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合院:从街道办开始》 第一章 好人没好报 1961年,四九城。 南锣鼓巷某处四合院。 杨利民坐在床上,脸色变换不停,许久之后,无奈叹了口气。 “好人没好报啊” 他穿越了,还穿越到了《情满四合院》的世界里。 原主也叫杨利民,是街道办事处的一名干事,高中生转正。 享受国家6级办事员,24级行政待遇,月工资43块。 原主家里还有个奶奶,在这个年代,虽然有定量,靠着工资,祖孙俩过的还不错。 却是在昨天,代表街道办慰问贾家的时候,和秦淮茹那恶婆婆起了冲突。 贾张氏把人猛推了一把,脑袋砸到墙,虽然第一时间送了医院。 但检查完毕在回来的路上,人还是没了 一想到满院的禽兽,杨利民就头疼。 好在有金手指,是个随身空间,算是聊胜于无。 杨利民沉下一口气,就打算探入神念进去瞧瞧。 这时候,奶奶王桂英推门走进了屋里。 “利民,你才好点,快躺着,别起来动弹了。” 奶奶手里端着木盆,盆里温着热水和毛巾。 她走过来将东西放到凳子上,拧干用到发破的毛巾,叠成方块给杨利民热敷。 扶着他躺下,满脸憔悴的奶奶忍不住叹了口气。 “都怪奶奶不好,当初是想着你爷爷生前,说要让你做个对国家和人民有用的人,奶奶这才劝你去街道办,没成想” 说起起个,奶奶把责任都揽到自己身上,坐在床边哭红了眼。 经过这次事情,奶奶也算明白了。 好人,不一定有好报 杨利民见着,心里也很难受。 既然继承了原主的这一切,他的亲人,自然就是自己的。 “奶,我没事儿了,都好差不多了,再说这也是我自己的选择,怎么能怪到您身上。” 或许是因为穿越的缘故,原主遭受的创伤都已经痊愈,没留下什么后遗症。 见着奶奶这样,杨利民心情复杂难言。 这个时代的大部分人,干净,纯粹。 原主一家子就是这样,虽然三代贫农,思想觉悟没的说。 爷爷是自发救洪的时候没的,原主爸妈也一起倒在了几年前的特大洪水中。 就算是这样,也有例外。 杨利民可是清楚的知道,这个四合院里,可是禽兽聚集地啊 “奶,这次之后,您老也该看明白了,您在这儿住了一辈子,街坊邻居们,孙儿不阻拦您和他们来往。” “但更多的,咱别去管了,顾好自家就成。” 奶奶泣不成声,不住的点着头。 “孩子,听你的,奶奶都听你的。” 孙儿这次出事,奶奶算是彻底寒了心。 如果不是及时送了医院,自己唯一的亲人,恐怕连命都保不住。 奶奶却是不知,他的孙儿,已经被这群禽兽祸害的,永远倒在了他一心扑倒的为人民服务上,再也起不来了 安慰好奶奶,杨利民借口休息,打算看看金手指。 他们家住中院拐角,是一个三居室的格局,左右各有一间耳房,正对着聋老太太。 杨利民静下心去,意识很快就连接到随身空间。 这是个一百来平米的地方,有一块菜园,一间木屋,一口灵泉。 除去这三个地方,其他区域则是未解锁。 杨利民打算到时候搞些蔬菜种子种种,有机会圈个地方养养鸡鸭也成。 有了随身空间,一些东西也能存放在里面。 在这个年代生活,低调些好。 他既然穿越了,想法也很简单,就想过好自己的小日子,带着奶奶,一起迈向新的生活。 其他的破事,杨利民不想招惹。 反正有街道办干事这身虎皮在,四合院的人不是脑残都不会主动犯贱。 不过贾张氏的事情还没完,低调归低调,都被人欺负到头上来了。 杨利民不做些什么,咽不下心里这口气! 正当他对未来进行规划的时候,前面院里,吵吵闹闹的声音持续的传来。 杨利民意识回归现实,竖起耳朵,听的清楚了些。 “凭什么啊老婆子我又没做错什么,凭什么向那小王八蛋服软!” “他欺负咱们孤儿寡母,怎么没见你们说什么!” 中院里,贾张氏叉着腰骂娘,情绪激动,土矮胖的身子都在跟着上下起伏。 在她面前,是脸色难看的三位大爷。 外面也围满了赶来看热闹的街坊邻居。 “你差点闹出人命来了你知不知道!” 一大爷易中海黑着脸,满是无奈的说着。 杨利民醒了,大院里的人都松了口气。 毕竟当时的情况,还是挺吓人的。 现在局面好转,他费尽心思都想把这事儿给压下来。 这才拉上刘海中和阎埠贵,想让贾张氏主动给人道个歉。 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也就这么过去了。 没想到贾张氏非但不愿意,她还委屈起来了。 这叫什么事儿嘛! “你放什么狗屁呢!老婆子我就推了他一下,他是瓷做的啊一碰就碎” “还人命呢,闹出人命也是他活该!” 贾张氏嘴里嘟囔个不停,那张泛着油光的老脸,跟破抹布似的,紧紧皱在了一起。 她那张嘴又臭又恶,祖安选手见了都要膜拜,区区三位大爷,显然不是对手。 “老易啊,我看这事儿也别说了,开个大会,小,小杨,人可是街道办的。” “这事儿咱们要不给他个说法,万一闹起来” 三大爷压低声音,意思表现的很明显了。 他们三位大爷也就只能在院里威风威风,碰上杨利民,人家可有权直接下了他们的大爷身份。 阎埠贵显然不乐意。 刘海中也点头表示赞同,开大会能树立他大爷的威严,说不定还能让比他还神气的“杨干事”吃瘪。 这种好事,他不会错过。 贾张氏估计猜到了他们想做什么,丝毫不觉害怕,反倒斗志昂扬。 “开大会能怎么地,开大会也是咱占理!” “甭说他是街道办的,就算他是天王老子,他也得认理!” “我不是什么天王老子,但公道自在人心,你既然这么坚持,那就好好论论。” 人群中突然走出来一个人,大伙定眼瞧去,不是杨利民还能是谁。 他冲着贾张氏咧嘴一笑,笑得她心里咯噔了一下,头顶莫名其妙盘旋着一股寒意。 总感觉,要出大事儿! 第二章 全院大会 “利民,你怎么出来了,快回屋躺着去,咱不理他们。” “奶,没事儿,三位大爷既然要开全院大会,少了我这个干事,他们又怎么开的起来。” 见着奶奶走来,杨利民轻声安慰,说出的话,却让三位大爷心里有些膈应。 贾张氏缩了缩脖子,听到这话也不敢再骂。 事实证明街道办这身虎皮还是挺有用的,虽然她可能不在乎 “那就开,开。” 正主都这么说了,易中海只能就坡下驴,顺着往下走。 大伙儿听了都乐乐呵呵的去端凳子,支楞起会场,表现的很是热切。 在这个娱乐匮乏的年代,开大会,已经是他们不可多得的快乐来源。 很快,三个院的人就齐聚中院。 最中间的位置摆着一张四角方桌,三位大爷分坐三边。 这本该是他们的主场,可有了杨干事,上首的位置只能被迫让出。 “奶,您坐。” 杨利民扶着奶奶坐下,抬头望去,街坊邻居都围在外面,有的坐着,有的站着,都伸长脖子往里瞧。 中院的何家,后院的许家,除了非大事不现身的聋老太太,基本都到齐了。 “三位大爷,开始。” 杨利民大大方方的坐在奶奶身份,这发号施令的口气,让刘海中极为不爽。 但他还是很诚实的站起身,抖着二百来斤的肥胖身子,富有领导做派的咳嗽一声,这才开口。 “呃,这个事情呢,想必大家都清楚,我就不在这里多赘述了。” “简单来说就是,贾家和小杨闹了矛盾,这小杨呢,出了点意外,被送去了医院,幸亏啊,是他得到好转。” “呃,这个事情的性质呢” “好了二大爷,已经够了。”杨利民抬起手,阻止了刘海中的长篇大论。 对方撇撇嘴,心里不爽,但还是坐了下去。 接着易中海快速的接过话头,开口说着。 “老嫂子,你家和小杨到底闹了什么矛盾,说出来。” “这要真是个误会,小杨是个识理的人,咱相信他不会怪你的。” 如果不是受过专业训练,一般不会笑,杨利民真怕自己忍不住。 他奇了怪了,凭什么这个一大爷就能冠冕堂皇的代表自己 他扭头看了一眼,抿了抿嘴,没有说话,心里却给易中海记了一笔。 大伙儿的目光都顺着易中海的话落到贾张氏身上,在她身边还立着个女人。 她穿着花袄子,姿色和身段都是上等,却已经是三个孩子的妈。 这是才死了男人不久,沦为寡妇的秦淮茹。 她背上背着槐花,手里牵着两个大的,低着头,没敢去看杨利民。 正是因为她家男人死了,杨利民才隔三差五代表街道办来慰问。 她男人贾东旭死在了第三轧钢厂,厂里给了补贴,还挺多,又让她去顶班。 按理说已经够可以了,何况就连街道办也时常帮助她们家。 唯一困难的是槐花还没断奶,想去顶班现在都抽不开身。 昨天杨利民去她家,秦淮茹哭诉的就是这么个事情。 一来二去,人家给她出了个注意,先让贾张氏去做个活计,等到孩子没那么需要妈了,她们再轮换。 贾张氏听到这个,当场就不干了,于是爆发了矛盾,才有了现在的事情。 这事说起来,秦淮茹也有责任。 但她现在一言不发,任由贾张氏胡说八道,也不敢去看杨利民,心里终究是有些愧疚。 “这小子他不安好心!” 旧事重提,贾张氏的火气又上来了。 伸手指着杨利民,还觉得自己受了委屈。 三位大爷一时间无言以对,找不到话说。 街坊邻居也感到无语,实在佩服这老虔婆的思维逻辑。 杨利民也觉得好笑,按理说,原主的建议是没有错的。 错就错在,他太小看人性了。 “你说我不安好心” 杨利民拍了拍奶奶的手背,安抚好想为孙儿辩解的她,自己独面贾张氏。 贾张氏重重哼了一声,虽然没说话,意思表现的很明显了。 杨利民又说:“我是代表街道办来帮助你的,你说我没安好心,往小了说,你是认为街道办没安好心。” “我们街道办按区里指令行事,区里按市里,市里按上面。” “贾张氏你好大的胆子!竟敢说上面没安好心!” 砰! 杨利民一拍方桌,桌上的搪瓷茶缸都晃了一下,大伙儿也吓一哆嗦,有点莫名的害怕。 贾张氏眼神飘忽,支支吾吾的说着,“我,我没有” 她脑瓜子嗡嗡作响,完全就没法理解。 我说了些什么 我没说这些啊! 杨利民却不打算放过她,步步紧逼:“直视我!回答我的问题,你是不是在说上面不安好心!” “小,小杨,没那么严重” 易中海焦躁如麻,他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杨利民在以权压人! “没那么严重” 杨利民提高了音调,他就是要以权压人! 压的不仅仅是贾张氏,还有四合院的这股歪风邪气! “一大爷,照你这么说,这都不严重,什么样的才算严重” “是要等到她这种居心叵测之人,对我们的人民、国家、社会!造成无法挽回的损失时,才算严重吗!” 杨利民用手点着贾张氏,眼睛却一直看着易中海。 他声音很大,一脸正色,好似包青天审问犯人。 砰! 杨利民端起茶缸,往桌上重重一顿! 三大爷心疼的厉害,“你说归说,别砸我缸啊” 杨利民一步不让,一副正义凛然的样子,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感受到了一股莫名的压迫。 “我个人的存亡并不算得了什么,但这种有害的思想和道德,就不能放任她继续成长!” 说着,杨利民再次对贾张氏指指点点,但眼睛不曾移开。 “易中海同志,如果你觉着这都是小事的话,我看你的思想觉悟,恐怕有待提高!” “你能不能继续担任院里的一大爷,我看,也要好好论论了!” 易中海满脸通红,憋屈的实在难受。 他仔仔细细的回忆了一下,好像自己就说了一句话 怎么就这么严重了! 易中海想要反驳,可这时候,一个意想不到的人抢先开口了。 第三章 报仇 “老易啊,我觉着人小杨说的也有道理,你,你这思想觉悟啊,确实是有点问题。” 刘海中的声音在场上响起,听到一大爷的人选要换,他表现的可积极了。 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已经帮杨利民说起话来。 “王八蛋!都什么时候了,还在这里闹!”易中海心里直骂,气得七窍生烟。 但也明白今天的全院大会,已经成为杨利民的主场,怎么都救不回来了。 “老嫂子,你看你!唉!人家小杨例行公事,你这是错怪他了啊!” 他沉下一口气,言语间还在把这事儿往误会上引。 杨利民自打从医院回来,就不知道抽了什么疯,人突然勇了起来。 照这个架势下去,不闹到街道办或者派出所,都没法善了! “妈!” 秦淮茹满目忧愁,低低的唤了一声,手心里已满是汗水,下意识用力,捏得儿子棒梗连连喊疼。 她回过神来,眼神躲闪,还是不敢去看杨利民。 因为让贾张氏先出去顶着,这主意是她先点出,到头老她自己到清清白白,跟个没事儿人一样。 “我,我,唉!是我错怪了,是婶儿错怪你了啊!” 众叛亲离,主要是周围邻居的指指点点刺得贾张氏心里发慌。 但凡什么事一扯到上面,白的都成黑的了,何况她本身就黑。 迫不得已下,贾张氏一拍大腿,咬着牙认错。 她看起来并不甘心,每一个字眼都像是从牙齿缝里蹦出来,伴着冷风,灌入大伙儿耳朵里。 杨利民一声冷笑,还想说话,却被易中海抢先。 “我说小杨啊,贾家知道错了,这街坊邻居,抬头不见低头见,算了。” 他声音透着急切,为防止事情再出什么幺蛾子,易中海只想赶紧结束! 杨利民依旧不说话,还在冷冷看着贾张氏和秦淮茹。 直到奶奶有些担心的拉了拉他袖子,杨利民才从鼻腔中哼出一口气。 “街坊邻居好,看着三位大爷的面子上,这事儿我可以不追究!” 三位大爷齐齐松了一口气,同时感到极为舒心。 你大爷还是你大爷,有面儿! “怂炮” 许大茂在后面嘀嘀咕咕的骂着,看热闹不嫌事大。 “但是!” 他正准备散场回家睡觉,杨利民的声音又把他的心勾了回来。 “还有热闹看!” 许大茂伸长了脖子,街坊邻居屏住呼吸,三位大爷有点牙疼。 但是什么 不是该散场了吗 “三位大爷,她把我弄进医院这事儿怎么说” 杨利民不是胡搅蛮缠的人,但有仇必报! 易中海听了这话,头疼的不行。 “小杨,唉,你看这事儿闹的” 易中海犹豫了半天,始终找不不到什么话来说,毕竟人家占理。 杨利民也根本不想听,这道貌岸然的老家伙,出事的时候拉偏架,一味偏袒贾家。 现在自己抢占了他最喜欢的道德高地,他反倒一个屁都憋不出来了。 哼! 等着,你那笔账我可记着呢! 杨利民半带威胁的看向贾张氏,“说句话,贾婆婆!” 贾张氏大概是意识到这小王八蛋今儿个是不打算放过自己,咬着牙愤愤然。 “你要怎么样!” 大伙儿围着凑热闹,顺带指指点点。 有的说杨利民做得过了,有的说人家就该这样。 三位大爷反倒没了声音,全都看向了一旁的杨利民。 这事儿总要有个结果嘛! 杨利民笑了笑,“我在医院花了那么些钱,你们报销了就成,也不多,二十。” “二十” 贾张氏提高了分贝,脸上的惊恐,就跟大白天的见了她儿子鬼魂一样。 街坊邻居也吓了一跳,二十块还不多 这已经是很多人一个月工资了! “你怎么不去抢呢!” 贾张氏磨着牙,身子往前一拱,伸手指着就开骂。 “我看你个小王八蛋就是没安好心,你就想咱死是!” 骂骂咧咧中夹杂着街坊邻居的议论。 “二十块钱是有点多了。” “可不上个医院而已,哪儿用得着这么多” “就是,小杨多多少少有点贪心了。” 杨利民在这一刻,反倒成了人们批判的对象。 易中海听了心中一喜,刚想说些什么,再次把道德高地抢回来,他身后却突然窜出一人。 “杨利民,做人留一线,你犯得着这么欺负人家孤儿寡母吗!” 四合院战神冲到了秦淮茹面前,满脸写着不高兴。 杨利民笑容不减,“那要不你给,反正我只要得到钱就行了。” 二十块钱在这个时代确实很多,但不至于伤筋动骨,更何况是贾家。 贾东旭的赔命钱都被贾张氏这老虔婆压着,除了日常开销,还剩不少。 秦淮茹一直没说话,心里未尝没有讹诈她婆婆一次的想法。 “你!” 傻柱却哽住了,眼睛里都快要喷火。 他给 他怎么给 现在的傻柱还没坐上轧钢厂后厨一把手的位置,月工资才265元。 给了这个月还活不活! “小杨,这,是不是多了点” 三大爷扶了下眼镜,他一直没说话,现在才有机会。 二十块啊,听着就让人心疼! “不多,一点都不多,还低了呢。”杨利民说着,顺带给一群法盲普及了一下法律知识。 什么误工费、精神损失费,他也不知道这个时代算不算这些。 但这些都不重要,他们是法盲,这点很重要! 加上杨利民是街道办的,说的话本身就带有一定权威。 于是风向调转,不少人都觉着不高,又帮杨利民说起话来。 “贾家可有钱呢,还怕赔不起这20块钱” “可不是,而且小杨说的也有道理,伙食费什么的算下来,可不还是差不多吗” “就是,最要紧的是后遗症,听着都可怕,这要是以后出了什么事儿,去哪儿找人说理” 大伙儿交头接耳,热衷于看别人倒霉,反正又不是自己。 杨利民又说了。 “不给钱也可以,我还巴不得呢,免得你你们说我讹诈你们。” “不过我脑袋还有点疼,一会儿我就去医院住着,好好检查检查,顺便报个公安,知会知会街道办。” “到时候闹成什么样,别说我不顾及街坊邻居。” 杨利民根本不想给贾张氏和易中海等人扯皮的机会,反正今天这场大会下来,他肯定要得罪很多人。 干脆一点,说话绝一点,以后不往来就是了,也没准备往来! 第四章 都在算计 经过协商,最终以贾家赔偿杨利民15块钱,宣告此事落幕。 街坊邻居看了热闹,三位大爷亮了相,只有贾张氏还不服气,还想上诉。 易中海不由分说把她拉进屋里,头疼得很。 “老嫂子,别再闹了!” “我闹” 贾张氏伸手指着自己,眼睛瞪大,嘴巴微张,心里委屈的发慌。 “易中海你个老王八蛋,没天理啊!” 她坐在炕上嚎叫着,啪啪拍着大腿。 “分明是那小王八蛋欺负咱们孤儿寡母,你还东旭师傅呢!” “现在好了,你也来欺负咱!” 贾张氏伸手直抹眼泪,倒是没见着哭,光顾着嚎了。 “哎呦喂我的东旭啊,我可怜的孩子!你干脆把妈也带走,妈在上边,天天受人欺负啊呜呜呜!” 易中海黑着一张脸,他能有什么办法 官大一级压死人! 何况他连官都算不上。 “老嫂子,唉!街坊邻居都看着呢,再说” 他压低声音,脸上忧愁溢于言表。 “这事儿您做的也不对,您不能不分好赖,把人弄进医院啊,咱们院里,什么时候出过这档子事儿!” 易中海好言相劝,贾张氏嚎得更大声。 “东旭啊,老贾啊!看看,看看,这院儿里的人啊,合起伙来欺负咱,欺负咱啊!” “咱们孤儿寡母的,又没做错什么,凭什么要赔钱,凭什么啊!” 屋外骂骂咧咧。 “嗨,怎么还成咱们合起伙欺负你了!” “就是!我跟你说,做,做人要讲良心!” “可不,咱们可什么都没干啊!” 三大爷,二大爷,一个个街坊邻居都恶心的不行。 贾张氏这地图炮,开的真有一手! 劝也不行,说也不听,易中海真想撞墙。 我干嘛要管这破事儿! 杨利民在门口扶着奶奶安心坐着,他不着急。 慢慢嚎,慢慢闹,钱到手了就行。 “奶,外面冷,咱们先回屋。” 杨利民没兴趣看猴子唱戏,扶着奶奶往家里走。 路过拐角,聋老太太倚在门口,虚着眼睛往外面看。 “咋了这是” 杨利民见她是跟自己说话,停下脚平静的说。 “没事儿,贾张氏跳大神,想叫她儿子和男人带她一起去呢。” 杨利民说完,不理会脸现惊奇的聋老太太,扶着奶奶走了。 这老太太黑白不分,一味偏袒她那宝贝孙子傻柱,对他跟对巨婴一样。 和这种人,还是少掺和。 “利民,咱们今天做的” 刚到家里,才坐下,奶奶就满目担心的问。 杨利民擦了下手,回头笑着。 “别担心,奶,孙儿心里有分寸。” “唉!” 奶奶叹了一声,有些心疼。 “委屈你了孩子” 杨利民摇头,他不仅觉得委屈。 如果不是怕奶奶在院里难做,今天的事情不会以赔钱收尾。 但这院里的有一个算一个,易中海、秦淮茹、贾张氏、傻柱。 每一个人,杨利民心里都记了一笔账。 “现在不急,来日方长,咱们慢慢玩!” 下午。 “奶,别忙活了,去屋里躺会儿。” 杨利民做着饭,碗里的棒子面过筛,细的给奶奶,粗的他自己吃。 这年代生活不易,什么都需要票,更苦的是还有定量。 他们一家两个人,人少,粮本上的数字就少。 平时家家户户都是棒子面,偶尔吃白面。 像杨利民这样,一个星期能吃一回肉的,已经很不错。 在这个年代生活,有钱不一定能过得很好。 知足常乐。 “这马上要开春了,奶奶给你纳双鞋,你好穿着去上工,不打紧。” “孩子,别光顾着奶奶,一会那二两肉切了,你多吃点。” 奶奶坐在炕上纳鞋底,虚着眼睛,一针一线,极为认真。 哪怕孙儿劝她,她也不抬头。 对她来说,孙儿穿上自己纳的鞋,比什么都重要。 杨利民点头答应,手上动作却没有停。 他无所谓,前世就是农村孩子,能吃苦。 后世生话虽然比现在好上太多,穷的地方也是真的穷。 白米饭配一个白水煮菜,搞点辣椒酱,也能吃的津津有味。 现在的生活虽然苦,杨利民还能承受,挺知足。 “等把随身空间开垦出来,生活就慢慢的好了。” 杨利民心中安慰着自己,等着把窝头蒸上,秦淮茹就找来了。 上午的时候,她家那婆婆闹得不可开交,秦淮茹没办法,偷偷把易中海拉了出去。 “一大爷,不是我哭穷,可咱家的情况,您应该也清楚。” “厂里是发了补偿,可平日吃喝拉撒,都用得差不多了。” “我奶水又不足,槐花还没饿死,都是在外头买点大米熬米汤喂。” “现在这一下就要拿出十五块钱,我,唉,我可怎么办啊!” 秦淮茹委屈的攥着手,说着就红了眼眶。 易中海听了这些,心里一沉,脸色不大好看。 厂里死里人,赔偿款给的挺多,怎么可能这么快就没了 他清楚是贾张氏或者秦淮茹不想给这笔钱,但不管是谁,总不能讹上自己! “秦家妹子,你,要不你再想想办法凑一凑” 易中海不上她的当,秦淮茹却一直在哭哭啼啼。 “唉,一大爷,您说我要是现在就能去顶工就好了,可,可槐花又离不开我。” “我一个女人,嫁过来没几年就成了寡妇,也没个人帮忙,家里婆婆还是个不明事理的。” “一大爷,我可怎么办啊我” 秦淮茹虽然说的没这么直白,话里话外却都是需要帮助的意思。 易中海火气很大,早知道就不惹这破事儿了! 但现在后悔没用,他是院里一大爷,又是贾东旭的师傅。 能怎么办 认了! “唉,这样,这钱我先帮你垫着,等你上工了,慢慢还。” “谢谢你一大爷,你真是个好人!” 易中海还剩半截话没说,秦淮茹已经抬起头道谢。 这让他心里越发不爽,这不就是等着讹我吗! 什么好心情都没了,易中海朝后挥挥手。 “等着,我去给你拿钱。” 他是第三轧钢厂里的八级钳工,月工资99块,属于这时代的高收入人群。 十五块钱虽然多,不至于伤筋动骨。 他之所以帮忙,有被秦淮茹拿捏的意思,更多的还是想寻个人养老。 舍不得鞋子套不着狼,认了! 第五章 高端玩家 等人都散了,秦淮茹也如愿以偿,空手套来了十五块钱。 “一大爷,您真是好人,要不是您,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对了一大爷,这事儿可千万别告诉我婆婆,到时候要再闹起来,唉。” 她至少还知道感谢,还钱的事却是一个字都没提。 好在易中海心里宽慰了不少,不去计较,点点头说着。 “放心,你有时间也多劝劝她,人小杨毕竟是街道办的” 提起这个,易中海的心情再次变得很糟糕,摆摆手不再说话,转身回家喝闷酒去了。 秦淮茹抿着嘴目送他离开,松了一口气。 她把钱贴身收好,无事发生般回家找到贾张氏,嘴上换了一个说辞。 “妈,算了,咱们认栽!这笔钱给。” 贾张氏盘腿坐在炕上,秦淮茹过去挨着她,低头说着,情绪很是低落。 “给怎么给你给还是我给” 贾张氏斗志不减,白着眼睛一问三连,最后双手一拍,不愿屈服。 “要给你给,我可没钱!” “那我不管了!” 秦淮茹顺势起身,走到菜板面前做饭去,言语中满是埋怨。 “妈,今天这事儿您确实做的不好,您想想,就您这么一闹,往后街坊邻居,谁还愿意搭理咱啊” “嘿,我!” 贾张氏想反驳,但她插不上话。 秦淮茹背对她,思维逻辑都清晰得很。 “您说这东旭才走没多久,咱们这孤儿寡母的,往后有得是需要人帮忙的时候。” “那杨利民做得是过分了些,但您也不能把全院的人都给得罪,这样,以后谁还帮咱” “咱家里又没个男人,日子多苦您不是不知道,不靠街坊邻居,咱们靠谁” 贾张氏虽然恶毒,段位还是低了些。 秦淮茹絮絮叨叨说半天,话里话外,都是为了她以后考虑。 贾张氏最后败下阵来,气得直骂杨利民。 “这死了爹妈的小王八蛋,怎么没在医院死了算了呢!” 她咬着牙愤愤然,一想到十五块钱的巨款就要交付仇人,心里就疼的厉害。 秦淮茹乘胜追击,一个大招带走。 “唉,妈,我知道您不情愿,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这样,您给我十块钱,其他的,我来想办法。” “淮茹” 贾张氏愣了愣神,心里居然还有点感动。 不过能省一点是一点,她一边骂着杨利民,一边缩着身子下炕。 “那你先去外边儿等着,我去给你拿钱。” 秦淮茹怎么搞到剩下的钱,贾张氏不想知道。 儿子的补偿款在她哪儿压着,她虽然抠门,日常的生活开销还是会给。 她笃定秦淮茹藏了私房钱,这次婆媳俩共患难,倒是让她心里好受了点。 就这样,易中海的十五,贾张氏的十块,秦淮茹什么都不用付出,就得了二十五块的巨款。 如果不是顾及影响,四合院战神哪里,估计还有点捞头。 “算了,先这样,傻柱那里的早晚要拿出来,就当先存他哪儿了。” 秦淮茹自打进这个院门第一天起,就知道傻柱看自己的眼神不对劲。 现在男人死了,她没什么想法,但都是街坊邻居,让他帮帮忙。 很合理嘛! 不过这种事情急不来,傻柱不比其他人,线要放长一点。 下午的时候,秦淮茹留下十块钱放自己荷包里,剩余的十五拿着来找杨利民。 她在酝酿着情绪,准备表演今天的第三场大戏。 杨利民从屋里出来,没给她这个机会。 “秦姐,是你自己动手,还是我来” “呸!” 秦淮茹轻轻啐了一声,想说的话怎么都开不了口。 这可恨的小子不按套路出牌,计划都给她打乱了! “小杨,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秦淮茹皱了皱眉头,低着脑袋,两颊滚烫。 她理解,血气方刚的年轻人,嘴上不正经几句,正常。 可杨利民以前不是这样的人啊 “托您的福,把我撞醒了,哎我说秦姐,开会的时候有一件事我忘了说了,你说,我要不要说” 秦淮茹神色一慌,看得出来杨利民是在威胁她。 她咬了咬牙,心里愤愤不平。 “我就说开会的时候怎么一句也没提我,合着在这儿等着呢!” 秦淮茹没了再和杨利民瞎扯的心思,干干脆脆拿出了钱,交到了他手里。 “钱给你!” 事情办完,她转身扭着腰走了。 一天的好心情,就被这小子给破坏的干干净净。 气死个人! 杨利民也收起脸上笑容,转身回了屋里。 “奶,这钱您留着。” 平日里,原主的工资,很大一部分都是交给奶奶保管。 奶奶不要,他总说让奶奶给他留着往后娶媳妇。 这次,杨利民也是一样。 奶奶却不大情愿,接过钱,反手塞回了他的口袋。 “傻孩子,奶奶知道,咱家利民长大了,不用奶奶再操心了。” “这钱啊,你留着,不够再找奶奶要,男人啊,身上没钱,是不行的!” 