 还没等钱伯母说完，杨军就打断了他。 “钱伯母，钱伯伯，其实我也是不赞同他俩在一起的，但是耐不住佳佳三番五次的求我，所以我不得不帮这个忙，还请您二老见谅。” 钱伯母还想说些什么，但是见杨军主动承认错误，她也不好说什么了。 钱佳佳在一旁翻了翻白眼，嘴巴微微翘起，似乎在怪杨军这么快就把她卖了。 杨军也暗暗回应她一个眼神，那意思是说，朋友不就是用来出卖的吗？ 钱伯母嘴唇几次张合，想说些什么，但是最后又没说出来，暗自叹息一声，然后把事情交给钱伯伯处理了。 钱伯伯眉头皱得很深，沉思了一下道， “小杨，想必你是知道我的态度的……” “是，钱伯伯，我的态度和您的态度是一致的，这不前两天我就把梁山开除了吗。” 这个时候，杨军只能见风使舵，要是还不知道屁股坐在哪一边，那他就甭混了。 既然已经出卖了钱佳佳，他不介意彻底的把她卖了。 “你把他开除了？”钱佳佳惊叫道。 一双美眸怒视着杨军，恨不得把他生吞活剥。 “坐下！” 钱伯伯怒吼一声。 然后说道：“我觉得军儿做得挺对的，那个姓梁的就不配当干部，更不配当我钱林的女婿。” “梁山那么老实的一个人，不可能犯错，你以什么理由开除他？”钱佳佳小声低估道。 声音不大，但是杨军知道这话是对他说的。 面对钱佳佳的质问，杨军无语地摇了摇头。 这丫头太倔了，都这个时候了，还想着梁山呢。 “妹妹，以什么理由开除的不重要，重要的是梁山和你不是佳配。”杨军忍不住道。 “当初你可不是这个态度，你要是反对的话，为什么还要帮我们？” 钱佳佳不敢和她父母争辩，所以现在只能把心里的火发在杨军身上。 “我……” 杨军被怼的说不出话来。 他恨不得给自己两个耳光，自己真是贱啊。 现在两头不讨好，全都得罪了。 “行了，到现在你还在细枝末节上纠缠，现在来说说你接下来怎么办。” 钱伯伯打断了她，替杨军解了围。 “什么怎么办啊？”钱佳佳不满地嘟囔一句。 “你现在必须和那个姓梁的一刀两断，以后绝不许再有来往。”钱伯伯拍着桌子道。 “凭什么？我现在已经是成年人了，我自己的婚事自己做主。” 钱佳佳梗着脖子道：“现在是新社会新风气，父母包办婚姻的时代一去不复返了，你不能干涉我的婚姻。” 第五百六十九章 拆了十座庙 钱伯伯的态度很明确，决不允许钱佳佳和梁山走到一起。 说他是封建家长也罢，说他包办婚姻独裁也罢。 反正，他就是不同意他们在一起。 以前杨军还不了解这种做法，可自从摊上杨柳的事后，他才明白做父母的苦衷。 这世上对自己好的人、爱自己的人都是抱着目的的，而只有父母对子女的爱是无私的也是不求回报的。 钱伯伯之所以这么做，全是为了钱佳佳好。 做父母的，都希望自己的子女找一个比自己家庭条件好的人家，尤其是女孩子，更要找个好人家。 所谓的爱情，在父母的眼中也就是个笑话，年轻人嘛，有时候脑子一根筋，把爱情当饭碗。 爱情是精神食粮，可是不能当饭吃啊。 要是能当饭吃的话，何来的‘七年之痒’。 爱情也是有保质期的，一旦过了保质期，爱情就会被财米油盐这些琐事的现实打碎，到了那个时候，往往人都后悔当初为何没听父母的劝，找个家庭殷实的人家不好吗？ 世上没有卖后悔药的，苦果只能自己打碎牙齿和着血咽下去。 有的时候，跟子女讲道理是讲不清楚的，干预多了，反而觉得是在害他。 所以，当钱伯伯听到钱佳佳如此说他时，他顿时火了。 “我告诉你，除非你老子我死了，否则你别想和那个姓梁的在一起。” 这时，钱伯母也跟着劝道， “佳佳啊，我和你爸爸都是为了你好，我们不会害你的。” “那个姓梁的有什么好的，要房子没房子，现在连工作都没有，你嫁过去也是跟着受苦。” “行了，别说了。” 钱伯伯打断她的话，然后回头看向钱佳佳，一副不容拒绝的语气道， “这事就这么定了，以后不许你跟那个姓梁的来往，从明天开始，你给我相亲去。” 钱佳佳一听，脸色变得苍白，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此刻，她才感受到，所有的希望都破灭了，她和梁山的事再无转圜的余地了。 这么长时间的所做一切的努力也付之东流。 此时，钱伯伯回头对杨军道。 “军儿，我今天叫你来就是为了梁山的事，既然你已经把他开除了，那这事就到此结束。” 杨军道：“钱伯伯，我还有什么能帮到您的吗？” “暂时没有。” 钱伯伯看了钱佳佳一眼，然后接着说道：“你刚刚说梁山是被开除的？” “是的，钱伯伯。” 杨军道：“他擅自离岗，差点坏了厂里的大事，经过研究决定，把他开除了。” 一想起梁山的事，杨军就火起。 要不是王二娃提醒，他差点坏了接待上级领导的大事。 当然，杨军开除梁山也不全是因为这事，只不过想到钱伯伯的态度，所以，就顺水推舟的开除了。 钱伯伯一听，脸色一沉，义愤填膺道：“这种无组织无纪律的干部必须从队伍中清除，他犯的错够不够送司法机关的？” 杨军闻言，看了钱佳佳一眼。 只见她脸色苍白，不停地向自己摇头，示意杨军不要那样做。 “嗯……看您需要，我这边都行。”杨军诺诺道。 杨军岂能不明白钱伯伯这么问的意思，无非是让他配合演戏敲打钱佳佳。 如果钱佳佳听话，以后不和梁山联系了，那么这事就算完了，要是她们两个还勾勾搭搭的，钱伯伯就要采用他的方式了，让他们这辈子都见不着面。 “行，你先回去。” 钱伯伯听完，满意地点了点头。 “好的，钱伯伯钱伯母，我先回去了。” 临走的时候，杨军看了一眼两眼通红的钱佳佳。 给了她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让她自求多福。 说实话，杨军也不理解钱佳佳为何对梁山情有独钟。 梁山就是一个地道的农民，除了老实之外，再无其他优点。 钱佳佳也不知道脑子被驴踢了还是被门夹了，偏偏喜欢上那么一个货。 别说是钱伯伯了，这事放在杨军身上，他也不会同意的。 就像杨柳喜欢那个彭三湾一样，杨军总觉得那个人配不上自己的妹妹。 没有人愿意自己的亲人过得差的，都希望她们能过上衣食无忧、幸福快乐的日子。 从钱家出来，杨军上车刚启动车子。 就感觉车子一沉，有人钻进了他车子。 杨军回头看去，看清来人后，苦笑道：“我说你至于吗，不就是一个梁山吗？” 钱佳佳眸子里浮现一层愤怒之色，两眼死死地盯着他。 “求你件事。” 好半晌，钱佳佳才说道。 说话的语气生硬，就好像欠她什么似的。 “嘿，你这可不是求人的态度啊。”杨军笑道。 钱佳佳没心情开玩笑，绷着脸道：“我知道咱俩成不了，但是我也不想见他过得不好，你在他老家的镇上给他安排个工作，成吗？算我求求你了。” “什么叫咱俩成不了？是你和梁山成不了，你说话要说清楚，免得被人误会。”杨军开玩笑道。 钱佳佳现在的心情非常差，根本没心思开玩笑，两眼通红死死地盯着他。 杨军被她瞧的心里发毛，于是点头道， “怪瘆人的，别这么看着我，我答应你还不成吗。” “这事不能让我爸知道。”钱佳佳道。 “废话，我脑子又没坏掉。”杨军翻了翻白眼。 处在钱佳佳的这个位置上，为昔日的情人做这些事情也在情理之中，也算是对这段感情的一种弥补。 当然，杨军也是乐意帮这个忙的。 不管怎么说，梁山在培育蘑菇上也是出了大力的，而且还是被通报表扬过的人，于公于私上，杨军都愿意帮他找份工作。 “还有……你要赔我一个男朋友。”钱佳佳幽幽道。 杨军闻言一怔，一脸惊讶的看着她。 这娘们脑子是不是瓦塔了，刚分手就要找男朋友，这也太快了。 难不成疗愈情伤的最好办法就是重新谈一场恋爱？ “我说妹子，这事不急，等过一段时间再说。” 杨军怕她这个时候谈恋爱，不管萝卜咸菜能填饱肚子就行。 要是找了个比梁山更差的人，钱伯伯非得打断他的退不可。 “我急！” 杨军闻言，哭笑不得。 “行，我留意一下行吗？” 钱佳佳似乎跟他杠上了，丝毫不让步。 “我说了，我急，现在就要谈恋爱。” 杨军一愣，愕然道：“现在？” 杨军左右看了看，然后指着自己道：“妹子，你该不会想和我谈恋爱。” “不成吗？”钱佳佳双臂环抱，一脸坦然的样子。 “不成。” 杨军立马拒绝了。 “咱俩是哥们关系，我一直拿你当妹妹，再说了，我已经结过婚了，咱俩没可能了。” 杨军见她一脸认真的样子，生怕她当真。 要是这事被钱伯伯知道了，那他的名声就彻底臭了，最起码在这个大院里就没人待见他了。 “结婚了又怎么了？我又不在乎这些。” 杨军猜不透她的心思，不过看到她眸子里闪过一丝微妙的眸光。 虽然她很快恢复了冷然的样子，但这丝眸光还是被杨军捕捉到了。 他立马明白她是故意捉弄他。 这娘们是故意这么说的，就是报复他出卖她和梁山的事。 “呵呵，想嫁给我的女人多了去，从这儿排到前门楼子都排不过来，我劝你啊，还是不要惦记我的美色了。” “滚犊子。” 钱佳佳终于忍不住了，彻底的被杨军的这番话逗笑了。 “别臭美了，就跟谁稀罕你似的。” 两人相视而笑。 笑过之后，钱佳佳肃容道：“姐夫，眼看开春了，帮我再弄一批物资呗。” “要多少？” 杨军想也没想就答应她了。 毕竟拆开她和梁山的事也有他一份功劳，他想着能为她做点事弥补一下内心的愧疚。 钱佳佳二话不说，直接从兜里掏出一张清单递给他。 “看看上面的能配的齐吗？” 杨军接过清单看了一眼，上面密密麻麻的写了一大串物资。 除了粮食蔬菜酒水这些东西外，下面还列了一大串稀有的物资，像奶粉、罐头、水果、腊肉什么的。 “我说你自己能弄得到这些东西吗，你就让我我弄？”杨军指着下面那些稀缺的物资道。 “弄不到啊，我弄不到并不代表你弄不到。” 钱佳佳一脸理所当然的样子，简直把杨军当成无所不能的人了。 “姐夫，这些东西对于别人来说是有点难度，但是对你就是小菜一碟。” “嘿，你可真敢说，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自信。”杨军道。 钱佳佳听了，双眸爽过一丝狡黠。 “姐夫，听说前几天你给王少弄了不少物资？” “你听谁说的，没有的事。”杨军直接否认道。 “哼，别以为我不知道。” 钱佳佳信心十足的样子道：“这个圈子就这么大，随便一打听就知道了。” 杨军闻言一惊：“王国正告诉你的？” “那倒不是，我猜的。” “他对我保密还来不及呢，怎么会告诉我呢，四九城能一下提供那么多物资的，除了你再也没别人了。” 杨军听了，稍微心神一松。 只要王国正没到处乱说就成，也就是钱佳佳认识杨军，要不然他也猜不到王国正的物资是杨军提供的。 “行，就这个周六。” 第五百七十章 大悲咒 俗话说：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 杨军不但把庙拆了，而且拆得稀巴烂，怎么拼都拼不好的那种。 在利益面前，他只能站在钱伯伯这边。 其实，杨军不打算再倒腾物资的。 毕竟，他现在大大小小也算个名人了，要是被有心人利用，他可就吃不了兜着走。 不过，为了弥补对钱佳佳的亏欠，他决定再帮她一次。 更何况，钱佳佳要的物资数量不大，应该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 “还是上次那个仓库？”杨军问道。 “不是，那个仓库不能用了，我重新找了一个仓库，你放心，很安全，连我哥都不知道。”钱佳佳道。 杨军听了，顿时笑得合不拢嘴。 这个娘们变聪明了，知道防着钱向荣了。 “别傻乎乎的再为你哥贴钱了，该为自己考虑了。”杨军道。 “我知道，现在我也想清楚了，这么多年，我对他掏心掏肺的，我有事的时候，他却袖手旁观，所以，以后要为自己活着。” 钱佳佳说到这儿，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接着说道， “对了，姐夫，这次还不能给您钱，我……” 杨军抬手打断了她：“凭咱俩的关系，谈钱就伤感情了。” “嘿嘿，你就不怕我还不起？” 杨军闻言，上下打量她一眼，揶揄道， “我二房空着，真要是还不起了，就拿你凑数。” “滚犊子。” 钱佳佳笑骂一句，用小粉拳打了他一下。 “有贼心没贼胆，跟你动真格的，你又怂了。” 杨军闻言，对她投去一个歉意的眼神。 “对不起啊，佳佳，无意冒犯你，您也知道我就剩下这点爱好了，没事就爱跟人开个玩笑。” 钱佳佳见状，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哎，咱俩相交这么长时间了，我还能不了解你啊，你要是真是那种人，我也不敢跟你开这种玩笑。” “好羡慕秋水姐啊，她找了个好老公。” 杨军听了，安慰道：“将来你也会碰上一个爱你疼你的人，现在不着急，先攒点家底。” “是啊，我也想明白了，靠人不如靠己，所以才想着给自己攒点嫁妆。”钱佳佳道。 “行，只要你有这个想法，姐夫我无条件支持你。”杨军道。 “姐夫，这可是你说的，以后我可要从你这边拿物资了？”钱佳佳笑道。 “没问题，要多少有多少。” 杨军手一伸道：“仓库钥匙给我一把，以后我会把物资直接拉到你仓库里。” 钱佳佳一听，非常感动。 杨军对她太照顾了，就连运费和人工装卸费都帮她省了。 “姐夫，谢谢。” 钱佳佳说完，就下车回家取钥匙去了。 杨军拿到仓库钥匙后，就开车回家了。 今天，钱伯伯一家心情不好，杨军不想留在那儿吃饭添堵。 回到自己家后，热了点剩饭吃了。 吃完饭后，就回了后院，看见书房亮着灯，杨军抬脚就进去了。 一进屋，就看见伊秋水还在那里解那道数学题。 “老公，你回来了？” 伊秋水看了他一眼，然后不好意思的看着满桌的草稿纸。 “嗯，回来了。” 屋里很暖和，杨军把外面棉服一脱，直接坐在她旁边。 “还没解出来？” “嗯。” 伊秋水脸色一红，轻轻‘嗯’了一声。 这娘们现在钻牛角尖了，非要解出这道数学题不可。 其实杨军不想看见她这么辛苦的样子。 “听四妹说，最近几天都是钱老师在上课？” “嗯，高老师这几天没时间，所以就让钱老师来上课了。” 伊秋水说完，脸色更红了。 杨军见状，明知道高老师最近也在解题，也不揭穿她。 “你多看着点杨老四，我见她最近又爱贪玩了。” “知道呢，每天都看着呢。” 伊秋水埋头解题，她的眉头皱的很深。 杨军见她愁眉苦脸的样子，于心不忍。 他回到自己的书房，拿起笔开始解那道数学题。 这道题对于他来说很简单，只不过解题的过程有点麻烦罢了。 那天他给杨柳解题，用的是简便步骤，今天他解题，把每一步都写得清清楚楚，甚至把解题过程中用到的公式也给证明了一遍。 足足一个小时，他才解完这道题。 看着眼前十几张写满数学公式的纸，杨军有些满意地点了点头。 经常用脑的人不容易得老年痴呆，他为能记住这么多的数学公式而感到高兴。 把稿子整理一下，放在办公桌的正中间，然后去了伊秋水书房。 “大宝贝，我的书房有点乱，帮我整理一下呗。” “知道了，明天我帮你整理。” 伊秋水头也不抬道。 杨军见状，苦笑着摇了摇头。 走过去，把她抱着怀里向卧室走去。 “做功课时间到了。” “还没到时间，再等一会。”伊秋水挣扎道。 “到了，你没感觉到咱们儿子不乐意了吗？” 杨军不管她如何挣扎，硬是把她哄回卧室。 杨军也不知道胎教有没有用，反正每天晚上两个小时的功课是不能断的。 说是胎教，杨军觉得他是在给伊秋水开专场演唱会，观众只有她一个人。 先是讲了几个后世的童话故事，接下来就是唱歌听音乐的时间。 “老婆，点歌的时间到了。” 伊秋水斜靠在杨军怀里，美眸上翻，想了一下，道， “来一首轻柔的歌曲，最近咱儿子闹得凶，让他静静心。” 杨军翻了翻白眼。 心想着，恐怕想清静的人是你。 最近，他唱歌唱得有些不耐烦，以他浑厚的男中音嗓质，即使轻柔的歌曲也被他唱出雄壮的感觉。 杨军今天心情还不错，对她也多了点耐心。 想着她昨晚上的表现还不错，决定今晚好好地唱首歌犒劳她。 干咳几声，放空脑子，张嘴哼道， “南无阿里雅佳纳 萨嘎拉贝勒佳纳 尤哈拉佳雅达他嘎达雅 阿拉哈帝 桑呀桑布达雅 纳摩萨鲁哇 …… ” 轻柔的歌词从杨军嘴里缓缓流出，伊秋水一下就被那歌词里空无的境界所吸引。 整个人犹如虔诚的佛教信徒在聆听佛祖诵经。 不过，伊秋水越听越觉得不对劲，皱着眉头道， “老公，你怎么还会念经啊？” “嘿，你不是说咱儿子最近有些躁动吗，我念段经让他静静心。”杨军抚摸着她微微隆起的小腹道。 “死样，没想到你还会念经。” 伊秋水抬头看了她一眼，娇嗔道：“念经可以，可不能真去当和尚，听到了吗？” 杨军苦着脸道：“难道你不知道我已经当了仨月的和尚了。” “瞎说，昨晚上你不是破戒了吗？” 伊秋水白了他一眼，催促道：“这首歌挺好听的，继续唱。” 杨军闻言，脸拉的老长。 他本来想趁机问问他这个和尚能不能直接还俗的，谁知伊秋水根本不给他这个机会。 “哎，我现在才明白色即是空，空即是色是什么意思了。” “少作怪，快唱。”伊秋水拍了他一下，催促道。 杨军没办法，只能接着唱。 “南无阿里雅佳纳 萨嘎拉贝勒佳纳 尤哈拉佳雅达他嘎达雅 阿拉哈帝 桑呀桑布达雅 纳摩萨鲁哇 …… …… 第二天，杨军顶着个黑眼圈起来了。 这首《大悲咒》，伊秋水一听就爱上了，非得缠着杨军教她。 这首歌不同于其他的歌，歌词毫无逻辑可言，里面有很多生僻字，光歌词就八十一句，杨军教了一整晚都没教会。 要不是杨军举手投降，伊秋水非得缠着他教会不可。 吃完早饭后，杨军叮嘱王玉英道。 “妈，秋水昨晚睡得很晚，你晚点叫她起床。” 王玉英一听，顿时脸拉的很长。 “你就惯着她，本以为辞职能在家好好养胎的，你看看她，天天在纸上画来画去的，也不怕把我孙子累着了。” “妈，你放心，今天过后，她不会再画了。” 杨军突然想起了什么，对她道：“哦，对了，妈，等她起床后，记得提醒她给我收拾一下书房。” 王玉英皱眉道：“我抽空给你收拾，让她多休息一会。” “别，您千万别。” 杨军苦笑道：“收拾房间这事必须让她干，要不然她还是整天写写画画的。” 王玉英不解的看着杨军，不过，她也懒得问。 “随便你们。” 杨军笑了笑，就去上班了。 到了办公司，他就把蔡玉芬交到自己办公室。 “厂长，您找我？” 蔡大姐一脸笑意的走了过来。 “厂长，恭喜你啊，您又高升了。” 杨军升职的事轧钢厂人尽皆知，本想着接着升职宴拍拍马屁什么的，谁知杨军临时取消了，以至于他们这些所谓的自己人都没来得及拍马屁。 这不一见面，就开始拍上马屁了吗。 “呵呵，蔡大姐，谢谢你啊。” 两人寒暄了几句，杨军就开始进入正题了。 “梁山的档案还在吗？能找到他的住址吗？”杨军问道。 “能啊，昨天才开的辞退信，还记得他家地址呢。”蔡大姐道。 杨军沉思了一下，道：“把辞退信烧了，另外给他开个证明，在他老家给他安排个工作岗位。” “厂长……，这刚开除怎么又……” 杨军抬手打断了她。 “别问了，按我说得做。” 杨军知道这个辞退信不能发，要不然梁山即使找到了工作，有了这个不良记录，用人单位也不会用他的。 “好的，厂长。” 蔡大姐应道，接着说道：“我记得他老家是鲁地的，我们厂和那边的单位没有直接的来往，恐怕……工作不好安排。” 杨军想了了一下，说道：“这样，这两天你抽空亲自跑一趟鲁地，跟当地的用人单位商议一下，看看能不能用咱们的工作名额换他们的工作名额，要是实在不行，就告诉他们梁山培育蘑菇的事情，相信他们不会拒绝一个有功之臣的。” 蔡玉芬闻言，点点头道：“好的，厂长，明天我亲自去鲁地一趟，把这事落实下来。” 杨军：“嗯，去办。” 第五百七十一章 研究院来人 今天，杨军刚上班，就接到门卫电话，说有人找他，而且说是专门来接杨军的。 杨军愣了一下，然后就让门卫的人先把他们带到小会议室去。 随后，杨军吩咐黄雅妮去小会议室准备一下。 过了大约十分钟的样子，黄雅妮来过来通知让他过去。 杨军整理了一下着装，然后就去了小会议室。 一进会议室就看见有六个穿中山装的人坐在那里喝茶。 见杨军进来，他们全都沾了起来。 其中一个五十多岁梳着大背头的干部问道， “请问您是杨军杨院长吗？” 杨军愣了一下，头一次听人叫他院长有些不习惯。 “我是杨军，请问你们是？” 杨军看了他们几个一眼。 那名干部一听是杨军，顿时脸上堆起了笑容。 “杨院长您好，我们是一机部机械科学研究总院的，今天来是接你去上任的。” 杨军一听，顿时明白了。 于是挥挥手道：“坐，坐下说。” 说完，率先坐在主位上。 几人坐下后，还是由刚才那个人和他说话。 “杨院长，容我自我介绍一下。” “我叫李和平，是咱们院的副书记。” 说完，就把跟他一起来的人介绍给杨军认识。 “这位是甄士友，咱们院的副院长。” “这位是陈立群，副院长……” “石天成，副院长……” “周海，副院长……” 李和平介绍完后，他们纷纷起身和杨军打招呼。 “杨院长，您好……” “杨院长，久仰啊。” “……” 杨军也一一和他们握手打招呼。 打完招呼后，杨军多看了李和平一眼。 这个看上去戴眼睛看上去非常斯文的人以后就是自己工作上的搭档了。 别看他一身的书生气，可杨军知道，能爬上这个位置的绝对都是狠人。 两人虽是工作搭档关系，可有的时候这种关系即是朋友关系又是对手对手关系。 杨军不会天真到他们会好心的来接自己去上任。 军人出身的他，是从尸山血海中爬出来的，不管对谁都有一种防范心里。 在轧钢厂这两年多，他硬是从一个小小的科长爬到厂长的位置，这期间他不知付出了多少辛苦。 权谋诡计、尔虞我诈。 从某种意义上讲。 杨军就是他的对手，是他的绊脚石。 要不是杨军挡路，这个院长的位置非他莫属。 他能对杨军能安好心才怪？ 不过，杨军也没有太把他放在心上。 他的靠山是郭伯伯，只要他不犯错，在这一亩三分地谁也翻不了天。 更何况，他还是一院之长。 不听话就教育，教育不好就打，直到教育成才为止。 今天来的这几个人基本上是机械科学研究院的主要领导了，杨军想趁此立威。 于是一脸肃容道。 “感谢各位拨冗来接我上任，我感激不尽。” “不过，我现在还是轧钢厂的厂长，一时还离不开，等过几天再去报道，院里的工作还请你们先代为主持。” 几人闻言，面面相觑。 几个人使了个眼色，还是让李和平作为代表说话。 “杨院长，现在院里的工作处于停滞状态，很多工作都开展不下去，希望您尽快上任，好尽早的恢复工作。” 杨军一听，顿时明白怎么回事了。 不就是停工停课吗，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原本轧钢厂也是要停工的，不过在杨军的努力下，才没有停工。 当然，要不是没有这‘三大功劳’，轧钢厂也不能这么安稳。 研究院的工作虽然复杂，但是杨军并不担心，毕竟他是见过世面的人，以他的经营理念，随便放出一个超前的技术就能让研究院起死回生。 不过，不是现在。 杨军必须先坐稳屁股才能开展下一步工作。 要是屁股都坐不稳，他不认为工作能顺利开展下去，即使做出了成绩，也是替他人做嫁衣。 “情况我都基本了解了，你们先回去，过几天我再去上任。” 杨军不给他们说话的机会，就开始撵人了。 “杨院长，这……” 杨军抬手打断了他。 “先回去，有什么问题等我上任了再说。” 杨军起身，单手一引，做出了送客的样子。 几人暗自叹了一口气，只得起身离去。 刚到门口，就被杨军叫住了。 “哦，对了，回头让保卫处的处长来找我一趟。” 几人面色一凛，相互对视一眼。 他们心中有一个统一的看法。 那就是这个年轻的院长不简单。 很显然，这个年轻人深谙官场之道，懂得抓重舍轻。 只要把保卫处抓在自己手里，那屁股就算坐稳了。 “好的，杨厂长，回头我就让他过来。”李和平道。 杨军把他们送到会议室门口就回自己的办公室了。 等他们走后，杨军一个人坐在办公室里思索问题。 现在必须要提前做准备了。 趁着现在他还是轧钢厂厂长，在上任之前要提前安排好自己人了。 他脑子一刻不停地想着，带什么人合适呢。 首先，保卫处必须掌握在自己手里，那么能替他掌管这个部门的人只能是杨安国了。 杨安国虽然脑子有时候不太灵光，但是胜在对自己忠诚，他是绝对不会背叛自己的。 另外，就是要有个可靠能力出众的秘书，这个人要么是姜海涛，要么是黄雅妮。 他们两个人，能力出众，对自己也够忠心。 但杨军更倾向于黄雅妮，毕竟她是杨军救出来的，并且一手提拔上来的。 现在关键问题是，轧钢厂和研究院不是同一单位，人员调动也不是那么容易。 轧钢厂这边好说，他想调谁就调谁，但是关键问题是，他现在还没上任，研究院那边并不会卖他这个面子，更何况找人顶替他们的位置，他们肯定有抵触情绪。 杨军也可以等自己上任后，再把他们调过去，但是他懒得等那么长时间，他不想把精力浪费在勾心斗角、权谋诡计上，只想早点做出成绩。 所以，杨军觉得，找郭伯伯帮忙调一下人。 想到就行动。 杨军办事绝不拖拉。 打定好主意后，就去部里找郭伯伯去了。 半个小时后，杨军出现在郭草地的办公室。 郭草地听完他来意后，嘴角隆起了一抹弧度。 “呵，你小子不亏是我看中的人，今天能过来找我，说明你的政治思想已经很成熟了。” 郭草地说完，回到办公桌前，拿出几份空白调令递给他。 “早就给你准备好了，你想调谁就调谁。” 杨军接过调令一看。 调令是部里出具的，是绕过了研究院直接生效的。 调令上名字一栏是空白，显然是提前准备好的。 “还是郭伯伯您英明。”杨军赞道。 “少拍马屁。” 郭草地翻了翻白眼道：“这个调令的效力是有限的，只对普通干部有效，你心里要有个数。” “郭伯伯，我又不是职场小白，还能不明白这个道理吗？”杨军笑道。 说白了，这种调令只对普通干部有效，杨军不会天真到贸然的去动领导高层。 “上些手段是必须的，但是总而言之，要想屁股坐得稳，必须做出点成绩来，这个道理你懂吗？”郭草地道。 “懂，我也是这么想的，我只想早点安定下来，尽快的做出成绩。” 杨军拍拍胸脯道：“郭伯伯，您放心，我争取半年内做出成绩，绝不让您失望。” “半年？” 郭草地惊叫一声。 一副半信半疑的眼神盯着杨军：“希望你小子不是吹牛，我不要求你能做出之前那三件大功劳，只求你给我安安稳稳的就成了。” “郭伯伯，您这是瞧不起谁呢，我说半年就半年，要是半年做不出成绩，我自动辞职。”杨军道。 “行，我没看错你小子，要的就是你身上的这股劲，我也相信你能半年内做出成绩，给我争口气。” 杨军的能力他还是相信的。 就凭他两年内做出三件大事，他有理由相信杨军不会让他失望的。 “要是没什么事，就早点去上任。”郭草地道。 “嗯，我打算下周一去报道。” 杨军想着这几天比较忙，明天是周六，要跟钱佳佳交易物资，周日还要带着杨柳去相亲。 所以，他把上任的日期定到了下周一。 郭草地想了想道：“你自己拿定主意就行，要是有什么搞不定的，可以来找我。” “谢谢，郭伯伯。” 杨军和过操的在办公室聊了一个多小时后就回厂子里了。 刚到厂子里，就见自己办公室门口站着一个四十多岁的人。 这人长相魁梧，一脸的络腮胡子，面色刚毅，身体硬朗，一看就是军人出身。 “您是？”杨军问道。 那个汉子打量杨军一眼，然后立马站的笔直，双脚并拢，向他行了个军礼。 “杨院长，研究院保卫处处长卢汉向您报道。” 杨军闻言，上下打量他一眼。 “呵呵，鲁汉，是有点鲁哦。” “报告院长，我叫卢汉，不是鲁汉。” 卢汉黝黑的脸庞有些微红，似乎对杨军有些不满。 “吼什么吼？我知道你叫卢汉，这么大声干什么？” 杨军抠了抠耳朵道。 再次打量这个满脸络腮胡子的鲁汉，摆了摆手道， “进来。” 第五百七十二章 您认不认识杨军 杨军打开办公室的门，让他进来。 进来后，杨军既没有让座也没给他泡茶。 而是一屁股坐在办公椅上，翘着二郎腿，开门见山道， “我也不和你兜圈子，你应该知道我单独叫你过来的意思？” 卢汉闻言，微微一怔。 随后点头道：“虽然不是太清楚，但是多少也能猜到一些。” 杨军见他是个聪明人，说话也不绕圈子，直接问道， “既然都知道了，那就说说你的打算。” 卢汉沉思了一会，终于鼓起勇气道。 “我要说以后对你唯命是从，你会不会让我留在原岗位？” “呵呵，你想啥呢，咱们都是聪明人，说话就不必绕弯子了。” 杨军嗤笑一声，说道：“这个位置我是必须要安排自己人的，所以，你还是说说其他的打算。” “杨院长，虽然咱们没相处过，但是我卢汉也是个知进退的人，您上任后，我一定会对你唯命是从的，求求你给个机会。”卢汉眸子里闪过一丝乞求之色。 “老卢啊，咱俩往日无仇近日无怨的，要不是你身处这个位置，我是真不愿意得罪你的，但是你也要为我想想，你要是处在我这个位置，你会怎么做？” 卢汉闻言，说不出话来。 保卫处太重要了，任谁当这个院长都会把保卫处抓在自己手里的。 他也知道杨军不是故意针对他，要怪就只能怪他身处这个位置了。 他心里也明白，要想保住这个位置是不可能的了。 “杨院长，我愿意把这个位置让出来，但是我也是上有老下有小的，能不能给我留口饭吃啊？” 杨军闻言一喜。 “老卢，咱们院里的岗位你只要看上合适的，我就把你调过去，如果你不想在院里干了，也可以调到别的单位，我也愿意帮你这个忙。” 说完，杨军就从包里拿出一沓调令，抽出一张拍在桌子上。 鲁汉一看到那个没有写名字的调令，立马心如死灰。 原本，他还抱有一丝希望，但是看到这份调令时，心底的那份希望就彻底没了。 他感叹道，杨军的背景太强大了，他根本就没有反抗的余地。 杨军的那三件大功他也有耳闻，这么年轻干出这么大的成绩，确实很牛逼。 难怪院里那么多的老同志不提拔，偏偏空降他这个年轻的干部。 他现在想想，杨军是有那个实力的。 他在庆幸，幸亏刚才没有和杨军撕破脸，要不然他连调动工作的机会都没有了。 “杨院长，咱们院后勤处老刘下个月就要退休了，你看我能不能……” “能，有什么不能的。” 杨军道：“这事我做主了，到时候老刘退休了，你就接他的班。” “谢谢杨院长，太谢谢您了。” 卢汉激动道：“杨院长，您放心，我以后一定为您马首是瞻，绝不辜负您对我的期望。” 卢汉本以为自己会被调走，没想到杨军还是同意了他的建议，他这也算是平级调动了。 “过两天会有人和你交接工作，你呢，先别急着去后勤处，记得多带带那个人。”杨军道。 “杨院长，您放心，我一定好好教，绝不藏私。” “嗯，老卢，你很不错，好好干。” “是，院长。” 交代完后，杨军就让卢汉回去了。 卢汉走后，杨军心头轻松了很多。 他也没想到这个卢汉会这么识时务，主动把位置让了出来。 其实这个结果对他好、对卢汉也好，属于双赢。 杨军既掌握了保卫处，又没得罪人，而卢汉也不至于丢饭碗，可以说是一举多得。 见离下班还有段时间，于是杨军就把技术科黄志强叫到办公室。 杨军也不隐瞒，直接开门见山的跟他说了来意。 希望他能跟自己一起去研究院上班，杨军也承诺给他想要施展才华的平台。 杨军要想在研究院有所建树，少不了像黄志强这样的人才辅助。 这世上也只有杨军知道黄志强的价值，他能提供机床技改技术，想必还有一些没被他发现的才华。 “厂长，谢谢您的信任，我愿意跟你走。” 黄志强一听，二话不说就答应了。 要不是有杨军的庇护和关照，他这半年来也不可能过得那么安稳。 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他不知道杨军调走后，新上任的厂长能否像杨军那样继续关照他。 当然，还有另外一层原因。 轧钢厂的工作和他所学的专业不匹配，他在这里找不到施展才华的机会。 “行，黄工，我没看错你，你放心，到了那边之后，就你擅长的专业领域我给你单独成立一个实验部门。”杨军道。 “厂长，您说的是真吗？” 黄志强激动道：“我早就想拥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实验室了，这下我就能做我想做的事了。” “咳……咳……” 杨军连忙打住了他：“注意着点，什么叫你的实验室，是院里的实验室。” “是是是，瞧我太激动了，我的意思就是院里的实验室。” 黄志强连忙小声纠正道。 杨军也知道他的心思，国外稍微有点才华的人都有属于自己的实验室，那种实验室属于个人的，不过一般都需要投资人支持。 随后，杨军又跟他谈了过去之后如何开展工作，以及就他所擅长的领域交流了一下。 黄志强学的是发动机的设计及研发，他对目前国内的发动机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他认为当前国内的发动机水平和西方国家相比还有很大的差距，他决定就目前状况研发一套新的发动机技术。 杨军虽然不太精通发动机，但是他好歹也是后世穿越而来的，后世的那种电子打火技术还是非常熟悉的，而他大学学的也是电子信息工程，所以还是了解一下的。 当黄志强听到杨军的建议后，也是为之一惊。 他没想到杨军提到的理念是那么的先进，这也为他新一代发动机的设计和研发提供了思路。 和黄志强聊了一个多小时，要不是厂里的人早就下班了，黄志强还不舍得从他办公室出来。 锁上办公室的门，杨军跟着马驹子回家了。 第二天，星期六。 杨军没有去上班，而是一个人开着车子出去了。 按照钱佳佳给的地址，杨军七拐八拐的找到了那个位于郊区的仓库。 难怪钱佳佳说这个仓库安全，要不是杨军当了十几年的侦查兵，肯定也发现不了这个仓库。 仓库位于郊区一片民房中。 这个民房是青砖垒成的，和后世农村那种独门独院的差不多，而且位置偏僻，不容易被人注意。 这个仓库和石头那个仓库差不多，都很隐蔽，看得出来，钱佳佳也是花了心思的。 仓库周围住着几户人家，不过这个院子在胡同最深处，平时很少有人进来。 他把门打开，来到院子里。 推开正屋的门，发现在靠近墙角的地方堆放着一堆物资。 杨军走过去看了看，原来是一些粮食和酒水。 而且看上去这些物资很眼熟，好像就是杨军提供的。 这里是钱佳佳用来发散物资的聚集地，从屋子里的干净程度看，这个仓库是经常使用的。 杨军又打开另外几间门看了看，除了一间有人居住的房间外，其他房间空荡荡的。 今天是交易的日子，钱佳佳按照杨军的指示，一早就把看仓库的人打发走了。 杨军在里面转了一会儿，见时间不早了，生怕看仓库的人回来，于是意念一动，就把事先准备好的物资取了出来。 钱佳佳生意做的不大，小打小闹的，也没多少物资，除了几千斤粮食外，剩下的就是奶粉罐头什么的。 杨军感叹，曾几何时，钱佳佳变成了现在这幅模样。 他清楚地记得，刚开始的时候，钱佳佳为单位弄1500斤猪肉时那高兴的劲头。 再看看现在，成了彻头彻尾的投机倒把分子。 杨军可以预见，要不了多久，她就会变成像王国正那样的人。 杨军并没有急着回去，而是把车子停在一边，在周围溜达起来。 看见胡同口有一群人围在哪儿，于是他信步走了过去。 一群孩子在抽陀螺玩，旁边还有一个老头子蹲在墙根处抽旱烟。 杨军走了过去，从兜里掏出一包烟给那个老头拔了一支。 “大爷，跟您打听个人。” 那老头接过烟，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说道， “这烟可不便宜，二毛八一包？” “是的，大爷，我跟你打听……” 杨军没说完，就被他打断了。 “你不是本地人？” “不是，大爷，我跟您打听……” “年轻人，我能看看你的介绍信或者工作证吗？”老头烟往耳朵上一夹，歪头道。 杨军闻言一怔。 没想到这老头警惕性挺强的。 自己长的像坏人吗？ 难怪人家不愿意回答他的问题，看起来自己长得不算面善啊。 杨军笑了笑，从上衣兜里掏出工作证递了过去。 “大爷，我在轧钢厂上班，这是我的工作证。” 老头接过工作证，像模像样的看了一眼。 “嗯，原来是有正式单位的人啊，看你穿着，应该是个干部？” 杨军瞧那老头模样，差点笑了出来。 原来这老头不识字，竟然把工作证拿倒了。 “嗯，大小也算个干部。” 杨军道：“大爷，我想跟你打听个人。” 老头闻言，把工作证还给了他，正了正脸色，道， “我是这个村的村支书，年轻人，说，你想打听谁？” 杨军把工作证装回上衣口袋中，一副恭敬的模样问道， “大爷，您认不认识一个叫杨军的人啊？” 第五百七十三章 确认是眼瞎 “大爷，您认不认识一个叫杨军的人啊？” 老头听了，眯着双眼，抽了几口烟锅。 好半晌，才断然摇头道：“没听说过这个人，他是咱们村的吗？” 杨军闻言，努力克制着笑意。 由于忍的太辛苦，导致他脸部肌肉差点痉挛。 他现在确定以及肯定，这位大爷就是个睁眼瞎。 刚刚给他看了自己的工作证，他竟然不知道杨军是谁。 杨军也不是故意要跟他开这个玩笑。 他只是想测试一下，自己是否真的成为了名人，是不是有很多人在关注他。 不过，结果令他既失望又欣慰。 失望的是，他没那么出名。 欣慰的是，没那么多人关注他。 整天的冒险交易物资，杨军害怕被人认出来。 不能说这个担心是多余的，凡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不过，还好，他并没有像传说中的那么出名。 “大爷，他不是你们村的，我就是随口打听一下。” 老头子闻言，脸上闪过一丝不悦。 似乎在责怪杨军没事拿他开刷。 真当那个什么杨军是个名人啊，凭什么要认识他。 这时，老头正好一锅烟抽完，烟袋锅子照着鞋底磕了几下，翻了翻白眼道。 “年轻人，咱也好歹是下河村的村支书，也是见过世面的，像你说的那个叫杨军的肯定不是什么有头有脸的人物，要不然俺也不会不认识，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杨军听了，不停地点头附和道。 “嗯，大爷您说得对，怎么说您也是村干部，也是见过大世面的，像杨军这种小人物，不认识也正常。” 老头一听杨军夸他，顿时露出那满口黄牙笑了。 “年轻人，不是跟你吹，我也是天天听收音机看报纸的，不说全国的名人都认识，兹要是哪个叫什么杨军的上过报纸，我不可能不认识的。” “大爷，您真的天天看报纸？” 杨军有点震惊的问道。 嘿，这老头太能吹了。 要说听收音机他还能理解，关键是一个文盲看报纸他就不信了。 不是说他非要较真，而是实事求是的思想要求他必须追求真相。 “咋滴，你还不信？” “我当这个村支书快十年了，每天都坚持听收音机看报纸，一天都没落下。” 老头子有些不高兴了。 觉得杨军小瞧了他。 “大爷，如果您要是真的看过报纸，就不可能不认识杨军。”杨军道。 “怎么？那个杨军上过报纸？”老头子问道。 “上过。”杨军老老实实的回答道。 “不可能。” 老头子一副坚信的样子。 招了招手，对着旁边那个正在抽陀螺的小孩道， “狗剩，过来。” “爷爷，啥事？” 小孩子玩得正欢，不情不愿的走了过来。 “大孙子，你每天给爷爷念报纸，你听没听说过杨军这个人？” “听过啊。” 小孩子不假思索道。 “那……那他是谁？”老头子追问道。 老头这一刻，心里咯噔一下。 心想要坏，难不成这个杨军还真上过报纸？ “爷爷，你忘了，杨军就是那个做出三大功绩的人啊，上面专门给他做了一期专栏。” “哦，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 老头恍然大悟的样子，似乎一下想起了确实在报纸上听说过这人。 杨军这才明白，原来老头子说的天天看报纸，原来是这么看的， 他不认识字，只能让他孙子念给他听。 为了确认一下自己判断的没错，杨军又接着问道。 “小朋友，你还记不记得杨军长什么样子？” 狗剩歪头想了一下，最后摇头道：“不记得了。” “你真的不记得了？” 杨军把脸凑了过去，让他看清楚一点。 狗剩盯着杨军，迷茫的摇了摇头。 “不记得。” 杨军闻言，心里暗自笑了。 这爷孙俩太有意思了。 俩人眼睛都有问题。 爷爷大字不识一个，孙子是睁眼瞎。 活生生的人站在他面前都不认识。 不过，杨军也能理解。 毕竟这个年代的报纸不像后世那么发达。 报纸是黑白的，照片也是黑白的，再加上印刷技术问题，很难让人记住长什么样子。 蹲在旁边的老爷子见杨军一直打听这个人，于是好奇的问道， “年轻人，你打听这个人干什么，这么大的人物，哪是咱们想见能见的。” “大爷，没什么，听说他组织了一帮专家，专门指导人培育蘑菇的，我听说他最近在这一带活动，想找他请教一下培育蘑菇的技术。”杨军道。 “哦，没听说他到这边来啊，听说这人很有本事，大冬天的都能培育出蘑菇来，了不起呢。” “哎，可惜，要是能找到他就好了，要不然咱们轧钢厂也能学学如何培育蘑菇的。” 杨军装作惋惜的样子。 这时，一旁那个一直没说话的狗剩突然插嘴道。 “叔叔，你说得不对，那个杨军不就是你们轧钢厂的吗，你怎么可能不认识他呢。” 杨军顿时尬在那里。 他没想到这个孩子会这么聪明，竟然被他找到了破绽。 “啊，是吗，他竟然也是轧钢厂的？” “哎呀，我怎么这么有幸和他一个厂子呢。” 杨军的演技有些浮夸，他们爷孙俩一直翻着白眼看着他。 杨军脸色微微发烫，强自解释道， “是这样的，咱们轧钢厂有三个厂子，小十万人，我不可能每个人都认识。” 他不说还好，一说更招来白眼了。 蘑菇培育成功的事不是小事，肯定要开会宣传的，作为轧钢厂的职工是不可能不知道这个消息的。 杨军感觉脸很发烫，于是悻悻道：“那啥，我还有事，就不打扰二位了。” 说完，杨军逃也似的离开了。 虽然，他很狼狈，但是他确定了一个事实。 他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出名，换句话说，他以后还是可以进行物资交易的。 想想也是，蘑菇培育成功的事也只是在各单位各地方部门知道，像普通的农民是不可能知道的。 当然，并不排除有人知道他的大名，但是能认出他来的确实没几个。 杨军开车回到厂子，就立马给钱佳佳打了个电话，让她去接收物资。 刚挂断电话，王二娃就不请自入。 “属狗的你？我刚回来你就找上门了。” 杨军起身给自己续了一杯水。 “嘿，这不是你快要调走了吗，我想着多陪你一会。” 王二娃脸皮厚，自己给自己泡了一杯茶，泡完茶后，顺便把半包茶叶塞进自己的兜里。 “哎，你走了，以后谁管我的茶叶和烟啊？” “你还怕缺了这玩意？”杨军翻了翻白眼。 杨军走后，王二娃就是厂长了，巴结他的人多的是，即使现在，也有很多人巴结他。 只要他想，什么都不缺。 “嗐，你这不是让我犯错误吗，我是那样的人吗？” 王二娃梗着脖子道。 “狗要是能改吃屎，那就不叫狗了。” “嘿，老杨，咱俩可是亲兄弟，你这么说不合适。” “滚犊子，老子叫杨军，你叫杨二娃？”杨军道。 “老子叫王二娃，你叫王军。”王二娃跳脚道。 …… 两人闹了一会，就言归正传了。 “老杨，这次准备带哪些人过去？”王二娃问道。 杨军点上一根烟，吐出一口浓雾。 “技术科的黄志强。” “嗯，是应该带他，就他那身本事留在轧钢厂屈才了。”王二娃点头道。 “保卫科的杨安国。” “带他？” 王二娃一惊，随后酸酸地说道：“这小子走狗屎运了，连升三级。” 王二娃了解杨军为什么要带走杨安国，要想站稳脚跟，保卫科必须抓在自己人手里。 杨安国目前是副科级干部，调过去后肯定是要接替保卫处处长的职位的，这一下不就连升三级了吗。 而王二娃目前也就是个正处待遇，比杨安国只高了一级，他能不羡慕吗。 “你小子要是羡慕，可以跟我一块过去啊，我一定给你一个不低于现在职位的待遇。”杨军笑道。 “不去，不去。” 王二娃一听，连连摇头道：“老子好不容易把你狗日的熬走，不得过一把正职的瘾啊。” “龟儿子，你是不是一直等着继承老子的家底的？”杨军笑骂道。 两人心里都清楚，他们两人是不能在一起的，轧钢厂这边经营了这么长时间，必须留一个信得过的人坐镇。 “滚，滚，老子才不稀罕呢，我留在这里就是给你擦屁股的，懂吗？”王二娃回骂道。 “哎呀，你好孝顺呢。” 杨军用手轻轻抚摸了他的头一下，一副宠溺的样子。 “滚犊子……” 两人也没个正行，一边骂着一边商量轧钢厂后续的事情。 “老杨，你觉得谁接替我的位置比较合适。”王二娃问道。 杨军沉思了一下，说道：“老尚和老刘他们两个谁接替都行，他们两个都是干实事的人。” “我觉得还是让老尚接替我的位置合适，这家伙身上有一股子狠劲，适合做管理工作。” 王二娃之所以和杨军谈这个，是因为他无法左右谁接替书记这个位置，所以，这些事情还得请杨军帮忙。 “你觉得好就行，大领导那边我去跟他说。”杨军道。 “够意思啊，老杨。” “对了，除了黄志强和杨安国外，你还要带谁？”王二娃问道。 “黄雅妮。” 杨军淡淡道。 “老杨，你这脑子……我服了。” 王二娃现在不仅羡慕杨安国，还羡慕黄雅妮。 杨军带黄志强和杨安国他能理解，但是带黄雅妮他就理解不了了。 黄雅妮就是个秘书，带不带的无所谓，到了研究院，那里都是高学历的人才，还愁没秘书用。 王二娃翻了翻白眼，脸上闪过一丝坏笑。 “老杨，你俩是不是……那个了？” 说完，还用手比划了一下。 “滚犊子……” 第五百七十四章 杨柳相亲 第二天一早，杨军早早的起床，洗漱好之后就开车直奔文工团。 今天是周末，他要去接杨柳去相亲。 杨军料定杨柳不乐意去相亲，果然他在外面等了很久都没有见杨柳出来。 于是，他下车在门卫那登记了一下，然后借电话跟钱伯伯通了个气。 放下电话没多久，就见杨柳在两名我同事的‘保护’，下一脸不乐意的出来了。 “哼！” 杨柳给他甩了个脸子，然后一头钻进车里。 杨军也没和她计较，她心里要是没气才怪呢。 杨军启动车子往家驶去。 “柳儿，亏你还是军人呢，说话怎么不算数呢。” 两人打赌，杨柳输了，以后她的婚事由杨军安排。 杨柳一直侧着脸看着窗外。 “我哪里说话不算数了？不就是出来晚了一会吗？” 杨军闻言，为之气结。 你这是晚了一会吗，整整一个多小时了。 要不是让人请你，你还不打算出来呢。 “行，算你找到个狡辩的理由，不过，我要告诉你，待会儿相亲的时候千万不要闹出什么幺蛾子，听到了吗？” “看心情。”杨柳淡淡道。 “我告诉你啊，你必须给我认真起来，你别想指望我会放弃这个想法，家里人那么多，有的人会看着你相亲。” “你要是故意破坏这次相亲，我敢保证，每个星期，不，每隔三天都会给你介绍哥相亲对象，直到看中为止。” 杨柳闻言，为之惊恐。 她不敢想象那是什么样的折磨，要是真如杨军说得那样，每隔三天介绍个相亲对象，她都不知道还有没有安宁的日子。 “哥，你太霸道了，我的婚事就不能让我自己做主吗？” “不能。” 杨军一边开车，一边回头看了她一眼。 “愿赌服输，再说了，这不光是我的意思，咱妈也希望你早点结婚。” “霸道、专制、独裁。” 杨柳嘴巴撅得老长。 杨军才不管她说什么，反正今天这个亲是相定了。 这丫头以为读了两天书，就不把所有人放在眼里了，浑身的清高劲，满脑子的纯洁爱情，总觉得自己与众不同。 主要是从小没受过什么委屈，长大后又把她保护的太好了，就像温室里的花朵，不经暴风雨的洗礼，是无法绽放芬芳的花香。 回到家后，家里已经做好饭了。 一家人坐在一起吃饭，几乎所有的人都在劝她今天要好好地表现。 吃好饭后，在王玉英的一再叮嘱下，杨柳跟着杨军和伊秋水走了。 今天见面的地点是在新华书店，不到二十分钟就到了，看了看时间，还有不到十分钟就到了约定的时间。 作为女方，必须矜持一点。 杨军他们并没有先下车，而是在车里待着。 杨军对她们俩道：“我进去买两本书。” 伊秋水翻了翻白眼，无语地看着他。 “你想见王涛就见呗，何必装成买书的样子？” “肯定是想监视我。”杨柳趁机道。 杨军摇头苦笑：“我是真的买两本书。” 杨军的话，她们两人自然不会信。 平时也不见你来买书，怎么偏偏今天想起买书了。 杨军也不想分辨，扭头就下车。 下车后，径直向图书馆走去。 快到图书馆门口的时候，突然从远处冲来一个人影。 那人急匆匆的骑着自行车过来了，还没停稳，就从车子上跳下来了。 车子扎好，那人从车篮子里拎下一包零食就站在图书馆门口四下张望。 这个男子二十多岁的样子，穿着一身崭新的军装，脚下蹬着一双的牛皮皮鞋，头发是整理过的，显得很帅气。 小伙子长得白白净净的，五官分明，鼻梁高挺，显得峻拔。 杨军见他的面貌和王伯伯以及王国正有些相似，顿时猜出他是谁了。 杨军本想直接进去，可经过他身边的时候，突然眉毛一挑， 身子一歪，撞了他一下。 “怎么走路的，没长眼睛吗？”杨军呵斥道。 王涛眉毛一扬，就想和杨军理论。 不过，最后还是忍了下来。 “同志，对不起，是我太着急了。” 杨军闻言，心头一喜。 看得出来，这个王涛人品还不错，是个稳重的人，并没有因为这点小事和别人起争执。 杨军不会因为他的道歉而离开，他觉得有必要再试探他一次。 “要不是看你穿着军装，信不信把你屎给捏出来？” 杨军这话不可谓不重，简直就是指着对方的鼻子骂了。 一般人面对这种挑衅，是绝对不能容忍的。 话音刚落，就见王涛的脸色变了。 他的脸色很难看，额头上的青筋暴突，似乎到了忍耐的边缘。 不过，最后，他还是忍下了这口气。 “同志，对不起。” 王涛向他行了个军礼，再次道歉。 杨军见状，脸上虽然冰冷，内心却一阵欢喜。 这个王涛是个干大事的人。 要是一般人受了这委屈，早就翻脸了，而他非但两次都忍下了，而且还不失自己的风骨。 这样的人能忍别人不能忍的，心里素质也是非常好的，是个干大事的料。 “下次注意着点，出门前把眼睛带上。” 杨军说完，瞪了他一眼就进去了。 从头到尾，王涛都没有发火。 杨军已经试探过他了，觉得他人品没问题。 这个王涛和他哥哥王国正确实不一样。 要是这事发生在王国正身上，恐怕就不是道歉那么简单了，非得让你扒掉一层皮不可。 进去之后，杨军直接去里面选书去了。 今天是周末，来买书的人很多，人挤人的，很难挪动脚步。 杨军来到古典文学那一排书架开始选书。 他手里捧着一本《通志堂集》漫不经心的看着，眼光却透过书架瞄向了门外。 只见伊秋水和王涛、杨柳他们三个站在那里说说笑笑。 伊秋水也是大院长大的，和王涛他们斗认识。 一见面，先唠了几句，然后就开始相互介绍起来。 王涛这人还不错，举止得当，也算是彬彬有礼。 倒是杨柳，也许是因为第一次相亲的缘故，显得扭扭捏捏，红着脸低着头不说话。 伊秋水介绍他们认识后，就把空间交给他们二人了。 一扭身，就进来找杨军。 杨军见状，从书架后走出来，向她招了招手。 “他俩谈的怎么样，能成吗？”杨军迫不及待的问道。 伊秋水翻了翻白眼：“我哪里知道啊，这不正在谈着的吗。” 杨军悻悻地笑了。 “他俩相亲一点都没我们那时候浪漫，我们有红梅、白雪为伴，他们虽然守着图书馆，但是一点都不文雅。” “是啊，那次见面的场景是我这辈子最美好的回忆。”伊秋水感叹道。 “不至于，还最美好的回忆，现在和我在一起不美好吗？”杨军道。 “你呀，晚上少缠着我就谢天谢地了。” “嘿，我觉得你说的是反话，是不是想暗示什么？”杨军笑道。 “要死啊。” 伊秋水看了看周围的人，娇羞的低下了头。 “嘿嘿！” 两人闹了一会，躲在书架后抬头看向门外。 “咦，人呢？” 杨军问道。 说话的功夫，杨柳和王涛就没影了。 “你管这么多干什么，年轻人的事，让他们去。” 伊秋水突然问道：“对了，刚才我在车里看见你和王涛说话了，你们在说什么呢？” “没什么，就是试探了他一下。” “你感觉他这人怎么样？”伊秋水双眸一亮，催问道。 “还不错，比较稳重，很成熟。”杨军沉思道。 “我就说他这个人不错，你还不信，现在相信了。” 杨军笑道：“我看中没有用啊，关键是杨柳怎么看。” 伊秋水：“我相信三妹的眼光。” “但愿。” 两人在古典文学书架旁选了几本书。 有《白香山集》、《柳河东集》、《元丰类稿》、《剑南诗稿》、《稼轩长短句》、《藏书》、《美芹十论》等等。 等他们选好书后，来到柜台结账。 十五本书，一共花了八块钱。 付完账后，还是没有发现杨柳和王涛的影子。 两人抱着书回到车里，又等了半个多小时。 见他们两人还没回来，杨军就等的不耐烦了。 “这是相中了呢还是没相中呢？这个时候了怎么还不回来。”杨军道。 “那还用说吗，这么长时间还不回来，那肯定是相中了呗。” 杨军想了想，笑了。 “想当初，咱俩就是这样的，我们在公园里讨论了俩小时的古典文学，你那时候是不是就相中我了？” “你就臭美。” 伊秋水红着脸道：“不等了，我们回。” “好，我们先回去。” 有王涛在，杨军也不担心杨柳的安全问题。 随后，两人开车回家。 一到家，王玉英就问相亲的结果。 杨军实情相告，等杨柳回来就知道结果了。 随后，一帮人聚在厨房开始准备晚餐。 今天是每周一聚的日子，二妈她们全都过来了。 一群孩子在院子里疯跑，女人在厨房忙着做饭，杨军几个大男人在院子里搬了张桌子下象棋。 杨军的象棋水平一如既往的~~~臭，下了几局后，杨安邦他们就不想跟他下了。 幸亏他们是轮流下的，要不然谁也不能长时间容忍杨军这个臭棋篓子的折磨。 “安国，明天就跟我去研究院报道了，有什么想法吗？”杨军问道。 “哥，那没得说的，我就是那杆枪，您指哪我打哪。”杨安国道。 第五百七十五章 我脚又冷了 在得知杨军要带他去研究院上班后，这个二货高兴坏了。 连升三级的机遇不是谁都有的。 副科、正科、副处、正处，可不就是连升三级吗。 他现在是副科，到了那边后就是副处，虽然他也舍不得离开轧钢厂，但是在前途和际遇面前，一切情感都要为之让路。 “你小子机灵点，到了那边后，尽快熟悉工作，一周内，我要求你把保卫处牢牢地控制在自己手里，能做到吗？”杨军道。 “能，必须的，谁不服就干谁。” 杨军翻了翻白眼，这二货头脑简单，虽然方法粗暴了点，但是很有效。 “悠着点，别把事情搞大了。” “哥，你放心。” 交代完杨安国后，杨军抬头扫视了马驹子他们几个一眼。 只见他们眸子里尽是对杨安国的羡慕之色。 杨军见状，对他们说道。 “研究院不是一般的单位，他的行政级别比轧钢厂高了一个档次，也不要羡慕杨安国，你们在轧钢厂好好干，有王书记照着你们，想必不会混得太差。” 马驹子道：“哥，我无所谓，我这辈子就给你当司机，你到哪儿我就跟到哪儿。” 杨安邦：“是啊，哥，我们不敢奢求太多，我这辈子能提干就已经知足了。” 刘志兴趣缺缺的样子，见他们全表态了，他也不好沉默着。 “哥，我……” “行了，你别说了。” 杨军摆摆手，打断了他。 “我为什么不提拔你，你心里很清楚，我不要求你混得有多好，只希望你和梅子安安生生的过日子就成。” “过几年，你和梅子就辞职，我会给你们一大笔钱下海经商，也算是对你们仁至义尽了。” “哥，经商是要犯错误的。”刘志嘀咕道。 杨军双眸一瞪：“我说是现在了吗？你没听懂我的话吗，我说的是几年之后。” 别人不知道历史走向，杨军能不知道吗。 只是，他不好解释罢了。 刘志闻言，吓得脖子一缩，就不再说话了。 他们虽然不明白，杨军为何这么肯定过几年后政策就允许个人经商了，但是他们是信任杨军的。 不管从能力上还是眼光上，杨军的威信是不容置疑。 训斥完刘志后，杨军扫视他们一眼。 “我走后，你们都低调点，别整天惹事。” “知道了，哥。” 杨军还想交代几句，这时，就看见门口有一辆军车停下。 杨柳从车上跳下来，一脸笑意的和王涛打招呼。 瞧他们言笑晏晏的样子，似乎相处的还不错。 杨军把棋子往棋盘上一丢，拍拍屁股就出去了。 杨军双手背在身后，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走了过去。 “咳！咳！” 杨柳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回头看了一眼。 然后红着脸对王涛道：“我先进去了。” 说完，扭头就跑进院子。 也不知道王涛听没听见杨柳在说什么，而是一脸震惊地看着杨军。 “看什么看？信不信把你的屎捏出来？” 杨军呵斥道。 王涛猛然一醒，然后讪讪的叫道：“军子哥，是你啊。” 王涛这时再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那他就是个傻子了。 能出现这里的，除了杨军还能是谁。 “那个……进家喝杯水。” 杨军也不好继续试探下去，捏了捏鼻子，显得有点尴尬。 “不了，军子哥，我还有点事，改天再来拜访。” 说完，转身就想走。 “站住，我让你走了吗？” 王涛不得不站住，回头笑了一下，讪讪道：“军子哥，有事？” “嗯……那啥，你觉得我妹妹怎么样？”杨军问道。 他知道，从杨柳嘴里是得不到实话的，所以还不如直接问王涛得了。 王涛一听，顿时脸红到脖子处。 “挺……挺好的，杨柳同志非常优秀。” “那你觉得柳儿对你印象如何？”杨军再次问道。 “啊？” 王涛愣了一下。 他没想到杨军会这么直接。 要想知道杨柳对他印象如何，不如直接问杨柳。 可这话他不敢说，尤其是相亲这个阶段，更不敢得罪女方的家属。 “我……我觉得还行。” 说完，他的脸更红了。 杨军见状，知道他俩彼此对对方的印象如何了。 杨军摆摆手道：“回，记得多跟我妹妹联系。” 王涛一愣，被杨军的脑回路震呆了。 等他反应过来时，连连点头道：“好嘞，军子哥，我知道了。” 杨军等他说完，点了点头就往回走。 走到一半的时候，见王涛在那儿傻笑。 “真的不要进来喝口水？” “不……不了，军子哥，我还有事，先回了。” 说完，王涛逃也似的开车离开了。 杨军见状，摇了摇头笑了。 回到院子里，就看见王玉英她们一帮女的正围着杨柳问这问那。 “柳儿，小伙子怎么样？” “我看他送你回来的，是不是对你有意思啊？” “刚才瞟了一眼，小伙子长得蛮周正的。” 面对众人的询问，杨柳脸色羞的通红，但是，嘴角却隆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别问了，肯定没成，下周末我再重新给她介绍一个。” 杨军背着手，对王玉英她们道。 可话音刚落，就见杨柳红着脸站了起来。 “哥，我不要再相亲了。” “什么意思？你这是同意和他相处下去？”杨军板着脸故意问道。 “还行，先交往一段时间试试。”杨柳小声道。 众人一听，全都‘哦’的一声。 一副‘你懂得’的眼神看着杨柳。 王玉英她们都是过来人，一下就看出杨柳是什么意思了。 这是对上眼了呗。 “军儿，你得抓点紧了，你妹妹的房子该准备了。”王玉英笑道。 杨军听了，笑道：“妈，王伯伯家什么条件，你又不是不知道，人家还能亏了柳儿？” “我知道他们家条件好，但是咱们老杨家也不能什么都不做，柳儿嫁过去会被人看不起的。” “得，我准备还不成吗？” 杨军扶额道：“我容易吗，既当哥的，又当爹的。” “长兄如父，你不管谁管？”王玉英道。 这时，杨柳红着脸站出来道， “哥，你可不能偏心眼，我也要跟二姐一样的二进院的房子。” “我欠你们的，行了？”杨军苦笑道。 弟弟妹妹们伸手想他要房子，那底气十足，一点都不觉得不好意思。 其实，杨柳他们也知道，杨军是疼她们的，要是他没有，她们也不会张嘴要了。 当然，杨军也是愿意给的，他要是没有，想给也给不了啊。 杨柳能开口向他要房子，那就说明她是同意这门亲事的。 杨军不怕她要，就怕她还陷在彭三湾那件事中。 其实，年轻人的爱情也就那么回事，在现实面前，往往都会选择让步。 先不说王伯伯的家庭背景，就说王涛，人家现在也是一名优秀的军人，现在是副连长，前途会一片光明。 而那个彭三湾现在还在边疆开垦团，吹着西北风喝着黄沙，前途渺茫。 其实只要不是傻子，都知道怎么选。 杨柳和王涛的事就这么定了下来。 不过，杨柳当兵才一年多，不符合结婚的条件。 要想结婚，要么退伍，要么提干。 退伍是不可能的，提干吗？也不是什么难事。 杨柳现在当兵一年了，文工团也在考虑提拔一部分新兵，杨柳就在名单当中。 先不说杨柳本身就很优秀，就是杨军不打招呼，钱伯伯也会优先考虑她的。 即使钱伯伯不帮他，王伯伯那边也会帮杨柳提干的。 至于杨军答应给她的四合院，也被提上日程。 他让马驹子他们平时留意一下，只要有意愿出售的，不管多少钱都要买下来。 一家人热热闹闹的吃完饭，杨柳拒绝让杨军送她，一个人坐着公交走了。 这丫头脸皮薄，害怕杨军取笑她。 在中院聊了一会天，杨军就回后院了。 伊秋水还在解那道数学题，桌子旁边铺满了草稿纸，一看就是验算杨军解题步骤的。 “这道题不是解开了吗，怎么还在算？”杨军皱眉道。 伊秋水闻言，一双幽怨的眼神看着他。 “你是怎么算出来的？为什么我看着更迷糊了？” “我要说，不是谁都能玩数学的，你会不会生气？”杨军笑道。 “哼，你直接说我笨得了。” 伊秋水手里拿着几张杨军解题的稿子，皱着眉头道， “我把解题步骤拿给高老师看了，高老师看过之后，说能解开这道题的人绝对是个高人。” “所以，你没告诉他是谁解开这道题的？”杨军道。 伊秋水点了点头：“老公，对不起啊，我……” 不是伊秋水不想说，而是她怕说了之后，会被人误会杨军是故意沽名卖直。 试想一下，杨军就是个高中生，怎么可能会解这道题呢。 杨军摆手道：“不告诉他也好，否则他还不得天天来请教我。” “噗嗤！” 伊秋水忍不住笑了。 她知道杨军是在宽慰自己，但没想到杨军开玩笑的同时还不忘臭美一番。 笑过之后，伊秋水双眼盯着他道。 “老公，所以，这道题真的是你解出来的？” “不然呢？” 杨军双手一摊道：“你要是不信，我就仔细讲解给你听？” “好啊，好啊，就从这里开始讲。” 伊秋水兴奋的指着解题稿子道。 杨军看了一下，她从第一页中间的部分就不会了。 他顿时心头一沉，意识到不妙。 要知道，整个解题步骤有十几页纸，这得讲解到什么时候啊。 “老婆，我脚又冷了，要不……” 伊秋水闻言，一张俏脸顿时拧巴成一团。 “我还是给你端洗脚水。” 杨军一听，顿时苦笑不得。 “我是那个意思吗？” …… 第五百七十六章 研究院上任 第二天，杨军就带着马驹子他们去研究院上任去了。 机械科学研究院就在苏州胡同那边，离他住的地方非常近，五分钟的车程就到了。 还没进院子，就感到一股浓重的人文气息袭来。 来之前，杨军是专门查阅过机械科学研究院的资料的。 机械科学研究院始建于建国初，是央企中唯一一个从事装备制造业基础共性技术研究为主的科研单位。 机械科学研究院直属一机部领导，也就是归郭伯伯直接领导。 一机部主要管理范围是机械、船舶、冶金、电信等等，而机械科学研究院是一机部下辖的重要部门。 这个研究院是为整个一机部服务的，可以想象其重要地位。 机械科学研究院非常大，占地几百亩，光实验楼就有三个，其他的实验工厂和基础工程设施也有好几个，还有就是办公楼以及后勤处等等。 杨军几人开车来到大院门口，被卫兵拦了下来。 “这里是科研重地，非科研人员请勿靠近。” 拦下他们的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卫兵，他背着一把长枪，袖子上箍着红袖章。 杨军踹了杨安国一脚，示意他下去。 杨安国揉了揉屁股，不满地看了他一眼。 好歹咱也是个不小的干部了，能不能给咱留点面子啊？ 不过，想从杨军这儿找面子，那是不可能的。 杨安国龙行虎步的走向那个卫兵，掏出调令亮了一下。 “我是新上任的保卫处副处长杨安国，今天是来报道的。” 那卫兵接过调令看了一眼，然后又还给了他。 两腿一并，‘啪’的一声给他敬了个军礼。 “报告杨副处长，保卫处一队队长郑乾正在执勤，请您指示。” 声音非常洪亮，坐在车里的杨军都感到耳朵震得嗡嗡响。 新处长上任，也不用这么卖力的拍马屁。 杨安国在轧钢厂保卫科待了一年多，基本的军事素养还是有的。 只见他回敬一个军礼。 “我和杨院长一同来报道，请放行。” “是。” 郑乾应了一声，然后歪头向车里瞥了一眼。 不过，看到新任的院长这么年轻时，忍不住愣了一下。 不过，他很快反应过来，连忙招呼其他的两个卫兵把门打开。 他冲坐在车里的杨军敬了个军礼，然后让开了路。 杨军抬手示意一下，就让马驹子开进去。 杨军的车子刚进去，就见郑乾连忙回到值班室，抓起电话打了过去。 “喂，李副院长吗……” 他早就接到通知，只要杨军来报道，他立马向上面报告。 马驹子开着车子，左右不停地乱看。 “哥，哪个是办公楼啊？” 研究院的房子太多，大多都是那种老式建筑，每栋建筑物上都没有标注，以至于不知道哪个是实验楼，哪个是办公楼。 “找个人问问不就知道了。”杨军翻了翻白眼。 他也是第一次来，他怎么知道。 院子里有很多人，他们手里拿着铁锹、扫帚之类的东西。 他们一边散漫的干活一边三三两两的凑在一起聊天。 杨军见状，眉头微微皱了一下。 研究院目前这幅样子，不是他愿意看到的。 他们这些人都是高知识人才，要是不利用起来太可惜了。 他也知道研究院目前的处境，要钱没钱，要政策没政策。 一帮本在实验室埋头做实验的人却大材小用，现在都干起了扫地的活儿了。 车子停下，杨安国下去问路。 这时一阵风吹来，原本扫在一起的落叶被风吹得到处都是。 人群中一个瘦弱的身影拿着扫帚冲了过来。 她一边扫落叶，一边用尾指梳拢鬓角的乱发。 杨军无意中瞟了她一眼，然后整个人愣住了。 “醉后不知天在水，满船星河压清梦。” 那女孩闻言，怔了一下。 猛然回头，发现杨军正一脸微笑的看着她。 “杨……先生。” 杨军笑了一下，然后跳下车向她走去。 “纳兰姑娘，我们又见面了。” 纳兰清梦还是那个知书达理，柔情温婉的女孩。 她今天穿着宽大的蓝色工装，苗条的身材因为若隐若现的凸显而更加迷人。 只见她微微脸红了一下，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杨先生，真是好巧啊，我们又见面了。” 她似乎不愿意让杨军看到她现在的样子，她一直想着给杨军留下最美好的印象。 杨军指了指她手里的扫帚道：“这就是你说得你爷爷给你安排的工作？” 纳兰清梦闻言，脸色绯红，微微低头，不好意思的说道， “这只是暂时的，要不了多久……” 她似乎觉得不应该在这个话题上纠缠，于是转移话题道， “对了，杨先生，您怎么到研究院来了，是公干吗？” “我是……” 杨军刚想回答，就被黄雅妮打断了。 她从车上跳下来，走到杨军跟前，和她肩并肩的站在一起。 打量眼前这个温婉可人的女孩一眼，昂着头道， “这位是研究院新上任的院长，你可以称他为杨院长。” “杨院长？” 纳兰清梦一脸震惊的看着杨军，诺诺的说不出话。 杨军见状，还能不知道黄燕妮的心思？ 这丫头吃醋了呗，故意宣誓主权，想让纳兰清梦认清自己的身份，和杨军保持点距离。 杨军摆摆手道：“我就是新上任的院长，不过，我还是喜欢听你称呼我为杨先生。” “您……您真的是新上任的院长？” 纳兰清梦还没有从震惊中清醒过来，微微后退一步，有些自惭形秽的低下了头。 之前，杨军还邀请她去轧钢厂工作，却被她拒绝了。 可现在兜兜转转，她还是要在杨军手底下混饭吃，她想想就觉得有点难为情。 杨军见她这幅样子，还能不了解她心里是怎么想的。 于是，说道：“骗你做什么，我今天是第一天上班。” 杨军还想再说些什么，突然看见一群人把他围了起来。 这群人都是研究院年轻的小伙子，手里拿着笤帚、铁锹什么的，一副不善的眼神看着他。 “喂，你谁啊，凭什么欺负纳兰清梦？” 这时，一个带着酒瓶底厚眼镜的小伙子走了出来。 他手里拿着一根扁担，眸子里充满了敌意。 他见纳兰清梦一直低着头后退，以为杨军欺负了她，所以过来帮忙。 杨军闻言，愣了一下。 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撇嘴道：“你哪只眼睛见我欺负她了？” “你没欺负她，她怎么这幅模样？”那个小青年指着纳兰清梦道。 纳兰清梦见他误会了，连忙站出来解释， “刘浩，你误会了……” 还没说完，就被那个刘浩打断了。 “清梦，你不要怕，我们都在这儿，量他也不敢欺负你。” “不是，你真的误会了。” 还不等纳兰清梦说完，刘浩就对大家说道， “大家伙都看见了，这个人欺负我们的同事，你们能愿意吗？” “不愿意！”众人齐声应到。 说完，一群人全都上前一步，把杨军和黄雅妮二人压在一个小小空间内。 纳兰清梦却被他们中的一个人拉到人群外围。 “你们误会了，他是我们新上任的院长。” 虽然，纳兰清梦一直尝试着解释着，但是她的声音在群情沸沸中显得那么的苍白无力。 杨军看出来了，眼前这个刘浩好像对纳兰清梦有意思，似乎被盲目的爱情蒙蔽了双眼，此时，他根本不愿意任何人接近纳兰清梦。 毕竟，像纳兰清梦这么漂亮的女孩子，自然不乏追求者了。 杨军见状，连忙把黄雅妮护在身后。 “我劝你们冷静点……” “兄弟们，干他。” 刘浩根本不听他解释，见这么多人帮他，眸子里闪过一丝兴奋。 “砰！” 正当大家准备动手的时候，一声清脆的枪响传来。 这帮人顿时扔下手里的家伙，双手抱头蹲在地上瑟瑟发抖。 五大三粗的马驹子手里拿着一把勃朗宁手枪，大步的朝这边走了过来。 他看了杨军一眼，然后一把抓住刘浩的衣领，黑洞洞的枪口顶在他脑门上。 “刚才是不是你闹得最凶？” “不……不是，我……我没有。” 刘浩哪里见过这个场面，吓得他说不出话来。 “你知不知道眼前这人是谁，你就敢围攻他。” 马驹子鼻子微微一嗅，双眸往下一看，顿时把刘浩推到一边。 “怂货！” 原来，刘浩已经被吓尿了，温热的液体顺着他的裤腿流下，地上已经湿了一大片。 杨军见状，说道， “驹子，算了。” “哥，就这么算了？” “算了，跟他叫什么劲。” 杨军毕竟是他们的领导，要是因为这事揪着不放，会让人觉得他小心眼，不配做他们的领导。 “哼！算你走运。” 马驹子啐了他一口，然后悻悻地退回杨军身边。 这时，纳兰清梦走到场子中间，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环视一眼，道， “这位是咱们院新上任的杨院长，刚才大家误会了，我和杨院长早就认识了，刚才只是叙叙旧而已，你们真的误会了。” 说完，朝他们鞠了个躬致歉。 毕竟，他们也是因为维护自己而产生误会的。 “啊，原来是新上任的杨院长。” “是啊，早就听说要调来个院长了，没想到这么年轻。” “也不知道杨院长会不会记仇，以后会不会给我们穿小鞋。” 听着大家交头接耳小声的议论，杨军笑了。 他双手微抬，示意大家安静一下。 “同志们，我就是新上任的院长，今天的事是个误会，你们不用有什么心里负担，我不是那种小鸡肚肠的人，我还指望着你们帮我管理好研究院呢。” “俗话说，新官上任三把火，那么我今天就烧这第一把火，我现在就宣布我这个院长上任的第一个命令。” 杨军停顿了一下，扫视众人一眼，接着说道， “我希望你们放下手里的工具，拿起课本，整理资料，从明天开始就投入你们的实验中。” 第五百七十七章 冲突立威 杨军让研究院的人复工是有底气的。 大领导调他过来，就是想恢复研究院的工作，那必须在政策和资金上给予大力支持啊。 那天，他和大领导闭门谈了一个多小时，就是落实政策问题。 只要政策允许了，其他的事就不值一提。 今天，他正好和这帮年轻的研究员遇上了，也就借他们的口把复工的事通知下去，让那些停工待业的人全都回来，准备投入新一轮的实验研究中。 枪声惊动了保卫处的人，也惊动了研究院的高层领导。 “杨院长，您看您来了，怎么不提前打个招呼啊，我好派车去接你。” 书记李和平带领院里的领导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 杨军笑道：“就几步路的事，用不着接。” “哦，对了，李书记，麻烦你把我带来的人安排下去。” 李和平闻言，看了看杨安国他们一眼，一脸为难的道， “杨院长，这……我们院现在已经停工了，工资都发不出来，您……” 杨军闻言一凛，冷着脸道：“李书记，这不是在跟你商量，这是命令。” 当着这么多人，杨军一点都没给他留面子。 李和平听后，脸色一阵通红。 不过，他并没打算接受这个命令。 他也多方打听到，杨军带来的这几个人正准备接手各个重要岗位，尤其是保卫处这个重要岗位。 谁都清楚，一旦掌握了保卫处，就掌控了全局。 很显然，李和平经营了那么多年，并不愿意松手，谁都不想一上来就被人架空。 “杨院长，这不符合规定，安排人可以，但需要出示调令，要是没调令，不好安排啊。” 杨军一听，顿时趁着脸道：“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要是没调令，你就不听了？” 本来出具调令就能解决的事，但是杨军并不想那么做。 自从李和平拒绝他的命令那一刻开始，杨军就决定拿他立威。 既然要杀鸡给猴看，那么这只鸡不能是弱鸡、也不能是怂鸡，只能战斗鸡中的歼击鸡。 要不然起不到震慑的作用。 “是的，杨院长，没有调令，恕我不能接受这个命令。” 李和平见杨军不给他面子，心里早就窝着火。 杨军如此咄咄逼人，他又不是泥捏的人，也是有三分火气的。 他本就对空降而来的杨军不满，现在关系搞的这么僵，他终于忍不下去了。 能混到他这个位置的，谁还没点真本事，谁还没后台背景？ 这时，杨军看见人群中的鲁汉，就命令道。 “卢处长，调一队卫兵执行命令。” 卢汉是研究院保卫处的处长，他现在别提有多为难了。 虽然，前两天已经和杨军达成了协议，但是他以前终归是李和平的人，今天瞧这架势，两人是奔着撕破脸去的，他夹在中间很为难。 不过，杨军毕竟是院里的最高领导，他的话还是要听的。 只见他脸色青一阵红一阵，吭哧道， “杨院长，不是我不执行您的命令，是保卫科的人大多停工在家待业了，调不出来人啊。” 杨军听了，忍不住笑了。 看来他还是太仁慈了，竟然相信卢汉这个鲁汉，要不是今天发生这事，还真试探不出他的忠心。 真以为杨军是傻子？ 刚才进门的时候，还有一队卫兵在守着大门呢。 杨军并没有生气，回头命令杨安国道。 “安国，去调人。” “是！”杨安国吼道。 杨安国和马驹子见院里的人不给杨军这个面子，早就压着火呢。 要不是杨军拦着，他早就掏家伙干上了。 此刻见杨军下了命令，他早就等着呢。 他二话不说，直接跳上车向外驶去。 李和平他们几个也不怕，觉得杨军是故意虚张声势。 他们觉得杨军是在放新官上任三把火，不就是想立威吗，但是找错了对象。 他李和平在院里待了十几年了，从研究院成立之初就在这儿了，虽不敢说院里的人都听他的，但是也不是随便任人拿捏的。 他倒想看看杨军有什么本事，第一天上任敢跟他叫板。 让他知道什么叫强龙不压地头蛇。 “杨院长，何必呢，我这也是在执行规定，您作为一院之长，不能带头破坏规定。” 李和平假装一副我为你好的样子，要不是他嘴角那一抹笑意，杨军差点就信了。 “下级服从上级命令也是规定，我怎么没见你守规矩呢？”杨军道。 谁知，李和平听了，非但不生气，反而笑道， “杨院长，虽然您是院长，但是咱俩是平级关系，您还命令不到我头上。” “哦，是吗？” 杨军笑道：“敢问李书记，你是什么级别的待遇，我又是什么级别的待遇？” 研究院是一机部直辖的下属单位，院里的最高领导属于部里的管理者，享受副（步）级待遇，而李和平虽然和他平级是搭档关系，但是他只是正（庭）级干部。 李和平听了，脸色一阵青红。 憋了半天才说道：“杨院长，级别不是这么定义的，名义上，咱俩是工作搭档……” “够了。” 杨军抬手打断了他，厉声问道：“我再问你一遍，执不执行我的命令？” 李和平牙一咬：“乱命，恕我不能执行。” “好，很好。” 这个回答早在杨军意料之中，他也不生气，而是回身对围观的人道。 “大家也别围观了，回去准备准备，明天开始正式复工。” 围观的人不少，足有二百多口子，几乎院里的人都过来了。 他们听了杨军的话，觉得他的话并不可信，停工这么长时间了，不是说复工就能复工的。 再加上和李和平闹得这么僵，他们不认为工作能顺利的开展下去。 大家互相窃窃私语，谁也不肯离去。 这时，陈立群他们几个副院长见大家僵持在这儿了，于是连忙出来打圆场。 “杨院长，大家有什么话可以关起门来商量，何必闹得满院皆知呢。”陈立群道。 “是啊，你和老李是搭档关系，这……以后还如何开展工作。”周海道。 “杨院长，不如你退让一步，安排几个人没问题，大家可以商量着来嘛。”甄士友道。 杨军闻言，冷哼一声，一双虎目盯着他们看。 他算是看出来了，这些人都是李和平一派的，是穿着同一条裤子的。 他们是想联合起来，给杨军一个下马威。 五个书记副院长中，也只有周海一个人没出来说话。 此时的周海，躲在人群后面，一脸冷漠的看着他们，似乎眼前的事和他没任何关系。 杨军看不出他到底是不是和李和平穿一条裤子，或者是是中间骑墙派。 不管怎么样，只要他不明着跟自己作对，杨军就放心了。 至于甄士友他们几个，杨军可以慢慢地一个个的收拾。 今天他既然决定要杀鸡给猴看，那就必须把这只鸡杀了，不管谁阻拦都没用。 杨军扫了他们一眼，冷哼道：“看来诸位是不打算再劝劝李书记了？” “那好，就这样。” 几人闻言，以为杨军妥协了，脸上顿时露出得意的微笑。 而李和平更是嘴角上扬，觉得自己胜了一筹。 正当他们洋洋自得的时候。 突然听到“咣当”一声巨响传来。 研究院的大门被撞飞，一辆辆卡车冲进院子。 “嘎！” 车子猛然停下，一个个全服武装的人跳下车。 他们一下车，就控制了门卫处的守卫和现场中人。 卡车一辆辆驶入研究院，全副武装的人一个个跳下车。 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研究院的人就被黑压压的人包围着。 放眼看去，足有五百多人。 杨军见来这么多人，内心一阵激动。 这几乎是轧钢厂全部的武装力量了，保卫科五百多人几乎全来了，就连女兵也跟来了。 五百多人的队伍是什么概念，那是一个营的作战部队了。 研究院的人哪里见过这种世面，他们全都吓坏了，纷纷抱头蹲在地上。 “谁绑架了我们厂长？给我站出来。” 杨军循声望去，只见王二娃手里拿着一把冲锋枪雄赳赳气昂昂的走了过来。 他的身后还有几个人抬着迫击炮跟着。 杨军见状，脑袋顿时大了。 对王二娃这个二货实在无语了，对付一帮研究院的文人，用得着动用大家伙吗。 王二娃这个二货不愧是老兵，也是有脑子的人。 他一上来就把这次冲突事件定性为有人绑架杨军，他才出来帮忙的。 这个大义必须占得住脚，决不能留人把柄。 这时，研究院的保卫人员不知突然从哪儿冒了出来。 当他们赶到现场时，看见那么多全副武装的人，他们顿时懵了。 杨军见自己人到了，站了出来，命令道， “把他们家伙下了，如有反抗，直接搂火。” “是！” 轧钢厂保卫科的人齐声应道。 震天响的吼声彻底的让研究院的人吓懵了。 研究院保卫处的人不多，满打满算也就四五十号人，他们也不是傻子。 不用吩咐，直接把枪丢在地上。 场面很快被控制住了，杨军见状，直接指着缩在地上的鲁汉道， “这人目无领导，公然违抗上级命令，我宣布撤了他的职，另外严加审问。” “是！” 王二娃应了一声，然后挥手让人把卢汉带了下去。 第五百七十八章 军令状 卢汉也没反抗，也没叫冤，乖乖地跟着走了。 他现在别提多后悔了，后悔不该当骑墙派，本来已经和杨军达成了协议，没想到一手好牌被自己打烂了。 此时，他肠子都悔青了。 处理完卢汉，杨军回头看了李和平他们几人一眼。 别看他们身居高位，但是说到底就是个文人，他们怎能和上过战场见过血的杨军相比呢。 杨军走到他们跟前，俯视着蹲在地上的李和平一眼。 “放心，我不会拿你们怎么样的。” “但是，我有句丑话放在前头，能干事就干，不能干事就好好地回家养老，别特么的出来碍手碍脚。” 杨军还没有胆大到拿他们开刀，他们不是卢汉，杨军想怎么捏就怎么捏。 要想动他们，杨军暂时还没这个权利。 况且，初来乍到的，不能把人全都得罪光，院里的活不得有人干啊。 李和平他们几个蹲在地上不敢吭声，此时他们早就没了反抗之心。 不过，他们毕竟是研究院的老人了，该有的尊严还是有的。 只见李和平慢慢地站了起来，对杨军道， “杨院长，我身体一直不太好，想请一段时间的假养病。” 李和平也是职场的老人了，他知道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事，什么时候说什么话。 他也知道这次彻底得罪杨军了，继续待下去，杨军肯定不会给他好果子吃。 还不如趁现在，急流勇退，也许杨军看在他识时务的份上，放他一马。 杨军闻言，二话不说就同意了。 “没问题，李书记慢慢养病，什么时候看好了病什么时候再回来。” 说完，杨军又扫视甄士友他们几个一眼，然后问道， “要是还有人需要请假的，现在就提出来，我当场就批。” 甄士友和石天成他们几个对视一眼，随后齐齐摇头。 “我们身体好的很，不用请假。” 他们和李和平不同，李和平是彻底的得罪了杨军，即使李和平不主动让位，杨军也会千方百计的把他挤走。 至于他们，无非是被李和平胁迫的，只要认错态度诚恳，相信杨军不会揪着不放的。 毕竟混到这个地步也不容易，再坚持几年，就能安稳退休了。 “那好，既然几位身体没问题，那就明天开展工作。”杨军道。 “是，院长。” 几人齐声应道。 杨军回头对王二娃道， “留下两队的人执勤，其他的人先带回，另外……” 杨军看了那些被缴了开械保卫处的人，接着说道：“把他们带回轧钢厂重新培训，直到能胜任为止。” 这些人大多也是退伍老兵，每天也是要军事化训练的。 论军事素养，一点都不比轧钢厂保卫科的人差。 所谓的能胜任就是对杨军的忠心，要是能对杨军唯命是从，说不定当天就能回来。 “放心，老杨，我保准把他们培训的服服帖帖的。” 王二娃看了看蹲在地上的那几个和杨军作对的人，然后把杨军拉到一边，悄声道， “屎是不是拉的太稀了，沟子不好擦啊。” 闹出这么大的动静，王二娃也怕杨军收不了场啊。 杨军闻言，翻了翻白眼。 “你小子明明知道拉稀，还偏要喂泻药。” 然后指着身后那个迫击炮道：“狗日的，你把这大家伙弄来什么意思？还嫌事情闹得不够大？” “嘿嘿，反正是拉稀，多废点纸没什么。” “你大爷的，是不是不用你擦屁股，你站着说话不腰疼。” 杨军抬手作势要抽他，但现场这么多人看着他，他只能悻悻地把手放下了。 “行了，你可以滚了。” 杨军摆摆手，一脸嫌弃的赶他走。 “嘿，提上裤子就不认账了，老子……” “狗日的，闭嘴，这里不是开玩笑的地方。” 杨军两眼一瞪，王二娃立马不说话了。 “行了，我走了，需要我的时候给我打电话。” 王二娃眨巴眨巴眼睛，一脸坏笑的看着他。 “快滚。” 王二娃那个二货随后一声令下，就带着轧钢厂的人走了。 跟着他们一块回去的还有研究院的保卫处的人。 王二娃留下了两队人马，并且把何大壮留给了他。 杨军招了招手把他叫道跟前。 “老何，你带人接替岗位，尽快让研究院恢复秩序，千万不要引起什么乱子。” “好的，厂长，您放心，一准不让乱起来。” 说完，何大壮就带着人走了。 等他们走后，杨军让黄雅妮留下来帮他办理入职手续，另外他也没有回办公楼，而是直接开车去找大领导去了。 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他必须第一时间和郭草地打个招呼。 第一天就和搭档闹翻了，逼得李和平在家养病，没人挡路，以后的工作也就好做了。 不过，毕竟李和平是研究院的书记，他必须提前做好准备。 半个小时不到，杨军就出现在郭草地的办公室。 听完杨军的叙述，郭草地沉着脸，一脸不善的看着他。 “我怀疑你小子是故意惹事的。” “没有啊，郭伯伯。”杨军苦着脸道。 “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怎么想的，不就是想立威吗，那也没必要那么心急啊。” 杨军耷拉着脸道：“我能不急吗，我可是在您这里立了军令状的，要是半年内做不出成绩，是要主动辞职的。” 郭草地闻言，沉思了一下，说道：“你真的有把握半年内出成绩？” 说完，感觉不妥，又补充道：“我的意思是说像之前那样的成绩？” “那必须的啊，要是做不出大成绩，也对不起您这份信任不是？”杨军道。 郭草地闻言，脸色缓和多了，用手点了他。 “你小子记住今天说的话，要是做不出成绩看我怎么收拾你。” “嘿嘿，您放心，绝不让你失望。” 郭草地见他一副信心十足的样子，忍不住问道， “你小子就不能提前透露一下，让我心里有个数啊。” 杨军收起玩笑之心，一脸肃容道， “郭伯伯，我可以偷偷地给您透露一下，但是，在没成功之前，千万不要说出去。” 郭草地点了点头：“说。” 杨军双眸盯着他，好半晌才一字一字的说道：“发-动-机。” “发动机？” 郭草地闻言，内心一沉。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国内发动机的水平，说是起步阶段都是高看一眼的，整体水平比西方至少要落后三四十年。 他也深知发动机研发有多难，他可不敢相信杨军会在这方面取得突破性的成就。 几十年的距离不是一下就能缩短的，尤其是工业配套设施更是要求极高。 “你小子再说一遍，我没听清楚。”郭草地有些不高兴道。 “发动机。” 杨军盯着他的双眸，再次肯定说道。 “你知不知道研发发动机有多难……” 郭草地气得从座位上跳起来，却被杨军按住了。 “郭伯伯，你为什么就不能信我一次呢，我什么时候让你失望过？” 杨军见他不说话，接着说道：“我之所以从发动机入手，自然是我有信心和底气这么做，就因为我们的发动机技术太落后了，也才最容易出成绩，不是这样的吗？” 郭草地死死地盯着他，嘴唇几次张合。 最后深深地看他一眼，单手放在他的肩膀上，语重心长的问道。 “你老实告诉我，真有把握吗？” “有，不敢说百分百，最起码也有八成的把握。”杨军一脸坚定的说道。 他说这话时有底气的。 他的底气就来自于对黄自强，也来自于杜士奎的信任。 他和黄志强已经深入交流过了，以他精湛的技术加上杨军后世对发动机的构思，他有把握研发出超越西方的发动机技术。 另外，他没少往杜士奎的那个柴油机厂投资，现在已经出具规模，已经自主研发出二代发动机了。 杜士奎和他儿子研发的发动机不敢说有多先进，但是绝对比国内最先进的发动机领先五年。 再加上，机械科学研究院的技术精英，杨军确信能在半年内做出成绩。 在几方的通力合作下，杨军有信心能在半年内研发出一款最先进的发动机。 这个发动机一旦研发成功，就能打破现有的工业布局，甚至对西方也能弯道超车。 郭草地听了杨军的话，脸上闪过一阵激动。 刚才他太冲动了，冷静下来仔细想了一下。 杨军确实从未让他失望过。 非但没让他失望过，还经常出其不意的给他惊喜，而且这种惊喜不是一次两次了。 现在见杨军一副信心十足的样子，他不由得不信。 “好，只要你有把握，我全力的支持你。”郭草地道。 杨军闻言，心神一松。 “嘿嘿，郭伯伯，别口头上支持啊，来点实际的。” 杨军说完，笑呵呵的用手做出数钱的动作。 郭草地一看，顿时老脸拉的老长，往沙发上一坐，没好气道。 “你到现在还没明白我为何还让你兼着轧钢厂厂长一职吗？” 杨军愣了一下，然后道：“你的意思是……” 郭草地不说话，微笑着点了点头。 杨军脸一黑，苦笑道：“郭伯伯，没您这么玩人的。” “我这右口袋出，左口袋进的，您可真会算计。” 杨军到现在才明白为何他调离了轧钢厂，还兼任厂长了。 原来郭草地想让他用轧钢厂的钱养活研究院的人，简直把轧钢厂当大血牛了。 郭草地叹气道：“你以为我想这么搞啊，我能让研究院复工已经是顶着天大的压力了，你总不能让我再给你四处找钱。” “现在什么年景你又不是不知道，部里这么大一摊子，哪哪都用钱，我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得得得，郭伯伯您就别哭穷了，研究经费的问题我来想办法成了。 第五百七十九章 大血牛 杨军还是第一次见郭草地这么低声下气求人的。 要不是确实困难，他也不会用这种语气和他说话。 作为郭草地的女婿和忠实的拥护者，杨军必须为他分担负担，减轻压力。 轧钢厂的实力杨军是一清二楚，别说给研究院当大血牛，就是再来十个研究院都没问题。 只是，研究院和轧钢厂没有归属关系。 所以，科研经费不能从公账上出，只能从小金库出。 自从上次把小金库里的钱上缴部里后，经过几个月的运营，现在小金库的钱又有了几十万。 “郭伯伯，这样做会不会犯错误啊？”杨军问道。 郭草地翻了翻白眼，用手点了点桌子，提示道， “我记得轧钢厂名下不是有家柴油机厂吗，我可以出份文件，让它成为研究院的合作单位，这样不就好操作了吗。” 杨军撇了撇嘴：“郭伯伯，还是您老谋深算……额，是英明神武。” 郭草地瞪了他一眼，也不生气，笑道：“当初调你过来的时候，早就替你把路子想好了，你小子不应该感谢我吗？” “我谢谢您嘞。” 杨军起身给他鞠了个躬，阴阳怪气道。 郭草地见状，气得踹了他一脚。 指着办公室的门道：“要是没别的事，麻溜的滚。” “得了，我滚了。” 杨军刚走到门边，突然想起了什么，然后立马折了回来。 “郭伯伯，李和平的事……” 郭草地不耐烦的挥挥手，示意他滚蛋。 “该干嘛干嘛去，把心思放在发动机上，其他的事不用管。” “得了。” 杨军闻言，立马欢心的溜了。 郭草地都这么说了，他还能不明白什么意思吗？ 那意思就是，让杨军安心工作，其他的事他来办。 对于他来说，没有什么比研发发动机更重要的事。 杨军需要这份成绩，他更需要这份成绩。 只要做出成绩，其他的事都是小事。 杨军从大领导那出来，直接回轧钢厂了。 一回到厂，他就把王二娃叫到自己办公室。 他把大领导的意图和研发发动机的事告诉了他。 毕竟这么大的事，想瞒也瞒不住啊，更何况他还需要王二娃的支持。 王二娃听后，表示没问题，他全力支持。 不过，这家伙谈完正事后，又开始吊儿郎当了。 “看起来短时间内我还不能称王称霸啊。” 杨军笑道：“你不是不舍得我吗，正好我也能经常回来，略解你相思之苦。” “滚犊子，老子巴不得你不回来呢。” 杨军摆摆手道：“行了，别抱怨了，下面来分配下工作。” “以后决策上的事情归我管，执行上的事情归你管，嗯……也就是说，要是没大事，别来烦我。” 王二娃翻了翻白眼：“合着我是听喝的呗。” “你可以这么理解。” 杨军怼道：“你就知足，以后我的精力主要放在研究院那边，这边的事还是你来管。” “行，也只能这样了。” 王二娃懒洋洋的应道。 这事是大领导定下的，杨军和王二娃也没办法。 不过，他也知道这个厂长只是临时的，等研究院那边烂摊子支棱起来后，他的使命就结束了。 大领导的办事效率还是蛮高的，下午的时候，柴油机厂和研究院合作的批文就下来了。 杨军把柴油机厂的杜士奎叫到办公室，跟他说了和研究院合作的事。 杜士奎一听，非常高兴。 毕竟能与众多发动机技术精英合作是一件难得的好事，两者强强联合，一定能研发出最顶尖的发动机。 随后，杨军简单的跟他谈了一下发动机研发的事。 杜士奎被杨军先进的研发思路震惊了，整个过程，他就像小学生聆听老师那样的态度虚心的请教。 要不是下班的铃声响了，杜士奎也不会舍得放他走。 不过，杨军告诉他，让他过几天去研究院开个碰头会，到时候大家一起讨论发动机的事。 送走杜士奎，杨军收拾一下就下班了。 刚到楼下，就碰到了蔡玉芬。 “杨厂长，好巧啊。” 杨军翻了翻白眼。 这个点不应该说‘下班了’吗？ 明明是专门在这儿等着他的，非得说偶遇。 “蔡大姐，我赶时间，有事就直接说事。” 杨军指了指手表道。 一天没吃饭，他肚子早就饿了。 要不是为了谈事，他早就溜了。 蔡玉芬尴尬的笑了一下，不好意思道， “厂长，那啥，您在那边还好。” “有事说事。”杨军再次道。 他表示他真的很饿，只想早点回去吃饭。 蔡玉芬脸色一红，憋了半天才道， “厂长，我想跟您干。” 杨军闻言，浑身顿时起了鸡皮疙瘩。 眯着眼看着蔡玉芬，一种不和谐的想法涌上心头。 蔡大姐，跟咱干不合适？ 你这么大岁数了，还能折腾么？也不怕骨头散架了？ 不过，杨军知道她说‘干’的意思。 不就是想跟他一起过去吗。 杨军想起来了，之前承诺过她，在她退休前，给她扶正。 不过，想想这两年和蔡玉芬相处的过程，总体上来说杨军还是非常满意的。 几乎杨军所有的命令她都能不折不扣的执行下去，在人事这方面给了杨军很大的助力。 看着蔡玉芬，杨军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疯狂的想法。 蔡玉芬是职场的老人了，对人事业务这一块也算是老手了，把她调过去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他深知，要想站稳脚跟，必须牢牢抓住两个部门。 一个是保卫科，另一个就是人事科。 保卫科有杨安国在，他不用担心什么。 至于人事科，杨军决定把蔡玉芬调过去。 有了她帮忙，杨军相信，他能在短时间内整合人力资源，并且尽快的把精力投入到科研实验中。 “蔡大姐，来说说，你想怎么跟我干？”杨军笑道。 “当然是按照厂长您的意思去干了，您让我怎么干我就怎么干。”蔡大姐拍拍胸脯道。 不过，她突然察觉这话有歧义的时候，红着脸不好意思的笑了。 “厂长，我都这么大岁数了，你怎么跟我开这种玩笑啊。。” 杨军想笑，却不敢笑，努力的忍着。 “没开玩笑啊，我说得是真的，以后你就跟我一起干了。” 杨军说完，从兜里掏出一沓调令，抽出一张用笔在职务一栏写上‘人事科科长’几个字，就递给了她。 “明天去报道。” 蔡玉芬愣了一下，当看到调任书上，杨军调她过去当科长时，顿时激动的说不出话来。 “厂长，我……我以后一定好好工作，一定不会辜负您对我的信任。” “行了，蔡大姐，咱俩就不用这么客气了，咱们是自己人，那些虚头巴脑的就不要说了。” “是是是，厂长，您放心，我只听你的，人事这一块交给我，您放心，保管水泼不进，针扎不透。”蔡玉芬道。 “嗯，你是老人了，该怎么做你心里明白就好。”杨军点头道。 随后，杨军又勉励了她几句。 “对了，蔡大姐，我之前让您办的事怎么样了？”杨军问道。 前几天，他让蔡玉芬给梁山在老家那边安排个工作，也算是对他的一种弥补，又算是对钱佳佳有个交代。 “哎呀，厂长，我正想跟您汇报这事呢。” “我在鲁地找到了一家化工厂，用咱们轧钢厂的三个普通的名额换了人家一个副科长的职务，人家也爽快的答应了，可梁上却拒绝了，说是什么不吃嗟来之食，还说什么老死不相往来什么的。” “我不懂他什么意思，所以就赶紧回来跟你汇报了。” 杨军一听，也是头疼。 既然梁山不接受帮助，他也懒得多费唇舌。 不过，他不知道如何跟钱佳佳交代。 毕竟人家嘱托的事没有办成。 “他不接受就算了，就当这事没发生过，另外答应人家的三个名额也要落实下去，说不定以后还有用得着他们的时候。”杨军道。 “好的，厂长。” 聊完梁山的事，杨军就准备回家吃饭了。 突然想起了什么，于是叫住了蔡玉芬。 “蔡大姐，那个……冒昧的问一句，你和钟跃民谈的事怎么样了？” 蔡玉芬一听，顿时脸上堆满了笑容。 “厂长，这次多亏了你牵线，我已经和他达成了合作意向。” “合作？” 杨军愣了一下，问道：“怎么个合作法？” “就是我出配方，他出钱和场地，我们五五分账啊。” 杨军一听，顿时觉得不妙，对蔡玉芬道， “蔡大姐，我劝你还是直接把配方卖给他，至于合作的事就算了。” 杨军这么说，完全是为了她好。 钟跃民是什么人，他比谁都清楚。 这家伙不是个安生的主，为了药酒，他暂时迫不得已的和蔡玉芬合作，但是只要他有足够的药酒后，就会一脚把蔡玉芬踢开，到时候说不定把她吃的渣都不剩。 以钟跃民的背景，蔡玉芬还真的不能拿他怎么样。 “厂长，您的意思是？” 杨军摆手道：“就是字面上的意思，话我已经说了，听不听劝是你的事。” 蔡玉芬听了，一愣一愣的。 虽然她不太明白杨军话的意思，但是她从中隐约猜到了些什么。 这个钟跃民并不想表面上看上去像个好人。 “要不我直接拒绝他？”蔡玉芬考虑了一下，道。 杨军闻言，冷笑道：“你最好不要拒绝，你是不了解他的手段，他也不是你能得罪的起的人。” “你既不能拒绝，又不能合作，所以就只剩下卖秘方这条路了。” 蔡玉芬苦着脸道：“这是祖传的秘方，我……做不了主。” “随便你。” 杨军说完，转身上车走了。 话已经跟她说透了，要是她还不明白怎么做，那就自求多福了。 第五百八十章 杨柳婚事已定 回到家。杨军看见自家门口停着一辆‘军’字开头的吉普车。 杨军心中一凛，知道有重要客人来访。 他认识的朋友和长辈大多都是军方的，就是不知道来人是谁。 怀着忐忑的心情来到客厅。 一进门，就看见王玉英正在王涛以及他母亲聊天呢。 旁边的桌子上，还放着水果和点心。 “军子哥，下班了。” 王涛首先发现杨军，连忙站起来和他打招呼。 “嗯，涛子来了。” 杨军一边说，一边掏出烟拔了一根给他。 然后向和王玉英坐在一起的中年妇女道：“赵姨，稀客啊。” 中年妇女是王涛的母亲赵学琴，由于保养的好，整个人看上去也就四十出头的样子。 也许是身在高位的原因，浑身上下散发着不怒自威的气息。 赵学琴欠了欠身，算是打招呼了，脸色一沉，佯怒道， “怎么？我还不能来了？” “能，您当然能来，您能来蓬勃生辉啊，您没看咱家的屋子亮堂许多吗？”杨军笑道。 “臭小子，还是那么贫。”赵学琴笑骂道。 “嘿嘿，赵姨，您今天来是？”杨军问道。 王玉英在一旁接口道：“军儿，你赵姨今天是来提亲的，这不等你下班跟你商量一下嘛。” “军子，咱们两家都不是外人，我也没有专门请媒人，这不就带着涛子亲自过来了，你不要嫌弃啊。”赵学琴道。 其实，杨军大不离的猜测了他们的来意。 此刻，经王玉英这么一说，他也只能顺着往下说了。 “赵姨，瞧您说得，您要是请了媒人，那才见外呢。” “至于涛子和柳儿的亲事，还商量啥，直接定日子不就得了。” 赵学琴一听，整个人如沐春风般的笑了。 “赵姨也是这么想的，咱们以后就是自己人了，有什么事直接商量就行。” “今天，咱们娘俩过来就是专门提亲的，另外也带来了诚意。” 杨军笑道：“赵姨，瞧您笑得这么开心，想必诚意不小。” 赵学琴笑了笑，没有说话，而是示意坐在一旁的王涛说话。 王涛见状，不好意思的笑了。 “王姨，军子哥，我和杨柳一见如故、情投意合，我想一辈子照顾他，我是认真的，你们放心，我会真心待她的。” 杨军闻言，心里想了一下。 王涛确实对杨柳印象不错，要不然也不会这么短时间内确定关系，并且上门提亲。 杨军和王玉英一边听一边点头。 这时，王涛见铺垫的长不多了，是时候展现他的诚意了。 “军子哥，想必您是清楚杨柳要想结婚要么退伍要么提干，所以，我爸就跟钱叔打过招呼了，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要不了多久就能提干了。” 杨军闻言，吃了一惊。 他吃惊的不是王伯伯给杨柳提干，而是吃惊的的是杨柳在王涛心目中的地位。 要不是从心底真正的喜欢上一个人，他不会为对方做这么多的。 人家已经把事情考虑到前头去了，说明人家确实是带着诚意来的。 王涛说到这儿了，杨军也得有所表示。 欠了欠身道：“替我谢谢王伯伯啊，改天我去看他。” 赵学琴道：“谢啥谢啊，一家人应该的。” 即使杨柳现在不提干，结过婚后，王伯伯也会给她提干的，毕竟以后杨柳是王家的儿媳妇了。 这时，王涛插话道：“等我们结婚后，就把杨柳调到我们部队的文工团，以后就能在一起了。” 杨军听了，不停地点头。 人家王家做得不可谓不周到，把一切事情都想到前头去了。 “您们为柳儿做了这么多了，我这个当哥哥的也不能不表示一下。” 杨军道：“过几天，我给你们买一套大一点的四合院，当作婚房用。” 杨军刚说完，就见赵学琴一直摆手道， “军子，你不用麻烦了，婚房我们已经准备好了，就在淮海路那边，那个别墅是他爸老早准备好的。” “赵姨，你们准备的是你们的心意，我这个做哥哥的要是不表示一下也说不过去。” “这样，房子够住就行，我就不给准备了，不过我要给杨柳准备一笔丰厚的嫁妆带过去，您看这样行吗？” 杨军想着，即使王家什么都准备了，他也要给杨柳准备一份嫁妆，不能让人家看不起。 “不用，真的不用，柳儿到咱家了，还能缺吃缺喝不成？”赵学琴道。 “是啊，军子哥，嫁妆就算了，我和杨柳都是拿工资的人，饿不着我们，即使过的不好，这不是还有我爸妈帮衬着点吗。”王涛道。 “他赵姨啊，你就别推辞了，嫁妆我们是一定要准备的，不管多少，总是要有那么回事。” 王玉英见他们僵持不下，插嘴道。 赵学琴一听，也了解王玉英和杨军的心思。 要是自己闺女空着手嫁过来，面子上说不过去。 所以，她就不再这么坚持了。 “行，听你们的，但是嫁妆意思意思就行了，千万别太破费。” “好，听你的。” 杨军道。 嘴上是这么说，但是杨军可不那么做。 最起码他也要把答应给杨柳的那套四合院补回来。 见事情这么说定了，赵学琴笑道， “军子，我和你王伯伯看了一下日子，觉得下个月初二是个好日子，你看？” 杨军和王玉英闻言，各自心中暗自算了一下日子。 今天是二十八，离结婚的日子不到一周，仔细算了一下，应该就是这个周末。 他们两人暗自心惊，没想到日子定的这么急。 不过，仔细想想也没什么。 这个年代就是这样，只要看上眼的，当天结婚的都有，像这种从认识到结婚一周结婚的太正常了。 王玉英倒是没觉得什么不妥，倒是杨军来自后世，还受后世那种风俗影响。 总觉得两人认识，最起码得相处几个月再谈婚论嫁才正常。 穿越过来两年多了，他还没有彻底的融入这个时代。 “行，没问题，这个日子吉利的。” 王玉英和杨军确认了一下眼神道。 “哎呀，太好了，那就这么定了。” 赵学琴一拍大腿，高兴道：“这几天，我就赶紧给孩子们准备结婚的东西，棉被、新衣服、新家具这些都要准备了。” “嗯，我们两边都要准备了。”王玉英道。 杨柳亲事定下了，对于王玉英而言，她的心情是复杂的。 既有对子女的不舍，也有了了一桩心事的轻松。 她的肩上的担子是沉重的，担负着五个子女的抚养和教育义务。 这么多年，五个子女的终身大事压得她直不起腰。 现在好了，老大杨军混得最好，不仅工作好，娶的媳妇也漂亮，要不了多久她就能抱上大孙子了。 老二杨梅现在也不错，大小也是个干部，工作不错，夫妻和睦，现在还生育一个可爱的外孙女。 现在老三杨柳也马上要结婚了。 杨柳的这门亲事她非常满意，男方不管从样貌和人品以及家庭背景都算上乘，更没什么好担心的。 至于老四杨榆和老五杨槐，有杨军在，她更没什么不放心的。 所以，现在杨柳的亲事定下来，她感觉自己的肩上的负担又减轻了一分。 随后，几人在客厅又聊了一会，简单的商量了一下婚礼的事宜，赵姨和王涛他们就回去了。 …… 第二天一早。 杨军早早地去上班了。 研究院离他住的地方就五分钟不到的车程，即使不开车，也是一抬脚的功夫就到了。 到了研究院，就见何大壮正带人严查进入的人。 对每一个进出研究院大门的人，都要一一核实身份。 他把在轧钢厂那种工作模式照搬过来，工作认真负责。 见到杨军车子过来，何大壮连忙示意开门，并且带着保卫科的人向杨军敬礼。 杨军示意马驹子停下，然后把头探出车窗外。 “感觉怎么样？” 何大壮一听，嘿嘿笑了。 “厂长，这儿的工作比轧钢厂好干多了，这里的人都是知识分子，管理起来比较容易，不像轧钢厂那帮糙汉子，不动真格的，他们还不怵你。” “工作好干也不能放松警惕，一定要严格检查每一个进出的人。” “是，厂长，这里叫给我，您放心。”何大壮道。 杨军扫了一眼，没发现他要找的人，于是问道。 “杨安国呢？” “杨处长正带人巡逻院子，看看哪里有需要加强的地方。” 杨军闻言，‘哦’了一声。 这个杨安国没让他失望，竟然比他来的还早。 这么大的研究院光靠杨安国一个人是不行的，所以，他觉得有必要再调几个人过来。 看了何大壮一眼，杨军眯着眼道， “大壮，你们是我最信得过的人，我这边离不开你们，有没有想过过来帮帮我？” 何大壮一愣，随后，咧着嘴笑道：“厂长，你说得是真的吗？” 杨军点了点头。 “过来之后，先委屈你给安国当副手怎么样？” “厂长，我不委屈，我非常乐意过来。” 何大壮高兴坏了，一直咧着嘴笑，那嘴大的几乎能塞进一个拳头了。 他知道过来意味着什么。 先不说对杨军那份知遇之恩，就是这连升三级的甜头足以让他放弃一切。 “行了，好好干，回头去人事处补一份资料。” “是，厂长。” 第五百八十一章 只能在办公室开玩笑 车子在三层的办公楼前停下。 黄雅妮早已盛装在那里等候多时了。 今天，她穿着一件干净整齐深蓝色的翻领衣服，齐脖的短发用一根黑色的卡子别上，露出如白雪般的脖颈，整个人看上去青春极了。 “打扮这么漂亮，是准备相亲去？” 杨军下车，打量她一眼，揶揄道， 黄燕妮翻了翻白眼，看了看身后跟着一起迎接杨军的那些人一眼。 脸蛋一红，小声说道， “这里不是办公室，不是开玩笑的地方。” 杨军闻言，微微一笑。 她的意思是，办公室是开玩笑的地方，只要关起门来，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杨军没有继续和她开玩笑，看了众人一眼道， “谢谢大家。” “大家的心意我领了，不过，以后像这种形式主义的事就不要搞了，大家把精力放在实验研究上，只要做出成绩，比什么都强。” 大家听了，脸上全都挂着笑容。 他们并不会因为杨军这句话而当真，领导只是说说而已，要是真的按照他说得那么做了，那就意味着前途也没希望了。 李和平现在在家养病，这帮人中也就甄士友职务最高，只见他笑着走向杨军。 “杨院长，怎么说您也是我们的院长，我们这些做下属的表示一下欢迎也算我们的心意，再说了，现在也没事可做啊，我们有的是时间。” 杨军听出了他话里的抱怨或者询问的态度，明里暗里的试探复工有没有希望。 杨军也不揭穿他，也不回答他的问题。 回头对众人说道， “半个小时后，在会议室召开全院干部大会，我不希望任何人缺席。” 说完，就越过众人向办公楼走去。 杨军的办公楼就在三楼，和轧钢厂那个办公室一样。 只不过，研究院这边的条件比轧钢厂的好多了。 杨军的办公室就在三楼走廊最里面那间。 这是一个套间办公室。 外面是一个临时的会客厅兼办公室，里面那间才是他的办公室，办公室里还有个单独的卫生间。 杨军看了一下，条件还不错，最起码以后搞进出口业务不用专门跑走廊劲头的公厕了。 办公室里的家具都是新换的，房间也是专门打扫过的，看上去窗明几净。 杨军走到办公桌前坐下，把腿翘在桌子上，一副懒洋洋的样子。 这边的环境确实不错，在舒适的环境中办公，人的心情都会好上许多。 黄雅妮站在边上，一脸笑意的看着杨军。 “从今天开始，我不能再叫你厂长了，应该叫你院长。” 杨军摆摆手，一副无所谓的样子：“随便你，想叫什么叫什么，叫我杨军都没问题。” 谁知杨军话音刚落，就见黄雅妮脸色一沉，板着脸道， “杨院长，今天，我必须对你提出批评。” 杨军一愣，见她一副认真的样子，连忙正襟危坐道， “你说，我洗耳恭听。” “你今天不该当着那么多人跟我开玩笑。” 黄雅妮上前一步，两眼盯着他道：“我的名声不重要，但是你的名声不能受损，我不允许任何人做出有损你名声的事，即使那个人是你也不行。” “你觉得我批评的对不对？能不能接受批评？” 杨军闻言，双眸有些湿润，心里被她这番话感动了。 他是知道黄雅妮说得都是心里话，这丫头在乎他的名誉甚至强过她的性命。 她对自己的爱护是发自内心的。 “那个……你批评的对，我也接受批评，并且保证以后绝不犯类似的错误。” 黄燕妮见杨军认错态度还不错，脸上瞬间露出了笑容。 刚想夸他两句，就被杨军接下来的话搞的哭笑不得。 “以后要是再开这样的玩笑，只能在办公室里开，而且还是把门反锁的那种。” “开玩笑就开呗，你锁门干啥？”黄雅妮哭笑不得。 锁门不是让人更误会吗。 “行了，不开玩笑了，说说你对研究院了解的情况。” 杨军收起玩笑之心，指了指办公桌对面的椅子，示意她坐下说。 一说起这个，黄雅妮就发挥了她在轧钢厂当秘书时那种精神头。 “院长，经过昨天一天的了解，我大体掌握了研究院的所有干部的情况，下面我重点给你说说几位副院长的情况。” 黄雅妮翻开笔记本，小嘴开始巴巴的说道， “李和平书记就不说了，先从甄士友副院长说起，这人大学学历，没多大本事，能混到今天这个位置，完全是靠溜须拍马，这人对您构不成威胁。” “陈立群，大学学历，原先在图书馆工作，后调到大学当教授，几经兜转，就调到研究院了，这人性格好高骛远，整天把理想抱负放在嘴上，是那种眼高手低的人，对你也构不成威胁。” “石天成，大学学历，和甄士友一样，都是靠溜须拍马上位的，是李和平的忠实拥护者，不过，现在李和平被你……在家养病，他对你也构不成威胁。” “周海，这人是研究生毕业，学历也是几人中最高的，也是最难以看懂的人，他没有什么要好的朋友，也没有什么有过节的敌人，属于那种独来独往的人，这种人往往最可怕，你得提防他点。” 杨军仔细听了她的叙述，他才发觉一个事实，然后眉头一挑，说道， “听出来了，我可不可以认为这四个人都是庸碌之辈，没什么真本事？” 黄雅妮点了点头，随后又摇了摇头。 “除了周海，其他几人确实如你所说的那样。” 经过黄雅妮提醒，杨军突然想到昨天他和李和平发生冲突时，其他的人都站出来说话，唯独这个周海躲在人群中充当看客。 看得出来，这人心思非常深沉。 往往这种人最可怕，杨军想着，是得提防着他点。 不过，这个周海虽然也是副院长，但是他的职位在几人中也是最低的，只要不让他掌权，暂时还威胁不到自己。 “你最近先不忙着投入工作，帮我盯着他们一点，多了解他们一下。” “好的，我会的。” 杨军看了看时间差不多了，于是说道：“我去开会了。” 黄雅妮道：“会议室就在走廊另一头，别走错了。” 杨军昨天没来，黄雅妮已经把院里的情况替他摸清了。 “你不去啊？”杨军问道。 黄雅妮撇了撇嘴道：“我就不去了，你肯定又借着开会的机会立威，我要是在的话，怕你发挥不出来。” 杨军闻言，苦笑道：“没想到最了解我的人是你，哎，可惜啊。” “可惜什么？”黄雅妮眸子里突然闪过一丝希望。 杨军瞪了她一眼，没好气道：“可惜你不是男的，要不然就跟你拜把子了。” “我才不稀罕跟你拜把子呢，我只想……” 黄雅妮说话声音越来越低。 杨军装作没听见的样子，指着办公桌前的那张椅子道， “把这张椅子给我撤掉，我不希望下次有人和我坐着说话。” 黄雅妮愣了一下，然后不满地鼓着腮帮子道， “那是我的椅子，还没来得及搬走呢。” …… 来到会议室。 院里大大小小的干部都到齐了。 杨军瞧了一眼，人还不少。 想想也是，这里都是知识型的人才，自然干部也多一点，他们该有的待遇也都有了， 除了非研究部门外，几乎所有的人都是大学学历。 当然，杨军除外。 杨军走到主持人的位置上，扫视众人一眼。 见他们懒懒散散的，心里不免有些生气。 要是在轧钢厂，他们早就齐刷刷的站起来欢迎了。 再瞧瞧他们一个个的，一身的文人清高劲，似乎看谁都瞧不上眼。 再加上杨军这么年轻，他们更不服了。 杨军敲了敲桌子道， “我就不用自我介绍了，想必大家都已经认识了。” 经过昨天的事，院里的人想不认识他都不行。 一上来就给研究院的人下马威，并且还把李和平逼得在家装病。 “定个规矩。” 杨军并没有坐下，站在那个两眼死死地盯着下面的人。 “我主持会议的时候，不希望听到不一样的声音，谁要是坏了规矩，就不是回家装病那么简单了。” 杨军的话如石入水面，顿时惊起一阵阵涟漪。 底下顿时传来嗡嗡的议论声。 杨军的言论太猖狂了，这种话都敢说，还不让人发表不一样的意见了，这不就是搞一言堂吗。 不过，他们也只是议论两声就算了，谁也不敢质疑和反抗。 毕竟昨天的场面还历历在目，明知道杨军是在立威，这个时候谁也不想当出头鸟。 议论声很快停下了。 杨军见他们不说话了，于是微微的点头道， “好，既然大家没什么异议，那就开始进入正题。” 杨军坐下，接着道， “咱们研究院是干什么的？是研究技术的，所以，咱们应该干咱们该干的事，我希望大家尽快调整好情绪，从明天开始将全面的恢复研究院的工作。” “今天，大家开始着手做复工前的准备工作，组织各研究室的人打扫卫生，整理资料。” “另外，各个研究室的负责人尽快把研究课题上交我这里，明天开会的时候，当场批复。” 第五百八十二章 视察食堂 杨军以雷霆的手段和强硬的魄力打响了研究院开展工作的第一枪。 同时，他也在研究院立下了自己的规矩。 研究课题做实验什么的他不懂，但是管理这一块绝不许任何人插手，更不希望听到不一样的声音。 当天下午，整个研究院四百多人开展了轰轰烈烈的大扫除活动。 那些年轻的大学生主动承担起打扫院卫生的任务，那些资深的专家则埋头写起了研究课题报告。 今天，财务处收到了来自轧钢厂的第一笔投资，足足有五万元。 现在研究院有了启动资金，各个研究室把荒废已久的课题重新搬出来，谁也不想错过这一批研究经费。 虽然杨军说后面还有几笔研究经费，但是大家都想早点开展研究课题，毕竟人已经闲的太久了。 有了科研经费，也就意味着他们的生活有了保障。 停工这段时间，他们的工资和待遇降了很多，只够维持生活的，现在重启项目，那么他们的待遇和工资也就能恢复到以前了。 杨军也知道这笔五万元的经费不多，但是毕竟让研究院的人看到了希望。、 这笔钱的意义不仅重启研究那么简单，也给他在研究院以后的工作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会议开了两个多小时。 这是杨军有史以来，开会时间最长的一次。 要不是憋尿，他才不得不宣布散会。 散会后，回了办公室一趟，就跟着黄雅妮去食堂吃饭了。 研究院一共不到九百人，其中一半都分布在各地的研究所内，本院只有不到五百人。 所以，整个研究院就一个食堂。 食堂在两栋实验楼的后面，步行五分钟就到了。 杨军一进食堂，就听见“哗”的一声。 放眼望去，只见食堂里几百位用餐的人齐齐站起来欢迎他。 “院长好！” 众人齐声喊道。 杨军愣了一下，心里顿时闪过一丝激动。 从他们的声音中，杨军听到了一丝感激。 不管杨军是否霸道，还是他太年轻资历不够当院长，这些先不说，但是他确确实实的给研究院带来了希望，最起码他们不再像以前那样整天无所事事了。 今天他们已经着手准备重启研究的工作，要不了几天，课题就能审批下来了，到时候他们就有事可做，不用整天闲散的摆龙门阵扫院子了。 “同志们好。” “大家不用客气，都坐下吃饭。” 杨军笑着挥手和他们打招呼。 然后就向打饭的地方走去。 打饭的地方没有窗口，也没用铁栅栏隔开，就是几大盆菜摆着台面上，大家想吃什么一眼就能看到。 研究院是个文人聚集的地方，大家吃饭都很斯文，不会发生像轧钢厂儍柱从窗口抡勺子打人的事。 今天的午饭是黑馍馍。 这种黑馍馍是高粱面和棒子面混合而成的。 杨军吃过这种东西，拉嗓子不说，还很难下咽，吃起来脖子拼命的往上勾。 菜就更简单了，只有白菜炖粉条和水煮土豆丝了。 那粉条黑乎乎的，估计是山芋粉，看上去有点恶心，至于土豆丝，白花花一片，上面连个油星子都看不见。 杨军顿时没了食欲，回头微微的向黄雅妮摇了摇头。 然后对里面那个穿着白大褂的打饭的人说道， “你们平时都吃这个？” 那个打饭的是个四十多岁的妇女，见到杨军问话，用手比划了一下，然后，直愣愣的盯着杨军不说话。 这时，正在一旁吃饭的周海走了过来。 小声的对杨军说道， “院长，王姐是个聋哑人，他听不见你说什么。” 杨军愣了一下，然后回头对那位妇女微微点头致歉。 “不好意思啊，我不知道……” 那位妇女似乎已经习惯了，连连摆手示意他不用放在心上。 杨军看了看周海一眼，这个让黄雅妮提醒他防着点的人，沉思了一下，问道， “周副院长，平时咱们院里的人都吃这些？” 周海闻言，苦笑了一下。 “院长，要是天天能吃上这些饭菜也就不错了，可就是这样的饭菜也不是天天能吃上的。” “平时也就一个菜，听说今天院长来上任了，特意吩咐厨房多做了一个菜。” 杨军闻言，心头一酸。 没想到研究院的日子这么难，甚至连轧钢厂一半的伙食都比不上。 轧钢厂至少隔三差五的能见到荤，窝窝头最次的也是棒子面，像这种黑窝窝头是决计见不到的。 这也难怪他们吃得差，研究院都停工了，有的吃就不错了。 “你们是院里的宝贝人才，很多实验研究都等着你们呢，营养跟不上是不行的。”杨军道。 “那也没办法，一没科研课题，二没科研经费，能维持现状就已经很不错了。”周海道。 杨军见他眉头皱的很深，看得出来他是在为全院的人生计发愁。 如果他的表现是表里如一的话，那么他也算是一位干实事的人。 杨军现在很需要人帮忙，但是还没大胆到完全放心一个人。 他决定，先不急，再观察观察一段时间再说。 “你把管理食堂的人叫来，我有事跟他们说。” “好的，院长。” 周海应了一声，他没有使唤人，而是亲自去叫食堂的管理人了。 过来不大一会儿，就见周海领着一胖一瘦两个人来了。 周海指着那个五大三粗的胖子道：“院长，这位就是食堂主任梁建。” 然后又指了指那个瘦的像竹竿的人：“这位是食堂大厨张志扬。” “院长好。” 两人恭敬的叫道。 杨军眨巴眨巴眼，一脸疑惑的看着他们两个，然后向周海投去了询问的眼神。 你没弄错，不应该胖子是厨师，瘦的是食堂主任吗？ 周海似乎看懂了杨军的眼神，连忙解释道， “院长，梁主任是个很能干的同志，要不是他上下周旋，咱们院的伙食说不定早就断顿了。” 杨军听了，也没表示什么。 他坚信：“厨子不偷五谷不丰”的道理。 那个厨子都瘦成那个样子了，可想而知下面的人苦成什么样子。 倒是梁建这个食堂主任，脑满肠肥、五大三粗的样子，要是吃窝窝头能长成这个样子，他杨军当着全院的人直播吃屎。 不过，目前他并不准备多生是非，先坐稳屁股再说，以后有的是机会收拾他。 杨军看了梁建一眼，然后把目光定在厨师长张志扬身上。 “你这个厨子不合格啊……” “是，院长，我有错，请您处罚。” 张志扬倒是乖巧，还没等杨军说完，就连忙认错。 “我的意思是说，厨子瘦成你这样也是没谁了，你不觉得丢人吗？”杨军翻了翻白眼道。 “啊？” 张志扬愣了一下，然后抬手佯装抹泪苦着脸道：“院长，我对不起老祖宗传下来的手艺啊，有愧于先人啊。” 杨军见状，顿时满头黑线。 他发现遇到了个活宝。 这个瘦厨子不像他表面那样憨厚，而是一个非常圆滑的人。 给个台阶，他就能自个儿顺着滑下来。 张志扬的拙劣演技把杨军逗笑了，就连在一旁的周海也笑得合不拢嘴。 “行了，张志扬，这又不是天桥说相声，院长问你话你老实回到。”周海道。 张志扬用袖子抹了一下眼角根本不存在的眼里，收起吊儿郎当的样子，一脸肃容道， “院长，您有什么要问的，我一准如实回答。” 杨军摆摆手道：“没什么要问的，就是告诉你明天伙食提高一个档次，不要求你有肉，但最起码要见油星子，能做到吗？” 张志扬闻言，撇了一眼身边的梁建，然后摇摇头道， “院长，我做不到。”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即使我想割自己的肉加个荤菜，你看看这也没二两肉啊。” 张志扬说完，撸着袖子露出他那皮包骨头的细胳膊向众人展示了一下。 果然是没二两肉。 杨军和周海苦笑一下，然后两人下意识的把目光对准了三大三粗的梁建。 梁建见状，吓得浑身哆嗦一下。 惊恐道：“不好，人肉很柴的，我……” 杨军摆摆手，他没心情开玩笑。 院里的问题不少，有很多问题等着他去解决。 他不想把精力浪费在这上面。 “你是食堂主任，我就问你，给你拨钱，能不能把伙食提上去。” 梁建那一脸肥肉显得那双眼睛特别小。 只见他小眼珠子转了一下，道， “那要看您拨多少钱了，要是钱足够的话，顿顿吃肉都没问题。” 杨军听了，心里很不舒服。 他最讨厌这种讨价还价的下属，钱还没批下来，就把后路找好了。 杨军趁着脸，挥挥手，示意他站到一边去。 然后对着张志扬道：“我介绍一个人给你，你去找他要粮食，以后要是食堂还是见不到荤菜，别怪我把你扔锅里炖了。” 张志扬闻言，吓得抖了一下。 “院长，您放心，要是我做不到，不用你吩咐，我自个儿跳锅里把自己炖了。” 杨军闻言，点了点头，回头对黄亚妮道。 “把石头的联系方式告诉他。” 第五百八十三章 无伤大雅 食堂的饭菜杨军是不会吃的。 那种看着恶心的饭菜他实在是难以下咽，他也不会为了标榜自己榜样作用去尝试饭菜。 今天去食堂不是去吃饭，就当是视察去了。 黄雅妮倒是无所谓，这丫头什么苦都受过，有的吃就不错了。 回到办公室，杨军锁上门，从空间中取了三个大肉包子吃了。 刚吃完，办公室的门就响了，黄雅妮从食堂回来了。 “厂长，跟你商量个事，你这里有没有多余的自行车票啊，我想买辆自行车。” 杨军闻言，‘哦’了一声。 二话没说，就从口袋里掏出一张自行车票递给她。 现在黄雅妮在研究院这边上班了，住在轧钢厂宿舍有点远了，这里又没有直达的公交车，只能借助自行车工具了。 自行车票还是在轧钢厂的时自己利用职务之便弄了几张，他平时都是收在空间中，此时正好拿出来给她用。 “钱凑手吗？”杨军问道。 “凑手。” 黄雅妮一脸欣喜的结果自行车票，仔细打量着上面的文字，这还是她第一次看到自行车票，难免新奇。 “厂长，我想下午请个假去商场买辆自行车。” 杨军想了一下，说道：“这样，我和你一起去，我妹妹要结婚了，我想给她买点东西，正好你帮我参谋参谋。” “行啊，没问题。” 两人说完就锁上办公室的门出去了。 路过前院的时候，就发现院子那儿有一个身材单薄孤零零的身影正在扫地。 杨军连忙停车，把头探出窗外。 “纳兰姑娘，你怎么还在扫地啊，怎么不去实验室？” 纳兰清梦似乎有点不愿意见杨军，看他的时候两眼飘忽。 她是一个清高的女孩，面对杨军时有点自卑。 “杨先……杨院长。” “叫杨先生。”杨军道。 “是，杨先生。” 纳兰清梦红着脸应了一声，然后说道。 “我……我专业不对口，进不了实验室，院里安排我暂时扫地。” “让你这个高材生干扫地的活儿不是大材小用吗？” 纳兰清梦好歹也是清华的高材生，即使进不了实验室，也不能让扫地啊。 “这样，我把你调入院办怎么样？” “啊，真的吗？太谢谢您了。” 她高兴过后，忽然想到了什么，突然红着脸道， “杨先生，我……我不想连累你，我家成分高，我怕……” 杨军闻言一怔，突然明白过来了，随后摆手道：“什么连累不连累的，听我的，下午就去院办报道。” “真的可以吗？” “把吗字去掉，自信点，下午去找人事处的蔡大姐，就说是我说的，让她亲自带你去院办报道。”杨军道。 “谢谢杨先生。” 纳兰清梦闻言，双眸通红，看了看四周无人，后退一步，给杨军福了一礼。 杨军见状，连忙双手微抬，让她赶紧起来。 她这种礼节要是被有心人看到，肯定吃不了兜着走。 纳兰清梦也不是个不警醒的人，实在是杨军对她太好了，她只能以这种方式表达她的谢意。 其实，杨军也非常享受这种礼节，甚至比敬礼和鞠躬更有直观的感受。 “纳兰姑娘，记住了，以后千万别行这种礼了，知道了吗？” “知道了，杨先生。” 纳兰清梦双眸红红的，眸子里浮现一层晶莹的泪光。 “行了，别扫了，快去报道去。” 杨军挥挥手，一踩油门就走了。 他走后，纳兰清梦痴痴的看着他的背影，眸子里经营的泪光一凝，聚成泪滴顺着双腮流了下来。 车上。 黄雅妮气鼓鼓的看着他，阴阳怪气道， “是不是你们男人都喜欢这种调调，很有征服感？” 杨军下意识的‘嗯’了一声，立马感觉到不妥，连忙纠正道， “别瞎说，我是那种人吗。” “你就是那种人。”黄雅妮两眼红红的，一副肯定的样子。 杨军见状，知道这丫头吃醋了，刚才和纳兰清梦聊天，没看见她脸色铁青吗。 黄雅妮似乎忘记了，她也没有吃醋的资格。 “丫头，胆子越来越大了，什么话都敢乱说？”杨军沉着脸道。 黄雅妮一听，泪水不争气的流了下来。 “厂长，并不是我不清楚自己的身份，只是……我可以不要名分，能不能……” “不能。” 她还没说完，就被杨军打断了。 “丫头，你还年轻，将来还有大好的前途，我不能毁了你，我也给不了你幸福，以后这事不要再提了。” “厂长，我……” 黄雅妮抽噎着，杨军的话让她很失落，她觉得天都要塌了。 杨军说完后，也不安慰她，两人一路上谁都不说话。 两人来到轧钢厂商场，把车停好，就直奔沐生办公室。 杨军连门都不敲，就径直闯了进去。 一进去，就看见辣眼的一幕。 罗艳红和沐生正互相嘴对嘴喂饭呢。 黄雅妮惊叫一声，连忙退出门外。 杨军倒是没什么，径直进屋坐下，瞧着二郎腿，一脸揶揄的笑道， “啧啧，饭菜挺香的啊，能不能给我吃两口？” “狗日的老杨，进来前能不能先敲门？” 沐生笑骂道。 罗艳红羞的把身子背过去不理他。 “呵，感情你进我办公室敲门似的。” 沐生进他办公室从不敲门，进来后更是暴露土匪特性，见什么好就拿什么。 杨军也不客气，直接起身来到他办公桌前，准备扫荡一番。 看了看坐在椅子上的罗艳红一眼，用手指捅了捅她。 “嗨，罗副院长，能不能让一下啊。” 罗艳红瞪了他一眼，然后气哼哼的给他让开了。 杨军直接一屁股坐在沐生的办公椅子上，开始翻箱倒柜的搜刮起来。 茶叶香烟什么的，杨军根本不稀罕，他不觉得沐生还有比他更好的东西了。 ‘四大件’票什么的，杨军又不能乱动，那是要对账的。 钢笔本子之类的东西，杨军更是不稀罕。 “咦，这是什么？” 杨军惊叫一声，从抽屉最里面抽出一个医用的纸盒子。 打开纸盒子，里面露出十几个纸袋子。 杨军拿起一个，照着上面的字念了起来。 “用后洗净擦干保存，扑上滑石粉，以备下次再用……” 杨军还没念完，就见一道黑影扑了上来，手中的纸袋子顿时被抢走了。 抬头一看，只见沐生一脸怒气的看着他。 “老杨，有意思吗，别说你没用过这个？” 杨军一脸茫然的摇摇头道， “还别说，我真没用过这个，这个东西影响体验感。” 杨军回头对罗艳红道：“罗副院长，你是医生，你最懂这个，你来说说，我说的对不对？” “滚！” 罗艳红羞的无地自容，连饭都不吃了，夺门而去。 “狗日的，老杨，你欠抽是不是？” 沐生见他的大宝贝跑了，顿时怒不可遏。 “嘿，谁抽谁还说不定呢。” “不服？出去练练？” “练练就练练。” 两人刚要起身，却被黄雅妮劝住了。 “厂长，别忘了咱们来干什么的了。” 杨军闻言，用手点了点沐生道， “今天要不是太忙，非得抽你一顿不可。” “嘿，瞧把你能耐的。” 两人也就是斗斗嘴，动手是不可能的。 黄雅妮也了解他们两人的关系，刚才是故意给他们台阶下的。 “说正事啊，吃好饭后，带我们挑点东西。” 杨军点上一根烟，顺便拔了一支丢给他。 “不去，老子忙的很。” “嘿，小心眼，还生气了，老子让你陪着是给你脸，你不能不兜着。” “老子没空，待会我找个人赔你去。”沐生翻了翻白眼。 “你整天忙什么啊，我今天好不容易过来一趟，你也不陪陪我？” 沐生吐出一口浓烟，眯着眼说道：“本来能陪陪你的，谁让你小子嘴贱，我……我不得哄哄艳红啊。” “我当什么大事呢，原来是这事啊。” 杨军用手推了推那个药盒子，揶揄道：“晚上用一个，保管她服服帖帖的。” “滚犊子。” 沐生跳脚道，一把抢过药盒子塞进自己兜里。 “厂长，你慢慢聊，我……我先去挑自行车了。” 黄雅妮红着脸说了一声，转身就跑了。 她一个黄花大闺女听这个，受不了啊。 杨军和沐生对视一笑。 沐生：“老杨，你呀你，开玩笑也不分场合。” 杨军：“自己人，没关系。” 沐生用手点了点他，无语地笑了。 “行了，不跟你瞎扯了，跟我去挑东西。” 杨军也不管他愿不愿意，直接搂着他走了。 来到二楼卖大件的地方，他和黄雅妮一人挑了一辆凤凰牌二六大杠自行车，然后杨军继续购买四大件。 手表、收音机、缝纫机各买了一样。 挑完四大件后，杨军就让沐生帮忙把这些东西搬到车上。 今天下午，研究院也没什么事，杨军没打算回去，直接回家去了。 刚回到家，就见自家门口出现一道熟悉的身影。 这身影突现又隐，随后传来噼里啪啦的鞭炮声。 鞭炮很长，最少五千响的。 等了大概一分钟，鞭炮才炸完。 杨军把车停下，一把把杨老四号过来。 “说，今天又庆贺什么的？” 第五百八十四章 丰厚的嫁妆 杨军清楚的记得上次杨老四放鞭炮是因为他升职的缘故。 今天又放鞭炮，还是五千响的那种，他不认为杨老四会没事放鞭炮玩。 杨老四被杨军抓在手里，手脚并用，又是踢又是挠的，就是够不着杨军。 反抗了几下，见没什么效果，她也就不再反抗了。 杨榆翻了翻白眼，没好气道， “反正不是给你庆贺的，你上次放鞭炮的钱还没还我呢。” “嘿哟，长能耐了？” 杨军用手在她小辫子上揉了几下，招来杨老四一阵强烈的反抗。 “上次你嫂子没还你吗？” “嫂子是嫂子的，你是你的，不能混为一谈。”杨老四红着眼道。 杨军闻言，笑了笑。 他就是逗逗杨老四玩玩，自然不会跟她讲道理。 手再次搭在她头上，稍微用力的揉了揉。 两只小辫顿时被揉乱，很快就变成了鸡窝头。 “我跟你拼了。” 杨老四怒吼一声，头一低，向杨军冲来。 杨军连忙用手顶住她的头。 杨榆无法动弹，两只小手狗刨式的乱抓。 杨老四挣扎了一会，终于累了，一屁股坐在地上，白眼都翻到眼眶上了。 “说，今天庆贺什么的。” “就不告诉你。” 杨老四委屈的眼里啪啪的往下掉。 杨军见状，决定见好就收，要不然待会儿王玉英又拿擀面杖满院子追他了。 “有本事你一辈子都不说，憋死你。” 杨军说完，就打开车门，把买的自行车和缝纫机搬下来。 刚把车子扎好，就见一道身影朝杨军跑来。 回头一看，就见王玉英抄着一把笤帚过来了。 杨军见状不妙，直接钻进车里，并且把门反锁。 王玉英气得那着笤帚围着车子乱转。 进，进不来。 打，又打不着。 拿杨军实在没办法，只能悻悻地丢下手里的家伙，过去安抚杨老四。 这时，家里陆续走出来几个人。 二大妈一家子，以及杨梅，杨柳。 看见杨柳出现在家里，杨军愣了一下。 他也不管王玉英会不会找他算账，直接开门下车。 “柳儿，今天不是周末，你怎么回家了？” 杨柳红着脸没说话，倒是二妈秦秀芝一脸笑意道， “军儿，你还不知道，柳儿提干了，文工团的人敲锣打鼓的把她送回来，你要是早来一会儿，说不定还能碰上呢。” 这年头，提干是件大事，一般都是由单位敲锣打鼓到家报喜的。 杨军一愣。 没想到这么快就提干了。 昨天晚上才商议的事，今天一早就提干了，看来还是王伯伯说话管用。 杨军刚想说话，就感觉屁股一疼。 回头望去，只见王玉英一脸怒气的看着他。 “没个当哥的样子，一天天就知道欺负妹妹。” 王玉英训斥完他，然后又对搂在怀里鼻涕一般泪一把的杨榆道， “不哭了哦，妈已经教训过他了。” 杨老四一脸委屈的说道：“上次的鞭炮钱还没还我呢。” 杨榆也不傻，她知道机会难得，趁机再讹杨军一笔钱。 “你哥欠的钱，妈替他还了。” 王玉英从兜里掏出两元钱递给她。 “不够，鞭炮二块三毛钱呢。” 王玉英没办法，我又掏了五毛钱递给她。 “这下够了，好了，不哭了，玩去。” 杨老四见钱到手了，朝杨军翻了个白眼，然后‘哼’的一声就窜了。 杨军也懒得搭理他，拍了拍屁股上的脚印，对杨柳道， “你不是标榜清高，想要靠自己的努力得到这一切吗，怎么还这么高兴。” “哼！” 杨柳一听就不高兴了，把头转向一边不理他。 王玉英见状，照着他的屁股又是一脚。 “一天天的讨人嫌，哪壶不开提哪壶。” “要是不会说话，滚回后院去。” 杨军讪讪的笑了，然后从兜里掏出一块春雷牌手表，连同收音机什么的放在一起。 “四大件给你配齐了，别说我这个当哥哥的亏待了你。” 杨柳闻言，看了看四大件，眸子里尽是欢喜。 瞟了杨军一眼，嘟着嘴道：“哥，别忘记了，还有你答应我的房子呢。” 杨军一听，无语地看着她。 “忘不了，晚上再跟你细说。” 说完，转身就向后院走去。 杨军走后，众人吩咐围上来看四大件。 这儿摸摸，那儿摸摸，一脸羡慕的样子看着杨柳。 “哎，柳儿的命真好，找了一个好婆家，下半辈子吃喝不愁了。”二妈羡慕道。 “都说‘四大件’是男方那边出的，没想到军子哥这么疼妹妹，提前给准备好了。” 面对众人的恭维，王玉英满脸的得意。 “其实男方家里早就备齐这些东西了，亲家公还专门给他们配了一辆小汽车，那开起来比自行车舒服多了。” “哎，柳妹妹的命真好，哪像我们……”赵红梅突然意识到不对，连忙闭嘴。 她隐隐感到有一种芒刺在背的感觉，那种不舒服感来自二妈秦秀芝。 别说她们羡慕杨柳了，就连杨梅也是一脸酸酸地样子。 同是一家人，姐妹命运的差距咋这么大呢。 人家有小汽车、别墅什么的，再看看自己，婆家什么都没给，就连结婚住的房子还是娘家给的。 哎，杨梅一想到这儿，忍不住叹了口气。 今天是杨柳提干的日子，自然是要庆贺一番的。 晚饭很丰盛，几家人坐在一起庆贺。 他们祝贺杨柳提干，当然更多的是羡慕她找了个好婆家。 杨柳也是落落大方的接受众人的道贺，还频频向他们敬酒。 一顿饭吃了两个小时，直到天黑了才回去。 二妈她们走后，杨军一家人坐在客厅中商量杨柳的婚事。 这周末就是杨柳结婚的日子，文工团放了她几天假，让她在家准备婚礼。 婚礼的事是有王玉英操办的，她和杨梅在商量着准备哪些东西。 茶缸、暖瓶、脸盆、棉被、枕头、床单、被罩什么的。 杨军不懂这些，然后就回后院一趟。 等他回来时，手里捧着个精致的檀木盒子。 直接塞给杨柳，说道， “柳儿，哥食言了，答应你的房子没能提前准备好，这点东西就当我和你嫂子的一点心意，别嫌少。” 杨柳闻言，打开盒子一开，顿时惊得嘴巴张得老大。 里面整齐的躺着十根大黄鱼。 杨军想着，这十根大黄鱼就当代替房子了。 当然，他也想多给点，但是他不想让杨梅有别的想法。 毕竟，杨梅也是他亲妹妹，他不能厚此薄彼。 “哥给你啥好东西呀，怎么不说话呢？” 杨梅见杨柳久久不说话，于是，就凑过来看了一眼， 她顿时和杨柳一样，惊得下巴都掉了下来。 她这辈子都见过那么多黄鱼。 当初生刘兰青时，杨军送她一根小黄鱼，她宝贝的不成样子。 专门用红布抱起来，藏在最安全的角落，并且三天两头的翻出来看看。 当然，她并不只有这一根黄鱼，年前清理池塘淤泥的时候还摸上来一根小黄鱼呢。 不过，这两个小黄鱼在十根大黄鱼面前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见到一盒子的大黄鱼，她心情顿时不美了。 一双幽怨的眼神望着杨军。 杨军见状，瞪了她一眼，没好气道。 “看什么看，你那套四合院也是这个价钱，别以为自己多吃亏的样子。” “我怎么记得是六根大黄鱼呢。”杨梅小声嘀咕道。 “我厂里的那套干部住房不是钱吗？”杨军道。 当初买下那个四合院的时候，杨军是花了六根大黄鱼外加轧钢厂一套干部住房换回来的。 说到这儿，杨梅就不说话了。 她并不是不知道这里面的情况，只是一下子见到这么多的金条，心里不平衡罢了。 其实，杨军对她们几个也是不偏不倚。 仔细算下来，杨柳有的，她也有，没什么好计较的。 杨军见她不说话，扫视客厅一眼，发现刘志已经去哄刘兰青睡觉去了，于是问道， “如果现在让你重新选择，你还会不会拿爱情当饭吃？” 当初，他就不赞成杨梅和刘志在一起，想要给她找个家庭条件好一点的人。 谁知，杨梅不同意，说什么都要跟刘志在一起，杨军也只能尊重她。 要是当初听自己的话，也不至于现在羡慕杨柳了。 杨梅闻言，眸子里闪过一丝复杂的眼神。 好半晌，才说道：“现在都有孩子了，说这些还有什么用。” 杨军一听，就知道她后悔当初的选择了。 可世上没有卖后悔药的，一切苦果只能自己扛。 要不是他们夫妻俩打着他的旗号行事，杨军也不至于把他们俩晾在一边。 “呵，也怪我，要是当初我态度再强硬一点，像对柳儿那样对你，说不定现在你不知怎么感谢我呢。” 杨军说完，回头对杨柳道， “柳儿，哥想听你一句实话，现在还恨我吗？” 杨柳闻言，脸色通红。 “哥，我从未恨过你，只是对你插手我的事心里不舒服罢了，现在我终于知道，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为我好了。” 杨柳说完，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 “哎，你现在明白就好，也不枉我当一回恶人。” 杨军说完，看了王玉英一眼。 似乎在向她炫耀。 瞧见没有，柳儿现在感激我呢。 王玉英白了他一眼，没搭理他。 然后走到杨柳跟前，握着她的手，语重心长道， “柳儿啊，你哥也是按照我的意思去办的，你能有这么好的前途，你妈我可是功不可没……” 杨军闻言，无语扶额。 “妈，没你这样的……” 第五百八十五章 审批研究课题 杨柳的婚事渐近，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准备中。 家里有王玉英和杨梅操心，杨军倒也能腾出时间专门管研究院里的事。 今天一上班，他就召开了会议。 除了院里的领导干部外，就连各个研究室的试验负责人都来了。 宽敞的会议室里，坐了不下于两百人。 杨军一看，把他吓了一跳。 来参加会议的，大多都是各个领域的专家、教授，平均年龄都在五十岁以上，他们一身的文雅之气，带着厚厚的眼镜片，一看就是有学问的人。 院里的这些研究员，杨军也了解一二。 他们大多都是从各大院校中抽调来的教授，对某一块领域有着非凡的成就和见解，甚至还有几名是从两院那边过来的。 其专业性非常的强，也是机械科学研究院底蕴的存在。 杨军大体看了一下，今天与会的没有一个年轻人，最年轻的那个……就是他自己了。 杨军自己都有点不好意思和他们待在一起了。 今天，是集中审批项目书的时间。 有哪些课题能批，哪些课题不能批，不能通过的，当场给出理由，让他们继续修改。 会议开始了，延续了轧钢厂的雷厉风行的行事作风，杨军简单的说了几句，下面就开始进行审批课题。 “院长，这是我们第一研究室上报的研究课题，请您审批。” 一位六十多岁带着近视镜的研究员颤巍巍的走上来，把厚厚的一沓研究课题交给了杨军。 今天，杨军和甄士友他们四个作为委员，专门对课题进行审核和研究，并做出能否通过的决定。 杨军接过那一摞研究课题，看了一眼标题。 上面写着：“齿轮传动性工程实验”。 这种研究课题中规中矩，很符合当前工业国情。 杨军点了点头，略过中间的技术论证那一部分，直接翻到最后一页，看了看实验所需要的经费。 还好，经费不多，总的实验下来一共需要三千七百多元。 杨军二话不说，直接在末尾那页签上自己的名字。 “审核通过，下去找财务领取实验经费。” 杨军把课题申请报告递给甄士友他们四个。 那个老研究员闻言，愣了一下。 “通过了？” 他有点不相信，暗自用手掐了自己大腿一下。 有点疼。 看来是真的。 “通过了，郝教授，赶紧去财务处领经费。”杨军笑道。 刚才签名的时候，扫了一眼申请人的姓名，知道了他的名字。 “真的通过了？” 郝教授依旧觉得像是在做梦，不敢相信事实。 今天他们来，也只是抱着试试看的心态，没想到竟然真的通过了。 以前，他上报课题的时候，领导那是推三阻四的，理由借口一大堆，没有个个月，甭想批下来。 眼前这个新来的院长连中间技术论证那一块看都没看，就直接批复了，可见其魄力。 难怪年纪轻轻的就当了院长。 这时，一旁的甄士友他们也都在后面签上了自己的名字，并且由最后一个签名的周海把课题申请书还给郝教授。 “郝教授，真的通过了，你看看我们几个领导都签了字，你就放心去做实验。” 周海笑着把签过字的最后一页展示给他看。 “太好了，太好了，终于能开展实验了。” 郝教授激动的说不出话，双手颤巍巍的接过那一摞申请书，然后往回走。 走到半路的时候，突然想起了什么。 回身冲杨军竖起了大拇指。 “杨院长，我老郝定不辜负这份信任。” 杨军微笑着点了点头，挥挥手示意他赶紧去财务室领取研究经费。 随着郝教授研究课题成功申请下来，会议室顿时像炸了锅一样。 大伙儿全都兴奋的议论着。 他们觉得遇到一位开明的好领导，有了新院长的支持，他们以后就能从事自己喜欢的事了，搁置多年的研究课题也能顺利的展开了。 “下一个。” 随着杨军的声音传来，一帮老头子争先恐后的递上自己的研究课题，生怕再晚一会儿就没了研究经费。 毕竟他们都知道，杨军这次只带来了五万元的经费。 僧多粥少，手快有手慢无。 “不要挤，一个个来，经费充足。” 在杨军的一再保证下，这帮老教授才开始排起队来。 “机械工业材料腐蚀及防护实验，这个课题不错，通过。” 杨军看了一眼，就签上自己的名字。 “铸件产品技术检测实验，过了。” “特种钢铸造工业实验，过了。” “铝镁合金铸造技术，过了。” “……” 几乎是一分钟一个，杨军在最短的时间内当场就做出批复。 只要杨军同意，甄士友他们几个绝无二话，乖乖地跟在后面签上自己的大名。 他们发现杨军是个干实事的人，性格耿直，做事从不拖泥带水，跟着这样的领导干，也能出成绩。 毕竟大家闲了很久，有事做总比没事做的强。 研究院的工作能够进行下去，比什么都强。 “机械工业通用零部件标准规定，通过。” “工业机械切割火焰切割机研究，过了。” “……” 随着一个个课题通过，周海他们的脸上没了刚开始时那兴奋的样子，反而一脸担忧。 见杨军还在那里不停地签字，这时甄士友悄声道， “杨院长，不能再批了，已经超了。” 审批这么多课题，账上的那点经费早就超了。 杨军翻了翻白眼道：“这么好的课题为什么不批？这是目前我们工业最薄弱的地方，必须加大研究。” “院长，我们能不知道现在我们工业是什么国情吗，摊子铺的太大，我怕到时候又是虎头蛇尾、半途而废，还不如好钢用在刀刃上，集中经费专攻一个项目来的实在。”甄士友苦笑道。 杨军一边审批课题，头也不抬的对一旁正在做记录的黄雅妮道， “去给王书记打个电话，让他再划二十万研究经费。” “好的，院长。” 黄雅妮放下笔，起身向外走去。 众人一听，更加激动了。 “杨院长，好样的。” “院长，我们就服你，以后我们都跟你干了。” “杨院长，我们绝不会让经费打水漂的，一定做出成绩来。” 一帮老教授激动的叫道。 甄士友见杨军又划了一笔钱，顿时激动的语无伦次说道。 “杨院长，我代表全院的科研人员谢谢你了。” 说完，给他鞠了一躬。 周海他们见状，纷纷离座，给杨军鞠躬。 杨军继续审批课题，头也不抬道， “我这个院长不懂技术，只能给你们做好后勤保障工作，具体科研实验的事就交给你们了，我希望大家能够齐心协力，争取早点做出成绩。” “这就足够了，杨院长你只要能做好后勤保障工作，其他的事交给我们。”甄士友道。 “是啊，只要科研经费充足，一定能做成成绩的。”周海道。 “现在我们终于能放开手脚大干一场了。”石天成道。 …… 随着时间流逝，会议室的人越来越少。 他们个个欢天喜地的拿着审批书去领研究经费了。 最后，办公室里只剩下杨军他们几个高层领导，以及杜士奎和黄志强两人。 院里专门腾出一间实验室专供研究发动机用。 杨军任命杜士奎为发动机课题研究组长，黄志强为副组长，另外从全院又抽调了二十多个顶级的专家。 杨军扫视他们一眼，然后一脸沉重道， “同志们，研究发动机技术是我们院的头等大事，是我们所有工作的重中之重，我再强调一遍，所有的工作都为发动机研究实验让步，院里的所有资源，发动机研发小组有优先使用的权利。” 杨军说完，看了甄士友他们四个一样，接着说道， “你们几个副院长分别主管其他实验项目，发动机研发小组的工作由我亲自负责，你们不得插手其中的事务。” 甄士友他们几个对视一眼，本想劝杨军放弃这个研究课题的。 毕竟国内的发动机水平落后太多了，不是一时半刻能追赶上的，并且这个项目是个无底洞，他们不认为短期内能做出成绩。 不过，他们并不想打消杨军的积极性，毕竟科研经费是他找来的，人家对研究经费有支配权。 “好的，院长，我们会全力配合发动机研发小组的工作。” 杨军见状，点了点头。 “今天先这样，你们下去后抓紧落实手头上的工作。” 杨军说完，就领着杜士奎和黄志强回自己的办公室。 坐下后，杨军让黄雅妮给你们泡茶。 杨军也不废话，直接开门见山道， “老杜，跟我撂句实话，你之前研发的柴油发动机到底处于什么水平？” 杜士奎正在喝茶，见杨军一脸肃容的样子，连忙把茶杯放下。 “院长，那还只是实验品，并没有正式投入量产，不过，要是和国内最先进的发动机水平相比，我们研制的发动机最少领先它们五到十年，但是和西方国家相比，还有二十年的差距。”杨军闻言，心头一喜。 看起来前期投入的那么多钱并没有打水漂，而且杜士奎果然没看错，能把发动机研发到这个地步，确实大大出乎他所料。 “你今天也看到了，研究院的摊子铺的这么大，要是没有后续的资金支持，实验研究很难进行下去。” 杨军说到这儿，然后话题一转：“老杜，我就是想问问，你研发的发动机现在到底能不能投入生产，咱好歹有个开源的项目不是。” “能。” 杜士奎一副自信的样子道：“当然能投入生产。” “要不是我还想再改进改进，年前就能投入生产了。” 第五百八十六章 互补 没有什么比发动机研发取重大胜利更让杨军高兴的事了。 轧钢厂可以作为大血牛一直供着研究院，但这不是长久之计。 研究院必须要有自己的开源项目，要不然后续的研究项目无法顺利展开。 杨军决定在新研发的发动机上做做文章，尽快让新发动机产生利润。 当天下午，杨军就和杜士奎以及黄志强他们几个回了一趟柴油机厂，当场实验那台样机。 还别说，几次试车下来，那台样机整体性能大大超乎杨军预期。 他觉得，杜士奎说得还是太保守了，这台发动机最少领先国内最好的发动机十年以上的水平。 有那么一刻，杨军就想着可以躺平了，半年后，他完全可以拿这台发动机向大领导交差了。 可是，他不能那么做。 拿着国家的津贴，就必须干活。 他不能对不起领导和人民的信任。 他是一院之长，更不能馄日子了，他必须要尽快的做出成绩。 即使现在把这台发动机技术上交，他也有把握半年后，研发出一个远超当前发动机的技术。 他来自后世，对发动机有一定的了解。 除了工业工艺限制外，虽然没有把握研制出最先进的发动机，但是绝对能研发出超越这世界的发动机。 从柴油机厂出来，杨军没有回研究院，直接奔大领导那儿去了。 “什么？这么快就研发出新发动机了？” 大领导办公室。 听完杨军的汇报后，郭草地一脸震惊的看着杨军。。 郭草地那是被彻底的震懵了。 这才几天的功夫，就研发出一款新型的发动机，而且还领先十来年的那种。 他觉得太不可思议了，简直难以想象。 他像看怪物一样看着杨军，一副严肃的语气问道。 “你小子别给我扯谎，这种事可开不得玩笑。” 杨军早似乎早就料到他会有此反应。 “郭伯伯，我胆子再大，也不敢拿这种事跟你开玩笑啊。” “您要是不信，可以去柴油机厂试车。” 事情还真不是一蹴而就的。 要不是杨军前期投资那么多，再加上杜士奎几十年的积累的经验，新发动机技术也不可能这么快就研发出来。 大领导两眼死死地盯着他，然后看了看时间。 “走，去柴油机厂。” 杨军闻言，指了指手表道， “郭伯伯，今天太晚了，要不明天？” 已经快五点了，眼见着下班了，杨军不想再往柴油机厂跑一趟。 “晚什么晚，现在就去。” 郭草地瞪了他一眼，顺便踹了他一脚。 杨军无奈，只能不情愿的带他去。 他能理解郭草地为什么这么急着去看新研发的发动机。 他需要成绩，也需要进步。 做官犹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 要是碌碌无为，终究是坐不稳的。 郭草地之所以能在这个位置稳如泰山，除了他个人能力之外，还有杨军这样得力的下属不断锦上添花。 杨军的‘三大功’就是在他的领导下才取得重大成绩的，杨军的成功最起码离不开他的支持。 所以，他在外人眼中，他就是个合格的干部。 两人来到柴油机厂，正好赶上工人下班。 杨军连忙让杜士奎把相关的工程师叫来重新试车。 试车的效果很好，郭草地非常的满意，全程不停地点头称赞。 对于此次研发的相关人员给予口头表扬，并让他们继续发扬创新精神。 试完车后，郭草地当场就做出了批示。 “从明天开始尽快投入量产，再开三条生产线，另外再继续研发新型发动机。” 等郭草地说完后，杨军他耳边小声提醒道， “郭伯伯，我觉得应该搞一个宣传发布会，这样，能让更多的人了解我们新型的发动机。” 郭草地一听，微微点了点头。 杨军的话说到他心底去了。 他也是这么想的。 取得这么大的成绩必须让更多的人知道。 郭草地沉思了一下，说道：“宣传会就由你来主持，至于请哪些人来观礼我来安排。” 说完，又补充了一句：“记得宣传会要在研究院举行。” “好的，我知道了。” 杨军明白他的良苦用心。 一是告诉大家，这个成绩是杨军上任之后取得的，另一方面，也是告诉大家，他举荐的人没错，又取得了重大成绩。 从柴油机厂出来，杨军和大领导各自回自己的家。 回到家后，天已经黑了。 一天没吃饭了，杨军早就饿的前胸贴后背。 端起碗，就连干五个白面馍馍，把伊秋水吓了一跳。 “慢点吃，没人跟你抢。” 杨军吃饭，伊秋水在边上陪着。 五个馒头下肚，杨军才感觉肚子好受多了。 “从明天开始，我中午回家吃饭，院里的伙食简直不是人吃的。”杨军抱怨道。 伊秋水闻言，捂着嘴笑了。 “行了，别抱怨了，晚上给你加餐。” “真的？” 杨军激动的放下筷子我就想去抱她。 “要死啊，着什么急啊。” 伊秋水娇嗔道。 “你慢慢吃，我先回卧室等你。” 说完，给杨军留下万千遐想的背影就回去了。 杨军生怕她反悔，几口就把剩下的饭吃光，抹了抹嘴就跟了上去。 第二天上班。 院里的工作按部就班的进行着。 这时，黄雅妮敲门进来，说是石头来找。 杨军愣了一下，还是让她赶紧把石头领了进来。 现在杨军办公室的布局有点后世那种办公室的感觉。 要想到他办公室，必须经过外面黄雅妮的办公室。 这就给杨军减少了很多麻烦。 杨军起身来到沙发那儿，刚坐下石头就进来了。 “杨叔，您忙着呢。” 石头一进来，就热情的和他打招呼。 “哟，石头，进来坐。”杨军起身和他打招呼。 石头的手里拎着一个鼓囔囔的黑色皮包。 他把手里的包放下，从兜里掏出一包华子，拨出两根递给杨军。 杨军接了里面的那一根，然后石头很有眼力劲的点上火。 杨军抽了一口，感觉还不错，很有后世那种顶级华子的感觉。 这种烟比他空间中那种内供的还要好。 看了看烟子的工艺，非常精美，一看就不是这个时代的产物。 杨军心思一动，就知道这烟肯定另有出处。 于是眯着眼睛问道：“石头，杨叔就好这一口，能不能把那包烟送我啊？” 石头愣了一下，然后笑道：“杨叔，您就是不开口，我也打算送你的。” 石头拿起那个股囔囔的黑皮包，拉开拉链，从里面一件件往外掏东西。 有华子、巧克力、阿尔卑斯糖块、沙琪玛、顶尖毛尖……等一些列好东西。 杨军看着眼热又有些羡慕。 虽然说他的系统很强大，但是有个致命的缺席，那就是只能复制这世上已存在的东西，不能凭空出现新鲜玩意。 而石头的系统虽然没有他的强大，但胜在有新鲜感。 要是两人互补的话，那可就无敌了。 从严格意义上来说，石头和他是同一类人，也许，这世上也就他们两个能有共同语言。 杨军想着，要不要考虑一下，把他调过来当后勤主任，有他在，后勤保障这一块就不用担心了。 石头掏出的东西很多，但大多都是零食之类的，杨军对这些不感兴趣，只对那种华子感兴趣。 不过，这也是石头的一点心意，杨军不好拒绝，于是直接把这些东西全塞进抽屉里。 石头见状，嘿嘿的笑了。 他把茶几上哪摞报纸揉成一团塞进皮包内，皮包顿时又恢复成鼓囊囊的状态。 杨军见状，用手点了点他，笑道， “你小子越来越成熟了。” “嘿嘿，都是杨叔你教的好。” “记得以后有什么新鲜的玩意儿，别忘记给我送来。杨军道。” “没问题，杨叔，您请好。” 石头说完，然后一副肃容道：“杨叔，今天我来除了过来送物资外，还有件事想跟你商量一下。” 杨军一怔，随后大手一摆道：“有事就说，能办的杨叔肯定给你办了。” 石头听了，脸上的笑容又多了一下，双手互搓一下，有些不好意思道， “杨叔，您看能不能让我过来和你一起干？” 杨军闻言一怔，随后内心狂喜。 他正愁不知如何开口和石头商量这事呢，没想到瞌睡来个枕头，真是太好了。 不过，他并没有表现出来，而是一脸淡然的问道， “咋的，在那边干的不舒服？” “别忘记了，我现在还是轧钢厂的厂长，在哪干不是干。” 石头听了，笑道：“杨叔，谁不知道，您厂长这个位置只是暂时的，早晚都是要交出去的，我想着，趁您还没走，能不能把我也调到研究院啊，我想在您手底下混。” 杨军闻言，笑了。 用手点了点他，笑道：“就你小子是机灵鬼。” “这样，就委屈你先把食堂那一摊子接过来，怎么样？” 杨军一想起食堂主任梁建，就莫名的一阵反感，现在正好有合适的人选，趁机把他换下来。 他把烟抽完，就给人事处的蔡大姐打了个电话，把石头出任食堂主任的事跟她说了一遍。 随后就挂断了电话。 不用杨军吩咐，蔡大姐也知道该怎么办。 肯定先找个理由把那个梁建开了，然后再给石头补个手续就行了。 第五百八十七章 叫花鸡 机械科学研究院是科研单位，是一个技术型的单位。 全院九百多号人，只有一百多人是从事非科研工作的。 这些人包括保卫处的人、后勤保障人员以及院办办公人员，其他的七百多人全是科研人员。 杨军虽然不懂技术，但是他知道轻重。 那就是非科研人员可以随便调动，真正的科研人员绝不会乱动。 别看他安排这个，调动那个的，但是那些科研人员他一个都不动。 安排石头也就他一句话的事。 挂断电话后，杨军回到座位继续和他聊天。 “石头，你目前的工作就是把研究院的后勤工作做好，至于轧钢厂那边，可以先停下。” “不过，粮店那边你能帮一把是一把，我也不瞒你，那边都是我的家人……” 不等杨军说完，石头就笑道， “杨叔，您不用说了，这个我早就知道了。” “您放心，每个月我都会给粮店提供不低于五千斤的物资，您看如何？” 杨军一听，拍手道：“那还有啥可说的，杨叔谢谢你。” 说完，以茶代酒敬了他一杯。 “杨叔，咱们都是一个院的邻居，说这些见外了。”石头道。 “你说得对，是杨叔太见外了，以后要是遇到什么摆不平的事，你尽管来找我。” “那先在这里谢谢杨叔了。” 杨军算看出来了，石头之所以嚷嚷着跟着他干，无非是看中了自己的能力，能够护他周全。 这家伙经过这么长时间的倒腾物资，手里早就不缺钱了，现在他已经不再为钱的事奔波了，开始经营自己的前途了。 和石头聊了一会，他就告辞了。 等他走后，杨军回到座位，打开抽屉，把石头送他的那些东西一股脑的全收进空间中。 他不馋那些零食，倒是那极品的华子令他眼红。 自己空间中复制的那些内供华子跟这比起来简直就是一堆草。 对，本来就是烟草。 刚把东西收进复制空间，办公室的门响了，黄雅妮进来了。 “厂长，食堂的张师傅找您。” 她说完，抿着嘴笑了。 杨军见她忍的这么辛苦，打趣道， “别憋着了，有什么好笑的事说出来让我也跟着高兴高兴。” 黄雅妮回头看了一眼，然后走过来小声道， “张师傅说是给你送午饭，你知道他送的是什么吗？” 还没说完，她又忍不住笑了。 “送的什么？”杨军道。 “泥巴。” 黄雅妮嘴里说着，手上还比划着动作。 “这么大的一块泥巴，也不知道您能不能吃完。” “哈哈！” 说完，又捂着嘴笑了。 杨军瞧的她笑得花枝乱颤的样子，有点担心那俩馒头会不会从锅里掉下来。 “别笑了，赶紧请张师傅进来。”杨军翻了翻白眼 “好的，院长。” 黄雅妮笑呵呵的走了。 不一会儿，就见食堂大厨张志扬笑呵呵的进来了。 他的手上果然如黄雅妮描述的那样捧着一个椭圆形状的硬化泥巴。 不过，杨军一眼就看出来那是什么玩意了。 这是叫花鸡。 刚才黄雅妮还嘲笑人家呢，原来是她自己少见寡闻了。 “院长，您好。” 张志扬一进屋，就笑呵呵的给他鞠了个躬。 “我见您吃不惯食堂的饭菜，特意烤了一只叫花鸡给您送来。” 杨军接过泥团，上面隐隐还有热气传来，想必刚出炉不久。 “我说老张啊，你有心了哈。” 杨军也不客气，直接道谢。 张志扬三十多岁的年纪，看起来比他还大，杨军叫他老张一点也不为过。 “能为院长分忧解愁是我应该做的。”张志扬一脸局促的笑道。 杨军了解这家伙，非常油滑，也爱开玩笑。 “行了，别拍马屁了，你就是说得天花乱坠，我也不会提拔你。”杨军笑道。 说完，伸手一引，示意他坐下说。 “嘿，院长，可不敢提这种要求，我就是个厨子，能把饭菜做好就已经很知足了。” “行，不错，有觉悟。” 杨军道：“但是一码归一码，你能给我送吃的，我很感激，但是不能坏了规矩，该收的的钱还是要收的。” 说完，杨军就从兜里掏出两元钱和二斤肉票递了过去。 “院长，这钱我不能收，这就是我的一点心意……” 杨军脸一沉道：“这钱你要是不收，叫花鸡你就带回去。” “院长，这……” 杨军摆摆手道：“行了，你也不容易，一个月就那点工资，可禁不起这么造。” “院长，我……” 杨军脸一沉，张志扬连忙把钱收了起来。 “院长，您看我……我这不成了专门向您推销叫花鸡了吗？”张志扬苦着脸道。 “行了，别矫情了，明天再给我送两只叫花鸡过来。” 杨军说完，特意叮嘱道：“别再像今天这样大摇大摆的进来了，有事找我的司机，知道了吗？” “是，知道了，院长。”张志扬讪讪道。 说完叫花鸡的事，两人就开始闲聊起来。 “院长，说起来咱俩还有段缘分呢。” “哦，此话怎讲？”杨军眉毛一挑，好奇道。 “我师父是赵天成，我师姐是赵菊花，您说咱俩是不是有缘。”张志扬笑道。 “哦？” 杨军一怔，随后恍然大悟道， “呵，还别说，是挺有缘分的，没想到你是赵师傅的徒弟，想必你的厨艺不差。” 就冲他是赵天成的徒弟，杨军就高看他一眼。 更何况现在赵菊花还在他家里当厨子，说起来还挺有缘分的。 一提到厨艺，张志扬瘦小的身躯瞬间挺的笔直。 “院长，不是我跟你吹，我的厨艺一点都不比我师傅差，我做的饭菜保管你吃了这一顿还想着下一顿。” 杨军闻言，摇摇头笑了。 见他自吹自擂的样子，忍不住问道：“既然你厨艺这么好，怎么不跟你师傅在国宾馆做菜，怎么跑到研究院来了？” 一提起这个，张志扬的脸顿时垮下来了。 “院长，不怕你笑话，我原本也是在国宾馆当厨师好好地，可就是我这张臭嘴惹的祸，得罪了厨师长，就被发配到这儿来了。” 杨军闻言，笑了笑。 这个张志扬嘴还挺欠的，一会不说俏皮话就能把他憋死。 以他这种个性，最容易得罪人了。 “平时开个玩笑没什么，但是一定要本分点，要不然我也保不住你。”杨军道。 “是是是，一定守本分，决不让院长失望。” 张志扬说完，偷偷地瞟了杨军一眼，然后说道， “院长，饭菜这一块，我敢向你保证，绝不会出问题，要是出问题，你拿我是问，只是……” 张志扬说到这儿，脸上露出一丝为难的表情。 杨军见状，心里冷笑。 这种套路他见得多了，无非就是表决心的同时，顺便给他上上眼药，然后再告同事的黑状。 不过，杨军并没有揭穿他。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就有争斗。 他倒是想看看这个张志扬和他套了半天关系，最后到底告谁的状。 “只是什么？”杨军配合他问道。 果然，杨军说完后，张志扬的嘴角露出一抹笑容，虽然转瞬即逝，但还是被杨军捕捉到了。 “院长，是这样的，我们那个食堂主任梁建经常克扣职工伙食……” 杨军点上一支烟，一边听着张志扬告食堂主任梁建的黑状，一边思索着。 能告状的有两种人。 一种是小人，告倒上级，顺便自己上位。 另外一种就是耿直之人，不畏强权，勇于直言的那种。 很显然，像张志扬这样油滑的人肯定不属于后者。 那么他向杨军告状，肯定是为了自己上位而来的。 杨军一根烟抽完了，他还在那里数落着梁建的罪状。 “你说的问题我大体了解了，这个事呢，我会让人调查清楚，要是真有违法乱纪之事，绝不姑息。”杨军打断他道。 “院长，我以我的人格保证，我向你叙述的都是事实，要是有一句不实，愿意接受任何处罚。”张志扬保证道。 “行，我知道了，你回去。” 杨军摆摆手道。 “好，院长，那我先回去了哈。” 张志扬见状，知道不能久留，于是笑着提出了告辞。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杨军嘴角闪过一丝冷笑。 想借他的手排除异己、顺便上位那是不可能的。 他正想换掉这个梁建呢，没想到张志扬却主动给他提供了证据。 杨军想让他知道，什么叫替他人做嫁衣。 张志扬刚走，办公室的门响了一下，黄雅妮一脸笑意的进来了。 “院长，我来看你表演吃泥巴……” 话还没说完，就一脸震惊的看着眼前一幕。 杨军满嘴是油正啃着一根鸡腿呢。 “吃点？”杨军斜晲道。 黄雅妮拼命的咽着口水，但还是发出了声音。 “富余吗？”黄雅妮小声道。 杨军笑了笑，掰下另一个鸡腿递给她。 “这只鸡将近三斤呢，我一个人吃不了。” 黄雅妮看了看杨军，然后不好意思的走了过来。 “浪费可耻，那……我帮你解决一下。” 杨军翻了翻白眼。 这丫头今天怎么这么见外了。 平时，可没见她这么矜持过。 “这鸡不错？”杨军问道。 “嗯，不错。” 黄雅妮嘴里撑得鼓鼓的，不停地点头，口齿不清道：“比我做的鸡好吃多了。” “你做过鸡？”杨军惊道。 黄雅妮刚想点头。 但看见杨军眸子里那一抹揶揄的神色，顿时明白过来了。 “院长，您太坏了，你怎么越来越不正经了？” “哼，不理你了。” 说完，直接抱起剩下的半只鸡气哼哼的走了。 杨军一脸无辜的样子看着她离去的背影。 他说的不是做鸡，而是做的鸡…… 好，不解释了。 他就是想调戏一下秘书。 第五百八十八章 临死托付 机械科学研究院研发出一款新发动机的消息不胫而走。 一时间，传遍了四九城。 这几天，好多单位都过来拜访，全都被杨军拒绝了。 现在离宣传大会还有一段时间，杨军想着，肯定不能提前让他们看到发动机，要不然那天就达不到宣传的作用。 当然，宣传大会并不是给他们看的，主要是给上面的人看的。 现在是计划经济年代，一切订单和指标全由上面的人指定。 所以，一方面是想让上面的人看到自己所做出的成绩，另一方面就是想多拉点订单。 机械科学研究院不像轧钢厂那样拥有健全的部门。 研究院不设宣传科，杨军直接把宣传大会布置的任务直接交给了院办，让他们来负责这次的宣传事宜。 院办大多都是年轻人，他们没有科研实验任务，能分到这种活儿，可把他们乐坏了。 年轻人的积极性非常大，一天的功夫，就把会场布置的有模有样。 纳兰清梦作为院办的一份子，再加上她家庭背景的原因，她比任何人的工作积极性都要高。 她必须趁此机会好好表现，让大家认同自己，她并没有辜负领导的信任，当然，主要在乎杨军的看法。 杨军去会场转了几回，提出不少改进建议，并且传授一下宣传技巧，同时指定纳兰清梦为这次宣传大会的主持人。 杨军这一决定，引来众人的嫉妒。 能在那么重要的宣传大会上露脸，可以说是大家梦寐以求的事，他们直感叹纳兰清梦走了狗屎运。 甚至有人传言，杨军和她有着不清不楚的关系。 毕竟，纳兰清梦是院花，领导为之折腰也是常有的事。 纳兰清梦根本不在乎这些，她长得这么漂亮，从小到大听惯了这种流言，早已免疫了。 她现在一心只想把工作做好，绝不辜负杨军对她这份信任。 这天晚上下班。 杨军吃过晚饭后，就准备回后院歇息。 这时，孙招娣跑了过来。 “杨叔，门口有人找你。” 孙招娣住在前院，充当门房。 杨军闻言一怔，停下脚步，问道：“谁找我？” “就是这个院子的原先主人。” 孙招娣说完，又补充道：“还有那个漂亮的姐姐。” 杨军瞪了她一眼。 暗怪她说话越来越没谱了。 一句话不能说完吗，分得两次说。 好像在暗示什么。 “行了，我知道了，你去厨房泡壶茶送到客厅。” 说完，杨军就向前院走去。 来到门口，看见纳兰至理和纳兰清梦站在那儿看着门楣一脸缅怀的样子。 看到纳兰至理，杨军瞬间惊呆了。 经过上次一别，纳兰至理好像比以前苍老多了。 原本笔挺的老腰，现在都变成了驼背，鬓角仅有的几根黑发全变白了，就好像突然老了十岁一样。 “纳五爷，稀客啊，里面请。” 杨军一边打招呼，一边把他们请进家里。 “小杨啊，这么晚我们爷孙俩冒昧的登门拜访，很失礼啊，还请你见谅。” 纳兰至理脸带歉意。 杨军摆摆手，搀扶着他道：“纳五爷，您这话就见外了，到了这里就像到了自己家一样，有什么冒昧的？” “自己家？” 纳兰至理喃喃说道，神色恍惚了一下。 杨军看他沉浸中往事中，并没有打扰他，而是回头见了一眼跟在身后的纳兰清梦一眼。 这丫头今天穿着一身干净的碎花棉服，整个人看上去清爽极了。 见杨军一直盯着她看，纳兰清梦被瞧的不好意思了。 脸色一红，微微福了一下，轻轻地唤了一声， “杨先生。” “嗯。”杨军冲她点了点头。 “纳五爷，外面冷，进去说话。” “好好好，进去说。” 纳五爷和杨军并排走在前面，纳兰清梦跟在后面。 从眼光的余光中可以看到，她们爷孙俩似乎有意无意的打量院子。 她们在看看院子是否和他们原先住的时候一模一样。 来到客厅，孙招娣早就把茶水泡上了，杨军挥挥手，让她先下去。 随后，杨军给他们爷孙俩倒了一杯茶。 气氛有点沉重。 杨军看得出来，他们爷孙俩今天是有求而来。 只是碍于面子，谁也不好贸然开口。 过来半晌，一杯茶下肚。 纳兰至理终于开口了。 “小杨啊，今天过来有两件事。” “第一件事就是，感谢你提拔重用清梦，要是没有你的照顾，清梦这丫头肯定会受我们家的连累，现在说不定还在院子里扫地呢。” 杨军摆摆手道：“老爷子，您客气了，纳兰姑娘是个人才，人才就该在在该有的岗位上发挥才能，可不能浪费在扫地上。” “话可不能这么说，都是我们家连累了这孩子，当然，也怪我没本事，没给她找个好营生。” 说到这儿，纳兰至理陷入往事回忆中。 “之前我也给她找过几份工作，都因为成分的问题被拒之门外，后来托人好不容易塞进研究院，没想到分配到扫地的岗位上，我那时候心有不甘啊，可也没办法，谁让我没本事呢。” “幸好遇上了你，你一当上院长就把我家清梦调到院办，并且这次还让她主持宣传大会，这个人情……我记住心里，以后有机会了，老汉我一定报答你。” 杨军听到这儿，被他的这种舐犊之情感动了。 能为自己的子女做到这个地步，已经很不容易了。 “老爷子，说这些就见外了，毕竟咱们有缘，能帮一把是一把，再说了，纳兰姑娘这么优秀，总不能让她一直扫地。” “是啊，咱们爷俩有缘，要不是因为这房子，咱们爷俩还没这段缘分呢。” 纳兰至理指了指房子笑道。 “哈哈，是的，太有缘分了。” 笑了一会儿，纳兰至理突然脸色一沉，从座位上站起来。 冲杨军鞠了一躬。 杨军吓了一跳。 “纳五爷，万万不可，您有事说事，千万不要这样。” 纳兰清梦见她爷爷给杨军鞠躬了，她也不好再坐着，于是走到老爷子面前，扶着他。 纳兰至理直起腰后，一脸激动道。 “小杨啊，这就是我今天找你的第二件事。” “我希望能把清梦这丫头托付给你。” 杨军闻言一愣，怔怔的的看着他。 “老爷子，您啥意思，怎么把我搞糊涂了。” 杨军不理解托付的意思。 毕竟人他家大业大，子子孙孙加在一起有上百口子，论照顾也轮不到他一个外人啊。 杨军不明白他的意思，一脸迷茫的看着纳兰清梦。 “纳兰姑娘，这是……” 纳兰清梦脸色一红，羞涩的把头转向一边。 纳兰至理娇宠的抚摸着她的手，然后对杨军道， “小杨啊，我时日无多了，想趁着还有一口气，把这孩子安顿好。” “老爷子，你别开玩笑，您身体硬朗着呢，可不敢说这种丧气话。”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杨军知道，这次见面，老爷子的身体确实大不如从前了，一副老气沉沉的样子，看样子撑不了多久了。 “老爷子，是不是上次……” 杨军突然想到，会不会是上次老爷子上吊以死践诺留下的后遗症，要是真是那样的话，他百死难辞其咎。 “不是，不是，小杨，你别乱想。” 老爷子苦笑一下，有手摸摸小腹的位置，一脸死气道， “是肝出了问题。” 说到这儿，就见纳兰清梦再也忍不住了。 眼泪顺着双腮流了下来。 “呜……呜……” “我爷爷得的是肝癌，发现的时候已经是晚期了，医生说，没几天了，让回家准备后事。” 纳五爷见状，用手拭去她脸上的泪水，一副坦然的样子道， “傻丫头，不要哭了，爷爷活了这么久，已经很知足了，我很高兴能看到你学业有成，只是没能亲眼看你许个好人家，哎……” “爷爷，我……我这辈子不嫁人了，我要陪你过一辈子。”纳兰清梦呜咽道。 “又说傻话了，人生无不散的筵席，顺其自然。” 老爷子似乎累了，说了一会，就感到喘不过气来。 歇息了一会，回头对杨军道。 “小杨啊，你是个好人，也是个有本事的人，能不能看在咱们相识一场的缘分上，替我照顾清梦这个丫头？” 杨军闻言，脸上闪过一丝为难。 “老爷子，您家人这么多，清梦的父母……” 还没说完，就被老爷子打断了。 “小杨，要是我那些儿子能靠得住，我何必求你呢。” “小梦是我那二儿子的女儿，她妈妈生她的时候难产死了，后来那个孽障又续了房，你是知道的，没几个后娘能真心善待前任留下的孩子的。” “我怕小梦受委屈，所以就接到我身边亲自抚养。” “我怕我死后，那些不肖子孙会霸占我留给小梦的房子和财产，所以，这才托付你照顾她的，希望你看在一个将死之人的份上，就答应了。” 纳兰至理说完，老脸全是泪水，就连纳兰清梦也哭个不停。 杨军闻言，想了想他那几个子孙。 要是有一天老爷子两腿一蹬、双眼一闭，说不定真的能干出抢房子、争夺家产的事。 老爷子所求不大。 他只是希望杨军能在那些子孙争夺房产的时候能出面制止一下。 这个要求不过分，杨军觉得于情于理都该帮他一下。 “老爷子，您的事我应下了。” “您放心，有我在，没人敢动您的孙女。” 第五百八十九章 活动取消了 面对一个将死之人的托付，杨军不忍心也无从拒绝。 即使作为普通的朋友，杨军也乐意伸手管纳兰清梦的事。 纳兰至理抛开至亲之人，而向杨军托付，可以想象他对自己的子孙已经失望到什么程度了。 在他的眼里，他的那些子孙还没有杨军这个外人来的可靠。 他们虽然相处的时日不多，仅仅从几件事中就可以看出一个人的秉性。 很显然，杨军还算是个可靠的人。 杨军这人虽然表面笑呵呵的，有时候也爱开玩笑，但不可否认的是，他是个可靠值得托付的人。 也难怪他放不下自己的孙女，这个年代，女人的地位很低，当然也不是说低到什么程度，但是在当下，纳兰清梦要想靠一己之力保住财产是不可能的。 要是纳兰至理一闭眼，就再也没有人能镇得住那些不孝子孙了，可以预见，纳兰清梦被抢的一无所有。 送走纳兰至理爷孙俩，杨军直感叹，有时候家族兴旺，子孙昌盛并非全是好事。 最起码，每天要应对各种算计，提心吊胆的活着。 杨军可不想活成那个样子，活得太累，活得也不通透。 今天是星期六，杨军去研究院转了一圈就回来了。 明天就是杨柳结婚的日子，他必须请假在家忙活。 赵菊花的父亲赵天成以及赵老爷子不用杨军去请，就自己拎着家伙什过来帮忙了。 现在是困难时期，再加上杨军和杨柳的身份，所以，酒席准备简办。 酒席不多，只有五六桌，杨军只把关系最要好的朋友和战友请来，至于邻居和同事那些，杨军一概不请。 酒席的食材是赵天成亲自去市场挑的，杨军并没有从空间取。 现在的他只想尽快的融入这个时代，尽量不动用空间辅助。 院子很大，一切都能在院子里摆开。 烧火是在院门口摆开的，前院摆了六张桌子。 杨军里里外外转了一圈，竟然发现自己什么忙都帮不上。 于是，自发的跑到院外帮赵天成烧火了。 还别说，冬天烧火是件惬意的事，既不用动弹又还能取暖。 虽然明天是办酒席的日子，但是今天要把准备工作都做好。 猪肉要提前处理，至于择菜的事自有二妈她们帮忙。 “赵师傅，听说你有个叫张志扬的徒弟？” 杨军抽着烟，开始闲聊起来。 赵天成愣了一下，随后的反应出乎杨军的意料之外。 “别跟我提这个混账东西，我没这样的徒弟。” “咋滴了？赵师傅，能不能跟我说说这人？”杨军好奇道。 赵天成没说话，脸色阴沉的快要滴出水来了。 好半晌，才说道， “不是我不想说，而是这个东西太不是人了，一想起他做的事，我这血压就飙升。”、 杨军见状，也不好强人所难。 为了化解尴尬，他自顾自的把事情说了一遍。 “赵师傅，不是我想给你添堵，这不昨天，这个张志扬找上我，自我推荐，希望我重用他，还主动跟我提起你们之间的关系，我这也想了解他的为人，所以才向你打听来着。” 赵天成正在剁肉糜，闻言，那两把菜刀上下翻飞，就好像他不是在剁肉糜，而是在拿张志扬撒气。 杨军见状，顿时明白他们之间肯定有什么不可化解的矛盾。 他也不好再问，默默地坐在那里烧火。 “咚！” 随着菜刀墩在菜板上，只见赵天成气喘吁吁的坐在那儿大口喘气。 休息了一会，从兜里掏出一根烟点上，狠狠地抽了两口，吐出一口浓烟。 “杨先生，我是实在不想提起这些陈年旧事。” “想必您也多少了解我那女婿的事，这个张志扬就是我那女婿的亲弟弟。” 赵天成说到这儿，杨军大体了解为何两家这么不对付了。 难怪一提到张志扬，赵天成就气不打一处来。 “想当初，我打断那个畜生的一条腿后，那个畜生自知理亏，并不追究我的责任，倒是这个张志扬一直怂恿他哥哥追究我的责任并且索要巨额赔偿，这些先不说了，这个畜生还到处宣扬是我女儿赵菊花出轨在先，把家庭不合的责任全都怪在我女儿头上，杨先生，你说说，这个气我能受得了吗？” 后面的事，不用赵天成叙述，杨军也知道个大概。 要不是有王国正帮忙，赵天成现在很有可能还在篱笆里蹲着。 至于这个张志扬，想必不用赵天成吩咐，以他在厨师界的名望，那些亲朋好友自然就把他从国宾馆排挤走。 难怪张志扬昨天跟杨军说，是因为这张嘴惹的祸，才被厨师长撵走的。 如果事情真如赵天成所说的那样，那么这个张志扬的人品问题确实待商榷。 不管怎么说，兄弟俩拜在同一个师傅门下学艺，不说你报恩什么的，但是最起码你不能恩将仇报啊。 自己的哥哥做出那样的事，不好好反思也就罢了，反而落井下石，简直畜生都不如。 “赵师傅，消消气，事情已经过去了，咱们就不提这个糟心的事了。”杨军安慰道。 赵天成嘴巴几次张合，但最终叹了一口气就继续忙活手中的事了。 杨军见状也没再继续说什么。 由此可见，赵天成的人品还是不错的。 这事要是换在别人身上，肯定会借此机会在杨军面前说那人的坏话，甚至还会怂恿他开除那个人。 可赵天成并没有那么做，他只是意难平而已。 随后，杨军不再聊张志扬的事。 闲聊一会后，杨军就回院内了。 这两天家里比较乱，院子里到处都是陌生人，这些人大多都是杨柳和杨梅的好朋友。 杨军甚至还看到了于莉的身影，只不过于莉现在挺着个大肚子，看样子，要不了几天就生了。 看她在人群中穿梭，杨军的心一直揪着，生怕她不小心磕着碰着的，要是那样的话，闫解成还不得赖上他们家。 杨军有心想跟杨梅打声招呼，又生怕人家误会，所以也就没说什么了。 杨柳的同学朋友来的很多，他们大多刚从乡下插队回来，脸上还没有完全褪去青涩的气息。 这些人全这豪华的四合院震呆了，他们前后院挨个房间的参观。 孙招娣这丫头生怕这些人进到后院打扰伊秋水休息，就搬了个凳子守在那儿。 “招娣，别跟门神似的在这儿守着了，去前院帮忙去。” 杨军见状，生怕怠慢了客人，只能委婉的说道。 “我不，我就要在这里守着，他们吵着婶娘不能好好休息了。”孙招娣指着院子里人来人往的那些人道。 杨军一头黑线。 现在这个丫头越来越偏向她婶娘了，他说的话越来越不好使了。 杨军发现，只要不扯上伊秋水，这丫头还是很听话的，但是一旦这事和伊秋水扯上关系，那么不好意思，一切都要以伊秋水的意志为准。 “招娣，听话，他们都是客人，不能这么做，你婶娘再坚持两天就行了。” 面对这个倔头，杨军只能好言相商。 “那么大的院子还不够他们参观的吗，为什么非要来后院。”孙招娣一脸苦闷的样子。 “因为后院才是整个四合院院子的精华所在，所以，她们都喜欢参观后院啊。”杨军试着解释道。 “再说了，他们喜欢这个院子，说明是对我们家的认可啊，你不觉得是件高兴的事吗？” 孙招娣此刻还不能完全明白杨军话的意思，一脸迷茫的看着他。 杨军见状，继续劝道：“你待在婶娘身边守着她，不让别人靠近就行了。” 孙招娣嘴唇颌动几下，最后终于同意了。 “好，就让他们参观后院。” 说完，就搬着椅子悻悻地走了。 杨军见状，苦笑着摇了摇头。 他还能说什么，能遇到对伊秋水这么忠心的人，他自然会百倍的珍惜。 回到后院，在书房里找到了正躺在躺椅上看书的伊秋水。 这把躺椅是杨军专门给她买的。 自从买来后，伊秋水有一半的时间是在躺椅上度过的。 一摇一晃，好不自在。 杨军走到她身边，蹲在一边，轻轻地帮她摇了几下。 伊秋水正在看书，没想到椅子突然动了，吓了她一大跳。 “老公，你吓死我了。” 伊秋水拍拍胸脯道：“你不在前院帮忙，怎么跑这里来了。” 杨军双手一摊，装作一副可怜的模样。 “我这不是不放心你吗。” “我有什么不放心的。” 伊秋水双眸一动，突然死死地盯着他。 “我可告诉你啊，最近不会再安排活动了，咱们儿子闹腾的厉害。” 杨军翻了翻白眼，就会拿肚子里的儿子说事。 整天儿子的念叨着，说不定是个女儿呢。 “既然活动没了，那么所有的活动都取消。”杨军道。 “你想得美，从今天晚上开始，再加半个小时的胎教时间。”伊秋水白了他一眼。 “别呀，你这不是要我老命吗？” 杨军一副生不如死的样子。 好半晌，突然想到一个绝佳的主意，双眸一转， “要不咱们买个录音机，以后咱儿子想听什么歌什么故事，我提前录下，他想听的时候，直接放给他听就是。” 伊秋水一听就不乐意了，突然从躺椅上坐起来。 “不行，肯定不行。” “这是目前你和儿子交流的唯一途径，你连这个途径也不想要了吗？” 第五百九十章 画风不对 其实，在后世，用电子产品代替胎教是一件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事了。 而伊秋水却认为，冰冷僵硬的电子产品代替不了有血有肉的亲情教育。 她说，胎儿的心情会随着父母情绪的变化而变化，这世上任何方式都代替不了亲生父母的言传身教。 杨军没办法，只能放弃这个想法。 他承认，伊秋水说得都对，这世上没有什么比父母的言传身教更好了。 这个方法虽好，却有点废爹啊。 杨军表示，他巴不得儿子早点出生，这样才能把自己从水深火热的煎熬中解救出来。 第二天，也就是周末。 杨军早早地起床了。 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站在大门外迎接客人。 虽然是杨柳的婚礼，但来参加婚礼的大多都是杨军的朋友。 他的这些朋友，大多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杨军虽然没给他们下请帖，但是他们还是来了。 杨军本不想大操大办的，但是架不住人家要来啊。 你总不能把人家往外撵。 好在来的人都是他的那些死党，铁哥们。 不到七点钟，杨军就迎来了第一位客人登门。 只见一辆吉普车停下，从车上下来一个人。 这人下来后，瞅了杨军一眼，然后一个助跑就向杨军飞踹过来。 杨军见状，连忙往边上一闪，那人踹了个空。 “狗日的羊癫疯，你必须让我踹一下，妹妹结婚这等大事也不通知我一声。” “嘿，李杠头，今天我妹妹结婚，不想打人，你最好给我老实点。” “老子干死你。” 李铁柱一听，顿时不依不饶，跳起来就往杨军身上扑。 杨军瞧他扑的姿势，并没有闪躲，而是直接上前一步迎了上去。 一个优雅而又暧昧的动作出现在众人眼前。 只见李铁柱搂着杨军的脖子，一副乖孩子的样子趴在他怀里。 “羊癫疯，快放我下来。” 李铁柱发现这个姿势太销魂，拼命的挣扎下来。 可杨军就不让他下来，死死地抱着他。 “以后还听不听话，还调不调皮？” 杨军一边说，一边照着他的屁股打了几下。 这一幕，引得众人哈哈大笑。 李铁柱羞的脸色通红，使劲的挣扎。 “老杨，你大爷的，这可是王二娃那货的专属动作，你这不是让咱俩争风吃醋吗？” “我就问你，下次还调不调皮了？” 杨军不理他，就抓着他调皮的事不松口。 李铁柱眼见着看笑话的人越来越多，最后不得不投降。 “老杨，我错了还不成吗，以后再也不调皮了。” “好，这可是你说的，要是再调皮，看我不打烂你的屁股。” 杨军又照着他的屁股拍了两下，那模样很像慈父对孝子的宠爱。 说完，就把他放了下来。 李铁柱下来后，拉开架势，还想跟杨军干一架。 杨军后退一步，指着他笑道：“你可要想清楚了？” 李铁柱气得哇哇大叫。 打又打不过他，只能作罢。 围观的人非常羡慕他们的友情，心想着要是自己有这么个铁哥们这辈子就值了。 众人散去，各忙各的。 李铁柱示意他杨军等一下，回到车那儿，扶着秦京茹下车。 秦京茹怀里抱着一个婴儿，笑语盈盈的向这边走来。 “军子哥。” 秦京茹甜甜的跟他打了个招呼。 “弟妹也来了，快里面请。” 杨军见状，赶紧叫来杨老四，让她把人领家里去。 杨老四今天也挺听话的，乖巧的把人领家里去了。 秦京茹走后，杨军捅了捅李铁柱道， “你小子厉害啊，一年一个，而且还都是带把的。” 一提到这事，李铁柱立马来了精神。 “这算个屁啊，我打算二年仨呢。” 说到这儿，李铁柱一脸神秘的小声道：“老杨，不瞒你啊，京茹现在又怀上了，俩月了。” 杨军一听，顿时惊得说不出话来。 他记得刚参加完李铁柱二儿子的满月酒没几天，现在又怀上了，还俩月了。 杨军暗自算了一下日子，从孩子生下来，到再次怀上，中间隔了不到一个月。 李杠头这二货是冒着满天炮火浴血奋战吗？ “牛，你真牛。” 杨军冲他竖了个大拇指，由衷道：“老子谁都不服，就服你。” “那是，老子是谁啊，四九城第一杠头，一杠一个准。” “哈哈！” 这二货听不出好赖话，杨军只能翻了翻白眼表示无语。 不过，从秦京茹的不错的表现看得出来，农村的土地确实比城里的肥沃，而且还高产。 李铁柱陪着杨军在那儿闲聊了一会，直到王二娃、纪德民他们陆续到来。 这些二货一到来，气氛立马被烘托到一个更高的节点。 这些家伙高兴地没谱没边，一直闹着杨军。 他们不闹烟，不闹酒，趁此机会让杨军给他们搞点物资。 杨军也是没办法，只能笑着答应他们。 不一会儿，沐生和罗艳红联袂而来。 见到杨军，罗艳红‘哼’了一句，自顾自的去后院找伊秋水去了。 杨军见状，笑了笑。 他知道这娘们还在为那天小雨伞的事生气呢。 沐生很快和杨军这帮老战友打成一片。 这帮人都在一个军区当过兵，早就久闻沐生的大名了。 他们纷纷聊起当年一起睡大通铺、一个锅里搅马勺的事。 有的人还当场问沐生，问他和杨军哪个更厉害。 沐生那家伙脸皮厚，自然是王婆卖瓜，自卖自夸，把杨军贬得一文不值。 杨军也不辩解，坐在那儿笑呵呵的看着他们吹牛。 要不是今天是杨柳大婚，他们早就让杨军和沐生下场比试了。 过了一会儿，杨安邦急匆匆的跑过来。 “哥，婚车来了，已经到胡同口了。” 杨军闻言一惊，看了看手表，这才不到九点就来了。 不过，想想也是。 王伯伯那边客人比较多，大多都是有头有脸的人，想必是早点接新娘子过去，给那边留出充足的敬酒时间。 杨军连忙起身跑了出去。 还没到门口，就传来一阵噼里啪啦的鞭炮声。 一出门，就碰见杨老四兴高采烈的向门内抱头鼠窜，顿时和杨军撞了个满怀。 杨军低头一看，这丫头手里还拿着一盒火柴。 嘿，感情这鞭炮是这丫头放的。 杨军脸色一黑，直接给她一个爆栗。 “看我回头怎么收拾你。” 这丫头现在越来越喜欢放鞭炮了。 杨军不担心会不会炸伤她的手，而是哪有姐姐出嫁，妹妹放鞭炮的道理。 这要是让外人看见了，还不得笑话死她们。 “哼！是三姐给了我五块钱让我放的。” 杨老四揉了揉受伤的地方，龇牙咧嘴的说道。 杨军闻言，无语地看着她。 还能不了解你，恐怕是你主动要的？ 他两眼一瞪，吓得杨老四撒腿就跑。 杨军没时间教育她，只能先应付眼巴前的事。 鞭炮放了近两分钟。 空气中飘荡的硝烟还没散去，就见一溜军用吉普车缓缓驶了过来。 杨军一看，好家伙，整整十辆车，而且还都是‘军’字开头的。 车子在大门口停下，一身军装的王涛从车里跳下来，一脸笑意的走了过来。 “哥，我来接杨柳了。” “好，好，好。” 杨军一连说三声好。 “别站着了，里面坐。” 说完，就招呼王涛进去。 和王涛一起来搬亲的还有他几十名战友和大院子弟。 李铁柱他们几个帮杨军招呼客人，把他们全都拉上桌子。 杨军领着王涛他们几个来到客厅。 下面很快就有人送上茶水点心。 按照流程，新郎是不能直接去新娘房里接人的，那样显得太没礼貌了。 必须和女方的家人坐下唠一会，谈谈以后的生活打算，以及如何如何对新娘子等等。 这些都是场面上的事，大家寒暄几句，也不会耽搁太久就回让他们把人接走。 “妈，哥，你们放心的把杨柳交给我，我一定会对她好的。” 王涛起身，先是向王玉英鞠了个躬，然后说道。 “放心，放心，柳儿交给你我放心。” 王玉英眼圈一红，说完之后，泪水忍不住流了下来。 养了这么多年的小棉袄，马上就要出嫁了，她心里万般的舍不得啊。 王玉英的情绪影响着客厅中众多的人，大家见状，眼圈红红的。 “妈，大喜的日子，高兴一点。” 杨军见状，替她擦拭眼泪，然后回头对王涛道， “涛子，哥也啥话都不说了，你俩好好过日子就成。” “哥，我记住了，我们一定会好好过日子的，我会真心的对杨柳的，你放心。” 王涛愣了一下，然后小心翼翼的试探道， “哥，你就没啥要说的了？” 王涛想着，节奏有点不对啊。 一般父母会说些祝福和勉励的话，至于大舅哥小舅子之类的肯定会放出狠话什么的。 他认识杨军以来，好像不附和他的做事风格啊。 杨军闻言一怔，顿时明白他的意思。 两眼一瞪：“你是不是想听，如果你敢欺负柳儿，信不信我把你的屎给捏出来？” 王涛一听，一拍大腿，眉开眼笑道， “嗐，这就对了嘛，这才是我认识的大舅哥。” “臭小子，还不赶紧去接新娘子去。”杨军笑骂道。 第五百九十一章 叫一声杨叔吧 杨柳被接走了。 看着她上轿的那一瞬间，杨军的心好像被什么揪住了一般，疼的厉害，疼过之后又显得空落落的。 王玉英更是哭的不行，泪眼婆娑的站不直身子。 直到酒席散去，一家人心情还没恢复过来。 第二天一上班。 杨军就去视察新发动机宣传会场布置事宜。 虽然这款发动机是杨军临时拿出来凑数的，但不可否认的是，这个款发动机能给整个行业带来什么样的影响。 领先十几年的水平，可以说是机械研究史上重大的突破。 消息一旦散发出去，无疑又是一个重磅新闻，无数记者电台闻风赶来，他们想一睹我国自主研发最先进的发动机。 这些人怀着好奇心而来，带着败兴而归。 他们虽然没有采访到任何一件有关发动机的新闻，但是他们却了解到了一个令人振奋的消息。 那就是研究这款发动机的人是杨军。 一打听，是杨军带头研发出来的，他们就释然了。 毕竟，杨军给他们带去了太多的惊喜。 赤脚医生手册、机床技改、蘑菇培育，现在又是研发发动机，可以说，桩桩件件都是实打实的成绩。 一时间，杨军的名字出现在各家报社的头条头版新闻中。 有人说，他是上天派下来的幸运儿。 有人说，他是最值得尊敬的英雄。 还有的人说，他是默默无闻，无私奉献的老黄牛。 …… 杨军还能说什么？ 他只是一名的搬运工。 他现在的成就，都是在前人无数次实验和辛苦付出下取得的，没什么值得炫耀的。 这些功劳不属于他，他也没想着去占有前人的成果。 他只是想着，既然来到这个世界，就要做些什么，最起码给这个国家的建设添砖加瓦。 铺天盖地宣传杨军事迹的报纸新闻迎面而来，把杨军的名声推向了一个新高度。 这几天，他没少收到各方领导的表扬。 杨军也是疲于应付这类的事。 今天，他特意让黄雅妮把办公室的电话线拔了。 然后，就背着手下楼溜达去了。 来到会议现场，只见十几个年轻人在忙碌着，纳兰清梦作为会议的主持人正指挥人搭建台子呢。 杨军远远地看着她，看着这个柔情似水的女孩。 不可否认的是，纳兰清梦是绝大多数男人心中最理想的伴侣，温柔贤惠、知书达理，善解人意，身上有数不尽的优点。 尤其是她那身上优雅的气质，更是令人着迷。 “清梦，清梦。” 突然听到叫声，只见一个人影欢快的向她跑去。 来人是刘浩，正是那天带人围攻杨军的人。 他是纳兰清梦众多仰慕者中之一，每天绞尽脑汁，想尽办法的去巴结讨好纳兰清梦。 此时他手里捧着个砂锅，一脸兴奋道。 “清梦，这是我炖了两个小时的老母鸡，你尝尝。” 纳兰清梦看着众人都望向她这边，顿时有些难为情。 脸色通红，眸子里闪过一丝厌恶。 “刘浩，现在是工作时间，请你不要打扰我工作。” 刘浩一愣，顿时尴尬的站在那里不知说什么了。 他没想到纳兰清梦当着这么多人让他下不来台。 你不喝可以，但不用这么直接拒绝好。 “清梦，看在我辛辛苦苦炖了两个小时的份上，你就喝一口。” 当着这么多人赤果果的表白，纳兰清梦心里产生一阵逆反心里。 她理想中恋人不是刘浩这样的，她也从未考虑过将来会找刘浩这类的人作为自己的终身伴侣。 她现在面临工作和家庭的双重压力，根本没有时间考虑这方面的事。 所以，这么久以来，她就像一只乌龟一样，把自己牢牢地缩在坚硬的乌龟壳下。 对于刘浩的心思，她比谁都了解，拒绝这种人，她有的是办法。 “刘浩，请你尊重我，以后不要再干那些送鸡汤、送鲜花什么的事了，从我参加工作的那天起，我就把自己嫁给了我最爱的机械研究事业，此生，我愿意孤独终老。” 此话，无疑是当面拒绝了刘浩。 他要是连这个都听不懂，那就是个傻子了。 刘浩脸上闪过一丝愤怒。 眸子里尽是被羞辱后的怒火。 “好，清梦，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一种人，记住你今天说过的话。” 刘浩说完，一抬手就把鸡汤连同砂锅狠狠地摔在地上。 鸡汤溅的到处都是，砂锅也被摔的稀巴烂。 刘浩留下一个‘你别后悔’的眼神，转身就走。 “站住！” 随着一声历喝声传来，杨军快步走了过来。 看了一眼地上的鸡汤，摇了摇头。 回头对刘浩道：“你知不知道你这是什么行为？” “示威？恐吓？还是故意破坏？” “你知不知道现在有多少人吃不起饭，穿不起衣服吗？” 杨军一边说，一边向他走去。 “院长，我……” 刘浩见他，犹如老鼠见猫。 那天发生的事历历在目，当着全院那么多人的面，他被吓得尿裤子了，他觉得很没有面子。 现在见到杨军那犀利的眼神，一股死亡气息向他袭来，他感到浑身冰凉，脚步也不听使唤，定在那儿一动不动。 “噗！” 一个不和谐的声音传来，只见刘浩脸色红的像猴屁股，双股战战，两条腿拼命的夹着裤裆。 空气中散发着一股恶臭，众人下意识的后退。 原来，刘浩吓得失禁了。 杨军捂着鼻子，不动声色的后退三步。 心里暗道：这么怂，还想泡妞，也不知谁给你的信心。 刘浩感到从没有过的屈辱，他此刻欲哭无泪。 想赶快逃离现场又不敢，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又没有那么大的地缝。 “回去写份不低于五千字的检讨，另外，调离实验室，打扫厕所。”杨军道。 他现在懒得计较这些，只想快点打发他滚蛋。 “院长，我……” 刘浩一抬头就和杨军的凌厉眼神对撞，立马吓得连忙打住。 慢慢转身，以一种别扭细碎的步子离去。 刘浩怎么说也是位大学生，脑子里还是有点东西的，把他调离实验室，是对他最大的惩罚了。 见他离去，杨军回头对众人说道， “大家辛苦了，再努把力，把这次宣传会议办的有声有色。” “好的，院长。” 众人齐声应道。 杨军说完，就示意他们继续忙活。 众人‘哦’的一声，就各忙各的了。 看着刘浩离去的背影，杨军对纳兰清梦道： “回头叫人跟在他后面打扫一下，别影响咱们院的形象。” “好的，院长。”纳兰清梦红着脸道。 对于刘浩一路走，一路埋雷，她也表示尴尬啊。 “以后要是再有人骚扰你，可以直接来找我。” “知道了，杨先生。”纳兰清梦小声道。 今天，杨军帮了她大忙。 杨军这一出场，就帮她挡下了那些蠢蠢欲动、对她别有心思的人。 她心里对杨军是感激的。 杨军站在那儿陪她聊了一会，又嘱咐一些需要注意的事项以及主持会议时应有的礼节。 这些东西，纳兰清梦一教就会，毕竟她在大学里还是接触过这类的活动。 聊完正事，杨军问道， “你爷爷身体怎么样？” 纳兰清梦闻言，顿时眼圈红红的，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 “还能怎么样，就那样呗。” “日子不多了，每天都是半睡半醒，经常说糊涂话。” 杨军闻言，深感其受。 “我能为你做些什么？” 纳兰清梦用手拭去眼角的泪水，抽泣一声，抬头看着杨军笑道， “杨先生，你已经为我做得够多的了，剩下的事你就别管了，我来处理。” “你……” 杨军停顿了一下，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不过，最后还是问道， “真的不需要帮忙吗？” 也许是被杨军的真诚打动了，纳兰清梦犹豫了一下。 “杨先生，我……我确实有件事……” 瞧她吞吞吐吐的样子，杨军打断道， “说，到底什么事？” 纳兰请沉思了一下，然后背过身，从内衣口袋中掏出一张纸。 “杨先生，这是我爷爷为了您方便行事，特做的预防措施，烦请您签字。” 杨军接过那张纸看了一眼。 这是一份欠条。 上面写着纳兰至理欠杨军一笔钱，愿意用他现在住的那套四合院抵账。 杨军顿时明白了。 纳兰至理已经替他想周全了。 为了避免他名不正言不顺，特意写下这张欠条，就是杜绝了他的子孙争夺房产的心，这是他留给纳兰清梦的生活保障。 杨军仔细看了一遍，然后眉头一挑，道， “你就不怕我趁机把你房子占了？” 纳兰清梦愣了一下，然后笑道：“您不会，我和爷爷都相信自己的眼光，你绝不是那种人，要不然，爷爷也不会把我托付给您。” “再说了，依您的实力，肯定也看不上那个小院子。” 杨军笑了笑，没说话。 心道：“我是看不上那个小院子，但是小院子里的人……” 随后，晃了晃脑袋，把这种不切实际的想法抛向脑外。 “呵呵，算你赌对了，我确实不是那种人，我也看不上那个院子，但是我想告诉你，这世道险恶，多留个心眼总归没有错，不要把希望全放在别人身上。” 纳兰清梦闻言，眸子里上过无数小星星。 她觉得杨军能跟自己说这种掏心置腹的话，那是把她当自己人了。 “杨先生，您越是这么说，我越是想……依赖你。” 声音越来越小，纳兰清梦垂下了螓首。 杨军见状，下了一跳。 知道这丫头动了不该动的心思。 连忙正色道：“那啥，既然你爷爷把你托付给我，不如你叫我一声杨叔？” 纳兰清梦愕然，然后眸子里闪过一丝失落。 “哼，才不要呢。” 说完，转身就走，给杨军留下一个无限遐想的背影。 她心中自有计较…… 第五百九十二章 抢夺遗产 发动机宣传大会如期举行。 来参观发动机的各方代表全都被新研发动机的强悍性能震惊了，他们纷纷竖起大拇指表示认同这次发动机研发成功。 杨军的人气再次上了一个台阶，很多人都向他表示祝贺。 纳兰清梦的主持也很精彩，大家被她优雅大方的气质所吸引，再加上她引经据典的演说，发动机宣传效果非常出色。 来参加发动机宣传大会的大多都是来自全国各地的发动机厂的代表，他们当场就下单，预定新研发的发动机。 订单的量非常大，大到未来三年内都不用再接订单。 新研发的发动机取得如此大的成绩，大领导郭草地高兴的不得了，他跟着杨军刷了一波存在。 对于大量的订单，他二话不说，直接给研究院划拨了五十万的经费，用于扩大生产线。 杨军知道，这是部里目前能调动的最多的经费了，郭草地几乎把部里50的经费全划给研究院了，可以看得出，他对这项技术的肯定和支持。 拿到经费的那刻起，杨军立马扩大生产线。 厂房用地是部里划拨的，现在柴油机厂的工作基本上都是杜士奎在负责的，他把该厂房扩大生产线的任务交给副手，自己和黄志强又投入了新一代发动机的研发中。 新发动机研发时间紧、任务重，必须在半年内看到成品。 所以，他们一刻都不敢耽误就急匆匆的投入到实验室中。 对于目前这个发动机，经部里批准，大领导同意，命名为长城一号，而杜士奎和黄志强现在研究的发动机命名为长城二号。 长城二号发动机和长城一号发动机之间没有任何的联系。 新一代的发动机是黄志强从西方国家带来的先进技术以及杨军提供的后世思路基础上研究的，再加上杜士奎的丰富经验。 其目标标准是按照后世最高标准设计的。 杨军心里也明白，当下的工艺配套设施还不完善，即使长城二号发动机研发成功，也不会达到后世最顶尖的水平。 不过，杨军相信，即使再差，也绝对能弯道超车，领先世界先进水平几十年。 …… 今天是杨柳三日回门的日子，杨军特意请了一上午假在家。 家里就他一个成年男丁，他得留下招待新姑爷。 不到九点，杨柳和王涛小两口子就开车来了。 手里拎着八样礼品，看得出来，王家对杨家很看重。 “哥，我回来了。” 结过婚后的杨柳愈加显得腼腆了，红着脸打了个招呼就跑进院子了。 王涛见到杨军，连忙掏出一包华子。 “哥，你现在可是大红人了，四九城没有不认识你的。” 杨军点上火，抽了一口，吐出浓烟，淡淡道， “又不是什么好事，有什么好得意的。” 王涛愣了一下，不解的看着杨军。 这是多大的功劳啊，这事要是搁别人身上，早就到处炫耀了。 可杨军一副‘人怕出名猪怕壮’的样子，似乎对这种事非常排斥。 不过，他是个成熟稳重识大体的人，见杨军闭口不提，他也没好意思问。 随后，杨军把他领到客厅。 一早就知道她们要来，家里面早就准备好了水果点心什么的。 杨军给王涛倒了一杯提前泡好的茶，然后开始闲聊。 “哥，跟你说件事，杨柳调到我们部队文工团了。” 杨军听了，淡淡的‘哦’了一声。 这是意料之中的事，只不过，他没想到会这么快。 虽然，杨柳在文工团总部发展比较有前途，但是毕竟是结过婚的人，不能老是两地分居，调到一个单位挺好的，生活工作也方便。 “知道了，你俩以后好好过日子。”杨军道。 杨军还能说什么。 杨柳以后是王家的人了，她的前途和未来自有婆家人为她规划，杨军这个做哥的也不好管的太多。 “嘿嘿，哥，咱俩好着呢。” 王玉英抽空过来和王涛聊了几句，说了几句叮嘱的话，就回厨房准备饭菜去了。 今天，新姑爷回门，要好酒好菜招待。 王玉英她们全都厨房帮忙，给赵菊花打下手。 至于杨柳，自从刚回门，就被杨梅和马香香她们拉到自己房间说悄悄话去了。 正当杨军有一句没一句和王涛闲聊的时候。 孙招娣大步的走了进来。 “杨叔，刚才纳兰小姐来电话，说她爷爷没了，让您过去一趟。” 杨军闻言一怔，沉思了一下道， “你告诉马驹子，让他备车。” “好的，杨叔。” 孙招娣看了王涛一眼，让后就出去了。 “涛子，不好意思……” “哥，没关系，有事您去忙，不用管我。” 杨军脸上露出一丝歉意：“行，我尽量早点回来。” “哥，去，路上注意安全。” 杨军‘嗯’了一声，转身就出去了。 二十分钟后，杨军出现在纳兰至理的家。 刚下车，杨军就皱起了眉头。 按理说，纳五爷要是死了的话，门口早该升幡了。 可目前这个样子，哪像是办丧事的样子。 杨军心存疑虑，抬脚跨进院子。 刚进去，就听见院子里嘈杂声，一群人在那里大吵大闹。 杨军扫视一眼。 这些吵闹的人有一半他都认识，竟然都是纳兰至理的子孙。 全家老小上百口子几乎都到齐了。 除了纳兰至理的几个儿子孙子在争夺家产外，纳兰至理的那些妾室全都齐刷刷的跪在正堂前。 她们是妾室，身份低下，没有争夺家产的资格。 杨军再扫视一眼，发现纳兰清梦孤零零的跪在正堂一角，双眸含泪，一副伤心欲绝的样子。 “我是嫡长子，老爷子的家产必须由我继承，你们都没有资格。” 这时，一个五十多岁的男子冲着一帮人吼道。 他双手叉腰，一副嫡长子身份自居，他那模样，似乎没把那些人放在眼里。 这时，人群中突然走出一个和他年龄差不多的男子。 杨军认识这名男子，对他印象也非常深刻。 他叫纳兰清，是纳五爷的次子，也是纳兰清梦的父亲。 只见纳兰清越国人群，指着原先说话的那个人道， “我说纳兰措，这都什么年代了，你还搞嫡庶那一套。” “要说谁最有资格继承老爷子的遗产，那肯定是我纳兰清了，大家都知道，老爷子最疼爱清梦了，他的遗产是留给清梦的，清梦又是我闺女，那么她的东西不就是我的吗？” 这时，人群中又跳出一个中年男子，指着纳兰清的鼻子骂道， “我说二哥，能不能要点脸，你要是养过清梦一天，我们就不说什么了，你看看你这么多年都干了些什么，对清梦不管不顾，你好意思说你们是父女关系吗？” “老五，你怎么说话呢，好歹我也是你二哥，咱爹平时教你的礼义廉耻、忠义孝悌全都喂狗了？”纳兰清气得须发皆张。 “你也好不到哪去，你要是记得咱爹教的，何至于抛妻弃子……” “老五，我看你皮痒痒了，敢这么跟我说话。。” 纳兰清作为兄长，他的威信不容挑衅，上前一步，就要打老五。 那个老五也不是吃素的，仗着年轻，一点都不怵他，撸着袖子就要跟他干。 “二哥，别以为你是兄长，我就不敢打你。” 可他毕竟太年轻了，人家纳兰清好歹还有四个儿子三个闺女，在加上十几个孙子，眼见老五要冲上来打他爹，那些子孙怎能让他得逞呢。 一窝蜂的围了上来。 “老二，你不讲武德……” 还没说完，老五的声音就湮没在纳兰清一家人的拳脚中。 不一会儿，众人全都分开，只见老五蜷缩着身子躺在地上直哼哼。 老二纳兰清以一副胜利者的姿态想其他人耀武扬威道， “还有谁不服，现在就站出来。” 其他人一听，哪敢吭声啊。 纳兰老爷子五子四女，也就老大老二那两房的人马多，下面几个都还没成年，根本没有资本和老二抗衡。 老二纳兰清仗着自己家人多，看样子是准备要暴力争夺家产了。 见老二这么豪横，其他三房的人全都被吓得低下了头，连屁都不敢放一个。 这时，老大纳兰措站了出来，指着纳兰清的鼻子道， “老二，别人怕你，我可不怕你，老爷子的家产必须由我这个嫡长子继承。” 老大纳兰措根本不怵他。 作为嫡长子，他这房的人马并不比老二的少。 他是三子二女，再加上十几个孙子孙女，这实力完全可以和老二抗衡了。 老二纳兰清闻言，眉头皱的很深。 其他人好办，不服就打，可这个老大是个麻烦，要是发生冲突，自家人讨不了便宜，很有可能两虎相争，便宜了其他几房的人。 他沉思一下，经过权衡考虑之后，对老大纳兰措道， “大哥，何必呢，咱俩是一个娘生的，按理说咱俩最亲近，要是咱们起了内讧，只能便宜了外人。” 纳兰清说到这里，瞟了一眼院子里其他所谓的‘外人’，然后接着说道， “我看不如这样，不管咱爹留下多少遗产，咱俩对半分怎么样？” 纳兰措闻言，低头沉思了一下。 他心里明白，自己并没有必胜的把握，要是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便宜了其他几房的人，那就得不偿失了。 “行，老二，就按你说得办，咱爹的遗产，我们兄弟俩平分。” 第五百九十三章 教育不孝子孙 那边，老大和老二在商量着如何平分老爷子的家产。 这边，杨军却来到正堂，给躺在灵床上的纳兰至理鞠躬祭拜。 纳兰老爷子穿着一身寿服直挺挺的躺在床上。 他面色发黑，微微有一点痉挛的样子，看得出来，临闭眼的最后一刻还在忍受着病痛的折磨。 一代名满四九城的纨绔弟子就这样凄零零的谢幕了。 他走的不安详，如他所料的那样，他的子孙为争夺家产大打出手。 他最不想看到子孙内讧不和的一幕，但还是发生了。 儿孙满堂，子孙昌盛，不可谓家族不兴旺，可一百多好口的子孙没有一个给他送终的，却为了争夺家产而罔顾亲情。 留在灵堂里的这些妇孺，都是没有资格争夺家产的。 她们大多都是纳兰至理的妾室，名不正言不顺，地位低下，不被赶出家门就不错了，更何况掺和争夺家产这种事。 纳兰清梦见杨军来了，眸子里闪过一丝喜色。 看了看外面正在大打出手的那些人，脸上又多了一丝无奈。 深深地给杨军鞠了个躬。 “杨先生，您来了。” 杨军没说话，冲她点了点头。 示意她什么都不用做，一切有他呢。 纳兰清梦好像明白杨军的眼神，微微的点了点头，然后重新跪了回去。 杨军看了躺在灵床上纳兰至理一眼。 心道：“老爷子，您放心，我一定不会辜负你的托付的。” 然后，他向院内走去。 此时，院子里的情况发生了变化。 老大老二联手把其他三房的人赶到门外，并把大门反锁，不让他们进来。 然后这两房的人开始清理老爷子留下的遗产。 他们几十号人开始挨屋的翻箱倒柜，看看老爷子的金条藏哪儿了。 想当初，祖宅卖了四十根大黄鱼，当时分家的时候，并没有全分完，老爷子还留了五根，说是留给纳兰清梦的学费和嫁妆。 现在，他们正在四处找这五根大黄鱼。 当然，他们并不相信老爷子只有这五根大黄鱼，有可能还有很多他们不知道的宝贝。 毕竟，老爷子曾经也算是个风云人物，有点家底也正常。 被子、盆子、桌椅板凳一件件从房间内扔出来，院子里扔的到处都是。 要是不知道的，还以为家里进了土匪。 杨军见状，气得不打一处来。 这帮不孝子孙，不想着如何给老爷子送终，却在这里争夺家产，简直不当人子。 杨军给马驹子使了个眼色。 马驹子立马掏出勃朗宁自动手枪。 走到院子里。 “咔！”的一声，子弹上膛。 “砰！” 一声巨响传来，院子里顿时安静下来。 好半晌，才见有人从屋里探出头来向外张望。 他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面面相觑的看着对方。 “从我房子里滚出来。” 杨军见状，爆喝道。 话音一落，就见有人从屋子里陆续走出来。 一群人来到院子中间，一副战战兢兢的看着杨军他们二人。 杨军见人到齐了，于是指着纳兰清和纳兰措他们两个道， “你们在我家里乱翻什么，信不信我蹦了你们？” 纳兰兄弟俩面面相觑，虽然害怕，最后还是鼓足勇气上前一步。 “那个……你是……买我们祖宅的那个杨先生。” 老大纳兰措尝试道：“我记得咱们是房契两清，怎么这房子又是您的呢？” 老二纳兰清见状，壮着胆子说道：“是啊，咱们一手交房，一手交钱，已经两清了啊。” “这套四合院是我爹的，啥时候成了你的了？” 杨军闻言，冷笑一声。 从兜里掏出一张欠条，给马驹子使了个眼色。 马驹子接过欠条，拿到他们面前展示一番。 “你们老爷子欠我一笔钱，用这套四合院抵的债，你们说说，这不是我的房子还能是谁的？杨军道。 兄弟俩闻言一惊，连忙仔细看了看那份欠条。 刚想拿到手里仔细瞧瞧的时候，却被马驹子收了回来。 欠条上确实是他爹的亲笔签名，那手正楷字没有几十年的功力是模仿不出来的。 欠条上写着欠杨军三千块钱，愿意死后用这个房子抵债。 不过，他们兄弟俩也不是草包。 仔细一想，觉得这里面有猫腻。 为什么老爷子活着的时候不来收房子，却偏偏刚蹬腿就上门收房子了。 他们兄弟俩深深了解他们的亲爹。 别看老爷子是个纨绔子弟，但是脑子却不是一般的好使，依老爷子的精明，不可能死后不做任何的安排。 或许…… 纳兰措双眸一转，问道：“杨先生，这不对，为什么老爷子在世的时候你不讨债，等他一闭眼就上门收房子了，这个道理说不过去啊。” 杨军闻言，斜瞥了他一眼。 没想到这两个不孝子还挺精明的，不过再聪明也聪明不过自己的老爹。 一切都在纳兰老爷子的预料中，杨军也早有应对措施。 “我和老爷子是有缘人，毕竟买了你们家的祖宅，也不好上门收房，当时老爷子求我，先把房子让他们住一段时间，当时碍于情面，也就答应了。” “现在，老爷子既然已经不在了，我就没必要再看他的面子了，所以，今天我就要把房子收回来。” 纳兰兄弟一听就急了。 “杨先生，话不能这么说，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我心知肚明，不要看我们纳兰家衰败了，就想趁机霸占我们家的房子。”纳兰措道。 “姓杨的，别人怕你，我可不怕你，虽说咱们纳兰家衰败了，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别以为我们好欺负。”纳兰清道。 杨军冷笑道：“我不知道你们说的是什么意思，我只知道欠债还钱，你们老爷子不还钱，我就只能收房子。” 杨军上前一步，从马驹子手里接过欠条，再次向他们展示一遍。 “欠条上的字迹是你家老爷子的，走到哪儿都大不过一个理字，欠债不还，只能收房子，没其他道理可讲。” 兄弟俩闻言，互相对视一眼。 纳兰措：“姓杨的，你真的要撕破脸？” “呵，就撕破脸怎么滴？” 杨军把欠条收好，眉头一挑道：“今天这房子我收定了，还有，把你家老爷子抬走，别污了我的房子。” “你确定要撕破脸？”纳兰措再次问道。 杨军闻言，笑了。 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回头对马驹子道， “调一支保卫队过来，另外叫街道办的耿主任来一下，调查一下他们纳兰家的家庭背景。” “是！” 马驹子应了一声，抬腿就向院外走去。 纳兰兄弟一听，顿时慌了。 他们虽然不了解杨军的背景，也不知道他是干什么的，可以不怵他，但是街道办的人他们不能不怕，就他们家这个情况，那里经得住调查啊。 “别，小兄弟，千万别。” 两兄弟顿时拦住了马驹子，然后回头对杨军道， “杨先生，刚才对不住了，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求求你高抬贵手，放我们一马。” “是啊，杨先生，毕竟你和老爷子也有一段缘分，不看僧面看佛面，饶了我们这一次。” 杨军闻言，给马驹子使了个眼色，让他回来。 他本就没打算去叫人，只是吓唬吓唬他们罢了。 见他们兄弟俩认怂了，也就不再坚持了。 杨军冷冷地看了他们一眼。 然后从兜里掏出两张工作证，向他们展示了一下。 “我现在是机械科学研究院的院长，还是轧钢厂的厂长，两位要是不服，随时可以找我，只要划出道来，我全接着。” “不敢，不敢。” 他们一听，这种人物那是他们能惹得起的。 纳兰兄弟俩仔细看了一眼工作证，然后颤抖的问道：“你……就是那个报纸上天天宣传的那个杨军？” 他们只知道买他们祖宅的姓杨，却不知道他就是杨军。 “我就是报纸上的那个杨军。” 杨军把工作证收起，让后冷冷地说道， “如果你们经常看报纸的话，想必知道这两天我的名字又出现在报纸的头条了。” “知道，知道，昨天还看过报纸，说是您又研发出新型的发动机，现在四九城的人没有不认识你的。” 纳兰清颤抖的说道。 杨军刚才的话并不是恫吓他，要想整他，还不是一句话的事。 “好，既然你们听说我的名字，那么我问你们，我的话好不好使？”杨军道。 “好使，好使，杨先生，您有事直接吩咐。”兄弟俩齐声道。 杨军道：“我也不瞒你们，事情确实如你们所想的那样，我是受老爷子临死所托，让我替他的孙女务必保住这个房子，要是你们安安稳稳给老爷子送终，不再提争夺家产的事，我就当这事没发生过。” “不过，要是你们再打房子的主意，别怪我下狠手治你们。” “不敢，不敢，再也不敢了。”两人连忙应道。 杨军回头看了一眼，招招手，把正在向这边张望的纳兰清梦叫了过来。 纳兰清梦愣了一下，然后立马起身走了过来。 “杨先生。” 纳兰清梦给他行了个福礼，然后恭敬的站在一边。 杨军指着她道：“现在纳兰小姐在研究院上班，是我的属下，我这个当领导的必须护着她。” “于公于私，我都不许任何人打她的主意，你们听明白了吗？” “明白，明白，肯定不会再打她的主意了。” 第五百九十四章 人怕出名猪怕壮 纳兰清梦的房子保住了，杨军也算对得起纳五爷的临终托付了。 纳兰兄弟俩在杨军的教训下，乖乖地做了一回孝子。 不用杨军吩咐，纳兰措就主动的把老爷子的遗体接回自己家送终了。 纳兰一家的闹剧也在仓惶中草草收场。 当然，要不是杨军有过硬的身份背景，纳兰一家人也不可能轻易放弃争夺家产的想法。 像他们家的那种身份背景，能自保就不错了，他们肯定不会傻傻的得罪想杨军这种有实力的人物。 能保住房子和家产，纳兰清梦对杨军感激涕零。 别看她是个独立的女性，但是在这个年代，她那一套在贪欲心极强的人眼里一无是处。 要不是有杨军护着，她早就被家人吃的渣都不剩。 隔天。 杨军步行去上班。 今天，伊秋水要去做产检。 要说去哪家医院产检，肯定是轧钢厂医院了。 杨军也知道她去那做产检的目的。 想着做完产检，顺便和罗艳红丁秋楠她们叙叙旧。 现在的研究院太穷，全院就两辆小轿车，杨军不好单独占一辆，只能还是开之前那辆派利斯了。 伊秋水要去产检，杨军就把车子让给她了。 好在他住的地方离研究院不远，不到两里路，杨军平时晨练都从那里经过。 拒绝了孙招娣开车相送，杨军和马驹子两人手插裤兜并排向研究院走去。 “嗐，这不是杨军嘛，终于见到活人了。” 路上，一位骑车上班的哥们从他们身边路过。 后头看了杨军一眼，立马又调转车头，双腿岔在地上。 杨军翻了翻白眼。 什么叫见到活人了？我本来就是喘气的好不好。 “我说，哥们，你认错了，我不是杨军。” 杨军脚步没停，一直走去。 那个哥们三十多岁的年纪，带着棉帽，长着一张喜庆的脸。 闻言，愣了一下。 然后脚一蹬，晃悠悠的追了上来。 “你就是杨军，我这双招子不会认错的。” “我不是杨军，你认错了。” 杨军头也不回道。 “我在报纸上见过你，你就是杨军，我关注你很久了，从你在轧钢厂搞赤脚医生手册开始，一直到研究院搞发动机，我是你的粉丝，也是你的仰慕者，不会认错的。” “你认错了，我真的不是杨军。” 杨军哭笑不得，看来以后只能围围巾、戴口罩出门了。 他表示，真的不想出名，被人关注的日子真的不舒服。 想干点坏事，都得偷偷摸摸的。 “哎，大光子，磨蹭啥呢，再不走就迟到了。” 这时，一位三十多岁的妇女骑车从后面追了上来。 看得出来，两人是在一个单位上班。 “哟，花姐，您也不比我早上哪去，我要是迟到了，你也肯定迟到。” 大光子一边说，一边指着杨军对花姐笑道：“花姐，您瞧瞧认不认识这个人？” 那个叫花姐的闻言，瞟了杨军一眼，突然惊叫道。 “呀，这不是杨军吗，我终于见到活人了。” 杨军闻言，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栽倒。 啥叫见到活人了。 两人不愧是一个单位的，说话都一个调调。 “你瞧瞧，你瞧瞧，要是我认错了就罢了，难道说所有的人都认错了？”大光子一脸兴奋的叫道。 杨军一脑门的黑线。 这场面可把马驹子瞧乐了。 只见这货双肩一耸一耸的，努力的忍着笑。 杨军见状，踢了他一脚。 这二货挨了一脚后，非但没收敛，反而和他拉开距离笑得更欢了。 “杨军，你现在可是大名人了，能不能给我签个名啊？” 那个叫花姐的干脆推着车子跟在他身边，一边从斜挎包里掏出本子和笔递给他。 杨军无语地看着她。 这个年代的人就知道追星了吗？ 还给你签字，怎么不跟你合个影呢。 “我说杨军，你这个大名人不会这么小气，就签个名都不行？” 黄姐见杨军不理她，有点不高兴了。 杨军见状，干脆停下脚步。 看着大光子和花姐，揶揄道， “我说两位，你见过腿着上班的大名人吗？” “人家杨军好歹是个院长，配有专车，还有保卫员，那待遇杠杠的，你再瞧瞧我这寒酸样，哪里像干部的样子？” 看着杨军拙劣的表演，大光子和花姐齐齐翻白眼，白眼都翻到天花板上了。 “你这一身中山装少说也得十几块，哪一点像寒酸的样子。” “还有你这双皮鞋，没个二十拿不下来。” 杨军闻言，一点都不觉得尴尬，而是一脸苦笑道， “二位，实不相瞒，昨天是我大婚的日子，借来的衣服还没来得及还呢，我这不想着去单位嘚瑟一下嘛。” “咦，骗鬼呢，衣服皮鞋可以借，难道衬衣也是借的？这个衬衣最少五块钱。” 花姐为了证明自己说的正确，直接开始动起手来，开始摸杨军的衬衣。 “大姐，别这样，我……我这刚结婚呢，要是让我媳妇知道了，还不得跟我闹翻了。” 杨军哪能让她占便宜呢，直往后退。 花姐闻言一愣，然后脸色通红的理他远一点。 “你可别乱说，我就是想看看你衬衣是什么料子的。” “嘿，咱俩都没那意思就成。”杨军笑道。 随后，四人一路走，一路说说笑笑。 无论杨军怎么催促他俩，他们二人就跟杨军杠上了一样，非得看看杨军去哪个单位上班。 “我说二位，再不快点，可就迟到了哈。”杨军道。 “没事，迟到就迟到了呗，不就是扣一毛钱吗，对比遇到你杨军这个大名人，这一毛钱算个屁。” 大光子非但不急，反而招呼杨军道：“上车，我送您去研究院上班，我认得路。” “我说哥们，我真不是杨军……” “知道，知道，没说你是杨军，我就想送捎你一程。”大光子笑着拍拍自行车后座道。 杨军无语地看着他。 盛情难却，只能上车。 “我可告诉你啊，我上车并不代表默认我是杨军，我是不忍心拒绝你的一番好意。” 杨军坐在车上道。 “知道，知道，没说你是杨军，我是学雷锋做好事，发扬乐于助人精神才捎你一程的。” “你知道就好。” 杨军坐大光子的车，马驹子则坐花姐的车，一行四人向研究院骑去。 还别说，两个轱辘的就是比两条腿的快。 不到十分钟，几人就到了。 大光子没下车，坐在自行车上，把腿叉在两边，回头对杨军笑道， “杨院长，我叫杨光，你也可以叫我阳光或者大光子都行，咱俩是一个老祖宗的，以后还请你多多照顾。” “我说哥们，今天谢谢了，改天请你喝酒。” 被人家送到研究院门口了，杨军再否认就显得没意思了。 “行嘞，我可当真了哈？” “必须的。” 杨军说完，跟他摆了摆手，就和马驹子进去。 “我说杨院长，您还没给我签名呢？” 身后，传来花姐的声音。 杨军没回头，继续往里走去，摆摆手道， “有缘再见，下次一定给你签名。” 杨军这才真正体会到人怕出名猪怕壮的苦恼了。 他现在终于活成自己最讨厌的样子了。 “哎，我说驹子，以后千万不能再腿着上班了，忒招眼了。” “哥，要不我把院里的那辆别克车申请下来给你当专车？”马驹子道。 杨军摆摆手：“算了，院里就那么两辆车，留着给大家当公车用，我再想想其他办法。” “哥，你要是不想用院里的车也行，咱可以用轧钢厂的车啊。” 马驹子提醒道：“哥，你别忘了，你现在还是轧钢厂的厂长呢。” 杨军闻言，有些意动。 但是仔细地想了一下，还是拒绝了。 车子既然还回去了，就没有再申请的道理，即使开着，也开不了多长时间，到时候他一卸下任，还不得还回去。 为了一劳永逸，他觉得还是再想想别的办法。 “算了，我再想想别的办法。” 回到办公室，他让黄雅妮起草一份申请书。 趁着发动机研发成功，部里对院里的大力支持，杨军趁此机会，想多要点东西。 他准备向部里申请一批实验器材，顺便报了五辆小轿车上去。 他之所以报这么多辆小汽车，就是为了以防部里讨价还价。 “院长，我今天见你腿着来上班的，怎么没开车啊？” 黄雅妮问道。 “你嫂子去医院做产检，把车子开走了。” 杨军一边处理公文，头也不抬道。 “哦。” 黄雅妮也不知道心里在想啥，低头想了半天，才说道， “嫂子怀孕了，您……您是不是很辛苦啊？” “不辛苦啊，家里有这么多人照顾，啥事都不需要我动手。”杨军不以为意道。 黄雅妮一听，微微的跺了跺脚。 脸蛋绯红，一副看‘木头人’的样子看着他。 “我是说……您忍的是不是很辛苦？” “不辛苦啊。” 杨军也没多想，说道：“你嫂子不像其他孕妇那样，一怀孕脾气就变坏，她还是老样子，对我很好。” “你……” 黄雅妮气得说不出话。 简直就是木头人。 都是老司机了，还不明白她话里的意思？ “木头人。” 黄雅妮跺跺脚，气哼哼的走了。 第五百九十五章 试探 没两天，往部里递交的物资申请单批复下来了。 实验所需的一些器材和原件以及发动机制造的资金不打折扣的批复下来，倒是申请的那五辆小汽车没有批复下来。 不仅没批复下来，上面还还给出了拒绝的理由。 上面写着一行字，是大领导郭草地的亲笔。 “你脑子坏了，放着发动机厂和轧钢厂不会自己组装吗？” 杨军见状，一脑门的黑线。 这……这好歹也是正式文件，在上面写这种批复合适吗？ 再说了，这些文件都是要存档的。 要是将来被人看见，他这个研究院院长的脸往哪放啊。 杨军有心想重新打个申请，但是想想还是算了。 他太了解大领导，就他那个脾气，非但不改，反而变本加厉的在文件上写上更难听的话。 杨军还能不了解大领导的心思。 无非是不想再拨经费了，想让他自己想办法。 可组装汽车哪是那么容易的，发动机和大架什么的可以省，但是气塞、凸轮轴、气门、减震、散热器等等这些东西去哪弄。 再说了，也没这方面的人才啊。 所以说，看似郭草地大度，给这给那的，还放权让他自己组装，其实就是给他开了个空头支票。 有那功夫组装，还不如直接买几辆新的。 “哎，好难啊。” 杨军摇头苦笑。 这时，黄雅妮正好进来。 “院长，什么好难啊。” 杨军把那份申请报告递给她。 黄燕妮扫了一眼。 “院长，好事啊，上面对我们的工作还是挺支持的嘛。” “再往下看。”杨军翻了翻白眼。 黄雅妮往下一看。 “噗嗤！” 她也是第一次见这么正经的批件上写着不正经的恢复，打破了她以往的认知。 “院长，我憋不住了，先容我笑一会。” “哈哈！” 黄雅妮双手扶腰肆无忌惮的大笑。 杨军无语地看着她。 双臂环抱，一脸不爽的道：“有这么好笑吗？” “有！” 黄雅妮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能看到你出丑，比什么都还高兴。” 杨军无语扶额，无力的挥挥手。 “行了，赶紧把这份文件存档，记得亲自去，不能经他人之手。” 杨军还能不了解她的心思。 黄雅妮这么崇拜和仰慕自己，每天看到的都是正义高大能干的一面，偶尔看到自己出丑的一面，非但不会在她心里减分，反而更让她觉得这样的杨军才是最真实的。 “好，我亲自存档行了。” 黄雅妮抿嘴笑道：“院长，要不要在文档上写上‘绝密’二字。” 杨军瞪了她一眼：“你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要是真那么干了，估计要不了两天全院的人都知道了，要是作为普通文件存档，谁也不会在意。 “嘿嘿，那我去存档了？” “去！” 黄雅妮刚转身就被杨军叫住了。 “让周副院长过来一趟。” “好的，院长。” 黄雅妮应了一声就出去了。 十分钟后，周海来了。 “院长，您找我？” 杨军见状，连忙停下手头的工作，起身迎了上去。 “来，老周。” “坐，随便坐。” 周海也有五十多岁了，杨军叫他副院长显得生分，所以只好叫他老周了。 两人坐下后，黄雅妮就送来泡好的茶水。 放下后，就自动识趣的离开了，走的时候还不忘把门关上。 “老周，尝尝，这是上好的老班章，还不错的。” 周海抿了一口，砸砸嘴，点头道， “不错，好茶。” “院长，您找我？” 周海也是急性子，连客套都不客套，就直接进入主题。 杨军见状，暗暗摇头。 难怪周海长久以来不受重用，这家伙情商有点低啊。 并不是所有的领导都喜欢他耿介的性格，做官是一门艺术，讲究的是人情来往，别看家长里短的，但是也需要时间去经营。 目前，四个副院长中，杨军也就看不透他。 当然，这人还是有点本事的，要不然依照他这样的性格，早就回家养病去了。 杨军今天叫他过来，就是想试试他。 如果他确实有本事，杨军不介意往他肩上加点担子，但是要是和其他几人一样碌碌无为，杨军就让他回家养病。 现在，研究院的工作百废待兴，杨军很需要一位能干的副手帮他分担点责任。 现在全院几乎是靠他一个人支撑着，他又不懂技术，所以工作很辛苦。 “老周啊，今天叫你过来，就是想拜托你点事。” 杨军说完，就不再往下说，而是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静待他的反应。 “院长，有事您吩咐，我保证一定完成任务。” 周海正了一下身子，一脸肃容道。 “部里已经下批文了，给我们研究院批了五辆小汽车。” “院长，这是好事啊。”周海兴奋道。 杨军苦笑一下：“你先别急，部里这次是开的口头支票，只有批文，没有经费。” “啊？” 周海愣了一下，垂头丧气道：“院长，这不相当于没批吗？” “咱们院现在这个情况，哪有多余的经费购买小汽车？” 杨军笑道：“有总比没有的强，没有经费，咱们可以自己想办法，咱们这么大的单位，竟然只有两辆小汽车，说出去丢人啊。” “院长，其实……” 周海脸上露出一副为难的表情，似乎有话要说。 “怎么了？老周你有话直说。”杨军问道。 周海低头沉思了一下，最好下定决心说道， “院长，其实咱们院有四辆车，另外两辆车在李书记那儿。” 他说的李书记就是李和平。 杨军闻言愣了一下。 “为什么李书记那边有两辆车？” 他也很迷茫啊。 按理说，照李和平的职务和待遇，确实有资格享受专车待遇，但是却没有大到用到两辆车的地步？ 院子里的车本就够紧张的，为什么李和平会用两辆车呢。 周海迟疑了一下，然后眸子上过一丝毅然的神色。 “院长，是这样的，这不研究院一直处于停工状态吗，李书记就把厂子里的车子借用了，一辆他用，另外一辆……他老婆在用。” 杨军一听，这还得了。 这是什么性质的错误？ 这个李和平的胆子太大了，竟敢公车私用，而且院子里一半的车子都借用了。 杨军心里有火，但面上却无丝毫波动的神色。 他不动声色地问道：“他老婆也是咱们院的领导？” 杨军必须问清楚了，才能决定下一步的行动。 要是他老婆确实是研究院的领导，并且够配车的待遇，杨军也就不说什么了。 “不是，她老婆在街道办上班，是个科级干部。” 周海说话很有水平，不动声色地把李和平老婆的工作单位说了出来，而且还明着告诉杨军，她老婆只是个科级干部，根本不具有配车的待遇。 杨军闻言，心头之火顿盛。 一个外单位的人竟然私自享有研究院的公车，别说是科长了，就是再高的级别也不能这么做啊。 “呵呵，好啊，好啊。” 杨军话里带着怒气，沉声道：“这个李和平目无组织，给干部起到了不好的带头作用，必须严惩。” 杨军说完，就对周海道：“老周，我以院长的身份给你下道命令，命令你收回那两辆小汽车。” 周海闻言，脸上顿现为难神色。 杨军这是要把他放在火上烤啊。 这不是让他和李和平直接对着干嘛。 不过，他微微沉思了一下，然后正容道， “院长，我接受这个命令，回头就把那两辆小车收回，只是，李书记那辆……” 周海的意思很明白，收回李和平老婆那辆小车没问题，但是收回李和平那辆有些不妥。 虽然，李和平现在在家养病，他现在还在研究院挂职啊。 杨军摆手道：“他已经不配享受干部待遇了，就说是我说的，让他把车子交出来。” 杨军可不怕得罪李和平。 要不是怕人误会是杨军把李和平逼走的，郭草地早就想给他挪挪位置了。 不过，现在出了这种事情，正好让他彻底在家养病。 “好的，院长，我马上去办。” 周海内心挣扎了一下，最后还是不折不扣完成杨军交代的任务。 说完，周海就准备出去。 “回来。” 杨军叫住了他。 “这个任务交给交给其他人来做，我另有任务给你。” 杨军已经试探出了周海的立场。 通过刚才的表现，这个周海显然不是和李和平一伙的。 既然他已经答应去办这件事了，无论最后事情有没有办成，他都会彻底的把李和平得罪了。 对于这样的人，杨军也不用继续试探。 反倒是甄士友、石天成、陈立群他们三个和李和平藕断丝连的。 所以，杨军决定把这事交给他们三人来做。 在我杨军的领导下，要么归顺，要么调走，不存在什么骑墙派的。 他们三个要是和李和平一刀两断，杨军不介意留下他们，要是他们还勾勾搭搭、藕断丝连的，别怪他使手段了。 杨军就是这样的人，他有精神洁癖。 在他手底下做事，要么是自己人，要么是对手。 “院长，您有事请吩咐。”周海道。 “咱们院准备新进五辆小汽车，这个采购任务就交给你了。”杨军道。 第五百九十六章 伊秋水做饭 杨军决定把采购小汽车的任务交给周海去做。 自己组装车是不可能的，先不说有没有那个条件了，即使有他也不准备那么做。 自己组装车费时费工不说，而且组装出来的车质量也没保证啊。 毕竟他们不是专业的汽车厂，组装出来的车他也不敢开啊。 购车的费用当然从柴油机厂出了，部里刚拨下来的五十万的经费不用白不用。 现在的柴油机厂可是香饽饽，可以用日进斗金来形容。 自从发动机宣传大会后，那订单每天像雪花一样接到手软，订单交付日期都排到三年后了。 现在的柴油机厂不仅是吞金巨兽，也是吸金巨兽。 前期投入的生产线，很快就能产出经济效益，用不了几个月就能开始盈利了。 至于挪用柴油机厂的经费如何跟上面交代，自有郭草地去头疼，杨军才懒得过问。 不是说杨军现在膨胀了，而是他也是迫不得已。 那么大的研究院就四辆车，说出去谁信啊。 别看轧钢厂比研究院低了一个行政级别，但是厂子里好歹也有十几辆小汽车，至于卡车什么的，就不用多说了。 杨军现在做出成绩了，上面还是这么抠抠搜搜的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毕竟研究院下面有很多研究机构和实验场所，而且这些机构和场所有一半都在外地，要是出个差什么的，连个车都没有，说出去多寒酸啊。 当然，杨军也是料定了大领导会帮他善后的。 毕竟，他也需要杨军帮他做出成绩不是。 杨军把采购小汽车的任务交给了周海。 这次的任务不仅仅是公事，也是对周海的一番考验。 现在的小汽车有钱也买不到，是要凭票购货的，你没看见汽车厂大门外每天都有那么多人在徘徊吗。 他们托各种关系弄汽车票，可就是弄不到。 …… 中午的时候，杨军正在办公室里喝茶，突然接到何大壮的电话。 “院长，嫂子来给你送饭了。” 何大壮现在在保卫处，负责门卫这一块。 杨军愣了一下，连忙吩咐道：“让你嫂子进来。” “哦，对了，以后你嫂子来，不用通报，直接放行。” “是，院长。” 何大壮应了一声就挂断了电话。 杨军挂断电话后，连忙下楼去迎接。 一到楼下，就看见伊秋水和孙招娣她们两个晃晃悠悠的朝这边走来。 伊秋水肚子微微凸起，一手扶着肚子一手背在后面，小心谨慎的样子。 孙招娣手里拎着个网兜，兜里是三个搪瓷缸。 “你说说你不好好在家休息，怎么想起给我送饭了。”杨军一脸嗔怪的样子。 虽然自己家离研究院不远，开车就五分钟的车程，但是步行的话怎么着也得半个小时。 伊秋水挺着个肚子过来，想必累的够呛。 伊秋水抬手轻拭额角细密的汗珠，一脸笑意道， “想着你吃不惯食堂里的饭菜，这不专门给你送来了吗。” “再说了，我也不能老在家躺着，孕妇要适当的运动有助于胎儿的成长。” 杨军扶着她，心疼道：“你都说是适当运动了，这么长的路肯定累坏了？” 伊秋水闻言，有点不好意思的笑了。 “老公，我确实有点累了，回去的时候，麻烦你派车送我回去。” 说完，用手轻抚自己的小腹。 “哎，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呢？” 杨军回头看了孙招娣一眼，佯怒道：“你这丫头提前打个电话啊，我好派车去接你们。” 孙招娣：“婶娘不让打，说是要给你一个惊喜。” “呵，惊吓还差不多。”杨军翻了翻白眼。 “行了，别为难招娣了，她也是按照我吩咐去做的。” 伊秋水用手轻轻地拍打他一下，娇嗔道， “老公，带我参观你的办公室。” “行，你慢点。” 杨军扶着她上楼。 还别说，伊秋水确实累了，爬楼梯都显得费力。 杨军几乎是架着她上楼的。 打开办公室的门，杨军解释道。 “这就是我的办公室了，只不过外面是秘书办公室，我的在里面。” 伊秋水闻言，并没有急着进杨军办公室，而是在黄雅妮的办公桌前观察了一会。 杨军见状，苦笑道：“你可别乱想啊……” “我没乱想啊？是你乱想了？” 伊秋水歪着脑袋，嘴角噙着笑。 “行，是我乱想了，好。”杨军连忙举手投降。 “雅妮呢？”伊秋水问道。 杨军抬腕看了看手表。 “这个点可能去吃饭去了。” 伊秋水闻言，点了点头道：“现在我相信你俩了。” 要是他俩真有事的话，就不会黄雅妮一个人去吃饭了，要是真有什么关系，杨军也不会让她去食堂吃那种饭菜了。 “我俩真的没什么，你别乱想。” 杨军苦笑着解释道。 任谁身边放一个漂亮能干的秘书，家里的夫人都不会放心的。 更何况黄雅妮现在二十六七了，这么大还没嫁出去，肯定有问题啊。 随后，杨军把她领到自己办公室。 打开搪瓷缸，露出里面的饭菜。 一份白米饭，外带两个菜，一荤一素。 一份是糖藕，一份是青椒肉丝。 杨军二话不说，直接开干。 白饭还没什么，倒是夹了一口菜，杨军就愣住了。 “这好像不是赵姐的手艺？” 赵菊花的手艺还过得去，杨军也吃的习惯。 可今天的饭菜…… 盐大了不说，而且半生不熟的，非常难吃。 杨军皱着眉，把垃圾桶拽过来，刚想把饭菜吐出来。 突然就听到孙招娣说道， “杨叔，这是婶娘亲自下厨给您做的，你可要吃光啊。” 饭菜到了嘴边，在地球引力还没完全起作用的时候，杨军舌头一卷，饭菜重新回到嘴里。 “唧，唧！” 杨军一边吃，一边装作享受的样子。 “老公，我做得饭菜怎么样？” 伊秋水搂着他的胳膊，一脸期待的样子。 杨军把嘴里的饭菜囫囵的咽了下去，然后一脸享受的样子。 “嗯，非常不错，我看要不了几天，你的厨艺就能超过赵姐了。” “真的吗？” 伊秋水欢喜雀跃的样子：“这是我第一次学做饭，没想到没让人失望。” “好吃，不是一般的好吃。” 杨军装作贪吃的样子，大口大口的扒饭扒菜。 他不敢咀嚼，直接囫囵个的咽下去。 “老婆，帮我把茶水端过来。” 伊秋水起身来到办公室，把桌上的茶水端了过来。 “慢点吃，喝口水。” 杨军接过杯子大口大口的灌着茶水。 哈！齁死人了。 这是伊秋水第一次做法，杨军不能寒了她的心。 不管如何，今天这个面子还得给足了。 “好吃，好吃。” 杨军心里在流泪呀。 他表示，还不如吃食堂的饭菜呢。 “好吃多吃一点，明天我再给你送。”伊秋水笑道。 “别，千万别。” 杨军一听，顿时吓得亡魂皆冒。 他还想多活两天呢。 “你身体不便，就不用专门给我送来了，我每天中午回家吃还不成吗？” “不行，你这么忙，哪有时间回家吃啊。”伊秋水善解人意的说道。 “我要是没时间回家吃，就然驹子回家取成不成？” 伊秋水闻言，想了一下，才答应下来。 “那好，就让驹子中午回家取，我要是有空，也可以给你送来。” “行，那就这么说定了。” 杨军心里表示，决不让伊秋水再给他送饭了。 杨军几口扒完饭菜，然后最一抹，就往沙发上一躺。 摸了摸衣兜，刚想掏烟，就看见伊秋水一副幽怨的样子。 连忙把烟塞了回去，然后起身向办公桌走去。 “石头给我送了点零食，我又不爱吃，你正好带回去当零嘴。” 杨军一边说，一边在桌子上铺开一张报纸。 然后意念一动，抽屉里顿时出现许多零食。 有沙琪玛、阿尔卑斯糖、奶油面包、火腿肠…… 伊秋水见状，一双美眸亮出天际。 “哇，这么多好吃的，很多东西我都没见过咦。” “我也没见过，也不知石头从哪里搞来的。”杨军道。 这些零食都被石头处理过，包装上面根本没有地址、生产日期和厂家这类标识。 反正又不是他搞来的，推往石头身上就行。 当然，伊秋水也不会追问。 “这么多零食要吃到什么时候啊？”伊秋水皱眉道。 零食很多，整整包了两大张报纸。 杨军嗤笑一声，抬头瞥了正在旁边流口水的孙招娣一眼。 孙招娣又不是傻子，见他这个样子，立马不高兴了。 “杨叔，我可从来没向婶娘要零食吃过。” 杨军笑着点头道：“我信。” “你是没向你婶娘主动要过零食，都是你婶娘送你的。” “杨叔，不理你了。” 孙招娣一听，红着脸把头转向一边。 伊秋水见状，翻着白眼拍了杨军一下。 抓了一把零食塞进招娣的口袋中。 “没个当长辈的样子，跟孩子开什么玩笑。” 回头对孙招娣道：“别理你杨叔，这些零食是婶娘的，婶娘的就是你的，想吃多少就就吃多少。” “谢谢婶娘。” 孙招娣‘嗯’了一声，回头若有深意的杨军一眼。 嘴角噙着一股不明意味的笑。 “杨叔，你要是再抠抠搜搜的，信不信明天我还让婶娘给你送饭。” “啊……” 第五百九十七章 公车私用 很显然，孙招娣是尝过伊秋水亲自做的饭菜的，要不然她也不会这么说。 这丫头现在变得聪明了，人也变得成熟起来了。 倒不是她故意隐瞒杨军，而是她实在不忍心打消伊秋水做饭的积极性。 伊秋水辞职了，在家没事做。 整天不是看书就是刺绣，难得她想做点事情，也算是对她无聊生活的一点蕴藉。 吃完饭后，杨军让马驹子开车把伊秋水送回家。 随后，他开始处理院里的事情。 作为研究院的院长，他必须尽快的熟悉院里的工作。 这几天，他一直在尝试了解实验室里的事情。 这不，专门找了一本关于机械的书在研究起来。 刚看了没一会儿，黄雅妮进就来了。 说是周海来找他。 杨军皱皱眉，示意让他进来。 “院长，采购小汽车的事有眉目了。” 一进屋，周海就向他汇报工作。 杨军一怔。 没想到这么快就有结果了。 上午才决定的事，这次几个小时就有了消息。 要知道，小汽车票不好弄，是要有批文的。 “搞到几张票？” 杨军问道。 周海一听，摆手道：“院长，我没搞到票。” 见杨军一脸迷惑的样子，周海接着道， “是这样的，我认识一个汽车厂的销售科长，我把咱们院购车的事情跟他一说，人家二话没说就同意了，不过……” “不过什么？”杨军问道。 “人家既不要钱也不要批文，说是让咱们用柴油发动机换他们的小汽车。”周海道。 杨军一听，这是好事啊。 “怎么换？” 周海竖起三根手指道：“三台发动机换人家一台车。” 杨军听了，低头想了一下。 现在他们的发动机可是千金难求啊，全国许多单位都盯着长城一号呢，要是以前用普通的发动机换一台车，那也说说得过去。 可现在不同了，长城一号远远领先国内顶尖水平发动机十来年，发动机性能提升了，也就是说其产生的经济效益远远大于以前。 所以，现在用三台发动机换一台车，很显然，研究院这边是吃亏的。 “不行，最多两台。” 杨军竖着两根手指道。 周海一听，脸上露出一丝为难之色。 “院长，这事我也做不了主，要不我再问问？” 杨军指了指桌子上的电话道：“就在这里打电话。” 周海倒是没说什么，直接起身打电话。 接通电话后，就和对面汽车厂的人聊了起来。 听着激烈的讨论声，似乎讨价还价并不顺利。 随后，对面挂断了电话，说是也做不了主，要请示领导。 过了大约十分钟的样子，电话响了，周海接了电话。 聊了几句后，周海捂住电话筒，让后回头问道。 “院长，对面说五台发动机换两台车，问咱们愿不愿意？” 杨军闻言，想了一下。 平均是25台发动机换一辆小汽车。 杨军觉得这个换比率还在合理范围内，于是点头道。 “就这么办。” 周海点了点头，然后回头继续和对面的人聊了起来。 “院长，对方问，咱们要换多少台车。” 杨军想了一下，道：“换十台车。” 周海点了点头，继续和多方协商起来。 不一会儿，双方达成协议。 挂断电话后，杨军招呼他过来喝茶。 “院长，这家汽车厂在津城，来回也就两三天的功夫，您看什么时候把发动机送过去？” “宜早不宜晚，就明天。” 杨军接着说道：“回头，去轧钢厂借两辆卡车，拉三十五台发动机过去。” “三十五台发动机？” 周海疑惑道。 “哦，那十台车让他们换上咱们的发动机，要是咱们都不用自己研发的发动机，也说不过去，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杨军道。 “是是是，咱们的发动机那是杠杠的，正好替咱们的发动机打广告了。” 杨军：“至于替换下来的发动机，看看他们能不能折成车子给我们。” “行，好的，回头我再跟他们细细商量。”周海道。 聊完汽车的事，周海也没久坐就回去了。 他刚走，甄士友就来了。 上午的时候，杨军把收回李和平的那两辆车任务交给了他。 这家伙以前是李和平的忠实拥护者，杨军就是想借此机会试探他，看看他屁股到底坐在哪边。 “老甄，来尝尝，刚泡好的茶。” 杨军给他倒了一杯茶。 甄士友坐下后，抿了一口茶，一副问难的样子看着杨军。 “院长，我……” “怎么？事情不顺利？” “是……不是。” 甄士友诺诺道：“只讨回一辆，另外一辆……” “李书记说，他老婆那辆应该还回来，但是他那辆不还，他说，他有资格……” “啪！” 杨军拍着茶几吼道：“他有的屁的资格。” 甄士友吓了一跳，手中的茶水洒了一地，裤子上也洒了许多，就好像没抖完就提裤子一样。 “公车私用，他还有理了。” 杨军指着他的鼻子道：“甄副院长，我希望你看清立场，像李和平那样的干部，我劝你最好和他划清界限。” “院长，我也没办法，我……” “闭嘴，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必须把车子收回来，要是今天下班之前还见不到车子，你明天也不用来上班了。”杨军呵斥道。 看着甄士友一副老态龙钟的样子，杨军真的不忍心训他。 毕竟比自己大了这么大的岁数。 甄士友可是领教过杨军的厉害，他的命令又不敢违抗。 要是得罪了他，下一个在家养病的说不定就是他了。 看了看时间，现在离下班时间不到三个小时了。 他顿时急如热锅上的蚂蚁。 “院长，我可不可以让石副院长和陈副院长他们一同去啊？” 杨军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吐出一口浓烟， “我说过，不管你用什么办法，我只看结果。” 甄士友一听，立马知道怎么做了。 “知道了，院长，我这就去办。” 刚要走，就听见杨军幽幽道， “实在不行，可以去保卫处找杨处长。” 甄士友一听，顿时激动道， “谢谢院长。” 杨军的态度已经很明确了，就是奔着和李和平撕破脸去的。 现在是站队的时候，要是他们再不知道怎么做就是傻子了。 在杨军和李和平之间，傻子都知道怎么选。 甄士友走后，杨军给郭草地打了个电话。 他把事情和大领导说了一遍。 大领导表示，让他放手去做，他来替杨军扫尾。 有了大领导的支持，杨军还有什么不敢做的。 就一个公车私用就够李和平喝一壶的了。 要说这个李和平很不识时务，到现在为止，还不甘认输。 这事要是换做别人，还不趁此机会把车子乖乖还回来。 既然那么不识时务，就不要怪他下手无情了。 大约过了一个小时，就听见楼下有人在吵闹。 那声音非常大，杨军隐约还听见有人提他的名字。 来到窗户前，杨军向下望了一眼。 发现楼下聚着一帮人。 李和平嚷嚷着要进办公楼找杨军评理，却被甄士友他们拦着不让进，反而劝他冷静。 旁边，杨安国带着一队的人站在那里执勤，全都一脸冷漠的看着他。 杨军见状，眉头皱的很深。 甄士友这帮家伙还是立场不太坚定，带着保卫处的人还把事情办成这个样子，太让他失望了。 这帮家伙年龄大了，胆子也变小了，也没了当年的魄力。 要是这事放在王二娃身上，李和平就不会还这么大嗓门说话了。 杨军摇了摇头，对这帮人太失望了。 看来这事还得自己亲自出马了。 抬步下楼。 李和平还在那里嚷嚷着，让杨军给他一个解释。 见到杨军过来，李和平说道， “杨院长，我来问问你，我还是不是研究院的领导？” “是啊。” 杨军背着手，笑眯眯地看着他。 “好，你承认就好，那么我再问你，凭我的级别和待遇，有没有资格配有专车。” “有啊。”杨军依旧保持微笑的样子。 “既然有，那你为何要收回我的车子？” 杨军闻言，笑了笑。 “李书记，你说得这些有用吗？” 李和平嘴巴张了张，似乎想说些什么。 杨军不等他开口就再次说道， “现在不是说车子的事，说得是你公车私用，把院里的车给自己的老婆用，敢问你这种行为是什么行为，附和一个干部的行为准则吗？” 李和平一听，顿时浑身一冷。 杨军的话简直一针见血，往往一棍子都能打在要害处。 他不是不知道公车私用是是什么性质的事，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但要看问责的人是谁了。 此时，他感到浑身冰凉，后悔应该早点把车子交上去。 可又碍于他那可怜的自尊心，又痛恨杨军落井下石，才故意没把车子还回去。 现在看来，杨军是故意找茬，想把这件事情闹大。 他思忖良久，然后一脸惊恐的看着杨军，哆嗦道， “杨院长，我……脑子有疾，想提前退休，您看……” 杨军闻言，笑了。 想走，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要是之前提这件事，说不定杨军发发善心也就答应了。 现在嘛？ 占不到便宜就想抽身，呵呵…… “用不着了。” 杨军回头对杨安国道：“把李和平带下去，好好审问，看看除了公车私用外，还有其他违规的事情吗？” “是，院长。” 杨安国吼了一声。 挥了挥手，立马有两人走了出来。 第五百九十八章 分车 杨军是军人出身，喜欢命令式的说话方式。 简单明了，不拖泥带水。 他尤其看不惯单位里那种拖拖拉拉、互相推诿的办事方式。 明明一句话能办成的，非得端着架子推三阻四，不显示他的威风绝不松口。 同时，杨军也是个精神洁癖者，或者说他性格耿介也没错。 只要在他手底下做事的，要么是自己人，要么是对手。 他懒得每天花那么多时间虚与委蛇。 要么干，要么就不干。 只要干，那就照死干。 在他字典里，没有从长计议这个词。 人生苦短，要把有限的精力用在无限的事业中。 干点什么不好，非得把大半生的时光用在人际交往上。 李和平是他的搭档，从职务上讲，和他是平级关系，按理说，杨军没有处置他的权利，但是杨军必须要杀鸡给猴看。 而且这只鸡必须是战斗鸡中的歼击鸡。 要打就打最强的，这样才能真正起到杀鸡儆猴的作用。 不管后事结果如何，反正有郭草地帮他收尾。 杨军什么都不用管，可以心无旁骛的投入工作中。 一个星期过去了。 周海去津城已经换购小汽车回来了。 这次一共换购了一十三辆小汽车。 原先计划换购十辆的，但是替换下来的发动机又折换成三台车子，平均三台发动机换购一辆小汽车。 可见他们厂家的发动机和长城一号相比，其品质上的差距还是一目了然的。 这个年代还没有品牌这一说，车子是杂牌的，是厂家从全国各地采购来零部件组装的。 十三辆车都是吉普车，这种车子重量轻，速度快，关键是还省料子，车厢顶部不是用钢焊接的，是用一块军绿色的防水雨布蒙上的。 这种防水雨布不用担心下雨天漏水，质量还是不错的。 今天，各个领导全都围在小汽车旁，等着发小汽车。 杨军转了一圈，看了看车子，对杜士奎道， “老杜，你们柴油机厂分三台车，你看怎么样？” 杜士奎苦笑道：“院长，有点少，怎么着也得五辆啊。” “现在柴油机厂的订单越来越多，业务也就自然多了起来，那么用车的地方也就多了，您看……” “行了，你就别倒苦水了。” 杨军笑道：“最多四辆，不能再多了。” “院长……” “好了，好了，再说四辆都没有了。” “哎，那好。” 柴油机厂要五辆小汽车一点也不过分。 毕竟换购小轿车的柴油机都是人家出的，再说了，杜士奎说得也没错，现在的柴油机厂业务量越来越大了，用到小轿车的次数也越来越多了。 要是车子太少，确实不够用。 分配完柴油机厂的，然后，杨军对甄士友他们几个道， “咱们五个都别抻着了，赶紧每人挑一辆。” 甄士友他们四个一听，顿时激动的说不出话来。 这么多年了，终于有了属于自己的车子了。 像他们这个级别的干部，要是没个专车，说出去都没人信。 “院长，您先挑，您挑完了我们再挑。”甄士友道。 “是啊，您要是不挑，我们也不好意思挑啊。”陈立群道。 “院长，您先挑。” 面对众人的盛情，杨军不再推辞。 挑车子这种事自然不能自己亲自出马， 于是，给马驹子使了个眼色。 然后，马驹子就跳上了一辆吉普车，拍了拍座位，示意已经挑好了。 “行了，该你们了。”杨军笑道。 “院长，那我们可就不客气了。” 杨军笑着摆摆手，示意他们赶紧的。 其实也没什么好挑的，车子都一样，无非就是车牌不一样罢了。 甄士友他们笑着随便挑了一辆。 挑完车子后，还剩下四辆车。 杨军决定这四辆车留在研究院当公车用，加上原先院里的那四辆，一共八辆，想必够用的了。 “我说各位，咱们不得试试车啊？” 杨军道。 “那必须的。” 众人一听，立马跳上车上，开始试驾起来。 杨军也不例外，跳上车子示意马驹子开到院外溜一圈。 “嗡！” 随着发动机打火，车子里传来一阵沉闷的轰鸣声。 这声音一听，就知道隔音效果不太好，但是后劲十足啊。 这动力杠杠的。 就像使不完的劲一样。 这辆新吉普车比他那辆派利斯吉普车除了舒适性不如外，其他方面完胜派利斯。 那辆派利斯满打满算只有六十多匹的马力，而这辆新吉普，经过厂家测试，其马力已经达到了惊人的97马力。 97马力可能再后世不算什么，可在当前这个工业落后的年代，那是神一般的存在。 杨军相信，要是这个测试结果公布的话，肯定又能收割一波订单。 “嗡，嗡……” 马驹子把油门加大最大，测试其性能。 一踩油门，车子就窜了出去，那势头瞧得吓人。 “哥，这车太给力了，比你那辆派利斯好开多了。”马驹子一脸兴奋的叫道。 “我又不瞎，自己能看得出来。” 杨军屁股微抬，一副痛苦的样子道：“开慢点，老子屁股都颠成两半了。” “哥，屁股本来就是两半的啊。”马驹子笑着嘀咕道。 杨军翻了翻白眼，趁此机会给了他一个大逗逼。 “就你嘴贫，颠成四半成了。” “嘿嘿！” 马驹子油门一松，车子速度瞬间从100码掉到60码。 这辆车子的速度也很快，比派利斯吉普车整整快了20码。 柴油发动机比汽油发动机动力足，但是有个致命的缺点，那就是耗油量也大。 不过，这些都不是问题，杨军准备在长城二号发动机上做出改变。 马驹子开车带着杨军兜了几圈风，正准备拐弯往回走。 “找个饭店吃饭。”杨军道。 最近这段时间，杨军可没少受伊秋水折磨。 每天中午，伊秋水都会准时的给他送饭。 虽然厨艺越来越有长进，但是这也不是杨军能承受的起的。 有时候，伊秋水还得看着他吃完才行。 杨军又不忍心拒绝她，只能假装享受的样子。 “好嘞，哥。” 马驹子一听要吃饭，比什么都高兴。 谁都知道外面的饭菜好吃，更何况还是杨军请客的那种。 只要和杨军一块出来吃饭，基本上都是杨军请客。 每当这个时候，就是马驹子最幸福的时刻。 饭菜不但可以放开肚子吃，临走的时候还能打包一份。 “哥，还是去那家吃饺子？” “换一家。” 杨军现在是名人了，走到哪儿都会有不认识的人跟他打招呼，光是应付那些人杨军都显得不耐烦了。 车子一拐，就来到我一家小饭店门口。 马驹子把车子停在路边，杨军从车子里跳下来。 揉了揉发疼的屁股，然后从兜里掏出一个医用的白色纯棉口罩带上。 “驹子，看看还能认得出来吗？” 马驹子把车子锁好，看了杨军一眼，笑了。 “哥，有用吗，待会儿吃饭的时候不还得摘了？” 杨军翻了翻白眼，没好气道：“晚认出来一会是一会。” 最起码，少应付一会。 马驹子在前，杨军跟着他身后，尽量不让人看清他的脸。 两人进到店里，扫视一眼。 马驹子指着里面一张靠墙的桌子道， “哥，你先去坐着，我去买饭。” 杨军点了点头，没说话，就径直走了过去。 他捡了个面向墙的位置坐下，后背正好背着众人，这样大家就看不出他的样子了。 这该死的饭店，连个包间都没有。 不一会儿，马驹子就回来了。 “哥，我给你点了一碗羊肉拉面。” “嗯。” 杨军回头看了看饭店里的人，发现没人注意他，于是悄悄地拉下口罩。 “我怎么听说昨天晚上安国那货被撵出家门了？” 一提起这个，马驹子顿时来了精神。 身子往前一凑，眉飞色舞道：“哥，别提安国有多惨了。” “昨天晚上被他妈撵出家门，要不是我收留，估计得睡大街上。” “咋回事，具体说说。”杨军感兴趣道。 “这不是前段时间买了您那套四合院吗，现在他妈想着给安邦也整一套，可手里的钱不凑手啊，想让安国帮衬一把，安国不肯，这不就给撵出去了。” 杨军闻言，脸上虽然挂着笑意，但内心却不是滋味。 二妈秦秀芝的思想还停留在过去，她总觉得一家人就该有一家人的样子，要互相帮助什么的。 但是她忘了一件事，那就是兄弟俩都结过婚了，各人过个人的日子，再也不能像以前一样在一个锅里吃饭了。 让杨安国掏钱替他哥哥买房子，即使他愿意，马香香也不愿意啊。 毕竟日子不是一个人过的，做什么事情总要顾及家里人。 不过，杨军并不打算过问这件事。 杨安邦现在大小也是个干部了，也有稳定的收入来源，相信用不了多久，就能攒够买房子的钱。 可现在的问题是，秦秀芝插手他们兄弟之间的事，这让他们兄弟俩见面多少有点尴尬。 “你让香秀把钱搂紧一点，眼看要生孩子了，以后用钱的地方多着呢。”杨军道。 “我已经叮嘱过香秀了，这钱肯定不会交出去的。” 马驹子看了看四周没人，于是小声道：“哥，实话跟你说，香秀已经把家里的钱交到我这边了，即使安国想给也没法给。” 杨军用手点了点他，说道：“这主意恐怕是你出的？” “嘿，我也没办法啊，总不能见我妹妹刚过上好日子又要拉饥荒？” 第五百九十九章 十万精兵 吃完饭，从饭店出来。 杨军回了趟家。 刚停下车，就看见伊秋水和孙招娣拎着搪瓷缸正要出门。 “我已经吃过了，专门回家告诉你一声不用送饭的。” 看着她走路有点费劲，杨军连忙过去扶着她往家走。 “我都说了，以后我回家吃，你不用专门给我送饭了。” “我这不是想着给你送饭，还能顺便锻炼身体吗。”伊秋水娇嗔道。 “你要想散步，就在院子周围走走就行了，大街上人来人往的，我怕你碰着磕着。” “我哪有那么娇贵啊，我是医生，知道怎样对身体好。” “行，都听你的。” 杨军说道：“你锻炼身体我不管，但是以后能不能不要给我送饭了，我可以自己回家吃。” “你嫌弃我？怕我给你丢人？” 伊秋水不善的眼神盯着他，眸子里闪过一层晶莹的东西，一副委屈的样子。 “没有，我怎么可能嫌弃你呢，你长得这么漂亮，带出去甭提多有面子啊，谁见了你，都夸我有福气，说我走了什么狗屎运才娶了你这么个仙女。” “我就是怕你太辛苦了，才不让你送饭的，你千万别多想。” 伊秋水美眸涟涟，深情的看着他。 “你说得是真的？” “当然，此心可昭日月。”杨军拍着胸脯道。 女人是个感性的动物。 每当这个时候，智商和理智往往不在线，每每做出感性的决定。 尤其是在爱情的考验上，更相信男人的那张嘴，哪怕这个谎言有毒也心甘情愿的吞下去。 看着杨军双眸一眨不眨的盯着自己，伊秋水这才相信杨军没说谎。 “行，算你过关了。” 杨军闻言，欲哭无泪，暗自拍了拍自己的小心脏。 没这么考验人的。 “老婆，你吃饭了没？” “没呢，我不饿。” “你不能老是不吃饭啊，零食也不能当饭吃啊，记得要按时吃饭。” 杨军一边说，一边回头从孙招娣手中接过搪瓷缸。 “走，我看着你吃午饭。” “好啊。” 伊秋水欣然应道。 杨军闻言，嘴角闪过一丝笑意。 直接来到厨房，杨军摆开搪瓷缸。 还是两个菜，一荤一素。 一个是炒豆腐，一个是青椒肉片。 杨军把筷子递给她。 “老婆，吃。” 杨军说完，就坐在一旁笑着看她吃饭。 孙招娣站在旁边，一脸着急的样子。 “婶娘……” 杨军两眼一瞪，然后柔声道：“招娣，中午吃饱了吗，要不要再吃点？” 孙招娣一听，顿时吓得直摇头。 “我……我吃饱了。” “婶娘，你慢慢吃，我先回去洗衣服了。” 说完，不等伊秋水反应过来，直接溜了。 “臭丫头，我还治不了你了？” 杨军小声嘀咕道，嘴角隆起一抹胜利的笑容。 “你说说你，跟孩子一般见识干什么。” 伊秋水用筷子夹了一口米饭，对杨军翻了个白眼。 “我哪有跟她一般见识，我这不是关心她有没有吃饱吗？”杨军装作一副受委屈的样子。 他一边说，一边催伊秋水吃饭。 “宝贝，别光扒米饭，吃点菜，营养要均衡。” 伊秋水夹了一块豆腐放入嘴里，刚咀嚼了两口，立马吐了出来。 “呸，呸，太咸了，齁死人了。” 杨军见状，努力的忍着笑。 “宝贝，快，吃点肉就不咸了。” 说完，就把那分青椒炒肉端给她。 伊秋水不疑有诈，夹了一块肥肉直接塞进嘴里。 “啊，呸，呸。” “怎么了，宝贝，要不吃点青椒？” 杨军就差笑出声了。 这个苦必须让伊秋水经历一次，要不然以后她还得天天给自己送饭。 “姓杨的，你是不是故意的，水，给我拿水。” 伊秋水咸得眼泪都挤出来了，不停地捶打杨军。 杨军见状，不好再开玩笑，于是，就给她端来一杯凉茶。 “瞧您说的，我怎么是故意的，我又不知道你这顿饭放那么多盐。” 伊秋水灌了几口水，拍了拍胸脯，顺了顺气。 “你就是故意的，你明知道饭菜这么咸，还让我吃？” 杨军苦着脸道：“这话应该是我说。” “你知道我这么多天是怎么忍受过来的吗？” “你自己做菜难道不尝尝吗？” 伊秋水一听，抿着嘴笑了。 “老公，对不起啊，这些天让你受苦了。” 杨军摆手笑道：“没关系，晚上补偿我就成了。” 伊秋水一听，俏脸立马拉了下来。 “哼，你想得美。” “你信不信晚上我率领十万精兵攻打你？” 伊秋水虽然不是老司机，但也不是新手了。 车轱辘在她脸上滚过，她还是能感觉到的。 杨军话里暗藏的意思她也一清二楚。 她气得挥舞着小拳头捶打杨军。 “信不信我让你十万精兵有来无回。” “行，这事就这么说定了。” 杨军说完，就向外走去，不给她反悔的机会。 “我去上班了，你还有点时间，赶紧构筑防御阵地。” “要死啊。” 身后传来伊秋水娇嗔的声音。 路过前院的时候，杨军去教室看了一眼。 一帮孩子正在低头做试卷，高景涛皱着眉头坐在那儿。 今天是测试，是对上学期所学知识的总结。 杨军冒了个头，也没打扰他们就想转身就走。 却还是被高景涛发现了。 “杨先生，等一下。” 高景涛叫住了他。 一帮孩子听见声音，抬头看了过来。 然后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继续低头做卷子。 倒是杨老四嘟囔着一张婴儿肥的脸，冲着杨军翻白眼。 杨军见状，瞪了她一眼。 杨老四非但不怕，还隐隐的‘哼’了一声。 高景涛听见声音，回头看了一眼。 杨老四像老鼠见猫似的连忙低下了头。 杨军见状，很想笑，却笑不出来。 哎，现在这孩子怕老师，不怕家长啊。 两人来到教室外。 “高老师，有事？” 杨军想着，是不是忘记发工资了？ 不过，自从家里的事交给王玉英后，他就再也没管过了。 想来，依王玉英的精明，不会忘记发工资的。 高景涛一副为难的样子，嘴巴几次张合，还是没能说出话来。 “高老师，咱们都这么熟了，有事您就说。”杨军道。 读书人脸皮薄，杨军是知道的。 但薄成高景涛这个样子，倒是少见。 这样子，好像是杨军求着他说似的。 经过一番思想挣扎，高景涛终于克服了自己内心的障碍。 “杨先生，那我就说了哈。” “您看能不能把高捷调到研究院去？” 高景涛好像觉得自己这个要求提的不合时宜，连忙解释道， “我自己的闺女我自己清楚，别看她只有高中水平，可她的文化水平并不比大学生差，我也不要求她能进实验室，但只求能在你手底下混口饭吃就行。” 杨军一听就明白了。 高景涛不是给高捷走后门是假，其真正目的就是希望能让杨军照看他女儿。 职务和工资待遇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能在杨军的庇护下工作。 杨军想了一下，说道， “高老师，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但是，你觉得这样真的好吗？” “孩子已经长大了，早晚是要单独飞出去的，你现在保护的越好，将来她吃得苦就越多，你说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高景涛闻言，顿时脸红的像猴屁股。 他也知道自己这种做法不对，但是他说服不了自己，忍不住的就想保护自己的女儿。 “杨先生，您说得道理我都懂，但是我忍不住的想让她少受点苦……” 杨军抬手打断了他。 “高老师，你别跟我说这些，这个忙我可以帮，但是你要考虑清楚了再告诉我。” 杨军抬腕看了看手表：“我先去上班了，这事不急，慢慢考虑。” 说完，杨军就走了。 疼爱孩子可以，但不能宠溺太过。 现在对孩子保护有多好，将来孩子就会吃更多的苦，说不定孩子还恨家长当初为什么对她保护这么好。 现在机械科学研究院基本上都在杨军的掌握中，杨军安排进一个人那是轻而易举的事，但是事情不是那么做的。 对子女的过分宠溺会害了他的。 其实，杨军比较赞同孩子放养模式。 那样教育出来的孩子抗压能力强不说，而且还非常有灵性。 不像后世那样，教育孩子这不能做，那不能做，而且一到周末就给报各种兴趣班。 孩子的积极性被限制住了，习惯被父母安排生活了，长大后也会得过且过的。 回到院里。 杨军刚进办公室，黄雅妮就进来了。 “院长，刚才大领导来电话，让您过去一趟。” 杨军一愣，问道：“有说什么事吗？” “具体的没说，大领导只是让你去他家一趟，l另外还说让你别忘记带东西过去。” “什么东西？” 黄雅妮摇了摇头道：“大领导说你知道的。” 杨军闻言，笑了一下，然后摆手道， “行，我知道了。” 杨军看了看时间，然后就下楼去了。 一但大领导单独找他，肯定有什么事要谈，所以，杨军一帮都不带马驹子。 半路上，杨军从空间中取出两瓶药酒，然后又取出一些礼品，就杀了过去。 第六百章 祝您幸福 杨军在家属大院登过记后，就直接开车进去了。阑 车子刚停下，就见郭草地背着手走了出来。 “东西带来了吗？” 郭草地说话的时候，还特意回头看了一眼。 杨军一听，笑道：“当然带来了，您交代的事我哪能忘？” 说完，就从车里抱出一坛三十五年的女儿红。 郭草地见状，立马脸沉了下来。 “我要的是小瓶子的，不是……”阑 还没说完，就见郭伯母从屋子里出来了。 “军儿，你来了。” 郭伯母说完，瞪了郭草地一眼。 “女婿送东西，你还挑三拣四的，哪有你这样的。” 回头对杨军道：“别跟他一般见识，这老家伙的脾气最近越来越古怪了。” “郭伯母，伯父也是为我好。”杨军笑道。 “哎呀，你又带这么多东西来干什么，留着给秋水补补身子不好吗？”阑 郭伯母一看车里那么多东西，立马嗔怪道。 “家里还有呢，秋水现在都胖了好几斤呢。” “臭小子，你媳妇怀孕了能不胖吗？” “嘿嘿。” 两人说笑着，然后一点点往下搬东西。 郭草地也没闲着，抱着一坛子女儿红一脸不高兴的样子。 杨军见状，看了郭伯母一眼，然后拍了拍裤兜。阑 郭草地装作没看见的样子，目不斜视的走了。 嘿，还装上了。 趁着郭伯母进厨房的功夫，杨军偷偷地取出两瓶药酒塞进沙发低下，然后给郭草地使了个眼色。 “郭伯伯，你叫我有事？” 杨军想着，不该进书房谈事吗，怎么见他还跟没事人似的。 “没事，就是叫你来吃个饭。” 杨军闻言一怔。阑 吃哪门子的饭？ 刚吃过午饭，离晚饭时间还早着呢。 杨军怀疑，大领导是否专门让他送药酒的。 看了一眼正在厨房忙活的郭伯母一眼，杨军小声道， “郭伯伯，伯母现在不在，你偷偷告诉我，到底找我啥事啊？” 郭草地白了他一眼，没好气道：“没事，就是叫你来吃个饭。” 杨军摇了摇头，表示不信。阑 按理说，大领导不会让他专门跑一趟送药酒的，肯定有什么事瞒着他。 “郭伯伯，真没事？” “真没事。” “要是没事的话，我可就回去了？” 杨军屁股离开沙发，装作要走的样子。 “哦，回去。” 郭草地挥了挥手，赶苍蝇似的。阑 “那我真的走了？” “滚。” 杨军见状，好像确实没什么事，于是准备跟郭伯母打个招呼就回去。 就听见郭草地幽幽地说道， “走的时候，让小张送你一趟。” 杨军一愣。 “郭伯伯，您客气啥，我又不是外人，不需要张秘书送。”阑 “你需要要送。” 郭草地一副确定以及肯定的样子。 杨军在他眸子里看见了一丝算计的神色。 杨军也没在意，于是跟正在厨房里忙活的郭伯母打了个招呼。 “郭伯母，您甭忙活了，我回了。” “啊，刚来就回了？” 杨军看了一样坐在沙发上老神在在的郭草地一样。阑 “院里忙，离不开我。” 郭伯母看了郭草地一眼，拉着杨军的胳膊道， “是不是老头子撵你的，你告诉我，看我不把他胡子给拔光。” 杨军瞧了瞧郭草地的下巴，光秃秃的，没有一根胡须。 他怀疑，郭伯母是故意安慰他才这么说得。 “没有，没有，院子里真的忙，我得回去了。” 杨军说完，不顾郭伯母挽留，赶紧出去了。阑 出了房，刚想上车，就看见张秘书笑盈盈的坐在驾驶位置上。 “杨院长，今天我送你回研究院。” “不用，不用，我自己开就成。” 杨军很奇怪啊，今天大领导为何会安排小张送他呢。 他百思不得其解啊。 “杨院长，你就别客气了，您就上车。” 小张瞅了瞅屋里一眼，小声道：“这是大领导的安排，您不能让我为难啊。”阑 杨军听了，摇了摇头，然后就把车钥匙丢给了他。 他觉得今天挺怪的，好好地，为什么非得送他回院里。 半个小时不到，就到了研究院。 “张秘书，麻烦你了，我让人送你回去。”杨军道。 小张闻言，笑了笑。 “杨院长，不用了，我自己开车回去就行。” 杨军一愣。阑 “你自己开车回去？” 杨军瞧了瞧自己的车，然后说道：“你该不会开我的车回去？” “哈哈，杨院长您真聪明。” 小张笑道：“大领导说了，像这么好的车，他必须有一台。” “啊？” 杨军顿时明白了。 为何大领导叫他过去却什么事都不谈，还非得让张秘书送他回来。阑 他现在全都弄明白了，大领导是看上了他的车呗。 只是碍于面子，不好直接提出来，所以就想了这么个馊主意。 杨军摇了摇头。 “告诉大领导，没他这样的。” 小张笑道：“杨院长，您这话我可不敢转告，您要是有意见，可以亲自找大领导谈。” “得得，我认栽还不成吗？” 杨军挥挥手，示意他赶紧走，免得他后悔。阑 “杨院长，谢了哈。” 小张哈哈大笑，一踩油门，车子窜了出去。 杨军见状，满头黑线。 今天出门前忘记看黄历了，破财了。 上赶着给人家送礼不说，还顺带着把刚到手的车子送了出去。 面对大领导，他找谁说理去。 回到办公室，把马驹子交到办公室。阑 “驹子，再去申请一辆车，咱的车丢了。” “啊？车子丢了？” 马驹子惊叫道，然后歪头一想，不对啊， “哥，咱现在不该去找车子吗，为何要申请车子啊？” 杨军翻了翻白眼，看着这个二货，无语道， “找个屁啊，被人抢去了。” “哥，不对啊，谁敢抢你的车，你告诉我，我带人给你抢回来。”阑 马驹子一听，车子是被人抢去的，这还能忍？ 他比杨军更在乎这辆车，他还没开过瘾呢。 “郭草地。”杨军幽幽道。 马驹子一听，愣了一下。 然后白眼一翻，装作没事人似的。 “哥，那啥，我还是重新申请一辆。” 说完，直接窜了。阑 杨军瞧着他狼狈的样子，直翻白眼。 叫你干啥就干啥，非要打破砂锅问到底。 这下好了，放出去的大话又不能兑现。 …… 下午的时候，蔡玉芬来了。 “院长，忙着呢？” 一进办公室，蔡玉芬就左顾而言他。阑 杨军见状，知道她有事要说。 于是放下手里的工作，陪她聊了一会。 “说，工作遇到难处了？” “院长，不是工作上遇到困难了，而是……我想求你点私事。” 杨军愣了一下。 “啥事？说。” 蔡玉芬嘴唇张了几下，然后鼓足勇气道，阑 “院长，您能不能跟那个钟跃民说说，合伙造药酒的事算了。” 杨军闻言，叹了一口气。 果然出问题了，他就知道钟跃民又在闹幺蛾子，就知道药酒得事不可能顺利进行下去。 “说说，到底咋回事？” 蔡玉芬见有人给她做主了，一副苦主的样子说道， “本来商量的好好的，他出一根大黄鱼买下我的配方，可临了他又反悔了，说最多只能出三根小黄鱼。” “杨院长，您是知道那药酒的效果，我可不是吹牛，放眼全国，也找不出第二家比咱药酒好的了，钟跃民想以三根小黄鱼买下药方，那是不可能的。”阑 杨军闻言，一脑门的黑线。 什么叫我知道那药酒的效果？ “蔡大姐，药酒的效果如何我不清楚，你送我的那两瓶我可没动，全送人了。” 蔡大姐一听，连忙道歉。 “对不起院长，瞧我一秃噜嘴就乱说了，你千万别介意啊。” “没关系，不知者不罪。” 杨军眉头一挑，小声问道：“蔡大姐，那药酒效果真像你说得那么好？”阑 蔡玉芬闻言，脸色顿时一红。 饶是她久经沙场，可还是被杨军的话羞的抬不起头。 “院长，咱们都是自己人，就没必要绕弯子，那酒……好不好，你心里不清楚吗？” “嗐，蔡大姐，我还真的不清楚，我真没试过。” 杨军身子一倾，小声道：“跟弟弟说说呗，这效果如何？” 蔡大姐无语地看着他。 她怀疑杨军是故意想看看她车技如何的。阑 踟蹰了一下，然后索性说道， “那啥，我家老张现在还用着呢，你满意了？” 杨军闻言一愣，顿时脸红了。 他没想到蔡玉芬会这么直接，看起来他这个老司机在蔡玉芬面前还是太嫩了。 “咳……咳……” 杨军干咳两声，红着脸道：“蔡大姐，瞧您说的，什么叫我满意了，效果好不好，不应该是您说的算吗？” 蔡玉芬无语地看着他。阑 她算是看出来了，杨军就是贫嘴，要是动真格的了，他立马就怂了。 她四十多岁的年纪了，男女那点事在她眼里也就那么回事。 开车又如何？ 年轻人不就那点爱好吗？ 只要杨军喜欢聊这个话题，她就没什么放不开的。 难不成一个小年轻比她脸皮还厚？ 她也知道，自己的前途掌握在杨军手里，能否更进一步就看杨军的了。阑 所以，只要把杨军哄高兴了，比什么都重要。 “我非常满意，行了？” 蔡玉芬索性直接承认了。 说完之后，一脸笑意的看着杨军。 杨军哪里开过这样的玩笑。 这时他才意识到，不该和一个有着几十年经验的老司机谈论车技的问题，最后尴尬的只能是自己。 哎，还是太年轻了。阑 “蔡大姐，那啥，您满意就好，您满意就好。” “弟弟祝你幸福一辈子。” 第六百零一章 高端市场 杨军这人没别的爱好，就喜欢爱开玩笑。阑 而且爱和女人开玩笑，尤其和已婚的女人开起玩笑更爽。 可他开玩笑却找错了对象。 他低估了像蔡玉芬这种久经沙场、力拼血战的悍将的战斗力。 那开起玩笑来，把杨军这样的老司机羞的无地自容。 女人的分界线就是结婚前和结婚后。 结婚前羞羞答答的非常可爱，可结婚后，就少了一份少女的羞涩感，却多了一份成熟的韵味。 尤其蔡玉芬这种结了婚有了孩子的女人基本上没什么女人的柔情了，那开起玩笑来，一般人还真的承受不住。阑 面对悍妇，杨军只能举手投降。 不过，对于她所诉求的事，杨军不能置之不理。 毕竟，她和钟跃民合作的事还是他牵头的，而且一开始他还警告钟跃民要规矩点，人家不卖不准强求。 现在钟跃民坏了规矩，杨军自然要维护规矩。 杨军起身，回到办公桌钱，抓起了电话。 “钟跃民吗？过来一趟……” 放下电话，杨军对蔡玉芬道，阑 “蔡大姐，放心，这事包在我身上。” 蔡大姐见状，眯着眼笑道， “院长，你办事我放心，您对我的好，我都记在心里呢。” 见蔡大姐满脸的褶子，杨军一阵恶寒。 这笑得也太瘆人了。 瞧着谄笑的样子，犹如浓妆淡抹站在门口的老妇，好像在说。 “大爷，来呀，进来玩玩呀。”阑 杨军晃了晃脑袋，把不切实际的想法抛诸脑外。 “行了，你先回去，回头我再找你。” “好的，院长，回头一定要找我啊。” 蔡玉芬依依不舍的离开了。 杨军一阵恶寒，被雷的不轻。 大约半个小时后，钟跃民来了，跟他一起来的还有王国正。 杨军吩咐黄雅妮泡了一壶茶。阑 坐下后，几人开始聊天。 杨军并没有直接提药酒配方的事，大家都是朋友，最起码的面子是要给的。 聊了一会，杨军就聊到正题上。 “跃民，酒厂的事办的怎么样了？” 钟跃民一听，顿时感觉不妙。 他隐约能猜到杨军今天叫他过来啥事了。 “军子哥，我……我最近手头有点紧，配方的钱还没付……”阑 “跃民，我问的是药酒的事，你跟我扯钱干什么？” “钱不凑手，配方还没到手。” 杨军抽了口烟，吐出浓雾。 “跃民，蔡大姐跟我说了，药酒的事算了，不想合作了，你怎么看？” 钟跃民一听就急了。 “别介，好好地，为什么说不合作就不合作了呢？” “你不知道？”杨军斜着眼看他，语气有些重。阑 “军子哥，我……” 钟跃民自知理亏，低头吭哧半天说不出话。 一旁的王国正见状，隐约猜出了什么，于是扒拉一下钟跃民，道， “跃民，你是不是又不守规矩了？” “没有，我……我就是钱不凑手。” 王国正一听，还不明白怎么回事吗？ 他‘腾’的一下站起来，指着钟跃民的鼻子骂道。阑 “跃民，你特么的不守规矩，做事忒不地道，你不知道军子哥夹在中间为难吗？” “枉军子哥拿你当兄弟，你就是这么对待他的？” 钟跃民自知理亏，脸红的像猴屁股，低着头不说话。 他越不说话，王国正就越觉得他是故意的。 气得踹了他一脚，钟跃民被踹倒在地。 “军子哥，对不起，这事跃民做的不地道，我替他给你赔个不是。” 见钟跃民坐在地上一副狼狈的样子，杨军摆摆手道，阑 “国正，这事和你没关系，你道哪门子歉。” “军子哥，话不是这么说，毕竟跃民是跟我混的……” “你是你，跃民是跃民，两码事，再说了，咱们现在是亲戚关系，道歉更没必要了。” 王国正一听，点了点头：“不管怎么说，我也是杨柳的大伯哥，就凭咱两家的关系确实没必要见外。” “这就对了嘛，来，坐下喝茶。” 王国正坐下，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然后说道， “军子哥，这事你打算怎么办？”阑 杨军瞟了钟跃民一眼，说道， “两个办法，要么让跃民直接买下配方，要么合作的事就此打住。” 王国正沉思了一下，回头对钟跃民道， “跃民，你打算怎么办？” “合作是不可能的了，只能买下秘方了，只是……钱不凑手。”钟跃民道。 “还差多少钱？这钱我出了。”王国正道。 杨军闻言，心神一动。阑 王少不愧是王少，够义气。 钟跃民能交上这样的朋友，也算他走运。 “一根大黄鱼。”钟跃民颤巍巍的竖着一个手指头道。 “一根大黄鱼？” 王国正愣了一下。 突然间愤怒起来，照着钟跃民狠踹几脚。 “就特么的一根大黄鱼，你就不守规矩？”阑 “我让你不守规矩。” “我让你不守规矩。” 王国正一边踹一边骂道。 杨军见动静闹得有点大，于是连忙把他拉开。 “算了，想必跃民也不是故意的。”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就是钱不凑手，没想赖账。”钟跃民苦着脸道。 他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感激，感激杨军把王国正拉开，要不然非得踹死他不可。阑 踹死他事小，关键是以后王国正不带他玩了事大。 “你特么的也赚了不少钱，要不是全花在女人身上，何至于现在捉襟见肘。”王国正骂道。 “对不起，国正哥，我错了。” 钟跃民屁都不敢放一个，只能低头认错。 王国正骂了几句后，然后一脸歉意的对杨军说道， “军子哥，这事是跃民做得不对，要打要罚全凭你处置。” 杨军摆手道：“处罚就算了，我这边倒无所谓，关键是蔡大姐那边，听说跃民已经吓到人家了。”阑 王国正一听，气不打一出来，回头对钟跃民道， “这钱我给你出了，回头给人家赔礼道歉，听到了吗？” “知道了，国正哥，回头我就跟蔡大姐道歉。” “这样，军子哥，我出两根大黄鱼，一根是买药酒配方，一根算是给你赔礼道歉，你看如何？”王国正道。 “国正老弟爽快。” 杨军摆手道：“我那份就算了，两根大黄鱼都给蔡大姐，毕竟人家吓得不轻。” “行，军子哥，听你的。”阑 王国正也不废话，直接从随时携带的皮包中掏出两根大黄鱼。 “军子哥，你代我把大黄鱼转交给蔡大姐。” 杨军不想碰钱，尤其是这种和他没关系的钱更不想碰。 “蔡大姐的办公室就在二楼人事科，让跃民亲自送过去。” 王国正愣了一下，让后把两根大黄鱼递给钟跃民。 “赶紧拿着钱去跟蔡大姐道歉，要是再让我知道你恐吓人家，咱们兄弟俩的情分也算到头了。” 钟跃民拿着金条的手有点颤抖。阑 “不会，再也不会了，我一定会好好跟蔡大姐道歉。” “去。” 钟跃民乖乖地拿着金条下去了。 等他走后，杨军和王国正谁也不再提这件事。 “军子哥，听说你最近又上报纸了，吓得我都不敢随便来找你了。”王国正道。 “哎，兄弟啊，你是不知道我现在的日子有多煎熬，要是这世上有后悔药，我一点都不想出名。” “嗐，我非常理解你的痛苦，太出名了也不是什么好事。”阑 “谁说不是呢。” 杨军看得出来，王国正对于物资交易的事还不死心，今天跟着钟跃民一起过来，想必还是想从他这里弄一批物资。 “国正老弟，你今天过来，是不是……” “嗐，军子哥，啥事都瞒不过您。” 王国正有点不好意思道：“要不是为了安全考虑，我早就来找您了。” 杨军闻言，沉思了一会。 “其实也没什么，国正老弟的人品我信得过，再说了以咱们两家现在的关系，你一定不会把我卖了的。”阑 “那当然，我王国正之所以能混到今天这个地步，靠的是义气，出卖兄弟的事绝不会干，不说别的，就凭咱俩现在的关系，可以说是一荣俱荣一损俱，出卖你就是出卖我自己。”王国拍着胸脯道。 “继续交易也不是不可以，只是要改一改了。”杨军道。 “怎么改？” 王国正眼前一亮。 “像粮食、食用油、蔬菜之类的大宗物资以后不做了，赚不了多少钱不说，还容易暴露，以后我们可以主打高端物资市场，比如奶粉、腊肠、酒水、香烟之类的东西。” 粮食蔬菜才毛把钱一斤，有时候十卡车的粮食还没有一卡车的酒水值钱，风险大不说，还不赚多少钱。 王国正一听，顿时激动道：“军子哥，我也是这么想的，以后咱们就主搞这些高端的物资。”阑 “您不知道，我看着你给佳佳搞的那些东西可眼红了，要不是不方便，我早就想来找你了。” 杨军一听，说道：“你小子可别搞佳佳，她也不容易，让她赚点。” 杨军很担心王国正怕钱佳佳抢了他市场，而背后使袢子。 钱佳佳人不错，杨军也不想她过得不开心。 “军子哥，瞧您这话说得，把弟弟想成什么人了？” “我非但没搞她，而且还交代下面的人多照顾她，要不是我照顾，她连一件东西都甭想卖出去。” “行，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没事的时候多照顾她一点，这丫头不错。”杨军道。阑 “是啊，要不是佳佳讲义气，我也不会这么照顾她。” “行了，开个单子。” 王国正一听，激动的坐到杨军身边，握着杨军的手说道， “军子哥，太感谢你了，我都不知道怎么感谢你了。” 第六百零二章 孩子长大了 王国正也有这个坏毛病，一激动就摸对方的手，也不分清男女就乱动手。阑 杨军下意识的把手抽了回来，离他远一点。 “别这·么恶心好不好，桌子上有纸笔，自己开单子去。” “嘿嘿，军子哥，爽快。” 王国正二话不说，直接坐到杨军的办公桌钱，扯过一张纸，抬笔就写。 五分钟不到，单子就列好了。 “军子哥，看看，能不能凑齐？” 杨军接过单子，扫了一眼。阑 酒水五千斤， 金华火腿二万斤， 奶粉八千罐。 华子烟三万条。 水果罐头…… …… 杨军扫了一眼，好家伙，王国正这手笔不小啊。阑 要是单子上的物资全配齐了，怎么着也得小三十万啊。 “呵，你小子胃口不小啊，吃的下吗？” “没问题啊，要不是担心您短时间内不好凑齐，我还想多要点呢。” 王国正突然想起了什么，接着说道：“军子哥，货款只能付一半，另外一半能不能等我回款了再……” “没问题，什么时候有钱了什么时候还。” “军子哥，局气，你这个哥哥我认定了。” “行了，少矫情，抽空的时候请我去你那里吃顿好吃的就行了。”杨军道。阑 “必须的，我跟您说，自从赵师傅走了之后，我又请了一个国宾馆退休的老厨师，那手艺，没的说，保管你满意。” “赵师傅退休了？” 杨军闻言，意动一下。 赵老爷子终于退休了，以后他就能享天伦之乐了。 忙碌了一辈子，终于能好好歇歇了。 “行啊，改天一定过去尝尝手艺。”杨军道。 王国正闻言，把身子凑了过来，眯着眼小声道，阑 “军子哥，哥们院子里刚从川府那边来了道菜，要不要过去尝尝？” 杨军一听，撇撇嘴道：“我有洁癖，从不拾人牙慧。” “军子哥，放心，这道菜从未动过，专门给你留着呢。” “专门给我留着的？” “当然，我跟说，那道菜非常鲜嫩，嫩的都能掐出水来，白白的、嫩嫩的，一副小鸟依人的样子，关键脾气好好，保管你满意，这周末过去尝尝？”王国正笑道。 “过去尝尝？” 杨军有些意动啊。阑 “行，就这么说定了，周末等你。” 过了一会儿，钟跃民回来了。 两人才结束聊天。 王国正怕耽误杨军工作，也没多停留，就和钟跃民离开了。 杨军亲自把他们送到楼下。 回来的时候，路过一楼的院办，听见里面有人吵闹。 杨军看了一眼，原来是两个小年轻在吵架。阑 这两个小年轻一副斯斯文文的样子，戴着个眼镜。 两人都是院里招来的大学生，一副眼高于顶的样子，谁都看不起谁。 “你凭啥阻止我关心同事，你有什么资格。” 其中一个长相清秀的男孩道。 和他吵架的是一个个子高高的男子，他仗着身高的优势，走到那男孩跟前，俯视着他。 “呸，你别自多多情了，还关心同事呢，你问问人家清梦需不需要关心？” 杨军听了一耳朵，立马明白怎么回事了。阑 又是青春荷尔蒙惹的祸。 原来是两个小年轻在为献殷勤而争风吃醋。 哎，这个纳兰清梦，走到哪儿都闹得鸡犬不宁。 原因无他，只因为长得太漂亮了。 杨军扫了一眼办公室，终于在墙角的一张办公桌前找到了纳兰清梦。 此刻，她正一副专心致志的样子写着东西，好像眼前发生的事与她无关。 杨军摇头苦笑。阑 这丫头心态真好。 不过，想想也是，就她长成这样，走到哪都是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从小到大，遇到这样的事不知凡几，恐怕早已习惯了。 杨军没有管吵架的事，摇了摇头就回去了。 回到办公室，就看见黄雅妮办公桌上放着两个泥疙瘩。 “院长……” “是不是张志扬来过了？”杨军问道。阑 “嗯，刚才他送叫花鸡过来，看您没在就回去了。” 呵，这个张志扬可真是贼心不死，告诉他有事找马驹子，非但不听，反而又直接过来找他。 也许刚才杨军在院办那边看热闹，所以两人错过了，要不然，杨军还得费一番口舌应付。 “给钱了吗？” “给了。” 黄雅妮说完，噘着嘴就把手伸向了他。 “一共是四块钱和五斤肉票，这我可是攒了一年的肉票，你得还我。”阑 “嘿，你这丫头，真够小气的。” 杨军背着手道：“你就不能请我吃叫花鸡吗？” 黄雅妮一听，俏脸一红。 “好，今天就请你吃鸡。” “是叫花鸡，不是鸡，老是丢字，还不长记性？”杨军纠正道。 黄雅妮一听，顿时想起上次吃叫花鸡的时候，被杨军占了便宜的事。 “你只会欺负我。”阑 “不欺负你欺负谁？” 杨军道：“有事秘书干，没事干……” “额……那啥，鸡还热着呢，趁热吃。” 说完，杨军就抱着一个叫花鸡跑了。 “有事秘书干，没事干……干啥呢？” 黄雅妮自言自语道。 “院长，没事干什么？”阑 黄雅妮冲着杨军办公室喊道。 不一会儿，杨军就从办公室里出来，手里拿着一个香气腾腾的鸡腿。 “干鸡啊。” 杨军大口的咬了一口，大半鸡腿没了。 “你不觉得干鸡很香吗？” 黄雅妮一副不信的眼神看着他。 眼珠子乱转，突然眼前一亮，似乎明白了。阑 “我知道干什么了。” “有事秘书干，没事干……”哼，不理你了。” 说完，黄雅妮羞涩的跑了出去。 跟着杨军快两年了，直到今天，她才明白，杨军嘴里一直念叨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了。 哎呀，这话听着好羞羞。 不过，好像她很喜欢。 可惜……这个乱开车的老司机光说不练、有贼心没贼胆啊。阑 愁死个人。 杨军当然不会承认这句话。 彼此之间只要不捅破那层纸，那个美好的感觉就一直存在。 他也知道，只要他想，黄雅妮肯定乐呵呵的洗干净送上门来。 可是，他不能那么做。 虽然也馋人家的身子，可他不是渣男，那种提上裤子就不翻脸无情的事他做不出来。 只要每天和自己的秘书调调情，开开几句出格的玩笑他就很知足了。阑 晚上下班回到家。 刚下车，杨军就看见杨槐撅着屁股蹲在花树旁拉粑粑，旁边还放着一把铁锹。 见到杨军下班回来了，小家伙叫了一声。 “大哥，你回来了，带什么好吃的。” 杨军手里捧着一个泥疙瘩，这是中午剩下的一个叫花鸡。 杨军没搭理他，走到他身边，拍了他一巴掌。 “以后能不能去卫生间？你看看院子里到处都是你埋的雷。”阑 老五杨槐见杨军这么凶，顿时嘴巴一咧，就要哭。 杨军见状，害怕把王玉英招来，连忙哄道， “别哭，大哥给你带的叫花鸡。” 杨槐一听说有好吃的，立马多云转晴，不过看到一块泥疙瘩时，小脸顿时又变了。 这次是晴转多云。 “骗人，我才不吃土。” 见他不再哭了，杨军也懒得哄他。阑 “我就问问你，以后能不能不要在院子里拉粑粑了？” 杨槐嘴一咧，苦着脸道：“我也不想在院子里拉粑粑，屁股冻的冰凉，可咱妈非得让我在院子里拉粑粑，说是能壮地。” 杨军一听，就知道是这样。 王玉英为了剩那点肥料钱，竟让杨槐在院里干这种事。 哎，幸亏是小孩子。 “既然不想，就不要做，以后咱妈要是再逼你，你就在地上打滚，听见了没？” “知……道……了，大……哥。”阑 杨槐一张小脸因为用力而变得通红，说话断断续续的。 杨军捂着鼻子后退两步。 这时，杨老四和王筱筱从中院走了过来，看样子，她俩准备出去玩。 “马上要吃饭了，乱跑啥。” 杨老四平时可没少跟杨军顶嘴，可那是分场合的。 要是王玉英在身边，她就敢顶嘴，要是不在，她就像个乖巧懂事的孩子。 杨老四回头看了看厨房一眼，没看见王玉英的影子，然后老老实实回答道，阑 “我们不是出去玩，而是陪筱筱去买东西。” “买什么东西？” 杨军想着家里什么都不缺，肯定杨老四想出去玩，故意找的借口。 杨老四和王筱筱一听，顿时脸红了。 两人似乎有什么难为情的事，不愿意跟杨军说。 “我们去买女孩子用的东西，你能不能不要问啊。” “杨老四，我看你皮又痒痒了，信不信我请你吃竹笋炒肉？”阑 杨军愈发肯定杨老四在撒谎，说谎都不会说。 “杨老大，你别太过分，我们真的去买东西。” 杨老四也急了，连杨老大这个称呼都出来了。 “嘿，我这暴脾气……” 杨军刚想找趁手的家伙，这时伊秋水正好过来了。 “你就让她俩去。” 她看了王筱筱一眼，然后附在杨军耳边道，阑 “你没看筱筱裤子都脏了。” 杨军闻言，瞟了一眼王筱筱。 目光下移，发现她裤子上一片红色，顿时啥都明白了。 王筱筱好像察觉到杨军在看她，脸色顿时更红了。 杨军上前，从口袋掏出五块钱递给杨老四，装作不在意的样子。 “快去快回，别耽误吃饭。” “知道了，杨叔。”阑 王筱筱红着脸接过钱，羞涩的跑了。 看着她们的背影，杨军内心一阵唏嘘。 一转眼的功夫，孩子都长大了。 王筱筱长大了，杨老四也不远了。 回头对伊秋水道， “晚上，你这个当医生的嫂子该给她们上上课了。” 第六百零三章 尝菜 研究院的工作比轧钢厂要轻松多了。阑 在研究院，每个星期都是双休。 说是双休，但是却没几个人休息。 自从研究经费批下来后，那帮研究员整天泡在实验室中，吃喝都在那儿，不分昼夜，似乎实验一天不成功，他们就一天不出实验室。 杨军做不到那样专心致志，也没那种科研精神。 这不，一到周末，他就给自己安排了双休。 今天，杨柳回来了。 自从提干后，又被调到王涛所在的单位后，她就能随意进出部队了。阑 王涛没和她一起来，她一个人来的。 司机把她送到家门口就回去了，杨柳拎着大包小包进来了。 这丫头气色明显和结婚前不一样，而且言笑晏晏的样子，一看就过得不错。 一进屋，一帮女人就围着她问东为西，不时地发出哈哈大笑。 杨军也懒得往上凑，自个儿就开车出去了。 临出去前，他给王国正打了个电话。 今天，他趁着有空，赶紧把物资交付了。阑 车子开了一个多小时，才来到王国正那个仓库。 这仓库不错，又大还很安全，只不过离城里太远了。 杨军掏出钥匙打开大门。 老规矩，他先是巡视了一圈，没发现什么异常情况，这才找了间最大的教室取出物资。 那些物资都是他头天夜里提前分好的。 意念一动，那些物资全都取了出来。 物资不多，只用一个教室就能装下。阑 杨军看着占用空间不多的物资，也觉得安全多了。 刚锁上教室的门，还没到大门口，就听见外面汽车的声音。 出门一看，只见王国正和钟跃民带着四五辆大卡车来了。 “国正老弟，来得这么快？” 杨军内心一阵庆幸，幸亏自己来得早，要不然就被人发现了。 “哈哈，军子哥，这次可是大生意啊，我不得早点过来啊。” 王国正一边说，一边掏出华子递给杨军。阑 杨军看了一眼，一副嫌弃的样子。 “得了，这种劣质烟你自个儿留着抽。” 说完，杨军就从兜里掏出石头给他的那种后世的顶级华子。 “嗐，军子哥，你这话我可不爱听了，我这可是内供的顶级华子，我就不信你还能找到比这更好的。” “不信是不？尝尝。” 杨军拔了一支给他。 “尝尝就尝尝，我还不信了……”阑 一句话没说完，王国正就定住了。 恍惚了一下后，紧接着又抽了两口，闭着眼睛感受了一下，猛然睁开眼睛。 “好烟啊，果然是好烟。” 王国正连声称赞，看了看自己的手里的那包华子，顿时感到不香了，有点嫌弃的丢给一旁的钟跃民。 “军子哥，给我也来一根呗。” 钟跃民见状，也有些心动。 他是了解王国正的，这人比较挑剔，要不是好烟，他是不会那么说的。阑 杨军拔了一根丢给钟跃民。 钟跃民连忙点上火抽了一口，学着王国正的样子，闭着眼睛感受了一下。 “好烟，这是我抽过最好的烟了，不上头，抽着很顺滑，没有一丝迟滞的感觉。” 这个年代的华子，即使是顶级内供烟，也没经过后世那多道工序的加工，自热没有那种烟好抽了。 “军子哥，这么好的烟，一定很有市场，您看下次交易，能不能……” 钟跃民还没说完，王国正就给了他一个大兜逼。 “你傻啊，这么好的烟肯定数量不多，自己抽都不够，你还想着拿出去交易？”阑 王国正多老道啊，他一下就想通了这里的关键。 就像内供华子一样，自己抽都不够，谁还拿出去交易啊。 “国正，你说得没错，这烟不多，也是朋友送我的，平时我都舍不得拿出来抽。”杨军道。 “呵，我就说嘛，这种好烟过过嘴瘾就不错了。” 王国正用手勾了勾：“军子哥，再来一根。” 杨军笑了笑，直接把那包华子塞给他。 “局气！”阑 王国正竖着大拇指道。 “行了，咱们进去看看东西。”杨军道。 “对，看看东西。” 几人说完，就向大门里走去。 来到存放物资的那间教室，一进门，一行人就被那如山的物资惊呆了。 平时这些东西都很稀缺，也就只有在大型的国营商店才能见到，现在一下见到这么多，即使见过大世面的王国正忍不住为之咋舌。 “军子哥，这数量不对，我瞧着这些物资怎么好像比单子上的要多？”王国正道。阑 “嗯，国正老弟，你没看错，确实比单子上的东西要多。” 杨军指着存放在一角的那堆物资道：“这些是给佳佳的，待会儿你顺便帮她送过去。” 杨军也知道，自己不能再像以前那样想出来就出来了，他之所以这么做，就是想减少露面的机会。 王国正和钟跃民一听，脸上顿时浮现羡慕之色。 “您对佳佳也太好了，平时我求你都求不来，你可倒好，直接主动给他送上门。” “哎，人比人气死人啊。” 杨军笑道：“行了，你少说酸话，佳佳在部队上平时没少照顾杨柳，我不得表示一下啊。”阑 “嘿，你要这么说的话，我也可以帮这个忙啊，信不信，我明天就能让杨柳再升一级？”王国正吃醋道。 “千万别。” 杨军一听，吓了一跳。 “柳儿刚提干，要是再升的话，恐怕会被有心人注意，不过，你这个情哥哥领了，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 面对王国正的热心肠，杨军还是感激的。 他也相信王国正有这个能力，只是暂时不需要。 “行，军子哥，我可记住你这句话了。”阑 随后，就开始装货。 这次王国正带来的人不多，只有二十多口子。 这些人应该是他精挑细选出来的，都是信得过的。 像这么大宗的交易，肯定得用最信得过的人。 杨军看了一会，就准备告辞了。 “军子哥，等一下。” 杨军刚上车，就见王国正追了上来。阑 他一下跳到副驾座上。 “嘿嘿，去我家，请你尝尝川菜。” 杨军一听，顿时满脑门的黑线。 那天，他就是开个玩笑，要是真让他干这事，他又不愿意了。 瞧见杨军犹豫的眼神，王国正急忙道， “军子哥，是男人就不准说不行。” “嘿，不就是川菜吗，还能硌牙咋地？”阑 杨军自然不能怂，话都说到这个份了，要是不去的话就显得太不爷们了。 “走着？” “走着。” 杨军直接发动车子，两人先一步回城，留钟跃民一个人在那儿装车。 回到城里，正好到了吃午饭的时间。 一进门，王国正就对红姐道， “红姐，让刘师傅准备一桌子好菜，我要跟军子哥好好喝一杯。”阑 说完，王国正用下巴示意了一下西厢房，小声交代道， “另外，让那颗川府来的小白菜准备一下。” “啊？那……你不是说留给贵客享用的吗？”红姐吃惊道。 要知道，这颗小白菜养了小半年了，平日里好吃好喝的供应着，每个月五十多块钱的工资，王国正自己都舍不得碰，就是为了给最最贵的客人留着的。 王国正一听，顿时不高兴了，看了杨军一眼，沉着脸道， “这位就是贵客，你怎么连这点眼力劲都没有？” 王国正觉得在杨军面前丢了人，连着对红姐也没个好脸色。阑 红姐闻言，吓得脸色一变，连忙道， “对不起，我马上就去准备。” 说完，就连忙去准备了。 红姐是见过杨军的，她也知道杨军不好这一口，所以就没把他当回事。 平日里，王国正钟跃民他们经常拿红姐和杨军开玩笑。 她以为，杨军好她这一口老菜帮子，没想到，人家并不是不喜欢吃白菜，而是喜欢吃嫩嫩的小白菜。 “军子哥，别生气，红姐她老糊涂了，以前她可不这样。”王国正有些歉意道。阑 “嗐，多大点事，不至于。”杨军摆摆手道。 两人来到客厅，下面自然有人给送上茶水。 喝了一会茶，王国正看了看时间，对杨军道， “军子哥，这饭菜还得一会儿，您看要不要去隔壁泡个澡？” “你这里有澡堂子？” 杨军诧异道。 他来过几次，不记得隔壁有澡堂子。阑 所以，澡堂子只能在院子里了。 “必须有啊。” 王国正笑道：“我这里吃喝玩乐样样俱全，怎么能少得了澡堂子呢。” 杨军闻言，伸了个懒腰，摇头晃脑道， “行，就泡个澡，这身上也该好好洗洗了。” “行，你稍坐一会儿，我去安排一下。” 说完，王国正就出去了。阑 过了没一会儿，王国正就回来了。 “军子哥，走，热水准备好了。” “这么快？”杨军惊道。 烧热水不需要时间吗？ “嘿，军子哥，你可能还不知道，我这里比外面澡堂子还专业，一天二十四小时全天候有热水。”王国正笑道。 杨军一听。 呵，好家伙，真够豪气的。阑 这也没几个人洗澡，一天得浪费多少钱啊。 “你这可真够浪费的。”杨军摇摇头道。 王国正一听，笑道：“没办法，弟弟就是做这个生意的，谁也不知道贵客什么时候上门，所以只能随时准备着。” “你牛气。”杨军竖着大拇指道。 第六百零四章 嫩嫩的小白菜 直到日落西山，杨军才懒洋洋的从浴室中出来。阑 伸了伸懒腰，打了个哈欠。 身体说不出的舒畅，浑身通透。 “这颗小白菜多汁多水，真嫩。” 杨军不由感叹到。 这时，早已等候多时的王国正和钟跃民跑了过来。 “军子哥，小白菜还可口？” 瞧着她们一脸流口水的样子，杨军眉毛一挑，回味了一下，道，阑 “一个字，嫩。” 王国正和钟跃民一听，顿时咧着嘴笑了。 “哈哈，军子哥你吃的高兴就行。” 王国正小眼睛一迷：“刘师傅已经做好饭菜了，咱们接着吃？” 杨军抬腕看了看时间，已经下午四点了。 “吃饭就算了，我该回去了。” “别介啊，刘师傅可是花了整整两个小时才整这么一桌子菜，怎么着得吃两口再走啊。”王国正急道。阑 他怎么能让杨军走呢？ 他还想着趁着喝酒的机会再敲定下一次交易的时间呢。 “是啊，军子哥，你看您累了半天了，怎么着也得垫补两口啊。”钟跃民眯着眼笑道。 杨军闻言，笑了，拍了拍王国正的肩膀道， “我说老弟啊，你的心意哥哥领了，吃饭就算了，我是真的回家有事。” “您看，吃个饭也耽误不了多长时间……” “今天真的不行，我妹妹回家了，怎么着也得回去陪她吃个饭。”杨军道。阑 “那……真的不吃了？” “不吃了。” 杨军把外套纽扣扣上，一边往外走，一边道， “那颗小白菜给我留着，谁都不许碰。” 王国正笑道：“军子哥，放心，保管没人敢碰，一直给你留着。” 他还就喜欢杨军这么说。 要是杨军什么都不求，那才麻烦呢。阑 一颗小白菜算什么，就是十颗小白菜他也养得起。 不就是一个月五十块钱吗，一年也就五六百块。 但是，这点毛毛雨对于这次交易的物资不算什么。 这次交易的物资都是高端产品，总价值预估在四十万以上，一出手最少能赚一倍。 所以，像杨军这样的大客户，他必须千方百计想方设法的留住。 所以，这颗小白菜就是杨军专用的贡菜。 杨军闻言，点了点头，回头瞥了钟跃民一眼，停下脚步，指着他鼻子道，阑 “跃民，你小子给我老实点，你要是敢偷吃老子的菜，看我不打断你第三条腿。” “军子哥，瞧您说得，弟弟再馋，也不会动您的菜啊，您就把心放肚子里。”钟跃民讪讪道。 “军子哥，您放心，有我在，他不敢偷吃。”王国正保证道。 “我告诉你们，我不是跟你们开玩笑，你们要是敢偷吃，我是一定会知道的。”杨军警告道。 “一定不会，您放心。” 两人连连保证道。 “行了，我回了。”阑 “军子哥，您慢走。” …… 看着杨军开车离去的背景，王国正脸色一沉，回头对红姐道， “把小白菜叫到客厅，我要问话。” 杨军作为他目前来说最大的供应商，他必须维持好这个关系，以后能不能吃香的喝辣的全指着杨军呢。 所以，他必须了解清楚杨军对服务是否满意。 红姐领命去了西厢房。阑 钟跃民和王国正则往客厅走去。 “哎，多好的一颗小白菜啊，要是我能吃上一口死也值了。” 钟跃民身子往椅子上一躺，一副想入非非的样子。 王国正见状，直接踹了他一脚。 “跃民，我警告你，不要打小白菜的主意，孰轻孰重，你应该分得清楚。” 钟跃民正了正身子，一副敢怒不敢言样子。 “国正哥，我分得清轻重，我……我这不是随口一说吗？”阑 “我还能不了解你，随口说说也不行，你最好打消这个想法，否则别怪我跟你翻脸。” 钟跃民见王国正一脸严肃的样子，顿时认真起来，知道他说到做到，顿时收起了那点小心思。 “放心，我向你保证，绝不动军子哥的菜，我要是动了，就让我……喝酒都不管用。” “你最好说到做到。” 正当他们说话的时候，红姐领着一个十七八岁娇小苗条的少女进来了。 这女孩皮肤非常白，长得不敢说花容月貌，绝对是女人中的女人。 她颇有一副小家碧玉的样子，一颦一笑充满着风情，看得钟跃民口水都流出来了。阑 只见她碎步走过来，恭敬的叫了一声。 “王少，钟少。” 然后，就站在一边不说话了。 “嗯。” 王国正轻轻地‘嗯’了一声。 挥了挥手，就让红姐下去。 等红姐走后，王国正说道，阑 “你做得不错，贵客很满意，月底给你发二十块的奖金。” “谢谢王少，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说完之后，觉得有些事必须说清楚，脸色秀红，小声说道， “其实……那位贵客什么都没做，就让我给他搓背按摩……” “什么？” 王国正和钟跃民惊叫一声，双双对视一眼，然后问道。 “那位贵客真的什么都没做？”阑 杨军满不满意，关乎到自己的大事，所以，这事他必须要问清楚。 那女孩闻言，脸蛋更红了。 毕竟未经人事，此事又不能掩饰，只能实话实说。 “贵客什么都没做。” 王国正一听，颓然的坐在椅子上。 难怪杨军临走的时候一副信誓旦旦的样子，只要动了他的菜，他一定会知道的。 原来如此。阑 王国正无力的挥了挥手。 “行了，我知道了，你先下去。” 那女孩朝他们微微点头行礼，然后就下去了。 “国正，是不是军子哥不满意？”钟跃民迫不及待的说道。 杨军态度如何，决定着他们还有没有下一次的交易，所以，他必须要问清楚。 王国正好半晌没说话，沉思了一会，摇头道， “不是。”阑 “要是军子哥不满意的话，就不会让我们把菜给他留着了。” “那他为何不吃菜呢？”钟跃民问道。 “可能……” 王国正摇了摇头：“可能我们一开始就错了，军子哥可能就不是这样的人。” “你仔细想一想，他每次来有没有留在这里过夜？” “绝对没有。”钟跃民肯定的样子。 “那他有没有因为不满意而取消和我们的交易？”阑 “非但没有，而且交易的金额也越来越大。” “所以……”王国正沉吟道。 “所以，军子哥也像我一样……不行？”钟跃民得出结论道。 王国正瞪了他一眼，没好气道， “你当谁都跟你似的，他不是不行，而是不想。” “不想？” 钟跃民一副疑惑的样子：“这种事还有人不想的？”阑 王国正对钟跃民实在无语了，连鄙视他的心情都没有了。 这家伙智商不在线啊。 像杨军这么大的领导，做事不得留一手啊，要是能轻易被拉下水，那他就不是杨军了。 像杨军这种人，不是吃吃饭，喝喝酒，用一些小手段就能笼络住的。 要想和他的关系一直保持下去，就要跟他交朋友，以心换心，真心对待。 想通这个问题后，王国正对钟跃民道， “军子哥那边的事你不要管了，我来处理。”阑 说到这儿，双眸盯着钟跃民，一副警告的语气道， “另外，管好你的裤腰带，那颗菜绝对不能动。” “国正哥，我记住了。” 钟跃民被盯得内心法皇，他感觉要是真的动了那颗菜，王国正一定会跟他翻脸。 …… 话说杨军回到家里。 一家人正在吃饭。阑 “一天天的也不知道忙啥，大周末的也不知道在家陪着老婆孩子。” 这个家，也只有王玉英有资格说他。 “院里有点事。” 杨军也没过多解释。 他不是孩子了，已经结过婚了，没必要事事都要向家长汇报。 即使需要汇报，那也得跟伊秋水汇报。 接过赵菊花递来的碗筷，杨军开始吃喝起来。阑 “有事有事整天忙不完的事，不能抽空管管家里的事？”王玉英继续唠叨着。 杨军见状，不好继续装没听见，于是问道， “说，谁又惹您生气了，看我不把他吊在房梁上抽。” 杨军说完，不怀好意的瞥了杨老四一眼。 “哼！” 杨老四翻了翻白眼，把头转向一边不理他。 “是你惹我生气了，你自个儿抽。”阑 “嘿，这个办不到。” 杨军才不傻，哪有自己抽自己的。 “你就贫，你妹妹找你有事，等了你一天了。” 杨军一听，下意识的就看向了杨梅。 “看我干什么，又不是我找你？”杨梅撇了撇嘴道。 杨军没理她，又看向了杨老四。 “哼。”阑 杨老四送他一个卫生球。 “是你找我？”杨军对杨柳道。 杨柳闻言，红着脸点了点头。 “找了个好婆家，还有什么事用得上我的。”杨军揶揄道。 “好好说话，要是再夹枪带棒的，信不信我抽你。”王玉英用筷子敲了敲碗边道。 现在杨柳属于王家的人了，得当成客人待，所以说话要客气一点。 杨军翻了翻白眼，然后压着嗓音道，阑 “有人给你撑腰，说，啥事？” 杨柳看了王玉英一眼，看见一副鼓励的目光，于是鼓足勇气道， “哥，能不能给我弄两百台柴油发动机？” 第六百零五章 千年狐狸 一听说杨柳要两百台柴油发动机，杨军顿时不高兴了。阑 他把筷子往桌子上一拍。 “想要发动机，就让你男人亲自来找我。” 杨柳一个文工团的演员，哪里需要用到发动机，肯定是王涛撺掇杨柳要的。 王涛那小子在后勤工作，机车那一块全归他负责。 杨军并不是小气，想要发动机，可以亲自来找他。 以两家的关系，杨军肯定没二话，可是让杨柳张这个口，算怎么回事？ “哥，其实不是涛子让我来的，是我知道他在工作上遇到困难，怕他不好意思张口，所以我来谈的。”杨柳解释道。阑 “哦，他不好意思张口，你就好意思了？” 杨军双臂环抱，眯着眼道：“你咋就这么肯定我会给你这个脸呢？” “你是我哥嘛。”杨柳撒娇道。 “别给我嬉皮笑脸的，这事也不是没得商量，但是，得让涛子来谈。” 杨军自有他的目的。 柴油发动机的事要是让杨柳来谈，那就是他们兄妹间的事。 如果要是让王涛来谈，那就是杨王两家的事，发动机可以给，但是这个人情是王家欠杨家的，他得让王家的人高看杨柳一眼。阑 他这么做，都是替杨柳着想。 “哥，你就答应了，两百台发动机还不是你一句话的事。”杨柳晃着杨家的胳膊撒娇道。 杨军还没开口，就听王玉英说道， “这事听你哥的，让涛子来谈。” “妈，你不懂，你不要掺和这事。”杨柳道。 “我是不懂，但是我知道，你哥这么做全是为了你。” 王玉英道：“你就长点心眼，这事听你哥的。”阑 “哥……” 杨柳说不过王玉英，只能把求助的眼神望向杨军。 杨军没理她，而是夹了一块藕片放在她碗里。 “多吃点，长点心眼。” “哼！” 杨柳见他们斗这样，气得把头转向一边。 “这事没得商量，想要发动机，让涛子来谈。”阑 杨柳见杨军铁了心的样子，知道再说无益，于是说道， “可说好了，要是让涛子来谈，你可不许拒绝。” “再说。” 杨军也不惯着她，说话模棱两可的。 现在长城一号发动机别提有多吃香了，订单都排到几年后了，是个单位都想要这种发动机。 二百台发动机说多不多，说少不少，也就几天生产量的事。 只要他一句话，立马就能优先供应。阑 可事情不是那么做的。 两家虽然是亲家关系，但是一码归一码，两家即有亲情关系又有交情。 有交情就有来有往，这个忙可以帮，但是必须让王家欠下这个人情。 这不仅有助于以后两家守望相助，也会让王家的人高看杨柳一眼。 …… 第二天，杨军没有去研究院，而是直奔柴油机厂。 既然柴油发动机如此抢手，杨军想着不如放入空间中复制，以后用得着的时候，可以不经过柴油机厂而直接供货。阑 他这么做，只是不想给人留下把柄。 来到柴油机厂，杜士奎不在，厂里的事情都是他儿子杜淼在负责。 他亲自接待的杨军。 “杨叔，您今天怎么亲自过来了？我爸不在。” 杜淼是个机灵的人，他没有以职务相称，而是以晚辈子侄自居。 以前杨军过来都是带人来试机的，从未单独过来。 “我知道你爸不在，找你也行。”阑 杨军从兜里掏出一张纸条。 “弄一辆最好的发动机送到这个地址，钱什么的先不管，两天后再去这个地方把发动机拉回来。” “啊，杨叔，是要试机吗？” “你不要问这么多，照做就是。” “好的，杨叔，我马上就去安排。” “行，你忙，我回了。” “杨叔你不等我爸回来了？”阑 “等什么等，你爸就在研究院，我随时可以见。” “好的，杨叔，那你路上注意安全。” 杜淼亲自送杨军出门，并且看着他离去才转身回去。 回到研究院，杨军刚进办公室，就看见穿着一身军装的王涛正坐在黄雅妮的办公室。 “院长，这位……” 黄雅妮刚想做介绍，就被杨军打断了。 “我知道了，你泡杯茶送进来。”阑 随后，就领着王涛进了里间的办公室。 “哥，一点心意，不成敬意。” 王涛一进办公室，就从随身的皮包中掏出一包东西。 礼物被报纸包着，看不见里面包着的是什么，不过，能被当成礼物送的，必然是名贵的东西。 杨军也不客气，直接接过那包东西塞进抽屉里。 自己妹夫送的东西，不收白不收。 “下不为例……哦，再接再厉。”杨军道。阑 “王涛一愣，随后呵呵笑了。” “哥，听说你和我哥在做生意，咱们也合作一把呗？” 杨军一听，就知道他是奔着发动机来的。 其实，刚看见他第一眼就知道就猜出了他的来意。 “生意不是不能做，但是爷们之间的事，让个女人传话算怎么回事？” “哥，你听我解释，我真的没让……” 杨军摆摆手道：“现在计较这些没意思，下次注意就是。”阑 “是，哥。”王涛讪讪道。 “说，需要多少台发动机？”杨军道。 “最少两百台，当然，多多益善。” 王涛道：“现在后勤保障这一块是我在负责，上面研究决定先组装两百台卡车，后面还要再组装一千台，所以，以后还得麻烦你。” “麻不麻烦的先不说，就冲你是柳儿的丈夫，我也得帮你，我这边先给你批一百台发动机，剩下的一百台一个月后再交付。” “你也知道，柴油机厂正在建立新的生产线，产量还不足，我不能一次性给你这么多，毕竟还有很多订单等着交货呢，希望你理解一下。” 王国正一听，非常激动。阑 本以为要费一番口舌的，没想到杨军会这么爽快的答应了。 “哥，我这边没问题，有了这一百台发动机，完全可以撑到下个月，先顾着您这边来。” “嗯，你理解就好。” 杨军回到办公桌钱，拿起笔就开了个批条。 签上自己的大名，盖上公章，就把条子递给王涛。 “哥，谢谢啊。” 王涛接过批条，扫了一眼，然后小心翼翼的把批条放进皮包中。阑 “行了，没事就赶紧回去，我这边还有事要处理。” 杨军见他还想坐下喝茶，于是就催他走。 “啊，我……” 见他目光躲闪的样子，杨军问道， “还有事？” “有，一点小事。” 王涛笑了笑，有些不好意思挠挠头道：“哥，能不能顺便批点钢材，组装车还差了点。”阑 杨军闻言，用手点了点他。 “你小子千万别学你哥，搞得满身都是铜臭味。” “没有，绝对没有，真的是组装需要。”王涛保证道。 “行，要多少？” 杨军重新回办公桌，抓起了笔。 “哥，那个啥，要是方便的话，来个2000吨呗。” “不方便。”阑 杨军一听，翻了翻白眼，没好气道。 这还得了，一张口就是两千吨，真当轧钢厂是他家的了。 “你小子还说不是倒卖钢材，组装车用的了这么多钢材吗？” “哥，你听我解释。” 王涛见杨军把笔往桌子上一扔，立马着急起来。 “我们计划组装1200辆卡车，每辆按两吨来算，怎么着也得两千四百吨啊，我这还是按少的来报的。” 杨军想了想，觉得他说得有些道理，于是点头道，阑 “我先给你批两百台车的量，剩下的以后再说，也甭想着逮着一只羊薅羊毛，没事的时候可以去霍霍其他的人。” “哥，我倒是想啊，可四九城不就你一家钢铁厂吗？”王涛笑道。 “就四百吨，多了没有。” 杨军刷刷的写着，让后签名盖章，递给王涛。 “没事赶紧滚，再赖在这里，信步信我……” “知道，知道，再不走，我的屎就被你捏出来了。” 王涛把批条收好，挥手笑道：“哥，我走了，不用送。”阑 “滚！” 也许是因为彼此之间熟络起来，王涛时不时地也爱开几句玩笑。 几次相处下来，杨军发现王涛并不是那种古板的人，这家伙也精通人情世故，要不然他也不会混到这个地位。 等他走后，杨军打开抽屉，拿出王涛送他的礼物。 他要看看王涛会送他什么贵重的礼物。 打开里三层外三层包裹一看，可把杨军吓了一跳。 原来里面包裹着的是一个鸡杯缸。阑 这种鸡杯缸的价值，杨军是清楚的，一个鸡杯缸，在后世能拍出几个亿的价格。 可以说，一只鸡杯缸就能换杨军那样的四合院一套。 其文物价值不可谓不大。 看到鸡杯缸的那一刻，杨军才意识过来。 这种好东西不是王涛能送得起的，肯定是王伯伯借王涛的手送他的。 他也意识到，这批发动机真正需要的人是王伯伯，而非王涛。 “啧啧，大意了，不愧是千年狐狸。”阑 杨军自言自语道。 “院长，你说谁是千年狐狸呢。” 这时，黄雅妮推门而入。 杨军翻了翻白眼。 这都能接的下去。 “你就不能装聋作哑吗，不怕被我灭口吗？” “嘿嘿，我是你的人，你不会的。”黄雅妮笑道。阑 “有事说事，别嬉皮笑脸的。” 黄雅妮翻了翻白眼，撅着嘴巴道：“大领导的秘书刚来电话，让你今晚去大领导家一趟。” “又去？” 杨军惊叫道。 第六百零六章 博弈 一听大领导叫他，杨军就一阵后怕。梶 前几天被坑去一辆吉普车的事还历历在目，今儿又让过去，肯定没什么好事。 “那啥，把你自行车借我骑骑。” 想了半天，杨军终于想到这个好主意。 心想着，你总不能把自行车扣下。 “行，那我坐公交车回去。” 黄雅妮二话不说就把自行车钥匙丢给他。 自行车钥匙串上挂着一个用红色毛线编织的兔子，毛茸茸的样子，非常可爱。梶 这钥匙串一看就是女孩子用的，杨军有些嫌弃的把兔子解下还给她。 黄雅妮见状，‘哼’了一声。 “没情趣。” 杨军也懒得接茬，直接说道， “坐什么公交车，让驹子送你。” “我可不敢，那可是你的专车。”黄雅妮撇嘴道。 “还有你不敢的？”杨军翻了翻白眼。梶 “你爱坐不坐。” “坐，凭啥不坐，有便宜不占是傻子。” 杨军嗤笑一声，也懒得数落她。 “行了，没事就早点下班。” 说完，杨军拿起车钥匙就走。 来到楼下，打开自行车锁，右腿一翘，一蹬就溜了。 黄雅妮这辆自行车是凤凰牌二六大杠，没有前梁大驾，车架有点矮，骑起来有点费腿。梶 一个大男人骑女士自行车，那画面别提多辣眼睛了。 好在他是提前下班的，路上也没碰上几个熟人。 路过研究院大门的时候，一帮保卫员似笑非笑的看着他，肩膀一耸一耸的。 杨军见状，两腿一岔，停了下来。 “何大壮。” “到！” 何大壮小跑着过来了。梶 给杨军敬了个军礼，脸色通红的道， “院长，有何指示。” 杨军见他目光游离，不敢正视自己，脸色因为憋笑变得通红，于是问道， “听说你最近很闲？” “没有啊？” 何大壮愣了一下，再次瞅了杨军胯下二六大杠。 杨军见状，更是气得不打一处来。梶 还笑，老子马上让你笑不出来。 “不，你很闲，从明天开始，训练量每天加跑五公里。” “啊？” 何大壮一听，顿时明白杨军为何觉得他很闲了。 “院长，其实，这辆自行车挺可爱的……” “十公里！” 说完，杨军脚一蹬就走了。梶 看着杨军离去的背影，何大壮欲哭无泪。 回头看了看一帮人还在那傻笑，立马气不打一处来。 “笑，笑个屁啊，以后有得你们笑的。” 一帮人一听，这才明白过来，杨军不仅惩罚何大壮，连带着把他们也捎进去了，此刻，全都无精打采的耷拉着脑袋。 他们都是轧钢厂的老人，暂时接替研究院的保卫工作，对于杨军的手段还是有点了解的。 说是十公里就得不折不扣的完成，谁要是敢偷奸耍滑，等待他的一定是生不如死。 杨军才不管他们如何完成十公里长跑，他蹬着迷你自行车很快来到一条路。梶 顺着这条路，拐进一个胡同，然后再绕几圈，就来到一家小四合院门口。 这个四合院是他临时租来的，以备不时之需。 把车子放好，打开房门。 房子正中间摆放着一辆崭新的柴油发动机。 发动机很新，但关键部位能看出使用过的痕迹。 这个发动机是经过试车的，测试没问题才送过来的。 看得出来，杜淼办事还是挺细心的。梶 杨军也没进去，站在门口，意念一动，那台发动机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 把发动机收入空间中复制后，杨军直接把门锁上就走了。 出了胡同，上了大路，直接向西骑去。 四十分钟后，杨军终于来到大领导郭草地家。 把车子扎好，扶着车子直喘气。 杨军发誓，下次宁愿被大领导坑，他都不会再骑自行车了。 杨军把气喘匀，回身就向里走去。梶 一抬头，就看见郭草地一脸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郭伯伯，您看看怎么还亲自出来迎我了，我自己进去就行。”杨军笑道。 “呵呵，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小子是故意的，骑个破自行车来恶心谁的？” 郭草地指着杨军的鼻子笑骂道。 “嘿嘿，郭伯伯，您说笑了，这辆自行车新买的，一点都不破。” 杨军心里腹诽，要是不这么做的话，再多的车也不够您坑的。 “你小子揣着明白装糊涂，我实话告诉你，这次叫你过来，还是准备让你出血的。”梶 “啊，郭伯伯，薅羊毛不能老逮一只羊薅啊，我这元气还没恢复呢，你就不能缓缓吗？” 杨军一听，就知道准没好事。 “你呀，先别哭惨了，进来再说。” 郭草地回头向家里走去。 一边走一边说：“你郭伯母已经做好饭了，咱们待会儿边吃边谈。” “郭伯伯，你还是先说事，要不然这顿饭我吃不安稳。” “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想让你匀两千台发动机给我。”梶 “多少？” 杨军惊叫道，一脸震惊的看着郭草地。 “郭伯伯，实话跟你说，你就是逼死我，我也弄不出来两千台发动机。” 两千台发动机，以目前柴油机厂的生产能力，最起码要三个月才能生产出来。 这些先不说，要是全都紧着郭草地这边，厂子里的那些订单怎么办？ “挤一挤。” 郭草地并没有像以前那样用命令式的语气跟他说话。梶 此刻，他的脸上隐隐浮现一层乞求之色。 郭草地并不是不知道柴油机厂的情况，就那两条生产线，即使加班加点也很难在短时间内凑出两千台发动机。 杨军见状，苦着脸道：“郭伯伯，实不相瞒，今天上午，王伯伯刚问我要了1200台发动机，我已经答应他了，现在您又要，我……” “老王也要发动机了？” 郭草地大吃已经，然后又接着问道：“他有没有说……” 郭草地四下看了看，让后小声道， “这里不方便，来我书房谈。”梶 杨军见状，也不好多问，乖乖的跟在他后面。 路过客厅的时候，郭伯母已经做好饭了，正在摆碗筷。 “军儿来了……” 郭伯母刚想和杨军打招呼，就听见郭草地火急火燎的道， “我和军儿有正事要谈，不许让任何人靠近书房。” “这个死老头子，知道了。” 郭伯母本来不高兴郭草地这个说话态度的，但是，见他一脸凝重的样子，知道不是计较的时候。梶 “郭伯母，待会儿聊。” 杨军挥手小声跟她打个招呼，然后快步追上郭草地。 来到郭草地书房。 一进门，郭草地就急促的问道， “把事情的经过详细的跟我说一遍。” 杨军见状，意识到不妙，连忙把今天王涛找他要1200台发动机的事讲了一遍，并且还把那只鸡缸杯的事也说了。 他心里明白，有些事不能隐瞒，必须一五一十的说出来。梶 更何况，郭草地根本不会在乎那个鸡缸杯的事，他的关注点在发动机上。 听完杨军叙述后，郭草地一句话都没说，眉头皱的很深。 杨军见状，连忙掏出烟，拔了一支塞进他嘴里，并且替他点上火。 作为男人，他知道此刻一支烟有助于冷静思考，并且做出最明智的选择。 果然，大领导向他投去了一个满意地眼神，然后猛抽几口烟。 “军儿，如果让你在我和老王之间做个选择，你会……” “郭伯伯，这话您就不该问，你有事就吩咐，我会坚决的不折不扣的完成你交代的任务。”杨军打断他。梶 毫无疑问，他会毫不犹豫选择站在郭草地这边。 “好，我果然没看错你。” 郭草地接着说道：“我很高兴你站在我这边，只是你妹妹那边？” “郭伯伯，没有您就没有今天的我。” “我不是小孩子，孰轻孰重我分得清的，我会是拼尽全力也要帮助您，只有您无事，我才能安全，不是吗？” “再说了，我妹妹现在是王家的人了，我这个当哥哥的已经为她做得够多的了，现在必须为我杨家打算了。” 郭草地闻言，不停地点头。梶 “军儿，我没看错你，你果然是个干大事的人，那我就直说了。” 郭草地沉思了一下，接着说道：“具体的情况我不能向你透露，但是我明确的告诉你，谁要是能第一时间拿到长城一号发动机，谁就会取得主动权，谁就会立于不败之地。” “长城一号发动机有多优秀，世人是有目共睹的，我需要这份成绩，所以，你知道怎么做了？” 杨军闻言，肃容道：“郭伯伯，我知道怎么做了。” “斗胆的问一句，您什么时候需要这批发动机？” “越快越好，最起码不能晚于你王伯伯那边。”郭草地道。 杨军想了一下，王伯伯那边现在只能提供一百台发动机，剩下的一千一百台发动机要在一个月之后交付。梶 按照时间推算的话，他空间中的发动机只需要十一天就能复制出郭草地所需要的两千台。 那么也就是说，郭伯伯这边比王伯伯那边要我早十九天拿到发动机。 所以，在一开始，郭草地就立于不败之地。 其实，他仔细想了一下，王伯伯那边也是算准了他这边也拿不出那么多的发动机，所以，才把时间定在一个月之后。 想到这儿，杨军对郭草地说道， “郭伯伯，我想请问一下，您和王伯伯……” 郭草地摆摆手道：“我们现在虽然是竞争关系，但是还没到撕破脸的地步，如果你这边能不得罪他就不要得罪。”梶 杨军心里也明白，这世上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 他也不是小孩子，自然明白，能不得罪就不得罪。 “郭伯伯，别问我发动机从哪儿来的，我能保证半个月内给你交货，至于王伯伯那边，我会在一个月后交货，您看如何？” 郭草地闻言，不停地点头。 “这样最好，既不得罪老王，又能按时交货。” 第六百零七章 老王亲自上门 曾几何时，杨军变成了天枰上一枚起到举足轻重的重要的砝码。灳 现在郭草地和王伯伯他们都争相拉拢巴结自己，就连自己一向依靠的郭草地也反过来求助于自己。 可能杨军自己都不知道，他现在是副（部）级干部，是级别和待遇上仅次于郭草地的重要人物。 从一个小小的科长，短短两年多的时间就走完了别人一生都难以企及的地位。 再加上他做出来的这几大件功劳，他的声望甚至超过了郭草地这样的领导。 哪怕现在郭草地不满意他，想要动他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杨军唏嘘，命运真是个奇妙的东西。 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灳 以前，都是自己有求于别人，现在倒好，那些比他官职大的人反过来求他。 郭草地不仅是他的岳父，还是他仕途上的贵人。 于公于私，他都得帮助他。 官场上最忌讳的就是骑墙派，职位低无所谓，职位高就必须选边站，在外人眼里，他杨军就是郭草地的人，哪怕他转换门庭，别人也不一定重用他。 所以，他只能和郭草地绑在一艘船上，直至这艘大船沉默。 回到家，杨军刚端起饭碗，就听见王玉英急匆匆的跑过来。 “军儿，别吃了，你王伯伯和赵姨来了，赶紧去接待一下。”灳 杨军一愣，瞬间了然。 “妈，知道了，你先去招待一下，我把这两口饭扒完。” 王玉英见碗里没剩几口饭了，也没再催他。 “你快一点啊。” 说完，就去前院招呼客人去了。 王伯伯能来，可以说出乎他的意料之外，又在意料之中。 平时都是杨军去他家门拜访他，从来没见过他来拜访过自己，哪怕是给杨柳提亲，他都没来过。灳 今天之所以过来，想必他已经知道自己下午去郭草地家的事了。 杨军并没有因为别人有求于自己而傲慢起来。 他不觉得自己很了不起，无非是占了重要的部门掌握住资源罢了。 虽然，他不知道为何最近那么多人争相购买长城一号，但他知道，未来这段时间，有得他忙的了。 赶紧扒完饭，嘴一抹，就去前院了。 一进客厅，就见主位上坐着一个五十多岁的男子。 他穿着一身崭新笔直的中山装，一脸的刚毅，身上散发着令人窒息的气息，让人不敢靠近。灳 这是久居高位和血海中趟出来的威望，不是谁都能有的。 他叫王传庭，就是传说中的王伯伯。 他的旁边坐着一位妇女，正是他的夫人赵学琴。 王涛和杨柳也来了，坐在侧位陪坐。 杨军心中一凛。 瞧这架势，恐怕是势在必得。 “王伯伯、赵姨，对不住啊，慢待你们了。”灳 杨军一进客厅，就连忙赔礼道歉。 王传庭和赵学琴罕见的站了起来。 “军儿，说得啥话，什么慢待不慢待的，咱们都是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你说是不是。”赵学琴笑道。 王传庭背着双手，一脸微笑的看着他们。 他还是拉不下来面子，只能让赵学琴打头阵。 “你赵姨说得没错，咱们现在可是真正的一家人了，以后还得相互照顾。” 说完，笑眯眯地扫了杨柳一眼。灳 “那是，那是，咱们是一家人，以后要守望相助。”杨军道。 这时，王玉英站起来说道：“行了，亲家公，亲家母，都别站着了，坐下说话。” 说完，她并没有坐下陪着说话，而是说道， “军儿，你陪你王伯伯赵姨聊聊天，我去泡壶茶。” 王玉英知道，王传庭夫妻俩这么晚上门，肯定和杨军有事要谈，所以，她就主动回避了。 临走的时候，给杨柳使了个眼色。 杨柳见状，也连忙跟着出去。灳 今天，毕竟是来求杨军的，王传庭肯定不想让自己的儿媳妇看到他求人的样子，而且被求的人还是他儿媳妇的哥哥。 王传庭见客厅中没了外人，于是就开门见山说道。 “军儿，不用我说，想必你已经知道我今晚来的目的？” 杨军闻言一怔。 没想到军人出身的王传庭说话办事这么直接，原先自己还想好的各种应对措施顿时没了用处。 他神情一肃，正色道：“知道。” “王伯伯是为长城一号来的。”灳 “好，痛快。” 王传庭一拍大腿道：“那我也不藏着掖着了，除了那两百台发动机，剩下的一千台能不能尽快给我？” 说完，一副期待的样子看着杨军。 “可以，只要交货的日期不是太紧。” “不知道剩下的一千台发动机要多久才能交货？”王伯伯问道。 “一个月。”杨军道。 王传庭一听，眉头微皱一下，然后说道，灳 “能不能再提前一点？” 杨军一听，装作为难的样子。 沉思了一会，好半晌才说道：“王伯伯，想必柴油机厂的情况您已经打听清楚了，就那两条生产线，哪怕黑白班连轴转，也只能勉强一个月能交付……” 杨军还没说完，就听赵学琴道：“军儿啊，实不相瞒，这次事关你王伯伯的前途，你看能不能帮帮忙啊，尽量把交货的时间压短一点？” 杨军一听，沉默不语。 赵学琴几乎跟他摊牌了，他很为难啊。 说实话，郭草地他必须帮，但是王传庭这边他也不想得罪。灳 他可以把交货的时间压短，但是又有什么用。 要是王传庭知道郭草地比他先一步拿到长城一号，那还不是把他得罪了。 杨军表示，他真的很为难。 王传庭他们见杨军陷入沉思之中，也没打扰他，静静地等待。 好半晌，杨军舒了一口气。 “王伯伯，冒昧的问一句，你和郭伯伯？” 王传庭一愣，随后连忙摆手道。灳 “军儿，你放心，我向你保证，我和你郭伯伯绝不是竞争关系，你想想，他是政界的，我是军界的，不搭界啊。” “说句实话，我们俩都需要这批发动机，你要是供给他，我这边就没希望了，要是供给我，他那边又交不了差，所以，误认为咱俩是竞争关系。” “我也知道柴油机厂的情况，两台生产线，一个月最多生产八百台柴油机，所以，我和老郭之间注定有一人拿不到发动机。” “我也知道你很为难，一边是我，一边是你郭伯伯，我也不逼你，你凭自己的内心决定，想给谁就给谁。” 说完，王传庭往椅子上一靠，似乎把命运交到了杨军手中。 “军儿，你王伯伯他……” 赵学琴刚想说话，就被王传庭抬手打断了。灳 “让军儿自己考虑一下。” 赵学琴没说话，讪讪的笑了笑。 杨军确实很为难，他不知道王传庭说得是真是假。 要是事情真如他所说的，他和郭草地没有竞争关系，那么他并不是不可以帮助他们。 要是王传庭故意骗他，坑了郭草地，那就不是他愿意看到的了。 杨军沉思了一下，抬头说道， “王伯伯，给我十分钟考虑时间。”灳 说完，点头致歉：“先失陪一下。” “不着急，去。” 王传庭挥了挥手。 杨军出了客厅，回了后院。 他要打电话跟郭草地通个气，要是事情真如王传庭所说的那样，这个忙他帮定了。 杨军走后，赵学琴和王涛坐不住了。 一脸着急的问道：“老王，你说军儿会不会帮这个忙？”灳 王传庭一脸复杂的表情，他也不知道杨军会不会帮这个忙。 微微叹息一声：“不着急，要静下心来，一会不就知道了吗。” “哎呀，急死人了。”赵学琴见状，眉头皱的很深。 “爸，要不要让杨柳……” 王涛说完，看着王传庭。 王传庭微微的摇了摇头。 “不用了，免得适得其反。”灳 杨军又不是不知道杨柳跟着一起来的目的，要是再让杨柳帮着说话，可能会适得其反，要是那样的话，就真的没有退路了。 王传庭相信，凭他自己的面子就已经足够了，杨军能答应就答应，如果不能答应，也不会因为多了一个杨柳而改变主意。 他也知道，杨军大多数是站在郭草地这边的，他也不敢用亲情关系当筹码。 到了他这个地位的人，考虑事情不会因为亲情关系而妥协。 要是杨军选择站在郭草地那边，他也能理解。 哎，谁都不能怪，要怪就怪僧多粥少。 回到后院，杨军和郭草地通了五分钟电话。灳 等他出来后，一脸的轻松。 事情确实如王传庭说的那样。 两人并没有竞争关系，只是因为无法同时供两人的货才造成了竞争对手的假象。 在杨军的一再保证能按时提供发动机下，郭草地才同意让杨军给王传庭供货。 回到客厅，杨军一脸喜色的对王传庭道。 “王伯伯，您说的事我应下了。” “那真是太好了。”赵学琴首先惊叫道。灳 “哥，谢谢你了。”王涛一脸激动的样子。 倒是王传庭有一股子静气，他面色古井不波，只是眸子里闪过一丝兴奋的光芒。 “军儿，不为难，你郭伯伯那边……”王传庭道。 “不为难，郭伯伯那边我再想办法，大不了我再找几家发动机厂家合作，无论如何都要把这批货交付了。”杨军道。 “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 第六百零八章 两全其美 杨军能同时提供两家的发动机自然是皆大欢喜。牵 王传庭和郭草地既不相互得罪对方，又能向上面交差，多好的事啊。 “军儿，你王伯伯的前途命运可交到你手上了，你一定要谨慎再谨慎啊。”赵学琴叮嘱道。 “赵姨，你就放心，事情一定给你办好。” 说完，杨军接着道：“王伯伯，咱也别一个月交货了，这样，咱们把交货的日期定在十五天后，您看如何？” “十五天？” 王传庭惊叫道。 饶是他沉着冷静，也被杨军这话惊着了。牵 以目前生产线的能力，想要十五天交货，肯定不可能的。 再说了，杨军敢打这种包票，肯定不会把郭草地那边丢了的，所以，他敢肯定杨军一定是两线同时供货。 柴油机厂的生产能力，他是知道的，即使现在找别的厂家合作，也不可能在短短时间内生产出这么多的发动机。 “军儿，军中无戏言，你敢不敢立军令状？”王传庭一脸肃容道。 “王伯伯，我现在已经不是军人了，立的哪门子的军令状，不过，我向您保证，一定会准时提供发动机的。” 杨军又不是傻子，自然不会立什么军令状。 没事找事给自己套个枷锁干什么？牵 “你小子一天是军人，一辈子就是军人，我看你就是怂了。” 王传庭怀疑杨军是敷衍之词，实在为郭草地行拖延之事。 杨军似乎看出了他的心思，苦笑道， “王伯伯，就凭咱两家的关系，我能骗你吗，要真是那样的话，这亲戚还做不做了？” 王传庭闻言，心神恍惚了一下。 他立马警醒过来。 刚才说话，语气确实重了一些，自己太着急了，竟然连立军令状这种话都说得出口。牵 要是杨军真是敷衍他的话，直接拒绝就好了，没必要骗他。 “那个，军儿，刚才我太着急了，王伯伯给你赔个不是，你别放在心上。” “嗐，王伯伯，您说得是哪里话，咱们都是一家人，说这些就见外了。”杨军道。 “军儿说得对，都是一家人，说话何必太见外。”赵学琴连忙出来打圆场。 随后，王涛也跟着打圆场，才把这场尴尬化解了。 杨军肃容道：“王伯伯，我再次跟你保证，十五天后，我一定会把剩下的发动机准时交给您，请您放心。” “行，有你小子这句话，我就放心了。”牵 王传庭道。 随后，王传庭假装看了一下时间。 “时候不早了，我们该回去了。” 回头对王涛道：“去叫柳儿一起回家。” “好的，爸。” 王涛应了一声，就去找杨柳去了。 随后，王玉英她们几个也从中院出来，送王传庭一家到门外。牵 几人又寒暄了几句，王传庭才上车离去。 “行了，都回去。”杨军道。 “你来我房间，我有话跟你说。”王玉英道。 杨军没办法，只能让伊秋水先回去。 来到王玉英房间。 王玉英往椅子上一坐，板着脸道， “柳儿已经把事情跟我说了，你准备如何处理这事？”牵 杨军一听，就知道杨柳没少在王玉英面前吹风，想让王玉英帮着劝劝杨军。 不过，杨柳一直待在这边，并不知道事情已经解决了。 “妈，事情都已经解决了，您就放心。” 王玉英见他一副轻描淡写的样子，顿时急了。 “我告诉你，千万别犯糊涂，你能有今天，全亏你郭伯伯扶持，要是真到了那一步，哎……也就只能对不起柳儿了。” 说完，王玉英一脸的苦色。 杨军一听，忍不住的给王玉英竖了个大拇指。牵 “妈，还是您看得透彻，不像柳儿似的，整天的瞎忙活，不知道屁股坐哪一边。” “女心外向，她现在自然为王家说话了，咱也不希望她能为这个家做些什么，但最起码不能害咱了你。” “妈，您英明！” “你就会贫嘴，我可告诉你，这事一定要小心谨慎，千万不能把自己搭进去，知道了吗？” “妈，我心里跟明镜似的，您放心，郭伯伯的忙咱要帮，王伯伯那边咱也不得罪，您就把心放肚子里，我已经把事情处理好了。” “你真的处理好了？可千万别骗妈。” 杨军闻言，内心一阵激动。牵 他高兴的是，王玉英很有大局观，能真正的设身处地为他着想。 哎，古人诚不欺我。 果然是：家有一老如有一宝。 “妈，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啊，我真的把事情处理好了，你就把心放肚子里。” “行，你处理好就成。” 王玉英见状，明白他不是在骗自己，所以，就放心心来。 “对了，军儿，还有件事要跟你商量。”牵 “最近，有很多人给你四妹提亲了，这些人家庭背景都还不错，你看要不要挑一挑？” 杨军一听，顿时惊得说不出话。 “妈，你没弄错，说的是杨老四吗？” 杨榆今年才十四岁啊，还没成年呢。 “别没大没小的，什么杨老四杨老大的，她毕竟是女孩，现在已经大了，可不能再这么称呼她了。”王玉英嗔怪道。 “先不管她是杨老四还是杨榆，她现在才十四岁啊，现在结婚太早了？” “不小了，十四五岁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了，别人像你这么大的，都已经抱孙子了。”牵 杨军翻了翻白眼，现在是说杨老四的事，怎么又扯到他头上来了。 “不行，四妹太小了，我不同意。” “我才是这个家的一家之长，凭啥要听你的？”王玉英道。 “就算你是一家之主，那也不能听你道。” 杨军和她顶了起来。 在弟弟妹妹终身大事上，杨军必须把他们安排好。 可不能再像杨梅那样，找了个不靠谱的家庭。牵 要是当初自己再强势一点的话，杨梅过得肯定比现在要好。 “你……说，你到底是怎么打算的。” 要是搁以前，杨军早就妥协了，现在见他这么坚持，王玉英也不得不重新考虑一下。 “妈，四妹确实太小了，不适合结婚。” “我是这么打算的，先让她好好学习，过几年再考个好一点的大学，到时候她的婚事由她自己做主。” 王玉英一听，就急了。 “考什么大学啊，现在都停课了，再说了，女孩子考什么大学啊，安安心心在家相夫教子不好吗？”牵 “妈，你……你老古董。” 杨军苦笑道：“不跟你说了，四妹的事我说了算，你别管了。” 说完，转身就回后院。 “有我在，你还翻不了天。” 身后传来王玉英的呵斥声。 杨军回到后院，洗洗脚就上床了。 伊秋水正在看一本杂志，见杨军上来了，替他掖好被子。牵 “你是不是又和妈吵架了？” “没有，咱妈在骂杨老四呢。” “骗人，真当我是聋子啊？” 伊秋水撅着嘴道：“说起四妹，我正有件事要跟你说呢。” “啥事？” 杨军扯过她看的那本杂志，看了起来。 “最近，有好几户人家找上门要给四妹相亲，我想听听你的意见？”牵 “都有谁啊？” “大多都是军属大院的人，他们想和咱家结成亲家。” 杨军闻言冷笑。 “他们想娶的不是四妹，而是看上我的身份了。” 杨军现在可是个名人了，副部级待遇，位高权重。 再加上四大功劳，傻子都知道，杨军的前途肯定一片光明。 他们看上的确实不是杨老四，是看上了杨军这个身份。牵 现在的杨军已经今非昔比了。 原先他只是个小小的科长，很难入军属大院那些人的眼，现在不一样了，他成了一方举足轻重的人物，他们巴结还来不及呢。 “哎，我能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想的吗，可四妹终究要嫁人的，还不如趁现在选一个好一点的婆家。”伊秋水道。 “这事不急，四妹还小，过几年再说。” “那也不能一直拖着，总不能像二妹三妹那么大才嫁人？” “年龄大又怎么了？你当初嫁给我的时候都二十六了，我不也是没说什么吗？”杨军道。 他很不喜欢别人拿年龄说事。牵 他从后世过来，还没完全融进当代生活，对这种早婚早育的习惯很不适应。 这么小就结婚生子，对身体是多大的摧残啊。 伊秋水一听，‘腾’的坐了起来。 蹬着一双红眼盯着杨军。 “听您这意思，当初嫌我年龄大了呗？” 杨军愣了一下，不到一秒钟就反应过来。 “没有，绝对没有，我觉得刚刚好，我不也是三十才结的婚吗。”牵 “哼！算你识相。” 伊秋水很好哄的，脾气也好，只要不把她惹毛了，她是不会真的计较的。 “我老婆最好了，既贤惠又漂亮，而且还很能干。” “扯呢，贤惠漂亮我当仁不让，要说能干，你见过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媳妇吗？” 伊秋水还是有自知之明的，对自己的定位还是蛮准确的。 平日里醒了就吃，吃好了就躺，家里的活儿基本不碰，她过的日子比古时候的少奶奶还舒服。 “嘿嘿，大宝贝，我没说错啊，你确实很能干啊，此干非彼干，我给你演示一下……”牵 “姓杨的，你要死啊。” 伊秋水一边挣扎，一边嗔叫。 只不过声音越来越小。 第六百零九章 调戏秘书 第二天一早。餏 杨军刚进办公室，黄雅妮就进来跟他汇报工作。 瞧她一脸吃了蜂蜜屎的样子，杨军揶揄道， “是不是找到男朋友了？” 黄雅妮俏脸一沉，娇嗔道：“我都说了，我是你的人，这辈子不会找别的男人了。” “哎，你这样，让我情何以堪啊。” 杨军表示，被人喜欢也是一种烦恼，很有压力的好不好。 “那你就收……”餏 “得得得，打住，再说就出格了。” 杨军连忙抬手打断了她：“喜欢我是你的权利，但是你不能强迫我履行收了你义务。” “你都说是义务了……”黄雅妮一脸害羞的样子。 “打住，还是谈工作。”杨军扶额道。 “没情趣。” 黄雅妮眸子里闪过一丝失望，然后调整下情绪，一脸笑意道。 “今天有两个好消息，先听哪一个？”餏 杨军翻了翻白眼。 你都没说是哪两个好消息，让人如何选。 “既然都是好消息，先听哪个都一样。” 黄雅妮好像没有意识到自己逻辑有什么问题，而是一脸兴奋道， “第一个好消息就是，部里又给我们批了三十万元的科研经费。” 杨军愣了一下，立马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大领导郭草地这是在拉拢自己啊，帮他这么大的忙，他不得不表示一下啊。餏 虽然这个经费是走公账的，但大小也是个人情不是？ “哦，知道了。” 黄雅妮见杨军兴趣缺缺的样子，不满地说道， “你怎么不高兴啊？” “有啥高兴的，又不是进我的口袋。” “那……最起码咱们院以后不用再为科研经费发愁了。” 杨军闻言，笑了笑，双手一摊道：“你什么时候见过我为科研经费发过愁？”餏 黄雅妮闻言一窒，气哼哼的样子。 仔细一想，跟了杨军两年了，还从未见过他为钱发过愁。 哪怕是科学研究院复工也没见他为科研经费发愁过。 “你不愁并不代表所人有不愁，反正我是挺高兴的。” “行了，说说第二件好消息。” 黄雅妮一听，顿时恢复到兴奋的状态。 “第二个好消息就是，我们收到了军工单位一千二百台发动机的预付款，你说这是不是好消息？”餏 她还没见过主动支付预付款的事，一般都是交货后再付款，有的时候可能要交货后好几个月甚至几年后才能收到尾款，像军工单位这么爽快的事还从来没见过。 黄雅妮一说，杨军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估计是王传庭怕杨军这边有变，所以提前把货款划拨过来，就是想造成既定交易事实。 当然，这也算是王传庭的一点诚意。 “都是收钱，为什么说是两个好消息呢。”杨军翻了翻白眼。 “你……” 黄雅妮被怼的说不出话，绯红的香腮气得鼓鼓的，一脸幽怨的看着杨军。餏 “没情趣。” 最后憋出这么一句话。 “哼，还有个坏消息没跟你说呢，以咱们现在的生产能力，根本无法如期的交付发动机，我看你怎么办？” “凉拌呗。” 杨军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你……” 黄雅妮拍了拍办公桌上一摞文件道：“这些文件我还没预批过，你自己批。”餏 说完，转身就走。 “哎，你不帮我啊？”杨军急道。 一听说文件没批，杨军就感到头疼。 这么多的文件，要批到什么时候啊。 “不帮，累死你。” 门外传来黄雅妮不满的声音。 杨军皱着眉头看了一会文件，这得杀掉多少脑细胞啊。餏 于是冲着门外的黄雅妮叫道。 “我说雅妮啊，过来帮我解决一下呗，中午请你吃烤鸭。” “不帮，你自己解决，累死你得了。” “嘿，我告诉你啊，男人要死不能累死在工作上，要死也是死在……” “流氓。” 杨军撇了撇嘴，黄雅妮虽然没有真正开过车，但是她已经深谙驾驶技术。 知道何时转弯，何时加速，何时刹车。餏 杨军一张嘴，他就猜到后面要说什么了。 黄雅妮耍小性子，不愿意来帮忙，杨军也不想强迫她。 看着晦涩难懂的研究报告，杨军头都大了。 “累死我得了，心疼死你。” …… 文件他自然不会批的，黄雅妮只是耍耍小脾气，过了一会儿就好了。 杨军把笔一丢，就背着手出去了。餏 科学研究项目自从启动后，他还没去过研究室看过呢。 当然，他最关心的就是长城二号发动机的研发进度。 现在离半年之期已经过去了小半个月了，发动机研发的进度还没有取得突破性的进展。 他先是参观了齿轮结构实验室、焊接火焰技术实验室、精铜密度研究室…… 令他惊讶的是，各个研究课题取得了突破性的进展，有几项技术已经到了收尾阶段，基本上可以投入使用了。 看得出来，停工这段时间的，大家都没闲着，这段时间是技术和经验沉淀的时间，所以，在一复古就能取得成功。 杨军最后参观的发动机实验室。餏 长城二号发动机期初架构已经画好了，也确定了研究的标准，现在正在进行组装阶段。 新式的发动机有很多先进技术，这些都是从杨军口中得知的，杜士奎和黄志强也弄不大明白。 不过，他们虽然不明白，但是他们相信和肯定杨军的想法是正确的，且具有前瞻性。 所以，很多技术需要去验证，落后的配套工业也亟需提高。 新式发动机研究室一共有三十多人，他们大多都是全国发动机方面顶尖的专家，他们也被这款新颖的发动机性能震呆了。 他们觉得这款发动机一旦研发成功，会带来什么样的影响。 这种影响很大，甚至能改变整个工业格局，并且和西方工业拉开距离，不但能超车，而且还远远的强于他们。餏 他们非常有干劲，每个人都投入十二分的精神，把毕生所学的知识全都应用上。 他们心里衷心的希望能拥有一款属于国人的发动机。 “大家辛苦了，我让食堂给你们加餐。” 杨军鼓励道。 “谢谢院长。” 众人齐声应道。 随后，杨军把杜士奎和黄志强叫到无人处。餏 “要是有什么困难，直接提，我都给你们解决。” “院长，大的困难没有，就是能不能提个小要求啊。”杜士奎道。 “你说。” 杨军一听有问题，立马认真起来。 “现在是项目的研究起步阶段，前期有很多的工作要做，比如查资料、选工业配件等等，甚至有时候要到外地兄弟单位取经，所以，这就用到了车，现在咱们院的车子少，各个实验室都用到车，三天都轮不到我们课题组一次，您看能不能……” “没问题，回头我专门调两辆小汽车供你们课题组用。” 杨军当场解决问题，然后又接着问道：“还有其他的困难吗？”餏 “嗯……大家没日没夜的做实验，每天都要工作十五六个小时，长此以往，我他们身体吃不消……” “行，回头让食堂，每天给你们加一顿宵夜，规格就定在一毛钱怎么样？” “那就没什么问题了，谢谢院长。” “你要是真想谢我，就赶紧把新款的发动机研究出来，那就是对我最大的安慰了。”杨军道。 “院长，您放心，我对我们这款发动机很有信心，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杜士奎道。 杨军回头看了一眼黄志强，说道， “黄工，你有什么困难解决不了的吗？”餏 “没有困难，小问题我自己就能解决了。”黄自强笑道。 “我说的不是工作，你个人问题是不是该解决一下啊？”杨军笑道。 这个黄自强快三十了，由于身份背景的问题，到现在还没娶上媳妇。 杨军想着，像这样的人才，怎么着也不能让他有后顾之忧啊，要不然还怎么全心全意的投入工作当中。 黄志强闻言，脸色一红。 “院长，我……我有未婚妻了，只是，街道办一直不给我们办理结婚证，我的背景你是知道的……” 杨军抬手打断道：“这事我给你办，你什么都不用管，安心投入工作就行。”餏 “谢谢，院长。” 黄志强激动的给杨军鞠了个躬。 “行了，回头你把资料给我，我亲自给你跑一趟街道办。” “好的，院长，回头我就给您送去。” …… 从实验室出来，杨军找了一趟马驹子，让他出去买点吃的。 然后，就一个人背着手晃晃悠悠的回了办公室。餏 一进办公室，就看见黄雅妮正在埋头批文件，她的旁边还摆放着一摞没批的文件。 “哼！” 黄雅妮看了他一眼，然后继续低头批文件。 “嗐，那个……你吃了吗？” 杨军感觉有点不好意思了，没话找话。 “你不是说请我吃烤鸭吗？” 杨军闻言，讪讪的笑了。餏 “烤鸭要趁热吃才好吃，所以，我就给你换了个别的。” 黄雅妮抬头看了看他空空的两手，送了他一个卫生球。 “又开空头支票。” “没有，没有，我已经让驹子去买了。” “希望你这次说得是真的，要不然，我就把你吃了。”黄雅妮娇嗔道。 “我人老骨头硬，不好吃。” “我牙口好，就喜欢硬的。”餏 杨军闻言，满头黑线。 这丫头现在竟然学会主动开车了。 “嘿嘿，巧了，咱俩正好相反，我就喜欢吃软的，越软越好。” 黄雅妮翻了翻白眼，这才意识到，杨军又在开车，而且还超速了。 “流氓……” 第六百一十章 杨老四相亲 下班后，杨军顺便去了趟前天去过的那个仓库一趟。縿 他让马驹子在巷子口等着，然后自己就打开仓库，把发动机放回原处。 他知道，明天杜淼就会带人把发动机拉回去。 经过两天的复制，现在他空间中已经有四台长城一号柴油发动机，还回去一台，还剩下三台。 照这个复制速度计算，大约需要十二天才能凑够郭草地和王传庭他们所需要的发动机。 锁好仓库的门，杨军就直接回家了。 刚到家，还没下车，就见杨老四急匆匆的把他拉到一个偏僻之处。 “大哥，帮帮忙啊，咱妈要给我说亲。”縿 杨榆苦着脸道。 杨军一愣，瞬间不爽了。 都说了，杨榆还小，怎么还给她相亲呢。 不过，看见杨榆失魂落魄、一副惧婚的样子。 顿时起了逗逗她的心思。 “好事啊，你要是嫁出去了，咱家就少了一个祸害。” “啊？”縿 杨榆眼角挤出泪水，脸色煞白。 “大哥，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惹你生气了，求求你跟咱妈说说，我不想这么早结婚。” 杨军装出一副无能为力的样子道， “那是咱妈，我有什么办法，我说话也不好使啊？” “不，你说话好使，咱妈就听你的话，只要你开口，咱妈就一定会听你的。” “就算我说话管用，那我凭啥要帮你啊，把你嫁出去就每人惹我生气了。” “我不要嫁人，我才十四岁，还是个孩子呢，你就忍心看着你妹妹跳进火坑吗？”杨榆哭的稀里哗啦。縿 “我忍心啊，你要不跳火坑，那我就一直脱离不了火坑啊，思来想去的，还是你跳火坑合适。” 杨军忍住笑。 “大哥，求求你了，我以后再也不惹你生气了，什么都听你的。” “我要是再信你的话，我就是傻子，还记不记得上次下乡插队的事，嘴上说得好好的，可后来又怎么样，该叫杨老大还继续叫着。”杨军说道。 “我……我那时还小，现在长大了，懂事了，再也不敢这么叫了。” “我信你个鬼。” 杨老四说话要是能算数，老母猪就能上树。縿 只要帮她度过目前危机，过后她还是怎样就怎样。 不过，他也没想到杨老四会这么恐婚，对相亲这件事这么反感。 “大哥，你帮帮我嘛，你只要把家里那个来相亲男的赶走就行了。” “啥意思，还上家来相亲了？” 杨军惊叫道。 杨老四没说话，点了点头，用手指了指客厅的方向。 杨军顿时满头黑线。縿 他虽然想教育一下杨老四，但绝不会干这么出格的事。 杨榆才十四岁啊？ “走，哥带你过去。” 杨军说完，就要拉她的手。 “我不去，大哥，我不要相亲。” 杨榆吓得直往后躲。 杨军见状，顿时心疼的要命。縿 此刻，他已经没有开玩笑的心思，于是把她搂进怀里，用手轻抚她的头发。 “大哥答应你，你的婚姻你自己做主，你不想相亲就不去，谁也不能强迫你。” “大哥，真的吗？” 杨榆泪眼婆娑的看着他，眼泪鼻涕糊满了杨军的衣襟。 “当然是真的，不过……” 杨军停顿了一下，一脸怒容指着衣服道：“不过，你得给我把洗衣服洗干净了。” “嗯，我给你洗衣服。”縿 杨老四重重的点了点头，鼻涕又甩了杨军一身。 “咦！” 杨军恶心的往后一退，脱下外套丢给她。 “你现在就给我洗衣服，我去看看那个男的去。” “哦，我这就去洗。” 杨老四乖巧的应道。 初春的空气夹着着冬日的寒冷，春寒料峭，杨军浑身抖了一下，然后双臂环抱向客厅走去。縿 他要看看王玉英给找了个什么样的相亲对象。 来到客厅，他意外的发现了一个久未谋面的长辈。 “王姨，您怎么来了？” 来人是王玉英从小玩一起玩到大的闺蜜王雪梅，就是之前让他当上四大爷的街道办主任。 “哟，军儿，你下班了。” 王雪梅一脸微笑的站了起来，拍了杨军一下，笑道。 “王姨还没恭喜你高升呢，你混得不错，给你妈挣了不少脸面。”縿 “哪里，哪里，多亏王姨您这些长辈的照顾。” “你这孩子说话嘴甜，王姨就喜欢听你说话。” “王姨，别站着了，坐下说话。”杨军道。 跟着王雪梅一起来的还有一个十五六岁的小伙子。 这小伙子穿着一身崭新的合身的中山装，一看就是专门相亲用的。 他看到杨军，目光顿时躲闪，局促不安的坐在那里。 杨军也没理他，毕竟相亲这事他很反感，人家都上门了，总不能自己笑脸相迎。縿 这时王玉英说话了。 “军儿，今儿个你王姨过来，是给榆儿相亲的，你帮着掌掌眼。” 说完，眼睛眨巴着，嘴巴驽着噘向了那个小伙子。 “是啊，军儿，这是你王姨亲外甥，没外人，知根知底的。” 王雪梅说完，回头对那个小伙子说道， “长生，这是你军子哥，叫人。” 那个叫长生的局促的看着杨军，显得很紧张，说话都不怎么利索了。縿 “军……军子哥。” “嗯。” 杨军‘嗯’了一声就不说话了。 这人是王雪梅带来的，还是亲外甥，杨军不好过分为难。 这事要是换个主，杨军指定让他知难而退。 可是，王雪梅的面子，他还是要给的。 “王姨，咱们都是自家人，有话我就直说了。”縿 “你说。” 王雪梅挪了挪屁股，一副聆听的样子。 杨军组织了一下语言，用尽量不得罪人的语气道。 “王姨，是这样的，相亲的事我们不反对，只要我妹妹愿意，我举双手赞同，你看如何？” “行啊，那就听听杨榆的意见呗。” 王雪梅一听，顿时松了一口气。 本以为杨军会拒绝的，没想到会这么好说话。縿 至于听杨榆的意见，呵呵，小孩子懂什么，还不是大人说得算。 要知道，杨军现在的地位是水涨船高，能和杨家结成亲家，是很多人梦寐以求的事。 还没等说完，就见客厅门口黑影一闪。 杨老四拿着杨军的外套站在那儿。 红着脸道：“我不同意。” 说完，转身就跑。 杨军一头黑线，这丫头原来没去洗衣服，一直趴在门口偷听。縿 “这……” 王雪梅尴尬的坐在那里。 她没想到杨榆态度会这么坚决。 此刻，她很后悔，不该答应听听杨榆的意见。 要是一开始直接跟王玉英商量定了就行了，也不会出现一波三折了。 此时，要想再反悔已经不行了，刚才她已经应下了。 “王姨，不好意思啊，我妹妹不愿意，您看这事……”縿 “嗐，不愿意就不愿意呗，要怪就怪我们家长生没那福气。” 杨军给她台阶下，她不能不接着。 她也算看出来了，这不仅是杨榆不同意，就连杨军也不同意，要不然也不会听一个孩子的意见。 不过，两家人毕竟是世交，不能因为这件事就产生了隔阂。 “雪梅啊，也不是那么说，是我们家榆儿配不上你们家长生，是她没福气。” 王玉英为了化解尴尬，插话道。 “嗐，什么福气不福气的，是他们没那缘分，缘分这东西强求不得的。”赵雪梅笑道。縿 “对对对，是他们没缘分。” 此时，那个长生脸蛋红的像猴屁股似的。 被人当面拒绝，小伙子年轻，脸皮薄，当场就下不来台。 站起身，红着脸道：“姨妈，天不早了，咱们回去。” “哦？好好好。” 王雪梅连忙起身，对王玉英和杨军道， “那啥，玉英，天不早了，我们回去了。”縿 说完，挤挤眼，小声说道：“这孩子脸皮薄，坐不住了，哈哈。” “嗨，年轻人嘛，理解。” 