杨利民无奈,推了几次,奶奶说什么都不肯收,还有点生气。 他只好把钱收下。 “那明早我再去割点肉,咱祖孙俩好好吃一顿。” 家里的二两肉,还是奶奶大老早去市场买的。 现在的生活,大家都是勒紧裤腰带过日子。 各方面的物资很紧俏,杨利民明早出去只是想碰碰运气。 顺带去市场转转,看看能不能搞点空间需要的东西。 奶奶本想说点什么,最后还是宠溺的笑着摇了摇头。 “咱这个家啊,你做主,孙儿说了算!” “还是得您来,我还小呢,还是个孩子。” “傻孩子,都快娶媳妇的人喽,也不怕人家笑话。” 欢声笑语间,晚饭很快做好。 主食是窝头,再搞点油渣炒个白菜,炒了菜锅不用洗,放水煮萝卜,借点锅里的油星子。 没有种类繁多的调料,盐和从牙齿缝里挤出来的豆油,就是味道的最大来源。 炒菜的时候,奶奶悄悄把窝头换了。 好的夹着肉的给孙儿,差的留给自己。 到了吃饭时间,杨利民一口咬下,顿时哭笑不得。 “奶” “别说话,快吃,吃。” 奶奶慈祥的招呼着他,不让他多嘴。 杨利民无奈,桌上的饭菜没什么滋味,就连肉都寡淡得很。 但有这么一个陪同自己吃饭的人,比什么山珍海味都香。 第六章 明争暗斗 晚饭后,奶奶出去遛弯,后院的刘海中拎了两瓶酒来找杨利民。 两人屋里落座,酒杯斟满,刘海中神色略有得意。 “小杨,这是西凤,好,好酒!” “平日里,你二大爷我都没舍得喝,今天你可要尝尝。” 无事不登三宝殿,何况他还这么殷勤。 杨利民知悉他意思,倒也不会客气。 “二大爷,您有事就说,能有帮上忙的,我不推脱。” 他大大方方坐下,大大方方喝酒。 反正这是自己家,何必拘谨。 这下倒是轮到刘海中有些尴尬,见对方这么直白爽快。 他在家里打好的腹稿,反倒不太说得出来。 “唉,小杨,你变了 “倒是好事。” 以前的杨利民热心,仁厚,就是太老实,太善良。 今天之后,他露了锋芒,兴许是被贾张氏推的撞开了任督二脉。 刘海中多少有些不习惯。 杨利民不说话,心里却有数。 原主在街道办工作有些时日,他本该是个让人敬畏的办事员。 哪知道会软成这个样子,做男人,这是不行的。 刘海中见他闷着声,又问:“贾家那钱给你了吗” “给了,秦淮茹下午就给送了来。” 刘海中不住点头,两根手指夹起酒杯喝了一口,砸着嘴。 “这就对了,小杨,你做这事儿,二,二大爷我支持你!” “咱在这个位置上,为人民服务是应该的,可也不能让人欺负了!” 杨利民嗯了一声,不冷不热。 其他人说这话,他兴许还要思考一下。 刘海中嘛 听他放屁! “二大爷,知道同志之间应该坦诚相见吗” 叽叽歪歪,杨利民实在没心情和他瞎扯犊子。 刘海中愣了愣神,大概听出了话外之音。 他放下酒杯,搓了搓手,脸上笑容可掬。 “咳,小杨啊,全院大会的时候,你说过,这老易的思想觉悟有问题,其实我早就看出来了。” “今儿个来,不就是找你这个干事,说道说道这个事嘛。” 杨利民嘴角含笑。 “明白。” 他认真想了想,接着说:“这大院儿里头,要说谁最通透,还得是二大爷您和我。” “哈哈!”刘海中心情舒畅,但不忘拍马屁,“小杨你最通透,最通透!” 两人都心知肚明,但都没去捅破那层窗户纸。 “不过” 杨利民话锋一转,这个不过让刘海中心中一紧,下意识的抓住酒杯。 “小杨,你,你说。” 杨利民看了他一眼,也不兜圈子。 “一大爷的事情,说严重也严重,说不严重也不严重。” “二大爷,您明白吗” 刘海中舔了舔嘴唇,明白,但也不明白。 “小杨,你给说说” 心系天下刘海中,只有取错的名字,没有叫错的外号。 他今天来的目的,就是想把自己的屁股往上挪挪。 先定他个小目标,当上院里的一大爷! 杨利民心如明镜,直起上身,为他讲解这其中道道。 “二大爷,思想觉悟这种事情,还不够证明什么,不够,知道吗” “不够” 刘海中皱起眉头,他无法理解。 “对,不够,要有决定性错误。” 杨利民继续讲解,刘海中抓耳挠腮。 酒喝了大半杯,脸也上了红,就是不见脑子里多出些什么东西。 杨利民说的,他越听越迷糊。 以刘海中这米粒大小的脑仁,根本没法琢磨透。 “小杨,简单点,你说话的方式简单点。” 杨利民有点无语,想了想,给他指了一条明路。 “二大爷,同志之间需要互相监督。” “监督,互相监督” 刘海中低着头念叨两声,突然啪一下拍手,整个人都跟着激动起来。 “明白了!小杨,还得是你啊!” “你放心,打从今儿个开始,咱一定好好盯着,哦不,好好监督老易,不会让他犯错误的!” 杨利民什么话都没说,只是笑。 刘海中不聪明,但也不是很傻。 但既然他这么热心于给自己当枪,杨利民肯定不会拒绝二大爷的这份好意。 让他去,去和易中海慢慢斗去。 他倒想看看,德高望重的一大爷,在面对刘海中这根搅屎棍时,还能不能冠冕堂皇的稳坐泰山! 聊完这件事,两人再唠了会儿家常,他就准备回去。 刘海中起身要走,杨利民伸手把他拦下。 “二大爷,你的酒。” “嗨,小杨,你留着喝,这本来就是给你拿的。” 他故作大度,杨利民却怎么都不肯。 “二大爷,咱们今天只是同志间的友好交流,你把酒留在我这儿,什么意思” 他这么一说,刘海中就反应过来了。 “哎呦,小杨,你看看你二大爷,我,我喝醉了!” 他折返回身,把酒拿了回去,说是往后会常来。 走出杨家,刚好和遛弯回来的利民他奶打了个照面。 招呼一声,刘海中来到中院。 他虚着眼睛往对门易中海家看了半天,想起杨利民今天说的话,心里一阵高兴。 “老易啊老易,你最好别犯错误!不然你这个一大爷,哼哼” 看了一会儿,刘海中走了,摇着身子往家赶。 后院里,去找二大妈闲扯的三大妈也正好回家。 两人遇到,相互问了个好,错身而过。 三大妈回到前院,还没进家门,家里几个小崽子就哀嚎个不停。 “爸,什么时候开饭啊,饿死了快!” 阎解旷耷拉着一张脸,人别家早都吃过了出门遛弯去。 他家到现在还不着急。 用他爸的话来说,吃晚点儿,晚上不饿,说不准明儿早饭也省了。 “着什么急,这不是你妈还没回来吗” 屋里,三大爷阎埠贵在看报纸,眼睛虚着,为了省钱也不开灯。 三大妈在门口听着就走了进去,阎埠贵还有些埋怨她来早了。 不过孩子们都饿得不行,阎埠贵也不好说什么。 “那就开饭啊,开饭。” 说是吃饭,其实就是来冷窝头配疙瘩菜,顶多加点凉拌萝卜丝和炒白菜。 就这,都是一家人比较好的伙食了。 “对了当家的,他二大爷拎着酒去找小杨去了,这里头怕是有事儿。” 三大妈啃着冷窝头,八卦的心躁动不安。 阎埠贵倒了小半杯散白,用筷子头往酒杯里头搅和搅和,拿出来送进嘴里一嘬。 浑身舒坦! “嗨,他打什么主意,旁人不清楚,咱还不知道吗” “不就是看人小杨支楞起来了,开始管事儿了,又跟老易闹了矛盾,自己想做一大爷吗。” 说起这个,阎埠贵心里也不大舒坦。 杨利民虽然是个干事,往前在这院里,对他们三位大爷可恭敬的很。 大大小小的事情,都是他们来处理。 现在不一样了,人家自己支锅起灶,他们这三位大爷,往后日子怕是不好过! 第七章 操办空间 阎埠贵分析了一阵,三大妈觉着有道理。 但这和他们没什么太大关系。 “老易、老刘,人家一个是厂里的八级工,一个月工资比厂长还高。” “一个是七级工,月工资84块5,咱就一小学老师,不掺和。” 就算是在院里,他阎埠贵也才排老三。 天塌了有高个子顶着,杨利民再豪横跟他也没什么相干。 这么一想,阎埠贵反倒释怀了。 举起酒杯,又小小抿了一口,就为了自己这聪明才智,今天也该稍微奢侈一下。 “可你不是说小杨支楞起来了吗咱要不要也套套近乎,往后有啥事儿,也好求他帮忙”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三大妈深得老伴儿算计的精髓,也算名师出高徒。 “咱有什么可求他的” 阎埠贵不大乐意,眼珠往上翻了翻,露出大片眼白。 他是文人,读《春秋》的! 怎么可能和刘海中那种人一样,这是在羞辱自己! 三大妈撇了撇嘴,自家人知自家事,她能不清楚家里当家的是啥样嘛。 “现在说着倒好听,往后不还是得求。” “别的就不说了,咱家老大这年纪,找对象的事,不也该找人说道说道” “嘿!”阎埠贵把酒杯顿在桌上,努了努嘴,“你说这话,我可就不爱听了,怎么地我阎埠贵的儿子,还怕找不到媳妇儿不成!” 三大妈不和他争辩这些,读书人嘛,还是要用道理征服他。 “找个媳妇儿还不简单可这找的好不好,那就不一样了。” “妈” 老大阎解成坐在边上吃饭,无辜躺枪,自尊心受到了伤害。 不过两老眼里,好像都没有他,压根儿就搭理。 阎解成没撤,砸着嘴,继续啃窝头。 “你是说” 阎埠贵扶了下眼镜,老伴的话倒是提醒他了。 老大要找个好对象,对方家境富裕点,也好帮助他们。 自家这日子,兴许不会再过得这么紧巴巴的。 “可不是嘛!” 三大妈把手一拍,两人都想到一块儿去了。 “你想啊,这小杨是街道办的,认识的人广了去,兴许就有几个好姑娘呢” “咱要是不抓紧,这要让人抢了去,哎呦!得悔死!” 在三大妈眼里,这种事情是无比严重的,可关系到自家往后的生活质量。 阎埠贵终于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好,读书人也是需要吃饭的。 为五斗米折腰,不丢人! 他认真琢磨了一下,脸色变得严肃起来。 “是这个理,看来咱们还真有必要和小杨打好关系,但不能太殷勤。” “这样,解成,你们年轻人好说话,打从明儿起,对小杨,你们多多上心,多个朋友多条路嘛!” 阎解成有气无力的点头答应,他虽然对两老多多少少有点无语。 可没办法,他们说的也有道理。 要是真能娶个好媳妇儿,给杨利民当舔狗,好像,也不是不可以 三言两语间,这事儿就在三大爷家落实下来。 阎埠贵一高兴,允许自己今晚上多喝半杯。 几个孩子,也得了一次“改天割肉吃”的承诺,都开心的不行。 现在所有的重任,可都压到了老大这边 第二天一早,杨利民起床,奶奶已经做好了早饭。 “奶,这么早,您就别忙活了,多睡会儿。” “傻孩子,奶奶这一把年纪了,哪里睡得着哦,好了,快去洗漱,来吃饭。” 杨利民无奈,要不是昨天特意嘱咐过,奶奶现在说不定已经去市场去了。 他笑着摇头,拿好毛巾牙缸去外面洗漱。 四合院三进三出,前中后三院,各个院子都有各自的水池。 “杨哥,早。” 杨利民出了家门,何雨水刚好从对门出来。 她扎着麻花辫,睡眼惺忪,但还是笑着挥手打招呼。 “雨水早,什么时候回来的,都没看见你人。” “昨个晚上,我哥去接我,太晚了,没敢惊动大伙儿。” 何雨水今年就要毕业,这段时间时常往外跑,不知道是在跑实习单位,还是筹备其他事情。 两人聊了几句,都是些没什么营养的东西。 傻柱出门见到这一幕,心里却不大高兴。 ”雨水!” 他唤了一声,把妹妹叫走,以一种算不上好的眼神瞪着杨利民。 兴许是昨儿个折了他面子。 杨利民心里好笑,没把他当一回事。 洗漱吃过早饭,带好钱和票,杨利民出发去市场。 快开工了,得趁着这段时间,尽量把空间的事情办妥。 “哟,杨哥,今天这么早,不进门坐会儿” 来到前院,阎解成热情的和他打着招呼,这让杨利民有点不大理解。 不是,我好像比你小,你叫我哥 “不了,早点去市场转转。” 杨利民没有多想,存当是人家会做人。 他摆着手出门去了,一路春风拂面,青砖灰瓦,随处可见的标语,充满年代气息。 “要有钱了还是得买辆自行车。” 杨利民一路走,一路想着事情。 以他目前存下的钱应该够,但主要是票难搞。 不过不急,慢慢来就好。 在去市场的这一路,好些人都和他打招呼,原主工作认真,人也好,所以人缘一直不错。 杨利民笑着一一应承,想着事情,没多久就到了市场。 他虽然来得早,这里还是聚集了不少人。 好在杨利民目标明确,并不浪费时间。 割半斤肉,四毛二。 一只公鸡一只母鸡,一共花了两块三。 粮站这边,十斤白面一块八。 十斤棒子面一块钱。 再买点杂七杂八的小菜,除开自己需要的一对鸡,不到五块钱的东西,差不多就是寻常人家两个人半个月的口粮。 省着点,不追求生活质量还能吃更久。 和后世的差距,简直是一个天一个地。 做完这些,找个没人的角落把东西放进空间,杨利民就紧着家赶。 他的目标很明确,空间的话,暂时先养养鸡,种种土豆,玉米。 等着往后解锁了其他区域,再慢慢来计划。 现在不着急。 等到摸透了空间的用处,才是他大展拳脚的时候。 第八章 好人 回到家后,杨利民收拾一番,该拿的东西拿出来,钱和票都转交给奶奶,自己只余下一点日常所需。 他借口要写点东西,进屋后关门锁窗,上到炕上,意识连接到了系统空间里。 上次被人打断,都没有细看自己的这个金手指,这一次,心里倒是有了个大概的数。 “还不错嘛。” 杨利民笑了笑,先在木屋一旁圈出一块地,用来养鸡。 另外一边,开垦出来种菜。 土豆需要等发芽,先搁一旁。 先前去市场,杨利民没有搞到粮食和蔬菜种子。 或者说,根本就搞不到。 这年月,乡下是大家庭生活。 统一种植,统一劳作,也统一管理,私人不种地,哪里来的种子。 城里就更不用说,买点土豆都要废老大劲,蔬菜什么的,根本供不应求。 虽然但是,山人自有妙计。 家里还余了点花生,这东西在现在属于“奢侈品”,都被杨利民拿了来。 开荒、打窝、播种、掩土,没有化肥就用灵泉水灌溉。 这口灵泉清澈见底,旁无杂物。 杨利民喝了一口,顿感头脑清醒,精神振奋。 这等妙用,想来也不比化肥差,而且天然无害无污染。 是好东西! 花生不多,也就种了一点。 其他的,杨利民打算往后自己留种。 白菜、大豆、玉米,都在他的考虑范围中。 做完这些,他去木屋后面砍了几棵竹子 这里有一片小小的竹林。 木屋里除了桌椅、床,还有一个灶台和锅碗瓢盆、案板、柴刀等工具。 东西挺齐全。 砍完竹子划开编篱笆,前世是农村人,农村孩子早当家,这些事情对杨利民来说再简单不过。 篱笆编好围在木屋外面,固定好,留下足够的水和食物,把买来的鸡放进去。 往后每天来看一次,给它们续食续水,就差不多了。 鸡是一公一母,母鸡不需要公鸡也可以下蛋。 但既然要搞养殖,自然是要蛋生鸡,孵化小鸡仔。 这就需要男女搭配,完成伟大的造鸡计划。 “多吃点,争取一窝生十胎!” 杨利民对鸡妈妈给予厚望,关于空间的后续扩张,按照他的假想,应该是按照繁荣度来的。 做完这些,确定再没什么疏漏,杨利民退出空间。 意识回归现实,天色大亮,忙忙碌碌,已接近中午。 “奶,有什么衣服要洗的,我一并洗了。” 杨利民出了房间,走到大堂,奶奶还在炕上为他纳着布鞋,已经快要完工。 “你这孩子,这种事情奶奶来做就成,你去歇着。” 奶奶抬起头,老一辈的观念里,很多事情是女人做的。 杨利民可没这种思想,更不是傻柱那家伙,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又不会断手断脚。 “没事儿奶,我来。” 他不由分说去收脏衣服,奶奶拗不过,只好遂了他。 “利民,孩子,你也该给奶奶找个孙媳妇喽,往后啊,这家里大大小小的事情,就不用你操心了。” 杨利民苦笑不已。 “奶,我还是个孩子,还是个孩子。” 他端着木盆拿着肥皂出去了,催婚这种事情,果然在哪个年代都是避免不了的。 “哟小杨,你还自己洗衣服呢” 来到中院,秦淮茹在洗菜,见到杨利民,随口问了一句。 “我不洗,难道秦姐你帮我洗” 杨利民笑着回答,洗个衣服而已,别搞得谁都和傻柱一样,生活不能自理。 秦淮茹听了这话,闭嘴不说了。 这小杨,最近老是拿她开涮,一点都不正经! “怎么又是白菜萝卜,天天都是!” “妈,我要吃肉!” 秦淮茹想着事情,在外疯玩一天的棒梗领着妹妹回了家。 在家门口看到老妈秦淮茹盆里的白菜,心里就发慌。 他八岁了,长得虎头虎脑,就是没什么教养,也不懂事。 “家里哪里有钱买肉,将就着,棒梗,改天,改天妈给你买肉吃好不好” 对于这个儿子,也是家里现在唯一的男丁,秦淮茹是极为疼爱的。 哪怕家境不好,有好东西也是留着给他,什么事,也都依着他来。 可就在吃肉这件事上,秦淮茹真的没有办法。 “改天改天!这话您都说了多少遍了!我不管!我今天就要吃肉,就要吃!” 棒梗脚一跺,脸一垮,立马耍起了小性子。 八岁,心理年纪估计才三岁。 屁都不知道臭的年纪,哪里知道当妈的苦。 秦淮茹要供他上学,小当也快到了年纪。 一家人在城里住着,不能够厚此薄彼,让人看了笑话。 女儿归女儿,也总要让她接受教育。 这里头可都是钱。 外加上槐花现在还小,奶都没断,总要余着钱给她买米熬汤喝。 她奶水不足,天天白菜萝卜,没有营养,大人都吃不饱,更别说孩子。 能指望槐花知道些什么吗,奶吃不饱,米汤又稀,熬出来的稠的,都被贾张氏这老虔婆给了她这宝贝大孙子。 孩子吃不饱就要闹,大晚上的哇哇大哭,秦淮茹被折磨的够呛。 这些苦,儿子哪里知道。 见着他闹的不行,秦淮茹菜都不洗了,蹲下身去好言安慰。 “棒梗乖,妈答应你,过几天一定给你买肉吃,好不好” “我不!我不!我就要今天,就要今天!” 棒梗被他奶奶宠惯了,整个一混世小魔王。 该懂事的时候他会懂事,但哪有天天看着猪跑,却是连猪毛都捞不着的。 谎话说多了,棒梗是坚决不信。 “嘿嘿嘿!你这小子,你干嘛呢!” 中院门口,傻柱提着东西回来了,后面跟着何雨水。 刚才在外边,他可什么都听到了。 “我说棒梗,你这孩子!你妈多辛苦,你不知道吗,闹什么呀闹。” 傻柱黑着脸走过来,看着一脸憔悴的秦淮茹。 他心疼! “我不管!我就要吃肉,就要吃,就要吃!!” 棒梗横起来,谁来了都不好使。 也就是他奶奶出去了,不然 “我要去找我奶奶,你们都欺负我!” 棒梗委屈的咬着牙,他背后可是有人撑腰的。 秦淮茹一听这话,心里就慌。 她是真不想和那恶婆婆扯什么犊子。 这时候,救星出现了。 “得得得!不就是吃肉吗!你犯得着这么为难你妈” “拿去拿去,拿去煮了!” 傻柱说着,大度的把手里的肉递了过去。 任谁见了,不都得说他是个好人 边上的何雨水见了,本想说些什么,可还是放弃了。 兄妹俩一大早出去,就是想买点东西好好吃上一顿。 现在,都没了 第九章 开工 这年头,家家户户都紧着自己过日子,傻柱这样的冤大头实在不好找。 秦淮茹虽然害怕影响,可又眼馋。 扭捏一阵,只好就坡下驴,接受了他的好意。 “柱子,这,真不知道怎么谢你了。” “要不这样,一会儿我把肉煮上,你和雨水中午就在我家搭伙吃饭。” 这正和傻柱心意,有机会能和心里的女神多多接触,他高兴还来不及。 于是大度摆手,将手里的东西,不止是肉,连买回来都所有食材,全都给了秦淮茹。 在这期间,他从没问过妹妹是什么想法。 好人做到这份上,愣是一点东西没给自己留。 何雨水并不反对她哥帮扶邻居,但总感觉心里怪怪的,不大舒服。 “傻柱真是好人啊,这要是搁以前,那家姑娘遇见你这样的,那必须是要以身相许的。” 杨利民洗好衣服准备回家,见到这一幕,不由得竖起了大拇指。 他的真心的,傻柱绝对是好人,顶好的人! 不过只是针对于秦淮茹而已 “哼!你小子都是街坊邻居,这不是应该的吗” “倒是你,还街道办的呢,秦姐都这么困难了,你也不知道帮帮忙” 傻柱得意的翘起鼻子,不忘刺杨利民一句。 秦淮茹的脸色却有些不好看,她听出了杨利民的话外之音。 以身相许 这可恨的小子,拐着弯的骂我呢! 要说她没嫁人还好,现在这都三个孩子的妈了。 有这么说话的吗! “啊对对对!” “傻柱,你说得对,要不这样,你让秦姐把肉煮上,一会儿我也来吃,咱们好好商量商量该怎么帮她” 杨利民满脸笑容,说出的话却把傻柱气的不行。 “去去去,你吃什么吃!” 真是的 这是我给秦姐准备的,你来吃什么,你丫缺那一点肉吗! 傻柱郁闷的不行,他知道,这小子根本就是没安好心! “唉,好人难做哦。” 杨利民摇头叹气,不是他不帮忙,是他和傻柱不一样,压根就不是什么好人。 他端着洗好的衣服回家去了。 傻柱瞪着杨利民后背,鼻子里出气! “哼!德性!” 大好的心情被他毁的干干净净,傻柱有怒说不出。 中午吃饭,连胃口都没有,可便宜了遛弯回来的贾张氏和一心想吃肉的棒梗。 说起傻柱,两人都不得不竖起大拇指。 真是好人啊! 年过完开春,万物复苏,劳动人民也回到了自己的工作岗位。 四合院里,家家户户上工的上工,上学的上学。 只余下一帮年纪大的老太太,和秦淮茹、贾张氏这样的存在。 一大早,杨利民也收拾规整,前往街道办报道。 虽然继承了原主一切,但对他来说,今天还是第一天上班。 他们这个四合院在南锣鼓巷,南锣鼓巷是一条胡同名儿,上属交道口街道。 交道口街道办事处,就是他工作的地方。 前些年各个街道和城区合并,交道口也是之前的两个街道合并而来,目前归dc区管。 算上交道口的话,dc区下面一共有十个街道,规模不一,但竞争挺大。 杨利民所在的街道办事处,核心成员共有七人,一名主任,一名副主任。 外加四名办事员,也叫干事。 最后是一名妇女主任。 除去这些,还有十来个编外人员归属于各个工作小组,按职权来进行分类。 真论起来,他们交道口办事处的规模,也算是大的了。 其他办事处,人员也大致一样,要做的事情也很多。 “小杨,一段时间不见,又精神了许多!” 来到办事处,杨利民见到了主任张大娘。 他是第一个来的,目前到了的人里,也只有主任和他。 “主任大娘,您说笑了,为人民服务,就是要精神抖擞才行。” 杨利民笑着回答,他们这个街道办事处,总体来说气氛很和谐。 人都很好,没有什么狗屁捯饬的事情。 在现在的年代,大家同心一致,勇争先进。 整个大局观下,大部分人都是很好的。 各种鸡毛蒜皮,也就只有各家四合院里才会扯都扯不清。 当然,他所在的95号四合院,情况还要更为恶劣。 “大娘,这是我奶托人从乡下带来的鸡蛋,您拿回去尝尝。” 杨利民取下单肩包,趁人还没来,将今早包好的十个鸡蛋拿了出来。 这是他昨天下午抽空去买的,运气不错,抢了不少。 晚上的时候去空间看了一眼,鸡妈妈不怎么努力,估计是在和相好交流感情。 倒是花生已经发芽,不知道是空间里时间流速不一样,还是灵泉水的原因。 这倒是让杨利民很是惊喜,有了这个发现,往后在空间里种植,就能省下不少时间和麻烦。 “哎呦,小杨你这” 杨利民这么会做人,让主任大娘有些惊讶。 要知道他以前,可不会这样。 虽然工作认真,人也好,但总感觉木木的,总让人担心他在一些事情的处理上,不知变通。 今天倒是有点让人说不出来的怪。 “大娘,您别嫌少,都是乡下公社自己养的鸡,放心,咱是花钱买的,您就放心拿着。” 说辞不重要,重要的是人情世故。 杨利民心里很清楚,就依原主那个老实的性子,不要说在四合院。 就是在任何时代,都会很吃亏。 况且他这也不算贿赂。 “大娘,我来街道办后,您一直挺照顾我的,做人呐,吃水不忘挖井人,要不是我奶提点,我也领悟不到。” “唉,小杨那大娘就收下了。” 主任大娘想了想,还是收了。 她就说杨利民怎么突然转了性子,看来他奶,是个会做人的。 这孩子的情况她也清楚,父母和爷爷都是在自发救洪中没的。 当年,上面还派人来表示过。 出于这个原因,主任确实挺照顾杨利民。 几个鸡蛋而已,算不上什么,倒是这份心意很让她高兴。 主任把鸡蛋收好,杨利民也就不用再找借口。 他回到自己的工位上准备工作,不多久,街道办的其他人也到齐了。 这种时候,照例是要开会的,他们这边也不例外。 杨利民待在这样的氛围里,心情很好。 这是他工作的地方,交道口街道办事处。 但同样,也是‘杨利民’这个身份,一个新开始的地方。 第十章 交换工作 “新年新气象,大家也要努努力,争取今年也让咱街道办做出好成绩来。” 办事处外屋,主任大娘站着给大家开会。 杨利民和大家一样,坐在小凳上围成一圈,手拿纸笔,认真记录。 交道口街道办的工作做的一向不错,58年到现在的第三次扫盲。 54年开始的公私合营,他们都是做前锋的存在,起了很好的带头作用,一定程度带动了广大人民的积极性。 哪怕是在这三年较为艰苦的时期,交道口下属的各胡同、各大院、各家各户,也能保证基本的生活。 这一点,离不开在场每一个人的努力。 所以主任对他们都很放心,片儿汤话没有说的太多。 大方针上,目前还是围绕着这些问题展开工作,也没有什么太多需要提及的地方。 “好了,散会,大家下去以后,有什么困难和问题,再来向我提。” 主任大娘拍了拍手,面前的几人都起身移开凳子,各回工位。 这里两间屋子,外屋是杨利民他们这些普通办事员工作的地方,里屋是两位主任统率大局的‘根据地’。 说到这里,主任突然又想起什么,本想转身离开,又回头询问。 “对了小杨,你们那大院里的贾家,情况怎么样” 贾东旭出事不久,影响挺大,这事儿她还记得。 “主任,正要向您汇报呢。” 杨利民见主任大娘主动提起,倒是省得他一会儿找说辞了。 街道办的事情很多,就说他们这样的办事员,基本上什么都需要做。 小到帮人找工作,帮人介绍对象。 对! 这个年代,对象的事情,真能够包分配! 当然,也要分情况 除了这些,帮人处理家庭纠纷,给人做思想开导工作,维持社区治安等等等等。 大的方面,区、市,以及更上面层层下达的指示和工作任务,也需要他们落实到基层。 有时候碰上领导视察,还需要组织接待工作,在活动日筹备各种活动等。 贾家的问题说大不大,但街道办的方针就是帮居民解决任何困难。 总之一句话,为人民服务! 贾家既然归属在交道口街道办,他们就需要对其负责。 “来,进来说。” 主任大娘知道事情可能有点变化,就把杨利民叫进了里屋。 随同他一起的还有副主任老陈,妇女主任林姐。 妇女主任的位置有点特殊,所以同两位主任共在一个办公地。 里屋的三人都有各自的办公桌,外面的四名办事员则是一张桌子,四个人各一块地方。 “小杨,你仔细说说,有什么困难和问题,咱们一起想办法,好好的给他解决了。” 主任坐回自己位置,端着搪瓷茶缸抿了一口,安静等待着杨利民的下文。 “困难谈不上,倒是有一些问题,挺麻烦的。” 杨利民把情况简单说了一遍,没有提自己和贾家的冲突,也没有添油加醋。 说的都是实际情况。 主任听完沉默了半分钟,点头表示自己了解。 “唉,她家这个情况确实挺麻烦的,补贴呢,厂里的补贴不够了吗” “主任,你也知道,这种婆媳之间的情况,嗯我只能说,秦淮茹的小女儿现在离不开她,她没法去顶班,就没有收入。” 杨利民说着,顺带将自己的想法也和盘托出。 主任听完一拍掌,倒是颇为认同。 “小杨,你这个想法很好嘛,让她那婆婆先去工作,等着秦淮茹能去顶班了,就没什么问题了。” “怎么样,实施了没有” 杨利民摇摇头,脸上带着苦笑。 “主任,不瞒你说,贾张氏那边,思想工作做不通。” “自打她儿子没了,咱们街道办一直在帮着她家解决问题,这一来二去次数多了,她反倒认为我和她儿媳妇有什么牵扯。” “这种情况,我也没有办法。” 主任大娘在这里住了这么多年,隔着不远,对贾家情况还是比较了解的。 杨利民这么说,她瞬间就明白了,眉头也跟着皱了起来。 “这个贾张氏,胡搅蛮缠,思想水平有待提高!” “她自打跟了老贾,往前靠男人养,男人没了,靠儿子养,现在儿子也没了,还想靠谁” 当代女性是很独立的,妇女能顶半边天不是一句空话。 光说他们这个街道办,加上杨利民,也只有他和老陈两个汉子。 某些工作和岗位,女同志比男人做的出色的多。 “小杨,辛苦你了,情况我已经了解,你让大娘想想。” 话说到这里,主任已经什么都明白了。 不是他们不帮贾家,是贾张氏不想要这样的帮忙。 她想要的是什么都不做,就有人给她送钱送粮。 但街道办是帮人解决问题和困难的,不是财神爷! “这贾张氏也还没到那年纪,但她没有工作经验,这点倒是不麻烦。” 主任在思考,杨利民的这个提议很好,主要困难是贾张氏这边。 现在找工作已经很难了,虽然街道办会帮忙分配,但名额也只有那么一点。 让贾张氏去做事情,已经属于福利和帮扶性质。 好让她家在秦淮茹脱不开身的空档期,能有收入,不至于过不下去。 反正她做不长久,也只能做些简单的活。 问题是人家不愿意,思想工作做不通啊 “哎小杨,要不咱俩换换。” 主任头疼的时候,林姐看了过来。 两人交流的时候她也在听,这时候主动请缨要去解决贾张氏的问题。 “哎呦,我怎么没想到呢!” 主任听了这话,一拍脑袋,当场笑了起来。 “是啊,小林,你现在是在做洪家的工作” “可不是吗,从年前做到现在,唉,别提了,洪家那闺女,完全就不听劝,怎么说都说不通。” 林姐努努嘴,洪家的事情也让她很头疼。 与其继续耗着,她还巴不得和杨利民换呢。 不就是个贾张氏,小杨压不下,作为妇女主任的她,有的是办法让贾张氏屈服! 而杨利民等的就是这句话! 贾张氏 他和这老虔婆之间的仇,可还结束呢。 不! 是刚开始! 第十一章 解决问题 “主任,和林姐换,我没有意见。” 这事林姐不说,杨利民也会主动提。 没想到自己运气蛮不错的,第一天上班就开了个好头。 “行行行,那你们交流交流” 主任大娘巴不得他们互相帮助,各取所需,现在心里总算松下一口气,把决定权移交到了两人手里。 “小杨,那咱们出去说” “好。” 林姐三十来岁,做事雷厉风行,整个交道口都知道她的名号。 妇女主任,在某些方面,甚至比街道办一正一副两位主任还要管用。 有她去处理贾家的问题,杨利民完全放心。 他跟着林姐来到屋外,两人交流各自的情况。 “小杨,贾家的事情,姐大致知道一些,你就跟姐说怎么做,姐去安排!” “林姐果然爽快!” 杨利民比了比大拇指,往下说:“咱们街道办有三位大爷,林姐可以从这里展开工作。” “嗯你放心,这事儿饶不开他们。”林姐点头,心里自有分寸。 杨利民又说:“其次是贾张氏做什么的问题,这一点很重要。” 话一说完,林姐沉默了。 贾张氏做什么 她能做什么,她会做什么,她可以做什么 “小杨,这个贾张氏,我听说天天躺在床上,嘛事儿不干,四肢怕都躺退化了” “现在要给她找事做,又要合适,又不能长久,还得保证她家能有点收入维持生活,是挺麻烦的。” 林姐说着,干脆把决定权交给杨利民。 “小杨,你给姐支个招” 都是同事,平时吐槽,发发牢骚,大家都听在耳里。 又都是能力出众的人,各大院、各家各户的情况,他们都基本了解。 杨利民省了赘述的麻烦,开门见山。 “姐,老孙的工作,可以安排给贾张氏,老孙年前不是说他打算去南方探探亲,大概要几个月时间。” “贾张氏这边,她儿媳妇也要几个月才能去顶班,时间上刚好。” 老孙 林姐皱着眉头仔细想了想,很快就想到了。 “老孙就是你们南锣鼓巷那个,那个扫厕所的那个” “对对对,就是他。” 杨利民点点头,他能有什么坏心思呢,只不过是刚好碰上而已。 住在四合院里,大家都是上公厕,而且是旱厕,肯定是需要有专人去清理和维护的。 这类人员,就属于街道办指派。 当然,和正常的工作一样,也有工资的,有些地方给的工资还挺高,所以会有人愿意去做。 之前负责这个的是老孙,不过人家说了今年开春要去探亲,街道办还没批。 现在正好有这么合适的机会,让贾张氏去。 一举两得,很合理嘛! 反正她那张臭嘴本就是一个小型茅坑,去做公共厕所所长,等于是和回家了一样。 “嗯,这倒是个好主意!” 林姐一拍手,似乎已经决定好了。 她才不在乎贾张氏愿不愿意,只要她出面,贾张氏就没有拒绝的余地! “谢了小杨,你这个主意很好嘛,既解决了问题,又能让贾张氏在劳动中慢慢改变思想,很好,很好!” “不过你真想清楚了这么大个功劳,真让给姐” 林姐用肩膀撞了下杨利民,他们在街道办做事,也是有绩效的。 贾张氏的问题,林姐出马,基本十拿九稳,等于杨利民直接把最后一步就能完成的事情,交给她画上句号。 林姐心里多少有点过意不去。 杨利民却不在乎,和四合院禽兽瞎扯犊子明显不是他愿意的。 为人民服务是他在其位必须要做的事情,可为禽兽服务还不讨好,他又不是傻子。 不如做个顺水人情,还能背地里坑贾张氏,甚至是易中海他们一把。 何乐不为。 “林姐,您还是和我说说洪家的情况,一会儿我就去走访看看。” 人都这么说了,林姐也明白意思,关于这个,自然也不会有什么推脱的。 几分钟后,两人都得到了自己满意的结果。 林姐这边,打算等易中海三个大院大爷都在的时候,再去处理贾张氏的问题。 杨利民了解情况后,则是打算现在就去洪家走访。 他回屋拿了单肩帆布包,装好纸笔,和主任招呼一声,就出去了。 洪家在交道口大兴街道23号院,杨利民挨家挨户找过去,很快就到。 这也是个三进三出的四合院,洪家住前院,一个四居室的格局,面积挺大。 洪家一共三口人,老爷子洪爷,儿子洪大龙,儿媳蒋翠芳。 上工期间,儿媳没在,儿子不知道跑什么地方去了,就老爷子一个人在家。 “洪爷在吗” 杨利民跨进门,明知故问。 门口坐太师椅上,杵着拐棍晒太阳的就是洪爷。 一头银白,穿着大褂,就算这个年纪了,腰杆都挺的笔直。 据林姐说,这是个不好对付的主。 她的工作一直都没什么进展,就是因为这位爷脾气太怪。 “小贼,找谁” 纯正的京腔钻耳朵里,洪爷抬头斜着眼睛看人。 杨利民知道他是在说“小子”,但总感觉像是在骂人。 “洪爷我是街道办的,小杨,杨利民,和林姐交换了工作,来找您了解下情况。” 杨利民走到他面前,相隔不远,也不近。 他表现的一直都很客气,毕竟自己是街道办的,不是流氓! 无论在哪个岗位,做什么事,手里有点权力就牛的不行的,杨利民见过很多。 自己住的四合院里,不就有吗。 但他绝对不会是这样的人。 “回去。” 洪爷移开目光,刚刚睁开的眼睛又闭上了。 他压根儿不想搭理杨利民,哪怕他是街道办的。 之前林姐做的是她儿媳妇的工作,但还是没成功。 人家可是再三提醒,这老头儿不好对付,叫他千万注意。 可杨利民就好这一口,这种人对他来说才有挑战性和教育性。 他也不着急,耐心很好。 更没被一句话就给吓退,反倒是从边儿上端来一条不知道谁家的凳子。 杨利民就坐在老爷子不远的地方,老爷子晒太阳,他也跟着晒。 你不着急,我也有的是时间。 那就耗着! 第十二章 吃瘪 “你介是干嘛呀介是” 耗了半响,洪爷熬不住了。 半眯的眼睛微微睁开,瞪着旁边的杨利民吹胡子瞪眼。 他自问自己是个老流氓,以往耍赖赖走了多少人。 居委会的、街道办的。 没想到今天碰到个比他还浑的,直接赖这儿不走了。 简直就是个浑不吝嘛! “洪爷,不是说了吗,帮你们解决问题。” 杨利民转过头来,不气也不恼,心理素质极为强大。 “咱没问题,更没困难!” 拐杖重重拄在地上,看的出来老爷子心情很烦躁。 杨利民不说话,还是以微笑示人。 微笑,要微笑! 工作就是要笑着! 其实他家问题不大,是为了分家闹出来的矛盾。 儿媳妇和老爷子目前是水火不容的状态,中间这个儿子,什么都听媳妇儿的,是个耙耳朵。 离奇的是他又不敢违抗他爹的意思,一个要分,一个不分,两边都受罪。 “你要坐就坐着!” 洪爷对他无语,鼻腔里哼一声,站起来往屋里去。 杨利民起来搀他,还被他用拐棍儿吓唬。 “我说你这小贼,烦不烦啊!” 杨利民摇头笑了笑,也是无奈的很。 等老爷子进了屋,他才跟着走进去。 一进大门就是一张高悬的黑白遗照,相框里的女人还很年轻。 遗照下面是满墙的功勋表和一些奖章,细细数去,光是三等功都有四十来个。 “洪爷,没吃饭,现在这日头您儿子估计不回来了,儿媳上工也没时间。” “您要不嫌弃,今儿个我来做饭” 杨利民不由分说的取下单肩包,根本不给人家拒绝的机会。 “嘿!我说你小子!” 洪爷瞪着他,双手顶着拐棍站在那里,最后还是没有说什么。 他在屋里找地方坐下,杨利民挽起袖子去老旧厨柜找东西做饭。 杨利民一边切菜,一边尝试和老爷子搭话。 “洪爷,这些奖章都是您的吗” 洪爷砸着嘴,听他问这个,脸上情绪略缓和,可还是有点嘴上不饶人。 “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 那上面奖章,大部分名字都不一样,有的姓张,有的姓李。 怎么可能都是他的。 洪爷不想说,看着那面墙发呆。 杨利民也识趣的不问了。 没多久功夫,午饭做好,他自己则是备了干粮。 洪爷见这小子一个人猫哪儿啃大饼,气得想笑。 “咋滴,搞这么可怜,还怕咱缺你一嘴吃的不成!” “哼,坐上来喝酒!” 杨利民抹了把嘴,倒是没动。 “工作期间不喝酒。” 洪爷郁闷了,好比一拳打到了棉花上,都快要憋出内伤。 他也不再说话,倒上酒自饮自酌。 三杯下去有点醉意上头,估计是实在憋不住了,话就多了起来。 “那些年咱几个老兄弟包抄敌后,嘿,今儿个就我还能坐这儿喝酒!” “按理说啊,老子早该死喽!” 酒杯往桌上一顿,洪爷抬眼看去,这小子还在那啃大饼,还贼有味儿的舔着手指头。 洪爷气得够呛。 “过来喝酒!” 他拍桌子红着脸咆哮,杨利民这才慢悠悠起身。 “就喝一杯,就一杯。” “哼!” 洪爷鼻子里出气,给他倒上一杯,又说:“小杨啊,咱那老兄弟们都在笑话我啊!” “这么些年,就我一个还活着,还有个儿子,谁知道是这么个混账玩意儿!” “他们都在笑话我,在笑话我啊!” 洪爷举杯自酌,心里挺不是滋味。 他对儿子寄予厚望,希望他长大后和自己一样去参军。 儿子不是他一个人的儿子,是属于墙上每一个有姓名的人。 “咱们的老哥们儿,那时候最小的才多大十七八岁!” “都走了,都走了” 酒喝多了,老爷子絮絮叨叨的厉害,眼里强压着浑浊的泪水,心都在颤。 一个连到现在就剩了他一人,好些年轻人,一辈子连女人的手都没牵过。 他好歹有个儿子,还活了这么久。 知足了! 前些年本来有机会过更好的生活,老爷子还是毅然决然拒绝了。 “我不想给他们添麻烦,这么大把年纪了,该死了!” 分不分家是小事儿,可一辈子养儿养这么大,望子成龙,现在这混蛋玩意儿,他看着伤心! “小杨,我也不想为难你们,咱自己家的事儿,咱自己解决,你回去,别再来了。” “等咱这老骨头那天咽气了,一把火一干二净,那混账小子什么样儿,也跟咱不搭边了。” 杨利民紧抿着嘴唇没有说话,心情很复杂。 从林姐那里了解到情况之后,他马不停蹄的奔过来,总算有了点收获。 但这个收获,他根本没资格也不配评点老爷子怎么样。 “洪爷,您醉了,上床歇着。” 酒没有喝,杨利民起身把洪爷扶进里屋,扶上床,给他脱了大褂盖好被子,就去外面收拾。 洗碗、擦桌,弄完后去门口坐着写工作汇报。 这事儿归根结底,还是要从这家儿媳妇身上入手。 为什么要分家,搞清楚这个,兴许事情就能解决了。 杨利民耐心很好,一直坐到下午,下工的时候,院门口有人陆陆续续的回家。 见到他,大家都很好奇。 “哎小伙子,你哪儿的啊” “街道办的。” 听了这话,大家都露出了意味深长的表情。 “哦街道办的啊。” 一些大妈大娘还会跟他说说情况。 “唉,小杨,洪家这事儿不好办啊,你说洪爷为咱做了这么多事,这要是分了家,谁给他养老” “是啊小杨,她儿媳妇过分了,关键是洪爷也是非要拉着他儿子不放,上头都来了好些人,说要带他去安晚年,人怎么都不愿意,唉!” 张家长李家短,街坊邻居最清楚。 杨利民得了不少信息,仔细分辨真伪,也喝了好几杯大妈们端来的茶。 直到一个女人从院儿门口跨步进来,周围的人才纷纷做鸟兽散了。 那女人见着自家门口坐着个年轻人,也没什么反应。 神色不变的走过去,张嘴就说:“街道办的嘿,我说你们还真行,居委会的劝不动就找街道办的来。” “妇女主任说不听,就来了个男的怎么地,下次是不是开着飞机坦克来” 杨利民尴尬的起身,正想说话。 那女人看都不看他一眼,径直走向家门。 她迈步进屋,留下一句话。 “回去。” 砰! 门用力关上了 第十三章 所长 吃瘪了啊 杨利民尴尬的摸了摸鼻子,心情倒是还好。 屋里洪爷还睡着,他也不去打扰。 天色不早了,杨利民打算明天再来。 搬来的凳子放回原位,杨利民转身离开。 一路走一路想事情,很快就回到南锣鼓巷。 大院门口,三位大爷正送着妇女主任出来,个个都是热情洋溢,就是笑容有些牵强。 杨利民见出来的林姐瞅见了他,就停住了脚。 没多久,对方就风风火火的走过来。 “小杨,怎么样” “呃还好。” 想起今天的遭遇,杨利民觉得还好。 林姐却是感觉出了什么,脸上笑容收了些。 “嗨,小杨,正常,洪爷是咱们的英雄,嗯活着的英雄。” “老爷子脾气是古怪了些,你多担待。” 年轻人血气方刚的,林姐也是怕他吃不住白眼和骂。 杨利民倒是觉得无所谓,他兴致不高主要是在想那面墙的事情,洪爷嘛 对他来说倒是挺可爱的一老爷子。 “我知道的林姐,倒是您,事情顺利吗” 说起这个林姐就高兴,双手一拍,眉毛跟着挑了起来。 “你姐出马,一个贾张氏,她敢说什么嘛” “小杨,我算是看出来了,这老太婆就是欺软怕硬!” “你在这院儿里,也别被她欺负了,她真要敢,你来跟姐说,姐压得住她!” 林姐压低声音窃窃私语,杨利民的性子他清楚,可做人就是不能太软弱。 “谢谢姐,我有分寸的,放心。” 杨利民真诚道谢,这些情况不用担心,他早已经不是以前的杨利民了。 “那就成。” 林姐点点头,再聊了一会儿,两人就互相道别。 看得出来办成这事儿她很开心,又因为这个顺水人情的原因,对杨利民的好感度也高了不少。 杨利民独自回家,一进大院,就看到三位大爷愁眉苦脸,长吁短叹。 二大爷和他打了个招呼,又说:“小杨,刚才你们街道办的林,林主任来咱们院儿里了。” 他们把人送到门口,没有见着杨利民和林姐谈话。 “哦,是吗” 杨利民假装不知道,听着二大爷絮絮叨叨的跟他说为得什么。 听完他回了一句。 “二大爷,既然林主任来找你们三位大爷下达指示工作,该怎么办,你们看着弄就行,不用跟我汇报。” 他回家去了,期间易中海一直低着脑袋,眉头都拧成了麻花。 阎埠贵摸着下巴若有所思,总感觉什么地方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来。 杨利民路过中院,贾家屋里,老虔婆一阵骂骂咧咧。 但又不敢指名道姓的骂,只说有人在坑她,说着说着,扯到了杨利民身上。 “要我看啊,准是这死了爹妈的小鳖犊子干得好事儿,让咱去打扫茅厕我呸!” 她歪着脑袋,往地上狠狠的啐了口唾沫。 背对着做饭的秦淮茹没有回头,却在好言劝着。 “妈,您小点儿声,街坊邻居听见了不好。” “这事儿应该和小杨没什么关系,林主任对咱家的情况也很在意,今儿个来也正常。” 这事儿到底是不是杨利民在背后推波助澜,秦淮茹吃不准。 可她很希望促成这件事,好让自己和家里少一些负担。 贾张氏却不情愿,马着一张老脸缩在炕上,嘴里就三个字。 “我不去!” 她嘟嘟嚷嚷着。 “谁爱去谁去!老婆子我就没受过这委屈!” 秦淮茹皱了皱眉头,很快就舒展。 不去 这事情可由不得她做主。 作为当代女性,谁的话都可以不听,但妇女主任的话一定得听! 她们出了事,也许没有任何人会提供帮助,但妇女主任一定会! 人家亲自来,贾张氏没有拒绝的余地。 更何况三位大爷,一会儿肯定也要来做思想工作,到时候,贾张氏是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好好享受最后一个晚上,贾张氏。” 杨利民在外听了两嘴,心里十分舒坦。 今晚上过后,打从明儿个开始。 贾张氏可就是光荣的厕所所长了! 这份大礼,她们真应该好好感谢自己。 杨利民走了,做好事他不留名,这精神难能可贵。 来到中院拐角的时候,却被一个人给拦住。 “哎,小杨啊,这今儿个怎么还没人来给我送饭都这个时候了” 聋老太太拉着他左顾右盼,易中海忙着贾家的事情,自己都还没吃,也把她给忘了。 这时候她肚子饿了,出来寻人,就见着了杨利民。 “小杨啊,我这傻柱子也不知道这会儿跟不跟家,你看,要不老太婆我跟着你们混一口,你家应该不缺我一口吃的” 聋老太太拍着杨利民肩膀,脸上堆满了笑容。 在四合院里,她能跟谁这么说,能去谁家吃饭,那是对方的福分! 但杨利民觉得,他无福消受啊 “什么傻柱不给您送饭” 杨利民故作惊讶的张大了嘴,替聋老太太感到气愤。 “不像话这!” “您放心,我这就找他去!忘了谁也不能忘了您不是” “前段时间他割肉和贾家搭伙儿吃,也没说请您去,现在是越来越过分了!” 杨利民虚撸袖子,他就见不得这种欺负老人的人! 聋老太太忙着解释。 “没有没有,他兴许是忘了,小杨,咱是说今儿个晚上跟着你家一起吃!” 生怕杨利民听不清楚,聋老太太还拔高了音调。 她就纳闷了,这四合院里,居然还有比自己还耳背的 “什么不给您饭吃还赶您走不像话,太不像话了!” “太太您别担心,我这就去找他,必须让傻柱给您个说法!” 杨利民作势要走,聋老太太紧紧拉着他,心里很不是滋味。 她就是看着对门杨利民她奶有个这么好的孙子,成天享受天伦之乐,自己也想去掺和掺和。 人老了就是各种孤独寂寞,总希望能有点年轻人的朝气,来帮着热闹热闹。 谁知道这杨利民 唉! “不麻烦你了小杨,咱,咱吃过了!” 这小子这表现,聋老太太怎么看不出来,最终只能作罢。 听了这话,杨利民撇撇嘴。 这四合院里值得他尊敬的长辈,也就只有自己的奶奶。 其他的,还是别来倚老卖老了,他不吃这一套。 第十四章 许大谐星 一个小插曲,杨利民没有放在心上。 他也不怕聋老太太去别处说自己坏话,说来说去,自己也没做什么。 还帮她出气呢! 人家不领情而已 “奶,我回来了。” 进了家门,放下单肩包,奶奶已经在做饭。 见着孙儿,回过头来,她慈祥的脸上满是笑容。 “累坏了快歇着去,饭好了叫你。” 奶奶不由分说的把他推进里屋,杨利民无奈,趁着这机会,也正好去看看空间的情况。 他关上门,坐上椅子,以一个写字看书的姿势,让意识投入到空间中。 ”嗯不错不错!” 地里的花生已经出了嫩苗,土豆也发芽了。 这才过去几天就有这么好的收成,不是空间流速不一样,就是灵泉水的作用。 但不管怎么样,杨利民心情很好。 他先把土豆种上,草木灰之前就准备好了,现在切块拌灰,种植什么的只需要一会儿时间。 做完这些又去看了看鸡,鸡妈妈和鸡爸爸都很努力,已经下了蛋,并且完成了伟大的过程。 一窝六个蛋,被鸡妈妈藏起来等着孵化。 ”好好干!明年哥给你们娶个嫂子!” 给一家子添了食和水,杨利民就退出了系统空间。 没多久奶奶就做好了饭,他洗手上桌,今天破天荒的小饮一杯。 “对了奶,那些年听您说过,爷爷也去参过军,后来怎么样了” 洪爷的事情,杨利民心中感触很深。 奶奶是那个年代的人,问一问,也好展开后面的工作。 “嗨,别提了,当年你爷爷一时兴起,非要去杀鬼子,说什么不把小鬼子打出去,他睡觉都不踏实。” “我劝了一阵,他还是要去,我也就依着了,没成想人家没要他。” 一说起这个奶奶就笑,她们经历的日子是杨利民这种年轻人无法想象的。 毅力和觉悟,也是年轻人无法比拟的。 奶奶忙着给孙儿夹菜,前些日子他买来的白面,混着棒子面蒸出来馒头,要软和的多。 “你爷爷一大早跟着人去了征兵处,人家一问他情况,他支支吾吾,人就知道准有事儿。” “后来查清楚了,直骂他混蛋,说是咱们国家,还轮不到他抛家弃子的去上战场,更别说他还拖家带口的,不合适。” “这不,一腔热血的去,被教育了一顿,又灰溜溜回来了,因为这个,他念叨了好些年呢。” 提起往事,奶奶脸上笑意不断,好像回到了年轻的时候。 “其实我知道,你爷爷心里一直有疙瘩,他背地里总说,别人家的孩子也是孩子,别人家的媳妇儿也是媳妇儿。” “人家去得,他怎么去不得” “唉,要不是当年那征兵队长是个明事理的,说不准今天,有你没你都不知道。” 奶奶笑着,笑容勉强了些。 杨利民赶紧岔开这个话题,笑着说:“奶,都过去了,孙儿在这儿,以后您老再不用担心这些,没事儿了。” “好孩子,吃饭,吃饭。” 奶奶掀起围裙擦了擦眼角,不再说了。 男人虽然没能上了战场,但也总算是做了他想做的事情,儿子儿媳也是好样的。 现在有个这么懂事孝顺的孙儿,她挺知足的。 过去的事情,就过去 听了奶奶说的那些,杨利民心里有了个大概方向。 只要能做通洪家儿媳妇的工作,洪爷那边,他有把握。 在外面洗碗的时候,他一直在想这个事情。 直到刘海中从对面贾家走出来,杨利民才抬起头。 “小杨,这个一会儿陪你二大爷喝两杯” ”行。” 杨利民点头答应,刘海中现在有主动往他狗腿子方向发展的趋势。 用来对付易中海这杆枪,还是需要时常联络下感情。 洗完碗和奶奶知会一声,他就去后院。 碰巧许大茂刚吃过饭,锁了门不知道要出去干什么。 “你,我说你走路怎么没声儿啊!” 黑灯瞎火的,天又暗,回头就是一个大汉,给许大茂吓够呛。 他定了定神,伸手拍着胸脯,那张二皮脸上满是嫌弃。 不过又好像是想起了什么,许大茂脸上突然绽放出了笑容。 “利民,都是街坊邻居的,给哥们儿帮个忙怎么样” 手搭在杨利民肩膀上,许大茂挑着眉,歪嘴一笑。 八竿子打不着边的关系,还哥们儿 杨利民打掉他自以为是的手,端着架子咳嗽一声。 “公事私事” 许大茂心里直骂娘。 你丫装什么啊! 但现在有求于人,不好发作。 许大茂只好压着气,得意的说:“明白话儿告诉你,哥们儿马上就要有对象了!” “知道是谁吗咱厂里董事的千金,大小姐!” 鼻子一翘,眼睛一抬,大拇指竖起往背后指,再配上八字胡的标志性笑容。 一个猥琐小人的形象呼之欲出。 这年头,能找个好对象确实是一件值得炫耀的事情。 但看许大茂这副表现,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找了个天上王母呢。 杨利民无语,不过他这么一说,自己倒是想起来了。 第三轧钢厂董事的千金,除了娄晓娥还能有谁 “说说看,什么忙” 杨利民不动声色,想看看他到底要搞什么鬼。 许大茂得意不减,还在吹。 “哼哼,你不知道,人可中意我了,基本就是非哥们儿不嫁,这意思,你懂” 杨利民没忍住笑出声来。 如果忽略许大茂这个人的恶,其实他是四合院最有趣的一个人。 完全就是谐星担当嘛! 事实情况如何,别人不知道,杨利民能不知道吗。 许大茂自打从他爹手里接过放映员的活,实习过后,有能力自己胜任了工作。 许父许母就搬了出去,许大茂也成了没被家人管着的有房一代。 要是再找个媳妇儿,生个孩子。 工作好,家境不差,再办完后面两件事,人生基本上圆满了。 许母在娄家也就是第三轧钢厂娄董事家做佣人,可劲儿在拍着她儿子马屁。 一来二去,娄母都被忽悠瘸了,就想着把女儿娄晓娥嫁给许大茂。 娄父虽然不情愿,但看在他们家的成分上,还是认了。 殊不知这个决定,会害了自己女儿一生。 所以杨利民想了想,好像这次,这次得做点坏事啊 不,坑大茂不是坏事儿。 是正道的光啊! 第十五章 投诉 “得了,有事情你就直接说”。 唠了半天,也没说到重点,杨利民实在没有那个耐心。 许大茂本来想再多显摆显摆自己,听了这话,心里不大舒服。 但人家身份摆在这里,他也不好发作。 “也没什么,这不是我和娄大小姐还没见过面吗,但总得给人留个好印象,这不就想着写两封信啥的。” 八字都没一撇,在许大茂嘴里,已经成了板上钉钉的事。 杨利民听他这么说,也就明白他想让自己帮什么忙了。 “想让我帮你措辞措辞” “对对对!” 许大茂点头如捣蒜,为了后半辈子的幸福生活,心里再看不起姓杨的。 这时候,也得拍拍马屁。 “利民,你是街道办的,这笔杆子上的事情,还是得你来。” 在街道办工作,动笔是经常的事情。 杨利民字写的不错,文化水平也达标,平时就是上报到区里的汇报,都是他来操刀。 一次都没错过,也一次稿子都没有改过。 写写信什么的,根本不在话下。 “当然,哥们儿也不会让你白帮忙,事成之后,必有重谢!” 许大茂拍着胸脯做保证,他是聪明人,知道天下没有的午餐。 杨利民没着急着表示,更没傻到为了一点好处就让许大茂抓住把柄。 要收了他的东西,不管是钱还是什么,往后都准死定了! “成,你等我这段时间忙完。” 想了想,杨利民点头答应。 他需要一些时间好好计划计划,虽说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姻。 可就这种孽缘 罪过罪过。 “得嘞!真够义气!” 许大茂竖起大拇指,二皮脸上笑容灿烂。 又嘀嘀咕咕说了些什么,尽是好话,最后才扯着笑脸转身离去。 杨利民摇摇头,径直走向二大爷家。 一家人刚吃过饭,二大妈在收拾东西,家里三小子都在。 大哥刘光齐还没进行战略撤退,不过快了。 “来了小杨坐,快坐。” 刘海中一见杨利民,就热情招呼着他,顺带把家里人都给赶走。 家场暴君名不虚传,眼睛一瞪,三孩子就吓跑了。 二大妈也识趣的出去遛弯儿去,不打扰他们谈事情。 请人坐下,酒倒上,刘海中就愁苦着脸,把贾张氏的事情说了一遍。 “唉,小杨,你说这事情跟咱又没关系,是,是林主任安排的,谁能说什么” “她倒好,非要找咱闹!” 刘海中郁闷的喝酒,言语之中满是埋怨。 杨利民略一点头,表示自己知道情况,接着劝他说:“二大爷,这是好事儿。” 好事儿 那门子好事儿啊 刘海中不理解,贾张氏那老太婆要是跟他们闹起来,绝对要头疼死人! 