杨军摆手道：“王姨，吃过饭再走呗。” “不了，不了，长生他妈还在家等我消息呢，下次再说。” 王雪梅一边说，一边朝门外走去。 “王姨，对不住啊，你看这事闹的。”杨军起身相送。 “有什么对不住的，牛不喝水还能强按头啊？”縿 王雪梅摆摆手表示不在意。 其实，杨军知道，别看王雪梅表面表示不在乎，其实心里已经在意了。 本以为，以两家的关系，还不是水到渠成的事，谁知道人家不愿意，面子上多多少少有些下不来台。 她也知道，杨军现在的地位不同以往了，巴结他的人多了去。 以她外甥的家庭背景，确实配不上杨榆。 被拒绝也是在情理之中的事。 王雪梅带着她外甥长生走了。縿 杨军和王玉英也准备回去吃饭。 饭桌上，气氛很诡异，谁也不提相亲的事。 杨老四也像度过劫一样，又开始没心没肺的吃吃喝喝，并不时地和王筱筱说说笑笑。 杨军见状，就知道会是现在这个结果。 于是，斜晲道：“杨老四，衣服洗好了吗？” 杨榆闻言，讪笑道：“大哥，今天太晚了，明天给你洗哈。” 这个结果也在杨军意料之中。縿 “记住你今天说得话，以后再不听话，直接把你嫁出去。” “哦……” 杨老四发出长长一声，表示抗议。 “哎！” 这时，王玉英叹息一声，自言自语道：“过两天我去趟你王姨家，给她三个孙子每人做一身衣服。” 杨军闻言，无言叹息。 王玉英也知道今天拒绝王雪梅已经得罪她了，她想着用这种方式挽回两家的关系。縿 哎！这该死的人情来往啊。 第六百一十一章 翻墙上班 这个年代的人结婚都是这么早。氪 十三四岁就开始相亲了，十五六岁做爹做娘的很正常，三十露头当爷爷的大有人在。 这种情况在后世看来很不可思议，但是在当代却很正常。 法律规定，女的十八，男的二十周岁就可以结婚。 可即使是这样，有些人还觉得结婚太晚了。 很多人都是先在一起过日子，等到了法定的年龄再去补办结婚证，然后带着几个孩子补办婚礼。 杨军前世也看过很多穿越类的小说，说是穿越到古代，作为男主无法对十三四岁的少女下手，说什么三观正、为对方身体着想的狗屁言论，标榜自己的清高。 其实呢，嘴上说的和心里想的又截然不同。氪 谁不喜欢妙龄少女？ 当然，这只是说说而已，其实杨军想表达的是，要入乡随俗，就按那个时代的方式去生活就行，没必要搞得特立独行。 虽是这么说，可杨军依旧做不到入乡随俗。 女人有两次生命，第一次是投胎改变命运，第二次就是靠嫁人改变命运。 杨军也希望自己的妹妹过得幸福，但是他并不想让妹妹以这种方式改变命运，遇到一个可靠的男人还好说，要是遇到一个五毒俱全的男人，那命运又是另一回事。 所以，他还是觉得，无论男女，命运掌握在自己手里比较牢靠。 他只希望杨榆能好好学习，将来考个好一点的大学，有属于自己的思想，做一个独立的女人。氪 …… 第二天一上班。 刚到研究院，就看见门口停着很多辆小汽车，门口保卫处那里有很多人在那里登记。 “哥，路被堵住了，咋办？”马驹子问道。 “不要停，继续往前开。” 不用猜，杨军也知道这些人是来找他的。 最近长城一号发动机非常火，而且很抢手，如果猜得没错的话，这些人都是来向他要发动机的。氪 郭草地和王传庭的事够他头疼的了，他不想再给自己找事。 车子没停，继续往前开。 “去后门。”杨军吩咐道。 “哥，后门被堵死了，早就停用了。”马驹子说道。 “我知道。” 马驹子没继续问，按照杨军的吩咐把车子开到后门那里。 研究院的后门由于前段时间停工早就被封住了，现在那里根本没有路可走。氪 杨军下车，看了看围墙。 三米多高，上去不费什么事。 杨军找了个好爬的位置，然后后退两步。 “哥，等一下，有人来了。” 马驹子连忙叫住了他。 堂堂的研究院院长翻墙上班，被人瞧见了，好说不好听啊。 杨军回头望去，只见有一对小夫妻说说笑笑的向这边走来。氪 杨军等了一会，见他们走远了，再次拉开架势。 一个助跑，‘蹭’的一下窜上墙头，双手一扒，腿一翘，就翻上墙头。 “哥，太高了，我上不去啊？” 墙根下，马驹子一脸苦色的看着杨军。 杨军一脑门的黑线，没好气道， “有大门不走，你翻墙干啥？” 人家找的是杨军，又不是他马驹子。氪 马驹子闻言，闹了个脸红，讪讪道， “嘿嘿，我一着急糊涂了。” “把车停远点，别让人瞧见了。” 杨军想了一下，觉得不妥。 “算了，你今天还是别上班了，晚上下班来接我就行。” “好的，哥。” 马驹子一听今天不用上班了，乐得嘴巴都咧到耳朵后了。氪 杨军冲他翻了翻白眼，一个转身，就跃下墙头。 两脚刚落到地上，还没来得及站稳身子，就听见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干什么的？” 一声历喝传来，就见一帮保卫员跑了过来。 杨军抬头一看，就看到了杨安国那张欠揍的脸。 “瞅什么瞅，不认识了？”杨军吼道。 翻墙被自己的人抓住，太尴尬了，而且抓他的人还是保卫处的处长杨安国。氪 杨安国尴尬的笑了笑，然后对跟着一起来的保卫员道， “没什么事了，继续巡逻。” 保卫处的那些人都认识杨军，此刻全都尴尬的看着他。 “院长好。”众人齐声叫道。 “好个屁，都给我把嘴闭严实了。”杨军翻了翻白眼。 “是，院长，我们什么都没看见。” 这些人都是原先轧钢厂保卫科跟着他的人，对他也有一定的了解，知道杨军爱开玩笑，大家也觉得他很好相处，对他是又敬又怕。氪 众人说完，笑呵呵的走了。 瞧着保卫员们走远，杨军感觉今天出门没看黄历，干什么都不顺。 回头一看，发现杨安国一脸笑呵呵的看着他。 杨军气得不打一处来，正愁着不让撒气呢，直接上前踹了他一脚。 “笑，笑个屁，有这么好笑吗？” 杨安国忍着笑，挠挠头道：“哥，你说说你这么大的院长，怎么还能翻墙呢，我现在都不干这种事了。” 杨军二话不说，直接给他一个大逗逼。氪 才当上几天处长，尾巴都翘上天了，竟然敢教训他了。 “还有脸说我呢？我听说你小子好几天没回家了，怎么回事，跟我说说。” 一提起这事，杨安国就感到一阵头疼。 “哎，愁死我了。” 杨安国用手使劲的抓着头发，蹲在地上唉声叹气。 “还不是我哥房子的事，我妈非让我凑钱，我哪有那么多钱啊，凑不出钱，我妈天天去我家唠叨，没办法，下班不敢回家，只能睡值班室了。” “你这么躲着不是办法啊，有困难要面对，逃避不是办法。”氪 “要是钱不凑手，可以从我这边拿。” 杨安国一听，一张脸皱成一团。 “哥，没这道理啊，要借钱也该是我哥借啊，凭啥我借啊。” “我说让你借了吗？” 杨军踹了他一脚，然后接着说道：“你小子现在是处长了，一个月小两百呢，你哥买房子，你最好出点。” “是，我也这么打算的，可这刚提工资啊，手里还没点积蓄不是。” “行了，家里的事抓紧解决，躲着不是办法。”氪 杨军也不和他聊了，准备回办公室。 “哦，对了，今天大门给我守好了，别给我随便放人进来。” “哥，你放心，我一早就吩咐何大壮了，没有你的命令，任何人都不准放进来。” “嗯，你小子有进步，比以前懂事多了。” 对于杨安国来到研究院这段时间的表现，杨军非常满意。 “嘿嘿，都是哥教的好。” 杨军白了他一眼，然后就回办公室。氪 回到办公室，一眼就发现王二娃那货翘着二郎腿在那里吞云吐雾，黄雅妮在旁边陪他聊天。 “哈哈，老杨，好久不见，有没有想我。” “想你妹。” 杨军见这二货就气不打一处来，直接爆粗口。 王二娃非但没生气，反而一个助跑，来了个别开生面的拥抱。 他骑在杨军怀里，双手搂着他的脖子，一脸得意的样子。 “狗日的隔壁老王，给我滚下来。”氪 当着黄雅妮的面，这种姿势太销魂了，影响他高大形象。 “老子就不，今天你要不答应我一件事，我就不下来。” 王二娃搂着他的脖子不松手。 旁边的黄雅妮见状，连忙把办公室的门关上，免得被人瞧见。 看着他们这种兄弟情，黄雅妮脸上露出了羡慕的表情。 杨军挣扎了几下没挣开，只得答应他的条件。 “行，我答应你还不吗，赶紧下来。”氪 “狗日的老杨，说话算数。” 王二娃回头看了黄雅妮一眼：“黄秘书，给我做个证哈。” 黄雅妮习惯了他们之间这种开玩笑方式，于是笑着点了点头。 “好的，王书记，我作证。” 王二娃听后，笑呵呵的从杨军身上出溜下来。 “到底啥事啊，还值得你撒娇卖萌的？”杨军道。 “嘿，进屋说。”氪 王二娃嘿嘿一笑，搂着杨军的肩膀进去里面办公室。 他和杨军的身高有点差距，搂着脖子的画面有点辣眼。 来到里间办公室坐下，杨军拔了一支烟丢给他，然后自己点上一根。 翘着二郎腿，吐出一口浓烟。 “首先说好，要是谈发动机的事就免谈。” 今天研究院门口堵着这么多人，全都是奔着柴油发动机来的，而王二娃这个时候过来，想必也是这个目的。 王二娃一听，脸立马拉得老长。氪 “老杨，你这就没意思了，你刚才还答应我的，你不能说话不算数。” 说着，就想往杨军身上蹭。 还没等他来得及撒娇，就被杨军一脚给踢到对面沙发上了。 “你小子别想跟我打马虎眼，我现在还是轧钢厂的厂长，厂里用不用得着发动机我比你清楚。” “嘿嘿，啥事都瞒不过你。” 王二娃不再凑过来，安安稳稳的坐在对面。 “实不相瞒，这批发动机我是替别人弄的，大家都是朋友，不好拒绝。”氪 杨军一听，顿时明白了。 “你小子翅膀硬了，重新找了个靠山。” “哪有啊，就是朋友帮个忙而已，二百台就够了。” “真的？” “真的，他也是咱们部里的老人，知道咱俩关系，就托我向你讨个人情。”王二娃道。 “咱们部里的？” 杨军闻言，呵呵笑道：“老王，我这么告诉你，只要是咱们部里的人，谁都甭想从我这里拿走一台发动机。”氪 “咋回事？老杨你跟我说说具体怎么回事。”王二娃惊叫道。 第六百一十二章 争相拜访 于是，杨军就把大领导要两千台发动机的事原原本本的告诉他了。屖 杨军说完，王二娃就陷入了沉思。 大领导亲自发话了，下面的人谁敢跟他抢发动机。 王二娃也知道，以柴油机厂现在的生产线，三个月内，谁都甭想拿走一台发动机。 而新的生产线也不是一时能建立起来的，所以，今天他注定拿不到发动机了。 当然，杨军并没有告诉他王传庭也需要一千二百台发动机，要不然这家伙直接吓跑。 “老杨，能不能再想想办法，好歹你也给我凑个一百台发动机啊。”王二娃道。 杨军摇了摇头。屖 “五十台。” 杨军再次摇了摇头。 “三十台，不能再少了。” 杨军摇头苦笑道：“老王，咱俩什么关系，还用得着讨价还价吗，我要是能给你，何必陪你在这里磨牙？” 王二娃一听，叹了一口气。 知道杨军说得是真心话，要是能给的话，肯定能给，他不会拿假话敷衍自己。 “看来我这个娇白撒了。”屖 “噗嗤！” 杨军闻言，差点没被烟呛死。 他终于忍不住了，刚才他是故意试探王二娃呢。 “哈哈，我刚才骗你的，没想到你小子竟然信了。” “狗日的老杨，我跟你拼了。” 王二娃直接扑了过去，把杨军按在身底下使劲的捶。 “你对得起我吗？还竟然骗我。”屖 王二娃左右开弓，杨军只能狼狈的抵挡。 不过，王二娃并没用力气。 打闹了一会，王二娃踹了他一脚，又回到原先座位上。 “狗日的，你必须补偿我，这事没有三百台发动机过不去。” 杨军起来整理一下衣服，摇头道：“三百台给不了，最多一百台。” 见王二娃还想瞪眼，杨军接着说道：“这次真没骗你，最多一百台。” “你又不是不知道柴油机厂什么情况，新的生产线正在建，订单都排到三年后了，这一百台我还是从牙缝中给你挤出来的，你就知足。”屖 “行，一百台就一百台，我现在就要。” 王二娃见状，只能答应。 “现在不行，最少半个月后。”杨军道。 “现在大领导盯着呢，进出的每一台发动机都登记，在没交货前，任何人都甭想从仓库里弄走一台发动机。” 王二娃闻言，沉思了一会。 好半晌，才说道：“行，半个月就办个月，但是你可不能再骗我了，把发动机给我留住了。” “行，一准给你留着。”屖 聊完发动机的事，王二娃扫了杨军办公室一样，双手拍着大腿道， “呵呵，对于刚才你骗我的事，必须给你点惩罚，这样你才能记住教训。” 说完，还没等杨军说完，这家伙就开始翻箱倒柜起来。 “烟藏在什么地方？” “茶叶呢？放哪个犄角旮旯了。” “酒，再不喝酒过期了。” 王二娃忙活半天，愣是一点东西都没找出来。屖 杨军眯着双眸，笑眯眯的看着他。 “哦，我知道了，肯定放在黄秘书那了，老杨，你小子太狡猾了。”王二娃一拍脑袋道。 “去，赶紧去找，只要你好意思。”杨军道。 “呵呵，别以为我不敢，你……” 王二娃道：“麻溜点，自己交出来。” “没有，真的没有。” 杨军双手一摊道：“行了，你也别乱翻了，回头我让马驹子给你送家去。”屖 说实话，杨军真的没在办公室里放什么好东西，只是在黄雅妮那儿放了半包茶叶。 再加上王二娃突然扫荡，他来不及准备啊。 “这可是你说的，香烟、茶叶、好酒都给我送一点，哦，对了，还有那个卤肉再给我来两坛子。” “美不死你。”杨军翻了翻白眼。 随后，两人又在办公室里聊了一个多小时，王二娃才告辞。 王二娃走后，黄雅妮就进来了。 他手里拿着几张门卫刚送来的登记表。屖 “院长，这些都是来找你的，要不要见。” “不见。” 杨军头也不抬道。 黄雅妮愣了一下，然后小心翼翼的说道， “这些人都在外头等着呢，有好几个比您职务还高的呢，真的不见？” “不见。” 杨军也没问是那些比他职务还高的人，他不想看，也不愿意看，他怕看了以后影响自己的心境。屖 职务比他高又能怎么样，他又不指望和他们拉关系。 再说了，见了又如何，发动机产量跟不上，开多了空头支票兑现不了还不是得罪人？ 倒不如不见，落得个眼不见为净。 “这些人也不用得罪，让院办的人简单接待一下，告知柴油机厂的情况，想要发动机，就只能排队。” “好的，院长，我这就去安排。” 黄雅妮走了。 不一会儿就进来了。屖 “院长，黄工找您。” 杨军愣了一下，然后立马说道：“请他进来。” 不一会儿，黄志强就进来了。 他手里拿着哥档案袋，一脸笑意道， “院长，我来给您送结婚资料，麻烦您了。” 杨军接过档案袋并没有打开，直接放在桌子上，然后就请黄志强到沙发那儿坐下。 “放心，结婚证的事包在我身上。”屖 黄志强一听，顿时非常高兴。 不过，他的眉宇间隐隐还有一丝担忧。 “院长，我的事可能有点麻烦，不太好解决。” 杨军眉毛一挑，道：“不就是成分有点高吗，有什么大不了的，这事包在我身上。” 这种事对于杨军来说，就是个芝麻大点的事。 之前他替罗艳红办过类似的事情。 罗艳红和他的情况差不多，杨军露个面，说几句好话，对方立马就给他这个面子。屖 现在他又升职了，只要提他名号，对方多少会给他这个面子的。 要是实在不行，他还有别的办法。 “院长，不是我说丧气话，而是我所在的那个街道办的人实在不好说话，提交了好几次申请，都被驳回来了。” 杨军沉思了一下，问道：“是不是你对象的成分也有点高？” “没有，我对象就是个普通工人，她的审核通过了，就是我的卡在那里。” 杨军‘哦’了一声。 只要他对象的身份没问题，那就好办多了。屖 “行了，这事你就不用操心了，回头我亲自去街道办跑一趟。” “那行，谢谢院长了。” “客气啥，你呀把心思用着研发发动机上就行了，其他的事不用操心。”杨军道。 “好的，院长，我一定不负您期望。” 聊了一会发动机研发的事，黄志强就走了。 他走后，杨军就安心的处理公务。 现在外面有一帮人在找他，他哪儿都不能去，只能安心的待在办公室。屖 直到快下班了，杨军才收拾东西准备回去。 他并没有走大门，而是直奔后门而来。 到了早上那个墙根下，发现那儿整齐的摞起了一堆砖头。 砖头呈阶梯状，好像是有人故意摆在这儿。 杨军见状，摇了摇头笑了。 要是猜得不错，肯定是杨安国干的。 杨军感叹，杨安国这小子越来越懂事了。屖 有了梯子，爬墙就容易多了。 杨军一抬腿就翻上墙头。 一露头，就发现马驹子那小子正斜靠在车上眯着眼睛盯着他。 他四下看了看，然后小声道。 “哥，没人，快下来。” 杨军听了，轻轻一跃，直接落在地上。 “哎，这算哪门子的事，我堂堂一个院长有门不走，反而要翻墙。”屖 “哥，我有个好主意，要不要听？” “说。” “咱们可以去轧钢厂办公啊，这样就不用翻墙了。” 杨军闻言，一拍脑门。 怎么把这事忘了呢。 他现在还是轧钢厂厂长，那边还有办公室，去那里办公不也是一样吗。 “还是你小子聪明啊，行，就听你的，明天就去轧钢厂上班。”屖 “嘿嘿，为你分忧解难是我应该做的。”马驹子笑道。 “少拍马屁，我肚子饿了，赶紧回家。” 今天马驹子没来上班，没人给他送饭，食堂里的伙食他又不敢恭维，只能挺着熬到下班。 半个小时后，杨军就到家了。 刚进家门，就见王玉英迎了过来。 她回头看了看客厅，然后小声道， “军儿，你那朋友又送箱子来了，现在在客厅等着呢。”屖 杨军愣了一下，立马就猜到来人是谁了。 “妈，这人不是别人，他就是柳儿的大伯哥王国正。” “啊，原来是他啊，难怪。”王玉英吃惊道。 难怪这人能把生意做得这么大，原来他就是亲家的大儿子。 这背景，谁敢动他。 “妈，他什么时候来的？”杨军问道。 “来了有一会了。”屖 王玉英神神秘秘道：“我知道你们一直在做生意，也没敢让人陪，送了一壶茶进去就出来了。” 杨军一听，就给王玉英竖了个大拇指。 “妈，干得不错。” “少贫嘴，赶紧进去，别让客人等着急了。” “得了。” 杨军应了一声，就向客厅走去。 对于王玉英的表现，杨军很欣慰。屖 她的母亲没有像其他人那样迂腐的认为投机倒把做生意是不对的。 在她眼里，只要能让赚到钱就是本事，只要能让自家人过上好日子就行。 至于别人怎么看，她还没清高到牺牲家人的利益标榜自己的清高。 第六百一十三章 给姥爷报仇 “哟，国正老弟，不好意思啊，让你久等了。”腮 一进客厅，杨军就主动打招呼。 王国正一个人正坐在那儿无聊的喝着茶水，见杨军来了，立马起身，笑眯眯道。 “军子哥，下班了，我这刚来，也没等多大会。” “坐下说话。” 杨军示意他坐下，并且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 “军子哥，我这次来是个给你送上次的物资钱。” 王国正从兜里掏出清单，递给杨军。腮 “一共是三十七万八千二百元。” “我没那么多现金，一部分用金条，您看一下数目。” 杨军接过清单，扫了一眼。 金条一共是100两，剩下的是二十多万的现金。 现在黄金价格是20多元一克，一百两就是十万多元，再加上纸币也差不多是这个数目。 杨军也没细算，直接把清单塞进兜里。 “你不是说钱不凑手吗，怎么一下又付清了？”腮 “嗐，从我爸那挪了点，正好凑齐了。”王国正道。 杨军一听，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这事肯定是王传庭授意的，要不是恰巧遇到发动机的事，想必他也不会借钱给王国正的。 王传庭这是在向他传达诚意。 “军子哥，我跟你说，这批货非常抢手，不到三天就出手一半了，价钱整整翻了一倍。” “你小子这次赚的盆满钵满，这一单够你吃三年的了。”杨军道。 “嘿嘿，那多亏了军子哥您啊，您这一单足够我忙活好几年的了。”腮 杨军闻言，也是唏嘘不已。 三十七万的货，除去成本，他最少能赚二十万左右。 俗话说，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 这一单，足够他赚三年的了。 以前倒腾粮食蔬菜什么的，也赚不了多少钱，可这次倒腾的都是高级货，利润空间非常大。 并不是说以前王国正不想做高级货生意，而是没有货源啊。 这些高级货非常抢手，很多像王国正这样的人早就在厂家门口等着呢，根本就抢不到。腮 这时，王国正起身打开了带来的两口箱子。 “军子哥，过来点点数。” 杨军摆摆手道：“咱们又不是第一次合作了，费那个事干嘛？” 杨军相信王国正不敢作假，除非他不想继续合作了。 箱子里的钱比清单上的只多不少，他也没必要清点。 “行，不点也罢，要是您觉得钱不对数可以随时找我。”王国正道。 大家都是体面人，像点钱这种事是不会亲自动手的。腮 王国正把箱子合上，然后过来继续喝茶。 这时，他从兜里掏出一张纸递给杨军。 双眸眯着，小声道：“军子哥，我知道你抹不开面子，弟弟我把小白菜送到这个地址了，你随时可以过去。” 杨军闻言，不动声色的打开那张纸。 芝麻酱胡同十四号。 “让弟弟破费了。” “嗐，这点钱不算啥，比军子哥你给我的不值一提。”腮 王国正停顿一下，接着说道：“这是一个独门独院的四合院，我已经买下来了送给小白菜了，另外每个月给她五十元的补助，让她无后顾之忧伺候您，您要是乏了，随时可以去那边放松一下。” 杨军闻言，嘴角噙着笑。 “你小子办事周到，我的菜没被人动过？” “没有，绝对没有。” 王国正拍着胸脯道：“军子哥，您交代的事，弟弟我必须不折不扣的完成啊，你放心，绝对没人碰过。” “那就好。”杨军点了点头。 “哦，对了，以后小白菜那边你不用给钱了，我不希望她和你这边有过多的联系。”腮 王国正一怔，随后笑道：“明白，弟弟明白。” “您放心，这事是我亲自安排的，就我一个人知道，连钟跃民都不知道这事。” “嗯，你办事我放心。” 谈完小白菜的事，两人继续喝茶。 一壶茶快要喝完了，两人还是心不在焉的聊着。 杨军看出王国正好像有事要说，只是碍于面子没有好意思说出来。 “有事说事，我还没吃完饭呢。”杨军催促道。腮 “嘿嘿，军子哥，那我就说了？” 王国正搓了搓双手，陪笑道：“军子哥，这次的货出手比较快，您看下次……” 杨军沉思了一下道：“以后一月一次，不能太频繁。” “得了，听您的。” 王国正一听一月一次，大喜过望。 之前还担心杨军因为出名而拒绝再交易呢，没想到却收到意外之喜。 看来小白菜的作用还是大大的。腮 “行了，就这么定了。” 杨军起身道：“你回去，我就不送了。” “好的，军子哥，您留步。” 王国正见大事已定，也不再多留，起身离去。 杨军把他送到门口，转身就回去了。 刚到客厅，就见王玉英一脸震惊的望着箱子里的东西。 杨军心头一惊。腮 不过，立马恢复过来。 他心里明白，这件事是瞒不住的，家里必须有个人替他遮掩一下。 王玉英就是这个最佳人选。 听到脚步声，王玉英惊慌的连忙把箱子合上。 见是杨军，松了一口气。 “军儿，这……这……” “妈，淡定，淡定。”腮 杨军把箱子合上，把她扶到椅子上坐下。 “妈，这些都是我做生意赚的钱，以后咱们家能不能过上好日子全靠它了。” “怎么这么多钱，得有几十万？”王玉英惊魂未定道。 “不到四十万。”杨军淡淡道。 “这里不全是赚的，还有一部分是本钱。” “你哪来那么多本钱？”王玉英问道。 “卖了点东西。”腮 “卖了什么东西？” “妈，你还记不记得原先在你卧室地下挖出的那箱子宝贝，我去黑市卖了几件，这才有了本钱。” 杨军并没有跟王玉英说实话，他只能编一些尽量贴近事实的谎言。 毕竟王玉英也知道那箱子的宝贝，随便卖出一件都够当本钱的了。 “哦，原来是这样啊。” 王玉英点点头道：“这钱可不敢放家里，你找个安全的地方放。” 杨军一听，笑了。腮 姜不愧是老的辣，王玉英也知道钱不能放家里。 “妈，你放心，咱家有密室，我把钱都放那儿，每人知道。” “咱家有密室？我怎么不知道啊？” “走，我带您瞧瞧去。” 说完，杨军拖着两口箱子向后院走去。 娘俩来到后院主卧。 伊秋水正躺在床上看书，见王玉英进来，愣了一下。腮 要知道，平时王玉英是从来不进他们卧室的。 “妈，您来了。” 说完，伊秋水就从床上下来。 看到他们一人拖着一口箱子，皱眉道：“卧室里有衣柜，用不到箱子，还是放你那屋用。” “哎，傻丫头，这哪是放衣服用的，我告诉你，这里边可是咱们家后半生的依靠。” “妈。” 杨军打断了她的话，生怕她一不小心说漏了嘴。腮 其实，杨军不想让伊秋水知道他在做这种事。 她是个单纯的人，脑子里的想法也简单，杨军不想让这种肮脏的事污了她的眼。 “哦，嗐，这是妈这大半辈子攒的一点家底，听说你屋里有个密室，这不想着放在你这里安全些吗。” 王玉英一听，还能不明白怎么回事吗，一下子就反应过来了。 “咱家有密室？” 伊秋水一脸疑惑的看着杨军。 杨军见状笑了，回头看了她们两人一眼。腮 “看清楚了，别记错步骤了。” 杨军蹲在地上，从下往上数着。 “一，二，三……” “七，八，九。” 在第九块砖停下。 左手停在那儿，然后从门边继续数着。 “一，二，三……”腮 “八。” 在第八块砖停下。 “横八竖九，记住了吗？” 伊秋水和王玉英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只是茫然的点了点头。 “啪！啪！啪！” 杨军照着那块砖轻轻地拍了三下。 正当她们二人一脸迷茫的看着他的时候。腮 就听见一阵‘扎扎’声传来。 靠近柜子边的地上突然裂开一条缝隙。 随着‘扎扎’声响起，这条缝隙一点点的变大，最后变成一个黑乎乎的洞口。 “咦。” 伊秋水挠了挠头，一脸疑惑道：“咱家什么时候有个密室啊？” 杨军走过去用手刮了她琼鼻一下。 “你就是个傻子。”腮 “你才傻呢。” 伊秋水小粉拳雨点般的落在他身上。 杨军笑了笑，然后蹲在洞口，用手摸了一下，瞬间洞口亮了起来。 王玉英和伊秋水连忙探过头往里瞅。 杨军也不废话，直接拖着一口箱子往里走。 “慢点，楼梯比较陡。” 杨军叮嘱跟在他身后的二人道。腮 走了十几秒，终于下到底部。 杨军把箱子仍在一边，拍拍手道。 “随便参观。” 说完，又爬了上去。 不一会儿，杨军再次回到密室里，两口箱子都被他搬了下来。 此刻，王玉英和伊秋水就像刘姥姥逛大观园似的，对密室里的一切都比较好奇。 “哎呀，军儿，这可是好地方啊，要是当年咱家也有个这样的密室，你姥爷就……”腮 说到这里，王玉英双眸通红，几滴眼泪顺着腮帮流了下来。 杨军听了，心里非常难过。 王玉英曾经对他说个，但是四九城沦陷后，姥爷就是被倭寇杀害的。 要是当时有个密室躲着，说不定姥爷能躲过一劫。 杨军双手扶着王玉英的肩膀道， “妈，别难过了，过几年，等政策放宽了，看我怎么杀到倭岛去给姥爷报仇。” 王玉英闻言，破涕为笑。腮 “傻小子，你不是去送死吗。” 第六百一十四章 嫩嫩的小白菜 杨军要给姥爷报仇，不是无的放矢，也不是瞎放炮。酽 报仇的方式有很多种，没必要非得真刀真枪拼个你死我活。 如果他记得没错的话，八十年代初，倭国有一场股市危机。 那次危机，倭国的国民财富蒸发了80，很多人跳楼跳河，搞的家破人亡，好多年都没恢复元气。 杨军记得准确时间点，他准备到时候倾尽全部资金购买倭国的股票，到时候给落水狗捅上致命的一刀，直接掐断那群狗的脖子，让他们生不如死。 利用经济手段报复倭狗，也算是另类复仇了。 …… 第二天。酽 杨军去轧钢厂上班。 他现在还是轧钢厂的厂长，虽然不太管事了，但隔三差五的去露个脸，刷刷存在感。 刚到办公室还没几分钟，王二娃和尚铁龙他们几个就来了。 “老杨，你这高升了就把我们忘记了，好长时间没回来了。” 一进门，尚铁龙就嚷嚷着。 杨军连忙掏出烟，每人发一支。 “嗐，我这不是专门回来看你们的吗。”酽 王二娃往沙发上一躺，翻了翻白眼道， “看望我们是假，躲债是真？” 王二娃昨天刚从研究院回来，他可知道研究院门口有多少人堵着杨军要发动机。 “滚犊子，老子谁都不欠，凭什么我躲着他们？”杨军笑骂道。 “少扯那些没用的，不管你今天是来干嘛的，必须不醉不归。”王二娃道。 “对，好长时间没和老杨一块喝酒了，今天让他躺着回去。”尚铁龙附和道。 “想让我躺着？呵呵，你照顾好自己。”酽 杨军话音刚落，他们几个顿时讪讪不说话了。 杨军的酒量他们是领教过的。 用千杯不醉形容他都不为过。 那喝酒跟喝水似的，面色连变都不变。 杨军见他们怂了，于是接着说道， “我说各位，我这走了才没几天，你们又开始大吃大喝起来？” “没有，你定的规矩谁敢破？我们几个自掏腰包请你吃饭。”尚铁龙道。酽 “这还差不多。”杨军道。 “那啥，咱也别抻着了，招待所走着。”王二娃起身道。 “正上班呢，就去喝酒？”杨军惊讶道。 王二娃翻了翻白眼：“就跟你以前没干过似的。” “你大爷的，走着。” 杨军起身率先往外走。 “今天我请客，就当补升职宴了。”酽 “嘿，你早该请客了。” 随后，一行人直奔隔壁招待所。 招待所的人一看，轧钢厂的几个大领导全到了，不敢怠慢，全都忙活起来。 南易也是把自己的厨艺发挥到极致，半个小时不到，一桌丰盛的饭菜就齐了。 “杨厂长，各位领导，你们先喝着，有需要随时叫我。” 南易和尚铁龙关系不错，每当有大领导来吃饭，尚铁龙总是让他来露个脸。 “南师傅，辛苦了。”酽 杨军起身，拔了一根烟给他。 “嗐，能为杨厂长您效劳是我的荣幸。”南易把烟往耳朵上一夹，双手抱拳，抖了几下就退了出去。 “来，哥几个，咱们一起敬老杨一杯。” 王二娃举杯道。 杨军见状，笑了。 “这就开始了？” “行，不就是喝酒吗，看谁最后爬着出去。”酽 杨军二话不说，直接开起空间模式。 跟这帮二货没什么好客气的，照死喝。 “干了，今天谁不喝醉谁就是四条腿爬的。” “干！” 几人二话不说，连干三杯。 放下酒杯，除了杨军之外，其他几人脸上微微见红。 几杯酒下肚，几人就打开了话匣子。酽 不出意外的是，杨军收获了一批彩虹屁。 “老杨，你高升了，可别忘了咱们轧钢厂，平时多给点支持。” “是啊，老杨，院里研究出什么新成果，可得紧着咱们轧钢厂啊。” “行了，老杨是咱们轧钢厂出来的，还能忘了咱们不成？”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拍的杨军马屁非常舒服。 杨军当仁不让，拍着胸脯表示一定支持。 半个小时后，大家微微有些醉意。酽 其他人还好说，就是尚铁龙一直在那儿喝闷酒。 他的酒量不错，一杯接着一杯，好像是故意要把自己灌醉。 杨军瞧着眼里，刚想张口问问什么情况。 就见王二娃和刘峰他们不停地给自己摇头示意。 杨军见状，顿时猜出个八九不离十。 “老尚，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杨军道。 尚铁龙红着眼睛看着他，眸子里闪过一丝感动。酽 “老杨，哥哥我谢谢你啊，只是，这事……你帮不上忙。” “是不是金虎的事？” 尚铁龙一愣，感觉有些意外。 随后，默默地点了点头。 “这畜生太不省心了，现在两口子正在闹离婚呢。” 一提起金虎，尚铁龙就气不打一处来。 杨军一听，暗自叹了口气。酽 这个结果早在意料之中。 强扭的瓜不甜。 只要是个男人，任谁看着一个被人众人欺负过的媳妇都不好受。 谁也不想戴一顶有颜色的帽子，走在大街上被人指指点点。 尚铁龙当初就不该撮合他们，现在搞的他们双方也很痛苦。 “老尚，算了，儿孙有儿孙福，这种糟心事就不要管了，让他们自己去处理。”杨军劝道。 “哎，我就是想管也管不了啊，金虎这孽畜有家也不回、班也不上，一走就是半个月不见人影，气死老子了。”酽 “老尚，金虎是成年人了，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他心里清楚，你就不要跟着瞎操心了。” “来，继续喝酒，喝醉了什么都忘了。” 王二娃他们几个跟着劝道。 “哎。” 尚铁龙长叹一口气，杯中酒一饮而尽。 随后，几人不再说金虎的事，大家你一杯我一杯的互相敬酒。 一个小时后，一帮醉汉晃晃悠悠的从招待所出来。酽 除了杨军之外，其他几人全都醉了。 杨军全程开起空间模式，滴酒未沾。 此刻，两眼清明，看了他们晃晃悠悠的样子。 回头对招待所主任杨安邦道。 “给他们开几个房间歇着，免得让人见他们这幅样子，影响咱们轧钢厂干部的形象。” “好的，哥。” 杨安邦应了一声，然后回去叫人把王二娃他们几个扶回招待所。酽 “哥，要不要也给你开个房间？”杨安邦问道。 “不用了，我自有去处。” 说完，杨军回头对马驹子道， “不要跟着我了，你自己回去。” “好的，哥。” 马驹子也不多问。 杨军既然不带着他，自有他的道理。酽 作为司机兼保卫员，最重要的就是要学会当一名合格的哑巴。 杨军说完，直接跳上车走了。 车子开了半个多小时，来到芝麻酱胡同一户人家面前。 杨军抬头打量这个院子。 房子挺新的，一看就是重新修葺过的。 门户不大，非常紧凑，不那么现眼。 漆黑的大门紧闭，院内非常安静。酽 杨军站在门口抽了一会烟，犹豫了半天。 最后，终于下定决心。 于是把没抽完的烟丢在地上，用脚使劲的搓了几下。 伸手敲门。 “谁呀？” 院内传来一个怯怯的声音。 “是我。”酽 “你是谁？你有什么事？” 院内的人没给他开门，警惕性非常高，趴在门缝边往外看。 杨军见门内光线一暗，然后后退两步，把正脸露给里面的人看。 “是我，开门。” “是……你啊。” 里面传来娇羞的声音，很显然，她已经认出了杨军。 里面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好像是在整理衣服。酽 然后门栓一响，漆黑的大门打开了。 一朵娇羞含苞欲放的牡丹俏生生的站在他面前。 “杨先生，您来了。” 说完，微微福了一礼。 “小白菜，啊，那啥，是……我来了。” 杨军也是第一次干这种事，感觉挺尴尬的。 “您里边请。”酽 小白菜脸色红了一下，身子一侧，给杨军让出了一条路。 杨军怔了一下，抬步从她身边经过。 小白菜回身关门，重新把门栓上上。 进到院子里，杨军打量了一下整个院子。 院子不大，前后加起来才八间房，院里的景观很别致，一看这房子就不菲。 小白菜在前面引路，把杨军引到客厅。 客厅的布置中规中矩，该有的都有。酽 看得出来，王国正是用了心思的。 杨军坐下，小白菜给他送上一杯泡好的茶。 杨军喝了一口，不咋地。 看得出来，茶叶是小白菜自己花钱买的，专门留着杨军上门喝。 “杨先生，我不叫小白菜，我叫杨清香，您可以叫我清香或者香香。” “哦，香香。” 小白菜是杨军和王国正几人对她的别称，杨清香自己并不知道。酽 此时，看着眼前这个只有十七八岁的小姑娘，杨军有点紧张，总感觉有点太那个了。 不过，他并不是道德婊，不会因为她小而心慈手软。 要是她不小，杨军还不想下手呢。 没有哪个男人不喜欢小的。 “你也姓杨啊，咱们还是一家人啊。” 为了化解尴尬，杨军没话找话。 杨清香闻言，俏脸上闪过一丝娇红。酽 “是的，我们以后是一家人了。” 说完，看着杨军，一脸娇羞的说道， “杨先生，你是想先洗澡还是先那个……” 第六百一十五章 金屋藏娇 杨军也没想到她会这么急。栜 一上来就提这事，让他有点措手不及啊。 也许是因为杨清香知道自己的使命，她觉得杨军来她这里就是想放松的。 王国正花这么大的代价养着她，又是给她买房子、又是给她钱的，不就是要她把杨军伺候好吗。 “那啥，香香，你这里还有浴室啊？”杨军道。 “有呢，王少买下房子后，特意建了个浴室，专门供杨先生……” 说话声音越来越小，脸色越来越红。 杨军一听，感觉这个王少还挺细心的，连修浴室这种事都考虑到了。栜 看来这家伙没少在自己身上花心思。 有道是，好饭不怕晚，说不定泡澡过后，血液循环更快了呢。 “行，你去准备。” “好的，杨先生，您稍等。” 说完，娇羞的跑了出去。 看着她较小苗条的背影，杨军陷入无限遐想之中。 此刻，他还在考虑要不要走出这一步。栜 现在伊秋水的身子越来越不方便了，而他又是一个每顿无肉不欢的主。 最近这段时间，他忍的非常辛苦，有时候盯着老母猪都能遐想半天。 …… “哎，这操蛋的人生。” 思考半天，杨军终于下定决心走出这一步。 “杨先生，热水准备好了。” 一声娇嗔打断了他的沉思。栜 杨军也不客气，直接起身向外走去。 “你也进来。” …… 两个小时后，直到水凉透了，杨军才依依不舍的从浴室出来。 杨军回到客厅里抽烟，瞧着院子里杨清香迈着别扭的步子一点点往客厅挪。 这一刻，他嘴角噙着满足的笑容。 从浴室到客厅，十几秒的路愣是被杨清香走出光年的感觉。栜 两支烟抽完，杨清香终于坐在了位于他旁边的座位上。 “丑话说在前头，家庭和感情给不了你，你也最好不要有这种心思，否则别怪我不客气，不过，我可以在物质上补偿你，每个月可以给你一百元，至于其他的，你尽管提。” 杨军把烟头一掐，说道。 杨清香苦着脸，侧着身子，尽量不让自己的屁股和板凳接触。 闻言，红着脸道：“杨先生，我心里明白的，我知道自己配不上你，也不敢有那种想法，您就放心。” “那就好，你……还有其他的要求吗？”杨军问道。 杨清香忍着身上的不适，摇了摇头。栜 杨军见她痛苦的样子，于心不忍，于是说道， “除了感情和家庭，什么都可以提，没关系的，你尽管提。” 杨清香还是摇了摇头。 杨军见状，叹息一声。 这丫头还是聪明的，越是不提越让杨军为难。 杨军不怕她狮子大开口，就怕她什么都不要。 她越是这样，杨军就越觉得为难。栜 沉思了一会，从兜里掏出一沓钱和票。 “这里有三百块钱，你自己买点营养品补补身子，过几天，我再给你送点别的。” 杨清香见状，连忙把钱往回推。 由于动作幅度太大，一张俏脸顿时拧巴成苦瓜状。 “杨先生，这个钱我不能要，王少那边每个月都给我五十元，我不能再拿你的钱。” 杨军听了，有那么一丝感动。 这丫头还不错，不贪心，换做其他人，她才不管谁给的呢，钱多还能扎手？栜 “行了，别推来推去的，收起来。” 杨军也不管她反对，直接把钱塞进她兜里。 然后接着说道：“以后王少那边最好不要再联系了，一切有我呢。” 杨清香一怔，让后红着脸点了点头。 “知道了，杨先生。” “行了，你歇着，我回了。” 说完，杨军就向外走去。栜 杨清香见他要走，连忙站起来送他，由于起的太急，一下栽倒在地。 杨军听见后面有异状，连忙回头，一把扶住了她。 “你受伤了，别乱动，好好休息。” “嘤咛！” 杨军心神一荡，狠了狠心，脚步不停，向外走去。 杨军走了，小院恢复了以往的宁静。 通过深入交流，杨军了解了杨清香的身世。栜 她父母双亡，从小跟着叔叔长大，婶婶对她并不好，不是打就是骂，后来，婶婶为了一大笔彩礼，一狠心，就把她卖给了邻村的一个瘸腿的老光棍。 杨清香不甘受命运的摆布，于是在结婚的前夕逃了出来，本来想投奔远嫁四九城的姑姑，没想到姑姑根本不想认这门亲戚。 她家的日子也不好过，拖老带少的，七八口子，日子本就够恓惶，要是再多一张嘴，这个家就真的要散了。 这个年代，毕竟多一张嘴就多一份负担。 杨清香在走投无路的时候，正好遇见了王国正，后来…… 后来的事，大家都知道了。 要说，这杨清香命也真好。栜 要不是遇到王国正，她早就饿死冻死在街头了。 要不是遇到杨军，她就沦落到和红姐她们一样的命运。 除了身份不正外，她现在过得并不比别人差。 杨军从芝麻酱胡同出来，直奔他之前租下那个放发动机的院子，找到房子的主人，直接表示要把房子买下来。 “大哥，不好意思，这个房子我们不卖，我还想着留给儿子娶媳妇用的。” 房子的主人是一个三十露头的人，他在玻璃厂上班，工作稳定，家里有两套房子，一套自己在住，这一套准备留给儿子结婚用。 杨军一出手就是两根大黄鱼，这个价格买下这套四合院可以说是够了，但是人家就是不卖。栜 “我再加两根。” 杨军再从兜里掏出两个大黄鱼放在手里。 看着四根大黄鱼在阳光下闪闪发光，那个男子似乎有点心动。 “大哥，真不是我不卖……” “这下能卖了？。” 杨军手一抖，手中又多了两根大黄鱼。 那个男的脸上的肌肉不停地颤抖，眸子里闪过一丝炙热。栜 嘴巴哆嗦道：“看在你这么诚心的份上，那就卖了。” 杨军闻言，嘴角隆起一抹弧度。 这世上没有钱解决不了的事。 “走，去过户。” 杨军二话不说，把六根大黄鱼塞进他手里，然后就直奔房管所。 房管所杨军已经去过不知多少次了，手续流程什么的非常熟悉，不到半个小时，手中就多了一本房产证。 他买下这个房子不为别的，就是准备用来金屋藏娇的。栜 虽然，王国正把一切事情都安排好了，但是杨军不会把自己的把柄攥在别人手中。 他要把杨清香接到这儿来，让她和王国正那边断绝关系。 从房管所出来，他直接奔家具市场，买了一些家具，然后花钱雇人送了回去。 布置好房子后，天色已经黑了。 杨军没有回家，直接开车向芝麻酱胡同驶去。 “咚咚咚！” “谁呀？”栜 屋里传来娇弱的声音。 “是我，开门。” “是杨先生啊，你稍等一下啊。” 杨军等了半晌，才见大门从里面打开。 “杨先生，您不会……能不能等两天啊，哪怕明天也成？” 杨清香的脸上露出一丝恐惧的表情，哆嗦的看着杨军。 “不行，必须今晚。”栜 杨军越过她，向里走去。 “杨先生，真的很痛的。” 杨清香跟着后面苦苦哀求着。 杨军回头，若有深意的看着她，嘴角噙着笑。 “必须今晚一一搬家。” “搬家？” 杨清香愣了一下，然后一副如失负重的样子。栜 心中暗道：只要不是那个就成。 太特么折腾人了。 “不用我说，想必你也知道为什么要搬家了？” “知道。” 杨清香点了点头：“您身份尊贵，不想让王少知道您的事。” “嗯，你心里清楚就行，记住，嘴巴闭严实点。” “知道了，杨先生，我去收拾东西。”栜 说完，拖着蹒跚的身子收拾东西。 杨军也没闲着，帮她一块收拾东西。 由于刚搬过来，她的东西不多，所有的东西加在一块才装一个箱子，铺盖什么的，直接打包拎着。 不一会儿，东西就收拾好了。 锁上大门，把东西往车上一扔，杨军发动车子。 回头看了杨清香一眼，发现她正一副依依不舍的看着这个院子。 杨军见状，知道她在想着什么。栜 这是她第一个家，是一个真真正正属于自己的家。 房子没住几天，又要搬家，她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别看了，那边我已经给你买好房子了，回头我把户头过给你。” 说完，杨军跳下车，直接把她抱到上车。 不一会儿，车子回到杨军刚买的那套四合院。 停下车后，杨军先把她抱下车，然后就拎着行李往里走。 “这个院子虽然不如那套精致，但是胜在偏僻安静，你要是觉得哪里不妥，回头我让人给你重新装修一下。”杨军道。栜 “不用了，挺好的，我一个人住着用不着那么讲究。” 杨清香连忙摆手道。 “家具什么的，我都给你换新的了，要是还缺什么，回头列个单子，我给你送来。” “嗯，知道了。” 杨清香亦步亦趋的跟着杨军身后，此刻，好像把他当成了依靠。 “厨房有米面和蔬菜，想吃什么就做什么。” 食材都是他从空间取出来的，什么都有。栜 不管怎么样，杨清香也算是自己的女人，怎么着也不能亏待她不是。 杨清香一边听着，一边不停地点头。 她没想到，杨军会这么体贴，把所有的东西都准备好了。 进入客厅，一眼就看到八仙桌上摆放着四个搪瓷缸。 打开盖子一看，全是荤菜。 “杨先生，您对我太好了。” 杨清香感动的眼里都要掉下来了。栜 “今天太仓促了，没怎么好好准备，你先将就一下，明天我再给你好好归置归置。”杨军道。 “不用了，已经很好了，你为我做得够多的了。” 杨清香仰着头，泪眼涟涟的看着他。 “行，你早点休息，我回去了。” “我送送您” 杨军闻言，回身笑道：“你就不打算挽留一下？” 杨清香一听，脸蛋红的像苹果。栜 声若蚊蝇：“您明天再过来。” 第六百一十六章 爱欲之人 犹如执炬 爱欲之人，犹如执炬；逆风而行，必有烧手之患，这是你的结局。妍 而我生来死往，像一片云彩，宁肯为太阳的升起而踪影全无。 我无怨无悔，心中有佛，即便是死，也如凤凰般涅盘，是烈火中的清凉，是永生。 杨军终于踏出了那一步。 那一刻，有点愧疚，却不后悔。 从某种意义上讲，这是一种背叛，但是生理的特殊构造，注定了男人要比女人欲望多的多。 背叛有两种，一种是精神背叛，一种是肉体背叛。 好在他只是肉体背叛，他从心底还是爱着伊秋水的。妍 杨军只是个普通人，得志之后也会忘形。 男人世上走一圈，要是没干过出格的事白来世上一回。 其实，他给自己定义的不是背叛，只是肉体上的放松。 对于出轨，相信大多数男人都能理解。 走在大街上，遇见漂亮的女人就会多看两眼，然后脑子里自动呈现出一副不堪入目的画面。 写到这里，就不过多赘述了，相信大多数男人都能理解。 要是有少数不理解的，建议挂男科……妍 …… 第二天，杨军没带马驹子，一个人开车去了杨清香的住处。 有些事，即使是最亲近的人也不能让他知道，更何况是这种事。 听见汽车声，黑色的大门立马打开了。 一道靓丽的风景线呈现在杨军面前。 经过雨露浇灌过的花朵更显得娇艳，更加的明艳动人。 今天，杨清香穿着蓝色的碎花棉服，显得格外诱人。妍 合体的衣服包裹着傲人的身材显得亭亭玉立。 杨清香应了上来，甜甜的叫道， “杨先生，您来了。” 杨军回眸一笑，上下打量她一眼：“身体好点了吗？” “好多了。”杨清香面色一红，犹如醉酒一般。 “帮着把东西搬下来。” 杨军说完，开始从车子上搬东西。妍 今天这些东西都是他从空间中取出来的，有吃的，有穿的，有用的，应用仅有。 两坛子卤肉，四箱子水果罐头，三大件的奶粉、麦乳精，各种水果…… 这些东西看得杨清香眼睛直冒光。 这还是她长这么大第一次见过这么多的好东西，有些东西她听都没听说过，更别说吃过了。 以前，在王国正那边，她感觉日子过的跟神仙般似的，但没想到杨军给她带来的是认知上的颠覆。 有些东西不是钱能够买来的，即使强如王少那种人，也上赶着巴结人家。 她从心底是感激杨军的，这人不仅给他带来丰厚的物质生活，还让她避免自己成为人人喊打的那种脏女人。妍 小三如何，情人又如何。 这年头，肚子都填不饱，哪来的尊严。 杨军除了年龄比她大一点外，其他方面无可挑剔。 不一会儿，所有的东西都搬下车。 杨清香一脸笑意的清点着杨军带来的东西。 杨军很细心，连铺盖的棉被都带来四床，吃的用的更是无微不至。 这一刻，她甚至出现幻觉，觉得自己就像刚成亲的小媳妇。妍 “这棉被好软和，还有淡淡的清香。” “这罐头小时候见过村长吃过，那时候可把我馋坏了。” “这卤肉真好，隔着坛子都能闻着香味。” “……” 杨军坐在一边，抽着烟，一脸笑意的看着她。 这个丫头好像一夜之间长大似的，由原先青涩的少女变成一个成熟的少妇，举止投足之间尽显小媳妇风情。 “这碎花布真漂亮……”妍 杨清香一边说，一边笑，拿着一匹布不停地说着。 一回头，看见杨军坐在那儿痴痴的看着她。 她顿时羞红了脸。 声若蚊蝇：“杨先生，要不要……” 杨军听见说话声，顿时从恍惚中清醒，摆手道， “不用了，这两天你好好休息，改天。” 这一刻，杨军感觉自己变成了花钱买欢的坏男人。妍 杨清香闻言，俏脸上闪过一丝歉意。 放下手中的布匹，扭扭捏捏的坐在杨军腿上，搂着他的脖子道。 “杨先生，对不起啊，实在有点疼，改天一定好好补偿你。” 杨军笑道：“别一口一个杨先生叫着了，显得太生分，以后叫我军哥。” “军哥。”杨清香脸蛋绯红，羞的把头埋在他怀里。 “嗯！” 杨军搂着她的腰，说道：“这两天好好归置一下，过几天我再来找你。”妍 “嗯，好的。” “还有，没事的时候少出去溜达，最主要的就是千万不要再和王少那边联系了，你也不想被他看不起？” “嗯，我不会再和他联系了，我现在好不容易有个安身的地方，只想好好伺候你就心满意足了。” “你明白就好，你放心，我不会亏待你的。” 说完，杨军就起身。 “时候不早了，我要去上班了，你一个人在家不要到处乱跑。” “好的，军哥。”妍 杨清香把杨军送到门外，看着他上车。 杨军把车子打着火，刚想踩油门，突然想起了什么。 “回头我让人过来把浴室弄一下，方面以后洗浴。” “嗯。” 杨清香闻言，羞的垂下了头。 杨军走了，也把这个只有十七岁女孩的芳心也带走了。 直到杨军的身影消失在巷子口，她才久久不能回过神。妍 …… 杨军没有去机械科学研究院，而是去了轧钢厂。 研究院那边每天都有很多人堵着他，他只好在轧钢厂这边办公。 一进办公室，就看见黄雅妮坐在他的办公桌上批改文件。 虽然轧钢厂这边还给他保留办公室，但是秘书办公室已经收回去了。 所以，黄雅妮只能在他办公室办公。 杨军进屋，直接往沙发上一躺，有气无力的样子。妍 黄雅妮翻了翻白眼：“院长，这个时候才来，昨晚上是不是又折腾大半宿？” 杨军闻言，翻了翻白眼。 这丫头现在开车的频率越来越频繁了，动不动就开车，而且还时常超速。 “是，折腾了五次，两个多小时呢。”杨军没好气道。 没错，他昨天和杨清香折腾了一下午，只不过，今天在此借用了一下。 黄雅妮闻言，脸色绯红。 她没想到杨军会这么直接，以前他可不是那样的人啊。妍 她不知道的是，杨军现在踏出了那一步，心境有了些许的变化。 有的时候，他觉得人生也就那么回事。 能踏出那一步，就能走两步。 要是黄雅妮再撩他，他就直接把她正地就法。 黄雅妮自然不知道杨军心境变化，还在作死的边缘不停地试探他。 “看你这样子，肯定是没吃饱。” 杨军顿时被撩的火起，‘腾’的一下站了起来。妍 双手扶在桌子上，一双炙热的眼神俯视着她。 “你说得没错，我是没吃饱，你有吃的吗？” 黄雅妮吓了一跳，直接往后缩了缩，看着杨军那吃人的眼神，既害怕又兴奋。 小声翼翼的道：“你是认真的吗？” “是，有吃的吗？” 说完，气氛顿时凝住了。 两人火热的眼神互相盯着，彼此都能听见对方的心跳声。妍 “有俩白面馍馍，要吃吗？”黄雅妮眨巴眼睛问道。 “噗嗤！” 杨军忍不住笑了出来，扶着腰回到沙发上躺着。 “碱放多了，苦。” 黄雅妮俏脸闪过一丝希望，噘着嘴道：“没情趣。” “我说你这丫头，别撩我，我可没那么好的定力，要是真把你怎么着了，我可不负责。” “我又没让你负责，我也乐意。”妍 黄雅妮肃容道“自从你把我从火坑救起的那一刻，我就发誓，这辈子就是你的人了，我以后也不会嫁人了，我会一直默默的守护在你身边，你什么时候需要就什么时候说一声。” “丫头，你这是何苦呢，让我情何以堪。” 杨军喃喃的说道。 说完，两行清泪从他的脸上滑落。 说实话，他被黄雅妮这份痴情感动了。 这么长时间相处下来，他早已明白她的心意。 只是这个她对自己的爱太深沉，深沉到他无法承受之重。妍 黄雅妮越是这样，他越觉得愧疚。 这是一个苦命的女孩。 父母双亡，只剩下她自己了，她够苦的了，杨军不想再伤害他。 他也知道，任何女人和她在一起都不会有结果。 最后，受伤的只能是她们自己。 “雅妮，什么都不要说了，我们千万不能跨过那一步，要不然咱们只能分开。”杨军道。 黄雅妮眸子里有一层晶莹的泪光在闪烁，闻言，痛苦的点了点头。妍 “好，听你的。” 办公室里，两人谁都不再说话，空气显得非常凝重。 黄雅妮低头继续给文件做批注，杨军则躺在沙发上半眯着。 好半晌，才听见黄雅妮说道。 “哦，院长，差点忘了件事，黄工的结婚证没办下来。” 杨军一听，坐了起来。 “咋的了？”妍 黄雅妮见状，从包里掏出一个档案袋递了过来。 “街道办的人说了，黄自强的材料不符合审批程序，故不予办理。” 杨军知道黄志强的家庭成分有问题，也知道结婚证不好办，他也没准备走正常程序，所以才让黄雅妮以他的名义去办这件事。 一般化，只要不是脑子被门夹了，都会卖杨军这个面子。 “你没提我的名字？” “别提了。” 黄雅妮一听，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气哼哼的说道：“我刚报你的名字，对方就直接把材料给扔出来了，还说什么只要是研究院的人，她就不给办。”妍 杨军一听，就感觉这事不对。 “看来这是有人要针对我啊。” 第六百一十七章 补补身子 杨军顿感这件事不是那么简单的，隐约感到对方和自己有什么过节，似乎是专门针对他。镛 “不可能？” 黄雅妮皱眉道：“对方好像专门针对的是咱们研究院，应该不是针对你。” 杨军翻了翻白眼：“你傻啊，抛开研究院不说，就依我的名头，那帮人还不得上赶着巴结啊，她不是针对我针对谁？” 黄雅妮仔细一想，觉得杨军说得挺有道理。 以杨军现在现在的级别和待遇，巴结他的人从这里能排到前门楼子，很多人巴结都找不到门路，更何况杨军这种亲自找上门的。 即使不巴结杨军，也没必要得罪他。 “院长，那现在怎么办？”镛 杨军想了一下，说道：“把保卫科科长赵海峰叫来。” 黄雅妮一听，二话不说，回到办公桌那儿拿起了电话。 两分钟不到，赵海峰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 看他大口喘着气的样子，似乎是马不停蹄跑着来的。 这家伙一听说杨军找他，他一刻都不敢耽误就来了。 自从杨安国调到研究院后，这家伙非常眼红。 原先杨安国比他还低一个级别，现在摇身一变就比他高了两个级别，他能不羡慕吗？镛 他也想在杨军面前好好表现，说不定杨军看着他顺眼，直接提拔他呢。 “厂长，您找我？” 赵海峰站的笔直。 “你去调查街道办这个郝娟什么来头，为何要针对我。” 杨军把资料递给他。 上面写着街道办的地址和经办人的姓名。 赵海峰接过纸条看了一眼，然后保证道，镛 “厂长，您放心，中午之前，我一定会把这个人查个底掉。” “去。”杨军挥挥手道。 “是！” 在调查人这方面，保卫科是专业的，毕竟他们经常和这方面打交道。 杨军并不担心赵海峰能否把郝娟调查清楚，他担心的是这个郝娟为何会针对他。 赵海峰走后，杨军就捧着大茶缸到处找人聊天，还特意的去采购科找老魏杀了两盘。 直到吃午饭的时候，他才回到办公室。镛 一见到杨军回来了，黄雅妮生气道， “你还知道回来啊，饭菜都凉了。” 说完，就接过杨军手中的大茶缸给他续了一杯水。 “打什么好吃的？” 杨军打开饭盒，把他吓了一跳。 一大盒子的红烧肉，红彤彤的非常诱人。 “嗐，现在食堂的伙食都这么好了吗？看来王二娃那小子比我干的不错。”镛 黄雅妮拿出洗好的筷子塞进他手里，没好气道， “想什么呢？厂里的食堂有这么好的伙食吗？这是我专门跑招待所食堂给你打的。” “你劳累过渡，我不得给你补补身子啊。” “咳……咳……” 杨军听了，脸色一红，干咳两声掩饰一下。 “咱能不能聊点素的，这红烧肉已经够腻的了。” “哼！”镛 黄雅妮手一伸道：“红烧肉一块五，再加上八两肉票，你得还我。” 杨军见状，哭笑不得。 明明是关心自己，非得把自己版扮演成一个市侩的人。 “行，给你，给你。” 杨军放下筷子，从兜里掏出一大把钱和票。 “还有上次我替你付的叫花鸡的钱。” “都给你，够了。”镛 杨军也懒得数，直接把钱和票全塞给她。 “多的我替你收着，省得以后每次都向你要。” 黄雅妮也不客气，直接把钱和票揣进兜里。 她那副样子，像是一个丈夫刚领了工资就全上交给媳妇的家庭主妇。 这丫头也不知怎么了，还吃上醋了。 杨军知道这丫头心疼自己，平时攒下的那点肉票全都补贴到自己肚子里了，有什么好吃的她都留给自己，可以说是自己婆娘也没这么关心过自己。 黄雅妮在食堂吃过了，所以这份红烧肉全是杨军自己的了。镛 红烧肉被南易处理的不错，一点都不腻。 不一会儿，杨军就把这份红烧肉全吃光了。 他感觉精神又恢复了，体力又回来了，晚上又能折腾了。 黄雅妮瞧杨军一脸坏笑的样子，冷哼一声，把头转向一边不理他。 这时，办公室的门响了。 “请进！” 杨军连忙正襟危坐。镛 办公室的门开了，赵海峰走了进来。 给杨军行了个礼，然后说道， “厂长，您让我调查的人调查清楚了，这是她的资料。” 说完，就把一封档案递给杨军。 “辛苦了。” 杨军打开档案袋封口的线圈，从里面抽出两张纸。 这是那个专门负责办理结婚证郝娟的资料。镛 资料非常齐全，几乎把郝娟一生的活动的重要轨迹全都囊括进去。 从在哪所学校上的小学，中学，以及毕业后在哪里工作都介绍的一清二楚。 当杨军看到配偶那一栏时，顿时嘴角露出了笑意。 “难怪她一直针对我呢。” “为什么呀？”黄雅妮顿时来了精神，连忙凑过来。 “你看这。” 杨军指着配偶那一栏的名字道。镛 “啊？原来是他。” 郝娟的丈夫不是别人，正是前段时间，那个公车私用的李和平。 之前，听说他把研究院里的小车给自己在街道办上班的老婆用，原来这个郝娟就是他的老婆啊。 难怪她一听说是研究院的人，就拒绝给办理结婚证。 试想一下，要是自己的丈夫被杨军排挤，谁心里不记恨上他。 现在，一切都能解释的通了。 郝娟拿杨军没办法，只能把气撒在研究院的人身上。镛 毕竟黄自强不够结婚的条件，你就是再着急，也拿她也无可奈如何。 现在，李和平还在研究院。 不过，这个家伙老奸巨猾，仗着自己资格老，硬挺着不开口。 杨军要不是考虑影响不好，早就…… 哎！ 看来，是时候和这个郝娟摊牌了。 想到这儿，杨军说道，镛 “赵科长，集合一队人马，跟我去一趟街道办。” “是，厂长。” 赵海峰一听要出任务，立马乐得合不拢嘴。 杨军用到他，那是对他的信任，他必须抓住机会好好表现。 十分钟不到，人就集合齐了。 “走，会会这个郝娟。” 杨军对黄亚妮道。镛 一行几十人浩浩荡荡的向街道办驶去。 半个小时不到，杨军一行人就出现在街道办门口。 这是两进四合院改建的办公地点，里面的人很多，都是来办理各项业务的。 下车后，杨军对赵海峰道， “赵科长，在此待命。” “是，厂长。” 吩咐完后，杨军给黄雅妮示意了一下，两人向里走去。镛 街道办是一个综合的办公地点，有点像后世的行政大厅。 里面不仅有婚姻登记办，还有计划生育办，以及就业办等等。 在黄雅妮的带领下，杨军来到了婚姻登记办。 办公的是两位二十岁左右的小姑娘。 接过黄雅妮的档案后，看了看资料，然后扫了杨军他们两人一眼。 “照片和你们本人不一样啊，是你们登记结婚吗？” 杨军闻言，倒没什么。镛 可黄雅妮一听，脸上顿时闪过一丝娇羞，看了杨军一眼，忍着笑道， “不是的，同志，我们是替别人办理的，他们不方便过来，托我们办理。” “哦，原来是这样啊。” 小姑娘释然的样子。 难怪看着不像。 “代办是要双方当事人的委托书的。” “委托书在呢，就在资料的最下面。”黄雅妮指了指哪一沓资料道。镛 小姑娘经过一指点，立马找到了黄志强和他对象的委托书。 小姑娘仔细看了委托书一眼，觉得没问题，然后开始审核黄志强两人的资料。 他对象的资料没什么，在玻璃厂上班，是一名光荣的工人，但是，当她看到黄自强的资料时，眉头皱了下。 “同志，这个人的资料超出我们审核权限，必须由我们的科长审核，你们请稍等。” 小姑娘说完，就拿着资料进了里间的办公室。 不一会儿，就听见里面传来一个老女人咆哮的声音。 “我不是说过了吗，只要是研究院的人，一定要严格把关，再说了，你看看这个人的材料能通过吗？”镛 “小李，你还想不想干了，就你这个工作态度，我看必须给你换个岗位了。” “科长，我……” 里面传来那小姑娘抽泣的声音。 紧接着，听见办公室的门一响，一个五十左右的烫卷发的胖妇女从里面气冲冲的出来。 把资料往黄雅妮脸上一扔。 “告诉你白费心思了，你就是跑断了腿，我也不会签字的，条件不够，不好意思，爱莫能助。” 很显然，这个胖妇女就是那个郝娟了。镛 这个郝娟认出了黄雅妮，之前就冲她发了一顿火。 黄雅妮也不怒，嗤笑道：“扔，得会儿怎么扔的就怎么给我捡起来。” 说完，用手一指杨军，说道。 “介绍一下，这位就是机械科学研究院的院长杨军。” “你就是杨军？” 郝娟一听眼前这个人就是杨军，顿时就像一只发怒的狮子一样，一头烫卷发就像狮王一样怒吼道， “呵呵，难怪呢，小妖精搞不定，终于轮到老妖怪上场了，今天这是专门找茬来了？”镛 第六百一十八章 好使的名头 杨军也不生气，他觉得跟一条发疯的母狗较劲有失自己的体面。挧 背着双手，眯着眼笑道， “母狗……够了，你说对了，我今天就是来找茬的。” 杨军指着地上的资料道：“我最后一次问你，这个结婚证给不给办？” “不办！” 郝娟一身黄毛扎刺，一副你奈我何的样子。 “你杨军本事再大，还管不到我们街道办？” “我是管不到街道办，但是我们研究院的事都归我管。”挧 “那又怎么着？”郝娟双手叉腰，不停地挑衅。 “李和平交代，院里的小车被你用了好几年了，我想请你回去配合调查。”杨军笑道。 郝娟一听，立马察觉到不对。 这可不是一件小事，要是真被带走了，那可就说不清了。 李和平还正在接受调查，她要是再进去了，这个家就真的完了。 “我……我没开你们研究院的车，我凭啥跟你走？” 郝娟此时没有了刚才那份张狂，目光躲闪，不敢直视杨军。挧 “你有没有开我们研究院的车，一调查就知道了，想必街道办的人都能证明。” “我开的是我们家老李的车，我家老李有这个资格，我……” “闭嘴。” 杨军吼了一句。 “亏你还是个干部，知道什么叫专车专用吗，你蹭李和平的车，那就是占研究院的便宜，所以，你必须跟我们回去接受调查。” “我……” 郝娟此时才觉得事情发展到自己不可控的一幕。挧 此时，她已经后悔了，不该和杨军对着干。 其实，当初她的想法很简单。 觉得老李因为这点小事就被带走，她觉得冤枉，所以故意拿研究院的人撒气。 正好，此时黄志强来办理结婚证，一看是研究院的人，再加上黄志强的材料不过关，所以当场就给否了。 后来，黄雅妮又来了，还把杨军的名头搬出来，她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所以，后来，事情就发生到不可逆转的地步。 一想起即将被带走调查，她立马就慌了。挧 “杨……杨院长，我……我……再给我一次机会把。” 郝娟连忙从地上把资料捡起来，刷刷的签上自己的名字。 签完字后，又连忙拿给杨军看。 “杨院长，您看，我已经签字了，调查的事……您看？” 杨军看都不看，笑道：“早知现在，何必当初，刚才我已经给过你机会了，你自己把握不住怪谁？” 说完，杨军回头对黄亚妮道。 “把人叫进来。”挧 “好的，院长。” 黄亚妮冲着郝娟‘呸’了一声，然后向外走去。 郝娟见状，顿时慌了。 再也没有刚才那股嚣张的气焰，双手抓着杨军的胳膊道， “杨院长，再给个机会，我家老李进去了，我不能再进去了，我家里上有七十岁的老母，下有一岁没断奶的孙子，求求你高抬贵手。” 杨军闻言，翻了翻白眼。 老掉牙的套路。挧 你以为这样，我就能放你一马吗？ 卖惨？ 呵呵。 我家里上有五十岁的老母，下有未成年的弟弟妹妹，还有没出生的孩子，还有一个嗷嗷待哺的媳妇，谁也过得不容易。 况且，已经给过你机会了，你自己不好好珍惜，现在又后悔了，早干嘛去了。 杨军嫌弃的后退一步，把她的手从自己身上挪开。 “杨院长，我错了，我已经签字了，求你放我一马。”挧 郝娟直接给杨军跪了下来，鼻涕一把泪一把的，其状之惨，就好像杨军把替她怎么着似的。 杨军最讨厌这招，尤其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给他跪下。 这不是赤果果的道德绑架吗？ “郝娟，我希望你明白，我们只是来请你回去调查，和办理结婚证这件事没有任何关系。” “杨院长……” 还没等她说完，就听见外面传来一阵凌乱的脚步声。 赵海峰带着保卫科的人来了。挧 保卫科的动静闹得有点大，把院子里的人全惊动了。 街道办里的人全都出来看热闹。 “赵科长，把人带去研究院，交给杨处长审查。” “是，厂长。” 赵海峰敬了个礼，然后手一挥，立马有人过来把郝娟架走。 “杨院长，给个机会。” 郝娟还在不停地哀求。挧 赵海峰见状，看了看办公室洗手架上有快乌漆嘛黑的毛巾，也不管是不是擦桌子，直接扯下来，揉一团，塞进郝娟的嘴里。 “呜呜~” 郝娟被带走了，杨军拿着她签好字的材料递给那两个吓得瑟瑟发抖的小姑娘。 “你们领导都签字了，是不是这个证能办了？” 小姑娘哪见过这个场面，早就吓得面无人色。 她偷偷地看了杨军一眼，花容失色道：“对不起，我……我们做不了主。” 虽然郝娟签字了，但是现在被带走了，她签的字自然算不得数了。挧 更何况，黄志强的资料不符合程序，她们也做不了主啊。 杨军闻言，哂然一笑。 这种事她们确实做不了主，也就没再为难她们。 “叫你们能做主的人出来。” “能做主的……不是被你的人带走了吗？”小姑娘小声道。 “嗯？”杨军瞪了她一眼。 “我们张主任可以……可以做主。”挧 小姑娘见杨军生气了，立马说道。 “那就把你们张主任叫来。” 杨军话音刚落，就听见外面有人应道。 “不用叫了，我来了。” 门口人影一闪，进来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妇女。 此人留着齐脖短发，带着一副近视镜，看上去很有修养。 这位妇女一进来，就锁定了杨军。挧 “这位同志，我是街道办主任张颖，请问你为什么要带走郝科长？” 她嘴里的郝科长就是主管婚姻登记的郝娟。 杨军没说话，而是从上衣兜里掏出自己的工作证递了过去。 赵颖看了一眼，立马合上还给了他。 “原来是杨院长啊。” 她的态度和之前不一样，脸上挂满了笑容。 “杨院长，这里不是说话的地儿，去我办公室说？”挧 “好，那就有劳张主任了。” 这个张颖非常上道。 杨军见状，满意的点了点头。 这才是正常的人际关系嘛。 “请！” 张颖前面带路，把杨军和黄雅妮领到自己的办公室。 路过院子的时候，见还有那么多人围观，于是喝道，挧 “都看什么看，回去办公。” 人群呼啦一下全散了。 不一会儿，院子里又恢复到往常的样子。 来到张颖的办公室，她先是给杨军和黄雅妮泡了两杯茶。 然后端着自己的茶杯过来了。 “杨院长，刚才光顾瞎忙了，冒昧的问一句，你是不是原先轧钢厂那个做出重大贡献上了报纸的那个杨军啊？” 杨军和黄雅妮对视一眼，然后笑道，挧 “正是本人。” “啊，我就说刚才看着那么眼熟呢，原来是大功臣啊。” 张颖恍然大悟的样子，一脸羡慕的看着杨军。 此刻，她的态度比刚才更好了。 “功臣不敢当，这是我应该做的。” 杨军摆摆手道：“事情是这样的，今天我们过来……” 杨军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挧 “杨院长，您不用说了，您是大功臣，是英雄，是不会犯错误的，您这么做肯定有你的道理，只能说，我这么多年看错了郝娟，原来她是这样的人。” 杨军一愣。 他还没说什么事呢，张颖就断定是郝娟的错。 看来，功臣光环还挺有用的，不用判断，人家就知道错的肯定是对方。 杨军暗自感叹成名也不一定全是坏事。 “既然王主任这么信任我，那我就不解释了，总之一句话，我们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杨军道。 “对，就该这样。”张颖附和道。挧 “张主任，今天来还有一件事要麻烦您。” “杨院长，您说，只要能办的我一定给你办了。” 杨军给黄雅妮使了个眼色。 黄雅妮立马把事情说了一遍，然后就把材料递给了她。 张颖接过材料看了一遍。 看到黄志强的材料时，眉头皱了一下。 不过，很快就舒展开来，对杨军笑道，挧 “没问题，这事包在我身上了。” “张主任，不为难？” “不为难。” 张颖二话不说，立马起身，出去了一趟。 不一会儿又回来了。 她把一张奖状似的结婚证书摆着桌上。 “杨院长，看看对不对？”挧 杨军看了一眼，就把结婚证书递给了黄雅妮。 “张主任，大恩不言谢，以后要是用得着的地方，言语一声。” 随后，杨军直接把自己的电话留给了她。 “嗐，杨院长，您客气了，能为您服务是我的荣幸，以后咱们互相帮忙，哈哈。” 张颖拿着电话号码，宝贝的不行，小心翼翼的夹在笔记本中。 举手之劳就换来杨军这么大的人情，何乐而不为。 大家都是出来混的，说不定哪天就用得上对方了。挧 多个朋友多条路，更何况杨军这样的大粗腿。 其实，说穿了，杨军这是在给她一个套近乎巴结的机会，要不，想找门路也找不到啊。 能混到这个地位的，谁还没能没遇到过难处。 再说了，这种事也就是举手之劳的事。 “张主任，我还有事，先回去了，就不打扰你了。” 聊了一会，杨军就准备起身告辞了。 张颖一听杨军要回去了，连忙慌张的跑回自己的办公桌，从抽屉里取出一个用报纸包裹着的东西。挧 “杨院长，一点小意思，别嫌弃。” “嗐，这……应该是我谢谢您才是，这……” “咱们是自己人，还分什么彼此。” 张颖不容纷说，直接把东西塞进黄雅妮的黄色挎包中。 黄雅妮见状，为难的看了杨军一眼。 见杨军点头，她才把东西收下。 “这就对了嘛，以后杨院长没事常来我这边喝茶。”张颖笑呵呵道。挧 “一定，一定。” 说完，杨军就出门了。 张颖一直把他们送上车才回去。 第六百一十九章 阿胶 回去的路上，黄雅妮一直撅着嘴巴，气鼓鼓的看着杨军。兢 “咋滴了，魂落在街道办了？”杨军问道。 黄雅妮冷哼一声。 “这都什么世道，办事的人竟然给求人办事的人送礼。” 杨军闻言，笑道， “你错了，我才是那个办事的人。” “你这是什么歪理？”黄雅妮疑惑道。 “办理结婚证多大点事，对于她来说不过是举手之劳，而我却要欠她一份天大的人情，这个人情不是那么好还的，所以，与其说是她帮了我，不如说是我帮了她，你懂了吗？”杨军道。兢 杨军说得有点深奥，黄雅妮沉思了半天才弄明白其中的道理。 现在的杨军已经是名人了，权利和地位越来越大，求他办事的人也越来越多，很多人巴结都巴结不上，更何况这次的人情是杨军主动欠下的。 正如杨军说得那样，人情不是那么好还的。 没事就好，有事求到他这儿，肯定不是小事。 所以，杨军才说，他才是那个办事的人，而张颖才是那个求他办事的人。 “好像有那么一点道理哦。”黄雅妮点点头道。 这丫头不愿意在杨军面前认输，故意装作懵懂的样子。兢 “行了，承认自己笨有这么难吗？放心，即使你再笨，我也不会换掉你的。”杨军揶揄道。 “哼，你才笨呢。” 黄雅妮冲他翻了翻白眼，然后拍了拍怀里的黄色挎包一下，说道， “难道你不想知道张主任送你什么好东西吗？” “不想知道。” 杨军摇了摇头道：“送你了。” 不管什么好东西，在杨军这里都不是稀罕玩意。兢 他空间中什么好东西没有？ 上到吃的，下到玩的，应有尽有。 “你舍得？”黄雅妮眸子里闪过一丝戏谑。 “你是我的人，这有什么舍不得？”杨军笑道。 “我倒要看看里面是什么宝贝。” 黄雅妮说完，直接把包报纸包着的东西掏出来。 一层一层打开报纸，当见到里面的东西时。兢 不由自主的惊叫出声，然后两眼死死地盯着里面的东西。 杨军见她这幅模样，顿时起了好奇心。 “瞧你一惊一乍的，什么宝贝啊？” 黄雅妮闻言，直接把东西递给他看。 “您自己看看。” 杨军歪头看了一眼，立马也惊叫出声。 “好东西啊，这个张主任可够下血本的。”兢 报纸里包着的东西竟然是阿胶。 阿胶呈黑褐色，表面有光泽，足有两斤重。 这可是好东西啊，女人的妈宝，具有滋阴补血、止血、润燥等功能。 现代的阿胶可不是后世那种阿胶，这是纯手工做出来的，采用阳谷县阿井水制作而成，非常昂贵。 杨军没想到张颖出手会这么大方，这块阿胶少说也得几十块钱。 不过，从送礼这个细节可以看出，张主任也是同道中人人，会来事，难怪能混到这个地位。 不过，给一个大老爷们送这玩意合适吗？兢 杨军怀疑，张颖是在向他暗示什么。 “这东西你留着，你们女人专用的。”杨军道。 黄雅妮脸色一红，娇嗔道：“我身体好的很，还是带回家给嫂子用。” “哎，这样，一人一半。” 杨军想着，这玩意是个好东西，可以放空间复制一下。 “那……好。” 黄雅妮红着脸道。兢 看她这幅娇羞的模样，估计需要用到这个东西。 两人回到轧钢厂，杨军把黄雅妮放下，就带着马驹子离开了。 他并没有回家，而是绕了一圈去找老五。 杨清香那边要修葺一下，最主要的就是改一个浴池出来。 杨军没别的爱好，最近恋上了洗澡。 来到老五住的四合院，杨军让马驹子在车里等着，他一个人进去了。 他来的正是时候，一进大院的门，就看见老五背着工具箱正准备出去呢。兢 “老五师傅，要出去？” “哟，是杨先生啊，您快里面请。” 老五连忙把杨军往里让，笑道：“前段时间接个活，想着去把尾了结下，既然您来了，那我就不去了。” 来到老五家，老五的老婆连忙倒了一杯白开水。 穷苦人家没有茶叶，但还是往水里加了满满一勺白糖。 “杨先生，对不住啊，慢待你了。”老五老婆道。 “嫂子，客气了，我和老五师傅认识不是一天两天了，没必要拿我当外人。”兢 杨军接过茶杯笑道。 “行，那你们聊着，我去整俩菜，今晚在这喝两杯。” “不用了，嫂子，我说完事就走。” “没关系的，很快就好。” 老五老婆不等杨军拒绝，就跑出去做饭了。 “杨先生，不用管她，让她做。” 老五笑道：“您平时没少照顾我生意，是该请您喝顿酒了。”兢 “好，那就叨扰了。” 杨军见推辞不过，于是就答应下来。 “杨先生，您现在可是大名人了，整个四九城就没有不认识你的。”老五道。 “嗐，别提了，我现在都不敢出门了。” 杨军愁眉苦脸道。 “是啊，太出名也不是什么好事。” 老五盯着杨军看了一会，然后突然问道：“杨先生您现在还需要房子吗？”兢 杨军闻言一怔。 “要啊，有多少要多少。” 杨军补充道：“我只要四合院，最好是独门独院的那种。” 其实，他即使想要别的房子，也没有啊。 这里是四九城，大多数都是四合院，水泥瓦房很少。 不过，现在的四合院大多都是群居的，很少有独门独院的房子。 老五一听，拍着大腿道：“杨先生，要不是独门独院的房子，我也不敢给您推荐不是？”兢 “前段时间，有人托我出售房子，只是要价太高，没几个能买得起的，所以，我就跟您提了一嘴。” “什么样的房子？”杨军问道。 “二进四合院，大约五百平。” 杨军想了一下，五百平的四合院和杨梅那个四合院差不多，也不小了。 “什么价？” 老五伸出一个巴掌，反正面亮了一下。 “十根大黄鱼。”兢 嚯，要价果然不低。 杨军一听，就感到有戏。 这么好的房子，要是要价低了，说不定早就出手了。 “老五师傅，麻烦你跟卖主说一声，这房子我要了。” 说完，从兜里掏出一沓钱。 “这一千元就当定金，让他把房子给我留着。” 老五愣了一下，哆嗦着接过钱。兢 “杨先生，您放心，这事我一准给你办妥了，明儿一早我就去找他。” 杨军听了，点了点头。 “老五师傅，放心，只要事情能成，少不了您的那份好处。” 老五一听，急忙摆手道：“千万别，好处就算了，只要杨先生能把装修的活给我就心满意足了。” “装修的活肯定给你啊，但是好处费也少不了你的。” 杨军见他还要拒绝，就是摆手道：“这事就这么定了。” “今天我来找你，是有件事需要你帮忙。”兢 “杨先生，您尽管说。” 杨军从兜里掏出一张纸条递给他。 “您去这个地址把房子修葺一下。” “没问题啊，包在我身上。” 老五一见来活了，顿时笑得大门牙都露出来了。 杨军见状，沉色道：“老五师傅，老规矩，只管干活，不许多问。” 老五一听，连忙正色道：“杨先生，您放心，规矩我懂。”兢 “不该问的不问，不该说的不说，不该管的不管，我只管干活，其他的一概不问。” “嗯。” 杨军闻言，点了点头。 毕竟杨清香的事他不想让人知道。 “行，这事就这么定了，我还有事，先回去了。” 说完正事，杨军就准备回去了。 “别介啊，饭马上就好了，吃完饭再走呗。”兢 老五一见杨军就要走，连忙挽留。 杨军可没少照顾他的生意，要不是杨军照顾，他也换不少欠债，更不会有今天的好日子。 “吃饭就算了，记得把房子的事放在心上，一有消息立马通知我。” 杨军是不会在他家吃饭的。 这年月，谁家都不富余，要是他吃了一口，那么老五家的人就有一个人没饭吃了。 “杨先生，放心，待会儿，我就是不吃饭，也要去把房子的事给你落实了。” “行，你留步，我回了。”兢 “我送送您。” 老五夫妻俩亲自把杨军送到大院门口，看着杨军车子消失在胡同尽头，才回大院。 杨军从老五家离开后，直接回家了。 杨军一回到家，就看见杨柳也在。 此刻，晚饭做好了，一家人就等杨军回来吃饭呢。 杨军洗了洗手，然后去餐厅吃饭。 “吃。”兢 杨军说完，大家才开始动筷子。 此时，杨军早已成为这个家的一家之长，就连王玉英也开始慢慢地迁就他。 杨军不发话，一家人就不动筷子。 这是王玉英给她们立的规矩，当然，也和杨军在这个家的绝对地位也分不开。 吃了一会，杨军看了杨柳一眼。 “你最近很闲吗？怎么老是往家跑？” “大哥，你这是嫌弃我了吗？”杨柳撇撇嘴道。兢 其实，即使杨柳不说，杨军也知道他天天王家跑的用意。 肯定受王涛指使，要她和杨军搞好关系。 其实，还不是为了那批发动机。 第六百二十章 吃不吃这一套 眼见着快要到了交货的日期，生怕出什么差错。绳 另外，杨军现在的地位不同往日了。 王传庭不再把他当晚辈看，而是以平辈和他相处。 别看杨柳和杨军是亲兄妹关系，但是这种关系也是需要经营的。 要是真的碰上事情，不是说仅靠亲情关系就能让杨军伸手帮忙的。 所以，王家人希望杨柳把这份亲情关系巩固一下。 “行了，你也别整天请假往家跑，那样人家会说闲话的。” 杨军话音一转，接着说道：“你转告你公公，发动机会如期交付的，让他不用担心。”绳 “哥，我不是为这事来的，我是真的想家了。” 杨柳低着头说道。 “这话说得你自己信吗？”杨军翻了翻白眼。 “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是信了。”杨柳小声嘀咕道。 这时，王玉英敲了敲碗边道， “柳儿，你现在是王家的儿媳妇了，为王家着想我能理解，但是有一点你要搞清楚，你能嫁个好人家，并不是你长得有多漂亮，也不是你自己有多大本事，你能有今天，全是你哥给你的。” “我不求你为老杨家做多大的贡献，但是希望你屁股不要坐歪了，关键时刻还是要心向着杨家。”绳 “你哥要是倒下了，这个家也就毁了，你的好日子也算到头了。” 王玉英说完，瞟了杨梅一眼。 “这话也同样使用于你。” 杨梅正在给刘兰青喂饭，闻言，翻了翻白眼，撅着嘴巴道。 “妈，你教育三妹怎么又扯上我了？” “哼，要不是你自己作，何至于现在还窝在粮店？” “妈~”绳 杨梅声音拉的老长，不满的说道：“我都知道错了，现在都后悔死了，您能不能不要再提这事了。” “还有，能不能跟那个谁说一下，把我调回轧钢厂呗？” 说完，有意无意的瞟了杨军一眼。 “呵呵。” 杨军笑了笑，没搭理他。 光嘴上认错，可心里却是不服。 跟自己服个软有这么难吗？绳 “大哥~~~” 杨梅撒娇道。 “别，还是叫那个谁。”杨军道。 “小心眼。”杨梅撅着道。 杨梅见杨军不搭理她，于是直接站起来把刘兰青往杨军怀里一塞。 “让你大舅喂你。” 刘兰青正在吃大米粥呢，突然被人打断，有些不乐意了。绳 嘴巴一撇，就要哭。 “舅舅，米米。” 刘兰青一岁多了，已经能说话了，不过，只能说简单的口语，超过三个字的句子就说得不利索了。 “来，舅舅喂，你妈妈太不靠谱了。” 杨军连忙把她放在自己腿上，开始一勺一勺的喂饭。 刘兰青的头发微微发黄，似乎营养不良，杨军见了，有些心疼。 “回头舅舅给你弄点营养品，瞧把你瘦成什么样了。”绳 刘兰青一听，顿时睁大眼睛，盯着杨军道， “粉粉，粉粉。” 杨军理解她的意思，意思就是说她要喝奶粉。 自从杨梅怀孕后，家里就没断过奶粉，不光孩子喝，就连大人有时候也喝。 这丫头喝惯了奶粉，再吃其他的就不香了，哪怕现在正在喝的大米粥，里面也要加了两勺奶粉。 家里零食、营养品从来没断过，都是杨军搞来的。 吃的好、穿的好，以至于杨梅有了自己的房子还一直赖在这个家不走。绳 原因无他，这里吃喝不用她掏一分钱，傻子才走呢。 杨军看了看正在埋头刨饭的杨老四，用手摸了摸她的狗头。 “大哥这两天就给你弄套院子，抽空跟我去过个户。” 杨老四本来对杨军摸乱她的头发有些不高兴，刚想发火，一听这话，顿时狗脸变了。 “大哥，真的吗？” “房子子哪里？多大的房子？有没有二姐的房子好？” 杨军翻了翻白眼，用手掐了掐她脸上的肥肉。绳 “问这些干什么，就这么急着把自己嫁出去吗？” 杨老四脸色一红，不高兴的把头一转，把杨军的手甩掉。 “你跟我一个小孩说这些合适吗？” “嘿，现在都相亲了，哪里还小了。”杨军道。 “妈~，你管管杨老大。” 杨老四一听杨军提相亲的事，她就不高兴了。 不过，她不敢跟杨军炸刺，所以只好向王玉英求救。绳 这个家，也只有王玉英能管得了他。 王玉英没搭理她这茬，而是一脸兴奋的问道。 “军儿，你刚才说得是真的，房子到底怎么样啊？” “正在联系呢，具体的过两天就知道了。” 杨军再次摸了摸某人狗头一下：“反正某些人不急着嫁。” “大哥，你好烦人啊，把人家头发都弄乱了。” 杨老四气得乱跳，直接端着饭碗坐到王玉英身边。绳 王玉英听了，松了一口气。 “四丫头的房子妥了，现在就差老五的了。” “军儿，你再辛苦一下，把老五的房子弄齐，妈就是现在死了也能闭上眼了。” 还没等杨军说话，就听见众人齐声道：“妈，什么死不死的，我们还希望您多帮我们带几天孩子呢。” 杨军闻言，嗤笑道：“呵呵，你们不想让妈死，原来是这个目的啊，活着受罪，还不如死了呢。” “净胡说。” 王玉英拍了杨军一下，一脸幸福道：“妈乐意替你们带孩子，我希望咱们老杨家多多开枝散叶。”绳 王玉英说完，回头对伊秋水道：“秋水啊，生完这个孩子，歇息几个月，趁着年轻，多生几个。” 伊秋水脸色通红，看了杨军一眼，小声道， “这事看杨军的，我都行。” 王玉英一听，非常满意伊秋水这个态度。 她还担心伊秋水不愿意多生孩子呢。 要知道，像她这样的知识分子，大多数是不愿意多要孩子的。 没想到，伊秋水还挺懂事的。绳 “军儿，听见没有，你要加把劲了，趁着妈还能动弹，帮你们带几年孩子。” 杨军苦笑，一脸幽怨的看着伊秋水。 他能不了解伊秋水吗，她打心眼里是不愿意多要孩子的。 只不过，她不愿意得罪王玉英，只能把皮球踢给他了。 “妈，知道了。” 杨军也过多解释，免得又要吵架。 ……绳 吃完晚饭后，杨军和伊秋水回到后院。 “老公，跟你商量件事。” 一进屋，伊秋水就懂事的给他端来洗脚水，并且帮他洗脚。 杨军见她蹲在不方便，于是连忙道， “我自己来，你坐着歇着。” 杨军脱掉鞋，挽了挽裤腿，回头道。 “你刚才要跟我说啥？”绳 伊秋水坐在杨军边上，搂着他的胳膊，娇嗔道， “老公，我想认招娣为干女儿，你觉得怎么样？” 杨军一愣，随后叫道：“不怎么样？” 见伊秋水俏脸一下沉了下来，杨军道， “老婆，我知道你疼招娣，但是也没必要非得认干亲啊，招娣都二十了，咱们比她大不了几岁，你就不怕别人说闲话吗？” 杨军表示，真的不想认这么大的干女儿。 不是说，杨军不喜欢孙招娣，而是彼此之间的年龄相差太小，他心里膈应的慌。绳 “可我就是想认嘛。”伊秋水晃了晃他的胳膊撒娇道。 “我告诉你啊，撒娇没用，这事不成。” “那什么有用？你说。” 伊秋水双眸含情，水汪汪的看着他。 而且，不停地蹭来蹭去。 “你……你别胡来，别以为我吃你这一套。” 伊秋水太主动，杨军意志力扛不住啊。绳 “你不吃这一套吗？” “不……吃。” 杨军艰难的回答道。 伊秋水俏脸寒霜，一下把杨军推到，骑了上来。 “这套吃不吃？” “别逼我，别以为我会就范。” 杨军嘴上虽然这么说着，身子却诚实的任由其摆布。绳 …… 半个小时后。 伊秋水闭着双眼，喃喃道。 “老公，我真的喜欢招娣，咱们就认了这个女儿？” “哎，老婆啊，真的不行，咱们可以把招娣当成女儿养，但不能认，整天干爸干妈的叫着，多别扭啊。” 伊秋水一听，顿时翻身怒视着他。 “是不是便宜白占了？”绳 “我是被逼的啊。”杨军诺诺道。 伊秋水气得，挥舞着小粉拳雨点般的落在他身上。 “哼！这个女儿我认定了。” …… 第二天，杨军去上班。 到了轧钢厂，把手头上的工作处理完。 刚想抽根烟解解乏，这时门卫来电话。绳 说是有位姓老的人求见。 杨军一听姓老，就知道是老五。 他没想到，这么快就有房子的消息了。 于是，连忙让门卫把老五请了进来。 不一会儿，门卫就带着老五来了。 跟着老五来的，还有一位瘦的皮包骨头的中年人。 此人神情萎靡，身材消瘦，五十岁不到的年纪就佝偻着身子。绳 杨军一见这人，就觉得这人不对劲。 具体哪里不对劲，他说不上来。 “杨先生，这位就是卖家，我已经给您带来了。” 一见面，老五就开始介绍那人。 “这位是严番，我们平时都叫他烟炮。” 然后又开始介绍杨军：“这位是杨先生，就是买你房子的人。” “您好，杨先生。”绳 虽然，老五没具体介绍杨军，但是严番看得出来，杨军是个大干部，肯定是个不差钱的主。 这样的人必须好好巴结一下。 房子放出风声这么长时间了，愣是一个买主都没碰到，大家不是因为价格太高就是因为怕麻烦而无人问津。 所以，他必须好好把握这个买主。 第六百二十一章 我的钱不是好拿的 杨军并没有和他握手。閁 因为，在刚才老五介绍他的时候，已经把他的身份介绍清楚了。 严番，外号烟炮。 顾名思义，烟炮就是烟鬼的意思。 如果猜的没错的话，这套四合院就是他为了筹集烟资而不得不出售的。 对于这种败家子，杨军向来没有好感。 “坐。”杨军淡淡道。 严番讪讪的把手缩了回去。閁 对于杨军的无礼态度，他不以为忤。 反正他是来谈买卖的，又不是来谈交情的。 杨军回头对坐在他办公位的黄雅妮道。 “黄秘书，去食堂打点饭菜。” 黄雅妮闻言，翻了翻白眼。 想让回避就直说，说什么去食堂打点饭菜。 就跟你吃食堂似的。閁 “知道了。” 黄雅妮应了一声，拿着饭盒出去了。 等她走后，杨军把办公室的门关上。 并没有给他们泡茶，而是每人拔了根烟。 “谢谢杨先生。” 老五接过烟，看了一眼，没舍得抽，直接夹在耳朵上，然后又掏出一包大前门抽了起来。 如果猜得没错的话，这包大前门还是他刚买的出门办事用的。閁 “别杨先生叫着，挺生分的，我叫你老五，你叫我老杨。”杨军道。 “那怎么能行，我本来就叫老五，您……” “行了，就这么着，这里也没外人。” “行，那我就高攀了。”老五笑道。 那个严番接过杨军的烟后，并没有点火，而是把烟折断，从中间抽出几根烟丝放入嘴巴里嚼。 杨军见状，也不见怪。 对于大烟鬼来说，抽烟已经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唯有嚼烟丝才能缓解他的烟瘾。閁 “废话就不多说了，直接开门见山。” 杨军道：“你的房子我收了，押金你也收到了？您看什么时候去过户？” 严番并没有回答杨军的问题，而是笑道， “老杨，实不相瞒，我这套祖宅可是传了三代了，当初建造它的时候，可没少花功夫……” 杨军听他叫自己老杨，顿时心里产生厌烦情绪。 两人头一次见面，就这么称呼，他很不爽。 这人太没分寸了。閁 其实，坐在一边的老五脸色也不好看，不停地给严番使眼色，让他注意分寸。 可严番现在满眼都是金条，哪里还顾得上老五的眼神。 他感觉大把大把的钞票向他飞来。 见他左顾而言他，杨军直接抬手打断道， “我没功夫和你闲扯，直接开门见山，你到底想怎么着？” “呸！” 严番把嘴里的烟丝吐掉，然后咂着牙花道，閁 “十根大黄鱼是昨天的价，现在涨钱了，最少十五根……” “送客。” 还没等他说完，杨军就起身送客。 他最讨厌的就是临时抬价。 他并不缺钱，不是付不起。 要是一开始就报价十五根金条，他就不说什么了。 最可恨的就是这种见风使舵、漫天要价的人。閁 真当自己是傻子，以为遇到大肥羊，想怎么宰就怎么宰？ 严番和老五突然愣住。 他们也没想到杨军的态度转变的这么快。 不过，老五也理解杨军。 换做是他，他也接受不了这种漫天要价。 说好的十根金条，定金也交了，突然又变卦，搁谁都生气。 “烟炮，你小子不地道，做人要讲诚信，你小子这么做，以后还怎么在四九城混？”老五怒道。閁 “我有什么办法，我现在就剩下这套房子了，还不得趁机多赚一点。”严番梗着脖子道。 “你……” 老五被他奇葩言论震呆了，无语地望着他。 然后，回头一脸歉意的对杨军道， “老杨，这事我事先不知道，我没没想到烟炮会突然变卦，真对不住了。” “杨军摆手道：“老五，这不关你的事。” 说完，回头对严番道：“你知不知道我是谁？收了我的定金，房子你说涨价就涨价？”閁 严番红着眼看着杨军，见他生气了，下意识的后退几步。 “我……我不管你是谁，但是，我的房子我做主，想卖多少就卖多少，你管不着。” 杨军闻言，气得笑道：“你知不知道收了定金意味着什么？那就是必须按约定办事。” “要是这世上都像你这么做，说反悔就反悔，岂不是全乱套了。” “约定，什么约定？” 严番梗着脖子道：“咱们之间可没签什么协议，更谈不上什么反悔。” 杨军闻言，看了老五一眼。閁 老五摇了摇头，为难道：“光想着早点把房子的事定下来，还没来得及签协议呢。” 严番：“看看，老五都说了，咱们之间可没签什么协议，谈不上反悔。” 杨军闻言，用手点了点他。 “行，你厉害。” “既然没签协议，那就算了，但是定金得退还给我？” “不退，你不要我房子了，我凭什么退你押金。” 杨军闻言，彻底火了。閁 这世上还有这种无耻的小人。 为了那口大烟，连做人的底线都不要了。 看来大烟真不是什么好东西，这玩意让人，人不人、鬼不鬼的，甚至连做人的基本原则都丧失了。 “烟炮，你狗日的，你要是不退押金，老子跟你没完。” 老五急了。 这事是他牵线的，要是押金要不回来，他不仅要赔上一大笔钱，还有可能从此以后恶了杨军。 他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平头老百姓，这种后果不是他能承担的起的。閁 严番不知道杨军的身份罢了，但是他知道啊。 杨军要是想办他，他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我劝你赶紧把押金退了，要不然老子打的你亲妈都不认识你。” 老五抓着他的衣领，挥舞着拳头。 “打呀，打呀，有本事打死我，我正愁找不着饭碗呢，只要打不死我，我就去你家躺着。” 严番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别以为我不敢？”閁 眼见着老五拳头落下，杨军连忙拦住了。 就严番这幅弱不禁风，碰一下就倒的样子，还真的承受不起老五的一拳。 要是这人在他办公室出事，杨军不好交代啊。 “算了，老五，让他走。” “老杨，这……” “听我的，让他走。” 严番见状，抖了抖衣领，笑道：“不是我烟炮不讲究，是你们毁约在先，别怪我不退押金。”閁 严番仗着自己孤家寡人，吃上顿没下顿，料定杨军不敢跟他动手。 以他这体格，还不得顺手赖上他们，说不定还能给自己找个饭辙呢。 所以，他觉得这个押金他吃定了。 “请。” 杨军把办公室的门打开，手一引道。 “呵呵，要是觉得价钱合适话，还是可以来找我的。” 严番说完，晃着外八步大摇大摆的走了。閁 走了还没几步，就听见杨军道。 “严番，我的钱不是这么好拿的，只怕你有命拿，没命花。” 严番闻言一怔，他不相信杨军敢对他下手。 冷哼一声，走了。 “杨先生，我对不住你。” 见严番走了，老五直接跪在了杨军面前。 “老五，快起来，干甚呢，起来说话。”閁 杨军费了好大一番力气才把他从地上扶起来。 “老五，从现在开始，这事和你没关系了，我倒要看看这个严番几斤几两。” “杨先生，我知道他的情况，我全告诉你。” 老五抹了抹眼角的泪水，连忙趴着杨军的办公桌前开始写了起来。 好半晌，老五拿着写好的资料递给杨军。 “杨先生，全都在这里了。” 杨军接过一看。閁 资料写得非常齐全，不光连他平时在哪片混，从哪拿货，以及傍哪位大哥都写得清清楚楚，甚至连他祖宗三代的名字都一字不漏的写了下来。 “行了，老五，剩下的事你别管了。” “哦，对了，赶紧去那个院子把房子修葺一下。” “好的，杨先生，我马上就去，一准给你修的好好的。” 老五自知有错，他就是个普通的老百姓，什么都做不了，只能以这种方式将功赎罪。 老五走后，杨军立马把保卫科的罗小军叫了上来。 “师叔，找我有事？”閁 杨军把严番的资料递给他。 并且向他说了房子的事。 “给他点教训，让他知道我的钱不是那么好拿的。” “师叔，放心，这事包我身上，敢黑您，我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别弄出人命就成，最好断了他拿货的渠道，让他生不如死。”杨军道。 “知道了，师叔。” 说完，罗小军拿着资料就走了。閁 罗小军是马占山的徒弟，仗着师门师兄弟多，又会点拳脚，在四九城打下了一片天地，那些胡同串子、街溜子、佛爷、半掩门什么的都给他几分面子。 这事让他去办比较合适。 既然严番敢跟他耍横，那就让他尝尝以黑制黑的恶果。 杨军经营那么多年，又是提拔下面的人、又是拜把子的，也经营出一股属于自己的势力，白的黑的都有。 买房子、惩治烟鬼这种事上不得台面，只能让罗小军他们去干。 至于他们是否捅出什么篓子，杨军自有办法替他们收拾。 临到下班的时候。閁 罗小军回来了。 一进杨军的办公室，就见他脸色铁青，眉宇间隐隐有一丝焦虑。 “师叔，对不起。” 杨军闻言一怔，问道：“咋地了？事情没办好？” “不是。” 罗小军摇摇头道：“房子的事办好了，并且已经过户了，现在已经在我的名下。” “既然事情已经办好了，那你还板着脸干嘛？”閁 “手底下的人没轻重，把人给弄死了。”罗小军吭哧道。 第六百二十二章 笼络人心 听说严番死了，杨军一愣。嘀 不过，他并没有责怪罗小军。 毕竟都是为他办事的，不好太苛刻。 再说了，严番常年吸食毒品，身子早就被掏空了，肯定受不了这等折腾。 像严番这种人，活着浪费空气，死了糟蹋土地。 一只臭虫而已，死了就死了。 就算给国家减轻负担了。 像杨军这种手上沾过血的人，对生命少了一份敬畏，在他眼里，一个人渣的消失并不能引起太大的心绪波动。嘀 并不是杨军想变成这样的人，而是他不得不变成这样的人。 你不变成那样的人，就会变成被欺负的那种人。 严番不就是拿捏他是个干部不敢和他太计较，认为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所以就明目张胆的坑他的钱。 马善被人骑，人善被人欺。 自古以来，就是这个道理。 杨军不是道德婊，不会为了面子、自尊心什么的委屈自己。 他就是这样的人，报仇不隔夜，要不然他念头就不通达。嘀 “死了就死了。” 杨军对罗小军说道：“有没有被人发现？” 罗小军摇头道：“没有，我们找他的时候，是在一个没人的房子里，没有任何人看见。” “那就好，只要没人看见，那操作的空间就大了。” “师叔，那尸体如何处理？”罗小军皱眉道。 杨军沉思了一下，问道：“尸体有没有外伤？” “没有，我们是专业的，绝不会留下外伤。”嘀 “既然没有外伤……那他就是烟瘾犯了致死的，直接把尸体扔大街上。” 杨军这种做法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与其藏着掖着，还不如正大光明。 这个年代，烟鬼、半掩门、佛爷、街溜子、胡同串子、混混、小痞子到处都是。 像严番这样的大烟鬼到处都是。 不是说新秩序建立后，大烟鬼就把烟戒掉了。 在没有毒品来源的情况下，那些戒不了烟的陆续毙命了，每天都能接到几起因为烟瘾犯了致死的几起案例。嘀 况且，像严番这样的大烟鬼在街道办早有登记。 死了就死了，说不定街道办还庆幸少了一个祸害呢。 …… 第二天一早。 罗小军就来找杨军。 “师叔，您真是神了，事情果如你预料的那样，街道办的人给严番的死下了定性，就是因为烟瘾犯了致死的，现在尸体已经拉去火化了。” 杨军闻言，点了点头。嘀 脸色无任何变化。 事情的处理方法有很多种，即使有人怀疑严番的死有异常，他也有上百种方法解决问题。 “此事不可大意，最近多留意点动静。” “放心，师叔，人我都安排好了。” 杨军回到办公桌那儿，拉开抽屉，意念一动，抽屉里立马多了两根大黄鱼。 “最近你辛苦了，这点钱拿回去请兄弟们喝个酒。” “另外，从明天开始，我会把你和你一帮师兄弟都调到研究院去，保卫科的科长你来做。”嘀 罗小军一听，顿时激动道：“师叔，谢谢，您放心，我会一直以您马首是瞻，做您手里的一杆枪，指哪打哪。” 罗小军也没客气，直接把两根大黄鱼踹进兜里。 干了这么大的事，他也需要一大笔钱来安抚他那帮兄弟。 他就是个普通工人，他可出不起这笔钱。 “嗯，好好干，师叔我绝不会亏待你。” 杨军拍着他的肩膀道。 “哦，对了，这两天把房子收拾一下，过两天我让人过去装修。”嘀 “放心，师叔，这事包我身上了。” “好，去忙。” 罗小军走后，杨军立马下楼找人事部的钱坤。 当天就把罗小军以及他那几十名师兄弟全都调到研究院。 研究院那边只有杨安国和何大壮两个自己人，剩下的人都是临时从轧钢厂这边调过来的，等培训结束后，他们还是要回到轧钢厂的。 轧钢厂保卫科这边，基本上都是王二娃一个村的人，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杨军走后，王二娃肯定会重用他带来的那些人。 所以，这些跟着杨军一起混的人肯定会靠边站。嘀 与其那样，还不如一次性把他们全调到研究院。 当然，这也是王二娃愿意看到的。 要是罗小军这些人一直留在这，他才不好处理呢。 杨军在把罗小军这些人调走的同时，也把孙招娣的弟弟孙招财以及马武梅也调了过去。 这些人都是他这么多年好不容易培养出来的人，对他忠心耿耿，他没有理由放着不用。 办好调动手续后，已经中午了。 黄雅妮从隔壁招待所给他打了一荤一素两个菜，杨军也没吃，直接一个人开着车出去了。嘀 车子开了半个多小时，停在杨清香的家门口。 一进门，就看见老五正带着几个人在修葺房子呢。 “杨先生，您来了。” 老五见杨军来了，连忙放下手中的活，迎了过来。 掏出三毛钱一包的大前门，抖了抖，直接把整盒烟递了过来。 “手脏，您自己拔。” 杨军也没嫌弃烟孬，拔了一根夹在耳朵上。嘀 即使不抽，老五的面子也是要给的。 “老五，都说了，叫我老杨就行，别一口一个杨先生的，听着挺别扭的。” “是是是，下次一定改。” 老五哪敢啊。 昨儿晚上他听说了，严番死了。 严番是怎么死的，他比谁都清楚。 他才不信街道办那套死于烟瘾犯了。嘀 这世上哪有这么巧的事，上午这人得罪杨军，下午这人就横死在大街上。 要说这里没杨军的事，打死他都不带信的。 以前他就怕杨军，现在更是畏之如虎。 这也太狠了，就因为黑了他一千块钱，就把人弄死了。 老五现在对杨军又敬又怕，让他叫老杨，给他两个胆，他都不敢。 今天，他来这个院子装修，一眼就看出了杨清香是怎么回事。 现在哪个有本事的人不在外面养个女人？嘀 他也知道，有些事不是他能掺和的。 不该说的不说，不该看的不看，尽量做个聋哑人。 “房子装修的怎么样了？”杨军问道。 “房子整体保养的还不错，不需要大修，按您的要求加个浴池就行，这个活要不了两天就能干完。”老五解释道。 “嗯，干完这边的活，就去另外一个院子接着干。” “哪个院子？” 老五下意思问道。嘀 不过，刚说完，他就后悔了。 他立马明白杨军说得那个院子是哪个院子了。 “哦，我明白了，您放心，这边的活一忙完，我立马就带人过去。” 老五暗暗擦了额头上的汗水。 暗怪自己刚才太大意了，幸亏杨军没计较，要不然…… 想想就后怕啊。 自己牵桥搭线没把事情办好，反而给杨军添了这么大的麻烦，心里有愧啊。嘀 “老五啊，那边的房子一定要好好装修，给我按最高的标准来办，不要怕花钱，怎么好怎么来。”杨军道。 老五想了一下，严番的那个房子他见过，两进的院子，十几间房，要是全部顶格装修，那可是一笔不小的支出啊。 “杨先生，这些都没问题，就是……房子装修的费用有点高，您能不能先预付一点啊。” 老五可能觉得说话太直白了，连忙解释道。 “一套院子装修下来，没个几千的兜不住，我就是打工混饭吃的，兜里没几个钱，想替您垫付也垫付不起啊。” “呵，你要是能垫付的起，也不用这么辛苦出来找活干了。” 杨军笑道：“回头我就让人把钱给您送来。”嘀 “那敢情好，那敢情好。” 老五闻言，松了一口气。 其实，对于那个两进的四合院，杨军另有打算。 那房子给杨老四是不错，如果不出意外，杨老四最少还得十年才能结婚，杨军想着把房子好好装修一下，先用来给自己当办公用，等杨老四结婚的时候再还给她。 杨军在研究院上了一段时间班后，才深深感受到诸多不便。 他这时才明白，为何郭草地不在部里办公，反而经常在各个四合院办公了。 到了他这个地位，别看每天忙忙碌碌的，但是真正办事的人很少，大多数人都是奔着溜须拍马去的。嘀 杨军早就不厌其烦了，他老早就想找个安静的办公地点。 随后，和老五聊了一会，杨军就进后屋了。 杨清香早就准备好午饭了，就等着他来吃。 饭菜很丰富，都是经典的川菜。 “手艺不错啊，专门学过？” 杨军尝了几口菜，感觉味道还不错，很有正宗川菜的味道。 杨清香羞然一笑，被夸的有些不好意思了。嘀 “没学过，就是做的多了，厨艺也就练出来了。” “我从小就跟着叔叔婶婶过日子，他们待我不好，家里的活全让我干，像洗衣服、做饭、打扫卫生都是家常便饭，有的时候还要跟着他们下地挣工分。” 杨军闻言，心头疼了一下。 他知道杨清香日子过得苦，但是没想到会过得这么快。 这么小的年龄就下地挣工分了，看来她叔叔婶婶确实没把她当自家人看。 “现在好了，苦日子都已经过去了，以后我不会再让你受那样的苦了。” “谢谢杨先生，我能过上这样的好日子，全是您给的，这辈子我跟定你了。”杨清香红着脸道。嘀 第六百二十三章 飙车 杨清香对杨军是抱着感激之心的。甒 要是没有杨军，她可能就真的成了那种被人戳脊梁骨的坏女人。 虽然，现在她的身份也不能公开，但是总好过那种暗无天日的生活。 要不是遇到杨军，现在的她就真的成了王国正手里豢养的用于取悦别人的发泄工具。 好在上天眷顾她，让她遇到了杨军。 杨军不仅给她带来了无忧无虑的物质生活，也给了她做人的勇气和尊严。 自从和杨军有了那种关系后，杨清香也不再像以前那样羞羞答答不好意思了。 “杨先生，我不要名分，不要你对我负责，只要能让我陪在你身边，我死都值了。”杨清香道。甒 “哎，说这些干嘛，你的心意我了解了。” 杨军暗自叹了一口气。 他就怕什么都不求的女人，越是无欲无求，他就越觉得亏欠对方。 除了家庭不能给她之外，其他的，只要他有，没什么不舍得的。 要房子给房子，要钱给钱，要工作给工作，就怕她不提要求，那才难办。 “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想让你知道我的心思，这辈子我不会再嫁人了，只做你的女人。” 杨清香说完，脸红的不行，整个人犹如喝醉酒一般。甒 “你才多大啊，日子还长，以后再说。” 杨军见眼前这位只有十七岁的小姑娘，身体还没有完全发育开，像一朵含苞欲放的花骨朵，娇小且柔弱，让人忍不住生出一种保护欲和占有欲。 “嗯！” 杨清香点了点头。 过了一会儿，杨清香抬头娇羞的问道。 “您待会留下吗？” 杨军闻言一怔，甒 随后，立马明白她的意思了。 回头看了看外面正在装修的老五他们一眼，苦笑道， “我倒是想留，就怕你声音太大把人吓着了。” 杨清香闻言，脸色红的快要滴出血来了。 嘤咛一声，娇嗔道：“你怎么这么讨厌，就不能留到晚上再走吗？” 杨军闻言，苦笑道。 “不行啊，你这边我只能白天过来，晚上那边还是要准时回家的。”甒 在外面养女人，杨军已经很对不起伊秋水了。 他总不能胆大到在外面过夜。 他之所以在外面养女人，就是为了解决生理上的需要，并不会对杨清香投入感情。 杨清香闻言，眸子里闪过一丝失望。 悻悻道：“那以后就白天，反正装修也耽误不了几天。” “嗯，你趁这段时间养好身子，瞧把你瘦的，上次膈的我骨头都疼。”杨军道。 “嗯，知道了。”杨清香羞红了脸。甒 …… 吃完午饭后。 杨军回厂子一趟，向罗小军要了那个四合院的钥匙和地址就一个人出去了。 按照地址，杨军找到了这处四合院。 这个四合院和他送给杨梅的那套四合院差不多，都是两进院子。 房子保护的不是太好，门窗上的漆都脱落了，房子上瓦片的缝隙中都长出草来了，院子里也没有经常打扫，长满了杂草。 看得出来，严番这人很懒，他把心思全放在吸食烟土上了，白白糟蹋了这么好的房子。甒 不管怎么说，这套四合院是杨军花一千元买下来的，虽然手段不太光彩，但是这不能怪他。 他也想一手交钱一手交房，堂堂正正的交易。 可严番不守规矩啊，还想黑了他的钱，那就不能怪他使手段了。 所以，这个房子，杨军买的也是心安理得。 随后，他就开始挨个房间开始检查起来。 房间里空荡荡的，一点家具都没有。 也不知道是严番败家把家具卖了，还是罗小军带人打扫过了，反正里面什么都没有，可真的算得上家徒四壁。甒 不过，这样也好，省得他为清理杂物费心了。 他准备大装修，把这个院子改造成不亚于他现在住的那个房子。 地板砖要换，玻璃也要换，墙皮要重新上腻子，院子里的地砖也要换…… 杨军站在空荡荡的客厅中。 意念一动，客厅中凭空出现几千块‘金砖’。 他老房子装修就是用的这种金砖，自从黑三进去后，市场上的金砖就绝迹了。 这些金砖还是他去拜访李建国时，顺手要的，经过这么长时间的复制，金砖早就够用了。甒 取出金装后，杨军意念再次一动，又从空间中取出上千平方的大块玻璃。 紧接着，他又取了一些外面院子里用的那种青石地砖。 干完这些后，杨军就锁上院门直接回家了。 时间过得很快，眼见着没两天就到了交付发动机的日子。 杨军查看了一下空间中发动机复制的情况，现在空间中已经有1142台发动机了，再复制两天，就够交付所有发动机的台数了。 杨军表示，做完郭草地和王传庭这单，他就不准备做了。 复制这种东西是很危险的。甒 毕竟大家都知道柴油机厂生产的能力，要是凭空出现这么多的发动机，确实很容易引人注意的。 第二天一上班，杨军就为交易发动机工作做准备。 他先给司机班打个招呼，让后天准备最少三十辆卡车。 他准备先交付郭草地的那两千台柴油发动机，过几天再交付王传庭的那一千一百台发动机，至于王二娃的那一百台，他准备让柴油机厂自己解决。 杨军想着，必须先交付郭草地的，他要给他留下足够的反应时间，相对于王传庭，郭草地才是他最大的靠山。 从司机班回来，就看见自己办公室坐着几位不速之客。 这些人他都认识，而且还非常熟悉。甒 她们不是别人，正是伊秋水、罗艳红、丁秋楠她们几个。 “嘿，你们怎么来了？” 说完，杨军直接坐在伊秋水身边。 “我们是来查岗的，看看你有没有背着秋水干坏事。”罗艳红笑道。 杨军闻言，翻了翻白眼。 这娘们还在记恨上次嘲笑她的事。 这话说的，让坐在杨军办公位上批复文件的黄雅妮脸色一红，她觉得罗艳红的话就是针对她的。甒 杨军身边可不就是她一个女人吗。 “你少挑拨离间，有空多去查你家老沐的岗。” 杨军微微脸红。 毕竟他现在已经坐下对不起伊秋水的事了。 说完，杨军还专门抚摸伊秋水的手一下。 惹得伊秋水娇笑不已。 “行了，艳红姐，别逗他了，我家大羊羊可是正经人，不会背着我干坏事的。”伊秋水道。甒 这话说得杨军无地自容。 不过，好在他脸皮厚，早已练就刀枪不入的功夫了。 “看着挺正经的，谁知道会不会干不正经的事。”罗艳红笑道。 罗艳红自从结婚后，开玩笑的尺度越来越大了，再加上几人这么好的关系，说话越发的没了规矩。 杨军见状，要是任由这娘们继续开玩笑，那还得了。 于是干咳两声，轻声问道：“老罗，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今年三十三了。” “三十二。”罗艳红不高兴道。甒 “行，就算你三十二，我就想问问你，你这么大了，为何还不要孩子，为何还要带那玩意？” “滚！” 罗艳红笑骂一声，然后脸色顿时变得通红。 就像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一样，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杨军见状，嘴角隆起一抹迷人的弧度。 我让你调皮，有本事咱们接着讨论啊？ “老罗，不是我说你，那玩意影响体感，再说了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你们是该要个孩子了……”甒 杨军还没说完，就见一个黑影袭来。 伸手一接，原来是一本书。 “姓杨的，你过分了啊。” 罗艳红一脸怒容的指着他。 这时伊秋水见罗艳红生气了，连忙过来打圆场。 “你们说的是什么啊，什么影响体感，又是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的？” “是啊，你们在说什么呢？我们怎么听不懂。”丁秋楠迷茫道。甒 罗艳红闻言，脸色通红。 她性格再豪爽、再开放，那也是个女人啊。 当着自己结拜姐妹的面，和闺蜜的老公谈论这个话题，多少有点难为情啊。 杨军倒是没什么，难得的见罗艳红出丑。 机会难得，必须好好治治她，要不然以后还不长记性。 “用后冲洗干净，扑上滑石粉……”杨军幽幽道。 还没说完，就见罗艳红扑了上来。甒 “姓杨的，我和你没完。” 杨军一个老司机，还能让她碰瓷。 一打方向盘，罗艳红直接扑了个空。 伊秋水和丁秋楠都是医生，还能不了解杨军描述的是什么东西。 这种东西别说是罗艳红了，就是伊秋水听了也感到脸红啊。 “我……我还有事，先回去了。” 丁秋楠一个黄花大闺女顿时感觉呆不下去了，找了个借口溜了。甒 “秋楠等等我。” 见丁秋楠跑了，罗艳红也待不下去了，冲着杨军冷哼一声，掩面而逃。 “哈哈！啊哈哈！” 见罗艳红狼狈的样子，杨军笑得都快要岔气了。 别以为结婚了，就以为是老司机，什么车都敢开。 今天终于让她见识到，除了老司机开车外还有一个叫飙车的娱乐项目。 “老公，你今天有点过分了。”甒 伊秋水拍了杨军一下，苦笑道， “咳咳，不过分，怎么还开不起玩笑呢。” 杨军笑道：“在你们医生眼里，人体的所有部位不都是器官吗？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你要死啊。” 伊秋水看了黄雅妮一眼，小拳头雨点般的落在杨军身上。 “院长，那啥，文件批完了，我……送回研究院了。” 黄雅妮见他们当着她的面打情骂俏，她吃醋，有些受不了。甒 “哦，去，让马驹子送你。” “嗯。” 黄雅妮应了一声，路过伊秋水跟前的时候。 “嫂子，我走了。” “好，路上注意安全。”伊秋水笑道。 第六百二十四章 干爹叫早了 黄雅妮走后，办公室里只剩下杨军和伊秋水二人。诈 把办公室门反锁，杨军直接从后面抱住了她。 “大宝贝，今天怎么来找我了？” 伊秋水拍了他一下，转过身，葱白的双手搂着他的脖子。 闭上双眼，鼻尖一动一动的，享受着从杨军身上散发出特有的气息。 “老公，我爱你。” “我也爱你。” 看着如水一般的美人，杨军忍不住凑了上去，照着她呢长长的睫毛亲了一下。诈 “痒死了。” 伊秋水娇笑着从他怀里挣脱，然后坐在沙发上，搂着他的胳膊道。 “老公，咱们的宝宝四个多月了，非常健康。” 杨军一听，顿时明白伊秋水为何突然来找他的了。 院里她是来医院做产检的。 “老婆，你辛苦了。” “不辛苦，有你和宝宝陪着，我现在非常幸福。”诈 伊秋水闭着双眼，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光芒。 午后的阳光照在她那光滑细腻的脸上，像沐浴在幸福阳光中的仙女。 两人就这么坐着，谁也不说话，专心致志的享受着爱的温暖。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办公室的门响了。 杨军连忙松开伊秋水，并且替她整理了一下衣服。 然后去开门。 “招娣？”诈 杨军一边往回走，一遍问道， “刚刚去哪儿了？” “杨叔，我去看看我弟弟了，顺便又去女兵队瞧了瞧。” “哦，你这丫头还不错，还挺怀旧的。” 杨军道：“你弟弟被我调去研究院了，以后在我跟前做事，有我照顾，你就放心。” “嗯，听我弟弟说了，过两天就去报道。” 孙招娣对弟弟被调去研究院上班非常满意，嘿嘿笑道“杨叔，谢谢你啊。”诈 “一家人，客气啥。” 孙招娣说完，然后来到伊秋水跟前坐下，搂着她的胳膊道， “干娘，我刚才去了女兵队，听说武梅姐也要调去研究院呢。” 伊秋水高兴道：“那是好事啊，有你武梅着在，你弟弟肯定吃不了亏。” 杨军正在给杯子续水，听着她们俩聊天，总感觉哪里不对劲。 “等一下，刚才你俩聊什么呢？”杨军问道。 孙招娣：“我们在聊武梅和我弟弟的事啊。”诈 伊秋水：“是啊，咱们娘俩刚才还聊她们调到研究院的事呢，怎么了？” “不是这个。” 杨军回头对孙招娣道：“你刚才叫你婶娘什么？” “干娘啊。” 孙招娣说完，立马意识到什么，于是很快红着脸低下了头。 “你俩什么时候认的？”杨军惊道。 这么大的事他竟然不知道。诈 孩子认亲，不得两口子同时在场吗？ 还有刚才，这孩子叫他杨叔，称呼伊秋水干娘。 这又是咋回事？ 怎么认亲还有认一半的。 “就是那天和你说过第二天就认了。” 伊秋水冷哼一声，搂着孙招娣道：“你不认这个干女儿，还不让我认？” “我……”诈 杨军被怼的说不出话。 他还能说什么？ 他还能说不让认？ 当着孩子的面，多伤孩子的心啊。 并不是他不想认孙招娣干女儿，只是两人年龄相差不大，被人追着叫干爹多尴尬啊。 “我什么时候不让你认了？只是说挑个好日子而已。” 杨军被架在火上烤，很煎熬啊。诈 伊秋水那边不撤火，他只能自个儿涂抹作料把自个儿烤成一道美味的烤全羊。 伊秋水闻言，翻了翻白眼。 对于杨军睁眼说瞎话非但不计较，反而越发的高兴。 “老公，你的意思是同意认下招娣这个女儿了？” “是啊，这么好的女儿打着灯笼都找不着，我为何不认？有什么理由不认？” 杨军双手一摊道。 “老公，你太好了。”诈 伊秋水一高兴直接站起来搂着他的脖子蹦跳，她高兴地无以复加，活脱脱的像个撒娇卖萌的小孩子。 “行了，别跳了，小心点身子。” 杨军连忙抱住她，不让她再跳了。 “干爹，女儿给你磕头了。” 正当两人打闹时，就见孙招娣一头跪在地上。 “咚咚咚。” 磕了三个响头。诈 杨军脸一红，用手点了点孙招娣，无语道。 “嘿，招娣，我告诉你啊，我可没红包给你。” “认亲是多大的事，甭想磕几个头就敷衍了事，这事必须挑个好日子。” 孙招娣一听，挠了挠头，不好意思的笑了。 “嘿嘿，杨叔，这事听您的。” “行了，这事听你杨叔的，回头找人算算日子，摆两桌，弄得正式一点。” 伊秋水把孙招娣从地上扶起来。诈 看着这个个头比他还高的孙招娣，杨军一脑门的黑线。 没想到第一次被人叫爹，还是干女儿叫的。 虽然不是亲生女儿，但是也圆了他两世当爹的梦。 伊秋水喜欢孙招娣，而孙招娣又比较依赖伊秋水，娘俩关系比亲生母女关系还好，杨军没理由不成全她们。 不过，这年头认亲可不是一件走走过场的事。 这个年代的认亲不像后世那种认亲，磕仨头，叫声爹娘就成了，过后该干嘛还干嘛，一年到头也不联系一下，除了逢年过节来混个压岁钱外，真的没什么亲情。 可这个年代的认亲，那才是真正的认亲，就跟徒弟拜师一样，那是要请证人的，而且事后，也是真的当一家人待的。诈 哎，认亲也好。 招娣这孩子真的不错，关键是对伊秋水不错。 …… 今天，就是发动机交货的日期。 一大早起床，杨军就进入空间看了看，发动机已经复制到4568台了，足够应付郭草地和王传庭订单需要的了。 但是，杨军只准备交付郭草地的那两千台，至于王传庭的那一千一百台，杨军觉得再等两天。 他不敢确定，郭草地和王传庭只见是否存在竞争关系。诈 但是，他必须给郭草地留下足够的反应的时间。 要是真的有什么变故，三天的时间足够他做很多事情。 吃完早饭后，他和郭草地通了个电话。 郭草地一听发动机准备好了，顿时激动的说不出话。 他告诉杨军一个地址，让他把发动机送来。 杨军答应了，然后就挂断电话。 挂断电话后，杨军让马驹子去厂里通知司机班的开车去拉货。诈 他则一个人开车出了主城。 今天，他要借王国正那个仓库用一用。 这个仓库在郊区，那里人烟稀少，不容易被人注意。 好在他这里常年有一把备用钥匙，不用在跟王国正打招呼了。 车子开了将近一个小时，才来到那个仓库。 依照惯例，杨军先检查了一下仓库周围环境，然后回到教室内。 意念一动，地上顿时出现了上千台柴油发动机。诈 这些发动机非常新，好像刚从生产线下来一样。 杨军看了看差不多了，于是锁上门就回到仓库门口抽烟。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的样子，道路的尽头泛起一股黄色的巨龙。 几十辆卡车浩浩荡荡的向这边驶来。 杨军见状，扔掉手中未抽完的烟头，站了起来。 五分钟过后，一众卡车停在仓库门口。 杨军站在那儿，看着头车下来一个人。诈 “国正？怎么是你？”杨军惊叫道。 他大吃一惊，没想到等来的不是马驹子，而是王国正。 “哟，军子哥，您怎么在这儿？我记得今天不是交易的日子啊。” 王国正见到杨军也是一愣。 不过，他虽然惊讶，但是并没有慢待杨军。 连忙掏出烟，并替杨军点上。 杨军抽了两口烟，然后淡定道，诈 “今天借你的仓库用一下，你不介意？” 王国正愣了一下，然后连连摆手道：“军子哥，瞧您说得，咱们兄弟说这些不是见外了吗，我的就是你的，随便用。” 杨军见状，神情放松了一下。 毕竟没经过人家许可，直接借用仓库总归是不好。 好在王国正给他这个面子，要不然，他真的就无地自容了。 “国正老弟，你今天这是？” 杨军用手指了指他带来的几十辆卡车。诈 王国正回头看了一眼，说道：“嗐，这不是刚从下面收上来的粮食吗，还不够一列车皮，就暂时存放在这里。” “收了多少？” “嗯……怎么着也有小两万。”王国正沉吟道。 “额，不少，已经不少了。”杨军忍着笑道。 这点粮食一倒手也就赚个几百块钱，也真是够难为他的了。 王国正见杨军似笑非笑的样子，顿时不满道， “我说军子哥，想笑就笑呗。”诈 “我知道这点东西在你瞧不上，可蚊子再小，那也是肉啊，我手底下有几百号兄弟跟着吃饭，再小的生意也得做啊。” “是，谁说不是呢。”杨军只能附和。 王国正见状，眸子一亮，连忙凑过来小声道， “军子哥，今天准备交易什么好东西，让弟弟瞧一瞧呗？” “哪有什么好东西，就是一些铁疙瘩。”杨军摆摆手道。 他此刻内心有点紧张，要是里面的东西被他瞧上，他还不得天天缠着自己。 “我不信，谁不知道你一出手全是好东西。”诈 “真的没什么……” 杨军还没说完，就见王国正一溜烟的窜进院子。 “嗐，真没什么好东西。” 杨军只能紧跟其后追了上去。 等到杨军追过去的时候，仓库的门已经被打开了。 王国正张着嘴巴一副吃惊的样子盯着屋里的东西。 见杨军来了，立马转身抱着杨军又哭又笑。诈 “军子哥，啥都不说了，要是好兄弟，就把这些东西全让给我。” 第六百二十五章 交付发动机 当王国正一看见仓库里的东西时，立马眼红起来。盢 最近长城一号发动机有多火，他又不是不知道，各个行业，各个单位争相购买，现在黑市上的价格整整翻了三倍。 一台柴油发动机的价格快看要一千元了。 长城一号发动机的性能完虐国内最顶尖的发动机，甚至比西方的也不遑多让。 王国正是做投机倒把生意的，有很多人都通过他的渠道打听或者购买长城一号发动机。 要不是他知道自己父亲和杨军在做发动机交易，要不然他早就找上杨军了。 发动机生产能力不足，供货量也少，很多人都打破头找各种门路希望能采购一批发动机，哪怕只有几台也心满意足了。 当然，他们这么眼红这款发动机，并不是全部买回去装配机器用的，还有的想弄回去自己研究组装。盢 这个年代还没有知识产权专利一说，谁能鼓捣出来就算谁的。 毕竟，这款柴油发动机实在太优秀了，领先国内最少十几年。 殊不知，这款长城一号发动机是杨军临时瞎鼓捣出来用来应付差事的产品，其实真正的杀手锏是长城二号发动机。 他相信，只要长城二号发动机一面世，必然是另一番争夺的场景。 话说回来，王国正见到满仓库的发动机，顿时激动的抱着杨军道。 “军子哥，啥都不说了，要是好兄弟，就把这些东西全让给我。” 杨军听了，立马拒绝道，盢 “不行，今天这些发动机不是给你的，你不能让我为难。” “军子哥，弟弟不要多，只要一百台就行。” “不行，别说一百台了，就是一台也不行。” 杨军为难道：“少了一台我都无法交差，我说兄弟，你不能让哥哥为难？” “真的不行？”王国正继续苦求。 “最起码这次不行。”杨军道。 王国正一听有门路，于是追问道，盢 “军子哥，你的意思是说咱们以后可以搞这个东西？” “可以啊，但是数量不能太大。” “成，就这么说定了。” 王国正非常高兴，虽然今天没能从杨军这里弄走一台发动机，但是得到杨军的应承比什么都重要。 这时，王国正带来的车队开始卸粮食，工人们一袋一袋的往里扛。 杨军和王国正则蹲在大门口抽烟。 两人吞云吐雾，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盢 “军子哥，啥时候再去我那边耍耍，最近又添了俩新人，给你留着呢。” 杨军一听，顿感头疼。 “你小子逼良为娼啊，毁了多少少女啊？” “嗐，可不能这么说，应该说我给她们活路才对。” 王国正笑道：“弟弟从不干逼良为娼的事，都是她们走投无路投奔我的，要不是我，她们估计早就饿死了。” “这俩人虽然不如小白菜，但是别有一番滋味，抽空去玩玩？” “不去，我有小白菜就够了。”盢 杨军表示拒绝啊。 这种劳神费力的事，一个小白菜就够他愁的了，要是再来上几个，他还不得累死。 “你要真不去，可就便宜跃民那小子了？” “嘿，那小子虚成那样，还能折腾出什么浪花？”杨军道。 “您可别小瞧他，这货已经炮制好第一批药酒了，现在每天都当白开水喝，猛的一批。”王国正一本正经道。 他的目光里隐隐夹杂着一丝羡慕。 杨军一听，摇摇头笑了。盢 钟跃民这小子彻底没救了。 药酒的药性有多大，他比谁都清楚，平常人喝上一小杯就能坚持好几个小时，要是当成白开水喝。 呵呵，离死不远了。 杨军知道那种事虽然很美妙，但是也要有个度啊。 像钟跃民这样无节制的索取，估计要不了多久整个人就废了。 “你长个心眼，说不定哪天就看见那货死在女人身上。”杨军道。 “嗐，我也管不了他，即使他不在我那里瞎搞，也会在别的地方瞎搞，赚了那么多的钱全花女人身上了。”王国正无奈道。盢 杨军自然懂得他的无奈。 钟跃民犹如大烟鬼那样，对某个事物的钟情已经深入骨髓，一日不碰就难受的要死。 要是烟瘾一犯，即使不在这里拿货，也会去别的地方拿货。 “行了，不说他了，还是说说军子哥您。”王国正道。 “我？” “我有什么好说的。”杨军道。 “小白菜伺候的还行？要不要再重新给你找两个？”王国正冲他眨巴几下眼睛。盢 杨军闻言，摇了摇头。 “还是算了，我一天天忙的要命，可不想把精力都花在女人身上。” 王国正一听，深有体会的说道， “说得也是，赚钱挣前途是第一位的，有了钱什么样的女人没有？” 两人正聊着，路的尽头再次出现一股黄龙。 轧钢厂的人到了。 杨军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土。盢 “啧啧，好羡慕啊，要是我能弄上这一批发动机，够我这辈子花的了。”王国正羡慕道。 谁说不是呢。 倒腾粮食蔬菜什么的，都是小打小闹，还有什么事情比倒腾大件赚钱呢。 就长城一号发动机，现在市场上都卖到一千元一台了，一转手就能赚上好几百，抵得上几卡车的粮食了。 “过几天我联系你。”杨军道。 “行，军子哥，那就这么说定了。” 车子很快就到了，马驹子率先从车子上跳了下来。盢 看着我仓库门口停着这么多辆车，疑狐的看了那些人一眼。 “哥，人到齐了。” 杨军点了点头。 “让他们先歇息一会，等这边忙完了再装车。” “好的，哥。” 马驹子应了一声，然后就过去招呼那些人去了。 半小时过去了，王国正这边也忙完了。盢 他们准备回去了，不过走的时候，留下两个人看仓库。 平时仓库空着没什么，现在存放粮食了，当然要留人看着。 和杨军打了个招呼，王国正就带着车队走了。 他们走后，马驹子就指挥人开始装车。 发动机是个大件，又是精密的玩意，一般需要四个人抬着。 杨军没有动手，自有马驹子在指挥。 两千台发动机可不是小数目，一行人忙活几个小时才把所有的发动机装上车。盢 装好车后，再检查一遍是否牢固了。 检查好后，杨军就吩咐发车。 又是两个小时过去了，杨军带着车队来到了大领导给的地址。 一到地儿，就看见大领导早已等在那儿。 和他在一起的还有几个同他差不多级别的人。 杨军虽然不认识这些人，但是看见郭草地对他们客气的样子，他觉得这些人大有来头。 他不敢怠慢，连忙跑了过去。盢 “领导，发动机给您送来了。” 有外人在场，他没有用私宜相称。 “是两千台吗？” 郭草地直接问道。 “是两千台，不多不少。”杨军如实回答道。 “嗯，好，我来给你介绍一下。” 郭草地嗯了一声，让后指着身边那位看起来像这群人领头的老者道，盢 “这位冷干事，你可以称呼他冷伯伯。” 然后话音一转，正想介绍杨军的时候。 只见那位冷伯伯抬手打断他的话，笑道：“老郭，他就不用介绍了，我们算是神交了，最近报纸上可都是他的大名。” “小杨，您好啊。”冷伯伯主动伸出手和他握手。 杨军见状，连忙敬了个礼，然后双手伸了出去。 “首长好，以后还要向您学习。” “嗯，今天这里没什么首长，叫伯伯。”盢 “是，冷伯伯。”杨军道。 “小杨啊，你这次可帮了我大忙啊，冷伯伯谢谢你了。” 冷伯伯不停地握手致谢。 “冷伯伯，瞧您客气的，冲您和郭伯伯的交情，这个忙必须帮啊。” 吃水不忘挖井人，杨军自然要把郭草地摆出来。 他也知道自己有多少能力，有些事情他必须这么做。 郭草地见杨军这么说，非常满意。盢 杨军说得意思够明显的了，要不是看在他的面子上，他根本不会提供这批发动机。 可以说，这个面子，杨军给的足足的。 “军儿，我和您冷伯伯是生死交情，帮他就是帮我，客气话就不用说了，赶紧让人卸货。”郭草地道。 “好的，郭伯伯。” 杨军看得出来，两人并不是生死关系，要是真是那样的话，又何必说这些客气话呢。 他心里明白，两人只是利益上的勾连，互相帮忙罢了。 其实说穿了，就是个人情来往，谁都用得到谁的时候。盢 郭草地希望利用这批发动机在仕途上更进一步。 而冷伯伯能弄到这批发动机，也算是大功一件。 杨军一挥手，就让马驹子带人卸货。 随后，几人站在边上看着卸货。 “小杨啊，冷伯伯有个不情之请，希望你不要拒绝。” 这时，冷伯伯突然说道。 “冷伯伯，您说，能办到的我绝不推辞。”杨军肃容道。盢 冷伯伯沉思了一下，然后说道：“实不相瞒，这些发动机有一部分是装备军队的，还有一部分是要运到西北的，但是这数量远远不够，你看……” 冷伯伯说完，一脸期待的盯着杨军。 第六百二十六章 被赵菊花内含 杨军闻言，并没有第一时间回答他，而是目光若有若无的看了郭草地一眼。嗳 只见郭草地微微的点头颔首，示意杨军答应下来。 让冷伯伯这样的人欠下人情对于杨军将来的仕途大有益处。 现在郭草地一直把杨军当做接班人来培养，不管到哪儿，都是极力的推荐杨军，对谁都是不吝溢美之词。 “冷伯伯，您放心，这事包在我身上了，只是……” “你说，不管有什么困难，我都帮你解决。” 冷伯伯一听杨军答应了，非常高兴，脸上也露出了狂喜。 “嗯……这些发动机不是柴油机厂生产的，所以您知道的，款项是不能走公账的……，所以，您看……”杨军踟蹰道。嗳 “哦，你说这事啊，懂了。” 冷伯伯恍然大悟的样子，然后回头对身边一位四十多岁的中年干部道， “黄秘书，款项的事你来跟小杨对接，知道怎么办了？” 那位姓黄的秘书一脸恭敬的样子回答道：“知道了，领导，您放心，这事交给我。” 说完，回头对杨军道：“杨院长，稍后我会联系您。” “好的。”杨军点头道。 其实，杨军也算准了，即使他不提这事，冷伯伯他们也不会走公账的。嗳 大家都是明白人，他需要的是做出成绩，自然不会把这事放到明面上。 随后，大家言笑晏晏。 冷伯伯和郭伯伯没有久留，看了一会就回去了。 留下黄秘书对接。 杨军也没久留，让马驹子留下和黄秘书对接，也开车走了。 他回了趟轧钢厂，刚把车子停下，就见一个黑影从旁边窜了出来。 “小军，有事？”嗳 来人是罗小军，他是来汇报工作的。 “师叔，严番这事过去了，您看什么时候有空，把房子过到您名下？” 杨军想了一下道：“过段时间再说。” 杨军现在太忙，没时间去过户。 况且，房管所的人都认识他了，他怕去的太勤容易惹人注意。 他想着，过段时间，直接让杨老四去过户，省得以后再折腾来折腾去的。 “好的，师叔，还有件事跟您说一下。”嗳 罗小军道：“今天早上，有一伙人要来装修，是不是您请来的？” “是啊，你没看见院子里那些材料吗？” “看到了，所以，我才让他们进来装修了。” “嗯，你现在还有更重要的工作要忙，房子装修的事就不要管了，我交给别人做。”杨军道。 “好的，师叔，我正打算这两天去研究院报道呢。”罗小军道。 “嗯，你过去先当个副科长，等以后有机会了，我再提拔你。” 研究院那边，杨安国是保卫处处长，何大壮是保卫科科长，罗小军是副科长，至于副处长，杨军暂时不打算安排人。嗳 有些时候，某个位置空着并不是一件坏事，最起码能让下面的人看到希望。 研究院从行政级别上比轧钢厂大了一级，其职务安排也比轧钢厂也多了一些，就拿保卫处来说，最起码就多了两个处长的职位。 罗小军一听杨军提拔他当保卫科的副科长，顿时激动的说话都不利索了。 这是多么大的恩情啊。 从今天开始，他就是一名光荣的干部了。 他没想到，杨军说提拔他就提拔他，而且还让他在重要岗位担任职务，这是对他多大的信任。 “师叔，我罗小军这条命以后就是您的了，为您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辞。”嗳 说完，还想给杨军跪一个。 杨军连忙把扶起来。 “你冲你叫我一声师叔，我不能不把你当子侄待，我不提拔你还能提拔谁？” “是，师叔，侄儿谢谢您。” 罗小军心里清楚。 杨军能提拔他，是因为自己会办事，对他也比较忠心。 叫杨军师叔的人多了去，也没见其他那些师兄弟被提拔啊。嗳 所以，他总结了一个道理。 要想出人头地，必须要有个靠山，而且还是那种死心塌地的忠于靠山。 他心中暗自决定，以后就跟杨军干了。 杨军让他干啥，他就干啥。 …… 回到办公室。 杨军把黄雅妮做了批语的文件签上自己的大名。嗳 现在，所有的文件只要黄雅妮写上批语，那么就基本就定性了，杨军很少复核就直接签字同意。 黄雅妮他是信得过的，她能力强，对自己也够忠心，这女人是不会害自己的。 再说了，院里的那些事也是老生常谈，来来回回的扯淡，杨军都烦了。 随着官职和权利的越大，他总结出一个道理。 能混到这个位置的，并不是说你能力有多突出，而是要学会抓主放次。 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该怎么做一定要做到心中有数。 这是个人情社会，一定要学会适应这个集体社会。嗳 人情也好，关系也罢，你可以归纳为集体。 所以，一旦踏入官场，就甭想着单干，那是走不远的。 杨军深知这个道理，做不做出成绩不要紧，重要的是要学会站队。 只要屁股坐正了，就没人动的了你，而且以后还会青云直上。 处理完手头上的工作，看了看快到下班的时间了，杨军直接下班。 马驹子还在和黄秘书处理交接的事，杨军就一个人开车回家了。 回到家后，杨军把车子停好，就来到了厨房。嗳 中午没吃饭，他有些饿了，想找些吃的。 由于今天他回来的较早，饭菜还没做好。 赵菊花正在厨房做饭。 “赵姐，有什么吃的，先来点垫补垫补肚子。” 一进厨房，杨军就要吃的。 赵菊花见是杨军，连忙道：“饭菜还有半个小时就好，要不您再等等？” 杨军拍了拍肚子，苦着脸道：“一刻都等不了，饿死了。”嗳 赵菊花看着菜板上已经处理好的食材，都还没下锅呢，于是道， “要不，我给您下面吃？” 杨军一听，就感觉这话不对劲。 这话听着咋这么耳熟呢。 似乎在哪里听过。 他仔细一想，这不是个梗吗？ 杨军一头黑线，没想到被赵菊花内含了。嗳 “赵姐，你是不是还要给我卧两个蛋啊？” “行啊，没问题，别说卧两个蛋了，卧十个都没问题。” 赵菊花想也不想道：“都是你自家的东西，想吃多少就吃多少。” 杨军无语地看着她。 这是吃多少的问题吗？ “赵姐，要不我下面给你吃？” 赵菊花一愣，随后笑道：“那怎么能行呢，哪能让你下面给我吃，您别忘了，我才是你请来的厨子。”嗳 杨军摇了摇头。 本以为是老司机的，却没想到是新手上路。 罢了，罢了。 这口老咸菜不吃也就算了。 他也不再和她开玩笑，于是一本正经道， “只要不是你下面给我吃，其他的都行。” 赵菊花愣了一下，虽然他不明白杨军话里的意思，但是并不耽误她作为一位优秀厨师的潜质。嗳 扫了一眼菜板，看见旁边放着几根用来拌凉菜的黄瓜。 眼珠子一转，直接拿起黄瓜，双手撸了几下，递给杨军。 “这个你先将就用一下？” 杨军见她动作如此娴熟，忍不住的笑出声来。 腹诽道：看来平时没少用这东西。 “那个啥，赵姐，算了，我还是等你做好饭再吃。” 杨军生怕她待会儿又弄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给他吃，遂决定不再坚持了。嗳 “哎，这不就得了，您放心，我麻利一点，尽量不让您等太久。” 赵菊花说完，就赶紧忙活起来。 杨军听了，差点栽倒。 啥叫尽量快一点，还不让他等太久。 这话听着咋这么别扭呢。 看着赵菊花憨厚的表情，杨军甚至觉得她是故意的。 赵菊花在忙活着，杨军就靠在门边看着。嗳 两人一边聊天，一边说笑。 “赵姐，你师兄弟多，能不能替我找个好厨子啊？”杨军道。 “没问题，包在……” 突然意识到不对，然后回头一脸疑惑的说道， “杨先生，我哪里做得不好吗？怎么又要换厨子了。” 杨军一怔，随后笑了。 “赵姐，您厨艺这么好，又十分体贴，还善解人意，我哪舍得换掉你啊。”嗳 “我办公的地方还差个厨子，您帮忙给我找一个呗。” 赵菊花一听，顿时松了一口气。 讪讪笑道：“哎，原来是这样啊，瞧我这小心眼，您大人有大量，别和我一般见识哈。” “赵姐，您开车技术这么好，我哪舍得把你换掉啊。”杨军道。 “啊？我不会开车啊？”赵菊花一脸迷茫的样子。 “哦，口误，是厨艺这么好。”杨军连忙解释道。 一听杨军夸她，赵菊花一张婴儿肥的脸顿时挂满了笑容。嗳 “行，没问题，厨子的事包在姐身上，不知你对厨子有什么要求？” “没什么别的要求，只要做饭好吃就行。” 杨军道：“只要每天中午做一顿饭就成，工资四十元，要是没地方住，我可以提供住宿。” 杨军想着，等房子装修好了，他就搬到那边去办公。 既然要办公，那就不能亏待自己，厨子要请，保卫员也要有。 那么大的房子，也要有人守着。 所以，他不介意厨子留家住宿，正好替他守门了。嗳 “哟，您这条件开的，真是豪气，想必很多人都争着进来，这事包姐身上，回头给你问问。” 赵菊花道。 “成，那谢谢赵姐了。” “哎，瞎客气啥，都是应该的。” 第六百二十七章 柳扒皮叫门 第二天一早。垗 杨军还没起床，就听见房门被敲的叮当响。 “妈，大清早的，还让不让人睡觉？” 杨军看了看天色，外面黑乎乎的一片，再看看手表，还不到六点钟。 王玉英有周扒皮的特质，喜欢半夜敲门，杨军以为是王玉英。 “哥，是我，我是柳儿。”外面传来杨柳的声音。 “三妹？” 杨军嘀咕道：“蜜月期还没过呢，两口子搂着睡觉不香吗？大半夜的敲什么门？”垗 这时，伊秋水也被吵醒了。 听见杨军的话，噗嗤笑了一声。 在被窝里推了他一下。 “老公，快点起床，三妹这么早找你，说不定有什么急事呢。” “好，你别推了，我起还不成吗？” 伊秋水不光推他，还把整床被都裹到自己身上。 杨军怀疑她并不是担心柳儿有什么急事，而是怕他再不起床，懒觉就睡不成了。垗 杨军无奈，匆忙的把衣服床上。 懒洋洋的打开门，便往回走边打哈欠道， “大清早的不在家暖被窝，跑来蹭饭吃？” 杨柳闻言，伸头朝卧室的方向看了看，小声道， “哥，我不是一个人来的，涛子也来了。” 杨军闻言一愣。 随后就什么都明白了。垗 如果他猜得没错的话，想必这小两口这次来肯定与发动机的事有关。 昨天交易发动机，正好被王国正碰见了，想必王伯伯也知道这件事了。 见杨军给郭草地交付了发动机，他开始坐不住了。 这不一大早，就让他儿子儿媳妇来打听情况来了。 杨军对他俩无语了，甚至对王传庭的威信产生了怀疑。 都已经应承的事，还能反悔不成。 王传庭怎么说也是个大领导，怎么就这么沉不住气呢。垗 不过，仔细一想。 杨军就想通了，看来发动机这事对于他来讲确实是一件大事。 就连郭草地都不得不弯腰低头求他，王传庭又怎能无动于衷呢。 杨军还是小觑了发动机的作用。 不过，自己妹妹妹夫上门了，他不能不有所交代。 “你先去前院等着，我洗把脸就来。” 杨军说完，就往卧室走去。垗 “哥，你快点啊，我买了早点，抓紧过来吃。”杨柳道。 “知道了。” 杨军朝后挥了挥手。 回到卧室，杨军来到里间卫生间，先办理了一宗出口业务，然后才开始洗漱。 十分钟后，穿戴整齐的杨军出现在餐厅。 “哥，你起床了，我刚买的早点，趁热吃。”王涛笑道。 杨军翻了翻白眼，又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垗 此时，天际已经泛起了鱼肚白。 但是，距离天亮还得一会呢。 “涛子，我说你至于吗，不就是发动机吗，大清早的也不让人睡个安稳觉。”杨军抱怨道。 此时，天还太早，不怎么太饿。 杨柳两口子这次大出血，买了好多早点，三斤大肉包子，二斤油条，一大锅豆浆，再加上花卷、肉馒头、锅饼等等一大堆好吃的。 不过，杨军没什么胃口。 捏了一个油条，撕撕泡在豆浆中。垗 “啧啧！” 顺着碗边溜了一圈。 几口热饭下肚，胃里舒服多了。 王涛和杨柳见杨军猜出了来意，脸色红了红，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嘿嘿，哥，我俩就是来送早餐的，发动机的事不急。” 杨军翻了翻白眼，现在说谎都不打草稿了吗。 “真的不急？”杨军揶揄道。垗 “嘿嘿，要说不急那是不可能的，哥，您看什么时候交货啊？” 杨军并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一边低头喝粥，一边意识沉入到空间中。 昨天他查看过，空间中一共复制出四千五百六十八台柴油发动机，昨天交付了两千台，还剩下两千五百多台。 按理说，已经够交付王传庭那一千一百台了，但是，他并不打算交付。 这事得拖一拖。 昨天，他和郭草地通了个气，郭草地也赞同他拖个两三天，好给他留足时间去操作。 于是，杨军说道：“你也知道，我昨天刚交付一批，现在库存已经不多了，凑齐你那批还得两三天。”垗 王涛一听，就急了。 “哥，能不能再快一点啊，今天下午能交货吗？” “我也想啊，可是交不出来我有什么办法。” 杨军双手一摊道：“就这还是工人加班加点二十四小时连轴转才赶出来的，真的快不了了。” 现在五条新的生长线正在建，还没有投入生产，想快也快步起来。 “哥，要不明天？” 王涛一听，不得不退让一步。垗 “别说是明天了，就是后天也不行。” 杨军把碗里的粥喝完，放下碗接着说道：“最早也得大后天，这已经是最快的了。” “哥……” “你就是叫那啥都没用，你就是把我这一百多斤卖了，我也变不出来发动机。” 王涛闻言一怔，随后站了起来，笑道。 “哥，要不我给你磕一个？再叫你一声那啥？您看能不能提前两天啊？” 说着，就要给杨军跪下。垗 “滚犊子。” 杨军笑骂道：“你要是喊我那啥，那柳儿叫我什么？” “咱们各论各的。”王涛嘿嘿笑道。 “是啊，长兄如父，我叫你一声那啥也没啥嘛。”杨柳笑道。 “滚，你俩少贫嘴，这事不是我不帮忙，而是我做不到啊。” “再说了，约定好的半个月，这才过了十二天，还没到约定时间呢。” 王涛和杨柳见杨军都这么说了，也不好再逼他。垗 他们这次过来，本来就是确定交易会不会变卦的，并不是来催交的。 当然，能早点交付发动机，也是一件好事。 毕竟早一天，就多点主动权。 “那成，哥，这事就这么说定了，您一定记得大后天要交货啊。”王涛道。 “知道了，知道了。” 杨军有点不耐烦的样子。 “哦，对了，回头跟王伯伯说一声，让他准备好现金，这笔交易不能走公账。”垗 杨军自己空间里复制出来的东西，当然不能平白无故的送别人。 走公账也不是不行，他怕有人惦记上这笔钱，到时候他就解释不清楚了。 “哥，你放心，这笔钱我爸早就准备好了，就等你发动机呢。” “那就好。” 杨军吃饱喝足，起身道：“你们慢慢吃，我先去上班了。” 杨柳看了看外面的天色，黑乎乎的，还没大亮。 “哥，这么早啊，你可真够积极的。”垗 杨军不认为杨柳是在夸他积极，没好气道， “你以为我像你一样，一天闲的到处敲门。” “哥，你怎么这么讨厌。”杨柳红着脸道。 杨军也懒得搭理他，于是出了大门，去了隔壁马驹子家。 “哥，不好意思啊，我昨晚回来太晚了，就没过去跟你回报工作。” 马驹子穿着秋衣披着棉服给他开门。 杨军摆摆手道：“你今天不用去上班，留下来专门处理发动机后续的事，另外，那边的房子要装修了，你没事的时候多去盯着点。”垗 “好的，哥，我知道了。” 说完正事，杨军就准备回去了。 “哦，对了，哥，那个黄秘书说今天就能把款项结了，让我过去找他拿钱。”马驹子道。 杨军回头，想了一下，说道：“行，这事你看着办，另外以防万一，带几个信得过的人过去。” 他之所以让马驹子带人过去，并不是担心黄秘书会赖账或者黑吃黑什么的，他怕带着那么一大笔钱路上会出现什么意外。 “好的，回头我就让安国跟我亲自去一趟。” “行，你回去睡觉，别感冒了。”垗 说完，他就回家开车上班去了。 他本想回去再睡一会的，但又怕杨柳缠着他没完没了，遂还是决定出去躲躲。 这大清早的，躲哪儿呢？ 现在还没到上班时间，去的太早，被人误认为瞎积极。 双眸一转，突然想到了一个好去处。 猛打方向盘，车子向另一个方向驶去。 半个小时后，杨军出现在杨清香的家中。垗 此时，杨清香还在睡懒觉，见杨军这么早就过来。 脸上露出了娇羞的笑容。 能让一个男人这么早急吼吼的过来，可见自己还是有点魅力的。 “军哥，浴池已经建好了，要不要先去洗一下？”杨清香娇羞道。 “嗐，洗……澡干什么？我就是路过，顺便过来看看你。”杨军红着脸道。 他这样的行为，难免被人误认为色中饿鬼，有损他的光辉的形象啊。 “哦……”垗 杨清香长长的哦了一声，声音中夹杂着一丝揶揄。 努力的忍着笑，再次说道：“天还没大亮，要不……” “好，就听你的。” 杨军大手一摆，直接弯腰把她抱了起来向卧室走去。 杨清香愣了一下，随后搂着杨军的脖子趴在他怀里痴痴的笑个不停。 刚才还满口拒绝的，没想到画风转变的这么快。 呵呵，男人。垗 有时候比女人还口不应心。 杨军也在刚才拒绝她的时候想通了。 嗐，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老子养你不就是干这个的吗。 他一个大男人扭扭捏捏的，还不如一个小姑娘来得爽快。 杨军表示，大早上憋着一肚子的火呢，必须好好消消火。 山头草寇自称王，烛影摇红惨洞房。垗 难得当筳歌一曲，隔墙弹出泪千行。 …… 第六百二十八章 大领导高升 三天后，杨军向王传庭交货。嚫 王传庭对此非常重视，亲自接的货。 同他接货的还有军方的几个高层人物。 其他人正在卸货，王传庭把杨军交到一边私聊。 “军儿，这次你可是帮了王伯伯的大忙啊，说，想要什么，我都满足你。”王传庭笑眯眯道。 杨军闻言，呵呵的笑着。 “王伯伯，你说得是真的？” 王传庭瞧他这副样子，立马意识到不妙，连忙补充道：“只要不是太过分都可以。”嚫 杨军歪头想了想：“要不您帮我弄一副‘军’字开头的车牌？” “就这？”王传庭一愣。 “就这。” 杨军多精明的一个人啊。 要是不要点好处，王传庭面子上下不来，要是提的要求过高，也不行。 所以，他思想想后，还是稍微提点要求。 反正，弄一张‘军’字开头的车牌对于他来讲不算什么事。嚫 自己开的那辆吉普车就是个普通车牌，开起来不拉风，也不符合他低调的作风（哈哈）。 开个玩笑而已。 毕竟‘军’字开头的车能替他挡了大多数的麻烦。 “我还以为多大点事。” 王传庭大手一摆道：“给你三张。” “王伯伯，真的不用，一张就够了。” 杨军想着要这么多车牌也没用啊。嚫 自己用不了，送给别人，又怕别人借着军车狐假虎威，给自己惹了不必要的麻烦。 王传庭没说话，一脸笑意的打量着眼前这个年轻人。 这个年轻人只用了短短三年不到的时间就爬到了这个位置，其级别和待遇只比他差一级。 以前杨军还是科长的时候，他还当晚辈子侄待，可风水轮流转，才两年多的时间，这个小伙子就爬到这个位置。 他已经不能再拿杨军当晚辈待了，甚至都不敢在他面前摆长辈的架子。 才三十出头的年纪，就是副部级待遇，只比他矮一级。 杨军确实很能干，短短几年级连续干了四件大事。嚫 每一件大事都可以说是居功至伟，而且每一件大事干成之间的频率越来越短。 别的不说，就说蘑菇培育技术刚刚宣布成功没几天，这又搞出一个领先全国十几年的发动机。 王传庭甚至怀疑，杨军是被上帝吻过手的人，要不然那么多的好事怎么轮得上他呢。 他隐约从郭草地那儿知道，杨军又在鼓捣一款新发动机，说是最新这块发动机一旦面世，不仅世所罕见，甚至领先全世界五十年。 三十年是什么概念？ 别说是三十年了，就是目前这款长城一号柴油发动机领先国内十几年就是一件了不得的事情了。 要是领先三十年，这是一件多大的功劳。嚫 恐怕到时候长城二号一面世，也就是杨军高升之际。 到时候，杨军的级别和待遇就和他一样了。 哎，人比人气死人。 同样是食五谷杂粮的人，自己用了五十多年时间，风里来、雨里去，尸山血海拼搏而来的成果，人家只用了几年就完成了。 虽然说，研制出一款领先全世界三十年的发动机，听上去有点像做梦，但是了解杨军的人都清楚，杨军从不说大话。 从他以往干的那四件大事看得出来，杨军有这能力实现目标。 他觉得杨军也一定会成功的。嚫 现在他必须重新审视彼此之间的关系了，他不能再像以前那样用长辈的语气和他说话了，不说以平辈相交，最起码也是一个公平对等的关系。 “行，回头我就涛子把车牌给你送去。” 思绪了半晌，王传庭回过神对杨军道。 “另外，最迟明晚，我让涛子把钱给你送家去。” “好，那谢谢王伯伯了。” 王传庭闻言，眯着眼睛道：“你小子要是真想谢我，就再给我弄一千台发动机呗？” 杨军苦着脸道：“王伯伯，厂子里有几条生产线您不清楚？我要是再给你弄一千台发动机，其他的厂家单位我还发不发货了？”嚫 王传庭眉头一挑道：“就因为我了解柴油机厂有几条生产线，我才敢开口问你要的。” “你小子别想瞒我，就柴油机厂那两条生产线不可能同时交付那么多台的发动机，你肯定在别处还建有生产线，我说的对不对？” 杨军闻言一愣，没想到王传庭观察的这么细心，竟然连几条生产线、生产能力如何都打听的一清二楚。 不过，他猜得没错，杨军确实另外建有生产线。 只是这个生产线太强大，而且还有点变态，复制系统强大的太没边了。 不过，这个生产线不能为人所知罢了。 杨军并不打算告诉他。嚫 “王伯伯，您英明。”杨军既不解释，也不否认，直接给他竖了个大拇指。 “那……这事就这么说定了？”王传庭道。 “王伯伯，一千台发动机不是小数目，我也不能随便调动，你最起码要告诉我要这些发动机干什么的？”杨军苦着脸道。 王国正闻言，四下里看了看，然后小声的说出了两个字。 “火箭。” “啊？” 杨军惊叫一声。嚫 没想到，自家产的发动机都这么优秀了，竟然用来装配火箭了。 不过，具体所知，火箭上的发动机是特制的，普通的发动机不能直接装配，必须先改装一下。 “王伯伯，虽然说这个生意很大，但是也用不了那么多的发动机。” 一个火箭发射要好多台发动机，有液压驱动的、有燃料驱动，有动能驱动，有转向驱动等等。 虽然一个火箭上用的发动机有点多，但不至于用那么多发动机。 火箭一般几个月甚至几年才发射一个，这一千台发动机得用到猴年马月啊。 到时候长城二号一面世，这些发动机就立马面临淘汰的局面。嚫 王传庭闻言，神色恍惚，不敢直视杨军。 “你小子别问这么多，我自有用处。” “得，我不问就是，不过，王伯伯，这可是最后一次了，我还得给其他几家交货呢。” “行，听你的，王伯伯谢谢你啊。” 王传庭拍着杨军的肩膀道。 他相信，只要有了这一千台发动机就够了。 “一个月后给您交货。”杨军道。嚫 杨军想了想，交货的频率不能太短，免得有人怀疑。 “成。” 王传庭二话没说就同意了。 两人聊了一会，杨军就准备回去了。 还是马驹子在收尾。 回到轧钢厂，刚坐下就接到郭草地的电话，让他过去一趟。 杨军叹息一声。嚫 一刻都不让人闲着，真是劳碌的命。 把工作丢给黄雅妮，他就自己开车过去了。 这次见面并不是在部里，而是在一个幽静的小四合院里。 杨军是真的羡慕郭草地，每次见面都是在不同的四合院内。 据他估计，像这样的四合院，郭草地至少也有七八处。 而他才刚有第一个属于他的办公四合院。 哎，人比人气死人啊。嚫 郭草地的秘书小张把杨军领到后院，一进客厅，就看见郭草地正在和一个五十多岁的人在喝茶。 这人杨军认识，也是一机部的一位领导。 那人叫周士杰，和杨军同是一机部的领导，两人是同一级别的人。 杨军和他见过几次面，不过不是太熟，属于点头之交。 谁都知道，同一部门同一级别的人天生就是对手竞争关系。 要是有一天郭草地调走或者离休，那么他们就是竞争关系，谁都有可能坐上郭草地那个位置。 “来，军儿，我给你介绍一下。”嚫 大领导郭草地见杨军来了，连忙起身打招呼。 指着周士杰道：“这位是周部长，以前是主管铁路和电力，现在全方面的主管一机部工作。” “老周，这位我就不介绍了，想必你们早就认识了。” 周士杰一直保持着微笑，看不出他心里的变化。 “不用介绍了，现在还有谁不认识杨军的？” 介绍完杨军后，他立马主动伸出手和杨军打招呼。 “杨副部长，久仰，以前是神交，现在以及以后，咱俩可是要经常打交道了。”嚫 杨军见状，不敢怠慢，连忙伸出手和他握手打招呼。 “周部长，久仰啊。” 郭草地见他们客气的样子，抬抬手，示意他们坐下。 “军儿，实不相瞒，今天叫你过来，就是给你打个招呼，从今以后，部里的工作全权交由周部长主持了，你以后可要好好的配合他工作啊。” “郭伯伯，您这是？” 杨军一惊。 “哎，托你的福，我马上就要调走了，具体调到哪个部门不知，不过反正是高升了。”郭草地一脸的笑容。嚫 杨军见他这幅模样，就知道他肯定高升了。 “郭伯伯，恭喜你啊。”杨军道。 “哎，说这些干嘛，说实话，还不是托了你小子的福，要不是你那四大件功劳以及这次的两千台发动机，我也不可能高升，多亏了你啊。” 郭草地拍着杨军的手道。 “嗐，郭伯伯，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啊，都是您自己拼搏的结果，我最多就是在旁边给您加油助威。”杨军道。 其实，杨军也知道，郭草地这次能高升，绝对离不开他的帮助，要不是他做出那四大件功劳，郭草地也不可能取得这么大的成绩。 不过，在周士杰面前，杨军不能落了郭草地的面子。嚫 该维护的还得维护。 郭草地一听杨军这么说，顿时老脸笑开了花，不停地拍着杨军的手道， “果然没看错你，你小子天生就是个干大事的料。” 第六百二十九章 大领导工作交接 郭草地高升了，对于杨军来说是好事。?? 今天，郭草地叫他过来，一方面是为了工作的交接，另一方面也是替他布下未来几年的棋局。 如果猜得没错的话，这个周士杰九是郭草地信得过的人，也是他托付的人。 就像杨军一样，虽然他离开轧钢厂了，但是厂长的位置一定要留给自己最信得过的人。 而那个人就是王二娃。 郭草地之所以把责任传给周士杰，没传给杨军。 杨军表示能理解。 他这刚提拔上来没两个月，要是直接接替郭草地的位置，显然很不现实。?? 即使杨军接替他的位置，由于刚来，很多业务不熟悉，再加上没有多少人际基础，很多工作是无法展开的。 “军儿，再重新跟你重新介绍一下，老周和我不仅是工作搭档关系，而且我们还是亲家关系，天明和老周家的周兰从小就定了娃娃亲，等天明提干后，立马就让他们成亲。”郭草地道。 杨军闻言一惊。 没想到他们之间还有这种关系。 难怪郭草地会把位置传给他。 以他们之间亲家的关系，想必相交莫逆多年了。 不过，听了郭草地的介绍，杨军也放下心来。?? 一机部由周士杰接任，不管对于郭草地还是杨军而言，都是最好的选择。 想必有了这样的关系，周士杰也会对他有所照顾的。 其实，即使周士杰不照顾他，也不会对他使绊子的。 即使使绊子杨军也不怕，现在他的依靠不仅仅是郭草地，上面的大领导对他也非常欣赏。 毕竟杨军做出这么多的成绩，大家多多少少也会对他有些偏爱的。 杨军听完介绍后，装作震惊的样子，连忙起身道， “既然周部长是天明的丈人，那我是不是该叫你一声周伯伯？”?? 周士杰一听，顿时喜上眉梢。 并不是他喜欢倚老卖老，而是杨军这么说，完全是肯定了他的地位。 他相信，有了杨军的支持，要不了多久，他也能做出成绩。 郭草地就是个例子。 这么些年，两人一直是搭档关系，他亲眼见证了郭草地一直不愠不火的，自从杨军来了之后，接二连三的做出成绩，这次没两年就高升了。 “这……这合适吗？”周士杰一脸为难的看着郭草地道。 其实，他嘴角的笑容早已出卖了他。?? 他心里一百个愿意。 “有什么不合适，秋水也是你看着长大的，她的丈夫叫你一声伯伯是应当应分的。” 郭草地道。 “那……” 杨军见他这副样子，想笑又不敢笑。 不等他拒绝，连忙亲切的叫了一声。 “周伯伯，以后还请您多多关照。”?? “好，就冲你叫我一声伯伯，你这个子侄我认下了。” 周士杰说完，一脸肃容道：“不过，不是我照顾你，而是我们互相帮衬，你说呢，小杨。” “那必须的，以后有事，周伯伯，您直接吩咐。”杨军笑道。 郭草地见状，一脸笑容的起身道：“这就对了嘛，大家都是一家人，就该互相帮衬。” 今天，郭草地把他们叫来，就是为了这事，现在见到目的已经达到了，也就放心了。 “行了，别站着了，我让人准备了一桌酒席，咱们边吃边聊。”郭草地道。 “周伯伯，您请。”?? “小杨，一起。” 两人互相谦让着，气氛十分和谐。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相交多年呢。 席间。 郭草地交代了他们一些事，并且把未来几年的工作安排了一下。 当然，席间，杨军和周士杰也没少敬酒。 一顿酒席，吃了两个多小时才散场。?? 杨军从郭草地那儿出来，看着时间已经不早了，也就没回厂子里，而是直接开车回家。 路过那套四合院的时候，他顺路看了一下。 老五已经带人开始装修了。 由于工期紧，老五一下请了三四十口子一起装修。 有木匠、有瓦匠、有石匠…… 他们各司其职，各人干各人主管的事。 经过三天的装修，房子已经出现当初的荣光。?? 房子上的瓦该换的换，墙壁该重新刷漆的重新唰，走廊和门窗也都重新补漆，屋子里的地砖全都换成杨军从空间取出来的那种‘金砖’，就连窗户上的窗纸全都换成玻璃的了。 院子里的青砖也换了一遍。 院子里非常的乱，杨军踩着空隙在客厅的位置找到了老五。 老五正在给墙壁刮大白，一见杨军来了，连忙放下手中的活儿。 “哟，老杨，您来了。” “屋子里尘土大，院子里聊。” 屋子里正在刮大白，空气中到处弥漫着白色的尘土。?? 杨军闻言，捂着鼻子退了出来。 站在院子里，杨军打量了一下房子。 “老五，干得不错，照这进度，要不了两天就能结束装修了？” “差不多三天，最多五天就能完工。”老五想了一下道。 “行，尽量快一点，告诉弟兄们，让他们辛苦一下，回头我请你们吃大餐。” “得了，那我替兄弟们先谢谢您嘞。”老五双手合十道。 老五说完，又接着说道：“老杨，您看房子装修好后，还添些什么家具吗？到时候我顺带手的帮你办了。”?? 杨军知道老五也是为了能多赚点。 对于这种事，杨军从不计较，毕竟大家都过得不容易，能帮一下就帮一下。 再说了，房子装修好后，本来就是留着当办公场所用的。 即使老五不提，他也要买些家具的。 “嗯，你看着办。” 杨军指着后院这个稍微大一点的房间道：“这间给我当书房，其他的房间你看着办，就按照一般家庭住户的布置就行。” 老五一听，喜上眉头。?? “那前院那些房间？” “一样，都需要买些家具布置上，到时候都是需住主人的。” 杨军想着，既然这个四合院留着自己办公用，那么秘书、保卫员、厨子、保姆什么的都得配齐了。 其实，按照他现在的级别和待遇，他是有资格配备两名秘书和两名保卫员的，只是由于研究院刚刚恢复工作，很多地方都不齐全，院里的经费也不足，他并没有提出来罢了。 “得嘞，一准给你办的妥妥的。”老五笑道。 其实，他并没有打算从杨军这里赚什么钱，而是为了弥补之前严番反悔带给杨军的伤害，他只是希望能替杨军分担点负担，以此来弥补自己的过错。 严番的下场他比谁都清楚，别看杨军表面上笑呵呵的，但是下手黑得狠，把人直接往死里整。?? 之前黑三坑他，被他送了进去，现在严番又想黑他，直接连命都没了。 他有自知之明，像杨军这种人他得罪不起，只能敬着。 随后，老五陪着杨军各个房间参观了一遍，并且对装修提出整改意见。 从四合院出来，此时天色一黑。 杨军看了看时间不早了，连忙开车回去。 老五他们还要连夜加班加点的装修，争取三天后完工。 回到家，王玉英她们坐在桌子旁等他吃饭。?? 现在家风变了，只要他不回来，谁都甭想吃饭。 这是王玉英定下的规矩，为得就是彰显杨军一家之主的地位，让他们铭记现在的好日子都是杨军带来的。 “下次我没正点回来，你们就吃，不用等我。” 杨军很不习惯现在的生活方式。 他知道，这样的习惯非但不能彰显他的地位，反而弄巧成拙。 你没看杨老四和杨梅都撅着嘴巴对他来晚表示不满吗。 “那不成，你一天到晚的为这个家忙里忙外的，我们在家什么都不干，一顿不吃也没什么。”王玉英反对道。?? “妈，我可没有闲着，我也天天上班呢。”杨梅抗议道。 王玉英翻了翻白眼，也就没再理她。 这个家谁不知道，杨梅也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想去就去，不去就在家带孩子，粮店基本上都是刘志一个人在打理。 “我也没闲着，也上班……上学呢。”杨老四嘀咕道。 王玉英一听就不高兴了。 杨梅说这话她能理解，毕竟在家带孩子吗，至于你杨老四说上班，那不是埋汰人吗。 “别人不知道，你心里没个数，你上过一天班吗？不上班还拿工资你还有理了？”?? 王玉英拍着桌子道。 现在名义上，杨老四也在粮店上班呢，只是她只是个挂名的，真正的班一天都没上过，不过，每个月的工资正常领。 “丢人！”杨军撇撇嘴道。 “要你管。”杨老四冲他吐吐舌头。 “不让我管是？” 杨军翻了翻白眼道：“我还想着过两天房子装修好了，给你过户呢，现在看来，是我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了。” 杨老四一听，顿时双眼一亮。?? 前几天房子还没着落呢，现在都快要装修完成了。 杨老大的办事效率还挺高的。 “嘿嘿，杨……大哥，您辛苦了。” 杨老四凑过来，期期艾艾道。 她一边说，一边撒娇的用头顶着杨军。 “大哥，我错了还不成吗？咱们什么时候去过户？” “滚！”?? 杨军有些嫌弃的把她的头挪开。 一脸嫌弃道：“我怀疑你故意没洗头往我身上蹭的。” 第六百三十章 新厨师 杨老四就是这样的人。赙 属狗的，说变脸就变脸。 当面一套背后一套。 杨军早已习惯了。 “大哥，咱什么时候看看房子啊？” 杨老四对于杨军送她的这套房子很是憧憬。 一听说也是两进的大四合院，早已按耐不住了。 “不急，现在正在装修呢，过几天。”赙 杨军接着说道：“即使房子装修好了，也不能给你，我还准备在里面办公呢。” “啊，那什么时候能给我啊？” 杨老四耷拉着脑袋道。 “什么时候结婚，什么时候给你。” 这时，王玉英说道：“你大哥说得对，不要总是惦记房子的事，要把心思放在学习上，咱们家还没出过一个大学生呢。” “妈，我也是杨家的人好不？”伊秋水撅着嘴道。 王玉英愣了一下，随后反应过来。赙 “哎呀，你瞧我这记性，咋把你忘了呢，你才是咱们老杨家第一个大学生。” 回头对杨榆道：“死丫头，学学你嫂子，争取考个好大学，将来为咱老杨家争光。” 杨老四撇撇嘴道：“现在都停课了，考的哪门子大学。” 杨军用筷子敲了她头一下，没好气道， “谁说停课不能上大学的，过几年，我推荐你去上工农兵大学。” “哦。” 杨老四心不在焉的应了一句。赙 在她心目中，理想中的学府是类似清北那样的大学，至于工农兵大学，她不感兴趣。 她的表情，杨军瞧在眼里。 “杨老四，你别身在福中不知福，上学是你唯一出路，你要是不上学，要么早就下乡插队，要么就是进厂子抡大锤，孰轻孰重，你心里没个数？” “那二姐三姐没上过大学，不照样不用出苦力吗？”杨老四嘀咕道。 “呵，你还好意思说？” 杨军指着杨梅道：“你二姐三姐虽然没上好学，但是长了一副好皮囊，嫁个好婆家算她本事，你看看你，长成什么样子了，活脱脱的一头猪。” 杨军说完，还用手搓着她那张吃得肥嘟嘟的脸蛋。赙 “你才是猪呢。” 杨老四嘴巴咧了咧，端着饭碗离杨军远远的。 对于杨榆，杨军真是无语了。 原先这丫头长得也不错，要是照此发展下去，肯定也能出落的像杨梅杨柳那样标致的大姑娘，可是，自从杨军回来后，把她变成了一头胖嘟嘟的小猪，十四五岁的年纪竟然一百二十斤了。 哎，好好的一个妹妹，愣是被杨军给毁了。 杨榆端着饭碗瞅了瞅，然后在王玉英身边坐了下来。 她觉得，满桌子的人，只有坐在王玉英身边最安全。赙 “你大哥说得没错，看看你都吃成什么样了，该减减肥了。” 王玉英有些嫌弃的看着她，然后对杨军道， “军儿，现在天气暖和了，要不我带榆儿回老房子住一段时间？说不定过两天苦日子，就能把肥减下来呢。” 杨军还没说话，杨榆就急了。 “我才不回去呢，你想过苦日子，您自个儿回去。” “哈哈！” 杨榆的话，引来众人一阵哈哈大笑。赙 纷纷说她是个小机灵鬼。 俗话说：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这话没错，谁会放着好日子不享受，而去过苦巴巴的日子呢。 杨老四虽然肥胖，但是她不傻。 你就是让她选一百回，她也选择跟杨军过。 跟着杨军，不但物质生活有保证，而且杨军也不像王玉英那样每天都看着她。 王玉英一听，翻了翻白眼，自言自语道，赙 “哎，白瞎了那几间好房子。” “妈，你要是想家了，回去看看呗？”杨军道。 “哎，妈就是嘴上说说，还是不回去算了。” 王玉英接着说道：“咱们家不同往日了，即使回去了，跟邻居也处不到一块去了，说不定，他们还以为咱家故意回去炫耀呢。” 众人一听，觉得王玉英说得非常有道理。 人家会说放着好好的大房子不住，反而回去挤小房子，这不是赤果果炫耀是什么。 “不回去就不回去，只要咱们一家人在一起，走到哪儿都是一个家。”杨军道。赙 “是啊，咱们一家人齐齐整整的，妈就很开心。” 王玉英脸上多了一丝笑容，然后回头对杨梅道， “梅子，你大哥身份特殊，不方便回去，你要多抽空回老房子看看，别让人给占了。” 杨梅闻言，笑道：“妈，您就把心放肚子里，咱们家那房子就是空置一百年也没人敢起坏心眼，除非他不想在大院里混了。” 杨梅说完，偷偷地瞟了杨军一眼。 以目前杨军的身份，只要不是脑壳子有问题，谁都不敢打那几间房的主意，除非是不想活了。 “那也要回去看看，别让人家以为老房子咱们不要了呢。”王玉英道。赙 “行，听你的，回头我就让刘志回去看看。”杨梅道。 一家人一边吃饭，一边说笑。 吃着，吃着，杨军就觉得不对劲。 “啧啧！” 我杨军咂着嘴巴道：“赵姐的手艺见长啊，这顿饭吃出了国宴的感觉。” “噗嗤！” 杨军没说完，就见众人全都笑了。赙 “咋滴了嘛，你们没吃出来吗？赵姐的手艺确实见长啊。”杨军疑惑道。 今晚的饭菜较于之前的确实大有不同，厨艺比以往有所长进。 王玉英笑了笑，然后回头冲着厨房喊道， “小赵，你出来一下，军儿夸你厨艺见长呢。” “来了，王姨。” 话音刚落，厨房里闪出一个人影。 赵菊花一脸不好意思的看着杨军：“谢谢杨老弟夸赞，不过……这顿饭不是我做的，是另有其人。”赙 “啊？是谁啊？”杨军问道。 赵菊花笑了笑，然后回厨房拉出来一个人。 这人是个女的，三十六七岁的年纪，穿着一身得体的衣服，衣服虽然干净，但是依稀看见洗的发白了。 看得出来，她过得日子并不富裕。 这人长相普通，属于大众脸，没有辨识度，走在大街上迎面都不见得能认出来。 “杨老弟，前几天，你不是让我找个厨子吗，我这不把我师姐带来让您尝尝她的手艺吗？” 王玉英回头问杨军道：“杨老弟，饭菜您已经尝了，评价如何啊。”赙 说完，连同那位师姐都一副紧张的看着杨军。 杨军还能说什么。 厨艺确实不错啊，要不然他也不会夸赵菊花的厨艺见长啊。 “好，没得说。”杨军竖着大拇指道。 赵菊花和她师姐闻言，顿时松了一口气。 能被杨军认同，她们就放心了。 杨军回头问那个厨子道：“这位大姐，怎么称呼您？”赙 那个厨子一慌，局促道：“杨先生，我叫苗娟，以后还请您多多关照。” 说完，给杨军鞠了一躬。 “哦，是苗姐啊。” “那我就开门见山了，赵姐把情况都跟你说了，我办公的那边需要一个厨子，活儿不多，每天做一顿饭，顺便打扫一下院子，每个月四十元，您看成吗？” “成，太成了，能有口饭吃就成了，我要求不多。”苗娟有些局促道。 杨军闻言，疑惑道：“以您的手艺，不至于闲置在家啊，您……” 苗娟闻言，脸红的低下了头。赙 赵菊花见状，连忙替她解释道：“是这样的，杨老弟，我师姐不是不想出来找事做，只是家里有四个孩子，还有一个瘫痪的男人需要照顾，所以一直没出来。” “平时，家里都是公公婆婆照顾着，这不，今年老两口不是退休了吗，这工资就少了许多，所以，我师姐这才想出来多赚点补贴家用。” “杨老弟，您就安心用我师姐，她的手艺比我不差什么，你大可以放心。” 杨军点了点头，笑道：“嗯，看出来了。” 赵菊花闻言，脸色一红。 “那啥，杨老弟，您看我师姐什么时候去上班？” “现在房子正在装修，过几天。”赙 杨军想了想，对苗娟道：“苗姐，你要是这两天有空的话，可以去工作地点瞧一瞧，看看厨房里还有什么需要改动的。” “好的，杨先生，明天我就过去瞧瞧。” 苗娟好像从来没出来做过事，面对杨军这样的大领导，她显得有点局促。 “那行，天色不早了，你们早点回去。” “好，那我们先回去了。” 说完，赵菊花就领着苗娟走了。 要是搁平时，赵菊花早就下班了，今天之所以这么晚才走，就是想把她师姐苗娟介绍给他认识。赙 赵菊花和苗娟走后，杨梅叹气道， “哎，大哥，你过的这叫啥日子，再看看我的，我命苦啊。” “你都两厨师了，还有一大帮的保卫员，再加上这么大一家子的人全围着你一人转，啧啧。” 杨军还没说话，就听王玉英反驳道， “你羡慕也没用，有本事你自己去挣去，别一天天的倒苦水。” “妈，我发发牢骚还不成吗？”杨梅撇嘴道。 “不行！”赙 “吃着你大哥的，用着你大哥的，你还抱怨上了？” 训完杨梅，王玉英手一指桌子上的人道， “丑话说在前头，吃喝你大哥的没问题，但是谁要是敢给他惹祸，给他添堵，别怪我不认你们，你们就是这个家的敌人。” 王玉英这话不可谓不重，她借此机会立下规矩。 所有人必须围着杨军转，杨军就是这个家的主心骨。 “知道了，妈。” 面对王玉英的怒火，众人吓得瑟瑟发抖。赙 第六百三十一章 浴血奋战 第二天一早。痛 王涛和杨柳又来了。 两人还带来了两口大箱子。 杨军见状，嘴角直抽抽。 老王家这是什么习惯，送钱都用箱子吗？ 如果猜得没错的话，王涛肯定是跟他哥哥学的。 不过，老王家的人挺讲究的，这才隔天的功夫就把发动机的钱送来了。 “哥，点点？”痛 王涛笑呵呵的拍了拍两口箱子道。 “不用了，直接搬后院。” 杨柳说道：“哥，你心真大，就不怕我们少给您？” 杨军翻了翻白眼，对王涛道：“你问问涛子，他敢这么做吗？” 王涛连忙表态道：“绝对不敢，要是真那么做的话，别说哥你不愿意了，就是我爸非得把我照死里揍才解气。” 杨柳闻言，吐了吐舌头。 “有这么严重吗？”痛 王涛苦笑道：“恐怕比这还严重。” 王涛显然没说实话。 他之所以没说实话，是为了不想让杨柳知道事情的真相。 也只有杨柳这样的傻妞才不太重视杨军现在的地位和权利，王家的人现在都巴结着他呢。 他哥哥王国正巴结着他，他父亲王传庭也要依仗他，就连他，将来也是要依仗他的。 如果不出意外，杨军的前途肯定一片光明。 就凭他那四大件功劳，这辈子基本上可以躺平了，只要不犯原则性的错误，谁也动不了他。痛 只要杨军再前进一步，他的级别和待遇就能追上自己的父亲王传庭，到时候他们两家就是平起平坐的关系。 他的父亲五十多了，前途也就一眼望到头了，撑天了也就这个位置了。 但是杨军不一样，才三十出头的年纪，有干劲，有理想，更有能力，将来的成就绝不止于此，甚至超越王传庭也不是不可能。 到时候，就不是平起平坐的关系了，而是他们王家要仰仗杨家了。 一看见箱子，王玉英比谁都积极。 于是，在前面带路，让人把箱子抬到后院。 “轻一点，别摔坏了。”痛 王玉英在前面引路。 “妈，这里面装的是啥？”杨梅问道。 王玉英白眼一翻：“该你知道的就让你知道，不该你知道的甭问。” “有什么好保密的，回头问三妹不就清楚了。”杨梅嘀咕道。 “哼，梅子，我劝你少打听，对你没好处。” 王玉英也是为杨梅好。 这种事确实不是她能掺和的，另外就是怕她羡慕杨柳。痛 要是让杨梅知道两口箱子里全是钱，那还不得红眼病犯了？ 王玉英指挥着几人把两口箱子抬到杨军的卧室就让他们回去了。 她也没久留，顺手关上门就回前院去了。 至于那两口箱子的钱只能让杨军搬到地下室了。 前院客厅。 杨军陪着王涛喝茶。 这时，王涛从随身携带的手提包中掏出一个用报纸包裹着的东西递给杨军。痛 “哥，这是车牌，号码还不错，您瞧瞧。” 杨军接过来，打开报纸，立面露出两张白底的‘军’字车牌。 正如王涛所说的那样，号码还不错：军1234。 杨军一惊：“这也太高调了。” 王涛摆摆手道：“不高调，正符合您的身份。” “这是我爸专门从一位老战友那讨来的，您可千万别辜负了我爸的一番心意。” 杨军心里明白，王传庭这时无法还自己的人情，所以特弄了一张顶级的车牌给他。痛 杨军沉思了一下，道：“行，替我谢谢王伯伯。” 连号的车牌确实有点高调，不过，在这个年代却没什么。 这个年代的人都很平淡，对吉利号码也没那么眼热，总觉得是凑巧了而已。 这要是放到后世，这样的车牌别说普通人能弄到了，即使有机会，没有大价钱是弄不到手的。 这时，看见马驹子在院子里擦车，杨军直接把他叫了进来。 “驹子，把车牌换上。” 马驹子接过车牌看了一眼，顿时两眼放光。痛 “哥，牛批，连这种车牌都能弄到。” “军字开头够牛批的了，连号的车牌还不得牛翻天了。” 杨军翻了翻白眼：“你小子低调点，把车牌换好之后，弄点泥巴涂在上面。” 杨军也觉得有点高调，就像小的时候穿新鞋那样，总感觉特别别扭，非得弄点泥土抹在上面才行。 “呵呵，哥，既然要这么好的车牌，为什么又要涂泥巴，不是自相矛盾吗。”马驹子笑道。 “少废话，让你干嘛就干嘛。” “得嘞，我换还不成吗？”痛 马驹子一边寻找工具换车牌，一边说道， “哥，今天我不能送你去上班了，大领导那边让我去结账，您看……” “你有事就忙，回头我开你嫂子的车去上班。” “好嘞，哥，那回头我把钱送家里来？”马驹子道。 “嗯，交给我妈就成。” 杨军松了一口气，大领导终于把钱给他结清了。 他倒不是稀罕那点钱，而是生怕因为钱的事和大领导产生隔阂，那就不是他愿意看到的了。痛 杨柳两口子坐了一会就回去了，杨军把他们送走之后也开着车去上班去了。 他顺路去四合院看了一下，装修工作正在有条不絮的进行。 他在那儿看到了苗娟。 这苗娟还挺敬业的，一大早就过来指导如何装修厨房了。 他是赵天成的徒弟，有着精湛的厨艺，对厨房里的那点事闭着眼睛都能说出一二三来。 哪里需要建立水池，灶台如何垒，垒多大，以及烟囱如何布局都是有讲究的。 做饭不仅靠的是厨艺，还有厨具，每一个好的厨师都有一套属于自己的好厨具，那做出来的饭菜才有独特的味道。痛 老五也很配合她，只要哪里不合理，他立马整改。 杨军和老五聊了一会，于是就走了。 路过杨清香家的时候，杨军又鬼使神差的进去了。 “军哥，对不起啊，这几天不方便。”杨清香一脸歉意的说道。 “嗐，瞧您说的，我还能让你带伤浴血奋战不成？” 杨军摆摆手表示不在意。 其实，他心里却不是这样想的。痛 越是得不到的，就越想得到。 他这时才明白古代有钱人为何三妻四妾了。 人多才能错开那几天不方便的日子。 “军哥，我以前从红姐那儿学过几招，要不要……” 还没说完，杨清香的脸蛋就红透了。 “算了，等你伤好了之后再说。” 杨军想了想还是算了，治标不治本啊。痛 临走的时候，杨军又给她留下了几十元钱。 说实话，这丫头非常不错，不仅乖巧，还非常体贴，不仅主动，还伺候到位。 杨军非常享受这种感觉，所以，就忍不住的像多给点钱补偿她。 回到轧钢厂。 黄雅妮还在给各类文件做批注。 杨军见状，也非常心疼。 不得不说，黄雅妮是个称职的秘书。痛 幸亏有了她，杨军才能每天无所事事的闲云野鹤。 “丫头，最近辛苦了，中午我请你吃饭。”杨军见状，不忍心道。 黄雅妮翻了翻白眼，撇了撇嘴：“这话我耳朵都听出茧子了，还从来没见过你兑现过。” 杨军一听，顿时脸红。 仔细想一想，还真是那么回事，应承人家好多次了，从来都没兑现过一次。 杨军有些不好意思的从兜里掏出钱和票，抽出几张递给她。 “嘿嘿，我老是忘记，这样，要是我中午再忘了，你就自己去买点好吃的。”痛 黄雅妮瞧着杨军手中的钱和票，没有接手，红着眼道， “你每次都这样，我就缺你那点钱吗，我缺的是有个陪我吃饭的人。” 杨军一听，顿时脸一黑。 这丫头又提这事了。 明知自己给不了，还偏偏想要。 那总不能也把她收了？ 要真是那样的话，谁来替自己干活？痛 “丫头，车轱辘话能不能不要老生常谈，我给不了你，你就不要再逼我了。”杨军苦着脸道。 “我又不让你对我负责，你提上裤子就走都成，我……” “丫头，你越来越放肆了，连这种话都说得出口。”杨军厉声打断她。 黄雅妮闻言，眼里止不住的往下流。 “我……我不是那种随便的人，我之所以这么说，只是在表明我的心迹，不需要你对我负责。” “那也不成，你能做到那样潇洒，我却做不到。” “杨军，我真的好爱你。”痛 黄雅妮看着杨军，深情地说道。 此刻，她直呼杨军的名字了。 “你那不是爱，是感恩。” 杨军道：“我承认我对你有过帮助，但是我不需要你以身相许，更不许你用终生幸福为代价而报恩，你懂了吗？” “我有一丝报恩的心思，但是我确实是爱你的，我不要求你给我什么，只求你让我留在你身边。”黄雅妮梨花带雨道。 “那你如愿了，已经留在我身边了，我希望你不要再得寸进尺了。” 杨军发现，这丫头提这事的频率越来越频繁了，似乎不和自己发生点什么誓不罢休的样子。痛 “不嘛，一次行不行？”黄雅妮竖着一根手指头泫然欲泣道。 “不行，万一中了呢，呸，不是，我说的是不行。”杨军红着脸道。 他也馋黄雅妮的身子啊。 但是馋归馋，吃了是要负责任的。 可是，他不想把彼此之间的关系弄得太复杂。 第六百三十二章 院里死人了 对于黄雅妮，杨军既爱又拿她没办法。汐 相较于其他女人，黄雅妮更加的成熟稳重。 六七年的下乡插队历练，早就把她属于女人的棱角已经磨平，她现在就是一个精明能干而又不失稳重的女性。 颜值有了，能力也够，这样的人才不可多得。 有她在，杨军就能省下很多事。 一旦和她踏出那一步，那关系就不那么纯粹了，即使两人掩饰的再好，也会被人发现蛛丝马迹。 杨军不敢单独和她待在一块，最怕她那一副幽怨的眼神。 很快结束了话题，端着大茶杯出去找人闲聊去了。汐 来到王二娃办公室，这货正蹲在椅子上埋头批复文件。 “狗日的，进老子办公室怎么不敲门。” 王二娃见有人直接闯进来，着急忙慌的刚想穿鞋，见是杨军，立马又坐了回去。 “就跟你这货进我办公室敲过门似的。” 杨军也不理他，直接坐在沙发上。 “过来，陪老子杀两局。” 杨军从茶几底下把象棋搬了出来。汐 “不下，老子跟你下棋就是一种折磨。”王二娃想也不想就拒绝了。 “真的不下？” “不下。” 王二娃一想起跟杨军下棋受折磨的情境，咬了咬牙，毫不犹豫的拒绝了。 “行，不下可以，你那一百台发动机就甭想了。” 杨军翘着二郎腿眯着眼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狗日的老杨，能不能换个招啊？”汐 王二娃气得把笔一丢，穿上鞋骂骂咧咧的走了过来。 “说好了，就一局，多了没有。” “三局。” “就一局。” “三局。” 杨军毫不让步。 王二娃被逼急了，直蹬着驴蛋眼盯着他，似乎逼迫杨军让步。汐 杨军也赖得理他，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最后，还是王二娃败下阵来。 “我说老杨，知不知道和你下棋有多折磨人，能不能别老霍霍我啊，你可以去找老尚，老魏他们啊。”王二娃苦着脸道。 “哼，他们级别不够。”杨军牛气冲冲的样子。 “我也级别不够啊，我跟您还差两级呢。” “老子就喜欢霍霍你行了。”杨军瞪眼道。 王二娃气急败坏的看着他。汐 想动手，又不敢，想发火，又怕杨军断了他的货。 “行，老子给你霍霍。” 王二娃气得没办法，直接开始摆棋。 “首先说好，五十步之内你不能赢我。”杨军道。 王二娃闻言，为之气结。 还有这种奇葩要求？ “从南往北的城墙加起来也没你脸皮厚。”汐 “那是，我这是刀枪不入。” 杨军拍着自己的脸道。 王二娃直接无视，对于杨军这种不要脸行为，他早就习惯了。 “拱卒！” “你就会这一套，能不能换个招啊？”王二娃翻了翻白眼。 “老子乐意，你咬我啊。” 王二娃气得直翻白眼。汐 本来打算指点一下杨军的，没想到人家根本不领情。 好，既然不领情，那就杀到你服为止。 随后，两人快速摆棋。 不一会儿功夫，王二娃的一炮一马就杀到杨军阵营。 杨军瞧了瞧局面，似乎对自己不利。 “我警告你，自己算好步骤，五十步之内不能赢我，要是赢了我，再加一局。” 王二娃听了，憋得脸色通红。汐 还有没有天理了？还不让人赢棋了？ 在杨军的死亡凝视和逼迫下，他只能选择妥协。 “行，老子保证五十步之内绝不赢你。” 随后，两人继续下棋。 果然如王二娃所说的那样，保证绝不在五十步之内赢棋，只不过人家改在第五十一步了。 “完了，重新再摆一局。” 杨军瞧了半天，确实被将死了，只能重新开局。汐 “快点摆棋，早下完早解脱。”王二娃不耐烦道。 “嘿，老王，最近棋艺见长啊，要不要给你加点要求，一百步之内你不准赢我。”杨军道。 “老杨，我求求你要点脸。”王二娃双手一摊道。 “滚犊子。” 杨军笑骂道。 随后，两人不再斗嘴，开始下棋。 王二娃风轻云淡，一副从容不迫的样子。汐 倒是杨军一脸认真，如临大敌的样子，任他使出浑身解数，愣是赢不了一棋半子，急得他像热锅上的蚂蚁团团乱撞。 王二娃也不急，干脆把鞋子脱掉，蹲在那儿优哉游哉的抽着烟。 杨军见状，知道急也没用。 也是，也学他的样子开始抽烟。 这次轮到王二娃急了。 要是杨军一直这么磨蹭下去，那这盘棋一天都下不完。 “老杨，最近纪老大可能要找你，你心里要有个数。”汐 王二娃所说的纪老大就是纪德民。 在这帮战友中，转业之前，他官职最大，是他们的老领导，所以大家都暗自叫他纪老大。 “他找我干嘛？” 杨军一边思考棋局，一边随口问道。 “他找你干嘛，你心里没个数？”王二娃斜晲道。 杨军愣了一下，然后说道：“是不是又是发动机的事？” 杨军非常头疼啊，最近都是怎么了，这么多人都需要发动机？汐 现在研究院那边每天都有上百人堵在那儿，就是为了从杨军这里弄到发动机。 也不知是谁走漏了风声，知道杨军一直躲在轧钢厂，最近这几天轧钢厂门口也有不少人。 看来，以后也不能常来轧钢厂这边办公了。 “没错，你心里有数才行。” 相对于这帮战友，王二娃自然跟杨军关系更近一些，自然为他着想。 “想要发动机不是不行，让他陪我杀几局。” “臭棋篓子瘾大。”王二娃撇撇嘴。汐 “那没办法，想要发动机，就得按照老子说得做。” 杨军并非棋瘾大，而是他知道这事躲不掉的，还不如直接面对。 战友的面子还是要给的，发动机没多有少，多少给他们点，不至于薄了他们的面子。 毕竟，大家以后还是要继续相处的。 “我看轧钢厂你也待不了几天了，大门口这么多人堵着你，你是该换个地儿了。”王二娃道。 “我自有去处，过两天我请你们去我那里聚聚。”杨军道。 “老杨，你是不是又买房子了，下手可真够快的啊。”汐 “你小子也不差，听说你也弄了一套？”杨军道。 “跟你没法比，我这是小打小闹，不像你，一出手就是几套房子。” “滚犊子，听谁瞎胡说呢。”杨军笑骂道。 “嘿嘿……” 正当两人闲聊的时候，办公室的门响了。 “进来。”王二娃连忙穿上鞋子，正襟危坐道。 办公室的门开了，进来的是黄雅妮。汐 王二娃见状，神色一松，笔挺的身子塌了下去，立马变成大虾状。 黄雅妮是自己人，在她面前不用装领导的架子。 黄雅妮似乎见惯了他们这幅不修边幅的样子。 冲王二娃笑了笑，然后对杨军道。 “院长，院里出事了，甄副院长他们让您回去一趟。” “出什么事了，又不是死人了，非得让我回去？”杨军有些不爽道。 院里有四位副院长，天大的事都能自己处理了，何必劳烦他出马呢。汐 黄雅妮闻言，苦着脸笑道：“院长，被您猜对了，确实死了人。” “死了一个人，重伤两个。” 杨军闻言一怔。 自己的嘴有那么灵吗？ 说死人就死人？ 而且还是一死两伤这种重大事件。 研究院的人除了保卫处的人，剩下的人可以说都是知识分子，个个谦逊儒雅、很有修养的样子，不像是抡胳膊动拳头的人啊。汐 杨军翻了翻白眼道：“为什么会发生斗殴打架这种事，不会是因为争风吃醋？” 黄雅妮脸色非常古怪，好半晌才说道， “院长，您又猜对了。” “听说这次打架还是因为那个纳兰清梦引起的。” 杨军闻言，满头的黑线。 他这张嘴简直是开过光的，一说一个准。 不过，一听说这次事件是因为纳兰清梦引起的，杨军更是感到头疼。汐 这丫头长得祸国殃民，任谁见了都得心动，像她这样的人，走到哪儿都是惹祸的主。 院里那些年轻人九成以上都是她的仰慕者。 平日里，大家私下讨论最多的话题就是纳兰清梦。 有的时候，纳兰清梦什么都不用做，这些人就可以为她奋不顾身。 “哎，这一天天的，一个个的，全都不让人省心。” 杨军无奈，只能回去瞧瞧。 “老杨，这几天有的是你头疼的时候。”王二娃笑道。汐 “滚犊子。” 杨军笑骂一句，就带着黄雅妮走了。 机械科学研究院不同于轧钢厂，虽然轧钢厂隔三月差五月的也死几个人，但是大多数都是因为事故原因而死的，只要事后抚恤一下就可以了。 可机械科学研究院那是什么单位？ 要是因为在实验中丧命也就罢了，反而偏偏是因为争风吃醋致死的，这事说出去丢人啊。 二十分钟后，杨军来到了研究院。 院门口堵着一大帮人，他们大多都是来求购发动机的。汐 今天终于见到杨军来了，立马就围了上去。 “杨院长，我是常柴的，咱们两个厂子能不能合作一把？” “杨院长，我是北汽的，我想和你们厂欠定五年的合作。” “我是南航的，想购买五百台重型的发动机。” “……” 车子被围的水泄不通，任凭杨军如何按喇叭，他们就是不听，愣是一步都不挪。 “对不起各位，院子里有急事，能不能先让条道啊。”杨军从车窗户伸出头喊道。汐 可是就算他如何解释，那些人愣是不让路。 “滴！滴！滴！滴！” 杨军见他们不听，于是就接着按喇叭。 这时杨安国他们听见喇叭声音，这才看见杨军的车，连忙带着保卫处的人过来。 “大家让一让。” “往后退一退。” 不一会儿，几十名保卫处的人就给杨军清理出一条道。汐 杨军一踩油门，车子就进到院子里。 随后，杨安国连忙命人把大门关上。 第六百三十三章 祸国殃民 下车后，杨军直奔出事的院办。懄 办公室里，院里的大小领导全聚齐了。 办公室里狼藉一片，到处都是碎屑。 桌子椅子都断了，地上血呼哧啦的，保洁人员正在清理。 纳兰清梦站在靠近门口的墙根处，像一副受惊的小兔子一样局促不安的四处张望。 见杨军来了，俏脸上闪过一丝亮光。 “杨先生，我……我什么都没做。”纳兰清梦小声道。 杨军翻了翻白眼。懄 幸亏你什么都没做，要是做了，恐怕就不是一死两伤这个结果了。 “少开口说话。” 杨军小声道。 “知道了，杨先生。” 说完，她还想给杨军福一个，却被杨军一个眼神瞪了回去。 越过满地的狼藉，杨军看了甄士友他们一眼，说道， “来我办公室开会。”懄 说完，转身就回了办公室。 杨军的话很有针对性。 能进他办公室开会的，只有那四位副院长有这个资格。 回到办公室，他直接往沙发上一坐，拔了一根烟开始抽起来。 这时，黄雅妮也给他泡了一杯浓茶送了进来。 甄士友、陈立群、石天成、周海他们四个也进来了。 不用杨军吩咐，他们自个儿找座位坐下了。懄 杨军喝了一口浓茶，放下茶杯道， “说说，怎么回事？” 几人闻言，互相对视一眼，最后还是由年龄最大的甄士友出面解释。 “院长，是这样的。” “院办几个小年轻因为争风吃醋大打出手，这才造成了一死两伤，死的那个叫刘浩，伤的那两个叫王平和邓坤。” 甄士友用最简练的语言把事情讲述了一遍。 “伤的那两个严重吗？”杨军问道。懄 “挺严重的，一个断了一条胳膊，另外一个被开了瓢，现在都已经送去医院了。”甄士友道。 杨军突然想起那个死者的名字有些熟悉，于是问道， “那个刘浩是不是打扫厕所的那个？” “是的，就是那个刘浩。” 杨军闻言，叹息一声。 这个刘浩死了活该，之前故意让他去打扫厕所，为的就是断了他对纳兰清梦的心思。 没想到，打扫厕所也不安分，竟然跑到院办大打出手。懄 真是死了活该。 办公室里的几人都不说话，全都眼巴巴的看着杨军。 过了半晌，杨军问道：“这事准备怎么处理？” “那没的说，直接开除。”周海道。 见大家都看着他，他接着说道， “像处理这种败坏研究院风气的事件绝对不能手软，要不然以后还怎么管理其他的人。” 甄士友嘴角蠕动了几下，反驳道：“老周，我不同意你的意见，毕竟是半大的孩子，要是真这么处理了，这一辈子也就毁了。”懄 “那你说怎么办？”周海问道。 “毕竟是在院里受伤的，我们院里可以稍微给点医疗费和抚恤费，另外给那两个受伤的记过处分，你看怎么样？” 说完，甄士友看着杨军。 院子里的事能够拍板的只有杨军，与其跟周海说，还不如直接跟杨军提。 杨军还没说话，周海就不乐意了。 “老甄，我觉得你是在和稀泥，他们是因为私人的事打架斗殴的，凭啥院里出这笔钱，而且打架是一件性质特别恶劣的事，记过算是怎么回事，我觉得还是直接开除。” “老周，你太过激了，凡事不能全按规矩办，这里面也要讲点人情嘛，我就觉得老甄的处理意见挺好的。”石天成道。懄 “是啊，老甄的处理意见中规中矩，毕竟一死两伤，不能再寒了人家的心。”陈立群附和道。 杨军见状，心里暗自想了一下。 眼前他们四个人分成两派。 甄士友、石天成、陈立群他们三个一派，周海自己一派。 他们几个都是当父母的人，要是这事发生在他们孩子身上，他们自然希望这样处理。 也不能说他们处理意见不对，毕竟规矩之外还有人情。 人心都是肉长的，谁也都不希望自己孩子死伤后还要背负着这样的一个处分。懄 毕竟，这个年代是非常看重这些的，要是真的这么处分了，那孩子的前途就真的毁了，以后再也不会有人用身有污点的人了。 大家争执不下，谁也说服不了谁。 于是僵持在那儿，大家全都看着杨军，希望他来做这个决定。 杨军考虑了一下，半晌才说道：“我同意老周的意见。” “对于死的那个我们就不做处分了，另外两个受伤的必须开除。” 杨军话音刚落，就见甄士友他们急了。 “院长，这个处分是不是太重了？”懄 杨军闻言，眯着眼睛问道： “老甄，我来问你，他们是因为院里的事发生的意外吗？” “不是。”甄士友道。 “那我们为什么要承担责任？” “院长，这……” 杨军抬手打断了他。 “不是我们院里的责任就不要瞎揽责任，规矩不能破，否则要规矩干什么？”懄 “要是按照你的处理意见来办，首先抚恤那个被打死的最少两百元，然后还有那两个受伤的，最少也要两百元，有了这笔钱，我们就可以多立个项目了，何乐而不为？” 周海一看杨军站在他这边，顿时更加来劲了。 “我赞成院长的处理意见，不是咱们的责任就不要瞎揽，咱们院的科研经费本就不足，省下那点钱做实验不好吗？” 甄士友他们见杨军给定了意见，也不好再说什么了。 杨军都发话了，他们要是再反对的话，那就太不识趣了。 毕竟，这事没发生在自己身上，谁也不会冒着大不韪而得罪杨军。 “这事就这么定了，不再讨论了。”懄 杨军回头对周海道：“老周，这事你来办，尽快出具处理意见，让院子里的人引以为戒。” “好的，院长，我回头就去办。” 周海道：“对了，院长，那个纳兰清梦如何处理？” “纳兰清梦？” 杨军疑惑道：“处理她干什么？她参与了打架斗殴？” “那倒没有，不过，这事全因她而起，要是没有她，院子里也不可能发生这种事情。”周海道。 杨军闻言，沉下脸来。懄 “那你以什么罪名处理她？” “以破坏团结的名义处分她。”周海道。 周海显然没看清杨军的脸色。 他以为刚才杨军站在他这边，所以他误以为也要对这个纳兰清梦从严处理。 “老周，你这是诛心之言，你觉得处理她合适吗？” “据我所知，这个纳兰清梦为人谦逊，知书达礼，从不与人发生口角，今天这事和她没有任何关系，你凭什么处理人家？” 面对杨军的厉声喝问，周海讪讪的说不出话。懄 倒是旁边的甄士友他们见周海被训得像孙子似的，他们顿时有了一种兔死狐悲的同感，于是，连忙替他打圆场。 “院长，老周不是那个意思，虽然这事和纳兰清梦没有任何关系，但是如果让她继续待在院办，恐怕还要再起风波。” “是啊，院长，处理纳兰清梦确实不合适，但是我们可以给她换个工作啊，让她远离那帮小年轻，您看怎么样？”石天成道。 杨军闻言，沉思了一下。 觉得他们说得挺有道理的。 要是继续再让纳兰清梦待在院办，就她那副祸国殃民的模样，院里还能安生的了？ “你们想把她调到哪儿去？”杨军问道。懄 甄士友想了一下，突然两眼一亮，说道：“开封有我们一个研究基地，我看不如把她调到哪儿，院长，您看如何？” “我看不如何。” 杨军翻了翻白眼道：“光想着总院安宁了，你有没有替研究基地考虑过？她调到那儿，还不是照样闹得鸡飞狗跳？” 甄士友皱眉道：“是啊，这也不是个办法，那你说怎么办？院长。” 杨军沉思了一下道：“这样，我还差个秘书，就把她调到我身边，我看谁还敢对她起心思。” 几人一听，顿时眼前一亮。 这确实是个不错的主意。懄 一旦纳兰清梦成为杨军的秘书，院里的那帮小年轻就再也不敢起什么心思了。 毕竟身份有别，纳兰清梦也算是高升了，她既漂亮，职位又高，那帮小年轻自觉高攀不起，自然就打退堂鼓了。 “院长，这主意不错，就这么办了。” 甄士友起身道：“回头我就让人事处抓紧把手续办了。” 甄士友他们巴不得这么办，把这个烫手的山芋丢给杨军，以后再出什么事，就和他们无关了。 杨军摆摆手道：“行了，大家手头上的工作多，都去忙。” 随后，甄士友他们几个就走了。懄 他们走后，杨军疲惫的躺在沙发上。 这个纳兰清梦太不省心了，一天天的操不完的心。 要不是受她爷爷临终所托，杨军真不想管这种狗屁倒灶的闲事。 过了一会儿，就听见外间办公室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似乎夹着着黄雅妮不满的声音。 杨军被炒的头疼，于是起身出门查看。 来到外间办公室，就看见有几个人抬着一张办公桌摆着黄雅妮的对面。 旁边，纳兰清梦抱着自己的办公用品一脸赔笑的样子。懄 “雅妮姐，以后请多关照。” 对于调纳兰清梦当杨军的秘书，黄雅妮表示一百个不愿意。 纳兰清梦长得太漂亮了，她都有点自惭形秽，她怕纳兰清梦代替了她的位置，所以，心里非常排斥她。 闻言，瞥了杨军一眼，酸酸道：“你都有人护着了，哪还需要我关照你。” 杨军一听，顿时瞪了她一眼。 这丫头说话也没个把门的，当着外人的面，啥都敢说。 “别阴腔怪调的，好好带带她，让她尽快熟悉起来。”懄 “知道了。” 黄雅妮一脸不情愿的样子。 第六百三十四章 封口费 对于杨军把纳兰清梦调为秘书这件事，黄雅妮是反对的。愡 她把杨军视为禁脔，不容许他身边出现别的女人。 殊不知，她自己也没这个资格。 女人是个古怪的生物，占有欲特别强。 要不然也不会有女人何苦为难女人这句话了。 外间办公室足够大，完全能摆得下两张办公桌。 黄雅妮和纳兰清梦对面而坐，两人大眼瞪小眼，谁都不服谁。 纳兰清梦从小就被当成才女来培养的，又是清华高才生，再加上迷死人不偿命的天使面孔，完全碾压黄雅妮。愡 而黄雅妮唯一能拿得出手的就是杨军对她的信任。 两人各擅胜场，谁都不服谁。 倒是纳兰清梦性格淡雅，没和她怎么计较。 收拾好办公室后，杨军就把纳兰清梦叫道里间办公室。 “知不知道自己现在的处境？” 杨军坐在办公桌前，抽着烟，眯着眼问道。 “知道。”愡 纳兰清梦双手放在腹部，一副温婉恭敬的样子。 “要不是杨先生您，我可能就不能待在研究院了。” 杨军叹了一口：“你知道就好，最近低调点，尽量减少露面。” “我一直很低调，可我什么都没做，祸事就找上门了。”纳兰清梦小声嘀咕道。 杨军眼睛一瞪：“还强词夺理了，不知道自己错在哪儿吗？” “容貌是爹娘给的，我能有什么办法？”纳兰清梦低声抽泣。 瞧着她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杨军一脑门的黑线。愡 任谁见了她这幅模样，都会产生一股保护欲。 难怪那么多人为了她疯狂呢。 不过，杨军也理解她的难处。 她说得没错，容貌是爹娘给的，她能有什么办法。 要是人生如果能重来一次的话，想必她不想再要这幅容貌，那样生活就少了许多烦恼。 “哎，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纳兰清梦用袖子轻拭眼角的泪水，一副无助的样子看着杨军。愡 “不知道。” “爷爷把我托付给你，那我就听你的。” 杨军一听，头就大。 “听我的？我让你嫁给一个乞丐你也愿意？” 纳兰清梦摇头道：“那不行，我已经有心上人了。” “哦，你有心上人了？是谁啊？” 杨军一惊，也不知道是哪个臭小子有这福气，能得到纳兰清梦这个大美女的青睐。愡 纳兰清梦脸色一红，偷偷地瞥了他一眼，娇羞道：“不告诉你。” 杨军见状，尝试着问道：“你说得那个人我认识吗？” 纳兰清梦‘嗯’了一声，脸色更加绯红了。 杨军挠了挠头，一副迷茫的样子。 “到底是谁啊？猜来猜去的挺累的，你直接告诉我呗。” “你慢慢猜。” 纳兰清梦娇羞的瞟了他一眼。愡 杨军见状，心头一沉。 这丫头该不会喜欢上自己了？ “咳……咳，我虽然答应你爷爷要照顾你，但是你的婚事我就不掺和了，你自己做主。” 纳兰清梦闻言，眸子里闪过一丝失望之色。 ‘哦’了一声就不再说话了。 杨军见状，于是又接着说道：“这次把你保下来，我也是费了一番功夫，你可不能再给我惹乱子了，跟着你雅妮姐好好学习，争取早日给我分担工作。” 纳兰清梦闻言，重重的点了点头。愡 “杨先生，您对我的这份爱护之心，我铭记五内，您放心，从今以后我就是您的人了，绝不给你惹麻烦。” “嗯……” 杨军刚想点头，突然意识不对。 什么叫以后就是我的人了？ 这句话怎么听着这么耳熟呢，似乎在哪里听过。 “这话怎么这么耳熟呢？” 杨军歪着脑袋嘀咕道。愡 还没等纳兰清梦回答，就听见外间办公室传来黄雅妮的声音。 “能不熟悉吗？这话我曾经也对你说过。” 杨军闻言，猛然惊醒。 好家伙，难怪听着耳熟。 不过这话听上去有点暧昧啊。 杨军一时分辨不出纳兰清梦对自己是什么心思。 是为了纯粹的报恩呢，还是以身相许呢？愡 虽然，他没有听出纳兰清梦这话真正表达的意思，但是他却听出了黄雅妮说话酸酸地。 哎，这该死的魅力。 杨军歪头冲着门外说道：“什么时候养成的臭毛病，竟然学会听墙脚了。” “哼！” 门外传来黄雅妮不满的声音。 杨军没理她，而是回头对纳兰清梦道， “先跟你雅妮姐学习，过段时间我再重新给你重新调整工作。”愡 “谢谢，杨先生。” 纳兰清梦说完，后退一步，给杨军福了一礼。 杨军见状，连忙双手微抬。 “干嘛呢，还嫌不够乱的？” 要是让别人看见了，那还得了。 纳兰清梦脸色一肃，柔声道：“这辈子我只为你一人行此礼。” 说完，转身就出去了。愡 杨军愣住那儿。 他发现，自己好像又惹上麻烦了。 哎，最近桃花运有点旺啊。 下午的时候，罗小军过来了。 “师叔，房子已经装修好了，老五师傅让您抽空过去验房。” “这么快？” 杨军唏嘘道：“我还以为还得两天呢。”愡 罗小军：“昨天晚上就完工了，要不是今天又收拾一下，今儿一早就请您过去了。” “行，我知道了，等会我就过去把账跟老五结了。” “好的，师叔，那没什么事我就回了。” “嗯，回。” 罗小军走后，杨军从空间中取了点钱和票就开车出去了。 四合院。 一进门，杨军就感到整个院子焕然一新。愡 如果不是事先知情，还真的以为这个院子是新建的呢。 站在院子中环视一周。 杨军感觉整个人精神状态达到了鼎盛时刻。 一切都是新的，一切都是从好的一面开始。 这个新的办公地点杨军满意极了。 终于拥有一个完全属于自己的办公地点了。 以后再也不用天天去研究院点卯了。愡 也不用天天面对那帮人的脸色了。 研究院没什么大事，杨军全都放权给他们几个副院长，只要不是决策上或者重大的事，就不许打扰他。 “老杨，您来了。” 这时，老五从正厅里出来，手里还拿着一块抹布。 “老五，还在忙着呢。”杨军笑道。 “嗐，新买的家具，我瞧着不太干净，就顺带手的擦擦了。” 老五不好意思的玩弄手里的抹布。愡 “老五，辛苦了。” “不辛苦，这是我应该做的。” 老五单手一引：“老杨，参观一下。” “好，参观一下。” 杨军应了一声，然后两人开始从正厅开始参观起来。 这是个二进的四合院。 前院作为保卫员居住室、库房、厨房、餐厅，后院是办公的地方，另外还有客厅和卧室。愡 杨军简单参观了一下前院，然后把重心放在后院。 毕竟这里是自己待的地方。 后院正房和东西厢房加起来一共有七间房。 一间主卧，一间客厅，还有一间是他办公室，也可以叫书房。 另外东西厢房也被改造成书房了，书房里一应家具齐全。 杨军参观了一圈，整体上非常满意。 以杨军挑剔的眼光，他一点都不觉得老五的手艺落后，相反还隐隐有一代大匠的风范。愡 “老五，你这手艺可以开山立派了。”杨军道。 “嗐，承您吉言，能混口饭吃就不错了。”老五苦笑道。 这年头，大家都不富裕，别说装修了，就是盖房子的都很少，即使有钱了也不敢乱花，所以他的生意谈不上好坏，勉强能糊口。 要不是杨军一直照顾他的生意，说不定他那笔债都还不完呢。 “行了，我也不跟你闲聊了，院里还有事，咱们赶紧把账结了。”杨军道。 “好的，那我们去客厅，那里宽敞一些。” 随后，两人来到客厅坐下。愡 老五从怀里掏出一沓票据，一一摆在桌子上。 “老杨，所有的购物发票都在这儿了，我一笔一笔给你算。” 杨军见状，顿时感到头大。 这些票少说也有上百张，要是一一核算的话，没个半个小时是算不完的。 “行了，老五，别算了，你就直接告诉我多少钱得了。”杨军抬手打断了他。 老五闻言，愣了一下。 然后有点不好意思道：“老杨，票据有点多，要不咱们还是再核算一遍？”愡 “老五，咱俩又不是第一天打交道了，你还不了解我吗，你就直接告诉我多少钱得了。” 老五听了，苦笑着摇摇头。 还别说，杨军就是这样的人。 自从他认识杨军以来，还真是不拘小节，尤其是在钱的方面更是出手大方，从来不再细枝末叶上斤斤计较。 瞧着杨军豪爽的样子，他也不能太小家子气了。 踟蹰了一下，说道：“老杨，那我可就直说了哈。” “所有购买材料和人工费用加起来一共是一千七百二十元，至于我那份利润，嘿嘿，您看着给。”愡 老五报出价格，杨军顿时心里有数。 这个价格也在估计之中，装修所用的玻璃、金砖、地砖等材料都是他从空间中取出来的，至于其他的人工费用和材料费用加起来也就差不多是这个价。 当然，还有每天管他们一顿饭的钱。 杨军想了一下，直接从兜里掏出一沓钱来。 数出一千八百元递给他。 “这是本钱，你收着。” “谢谢！”愡 然后又数出三百元：“这是我给你的利润。” “那……那我就收下了哈。” 再次数出五百元：“这是你帮我介绍房源的好处费以及我请兄弟们吃饭的钱。” 老五一听，连忙把这五百元往回推。 “老杨，这使不得，你要是再给这个钱，不是打我脸吗？” 老五一副坚决不要的样子道：“事情没给你办好，您没怪罪我就不错了，怎能再收您的钱呢。” 杨军见状，于是脸一沉道，愡 “老五，这钱你必须收着。” “要不然我换个说法，这钱是封口费，您看这样成吗？” 老五一听，顿时吓了一跳。 杨军要是这么说得话，他还真的不好推辞。 所谓的封口费，含有警告成分在里面。 一是关于严番突然暴毙的事，另外就是杨清香的事。 老五知道，今天这个钱他必须收下。愡 他要不收，杨军肯定不会放心。 再说了，他是领教过杨军手段的。 他不想有一天，像严番那样突然暴毙在大街上。 哆嗦的接过钱，老五结巴道， “杨先生，您放心，就是把我祖宗卖了，我也不会向外透露您的事。” 第六百三十五章 昨晚上是爬着回去的 杨军明白，光靠手段是无法彻底征服一个人的，必须恩威并用。灳 展示自己的霸道一面，那还不够，必须给点好处。 他什么都缺，就是不缺钱。 他不想为了省那点钱，让自己的秘密暴露出来。 当然，即使暴露了，他也不怕。 不过就是多废点功夫处理罢了。 但是，他觉得没必要，他可不想天天操心这些琐事。 杨军相信，即使老五不收这笔钱，他也不会到处乱说的。灳 这世上，谁也不会嫌自己命长。 从新四合院出来后，杨军就直接回家了。 一到家，就发现家里来了客人。 “老纪，你怎么来了？” 客人是纪德民，此刻正在客厅里喝茶，王玉英陪着旁边闲聊。 虽然之前王二娃跟他打过招呼，但是杨军还是有些意外。 王玉英见杨军来了，松了一口气。灳 一副解脱的样子道：“军儿，你怎么这时候才来，你战友等都了两个多小时了。” 杨军道：“妈，您让菊花姐准备饭菜，待会儿我跟老纪喝两杯。” “还用你吩咐，早就准备好了，现在就可以吃喝了。”王玉英道。 “啊，那……那就让菊花姐直接把饭菜端到客厅。” 杨军想着，要是让老纪去餐厅吃饭，当着家里这么多人的面肯定放不开手脚，所以，就把吃饭地点改在客厅了。 王玉英走了，去厨房端饭菜了。 “我说小杨，见你一面可真是不容易。”灳 纪德民从口袋中掏出一包烟，拔了一支递给杨军。 “轧钢厂没你的影子，研究院那边又进不去，我只能来你家守着了。” “嘿嘿，老纪，实不相瞒，最近我故意隐藏行踪的，你找不到我也正常。”杨军笑道。 点上火，抽了两口烟。 纪德民道：“我知道你小子难处，不过哥哥我今天还是要厚着脸皮张这个嘴，你要是不同意，待会儿委婉一点，别让我太难看。” “哈哈，不至于，不至于。” 杨军笑道：“老纪啊，咱俩什么关系啊，说这些就见外了。”灳 “也不用脱裤子放屁了，直接爽快点，说，要多少台发动机。” “行，够爽快” 纪德民猛地一拍大腿，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哥哥我也不跟你客气了，一百台。” “一百台？”杨军吃了一惊。 还以为要多少台呢，原来就一百台啊。 纪德民见状，以为自己要多了，于是改口道：“要不八十台？”灳 “哈哈！” 杨军闻言大笑：“我说老纪，你是看不起我呢，还是看不起你自己？一百台发动机你好意思张口。” 杨军一拍桌子道：“老子给你两百台。” “两百台？要不了这么多，一百台就够了。” 纪德民说完，意识到哪里不对。 仔细想了一下，然后突然给了杨军一个大逗逼。 “臭小子，跟谁称老子呢。”灳 “呵呵，老纪，淡定，淡定，有货就是老子，你就让我装一会呗。”杨军赶紧赔礼道歉。 要不是两人是战友关系，就纪德民这个年纪，都可以当他爹了。 要不然王玉英陪他聊天尴尬呢。 纪德民和王玉英差不多的年纪，却硬是被称呼婶子，她承受不起啊。 “臭小子。”纪德民笑骂道。 他们这些战友开玩笑惯了，一帮糙老爷们爆粗口是常有的事，谁也不会真正放在心上。 开了会玩笑，两人开始言归正传。灳 “老纪，发动机的事急不急？” “不急，这个月给我就行。” 杨军闻言，心中暗算了一下。 今天是初九，这个月还有二十多天呢，交货时间很充裕。 “行，过几天我给你送去。” 杨军并没有过问这批发动机的用途。 作为生死兄弟，这点信任还是有的。灳 他相信老纪不会乱用这批发动机，给他招惹麻烦的。 不过，杨军不问，并不代表老纪不说啊。 杨军这么信任他，怎么着他也得让杨军心里有数？ “这批发动机是我顶头上司要的，他也不知从哪里打听我和你的关系，找上我非得央求我给他弄一百台发动机才行。” “哎，不好拒绝啊。”纪德民叹息道。 “嗐，多大点事，不就是一百台发动机吗？回头给他就是。”杨军摆手道。 杨军越是这么说，纪德民就越觉得不好意思。灳 “哥哥也是有私心的，我的领导跟我说了，只要我弄来这批发动机，就给我挪挪位置。” 杨军闻言，替纪德民高兴。 “老纪，你都这般年纪了，还能再升啊？” 纪德民一听，顿时不高兴了。 什么叫这般年纪了？ 两眼一瞪道：“老子今年才五十四，离退休还有几年呢，凭啥不能再升了？” “得得得，你还能再升行了，你年轻，你老当益壮，你宝刀未老、你老树开花……”灳 “滚犊子……” 纪德民笑骂道。 不一会儿，王玉英就带着赵菊花把饭菜送上来了。 “婶子，您坐下一块吃点呗。” 饭菜摆好，纪德民起身邀请王玉英一块坐下吃饭。 “不了，你和军子赶紧吃，我锅里还炖着汤呢。” 王玉英打死都不上桌，敷衍两句，就赶紧逃也似的离开了。灳 纪德民这个婶子叫得她浑身直起鸡皮疙瘩。 纪德民似乎也不习惯这么称呼，刚才那番话也是他鼓足勇气才张得开嘴的。 “行了，老纪，就咱俩喝。” 杨军看出他尴尬，连忙给他满上酒。 “怎么着？是点到为止还是不醉不归？” 纪德民闻言，脸皮子直抽抽。 杨军的酒量他是了解的，别说是他了，就是所有的战友加起来都不是他的对手。灳 更何况今天就他自己，他才不会打肿脸充胖子呢。 “最近胃不舒服，就喝三杯。” 纪德民说完，还用手抚摸肚子。 杨军见他抚摸的位置，直接笑出声来。 “老纪，不是我说你，你肾虚跟喝酒有什么关系？” “滚犊子，老子天赋异禀、骨骼清奇，胃就长在那儿了，怎么了？” “得，你胃想长在哪儿就长在哪儿，但是今天不把你喝趴下，你休息从这个院子里出去。”杨军笑道。灳 “来呀，谁怕谁？” …… 第二天一早。 杨军晃了晃还在发晕的脑袋去餐厅吃饭。 昨天晚上，他没有开启空间模式，而是实打实的和老纪硬拼。 两人喝了三瓶台子，最后不知怎么的就躺下了。 他也不知道昨晚上是怎么回房睡觉的，估计昨晚上把伊秋水又折腾不轻。灳 今早起来，地上、床单上还有他呕吐的痕迹。 一进餐厅，就见伊秋水一直拿白眼翻他。 “嘿嘿，不好意思啊，昨晚上喝多了。” 伊秋水闻言，嘴巴上撅，一脸的抗议。 “你还好意思说，幸亏是在家里喝酒，要不然丢人就丢大了。” “咋滴了？我昨晚上又干了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了？”杨军问道。 “还惊天动地？你知道你昨晚上是怎么回后院的吗？”灳 “怎么回的？” 伊秋水翻了翻白眼，然后转头对身边的杨榆道， “四妹，你告诉你大哥他是怎么回后院的。” 杨老四眸子里闪过一丝不屑，看杨军的眼神，似乎在看笑话。 嘴角一扬：“还能怎么回去的，爬回去的呗。” “不可能。” 杨军指着杨榆的鼻子道：“杨老四，我警告你，知道你对我不满，但是你不能这么毁我名声，听到了没？”灳 杨榆撇撇嘴道：“就跟谁稀得污蔑你似的，你不信问问老五。” 说完，就给正在扒鸡蛋壳的杨槐使了个眼色。 “老五，你实话实说，大哥是怎么回去的？” “爬回去的呀。”杨槐头也不抬道。 “实话实说，重新再说一遍。” 此时，杨军手里多了一张黑十，不停地在他眼前晃来晃去。 还别说，杨槐跟杨老四一样，也是个见钱眼开的主。灳 眸子里闪过一丝精光，直接从凳子上爬下来。 “大哥，我学给你看，你昨晚上是怎么爬回去的。” 这家伙说完，直接把鸡蛋一口塞进嘴里，咕囔着小嘴。 四肢趴在地上，身上一扭一扭的向前匍匐而行。 杨军见状，差点栽倒。 都说了，小孩子是从来不骗人的，难不成昨晚上自己真的是爬回去的？ 要真是这样的话，自己高大上的形象岂不是全毁了。灳 “杨老五，再给你一次机会，我昨晚上到底是怎么回去的？” 此时，杨军手里又多了一张黑十。 杨槐闻言，小脸拧巴着，挠了挠头，仔细回忆昨晚上的情景。 “哦，我想起来了，是这样的。” 说完，继续趴在地上匍匐前行，只不过姿势换了一下，小屁股一撅一撅的，像一条弓着腰前行的蚯蚓。 杨军见状，这下彻底无语了。 不管杨槐的姿势如何变化，但是有一点不能改变的是，昨晚上自己确是爬着回去的。灳 “哈哈！” 众人对杨槐搞笑的动作逗笑了。 同时，看向杨军的目光也夹杂着些许的揶揄。 王玉英见状，直接把杨槐从地上抱了起来，拍了拍他身上的尘土，放在凳子上继续吃饭。 然后，绕到杨榆的跟前，一把拧住她的耳朵。 “说，是不是你搞的鬼，串通他们故意整你大哥的？” 杨军闻言，顿时有一种峰回路转、柳暗花明的感觉。灳 家里发生的事，自然瞒不过王玉英。 她之所以这么问，这事肯定有蹊跷啊。 杨榆也没想到王玉英下手这么重，感觉耳朵快要掉了。 “妈，疼，快放手。” 苦着脸道：“不是我，是嫂子让我们这么说的，还说每人给十块钱呢。” “你嫂子？” 王玉英闻言，瞟了伊秋水一眼，然后无可奈何的回头对杨军道，灳 “你自己的媳妇，你自个儿管。” 杨军瞥了伊秋水一眼，一副幽怨的眼神盯着她。 伊秋水忍着笑，两肩一耸一耸的，被杨军盯得发慌。 “怪我吗？谁让你弄得满屋子都是酒味，熏死人了。” 杨军闻言，摇摇头。 “行，看我晚上怎么收拾你。” 说完，又狠狠地瞪了杨槐一眼。灳 这么小的孩子，竟然是个戏精。 第六百三十六章 有空一起开车 吃完早饭后。哲 杨军没有去上班，而是带着一家人去参观刚装修好的新家。 这套院子买下来主要就是送给杨老四的，之所以带他们过来瞧一眼，就是让他们心安。 “师叔，您来了。” “杨叔！” 一进门，就看见忙碌的孙招财和罗小军。 这两人现在是研究院的人了，杨军特意抽调他们当自己的警卫员。 按照规格和待遇，他有资格享受保卫员和秘书的待遇。哲 之所以调他们两个过来，杨军是有自己的打算的。 罗小军就不用说了，他本身功夫了得，而且在黑道上混得还不错，杨军身边缺不了他这样的人。 至于孙招财，那就更不用说了，这家伙在轧钢厂保卫科经过大半年的培训，现在的武力值达到了非常恐怖的地步，其表现出来的实力一点都不比他姐姐差。 只不过，这孩子出生在农村，见识上有些不足。 当然，这些都不是个事。 杨军相信，只要把他带在身边一段时间，整个人就会成熟起来。 “东西都搬完了吗？”杨军问道。哲 这两个家伙作为他的保卫员，必须住在这个院子里，这不房子刚装修好，人就搬过来了。 “都搬的差不多了，就差一些零碎的东西了，回头抽空再搬一趟就差不多了。”孙招财道。 “我……也差不多了，就一床铺盖什么的。”罗小军道。 杨军：“小军，你是有家室的人，我对你要求不高，只要白天待在这边就行了，晚上回去陪陪老婆孩子。” “谢谢师叔。” 罗小军是结过婚的人，已经有老婆孩子了，要是天天待在这边也不是个事。 他正愁怎么跟杨军解释呢，没想到杨军善解人意主动提了出来，省的他为难了。哲 “行了，你忙完之后，抽空跟我妹妹过下户。”杨军道。 “好的，师叔。” 随后，杨军就带着王玉英她们开始参观新房子。 “哦，太漂亮了，我真的很喜欢。” 杨老四惊叫道。 这丫头非常喜欢这房子，不时地发出惊叫的声音。 杨军揉了揉她的头，把她的头发揉成鸡窝状。哲 “这房子大哥先用着，等你结婚了，我让出来。” 对于杨军揉她头发，杨老四向来是排斥的。 但是，今天她却没有，非但没有不高兴，反而有点享受这种感觉。 仰着头，看着杨军，一脸欢喜道， “大哥，谢谢！” “哟，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这还是你杨老四风格吗，竟然学会说谢谢了。”杨军揶揄道。 “哼，杨老大，你别不知足，我给你脸你得兜着，要不然过了这个村就没了那个店。”杨榆从他魔掌下挣脱，跳到一边不高兴道。哲 “嘿，我这暴脾气。” 杨军感觉牙花疼。 真是属狗的，说变脸就变脸。 杨军左右看了看，没找到趁手的家伙。 于是，就向前跨了一步。 “我要去过户去了，不跟你闹了。” 杨老四见状不妙，连忙跑了。哲 “你这丫头，着啥急啊，本子还在我这呢。” 王玉英挥舞着手里的白本，连忙追了上去。 她要看着杨榆过户，要不然她不放心。 杨军见状，摇了摇头。 回头对马驹子道：“驹子，你开车送她们过去，路上注意安全。” “好的，哥。” 说完，马驹子就追了过去。哲 那边去过户去了，这边的人继续参观。 杨梅对杨老四的房子充满了羡慕，不时地发出叹息声。 同样是二进院的房子，杨老四这个显然装修的更豪华，看上去心情舒畅多了。 院子里，十几间房都是用金砖铺就的，她是知道这种金砖的，每块砖都价值不菲，整个院子铺下来，没有几千块钱是下不来的。 再看看那些家具，全是黄花梨木的，每一件都十好几块钱呢。 杨梅暗自心算了一下，这套房子装修下来，最少不下于五千元。 想着同是做妹妹的，杨军在她身上可没花这么多心思。哲 “哥……” 杨军回头看了看杨梅幽怨的眼神，顿时明白了她的心思。 揉了揉她的额头，宠溺道：“回头等你房子装修了，装修的钱我来出。” “谢谢哥。” 杨梅一听，顿时欢欣雀跃。 “多大的人了，怎么还跟个孩子似的。”杨军摇头道。 “哼，你也知道我不是小孩子了，为什么没错要揉我的头。”哲 杨梅一边整理被杨军揉乱的发型，一边抱怨道。 “嘿嘿，哥就这点爱好。”杨军笑道。 “我不喜欢，你有本事揉嫂子的头去。” 说完，杨梅跑开了。 杨军瞧着她的背影，嘿嘿直笑。 又不是没揉过，有什么大不了的。 不光揉头发，还揉……哲 来到后院，发现伊秋水和孙招娣两人正躺在那张两米五的大床上。 见杨军来了，伊秋水眯着眼，懒洋洋道， “房子装修的不错，我都想留在这边了。” “那可不成，家和工作的地点一定要分开，不能混为一谈。”杨军道。 “你说起这个，我突然有个问题想问问你。” 伊秋水翻了个身，在孙招娣的帮助下，从床上站了起来。 “你说说工作的地方弄张床什么意思？”哲 “那……那工作累了，不得歇息吗？” 伊秋水盯着杨军的眼睛，似乎想看破他的心事。 “好，算你说得有理，那么我再问问你，休息需要用到这么大的床吗？” 杨军见状，知道她又犯小脾气了，肯定胡思乱想了。 “我不是想着，你来的时候，咱们能一块休息吗。” “你真的是给我准备的？”伊秋水逼问道。 “可不是吗？要不然我整这么大的床干什么？”哲 杨军说话的时候直盯着她的双眸。 越是这个时候，越不能表示心虚，要理直气壮的样子。 伊秋水盯着他看了半天，这半天里，杨军的眼睛都没眨一下，而且眼神里也看不到心慌的样子。 “好，算你过关了。” 杨军闻言，心神一松。 刚要放松，就听见伊秋水说道：“不过，我要经常过来检查。” “行，随时欢迎你来检查。”哲 谈完床的事，两人就没那么紧张了。 “哦，对了，后天就是认干亲的日子，你准备的怎么样了？”伊秋水问道。 “不都是你在准备的吗，到时候我露个面就行。”杨军有点心虚道。 要是伊秋水不提，他根本记不起来认孙招娣为干女儿的事。 以前，只要是办酒席的事，都是杨军在操办的，伊秋水什么都不用管。 听杨军这么说，伊秋水俏脸一变，嘟囔着嘴巴。 “我以为你都准备好了，没想到……”哲 “好好，你千万别急，别动了胎气。” 杨军连忙安慰道：“不是还有两天吗，时间足够，我来安排，你什么都不用管了。” 伊秋水：“你别忘了请个见证人。” “忘不了，我准备让王二娃那货当这个见证人。” 杨军嘀咕道：“便宜那货了。” 伊秋水小粉拳捶了他一下，娇嗔道：“别这么说老王，人家现在也是有身份的人，像他那么大的领导干部想请还请不来呢。” “是，他是个有身份……证的人，咱又不是没有。”杨军翻了翻白眼。哲 “噗嗤！” 伊秋水挠了他几下，娇嗔道：“你就搞怪，回头请人家，客气一点。” “成，我保证客客气气的。”杨军一字一句道。 对于王二娃，杨军根本没必要客气，只要招呼一声，还不得屁颠屁颠的过来。 聊完孙招娣的事，伊秋水她们就回去了。 下午的时候，黄雅妮和纳兰清梦也搬了过来。 两人再也不用看对方的脸色行事了，每人一间办公室。哲 黄雅妮在东厢房，纳兰清梦在西厢房。 至于罗小军和孙招财，他们就住在前院，连同马驹子也在前院待着，没有杨军的召唤，他们是不能随便到后院来的。 厨子苗娟也到位了，现在正在打扫厨房，从明天开始，她就开始做饭了。 “雅妮，你亲自跑一趟，让隔壁老王后天来当见证人。”杨军吩咐道。 这个院子还没通电话，申请程序正在审批中，要不了几日就能安装上电话了。 “隔壁老王是谁啊，在隔壁吗？”纳兰清梦问道。 她现在也是杨军的秘书了，有些事她必须尽快熟悉起来，有什么不懂的就要问。哲 “噗嗤！” 黄雅妮笑得直不起腰。 她也不解释，直接就向外走去。 “知道了，我现在就过去。” 黄雅妮跟着杨军身边快两年了，她自然知道隔壁老王指的是谁。 平时，杨军没少跟王二娃开玩笑，总是拿隔壁老王嘲笑他。 王二娃也没少拿杨军开玩笑，整天羊癫疯的叫着。哲 当着杨军的面，她自然不好跟纳兰清梦解释什么是隔壁老王，什么是羊癫疯。 黄雅妮走后，纳兰清梦看着她的背影，回头对杨军道， “杨先生，我是不是又说错话了？” “没有，你现在刚来，等时间长了，你就什么都明白了。” 杨军给了她一个安慰的眼神。 纳兰清梦一脸柔情的看着杨军，眸子里精光闪动。 “好羡慕你和雅妮姐之间的关系，无拘无束，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哲 杨军闻言，差点栽倒。 “哎，你千万别学她，这丫头喜欢开车，我晕车。” “我也喜欢开车，我技术好，你肯定不会晕车的。” 纳兰清梦一脸认真的样子，眸子里异彩连连。 杨军闻言，无语扶额。 这都能接得上？ 哎，这种场面，老司机都齁不住啊。哲 “你会开车？”杨军问道。 “会啊，以前我爷爷也有一辆别克，没事的时候就教我开车，我十三岁就会开车了。”纳兰清梦道。 杨军闻言，心神一松。 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原来是此司机非彼司机。 嗐，吓死我了。 “好，得空咱们一起开车。”哲 第六百三十七章 福禄寿喜 当天晚上，马驹子就带着四口大箱子过来了。衔 箱子里是郭草地结清的发动机的款项。 杨军又是吭哧吭哧的把箱子一个个往密室搬。 不过，他并不傻，密室再隐蔽也没有空间安全。 所以，那些看上去搬到密室里的箱子，里面的钱却被他收入空间中。 这世上没有绝对安全的地方，也许只有空间才能让他放下心来。 …… 这天，正是杨军认干亲的日子。衔 一大早，全家都起来忙活了。 就连舅舅王玉献一家也都来了。 这次认干亲，杨军没请什么亲戚朋友，只是把自家的亲戚叫过来热闹一番。 一大早，赵菊花就和苗娟就开始准备酒席了。 二妈秦秀芝带着两个儿媳妇也进厨房帮忙。 杨柳和王涛专门请假过来参加认亲仪式。 大家分工明确。衔 女的进厨房忙活，男的在院子里帮忙，搬板凳、摆桌子等等。 反倒是杨军和伊秋水这两个大闲人无事可做。 今天，杨军换了一身干净的中山装，头发梳的跟狗添似的。 伊秋水穿着一身白色的风衣，头发微微烫过，好像归国的华侨，洋气极了。 孙招娣今天穿着一身干净宽大的红色棉服，这身衣服是王玉英给她缝制的，她一直没舍得穿。 这时，门外跑来一个人。 “杨叔，我爸我妈他们来了。”衔 来人是孙招财。 昨天杨军专门吩咐他开车回老家接孙大山夫妇的。 认亲这么大的事，怎么能少得了他们呢。 杨军一听，连忙出去迎接。 “老哥，嫂子，一路辛苦。” 一出门，就看见孙大山带着她媳妇领着两个孩子站在门口。 一家人正仰头看着杨军家的门楣，一脸的羡慕。衔 “老弟啊，听说你又升了，恭喜啊。” 孙大山连忙热情地和杨军握手。 “谢谢，听说老哥也升了？”杨军道。 从孙招娣那了解到，孙大山现在是他们村的副书记了。 原先是他们大队的队长，现在可不也升了吗？ “嗐，都是托了老弟的福，还得要感谢你啊。”孙大山憨厚的笑道。 杨军心中明白，孙大山能有今天确实和他脱不了关系。衔 别看他什么都没做，但是村子里的人都知道他孙大山在城里有个很厉害的兄弟，所以，就自然而然的把他提到这个位置了。 看得出来，孙大山比以前更能说会道了。 这家伙以前就是个闷葫芦，一天都说不了几句话，再看看现在，说话那叫一个溜，办事也圆滑多了。 “大兄弟，又给你添麻烦了。” 孙大山的老婆一脸笑意的看着杨军。 “嫂子，说什么呢，咱们是一家人，说这些就见外了。” “是是是，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她连忙道。衔 杨军见她领着两个七八岁大孩子，于是问道， “这是老五和老六？” 孙大山道：“是的。” “这两个孩子最小，从来没出过村，这次带他们进城长长见识。” “还愣住干什么，叫杨叔。” 两个孩子目光木讷，好半晌才反应过来。 “杨叔。”衔 两个孩子齐声叫道。 要是搁城里的孩子，他们肯定会叫‘杨叔好’三个字，但是农村的孩子就不一样，生性木讷，少了一份城里孩子的那份灵性。 所以，大人让他叫杨叔，他们就真的叫杨叔，一个字都不会多加的。 当然，并不是说孩子笨什么的，而是见识问题。 “你们好，都叫什么名字？” 杨军把手伸进口袋，抓出一把阿尔卑斯。 “我叫孙招寿。”衔 “我叫孙招喜。” 杨军闻言，笑了。 这个孙大山起名字还挺别致的。 把糖分成两份，给他们每人一份。 于是，笑道：“我猜老三叫孙招福，老四叫孙招禄，对不对？” 两个孩子闻言，瞪大着眼睛看着杨军。 “杨叔，您是怎么知道的？”衔 杨军听了，哈哈大笑。 孙大山见状，甩手给了两个孩子一个大兜逼。 “俩蠢货，还用猜吗？福禄寿喜谁不知道。” 两个孩子面对无妄之灾，谁也没有反抗之心，讪讪的拿着糖躲在他们母亲身后。 “老哥，孩子还小，不能打头。”杨军道。 看得出来，老孙家的孩子都是这么教育出来的。 “嗐，农村孩子，没那么娇气，时不时地打一打，长得更皮实。”孙大山嘿嘿笑着。衔 杨军闻言，无语地看着他。 不过，他并没有再劝。 他知道，劝了也没用，即使孙大山现在口头上答应了，回去后该怎么打还怎么打。 “行了，别站着了，赶紧进去。” 客人远道而来，总不能老是在外面站着。 “好，进去参观你的新家。” 孙大山并没有急着进去，而是从车里拖下两个麻袋，鼓囊囊的，不知是啥好东西。衔 “老哥，你看你来，还带什么东西。”杨军一脸责怪道。 “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一点农家土特产，老弟别嫌弃就行。” “行，下不为例。” 人家来都来了，再让人家扛回去也不合适。 况且，两家现在这种关系，空着手上门也不好。 杨军也没再推辞，顺势收下了。 “嚯，老弟，你这个家真漂亮，赶得上往年的大财主了。”衔 孙大山看着富丽堂皇的四合院，两眼直冒光，脚下的步子也迈不动了。 “大财主比得上我的家？”杨军斜晲道。 “比不上，比不上，那哪能和你比呢。”孙大山笑道。 说完，孙大山接着说道：“咱们村以前有个大财主，方圆几十里都是他的地，可他还住着土坯房子呢，吃饭也不是全白膜，稍微加了点棒子面，就连菜都不超过两个，他们那些财主和你没得比，没得比。” “老哥，你现在的日子过得也不错，并不比老财主过的差。” 据杨军所知，孙招娣和孙招财姐弟俩的工资大半都寄回家了，每个月三四十块钱的收入，日子过得不会太差。 “嘿嘿，托了老弟的福，咱们家才有这么好的日子。”衔 几人一边说，一边来到客厅。 早有马香香她们送上茶水点心。 茶，是老班章。 五色点心再加上各种水果，看上去非常丰盛。 这些东西看得孙大山夫妇直咽口水。 就连那两个孩子也是躲在他们母亲身后，两眼直勾勾的盯着桌子上的点心。 “到了这里，就是到了自己家，随便点。”衔 杨军捏了两块点心递给那俩孩子。 那俩孩子似乎在来的路上被孙大山叮嘱过了，面对美食只能干咽口水，却不敢接。 “老弟，你就别客气了，这好东西不垫肚子，还是留着自己吃。”孙大山笑道。 “我又不缺嘴，点心就是留给孩子吃的，赶紧接着。” 无论杨军如何说，那俩孩子就是不过来。 旁边的伊秋水见状，干脆拉着两个孩子坐在凳子上。 “婶娘给的，吃。”衔 说完，每人手上放了一块绿豆糕。 两个孩子看了看孙大山，一副乞求的样子。 孙大山见状，也不好驳了伊秋水的面子。 “吃，谢谢婶娘。” “谢谢婶娘！” 两个孩子说完，两双眼睛就开始盯着手中的绿豆糕。 他们并没有直接放入嘴里吃掉，而是用舌头舔了舔，然后眯着眼睛一脸享受的样子。衔 “吃，吃完还有呢。” 伊秋水见状，心疼的霍霍的，又分别给他们每人拿了一块豆沙饼。 这也许是这俩孩子这辈子吃过最好吃的东西了，从他们的目光中，可以看出，他们以往的日子过得非常苦。 伊秋水这边哄着两个孩子，那边杨军却和孙大山聊了起来。 杨军看了坐在旁边的一直没有说话的孙招娣一眼，然后对孙大山道， “老哥，对于认干亲的事，我没有和你提前商量，你不会介意？” 孙大山闻言，两眼一瞪，不高兴道，衔 “老弟，你说这什么话，你能看上招娣，那是她的福分，我们求之不得，哪能怪你呢。” “是呀，大兄弟，这门干亲别人想认还没那机会呢，你能和我们认干亲，那是瞧得起我们。”孙大山老婆附和道。 “老哥，嫂子，千万别这么说，咱们能成为干亲，那说明咱们有缘分，谈不上什么高攀的，您说是不是？”杨军道。 “是是是，咱们有缘分。” 孙大山道：“想当初咱俩差点动手来着，那时候误会你了，没想到从那之后，咱俩就结下了这段缘分。” “哈哈，就老哥你这体格，当时我可把我吓坏了。”杨军笑道。 “咳……咳，当时不是急眼了吗，幸亏当时没跟你动手，要不然咱兄弟俩也不能结下这段缘分。”孙大山红着脸道。衔 “哈哈，这叫不打不相识。” 杨军笑道：“今天过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 “是啊，以后就是一家人了。”众人附和道。 此时的孙招娣，坐在伊秋水旁边，手中端着果盘，不停地给她弟弟妹妹投食，好像他们说的事和自己无关。 她也知道，家里过得是什么样的日子，她现在是熬出头了，可弟弟妹妹们还在农村受煎熬。 她只是希望以这种方式来弥补对弟弟妹妹们的亏欠。 “慢点吃，多着呢。”衔 此时，孙招寿和孙招喜已经完全放开手脚，两人围着盘子狼吞虎咽大吃起来。 “吃个苹果解解渴。” 孙招娣带给他们每人一个苹果，然后又在他们的口袋中塞入一把瓜子花生。 两个孩子接过苹果，在身子上蹭了蹭，就直接塞入口中。 第六百三十八章 王二娃也要认干亲 “啊！”冠 两个孩子由于吃得太急，牙龈都出血了。 可他们一怔之后，也不顾苹果上带着血迹的牙齿印，继续啃食起来。 这边，孩子在尽兴地吃着点心，那边杨军继续和孙大山闲聊起来。 认干亲是有讲究的，有些话，双方要当面锣对面鼓的商定好。 比如，孩子上学、工作、结婚以及未来的打算等等。 虽然，孙大山那边并不能给孩子提供什么实质性的帮助，但最起码人家养了二十年的孩子，怎么着也得和人家商量一下。 “老哥，以后招娣这孩子我会把她当成亲生闺女来养，以后买房子、结婚。、彩礼什么的全包在我身上，您不会觉得越俎代庖。”杨军道。冠 “不会，不会，哥哥没本事啊，不能给孩子什么幸福生活，以后全指望老弟了。” 孙大山红着脸道。 这时，孙大山的媳妇插嘴道：“大兄弟啊，其实来的路上，我和当家的商量过，要是你愿意的话，招娣改成你的姓都没问题。” 杨军一听，连连摆手道， “可不能这样，怎么说招娣也是你们养大的，我不会跟你们抢女儿的。” “其实，改不改姓无所谓，不管她姓什么，都是我杨军的干女儿，这辈子都不会变。” “是啊，哥哥、嫂子，我们不能那么做，您们能同意让招娣做我们干女儿就不错了，哪能再让她改姓呢。”伊秋水在边上道。冠 孙大山嘴上这么说，可心里也不愿意孙招娣改姓。 毕竟是自己一手带大的，吃了老孙家十几年的米水，肯定不舍得嘛。 见杨军推辞不让，夫妻俩对视一眼，也就不再那么坚持了。 “行，不改姓也行，但是招娣将来一定孝敬你们，给你们养老。” 孙大山说完，回头就对孙招娣道：“招娣，听到了没，将来一定好好孝敬你干爹干娘。” “知道了。” 孙招娣红着脸应道。冠 抛开改姓这件事，对于认干亲，孙大山夫妇俩是一百个愿意的。 自己家过的是什么日子，杨军家过的是什么日子。 只要眼不瞎的人都知道怎么选。 再说了，以杨军今天的地位和待遇，女儿跟在他身边不比跟在自己身边强多了？ 如果要是没遇上杨军，他们一家的命运也不会改变。 没有遇上杨军，他们还生活在那个穷苦的小山村，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孙招娣将来也会嫁入一个穷苦人家，继续过着穷苦的日子。 再看看现在，孙招娣过的日子，就连他这个当爹的都眼红。冠 穿的衣服没有一件再打着补丁的，而且吃的全是大白面馍馍，出入都是小轿车。 而且每天还不用干活，在家就能轻松拿工资，这样的日子打着灯笼也找不着，他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总之，孙招娣跟着杨军比跟着他过的强。 正当杨军和他们闲聊时，这时院子里传来一个爽朗的声音。 “老杨，麻溜的滚出来，迎接我这个贵人。” 杨军闻言，一脑门的黑线。 向院子里瞟了一眼，果然发现一个其貌不扬、五短身材的王二娃。冠 跟着王二娃一起来的还有他老婆王小翠以及他的嫂子王张氏。 三人手里拎着礼品，此刻一脸笑意的看着杨军。 “狗日的，要不是今天家里来了贵客，看我不捏爆你的蛋。”杨军笑骂道。 他一边从客厅出来，一边夺过他手里的网兜。 五斤苹果、四个水果罐头、另外再加上四色点心。 礼物不可谓不重。 “这可不是你小子的作风，是不是又憋什么坏呢？”冠 杨军太了解王二娃了，这家伙不空手来就不错了，带着这么贵重的礼物上门，肯定包藏祸心。 看着王小翠和王张氏，杨军似乎猜到了什么。 “你小子，不会是……” “哈哈，要不然说咱俩臭味相投呢，也就是你老杨才能猜到我心思。” 王二娃拍着胸脯道：“没错，老子不装了，承认了，今天来也想沾沾喜气，咱俩也认个干亲。” 杨军闻言，眼前一黑。 他就知道这货没安好心，果然如自己猜得那样，他也是来认干亲的。冠 不过，他不是替他儿子大黑二黑认干亲的，而是替她侄女王筱筱认干亲的。 他哥哥王大娃死的早，嫂子寡居，带着侄子侄女过日子，要不是这个家有他维持着，王张氏早就带着孩子改嫁了。 不过，他认这门干亲和孙大山不一样，他并不是养不起这个侄女，他只是想给侄女找个更大一点的靠山。 当然，他也想加深一下两家的关系。 “狗日的，我踹死你。” 杨军直接抬脚踹了过去，王二娃矮挫的身子一副平沙落雁似的飞了出去，一屁股摔在两米远的地上。 王二娃爬起来拍了拍屁股，一副嬉皮笑脸的说道，冠 “这一脚我受了，你要再踢，我可就还手了。” 王二娃心中明白，自己的做法太贸然了，属于先斩后奏，不让杨军出了这口恶气，他是不会罢休的。 “哟呵，你还敢还手？” 杨军眼睛一瞪，就要过去踢他。 这时王张氏突然拦着两人中间，笑笑道：“大兄弟，今天实在有些冒昧，看在嫂子的面子上，饶过他二叔这一回。” 杨军见状，不好继续发火。 毕竟认干亲是王二娃的注意，王张氏的面子还是要给的。冠 杨军指着嬉皮笑脸的王二娃道：“今天就看着嫂子的面子上绕过你一回，再有下一次，直接捏爆你的蛋。” “大兄弟，瞧你这话说得，你可以打断他的狗腿，但是捏爆他的蛋嫂子可就不乐意了。”这时，王小翠凑了过来。 杨军闻言，无语地看着他们夫妻俩。 真是奇葩夫妻。 “呵呵，嫂子，对不住，我差点忽略了你的幸福，弟弟这里给你赔个不是了。” 说完，杨军给她鞠了个躬。 “嘿，这就对了吗，你要是真捏爆了他的蛋，嫂子我跟寡妇有什么区别。”冠 王小翠大大咧咧的，直接搂着杨军的肩膀开始称兄道弟，好似亲哥们。 “是是是，弟弟鲁莽了，嫂子您多担待一些。” 杨军一边说，一边把她的胳膊从自己的肩膀上拿下来。 你没看，一院子的人全都盯着他们的吗。 王翠翠倒是没觉得什么，平时两家也经常走动，像这种玩笑也经常开，大家早已习以为常了。 “好了，好了，大家都别站着了，进屋喝茶。” 这时，伊秋水出来打圆场，笑着把他们让进客厅。冠 众人落座后，杨军把他们介绍了一遍。 “你就是招娣他爸？难怪呢。” 王二娃一边握手，一边仰视打量着身材高大的孙大山。 有其父必有其女，孙大山这么大的块头，难怪孙招娣长得如此魁梧。 “王书记，您好，这两年多亏了你照顾我俩孩子，回头我多敬你两杯。” 孙大山听说了王二娃的身份后，人也变得热忱起来。 “行，就这么说定了。”冠 王二娃一拍大腿道。 说完，鞋跟子一褪，就想蹲在椅子上。 好在他反应快，连忙又把鞋穿上了。 讪讪笑道：“呵呵，习惯了，习惯了。” 杨军瞥了他一眼，无语地翻了翻白眼。 这货从来没拿自己当外人，到了杨军这里就跟到了自己家似的。 这不，当着外人的面，直接开始翻箱倒柜起来。冠 “弟妹，你家厨房在哪？还有没有卤肉？”王二娃对伊秋水道。 伊秋水笑道：“厨房里的东西你就别惦记了，大家都在做饭呢，我建议你还是去书房看看。” 伊秋水知道杨军和王二娃的关系，也没把他当外人，直接指点他去哪里扫荡才能大丰收。 “书房在哪？” “在后院。” 王二娃一听在后院，顿时偃旗息鼓了。 玩笑可以开，但是不能太过。冠 他也知道后院那是一个什么所在。 那是女主人居住的地方，不是他这个当大伯哥可以踏足的地方。 一副不甘心的样子道：“那啥，自己拿出来，别等我动手。” 伊秋水闻言，嫣然一笑：“行，你等着，我给你拿去。” 说完，招了招手，带着孙招娣走了。 杨军一脑门的黑线，这娘们竟然当叛徒了，自个儿把东西往外送。 “哎，这娘们不能要了。”冠 “哈哈！” 一屋子的人哈哈大笑。 大家也都知道是在开玩笑，谁都没放在心上。 大家心里都明白，这是把王二娃当成自家人了，要不然也不会主动给他拿东西。 过了一会儿，就见伊秋水带着孙招娣又回到前院客厅。 孙招娣手里抱着四五条华子，伊秋水手里拎着两大袋老班章，看上去少说也有四五斤。 “老王，看看够不够，要是不够，我再去厨房给你找点别的东西。”伊秋水笑道。冠 “够了，够了，我这人是非常容易满足的，只要不空着手回去就成。” 王二娃笑呵呵的把香烟和茶叶用网兜装起来。 放在一边，等回去的时候带走。 这货把东西放好，给王小翠和王张氏使了个眼色。 “你俩去厨房看看，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好啊，我们妯娌俩过去瞧瞧。” 说完，王小翠和王张氏就要起身。冠 “哎，哪有让客人动手帮忙的道理……”伊秋水起身道。 杨军连忙拉住她，劝道：“行了，就让她俩去。” “你还看不出来吗？找不到卤肉她们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王二娃一听，急了。 “狗日的老杨，我可没那意思啊，我就是想让她俩过去帮忙而已。” 杨军没理他，白眼翻到天花板，无语地看着他。王二娃笑呵呵地看着他，然后笑声问道， “对了，老杨，你偷偷告诉我，你家卤肉藏疙瘩？”冠 杨军没好气地踹了他一脚。 “滚犊子。” 第六百三十九章 认干亲 不一会儿，厨房那边来通知，说是准备好了，认干亲仪式可以开始了。锛 认干亲仪式非常隆重且庄严，不是说磕仨响头，叫一声干爹干妈就行了的。 首先仪式开始，是要祭老祖的。 在院子中间，摆着一张八仙桌。 桌子上供着三牲祭品，以及四色点心，代表着福禄寿喜。 旁边有个香炉，里面婷婷袅袅的焚烧着几炷香。 杨军作为杨家成年男丁以及今天的主角，他带着伊秋水祭祖。 祭祖仪式很简单，就是拿着三柱点燃的香祭拜一下，然后再磕三个头，说一些祖宗保佑的话，就算结束了。锛 把香插进灰炉，杨军和伊秋水就分别坐在香案两边的太师椅上。 他们前面放着一个蒲团。 王二娃作为证人站在旁边。 此时，他收起一贯嬉笑的态度，一脸严肃的叫道， “吉时已到。” 杨军原本一本正经的坐在那儿，听王二娃这么一叫。 顿时绷不住了。锛 “狗日的，正经点，别整的跟拜堂似的。”杨军小声笑骂道。 王二娃瞪了他一眼，没好气回应道：“老子正经着呢，你别打岔，我更正经了。” 院子里围着一大圈的人。 杨安国一家、杨安邦一家、马驹子一家、以及舅舅一家七八口子，王二娃一家、孙大山一家、以及杨军一家。 几十口的人围着一起参加认干亲仪式。 杨军和王二娃的一举一动都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这么正经的场合，他们还能开玩笑。 大家不禁有些羡慕他们，这两人不愧是生死兄弟，比亲兄弟还要亲。锛 大家不仅没有看他们笑话，反而一脸羡慕的样子。 人这一辈子，要是能有这么一位生死兄弟，也就值了。 “吉时已到。” 王二娃梗着脖子，垫着脚再次叫道。 这时一身红的孙招娣龙行虎步的走了过来。 二话不说，直接跪在地上。 “咚！咚！咚！”锛 磕了仨响头。 这声音，在大门外就听听得真真的，可见这丫头心有多诚。 “轻一点。”伊秋水心疼道。 身上隐隐前倾，想要扶她起来。 “干娘。” “嗯！” 伊秋水微笑着点了点头，眸子里闪过一丝泪花。锛 到底是她们娘俩亲，孙招娣先叫了一声干娘，然后回头向杨军叫道， “干爹。” “嗯！” 杨军淡淡的嗯了一声，一脸柔情道， “起来，地上凉。” 说完，就回身从王二娃手里接过一双碗筷递给她。 “招娣，从今以后，不管贫穷还是富有，我杨家必然有你一双碗筷。”锛 孙招娣闻言，眸子里泛着泪花，双手恭敬的接过碗筷。 “谢谢干爹，谢谢干娘。” 说完，孙招娣就欢心雀跃的站在伊秋水身后。 伊秋水挥手用手抚摸她一下，眸子里充满了柔情蜜意。 在旁边观礼的孙大山夫妇，此时，内心百味杂陈。 看着自己养了二十年的女儿叫别人爹娘，心里酸酸的。 他们虽然心里不舍，但也知道，孙招娣只有跟着杨军他们才能过上好日子。锛 “当家的……” 孙大山老婆低声抽泣，依偎在孙大山身侧，把身子背过去。 孙大山堂堂七尺大汉，此刻再也憋不住了，豆大的泪珠顺着脸颊滑落。 “别哭，高兴点，咱女儿的好日子到了。” 孙大山不停地安慰他的老婆。 “对，当家的，咱们应该高兴，即使招娣认干亲了，那也还是咱们女儿不是？” “嗯，这么想就对了。”锛 孙大山用袖子抹去泪珠，拍了拍他老婆的手道：“高兴点，别让他杨叔看见，免得难为情。” “嗯。” 说完，抹了抹泪水，继续观礼。 “咳……咳……” 此时，王二娃一脸尴尬道， “老杨，你似乎忘记给改口费了。” 杨军闻言，抬脚就想踢他。锛 但是看了看这么多人，还是给他留点面子，于是，悄悄地把脚放下。 “狗日的，让你当证人，就是这么当的？” “嘿，我这也是第一次，刚才一紧张就忘了。”王二娃笑道。 王二娃干咳两声，院子里顿时安静下来。 “请家长给子女回礼。” 这里的回礼，可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回礼。 别是孙招娣给他们磕了三个头，他们再还回去三个头。锛 所谓的回礼，就是改口费了。 杨军闻言，和伊秋水对视一眼，双方从口袋中掏出一个红包。 “招娣，这是干爹的一点心意，收下。” “对，还有干娘的。” 伊秋水接过杨军的红包，一块塞给孙招娣。 “谢谢干娘，干爹。” 孙招娣还是先谢谢伊秋水，再谢谢杨军。锛 杨军内心唏嘘，这丫头跟伊秋水亲啊，瞧得他都有些吃醋了。 红包里的钱不多，只有一百元。 当然，这只是对于杨军而言，对于别人那可就是一笔巨款了。 原本伊秋水想多给点的，但是被杨军劝住了。 这个时候尽量低调点，他不想惹无谓的麻烦。 要是心疼孙招娣，可以私下多给点。 一百元够多的了，寓意也好，表示对孙招娣这个干女儿百分百的满意。锛 “礼成！” 好在王二娃这货还算靠谱，最终没有忘记最后这一步。 孙招娣认完干亲了，那么接下来就是王筱筱了。 刚才几人在客厅聊天的时候，王小翠和王张氏偷偷找到王筱筱，把认干亲的事跟她说了一遍。 不用家长们分析厉害关系，这丫头非常懂事的一口就答应下来。 她也是个懂事的孩子了，她知道她们老王家能过上好日子，全赖杨军的扶持。 要是没有杨军，她和二叔一家还在那个山沟沟里面朝黄土背朝天的日出而耕，日落而息。锛 再加上这一年多在杨军家学习，不仅管吃管喝，而且杨军一家对她也是无微不至的照顾。 俗话说，穷人的孩子早当家。 她也知道，守寡的母亲带着她姐弟俩寄人篱下的日子不好过，她必须付出别人多几倍的努力才能过上正常惹该有的生活。 所以，也很乐意认这门干亲。 王筱筱认干亲，王二娃这个当二叔的自然不能再当证人了。 于是和孙大山商量了一下，这个仪式就由他来主持。 杨军见状，翻了翻白眼。锛 他非常怀疑，孙大山和王二娃这俩货是提前商量好了的，集体来认亲。 现在连证人都省了，你替我主持，我提你主持。 大家都是自己人，互相帮忙。 不过，杨军没证据。 孙大山也是赶鸭子上架，第一次干这种事情。 好在有王二娃在前面打样，他可以有样学样。 “吉时已到！”锛 孙大山那浑厚的声音在空气中炸裂。 众人感觉耳膜都要震破了。 杨军冲王二娃翻了翻白眼。 你瞧瞧，这才是主持人该有的气场，哪像你跟个打鸣的公鸡似的，脖子伸的老长，没一点气势。 王二娃回敬他一眼。 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 老子就这样，你能咋滴？锛 要不是碍于这么多人在场，杨军非得让他尝尝什么是空中三连踢。 此时，王筱筱一脸紧张的跪在蒲团上。 轻轻地磕了三头。 抬头，柔声叫道， “干爹，干娘。” 这丫头和孙招娣完全是两种不同性格的人。 孙招娣性格豪迈，大大咧咧，行事方式直接简单。锛 而王筱筱性格内向，再加上骨子里的一种自卑，导致她无论做什么事都畏手畏脚的。 “嗯！” 杨军和伊秋水同时嗯了一声。 然后，杨军从孙大山手中结果一副碗筷。 “筱筱，从今以后，无论贫穷或富有，我杨家必有你一副碗筷。” “谢谢干爹，谢谢干娘。” 王筱筱双手恭敬的接过碗筷。锛 “家长给父母回礼。” 杨军用手掏了掏耳朵，一脸幽怨的看了站在自己身边的孙大山一眼。 “老哥，小点声音，我听得见。” 孙大山的声音非常有穿透力，众人的耳膜震的嗡嗡响。 孙大山讪讪笑道：“老弟，再忍忍，马上就好了。” 杨军和伊秋水从兜里掏出红包，递给王筱筱。 “丫头，干爹对你期望很高，希望你好好学习，争取将来考上一所名牌大学。”锛 “嗯，干爹，我一定不会辜负你的期望。” 王筱筱重重的点了点头。 轮到伊秋水了，她把红包塞进王筱筱手里，语重心长的说道， “女孩子不同于男孩子，要想成功，肯定要比男孩子要吃更多的苦，干娘看好你，加油。” “干娘，我会的，我将来一定像你一样出过留学，成为一名光荣的医生。” “嗯，干娘祝你心想事成。” 这时，孙大山见仪式进行的差不多了，于是梗着脖子，刚要张开嘴，却被杨军一把捂住了。锛 “老哥，行了，别再喊了，弟弟的耳朵现在还嗡嗡响呢。” “哦。” 孙大山悻悻地样。 当杨军放开手的那一瞬间，他立马昂着头吼道， “礼成！” 声振寰宇，洞穿云霄。 众人全都下意识的捂住耳朵。锛 杨军依稀能感觉到窗户上玻璃嗡嗡的响。 晃了晃孩子发蒙的脑袋，杨军一脸幽怨的看着孙大山。 “老哥，你故意的？” “嘿嘿！” 孙大山一脸憨厚的表情看着杨军，一脸为难道， “哥哥也没办法，答应别人的事不能半途而废。” 说完，把目光看向了王二娃。锛 杨军回头瞟了王二娃一眼，发现这俩货正互相挤眉弄眼呢。 “行，服了你们，待会儿看我怎么灌你们。” 第六百四十章 杨梅有喜了 认干亲仪式结束后，接下来就是喝酒吃席了。醚 三家主要人员坐一桌，其他的人分坐其他桌。 席间。 气氛十分热闹，大家互相敬酒。 杨军带着两个刚认下的干女儿一个个敬酒。 虽然她们两个都认识杨军家里的人。 但是从今天开始，她们的身份就不一样了，所以，杨军要隆重的介绍家人给她们认识。 “来，给奶奶磕头。”醚 杨军第一个介绍的人就是王玉英。 在这个家里，没有谁比王玉英资格更老了。 “奶奶好。” 孙招娣和王筱筱双双跪下磕了仨头。 “好好，大孙女们，都起来。” 王玉英笑眯眯的把她们两个拉起来，满脸是合不拢的笑容。 “咱们老杨家终于后继有人了，我这个当奶奶的心里高兴。”醚 说完，用手抹了一下眼角的泪水。 从兜里掏出两个红包。 “这是奶奶的一点心意，你们收下。” “谢谢奶奶。” “好，好，好。” 王玉英一连说了三声好。 此刻，她内心百感交集。醚 不管这俩孙女是不是亲生的，但好歹杨家终于有了第三代人，老怀甚慰啊。 从某种意义上讲，刘兰青也算她的孙女辈，但是那不一样，杨梅是王家的人，嫁出的闺女泼出的水，刘兰青姓刘不姓杨，不是他杨家的人。 所以，在她心里，孙招娣和王筱筱甚至比刘兰青还要亲。 这个年代认干亲可不是闹着玩的，不像后世那种，叫两声干爹干妈就行了的，那是要彻底的当成自家人待的，来不得一丝玩笑。 就像以前拜师一样，那徒弟就是儿子，师父就是父亲。 师父不是师傅，是如师如父的意思。 不像后世那种，连头都不用磕，就直接喊师傅的。醚 说句不好听的话。 要是王二娃和孙大山没有能力抚养她们长大，那么杨军就得义不容辞的接过这个担子。 不仅要供她们吃穿，结婚的时候，也要买房，还要陪一笔嫁妆。 给王玉英磕完头后，杨军又领着他们给舅舅王玉献和舅妈包素娜磕头。 “意思到了就行，快起来。” 舅舅不等她们磕完三个头就把他们拉起来了，舅妈包素娜顺手塞给她们每人一个红包。 “军儿，你以后有福气了，白白得了两个闺女。”舅舅王玉献一脸羡慕的样子。醚 “谢了老舅。” 杨军笑道：“哈哈，以后逢年过节，也有人给我送节礼了。” “你就臭美，俩丫头还没结婚呢，给你送什么礼。”王玉献笑道。 “那不是早晚的事。” 杨军摆手表示不在意。 白捡了两个这么大的闺女，又不让他照顾，还有什么不乐意的。 随后，杨军带着她们继续认亲。醚 先是杨梅刘志，杨柳王涛，二妈秦秀芝，以及杨安国他们兄弟两个，马驹子也没落下。 当然，杨老四和杨老五他们两个更是不在话下。 别看他们年龄小，但也是叔叔姑姑一辈的。 杨老五没什么，倒是杨老四一脸不乐意的样子。 明明是闺蜜关系，一转眼的功夫就差辈分了。 “四姑姑，给你磕头了。” 孙招娣和王筱筱笑呵呵的跪下给她磕头。醚 杨老四下了一跳，不停的往后缩。 “那啥……你们都起来。” 说完，从兜里掏出两个红包递给她们。 然后，小声的对王筱筱道， “以后没人的时候，还是叫我名字。” 王筱筱一听，小脸一正道：“那不成，以前怎么着都可以，但是现在不行了，规矩不能坏了，姑姑就是姑姑，侄女就是侄女，可不能乱了辈分。” 杨老四闻言，脸色通红。醚 见王筱筱一本正经的样子，只好悻悻道， “行，随便你。” 杨老四这话有点生气的成分在内，好像是在责怪王筱筱背叛她们的纯洁友谊。 一圈下来，孙招娣和王筱筱每人都收获了几十个红包。 除了杨军和伊秋水的红包最大外，其次就是王玉英的五十元红包了。 至于其他人，有的给十元，有的五元，最少的也有两元。 随便一划拉，也有小三百呢。醚 这俩人兜里揣着鼓鼓的红包，脸蛋上是抑制不住的笑容。 孙招娣还好，倒是王筱筱是头一次收到这么多的红包。 平时，她家里人怕她在杨军这边受委屈，特意给了她五元作为零花钱，可这丫头舍不得花，五元钱两年都没花完。 今天得到这么多钱，紧张地她一直捂着装红包的衣兜。 这丫头悄悄地坐在她母亲王张氏身边，扫视众人一眼，不着痕迹地把收到的红包全塞进她母亲的兜里。 她母亲倒是没有拒绝，饱含泪水的双眸爱怜的看着这个懂事的女儿。 她一个寡妇带着两个孩子，日子过得并不如意。醚 虽然有王二娃照顾，但是毕竟寄人篱下的日子并不好受。 如今，女儿能认下这门干亲，也算是有了出头之日。 凭着杨军的条件，跟着他总比跟着自己要强的多。 这边上演着母女间的温情，那边上演着兄弟豪情。 王二娃和杨军以及孙大山三个今天非常高兴，像是亲兄弟一般，大碗的喝着酒。 今天的酒，全是从密室里搬出来的三十年的女儿红。 烈醇香醺，四品皆全。醚 再加上赵菊花和苗娟超长发挥的厨艺，众人吃的满嘴流油。 “今晚不喝醉谁也不准回去。” 杨军摆摆手，直接把酒杯换成大碗。 今天他高兴，并没有开启空间模式。 他要凭实力干趴那两货。 “对，不醉不归。”王二娃附和道。 孙大山没说话，脸上露出为难的表情。醚 “老弟啊，我下午还想赶最后一班车回去呢，可不敢喝醉。” 孙大山老婆附和道：“是啊，两位大兄弟，可不敢多喝，下午还要赶最后一班车呢，家里还有俩孩子呢。” 杨军一听，就不高兴了。 “回什么回，好不容易来一次，玩两天再走。” “家里俩孩子呢，我不放心。”孙大山道。 “行了，少扯那些没用的，我那俩侄子也有十三四岁了，懂事的年龄了，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在农村，十三四岁的孩子已经算是成年人了，他们可以下地挣工分了。醚 半大的孩子留在家，有什么不放心的。 杨军了解孙大山的心思，两口子不愿意给他添麻烦，所以，才要急着回去。 “老弟，这……” 杨军见他还要所什么，于是摆摆手道：“你要是还不放心，我家里有电话，你可以给于满山打个电话，让他照顾两个侄子一下，这样可以了吗？” 孙大山闻言，讪讪道：“那倒不用，俩孩子大了，也能照顾自己了，那……我就留两天？” “哎，这就对了嘛，好不容易来一次，好好玩玩，回头回去的时候，我让招财开车送你们回去。”杨军道。 “不用，我们可以自己坐车……”醚 “行了，这事就这么说定了。” 杨军不给他说话的机会，直接拍板把这事定下了。 王二娃：“我说孙老哥，老杨说得对，好不容易来一次，就得好好玩玩，这两天我请个假，专门陪你在四九城逛逛。” 孙大山一听，连连摆手：“王老弟你这么忙，不用专门陪着，我们自己转转就行。” “真不用陪着？千万别和我客气？”王二娃道。 “真不用，回头我让招财带我们随便逛逛就行。” “行，那就这么说定了。”醚 几杯酒下肚，王二娃觉得孙大山这人可处，所以有了惺惺相惜的感觉。 孙大山倒是没这么想。 他明白自己的身份地位，自己就是个农民，能认识杨军和王二娃这样的高干就不错了，他可不敢有那种和人家称兄道弟的心思。 人要有自知之明。 摆正自己的地位很重要。 酒席进行到半个小时后。 大家都放开了手脚。醚 各自寻找自己的合适的人群。 杨军这桌，那些不喝酒的女眷纷纷跑到孩子那桌，杨安国、刘志他们自个儿端着酒碗凑过来了。 两杯酒下肚，大家开始称兄道弟了。 你敬我一碗，我还你三碗。 到最后，杨军实在顶不住了，酒气直往嗓子眼冒，他不得不打开空间模式。 直到下午，酒席才结束。 这桌能站着的也只剩下杨军一人了。醚 其他的人全都趴着桌子上呼呼大睡。 各家的女人把自家的男人扶回去。 杨军让孙招财开车把王二娃送回去。 孙招娣则把孙大山扶到前院的客房休息。 女人们则在收拾饭桌。 杨军搬了把椅子坐在那儿看着一帮孩子在玩耍。 嘴里抽着烟，手里捧着茶缸，好不自在。醚 这时，杨梅突然扶住桌子，一手捂着胸脯，呈干呕状。 杨军见状，连忙过去。 “怎么了，吃坏了肚子？” 杨梅闻言，脸色通红，羞赧道：“哥，我不是吃坏了肚子。” “那你咋了？” “你又要添个外甥了。” 说完，杨梅羞涩的笑了。醚 “好事啊。” 杨军惊喜道：“你别干了，赶紧回屋歇着去。” “哥，现在还不到一个月呢，没那么娇贵。” “哎呀，你不懂，越是月份低，你也要注意，这事你听我的。”杨军道。 杨梅翻了翻白眼：“哥，我都生过一个孩子了，还没你懂得多？” “嗐，行，你不听我的可以，我让你嫂子跟你说。” 说完，杨军回头就去叫伊秋水。醚 第六百四十一章 为难卫兵 伊秋水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娇贵人。刐 打扫卫生。收拾桌子这种事，她肯定不会干。 此刻，早早的回后院休息去了。 杨军回屋，把杨梅怀孕的事跟她说了一遍。 让她过去给杨梅普及一下孕期知识。 谁知伊秋水跟杨梅一个态度。 “人家都生过一个孩子了，还没有你懂得多？你操的哪门子闲心？” 杨军被怼的一愣一愣的。刐 不过，她说得对。 人家都生过一个孩子了，还没他懂得多吗。 “不去就不去呗，怎么跟我说话的？”杨军道。 “我怎么说话了？”伊秋水一头雾水道。 “你这个态度跟我说话就不行。” 伊秋水抬头发现杨军一脸怒容的样子。 顿时心软了。刐 笑了笑，拉着他的胳膊晃了几下，撒娇道， “行了，奴家知错了，夫君不要生气了。” 杨军见状，火气消了很多。 “哼，口头认错不行，来点实际的。” 杨军一脸臭屁的样子。 伊秋水闻言，皱着眉头道：“你最近要的越来越频繁了，现在胎心都快了许多。” “真的不行？”刐 伊秋水见杨军一脸期待的样子，不忍心拒绝他。 “明晚，你今天喝酒了。” 杨军闻言一怔。 原来是预期支票，今晚注定又要孤枕难眠了。 不过，支票还是有效力的。 “行，明晚就明晚。” 说完，杨军就要出去。刐 “哦，对了，老公，你等一下。” 杨军闻言站住：“还有事？” “刚刚郭伯母打电话来，让咱们明天过去吃饭，说是天明回来了。” 杨军一愣。 “天明回来了？” 想了一下，这家伙参军入伍才一年多一点，没想到这么快就能回家探亲了。 不过，这对于大领导来说，不是什么事。刐 别说是回家探亲了，就是现在提干也不是什么难事。 “行，明天回去一趟呗，回头我准备点礼物。” “谢谢老公。” 伊秋水扑棱扑棱的眨巴着大眼睛。 “谢我干什么？不是应该的吗？”杨军疑惑道。 伊秋水看了他一眼，然后说道：“没什么，就是习惯了。” “毛病！”刐 杨军嘀咕一声，就来到客厅，找了个网兜，把柜子里伊秋水那些营养补品装了一些就去前院去了。 此时的杨梅并没有歇息，而是继续帮着家里人打扫卫生。 “梅子，别干了，回屋歇息一会。” 杨军把她手里的抹布夺下，然后顺便把营养品塞给她。 “别不舍得吃，改天哥再给你多弄点。” “谢谢哥。” 杨梅看着往兜里的营养品，非常高兴。刐 营养品很多，有奶粉，有各种点心，还有她都没有见过的水果，比如香蕉、沃柑等。 还有一些反季节的水果，看得出来，杨军也是用了心思的。 这些东西，杨军一般不往外取，平时只是在后院给伊秋水一个人吃，要不是杨梅现在怀孕，杨军才不拿出来呢。 “傻丫头，一家人还这么客气。” 杨军有些宠溺的揉了揉她的头发。 “哥，都说了，我这么大的人了，别总是摸我头。”杨梅撅着嘴不满道。 “我就爱摸，你能拿我咋滴？”刐 杨军再次摸她头两下，瞬间她的头发就成了鸡窝。 杨梅跺跺脚一脸怨言的看着他。 “讨厌。” 杨军嘿嘿的笑了。 终于找到了兄妹间久违的和谐气氛。 “这次争点气，回头我给孩子准备一份大红包。” “有多大？”刐 杨梅闻言，瞬间两眼直冒精光。 杨军想了一下道：“生男孩十根黄鱼，生女孩五根黄鱼。” “大黄鱼？” “必须的。” “哥，说话算数，你就等着瞧。” 杨梅说完，高兴的一蹦一跳的走了。 “你悠着点。”刐 杨军摇了摇头，苦笑。 …… 第二天一早。 杨军起来晨练，看见孙大山两口子正在院子里打扫卫生。 杨军见状，直感叹。 农村人就是讲究。 “老哥，嫂子，这么早就起来了，不多睡会？”刐 “嗐，你不也是起早吗。” 孙大山两口子热忱的打着招呼。 “大兄弟，你家粮食可真富足，还能天天锻炼呢，在咱们农村，可不敢这么霍霍，那点力气留着用在田里呢。”孙大山老婆笑道。 “哈哈，嫂子，你说笑了，我这不也是把身体锻炼好了，才能更好的工作吗。” 杨军一边压腿，一边笑道。 “是，大兄弟说得对，你一个月五十多斤的口粮，怎么吃都吃不完。” 她的眸子里流露出对城里生活的向往。刐 孙大山瞪了她老婆一眼。 怪她没事提这个干什么。 杨军那么大的干部，还能像你似的，每天脑子里就惦记着那点口粮、工分、工资什么的？ “老弟，跟你说个事，昨晚仔细考虑了一下，决定今天吃完早饭后就回家。” “啊？不是说好了逛逛的吗？”杨军一愣。 “不逛了，家里还有两个孩子，我和你嫂子哪有心思在外面瞎逛，还是赶紧回去算了，再说了，我现在大小也是村干部，队里还等着我回去安排工作呢。” 一提起村干部，孙大山神色就有些变了，说话的语气硬气多了。刐 “行，既然老哥都这么说了，我就不留你了，下次来，我亲自陪你好好逛逛。” 杨军接着说道：“回头让招娣送你回村，让村里人看看招娣在城里混的不差。” “那……那怎么能成呢，可不敢耽误你用车，回头我跟你嫂子坐车回去就行。” “什么耽误不耽误的，老哥没看咱家里两台车吗，闲着也是闲着，你就不要推辞了。” 杨军指了指院子里并排停放的两辆吉普车。 孙大山夫妇回头看了一眼吉普车，不好意思的笑了。 “那啥，老哥我也享受一下干部待遇哈。”刐 “这就对了嘛。” 杨军已经替他考虑周全了。 来的时候，是孙招财开车回村接的，要是回去的时候坐着汽车回去，会让村里人怎么想。 所以，杨军就让孙招娣开车送他们回去。 反正孙招娣天天不上班，在家陪着伊秋水，闲着也是闲着。 吃完早饭后，孙大山夫妻俩带着俩孩子回去了。 孙招娣亲自开着那辆派利斯吉普车送的他们。刐 临走的时候，看见孙招娣打包小包的往车上拎东西，这些东西都是她平时攒的好东西，此刻，让孙大山带回去。 对于孙家这门干亲，王玉英也是非常重视。 临走的时候，硬是往车上塞了一袋白面和一袋大米。 孙大山推辞不过，只能收下。 送走孙大山他们，杨军就和伊秋水开车出门了。 今天是郭天明回家探亲的日子，郭草地让他们回去吃团圆饭。 十五分钟后，就到了军属大院。刐 门卫拦住车，让他们下车登记。 杨军早已习以为常，二话不说直接签上自己的名字。 “放行。” 门卫冲他敬了个礼，然后吩咐同伴把门打开。 杨军愣了一下，指着坐在车里的伊秋水道， “卫兵同志，她不用登记吗？” 卫兵是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脸上青春气息还没有完全褪去，略显生涩。刐 “伊同志是军属大院的人，我们都认识，不用登记。” 杨军一听，牙花子直冒冷气。 嘶！ 杨军指了指自己：“我来过多少次了，你不认识我？” 卫兵：“对不起，您不是大院里的人，恕我们不能通融。” 瞧着卫兵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杨军脑袋都大了。 “哎，我这个暴脾气。”刐 杨军气得把自己工作证掏出来。 “看清楚了，以后还需不需要登记？” 卫兵接过工作证看了一眼，立马还给他。 “啪！” 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对不起，首长，我还是不能给您破例，请您不要为难我们。” 卫兵脸色红红的，似乎有些畏惧杨军。刐 但是又碍于纪律，又不得不强自硬撑着。 “噗嗤！” 这时一直坐在车上的伊秋水笑了。 看着杨军吃瘪的样子，她笑得花枝乱颤。 “老公，你就别为难人家了，人家能让你进来就不错了。” 杨军回头冲她翻了翻白眼。 哎，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刐 哪怕他贵为副部级干部，人家也不卖他这个面子。 他这么大的干部还不如军属大院里的一个毛孩子。 人家毛孩子无官无职的，想进就进，想出就出。 这口气他咽不下去啊。 杨军回头对那卫兵道：“我就问你，下次来能不能给我行个方便？” 那个卫兵见杨军大发雷霆，他身上的威压在这一刻全部释放出来，迫的那个卫兵不由自主的后退一步。 那个卫兵刚退后，似乎意识到这样做有失军人风格。刐 于是，向前一步，双手夹着裤缝，给杨军敬礼。 “对……对不起，首长，职责所在，我……” “你别你你你你了，把舌头捋直了再说。” 杨军瞧他模样，倒下逗逗他。 看看这个卫兵会不会在他的压迫下屈服。 “我就问你，下次我再来，还让不让我登记？” “登……登记……”刐 卫兵浑身筛糠，身子不停地抖动。 脸色憋得通红，眸子里浮现一层晶莹的东西。 本以为，杨军这么年轻，只是个小干部，顶天了也就是大领导的小女婿，平时也没放在心上。 今天看了工作证才知道，院里眼前这人竟然是副部级多大干部，不是自己能得罪的，面对他的威压，没几个人能承受得起的。 正当这个卫兵不知所措的时候，突然身后传来一道声音。 “哟，堂堂的大领导，竟然为难一个小小的卫兵，传出去，也不怕堕了您的威名。” 第六百四十二章 定亲宴 正当杨军和卫兵争持不下的时候。籒 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声音。 “哟，堂堂的副部级干部，竟然为难一个卫兵，说出去，也不怕堕了您的威名。” 杨军心头火起，竟然敢有人嘲笑他。 正当他准备教育一下来人时，回头看去，竟然发现是熟人。 “你怎么来了？” 来人是杨柳，此刻和王涛正坐在一辆军用吉普车上，两人一脸笑意的看着他。 “哥，瞧您说得，这里是我家啊，我怎么不能来了？”籒 杨柳用手指了指军属大院道。 杨柳说完，回头冲伊秋水道：“嫂子，你也来了？” “来呢，三妹。” 伊秋水见杨军被怼的无语，坐在车里笑得花枝乱颤。 杨军一听，顿时气结。 可不是吗，这里不就是人家小两口的家吗？ 虽然，他们结婚后住在外面，但是公公婆婆家还住在大院里啊。籒 王涛怕杨军尴尬，连忙解释道：“哥，今天是天明定亲的日子，我们是来参加定亲宴的。” “定亲宴？” 杨军回头看向伊秋水：“这事我怎么没听说啊？” 伊秋水双手一摊，也是一脸茫然的样子。 “我也不清楚啊，昨天郭伯母电话里也没说啊。” 王涛见状，说道：“哥，其实定亲这人你也认识，就是你们部里新上任的周部长千金。” 杨军一听，顿时明白了。籒 前几天，郭草地还专门把他叫过去和新任部长周士杰通过气呢。 好像隐约听见两家定亲的事。 当时，他也没在意，就当闲话听了。 没想到，郭草地今天叫他过来，就是要参加他儿子郭天明和周士杰女儿周兰的订婚宴。 杨军没想到定亲宴的事会这么急，肯定是两家为巩固利益关系，不得不提前把定亲的事提上日程。 如果猜得没错的话，郭天明也是郭草地特意从部队叫回来的。 杨军想通这里的关系后，就没了跟那个卫兵较劲的心思。籒 于是回头对那个卫兵道， “今天就不跟你计较了，记得下次把眼睛瞪大点。” “是，首长。” 卫兵终于松了一口气。 见杨军不再为难他，一颗悬着的心就放了下来。 杨军对王涛他们道：“别愣着了，一起进去。” “好嘞，哥，嫂子，我们先走一步了。”籒 还没等杨军上车，王涛一踩油门，超过他的车率先进去了。 “哥，瞧见没有，这才是自己人，我们不需要登记就能进去。” 前方传来杨柳欠抽的声音。 看着杨柳得意忘形的表情，杨军欲哭无泪啊。 合着嫁进去的媳妇才算自己人，像他这样的女婿是外人？ 杨军回头瞪了那个卫兵一眼，没好气地吼道， “下次眼睛擦亮一点。”籒 “是，首长。” 卫兵脸色通红，大声地吼道。 看着远去杨柳的背影，眸子里闪过一丝不悦。 好端端的，干嘛非要给他拉仇恨。 杨军气哼哼的跳上车，一踩油门，‘唰’的一下窜了进去。 “老公，何必为难一个卫兵呢，咱们也来不了几次。”伊秋水道。 “什么叫我为难他，明明是他为难我。”籒 杨军气愤道：“想我堂堂一个副部级干部，到了哪儿不得敬着，没想到在这儿遇到这么个不长眼的家伙。” “哎，置什么气啊，人家也是在履行职责，何必斤斤计较。” “呸，你还是不是我媳妇，屁股坐歪了哈？”杨军翻了翻白眼。 “好，我错了行，下次再见他，一定帮你训他。” “咱也别等下次了，要不现在就掉头回去？” 伊秋水拍了他一下，娇嗔道：“别闹了，待会儿郭伯伯该等着急了。” “哼，看你面子上，放过他一回。”籒 杨军臭屁道。 一脚油门的功夫，车子就来到郭草地家。 远远看去，就见他家四周停满了各种各样的小汽车，有军车、也有机关单位的车，大大小小估计有上百辆。 他家的门口，站着黑压压的人群。 这些人要么穿着中山装，要么穿着军装。 不过，有一个共同点，就是这些人年龄都偏大，基本上和郭草地是一个级别的。 面对这么多的大人物，杨军尽量让自己低调点。籒 离得老远，就把车子停下，然后顺着路边俏摸着溜了过去。 虽然他很低调、很小心，还是被人认了出来。 “小杨，这里。” 杨军抬头一看，院来是那天交易发动机的那个冷伯伯。 回头对伊秋水道， “你先进去，我过去打个招呼。” “好的。”籒 伊秋水见状，冲着冷伯伯笑了一下，然后就进去了。 这个冷伯伯具体名字和职务都不知道，但是杨军知道，他是郭草地的靠山，要是没有他，郭草地这次也不可能升职。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个冷伯伯也是自己的靠山。 杨军见状，连忙三步并做两步走了过去。 敬了个礼。 “冷伯伯好。” “赶紧放下，搞这么严肃干什么？随便点。”籒 冷伯伯一脸笑意的拉着他的手，嘘寒问暖道， “小杨啊，最近还好吗？工作顺不顺利？” “冷伯伯，托您的福，我一切都很好。” 杨军太了解这个节奏了，他这是在为接下来的话做铺垫，恐怕待会儿就会进入主题。 “好，那就好。” 他果然猜得没错，接下来冷伯伯突然把他拉到一边没人处。 小声道：“你应该明白我和你郭伯伯的关系。”籒 “明白！” 杨军点头道：“冷伯伯，您有事请吩咐，能办的我一定给你办了。” “好，等着就是你这句话。” 冷伯伯小声道：“小杨，咱们都不是外人，那冷伯伯有话就直说了？” “冷伯伯，您说。” 说完，杨军就做出一副聆听状。 冷伯伯闻言，沉思了一下，道：“现在要装备一批飞弹，急需一批发动机，你看能不能给我弄点？”籒 杨军闻言，心中一凛。 暗自翻了翻白眼。 跟他说军国大事合适吗？ 要发动机就要呗，何必跟他说这些。 杨军表示可不想祸上身。 杨军怕他继续再说下去，连忙打断道：“冷伯伯，您看需要多少，什么时候要？” 冷伯伯愣了一下，没想到杨军会这么爽快就答应了。籒 本打算杨军这里说不通，找郭草地帮忙的，没想到人家连考虑都不考虑，直接就应下了。 心中对杨军的印象顿时又好了几分。 沉吟了一下道：“五百台，七天怎么样？” “没问题！” 杨军肃容道：“回头我还是给您送老地方去。” “嗯，好，小杨，冷伯伯欠你个人情。” 冷伯伯拍了拍杨军的肩膀，笑道：“小杨，我果然没看错你。”籒 “走，介绍几个人给你认识。” 说完，就拉着杨军回去了。 冷伯伯也没亏待杨军，当场就给他介绍了几个大领导，并且不余遗力的向对方推荐杨军。 那模样，就像推荐自己的子侄。 杨军也不负他这番好心，谦恭的和介绍的人打着招呼。 那些人见冷伯伯这么推荐杨军，而且得知杨军是郭草地女婿后，更是高看一眼。 纷纷热忱的过来打招呼。籒 “小杨，了不起啊，年青一代中你是佼佼者。” “没错，你这四大件功劳一出，连我们这帮老不死的都眼馋。” “你小子下次再登头版头条，记得告诉我一声，回头我多买几份报纸。” 面对众多长辈和领导的关怀，杨军也表现极大的诚意和敬意，谦恭的应对着。 一帮老前辈对杨军这份态度非常满意，吩咐夸他知礼节、懂礼仪。 像他这么年轻就身居高位还能保持这份心性表示赞赏。 杨军在外面应付了一个多小时才抽开身回到院内。籒 答应冷伯伯发动机的事，他必须要跟郭草地打个招呼。 毕竟郭草地才是他直接靠山和依仗，做事不能眼高手低，不能看见一个更高的靠山，就把原来的靠山踢掉。 这是官场大忌，决不可为。 郭草地听后，摆手表示不在意。 并且让杨军以后遇到这种事不用向他汇报，冷伯伯交代的事让他直接照办就成。 杨军又不是傻子。 别看郭草地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要是他真的敢越过他直接和冷伯伯联系，那么他的职场生涯也就算到头了。籒 “郭伯伯，您放心，以后有什么情况，我会第一时间跟您请示的。”杨军向他表决心道。 “嗯，好，你看着办。” 郭草地闻言，脸色果然好多了，眸子里多了一份满意。 “天明这次好不容易请假回家定亲，待不了几天，你这个当姐夫的要多关心他，多做作他的思想工作，让他放下心里包袱，把这次订婚宴安安稳稳的应付过去。” 说完，小声对杨军道：“这孩子好像还忘不了那个丁秋楠，待会儿好好做做他的思想工作。” “好的，郭伯伯，我最擅长做思想工作了，天明交给我您就放心。”杨军笑道。 郭草地瞟了他一眼，然后指着他鼻子道。籒 “臭小子，下手给我轻一点，待会儿还要下来和长辈们见面呢。” “嘿嘿，郭伯伯，您放心，我保管揍得他亲妈……”哦，保管让郭伯母都看不出来他受伤。 “臭小子，去。” 郭草地拍了他肩膀一下，满意地看着这个比亲儿子还亲的女婿。 他对杨军非常满意。 从目前情形看，杨军还从来没让他失望过。 更重要的是，杨军屁股从来没有坐歪，而且对自己的事业还有助力。籒 他能有今天的地位，少不了杨军的帮衬。 第六百四十三章 七匹狼再现 今天是郭天明订婚的日子。頀 双双两家人凑在一起商议婚礼事宜。 其实也没什么好商议的，就是走走过场而已。 此时，周士杰两口子带着女儿周兰以及一众亲朋好友坐在客厅。 一群人，嘻嘻哈哈，满脸堆笑，全都恭维两家门当户对，两个年轻人也是佳偶天成。 周兰十八九岁的年纪，长相甜美乖巧，一看就是很有教养的一个人。 看不出她对这门亲事是否满意，只见她全程陪着笑脸，不管谁跟她说话，她都是一副礼貌的样子。 不管如何，这丫头比郭天明强多了，最起码人家还要照顾双方父母的面子。頀 再看看郭天明，人家都在客厅等半天了，这混小子还是没下来。 郭草地也是等着急了，要不然也不会让杨军去找他做做思想工作。 摊上这么个不省心的玩意儿，谁的日子也不好过。 杨军摇了摇头，抬脚向楼上走去。 此时，二楼一间卧室中，上演着一幕逃婚的闹剧。 郭天明和一帮年龄差不多从小玩到大的大院子弟正在紧锣密鼓的商量如何躲过这次定亲。 “兄弟们，帮我想想办法，让我离开这个地方。”頀 郭天明不停地在卧室里走来走去，双手紧握，一脸着急的样子。 “我说郭少，至于吗？那个周兰长得也不赖啊，你为何要逃婚？” 一个小青年道。 “你懂什么？这是长得丑与美的关系吗，我是追求婚姻自由，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郭天明瞪眼道。 “嗐，你不会还没忘记那个丁秋楠？” 这帮大院子弟都知道郭天明喜欢一个叫丁秋楠的女人。 只不过，这个女人比他大三岁，而且人家现在是轧钢厂医院的一名骨干，郭天明除了家世优越之外，其他地方还真比不上人家。頀 “靠，那是我挚爱，哪能说换就换？” 郭天明说完，连连摆手道：“少说废话，赶紧帮我想想办法。” 一帮小青年双手一摊道：“门口有两个卫兵把守，楼下又有那么多的人，前后路都被封死了，想逃也逃不掉啊。” 郭天明一听，顿时无语凝噎。 外面什么情况，他又不是不知道。 今天，想要逃婚是基本没可能了。 郭草地已经把他后路全堵死了。頀 嗐，当初就不该听他的话，要不是借口他妈妈生病了，他才不会从部队请假回来呢。 现在好了，郭草地已经把他骗回家和那个陌生女孩订婚了。 “秋楠啊，你放心，我郭天明这辈子绝不会做对不起你的事。” 郭天明仰天长叹。 “鬼嚎什么？” 一声爆喝打断了郭天明。 回头望去，只见杨军推门而入。頀 他的脸上永远挂着一抹迷人的笑意，看上去风轻云淡。 “我在门口就听见你鬼叫了，这么大的人了，本以为你参军能改改性子，没想到还是烂泥扶不上墙。” 杨军看了看门口站着的两个哨兵一眼，然后把房门关上。 “姐夫，你怎么来了。” 郭天明一脸震惊的样子。 杨军闻言，直接给他一个大逗逼。 “当了一年兵，脑子瓦塌了，你说我为什么来？”頀 杨军翻了翻白眼，发觉这孩子比以前更傻了。 小舅子要订婚，他这个当姐夫的能不来吗？ 郭天明摸了摸后脑勺，轻揉疼痛之处。 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样子，讪讪道：“姐夫，好久不见哈。” “知道你小子不欢迎我，但是我就喜欢看你一副想杀了我而又拿我无可奈何的样子。”杨军笑道。 “哪有，我在部队上一直想念姐夫和我姐来着。” 郭天明苦着脸，说着昧着良心的话。頀 在轧钢厂的那段时间，他没少被杨军整。 现在想起来，还不寒而栗呢。 现在的他见到杨军都有心里阴影了。 “是吗？”杨军歪着头问道。 “真的，我非常想念你和我姐，有时候夜里躲在被窝里偷偷流眼泪呢。”郭天明一副正经的样子。 这家伙说谎话一点都不脸红。 “那我这么长时间怎么没收到你一封信或者一个报平安的电话？”頀 “咳……咳……” 郭天明干咳两声，红着脸厚颜无耻道：“弟弟手头太紧，所以……” “我看你小子就是欠抽。” 杨军打断他道：“我记得送你上火车的时候，你让我等着，等你回来了好好教育我一顿。” “不知道你在部队学了几招庄家把式，要不我们练练？” 郭天明一听，顿时脸色变了。 连连摆手道：“没有，没有，姐夫，我怎么不记得有这事啊？”頀 “难道是我记错了？”杨军道。 “对，您肯定记错了，我从来没说过这样的话。” 郭天明连连否认。 自从他倒了部队才知道，他平时练的那些玩意，在杨军面前简直是关公面前耍大刀，就他那几下子，杨军一只手就能吊打他。 他在部队学的那几下，远远比不上杨军这种血水中拼杀出来的招式。 “姐夫，你是最了解弟弟的心意的，我这辈子只爱丁秋楠一个人，我不想跟周兰订婚，求求你帮帮我？”郭天明哀求道。 杨军闻言，内心唏嘘。頀 他不知道郭天明对丁秋楠的心思如何，但是见他这么长时间还对丁秋楠念念不忘，他倒觉得郭天明还是有点执着的，并非一无是处。 不过，即使这样，杨军也不能帮他。 楼下的人还都等着他下去见面呢，此刻郭周两家箭在弦上，两家的联姻绝不容破坏，更不能出现一丁点的差错。 所以，今天这个订婚，郭天明是必须要参加的。 杨军并没有第一时间回答他，而是冲着满屋的小年轻挥了挥手。 “你们先出去，我跟天明单独谈谈。” 几个小青年一听，互相使了个眼色。頀 其中一个年龄略长的孩子说道：“有什么话当着我们面说，何必遮遮掩掩的。” 这帮小年轻也没什么坏心眼，无非是哥们义气，帮郭天明站站场子。 他们可是知道的，以前杨军没少揍郭天明。 下手那个狠呢，现在想起来还不寒而栗。 杨军一听，顿时火起。 眯着眼上下打量那个孩子，嘴角露出一抹那淡淡地笑容。 “信不信我踢死你？”頀 那个孩子顿时吓得脸色都白了，下意识的后退一步，退到一个安全的地方。 “你是干部，你不能……随便动手打人。” 那个孩子觉得这么出去了，太显得没面子了。 大家都是出来混的，场面话还是要说的。 “滚！” 杨军一脚踹在他腿弯处，那个愣小子顿时摔个狗啃屎。 杨军心里非常不爽。頀 要不是这帮不靠谱的朋友，郭天明也不会这么叛逆。 “你……你怎么打人？” 那个愣小子从地上爬起来，一边嘟囔着，一边苦着脸向外走去。 其他人见状，瞬间也没了兄弟义气，耷拉着脑袋也跟着出去了。 望着这帮愣头青的离去的背影，杨军嘴角隆起一抹弧度。 以前，看在你们父辈的面子上，让你们三分。 现在嘛，你们的父母在找各种机会巴结自己。頀 即使回家告状，父母非但不帮他找回场子，反而给他一顿竹笋炒肉。 现在的杨军不是以往的杨军了。 位高权重，各方都巴结着他。 即使这个院子最强的两个人，郭草地和王传庭他们现在也不敢随便给杨军脸色看。 更何况这帮孩子。 杨军回头，对郭天明道。 “天明，你都这么大了，我也不想动手，该懂的道理都懂，无论你心里如何不愿意这么亲事，你都必须把过场走完，别让你爸下不来台。”頀 “姐夫，可是我喜欢的人是丁秋楠啊。”郭天明苦着脸道。 “可丁秋楠不喜欢你。”杨军幽幽道。 郭天明一愣。 “我不管，这辈子，除了丁秋楠，我谁都不娶。” “啪！” 杨军抽了他一巴掌。 郭天明脸上顿时出现一个巴掌的血手印。頀 “本来以为你长大了，不需要再用拳头跟你讲道理了，没想到你还是这么不懂事。” 杨军一把抓住他的衣领，肃容道：“爱情不能当饭吃，更何况丁秋楠根本不喜欢你，你就死了这个心。” “你也知道强扭的瓜不甜，那你为何纠缠丁秋楠不放呢？” 此刻的杨军，早已把郭草地的叮嘱忘到脑子后，还是对郭天明动了手。 而且，还是带有侮辱性的打脸。 郭天明捂着脸，一脸不可置信的样子看着杨军。 “你……我爸妈都从来没这样打过我，你凭什么……”頀 “嗷！” 一声凄惨的声音传来，郭天明如大虾般捂着肚子蜷缩在地上。 “来，我告诉你凭什么。” “嗷！” 郭天明蜷缩在地上不停地嚎叫。 杨军扯过床头郭天明脱下的臭袜子直接塞进他嘴里。 “我靠的是拳头，就问你服不服。”頀 杨军挥舞着拳头，不停地往他身上招呼。 “呜呜！” 郭天明眼角流着泪，嘴里又忍受着那刺鼻的味道。 此刻，他觉得受到了极大的侮辱。 “行羊的，呜和你平了。” 郭天明好歹也是当过一年兵的，又是二十啷当的年龄，也是有点血性的。 此刻，终于爆发出来。頀 可是，这世上最无力的反抗就是面对杨军这样变态的兵王。 一切反抗在他这里只会换来更多的毒打。 “慈母手中剑，游子身上劈。” “父见儿未凉，抽出七匹狼。” 杨军抽出腰带，左右开弓，嘴里不停地念叨着。 “今天，我再让你见识一下七匹狼的威力。” 第六百四十四章 来自钱佳佳的谢意 半个小时后。膦 杨军领着郭天明下楼了。 两人肩并肩走着，言笑晏晏，两人的关系看上去似乎非常亲密。 有说有笑的，看起来融洽极了。 “郭伯伯，人我已经带下来了，您看是不是可以开始了？” 郭草地看着自己亲生的儿子，脸颊若隐若现的有一个血手印，郭天明的脸上虽然挂着笑容，但是看得出来很假。 他嘴角抽了抽。 “你小子……”膦 “行，那就开始。” 郭草地转念一想，郭天明什么秉性，他一清二楚，要是不上点手段，还真不能逼他就范。 自己又舍不得打，难得还有人能管得住他。 想了想，还是不要节外生枝了。 郭草地站起来，指着周士杰夫妇道， “这是你周叔叔，周婶子。” 郭天明嘴角几次张合，愣是没叫出口。膦 “叫人啊。”郭草地催促道。 说完，瞪了杨军一眼。 你就是这么做思想工作的？这也不行啊？ 杨军微微一笑，示意他不要着急。 回头，一脸笑意的对郭天明道。 “小明明，要乖哦。” 郭天明一听，咧着嘴带着哭腔不情愿地叫道。膦 “叔叔好，婶子好。” “嗯，天明你也好啊。” 周士杰夫妇笑呵呵回应道。 这个准女婿好像不咋地，愣了唧的，不知道叫人。 两人也看得出来，郭天明一副不情愿的样子。 但是两人并没有多问，彼此心里有数就行。 别说是郭天明不同意这门亲事了，就是他家的周兰也是不同意这门亲事的。膦 两口子不知做了多少思想工作才把她劝来的。 不过，两人愿不愿意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两家今天必须促成这门亲事。 至于感情，可以婚后慢慢培养。 他们都是过来人，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 年轻人闹死闹活的追求爱情，可结了婚的人三天热情一过，立马就进入油盐酱醋茶的平淡日子，到时候就知道找一个门当户对的亲事有多重要了。 年轻人的爱情，在成年人眼里那就是个屁，当个笑话听听也就算了。膦 “这是你周兰妹子，叫人。”郭草地继续介绍道。 郭天明看了看周兰，又瞟了杨军一眼，然后很不情愿的叫道， “周兰，您好。” “哦，您好，郭天明。” 周兰红着脸，连忙起身回个礼。 两人作为今天的主角，被众人围观，脸蛋上有些挂不住。 “那啥，姐夫，我能回房了吗？”膦 郭天明一脸乞求的看着杨军。 此刻，他浑身疼痛，战栗不止。 杨军没说话，而是看向了郭草地。 郭草地见状，微微点头同意。 “去，带你周兰妹子参观你的卧室。” 郭天明闻言，脸色顿时难看。 自己的房间有什么好参观的。膦 刚才他的反抗，遭到杨军一阵毒打，此刻的房间跟猪窝差不多。 “对，带你妹子参观一下卧室。” 杨军看向他的目光中带着些许的威胁。 “姐夫，别人不知，你能不知吗，我带她上去干嘛呀。”郭天明小声道。 “你想干嘛就干嘛，反正她也是你的未婚妻，干。”杨军小声笑道。 “姐夫……” 杨军没理他，而是回头对周兰道，膦 “周妹子，跟天明上楼，他要给你讲七匹狼的故事。” “哦，好的。” 周兰虽然不知道什么是七匹狼的故事，但还是乖乖地跟了过去。 郭草地听到‘七匹狼’三个字，脸皮下意识的抽了抽。 狠狠地瞪了杨军一眼。 难怪郭天明这混小子这么听话呢，原来杨军给他讲了一段七匹狼的故事。 哎，看起来，以后家里要常备一根腰带了。膦 郭天明和周兰上楼后，大家继续交谈。 亲朋好友纷纷祝贺他们喜结良缘。 杨军作为女婿，也陪着闲聊了一会。 瞅着没人注意，于是偷偷地溜了出来。 顺着房子边缘向后走去。 来到后面，远远看见凉亭那儿有一堆人围在哪儿。 杨军隐约看见了伊秋水的身影。膦 于是，就走了过去。 “哟，姐夫来了。” 钱佳佳首先发现的杨军，然后一脸揶揄的打着招呼。 “姐夫！” “姐夫！” 凉亭里十来个人，全都起身和杨军打着招呼。 杨军摆摆手，笑道：“你们好啊。”膦 然后顺势在伊秋水身边坐了下来。 “不介意我当个吃瓜群众。” “哟，你一个大老爷们，偷听一帮黄花姑娘说话合适吗？” 此时，有个女孩出来揶揄道。 杨军闻言，扫视众人一眼。 刚才来的时候没注意，现在仔细一看，除了他之外，所有的人没一个带把的。 于是干咳两声，尴尬道：“胡说，我怎么是偷听呢，明明是光明正大的听。”膦 “咦！” 众人齐齐冲他翻了个白眼。 “姐夫，你现在是大名人了，四九城没有不认识你的，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这时，一个扎羊角辫的女孩问道。 杨军闻言望去。 这个女孩十七八岁的样子，正是少女怀春、崇拜英雄的年纪。 像杨军这样连干四大功劳的大英雄，满眼都是崇拜的小星星。膦 “莫要羡慕哥，哥……” 杨军还没说完，就被人打断了。 “哥只是个传说。” 钱佳佳坐在那儿笑得花枝乱颤，用手指着杨军道， “杨老大，还记不记得咱俩第一次见面，也是在这个凉亭，就我们两个人，当时你对我说过同样的话。” 杨军闻言，果断的摇头道。 “不记得了，我只记得你一直死皮赖脸的求我帮忙。”膦 在伊秋水面前，杨军自然否认和钱佳佳私下见过面。 不是怕伊秋水吃醋，而是怕钱佳佳那个嘴没把门的说些不合时宜的话。 “杨老大，你就装。” 钱佳佳看了伊秋水一眼，似乎明白过来了。 “哦，我明白了，你也是个怕媳妇的主，哈哈！” 杨军闻言，摆摆手表示无所谓。 “这世上没有怕老婆的男人，只有尊重老婆的人，我和你秋水姐情比金坚，收起你挑拨离间的那一套。”膦 伊秋水见杨军当着这么多小姐妹说这么肉麻的话，顿时感到脸上火辣辣的烫。 不过，看到那帮迷妹满脸羡慕的表情，她这一刻感到幸福极了。 搂着杨军的胳膊，娇嗔道， “好了，老公，你别老是见到钱妹妹就怼，她刚才可是当着我的面一直夸你呢。” “她会夸我？” 杨军摇头表示不信。 就是老母猪能爬树了，他都不带信钱佳佳说的话。膦 “杨老大，过分了啊，你不信可以问问这帮小姐妹。”钱佳佳一脸不爽的看着他。 “对，钱姐姐刚才一直夸你来着。” “说姐夫人不仅长得帅，而且还非常善于助人。” 一帮小姐妹纷纷附言。 杨军看着他们，眸子里还是夹杂着一丝疑惑。 谁不知道，他和钱佳佳一见面就掐。 不在外人面前贬低他就不错了，别指望她夸人。膦 看着钱佳佳一脸不善的眼神。 那模样，就像杨军只要敢说出一个‘不’字，她立马就跟他拼命的架势。 “行，我就只当你夸我了，不过，甭想让我夸你。”杨军道。 “就跟谁稀得似的。”钱佳佳撇了撇嘴。 “哦，对了，杨老大，我找你有点事。” “什么事？” 钱佳佳没回答他，而是回头对伊秋水道，膦 “秋水姐，我能不能借姐夫半个小时，一会就还给你。” 伊秋水闻言，一副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瞧你说得，我又不是什么河东悍妇，还能限制他的自由不成？”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还能不同意吗。 “谢谢，秋水姐。” 钱佳佳听了非常高兴，一挥手道， “姓杨的，你跟我走。”膦 杨军翻了翻白眼，看了看伊秋水一眼。 耸了耸肩，只能跟她过去。 来到钱佳佳家。 她家里没人，她爸爸妈妈去参加郭天明订婚宴去了，家里就她一人。 钱佳佳先让杨军在客厅等一会，然后去了二楼一趟。 过了一会儿，她就下来了。 手里拿着一个房本。膦 “姐夫，多余的话就不说了，你对妹妹的帮助，妹妹铭记心里，这是我的一点心意，请笑纳。” 说完，就把房本和一串钥匙递给杨军。 杨军并没有去接，而是一脸揶揄的道， “我说佳佳，这可不是你的风格啊，你这么整，不是太见外了吗？” 这段时间，钱佳佳一直从他这边拿货。 而且拿的都是高级货，这些货一出手就立马能赚几倍的钱。 几次下来，她不仅全部还清欠下杨军的债，而且还存了不少，隐隐成了一个小富婆。膦 “嗐，姐夫，我也不知道怎么感谢你才好，所以只能以这种方式了。” 钱佳佳说着，就翻开房本道：“这套二进的四合院在东直门那边，我知道你喜欢四合院，所以就买下送给你了。” 杨军一听，顿时有些心动。 二进的四合院，可遇不可求啊。 一套四合院下来，没有五根大黄鱼是拿不下的。 可见钱佳佳是出了大血。 杨军把房本推了回去，一脸肃容道，膦 “我杨军这辈子从没有收别人东西的习惯，更何况是女人的东西。” “咱们可是哥们啊……” 杨军抬手打断她的话。 “房子我可以收，但是必须得付钱，要不然我不收。” “姐夫，这就是我的一点小心意，何必呢。”钱佳佳一脸为难的样子。 杨军摆摆手道：“话我已经说出来了，断没有收回去的道理。” “房子我非常喜欢，但是不要钱的房子，我是不会要的。”膦 钱佳佳见杨军一副坚决的样子，知道再劝下去也没用。 于是，只好答应下来。 “好，这房子就当卖给你了。” 第六百四十五章 钱佳佳的心愿单 钱佳佳为了感谢杨军，特买下一套二进的四合院送给他。忘 杨军自然不能接受。 他这辈子从来没有收别人东西的习惯，更何况是女人的东西。 他深知，女人赚钱有多难。 所以，这个房子更不能要了。 他喜欢四合院不假，也想多弄几套作为自己的办公场所。 但是，房子必须付钱买。 “这样，我也不直接给你钱了，下次直接从我这里拿一批货抵，你看怎么样？”杨军道。忘 钱佳佳一听，顿时眉开眼笑。 “姐夫，没问题啊，正合我意。” 说完，直接从兜里掏出两大张纸递给他。 “嘿嘿，姐夫，这次多帮我搞一点呗。” 杨军翻了翻白眼，无语地接过两张清单。 他这才明白被钱佳佳算计了。 这丫头欲擒故纵，先是送他房子，然后趁机提出再次交易的请求。忘 杨军看着清单上的物资，无语地摇了摇头。 物资列了整整两大张纸，有各种白酒，腊肉、火腿、奶粉、猪肉、补品…… 这丫头现在变聪明了，那些便宜的东西一个都不要，清单上尽是一些高档货。 看到第二张清单，看到最后一项物资时，杨军眉头皱的很深。 “这个不行，其他的没问题。” 杨军把清单拍在桌子上。 “姐夫……”忘 钱佳佳突然做到杨军身边，搂着他的胳膊不停地撒娇。 “你就是说破天也没用，发动机不是你能碰的，这个事绝对不行。”杨军毫不犹豫的拒绝了。 “真的不行？” 钱佳佳一双迷人的双眸死死地盯着他，整个人的身子都快贴到杨军身上了。 不管钱佳佳做事有多么的豪爽和义气，但是她毕竟是个女的。 温热的气息弄的杨军痒痒的。 杨军把胳膊从怀里抽出来，一脸肃容道，忘 “佳佳，你是不是赚了两天钱，就不知道自己吃几个馍了？” “发动机是你能碰的吗？” “就那两条生产线，我上哪儿给你弄柴油发动机去？” 面对杨军的连声责问，钱佳佳这才意识到今天太鲁莽了。 杨军说得没错，赚了点钱，她就开始飘了，不知道自己吃几个馍了。 柴油发动机确实不是自己能碰的，况且即使杨军有心，那也一时也拿不出那么多发动机啊。 “哼，不行就不行呗，冲我吼什么？”忘 钱佳佳小粉拳捶了他两下，连忙跳到另一边座位上。 杨军见状，笑了笑，没说话。 这丫头就是嘴硬。 输人不输阵。 拿着桌子上的房本和钥匙，杨军道：“以后要是碰到合适的房子，继续帮我留着。” “知道了。” 钱佳佳应道。忘 今天这房子虽然没送出去，但是杨军也领了她的情。 她觉得一切都值了。 随后，杨军也没多待，聊了一会就回去了。 那边的订婚宴要开始了，他不能一直待在这儿。 回到凉亭，找到伊秋水，两人一块吃席去。 家里摆了两桌酒席，留给重要的客人，其余的都摆着院子外面。 杨军作为主家的人，自然坐在家里那一桌。忘 桌子上除了郭草地一家，就是周士杰一家了。 经过七匹狼教育过的郭天明，此刻也老实多了。 和周兰相处也比较融洽了，两小在私下里不停地交流。 杨军见状，摇了摇头。 真是贱骨头。 不打不长记性。 席间。忘 周士杰不停地找杨军喝酒，就连他老婆也敬了他三杯。 这样子，不像是订婚宴，倒像是专为杨军摆的酒了。 杨军还能不了解他的心思，无非想笼络自己，靠自己给他做出点成绩。 不过，杨军并不点破。 大家都是面子人，互相利用罢了，没必要去计较。 直到下午，杨军才和伊秋水回家。 回到家，放下伊秋水，杨军独自驾车径自去了钱佳佳送他的那套四合院。忘 东直门那边离这边比较远，杨军开了四十分钟的车才找到那个院子。 打开院门，杨军参观了一下院子。 这是一栋经典的二进四合院，和之前那套四合院差不多的格局。 只是，由于年代久远，房屋显得很陈旧。 不过，杨军不在乎这些。 破点就破点呗，反正他有的是钱修。 院子里里外外参观了一遍。忘 随后，杨军就从空间中取出一些装修的材料。 然后就锁上门离开了。 开着车，来到一处熟悉的大杂院。 “老五，吃着呢。” 一进门，杨军就看见老五一个人正端着酒杯美滋滋的喝着小酒。 从杨军这儿揽了不少活，他最近可没少赚。 看到杨军，老五顿时酒醒了，人也变得清明多了。忘 连忙站起身，迎了出来。 “哎呀，老杨，你怎么来了？” “快里面请，喝两杯。” 老五一边热情地把杨军往屋里拉，一边回头冲着隔壁房间道， “孩子他妈，老杨来了，再整两个硬菜。” “哎，知道了，我马上就整。” 隔壁传来老五媳妇的声音。忘 刚才杨军进门的时候，她就发现了。 杨军可以说是他们家的财神爷，自己家现在能过上好日子，全指望着杨军呢。 此时，把家里所有的好东西都翻出来，一定要伺候好这个财神爷。 “嫂子，别忙活了，我刚吃过，我找老五说点事，说完就走。”杨军道。 老五不等他说完，就把杨军拉到酒桌前，并且亲自帮杨军拉开凳子。 “老杨，别管她，咱们喝咱们的。” “老说请你喝酒，你一直没时间，现在正巧赶上了，可不能再推脱了。”忘 老五二话不说，直接找来一副筷子塞进他手里。 杨军见状，知道推辞不过，也就爽快接了过来。 “行，那我再陪你喝两杯。” “哎，这就对了嘛。” 老五闻言，脸上乐开了花，直接给杨军满上。 “先走一个。” 杨军端起酒杯和他碰了一个。忘 “走一个。” 老五二话不说，直接一饮而尽。 两人你来我往，一杯接着一杯。 不一会儿，就进入话题。 “老五，还得麻烦你再帮我装修一下。”杨军道。 “啊？是哪里装修的不合格吗？” 老五道：“没问题，回头我就带人给你重新返修。”忘 杨军摆摆手，笑道：“呵呵，怪我没表述清楚，不是房子重新返修，而是另一处房子需要装修。” 说完，杨军从兜里掏出房本，指着上面的地址给他看。 “东直门……静安巷十八号。” “好，我记住了，回头就带人过去。” 老五心里非常震惊。 这才几天的功夫，杨军一套四合院又到手了。 这个杨军的能量有点大啊。忘 不过，他什么都没说。 有些事不是自己能掺和的，杨军让干什么就干什么。 有钱赚就行，何必管闲事呢。 “老五，咱们都是老熟人了，规矩我就不用重复？” 杨军端着酒杯，看着他。 “知道，知道，规矩我懂。” 老五肃容道：“不该问的不问，不该说的不说，不打听，不问，做个聋哑人。”忘 杨军闻言，点了点头。 “老五，放心，等完工后，必然不会亏待你的。” “那先谢谢老杨了。” 老五内心一阵欢喜，本来正愁过两天找活干呢，没想到杨军又把活送上门了。 虽然给杨军做事规矩多，但是人家爽快，出手也大方。 在他那干一单，顶他以往几年干的了。 别的不说，就上次那一单，他就从杨军那儿赚了一千多元呢，主要是杨军打赏的多。忘 谈完装修的事，两人就安心下来喝酒。 半个小时不到，桌子上又添了两道硬菜。 一个是炒火腿肠，一个是爆炒鸡块。 老五的媳妇把养了几年的下蛋鸡也杀了，今天难得杨军能留下吃饭，必须招待好了。 “嫂子，这太不好意思了，这还是下蛋鸡呢，您怎么给杀了？” 杨军看见那碟爆炒小鸡中，还有没完全形成鸡蛋鸡卵。 黄黄的，裹上一层菜籽油，非常诱人。忘 “嗐，家里没什么拿得出手的，去市场买又来不及，只能……” 老五的老婆虽然嘴上这么说，可眸子里却闪过一丝不舍。 “行了，老杨，别去计较这些了，杀都杀了，还能怎么着，回头去市场买两只下蛋鸡不就得了。” 老五挥了挥手，让他老婆退下。 “哎，真是不好意思啊。” 说实话，杨军心里有点过意不去。 感觉自己像个坏人似的，他一来，人家一只正在下蛋的母鸡就没了。忘 闻着诱人的香味，杨军忍俊不住的夹了一块肌肉。 “呜，香！” 还别说，鸡肉挺香的。 杨军忍不住又夹了两块。 “是，那肯定香，下蛋的鸡肯定香啊。”老五道。 说完，也夹了一块肌肉，一脸享受的咀嚼着。 “这鸡不错，配上老酒绝了。”忘 杨军端起酒杯跟老五碰了一个。 “走一个。” 正当两人推杯换盏，大快朵颐的时候，不知何时，门口多了一个人。 这人六十多岁的年纪，穿着一身磨得发亮的棉服，衣服上脏兮兮的，头发也是乱蓬蓬的，裹着棉袄流着哈喇子依在门边。 “我说老五，你小子太不够意思了，家里来了客人，怎么不叫我陪酒呢？” 杨军回头望了他一眼，然后就回头继续吃喝。 他不是这个院子的人，不好喧宾夺主。忘 不过，瞧这人一身打扮，想必不是个好相与的主。 老五闻言，‘腾’的一下站了起来。 “我说三爷，今儿个不成，改天我专门请你喝一顿怎么样？” 说完，就把人往外赶。 “那不成，今儿个这酒我还喝定了。” 那个叫三爷的非但不走，还拼命的往里挤。 “三爷，今儿个真的不行，我这有贵客，你能不能给个面子啊。”忘 老五拦住门，就是不让他进。 那个三爷的一听，顿时不高兴了。 蹬了他一眼，昂着头道， “老五，你要是再推，信不信我直接躺下了？” 第六百四十六章 无赖 在杨军和老五正在喝酒的时候，突然闯入一个不速之客。蕴 这个不速之客很不友善，在主人再三拒绝的情况下，依旧要蹭吃蹭喝。 不请自入是个很不好的习惯，也是没教养的体现。 虽然老五嘴上一口一口的叫着三爷，可他的脸上尽是嫌弃之色。 杨军不知道他们是什么关系，不好贸然插嘴。 独自吃喝，一口鸡肉一口老酒。 “三爷，今儿个真的不行，我这有贵客，你能不能给个面子啊？” 老五还在苦苦哀求。蕴 “老五，别给脸不要脸，三爷能来你家吃饭，那是给你面子。” 那个邋遢的人非但没有教养，而且还倚老卖老。 “你小子是我看着长大的，三爷不就是吃你一点东西吗，你至于推三阻四的吗？” 老五站在门口就是不让他进。 但是，他也不敢得罪他，一脸为难的样子。 “三爷，改天我一定整两个硬菜请你喝一顿怎么样？今儿个家里来了贵客，能不能给个面子啊？” 这时，在隔壁厨房闻讯赶来的老五媳妇也一副哀求道，蕴 “三爷，老五说得没错，回头我给你买一只烤鸭和两瓶烧刀子给您送过去，您看成吗？” 三爷翻了翻白眼，斜晲老五两口子道：“你们两口子是这个院子里有名的铁公鸡，你会给我送烤鸭和老酒？” “会，一定会的，我现在就给您买去，成吗？” 说完，老五的媳妇解下身上的围裙，就准备出去买烤鸭和老酒。 此时，老五两口子急啊。 好不容易留杨军吃顿饭，要是让这个老东西冲撞了，那多晦气啊。 不管如何，今天一定要把这老东西安抚住，决不能让他扰了杨军的雅兴。蕴 “烤鸭和老酒我要，但是小鸡我也要。” 老五媳妇刚要离开，就听见那个邋遢的三爷指着桌子上那一大海碗的鸡肉道。 她一听这还得了？ 连忙又跑了回来。 “三爷，看在平时没少孝顺您的份上，您老今天能不能高抬贵手，饶了我们两口子啊。”老五媳妇一脸的苦涩，就差给他跪下了。 “是啊，三爷，能不能给个面子？” 邋遢三爷闻言，似乎不为所动。蕴 直接把老五推开，径直坐在杨军对面。 “今天这个小鸡，三爷还吃定了。” 说完，手一伸，直接把盛有鸡块的那个海碗拉到自己跟前。 这还不说，这老东西袖子一撸，就要下手去抓。 杨军见状，顿时火起。 手起筷落。 “啪！”蕴 一道清晰的血印跃然入目。 那个邋遢的三爷愣了一下，随后勃然大怒。 指着杨军的鼻子道：“哪来的瓜娃子，敢跟你三爷炸刺？” 老五夫妇见杨军和这个三爷发生了冲突，顿时慌了。 老五连忙跑过来，附在杨军耳边小声道， “老杨，这个人就是我平常跟你提的那个无赖。” 杨军闻言，恍然大悟。蕴 ‘哦’了一声。 两眼微眯，颇感兴趣的看着这个无赖。 这个三爷，杨军第一次见面就听老五说过此人。 此人无儿无女，仗着孤寡身份在院子里横行霸道。 好吃懒做，无所事事，倚老卖老，仗着谁也不敢拿他怎么样到到处蹭吃蹭喝。 谁家要是有好东西了，就得给他送去，要不然，他直接往你家门口一躺，哼唧两句，就说是你家打的，到时候又被讹走一笔汤药费。 院子里的各家各户没有不痛恨他的，但是大家又不敢拿他怎么样？蕴 兹要你敢吱一声，这老东西就直接赖上你了。 从此以后，他就有饭辙子了。 街道办也知道他的情况，可拿他也没办法。 说服教育那一套根本不管用。 动粗的，又不敢，生怕一折腾，老命又没了。 为这事，街道办的没少头疼，但又拿他没办法。 大院子里的人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所以，就一直迁就至今。蕴 也就是众人的多次忍辱退让和迁就，才让这个无赖养成无法无天的气焰。 了解眼前这人情况后，杨军对这个无赖顿时感了兴趣。 呵呵，无赖？ 所谓的无赖，无非就是仗着别人的同情心和忍辱负重的弱点一步步得寸进尺的结果罢了。 杨军会过地痞流氓，杀过凶残的敌人，斗过阴谋诡计的对手，就是还没会过无赖。 他今天兴起，想要会会这个无赖。 杨军二话不说，直接掏出上衣兜里的钢笔写下一个电话号码，递给老五的老婆。蕴 “嫂子，麻烦你打个电话，让带一队人过来。” 老五老婆闻言，‘啊’了一声。 眸子里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有意外也有惊喜。 意外的是，杨军竟然插手这件事。 惊喜的是，有了杨军出手，这个老东西没几天好日子过了。 “好，我马上就去，胡同口商店就有一个电话。”蕴 说完，慌慌张张的拿着字条跑出去了。 老五见状，连忙致歉。 “老杨，您看这事闹得，本来想请你喝个小酒的，这……哎。” 说完，老五颓丧的蹲在地上。 杨军也不说话，摆摆手表示没关系。 然后拉过盛着鸡块的海碗，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 一口鸡肉，一口老酒，好不自在。蕴 “滋！” 抿了一口酒，杨军脸色浮现一层满足的笑容。 “好酒，好肉，不错！” 无赖三爷见杨军打了自己跟没事人似的，顿时怒不可遏。 要知道，自己在这个院子里横着走的，从来没遇到过敢跟他炸刺的主，更何况这个人还动起手来。 三爷捂着受伤的手，骂骂咧咧道， “哪个缺德鬼生了你这么个玩意，敢跟你三爷叫板……”蕴 还没说完，就见眼前一个黑影闪过。 “啪！” 老脸上顿时出现一个清晰的红色巴掌印。 嘴巴肉眼可见的歪向一边，嘴角隐隐有一丝血迹流下。 这一巴掌是杨军含怒挥出去的，力道之强，世所罕见。 没当场毙命，算这老狗命大。 骂他可以，但是要侮辱自己的家人，杨军就不愿意了。蕴 “老狗，你再骂一句试试？” 杨军站在他对面，双眸如死亡凝视一般盯着他。 三爷也被打蒙了，等他反应过来时，嘴唇微微张合，还没来得及出声。 “啪！” 另一边脸颊顿时出现同样一个血手印，只不过方向是反着的。 三爷顿时被打蒙了。 两眼失神的看着杨军。蕴 此时两个腮帮子疼的厉害，一点知觉都没有，想说话也说不出来。 这个年轻人太不讲武德了。 自己什么都没说，怎么说打就打了？ “你小子有种，呵呵，老子终于找到饭辙子了。” “哈哈！” 大笑两声，直接顺势躺在地上。 躺在地上后，哼唧两声，一双浑浊的双眸似笑非笑的看着杨军。蕴 “哈哈，小子，你倒大霉了。” 说完，还瞥了老五一眼。 哼！老五你小子等着瞧，联合外人欺负本院的人，看我以后天天赖在你家不走了。 老五见状，顿时心急如焚。 他是了解这个无赖的，这个老东西说到做到，不把你家吃垮了决不罢休。 之前，院子里有个愣头青不服，直接暴打他一顿，后来这老东西直接赖上他家了。 不光赔了一大笔汤药费，还端茶断水伺候了大半年。蕴 后来，这老东西痊愈了，索性直接吃住在人家里，当时那家逼的没办法，又是赔礼道歉，又是苦苦哀求的，最后赔了一大笔钱才把这事摆平。 杨军打了他，可以拍拍屁股一走了之。 可就苦了他，这个老东西还不得赖上他们家？ 老五此刻内心五味杂陈，甚至盘算着以后的打算。 反正现在有钱了，大不了搬出这个院子算了。 今天就是把这个老东西得罪了，也不能恶了杨军。 想通这一切，直接从老东西身上跨过，坐在原先的位置上。蕴 举着酒杯，说道：“老杨，敬您一杯。” “老五，恭喜你顿悟了。” 杨军看向老五的目光有些欣赏。 这世上没有永远的好人，只有忍辱负重的窝囊废。 老五闻言，叹息一声。 他内心苦啊。 顿悟个屁，那是无奈之举罢了。蕴 他要是有杨军这个本事，也能做到像他一样潇洒。 反正事情已经发生了，再着急又有什么用。 “老杨，吃鸡，趁热吃。”老五招呼到。 “嗯，你也吃。” 杨军嘴里嚼着鸡肉，顺便把盛着鸡肉的海碗往中间挪了挪。 “呸！” 杨军吐出鸡骨头，正好落在老东西的脸颊上。蕴 老东西厌恶的晃了晃脑袋，把脸颊上的骨头摇掉。 “小子，你倒大血霉了，这事没有一百块钱不能了。” 杨军啃着鸡骨头，头也不抬道， “是吗？有这一百块钱，也够你买口棺材了。” 杨军心道：想讹他，找错对象了。 有这一百块钱，把你埋了都够了。 “哼，嘴硬。”蕴 三爷裹了裹身上的破棉服，一脸不屑道：“就你这态度，一百块钱不行了，最少一百五。” 杨军冷笑。 大白天的，睁着眼睛做梦呢。 “继续做梦，有本事别起来。” 杨军说完，‘呸’了一声。 一块指甲大的鸡骨头再次瞄准他的那张狗脸。 “你……”蕴 三爷怒视他一眼，然后直接双袖捂住连，不再说话了。 “三爷，地上凉，赶紧起来。”老五道。 老五嘴上说着关心的话，两腮一鼓，一块鸡骨头吐到他身上。 杨军见状，笑了。 这老五焉坏焉坏的，刚才人家没蒙头的时候，也没见你吐鸡骨头。 第六百四十七章 惩治无赖 “老五，这酒走味了。”鋶 老五闻言一怔，愣愣的看着杨军。 “不可能啊，今天刚打回来的。” 话音刚落。 就见杨军手一抖，一杯酒水直接泼在那老狗身上。 老狗浑身激灵一下，怒视杨军一眼，然后继续捂着头躺在那儿。 “是……是有点走味了，要不我给你重新换瓶好的？” 说完，老五不等杨军回答，直接出门去了。鋶 几息过后，就见老五拎着半桶凉水进来了。 把桶放在杨军脚边，笑道：“老杨，这酒如何？” 杨军笑道：“这酒好不好喝，尝过才知道。” 说完，直接拿起瓢，舀了满满一瓢水，直接泼向那老狗。 “啊？” 那老狗惊叫一声，直接从地上爬起来。 看着湿漉漉的衣服，一脸怒容的骂道。鋶 “好啊，好啊，这下彻底没商量了，没有两百块钱，这事没完。” 杨军闻言，呵呵直笑。 自说自话，自导自演，戏还挺多的。 一会儿功夫，就把价格抬到两百元了。 真是想钱想疯了。 “二百块钱是不？来来来，我再给你抬抬价。” 说完，杨军直接拎着那桶水照着他的狗头灌了下来。鋶 “啊，哇哇……” 老狗那受过这等闲气，浑身冷的直哆嗦。 春寒料峭，这个天还是很冷的。 半桶水下去，衣服都湿透了。 任他再无赖，总不能忍着寒冷刺骨不顾，继续装疯耍赖。 两脚一跳，就向自己家跑去。 “你给我等着，等我回去换身衣服。”鋶 “这事没有三百块钱，没完。” 那个叫三爷的老狗连蹦带跳的跑回自己家，地上留下一滩滩水渍。 “哈哈！” 看着老狗狼狈的样子，杨军和老五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尤其是老五，太解气了，他感觉这么多年从来没像今天这样念头通达。 这老狗终于遇到一个不怵他的人了，他那些无赖招数用在杨军身上，找错人了。 要是把杨军惹急了，说不定第二天他就会像那个大烟鬼一样横尸街头。鋶 随着时间的流逝，老五的媳妇也回来了。 “大兄弟，电话我已经打过了，是一个姓赵的接的电话，他说二十分钟内一定赶过来。” 杨军点了点头，说道：“嫂子，对不住啊，弄的您满屋都是水，又给你添麻烦了。” 杨军指着满屋的水渍道。 “嗐，这不算啥，回头自己就能晾干。” 老五媳妇虽然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事，但是瞧他们一脸嬉笑的样子，想必那个老狗没讨到便宜。 “当家的，三爷呢？”鋶 老五媳妇悄悄问道。 老五摇摇头，微笑着示意她什么都不用问。 老五媳妇也是个懂眼色的人，见状，直接到了院子里。 她挨家挨户的叫门，让院子里的人出来见证，那个老狗又要耍无赖了。 不一会儿，老五家门口就聚集了好几十号的人，院子里几乎所有的人都来瞧热闹了。 他们站在门口对着杨军指指点点。 说什么的都有。鋶 当然，说得最多的还是杨军要倒霉了。 他们脸上挂着一丝同情。 杨军也不搭话，和老五继续喝着小酒。 大约过了五分钟的样子，就听见院子里一阵骚动传来。 人群霎时让出一条路来。 只见一个穿着怪异的人直接往老五家门口一躺。 “老五，我告诉你，你和你朋友惹上大麻烦了，刚才三百块钱肯定不行了，最少五百。”鋶 杨军回头望去。 望着地上那人，顿时哭笑不得。 就这么一会功夫，这个无赖换了一身衣服。 头上带着狗皮帽子，上身套着七八件衣服，有秋衣、有毛衣，还有夏天的短袖，下身只穿着破洞露着屁股的红色秋裤，没穿外裤，脚上撒拖着棉鞋。 整整一副乞丐的模样。 瞧他这样子，想必也没什么衣服换，就连夏天的衣服都套上了。 杨军笑了笑，然后，就拎着水桶出去。鋶 那个老东西见状，连忙从地上爬起来。 “我告诉你啊，你要是敢再泼我，可就不是五百块钱的事了。” 杨军摆摆手道：“没关系，你随便涨，我有的是钱。” 说完，就来到院子中水龙头旁。 把桶往里一放，旁边就有一个半大小子冲过来替他把水龙头打开，那人冲杨军笑了笑，然后就退到一旁。 接好半桶水，杨军拎着到老狗跟前。 刚拿到水瓢，那老狗瞬间就躲开了。鋶 “哈哈！” “哈哈！” 众人见状，哈哈大笑。 “跑啥啊，不就是钱吗？随便涨。”杨军无语的看着他。 那个叫三爷的见大家都笑话他，顿时老脸挂不住了。 指着众人骂道：“你们有一个算一个，等我处理完这事，看我怎么收拾你们，到时候每户人家最少二斤粮票。” 众人闻言，顿时脸色变得煞白。鋶 纷纷往后退。 杨军见状，手里拿着水瓢指着他。 “汰，老狗，来来来，这是咱俩之间的事，你找他们干什么？” 说完，就拎着水桶走了过去。 “我……告诉你，不要胡来，我怕这事闹大了，你没那么多钱。” 三爷吓得连连后退，绕着水龙头躲着他。 “没关系，我有的是钱，你不用替我省钱”鋶 杨军一边说，一边笑呵呵用水瓢泼他。 “啊。” 三爷哆嗦了一下，看着浑身湿漉漉的衣服，一脸怒气的看着杨军。 “小伙子，你不是这个院子里的人，你最好收敛一点，要不然咱们院里的人不会放过你。” “是吗？兹要有一个人站出来为你说话，算我输。”杨军笑道。 说完，扫视众人一眼。 大家纷纷摇头。鋶 难得有人出来收拾这老狗，他们求之不得呢，谁愿意为这个无赖出头。 “泼他。”人群中也不知是谁说了一声。 随后，声音此起彼伏。 “泼他。” “泼他。” “……” 望着群情沸沸的众人，杨军笑道，鋶 “老狗，听见没有，大伙儿都让我泼你呢。” 说完，杨军直接把水瓢扔了，领着捅就灌下去。 “啊！啊！啊！” 三爷不停地跳脚尖叫，刺骨的冷水又冷又疼，刚换的一身衣服再次湿透。 这次是真的没有衣服换了，所有的衣服全都穿在身上了。 不过，他突然想到还有一个办法取暖，那就是会炕上躺被窝里。 他一边往回跑，一边不停地脱下身上湿漉漉的衣服，嘴里不停的骂骂咧咧的。鋶 “有本事把名字留下，回头找你算账。” 说完，直接跑回家躺被窝了。 “别介啊，有本事现在就找我算账啊。” 杨军回头把水桶递给一个小伙子。 “小兄弟，帮我接点水。” 那个小伙子愣了一下，随后立马反应过来，拎着水桶就跑向水龙头那儿。 杨军跟着三爷追了过去。鋶 这个三爷装憨讹人，不过并不傻。 他一进屋，就把门反锁了。 杨军推了两下，没推开。 于是，后退几步，一个飞踹。 “砰！” 两扇门齐齐的倒在地上，溅起一阵灰尘。 此时，那老狗早已脱光躺进被窝里，裹得紧紧的，浑身筛糠。鋶 见到杨军进来了，一脸惊恐的望着他。 他忍受得住别人殴打，也听得下去别人的漫骂，像这种既不打又不骂，无赖折磨人的招数，他还是第一次见。 这小伙子不按常理出牌啊。 大冷天的，谁受得了啊。 “你……你还要咋样？” 杨军见状，双臂环抱笑吟吟的看着他。 “我泼了你一身水，你不要钱了吗？”鋶 “不……不要了，你走，回头我跟老五算账就行了。”三爷哆嗦道。 “别介啊，咱俩的事跟老五算账算怎么回事？” 杨军刚说完，就感到身后有人碰了他一下。 回头望去，只见地上多了一桶水。 一个小伙子冲他嘿嘿笑着。 杨军见状，笑了。 直接拎着那桶水直接来到三爷床前。鋶 “听说你少个饭辙子，要不我给你找个？” 杨军弯腰，笑吟吟的看着他。 三爷见杨军拎着一桶水，早已吓得裹着被子躲在墙角了。 “别，别过来……” “哗！”的一声。 三爷话还没说完，一桶冷水湿透了棉被，紧接着浑身如坠冰窟，哇凉哇凉的。 “啊，冷死我了，冷死我了。”鋶 三爷站在炕上，不停地蹦跳。 希望以此来缓解身上的疼痛。 “好！” 围观的人群中不知谁叫了一声好，紧接着就是雷鸣般的掌声。 “他娘的，太解气了。” “大快人心，这个老不死的终于遇到能治他的人了。” “是啊，早该这么对待这种人了，只怪以前我们不齐心。”鋶 “……” 正当人们七嘴八舌议论的时候，院子里突然传来一阵凌乱的脚步声。 众人回头望去，只见一队全副武装的卫兵冲了进来。 领头的是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人，穿着一身军装，龙行虎步的走了过来。 “报告厂长，保卫科科科长赵海峰听候您的指示。” 赵海峰双脚一并，给杨军行了个军礼。 杨军回头望了被冻得快要失去知觉的三爷一眼，然后大声说道，鋶 “此人长期敲诈百姓，性质极其恶劣，带回去好好审查。” “是，厂长。” 赵海峰手一挥，立马冲进去四个卫兵。 几人直接把三爷连同棉被裹着一起提溜出来。 “嘚！嘚！嘚！” 此时的三爷，神志不清，上下牙紧咬着，不停地发出哆嗦声。 此刻犹如一只死狗，不发一声，任凭自己被人像狗一样拖着走。鋶 第六百四十八章 老天爷把我收了吧 人被带走后，杨军来到院子里。萢 望着上百个面带激动之色的人群，大声说道。 “此人敲诈勒索，索欲无度，性质极其恶劣，如果不出所料，这人不会再回来了。” “好，太好了。” 众人非常激动，弹冠相庆。 这个千年祸害终于走了，院子里也终于清静了。 面对着激动的人群，杨军双手下压，补充道， “至于这人能在里面蹲多少年篱笆，就看你们的了。”萢 “我希望你们回头派个代表去轧钢厂说明一下情况，把这个无赖这些年的恶行公之于众，这样咱们才可以给他量刑不是？” 杨军话一落，就听见大家开始抱怨了。 “这老东西这些年最少吃了我们家三十斤口粮。” “我们家的也不少，最少二十斤，还有几十块煤球。” “哎，都别抱怨了，试问一下整个院子，哪家没被他讹过。” “是啊，回头我们都多报一点，让这老东西下半辈子不能再出来祸害人。” 望着群情沸沸的众人，杨军什么都没说。萢 墙倒众人推，自古皆然。 更何况这个人还是人人厌憎的无赖。 杨军见大事已定，于是回头对老五道， “老五兄弟，这边你处理一下，牵个头，回头找几个代表去轧钢厂说明一下情况，尽快把这事定了。” “老杨，谢谢你啊，你替我们院除了一大祸害，我替全院的老少爷们谢谢你了。” 老五神情激动，一双虎目中夹杂着些许的泪水。 今天要不是杨军出面搞定这事，那个老东西肯定又从他身上啃下一块肉。萢 “行了，老五，我这人你还不了解吗，我这人不惹事，但也不怕事，要怪就怪这个老东西不长眼。” “是是是，不管怎么说，今天这事谢谢你啊。” 这时，众人围了上来。 纷纷说着感谢的话。 “这位大兄弟，别走了，今晚去我家喝酒，我们要好好感谢你。” “是啊，回头，我再杀只鸡添个菜。” “我家出两瓶酒，二块五一瓶的那种。”萢 “那我们家蒸五个白面馍馍给你送去。”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纷纷拉着杨军不让走。 杨军只能客气的应付着。 “谢谢老少爷们了，这是我作为一名干部应该做的事，你们不用谢我。” “大家的好意我心领了，真不是我跟你们客气，刚刚我在老五家已经吃过了。” 老五两口子连忙出来搭话。 “是啊，老杨刚刚吃过，我家杀鸡来着。”萢 老五两口子也不想让杨军和大院里的人有任何的交集。 人都是自私的，在共同祸害清除之后，各自又打着自己的小算盘了。 能和杨军这样大的干部攀上关系，那是几辈子修来的福分，他们怎么会把这样大的一个靠山让给别人呢。 “那啥，大伙都别围着了，杨厂长还有事，可不敢耽误。” 老五开始拉着杨军把他往院子外推了。 “大家都回去，以后再也不用担惊受怕了，好好过日子。” 杨军一边说着，一边顺势离开了。萢 大院里的人非常热情，对杨军依依不舍，上百号的人把他送到院外。 知道杨军开车驶离胡同，他们才回去。 从老五家出来，杨军直接回家。 至于那个无赖的事，他也就不再过问了。 想必保卫科的人会好好招待他的。 这个三爷就是个滚刀肉，仗着孤寡老人的身份，倚老卖老，殊不知，他这套只能在街道办或者大院里使使，但是一旦送他去劳教，不脱层皮才怪。 耍无赖，不干活可以，那就没饭吃。萢 直到你饿得受不了，主动抢着活干为止。 回到家后，天色已经黑了。 杨军把车子停好，直接去找王玉英。 来到王玉英房间，只见王玉英正在织毛衣。 “妈，这是给老五的，回头你去过个户，落在你名下。” 杨军一进屋，就把钱佳佳送他的那套四合院房本拍在桌子上，然后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 老五现在还小，房本不能落在他名下，而房管所的人基本上都认识杨军了，落在他名下也不合适，想来想去，还是落在王玉英名下合适。萢 王玉英接过去一看，顿时嘴巴咧的老大。 “齐活了，这下妈就放心了。” 王玉英小心抚摸着房本，一副爱不释手的样子。 翻开房本，里面显示的是二进院子的四合院，占地五百多平。 不过房本上写着钱佳佳的名字，抽空还得去过户。 “哎，看着你们兄妹五个都有一套房子，妈这心里说不出的敞亮，即使现在死了，我也能闭眼了。”王玉英唏嘘道。 “呵呵，你真的能闭眼？老五和老四都还没结婚呢，你就不怕我直接把他俩赶出家门？”萢 杨军躺在床上，翘着二郎腿不停地抖动。 “你敢！” 王玉英瞪了他一眼，拿着一根织毛衣的针指着他。 只要杨军敢说个不字，她立马就下狠手。 杨军一点都不害怕，嬉皮笑脸道， “所以啊，你必须好好活着，你要是真敢闭眼，说不定我真的把他们两个赶出家门。” 王玉英闻言，噗嗤一下笑了。萢 “臭小子，就知道你最疼妈了，虽然你说话比较混账，但是妈听了，心里舒坦。” 说完，继续看着手里的房本。 “那是，谁让我是你大儿呢。”杨军臭屁道。 王玉英翻了翻白眼，然后把房本锁进抽屉里。 随后，继续织着毛衣。 “军儿，你弟弟妹妹的房子都有了，你别忘了，还有俩女儿呢，也该为她们准备了。” “筱筱先不说了，招娣眼见着到了结婚的年龄，这事你得放在心上。”萢 杨军一听，顿时无语扶额。 要不是王玉英提醒，他差点都忘记这事了。 前两天，刚认的俩干闺女。 这些事，本该人家亲生父母操心的。 可他们亲生父母没那能力，所以这事就落在他头上。 孙大山就不说了，能填饱肚子就不错了，让他买房子，那还不如杀了他。 至于王筱筱的母亲，一个寡妇哪有什么能力买房子啊，即使有，房子也会留给儿子的，至于闺女，那是别人家的媳妇。萢 王二娃倒是有这个能力，但是毕竟是侄女，又不是女儿，再说了，他两个儿子的房子还没着落呢，更何况侄女。 “哎呀，我怎么这么命苦啊。” 杨军哀嚎道。 王玉英踹了他一脚：“你小子还命苦呢？白白捡了俩大闺女，多省心啊，再说了，咱家又不差钱，两套房子而已，又不是买不起。” “妈，你说，咱爸要是还活着，他会不会给我们兄妹五个买房子吗？”杨军一脸幽怨道。 杨军表示，他太难了。 既当爹又当兄长的，一天天的，操不完的心。萢 幸亏自己不差钱，要不然真是有心无力。 “你说呢，你爸就是个普通的工人，一个月三四十元，能养活你们五个就不错了，还想着给你们买房子？想屁吃呢？” 哎，杨军无语的摇了摇头。 他就知道会是这个结果。 有的时候，并不是能力越大越好。 相反，能力越大，那么责任就越大。 要是他就是个普通工人，也就不用操心这些事了。萢 “咱爸好福气，两腿一蹬，享福去了，把这烂摊子留给我了。” 杨军垂手顿足，嚎道：“哎，老天爷啊，你快把我也收了。” “啪！” 杨军后脑勺一疼。 王玉英扬着手道：“一天天的没个正经样子，有这么说你爸的吗？你爸要是还活着，指不定乐成什么样呢。” “他乐不乐的，我不知道，反正我乐不出来。” 杨军翻过身子，靠在床边，竖着手指头道，萢 “梅子马上要生孩子了，柳儿也要生孩子，杨老四将来考大学结婚生孩子，还有老五也是这样。” “招娣、筱筱，哪哪都是事，操不完的心。” “哦，差点忘记了，秋水肚子里还有个小崽子呢。” “哎呀，老天爷啊，你还是把我收了。” 一想起还有那么多事等着他，杨军莫名的感到心累。 人生来就是当骡子当驴子受累的。 一辈子有操不完的心。萢 听着杨军数落着一件件事，王玉英叹息一声。 “军儿，都怪妈没本事，要不然家里的担子也落不到你头上，都怪妈没用。” 说完，神情陷入沉迷。 “妈，瞧您说得，您要是没用，会把我们五个抚养长大成人吗，我们能有今天，全是您赐予的。” 杨军安慰道：“我就是发发牢骚，可没有怪您的意思，您不要什么责任都往身上揽。” “妈知道你过得不容易，在外面勾心斗角的，回到家里还有操不完的心，你也是够累的，要是秋水能支棱起来，你也不用这么辛苦了。”王玉英道。 “妈，怎么又扯到秋水身上了，她性子淡雅，您又不是不知道，家里的事真让她管起来，直不定乱成什么样子呢。”萢 一提起伊秋水，杨军就头疼。 这娘们好像谪凡的仙女，十指不沾阳春水，但是又食人间烟火，凡间的事十巧通九巧，一窍不通。 “妈不是在怪秋水，我现在还能动弹，还能替你管着这个家，要是哪一天我走了，这个家怎么办？”王玉英愁眉苦脸道。 伊秋水嫁过来后，王玉英除了要求她生孩子外，其他的还真没要求她什么。 这娘们被惯坏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俨然成了老佛爷。 王玉英说得对，要是有一天她不在了，谁来管这个家？ 难道让他来吗？萢 他够忙的了，哪有时间管家里的事。 想通这些，于是对王玉英道。 “妈，您说得对，这娘们是该管管了。” 杨军从床上下来，向外走去。 “我现在就回去调教调教。” 第六百四十九章 秘书分工 昨天晚上，杨军把伊秋水狠狠的教训了一顿。绽 这娘们瞧着家里的光影越来越好，现在心情也越来越好。 丈夫一路平步青云，家里几十口子全为着他俩转，司机保卫员若干，厨师两个，再加上最近又收了两个干闺女。 人生几乎达到巅峰。 家人和睦，这样的日子是人人羡慕的。 外面的事自有杨军操心，家里一摊子的事全是王玉英再支棱着，她每天过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甭提多安逸了。 她现在只需要做两件事就行了，一件就是照顾好肚子里的孩子，另外一件就是伺候好杨军。 所以，在自己体能支持的情况下，尽可能的满足杨军。绽 杨军也不负她所望，火力全开，全力的拿下阵地。 …… 第二天一早，杨军就让马驹子去轧钢厂调车，他则先开车去王国正那个仓库。 趁着现在有时间，他要把需要交易的发动机全部取出来。 纪德民的、王国正的、冷伯伯的、王传庭的，几人一共不到两千台发动机。 杨军想着，搞完这批发动机，歇息一段时间。 最近他的风头正茂，尽量低调点。绽 这两年来，无数次的物资交易，不知不觉间已经攒下了千万巨资。 这些钱是他一分一分挣来的，不是直接通过复制金钱得来的，所以，他感到有一丝的欣慰。 照此下去，十年后，妥妥的首富，甚至在国际地位上也有他一席之地。 杨军留下马驹子善后，他则回到了刚装修好的四合院办公。 他非常喜欢整个地方。 这里环境肃静，适合养生，在这里办公，没有在单位里那种压力，更少了很多不必要的应酬。 当然，杨军作为一院之长，他的办公地址不能完全保密，最起码院里的四个副院长要知道，要不然院里有什么事找不到他也不是个事。绽 这两天，电话也装好了，这里和外界能保持联系畅通。 “院长，这是这两天积压的所有文件，请您批阅。” 看着办公桌上比人头还高的文件，杨军顿时感到头疼。 这几天，他又是认干亲的，又是参加郭天明的定亲宴，又是交易发动机的，手头上积压了很多工作。 即使这些文件都是黄雅妮事先预批的，他只要签上字就行，即使是这样，他也感到头疼。 看着黄雅妮和纳兰清梦两人站在跟前，杨军问道， “文件都分类了吗？哪些事重要的，哪些是次要的都要分开。”绽 黄雅妮笑道：“对于我们来说，这些都是重要的文件，就是不知道对于你来说，哪些是重要的了。” “贫嘴是不？” 杨军瞪了她一眼：“跟了我这么多年，你会不知道轻重？” 黄雅妮撇嘴道：“你都三天没来上班了，是不是都忘了自己的身份。” “嘿，你这丫头，越来越没规矩了，我做什么还得跟你汇报不成？” “那必须的啊，谁让我是你秘书呢。” 杨军闻言，摇摇头苦笑。绽 也就是黄雅妮敢跟他开玩笑，要是换第二个人，早被训成狗了。 “行了，少贫嘴，让你带带清梦，现在学的怎么样了。” 说完，看向纳兰清梦。 纳兰清梦闻言，手里的笔记本递了过来。 “院长，这些都是我对处理文件的意见，我不敢写在文件上，只能私下写下来。” “嗯！” 杨军接过来，翻开几张。绽 这是一个崭新的笔记本，里面密密麻麻的写满了字。 上面全是对文件里汇报事件的处理意见。 没个意见上都写清了文件的标号，以及她的观点。 杨军见状，满意的点了点头。 这丫头非常上进，知道自己低，所以，私下做了很多工作。 看着笔记本上涂抹的痕迹，想必写了又改，改了又写。 这丫头是上心了。绽 她比黄雅妮刚来的时候强多了。 杨军对着笔记本上的编号，看了看对应的文件。 发现这丫头的批复意见非常到位，虽然没有黄雅妮那样老道，但是也算中规中矩。 一个新人刚上手就能达到这种地步，实数难能可贵。 才女果然是才女。 学什么都快。 纳兰家族并不是白培养她的。绽 就她目前的能力，想必要不了多久就能超过黄雅妮。 “不错，非常不错，处理的非常到位。” 杨军不吝溢美之词。 新人是要鼓励的。 纳兰清梦一听，顿时喜笑颜开，整个人犹如盛开的牡丹，非常养眼。 杨军一句肯定的话，她觉得这些天的努力没有白费。 黄雅妮表情怪怪的，见杨军夸纳兰清梦，她心里酸酸的。绽 “哎，照此下去，想必要不了多久，我就要被人取而代之了。” 杨军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没好气道， “你能不能不要没事找事，我的工作量本来就大，两个秘书都忙不过来，你们谁都取代不了谁。” “下次再让我听到这种废话，别怪我让她滚蛋。” 杨军的话不可谓不重。 黄雅妮听了，脸色变得煞白。 这还是杨军第一次用这么严厉的语气跟她说话。绽 她算是看出来了，杨军对这件事不满，而且一直维护纳兰清梦。 杨军这么做，也是为了以后的工作着想。 要是两个秘书不合，工作难免出现纰漏，这是他不愿意看到的。 所以，有些规矩必须立下，不要仗着自己的信任，就为所欲为。 经过杨军的训斥，黄雅妮如醍醐灌顶，这才意识到，最近这段时间确实没了规矩，即使心里对纳兰清梦不满，也不该当着杨军的面说出来。 “院长，我错了。” 杨军闻言，点了点头。绽 “以后所有的文案工作都交给纳兰清梦，你专门负责院内所有的事务。” “好的，院长。” 两人同声应道。 杨军今天给她们分工，避免她们工作交叉出现推诿的现象。 也就是说，从今天开始，纳兰清梦专门负责所有文案的工作，至于黄雅妮，则代表杨军视察和监督院里的大小事务。 别看她只是个小小办事员，但是她的权利大的很。 有时候，即使院里的四位副院长也要看她脸色行事。绽 按规定，像黄雅妮这样的身份应该是科级干部的，但是杨军一直没有提拔她，就是考虑秘书权柄过重，影响院里的工作开展。 “你去实验室转转，看看长城二号发动机进展如何了。”杨军道。 “好的，院长，我这就去。” 黄雅妮红着脸应了一声，就出去了。 等她走后，杨军对纳兰清梦道， “你雅妮姐就是这么个人，她说得话不要往心里去，没事的时候跟她多学习，争取早一点把工作抓起来。” “杨先生，您放心，我不会生气的，我了解雅妮姐，她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别看她嘴上厉害，可私下里没少帮过我呢。”纳兰清梦道。绽 “你心里清楚就好，工作中不要置气，要是工作中出现什么纰漏，我对你可不会手下留情。” “杨先生，您放心，我不会让您失望的。” “你呢，好好工作，只要我在一天，就没人敢拿你怎样。” 杨军说完，看了看她那绝世的容貌，接着说道， “你长成这个样子，做别的工作也不安全，所以，你没事少出去转悠，知道了吗？” 纳兰清梦闻言，脸色通红。 一副娇羞的样子，两手用力的搓着衣角。绽 能被杨军赞美，她内心还是挺欢喜的。 “知道了，杨先生。” “嗯，去忙。” 杨军挥了挥手，然后开始批阅文件。 手头的工作实在太多了，杨军忙活了两个多小时，才处理完一小部分文件。 看了看时间，起身舒展筋骨，然后出了书房去外面转转。 来到前院，顺着香味找到了厨房。绽 “苗姐，今天中午做什么好吃的？” 杨军一进屋，就看见灶台前忙碌的苗娟。 “呀，杨先生啊。” 苗娟连忙放下手中的活儿，过来打招呼。 “今天给您炖了一只老母鸡，另外再炒两个素菜，您看成吗？” “太多了，我怕吃不了。”杨军道。 “嗐，今天不是您第一次在这吃饭吗，我想着必须丰盛点啊，再说了，您太太交代过了，在吃的方面一定不能亏待了您，让我不要省。”苗娟笑道。绽 杨军一怔，随后说道：“行，就按这个标准，只是辛苦您了，苗姐。” 人生在世，唯吃喝二字。 现在有条件了，没必要再省着，自己整天勾心斗角、权谋算计，为的不就是把日子过得舒适一点吗。 院子里都是自己人，没必要做一副节俭的样子。 所以，能享受就享受。 杨军来到冒着热气的蒸笼面前，掀开看了看。 一共两层蒸笼，除了上面蒸笼里五个白面馍馍外，其他的都是玉米窝窝头。绽 杨军知道，那五个白面馍馍是给自己的，玉米窝窝头是留给其他人吃的。 这些人包括马驹子、黄雅妮、纳兰清梦、罗小军以及孙招财。 伙食等级要分开，这样才能彰显杨军的地位。 看着菜板上还有切好的土豆丝，以及胡萝卜白菜什么的。 杨军知道，这就是他们的伙食了。 “苗姐，以后馍馍就不要蒸两种了，全换成白面馍馍。” “那哪能成呢，我们拿着工资，要是和你吃的一样，那成什么了？”苗娟反对道。绽 她知道，这个院子里的人都是杨军最信任的人，不仅工资高，待遇也会，但她没想到，杨军竟然会对她们这么好。 第六百五十章 立规矩 杨军之所以提高他们的待遇自然有他的打算。庥 现在他的身份地位不同以往了，他又不差钱，不想因为这点吃喝上的事，遇到背刺的事。 有时候小恩小惠也是必要的。 当然，他只是在主食上提高他们的待遇，但是在菜品上还是要分开的。 不能说他喝老母鸡汤，下面的人也跟他一样伙食，那成什么了。 “行了，苗姐，就按我说得去做。”杨军道。 “好的，杨先生。” 苗姐道：“杨先生，您要是想吃什么，可以提前跟我打招呼，我好准备。”庥 “好，那您忙，我就不打扰你了。” 说完，杨军就离开了厨房。 “杨先生，您慢走。” 杨军从厨房出来，顺便就去了前院门房那里看了看。 还没进门，就听见里面传来吵吵的声音。 杨军站在门口听了一会，才发现他们正在打牌。 杨军一听，这玩意还得了？庥 正在上班呢，就打牌？ 虽然，这里的工作特殊，没人监管，那也不能太随便。 “砰！” 杨军一脚踹开门。 屋子里的人瞬间慌做一团。 好在他们反应不慢，保卫员的基本意识还是有的。 听见动静不对，纷纷拔出枪来。庥 看着三个黑洞洞的枪口对着自己，杨军一脑门的黑线。 双手背在身后，意念一动，一把双弹夹带着消音器的p5冲锋枪瞬间出现在手里。 双手紧握，对着他们。 “来，信不信我把你们打成马蜂窝？” 马驹子三人见是杨军，连忙放下手中的枪。 讪讪的打着招呼。 “哥！”庥 “师叔！” “杨叔！” 几人把枪放回腰间，嬉皮笑脸的笑着。 “哥，你怎么来了，怎么还带着把冲锋枪呢？”马驹子笑道。 几人对杨军带着一把冲锋枪过来查勤有些意外。 “还有脸说呢，就你们这警觉性，被人摸进院子都不知道。” 杨军把枪口上抬，每人赏了一脚。庥 “我让你打牌。” “我让你打牌。” 一人一脚，谁也不敢躲，站在那儿生生受着。 “哥，以后再也不打牌了。” “师叔，我们再也不敢了。” 马驹子和罗小军年龄比较大，知道此时认错是最好的选择。 反倒是孙招财这家伙傻乎乎的看着他们两个。庥 这家伙皮糙肉厚的，杨军踹他两脚，跟挠痒痒似的。 杨军见状，气不打一处来。 他最讨厌这种愣头青，仗着身体本钱，炫耀着他青春的荷尔蒙。 杨军把枪往桌子上一丢，直接抽出皮带。 “赶紧认错。” 最终，罗小军不忍心见他挨打，忍不住提醒道。 “嘿嘿，杨叔，我错了。”庥 这家伙还不算太笨，见杨军动真格的了，连忙认错。 “晚了，我倒要看看你皮子硬还是我皮子硬。” 杨军二话不说，直接挥舞腰带。 “啪！” 一皮带抽在他背上。 听这声音，马驹子和罗小军就感到心神震颤，纷纷替他担心起来。 抬头看了过去。庥 好家伙，这货跟没事人似的，耸耸肩一副你继续的样子。 这一幕，瞧得杨军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啪！啪！啪！” 连续抽了三下。 这三下，杨军是用了力气的，把他累的微微气喘。 孙招财见状，耸了耸肩，一点感觉都没有。 看见杨军胸膛起伏，嬉皮笑脸的凑过来，小心翼翼的接过他手里的腰带。庥 一边替杨军穿上，一边赔笑道。 “杨叔，瞧把您累的，我从小被我爹拿着皮带抽已经习惯了，现在皮带对我不管用了。” “是吗？那什么管用？”杨军被他这番操作弄得啼笑皆非。 打也不是，骂也不是。 这货脸皮不是一般的厚。 “嘿嘿，我爹用的是棍子，只不过，自打我来四九城之后，我爹就再也没打过我了。” “行，你厉害。”庥 杨军回头对马驹子道：“以后给我备一根棍子，听到了没有？” “好的，哥，回头我就给你找。”马驹子讪讪道。 他和罗小军冲着孙招财翻了翻白眼。 你这货是不是傻啊，要是真备下棍子，恐怕遭殃的就不是你一个人了。 孙招财倒是没想得这么周全。 他觉得，自己皮糙肉厚的，挨几下也没什么，反正早已习以为常了。 看着这个身高早已超过自己，壮得跟牛犊子似的孙招财，杨军一阵唏嘘。庥 老孙家的基因太强大了，个个都是好汉。 就孙招财这体格和武力，罗小军和马驹子两人加在一起都不是他对手。 他们俩在他手下跟玩儿似的。 这孩子是杨军带进城里的，现在两家又是这种亲戚关系，所以，他对杨军非常忠诚。 对于自己人，杨军向来是优厚对待的。 所以，他也不好过多的苛责他。 “没事的时候，多锻炼锻炼，不要整天躲屋里打牌，听到了没？”杨军道庥 “知道了。” 三人齐声应道。 随后，杨军看着桌子上乱七八糟的牌，问道， “你们刚才在玩什么？” “争上游。” 孙招财抢着答道：“杨叔，要不要玩两把？” “玩？”庥 杨军眼睛一瞪，没好气地踹了他一脚。 没想到这一踹不要紧，整个人顿时被反弹回来了。 要不是马驹子眼疾手快扶住他，杨军早就摔倒了。 “嘿嘿，杨叔，对不起，我是下意识反应。” 杨军翻了翻白眼。 这货太恐怖了，天生神力。 不用动手，光靠反震就能把人震退。庥 真是太变态了。 杨军以为孙招娣够恐怖的了，没想到她弟弟孙招财比她还恐怖。 这家伙现在才十七岁就这么厉害了，要是再过几年，那还得了。 他现在才明白一力降十会的真正含义了。 “驹子，没事的时候，训练这小子，别白白浪费这块材料。”杨军道。 “好的，哥，你放心，我一准给您训出来。” 说完，马驹子冲着孙招财挤眉弄眼的笑。庥 孙招财闻言，一脸的苦涩。 “杨叔，能不能……” “不能！” 杨军肃容道：“别以为仗着体格好就不训练了，要知道你现在还差得远呢。” 孙招财虽然恐怖，但是那只是蛮力。 真正的格斗技巧和杀人技还不太熟练。 虽然在保卫科训练了大半年，但是火候还不够。庥 这么好的一块材料，可不能浪费了。 “你必须听你马叔的，要是让我知道你偷奸耍滑，直接把你送回农村去。”杨军道。 孙招财一听，顿时吓了一跳。 “杨叔，您放心，我一定会好好训练的。” 他现在已经有了一定见识，不再是那个懵懂无知愣头青了。 农村的日子，他一天都不想过，要是让他回去，打死他都不愿意。 见孙招财这幅模样，杨军微微的点了点头。庥 然后指着桌子上那把p5冲锋枪道， “这把枪就留给你们，充实你们的护卫能力。” 目前他们三个配的全是短枪，火力不足，真是遇到事就不顶用，所以必须要有充足的火力。 人一旦有了地位之后，那就会越发的惜命。 倒不是杨军怕死，但是必要的自保能力还是要有的。 “好枪啊，还是双弹夹的，最少也有六十发。” 三人早已对这把冲锋枪眼馋了。庥 “这枪用的是手枪子弹，威力大。” “让我摸摸。” 马驹子和罗小军无视孙招财，两人一直把玩着。 杨军见状，也懒得搭理他们，然后就回后院了。 回到后院，苗娟已经把饭菜摆在客厅了。 “杨先生，吃饭了。” “辛苦了，苗姐。”庥 “应该的。” 苗娟把饭菜摆好，从旁边的笼子里摸出一个白面馍馍递给他。 “杨先生，您看看还需要什么吗？” “不用了，这样就挺好。” 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这样的日子，杨军还有什么可挑剔的。 午餐很丰盛，一大砂锅的炖老母鸡，外加两个炒菜，他一个人肯定吃不完。 “苗姐，去把纳兰秘书叫来一起吃。”杨军道。庥 “啊？她们也要跟你一起吃吗？” 苗娟说完，立马后悔。 “对不起，杨先生，我马上就去叫。” 说完，转身就出去了。 她本以为，除了杨军之外，其他所有的人另外单开一桌的。 没想到，杨军让两个秘书上桌。 好在她是个心思通透的人，杨军的事不是她能置喙的。庥 领导让干什么就干什么。 不一会儿，纳兰清梦就来了。 “杨先生，我是不是应该去那边吃啊？” 纳兰清梦站在边上，踟蹰的问道。 第一天吃饭，有些规矩要立下，以后就形成惯例。 要是今天她上桌了，那么以后她就会一直会在这边吃。 杨军用筷子敲了敲桌子。庥 “站着干什么，难不成还让我喂你不成？” “噗嗤！” 纳兰清梦轻笑一声，然后双手轻抚裤腿，优雅的坐了下来。 “好，那我可就不客气了。” 纳兰清梦说完，在砂锅里拨了拨，然后把一个鸡腿夹给杨军。 杨军没有拒绝，而是欣然接受。 有人照顾是多么美好的一件事，他有什么理由拒绝呢。庥 随后，她又拿了一个空碗，拨了一点菜放在一边。 “这个点，雅妮姐快回来了？” “不用管她，她不是小孩子了，要是饿了，自己会找东西吃的。” 黄雅妮饭点还不回来，肯定在院里食堂吃了。 她的工作不轻松，午饭后，还要继续视察工作。 第六百五十一章 跟我领证去 第一次和纳兰清梦吃饭，杨军却感受到那股温馨的气氛。鶒 纳兰清梦有着很好的家教，一举一动、一颦一笑皆符合大家闺秀的模样。 什么时候该说什么话，什么时候选择当一个聆听的观众，她把握的很好。 就连布菜这样的动作也是带着醉人的优雅，杨军感受到那股被尊重的感觉。 那种感觉非常好，也是一种享受。 两人默默地吃着饭，画面温馨的就像小两口子在吃饭。 吃完饭后，饭桌自然由纳兰清梦收拾，杨军则到隔壁卧室小憩一会。 房子是新装修的，屋里的家具也是新的，就连床上的铺盖也是新的。鶒 躺在床上，杨军感到一种莫名的满足。 他真的在想，要是时间能凝住这一刻就好了，他想一直待下去。 中午睡了一个多小时。 起床后继续批复文件。 文件虽然被黄雅妮批复过的，但是杨军还是仔细看了一遍。 他怕这丫头这两天闹情绪，文件都不好好批复了。 好在他的担心是多余的，黄雅妮虽然在闹脾气，但是专业能力一直在水准之上。鶒 过了一会儿，纳兰清梦就进来了。 “杨先生，刚刚轧钢厂医院那边来电话，说是郭天明在闹事，希望你过去处理一下。” 杨军一听，顿感头大。 不用猜，他就知道郭天明因为什么闹事的。 “丁秋楠怎么样了？”杨军问道。 纳兰清梦闻言一怔。 心想，她什么都还没说呢，杨军是如何知道这事事关丁秋楠的？鶒 不过，她心中有疑虑，但杨军的问题还是要回答的。 “王书记派了一队保卫科的人守着丁医生，人暂时没事。” 这里的王书记指的是王二娃。 杨军一听，气得把笔往桌子上一丢。 “走，看看去。” 说完，想了想，又道， “算了，你长成这样，还是不要去了。”鶒 纳兰清梦才是真正的惹祸精。 要是让郭天明看见她，要是他见异思迁，杨军都不知道怎么拒绝。 “啊？” 纳兰清梦愣了一下，随后嫣然一笑。 杨军这是在变相的夸她长得漂亮。 能被杨军认可，她非常高兴。 “哦，杨先生，你路上注意安全。”鶒 说话声音如黄莺啼叫，犹如送丈夫出门远行的小媳妇。 来到前院，直接把马驹子他们三人带上。 路上，孙招财一副兴奋的样子，几次回头想找杨军说话。 “你小子嗑药了？” “嘿嘿，杨叔，我第一次和您出任务，心里激动。” 孙招财嬉皮笑脸道：“咱们这次是不是去干架？” 杨军闻言，直接给他一个大逼兜。鶒 “就知道打架，谁告诉你去打架的？” 孙招财捂着后脑勺，一脸尴尬道：“我瞧着您气冲冲的样子，以为去干架呢。” 马驹子和罗小军闻言，全都憋着笑。 两肩一耸一耸的。 这孩子太可爱了。 杨军哪一天不是气冲冲的样子，没见他一天到晚的发脾气吗？ 再说了，你就是个保卫员，干好本职工作就行了，问那么多干嘛？鶒 “回头帮我揍个人，下手轻一点，别把人整废了就成。”杨军道。 “好的，杨叔，交给我就放心，揍人我是专业的。”孙招财拍着胸脯道。 他脸上洋溢着笑容。 心想着，自己猜得没错，杨军果然是要去揍人。 想着想着，似乎觉得哪里不对劲。 既然自己猜对了，为什么杨军没给他好脸色呢。 不过，看着杨军面沉如水的样子，到嘴的话又咽了回去。鶒 二十分钟不到，一行人就到了轧钢厂医院。 刚进医院大楼，就听到里面传来一阵争吵的声音。 顺着声音过去。 只见一楼大厅左侧的护士站有很多人围在那儿。 这些人分成两派。 一派是以郭天明为首的一帮大院子弟，这些人堵着护士站，不让人进出。 另一派的人就是轧钢厂保卫科的人，一伙七八个人排成一派，拦着郭天明他们。鶒 “你们给我让开，信不信我让我姐夫把你们全开了。” 此时的郭天明，一脸怒气的冲着保卫科的人吼道。 “郭少，这里是医院，你这样闹下去，让我们很难办啊。” 保卫科这边带队的是一个年纪三十的人，这人杨军认识，是王二娃最新提拔上来的队长，具体叫什么名字，他也不记得。 自从杨军调走一大批人后，保卫科的很多职位就空了出来，王二娃就把他的老乡全提拔上来了。 保卫科这些人显然得到过王二娃的指示，眼前这个郭少得罪不得。 王二娃是知道郭天明和大领导之间的关系的，他也是投鼠忌器啊。鶒 这事要是搁别人身上，王二娃二话不说，直接就让人拿下了。 可郭天明不同于别人，他是大领导的儿子，他得罪不起。 所以，就通知杨军过来处理此事了。 “丁秋楠，我喜欢你，我这辈子非你不娶，你一天不出来，我就一天不走。” 郭天明拿保卫科的人没办法，只能站在门外冲里面吼道。 看样子，丁秋楠被堵在护士站休息室了。 护士站里没动静，现在丁秋楠并不想和郭天明说话。鶒 她越是这样，郭天明就越愤怒。 往往得不得的才是最爱。 “丁秋楠，咱俩去领证，我保证一辈子对你好。” 郭天明冲不进去，只能撕心裂肺的表明自己的心迹。 门外围着许多人，大家远远地看着热闹。 这个年代，像这样大胆表白的还真不多见。 他们觉得这个小伙子还挺痴情的，不由得起哄道，鶒 “在一起！” “在一起！” “哦哦哦。” 他们看热闹不嫌事大，引得众人也跟着他们一起起哄。 郭天明见大家都站在他这一边，更不想走了。 在门口徘徊着。 “丁秋楠，你不说话，我就只当你默认了。”鶒 “赶紧出来，咱俩领证去。” 这时，跟着郭天明一起来的大院子弟起哄道， “嫂子！嫂子！” 远处看着的杨军顿感血气冒头，背着手走了过去。 “跟谁去领证啊，算我一个呗？” 远处传来一个幽幽地声音。 “你算什么鸟？这里有你什么事？”鶒 郭天明想也不想直接说道。 等他看见说话那人时，顿时脸色变了。 “姐……姐夫，你……你怎么来了？” 说完，不停地往后退，顺手拉了两个人挡在自己身前。 杨军见状，背着手冷眼的扫视那帮大院子弟一眼。 “让开。” 那帮小年轻见是杨军，气势顿时弱了一半。鶒 他们都认识杨军，其中几个还在他手里栽过跟头。 “军子哥，我们就是过来看热闹的，没我们什么事。”一个小伙子壮着胆子说道。 嘴上虽然这么说，可并没有让开路。 毕竟是郭天明请来撑场子的，出卖兄弟的事不能干。 杨军见状，也不废话。 “招财，开路。” “好嘞，杨叔。”鶒 孙招财一听说有架打，嘴巴都咧到耳后跟了。 袖子一挽，嗷嗷叫，直接冲了过去。 “啪！” 两手一拢，两个大院子弟瞬间昏倒在地。 众人一见，全都倒吸一口气，忍不住往后退。 这个愣头青太变态了，一挥手就干晕两个兄弟。 “兄弟们，不要怕，一起干他。”鶒 郭天明躲在人群后吼道。 他怕杨军，但是不怕孙招财。 “干他。” 一帮子的人嗷嗷叫的冲了过来。 孙招财见状，不惊反喜，径直迎了上去。 一个助跑，二百多斤的身子如泰山一般的压了过去。 “啊！”鶒 一帮大院子弟至少有一半被他撞飞。 剩下的人也是两股战战。 杨军见状，也是大吃一惊。 不过，他还是照着孙招财的屁股踢了一脚。 “磨蹭啥呢？抓点紧。” 孙招财不以为忤，回头冲他嘿嘿笑了一下。 然后一回头，猛地大叫一声。鶒 整个人如猛虎下山般，三息不到，剩下的五六个人全被他放倒在地。 “嘿嘿，杨叔，您请。” 孙招财挠了挠头，单手一引，冲杨军做了个请字。 杨军也不废话，直接撩起衣襟，抽出皮带。 “慈母手中剑，游子身上劈。” “父见儿未凉，抽出七匹狼。” 杨军不管三七二十一，抡着皮带就抽。鶒 “才两天功夫，皮又痒痒了。” “来，感受一下七匹狼的威力。” 郭天明被打的嗷嗷叫，退路被马驹子和罗小军封住，只能躲在墙角苦苦哀求。 “姐夫，我错了，再也不敢了。” “姐夫，你就绕了我……” “啊……” 杨军还能不了解他，这小子就是属猴的，一天不打就上树。鶒 即使打了，过后该怎么样还怎么样。 “啪！啪！啪！” 一声声惨叫声传来，震的众人心弦颤抖。 “你不是想领证吗，我和你去领。” 杨军一边抽，一遍吼道。 “姐夫，我错了。” 郭天明被打的一点反抗情绪都没有，此刻泪眼婆娑的抱着头苦苦哀求着。鶒 像什么断绝关系、威胁恐怖的话在杨军这里根本不管用。 你说你的，我打我的，咱们互不相干。 好，只要你敢反抗。 迎接他的是更猛烈的暴风雨。 所以，除了求饶，他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 “你错在哪儿了？” 杨军停下鞭子，扶着墙气喘吁吁的问道。鶒 郭天明鼻涕一把泪一把的说道， “我错在没有经过丁秋楠同意，就逼她去领证。” “好，非常好。” 杨军怒极而笑，手中的七匹狼指着他道， “孽畜，去死。” 随后，只见黑影一闪，接着就是满天的彩虹。 第六百五十二章 这孩子没救了 郭天明来医院闹事，肯定是背着大领导的。鸠 这家伙贼心不死，都已经订过婚了，还跑来纠缠丁秋楠。 是可忍孰不可忍。 这样的行为和朝秦暮楚的陈世美有什么区别？ 倒不是杨军有多想替大领导管教郭天明。 而是，大领导那边不能出一丁点的事，否则他这一个藤上的人全跟着吃瓜落。 所以，与其说杨军在替大领导管教郭天明，还不如说杨军是在为自己前途着想。 他和大领导一荣俱荣一损俱，平日里小心谨慎、如履薄冰，生怕出一丁点的差错。鸠 这可倒好，郭天明竟然伙同一帮大院子弟来医院闹事，而且还是在自己姐夫的地盘上闹事，这不是给他招祸是什么？ 对于这种不带脑子的人，杨军向来没好脸色。 看着被打的半死的郭天明，杨军回头对那个王队长道。 “把他们全都带回保卫科。” “是，厂长。” 王队长敬了个礼，然后大手一挥，就把郭天明和那帮大院子弟全都带回去了。 之前，他不敢得罪郭天明，现在有杨军撑腰，要是他再畏手畏脚的，那他这个差事就干到头了。鸠 马驹子和罗小军他们帮着保卫科的人把人带回去。 杨军看着围观的众人，不耐烦道：“看什么看？闲的没事干了吗？” 一声冷喝，众人如惊雷般四下逃散。 不一会儿，人走的干干净净。 见没人了，杨军上前敲了敲护士站的门。 “秋楠，我是姐夫，你开开门。” 里面传来一阵响声，似乎绊倒了什么东西。鸠 门先是开了一条缝，然后直接打开。 一个黑影伴随着一阵香风扑了过来。 杨军被丁秋楠搂的结结实实。 “姐夫，你怎么才来啊，呜呜！” 杨军见状，吓得连忙四下看看。 哈，好在没人看见。 连忙把丁秋楠的胳膊从自己脖子上弄下来。鸠 “不哭，姐夫在呢。” 杨军安慰道：“事情已经解决了，不怕。” “姐夫，我好怕啊，那人竟然逼问去领证，呜呜！” 丁秋楠像个大孩子一般，受了委屈找家长诉苦。 梨花带雨，我见犹怜。 “好了，好了，事情已经过去了，姐夫保证以后那人再也不会纠缠你了。” 杨军安慰道：“你呢，该上班就上班，该干什么干什么，什么都不要管，姐夫给你摆平一切。”鸠 “姐夫，我听你的。” 丁秋楠轻拭泪水。 杨军安慰了半个小时，才把她安抚好。 然后回到轧钢厂。 办公楼一楼保卫科关押处。 王二娃站在门口不停地徘徊。 看到杨军来了，连忙迎了上去。鸠 “老杨，你咋把这小祖宗弄到这里了，不是给轧钢厂找麻烦吗？” 杨军闻言，瞪了他一眼。 他还没开口呢，这货就先抱怨起来了。 “你还有脸说，出了这么大的事，为何不直接采取手段，竟然坐视事情闹大？” “这小子你又不是不认识，我哪敢啊？”王二娃直至羁押室苦着脸道。 杨军气得直翻白眼，要不是怕影响不好，真想给他一个大兜逼。 “你也知道他的身份啊？你就不怕给大领导惹麻烦吗？”鸠 杨军道：“你要是早采取手段，事情何至于闹到这一步？” 杨军摇了摇头。 王二娃还是不太成熟，如果换做一个有魄力手段的领导话，二话不说，直接把人先把人控制起来再说。 现在好了，事情闹大了，郭天明把丁秋楠堵在屋子里将近一个小时，王二娃怕得罪郭天明，任由他胡闹。 现在想必很多人都知道这件事了。 “老杨，我……我是不是好心办坏事了？” 此时，王二娃才意识到，他这不是袒护郭天明，而是害了他。鸠 目前大领导正是进步阶段，要是因为这事闹得影响他前途的话，王二娃就百死难赎其罪。 “你好心个屁。” 杨军骂了一句，然后走到羁押室门口，对着守在门外的保卫员道， “开门。” 保卫员二话不说，直接打开门。 郭天明和那几个大院子弟是分开关押的，他自己独自占一间羁押室。 看着羁押室里的布置条件，杨军更是气不打一处来。鸠 这个时候了，王二娃还想着巴结郭天明。 屋子里床铺整齐，有吃的还有喝的，旁边还有一兜子苹果。 “把这些都给我扔出去。” 杨军吼道。 门开了，保卫员进来，默不作声的把东西全拎出去了，只留下光秃秃的床板。 此刻，郭天明彻底清醒过来了。 衣服破条，浑身青紫，脸肿的跟猪头似的。鸠 双臂环抱，蹲在地上，瑟瑟发抖，一脸惊恐的看着杨军。 看着他可怜兮兮的样子，杨军一点都不觉得心疼。 这货就是个二皮脸，这边刚教育完，那边该干啥干啥。 “姐夫……” “别叫我姐夫。” 杨军厉声打断道：“你刚才不是嚷嚷着和我断绝关系吗？” 刚才在医院的时候，郭天明被打急了。鸠 扬言要和杨军断绝关系，不认他这个姐夫了。 “姐夫，你打的太疼了，我一时着急胡言乱语的，你别放在心上。” 郭天明也不傻，刚才是打急眼了的，现在冷静下来。 他也知道他没资格说这话，要想和杨军断绝关系，那就说明，他不认伊秋水这个姐姐了。 有资格说这话的，只能是他爹郭草地。 杨军拉过来一把椅子，坐在他旁边，从兜里拔出一根烟点上。 抽了两口，吐出浓雾。鸠 “本以为你小子进了部队能有所改变的，没想到你还是那么混账。” 杨军叹气道：“你知道这次给你爸惹了多大的祸吗？今天出了这样的事，说不定……哎……” 杨军不知道怎么说好了。 要是他有这样的儿子，他肯定直接溺死在马桶里。 其实，郭天明变成今天这个样子，怪不得别人，只能怪郭草地自己。 一方面是没有时间管他，另一方面也是有意的放纵他。 不说别的，就说郭天明参加入伍这一年多时间，郭草地就托了王传庭几次，让他照顾自己的儿子。鸠 要不是他的纵容和宠溺，郭天明也不会变成今天无法无天的样子。 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嚣张跋扈到极点，竟然嚷嚷着要强迫人家去登记。 呵呵，你以为你是谁啊。 你要是真有那本事也就罢了，关键是你没那本事，还到处嘚瑟。 “姐夫，我错了，下次一定改。” 郭天明蹲在地上，一双浮肿的眼睛被杨军揍的睁不开。 “呵呵！”鸠 杨军闻言，气急而笑，摇头道：“不，你改不了，你没救了。” “我也没指望你能改，我能帮你的已经帮了，你就等着你爸过来怎么收拾你。” “什么？你告诉我爸了？” 郭天明闻言一惊，下意识的从地上站起来。 “蹲下！” 杨军直接踹了他一脚，郭天明还没站直的身子瞬间蹲在地上。 “出了这么大的事，你觉得不该叫你爸来吗？”鸠 “没多大点事啊？至于叫我爸吗？”郭天明苦着脸道。 杨军一听，连连摇头。 这孩子彻底没救了，到现在都不知道自己错在哪儿了。 对于这种病入膏肓的人，杨军也懒得多费口舌。 起身离开。 来到门外，杨军把烟蒂往地上一扔，用脚搓了几下。 “把风扇打开，让他清醒醒醒。”鸠 “是，厂长。” 保卫员应了一声，让后把我吊扇的开关打开。 吊扇开关是设在门外的，这是羁押室特有的待遇，就是为了对付那种打不得骂不得的人。 不一会儿，里面就有了动静。 “冷死我了，赶紧……关上。” “知道小爷是……谁吗？我……我跟你们没完。” 杨军也懒得理他，把上衣纽扣解开，抽出腰间的七匹狼，直接去了隔壁的羁押室。鸠 “啊……疼，” “嗷……” “……” 十分钟过后，杨军气喘吁吁的从里面出来。 “吁……” 长长呼出一口气，懒洋洋的把皮带穿上。 这帮大院子弟就是欠抽，要不是他们怂恿，郭天明也不会这么有恃无恐。鸠 大院里，也就郭草地和王传庭他们两个，杨军稍微给点面子，至于其他人，杨军根本没放在心上。 自己现在的地位早已不在他们之下，没必要看他们脸色行事。 自己看不好自己的孩子，那就不要怪别人替你教育。 “把风扇打开。” 杨军幽幽地说道。 “是，厂长。” ……鸠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的样子，杨军正在办公室喝茶，办公室的门被人直接推开了。 郭草地黑着脸闯了进来。 进来后，他直接坐在沙发上。 胸膛一起一伏，看得出来他的情绪非常激动。 “郭伯伯，你没事？” 好半晌，杨军才问道。 “那孽畜呢？”郭草地双眼通红，似乎要冒出火来。鸠 “孽畜……哦，天明在羁押室关着呢。” 郭草地此时的心思放在那个孽畜身上，根本不在意杨军口误。 “这事有多少人知道？” 郭草地颤巍巍的拔出一根烟吊在嘴上，可双手颤抖的点不着火。 杨军连忙掏出火柴帮他点上。 吹灭火柴棒，杨军沉声道：“这事已经瞒不住了，医院的人几乎都知道了。” “我没有下禁口令，就是怕弄巧成拙。”鸠 第六百五十四章 撕破脸 郭草地的事情解决了，周干事答应他，暂不追究郭草地。毩 不过，升迁是不能了，郭草地职务不变，依旧主持单位里的工作。 这个处置结果对于杨军来说，是再好不过了。 郭草地依旧是他的老领导，以后他杨军在部里依旧能横着走。 周干事之所以会帮郭草地，完全是看在杨军的面子。 在周干事的眼里，杨军甚至比郭草地重要的多。 他认为当下需要杨军这样干实事的人。 杨军四大功劳摆在那儿，众人有目共睹，那是实实在在的功绩，谁也不能否认。毩 周干事认为杨军未来依旧能做出更多的成绩，所以，才看在他面子上，应了他所求。 当然，杨军也在周干事面前立下军令状，承诺半年内做出成绩，决不让他失望。 对于一个穿越者来说，做出成绩太容易了。 只要他愿意，随便放出一个东西，那就是妥妥的成绩。 能立功的机会很多，不胜枚举。 当然，他把所有的希望放在长城二号发动机上，要是实在不行，再搞点别的。 目前，长城二号发动机研发顺利，取得了很大的进展，照目前速度，要不了半年就能研发成功。毩 杨军决定，最近一段时间，要盯紧发动机研发。 从别墅出来，杨军回了一趟轧钢厂。 郭天明和一帮大院子弟还关在羁押室，这些人一直关在这儿不是个事，必须今早处理这帮祸害。 他并没有把这个消息告诉郭草地，他觉得目前必须低调一点。 他不敢随便给人希望，更不想看见别人失望的眼神。 来到轧钢厂，杨军让卫兵打开羁押室的大门。 昨天晚上，郭草地气坏了。毩 并没有把郭天明带回去，而是把他留在这儿长点教训。 这孩子再不管管，就真的废了。 “人呢？” 一进屋，就看见屋子里空空的，一个人影都没有。 屋里的吊扇还在转，空气凉飕飕的。 面对杨军的责问，保卫员挠了挠头，把头伸进去看了一眼。 “人呢？”毩 “人是你看着的，你问我，我问谁去？”杨军冲那保卫员吼道。 “厂长，我……早上换班的时候，还进来看了一眼，当时人还在呢……” 卫兵顿时慌了。 大活人竟然消失不见，这是严重失职啊。 要是追责下来，轻则记过，重则开除。 “早上人明明还在呢。” 卫兵进屋，着急的四处搜寻起来。毩 正当杨军要下令封锁大门的时候，突然听见床底下有动静。 一只手慢慢从里面伸出来，晃了晃。 “姐夫，我在床底呢。” 杨军一看，顿时乐了。 然后一把把他从床底拽了出来。 此时的郭天明，浑身上下只穿着短裤，双臂环抱，瑟瑟发抖。 “姐夫，能……不能先把吊扇关了，冻……冻死我了。”毩 “阿嚏！” 这家伙看上去感冒了，清水鼻子直往下流。 杨军双臂环抱，一脸揶揄的看着他，然后又看了看那张床。 卫兵把铺盖用品全都拿走了，但是床上还铺着一张凉席，刚才一进门，没看见床底下有人。 别看这种凉席不能取暖，但是它能隔绝与风扇的直接接触。 要不是郭天明躲在床底下，恐怕现在早已冻成冰棍了。 “冷吗？”杨军问道。毩 “冷，姐夫，把衣服还给我呗？” 郭天明边说，边往杨军身边凑，还解他的纽扣。 看着他鼻涕和眼泪混在一起，不时地吹着泡沫，杨军感到一阵恶心。 一脚踹了过去，郭天明惨叫一声，直接躺在地上。 他现在浑身淤青，再加上冻了一夜，早已没了那份硬气的劲头。 见杨军踹他，顺势赖在地上不起来了。 “从小到大，我爸都没这么打过我，你凭什么打我？”毩 郭天明像个小孩子一样，开始撒泼耍赖。 “好，我告诉你凭什么。” 杨军直接抽出七匹狼。 “啪！啪！……” “我打你不是因为我是你姐夫，是因为我拳头比你硬。” “啪！啪！” “我就喜欢打你，打的你想杀我又拿我无可奈何的样子。”毩 “啪！啪！” “姐夫，我错了。” “杨爷爷，我喊你爷爷成了，求求你别再打我了。” 郭天明也尝试反抗，可他那点战斗力在杨军面前根本不够看的。 他越是还手，杨军就揍的越狠。 杨军越想越气。 要不是这小子惹事，他和郭伯伯何至于遇到这样的窘境？毩 “啪！啪！” 随着一声声惨叫，杨军越抽越兴奋。 七匹狼上下翻飞，一条条血印顿时呈现出来。 皮带抽在身上，有种皮开肉绽的感觉，更何况还是光着身子。 “姓杨的，我要跟你断绝关系，从今以后你不是我姐夫了。” 郭天明被打急了，连这种话都说了出来。 杨军听了，也不生气。毩 这话他听了无数次了。 七匹狼继续翻飞。 “断绝关系是不？” “我打的你亲妈都认不出来。” “一天天的惹事，抽不死你。” 人，是个奇怪的动物。 你越是反抗，越是激起征服之心。毩 郭天明就是个贱脾气，打又打不过，求饶又没用，只能耍嘴皮子了。 “姐夫，我实在受不了了，求求你别再打了。” 郭天明一个翻滚，直接躲床底下了。 七匹狼太软，杨军抽了几下，够不着他。 只能作罢。 回头对吓得躲在墙角的保卫员道。 “把凉席撤了。”毩 “是，厂长。” 卫兵慌慌张张的连忙把凉席撤了，郭天明顿时暴露在风扇下，冷的他直哆嗦。 “姐夫，求求你了，我再也不敢了。” 杨军闻言，冷笑一声。 也不理他，直接出去了。 这货的话要是能信，老母猪就能上树。 对于他的话，杨军一个字都不带信的。毩 从羁押室出来，只见黄雅妮慌慌张张的跑了过来。 “院长，周（步）长来了，在办公室等着呢，让你过去。” “哪个周（步）长？”杨军闻言一怔。 黄雅妮看了看周围一眼，然后凑近小声道：“周士杰。” “我见他脸色不太好，你小心点。” 杨军一听，顿时笑了。 难怪他听着不习惯呢。毩 恐怕周士杰还不知道郭草地的事？ 要是他知道郭草地现在平安无事，不知会做何感想。 “走，会会他去。” 杨军带着黄雅妮上楼去了。 来到自己办公室。 杨军一眼就看见周士杰脸色阴沉的坐在那儿，就像有人欠他二百两银子似的。 想想也是，自己的准女婿劈腿，他能高兴才怪呢。毩 郭天明做出这样的事，丢人的不仅仅是郭草地，连带着他周士杰也很没面子。 两家定亲才几天就发生这样的事，摊谁身上都不好受。 不过，对于这个背信弃义，一遇到困难就背后捅刀子的人，杨军也没个好脸色。 “哟，老周，你怎么有空到我这边来了？”杨军笑道。 从级别和待遇上讲，两人是同级关系，不分上下，而他的任命书并没有正式下文件，所以，杨军这么叫他一点都不过分。 即使周士杰现在是他的领导，杨军也不会给他好脸色。 他杨军有了周干事这样的靠山，还怕你周士杰。毩 果然，周士杰听杨军这么叫他，脸色顿时呈猪肝色。 之前还周叔叔的叫着，现在竟然叫老周了。 杨军也太没教养了，先不说职务，就凭他这个岁数，难道就不该叫他一声叔叔吗？ 不过，他是个心机深沉的人，喜怒不形于色。 心里虽然不高兴，但面子上绝不表露一丝一毫。 他昨天晚上去郭家退亲，那是相当奔着撕破脸皮去的，而杨军又是郭家的女婿，说话自然不待见他。 周士杰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胸口那口气。毩 从手提包中掏出一份文件，递给杨军。 “这是部里的决定，还请杨副部长立即执行。” 既然是公事公办，他也只能以职务相称了。 杨军见是一份任命书，心里咯噔一下。 心想着，这个姓周的难不成要对自己下手了？ 他仔细一想。 不对啊，他没这个权利啊。毩 再说了，自己这个级别的人，人事调动权也不在部里啊。 怀着忐忑的心情，杨军接过人事任命书。 任命书不是给他的，杨军顿时松了一口气。 这是一份人事调动通知，是关于丁秋楠的。 任命书是越过轧钢厂由部里直接开具的，要调丁秋楠去西北边陲一个农场当厂医。 杨军一看，顿时火了。 这不是在调动工作，简直是在发配。毩 要是丁秋楠真的调过去了，那这辈子就完了。 “老周，这是什么意思？” 杨军拿着调任书问道：“为何偏偏调动丁医生，她哪里做得不好？” 周士杰冷哼一声，说道：“你我心知肚明，何必明知故问呢？” “要不是这个丁秋楠，哪来后面这么多事？要不是她，咱们两家何必退亲？要不是她，你岳父他……” “哼，这件事必须马上执行，这是部里的决定。” 杨军闻言，无语地看着他。毩 “老周，我看这是你的决定？” “是又如何？” 周士杰沉声道：“难道你还想保这个人吗？这件事即使我不做，你岳父恐怕也不会放过她。” “我劝你，还是乖乖地执行命令，这不是在跟你商量。” 杨军实在无语了。 直接坐在他面前，翘着二郎腿，掏出烟悠哉悠哉的抽着。 “姓周的，你脑子进水了，别忘了，咱俩是同级，你有什么资格命令我？”毩 “这是部里的决定……” “去你妈的。” 杨军直接把没抽完的烟扔在他脸上。 “等你坐上那个位置再来命令我，否则，你给我老老实实的夹着尾巴做人。” “你……” 周士杰气得须发皆张，颤抖的指着杨军。 这简直就是撕破脸了，甚至是刀兵相向了。毩 可以说，杨军一点情面都没给他留，就差动手了。 杨军也懒得理他，直接从地上捡起那份调任书。 看着他的双眸，一脸揶揄的笑道， “姓周的，让你失望了，这个命令恕我无非执行。” 说完，几下就把那张调任书撕成碎片。 第六百五十五章 形迹可疑的人 杨军把丁秋楠的调任书撕的西碎，就差扔周士杰脸上了。钍 周士杰见状，气得七窍冒烟。 杨军竟然为了一名普通医生敢和他翻脸，看来这人还是太年轻，不懂官场之道啊。 “你和你岳父一样，都是油盐不进的人，你岳父现在自身难保，看谁以后护着你？” 杨军闻言，呵呵一笑。 “姓周的，你没资格提我岳父，因为你种背信弃义的小人不配。” “至于以后谁护着我？呵呵，你还是管好你自己。” 周士杰闻言一怔，似乎嗅到不一样的味觉。钍 “你这话什么意思？” 他心里明白，郭草地怎么着在官场混了一辈子，肯定有些人脉，绝不可能这么轻易地倒下。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杨军挥挥手道：“你可以滚了。” “你……” 周士杰气得脸色通红。 颤抖的指着杨军。钍 这个杨军一点面子都不给他留。 用这种态度和他说话，比世仇不遑多让。 “行，你等着，看你还能猖狂几日。” 周士杰撂下这句话，起身就离开。 “呵呵，先管好你自己。” 身后传来杨军的声音。 看着周士杰狼狈的身影，杨军眸子里上过一丝阴狠。钍 他才不担心周士杰报复他呢。 恐怕他自己都自身难保了。 对于这种背地里捅刀子的小人，一般化是没有好下场的。 不用杨军出手，他以后在部里就混不下去了。 大领导郭草地肯定给他穿小鞋，最终会被排挤走。 不一会儿，黄雅妮进来了。 她递给杨军泡好的浓茶，一脸担忧道，钍 “院长，你今天是不是太冲动了？那个姓周的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杨军接过茶，温度刚刚好，灌了几大口水，心底的火终于消散一些。 “我会怕他？” “哼，你等着瞧，过两天肯定乖乖的来求我。” 虽然杨军这么说，但是黄雅妮还是一副担忧的样子。 杨军虽然和周士杰是同级，但是人家混了一辈子，人脉不是杨军能比得上的，要是真背后使袢子，还真的防不胜防。 “院长，为了……丁医生，值得吗？”黄雅妮红着脸小声问道。钍 杨军闻言，把茶杯放下，点上一支烟。 抽了两口，吐出一嘴浓烟。 “如果这事摊你身上，希不希望我出手帮你？” 黄雅妮闻言，为之一鄂。 随后，眸子里尽是感激之色。 深深地给杨军鞠了一躬，哽咽道， “院长，谢谢您。”钍 黄雅妮用手拭去眼角的泪水，抽泣道：“虽然事情不是发生在我身上，但是我知道，你也一定肯为我出手的。” “这一拜，即是替丁医生，也是替我自己拜的。” 杨军叹了一口气道：“你们都是我的人，我不帮你们，难不成眼看着你们被人欺负吗？我做不到。” “院长，还是那句话，我这辈子都是你的人。” 见黄雅妮情绪激动，似乎快要控制不住了。 杨军连忙挥手道：“行了，别煽情了，眼泪掉的再多，我也不能把你收了。” 说完，杨军就出去了。钍 看着杨军离去的背影。 黄雅妮觉得那个高大踏实的感觉又重新回来了。 喃喃道：“你就装，我就不信捂不热你那颗心。” 杨军从办公室出来，来到羁押室。 看了看屋子里被冻成冰棍的几个人。 挥了挥手，对看守的卫兵道：“让他们回去。” 似乎想起了什么，接着说道：“对了，衣服就不要还给他们了。”钍 卫兵愣了一下，然后应道， “是，厂长。” 说完，杨军就走了。 这帮大院子弟实在是祸害，必须好好治治他们。 你们不是喜欢讲面子，哥们义气吗？ 好，成全你们。 那就彻底的把你们脸皮踩在地上摩擦，看你们丢不丢人。钍 光着身子从轧钢厂出去，一路上看你们怎么过大街。 不一会儿，羁押室里就出来一群光条条的人。 他们双臂环抱，瑟瑟的站在门口。 “大哥，能不能把衣服还给我们啊？” 一个大院子弟向卫兵恳求道。 “我们要是这么出去了，以后还怎么做人啊？” 卫兵对他们也没个好脸色，看向他们的眼光充满了不屑。钍 斜晲道：“昨晚上走水，你们的衣服全烧没了。” 卫兵并不傻，自然不敢说这是杨军吩咐的，只能撒了个小谎，谎称衣服走水烧没了。 “啊？” 大院子弟又不是傻子，一下就明白过来了。 世上哪有这么巧的事，正巧走水，正巧把他们的衣服烧没了。、 呵呵，真是好巧啊。 他们一下就猜到肯定是杨军的注意。钍 对于杨军，他们又恨又怕，打又打不过，还又不敢得罪他。 好在，杨军并没有把事情做绝，至少还给他们留了一条短裤。 “那啥……我觉得这里挺好的，不走了。” 郭天明瞅了瞅院子里到处站着轧钢厂的职工，他们用异样的眼光看着他们，并且对他们指指点点。 四九城，他也是个有头有脸的人，要是真这么出去了，以后还怎么做人啊。 郭天明说完，顺手把羁押室的风扇开关关上了，抱着膀子又进去了。 “我也不走了，这儿有吃有喝，挺好的。”钍 一帮人见状，纷纷又回去了。 那名卫兵见状，直接从隔壁叫来十多名卫兵。 “你们以为这什么地方，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电费不要钱吗？伙食不用钱吗？我们每天任务这么重，还要照顾你们，还嫌我们不够乱吗？” “麻溜点，赶紧滚！” 说完，就把郭天明他们往外赶。 “大哥，给件衣服呗，实在不行，我交钱还不行吗，我只求你别这样赶我们走。”钍 郭天明苦苦哀求着。 “扯什么淡呢，我们这又不是招待所，想花钱，可以去隔壁。” 卫兵指着隔壁的招待所道。 “给件衣服呗，行行好。” “没衣服也行，给个破麻袋也成。” “要不？你开个价，身上的衣服卖我呗。” 卫兵们忍着笑，心里乐翻了，但下手却毫不留情。钍 “麻溜点，别逼我们动手。” 这时，杨军站在不远处看着这一幕。 见他们磨磨唧唧的，顿时不高兴了。 冲着他们吼道：“我数到十，再不走，短裤也别想留了。” 说完，直接报数。 “八！” 众人一听，顿时脸色巨变。钍 不是说好数到十的吗，怎么直接从八开始了。 “九！” 杨军根本不给他们考虑时间，继续快速的报数。 “跑啊。” 也不知是谁喊了一声，只见十几个光条条的小伙子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向大门口跑去。 这一幕，正像早起下水的鸭子。 院子里围着许多人，大家全都哈哈大笑。钍 “哈哈！” 大家伙都笑得直不起腰。 郭天明他们几个有苦说不出，有生以来，第一次觉得这么丢人。 这事要是传出去，他们还怎么在四九城混啊。 “姓杨的，你给我等着，这事没完。” 郭天明跑出轧钢厂大门，没并有急着离去，而是站在门口冲着大门里放狠话。 “滚！”钍 门口的卫兵们吼了一句。 “哇！” 这帮大院子弟顿时吓得掉头就跑。 这帮家伙也不敢在大路上跑，纷纷往路两边荒僻之处隐藏身形。 看看那里有一个垃圾场，纷纷冲了过去。 看看有没有什么遮羞的物件。 ……钍 过了一会儿，黄雅妮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 “院长，刚刚部里来通知，半小时后召开全体干部会议，任何人都不能缺席，您快点。” 杨军闻言一怔。 什么事这么急啊？ 光开车就不止半个小时了，这不是逼人飞过去吗？ “行了，收拾一下，跟我一块过去。” 杨军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他还是要做好准备。钍 带着黄雅妮一块过去，要是真有什么事，不是得有个报信的吗？ 打火，发动车子。 油门一踩，车子飞快窜了出去。 刚出轧钢厂大门没多远，就看见路上有一群穿着奇形怪状形迹可疑的人。 仔细一看，他顿时乐翻了。 这帮人不就是刚从羁押室放出来的那些大院子弟吗？ 他们这些人也不知从哪里招来的遮羞物，有的用破布、有的用破麻袋，还有的拿着个纸壳子……钍 “滴滴！滴滴！” 杨军按着喇叭，让他们让路。 那帮人回头一看，见是杨军，瞬间吓得跳到路边沟里。 “哟，小舅子，你这是唱的哪一出，演的是曹操割须让袍？” 杨军放慢速度，跟着郭天明身边慢慢驶着。 “呀，是姐夫啊，好巧啊。” 郭天明装作偶遇的样子，嘿嘿的直笑。钍 他一手捂着纸箱子，一只手想要去抓杨军的车子。 “哈哈，是挺巧的。” “刚才我隐约听见，有人叫我等着，说这事没完，是不是你说得？”杨军笑道。 “没，不是我，我怎么可能说这种话呢。”郭天明连忙摇头否认。 “真的不是你？” “当然不是我了，我可以发誓。” 郭天明一边跑着，一边尝试跳上车：“姐夫，你这要去哪里啊？”钍 “哦，你爸找我，让我过去一趟。” “太巧了，那……那捎我一程呗，嘿嘿。” “行，没问题，上来。” 杨军连忙踩油门，直接把车门打开。 郭天明见状，二话不说，直接跳上车。 看了看后座的黄雅妮一眼，嘿嘿笑道：“我就知道姐夫不会不管我的。” 杨军看了他一眼，眸子里闪过一丝揶揄，然后笑道。钍 “坐好咯，咱们去部里开去去。” “啊，姐夫，快放我下去。”郭天明大叫道。 第六百五十六章 任命书 一听说，杨军要带他去部里开会，郭天明顿时嚷嚷着要下车。仂 他本以为他爸找杨军是在家里见面的，没想到是去部里。 我这还得了。 要是这副样子去部里，丢人不说，他爸的面子也肯定丢光了。 他再混账，也知道这么做对他父亲影响不好。 “姐夫，我错了还不成吗，你就让我下去？” 郭天明苦苦哀求道。 “要上车的是你，要下车的还是你，真当我这条贼船这么好下的？”仂 杨军不搭理他，直接把油门踩到底。 半个小时太短了，他怕赶不到。 郭天明一脸苦大仇深的样子看着杨军。 眸子里都快喷出火来了。 要不是打不过杨军，他早就动手了。 “姐夫，你稍微减点速，我跳下去总成了？” 说完，郭天明尝试着打开车门。仂 杨军见状，顿时吓得脸色都变了。 这要是摔成肉饼，郭草地还不得把他吃了？ “给我老实点，是不是又想尝尝七匹狼的滋味了。” “姐夫……” 郭天明欲哭无泪。 感觉杨军就是他的克星，处处和他作对。 杨军说完后，就专心开着车。仂 不到二十分钟，就到了部里。 看了看时间，没有迟到。 下车，锁车门。 指着被所在车里的郭天明道， “小子，你要是不嫌丢人，最好给我老实点。” 说完，就让黄雅妮在旁边看着他，然后自己就进去开会了。 这次开会的有二三百人，这些人大多都是部里大大小小的干部。仂 一走进会场，杨军就打量发言台上坐着的几个人。 当看到中间坐着的那个熟悉的身影后，杨军顿时心情放松很多。 他二话不说，直接来到台上，在最边上的位置坐下。 他现在大小也是领导了，发言台上也有他的一席之地。 部里连同郭草地算上，一共有五个领导，他杨军算一个。 不过，在这些人中，他是最年轻的，所以坐在最边上也是最合适的。 侧脸看了郭草地一眼，正好碰上他看来的目光。仂 两股目光对视一眼，微微的点了点头。 看得出，郭草地脸上那一份感激的神色。 两人心照不宣。 目光移动，正巧碰上一道阴翳的目光。 周士杰看向他的目光夹着着一丝恨意，同时脸上似乎还有一丝巴结的神色。 杨军愣了一下。 冷哼一声，回过头没理他。仂 “喂！喂！喂！” 郭草地用手敲了敲话筒，然后发话道， “好，现在人到齐了，我们开会。” “开会之前，先宣布两项任命。” 郭草地面前摆着两份任命书，他先拿起一份念道， “兹有我部优秀做出重大贡献杨军同志……” 中间洋洋洒洒一大篇，直到最后才进入主题。仂 “经研究决定，着杨军同志自今日起全面接手部里的工作，此任命自即刻起生效。” 郭草地念完，整个会场顿时陷入一片沉寂。 大家愣愣的，全都傻傻的看着杨军。 好半晌，会议室里才响起雷鸣般的掌声。 “啪啪啪！” 大家鼓着掌，心里却一直在嘀咕着。 杨军这小子什么来头，这么短时间又升了？仂 如果没记错的话，这个杨军刚接手研究院才几个月，这么快就让他全面接手部里的工作了？ 要是没猜错的话，下一任领导必然是这个杨军了。 不过，他们仔细一想，也就释然了。 杨军是部里明星干部，那四大件功劳随便拎出来一件就是了不得的成绩，人家能力强，升得快也在清理之中。 在众人疑惑的同时，杨军的脑子也是懵的。 按资历，他在五人中是最低的，轮到谁也轮不到他。 当然，他也知道，之所以被提拔上来，完全是因为这次的事件。仂 想必这次郭草地没少出力帮忙。 经过这次事件后，郭草地才发现谁是真正的自己人。 要不是杨军，他今天就不可能继续坐在这儿了。 所以，他对杨军是抱着感恩之心的。 杨军鼓着掌，双眸却四下打量。 当看向周士杰时，只见他一脸的苦涩，脸沉的快要滴出水来了。 周士杰心里把杨军恨死了。仂 这个位置本属于他的，也不知道哪里出了差错，现在竟然成了杨军的了。 他心里那个恨呀。 不过，以他多年的经验判断，既然有人上升，那么必然有人下降。 果不其然。 郭草地拿起第二份任命书，回头似有似无的瞟了他一眼，开始念道， “兹有……” 中间省略。仂 “调任周士杰为铁道巡查专员，巡察该部事宜。” 话音落下，就见周士杰脸色煞白。 整个人像是被抽掉精气神似的，身子瘫在椅子上，手中的钢笔掉在地上都不知道。 只要在职场上混过的人都知道，周士杰这是下降了。 巡视专员说白了就是相当于闲差。 今儿个这儿看看，明儿个那儿转转，没有固定的办公地点。 你来了，人家众星捧月的哄着你，等你一走，人家该干嘛就干嘛。仂 杨军听到这个消息，若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 别看现在他还是巡察专员，相信要不了多久就什么都不是了。 敢跟郭草地退亲？ 就等着承受他的怒火。 宣布完任命后，郭草地又扯了一会其他的事，然后就宣布散会了。 杨军留了下来，被郭草地叫去了办公室。 “恭喜郭伯伯，贺喜郭伯伯。”仂 杨军嬉笑道。 “哼，臭小子，又开始贫了，是不是想让我跟你说声谢谢啊？” 郭草地伸手示意去沙发那儿坐，然后亲自给杨军泡茶端了过来。 “郭伯伯，瞧您说得，谢字从何说起啊？” 杨军并没有因为帮了郭草地，而变得桀骜不驯，也没有居功自傲沾沾自喜。 “呵呵，别你为你小子做了什么，我不知道。” 郭草地把刚泡好的茶端给杨军，杨军连忙起身双手接了过来。仂 “你刚从别墅出来，周干事就通知我了。” 看着郭草地笑眯眯的样子，杨军神思恍惚。 痴痴道：“郭伯伯，难道你们……” 郭草地点了点头，肃容道：“你小子猜得没错，这次是一个考验，不过，目标不是你，是周士杰。” 杨军闻言，瞬间好像什么都明白了。 难怪郭草地有惊无险呢，原来这是一次考验。 虽然考验的人是周士杰，但是他杨军不知不觉地卷进局中。仂 仔细想想，顿觉后怕，瞬间后背被汗水湿透了。 要是自己没接受住考验…… 杨军摇了摇头，他不敢想象后果是什么样子。 “原本打算让周士杰接替我的工作，所以上面觉得考验他一下，正巧天明那个孽畜闯了货，于是，决定将计就计，没想到……画人画心难画骨啊。” 郭草地唏嘘道：“不过，另人感到意外的是，你小子居然经受得住考验了。” 杨军没说话，此刻脑子里还在想着没经受住考验的后怕结果。 好半晌，才苦着脸道，仂 “郭伯伯，没这么玩人的，难道我平时在您心里就是这么不靠谱啊，要是秋水真的听了你的话跟我离婚了，你让我俩咋办？她肚子里还怀着我的崽呢。” 郭草地闻言，脸色通红，干笑几声，摆手道， “这真不是我的意思。” “我一直都是信任你的。” 杨军撇嘴道：“那这是谁的意思？” 郭草地沉思了一下，用手指了指东面。 “这是周干事的意思，说是要考验你一番，要是你能经受得住考验，那就赋予你重任。”仂 “那要是经不起考验呢？”杨军问道。 郭草地叹息一声：“这辈子，你也就到此为止了。” 杨军一听，冷汗直冒。 没想到这次的考验居然是周干事的意思。 幸亏他意志坚定，经受住考验了。 要不然，后果真的不堪设想。 现在冷静下来，仔细一想，才发觉这事有很大的破绽。仂 郭草地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怎么可能一遇到事就倒了。 现在想想，哪哪都是破绽。 哎，原来傻子是自己。 亏他还上蹿下跳的四处折腾。 “行了，闲话聊完，该说点公事了。” 郭草地道：“虽然你现在已经是部里的一把手了，但是考虑到你刚接手工作，部里有很多事情不熟悉，现在呢，我又不急着走，带你一段时间。” “啊？”仂 杨军脸色闪过一丝失落。 “怎么，你小子还不乐意？”郭草地两眼一瞪道。 “哪有？我欢迎还来不及呢。”杨军连连摆手。 “俗话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有您老坐镇，我心里踏实着呢。” “臭小子，你就偷着乐，我这一天天操心的命。” 郭草地叹气道：“本来能调个清闲的部门，没想到还得为你小子卖老命，哎！” “嘿嘿，郭伯伯，您现在多帮帮我，等回头，我给你养老。”仂 “你小子竟捡好听的说。” 郭草地指着他道：“对了，那孽畜呢，你该不会还关着？” “没有，没有，我哪有那么不懂事，那孽畜……哦，天明老弟就在下面车里呢？” 杨军说完，用手指了指窗外。 “你带他来部里干什么？” “郭伯伯，你冤枉我了。” 杨军双手一摊道：“不是我要带他来的，而是他死活往车上爬，我有什么办法？”仂 “他为什么死活都要跟来？”郭草地盯着他的双眼道。 “我哪知道，您要想知道，自个儿去问问呗。” 郭草地：“走，下去看看。” 说完，就带着杨军下去了。 打开车门，郭草地伸头往里看了一眼。 发现郭天明光着身上蜷缩在后座上，此刻犹如老鼠见了猫似的看着郭草地。 “爸……”仂 还没说完，就听‘咣当’一声。 车门关上了。 郭草地回头对杨军道， “回家，是时候展示七匹狼的威力了。” 第六百五十七章 狗改不了吃屎 大领导连班都不上了，直接让杨军把人带回去。虼 回到家后，在杨军的帮助下，郭天明像过年待宰杀的猪一样，被五花大绑的吊在房梁上。 挥挥手让杨军离开，郭草地直接抽出七匹狼。 不一会儿，楼上就传来撕心裂肺的嚎叫声 那声音非常凄惨，又非常委婉动听，而且很有节奏。 随着一声声凄厉的叫声传来，郭伯母坐不住了，便要冲上楼去。 “伯母，秋水想你了，唠叨着说过两天来看看您。” 杨军哪能让她离开啊。虼 这世上再也没有比郭天明惨叫更更美妙的叫声音了。 “行，你叫她随时可以过来。” 郭伯母说话的同时，心不在焉，两眼不时地望着二楼的方向。 “秋水想吃你亲手做的年糕了，您什么时候得空啊？” “都……都行……” “那现在就做，回头我给她带回去。” 杨军二话不说，直接架着她去厨房。虼 “军儿，你拉着我干嘛？” 郭伯母的一颗心都在郭天明身上，不时地回头望去。 “年糕什么时候不能吃，你现在赶紧去看看，那老家伙下手特别黑，天明别被打死了。” 杨军安慰道：“没事的，郭伯母，老头子下手有分寸，打的你肯定能认出来。” “你这孩子，你说得什么跟什么啊，什么叫我能认得出来？” 郭伯母回身向二楼跑去。 听着惨叫声越来越弱，她觉得郭天明快要不行了。虼 “伯母，你听，郭伯伯已经不打了。” 杨军拿能让她上去啊，一把拉住了她。 郭天明那小子再不好好管管，说不定下次惹出什么更大的祸事来。 楼上的惨叫声越来越弱，反倒是郭草地嘿哈的声音越来越大，伴随着皮带啪啪的声音，楼上上演着一首绝妙的交响曲。 “不对呀，这声音怎么越来越小了，天明该不会出什么事？” 郭伯母仔细聆听了一会，觉得不对劲。 “没有啊，您听听郭伯伯这声音，中气十足啊，带着劲呢。”杨军道。虼 郭伯母翻了翻白眼：“我说得是天明。” “嘿嘿，没事，让他们父子交流交流，咱们还是讨论一下怎么做年糕。” 说完，杨军半搂着她，硬是重新把她拖回厨房。 然后，把厨房的门关上。 耳不听为净。 大约半个小时过去了。 厨房的门打开了。虼 郭草地一脸疲惫的走了进来。 “老婆子，整俩硬菜，好好补一补，这身子越来越虚了。” 看了杨军一眼：“你跟我来书房。” 杨军看他心情不好，也没说话，默默地跟在他身后。 看着郭草地进到书房，郭伯母飞快的瞟了一眼。 “这老头子，该不会真的大义灭亲？” 说完，飞奔向二楼跑去。虼 书房内。 翁婿二人对坐着，干巴巴的坐在那里抽烟。 郭草地心情不好，杨军不好贸然开口，只能一根接着一根的抽烟。 过了半晌，郭草地终于开口了。 “那个王……德志给他挪挪位置，他不适合接手轧钢厂。” 杨军闻言一怔。 嘴唇几次张合，想说又不敢说的样子。虼 虽然这次是一次考验，不光考验了周士杰和杨军，就连王二娃不知不觉地被搅和进来了。 在郭天明这次事件中，王二娃处置不当，任凭郭天明把事情闹大。 要是他能及时制止，那么这件事的性质就不会有这么恶劣的影响。 郭草地对王二娃的处置是不满的，他觉得这个人不能胜任轧钢厂厂长一职。 “郭伯伯……” 杨军还没说话，就被郭草地打断了。 “你要是敢为他求情，信不信连你一块收拾？”虼 “没有，我怎么可能为他求情呢，这货辜负您的信任，即使您不收拾他，我也要收拾他。”杨军道。 “你打算怎么收拾他？”郭草地斜晲道。 “嗯……我打算推荐尚铁龙接任轧钢厂厂长一职，您看如何？” 郭草地闻言，点了点头。 “这人能力和觉悟都够了，不挑了，就他了。” “你还没说那个王德志如何处置呢？” 说完，郭草地一脸不善的看着他。虼 杨军见郭草地脸色不善，心里非常紧张。 “研究院那边还缺一个保卫处副处长，您看？” 郭草地闻言，无语地看着他，用手指着他道， “你呀你，妇人之仁，什么时候才能变得成熟起来，你是做大事的人……” “郭伯伯，二娃毕竟是我兄弟，替我挡过子弹，救过我的命，总不能让他回家种地？”杨军痛苦道。 要是换做其他人，杨军二话不说，该贬的贬，该开除的开除。 可是，对于王二娃，他真的下不去手。虼 那是他生死兄弟，没有他，杨军现在坟头草都换了十几茬了。 难道因为王二娃在这次事件中处理不当，给郭草地带来了麻烦，就要换掉他吗？ 杨军表示，他真的做不到。 郭草地本来还想说些什么，但是看到杨军坐在那儿，双手拼命的撕扯着自己的头发，顿时觉得于心不忍，到嘴的话又咽了回去。 他也是战场上存活下来的老兵，自然知道一个能为自己挡子弹的战友有多可贵，想了想这么多年自己尸山血海走过来这一路，他的心顿时软了。 “就按你说得办。” 杨军一怔，随后大喜道：“谢谢郭伯伯，谢谢郭伯伯。”虼 他知道，郭草地已经让步了，这是他的底线，杨军不能再逼他了。 要知道，郭草地同意这个建议，完全是看在杨军的面子上才这么做的，要不然以他的个性，王二娃肯定回家种地了。 见杨军一副小孩子模样，郭草地哭笑不得。 指着他鼻子，笑骂道：“你呀你，哎，让我说什么好呢。” “嘿嘿，要不我替你上去教育那个孽……天明一下？”杨军嬉笑道。 郭草地一听，抬脚就踹。 杨军顿时被踹倒在地，四仰八叉。虼 “臭小子，那是你弟弟啊，你看看下手有多黑，浑身都是淤青，你让他还怎么回部队啊。” 杨军拍了拍屁股，从地上站起来。 下意识的离他远一点。 “这个锅我可不背，明明是你打的。” “臭小子……” 郭草地还想踹他，好在这次杨军这次有了准备，直接躲开了。 围着沙发转了几圈，把郭草地累得够呛。虼 郭草地扶着腰坐在沙发上，用手指着杨军，有气无力道， “那啥，最近你有点懒了，我这都断顿了。” “嘿嘿，回头我给您送一大坛子过来。” 杨军笑着做回沙发上。 “你小子……” 现在他们翁婿俩不再像以前那样严肃了，就像朋友之间开玩笑那样，一点都不觉得喝药酒是丢人的事。 “哦，对了，你跟我说说那个丁秋楠现在什么情况？”郭草地问道。虼 说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 杨军一听，顿时感到不妙。 看见郭草地用这种眼神盯着他，顿时猜到了他的用意。 “郭伯伯，您不会是想……” 杨军苦笑着。 郭草地两眼一瞪，梗着脖子道：“你看看天明这副样子，一颗心全在那女人身上，你让我怎么办？你让我怎么办？” 望着郭草地猩红的眼睛，一副要吃人的样子，杨军下意思的后退几步。虼 擦了擦溅到他脸上的唾沫，讪讪道， “她就是泥腿子，哪里配得上咱家天明啊，不行，不行。”杨军摇头道。 “少跟我提什么门户，现在说这些还有用吗？要是不把这女人娶回家，那孽畜指不定又惹出什么乱子。” “那……那牛不喝水，也不能强按头？”杨军道。 “那啥，我听说那女人和秋水义结金兰，就让你媳妇去做她的思想工作。” 郭草地在书房里走来走去，好半晌，才想出这么个主意。 “郭伯伯，您这不是让秋水为难吗？”虼 郭草地背着手走到他跟前，两只牛蛋眼盯着他。 一字一句道， “你要是不帮这个忙，那我可就亲自出面做她思想工作了。” 杨军一听，顿时苦笑不得。 他还能不明白，郭草地亲自做工作的意思？ 无非就是仗着家世，威逼利诱呗。 以丁秋楠那么个身份，不出意外的话，肯定会就范。虼 这是杨军不愿意看到的，他不想看到这一幕发生。 想了想，于是对郭草地道， “郭伯伯，您先别急着出面，我先做她思想工作看看。” “唉，这才对嘛，你这个当姐夫的不多操点心，谁还操心吗。” “这不是逼良为娼吗。”杨军嘀咕道。 “你说啥？” “没啥，我说天作之合。”虼 杨军大声吼道。 “嗯！”郭草地点了点头，嘴角隆起一抹笑意。 正当杨军和郭草地在书房闲聊时，郭伯母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 “老头子，不好了，天明不见了。” 郭草地闻言，腾的一下站了起来。 大声吼道：“怎么可能，那孽畜两条腿快被打断了，他是如何跑出去的？” 郭草地明明记得下楼的时候，郭天明还被吊在房梁上呢。虼 怎么一转眼的功夫，人就跑没影了呢。 郭伯母似乎被看穿了心事，讪讪道：“我这不是看他伤得这么重，心一软就……” “你呀你，慈母多败儿。” 郭草地气得说不出话。 坐在沙发上，对杨军道：“你这个当姐夫的就别干坐着了，叫你手底下的人去找找。” 杨军笑道：“郭伯伯，不用找了，我知道他在哪？” 郭草地一愣：“在哪？”虼 “狗改不了吃屎，你说他能在哪？”杨军笑道。 “狗改不了……” 郭草地闻言不对。 孽畜再不堪，也不能是狗？ 郭天明要是狗的话，那他就是老狗。 他骂可以，你这个姐夫的这样不合适？ 不过，他仔细一想，似乎明白杨军这话的意思了。虼 于是，瞪了他一眼道， “那你还不顺着那坨屎找狗去？” 杨军苦着脸道：“郭伯伯，我怎么感觉你是在骂我呢？” 第六百五十八章 原来所谓的坏人是自己 摊上这么个小舅子，杨军也是无语了。锂 自己就像个妈宝似的，照顾这个快二百多月的大孩子。 哎，这要是自己的孩子，直接打残了扔家里养着，也不让他出来丢人现眼。 杨军驱车直奔轧钢厂医院。 要是没猜错的话，那个混账估计又在纠缠丁秋楠。 杨军也没觉得丁秋楠长得有多漂亮啊，为何郭天明对她念念不忘呢。 冒着被自己老子打断双腿的风险也要爬着去找她。 不到二十分钟，杨军就到了轧钢厂医院。锂 一下车，就看见王二娃带领赵海峰他们正着急的站在那儿。 “老杨，你可来了，刚才一直给你打电话，没人接。” 王二娃三步并做两步迎了上来，一脸着急的样子。 杨军一边往里走，一边问道：“那孽畜呢？” “孽畜……郭少已经被我请进办公室了。” 王二娃和杨军并排走着，小声道：“这次我可是第一时间就把人控制住了，没有一个人看见郭少。” 杨军闻言，翻了翻白眼。锂 现在做这些还有什么用？ 他都不知道怎么跟王二娃说调职的事。 现在做的再多，也改变不了结果。 “老王……” 杨军停了下来，两眼死死地盯着他。 好半晌，才说道：“算了，以后再说。” 现在不是说这事的时候，必须先把郭天明那小子逮回去再说。锂 王二娃见杨军欲言又止，一脸为难的样子，意识到不妙。 “老杨，到底啥事？直说呗。” “回头再说。” 杨军说完，直接进了医院。 王二娃神情恍惚着。 虽然他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是他知道绝对不是好事，而且这事还和自己有关。 但是，看见杨军一脸愁容的样子，知道不是说事的时候。锂 在王二娃的带领下，杨军来到了一间办公室。 抬头一看，这个办公室还有些熟悉。 仔细一想，这不就是丁秋楠的办公室嘛。 杨军站在门口，整理了一下情绪，不停地告诉自己，一定要压住火气。 这混蛋毕竟不是自己的崽，打死了是要偿命的。 几息过后，杨军平复了心情，然后一下打开了办公室的门。 办公室里的一幕，让杨军瞠目结舌。锂 他看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一幕。 只见郭天明像个大宝宝一样躺在椅子上，丁秋楠正拿着碘伏帮他擦拭伤口。 每擦完一处伤口，丁秋楠那樱桃小嘴撅的老高帮他吹气。 屋里的气氛显得非常融洽且温馨。 看到这一幕，杨军觉得自己出现在这里有些多余。 看到他们的第一眼，杨军觉得自己最近干的事有些蠢。 他千方百计的棒打鸳鸯，人家背地里亲密的像一家人。锂 杨军回头看了王二娃一眼，挥挥手，让他们退远一点。 然后，自己把门关上。 “姐夫！” 丁秋楠看见了杨军，突然感到脸蛋发热发红。 羞赧的叫了一声，然后继续低头处理伤口。 “姐……夫……” 郭天明正闭着眼享受丁秋楠贴心的服务，突然听到姐夫两个字，顿时吓得哆嗦了一下。锂 看见杨军过来，咕噜一下从椅子上爬起来，咧着嘴道， “姐……夫，你咋来了？” 杨军搬过一张椅子在他对面坐了下来，然后点上一支烟，吐出浓雾。 “这话不应该是我问你的吗？” “老头子下手太狠，我这疼的特别厉害，这不来医院处理一下嘛。”郭天明讪讪道。 他两眼一直死死地盯着杨军，生怕他突然动手。 杨军瞧他一副担惊受怕的样子，嘴角悄悄隆起一抹弧度。锂 “是嘛，你家附近这么多医院不去，偏偏跑这儿？” “这……这儿不是有熟人吗。” 郭天明说完，悄悄瞟了丁秋楠一眼。 杨军冲他翻了翻白眼，无语的看着他。 这家伙满嘴跑火车，从他嘴里说出的每一个字都带着二两水分，根本就不能信。 杨军瞅了瞅丁秋楠一眼，见她脸上并没有厌恶之色。 顿时明了。锂 杨军猛抽几口烟，一根烟瞬间就被抽完，用手掐灭烟蒂。 “我累了，实在不想再为你的事折腾了。” “今天你俩都在这了，有些事我必须当面要问清楚。” 杨军说完，回头对郭天明道：“你小子是认真的？还是馋人家的身子？” “姐夫，瞧您说的……” 郭天明抬头看见杨军双眸凌冽的神色，吓得浑身直哆嗦，连忙道，“姐夫，我向您发誓，我对秋楠姐是认真的，这辈子非她不娶。” 杨军点了点头，回头看了一眼丁秋楠。锂 只见这丫头脸蛋红的跟苹果似的，连带着脖子都红透了。 对于郭天明赤果果的表白，她脸上并没有拒绝的意思。 杨军见状，基本上明白了。 “秋楠，跟姐夫说实话，你喜欢这小子吗？” “你实话实说，不用怕他，姐夫给你做主。” “你如果不喜欢他，我保证他以后再也不会纠缠你了。” 杨军说完，死死地盯着丁秋楠。锂 此刻，丁秋楠脸色绯红，小心脏如小鹿一般怦怦直跳。 被人当面追问，她有些不好意思了。 “姐夫，我……” “我……我都听姐夫的。” 好半晌，丁秋楠才鼓足勇气说出这几个字。 说完之后，就羞的跑出办公室了。 杨军愣了一下。锂 啥意思？ 什么叫都听我的？ 你这是同意了还是不同意呢？ 不过，瞧她这模样，心里肯定是愿意了。 杨军一脸的懵逼。 合着闹了这么长时间，自己竟然是那个棒打鸳鸯的坏人？ 正当杨军发愣的时候，感觉有人捅自己。锂 回头一看，只见郭天明一脸贱兮兮的表情看着自己。 “姐夫，秋楠姐已经答应我了，这下你没话说了。” 杨军起身，直接给他一个大兜逼。 “你嘚瑟个甚？你秋楠姐说了，一切都听我的。” 杨军看着他的脸，一本正经的说道， “我现在郑重的告诉你我的态度，我……不……同……意。” “啊？”锂 杨军说完，转身就出了办公室，留下郭天明一个人在风中凌乱。 从办公室出来，杨军在医疗用品处理间找到了丁秋楠。 依在门上，杨军点上一根烟。 “你想好了？” “嗯！” 丁秋楠身子背着杨军，声若蚊蝇道。 “什么时候改变主意的？”锂 丁秋楠并没有急着回答，而是仔细想了一下，回头对杨军道， “就在刚才他来找我的时候。” 杨军闻言一怔。 看着他一脸迷惑的样子，丁秋楠解释道， “在这之前，我对他谈不上喜欢，只是看到他拖着一身的伤，瘸着腿爬到我面前的时候，那一刻，我的心莫名其妙的加速跳动。” “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孩，曾经也幻想着美好的爱情，希望有一天我的丈夫是我爱的人，他能够为我赴汤蹈火，为我痴狂、为我付出一切。” “现在好不容易遇到这么一个男人，我……我没什么理由，让这样的人从我身边溜走。”锂 丁秋楠说着说着，泪水就不经意间滑落脸颊。 不过，她并没有拭去，两眼迷离，脸上洋溢着激动的神色。 “奶奶曾经说过，人这一辈子，嫁给一个爱你的人要远比嫁给你爱的人要幸福的多。” 丁秋楠说完，自嘲的笑了一下，抬头看向杨军，眸子里多了一丝坚定的神色。 “郭天明对我还不错，我决定了，不挑了，就他了。” 杨军没说话，而是眉头紧皱。 此刻，他脑子里一直在想着丁秋楠说得话。锂 尤其是她奶奶说得那句话，非常富有哲理性。 到底是见多识广的人，活了这么大岁数，世界万物都看得非常透彻。 她说得真好，嫁给一个爱自己的人要远比嫁给自己喜欢的人幸福的多。 先不说郭天明品行如何，就冲他对丁秋楠这份痴心的态度，就值得托付终身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杨军觉得手上传来一阵疼痛。 他猛然惊醒，用手甩了甩手。 原来是烟烧到手了。锂 “咳！咳！” 杨军干咳两声，看着丁秋楠的眼睛道。 “终身大事，你自己想清楚就行。” 杨军接着道：“回头挑个日子，我让你秋水姐上门提亲，尽早把这事定了。” 说完，杨军就转身离开了。 “嗯！一切都听秋水姐和姐夫的。” 丁秋楠脸色通红，羞的不停地把玩着辫子。锂 回到办公室，杨军一把薅着郭天明就提溜走了。 “没结婚前，你俩少见面。” 郭天明闻言，高兴地嘴巴都快要咧到耳朵后了。 “姐夫，这么说，秋楠姐同意了？” 杨军翻了翻白眼，直接给他来个大兜逼。 “秋楠姐，秋楠姐，叫得挺甜的啊？你秋楠姐喊你回家吃奶呢。” ……锂 一听说丁秋楠同意了，郭天明这小子就老实多了。 这家伙也不闹腾了，一路上就乐个不停，嘴巴一直没闲着，一口一个秋楠姐的叫着。 回到家后，杨军把他俩的事跟郭伯伯他们说了一遍。 郭伯伯听后，松了一口气。 只要丁秋楠同意了就好，只要他俩的事能成，郭天明这小子就能安分多了。 他现在已经不再讲究什么门户之见了，他只求郭天明不要给他添乱就阿弥陀佛了。 至于鞋子合不合脚，留待他们自己去试。锂 第六百五十九章 勇攀高峰 从郭草地家出来，杨军直接回家。抉 刚到家门口，就看见自家门口停着十几辆汽车。 杨军愣了一下，然后怀着忐忑的心情下了车。 正当他准备要进家的时候，突然斜处里冲出来一个人影。 那人在他面前跳了一下，伸开双臂拦着了他。 “杨老四，你怎么在这？” 拦住杨军去路的是杨榆。 只见她连忙把杨军推回车上。抉 “杨老大，咱妈让我专门在此等你，让你不要回家，出去躲一躲？” “咋滴了？他们是来要债的？” 杨军挠了挠头道：“我不记得欠别人钱啊。” 杨老四翻了翻白眼，无语道：“杨老大，我问你，你是不是又升了？” “嗯，好像是的！”杨军笑道。 “这就对上了，这些人都是来巴结你的，至于你要不要见他们，你自己拿主意。” 杨榆一副小大人的模样，双手背在背后，脸蛋呈四十五度仰望天空。抉 杨军闻言，顿时明白过来了。 这任命才刚刚宣布，这么快就有人上门拜访了。 哎，人太出名也不是什么好事啊。 杨军想了一下，觉得目前自己还没正式上任，还是不见他们为好。 于是对杨榆道：“这两天我就不回来了，你告诉妈，让她把门关上，谁都不见，更不准收任何人的东西，知道了吗？” “哼！这还用你教？”杨榆一脸的不屑。 “臭丫头。”抉 杨军笑骂道。 杨军说完，笑了笑，正准备上车离去，又被杨榆叫住了。 杨榆脸上洋溢着笑容，拉着他的衣袖。 “大哥，我已经给你准备好了一万响的鞭炮，等你回来给你放。” 杨榆说完，小手一身，嬉皮笑脸道：“不用谢哦，一共五十元。” 杨军闻言，正抬腿上车突然差点栽倒。 回头怒视她一眼，没好气道：“你怎么不去抢？”抉 “最多十块。” 杨榆一听，肥嘟嘟的小脸顿时耷拉下来。 “杨老大，别小气巴拉的，这次升这么大的官，不得大出血一次？” 杨军闻言，直接无语。 升职是好事，难道不是别人出血吗？ 怎么还让自己大出血呢。 从兜里掏出两张黑十，直接甩给她。抉 “最多二十，爱要不要。” “哼，小气鬼。” 杨老四冲他做了个鬼脸，然后把二十元揣进兜里。 边往回走便说道：“嗐，同是一家人，做人的差距咋这么大呢，你媳妇就比你强多了，人家一出手就给一百呢。” “滚！” 杨军被气得无语。 这丫头简直是个财迷，一件喜事都能讨两份喜钱，也是没谁了。抉 杨军怕在此耽误太久被人发现，说了一句话后直接开车离开了。 从胡同出来，杨军回了一趟办公的四合院。 到了四合院后，天已经黑了。 杨军敲了敲门。 不一会儿，门开了。 开门的是孙招财，这家伙光着膀子，下身穿着个大裤衩子，撒着拖鞋，一嘴的酒气。 “杨叔，你怎么来了？”抉 孙招财见是杨军，愣了一下，连忙把大门打开。 杨军闻着酒气，皱了皱眉。 “啪！” 直接给他一个大兜逼。 “小小年纪不学好，竟然学会喝酒了。” 孙招财愣了一下，然后挠了挠头，嘿嘿笑道， “这不是大晚上没事吗，闲着和罗哥喝了两杯。”抉 杨军听了，问道：“罗小军没回去吗？” “没呢，他说回去就喝不成酒了0。” 别看罗小军是个响当当的人物，但是他也惧内，在家里，他老婆根本不让他喝酒，所以，他只能在外面偷着喝。 “少喝点，夜里警醒着点。” “好的，杨叔。” 杨军撂下一句话，就直接回后院了。 刚到后院，就见黄雅妮和纳兰清梦两个人坐在院子里聊天。抉 自从杨军在这里办公后，两人为了工作方便，也搬到这边住了。 黄雅妮是孤家寡人，在哪儿住都一样，她原先在轧钢厂那边住，在这边上班，要骑四十分钟的车，每天早出晚归的，觉得不方便，就直接搬了过来。 至于纳兰清梦，虽然她有家人，但是和没有没什么区别，自己住一个院子，觉得有些孤单，见黄雅妮搬过来了，索性也搬过来和她搭伴。 好在这边房子多，一个在东厢房，一个在西厢房。 此刻，两人没事搬了个椅子坐在院子里，优雅的在那里坐着。 “院长，您怎么来了？” “杨先生。”抉 还是黄雅妮先发现的杨军，连忙站了起来。 此时，两人穿着白色的衬衣，曼妙的身材若隐若现。 峰峦如聚，含苞待放。 看得杨军两眼都直了。 两人见杨军不说话，两眼死死地盯着她们，她们低头一看，瞬间脸红了。 不过，两人并没有躲闪，而是双手背在身后，挺了挺。 “好看吗？”抉 黄雅妮嘴角噙着笑，笑眯眯的问道。 “好看。” 杨军此刻正沉迷于美景中不可自拔，刚说完，马上意识到不妥，连忙改口道： “嗯，今晚的月色挺好看的，月亮圆圆的，你看月亮上还有山峰呢，还有……” “院长，您觉得哪座山峰更高呢？” 黄雅妮笑眯眯的看着他，然后回头瞟了纳兰清梦胸口一眼，眨巴眨巴几下眼睛，若有所思的问道。 纳兰清梦闻言，脸色顿时涨得通红。抉 “杨先生，您坐，我去给您泡杯茶。” 说完，红着脸跑了。 瞧着纳兰清梦狼狈的背影，杨军摇了摇头，指了指黄雅妮道， “你呀你……说话能不能收敛一点，别把小姑娘带坏了。” 说完，杨军直接坐在纳兰清梦那张椅子上，身子一滑，直接瘫在椅子上。 黄雅妮过来，双手依旧背在身后，笑眯眯的说道， “你还没说那座山峰更高呢。”抉 杨军满头黑线，抬头看了看天上那轮圆月上若隐若现的山峰，幽幽道。 “你是珠穆朗玛峰，令人高山仰止，这下满意了？” “哼，这还差不多。” 黄雅妮格格的笑着，然后，弯下腰眉毛一挑，道：“您要不要挑战一下勇攀高峰？” 杨军闻言，连连摆手道：“不了，不了。” “山峰太高，容易缺氧，我可不想窒息而死。” 黄雅妮眸子里闪过一失望之色，噘着嘴不满道：“没劲！”抉 不一会儿，纳兰清梦端着茶盘过来了。 从盘子是拿下三个杯子，一一倒满茶水。 双手捧着，递给杨军。 “杨先生，请喝茶。” 杨军愣了一下，还是接过茶水。 “大晚上喝茶，估计又要睡不着了。” “那正好啊，你可以给我们讲大灰狼和小白兔的故事。”黄雅妮笑道。抉 杨军翻了翻白眼，长叹一口气。 这丫头现在开车越来越猛了。 是不是想着，把自己幻想成小白兔，因为害怕缩在自己怀里？ “好呀，好呀，我母亲死的早，还从来没听过大灰狼和小白兔的故事呢。” 纳兰清梦一听讲故事，立马拍掌表示赞同。 杨军无语扶额。 纳兰清梦虽然会开车，但是她还是个新手。抉 车轮子从她脸上开过，她都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噗嗤！” 黄雅妮见杨军一脸便秘的表情，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 “清梦妹妹，咱们院长最擅长讲大灰狼和小白兔的故事了，今晚上让他给你好好讲一讲。” 杨军无语的看了她一眼。 这娘们不遵守交通规则啊，不是什么车都能上高速的，最起码像纳兰清梦这种每小时二十码的车速是不允许的。 “好啊，杨先生，您给我好好讲讲呗？”抉 纳兰清梦一脸欣喜的样子，把凳子往前挪了挪，正襟危坐，一副聆听的样子。 这个丫头刚刚沐浴过，衣服和头发上散发着淡淡的香味。 杨军感到浑身发热，小腹隐隐发胀，似乎有一股蓬勃之力要喷薄而出。 杨军一手扶额，叹息一声道：“清梦啊，我……” 一句话还没说完，杨军就感到鼻子一热，有一股温热的感觉传来。 “院长，您流鼻血了。”黄雅妮惊叫道。 杨军闻言一惊，嗅了嗅鼻子，用手一抹，果然流鼻血了。抉 直接站了起来，一边向外走，一边抱怨道， “这该死的天气，又干又燥的。” 杨军落荒而逃，他怕再待下去，就会血尽而亡。 “院长，您今晚不住这儿吗？” 身后传来黄雅妮揶揄的声音。 杨军根本不敢搭话，加快脚步逃也似的离开了。 “咯！咯！咯！”抉 “咯！咯！咯！咯！” 杨军顾不得身后猖狂的笑声，一踩油门直接窜了出去。 他现在是有家难回啊。 家里一帮溜须拍马的，办公地方又有两头母老虎。 房子虽然不少，但是没有一处是他栖息的地方。 车子在大街上溜了一圈，然后找了个没人的地方，杨军下车把鼻血处理了一下。 本来想着从空间取出两床被子在车里讲究一下的，谁知道刚脱下衣服，就突然想到一个绝妙的去处。抉 杨军一拍脑袋，怎么把这个地方忘记了呢。 油门猛地一踩，径直窜了出去。 十分钟后，杨军出现在杨清香的家中。 看着急吼吼的杨军，杨清香一脸的羞涩，双手搓着衣角羞涩道， “杨先生，您不是说晚上不在这边……” 看着门内娇小玲珑的身影，杨军一挥手打断了她。 “你信不信，只要说个‘一’字，我就把你就地正法了？”抉 看着杨军猩红的眼睛，杨清香俏脸闪过一丝红晕。 然后嫣然一笑，红唇微撅，嘴巴圆圆的吐出一个字。 “一！” “好，你已经成功激怒了我。” 杨军双手一摊，直接弯腰把她抱起来。 …… 第六百六十章 狗改不了吃屎 第二天，杨军精神抖擞的起床了。稌 站在院子里，伸了伸懒腰，做了几个深蹲。 老腰酸酸地，蹲下去差点起不来。 “哎，这该死的老腰，只能做一万次，多一次就受不了。”杨军摇摇头道。 这时，杨清香正从厨房里端着早饭路过。 闻言，脸蛋红红的，娇羞的瞟了杨军一眼。 “瞎扯，明明是一万零五十三次。” 杨军闻言，愣了一下。稌 “我说妹子，昨晚上你该不是真的数了？” “嗯呢！一直数着呢。” 杨清香一脸认真的点了点头。 见杨军一脸惊愕的样子，忽然‘噗嗤’的笑了出来。 “逗你呢，哈哈！” 杨军见状，脸色一黑。 “你这丫头，是不是又欠收拾了？”稌 “好了，赶紧吃饭，待会还要上班呢。” 杨清香把饭菜放下，搂着他的胳膊撒娇道。 早饭非常丰盛，是杨清香早起两个小时做的。 这些食材都是杨军送来的，平时她都舍不得吃，今儿一早全都拿出来了。 有鱼香肉丝、红烧里脊、炒火腿、麻婆豆腐…… 早饭不是吃的稀饭油条包子什么的，而是炒菜，主食还是大米饭。 端着饭碗，瞅着满桌子的饭菜，杨军皱眉道，稌 “都给我吃了，日子不过了？” 杨清香闻言，用尾指轻拢鬓角的乱发，笑道， “难得你在我这边吃顿饭，不得好好给你补补？” 杨军闻言，若有深意的瞟了她一眼。 “吃了这么多的五花肉，你就不怕我营养过剩？” 杨清香闻言，脸色羞红。 别看她已经人事，但是脸皮子还薄着呢。稌 面对杨军的调戏，她连防守招架都来不及。 这该死的幸福，说来就来，也不给人心里准备一下。 “一！” 杨清香羞红着脸，冲他吐了吐香舌，挑衅道。 “你就不怕激怒我？”杨军斜晲道。 “一！” 杨清香回应他的还是那个字。稌 “你不行啊，还没有激怒我。” 面对杨清香挑衅，杨军是有心无力啊，关键是老腰不给力。 “一！一！一！” “一！一！一！” 杨清香红唇微张，不停地向杨军发出挑衅的信号。 杨军扶腰无语，面对杨清香主动发出的积极信号，他真是有心无力啊。 摆摆手道：“你不行啊，还是没有激怒我。”稌 “哈哈！” 杨清香闻言，笑得花枝乱颤，搂着杨军的胳膊娇嗔道：“好了，不为难你了，赶紧吃饭，待会儿还要上班呢。” “我告诉你啊，不是我要急着上班，而是你没有成功激怒我，你知道吗？” “嗯呢！”杨清香含笑点了点头。 “别笑，严肃点。” “嗯呢！” “怎么还有酒窝？”稌 “嗯呢！” …… 吃好早饭后，杨军就去部里上班。 今天是他上任后的第一天上班，他必须去露了个脸。 当然，更重要的是，郭草地有事要跟他交代。 刚到单位，就见门口彩旗满天飞，门口还挂着很多条幅，上面写着欢迎杨军之类的标语。 杨军见状，只能放慢速度。稌 “大领导，我姓于，名得水，是咱们机关的办公室主任……” 这时，一个竖着中分头的中年男子一脸笑意的迎了上来。 杨军闻言，愣了一下。 对于大领导这个称呼，他听着有些耳熟。 他记得这个称呼是专属于郭草地的，曾几何时，他也配得上大领导这个称呼了。 杨军坐在车子上，看着几十口子迎接他的人，眉头皱了皱。 “让人都撤了，以后不许搞这套。”稌 于得水愣了一下，然后立马笑道：“好的，好的，下不为例。” 杨军按了几下喇叭，示意众人让开，然后一踩油门就进院子了。 刚停下车，于得水就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 “大领导，机关派我来接待您，您看有什么需要吩咐的吗？” 看着眼前这个一心想巴结自己的家伙，杨军并没有什么反感。 他觉得这才是真正的人生百态。 “先给我找间办公室。”稌 郭草地暂时还没走，杨军自然不会占用他的办公室。 “早就给您准备好了，我跟您汇报一下，这间办公室是咱们单位最大最好的一间，是套房，有独立的卫生间，还有单独的秘书办公室……” “行了，前面带路。” 杨军算是看出来了，这个叫于得水的确实会来事，嘴巴特别甜，难怪能坐上办公室主任这个宝座。 “好嘞，您请。” 说完，于得水就在前面带路。 这个年代的办公楼大同小异，基本上都是南北通透，中间一个过道。稌 不知是由于建筑技术限制还是其他愿意，所有的办公楼一般都不会超过三层。 不出意外的是，杨军的办公室果然是在三层。 三楼的办公室大多都是像杨军和郭草地这个级别的人。 杨军走在过道里，能感觉到里面的肃静。 路过一间办公室的时候，突然从里面窜出了一个人影。 要不是杨军闪得快，两人差点就撞上了。 杨军抬头一看，原来这人是周士杰。稌 只不过，现在的周士杰神情颓丧，已经没有原先的那种风光的派头了。 此刻，他怀里抱着一个纸箱，纸箱里是私人用品。 看样子，他这是准备要走了。 双方都没想到，会在这里不期而遇。 两人彼此尴尬的看着对方。 杨军倒没什么，毕竟他是胜利者，笑到了最后。 而周士杰脸色就不那么好了，脸色一会青一会白的。稌 嘴唇微动，眸子里闪过一丝乞求神色。 “杨……” 还没等他说完，于得水双眸一转，连忙大声叫道， “大领导来了，让一下。” 说完，直接一扒拉就把周士杰推搡到一边。 “大领导，您请。”于得水单手一引。 杨军点了点头，然后直接从周士杰身边大摇大摆走了过去。稌 墙倒众人推，人走茶凉，自古皆然。 杨军现在是大领导，很多人都站在他这边，下面的人也是很有眼力劲的，该怎么做他们心里清楚。 对于周士杰，杨军谈不上什么厌恶。 人生一个过客而已，没必要和一个素不相干的人置气的必要。 杨军的身影消失在过道尽头，走廊里留下一道落寞的身影。 “大领导，这就是您的办公室了。” 于得水打开办公室的门，开始介绍起来。稌 “这是一个套间，外面这间是您秘书的办公室，里面那间才是您的。” 要不是于得水介绍，杨军还以为这么大的办公室就是他的办公室呢。 这外间的办公室已经够大的了，别说安排两个秘书了，就是安排五个也能安排过来。 杨军在外间看了两眼，然后就去了里间。 还别说，里间的办公室也不小，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小型图书馆。 办公室里的桌椅板凳齐全，而且还非常新，显然刚换过的。 在办公室的一角还有一个门，杨军猜测那肯定是卫生间了。稌 他并没有进去看看，而是对于得水道。 “于主任，辛苦了，谢谢你为我做的这一切。” 于得水闻言，神色非常激动。 “大领导，可不敢当您一个谢字，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 能被杨军夸赞，于得水觉得所做的这一切都值了。 “那还是要谢谢你的。” 杨军笑道：“还有一件事要麻烦于主任，我的两个秘书还没来报道呢，回头您帮忙给安排一下。”稌 “哎哟，您瞧瞧我这记性，光忙着接待您了，竟然忘记安排您秘书了，失职啊，不过，请您放心，我立马亲自安排，决不让您的两位秘书有一丁点的麻烦。”于得水连连致歉。 “行，那就麻烦于主任了。”杨军道。 “不麻烦，不麻烦，我马上就去办。” 于得水没有拖泥带水，说完，就小跑着出去了。 于得水走后，杨军在办公室里坐了一会，然后起身来到走廊另一头的办公室。 敲了敲门。 “进来。”稌 杨军推门而入。 “郭伯伯，您忙着呢。” 郭草地正拿着个小喷壶站在窗台前给花浇水。 见到杨军来了，放下水壶，擦了擦手，示意杨军坐下。 “难得你小子没有飘，我没看错你。” 杨军闻言一怔，不过看了看窗外瞬间就明白了。 刚才进门的一幕，想必郭草地站在窗口已经瞧见了。稌 “嘿嘿，郭伯伯，我要说因为懒才不下车的，您信吗？”杨军笑道。 “你呀你……” 郭草地用手指了指他，摇摇头道：“你现在不同以往了，以后说话做事要稳重一点。” “郭伯伯，您教训的是。” 郭草地见状，笑了笑，没说什么。 杨军又不是小孩子了，该怎么做他心里有数，对于杨军，他是一百个放心的。 “公事我就提一句，我这边不急着调走，估计还要待上一年，这一年里，你要用心学习，尽快的熟悉和掌握业务，有什么不懂的就问。”稌 “好的，郭伯伯，我一定认真学习。”杨军道。 “行了，公事说完了，聊聊私事。” 郭草地点上一根烟，幽幽道：“天明还有十天就要归队了，我想在他走之前，把婚事定下来，我这边有点忙，脱不开身，你这个当姐夫的要多操点心才是。” “啊？这么快？”杨军惊道。 郭草地白了他一眼：“不快能行吗，要是不赶紧把婚事定下来，那个孽畜指不定又闯出什么祸事来。” “是是是，那孽畜……天明老弟确实不让人省心。”杨军点头道。 “所以啊，女方那边由你去沟通，最好这几天就把婚结了。”稌 “好的，郭伯伯，这件事包在我身上，尽量在天明走之前，能让您抱上大孙子。” “臭小子，又贫是不？” 郭草地扬手做打之状。 杨军翻了翻白眼。 我这不都是按您说得做的吗？ “嘿嘿，郭伯伯，那我现在就带他俩扯证去。” 杨军说完，起身就走，走到门口，突然想起了什么。稌 “哦，对了，郭伯伯，那孽……天明老弟在家吗？” “不在。” “那他在哪里？” 郭草地白了他一眼，用看智障的眼神瞟了他一眼，幽幽道， “狗改不了吃屎，你说他在哪？” 杨军闻言，做了一个明了的眼神。 “得嘞，我就顺着屎找过去，一准能找到他。”稌 …… 第六百六十一章 吃荤不吃素 今天，杨军刚上班，就把王二娃叫到他那个办公的四合院。尭 纳兰清梦送上茶水后，就退了出去。 “老王，什么话都别说了，服从命令。” 杨军把一份调函拍在王二娃面前。 “老杨，这……” 王二娃一脸震惊的看着那份调函。 “是因为郭少的事情吗？” 杨军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尭 王二娃见状，叹息一声：“哎，一步错步步错啊，我早就想到回事今天这个结果了。” “老王，我尽力了。”杨军有些愧疚道。 王二娃摆摆手道：“老杨，我了解你，我知道你已经尽力了，要是没有你，恐怕我已经回家种地了。” “哎，你说我当初怎么脑子犯糊涂了呢，我要是当场直接把那小子拿下，不就什么事没有了吗？” 杨军没说话，坐在那儿听他说。 他知道，这个时候，最好的劝慰就是什么都不说，安心的当好一名听众就行了。 王二娃需要把苦水倒出来，只要把牢骚发出来就好了。尭 任谁碰到这种事都不会高兴的，让他发泄一下也好。 “老杨，我真怀念和你搭档的日子，有你在，我就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哎，现在好了，我又和你一个单位了。” 王二娃说完，意识到不对，连忙纠正道：“不对，你小子又升职了，咱俩虽然是一个系统的，但是不在一个机关了。” “狗日的老杨，坐火箭也没你升的这么快的，老子是望尘莫及啊。” 杨军坐在那儿，安静地像个美男子，静静地聆听王二娃的抱怨。 “牢骚发完了？”尭 “没！” “那你继续放。” 王二娃跳脚道：“老杨，我跟你说，你不能让我在杨安国那个二货手底下做事，我也是要面子的人。” 杨军闻言，笑了笑。 要是换做自己，也不会愿意在曾经是自己下属的人手底下做事的。 老脸还要不要了？ 不过，总不能因为面子问题，就把杨安国调离原岗位？尭 “你看这样行，保卫处明里杨安国做主，实际你做主？”杨军道。 “不行，那名义上他还不是压我一头？”王二娃反对道。 杨军笑骂道：“你是武大郎开店，只要比你高的一个不用。” 王二娃跳脚道：“别说有的没的，随便让我进一个部门，只要不在保卫处任职就行。” 杨军闻言，笑了笑。 王二娃是架倒身不倒啊，还是拉不下来面子。 杨军思虑再三，然后说道：“要不然你去柴油机厂？”尭 “一把手？”王二娃挑眉道。 “是，一把手，柴油机厂的事由你全权做主。”杨军笑道。 现在杜士奎在研究院这边研究长城二号发动机，柴油机厂那边根本无暇管理，杨军觉得让王二娃暂时接管他的工作，让他能全身心的投入发动机研发工作中。 不过，这事还得跟杜士奎商量一下。 当然，杨军认为这些都不是问题。 “行，就这么说定了，老子今天就去上任去。” 王二娃说完，转身就走。尭 “狗日的，你等一下。” 杨军起身，拿着那份调函道：“着什么急？回头我让人事部门重新开个调函。” “嘿嘿，我这不是怕你反悔吗？” 杨军眼睛一瞪：“你就是去上任了，老子照样能反悔。” “是是是，您现在是大领导，您说的算，全听你的还不成吗？”王二娃嬉皮笑脸道。 杨军没理会这个二皮脸，而是回办公桌那儿给人事部门的蔡大姐打了个电话，让她重新开了一份调函。 对于王二娃，杨军是真的抱着愧疚心情对待他的。尭 这家伙替自己当过子弹，两人是生死兄弟关系，甚至比亲兄弟还要亲。 对于他，杨军尽自己最大的能力维护他。 现在，机关里还是郭草地做主，他不好明着违背他的意思，只能等以后自己全面接管单位工作后，再提拔王二娃也不迟。 送走王二娃后，院子里又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于得水作为办公室主任，杨军的办公地点他是有权知道的，要不然他无法对接工作。 “大领导，您忙着呢？” 于得水微微弓着腰站在杨军面前。尭 杨军低头处理文件，头也不抬道：“说，什么事这么急，都追到这儿来了？” “不敢，不敢，我这次来主要就是给您汇报一下工作。” 于得水说完，笑道：“您现在是大领导了，我做个办公室主任不得把该有的政策和待遇落实了嘛。” “按照规定，您享有一个班的警卫员待遇，以及配备四名秘书的资格，另外您的工资和福利也要按照相应的待遇进行调整。” “工资和福利待遇这一块我已经帮您办理好了，您看警卫员和秘书这一块……” 杨军闻言，抬头沉思了一下道：“警卫员和秘书这一块我自己挑，你只要帮我把他们入职的手续办理好就行。” “好的，大领导，没问题，回头您把名单给我就成。”于得水哈腰道。尭 于得水是职场的老人了，知道领导的禁忌，尤其是保卫员和秘书更来不得一丝马虎，像这两个岗位非自己人不能担任。 所以，他并没有擅作主张替杨军安排。 “哦，对了，这有一份人事任命书，今天就下发。” 说完，杨军从一摞文件中抽出一张人事任命书递给他。 这是一份丁秋楠的人事任命书，任命她为轧钢厂医院的副院长。 这是郭草地交代他办的。 不管怎么说，丁秋楠算是嫁入豪门了，也算是高攀了。尭 郭草地好歹也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他可不想自己的儿媳妇太寒酸，家庭背景改变不了，只能从现有的职务上给她调整一下。 而且这个任命书只能在她们没有结婚前下发，要是结婚后再提拔，人家难免会背后嚼舌头根子，说什么任人唯亲。 现在杨军是部里的一把手，人事任命书是需要杨军签字才能生效的。 “好的，大领导，待会儿我亲自去医院宣布任命书。” 于得水看了任命书一眼，虽然不知道这个丁秋楠是谁，但是他知道，能让杨军亲自交代的，肯定和他有密切关系的，只要和杨军有关系的，他都有打起十二分精神对待。 “要是没什么事就去忙。” 杨军开始挥手赶人了。尭 “大领导，您忙，我先回去了，您有事随叫随到。” 说完，于得水点头哈腰的离开了。 于得水走后，杨军把罗小军叫来。 “师叔，找我有事？” 一进门，罗小军就问道。 别看杨军现在是大领导了，他该叫师叔还叫师叔，他觉得叫什么都没有叫师叔亲切。 要知道，他师傅马占山和杨军是八拜之交，是一个头磕在地上的兄弟，按他们江湖规矩，那他们就是亲兄弟，而他们作为亲传弟子，能有杨军这样的师叔而感到与有荣焉。尭 “你亲自挑十二个信得过的兄弟组成警卫班，另外这些人全都归你管。”杨军道。 罗小军一听，顿时嘴巴咧到耳朵后了。 杨军升职的消息他已经知道了，他也知道按照杨军现在的待遇，有权享有一个班的警卫力量保护，可目前，满打满算也就他和孙招财、马驹子三个人，保卫力量远远不够。 现在好了，终于能扩充力量了，而且这些人还都归他管，他能不高兴吗？ “师叔，您放心，我一准给您挑身手最好，最忠心的保卫员，决不让您少一根汗毛。” “嗯，你办事我放心。” 杨军一边处理文件，一边头也不抬道：“用点心挑人，这两天就把名单交上来。”尭 “好的，师叔，要是没什么事我就先去挑人了。”罗小军道。 “去。” 罗小军领命喜滋滋的走了。 他走后，黄燕妮和纳兰清梦就进来了。 这两人站在旁边看着他，既不说话又不办事。 杨军忍了半天，终于忍不住了。 “有事？”尭 “没事。”两人同声道。 “没事就别在我眼前晃悠了，我头晕。” “那个……” 黄雅妮笑了笑，说道：“院长，我和清梦妹妹是来谢谢你的。” “谢我什么？”杨军愕然。 “谢谢你提拔我们啊。” 纳兰清梦双手交叉放在腹部，一副温婉的语气说道：“我们作为您的秘书，自然是水涨船高，部里已经给我们提干了，从现在开始，我们也是一名光荣的干部了。”尭 “正科？”杨军问道。 “嗯。”两人同时点头道。 杨军回头看了纳兰清梦一眼，问道：“你也是？” “嗯！”纳兰清梦重重的点了点头。 杨军内心一阵唏嘘。 按规定，提干一般是副科待遇，没想到一下就提成正科，这个待遇可以说是特殊照顾了。 不用猜，杨军也知道是下面的人有讨好巴结他的意思。尭 毕竟，她们是自己的秘书，要是待遇太低也说不过去。 黄雅妮跟了自己两年，提拔成正科无可厚非。 倒是纳兰清梦，她才参加工作不到两个月，就提拔成正科了，实在是走狗屎运了。 “你俩要不要请我吃一顿？”杨军笑眯眯的问道。 “成啊，没问题，想吃什么随便点。”黄雅妮拍了拍胸脯豪气道。 杨军瞧她拍的位置，脑子里顿时生出一个恶趣味。 “我要吃荤，可不吃素。”尭 “没问题……”黄雅妮下意识道。 不过，刚说完，马上意识到杨军又在开车，低头瞧了瞧傲人的山峰，红着脸道， “馒头管够，撑死你。” 杨军翻了翻白眼：“都跟你说了，不吃素。” 纳兰清梦瞧着两人谈话，似乎也感到有一股暧昧的语气在内，脸色瞬间变得通红。 虽然她是新手上路，但是瞧着杨军和黄雅妮聊天的次数增多，她多多少少能猜出他们在打情骂俏。 “杨先生，我……我也愿意请你吃饭。”尭 说完，纳兰清梦的脸色瞬间红到脖子。 第六百六十二章 回老宅提亲 和两个秘书开了会玩笑，杨军就继续处理手头上的文件。膷 一机部的业务范畴非常广，其主管民用机械方面，下辖几个分局，工作内容非常繁杂，每天上报上来需要批复的文件就达到五百件之多。 要是没有一个强大的秘书团队，凭借杨军一人之力是无法完成的。 光是每天处理那些文件就够杨军忙活的。 除了处理下面上报的文件外，另外就连下面成千上万家单位的主要领导人的任命都需要他签字。 天知道，杨军是怎么挺过来的。 幸亏郭草地还没走，还能替他分担一些工作，要是所有的工作都压在他头上，他还不是被活活累死。 处理一天公务后，杨军这才明白郭草地为何要配备五名秘书了。膷 不过，目前他只有黄雅妮和纳兰清梦两个秘书，现在的工作量勉强能完成，要是再多一点，两个秘书肯定就不够用了。 所以，现在当务之急就是赶紧找个秘书。 一提到秘书，杨军首先想到的是姜海涛。 杨军不管他愿不愿意，直接一纸调令就把他提溜过来了。 原因无他，这家伙一上手就能直接投入工作。 这两天，罗小军也把警卫班的人找齐了。 杨军去看了一眼，这十二个人中，绝大多数是罗小军的师兄弟，这些人个个人高马大的，都有一身好功夫，又在轧钢厂保卫科待过，完全能胜任保卫员的工作。膷 这些家伙个个配备一把冲锋枪外加一把勃朗宁手枪，这种火力都可以拿下一个山头了，保护杨军安全问题不在话下。 “杨先生，您夫人来了。” 杨军正在办公，纳兰清梦就领着伊秋水进来了。 杨军见状，连忙放下手头工作，迎了过去。 “你不在家好好养胎，怎么跑这边来了？” 杨军扶着她在沙发上坐下。 伊秋水现在才刚刚显怀，如果不仔细看，根本不知道她怀孕了。膷 今天，她的脸色不太好，眼皮子耷拉着，一张樱桃小嘴撅着。 “你都两天没回家了，想你了。” 伊秋水本来一肚子抱怨的话，可看见杨军，那颗心瞬间就软了。 原本抱怨责怪的话瞬间化作相思之情。 杨军闻言，内心一阵愧疚。 这两天他一直住在杨清香那边，过着乐不思蜀的日子，差点忘记家里还有一个他深爱的女人。 从内心深处，杨军觉得对不起伊秋水。膷 虽然他身体出轨了，但是他的那颗心依旧在她身上。 他和杨清香之间没有感情，完全是因为生理需求的原因在一起。 “哎，我也想你啊，要不是家里有人堵着，我能不回家吗？” 杨军轻抚她的小腹安慰道。 “说起这个，我就头疼。” 伊秋水急道：“你老是这么躲着也不是办法，你不露面，他们就每天赖在那儿不走，我觉得你还是回去一趟。” 杨军想了一下，说道：“行，今晚我就回去一趟。”膷 “哦，对了，你还得跟我回老宅子一趟，今天要去提亲。”伊秋水道。 杨军一拍额头，要不是伊秋水提起，他差点把这事忘记了。 郭草地把郭天明的事全权委托给他，而他却甩给伊秋水，本以为两个人去扯个证就行了，谁知道郭草地非说礼不可废，虽然婚期将近的，但该有的礼仪还是要有的。 这不，一大早，郭伯母就打电话催促伊秋水了。 “行，我就和你走一趟。” “嗯，礼物我都准备好了，我们直接过去就行了。” 说完，伊秋水就拦着杨军的胳膊向外走去。膷 杨军见她兴致勃勃的样子，摇了摇头，笑了。 “干爹。” 一到院门外，就见穿着一身新衣服的孙招娣从车上跳下来，三步并作两步的过来搀扶伊秋水。 “招娣啊，你什么时候结婚啊。” 杨军一见孙招娣就头疼，这丫头也到了结婚的年龄了，他这个当干爹的不得替她支棱起来？ “干娘，您看看干爹，哼！” 孙招娣拉着长长的腔调，对杨军表示不满。膷 伊秋水：“好了，你别老是没事拿招娣开玩笑，婚姻大事我们不逼她，让她自己拿主意。” 杨军：“行行行，都听你的，到时候成了老姑娘看你急不急。” 对于伊秋水如此宠溺孙招娣，杨军也表示无语。 慈母多败儿啊。 即使对待亲生的孩子也没对她这么好。 “胡说什么呢，咱们的闺女还愁嫁？” 伊秋水挥舞着小粉拳捶了他两下，表示抗议。膷 杨军闻言，仔细想了一下。 还别说，伊秋水说得对，他杨军的闺女长得再丑也不愁嫁，现在想娶他闺女的人多的是。 杨军现在不同以往了，现在出行都有保卫员跟着。 罗小军也不含糊，直接全员出动。 这次不仅是保护杨军的安全需要，也是为了给杨军抓面子。 作为媒人，排场一定要有，女方的面子也得给足了。 部里专门配了四辆小汽车，供警卫班专用。膷 连同杨军的两辆车，六辆车浩浩荡荡的向老宅子驶去。 二十分钟后，一行人来到了老宅子。 车子刚停下，警卫班的人就率先下车，首先抢占大门两侧，剩下的人继续进去布置警戒线。 罗小军和马驹子以及孙招财三个人则亲自守护在杨军身侧。 也许是几人第一次执行任务的原因，只见他们一脸紧张的四处张望。 杨军见状，轻轻地拍了他们肩膀一下，笑道， “不用那么紧张，这里都是自己人。”膷 “报告大领导，不出门您说什么都行，但是出门在外，安全问题必须听我的。”罗小军一脸严肃的样子。 杨军一怔。 随后笑了，点了点头：“行，出门在外，我听你的。” 杨军并没有责怪他，他很喜欢罗小军现在的办事方式，他之所以这么做，也是为了自己的安全着想。 毕竟，他现在不同于往日了。 杨军手挽着伊秋水的手正准备要进去，突然呼啦一声，从门内冲出来一群人。 这些人全都一脸笑意的迎了过来。膷 “欢迎军子回家探亲。” “现在不能叫军子了，得叫大领导。” “对对对，以后记住了，不能再像以前那样没大没小了，得叫大领导。” 杨军一看，这些人他全认识，都是以前大院里的邻居。 二大爷刘海中、三大爷闫埠贵、二大妈、三大妈、梁老太太、聋子老太太…… 院子里只要能动弹的，几乎全都来了。 就连被杨军发配到车间的儍柱和他老婆冉秋叶抱着孩子一家三口也来了。膷 “大家都让一让，给大领导让条路。” 二大爷刘海中是个官迷，在大院里也是有点威望的，连忙指挥刘光福和刘光天开道。 刘光福和刘光天长得人高马大，不一会儿就清理出一条道来。 “军子哥，您请。” 刘光天双臂张开，一脸嬉笑的道。 还没说完，后脑勺就感到一疼。 正想发火，回头望去，只见刘海中一脸怒意的盯着他。膷 “军子哥是你叫的吗，要叫大领导，听到了吗？” “是是是，大领导，您请。” 杨军见状，笑呵呵的说道：“二大爷，你这是干啥呢，都是邻里邻居的，整这些干什么。” “叫大领导多见外啊，以前叫什么现在还叫什么。” 说完，杨军双手合十向众人行了个礼，然后笑道， “老少爷们，大家都是几十年的邻居了，其中有不少长辈是看着我长大的，以前咱们怎么相处的，现在还怎么相处。” “那怎么能行呢？”膷 杨军没说完，就被人打断了。 只见三大爷闫富贵笑眯眯的走了过来。 “军子，请允许我倚老卖老的再叫你这么一回，毕竟您现在身份不同了，要是再像以前那么叫你，那不显得咱们有失体统了吗？” “如果你觉得别扭的话，要不这样，咱们称呼你一大爷可好？” 杨军闻言，笑了，摆摆手道：“三大爷，您这是干啥呢，叫我军子就行，一大爷就算了，毕竟我不在院子里住了，再称呼一大爷就不妥了。” “没什么不妥的，你永远都是我们的一大爷，即使你不在院子里住了，一大爷的位置还是你的。” 三大爷闫富贵说完，回头对众人道：“大伙儿说说，是不是这个理儿啊？”膷 “是！” 众人齐声应道。 杨军见状，摇摇头道：“算了，随便你们，想怎么叫就怎么叫，但是有一点要说清楚，以后我该怎么蹭饭还怎么蹭饭，你们可不许把我挡在门外哦。” “哈哈！” 众人被杨军逗笑了。 “放心，没人不让你蹭饭，大伙儿还巴不得你去蹭饭呢。”三大爷闫埠贵道。 “对，老闫说得没错，我二大爷刘海中代表大院二十多户一百多号人向你表个态，随时欢迎你来蹭饭。”膷 “那行，就这么定了，可不许反悔。”杨军笑道。 二大爷刘海中道：“军子，知道你今天要来丁家提亲，大伙儿今天全都请假在家，看看有什么能帮得上忙的，你有事直接吩咐。” “二大爷，您有心了。” “行了，老刘，吉时已到，赶紧让军子进去。”三大爷闫埠贵道。 “对对对，吉时已到，快进去提亲。” 二大爷看了看腕上的手表，回头向人群外的儍柱招手道， “儍柱，放鞭炮。”膷 “得嘞，二大爷，您请好。” 儍柱吆喝一声，手一抖，一挂一万响的鞭炮噼里啪啦的响了起来。 第六百六十三章 众生态 作为女方，丁秋楠和她奶奶并没有出来迎接杨军，而是在家里等着杨军上门提亲。村 一行人，拥着杨军来到中院。 丁秋楠和她奶奶早已站在门口等候多时了。 见杨军和伊秋水到来，一脸笑呵呵的看着他们。 “老太太，您身体还好？” 杨军连忙快走两步，扶着老太太的胳膊问候。 “好着呢，一顿还能吃俩馍馍，就我这身体，抱上重孙子没问题。” 老太太八十不到，以她现在的体格，抱上重孙子还真的不成问题。村 “哈哈，您老有福呢，将来一定能抱上曾孙子呢。” “那不行，那不行。” 老太太连连摆手，一脸认真的样子说道：“我要真活到那个岁数，不成老妖婆了？” “哈哈！” 老太太的话，引来众人一阵哈哈大笑。 老太太年龄大了，像个老小孩，经不起逗。 不过，众人开了一会玩笑后，就被丁秋楠让到屋里去了。村 丁秋楠的家非常干净，就连老太太身上穿的衣服都很干净，看得出来，这是一个勤劳又爱干净的女孩。 也不知道郭天明那小子走的什么狗屎运，竟然让一朵娇艳欲滴的鲜花插在他那堆臭狗屎上。 哎，苍天不公啊。 大院里的人知道丁秋楠家坐不下那么多人，纷纷把自家的桌椅板凳搬出来，直接摆在院子里。 杨军作为这次上门提亲的媒人以及男方家的人，自然是要坐正屋里的。 二大爷刘海中和三大爷闫埠贵作为院里的大爷，自然不会放过这次巴结杨军的机会，两位大爷联手，直接把那些想靠近杨军的人赶出屋子。 提亲也很简单，并没有什么复杂的仪式，只要上门走个过场就行。村 毕竟男女双方都愿意的，走个过场就得了。 “老太太，你找了个好女婿啊，下半辈子不愁吃不愁喝了，滋润的很。”刘海中笑道。 “可不是吗，听说男方还是军子的小舅子呢，能差的了吗？”三大爷闫埠贵附和道。 老太太似乎对这个未来的孙女婿非常满意，听众人这么说，不停地点头应是。 “好着呢，好着呢，我满意的着呢。” 老太太眼角含着泪，哽咽的对杨军说道：“小杨啊，我们丁家就剩下楠楠这个独苗了，你以后可得好好待她啊。” “咳……咳……”村 杨军尴尬的笑了笑。 啥叫我以后好好待她啊？ 我是媒人，是替男方来提亲的，可不是您孙女婿。 不过，对于这个爱之深的老太太，杨军也不好多说什么。 “老太太，您放心，要是您孙女婿不好好待秋楠，看我抽不死他。” “你敢！” 杨军还没说完，就听被丁秋楠打断了。村 只见这丫头杏眼圆睁，一脸怒意的盯着杨军。 “姐夫，你以后可不能再像以前那样打天明了，他已经是大人了，也是要面子的。” “哟，还没结婚呢，这就护上了？”杨军揶揄道。 “哼！” 丁秋楠俏脸一红，直接转过头对伊秋水道， “你要是再敢打天明，我就告诉秋水姐，让你睡书房。” “啧啧，女心外向啊。”村 伊秋水见状，拍着丁秋楠的手道：“要是严格算起来，你可是咱们老郭家的儿媳妇，咱们才是真正的自己人，对于那些外人，咱们可得要团结一致呢。” 说完，俏眸瞟了杨军一眼。 杨军见状，非常无语。 合着闹了半天，他才是那个外人。 “哎，整天的姐夫叫着，没想到还真成姐夫了。”杨军唏嘘道。 伊秋水嗔怒道：“就算没有天明这层关系，你当我们义结金兰是小孩子过家家呢？” “是是是，我错了还不成吗？”村 杨军连忙求饶。 “这还差不多。” 伊秋水和丁秋楠见杨军认怂了，躲在一旁乐呵呵的笑了。 提亲仪式非常简单，在院子里两位大爷的见证下，就算礼成了。 陪着老太太闲聊几句，杨军就借机回后院看了看。 好长时间没来了，屋子里落下了一层尘土。 杨军打开窗户透透气。村 看着眼前这个熟悉又陌生的环境，杨军感慨万千。 曾几何时，曾经那个穷小子几年间就混到人人仰慕的位置。 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 这话不假，从今天众人迎接他的待遇上就可以看得出来，他杨军现在是人人都想巴结的大人物了。 今夕的荣华富贵人人羡慕。 他现在成了那个人人仰望不可及的金字塔了。 杨军各个房间转了一会，正当他准备锁门离开的时候，突然房间一暗，有人进来了。村 “柱子哥，你咋来了？” 杨军惊讶道。 来人是儍柱，还是那副邋遢的模样，柿饼脸、鸡窝头、两手揣在裤兜里。 “嘿嘿，军子，我……能这么叫你？” 傻子有些局促的说道：“我是不是该称呼您大领导啊？” “嗐，瞧您说得，咱俩可是光着屁股玩到大的哥们，你要是真叫我大领导，咱俩的交情就算到头了。”杨军佯装不高兴的样子。 “哎，我就说嘛，你军子不是那么小气的人，是我想多了，哈哈。”村 傻子一听，顿时乐得哈哈大笑。 “嘿，可不是想多了嘛。” 杨军眼睛一眯，揶揄道：“柱子哥，您现在钳工几级了？” “咳……咳……，军子，你……拿哥打擦是不？这事都过去那么久了，你怎么还提这茬。”儍柱红着脸道。 被发配到车间这件事，一直是儍柱的心头之疼。 他天生就是颠勺的料，抡大锤哪是他干的啊。 这两年，他在车间里那是天天累的跟狗似的，衣服没一天是干净的，而且两条手臂疼的就跟断了似的。村 而且杨军哪壶不开提哪壶，偏偏往他伤口上撒盐。 这事要是放别人身上，他早就抡胳膊动粗了。 可偏偏这个人是杨军，他打又打不过，又得罪不起，只能生受着。 “瞧您说得，谁叫咱俩是光着屁股一起长大的哥们呢，我不得关心你工作情况啊？”杨军笑道。 “你要是真关心我，就赶紧把我调回食堂。” 杨军摇头道：“那不成，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犯下的错负责，再说了，我现在已经从轧钢厂离职了，想帮也帮不上忙啊。” 儍柱一听，白眼珠子翻到天花板上了。村 不想帮就不帮呗，何必用这种蹩脚的理由搪塞。 你要是真想帮，还不是一句话的事。 “嗐，算了，反正我现在也是二级钳工了，工资也不少拿，累点就累点。” 儍柱摆手道：“我整了两个菜，过去喝点？” “你亲自下的厨？”杨军斜晲道。 “不然呢？” 儍柱双手一摊：“就秋叶大小姐的样子，像是会做饭的主吗？”村 “得，你要是这么说的话，那我就去喝两杯。”杨军道。 “走着。” 儍柱头一甩，直接在前面带路。 杨军刚要锁上门，突然被人拦下了。 二大妈用脚抵住门，笑道：“军子，先别锁，你这屋子挺脏的，回头二大妈给你擦擦。” “二大妈，不用了，反正没人住，擦了还得脏，甭费那事了。” 面对热情的二大妈，杨军都不知道怎么拒绝她了。村 “话可不能这么说，要是房子放着不管，那容易坏呢，这得时不时的打扫一下，沾个人气，这样才能更好养房子。” “二大妈，真的不用了，房子坏了再重新装修就是了。” “哎呀，装修不得钱吗？能保养为何花那冤枉钱呢。” 二大妈不由分说，直接把锁头拿在手里，不由分说，就把杨军往外推。 “军子，你先去忙，二大妈给你打扫后，直接给你锁上就成。” 杨军苦笑着，不知道如何拒绝她。 不过，他沉思了一下，遂下决定。村 “那成，辛苦二大妈了。” “哎呀，辛苦甚啊，捎带手的事。” “成，二大妈您忙着，我去柱子哥那边蹭个饭。” “好好，你去，回头二大妈给你添个硬菜。”二大妈道。 面对热情的二大妈，杨军不好拒绝他，只好把打扫房子的任务交给她。 杨军不认为二大妈是想打他房子的主意。 他知道，即使他房子不上锁，院子里也不会有人敢打他房子的主意。村 当然，那个脑子不太正常的贾张氏除外。 不过，好在那个老巫婆已经被杨军送去大西北吃沙去了。 来到儍柱家，杨军刚踏进客厅，就立马退了出来。 杨军用手捂着眼睛，把头转向一边，用歉意的语气说道， “嫂子，不好意思，我向您保证，刚才什么都没瞧见。” 冉秋叶闻言，脸色红了一下，连忙停止奶孩子，把撩起的衣服放下。 重新抱起孩子，拍了拍孩子的后背，一脸无所谓的样子道。村 “嗐，军子兄弟啊，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即使看到了又有什么？” “嫂子是过来人，还怕你看见？” 杨军讪讪道：“那是，那是，嫂子是谁啊，什么大场面没见过，是我眼界低了。” “呵，以前看你斯斯文文的，没想到你这么大的领导也会贫嘴？”冉秋叶翻了翻白眼。 “嘿嘿，领导再大，那也是男人啊。”杨军笑道。 冉秋叶红着脸，瞟了一眼屋子里正忙着摆桌子的儍柱一眼。 “别门口站着了，进去，你柱子哥刚整的俩硬菜。”村 “得嘞，瞧瞧儍柱这货手艺有没有退步。” 杨军也不扭捏，抬脚就进去。 第六百六十四章 论吃饭 在杨军的印象中，冉秋叶是一个端庄有修养的女孩，没想到和儍柱结婚这几年就变成了一个不修边幅或者是一个不注重形象的人了。嗛 儍柱那份邋遢、随意，她学的八九不离十，就连被男子看见奶孩子这种事儿都见怪不怪。 看来古人那句话说得不错。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也许要不了两年，冉秋叶就变成和秦淮茹那样斤斤计较、爱算计的那种女人。 杨军感叹，环境真的能改变一个人啊。 不过，瞧她微微隆起的小腹，估计儍柱那货平时没少折腾他。 儍柱的手艺不错，连荤带素一共整了五个菜。嗛 看得出来，他这次请客可是下了血本了。 “军子，没什么好酒，老白干怎么样？”儍柱道。 “行啊，我没问题，有的喝就不错了。” 喝什么酒对杨军来说都是一个样。 因为他压根就没打算喝。 今天场合不对，觊觎自己的人太多了，他可不能喝醉，免得糊里糊涂的答应别人事情。 所以，酒席一开始他就直接开启了空间模式。嗛 两人一开始连干三杯，然后开始慢慢喝了起来。 冉秋叶没有上桌，坐在旁边逗着何晓，一边支着耳朵听他们聊天。 “柳儿和雨水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姐妹，两人一起上学，一起参军，现在柳儿都结婚了，倒是雨水这么大了还一直单着呢。”傻子唏嘘道。 “雨水还没找到对象吗？” 杨军问道：“雨水长得这么漂亮，不可能没人追求，恐怕有了男朋友故意瞒着你这个当哥哥的？” “她瞒着我干啥啊？”傻子眼睛一瞪：“我是他亲哥，又不会害她。” 杨军闻言，嘴角闪过一丝微笑。嗛 “柱子哥，你最近是不是又和那个人走得近？”杨军用手指了指西跨院斜对面那户人家。 说完，又悄悄地观察冉秋叶的脸色。 谁知不说还好，一说就像点燃炸药包似的。 冉秋叶瞬间心情不美了，整个人也变得暴躁起来。 “军子兄弟，你是大领导，你来评评理，有儍柱这样当男人的吗，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整天惦记人家寡妇。” 儍柱一听，顿时不乐意了。 腾地一下站了起来，梗着脖子说道。嗛 “你说得什么跟什么啊，槐花和小当是我干闺女，我能不管不问吗？” 杨军一听，就觉得这里有事。 儍柱从什么时候开始认槐花和小当干闺女了？ “等等，柱子哥，你啥时候认的干闺女？”杨军打断道。 “那……那啥，就最近的事。” 儍柱被问得有些不好意思了，挠了挠头对杨军道， “这不是看秦姐孤儿寡母过得不容易吗，另外我没闺女，所以……”嗛 “哦……” 杨军笑了笑，点点头。 一切都在不言中。 不管怎么说，秦淮茹永远都是儍柱心底的那个女神。 对于初恋，一般都会记忆深刻。 尤其是像儍柱这么大岁数还第一次喜欢的女人，那更是不可能说忘记就忘记的。 关键是秦淮茹还会撩人。嗛 即使儍柱现在有媳妇了，那也架不住心里还惦记别的女人。 哎，秦淮茹这该死的魅力。 难怪，被封为四九城第一绿茶婊。 儍柱不说还好，一说，冉秋叶直接暴跳起来。 指着儍柱的鼻子骂道：“男人没一个好东西，个个都是喜新厌旧的牲口。” “咳……咳……” 杨军干咳两声，脸色变得很难看。嗛 “那个……嫂子，我还在这呢。” “对……对不起，瞧我这一秃噜嘴，竟然忘记军子兄弟也是个男人了。” 冉秋叶连忙道歉。 杨军闻言，一头黑线。 啥叫我也是个男人，爷们本来就是带把的好不？ 而且还是巨无霸的那种。 “嫂子，男人啊，确实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是，男人有个共性，那就是吃不饱只能偷着吃了。”嗛 杨军斜晲道：“柱子哥，你说是不是？” 儍柱不疑有诈，直接点头道：“可不是吗，要是我能吃饱，谁还……” 正说着，赶紧不对，连忙住口。 “什么跟什么啊，我儍柱再傻，也不会干对不起媳妇的事，我和秦姐清清白白的，什么事都没有。” “还说什么事没有？要是没事，前天晚上又为什么又偷偷的给槐花一块钱？”冉秋叶问道。 “我这不是看我干闺女两年没还新衣服了吗，想着帮衬一下。”儍柱解释道。 冉秋叶：“我看你就是馋人家身子，别整天拿孩子说事。”嗛 儍柱闻言为之气结，两眼瞪得跟铜铃似的。 也许被冉秋叶气到了，开始口不择言了。 “你说是就是。” “做女人没你这样的，不洗澡不让碰，每个月还要限制次数，每次还要限制时间，我这还没尝到什么味呢，你那边就说时间到，我容易吗……” 冉秋叶一听，顿时俏脸羞的通红。 “儍柱，你混蛋。” 说完，气鼓鼓的抱着孩子回后院了。嗛 后院，他父母就住在聋老太太那间房里。 两口子一吵架，她就回娘家。 “柱子哥，不是我说你，哪有当着外人的面，数落自己媳妇这种事的？”杨军道。 “嗐，没什么不能说得，这口气一直憋在心里呢，今天说出来，终于松了口气。” 儍柱摆摆手，重新坐下，端起酒杯，忽然想到了什么，歪头道， “军子，你说有文化的女人是不是都喜欢这个调调？每次都好像施舍是的。” 杨军一听，感觉儍柱总结的还挺到位的。嗛 细想一下，伊秋水不也是这样吗？ 要是自己能吃饱，何必在外面找个小白菜养起来呢。 不过，作为男人，怎么能在另外一个男人面前说自己女人的坏话呢？ 杨军挺了挺脊梁，用手摸了摸微微隆起的啤酒肚，一脸满足的样子。 “嗐，弟弟苦啊，每天都撑的要死，一天两顿饭，早晚各一顿，塞的我直往嗓子眼冒。” 杨军摇了摇头，一脸无奈的样子。 “吃完正餐吃辅餐，饭前点心，饭后水果，撑得我腰带扣子都放到最大，哎不吃不行啊，吓得我每天都不敢回家。”嗛 儍柱闻言，瞥了瞥嘴。 这话要是搁以前，他也就信了。 但是，现在嘛，怎么说他也过来人，女人那点事是瞒不住他的。 用脚后跟想就知道，杨军又在吹牛。 “我说军子，你现在都大领导了，怎么还跟以前似的爱开玩笑？” “没开玩笑啊，我说得都是实话。” 杨军叹息一声：“有的人为一日三餐发愁，有的人却为不被撑死发愁，还有的人为了既能吃饱又不被撑死而发愁。”嗛 “弟弟我就是那种吃得好又撑不死的人。” 他说的是实话。 目前的情况就是这样。 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 和他在一起的女人个个貌美如花。 不仅长得漂亮，而且还温婉可人。 伊秋水、杨清香、黄雅妮、纳兰清梦，这些人随便哪个都是大美女，能得到一个就算祖坟冒烟了，更何况杨军同时拥有四美。嗛 虽然他现在和黄雅妮、纳兰清梦没什么，但是只要他想，她们自然会投怀送抱的。 “你就嘚瑟。” 儍柱摇头道：“你现在是大领导了，想吃什么样的饭菜，人家还不得上赶着喂你。” “哎，那没办法，胃口好。”杨军笑道。 儍柱听了，倒没有反驳。 虽然他不信伊秋水会让杨军吃饱，但是他知道，杨军现在根本不缺吃的，中餐西餐、家常菜、私房菜、八大菜系随便吃。 总之一句话，杨军不差那口吃的。嗛 不像他，想吃一口软饭，最少提前三天申请。 每次都要洗两次澡，每次最少半个小时以上，不把皮搓秃噜了，决不开饭。 即便开饭了，也不能放开了吃。 那也是有限制的，每次吃什么饭，几成饱都是冉秋叶说得算。 每当他刚尝到五花肉是什么滋味的时候，冉秋叶就连忙喊停。 “用餐时间到。” 一句话，就让儍柱索然无味。嗛 哎，同样是男人，待遇咋就天差地别呢。 看看人杨军，再看看自己，儍柱都想找根绳子吊死自个儿。 “柱子哥，你就没找过秦淮茹？听说她手艺不错。”杨军笑眯眯的样子，小声问道。 男人共同的话题就是女人。 一聊起这个风韵犹存的秦寡妇，儍柱脸上的表情顿时丰富多了。 “哎，哥哥我也是苦啊，两家门对门的住着，想做点什么都在人家眼皮子底下，冉秋叶看得紧，一直没尝过秦姐的手艺。” 儍柱的脸上涌现一副馋相。嗛 “哟，是谁想尝我的手艺啊？” 说曹操，曹操就到。 不愧是史上轻功最好的人，正念叨某人的手艺呢，某人就到了。 话音刚落，就见门口黑影一闪。 一道丰满的身影陡然出现在儍柱家里。 只见经过精心打扮的秦淮茹俏生生的站在那里。 她手里还端着一个盘子，看了看正在喝酒的二人一眼，然后媚眼一笑，扭着腰肢坐在杨军身边。嗛 “哟，军子兄弟，可想死嫂子了，这么长时间不回老宅子，是不是故意躲着嫂子呢？” 说完，秦淮茹冲杨军抛了个媚眼。 杨军见状，浑身一阵恶寒。 这女人远看还有几分姿色，离近一看，意见皮肤松弛，脸上布满了红色的斑点。 杨军下意识的屁股挪了挪，离她远一点。 “秦淮茹，你别瞎说。” “小白菜我都是吃菜心，谁会没事啃菜帮子？”嗛 第六百六十五章 大院里的算计 对于秦淮茹主动投怀送抱，杨军自然不感兴趣。招 先不说她生过几个孩子了，一想到她和院子里以及厂子里那些男人不清不楚的关系，他就感到一阵恶心。 他这人有洁癖，别人碰过的东西他从来不碰，尤其是女人。 他不是曹孟德，没有喜欢人妻的癖好。 他杨军是好色，但是还没到饥不择食的地步。 秦淮茹是有点姿色，那只是对于大杂院和轧钢厂这一方小天地来说是这样的，但是放眼整个四九城，比她漂亮的人多得是。 当然，儍柱就吃秦淮茹这一套。 论姿色，秦淮茹比冉秋叶差得不是一星半点，但是要是论心机手段，拿捏男人的本事，冉秋叶在秦淮茹面前就是小学生，而她就是资深的老教授。招 秦淮茹很懂得如何拿捏男人，更值得如何迎合他们。 像儍柱这样的货色，她太了解了。 有贼心没贼胆，想吃野味却又不敢。 杨军现在是一个有妇之夫，自然不敢偷吃禁果，只能说说荤话过过嘴瘾。 “秦淮茹，这不会又是从儍柱这里拿去的花生米。” 杨军用筷子扒拉几下连盘底都铺不满的花生米。 这个秦淮茹还是那个抠门的寡妇，这么多年一点都没变。招 小气巴拉的，一点都不爽。 秦淮茹闻言，佯怒道：“瞧您说得，这不是您来了吗，要不然我怎么舍得把花生米拿出来给您下酒。” “这可是我亲自下厨整的，你要是不信，尝尝，刚出锅呢，脆生生的。” 说完，就给杨军夹了一颗花生米。 杨军见状，连连摆手，让她放下。 他今天是来提亲的，要是让人看见他和一个寡妇拉拉扯扯的，像什么样子。 “秦淮茹，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呢。”招 杨军用筷子敲了敲盘子里门可罗雀的花生米，道：“怎么说你和棒梗都是拿工资的人，一盘花生米打发叫花子呢？” 秦淮茹媚眼一笑：“想吃好的？跟我回家，嫂子给你整去？” 杨军见她一副色眯眯的样子，瞧自己就像猫见鱼似的，下意识的浑身抖了一下。 连连摆手道：“算了，柱子哥这里饭菜挺好的，我怕跟您回家，吃不了兜着走。” “哼！有贼心没贼胆。”秦淮茹失望的撇了撇嘴。 “嘿嘿，你说错了，我告诉你秦淮茹，对你，我既没那个胆，也没那个心。”杨军道。 秦淮茹也不觉得难为情，见杨军不吃她这一套，也不觉得没什么。招 本来抱着有枣没枣打一杆的，即使什么都没捞着，也没觉得失望。 以杨军今天地位，别说她一个寡妇了，就是黄花大闺女也没机会。 不过，瞧着杨军和秦淮茹打情骂俏，儍柱心里不是滋味啊。 自己掏心掏肺的，也没见秦淮茹对他有个好脸色。 而杨军冷言冷语的，秦淮茹还上赶着热脸贴冷屁股。 哎，人比人气死人啊。 “军子，秦姐也是好心，要不是你今天过来，我也尝不到秦姐的手艺呢。”招 说完，自顾自的夹起花生米。 看着儍柱吃的津津有味的样子，杨军忍不住翻了翻白眼。 是没见过花生米怎么着？ 还是没吃过秦淮茹做过的花生米？ 她厨艺再好，还能比你这个谭家菜的大厨手艺好吗？ 对于舔狗儍柱，杨军直接无语。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招 秦淮茹永远都是儍柱的克星，这一点是不会改变的。 “行，难得尝到秦姐的手艺，那就你多吃点。” 杨军直接把那盘花生米推到儍柱面前。 “对，他干爹，你多吃点。”秦淮茹道。 儍柱听了，感觉浑身的骨头都酥了。 傻呵呵的看了秦淮茹一眼，嘴巴都咧到耳朵后了。 “对了，我那俩闺女呢。”儍柱突然道。招 “俩丫头说闲着没事，就去厂子里帮他哥哥打扫卫生去了。”秦淮茹道。 目前，棒梗在轧钢厂干着打扫卫生的活。 “哎，棒梗这孩子真懂事，这么小的年纪就知道疼妹妹，只是可惜，东旭哥没那个福分……” 儍柱说道：“哎，说起东旭哥，我突然想起一事。” 说完，对杨军道， “军子，棒梗这孩子在我面前经常唠叨着，想认你当干爹，您看……” 杨军闻言，连考虑都不考虑，摆手道，招 “一事不烦二主，柱子哥，你都认小当槐花两干闺女了，我看棒梗你也认下得了。” 秦淮茹：“军子兄弟，其实我也是这么想来着，可棒梗主意大，非得说像他杨叔这样的大英雄才能当他干爹，这没办法，想着你平时也挺照顾我们娘俩的，您看……要不收下他。” 杨军笑了笑。 “柱子哥，贾嫂，我可没有给人当干爹的习惯，我看棒梗还是另外找个干爹。” 棒梗这小子，一直想认杨军当干爹。 曾经无数次的提过这茬，甚至棒梗不惜诋毁他母亲秦淮茹的名誉，非要把她和杨军凑在一起，但是杨军愣是没同意。 原因无他，这小子是贼。招 别看棒梗现在不偷东西了，但保不准将来忍不住诱惑…… 只要出过手，那么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 关键是，这贼还是个白眼狼。 对于这种自私的人，杨军肯定不会给自己没事找事。 “军子……” 儍柱还想再劝，但是见杨军脸色沉了下来，也不好再开口了。 杨军现在才明白，原来儍柱请他吃饭是另有目的的。招 要是猜得没错的话，肯定是秦淮茹撺掇的。 “军子兄弟，棒梗可以改姓的，跟你一个姓都成……” 秦淮茹还不死心，一直尝试着让杨军改变主意。 正在这档口，就看见二大爷刘海中和三大爷闫埠贵进来了。 二大妈和三大妈也跟着过来了，她们手里还端着一个大海碗，碗里是自己带来的硬菜。 二大妈带的是辣子鸡，三大妈带的是炖草鱼。 “军子，你难得来一次，今天可得吃好喝好啊。”招 二大爷和三大爷也不客气，视儍柱为无物，自个儿搬了个凳子坐在杨军旁边。 “哎呀，您几位太客气了，这整得我都不好意思了。” 杨军起身连忙道谢。 “嗐，也没啥拿的出手的，军子你就将就一下。”三大爷道。 说完，直接把儍柱面前的老白干拿过来，替自己倒了一杯酒。 儍柱见状，脸皮子直抽抽。 要不是杨军在，他肯定要撵人了。招 老白干四毛钱一瓶呢，自己舍不得喝呢，这俩老货一来，每人一杯，小半瓶就下去了。 “我说三大爷，你怎么不把您兑了水的假酒拿来呢？” 见两位大爷一杯接着一杯的，儍柱心疼的霍霍的，终于忍不住了。 三大爷闫埠贵一点都不觉得脸红。 “儍柱，难怪人家叫你儍柱，你自个儿都说了，我那是兑了水的假酒，既然是假酒，怎么能拿来招待想军子这样的大领导呢？” “抠不死你。”儍柱翻了翻白眼。 倒不是儍柱小气，令他生气的是两位大爷反客为主，竟然用自己的酒菜向杨军卖好。招 这俩老货一来，直接霸占杨军左右两边的位置，让他这个原本坐在主位上的主人只能让坐。 “我说儍柱子，你别这么小气，瞧瞧军子，再瞧瞧你，两人一起长大的，差距咋这么大呢。”三大爷斜晲道。 儍柱一听，顿时不高兴了。 “嘿，三大爷，你这话我就不爱听了，你家闫解成和军子也是同龄人，也没见他混得有多出息。” 三大爷闫埠贵一听，顿时脸色通红，吭哧道， “解成比你们还小好几岁，将来的事业谁能说得准呢。” “是，你家解成是大能人，将来肯定能坐到军子的这个位置。”儍柱讽刺道。招 “傻柱子，你……” “你什么你，能吃就吃，不能吃就带着你的鱼滚蛋。” 儍柱也是有血性的，要不是杨军在这儿，他能让阎老西指手画脚的？ “好了，好了，都是一个院子的，别伤了和气。” 杨军见状，连忙出来打圆场。 毕竟大家都是因为自己才聚到一起的，要是大家起了争执也不太好。 “对对对，军子说得对，大家都是一个院子的，抬头不见低头见，别伤了和气。”二大爷刘海中急忙出来打圆场。招 见杨军和刘海中这么说了，三大爷闫富贵只能咽下这口气。 不过看他气鼓鼓的样子，似乎这事没完。 要是不出意外的话，未来一段日子，他闫富贵一定会利用三大爷的身份整治儍柱。 不过，儍柱也不是善茬，想在他手底下讨便宜，恐怕三大爷一个人是不行的。 随后，大家开始吃吃喝喝。 几位大爷作为院子里的代表，欢迎杨军这个当了大领导的回家看看。 当然，席上，几人若有若无的向他提了一些要求，都被杨军挡了回去。招 大家吃吃喝喝没问题，要是跟他套近乎，没门！ 一顿饭，吃了一个多小时。 杨军从儍柱家出来，直接去了丁秋楠家。 伊秋水早已在丁秋楠家吃过饭，此刻，正陪着老太太说话呢。 见杨军来了，丁秋楠不满道， “姐夫，要是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给儍柱家提亲呢。” “嗐，你这丫头，我替你省了伙食，你还不领情了？”杨军道。招 丁秋楠揶揄道：“得，按你这么说，我还得谢谢你了？” “你要是真想谢我，赶紧跟那孽畜扯证去。” 杨军坐在椅子上，点上一根烟，摆摆手道：“一天天的，净给你们俩操心了。” “哼！不许你这么说天明，以后更不准打他。”丁秋楠气鼓鼓道。 自己未来丈夫被认人当成孽畜整天打来打去的，说出去，她也没面子啊。 杨军眼皮一翻，根本不拿她的话当回事。 “告诉那孽畜，让他老实点，要不然七匹狼伺候。”招 第六百六十六章 爷爷病了 从大杂院出来，杨军直接回家。沶 刚到家，就看见门口停着一溜的小轿车。 门口到处都是身穿中山装的人。 孙招娣和杨老四坐在门口抱鼓石上，拦着那些人不让进。 此时，车子缓缓停下，杨军和伊秋水从车子上下来。 那些人一看到杨军，呼啦一下，全围了过来。 “大领导，我是二部的小杨，您什么时候有空喝个茶啊。” “领导，我是三局的小白，能不能赏个脸吃个饭啊？”沶 “大领导，我……” 一时间，大家七嘴八舌的，把杨军围在中间不能动弹。 这时，罗小军一挥手，立马冲过来几个人，把中间清出一条路。 杨军站在门口高台上，面对着他们。 双手一抬，微微下压。 “天色已晚，大家都回去。” “要是有事可以去单位找我，要是没事，不要堵家门口。”沶 这时，人群中一个五十多岁带眼镜的男子迈过众人，双手一伸，想跟杨军握手。 杨军眉头一皱，不着痕迹的把手背在身后。 那个男子见状，也不觉得为忤，唾面自干的缩回双手。 “大领导，我是八局的小黄，能不能给五分钟的时间谈谈？” 看着眼前这个五十多岁自称小黄的男子，杨军眸子里上过一丝讥讽。 都多大年纪了，还叫小黄，老脸还要不要了？ “不能。”沶 杨军想都没想，就直接拒绝了。 “公事，可以去我办公室谈，私事，咱俩……不认识，更没必要谈了。” “大领导……” 杨军摆摆手，然后回头对那些来拜访他的人道， “各位，我知道你们来拜访是什么目的，大家都是体面人，我不想把话说得有多难听，我也不怕得罪你们，要是你们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或者想达成什么目的，我劝你们熄了这个念头。” “我说完这话后，要是还有人想跟我谈，也不是不可以……” 杨军回头看了杨老四一样，说道：“四妹，你把这些想拜访我的人挨个的登记，记录他们的姓名、工作单位、以及职务。”沶 说完，若有深意的看了众人一眼，然后语气加重的说道， “尤其要记清楚他们带的礼物。” “好的，大哥，交给我。” 说完，杨榆直接掏出纸笔拦在大门开始一个个登记。 众人见状，下意识的后退一步。 杨军都这么说了，要是他们还不识趣，那就是找不自在了。 “你，姓名、职务、单位，还有手里拎的什么东西？”沶 杨榆用手指着那个八局的小黄质问道。 那个小黄闻言，脸色一变，急忙把手里拎的东西背在身后。 “没……没什么，我……我只是路过，现在就离开。” 说完，转身落荒而逃。 其他人见状，顿起退意。 “我也是路过，我也回去了。” “我突然想起来，单位里还有点事，先走了。”沶 “……” 不一会儿，拥挤的巷子顿时冷清下来。 箱子里终于恢复往日的宁静。 看着他们落荒而逃，杨军摇了摇头。 有时候权利是个好东西，但是要是利用不当，反而反噬自己。 他现在不同以往了，做任何事都要小心再小心，谨慎再谨慎。 杨军回头对杨榆道：“杨老四，干得不错。”沶 “下次要是再碰上这种人，就这么干。” 杨榆闻言，两眼一翻，小辫子一甩，冷哼一声。 “哼，刚才还叫四妹呢。” 杨军也懒得理她，直接给他一个摸头杀，把她小辫子揉成鸡窝状。 想在他这里找尊重，那就得看你有没有那个资格了。 “听你嫂子说，你从她那儿讹走一百块钱？” “什么叫讹啊，那是我给你放鞭炮的喜钱。”沶 杨老四一边整理被揉乱的头发，一边不满道。 “我不是给过你二十了吗，怎么又问你嫂子要，这不叫讹叫什么？” “哼，小气鬼，不理你了。” 说完，杨榆一蹦一跳的回院子了。 对于这个可爱又调皮的妹妹，杨军是发自内心的喜欢。 在这个家里，也只有这个丫头能和自己说上几句话，至于其他人要么怕他，要么敬他，说话总觉得隔着一层什么东西。 她们这些人都不如杨榆来得实在，也只有这个丫头敢叫他杨老大，也只有跟这个丫头相处，才能让杨军感到一丝轻松的氛围。沶 今天，是杨军这段时间以来第一次回家吃饭。 所以，赵菊花从上午就开始准备晚餐了。 她也非常用心，用几个小时的时间整治了一大桌丰盛的饭菜。 杨军在儍柱家吃过饭了，不太饿。 但是，他还是坐在那儿象征性的戳了几筷子，主要是陪王玉英她们聊天。 伊秋水早早地回后院歇息去了，在外面转了一整天，她感觉有点累了。 “军儿，你爷爷生病了，你二叔写信让你在这边弄点西药寄回去。”沶 说完，王玉英从裤兜里掏出一封皱巴巴的信递给杨军。 杨军闻言一怔。 “爷爷生病了？得的什么病？” 接过信封，看了看。 信是二叔写给二审秦秀芝的，但是信里的内容却和二婶一家无关。 二叔杨栋让二婶把信转交给杨军。 信里讲述的是爷爷杨文厚生病的过程以及现在所需的药。沶 原来，爷爷在自留地里侍弄烟叶的时候，突然晕倒在地里，被人发现后送回家，二叔先是请村里的赤脚医生看了看，开了几副草药就走了，几副药喝完后，病情不见好转，反而越来越重，二叔急了，连夜用村子里的拖拉机送到镇子上。 镇子上医疗简陋，也检查不出爷爷得的是什么病，建议转到县里的医院，二叔没办法，又转到县里医院，医院检查完后，偷偷地告诉二叔，爷爷得的是肝癌，建议二叔不要花冤枉钱了，省下钱不如为老人买点好吃的。 二叔不敢隐瞒，还是实情告诉了爷爷，爷爷一听，急忙要求回去，说什么都不愿意在医院呆着了。 二叔没办法，只能把爷爷拉回家，可到家后，爷爷每日受病魔折磨，一疼起来，头上的冷汗有豆粒那么大。 二叔听人说，有一种西药不仅能延缓病情，还能止疼，可山村那个穷沟沟哪有这种药，无奈之下，只能向远在四九城的杨军求救。 杨军见多识广，伊秋水又是医生，肯定能想到办法的。 看完信，杨军心头非常沉重。沶 生老病死是人生常态。 按理说，像他这种两世为人的人应该能看得透彻的。 可谁知。 自己的亲人碰上这种事，念头就没那么豁达了。 “信什么时候收到的？” “大前天。”王玉英道。 “大前天？为何不早点告诉我？”杨军叫道。沶 “告诉你有用？关键是你这段时间回家了吗？” 王玉英瞪了他一眼：“你现在不同以往了，有很多事要忙，我不能让这种事影响你，所以一直没有告诉你。” “这事我已经跟你媳妇说了，秋水已经托关系弄了一批药寄回去了，你也不用太着急。” 杨军一听伊秋水已经把药寄回去了，心头顿时轻松多了。 在医学方面，他必须听伊秋水的。 但是，对于只寄药，他感到不满。 “明天，我让安国回去一趟，把爷爷接过来，这边医疗条件好。”杨军道。沶 王玉英摆摆手道：“甭费那事了，我已经和你二叔通过电话了，你爷爷说了，他哪儿都不去，要死就死在老家，他还不让花钱给他治病，说是该死的病，治了也白治。” “难不成就让他在家里躺着等死？”杨军喃喃道。 不过，说完这话，他感到浑身的力气被抽走一样。 肝癌，是必死的病。 要是搁后世，说不定还有希望。 可是目前这个年代的医疗水平，除了回家等死，还能有什么办法？ 别看杨军现在位高权重，但是在生死这件事情上，他也是无能为力。沶 现在他能做的，就是寄点药，让老人减轻痛苦。 然后再买点好吃的，让老人生活改善一下。 除了做这些，他真的无能为力。 即使他把爷爷接到四九城又有什么用，只不过多活两天罢了。 他知道，一个传统的老人能完美的诠释落叶归根的真正含义。 他也明白，一个从小在那儿长大的人对那片黄土地深沉的爱。 无论如何，爷爷也不会同意远离故土，来四九城就医的。沶 “二妈怎么说？”杨军问道。 这种事不能王玉英一个人说得算，必须要喝二婶一家商量着来。 毕竟，一直以来，都是二婶一家在照顾爷爷的。 “还能怎么说，你二妈打算明天回去的。”王玉英哽咽着，头一转，几滴泪水洒落脸庞。 “哎，我这边暂时走不开，回头抽个时间回去看看。”杨军道。 话音刚落，王玉英就反对。 “你就别掺和了，这事有我呢，明天我和你二妈一块回去。”沶 “你呢，回头派辆车送送我们就行了。” 杨军闻言一惊。 “妈，家里这么多人，怎么能让您……” 王玉英抬手道：“你有时间吗？你媳妇和妹妹都怀着娃呢，老四和老五还小，我不去，谁去？” 杨军闻言，表示无奈。 除了王玉英之外，还真的没人了。 伊秋水就不说了，怀着娃呢，杨梅前段时间又怀上了，而且怀里还有一个一岁多的娃，还有杨柳，听说也有了，家里能顶事的也就杨军自己了。沶 而他工作又这么忙，部里又离不开他。 所以，这次只能让王玉英去了。 “回头，我让安国开车送你们回去。”杨军道。 第六百六十七章 交易全部取消 第二天一早，杨军就让杨安国开车送王玉英她们回老家。圌 这次回去的只有王玉英、杨安国、秦秀芝她们三个，至于其他人，大家都是有工作的人，暂时抽不开身回去。 毕竟爷爷杨文厚的病摆在那儿，大家都回去也没什么用，再说了老家还有二叔杨栋在呢。 临走的时候，大包小包的带着许多东西，有药品、有吃的、还有营养品，杨军特意拿了一千块钱给王玉英。 上车的时候，王玉英不停地交代杨梅家里要注意的事项。 她走的这段时间，家里大小事托付给杨梅了，至于伊秋水她是指望不上了。 杨军交代杨安国几句，让他路上注意安全。 大家站在门口寒暄了一会，杨安国他们就开车走了。圌 等王玉英她们走后，杨军也要去上班了。 至于伊秋水，则让孙招娣送她去郭草地那边。 郭天明要结婚了，她这个做姐姐的怎么着也得过去露个脸不是？ 杨军今天没有去四合院办公地点，而是直接来到部里。 于得水已经把他的办公室布置好了，就连秘书的办公室也布置的差不多了。 姜海涛还是被杨军从轧钢厂那个提溜过来给他当秘书了。 一进办公室，杨军就把他们三个叫到自己办公室。圌 “姜海涛为秘书长，秘书处的所有的事全听他的，其主要负责单位外的事。” 然后看了看黄雅妮和纳兰清梦道：“你们俩主要负责处理部里往来文件，预批过后由我签字。” “是，大领导。” 三人同声应道。 对于姜海涛一上来就当了秘书长，黄雅妮和纳兰清梦是心服口服的，毕竟之前他给杨军当过秘书，而且其能力也是有目共睹的。 再说了，杨军现在不同以往了，他的秘书长自然由一名男同志担任比较合适。 “至于另外一名秘书……就由姜秘书长自己选拔。”杨军道。圌 他现在有资格配备四名秘书，现在才三个，至于最后一名就交给姜海涛去选拔，相信以他的眼光，肯定能挑选出一名合格的秘书。 “领导，这是这两天下面呈报上来的拜访您的登记表，您看……”姜海涛道。 杨军连看都没看，直接摆手道， “做好登记就好，接见就算了，至于实在推脱不掉的，你替我见见。” 杨军想着，有些戏做做就行了，没必要当真，毕竟都是在职场上混的，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没必要全把人得罪光了，至于那些实在推脱不掉的，也没必要拒绝，只能让姜海涛先应付应付。 坐在他这个位置上，巴结他的人自然如过江之卿，有些人情往来是推脱不掉的，对于这些人，杨军也不想得罪，还是由秘书出面接待一下比较好。 在接物待人这一块，姜海涛做的还是非常得体的。圌 毕竟他在郭草地身边待了这么多年，有些门道他甚至比杨军还精通。 这一块交给他，杨军一万个放心。 “好的，领导。”姜海涛道。 “哦，对了，还有一件私事帮我办一下，替我找两名肝脏方面的专家。” 杨军道：“人找到后，替我跑一趟山西老家，帮我爷爷瞧一瞧身子。” “好的，领导。” 杨军想着，虽然爷爷的病已经没有治愈的希望了，但作为子孙，该做的事还是要做的，总不能让老人躺在家里等死，要是让外人知道了，还不得指着他的脊梁骨骂他不肖子孙啊。圌 打发走他们三个后，杨军就开始处理堆积成山的文件。 原先他只管理机械科学研究院一个部门，倒是没感到工作吃力，现在刚开始接手部里的工作，顿时感到压力非常巨大。 看着办公桌上摞的比人头还高的文件，杨军不知道平时郭草地是如何头疼的。 其实，部里的工作比较繁琐，没有什么具体的事务，主要处理下面各个单位和部门递交上来的报告。 这些报告有的是关于项目建设的，有的关于各个单位人事任免的，还有的就是各个单位的思想教育工作。 工作内容枯燥乏味，名目之多，令人不胜厌烦。 杨军耐着性子批复了几个文件，批到最后实在看不下去了，索性起身离开了。圌 从部里出来，杨军直接去了郭草地家。 小舅子结婚，他这个当姐夫的不得露个脸啊，再说了，他还有一些工作上的事需要向郭草地请教。 来到家属大院。 这次还没等杨军发话，看门的卫兵直接放行。 “大领导好。” 几名卫兵向他敬礼。 杨军微微点头。圌 想必这帮家伙已经知道自己的身份了，现在进军属大院已经不需要登记了。 来到郭草地家，只见这里人来人往的。 一帮小年轻拿着工具里里外外的打扫卫生。 这帮人都是郭天明的狐朋狗友，现在全都过来帮忙了。 “姐夫好。” 一帮小年轻纷纷停下手头的工作，跟杨军打招呼。 他们早就从自己父母口中得知，杨军现在已经接替郭草地的工作了，现在是名副其实的大领导了。圌 论实力地位，院子里也只有王传庭能和他分庭抗礼，至于其他人，都是仰望不可及的存在。 所以，这帮家伙明里暗里的巴结杨军。 至于之前，杨军暴打他们的那些事，他们选择性的失忆了。 “嗯，好好干，回头让天明请你们吃饭。”杨军笑道。 那帮大院子弟一听杨军夸他们，顿时嘴巴都咧到耳根后了，但是一听是让郭天明请客吃饭，顿时一张脸又耷拉下来。 和天明吃饭什么时候不能吃？ 吃不吃饭的无所谓，他们主要是想和杨军搭上关系。圌 “军子哥。” 这时，王国正从家里出来，正好碰上杨军。 杨军愣了一下，看着王国正手中拿着一块抹布，随后笑道， “这可不是你小子的风格，你是能躲就躲，油瓶子倒了都不带伸手扶的，怎么想起来过来帮忙了？” 王国正闻言，尴尬的挠了挠头。 手中的抹布一扔，笑了。 “嘿，这都被您瞧出来了。”圌 “弟弟这不是来拍你马屁嘛，军子哥你总不会不给弟弟这个机会？” “你小子……” 杨军笑着用手点了点他，然后把他拉到一个没人的地方，小声道， “以后交易的事全都取消了，你还是及早另做打算。” “啊？” 王国正苦着脸道：“哎，早知道是这个结果。 “虽然早有心里准备，可一听到这个消息，心里还是有些失落。”圌 杨军现在不同于以往了，现在已经是大领导了，自然不能再干那种倒卖物资的事。 其实，这一切都在王国正的意料之中。 虽然，以后不能再继续交易物资了，但和杨军的关系还是要维护好，毕竟这是一个和自己父亲平起平坐的粗大腿。 “行了，你小子这几年赚的也不少了，是时候收手了。” “人无千日好，花无百日红，趁现在还有能力收尾，赶紧收手。” 王国正苦着脸道：“我也想啊，可这种事哪是我想停就能停下的。” “先不说我手底下几百上千号的人要吃饭，就是我爸那边也不允许停下啊。”圌 杨军闻言，暗自叹息一声。 真为王国正担心。 他说得没错，还真不是他想收手就收手的，有的时候你不走，下面的人也会逼着你往前走，直到走不下去为止。 对于王传庭一家的事，杨军不想掺和太多，他能躲就躲。 “行了，你自己的事自己看着办，我只能说到这儿了，剩下的路怎么走，你自己掂量着办。” 说完，杨军就向家里走去。 “军子哥……”圌 望着杨军的背影，王国正感到一阵寂寥。 内心空空的，精气神似乎被抽走一样，整个人无精打采的。 看了看正在帮忙打扫卫生的人，王国正叹息一声转身离开了。 进入客厅，里面和外面一样，到处都是帮忙的人。 只不过屋里打扫卫生的基本上都是女的。 男主外，女主内。 大家分工明确。圌 女人以钱佳佳为主，大院里十岁以上的女孩子全都过来帮忙了，就连那些大妈大婶都来了。 她们有的缝制棉被，有的换洗窗帘，还有的布置新房。 杨军在客厅里晃了一圈，没发现伊秋水，于是转身向二楼走去。 离得老远，就听见郭天明房间内传来阵阵猪叫声。 一帮娘们不知在说什么好笑的事，笑得都赶上过年杀猪的场景了。 杨军愣了一下，正不知要不要进去的时候。 这时，突然从房间内钻出来一道人影，直愣愣的往杨军怀里扑。圌 杨军下意识的想闪到一边，又怕这人撞上墙壁。 就在发愣的一瞬间，两人来了个亲密接触。 “走路不长……” 来人刚想骂，抬头一看，见是杨军，顿时不好意思的笑了。 “姐夫，你咋来了？” “佳佳，不是我说你，你一个大姑娘家家的能不能矜持一点，整天风风火火的，能不能有点女人样？”杨军道。 钱佳佳一听，顿时不高兴了。圌 一张樱桃小嘴撅的老高，不满道， “你又没试过，你怎么知道我是不是女人？” 第六百六十八章 丁秋楠的嫁妆 “你……”差 杨军为之气结。 要想证明女人是女人，并非只有亲自尝试才能知道的，有的时候光从外表…… 嘿，这话就当没说。 看着男士头、飞机场的钱佳佳，杨军把到嘴的话收了回来。 “其实脱了衣服也能证明的……” “滚犊子。” 钱佳佳笑骂道：“有本事这话当着秋水姐的面再说一遍。”差 “少扯犊子，你秋水姐呢？” 钱佳佳回头用手一指：“里面呢。” 杨军听了，抬脚就准备进去。 却被钱佳佳拦了下来。 把杨军拉到一边，悄声道：“姐夫，知道你现在不同以往了，能不能……最后一次啊。” 说完，一双美眸一眨一眨的盯着杨军。 其神情有些暧昧。差 杨军撇了撇嘴：“能不能把话说全了？什么叫最后一次啊。” “就好像咱俩发生过什么关系呢。” 钱佳佳一听，饶是她不拘小节，脸色也是羞的通红。 挥舞着小粉拳捶了他几下。 “姓杨的，你太讨厌了。” 说完，整理了一下情绪，扭捏道：“人家说得是物资交易。” “哦！”差 杨军做了个恍然大悟的样子，一副暧昧的神色看着她。 “早说啊，害的我白欢喜一场。” 钱佳佳扬拳就打，却被杨军轻松地躲了过去。 “好了，不开玩笑了，这事我正想找你说呢。” 杨军道：“所有的交易全部取消，以后我不再做这种事情了。” 钱佳佳脸上闪过一丝失望，悻悻地说道：“最后一次也不行吗？” 其扭捏之状似乎在撒娇。差 杨军见状，一阵恶寒。 女汉子即使撒娇也没个女人味，而且看上去显得特别矫揉造作。 “不行，往往事情总是坏在最后一次上，不要抱着侥幸的心态。” “你现在估计早就攒够嫁妆了，还不如见好就收。” 钱佳佳闻言，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 “姐夫，你说得对，那这事就算了。” “反正我现在攒了一大笔钱，不愁吃喝，以后我还是安心上班。”差 杨军点头道：“这就对了嘛，人啊，要知足常乐。” 随后，两人又闲聊几句。 杨军正准备进去看看伊秋水的时候，就看见郭草地站在书房门口向他招手。 杨军没办法，只能过去。 一进屋，郭草地就把书房的门反锁。 “长城二号现在进展的怎么样了？” 杨军愣了一下，不过还是如实回答。差 “正在进行测试前的装机准备工作，这两天就准备进行第一轮试车。” 长城二号发动机研发工作，杨军每天无时无刻的关注着。 他要求杜士奎每天一汇报，随时掌握发动机研发的进度。 他每天到办公室第一件事就是查看头天汇总上来的情况。 今儿一早他已经看过汇报了，长城二号发动机这两天就能试车了。 郭草地闻言，愣了一下，脸上闪过一丝震惊的神色。 “这么快？”差 郭草地坐在沙发上，单手下压，示意杨军坐下。 “我原本以为还需要几个月的，没想到这才四个多月就研发成功了，你小子……我果然没看错你。” 杨军笑着纠正道：“郭伯伯，是试车，不是研发成功，中间还差着无数次实验呢，离定型最少还需要几个月呢。” 郭草地两眼一瞪：“你当我只会握枪杆子打仗？要说机械方面的事我不如你，但是你郭伯伯我又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大老粗。” “什么叫装机？还不是因为具备了测试的条件？” “既然具备了测试的条件，那离研发成功还远吗？” 杨军闻言苦笑。差 倒不是对发动机研发成功不自信，而是被郭草地这种乐观的心态逗笑了。 科学研究是一件非常严谨的事。 成功不能用概率来统计，也许前面做了很多工作，有可能南辕北辙，前功尽弃。 只要一天不宣布研发成功，谁都不敢保证前期所做的工作有没有用。 他也能理解郭草地现在的心态。 要不是出了郭天明这档子事，恐怕他早就调走了。 现在上面对他的工作还没有明确的指示，他也着急啊。差 所以，他比任何时候都需要做出成绩。 而唯一能拿得出手的，也就研发发动机这件事了。 “郭伯伯，这是两码事，不能混为一谈……” “什么两码事，我看就是一码事。” 郭草地打断他道：“你小子别嬉皮笑脸的，发动机的事一定要放在心上，你给我盯紧点。” “是是是，都听您的。”杨军笑道。 “以后，关于发动机研发的事，你必须每天向我汇报一次，听到了吗？”郭草地板着脸道。差 “得，回头我让秘书把发动机研发报表抄送您一份。” “这还差不多。” 郭草地瞪了他一眼，然后从茶几上抓起内供中华烟拔了一支丢给杨军。 “听说你爷爷病了？” 杨军接过烟，自个儿点上火。 抽了两口，吐出浓烟。 “嗯，肝癌晚期。”差 郭草地闻言，脸色一沉。 “等忙完天明婚礼这两天，抽空回家看一下。” “嗯，我正有此打算呢，这不正在找肝脏这方面的专家。”杨军道。 “要不要我和你邱伯伯打个招呼？他认识这方面的专家多。” 郭草地所说的邱伯伯，就是主管医疗卫生的，他认识这方面的人才比较多。 不过，杨军权衡了一下，还是拒绝了。 人情用一次少一次，再说了，专家来了又怎样，难不成还能治好爷爷的病？差 “不用了，郭伯伯。” “您又不是不知道这个病，少折腾点，还是让老人家安心过完最后这段时光。。” 郭草地闻言，点了点头。 “嗯，需要帮忙的话，言语一声。” “谢谢郭伯伯。” 杨军已经让姜海涛去找这方面的专家了，他不想再麻烦郭草地。 要是别的病，他就是砸锅卖铁、拉下面皮也要试一试。差 可是，肝癌…… 哎…… ……………… 从郭草地家出来，杨军带着伊秋水又回了一趟大杂院。 作为义结金兰的好姐妹，伊秋水怎么着也得去丁秋楠家帮帮忙啊。 不出所料，大院里的人一如既往的以最高规格的待遇接待了杨军。 面对热情的人们，杨军也只能报以十二分的热情回敬他们。差 光是寒暄，杨军就用了半个多小时。 好不容易瞅准机会，抽身来到丁秋楠家。 丁秋楠家也在为婚礼做准备，大院里的大妈大婶们自发的来帮忙了。 丁秋楠是干部，她们上赶着巴结着呢。 每家每户都出人帮忙。 杨军刚想进门，就被人拦住了。 “哟，妹夫，知道的你是来帮忙的，不知道的以为是哪个大领导来视察工作的呢。”差 罗艳红双臂拦着不让他进。 杨军站在门口，嘴里叼着根烟。 上下打量她一眼，最后，眼光停留在那两座傲人的山峰上，眯着眼笑道， “啧啧，不错，不错，老沐的龙抓手功力又有长进啊。” “姓杨的，你要死啊。” 罗艳红惊叫一声，两名双手捂着胸口部位，一脸娇羞的样子。 杨军用手一扒拉，直接把她扒拉道一边。差 从她身边越过，来到伊秋水跟前。 看着沉浸在幸福中的丁秋楠道：“秋楠，还差什么东西，只管说，要什么姐夫给什么。” 丁秋楠闻言，双眸顿冒精光。 “姐夫，说话算数？” 杨军拍了拍伊秋水的肩膀道：“你姐作证，我要是有一句话不算数，你秋水姐就罚我当一辈子的和尚。” 这话有点暧昧，丁秋楠听了，脸蛋一红。 伊秋水揽着杨军的胳膊，娇嗔道：“瞎说啥呢，秋楠过两天可就是自己家的人了，说话注意一点。”差 “是是是，老婆大人说得对。”杨军连忙认怂。 伊秋水说完，拉着丁秋楠的手道：“妹妹，你们婚期太匆忙了，我找个做姐姐的都还没来得及送你礼物呢，今天当着大家的面，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开口。” “你姐夫说得对，要什么给什么，他给不了的，先欠着，姐姐帮他兑付诺言。” 罗艳红在旁边听着，狠狠地瞪了杨军一眼，然后不停地催促丁秋楠道， “妹妹，难得姓杨的大方一回，不宰白不宰，让他好好出出血。” 杨军闻言，一脑门的黑线，无语地望着罗艳红。 伊秋水见状，也是连连催促道：“是啊，秋楠，缺什么尽管说。”差 丁秋楠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了看杨军，然后红着脸道， “姐夫，那我可就说了？” “说！”杨军豪迈的摆手道。 丁秋楠晃着两条羊角辫想了想。 “茶缸、脸盆、面盆、桌椅板凳、水壶、暖水瓶这些不过分？” “不过分。” “棉被、床单、被罩、窗帘每样来一件？”差 “两件，好事成双。”杨军道。 “炒锅、瓷碗、水瓢……” 杨军闻言，直接打断道：“我说妹子，难得我大方一回，你就不能提一些别的要求，比如自行车、收音机什么的。” 丁秋楠面现为难之色。 “这……这太贵重了。” 罗艳红见状，有些恨铁不成钢的说道， “我说秋楠，你到现在还没弄明白你们之见的关系？”差 “亲姐夫送你东西，你还推三阻四的，不说别的，就冲郭天明是他小舅子，难道这些都是他这个当姐夫应该做的吗？” 伊秋水在旁边见状，笑道：“艳红姐说得没错，咱们之间还客气啥。” “我直接替你说了，四大件我和你姐夫全包了。” “谢谢秋水姐，谢谢姐夫。” 丁秋楠一听，不停地给杨军和伊秋水鞠躬。 第六百六十九章 我杨老四又回来了 其实，按照关系远近来讲，这些都是杨军这个做姐夫应该做的。六 伊秋水是郭草地一手养大的，和亲生闺女没什么区别。 从关系上讲，郭天明是他名副其实的小舅子。 虽然，这个孽畜小舅子有些混账。 他们作为姐姐和姐夫所做的这一切都是应该的。 最主要的原因就是郭草地对他们恩重如山。 不仅是对伊秋水，对杨军也是如此。 如今小舅子要结婚了，作为姐姐姐夫的不得送几件拿得出手的礼物啊。六 当然，他们送的这些在郭草地眼里不算什么。 毕竟亲儿子结婚，他这个做父亲的早已给他准备了一套别墅，另外还准备了一辆小汽车，专供她们小两口子用。 相对于郭草地做的，杨军和伊秋水所做的这些微不足道。 至于送的那些结婚礼物，自然不需要杨军亲手去置办，自有秘书们替他做了。 从大杂院出来，杨军和伊秋水就直接回家了。 刚到自家门口，就见一道黑影如猎豹般从门内一跃而出，瞬间跑出几十米远。 黑影过后，立马又有一道影子从院内出来。六 手里拿着一把笤帚，单手叉腰，指着原先跑出来那人道， “杨老四，咱妈不在家，是不是没人管得了你了？”杨梅气喘吁吁道。 “哼！你是我姐又不是我妈，你凭什么管我？” 杨老四死鸭子嘴硬，一点都不把杨梅放在眼里。 杨军示意马驹子停车。 他悄悄地向杨老四走去。 杨老四刚才急忙逃命，根本没看见杨军回来，此刻正一脸得意的向杨梅耀武扬威，一副你奈我何的样子。六 杨梅看着杨军出现在杨老四身后，神情顿时放松许多，满脸笑意的对杨榆道， “杨老四，你说得对，我是管不了你，但是这个家还有人能管得了你。” “呵呵，你说得那人是杨老大？” 杨榆摇头晃脑道：“我告诉你，杨老大这几天忙得脚不沾地，哪有空管我。” “是吗？你就不怕我告状？” 杨梅见杨军越来越近，脸上的笑容越来越盛，继续不停地吸引杨老四的注意力。 “我怕你？你现在是刘家的媳妇，而我现在还是杨家的人，你说大哥信谁的？”六 “你……”杨梅为之气结。 杨老四这话戳到她心坎上了。 可不是吗，从严格意义上来讲，她是刘家的媳妇了，自然是刘家的人，而杨家的事不归他管。 但是同为杨家女的杨榆就不同了，只要她一天不嫁人，她一天就是杨家的人，所以，她才用这种语气跟杨梅说话。 杨军站在杨榆身后，双臂环抱，一脸感兴趣的样子。 他并没有急着抓杨榆，而是站在身后看看她接下来到底说些什么。 不过，从刚才几句交谈中，他察觉到这个杨老四不是一般的聪明。六 她竟然能分析透她和杨梅之间的差别，这可不是她这个只有十四岁年龄的孩子所能想得到的。 杨军只知道杨榆除了学习上有人惊人的天赋外，平时也是鬼精鬼精的，没想到背后还有这么精明的一面。 只从王玉英回老家后，家里再也没人能管得了她了，再加上杨军整天忙得脚不沾地，她更是愈发的张狂了。 经常做一些出格的事，故意气杨梅。 而杨梅又怀着身孕，不能生气，更不能剧烈运动，她就是瞅准杨梅拿她没办法这一点，越来越无法无天了。 “大哥，你就眼睁睁看着杨老四欺负我吗？” 杨梅泫然欲泣的看着杨军。六 她真的想把杨老四按在地上狠狠地揍一顿，可她实力不允许啊。 只能把希望寄托在杨军身上。 杨老四只当杨梅故意用杨军吓唬她，想着趁她分神之际抓住她。 杨老四闻言，一点都不害怕，竖起中指晃了晃。 “哈哈，二姐，你这招不管用，是我小时候玩剩下的，我看你呀，这些年带孩子脑子都傻掉了。” “你……，杨老四，有本事回头看一眼。” 杨梅气得要发疯了。六 “我就不，气死你，略略略。” 杨老四不停地朝杨梅做鬼脸。 杨梅见杨军还是一副笑呵呵的样子，一点没把这事当回事。 气得直跳脚，手中的笤帚往地上一扔，抱怨道， “杨老大，这个家我不管了，让你媳妇管。” 说完，转身就回院子里。 见杨梅走了，杨老四愈发的觉得自己更牛了。六 杨老二都不是他对手，这个家也就剩下杨老大了。 “哼！也不知你咋想的，让嫂子当家，还不得房倒屋塌。” 站在不远处的伊秋水一听，一张俏脸顿时羞的娇艳欲滴。 自己怎么着也是位才女，怎么到了杨老四这里就变得一无是处呢。 还房倒屋塌，我有这么大的破坏力吗？ “四妹，亏我平时那么疼你，没想到嫂子在你心里是这么个形象？” 听见伊秋水声音，杨老四下意识的回头望去。六 当看清身后站着的人时，一张肉嘟嘟的小脸顿时挤压的无比难看。 “嘿嘿，大哥……你……啥时候来的？” 说完，后退一步，然后身子一转，撒腿就跑。 杨军早有准备，一抬手就把她提溜起来。 “啧啧，杨老四，胆子肥了，是不是这个家没人能管得了你了。” 杨军抓着她的后脖领，揉了揉她的狗头。 杨老四顾不得鸡窝头，赔笑道：“大哥，息怒，息怒。”六 “您现在是大领导了，要有风度，要有度量，像抡胳膊动腿这种事有失您的颜面，有话好好说。” “你少给我嬉皮笑脸的，说，为何惹你二姐生气？”杨军厉声道。 这丫头必须好好管管了，要不然将来还得了。 杨军一边把她往家提溜着，一边训斥道， “不知道你二姐有了身孕还这么气她？要是气出个好歹，看你怎么交代。” “大哥，能不能松开啊，这样子我很没有面子的。” 杨老四一边挣扎，一边整理自己的仪容。六 “黄毛丫头片子，你哪来的脸充面子？” 杨军一弯腰，直接把她夹在咯吱窝下。 “你要面子是不？今天给足你面子。” 杨军二话不说，直接来到他平时踢桩的那根钢柱那里，找来一根绳子，直接把她捆在上面。 “杨老大，有话好说，不至于这样，给点面子啊……”杨榆苦苦哀求着。 伊秋水在旁边见状，一脸担忧的走了过来。 “老公，四妹已经不小了，你这样做是不是不太合适？”六 “没什么不合适的，什么样的人就得用什么样的招。” 杨军一边捆，一边说道：“我告诉你啊，收起你廉价的同情心，不准给她松绑，更不许给她饭吃。” “今天必须好好治治她，要不然真成女孙猴子了。” 杨军拍了拍手，然后硬拉着伊秋水回中院。 “嫂子，救我啊，我好可怜啊，救救……” 看着杨军和伊秋水身影消失在中院，杨老四顿时收起那副可怜巴巴的样子。 身子一软，直接挂在钢柱上，一副无所谓的语气道，六 “哎，指望不上你喽，看来今晚又要挨饿了。” …… 中院餐厅。 一家人围在一起吃饭。（除了杨老四） 看着杨梅气得泪眼涟涟的样子，杨军安慰道， “行了，梅子，消消气，四丫头已经被我教训了，你也别置气了。” “哥，我好难啊……”六 说着说着，杨梅的泪水流了下来。 “咱妈让我替你管着这个家，我一个外人哪有什么资格管啊，我看，这个家还是让嫂子管。” 说完，把头转向一边，埋头干饭。 “嘿，说气话呢，你什么时候变成外人了？” “你要是外人，这个家就没自己人了。”杨安慰道。 “嫁出去的闺女泼出去的水，反正我不管，这个家爱让谁当谁当去，反正我不当了。”杨梅置气道。 “你怎么跟小孩子似的？”六 杨军看了看杨梅一副坚决不当家的架势，也不好过分逼她。 于是，扫视饭桌一眼，然后目光定格在伊秋水脸上。 伊秋水见状，吓得花容失色，连连摆手道， “千万别看我，我哪是当家那块料啊？” 杨军摇头苦笑：“哎，看出来了。” 然后，把目光对准了孙招娣。 孙招娣正在干饭，嘴里塞得鼓囊囊的。六 见杨军望向她，顿时脖子一伸，嘴里的饭囫囵吞枣的咽了下去。 “干爹，我……我吃饭还成，当家真的不行。” 杨军哭笑不得，给她碗里夹了一块排骨。 “乖，干爹知道了，你继续吃。” 家里就这么几个人，杨梅撂挑子不干了，而刘志又不是杨家人，所以，最后，杨军把希望寄托在王筱筱身上。 王筱筱现在也是他的干闺女了，也算是杨家的一份子。 王筱筱见杨军看向她，顿时脖子一缩，整张脸直接埋在碗里。六 心里一直嘀咕着：“看不着我，看不着我。” 杨军见状，摇了摇头。 看起来大家都不愿意当这个家，难不成这个家还有自己亲自来当来？ 看着大家一脸见了鬼似的躲着他，杨军无奈道， “既然这个家大家都不愿意当，那么只好由我亲自指定了。” “首先说好，一旦指定了当家人，其他的人必须无条件的服从，谁要不服从，看见没有，杨老四就是榜样。” 杨军话音刚落，杨梅首先做出态度。六 “大哥，没的说，只要不让我当家，其他的我都赞成。” “我也同意。”伊秋水怯生生的举手道。 “干爹，我也同意。” “我也同意。” “……” 除了没心没肺的杨老五外，其他的人都同意这个方案。 杨军见大家都表决了，于是干咳两声，对王筱筱道。六 “筱筱啊，去把你四姑姑放下来，让她来当这个家。” “啊？” 众人全都愣了。 被杨军这个决定大家雷的外焦里嫩。 王筱筱悄悄地打量众人一眼，然后慢慢起身向外走去。 过了不大一会儿，就听见外面传来一阵哈哈大笑嚣张的声音。 众人抬头看去，只见杨老四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一副目中无人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六 “哈哈，我杨老四又回来了。” 第六百七十章 杨老四当家 第二天一早，杨军刚从外面晨练回来就听见杨老四站在院子里渣渣乱叫。泛 “二姐，你这个月的生活费超支了，必须下降两成。” “嫂子，你每个月光买零食的费用就好几十呢，必须砍掉一半。” “还有老五臭蛋蛋，每个月光给你买衣服的钱都能租一间房子了，未来半年内不许再买衣服了。” 今天，是杨老四第一天当家。 昨晚上做了一宿的功课，把这两年来王玉英记在本子上的开支看了个遍，这不一大早就开始做出调整了吗。 杨梅、伊秋水、刘志等等，他们一副哭笑不得的样子。 他们现在悔之晚矣，谁让他们脑子一热同意杨老四当家的。泛 他们自己选的，只是打落牙齿和着血只能遵守约定。 被杨老四一一指出不足之处，全都讪讪不语。 平时没察觉什么，可经杨老四一数落，这才明白过来自己每个月花费多少钱。 比如伊秋水，每个月光零食水果的钱都大几十呢，这还不算上她平时买书的以及其他的开销，林林总总算下来，少说也有四五十元，要是搁平常家庭，足够一个人两个月工资了。 还有杨梅，自从搬到杨军这边来后，吃喝拉撒不用自己掏一分钱，经杨老四这一算账，顿时吓了一跳。 光他们一家三口的开销将近一百元呢，尤其是光奶粉的钱就有四五十元，刘兰青快两岁的人了，现在还在喝着奶粉呢，不光孩子喝，就连杨梅平时没事的时候也喝。 杨梅这才意识到，要是这些开销落在自己身上，不知道她能不能承受得起。泛 她这时才感受到杨军的好。 伊秋水、杨梅、刘志、杨老五、刘兰青他们就像犯了错的孩子一样，规规矩矩的聆听杨老四的唠叨。 杨军进来后，也没多嘴，让杨老四念叨也好，也让他们知道赚钱的不易，免得他们一天天的身在福中不知福。 杨军给钢桩套上棉套，示意孙招娣练习踢腿。 “砰！砰！砰！” 突然的响声把众人吓了一跳。 尤其是杨老四像个大马猴似的，突然转过身，两眼死死地盯着孙招娣。泛 双眸一转，舌绽春雷。 “汰，孙招娣。” “你该减减肥了，每个月的伙食费最少有一半花在你身上。” 孙招娣闻言，突然泄气。 颓丧的停了下来，嘴巴咧咧咧，做了一个要哭的表情。 伊秋水见状，连忙上前安慰道， “招娣，别跟你四姑姑一般见识，她说话听着就是，什么话都不用放心上，回头干娘的那份伙食给你。”泛 “嗯，干娘，谢谢你。” 伊秋水回头瞪了杨老四一眼，翻了翻白眼，怪她说话没个轻重。 杨老四当家，大家也没当回事，只当小孩子头脑一热闹着玩呢。 可没想到，这丫头还当真了。 在杨家，从来没有为伙食以及其他开销的事发愁，让杨老四当家，就是想把这个出力不讨好的事甩给她。 杨军见状，笑道：“来来来，杨老四，今天是你当家的第一天，看看我还有什么地方需要改进的？” 杨老四一头，顿时双眸冒精光。泛 此刻她根本不怕杨军，直接拿起账本翻了起来。 “对，还有你杨老大，你的问题最多。” “要说这个家谁的开销最大，除了你就没别人了。” “你说说你，一个月光烟钱和酒钱得多少？还有家里的两台车，那是一大笔的油钱和保养费啊。” “这些先不说，有好好的办公场所不去，非得在外面弄什么私人办公场所，又是配备厨娘的、又是配备司机保卫员的，还有秘书什么的，要这么多干什么呢？” “不当家不知柴米贵，这一算下来，家里就数你开销最大，要是砍掉一半的话，要不了两年，省下来的钱就能买套四合院了。” “我说杨老大，你别笑，我说得这些要记下来，听到了没？”泛 看着双臂环抱一脸笑意的杨军，杨老四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杨老四一副小大人严肃的模样，杨军瞧着好笑。 不过，难得这丫头对一件事这么上心，杨军也不远打消她的积极性，于是笑道。 “杨老四，我让你当这个家，是让你管着这个家，而家外面的事又不需要你管着。” “厨娘、秘书、司机、油费、保卫员什么的，这些自然有国家给我报销，你管那么多干什么，我才花家里几个钱。” “还有，合着我刚才听着半天，家里的人被你数落了一遍，怎么没见你自个儿反省啊？” 杨老四肥嘟嘟的小脸一红，梗着脖子道，泛 “我吃得少，干得多，又花不了几个钱，再说了，我也是拿工资的人，我又没花你的钱。” 杨军笑道：“就凭你每个月十八块钱的工资？” 杨榆：“是啊，别看我拿得少，但是我可没超支。” 杨军闻言，觉得好笑。 他也不生气，直接招招手道， “来，杨老四，我今天好好给你算一算。” “你吃饭要不要钱，穿衣要不要钱？你平时吃的零食以及零花钱都哪里来的？”泛 “还有你上学的钱，那些课本、书桌、笔墨纸砚、以及高老师和钱老师两位老师的工资等等。” “你觉得就凭你那十八块钱一个月的工资够花的吗？” 杨榆一听，顿时脸蛋涨得通红。 杨军这一通算下来，可是一大笔支出呢。 光两位老师的工资就七八十元，再加上一些肉票、口粮补贴什么的，没有小一百拿不下来。 还有就是她每天练大字用的纸，那可是顶级的宣纸，可不便宜呢。 这林林总总的算下来，光花费在他身上的钱就够买套四合院了。泛 “我……我……” 杨军打断她道：“你别你你你的了，我让你当这个家，是让你做好这个家的后勤工作，不是让你消减开支的。” “咱家不差那点钱，省钱并不能发家致富，以前什么样，现在还什么样，你只要把账记好就成。” “你嫂子和你二姐都怀着身孕呢，水果零食营养品都不能少，例钱非但不能少还要再增加两成，招娣、筱筱、老五以及你外甥女刘兰青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伙食方面更不能含糊，知道了吗？” 杨老四闻言，看了看长得像牛犊子似的孙招娣，斜晲杨军。 那小眼神的意思是，你管这个叫正在长身体？ 不过，她并没有多说什么，而是合上账本道，泛 “大哥，你的意思我明白了，所谓的当家就是只管记账呗？” 杨军冷哼一声：“你明白就好。” “哦，对了，马上到月底了，记得给你两位老师结算工资，听到了没？” “啊？大哥，这事能不能让别人做啊啊？”杨榆发对道。 这叫什么事啊，学生给老师发工资，这让她情何以堪啊。 “不行，就你了。” 杨军道：“你不是想当家吗，那好，那就让你好好体会生活的不易。”泛 “大哥……” 面对杨老四的哀求，杨军置之不理。 回头示意孙招娣继续踢桩。 “砰！砰！砰！” 看着杨老四吃瘪的样子，众人吩咐捂嘴偷笑。 让你搞怪，这下看你怎么给你老师发工资。 杨老四本以为大家后家大权独握，没想到却是个受累的活儿。泛 看着众人把她当小孩子看，她气得张牙舞爪。 “咿呀嘿哈，呼哈嘿咿……” 杨老四发疯的挠了挠头，冲着厨房吼道， “菊花姐，我宣布，从今天开始，每顿饭再加四个菜，必须有肉。” 杨老四想着，反正是出力不讨好的活，还不如利用手中的权利弄点好处，不光肥了自己，还惠及众人，一举二得。 杨军闻言，笑了笑。 也没说什么，反正自己又不差钱，饭菜再丰盛也是关起门来吃，外面的人根本管不着。泛 …… 今天是郭天明和丁秋楠扯证的日子。 今天领好证，明天就是举办婚礼的日子。 虽然郭草地把婚礼的事交由他全权打理，但是杨军哪有时间管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啊，他直接把这事交由秘书姜海涛打理，自己当起了甩手大掌柜。 这几天比较忙，部里积压了一大批等着他批复的文件。 吃完早饭后，杨军直接来部里上班。 他先是去郭草地办公室转了一圈，他的秘书小刘告诉杨军，郭草地这两天请假在家专门忙活郭天明婚礼的事。泛 杨军没找到郭草地，于是悻悻的回到办公室。 看着堆摞成山等待他签字批复的文件，杨军就感到一阵头大。 也不知黄雅妮和纳兰清梦是如何完成这繁锁的工作的，杨军下意识的心疼这两个姑娘。 随便抽了两份文件，看着上面的批语，杨军觉得中规中矩，黄雅妮处理的非常到位。 杨军觉得没什么，于是就签上了自己的大名。 不到十分钟的光景，几百份文件就签完字了。 杨军往椅子上一躺，松了一口气。泛 “哎，有秘书就是好啊，有事秘书干，没事……” 正当杨军感慨的时候，门突然开了，黄雅妮推门而入。 刚进来，恰巧就听见杨军在念叨着。 闻言，脸色一红，看着旁边散落一边签完字的文件，红着脸道， “领导，以后这种话能不能少说，光说不练，耍嘴皮子呢？” “咳……咳……” 杨军干咳两声，闻言，老脸一红。泛 可不是吗，光说不练假把式。 时间一久，说不定被人误认为中看不中用。 “那啥，你有事？” 第六百七十一章 耍宝的王二娃 被自己的女秘书怼是一件很尴尬的事。髳 尤其是这种主动送上门事后提裤子还不用负责的大美人，杨军每次都闪烁其词，光说不练，久而久之，肯定被人怀疑那方面的能力的。 “那啥，你有事？”杨军问道。 黄雅妮见杨军不接换茬，眸子里闪过一丝失望。 她自嘲的笑了笑，对杨军这种反应似乎早在意料之中。 “你老相好的来了，要不要见？” 杨军正在喝茶，闻言‘噗’的一下吐了出来。 擦了擦嘴巴，一脸幽怨的看着黄雅妮。髳 “你这丫头，瞎说什么呢，我哪来想好的？” “我没瞎说，是你的二娃同志来找你了。” 黄雅妮似乎对王二娃有一些微词，她觉得肯定是王二娃抢了她的宠幸。 她觉得杨军对王二娃比对她还好，有时候她甚至怀疑杨军是不是性取向有问题。 看着黄雅妮幽怨的眼神，杨军怕她多想，于是催促道， “就我和二娃的关系，还用通报？赶紧让那货滚进来。” “知道了。”髳 黄雅妮拉着长长的腔调，不满地走了。 杨军这边端着茶杯准备都沙发那边坐，刚起身就听见门外秘书办公室传来黄雅妮的声音。 “王书记，大领导让你滚进去呢。” 杨军闻言，脸色一黑。 嘿，这丫头越来越没规矩了。 不知道王二娃和他什么关系吗？ 有些玩笑他能开，你一个秘书有什么资格说这话。髳 看得出来，自从杨军坐上这个位置后，他的几个秘书全都飘了。 尤其是黄雅妮飘的最厉害，下面那些人想要见他一面，还得过她那一关，要是她不点头，谁也甭想见杨军一面。 杨军放下茶杯，连忙向外走去。 刚到门口，见到的一幕差点惊掉他的下巴。 只见五短身材的王二娃正在地上滚来。 滚了两圈后，抬头对黄雅妮笑道：“黄秘书，看我这姿势还标准不？” 此刻的黄雅妮和纳兰清梦双双捂嘴，笑得花枝乱颤。髳 “王书记，你这是闹的哪样，我就是跟您开个玩笑，您怎么还当真了。” “这要是被领导看见，还不得怪我苛待您？” 黄雅妮连忙过来把他扶起来。 谁知，王二娃赖在地上不起来，摆摆手道， “别一口一个王书记的，我已经不在轧钢厂上班了，请叫我二娃同志。” 杨军在边上听了一耳朵，原本想呵斥黄雅妮几句的，但是听见他话里有抱怨的意思，索性依在门上看笑话。 “行行行，王二娃同志，您能不能起来啊，这要是让外人瞧见了，指不定说咱们大领导故意刁难你呢？”髳 这时，黄雅妮一个眼神，纳兰清梦连忙过来，两人搀扶着王二娃起来。 可王二娃这货就是赖着不起，直接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一副无赖的样子。 这时，黄雅妮突然瞟见了杨军，吓了一跳。 “领导……” 杨军摆摆手：“把门关上，我倒要看看这个货怎么表演。” “是，领导。” 黄雅妮见杨军没有责怪她，神情一松，连忙把办公室的门反锁。髳 这下王二娃不愿意了。 直接从地上坐起来，双腿盘在地上，冲着杨军道， “狗日的老杨，老子现在见你，还得滚着过来才能见你？” 杨军也不惯着他，双手一摊， “可不是吗，呢，还有几米的距离，请开始你的表演。” “滚犊子。” 王二娃笑骂一声，拍拍屁股就从地上爬了起来。髳 趁着弯腰起身之际，猛地一个飞踹。 杨军早已预防，直接一个闪身，王二娃以一副平沙落雁式的美妙身姿从他身边掠过，直接摔在杨军办公室。 “哈哈！” 杨军见状，哈哈大笑，向黄雅妮挥手道， “泡壶茶进来。” 说完，就把办公室的门关上了。 “格格！”髳 门外传来黄雅妮和纳兰清梦肆无忌惮的娇笑声。 杨军办公室内，王二娃一脸幽怨的看着杨军。 “狗日的羊癫疯，当着秘书的面，看我的笑话？” “怪我咯？你自己愿意表演，我还能拦着不成？” “老杨，你变了……” 杨军挥手打断他道：“行了，别矫情了，再卖惨，我也不会宠你的。” “滚犊子。”髳 王二娃笑骂着从地上爬起来，拍拍身上的尘土一屁股坐在沙发上。 这家伙依旧改不了他身上的那股匪气，刚坐下就开始翻箱倒柜起来。 “行了，别翻了，回头给你带上。” 王二娃闻言，两眼瞪得跟铜铃似的。 “老子差你那点东西？” “那你差什么？” “老子差的是抢劫的过程的快感。”髳 杨军被这话雷的外焦里嫩。 他算是看出来了，王二娃这货带着一肚子怨气来的。 恐怕还是不服被免下调的处罚决定。 “抱怨的话就甭说了，你也不是刚出道的新手了，有些话我就不明说了，要不是咱俩这种关系，恐怕这个时候你已经在家种地了？” 王二娃闻言，叹息一声。 一肚子抱怨的话顿时烟消云散。 “哎，老杨，你说我当时怎么就范糊涂了呢，要是我当时采取雷霆手段……哎……”髳 “早知道这样，当初我应该像你一样，直接七匹狼伺候……哎，现在说这些，为之晚矣。” 看着王二娃垂头丧气的样子，杨军拍了拍他的肩膀。 “行了，屁话少说，只要有我在，不愁没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老杨，这话可是你说得，从今往后，你可得对我负责。” 瞧着王二娃矫情的样子，杨军顿感一阵恶寒，不着痕迹的把手抽回来，在他身上蹭了几下。 “你耐心一点，郭伯伯待不了多长时间，等他一走，我立马把你调到部里来。” 杨军本就没打算让王二娃一直待在研究院，他想着等郭草地一调走，就立马把王二娃这货调到部里。髳 毕竟自己也需要有帮手。 但是现在不行，郭草地的面子还是要给的，不能明里和他对着干，等过一段时间，等他消消气再说。 原先他打算让王二娃去材油机厂当厂长的，谁知这事被郭草地知道了，把他骂的狗血喷头，后来这事就不了了之，王二娃继续在研究院大保卫处上班。 “狗日的，到时候我还给你当副手。” 杨军翻了翻白眼：“你想屁吃呢？” “也不照照镜子，你是那块料吗？” 在轧钢厂，杨军可以提拔王二娃当副手，可是到了部里，那就不是他能说的算的，毕竟王二娃级别摆在那儿，必须一步一步来。髳 “嘿嘿，这不是有你吗。” 说完，王二娃就想往杨军身上蹭。 杨军直接一脚把他踹到沙发另一边。 两人打闹了一会，直到纳兰清梦把茶水送进来。 喝了一口‘老班章’，感受到满满地茶气。 放下茶杯，王二娃道， “老杨，听说你爷爷生病了？”髳 “嗯，肝癌晚期。” 杨安国请长假回家照顾生病的爷爷，保卫处的事就交给王二娃了，所以他知道杨军爷爷生病的事。 “有什么我能帮得上忙的，尽管开口。”王二娃一脸认真的说道。 杨军斜晲他一眼，揶揄道：“听一个医学专家说，有一种以命换命的方法可以治好我爷爷的病，不知道你愿不愿意？” 王二娃一听，顿时脸色一黑。 “狗日的老杨，老子这一百来斤卖给你了，你拿我不当回事？” “嘿嘿，老王，开个玩笑，别生气。”髳 杨军见他真的生气了，连忙道歉。 “我告诉你老杨，我没跟你开玩笑，咱们是过命的兄弟，我才把这条命给你，但你不能作践我，兄弟我也是有尊严的。” “老王，老王，别生气，我错了还不成吗？” 杨军连忙道歉：“我就是开个玩笑，你咋还当真了呢。” “我爷爷是肝癌晚期，已经没救了，别说没救，就是有救，我也不会拿你的命换他的命的，开个玩笑而已。” 王二娃见杨军道歉，脸色稍微好看一点。 “老杨，我跟你说，以后千万别再拿这种事开玩笑，我受不了这个。”髳 “是是是，我错了，以后我再也不敢拿这事开玩笑了。” “不行，别以为一句我错了，这事能过去了。” “那你想咋样？” 王二娃一听，圆溜溜的小眼睛一转。 “杨安国那小子恐怕要很长一段时间才能回来，你看保卫处这一块？” 说完，冲着杨军眨巴眨巴眼睛。 杨军见状，直接给他一个大兜逼。髳 “原来你小子在这儿等着我呢。” 杨军沉思了一下，点点头道：“行，你就暂时接替安国的工作，等他回来，我把他调到部里来。” “啊？” 王二娃咧着嘴，一脸震惊的看着杨军。 “也不知杨安国这小子走什么狗屎运，处长的位置还没焐热，又升？” 杨军翻了翻白眼，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看着他。 “要不是你小子自己作死，轧钢厂厂长的位置还不是板上钉钉？”髳 “哎，说多了都是苦啊……” 一说起这事，王二娃就后悔的恨不得抽自己几个大耳光。 看着王二娃难受的样子，杨军用脚踢了他一下。 “对了，你小子这次来肯定不光是为了接替安国工作的事，肯定还有其他事。” “说，什么事？” 王二娃一听，顿时来了精神。 “这不你升了嘛，由纪老大牵个头，兄弟们攒个局想给你庆祝一下，你看什么时候有空？”髳 杨军愣了一下，笑道：“你们请客，咋还让我定时间？” “嘿，你小子别装傻，咱们现在这些兄弟捆起来也没你重要，不得迁就着你啊，你就说，什么时候有空？” 杨军想了想，然后说道：“那就后天晚上。” “得嘞，就这么定了，我赶紧回去跟纪老大汇报一下。” 说完，抬屁股就走。 “中午吃个饭再走呗？”杨军随口道。 “好，既然你盛情挽留，我就勉为其难吃过午饭再走，听说机关的伙食不错。”髳 王二娃闻言，索性又坐了回去。 这一幕瞧得杨军一愣一愣的。 恨不得抽自己几个大嘴巴子。 “那啥，你能不能把我刚才说的话当个屁？” 第六百七十二章 谭琴的远望 虽然机关的伙食不咋样，但是王二娃还是蹭了一顿午饭才走。奸 反正不要钱的饭就是香，不吃白不吃。 这家伙属猪的，不挑食。 只要能填饱肚子的，他都是来者不拒。 好不容易打发走那个无赖，杨军就准备回自己办公室眯一会儿。 路过秘书办公室门口，发现门口聚集着很多人。 这些人大多都是机关里的年轻人，每人手中都拿着一份简历。 “大领导好。”奸 众人齐声道。 “好，好，你们好。” 杨军被吓了一跳，连忙点头和他们打了个招呼。 他也没问他们聚在这儿干什么，而是直接回了自己办公室。 王二娃的例子历历在目。 他可不想没事找事，要是嘴还是那么贱，说不定又给自己添什么乱子。 回到办公室刚坐下，纳兰清梦就进来了。奸 “大领导……” “叫杨先生。” “是，杨先生。” 纳兰清梦脸色红了一下，偷偷瞅了杨军一眼，然后小心翼翼的把手中的那沓简历放在他面前。 “杨先生，这些都是来应聘您秘书的，他们都是机关总部和下属单位最优秀的人选，您看看哪个合适？” 杨军闻言一怔。 看着眼前这沓不下于一百份的简历，他没想到这事闹得这么大，会有这么多人争破头想当他的秘书。奸 不过仔细一想，也就明白了。 他的秘书不同于普通单位的秘书，只要能评选上，最少也是干部待遇。 不像其他秘书似的，只是办事员待遇。 要知道，工人和干部之间可是隔着一道天堑，提干就像千军万马过独木桥，那是难上加难。 更何况，当上杨军的秘书，前途不是普通提干那么简单。 要是不出什么差错，干上两年，就会放到地方上能独当一面。 “这事不是交给姜海涛了吗，让他看着办。”杨军道。奸 “姜秘书长不是被你派去忙婚礼的事吗，他把这事交给了我和雅妮姐，让我们先替他选着，我和雅妮姐从几百份简历中挑了这些最优秀的给您，至于最后的人选，还得您自己拿主意。”纳兰清梦道。 杨军闻言，用手点了点那摞厚厚的简历。 “这就是你俩精挑细选的？也不怕把我累死了？” 纳兰清梦闻言，脸色一红，嫣然道：“我和雅妮姐又把这些优秀的又精分了一下，最上面十个是最优秀的，要不您看一下？” 杨军闻言，直起身子，翻了翻那摞简历。 上面那十个人确实很优秀，他们有男有女，大多都是心怀梦想的年轻人。 其中还有几个身份背景非常深厚的人。奸 他们有的是高干子弟，有的是高学历的人才，有的是下面各单位大力推荐的人，总之，他们都非常优秀。 光看简历是看不出来一个人的能力的，其实杨军也没别的要求，能力先不说，但是身世一定要清白。 杨军没心情也没时间看这些简历，尤其是那些有身份背景的，他更不好抉择。 于是，他把这个难题抛给了秘书。 “我就不看了，你和黄雅妮看着办。” “啊？杨先生，这么大的事我们哪做得了主啊，还是您定。” “有什么不能做主的，毕竟新秘书也是和你们相处的时间长，你和黄雅妮就挑你们看着顺眼的就行。”杨军道。奸 “那……您真让我们挑啊？”纳兰清梦一脸为难的样子。 “挑啊，你们都是我最信任的人，这事交给你们我放心。” “那……那好，回头我和雅妮姐商量一下，然后再把最终人选报给您。” “嗯，去。” 杨军挥挥手。 打发走纳兰清梦，杨军直接往沙发上一躺，准备小憩一会。 ……奸 第二天，杨军没有上班，而是和伊秋水一起去参加郭天明的婚礼。 杨军本不想去的，但是耐不住伊秋水死缠烂打，只能皱着眉头去了。 他们去的比较早，一到军属大院，就看见郭草地家门口热闹非凡。 郭草地夫妇今天穿着一身干净的衣服站在别墅门口迎客，旁边郭天明也是满脸的笑容，像是吃了密封屎似的合不拢嘴。 “哎，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了。”杨军叹息道。 话音刚落，就感到腰部传来一阵疼痛。 伊秋水的死亡之手掐着他的酸肉不放，一脸娇嗔道，奸 “胡咧咧啥呢，有你这么当姐夫的吗？” 伊秋水：“我觉得天明和秋楠挺合适的，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是是是，你说得都对，我说大宝贝，我好歹也是有头有脸的人，能不能先把你的手拿开啊？”杨军苦着脸道。 “哼！今天难得高兴，就给你这个面子。” 说完，伊秋水松开了手，而且体贴的替他揉了揉刚才掐他的地方。 “嘿，我还得谢谢您嘞。” “你就知足。”奸 两人说着话，很快来到婚礼现场。 和郭草地打了个招呼，伊秋水就进屋了，而杨军则留在这儿陪郭草地迎接客人。 今天虽然说是郭天明的婚礼，倒不如说是郭草地开的一次个人聚会，各方有头有脸的人物都来参加婚礼了。 这些人大多都是郭草地职场半生结交的朋友，能来参加婚礼的，都是和郭草地级别差不多的人物。 杨军这个岳父也不藏私，把他当子侄待，向他的那些朋友不余遗力的推荐杨军。 在老友面前，把杨军夸的天上有地下无，搞的杨军自己都不好意思了。 其实，不用郭草地介绍，来参加婚礼的人也有主动结交杨军的意思。奸 毕竟，杨军今非昔比。 很多人都以和杨军打好关系为荣。 杨军陪着郭草地应付了大半个小时，趁着郭草地不注意，偷偷地溜到别墅后偷会懒。 杨军觉得脸上的肌肉都僵化了，和这些人说一些没营养的话让他感到非常无聊。 找了个干净的地方蹲下，刚拔出一根华子，就看见黑影一闪，一阵香风扑来，面前多了一个清纯靓丽的女孩。 “姐夫，我给您点。” 说完，接过杨军手中的火柴，给杨军点上。奸 杨军愣了一下，不过还是把烟凑了过去。 抽了一口，吐出浓烟。 “丫头，咱们认识吗？” 大院里的这些子弟基本上都称呼他军子哥，很少叫姐夫的，除了那些以前和伊秋水玩的比较近的人才这么称呼。 杨军对这个女孩没什么印象，所以才有此问。 这个女孩十七八岁的年纪，穿着一身崭新的军装，留着齐脖短发，皮肤很白，长得也很秀气，看上去非常青春靓丽。 不过，大院子弟都喜欢穿军装，从她的衣着打扮上可以看出，这个女孩的父亲肯定是一名军人。奸 “姐夫，我叫谭琴，您可能不认识我，但是我认识你，你在我们大院可有名了，很多人都把你当偶像一样崇拜呢呢。” 这个叫谭琴的女孩一笑，脸上留下两个浅浅的酒窝，整个人看上去甜甜的。 杨军眼神恍惚了一下，然后问道：“谭自强是你什么人？” 大院里姓谭的屈指可数，只有谭自强一个人。 他和郭草地、王传庭、钱林他们是一起的，平时杨军称呼他谭伯伯。 “他是我爸。”谭琴甜甜的回答道。 “哦……”奸 杨军说道：“难怪呢，听说你和你秋水姐一样，都是……” 谭琴点头道：“嗯，我和秋水姐都是烈士遗孤，我是谭家的养女。” 杨军听了，不停地点头。 也许是出于同病相怜的原因，他对眼前这个女孩多了一份同情。 他知道作为养女的艰难。 养女毕竟不是亲生女儿，在这个家里不能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有时候说话做事都得思量再三，甚至觉得自己比亲生子女低人一等。 平日里都是夹着尾巴做人，别人买零食、买新衣服的时候，她只能躲在一旁偷偷羡慕着，至于零花钱什么的更不敢伸手向大人要了。奸 总之一句话，养女的日子是很难的。 “丫头，你刚才说我在大院里很出名，是不是因为药酒的事？”杨军问道。 要说之前杨军在大院为什么出名，那肯定是因为药酒的事。 大院里不是流传一句话吗：“防火防盗防杨军。” 那些大妈大婶们把杨军当成瘟疫一样来防，搞得那段时间杨军都不敢来大院了。 “噗嗤！” 谭琴闻言，捂着嘴‘格格’的笑个不停。奸 很显然，她是知道这个典故的。 不过，看见杨军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她不好继续笑下去，忍着笑道， “不是这样的，姐夫，你可是英雄，是大功臣，尤其是那‘四大件功劳’，那可是实实在在的功劳，全国人民都记着你的好呢，我从小就崇拜像你一样的大英雄，一直想认识你，可是一直没机会……” 被一个怀春的少女崇拜，杨军被夸的有些不好意思了。 于是，摆摆手道：“行了，行了，我哪有你说得那么好。” “说，你找我啥事？” 谭琴闻言，脸色唰的一下变得通红，低头搓弄着衣角。奸 好半晌，才鼓足勇气道， “姐夫，听说你最近在招秘书……” 第六百七十三章 钟跃民画地图 谭琴想当秘书，这有点出乎杨军意料之外。榣 看着眼前这个只有十七八岁的小姑娘这么早出来工作，杨军感到一阵莫名的心痛。 不过，他此刻能非常理解她的心情。 寄人篱下的压力是非常大的，有时候大到能压死人。 当然，并不是说养父对她不好，而是对她太好了，她才感到压力的。 要是养父母像对待亲生子女那样对她的话，该打就打，该骂就骂，那倒反而没什么压力了。 关键是这份爱太沉重，太深沉，重到她喘不过气来。 她迫不及待的想离开那个生活环境，即使没什么大作为，但是只要能自食其力，那就不会觉得自己是个废物了。榣 伊秋水深有这种感受，经常没事的时候跟杨军所说心中的苦闷。 从小到大，郭草地对她非常好，甚至比对自己的子女还要好，这种被人特殊照顾的感觉压得她快要窒息了，所以高中毕业后，她就选择去国外读书去了，一方面是为了学习医疗知识，另一方面就是为了摆脱这种生活环境。 甚至伊秋水回国后，还能感受到郭草地对她的无微不至的照顾。 自从和杨军结婚后，她才感受到一点自由的气息。 望着眼前这个双眸充满期望眼神的女孩，杨军沉思了一下。 “丫头，这件事我做不了主。” 还没等杨军说完，谭琴急道：“姐夫，您是大领导，又是给自己找秘书，您怎么会做不了主呢？”榣 杨军抬抬手，示意她不要着急。 “我这边没什么问题，不过，这事必须要你父亲同意才行。” “只要谭伯伯点头，你随时可以过来报道。” 这么大的事，杨军必须征求谭自强的同意。 说不定人家早已对谭琴的未来做好规划了，杨军不想打乱人家的人生部署。 谭琴一听，脸色顿时一沉，眉头皱的更深了。 “姐夫，要是我爸爸能同意，我何必偷偷摸摸的找您呢。”榣 “那没办法，你爸爸不点头，我是不能要你的。” 杨军问道：“你现在是待业还是已经参加工作了？” “我去年参加的工作，现在是第三机械厂的一名普通工人。”谭琴回答道。 杨军闻言，仔细想了想。 第三机械厂正归他管，他谭琴调到部里也就他一句话的事。 可是，事情不是那么做的，这事必须征得谭自强同意才行。 “丫头，我能理解你心中的苦闷，不过，我劝你一句，有什么心事不要一个人憋着，你可以尝试跟你爸妈沟通，说不定能解开心结呢。”榣 “还是那句话，我这边不成问题，但是必须你爸爸点头才行。” 杨军扔掉手中的烟蒂，用脚使劲的搓了搓。 “行了，我先去前面了，这事不急，慢慢考虑。” 说完，拍拍屁股就走了。 “姐夫……” 身后留下手足无措的谭琴。 杨军走后，她仔细的回响杨军刚才说得话。榣 她觉得杨军说得对，有些事不是换一个工作就能摆脱烦恼的，不如尝试和父母沟通一下，说不定能解开心结。 当然，她一方面想摆脱那个家庭。 另一方面，她确实想成为杨军的秘书，因为她崇拜英雄。 …… 杨军回到别墅的时候，郭天明和一帮大院子弟已经出发接新娘子去了，杨军的车也被开走了。 杨军瞅着没人注意，想偷偷地去找伊秋水。 可是刚抬脚上楼的时候，却被郭草地叫住了。榣 郭草地把他拉到一边，瞪了他一眼。 “你小子又跑出去躲了？你就不能替我招待一下客人吗？” “郭伯伯，我也是客人啊。”杨军苦笑道。 “嗯？” 郭草地眉头一皱：“我还不了解你小子，你是能躲就躲，但是我要告诉你，你现在不同以往了，有些必要的应酬还是要有的，有时候事情不是做出来的，而是聊出来的，你懂吗？” “郭伯伯，您别说了，您说得这些我都懂，我就是累了，想偷会闲，我现在就去招待客人还不成吗？” 杨军见她又要开启唐僧念经模式，连忙求饶。榣 其实，他又何尝不懂这些。 只是，他真的很累。 有时候，他只想做个把头埋在沙子里的鸵鸟。 尔虞我诈、权谋诡计、勾心斗角真的太累了。 每天最少要花一多半的时间在这种事上，他觉得这是对生命最大的亵渎。 人活一生，多多三万来天，除了睡觉、吃饭、拉屎、尿尿这些时间外，用在工作上的时间实在是太少了。 除了应付女人之外，还要应付那些不相干的人，杨军着呢觉得太浪费生命了。榣 他觉得生命的意义不在于此。 有的时候，他厌恶这种事情，甚至想改变这种状态。 可是，他一个人的力量太渺小了，不知不觉中也就随波逐流了。 不过，身在官场，有些事不是他能左右的。 但是，只要在位一天，那就要为之谋划。 来参加婚礼的都是大有来头的人，郭草地夫妇俩也是疲于应付，杨军不得不充当家人来到门口迎客。 “您好，感谢您的光临。”榣 “您好，谢谢您能拨冗来参加婚礼。” “……” 杨军站在门口，脸皮子都快笑僵了。 不管认识不认识的，他都笑脸相迎。 他对人家客气，人家对他也是彬彬有礼，来参加婚礼的人没有几个不认识他的，纷纷驻足和他寒暄。 有的夸他年轻有为，有的祝他前程似锦。 总之，大家都是客客气气的。榣 “您好，谢谢……” 杨军习惯性的说着，一抬头就发现他不想见的人，脸上的笑容顿时僵在那儿。 “是老周啊，您里面请。” 来人是周士杰，就是原先他女儿周兰和郭天明订婚的那人。 只不过，前段时间，这家伙为了自保，竟然上门退亲了。 因为这事，杨军和他闹得差点动手。 不过，来者是客，况且人家手里还拿着一床崭新的床单，杨军总不能把客人往外赶。榣 再说了，来参加婚礼的人这么多，也不好让人说他杨军没点胸怀。 “小杨……杨部……” 面对脸带微笑的杨军，周士杰无可适从。 看着这个三十出头的杨军，这么年轻就混到这个位置，他觉得他这个年过半百的人这辈子白混了。 原先杨军是他的下属，三十年风水轮流转，现在他变成了杨军的下属，这一转一变之间，身份悬殊巨大，一下子让他适应不过来。 “行了，老周，今天不说这些，来者是客，里面请。” 杨军似乎看出了他的为难，于是再次单手一引。榣 周士杰闻言，下意识的后退两步，连连摆手道。 “不了，不了，我就不进去了。” 周士杰把手中的那块床单递给杨军：“也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一点心意，请收下。” 看着这个落魄的半百老人，杨军一点都不觉得他可怜，甚至有些厌恶。 不过，对于落魄的周士杰，杨军也懒得想去痛打落水狗，他觉得那样做有失他的身份。 “那成，我就收下了，我代天明谢谢你了。” 杨军冲院子里看了看，然后说道：“马上要开席了，要不进去喝杯喜酒？”榣 “不了，我工作上还有些事，下午还要去江南那边出趟差，十二点的火车，来不及了。” 杨军抬腕佯装看了一下时间，连道：“哎呀，你看看这……哎，下次等你回来，这杯酒给您补上。” 杨军嘴上说着客气话，心里却乐开了花。 周士杰去江南视察工作的事情他是知道的，这件事还是郭草地安排的。 别看这老家伙现在到处乱跑，可依郭草地那睚眦必报的性子，估计不可能轻饶了他。 被人当面退婚，这种掉脸皮的事对谁都是一种侮辱，更何况郭草地能忍得下这口气？ “没关系，杨……您回头替我跟老郭说一声，告诉他我来过了哈。”榣 周士杰说完，转身就走。 一边走，一边回头道：“您留步，不用送，不用送哈。” 杨军脸上挂着僵硬的笑容，看着这老货，内心一阵腹诽。 你个老货，戏还挺多的，谁要送你了？ 等周士杰走远，杨军看着手里的那块新床单，下意识的感到这块床单像是沾了什么不吉之物似的，随手丢在门内的地上。 “臭小子，没事糟蹋什么东西？” 身后传来郭草地的声音。榣 杨军浑身一激灵，回头望去，只见郭草地正弯腰捡起那块床单。 “郭伯伯，这是那老货……” 郭草地抬手打断了他，看了看周围没人注意他们这边，然后瞪了他一眼。 “你呀你，城府还是有待摸磨炼” “你即使再不喜欢，那也不能当面表现出来啊，要是让宾客们瞧见了，会怎么想你？” 杨军赔笑道：“郭伯伯，我要说刚才手滑了您信不信？” “我信你个头。”榣 郭草地扬手就打，但看了看周围人群一眼，然后悻悻地放了下来。 “你小子就是欠抽，整天没个领导的样子，将来如何服众啊？” “嘿嘿，这不有您吗？”杨军嬉皮笑脸道。 “你给我严肃点。” “是。” 郭草地有些嫌弃的看了看手上那块的确良床单，然后直接往杨军手里一塞。 “找个没人的地方处理掉，免得看着刺眼。”榣 “好……。” 杨军有些嫌弃的，用两个手指头夹着床单。 回头看了看正在旁边帮着端茶倒水的钟跃民，招了招手。 “跃民，过来一下。” 钟跃民听见有人叫他，见是杨军，连忙放下手中的茶壶，屁颠屁颠的跑了过来。 “军子哥，有事您吩咐。” 杨军小声道：“听说你小子擅长画地图，送你一块新的。”榣 钟跃民一听，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军子哥，这事您都听说了？别的不敢说，兄弟我每天至少要画两块……” “少废话，就问你要不要？” “当然要。” 钟跃民摸了摸那块崭新的床单，笑道：“这么好的料子，不要不是傻子吗？” “拿去画地图。” 杨军嫌弃的丢给他。榣 “得嘞，谢谢您了。” 钟跃民喜滋滋的把床单往腰上一系，屁颠屁颠的去端茶倒水去了。 第六百七十四章 御赐尚方宝剑 大约过了一个小时的样子，正当众人等的着急的时候。