杨利民又接着说:“您想啊,事既然是林主任安排的,就说明人林主任对这事儿很是看重。” “您要是能办好,不就是证明了自己的工作能力吗” “嘿!对呀!” 刘海中的眼睛越来越亮,听到最后,他慢慢变的兴奋起来。 “小,小杨,还是你有主意!” 老是揪着贾张氏不放干什么 他可是院里的二大爷啊! 那老太婆要闹由得她闹去! 可他要是能把这件事情给办好,等于进了人林主任的视线。 “到时候小杨你再替你二大爷我美言几句,嘿嘿!” 想清楚这些,刘海中不再发愁,嘴边的酒是越喝越有味道。 “二大爷,这年头能力最重要,明白吗” “要是您有能力,我替不替您说话,那都不重要。” “这事儿反过来,也还是一样的道理!” 杨利民可劲儿忽悠,说得刘海中频频点头,觉得道理尽在其中。 最后他拍着胸脯保证。 “小杨你放心,咱明白了!” “贾张氏这事儿啊,我一定给办得漂漂亮亮的!” 两人举起酒杯一碰,一切尽在不言中。 早上起来,杨利民先到街道办汇报下情况,就又起身往洪家赶。 见到洪爷,和昨天一样,他不求一击拿下,而是打算循序渐进。 下午的时候,又碰到洪爷儿媳妇。 杨利民本打算去了解了解情况,没想到人根本不搭理他。 比起昨天,今儿个直接一句话都没跟他说。 没办法,他只能先回去。 回到办工地,这个月交道口的粮食定量也需要他们来定。 和之前一样,每个月都要更新各家各户的定量问题,杨利民做起来早就轻车熟路。 必要的时候,还得去其他工作小组安排任务,或者到居委会指导工作。 事情很多,导致他最近很忙。 即便这样,杨利民还是没忘记每天一次跑跑洪家。 虽然这些天下来,还是没和洪家儿媳搭上话,和洪爷的关系倒是提高了不少。 期间只见过他儿子一面,挺高高壮壮一小伙子,就是每天在外面瞎混,浑浑噩噩的。 他回家一次,还没进屋,就被洪爷咆哮着赶走。 杨利民劝都劝不住,洪爷儿子就吓跑了。 属实是心累。 今天好不容易下工早,买了菜回家,一到院门口,就听到有人在喊。 “嘿,你们院的那人呢,这公厕都臭了,没人来弄的” 贾张氏没法抗争自己悲催的命运,几天前就光荣的当上了厕所所长。 给她的工资是一个月18块,这年代已经不少了,何况是她这种什么都没做过的人。 不过杨利民心里清楚,贾张氏肯定坚持不下来。 没想到这才过了几天啊,这就有人来投诉了 “管事儿的呢!谁是管事儿的,你们这不是欺负老实人吗!” 外面的人在院门口扯着脖子吼,把左右街邻都给吸引过来看热闹来了。 三位大爷迫不得已出面来处理,除了刘海中看起来还和往常一样。 其他两位,已经是快要愁白了头。 “您,您别着急,咱这就去叫她来弄。” 要说公厕就他们一个院儿的人用就算了,这么多人呢。 偷懒一天,那里面的味道和场景,可就太酸爽了。 不过这和杨利民没什么关系,他反正就是看看热闹。 绕开人群走进院里,杨利民自顾自回家去了,懒得再听他们瞎掰扯。 第十六章 大爷难做 中院贾家。 三位大爷扯了半天犊子,又是说好话,又是帮忙,好不容易才把事情给压下。 这时候贾张氏坐在屋里,黑着一张老脸,心情极度的不爽。 秦淮茹熬了米汤给槐花喂,一边颠着身子哄女儿,一边劝她。 “妈,反正也就是几个月的事儿,您就忍忍。” 家里婆婆出去做事虽然才几天,带给秦淮茹的好处却已经突显出来。 最显而易见的,就是她自从当上这个厕所所长,整天都恶心的吃不下饭。 她家口粮都省了不少呢! “忍合着不是你受罪,你就站着说话不腰疼了!” 贾张氏坐在炕上,皱着眉头,嘴里一直在骂个不停。 “老婆子我这么大年纪了,还要受这罪!” “我看那,准是杨利民那小王八蛋在背后搞鬼!” 她到现在还觉着是有人在害她,不然事情不可能这么凑巧。 最近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许久不动的身子骨一动起来,浑身都疼。 身体上的折磨还算好,最要紧的是心理上。 最近这鬼天气又冷,想擦个身子都难,现在是一闻到身上味道就作呕。 好几次差点儿没把胆汁儿给吐出来! 这就算了,关键是有些天杀的王八蛋,也不知道是没长眼睛还是怎地。 那奥利给尽拉外边儿! 每次去处理,都让贾张氏受尽了折磨。 时间长的还好说,要是碰见新鲜的,冒着热气的,黄灿灿的,还闪着光! 呕! 一想到这个贾张氏就想吐,鼻腔里酸意上涌,熏得她脑瓜子疼。 可怜秦淮茹一手托着孩子,还得空出一手去帮她拍背。 “妈,要不我去找小杨说说” 秦淮茹柔柔的问了一声,心里却并不情愿。 现在局势大好,贾张氏减轻家里负担的同时,还能够带来收入,简直不要太好! 她巴不得这恶婆婆继续做下去呢,怎么能让她就这么放弃。 “说说说,说了有什么用!呕!那小王八蛋要是想害我,说了还不是一样!” 贾张氏边呕边说,一张老脸都紫成了茄子。 这事儿左思右想,根本就没办法! 只有先忍住,等着她那天想到了,再找杨利民这小王八蛋算账! “阿欠!” 杨利民打了个喷嚏,揉揉鼻子,精神都振了一下。 奶奶见状关切的看过来。 “利民,是不是受寒了” “没事儿,奶,估计是吹了点风,快吃饭,不用担心。” 打个喷嚏而已,杨利民没放在心上,估计是有谁在背后骂他 吃完饭后他回屋写工作汇报,经过这几天的努力,洪爷那边已经打开关口。 争取明儿个一举给他拿下! 动笔前杨利民回屋拎了两瓶油出来。 “奶,这是我今儿个去买的,您往后烧菜可以用这个。” 空间里的花生,第一批已经熟了。 杨利民前天就去摘了下来,晒干后榨成了花生油。 另外,第一批小鸡崽也已经出来,杨利民细心照料,空间里又添了新成员。 奶奶给他自留的白菜种子什么的,也已经到位,都种下了。 现在吃的方面上,比起以前,他家可要宽裕许多。 “你这孩子钱还够用吗” “够够的呢,奶,您放心。” 奶奶主要是怕他乱花钱,杨利民也不敢说这是零元购。 不过还是嘱咐了两句。 “奶,咱家的东西,自己知道就成了,别往外说。” 对门可是聋老太太,时不时来找奶奶聊天,杨利民也不好说什么。 就是怕奶奶说漏嘴被这人精老太听了去,到时候还不知道怎么敲打自己呢。 奶奶活了大半辈子,哪里不知道这些,笑着点头答应下来。 “放心利民,奶奶都知道的。” 处理完这事儿,杨利民就没再多说了,回房忙活自己的工作去。 恰逢刘海中从后院出来,往他家的方向看了一眼,本想叫着杨利民一起喝酒,想想还是作罢。 他独自来到易中海家,两个老家伙已经喝上了。 “老刘,今儿个晚上你也睡不着” 三大爷笑眯眯的砸着小酒,跟猫喝水一样,好不容易能蹭点老易的好酒,对他来说,弥足珍贵。 “嗨,我这不是怕你们睡不着吗,我,我倒头就能睡着,没你们那么事儿妈。” 刘海中走过来大大咧咧的坐下,无时无刻不在彰显着他的另类。 “我说老易啊,你也别愁眉苦脸的了,看开点儿,这贾家的事情,是好事儿嘛!” 他推了一把眉头紧锁的易中海,把那天杨利民跟自己说的,又说给了两个老伙计听。 刘海中挺直了腰杆,得意的说:“这,这是证明我们工作能力的好机会呀!” “嗯有道理。” 阎埠贵推了推眼镜,眼睛眯起来,总是在笑。 易中海为了这个烦的不行,这俩老家伙分明什么都不知道。 还瞎扯什么犊子呢! “我看你们是一点儿都不懂啊!” 他没好气的说着,急的敲桌子。 “老嫂子在咱们院儿里闹,这是小事!” “都街坊邻居的,还怕她闹不成” “关键是外人看见了影响不好,人家会怎么看我们” 易中海双手一摊,他能当上一大爷,在能力和智商方面,是要比刘海中和阎埠贵强。 “往小了说,是咱这三位大爷不顶事儿,自己院儿里的人都管理不好。” “这往大了说,是街道办给咱的工作咱做不好,外人见着了都要笑话咱!” 很中肯的发言,一针见血。 阎埠贵表情一滞,小小抿了半口酒。 “嗯有道理!” “你你你,边儿去!” 刘海中不耐烦的一挥手,“你就会这一句!” 关于易中海说的这些,要是以前他还会好好想想,现在可不了。 “老易啊,你这思想觉悟就是有点问题,不怪人家小杨说你。” “这正是因为上面交代的事,咱这三位大爷才要办好,办漂亮,要证明我们的能力啊!” “不就是个贾张氏吗咱三位大爷强硬点,还怕她翻天不成,看给你愁的!” 刘海中指点着江山,他感觉自己和杨利民聊了一段时间后,这思想境界都不一样了。 以前觉着老易这一大爷还成,现在再看 嘿! 咱都不是一个层次上的人了! “我说你!” 易中海听了这话,心里憋屈的要死。 他奶奶的! 什么地方学来的歪理啊! “江湖他不是打打杀杀,那江湖是人情世故!” 第十七章 为人民服务 易中海本想着今儿个晚上叫上两位老伙计,好好商量商量。 大不了他们三个老家伙拉下面子,去找人家求求情。 贾张氏痛快了,他们也省得麻烦。 没想到 唉! 易中海愁的不行,刘海中鼻子里出气,别过脸,不想和他多说。 阎埠贵眯眼一笑,三位大爷中最通透的他。 一句话就让易中海没了脾气。 “她乐不乐意不重要,她不做,就贾家那情况,你去帮” 是啊,街道办来是为贾家解决问题的! 不是害她! 刘海中终于找到了可以攻击的点,声音拔高了三分 “有道理!老易你,你还说你思想没问题!你这是歪曲了人家林主任的意思!” 工作能力很重要,杨利民的话,刘海中一直记着。 街道办好心好意帮忙,他们去拆台。 这像话吗! 真这么做,往后还怎么混啊。 易中海自觉反抗无望,没办法,只能低着脑袋妥协了。 他是怕麻烦,麻烦一来,处理不好,自己德高望重的人设,立马破碎的干干净净! 可是现在贾张氏碰上这么个无解的局 唉! 希望人没事儿。 周末休息,杨利民还是没能闲下来。 一大早吃了饭,就又往洪家跑。 这一次,总算赶上了他们家三人都在的时候。 “来了小子” 洪爷在训他儿子,见着人,眼皮一抬,算是打了招呼。 杨利民点点头,还没回话。 在屋外洗衣服的蒋翠芳忍不住了。 “我说你这人,不见黄河不死心是!” 她操起衣服砸在木盆里,火气就没这么大过。 “天天来,天天来!你以为这是你家啊!” 杨利民无奈的笑着,微笑,要保持微笑。 在街道办这种地方工作就是这一点不好,容易招人讨厌。 骂是其次,脾气不好的二混子,傻柱这种。 他管你是谁,惹毛了照样动手! 要不是杨利民心理素质还行,容易致郁。 他也不说话,让蒋翠芳有一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很不舒服。 “哼!小杨是来看咱的,在咱心里,他就算半个儿子!” 老爷子为他出气,一段时间下来,天天陪着他吹天说地。 两人交情与日俱增。 听了这话,杨利民赶紧劝着。 “我的错,我的错,您二位别生气。” 这要是吵起来了,今天估计又是白塔。 不过蒋翠芳虽然强势,虽然和老爷子不对付,却是个孝顺的主。 老爷子这么说,她脸气的红起来,但一个反驳的字都没有。 在此期间,既是妻子丈夫,又是父亲儿子的洪大龙,一直束手站着。 站在母亲遗照下,跟个木头一样。 杨利民仔细观察情况,等着三人都平静下来,才回头看向洪爷。 “老爷子,劳驾,我想跟嫂子单独谈两句。” 他平静又真诚,老爷子犹豫了两秒,慢慢抬起了右手。 “扶咱出去溜达溜达。” 他儿子扶着他往后院溜达去了。 但蒋翠芳明显不想和杨利民谈什么,起身甩掉手上的泡沫水,踏着步子进屋。 杨利民跟着进去。 她在擦桌子,听到脚步声头也没回,眼睛有点红。 “是不是我不吵着分家,你们就不来烦我了” 听这意思,已经有服软的感觉。 杨利民顿了顿,他不知道怎么回答才好,只想说说心里话。 “嫂子,这不是分不分家的问题,我们是真想帮您,不管您相不相信。” “街道办建立的初衷,是为了帮助人民解决问题,我们是人,有感情的,不是冷冰冰的机器。” “如果不是抱着这样的目的,只是为了完成任务,我想,街道办没有存在的必要。” 蒋翠芳使劲擦着桌子,好像要把气全都撒在上面。 可听到这话,她愣住了,眼泪大颗大颗往下掉。 “我和大龙是高中同学,她妈走得早,是老爷子一个人把他拉扯到大。” “那些年打仗,他基本上是东跑西跑,半年就要换一个亲戚,去人家家里住。” “有什么法老子是前线的战士,哪能把他时时刻刻带在身边” 擦擦眼角,蒋翠芳低声抽泣起来。 “我们家大龙是过过苦日子的,知道那是什么滋味,他想,他也想改变,也想让大家伙别跟他一样。” “可他也是个人啊!” 说到这样,她已经泣不成声。 身子瘫在椅子上,手里紧紧抓着那块发黑的擦桌帕。 “他想学医,往后穿白大褂,好治病救人,老爷子逼他从军,高中才毕业,就拉着他去了。” “他不肯,老爷子又是打又是骂说不能对不起那些兄弟!” “是!他都那些战友都走了,他心里难受,可我们家大龙,他也有自己的路要走!” “我不想他争气,不想他上进吗可你看看他现在这样,再不分出去,他还要在老爷子的阴影下待多久!” 蒋翠芳终于说了心里话,紧绷着的神经一放松,眼泪如洪水决堤。 杨利民沉默着不出声,事情是怎么样的,其实他早就知道。 归根结底,大家都没有错,主要是缺少沟通。 “小芳,孩子,苦了你了” 蒋翠芳低头抹着眼泪,耳边却响起了叹气声。 她抬头望去,男人扶着老爷子站在外面,两个大男人,眼睛都通红。 “爸” 被撞破心事的蒋翠芳匆忙起身,低着头,手足无措。 老爷子不住的摇头,杵着拐棍,在儿子的搀扶下,一步一步走进内堂。 他们越过这个家里唯一的女人,来到那面墙下,来到那张遗照面前。 “跪下!” 老爷子提起拐棍重重杵地,扑通一声,儿子双腿弯曲,跪在了她妈,跪在了那些勋章面前。 “爸,是我对不起您” 这个高高壮壮的汉子,哭的肩膀耸动。 老爷子走到前面去,没有说话,沉默了很久。 “你妈生你那年,难产走了,连你名字都没取。” “那年鬼子进了村,一把火,什么都没了。” “我带着你从南方逃难,一路北上,好几次都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 “这个。” 他指着墙上勋章中的其中一枚,取下来递给儿子,手在发抖。 “老张,名字记不得了,是个川军兄弟,那时候你差点儿被小鬼子捉去,是他救了你。” “这个,李二蛋,咱带着你北上那会儿,和他们军一路,战士们护着咱,自己都没吃的了,唯一的口粮还给了你爹。” “还有这个,这个,这个这么些人,如果不是他们,你爹我早死了!” “咱的命是他们救的,你小子也一样,你说,这做人,总得念着这份情” 第十八章 圆满 一个个名字,一段段故事。 沙哑的嗓音,如同尘封的老酒,将一切娓娓道来。 他带着儿子打南方逃难过来,一路走,一路苦。 鬼子四处围剿,战士们护着他,护着和他爷俩儿一样处境的人。 好多战士为此白白丢了性命! 好不容易到了北方,还没安定下来,老爷子毅然决然参了军。 儿子送到了八竿子打不着关系的亲戚哪儿,甭管是不是,只要人愿意给这小子一口吃的。 他都视为可以托付的对象。 “那时候年轻,只记得一句话有国才有家!” “现在回头想想,当年狠心把你丢下,是当爹的对不起你。” 这个老人,杨利民初见就如钢刀,如松柏的老人。 这一刻,挺直的腰弯了下来。 “参军之后,鬼子杀的越来越多,官儿越做越大。” “从一开始的大头兵,到后面,班长、排长、连长、营长认识的人也越来越多。” “有川军的,有桂军的,打仗的时候,那是成片的龟儿子和狗日的。” 说到这里,老爷子笑了笑,像是在回味。 “可是到后面,身边的这些兄弟啊,一个个的,越来越少” 他停顿下来,看向跪着的儿子,神色难掩疲惫。 “儿啊,不是爹非要逼你,是咱能活着,都是这墙上有名字的,没名字的,那千千万万的人啊!!” 拐杖和地面碰撞,发出沉闷的声音。 老爷子双手抓紧,情绪跟着激动起来。 “打跑了鬼子,我一个个的去找,记得的,记不得的,有名字的,没名字的,都,都在这里!” 他指着胸口的位置,眼眶里有浑浊的泪水。 “都在这里装着啊!” 复而又指着那面墙。 “这才多少人还少着呢!” 见老爷子情绪难以控制,杨利民赶紧上前搀着。 他却摆摆手,不肯接受,倔强的不像话。 “还有婆娘,还有子女的,都叫他们领走了,没有的,孤魂野鬼一样的,咱都尽可能的拿了回来,摆在这里,摆在你娘下面!” “摆在咱之前的办公室里!” “人家都说咱是英雄,自那位置下来后,上头多少人来请,来劝!” “说咱这种英雄,不该这样,哪怕转业去做个粮食站长,也不能让咱寒心!” “咱不寒心,咱已经够可以了,咱算什么英雄,这里的人,这脚下千千万万的人,才当得起一声英雄!!” 咚的一声,老爷子重重坐到椅子上,声音嘶吼着,像头受伤的独狼。 “爸!” “爸” 洪大龙和蒋翠芳慌张围上去,两人眼眶红了一片,泪水止也止不住的往外冒。 杨利民刚有动作,又很快收回了脚。 这种时候,还是让他们一家人好好说说。 “儿啊,有国才有家啊!” “不是这千千万万的人,你爹我早死了,又哪儿来的你” “所以爹这辈子没什么大的心愿,就是希望你能报答咱的国家,报答那些救你命的人,你的命该是他们的!” 洪大龙嘴唇蠕动,媳妇儿蒋翠芳也泣不成声。 “爸,我错了” 两人说着,异口同声。 老爷子摆摆手,紧紧抓住了儿子手臂。 “咱能做的就这么多,这一面墙,还有就是你这么个儿子。” “但咱老了,老糊涂了!从没认真想过,我儿子也有自己的路!” 倔强的老头往前从来没说过这些话,现在却又哭有笑,絮絮叨叨。 “咱老想着让你去报恩,替咱报恩!” “其实咱知道,你是个懂事的孩子,哪怕这心里不情愿,也不想让咱失望,这点像我,倔脾气!” “可儿啊,你哪怕跟咱说一句,哪怕就一句呢爹知道自己错了,再不甘心,你也是咱儿子,能怎么办呢” “你啊,这些年纯粹是自己跟自己过不去,是爹害了你,害得你成了现在这样,害得你媳妇儿都跟着受苦,连孩子都不敢生!” “都是爹的错,都是爹的错,是爹逼你得你太狠了啊!” 老爷子泣不成声,他强势了一辈子,倔强了一辈子,抓了儿子一辈子。 今天放手了 “爹,您别说了,是儿子对不起您,是我的错!” “爹” 儿子和儿媳也哭得眼睛红肿,心中那点算不上什么的隔阂,一瞬间荡然无存。 杨利民见状悄悄退下,拉上房门,把空间留给他们这一家子。 他在外面台阶上坐着,眯着眼睛,享受着太阳光。 谁都没有错。 他尤其记得前世,没穿越前,自己有一朋友。 生来就是家里的希望,和他一样的农村孩子,却比他聪明,比他有能力。 人家打小就展示了过人的天赋,也被家人给予厚望。 朋友是村里公认的,会第一个走出大山的大学生,也是第一个他们村里的大学生。 他也没有让人失望,一路开挂般成长,小学、初中,不是第一就是第二。 但在上高中那年,朋友退学了 家里人想不通,村里人想不通,就连杨利民自己也想不通。 于是大家自然而然的对朋友失望了,恨铁不成钢,甚至是指责和谩骂。 结果就是,他这位朋友拿着自己攒的三百块钱,一个人去了外地。 五年,整整五年! 朋友没有回过一次家。 他和家人闹的很僵,平时连联系都断了。 只到那年他爸生病,朋友才终于回来。 父子俩见面什么话都没说,喝了一场酒,那晚上都大哭一场。 以前的什么恩恩怨怨全都烟消云散,再回头看才发现,每一个人都是在和自己赌气。 天下多少父母望子女成龙,天下多少子女希望脱离父母的掌控。 事实是成不了龙的也依旧是父母的好儿女,做儿女的,也一辈子都不可能脱离父母。 即便到死,这份纽带,又怎么可能断得了。 “唉,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杨利民摇摇头,生活多不易,沟通最重要啊。 他们做街道办的,不就是作为这样的存在,而存在着吗。 他对自己的工作刚有一点不一样的理解和体悟,后面的大门却突然打开。 小两口扶着老爷子走出来,一家三口虽然眼睛都哭得红肿,但脸上笑容骗不得人。 杨利民舒舒服服的伸了个懒腰,事情终于 圆满了呀! 第十九章 卧龙凤雏 一家人和好如初,那些勋章,老爷子都收了起来。 以往挂着是为了让儿子天天看,看着这一面墙,才好明白自己身上到底背负了怎样的责任和使命。 现在没必要了,那些强加在他身上的东西都是虚的,自己心里的,才是真东西。 他也想明白了,从不从军,报不报恩,都是自己的执念太深,和儿子没什么太大关系。 换个其他岗位,也依旧能为国家和人民做贡献嘛。 “小杨,你一番话点醒了咱啊!” 洪爷拉着杨利民的手,心里百感交集。 这一次次的工作还是有用的,特别是昨儿个,杨利民过来,专程陪同老爷子聊了一下午。 他把奶奶和自己讲的事情,都说给了老爷子听。 “要是我爷爷还在的话,看到我这样,会很高兴的。” “但话又说回来,哪怕我就是个普普通通的人,普通的人生,普通的岗位,他老人家也会很高兴。” 这是杨利民的原话。 老爷子一开始没听进去,他们这个时代的人,都有自己的一套价值观。 不能说好不好,但很固执。 和经历过信息爆炸的杨利民,和后世的年轻人都不一样。 简单,纯粹。 按照洪爷的说法,从军保家卫国,才是一个大好男儿该做的事情。 你活在世上,总要为社会和人民留下点什么。 何况还是他的儿子。 当一个普通人,一辈子碌碌无为,这是对自己的人生不负责。 极其不负责! 可是到了晚上,他躺上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左思右想,心里一直静不下来。 最后抛开其他因素,单单以一个父亲的角度去看待问题。 洪爷终于和自己妥协了。 “你说有道理,咱这是大半辈子都钻牛角尖里去了。” “这一家人啊,从来都没有过不去的坎儿!” 有些事情一个人是想不通的,或许想通了也不会承认。 这时候,杨利民的作用就显得尤为重要了。 不过他认为自己也没有做什么,表现的异常谦虚。 “您说笑了,这都是咱们应该做的。” 杨利民不认为自己做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他只是在中间起到了一个桥梁的作用。 一家人之间的桥梁,也是他这个街道办从业者,面向大众的一个桥梁。 “洪爷,既然您家的事情解决了,我就该回去了。” “嫂子,这么多天都来打扰,实在对不住。” 杨利民说着,心里也松了一口气。 老爷子的身份在这儿,这种事情实在不好处理。 再说他也没想过怎么样,一开始到现在的思路都是很柔和的。 好在结果是让人满意的。 “别介啊!今儿个说什么也要陪咱喝点儿!” 洪爷眼睛一瞪,不准备让他走。 “你小子,咋地,事情办完了,急着回去汇报工作,丢下咱就不管了” “哼!感情咱爷俩儿这么些天下来,那感情都是假的” 他不高兴,盯着杨利民,说什么都要叫他留下来。 蒋翠芳也说:“小杨,街道办和咱们之间是人与人之间的感情,不是机器,这可是你说的。” “难不成你这个大干事,和咱吃个饭都不乐意” 这几年来,蒋翠芳的日子也不好过。 自家男人深陷于矛盾之中,慢慢的颓废,整日浑浑噩噩。 她看着眼里,痛在心里。 她明知道男人是受公公的影响太重,自己又没有解决的办法,这才想着分家。 可做这种事,难免会受到非议,多少人不理解,街坊邻居还阴阳怪气。 居委会的,街道办的,甚至上面的人,都来给她做过思想工作。 她又能怎么办,还不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现在事情得以圆满解决,她心里不知道多开心,怎么可能就这么放杨利民走。 知恩图报,这些道理她还是懂的。 “是啊小杨,要不是你” “算了不说了,都过去了,走!跟我进屋,咱们今天好好喝两杯!” 蒋大龙神采奕奕,眼睛里多了些不一样的色彩。 他想通了,自己的理想和父亲的厚望并不冲突。 他打算去做个军医,哪怕现在可能已经错过最好的时机。 但他也愿意为之去努力,靠自己的努力。 为了自己,而不是因为父亲想他这么做。 人家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杨利民也只能苦笑着接受。 什么时代都不缺少洪家一家这样的人。 大家,小家。 不管什么样的家,都生长在这片土地上,都是一家人。 好好沟通,那就没有过不去的事情。 下午。 回到四合院,杨利民喝的有些醉了,意识到是还很清醒。 他今儿个算是切身实地感受到了当代人民的质朴和热情,就是自己实在喝不下了,只能找个借口开溜。 “嘿!这小子,该不会是去哪儿鬼混去了!” 一到大院门口,贾张氏尖酸刻薄的声音就钻进耳朵里。 她刚打扫了公厕回来,在门口遇到杨利民,长舌妇的属性就暴露无遗。 杨利民眉头一皱。 这是才去吃了回来,嘴这么臭 “贾张氏同志,不是我说你,屎可以,哦不,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 “这个问题我上次在大会上说过了你这个思想觉悟看来还是不行,我得想个办法,让你好好改变一下。” 虽然她说的很小声,杨利民还是听到了。 他的神色突然变得严肃起来,拿捏着当官的姿态,皱着眉头思考。 看样子是真想要帮贾张氏改变一下思想上的问题。 阎埠贵在外面打理花草,听到这话,忍不住摇了摇头。 这贾张氏也真是的,好端端的,你说你招惹他干嘛呢! 阎埠贵表示无语,贾张氏的脸色也变得十分难看。 自从经历过上次的事情,她明白,哪怕是院儿里的这三位大爷,在杨利民面前也横不起来。 何况是她。 要是被这小子抓住了把柄,往后日子估计更是难过。 要怎么办 “哎呦,我这臭嘴!” 想到这些,贾张氏心里发愁,真想给自己来上一个大嘴巴子。 但让她认错,她多多少少有点不大情愿。 正当事情陷入僵持的时候,有人虽迟但到的赶来救场。 “我说你小子够了啊!就说你两句,你有必要拿着鸡毛当令箭,这么上纲上线的吗” 是傻柱,他从另外的方向走进大院,后头跟着妹妹何雨水,两人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 到现在才回来。 贾张氏见到他,神色一喜。 还是傻柱好啊! 杨利民却不慌不忙,慢悠悠抬起了脑袋。 “我真没有想到小小的四合院里,竟然会出现你们二位卧龙凤雏。” 他看看贾张氏,又把视线移到傻柱身上。 最近忙,都没有时间在意这边的事情。 现在看来,四合院里的风气,是该好好肃清一下了。 第二十章 肃清计划 “三大爷,麻烦您告诉告诉咱们这位何雨柱同志,他这话是这样用的吗” 杨利民也就纳闷儿了,他好像也没有什么地方得罪傻柱,这家伙犯得着 真就是正义感爆棚,有力气没地儿使是 “傻柱,你这,人小杨是在做思想教育工作,本来就是人街道办的工作之一,你怎么能这么说呢。” 