不 郭天明已经把新娘子接了回来。 郭草地奉行节约精神，婚礼办的非常简单。 一挂五千响的鞭炮放完，新娘子就下车了。 今天的丁秋楠非常漂亮，穿着一身淡灰色的中山装，胸前挂着一朵小红花，扎着两条马尾辫子，脸蛋画了淡淡的妆，两个酒窝绯红恬淡。 也许是因为出身的原因，第一次见到这么多的客人，整个人显得非常拘束。 倒是郭天明这小子，就像吃了蜜蜂屎似的，嘴巴咧着一直笑的合不拢嘴。 这家伙终于如愿以偿了，终于抱得没人归。不 手拉着手不松开，生怕一不小心就被别人抢走了似的。 “兄弟们，谢谢了。” “哥们，谢谢来捧场。” 郭天明领着我丁秋楠往家里走，边走边跟那些跟他一起混的街溜子打招呼。 郭草地远远地瞧见，一张老脸阴沉的快要滴出水来了。 内心腹诽：孽畜，这里有你称兄道弟的份吗？ 杨军在边上瞧见，也替他担心。不 这货简直是找死。 要不是今天是他大喜的日子，杨军非得把他按在地上摩擦。 郭天明似乎感到暗中有人一直盯着他，他感到背后阴深深的。 循着那道目光望去，正好碰见杨军那双死亡凝视的双眸。 此刻，杨军的手搭在腰带上，一副不善的眼神盯着他。 郭天明哈腰点头：“姐夫，今天起，弟弟有人管着了，以后您歇着。” 这家伙明知杨军今天不敢动手，不停地往死里试探他。不 还别说，杨军真拿他没办法，看着他嚣张的样子，气得牙痒痒。 不一会儿，婚礼就正式开始了，在主持人的主持下，很快就宣布礼成。 这边安排人坐席，那边新郎新娘安排进客厅，给父母敬茶。 “爸，妈！” 丁秋楠娇羞的叫了一声，然后连红到脖子那。 “哎。” 郭草地夫妇齐齐应了一声。不 然后从兜里掏出早已准备好的红包递给她。 “秋楠啊，以后就是一家人了，天明这孩子从小就调皮，长大了还不让人省心，你比他大，以后要多管着他点。”郭伯母道。 “妈，您放心，以后有我盯着呢，要是他不老实，再告诉二老帮忙管教。”丁秋楠道。 旁边站着的郭天明脸色红一阵青一阵，当着众人的面，好像移交犯人似的，感觉自己特别不懂事一样。 “妈，您放心，结婚以后全听秋楠的，她让我打狗我绝不撵鸡，她让我朝东我绝不往西。”郭天明道。 “哎，但愿如此。”郭伯母唏嘘道。 自己的儿子自己能不清楚吗，什么德行他最了解，要是狗能改了吃屎，那就不叫狗了。不 这种话听听也就罢了，千万不能信。 郭草地坐在旁边耷拉着脸不说话。 心里在企盼着，这个孽畜真的能改邪归正，希望婚姻能改变他。 不过，他内心更多的是对丁秋楠的歉意。 他觉得丁秋楠嫁给自己儿子有点委屈她了，谁要是摊上这么个丈夫，也够倒血霉了。 郭草地看见自己家的那个孽畜一直盯着丁秋楠看，好像整个魂儿都落在那儿似的。 于是，趁着脸道：“给你姐和你姐夫敬杯茶。”不 郭天明一听，原本高兴的劲头顿时没了。 看着郭草地一副不善的眼神盯着他，不情愿的过来敬茶。 杨军和伊秋水坐在边上，一脸笑意的看着他。 郭天明这货对杨军一肚子的怨气，故意先给伊秋水敬茶气他。 杨军也不生气，依旧笑眯眯的看着他。 “姐，喝茶，红包拿来。” 郭天明一边敬茶，一边伸手要红包。不 伊秋水闻言，美眸翻了翻。 “天明，你以后可得对秋楠好一点，听到了没？” “哎呀，知道了，红包赶紧拿来。”郭天明不耐烦道。 伊秋水瞪了他一眼，然后瞥了杨军一眼，道， “先给你姐夫敬茶，红包在他那里。” 郭天明闻言，眸子里闪过一阵失落。 然后催促丁秋楠赶紧给杨军敬茶。不 “姐夫，请喝茶。” 丁秋楠双手捧着茶碗，红着脸微微弯腰给杨军敬茶。 杨军接过茶碗，微微抿了一口，然后放在一边。 “今天这声姐夫听着舒坦，叫了这么多年，也就今天名正言顺。” 伊秋水在旁边瞪了她一眼，眸子里的神色似乎向他表示不满。 杨军见状，笑了笑，从兜里掏出一个鼓囊囊的红包递给她。 “这是我和你姐的一点心意，别嫌少。”不 “谢谢姐姐，谢谢姐夫。” 正在丁秋楠道谢的时候，郭天明一把把他手中的红包抢了过去。 用手指挑开信封封口，瞅了两眼，用手又摸了摸。 “还不错，这声姐夫没白叫。” 杨军闻言，抬脚就想踹他，当看了看周围那么多人，悻悻地把脚放了下来。 要知道，当着面拆红包，那是对给红包的人是最大的不敬。 要是红包大也就不说了，要是红包小，不是让给红包的人下不来台吗？不 不过，看着今天是这货大喜的日子，杨军也不跟他计较。 “天明，刚才那个红包是我和你姐的一点心意，作为姐夫呢，我有个单独红包要给你，希望你能喜欢。” “行啊，姐夫，没想到你还有这份心思，弟弟心里有些过意不去……” 郭天明嘴里说着，两只眼睛一直盯着杨军的一举一动。 只见杨军撩起上衣，右手一抽，一条还带着体温的牛皮腰带赫然出现在手里。 “姐……姐夫……今天可是我大喜的日子……” 郭天明一边说，一边下意识的往后退。不 杨军没理他，而是把腰带卷成一圈，塞进丁秋楠手中。 “会用不？” 丁秋楠愕然的点了点头：“会，在医院护士站见你用过。” “会用就好。” 杨军点点头道：“以后那货不听话，给我往死里抽。” 丁秋楠闻言，努力的憋着笑，香肩一耸一耸的。 “谢谢姐夫，这是我收到的最好的结婚礼物，我一定会善加利用的。”不 “秋楠，你……你……这礼物咱不能收。”郭天明气得直哆嗦。 话没说完，就感到后脑勺一阵疼痛。 郭草地直接给他一个大兜逼。 瞪了郭天明一眼，没好气道：“收，为什么不收？” “要不是你姐夫提醒，我差点忘了这茬。” 郭草地突然撩起上衣，抽出他的七匹狼，卷成一团，递给丁秋楠。 “秋楠，今天爸赐你一把尚方宝剑，要是这孽畜不听话，还是到处惹是生非，给我往死里抽。”不 “爸，您……”郭天明苦笑不得。 丁秋楠一手一条七匹狼，感觉到从未有过的底气。 “爸，您放心，有了您的这把尚方宝剑，我相信天明一定能改邪归正的。” “嗯，你是个懂事的孩子，孽畜交给你我放心，他要是不听话，直接给我往死里抽，抽死我替你担着。” 郭草地说完，似乎想起了什么，小声道：“最好让他死之前留个种。” “嗯！” 丁秋楠声若蚊蝇，一张俏脸羞红的低下了头。不 “哈哈！” 众人见到这一幕，纷纷哈哈大笑。 大家都知道郭天明是什么样的秉性，在座的不是长辈都是一个院子的，见郭天明赤壁，全都忍俊不住笑了。 在众人的祝福声中，新郎新娘就被送去二楼新房了。 大家在客厅了闲聊了一会，然后就出去坐席去了。 酒席非常简单，可以用简约来形容了。 郭草地并不缺办酒席的钱，他只是不想这么高调罢了。不 和杨军一桌坐席的都是和他差不多级别的人，大家吃着酒席，嘴里却谈的是奉承之类的话。 酒席非常无趣，杨军随便应付了一会，就赶紧离开了。 在郭草地家又呆了一会，这次带着伊秋水回家。 杨军本来打算把伊秋水送回家准备回单位的，但是看到自家门口停着一辆军用吉普车，他就知道家里来了客人。 能被请进家的基本上都是贵客，所以，杨军不得不去应付一番。 一进客厅，就看见谭自强坐在主位上喝茶，旁边杨榆一副小大人似的陪着他。 一见到谭自强，杨军就知道他的来意了。不 于是，紧走两步。 “谭伯伯，实在不好意思，不知道您要来，慢待您了。” 杨军一边说，一边回头对杨老四道， “你在这干什么，还不上课去。” 杨老四闻言一怔，随后噘嘴不满道：“家里来了贵客，你又不在家，我找个当家的不得陪陪客人啊？” “瞧你能耐的，显得着你吗？” “你……”杨老四气得直翻白眼。不 瞪了杨军一眼，冷哼一声就走了。 谭自强见状，起身打圆场。 “军儿，行了，别责怪你妹妹了，要不是他陪我找个老头子，我根本就坐不住。” “郭伯伯，对不住了，我妈不在家，小孩子又不懂事，您多担待着点。” “不，你这个妹妹不得了，哪里像个不懂事的孩子，我看简直像个小人精，哈哈。” “嗐，这丫头被我惯坏了，小聪明是有，大智慧不行。”杨军摆手道。 “不，我老头子这双眼睛阅人无数，你妹妹将来一定大有作为，你相信我没错。”谭自强反对道。不 杨军一愣，没想到他对杨老四的评价这么高。 要知道，像这种老前辈，别的不敢说，但是看人的眼光还是有一套的。 既然他都这么说了，想必杨老四将来一定大有作为。 “谭伯伯，借您吉言，将来这丫头有出息了，我一定天天给你送酒喝。” 第六百七十五章 过星期天 杨军让人重新上了一壶茶，陪着谭自强闲聊了一会。鈎 其实，从见到谭自强的那一刻，杨军就猜到了他的来意。 谭自强作为长辈，能屈身来找他就不容易了，要是再让他张口求人，那就显得杨军不懂事了。 喝了两口茶后，杨军就主动提起那件事。 “谭伯伯，您这次来，是为了谭琴的事？” 谭自强闻言，眸子里闪过一丝感激。 看来他还是有几分面子的，杨军果然善解人意，没让他这张老脸掉在地上。 “哎，军儿，要不是你主动提起，你谭伯伯我还不知怎么张嘴呢。”鈎 “嗐，谭伯伯，您这就见外了不是？咱爷俩聊天还用绕弯子吗？” 杨军道：“有事您吩咐，我来办。” 谭自强激动道：“那……那我就腆着脸张这个嘴了。” “要是你这边方便的话，就把琴儿安排过去。” 杨军一听，连考虑都没考虑，直接答应了下来。 “成，没问题，我明天就把她调过来。” “那……那谢谢了哈，”鈎 谭自强道：“军儿，你是知道的，琴儿那丫头心思重，心里好多事都不跟我说，我又不是他亲生父亲，打不得骂不得，久而久之，我们爷俩心里就有了隔阂，要不是今天你给她做思想工作，我都不知道这么多年她过得有多委屈。” “都怪我平时工作太忙，都没好好跟她交交心，从小到大，我怕她饿着了、冻着了，生怕她受一丁点的委屈，所以就把最好的一切都给了她，没想到我这么做反而弄巧成拙，让这丫头过得不舒心，要不是她今天主动找我坦明心迹，我还不知道这丫头这些年过得这么苦呢。” “现在难得这丫头想出去自己闯闯，而我也想通了，总是护着她，反而是害了她，还不如让她自己出去闯一闯，也许能闯出属于她自己的一番新天地。” “把她交给你，我也放心，即使闯的头破血流，有你给她兜底，也能护她一世平安。” 谭自强说到这儿，停顿了一下。 两眼死死地盯着杨军，一脸郑重的说道， “军儿，谭伯伯知道你有这个能力，也知道你能护她一世周全，我想在这里把她托付给你，你愿意照顾她一辈子吗？”鈎 杨军被他盯得有些发毛，连忙道， “谭伯伯，我愿意。” 谭自强闻言，心神一松。 杨军见状，苦笑道：“谭伯伯，怎么搞得像托孤似的，老丈人托付女婿的那种。” “臭小子，说什么混话呢。” 谭自强两眼一瞪道：“你要像对待亲妹妹一样对他，听到没有？” “知道了，知道了，我对她比对我亲妹妹还好成了。”鈎 谭自强闻言，老脸多了些欣慰之色。 “军儿，那个你琴妹现在只是个普通办事员，调过去后先给她提个干。” “谭伯伯，您也是坐机关的，怎么说外行话呢。” 杨军双手一摊道：“这还用说吗，我的秘书哪个不是干部呢？” “是是是，我这是急糊涂了。”谭自强自嘲道：“你小子现在不同以往了，我竟然还用以前的老眼光看你，真是落伍了，落伍了。” “谭伯伯，您说这些就见外了，我还是以前那个杨军，您老该打就打，该骂就骂，您要是不那么做，我还觉得别扭呢。”杨军笑道。 谭自强指着他笑道：“你小子……哈哈！”鈎 随后，杨军吩咐赵菊花做饭，但是谭自强坚决要走。 没办法，杨军只能亲自把他送到门外。 谭自强走后，伊秋水就站在餐厅门口向他招手。 “咋滴了，这天还没黑就急着过星期天？”杨军眯着眼小声道。 伊秋水捶了他一下，娇嗔道：“要死啊，大白天的胡说啥呢。” “嗐，怕什么，谁知道过星期天是什么意思。”杨军不以为然道。 这时，杨梅端着一盘菜正巧路过。鈎 装作没听见他们说话，径直从他们身边经过。 不过，刚越过他们，就听见杨梅幽幽道， “这年头谁还过星期天啊，咱们都过周一到周五。” 说完，杨梅的身影就消失在餐厅中。 杨军和伊秋水面面相视，两张脸羞的通红。 “你听听，你听听，人家过得都是周一到周五，我只能过星期天，还不一定能保证双休，哎……”杨军抱怨道。 “要死啊，还说？”鈎 伊秋水羞的脸颊通红，挣脱杨军的手道：“赶紧洗手吃饭。” 杨军一脸落寞的走进餐厅。 此时，饭菜已经上桌，家里的人都到齐了。 他去厨房洗了洗手，然后坐在主位上。 看着满桌的丰盛的饭菜，看得杨军脸皮直抽抽。 这一桌子，少说也有十来道菜，光荤菜就占了一大半，其中还有两道硬菜。 杨军眼皮直跳，回头瞪了杨老四一眼。鈎 杨老四迎着他的目光，回敬了他一眼。 “哼！” 不是让我当家吗？ 我这个当家的就是个记账的。 既然是这样，那还不如弄点实惠的。 “我这可都是按你说得做的，你可不能怪我？” 杨老四道：“嫂子和二姐需要营养，招娣又是在长身体的阶段，我不得给他们加餐啊？”鈎 杨军翻了翻白眼。 “我说什么了吗？我可什么都没说。” “你虽然没说，但是你想说的已经用眼神表达出来了。” “眼神？”杨军笑道：“呵呵，你是看到杀气了还是看到眼屎了？” “咦！” 杨老四伸了伸舌头，做了个恶心的动作。 杨军用筷子敲了敲碗：“以后就按这个标准来，要是伙食的质量下降了，看我不拿你试问。”鈎 “哼！只要钱紧够，别说这些，就是顿顿满汉全席我也能给你整出来。”杨老四不甘示弱道。 “杨老四，你够了，说你胖，你还喘上了。” 杨军一边吃饭一边道：“你要是真那么做了，恐怕嫌你哥我死的不够快。” “那不能够，咱妈说了，你是咱家的大熊猫，是家宝，一定不能让你出一丁点的事。” “行了，赶紧吃，求求你别说了，再说下去，我该被关进动物园了。” “那我也是饲养员。”杨老四嘀咕道。 杨军瞪了她一眼，什么都没说。鈎 自从杨老四当上这个家后，跟他说话越来越没大没小了，动不动就‘杨老大’的叫着，尤其是最近，更是叫得郎朗上口。 不过，杨军也忙，没时间教育她，再说了，他觉得只要不到处惹祸，就随她去。 在郭天明的婚礼上，杨军没有吃饱，此刻看着丰盛的饭菜，他一口气吃掉四个白面馍馍。 揉了揉肚子，感觉肚子有些饱，于是放慢了速度。 扫视众人一眼道：“我准备后天回老家一趟，我不在的期间，家里一切大小事都听……四丫头的，至于家外面的事全听你嫂子的，要是遇到有什么不决的事，以你嫂子的意见为主。” 杨军话音刚落，就听杨老四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 “哼！我就知道会是这样。”鈎 说好的她当家的，可是到头来还是听伊秋水的。 她这个当家的，其实就是记记账什么的，其他权利一点都没有，甚至连钱都摸不到。 “你又要闹哪样？” 杨军指着杨梅和刘志道：“连你二姐和二姐夫都不够当家的资格，你还要咋样？” 杨梅和刘志闻言，抿着嘴笑。 其实，大家心里都清楚，当家就是个苦差事，出力不讨好的那种。 他们躲还来不及呢，没想到不知天高地厚的杨老四硬往上凑。鈎 可是真正到当家的时候，还是以伊秋水为主。 别看秋水一副恬淡的性子，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可家里真要摊上事了，也只有她还顶点用。 毕竟出国留过洋，见过世面，开过眼界，还有郭草地一帮老前辈帮她撑腰，这四九城还没有她解决不了的事情。 “我算是明白了，我就是老杨家的关门弟子，关厨房的门。”杨老四道。 “你就知足，有些人想关门找找不到门呢。”杨军道。 伊秋水见状，笑道：“四妹，你大哥让你当这个家，他不放权我放权，以后家里的开销的钱全交由你来保管，你看成吗？” “真的吗？嫂子。”鈎 杨老四眸子里上过一道精光，但是马上意识到自己有些得意忘形了，连忙收拢表情。 “既然嫂子这么信任我，那妹妹我就当仁不让了。” “哈哈！” 众人一听，全都哈哈大笑。 杨军闻言，无语地翻了翻白眼。 在坐的，除了杨槐和刘兰青两个小屁孩，谁还不了解你那点心思，你想贪钱的心思全写脸上了。 不过，杨军也懒得计较这些。鈎 不就是些生活费吗，全都给你还能发财不成？ “杨老四，回头让高老师教教你借贷记账法。”杨军道。 “借贷记账法？”杨榆一头雾水道：“学那玩意干什么？” 杨军揶揄道：“我怕你回头记账的时候，账款对不上。” “哈哈！”大家再次轰然大笑。 杨榆一听，顿时脸色一沉。 她觉得被杨老大侮辱了，怀疑她能力可以，但是不能怀疑她人品。鈎 “杨老大，我跟你拼了。” 说完，杨老四红着眼睛张牙舞爪的扑了过去。 一样的招式，一样的套路。 这么多年，杨老四就会弯腰低头撞人这一招。 杨军右手一边夹菜，另外一只手直接顶着她的头。 杨老四进退不得，挥舞着四肢像划水的大马猴。 不一会儿，杨老四就挤眼油了，咧着嘴跑回自己屋去了。鈎 伊秋水见状，指着杨军道：“你呀你，这么大的人了，还跟孩子似的。” “可不是吗，我还是个三百多个月的大宝宝呢。”杨军道。 第六百七十六章 发动机试车 第六百七十七章 战友们的远望 第六百七十八章 关于旱烟的人生品味 第六百七十九章 相濡以沫 第六百八十章 马家的心意 别看二叔杨栋在村子里管着几千号人，可在杨文厚面前，他屁都不敢放一个。雒 他在社员面前说话说一不二，有的时候还隐隐压村支书刘大眼一头。 村里的人都知道老杨家出了一位麒麟子，所以，不知不觉间都站在杨栋这一边。 有的时候刘大眼说话不好使，可是只要杨栋发话，莫有不从的。 其实，大家心里都明白。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下一任村支书选举，肯定是杨栋当选。 杨栋当了几天村干部后，竟然学会了说官话打马虎眼。 本以为还能像以前那样忽悠老爷子两句，修窑洞这事就能混过去了。雒 谁知今天老爷子不知抽什么风，还是杨军来了他有底气了，非得抓着修房子的事不放。 他没办法，只能答应下来。 当然，不是他不想修窑洞，而是村里的生产任务紧，顾不上自家的事。 杨军见二爸杨栋被训得跟狗似的，于是连忙出来打圆场。 “二爸，回头我让罗小军他们给你打下手，顺便把自留地平整一下。” 杨栋一听，大手一挥，满不在乎道， “不用，二爸发个话，自然有人上门维修。”雒 话还没说完，就感到一阵风袭来。 他下意识的低头，一道黑影从他头上掠过。 回头望去，原来是一只鞋。 杨文厚瞪眼道：“飘，你继续飘，你官再大，有军儿大吗？” “哦，瞧我这记性，竟然忘了，你算个屁的官。” 杨栋老脸通红，一脸尴尬的待在那儿。 “大……”雒 “滚远一点，看你就心烦。” 杨文厚用手一指门外道：“你婆姨和你嫂子现在还没回来，你也不知道去迎一迎？” “迎什么啊？有安国跟着，能出什么事？” 经过爷爷一提醒，杨军才意识到，刚才竟顾着跟爷爷聊天了，竟然把王玉英秦秀芝杨安国他们忘记了。 他来家也快两个小时了，一直没见他们的人影。 “二爸，我妈和安国去哪里了，怎么这个时候还不回来？”杨军问道。 杨栋一听，叹息一声，垂头丧气的蹲在地上。雒 “你爷爷缺了一味药，医生说只要能找到新鲜的全蝎，就能治好你爷爷的病，这不一连三天了，安国他们天天满山去寻找全蝎。” 杨军一听，顿时感到不妙。 虽然他不懂医，但是他也知道，肝癌是治不好的，更何况爷爷还是肝癌晚期。 如果放在后世，也许能通过切除肝脏能保全性命，但那也只是对肝癌早期有效。 像医生所说的那种能治好肝癌，那不是扯吗？ 杨军不知道他们从哪儿得来的偏方，仅仅是靠一味全蝎能治好病，要是真是那样的话，那肝癌还是不治之症吗。 杨军很生气，不知道是哪个庸医说的，这不是瞎折腾吗。雒 王玉英他们也真是的，临走的时候告诉她，如果遇到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可以跟他说，再说了，家里看着一个医生不用，不是舍近求远吗。 再说了，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全蝎是有毒的，要是她们不小心碰上了，那还得了。 想到这儿，杨军问道， “二爸，我妈她们在哪儿抓全蝎？” 杨栋朝西北方向一指：“就在隔壁公社小黄村的那个荒山上，那里全是砂石地，全蝎最喜欢那种环境……” 还没等他说完，就见杨军急匆匆的向门外走去。 “军儿，你去哪？”雒 “去找我妈。” 杨军一挥手，就带着罗小军他们向外走去。 无论如何，他都不能让王玉英跟着冒险。 别到时候人没救回来，再搭进去一个。 全蝎有毒，不是闹着玩的。 “你不知道地儿，我带你去。” 杨栋追了过来。雒 杨军刚要上车，就见土塬下一道亮光传来。 杨军认识这种光线，是小汽车特有的灯光。 在这个犄角旮旯小山村，也只有杨安国开着这种车了。 为了方便爷爷看病，杨军把那辆派利斯让杨安国开了回来。 杨军停下脚步，站在那儿静静地等着。 不一会儿，随着灯光越来越近，杨军更加坚定了这正是他那辆派利斯。 “嘎！”雒 一阵刹车声传来。 王玉英她们拖着疲惫的身子走下车来。 “妈！” 杨军迎了上去。 “军儿，你怎么来了？” 王玉英有些嗔怪道：“你这么忙，家里又离不开你，这里有我和你二妈就够了。” 杨军：“这两天正好有空，所以我就带着两名肝脏方面的专家过来了。”雒 “哦，你……” 见到杨军，王玉英心里说不出来的高兴，只是当着外人的面，母子俩不知说什么好。 “家里还好，你弟弟妹妹们还听话吗？秋水有没有按时吃饭啊？” 面对王玉英一连串的提问，杨军不知道先回答哪个好。 “妈，您放心，家里一切都好着呢。” “那就好，那就好。” 王玉英闻言，心神放松了许多。雒 和王玉英打完招呼，杨军就冲后面一脸沮丧的秦秀芝道。 “二妈！” “呀，军儿你也来了？” 见到杨军，秦秀芝也是有些惊讶。 她没想到杨军这么忙，还能抽空回家看看，属实难得。 “是啊，二妈，我找了两名专家，带来给爷爷瞧瞧。”杨军回答道。 “那太好了，京城来的专家肯定有能耐，我总觉得公社里的那些医生不靠谱，回头好好给你爷爷检查一下。”雒 “嗯，这事不急，二妈，赶紧回家做饭，我这一天都没吃饭呢。” “好好好，我马上回去给你做饭，可不能让咱老杨家的麒麟子饿坏了。” 二妈说着，小跑着回家做饭去了。 王玉英和秦秀芝走后，杨安国才从车上下来。 这家伙手里拿着抓全蝎的工具，像是做错事的孩子一样低着头站在杨军跟前。 杨军见他头发跟鸡窝似的，身上脏兮兮的，散发着汗臭味，心想着这段时间辛苦他了，也就没怎么责他。 “哥。”雒 “嗯！” 两人只是简单的打个招呼，然后什么都没说，就回去了。 “你安排一下，看看能不能跟邻居借个宿，把我带回来的人安排一下。”杨军道。 “好的，哥，我这就去安排。” 杨安国把手里的工具往篱笆墙后一放，来不及换身衣服又出去了。 这次跟杨军一块来的，除了一个班的警卫力量之外，还有两名肝脏方面的专家。 两名专家千里迢迢的跟他过来，总不能慢待人家。雒 人太多，家里窑洞安排不下，只能向邻居借宿。 这边，王玉英和秦秀芝简单的洗了洗手，就准备去做饭。 突然，院门外传来动静。 “老二，开开门，我是三炮。” 杨栋见有人叫他，连忙过去开门。 篱笆门一打开，就看见马三炮和他三个儿子以及几个儿媳妇站在门口。 他们手里有的拎着食盒，有的捧着碗筷，一脸笑意的站在门口。雒 “三炮，您这是……” 马三炮闻言，拍了拍杨栋的肩膀道， “我就知道你家还没做饭，这不专门整了一桌给你送来了吗？” “这……这怎么好意思呢。” 杨栋嘴里说着客气话，可眼睛却盯着人家手里的食盒不放。 一边说，一边把篱笆门开大一点，让他们进来。 “我说老二，先不说咱们是亲家关系了，就是凭咱们杨马两家的祖祖辈辈的关系，咱也不能让军子挨饿不是？”雒 杨栋闻言，心中了然。 他能不明白马三炮的心思吗。 这家伙也开始拍自己大侄子马屁了。 一是为了报答杨军对马驹子的知遇之恩，另外还想着自己能在村里再风光一把。 “三炮，你有心了，谢谢了啊。” 然后，杨栋小声耳语道：“你放心，你竞选治安主任，到时候我投你一票。” 马三炮闻言，像吃了蜜蜂屎一样，乐得合不拢嘴。雒 “呵呵，老二，讲究人，多谢，多谢。” “嘿嘿，咱老哥俩几十年的交情了，说这些就见外了，再说了，我这一个人单飘，不得有个帮手啊？” “是是是，到时候咱哥俩互相帮衬，看以后谁敢小瞧咱们。” 马三炮一边说，一边让儿子儿媳妇把食盒抬进来。 “忙了两个多小时，整的是咱当地的特色菜，也不知道合不合军子的口味。”马三炮邀功道。 “肯定合口味啊，军儿爱不爱吃的我不知道，但是我肯定爱吃啊。”杨栋道。 “嘿嘿，待会儿多喝两杯。”雒 杨栋指挥人把食盒抬进堂屋炕上，让后向厨房的方向吆喝道， “孩他娘，别忙活了，亲家把饭菜送来了。” 秦秀芝闻言，正在洗白菜的手在围裙上蹭了蹭，连忙从厨房里跑了出来。 见到满桌子的饭菜，嘴巴咧到耳朵根后了。 “哎呀，亲家，您看您……这多不好意思啊。” 马三炮摆手道：“哎，亲家母，咱们是一家人，说这些客气话不是外套了吗？军子来了，怎么着也不能让他在吃食方面受了委屈不是？” “您有心了。”雒 两家人一边客气着，一边把饭菜从食盒里取出来。 马三炮一边说话，一边打量着周围。 “怎么不见军子啊？” 二妈秦秀芝道：“嗐，军子说好长时间没回来了，说是和他爷爷好好唠一唠，让我们不要打扰他。” 说完，朝杨文厚的窑洞方向指了指。 杨文厚窑洞外，罗小军亲自带着四个人站在那儿。 房门紧闭，立马隐隐约约透露着微弱的灯光。雒 里面非常安静，不知道里面的人在谈论什么。 第六百八十一章 固执的爷爷 此刻的杨军，正陪着爷爷杨文厚聊天。归 爷俩盘腿坐在炕上，手里各自捧着一杆枪。 爷爷的旱烟锅子，杨军的纸烟。 爷俩吞云吐雾，一副如老僧入定一般坐在那儿。 外面发生的事，杨军一概不知。 他吩咐过罗小军，没什么事不要打扰他，他只想好好的陪陪爷爷。 “爷爷，今年烟叶多种一点。” “咋了，你想抽？”归 “嗯，我也想品一品人生。” 和杨文厚待了这么长时间，杨军觉得旱烟锅子也没想象中的那么呛人。 当然，他并不是真的想改抽旱烟锅子。 之所以那么说，就是给爷爷一点念想。 给他找点事做，让他有个精神寄托。 “成，回头走的时候给你带点。” 杨文厚说完，若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大孙子，你有心了。”归 “嘿，我不懂您老说什么。” 杨军指着墙上那袋装着烟叶的布袋道：“您老可不能抠抠搜搜的，我最少要一半。” “成，回头都给你带上。” 说完，爷俩哈哈大笑。 杨文厚年龄大了，但是脑子并不糊涂。 他自然理解杨军这么做的用意。 爷俩也是没话找话，东拉西扯的聊着。归 一旦停下来，每个人都觉得心头压着什么东西。 爷俩从天南聊到地北，从以前聊到现在。 基本上都是杨文厚在说，他在听。 听着爷爷杨文厚年轻时候的故事，杨军适时的捧哏，逗得杨文厚哈哈大笑。 不一会儿，传来敲门声。 紧接着马驹子就进来了。 “哥，我爸送来了饭菜，您看是在过去吃还是……”归 杨军沉思了一下，说道， “挑两个清淡的饭菜送这边，我想单独陪爷爷吃饭。” 马驹子愣了一下，似乎想说些什么，但最后还是没说出口。 “知道了，哥。” 说完，就出去了。 他走后，杨文厚道：“三炮这碎娃子也算有心了，军儿，抽空的时候，还是要感谢人家的。” “我知道，爷爷，心里头记着呢，回头给马驹子涨一级工资。”杨军道。归 其实，这种事根本不用杨文厚提醒，他心里门儿清呢。 爷爷眼里看到的是人情来往，而他眼里看到的却是深一层次的东西。 杨文厚是个农民，整天和土地打交道，自然不知道他们这种人之间的事。 这不仅是利益的关系，甚至还关乎到如何用人的技巧。 马驹子刚才的表情他看在眼里，无非是想替自己父亲马三炮美言两句，只是杨军的心思不在这儿，并没有搭理这茬。 他目前关心的只是爷爷的病情，至于其他的，他懒得过问。 过了一会儿，房门再次打开。归 马驹子拎着食盒进来了，他的身后还跟着马三炮。 “军子……” 不过，马三炮刚想进来，罗小军就把门关上了。 马驹子是杨军的司机兼保卫员，他进去没什么，但是马三炮不行。 罗小军是个合格的警卫员，必须对杨军的安全负责，任何想靠近他的人必须经过他的审核。 马三炮吃了个闭门羹，尴尬的站在那儿。 见罗小军冷若寒霜的样子，他只好把那点小心思收了起来。归 “这孩子坐了这么长时间的车，肯定累了……” 马三炮挠了挠头，自言自语几句，然后悻悻地离开了。 打开食盒，马驹子把饭菜取出来放在桌子上。 看见饭菜，杨军皱了皱眉头。 让马驹子弄两个清淡的，谁知这货却弄了四个菜，其中三个还是荤菜。 不过，他并没说什么。 毕竟是人家的一番好意。归 “哥，饭菜齐了，您看还需要点别的吗？” 马驹子把碗筷摆好，双手相互交叉，问道。 “不用了，够了，回头替我谢谢马叔。” 马驹子一听，脸色顿时呈现菊花状。 他老子的这番心意没白费。 “哥，这算啥，知道你胃口叼，吃不惯这边的饭菜，我大也就这点手艺了……” 杨军抬手道：“行了，回头把饭菜的钱给你大结了。”归 “啊？” 马驹子愣了一下。 “哥，不值几个钱的，算了。” “跟了我这么长时间了，你见过我白吃白喝过？” 杨军瞪眼道：“让你结了就结了，哪来这么多废话。” 马驹子闻言，仔细想了一下。 跟杨军两年多了，还从来没讲过他吃饭不给钱过，即使有人请客吃饭，也大多是他买单。归 再说了，杨军也不差钱，知道他的规矩，所以最好还是按照他说的办。 “哥，我知道了，回头就跟我大把账结了。” “嗯，回去后，跟杨老四报账。”杨军道。 “知道了，哥。” 马驹子说完，见杨军没什么吩咐的了，于是转身就出去了。 等他走后，杨军从蒸笼里拿出一个热气腾腾的白面满头递给杨文厚。 “爷爷，趁热吃。”归 杨文厚接过满头，用手一捏，一个蓬松的满头顿时缩小三倍。 “嗯，不错。” 杨文厚并没有接着吃饭，而是一脸满意的看着杨军。 “军儿，我说的不错指的是你。” “我知道。” 杨军点头道：“您老要是夸我大公无私，廉洁奉公那就算了，孙儿我自忖不是那样的人，我纯属就是不差钱，懒得占人便宜。” “你……”归 杨文厚指了指杨军，见他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笑了。 “你呀你，就是嘴硬，咱老杨家的人世世代代清白，占便宜的事可不能干，咱走到哪儿都堂堂正正。” “知道了，爷爷，赶紧趁热吃。” 杨军自己心里清楚。 他根本不是爷爷嘴里的那种人，他刚才说得都是实话。 他根本不差钱，懒得做那些让人背后戳脊梁骨的事。 ……归 吃完饭后，杨军把带来的两位专家叫到爷爷房间。 同时，也把家里的人也叫了过去。 哦，对了，除了二爸杨栋在和马三炮吹牛打屁外，其他的人都到齐了。 不用杨军发话，二妈秦秀芝就把这些天爷爷检查的报告单以及片子、药方什么的全都拿了出来。 跟着一起来的两位专家，一个是方乾，一个是万奎，他们都是有着三十多年从医经验的专家，对肝脏这方面的经验非常丰富。 两人一拿到病例，就开始仔细的阅读。 看完病例，又看了看拍的片子，然后又把化验单什么的又看了一遍，甚至连配的什么药也仔细核对一遍。归 看完后，两人眉头紧锁。 杨军见状，连忙问道， “方教授、万教授，哪里不对吗？” 两人闻言，对视一眼，然后有方乾回答道， “大领导，那我就实话实说了？” “方教授，您请说！”杨军正襟危坐。 方乾沉思了一下，重新组织语言道：“凭我三十多年的从医经验判断，老爷子有可能得的不是肝癌，不过，具体什么病我也不清楚，只有做进一步检查才能下此结论。”归 “不是肝癌？” 杨军闻言大喜。 然后回头看向万奎：“万教授，您怎么说？” 万奎道：“我和老方的观点是一样，肯定不是肝癌。” 杨军闻言，喜上心头。 要知道方乾和万奎是这方面顶级专家，他们同时判断不是肝癌，那就说明肯定不是肝癌。 至于是什么病，杨军不在乎。归 只要不是必死的病，那说明还有得救。 “大领导，毕竟下面的医疗条件有限，误诊是常有的事，我看还是直接去县医院复查一遍？”方乾道。 杨军道：“嗯，方教授，您说得有道理，至于具体什么病，还是等明天复查后再说。” “今天辛苦两位了，床铺已经准备好，还是早点休息，明天还要劳烦两位跑一趟。” 方乾和万奎见状，双方起身告辞。 “不辛苦，大领导，那我们先去歇息了。” 说完，杨军示意杨安国领着两位教授去歇息了。归 “好，明天见。” 杨军起身送他们到门外。 杨安国在村部找了间空房，抱了两床被子就能直接睡。 回来的时候，路过中间的窑洞，发现杨栋和马三炮还在那儿推杯换盏，称兄道弟。 杨军摇了摇头，转身就回去了。 现在的杨栋再也不是往日那个老实巴结的杨栋了。 自从在村里当上干部后，整个人都飘了起来，动不动的嘴上挂着‘我们老杨家怎么样怎么样’。归 一天到晚就知道就知道吹牛皮，没事的时候还到处蹭酒。 杨军理解这种心态，得志便张扬了呗。 就像后世中了彩票报复性消费一样。 不过，杨军也懒得劝他。 一个小小的村干部随他折腾去，只要不违法乱纪，有他罩着，没人敢动他。 回到杨文厚的窑洞。 杨军脱鞋盘腿坐在炕上，一家人商量着明天去县医院复查的事。归 “我看就甭费那个钱了，我这么大岁数了，得什么病的都已经无所谓了。”爷爷杨文厚道。 杨文厚抽着烟锅，嘴巴唧唧的，烟雾缭绕中，一副处变不惊的样子。 “大，您怎么这么想呢，刚才两位教授都说了，您这不是肝癌，咱们去医院复查一下也好，这样咱们也就放心了。”秦秀芝道。 “是啊，大，俗话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我们还希望您长命百岁呢。”王玉英附和道。 杨文厚叹息道：“看病要花钱呢，进去一趟，几十块钱就这么没了，不去，不去。” “大……” “大……”归 王玉英和秦秀芝还想再劝，但是见杨文厚一脸坚决的样子，只好作罢。 别看这个小老头一脸和善的样子，但是脾气倔得狠，他决定的事，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杨军见状，摆摆手示意她们不要着急。 往杨文厚身边挪了挪，一脸笑意的说道， “二妈，明天去大集扯点布，再买点棉花，缝两床棉被，再打一张木床，买脸盆、茶缸、牙粉牙刷、再买点吃食，大米、白面、鸡蛋、黄酒、割两斤猪肉、弄点粉条……” 看着杨军没完没了的数着，杨文厚再也忍不住了。 “行了，行了，我明天去复查还不成吗？”归 杨军闻言，笑了。 “爷爷，我还想请您帮我弄根鱼竿呢，没事的时候钓上几条鱼，用大锅炖，美着呢。” 杨文厚苦笑不得道：“你呀你……” “不就想赖着不走吗？” “爷爷我虽然老了，但是脑子并不糊涂，我一个土埋脖子的糟老头子可不敢耽误你娃的前途呢。” 杨军竖着大拇指道：“您老英明。” 第六百八十二章 回乡琐事 第二天，杨军早早的起床了。革 他走出窑洞的门，发现罗小军两眼猩红的在门口站岗。 杨军愣了一下：“一宿没睡？” 罗小军见杨军醒了，顿时来了精神，挠了挠头道， “睡了，我们分两班轮岗，我是下半夜。” “哦，辛苦了。” 杨军看了看和他一起值岗的几个保卫员，说道， “洗漱一下，吃过早饭后还有的忙。”革 “是，师叔。” 罗小军一挥手，其他的我几名保卫员就开始打冷水洗脸。 杨军蹲在土坡边上刷牙。 他回头看去，只见孙招财光着膀子用冷水擦澡。 这一幕瞧得杨军脸皮子直抽抽。 这才四月份的天气，大早上用冷水擦澡也不怕生病？ 不过，不得不说，杨军还挺羡慕孙招财的。革 这家伙就是个行走的人形坦克，那两百多斤的体格就像一堵肉山堆在那儿，白花花的一片，一看就令人望而生畏。 “招财，注意点形象，家里有女眷呢。” 杨军一边刷牙，一遍叮嘱道。 “嘿嘿，杨叔，我这边马上就好，五秒钟。” 孙招财嬉皮笑脸道，嘴里说这话，手下的动作越来越快。 随便擦了两下，把毛巾往面盆里一丢，开始穿起衣服。 这家伙体格魁梧，他的衣服全都是定制的，普通服装根本穿不上。革 即使身上这身军装，也是杨军好不容易通过后勤处给他淘换来的，这身衣服穿在身上就像套了个布袋子，紧巴巴的。 略显瘦小的衣服套在他身上，浑身的肥肉被完美的勾勒出来，走起路来一颤一颤的。 杨军刚想打趣他几句，忽然听到院墙外传来一阵喧闹的声音。 杨军眉头一皱。 罗小军见状，连忙道：“师叔，我去看看。” 杨军没说话，点了点头。 罗小军放下手中的毛巾，三步并作两步的走到篱笆墙那儿。革 不一会儿，就急匆匆的回来了。 “师叔，外面全是人，估摸着有上百口子。” “都是什么人？” “刚才问了一嘴，有村干部，还有公社的领导，还有……” “吞吞吐吐的，有什么话直说。”杨军道。 “县里也来人了。” 说完，罗小军站在那儿，两眼盯着杨军，等待他下一步指示。革 杨军闻言，叹了一口气。 不用猜，他都知道这些人是来干什么的。 这一个个的真是让人不省心。 自己好不容易回趟老家，还要被一堆烦心事困扰。 杨军能在老家待的时间不多，哪有时间和这帮子人打交道。 今天还要带着爷爷去县医院复查，时间很紧，抽不出一丁点多余的时间。 杨军沉思了一下，对罗小军道，革 “命令他们，让他们该干嘛干嘛去。” “要是还有人不走，记下他的姓名和职务。” 罗小军闻言，嘴巴咧的老大，嘿嘿直笑。 他就喜欢杨军这种快刀斩乱麻的这股劲，这才是大领导该有的雷霆手段。 “是，师叔。” 说完，罗小军一挥手，就带着几个保卫员走了。 来到门边，打开篱笆墙，站在那儿，两眼冷冷的打量人群。革 好半晌，突然舌绽春雷。 “大领导说了，让你们该干嘛干嘛去。” 说完，不再说话，然后一脸冷漠的看着他们。 那群人见罗小军说完，本以为接下来还有话要说，于是，全都眼巴巴的看着他。 罗小军见状，眉头一挑。 “不走？” 这时，一个身穿中山装干部模样的人走了上来。革 “这位同志，我是县……” 还没说完，就被罗小军打断了。 “等一下！” 说完，罗小军从兜里掏出一个本子和一支笔。 “我这人记性不好，你再说一遍，你的姓名和职务。” 那名干部见状，下意识的后退一步，连连摆手， “我……我……我这就走。”革 这家伙吓得满头冷汗。 他才不会傻傻地认为罗小军记性不好呢。 能在大领导身边当保卫员的，不敢说个个聪明绝顶，但眼力劲还是有的。 见那名干部落荒而逃，罗小军嘴角悄悄隆起一抹弧度。 再次打量众人一眼，斜晲道：“还有谁想见大领导的，报上姓名和职务。” “不敢，不敢，我……我们这就走。” “是是是，我们就不打扰领导了，这就回。”革 “我们就是路过，顺便看看大领导，现在没事了，我们就回了。” “……” 一眨眼的功夫，哄闹的人群渐渐消散。 看着他们狼狈的样子，罗小军眼神里闪过一丝轻蔑。 不过，当他习惯性的环视一周后，顿时一脸的怒容。 只见靠近篱笆墙边上，还有一个身穿中山装五十多岁的男子站在那儿。 这人也不怕罗小军，双手交叉放在腹部，一脸笑意的看着罗小军。革 虽然这人一脸的和煦，但是在罗小军眼里，这是赤果果的挑衅。 他背着双手走过去，上下打量那人几眼。 然后翻开本子，拿起笔低头道， “报上你的姓名职务。” 那个中年人见状，笑了笑，也不生气。 微微躬身，回到道：“陈伟明，县人民医院的院长。” “县医院的院长？”革 罗小军愣了一下，停下手中的笔，然后哂笑道， “你倒是有点胆量。” 罗小军还以为，这个陈伟明是哪个单位的干部呢，没想到却是县医院的院长。 陈伟明带着个眼镜，一副斯文人的模样。 听了罗小军的话，他也不生气，依旧笑眯眯的回答道， “这位同志，说实话，我也没这个胆量，但是受人所托，忠人之事，不得不硬着头皮留下来。” “哦？”革 罗小军闻言，顿时重视起来。 “受何人所托？所谓何事？” 陈伟明淡淡道：“郭草地。” 罗小军一听，两眼爆射精光。 死死地盯着陈伟明，似乎想从他的面部表情上分辨这话的真假。 好半晌，才说道， “你等着，我去请示一下。”革 说完，示意其他的保卫员继续守在门口，他则大踏步的进了院子。 不一会儿，他又回来了。 这次他的态度要和善多了，冲着敬了个礼。 “陈院长，大领导有请。” “谢谢！” 陈伟明很有礼貌的道了声谢，然后跟着罗小军身后进去。 此时的杨军，真蹲在土坡上对着镜子刮胡子。革 “领导，陈院长到了。” 罗小军汇报道。 “嗯！” 杨军轻轻地应了一声，瞅着刮胡子的空儿歪头看了陈伟明一眼。 “陈院长是？，要不是我时间太紧，也不会这幅模样见你的，请见谅！” “不敢，不敢。” 陈伟明微微躬身，连忙说道：“大领导日理万机，能拨冗相见，已属难得，其实，我倒觉得您现在这幅模样挺接地气的，非常亲民。”革 杨军闻言，斜晲他一眼，然后继续刮胡子。 没看出来，这个陈伟明心思挺玲珑的。 不过，身在高位的他，这种话他听的多了，耳朵早已起茧子了。 “陈院长，待会儿还要麻烦你安排一下，今天我爷爷去你们医院复查。” “我正是因为此事而来的，医院那边我已经安排好了，就等老爷子过去。” 杨军心里明白，这个陈伟明是郭草地帮忙托关系照顾他们的，否则也不会跑几十里山路干巴巴的到这儿来。 “那谢谢陈院长了。”革 此时，杨军已经刮好胡子，示意罗小军把刮刀收起来，走到已经打好水的脸盆前开始洗漱。 “待会儿你留下来一起吃个饭，完了一起去医院。” “不了，大领导，我是吃过饭来的，要是没别的事的话，我在门口等您。” 杨军看了他一眼，点头道：“行，那就有劳陈院长等我一会了。” “不敢，不敢。” 说完，陈伟明就退出了院子。 陈伟明刚走，那边马三炮就来了。革 “哎呀，军子，我是紧赶慢赶才赶过来，你没吃过早饭？” 马三炮带着马驹子以及几个儿子儿媳妇领着食盒给杨军送早饭来了。 瞧着马三炮一头汗水的样子，想必一大早就起来准备饭菜了。 杨军感到过意不去，于是道， “马叔，怎能一直劳烦你呢，我妈她们已经准备早饭了。” “不麻烦，不麻烦。” 马三炮用袖子蹭了一下额头上的汗水，笑道，革 “家里的饭菜有什么好吃的，无非就是黑馍馍、咸菜、碴子粥什么的。” “不是马叔自吹，我的手艺还过得去，总比家里妇道人家做得饭菜好吃？” 杨军道：“那……谢谢马叔了。” 马三炮大手一挥道：“谢啥，这不应该的吗？” 这时，马驹子插嘴道：“哥，我爸凌晨四点就起来做饭了，全都是您爱吃的。” 杨军愣了一下，道：“马叔，您……看看您，这……” 马三炮见状，似乎感到一大早没白忙活，咧着嘴道，革 “没啥，没啥，就是一些家常便饭。” 杨军回头对马驹子道：“驹子，规矩不用我跟你说了？” 马驹子连忙应道：“哥，你放心，规矩我懂，我已经把账结了。” “嗯！你小子干得不错。” 杨军应了一声，然后就到正厅坐在炕上准备吃早饭。 还别说马三炮手艺真不错，一些地方小吃能被他玩出很多花样。 喝的是山药糊糊汤，吃的是油饼。革 都是正宗的山西小吃。 味道不错，杨军破天荒的吃了五块油饼。 第六百八十三章 医院复查 吃完早饭后，杨军就带着爷爷杨文厚去县医院了。閷 除了杨安国之外，杨军一个没带，让他们在家等消息。 杨军没别的意思，如今他行踪已露，他不想过多的把家人暴露在外人视野中。 车子在山路上颠簸了将近一个小时，好不容易上了公路，才感到不那么难受了。 大约两个小时的样子，车子终于来到县医院。 在陈伟明的安排下，爷爷杨文厚被直接送去复查了。 考虑到杨军身份敏感，陈伟明贴心的把杨军安排在院长办公室。 “大领导，您放心，这次给老爷子做检查的全是院里顶尖的医生，那边只要检查结果一出来，我就立马向你汇报。”閷 “嗯，陈院长有心了。” 说完，杨军冲方乾和万奎两位教授点了点头。 “麻烦两位教授了。” “不敢，这是我们应该做的。” 方乾和万奎连忙应道。 在陈伟明带领下，方乾和万奎跟着一块检查去了。 杨军则坐在陈伟明的办公室喝茶等待结果。閷 一切走的都是快捷通道，所有的医疗资源有限杨文厚使用，不到半个小时，检查结果出来了。 陈文明带着检查报告想杨军做汇报。 “大领导，检查结果出来了，基本上可以确定，不是肝癌。” 陈伟明把所有的检查报告放在杨军面前。 杨军看了一眼，看不懂上面的专业术语。 于是，用手点了点那些报告。 “直接说。”閷 陈伟明道：“是肝包虫病。” “这种病症状和肝癌有些相似，再加上我们这边医疗条件落后，所以才出现误诊的。” “我代表县医院全体医生，向您表示歉意。” 说完，给杨军鞠了个躬。 杨军闻言，心底有一股怒火似乎要喷薄而出。 一句误诊就能了事？ 要不是杨文厚是他的爷爷，医院回这么尽心尽力的检查吗？閷 不过，他生气过后，人也慢慢变得冷静下来。 他还能说什么？ 难不成发一顿脾气，然后把所有的医护人员骂的狗血喷头？ 当下医疗条件落后，出现误诊的情况很正常。 有很多地方甚至连赤脚医生都没有，生了病也不敢进大医院看病，只能在家生挺着。 他爷爷已经不错了，还能有如此多的医疗资源为他服务。 这要是换做别人，恐怕连专家的面都见不着。閷 杨军压住心头怒火，回头看了方乾和万奎一眼。 两人见状，连忙道， “大领导，检查结果已经确定了，不是肝癌，是肝包虫病。” “这两种病的症状相似，别说陈院长他们，即使我们也容易弄错，所以……” 方乾本想替陈院长美言两句，但是看到杨军那冰凉的眼神，立马把剩下的话打住。 医生嘛，惺惺相惜。 杨军也能理解，不过，他知道现在发火已经无济于事，重要的是肝包虫病怎么治。閷 其实光从这个病的名字就可以看出，这不是什么难治的病，应该和某种感染菌相关。 “那接下来你们准备如何医治？”杨军问道。 “最好的办法就是做手术，不过……”陈伟明道。 “有话就直说，吞吞吐吐的算怎么回事？”杨军呵斥道。 “不过我们考虑老爷子已经这么大岁数了，动手术风险太大，我们建议药物保守治疗。” “这是目前最稳妥的治疗方案。”方乾和万奎附和道。 杨军闻言，并没有急着回答。閷 在医学方面，他必须听人家专家的。 所以，没考虑多久，他就说道。 “就按你们说得办，暂时先保守治疗。” “你们三个合计一下，把后续的治疗方案落实下来。” “是，大领导。” 陈伟明道：“我会开一些药给您带回去，只要老爷子按时服药，定期检查，嗯……十来年内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方乾：“即使换做年轻人，这种病一般也会采取保守治疗，除非病情恶化才需要做手术。”閷 万奎：“只要药物控制的好，二十年都是没问题的。” 几人虽然说话非常隐晦，但是杨军算是听出来了。 爷爷年龄大了，根本没必要冒着做手术的风险，所以，他们建议保守治疗，只要按时服药，定期检查，活到九十多岁是没问题的。 杨军不是医生，不懂医术，只能听他们的。 “行，就按照你们的意见治疗。” 杨军道：“这边我不能一直待着，以后我爷爷的检查，还望陈院长多费费心。” 陈伟明连忙道：“大领导，把老爷子交给我您放心，我会定期接老爷子来医院检查，一旦有什么情况，我会立马向您汇报的。”閷 “嗯，辛苦了。” 杨军拍了拍他的肩膀。 别人这么卖力的对自己，自己总不能什么都没有表示。 不过，这种事不能当面提。 成年人的是，讲究的是心照不宣、水到渠成。 …… 从医院出来，杨军看到医院里多了很多行为举止奇怪的人。閷 这些人个个身穿中山装，一副干部的打扮模样。 这帮人还是贼心不死。 杨军见状，也赖得搭理。 直接钻进车里。 回到老家，杨军把检查结果跟家人汇报了一下。 众人一听，松了一口气。 只要不是肝癌就成。閷 至于肝包虫病，静养就静养呗。 反正杨家又不差钱，又不是养不起闲人。 “爷爷，要不您跟我回四九城？”杨军道。 杨文厚嘴里叼着旱烟锅子，闻言，摆手道， “我去干什么？给你添乱？” “爷爷，瞧您说得，您怎么是添乱呢。” 杨军挪了挪屁股，挤在他身边。閷 “我那边还差一个坐镇的老帅，您老吃过的盐比我吃过的米都多，走过的桥比我走过的路还要多，您不得给我把把方向啊？” 杨文厚闻言，咧着一口黄牙笑了。 “哎，不服老不行啊，要是搁以前，我还真当仁不让，现在吗？” “你好不容易有今天的地位，我可不想给你添乱，影响你前途。” 杨军：“爷爷……” 杨文厚抬手打断他道：“这个坐镇的任务还是交给你妈。” “你妈能把你们五个拉扯大，那说明她已经强过了这世上大多数的男人，我相信有你妈坐镇，咱们老杨家在你手里定能光耀门楣。”閷 “爷爷，你就跟我去，我那边有吃的有喝的，空了还能喝茶下棋，没事的时候还能溜溜鸟什么的。” 杨军媚眼一笑，眨巴眼小声道：“要是您觉得无聊了，给您找个老太太……” “混小子，你找抽是不？” 杨文厚闻言，抬手就要抽他。 不过，手抬起来后又缓缓放下，笑道， “混小子，都这么大干部了，说话还不着四六。” “嘿嘿，男人至死是少年，爷爷，您说是不是？”杨军挤巴眼睛道。閷 “滚……” 看着爷俩说笑，羡煞了杨栋一帮人。 在这个家里，谁都不敢跟杨文厚开玩笑，平日里都是敬着爱着。 老爷子也是个传统保守的人，为人处谦逊拱让，是个不苟言笑的人。 可是遇到杨军，八十年的坚守被杨军一朝攻破。 这事要放在其他人身上，老爷子要是不拿把菜刀追着砍，算你命大。 可是对待杨军，杨文厚却不以为意，谈笑间就把这事揭过去了。閷 杨栋和杨安国他们一脸震惊的看着杨军，眸子里尽是羡慕之色。 当然，在这个家也就只有杨军有这个待遇。 王玉英在边上瞧了一会，见状，呵斥道， “军儿，怎么跟你爷爷说话的？赶紧道歉。” 还没等杨军有所反应，杨文厚就不乐意了。 瞪了王玉英一眼，没好气道， “这个家还轮不到你发号施令，你要是想耍威风，回自己家耍去。”閷 “大……” 王玉英哭笑不得。 老爷子惯杨军惯的没边了，护犊子也不是这么护的啊。 看着他们爷俩其乐融融的样子，她还能怎么办。 “得，只要您老愿意，我才懒得管呢。” “我乐意。” 杨文厚呵呵笑着，回头对杨军道，閷 “大孙子，回头走的时候，把烟叶带上，不够跟爷爷来个信，爷爷我再给你寄点。” “得嘞，谢谢您嘞。” 杨军笑道：“您老真的不跟我走？” “不去！” “我那边每顿都有肉，还有好酒。” “不稀罕。” “今年您又能添两个重孙子，您也不去？”閷 “不去。” “要是有那个你去不去？” 说完，杨军眨巴眨巴眼。 “什么？”杨文厚道。 但是看见杨军这幅模样，他顿时反应过来，扬手就做打他之状。 “混小子，你平时都是这幅德行？” 杨文厚又舍不得打他，只能无语的看着他。閷 王玉英见状，叹气道：“大，您这还算好的呢，您不知道，你大孙子平时搁家里更是没边没沿，俏皮话说起来那是不分场合，张口就来。” 杨文厚听了，老脸上的表情越来越精彩。 “还别说，我大孙子还真的有天人之姿，能说会道，跟什么人都能唠几句，那说明咱大孙子人缘好啊。” “再看看咱大孙子，多有出息啊，十里八村的谁见了咱，不得竖大拇哥啊。” 王玉英闻言，为之气结。 “是！你大孙子是天上下凡的仙女，您就惯着他。” 第六百八十四章 瞎了眼的贼老天 当天下午，杨军就回去了。畜 这次回去的还有王玉英和杨安国。 二妈秦秀芝本来想跟着一起回去的，却被杨栋留了下来。 他听说了秦秀芝在四九城因为房子的事和杨军闹了点别捏，所以，这次说什么都不让她回去了。 自己的婆姨自己清楚，秦秀芝是典型的农村妇女，没见过什么世面，对针头线脑的事斤斤计较，他怕秦秀芝过去影响两家的关系，所以就没让她回去。 杨军走得时候，给杨栋留下了五百块钱，作为他照顾爷爷的补偿。 随后，他就急匆匆的返程。 两天后的早上，他终于回到了四九城。畜 他顾不上休息，就赶紧去上班。 走的这几天，积压了许多待处理的文件。 “今天谁都不见，另外把所有的行程都取消。” 一进办公室，杨军就对黄亚妮吩咐道。 “好的，领导。” 看着黄雅妮欲言又止的样子，杨军道， “几天不见，什么时候惯的毛病，有话就直说。”畜 “是。” 黄雅妮道：“有几个重要的人要见见您，您确定不用考虑了？” 杨军闻言，沉思了一下。 “都有什么人？” “嗯……您还是自己看看。” 说完，把一份登记访客名单摆着杨军面前。 杨军看了看上面的人，眉头皱的很深。畜 直接把名单还给她。 “今天谁都不见，实在推脱不了的，另约时间。” “好的。” 黄雅妮说完，刚想出去，突然想到什么事，于是回头道， “您的秘书都配置到齐了，您要不要见一见。” 杨军一怔，说道：“见见也好，让她们进来。” 不一会儿，黄雅妮就领着两个人进来了。畜 其中一个人杨军认识，正是谭琴。 这丫头也不知是因为换工作的原因，还是因为杨军这个大英雄的缘故，今天看上去，精神非常饱满，眸子里充满了准备大干一场的激情。 另外一人杨军不认识。 这是个男的，二十来岁的年纪，穿着一身深色的中山装，脚下蹬着擦的锃亮的大头皮鞋，头发梳的一丝不乱，活脱脱的像个奶油小生。 杨军见状，心中不喜。 知道的，你是来上班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来相亲的。 更何况，秘书代表他的脸面，要是这幅模样出去，肯定影响他的形象啊。畜 杨军坐在椅子上，对黄亚妮道：“这就是你们精挑细选出来的？” 那个小伙子闻言，脸色顿时变得通红。 他算是看出来了，杨军似乎对他印象不好。 黄亚妮见状，连忙过来，附在杨军耳边耳语一阵。 然后，又把一份简历递给杨军。 杨军看完简历后，板着脸道。 “周生是？”畜 “我不管你爸是谁，也不管你是怎么进来的，但是想当我的秘书，必须按照我的规矩来。” 周生闻言，连忙恭声道：“大领导，您请吩咐。” 他是托了好多关系，好不容易才当上杨军的秘书。 现在见杨军不喜，但是还有整改的余地，他自然要好好抓在这个机会。 “把你的头发剪成板寸，另外花露水雪花膏之类的东西一概不许用。” “还有……” 杨军起身，来到他面前，抬脚踩在他的锃亮的皮鞋上，用力搓了几下。畜 小伙子因为疼痛脸上的肌肉都变形了。 不过，他不敢叫疼，咬着牙忍着。 见皮鞋皱巴着且被踩脏了，杨军满意地停了下来。 “别整天装大尾巴狼，给我低调点。” “是，大领导。”周生忍着痛道。 杨军见他另一只皮鞋还挺锃亮的，刚要抬脚，就见周生连忙后退一步。 他一边摆手，一边求饶道：“大领导，我自己来，别脏了您的脚。”畜 说完，扶着桌子，自个儿踩自己的脚。 “噗嗤！” 黄雅妮和谭琴掩嘴而笑，两人的肩膀一耸一耸的。 尤其是谭琴，第一次和杨军相处，没想到杨军这个大英雄还有诙谐的一方面。 她从心里对这个自己敬重的人又多了一分喜爱。 “严肃点。” 杨军板着脸道：“你俩也一样，别整天打扮的花枝招展。”畜 黄雅妮噘着嘴道：“都没怎么打扮，天生丽质没办法。” “还说？” 看着杨军吃人的眼神，黄雅妮吓了一跳，连忙收起玩笑之心。 杨军看了看谭琴一眼，发现这丫头还不错，虽然不施粉黛，但是依旧清秀可人。 “还习惯吗？” 谭琴双手交叉放在腹部，一副恭敬的样子道， “习惯，我非常喜欢这里的工作氛围，这就是我心目中最理想的工作环境，谢谢您，领导。”畜 “习惯就好，你还年轻，平时没事的时候多学习，有什么不懂的就问。” 杨军接着道：“你爸托我照顾你，你呢，只要不犯原则性错误，其他的事我全给你兜着。” 谭琴闻言，两眼泛着泪光。 因为激动，脸色变得通红。 “谢谢！” 谭琴深深的鞠了个躬。 杨军说完，回头冲那个周生道，畜 “小周啊，你也一样，好好干，不要辜负你爸对你的期望。” “是，大领导，我绝不会辜负您和我爸对我的期望。” 此刻，经过杨军一番教训后，周生的性格也变得温和起来。 这家伙本来以为凭着他老爸的关系，杨军会对他高看一眼的。 谁知，一见面，杨军对他嫌弃的不行，并且还当场给他一个下马威。 这过这番教训后，他才感到自己一以为傲的资本在杨军面前屁都不是。 看着眼前这个比自己大不了几岁的人，他才感到自己和杨军的差距是这么大。畜 即使是他老子来了，在杨军面前也得弓着腰说话。 想到这些，他才知道什么叫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此刻起，他下定决心，今后一定夹着尾巴做人。 叮嘱完后，周生和谭琴就出去了。 黄雅妮则留了下来，把这几天发生的事向杨军汇报一番。 “您离开的这段时间，发动机又试了两次车，全都失败了。” “本年第二季度的预算报表出来了，目前还有三千两百万资金的缺口。”畜 “经过统计，上一个季度一共有三百多家企业停产。” “……” 听着黄雅妮一点点汇报，杨军的思绪逐渐飞离。 部里的工作太繁杂，很多事情等着他去处理。 这一天天的，他累的跟狗似的。 日程排的满满的，有时候连吃饭的空儿都没有。 “杨海涛呢？”杨军问道：“他一天天在忙些什么？”畜 “姜秘书长现在每天帮您接见客人，另外各个部门的协调工作一直是他在负责。” 杨军闻言，叹息一声。 这个姜海涛也是够忙的。 要不是他在前面盯着，杨军也不可能这么安逸。 还别说，这个家伙确实是干大事的料。 自从他上任这么长时间以来，还真的没被什么琐事打扰。 看来，这一切都归功于姜海涛。畜 好在还有黄雅妮帮他处理文件，要不然他真的连睡觉的功夫都没有了。 想到这儿，杨军说道：“你替我给姜秘书长的孩子买几身衣服送去，算是我对他这段时间工作的奖励。” “你对姜秘书长真好。” 黄雅妮噘着嘴道：“我也是累死累活的，也没见你怜香惜玉过。” 杨军扶额，无语地看着她。 “你一个万年单身狗，要老公没老公，要孩子没孩子，即使我有那个心，也送不出去啊。” “讨厌！”畜 黄雅妮一脸幽怨的表情看着杨军。 “我是没老公孩子，难道你不能送给我吗？” 杨军翻了翻白眼。 “我的钱都在你那，你看看缺什么就买什么，也算是我对你这段时间付出的感谢。” “没诚意，”黄雅妮撅着樱桃小嘴，不满道：“你要是真有那个心，就亲手挑件礼物送我呗。” 黄雅妮眸子里充满了期待，美眸一眨不眨的盯着杨军。 杨军见状，不忍心拒绝他，于是说道，畜 “你想要什么礼物？” “只要是你送的我都喜欢。” 杨军翻了翻白眼，心想着：送你十万精兵你要不要？ 恐怕只要他敢给，黄雅妮一定敢要。 杨军摸了摸公狗腰，表示心有余而力不足。 摇摇头道：“回头送你二斤阿胶怎么样？” 黄雅妮一听，脸色绯红。畜 “你什么意思啊？嫌我老？” “没有！”杨军道：“我不是见你这段时间挺辛苦的吗，连着好几天一直在加班，想着你肯定内分泌失调，这不想着送点阿胶调理一下吗。” “我这个领导当的是不是称职？你看看我对你是不是挺关心的。”杨军双手一摊道。 “我觉得你就是嫌我老。”黄雅妮道。 “没有，真的没有。” 杨军竖起三根手指头道：“我可以对天发誓，要是有一句假话，天打雷劈。” 黄雅妮闻言，嘟囔着嘴点了点头，对杨军这个态度算是满意。畜 不过，他神色一肃，连忙后退两步。 “我现在离你很近，你不要乱发誓，雷劈下来会连累我的。” 黄雅妮四十五度抬头望天，一脸悲怆的样子。 用手指着天空，歇斯底里的吼道， “你个瞎了眼的贼老天，说话从来没算数过。” 杨军闻言，一头黑线。 第六百八十五章 杨老四的忧心事 回到四九城后，杨军连续工作了十来天。堘 每天都是忙得晕头转向，沉重的工作压力压得他无暇顾及其他的事。 在这段时间，杨军得知爷爷杨文厚的病情在陈伟明的帮助下得到了很好的控制 二叔杨栋和村支书刘大眼正在竞选下一任的村支书。 王玉英回来后，并没有免了杨老四这个当家人的身份，不过却把财政大权接管过来了。 至于其他人，都按照原先的轨迹过着日子。 不过，令杨军苦恼的是，自从他当上大领导后，登门拜访的人越来越多。 对于这些不请自来的人，杨军直接让他们吃闭门羹。堘 在这段时间，长城二号发动机又进行了两次实验，不过全都失败了，但是发动机技术在不断的改进和完善，试车的时间也越来越长，照此发展下去，估计要不了两个月就能研发成功。 这天，杨军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家。 晚饭已经做好了，就等着他开饭呢。 杨军洗了洗手，也没用毛巾擦，直接甩了甩就上桌了。 一上桌就感到气氛不对，只见全家人眼巴巴的望着自己。 杨军一怔：“咋滴了，我脸上有花？” 杨梅闻言，首先跳了出来。堘 “哥，我强烈要求换了杨老四，这个家再让她当下去，真的要乱了。” “对，换了她，这丫头最近太过分了。”作为宠妻狂魔的刘志马上附和道。 “换了四姐，让我来当家。”五岁大的小屁孩杨槐举手道。 杨老四见众人群起而攻之，也不以为意，依旧坐在那儿老神在在的吃饭。 除了王玉英之外，就剩下伊秋水没有发表意见了。 只见她俏生生的看了杨老四一眼，然后缓缓地举手道。 “四妹，不是嫂子不站住你这边，实在是最近你做得太过份了。”堘 杨老四眸子里闪过一丝失望，不过马上又恢复到之前玩世不恭的样子。 “嫂子，无所谓，你不用感到愧疚什么的。” 说完，重新调整情绪说道。 “哪怕举世皆敌，我该怎么做还得怎么做，至于杨老大要不要换了我找个当家人，我相信以他的精明自然不会做出如此昏聩的决定。” 杨军闻言，满头黑线。 这还不知道事情的原委呢，就开始道德绑架了。 要是支持她当这个当家人，那就是英明？堘 要是废了他这个当家人，那就是昏聩了？ 杨军表示他好难啊。 “杨老四，信不信就冲你这个说话的态度我就免了你这个当家人的资格？” “哼！杨老大，你什么都不清楚，你凭什么说要免了我找个当家人？”杨老四和他针锋相对。 杨军：“杨老四，别没大没小的，怎么着我也是你哥哥，吃我的喝我的，最起码的尊重该有。” 杨榆：“那行，只要你以后不叫我杨老四，我就不叫你杨老大。” “那不行，这是当兄长的权利。”杨军撇撇嘴道：“你没听过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吗？”堘 说完，杨军起身，直接按住她狗头一阵蹂躏。 杨老四扎好的辫子立马变成鸡窝。 “哇哇！哇哇！” 杨老四一边摇头反抗，一边怒视着杨军。 她是敢怒不敢言啊。 只要她敢冲杨军龇牙咧嘴，说个‘不’字，首先饶不了她的肯定是王玉英。 现在的王玉英把杨军当成家里的宝，不允许任何人给他添堵，哪怕这个人是亲生闺女都不行。堘 看着杨老四一副愤怒而又拿他无可奈何的样子，杨军嘴角噙着笑，一脸玩世不恭的样子。 杨老四天生有一种唾面自干的本事，衡量了一下眼前的形势，好汉不吃眼前亏，直接认怂了。 “大哥，你是我最尊敬的人，是我最崇拜的英雄，在这个家里，也只有你见过世面，我希望你能主持公道。” 杨军打手一挥道：“你说。” “你来评评理，我找个当家人该不该换掉。” 杨榆说完，用尾指梳拢一下额前的乱发，接着道， “你说我当家容易吗，一个个的都不省心，他们都欺负我年纪小，不拿我当回事，处处和我对着干，小的不听我吆喝，老的还拿捏我七寸，我好难啊。”堘 杨老四声情并茂的诉说着苦衷，都大的眼里顺着脸颊往下滑。 看得出来，她是真心想当这个家，并且一直在努力让这个家变得更好。 杨军见状，也不忍拂了她这份好意，于是替她擦拭眼泪， “都多大的人了，还哭鼻子呢，来，跟大哥说说，他们怎么欺负你了，说出来让我高兴高兴……” “噗嗤！” 众人笑喷，笑得合不拢嘴。 杨老四：“……”堘 杨榆一脸幽怨的看着杨军。 杨老大还是那个杨老大，嘴贱无敌的杨老大，一天不怼人他就难受的很。 “那啥，不要在意这些，你继续。”杨军忍着笑道。 杨老四怒视着杨军，然后挥舞着小拳头一阵组合拳。 杨军也不躲闪，把后背的位置暴露给她，让她发泄心中的不满情绪。 风魔拳打了一会，杨老四就累的气喘吁吁。 看着没事人似的杨军，咧着嘴又要哭。堘 “停！”杨军道：“你要是再哭的话，我可就不给你主持公道了。” 杨老四闻言，顿时收声。 一脸肃容道：“杨老大，你要敢糊弄我，看我不锤死你。” 说完，就开始诉说这段时间所受的委屈。 “杨老大……” “嗯？”杨军怒哼一声。 “哦，大哥，你是知道的，除了我愿意出来收拾这烂摊子，恐怕再也没有人愿意出来当这个家了……”堘 说到这儿，就被杨槐打断了。 “四姐姐，我愿意当这个家。” 杨老四翻了翻白眼：“你先把奶断了再说。” 说完，不再理他，继续对杨军道， “大哥，既然你把这么重的担子交到我手上，那么我就要对得起你这份信任，所以，我一定要把这个家当好。” “我知道咱们家不差钱，但是钱不是那么花的，钱是小事，一个人花钱的习惯是大事，咱们这辈子是不愁吃喝，可下一辈呢，他们能守住家底吗？他们会不会养成大手大脚的习惯，俗话说打江山易守江山难偌大的家业能不能守得住那就看一个人从小养成的习惯，要是好的，咱们杨家还能富三代，要是不好的，家业估计撑不到下一代……” 杨军越听越心惊，不禁对杨老四刮目相看。堘 一直以来，他觉得杨老四就是个男娃子性格，大大咧咧的，每天给他的印象不是调皮捣蛋就是打架斗殴，天天有操不完的心。 没想到，今天她语出惊人。 小小年纪竟然考虑那么深远，竟然为培养下一代考虑了。 其计之深远的谋略，让他这个当哥哥的有些汗颜。 “四妹，你继续说。” 不知不觉中，杨军不再叫她杨老四了。 众人也被杨榆这番言论惊呆了，纷纷放下碗筷倾听。堘 杨老四见大家这幅模样，微微有点洋洋自得。 说话的语气也高了八分。 “大哥，您是知道的，只要有你在一天，咱们家就败不了，可将来你要是不在了呢，下一辈子怎么办？” “对呀，怎么办？”杨军故意问道。 杨老四呆怔的看了杨军一眼，眸子里闪过一丝鄙夷的眼神。 杨军见状，感受到了侮辱。 杨老四见他处于爆发的边缘，连忙道，堘 “还能怎么办，只能精心的培养下一代了。” 她嘲笑杨军，不是因为他的无知，而是笑他装痴卖傻。 她就不信以杨军的能力还能不了解其中的关键？ 得，这个杨老大装傻就装傻。 她杨老四得趁这个机会嘚瑟一会。 干咳两声，清了下嗓子，环视一周。 “所谓的培育下一代，首先从我们这一代入手，我们作为长辈，必须要给小一辈的人做好榜样，首先从自我做起，树立正确的榜样……”堘 “所以，我前段时间制定了一系列举措，这才几天，你看看他们都闹翻天了。” 说完，杨老四瞪了众人一眼。 杨军闻言，好奇道：“你都制定了那些举措？” 杨老四见杨军虚心请教，臭屁道， “我一共制定了五项措施。” “第一，家里的每个人包括外甥女刘兰青都要参与家里的每一项事务，争取做到民主，群策群力，让每个人都明白，这个家不是某一个人的，他们都是这个家的主人。” “第二，每个人都要读书学习，不认识字的可以从头学起。”堘 “第三，每个人都要参与家庭劳动，不管年龄大小，都要参加力所能及的劳动，为的就是培养动手能力。” “第四，实行奖惩制度，每个人都要单独制定年度月度目标，尽量完成任务，完成不了的扣掉下个月的零花钱。” 杨榆说到这儿的时候，停顿了一下。 双眸冷冽的环视众人一眼，然后缓缓道， “第五，咱们老杨家要建立一个家族基金，并且遴选一位能力出众的人掌管这笔资金并且让这笔资金像雪球一样越滚越大。” 杨榆回头对杨军道：“大哥，你觉得我这几项措施怎么样？” 第六百八十六章 参加劳动 杨榆洋洋洒洒的说了半天，说得口干舌燥。肝 喝了一口稀饭，润润嗓子，然后一脸期待的盯着杨军 此刻的杨军依旧沉浸在杨老四的话中，现在被震得还没有反应过来。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 这句话用在杨老四身上再恰当不过。 很难想象，这些超前具有大局观的意识的思想竟然出现在一个只有十五岁的女孩身上。 要不是亲耳听见，杨军真不敢相信这些话是从杨老四嘴里说出来的。 好半晌，杨军才幽幽说道，肝 “吾妹颇有大家长之姿。” 杨军放下筷子，说道：“拿酒来，我要敬四妹一杯。” 孙招娣离厨房比较近，听见后立刻拿来一瓶台子。 满好酒后，杨军端起酒杯敬杨老四。 “四妹，来，大哥敬你一杯。” 杨老四呆怔一下，随后狂喜。 这还是她第一次接受别人敬酒，而且这个敬酒的人是还是杨老大。肝 从杨军一脸严肃的表情得知，杨军对她这番话非常重视。 看样子，杨老大已经把她当大人待了。 杨榆眸子里浮着一层晶莹的东西，激动的快要流眼泪了。 握紧小拳头，做了个加油的动作。 “大哥，干杯，为了振兴咱们老杨家而努力。” “噗！” 本来拉的满满的气氛，瞬间破防。肝 杨军喝到嘴里的酒，瞬间喷的到处都是。 杨榆见杨军把酒杯放心，心情瞬间降到零点。 “大哥……” 眸子里充满了希翼。 杨军连忙重新倒了一杯，端起酒杯道， “不好意思，重新来过。” “敬吾家小妹。”肝 杨老四肥嘟嘟的胖脸一肃，双手端着杯子，沉声道， “敬大哥。” 随后，两人一饮而尽。 还没等兄妹俩放下酒杯，就听见王玉英在那里唱反调。 “首先说好，四丫头，你定的那个什么措施我不反对，但是有一条，我不参加读书学习。” 王玉英没上过几天学，斗大的字认不了几个，现在这么大岁数了，再让她学习，她肯定不愿意。 “其他方面我都同意，但是我不参加劳动，我现在都有身孕了，正是关键时期，可不能乱动。”肝 杨梅说完，回头冲伊秋水道：“嫂子，您说的对不对？” 杨梅为了偷懒不干活，故意把伊秋水拉上。 伊秋水瞟了杨军一眼，讪讪道：“二妹说得对，孕妇应该多休息，尽量少动。” 杨军翻了翻白眼，无语道：“懒不死你。” “我是医生还是你是医生？”伊秋水冲他翻了翻白眼。 杨军无语，直接把头转向一边。 现在伊秋水为了偷懒竟然闷着良心说假话。肝 谁不知，孕妇更需要锻炼的，要不然生孩子的时候不好生。 有杨梅和伊秋水表态后，剩下的人也开始纷纷表态。 刘志看了众人一眼，一边给刘兰青喂饭，一边道， “现在粮店的事基本上都是我在忙，下了班还要带孩子，我也是有心无力啊。” 杨老五：“我还小，正是长身体的时候。” 说完，蹬蹬的钻进王玉英怀里耍宝去了。 王筱筱也开始表态：“我也没时间，每天学习任务那么紧，哪有空参与劳动啊。”肝 这么多人，也就剩下孙招娣没有表态了。 全家人纷纷把目光投向了正在干饭的孙招娣。 孙招娣见大家盯着她看，于是挠了挠头道：“我听干娘的……” 杨军手一抬打断道：“你别说了，继续吃饭。” “哦！” 孙招娣脸红了一下，继续低头干饭。 杨军算是明白了，除了自己之外，全家人都不同意杨老四制定的这个措施。肝 哪怕出过国、留过洋的伊秋水也不明白杨老四这么做的意义。 看起来，人哪怕再聪明，也受时代的限制。 思想禁锢是阻碍社会前进的绊脚石。 杨军叹息道：“老子说过，生而不有，为而不持，长而不宰，知者不惑，仁者无忧，勇者无惧。” “一个家族或者一个人的成长是离不开自律和学习的。” “首先，作为父母首先要理解，懂得其中的道理，以身作则，在特殊情况下要做好重点师范。” “其次，在孩子初学的阶段不要让他们在意这些，每个人生阶段学到的东西，根据个人理解是不一样的，过渡强调会适得其反的。”肝 杨军说到这儿，看向王玉英。 “妈，没有规矩不成方圆，这个家光靠我是不能光耀门楣的，需要大家一起努力才行，要不您老带个头呗？” 王玉英瞪了他一眼，不满的眼神布满了威胁。 但是看见杨军一脸认真的样子，顿时收起了玩笑之心，看了看杨梅她们一眼，郑重道， “行，听你的，妈就做这个师范。” “妈……” 杨梅嘟着嘴道：“您还真当回事啊？杨老四瞎胡闹就罢了，难不成您也跟着胡闹？”肝 “是啊，妈，先不说咱们了，就说说您，这么大岁数了，还要跟着一块学习吗？” “妈，反正你愿意做你就做，我才不做呢。” “……” 面对众人七嘴八舌的不满声，王玉英就像没听见似的。 过了半晌，见大家都不说了，于是幽幽说道， “说够了没有？” “要是说够了就给我闭嘴。”肝 “这话虽然是四丫头提议的，但是是军儿同意的，只要是军儿说的，必须无条件的执行。” “除非你们混得比你大哥好，否则就乖乖的按他说的做。” “不想做的可以，但是必须从这个家搬出去。” 王玉英一锤定音，众人诺诺不语。 这个家也就王玉英辈分最高，谁敢不听她的。 尤其是最后一句话，不可谓不重。 要是不想做的也可以，必须从这个家搬出去。肝 她虽然大字不识几个，但是她懂得一个道理。 那就是，不以规矩不成方圆，一个家族要想繁荣壮大，必须有严格的家教。 虽然她不太理解杨榆的那五条措施，但是觉得杨榆说得有道理。 你没看连军儿都称赞吾家小妹有龙凤之姿吗？ 看着众人唯唯诺诺的样子，杨军笑了。 还是王玉英说话好使，只要她定下的调调，还没有几个不听的。 不过，为了缓解这沉重的气氛，杨军道，肝 “事情就这么定了，从今天开始，就要严格按照杨老四说的办，大家都要无条件服从。” “至于我嘛，其他条件都好说，只要有空，我会参加家务劳动的。” 众人闻言，齐齐发出“咦”的声音，冲他齐齐翻白眼。 杨军说得话也就听听罢了谁要是当真，那就是个傻子。 这么多年，家里的活儿从来没见过他伸过手。 指望他参加劳动，除非黄河水不黄。 要是他的话能信，老母猪都能上树。肝 杨老四：“大哥，你别光说不练，得来点实际支持啊。” “你想要什么样的支持？”杨军笑道。 杨榆闻言，嘿嘿直笑。 两根手指互搓，做了一个数钱的动作。 “当然是财政大权了。” 杨军闻言，笑着看了王玉英一杨，然后说道， “四妹，做人要有格局，尤其是眼界要打开，老是盯着家里那点生活费有什么意思。”肝 “你那几项措施中不是有个家族基金吗，这样，每个月我都会给你一千块钱，这一千块钱交给你打理，你有完全支配权，我倒要看看你能不能钱生钱，让这雪球越滚越大。” “大哥，你说得是真的吗？” 杨榆一脸激动的看着杨军：“这笔家族基金你不干涉用途，全权交由我打理？” “军儿……” 王玉英担忧的看了杨军一眼。 杨军抬手打断了她，然后给她一个安慰的眼神。 “四妹，大哥吐口唾沫就是钉子，我说交由你全权打理就绝不会干涉你，你就放心大胆的去做。”肝 杨榆猛地一拍桌子，起身道：“行，有大哥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我保证两年之内让这笔基金翻倍。” 杨军笑了笑，招招手示意她坐下。 起身这笔基金能不能翻倍他一点都不在乎，他只想看看杨老四有没有能力掌控这笔钱。 毕竟老杨家靠他一个人撑着确实有点累，他想着必须从弟弟妹妹中选出一个人承担家里的重担。 目前来看，也就杨老四具备做大事的条件。 这丫头今天给杨军带来的震撼实在太大了。 杨家五项措施就这么轻松愉快的定下来了，当然，只要杨军和杨榆兄妹俩愉快。肝 吃完饭后，杨军和伊秋水就回后院休息了。 一到卧室，伊秋水就拉着他的胳膊撒娇道， “老公，我现在身子越来越不方便了，你看看家务劳动能不能免了？” 杨军脱掉鞋，四仰八叉的往床上一躺，没好气道， “家务劳动不参加，晚上活动也取消了，你看看你都胖成什么样了？” “人家这是双身子好不好？” “怀孕了也要有适当的运动啊。”肝 “你……” 伊秋水气鼓鼓的想了一下，突然两眼一亮，搂着杨军的胳膊撒娇道， “老公，既然都是锻炼身体，要不然……只保留晚上的活动？” 杨军一听，兴奋的差点把伊秋水撅下来。 “准了，为夫就免了你的家务劳动。” 第六百八十七章 月度计划书 第二天一早，吃过早饭。摐 杨老四见众人吃好饭，就赶紧把人拦下不让走。 拿出一沓纸和一把笔，每人分了一份。 今天是执行五项措施的第一天，她要求每个人都要写一份月度目标计划书。 月度目标表顾名思义，就是在月初定下目标，就要在月底完成目标。 “四妹，能不能不闹了，粮店还等着我开门呢。”杨梅说道。 “是啊，迟到是要扣工资的。”刘志在旁边附和道。 杨榆翻了翻白眼，回头望向杨军。摐 “大哥……” 杨军闻言，抬头看了杨梅两口子一眼。 “还不知道你们两口子原来是个工作先进分子啊？对了，你们店里是谁在考勤？” 杨梅两口子闻言，讪讪道：“大哥，开个玩笑呢，你怎么还当真了呢。” 杨军两眼一瞪道：“谁跟你开玩笑啊？” “昨晚上定的家规，今早就废，你当我说话放屁呢？” “你工作再忙，有我忙吗？”摐 “坐下，乖乖地写完再走。” 杨梅刘志讪讪笑了一下，然后乖乖的坐下来。 众人见状，收了玩笑之心，开始认真写下月度目标计划。 不到一分钟，就听见杨梅叫道。 “我写好了。” 说完，就把那张纸往杨老四怀里一塞，就准备离开。 “回来。”摐 杨军敲了敲桌子道：“当家的还没发话，你走什么走？” “大哥……老四瞎胡闹，怎么你也……” “嗯？” 杨梅吓了一跳，悻悻地又坐了回去。 “杨老四，抓点紧，我还要去上班呢。”杨梅催促道。 杨榆送了她一个卫生球，小眼神里尽是得意的眼神。 有杨老大坐镇，看您还敢扎刺不？摐 杨老四拿起杨梅那张月度目标计划，小脸上的表情顿时拧巴成一团。 ‘腾’的一下站了起来，拍着那份目标表道， “大哥，你看看，二姐糊弄鬼呢，你该好好管管了。” “我看看。” 杨军接过目标表，瞬间被杨梅气得肚子疼。 只见上面歪七竖八的写着：“争取月末长胖五斤。” 杨军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直接把纸团成一团。摐 “重新写。” “写得什么玩意儿？能不能有点积极向上的目标？” 杨梅也不生气，笑吟吟的从新拿过一张纸，开始重新制定目标。 众人见状，纷纷划去原先的目标，开始重新制定目标。 不一会儿，杨梅又写好了。 这次不等杨老四去收，杨军直接一把抢了过来。 只见上面写着：“争取这个月调回轧钢厂采购科。”摐 杨军冷笑着，用手弹了弹那张纸，一脸揶揄的看着她。 杨军还能不明白她心里是怎么想的吗？ 无非是和自己置气，对这段时间杨军对她不管不顾表示抗议。 自从调到粮店后，杨梅没有一天不想着调回轧钢厂的。 这丫头心性高，总想着靠自己的努力干出一番事业。 可杨军却把她下放到粮店，这让她的抱负不能实现，所以一有机会，就跟杨军对着干。 杨军把那份目标计划书还了回去，幽幽地说道，摐 “签上你的名字，要是月底办不到，下个月零花钱就没了。” 杨梅一听就急了。 本来想着将杨军一军，没想到弄巧成拙了。 要知道，她一家三口都在杨军这边过日子，吃喝拉撒全是杨军的，她们家一分钱都不要出，要是真的停了她的零花钱的话，就凭她们两口子那点工资还真的负担不起。 光每个月奶粉、水果、营养品就不下于四十元，再加上高额的生活费和其他的一些支出，恐怕她们两口子的工资加起来也不够花的。 “大哥，帮帮忙呗，妹妹我能不能实现目标全靠你了。”杨梅撒娇道。 “呵，这是你的目标又不是我的目标，我自己的都不知道怎么完成呢。”摐 杨梅闻言，撅着嘴巴表示不满。 看着杨军已经写好了，杨梅于是一把抢了过来，然后大声念道， “月末争取上交家里五百元。” “大哥，你耍赖，谁不知道你赚钱跟玩儿似的。”杨梅抗议道。 “嗐，我怎么耍赖了？我是为这个家做贡献，有本事你也每个月给家里上交一笔钱。” 杨梅一听，顿时泄气。 她多会过日子，平日里一分钱能掰成两半花，要不是为了生生活费，你以为她为什么要搬过来和杨军一起住？摐 “我……我就算了，我那点工资顶不了大用。” 说完，就乖乖的坐在一边不说话了。 杨军见状，也没再为难她。 不一会儿，大家把目标计划书汇总到杨老四那儿。 杨老四直接当着大家的面，把大家制定的目标公布出来，希望大家做个见证，监督目标的实现。 杨老四一个一个念着众人的月度计划书。 有的说月末考试成绩总分提高五分的。摐 有的要把零花钱控制在五元之内。 还有的要把饭量控制在每顿三斤之内。（除了孙招娣没别人） 最奇葩的就是杨槐了，小家伙放下豪言，要把家里所有的花树布满地雷。 王玉英也不例外，也写下了这个月要完成的目标，那就是照顾好家人，做好杨军的后勤工作。 “争取这个月天天锻炼身体，不让家人为生孩子担心。” 杨老四一边念着，一边看向伊秋水。 “嫂子，你这也算目标？”摐 伊秋水闻言，脸色顿时绯红，不满道：“为什么不算啊？” “我怀的可是老杨家嫡长子，这个家还有什么比这个事更重要的吗？” 说完，冲杨军眨巴眨巴眼睛。 杨军见状，脸色一红，借着干咳几声，掩饰道， “你嫂子说得对，目前家里没有什么事比怀孕更重要的事了，她的心情和身体好坏，决定着孩子的是否健康，而孩子健不健康又关系到咱们老杨家下一代的质量，你说这事重不重要？” 杨老四闻言，无语地翻了翻白眼。 这个杨老大就是个宠妻狂魔，伊秋水都被他宠上天了。摐 “是，你杨老大代表着咱们老杨家正统，合着咱们下面的这些弟弟妹妹们都是外人呗？” 杨军笑呵呵的看着她，然后竖起中指摇了摇。 “不，老五可不是外人，将来还要为咱们老杨家开枝散叶呢。” “你……” 连同杨梅在内，杨老四她们两个被杨军气得说不出话来。 “哼！杨老大，我决定了，这辈子我不嫁人了，看你还说我是外人不？”杨老四道。 “你要是真那么做的话……”摐 杨军点头道：“那就不算是外人，不过，你想好了，要是你七老八十突然想要嫁人的话，那前面那些年的苦可就白熬了。” “哼，我说到做到，说不嫁人就不嫁人。” 杨军闻言，只是笑笑。 小孩子说的话，听听也就罢了。 不可当真。 女人善变，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改变了主意。 “哦，对了，你嫂子的月度目标计划书由我保管，我来监督她每天锻炼身体。”摐 说完，杨军就把伊秋水那份月度目标计划抽了出来，折了几下，放进上衣口袋中。 伊秋水见状，一张俏脸羞的通红，狠话地瞪了杨军一眼。 杨军冲她嘿嘿直笑，以后每天晚上都有福利了。 “随便你，反正是你媳妇，你自己上心盯着点。”杨老四不以为意。 “四妹，大家的月度目标都知道了，你定的什么目标？”杨军问道。 一提到这个，杨老四就非常得意。 拿起自己的那份月度目标计划书，往桌子中间一拍。摐 “看，随便看。” 说完，臭屁道：“本姑娘志趣高雅，胸有凌云之志，所定下的目标自然不像你们那样的庸俗。” “你们好好学着点。” 众人闻言，吩咐摇头笑了。 倒不是被这番大话逗笑的，而是被她一个小屁孩非要装一副大人的样子逗笑了。 听她这么一说，大家更好奇这个小丫头片子会定下什么凌云之志。 “争取月末看完并且熟背《曾国藩家训》这本书。”摐 杨梅读完后，整个人愣在那儿。 除了杨梅之外，其他的人也是一脸茫然的样子。 到底还是个孩子，所定的目标依旧摆脱不了和她生活学习这个范畴。 就像王筱筱定的目标，争取这次考试成绩提高五分一样，字里行间充满了孩子气。 “嗐，我当什么高雅的目标呢，不就是一本书吗？” 杨梅轻蔑的把目标计划书往桌子上一丢，然后道， “我上班去了。”摐 “你……” 看着杨梅不把她的目标当回事，杨老四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瞧着杨梅扬长而去的背影，吼道， “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哉，杨老二，你就是俗人一个。” 杨梅也懒得理她，头也不回，向后挥挥手。 杨梅走后，其他的人也陆陆续续的散了。 只要杨军一个人留了下来。摐 他点上一支烟，抽了两口。 冲着杨榆招了招手。 “四妹，你坐下，我想和你聊聊。” 杨老四此时还是气哼哼的，闻言，默不作声的坐在杨军对面。 “大哥，你想说什么，是不是也想嘲笑我？” 杨军摆了摆手，一脸肃容道， “四妹，曾国藩家训这本书是你自己想读的还是高老师向你推荐的。”摐 今天的杨榆给杨军带来太多的震撼了，他必须弄清楚自己这个妹妹是真的有凌云壮志，还是一时头脑发热心血来潮。 要是杨榆在这方面真有天赋的话，他必须重视起来。 家里有这方面的天才，他必须要好好培养。 “大哥，实不相瞒，是我自己要读的。”杨榆说道。 第六百八十八章 杨先生，您用力 曾国藩是近代有名的教育家，其家书和家训对后人影响非常大。鏒 其内容通俗易懂，内容丰富，不仅影响当时一代，其对后世影响也非常大，而且一直延续至今。 他不仅仅是教育家，还是政治家、军事家以及理论家，由于长期在官场摸爬滚打，早已摸透史上豪门家族盛衰情况看得很透彻，他认为要使家族久盛不衰，官位和钱财固然是重要的，但是这些都不是起长久作用的因素，这些都可能引起家族兴盛的曝气骤跌，并且随时都会烟消云散，只有对子弟进行严格的教育才会有必要的保障。 所以，曾国藩就把这些经验和心得收集在家书和家训上，使他们自律、自谦、自慎。 让杨军惊讶的是，杨榆小小年纪竟然有这种大局观，深得后世子弟教育的重要性。 在这方面，杨军自叹不如。 不过，还有一个重要的因素不可忽略，那就是杨榆深受高景涛的影响。 高景涛是老派的人，念过私塾，又出过留过学，其学识鲜有人能比，尤其是在中西方文化差异下，他能把两种不同文化互相融合，取长补短，然后形成一派中规中矩的思想。鏒 杨老四告诉杨军。 她早就开始喜欢读这方面的书了，其中就有《颜氏家训》和《庭训格言》等等。 不过，能让她做出重大改变的还要从杨军让她当家开始。 从那时候起，她就开始尝试管理一个家庭，经过一段时间的体验，她发现了诸多的陋习，比如家里花钱如流水，食物浪费严重等等。 所以，她针对自家情况制定出了五条措施。 看着杨老四滔滔不绝的说着，杨军内心愈来愈震撼。 真的应了那句话，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鏒 “四妹，你放手去干，以后这个家交由你来管，要是有不服从管理的，你只管告诉我。”杨军道。 杨老四闻言，小眼睛滴溜溜乱转。 “也包括咱妈？” 杨军两眼一瞪：“这话你就不该问。” 杨老四嘴角噙着笑，继续装作懵懂的样子问道， “咱妈要是不听咋办？” “一哭二闹三上吊，撒泼打滚你随便。”鏒 杨军没好气道：“我让你管的是年轻一代的教育，你提咱妈干什么？” 王玉英快六十的人了，习惯秉性早已形成，再说了，她是这个家里的老佛爷，谁敢管她？ 杨老四小眼睛滴溜溜乱转，继续问道。 “这些人当中也包括你？” 杨军无语地看着她。 “我已经成才了，你还想怎么培养我？” 杨老四胖脸一耷，撅着嘴道：“我就知道会是这样。”鏒 “说好的一视同仁呢，怎么到了你这里就双标了？” “杨老四，我给你脸了是不？信不信我把权利收回来？” 杨老四连连摆手道：“嘿嘿，既然你不愿意，那就算了。” “但是，嫂子你不能再给她豁免了。” 杨军翻了翻白眼，没说话。 小样，就你这两下还敢在你嫂子面前嘚瑟。 你就是再学十年也不及她一根指头。鏒 真当留学生是白给的？ “行了，赶紧去上课，我也去上班了。” 见她还想说，杨军不耐烦的起身离开。 这丫头不能夸，给她点颜色，她就能开染坊。 看来，心智再成熟的孩子依旧是孩子，还真不能让她彻底挣脱牢笼。 从家里出来，杨军直接去四合院办公。 前几天在机关单位办公，每天光是人际应酬就烦的要死。鏒 所以，他只能躲四合院那边去办公。 顺便提一下，钱佳佳送他的那套四合院已经装修完毕，那边办公用具和生活用品都齐全，两个四合院他随便去哪个都能办公。 不过，那边刚装修好，凉一段时间再说。 到了四合院，他先享受了一壶茶，然后才开始办公。 他刚拿起一份文件正要批复，突然门响了。 杨军抬头一看，顿时不满。 他定了个规矩，除了黄雅妮和纳兰清梦外，其他的人一概不许进后院。鏒 即使有急事，必须由秘书转告。 杨军压着怒气，皱眉道， “有事？” “嘿嘿，哥，您现在忙不忙？” 杨安国站在门口并没有急着进来，而是站在那儿问了一句。 “嗯，忙着呢。” “那啥，哥，我找你有点事，能不能占用你五分钟时间？”鏒 “有话说，有屁放。” 杨军不耐烦道。 这小子太没眼力劲了，看不到今天心情不好吗？ 杨安国闻言，脸色一红。 挠了挠头，道：“哥，你看我回城都十来天了，天天没事干，保卫处那边我又回不去，您看看能不能给我安排点事做啊？” “没事做？保护我的安全不是工作吗？”杨军问道。 “哥，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想问问你准备怎么安排我啊？”杨安国赔笑道。鏒 现在研究院保卫处那边已经被王二娃接管了，他现在除了天天跟着杨军，还真的没事可做。 杨军还能不明白他的心思，这家伙肚子里那点花花肠子绕几个弯他都一清二楚。 不就是想独自管个部门嘛。 杨军听了之后，揉了揉脑仁。 摊上这么个二货也够头疼的。 把这个脑子被门挤了的人留在身边也不会一件好事，就冲他那二百五的性子，肯定不是安分的主。 所以，必须给他找点事做，把他弄得远远的。鏒 思来想去，也没个好的安排去处。 “你想去哪个部门？”杨军问道。 杨安国闻言，两眼顿冒精光。 “哥，可以自己挑吗？” “你说呢？” “能不能把我调到部里的保卫处？” “想屁吃呢？”鏒 杨军骂道：“脑子瓦塔了？你以为机关里的保卫处是草台班子，你是现役军人吗？” 机关单位的安全问题是由部队接管的，不是杨安国能染指的。 本以为这个二货干了这么些年的保卫工作，能了解其中的道道，没想到二货就是二货，啥都不懂。 “要不……我还回原先的保卫处？”杨安国尴尬道。 杨军沉思了一下：“也行，先给老王当个副手。” 杨军不是没想过把杨安国调到部里，只是这家伙就是个大老粗，啥都不懂，要文化没文化，要能力没能力，要不是杨军这两年照顾，这家伙估计早就回老家修理地球去了。 “哥，不是老王给我当副手吗？”鏒 杨军闻言，气极而笑。 指着房门道：“有多远滚多远，也不照照镜子看你够资格吗？” 怎么说王二娃是转业的干部，再加上这两年没少在轧钢厂锻炼，能力还是有的，对比杨安国，自然绰绰有余。 也不知杨安国咋想的，竟然想让王二娃给他当副手。 “哥……咱俩可是亲兄弟啊。” 杨安国见杨军生气了，开始打感情牌了。 “再说一遍，滚，我今天不想看见你。”鏒 杨军脱鞋照着他扔了过去，却被这货躲了过去。 “不行就不行呗，发这么大火干嘛？” 杨安国把他的鞋捡回来，直接放在门口的位置。 “滚远点，以后要是再踏入后院，打断你的腿。” “是是是……” 杨安国一边说着一边离开。 二货走后，杨军颓然的坐在凳子上。鏒 烂泥扶不上墙啊。 草根出身的杨安国没有受过系统的教育和锻炼，无论杨军怎么提拔他，他都不是那种事业型的人。 杨军也算看出来了，他这帮亲戚中，还真没一个能担当重任的。 硬是拔苗助长的话，很可能适得其反。 所以，杨军决定，以后不再提拔杨安国，让他这辈子在那个位置上干到退休算了。 不一会儿，纳兰清梦就进来了。 她先是看了看杨军，然后弯腰捡起门边地上的鞋走了过来。鏒 “杨先生，把鞋穿上，要不然容易着凉。” 说完，弯腰蹲在地上帮杨军把鞋穿上。 杨军见她蹲在自己脚下，身子一起一伏的，感觉姿势有些怪异，于是道， “放那，我自己来。” “没事，顺带手的事。” 从杨军这个角度观察，纳兰清梦如天鹅白皙的脖子一览无余，再加上身子不停地起伏，给人一种遐想的空间。 杨军下意识对穿鞋动作有些抵触，心想着要是一直穿不上就好了。鏒 “杨先生，你配合一下啊，不能光让我一个人用力啊。” 纳兰清梦黄莺般的声音传来。 杨军心神如触电一般，小心脏以每分钟二百下的速度跳动着。 “我用力啊，你还想让我怎么配合你。”杨军坐在那儿老神在在的道。 “你……抬抬脚啊，往前顶啊。” “顶了啊，到头了，再顶就破了哦。” “怎么可能破？里面大的很，你用力顶。”鏒 “好，我再试试。” 杨军抬脚往前顶了顶，但是脚指头却死死地扣住鞋底，争取牢牢地定在那儿。 纳兰清梦又尝试了一下，看见杨军后脚跟头露在外面大半，抬头看了看他嘴角那似有似无的笑容。 一下子脸就红了。 一张吹弹可破的俏脸瞬间绯红，娇嗔道， “杨先生，你又欺负我。” 杨军见状，尴尬的笑了笑。鏒 “我就说了吗，让你放在那，我自己来就行，你偏偏不听，非得要帮我。” 说完，抬脚往前一顶，很轻松的穿上了鞋。 第六百八十九章 以理服人 纳兰清梦是来叫他吃午饭的。鑪 杨军调戏了这个绝色美女秘书，瞬间整个人的心情美丽多了。 连带着中午多吃了两个白面馍馍。 吃完午饭，杨军特意去了前院一趟，把杨安国狠狠地揍了一顿，才把心头那口气出了。 从前院回来，躺在书房的躺椅上准备小憩一会。 突然门开了，有脚步声向他慢慢靠近。 杨军听着声音不对，连忙回头一看。 只见伊秋水张着双手正准备蒙他的眼睛呢。鑪 “哎呀，不好玩，被你发现了。” 伊秋水有些懊恼的样子，坐在杨军身边。 “你不在家好好休息，跑这儿来干啥？” 杨军往边上躺了躺，给她挪了点地方。 伊秋水闻言，一张俏脸顿时拧巴成一团，叹息道， “家里是没法待了，四妹要疯了，逮谁咬谁。” 杨军闻言，嘿嘿直笑。鑪 “你还笑？一点都不心疼你媳妇。”伊秋水娇嗔道。 杨军用手指刮了一下她的琼鼻，揶揄道， “没想到堂堂的大才女竟然被逼到这份上，啧啧。” “还不是你让她当这个家的，要不然我何必到处躲她？” “我说你挺聪明的，怎么怀孕后变傻了。” 杨军道：“她一个小丫头片子，你怕她干什么，她不是想立规矩吗，那你就让她知道什么是规矩。” “论学识、论能力、论才情，她哪一样比得上你？你要想不被她立规矩，那就要打败她，让她知难而退。”鑪 伊秋水闻言，美眸里顿时闪过一道精光。 搂着杨军的胳膊不停摇晃道：“哎呀，我怎么没想到呢？我是当局者迷啊，只想着她是当家的就听她的，竟然忘了这茬。” 杨军手指着她的额头道：“你呀，一孕傻三年。” “你才傻呢。” 说完，两手伸进杨军的咯吱窝挠痒。 杨军最怕痒了，不停地躲闪，但又怕不小心伤着她，所以直接把她搂在怀里，让她动弹不得。 伊秋水瞬间被征服了，美丽的睫毛扑棱扑棱的，那模样清纯的就像春天雨后的春笋，娇艳欲滴。鑪 “老公，你有没有想我啊？” “想啊，每天无时无刻的都在想你。” 看着杨军嘴角噙着笑意，伊秋水羞的直往他怀里钻。 “讨厌，人家说得不是那个。” “嘿嘿，你不觉得那也是想念的一种方式吗？”杨军笑道。 “嗯呢！” 伊秋水呢喃着。鑪 “宝贝，虽然四妹有点瞎胡闹，但是她那个要求每个家人都要参与劳动锻炼的措施我觉得就很不错，你觉得呢？”杨军笑道。 伊秋水闻言，撅着香唇，双眸紧紧地盯着杨军。 “冤家，你也不怕我累着？” “嘿嘿，放心，你以后啥都不用做，你的活儿我都包了。” “讨厌……” …… 下午，伊秋水没回去。鑪 她在隔壁卧室休息，杨军则继续处理手头公务。 等晚上天快黑的时候，两人才一起回去。 两人一到家，就看见杨梅正在往隔壁搬家。 杨老四在旁边门口台阶上坐着，一脸嫌弃的看着杨梅两口子忙来忙去。 王玉英则沉着脸不说话。 “梅子，嘛呢？” 杨梅一看见杨军，顿时嘴巴一咧。鑪 “大哥，这个家我待不下去了，你管管杨老四，她欺人太甚。” 杨军闻言，叹息一声。 这个杨老四太过分了，竟然把杨梅逼到搬家的地步。 虽然他赞同杨老四的做法，但是也不能太心急是不，有些事急不得。 杨军冲坐在门口的杨老四道， “杨老四，要是人都走了，你当个屁的家，赶紧给你二姐道歉。” “我没错，我不道歉。”杨老四犟嘴道。鑪 “没听清，你再说一遍。” “我没错，我就不道歉。” 杨老四气哼哼地走到杨军面前，一副认真的模样。 “这么大的人了，说话跟放屁似的，要是做不到，就不要应承。” “大哥，规矩是你立的，难不成你要食言而肥？” 杨军呆怔。 虽然心里不爽，但是杨老四的话无可反驳。鑪 总不能自己拉的屎再收回去，没有这个道理。 一边执意要搬家，一边毫不退让，他左右为难啊。 看着杨梅站在边上似乎等着他主持公道，于是，杨军把杨老四拉到一边，小声道， “大哥是支持你的，但是给点面子啊，能不能给你二姐道个歉啊，家庭嘛，要以和为贵。” “不行！” 杨老四毫不退让：“这是两码事，规矩就是规矩，亲情是亲情，不能为了亲情而坏了规矩，要不然这亲情也变味了。” 杨老四说完，两眼盯着杨梅道：“想吃杨家这口饭，就要遵守杨家的规矩，别一边占着便宜，一边还什么都不想做，这世上哪有这么好的事。”鑪 杨军闻言，一头黑线。 这个杨老四太过分了，你这么说你二姐，合适吗？ 不就是欺负杨梅已经嫁人不是杨家人吗，你也是女人，将来也是要嫁人的，何必得理不饶人呢。 哎，女人何苦为难女人。 不过，话说回来了。 杨老四说得确实有道理，哪有规矩朝令夕改的。 杨家要想光耀门楣，就得狠下心来我立规矩，要是都像杨梅似的，这个家的富贵最多也就一代。鑪 为了杨家能够长久的繁荣昌盛下去，杨军只能下狠心把这规矩执行下去。 所以，这一次，他决定站在杨老四这边。 思索再三后，杨军对杨梅道， “梅子，不是哥要撵你走，要是你真的不能坚守规矩，那么还是早点搬出去单过。” “大哥，连你都要撵我？哇呜~~” 杨梅捂着脸蹲在地上大声哭起来。 杨军见状，呵斥道：“都是当妈的人了，还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样子？”鑪 “能守规矩就留，守不住就走。” 杨梅见杨军这幅决绝的样子，瞬间也来的脾气。 ‘腾’的一下从地上站起来，说道， “我凭什么走？这里有吃的有喝的，还不用花一分钱，我走我不傻吗？哼！” 说完，冲着正在搬东西的刘志道， “行了，别演了，人家不吃咱这一套。” 说完，回头狠狠地瞪了杨军一眼，然后扭腰就把东西搬了回去。鑪 刘志被骂的一脸懵逼，抱着被子尴尬的站在那里。 瞧着杨军一脸的不善，嘿嘿直笑。 “哥，我们没想搬家，我要说晒晒被子你信不信？” 杨军闻言，无语地翻了翻白眼。 天都快黑了，你晒的月光浴？ 不过，对于这个妹夫，杨军也懒得训他。 在外人眼里，刘志是典型的妻管严，对杨梅是言听计从。鑪 杨梅让他搬家，他还能怎么办。 “我信！” 杨军无力的摆摆手道：“今天天不早了，明天再晒。” “嘿嘿，哥，我就知道你会信的。” “那啥，哥，洗洗手准备吃饭了。” 刘志说完，笑呵呵的走了。 大家都是成年人，所为的无非面子的事。鑪 刘志算准了杨军会给他这个面子，所以就麻溜溜的顺着台阶下来了。 哎，看着家里人终于消停了一会，杨军感到身心疲惫。 回头对杨榆道：“四妹啊，你是知道的，大哥一直站在你这边，并且也会一直支持下去，但是……” 说到这儿，停顿一下，然后接着道， “但是，规矩不是靠简单粗暴的方式能执行下去的，我们得讲究方式方法，不能蛮干，别规矩没立成，人都被你全得罪了，那么就是规矩立起来了，那也没什么意义了，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杨榆双臂环抱，一脸揶揄的看着杨军。 “大哥，你就直接说，你想怎么做？”鑪 “咳，咳……” 杨军干咳两声，老脸羞的通红。 “那啥，你知道啥叫以理服人不？” 杨老四呆怔一下，然后点头道。 “知道！” 然后挥舞着拳头道：“讲道理不听，那就打到服为止。” 杨军闻言，直接给她一个爆栗。鑪 “得，这话当我没说，你看看这个家，除了老五和你外甥女刘兰青，谁还能服你？” “王筱筱也服我？”杨老四补充道。 “你……” 杨军别她气得说不出话。 “行，杨老四，你牛，你厉害，有本事你先让招娣服了你再说。” 说完，杨军就想走。 却被杨老四拉住了。鑪 “嘿嘿，大哥，开个玩笑而已。” “你说，怎么做才叫以理服人？” 杨军道：“以理服人，当然是讲摆道理，讲道理了。” “你要想当好这个家的掌舵人，首先得让人服你，你得拿出你的真本事，让大家服你，只有这样，你才能管理好这个家，你说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杨老四歪头想了一下，然后突然拍着手道， “我知道了，说白了，就是文斗，智商碾压呗。” 杨军闻言，一头黑线。鑪 真不知吃几个馍了，你也敢说智商碾压？ 你一个初中生竟敢挑战高中生、大学生？ 谁给你的狗胆？ 不过，气氛烘托到这儿了，只能配合下去。 “对，就是这个意思，咱们要以理服人。” 杨军说完，然后笑着小声问道：“你准备先从谁下手，我建议你先从你嫂子那里开始。” 杨老四闻言，送了他一个卫生球。鑪 你当我傻啊，家里这么多菜鸟不捏，非得挑家里唯一一个大学生啊？ 杨老四沉思了一会，让后突然大笑道， “大哥，我准备先从孙招娣下手，这家伙大脑简单，四肢发达。” 第六百九十章 不如认你当干爹？ 第六百九十一章 逼捐 第六百九十二章 儍柱调回食堂 开完会后，杨军在尚铁龙他们的陪同下，参观了车间、食堂、后勤宿舍等等。 看着轧钢厂一派繁华的景象，杨军心底莫名的感到欣慰。 要知道，这些都是他一手发展壮大的。 现在的轧钢厂已经不是以前那个轧钢厂了。 厂子里规模和工人比原先大了几倍，各项配套设施也逐渐完善。 医院、商场、招待所、车间？宿舍、工人娱乐中心……等等，这些都是杨军在任上发展起来的，他莫名的感到一阵自豪。 尚铁龙他们陪着杨军参观了两个多小时，直到吃中午饭的时候才停下。 “大领导，您看看这都中午了，要不要在这吃个便饭？”尚铁龙问道。 杨军想了一下，就同意了。 “好长时间没吃过食堂的饭菜了，今天就听你的，就在这吃了。” 说完，杨军回头对于得水道：“于主任，回头记得把饭票补上。” “是，大领导。”于得水应道。 说完，杨军就径直向一食堂走去。 尚铁龙他们几个对视一眼，然后快步追了上来。 “老厂长，食堂饭菜差点意思，要不咱们去隔壁的招待所？” 杨军摆手道：“不用了，就在食堂吃。” “好，您请。” 说完，尚铁龙冲他的秘书使了个眼色。 然后，他的秘书转身就跑去食堂安排去了。 来到一食堂，此时工人还没下工，不过陆陆续续有几个工人正在往这边赶来。 尚铁龙的秘书早已准备好了干净的碗筷，杨军他们一个个排队在窗口打饭。 正当众人排队打饭的时候，突然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 “麻花，领导来视察了，赶紧把白面馍馍端上来。” 杨军一怔，顿感这个声音非常熟悉。 于是，弯腰通过窗口往里一瞧。 只见儍柱端着一个搪瓷杯子大刺刺的坐在椅子上，正在吆五喝六的指挥后厨的人。 “来了，新鲜刚出锅的白面馍馍来了。” 一阵香气飘来，兴奋莫名的马华端着一笼热气腾腾的白面满头放在窗口台子上。 “各位领导，不好意思，刚刚耽搁了点时间……” 马华一边致歉，一边用筷子往每个人的碗里夹满头。 “各位领导，放开了的吃，白面满头管够。” “对，每人两个，不够吃的再拿。” 马华一边夹满头，一边拍着马屁。 当他看到杨军时，一张笑得麻花连就像听然凝住一般愣在那儿。 “杨厂长，您……您怎么来了？” 杨军见状，就像吃了苍蝇屎似的，恶心极了。 瞟了一眼窗口后的儍柱一眼，把饭菜往桌子上一放，冷哼一声，转身就向食堂外走去。 “大领导……” 尚铁龙他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连忙放下手中的碗筷追了上来。 回到三楼小会议室，杨军面沉如水。 尚铁龙、刘峰、彭万里、闫怀生他们战战兢兢的站在那儿。 众人谁都不敢开口，气氛沉重的让人窒息。 杨军点上一根烟，抽了两口。 手指敲着桌子，幽幽道， “谁能告诉我，儍柱是怎么回事？” 杨军声音提高了几分：“儍柱档案上的批语当放屁吗？是谁把他调回食堂的？” 杨军清楚地记得，他在儍柱档案上做过批注，没有他的命令，任何人不得调儍柱回食堂。 他这才从轧钢厂调走多长时间，有些人拿他的话当放屁了。 要不是自己在食堂上碰见儍柱了，这帮人还一直瞒着自己呢。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前段时间，他去丁秋楠家给郭天明提亲，当时儍柱还向他求情来着，央求他把自己调回食堂，杨军当时就拒绝了。 这个儍柱当时把郭天明当枪使，给郭草地惹了那么大的乱子，杨军就把儍柱调到车间磨炼。 这才多久，有些人就安耐不住了。 瞧着他们当面恭顺的样子，背后却阴奉阳违，简直不把他放在眼里。 看起来，有些人不拿豆包当干粮啊。 “说，到底是谁把儍柱调回食堂的？” 见众人不说话，杨军再次厉声喝道。 见杨军生气了，众人这才知道事情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 作为轧钢厂厂长，别人可以往后缩，但是他不行，他必须表态。 “不是我。”尚铁龙摇头道。 “也不是我，我只管生产的事，后勤这一块不归我管。”刘峰摇头道。 “我虽然管后勤，但是儍柱不是我调回厨房的。”彭万里道。 众人都表态了，就剩下闫怀生了。 只见他目光躲闪，见杨军一直盯着他看，他感到一阵心虚。 最后，他硬着头皮道。 “我……管工会的，更不可能是我了。” 杨军见状，气急而笑。 “好好，都不承认是不？” 杨军回头对于得水道：“让人事科的彭程滚上来。” “是！” 于得水应了一声，然后转身出去了。 不大一会儿，于得水回来了。 他的身后跟着战战兢兢的彭程。 看到杨军那一瞬间，似乎整个人精气神都没了。 整个人站在那里不停地筛糠。 “抖什么？站直了说话。”杨军吼道。 彭程吓得浑身一哆嗦，连忙站直了身子。 “领……导，您有什么吩咐？”彭程结巴道。 “彭科长，你告诉我，当年我在儍柱档案上留下什么批注？”杨军问道。 彭程闻言，腿一软，差点摔倒在地。 这下，他终于明白杨军为何发那么大的火了。 他眼睛偷偷地瞟向闫怀生，然后低头回答道， “没有您的同意，任何人不得调动何雨柱。” “呵呵，难得你还记着。” 杨军笑道：“来，那你告诉我，你又是如何做的？” “我……我……” 彭程吓得说不出话。 尚铁龙见状，顿时明白了所有的事。 原来这家伙偷偷的背着他把儍柱调回食堂，害得他跟着吃瓜落。 想到这儿，他气不打一处来，厉声喝道， “彭程，快快如实说来。” 尚铁龙嗓门大，彭程吓得差点尿裤子。 只见他再次瞟向闫怀生，然后哆嗦道：“是……闫副厂长逼我干的。” 闫怀生眼见事情即将败露，连忙跳脚道， “姓彭的，你别胡说，你是人事科的科长，你不同意，谁还能逼你不成。” “姓闫的，你想不认账，当时候要不是你带着儍柱来我家求情，我会同意吗？” 此时，彭程也顾不得什么副厂长了，直接把闫怀生抖露出来。 “疯狗乱咬人……” 闫怀生还想说什么，只见杨军猛地一拍桌子。 “够了！” 两人闻言，吓了一跳，连忙停止扯皮，惶恐的站在一边。 杨军环视他们二人一眼，然后回头对尚铁龙道， “接下来，知道该怎么做了？” 尚铁龙沉着脸，思考了一会，脸上出现为难的表情。 他觉得要是因为这点事就开除他们两个，确实有些过了。 不过，他想了一会，最终他还是咬着牙道， “请大领导放心，此事我一定给你一个满意的交代。” 杨军见他还想护着他们两个，心中有些不喜。 冷声道：“你要是给不了满意的交代，那你就交代了。” 说完，杨军转身就走。 “大领导……” 闫怀生和彭程闻言，顿时面沉如灰，一屁股坐在地上，绝望地看着杨军的背影。 此刻，他们是真的后悔了。 本以为杨军调走了，他以为偷偷地把儍柱调回食堂不会被人发觉，没想到今天好巧不巧的去一食堂吃饭，然后又正巧的碰上了儍柱，这才有了后续这些糟心事。 要不是闫怀生为了满足口腹之欲，他也不会冒着风险把儍柱从车间调回厨房。 本以为做的神不知鬼不觉，没想到…… 闫怀生和彭程现在想死的心都有了，简直是典型的捡了芝麻丢了西瓜，因小失大。 此时的尚铁龙也是一脸阴鸷的看着他们两个，眸子里闪现着鄙视的光芒。 然后，一句话不说就走了。 …… 下午的时候，杨军在家收拾东西的时候，于得水却找上门了。 “你最好有大事汇报，否则我不介意拿你撒气。” 杨军把他请进客厅。 他非常讨厌别人来家里找他，他不喜欢公私不分的生活状态。 看着杨军一脸不善的看着他，于得水也是心有戚戚。 从随身手提包中掏出一份文件递给杨军，赔笑道， “大领导，这是一份人事申请报告，麻烦您签个字。” 杨军闻言一怔。 要知道他每天不知签署多少个人事任命书，但是能被于得水追到家里签署的还是头一遭。 他觉得于得水有些小题大做了，不过，他还是耐着性子接了过来。 这是一份由闫怀生上报上来的申请退休书，说是年龄大了，身体不好，请求提前退休。 杨军见状，顿时明白了于得水为何屁颠颠的专门跑一趟送这份人事报告了，原来是来拍马屁来了。 杨军扫了一眼，然后甩手又还给了他。 “这么点小事，让人事处看着办。” 于得水愣了一下，随后立马明白过来。 然后恭敬的接了过来。 “是，回头我就交给人事处。” 于得水把那份申请报告装回手提包，然后继续说道， “对了，大领导，轧钢厂的那个彭程也在刚刚向尚厂长提出了辞职，现在正在办理离职手续。” “还有厨房里的那两个人也被调回了车间。” 听着于得水汇报，杨军觉得胸中那口气也舒展多了。 看着于得水也顺眼多了。 “行了，我知道了。” “早点回去准备，明天一早出发。” 第六百九十三章 智商碾压 于得水走后，杨军就回后院了。 伊秋水正在给他收拾东西，衣服、鞋子、吃的用的，整整收拾了四大箱子。 杨军见状，一头黑线。 “我说你这是干嘛呢？” “不知道的，还以为搬家呢。” 伊秋水闻言，顿时情绪控制不住了。 丢下手中的活儿，直接搂着杨军的腰，一双通红眼睛死死的盯着他。 “老公，我舍不得你。” 杨军见状，一颗心都是被融化了。 把她紧紧地搂在怀里，安慰道：“我就是出个差，不用担心，最多两个月就回来了。” 伊秋水眸中含泪，哽咽道：“咱俩自从结婚后，这还是第一次分开这么长时间，我……我非常不习惯没有你的日子。” 杨军闻言，心口莫名的疼了一下。 伊秋水这话刺激了他。 可不是吗，两人结婚几年了，这还是第一次分开这么长时间。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以后像这种分开的日子归于常态化。 他的工作注定了他不能像普通丈夫那样过着朝九晚五固定的生活。 伊秋水又是个感性的人，再加上怀孕没有安全感，这时更需要杨军待在他身边。 在伊秋水最需要他的时刻，他却不能陪在他身边，杨军觉得对不起她。 “哎……若非黄土白骨，我定守你百年无忧。”杨军感叹道。 “老公……” 伊秋水再也抑制不住，泪水顺着脸颊留了下来。 两人在屋里温存了一会，直到孙招娣来叫吃饭才出来。 一进餐厅，就见全家人眼巴巴的等着他们。 家里人都知道杨军要出差两个月，所以，特意做了一顿丰盛的饭菜给他送行。 只不过，大家都习惯了有杨军的日子，一听说他要走，顿时感到依依不舍。 杨军见气氛有些沉重，笑道：“别耷拉着脸，高兴一点。” “你们可以换个角度想一想，我不在的这段日子，再也没人管着你们，你们不就想干嘛就干嘛？” 杨军话音一落，众人脸上全都露出笑容。 大家仔细一想，可不是吗，有杨军在的日子，大家总觉得头上有人压着他们。 就简单的拿吃饭这事说，要是杨军不到，他们根本不敢动筷子。 “大哥，我可没嫌弃你啊，这个家可不能没有你，妹妹是真的舍不得你。”杨梅说道。 瞧着杨梅说得口不应心，要不是你嘴角的笑意，杨军差点就相信了。 “嗯，梅子最好了，大哥也舍不得你。” 杨军笑道：“要不你跟我一起去，可以方便照顾我？” 杨梅一听，连连摆手道：“大哥，我也想啊，可是我不能抢了你秘书的活，要不然他们不得恨死我啊。” 杨军：“我信你个鬼。” “嘿嘿！”杨梅不好意思的笑了。 “大哥，大哥，我跟你去，我帮你洗衣服，帮你端茶倒水，我什么都能干。” 一旁正在啃着鸡腿的杨槐把手举得高高的，嚷嚷着要去。 杨军一头黑线。 “到底是你照顾我啊，还是我照顾你啊？” “我不管，我就要去，我这一辈子还没出去玩过呢。” “小屁孩，你才多大，就敢说一辈子？” 王玉英见状，连忙把杨槐从椅子上拉下来，用手帕擦了擦嘴角的油渍，嗔怪道， “行了，小祖宗，你就别添乱了，你大哥是去干正事，不是游玩玩水，等改天，让你二姐带你爬长城好不好？” 还没等杨槐说话，杨梅就不乐意了。 “妈，我上着班呢，哪有时间带他去，老四闲着，让她去。” “凭什么我去？我也没空。” 杨榆道：“二姐，我知道你对我找个当家人不满，但是你不能甩锅啊，谁都不想带个小屁孩乱逛。” 杨槐一听，顿时挥舞着小手表示抗议。 “我不是小屁孩，我是男子汉。” 杨老四翻翻眼道：“对，你是男子汉，你见哪个男子汉现在还喝奶粉的，哪个男子汉随地大小便的？” “哼！坏姐姐！我以后再也不跟你玩了。” 杨槐说不过她，委屈的嘴巴一咧就想哭。 王玉英见状，连忙瞪了杨老四一眼，然后把杨槐拉到怀里安慰道， “不哭，咱们吃鸡腿，所有的鸡腿全给你。” 杨槐一听所有的鸡腿全归他，顿时破涕为笑。 杨老四见状，翻了翻白眼：“没出息！” 杨军伸手，按住她的狗头，揉了两下。 “吃你的饭，欺负小孩子显你能耐了？” 杨老四晃了晃鸡窝头，不满的看着他。 “杨老大，是不是听说这两天要找你pk，故意躲了？” “我怕你？” 杨军笑了，然后摇了摇道：“吃好饭后咱们就pk，谁要不敢，谁就是小狗。” “比就比，怕你不成？” 杨老四听着胸膛道：“就你那半瓶子的高中水平，我比不过嫂子，还能赢不了你？” 这两天，杨榆做足了充足准备，一直嚷嚷着找杨军pk。 只是杨军太忙，她一直没找到机会罢了。 杨军闻言，回头对伊秋水笑道， “你赢了？” 伊秋水白了他一眼，娇嗔道：“明知故问，看不起谁呢。” “是是是，我收回刚才的话。” 杨军说完，瞟了杨老四一眼，再次说道：“以后再有人不知死活，不用看我面子，直接按地上不停地摩擦。” “咯咯！” 伊秋水笑得花枝乱颤，不停点头道：“行，听你的。” 杨老四见状，感觉他俩在秀恩爱，故意给她喂狗粮，顿时不满道， “杨老大，让你先得意一会，待会儿我让你明白什么叫智商霸凌。” “得，我等着。”杨军苦笑不得。 一家人一边吃喝一边聊天，享受着短暂分别前的温馨时光。 一顿饭吃了一个多小时才结束。 吃好饭后，大家并没有散去，而是坐在一起见证杨老四是如何霸凌杨军的。 端上花生瓜子，沏好一壶茶，大家就坐下来津津乐道的看着杨家兄妹pk。 “杨老大，首先说好，咱俩一对一，不许耍赖，更不许求助。” 说完，看了伊秋水一眼，接着补充道：“尤其是不能向你媳妇求助。” 杨军笑道：“你就把心放肚子里，但凡你嫂子张口说话，就算我输。” 伊秋水坐在杨军身边，搂着他的胳膊，笑着对杨榆道， “四妹，放心，我不会帮他的，其实我早就看他不爽了，还等着你大哥出丑呢。” “行，就这么说定了。” 杨榆觉得，只要把伊秋水搞定就行，其他的人根本不足为虑。 “杨老大，说，比试什么？怎么比试？” 杨军笑道：“甭费事了，就按照你和你嫂子的比试规则来。” 杨军从伊秋水哪里知道，比试规则是这样的。 每人出五道题，题材范围不限，谁答对的多就算谁赢。 “行，这可是你说得，输了不许哭鼻子。” 杨军翻了翻白眼，你以为谁跟你似的，输了还哭鼻子。 两人二话不说，直接扯过一张白纸开始出题。 杨军沉思了一下，嘴角突然隆起一抹弧度，然后开始出题。 写着写着，就感到腰间传来一阵麻麻的感觉。 伊秋水一双素手拧着他腰间的酸肉，轻轻地拧了一下。 “这……会不会太欺负人了？”伊秋水有些担忧道。 杨军回敬她一个迷人的微笑。 “要是不彻底把她治服了，她还以为天老大，她老二呢。” 杨榆在对面听见了，冷哼一声， “也不知是谁不知天高地厚，一个半吊子的高中生，哼！” 说完，杨榆停笔，把出好题目的那张纸丢给他。 “我写好了，你的呢？” 杨军停下笔，笑眯眯的双手把那张纸递给她。 “四妹，大哥求智商碾压求智商霸凌，给个机会呗。” “成全你……” 杨榆接过题目一看，张着的嘴巴再也合不拢。 几息过后，立马恼羞成怒。 “怎么全是数学题啊？” “你也没说不许啊。”杨军双手一摊道。 杨老四为之气结，气鼓鼓的看着他。 看了一会，然后低头看纸上的题目。 好半晌，才颓然道， “我承认了，你这些数学题我不会。” 杨军闻言，笑了笑。 要是你能会才怪呢。 这五道微积分题都是历届奥林匹克塞的题目，哪怕是世上最聪明的数学家，没有半个月的功夫是解不开的，更何况是杨老四。 “这么快就认输了，不再试试？”杨军笑道。 杨老四气鼓鼓的看着他，要是眼神能杀人，她早就动手了。 “少得意，先把我的五道题解出来再说。” “啧啧，真是不到黄河不死心啊，今天我让你瞧瞧我这个半吊子高中生的本事。” 说完，杨军拿起她出的五道题开始念了出来。 “第一题，世界上最深的淡水湖是什么湖？” 这是一道地理题，杨军想都不想直接说道， “最深的淡水湖当然是贝加尔湖了。” “第二题……” 杨军没往下念，而是回头对杨榆道：“四妹，我还有必要接着做下去吗？” 杨老四鼓着腮帮子，两眼死死地盯着呀他不说话。 杨军见状，忍着笑道：“行，秉着尊重对手的原则，我就勉为其。” 说完，接着念道：“第二题，我国历史上出现过几个周朝？” “一共出现六个周朝，西周、东周、北周、武周、后周、吴周。” “第三题，人身上一共有多少种血型？” “一共有五种，a型、b型、ab型、o型，rh型。” 紧接着杨军又开始做第四道题。 “太阳系有多少行星？” “一共有八大行星，金星、木星、水星、火星、土星、地球、天王星、海王星。” “最后一道题……” 杨军看了一眼题目，然后抬头看了一眼杨老四。 “你是认真的？” 杨老四重重地点了点头。 杨军见状，笑了。 用手弹了几下，然后大声念道， “一加一等于几？” 这一看就是个脑筋急转弯题，当然这也是杨老四诡辩的招数。 这个答案可以是任何值，不管你说出任何答案，她都能给你找出另一种不同的答案。 不得不承认，杨老四还是有点小聪明的。 看着杨军久久不说出答案，杨老四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得意的神情。 杨老大，看你怎么回答？ 杨军见状，也不废话，直接把题目往桌子上一扔。 “呵呵，这道题我不会。” 杨老四顿时感到失落，看着杨军一脸得意的样子，恨恨道， “杨老大，算你狠。” 第六百九十四章 出差归来 时间很快就过去了两个多月。 杨军已经从外面出差回来。 这两个月他收获颇丰，不仅整个人获得了更好的锻炼，还从各地几百个企业收拢回五千三百万的资金。 这些资金都是从他们的小金库中收缴上来的，正好弥补了之前第二季度财政赤字。 杨军回到四九城后，先是去单位向郭草地汇报了工作。 郭草地对他这段时间的表现非常赞赏，尤其是见杨军收拢回这么多的资金，更是乐的合不拢嘴。 爷俩在办公室里聊了两个多小时，郭草地才意犹未尽的放杨军离开。 从单位出来，杨军对黄亚妮和纳兰清梦两个人道， “这两个月你们也辛苦了，今天早点回去好好洗漱一番，放你们三天假，好好休息休息。” 黄亚妮苦笑道：“万年单身狗一个，回家也是一个人，放不放假的对我来说无所谓。” “得，你当我这句话没说过，从明天开始你就着手处理积压下来的文件。”杨军道。 黄亚妮翻着白眼：“凭什么？生产队的驴都不待这么使唤的？我要休息，我要睡觉，我要好好的睡他三天三夜。” “那你刚才那么多废话？” “我乐意！”黄亚妮有些傲娇道。 杨军见状，只是笑笑。 这几个月黄亚妮也跟着他吃了不少苦，忙前忙后的，既要忙工作的事又要私下里照顾他的生活，杨军有些于心不忍。 再看看同样瘦的有些苗条的纳兰清梦一眼。 “清梦，你要不要休息三天？” 纳兰清梦甜甜一笑，用尾指拢了拢鬓角的乱发。 “杨先生，我都听您的，您要是有事可以随时吩咐。” 说完，脸上又多了一丝沉重。 “杨先生，如果您明天没安排什么事的话，我想去研究院跑一趟，看看长城二号发动机进展到哪一步了。” 杨军闻言，脸上闪过一丝欣慰。 纳兰清梦经过这两个月的锻炼，整个人更加的成熟稳重了。 从她身上隐隐可以看到一种知性美，处理事情的手段更加老练了。 纳兰清梦知道杨军心里担心的是什么，虽然在外出差两个月，但是没有一天不关心长城二号发动机的进展过程。 虽然每天都能收到杜士奎的汇报，但是她觉得还是亲眼去看看比较好。 经过这两个月的实验，发动机实验也有了重大的突破，现在的发动机基本上能对外宣布研发成功了，只是还没有达到原先设计的水平，所以，杜士奎他们一直在精益求精，不断的寻求突破。 “你呀，这两天在家好好休息，发动机的事你就不用管了。” 杨军有些心疼她。 看着这个原先娇滴滴的大小姐，现在整个人也黑了一圈，尤其是这两个月她无微不至的照顾，杨军觉得有些亏欠这个女孩。 “杨先生，我可以的……” 纳兰清梦还想说什么，就别杨军打断了。 “行了，听我的，就这么定了。” 说完，杨军就让罗小军把她们两个送回去，然后自己也回家了。 刚到家门口，就见门口站着许多人。 家里的人全都出来迎接他了。 他回来之前，已经跟家里人通过信了。 家人一听说他要回来，全都出来迎接了。 车子停下，杨军下车。 看着眼前一个个熟悉而亲切的面容，杨军内心感到一阵温暖。 尤其是那个挺着大肚子望穿秋水的佳人泪眼涟涟的望着他时，他觉得鼻子一酸。 家里有人等着自己是一件幸福的事。 “妈！” 杨军先是跟王玉英打了个招呼，然后就看向了伊秋水。 拉着她的双手，两眼盯着她高高隆起的肚子，一脸幸福的样子。 “你还好？” 伊秋水闻言，眸子里的蕴藏的泪水再也控制不住，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螓首连连点头，哽咽道：“好着呢。” 葱白般的双手抚摸着杨军的脸颊，心疼道：“你瘦了，也黑了。” 杨军看了看王玉英他们，不好意思的笑了。 “这么多人看着呢，有话回头再说。” 伊秋水闻言，两腮绯红。 在一旁迎接他的杨梅撇撇嘴道， “咦，，我还真以为你看不见我们呢，我们好歹在这里等了你半个小时，合着你眼里只有嫂子一个人。” 杨老四摇头道：“哎，没看见你就罢了，他现在连我找个当家人都不放在眼里了。” 杨军闻言，笑道：“行了，我错了还不成吗？我这不是还没来得及跟你们打招呼吗?” “一句错了就完了？” 杨老四手一伸道：“礼物拿来。” 杨军闻言，一头黑线。 “我是出差，又不是游山玩水，哪来的礼物？” 杨梅几个一听，顿时不乐意了。 “我说杨老大，你这就过分了哈，出差两个月，跑了那么多的地方，难道什么都没给我们带？” “就是啊，亏我们天天眼巴巴的盼着你回来，你不带点礼物说不过过去？” “……” 看着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杨军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倒是王玉英站在旁边看着他们兄妹几个闹着玩，觉得气氛蛮温馨的。 见杨军一脸尴尬的站在那儿，王玉英连忙替他打圆场。 “军儿，你要是忘记了也没什么，不管什么礼物都没有钱来得实在，我看你就给她们每人一个红包把。” 杨军一听，觉得蛮有道理的。 “求求你们绕过我，我回头每人人给个大红包成了？” “用钱折现也行，不过必须立马兑现。”杨老四提议道。 杨军为之气结：“你什么时候见过阎王欠过小鬼的钱？” “那我不管，你必须立刻兑现。” 伊秋水见状，连忙说道：“你哥刚回来，让他好好歇歇，回头来嫂子这里拿红包。” “这还差不多。” 杨老四翻了翻白眼道：“嫂子的信誉好，有了您的这话，就不愁杨老大赖账。” 杨军闻言，一头黑线。 合着在他们眼里，伊秋水的信誉比他的还好。 不过，他也懒得跟他们计较。 他现在又累又饿，只想赶紧回去洗个热水澡，然后美美的睡上一觉。 不过，晚饭已经做好了，他决定还是陪家人好好吃顿饭再说。 回了一趟后院，杨军回到餐厅的时候，手里多了一个檀木盒子。 “来，每人一根小黄鱼，以后看谁还说你哥我是小气鬼。” 杨军打开盒子，每人发了一根小黄鱼算是弥补他们心中的不满。 “啧啧，还是大哥出手阔气，不像嫂子似的，最大也就一百的。”杨老四砸嘴道。 “大哥万岁，你永远是我最亲爱的大哥。”杨梅适时的也奉上马屁。 杨军翻了翻白眼，对这两个妹妹实在无语了。 合着正反话全被你们说完了。 说小气的也是你们，说豪爽的也是你们。 他算是看明白了，这俩丫头也是个贪财的主。 “行了，先收起来，这个事可不许在外面四处乱说。”杨军叮嘱道。 “我们又不傻。”杨梅和杨老四齐齐翻白眼。 家里每人都有一根小黄鱼，就连孙招娣和王筱筱都有。 他们都是杨军的干闺女。 最小的杨老五也分到一根小黄鱼，不过还没到手，就被王玉英强行收去保管了。 害的这小家伙跟着王玉英屁股后面闹了半天。 一顿饭吃了将近两个小时，杨军把在外面的所见所闻当成故事讲给他们听，他们听的也是津津有味。 在这个消息还不算发达的年代，人们是很难知道外面天地的情况的。 他们只能通过报纸、广播知道一些冰山一角，对于外面的世界，他们还是处于懵懂无知的状态。 而杨军每到一个地方，就回把那个地方的风俗民情讲给他们听，他们也听得非常有趣。 杨军讲完了一个，他们又缠着他继续讲。 瞧着伊秋水一脸幽怨的样子，王玉英连忙道， “行了，改天再讲，让你大哥回房好好休息。” 杨老四她们一听，一张小脸顿时不满。 “大哥讲最后一个故事好不好？” “行了，别闹了，有的是时间讲故事，先让你大哥回去休息。”王玉英瞪了她一眼。 杨老四还想说什么，顿时被吓回去了。 杨军见状，松了一口气。 “以后有的是时间讲故事，改天再讲。” 杨老四她们见状，只好悻悻地离开了。 杨军搀扶着伊秋水回后院。 现在的伊秋水已近身怀六甲了，小腹高高隆起，走路也没以前那么方便了，杨军只能小心翼翼的搀扶着她。 把伊秋水安顿在沙发上，杨军就开始收拾东西准备洗澡。 “老公，我等你啊。” 伊秋水嘴角抿着笑，说完，一张俏脸绯红。 瞧着她臃肿的身子，杨军挠头道：“宝贝，方便吗？” “方便。” “月份大了，我怕……” 伊秋水俏脸一寒，有些不高兴道， “我是医生还是你是医生？，我说方便就方便，你磨叽什么？” “是是是，你是医生我听你的还不成吗？” 杨军连忙求饶。 瞧着杨军认怂，伊秋水就像打了胜仗的将军似的耀武扬威。 “去，我等着你。” “得嘞，俺去也。” 杨军唱喏，小跑着去了里间的卫生间。 现在的天气已经五月份了，属于不冷不热的季节。 杨军连热水都没用，直接冲了个热水澡就急匆匆出来了。 一出来，就看见伊秋水侧着身子躺着，把后背留给他。 杨军蹑手蹑脚的爬上床，钻进被窝。 轻声道：“老婆，真的方便？” “你再啰嗦，信不信我取消活动了？”伊秋水微微侧身，有些不高兴道。 “别，我从命还不成吗？” 杨军叹息，女人霸道起来别有一番魅力，连让人怜香惜玉的机会都不给。 “那我真的来了？” “再废话，信不信把你踹下去……” …… 第六百九十五章 罗艳红有喜 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 早上，杨军没有去晨练，而是陪伊秋水赖床。 两人一直赖到九点多钟，直到王玉英来叫吃饭。 洗漱好后，两人就来餐厅吃饭。 今天的早餐非常丰盛，不用猜，肯定是照顾杨军的意思。 不过，杨梅她们早就吃好饭上班去了，至于杨老四她们则去前院上课去了。 只有王玉英一人留下陪他们夫妻俩聊天。 顺便提一下，为了贯彻老杨家的五项措施，孙招娣也被杨老四薅去学字去了。 两人先是喝了小半碗粥，然后拿了一个包子开始吃起来。 杨军一边吃，一边和王玉英聊天。 王玉英把杨军走得这两个月间发生的事事无巨细的向他说了一遍。 杨军出差期间，家里一切都好。 王玉英聊的都是家长里短什么的。 杨军也是认真的听着。 聊着聊着，杨军就发现王玉英眉头紧皱，脸上愁云密布，一副有心事的样子。 “妈，是不是家里发生了什么事？”杨军问道。 “没啊，要是有事我能不和你说吗？” “真的没事？” “真的没事！” 杨军疑惑的看了看伊秋水，只见后者冲他微微的摇了摇头。 杨军见状，放心了不少。 不过，他还是觉得王玉英有什么事瞒着他。 “妈，您要是现在不说，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再说我可就不听了。” 王玉英闻言，嘴唇几次张合。 最后，叹息一声道， “还不是你爷爷的事。” “我爷爷咋了，病情恶化了吗？”杨军着急的问道。 “那倒没有。” 王玉英叹气道：“你爷爷没人照顾，吃上顿没下顿的，你二叔整天忙活村子里的事，没时间管他，我看照此下去，病情恶化是早晚的事。” 杨军一听，疑惑道：“不是还有二妈吗？” 上次杨军带专家回老家给爷爷看病，当时他们都回来了，二妈秦秀芝则留在老家照顾爷爷了。 杨军不提这个还好，一提起这个，王玉英就气不打一处来。 拍着桌子道：“别提你那二妈，你走了没几天，她就回来了，把你爷爷一个人留家里不管了。” 杨军一听，顿时不高兴了。 “二妈怎么这样啊，怎么可以留下爷爷不管呢？” “你二妈是什么样的人，你又不是不清楚，自从来到四九城后，就再也过不回去以前的日子了，两个儿子儿媳妇在这边都有工作，管吃管喝的，还有工资拿，谁还愿意回到穷山沟去过着填不饱肚子的日子。” 王玉英说道：“还有更过分的，上次留给你爷爷的五百块钱，也被她带来给他大儿子买房子了。” “什么？” 杨军‘腾’的一下站了起来。 却被伊秋水给按住了。 好半晌，杨军才缓过这口气。 摆摆手道：“罢了，罢了，这不是钱的事。” 杨军道：“二妈能做出这样的事，也算意料中的事。” “不过，爷爷长时间没人照顾也不行啊，要是那样的话，病情早晚得恶化。” “谁说不是呢？” 王玉英一脸为难的看着杨军：“咱们不能怪你二妈，毕竟她也算赡养老人一辈子了，别人有资格说她，唯独咱们不行。” “军儿，您看这样行不行，咱们把你爷爷接到城里，咱们给他养老成不成？” “成啊，我没问题，关键是爷爷肯不肯来？” 杨军没什么不愿意的，本来赡养老人是他应尽的义务，再说了，他觉得跟爷爷还挺有话缘的，爷俩能聊到一块去。 “妈，您应该早一点接爷爷过来的，让他老人家过来享享清福。”杨军道。 “其实我也想啊，只是你不在家，我一直抽不开身回去。” 王玉英道：“现在好了，你回来了，我正准备过两天就回一趟山西老家。” “妈，还是我去，您这么大岁数了，我怕您身子吃不消。” “哎，还是我去，我怕你去了又白跑一趟，妈这次回去，使点绝招，你爷爷肯定会乖乖地跟我来。” “什么绝招？”杨军好奇地问道。 以老爷子的倔脾气，恐怕使什么招，他都不会跟来的。 王玉英翻了翻白眼道：“都说了是绝招了，能告诉你吗？” 杨军哂笑：“难不成您这绝招，传女不传男？” “臭小子，就你贫。”王玉英笑骂道。 “嘿嘿，我这不是好奇吗？”杨军笑道。 王玉英闻言，苦笑道：“妈这绝招上不得台面，你好意思听，妈也不好意思说出口。” “反正这事你就不要管了，回头派辆车给我，我保证把你爷爷借来。” 杨军：“得嘞，我就不问了。” “回头，我让安国开车送您回去。” 王玉英点了点头。 聊完这件事，王玉英见他们两个吃好了，于是说道， “军儿，你这两天不上班？” “不上，怎么了？”杨军问道。 王玉英看了伊秋水肚子一眼，道：“今天带你媳妇去做个产检。” 伊秋水：“妈，不用了，前两天才做过产检，一切正常。” 王玉英闻言，脸色一沉，佯装不高兴的样子。 “这能一样吗？要是军儿不回来，我能让你做产检吗？” 伊秋水闻言，脸色瞬间变得通红。 “妈……” 杨军一听，也是一头黑线。 王玉英话里话外的意思，是怪杨军瞎折腾，要不是他担心伊秋水肚子里的孩子，她才不会让伊秋水去体检呢。 “嘿嘿！” 杨军傻傻的笑着。 “妈，秋水就是医生，她心里有数着呢。” 王玉英翻了翻白眼：“她要是心里真的有数，就不该任由你胡闹。” 杨军还想说什么，却被王玉英打断了。 “行了，这事听妈的，今天带秋水做个产检。” “哎，行，听您的。” 杨军见状，还能说什么？ 只不过，按照王玉英的理论，岂不是折腾一次就要去产检一次？ 别到时候人折腾的没事，反而机器照的有事就麻烦了。 不过，这话他不敢说，要不然王玉英非得大耳光招呼他不可。 王玉英见杨军应下了，然后回头对伊秋水谆谆教诲道， “秋水啊，不是妈说你，自己的身体自己要爱护，男人嘛不能老惯着他，一切以孩子为重。” 此时的伊秋水，羞的就差钻桌子底下了。 不过，王玉英也是为她和孩子着想，她不能驳了这番好意。 “妈，我知道了。” 王玉英见状，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回头对杨军道， “军儿，回头把你院子里的东厢房打扫出来，从今天开始你就搬过去住。” “孩子一天不生下来，你就不能搬回去，听到了没？” 杨军一脸苦涩的看着她，可怜把把的向伊秋水求助，希望她能站出来说两句公道话。 谁知，伊秋水鬼神神差的点着头。 她觉得王玉英说得对，孩子不生下来，杨军就不能搬回去住。 杨军见状，一颗心直往下陈。 “好，听您的，今儿起我就住东厢房了。” …… 吃好早饭后，王玉英则回房收拾东西准备回老家。 而杨军开车带着伊秋水去轧钢厂医院做产检。 今天他谁都没带，就他和伊秋水两人去产检。 来到轧钢厂医院，两人先是去了罗艳红办公室。 现在的罗艳红已经是医院的院长了，通过她的关系，产检可以少了很多程序。 敲了敲门。 立马传来罗艳红的声音。 “请进！” 一推开门，就看见一道人影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向套间里的卫生间冲去。 杨军两人见状，面面相觑。 “我们这么不受欢迎吗？”杨军一脸懵逼的样子。 伊秋水翻了翻白眼道：“不是我们，是你。” 两人话音刚落，就听见卫生间里传来罗艳红呕吐的声音。 两人一听，瞬间笑了。 杨军先小心翼翼的把伊秋水扶下做好，然后冲着卫生间的方向说道， “哎，我说姓罗的，你们不是一直用那玩意吗，怎么这么快就有了？” “姓杨的，你要死啊，你不说……呕，呕……你不说话，没人拿你当哑巴。” 罗艳红没说两句就想吐。 杨军怎肯放过调戏她的机会。 “我觉得这事有蹊跷，你回头问问你家老沐，他是不是偷偷地背着你做了手脚，比如用针之类的东西扎几个洞什么的，老沐这人比较猥琐，就喜欢干这种上不得台面的事……” “噗嗤！” 杨军还没说完，就见伊秋水笑得花枝乱颤。 “咯咯！” 笑了一会，伊秋水指着杨军道， “老公，你真是神了，竟然他们怀孕的过程都猜得一清二楚，难不成你们男人都这么龌龊？” 杨军一愣：随后像发现什么惊天秘闻似的大叫， “不会？老沐真的做了手脚？” 伊秋水努力憋着笑，拼命的点了点头。 “天哪，没想到老沐是这样的人，亏我以前觉得他是个正大光明的人，哎，真是人不可貌相。” 杨军有些夸张的说道。 他话音还没落，就见一道黑影向他飞来。 他下意识的一闪，只见一本书擦着他头皮飞过，落在不远处的地上。 杨军回头望去，只见罗艳红一副要吃人的模样。 “我说姓罗的，拿我撒什么气？就好像这事是我干得似的？” 罗艳红一双猩红的目光盯着他，随后，口吐芬芳， “姓杨的，我怀疑这事是你教沐生的？” 第六百九十六章 孙招娣考了一分 伊秋水和罗艳红是最好的闺蜜，她的事自然都告诉伊秋水。 如杨军猜的那般。 沐生果然在小雨伞上做了手脚，这才导致罗艳红中招了。 其实，按照罗艳红的说法，她现在还不想要孩子，只想干出一番事业。 可是，沐生却不这么想。 他觉得两人年龄都不小了，是时候该为他老沐家添个香火了，可罗艳红不愿意，所以他只能出此下策了。 不过，想想也是，这事放谁身上都会着急的。 尤其是这个结婚普遍比较早的年代，像他们这个年纪还没要孩子的，难免背后有人嚼舌根子，所以，这事也怪不得沐生。 听着杨军不停地说风凉话，罗艳红也是恼了。 “姓杨的，我怀疑这事是你教沐生的？”罗艳红道。 杨军一听，表示冤枉，连连摆手道：“真的不是我，这种事男人天生就会，况且沐生是十几年的老兵，也算是用枪的老手了，这种事不需要别人教的。” “滚犊子，流氓。” 罗艳红脸色一红，回头冲伊秋水道， “秋水，你也不管管你家老杨，这么大的领导还油嘴滑舌的。” 伊秋水双手一摊道：“你又不是不知道，男人都这幅德行。” 罗艳红拿杨军没办法，只能在伊秋水面前给他上眼药。 “我说妹妹，你就不怕姓杨的出去乱搞？以他现在的能力，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 “哎哎哎，姓罗的，开玩笑归开玩笑，你可不能诽谤我，咱俩现在感情好着呢，你可不能挑拨离间。”杨军道。 “哼！嘴上说得好，谁知你背后有没有乱搞？” “姓罗的，你够了，再说我可就翻脸了。”杨军道。 罗艳红见状，也适可而止。 冷“哼”一声，然后就坐到伊秋水旁边。 “前天刚做过产检，怎么今儿个又来了？” 伊秋水一听，俏脸一红，偷偷地瞟了杨军一眼，然后说道， “我就是想你了，特意来看看，顺便做个产检。” 罗艳红把她刚才的表情看着眼里，一脸不高兴的样子说道， “真的该让某些人投胎做个女人，要不然他永远都理解不了女人的苦楚。” 杨军见状，连忙求饶。 “得，大姐，您口下留德，给我留点面子呗。” “哼！” 罗艳红道：“你要是真心疼秋水，就少折腾她。” “我没……” 杨军苦笑道：“得，听您的，我以后不折腾她了。” 罗艳红把白眼翻到天花板，一脸的不屑。 “男人都一个德行，要是说话算数，老母猪都能上树。” 杨军苦笑。 他既不解释也不反驳。 因为罗艳红说得对。 他身为男的，更能理解这句话的深层含义，好像这句话专为男人设的一样。 伊秋水见杨军被怼的无所适从，连忙出来打圆场道， “好了，艳红姐，你还是带我去做产检。” “得，咱俩一起，我也顺便做个产检。” 随后，罗艳红锁上办公室的门，带着杨军和伊秋水去二楼妇产科做产检去了。 产检非常顺利，一切指标正常。 伊秋水肚子里的孩子并没有因为杨军的折腾而出现什么异况，反而父子俩这种隔着肚皮的交流反而让他更加的健康。 不过，罗艳红反复叮嘱他。 伊秋水月份大了，让他剩下几个月最好分开睡。 杨军还能说什么，只能答应下来。 下午回到家，杨老四告诉杨军，王玉英已经出发，和杨安国回老家接爷爷去了。 杨军闻言，摇头苦笑。 自己的老娘还是那副急性子，做什么事都风风火火的。 杨军也没说什么，然后吩咐赵菊花抽空的时候收拾一个房间出来留给爷爷住。 他先把伊秋水送回后院休息，然后一个人就来到前院。 趁着下课休息的功夫，他和老师高景涛谈了几个孩子的学习情况。 杨老四没让他失望，每门课都是满分。 她和王筱筱都是学习优异的孩子，杨老四属于天赋型的，王筱筱属于勤奋型的。 两人成绩不分伯仲，用高老师的话说，即使在学校，那也属于前列。 “杨先生，不得不说，我教了这么多年的书，你妹妹是我见过最有天赋的学生，没有之一。”高景涛道。 杨军面前摆着这帮孩子的学习成绩单，看着各个孩子学习成绩都不错，感觉老怀甚慰，这番心思没白费。 “哪里，哪里，都是高老师教的好。”杨军谦虚道。 “不不不！” 高景涛连连摆手道：“我高景涛自忖是个读书人，从不说假话，有一说一，你妹妹真的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天才，什么书只要看过一眼，她就能背个八九不离十。” “她真有您说得那么好？那她以前怎么那么笨呢？” 杨军嘴上说着谦虚的话，但心里却乐开了花。 杨榆能有出息，他这个当哥哥的也是与有荣焉。 高景涛笑道：“她属于大智若愚型的，属于后天性的，原先是一块璞玉，未经过名师雕琢，所以看不出有什么过人的天赋，现在不一样了，难道杨先生您没发现她变化挺大的吗？” 杨军点头道：“感受到了，只是变化太大，以至于我都不敢相信了。” “呵呵！你要相信自己所看到的，你有一个非常优秀的妹妹，我高景涛也很荣幸，能有这么一个天赋过人的学生。” “高老师，这话您可不敢在她面前说，我怕她尾巴又要翘到天上去了。” “哈哈，当然不会，这个道理我懂。”高景涛哈哈大笑。 不过，笑了几声后，脸上的表情越来越沉重。 从一沓成绩单中抽出一张单子递给杨军。 “杨先生，您再看看您这位干闺女的成绩。” 说完，叹了一口气。 “哪个干闺女？我看看……” 还没说完，杨军就像被人突然卡住脖子说不出话来。 只见成绩单上写着孙招娣的名字，而成绩一栏上写着一个小写1字。 不言而喻，这是考了一分。 “高老师，这是单科成绩？” 高景涛一愣，然后苦笑道：“算是，一年级的数学只考了一分，其他都是零分，总分加起来也是一分，我甚至怀疑这一分都是她胡乱懵的。” “噗嗤！” 杨军没忍住，笑了出来。 不过，看到高景涛那不悦的眼神，他立马恢复原来的样子。 正了正身子，一脸肃容道：“高老师，我知道，教这样的学生确实有损你您的名头，但是我还是要求求你，不要撵她走，让她继续留在学堂里。” “我不求她将来能有多大的出息，只求她不要当个睁眼瞎，您看成吗？” 高景涛闻言，为难了一下，然后叹息道， “看在您杨先生的面子上，我可以让他继续留在学堂里，但是有一个条件你一定要答应我。” “您说。” “那就是无论将来到哪儿，她都不准说是我的学生。” 杨军一怔，不过很快还是答应了下来。 “没问题，高老师，招娣本来就不是您的学生，她只是……嗯……只是个陪读的，对，就是陪读的，不算学生。” 高景涛闻言，脸色顿现尴尬，不过，还是点了点头。 “好，那样的话，我就没什么问题了。” 说完，他松了一口气。 其实，杨军也暗中松了一口气。 高景涛能让孙招娣留下停课算是给杨军面子了。 要知道，他可是有名的教师，他带出来的学个个都是尖子生，像综合成绩只考了一分的学生他早就撵滚蛋了。 其实，他也没指望孙招娣能在读书这条路上走多远。 毕竟她已经十九岁了，早已过了最佳的学习年龄，再加上她本来就不太灵光，所以，杨军只希望她将来不是个睁眼瞎就成。 其实，他的想法很简单，会简单的算术题、认识常用的字就行，免得她被人坑，走错厕所。 和高景涛聊了大约十分钟的样子，眼见着又要上课了，杨军识趣的离开了。 回到后院，发现赵菊花和马香秀正在收拾东厢房。 王玉英临走之前交代过，让她们收拾一间房出来，让杨军住进去。 此时的马香秀，基本上快要足月了，挺着个大肚子忙这忙那。 杨军有些于心不忍，于是说道：“香秀，别忙活了，你身子不方便，这些事让菊花姐一个人忙就行了。” “哥，我能行，嫂子说，越是快要生了就越要锻炼。” 马香秀歪头想了一下，接着说道：“上次我就是因为没有经常锻炼，所以三天都没能生下孩子，所以这次我一定要多多锻炼。” 杨军闻言，翻了翻白眼。 “这话你嫂子说的？” 马香秀所说的嫂子当然是指当过医生的伊秋水。 在这个医疗条件落后的年代，有时候面对未知的医学问题，有时候医生的话就是圣旨，他们毕恭毕敬、不折不扣的执行。 目前，马香秀就属于这种情况。 “是啊，嫂子让我经常多锻炼，说将来好生孩子。” 杨军笑了，手往屋子里一指。 “呵呵，你进屋看看你嫂子在干吗？让别人多锻炼，她却躺床上睡大觉，你不觉得很可笑吗？” 马香秀一听，顿时也迷茫了，想了想道， “嫂子这么做肯定有她的道理？” “有，当然有道理。” 杨军揶揄道：“她这是生病了。” “什么病？”马香秀一脸紧张道。 “懒病！” 说完，杨军慢悠悠的走了。 第六百九十七章 杨老四初显峥嵘 如果按照当下这个年代的标准来评判，伊秋水无疑归属于懒人行列。 用十指不沾阳春水来形容简直体现不出她惫懒的程度。 家里的活儿从来不沾手，酱油瓶倒了……哎，估计她连酱油和醋都分不清。 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过得是千金大小姐的日子。 不过，人家懒有懒的资本。 人不仅长得漂亮，而且还是高学历人才，关键是背景好。 当然，找了个好老公也是重要的原因。 最主要的就是家里不差钱。 虽然她现在不上班，但是人家有殷实的积蓄，逢年过节的，那些老前辈都给点心意，杨军有幸见过她的私房钱，足有五千元之多，是个十足的小富婆。 按照当下物价标准，就是什么都不干，足够她吃喝一辈子了。 …… 对于夫妻分房睡，杨军肯定不同意。 即使不能那个啥，他也绝不分房睡。 夫妻就该有夫妻的样子，分房睡算怎么回事？ 杨军自然制止了马香香收拾房间的举动，很快就把她和赵菊花撵到前院。 来到卧室，看见慵懒躺在床上的伊秋水。 “大宝贝，以后能不能不要再穿这么单薄的衣服了，我怕……控制不住自己。” 伊秋水闻言，翻身面朝他。 翻了翻白眼，娇嗔道：“这么热的天，你想热死我啊？” “热？” 杨军嘴角噙着笑：“光着不是更凉快？” “你要死啊。”伊秋水嗔怒道：“看来妈说得没错，真的该给你分房了。” “哼！除非我死。”杨军又道：“不对，即使死了，我也要跟你并排的躺着。” 伊秋水一听，杏眸圆睁，一副吃人的眼神盯着杨军。 “姓杨的，我跟你拼了。” “得了你，哪次不被我按在身底下抽？”杨军斜晲道。 “哼！我有你儿子护体，你敢动我？”伊秋水道。 杨军瞅了瞅伊秋水，翻个身都困难，还想跟他动手？ “好了，别折腾了，即使没儿子护体，我也舍不得动你。” “这还差不多。” 伊秋水俏脸顿时笑开了花。 女人的千般坚持，终敌不住男人的甜言蜜语。 尤其是文艺范的伊秋水更吃这一套。 每当她生气的时候，只要杨军念上一两首古诗词，那立马喜笑颜开。 伊秋水别杨军几句甜言蜜语哄得心情大好，拉着杨军的胳膊撒娇道。 “老公，我想好了，生完这个孩子，我要再生两个，最起码也要儿女双全才行。” 杨军闻言，一头黑线。 不知从何时起，伊秋水竟然被王玉英潜移默化了。 要是搁以前，她肯定不会多生孩子的，这才跟王玉英住在一起这么点时间，就被王玉英彻底给洗脑了。 王玉英经常给她灌输孩子多好，将来老了，有人照顾有人疼，要是只有一个孩子，家里有个事也没个商量的人。 而受过高等教育的伊秋水不知不觉间被王玉英洗脑了，思想观念也在悄悄发生改变。 杨军：“我去找香秀去。” “找香秀干什么？”伊秋水问道。 “我觉得还是让她把东厢房收拾出来的好。” 伊秋水粉腮含怒，一把拉住杨军。 “姓杨的，你什么意思，我给你生孩子，你还不乐意了？” 杨军双手一摊道：“没你这样的，定好的事说变就变。” 伊秋水撒娇道：“老公，咱们生完这个，再要一个行不行。” “不行！” “到底行不行？” “不行！” “有本事你再说一遍？” 伊秋水杏眸圆睁，叉着腰一副不答应誓不罢休的样子。 “随便你，你想要几个就要几个。” 杨军赌气道：“反正受罪的又不是我。” “是啊，那你还有什么不乐意的，你连动都不想动？”伊秋水道。 杨军被怼的无语。 摇了摇头道：“哎，还是当工人好啊，当农民事多。” 伊秋水已经是老司机了，杨军每次开车，她都能很快明白。 掐了他一下，娇嗔道：“你要想当工人也行，以后地都别种了。” “那不成，总不能让地荒着，最起码种点黄瓜、茄子什么的。”杨军反对道。 “你要死啊……” …… 一下午，杨军和伊秋水在后院腻歪。 直到马香秀来叫吃饭，两人才起来。 刚端起饭碗，就看见院子里人影一闪，杨柳拎着行李包往中院走去。 杨军愣了一下，问道：“我是不是眼花了，好像看到柳儿了。” 杨梅翻了翻白眼：“您没眼花，可不是柳儿吗。” “算上这次，已经是第三次回娘家了。” 杨军愣了一下。 “咋回事？这才结婚多长时间，小两口闹别扭了？” “谁知道呢？问了也不说，每次过个两天，王涛一来，就屁颠颠的又跟着回去了。”杨梅道。 杨军闻言一沉。 下意识觉得不妙。 王玉英可没跟他提过这事，要不是今天正巧碰上了，他还不知道杨柳因为小两口吵架已经是第三次回娘家了。 两口子吵架，动不动就回娘家，这可不是什么好习惯。 要是时间长了，次数多了，人家一次二次能上门接你回去，但是次数一多，人家就不拿你当回事了。 杨军想了一下，回头对孙招娣道， “招娣，叫你三姑姑来吃饭。” “好的，干爹。” 孙招娣应了一声，抓个白面馍馍出去了。 不大一会儿，就听见外面传来一阵嘈杂声。 “招娣，放我下来。” “我不饿，我不吃饭。” 众人抬头望去，只见瘦弱的杨柳被孙招娣扛着肩上往餐厅这边来。 杨柳在孙招娣面前就像小鸡仔似的，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 “招娣，你胆子越来越大了，我可是你三姑姑，你这是不孝。” 孙招娣瓮声瓮气道：“三姑姑，你有什么怨言，等会儿跟干爹说。” “招娣……” 还没等说完，只见孙招娣腰一弯，杨柳从肩上滑下来。 杨柳刚落地，转声就向外跑去。 “回来！”杨军喝了一声。 孙招娣见状，一伸手，杨柳再次被她拎了回来，并且按照椅子上。 杨柳坐下后，目光躲闪，似乎很害怕看到杨军。 心里腹诽：“要是知道杨老大回来了，打死她都不回来。” 两眼滴溜溜的乱转，撒泼道， “哪有这样的，人家不吃饭，难不成强逼不成？” 杨军冷哼一声，没有理她。 回头看了杨榆一眼，说道：“杨老四，你是当家的，你来处理这个事。” 杨榆一听，顿时两眼冒光。 手中的碗筷一放，挺了挺身子。 “哼！咳……” “杨老三，说说，为什么回娘家？” 杨柳翻了翻白眼，根本不把她放在眼里。 杨榆见状，顿时气得小脸鼓鼓的。 “杨老三，别不识抬举，我这可是奉了杨老大的命令，你必须如实的回答，不得一丝隐瞒。” 杨榆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猖狂道， “杨老四，别把鸡毛当令箭，你以为你是谁呀？” 杨柳嗤笑道：“不是我说大话，这个家也就咱妈能管得了我，其他人没那资格。” 说完，心虚的瞟了一眼杨军。 杨军依旧低头吃饭，对眼前的事不管不问。 他有意要考察杨老四当家做主的能力，看看她如何处理这件事。 杨榆瞟了杨军一眼，见他不说话，一下猜到他的心思，于是她胆子大了起来。 “杨老三，首先我要告诉你，我是咱们家全体成员公开选举的当家人，家里的大小事必须听我的……” 还没说完，就听杨柳道：“我又没选。” “你……” 杨榆气得不行，不过，转念一想，顿时计上心来。 “哦，听你的意思是，你不是这个家的成员，所以就不用遵守这个家的规矩？” “我这么理解没错？” 杨柳不疑有诈，脱口道：“你说得没错，我已经成家了，自然不受家里规矩的约束，怎么了？”杨榆闻言，笑道：“爽快，杨老三，就等你这句话呢。” “既然你不是这个家的人，那么你请，这个家以后不欢迎你。” “你……” 杨柳被怼的无话可说，回头看了看杨军他们一眼，哭道， “大哥，二姐，你们就眼睁睁的看着杨老四欺负我吗？” 杨军没说话，杨梅倒先抢答道：“活该你。” “你都不是杨家的人了，谁还欢迎你？” 杨柳一听急了。 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杨梅。 “二姐，你和我身份一样，都已经是别人家的人了，本以为你能理解我的苦衷，谁知你也落井下石。” “打住，你我身份不一样，没瞧着吗，我们一家还住在娘家呢。” 杨梅笑道：“吃人的嘴软，拿人家的手短，住在这儿，最起码要守规矩。” 杨柳道：“我……我就是暂时遇到点困难，回娘家住几天，没必要上纲上线？” “呵呵！”杨梅冷笑着。 看了看杨老四一眼，示意跟她说没用，这事杨老四说得算。 杨柳见状，回头对杨榆道：“四妹，你怎么说，难道你见死不救吗？” 杨榆站起来，肃容道：“三姐，今天我以当家人的身份郑重的告诉你。” “我不问你吵架的理由，但是我告诉你，只要不是因为挨打的绝不许回娘家。” “你这动不动吵架回娘家威胁谁呢，这不是夫妻相处之道，这非但不能解决问题，甚至把不稳定因素带回家，你存何居心？” 杨军一听，愣了一下。 不由得冲杨老四竖起大拇指。 第六百九十八章 教育杨柳 杨军也没想到杨老四在处理家庭矛盾方面具有过人的天赋。 看似不通人情的处理，其实处处透露着对杨柳的维护。 要是小两口一吵架，动不动就往娘家跑，非但不能解决矛盾，甚至把负面情绪带回娘家，更有可能的是把婆家和娘家形成对立面。 杨王两家都是大门大户人家，丢脸的事谁都承受不起，人家可能看在杨军的面子上，破例给你面子接你回去，要是你把这当成依仗，人家说不定就不卖你这个面子了。 就跟杨柳一样，她觉得自己的哥哥如今了不起了，王家的人现在都巴结着他，所以，王家人不得不看在杨军的面子上来接她回家。 所以，她误以为以此为依仗，觉得只要自己一生气回娘家，王涛就回屁颠屁颠的过来道歉接她回家。 每当到，这次回来却碰上了杨军。 而令她没想到的是，杨军回把这事交由杨老四全权处置。 而杨老四的处置方式也十分特殊。 只要不是因为挨打了就不要回娘家。 吃点苦，挨点累，甚至受点委屈也要忍着。 能过就过，不能过就离，但是决不允许动不动就往娘家跑。 看着杨柳一脸不服气的样子，杨军道， “柳儿，四妹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 “只要不是因为挨打的就不要回娘家。” 杨柳一副吃惊的样子看着杨军。 “大哥，你都不问问原因吗？直接撵我走。” 杨军摆手道：“我不管你回娘家的原因，但是你动不动往娘家跑的习惯从今往后要改一改，少给我耍大小姐脾气。” “哥……” 杨柳欲哭无泪。 她本以为回娘家寻求点安慰什么的，没想到家里人却是这个态度。 之前杨军出差在外，家里都是王玉英在当家，虽然她在处理家务事上有一套，但是面对受了委屈的女儿，她也起了护犊子的心思，所以，并没摆正处理事情的公正心思。 所以，她也间接助长了杨柳的嚣张气焰。 “把你东西收拾收拾，我让招娣送你回去。”杨军道。 “我不回去，王涛不来赔礼道歉，我绝不回去。” 杨军闻言，气不打一处来。 “给你脸了，现在连我的话都不听了吗？” 杨柳见他凶巴巴的样子，不敢顶嘴，坐在那儿挤眼油。 眼泪呈丝线状往下流，委屈的不行。 杨军见状，不好逼迫太深，于是抽身回后院。 给王涛打了个电话，让他过来把杨柳接走。 大约过了二十分钟的样子，王涛风尘仆仆的来了。 一进门，就像做错事的小学生那样，恭谨异常。 “哥，您抽烟。” 王涛掏出一包华子，拔了一根递给杨军，并且点上火。 点好烟后，杨军把他请到客厅。 落座后，杨军问道：“涛子，我这两个月在外出差，不知道家里的事，按理说，你们小两口该是度蜜月的时光，不应该发生别扭啊，你们之间到底是怎么了？” 王涛闻言，先是道歉，然后苦笑道， “哥，这事真不赖我。” “其实我俩感情好着呢，只是在要孩子的问题上有些分歧。” “我想要孩子，可柳儿却想干出一番事业，等干出名堂后再要孩子，所以……” 杨军闻言，渐渐明白了。 这事还真不能怪王涛。 以杨柳孤傲的性子，这事她能干得出来。 她是个要强的人，这两年顺风顺水的事业，让她产生了一些误解。 她觉得这一切都是她努力的结果。 她也深知生孩子对事业的影响，她觉得应该趁着年轻拼一拼事业，至于孩子，晚几年再要也不迟。 “哥，你是知道的，我亲哥王国正那人指望不上，我爸妈想抱孙子的愿望只能落在我身上了，这边我爸妈催着，那边柳儿不同意，我夹在中间好难啊。”王涛苦笑道。 “涛子，你别说了，你是男人，大度一点，不要跟柳儿一般见识，至于要孩子的事情，我来做她的思想工作。”杨军道。 “真的吗？哥，太谢谢你了。” 王涛闻言，顿时大喜。 有杨军出马就好办了，杨柳最听他的话了。 “行了，你先去吃点饭，顺便把柳儿叫过来。”杨军道。 “好的，哥。” 王涛一听，屁颠屁颠的走了。 过了一会儿，杨柳不情不愿的过来了。 一进来，就横坐在那儿冷着脸不说话。 杨军并没有急着劝她，而是默默地坐在那儿抽烟。 一根烟抽完，杨军把烟蒂一掐，说道， “柳儿，废话我就不多说了，你已经是成年人了，现在也成家了，不能再像以前那样任性了。” “做女人就该有做女人的样子，生孩子是女人的本分，你不能仗着涛子疼惜你，你就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杨军还没说完，杨柳就插话道， “大哥，你这话我不敢苟同，什么叫生孩子是女人的本分，难道女人是生孩子的工具吗，凭什么女人就要做男人的附庸，你妹妹我也想做出一番事业，难道不成吗？” 杨军闻言，为之气结。 这个杨柳太不可理喻了。 跟她好好讲道理不听，非得逼他使绝招才行。 杨军也不废话，当即沉下脸来。 “瞧你能耐的，以为喝了两天墨水就觉得高人一等，你再厉害，还能有你嫂子厉害？” “你嫂子一个归国的高材生能辞职在家生孩子，凭啥你不能？” “是因为你长得比你嫂子漂亮？还是学历和能力比你嫂子高？” 杨柳被怼的一愣一愣的，久久说不出话来。 好半晌，才吭哧道：“那不一样，人与人不同，我不是嫂子，不能像她一样甘于过平庸的生活，我想干出一番事业有错吗？” 杨军闻言，叹息一声。 “看来刚才跟你说的道理都白说了？” “好，既然道理说不通，那就说点你能听明白的。” 杨军沉默了一下，然后缓缓道， “要么你乖乖的和涛子要个孩子，要么……你退役，至于怎么选，你自己看着办。” 杨柳一听，顿时着急起来。 杨军这么做，就是绝了她的事业梦啊。 她不觉得杨军是在跟她开玩笑。 她深知杨军说到做到，要是她真不想要孩子，恐怕她真的要面临退役的艰难选择。 在事业和孩子之间，她一时难以做出选择。 “哥，你不能这么做，我没说不要孩子，只是过两年再要。” 杨军抬手打断她道：“二选一，你到底选哪个？” “我……” 杨柳泪眼涟涟，脸色的表情纠结，一时难以做出选择。 孩子她想要的，但是更想要工作。 但是瞧着杨军这态度，恐怕没有鱼与熊掌都想要的可能。 二者之间必须做出选择。 “你不说话，那就是默认要工作了？” 杨军道：“那好，明天你就会收到退役的通知，希望你不要后悔今天做出的决定。” 杨柳低着头哽咽着，久久抬头道， “哥，我要孩子。” 经过一番剧烈的思想斗争，杨柳最终决定还是要孩子。 其实很好做出选择的。 她根本就没得选。 即使选择事业，她也保不住这份工作。 没有了工作，她只能回家做个家庭主妇，一个家庭主妇除了生孩子还能做什么？ 她太了解杨军的手段，那是说到做到。 之前她和彭三湾的事情，已经领教过杨军的手段了。 现在又是面临之前那种艰难选择。 不出意料的是，她总是失败的那一个。 跟杨军斗，她从来就没赢过。 杨军闻言，点了点头，脸上的表情终于放松了许多。 要不是情势所迫，他真的不想做出有损他们兄妹感情的事。 “哎，你要恨就恨，哥也是为了你好，等你到了我这个年龄你就明白我今日这么做的苦衷了。” 杨军起身向外走去，边走边说道：“收拾一下东西，跟涛子回去，要是以后再出现往娘家跑的情况，别怪我不认你这个妹妹。” 杨王两家联姻，不仅仅是杨柳和王涛的事情，也是两家相互依存的基础。 像类似有损夫妻感情的事，都不是杨军和王传庭所见的。 他们都希望小两口子能把日子过得红红火火，不仅仅出于对自己亲人的关心，同时也事关两家以后几十年能否相互依靠的关键。 不管是杨军还是王传庭，都会不遗余力的维护好两家的关系。 也不知是因为生杨军的气还是其他的原因，杨柳连饭都没吃就跟王涛回去了。 他们走后，杨军觉得有些憋屈。 于是拉着刘志喝起了闷酒。 “来，妹夫，今天哥敬你一杯，谢谢这些年来，你对梅子的包容和迁就，这才换来了一家人平安的日子。”杨军举杯道。 刘志愣了一下，虽然激动的端起酒杯。 这些年，终于有人体谅他的苦楚了。 自从和杨梅结婚后，一直过着一种屈居别人篱下的日子。 女人能干的活儿他全会，女人不会干的他也会。 整天做驴做马的，任劳任怨，今天，终于换来了杨军的认可。 刘志两眼通红，眼眶里一直有泪水在打转，拉着杨军的手道， “哥，我好苦啊……” 本想好好倾诉心中的苦闷，谁知被杨军暴力打断了。 “闭嘴！” 杨军沉着脸道：“你还有脸说，看看梅子都瘦成什么样了？这些年你是怎么照顾的？” 刘志：“……” 第六百九十九章 小白菜炒五花肉 还真应了那句话。 给你三分颜色，你就想开染坊？ 杨军也是有感而发。 相对于杨柳，杨梅小两口的日子算是比较圆满和谐。 本想安慰刘志两句，感谢他这么些年为这个家默默的付出。 却没想到，这小子蹬鼻子上脸，竟然顺着杆子往上爬，居然敢数落起杨梅起来。 难道你不知道他们俩是亲兄妹关系吗？ 想在大舅哥面前讨回公道，你小子脑袋是不是被门夹了？ 杨梅，他训斥能行，轮得着你一个外人说三道四吗？ 刘志连一杯酒都没喝成，就被杨军一脚踢走了。 本来想找个人倾诉一下心中的苦闷的，谁知心情愈发的憋屈了。 没办法，杨军只能草草结束回去休息。 第二天，杨军在家待不住，就回单位上班。 他先是去了一趟研究院，正巧赶上杜士奎他们在试车。 机器已经运转两个多小时了，一切正常。 杜士奎向杨军仔细的介绍了发动机运行的情况。 除了性能比原先设计的略微差一点外，其他方面都很出色。 可即使这样，这款发动机也是惊才艳艳的存在。 其性能远超当前水准，甚至比西方发达国家还要领先三十年。 要知道，这款发动机是杨军根据后世最发达的发动机提出先进的研发理念。 这款发动机除了原配件性能不能达到原先设计的目标外，其整体功能非常强悍。 一旦这款发动机面世，肯定能震惊整个世界。 “院长，关于这款发动机各项性能都进行了多次实验，基本上可以宣布成功了，您看……” 杜士奎说这话，两眼却观察着杨军的神色。 他对自己的定位非常准确。 他就是个工程师，只负责研发发动机，至于发动机什么时候宣布研发成功，什么时候开始投入量产就不是他该关心的了。 他再不懂政治，他也知道这种事不是他能参与的。 杨军沉思了一下，说道， “暂时先不要对外公布，另外你们继续试车，争取保证万无一失。” “另外，你们这段时间没事就不要外出，一切生活我都会派专人照顾。” 杜士奎闻言，心神一凛。 不过，他心境并没有多大的变化。 杨军做出这样的决定，全在他意料之中。 毕竟长城二号发动机技术必须保密。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这款发动机有多优秀，一旦技术泄露，他百死莫赎。 “是，院长。” 杨军看着眼前这个因为研发发动机而消瘦不成人样的杜士奎，一种愧疚感油然而生。 “老杜，这半年来你们辛苦了。” “你放心，我绝不会亏待你和整个研发小组，我会提议，由你来担任研究院的副院长，希望你再接再厉。” 杜士奎激动道：“谢谢院长提拔，我一定好好干，绝不会辜负您对我的期望。” 冲着杨军深深地鞠个躬。 他从内心里是感激杨军的。 要是没有杨军，他也不会从事在自己最擅长的领域中工作的，更不会取得这瞩目的成就…… 这等等一切，全源自于杨军对他的提拔重用。 现如今，杨军又准备提拔他为研究院副院长，这可是莫大的恩德。 所以，他一直很庆幸，能一直跟着杨军干。 …… 杨军从研究院出来后，直接回单位上班了。 一进办公室，姜海涛就向他汇报了这两个月来的工作情况。 其实，也没什么太大的情况，部里的工作一直按部就班的进行着。 有郭草地坐镇，根本不用他操心。 倒是姜海涛拿来一本厚厚的登记簿，上面全是这两个月来拜访他的人。 杨军随便翻了一下，然后就合上递给了他。 “你办事，我放心，只是这段时间辛苦你了。”杨军道。 姜海涛一听，脸上顿时露出疲惫的神色。 “领导，我能不能跟你请两天假，我想好好地休息两天。” 杨军一怔，随后挥手道：“给你一个星期的假。” “谢谢领导。” “行了，现在就回家休息，另外去找黄雅妮，她那里有我给你媳妇和孩子带的礼物。” “领导，太谢谢您了，您这么忙，竟然还记得这些，上次您给买的衣服还没谢谢您呢。”姜海涛道。 “去。”杨军挥挥手道。 “是。” 姜海涛走后，杨军就开始处理公务。 手头上的工作并不多，杨军不在这段时间，郭草地把属于他的工作分给了其他几个助手。 不到两个小时，杨军就把手头上的工作处理完了。 眼看着马上要吃午饭了，杨军忽然想到是时候该去杨清香那儿坐坐了。 他走的时候，并没有和杨清香打招呼，不知道这丫头会不会想他。 杨军没有通知警卫班，而是一个人开车出去了。 走到一个没人的路段，他停下车，开始从空间中取出物资。 白面、大米、猪肉、羊肉、各种水果，各色点心、各种营养品，整整装满整个后座。 看着堆积如山的物资，杨军才开车像杨清香那个院子驶去。 停好车子，杨军上前敲了敲门。 不大一会儿，就听见里面传来脚步声。 里面的人并没有急着开门，而是趴在门缝里向外瞅了瞅。 然后猛地拉开门，一道幽怨的眼神出现在他眼前。 “你好狠的心啊，这么长时间都不来看我。” 看着泫然欲泣的杨清香，一阵愧疚感涌上他心头。 眼前这个女孩只有十七岁，周岁才刚刚满十六，花季雨季的年纪就甘愿做他的陪衬，这份心性真是难能可贵。 “哭啥啊，我这不是来看你了吗？” 杨军替她拭去眼角的泪水，拥入怀中安慰着。 “你知不知道你这么长时间不来看我，知道我有多担心吗，生怕你出了什么事。”杨清香哽咽道。 “好了，丫头，我就是出个差而已，能出什么事？” 杨军道：“下次出差我一定提前告诉你，免得担心，好不好？” “好，一言为定。” 杨清香重重的点了点头，伸出葱白的手指。 “拉钩！” 杨军见状，忍俊不住笑了。 眼前这丫头还是孩子心性。 她哪里懂得成年人的世界。 不过，他还是伸出手和她拉钩。 如果可以的话，杨军尽量不让她失望。 随后，两人进进出出十几趟，才把车子里的东西搬进院子。 看着堆积如山的物资，杨清香一脸的苦涩。 “这也太多了，我得吃到什么时候啊？”杨清香撒娇道。 她年龄还小，无法分辨杨军是不是真心爱她。 但是从男人愿不愿意为自己花钱就可以看出，这个男人心里还是有她的。 很显然，杨军诚意满满。 “吃不完，慢慢吃，你长得太瘦，多吃点。” “才不瘦呢，最近都长胖了好几斤呢。” 杨清香挺了挺身子，比划一下自己的身材。 “是是是，看出来了，确实长胖了。” 杨军冲她竖起大拇指道：“珠穆朗玛峰以每年007厘米的速度增长，而你是以每个月07厘米的速度增加，你比珠穆朗玛峰还高。” 杨清香闻言，先是一怔，随后羞涩的低下了头。 这丫头虽然算不上是老司机，但是车轱辘从脸上压过，她还是能感觉到的。 “杨先生，要不我去给你烧点洗澡水？” 杨清香声若蚊蝇，脸色酡红。 看着眼前这个又白又嫩的小白菜，杨军恨不得一口把他吃掉。 “不着急！” 杨军指着那些猪肉和羊肉道：“天太热，还是先把这些肉先处理了。” 杨清香闻言，樱唇微微撅起，不满道， “您这么英明的人，竟然不知道先处理哪块肉呢？” 杨军一怔，哑然失笑道：“瞧我糊涂的。” “当然是先处理五花肉了。” 说完，杨军一弯腰，就抱着杨清香去了浴室。 …… 一个多小时后，直到水凉透了，杨军才从浴室中出来。 看着走路不自然的杨清香，杨军嘴角噙着满意的笑容。 躺在客厅中的椅子上，抽着华子，享受着贤者时光。 看着厨房里忙碌瘦弱的身影，杨军觉得这一世没白活。 杨清香动作很快，半个小时就整了一桌子的饭菜。 清一色的川菜，全是杨军爱吃的。 打开一瓶茅台，满上酒，顺便给杨清香倒了半杯。 “丫头，手艺不错，以后就按这个标准来。”杨军端着酒杯眯着眼笑道。 杨清香脸色一红，低着头声若蚊蝇。 “杨先生，您指的是哪道菜啊？” “都不错。” 杨军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尤其是那道小白菜炒五花肉最是可口。” “嗯呐，您以后可要经常来啊。” “必须的。” 随后，两人开始吃喝起来。 虽然时间的迁移，杨军发现杨清香眉头紧皱着，似乎有什么心事。 “丫头，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杨军问道。 杨清香闻言，沉吟了一下，然后说道， “杨先生，有一件事必须跟您坦白，前段时间，我在人民商场逛街，遇到了钟跃民，他……” “他……怎么你了？”杨军顿时紧张起来。 “他没怎么我，就是偷偷地跟踪我，现在可能已经知道我的住址了。” 说完，像是做错事一样低下了头。 杨军闻言，松了一口气。 “这事你别管了，我来处理。” 第七百章 好奇的钟跃民 杨军一直把杨清香视为禁脔，绝不容许任何人染指。 虽然杨清香不是他的名义上的妻子，但毕竟是他的女人，他绝不允许任何人打她的主意。 虽然不知道钟跃民跟踪杨清香是出于什么意图的，但是敢觊觎他的女人，就必须付出代价。 从杨清香那儿离开，杨军回了一趟部里，带上警卫班，然后直接杀向王国正四合院。 “砰！” 杨军令人直接踹开四合院大门。 然后大摇大摆的闯了进去。 “谁呀，找死吗？” 立面一声怒喝，紧接着就跑出来四五个手持铁棍的人。 但是一碰上杨军的人，立马怂了。 “蹲下！” 罗小军一声怒喝，那几个青皮无赖立马丢下家伙乖乖地双手抱头蹲在地上。 紧接着，孙招财开始挨个门的找人。 屋子里顿时闹的鸡飞狗跳，时不时地传来尖叫声。 只见几个衣衫不整的男女从厢房里跑出来，见到院子里这幅模样，立马闭嘴乖乖的蹲在那儿。 这时，王国正骂骂咧咧的从里面出来了。 “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闯我王少的门，是不想在四九城混了吗？” 当他看见杨军气势汹汹的站在那里的时候，立马慌张的跑了过来。 “军子哥，你……你咋来了？” 杨军冷着脸道：“钟跃民呢？” “跃民？”王国正愣了一下，道：“隔壁快活呢。” “让他给我滚出来。” “军子哥，您这是？”王国正指了指杨军带来的人道。 杨军瞪了他一眼。 王国正抖了个机灵，连忙朝后院一指道， “在那呢，我给你带路。” 说完，直接在前面带路。 杨军一挥手，立马领着人跟了过去。 王国正一边走一边沉思着。 见杨军气势汹汹的样子，知道来者不善，恐怕又是钟跃民惹的祸。 “砰！” 罗小军上前一步，先王国正一脚踢开了房间的门，让后一挥手，人形坦克孙招财立马冲了进去。 “啊！” 里面传来一声尖叫，只见床上一对男女慌乱的扯着杯子捂住头脸。 孙招财二话不说，瞅准那个男的，直接薅住他的头发，整个人赤条条的被提溜出来。 “你们是谁，干嘛呢，知道这是谁的地盘吗？” 钟跃民抓起地上的衣服一边胡乱的往身上套，一边威严恫吓孙招财。 孙招财撇了撇嘴，一巴掌呼过去。 房间里顿时归于宁静。 只见钟跃民捂着腮帮子一脸幽怨的看着他。 左边的脸颊肿的老高，眼球充血，红的吓人。 看了看孙招财一眼，然后抬头瞥向门口。 当看见杨军时，立马老实多了。 “军子哥，弟弟犯啥错了，为何叫人打我？” 杨军：“你不知道？” 钟跃民眼神躲闪，不敢看杨军。 闻言，低头不说话。 他心里有鬼啊。 在看到杨军那一眼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为何挨打了。 不过，钟跃民发誓，他纯属就是好奇跟踪了杨清香，真的没别的意思。 试想一下，要是无意间发现甲方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事，试想一下，乙方会不会好奇地跟了过去？ 不过，这种事他哪敢承认啊。 无论如何，都不能得罪甲方爸爸啊。 更何况，这个甲方是他惹不起的存在。 “军子哥，我发誓，我真的没有不良居心啊，求求你相信我。” “哼！” 杨军没说话，沉着脸站在那儿。 王国正闻言，意识到这里面有情况，于是来到杨军身边，小声道， “军子哥，到底啥事啊？” “你问问他。”杨军道。 王国正一听，就知道钟跃民又惹了祸。 对那个躲在被窝里的女人说道：“你先出去。” 被窝里的那个女的闻言，环视一周，发现屋子里全是男的，于是难为情道， “这么多人看着呢。” “嗯？”王国正瞪了她一眼。 那个女的吓得脖子一缩，连衣服都来不及穿上，直接裹着被子跳下了床。 其模样滑稽可笑，可众人没有笑她的心思。 杨军冲着罗小军使了个眼色。 罗小军见状，立马挥了挥手，领着孙招财他们出了房间。 王国正见屋子里只剩下他们三个，于是上前把房门关上，然后返回钟跃民身边。 蹲在地上问道： “跃民，现在没人了，可以说了？” “国正，我……我真的什么都没做啊……” 还没说完，就见影子一闪。 “啪！” 钟跃民脸上出现一个五指山。 “你最好给我说实话，到底哪里得罪了军子哥？”王国正扬手厉声问道。 “我……” 钟跃民看着两人，眼神躲闪，脸上一副为难的表情。 不是他不敢说，而是怕说出去之后，肯定换来一顿毒打。 王国正见状，肯定这个家伙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了。 二话不说，直接跳起来，骑在钟跃民身上，左右开弓。 “啪啪啪！” “说不说？” “啪啪啪!” “……” 任凭王国正如何打他，钟跃民咬着牙愣是一声不吭。 杨军早就警告过他们，不要让他们打听杨清香的消息，否则对他们绝不客气。 现在他做下了这种事，按道上的规矩，完全够三刀六洞了。 要是王国正知道他背着他做下这种事，估计以后兄弟都做不成了。 王国正见他一声不吭，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起身，从门上抽出门栓。 “啊！” 钟跃民惨叫一声，双手捂着左腿膝盖处翻身嚎叫。 王国正并没有因为他惨叫而心慈手软。 二话不说，又是一棒。 “啊！” 一声清脆声传来，钟跃民的一条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断成两截。 “你到底说不说？” 王国正红着眼问道。 他眸子里神色复杂，似不舍又痛苦。 毕竟是从小玩到大的兄弟，要不是因为杨军，他还真的下不去手。 不过，钟跃民越是这样，他就越觉得这次他惹的祸越不小。 要不然，以杨军这样的身份，何至于大动干戈的打上门来。 娇生惯养的钟跃民哪里吃过这样的苦，两棍子下去，他就扛不住了。 “军子哥，是弟弟对不起你。” “但是我绝对不是故意的，那天就是好奇才鬼神神差的跟了上去。” “您大人有大量，高抬贵手，饶了弟弟这一回，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王国正问道：“跃民，你说清楚，你跟踪谁了？竟然惹得军子哥发这么大的火……” 王国正好像突然猜到了什么，然后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钟跃民。 “跃民，难不成你跟踪的人是……” 他没有说出杨清香的名字，他知道，在杨军面前提这个名字犯他的忌讳。 钟跃民点了点头，苦着脸道：“我真不是故意的，那天就是好奇，我……军子哥，我真的不是故意的，饶了弟弟这一回。” “你他娘的找死。” 王国正气急败坏的踢了他一脚。 果然被他猜中了，钟跃民这个二货活腻歪了，竟然敢跟踪杨军的女人。 “平时我是怎么交代你的？你怎么全忘耳朵后了？” 王国正一边说，一边踢。 钟跃民不停地求饶：“军子哥，就饶了我这一回，我当时就是好奇，真的没别的心思。” 王国正两眼通红，死死地盯着钟跃民。 你得罪谁不好，偏偏得罪军子哥。 吃了熊心豹子胆了，竟然敢跟踪他的女人。 平时千叮咛万嘱咐，让你不要管闲事，你非不听，现在好了，出事了。 你踢到铁板上了，惹了你惹不起的人。 别说是你惹不起了，就是你爹钟山岳来了，在杨军面前也得乖乖的听话。 也不知钟跃民咋想的，竟然私自跟踪杨军的女人。 你跟踪杨清香，你想干什么？ 你猜杨军会不会为了保密，会不会杀人灭口？ “军子哥，这事是跃民做得不对，您放心，我不会为他求情，这人交给你处置。” 打累了的王国正一屁股坐在地上，对钟跃民失望透顶了。 杨军走到床边，坐了下来。 掏出一根烟点上，抽了两口。 看向钟跃民，幽幽道：“跃民，我不想对你下黑手，但是你又怎么能保证你说得一切都是真的，谁又能保证你不会有其他目的？” 钟跃民不顾腿上的伤，膝行至杨军跟前。 举着三根手指道：“军子哥，我向您保证，我说得都是真的，要是有一句谎言，天打雷劈，让我不得好死。” “我那天吃错了药，竟然鬼迷心窍的跟踪小嫂子，其实……我真的没其他心思，纯属好奇。” “请您一定要相信我，我真的没其他目的。” 杨军闻言，沉思了一会。 心中暗道：“这个钟跃民不像是说假话，如果他真的想对自己或者杨清香有其他目的的话，大可以直接把这事抖露出去，那样的话，杨军不仅名声臭了，甚至郭草地都不会放过他。” “目前，外界还没有流传关于他的绯闻，那就说明钟跃民的话还是可信的。” 