听到杨利民叫自己,阎埠贵的心里有些不大乐意。 我就好好的浇个花,跟我有什么关系 但出于某些原因,他还是站出来说了几句公道话。 “是啊傻柱,这事儿又不是杨哥主动挑起来的。” 阎解成从屋里走出来,也在指责傻柱。 杨利民很忙,三天两头见不到人,老是往外跑。 他正愁从没有机会和人家打好关系,好让对方给自己介绍个好对象。 现在,倒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再说他也没说谎不是,人好端端的走自己的路,谁让贾张氏嘴臭的。 前院的纷争,很快就吸引了其他人来围观。 易中海、刘海中,秦淮茹、许大茂 各位街坊邻居听了前因后果,都在说傻柱和贾张氏的不是。 傻柱气得不行,牙齿咬紧,死死盯着杨利民,心里鬼火直冒。 他本来是为贾张氏出头,没什么别的意思,就是看不惯杨利民上纲上线! 没想到贾张氏这时候反而不说话了,低着脑袋立在那里,好像和自己无关一样。 傻柱把这一切都归结于杨利民。 杨利民也不怂他,皱了皱眉头,酒意早都散了。 “怎么看你这样子,还想打人” 杨利民生的高大,就算看起来有些瘦了,面对四合院战神也不虚火。 傻柱牙齿都快要咬碎,但不敢动手。 如果是许大茂,他早就一套嘴炮带输出上去了。 可惜现在形势比人强,气得他五脏六腑都在发疼。 “算了小杨,柱子也不是故意的,算了,啊” 眼见局势不利,易中海愁苦着脸出来劝解。 他心累啊! 明知道人家披着一身皮,你们就不能长长眼睛吗! 有什么不满私下里说说得了,干嘛非要过那个嘴瘾呢 这不是犯贱吗! 易中海长叹一声,头风病都快犯了。 最近老是这样,从贾家开始,好不容易稳住了贾张氏,让她接受了现实。 现在又因为她,又和人起了冲突。 这贾张氏 她有毒啊! “一大爷,不是我非要为难大家,但我在这个位置上,你们也要理解。” “要是人人都是他们这种思想,我们的工作怎么做,上面的工作怎么做” 杨利民脸色略缓和,言语却不放松。 易中海点头称是,无论对方说什么,他都不反驳,只希望这件事情不要再上纲上线的闹了。 但其实他的心里也很憋屈,自己这个一大爷,在杨利民面前,完全的就是不顶用嘛! “我也不想浪费大家的时间,但咱们的这个思想问题,不得不重视。” 杨利民没有必要和他们瞎掰扯什么,他是街道办的,这一点,就已经足够了。 “这样,从今天开始,以我们院为试点,开展一个树新风活动,目的是为了提高大家的素质和思想觉悟。” “这也是为了配合第三次扫盲,一起搞,虽然之前咱们院里的大部分人都做的不错,但不能认识的字多了,人却不行了!” “这件事我也会上报上去,一但通过,整个交道口都会开展。” 杨利民说完,扭头看向了三位大爷。 “你们的意见呢” 他们那里有什么意见 反正刘海中是第一个同意的。 阎埠贵想了想,也点头答应。 易中海本想说大家上工够累了,那里还有精力搞这些。 但杨利民没给他机会。 “各位,这是一次争先进的机会,别怪我这个做街邻的,没有提前通知你们。” “更具体的,一会儿我会立个文件,特别是极个别同志!” 说到这里,杨利民停下来看了眼傻柱和贾张氏。 傻柱恨不得一拳招呼上去,可最后还是忍住了。 贾张氏撇撇嘴,也只敢在心里骂。 而更多的人,本来也和易中海有同样的想法,又因为这个先进的问题,变得为难起来。 这是一次争夺集体荣誉的机会,他们提前准备,就有可能拿下这个先进。 先进这个东西,对于这个年代的人来说,是一种很好的激励手段。 “大家放心,只需要抽个空的时间,也不会太麻烦的。” “更何况咱们大部分人的思想觉悟还是很高的,只是针对于某一些人,需要好好的加强一下!” 杨利民指桑骂槐,傻柱虽然恨的拳头都攥紧了,却没有办法。 眼睁睁的看着他摆着官威,发号完施令扬长而去,自己又什么都做不到。 傻柱心里别提有多憋屈了! 等着杨利民一走,大伙儿都议论开了。 有人愿意,也有人不愿意。 归根结底,争先进好是好,但家家户户事情都够多的。 不少人也怕麻烦。 许大茂就是其中一个,他最近还忙着找机会相亲呢。 现在好了,下了工还要搞什么扫盲,什么思想教育 不是耽误时间嘛! “我说傻柱你丫也真是欠的!你自己犯贱,别拉上咱啊!” 许大茂对着傻柱一顿输出,二皮脸上满是埋怨。 如果不是他,今天这事儿就算有,也不可能是现在! “就是,傻柱,你真以为咱们跟你一样,什么事儿都没有啊” “可不嘛,家里事情多着呢!” “再多又能有什么办法现在还不是要浪费时间去!” 反对这事儿的人都纷纷指责傻柱,把他气得面红耳赤,浑身颤抖,心里的火气都要把人冲爆了! 就连秦淮茹也抿了抿嘴,皱着眉头,意有所指的说:“怎么办啊,家里孩子还要我带呢。” 女神的话对傻柱来说,不亚于一次暴击,直接就砍中了他的大动脉。 他怒吼一声,手舞足蹈,差点儿没给气疯。 “得得得!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行了!” “唉,行了,大家都散了,小杨的建议也是好的,咱们就尽量听从安排。” 眼下这场面,易中海不得已出来圆场,愁苦的那张老脸都皱在了一起。 再这样下去不行了呀 看来他得寻个机会,找杨利民好好说道说道了 第二十一章 兄妹 回到家,杨利民洗了把脸,回屋写工作汇报,顺带把方才说的事给制定下来。 第三次扫盲和提高居民思想觉悟,本就是他们街道办需要完成的工作。 预计在今年年底,交道口要完成街道全居民百分之八十的扫盲。 他早就想做这件事,今儿个也不全是为了报复,还不是傻柱主动往枪口上撞。 这是他活该! 做完这些,不久奶奶从外面回来了。 她在市场买了些菜,好给孙儿好好补补。 “这跑来跑去的,都把咱家利民累坏了。” 奶奶一边说,一边把从外头买来的鸡洗干净炖上。 杨利民见状心里暖暖的,不过再过不久,他家就不需要再去外面买鸡了。 空间里小鸡崽已经孵化出来,杨利民现在可是满心盼望着它们尽快长大。 剩余的,他也挑选了一些鸡蛋出来,全都交到了奶奶手里。 再余下一些,到时候可以给街道办的同事们带一点。 “奶,这是我去做工作,人非要给的,拦也拦不住,我想几个鸡蛋而已,也没什么,就收下了,您别往外说。” 说辞什么的,杨利民早就想好了。 奶奶虽然惊讶,可还是把鸡蛋给包起来收好。 “唉,你这孩子” 自家的孙儿她哪里不知道,什么别人送的,这年头鸡蛋虽然不是什么奢侈品,但也不是能随随便便送人的。 何况还这么多。 奶奶也知道,杨利民从来不接受别人的送礼。 所以这些鸡蛋,多办就是他自己买的。 “奶,您别舍不得吃。” “傻孩子,奶奶这把年纪了,吃不吃都成,倒是你啊,行了,你歇着去,奶奶再给你蒸个鸡蛋。” 奶奶说着,就去忙活去了。 他们家生活还是蛮好的,对比其他门户,人少不说。 奶奶还一心想着杨利民,什么好的都留给他。 杨利民也时不时的从空间搞点蛋和蔬菜,要么就是花生油,改善生活。 每每一炒菜,香味能把对面聋老太太馋哭。 有了对比,她总感觉手里的米粑也不香了。 “我这傻柱子哟,咱这嘴里啊,没滋没味的,吃不了多少,你们拿回去。” 傻柱和妹妹今早上出去,回来的时候带了些米粑。 一大爷家、秦淮茹家都有份儿,当然没忘了聋老太太。 两人现在就坐在老太太跟前,听了这话,傻柱心里不大舒服。 “您这那是没滋味是被对门杨家那香味给逗的馋了” 傻柱把一只脚弯曲放在炕上,手扶着膝盖,黑着脸,跟谁欠了他八百万一样。 这家伙浑,浑的没话说。 就算是聋老太太,有时候他也要说两句。 好像那个屁在嘴里,跟憋不住一样。 “哥,你” 何雨水无奈的紧,示意他注意一点。 他还是那个样子,在气头上谁都不鸟。 聋老太太知道他今天受了委屈,没和他计较,反倒转过来宽慰他。 “杨家的娃子,这事儿做的确实不地道,咱家傻柱子这是打抱不平,太太支持你。” 在这位眼里,他的傻柱子嘴臭是好的,是打抱不平。 把许大茂欺负的不行,给人扒光了丢厂里,遇到不舒服的时候就是嘴炮加拳脚。 这都是性情! 至于其他人,哼! 那都是欺负她家傻柱子的坏人! “还是您通透。” 傻柱听了这话心里开心了许多,正愁找不到人诉苦,现在这话倒是多了起来。 “本来就是嘛,大家都是街坊邻居,人秦贾家多困难他不知道啊” “街道办的怎么了披着一身虎皮就能六亲不认,就敢为所欲为” “还什么树新风我呸!德性!” 一通埋怨的话语说出来,傻柱心里别提多痛快。 要是能当着杨利民的面儿骂就好了 他撇了撇嘴,心里多少有点遗憾。 聋老太太没有说话,作为院儿里祖宗级人物,她怎么会看不出来,傻柱对秦淮茹的心思。 但她就不说,也知道说了也没用。 “嗨,算了,形势比人强,忍忍,啊” 聋老太太宽慰着他,傻柱却还是不解气。 他磨着牙齿,表情阴狠的说:“千万别被咱逮住机会,不然,哼!什么街道办的,天王老子都没用!” “哥!” 何雨水一直在保持沉默,听到这里,终于忍不住了。 “您过分了!” 她涨红了脸,不明白傻哥这是怎么了。 但做人,不能是非黑白都不分。 “人家也没把您怎么样,您至于吗!” “是没把我怎么样,可咱就是看不惯那小子!” 说来说去,傻柱还不是因为秦淮茹。 何雨水高中毕业,受过良好的思想教育,她怎么能不明白。 何况现在的傻柱,和秦淮茹走得还没这么近,何雨水也没有被潜移默化的影响。 她的心思还是比较单纯的。 你要帮忙可以,但你不能认秦不认理啊! 何雨水发现他哥最近对秦淮茹,越来越不对劲。 她私下里旁敲侧击过几句,没得到什么答案。 又是自己哥哥,争辩不过。 她想了想,也就算了。 反正等毕业以后她总要出去工作的,到时候哥哥爱帮谁帮谁,她不阻挡。 反倒要支持! 不然兄妹之间起了冲突,对她最为不利。 “唉,算了哥,我知道您心里有气,但有时候,您也要收敛点儿。” “秦姐是不容易,一个人拉扯着三个孩子,谁不想帮杨哥不也是在帮吗” “您这么做,到时候吃亏的还不是自己,再说往后就算你不求他,你妹妹我,不也要和人往来吗” 打小时候起,何雨水就受杨利民许多照顾。 两人虽然不是同级,但也是同一个院,小学都在同一个学校。 她年纪小,受欺负了不也是杨利民帮忙。 哥哥做的过分了,这种仇恨来的没有由头。 但既然他非要帮秦淮茹,何雨水也只能先哄着。 “咱知道,我的事情你不用操心,你哥我没混账到那种地步,咱和那小子之间的事儿,扯不上你。” 傻柱见妹妹语气缓和,他也跟着软了。 何雨水这才松了一口气,有些事情知道归知道,但她能有什么办法。 哥哥对秦淮茹,明显不是单纯的街里街坊帮帮忙这么简单。 她这个当妹妹的,有时候也是心累 第二十二章 何雨水 “雨水来了” 何雨水不知道自己的话,她哥听进去了多少。 两人分别后,她还是来到了杨家。 “杨婆婆,我来找利民哥。” 和利民奶奶打过招呼,何雨水敲响了杨利民房门。 他在屋里看书顺带写点东西,见到何雨水,将她迎进了屋里。 “杨哥,我哥就是那脾气,您别跟他计较。” 何雨水有些不好意思,坐在那里,多少有点尴尬。 她正值花季,还很年轻,扎着两条麻花辫,浑身上下都充斥着青春的气息。 就是太瘦了点,仔细看的话,眉眼有点像唐悠悠 “这没什么。” 杨利民笑着摆手,他还没到被傻柱怼两句就要怎么样怎么样的地方。 大家高度都不一样,犯不着。 “雨水,你老实告诉我,你哥对秦淮茹你知道吗” 大院儿里的人只要不瞎,都能看出傻柱对秦淮茹好的有些不太正常。 不过他打着帮扶的名义,和大家也没关系,别人也就没必要说。 张家长,李家短的,只要没有抓到实质性的证据,没谁犯得着去得罪别人。 最多就是背后议论议论,讲讲闲话也就算了。 何雨水听到这,低着脑袋,轻轻抿起嘴,似在纠结。 好一半响她才抬起头,长叹了一口气。 “杨哥,我,我也没办法。” 她这么一说,杨利民就明白了。 说得也是,人家是高中生,脑子不傻。 看出来了又能怎么样,那可是她哥。 “算了不说这个了,这段时间一直看你往外跑,是工作的事情” “对,我这不是马上毕业了吗,想去了解了解,也好早点适应。” 杨利民转移话题,何雨水也松了一口气。 傻柱的事情和前者没关系,和后者有关系但是不好处理。 最好的办法,就是装傻。 “有意向了吗” “唉,一说起这个我就愁,杨哥,您能给点儿意见吗” 得,还是带着事儿来的。 杨利民认真想了想,何雨水的工作问题,倒是有点麻烦。 如果她愿意去工厂倒还好说。 现在的时代,中专生毕业,工作包分配,走得还是技术工种。 从这方面来说,中专生可能比高中生还要吃香。 高中生的话,用现在时髦的话说,叫专业不对口。 难听点就是好高骛远,根本不是为了谋个工人的职位才去的。 高中毕业的,要么从政,要么做其他工作。 去工厂做工人,福利待遇好,人口基数大,却也要看是什么人。 一句工人大过天,但不是人人都属于这个范畴。 至少何雨水,肯定不愿意进工厂。 “我哥的意思是纺织厂,国棉厂这种大厂,名额也是有的,但我不想去。” 见杨利民沉默下来,何雨水干脆把自己心里的想法说给他听。 厂里多累啊,她还是个小姑娘,不想把青春都奉献在厂里的一个个工位上。 年轻人从来不会被打鸡血,年轻人拒绝激励、鸡汤和所有大饼。 她也一样。 什么光荣先进,好是好,但自己的感受才是最重要的。 杨利民表示明白,但现在还真没有好的主意。 “这样,你等我把手里的活儿忙完,多帮你留意留意,到时候有消息了通知你。” 帮人找工作,那本来就是他们的职责所在,就算是傻柱有这方面需求。 杨利民也是一视同仁的。 区别只是在于,会尽多少力而已。 “谢谢杨哥,嗯工作待遇差点儿没所谓,但最好是,离家远点” 何雨水起身道谢,说到后面越来越小声。 杨利民点点头,这倒是有点意思了。 听她这意思,这是想离她哥远点 难道这丫头真就跟聋老太太一样通透,从一开始就想着把他哥往死里坑 不,也不算坑。 她也没办法不是 “好,我知道了。” 杨利民笑着送她出屋,以前觉得何雨水满脑子都是水。 享受着哥哥的照顾,还要把他往火坑里推。 不仅对傻柱被秦淮茹吸血这事儿不反感,反倒帮助秦淮茹一家子吸血她哥。 现在看来,倒是应该改变一下想法了。 说不定何雨水,段位比秦淮茹都要高些 “利民,吃饭了。” “来了!” 送走何雨水,杨利民收拾了东西洗手吃饭。 今天有炖鸡有鸡蛋,还有小白菜和白面馒头,生活比起以前要好了不少。 饭桌上,奶奶一个劲儿的给他夹菜,又十分感慨的说:“雨水现在是越大越好看了,就是跟了个不明事理的哥哥,往后日子,怕是不太好过。” 打小时候起,何雨水和杨利民的关系就比较好。 往前奶奶还开玩笑说,要是孙儿找不媳妇儿,就 不过现在貌似没这种想法了。 毕竟就跟着那样的哥哥,找她做孙媳妇儿,不大现实。 “利民你不知道,上前天那秦淮茹找傻柱,两人在院角哪儿不知道说了什么,过不了多久,傻柱就给她提来了十斤白面。” 奶奶这么说,也表明傻柱最近对秦淮茹,有些过分的好。 十斤白面看似不多,可就这么白白送出去,没谁愿意。 何况傻柱做这种好事,考虑她妹妹没有 “奶,您别担心人家,人聪明着呢。” 杨利民笑了笑,他今天对何雨水改观挺大的。 这丫头摆明了什么都知道,但她谁都不愿意得罪。 混迹在这群禽兽之间,看似是柔柔弱弱的小羔羊,其实隐藏得很深。 不管怎么说,她脑瓜子是很聪明的。 至于傻柱,他现在做的这些还不算过分呢。 秦淮茹目前也不会太过于急着表现。 放长线钓大鱼她最拿手,现在只能说是在培养感情。 不过这些都和他们没有关系,四合院的纷纷扰扰,对杨利民来说,只是枯燥生活中的一些笑料而已。 “哎小杨,思想改造的事情,真没法商量了” 吃过饭,秦淮茹在外面洗碗,见杨利民也来了,让开一个身位,抬头问他。 她还要带孩子,真没有时间余力去搞这些东西,能避免是最好。 “不是思想改造,是提高大家的整理素质和思想觉悟,没你说的那么夸张。” 杨利民洗着碗,头也没抬,又说:“你的情况我知道,放心,到时候会进行分组,表现好的,就没那么麻烦,表现不好的” “怎么才算表现好” 秦淮茹着急的问,瞪大眼睛看着杨利民,疑惑的神情浮现在脸上。 杨利民终于抬起头,直视着她,话语悠悠。 第二十三章 卧虎藏龙 “欠债还钱,借物还物,讲诚信,懂文明,知道分寸,自尊自爱很多很多,你看看你那条中了,中的越多,表现越好。” 杨利民虽然不会以圣人的标准来要求大家,但至少得是个正常人。 贾张氏这种属于重疾,药不能停,必须要给她好好治治! 傻柱也是,论嘴臭功夫,整个四合院只有贾张氏可以和他相提并论。 雌雄双煞了属于是。 至于秦淮茹 她自我感觉还挺良好。 “要真这样的话,咱还算是能达标的。” 她冲着杨利民抿嘴一笑,奈何人家根本没理会。 抛了媚眼给瞎子看,秦淮茹也不生气,反倒是热衷于给人做媒。 “对了小杨,你也老大不小了,要不要姐给你介绍个对象” 杨利民没说话,她兴许是真心的,但目的肯定不单纯。 自己又不是傻柱,还需要她秦淮茹介绍对象 杨利民摇摇头。 “不劳烦,中意我的姑娘多着呢,能从这里排队排到西单。” 杨利民忙着洗碗,随口回了一句。 秦淮茹一颗八卦之心按捺不住,眼珠一转,四下无人,她压低声音说:“是不是雨水” 杨利民笑了笑,合着打的是这主意 介绍何雨水给自己,她控制住何雨水,不等于控制住了自己 要说秦淮茹别的本事没有,她做的那些事情,如果说是人神共愤也夸张了些。 但她能在这院里叱咤风云,连续把控住傻柱、易中海、何雨水,甚至有时候许大茂这些人也会上她当,没有别的原因。 主要是人设立得好。 面对傻柱这种的就扮柔弱装可怜,面对许大茂这种lsp就抛出自己俏寡妇的身份。 甚至于可以让他们占点便宜。 四合院里,大部分男性牲口哪里招架的住。 虽说是傻柱活该,秦淮茹能在后期把他喜血吸得差点绝户,完全是傻柱惯的。 这个时期的秦淮茹刚刚丧夫,做什么都有分寸。 傻柱帮她她会说谢谢,借了人家的钱、粮,她会想尽办法还上。 一个寡妇,带着三孩子,伺候婆婆的俏寡妇,还这么自立自强。 人设首先就立住了,不怕傻柱不中招。 一来二去,他反倒以帮助秦淮茹为荣,刚开始还会计较得失,越到后面,什么东西都开始白送,甚至是主动送。 慢慢的,秦淮茹明白了这是个冤大头,自然就不会再客气了。 所以说两人是周瑜打黄盖,哦不,不能侮辱周瑜和黄盖 反正就是各取所需,谁也怨不得谁。 “小杨,姐觉着,雨水真挺好的,你看,姐听说你和她一起长大,感情在这儿呢。” “你要是真有这意向又不好意思,姐可以帮你跟她说说。” 秦淮茹见杨利民沉默,又旁敲侧击的说了一堆。 杨利民收拾好碗筷,准备回家,临走时抬头看着她笑了笑。 “感情什么的无所谓,主要是太小了,我喜欢大的,小了不舒服。” 他摇着头离开,是真搞不懂秦淮茹哪里来得自信。 说实在的,杨利民总觉着秦淮茹还一定玩儿得过何雨水。 这个大院卧虎藏龙,个个都是人才,着实不简单。 秦淮茹却纳闷儿了。 “不舒服” 年纪大小,还能扯到舒不舒服 “说人家小,你也大不了人家几岁” 等等! 秦淮茹说着,忽然皱起眉头。 这小子说的该不会不是年纪 “呸!” 想到这里,她脸颊飞红。 “长得端端正正的,怎么这么不正经!” 秦淮茹没好气的啐一一句,背后突然响起的声音,却让她吓一哆嗦。 “咋了你这是说谁呢” 贾张氏在后面狐疑的看着她的儿媳妇儿,她这蜜汁脸红是什么情况 “嗨,没,没谁呢,回来了我去给您烧水。” 刚才太入神了,现在反应过来,面对着贾张氏,秦淮茹几欲作呕。 婆婆现在每天早中晚都要去清理一遍公厕,旱厕满了,还得提前上报找人来运。 她也要帮忙舀。 每次干活完了回来,那滋味 比足时老坛酸菜还要酸爽。 “利民,刚才说那事儿真没得商量了” 杨利民刚回到家,还没等歇会儿,许大茂又找来了。 一天天的,他是真累,没什么精力再陪这家伙鬼扯。 “你觉得呢” 杨利民抬头看着他,许大茂一听这话就明白了。 “要我说傻柱这王八蛋就该好好治治他!可我这种,利民,咱思想觉悟没问题,能不能” “打住,你要讨价还价去市场上去,我这里不卖东西。” 没等他说完,杨利民就摆手打断,他算是看明白了。 四合院的这些英雄豪杰,个个都认为自己是主角,个个自己感觉都十分良好。 不知道哪里来的自信。 这种话其他人说,杨利民大不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懒得搭理。 许大茂 大院儿几大恶人里,他排第二,根本没人敢说自己是第一。 骗财骗色,为了升官发财,不顾多年夫妻之恩,差点儿让前妻一家子拿命给他铺路。 光论劣迹,这家伙是该被拉去打靶的,还谈什么思想觉悟。 “有事说事,没事我要歇着了。” 杨利民直接下了逐客令,他今天真是挺累了,想早点休息。 许大茂闻言二皮脸一扯,气得不行。 你丫装什么啊!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 反正咱们走着瞧! “咳,这个,利民,上次不是说了吗,让你帮哥们儿一个忙,这么久了,也没个准信儿,我这不是来问问吗” 许大茂明里暗里,都认为是杨利民的错。 是对方做人不地道,鸽了自己。 可杨利民记着,自己给他的答复分明是等忙完这段时间。 现在都还忙着呢,你是上赶着投胎呢 “你们的事情定下来了” “哪儿能呢,还早,人家是大小姐,没这么容易。” 许大茂拍着大腿抱怨,他倒是想啊。 可现在刚开春,大家都忙得很,更别说娄家是大户人家,规矩什么都自然要多点。 什么没确定关系之前不能见面,什么见面了要尊重那些礼节 听起来就头疼! 这事儿要能成,也算是长脸面的事。 因此许大茂父母都没说什么,反倒是很尊重亲家的安排。 主要是他们也要计划计划,到时候把婚事办的风光一点,好显摆显摆。 杨利民听他这么说,更是无语至极。 没定 那你急个锤子! “怎么地你还怕白菜自己长腿跑了不成” “白菜什么白菜我不吃那玩儿意!烧心!” 第二十四章 表扬 烧心 杨利民无语凝噎,是挺烧心的。 你吃不到白菜更烧心! “行了,你这样,先让我构思一下,明儿个下了工,再来找我。” “这成!” 许大茂虽然想马上就开动,但也知道这是在求人办事,只好先答应下来。 “哥们儿够义气!你放心,等着我大婚当日,一定好好的和你喝几杯!” 他走了,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画大饼的功夫倒是一流。 杨利民也没奢望从他身上得到些什么,反正到时候,他这婚估计是结不成的 不过现在不需要考虑这些,和奶奶知会一声,他就回房睡觉去了。 第二天去街道办,杨利民先要把主要工作汇报一遍。 可等他走进办公点,才发现自己居然是最后一个到的。 今早睡过头了 啪啪啪啪啪! 杨利民正想着,耳边就响起一阵雷鸣般的掌声。 紧跟着是主任大娘热情洋溢的笑脸,她三步并做两步冲上前来,一把拉住杨利民,乐乐呵呵的往里赶。 街道办的其他同事围成一排,都笑眯眯的看着他。 “这是什么情况” 杨利民有点迷糊,今天好像不是自己生日啊 他正疑惑,就见副主任老陈拎着一面锦旗走过来,上面上书四个大字。 “一心为民!” 主任大娘见他皱起眉头,也不再卖关子,春风得意的笑着说: “这是洪爷一家人今儿一早亲自送来的,本想着等你,有事儿又回去了,说是改天亲自来登门道谢。” 在街道办工作被人送锦旗还是挺有面儿的,何况对方还是国家英雄。 主任脸上有光,大家脸上也有光。 他们消息比杨利民灵通的多,一大早就来这里等着了。 杨利民赧颜,罕见的有些脸红。 “主任,这,我都没做什么。” 洪爷也是 他有点哭笑不得,“一心为民”这四个字分量太重,压得杨利民有点无地自容。 主任大娘却不这么认为,事情她都知道了。 这时候,少不了打趣几句。 “小杨,可别过分谦虚了。” “是啊小杨,老爷子可是对你赞不绝口呢。” 林姐也羡慕的说着,但她并不嫉妒。 如果是自己,事情肯定办不成。 她只是好奇。 “小杨,你是用了什么法子,跟姐说说呗。” “这” 这到让杨利民犯了难,思来想去,最后才憋出一句。 “就想着在其位而谋其政,世上无难事,只要肯攀登,慢慢的,以心比心,就,就成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说的好不好,但大家表情都很严肃。 林姐几个还频频点头,顿时感觉杨利民的个人形象,变得很高大,很光明了。 “小杨说得对,咱们在街道办做事,就应该保持着这种理念才行。” 主任大娘说完,大家再次响起雷鸣般的掌声。 接着大家把那面锦旗挂上去,现在街道办里有四面锦旗。 两面是主任大娘的,一面是副主任老陈抓敌特得的,最后一面属于妇女主任林姐。 现在加上他的这一面,就是五面了。 “小杨,依我看啊,你这面应该挂中间。” 林姐笑着打趣,其实也是真心话。 这面锦旗是有纪念意义的,不止在于送它的人,主要是非常契合街道办的理念。 杨利民却无奈一笑。 “林姐,您别折煞我,我承受不起的。” 他自认为自己只是做了该做的事,也不想被架的太高。 虽然洪爷一家子很善解人意,没有挂他的名字上去,但杨利民心里还是怪怪的。 “我倒是觉着小林说的有道理。” 主任大娘拍板决定,笑着安慰杨利民。 “小杨,别介,大娘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放心,人老爷子特地说了,这是送给咱街道办的。” 杨利民还年轻,凡事不能起太高。 这些主任大娘心里都明白。 所以她一直把这当成一次集体荣誉,虽然事情如何,大家心知肚明。 但这也是在一定程度上,帮杨利民规避了风险。 “放心,出不了事,就算真出事,也有大娘,有大伙儿在呢。”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杨利民只能无奈接受。 最后由他亲自将那面锦旗挂到中间的位置,主任大娘又号召大家多向他学习。 让杨利民怪不好意思的。 好在这事儿很快就过去,主任号召大家开会。 先是说了说上一周的问题,整体都还不错。 虽然忙,但大伙儿做事都有条不紊的,也确确实实帮助了民众。 这一点要给予鼓励,并且主任表示,希望大家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多多努力。 杨利民等她说完,见时候差不多了,就把自己的想法提了一提。 他一说出来,主任想了想,眼睛就亮了。 “小杨,这是个好主意!” 她拍手大笑,不住的夸赞。 以一个院儿为试点单位,既落实了扫盲的工作,还顺带提高人们的思想觉悟、道德水平。 