想到这里，杨军道：“钟跃民，我警告你，你最好像你说得那样纯属好奇，要是让我知道你有其他的目的，别怪我拿你全家人开刀，我说到做到。” 钟跃民闻言，惶恐道：“没有，军子哥，我说得都是真的。” 王国正在旁边道：“军子哥，您放心，要是跃民真有其他目的，弟弟我第一个就不会放过他。” 第七百零一章 吃饭的家伙太大 王国正之所以这么说，那是因为杨王两家利益是一致的。 杨军的妹妹杨柳是他弟媳妇，两家是联姻关系。 两家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所以，王国正决不允许有人坏杨军的名声，即使这个人是他的兄弟都不行。 一切友情、亲情关系在两家利益面前都不值一提。 要是有人背后中伤王传庭，杨军也会义无反顾的反击一样。 钟跃民也不是傻子，他还能不明白这其中的厉害关系？ 他再不懂事，再混账，也不会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那天，他真的是出于好奇跟踪杨清香的，并没有其他的目的。 谁知，他没想到，由于好奇给自己招来了无妄之灾。 真是应了那句话：“好奇害死猫”。 王国正让人把钟跃民送去医院了，随后，交代厨房整一桌子好菜，就和杨军喝了起来。 “军子哥，这一杯是我替跃民向您赔罪的，您大人大量，放过他这一次。”王国正端着酒杯道。 杨军端起酒杯和他碰了一下，然后一饮而尽。 “行了，咱俩就不用说客套话了，跃民是跃民，你是你，再说了，就凭咱两家的关系，这点小事不用放在心上。” “是是是，军子哥大度。” 王国正双手端着酒杯一脸肃容道：“军子哥，您放心，跃民这边我替您盯着，要是他一有什么异常举动，不用您吩咐，我知道该怎么做。” 杨军深深地望了他一眼，点头道， “你做事，我放心。” 王国正叹息道：“行有行规，盗亦有道，我也没想到跃民会做出这种事，我平时没少提醒他，谁知他还是犯糊涂……” 见他还要继续说下去，杨军抬手打断道， “行了，不说他了，咱俩喝酒。” “对，喝酒。” 王国正道：“军子哥，我敬您一杯。” 两人又碰了一杯。 酒至半酣，王国正眯着眼道， “军子哥，生意真的不打算做了？” 杨军闻言，沉声道：“怎么？你还不准备金盆洗手？” “嘿，我要是有金盆洗手，还用得着做生意吗？”王国正笑道。 “你小子少在我面前哭穷，别说金盆了，你的身家就是打造一个金浴缸都不在话下，我劝你还是见好就收。”杨军道。 王国正闻言，苦笑道：“军子哥，我是吃过肉的人，您让我改吃素，您觉得能改的了吗？” “狗行千里吃屎，狼行千里吃肉，是，你王国正是狼，每顿无肉不欢，不过，适当吃素也能改善消化不良的毛病。” “我这都吃好几个月素了，每天倒腾蔬菜粮食什么的，也赚不了几个钱，手底下上千号兄弟等着我养活呢，我现在基本上是坐吃山空。”王国正哭穷道。 杨军翻了翻白眼。 别人不知道，他还能不知道吗。 怎么？之前倒卖粮食能赚钱，现在就不能赚钱了？ “军子哥，看着弟弟几个月没开荤的份上，能不能……嘿嘿。” 王国正一脸期待的看着他。 杨军沉思了一下：“也不是不可以，只是……” 王国正激动道：“军子哥，您说，只要我能办到的，绝不推辞。” “我们换一种交易方式。” 杨军敲着桌子道：“您用四合院和我做交易。” “也就是说，您替我收下一座四合院，我就跟你做一次交易，收两座，交易两次，以此类推。” “怎么样？这种交易方式同不同意？”杨军笑道。 王国正一听，猛地一拍大腿。 “军子哥，男人说话一口吐沫一个钉子，不许反悔。” “那当然……” 还没说完，就见王国正飞快的跑回卧室。 不多一会儿，就见他拿着一沓房本回来了。 眯着眼笑道：“军子哥，先来十次交易怎么样？” 说完，直接数了十个房本给杨军。 杨军接过来翻了翻，随后笑了笑就踹进兜里。 “没问题，不过不白要你房子，房钱从交易的货款里扣。” “军子哥，您看这点小钱就算了。”王国正大手一摆，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 “那不行，一码归一码。” 杨军道：“你要是不收房钱，交易的事我看就算了。” “别别别，我收还不行吗？”王国正笑着表示无奈。 “行，那就这么说定了，回头我让人找你过户。”杨军道。 “没问题，随时来都可以，我一直在这里。” 随后，两人又聊了一会交易的事。 拟定清单，商定价钱以及需要交易物资的品类等等。 王国正全程配笑着，高兴地嘴巴都咧到耳朵后了。 他算是看出来了，杨军这是变相的给他送钱。 房子对于他来说就是小意思，他只要放出话，下面的小弟分分钟钟就能收上来几百套。 杨军又不差他的房钱，他还能从交易中大赚一笔，何乐而不为呢。 这家伙也不客气，难得遇到杨军这么大的供应商，粮食蔬菜都不做了，专捡高端物品交易。 像什么奶粉、饼干、麦乳精、火腿肠、酒水之类的东西，那是多多益善。 只不过，杨军也对他稍加限制，每次交易的物资绝对不能超过二十万元，他怕这家伙玩大发了不好收场。 一顿酒喝了将近两个小时，菜凉了就撤下重新上新的，酒冷了就再去温一下。 两人边吃边聊，终于把交易的事敲定。 “军子哥，什么都不说了，一切都在酒里。”王国正端着杯子道。 “干了。” 说完，杨军率先一饮而尽。 “军子哥，要不要去隔壁休息一会？” 放下酒杯，王国正眯着眼小声道：“最近又来了一颗嫩白菜，没人碰过，弟弟专门给你留的。” “有多嫩？”杨军眯着眼问道。 “十七。” “说实话。” “嗯，十六？” “到底多大？” “十五？” 看着杨军一脸不信的样子，王国正拍着胸脯保证道：“最多十四，再小也不会低于十三。” 杨军翻了翻白眼。 你管十三四的叫菜，我看顶多叫菜苗还差不多。 他杨军再好色，也不会干那种摧残幼苗的缺德事。 “行了，不吃了，你先替我养着，过两年再说。” 杨军并没有要求王国正放了这颗小菜苗。 他知道，要不是逼不得已，谁也不愿意走上这条路。 说不定，她还乐意留在这儿呢。 外面生存条件太艰难，她怕离开这儿会活不下去。 “得嘞，那就先替你养着。”王国正笑道。 杨军说啥就是啥，谁叫他是甲方爸爸呢。 养个女孩对他来讲不是什么难事，不就是一口吃的吗，每个月几十元对他来说就是毛毛雨，对比杨军带给他的利益简直可以忽略不计。 即使杨军不跟他做交易，他也会巴结他的。 杨军现在不同以往了，如今的地位是他可望不可及的，他巴结杨军还来不及呢。 “行了，时候不早了，我该回去了。” 见天色快黑了下来，杨军提出告辞。 瞧着杨军醉醺醺的样子，王国正小声道， “真的不在这边歇息了？” “不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有洁癖。”杨军道。 “嘿嘿，弟弟努把力，争取下次留军子哥在这边歇息一晚。” “嗯，你努力。” 拍了拍他的肩膀，杨军笑着离开了。 一出大门，就看见罗小军孙招财他们几个看着自己直笑。 杨军愣了一下，没说话，转身就上车。 车子开出老远后，杨军问道。 “你们都吃过了？” “师叔，你咋知道？”罗小军震惊道。 杨军翻了翻白眼，嘴唇上都是油花花的，除非瞎了眼的看不见。 罗小军见状，不好意思的笑了。 “每人一个大猪蹄子。” 杨军闻言一惊。 没想到，王国正还挺豪气的。 每人一个猪蹄子，这得多少钱啊。 不过，王少确实会做人，不光把杨军招待好，就连跟着杨军一起来的人也没慢待。 “味道不错？” 杨军记得酒桌上也上了一份黄豆炖猪蹄子，味道还不错。 “嘿嘿，托了师叔您的福，那味道没得说。”罗小军笑道。 说完，砸几下牙花子，回味大猪蹄子的味道。 杨军踹了坐在副驾座上的孙招财一脚。 “尝出来什么味没有？” 孙招财回头嘿嘿的笑着，两眼翻了翻，似乎仔细回味大猪蹄子的味道，不过，最后，还是摇了摇头。 “没尝出什么味道，还不够塞牙缝的，两口就没了。” 杨军翻了翻白眼。 他觉得跟一个饭桶谈论美食是对美食的侮辱。 杨军不再理他，而是把目光看向了正在开车的马驹子。 这家伙嘴唇干裂，一点不像啃过猪蹄的样子。 杨军纳闷的看着他，不过，眼角的余光突然瞥见了他脚底下有个带着盖子的搪瓷缸。 他瞬间就明白了。 指着马驹子，对罗小军他们两个道， “看见没有，这才是顾家的好男人。” “好东西留着给老婆孩子吃，顺便还能白得一个搪瓷缸。” 马驹子闻言，苦着脸回头道：“哥，你就别埋汰我了，猪蹄子是带给老婆孩子的，但是有一点你猜错了，搪瓷缸是我自己的。” 杨军惊叫道：“哟，看不出来，你小子挺有心眼的，知道提前备着搪瓷缸。” “啧啧，你俩以后可得好好跟他学习。” 罗小军闻言，笑了两声没说话。 倒是孙招财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 挠了挠头，自言自语道， “我吃饭的家伙太大，不好带啊？” 杨军：“……” 第七百零二章 人间清醒 当天晚上回到家里，杨军就接到了王玉英从老家打来的电话。 电话是在老家村部打的。 杨军隐隐约约听见二叔在旁边唠叨不停，一直吹嘘是看在自己面子上才能用公家的电话等等之类的言语。 也许因为他太啰嗦了，终于把王玉英惹毛了。 一顿呵斥，就把他撵了出去。 “军儿，你现在可以说了，你二叔那只烦人的猴被我关外面去了。” 杨军闻言，忍俊不住的笑了。 “妈，哪有猴子关在外面的，都是关里面的啊。” “臭小子，找抽是不？说你妈是猴呢？”王玉英不高兴道。 “嘿嘿，哪敢啊，我就是好多天没见您，想您了。” “马屁精，你也不用特意的讨好我，你妈我没什么家产给你继承。” “嘿，您还拿上了。” 娘俩一见面就开了会玩笑。 然后，才言归正传。 “军儿啊，我这边还得过几天才能回去，你爷爷还没拿下。” 电话那头传来王玉英沮丧的声音。 “妈，需要火力支援不？” “不用，我还没使绝招呢。” “你到底什么绝招啊，能不能跟我透露一下？” 对于王玉英所谓的绝招，杨军感到好奇。 爷爷是个老顽固，在他们这代人心目中，落叶归根的思想根深蒂固，要想劝他来四九城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杨军怕城里的绝招对付不了农村的老顽固。 “哎，你别打听了，说出来就不体面了。”王玉英拒绝道。 “妈，要是实在不行，就别硬撑着……” “混小子，没试过你怎么知道你妈不行？” “得，您别生气，这话就当我没说过。” 王玉英最害怕别人说她不行。 要知道，她可是一个寡妇拉扯大五个孩子的女强人，最怕别人瞧不起。 如今被杨军这么一说，顿时老脸挂不住了。 “你小子别光说我，我问问你，最近这段时间有没有和你媳妇分房睡？” “妈，我正想跟您说这件事呢。” 杨军苦笑道：“不是你儿子不想分房睡，而是我到哪里，你儿媳妇就跟到哪儿，甩都甩不掉，我也没办法啊。” “臭小子，你是我儿子，我还能不了解你，恐怕你说反了？” “嗐，您还别不信，真不管我的事，您要是不信，可以问您儿媳妇啊。” 杨军说完，冲着卧室的方向说道：“秋水，今晚我睡厢房好吗？” “不行！” 伊秋水不知道事情的原委，想也不想就拒绝了。 杨军把话筒收回来，笑道：“妈，你听见了吗，真不管我的事，是您儿媳妇不同意。” “臭小子，你媳妇不懂事，你也不懂事吗？”王玉英骂道。 “我是三百多个月的大宝宝，确实不懂事。” “你说什么？有本事再说一遍？”王玉英在对面大声骂道。 杨军耳朵被震的发疼，下意识的里话筒远一点。 “您说什么？啊，你那里是山区，信号不好，我听不清。” 杨军把话筒拿得再远一点，然后装作听不清的样子说道。 “啊，怎么不说话了，信号又断了？” 说完，直接把电话挂断了。 挂断电话后，他就尴尬的笑了。 这个年代还没有手机，都是座机，不存在信号好不好的。 从书房出来，杨军直接回卧室。 伊秋水穿着一身睡衣躺在床上看书，一只手还在不停地抚摸着微微隆起的小腹，脸色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杨军见状，轻轻地的爬上床，躺在他旁边。 “宝贝，我来了。” 伊秋水闻言，愣了一下，连忙冲他招了招手。 “就等你呢，你都好长时间没给孩子讲故事了。” “那啥，我突然想起来书房的灯还没关。” 杨军还没躺下，就立马爬了起来。 “你给我站住。” 伊秋水俏脸寒霜的盯着他，看得他心里直发慌。 “灯不关能怎么着？你自己好好想一想，是不是二个多月没给孩子讲故事了？” 杨军苦笑道：“我这两个月不是出差了吗？” “是啊，那你还不得赶紧补回来，你没看孩子都和你生分多了吗？” 杨军摇头，表示他真的没看出来。 只要孩子对他说一句不满，他杨军表示立马改正。 关键是孩子还没出来，怎么表现和他生分的？ “宝贝，咱妈让咱俩分房睡的，你看我要不要……” “行啊，没问题，你想去哪儿谁就去哪儿睡。” 伊秋水停顿了一下，嘴角噙着笑，接着说道：“但是睡觉之前必须跟儿子交流满一个小时。” 杨军苦着脸道：“我需要安慰，也需要鼓励，也需要过星期天，也需要……” “少废话，你麻溜点。” 伊秋水打断了他。 “哎，我命咋这么苦呢。” 杨军无语望苍天，喃喃自语：“明天上班，看看还有什么出差的美事？” …… 第二天。 全家人坐在一起吃早饭。 杨军先是动筷子，然后其他人才可以动筷子。 吃的差不多的时候，杨军从兜里掏出一沓房本。 “秋水，今天你带招娣和筱筱去一趟房管局把户过了。” 杨军想着，他几个弟弟妹妹都有了属于自己的一套四合院，只有孙招娣和王筱筱没有。 不管怎么样，他也是她们的干爹，必须尽点做长辈的义务，决定送给她们每人一套四合院。 至于剩下的，他准备全都过在伊秋水名下。 “这么多？全都过我名下吗？”伊秋水惊讶道。 “嗯，给招娣和筱筱每人一套，剩下的全是你的。”杨军道。 “行，抽空我带她俩过去。”伊秋水道。 这一幕，瞧得杨梅和杨老四他们直眼红。 十个房本就代表十套四合院啊。 有的人拼死拼活的混了一辈子也弄不到一套房子，可杨老大随随便便就能弄来一沓，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大哥，那啥，嫂子要是没空，我可以代劳的。” 杨梅说着，手却悄悄地伸向了房本。 “啪！” 杨军打掉她的手。 “算盘打的挺响的。” 杨军指了指伊秋水道：“你哪只眼睛看你嫂子没时间了？” “嘿嘿，嫂子挺着个大肚子不方便，我这不是替她分担负担吗？” “呵呵，是吗？” 杨军笑道：“要是你还像以前那样听话，不用你开口，我自会送你一套的，你看看你现在，我说一句，你有十句等着我。” “哪有啊，我一直很乖的好不好，你让我朝东我绝不敢往西，你让我撵狗我绝不赶鸡，多乖巧的人啊。” 杨梅声一边撒娇，一边做出乖萌的动作。 这一幕，瞧得杨军发毛。 都是当妈的人了，再做这些就显得不伦不类了。 “行了，你就是说破了天，我也不会给你……” 杨军还没说完，就见伊秋水拿起房本给她们每人发了一个。 “今天嫂子做主了，每人分一套四合院，不过，以后可要听话哟。” 杨军翻了翻白眼。 没这么拆台的啊。 好人全让你做了，合着他这个坏人里外不是人？ 他又不是舍不得房子，但是你好歹给她们立过规矩再给啊。 这叫打一巴掌给颗甜枣。 要恩威并用。 “嫂子，你最好了，你是全天下最好的嫂子。” 杨梅高兴的搂着伊秋水撒娇，杨老四和杨老五他们更是连声道谢。 “嫂子，我谁都不服，就服你。”杨老四竖着大拇指道。 杨军见状，翻了翻白眼。 “马屁精。” 杨梅笑道：“大哥，你何必呢，明明该谢谢你的，你看看这事让你办的，啧啧。” 杨榆道：“是啊，同是一家人，做人的差距咋这么大呢，你看看嫂子，再看看你，学着点。” 杨军气得直翻白眼。 “得意太早了，还没过户呢？” 杨梅和杨榆闻言一怔，连忙跑过来，一左一右的搂着他的胳膊撒娇道， “长兄如父啊，大哥您对我们的关爱，妹妹永远记在心里。” “没有大哥你，就没有我们，我们今天所拥有的一切，全是大哥赐予的，谢谢您大哥。” “……”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把杨军夸的天上有地下无，搞得杨军最后听不下去了。 “行了，你们两个马屁精够了，要是再多说一句，房本立马收回来。” “嘿嘿，谢谢大哥。” 杨梅两人道了声谢，就回到自己座位上了。 看着杨槐一直在低头干饭，对放在旁边的房本置若罔闻。 杨军感叹道：“瞧瞧老五境界多高，不以物喜不以己悲，颇有高人风范。” 杨梅嗤笑道：“还高人风范？他那是傻。” 杨榆补充道：“是啊，他整天尿尿和泥巴玩，哪懂得什么房子、钞票的，整个一傻蛋蛋。” 杨军翻了翻白眼。 “就显得你俩多聪明似的？整天不好好工作，就知道算计自己家人。” “嘿嘿，我们那不是算计，是大哥心疼我们。” 两人房本到手，说话的语气也好了许多。 不要钱的马屁一个劲的奉上，两人极尽颜色讨好杨军。 马屁拍的让人感到肉麻。 瞧着这俩活宝在杨军面前不停地拍马屁，正在埋头干饭的杨槐终于受不了了。 叹息一声，把筷子轻轻地放在碗上，幽幽道， “瞧瞧你俩，也不害臊，你们不觉得刚才的行为跟个乞丐似的？” 杨梅笑道：“杨老五，乞丐怎么了？你见过哪个乞丐能乞讨到一座四合院的？” 杨榆附和道：“臭蛋蛋，显得你有清高似的，有本事你别要啊。” 杨槐脸上表现出不符合他这个年龄的沉稳。 摇摇头道：“还是有区别的，最起码我没伸手乞讨。” “呵呵，有你们俩在前面乞讨，你觉得大哥会少了我那份吗？” 众人闻言，全都愣住。 过了半晌，杨军冲着杨槐竖了个大拇指。 “老五，你才是人间清醒啊。” 第七百零三章 郭天明要退伍了 杨军发现，老杨家的基因非常强大，个个聪明绝顶。 一席话，让杨军领略到杨槐的聪明劲。 谁能想到，这些话是从一个五六岁孩子嘴里说出来。 真是应了人小鬼大那句话。 老杨家的几个孩子有一个算一个，个顶个的聪明。 杨柳和杨榆这两个学霸就不说了，杨梅也是够聪明的，要不是她下学的早，估计上完高中没问题。 至于杨军，那就更不用说了，猪脚光环，两世为人，上帝之眼，人间大清醒，金字塔上的尖尖。 以前，杨军没发现他的弟弟妹妹们有多聪明，自从杨老四给他惊喜后，他才注意到杨槐也是个人精。 杨军决定，无论花费多大的代价，一定要好好培养杨榆和杨槐。 …… 今天，杨军刚上班，就去了一趟郭草地办公室。 “军儿，听说长城二号发动机已经研发成功了？” 杨军还没坐下，郭草地就迫不及待的问道。 杨军一怔。 本来这事想压几天再汇报的，没想到郭草地已经知道了。 他知道这事也不奇怪，毕竟姜海涛以前是他的保卫员，有什么事他肯定第一个知道。 “郭伯伯，也不能说完全成功了，还要继续测试一段时间呢。” 郭草地摆手道：“那不还是成功了吗？” 杨军苦笑。 他知道郭草地着急，但是也不能这么急。 这件事影响力非同小可，不能操之过急。 “郭伯伯……” “我打算下个月就宣布这件事，你觉得怎么样？” 还没等杨军说话，郭草地就做出了决定。 “郭伯伯，时间安排的是不是太急了？发动机还要再测试一段时间呢。” “这不还有二十多天吗，你可以趁这段时间继续测试啊？” 杨军无语地看着他。 见郭草地一脸认真的样子，也不好驳了他的面子。 并不是现在宣布不行，而是为了稳妥起见才往后延迟的。 但是见郭草地现在这个态度，杨军只好同意。 “郭伯伯，你就这么想离开一机部吗？” “臭小子，恐怕你心里也巴不得我早点离开？”郭草地笑道。 “天地良心，我可没这么想。” 杨军笑道：“我巴不得您老人家继续坐镇一机部呢，这样我的压力还能轻松一点。” “呵，你小子也不体谅一下我这把老骨头，还想让我给你干一辈子啊。” “嘿，您哪里老了，您一个月还能喝一整瓶子酒呢。” “臭小子，找抽是不，拿我开打镲？” 郭草地扬手做出要打他的动作，不过，并没有真打。 不过，郭草地脸色微微变红。 要知道，那种药酒每次一瓶盖就行了，而郭草地每个月差不多一瓶的样子，可见他次数之多、需求量之大非同常人。 “那啥，快没了，抓紧点送来。”郭草地装作没事人似的。 “得嘞，回头给您送来。” 爷俩不像翁婿关系，倒像是忘年交。 两人聊天随心所欲，无拘无束。 “对了，过几天天明就要退伍了，以后你带着他点。”郭草地忽然说道。 “退伍？” 杨军大吃一惊。 “天明参军还没一年……” 杨军忽然闭嘴，一脸震惊的看着郭草地。 “郭伯伯，难道是您？” 郭草地点了点头，严肃道：“不这么做不行啊，你又不是不知道，这孽畜的心思全放在丁秋楠身上，让他在部队里估计也不安稳，索性让他办个病退。” “哦，原来如此！” 杨军闻言，点了点头。 郭草地说得对，以郭天明那德行，即使人在不对，可心却留在了丁秋楠身上。 这结婚后才走几天，又要闹着退役。 估计这段时间在部队上没少折腾，郭草地被缠的没办法这才答应帮他退下来。 “郭伯伯，我可是您亲女婿，您不能专挑我一人霍霍？”杨军苦着脸道。 郭天明就是个定时炸弹，说不定什么时候给他捅个篓子出来。 “说什么混账话，天明是你弟弟，我不交给你交给谁？” 郭天明一副正义凌然的样子，但是看见杨军一脸的苦相，嘴角却隆起了一抹微笑。 “他是结过婚的人了，又不是孩子，我哪有功夫天天看着他？” “又不是让你看着他，是让你带着他。” 郭草地用手点了点桌子道：“你最近是不是又在和国正做生意了？” “是啊，您怎么知道？” 杨军一惊，连忙问道。 “你别管我怎么知道的，也不用防着我，我不会害你的。” 郭草地道：“既然都是做生意，为何不能跟天明做？” “郭伯伯，你不会是想让天明干那个？”杨军惊道。 “你觉得办公室他能待得住？” 杨军摇了摇头。 “他什么秉性，你不是不知道，走仕途，他不是那块料，他打小就爱玩，性子跳脱，我思来想去，他和王国正那孩子一个秉性，索性还不如让他做生意呢。”郭草地道。 “郭伯伯，您就不怕……” 郭草地瞪了他一眼，什么都没说。 杨军见状，脸色顿时红了。 他为刚才那种幼稚的想法脸红。 怕个锤子啊？ 要是怕的话，郭草地就不会让郭天明干那种倒买倒卖的事了。 杨军干咳两声，掩饰刚才的尴尬。 “郭伯伯，我的意思是说，天明要是干这个的话，会不会抢了王国正的饭碗？” 郭草地再次翻了翻白眼，鄙视的看了杨军一眼。 “我和你王伯伯商量好了，东北那条线由国正负责，西北这条线天明负责，四九城，国正负责北半城，天明负南半城，两人互补牵扯。” 杨军闻言，松了口气。 要是将来两人因为生意上的冲突发生矛盾，那就得不偿失了。 没想到，郭草地和王传庭两人早已商量好了，今天是来通知他的。 “郭伯伯，您是知道的，我现在的身份，很多事情是不能出面的。”杨军道。 “我知道，我又没有让你犯错误，只是告诉你一声，以后能帮一把是一把，这事还得靠天明他自己。” “那就好。” 杨军松了一口气。 他心里明白，郭草地只是跟他打个招呼而已，要是真想让郭天明走这条路，估计还得他亲自出手。 四九城里，像王少那样的人大有人在，大家都在做这种生意。 只是做生意类别不一样罢了。 就像王少一样，平时倒卖点粮食蔬菜什么的。 有的倒卖票据的，还有的倒卖批条的…… 种类繁多，应有尽有，没什么大惊小怪的。 …… 从郭草地办公室出来，杨军回到自己办公室。 刚坐下，办公室的门响了。 谭琴笑眯眯的进来了。 谭琴是谭伯伯的养女，也是他前段时间新招的秘书。 “领导，我想求您一件事。” 谭琴站在那儿，一脸期待的望着杨军。 杨军一怔，哑然道：“你倒是不客气啊。” 不过，杨军并没有为难她，而是说道：“说，什么事？” 谭琴踟蹰了一下，然后鼓足勇气道， “我能不能像雅妮姐她们一样做您的贴身秘书？” 杨军愕然：“你现在不就是我的秘书吗？还想往哪里调？” “我不想每天在办公室里处理文件，能不能把我调到四合院那边？” 谭琴做他的秘书已经快三个月了，每天在办公室除了处理文件就是干些杂活，有的时候好几月都见不到杨军一面。 她有时候觉得自己不是个秘书，而是杨军找来打杂的。 她非常羡慕黄雅妮和纳兰清梦每天跟随杨军的日子，看着她们忙碌的样子，她觉得那才是真正干事的人。 杨军叹息道：“这不是让我为难吗？你们都调过去了，这边的公务谁来处理？” 杨军身边要不了那么多秘书，有黄雅妮和纳兰清梦在身边就够了，单位里还有一大堆事情需要处理，他必须给姜海涛留下足够的人手。 “姐夫……” 谭琴一改称呼，就要换个招数。 杨军沉着脸道：“公务场合，请以职务相称。” “领导，求求你了，把我调过去嘛。”谭琴鼓着香腮撒娇道。 “不行，最起码现在还不行。” 杨军接着说道：“等你再锻炼一段时间，我会让你们轮流跟着我身边的，目前，你最重要的任务就是尽快的掌握和熟悉业务，其他的事以后再说。” “业务我已经熟悉了……”谭琴小声嘀咕道。 “行了，你出去，我要忙了。” 杨军不给她说话的机会，直接撵了出去。 不是杨军不给她锻炼的机会，而是他觉得不妥。 他总觉得谭琴是个晚辈，一直不能把她放到平等的位置对待。 更何况他也不想身边多个不安全因素，毕竟谭琴是大院里的人，要是他身上发生的事传到大院里就好了。 再说了，有她在，杨军也不方便和两个秘书开玩笑啊。 谭琴走后，杨军就把黄雅妮叫了进来。 “让李杠头下午过来一趟。” 黄雅妮一愣，随后捂着嘴笑了。 “好的，羊……”后面的话支支吾吾的没说出来。 她是杨军的贴身秘书，自然知道李杠头是谁，当然更知道谁是羊角风。 杨军见她一副欠抽的样子，瞪了她一眼。 “越来越没规矩了。” 黄雅妮非但不怕，反而冲他挤挤眼。 “您莫非要抽我？”黄雅妮挑眉道。 “想啥美事？” 杨军翻了翻白眼道：“抓紧通知去。” 黄雅妮眸中露出失望的神色。 “没情趣。” 说完，离开了办公室。 第七百零四章 孽畜回来了 下午刚到上班时间，李铁柱就来了。 这家伙在外人面前还有个人样，可是一进杨军办公室，就原形毕露。 “哈哈，羊角风，想死我了。” 说完，李铁柱就要过来和他拥抱。 被杨军一个侧踢，直接踢翻在沙发上。 “狗日的，再特么乱叫，信不信打断你的狗腿？”杨军笑骂道。 李铁柱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掏出一包烟笑眯眯的走了过去。 “嘿嘿，这不是没人吗。” “来，抽根华子消消气。” 杨军接过烟，夹在嘴上。 李铁柱连忙替他点上火。 “老杨，我不容易啊，上任快三个月了，才接见我，你不知道，这段时间我是怎么熬过来的，那叫一个望穿秋水啊……” “滚犊子，正常点，好好说话。”杨军笑骂道。 前段时间，他一纸调令把李铁柱调到柴油机厂当厂长去了。 他的待遇也跟着水涨船高，由科级调为处级。 “嘿嘿，那啥，您今天翻我牌子，准备宠幸我？”李铁柱笑道。 “你大爷的，老子是直男。”杨军跳脚骂道。 “知道，知道，我又没说你不是。” 杨军用手一指沙发道：“坐下说话。” “老子今天没那么多时间陪你开玩笑，找你有事。” 李铁柱一听，顿时肃容道：“老杨，有事您吩咐。” 杨军从办公桌上拿着一张批文递给李铁柱。 “看看，有什么困难就提出来？” 李铁柱接过批文一看，立马惊叫道， “增加一百条发动机生产线？” 李铁柱起身坐在杨军旁边，拍着批文道， “老杨，我没看错，你要我们厂增加一百条发动机生产线？” “如果你狗眼没瞎的话，应该没看错。”杨军翻了翻白眼。 李铁柱闻言，对于杨军的话直接无视。 “老杨，我知道咱们厂发动机好，那也不需要增加一百条生产线？” “我给你算下账，按照一条生产线一天三十台发动机的产量，一个月就是900台，那一百条生产线就是9万台发动机，一年下来就是一百多万台发动机。” “就算全国都用上咱们厂的发动机，那也用不了那么多啊，更何况生产线一旦建立，如果没那么多订单，那产能不是大大浪费了？” 李铁柱苦口婆心的给杨军算账，一副忧国忧民的样子。 直到他停下，杨军才说道：“你说完了？” “我说完了，你说。” 李铁柱一愣，然后大刺刺的坐在那儿等着杨军的解释。 杨军二话不说，直接抬手就打。 “李杠头，你现在能耐了，竟然教我做事了。” 李铁柱蜷缩在沙发上，双手抱着头护住要害位置。 “老杨，君子动口不动手，有话好好好说。” “老杨，给点面子，好歹我也是个厂长啊。” 杨军打了一会，终于打累了。 坐在对面沙发上，点上一根烟，翘着二郎腿道。 “现在知道该怎么做了吗？” 李铁柱整理一下衣服，没好气道， “还能怎么做，执行命令呗。” “早知道这么做不就完了？贱脾气。” 杨军道：“趁老子现在心情好，有什么困难现在就提，要不然过了这个村就没那个店了。” 李铁柱晃了晃被打懵了的脑袋，无语道：“要钱、要人、要地，什么都要。” “都在批文上了，你不会自己看啊。” 柴油机厂扩大生产线是杨军和郭草地共同做出的决定。 一旦长城二号发动机宣布研发成功，那订单肯定纷沓而至。 到时候，以现有的生产线肯定不能满足现有需要。 长城二号发动机有多优秀，两人心里一清二楚，先不说对比国内了，就是其先进技术完全碾压西方发达国家，最少要领先他们五十年。 这款发动机是杨军按照后世发展技术照搬过来的，除了原材料上不能达到预定要求外，其整体性能依旧非常强悍，即使世界上最先进的发动机在它面前也要黯然失色。 所以，经过协商，大家一致同意扩大生产线。 不仅批钱批地，而且也把柴油机厂的级别也提升了一个档次，直接纳入中央直属国企，和轧钢厂属于同一个级别的待遇。 原先的柴油机厂肯定不能满足生产需要，所以直接在郊区批了两千亩地作为新生产线的建设基地。 李铁柱看我批文，一脸苦瓜脸顿时雨过天晴，嘴巴都咧到耳朵后了。 “老杨，也就是说从现在开始，柴油机厂直接归你领导了是不？” “是的，咋了？” “没咋，我就是想问问我的待遇是不是也……” 说完，嘿嘿直笑，用手不停地比划着。 “瞧你德行，跟没见过世面的土鳖一样。”杨梅鄙夷道。 “哈哈，谢了，老杨。” 李铁柱小心翼翼的把批文放入手提包中。 然后紧紧地挨着杨军坐下。 “老杨，我能不能自己挑选班底啊？” “说你胖，你还喘上了，你想干嘛？”杨军斜晲道。 “还能干嘛，我不得找几个得力助手啊？” “你想找谁？”杨军味道。 李铁柱一听，顿时两眼冒精光。 “要不你把老王派给我？他在那个研究院保卫处干得也闹心。” 王二娃好歹在轧钢厂干过，经验丰富，调他过来搭伴，想必用不了多久就能把柴油机厂支棱起来。 “不行，你又不是不知道原因，故意给我添堵是不？”杨军想也不想，直接拒绝了。 在郭草地没调走之前，杨军根本不敢提拔王二娃。 要知道，那二货在郭草地那儿是挂了号的，杨军肯定不敢提拔他。 “要不把老李调给我也行。” “李立新？”杨军问道。 “是，就是这二货，把他调给我呗？” 杨军沉思了一下道：“行，我考虑一下。” “别介，你一句话的事，还考虑啥？”李铁柱急道。 杨军翻了翻白眼：“你当柴油机厂是我家开的，不得开会商量一下啊。” 李铁柱一听，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嘿嘿，行，不着急，你慢慢考虑。” 其实，李铁柱说得没错。 调李立新过来也就他一句话的事。 说是商量一下，其实，也是杨军和郭草地两个人商量。 只要杨军张口，郭草地肯定不会拒绝的。 但是，事情并不是那么做的。 太容易得到的东西往往不好好珍惜。 即使亲密无间的战友也不例外。 这不是信不信任的问题，而是会不会用人的问题。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柴油机厂在未来几十年里回成为一位明星企业，也是部里创汇的主要来源。 长城二号发动机一旦面世，必然受到众人的青睐。 到时候不光是国内，就是国外也会争相购买的。 就凭现在的发动机技术，垄断市场五十年不是问题。 所以，杨军一定会把这个摇钱树死死地攥在自己手里。 所以，柴油机厂必须换成自己的人。 到时候，自己缺钱什么的，柴油机厂可以源源不断的提供。 杨军很快就被李铁柱撵走了，筹建发动机生产线的事迫在眉睫，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 自从杨军回来后，郭草地一股脑的把所有的工作推给他，他则专心的准备发动机发布会工作。 杨军无奈，只得埋头苦干。 一下午接见了五位重要的客人，留给他处理文件的时间不多了，好在姜海涛他们这些秘书给力，帮他分担了大部分的工作。 他把处理文件的工作分成三部分进行。 首先，由谭琴和周生进行分拣以及筛选，然后再由黄雅妮和纳兰清做批语，最后由姜海涛审核无误后交由他签字。 分工后，杨军工作轻松了许多，不到一个小时就把手头的工作处理完了。 快要下班的时候，郭草地突然来电话，让他晚上和伊秋水回家吃饭。 杨军没办法，只得让马驹子回家接伊秋水，他则和罗小军先过去。 到了郭草地家后，伊秋水也刚刚到。 “大宝贝，以后咱家再想过太平的日子了就难咯。” 一见面，杨军就抱怨道。 “为什么没太平日子啊？”伊秋水疑惑道。 杨军叹息一声，用手指了门口站着的那人道， “你瞅瞅，有那个孽畜在，咱家能有太平日子过吗？” 顺着杨军手指的方向望去，伊秋水神色一怔。 “天明？” 郭天明见状，连忙上前几步，迎了过来。 “姐，姐夫来了。” 郭天明伸出双手想和杨军握手，一边不停地说道， “你看你来就行了，怎么还带……” “咦！你们空着手来的？” 伊秋水闻言，翻了翻白眼。 无语地看着这个弟弟。 不过，瞧着他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于是会心一笑。 嫣然道：“带了，能不带吗？哪有空着回娘家的道理。” “不过，东西在你姐夫那，你自己去要。” 说完，伊秋水回头冲杨军眨巴几下眼睛就进去了。 伊秋水走后，郭天明笑呵呵的走了过来。 “姐夫，你说你客气啥，回自己家还这么客气。” 郭天明左右瞧瞧，发现杨军两手空空，没带什么礼物啊。 “那啥，姐夫你到底带了啥礼物啊？” “来，走近一点，我告诉你。” 杨军招了招手，然后猛地伸出手给他一个大兜逼。 “够不够？要不要再来一个？” 第七百零五章 不是做生意的料 看见郭天明，杨军说不出来的心累。 这就不是个安分的主，没有哪天不惹祸的。 从小到大，郭草地为他操碎了心。 现在好了，郭草地把这个累赘扔给杨军了。 要不是这家伙块头太大，杨军恨不得把他塞进马桶溺死。 不过，气归气，该管的还是要管。 谁让他是伊秋水的弟弟呢。 这个孽畜好一顿折腾，终于把丁秋楠弄到手了。 本以为能安分点的，没想到在部队还不老实，整个心思全放在丁秋楠身上。 这不，缠着郭草地给他办了退役。 今天叫杨军过来吃饭，估计就是以后准备和杨军谈做生意的事。 伊秋水一进家就进了厨房。 她倒不是进去帮忙做饭，而是和她义结金兰的闺蜜说悄悄话去了。 郭草地坐在沙发上看着报纸，旁边还放着一杯泡好的茶水。 “郭伯伯！” “嗯，来了？” “来了，郭伯伯。” 郭草地抬头和他打了个招呼，然后两眼盯着他的双手。 杨军见状，笑了一下，然后悄悄地拍了拍自己的裤兜。 然后，趁着没人注意，偷偷地把两瓶药酒藏在柜子里。 郭草地全程盯着他，直到记住药酒藏在什么位置才把目光收回来。 杨军坐下后，给他把点上一根烟，自己也抽了一根。 郭草地吐出嘴里的浓烟，幽幽地， “你弟弟想和你说点事，你们聊，我先回书房了。” 说完，转身就去了书房。 临走的时候，打开柜子，把两瓶药酒踹进兜里。 杨军见状，撇了撇嘴。 真是个老狐狸。 明明是有事求自己的，反倒像自己求着他似的。 郭草地走后，杨军直接坐在沙发上抽着烟。 郭天明见状，悄悄地凑了过来。 “姐夫，以后还请多照顾啊。” “滚……” 杨军看见他就烦。 郭天明也不生气，死皮赖脸的笑道， “姐夫，你看弟弟从哪里做起比较好呢？” 杨军闻言，翻了翻白眼。 内心腹诽：他真的不想搭理这个二货。 不过，郭草地交代下来的事，他也不好拒绝。 “你自己要做的事，你自己没个计划？” “有呢，只不过我想听听你的意见。” 杨军用手搓了搓脸，直到搓得他闻到烧焦的味道才停下。 郭天明肯定已经有了计划，既然是请教，怎么着也得把自己的计划说出来。 自己什么都不说，指望杨军出谋划策。 要是这样的话，这生意不如自己做了。 “想听我的意见啊？” 杨军笑道：“让你爸给你多开点批条，直接去厂子里拉货。” 郭天明一愣一愣的，两只无辜的大眼睛盯着杨军。 “姐夫，这……恐怕不行？” “你也知道不行啊？” 杨军直接给他一个大兜逼，然后没好气道：“这种事你甭问我，王国正比我有经验，你去问他去。” “国正哥那边都是野路子，我想搞点不一样的。” “你管他路子野不野，只要能赚到钱，就是好路子。” 杨军没好气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成功路子，你要想干大事，你就要多学，没让你照搬人家的路子，而是让你学习借鉴，懂不懂？” “懂！” 郭天明不停地点头。 “姐夫，听说国正那边一直都是你在供货？” “没有的事。”杨军想也不想直接否认。 郭天明显然不信，继续缠着杨军。 “姐夫，我的好姐夫，你也不想整天替我操心，弟弟日子要是过得不顺心，你和我姐不得也跟着担心不是？” “弟弟以后能不能吃香的喝辣的，全指着你呢。” “等我这边支棱起来后，你得帮我一下啊。” 杨军道：“帮你没问题，关键做什么事都要有个计划，你有吗？” “有！” 郭天明重重的点了点头，然后从兜里掏出一沓纸。 “姐夫，这是我做的规划书，您帮我看一眼。” 杨军愣了一下，不过，还是接了过来。 匆匆地瞟了一眼，顿时被里面周密的计划震惊了。 里面如何收集物资，以及人员机构分配，出货渠道什么的，都有严密的分工。 而且，以及关系网如何维护等等。 “这是你做的？”杨军问道。 “嗯，不然呢？” “不说实话是不？” 郭天明闻言，不好意思的笑了。 “不全是我做的，我爸帮我修改的。” 杨军闻言，恍然大悟。 难怪郭草地借口溜了…… “行，我就说说我的意见。” 杨军把规划书还给他，然后说道， “我看了一下，计划书确实很周密，但是你不觉得缺少点什么吗？” “缺什么？” 郭天明一脸紧张的问道。 杨军幽幽道：“白的有了，黑的有吗？” 郭天明愣了一下。 “那……那还不是走王国正的老路子？” 杨军翻了翻白眼，对于这个小舅子实在无语了。 你管他什么路子呢，只要管用就行。 “这话当我没说。” 杨军懒得理他，直接去厨房了。 “哎，姐夫，别走啊，再聊聊五毛钱的呗？” 郭天明看出来了，杨军是懒得搭理他。 “滚……” 杨军也是无语了，他这个小舅子一心想赚钱，但是又不懂得变通，脑子一根筋，确实不是做生意的那块料。 就像扶不起的阿斗一样，没有辅佐的价值。 来到厨房。 郭伯母、郭玥、丁秋楠三个人正在做饭，伊秋水坐在旁边的凳子上嗑瓜子陪她们唠嗑。 食材已经处理好了，正准备炒呢。 杨军看着菜板上还有根黄瓜，直接拿起来就吃。 “哎呀，姐夫，你怎么吃了，还想着留着烧个黄瓜鸡蛋汤呢。”丁秋楠惊叫道。 丁秋楠刚嫁过来，不知道这个家的习惯。 这事要是搁以前，郭伯母她们就当没看见，吃了就吃了呗。 但是丁秋楠不同。 她平时和杨军开玩笑惯了，此刻见他馋嘴，自然不会放过这个嘲笑他的机会。 “呃，省你切了，直接烧汤。” 丁秋楠看着杨军嘴巴里是嚼碎了的黄瓜，撇了撇嘴。 “恶心。” 郭伯母见状，连忙过来打圆场。 “吃了就吃了，少烧一个汤就是了。” “得，还是咱妈疼我。” 杨军适时的送上一个马屁。 郭伯母笑了笑，然后递给杨军一根胡萝卜。 “知道你嘴里闲不住，要是黄瓜不够，再来胡萝卜。” “谢谢您嘞。” 杨军不客气，接过胡萝卜。 一口黄瓜，一口胡萝卜吃了起来。 丁秋楠见状，撇了撇嘴。 “妈，您就惯着他。” 郭伯母笑道：“就一个女婿，不惯着他，还能骂他不成？” 丁秋楠闻言，鼓着腮帮，朝杨军做了一个鬼脸。 杨军回应她的是得意的眼神。 “军儿啊，你弟弟现在回来了，以后可得多帮衬着点。” 杨军：“郭伯母，您放心，只要他不听话，七匹狼伺候，保准他爽歪歪的。” 郭伯母轻轻地拍了他一下。 “我说得不是这个，天明不是要做点小生意嘛，你这个做姐夫的不能不管？” “肯定不能不管啊，您放心，只要他敢倒腾物资，我第一个抓他。”杨军一本正经道。 “臭小子，故意气我呢？” 郭伯母被杨军气笑了，拉着杨军的胳膊道：“回头他那边开张了，第一批物资由你供应，你看成吗？” “没问题，这事包我身上。”杨军笑道。 丈母娘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杨军再推诿就说不过去了。 “行，我就知道你会答应的。” 郭伯母见杨军答应下来了，于是不再唠叨，赶紧炒菜去了。 旁边的丁秋楠和伊秋水把这一幕瞧在眼中，纷纷的撇了撇嘴。 “咋滴，我这可是帮你男人，你还不乐意？”杨军冲丁秋楠道。 丁秋楠杏眸一瞪。 “天明现在这幅样子，我看都是你这个当姐夫带坏的。” “哎，这个锅我可不背。” 杨军连忙否认道：“你又不是不知道，在轧钢厂的时候，我是怎么教训他的，你这话说得可没良心了。” “那也没见你把他教育好啊？” “怪我咯？” 杨军突然想起了什么，于是问道：“对了，我送你的七匹狼用过没有？” 丁秋楠翻了翻白眼，然后转身继续处理食材，不再搭理杨军。 不管怎么说，郭天明是他丈夫，被人提起以前的糗事可不适什么光彩的事。 伊秋水在旁边笑道：“还七匹狼呢，你也不看看天明腰上勒的是什么？” 说完，用下巴示意了一下。 杨军回头望去，只见郭天明依在厨房的门上，一边嗑瓜子，一边得意的撩起衣摆。 当初，杨军送给丁秋楠的七匹狼正勒在他腰上呢。 杨军见状，顿时上火。 这可是牛皮腰带，是他花了十几块钱专门请人人工打磨呢。 本来想送给丁秋楠当利器的，没想到被这家伙捡了便宜。 “腰带还我？”杨军伸手道。 郭天明闻言，回头一步。 “送人的东西，咋还能往回要呢？” “你还不还？” “不还。” “不还是不？” “是。” 杨军一步步向他走去。 边走边撩起衣襟，抽出腰带。 “既然不还，那我再送你一条。” 手一扬，郭天明发出一声惨叫。 “姓杨的，我跟你没完。” 第七百零六章 好大一只喜鹊 隔天一早，杨军正睡迷糊着，就被一阵电话铃声吵醒了。 电话是王玉英打来的。 那头传来她沮丧的声音。 “军儿，绝招用了，不管用，你爷爷死活都不来。” 杨军睡眼惺忪的问道：“妈，我一直好奇你到底什么绝招？能不能透露一下？” 王玉英：“都失败了，算个屁的绝招，不说也罢。” “别介呀，说说呗，我挺好奇的。” “臭小子，还嫌你妈不够丢人的？”王玉英不高兴道。 “怎么丢人了？说出来让我高兴高兴呗？” “咦！信不信我现在回去抽你？” 杨军见状，连忙认怂：“知道你要回来，但是能不能给我爷爷带句话再回来啊。” “带什么话？” “您告诉爷爷，过两天我请个假回家接他去。”杨军道。 “没了？” “嗯，没了，您就把这句话如实转告就行了。” “你这招管用？”王玉英半信半疑道。 “试试不就知道了。”杨军笑道。 “行，你等着。” 说完，王玉英就挂断了电话。 从书房出来，杨军回卧室卫生间洗漱。 “老公，你今天上班吗？” 伊秋水躺在床上，慵懒的问道。 “咋滴，你有事？” 伊秋水摇了摇头，道：“昨天晚上郭伯母交代我，如果你今天要是有空的话，去帮天明把摊子先支棱起来呗。” “没空！” 杨军想也不想道：“我又不是他爹，没义务抚养他。” 伊秋水杏眸圆睁，两腮鼓鼓的，一脸嗔怒的看着他。 “老公，算我求你了行吗？” 杨军眨巴眼睛道：“求人得有实际行动？” 伊秋水用手支撑着下颚，双眼米粒，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来。” “这可是你说得，可别反悔。” “不反悔。” 杨军把门反锁，正准备付诸行动时，书房传来电话铃声。 杨军脸上顿时出现不悦之色，踟蹰一下，决定还是先接电话。 “等我回来。” 说完，拉开门就去了书房。 “喂，哪位？”杨军火气大，没好气道。 “军儿，是我，妈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你爷爷同意来京城了。” 电话那边传来王玉英高兴的声音。 “就这事？您就不能一个小时后再打吗？”杨军抱怨道。 “臭小子，你什么意思？” 电话那头停顿了一下，王玉英好像猜到了什么，于是道：“你是不是又折腾秋水了。” 杨军脸色一黑。 “妈，什么跟什么呢，我胡子刮一半就被你叫来了。” 杨军打死都不会承认他正准备干坏事呢。 “哼！臭小子，我告诉你，最后两个月你离她远一点，听到没有。” “听到了。” 杨军转移话题道：“妈，我要去洗漱了，您来的时候，路上要注意安全。” “有安国在，没什么问题。” 王玉英道：“记住我的话，离秋水远一点。” “哎呀，知道了，秋水她亲妈都没您管的宽。” 杨军很无奈的挂断电话。 他发现王玉英就是他的克星，处处和他作对，没到关键时候就出现。 不过，想想也是，王玉英也是为他们好。 他决定还是先忍忍这段时间。 杨军冲着卧室说道：“宝贝，你再睡会，我去晨练去了。” “你不来了？”里面传来伊秋水幽怨的声音。 “我准备给你放三个月的假，你就偷着乐。”杨军道。 “我才不稀罕呢……” …… 吃过早饭，杨军就带着罗小军他们直奔郭天明的营业场所。 说是营业场所，其实就是类似于鸽子市场的集散地。 鸽子市场是虽然不能光明正大的交易，但是是国家允许的，就是为了调和微调供需关系而设立的。 只要有关系，没人来查。 就像王国正那样，四九城到处都有他的鸽子市场。 一个四合院就是一个市场，那里物资齐全，品种繁多，应有尽有。 所以，倒卖物资也是需要巨大投入的。 最起码你得有物资集散地，稍微大一点的院子就得几千块钱，即使租房子，一个月的房租也不老少。 而做这种生意，需要的是广撒网，最起码每个区都有集散地才行。 王国正这人讲义气，出手大方，再加上他的家庭背景，花费了好多年才打下这片天地。 而郭天明要想做到玩过正这个规模，短时间内是达不到的。 就是有杨军和郭草地大力支持也不行。 即使杨军一直供货，那也得有分售渠道啊。 你一个新人，人家也不会放心跟你做交易不是？ 按照地址，杨军来到将军胡同一个四合院。 下车，打量这个四合院。 这个四合院不小，前后三进院子，占地大二十亩，看上去非常气派。 杨军见状，不由得咂舌。 没想到郭草地下这么大的血本支持儿子的事业，虽然这事业上不得台面，但是京城里家里稍微有点背景的谁不私下里倒腾点东西。 这种事见怪不怪，大家也不说破，甚至大多数老百姓巴不得这种市场存在。 杨军正准备抬脚进去。 “砰！” 两扇大门突然紧闭，院子里传来慌乱的脚步声。 只听见里面有个女人尖叫道：“雷子来了，雷子来了。” 杨军一怔，回头看看罗小军他们。 他们十几个人个个穿着军装，难怪被人误会。 摇了摇头，杨军直接坐在门口台阶上，点上一根烟抽了起来。 “杨叔，要不要破门？”孙招财弯腰问道。 这家伙年轻气盛，是个典型的暴力分子。 见院子里的人不给杨军面子，瞬间来气。 杨军翻了翻白眼：“然后呢？” 孙招财愣了一下：“然后您进去啊。” 杨军挥了挥手，不想跟这个二愣子说话。 罗小军见状，从后面给了他一个大兜逼。 “一边待着去。” 孙招财挠了挠头：“罗哥，我哪里说得不对？” “你没错，我错了还不成吗？”罗小军无语道。 “我就说我没错吗。” 孙招财嘟囔两句，然后一屁股坐在杨军身边。 “噗！” 众人全都回头望去。 只见孙招财满脸通红的样子，两条腿死死地夹在一起。 杨军翻了翻白眼：“该减减肥了，看你把裤子都撑破了。” 这家伙的军装都是最大号的，即使这样，衣服穿在身上也是紧巴巴的贴在身上，身上的肌肉像个肉蛋蛋似的鼓囊囊的，给人一种恐怖的感觉。 这样的人待在身边，即使什么都不做，都能感动安全感满满的。 “杨叔，不是我吃得多，而是衣服太小，您能不能给我找两身大号的衣服啊？”孙招财苦着脸道。 军装都是统一定制的，即使最大号也满足不了他的体型 杨军想了一下，回头对罗小军道， “小军，回头去后勤处领几匹布，让你媳妇给他缝两身。” “是，师叔。”罗小军应道。 孙招财嘿嘿笑道：“谢谢杨叔。” “还是杨叔你说话管用，平时我让罗哥帮我缝衣服，他老是推三阻四的，一点都不爽快。” 杨军直接踹了他一脚，翻了翻白眼道， “你小子是不是傻，人家媳妇凭什么给你使唤啊。” 罗小军从后面再次给他一个大兜逼。 孙招财怒目圆睁，吓得罗小军连忙后退。 “你再瞪眼？信不信我不让你嫂子给你缝衣服了？” 孙招财的武力值众所周知，即使罗小军身为保卫员的领班也对他怵三分。 孙招财一听，顿时转怒为笑。 “嘿嘿，没瞪眼，回头你让嫂子给我缝结实点哈。” 罗小军撇撇嘴道：“你长得不怎么样，想得倒美，我媳妇还从来没给我缝过衣服呢。” “嘿嘿，谢谢罗哥了。” 别看孙招财傻乎乎的，但是他一点都不傻，这个时候竟说好话了。 罗小军后退两步，微微弯腰朝他裆部看了过来。 看了一会，摇头道：“招财啊，不是哥说你，这么大的人了怎么不穿内裤呢？” “穿了啊，上个月才穿的，一直没脱呢。” 孙招财不疑有诈，腿一分，看了一眼。 “那黑乎乎的毛茸茸的是啥玩意？”罗小军笑道。 “那是喜鹊……”孙招财暴怒道。 “是吗，我怎么看着不像啊。” 众人见状，哈哈大笑。 孙招财见大家都嘲笑他，顿时暴怒。 起身就准备教训一下罗下军。 “吱！” 大门突然开了。 只见郭天明鬼鬼祟祟的从里面出来。 见到是杨军，顿时放松很多，腰也直了起来。 “姐夫，原来是你啊，我以为是雷子呢。” 杨军翻了翻白眼：“瞧你这怂样，即使是雷子，凭你的关系，还怕这个？” “是呀，您说得是，我怎么把这茬忘了。” 郭天明一拍大腿道：“我这不是刚上手吗，里面的道道还没弄清楚，一听说雷子来了，一时慌了神，哈哈，请见谅。” 这二货一边说，一边搀扶着杨军起来。 “姐夫，谢谢了哈。” 杨军拍了拍屁股上的土道：“要是有的选择，我真不想做你的姐夫。” “嘿嘿，明白，您做的这一切全是看在我爸妈还有我姐的面子上，弟弟呢，心里也知道自己不是那块料，但是谁让咱们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亲戚关系呢，您不帮我谁帮我？” 第七百零七章 空手套白狼 杨军让罗小军他们在外面等着，他和郭天明进了院子。 看得出来，这个四合院是郭天明用于招待客人的地方，并不是用于物资的集散地。 院子装修的很精致，应该是之前装修好的。 其布局有点类似王国正的那个院子。 厨房、浴室、娱乐室、棋牌室、餐厅、包间非常齐全。 杨军从前院开始参观，一直到中院。 杨军隐隐约约发现两边厢房影影绰绰的，似乎有人在里面向外张望。 院子里站着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妇女。 这个妇女颇有几分姿色，长相妖艳，举止投足间颇有几分风尘气息。 此刻，两眼含春的看着杨军。 “刚才是你通风报信的？”杨军问道。 那个女的见状，不敢怠慢，连忙上前搭话。 先是给杨军福了一礼，然后说道：“实在对不起了，刚才我不知道您是贵客，多有怠慢，请见谅。” 郭天明搂着杨军的肩膀，介绍道：“姐夫，这是花姐，是我专门请来招待客人的，也是我府上的管家。” “花姐之前在香翠楼干过几年，很会伺候人，待会儿别急着回去，我让她给你放松放松。” 杨军翻了翻白眼：“瞧你的意思，我还是你第一个要拉拢的贵客？” “嘿嘿，弟弟也不是不懂事的人，您即是我姐夫，也是我的财神爷，我不得把您照顾好啊？” 说完，冲杨军挤挤眼睛。 杨军愕然：“呵呵，我要是真这么做了，回头你不得立马告诉你姐？” “那不能，男人的事，自然不能让女人知道。” 杨军沉着脸道：“你搞这些我不管，但是你警告你，绝不能学钟跃民，听见了没？” 王国正成立那个消遣的院子是为了招待客人的，客人还没享受着，钟跃民倒是先享受上了。 “姐夫，您放心，我可以向您保证，这辈子除了丁秋楠，任何女人都入不了我的眼。”郭天明道。 “你最好说到做到。” 杨军把该说的话都说了，听不听在他。 反正他也不是什么道德高尚的人，他没资格要求别人做这做那。 男人吗，一生中没个除了自己老婆之外的其他的女人，那就不算完整的男人。 郭天明成立这么个所在，早晚都是要下水的，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这时，郭天明突然拍了拍手。 左右厢房的门一下子全打开，从里面走出来一群莺莺燕燕的年轻女人。 他们年龄大多二十左右，个个长相妖艳，穿着一身华丽的衣服娉娉袅袅走了过来。 来到院子后，站成一圈，把杨军围在中间。 “姐夫，还不错，这些都是我花了老大功夫请来的，看看有没有顺眼的？” 杨军对于他的话选择性的屏蔽，指着这群女人道。 “这些就是你的班底？” “当然不是了，我准备过两天再收一帮小弟，到时候各个点都配备一些人。” “收小弟？” 杨军闻言，呵呵直笑。 能混黑道的，哪还有单干的，人家能在这条道混得风生水起，自然有些背景的。 你这么直愣愣的过去，告诉人家，我要收编你们。 你看看人家鸟不鸟你。 再说了，这些小弟都是有大哥的，你这胡乱收编，小心人家大哥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在四九城，比郭天明背景深厚的人多得是，有些人是绝对惹不起的。 “行了，你别瞎搞，收小弟的事我帮你解决。”杨军道。 “真的吗，谢谢姐夫，你可帮了我大忙了。” 郭天明喜道。 随后，杨军把罗小军叫进来。 “小军，你那边还有靠得住的兄弟吗，给天明凑个班底。”杨军道。 罗小军没进厂上班前，也在黑道上混，据说混得还不错。 自从跟了杨军后，其势力更是与日俱增，城北那一片基本上没有不服他的。 郭天明要想有自己的班底，必须有自己最靠得住的人。 所以，杨军就把他推荐给郭天明了。 罗小军是知道郭天明身份的，大领导郭草地的儿子嘛，谁不给三分面子。 更何况，这是杨军吩咐他做得。 “师叔，我那帮兄弟还在，您要是需要的话，随时可以拉过来。”罗小军道。 “喂，兄弟，你能拉出来多少人？”郭天明急忙问道。 罗小军沉思一下，道：“百不成问题。” “我靠，这么猛。” 郭天明一脸艳羡的样子，拉着罗小军的手道：“兄弟，以后跟你混了啊。” 杨军见状，一脚踹了过去。 你好歹也是郭草地的儿子，怎么跟没见过世面的土鳖似的。 罗小军再牛逼，那也只是个小混混，上不得台面，本事再大，随时可灭，没什么值得炫耀的。 杨军瞪了他一眼，然后回头对罗小军道。 “找个机灵可靠的人跟着他，免得他拎不请。” “是，师叔。” 罗小军想了一下道：“自从我跟了您之后，原先那一块就交给我弟弟罗小队打理了，您看派他过来成吗？” 罗小军适时的把自己的亲弟弟罗小队推荐了出来。 明知道是跟着郭天明混的，这种肥差怎能可能便宜别人呢。 再说了，整天单干，没个靠山是发展不起来的，整天瞎混也内什么出息。 杨军想都没想就答应了下来。 “行，就你弟弟了，回头把他带过来认识认识。” “谢谢师叔。” 杨军拍了拍他的肩膀。 “好好干，师叔不会亏待你的。” “嗯，师叔，那我现在就把我弟弟叫来？” 杨军想了想，今天他一时半会走不开，于是点点头道， “去。” 罗小军走后，杨军回头对郭天明道， “弄一桌酒席，让我看看你厨师的手艺，顺便商量一下后续的工作。” “得嘞，姐夫。” 郭天明回头对花姐道：“花姐，通知老白，让他拿出看家的手艺整一桌酒席，干得好了回头有赏。” “好的，郭少。” 郭天明连忙把杨军请进后院的客厅。 后院是不对外开放的，是郭天明自己的居所。 过了一会儿，一个打扮靓丽的女的把茶水送上来。 郭天明挥了挥手，就让她退下了。 喝了一口茶水，杨军放下杯子道， “钱趁手吗？郭伯伯给你准备多少启动资金？” 郭天明一听，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姐夫，实不相瞒，除了这套四合院外，另外就给了两千块钱。” “噗嗤！” 杨军顿时喷了。 就这？ 这点钱都不够塞牙缝的，还想做生意？ 就拿王国正举列子。 人家在四九城就有不低于三十处物资集散地。 这意味着什么？ 三十处物资集散地就代表三十个四合院。 三十个四合院没有几万块钱是拿不下来的。 还有就是，还得有一大笔启动资金，没有钱你拿什么倒卖物资？ 杨军算是看出来了，郭草地让他来帮忙，纯属是空手套白狼，他这是打算杨军杨军出钱帮郭天明做生意啊。 杨军想想就无语。 不过，不管怎么说，郭草地是他的岳父，在事业上对他更是有很大的帮助，所以，于情于理，他都不能袖手旁观。 不过，帮忙可以，但是怎么帮可就不是他说了算的。 杨军说道：“天明啊，我要说你爸是老狐狸，你同意吗？” 郭天明重重的点了点头：“姐夫，把‘吗’字去掉，他就是个老狐狸。” “哪有他这么做事的，我这个当儿子的都看不下去了，你说说世上怎么有他这么狡猾的老狐狸呢。” 郭天明义愤填膺道。 “这话，你敢不敢当着你爸的面再说一遍？”杨军笑道。 “只要你敢，我就敢。” 杨军气极而笑。 被这小鬼头摆了一道。 如果郭草地是老狐狸的话，那他就是小狐狸。 “行了，废话少说，言归正传。” 杨军道：“要想做生意，首先得有摊子，不管是买也好，还是租也好，必须有固定的营业场所，前期摊子不要铺的太大，先弄十套房子。” “可是姐夫，我没钱啊？”郭天明双手一摊。 “你没有，我有。” 杨军道：“买房子的钱我出，不过，我要参与你的生意。” “怎么个合作法？”郭天明问道。 “我出房子，另外货物我来提供，赚的钱我要七成，怎么样？” 郭天明想了想，说道：“姐夫，是不是有点多啊，你吃肉，得让弟弟喝点汤啊。” “你六我四怎么样？” 杨军摇头道：“就三七，你爱做不做，我有钱有人，完全可以自己做。” 钱杨军出了，房子也是杨军的，再加上货物也是他的，他拿七成利益算是客气的了，要不是看在郭草地的面子上，杨军最多给他一成。 “你要是做不了决定，回去跟郭伯伯商量一下。”杨军道。 郭天明沉思了一下，拍着桌子道， “就这么着了，你七我三。” 杨军见状，于是说道：“你也别抱怨我给的太少，我这七成利益还得分两成出去打点关系，我又出房子又出钱的，还有货物，你小子就偷着乐。” 郭天明一听，这才恍然大悟。 他以为光凭郭草地和杨军两个人就能摆平一切的，谁知道，即使强大如他们这样的也需要打点关系。 所以，他这才释然。 “姐夫，对不住啊，刚才弟弟不懂事，你别放在心上。” 杨军摆手道：“行了，你这边支棱着，回头我让四妹来和你交接。” 第七百零八章 空间对比 你没听错，杨军是打算让杨榆来接管这摊子的事。 通过这段时间的观察，杨军发现他这个妹妹在管理上有着惊人的天赋。 这种天赋不仅表现在家庭上，更表现在做生意上。 这个杨老四利用掌管家里财产大权的便利，把钱用在做生意上，小到烟酒，大到粮食，经过她这么一倒手，本钱就能翻一倍。 这短短几个月下来，她俨然变成了人人羡慕的小富婆。 对于这种天赋，杨军不想浪费，必须从小好好培养。 他决定，把跟郭天明合作做生意的这摊子的事交给她大理。 做这个决定，不仅仅有培养杨榆的目的，还有监督郭天明的意思在里面，这家伙脑袋灌水了，杨军怕他把生意赔个底掉。 回到家后，杨军就跟杨榆谈了这事。 杨榆一听，顿时高兴的抱着杨军直亲。 “哥，我的好哥哥，我跟你最亲了，谢谢你有好事想着妹妹。” 杨军一边擦脸上的口水，一边嫌弃的把她推到一边。 “我说杨老四，太过了啊，你不觉得太假吗？” “不假啊。” 杨老四扑棱着无辜的大眼睛盯着杨军。 “咱俩可是亲兄妹，一个妈生的，一点都不假。” 杨军翻了翻白眼。 他是这个意思吗？ 不过，看见杨老四狡黠的眼睛，他也懒得计较了。 “首先说好，做生意可以，但是不能耽误学习，要是有一次考不好，别怪我把生意收回来。” “大哥，我向你保证，绝不耽误学习。”杨老四拍着胸脯保证道。 “嗯，这还差不多。” 杨老四双眸一转，计上心来。 “大哥，我能不能把筱筱也带上啊？” 杨军愣了一下，不过，随后点头道。 “没问题，但是还是那个条件，做生意没问题，但是不能耽误学习。” “谢谢大哥，我爱死你了。” 杨老四不顾杨军的反对，硬是在他脸上留下口水跑了。 “杨老四，你够了啊。” 杨军嫌弃道。 看着杨老四欢快的背影，杨军陷入了沉思。 这是他深思熟虑后做出的决定。 他也在心里问过自己，让自己妹妹出来做生意这件事到底对不对。 自己的妹妹现在还在学习，将来是准备考大学的。 那么问题来了。 考大学为的是什么？ 有的人说为了当科学家，为了当医生、老师，为了什么什么的…… 其实，说白了，那些都是扯淡。 上学的目的就是为了学习既能，努力的赚钱，让自己的日子过得舒适一点。 你看看那些硕士博士什么的，学成之后不也是回到单位上班吗。 既然这样，那还不如从小就培养她赚钱的能力。 至于为什么同意让王筱筱跟着一起，杨军也是有自己打算的。 他这个干闺女乖巧可爱，人又聪明，只不过由于单亲家庭，整个人显得有些自卑。 杨军想培养她交际能力，同时让她攒点私房钱，将来能做个独立的女性。 王筱筱别看她整天乐呵呵的，但是她心里压力非常大。 从小她就生活中单亲家庭，早就明白要想过上好日子，只能靠自己，虽然她现在认杨军为干爹了，但是人是有自尊心的，平白无故的接受别人的东西，会让她感到难堪的，所以，杨军给她找个机会，让她自食其力，让她有一个健康的人格和三观。 …… 在家里吃过午饭后，杨军去了一趟机械科学研究院。 先是和杜士奎黄自强他们聊了聊发动机的事，让他们在发布会召开这段时间内加强发动机测试频率，争取在发布会那天不出什么差错。 谈完后，他支开陪同的人，往食堂方向走去。 自从杨军调到科学研究院后，小石头也跟着调过来了，现在担任食堂主任一职，专制负责食堂物资采买工作。 来到食堂二楼，杨军敲了敲门，然后就推门进去。 “杨叔，您怎么来了？” 一看见杨军，石头喜出望外，连忙起身相迎。 “你小子不来看我，还不许我来看你？” 杨军说着，就把咯吱窝夹着的两条华子递给他，这是他临上楼前从空间中取出来的。 “来，尝尝这个华子。” 小石头受宠若惊的接过烟，连连道谢。 “杨叔，谢谢啊！” 小石头尴尬的挠了挠头：“本来是该我送您的，您看看，怎么还一直关照我呢。” 杨军往椅子上一坐，摆摆手道：“行了，客气啥，杨叔给你的你就拿着。” “得，长者赐不敢辞，杨叔，礼物我可就收下了。” 小石头：“不过，晚辈孝敬您的，您可不许拒绝哦。” 说完，转身就回到办公桌那儿，弯腰从柜子里翻找东西。 杨军闻言，两眼一亮。 “不辞，不辞，你不要不好意思，你杨叔从来就不是个客气的人。” 杨军说完，还故意把头转向一边，背对着小石头。 杨军心里大喜，小石头估计又要送他什么稀奇古怪的好东西了。 他的空间系统和自己的不一样。 杨军的系统为复制系统，只能在现有的东西上进行复制。 而小石头的空间是菜园子系统，主要是粮食、蔬菜、鸡鸭鱼肉什么的，不过，偶尔还有零食什么的。 果然，小石头抬头看了看杨军，发现他并没有看向这边，胆子大了许多。 只见他在办公桌上铺了一张报纸，手不停地从柜子里往外拿东西。 不一会儿，桌上就堆满了各种各样的好东西。 “杨叔，您看看这些东西还满意吗？” 石头叫道。 杨军佯装不在意的回头。 等他看见桌子山的东西时，顿时惊得说不出话来。 猕猴桃、圣女果、柑橙、香蕉、百香果、人参果、枇杷、石葡萄、火龙果、哈密瓜、甘蔗、乌梅、无花果…… 各种水果应有尽有，很多就连杨军都叫不出名字。 只要是地里长的，这里都有。 不管是北方的还是南方的，冬季的还是夏季的，这里一个不缺。 杨军惊掉了下巴。 心中暗道：“小石头的系统太强大了，由原先种植玉米、小麦、大米什么的，现在升级到种植果树了。” 杨军心里酸酸的，有些羡慕石头的空间系统了。 他的系统虽然强大，但是对于现在的他来讲已经没多大用了，他倒是喜欢石头的这种田园系统，每天种种地，养养动物什么的，还时不时的带来新鲜感。 “又升级了？” 杨军心里想着石头系统升级的事，嘴巴却不由自主的说了出来。 小石头闻言，脸色一变。 慌张的问道：“杨……杨叔，您说啥呢，我……我怎么一句都听不懂。” 杨军一怔，立马反应过来。 暗自责怪自己，差点露馅了。 “那啥，杨叔的意思是，你的孝心又升级了。” “你看看原先送的那些东西，不是巧克力就是糖块饼干的，简直拿你杨叔当小孩子嘛，你再看看现在，这些水果别说吃过了，就是见都没见过，我这是夸你有孝心呢。” 小石头小眼睛扑棱扑棱的闪烁几下，还是有些不放心，试探道， “杨叔，你该不会知道了些什么？” “我知道什么了？” 杨军佯装想了一下，然后恍然大悟道：“你小子是不是偷看女人洗澡被发现了？你放心，惹出天大的祸，杨叔都替你摆平。” “杨叔，什么跟什么啊。”石头还不死心，继续问道：“你真的没别的意思？” 小石头已经不是原先的那个小石头了。 现在是大石头了，哦，不对，大石头是他哥。 经过几年的职场历练，他的心智逐渐变得成熟起来，已经没以前那么好骗了。 现在的小石头已经变成大一点的小石头了，所以，不能再用以前的思维和他交流了。 “那啥，杨叔什么意思呢，就是咱爷俩以后要经常走动，没事就来我家转转。”杨军道。 “那不能，您现在是大领导了，可不能随便去打扰您。”石头摇头道。 “我说能就能。” 杨军肃容道：“你不仅要经常来我家玩，而且我命令你，每次都不能空着手来，你能不能做到？” 石头一脸为难的样子：“杨叔，你就不怕犯错误？这要是被人瞧见了……” 杨军大手一摆道：“怕什么，干儿子看望干爹，天经地义。” 石头撇撇嘴道：“杨叔，你又占我便宜。” 杨军眯着眼睛道：“这不重要，对外就这么说。” 石头闻言，两眼顿时冒光。 “杨叔，您说有没有可能把假的变成真的？” “小子，你……有想法？”杨军一愣。 “嗯！”石头重重的点了点头：“就看您同不同意了。” 杨军沉思了一下，然后说道：“就这么着了，这个周末我在家摆一桌。” “谢谢干爹。”石头喜出望外。 能和杨军攀上关系，以后他可以横着走了。 只要不犯原则上的错误，谁也动不了他。 “嘿，你小子倒是会顺着杆子往上爬。” 杨军笑道：“你都叫干爹了，我也不能太小气，这样，干爹送你一份大礼。” “什么大礼？”石头期待道。 杨军道：“我准备做点小生意，让你参一股，给你两成利益怎么样？” 第七百零九章 钱佳佳入股生意 杨军打算让石头参与他和郭天明的生意。 这本就是她计划中的。 不过，没想到石头想认他当干爹，杨军正好顺水推舟的提了出来。 让杨军参与生意没问题。 但是他工作太忙，再加上他的名声太响亮，现在是一个公众人物，很多事都不方便亲自参与，所以，他一早就打算让小石头参与这个生意，物资由他提供。 没想误打误撞的，两人竟然认干亲了。 这是杨军乐意看到的，也是小石头心中所愿。 所以，两人一拍即合。 当然，两人的干亲夹杂着利益的成分。 杨军想利用小石头的田园空间系统提供物资，而小石头想利用杨军的职位和名望，寻一靠山。 成年人认干亲自然不像未成年人那样的干脆、纯真，不过，并不影响两人的关系。 …… 从小石头那出来，杨军意念一动，那些水果全都收进复制空间中。 只要过个几天，他就能吃到心心念念久违的水果了。 从机械科学研究院出来后，杨军直接回家了。 今天忙的都是杂事，他已经没有心思再处理公务了。 回到家后，就看见杨老四正在跟杨梅磨嘴皮子。 杨军听了一耳朵，好像是杨老四要杨梅把前段时间杨军送她的房子贡献出来当物资的集散地。 而杨梅不同意，非要参一股不可。 杨老四自然不乐意了，多个人就少分一份钱。 所以，姐妹俩在那儿磨嘴皮子。 看见杨军回来了，杨老四连忙过来告状。 “大哥，看见没有，嫁出去的闺女泼出去的水，房子还是你送她的，杨老二竟然不乐意把房子贡献出来。” 杨军闻言，噗嗤一下笑了出来。 杨榆这丫头没大没小的。 现在家里几乎都不叫名字了，都是杨老大、杨老二、杨老三、杨老四、杨老五的叫。 不过，好像这么叫更显得彼此关系更亲密。 “行了，你二姐不同意就不同意呗，又不差她那仨瓜俩枣的。” “那不成，她那套院子位置特别好，旁边有好几个工厂，人流量大，生意一准差不了。”杨老四反驳道。 杨军一听，这个杨老四还挺会做生意的，难怪她一直坚持要杨梅那套四合院当物资的集散地。 杨军回头对杨梅道：“梅子，把你那套院子贡献出来呗，我用其他房子跟你换也成。” 杨梅狠狠地瞪了杨榆一眼，怪她恶人先告状。 “大哥，我没说不把房子贡献出来，而是我不满意杨老四跟我说话的态度。” “一家人好好商量不行吗，她非得用做生意的嘴脸跟我谈，我是气不过才拒绝的。” “房子反正是闲着，你要是需要，拿去就是。” 说完，杨梅再次瞪了杨榆一眼。 杨军道：“四妹，不是我说你，跟你二姐好好学学，看看人家的度量，看看人家的胸怀。” 杨榆见杨梅同意把房子贡献出来了，立马见好就收。 上前摸着杨梅怀孕的肚子，嬉皮笑脸道：“是是是，我二姐胸怀宽广，肚……度量也大，哈哈。” 杨梅抬手就抓着她的小辫子，然后不停地挠痒痒。 “你越来越飘了，敢拿我开刷了。” “咱妈不在家，大哥懒得教育你，今天我找个当姐姐的好好教育你。” 杨梅一边说，一边不停地挠痒痒。 杨榆差点笑岔气，不停地躲闪，并且不时地回敬杨梅。 杨军见状，连忙道：“杨老四，你悠着点，你二姐怀着身孕呢。” 杨老四闻言，连忙停手。 她一边躲，一边叫道：“大哥，我太痒了，你让杨老二停手。” “你还叫杨老二，没大没小的。” 杨梅得理不饶人，明知杨老四不敢还手，她可得劲呢。 正当姐妹俩嬉闹的时候，只见门口突然停下一辆军用吉普车。 一道靓丽的人影从车上跳下来。 还没进家门，就直嚷嚷。 “杨老大，我给你送钱来了。” 杨军闻言，脸色一黑。 “我说姓钱的，你真是钱多了没处花，还给我送钱？” 钱佳佳嘿嘿一笑，冲杨梅和杨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了，然后说道， “听说你和天明准备要做生意了，我也想跟你干。” “哥们不差钱。”杨军翻了翻白眼。 “别介啊，你看我钱都带来了，总不能让我再拎回去？” 钱佳佳拍了拍带来的黄色提包，里面鼓囊囊，一看就不少。 “我这里有八万块钱，只要一股，你看成吗？” 杨军翻了翻眼皮：“还是那句话，不差钱。” 钱佳佳一听，小嘴撅得老高，用手捅了捅杨军的胳膊。 “姓杨的，差不多得了，威风耍够了的话，就赶紧见好就收。” 说完，晃了晃他的胳膊，一副撒娇的模样。 杨军甩开她的胳膊，退后一步，点上一根烟。 抽了一口，幽幽道：“这不是钱的事。” “那是什么事？”钱佳佳说道：“你给个提醒呗。” “尊重。”杨军道。 钱佳佳一愣，愕然道：“就这？” “就这。”杨军点头道。 “这还不好办？” 钱佳佳把提包往地上一丢，搂着杨军的胳膊撒娇道， “姐夫，姐夫，我的好姐夫，你就让我参一股呗，求求你了。” “姐夫，您最好了，你比我亲哥都好，在我最困难的时候，是你出手帮了我，这个恩情我记一辈子。” “好姐夫，你是我心目中的大英雄，我对你的崇拜的心情无以言表。” 钱佳佳越说，手上的劲越大，晃得杨军都快要吐了。 “够了，够了，你要是再说下去，我真的要吐了。”杨军终耐不住烦，连忙认怂。 “嘿嘿，我就知道你最好了。” 钱佳佳把地上的提包拎起来，拍了拍上面的尘土。 “这钱给你还是给天明？” 杨军翻了翻白眼。 钱佳佳见状，哂笑道：“瞧我糊涂的，天明那孩子根本靠不住。” “钱姐姐，给我。” 这时，杨老四向她伸手道。 “你？” 钱佳佳疑惑的看了杨军一眼。 “别看我，生意是她在负责，以后有什么事直接和她对接。”杨军道。 “姐夫，这有点儿戏？” 钱佳佳一脸担忧道：“我可是冲着你的面子才投资的，你不能撒手不管？” “您看，天明有多不靠谱您是知道的，四妹这么小，我怕……” 杨军道：“你要是怕就把钱拿回去，反正事情就是这么个事，你自己看着办。” “别介呀，拿来了哪有拿回去的道理。” 钱佳佳连忙把手中的提包往杨榆手里一塞，拉着她的手，语重心长道， “四妹妹，姐姐下半辈子能不能过上幸福的生活全靠你了，你得多长个心眼，别被人骗了。” “钱姐姐，你就放心，都是我骗别人钱，还没听说谁从我身上骗走一分钱。” 杨老四一边说话，一边抢提包，那模样活脱脱的像个土匪。 越是这样，钱佳佳越觉得杨榆像是在抢他的钱，死死地抓着提包不松手。 “四妹妹，你一定要多用点心啊，有什么不懂的，一定要问你哥，知道不？” “钱姐姐，你就放心，没有我杨老四解决不了的事。” “钱一定要放好，千万别被人偷了啊。” “能偷走我钱的人还没出生呢。” “四妹妹……” “钱姐姐……” 两人在那里不停地拉扯，谁都不肯放手。 杨军和杨梅站在那里，看着这一幕直想笑。 这两人太有意思了。 一个担心的要死，一个拼命的想要。 再这么撕扯下去，提包带子就要扯断了。 突然，杨老四一松手，后退一步。 拢了拢鬓角的乱发，一副如失负重的样子道， “你拿回去，这一股我不收了。” 钱佳佳一听，连忙笑呵呵的走了过来。 连忙把手中的提包硬往杨榆手里塞。 “别介呀，四妹妹，刚才姐姐是开玩笑呢。” 杨老四：“咱家不差钱，钱姐姐你还是拿回去。” 钱佳佳：“不，您差钱，我这不给你送来了吗。” “不差钱。” “你差钱。” “真的不差钱。” “你肯定差钱。” 正当两人再次争执不休的时候，只见杨老四直接拎着包转身就走，嘴里还嘟囔着， “真是的，牵着不走，打着倒退。” 钱佳佳有些失落的看着手里空荡荡的，整个人像是瞬间没了精气神似的。 “四妹妹啊，那可是姐的嫁妆啊，你一定要小心再小心。” 杨军和杨梅见状，笑得合不拢嘴。 看着失魂落魄的钱佳佳，杨军拍了拍他的肩膀。 “行了，不就是八万块钱吗，要是亏了，我赔给你。” 钱佳佳恍惚的转过身，一脸幽怨的看着杨军。 “你也真是的，这么大的生意竟然交给两个不靠谱的人，你心可真大。” 杨军笑道：“你说得是郭天明那个孽畜，我妹妹可不这样，她聪明着呢，没从刚才你俩争执中看出来？” 经过杨军这么一提醒，钱佳佳犹如拨云见日，恍然间就明白了。 刚才杨老四用了一招欲擒故纵，就让她心甘情愿的把钱交给她。 小小年纪就有如此心机，做生意肯定差不到哪儿。 想想刚才被小丫头片子拿捏的情景，钱佳佳不忿道， “哼！你们老杨家的，有一个算一个，都是属狐狸的。” 第七百一十章 杨安邦的新家 第七百一十一章 提点下边的人 又是一天忙碌的工作。 临下班的时候，杨军顺便去了一趟郭天明那儿瞧了瞧。 郭天明就是个纨绔废物，啥都不懂，坐在宅子里老神在在的样子，美名其曰坐镇指挥。 杨军看着他那副模样，就想抽七匹狼。 不过，好在有杨老四在旁边辅佐，才不至于出什么乱子。 杨老四每天下午四点钟上完课，就让孙招娣开车送她和王筱筱过来。 前期的工作繁杂而沉重，首先要做的就是在各个物资集散地分配人手。 好在罗小军的弟弟罗小队过来帮忙，他手底下也有几个拿的上台面的人，所以，这些人就被分配到各个物资集散地。 看着杨榆有条不紊的分配工作，杨军没出声，在旁边看着。 还别说，杨老四天生就是吃管理这碗饭的料，人员调配，资源整合，一套一套的，看得杨军不停地点头。 王筱筱性格内向，没有什么出众管理能力，只能给杨榆做一些查缺补漏的工作。 杨军趁着他们聊天空隙，把罗小队叫了过来。 这个罗小队二十三四的年纪，和他哥哥一样，都是五大三粗的块头，一脸的横肉，看上去就不像什么好人。 不过，越是这种人，越能吃得开，也就是这种人，才能镇得住场子。 “大领导，您找我。” 别看罗小队在外人面前一副很拽的样子，但是在杨军面前却像是老鼠见了猫似的。 杨军打量他一下，让后缓缓说道， “我听你哥哥提起过你，说你非常能干。” “在大领导面前，不敢当，您有事请吩咐。” 罗小队双手交叉放在腹部，微微弯腰，低头垂眉的，一副恭敬的样子。 讲究见状，越发的满意。 这个罗小队是个聪明的人，懂得轻重，分得清主次，而且很有眼力劲，让他帮扯着杨榆做事，杨军非常放心。 “好好干，我不会亏待你的。”杨军道。 “谢谢大领导赏识，我一定不会辜负您的信任。” “嗯，知道以后怎么干吗？”杨军问道。 罗小队脸色一肃：“自然听四小姐的吩咐。” 说完，回头看了一眼杨榆。 杨军闻言，更加满意了，不停地点头。 罗小队是个聪明人，不用杨军吩咐，他就知道以后听谁吆喝。 “跟聪明人说话就是省事，你是个聪明人，知道该怎么做，那我就不指手画脚了。”杨军道。 “不敢，请您放心，我罗小队以后唯四小姐马首是瞻。”罗小队恭声道。 “嗯，我四妹还小，有些事难免考虑不周，你要多帮衬着点。” “是，大领导。” “行了，你是混江湖的，规矩比我懂得多，要是有什么摆不平的事，尽管来找我。” “谢大领导关照。” 直到现在，罗小队神色才放松。 有了杨军的关照，他以后可以在四九城横着走了。 以前他名声很响亮，但那只是局限于某一区域，没有后台的他，名声再响亮，那也只是无根之萍。 现在不一样了，他的后台是杨军和郭草地，只要是出来混的，都得给他三分面子。 杨军交代罗小队几句，就把杨榆叫了过来。 “我要回去了，要不要一起？” 杨榆翻了翻白眼，眸子里露出一丝不耐烦。 “事情那么多，哪哪都需要我，我想晚一会儿回去。” 杨军闻言，无语扶额。 这还拿上了。 不过，他不想打消杨榆的积极性。 于是说道：“行，你忙，不过不要太晚。” 说完，杨军起身就准备回去。 “对了，大哥，谁来供应物资啊？”杨榆问道。 “石头！” 杨军没好气的回答道。 “小石头？” “对，就是他，过两天他该改口叫你四姑姑了。”杨军道。 “大哥，你又认干儿子了？” 杨榆一怔，随后笑了：“他本来就叫我四姑姑。” 杨军瞪了她一眼。 那能一样吗？ 以前叫你四姑姑，那是从邻居关系算起，现在叫四姑姑，那可就是亲姑姑了，除了没有血缘关系，和亲姑姑没什么区别。 “行了，我给你留点人，别太晚回家。” 说完，杨军就让罗小军分一半人留下保护杨榆。 …… 第二天一早。 杨军没有晨练，趁着天还没亮，一个人开车出去了。 等他从外面回来的时候，车子上装满了各种食材、水果、蔬菜之类的东西。 食材不多，主要就是水果多。 经过几天的复制，他的空间中又多了许多稀有的水果，这些水沟都是小石头送他的。 有菠萝、柑橙、葡萄、哈密瓜、菠萝蜜、榴莲等等。 这些水果对于北方人来说就是稀罕玩意，即使南方人也没几个人见过这些玩意。 今天，爷爷就要来了，杨军不得弄的丰盛点啊。 一到家，就把正在踢桩的孙招娣叫去当苦力。 “干爹，这是什么东西，怎么这么刺人？”孙招娣叫道。 杨军回头一看，差点把他乐坏了。 只见孙招娣怀里抱着五六个菠萝，上面的刺让她很不舒服，她一副嫌弃又不舍得丢掉的样子让人看着想笑。 “傻丫头，那上面都是刺，你用框子装啊。” 孙招娣咧着嘴巴，苦笑着把菠萝缓缓地放在地上。 “我还是先搬别的东西。” 说完，拍了拍身上的刺。 杨军摇了摇头，苦笑着。 这丫头真是傻的可爱。 这时，听到动静的杨老四也跑了出来。 看着车子里从来没讲过的水果，一双大眼睛都快掉到地上了。 喃喃道：“发财了，发财了。” 杨军见状，揉了揉她的狗头。 “大早上的，又魔怔了？” 杨老四顾不得杨军弄乱她的头发，拉着杨军的胳膊兴奋道， “大哥，你说咱们倒卖这些东西行不行？我觉得肯定不够抢的。” 杨军翻了翻白眼。 还要你说，傻子都知道这些东西能大卖。 但是，他不敢啊。 那样的话，实在是太招摇了。 要是弄些普通的物资没什么，可是你弄这些玩意儿，不是故意招人注意吗？ “你要是活腻了，你尽管去弄。” 杨老四闻言，神情落寞。 仔细想了一下，终于想通其中的关键。 于是悻悻道：“哎，白白浪费了这么好的发财机会。” “钱财乃身外之物，有命赚得有命花才行啊。” 杨军再次揉了揉她的狗头：“行了，赶紧搬东西。” “杨老大，你能不能不要再揉我头啊。” 杨老四晃了晃脑袋，看着刚梳好的头发被揉乱了，气不打一处来。 “我乐意。” 说完，又要揉她狗头，被她躲开了。 “杨老大，你等着，爷爷来了，有的是能治你的人。” “呵呵，杨老四，你想多了。” 杨军笑了笑，没再理她。 指望杨文厚治他，估计也就是想想。 爷爷这么大的年纪了，早已没了当年的心气，有些事能不管就不管，更何况杨军是他最为得意的孙子，他疼都疼不过来，更不会管他了。 杨军带回稀有水果的消息瞬间沸腾了。 家里有一个算一个全都呼啦的跑来看新奇了，就连一向爱睡懒觉的伊秋水也一反常态的跑来围观。 “这是什么水果啊，是不是坏了，已经发臭了。”杨梅抱着一个灰溜溜带刺的水果道。 “二妹，那可不是坏了，而是就是那样的水果。” 伊秋水解释道：“它叫榴莲，别看闻着臭，吃起来可香了。” 见过世面的伊秋水一下就认出那是榴莲，以前她在国外吃过。 “是吗？看不出来啊。” 杨梅用手拍了拍榴莲，又放在鼻子下嗅了嗅，最后还是嫌弃的丢在一边。 伊秋水见状，笑了笑，然后对孙招娣道。 “招娣，干娘想吃榴莲了，帮我打开。” “好的，干娘。” 孙招娣也不废话，抬手一掌拍在榴莲上。 榴莲顿时砸的稀巴烂。 伊秋水见状，心疼道：“哎呀，浪费了。” 一边说，一边掏肉吃。 樱桃小嘴咀嚼着美味的果肉，颇有一番甘之如饴的味道。 不过，榴莲一打开，那个臭味更浓了，众人下意识的后退几步，吩咐捂着鼻子。 “嫂子，臭成这样别吃了。”杨梅道。 “是啊，干娘，别吃了，别吃坏了肚子里的小弟弟。”孙招娣一脸担忧的看着伊秋水。 其他人也跟着劝。 谁知，伊秋水非但不停，而是一手拿着一块果肉大口大口的吃起来。 杨军见状，笑了笑，然后走了过去，也掰下一块吃了起来。 “这是榴莲，就这个味，别看闻着臭，吃着可香呢，不信的话，尝尝。” “真的假的？” 杨老四胆子大，尝试掰了一块小心翼翼的吃了起来。 不过，刚咀嚼两口，双眸顿时一亮，然后掰下一块大的，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 “真香！” 众人瞧着这一幕，纷纷开始品尝起来。 还别说，这东西瞧着灰不溜秋的，闻着臭，可吃起来真香。 “给我留一块，我还没尝到什么味呢。” “真好吃！” “这东西不赖。” 眼见着一个榴莲就这么被瓜分完了，站在旁边的伊秋水着急了。 “你们不是不爱吃吗，给我留一点，这种水果最适合孕妇吃了。” 看得出来，伊秋水和大多数女人一样，都爱吃榴莲。 这么多水果，她别的不馋，就爱这一口榴莲。 眼见着榴莲没了，伊秋水苦着脸，一脸无助的看着杨军。 杨军见状，拍了拍她的手，安慰道， “回头我给你再弄几个过来，你当嫂子了，不好跟他们抢哦。” 伊秋水撒娇道：“讨厌，人家现在就想吃嘛。” “得，明天一早，我一定给你弄来。” “你可不许骗人。” “不骗人，你就把心放肚子里。” 第七百一十二章 爷孙重逢 杨军摇头苦笑着。 他以为榴莲这么臭，大家肯定不爱吃，所以只取了一个出来。 可他没想到，大家对榴莲这么钟爱，这倒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那我要吃哈密瓜。”伊秋水道。 “行……” 杨军刚要拿刀去切，就见孙招娣手一抬。 “咔嚓！”一声。 哈密瓜碎了一地。 杨军无语地望着她。 “招娣，你手咋这么欠呢？” 孙招娣嘿嘿的笑着，从一堆碎瓜中挑了一块比较完整的递给伊秋水。 “干娘，您吃。” 伊秋水冲杨军无奈的笑了笑，然后说道， “招娣啊，下次用刀切啊，你看看这多浪费啊。” “好的，干娘，下次我轻一点就是了。” “不是轻一点，而是用刀。”伊秋水纠正道。 “知道了。”孙招娣挠了挠头笑了。 这次杨军带来的东西非常多。 大家伙忙活半天才把这些东西整理好。 白面、大米、猪肉、羊肉、牛肉、各种蔬菜，以及水果。 “一个星期都不需要买菜了。”看着一地的食材，赵菊花感叹道。 杨军说道：“菊花姐，把食材处理一下，另外把养肉炖了，我想喝羊肉汤了。” “没问题，包我身上，我炖的羊肉汤那是一绝，要是你吃的不过瘾，我下面给你吃。” 赵菊花早已习惯了，这个家以杨军为主，只要杨军吩咐的，她都不折不扣的执行。 杨军一听，差点岔气过去。 连忙摆手道：“菊花姐，您千万别下面了，我觉得光喝羊肉汤挺鲜的。” “这样啊？” 赵菊花有些失望道：“我要是不下面，你肯定吃不饱啊？” “没关系的，吃不饱，我就泡馍。” 杨军表示，绝不接受下面吃。 “那成，你是这个家的一家之长，听你的。”赵菊花悻悻道。 随后，大家齐上阵帮忙。 今天爷爷要来，杨军没有去上班，专门在家等着。 二妈秦秀芝带着两个儿媳妇过来帮忙。 从吃过早饭开始，大家就开始在忙酒席的事。 家里的女人在厨房帮忙，杨军则领着一帮孩子在院子里玩。 今天正好是周六，孩子不上课，在杨军的带领下，都玩疯了。 孩子们都爱跟他玩，因为他舍得花钱，巷子口小卖部里的鞭炮、玩具、零食几乎被他扫空了。 杨老四和王筱筱吃过早饭后，就去忙着生意上的事了。 这两丫头都是小财迷，对生意上的事非常上心。 当然，这也是她们第一次独自掌管一件事，那种被当成大人看待的眼光着实让她们信心满满。 杨军把零食玩具往院子里的桌子一放，交代孩子们几句，让她们不要调皮，然后就去了隔壁院子。 杨安邦已经搬家了，原先杨梅的房子也被腾了出来。 杨军打开院子的钥匙，进去看了看。 院子收拾的很干净，看得出来，二妈她们一家平时挺爱护这里的。 这套院子，杨军还是从一对老教授手里买来的，住了一段时间后就送给了杨梅。 当时，杨梅住在杨军家，这才把房子暂时借给杨安邦一家住。 现在杨安邦有了属于自己的房子，那么这个院子就没人住了。 其实，房子长时间空着也不好。 没有人气，房子会破败的非常快。 杨军漫无目的的各个房间转了转，然后下意识的来到东厢房。 原先这间房间是王玉英住的，因为藏金条的事还意外发现了埋在地下的宝贝。 不过，那些宝贝都被杨军收进空间中，地底下现在还有一个箱子，箱子里还有几根金条。 杨军在埋箱子的上面用力的跺了几脚，没发现什么异常。 于是，就退出房间。 正当他准备去别的房间转转的时候，只见杨槐屁颠屁颠的跑了过来。 “大哥，你爷爷来了，嫂子让我叫你过去。” 说完，掉头就跑掉了。 杨军一怔，总感觉哪里不对。 仔细一想，顿时哭笑不得。 看着杨槐的背影，杨军笑骂道， “臭小子，我爷爷不是你爷爷啊？” 不过，此刻，杨军也懒得跟他计较这些。 爷爷来了，他这个大孙子得赶紧去迎接。 杨军锁上门出了院子，一眼就看到自己门口围着许多人。 爷爷杨文厚被众人围在中间，看着杨家人全在这儿了，老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光芒。 “好好好，看见你们都挺好的，我就放心了。” 老爷子一边和众人打招呼，一边在人群中搜寻什么。 旁边的王玉英瞧见了，于是说道：“军儿是不是上班去了？” 话音刚落，就见杨军从隔壁院子朝这边走来。 “军儿，瞎跑什么，不知道你爷爷今天要来？”王玉英责怪道。 杨军还没说话，杨文厚就不高兴了。 脸色一沉道：“军儿这么忙，那么多事等着他去做呢，何必让他专门在家等我找个老头子。” 杨军三步并作两步走了过去，搀扶着杨文厚。 “爷爷，今天是星期天，不上班呢。” 其实，杨军哪有什么星期天，他的每一天都是工作日，也可以说每一天都是他的休息日。 不过，为了不让爷爷担心，他只能这么说。 “哦，你们还有星期天呢，真好。”杨文厚感叹道。 他脸上愧疚之色少了许多。 “那必须的，而且还是双休呢。” 杨军一边搀扶着他进院子，一边嬉皮笑脸道， “爷爷，我让你捎的东西，您带了吗？” 杨文厚闻言，一脸褶子的老脸顿时笑开了花。 拍了拍手里灰色的袋子道：“带着呢，足够咱爷俩抽半年的了。” “那就好，那就好。” 袋子里装的是烟叶，是杨军特意叮嘱爷爷从老家捎来的。 并非他改抽旱烟，而是想和爷爷多找点共同的话题。 “爷爷，您一路辛苦了。” “家里准备好了酒席，待会儿咱们好好喝一杯。”杨军道。 老爷子一听，顿时眯着眼笑道：“大孙子，咱先说好，低于五十度的酒我不喝。” “那必须的，五十六度的茅台怎么样？” “中！” 看着杨军他们爷俩愉快的聊天，羡煞了旁边一众的人。 尤其是杨安国和杨安邦他们几个，同时杨家的孙子，待遇差别咋这么大呢。 有杨军在，他们这些孙子就显得无足轻重了。 老爷子看杨军的眼神充满了关爱和赞赏，瞧得众人一阵眼羡。 来到客厅，把老爷子让到主位，杨军在另一个位置上横坐陪着。 “爷爷，以后你什么都不用干，就安安稳稳的在这里享两天清福。” “好好好，以后就享我大孙子的福了。”杨文厚乐得合不拢嘴。 杨军把身子倾了过去，一脸揶揄的说道， “爷爷，您见谅，我这边好吃好喝的什么都有，就差个小脚老太太……” “臭小子，找抽是不？” 杨文厚闻言，脸皮子直跳。 左右看了看，没什么趁手的家伙。 回头对王玉英道：“老大家的，回头给我找根棍子备着。” 王玉英摇头叹气道：“您呀，真该好好管管您这个大孙子了，反正我是管不了了。” 杨文厚闻言，突然笑了。 “你说什么我听不懂，我呀，腿脚越来越不利索，得找个拐杖了。” 众人一听，全都愣住了。 就这？ 本以为老爷子发一顿火，然后再把杨军臭骂一顿什么的。 谁知，老爷子自己给自己找台阶，说是什么腿脚不好，需要拐杖什么的。 老爷子越是这么做，众人越是羡慕。 老爷子把杨军宠到天上了，简直没边没沿。 要是换做其他人，谁敢跟老爷子开这种玩笑？ 尤其是杨安国和杨安邦，他们兄弟俩从小都不敢用这种语气跟老爷子说话，兄弟俩那是毕恭毕敬的。 再看看杨军，人比人气死人。 就好像老爷子只有杨军这么一个孙子似的。 王玉英叹气道：“您老揣着明白装糊涂，您就惯着他。” 杨文厚道：“还别不服气，要是你们有我大孙子这样的本事，我也惯着你们。” 众人一听，全都悻悻地不说话。 谁让人家有本事呢？ 杨军见大家都不出声了，于是笑道， “爷爷想必还没吃饭？不如咱们边吃边聊？” 老爷子拍着桌子道：“走，不能让我大孙子这番孝心白白浪费了。” 老爷子雷厉风行，不用招呼，自个儿站起来向外走去。 今天，除了二叔杨栋外，杨家所有的人全到齐了。 酒席早已准备好，分成二桌，大人一桌，小孩一桌。 杨军给老爷子满上酒，端起来道， “爷爷，敬您一杯。” 杨文厚翻了翻白眼：“傻小子，爷爷跟你开玩笑呢。” “医生说，我这个病喝不了酒。” 杨军一听，连连致歉。 光想着怎么招待好爷爷了，没想到他却喝不了酒。 酒最伤肝，尤其是肝包虫病更不能喝酒。 杨军连忙把酒杯给他拿走。 “酒这东西必须戒了，咱们吃菜。” 杨军眯着眼道：“爷爷，抽烟对肝也不好，您看是不是……” 杨文厚闻言，下意识的摸了摸腰间的旱烟锅。 一脸警惕道：“小子，想都别想，别以为你爷爷什么都不懂，酒伤肝，烟伤肺，你骗不了我。” 杨军咂咂嘴道：“跟千年狐狸说聊斋，失误了。” 杨文厚闻言，抬手作势就要打他。 但是举到一半又放了下来。 指着杨军无奈的摇了摇头。 喃喃自语道：“看来我这腿脚真的不行了，得及早考虑准备一根拐棍了。” 众人见状，吩咐摇头。 老爷子真是太会惯着杨军了。 第七百一十三章 爷爷的爱情故事 一顿饭，吃了两个多小时。 吃完饭后，全家人又围在一起吃餐后水果。 杨军下午没去上班，而是陪着爷爷杨文厚聊天。 老爷子一辈子待在那个穷山沟沟里，对城里的事感到非常好奇。 尤其是看到杨军住的这个宅院，更是羡慕的不行。 非得让杨军陪着他把前后院子参观一遍。 参观完杨军的院子，老爷子又去参观杨安国他们的家。 幸好，他们住的不远，就在隔壁。 杨文厚站在巷子口，看着这一排都是老杨家的房子，眸子里洋溢着得意的神情。 先是参观了杨安邦的房子，然后又是杨梅的，杨安国的，就连马驹子的家也逛了一圈。 从马驹子家出来，老爷子突然停在杨梅的家门口不走了。 “军儿啊，爷爷想跟你商量一件事，你看我能不能住在梅子的那个院子啊？” 杨军一怔。 “爷爷，你就不怕人家戳着你孙子的脊梁骨骂？” 杨文厚苦笑道：“所以，爷爷才要跟你商量一下嘛。” “我知道你的孝心，自然希望我能过得好一点，但是军儿，你就体谅体谅我找个土埋脖子的老头子，我实在不想给你们这些后辈添麻烦，更何况，我只想一个人安安静静的过日子。” “并不是说你们不孝顺，而是活到我这个岁数的人，生活中只剩下回忆了，我只想在我回忆的时候，不希望被人打扰，你懂我的意思吗？” “军儿，你是知道的，如果不出意外，我这辈子是没打算走出那个穷山沟沟的，可是，爷爷我体谅你的难处，冒着不能落叶归根的风险来了，你能不能也体谅爷爷一下，让我一个人过日子？” 杨军闻言，眸子里浮现一层晶莹的东西。 他被爷爷这些话感动了。 尤其当爷爷说出冒着不能落叶归根的风险来时，他更是感到无地自容。 他只想着自己能够尽尽孝心，却没有顾及老人的心情，实在是不孝啊。 “爷爷，您别说了，我同意还不成吗？” 杨军突然跪在地上，哽咽道：“爷爷，原谅孙儿的不孝。” 杨文厚见状，连忙把杨军扶起来，看了看周围一眼， “你这孩子，你这是干啥呢？” “你是个孝顺的孩子，爷爷没有怪你的意思。” “我的意思是，爷爷给你的面子了，你是不是也该给爷爷一个面子啊？” 说完，杨文厚一脸慈祥的看着他。 杨军见状，破涕为笑。 擦了擦眼角的泪水，笑道：“您老的面子，必须给啊。” …… 没办法，杨军只能同意杨文厚住在杨梅那个院子。 他能理解老人的心思。 用爷爷的话来说，人到了他这个年纪，生活中也就剩下回忆了。 联想爷爷的话，杨军很能理解为何会看到那么多老人经常发呆的场景了。 原来，他们内心是寂寞的，尤其是丧偶的老年人，也只有回忆才能慰藉他们孤苦的生活了。 杨军帮着爷爷做通众人的思想工作。 好在，爷爷住的地方离他们不远，一抬脚的功夫就能到。 即使有什么事，也能第一时间知道。 当天下午，爷爷杨文厚就搬进杨梅的家中。 老爷子不愿意住在后院，说是要住在前面看大门。 众人劝不动，只能依了他。 大家帮着整理出一间厢房，然后把一些生活用具准备齐全。 至于吃饭的问题，根本不用考虑。 也不准备让老人动火，每到吃饭的时候，老人就会过来，即使不过来，也会给他送去。 大家都在忙里忙外，老爷子则蹲在墙角抽烟旱烟。 他两眼没闲着，看看这儿，又看看那儿，时而起身用脚步丈量什么。 嘴里是不是的发出叹息声。 杨军见状，立马明白了。 于是，回头对杨安国、马驹子他们几个壮劳力道， “拿家伙来，把院子刨了。” 杨安国他们顿时一愣，不解的看着杨军。 “还愣着干什么，把院子刨了，整理一块地出来。”杨军吼道。 “哦哦，懂了。” 众人一听，全都明白了。 杨军这是要给爷爷整理出一块地出来，给他找点事做。 杨安国他们转身出了院子。 不一会儿，就拿着家伙什来了。 二话不说，就开始刨院子。 杨文厚见状，一脸为难的看着杨军。 “军儿，这些砖挺贵的，要不还是算了？” “那不行，我还等着抽您种的烟叶呢。”杨军道。 杨文厚闻言，脸上闪过一丝愧疚。 本不想麻烦人的，可最终还是给杨军他们添了麻烦。 可一想想，要是整天什么事都不做，吃饱了睡，睡好了吃，他就觉得无聊。 内心挣扎了一会，最终同意了。 “那……小心点，地砖码起来，以后还能重新铺上呢。” “爷爷，您呀，就在旁边看着，你只管动嘴指挥，您让我们怎么做，我们就怎么做。” 杨军给爷爷搬了把椅子，让他在旁边歇着。 马驹子他们直接开干，先是用铁棍把院子里的地砖撬起来，然后整齐的码在墙角。 不一会儿，就清理出一大片土地。 马驹子过来对杨军道， “哥，这些老土种不了庄稼，必须弄点新土敷在上面才行。” “然后呢？”杨军问道。 马驹子愣了一下。 “然后……我准备借辆车，明天去郊区取点土。” 杨军翻了翻白眼：“你都知道怎么做了，还来问我？” 马驹子闻言，笑了。 “哥，我这不得事事请示，显得您英明吗？” “滚，你哥我在你眼里是这么浮躁的人？” “嘿嘿！” 马驹子嘿嘿笑了两声就走了。 这家伙准备去找辆卡车拉点肥土去了。 马驹子走后，杨安国过来了。 看着杨军和杨文厚爷俩坐在那儿一边聊天一边悠闲的喝茶，眸子里闪过一丝艳羡。 “哥，我口渴了。” 杨安国说话的时候，眼睛盯着杨军旁边的茶壶。 杨军闻言，无语地看着他。 这二货口渴是假，来刷存在感是真。 看着杨军这么得宠，他也想让杨文厚夸夸他。 杨军刚想说话，杨文厚却抢在了他前头。 “渴什么渴？” 杨文厚两眼一瞪：“平常下地挣工分一天不喝水也没见你口渴，这才干这么会就渴了？” 杨安国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后退一步。 不过倔强的他，依旧抱着一丝侥幸的心理，一脸幽怨的看着杨文厚。 “爷爷，我是真渴了。” 杨军见状，差点笑岔气。 这么大的人了，还耍宝卖萌呢。 不过，他对杨安国这种执着精神感动了。 你这么执着，就不知道能不能得到你想要的结果。 杨文厚活了大半辈子了，属于人间清醒，还能猜不透杨安国心里想的什么。 从小看着他长大的，长得跟牛犊子似的，浑身用不完的力气，干起活来根不不知道累。 下地挣工分，从来不带水，三伏天也能坚持下来。 现在还没干两下就口渴了，真当他这么多年干饭白吃的？ 不过，同样是他的孙子，他不好厚此薄彼，做的太过。 老爷子叹息一声，看了看眼前的茶壶，默默地倒了一杯水。 “喝！” 杨安国见状，顿时大喜。 双手接了过来，一饮而尽。 “还喝吗？” 老爷子端着茶壶问道。 杨安国连连摆手道：“不用了，不用了，够了，我觉得现在浑身都是使不完的劲。” 说完，做了几个肢体动作，然后心满意足的去干活去了。 杨文厚见状，摇了摇头。 “牛嚼牡丹。” 他对这个孙子感到失望。 杨军笑道：“爷爷，没看出来，您老还知道牛嚼牡丹这个词啊。” 杨文厚翻了翻白眼：“合着你爷爷我在你眼里就是个大老粗？只会种地？” “那倒没有，不过，我觉得您是种地的当中最有文化的，文化人中属您最会种地。”杨军笑道。 “臭小子，又拿你爷爷开刷是不？” 杨文厚并没有生气，而是笑着解释道， “我这一辈子就会这个成语，想当年，这个词还是跟你奶奶学的呢，所以，记忆深刻。” 杨军竖着大拇指道：“没想到奶奶还是个大才女啊。” “那当然，你奶奶可是十里八村有名的才女。” 一提起奶奶，爷爷脸上说不出的自豪感。 “你外祖公是私塾先生，你奶奶从小就是泡在学堂里长大的，会的词可多了。” “爷爷，我有个疑问，既然我奶奶是才女，她怎么会看得上你这个大老粗呢。”杨军疑惑道。 杨文厚翻了翻白眼，似乎对杨军这话不满。 “臭小子，知道什么叫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吗？” 杨军摇了摇头，笑道：“爷爷您厉害，跟我说说呗，您是怎么勾搭上我奶奶的？” “这可就说来话长了……” 杨文厚回过味来，抬手打了杨军一下，只不过并没用多大力。 “臭小子，什么叫勾搭，我们那叫两情相悦。” “是是是，您继续，您和奶奶是如何对上眼？。”杨军笑道。 杨文厚瞪了他一眼，然后往椅子上一躺。 两眼望着天际，思绪拉回到半个多世纪前。 “那时候你外祖公是隔壁村的教书先生，我呢，那时候才十多岁，给地主家放牛，每次路过学堂的时候，我就偷偷地躲在窗户底下偷听，一来二去的，也就和你奶奶相熟了……” 听了半晌，杨军终于了解了爷爷和奶奶的爱情故事。 还半晌，杨军才回过神来。 一脸揶揄的对杨文厚道， “哦……爷爷，原来你就是传说中那个躲在窗户底下偷听先生讲学的放牛娃？” “碎娃，找抽！” 第七百一十四章 大局已定 今天是长城二号发动机发布会的日子。 一大早，就见机械科学研究院到处是彩旗飘飘，锣鼓喧天。 成百上千胸挂相机和手拿笔记本的记者和新闻工作者蜂拥而至。 稍微有点名望的企业和机关单位以及各单位负责人全都纷沓而至，一机部大大小小领导几乎全到了。 郭草地早在一个月前就宣传发动机的事了，这次从全国各地赶来的轻重工业单位也过来学习和参观。 这次郭草地是以杨军的名义宣传的，毕竟杨军名声在外，大家都知道这个多次上报纸的英雄丰功伟绩，就冲他‘四大件功劳’的份上，大家都知道这次肯定能带来惊喜。 这次才多久的功夫，长城二号发动机就研发成功了，可以想见，这次的发动机肯定比长城一号更优秀。 长城一号发动机已经很优秀了，几乎是有价无市的地步，现在还了，长城二号发动机出来了，据说其性能远超长城一号。 郭草地为了保险起见，只是宣传这次的发动机领先国内水平三十年，其实则不然，这款发动机性能远超国内最顶尖的发动机水平，别说领先国内三十年了，就是领先世界三十年都不为过。 这些还都是保守的估计。 一大早，杨军就和郭草地忙着招呼客人。 现在，他们正陪着周干事在实验室观看长城二号发动机试车。 这是周干事要求的。 毕竟这件事影响巨大，为了保险起见，周干事要求在发动机正式两项前，他要先眼见为实，做到心底有数。 不负众望，发动机运行半个多小时依旧运行良好。 周干事一脸笑意道：“不错，不错，从此以后，咱们终于有了属于自己国产的发动机，以后再也不用看受人限制了。” 回头对杨军道：“小杨啊，你立了大功，是大功臣，为我国机械行业发展做出了巨大的贡献，全国人民不会忘记你的。” 杨军谦虚道：“首长，我可不敢居功，这是大家共同努力的结果。” 随后，杨军把杜士奎、黄自强以及这次研究长城二号发动机的所有研究人员介绍给周干事认识。 周干事当场肯定了他们的功劳，并且叮嘱杨军，一定要重视这些人才。 随后，杨军和郭草地就陪着周干事出了实验室。 “老郭，小杨，发布会我就不参加了，剩下的事情就由你们来主持了，我还有一个外宾要接待，先回去了。” 周干事刚走两步，突然想起来什么，于是回头对郭草地道：“哦，老郭，你的工作调动已经定下了，下个星期来局报道。” 郭草地一听，顿时激动的说不出话。 “首长放心，我一定会准时去报道的。” 周干事点了点头，继续说道：“事实证明，小杨是有能力胜任一机部工作的，我看不如趁此机会，让他独挡一面。” 郭草地：“一切听您安排。” 杨军听了，说不上什么激动，总觉得是水到渠成的事。 郭草地一调走，一机部就属他最大，肯定是由他来主持工作啊。 “感谢首长信任。” 杨军双腿并立，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周干事笑了笑，拍着他的肩膀道：“小杨啊，你没让我们失望，我希望你能再接再厉，争取再创辉煌。” “是！” “行了，我回了，你们留步。” 说完，周干事就上车走了。 直到周干事的车子消失，杨军才回过头对郭草地道， “郭伯伯，恭喜啊。” 郭草地瞟了他一眼，冷哼道：“恐怕你小子巴不得我早点滚蛋呢，好给你腾位置。” “郭伯伯，天地良心，我可从来没这么想过，我还巴不得您多待一段时间呢，有很多业务我还不熟悉呢。” “呵！我还没老糊涂，你小子嘴上说得好，可心里不这么想？” “得，您是长辈，又是我的领导，你爱怎么说就怎么说，我听着就是。” “臭小子……”郭草地笑骂道。 爷俩说话很随便，尤其是在没人的时候，那更没什么规矩了。 他们不像是翁婿关系，倒像忘年交关系。 郭草地对杨军这个晚辈既欣赏又关爱，杨军对他既敬重又依赖。 “行了，咱爷俩别在这儿闲聊了，发布会马上开始了，赶紧过去。”郭草地道。 “郭伯伯，您请！” 杨军单手一引。 郭草地笑着用手点了点他。 不一会儿，就到了发布会的时刻。 作为发动机研制负责人的杨军上前讲了两句。 先是从发动机前身讲起，然后就是实验项目立项，再然后就是如何研制等的，杨军洋洋洒洒的讲了半个多钟头，这才把长城二号发动机介绍完毕。 然后，就是见证发动机试车的关键时刻。 牛皮吹得再大，终究是要见真章的。 发动机好不好，那是要看数据的。 为了见证这次发动机试车性能，郭草地特地请来了发动机领域的专家进行测试。 在杨军启动按钮的那一刻，监测数据就开始了。 几千双眼睛死死地盯着这款发动机。 记者和新闻工作者不停地拍照。 现场很安静，只能听见发动机转动的声音。 在机器运转的那一刻，众人就被这款发动机的性能震惊了。 光从声音上判断，这款发动机运行的非常安静，几乎听不见任何嘈杂的声音。 发动机消音能做到这步，就说明发动机的性能非常强大。 这还只是发动机的一项有点，其他方面更是不同凡响。 发动机运行半个小时候就挺了下来。 实验室里立马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大家纷纷称赞这款发动机性能强大。 接下来就是动力测试、转速测试…… 真个试车进行了两个多小时，直到最后一项测试完成。 实验室里再次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这次的掌声整整持续了三分多钟。 众人纷纷道贺。 还有的单位当场就下订单。 一旦有人开了头，剩下的就阻挡不住了。 现场跟打仗似的，争先恐后的下订单。 杨军把这事让下面的人去办，他则和郭草地离开了。 发布会结束了，他们就没有必要留在这儿了，剩下的事就交给下面的人去办。 李铁柱作为柴油机厂厂长，终于风光了一把。 他从来没有这么高光时刻，被众人围在哪儿动弹不得。 …… 回到单位后，郭草地就和杨军关在办公室一直闭门交谈。 他要调走了，有些事得和杨军做交接。 杨军也是虚心聆听郭草地的每一句话。 聊了两个多小时，两人才聊完公事。 郭草地伸了伸懒腰，用手捶了捶自己的后腰。 一脸疲惫的对杨军道：“以后一机部归你管了，你现在肩上的担子越来越重了，你可要提起十二分精神应对，可不能马虎。” “郭伯伯，您就把心放肚子里，我，您还不放心吗？什么时候让你操心过？”杨军笑道。 郭草地闻言，翻了翻白眼。 “哦，对了，生意上的事准备的怎么样了？” 杨军闻言，暗自腹诽。 想知道生意进展到什么地步，回家问你儿子不就知道了？ 不过，这话他可不敢说。 “还行，再有五六天就能正式开业了。” 郭草地闻言，点了点头。 “嗯，挺好的，不过，告诉你手下的人，让他们低调点。” “是，郭伯伯。” 杨军道：“我手下的人没问题，主要是天明那小子有点……烂泥扶不上墙。” 郭草地瞪了他一眼，眸子里闪过不满的神色。 “郭伯伯，您也别生气，我只是实话实说罢了。” “他要是能上墙，我还用你带着他？” “哎，我只求他做个混吃等死的纨绔就成，千万不要插手生意上的事。”杨军道。 郭草地叹息一声：“谁说不是呢，不过，总得让他找点事做。” 杨军没说话。 他和郭草地安静的坐在那儿。 对于郭天明，两人说不出的心塞。 要不是彼此之间还有点亲情关系，谁也懒得搭理那二货。 两人坐在那儿抽着烟，好半晌，杨军才道， “郭伯伯，至于为何生意给您三成的利益，我要跟您解释一下。” 杨军道：“有些事我是不方便出面的，专门找了个长期的饭辙子，您什么都别问，以后提供物资全指着这人，所以我给了他两成利益，另外钱佳佳还投了一股，剩下的四股，其中两股还要打理关系，其实我才拿两股。” 郭草地不耐烦的打断道：“这些事你自己做主就行，要不是给那个孽畜找点事做，我才不会参与生意上的事。” “谁说不是呢？” 杨军用力的搓脸，让自己打起精神。 “郭伯伯，你准备什么时候去报道？” 郭草地翻了翻白眼。 “还说你小子不是撵我走？” 杨军苦着脸道：“我真的不是撵你走，我只是想提前有个心理准备。” “您看您这一走，所有的担子全压在我身上，我一个人吃不消啊。” 郭草地：“我觉得你就是想我早点走。” 杨军：“真的不是。” “你就是。” “不是！” “……” 郭草地小孩子脾气上来了，非得说杨军巴不得他早点走，杨军被逼得哭笑不得。 恨不得给自己两嘴巴，谁让自己最贱多此一问呢。 “好，郭伯伯，我承认了，就是想你走。” “瓜娃，受死！” 第七百一十五章 有人动你吗？ 郭草地隔天就去报道去了。 杨军也从这一刻起成了一机部名副其实的当家人。 上任的第一天，他连下几道任命。 任命李铁柱为柴油机厂厂长，李立新为书记。 任命杜士奎为机械科学研究院的副院长，专门负责发动机的研发。 任命周海为机械科学研究院的院长，全面接替研究院的工作。 任命…… 杨军一口气下了十八道任命，全是提拔人的任命。 这些人都是自己人，从现在起，杨军必须培养自己的班底了。 不过，对于原先郭草地的人，杨军暂时没动。 有些事得慢慢来，不能操之过急。 …… 当天晚上下班。 杨军回到家后，就立马去隔壁院子去叫爷爷吃饭。 一进院子，就发现老爷子正在院子里平整土地。 杨安国正蹲在旁边陪他聊天。 土地是杨军带着大家撬开地砖平整出来的，地上的新土是马驹子从郊外拉回来的。 老爷子准备在地里种点蔬菜，这不干劲十足，干了一天一点都不觉得累。 杨安国看见杨军，慌乱的打着招呼。 “哥，来了？” 杨军点点头，然后对杨文厚道， “爷爷，吃饭了，剩下的明天再干。” 杨文厚闻言，停下手中的活儿，双手拄着耙子，看着被整理大半的土地，老眼里充满了希望的光芒。 “大孙子，你说是种烟叶好呢还是种点蔬菜瓜果？” 杨军认真的想了一下。 “爷爷，我觉得还是种蔬菜瓜果，烟叶这玩意我又抽不惯，您一个人种的太多又抽不完。” “是啊，我也觉得种蔬菜瓜果好，到时候成熟了，每家每户还能尝个鲜。” “得嘞，那就这么定了，回头我让人给您送点种子过来。”杨军道。 杨文厚点点头道：“行，听我大孙子的，走，吃饭去。” 老爷子把农具收起来放在屋檐下，然后又去洗了洗手。 “爷……” 杨安国小声叫了一声，然后用眼神不停地示意。 杨文厚愣了一下，然后甩手道， “都是自家人，有什么话不能当着你哥的面说，非得让我传话？” 杨安国顿时慌乱起来，看了看杨军，一脸为难的样子。 “爷，您说话好使，我哥听你的，还是你说。” 还没等老爷子开口，杨安国就感觉屁股上一疼，整个人向前栽去，一下扑倒在刚平整好的土地上。 他慌乱的爬了起来，回头望去，只见杨军一脸怒容的盯着他。 “安国，你是不是又拿工作上的事烦爷爷？” 自从杨军让王二娃接替他保卫处处长的职务后，这家伙一直没正经事干。 他也多次的向杨军提起过此事，可每次杨军都不搭理他。 他一着急，就在杨文厚面前提起了此事。 “是，咋滴了？” 杨安国一反常态，竟然和杨军顶撞起来。 “这都两个月了，你啥都不让我干，我一家老小不得吃饭啊。” 杨军一怔，随后暴跳，直接踹翻杨安国。 骑在他身上，左右开弓。 “胆子大了，敢跟我顶嘴。” “让你给老王当副手你不干，怪我咯？” “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跟我扎刺。” 杨军一边打，一边数落着。 别看杨安国敢跟杨军顶嘴，但是借他十个胆，他也不敢还手。 此刻，双手抱头，一边躲一边抱怨道。 “你打死我，什么事都你说了算，我算个屁啊。” 杨军：“哟，怨气还不小呢，信不信我让你回老家种地去？” “我不回去，打死我都不回去，我没钱吃饭，就去你家，直到你同意为止。” “还威胁我？我打断你的狗腿。” 杨军一边说，一边不停地踢他。 当然，他并没怎么用力，只是哥哥教育弟弟的那种力量。 杨安国皮糙肉厚的，反正不该说的爷说了，此刻，像个癞皮狗似的躺在地上任凭杨军踢打。 杨文厚站在旁边眼巴巴的看着他们兄弟俩打架，他脸皮子直抽抽，什么都没说。 “你认错，给我道歉。” 杨军打累了，居高临下的说道。 “你让我去上班，我就给你道歉。” 杨安国胳膊挪开一条缝，偷偷地观察着。 “嘿，我还治不了你了。” 杨军踹了他一脚，问道：“错了没有，道不道歉？” “我没错，就不道歉。” 杨军抬脚就要踢，但是半途又放下了。 他觉得光靠打是治不了这个二货的，于是眼珠子一转。 “行，不认错是不？” “你不是耍无赖吗，只要你敢踏进我家门，信不信我让招娣打断你的腿？” 杨安国一听，浑身颤抖一下。 对于孙招娣，他是发自心底的恐惧。 那丫头进过一年多的训练，现在的武力值比杨军还恐怖，而且人不怎么机灵，动气手来没个轻重，他没少在她手底下吃亏。 所以，一提到孙招娣，他就莫名的恐惧。 杨安国此刻有些怕了。 他想认错，但是男子汉的尊严让他放不下面子。 刚才只是一时上头，才和杨军顶了起来，挨了一顿揍后，这才清醒过来。 杨文厚见状，摇摇头，叹息道：“死要面子活受罪。” 杨安国一听，顿时咧着嘴道：“爷爷，我也是您孙子，您太偏心了？” 杨文厚气得须发皆张，怒指着他道， “你个夯货，从小脑子就不灵光，你以为跑我面前念叨两句，我就会给你说情？” “你哥不安排你工作，他自有考虑，你说说你猪脑子，也不好好想一想。你哥会眼睁睁的看着你挨饿吗？” 其实，杨文厚说得没错。 杨军确实有他的考虑。 他在等一个机会。 等郭草地调走后，他就把王二娃调回原单位，再让杨安国继续当他的保卫处处长。 谁知，这家伙沉不住气，这才一个多月就安耐不住了。 以为杨军会看在爷爷杨文厚的面子上，给他重新安排工作。 谁知，杨军非得不同意，还把他暴揍一顿。 杨安国躺在地上，眨巴眨巴眼睛，一副可怜的样子看着杨军。 “哥，我现在认错还来得及吗？” 杨军闻言，没好气的说道：“认错什么时候都来得及。” “那好，哥，我错了，你原谅我。” 杨军气极而笑：“行，我原谅你了。” 说完，回头搀扶着杨文厚。 “爷爷，咱们吃饭去。” “哥，这就完了？”杨安国在身后叫道。 杨军回头，双手一摊。 “不然呢，我已经原谅你了，你还想咋样？” 杨文厚见状，看向杨安国的眼神充满了失望。 摇了摇头：“蠢货。” 两人没再搭理杨安国，出了远门去隔壁吃饭。 “哥，你说话不算数，说好的恢复我工作呢？” 身后，传来杨安国无助的嘶吼。 自从爷爷来了四九城之后，二妈一家隔三差五的就在这边吃饭，说什么一家人在一起，吃饭热闹什么的。 明眼人都清楚，就是借爷爷的名义来蹭饭的。 不过，大家心照不宣，谁都不说破。 再说了，杨军根本不差钱。 吃饭分为两桌，男人一桌，女人一桌。 杨军刚坐下，就看见杨安国那个二货浑身尘土的跟了过来。 这家伙就跟没事人似的，就像刚才发生的事和他无关。 不满地看了杨军一眼，拿起筷子就吃。 “吃你的，喝你的，看你烦不烦？”杨安国小声嘀咕道。 杨军闻言只是笑笑，懒得搭理这个二货。 男人这桌是要喝酒的，几杯十五年的女儿红下肚，大家就扯开了话题。 男人嘛，聊得最多的话题就是女人。 不过，这里都是自己的家人，所以话题自然就转到工作上。 “哥，你听说了吗，你的那个战友老沐被调到销售科去了。”杨安邦道。 杨军一怔，愕然道：“沐生被调到销售款了？” “是平调吗？” “不是，”杨安邦摇头道：“老沐现在是销售科的副科长。” 杨军一听，顿时有些不高兴了。 沐生现在负责轧钢厂商场这一块，调回轧钢厂销售科，相当于降职了。 “是谁的意思？”杨军问道。 “除了尚厂长还能是谁？别人也没这个权利啊。” 杨军听了，非常不爽。 尚铁龙这个人是有能力，但是性情耿直，对谁都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不太好说话。 上次，要不是郭草地逼得紧，杨军也不会推荐他当轧钢厂厂长。 不过，尚铁龙这次动了老沐，也就触犯了杨军的底线。 杨军心头不爽，却没有表现出来。 若无其事的问道：“你没事，尚铁龙有没有动你？” 杨安邦摇头道：“没有，尚厂长知道我们俩的关系，一直没动我。” 随后，又补充一句：“他不知道您和老沐的关系。” 杨军没说话，继续喝酒吃饭。 “其他的事你不要管，只要没人动你就行。”杨军道。 “谢谢，哥。”杨安邦感激道。 谁知话音刚落，就听见杨安国在那边阴阳怪气道， “哥，有人动我，这事你要不要管？” 杨军翻了翻白眼，直接无视。 你口中说得那人不就是自己嘛。 难不成，你还指望杨军管自己？ “哥，我错了还不行吗？” 杨安国见杨军不理他，连忙站起来认错。 “我不是原谅你了吗？”杨军笑道。 “那……我工作呢？”杨安国苦着脸道。 “没钱吃饭了？” “嗯，这还看不出来吗？我都到你家蹭吃蹭喝了。” “行，看在你认错态度还不错的份上，给你一次改正错误的机会，只要这件事做好了，我立马给你官复原职。” “哥，你说，我全听你的。”杨安国激动道。 杨军想了一下道：“你把爷爷那块地平整好了，我就让你回保卫处。” “没问题……” 杨安国刚想答应，杨文厚就不愿意了。 “不行，我不同意。” 老爷子一副不容商量的语气道：“活都让他干了，我干啥？” 第七百一十六章 变魔术 第二天一上班，杨军就立马签发了一份人事任命书。 任命王二娃同志为轧钢厂厂长，原厂长尚铁龙降为副厂长，主管后勤工作。 要说这世上还有谁是杨军最在乎的人，那除了家人，就是王二娃和沐生两个人了。 这两个人对他都有救命之恩，他们是铁杆的兄弟，有着过命的交情，只要杨军还活着一天，就不允许任何人动他们。 尚铁龙很有能力，为人也正直，可这不是关乎能力的问题，能力再大，跟自己不是一条心就不行。 轧钢厂是纳税大户，每年的生产产值非常可观，厂长这个位置非常重要，所以，这个人选必须要自己人才行。 据杨军所知，自从上次从轧钢厂薅了一把羊毛后，尚铁龙就着手准备关闭小金库了，他觉得小金库像颗定时炸弹，说不定什么时候就爆了，所以，还不如直接关闭小金库。 可杨军就不乐意了。 水至清则无鱼这个道理都不懂，还怎么出来混。 小金库这笔钱又不是来路不正，没必要忌讳如深退避三舍。 再说了，小金库关了，经费问题谁来解决？ 要钱的时候，一个个手伸得老长，申请报告那是一天一打，可让他们补充一点经费，跟要了他们的命一样。 要是这个厂长由王二娃担任，他二话不说，肯定优先支持杨军。 就像杨军在机械科学研究院时候一样，缺少研究经费，王二娃二话不说，直接就把钱划过来了。 一些重要的企业单位安排自己人就是便于管理，要是遇到那些油盐不进的，跟你扯皮你也拿他没办法。 当天晚上下班回家，杨军就发现今天的伙食比往常的要丰盛。 原因无他，杨安国出钱改善的伙食。 你没看见今天二妈秦秀芝说话都硬气多了。 “大家敞开肚子吃，不够，锅里还有。” 秦秀芝俨然一副主人公的自居，招呼着大家吃饭。 杨安国拎着两瓶茅台过来了。 坐在杨军身边，一脸谄媚道， “哥，特意给你买的，老贵了，七块钱一瓶呢。” 杨军翻了翻白眼。 也就你把台子当宝贝，你不看看酒窖里那些女儿红哪个不比台子好？ “你错了没有？”杨军问道。 “错了，哥，我是真的错了。”杨安国诚恳的认错。 “以后还敢不敢跟我扎刺？” “不敢，今后绝对不敢了，我要是再跟你扎刺，直接让我回老家种地。” 王二娃调回轧钢厂了，他的保卫处处长的位置又回来了。 今天难得高兴，又是花钱改善伙食，又是态度诚恳的认错。 杨军盯着他看了一会。 然后手指一转，示意他起来。 “转过去。” 杨安国按照他说的做，身子背对着他。 杨军抬脚一踹，杨安国踉跄的向前跑去。 幸好这家伙动作麻利，这次没有狗啃屎。 回头，一脸幽怨的望着杨军。 “哥，我就不碍您的眼了，我去小孩那一桌。” 说完，不顾众人嘲笑，一屁股坐在小孩子那桌。 “你也就这点出息了。”杨文厚见状，眸子里上过一丝失望。 不过，好在他不止一个孙子。 上天待他不薄，他有杨军一个出息的孙子就够了。 吃完饭后，杨军陪爷爷摆了一会龙门阵，就回后院了。 刚打好洗脚水准备洗脚，就听见客厅的门一响，杨梅就进来了。 “哥，我要入股你的生意。” 说完，就把手里的一个木盒子放在他面前。 打开盒子，里面钞票和金条。 大小金条一共五六块，钞票也有三四千元。 杨军眼前一亮。 “哟，梅子，没想到你还是个小富婆呢。” “哥，你别打岔，痛快一点，同不同意给句话。” 杨军抬头看了她一眼，然后淡淡道， “不同意。” “啊？” 杨梅愣了一下，随后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盯着他。 她没想到杨军会拒绝。 难得自己好不容易下定决心做出这个决定，本以为杨军会欣赏她这份勇气，没想到杨军连考虑都没考虑就直接拒绝了。 “哥，不再考虑考虑？这加起来有上万块钱呢？能顶不少用呢。”杨梅着急道。 杨军翻了翻白眼：“不差你这仨瓜俩枣的，你好不容易攒的，自己留着。” “我不，我好不容易找到一个生钱的生意，你得给我这个机会。” 杨梅索性蹲在地上，帮杨军洗脚。 “哥，这是门好生意，有你在，生意亏不了，你就让我参一股嘛。” “你也知道亏不了？难道我不知道？我又不傻，何必多一个人出来分钱。” 杨梅听了，嘴巴撅得老高。 手放在杨军脚心，不停地挠痒。 “哥，你就让我参一股嘛，你这么有钱，又不在乎那仨瓜俩枣的。” “痒，你快松手。” “不嘛，你答应我就松手。” “你不松手我怎么答应。” “你答应我就松手。” 两人一个挠痒，一个拼命的躲，不一会儿，一盆洗脚水全没了，地上湿了一大片。 杨军索性把脚盘坐在沙发上，身子靠在椅背上，语重心长道， “梅子，不是哥不同意你参股，而是不能。” “为什么不能？”杨梅疑惑道。 “这又不是什么正大光明的生意，四妹已经参与进来了，我不想让你也参与进来，鸡蛋不能同时放在一个篮子里，这个道理你懂？” “懂！” 杨梅点头道：“但是，这和我参不参股有什么关系，要是四妹出事了，你觉得咱们家有一个算一个，哪一个能独善其身？” 杨军愕然。 没想到杨梅把事情看得这么透彻。 真如她说得那样，真要是出事了，他们家有一个算一个，没有一个不受牵连的。 “你说得都对，但是还是不能让你参股。”杨军道。 “为什么呀？”杨梅惊叫道。 杨军解释道：“因为我答应过你，将来会给你一大笔钱的，你没必要为钱的事发愁。” “现在已经过去两年了，还有八年你就能拿到这笔钱了。” 杨梅听着，嘴巴撅得更高了。 之前，杨军承诺给她一大笔钱，听说这笔钱不低于一百亿，她一直没拿这事当回事，只以为杨军哄她开心。 今天，杨军旧事重提，她不得不重视起来。 “哥，你没骗我？” “我以咱爸的名誉起誓，要是我骗了你，就让咱爸把我带走。”杨军道。 杨梅眉头一皱，不满道， “你胡咧咧啥呢，咱爸都死了这么多年了，早就投胎转世了，你就是说谎，他也不能把你带走啊。” “我的意思是说啥呢……”杨军沉思一下道：“说这么多，无非是你怀疑我没这个能力，对不对？” 杨梅点头：“嗯呢。” 一百个亿，糊弄鬼呢。 只要脑子正常点的，没人会相信。 “既然你不相信，那我就让你见识一下。” 说完，杨军用手指了指她带来的那个小盒子道， “里面的钱我没动过，你信不信我能让它消失不见？” “不信。”杨梅摇头道。 杨军笑了笑。 然后意念一动，随后说道：“打开看看。” 杨梅一副看你怎么装神弄鬼的眼神盯着他，然后混不在意的打开了盒子。 “咦，我的钱呢？” 杨梅惊叫一声，然后着急的四处寻找起来。 这看看，那翻翻，甚至还要搜查杨军的口袋。 “行了，别翻了，钱还在你盒子里。”杨军被她弄的浑身痒痒。 “肯定被你藏起来了……” 还没说完，杨梅一回头，发现她的那些金条和钞票原封不动的躺在盒子里。 盒子没盖，钱就莫名其妙的出现了。 杨梅像是见了鬼似的，睁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杨军。 “大哥，你是怎么做到的？” 杨军笑道：“我不仅能让你的钱消失不见，还能让你的盒子装满钱。” “我不信！”杨梅坚定的摇了摇头。 说完，两眼就死死地盯着那个盒子。 她倒要看看杨军是如何把钱装满盒子的。 “你别老盯着它呀，最起码你把盖子盖上啊。” 杨军不想表现的太过惊世骇俗，也不想吓着杨梅。 今天，他要小露拳脚，让杨梅相信他有这个能力。 不过，不能表现太过。 当然，他并不担心空间秘密暴露，即使杨梅知道了，也不会说出去的。 “啪！” 杨梅抬手把盒子盖上。 两眼盯着杨军道：“我倒要看看你是如何把盒子装满钱的。” 说完，眼神回转，死死地盯着盒子。 杨军见状，摇了摇头。 傻妹子啊，你太天真了。 不知道这世上还有一种超能力存在吗？ 杨军意念一动，先是把盒子里原先属于杨梅的今天和钞票全收进空间中，然后又把盒子装满小黄鱼。 做完这些后，杨军用下颚示意她打开盒子看看。 杨梅见状，嘴角挂着一抹嘲笑的表情。 “啊？” 盒子一打开，杨梅瞬间被黄灿灿的金条晃瞎了眼睛。 看着慢慢一盒子的金条，她激动的说不出话来。 粗略的数了一下，差不多三十根小黄鱼。 她这辈子从来没见过这么多的钱，她的狗眼快要晃瞎了。 看着杨梅眼珠子都快要瞪出来了，杨军笑道， “梅子，你信不信我能让盒子里的金条消失？” 杨梅闻言，猛地合上盒子。 紧紧地抱在怀中，生怕突然消失似的。 她一边慢慢往后退，一边赔笑道， “大哥，那啥，今天天不早了，您早点休息，妹妹我改天再陪你玩变魔术的游戏。” 说完，落荒而逃。 第七百一十七章 王二娃上门道谢 看着杨梅那狼狈且得意的背景，杨军摇了摇头，笑了。 杨梅自认为很聪明，以为得了便宜。 殊不知，只要杨军念头一动，她手里的宝贝瞬间就能立马消失不见。 不过，杨军并没有那么做。 他这个妹妹从小就没过上几天好日子，初中没毕业就进了厂子，靠着一个月十八块钱的工资养活了一大家子，再加上她嫁的夫家并不如意。 所以，杨军不介意帮帮这个苦命的妹妹。 杨柳嫁了个好人家，这辈子不用他操心了，至于老四和老五，只要杨军在，过得肯定不会差，所以，杨军对这个二妹妹就多了一下疼爱和关照。 第二天一早，杨军还没上班，就听见有人用力的敲着自家的大门。 杨军微微皱眉，心中不喜。 示意正在踢桩的孙招娣去开门。 孙招娣早就不满，见状，甩着大步子去开门。 她准备教训一下这个没素质的家伙。 一打开门，瞬间就消气了。 “王叔，您来了。” 王二娃手里领着礼品，仰视着孙招娣，从她身边慢慢挤进来。 “哟，招娣，几天不见，你又长高了啊，不错，不错。” 对于五大三粗的孙招娣，王二娃还是有点发怵的。 孙招娣嘟囔着嘴巴，一脸的不高兴。 二十来岁的她现在知道什么是美丑了，有了羞耻心，最讨厌别人夸她长得高、长得胖、吃得多这些话。 “哼！” 孙招娣冷哼一声，然后回到钢桩那儿继续踢桩。 看见王二娃那副贱兮兮的模样，杨军转身就往回走。 “狗日的老杨，老子大清早的拎着东西来看你，你甩脸子给谁看呢？” 王二娃笑嘻嘻的一边骂，一边追了上来。 “别理老子，看见你就烦。”杨军加快脚步，离他远一点。 “嘿，我发现你老杨跟女人似的，口不应心，明明心里有我，嘴上却强撑着。” “我心里有你妹啊？” 杨军气极而笑，对这个二皮脸的老王实在无语。 王二娃脸色一肃：“老杨，不好意思，我没有妹妹，要是有的话，一准给你送来。” “滚犊子。” 杨军笑骂道。 现在家里的人陆续起来了，要是被人听见误会了可就不好了。 两人来到客厅，王二娃把手中的礼品放在桌子上。 “老杨，够意思啊，老郭一走，你就把我调了回去，这份情谊，兄弟记心里。” 杨军翻了翻白眼：“你小子知道就好，我这可是冒着得罪郭伯伯的风险帮的你，你小子好好干，别让我为难。” “嘿嘿，那必须的，我就是你的一杆枪，你指哪打哪。” 王二娃拍拍胸脯保证道。 “对了，老杨，我准备提拔老沐当后勤处主任，报告过两天送到你那，回头你签个字哈。” 杨军闻言一惊：“你小子别瞎搞。” “老尚这人虽然比较轴，但是能力还有的，你提拔了老沐，老尚是如何安排的？” 尚铁龙降职了，现在是轧钢厂后勤处主任。 王二娃提拔了老沐，那么老尚就得给他腾位置。 王二娃闻言，摆摆手，示意他不要大呼小叫的。 “我能不了解老尚的能力？” “你放心，老尚没被降职，我把他调去管理生产了，上百个车间，李峰一个人忙不过来，我就派老尚去帮忙，你看我这么处置行吗？” 杨军闻言，松了口气。 说不出来什么感觉，轧钢厂的风吹草动都牵动着他的心。 也许是因为他对哪里的一草一木都有着深刻的感情。 虽然他现在管着这么大一个摊子，但是轧钢厂的任何举动他时刻关注着。 “你小子能力是有的，就是有时候脑子不太灵光。”杨军道。 “滚犊子，你是抓着老子的小辫子不放了？”王二娃叫道。 “你小子的糗事，我一直给你记着呢。” “嘿，那又怎么样？你还不是照样提拔我？”王二娃臭屁道。 “老子上辈子欠你的。”杨军笑骂道。 两人在客厅里聊天打屁。 这时，杨军发现爷爷杨文厚正在院子里伺弄花树。 老爷子是闲不住的人，家里那块地被他种上瓜果蔬菜后，就没什么事可做了，这不就挨家挨户的给花树松土施肥。 杨军见状，连忙出去叮嘱道， “爷爷，小心地雷。” 老爷子闻言，吓了一跳。 连忙离那颗花树远一点。 一副战战兢兢的样子道：“军儿，你弄啥不好，非得弄地雷？家里都是孩子，要是不小心碰着了，那……” 杨军闻言，哭笑不得。 连忙解释道：“爷爷，地雷可不是我埋的，这事你问老五，他知道哪儿有地雷，哪儿没有地雷。” “您小心点，别被雷着了。” 杨文厚一听，更加误会。 连忙丢下手中的铁铲，准备去中院找老五杨槐。 这时，王二娃也站在杨军身边。 “老杨，这是你爷爷？” “不是我爷爷，难不成是你爷爷？”杨军翻了翻白眼。 “嘿，瞧你说得，你爷爷不就是我爷爷吗？” 王二娃整理衣服，干咳两声，冲着杨文厚的背影叫道。 “爷爷你好啊。” 老爷子有些耳背，没听见有人叫他，径直向中院走去。 杨军见状，怕王二娃尴尬。 于是轻咳两声，双手背在身后，扬声道， “哎，大孙子，我好着呢。” 王二娃闻言，暴怒，一个飞身跳跃，直接骑在杨军身上。 “狗日的，我跟你没完。” 杨军一边招架反抗，一边解释道：“咱老杨家不是那没教养的家庭，这不是怕你说我爷爷不懂事吗，所以，我替他老人家应下了。” “狗日的，这种事也能代替。” “能啊，必须能，别说这个，你就是给他磕仨头，我也能替他老人家受了。” “我跟你拼了。” 杨军：“……” 两人闹了一会儿，直到听见动静的王玉英赶来，两人才结束打闹。 王二娃这货脸皮厚，从来不把自己当外人。 不出意外的是，这家伙堂而皇之的混了一顿早饭后，才大摇大摆的离开。 吃好饭后，杨军去了一趟郭天明那边。 现在前期的工作准备差不多了，过几天就能正式营业了。 说是营业，其实也是偷偷摸摸的进行。 当然，为了保险起见，杨军把每一个物资集散地都挂在一些单位名下。 毕竟他管着一机部，这种事对他来讲，根本不是设么难事。 这些物资集散地就像杨梅那个收粮店一样，都是挂在各个企业或者单位名下，根本不怕别人查，只要不是太张狂，什么事都没。 “姐夫，咱们的生意还要不要接受投资，我有几个玩得好的哥们想跟着一起干。”郭天明道。 后院客厅中，杨军懒洋洋的坐在那儿喝茶。 听了郭天明的话，摆摆手道， “随便你，他们参股可以，但是只能从你那三成利益中出。” “为什么呀？”郭天明叫道。 “因为我不想带他们玩。”杨军翻了翻白眼。 他还能不了解郭天明的心思。 都结婚的人了，还跟孩子似的。 这是过家家吗？这种事越少人知道越好。 “你不想带就直说，何必搡人呢。”郭天明道。 “你自己没脑子思考吗？这种事还用人教？” “那不是多个朋友多条路，生意才能做得大吗。” 杨军闻言，为之气结。 要不是这货是自己小舅子，杨军才懒得陪弱智说话。 你说得没错，多个朋友多条路，但是这话也要分场合的。 你觉得做这种生意，需要广而告之吗？ 杨军闭上眼睛，躺在椅子上。 “你别和我说话，我不想理你。” “为什么？”郭天明此刻也是一腔的怨气。 “因为……我还想多活两年。” 郭天明闻言，气得直翻眼珠子。 自言自语道：“要不是干不过你，你还能好好的躺在这？” 杨军闭着眼睛不理他。 郭天明见他不说话了，也不敢招惹他，悻悻地去了前院。 不知不觉中，杨军就睡着了。 等他醒来的时候，天快要黑了。 伸了伸懒腰，准备回去。 可车子开了没多久，就被人拦下了。 当看清来人时，杨军示意罗小军他们放下家伙。 一条黑影跳上车来。 “军子哥，赏个脸，去弟弟那吃个便饭呗？” 来人是王国正，此刻在杨军面前，他把姿态放得很低。 杨军想了一下，道：“行，去一趟也行，正好我有事要和你说。” 他杨军准备进军这种倒买倒卖生意了，必然会触犯很多人的利益，其中影响最大的肯定是王国正。 即使王国正今晚不找他，杨军也会抽时间和他聊聊这件事。 随后，杨军让司机掉头去王国正那。 不一会儿，就到了王国正那个四合院。 一进院门，杨军就被请到后院客厅。 客厅中摆着一桌酒席，饭菜还冒着热气，显然刚做好的。 “军子哥，请入座。” 王国正手一挥，立马两个女人送上湿巾。 “又让老弟破费了。” “嗐，能和军子哥您一块用餐，那是我的荣幸。” “国正老弟，你太客气了。” 接过湿巾，杨军擦了擦手。 他一边擦一边打量这两个人。 这两个女人十七八的年纪，长相非常清秀，脸上还带着未褪去的青涩。 脸蛋红红的，表情非常紧张。 她们长得非常漂亮，一看就能让人产生一种保护欲。 杨军看了一眼后，就不再看。 不过，他早已猜出王国正的用意。 王国正一边擦手，一边暗中打量杨军的神色。 见杨军兴趣不大，于是冲那两个女孩挥了挥手。 两个女孩退下后，两人就开始吃饭。 第七百一十八章 托付终身的定义 虽然郭草地和王传庭对于生意的范围有过约定，但是具体的还要进行私下协商。 要是一般的小打小闹，王国正不会放在眼里，但是这个抢他生意的同行是杨军，那就不能等闲视之了。 一直以来，王国正对于杨军能源源不断地提供物资感到好奇，他曾今也跟踪和调查过杨军，尝试找出杨军物资的来源，可总是徒劳而归。 长久以来，杨军给他一种神秘的感觉，他从来不知道杨军是如何提供物资的，也不知道这些物资从何而来，更没有查到杨军筹集物资所动用的任何蛛丝马迹。 这些物资就像凭空出现一样，只要他要，就能突然出现。 也正是因为杨军如此神秘，长久以来，他对杨军都感到讳莫如深，总觉得除了郭草地之外，杨军背后还有更大的靠山。 要说在杨军刚转业之初，郭草地对他帮助良多，他信，但是这才过了几年，杨军一下升到不弱于郭草地的地步，可想而知，杨军背后一定有着惊人的背景。 总之，杨军越是神秘，王国正对他越感到害怕和尊敬。 现如今，长城二号发动机研发成功，更是让杨军的名声如日中天。 可以想见，只要杨军不犯错，整个四九城就没人敢动他。 杨王两家虽然表面上联姻了，但毕竟属于两个不同的家族，谁都会为自己的利益做打算，所以，除了联姻捆绑两家关系外，另外还要私下里好好维护彼此之间的关系。 “军子哥，弟弟今天找你来，不说您也知道什么目的？” 开局三杯酒过后，王国正准备开始聊正题了。 “知道！” 杨军放下筷子，真个人的身子靠在椅背上，淡淡道：“即使你不来找我，我也会找你谈的。” “咱们都不是外人，有话就直说。” 王国正拍着桌子道：“爽快，跟军子哥说话就是痛快。” “军子哥，那我也就不绕弯子了，今天咱哥俩把这事说透，您看怎么样？” 杨军道：“正该如此，有些话提前说出来，过后免得伤和气。” 王国正沉思了一下道：“那我就直说了。” “军子哥，虽然这个约定是老头子和郭伯伯定下的，但是您是知道的，真正做事的人是咱们这些下边的人，他们上下嘴皮子一张一合就把事定下了，但是吃亏的是我们下面的人，这点你不否认？” “不否认，确实如此。”杨军点头道。 “那问题就来了，我手底下有上千口人跟着我吃饭呢，我可以不要我那部分利益，但是他们的利益我不能不管？” 杨军闻言，皱了皱眉，敲着桌子道：“这些场面话就不说了，你直接说解决的办法？” “军子哥爽快，那弟弟也不藏着掖着了。” 王国正道：“你们供货，我收货怎样？” “具体说说。”杨军感兴趣道。 “你们最少需要花一两年的时间才能把渠道打通，这期间有很多工作和关系需要打理，这是一笔不小的支出，另外即使所有的工作都做通了，那也需要一大笔费用来维护关系，你们的强项是收集物资，我的强项是销售物资，你看们合作怎样？” 王国正之所以选择跟杨军合作。 一方面是看中了杨军深厚的背景，另外就是他那神秘而又源源不断的供货能力。 如果两人合作的话，皆大欢喜，谁都不会为得罪对方而担心。 杨军听完，皱着眉头仔细想了一下。 王国正说得没错，他要想把摊子铺开，恐怕不是短时间内能完成的。 另外，销售物资远远被提供物资风险大得多，更何况中间还夹着着各种关系应酬。 郭天明就是个蠢货，杨老四再聪明，也是个十来岁的孩子，所以，杨军觉得王国正这个提议不错。 既不用伤了彼此的和气，另外还能替他省下中间繁琐的事务。 王国正的意思很明确，就是由杨军这边提供物资，他那边负责销售。 两两合作，达到共赢。 杨军沉思了一会，手指不停地敲打桌面，发出有规律的声音。 王国正坐在那儿，不敢打扰他的，定定的盯着杨军。 “行，就按你说得办。”杨军道。 王国正闻言，激动道：“军子哥，爽快。” “我敬你一杯，祝贺我们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两人愉快的碰了一杯。 放下酒杯，王国正哈哈大笑。 “军子哥，没想到，有一天咱俩能联手做生意，有了你的参与，将来咱们的生意会越做越大。” “你这话我可就不爱听了，合着以前我给你提供物资就不是合作了？”杨军道。 “哈哈，弟弟错了，自罚一杯。” 说完，王国正豪爽的自罚一杯。 杨军笑着陪他干了一杯。 放下酒杯，王国正唏嘘道：“军子哥，弟弟以后再也不用为物资的事发愁了，有了您的支持，就等着大把大把的数钞票，哈哈。” 杨军眯着眼睛道：“国正老弟，有一点我要纠正你。” “生意上的事，我是不会出面的，这点你应该知道？” “我懂！”王国正点头道。 “不过，你放心，虽然我不能亲自出面，但是我会指派专人负责物资的事，希望到时候王老弟能多多给予方便。” “那必须的，我会全力支持您的工作。”王国正拍着胸脯保证道。 随后，两人又敲定了一些生意上的事。 商量完了之后，两人就开始吃喝起来。 杨军抬眼看了看院子，然后装作若无其事的问道。 “怎么没看见跃民啊？” 自从上次钟跃民跟踪杨清香，被杨军打断一条腿后，就再也没见过面。 王国正闻言，身子下意识的挺的笔直。 “军子哥，您放心，弟弟已经把他关在隔壁院子了，专门派了四个人照顾他，您兹要听到不利于你的风言风语，尽可拿弟弟是问。” 杨军一听，松了一口气。 听到他这么妥帖的处置后，感到一阵欣慰。 王国正这人不仅讲义气，而且还会来事，办事能力还是很强的。 他并没有因为钟跃民是他从小一起长大的哥们，就对他网开一面。 相对于杨军，王国正自然懂得取舍之道。 他不会允许任何人对杨军不利，哪怕那个人是他亲兄弟也不行。 “老弟，有心了。” 杨军拍了拍他的肩膀道。 “军子哥，千万别这么说，都是我管教不严，给你添了麻烦，您没责怪我，已经感到无地自容了。”王国正道。 “哎，其实也没必要这样，毕竟跃民是你兄弟，只要他不到处乱说，就让他出来。”杨军道。 “军子哥，真的不用让人看着他？” 王国正嘴上那么说，可心里巴不得杨军同意。 毕竟一起玩到大的哥们，总不能一点情面都没有。 他之所以那么做，就是给杨军一个交代。 当然啦，钟跃民又不是傻子，他肯定不会到处乱说的，除非他以后不想在四九城混了。 “不用，让他出来。”杨军道。 杨军心里跟明镜似的。 不过，他还是要感激王国正的。 这家伙非常会做人，难怪能混得风生水起。 “军子哥，我替跃民谢谢你了，我敬你一杯。” “客气啥。” 两人碰杯。 之前的一切都算过去了。 随后，两人继续喝酒。 等喝的差不多的时候，王国正眯着眼睛道， “军子哥，要不要上点甜品给你解解酒？” 杨军一怔，随后拒绝了。 钟跃民的事历历在目，他可不敢再瞎搞了。 即使他有那方面的需求，也不会在王国正这里，那岂不是把把柄送人家手里吗。 “算了，先替我养着。”杨军道。 “得嘞，以后军子哥您要是乏了，随时可以过来放松。” 王国正知道这种手段上不了台面，也就没再坚持。 “今天就喝到这儿，我回了。” 杨军见天色已经不早了，于是提出告辞。 “得，那兄弟送送您。” …… 回到家后，快十点了。 除了伊秋水还在苦苦等他外，家里人都已经入睡了。 “老公，你回来了？” 躺在床上的伊秋水睁着朦胧的双眼，尝试着起来。 杨军连忙把她按住。 “你身子不方便就不要起来了。” 帮她翻个身，杨军坐在床上脱鞋。 “以后我回来晚了，你不用等我，月份大了，你要多休息。” 伊秋水侧身朝他身边靠了靠，搂着他的胳膊娇嗔道， “我现在就剩下大把的时间了，不等你还能干什么？” 杨军一怔，随后笑道：“该不会等我给孩子讲故事？” 伊秋水翻了翻白眼，一脸娇羞的看着他。 “本来是这么打算的，但是见你累得够呛，就免了。” “多谢老婆大人体谅。” 杨军如失负重。 “对了，老公，香秀要生了，妈去医院了，今晚不回来了。” 杨军一怔：“香秀要生了？” 随后有点失落，喃喃道：“安国这货真是好福气啊。” “谁说不是呢，听香秀说，他们偷偷找人检查过，这次还是男孩呢。”伊秋水羡慕道。 瞧着伊秋水一脸艳羡的样子，杨军突然感到莫名的一阵后怕。 “大宝贝，咱可不能学他们，只要一个孩子就行了。” “那不行，最少也要儿女双全。”伊秋水反对道。 杨军扶额，叹息道：“那样的话，你以后可能真的找不着我了。” 杨军是真的不想多生孩子。 不是他养不起，而是不想把大好的青春浪费在孩子身上。 人生来是自私的，人生苦短，还没来得及享乐呢，就要为下一代操碎了心。 传宗接代对他来说可有可无，穿越这种狗血的事都能发生，他要子孙后代又有什么用？ 即使子孙成群，个个成才，难道就为了年老躺床上的时候有人端屎端尿伺候着？ 别扯淡了。 能活好当下就不容易了，考虑那么长远干什么？ 名扬四海、光宗耀祖又能怎样，化为一坯黄土后，那些身外之物和你有什么关系呢？ 人活得时间越长，越能看淡这些东西。 杨军虽然不老，但是两世为人的他年龄加起来也有七十多岁了。 七十多岁的人能干什么？ 还能指望地球围着你转？ 曹丞相说过：“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 人生苦短，不如及时行乐。 不要相信佛家的那种因果轮回之说，人生没有来世，不要为了虚无缥缈的来世而苦了今生。 所以，杨军发誓，绝不会给自己没事找事。 他打定主意了，生完这个孩子后，打死都不要了。 要是伊秋水霸王硬上弓，他就去医院做绝育手术。 （哈哈！那是不可能的） 这天，杨军一上班，听就听到隔壁秘书办公室的电话响个不停。 他都不能静下心来工作了。 眉头紧皱，就把黄雅妮叫了进来。 “怎么回事？哪来的这么多电话？” 黄雅妮俏脸一沉，抱怨道：“还不是奔着长城二号发动机来的，从早上到现在，电话就一直没听过，我觉得您得重新找个秘书接电话了。” 杨军闻言，也是感到头疼。 “外线拔了，只保留内线。” “千万别，最多我把铃声调小一点就是。” 黄雅妮解释道：“这些人咱得罪不起，能不得罪就不得罪，您不用出面，我们来应付。” 杨军闻言，眸子里多了一份温情。 对于黄雅妮这份贴心，他还是很感动的。 “行……就按你说的做，嗯，最近你辛苦了，抽空休两天。”杨军道。 “哎，给您当秘书，算我八辈子倒了血霉，我们哪来的休息天啊。” 杨军眼睛一瞪，狠狠的剜了她一眼。 “这么不愿意给我当秘书啊？” “你说呢？” 黄雅妮掰着手指头说道：“我一不为钱，二不为升官发财，跟了你三年，才是小小的科级干部，工资也没存下多少，全都补贴你身上了，你说我图的啥？” “那你图的啥？为了报恩？”杨军问道。 黄雅妮一脸幽怨的看着杨军。 我图的啥你不知道？ “你当我刚刚放了个屁，行了。”黄雅妮颓然道。 “人过留名，雁过留声，你放屁，我为何没闻到臭味？” 黄雅妮为之气结。 粉嫩的香腮气鼓鼓的，一脸幽怨的看着他。 “说你文雅，你又装粗鲁，说你粗鲁，该粗鲁的时候不粗鲁，我真的弄不懂你。” 杨军闻言，感到好笑。 前半句他能听懂，后半句就有点暧昧了。 什么叫该粗鲁的时候不粗鲁了？ 还不知道你这丫头好这口呢。 “一般人是不懂我的，除非和我负距离的交流才能深入了解我。”杨军幽幽道。 “负距离交流？” 黄雅妮螓首低垂，皱着眉想了想。 忽然抬头两眼怒视着杨军。 “流氓！” “光说不练，假把式，哼。” 说完，黄雅妮气哼哼的离开了。 瞧着她的背影，杨军摇了摇头苦笑。 对于这个女人，杨军拿她真的没办法。 他知道这个女人深爱着自己，同时也知道她是那种为了自己甘愿牺牲一切的人，只要杨军愿意，他完全可以吃干抹净走人，不用负任何责任。 可越是这样，杨军就越下不去手。 他自忖不是什么道德君子，他只是个食五谷杂粮的俗人一个，有情有爱，也自私自利。 虽然他很渣，但是他不想辜负更多的人。 黄雅妮虽然不是他的女人，但是除了负距离交流之外，两人和普通夫妻关系没什么区别。 再荤的玩笑都开得，两人之间没什么忌讳的，什么话都能说，什么玩笑都能开，但是，就是不能动真格的。 黄雅妮已经二十八岁了，别说是当代，即使放到后世那也算大龄剩女了。 天知道，这些年她独自一人承受了那么多的流言秽语。 她愿意为杨军守身如玉，愿意为他孤独终老…… 只求能待在杨军身边。 正当杨军沉思之际，办公室的门悄悄开了一条缝，一个娇艳的面孔出现在杨军面前。 “杨先生，我……” “你最好有事要说，要不然我不介意拿你撒气。” 瞧着她踟蹰的样子，杨军不耐烦道。 纳兰清梦闻言，樱桃小嘴撅得老高。 在杨军身边待了那么长时间，早已对他的习性了如指掌。 看着他挺凶的，其实话里话外全是满满的温情。 她总结了一个规律。 杨军骂的越凶，对谁就越好。 要是他对你不闻不问，那就说明他心里根本没拿你当回事。 “杨先生，我想和你说一件事，我……” 纳兰清梦没说两句，脸色就变得更加通红了。 “你说，我还能把你吃了不成？”杨军道。 纳兰清梦眸子里水汪汪的，一副幽怨的眼神看着他。 要是能吃了最好，就怕你光说不练。 但是看见杨军那副表面很凶，但实际为你好的表情，纳兰清梦鼓足勇气道。 “杨先生，您是知道的，我是你的人……” “等一下。” 杨军抬手打断道：“说清楚一点，你是我的秘书这一点没错，但是你要说清楚，别让人误会你是我的女人。” 纳兰清梦嘀咕道：“没区别啊。” “你说什么？大点声音，我没听见。” “没什么，我还是说事。” 纳兰清梦连忙说道：“我是您的人……所有人都知道。” 杨军扶额无语，然后挥挥手道：“你继续说。” 见杨军没生气，纳兰清梦装着胆子继续说道：“可就是这样，还有人打我的主意，这事你要不要管？” 杨军一听，顿时大怒。 “谁打你主意？说出来，看我不剥了她的皮。” 他知道纳兰清梦长得漂亮，单位里有很多人在打她的主意，但是明知是他秘书还在打纳兰清梦主意的人真不多见。 他的人，他不碰没关系，但是决不允许别人打她的主意。 “是周生。” 纳兰清梦不拖泥带水，直接把打她主意的人抖露出来。 “是那小子？” 杨军气极而笑。 都说兔子不吃窝边草，这个周生身为秘书，竟然敢打起同事的主意。 真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能当上秘书的，有哪几个不是和顶头上司有着密切关系的？ “他给我写情书，被我拒绝了，现在天天下班堵在单位门口，请吃饭看电影，还说要和他结婚后，就让他爸托关系把我调到地方单位去。” 纳兰清梦一股脑的把周生抖露出来。 对于杨军，她从不做任何保留。 她甚至觉得，被别的男人追求，是对杨军的不忠，是一种耻辱。 不过，这个周生倒是让杨军感到头疼。 这家伙有点背景，他父亲好不容易托关系才让他当上秘书。 杨军也不想轻易的得罪他父亲。 于是问道：“你心里是怎么想的？” 纳兰清梦一怔，随后不满道：“什么怎么想的？我要是有那意思的话，何必来找你告状。” “他家条件不错，你和他在一起至少能让你少奋斗三十年。”杨军循循善诱道。 纳兰清梦一听，急了。 “我要是为的这个的话，何必舍近求远，直接跟你不是更好？” 杨军一愣，然后点了点头。 这丫头说得也对，她那恬淡的性子不像是个有野心的人，再说了，就凭她长得那个祸国殃民的容貌，只要她想，还有什么是做不到的。 “那能一样吗？我已经有家室了，人家还是个黄花小伙子呢，你这朵鲜花插在我这堆老粪上，你甘心？” 黄雅妮脱口道：“我当然甘心。” 说完，脸蛋像喝醉了酒似的。 似乎察觉到这么说不妥，然后补充道：“其实，爷爷当初把我托付给您，我就已经是你的人了。” 杨军闻言一惊，睁大眼睛道。 “我说丫头，你是不是对托付这个词有什么误解啊？” “我看误解的是你？” 纳兰清梦气鼓鼓道：“我们家和你又不熟，你凭什么觉得我爷爷会把我托付给一个外人，除了……那种托付终生外，还能是哪种托付？” 杨军闻言，彻底被震惊了。 当初，纳兰老爷子可不是这么说的。 他只要求杨军照顾她孙女，不让人欺负她，守护好留给她的家业就行，当时，杨军心一软就答应了下来。 今天要不是纳兰清梦点破，他还不知道纳兰老爷子存在这种心思。 杨军张着嘴巴，脑子乱成一团浆糊。 “丫头，你们纳兰家可是书香门第，你爷爷愿意让你给我做小？” 纳兰清梦脸蛋一红，手里搓弄着一角，娇羞道：“我又不在乎名分，爷爷看重的是你这个人。” “再说了，什么小不小的，多难听啊，我愿意做小，你敢娶吗？” “不敢！” 杨军摇了摇头，咂嘴道：“我懂了，你不图名分，不图前途，原来是馋的是我身子啊。” “讨厌，不理你了。” 纳兰清梦闻言，娇羞的跑了。 第七百一十九章 红鸡蛋 对于纳兰清梦的一往情深，杨军表示这让他情何以堪啊。 他没有人见人爱迷死人万千少女的容貌，也没有显赫的家庭背景，他有的只是玩世不恭的心态，有的是一腔打抱不平的正义感。 但是，这些都不足以让这么多漂亮的女人投怀送抱？ 第一个投怀送抱的自然是伊秋水。 这娘们被他幽默的风格和渊博的学识折服，两人认识没多久，就喜结连理。 其次就是黄雅妮了，这丫头对他死心塌地，处处为他着想，其对杨军的关怀甚至超过了一个妻子对丈夫的爱护。 还有就是这个纳兰清梦，这丫头长得那叫一个祸国殃民，是杨军见过最漂亮的女人，她不仅漂亮，而且知书达理，是众人心目中宜家宜居的最佳伴侣，谁知就是这么一个才色双绝的人偏偏对他情有独钟。 杨军表示，他真的没那么优秀。 其实用优秀来形容已经是很给他面子了。 他不仅不优秀，反而是个人渣。 他仕途并不像别人眼中那样的光明正大，他还偷偷养小三，倒卖物资，复制钱票，破坏经济市场。 要是按照严格意义来说，他是那种坏事都做，不值得原谅的渣男。 可就是这么一个渣，反而能收获万千少女的心。 杨军表示，好人不长命，活人活千年。 道理就是这么个道理。 这世上根本就没什么公道可言。 那些指望老天睁眼打雷劈了坏事做绝的人，其实都是弱者内心的救赎。 这世上没有什么救世主，也没什么来世报之说。 谁都指望不上，万事只能靠自己。 当然，这世上更不存在什么好人坏人直说。 有的只是利益之争，还有就是评价标准的不同。 所以，杨军从不定义别人的好坏，因为他在别人眼里也是个坏人。 对于纳兰清梦和黄雅妮的那份情谊，杨军既不拒绝，也不表示接受。 他相信有一句话叫“水到渠成”。 不过，对于那个打他女人主意的人，杨军那是报仇不隔夜。 纳兰清梦出去没多久，杨军一个电话就把周生叫到办公室了。 “大领导，您找我？” 周生双手下垂，一副恭敬的模样。 杨军低头看文件，头也不抬道， “你当我秘书已经三个月了？” “回大领导，三个月零八天了。”周生笑道。 此时的周生，心情非常不错。 心想着，杨军日理万机的，能抽点时间过问他的事，他感到非常的荣幸。 看来，杨军也不能免俗，他老爸的面子还是要给的。 他觉得，能被杨军高看一眼，全是他老爸的功劳。 “没想到一晃就三个多月过去了，这段时间比较忙，一直没时间过问你们工作的情况。” 杨军看我文件，写上意见，然后签上自己的名字。 把批改好的文件放在一边，然后抬头道：“业务都掌握了吗？” 见到杨军过问工作的问题，周生美颜嬉笑，心底那份高兴溢于言表。 “不敢说全部掌握，但是一般问题还是没问题的。” 杨军佯装惊喜道：“哟，小伙子能力不错啊，没给你爸丢人。” 停顿了一下，接着道：“有没有想过出去锻炼一下？” 周生闻言，眸子里闪过惊喜。 心想着，杨军果然高看自己一眼，这么短时间就放他出去锻炼了。 想着一个办公室的五个秘书，也只有自己得到锻炼的机会，他怎能不高兴。 姜海涛、黄雅妮他们哪个不是跟了杨军五六年，你看看杨军给过他们出去锻炼的机会了吗？ 没有！ 当初，他之所以打破头当这个秘书，无非就是做秘书作为一个跳板，将来希望能在仕途上走得更远。 现在机会来了，说什么都不能错过。 “谢谢大领导的提拔。” 周生微微弯腰鞠躬致谢，然后接着道：“一切听您安排！” 他这是客气之言，不好太高调，免得杨军误认为他是一个轻浮不够沉稳。 杨军佯装沉思了一下，才说道：“其实，你们早晚都是要出去的锻炼的，既然是早晚的事，那还不如早点出去。” “这样，今天你就不要上班了，回去等通知，你的工作调动书晚点我会让你送过去，你看怎么样？” 周生大喜道：“一切听您的。” 随后，又问了一句：“大领导，我能问一下吗，我将要被调到哪个岗位？” “嗯？” 杨军轻哼一声，然后眯着眼说道， “小周，难不成你有中意的单位了？” 周生闻言，连忙摆手道：“没有，没有，一切听您安排。” 看见杨军不善的眼神，他这才意识到不妙。 前面说的一切听安排，回头又挑三拣四的，这会让杨军认为他是个出尔反尔的人，会给人留下不好的印象。 “大领导，要是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回家等通知了哈。”周生笑道。 “去，去，把东西都收拾干净，回家等着。” 杨军挥挥手让他离开。 “感谢大领导精心的栽培，谢谢！” 周生鞠了个躬，屁颠颠的走了。 过了一会儿，就见黄雅妮悄悄地进来了。 “老杨，周生被你开了？” 杨军眼睛一瞪，没好气道：“没大没小的，老杨是你叫的？” “嗐，这里就咱俩，没必要那么认真。” 黄雅妮一边说，一边绕过办公桌，站在杨军身旁，身子有意无意的蹭他。 “那也不行，这里是办公室，一切按照规矩来，重新叫。” 杨军把她推开，用眼神示意她保持距离。 黄雅妮闻言，美眸一转，眯着眼睛问道：“你这么喜欢别人叫啊？你想听高亢的还是婉转的，我叫给你听。” 杨军一愣，随后气急败坏道， “什么跟什么啊，你越来越没规矩了，信不信我让你……” “我让你……” 看着眼前这个眉目含情，一副等着被制裁的女人，杨军最终没能把狠话说出来。 “这里是办公室，不是别的地儿，说话注意着点。” “噗嗤！” 黄雅妮笑得花枝乱颤，然后娇嗔道：“我懂你的意思了，不是不能叫，而是场合不合适，我说得对不对？” “你……” 面对性格开放大胆主动的黄雅妮，杨军拿她真是没办法。 “是！”杨军认怂了。 “咯咯咯！” 黄雅妮笑得花枝乱颤，捂着嘴巴痴痴地笑。 “老杨，咱们明天回四合院那边办公好不好？” 黄雅妮又嬉笑着补充道：“那边人少。” 杨军翻了翻白眼：“我服了你成不？” “咯咯咯！” 黄雅妮又笑了一会，然后肃容道， “刚才看见周生收拾东西，你是不是把他开了？” 杨军听了，调整了一下坐姿。 “人家干得好好的，我开人家干什么？” 即使黄雅妮是他的人，杨军也不愿意在她面前暴露太多，毕竟男人是最讲究面子的一个物种。 黄雅妮抿嘴道：“在我面前，没必要装了，清梦前脚进来，后脚周生就收拾东西，你当我瞎啊。” “我看你是真瞎。”杨军揶揄道：“你见过被开了还这么兴高采烈收拾东西回家的人？” 黄雅妮一怔。 仔细想了想，发现还真不是她想的那回事。 周生根本不像是被开了的那种颓废丧气的模样，到有点像被提拔后的张扬。 “我明白了。” 黄雅妮突然道：“你是没开了人家，但是肯定没有告诉人家提拔到什么单位，我猜得对不对？” “你可真是我肚子里的蛔虫，什么事都满不了你。” 杨军闻言，颓然道：“是，你猜得没错，我打算调他去造船厂，那边缺一个守岛人。” 黄雅妮闻言，默默地冲他竖了个大拇指。 “谁要是得罪你，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 “你就不怕得罪他爸？” 杨军笑道：“丫头，你记住了，要么不得罪人，要么就往死里得罪，这世上没有既不得罪人还有便宜占的美事。” 黄雅妮撅着嘴道：“反正我站住你这一边，和你共进退。” 杨军闻言，点了点头。 他相信黄雅妮的话，要是真有那么一天，这丫头一定会为了他而牺牲自己的。 他一点都不怀疑他的忠诚。 黄雅妮两手伏在桌在上，身子前倾，突然问道。 “哦，对了，老杨，你是不是喜欢清梦妹子啊。” 杨军正在喝茶，闻言，喷了。 “噗！” 黄雅妮被喷得满脸都是。 “什么叫我喜欢她，明明是她暗恋我好不？” 杨军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道：“你们一个个都是怎么了，我有什么好的，非得生扑。” 黄雅妮用袖子擦着脸上的茶水，一脸幽怨的看着他。 “姓杨的，我告诉你，我不介意你有别的女人，但是有一点我要告诉你，凡事总要有个先来后到，你可以不收我，但是你不能越过我直接找清梦，这一点你能不能做到？” 看着黄雅妮一脸认真的样子，杨军真的怵了。 他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能！” 黄雅妮闻言，松了一口气。 “除了我俩外，你不能再有别的女人，这点能不能做到？” “能！”杨军点头道。 “还有，除了我俩之外，你不能和别的女人交往，连说话都不行，能不能做到？” “能！” “嗯，这还差不多，希望你说到做到，不要辜负了我们两个。” 黄雅妮闻言，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傲娇的离开了。 她刚走，恍惚中的杨军顿时反应过来。 冲着黄雅妮的背影道：“喂！你谁啊，你又不是我老婆，凭啥管我？” 还别说，黄雅妮虽然不是他老婆，但是比他老婆管得还多。 要说，哪个女人待在自己身边时间最长，恐怕除了黄雅妮就是纳兰清梦了。 黄雅妮是他的秘书，不仅要帮他处理工作上的事，还要照顾的生活起居。 比如说，杨军吃什么，穿什么衣服，大多都归黄雅妮管，上班的时候，端茶倒水，累了还要帮他按摩，有的时候，为了一口吃食，愣是把自己的工资往里补贴。 可以说，黄雅妮对他照顾的无微不至，比伊秋水这个正牌的老婆做的都好。 杨军瞧在眼里，记在心里，对她也是百般的包容。 其实，这些本就是秘书分内的事，但是杨军并不想那么做。 每天做着重复机械式的工作本就够烦的了，他不想让自己的生活也变得这么冰冷，这才有了他不羁的作风。 正因为他不羁洒脱、不拘一格的作风，这次吸引了女人的关注。 杨军表示，这种特性是天生自带的，他也没办法。 忙碌了一天，杨军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家。 一回到家，就看见母亲王玉英喜滋滋的捧着一海碗红鸡蛋进来了。 “秋水，来，沾沾喜气，将来也生个大胖小子。” 王玉英放下海碗，挑了一个最大的鸡蛋剥皮递给伊秋水。 “谢谢妈！” 伊秋水接过鸡蛋，放入口子轻轻地咬了一小口。 “妈，香秀生的这个孩子多重？” “除去屎尿，整整八斤呢。”王玉英笑道。 “呵呵，妈，您真幽默，还除去屎尿呢，您以为是菜市场买菜呢？”伊秋水笑道。 “可不是吗？”王玉英一本正经道：“刚出生的时候，又拉又尿，弄得人家医生浑身都是，你二妈好一通给人家赔礼道歉呢。” “没想到这孩子这么可爱。。” “谁说不是呢，咱老杨家的孩子个顶个的厉害，哪一个都招人喜爱。” 说到这儿，王玉英叹气道：“只可惜咱们这一脉人丁单薄，你二爸那一脉人丁兴旺。” 二爸杨栋那一脉确实人丁兴旺，两个儿子，外加三个孙子一个孙女。 再看看大房这一脉，除了杨军有个还未出生的孩子外，其他的真不如人家二房。 杨军在旁边看着报纸，并没有参与她们婆媳之间的谈话，尤其是谈论传宗接代这个问题上，他更不敢插嘴。 伊秋水闻言，握着牙王玉英的双手道：“妈，您放心，将来咱们大房一定能撵上二房，到时候我多生几个就是了。” “哎！” 伊秋水还没说完，就听见杨军在那边唉声叹气的。 他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伊秋水被王玉英洗脑了，非得多生孩子才行。 “瞎叫什么呢，再叹气信不信我抽你？” 王玉英叉腰训斥道。 杨军见状，连忙认怂。 在这个问题上，他吵架是从来没吵赢过。 索性低头不说话。 王玉英见他不吭声，更是得理不饶人。 “孩子生下来又不让你管，你看看你，一天天的板着脸给谁看呢？” “身为家里的长子，不想着为老杨家开枝散叶，你对得起列祖列宗吗？” “要是老五能支棱起来，我用得着求你吗？” “我就是想抱抱孙子，怎么了，你还推三阻四的，你想干什么？” 面对王玉英的步步紧逼，杨军用手捂着脸，用力的搓了搓。 此刻，最明智的做法就是保持沉默。 千万不要尝试着讲理，因为女人是没道理可讲的。 最后，实在听不下去了，杨军起身准备回房。 “站住！” 王玉英拦住了他的去路，指着他的鼻子道：“我让你走了吗？” 杨军又不敢表现的不耐烦，只得赔笑脸道：“妈，我突然想起来还有一份文件没处理，明天开会要用呢。” 王玉英道：“跟我说得着吗？我不管你文件有多重要，这些都和我没关系。” “那你想怎么样啊？”杨军问道。 王玉英回头看了看茶几上盛着红鸡蛋的海碗，从里面挑了个个头大的，递给杨军。 “吃一个，沾沾喜气，将来多生几个大胖小子。” 杨军皱了皱眉。 还是接了过来。 “行，谢谢妈，我回书房吃。” “站住，吃完再走。” 王玉英拦住了他的去路，两眼盯着他道：“我看着你吃。” 杨军见状，哭笑不得。 看了看手里通红的鸡蛋，心里直打怵。 这种红鸡蛋是洋红或者红墨水染的，最次的也是用红纸蘸水染成的。 其中里面的红色成分就是朱砂。 朱砂是什么，那是一种重金属，是有毒的。 看看那些被染红的鸡蛋，里面全被红色墨水浸透了，这种鸡蛋吃多了，是容易中毒的。 这种鸡蛋，他从来不吃的。 刚才伊秋水吃的时候，他就想说，但是又怕王玉英闹，所以没提。 此刻王玉英让他当着她的面吃，这下他就犯难了。 不过，他并没有尝试着跟王玉英讲理，因为无理可讲。 他二话不说，右手一用力，鸡蛋被捏碎了。 剥取鸡蛋壳，然后把鸡蛋白也剥掉，露出里面的鸡蛋黄。 “妈，你是知道的，我不吃白，只吃黄。” 说完，把鸡蛋黄一口塞进嘴里。 鸡蛋黄没有被朱砂浸透，他还是可以吃的。 王玉英见杨军把鸡蛋吃了，也就不再为难他。 接过杨军手里的鸡蛋白，说道：“正好秋水喜欢吃白，不能浪费了。” 说完，就把鸡蛋白递给杨军。 杨军见状，连忙把鸡蛋白抢了过来。 “呸！呸！呸！” 朝上面吐了三口唾沫。 然后丢在地上，用脚搓了几下。 一连串的操作震惊了王玉英和伊秋水。 两人张大嘴巴吃惊的看着他。 好半晌，王玉英才反应过来。 只见她一脸怒容的看着杨军，正准备发火呢。 杨军见状，连忙回头冲伊秋水喝道。 “那啥……你个傻娘们，不知道朱砂有毒啊？” 伊秋水睁着大眼睛，一脸无辜的点了点头。 “知道啊。” “知道你还吃？” 伊秋水道：“少吃点对身体影响不大啊，再说了，我要不吃，你觉得咱妈放过我吗？” “你……” 杨军实在无语了。 这傻娘们一孕傻三年，自己还是个医生呢，竟然吃这种带毒的东西。 讲杨军气急败坏的样子，伊秋水起身拉着他的胳膊安慰道， “好了，老公，没什么大不了的，我是医生，我会控制好量的，少吃一点是没问题的。” “你呀你，也不知我妈给你灌什么迷魂药了，一向精明的大才女竟然会干出这种蠢事。”杨军道。 “哼，你才蠢呢。”伊秋水小粉拳捶了他一下。 在旁边准备发火的王玉英一听，脸色顿时变的很差。 一脸愧疚的对伊秋水道：“秋水啊，妈……妈不知道这红鸡蛋有毒，我不是故意的，你……千万不要生妈的气啊。” 伊秋水反握她的手，安慰道：“妈，说什么呢，不知者不罪，再说了，少吃一点是没事的，你看那些吃红鸡蛋的不是也没事吗？” “那……那也不行，要是我知道的话，肯定不能让我儿媳妇吃这种带毒的红鸡蛋。” “好了，妈，我又没吃多少，没事的。” “那你千万别怪妈啊，我不是故意的。” “没事的，妈。” 看着她们客气的样子，杨军凑过来道。 “妈，跟你说件事。朱砂能导致不孕不育，要是您以后抱不上孙子，千万不能怪我。” 王玉英抬手就打，好在杨军早有防备，被他轻松的躲了过去。 “臭小子，下次能不能找点像样的借口，要是再这么糊弄我，信不信我让你一直睡厢房。” 杨军闻言，两眼一亮。 “我没问题，就看秋水同不同意了。” 说完，从伊秋水抛了个媚眼。 伊秋水闻言，脸色顿时绯红。 看了王玉英一眼，迅速把头底下，声若蚊蝇道， “我不同意。” 声音虽然很小，但是屋子里的人还是听到了。 王玉英闻言，叹气道：“驾驭不了自己的男人，以后有你苦头吃了。” 杨军不满道：“妈，我可是你亲儿子咦。” 王玉英瞪了他一眼，然后向外走去。 “你俩的事我管不着，也懒得管，但是，最后这几个月，你最好不要瞎折腾，我还想抱大孙子呢。” 看着王玉英消失的背影。 杨军觉得天晴了，雨停了，他又行了。 对伊秋水道：“什么叫瞎折腾，我有瞎折腾吗？我是那种瞎折腾的人吗？” 伊秋水白了他一眼，娇嗔道：“你没瞎折腾，是我瞎折腾的，行了？” 杨军闻言，痛心疾首的样子，坐在她旁边，开始数落起来。 “你说说你，这么大的肚子了，还瞎折腾，要是我儿子有个三长两短的，看我怎么收拾你。” “亏你还是个医生，这种时候能瞎折腾吗？” “看你文文静静的，没想到还是个爱折腾的主，真是没看出来啊。” 随着杨军一遍一遍的数落，伊秋水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一张俏脸阴沉的快要滴出水来了。 “够了，姓杨的，你心里没点数吗，到底是谁瞎折腾的？” 杨军愕然，讪讪的笑了。 “嘿嘿，老婆别生气。” “我想问问，今晚还折腾吗？” 伊秋水起身，指着大门道， “滚……” 第七百二十章 棒梗瞎认干爹 自从老爷子在隔壁院子种上蔬菜后，杨槐再也没在家里布过雷了。 这小家伙有货没货的总是嚷嚷着要办理出口业务。 这不饭碗刚端上，两只小眼睛就滴溜溜乱转。 从椅子上爬下来，悄悄跑到杨文厚的身边，一手捂着自己的小屁股，一手拉着他的袖子道。 “爷爷，我要拉屎，你快带我去。” 杨文厚笑眯眯的放下碗筷，拉着杨槐的手向外走去。 “好好好，爷爷带你去。” 杨槐不用人领着，拉着杨文厚的手向外跑去。 “爷爷，咱们今天在哪块地拉？” 杨文厚腿脚不方便，蹒跚的走着，一边笑呵呵的笑道， “当然是白菜那块地了，菠菜那块地肥力够了。” “快点去，我快憋不住了。” “爷爷腿脚不便，你先去。” …… 瞧着这爷俩跟小孩似的。 为了那点人工肥料，连饭都不吃了。 王玉英他们全都摇摇头。 自从老爷子来了之后，家里不再以王玉英为尊了，孩子们个个都很聪明，都知道抱哪条粗大腿。 往往这个时候，王玉英拿他们没办法。 “哎，请了个祖宗回来啊，我这头上多了一座大山。”王玉英叹气道。 杨军翻了翻白眼：“妈，你就知足，你才一座大山，我头上两座呢。” 王玉英一愣，随后把筷子往桌子上一拍。 “你啥意思，怪你妈管着你呗？” “嘿嘿，哪敢啊，这不是话赶话，聊到这儿了吗？”杨军连忙赔笑道。 王玉英最近可没少管他，就连分房睡觉这种事都管，杨军很不爽。 “不管你在外面是多大的干部，但是在你妈这儿，是龙你给我盘着，是虎你给我卧着。” “是，我哪敢跟你叫板啊，我最近乖得很。” 王玉英闻言，翻了翻白眼。 其他人听了，也是鄙夷的看着他。 就你还乖？ 要不是有王玉英压着，估计这个家被你掀翻了。 杨梅撇撇嘴道：“你们都知足，我这头上才是结结实实的三座大山。” 她所指的这三座大山就是杨文厚、王玉英、杨军。 “你不算我们杨家人。” 王玉英和杨军齐声道。 说完，娘俩默契的点了点头。 杨梅闻言，一张脸阴沉的快要滴出水来了。 生在杨家，长在杨家，就连姓都是杨家的，不就是嫁个人吗，怎么就不是杨家的人了？ 她算是看出来了，除了杨军这个最有出息的儿子外，其他人都不算杨家人。 “妈……” 杨梅幽怨的看着王玉英。 王玉英冷哼一声：“嫁出去的闺女泼出去的水，自古皆然，你也就沾了姓杨的光，要不然你还真和杨家没一丁点关系。” “妈，您这话太伤人了，怎么说我也是您亲生闺女，您怎么这么说我呢。” 王玉英嗤笑道：“人家都是养儿防老，你倒好，不说孝敬我了，反而吃住在我家，天天算计着，怎么才能从这个家占更多的便宜，你还指望我夸你？” 杨梅闻言，脸色通红。 王玉英的话说进她心坎中去了。 这些年，吃住都在娘家，一分钱不掏，隔三差五的想从杨军身上抠下来几个，要是换做别人家，早就撵走了。 也就是杨军有钱，不在乎这些，要不然她们一家的日子不可能像现在这样过得滋润。 “妈，你偏心。” 杨梅小声嘟囔一句。 “哼！” 王玉英瞪了她一眼，什么都没说。 毕竟是自己的亲闺女，女婿刘志也在，她不好把话说得难听。 杨军见状，连忙出来打圆场。 “都是一家人，何必讲究这些，只要我有，你们尽管来拿，哥会一直照顾你们。” 后半句话是对杨梅说得，让她放宽心。 其实，王玉英今天颇有专门针对杨梅的意思。 原因无他，就是听说杨梅从杨军那儿弄了不少金条，她感到心疼，这才敲打她几句。 “哥，谢谢啊。” 杨梅红着脸道。 “谢啥，都是一家人，不用客气。” 杨军接着说道：“你现在能明白三座大山的意思了？” “嗯！”杨梅重重的点了点头。 说完，偷偷瞟了王玉英一眼，眸子里尽是得意的神色。 王玉英冷哼一声，瞪了他们兄妹俩一眼。 过了一会儿，老爷子领着小五子来了。 爷俩一路说说笑笑的，好像刚才做成了一大笔业务。 “爷爷，你说是不是我施肥之后，小白菜就能长得更快了？” 杨槐拉着老爷子的手兴奋的问道。 “是，小白菜有了你的肥料后，一个月后就能吃了。” 杨文厚笑道：“不过，你要加油哦，肥料越多，小白菜就长得越快。” “行，爷爷，没问题，等中午的时候我再去施肥。” 杨槐拍着胸脯保证道。 他感觉做了一件很有意义的事。 以前布雷都没有今天这种成就感。 那些花花草草什么的，他又看不到什么效果。 倒是爷爷种的那些菜让他看到了希望。 也不知是因为肥料的原因，还是爷爷天天浇水的原因，这才几天的功夫，地里的小白菜就长出绿油油的菜苗来了。 杨槐觉得这就是他搞出口业务创汇的结果。 他觉得非常有成就感。 杨槐一边说，一边往桌子上爬，准备吃饭。 “洗手了吗？” 王玉英沉着脸道。 杨槐闻言，愣了一下。 本想乖乖去洗手的，但是忽然眸子一动，向杨文厚投去了求助的眼神。 这一招无往而不利，有老爷子镇着，王玉英不敢打他。 杨文厚见大家都看着他，眼皮子抽搐几下。 然后默不作声的拉着杨槐的小手去洗手去了。 老爷子溺爱孙子，但是也有个度。 哪些习惯能惯，哪些习惯不能惯，他一清二楚。 刚办完出口业务不洗手就吃饭肯定不行的。 别看他资格老，但是他不能倚老卖老。 像这种个人卫生习惯，即使别人不说，他也会觉得不好的。 自从来到四九城后，他也多多少少也改变了一些生活习惯。 比如，吃饭前要洗手，早晚要刷牙，睡觉去要洗脚等等。 虽然他也不习惯，但是他只能硬着头皮去做。 这也是他不和子女儿孙住一起最大的原因。 看着爷爷灰溜溜的败下阵来。 杨军冲王玉英竖起大拇指。 “妈，现在，我有一种头上只有一坐大山的感觉。” 至于另一座大山哪儿去了，肯定被王玉英镇压了呗。 “嗯，我也有少了一座大山的感觉。”杨梅点头附和道。 王玉英闻言，也没生气。 嗤笑一声：“这话有本事当着你爷爷的面说去，看他抽不抽你？” 杨军笑道：“有什么不敢说的，即使说了，老爷子也不会抽我的。” 众人一听，纷纷点头称是。 别人不好说，倒是杨军在老爷子面前真是肆无忌惮。 各种玩笑随便开，老爷子非得不生气，反而觉得这个大孙子有出息。 到了老爷子这个年龄，评价子孙的标准绝非你听话就是好孩子的标准了。 这么多孙子，大多在他面前一副恭敬、唯唯诺诺的样子，也就杨军敢跟他开玩笑，他非但不以为忤，反而觉得这是出息的一种表现。 “哎，同样是老杨家的孩子，待遇咋差别这么大呢。” 杨梅和杨榆同时叹气道。 杨军闻言，洋洋得意的向她们炫耀。 看见杨老四的时候，突然脸一沉。 “杨老四，高老师说你昨天逃课了？” 要不是杨榆出声，杨军还注意不到她。 杨榆一听，心里顿时慌得一批。 昨天下午最后一节课是自习课，她以为偷偷出去，没人会注意，所以就偷偷溜出去忙生意上的事了。 没想到高老师立马就跟杨军告状。 “大哥，我错了，下次再也不敢了。” 杨老四分得清轻重，知道如果狡辩的话，很可能招来杨军的无情怒火，所以，很光棍的承认了。 杨军道：“还记不记得之前我是怎么跟你说的？” 杨老四红着脸小声道：“做生意可以，但是不能耽误学习。” 杨军敲了敲桌子道：“那你告诉我，你是怎么做的？” “大哥，自习课而已，高老师教的我全都会了，没耽误学习。” “嗯？” 杨军冷哼一声。 “杨老四，有种你再说一遍？” 杨老四低头不语。 杨军见状，接着说道：“这是最后一次，要是再下次让我发现你逃课，生意上的事你就别管了。” 说完，冲着一旁闷声干饭的王筱筱道， “你也一样。” “知道了，干爹。”王筱筱道。 她胆子小，昨天没参与逃课，这才有胆量坦然的面对杨军。 杨军对这个乖巧的干闺女这个态度还是很满意的，相对于杨老四，她从来没让杨军操过心。 看着王筱筱已经做了保证，而杨老四那边还没动静。 杨军沉着脸瞪了她一眼。 杨榆见状，小鸡啄米似的不停点头。 “大哥，我知道了，下次再也不敢了。” 杨军见状，神色缓和了一些。 “你们两个女孩子不要老是往外面跑，外面不太安全。” “出去可以，但是一定要带上人，听到了没？” 四九城街溜子、痞子、流氓比较多，杨军担心她们连个女孩子出去不安全。 要是真出什么事，杨军就后悔不及了。 “知道了，大哥。” “知道了，干爹。” 两人同时应道。 ………… 距离长城二号发动机发布会过去已经二十天了。 杨军终于不再像以前那样花大把时间应付那些前来托关系走后门要发动机的人了。 这不，从今天开始，他又开始各个四合院办公了。 工作繁杂而枯燥，幸亏身边还有两位美女秘书陪着，杨军只要累了，就停下手头工作和她们开会玩笑，然后心情就会好上一天。 这不，杨军刚处理完手头上的工作，正准备喝杯茶休息一下的时候。 纳兰清梦进来了。 “杨先生，梁小石来电话想要见你，您要不要见？” “不见。” 杨军表示，什么阿猫阿狗的都想见他，他是谁想见就能见的吗？ “哦，那我回了。” 纳兰清梦愣了一下，然后立马向外走去。 杨军说完，顿时一愣。 总感觉梁小石这个名字好像在哪里听过，但是一下子想不起来了。 “等一下。” 杨军叫住了纳兰清梦。 “我总感觉听过这个人，他有没有说是哪个单位的？” 纳兰清梦道：“他是机械科学研究院的食堂主任。” 杨军闻言，恍然大悟。 原来梁小石就是小石头啊。 难怪他觉得耳熟。 平时小石头的叫着，从来不知道他的大名，光知道他姓梁，具体叫什么不知道。 梁小石找他，肯定有重要的事。 要不是他多问一句，就错过了小石头会面的机会。 要知道，小石头现在也参与了他的生意，并提供物资。 对于这个同是穿越者的小石头，杨军尤其格外关注他。 “你这个秘书怎么当的，一点都不称职，你就不能连名字带职务一块说吗？” 杨军开始训斥道。 纳兰清梦感觉很委屈。 她是知道杨军和梁小石有多熟悉的，原先在机械科学研究院的时候，那个梁小石经常找杨军，本以为两人这么熟悉了，不用再报职务的。 