实行起来不困难,就算中间出了什么差池,也能够及时中断。 毕竟是试点,做不了就做不了。 可一但成功,其他地区就能迅速响应,慢慢的,问题就得到解决了。 “好办法!” “小杨,我觉着可行。” “我也支持杨哥!” 林姐和老陈几人纷纷响应,他们之前的方针都比较大、范围广,容易出现纰漏,落实的不是太到位。 现在杨利民通过这种方式,一家一户,一个一个院的慢慢抓,到后面还可以搞些竞争活动 慢是慢了点,但一但实行起来,效果肯定是不错的。 “小杨,这样,你写个详细的方案,先把草台班子给搭建起来,先试试看,成绩好的话,咱们就把你的方案推行下去。” 主任大娘很快就决定好,杨利民也笑着点头。 材料文件什么的他昨晚已经准备了,会后交到主任手中,虽然有些方式有些新颖,但还是在可接受的范围内。 “嗯要是真能搞出成绩来,咱们街道今年年底,一定能完成这次的指导工作,说不定在年中,就能推行到全区去。” 主任放下文件,各方面的情况她都已经了解,没什么好说的,主要还是要看杨利民的具体实施。 虽然但是,主任也不得不提醒他几句。 第二十五章 叉出去 “小杨,虽然是试点工作,但毕竟是一个大院儿的,街坊邻居,各方面的关系,你要维护好。” 主任手里拿着文件,这些话换做其他人都不乐意说。 她也就是看小杨还年轻,有时候容易犯错误,才提点几句。 虽然有说教的成分在里面,但也属于过来人的经验。 “谢谢主任,我知道了。” 杨利民真心感激,在这位置上工作,还是需要有人时刻的提醒着他。 这是好事,他高兴还来不及。 主任见他理解,笑着点点头,也没有再多说什么。 杨利民告罪离去,来到外面的办公室,继续处理未完成的工作。 不久后就到了中午,他是自己带饭来吃,图一个方便。 看样子往后还是要买辆自行车,中午吃饭可以骑着回家吃,平时也好用用。 吃完饭和老陈出去,带着工作小组去外面走访。 能不能为基层排忧解难,能不能为群众干事服务,是街道办衡量工作的重要标准。 老陈作为副主任,主管的事情有保卫、防火防盗、走访调查等等等等,事情还是比较多的。 杨利民跟着他,主要是帮帮忙,从旁协助一下。 虽然这些事情可以交给编外人员和工作小组,在很多他们处理不了的,街道办的几个核心人员,都会自己走动。 一趟下来,杨利民别的收获没有,倒是听了许多故事。 和老陈之间,关系也拉近不少。 两人约定有时间一起杀两盘象棋,走在青石板路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 老陈话不多,说的基本是工作上的问题。 杨利民安静听着,时不时提提意见,随着时间深入,走访了各个社区的基本情况,太阳也很快要下山。 “走,咱们回去。” 这边治安一片良好,老陈心里也开心。 回去的路上,话多了不少。 到了街道办后,也该到了下工的点,大家一一招呼着,就这么结束了充实的一天。 杨利民也拿着文件四合院赶,到家后先和奶奶知会一声,就去找了三位大爷。 “主任那边已经批了,三位大爷,把人都找来,开个会。” 杨利民言简意赅,三位大爷也没什么好说的。 这时间,大家都下工的下工,放学的放学了,很快就在召集下来到中院里头。 除了何雨水上学没来,棒梗这些屁娃不知道跑什么地方疯玩还没回来。 其他的,也都到了。 杨利民站在中间,前面是三位大爷,再外围是围成一圈的街坊邻居。 他也不想浪费大家时间,就直说了。 “往后每天吃过饭,大家都来这里集合,就昨天说的那事儿,打今儿起就开始了。” “具体怎么做,一会儿我会向三位大爷详说,现在有什么问题,可以提出来。” 杨利民才说完,就有人忍不住出来蹦跶。 “要是咱不来呢” 是傻柱,他抱着手站在那里,都不拿正眼瞧人。 这是个刺儿头,杨利民老早就明白,自然不会惯着他。 “给我个理由” “我没时间!” 他扭过脑袋,根本不想和杨利民废话。 傻柱兴许是没有什么坏心思,但就是看不惯有人在他头上指手画脚。 何况上次杨利民让秦淮茹为难,这个仇,他一直还记着。 现在怎可能给他好脸色。 “傻柱!你,你别犯浑!” 杨利民还没有说话,刘海中就忍不住出面指责。 他热衷于每一件可以显摆自己的事情。 思想觉悟 这里的人,有比我刘海中思想觉悟高的吗 事情办成了,到时候我再表现的良好点儿,不就是妥妥的成绩吗! 所以刘海中和杨利民是站同一阵线的,更别提他往后还需要人家帮们了。 “怎么地二大爷,有意见不让提咱们工人阶级就活该闷声不出气呗” 傻柱既然连杨利民这个街道办干事的面子都不给,怎么会在意刘海中怎么想。 他还挺聪明,就是说的话让人忍不住想笑。 扯什么工人 杨利民摇摇头,偷拿公家粮食的工人吗 也就是傻柱现在还没在轧钢厂后厨豪横起来,等再过两年。 就他不问自取公家粮食这件事,这家伙就要挨批! “好了,大家伙儿呢还有没有谁和何雨柱同志是一样想法的” 刘海中正欲发火,被杨利民拦了下来。 他也是遭受了无妄之灾,傻柱大多是对自己不爽,才会搁哪儿阴阳怪气。 要让他们扯下去,得扯到什么时候。 杨利民环顾四周,见到他看过来,不少人都自觉的移开目光。 昨天说这个事情的时候,反对的人不少。 可回去后仔细想想,其实也没什么。 人家都说了,晚饭吃过后再来,那个点儿上,街坊四邻要么在打屁聊天,要么在院儿里坐着歇凉吹风。 屁事儿没有,还不如多学点东西。 往前扫盲的时候,不也差不多吗。 明事理的人都清楚这个道理,也就不说话。 只有傻柱一直是这个浑脾气,还有一个贾张氏。 不过没等她发言,秦淮茹就拉住了婆婆。 “妈,别说话。” 开玩笑,新官上任三把火,虽然杨利民在街道办工作有几年了,但明眼人儿都看得出来。 往前在大院儿里不管事的他,现在要支楞起来了。 这时候出去当出头鸟,不是闹吗。 没看昨天叫的最厉害的许大茂,现在都立在那里不说话 秦淮茹也清楚,傻柱跳出来,有为她打抱不平的意思。 但现在,她也顾不得别人了。 “嗯,很好。” 杨利民等了片刻,见没人反对,满意点了点头。 随后他就看向傻柱,抬起手指向外面。 “叉出去!” 傻柱脑瓜子嗡嗡作响,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杨利民又说了一句。 “你可以走了,这里不需要你。” 易中海眉头皱起,什么时候,小杨干事变得这么好说话了 其他人也察觉到了不对劲,纷纷表示想不通。 这人家都当面反对,等于是跳起来打你膝盖了。 你闹哪样 就这么放了他 傻柱慢慢回过神来,他是浑,但不是傻! “你,你什么意思” “没听清楚” 杨利民横眉冷对,声音拔高了几分。 “那我再说一遍,你听好了。” “出去!!” 第二十六章 敌特 “你,你让我出去我就出去,凭什么!” 傻柱涨红了脸,要搁平时他早就撂挑子不干了。 可现在反应过来,反倒不敢轻举妄动。 事出反常必有妖,他文化水平虽然不高,到还是知道这些话的。 “我不走!” “不走让你走你还又不走了,你想干什么嗯” 杨利民看着他,不紧不慢,运筹帷幄,脸上没有一点生气的样子。 说实话,他有被傻柱给恶心到。 就因为上次的全院大会,记仇记了这么久,本就和他没什么太大的关系,非要硬蹭。 现在自己召集大家开展思想工作,他又跳出来反对。 真就众人皆醉我独醒 “大家也都看到了,何雨柱同志无故犯浑,公然反对街道办的工作,我给他机会,他还不乐意” “你们自己扪心自问,我做这些为了谁这事儿办好了,大院得了先进,家家户户脸上都有光。” “办不好,跟你们有一分钱关系吗还不是我来扛罪” “我为的什么” 杨利民环顾四周,每一个字都清晰落在了大家耳朵里。 众人议论纷纷,都在说傻柱的不是。 “小杨说得有道理,傻柱,这就是你的不对了。” 阎埠贵摆着脑袋,首先扫盲工作对他肯定是有利的,所以不管私下还是明面上,他都不反对。 如果做得好,是一个成绩。 在学校里,多多少少能帮他评选优秀教师职选。 他怎么可能反对。 其次是刘海中,他就更不用说了,目前来讲,是坚决和杨利民站同一个阵营的。 “傻柱,你别犯浑!还不快给小杨道歉!” 刘海中怒气冲冲的指着傻柱,他很清楚什么局势下,自己这个二大爷的身份才顶用。 一大爷易中海虽然没说话,脸却已经黑了下来。 这傻柱 唉! 无愧他这个称号! 其实他不傻,就是容易意气用事,外加舔狗本分是深入骨髓,说不定还是他何家祖祖辈辈传下来的基因。 改不了! 杨利民可是知道,傻柱舔狗舔到为了秦寡妇,敢去蒙打厂副主任。 怎么可能把他这个“小小”干事放在眼里。 毕竟在他眼中,杨利民的身份就和大院大大爷差不多,能怎么地 原主性格又软,他怕什么 就算自己现在被街坊四邻指责,心里气归气,但还是不觉得自己有错。 他抱着手臂站在那里,鼻子翘得老高了,根本就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混账样。 杨利民见状都感到好笑不已,也是,自己再不亮亮尚方宝剑,所有人都要以为他握的是咸鱼呢。 “与集体脱节,这是其罪之一,我大度,我可以不计较,只要你承认你不属于咱们这个集体,也就罢了。” “但你不仅不承认,还肆意妄为,大搞特搞,破坏街道办和基层之间的团结,也是在破坏人民群众之间的团结。” 杨利民润了润嗓子,扭头看向旁边的三人。 “三位大爷,你们老江湖了,来说说,什么人才会这么做” 三位大爷悚然一惊,越听越感觉不对劲。 刘海中张了张嘴,但半个屁都不敢放。 阎埠贵故意低头盯着自己脚尖,背着后面的手都在抖。 “小,小杨” 易中海着急忙慌的想要为傻柱辩解,可不等他开口。 杨利民已经抢先一步。 “想必大家心里都有答案了,对,是敌特!” 平地一声雷,此话一出,在场的每个人都傻眼了。 “傻,傻柱是敌特” “不能,人都在这儿住多少年了” “可他做的这些事,确实像是敌特干的!” “没有错,说不定小杨还真没冤枉他。” “” 大家议论纷纷,每说一句,傻柱的心就紧一分。 说到后面,他额头已经渗出冷汗,再也没法保持淡定的看戏姿态。 傻柱气急败坏,直接张口啐人。 “一个个的搁这儿放什么屁呢!老子是敌特谁他娘的乱放什么狗屁!” 越愤怒越慌张,越是有问题。 现在无论怎么样,都掩盖不住傻柱心里的那股子惊惧。 敌特是什么,打靶的时候都要比别人多几颗花生米的存在! 自建国以来,四九城就有不少狗贼做起了卖国求荣的勾当,特别是基层当中! 这些人很喜欢打入基层,伪装成普通居民,和大家打成一片,轻易不能被发现。 所以街道办有保卫治事科,各社区有居委会大妈。 就连大院儿里的大爷,都是当年为了严抓每个院,自查自理自治,防止敌特存在和渗透,才被所街道办任命的。 不过是后来敌特的存在少了,各方面才慢慢就和谐了许多。 最近已经好久没听到敌特的消息,本以为都消失了。 一想到还有,而且还在自己身边,大院儿邻居就不寒而栗。 大家下意识的,都远离了傻柱。 不管他是不是,有这个名头,挨上了不死都要掉层皮! 许大茂看热闹不嫌事大,在边上起哄。 “傻柱!原来你他娘的是敌特,怪不得老是针对我呢!” 他和傻柱打小就死磕,现在逮着了机会,不落井下石都不是他许大茂! 至于傻柱会不会出事,死不死,跟他没半毛钱关系。 这才是一个坏人的自我修养! “孙贼!你皮又痒了是!” 傻柱慌了,在看到街坊邻居避瘟神一样避着他到那一刻,他就慌了。 也就是大家伙儿现在手里没有臭鸡蛋,不然准往他脑袋上砸。 管他是不是敌特,那都不重要了。 人民群众的愤怒被调动起来了,这才重要! 许大茂在一旁起哄,更是火上浇油,点燃战火的一大助力。 这让傻柱气红了眼,咬着牙,腮帮子不断抽动,怒气槽马上就要炸了! 他知道自己是什么脾性,不敢直接动手,更不敢正面回答杨利民的问题。 有些事情在现在,根本不需要确凿的证据。 光是杨利民这个身份,想要用条例压死他,根本不难。 就傻柱的臭嘴,说多错多,万一再被揪着了什么漏洞,绝对要完蛋! 但他虽然懂得这些,杨利民却并不打算就这么轻易了解此事。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傻柱不三番两次的来挑衅,他根本不愿意搭理。 你混蛋就混蛋,别出来恶心人啊! 现在人家都欺负到头上来了,自己再不做点什么,杨利民忍不下心里这口气。 再说他也不是毫无依据的污蔑傻柱,至少有一件事情,傻柱说不清楚,就足够他吃公家饭的了! 第二十七章 办傻柱 “大家都知道,何雨柱同志的爹何大清,好些年前一声不吭的就从院儿里跑了。” “虽说不少人在传,他爹是被老寡妇勾了魂,可这种事,谁知道呢” “那么我们换一种想法,何大清会不会是敌特,害怕自己被发现,所以急匆匆的跑了” 杨利民话语不乱,逻辑清晰,说得大家都频频点头,细思极恐。 这种事情就怕人往那方面想,毕竟要说傻柱他爹一点问题都没有 没有人敢保证。 不管有的没的,只要沾上了边,就准没有他好果子吃。 “我是实在不相信,有人会为了一个老寡妇,抛弃自己儿女,你们会吗” 杨利民看向前面,大家都说不会,不管怎么样,生就要养。 哪怕是秦淮茹,她再怎么困难,再怎么无耻,都没有想过抛弃孩子。 这时候,难免鄙夷何大清。 “没想到傻柱他爹这么混账” “嗨,何大清也是咱院儿里有名的浑人,要不说龙生龙凤生凤,老鼠儿子会打洞,傻柱和他一个德性!” 贾张氏撇嘴说着,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她心里感激儿媳妇当时把她拉住了。 不然现在,遭殃的就是自己! 而且何大清的事情确实有些蹊跷,当年大家都当笑话传。 现在杨利民旧事重提,不少人都多多少少的察觉到了一些不对劲的地方。 傻柱听了这话,终于是忍不住了。 虽然他早就对何大清断了感情,但那毕竟是他爹! “你!” 他指着杨利民,气急败坏,就要咆哮出声。 杨利民比他更快一步,不紧不慢的说着。 “何雨柱同志,你有权保持沉默,但你所说的,都将成为呈堂证供!” “我作为一名街道办干事,对你和你父亲的反常举动提出合理质疑,这是为了大家的安全考虑,为了社会的安定考虑!” “如果你们父子真是敌特,谁来保障我们的安全!” 相比于怒气冲冲,身负疑点的傻柱。 杨利民可谓是在客观角度陈诉事实,平静、淡定,也没冤枉谁。 傻柱破坏集体团结,公认唱反调是真。 他爹出走难以解释清楚,也是真。 这就是敌特最爱干的事情,他想洗都找不到洗白的地儿。 “小杨,柱子他爹确实是跟着老寡妇走的,这事儿做不得假!” “何大清不可能是敌特,柱子也不可能的,根本没有的事儿!” 见事情闹得这种地步,易中海急忙站出身来,为傻柱解围。 现在傻柱陷入被动,最好是老老实实的,什么事儿也别犯。 冲动,只会害了他自己! “老刘,你们,你们倒是说句话啊!” 易中海愁苦的不行,说话的时候,近乎是哀求的语气。 他们三位大爷再怎么样,有些时候还是挺团结的。 可为什么偏偏在这种关头,一个个的都沉默了! 柱子要是出事,对你们有什么好处! 易中海心里发慌,他不明白这是怎么了。 贾东旭是他徒弟,老伴儿是个不能生的,易中海无儿无女,就想让徒弟往后给他养老。 结果 没了徒弟,他又把主意打到傻柱身上。 四合院战神虽然容易冲动,在他心里,好歹是个实诚人,也是他看着长大的。 于是各方面都维护,帮助着他。 求的不还是一个养老问题吗! 可没想到,他居然惦记上了秦淮茹! 这事儿易中海看出来了,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有时候还在想。 要是秦淮茹也有这意向,自己大不了撮合撮合,一起给他和老伴儿养老。 为了这个,傻柱的事,他就必须要站出来作保! 二位大爷却并不卖他的面子,这种牵扯到敌特的,谁敢乱说话。 万一是真的,那就是厕所点灯,找屎啊! “一大爷,您说的这么有板有眼的,莫非何大清的事儿,您亲眼见过” 杨利民不上他的套,什么真不真假不假,时间都过去这么久了,谁还能记得。 易中海张了张嘴,又想说是,又想说不是,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杨利民又问。 “带走何大清的老寡妇姓甚名谁,祖上干什么的,为什么要把何大清拐走” “狠心丢下自己儿女,一句解释也没有,说一声这很难吗” “往前还会寄点生活费回来,说是亏欠,又有谁知道” “一大爷,您要拿不出证据来,我奉劝您别说话!” 他问,易中海却一个字都答不上来,头都麻了。 这些狗屁捯饬,那都是人家的事情,他知道个屁! 傻柱在旁边听着,已经是怒不可遏。 “杨利民!你到底想说什么!” “你丫有什么冲着我来,你拿何大清,拿一大爷说什么事儿!” “何大清我虽说不认他做爹,往年至少还带雨水去找过他,他是不是敌特,我不比你更清楚!” “还有,我也不是!你别乱泼脏水!” 他怒吼而出,声线颤抖,整个人都处于极度暴怒的状态,身子摇摆着,感觉下一秒就会扑过去。 “我看你纯粹是没事儿找事儿!” 傻柱实在忍不住了,咬牙切齿,恨不得用眼神杀了杨利民。 易中海抿了抿嘴,一声长叹,真是想装死躺过去算了。 怎么会这样啊! “何雨柱同志,作为一名街道办干事,为了大家的安全负责,我提出合理的质疑,是很正常的事情。” “你也可以反驳,但我敢说,我的话一定会比你的反驳更有依据! “我现在问你,你既然说你去找过何大清,你见到他了他现在是个什么情况,你知道” “没有!” 傻柱没好气的一摆手,心里有些后悔自己太过于斤斤计较。 他早该知道杨利民不是以前的老好人了,自己又干嘛要去招惹他! 可现在后悔已经来不及,这件事要是说不清楚,任由杨利民往他身上泼脏水。 他说不定就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没有没有见到,你怎么能信誓旦旦的说他不是敌特,你不是敌特” “怎么样狠心的父亲,自己两个孩子不辞辛苦的去找他,结果门都不让进” “有难言之隐我看除了是敌特,不想牵连自己的孩子之外,恐怕就没有其他原因了!” “而你,傻柱!” 杨利民盯着他,眼神锐利如钢刀,面色也变得坚毅。 今天之后,搞不死傻柱,也要让他不敢再跳! “你傻柱指不定就是敌特的儿子,私下里,谁知道你们有没有暗中联系!” “何大清怕自己被发现,跑了,你就来接他的担子,肆意破坏人民团结,你是何居心!” 一条条罪证给他安在身上,帽子扣的严严实实。 傻柱脑瓜子嗡嗡作响,往后一退,差点栽倒在地。 回过神来,肾上腺素的急速飙升,让他当场就陷入失控之中。 理智不存,清醒不在,此时此刻,傻柱的心里只有一个想法。 “你血口喷人!” “杨利民!!我弄死你!!” 第二十八章 父子反目 傻柱的问题还不止这些,他爹一声不吭的出走,大概率是因为成,分问题。 谭家菜是以前的宫廷菜,非一般人可以学。 傻柱却多次提起,他们是谭家菜传人。 这年头拜师学艺不是简单的事情,傻柱自己教徒弟都会留一手,已经很好的证明了一切。 他的手艺传至他爹,自己亲儿子,何大清必定倾囊相授。 那么何大清的手艺呢,又是花费了多大代价,才得来的。 普通人家,又怎么可能得到谭家菜的真传。 何况谭家菜用料极其昂贵,所以至少在何大清在的时候,他家里条件就已经很不错了。 当然,光是这个,多多少少都有些牵强附会。 光看这个,傻柱没有问题。 问题是他爹小时候让他卖过包子,哪怕是兼职,也是属于做生意,甚至可能还要更严重。 这里面牵扯到的东西更多。 毕竟钱是到了他爹手里,事情的性质总不能作假。 那按照上头的说法,何家的成分就应该是小z,而不是雇农。 杨利民不确定自己是不是过度解读,他要的只是一个由头。 有了这个由头,顺着查下去,说不定能有惊喜。 没有想到的是,还不等他说完,此时此刻,傻柱就已经破了大防。 “杨利民!我弄死你!!” 傻柱彻底疯狂! 他吼叫着冲上前,眼睛气的通红,拳头攥紧,手肘提起,就要冲着杨利民面门来上一击重锤。 周围的邻居都吓一哆嗦,纷纷往边儿上靠。 “这傻柱,太浑了!” “可不是,这就要打人了” “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打起来最好!” 有人指责谩骂,有人幸灾乐祸,也有人趁机拱火。 杨利民就站着中间,听着,看着,不为所动。 先不说傻柱现在这个状态,能不能干得过自己。 就说他这一拳还没打上来,杨利民就得躺在这里,直接开演! 到时候不让他吃几颗花生米,他杨字倒着写! “利民!” 倒是奶奶,边儿上站着,方才一直没说话,现在见到这一幕,立马慌了,就要冲上前来护着他。 杨利民脸色一沉,傻柱这王八蛋要是伤着奶奶,那他死定了! 他改变了主意,站定身形,就要操起边儿上的长条凳,弄死他丫的! 反正咱这叫正当防卫,不对,是擒拿敌特! 可关键时刻,一尊还算高大的身影冲了上去,一把把住傻柱,将他给拦了下来。 “柱子,柱子!” 易中海强拉着他,不让他犯浑。 傻柱已经气昏了头,现在什么都听不进去。 他都被人欺负成这样了,再不动手,那就不是男人了! “您别拦着我,您别拦着我!!” 四合院战神就算被人拦着,也表现出了强大的战斗力。 一直往前顶着,像头蛮横冲壮的牛。 看易中海脸上隐隐作痛的表情外加勉强的样子,估计心肝脾肺肾都受伤不轻。 俗称顶你个肺 事态完全失控,不少人都着急慌张起来。 “这,这可怎么办啊!” “当家的,你是院里三大爷,快去劝劝啊!” “你想我死啊!叫老刘去!” “嘿!好你个阎老西,咱,咱可没招你啊!” 着急归着急,也没谁愿意去帮忙。 倒是有几个唯恐天下不乱的。 “这下好了,傻柱这傻了唧的傻子,活该他倒霉!” 许大茂一脸贱笑,他只恨自己现在手里没有瓜子可以磕,不然准要打赏! 杨利民眉头一皱,却发现事情并不简单。 要说傻柱是一大爷指定的养老候选人,这是毋容置疑的。 自打贾东旭死后,他对傻柱照顾有加,就差没让傻柱认他做父。 但目前这种情况,一大爷是聪明人,犯不着到现在还出来帮忙。 再是培养来给自己养老的,也不是亲儿子,惹火烧身的事,他不会去做的。 要么就像对待秦淮茹一样,给予生活上帮助。 对待傻柱,顶多是马后炮行为,事后还能博得更多好感。 所以他现在拼命阻拦,只有一个可能。 易中海也不想把事情闹大! 杨利民目光微微闪烁,看来他没有过度解读,这里头的事情,说不定比自己想的还要深! “嘿,这傻柱,怎么这就动起手来了!” 贾张氏被吓的不轻,嘴里自然没什么好话。 秦淮茹站在她身边,真是心累。 归根结底,事情还不是她这个恶婆婆惹出来的。 要不是她聪明,现在这场面,这大戏,就该换成贾张氏召唤亡灵的主场了。 还有脸说呢! 秦淮茹十指紧紧缠在一起,紧抿嘴唇,心里很烦躁。 她也在纠结,也在犹豫,到底要不要上去帮帮忙。 啪! 秦淮茹还在思考,喧闹的场上就被一道突然响彻的巴掌声给彻底压住。 人们张大嘴巴,直勾勾的看着前面。 傻柱瞪着眼睛,不顶了,脸上红肿却慢慢浮现。 他神色错愕的看着眼前的人,嘴唇哆嗦着,是那样的不可置信。 “一大爷,您,您打我” 像是科学家解了千年都得不到答案的难题,傻柱怎么想也想不通。 一大爷会给自己一个大哔兜 我们亲如父子,您知道一大哔兜,对我的心灵伤害有多大吗! 傻柱懵了,彻底的懵了。 “柱子” 易中海手掌轻微颤抖,不得不说,傻柱脸皮还挺厚 他低着脑袋,心情纠结,沙哑的嗓音带起一声“柱子”,一瞬间像是老了十岁。 他不想的,但这件事再闹下去,一定会给自己带来想象不到的麻烦。 为了遏制住事态的发展,非常时期,只能行非常之事! “傻柱!你想干什么你不要再闹了!!” 易中海抬起脑袋,脸色沉着,直接以很严厉的语气训斥傻柱。 不说傻柱发蒙,就是院儿里的其他人,这时候也反应不过来。 一大爷对谁都是和和气气的,很少说重话。 像今天这样直接动手打人,更是头一回。 何况他打的还是傻柱。 只有杨利民注意到,他说话的时候,也在悄悄的给一大妈打着手势。 大伙儿的注意力都在易中海和傻柱身上,没谁注意到一大妈已经偷摸离开。 杨利民心中了然,看来实际情况和他猜的八九不离十。 接下来什么牛鬼蛇神,各路人马。 要下场的,那就来! 第二十九章 一出好戏 “柱子” 双手扶住傻柱肩膀,易中海表情莫名,眼中带起几分哀伤。 他就想找个人养老,经受不起其他折腾,虽然对傻柱确实偏袒,也在情理之中。 能有什么错。 “一大爷” 傻柱嘴唇动了动,兴许是感受到了这份沉甸甸的“父爱”,即便脸肿了,眼红了,巴掌印子清晰可见。 最终还是没能多说什么。 冷静下来仔细想想,自己确实被魔鬼控住了咽喉,差点闹出大事儿来。 一大爷他是对的! “奶,您先回屋休息,这里有我呢,放心。” 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杨利民只是觉得他们很吵,并且直接无视,回过头来安慰起奶奶。 傻柱和一大爷,看这架势,不知道的还以为在演狗血偶像剧。 如果不能红着脸,是否还能红着眼 “小杨,这,柱子做的不对的地方,咱代他向你道歉。” “他这脾气是浑了点儿,你别计较。” 好说歹说劝走奶奶,易中海就侧过身,开始表演起传统艺能。 脾气 杨利民只觉着有点反胃,单说脾气就要为他开罪,合着自己方才说的都是放屁 他又说:“小杨,你和柱子怎么说都是一个院儿里长大的,他什么样你最清楚。” “柱子这思想确实有问题,鲁莽,冲动,但是个实诚人,你这个做干事的,该帮他好好改正改正。” “咱们这些做街坊邻居的,也应该竭尽所能帮助他,小杨,你明白吗” 你明白吗我的朋友,我们不能 听他这意思,傻柱单单是思想有问题,什么破坏集体团结扯不上。 什么敌特,更是无稽之谈。 “这老易” 阎埠贵努努嘴,心里多多少少有点膈应。 偏袒也不是这么偏袒的 他都能看出来的事,杨利民怎么会不明白。 他沉默着不出声,冷冷的看着前面,就想看看,易中海还能做到什么地步。 “小杨,嗨,傻柱这人你还不了解吗,他就是这德性!” 秦淮茹的声音突然在场上响起,纠结半天,她还是决定下场。 先是走到傻柱身边,抿了抿嘴,秦淮茹双手扣在腰前,语气多有埋怨。 “柱子,不是姐说你,人小杨是为了大伙儿好,你说你心情不好,也不能这时候捣乱啊。” “姐在旁边看的清清楚楚,这事儿啊,你俩都有错。” “嗨,不过都是年轻人嘛,能理解。” 秦淮茹想了许久,她觉得有必要帮傻柱说说好话。 自打男人死后,傻柱是院里为数不多主动接济她的。 再说一大爷看着呢,要想往后让他帮衬着自己,还是及时站队比较好。 