没想到杨军竟然记不起这个人了，还把她训斥了一顿。 “杨先生，对不起，下次记住了。” 其实，杨军训完她就后悔了。 但是，作为领导，他不能向下属认错。 索性就将错就错。 “嗯，下次注意就行，去把人叫来。” “知道了，杨先生。” 纳兰清梦微微点头，后退一步再慢慢转身。 在转身的那一刻，眸子里闪过一层委屈的泪花。 过了半个多小时，小石头才根据纳兰清梦给他的地址找了过来。 杨军在前院的客厅接见的他。 “杨……干爹。” 见到杨军，石头尴尬的叫道。 前段时间，杨军专门请来亲戚好友，办了几桌，两人认了干亲，杨军收小石头为干儿子。 两人从此以后就是没有血缘关系的父子关系了。 认干亲时间短，小石头一时没有适应叫杨军干爹。 “嗯，石头来了。” 杨军笑道：“要是觉得干爹叫不出口，就叫杨叔。” “那不成，好不容易认的干爹，不习惯也得叫。”小石头笑道。 “臭小子，随便你。”杨军笑骂道。 “对了，干爹，这次来我给你带了点水果，就在门口。” “嗐，你来就来呗，还……带这么少东西？” 小石头闻言，嘴角抽了抽，撅着嘴道， “干爹，你还没看呢，怎么知道我带的东西少？” 之前，杨军给他立过规矩，让他每次来看他的时候，必须带上礼品，否则就不见。 “呵，还能不了解你，抠抠搜搜的，一点不爽快。”杨军斜晲道。 “得，您老见了礼物后再批评我也不迟。” 小石头没办法，面对不讲道理的杨军，他只能生受着。 两人一边说笑，一边向大门外走去。 刚到大门口，就看见门口有一辆三轮车，车上鼓囊囊的，上面盖着一块毡布。 车子旁边，还站着一个半大小伙子。 杨军仔细一看，这不是四合院盗圣棒梗吗？ “哟，盗圣也来了？” 杨军热情的和他打招呼。 棒梗闻言，一头黑线。 苦着脸道：“干爹……” “打住！” 杨军抬手打断他道：“谁是你干爹，你他妈的别瞎叫。” 棒梗解释道：“我妈没乱叫，是我叫的。” “我这是从石头这边论起，跟着他一起叫你干爹的。” 棒梗也习惯了杨军的说话方式，为了讨他开心，所以把他妈秦淮茹摆出来开了个玩笑。 “你这孩子什么毛病，怎么到处认爹呢，你做这种事，你妈知道吗？” “我妈知道啊，我妈还说，让我以后好好孝敬您呢。”棒梗笑道。 “滚滚，滚，你们一家子脑子没一个正常的。” 秦淮茹一家人脑子都奇葩，哪有当母亲的唆使儿子认干爹的。 知道的，是为棒梗找爹，不知道的还以为她秦淮茹找男人。 杨军对秦淮茹的心思一清二楚。 自然不会当然当棒梗的干爹。 谁知棒梗脸皮不是一般的厚，无论杨军表示多么的不待见他，他愣是厚着脸皮往上贴。 “杨叔，不管你认不认我找个干儿子，反正你这个干爹我认定了。” 棒梗一脸肃容，拍着胸脯道。 “滚犊子，谁是你干爹。” 棒梗闻言，嘿嘿的直笑。 “干爹，知道你拉不下来脸，你不好意思说出来，咱爷俩心知肚明就是。” “滚蛋，你哪点看出来我不好意思了？”杨军黑着脸道。 “嘿嘿！” 棒梗笑道：“干爹，我这人很容易知足的，吃的又少，干得多，你认我找个干儿子不吃亏。” 杨军挑眉道：“什么玩意儿？你还准备要吃我的？” 棒梗连连摆手道：没有，没有，我就是打个比喻。 “都是儿子孝敬老子的，哪有儿子占老子便宜的，你儿子我也没空着手来，这不拉了一车的东西看您来了。” 说完，把三轮车上的那块毡布一掀，露出里面的东西。 香蕉、猕猴桃、苹果、哈密瓜…… 杨军一看，顿时吓了一跳。 满满一车的东西，心意可以说是满满的了。 不过，这些东西一看就是小石头送的。 难怪刚才小石头说，他没看见东西，怎么知道他送的少呢。 杨军撇撇嘴道：“棒梗，别往自己脸上贴金，这些东西是我干儿子送我的。” 棒梗笑道：“干爹，您说得对，这些东西是我送的，我可不就是您干儿子吗？” “滚犊子……” 这时候小石头过来了，笑着对杨军道：“干爹，我这边缺少得力的人手，所以就让棒梗过来帮我了。” “他轧钢厂扫地的工作不干了？”杨军问道。 “早就不干了，他的岗位被小当顶了。” 杨军闻言一愣，愕然道：“小当才多大就进厂上班了？” “不小了，小当已经满十四周岁了，比四姑姑只小一岁。” 小石头说的四姑姑就是杨榆。 杨榆已经十五岁了，小当只比她小一岁，正好可以进厂顶班。 杨军闻言，盯着棒梗看了一会。 对石头道：“这货手脚不干净，你敢用？” 小石头还没说话，棒梗就急了。 “干爹，你怎么老是用以前的眼光看人呢。” “我承认小时候手不干净，可自从我进厂上班后就再也没偷过东西，你不信问小石头，自那以后，我就再也没偷过东西？” 小石头：“干爹，棒梗说得没错，他早就已经改邪归正了，要是他没改，我也不敢用他不是？” 杨军闻言，若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 “石头，咱们做这种生意是冒着风险的，尤其是你，更要多长个心眼，哪怕是自己的亲哥哥也不能完全信任，有些事你必须亲力亲为，懂了吗？” 小石头闻言，心神一震。 下意识的后退一步，盯着杨军的脸道， “干爹，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杨军直接给他一个大兜逼。 “我知道个屁啊，就是告诉你万事小心点。” 说完，指着棒梗道：“棒梗有前科，我是提醒你提防着他，免得他手脚不干净。” 小石头挠了挠头，一脸疑惑的看着杨军。 “您……是这个意思吗？” “不然呢？”杨军再次给他一个大兜逼。 “好，你是干爹，你说啥就是啥。” 小石头没证据证明杨军在说谎，只能默认他的这番说辞。 他们爷俩在这边聊天，棒梗在那边急了。 你们爷俩有礼貌吗？ 当着别人的面，说人家手脚不干净？ 你俩好歹避着点人啊？ 杨军回院子一趟，把罗小军他们叫出来，帮忙把三轮车推进来。 每个四合院都是有一个一尺多高的门槛的。 为了凸显主人家的显赫地位，平时门槛是不抽出来的。 三轮车要想进来。只能把门槛抽掉。 抽掉门板后，在众人的合力下，才把一三轮车的水果推了进来。 车子进来后，罗小军他们帮忙把小石头带来的水果搬进后院。 罗小军他们别说吃过这种水果了，就是听说都没听说。 看着诱人的水果，几人口水都快要流出来了。 杨军见状，让他们把水果分成两份，一半留着他们警卫员吃，另外一半送到后院。 杨军把小石头和棒梗引到前院客厅。 让人送上来茶水后，就开始谈事。 小石头喝了两口茶，放下茶杯，坐正身子，一脸肃容道， “干爹，我摊上麻烦了。” 第七百二十一章 杨军踩地雷了 “干爹，我摊上麻烦了。” 小石头语出惊人道。 杨军闻言，愕然道：“你偷看寡妇洗澡被人发现了？” 有些事对于小石头来说是棘手的麻烦，但是对于杨军来说，那就不叫个事。 要是真有事的话，小石头不会安稳的坐在这儿和他聊天。 只要不被当场抓在，一切麻烦对于杨军来说，就是一句话的事。 小石头闻言，苦着脸道：“干爹，你能不能正经一点，你儿子我摊上麻烦了。” 杨军：“我不正经吗？我又没到处沾花惹草，哪里不正经了？” （其实，他已经沾花惹草了） 小石头扶额，对这个不正经的干爹无语。 他已经习惯了杨军的说话方式，不管是谁，都能开两句玩笑。 “干爹，我没心情跟你开玩笑，我真的摊上麻烦了。”小石头一本正经道。 杨军肃容道：“怎么个意思？你自己摆不平寡妇，来找我帮忙出面解决？” 小石头闻言，哭笑不得。 双手抱拳，冲着杨军求饶道。 “干爹，能不能不开玩笑了，这事我真的摆不平，只能请您出面了。” 杨军闻言，沉吟一下。 然后挠挠头道：“你干爹我也不擅长对付寡妇，这方面我也没经验啊。” 小石头闻言，为之气结。 哭笑不得的看着杨军。 这还误会上了，跟寡妇有仇怎么得？ “有人去街道办举报我，这事你管不管？” 小石头觉得再跟杨军扯皮下去，就是再过两个小时也聊不到正题上。 索性，言简意赅的说出了来意。 杨军闻言，翻了翻白眼。 瞧着二郎腿，点上一支烟。 还以为多大点事呢？ “举报你什么？” 小石头闻言，调整了一下思绪，重新组织一下语言，说道， “我这不是做了点小生意吗，赚了点钱，就买了几套四合院，然后有人就眼红了，私下里找上我，要我花钱免灾，要不然就去举报我。” “我是谁啊，我是您杨军的干儿子，我会怕他威胁？所以当场我就给拒绝了，谁知那家伙怀恨在心就去街道办举报我了。” “这几天，街道办的人在调查我，还有人找我谈话了解情况，我搞不定，这不就找您来了。” 杨军闻言，想了一下。 “你说了什么没有？” “没啊，我什么都没说，我又不傻。”小石头道。 杨军点头道：“没说就好办。” “这事你就不要管了，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剩下的我来解决。” 小石头一愣，随后喜道：“谢谢干爹。” 杨军闻言，摆了摆手，示意他不用在意这些。 其实，这种事早就在他的预料之中。 小石头搞这么大动静，买了那么多套四合院，别人不眼红才怪呢。 随后，杨军看了棒梗一眼，警告道， “棒梗，既然决定跟石头干了，那就好好干，丑话说前头，你要是敢起什么坏心思，你是知道我手段的。” 看见杨军警告的眼神，棒梗心神一震，连忙挺直了脊背道， “干爹，您放心，我和石头都叫您一声干爹，我们就是亲兄弟关系，我自然不会做出什么背叛兄弟的事。” 这次，杨军没有反驳他。 受了这声干爹。 有的时候，必须给人看到希望，要不然谁还会给你卖命。 当然，这个希望能不能实现还得两说。 杨军回头，对小石头道：“找几个信得过的兄弟跟着你，你要是找不到人，我可以帮你找。” 小石头连连摆手道：“不用了，干爹，我手底下也有一帮兄弟跟着呢。” “哦，你也有一帮兄弟？都有谁？”杨军感兴趣道。 小石头挠挠头，不好意思道：“都是以前一个院子的，您也认识，刘光福、刘光天、闫解旷他们几个。” 杨军听了，摇了摇头笑了。 鱼找鱼，虾找虾，乌龟找王八。 果然是人以群分，物以类聚。 小石头格局还是太小了，大杂院里的那几个货色也就是打架斗殴还行，真正遇到事比狗跑得都快。 不过，既然是石头自己挑的人，杨军也不好过多干预。 助手差点就差点，要是真有什么事，杨军能替他摆平。 “行，都是一个院的，知根知底，用着也放心。” 杨军道：“遇事不要慌，什么都不要说，什么都不要做，一切有我呢。” “知道了，干爹。” 有了杨军的保证，小石头心里终于踏实了。 杨军和他们又聊了一会儿，他们才回去。 等他们走后，杨军直接回后院办公室。 拿起电话给郭天明打了过去。 让他去解决小石头的事。 这个二货干啥啥不行，吃啥啥不剩，当个吉祥物都觉得长得有点丑。 杨军也没让他闲着，把这些鸡毛蒜皮的事交给他打理。 郭草地的名头该用还得用。 不能啥事都不做，就等着分钱。 这世上没那么便宜的事。 挂断电话后，杨军来到外间客厅，发现黄雅妮和纳兰清梦两人坐在那儿饕餮的吃着水果。 “老杨，太好吃了，我从来没吃过这种水果。” 黄雅妮手里捧着一个榴莲，嘴里塞满了榴莲果实。 桌子上狼藉一片，到处都是她们吃的果皮。 纳兰清梦形象也好不到哪儿去，一手拿着一个香蕉，嘴巴鼓鼓的，嘴角还留着果实的残渣。 见杨军眼巴巴的盯着她，纳兰清梦顿时脸色一红。 本想着，躲在这儿好好享受美味的水果，没想到被杨军瞧到了不淑女的一面。 “杨先生，你要不要来一根？” 纳兰清梦把手里的香蕉剥好皮递给他。 杨军没有接，摇头微笑道：“这种水果适合你们女人吃，我们男人不需用。” 纳兰清梦虽然不是老司机了，但车轱辘从她脸上滚过，她还是能感觉到了。 这是有史以来，杨军和她开过尺度最大的一次玩笑。 她脸上绯红，犹如喝醉了酒。 “您只会欺负我。”纳兰清梦小声说道。 黄雅妮在旁边，翻了翻白眼。 “他，你还不知道吗，有贼心没贼胆，只会逞口舌之快。” 黄雅妮叹息一声：“你也别抱什么希望，希望越高，失望就越大。” 纳兰清梦闻言，螓首微点。 “雅妮姐，你说得没错，好像还真是这样的。” 杨军闻言，一头黑线。 这俩丫头关系怎么好得像穿一条裤子，当着男人的面，说这些合适吗？ “你俩说得啥呀？” 杨军强行解释道：“我说香蕉水多，你们女人吃了，有美容养颜的功效……” 黄雅妮打断他道：“行了，别说了，有意思吗？” “要么就动真格的，要么你就老老实实的，能不能不要有事没事的撩我们？” 纳兰清梦小声嘀咕道：“就是，没胆量就别撩。” 嘿。 我这暴脾气。 杨军被两个女人怼的一愣一愣的。 要不是你俩人多势众打不过，杨军也不会这么怂。 今天，估计两人吃错药了？ 平日里开玩笑一点事都没。 今天，都怎么了？ 瞧她们那架势，大有破釜沉舟的气概。 今天要是杨军还呈口舌之快，两人决定以后再也不开玩笑了。 瞪了黄雅妮一眼，对纳兰清梦道， “你这丫头看着挺老实的，怎么跟你雅妮姐也学坏了？” 纳兰清梦红着脸，撅着樱桃小嘴道：“还不是你逼的。” “你……” 杨军摆摆手道：“得，我投降，你俩赢了。” “我说不过你们，我走成了。” 说完，杨军就回书房处理公务去了。 杨军走后，她们两个面面相觑。 “雅妮姐，你说我们是不是太过分了？”纳兰清梦一脸担忧道。 “哼！你不逼他，难不成一直想这样下去？” 黄雅妮看着书房杨军消失的背影，神情显得有些落寞，喃喃道：“妹妹，你还年轻，等得起，而我快三十了，年龄大了，就不好生孩子了，所以，我必须逼自己一把，要不然真的没希望了。” “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反正在我被他从苦海中救出来的那一刻，我就觉得这辈子非他不嫁，即使成不了他的女人，这辈子也要待在他身边。” 说到这里，黄雅妮眸子里晶莹的泪水在打转。 也不知是为自己的命运悲哀，还是其他什么的。 总之，女人做到她这地步，算是失败了。 她不求做杨军的妻子，也不用他负什么责任，只要给她留点念想她就知足了。 可即使这样一点点卑微的愿望，杨军也不愿意给她，她觉得有时候真的坚持不下去了。 看着黄雅妮痴情如此，纳兰清梦眸子里也是一片晶莹。 “雅妮姐，我们都是同样的女人，要说这世上谁最了解男人，恐怕非像我这样稍微有点姿色的女人莫属了。” 纳兰清梦接着道：“从小到大，围在我身边的男人，没有一个不是奔着我的姿色来的，我深知他们是什么样的秉性，别看他们表面文质彬彬、一副绅士的样子，可内心却是肮脏龌龊的狠，为了得到我的欢心，什么丧良心的事都能做出来。” “他们没有一个是真心的，我早已看透了他们，可自从遇到杨先生后，发现他和别的男人不一样。他性格不仅开朗，而且时不时地能给人带来惊喜，尤其像我这种文青的女人，更是令人着迷，甚至欲罢不能。” “他和别人不一样，不是为了美色接近我，哪怕我主动……他也无动于衷，这样的男人才是值得托付终生的男人。” 瞧着纳兰清梦深刻抒情的样子，黄雅妮不忍打断她美好的会议。 但是，见她把杨军夸的天上有地下无的，黄雅妮终于忍不住了。 “妹子，你醒醒，他不是不馋你的身子，而是有贼心没贼胆。” ……………… “老五，你给我滚出来，看我不把你屁股打成八瓣。” 隔壁院子里，杨军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站在爷爷的地里一动不动。 今天下班，他叫爷爷过去吃饭，为了抄近路，他从地里横穿过去，没想到一下就踩中杨槐埋下的地雷。 而且踩的是两颗地雷，一脚一个的那种。 那是一种什么感觉呢？ 杨军把所有学过的词在脑海中过了一遍，还是没有找到最恶心的形容词。 刚踩上去的时候，就像疾驰的汽车打滑一样，然后戛然刹住车。 两只脚都是同样的感觉，由于打滑，杨军双腿呈劈叉状态。 他一动不敢动，努力忍着不让自己低头去看。 眼睛虽然不看，但是忍不住一直脑补。 这一刻，杨军表示，他宁愿踩中真正的地雷也不愿意踩上杨老五人工地雷。 真特么恶心死了。 杨军欲哭无泪。 站在那儿一动不想动。 他真的幻想时光回到三十秒之前，哪怕是二十九秒也行啊。 他甚至宁愿牺牲掉一条腿，也不愿意两脚踩屎啊。 “杨老五，你给我滚过来。” 杨军冲着隔壁院子吼叫。 他现在什么都不想，只想把杨老五按在地上狠揍一顿。 杨军的声音绝望而悲伤。 王玉英她们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一伙人全都慌慌张张的跑了过来，连带着杨安国马驹子他们也跟着过来。 “哥，有人袭击你了吗？” 杨安国最先赶到，手里拿着短枪，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 保险打开，子弹上膛，双手握着短枪护住杨军，两眼死死地盯着两边的厢房。 “是，你哥被人袭击了，踩中地雷了。” 杨军苦丧着脸道。 要不是脚不能抬，他肯定踹杨安国这个二货一脚。 随后，马驹子也赶到了，和杨安国两人紧紧地贴身护着杨军。 这时，听见动静的王玉英他们也过来了。 “我的军儿，你怎么了？你可千万不能出事。” 王玉英腿脚发软，脸色变得铁青，被杨梅搀扶着过来了。 杨军是这个家的顶梁柱，家里全指着他呢。 他要是出事了，这个家也就完了。 “大妈，我哥踩中地雷了。” 杨安国解释道。 “啊？我的军儿啊。” 王玉英大叫一声，白眼一翻，向后倒去，幸亏被杨梅及时扶住。 杨军见状，恨不得掐死杨安国这个二货。 本来没多大点的事，愣是被他搞的草木皆兵。 要不是这货一惊一乍的，王玉英也不会吓晕过去。 “掐人中，掐人中。” 爷爷杨文厚在旁边提醒道。 杨梅闻言，立马掐了王玉英人中一下。 好在王玉英刚晕过去，还没晕透，立马就醒转过来。 一睁开眼睛，立即向杨军扑来。 “我的军儿啊，你千万不要有三厂两短，要不然我也不活了。” 杨军见状，哭笑不得。 “妈，先别嚎了，你儿子还没死呢。” “臭小子，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思开玩笑。” 王玉英拨开众人，无助的向杨安国他们道， “安国，你还愣着干什么，赶紧给你哥排雷啊。” 杨安国闻言，也吓得脸色发黑。 就他半吊子出家的保卫员，没接受过几天军事训练，哪会排什么雷啊？ 这不是要他命吗？ “大妈，我……我哪会鼓弄这玩意啊。” 杨安国懊丧的蹲在地上。 这时，在一旁一直抽着旱烟看热闹的杨文厚早已看出门道，他也不阻止，就在那儿美滋滋的看热闹。 还是马驹子冷静，这家伙满院子搜查一遍后，没发现什么危险，这时回到杨军身边。 当他看见杨军脚下那不可描述之物时，顿时明白他中的什么雷了。 “婶子，我哥没事，就是踩屎上了。” 马驹子的话犹如惊雷般炸响。 众人低头一看。 “咦！” 众人就好像军训一样那般整齐的向后退了一步。 纷纷捂住口鼻。 “军儿，这就是你说的踩地雷？” 王玉英先反应过来，直接拧着杨军的耳朵质问道。 “这个时候你还开玩笑，知不知道刚刚你妈我担心死了？” 王玉英一手拧着他的耳朵，一手不停地捶他。 “你个死孩子，现在开玩笑越来越离谱了。” “还有没有当哥哥的样，就这么给你弟弟妹妹做榜样的？” “要是你妈我刚才过去了，你是不是如意了？” 杨军捂着耳朵，任凭王玉英捶他。 此刻，他一动不敢动，生怕黄色地雷崩的到处都是。 地雷踩在脚下，眼不看为净，要是他敢抬脚，保准那个东西一辈子甭想从他眼里抠出去。 “妈，怪我吗？是安国瞎咋呼的，你应该去打他啊。” “打他？要不是你一惊一乍的，我会提心吊胆的过来？” 王玉英扭着他的耳朵不松手，质问道：“你叫老五干什么？” 一提到杨槐，杨军立马气不打一处来 身子微微后转，在人群中搜寻杨槐。 杨槐正捂着嘴偷笑呢，见杨军找他，连忙躲在人群后。 “老五，你给我滚出来，不把你屁股打成八瓣我跟你一个姓。” “别躲了，看见你了，给我过来。” 杨槐逆着杨军的视线躲闪，杨军又不敢挪动脚步，只能站在那里干着急。 “哈哈！” 众人见状，被他们兄弟俩逗笑了。 现在几乎所有的人都在这里，王玉英见状，对杨军是又气又恨。 这么大的人了，还跟孩子似的。 王玉英扭着杨军的耳朵，笑骂道：“你就是打不死他，你也跟你弟弟一个姓，你们都是老杨家的种。” “也不知道你随谁，一天天的不着四六。” 这时，蹲在一旁看热闹的杨文厚接话道， “还能像谁，像他大呗，他大小时候也是这幅德行。” 一袋烟抽完，杨文厚起身，照着鞋底磕了磕烟锅。 然后插入腰间，摆手道， “行了，不就是一坨屎吗，有什么大不了的。” “这哪是一坨屎的事？” 杨军苦着脸道：“爷爷，这可是两坨屎，一脚一坨。” “咦！” 杨文厚送他一个卫生球。 “抬抬脚的事，你站着不动，还能甩掉怎么着？” 杨军扶额道：“爷爷，实不相瞒，我有洁癖，见不得这种东西。” “那你想怎么着？反正已经粘上了。”杨文厚双手一摊道。 “排雷！” 杨军严肃道：“我要求排雷。” 回头冲杨槐道：“杨老五，地雷是你埋的，你过来排雷。” 杨槐躲在杨老四背后，露出小脑袋，眨巴几下眼睛，可怜兮兮道， “大哥，我还是小孩子，你莫要欺负我哦。” 杨军闻言，一头黑线。 现在装可怜了，告诉你没用，这顿打是躲不掉的。 “你过来。”杨军道。 “我不去。” “信不信我揍你？” “信，但是我就不过去。” “你过不过来？” 杨槐翻了翻白眼，眸子里是鄙视的眼神。 “哼！” 冲杨军做了个鬼脸，转身就跑了。 “你给我回来。” 杨军无助的嘶吼。 可是杨槐跑远了。 杨军无奈，只能作罢。 扫视众人一眼，指着幸灾乐祸的杨安国道。 “安国，你是始作俑者，你来排雷。” 杨安国闻言，一张驴脸拉的更长了。 “哥，抬抬脚的事，这咋排雷啊？” 杨安国小声嘀咕道：“难不成用手排雷？这得多恶心啊。” “我不管，刚才你把我妈吓晕了，你必须接受处罚。”杨军耍无赖道。 杨安国苦笑道：“哥，是你说的踩雷的，又不是我说的。” “少废话，赶紧想办法给我排雷。” 杨安国闻言，冲着众人尴尬的笑了笑。 然后四下里瞧瞧，看看有什么排雷的工具。 先是在地里捡了一个土疙瘩，在手里掂了掂，觉得不合适丢掉，然后靠墙角的地方捡了块巴掌大的瓦片。 “哥，你看这家伙趁不趁手？”杨安国道。 杨军翻了翻白眼，趁不趁手你试了不就知道了。 杨军手一伸，想给他一个大兜逼。 谁知这家伙早有准备，灵巧的躲开了。 杨军一个收势不住，差点栽倒，幸亏马驹子反应灵敏，及时扶住了他。 他站在那儿一动不敢动，两眼紧闭，生怕看到脚下的东西。 一旦看入眼中，这根刺这辈子都拔不出来了。 “你还敢躲，信不信我抽死你？”杨军气道。 “哥，你抽死我也得等你安全了以后再说啊。”杨安国揶揄道。 “行，你等着，连你也气我，回头看我抽不死你。” 这时，马驹子围着杨军转了一圈。 “哥，我问你，这双鞋以后还穿不穿了？” “不穿。”杨军想也不想回答道。 他发誓，再贵的鞋也不能要了。 他怕心里留下阴影，以后看见这双鞋，就想起这件恶心的事。 “得，既然这样，那就好办了。” 马驹子用手一指：“安国，你来背哥，我给他排雷。” 杨安国本想拒绝的，但是看见杨军那副吃人的眼神，立马怂了。 “哥，说好的，你不能动手。” 杨军沉着气，点了点头。 杨安国见状，小心翼翼的过来，并且蹲在杨军跟前。 “你看我动不动手。” 杨军直接给他一个大兜逼，然后整个人趴在他背上。 “哥，说好的不动手呢，你还是领导干部呢，怎么说话不算数。” 杨安国不敢动，只能生生受着。 他怕一动，杨军脚上的地雷会崩到他身上。 众人见状，吩咐哈哈大笑。 马驹子见他们准备好了，于是蹲下身子，帮杨军脱掉脚上的皮鞋。 “好了，安全了。” 随着马驹子一声招呼，杨安国把杨军背了起来。 “哥，我背你回家，说话算数，你千万不能动手啊。” 杨安国背着杨军向隔壁走去。 “对，我说话算数，刚才说好的抽你的。” 杨军一边说，一边左右开弓，照着他的狗头招呼。 “哥，你又说话不算数。” “别打了，再打，信不信我把你丢下？” “能不能换个地方打啊？疼死我了。” “……” “哥，我错了还不行吗？下次再也不谎报军情了……” 第七百二十二章 只要是个母的就行 自从杨军踩中地雷后，给他留下了终生难以磨灭的阴影。 以至于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内都没有去过隔壁院子。 瞅着王玉英不在家的机会，杨军把杨槐按在地上摩擦，我直至小家伙承诺再也不随地大小便为止。 不过，他那双二十多块钱定制的大头皮鞋被马驹子捡漏，擦擦，洗一洗就穿自己脚上了。 不过，从这件事看出，杨军对这个家甚至整个家族的重要性。 杨军要是出了事，大家的日子就没那么好过了。 为了保证杨军的安全，在王玉英强烈要求下，杨军只能把孙招财和罗小军他们几个调到家里来住。 他们就住在前院，每天和杨军同进同出，严格保证杨军的安全。 这天，杨军视察了柴油机厂。 现在长城二号发动机的订单如雪片一样多，来求购的人几乎把电话打爆，上面领导也多次过问这件事，要求新型发动机尽快投入生产。 好在杨军有先见之明，早在长城二号发动机发布会前夕，就让李铁柱扩大生产车间。 今天，杨军领着一大堆人去参观新柴油机厂。 经过两个多月的扩建，新柴油机厂已出现规模，放眼望去，全都是一间间宽大的厂房。 现在厂房已经建设的差不多了，进入收尾阶段，目前厂房内正在安装生产设备。 杨军一行人浩浩荡荡几十辆小汽车驶入柴油机厂，柴油机厂厂长李铁柱和书记李立新两人率领全厂干部和职工代表早已站在那儿迎接了。 杨军也没托大，车子到门口就停下了。 李铁柱笑眯眯的小跑上来给他开门。 打开车门，李铁柱小声道：“羊角风，想死老子了。” 杨军刚要下车，闻言差点栽倒。 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滚犊子，信不信待会儿开会的时候训得你跟三孙子似的？” 这什么场合，这小子还有心思跟他开玩笑。 李铁柱闻言，脸色没有任何变化。 脸上一直保持着惯有的笑容，小声道：“办公楼都还没建好，你开锤子的会。” “老子开现场会。”杨军道。 “呵呵！” 李铁柱干笑两声，然后大声道：“欢迎大领导莅临检查。” “啪啪！” 现场传来热烈的掌声，紧接着就是锣鼓喧天的声音。 李铁柱落后杨军半个身位，单手一引，众人向柴油机厂走去。 李铁柱说得没错，办公楼还没建好，开个锤子的会。 由于任务紧，柴油机厂先紧着建车间，办公楼和食堂等建筑还没开工呢。 杨军直接进入建好的车间视察。 车间很大，是那种直通似的，虽然没有后世那种钢结构，但是看得出来，这种规模在行业内也是数一数二的。 车间内到处都是人，不过这些工人不属于同一工种，他们有的对车间进行收尾工作，还有一部分工程师正在只会工人安装生产设备。 为了赶工期，他们也只能这么混合作业了。 杨军并没有对这种存在安全隐患的作业方式挑毛病，真要是出什么事故是避免不了了，为了赶工期，只能这么干。 每个车间工程进度差不多，照此情况下去，估计要不了十天就能投入生产了。 一共一百个车间，杨军只是象征性的巡视四五个车间。 “李厂长，找个地方，我们开个会。” 杨军眯着眼，一脸笑意的看着李铁柱。 李铁柱闻言，一脸幽怨的看着他。 羊角风还是那个羊角风，又到了犯病了时间了。 李铁柱心内腹诽，估计又得挨训了。 尴尬的笑了笑。 “要是大领导不嫌弃，我们去食堂开会。” 杨军摆手道：“前头带路。” “您请！” 说完，就在前头带路。 绕过几十个车间，然后往右一拐，一排排绿色的临时帐篷出现在众人眼前。 所谓的食堂，只是临时搭建的。 食堂不大，只能容纳百人左右。 杨军和一众主要的领导进去，剩下的那些人在外面候着。 众人把几张八仙桌拼在一起，摆出长条会议桌的样子。 杨军自顾自坐在主位，两侧是跟他一起来的领导。 别看李铁柱和李立新他们是厂长和书记，在这些人面前，他们连屁都不是。 这里没有他们座位，两人毕恭毕敬的站在那儿汇报工作。 两人互为补充，把柴油机厂的情况说了一遍，然后又提出人手不够和经费不足的问题。 杨军当场表示，要人给人，要钱给钱。 唯一的要求就是，厂房车间必须十日内投入生产。 虽然有困难，但是两人还是当着一众领导立下了军令状。 随后，杨军又问了一些问题，才结束这次的视察工作。 杨军让其他人先回去，他则留下来和老战友叙叙旧。 等众人走后，李铁柱和李立新终于松了一口气。 两人弯腰捶背，一脸的怨气。 “老杨，故意整我们两人是？凭啥让我俩站着汇报工作。” “就是啊，老杨，太不够意思了，好歹咱们是一个战壕的生死兄弟啊，太不够意思了。” 杨军点上一根烟，眯着眼睛看着他们狼狈的样子。 “小惩大诫，要是下次再没大没小的，我就让你俩站断两条腿为止。” 李立新苦着脸道：“老杨，我可没得罪你，我完全是池鱼之殃啊。” “呵呵，谁让你俩是搭档呢，不得有苦同吃，有难同当啊。” “老杨，我申请，不跟李杠头搭班工作了，天天不是跟着遭受池鱼之殃就是给他擦屁股，这样的日子我早就过够了。”李立新道。 李铁柱叫道：“狗日的老李，昧着良心说话是不？我什么时候让你擦屁股了，只是让你添屁股而已。” “你大爷的，看招。” 李立新一招猴子摘桃。 李铁柱见状，吓得两腿一夹，向后跃去。 “老李，淡定，哥哥错了还不成吗？” 李铁柱一边围着桌子躲闪，一边认怂求饶。 “晚了，老子打死你这个逆子。” 李铁柱躲在杨军身后。 “老杨，快救救哥们。” 杨军回身一脚踢过去，瞬间把这货放倒在地。 回头对李立新道：“老李，不用看我面子，直接弄死这孙子，我就当从来没有过他。” 李立新闻言，瞬间破防。 冲着地上的李铁柱踢了一脚，然后气喘吁吁的坐在凳子上。 “不行了，不行了，老了，这身子骨一年不如一年了。” 杨军见状，摇了摇。 他和李立新、李铁柱三人差不多的年纪，三十出头，正是当打之年，除非身体有毛病，要不然绝不会出现这种虚的特征。 李铁柱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土，一屁股坐在李立新身边，搂着他的肩膀道， “老李，你这离婚都快半年了，按理说不该出现体虚的状况啊，难不成你小子又梅开二度了？” 说完，冲他几眨巴眨巴眼睛，眸子里是一些不明意味的神色。 杨军一听，顿时叫道：“老李，你什么时候离的婚，怎么不跟兄弟们说一声，我好带人给你庆祝一下啊。” “羊癫疯，你大爷的。” 李立新闻言，苦笑道：“还嫌不够丢人的，这种事谁还到处炫耀？” 李铁柱道：“老杨，不是老李不说，而是我们这些兄弟就你不知道罢了。” “不是我们兄弟孤立你，而是你现在不比从前了，工作忙，没必要拿这种事给你添堵。” 杨军叹气道：“你们还真是我亲兄弟，离婚这么大的事都不跟我说一声。” “对了，老李，你俩为什么离婚啊？” 李立新闻言，脸色一红，垂着头不说话。 旁边的李铁柱见状，在他头顶比划了一下。 他的动作自然落在李立新眼中，不过，他什么都没说，毕竟这是事实，他自己张不开这个嘴，李铁柱替他说出来倒省得自己难为情了。 杨军顿时明白了，老李老婆给他戴了一顶有颜色的帽子。 “老李，就这么算了，是不是便宜她了？” 李立新痛苦的摇了摇头。 “算了，强扭的瓜不甜，看在她给我生育三个孩子的份上，就随她去。” 杨军二人闻言，唏嘘不语。 这种事落在谁头上都不好受。 现实生活中有很多无奈，要是这种事真的来了，谁也不敢说一定能保持理智。 这个年代离婚是要被人戳脊梁骨的，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走上这一步的。 李立新那个老婆杨军见过。 长得非常漂亮，打扮的也很时髦、前卫，当初就是看在李立新在供销社工作才答应嫁给他的。 婚后，两人生活也很美满，并生育二子一女，也不知从何时起，那个女人已经不能满足现有的生活了，每天打扮的很洋气，经常出入饭店、电影院、商场这类场所。 这些还不说，关键她就是个不安分的主，总觉得世人欠她一个亿似的，每天抱怨这个、埋怨那个，久而久之，就养成了娇纵跋扈的性格。 杨军去他家做过几次客，他老婆总是对杨军勾勾搭搭的，杨军为了全兄弟之情，从那以后再也没去过他家。 不过，从那之后，杨军就知道这种女人早晚要背叛，没想到，这个女人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老李，日子还要过下去，孩子还小，你要挺住啊。” 杨军安慰道：“这种事，哥们插不上手，要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 李立新闻言，翻了翻白眼，没好气道， “我要当厂长，让李杠头给我当助手，这个忙你能帮吗？” “办不到。”杨军摇头道。 “那你给我找个媳妇，能办到吗？” “这也办不到。”杨军一脸为难道：“我又不是人贩子。” “你大爷的，做不到就不要吹牛皮。” 李立新道：“家里没个女人真不行啊，三个孩子都块成野孩子了，你门路多，帮我物色一个呗。” “我这人不挑，是个母的就行。” “呀！我怎么把这茬忘了。” 李铁柱突然惊叫一声，猛地一拍大腿道：“昨天下面送来一头猪，我去看看是不是母的。” “李杠头，你大爷的。” 两人再次混战在一起。 正在两人瞎闹的时候，突然闯进来一个人。 “书记……” 不过看到厂长和书记混战在一起后，立马捂着眼睛就准备退出去。 “回来！” 李立新推开李铁柱，爆喝道。 “书记，我刚才什么都没看见。” 进来的事一个小青年，带着一副近视镜，文质彬彬的，一看就是秘书之类的。 李立新两眼一瞪，怪他睁着眼睛说瞎话。 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嘛，没看见你急着解释什么？ “什么事？”李立新没好气道。 “外面有人找您。”小青年红着脸道。 “公的母的？” 李立新下意识的脱口问道。 小青年听的云山雾罩的，两只眼睛迷惑的看着他。 “那啥，我的意思是男的还是女的？” 小青年一怔，随后吭哧道：“母的。” 李立新两眼一瞪“你耳朵不好使是怎么着，我问的是男的女的，你跟我说母的怎么回事？” 不管怎么说，李立新也是领导，当着下属的面说这种有失体面的话，影响不好。 小青年闻言，两肩一耸一耸的，努力忍着笑。 “对不起，书记，是个女的。” “女的？” 李立新闻言，思考了一下。 “她有没有说叫什么名字？” “没有！”小青年摇头道。 李铁柱：“老李，瞌睡来个枕头，你不是想找个婆娘吗，正好见见呗？” 李铁柱不给他反悔的机会，直接对那个小青年道：“祁秘书，去把人叫进来。” 祁秘书看了看李立新，见他不反对，于是道， “好的，厂长。” 说完，转声出去了。 李铁柱来到李立新身旁，搂着他的肩膀道， “老李，你的春天来了，要好好把握机会哦。” “你大爷的，什么跟什么啊，我李立新再如何缺女人，也不能饥不择食？” 李立新现在是柴油机厂的书记，副（庭）级待遇，想巴结他的人多得是，别看他离过婚还带着三个娃，想找老婆还不是一句话的事。 他要是真有再婚的心思，恐怕放出风去，就立马就有人登门。 “刚才谁说的，只要是个母的就行？” “我那只是比喻……” 李立新说着，正好有人进来，他两眼顿时定住了，张着嘴巴一脸惊愕的看着那人。 这个女人不是别人，正是给他带绿帽子的张春妮。 也就是他三个孩子的妈。 “你怎么来了？” 回过神来的李立新一脸肃容道。 面对这个曾经和他走过十年风风雨雨的女人，他内心是非常复杂的。 他既爱又恨。 他心里依旧爱着这个女人，可是此刻也痛恨这个女人无情的背叛他。 张春妮穿着一件米黄色的风衣，烫着头发，显得很洋气。 闻言，把手从风衣兜里掏出来，快步走向李立新，一脸担忧道， “老李，你瘦了。” “嘤嘤！” 一句话没说完，急开始哭了。 不过，她哭的有点假。 光打雷不下雨，只听哭声不见眼泪。 “老李，你知不知道，这半年来，我是多么的想你。” “你不在我身边，我觉得天空的颜色也变成了灰色。” 张春妮一边诉说着相思之苦，一边不停地往李立新身上蹭。 李立新一会瞧瞧杨军他们两个，一会瞧瞧张春妮，一副抗拒的样子。 他把张春妮扒拉在他脖子山的手放下，然后张春妮继续扒拉着。 两人有来有往，不一会儿，李立新就被逼到墙角了。 “张春妮，咱俩已经离婚了，你到底想干什么？” 张春妮闻言，再也不装了，直接道出来意。 “我——要——和——你——复——婚。” 说完，两眼直勾勾的盯着李立新。 空气好像突然凝结一样。 大家都被震呆了。 屋子里的几人谁都不肯说话。 “要离婚的是你，复婚的还是你，你到底想干什么？” 李立新也是个有血气的男人，面对这个给自己带来羞辱的女人，他发自内心的痛恨。 别看张春妮三十多岁的年纪，而且又生过三个孩子，但是整个人保养的非常好，要是不知道的，说是黄花大闺女都有人信。 此刻，她根不没有为说出这么无耻的话而感到羞愧。 两人生活多年，她对眼前这个男人早已看得透彻。 本以为一声招呼，李立新就会立马乖乖的和她复婚。 她没有回答李立新的问题，而是两手撑着墙壁，两人呈壁咚样子。 “听说你升职了，工作比以前更忙了，家里三个孩子没人管了，不管怎么说，我也是孩子的妈妈，不可能看着不管，我想着咱们还是复婚，给孩子们一个完整的家，你看怎么样？” 张春妮非常了解李立新，觉得吃定这个男人了。 李立新闻言，哈哈大笑。 笑了一会，眼泪鼻涕都流了下来。 看得出来他非常痛苦。 笑了半晌，他把张春妮推开。 “我算是看明白了，你是见我升官了，才想着和我复婚的是不？” 张春妮一点都不觉得有什么不妥，坦诚道：“是的，我就是奔着这个来的，要是你还是那个供销社的小主任，我才不会和你复婚呢。” “每个人都有追求幸福生活的权利，我这么做也是为了三个孩子，我就是这么个人，你看不起我也好，骂我破烂货也罢，我不在乎。” “与其我满世界的挑男人，还不如原配知根知底，你说呢，老李。” 李立新眼角含着泪，痛苦的摇了摇头。 他对这个女人太失望了。 本以为她意识到错了，没想到还是那个自私自利的女人。 “复婚是不可能的，我劝你死了这份心。” 这句话，几乎是李立新吼出来的。 同时，他也表明了自己的决心。 男人可以为了自己的女人受苦受累，做牛做马，但是绝对不允许背叛自己。 只要正常点的男人，都不会原谅背叛过自己的女人。 这时，杨军和李铁柱在旁边也听不下去了。 这世上还有这么无耻的女人。 明明自己有错，搞得到头来还怪上自己的男人了。 怪男人没用，给不了自己想要的生活。 这种女人太无耻了。 “老杨，咱俩脚码差不多，要不换鞋穿？”李铁柱道。 “不换！”杨军道。 “为啥不换？我这双鞋当初买的时候可是花了八块钱呢。” 杨军翻了翻白眼：“别人穿过的破鞋，我不穿。” “破鞋好啊，穿着不挤脚啊？” “脏！” 两人一唱一和，一点没把张春妮放在眼里。 要是搁以前，两人看在李立新的面子上，说不定说话客客气气的。 但是，现在嘛…… 李立新明确表示不复婚，两人还可是什么。 两人聊天声音传入张春妮耳中。 闻言，脸色通红。 不过，她也不是有羞耻心的女人，这些污言秽语对她来讲就像一阵风。 一吹就消散了，根本进不了她的耳朵。 张春妮扭着腰肢，神情款款的像杨军走来。 先是盯着他看，然后哑然一笑。 “哟，这不是杨大领导吗，您今天这是视察我家老李工作来了？” 听着她嗲嗲的撒娇声，杨军浑身都是鸡皮疙瘩。 “你认错人了，我不是什么大领导。” 杨军懒得和这种女人说话，起身就准备向外走去。 张春妮一下拦住了他的去路。 “装什么不认识啊，我和老李离婚，还有你一份功劳呢。” 杨军叫道：“管我什么事啊？我又不是插足第三者。” “你虽然不是第三者，但是我俩离婚和你有直接原因，要不是因为你，我俩也不会离婚。” 杨军闻言一怔，硬着头皮问道。 “呵，我今天倒想听听，你们离婚和我有什么关系。” 今天，他必须要弄明白事情的真相，即使他俩已经离婚了，杨军也不想让李立新误会他俩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 张春妮双臂环抱，一副问责的语气说道：“你要是能早点提拔我家老李，我何至于和他离婚，我又何至于抛夫舍家的另谋高就，何至于三个孩子没爹没娘的。” “我们家之所以现在这副样子，全拜你所赐。” 杨军听了，半晌说不出话。 一张脸阴沉的快要滴出水来了。 他算是见识到什么叫人至贱则无敌了。 你俩离婚，这都能怪得上他？ 杨军铁青着脸，好半晌才吐出两个字。 “无耻！” 这种女人是典型的拜金女，一点都意识不到自己的错误，反而把一切过错归咎于外人身上。 杨军见过无耻的，没见过这么无耻的。 “姓杨的，别以为你现在是大领导了，就可以随便侮辱人……” 杨军实在忍受不了了，他感觉要是再听见这个女人说话，脑袋就会爆了一样。 “狗日的罗小军，你死哪去了？。”杨军吼道。 …… 第七百二十三章 水涨船高 本来杨军想和老战友好好叙叙旧的。 没想到遇到这么恶心的事和人，让他原本很好的心情瞬间降到冰点。 这是他遇到过最无耻的女人，没有之一。 要不是看在李立新的面子上，杨军非得好好治治她不可。 不过，看得出来，李立新心里还有这个女人的。 至于，他俩是复婚还是劳燕双飞，杨军也懒得管。 他现在对那个女人深恶痛绝，一想起那无耻的嘴脸，他就感到一阵恶寒。 从柴油机厂出来后，杨军没有回单位，而是直接去了郭天明那个四合院。 生意前两天就开张了。 没有鞭炮，没有鲜花，内部几个人就偷偷摸摸的把生意支棱了起来。 石头作为股东，提供了第一批交易物资。 五万斤粮食和蔬菜投入到三十个物资集散地，不到半天的功夫就销售一空。 四九城的人不差钱，差的只是物资。 他们有钱也花不出去。 这些物资稍微比市场价贵了一点，但是不要票啊，总体换算下来，比平时还划算呢。 郭天明他们以低于鸽子市场两成的价格出售物资，还没等到开市，就被其他小商小贩给抢购一空。 此刻，众人聚在院子里，正清单从各个集散地收上来的钱。 “哈哈，发财了，今天一天就盈利一千五百元。” 杨军一进院子，就听见郭天明在那里鬼叫。 杨榆在旁边直翻白眼，提醒道：“还没除去人工、路费等等其他费用呢。” 郭天明闻言，就像被突然掐住脖子一样，顿时哑然无声。 随后，大手一摆道：“除去七七八八，那最少也能盈利一千块钱是不？” 杨老四：“但愿如此。” 这时候，杨军进到院子。 “哟，姐夫，您来了。” 郭天明喜滋滋的拿着账本向他炫耀。 “姐夫，你猜错，今天赚了多少钱？” 杨军没说完，接过账本看了一眼，然后就还给了他。 “我再跟你强调一下规矩，生意上的事归杨榆管，你不要插手，记住了吗？” “记着呢，记着呢。” 郭天明道：“最近老是往里投钱，这刚盈利，不是高兴吗。” 杨军见状，也没多说。 毕竟忙活了这么长时间，大家都挺期待的。 “石头被人举报那件事你处理的怎么样了？”杨军问道。 “嗐，一个电话的事，我已经搞定了。” 郭天明小声道：“姐夫，这个石头还挺有本事的，不声不响的就弄来这么多物资，真是让人刮目相看啊。” 杨军闻言，直接给他一个大兜逼。 “你小子记住了，少打听他的事，他做什么不做什么，你不要插手，最后警告你一句。” “不要招惹他。” 郭天明见杨军这么严肃，于是讪讪道：“我就是好奇吗，他一个平民老百姓，哪来这么大的本事。” “砰！” 杨军拍着桌子道：“我再说一遍，不要打听他的事，要不然，后果很严重。” 郭天明被吓得一愣一愣的，眨巴眼睛道：“不问就不问呗，发这么大火干什么。” “天明，不是姐夫吓唬你，你要是多管闲事，到时候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杨军警告道。 “姐夫，有这么严重吗，难不成石头背景很硬？”郭天明疑惑道。 “呵呵！” 杨军道：“连我都敬他三分，你说他背景硬不硬？” 杨军没对他说实话。 不过，这么说也挺好的，最起码也是对他的一种保护。 郭天明闻言，砸嘴：“我的乖乖，连姐夫你都敬他三分，这人不得了唉。” “你小子心里清楚就行，以后记得敬着他点，要是真出事了，我也救不了你。” 杨军不是威严恫吓。 石头是真有这个能力。 就凭他的空间，要想让一个人消失，那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 要是有人窥探他空间秘密，小石头还不得跟你玩命？ 意念这东西，说起来还挺玄乎的。 他可以让人不知不觉的消失，事后还查不出来。 实力再强又有什么用，在空间面前，什么都不是。 “姐夫，你说石头这么厉害，我们是不是多给他一成利益？”郭天明道。 “不用，他才不会在乎那仨瓜俩枣的，再说了，不是已经给他两成利益了吗。”杨军道。 “其实我也没别的意思，就是觉得这么厉害的人物，咱不得好好笼络一下啊。” 说到这儿，郭天明小声道：“改天我请他去后院喝顿小酒。” 杨军瞪了他一眼，回头看了看杨榆。 当着他妹妹的面，说这种上不得台面的话，真是难为情啊。 看来，以后不能让杨榆来他这种地方了。 “说到这儿，当着你们俩的面，我再次把工作分配一下。” 杨军道：“四妹主要负责生意上的事，天明你主要处理好各方面的关系，你们各行其是，互不干涉，另外……” “四妹，回头挑一个离家近一点的四合院作为你的办公用地，要是没什么事的话，尽量少往这边跑。” 郭天明：“我没问题啊。” 杨榆：“大哥，等你吩咐黄花菜早就凉了，四合院我有，目前正在装修，过段时间就能投入使用了。” 杨军一愣：“你早就准备好了？” 说完，不好意思的笑了。 “你当我傻啊，这里的人都不是正经人，尤其是后院那几个。” 说完，用下巴示意了一下。 “那啥，是大哥不对，平时工作太忙，没照顾你的感受，你只管生意上的事，其他的交给天明。”杨军道。 “知道了，哥，要是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回去上课了。” “嗯，去，我让马驹子送你回去。” 杨老四是趁着中午休息的时间过来的，下午回去还要上课呢。 对于这个妹妹，杨军说不出的疼爱。 杨军现在不指望她能赚什么钱，只想培育她这方面的能力，将来也能成为他一大助力。 杨老四也不负众望，在做生意这方面有着惊人的天赋，也没让他失望。 从目前的表现来看，他这个妹妹做得非常出色。 想来用不了多久，就能够磨炼出来。 杨老四走后，杨军也回单位了。 路过秘书办公室的时候，姜海涛连忙迎了上来。 “领导，刚刚周干事来电话，让您过去一趟。” 杨军一怔。 “首长有没有说什么事？” 话音还没落，杨军就摆手道：“我知道了，你去忙。” “是，领导。” 其实问了也白问，周干事要是真有什么事也不会在电话里说的。 他这个级别的干部，所有的一切都是保密的。 不光工作内容和行程要保密，就连杨军几点睡觉，吃了什么东西，上了几趟厕所都是要保密的。 杨军连办公室都没回，转身就出去了。 驱车来到郊区一个庄园别墅，杨军在外围警卫员处做好登记，就被周干事的秘书引了进去。 庄园别墅非常大，杨军在里面绕了十来分钟，才来到周干事办公场所。 “杨部长，首长在里面等你，我就不陪你进去了。” “谢谢你啊，裴秘书。” 杨军道声谢，就进去了。 透过玻璃窗，杨军发现一脸刚毅且慈祥的周干事正在在那儿伏案工作。 轻轻地敲了敲门。 “请进！” 杨军推门进去，然后转身轻轻地关上办公室的门。 周干事还在低头给手中的文件做批示。 杨军深知，这个时候最不能打扰。 于是，静静地站在那儿。 “有事说事，杵着干嘛？”周干事头也不抬道。 杨军闻言，微微弯腰。 “首长，我是杨军，是您找我来的。” 杨军语气平淡的提醒道。 周干事闻言，抬头看了一眼。 “原来是小杨啊，我以为是下面的人找我汇报工作呢。” “来，这边坐。” 周干事起身，拉着杨军去旁边的沙发坐下。 杨军屁股微微挨着沙发坐下，腰杆挺的笔直。 “首长，不知道您这次叫我来是？” 周干事笑了笑，说道：“喝什么茶？我这里可只有碧螺春哦。” 杨军闻言失笑。 “首长，我有的选吗？” 周干事笑道：“当然有啊，你可以选择碧螺春或者白开水。” 说完，就准备起身给杨军泡茶。 杨军连忙拦住了他。 “首长，其实还有一种选择。” “哦，是什么选择？”周干事感兴趣的问道。 杨军笑道：“我不渴。” 周干事愣了一下，随后哈哈大笑起来。 “哈哈！” “小杨，你是第一个做出第三种选择的人，同时你也是我见过的第一个在我面前不拘谨的人。” 周干事坐下，接着说道：“好，既然你不渴，那我们来聊聊正事。” 杨军闻言，正襟危坐。 “请首长指示。” “指示谈不上，就是随便聊聊工作。” 周干事从办公桌上取来一份文件，递给杨军。 “先看完这份文件再说。” 说完，不再说话，坐在那里静等消息。 杨军不敢怠慢，连忙接过文件，仔细看了起来。 原来是港城一家外国公司发来的意向书。 上面写着，他们愿意用刻录机技术、复印机技术、电视机技术……等一些列技术用来换取刚刚研发成功长城二号发动机技术，询问这边愿不愿意交换。 杨军看完后，并没有急着发表意见，而是把文件放了回去。 “首长，您的意思是？” 周干事眉头深锁，语气沉重道：“我也拿不准，这不才把你叫过来问问你的意思嘛。” “毕竟新型发动机技术是你的团队研发出来的，你比任何人都有发言权，叫你过来就是想问问你，这么交换技术我们是不是亏了？” 杨军闻言，笑道：“首长，我们可以换位思考一下，他们这些人什么时候主动向我们低头过？” “如今开出这么好的条件，那更能从侧面反应我们的发动机技术有多先进。” “不是我跟你吹，我们的发动机技术最少领先西方四十年。” 杨军一脸严肃的回答道。 周干事闻言，吃惊道：“小杨，我们的发动机真的有这么先进吗？” “当然，即使以我们现有的发动机技术，那也够他们不停地追赶四十年的。”杨军郑重回答道。 这一点，杨军是可以肯定的。 要不是他开挂，发动机技术绝不会取得如此大的成功。 现在的发动机技术并不比后世最顶尖的发动机技术差，相反，以现代严谨的科研精神，在工艺制造方面反而非常专业。 从上个世纪六十年代到二十一世纪二十年代，这中间可是想差了六十年啊，杨军为了保守起见，只说领先四十年。 可即使是这样，也把周干事吓了一跳。 要知道，我国这方面非常落后，几乎所有的发动机都是从国外进口的，每年要花掉很大一笔外汇。 现在长城二号发动机不仅实现了自主研发、自主生产，而且还弯道超车，足足领先了他们四十年。 怎能不让他吃惊呢。 经过杨军这么一提示，周干事瞬间做出了正确选择。 “所以说，这笔亏本的买卖我们绝对不做。” “是，绝对不能交换。” 杨军道：“他们一口气拿出这么多的宝贝技术和我们交换，可以看得出我们这款发动机是多么的先进，所以，无论如何，我们决不能做亏本的生意。” “小杨，你说得对，我们不做亏本的买卖。” “不过……” 周干事话题一转：“不过，买卖不成仁义在，价钱不合适咱们可以再谈，我们是有风度的人，不会一棒子把人打死，谈，还是要谈的，不过怎么交换得咱们说了算。” “这样，小杨，这次辛苦你跑一趟港城，由你去谈这笔买卖，你看怎么样？” 杨军闻言一怔。 随后连忙应道：“首长，我没问题。” 杨军没想到有事出差的差事，而且这次出差还有点远。 上一世听说港城非常发达，一直没机会见见世面，现在还了，终于有了一睹港城风姿的机会了。 不过，杨军并没想象中那么激动，毕竟现在的港城远远没有后世那么发达。 说不定，有些偏远的地方还是小渔村呢。 “好，那接下来你拿出一套具体的交换方案，商定细节后，交由我过目，然后再去和他们谈。”周干事道。 “是，首长。” 杨军起身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随后，两人又聊了一点别的工作，杨军就回去了。 回去之后，立马召开会议。 会议开了两个多小时，经过多方讨论协商，才初步制定一个具体的交换方案。 交换方案的的准则就是不以出售发动机技术为谈判前提。 意思就是，发动机技术不卖，就是用蘑菇蛋技术交换都不行，想得到发动机可以，要么用其他技术交换，要么就高价购买。 要知道一款先进发动机技术能给整个机械行业带来巨大的影响，下到拖拉机，上到飞弹都离不开一款先进的发动机技术。 这款发动机的问世，无异于是一场工业的革新，其带来的改变具有深刻的影响。 交换方案的确定不是一朝一夕的事，要综合各方考虑，要不停地验证讨论，最后才能协商出一个兼顾各方利益的方案。 一连三天，天天开会。 会议的内容就是讨论交换的方案。 直到第三天下午，终于拿出一个方案。 方案形成文件，杨军当天就向周干事汇报。 周干事看过后，同意这个交换方案，并且指示杨军尽快组建考察团，去港城协商交换事宜。 第二天，去港城的考察团成立了，杨军任考察团的团长，由他牵头去港城谈判。 考察团定在十日后出发，这期间，要确定考察团的人员名单。 人员确定后，还有一大堆后续的事要做。 杨军把这些事交给姜海涛去做。 这几天，杨军开会开的头晕脑胀的，处理完手头上的工作就直接回去了。 回到家，拖了鞋就直接瘫在床上。 伊秋水见状，心疼的替他盖上被子，然后一个人在旁边捧着一本书默默地守候在那儿。 也不知过了多久，杨军被人叫醒。 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瞟了一眼外面的天色。 “怎么这么快就天亮了，我感觉没睡多长时间啊。” 杨军以为自己睡了一宿，现在是第二天早上。 “噗嗤！” 伊秋水捂着嘴笑了。 “老公，你睡了不到半个小时，现在天刚黑。” 杨军一听，顿时不乐意了。 嘟囔道：“你就不能让我多睡一会吗？一天不折腾我，你是不是难受啊。” 伊秋水闻言，捶了他一拳，娇羞道， “瞎说什么呢，要是让妈听见，又不知道怎么说我了。” “是啊，不知道的，以为是我折腾你呢，其实呢，是你折腾我。” “你要死啊……” 伊秋水一阵疯魔乱舞，累的香汗淋淋。 “快点起来，家里来客人了。” 杨军一听，顿时用被子把头蒙上。 “不见。” 杨军最讨厌这种下班了还追到家里的人。 “不见是不？” 伊秋水见杨军没动静，然后扬声道：“行，那我让郭伯伯亲自来后院找你。” “谁？” 杨军一听，连忙从床上爬起来。 晃了晃脑袋，让自己清醒点：“你说郭伯伯找我？” 伊秋水翻了翻白眼，娇嗔道：“要是一般人，我会让他进家门吗？” 想想也是，要不是和杨军关系特别亲近的人，是甭想进家门的，更别提见面什么的。 不过…… 郭草地亲自上门，那可是比太阳打西边出来还罕见呢。 如果记得没错的话，这还是郭草地第一次亲自登门。 “咦，这老家伙一天天的不让人安生，我猜他肯定是药酒没了，这才亲自上门讨要。” 杨军一边穿鞋，一边嘟囔道。 伊秋水小粉拳捶了他一下， “呸！郭伯伯才不是你想像的那种人呢。” 杨军闻言，翻了翻白眼。 郭草地也就在你心目中是那种顶天立地的大英雄，殊不知他和普通男人没什么区别，甚至比年轻人火力还足。 “你是没见过他讨要药酒的场景，你要是见了，惊掉你下巴……” “你还说？郭伯伯才不是那种人呢。” “得，当我没说成了。” 杨军怕她动了胎气，就不再招惹她。 两人来到前院，老远就看见郭草地老神在在的坐在客厅里喝茶。 王玉英陪着他在闲聊。 杨军一进客厅，就大声道：“郭伯伯，让我猜猜是什么风把你吹来的？” “东北风？” “西北风？” 郭草地闻言，翻了翻白眼。 倒是王玉英首先发飙。 “军儿，怎么跟你岳父说话的，开玩笑也不分人了？” 王玉英轻轻地拍了杨军几下，然后回头对郭草地道：“亲家公，你们先聊着，我去准备饭菜，回头留下吃饭哈。” 郭草地可以不搭理杨军，但是不能不搭理王玉英。 见状，连忙起身道：“亲家母，不用麻烦了，我说两句话就走。” “那不行，您这可是第一次登门，怎么着也得留下吃个饭才行。” 王玉英不容他拒绝，就向走去。 “军儿，待会儿就带你岳父来餐厅吃饭啊。” “亲家母，真的不用……哎！” 看着王玉英远去的背影，郭草地回头狠狠地瞪了杨军一眼。 “臭小子，你母亲这么贤惠，怎么教育出你这么个不着四六的玩意。” 杨军往椅子上一坐，懒洋洋道：“您老千万别这么说，您这么英明，也没见您把天明教育的有多出息。” “臭小子，找抽是不？” 一提前郭天明，郭草地就来气。 想他一世英名，竟然全毁在那个孽畜身上。 大号练废了，想重新练个小号，但是身体不允许。 老翼伏励，志在千里，壮士暮年，壮心不已。 这些话对他来说就是讽刺。 想想，真是心塞。 “嘿嘿，您老千万别动气，留点力气，回家揍天明去。” 郭草地瞪了他一眼，没有继续跟他计较。 “听说你要去港城出差了？” “嗯，十天后出发。”杨军回到道。 “那啥，你妹妹天玥想跟你去见见世面，名单上加她一个，能行吗？” 杨军闻言，愣了一下。 “就这？” “就这。”郭草地点头道。 杨军撇撇嘴道：“打个电话说一声就是了，怎么还老您亲自跑一趟呢。” 郭草地闻言，脸色微红。 “你小子就是属倔驴的，我要是不亲自来，你小子肯定又要撂挑子了。” 杨军现在不同以往了。 自从长城二号发动机研发成功后，他杨军的名声彻底响遍全国，甚至国外的人都知道他的大名，这边有个牛人，在他的带领下，不仅实现发动机技术弯道超车，甚至远远把国外的技术甩在身后。 别看郭草地是他岳父又是他领导，但是有些事他也不会以命令的方式传达给杨军。 这不，他亲自来了。 不过，杨军不是中山狼，不是得志就猖狂的小人。 郭草地不仅仅是他的岳父，更是他生命中的贵人。 没有他一路的大力提携，杨军也不可能有今天的成就。 饮水思源，杨军自然不能让他面子撂在地上。 双眸一转，脸上顿现猥琐神色。 “郭伯伯，你跟我说实话，是不是又断顿了？” “来我这，是专门来拿药酒的？” 郭草地闻言，眸子里闪过一丝感激之色。 他对这个女婿愈发的满意了 瞧着杨军贱兮兮的表情，抬手就给他一个大兜逼。 “知道还问，还不快去拿？” 第七百二十四章 以后每天来两次 郭草地之所以让郭天玥跟着考察团，无非就是镀金的意思。 郭天明这小子是指望不上了，现在只能把希望寄托在女儿身上。 想他郭草地一世英明，竟然后继无人，多少让人唏嘘。 可怜天下父母心。 长辈活了一辈子，全是为子女计。 郭草地两口子快六十的人了，即使现在想练小号也来不及了，即使喝十瓶的药酒都没用。 所以，他现在把所有的希望放在她女儿身上。 正当杨军为十天后去港城考察做准备工作的时候，突然接到报告，港城那边已经派出了考察团，要不了几天就能到了。 本想去港城开开眼界的，没想到去不成了。 可怜，白瞎了郭草地的那番心思。 既然去不成了，原先的计划只能重新部署。 其实也没什么大的调整，既然在哪儿都是谈判，那原先考察团的人员也没变动。 在第三天的头晌，港城来的考察团到了。 “部长，港城考察团来催问，询问我们什么时候进行会谈？他们想早点把交易的事项确定下来。” 秘书长姜海涛向杨军汇报道。 杨军闻言，沉思了一下。 “这事不急，先晾晾他们两天。” “他们巴巴的赶来，不就是看中了咱们的发动机了吗，难得咱们腰杆子硬气一回，得好好杀杀价。” 姜海涛点头道：“那行，那我就转告他们，您出差了，大约三天后回来。” “十天。” 姜海涛闻言，愣了一下。 随后，摇了摇头笑了。 对于他这位领导，他觉得杨军有时候太孩子气了。 “行，那我就告诉他们十天后您回来。” “嗯，对了，招聘秘书的事怎么样了？” 自从周生被杨军一纸调令发配守岛后，他的秘书团队就缺了一个人。 别看只是一个人，要是没了这个人，那工作量就大了很多。 姜海涛身为秘书长，他的工作是非常忙碌和繁杂的，有时候连杨军想见他一面都不容易。 至于黄雅妮和纳兰清梦主要负责处理公文，每天四五百份的公文让她们分不开身，至于谭琴，目前还处于实习阶段，业务还不太熟悉，帮不上大忙，再说了，单位里的这一块归她管，她也分不开身。 要不是黄雅妮她们整天在耳边抱怨，杨军也不会这么急招聘秘书。 姜海涛闻言，沉思了一下，说道。 “部长，我不准备招聘秘书了，您看这样成吗，原先郭领导的那几个秘书就不错，要不我从中挑一个优秀的补上来。” “他们都有很多年的工作经验，能力强，对业务也非常熟悉，他们不用培养和学习，就能直接使用。” 说完，姜海涛盯着杨军看。 杨军沉思了一下道， “行，就从他们中间挑一个补上了。” “不过，这人必须是结过婚的。” 姜海涛闻言，绷着脸不让自己笑出来。 原先那个周生为什么被杨军调走，他是知道原因的。 给杨军当这么长时间秘书，他还是非常了解杨军的。 能给杨军当秘书的，杨军都把他们当成自己人。 既然是自己人，就不允许别人惦记着。 杨军是一个非常护犊子的人。 “部长，您看谢刚怎么样？” 谢刚这人，杨军是认识的。 平时也没少和他打交道，以前郭草地还在的时候，杨军经常和他对接工作。 不过，这人五十多岁了，还一直从事秘书工作。 像他这么大的秘书确实很少见。 一般秘书会在领导身边培养几年，然后就会让他们下去接受锻炼。 可是这个谢刚，他从少年干到了中年，又从中年干到老年，可以说整个人最好的青春都在秘书这个岗位上了。 混职场的人都知道，这种人之所以迟迟不能升迁，要么不受领导待见，要么就是自身有问题。 至于具体原因，杨军不想知道。 他找的是一位能替他分担工作的秘书，又不是居委会爱心大妈。 他不担心谢刚的能力， 一个在秘书岗位上快四十年的人，业务能力肯定没问题。 “嗯，就他，回头把他的档案调过来，我再看看。”杨军道。 “是，部长。” 姜海涛道：“要是没其他的事，我就去考察团那边对接工作了。” “去。” 杨军挥挥手道。 姜海涛走后，谢刚的档案很快就出现在杨军办公桌上。 杨军看了一下，还真的被他发现了谢刚这些年没被提拔的原因。 不过，不是领导的原因，而是他自身的原因。 怎么说呢，这家伙本事是不小，但是脾气更大。 总之一句话，他是那种性格非常耿介的人。 脑子一根筋，不容易变通。 历届领导用他，无非是看中他的能力。 杨军放下档案，仔细想了一下。 有谢刚这样的人在身边确实不错，能力强，对往来公务非常精通，是一个不错的助手。 下午的时候，杨军还找了谢刚谈了一次话。 怎么说呢，这个人和自己猜想得一样，果然属于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 问一句，回答一句。 不问不说。 最后，杨军一气之下，就挥挥手打发他走了。 谢刚走后，黄雅妮就进来了。 “老杨，这是下面有关部门转上来的，您亲自过目一下。” 杨军闻言，瞪了她一眼。 这丫头最近越来越没规矩了。 只要没人的时候，她总爱和杨军开玩笑。 “别仗着我宠你，你就无法无天。”杨军翻了翻白眼。 黄雅妮闻言，眯着丹凤眼悄悄地像他靠近一些。 “你什么时候宠过我啊？你敢不敢一咬牙就把我收了？。”黄雅妮调皮道。 “哎，你这丫头，就这么想让我收了你吗？知不知道很痛的？” “我乐意就行，你不用操这么多心，我痛且快乐着。”黄雅妮幽怨的眼神看着他。 “得，说不过你，我投降了行。” 面对黄雅妮大胆的挑拨，杨军只好认怂。 以往交锋，杨军稳赢不输。 不知从何时起，杨军一次都没赢过。 每当讨论要不要动真格的时候，杨军立马打退堂鼓了。 “哼！我都怀疑你是不是男人了。”黄雅妮非常失望道。 杨军闻言，不敢接话。 这丫头胆子越来越大了，什么虎狼之词脱口而出，逼的杨军进退维谷。 杨军不搭腔，拿过那份文件看了起来。 这是一封实名举报信，举报者是张春妮。 她举报他的前夫李立新殴打发妻，抛妻弃子，不配当一名干部。 信里还列举了一些实例，说李立新是如何如何没有尽到一个丈夫和父亲的责任等等。 由于这封信涉及李立新，而李立新又是柴油机厂的领导干部，所以，下面不好处理，就把这事交由上面处理了。 世人都知道，现在的长城二号发动机有多火，全国各地以及全世界全盯着柴油机厂呢，希望早点投入生产，大家都等着这款强大的发动机呢。 由于柴油机厂是重点企业，李立新又是厂子里的重要领导，所以，下面的人才把这事捅了上来。 杨军看到这封举报信也头疼。 本以为这事已经过去了，没想到张春妮又整出这个幺蛾子。 这就是个嫌贫爱富的女人，是爱而不得的表现。 明明是自己出轨背叛在线，到最后搞成她是弱势的一方。 对于这种拜金主义的女人，杨军向来没好印象。 柴油机厂能不能顺利投入生产，事关柴油机进出口的大事，杨军不允许任何人干扰柴油机厂的工作。 于是敲了敲桌子道， “责成有关部门深入调查这个张春妮，搞清事情的真相，另外，不许任何人打扰李立新工作，听到了没？” “知道了，老杨。” 黄雅妮撇撇嘴道：“你对男人的态度，要是能有一半对我好，我就谢天谢地了。” 杨军闻言，一头黑线。 什么跟什么啊？ 这丫头，只要有机会，就抱怨杨军对她不用心。 “从今天开始，以后的工作都由纳兰清梦汇报，你就不用进来了。”杨军道。 黄雅妮叉腰道：“凭什么？” “凭什么？你心里不清楚？” 杨军道：“你以后要是再瞎胡闹，我就把你调离秘书岗位。” 说完，又强调一遍：“我说到做到。” 黄雅妮听了，气鼓鼓的看着他。 好半晌，才笑道：“我差点就上了你的当了，你根本就不会调我走，只是吓唬我而已。” “我知道你抹不开面子，但是，我一个女的都这么主动了，你还抻着干什么，我看您还不如就坡下驴，从了我？” 杨军闻言，直接羞的趴在桌子上。 这简直挑明了。 “你这丫头，让我情何以堪啊。” 杨军声音发抖。 不是他真的生气了，而是他对黄亚妮这份执着打动了。 有的时候，杨军恨不得自己渣一点，一咬牙一闭眼从了她算了。 可他不能那么做，他给不了她未来。 他做不了提了裤子不认人的那种混账事。 他会内疚，会受良心谴责的。 “最近，我肾气不足，这事以后再说。” 黄雅妮头微微蹙眉，担忧道：“有多不足？您能……坚持一分钟吗？” 杨军闻言，瞠目结舌。 瞧见杨军不说话，黄亚妮眉头皱的更深了。 “三十秒呢？” 杨军“……” “二十秒？” 杨军越听，脸色越黑。 越来越听不下去了。 猛地一拍桌子。 “黄亚妮，太小瞧我了，请你把秒换成小时。” 黄亚妮闻言，顿时花容失色。 吓得连忙夺门而逃。 …… 十日后，会谈的日子到了。 杨军作为会谈的领导人参与了这次会谈。 经过五天的协商和谈判，最终达成了一致协议。 在不出售发动机技术的情况下，我方向对方以每年售卖五万台发动机为条件，换取了对方雕刻机部分技术、彩色电视机技术、复印机技术等一些列技术。 这次我方可以说是赚的盆满钵满。 这完全得益于杨军坚持不售卖发动机技术为条件。 当然，最主要的就是长城二号发动机技术实在是太优秀了，对方眼馋，只能以吃亏的条件为谈判筹码。 签订好协议后，后续的事，杨军就交给下面的人去办了。 由于杨军弄来这么大的一笔外贸订单，他还受到了周干事的表扬。 …… 时间很快来到了九月份，天气正是最炎热的时候。 伊秋水在预产期没来临之前，就提前住进轧钢厂医院了。 杨军现在是医院、单位、家来回跑，一边要忙着工作上的事，一边又要去医院照顾伊秋水。 好在伊秋水身边不缺人照顾。 除了孙招娣外，杨军特意把厨子苗娟也调过去专门照顾伊秋水。 罗艳红作为医院院长，特意给伊秋水准备了一个单间病房。 要说伊秋水生孩子，这个家谁最高兴和紧张，恐怕非王玉英莫属了。 这可是老杨家第三代第一个孩子啊，她不免重视起来。 她对伊秋水的照顾可谓是无微不至，什么事都要事必躬亲，亲自照顾伊秋水。 她连婆婆的架子都放下来了，给伊秋水端茶倒水，嘘寒问暖，搞的伊秋水压力很大。 “妈，要是这次是个女孩，我向您保证，下次一准给你生个孙子。” 伊秋水躺在病床上，望着忙来忙去的王玉英有些不好意思。 王玉英闻言，搬了个凳子坐在她床前，拉着她的手安慰道， “妈不挑，男孩女孩都一样，只要大人没事就行。” 她嘴上虽然这么说着，但是心里何尝不想要个孙子啊。 杨军在同龄人中算是比较大的了，别人家的孩子都满地跑了，可杨军三十多了才有第一个孩子，要说不着急那是不可能的。 还有就是，看着杨安国、杨安邦、马驹子他们个个都有男孩，她羡慕的紧。 尤其是二房那边的人丁越来越兴旺，她更是着急了。 所以，这个孩子身上寄托着她所有的希望。 “谢谢妈理解，不过您放心，等我歇息半年，咱再要个孩子。” 伊秋水还能不了解她的心思吗，这不出言好生安慰。 “对对对，趁着年轻，多给咱老杨家开枝散叶，你只管生，到时候孩子妈来带。” 王玉英老脸全是笑容。 难得儿媳妇这么懂事。 在一旁陪坐的杨军脸色越来越黑。 这个孩子还没生呢，就考虑下一个孩子了。 生产队的驴也没这么使的，还让不让人活了？ 娘俩正聊高兴着呢，一回头，就发现杨军黑着脸，王玉英顿时不高兴了。 “你摆脸子给谁看呢？你要是听不下去，可以出去。” 杨军闻言，干脆把头一低。 干脆来个不理不问。 兹要是他敢吭声，肯定会招来劈头盖脸的一顿臭骂。 “你还不走？单位里就这么闲吗？” 杨军起身道：“妈，我这刚来还没十分钟呢，你就赶我走？” “女人生孩子，你一个大男人能顶什么用。” 王玉英一边说一边把他往外面推。 “走走走，这里用不着你，赶紧忙你的去。” 杨军无奈，只能边走，边回头对伊秋水道。 “老婆，我先回去了，有事给我打电话。” 伊秋水欠着身子道：“回去，这里这么多人照顾我，你就安心工作。” “行，你自己小心点。” 杨军叹息一声，不情不愿的离开了。 人家老婆生孩子，当丈夫的都陪在身边，他可倒好，啥事都插不上手。 也就春天种地的时候用的到他，除草、施肥、浇灌、以及秋天收割都不用他插手。 哪怕孩子生下来后，也不用他照顾着。 想来想去，他倒是什么事都没有。 从医院出来，杨军直接回四合院办公。 回到四合院的时候，正好赶上饭点。 杨军洗了洗手，拿起筷子开吃。 吃饭的地方是在后院，和他一同吃饭的有黄雅妮和纳兰清梦两个人。 “老杨，嫂子是不是快生了？” 黄雅妮问道。 “嗯，明天就是预产期了，估计也就这几天的事了。”杨军说道。 两世为人，第一次当爸爸，他心里难免有些紧张。 “女人生孩子是一道鬼门关，抽空我们去看看嫂子。” “别，你们千万别去。” 杨军回头对纳兰清梦道：“尤其是你，更不能去。” “为什么呀？”纳兰清梦一脸疑惑的样子。 黄雅妮闻言嗤笑：“还能为什么，怕嫂子看见你这幅样子又要多想了呗？” “我不懂？”纳兰清梦摇头道。 黄雅妮闻言，笑了笑，解释道：“女人生孩子这段时间，是最没有安全感的，男人也是最不受控制的阶段，就你这长得祸国殃民的样子，谁不得防着你点啊。” “老杨，我说得对不对？” 纳兰清梦闻言，脸色绯红。 不说话，低着头吃饭。 杨军翻了翻白眼：“感情你生过孩子一样，什么都懂。” “呵呵，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我也是女人，自然知道女人的心思了，要是换做我，我也要担心呢。”黄雅妮道。 “行了，事情是这么个事，你们自己心里清楚就行。” 杨军接着道：“最近几个月就不要在你嫂子面前露脸了。” “得，听您的。” 两人同时应声道。 过了一会儿，听见黄雅妮突然道， “对了，嫂子这段时间不方便，你打算怎么办？” 杨军闻言，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你要是吃好了就去办公，别在这耍嘴皮子，说一些有的没的。” “我这也是为你考虑，你要是不方便，我……” “还说？” 杨军把筷子拍在桌子上，用手一指门外道：“赶紧去办公。” “我还没吃饱呢？”黄雅妮小声嘀咕道。 “你吃饱了，你不光吃饱了，还撑着了，要不然你也不会没事找事。” 黄雅妮闻言，撇了撇嘴。 “没劲！” 端起饭碗，夹了几筷子菜，悻悻地出去了。 黄雅妮走后，只留下纳兰清梦一个人在那里闷声吃饭。 纳兰清梦脸色绯红，都红到耳朵脖子后了。 一粒一粒的吃着饭，好像在故意拖延时间。 “杨先生……” 还没说完，就被杨军打断了。 “想清楚了再说。” 纳兰清梦扬起清秀的面庞，双眸含水，一脸神情的望着他。 “雅妮姐说得没错，你可以考虑一下，我……我们都愿意的。” “出去！” 杨军手往门外一指。 纳兰清梦闻言，委屈的放下饭碗。 起身，福了一礼，转身离开。 纳兰清梦走后，杨军松了一口气。 其实，他根本不是正人君子，刚才只是硬撑着的。 面对两位如花似玉且主动的女人，他也只能昧着良心拒绝。 自己老婆在医院待产受折磨，要是他在外面寻花问柳，对得起伊秋水吗。 当然，他这么做，只是减轻心里的那份愧疚罢了。 说实话，让他天天面对两个大美女，杨军表示，他很受煎熬。 他也想偷吃，可他总是下不定决心。 一旦那层窗户纸捅破了，杨军就只能找个金屋把她们雪藏起来。 可是这样的话，她就少了两个得力的助手。 要知道，培育一名合格的秘书是非常不容易的。 能力是次要的，关键是忠心。 杨军身上有很多秘密，他身边的人必须知根知底。 他每天工作这么忙，可不想花费时间浪费在这事上。 不过，刚刚两人那番话彻底的把他心头之火撩了起来。 杨军感到浑身燥热。 端起茶杯猛灌一口凉茶。 可心头那股火非但没冷静反而烧的愈加的旺盛。 索性，起身向外走去。 “你们都不要跟着我。” 喝退了罗小军他们，杨军一个人开着车子离开了。 十分钟后，杨军就出现在杨清香的住处。 …… 半个小时后，杨军就进入了贤者时刻。 嘴里叼着烟，老神在在的躺在床上。 “杨先生，最近两个月，你来我这边次数越来越多了，是不是嫂子不方便了？” 杨清香躺在杨军的臂弯中，脸上的潮红还没有完全褪去。 “你嫂子要生孩子了。” 杨清香闻言，双眸一亮，激动的抬头道。 “那太好了，三个月内，你完全属于我了。” 杨军翻了翻白眼，看着这个心思单纯的小丫头，眸子里闪过一丝爱怜。 重新把她揽入怀里，拍了拍她的香肩。 “别高兴太早，以后有你受罪的时候。” 杨清香眸子里闪过明亮，一脸兴奋道：“我不怕，你也要说话算数，要经常来我这里哦。” “傻丫头，我不来你这里还能去哪儿？” 杨清香闻言，撅着樱唇抱怨道：“您是有本事的人，身边肯定不止我一个女人。” “还真没有，除了你，我没别的女人。” 杨军道：“你仔细想一想，要是我有别的女人，来你这里能这么勤快吗？” 杨清香闻言，眼珠子转了转，觉得杨军似乎说得有些道理。 “好像还真是这样，最近一段时间，您基本上一天来一次。” 杨军笑道：“你要做好心里准备，从今天开始，以后每天来两次。” “啊……” 第七百二十五章 王国正归附 今天，是伊秋水的预产期。 但是，一整天下来，还是没什么动静。 伊秋水该吃吃，该喝喝，就跟没事人似的，这可把王玉英急坏了。 一天二十四个小时，最起码有二十三个小时五十九分五十九秒盯着伊秋水的肚子。 只要伊秋水轻哼一声，她就连忙询问是不是有感觉了。 瞧着王玉英一脸紧张的样子，连带着伊秋水都不敢随便说话，搞的跟草木皆兵似的。 在这段时间，伊秋水的病房就没断过人，不时的有人来探望。 这些人中有老战友的老婆、还有亲朋好友，大杂院以前的邻居以及杨军的同事以及下属等等。 总之，伊秋水一整天的都在应付这些人。 “这一天天忙的脚不沾地，我这老毛病又犯了。” 郭伯母一手扶着老腰，一手扶着墙对杨军道， “军儿，调两名警卫员在门口守着，瞧瞧秋水都不能好好休息一下了。” 杨军闻言，连忙过去把她扶在椅子上坐下。 “伯母，可不敢这样，他们都是好心，哪有把客人往外赶的道理。” 郭伯母翻了翻白眼道：“我就是嘴上说说而已，难不成还真的把客人往外赶啊？你当我傻啊？” “嘿嘿，我这不是看您累了一天，想让您放松一下嘛。” 自从伊秋水住进医院后，郭伯母每天都来医院。 虽然不像王玉英那样照顾的无微不至，但是该有的心意全都收到了。 伊秋水虽然不是她的亲闺女，但是她也尽到了一个母亲的职责，水果营养品什么的摆满了病房，甚至还专门从家里带来保姆照顾伊秋水。 可以说，伊秋水一点委屈都没受。 此刻的伊秋水正躺在床上看书，孙招娣在旁边喂着香蕉。 “干娘，多吃一点。” 伊秋水撅着小嘴，一脸求放过的表情看着她。 “招娣，干娘实在吃不下了，你就放过我。” “才两个香蕉就饱了？” 孙招娣一脸不信的样子。 “像这样的香蕉，我一顿能吃十把呢。” 伊秋水闻言，噗嗤一声。 拍了拍孙招娣的手道：“干娘不吃，你吃。” “干娘，你真的饱了？” “饱了，你吃。” “你确定不吃？” “不吃。” 伊秋水脸上挂着惯有的笑容，一脸怜爱的看着这个干女儿。 “香蕉最容易坏，你要是不吃，岂不是浪费了？” 这两天，来看望伊秋水的人特别的，屋子里被水果营养品摆满了，根本没有下脚的地方。 来看望的人都是有头有脸，有身份有地位的人，像苹果、桃、梨之类的水果根本没有，全是从南方过来的昂贵水果。 每天，王玉英都要弄一车子水果带回家，病房里塞得满满的，早就放不下了。 望着诱人的水果，孙招娣舔了舔嘴唇，口水声隔着老远就能听到。 “干娘，要不我就吃一把好不好？”孙招娣红着脸竖着一根手指头。 “不行，必须两把。”伊秋水道。 “那好，听干娘的。”孙招娣闻言，嘴巴都咧到耳根后了。 说完，拎着两把香蕉坐在床前吃了起来。 “干娘，我爹娘说等您生了小弟弟，他们就来看你，还说把家里的老母鸡带来呢。” “千万别，这大老远的，你爹娘来一趟也不容易，告诉他们，心意我领了，人就别来了。” “我说了不算，我爹决定的事，谁也改变不了。”孙招娣红着脸道。 伊秋水闻言，怜爱的抚摸孙招娣的头。 回头，对杨军道：“老公，你告诉孙大哥，现在正是农忙的时候，让他别来了。” 杨军嘴上叼着烟，没有点火。 烟瘾犯了，病房又不能抽烟，他只能过过嘴瘾。 闻言，摇头道：“这是孙大哥的一番心意，我们不好拒绝。” “我们是干亲关系，他要是不来，他自己就过不去心里那道坎，还是让他来。” 伊秋水闻言，想了想，觉得杨军说得有道理，也就默认了。 “老公，孙大哥家不富裕，来可以，但是东西千万不能收。” 杨军翻了翻白眼。 “人都来了，不收东西就是看不起人家。” “东西我们先收下，以后有什么事再找补回去就是了。” 伊秋水：“那样也好。” 正当杨军和伊秋水闲聊的时候，门外传来响声，又有人来看望伊秋水了。 “军子哥，忙着呢。” 王国正敲了敲门，站在门口并没有进来。 “哟，国正你怎么来了？” 杨军连忙起身打招呼。 “别门口站着了，进来坐。” 王国正摆手道：“不了，不了，站在这里看一眼秋水姐就成了。” 说完，冲伊秋水道：“秋水姐，弟弟就不进去了，等孩子生了之后，我再来看您。” 别看王国正一身纨绔气息，但是却是个讲究人。 按理说，应该是他老婆来探望伊秋水的，但是他现在还没有结婚，所以就亲自过来了，不过，他知道病房里不方便，所以就站在门口没进去。 他和伊秋水从小在军属大院长大，平日里总是秋水姐的叫着，现在他也没有改口叫嫂子。 伊秋水躺在床上，侧着身子冲他笑道。 “国正弟弟有心了，谢谢了，进来坐。” “不了不了，我就是来跟您报个道，回头你别骂弟弟不懂事就成。”王国正站在门口嬉皮笑脸道。 “瞧你说得，你能来看姐，我这心里比什么都高兴，怎么会怪您呢。” “行，您不怪我就成，那我就不打扰你休息了，改天再来看您。” 说完，冲杨军招了招手。 “军子哥，你出来一下，我给秋水姐带了点东西，你帮着拿东西。” “你看看你来都来了，还拿什么东西呢。” 杨军一边说，一边跟着他向外走去。 一出门就看见了不想见的人。 钟跃民两手拎着东西，一脸微笑的看着杨军。 “军子哥，我……” 看得出来，钟跃民有点不敢见杨军。 上次的事，搞得两人非常尴尬。 不过，来者是客，伸手不打笑脸人。 杨军笑道：“跃民来了，怎么不进去呢？” “军子哥，我没脸见您啊，您大人大量，原谅弟弟。” 钟跃民手里拎着许多东西，脚下还有一大堆礼品。 “行了，事情已经过去了，以后注意着点就是。” 杨军摆摆手，表示已经原谅他了。 “谢谢军子哥，谢谢军子哥。” 钟跃民连连道歉，并且把手中的东西递给杨军。 杨军接过东西，回头冲病房叫道。 “招娣，来把东西拎进去。” “来了，干爹。” 孙招娣出来，见那名多的礼品，眉头皱了皱。 “还不如直接送接去呢，这样奶奶也就不用往家倒腾了。”孙招娣小声嘀咕道。 杨军闻言，脸色一黑。 这丫头口无遮拦呢。 当着客人的面说这种话，实在是太不礼貌了。 “招娣，瞎嘀咕啥呢，赶紧把东西拎进去。”杨军奥。 “知道了，干爹。” 孙招娣把手中没吃完的苹果塞入嘴里，腾出两只手拎东西。 一次拎不完，分两次。 杨军见状，挥挥手就带着王国正和钟跃民走了。 按照规矩，有客人来探望，主家要有所表示。 比如退一半的礼物，或者是领客人吃个便饭什么的。 王国正他们拎着那么多东西，要是没什么表示，杨军心里也过意不去。 于是，就带着他们来到了轧钢厂招待所。 “南师傅，忙着呢。” 杨军轻车熟路的来到后厨，对正在喝茶的南易打招呼。 “哟，大领导，什么风把您吹来了，您能来，我们招待所蓬荜生辉啊。” 南易见是杨军，连忙起身打招呼。 一边打招呼，一边掏大前门。 “嘿嘿，大领导，您别嫌差，这是我能拿得出手的东西了。” “南师傅，瞧您说得，我是那种挑剔的人吗？不过，你这三毛钱一包的烟，我还真看不上眼。”杨军笑着接过烟。 南易闻言，哈哈大笑。 “您能抽我的烟，那是看得起我。” 南易一边说，一边给杨军点上火。 杨军拍了拍他的手，然后说道：“行了，别扯犊子了，给我整四个硬菜，再来三瓶白酒。” “今天，我要招待贵客，上点心。” “得嘞，这事包我身上。” 南易二话不说，直接套上围裙。 “今天您有口福了，下面刚送上来的野兔，待会儿给您红烧了。” “有劳了。” 说完，杨军转身就出了后厨。 带着王国正和钟跃民捡了个角落坐了下来。 “军子哥，听说您那边的生意非常好。” 一坐下，王国正二话不离本行，就聊起了生意上的事。 “还行。”杨军淡淡道。 王国正撇撇嘴道：“岂止还行啊，恐怕用日进斗金形容也不为过。” “别怪弟弟多心，我可是暗中调查过，恐怕您那边一天至少是这个数。” 说完，伸出二根手指头。 杨军闻言，点头笑道：“差不多这个数。” 生意开展以来，每天都有汇总，杨军从杨老四那儿得知生意还不错，每天差不多小一千呢。 就这，还是杨军压着呢，要是放开了，恐怕最少翻十倍。 杨军这边的生意有个绝对优势，那就是有石头源源不断的供应物资。 这是王国正他们所不具备的。 王国正见杨军承认了，和钟跃民对视了一眼。 两人为之咋舌，纷纷被杨军这边的赚钱能力震呆了。 两人交流了一下眼神，王国正对杨军道， “军子哥，我决定了，以后跟着你干了。” 王国正眼红杨军这边的生意，被他这边的赚钱能力惊呆了。 他们两人遂决定，以后跟着杨军干了。 所谓的一起干，不是合作关系，而是两者合并的那种，也就是说，两人强强联手，合股做生意。 原先那种供给合作关系终止，王国正这边以销售渠道和人际关系入股，参与杨军的生意。 “老弟，你确定以后跟着我干？”杨军问道。 “确定以及肯定。”王国正肃容道。 看得出来，两人来时已经商量好了，绝对不是什么临时起意。 “既然你决定了，那么改天咱们重新拟定股份，这事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的，必须把所有股东聚在一起商量一下。” “军子哥，别改天了，就今天。” 王国正见杨军同意了，嘴巴都咧到耳根后了。 说完，就拉着杨军离开。 “着什么急啊，还没吃饭呢。” 杨军嘴馋南易红烧兔子肉，说什么都不肯离开。 “饭什么时候都能吃，谈正事要紧。” 王国正和钟跃民不由分说，两人架着杨军离去。 “不一样，我就馋这口兔子肉，能不能吃完再走？” 杨军扒拉着桌子，说什么都不走。 “想吃兔子肉还不简单，弟弟我那什么都有，国宴的标准。” “再说了，我那边还有水嫩的小白菜，这边有吗？” 王国正给钟跃民使了个眼色，硬是架着杨军走了。 杨军半推半就的跟着他们。 上了车后，杨军一脸幽怨的说道， “你俩又拿小菜苗忽悠我，白菜没长成，吃起来没滋味。” “您就知足，我们想吃还吃不上呢。” 王国正回头对钟跃民道：“跃民，你说是。” 钟跃民流着口水道：“军子哥，你就知足，有口吃的就不错了，我和王少到现在还啃着老菜帮子呢。” 王国正老脸一红：“那是你，别扯上老子。” “对对对，是我，不是你。”钟跃民嘿嘿的笑着。 杨军突然想起了什么，问道， “对了，跃民，你那个药酒厂办的怎么样了？” “别提了，成本太高，卖贵了，没人买，便宜了，连本都回不来，关键客户源太少，只炮制了一万多斤就关门大吉了。” 一提起药酒，钟跃民就说不出的心塞。 他把所有的身家全投入炮制药酒中，本想着借此大发一笔，没想到炮制药酒的药材太过昂过，以至于贵到没人敢买，最关键的是客户源太少，买这种酒的人不多。 其实，客户源并不少，只是这个年代的人非常保守，觉得得了这种病非常丢人，尤其是男人，谁也不敢说自己不行，以至于大众脸充胖子，硬挺着也不去医院看病。 杨军闻言，笑道：“那不正好吗，卖不出去，自个儿留着喝呗。” “嘿嘿，其实，我也是这么想的，甚至还巴不得卖不出去呢，这一万斤酒够我喝一辈子的了。”钟跃民笑道。 王国正闻言，翻了翻白眼。 “喝不死你。” 钟跃民笑了笑，并没有说什么。 反正大家都知道他有这种病，他也不想掩饰什么，大家知道了也好，省得在他们面前遮遮掩掩。 三人一路上说说笑笑，不一会儿就到了郭天明那个四合院。 杨军把王国正要合伙的事一说，郭天明就立马跳出来反对。 “我们生意这么火，凭什么让他们横插一杠子？” 现在每天都有两千块钱纯利润进账，一个月就是六万，一年就是六十多万。 要知道，王国正折腾了这么些年，整个身家才这么点，可想而知，这边的生意有多火。 郭天明自然不希望这个时候有人出来横插一杠子，那比割他的肉还疼。 杨军二话不说，直接给他一个大兜逼。 “生意上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你做主了？” “就这么定了，让王少入股，有钱大家一起赚。” “你要是有什么不明白的，回头问你爹去。” 杨军乾纲独断，以不容拒绝的语气把这事定下了。 一根筷子容易折断，十根筷子抱成团，抗拒风浪的能力也大了许多。 之所以选择和王国正合作，杨军无非是看中了他的背景。 人家干了这么多年没出事，说明他还是有点手段的。 跟郭天明合作做生意，杨军总有一种要出事的感觉，现在好了，有了王国正的参与，他也能放心了。 “姐夫……” 郭天明一脸幽怨的看着他。 他觉得杨军变了。 帮着外人，处处和自己作对。 要是不知道的，以为杨军是王国正的姐夫呢。 “闭嘴！” 杨军瞪眼道：“你要是不服，可以退股，我和国正合作。” 郭天明一听，连忙摆手道：“别呀，我同意还不成吗？” 要知道，离开杨军，他连屁都不是。 他算是看出来了，他就是个傀儡，是杨军摆在明面上的吉祥物。 生意上的事不让他插手不说，他也认了。 现在又要让王国正插手生意，说什么他也不服。 要知道，他们俩可是从小一起玩到大的兄弟，谁都不服谁，明里暗里叫着劲呢。 其实，他之所以干倒卖物资的声音，绝大部分原因就是对王国正的不服。 他觉得王国正能混得风生水起，那么他也一定能混得更好。 现在，生意刚见起色，本以为可以在他面前直起腰了，没想到，杨军却让他们握手言和，这有点让他受不了。 不过，杨军也懒得照顾他情绪。 这个二货不拿七匹狼抽他，算是看在他老子的面子了。 “给钱佳佳打个电话，让她过来一趟。”杨军道。 钱佳佳投了八万块钱，也算是小股东。 变更合伙人这么大的事，怎么着也要跟他说一声。 “我不去。”郭天明闹情绪。 “嗯？” 杨军闻言一怔，随后撩起衣襟，就要抽七匹狼。 “我去还不成么？别动不动就打=吓唬人。” 郭天明见状，连忙跑回屋子里打电话去了。 瞧着他狼狈的身影，杨军骂道：“贱脾气。” 王国正：“军子哥，别生气，天明就是这么个人，以后我会好好劝劝他的。” “嗯，以后请王少看着点他。” “没问题，包在我身上。” 过了一会儿，钱佳佳就开着吉普车来了。 “哟，姐夫，这么急把我叫过来，是不是有什么好事啊？” 一进门，钱佳佳就开玩笑。 “当然是好事了。” 杨军笑道：“从今天起，国正就正式加入我们了，以后有钱大家一起赚。” “行啊，王少能加入我们，那以后整个四九城不就是我们说了算了？”钱佳佳笑道。 “那必须的，我们强强联合，不仅做遍四九城，将来还要坐便全国呢。” “嗯，行了，饭菜已经准备好了，我们边吃边谈。”杨军道。 随后，几人进屋。 饭菜是郭天明这边的厨师做的。 这个厨师也是国宾馆退休的大厨，手艺还不错，光看见品相就感到饥肠辘辘。 郭天明刚想动筷子，就被杨军瞪了一眼。 “喝酒之前，我先把股份分一分，分完之后，再喝酒也不迟。” 停顿了一下，杨军接着道：“佳佳投了八万块钱，算一股，你看成吗？” 钱佳佳道：“我没问题。” 她直投了八万块钱，不用参与管理，就等着分钱就行，她没什么不乐意的。 杨军又看了看王国正和郭天明。 两人摇头也表示没问题。 八万块钱不是小数目，要是换成四合院的话，估计也得二十来套，这么大一笔钱，只占一程股份，他们还有什么不乐意的。 随后，杨军接着说道：“剩下的九股，我们三人平分如何？” 其实，杨军这么说，已经算是占便宜了。 要知道，王国正入这行已经有七八年了，有广泛的资源和渠道，对于刚入行的杨军和郭天明来讲，其已经算是吃亏了。 尤其是郭天明，他就出了一个四合院和两千块钱，分得三成利润那已经算是非常照顾他的了。 至于杨军，他也投入了十来个四合院，最关键的是，供货源还是他提供的，他拿三成利润算是中规中矩了。 这里面，也就王国正最吃亏，按照实际来分的话，他拿四成利益也不为过。 但是世事差强人意，此刻他不得不低头。 从亲近关系来说，杨军和郭天明比较近，更何况杨军如今的地位不同以往了，和他父亲王传庭在一个级别上，再者郭草地又比他父亲高了一个级别。 所以，不管从那方面来说，他不得不低头。 所以，他对拿三成利润这个建议也不反对。 “我同意。” 王国正微微沉思了一下，就立马举行表示同意。 郭天明心里清楚的很，要不是有杨军在，他根本拿不到三成利润。 再说了，这三成股份和之前一样，没什么变动，他觉得不吃亏就行。 “我也同意。”郭天明举手道。 杨军见状，说道：“既然这样，那这事就这么定了。” 现在公司还没出现，再者这也不是什么能见得光的生意，所以，那些契约什么的那一套也就免了。 大家都是有头有脸的人，口头约定既书面约定。 谁敢反悔，那就要问问其他几人同不同意。 “来，为了我们的愉快合作，干杯！”杨军举杯道。 “等一下！” 郭天明道：“姐夫，咱们把股份分完了，您干儿子那份怎么办，要知道物资大多都是他提供的。” 杨军沉思了一下，说道：“我替他做主了，他的那份就算了。” “姐夫，这鞥行吗？” “就这么定了。” 大石头提供物资，本身要付他钱的。 他的那些物资都是从空间中取出来的，不要成本，卖多少赚多少。 再说了，要那么多钱干什么。 当然，杨军还有别的打算，就是不希望石头出现在众人视线中，不想让他被人注意。 所以，股份的事，他就直接替他回了。 杨军再次举杯道：“为了我们的合作，干杯。” “干杯！”众人举杯道。 第七百二十六章 杨军喜提混蛋儿子一枚 一九七八年九月二十二日。 杨军和伊秋水的第一个孩子呱呱坠地。 男孩，八斤整。 模样长得像她妈，尤其是皮肤非常白。 看到他白皙皮肤的那一刻，还以为生了个女孩，但是看见树杈上蹲着一只鸟的时候，众人那颗悬着的终于落了下来。。 孩子取名杨成道，寓意为成就康庄大道之意。 杨军希望他的孩子能做个富家翁，一辈子衣食无忧。 名字是早就取好了的，当时男孩女孩的名字各取了一个。 孩子出生到现在两个小时过去了，作为爸爸妈妈的杨军和伊秋水愣是没抱过孩子一回。 王玉英和郭伯母抱着不松手，然后又是其他人争着抱。 两人在边上只能干看着，杨军还好些，远远的望去，孩子非常可爱，粉嘟嘟的小脸蛋吹弹可破，只不过，皮肤松弛，有点像小老头。 而伊秋水躺在床上，两只眼睛盯着孩子丢溜溜乱转。 孩子被抱到哪儿，她的眼睛就跟到哪儿。 那种爱而不得的眼神看得杨军非常心疼。 “老公……” 伊秋水求助的眼神望向杨军，示意他把孩子报过来。 杨军见状，心疼的抚摸了她的脸颊。 “大宝贝，别着急，我马上组织人抢回来。” “讨厌，都当爹的人了，还没个正形。”伊秋水捶了他肩膀一下。 杨军说完，就起身来到王玉英身边。 “妈，让我抱抱呗，我还没抱过呢。” 王玉英瞪了他一眼，拍掉他递过来的手。 “抱什么抱？你抱过孩子吗？闪着怎么办？一边待着去。” 杨军回头，一脸委屈的看着伊秋水。 伊秋水见状，嘴角噙着笑。 “妈说得对，你力气大，手下不知轻重，别把孩子闪着了。” 杨军闻言，翻了翻白眼。 不是你让我抱孩子的吗，怎么一转眼就怪上自己了。 伊秋水看见杨军一脸委屈的样子，双眸含水，一脸深情的望着他。 樱唇微微撅起，给他报以安慰的眼神。 这时，正巧罗艳红和丁秋楠进来了。 看见伊秋水那幽怨的眼神，两人秒懂。 随后，两人不管王玉英愿不愿意，直接把孩子接了过来。 来到伊秋水床前，侧着身子把怀里的孩子抱给伊秋水看。 “小军军，叫干妈。” 罗艳红一边抱着孩子，一边逗孩子玩。 旁边的杨军一听，差点栽倒。 什么玩意？ 管自己的儿子叫小军军。 这话听着怎么这么别扭呢？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杨军的弟弟呢。 杨军翻了翻白眼，一脸幽怨的看着她。 罗艳红似乎感受到了来自杨军不满的表情，抬头得意的瞟了他一眼，然后继续低头逗弄怀里的孩子。 “小军军，你怎么不说话呀，叫干妈。” 丁秋楠也在旁边跟着逗孩子，不过，她没有叫孩子小军军。 她和杨军是亲戚关系，该有的尊重还是有的，有些玩笑是不能开的。 “小宝贝，叫舅妈，舅妈给你红包。” 丁秋楠现在是郭天明的老婆，按照关系，杨成道该叫她为舅妈。 别看她们三人是义结金兰的关系，但是关系再近，也没有这种带血缘关系的近。 孩子刚出生，没什么精神头，此刻正半眯着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眼前之人。 “呃……呃……” 孩子嘴里哼哼着，不知道什么意思。 罗艳红见孩子有了动静，以为听懂了她的话，手指放在他的嘴巴，轻轻地挑弄几下。 “小军军，叫干妈。” “呃……呃……” “小军军，你是不是叫干妈了？” “呃……呃……” 孩子问一句回一句，可把罗艳红乐坏了。 “小军军，你说什么呀？干妈怎么一句听不懂呀。” 罗艳红一口一个小军军的叫着。 杨军再一旁看着实在无语了。 你叫就叫呗，但是你叫一声回头看他一眼是什么意思？ 杨军在旁边站着，也是一头黑线。 这个罗艳红竟然在光天化日之下敢占他便宜。 还想让杨军叫干妈。 杨军听着听着终于忍不住了。 “小军军要吃奶了，你这个干妈有奶吗？” 杨军的话，如平地惊雷，整个房间的人被雷住了。 罗艳红愣了一下，随后勃然大怒。 “姓杨的，我跟你没完。” 说完，向他扑来。 杨军见状，连忙撒腿就跑。 他一边向外跑去，一边回头道， “你干儿子要吃奶，你追我干什么？” “站住，你有本事别跑。” “我傻吗？不跑等着挨揍吗？” 杨军一边跑，一边打口水仗。 此刻，走廊里人来人往，罗艳红身穿白色大褂，众人对她侧目相看，她怕影响医生形象，追了两步就不追了。 “姓杨的，我是拿你没办法，但是我可以拿你儿子撒气，你给我等着。” 说完，气冲冲的返回病房。 “姓罗的，你不讲武德，有本事咱俩单挑，欺负一个孩子算什么本事？” 杨军过完嘴瘾，就去上班去了。 至于罗艳红拿孩子撒气，这话听听也就算了。 回到办公室，姜海涛他们几个全都过来了。 “部长，恭喜啊。” “恭喜您得一宝贝儿子。” “……” “谢谢，谢谢！” 杨军嘴角含笑，坦然的接受众人的祝贺。 五个秘书，除了谢刚之外，其他几人全是衷心的祝贺他。 这个谢刚不善于人际关系，站在众人后面，虽然脸上挂着笑容，嘴唇也一张一合的，但是，杨军愣是没听见他说的是什么。 不过，今天是杨军高兴的日子，也懒得跟他计较。 “到时候，大家来家里喝喜酒啊。”杨军道。 “一定，一定。” “我们红包都准备好了。” 这时，黄雅妮揶揄道：“部长，到时候我和清梦妹妹也能去吗？” 杨军闻言，一头黑线。 “你……你俩就算了。” “别介呀，红包我们都准备好了，就想蹭一杯喜酒呢。” 黄雅妮嘴角噙着笑，一脸期待的看着他。 “黄雅妮，你够了啊。” 杨军见众人都在，有些话不能说。 “工作都干完了吗？没事别在我这里瞎戳着。” 姜海涛见状，拍了拍手：“散了，散了，都回去工作。” 说完，率先出去。 纳兰清梦留在最后，看着众人都出去了，连忙从兜里掏出一个东西塞进杨军手里。 “杨先生，这是我给孩子的一点心意，您务必收下。” 说完，转身就跑了出去。 手里握着带着纳兰清梦体温的粉色手绢包裹的东西，杨军百感交集。 手绢非常新，上面绣着两个长相不怎么样的丑鸭子，一看就是最近才绣的。 一层层打开手绢，立马露出一对乳白色羊奶状的镯子，握在手里，有一种温润的感觉，一看就价值不菲。 这个名贵的镯子是纳兰清梦她爷爷留给她的传家宝，名贵的很，杨军没想到，纳兰清梦回舍得送这么贵重的礼物。 “哎，何必呢。” 杨军摇头叹息道。 这么名贵的镯子杨军受之有愧，这是人家爷爷留给她立身保命的东西，他杨军何德何能，值得人家这么巴结。 再说了，他杨军从来没有拿女人东西的习惯。 所以，这个镯子…… 第二天，杨军一上班，就把纳兰清梦叫到办公室。 “清梦，昨天你送的镯子非常好看，谢谢你啊。” 纳兰清梦脸色微红，娇羞道：“杨先生，您喜欢就好，不，是孩子喜欢就好。” 杨军闻言，心神微动。 然后缓缓地拉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一个精致的檀木盒子。 “这是我的回礼，还望你收下。” 纳兰清梦闻言一怔。 “杨先生，没听过这种事还有回礼的啊？” 杨军摆手道：“别人家有没有这个礼数我不知道，但是我杨军有这个习俗，礼尚往来嘛。” 说完，打开檀木盒子。 盒子里是一柄玉如意。 玉如意是杨军原先住的那个院子王玉英卧室里挖出来的，当时，箱子里的东西被他收入空间中，那些箱子里的宝贝每一件都价值连城，其中就有这柄玉如意。 “杨先生，这礼物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纳兰清梦出身名门望族，她一眼就认出玉如意的不凡，像这种东西非皇亲贵族不能用，人家往往不会轻易让这东西示人，一般作为传家宝传给子孙后代。 “你要是不收，那么你那对镯子也拿回去。” 杨军把那堆镯子从抽屉里拿出来放在桌面上，往她那边推了过去。 “杨先生，你这太贵重了，我真的不能收，你这一件东西，可以换一车子的镯子了。” 纳兰清梦很为难，眼睛红红的，像是激动后的表情。 杨军能给她回这么重的礼物，可以想想，她在杨军心目中的地位。 “情谊不是用价值能衡量的，咱们之间不讲价值，只讲情谊。”杨军道。 “情谊？” 纳兰清梦恍惚了一下。 “是定情信物吗？” 杨军一怔，随后笑道：“你又没结婚生子，定的哪门子的娃娃亲？” 纳兰清梦不说话，两眼含情脉脉的看着杨军。 杨军见状，瞬间明白了她话中的意思。 “你的意思是……” 纳兰清梦重重地点了点头。 “你别胡闹了，咱俩……我都是孩子他爹了，哪门子的定情信物。” 纳兰清梦鼓足勇气，娇嗔道：“分得那么清楚干什么，你就不能给我留点念想吗？” “不是，我……” 见她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接下来的话杨军再也说不出口。 “行，只要你乐意，我怎么都行。”杨军道。 纳兰清梦闻言，嫣然一笑，伸出葱白嫩手。 “一言为定，不许反悔，从今以后，我就是你的人了。” “不，严格意义上说，我是你的人。” 杨军无奈，只能和这个丫头握手。 伊秋水生完孩子的第三天就出院了。 杨军再也不用天天往医院跑了。 说出来你可能还不信，这么多天他连孩子都没抱过，不是他不想抱，而是王玉英和伊秋水根本不让他碰，说是他手脚太重，怕闪着孩子。 尤其是刚出生的孩子骨头软，不能随便抱。 杨军没办法，只能远远地看着。 这叫什么事啊，自己儿子都不能抱了。 这还不说，还把他撵到厢房去住了，说是什么孩子太吵，怕影响他休息。 不过，话说回来，孩子确实挺吵的，醒了就哭，哭了就得有人哄，而且醒的频率非常高。 这孩子不像别的孩子，一天二十四个小时，最少有二十个小时在睡觉，而杨成道却睡半个小时就醒，醒了就要吃奶。 杨军发现搬到东厢房住确实是明智之举，要不然他真的睡不着。 为了方便照顾伊秋水，王玉英临时搬到后院西厢房去住。 说是住在西厢房，但大多数时候是住在客厅的沙发里，这样就能方便照顾孩子了。 看得出来，王玉英对老杨家这个大孙子既疼爱又重视，恨不得无时不刻抱在怀里，别人想抱一下，还得跟她申请打报告。 “你别抱孩子，要是让妈看见，又要骂你了。” 趁着王玉英出去的片刻，杨军偷偷飞奔到卧室，弯腰就要抱孩子。 他还不信了，他这个当爹的连自己孩子都抱不着。 可伊秋水搂着孩子，硬是不让他抱。 “你就让我抱抱呗，我还从来没抱过呢。” 杨军恳求道。 “不成，你就这么看着就行了。”伊秋水道。 “抱和看是两码事，你就让我抱抱呗。” “孩子骨头太软，等过两个月再让你抱。” 两人一个想抱，一个不让抱。 就在那里撕扯着。 不过，两人谁都不敢用力。 “你咋回事？我连自己孩子都不能抱了？” 杨军有些生气道。 伊秋水闻言，脸上闪过一丝愧疚之色。 不过，她双眸一转，眼神向后看了一眼。 突然说道：“你真的想抱？” 杨军闻言一怔，不过，还是点头道：“想抱。” “那你就抱，千万别后悔啊。” 说完，把手从孩子的身上拿开，给他腾位置。 “抱自己的孩子后悔什么？” 杨军刚要弯腰要抱，突然耳朵传来一怔疼痛。 只见王玉英拧着他的耳朵提溜起来。 “你是把我的话当耳旁风了吗？” 王玉英拧着他的耳朵把他往卧室外拎去。 “妈，疼，耳朵要掉了。” “你松松手，耳朵真的要掉了。” 杨军龇牙咧嘴道。 王玉英是真的下死手啊，他感到耳朵都快要掉了。 对于杨军的求饶，王玉英置之不理。 拧着他的耳朵把他提溜房门外，一脚踹在他屁股上，然后把门从里面关上。 “以后离孩子远一点，再让我看见你抱他，拧掉你的耳朵。” 杨军一手捂着耳朵，一脸哭笑不得的说道， “我说您至于吗，我抱自己儿子怎么了？” “你就不能碰我大孙子，哪怕你是他爹都不行。” 门里传来王玉英的声音：“哦，二个月内你不许进卧室看孩子，听到没有。” “没听到！” 杨军不高兴道。 “你再说一遍？” 门突然打开，王玉英一脸凶巴巴的盯着他。 杨军见状，灿灿不语，然后捂着耳朵悻悻地离开了。 他算是看出来了，他在这个家的地位直线下降，从今以后，他不是这个家重点关怀的对象。 不过，王玉英不让他抱孩子也是为孩子着想，杨军也能理解，所以，二个月就二个月。 现在孩子已经出生三天了，过几天就要办满月酒了，他必须提前准备。 满月酒不是不是字面上的意思，不是非要等上一个月才办的。 老杨家自然是按照老家的风俗办的，女孩九天，男孩十二天。 不过，杨军并不打算大半，随便整两桌，一家人庆祝就行了。 如今，他身居高位，一言一行都受人关注，他必须拿出一名干部应该有的样子。 家里有两名厨子，食材方面也不缺，随时都能整治几桌像样的酒席。 他去厨房跟赵菊花交代了一番，然后就蹲在走廊里抽烟。 院子里扯了一根绳子，专门用来暴晒衣服的。 此刻，孙招娣正在院子里晾晒尿布。 自从杨成道出生后，孙招娣就有了正大光明逃课的理由了，她要照顾小弟弟。 高老师对此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反正这虎妞上不上课的都无所谓，每次考试几门功课加起来也考不到两位数。 “招娣，来，干爹跟你聊聊天。”杨军招手道。 “干爹，你等一下，我把尿布晾完。” 孙招娣一边说，一边加快晾晒尿布的速度。 尿布有点多，大约三十来片的样子。 每次用清水洗后，还得再用热水烫一遍，然后再暴晒。 不一会儿，孙招娣就凉完尿布了，瓷盆放在一边，把袖子放下来，蹲在杨军身边。 “干爹，啥事？” “招娣，我问问你，你干娘让你抱小弟弟吗？”杨军问道。 “让啊。” 一提到杨成道，孙招娣乐得嘴巴都咧到耳朵后了。 “只是我不敢抱，抱在怀里软绵绵，我好担心掉下来。” 杨军闻言，叹气一声。 就连五大三粗的孙招娣都能抱孩子，凭啥他不能？ 难不成他看上去比孙招娣还那么的没有安全感？ “喜欢小弟弟吗？” “喜欢。”孙招娣洋洋得意道。 “干爹想跟你商量一件事，你能不能偷偷把小弟弟抱出来，让我也抱抱啊？” 孙招娣一听，腾的一下从地上站起来，下意识的离他远一点。 她一脸为难的样子。 “干爹，干娘说了，不让你抱。” “你干娘交代你的？” 孙招娣没说话，而是重重的点了点头。 杨军见状，扶额无语。 这叫什么事啊。 怎么家里人现在都防着他呢。 “招娣啊，你说亲爹不能抱亲儿子，这合适吗？” 杨军循循善诱道。 “不合适！”孙招娣摇头道。 “那你说我有没有资格抱自己的儿子？” “有。” “那你说你干娘是不是做得有点过分了？” “过分！” 杨军连续问了三个排比问题，见时间差不多了，这才进入主题。 “那你说，你应不应该把孩子抱出来让我抱抱？” “应该。” 孙招娣说完，立马就摇头道：“干爹，我不能听你的，干娘不让你抱。” 杨军一头黑线。 “招娣，合着干爹刚才跟你白说了这么多，你就不能偷偷的把孩子抱出来让我抱一下吗？” “不能。” 面对这个头脑发达、四肢简单的虎妞，杨军的一切算计对她来说就是对牛弹琴，任你千般计，人家就两个字‘不能’。 “招娣啊，平日里干爹对你可不薄啊，你是不是得帮帮我啊？” “干爹，你就不要逼我了，这事我做不了主。” 孙招娣一脸为难的不停地往后退。 “你别走啊，我又不是老虎，还能吃了你不成？” “招娣，听话，去把弟弟抱出来。” 孙招娣一边往后退，一边道：“干爹，你等着，我去跟奶奶商量一下。” 说完，转身就向后院跑去。 “别，招娣，你回来。” “干爹不看了成了不？” 杨军见状，哭笑不得。 看着孙招娣背影消失在后院，他连忙把手中的烟蒂掐灭，然后拍拍屁股就去上班了。 他又不傻，不会待在那儿等着王玉英来揍。 果然，刚走出大门，就听见身后传来王玉英气急败坏的声音。 “你哄骗孩子算什么本事，有本事亲自跟我说啊。” 杨军闻言，连忙催促马驹子开车。 车子一下窜了出去。 看着拿着木棍追出来的王玉英，杨军拍了拍胸脯。 “至于吗，不就是抱个孩子嘛？” 马驹子他们几个见状，全都捂着嘴巴在笑。 “笑什么笑？” 杨军喝道。 毕竟被自己老妈追着打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几人闻言，连忙噤声。 不过，他们两肩一耸一耸的，努力不让自己笑出来。 “还笑？” 几人闻言，再也忍不住笑了出来。 “哥，没有笑话你的意思，我们是在羡慕你。” 杨军白眼一翻：“羡慕我什么？羡慕我被自己老妈揍，还是羡慕我抱不上自己的儿子？” 马驹子道：“哥，我们是羡慕你好福气。” “这么大的人了，还有老人替你操心，羡慕有人帮着你带孩子，这些都是我们想求而求之不得的。” 杨军直接给他一个大兜逼。 “什么意思？羡慕有人帮着带孩子我能理解，但是，羡慕我被人管着我就不能理解了。” 杨军道：“你要是羡慕的话，不如把你父母接来住一段时间呗。” 马驹子一听，吓得脸色都变了，连连摇头。 “还是算了，我大要是来了，这个家还有安生的日子吗？。” 杨军道：“你小子是站着说话不嫌腰疼，怎么轮到你了，你就推三阻四呢？” “嘿嘿，我这不是坐着的嘛。”马驹子嬉皮笑脸拍着方向盘道。 “臭小子，我看你就是吃饱了撑的。” 杨军道：“不去上班了，去郭天明那。” “好的，哥。” 车子掉头，向另一个方向驶去。 第七百二十七章 小金人杨成道 一行人下车。 杨军让罗小军他们在外面等着，他一个人径自向后院走去。 到了后院，突然有人闪身拦住了他的去路。 “您来了。” 拦路的人是郭天明的管家花姐。 “嗯！” “天明在吗？” 花姐闻言，尴尬的笑了笑。 “郭少在忙正事，要不您去前院客厅喝茶等一会？” 杨军闻言，顿时不高兴了。 又是一个没有眼力劲的人。 分不清大小王吗？ 敢让他等？ 还想不想干了？ 不过，他懒得跟这种烟花女子扯皮。 压着心头火气，沉声问道：“那个孽畜在忙什么？” “孽畜……” 花姐连忙改口道：“郭少在调教下面的人，我怕污了您的眼睛。” 杨军闻言哂然一笑。 “我经常把那个孽畜扒光了抽，还怕污了眼睛？” “先生……” “少废话，前头带路。” 花姐闻言，连忙把路让开。 终究，她还是有点眼力劲的，二话不说，直接在前头带路。 来到后院东厢房门口，花姐用手往里一指。 然后福了一礼，就匆匆退下。 杨军见状，也就随她去了。 站在门口，杨军毫不客气的推开了门。 触目所见，不由大吃一惊。 郭天明正和一名妖艳的女子…… 见杨军进来，两人都傻眼了，一脸懵逼的看着他。 杨军也傻了，脸色铁青地瞪着二人。 这特么的…… 好像……好像有点尴尬。 良久。 郭天明脸色通红的干笑一声，热情的邀请道， “姐夫……稍等一下哈。” 不得不说，郭天明的操作很骚，字面意义上的骚。 杨军万万没想到，大白天的郭天明居然干这种事，这是不收费能看的内容吗？ 姐夫撞见小舅子干这种事，好看不好说啊。 而且这种事还不能到处乱嚷嚷，也不能向长辈的告状。 自己一身毛，没资格说别人是老妖怪。 “出来，我跟你说点事。” 杨军撂下这句话，摔门而出。 “姐夫，你等我一下哈，马上就好。” 杨军眼不见心不烦，索性直接去了前院。 郭天明踏上这一步，早在意料之中。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只是让杨军没想到的是，这只鞋湿的有点早。 郭天明干这种事，并不代表他不爱丁秋楠了。 同为男人的杨军，他知道，这是男人的特性，每个男人都有猎奇的心思，总觉得别人碗里的饭香。 大约过了三支烟的功夫，郭天明肩膀上搭着一件红色背心一副懒洋洋的走了过来。 一见到杨军，立马小心谨慎起来。 悄悄地蹲在杨军身边，掏出一包华子，递上一支。 “姐夫，久等了哈。” 瞧着他嬉皮笑脸，一副欠揍的模样，杨军恨不得直接把他按在地上摩擦。 不过，他不想当道德婊。 他自己就是那样的人，有什么资格教育别人。 “你知不知道你当舅舅了？”杨军问道。 “知道，我妈已经跟我说了。” 杨军一听，气得拧着他的耳朵道：“既然知道了，怎么没见你去看你外甥？” “姐夫，轻点。” 郭天明用手捂着耳朵，疼的龇牙咧嘴的。 “我不是不想去，而是想着喝满月酒的时候一块过去。” “哦，是吗？” 杨军揶揄道：“不知道你这个当舅舅的都准备什么礼物了？” “礼物早就准备好了，姐夫，你先放手。” 郭天明挣脱杨军的手，然后起身道：“我现在已经是结过婚的人了，你能不能不要动不动就动手？” 杨军瞪眼道：“你也知道你是结婚的人了，那你还干这种事？” 不过，说完，他就后悔了。 连忙改口道：“行了，你的破事我懒得管，但是你悠着点，别让丁秋楠faxian就行。” 郭天明一听，嘿嘿笑道：“谢谢姐夫理解。” 说完，凑过来，贱兮兮道：“姐夫，难不成你也是同道中人？” “滚犊子，我看你又欠抽了。” 杨军暴怒，直接抽出七匹狼教育他。 “别介，弟弟就是开个玩笑而已。” 郭天明很有经验的按住杨军的手，没让七匹狼出笼。 “嘿嘿，姐夫，消消气。” “即使你真的干了什么对不起我姐的事，我也会给你保密的，男人吗，要相互理解，呵呵。” 杨军一抬脚，就把他踢个狗啃屎。 “抽不死你。” 话音刚落，就见满天黑影。 “哎哟，姐夫，饶命。” 郭天明又不傻，连滚带爬的逃命。 杨军见状，哭笑不得。 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他又不能不给他留点面子，毕竟下面的人还要他管着。 七匹狼入鞘，杨军点上一支烟抽了起来。 过了一会儿。 郭天明回来了，他手里还拿着一个精致的小盒子。 “给，姐夫，这是给我外甥的礼物。” 杨军接过来一看，院里是一把长命锁，还有一副金手镯。 这些东西加起来也有一根小黄鱼了。 “你小子这次出血了哈。” “嘿嘿，姐夫，实不相瞒，花了我整整一根半金条呢，小半个月的收入没了。”郭天明笑道。 杨军翻了翻白眼：“你小子就知足，要不是有我罩着，你能过得这么滋润？” “所以啊，我这个小舅子不得好好巴结你这个姐夫啊。” 杨军把盖子合上，把盒子还给他。 “留着喝满月酒那天亲自送你外甥。” 郭天明一怔，不过，还是收了回来。 “得，那天我准时到。” 随后，两人感觉外面太热，就进屋去聊。 喝了半杯茶，整个人感到凉爽多了。 “对了，生意上没遇到什么困难？”杨军问道。 “没什么困难啊，这一天天的就等着数钱呢，无聊的很。” 郭天明躺在椅子上懒洋洋道：“生意上的事，王国正在管，财务上的事四妹在管，我这一天天的什么事都没有，感觉整个人跟废了一样。” 杨军翻了翻白眼：“呵呵，你才感觉到自己是个废人啊。” “不是我想废，是你们把我逼废了的好不好。” “滚，信不信我抽你。” 郭天明整个身子懒洋洋的躺在椅子里，翻了翻眼皮看了杨军一眼。 “姐夫，鞭子不是用来抽男人的，你懂得。” 说完，冲杨军挤挤眼眼睛。 杨军气极而笑，抬腿就踹。 郭天明早有防备，被他灵巧的躲了过去。 “臭小子，我发现你脸皮越来越厚了。” 杨军肃容道：“你玩我不反对，但是有一句话你给我死记在心上，你不能因为别的女人和丁秋楠离婚，听到没有？” 郭天明一听，连忙直起身子道， “姐夫，您放心，弟弟心里明白着呢。” “秋楠是我的挚爱，无论到什么时候，都不能抛弃她。” “你小子心里清楚就行。” 杨军道：“行了，我回去了，你……还是回你的后院玩去。” 郭天明笑道：“谢谢姐夫理解，，您慢走，弟弟就不远送了。” 杨军叹息一声，摇了摇头就离开了。 男人至死是少年。 他也不能免俗。 自己做不到的事，没资格要求别人。 从郭天明那儿离开后，杨军就去了杨老四那儿。 今天是星期天，杨老四和王筱筱会一整天待在那儿。 这栋四合院是杨军送给杨老四的，杨老四找人简单装修后就投入使用了。 其实，这里才是整个生意交易的枢纽中心。 每天下午三四点钟，全城五六十个物资集散地的负责人来这里汇报财务状况，把这一天营业情况汇总一下，顺北把每天的盈利上缴。 同时，这里还是物资分散地。 头天晚上，石头就会把物资送来，第二天一早，各个物资分散地的人过来把货物拉回去。 杨老四全面的负责财政大权，进出的每一笔钱都经过她的手。 财务这一块她不懂，但是她专门雇了几个懂财务的人帮她处理账务。 此刻，杨老四正和几个财务在那儿对账。 杨军到了后，也没打扰她，直接坐在一边等着她。 不一会儿，一天的利润核算出来了。 “四小姐，除去成本，今天一共赚了三千四百元。” 一名财务人员向杨榆汇报道。 “嗯，老秦，辛苦了。” 杨榆一脸微笑的接过汇总单。 “不辛苦，应该的。” 财务人员是一名退休的老人，六十来岁的年纪，赋闲在家，为了多赚点钱补贴家里，不得不出来给杨榆这个只有十五岁的丫头打工。 杨榆一回头就发现杨军坐在那儿。 一脸惊讶道：“大哥，你怎么来了？” “怎么，不欢迎我？”杨军道。 “哪有啊。欢迎杨大领导莅临检查。” 杨榆挽着他的胳膊道：“走，去我办公室。” 杨军揉了揉她的狗头。 “成，看看你办公的地方。” 说着，兄妹俩就来到杨老四办公的地方。 办公室很简单，就是一张办过桌椅，外加几个盛放文件的书架，另外墙角处还有一个硕大的保险柜。 杨军打量一眼，就找个地方坐下。 点上一根烟，抽了两口。 “杨老四，你实话告诉我，最近是不是又要求石头增加供货量了？” 杨榆一听，就像做错事的孩子一样，乖巧的依偎在杨军身边。 搂着他的胳膊，撒娇道：“大哥，你怎么知道的？” 杨军翻了翻白眼，指了指耳朵道：“我又不聋，刚才老秦不是说今天盈利三千多吗，瞧这样子，供货量最少增加了一倍？” “哎，什么事都瞒不过您。” 杨榆道：“我这不是想多赚点吗，不过，大哥，您放心，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杨军用手敲了敲桌子道：“人要知足常乐，往往事情都是坏在贪心不足上，你呀，年纪还小，不知道这里面的厉害之处，你记住，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知道了，大哥，下次再也不敢了。”杨榆道。 看着这个懂事的妹妹，杨军也不忍心责怪她，搂着她的肩膀道。 “你的人生还很长，有些事急不得，什么年龄就该干什么样的事，路是一步一步走出来的，一口吃不成胖子，凡事都要慢慢来，急不得。” “大哥，你知道我为何急着赚钱吗？”杨榆仰头突然问道。 杨军愕然，摇了摇头。 “不知道。” 杨榆道：“我之所以拼命的赚钱，就是因为你有了儿子。” 杨军一怔：“这和我有没有儿子什么关系？” 杨榆叹息一声。 “大哥，你何必揣着明白装糊涂呢。” “自打小侄子出生后，你难道不觉得咱们这个家变了吗，几乎所有的人都围着他转。” “别看我年龄小的，但是该懂的道理我都懂，不懂的道理我也懂。” “咱们老杨家后继有人了，家里的所有一切将来都是属于他的，我虽然是老杨家的人，但是毕竟是女孩子，家里所有的一切都和我无缘，所以，我才趁着你儿子没长大之前多给自己攒点钱，你能理解我的良苦用心吗？” 杨军闻言，愣了一会。 他没想到，杨老四会这么敏感，小小年纪，就想到那么远。 还别说，她说得没错，现在一切都变了，家里所有的一切全部向杨成道倾斜了，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杨军肯定不会再像以前那样，对待自己的弟弟妹妹那么大方了，他必须要为自己的儿子考虑了，为自己的小家庭打算了。 弟弟妹妹又不能跟他过一辈子，早晚都有分家的那一天。 “四妹啊，我知道现在说什么都不能让你放下心中的忧虑，不过，大哥向你保证，只要我在一天，老杨家的一切就有你一份。” “大哥，你妹妹我又不傻，何必拿这些话搪塞我呢。”杨榆苦笑道。 “嘿，大哥在你心目中就这么不值得信任？” “没有了，只不过，那是以前了……” 杨军把她搂的紧一点，肃容道， “四妹，我知道现在说什么你都以为我是在糊弄你，为了打消心中的疑虑，这样。” “我不是有三成股份吗，以后所得的利润，你和筱筱每人一份，另外一份上交咱妈怎么样？” “大哥，你说得是真的吗？” 杨榆挣脱杨军的拥抱，一脸激动的看着他。 “当然，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杨军轻轻地刮了一下她的鼻子。 “谢谢大哥，你是这世上最好最好最好的大哥了。” 杨军翻了翻白眼道：“就数你拍马屁最舒服了。” “对了，你该减肥了，我觉得你又重了。” “大哥，你讨厌死了，我哪里胖了。” 说完，忸怩的跑了。 杨军见状，摇了摇头笑了。 随后，他前后院转了转，发现这里有条不紊的进行着，看来杨老四把这里管理的井井有条。 转了一圈后，杨军留下一半的人保护杨老四，然后就回家了。 一眨眼，六七天过去了，杨军最终还是没能抱上自己的儿子。 用伊秋水的话来说，只能远观不能亵玩咦。 杨军一直告诫自己，再坚持一下，两个月时间很快就能过去。 不过，满月酒在即，他只能把心思转移到办酒席上。 家里提前一天采买好了办酒席用的食材。 杨军没打算大办，更没有请任何人。 随便置办两桌，一家人吃一顿就算了。 好在家里有两个厨子，赵菊花和苗娟两个人就足够了。 这天一早，老杨家的人全都主动过来帮忙了。 大人小孩都没闲着，打扫院子、摆桌椅板凳、刷碟子等等。 女人帮厨，男人干杂活。 就连爷爷杨文厚都没闲着，老爷子一大早就扛着扫帚把院里院外打扫得干干净净，甚至把整条胡同也扫了一遍。 时间刚过九点，就有客人陆续上门了。 郭草地一家人全都来了，跟着他们一起来的还有军属大院的那些婶婶伯母们。 杨军一下就愣住了。 这么多人来，他没准备啊。 连忙把郭草地拉到一边。 “郭伯伯，不是已经托你转告他们了吗，这次不准备大办，她们怎么还来了？” 郭草地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 “你说得这些都是屁话，他们都是看着秋水长大的，我还能拦着不让他们来？” “那咋办？我没准备那么多酒席啊。” “该咋办就咋办，管我屁事？” 郭草地瞪了他一眼，向院内走去。 “我去看看我大外孙子去。” “哎，没您这样的……” 郭草地走后，留下他一人在风中凌乱。 杨军发了一会呆，然后连忙招呼客人。 抽空的时候，特意去厨房让赵菊花她们多准备酒席。 好在这次准备充足，不需要担心食材不够。 客人都去后院看孩子去了，杨军也跟着过去招呼客人。 一大帮子的人围着在那儿，一会儿你抱抱，我逗逗，不停地夸着孩子。 杨军抽空往里瞟了一眼，这才发现他儿子金光闪闪的，脖子上挂着七八条金锁，莲藕般的手臂上串满了金手镯，俨然成了一个小金人。 小家伙两眼瞪的大大的，好奇的打量着这些陌生人，嘴巴里吐着奶泡，可爱极了。 军属大院里，长辈的几乎是人手一个金锁，没有金锁的，给的都是金镯子，其他的人大多给的是红包，一二百的正常，最少的也是五十的。 不一会儿，杨老四就跑来告诉杨军，他的那些战友都来了。 杨军闻言，连忙跑出去迎接。 顺便交代杨老四让厨房再准备两桌酒席。 “狗日的羊癫疯，你以为不给老子下请帖，老子就不来蹭喜酒喝了？” 一下车，李铁柱他们就抱怨道。 杨军摇头笑道：“没说不请你们啊，只是今天人太多，想着改天单独请你们呢。” “去你大爷的，第一次听说满月酒还分开办的。”王二娃笑骂道。 这时，纪德民就黑着脸走到杨军面前，二话不说，直接给他一个大兜逼。 “你还有没有把我们这些兄弟放在眼中？” 杨军连忙赔笑道：“肯定……没放眼里。” 见众人一副怒目要打人的样子，杨军接着拍着胸脯道：“一直放心里呢。” “你就是这么放心里的？简直把我们当傻子了。” 杨军道：“各位兄弟，我错了还不成吗，待会儿我自罚三杯。” “这还差不多。” 众人见状，暂时放过他。 这帮老战友是带着家属和孩子一起来的，杨军一个个和她们打过招呼后，就领着人向后院走去。 伊秋水还在坐月子，男人不方便进去，这帮战友在客厅里喝茶打屁，她们的婆娘们就去后院看孩子去了。 杨军连忙领着她们过去。 军属大院的那些亲戚们一见有客人来了，连忙趁此机会退了出去，把位置让了出来。 “来，大侄子，看看婶娘给你带什么礼物？” 王二娃的老婆王小翠从兜里掏出一根拇指粗的金锁挂在杨成道的脖子上。 那金锁特别大，足有小孩子拳头那么大。 伊秋水见状，连忙推辞道：“嫂子，这太贵重了，使不得。” 王小翠嗓门大，体格也大，大手一摆，豪爽道：“妹子，跟嫂子客气啥，别说这点东西，就是再贵重的东西嫂子都舍得。” 王小翠心知肚明，借此机会向杨军表示感谢，感谢他提拔王二娃。 要是没有杨军，她们家就不会有现在的日子，所以，这点钱花的心甘情愿。 “嫂子……” 伊秋水还想说什么，这时李铁柱的老婆秦京茹笑眯眯的正往小杨成道脖子上挂金锁呢。 这根金锁一点都不比王小翠的那根细。 “嫂子，啥话都不说了，感谢杨大哥对咱家铁柱的照顾。” “这都是应该的，谁让他们是战友呢。”伊秋水笑道。 伊秋水话音还没落，又见秦京茹从另外一个兜里掏出一根同样的金锁出来。 “秋水嫂子，这是老李让我捎的心意，他离婚了，一个大男人不方便进来。” 说完，就往杨成道脖子上挂去。 此刻，杨成道脖子上挂着十几根金锁，小小脖子上根本没有空余的地方。 秦京茹试了几次，没挂上去，索性直接系在他胳膊上。 “京茹，替我谢谢李大哥。”伊秋水道。 “嗐，都是应该的。”秦京茹笑道。 其实，他们生孩子的时候，杨军最多只是随了几十元，并没有她们这么重的礼。 但是事情不是那么算的。 她们心里都明白，要是没有杨军，王二娃、李立新、李铁柱他们也不可能被重用提拔，相对于这些身外之物，杨军给他们的远远比他们给的多的多。 随后，纪德民他们的老婆也开始送上礼物。 她们送的是银手镯，礼物相对于王小翠他们有些轻，但是折合成钱的话，怎么着也得一两百元，也算是重礼了。 两只胳膊上串满了金手镯，她们索性直接套在孩子的脚脖子上。 这下好了，这个小家伙现在成了名副其实的小金人了。 第七百二十八章 出礼风波 杨军真的没想大操大办。 可该来的客人全来了，不该来的也来了。 除了亲戚、朋友、战友、同事之外，就连那些八竿子打不着的人也来了。 杨军站在大门口，脸沉的快要滴出水来了。 也不让那些人进去喝杯喜酒，也不收他们的礼物，直接把人打发回去。 现在场面已经很大了，杨军必须低调点，这不专门让杨安国带着人在大门口守着，非重要的人不让进。 “干爹，恭喜啊。” 杨军刚想进院子，石头就来了。 “哟，石头来了，你说你来就来了呗，咋每次带这么少的东西？” 杨军回身打招呼。 石头闻言，一头黑线。 真是不当人爹啊。 每次见面，杨军都嫌弃他带的东西少。 都是儿子占老子的便宜，到了他这里恰恰相反，一点便宜占不到不说，而且还每次往里倒贴。 这哪说理去。 “干爹，你这习惯得改一改，能不能看完礼物后再做说啊？”石头道。 “得，我就瞧你小子送的什么礼物。” 石头手里抱着一个东西，用一块丝绸包着。 “干爹，我也没什么拿得出手的，送弟弟一个枕头。” “枕头？” 杨军嘴角撇了撇，然后接过枕头掂了掂。 没想到，还挺沉的，估摸着也得有二三十斤，简直像个铁疙瘩。 杨军嫌弃的不行。 “你小子故意的，我儿子要是落枕了怎么办？” “干爹，别急啊，仔细摸摸。”石头道。 杨军一怔，随后仔细摸了摸。 枕头外面用上好的丝绸包着，上面一层软绵绵的，好像填充了棉花，但是立面硬邦邦的，不是石头就是金属块。 杨军觉得也没什么特别的，于是说道， “行，你这份心意干爹收下了，谢谢啊。” 石头见状，知道杨军没看上这东西，于是急了。 趴在杨军耳边小声嘀咕了几句。 杨军闻言，果然色变。 用手指着他道：“你小子可真够下血本啊。” 石头挠了挠头，不好意思道：“这算个啥，给弟弟再贵重的礼物我都舍得。” “行，这礼物干爹收下了，以后有事吱一声。” “嘿嘿，谢谢干爹。” “行了，别杵着了，进去。” 杨军随手把石头送他的那个枕头递给杨安国。 “给我送书房去。” “好嘞，哥。” 杨安国一接触枕头，整个人立马被压弯了腰，差点没接住。 “小心着点。”杨军叫道。 杨安国讪讪的笑了。 “哥，啥玩意啊，这么沉？” “问这么多干什么？麻溜的送回去。” 杨军踹了他一脚。 “嘿嘿，哥，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可不能随便打人啊。”杨安国道。 杨军翻了翻白眼：“是，我不打人，我打的是人吗？” 杨安国苦着脸道：“咱哥俩可是亲兄弟啊。” “滚……” 杨安国见状，吓得脖子一缩，转身就跑。 杨安国走后，杨军继续站在那儿迎接客人。 不一会儿，就看见几个熟悉的人影。 大杂院的那些邻居也来了。 二大爷刘海中、三大爷闫埠贵以及院子里的几个代表都来了。 “二大爷，三大爷，刘师傅，王师傅，您们怎么也来了。” 杨军连忙迎了上去，跟着他们一个个打招呼。 二大爷和三大爷两人连忙快走两步，纷纷伸出手和杨军握手。 “军子呀，这么大的事，你也不说通知我们一声，你是嫌弃我们这帮穷邻居？”三大爷闫埠贵道。 “就是，军子，你这次做得不地道，要不是听棒梗说起，我们都不知道你生儿子了。”二大爷刘海中道。 “……” 众人七嘴八舌的抱怨着。 抱怨杨军不地道，生孩子这么大的喜事竟然不通知他们。 杨军连连抱拳笑道：“各位叔叔大爷，对不住了，我这原本打算自家人摆两桌算了的，没想惊动那么多人，毕竟大家过得都不容易，不能老是麻烦别人不是？” “哟，军子兄弟，你这么说就不对了。” “外人不通知就罢了，怎么连你干儿子都不通知啊？” 突然，一个女人声音响起。 杨军回头看去，顿时一头黑线。 “我说秦姐，你可别胡说，我可没认棒梗干儿子，别瞎认亲戚。” 秦淮茹用尾指拢了拢额前的乱发，扭着水桶腰道：“我说军子兄弟，哪有吃干净抹嘴不认账的，棒梗可是天天的干爹的叫着，哪有你这样的？” “秦姐，别乱说啊，棒梗是这么的叫着，可我一直没应啊。” “军子，不是嫂子说你，你就认下棒梗呗，你干儿子干闺女这么多，又不差他一个。”秦淮茹道。 这时，旁边的二大爷刘海中插嘴道， “军子，你就当照顾一下淮茹了，她们孤儿寡母的也不容易。” 杨军皱眉道：“二大爷，今天咱们不谈这事，进去喝酒。” 二大爷他们几个见状，只能作罢。 进入大院，靠近门里侧摆着一张桌子，用来记账的。 杨安邦和马驹子充当临时记账的。 二大爷三大爷以及大杂院的那些邻居们进门后就直奔帐桌。 二大爷第一个上礼的，出了二十块钱。 不得不说，这是一份重礼了。 二十块钱几乎是一个学徒工一个月的工资了，即使换做常人，哪怕是顶门的亲戚五块钱也顶天了。 不得不说，二大爷他们是带着诚意来的。 二大爷刘海中上完礼后，就轮到三大爷闫埠贵了。 三大爷站在帐桌钱，微微停顿了一下，然后颤巍巍的从兜里掏出两张大黑十。 此时，闫埠贵内心一直腹诽。 来之前，不是商量好了出十块钱的礼吗，怎么一转眼就变卦了呢。 不过，幸好他多带了十块钱，要不然今天他就出丑了。 这个老刘太不地道了。 “老刘出二十，我也出二十。” 三大爷把钱递给马驹子。 刘安邦负责记账的，看了看眼前这个年近六十的小老头。 “大爷，您贵姓？” 杨军在旁边看了，连忙道：“闫埠贵闫老师。” 杨安邦一听，连忙把名字记上。 “好嘞，闫老师。” 这时马驹子连忙送上一包华子和一包喜糖。 “闫老师，您收好。” “好好好。” 闫埠贵一连说了三个好字，然后仔细打量那包华子烟，然后满意的收入怀中。 心里一直算计着：“一包华子七块钱，再加上一包三块钱的巧克力糖，加起来十元，总的算下来，他只花了十元钱，这和原先的预计支出差不多。” 回头把烟和糖拿去商店换钱，那他也不吃什么亏。 毕竟当时候闫解成生孩子，杨军家也出了十元的礼钱。 三大爷上好礼后，其他人继续上礼。 这时，二大爷偷偷地扯了扯杨军的衣袖，悄悄地把他叫到一边。 “军子，二大爷跟你商量件事，你看成吗？” “二大爷，您说。”杨军道。 二大爷刘海中沉吟了一下，然后红着脸道：“棒梗那孩子你都能收下，您看我家光天光福……” 杨军闻言，一头黑线。 “二大爷，您想啥呢，光天光福叫我哥呢，您让我怎么收？” “啊？” 刘海中愣了一下，然后猛拍自己脑袋。 “军子，你……你瞧我这脑子，竟然忘记这茬了，这……这事就当二大爷没提过。” 说完，红着脸转头就走。 此刻的刘海中，别提多丢人了。 刚才他也是突发奇想，既然盗圣都能认杨军干爹，凭啥他刘海中的儿子不能。 他光算计怎么让自己的儿子认杨军干爹了，没考虑到他的儿子和杨军是一个辈分的。 要是自己儿子认杨军干爹，那杨军叫他啥？ 叫二哥？ 二大爷变二哥，好说不好听啊。 这事要是传出去，他刘海中这张老脸还要不要了？ 见刘海中狼狈的背影，杨军无语地摇了摇头。 杨军笑了笑，返回帐桌。 这时，正好轮到秦淮茹出礼。 只见她一副豪爽的样子，从兜里掏出一个鼓囊囊的手帕，从里面掏出一沓钞票。 数了两张黑十出来，对杨安邦道， “我叫秦淮茹，给我上二十。” 杨安邦也没说什么，直接记上她的名字。 旁边的马驹子连忙把喜烟喜糖递过去。 秦淮茹把烟糖放在一边，然后又掏出五十元拍在桌子上。 “贾梗五十。” 这一幕瞧得二大爷三大爷他们脸皮子直抽抽。 这秦淮茹不是打他们的脸吗？ 晚辈的竟然比长辈的出的还多。 三大爷闫埠贵用手顶了顶鼻梁上的眼镜。 “淮茹，日子不过了？” 秦淮茹一副不以为意的样子道：“三大爷，瞧您说得，咱们家现在三口人拿工资，这点钱还是能拿的出来的。” “您也别觉得落了您的面子，咱们各算各的，这是棒梗对他干弟弟的一点心意。” 杨军闻言，非常无语。 这个秦淮茹真会来事。 不放过任何一个巴结杨军的机会。 不过，今天是他儿子摆满月酒的好日子，他也不能当着众人的面让秦淮茹下不来台。 所以，他干脆站在那儿不说话。 秦淮茹飘了杨军一眼，见他没反对，于是胆子更大了。 用手指了指礼薄上贾梗的名字，对杨安国道。 “大兄弟，麻烦你在上面添两个字。” 杨安邦愕然道：“添哪两个字。” 秦淮茹笑道：“干儿子。” 杨安邦撇撇嘴道：“大姐，这是三个字嘞。” “对对对，瞧姐糊涂的，把‘干’字去掉不就是两个字吗？” 杨安国翻了翻白眼。 脸皮真厚，还得寸进尺了。 不过，他还是在棒梗名字上写上了‘干儿子’三个字。 想屁吃呢？ 秦淮茹见状，也不生气。 毕竟能和杨军攀上关系，她已经达到目的了。 至于什么时候能把这个‘干’字去掉，那就看她这个当妈的了。 秦淮茹出完礼后，并没有离去，而是又数出二十块钱拍在桌子上。 “儍柱二十。” 杨安邦闻言，愣了一下，不过还是在上面写下何雨柱的名字。 儍柱的大名，轧钢厂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前段时间，儍柱从厨房再次被下放车间的事闹得沸沸扬扬，所以，杨安邦是知道儍柱的名字的。 秦淮茹看了看杨军一眼，解释道：“军子，儍柱请不下来假，就让我捎来了。” 杨军摆手道：“嗐，理解，他不是请不下来假，而是没脸来见我。” 秦淮茹脸色一滞，干笑道：“谁说不是呢，儍柱这人好面子，他没脸来见您。” 杨军道：“秦姐，你转告他，没多大点事，以前什么样，以后还什么样，让他安心在车间接受劳动锻炼。” “是是是，回头我一定转告他。”秦淮茹笑道。 杨军见差不多了，于是说道：“行了，别干站着了，去那边喝茶。” 随后，杨军亲自领着他们去酒席那边。 和他们寒暄了一会，杨军就继续去门口迎接客人。 刚到门口，就看见杨安国正在撵一对乞丐。 “去别的地方要去，没看见这里忙着吗？” 杨安国不耐烦的挥手道。 杨军见状，从后面照着他屁股踹了一脚。 杨安国一个狗啃屎摔倒在地。 爬起来，拍拍身上的尘土，一脸幽怨的望着他。 “安国，大喜的日子，你干什么呢？” 杨军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你也是穷苦人家出身，就这么对待人家的？” “哥，不赖我，我给她们钱，他们不要。”杨安国苦着脸道。 杨军闻言一怔。 随后回头看了一眼那两个乞丐。 说是乞丐，其实用难民来形容差不多。 这是一对母女，母亲大约三十左右的年纪，女儿大概七八岁。 娘俩衣衫褴褛，衣服上的补丁一摞一摞的，甚至有很多地方已经露肉，衣服被磨得发亮，隐隐能闻到异味。 这大热天的，洗澡又不方便，不知道她们是怎么受的。 杨军向前走了两步，皱着眉头道， “这位大姐，你为何不要钱啊？” 那位大姐见有人和他说话，连忙靠近一些，仔细打量杨军两眼，然后怯生生道。 “这位同志，我们母女不是那种不识好歹的人，按理说给钱我们该拿着的，可是您是知道的，有钱没粮票我们也买不了吃的。” “所以，我们不要钱，只要给口吃的就行。” 说完，就拉着她的女儿直接跪下，口中念道：“祝您大富大贵，长命百岁，多子多福……” “大姐，您这是干啥，起来说话。” 杨军见状，不得不忍受着冲鼻的味道，过去把她们扶起来。 “这位同志，行行好，你就给口吃的，我们已经两天没吃东西了。” 那位妇女说完，怀里紧紧地搂着她的女儿，两眼期待的看着杨军。 杨军闻言，心头一酸。 看着她们面面黄肌瘦，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似乎一阵风吹来就能把她们吹跑，再看看她怀中的女儿，也是饿的两眼无神，腮帮子都塌下去了。 看着她们母女饿成这幅模样，杨军心里不好受，尤其是女孩那双无助的眼神，更是让他心酸。 “安国，给她们弄点吃的。” “嗯……，知道了。” 杨安国一脸幽怨的看着他。 他觉得杨军冤枉了他，欠他一个道歉。 杨军见他磨磨蹭蹭的样子，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磨蹭啥呢，找抽是不？” 杨安国吓得缩头就跑。 不一会儿，他就端着两碗热气腾腾的白面条出来了。 满满的一大碗，上面还卧着俩鸡蛋。 那对母女见状，激动的跪下磕头。 “谢谢这位同志，谢谢！” 随后，赶紧接过面条。 娘俩把面条端到远远的地方，生怕她们这幅模样埋汰人。 她们在离院门口不远的地方停下，把面条放在地上，蹲在地上开始吃了起来。 由于面条刚出锅，她们烫的原地直跳。 杨军见状，唏嘘不已。 回头对杨安国道：“等她们吃完后，安排住下来。” “啊？” 杨安国不解道：“哥，她们就是过路要饭的，像这样的人大街上到处都是，你这见一个救一个的，再大的家业也经不起这么造啊？” 杨军眼睛一瞪道：“让你干嘛就干嘛，再说一句废话，信不信我抽你？” 杨安国连忙求饶：“得，你是我哥，你说啥就是啥。” 杨军翻了翻白眼：“用点心，要是人留不住，你也不用来见我了。” “是……”杨安国不满道。 随后，杨军见时辰差不多了，该来的人都来了，于是回院子里招呼客人去了。 酒席摆在前院，好在院子够大，足够能摆下十桌酒席。 杨军去了厨房一趟。 见饭菜早已准备好了，于是就让人上菜。 今天，二妈一家都来帮忙了。 马香秀、周苗苗、秦秀芝、赵红梅、杨梅、杨柳、杨榆她们齐上阵，不一会儿酒席就上齐了。 杨军见人都安排的差不多了，于是就去郭草地那桌。 这一桌，除了郭草地一个男的外，其他的都是女的。 送竹米、喝满月酒本就是女人的事，郭草地本来不想来的，但是为了看他的外孙子，他拉下脸皮来了。 好在这一桌都是军属大院的人，他才不至于太尴尬。 见杨军来了，郭草地连忙让出一个位置，让杨军坐在他身边。 “臭小子，不知道早点过来？你忍心让我一个人尴尬的坐这里？” 杨军嘿嘿笑道：“不是还有天明嘛，你也可以把他叫过来啊。” “别提那玩意，那孽畜一点都不让人省心。”郭草地气道。 杨军回头看了郭天明一眼，发现这货正钻女人堆里聊的不亦说乎。 “是，那孽畜是没救了，不过，好在丁秋楠怀孕了，您和郭伯母也不用考虑重新练小号了。” “臭小子，找抽是不？” 郭草地暴怒，扬手做要抽他的样子。 “郭伯伯，今天可是我大喜的日子，您可不能动粗。”杨军嬉皮笑脸道。 “看在我大外孙的份上，先饶过你这一回。” “嘿嘿，郭伯伯，您英明，来，咱爷俩干一杯。” 郭草地端起杯子和他碰了一下，然后一饮而尽。 杨军在这桌吃了一会，然后端着酒杯挨桌的敬酒。 今天，他非常高兴。 他杨军两世为人，终于有了儿子。 这是一件值得庆贺的日子，所以，他没有使用空间，实打实的喝酒。 几圈下来，他就有些醉了。 好在这时，大家也吃喝的差不多了，于是他强打精神，一个个的把他们送走。 等到客人都走了之后，他实在撑不住就回后院厢房歇息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听到门响了，感到有人进来了。 他眯着双眼瞧了过去，只见一个苗条的身影向他走来。 人走进之后，隐隐闻到对方身上传来奶香味。 杨军眯着眼笑道：“大宝贝，还没出月地，你就下床了？” 伊秋水嘟囔着嘴道：“我要是再不下床走走，都快要闷死了。” “你不是喜欢宅吗，这才几天就受不了了？” “不能开窗户，不能吹风扇，而且头上还顶着个方巾，衣服裹得严严的，还不能洗澡，浑身都发臭了。”伊秋水抱怨道。 杨军把头凑过去嗅了嗅，然后摇头道：“没发臭啊？挺好闻的。” 伊秋水翻了翻白眼道：“骗谁呢，十来天不洗澡，不发臭才怪呢？” “你不是每天都用热水擦身子吗，真的没味。”杨军道。 “真的？” “真的。” “要不你再闻闻？” “我不想闻，我想吃。” “骗子。”伊秋水锤他道：“还说没发臭。” “真的没发臭，我不骗你，骗你是你老公。”杨军发誓道。 伊秋水闻言，杏眸圆睁，香腮鼓鼓的，一脸幽怨的看着他。 “行了，不说这个了。” 伊秋水转身把一个枕头搬过来，放在杨军的胸上。 “说说，这是什么？” 杨军感到身子一沉，整个人都快喘不过气来了。 抬头一看，正是石头送的那个枕头。 “枕头啊。” “大骗子，”伊秋水道：“当我傻啊，哪有满月酒送这种硬帮帮的枕头，里面到底是什么，快如实招来。” 杨军躺在床上，懒洋洋道：“你不傻吗？想知道里面是什么，直接拆开看不就知道了。” “你才傻呢。” 伊秋水小粉拳疯魔乱舞，等她捶累了，娇喘道：“那我拆了？” “拆。” 伊秋水抬头四望，在桌子上找到了一把剪刀。 只见剪刀翻飞，棉絮飞扬，不一会儿，整个枕头被她拆的四零八散，里面的东西终于露出真容。 伊秋水张大嘴巴，呆呆的望着里面的东西。 好半晌，才喃喃道：“老公，这就是传说中的金砖吗？” 杨军翻翻白眼，用手轻抚她的狗头，一副看弱智的眼神看着她。 “真是一孕傻三年，金砖和金石都分不清。” “你才傻呢。” 伊秋水揉了揉他的狗头，报复回去。 “老公，石头送的礼太重了，咱们要不要退回去？” 这块金子做的枕头，少说也有二十多斤，折算成钱少说也有几十万元。 杨军翻了翻白眼道：“操的哪门子的心，这点东西对他来说就是九牛一毛。” 这么些年来，石头倒卖不要本钱的物资可说是赚的盆满钵满，这个金枕头多说三十根大黄鱼铸成的，对他来说就是毛毛雨。 所以，杨军没打算还回去。 有时候，你不收，人家还不放心呢。 第七百二十九章 苦荷大宗师 石头跟着杨军一起做生意的事，伊秋水是知道的。 而且她还知道现在所有的物资都是石头提供的，可以想象石头现在得多有钱，所以这个金枕头对他来说真不算回事。 “对了，老公，我听说你在隔壁院子收留了一对母女？” 伊秋水一副不善的眼神盯着杨军，眸子里的神色似乎在询问那对母女和他什么关系。 杨军见状，愕然道：“我说大宝贝，你不会以为那对母女是我失散对年的结发妻子和孩子？” “不然呢？” 伊秋水道：“要不是的话，你为何无缘无故的收留她们？” 杨军闻言，一头黑线。 “你可真行，整天在家没事就爱瞎捉摸，她们要是真的是我妻子和女儿，你觉得我会安排在你眼皮子底下？” “说不定你认为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呢？” 杨军摇了摇头，表示无奈。 傻妞脑洞真大。 单手扶额，沉思了一下，解释道：“今天是咱们儿子的好日子，我想日行一善，收养她们，也算是为咱儿子积福了，这个解释满意了？” “老公，对不起，是我误会你了。” 伊秋水道歉道：“我觉得没有什么比日行一善对儿子更大的祝福了。” “老公，你做得对。” 杨军双手一摊：“做男人难啊，做一个好男人更难。” “老公，我错了嘛。”伊秋水撒娇道。 “好了，好了，我原谅你了。” 杨军道：“这么大的金块摆在这儿不合适，咱们放入密室中。” “好，留着，以后给咱儿子当老婆本。” 随后，两人抱着金枕头回到卧室。 杨军拍了拍墙上的砖，然后地板缓缓裂开一条缝。 杨军弯腰把里面的灯打开，回头对伊秋水道， “下面阴冷，你就不要下来了。” “嗯，老公，你慢着点。” 伊秋水紧了紧身上的衣裳，下意识的离洞口远一点。 杨军探身进去，刚到洞口，就感受到一股阴冷之气迎面而来，浑身哆嗦了一下。 还别说，这里面真凉快，比空调屋还凉爽。 杨军抱着金枕头一步步顺着楼梯下去。 走了不到三十米，就到了底下。 杨军意念一动，就把金枕头收入空间中。 密室已经够隐蔽的了，但是杨军还是觉得不安全。 对于他来说，这世上没有比他空间更安全的地方了。 所以，家里一切贵重的东西全部在他空间中。 杨军象征性的在密室里逛了一圈，感受到浑身不再那么燥热就上去了。 刚把密室洞口合上，卧室的门开了，王玉英手里捧着一沓尿布进来了。 看见杨军出现在卧室内，她愣了一下。 回头对伊秋水道：“他抱孩子了？” “没啊？”伊秋水摇头道。 “那他来干什么？” “刚下去密室一趟，放了点东西进去。” 王玉英闻言，不信的回头望了望墙上的那块砖。 没发现什么异常，然后回头对伊秋水道， “秋水，男人不能惯着，有些事你自己心里清楚就行，别把妈的话当耳旁风，要是月子做不好，可是要留下一辈子的病根。” 伊秋水听了，顿时羞红了脸。 “妈……他真的是去密室的，我们什么都没做。” 王玉英：“哎，随便你，反正身体是你自己的，你心里有数就行。” 王玉英说完，回头不好好意的瞪了杨军一眼，然后扭头就出了卧室。 杨军懵逼的站在那儿。 我招谁惹谁了？ 敢情两人像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一样。 这什么跟什么啊，自己的卧室还不能进了？ 杨军看向伊秋水：“老婆，我被冤枉了。” 伊秋水笑道：“然后呢？” “我不能被白白冤枉。” “那你想做什么？” “既然咱妈怀疑我，那我就不如就做个名副其实的人。”杨军笑道。 伊秋水樱唇翘的老高，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神情的看着他。 “好了，别闹了，你还是回你的东厢房去睡。” 说完，起身把杨军往外推。 “老婆，我觉得你变了。”杨军道。 “你还是赶快走，要是被妈瞧见了，又要骂人了。” “砰！” 随着门一下关上，杨军摇了摇头。 女人生完孩子后，果然男人的地位排在了第二位。 回到厢房的杨军，在床上躺了一会，突然想起白天收留的那对母女， 于是他起床穿上拖鞋就向隔壁院子走去。 那对母女被安排爷爷住的那个院子里，说实话，杨军对那个院子有些抵触。 自从上次踩中杨槐的地雷后，他好长一段时间都不愿去隔壁院子，即使去叫爷爷吃饭，他也是站在门口不进去。 来到隔壁院子，敲了敲门。 不一会儿，门就开了，爷爷杨文厚嘴里叼着烟锅出现在他面前。 “军儿，还没睡啊？” “没呢，爷爷，这么晚打扰您休息了。” 杨文厚摆手道：“上了岁数，人老觉少，也睡不着。” “那啥，爷爷，我想找那对母女聊聊。”杨军道。 杨文厚回头望了一眼西厢房，回头道：“她们娘俩还没睡呢，赶紧进去。” “好嘞，爷爷。” 说完，杨军抬步进院子。 不过，他走的小心翼翼，生怕再踩中地雷。 打死他都不敢从菜园子里穿过去了，所以，顺着墙边溜过去，上的走廊，来到那对母女居住的房间。 杨军深深吸了一口气，抬手轻轻敲门。 房间内传来一阵紧张的响声，只听见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好半晌，才传来女人的声音。 “这么晚了，谁啊？” 声音中夹杂着些许的不安。 “是我，白天是我收留你们的。” 杨军道：“你开门，我想和你谈一谈。” 里面突然安静下来，好半晌才听见那女的道。 “杨同志，你稍等一下。” 不一会儿，房门开了。 只见白天那个妇女衣衫整齐的出现在门口。 “杨同志，您进来说话。” 女子微微侧身，给杨军让出一条路。 “不了，屋里热，就在门口说。” 杨军也要避嫌的，尤其是炎热的夏天，更不能随便进人家的房间。 说完，杨军就转身背着身子坐在门口前的台阶上，并且点上一支烟。 那女子见状，眸子里闪过一丝宽慰。 把房门敞开一点，让屋内的灯光尽量照的更亮。 女子从门内出来，走到离杨军一米远的地方站着。 此刻，她身上已经没有白天那股酸臭味了，已经沐浴过，并且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 衣裳是马香秀的，穿在她身上略微显小。 “杨同志，谢谢你今天能收留我们娘俩，并且给我们饭吃，您的大恩大德，我们母女永远记在心里。” 说完，冲杨军鞠了个躬。 杨军摆摆手道：“行了，些许小事不用放在心上，还是谈谈你的事。” “你们母女为何流落街头？” 那女的闻言，脸上闪过一丝为难的表情。 “杨同志，您听我慢慢讲来。” “我们母女是闽省的人，我叫苦荷，我女儿叫何小朵，这次来京城是寻找我丈夫的……” “等一下。” 杨军打断她道：“你说你叫什么？” “我叫苦荷，从小孤儿，被亲生父母遗弃在荷花塘边上，一个路过的好心人把我救起，觉得我命苦，再加上实在荷塘边捡到的我，所以叫我苦荷，我是吃百家饭长大的。” 杨军闻言，唏嘘不已。 没想到又是一个可怜人。 苦荷见杨军不说话，于是小声问道：“杨同志，你是不是听过我啊？” “啊？” 杨军缓过神来。 “何止听过，您的大名如雷贯耳，天下谁人不知？” 苦荷一愕，不解道：“我是第一次出远门，没人听过我的名字啊？” 杨军摆手道：“这都不重要，反正你苦荷的大名我可是早有耳闻啊。” “对了，你认识一个叫狼桃的人吗？” 苦荷摇头道：“不认识。” “海棠朵朵呢？” 苦海再次摇了摇头。 杨军翻了翻白眼。 “完了，大宗师跟瞎了眼的五竹一样，都失忆了。” “杨同志，我没失忆啊，我记性好着呢。” 杨军抬手打断道：“这些都不重要，还是说说你来京城的事。” 苦荷愕然。 随后接着说道：“我和朵朵是来京城找他爹的……” “等等！” 杨军歪着头问道：“还说你不认识朵朵？” “我女儿叫小朵啊，我真的不认识您说得那个海棠朵朵。”苦荷解释道。 “小朵就小朵，别朵朵的叫着，您这不是让我误会嘛。”杨军抱怨道。 苦荷一阵愕然。 “我和朵……小朵来四九城找她爹的，他爹就在城里上班，他已经快三年没往家寄信了，公婆不放心，就让我们母女来寻他，谁知走到半路的时候，钱就被偷了，无奈之下，我们母女二人只能一路乞讨来京城。” “杨同志，您放心，只要找到孩子她爹，我一定会把饭钱还你的。” 杨军听完，好半晌不能说话。 “你丈夫叫什么名字，在哪个工厂上班？” 苦荷想了一下道：“我男人叫何团，在红星……第三轧钢厂上班。” “对，就是在第三轧钢厂上班，杨同志，你知道这个工厂吗？” 杨军听了，内心百感交集。 这个世界太小了，随便收留的一个人，竟然是轧钢厂职工的家属。 不过，很显然，苦荷并不知道这世上已经没有第三轧钢厂了，三个轧钢厂合并，只有红星轧钢厂。 听了苦荷的故事，杨军被她千里寻夫的故事感动了。 他不敢相信，一对弱母女，在没有钱吃喝的情况下，是如何一步步坚持下来来到京城的，就凭这份毅力，杨军不得不帮她们这个忙。 “轧钢厂我熟，之前在那里干过几年，你寻夫的事包在我身上，明天我就给你打听情况。” 杨军：“对了，你丈夫是叫何……” “何团。” 苦荷连忙道。 “对，何团。”杨军接着说道：“明天我就给你打听消息，最晚明晚给你准信。” “谢谢杨同志。” 苦荷深深地给他鞠了个躬。 “行了，别一口一个同志的叫着，我听不惯，叫我杨先生。” “杨先生。”苦荷叫了一声。 “嗯，天色不早了，你和孩子早点休息，这两天吃喝的事不用愁，明天跟着我爷爷，他会领你们吃喝的。” “谢谢杨先生。” 苦荷眸子里含着泪水激动道。 “行了，我回去了，你这里蚊子太多。” 说完，‘啪’的一声，杨军拍死了一只蚊子。 “杨先生，您慢走。” 苦荷把杨军送到大门外才回去。 杨军出了大门，不停地跺脚。 刚才坐在那里没觉得什么，这一起身就觉得浑身有无数蚊子盯着他，个个喝得圆滚滚的。 “特么的，该死的o型血。” 杨军的血型是蚊子最喜爱的血型，再加上靠近菜地，蚊子更多。 从隔壁到自家院子，也就几十步路，就听见‘啪啪’的响个不停。 回到家的时候，感觉两手黏糊糊的，手上全是蚊子……自己的血。 来到书房，给王二娃挂了个电话。 现在的王二娃官复原职，杨军把何团的事跟他说了一遍，让他打听这个人的情况，让他尽快给自己消息。 挂断电话后，回到东厢房，点了五盘蚊香，四个墙角各一盘，自己床前放了一盘。 他要保证720度无死角，让蚊子无处可逃。 第二天，杨军精神饱满的起床了。 自从进入夏天后，这还是第一次睡得这么香的。 经常听人说蚊香不管用，说什么只能熏晕不能熏死之类的话。 杨军表示，不是蚊香不管用，而是点的太少了。 从外面晨练回来，杨军正准备回房洗漱。 这时，王二娃上门了。 “嘿嘿，老杨，早啊。” 王二娃站在自己院子里，一脸贱兮兮的看着他。 杨军翻了翻白眼。 “老子怀疑你是专门踩着饭点来的。” 王二娃眼睛一瞪：“你说得什么话，你猜得没错，老子就是踩着饭点来的。” 说完，不再搭理杨军，径直向厨房走去。 “婶子，我又来蹭饭了，多煮两个鸡蛋哈。” 王玉英听到有人叫她，连忙从厨房里探出头来。 见是王二娃，脸上顿时堆满了笑容。 “小王啊，你有多长时间没来看婶子了，快进来，今天有肉包子吃。” “还是婶子对我好，不像某些人似的，吃他一顿饭跟要了他命似的。” 王二娃冲眼睛挤巴几下眼睛，然后耀武扬威的进了餐厅。 杨军翻了翻白眼，就回后院洗漱了。 等他洗漱完后，早餐已经摆上桌了。 王玉英知道他们两人有要事要谈，于是把早餐分出来一份端到前院客厅。 杨军和王二娃来到客厅吃饭。 两人同时脱掉鞋蹲在椅子上。 王二娃抓了一个肉包子放入口子狠狠地咬了一口。 “还别说，吃过这么多的包子，还是婶子做的包子香。”王二娃拍马屁道。 杨军翻了翻白眼：“你哪只眼睛看见是我妈做的，这是我家厨娘做的。” 王二娃一怔，然后梗着脖子道：“那也是在婶子的指导下包的包子。” 杨军嗤笑一声，懒得理这货。 “说，大清早的来找我啥事？”杨军问道。 “嘿，我发现你年龄不大，忘性挺大的，昨晚上你不是让我打听何团的消息吗？” 杨军一怔，然后翻了翻白眼。 “这么点小事，你就不能在电话里汇报？” “我要是在电话里汇报了，还怎么来你家蹭包子？”王二娃理直气壮道。 杨军气极而笑。 “狗日的，我发现你蹭包子是假，来拍我马屁是真。” 王二娃听了，一点都不脸红。 大刺刺道：“嗐，话说白了就没意思了，再说了，就凭咱兄弟俩的关系还用得着拍马屁吗？” “少扯犊子，赶快说说何团的事。” “好，拍马屁的事先放一边，那就说说这个何团的事。” 王二娃道：“昨天晚上，我连夜让人查了何团这个人，你猜怎么着，咱们厂还真有何团这个人，而且这个人还是车间小组长。” “不过，这个人已经在几年前进去了。”王二娃惋惜道。 “进去了？” 杨军问道：“因为什么事进去的？” “打架斗殴，把人打瘫了，判了七年。” “不可能？听苦荷说，他男人何团挺老实的，从不与人红脸，你是不是弄错了？”杨军问道。 王二娃叹息道：“老实本分不假，但是确实是因为打架斗殴进去的。” “为了阻止一个偷盗车间钢材的小偷，和人发生争执，两人撕扯之下动了手脚，他一个不小心就把那个贼打成瘫痪了。” 杨军闻言，叹息道：“没想到还是个有正义感的人。” 杨军仔细的想了想，既然是三年前打人进去的，那么就是在他任上发生的事，为何他连一点印象都没有。 王二娃似乎看穿了他的想法，于是解释道， “你别想了，确实是在你任上发生的事，只不过这种小事轮不到你管，当时我是保卫科的科长，依稀记得这事，当时我们厂子也出面说明何团这人是为了集体利益，希望她们酌情处理，当然，要是没有我们的求情，恐怕最少十年呢。” “那七年也太多了？”杨军道。 “不多了，七年已经是下限了，不能再减刑了。”王二娃道。 杨军听了，好半晌不说话。 沉思了半天，杨军道：“你想想办法，看看能不能安排她们一家人见个面，毕竟人家母女千里迢迢的来，也不容易。” 王二娃闻言，激动地从椅子上跳下来。 “老杨，开什么玩笑，我人小言微的，说话也不管用啊。” “你人是小，可言不微，你一个堂堂的轧钢厂厂长，要是连这点事办不成的话，还不如回家带你媳妇上街卖红薯。”杨军没好气道。 “嘿嘿，老杨，我就是开个玩笑而已。” 王二娃笑道：“放心，这事放我身上，保证给你办的妥妥的。” 杨军闻言，默默点头没说什么。 这种事对于王二娃来说简直不值一提，要是他这个轧钢厂厂长人微言轻的话，那么就没人能说话管用的。 杨军理解他的心思。 自从上次郭天明的事后，王二娃变得谨小慎微了，遇到事能躲就躲，绝不没事找事。 不过，杨军也懒得揭穿他。 毕竟是自己的生死兄弟，不能刚提拔上来就被弄下？ “行了，这事尽快安排一下，人家娘俩还等着呢。” “得了，今天就给安排，明天就让他们一家人见面。” 随后，两人不再谈论这件事，专心干饭。 吃完饭后，送走王二娃，杨军就让马香香去把苦荷母女请来。 他实在不想去隔壁院子了，一看到那块菜地，他就莫名的想起哪次中雷的事。 那件事就像一根钉子楔进他眼中，怎么拔都拔不出来。 不一会儿，苦荷母女就被带到前院客厅。 杨军请她们坐下，然后一五一十的把何团的事告诉她。 这种事瞒不住，而且越早告诉他们越好。 苦荷听完后，神色悲戚，久久不能语。 娘俩搂在一起，哭了一会。 “杨先生，谢谢你告诉我男人的事，要不是您，我恐怕找不清头绪呢。” “千万别这么说，我之前作为轧钢厂的领导，没有保护好何团这样的好同志，实在是有愧啊。”杨军道。 “杨先生，您客气了，要不是您和轧钢厂一众领导的求情，我男人恐怕不止这几年呢。”苦荷哭泣道。 杨军没说话，坐在那儿抽着闷烟。 大约过了十分钟的样子，苦荷母女二人情绪终于稳定下来。 “大妹子，接下来你准备如何打算？” 苦荷面容悲怆，无奈道：“还能如何打算，只能在城里找份工作安顿下来，我和朵……小朵一边赚钱一边等我男人出来。” 杨军道：“要想在城里安顿下来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何况你们母女又是外乡人，能留下来的几率微乎其微。” “那怎么办呢？”苦荷母女脸上露出苦涩的笑容。 杨军沉思了一下道：“要是大妹子不嫌弃的话，我可以暂时让你们娘俩留下来。” “杨先生，您有什么办法？” 苦荷一听杨军有办法让她们母女留下来，顿时喜出望外。 “两个办法。” 杨军竖着手指头道：“第一，我可以跟轧钢厂打个招呼，你可以做个普通工人。” “第二，留着我府上干干杂活，工资待遇和厂子里一样。” 苦荷听了，久久不说话。 说实话，她很想进厂子，毕竟是铁饭碗，傻子都知道怎么选。 但是她心里明白，她只是一个村妇，要是进厂的话，手续什么的肯定非常反锁，再加上没身背景，受人欺负是肯定的。 另外，她非常感谢杨军的收留，要是没有他，她到现在都弄不清她男人情况呢。 所以，于情于理，她觉得还是留在杨军身边报恩比较好。 “杨先生，我决定留在你家，帮你照顾嫂子和孩子。” 第七百三十章 大力提拔 第二天，王二娃亲自开车来接苦荷母女，带着他们去见了何团一面。 一见面，他们一家人就哭个不停，当听到杨军收留她们母女的时候，何团更是感动的直接跪在地上冲着杨军家的方向不停地磕头。 何团不停地叮嘱，让苦荷母女在杨家好好做工，绝不辜负杨军对他们的这份恩情。 半个小时后，由于时间已到，苦荷母女不得不依依不舍的离开何团。 回到杨家后，立马就开始做起家务。 从今以后，她就正式成为杨军家的保姆，由于她有照顾孩子的经验，所以，王玉英派她主要照顾伊秋水母子。 苦荷不愧是做家务的一把好手，把伊秋水母子照顾的无微不至。 …… 自从伊秋水坐月子后，杨军几乎每天都往杨清香那边跑。 杨清香也非常会伺候人，把杨军伺候的面面俱到，以至于杨军乐不思蜀。 刚刚和杨清香鏖战一番，杨军感到浑身舒透，躺在床上老神在在的抽烟。 这时杨清香翻身，从后面搂住他的腰。 “杨先生，天天闷在家里，我想出去转转。” 杨军闻言，回过身来，抚摸着她脸颊，柔情道：“我身份特殊，没法陪你出去逛，你要理解一下。” “我知道啊，我不奢望你能陪我逛街，我只是想买辆自行车，没事的时候自己转转。” 杨军听了，没说话，而是拉过自己的衣服，从兜里掏出三百元递给她。 “买辆自行车，剩下的再买几身衣裳。” 谁知，杨清香把钱推了回去。 “杨先生，我不差钱，现在就差一张自行车票，你要是有富余的话，可以给我一张。” 杨清香确实不差钱。 这几个月，杨军几乎每个月最少给她不低于五百元，另外像物资食材什么的更是数不胜数。 几个月下来，她攒了一大笔钱，俨然成了一个小富婆。 她知道自己的身份，见不得光，更不敢随便出去，恐怕给杨军添麻烦。 不过，天天让一个人闷在家里，是个人都会受不了。 这不，她打算买辆自行车了。 “有，必须有。” 杨军笑道：“我不光有自行车票，其他的票也有，今天给你凑齐四大件，算是我弥补对你的亏欠。” 说完，杨军再次把手往兜子里一掏。 意念一动，手里瞬间多了一沓的票。 杨军数了数，数出四大件的票，连同刚才拿出的三百块钱一块递给她。 “丫头，我给不了你爱情，也给不了你家庭，但是我也不愿意让我的女人过得不开心，别人有的，你要有，别人没有的，你也要有，我绝不会亏待了你。” 杨清香眸子里闪现一层晶莹的泪光，双手搂着他的脖子道。 “杨先生，我都不知道怎么感谢您了……” “好了，你要是真想表达谢意的话，那就拿出点诚意来。” 杨军笑道。 杨清香微微撅着红唇，一脸娇羞的看着他，喃喃道， “杨先生，让我们再来一次负距离交流。” 杨军：“准了。” …… 临近傍晚的时候，杨军才脚步轻抚的从院子里出来。 脚踩在油门上，不知轻重，车子一下窜了出去，他吓了一跳，连忙踩刹车，晃了晃头，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 歇息了一会，才重新发动车子。 回家的路上，他从空间中又取出了一大堆各种各样的水果。 天气越来越热了，家里的水果需求也越来越大。 可是，这个物资匮乏的年代，夏季的水果也就那么几样，桃子、梨、苹果，西瓜等等。 这些都是常见的水果，杨军都吃腻歪了，这不，趁着独自一人的时候，还不多取点水果。 不一会儿，车后座被水果堆满了，有猕猴桃、柑橙、香蕉、哈密瓜、甘蔗等等。 回到家后，他把车子停进院子里，招呼他们一声搬东西，然后就一个人径直回了后院。 逗了一会孩子，就被王玉英撵了出来。 杨军现在浑身一点力气提不上了，就回自己房间躺着了。 不知躺了多久，感觉有人在叫他。 “梅子，我不吃饭了，让我多睡会？”杨军睡眼惺忪道。 “大哥，你起来，我跟你说点事。”杨梅不让他睡觉。 “啥事？说。”杨军不满道。 杨梅不满的看着他，然后说道：“妈在前院等着你呢，要开大会。” “我请假。” 一听说开大会，杨军顿时烦的不行。 “不行，妈说谁都不能缺席，尤其是你。” “我说梅子，你故意的，就是不想让我睡觉是不？” 杨军不耐烦道：“说，不管什么事我都答应你，说完赶紧滚蛋。” 杨梅娇嗔道：“大哥，我想调回轧钢厂。” 杨军闻言，立即警醒。 “呵呵，我算看出来了，是你撺掇咱妈开大会的？” “大哥，这些你别管，我调回轧钢厂就说你同不同意？” 杨军毫不犹豫的拒绝了：“不行。” “这事免谈。” “大哥……”杨梅不满的叫道：“现在收粮店已经撤销了，我不调回轧钢厂还能去哪？” 杨军闻言一愣。随后笑了。 “我说梅子，下次撒谎能不能长点心，好歹你编一个像样的理由啊。” 现在轧钢厂是王二娃当家，他又不是不知道这个粮店都是杨军的亲人，如果要撤销粮店的话，肯定会提前和他打招呼的。 “大哥，不骗你，是真的。” “你要是不信，问问你二娃同志去。” 杨军摆手道：“行了，梅子，你就是说得天花乱坠，我也不会信的。” “大哥，你怎么还不信呢。” 杨军把身子转过去，挥了挥手，示意她可以滚了。 杨梅见状，气得捶了他一下，气哼哼的走了。 等杨梅走后，杨军继续蒙头睡觉。 第二天，他刚上班，就接到王二娃打来的电话。 他告诉杨军，轧钢厂的那几个粮店准备撤销了，让杨军有个心理准备。 杨军二话不说，劈头盖脸的就把王二娃骂了一顿，然后让他立刻马上现在滚过来见他。 说完，气哼哼的挂断了电话。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的样子，王二娃来了。 一见面，就不停地给杨军赔礼道歉。 “老杨，你听我解释。” 杨军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手上夹着一根烟。 “行，你解释，要是说不出一二三来，你这个厂长就不要干了。” 王二娃嬉皮笑脸的坐在杨军身边，解释道， “老杨，这事怪不得我啊，要怪只能怪你自己。” “啥玩意，你说撤销粮店的事和我有关？” 杨军指了指自己，一脸疑惑的样子。 “可不是吗。” “郭少现在把生意做遍了全城，不仅做到了每家每户，还做进了咱们轧钢厂。” “他以市场价格给咱们厂提供价格，而且要多少有多少，而粮店收粮价格高，还收不了多少，经过大家一致投票决定，暂时关闭这些粮店。” “老杨，你说，这事和你有没有关系？” 杨军闻言一怔，仔细想了想。 还别说，这件事真和他有关系。 不过，令他没想到的是，郭天明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把生意铺开。 想必，这里少不了王国正的帮忙。 “你放屁，郭少做生意和我有什么关系？” 这事，杨军自然不能承认。 王二娃翻了白眼。 “老杨，不是我看不起那个孽畜，要是这事背后没有你帮忙，我随你姓。” 杨军跳脚道：“杨二娃，你少血口喷人，老子是那种干了好事不留名的人吗？” “狗日的老杨，老子干死你。” 王二娃一下跳到茶几上，居高临下的指着杨军道：“要不是老子干不过你，非得把你屎捏出来不可。” “干不过我，还屁话那么多，站这么高，就不怕风大闪了腰？” 杨军一个侧踹，王二娃犹如断了线的风筝一样，落在一丈外的沙发上。 “狗日的老杨，你还真动手，这日子，没法过了。” 王二娃躺在沙发里，一脸幽怨的看着他。 “老子是动脚，没动手，你个瓜娃子。”杨军笑骂道。 他下手是有分寸的，刚才脚下已经留情了。 “哼！你等着，等我以后长高了，打得你满地找牙。”王二娃气哼哼道。 “得了你，三寸丁。” 杨军重新坐回沙发上，用手点了点桌子道：“撤销粮店的事我就不计较了，但是我想听听，你如何安排粮店的人？” 其实，杨军也想把粮店撤销，毕竟收不了多少粮食，而他又不能经常取粮食补贴他们，再加上那里都是他的亲人，很容易引人注意。 所以，他想借此机会，想重新安排自己人。 王二娃此时不再开玩笑，正襟危坐，干咳两声道。 “这事我已经替他们安排好了，你就不用操心了。” “说说，你是如何安排她们的？” 王二娃道：“除了你妹妹和妹夫外，我准备把其他人全都安排进车间……” 还没说完，就见杨军一脸不悦。 王二娃连忙接着说道：“先别发火，听我说完。” “只是在车间挂个名字而已，不用来上班，工资照拿，你看这样行吗？” 杨军道：“能行？” “呵呵，有什么不能行的，这么大的厂子，数十万人呢，塞几个人根本看不出来。” 说到这儿，王二娃凑过来小声道：“老杨，实不相瞒，我家里的人全都被我安排进来了，就连我那六十多岁的老娘也被我安排进技术科了，哈哈。” 杨军闻言，惊掉下巴。 你老娘大字不识一个，你安排进技术科，画大饼吗？ “狗日的，你就不怕出事？” “出事？” 王二娃不屑道：“先不说我还是轧钢厂的厂长了，有你老杨在，有毛线的屁事。” “你个瘪犊子玩意，坑爹也没这么坑的。” 杨军闻言，气得肚子疼，憋了半天，才骂出这句话。 王二娃闻言，嬉皮笑脸的表示根本不在乎。 “老杨，我是这么安排杨梅和刘志的。” “老沐现在不是副厂长了吗，他的位置我准备让你妹夫接替，你觉得怎么样？” 杨军闻言，点点头。 “没问题。” 刘志现在只是一名办事员，还没有提干，王二娃这么安排，也算是照顾他了。 “我打算让梅子接任后勤处副主任，你觉得怎么样？”王二娃道。 杨梅现在只是个科级干部，要是被提拔为副主任的话，他的行政级别就升了一级，变成副处了。 谁知，杨军听后，摇摇头道。 “不合适。” 王二娃愣道：“要不让她还回原先的采购科？反正老魏也快退休了。” 杨军继续摇头，幽幽道， “我看工会主席这个位置挺适合她的。” 工会主席闫怀生前段时间因为儍柱的事主动辞职了，他的位置空出来，一直没有安排。 “工会主席？” 王二娃惊叫道：“老杨，你疯了？连升三级你就不怕别人说闲话？” 杨军翻了翻白眼。 “我不那么做，别人就不说闲话了？” 王二娃一怔，随后摇头道：“不会。” 杨军双手一摊：“那不就得了。” “反正都是要说闲话的，我又何必为了虚名，苦了自己的家人呢。” “可是……这一下提的这么高……” 杨军抬手打断他道：“肥水不流外人田，凭啥你老娘能占便宜，我妹妹就不能了？” “那……那能一样吗？我老娘就是挂个名……”王二娃痴痴道。 说到这儿，杨军一脸肃容道， “老王，咱们是兄弟，有些事我必须提前跟你打个招呼。” 说到这儿，杨军身子前倾，死死地盯着他道：“将来你的位置要留给梅子，而且必须是她。” 王二娃闻言，心神剧震。 好半晌，才点头道：“老杨，我明白了，我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了。” “这样，商场那一块你找别人接替，让刘志进保卫科。” 杨军肃容道：“保卫科必须掌握在刘志手里，这样我妹妹才能坐稳厂长那个位置，你懂吗？” 从这一刻起，杨军决定大力的提拔自己人。 他需要助力，也需要自己人。 哪怕烂泥扶不上墙，他也必须让那团烂泥死死地贴在墙上。 杨梅和刘志磨炼了这么长时间，他觉得是时候让他们出来历练历练了。 王二娃被杨军的话震的说不出话。 认识杨军这么长时间，第一次见他无所顾忌的提拔自己人。 这才是当初他认识的那个杀伐果断的杨军。 此刻，他才真正认识到杨军的可怕之处。 难怪人家能混得风生水起。 王二娃起身，恭敬的站在那儿。 “老杨，您放心，我一定会全力支持你的工作。” 杨军闻言，满意地点了点头。 “老王，好好干，我希望你能全力的支持我妹妹的工作，另外，机械科学学院院长的位置，我给你留着。” 王二娃一听，两腿一分，直接跳坐在杨军腿上。 两手搂着杨军的脖子，撒娇卖萌道：“老杨，你的老王，爱死你了。” 杨军一脸嫌弃的把他推开。 “滚犊子。” “老杨，要是让梅子接替我的位置，那我老娘她们岂不是又能在厂子里多挂几年了，哈哈！”王二娃笑道。 “瞧你那点出息。”杨军翻了翻白眼。 王二娃凑过来，搂着杨军的肩膀道。 “老杨，你准备什么时候调我去机械科学学院啊？” “那就要看你什么时候能让梅全面掌握轧钢厂的工作了。” 王二娃一听，顿时来了精神。 “老杨，你可是大领导，说话要算数。” “我可当真了，你别到时候说话不算数。” 杨军翻了翻白眼：“你以为谁都跟你似的，说话跟放屁似的。” 王二娃：“嘿嘿，大领导放屁也是香的。” “我踢死你……” …… 晚上下班回到家的时候，就见家里的气氛不一样。 杨梅和刘志就像两只勤劳的小蜜蜂似的，粘着杨军这朵喇叭花团团乱转，嘴里哥哥长哥哥短的叫着。 吃饭的时候，破例开了一坛子三十年的女儿红庆祝。 “大哥，啥都不说了，一切都在酒里。” 杨梅起身，捧着酒碗，双手恭敬的敬酒。 杨军没有端起碗，而是翻了翻白眼道， “不不不，你还是说说，比如，说说这些年我是如何打压你的？” 杨梅一听，不好意思的笑了。 “大哥，我错了还不成吗，到现在我才明白您的一番良苦用心。” “我知道你是在磨炼我，不是有句话这么说得好吗，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劳其筋骨……” “停停停！” 杨军抬手打断道：“你少臭美，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还大任，还斯人，你配吗？” “但凡我有一丁点的办法，也不会矮子里拔高个，你就省省。” “大哥……” 杨梅撅着嘴不满道：“不管怎么说，我能有今天，全是您给的，妹妹永远记住您的恩情。” 杨军端着碗跟她碰了一下，小饮一口，然后放下碗。 “知道接下来怎么做了吗？”杨军问道。 杨梅兴奋道：“哥，老王今天把你的意思全都跟我说了，您放心，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杨梅活了二十多年，今天是有史以来最高兴的一天。 当老王把杨军的意思跟她说了之后，她说不出来的那种兴奋。 感觉人生达到了巅峰。 她不敢想象，数十万人的大厂，如果厂长是个女的会是什么样的一种景象。 那种挥斥方遒、指挥千军万马的感觉太好了。 “我破格的提拔你，你要好好干，千万别给我掉链子。” 杨军说完，回头对刘志道：“知道为什么让你进保卫科吗？” 刘志闻言，连忙放下酒杯，肃容道， “知道。” “哥，你放心，我是梅子的马前卒，也是她坚强的后盾，谁要敢跟她过不去，首先问我答不答应。” “嗯！” 杨军闻言，满意的点了点头。 看起来，刘志不算太笨。 还知道安排他进保卫科的真正用意。 杨军继续说道：“你弟弟进厂快三年了？” 刘志：“哥，已经三年零四个月了。” “嗯，是时候让他担点责任了。”杨军道。 “哥，谢谢。”刘志激动道。 他弟弟自从进入轧钢厂后，一直在食堂工作，每个月二十四块钱的工资，勉强够全家人吃喝。 杨军的意思很明确，那就是肥水不流外人田。 “嗯，另外你的两个弟弟妹妹也不小了，要是年龄合适的话，就让他们进厂。”杨军道。 “哥，啥都不说了，我给你磕一个。” 刘志激动的就要给杨军磕头。 杨军一个侧踹，把他踢个四仰八叉。 妹夫给大舅哥磕头。 要是真让他磕成了，以后还怎么相处。 “滚犊子，你要是敢磕，信不信把你脑袋拧了？” 刘志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嘿嘿笑道， “哥，我太激动了，不知道怎么感谢你了，你别介意。” “行了，少扯那些没用的，你要是真想感谢我，你和梅子每人喝三杯。” “成，没问题。” 刘志二话不说，连干三大碗女儿红。 杨梅见状，撇撇嘴道， “哥，我可是孕妇，喝不了那么多。” “让你男人带。”杨军没好气道。 刘志闻言，再次连干三大碗。 六碗酒下肚，整个人都飘了起来。 只见他身子晃了几下，然后，‘砰’的一声栽倒在地。 杨军见状，翻了翻白眼。 就这？ 打肿脸充胖子。 这点酒量，还出来丢人现眼。 “招娣，把你姑父送回房去。” “好嘞，干爹。” 一听说干这事，孙招娣乐得合不拢嘴。 她觉得往往在这个时候，她才有用武之地。 每天吃喝那么多，什么都不干，对不起那一天十几斤的口粮。 孙招娣把肘子放回碗中，油腻的手在身上蹭了蹭，然后弯腰一抓，刘志就被她轻松地单手拎在手里。 杨梅见状，心疼道：“招娣，你轻着点。” “嘿嘿，姑姑，你放心，不是第一次干这事了，我有经验。” 以前，他们一群老爷们在一起喝酒时，只要喝醉了，基本上都是孙招娣给送回去，因为她力量大，这个家也只有她干得了这事。 就连杨军也没能幸免。 好在杨军那时候已经喝醉，感觉不到丢人。 等刘志走后，爷爷杨文厚终于发话了。 “军儿，你越来越成熟了，人要想站得稳脚跟，少不得自己人帮助。” “不管他能力如何，能不能胜任这份工作，但最起码他跟你是一条心，你可以把背后完全放心的交给他，让你无后顾之忧。” 杨军闻言，感叹道：“爷爷，您说得都对，可是咱们老杨家没几个能顶用的，你孙儿我也是赶鸭子上架啊。” “咱们老杨家除了我之外，还有一个顶梁柱，可他就是不愿意出来帮我，我也没办法呀。” 杨文厚一听，愣了一下，随后猛地一拍桌子，怒道， “谁啊？在这个家他还反天了？” “大孙子，你告诉我，这人是谁？我不打断他一条腿就跟他一个姓。” 杨军笑了笑，然后幽幽道：“爷爷，您老翼伏励，志在千里，要不您出山帮帮孙子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