杨利民等他们说完,也不打断。 这时候才移开目光,看向了一旁的阎埠贵。 “三大爷,您是读书人,您帮我翻译翻译,一大爷和秦姐这话,我怎么听不懂呢” 一句读书人说得阎埠贵极为舒心,既然是翻译的话,也不用担心得罪谁。 他中指将松垮的眼镜往上一推,脸上露出腼腆的笑容。 “老易这意思呢,是想让你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都是一个院的,你应该帮着傻柱,帮着。” “这秦淮茹的意思呢,是说她就是个路过的,路人,纯路人,很客观的来看,觉着你们俩都有错,但是呢,好像你的错还要多点。” 阎埠贵话语悠悠,总结的很到位。 这话让许大茂眉头紧皱。 “不是都一样吗” “不一样。” 杨利民淡淡开口,至于哪里不一样 一个道德绑架,一个理中客,拉得一手好偏架! 就跟那个蟾蜍一样,一天天的哇哇乱叫,好不容易说句人话,跟放屁一样。 他在说傻柱破坏团结的事,在说他身份的事,两人是一个字没听进去。 一个证据拿不出来。 到了后面,反倒成了自己仗势欺人,自己不顾邻居 好! 好得很! “一大爷,秦姐,你们说的对,我是应该好好帮助傻柱,我也确实有错。” 杨利民微微一笑,很阳光的大男孩,就是笑的让人很不舒服。 刚才那么咄咄逼人,现在这么好说话。 易中海和秦淮茹,都不约而同感受到了一丝不对劲。 杨利民又说:“既然你们说傻柱是思想上出了错,那就是。” “你们说一个院的,一起长大的,我应该帮助他,说的很对。” “又说我也有错,不然傻柱不会想着要嫩死我,对对对,说的都对!” 他停顿片刻,脸上充满了讥讽。 易中海心里麻爪,身上好像有蚂蚁在爬。 秦淮茹攥着的手久久不愿意放松,虽然杨利民在赞同她,却让她感到脸颊滚烫,心中羞耻。 杨利民将一切尽收眼底,终于给出了结论。 “既然这样,那我就不管了。” “许大茂!” “哎!” 许大茂吃瓜吃的正起劲,听到有人叫自己,下意识的答应一声。 杨利民笑眯眯道:“去找街道保卫科的人来,工厂保卫科也行,公安同志也可以,那个省事儿找那个。” “我相信他们很愿意帮助何雨柱同志,你知道该怎么说” 跑腿儿的事情,许大茂不愿意做。 可坑傻柱 他咧嘴一笑,大手啪啪拍着胸脯。 “放心!哥们儿明白!” 迈开腿甩起手,哼着小曲儿,许大茂就要去摇人。 易中海脸色一点一点阴沉下来,只是没等他讲话,杨利民就笑眯眯的问。 “一大爷,您满意吗” 他说自己应该帮助邻居,杨利民帮助了,帮他好好改正一下思想! 易中海心里却门儿清,傻柱要是落到保卫科手里,准要完蛋! 杨利民又看向秦淮茹,秦淮茹低着脑袋不敢说话,心里懊悔自己没能看清局势。 正当两人心里的慌张就要满溢而出,一道人声突然从后面传来,钻入了大家耳朵里。 “我看今儿个,是谁要害我家傻柱子!” 众人回头望去,聋老太太在一大妈的搀扶下,拄着拐杖慢悠悠走过来。 她抬起脑袋,眼睛虚着看向院门口的许大茂,用命令人的语气,呵令他回来。 “许家小子,你这种狗腿子,在咱那会儿,早被拉去打靶了!” 第三十章 全都一起 “嘿!” 中院门口,许大茂还没出院门,就被阴阳怪气嘲讽一顿,何其委屈。 老不死的! 他扯起脸心里骂娘,面上却不敢还嘴。 聋老太太,四合院里祖宗级人物,还是个五保户。 也是许大茂轻易不敢招惹的对象。 “所以我现在是去还是不去” 他皱起眉头,满心为难,最后决定先看看戏再说。 “您老怎么来了” 眼见救星到位,易中海松了一口气。 他和开口说话的傻柱急忙上前,从一大妈手里接过老太太,扶着她来到人群中间。 人们自动绕开一个道路,啧啧称奇,没想到能把她给惊动。 不过想来也是,傻柱可是人家钦定的大孙贼! 能不护短吗 秦淮茹趁机退到后面,不知道为什么,心情很沉重。 就连贾张氏在一旁嘀嘀咕咕的问她,为什么要帮傻柱,她也没听到。 “咱要再不来啊,都不知道,咱这傻柱子要被人给欺负什么样!” 聋老太太挣开易中海的手,提起拐杖重重杵地,又抬起另一只手,虚空抚摸傻柱红肿的半边脸。 眼角垂下来,她的脸上满是心疼。 傻柱心里一暖,咬了咬牙,眼泪差点掉下来。 但他已经是快奔三的人了,不再是曾经那个少年,没有一丝丝改变 所以,也就忍住了这份委屈。 老太太说完长叹一口气,眼神变得锐利起来。 她双手展开,不要人扶,自己慢慢踱步到人堆前,虚着眼睛一个一个看过去。 “刘海中,是你小子要害我家傻柱子” “没,没有的事儿!” 刘海中肥肉一抖,连忙摆着脑袋。 他要敢承认,说不定要挨上一顿拐杖打,何况本来就和自己没关系 “那是你阎埠贵” 目标转移,阎埠贵呼吸一滞,消失的笑容才慢慢浮现。 “我看戏呢。” 聋老太太哼了一声,又一个个看过去,最后才把眼神移动到杨利民身上。 到我了到我了! 杨利民不等她开口,主动笑着回答。 “对对对,是我是我!” 老太太脸色一变,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易中海也有点儿发蒙,这怎么 还有主动承认的 唯有傻柱依旧满怀恨意,看到那张笑脸,他恨不得给他撕碎! “杨家娃子,我家傻柱子冲撞了你,是他不对,可这都是街坊邻居的,不至于闹那么大。” 缓了缓神,老太太以不变应万变。 她的话是肯定而不是疑问,杨利民明白,这是要力保傻柱了。 “那按您的意思” “让傻柱给你道个歉,这事儿就算了了,行不”聋老太太抬起脑袋,因为面善,笑容十分和蔼。 杨利民不假思索,反问她。 “您觉着呢那我给一刀,再道个歉,可以吗” “小杨!” 易中海听到这里忍不了了,他就说这小子为什么突然之间这么好说话 本来以为是老太太的缘故,现在才明白,他就根本没打算放过傻柱。 谁来了都没用! “一大爷,小点儿声,您这么吼天震地的,吓坏了我不要紧。” “老太太可在呢,她老人家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想好去那个火葬场了” 杨利民皱起眉头,训斥着易中海。 人齐了,不装了,他摊牌了! “杨利民!你他娘的,少在这儿拐弯抹角!!” “这是聋老太太!” 傻柱才刚消下去的火气,又瞬间冒了上来,直冲天灵盖。 他伸手指着杨利民,情绪激动,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齿缝里蹦出来。 “我知道,我知道是聋老太太,可要是碰着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你亲娘呢。” “我!” 傻柱的怒火被彻底的被点燃了,今天说什么,他一定要弄死这个该死的狗东西! “你他娘的还是爷们儿吗!杨利民!有本事滚出来!” “你别以为你穿着一身皮我就不敢收拾你!!” 如果不是易中海拉着,傻柱现在已经扑过去了。 当然,如果他真这样做,杨利民一定以最快的速度,躲到聋老太太身后。 比浑是,我是职业选手来着! “是不是男人你也可以称呼我为青年,新青年,我是不打架的!” “我!!” 傻柱涨红了脸,接着是一顿国骂,以他的力气,易中海都差点儿没拉着。 “够了!” 聋老太太终于开口,压着声音,呵斥住冲动的傻柱。 “你要动他,你就先把我撂这儿!” “太太” 傻柱知道这是为了他好,心里却异常憋屈。 他呼哧呼哧喘着粗气,身子随之上下耸动,泛红的眼睛里带着泪。 血泪! 虽然但是,总算是停了下来。 老太太这才作罢,转而抬头看着杨利民,满脸的笑意。 “杨家娃子,这是在关心咱呢。” “还是您老通透。” 她笑,杨利民也笑。 到最后,聋老太太终于绷不住了。 “利民,太太知道你是好孩子,给咱一个面子,成吗” 她的眼里带着几分乞求,为了傻柱做到这种份上。 真不知道是可怜,还是可笑。 杨利民没有说话,而是掏出自己的工作证,紧紧攥着,放到他们面前。 “我给您面子,谁给它一个面子!” “谁给公平,谁给律法一个面子!” 洪亮的声音着震透苍穹,在场所有人都被惊的张大了嘴巴。 那泛红黄的纸业上盖有略微褪色的印章,只有一颗星辰还在闪耀着属于它的光辉。 杨利民环顾四周,表情严肃。 最后还是将目光落在聋老太太身上,厉声质问! “无可否认您对它做出的贡献,可它也回报您了不是吗” “今天的事,您要不说话,我存当什么事儿都没发生过!” “可这人老了,也要在乎脚上有没有泥,也要在意自己干不干净!” “倚老卖老,是非不分!是不是要我连最后一点尊严都不给您,是不是要连您一起查!” 聋老太太表情怅然,身子微颤,一颗枯寂的心突然被狠狠的揪了一把。 疼! 她嘴唇动了动,眼眶慢慢泛红,想说些什么,最终却还是低下了头,再难抬起来。 “杨利民!” 易中海怒不可遏,伸手指着这混账小子,实在是忍不了! 今天要不好好教训一下他,他是真不知道马王爷到底有几只眼! “闭嘴!” “有你说话的份儿吗!” “作为院里儿的一大爷,无耻到这种地步,你简直枉活半生!” 杨利民气场全开,压制全场。 他脚踩大地,头顶蓝天,手上举的是星辰,眼里看到的。 只有恶心! “杨利民!!” 踏踏几个跨步,气到抓狂的傻柱双臂一展,就要上前勾住这王八蛋! 杨利民不近反退,来到他跟前,手里的星辰,近乎贴到他的脸上。 “你敢动我一下试试!” “你敢动,你死,你妹妹,你爸,你全家,还有这大院里帮你的人 “全都要陪着你一起!!” 第三十一章 有的人 “您放心,人带回去后,事情咱们一定严肃处理。” 街道保卫科的人来了,了解情况后表情十分严肃。 这年头敌特的事情,基本都要当成头等大事来对待。 甭管这位何雨柱同志是不是,只要查到他身上,事情就小不了。 “杨哥,谢了。” 公事说完,两个小伙子低着脑袋冲杨利民笑了笑。 今天他们值班,碰巧遇到这么个情况属实不容易。 现在这年月,四九城的治安忒好。 所里的公安同志大部分都没什么活计可干,现在事情落到他们手里,大小算个成绩。 “都是为人民服务,谢什么谢。” 杨利民也就是不抽烟,不然就凭这话,对方铁定要给他打一庄。 把傻柱交给街道保卫科处理,是他一开始就想好的。 一个是自己好看着,另外一个,保卫科有时候,要比所里好使。 明里暗里,有些事情,他们更容易去做。 “那咱们就把人给带回去了。” 都是熟人,他们也不客气,招呼一声,两人就一左一右,把傻柱押出大院。 敢跑的话 保卫科手里可有尚方宝剑的,大型的工厂保卫科,甚至有高射炮 看傻柱的样子,他肯定是不情愿,但事情到了这种地步,由不得他做主。 看到两个五大三粗的大小伙子,腰里别着东西,街坊邻居都站远了去,大部分在面壁思过。 傻柱也怕,他紧抿着嘴,心里已经开始后悔自己当初太过冲动。 如果能重来,他要选! 选择好好说话。 “柱子,你到了里边儿,千万别冲动,啊有什么事情,一定要好好交代清楚,不能说假话。” 只有易中海一个人,还在愁眉苦脸,在边上跟他交代着。 他很聪明,方才下场只是说了些无关紧要的屁话,没有太过刻意的偏袒。 加上傻柱的事情还没定死,谈不上包庇,所以不用和傻柱同路而去。 另外一位,聋老太太,已经被一大妈扶着回屋休息。 杨利民说的她无地自容,她想帮傻柱解围,但根本没有办法。 “一大爷,我” 傻柱抿了抿嘴,心情很是沉重。 人就是这样,事情没来之前,什么都不怕,现在亲眼见到,感知到自己未卜的命运。 就开始慌张和害怕起来。 他想让一大爷救他,一定救他。 他是人,虽然浑了点,脸上没表现出来,心里总归还是恐惧的。 “说什么呢,说什么呢!” “赶紧走!赶紧走!” 两位同志不给他机会,沉着脸,把傻柱带走了。 直到他们的身影完全消失在大家视野之内,寂静无声的中院里,才慢慢有了声音。 “这傻柱唉!” “今儿个进了保卫科,不知道啥时候能出来啊。” “嘿!说不定就出不来了呢!” “别乱说话!再怎么说,连人带盒,骨灰肯定是要带出来的!” 有的人还活着,但他已经死了。 大爷大妈们三三两两聚一堆,拿着手挡住半边嘴巴,歪着脑袋和旁边的人嘀嘀咕咕。 戏好看归好看,可谁都不愿惹事上身。 今天这事儿说起来,还是忒吓人的。 万一弄不好,真就和大妈们说的一样。 傻柱连人带盒,最多五斤。 “老阎,你,你觉着这傻柱,还能活吗” 刘海中长舒一口气,二百来斤的身子跟着抖了一抖。 今儿个这大戏,好像从始至终都没他什么存在感。 哦不,闹最大的时候。 是他意识到不对劲,赶紧让刘光福两兄弟去叫保卫科的人来。 也算收了个尾 “不好说,要看情况。” 听他问话,阎埠贵摇了摇头。 刘海中闻言无奈的撇了撇嘴。 “你这说了没说,有什么区别” 难道我刘海中不知道要看情况 虽然但是,两人心情也有点说不上来的沉闷。 这时候,杨利民拍了拍手,把大家都注意力吸引了过去。 “好了,走了的人我们就不要去议论了。” “今天大家挺累的,回去后好好休息,明晚上再开始扫盲和思想教育工作。” 杨利民拿捏着架子,他刚才爆发的时候,吓坏了不少人。 现在就算温和下来,也没有人敢抬眼看他,都神色复杂的点头答应。 接着大伙儿各回各家,今晚上,注定是个许多人的不眠夜。 天还没黑,但家家户户都关门闭户,躲在屋里,八卦杂谈各有各的说法。 前院阎家。 三大妈坐在椅子上,手背拍着手心,神色略有得意。 “瞧瞧,我说什么来着,小杨这不就支楞起来了!” 她之前说往后要求人办事儿的时候,家里当家的还不屑一顾。 现在怎么着 四合院战神都栽了! “你,你就别跟着添乱了。” 阎埠贵听见老伴在翻他旧账,忍不住犯了个白眼,心里麻爪。 今天的事情看似是杨利民和傻柱之间的个人矛盾,实则是前者要拿后者做杀鸡儆猴之用。 何尝不是在警告他们这三位大爷,甚至是院儿里的所有人。 往后,可怎么办啊。 唉 后院刘海中家。 “孩儿他爸,这傻柱,还能活吗” 二大妈坐在家里的炕边上,欠着身子询问刘海中。 她嘀嘀咕咕的说着些什么,不知道从哪里听来的。 反正就据传进了保卫科的人,下场都很惨。 刘海中正心烦,不想和她多叨叨,直接拿老阎的话来搪塞,故作高深。 “说不准,要看情况,看情况。” 中院贾家。 “我说你丧着个脸干嘛呢是” 一进家门,贾张氏嘴里的屁就憋不住了。 特别是儿媳妇今天的举动,让她感到灰常迷惑。 回来就忍不住皱着眉头问她话。 见她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贾张氏更是没好气的拍了拍手。 “我说淮茹,你该不会对那傻柱,那傻子,有什么想法!” 她左看看右瞅瞅,觉着秦淮茹不可能这么胆儿肥 也就是没发现什么猫腻,不然就今天秦淮茹帮傻柱说话这事儿。 贾张氏就要和她好好论个三天道! “哎呦,妈!” 秦淮茹也是无语。 你没看见人家正烦着的吗,什么眼力见儿啊! “妈!傻柱进去了,对咱家也不好,您能明白不” 第三十二章 受苦 “妈,咱们做人要有良心。” “自打东旭走后,傻柱时常接济咱家,我帮他说两句话,再正常不过。” “再说今儿个闹这么大,不和您也有关系吗” 秦淮茹真心心累,如果不是贾张氏嘴臭。 杨利民说不定不会搞什么思想教育工作,傻柱也不会顶撞他。 现在事情闹的这么大,人都进去了。 她还真好意思说风凉话。 “嘿!跟我有啥关系,你个没良心的!” 贾张氏听了这话可不乐意,眼皮上翻,嘴里直骂,把自己摘了个干干净净。 她还委屈呢,自己不也是受害者之一吗 “再说了,那傻柱接济咱家,那是他自愿的,跟谁求着他似的!” “要有办法,我也不想他进去啊,他这一走,咱宝贝大孙子要想吃肉了,咱找谁去” 垮着脸坐在炕上,贾张氏嘴里总有说不完的话。 如果不是秦淮茹今天拉了她一把,光凭着她胳膊肘往外拐,贾张氏就要和她好好论个三天道。 孙子吃肉的问题,她虽然可以靠着自己的双手掏粪得来,但这个工作,贾张氏很不满意。 现在一个月不到,她已经腰酸背痛腿抽筋,有时走路都在打摆子。 早就想找个机会,跟杨利民好好说说,现在这么一搞,自己哪儿还有申冤的可能性。 躲他都还来不及呢! “你看看杨利民那王八那小子,聋老太的面子他都不给。” “傻柱的事,莫非咱还能说上话不成” 脸上五官皱在一起,贾张氏嘀嘀咕咕个没完。 秦淮茹实在是不想和她争辩,她这婆婆短见好利,眼睛永远只能看到自己跟前的。 唉! 她叹气一声,双手绞在一起,心里止不住的发愁。 不管怎么样,秦淮茹已经暗下决心。 反正都把杨利民得罪了,站到了他的对立面。 那么对于傻柱,雪中送炭的事情做不到,锦上添花,肯定是必要的。 至于最后结果怎么样,只能慢慢再看了。 “唉,我这傻柱子,命咋这么苦啊!” 易中海家里,聋老太太靠着床头,满脸是泪。 傻柱走的第一天,想他 “老太太,您,唉,别累着了身子。” 一大妈在边上安慰着她,脸上表情也很愁苦。 因为有事情要商量,又害怕隔墙有耳,所以易中海差老伴儿把她请了过来。 结果就是她茶不思饭不想,嘴里念叨着傻柱,心里也挂着。 易中海被她哭的有点儿心烦,背着手勾着腰,在屋里来回的踱步。 那张老脸都皱了起来。 “唉,您老别伤心了,现在咱该做的,是想办法救柱子!” 易中海把门关上,回过身来端条小板凳,坐在了老太太跟前。 他双手扶着膝盖,手指头发痒似的,一直在裤子上摩擦,心里很焦虑。 “这杨利民,做的太过分了!” 一大妈看着老太太这样,不由得气骂,义愤填膺。 没料到聋老太太听到这话,哭的更伤心了。 “怪咱,这事儿怪咱,不怨杨家小子啊。” 她还算不至于太昏聩,但现在纠结谁对谁错也没有用。 易中海再次叹气,探过身子,压低声音问。 “老太太,柱子那册子,您看了” “看了,没问题,你放心。” 聋老太太勉强打精神,望着前面徐徐点头。 易中海这才松了口气,可紧皱的眉头,还是不愿意松开。 “柱子这问题,唉!” “册子挨着您老,想那杨利民也查不什么来,但关键是何大清!” 扶着脑袋闭上眼睛,易中海头风加重了许多。 “总之,咱得先去找找关系,先把他册子的事情给解决了,要不然柱子准要吃亏!” “还有您老的事情” 易中海还没说完,聋老太太就摇了摇头。 “咱的事不急,先,先忙话咱的傻柱子。” 老太太抓住易中海的手,重重拍了拍,哭丧着脸,眼皮下垂。 一瞬间像是老了十岁。 易中海只好点头答应,对于傻柱,他目前也不知道,事情水落石出后。 那边会给出什么样的处罚。 现在他所能做的,就是尽自己的全力去帮助傻柱。 唉! 易中海无奈的摇头,现在只能说是,希望人没事儿。 第二天一早,杨利民提着包去了街道办。 先要和主任打个招呼,汇报一下情况。 敌特的事情,甭管是谁都很重视。 “小杨,有把握吗” 主任听完,眉头慢慢皱了起来。 不确定的事情就很难定性,万一出了差错,他们街道办会不会担责任 “放心主任,我可以保证,这事儿就算牵扯不到敌特,他的问题也不小。” 杨利民心里有数。 对于傻柱的问题,他每次提及都是恐怕、可能、不确定之类的词汇。 没有直接定死,就没有诬告一说。 “嗯那你去做,千万记得要实事求是,啊” 看他这么有把握,主任也就放下心来。 他们街道办职权很大,可以直接对嫌疑人进行拷问。 但这东西是把双刃剑,坐在这个位置上,大部分人都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和主任交代一声,杨利民移步去了关押去傻柱的地方。 一间小黑屋子,门口守着昨天的两个小同志。 “杨哥来了” 两人见到杨利民,都笑着迎上去。 杨利民点点头。 “辛苦了,情况怎么样” “嗨,押回来就蔫了,到了半夜闹起来,咱们咳,后面自己又老实了。” 高个子一股脑的说着,说到半路才觉着不对劲,急忙刹车。 杨利民听他这么讲,就明白傻柱昨晚上肯定吃了打。 不得不说,保卫科的有点嚣张啊。 不过想想也是,手里有家伙事儿的,确实可以豪横。 “成,守了一夜,你们回去休息,我去看看情况。” “得嘞!” 两人应和一声,乐乐呵呵的走了。 杨利民迈步上前,伸手推开小黑屋的门,一股潮湿外加浓郁的霉味儿直冲鼻腔。 他不得不捂住鼻子,呛的咳嗽起来。 傻柱听到有动静,惊得从床上翻身坐起。 说是床,其实就是一块宽大的门板。 他循着看去,阳光透进来,射进了屋子里。 杨利民的脸隐藏在阴影里,被影子包裹着,让人有些莫名的害怕。 第三十三章 分孩子 “说说,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杨利民走过去,用手挥了挥面前的灰尘,在外面端了条凳子进来,坐在了傻柱对面。 他挺直腰背抬头望向前面,略高出傻柱半个脑袋。 傻柱脸上的疲惫肉眼可见,黑眼圈浓郁,眼袋浮肿,头发也乱糟糟的。 一夜之间,他就从鼻孔朝天的四合院战神,成了小黑屋的白金客户。 挺戏剧化。 “说说说,我和你之间有什么好说的” 他没好气的哼了一声,声音远不如在四合院里那样洪亮。 这里不是他的主场,有限制buff。 二一个,他脸还肿着 昨天易中海那巴掌抽的是真狠,疼得他现在都还挺不得劲儿。 后半夜睡不着,实在忍不住抱怨了几句,外面守门的两个大汉骂骂咧咧的进来。 没把他怎样,就是又给了一个大哔兜 现在两边脸匀称了,富态了,说话也不敢再嚣张了。 “公事公办,你要是没问题,我亲自把你送出去。” “但你自己想想,为了那点儿破事儿,你真打算死扛” 杨利民半是劝慰半是威胁,傻柱以为一句话不说就能混过去。 简直是在侮辱这年代的律法。 况且昨晚上通过四合院老住户,奶奶的讲述,杨利民也知道了一些往前没怎么注意的内幕。 据说当年何大清还在四九城的时候,去给很多人都做过饭。 其他的不论,单单说谭家菜,就不是普通人吃得起的。 何大清效劳的人里,估计有不少都已经去泰山府君那里报道去了。 如果真查出来,这就不是身份不身份的问题。 扯不是敌特,也得掉一层皮。 “你爹一走了之,你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 “傻柱,你是不是觉着所有人都比你傻” “许大茂也好,三位大爷也好,哦,还包括我,我看都没一个人能你法眼嘛。” 傻柱不傻,是贱! 嘴贱,人贱,思想也跟着走了弯路。 杨利民不相信他对何大清的事情一点了解都没有,可能正是因为知道里头的问题。 所以他才不愿意多说,搁这演呢。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傻柱扭过头去,有些不耐烦。 虎落平阳被犬欺! 现在形势比人强,他确实没法豪横了。 但一个小小的杨利民,能做什么 “你想嫩死我,也得有证据才行!” “杨利民,我知道你手黑心也黑。” “就算什么理由都没有,随随便便给我安个罪名儿,让我去蹲大狱,让我去死,也不是没有可能!” “但我也提醒你一句,你自己也有亲人!人在做天在看,你自己掂量掂量!” 说完话他倒头躺下,闭上眼睛,不再搭理。 这么多叨叨叨,说得牙疼! 杨利民双手一摊,多少有点无语。 豪言壮语的,还不是怕我背后使阴招嫩死你! 我还以为你多豪横呢,原来也知道怕 “我说过了,公事公办,既然你不配合,我也没必要浪费时间。” 杨利民起身拍拍屁股,走之前,最后看了他一眼。 出了小黑屋,关门锁好,杨利民就听到有人叫自己。 “小杨!” 老陈带着两个小同志过来看着傻柱,事情他都知道了。 “陈主任,刚唠了一会儿,没聊出什么来。” 杨利民回过身,不等他问,主动把情况汇报了一下。 老陈话不多,听了只是点点头。 “正常,都这样。” 他又转头吩咐两个小同志。 “你们辛苦点儿,另外,记得按时给吃的喝的。” “主任,您放心。” 两人不住的点头答应,杨利民又提了一句。 “主任,偶尔给他开窗透透风,人待久了受不了。” 他们对傻柱只是暂时的看押,不是要直接把他嫩死在里面。 关门闭窗是防止逃跑,偶尔透风还是有必要的。 “好,你们记着。” 老陈接受了这个提议,吩咐完就指了指前面。 杨利民跟着他离开,两人错开半个身位。 老陈打上衣口袋摸出一支皱巴巴的烟,用嘴咬着火柴点燃,轻轻吸了一口,侧过头去呼出烟雾。 “刚才随便翻了下他的档案,发现51年的时候,这个叫何雨柱的,就迁了册子,你们院的老太太,知道” 杨利民点点头,那么这一切都说得通了。 “51年,是上头颁布定论的后一年” “对。” 老陈点点头。 也就是说,何雨柱的户口,现在已经不在何大清名下,而是迁到了聋老太太那里。 为的什么,这已经很明显了。 “看来还一语成谶了” 杨利民揉了揉鼻子,之前他说老太太是傻柱亲娘 虽说是无心之句,现在也差不多了。 不是他亲娘,那也是亲奶奶了。 就是不知道这孽缘是从何而起 思索间,两人一前一后进了办公点。 老陈领他进了里屋,接了杯水,转而回到自己位置坐下。 “小杨,你也坐,坐。” 现在这时候,大家都出去办事去了,里屋里就他两人,不用拘谨。 “主任,那何大清的户口还在四九城吗” 杨利民这话才出口,就觉着自己说了句没营养的废话。 傻柱的户口都上到了聋老太那里,何大清又怎么可能还会在四九城落户。 不出他所料,何大清已经迁走了,也是51年的事,现在在保城。 这么多反常的事情聚在一起,就证明何大清肯定是有问题的。 他这是躲避,在尽量的减少影响。 自己的判断没错,只要找到方向顺着往下查,肯定是有收获的。 可是何大清应该是53年离开的四九城,这中间为什么隔了两年时间 他既然匆匆忙忙的要把孩子户口迁走,当时应该很着急才对。 为什么要等两年 杨利民细细思索,抽丝剥茧,试图找到什么。 可很快又想起一件事,于是停了下来。 “对了主任,他家不是还有一个孩子吗叫何雨水,档案上有吗” “这件事说来话长” 老陈喝了口水,砸完最后一口烟屁股,丢地上用脚碾灭。 弯腰捡起烟头放到桌子,他才从抽屉里把档案拿出来给杨利民看。 他伸手指着上面何雨水的名字,提起指头轻轻敲了敲。 “这个叫何雨水的,就是何大清女儿,何雨柱的妹妹。” “52年的时候,她的册子,迁到了你们院儿里易中海的名下。” “易中海!” 杨利民忍不住皱起眉头,些微有些吃惊。 这是干嘛 一家一个,分配均匀 第三十四章 法外狂徒 何雨水的户口落在了易中海名下 这个事情,杨利民还真是吃惊不小。 他能猜到傻柱的册子在聋老太那,可何雨水 问题是何大清做这个是为了啥 “我还以为你知道呢。” 老陈见他表情,随口说了一句。 杨利民苦笑着摇头,他们虽然要给家家户户制定定量,要接触到不少东西。 但其实很多都是以前就确定好的,没有变动的时候,照着往前的来就行了。 没谁真一个人头一个人头的数着过去,工作量太大。 “主任,当年谁帮他迁的户,这个能知道吗” 杨利民深吸一口气,压下心里的杂乱,回归到事情本身。 他想要从源头查起,但可能性不大。 街道办确立为54年,在这之前,落户迁户,都是所里的事情。 街道办成立后,承接了所里一部分工作,因而也导致各部分职权混乱的问题。 那么放在以前,所里的情况可能要更严重。 又经过这么些年,之前的人还在不在,都不好说。 老陈给了他一样的回答,线索貌似到这里,就中断了。 但杨利民不会就这么放弃,他又问。 “既然何雨柱现在在聋老太户下,那她的五保户” 老陈摆摆手。 “她的问题比较特殊,这个暂且不论。” “现在主要还是这个何大清,唉,有得咱们头疼。” 按照杨利民汇报上来的情况,何大清这么些反常的举动,可以证明他铁定是有问题。 不管是什么,事情的性质都不小。 但关键是人已在四九城失联,线索也断了,怎么看都拿他没办法。 “可以让保城那边直接扣人吗” “嗯难度很大,光是这点东西还是证明不了什么。” 老陈抬头看向杨利民,组织了一下语言,接着往下说。 “小杨你也知道,现在咱们街道办不比其他,况且是这种跨界抓人。” “如果没有确凿的证据,我们做不了主,上报上去,也批示不了。” 这就是事情的难点所在。 老陈说完,杨利民轻轻皱起了眉头。 如果就这么放弃的话,单单以一个破坏团结,扰乱治安定罪傻柱。 意义不大。 不仅意义不大,可能还会遭来傻柱的疯狂报复。 杨利民虽然不怕,也不想给自己白找麻烦。 他想了想,最终下定了决心。 这一次,一定要把傻柱给彻底按死! “主任,我想试试,如果放任这种张三之流不管的话,我想,我会睡不着觉的。” “你有把握吗” 老陈的手放到水杯上,慢慢的握紧。 这事儿做好了是大功一件不假,但他也怕年轻人立功心切,是非不分。 他是多年的老人了,自54到现在,加设副主任的时候就一直在这个位置上,监理保卫治事科。 这期间立过功也挨过骂,心气也磨了不少。 别的地方可能会出现,什么证据都没有,直接把人拉去打靶的。 他不行。 他只想安安稳稳的再坐几年,平平淡淡的退下,回家颐养天年。 这就是他的态度了。 但杨利民表现的却异常坚定。 “我可以的!” 他没说什么“出了事我来扛”之类的废话,根本没必要。 杨利民需要的是老陈的信任,他年轻,不可能就这么认了。 “嗯” 老陈听完沉默了下去,心里却高看了几分。 “好!那你放心大胆的去做,有任何情况都可以向我汇报。” 他站起来,杨利民也急忙起身。 老陈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 “年轻真好啊,年轻人就是该有这股子干劲!” 下午下工,杨利民去找了易中海。 他想了想,事情还是要从大院儿内部寻找突破。 易中海和气的接待了他,但问什么,他都在装傻充愣。 期间佯装关心一下傻柱,最后就说。 “小杨,对不住,何大清的事情咱真不知道多少,帮不了你什么。” 不是帮不了,是根本就不配合。 “那一大爷,我就先回去了。” 杨利民站起身,确定了易中海的态度就成,其他的,就没有必要了。 他也没提何雨水的事情,问了也是白问,凡事还是亲力亲为比较好。 自己到时间亲自去问。 杨利民告辞离开,他走后,一大妈掩上门,心里止不住的担忧。 “老易,你说咱,咱要不要去知会一声何大清” “别犯糊涂!” 易中海压着声音,脸色有点阴郁。 先不说四九城距离保城有些距离,来回花费时间不说。 现在去,等于落了把柄! “这事儿别着急,今儿个上午我没去厂里,告了半天假去问过了。” “只要他杨利民查不出什么来,柱子就没事儿!” 易中海昨儿个还很担心,今天去逛荡一圈后,倒是逐渐冷静下来。 没有决定性的证据,杨利民要是敢迫害柱子 那他可就不答应了! 另外一边,杨利民回到家,还没来得及坐下,回来不久的许大茂就找了过来。 见到这位谐星哥,他才想起来,昨天好像答应了许大茂什么。 因为傻柱的事情,结果全都忘了。 许大茂今天也正是为了这个而来,不过还是象征性的,先问了一下傻柱的情况。 “嘿!这傻了唧的傻柱!他活该有这一天!” 听到傻柱挺惨的,许大茂就开心了。 不由得为杨利民竖起大拇指,给他点了个大大的赞。 “利民,要不说还得是你!略,略什么来着” “哦,略施小计,就把这王八蛋给按得死死的!” 许大茂脸上堆满了笑容,很符合他幸灾乐祸,落井下石的性格。 看让别人赚钱,他比自己亏钱还难受。 同样的道理,傻柱倒霉,许大茂比自己得了什么好事还要高兴。 说起来,他最近还确实好事将近。 不过还不等他说话,杨利民就有些无语的摇了摇头。 “你这个思想觉悟我是以法处理,公事公办,怎么到了你嘴里,就成了我非要和傻柱过不去一样嗯” 许大茂呼吸一滞,脸上笑容瞬间消失。 他娘的,还装呢! 大家都是一路货色,你丫非装那么清高干什么呢 有用吗 许大茂心里无比郁闷,不过算了,现在不去计较这些。 “咳,我这不是嘴快吗,没别的意思。” “不说这个了,利民,哥们儿托你帮忙办的事儿,怎么样了” 第三十五章 拜把子 “早就给你准备好了。” 杨利民不在意许大茂怎么样,但信早就给他写好了。 说着就去枕头底下翻出,伸手递给他。 “既然答应你了,肯定要给你办好。” 杨利民坐下倒水喝茶,干一天活了,累得慌。 “还是哥儿们够义气!” 许大茂接过信的时候已经急不可耐,没有废话,速速拆开查阅,表情逐渐变得精彩。 “好!!” 拆信看完,他顿时眉飞色舞。 信件拍在手里,许大茂忍不住给杨利民竖了个大拇哥。 “真的利民,你甭说娄大小姐,要咱是个姑娘,见了这信,都准得对你心生,心生,嗨,反正就是那意思!” 看得出来他很满意,杨利民却忍不住泛起了恶心。 这逼别的不说,嘴上功夫还是极为了得。 三言两语下去,要不是知道他什么德性,旁人准得飘飘然。 可不过一会儿时间,许大茂眉头就皱了起来,好像发现了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哎,这,利民,怎么没名字啊” “这信上不落名儿,娄大小姐怎么知道是我写的” 他抓耳猴腮,想不清楚。 两人还没见面,现在主要就是写信交流感情。 可没有落名,谁知道谁是谁 杨利民却笑了起来。 “落名干什么,你知道小姑娘都喜欢惊喜吗” 惊喜 许大茂迷惑了,这涉及到了他的知识盲区。 真不懂啊。 “您给翻译翻译什么叫惊喜翻译翻译什么叫惊喜” “惊喜就是,你想啊,你给娄大小姐写信,肯定不止写一封” 许大茂点头,“那不能,写一封能成事儿” “能成事儿的那就不是一封了。”杨利民接过了他的话,稍微正了正身子。 许大茂迈步过来坐下,很不客气的也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正常人给人写信就一封” 这次换杨利民点头了。 “一封信就不正常了!” “精辟!” 两人碰杯饮茶,脸上都带着同道中人的笑容。 许大茂搁下杯子,又疑惑了。 “不是,可这和你说的惊喜,有什么关系” 杨利民战术性后仰,心里直翻白眼。 是不是要我申遗了,你才听得懂啊! 他润了润嗓子,接着往下说:“你想啊,前前后后这么多信,你不告诉她是谁,把她急得心急火燎。” “等那天见了面了,你再跟她说,这都是你写的” “你想想,她会是什么心情嗯” 啪一下! 许大茂双手一拍,整个人惊的站起来。 “哎呦!我怎么没想到呢,利民,还是你想的周到!” 这不就是老掉牙的那一套,搞神秘感吗。 想他许大茂纵横花场无数载,居然还没反应过来! “你瞧瞧我这脑子!” 他懊悔的拍着自己那马脑袋,嘴上说着,眼角却是止不住的笑意。 先在信里给人塑造一个完美的人设,勾起她的好奇心,但就不说自己是谁! 等那小妞儿对他魂牵梦绕的时候,他再曝光身份。 到时候 嘿嘿! 许大茂忍不住笑出声,笑容多少带了点儿欠抽。 不过话又说回来。 “利民,还是哥们儿你牛啊!” 杨利民淡淡的瞥了他一眼,双手环胸,身子半仰。 开始装起来了。 “那是,我这是脑门儿上面顶青蛙,我顶呱呱!” 接着两人都大笑起来,空气中充满了快活的味道。 “哎,不对!” 笑着笑着,许大茂又一拍脑袋,二皮脸随之拉长。 “我要不写名字,投过去,万一人不看,直接给我丢了怎么办” “那我这不白费功夫” 他双手一摊,高兴的劲头被打击的荡然无存。 杨利民砸着嘴,心想还算不是太傻。 可在面上,他却还是微笑着。 “你傻啊,你妈不是在娄家做佣人走后门儿都不会” 啪! “哎呦喂!” 许大茂转过身来一跺脚,手指弯曲,在自己脑袋上邦邦敲着木鱼。 “我这脑子,我这脑子!” 他真是傻了唧,想到一点,想不到后面的。 要不说人家是街道办干事,他就只能混个爹手里传下来的放映员呢。 这人啊,差距还真是大! “哥们儿一席话,我少做十年猪啊!” “是这样说的哎呦甭管这些!” “利民,往后有事儿,你只管招呼!” 许大茂用手锤着肩膀,他是真没想到,杨利民会真心帮助自己。 不仅帮了,还帮的很彻底。 对女人这方面,他甚至还比咱还要通透 这往后不得好好交流交流 “得了,都一个院儿的,别这么客气,我是个好人,帮帮你算不得什么。” 杨利民笑着回应,就差没把好人两个字写在脸上了。 反正装杯又不掉肉,他就喜欢忽悠大傻子! 许大茂听了紧抿起嘴,什么都不说了。 找个机会拜把子! “得,就冲你这话,往后你就是我兄弟了!” 许大茂豪情万丈,又说了一通关二爷语录,这才满意离去。 杨利民在背后提点他。 “千万记住,没到时候绝对不能暴露你的身份!” “放心大哥!小弟知道,有什么事儿,一定先来找大哥商量!” 许大茂乐乐呵呵的走了,走的时候那叫一个高兴。 杨利民嘴角猛地抽搐,实在无语。 文化不高还喜欢搞介个 谁他娘是你大哥! “三位大爷,人都齐了” 晚上开会,大伙儿齐聚中院。 摆上方桌,端来板凳,杨利民在首位环顾四周。 座下三位大爷各守一方,除了易中海脸色不太好,其他两位都挺乐呵。 “除了柱子,大院里的人都到了。” 易中海开口答话,意有所指。 杨利民懒得理他,除了放些阴阳怪气的臭屁。 在他面前,易中海貌似也只有这么一点儿本事了。 “行了,齐了我就讲两句。” 他站起来面对着大家,说的主要还是思想教育和扫盲的事情。 扫盲的话交给三大爷阎埠贵来做,在四合院里,三大爷算是好的啦。 比起得势就要疯狂搞事的刘海中,和动不动就道德绑架的易中海。 三大爷只是爱算计。 但他一小学语文老师,家里三小子一姑娘,外加自己老两口。 一个月就43块5的工资,算计着点很正常。 况且人大部分时间都是关起门来薅自家羊毛,在院里的狗屁事倒是挺少。 杨利民这次给他一个机会,也自掏腰包,买了点儿便宜茶叶做茶水费。 三大爷可高兴了,想都没想就答应下来。 毕竟事情办好了,对他而言,也是有好处的嘛。 “来,让三大爷给咱们讲两句。” 第三十六章 杨老师 三大爷起身一通感谢,篇幅不少,但大家都安静听着。 杨利民就站在那里,端着眼神四处扫视,像台探照灯。 真有点威严不可触犯的那味儿了。 “好了,往后每天呢,由三大爷给大家上两节课,认字识字,还要会写能懂。” “除去这个,我也会配合三大爷,另外单独的开一堂思品课。” “时间就定在每天的这个时候,大家吃了饭准时过来。” “有事可以请假,但早退迟到什么的” 杨利民话没讲完,前面噔噔噔传来脚步声。 贾张氏迈着小碎步走进院儿里,手里还拿着粪桶等吃饭的家伙事儿。 看得出来她走的心急,身上冒了不少汗,呼哧呼哧喘着气,显然是累着了。 她锤着老腿嘀嘀咕咕的走过来,还没接近,一股蜜汁酸臭就拂面而来,直冲大家鼻腔。 “什么味儿啊!” “好臭!” “这腌入味了!” 大伙儿捏着鼻子,一边挤着往里躲,一边嘀嘀咕咕的骂着。 贾张氏羞的老脸通红,一时间木在那里,又想骂人,又没那个力气。 “不是说人都到了吗?合着一大爷,在您眼里,贾婆婆不是人?” 杨利民移过目光,想问易中海他刚才乱放什么屁。 贾张氏心里本来就气的不行,一听这个,缓过劲儿来了,黑着一张老脸张嘴就啐。 “嘿!易中海,好你个老王八蛋!” “老婆子没惹你?你凭什么说我不是人!” “今儿个你要不给我说清楚,这事儿没完!” 易中海老脸一沉,他最近被傻柱的事情搞得心烦意乱,那里有心情在意这些。 一时疏忽,就忘了四合院这位厕所所长。 现在听着她一顿嘴臭,易中海心里苦涩的不行。 贾张氏这是在拿他出气呢! “得了得了,你为什么迟到?” 杨利民挥手打断她的输出,不让贾张氏靠近。 开玩笑,她现在完全就是一个大臭菇,往这边一走,大伙儿都快缩去墙角了。 贾张氏听了这话,没好气的叨叨叨。 本来想骂这小子明知故问,可又见他表情严肃,再加上傻柱的事情还历历在目。 也就不敢放肆。 “我,我掏粪去了!” 她憋红了老脸,扭过头,声音愤恨。 这事情大家虽然都知道,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说出来,她脸往哪儿搁啊! 街坊邻居嬉皮笑脸,议论纷纷,嘴里都没什么好话。 贾张氏气的浑身颤抖,又不敢发作,只好佯装自己听不见。 杨利民见她身体紧绷,咬牙切齿。 真怕她把奥利给都给震出来。 “得得得,下不为例,往后掏粪什么的,课上完了再去,赶紧去把你身上擦擦,换身衣裳,咱们耽误几分钟!” 杨利民觉着自己处理的有点不妥当,这种人才,就应该把她派到乡下去沃土。 掏完粪直接去感染作物,一举两得嘛! “哼!” 贾张氏鼻腔里出气,背过身一通叨叨叨。 杨利民只给她十分钟时间,十分钟后,她身上味道倒是散了些。 但和大伙儿说的一样,都已经腌入味儿了,实在难以形容。 本来这种特殊对象,在课堂上是要坐最前面的专属位置。 但碍于贾张氏自带气场! 屎年魂环的威力实在太大,唯恐波及他人,只好把她安排进小角落里。 现在人才是真的全都到齐了,连聋老太太都被请了出来,在后面眯着打盹儿。 杨利民续上刚才的话语,说了一通,又给了他们一个下马威。 “我丑话说在前头,既然大家都答应了,我希望你们能说到做到。” “别今天一时兴起就来,明儿又各种理由。” “针对这种情况,不管你们谁,我都绝不姑息!” 杨利民说完扫视全场,大家心里都有些发怵。 贾张氏撇撇嘴,斜着眼睛一阵鄙夷。 “还都答应了呢,倒是有没答应的呀,不也给你弄进去了吗?” 她低着头,不敢说的太大声,可没人愿意和她坐在一起,就连秦淮茹和她那大孙子棒梗都不愿意。 这就导致,贾张氏坐的那地儿是块风水宝地,不管干什么,都直接暴露在杨利民眼皮底下。 “贾张氏!” 他站起身扯脖子一吼,贾张氏吓的浑身哆嗦。 抬起头看过去,杨利民脸上满是怒火。 “三大爷都在讲课了,你在下面搞什么小动作呢!” “我,我” 贾张氏扶着膝盖站起身,手足无措,直勾勾盯着前面,被骂的有点发蒙。 杨利民又是一个大无语,往旁边挪了两步,手指敲着那块竖起来的门板。 “看我干什么,看黑板啊!” “我脸上有字啊!!” 贾张氏心里麻爪。 “我,我” 她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自己就低个头,说句话的功夫,再一抬头 好嘛! 人都开始讲课了! 节奏这么快的吗? 贾张氏心里深感委屈,又很不服气,整个人气的抓狂。 秦淮茹一看这场面,连忙起身,把怀里孩子交给棒梗,走过去扶着她坐下。 “嗨,小杨,我,我婆婆不是第一次参加扫盲吗,有些规矩她不懂。” 她笑着帮忙解释,杨利民却并不买账。 “往前没参加过?那咱们院儿里的三位大爷,这工作是怎么做的?” “秦淮茹,你,你别乱说话!” 刘海中急了,连忙起身指责她。 许大茂也在一旁起哄。 “是啊秦淮茹,你婆婆怎么样,也不能影响咱们学习啊,不能浪费大家时间啊。” 说完他朝杨利民一抬下巴,神色略有得意。 “是大哥?” 呸! 秦淮茹背地里啐了一口,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 这许大茂 就你丫还学习呢,你什么时候成三好学生了? 再者说了,杨利民什么时候成你大哥? 这关系,你是打哪儿攀过来的啊! “行了,都别论了。” “我就说一句,你们要是实在不想听,不想学的,我不勉强,现在就可以直接走!” “但如果是想为集体做点贡献,为自己争个先进,丰富一下自己脑子里的东西” “那就尊重一下课堂秩序,尊重一下三大爷阎老师!” 杨利民拧着眉头,冷冷注视着全场。 “我话讲完,谁赞成?谁反对?” 第三十七章 改变 整个场上鸦雀无声,没有人敢说话。 傻柱昨儿个被押走,到现在都不知道结果如何。 在这档口,出来反对的纯是脑壳有病。 贾张氏拉着脸坐下,胸口那一块地方怎么都不舒服。 总感觉有什么东西在里面顶着,顶得她都快背过气去。 易中海眉头紧锁,本还想着有时间找杨利民说说,老太太年纪大了,她来不来都无所谓。 又见这小子王八吃衬托铁了心,就只好打消了这念头,皱着眉长叹一口气。 其他人各有反应,但总的来说。 压下了这几个刺儿头,眼下总算是安定下来。 “好好听课。” 杨利民敲着黑板,慢慢坐了回去。 三大爷扶了下眼镜,顺着他的意思继续往下讲。 有杨利民给他备课,三大爷的教学不再是枯燥的文人酸词。 加了些段子,引经据典,糅合一些小故事进去。 大家初时不甚在意,慢慢的,却也觉着很有意思,都听得入迷。 于是整堂课下来,欢声笑语不断,踊跃发言的不在少数。 阎埠贵觉着面上有光,实不相瞒,他在学校教那些混账小子,都没眼前这个效果。 本来心中还有点儿忐忑,一堂课下来倒是由衷感激杨利民给的机会。 讲起课来,他也更加卖力和投入。 两堂文字课一堂思品课,三课下来耗费时间不长。 大家却从一开始的漫不经心,到现在,已经是意犹未尽。 “小杨,再给大家讲讲呗!” “对!讲讲,讲讲!” “我这才敢起劲儿,不能就这么结束了呀杨哥!” 不少人笑容满面的在下边儿起哄,时间还早,都想再听听。 这年代没什么娱乐活动,下了班吃了饭,要么出门遛弯,要么在家家长里短。 书,书看不懂,没那么高觉悟。 戏,戏听不起,也没有戏可听。 逢年过节厂里组织看个电影,能跟旁人显摆一年。 现在这样既不耗费时间,又有乐子可看,还能学到不少知识,丰富自己。 对大部分人来说,已经是很不错了。 杨利民却笑着摇摇头。 “过犹不及,我知道大家的心情,可在这里,就不浪费你们那么多时间。” “学了之后回去好好想想,好好悟悟,教是我们的事儿,能不能学到,吃透,是你们需要考虑的事情。” “大家只要好好配合,我杨利民可以给你们承诺,你们人人都有出名的机会,人人都有改变的可能。” “打今儿个起,听完课后你们不仅要想,按照分组,还要写写心得体悟。” “一段时间后回头再看,自己的改变自己清楚。” “表现好的,到时候我会抽出一些,张贴在咱们社区或者街道专栏,说不准还有上报的可能性。” “大伙儿认识的字多了,懂的东西多了,往后我会自掏腰包,给咱们院儿集体订报纸。” “我还是那句话,当自己是咱们一个院,当自己是集体一份子的,我都会拉着大家一起前进。” “反过来也是一样,不当的趁早出去,别在这儿给我捣什么乱。” 杨利民起身发言,每一句话都说的人心里舒坦。 “听听人家这觉悟,不愧是街道办的!” “那可不,带着咱们一起改变,这是天大的好事儿!” “嘿!改变不说,人还自掏腰包,帮咱们谋福利呢!” 大伙儿感慨万千,对于杨利民的印象一下子就改变了不少。 人民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谁给落实了好处,谁就是好。 谁阻挡了自家过日子,那就是坏。 在场的人,除了易中海脸色难看,贾张氏不屑一顾。 就连秦淮茹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她家里娃多,多认识点儿字,说不准往后读书都省了。 带着这种思想,秦淮茹自然愿意为杨利民叫一声好。 现如今的他,等于已经控制住了二大爷、三大爷、许大茂在内的一干人等。 院儿里的一般住户,大部分一心向杨,谁对他们有好处,他们就听谁的。 一大爷易中海实权不保,傻柱进了保卫科,生死未卜 秦淮茹紧抿着嘴,仔仔细细想了一想。 事情要是再发展下去,她不能再在夹缝中生存,看来,往后多和杨利民打好关系。 还是很有必要。 “好了,我再最后说两句” 事情结束,杨利民开口收尾。 他的安排是把院儿里的人进行分组,贾张氏这样的,每个周,必须要写一篇2000字的思想汇报。 手不断,就得继续更! “可这,我,我不会写字啊!” 贾张氏听了这话,连忙站起身来,拍着大腿叫苦。 生活已经够累了,掏粪掏的她想哭,还要上课就罢了。 怎么还得搞什么思想汇报呢! “不会可以去请教,可以去问,可以去请人帮忙!” “现在课在上着,你慢慢学,总归会的!” “不仅要写,每个周每个人都有机会,要上来当着大家的面儿,好好的做一次总结!” “温故而知新,找到自己的不足,我们才有进步的可能!” “这件事,就交给一大爷来监督。” 杨利民不给她说话的机会,三言两语,事情就已经决定下来。 易中海心里憋屈,让他来监督,贾张氏不得把自己烦死! 他不想去做,想要推辞。 杨利民却又抢先一步。 “至于其余人,五百到一千的汇报也是很有必要的。” “我答应过大家,我就会做到!” “你们的思想汇报,总有机会全社区,全街道报道,甚至上报,都不是没有可能的。” 画下一个大饼,杨利民扭头看向一边。 “全院儿的监督工作,往后由二大爷来做。” “不会的可以请教,哪怕来找我,都可以,但不能弄虚作假,不能草草应付!” “如有发现二大爷,您明白怎么做?” 刘海中本在坐立不安。 杨利民点了老阎做扫盲工作,点了老易监督贾张氏。 唯独忘了他! 他心中正慌,又忽闻良言入耳,激动的当场起身,扯着脖子大吼。 “保证完成任务!” 原来小杨没忘记自个儿,他这是要把最艰难,最重要的任务交给自己! 况且他负责全院儿的监督工作,岂不是说 就连易中海,都在自己管理之下? 第三十八章 龙争虎斗 “好了,都散了。” 确定暂时没有什么纰漏的地方,杨利民就不再浪费大家时间。 说完话阎解成主动过来撤去桌子和茶水,满脸笑意。 “杨哥辛苦了。” 杨利民礼貌点头,扶着奶奶回屋去了。 大伙儿还意犹未尽,都不舍得走。 时间还早,大家就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说着闲话嘻嘻哈哈。 不少人都去称赞三大爷,都说他讲得好。 要搁平时阎埠贵早就乐开了花,今儿个却极为谦虚的笑着摇头。 “都是小杨的功劳,我这都是沾了人家的光。” 课是人家备好的,他只要跟着讲就行了。 属于是全无技巧,只有感情。 但托杨利民的福,好为人师的阎老师,终于感受到旁人对他尊师重道的滋味。 心里就很舒服。 易中海不乐得见他春风得意,背地里嗤之以鼻,起身去扶聋老太太回屋歇息。 “哎,老易。” 刘海中从旁边走了过来,挺着肚皮,鼓着眼睛,宛如十月怀胎。 “这个,打从今天开始,以后你每个周,也要写2000字的思想汇报。” 他端着领导的架子,心里说不出的舒畅。 这么多年,就因为易中海是院儿一大爷,凡事处处压着他刘海中。 今天他终于能堂堂正正骑在对方头上,怎值一个爽字可以了得! “老刘,你发什么疯!” 易中海脸色铁青,刚弯下的腰又抬了起来,直面着刘海中,一双眼睛里满是怒火。 “我又不是和老嫂子一个组的,写什么两千字!” 他压着声音,心情很不好。 易中海是真不想再和这些人扯什么犊子,他正烦着呢。 “你看看,还急了不是?” 刘海中脑袋往后一颠,脸带鄙夷的数落着他。 “我知道你不是那组的,可这,人小杨之前就说过了,你这思想觉悟不行,有问题,有大问题!” “小杨公事繁忙,特意嘱托我,做这院儿里的监督工作。” 大手拍着自己胸脯,比易中海矮着点儿的刘海中抬着脑袋说话,右手竖起大拇哥。 “所以,这各方面的情况,咱,咱不得把他盯着点儿?” “老刘!” 听了这话,易中海怒气冲天,脸色瞬间涨红一片。 这刘海中 舌头都捋不直,他还敢拿着鸡毛当令箭。 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是什么德性! 硬了,易中海的拳头硬了! 他整个人木在那里,脚指头都在疯狂抓地,身子颤抖的厉害。 刘海中见他这样,有那么一点害怕。 他往后一退,很快又想起来自己比易中海大。 至少在这件事上,能管着他这位一大爷! 刘海中这暴脾气也一下窜了上来,脸上五官都紧紧凑在了一起。 “咋滴老易,你还想学傻柱,还想打人不成!” “你!” 听他拿傻柱说事,易中海怒火攻心,紧咬着牙,真想给他一勾拳。 沙包一样大的拳头见过没有! 好在聋老太太及时拉着,好言相劝。 “唉,算了,你跟傻子计较什么呢?犯不着,犯不着,啊?” 易中海这才消了火气,闭上眼睛,很是无力的长叹一声。 刘海中却不乐意了,说谁傻子呢! “嘿!老太太,您这思想也不行啊,这两千字的思想汇报,您,您老也得写!” “老刘!!” 易中海一声咆哮,宛如关公睁眼,眸中带有寒光,逼射全场。 四周的街坊邻居都偷摸看了过来,皱着眉头,议论纷纷。 不清楚这是咋了。 “你这小子,欺负人欺负到咱身上来了!” 老太太提起拐杖,作势要打。 刘海中连忙躲闪,又惊又气,嘴里一直在嘀嘀咕咕的说着些什么。 易中海实在心累,他真没想到,大家面儿上团结了这么多年。 现在因为一个杨利民 全都毁了! “咱听你的就是了,咱听!” 他走过去扶着聋老太太,再不想多说什么,很快就消失在了中院里。 刘海中望着他远去的背影,心里始终膈应的难受。 今天这事儿,办得让他很不舒服。 但既然都结下了梁子 那就没完! 回到家里,杨利民打水洗脸。 奶奶在边上给他温着糖水,孙儿讲了这么多话,又忙前忙后。 嗓子铁定受不了。 “利民,奶奶知道你想为大伙儿多做点事,可有些人有些事啊,咱不能白受那委屈。” 观察着火候,有些话,奶奶实在忍不住想说一说。 自打上次出了医院的事情,她就下定决心,好好听孙儿的话。 最近和大院儿的人,已经少有往来。 可毕竟是自己实打实的亲孙子,一家人,怎么会不担心。 “奶,没事儿的,只有您孙子欺负别人的份儿,哪儿能让别人欺负了咱啊。” 杨利民擦了把脸,舒服多了。 他走过去挨着奶奶坐下,示意她老人家放宽心。 什么傻柱、易中海之流,不碰瓷自己,他权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可要敢不识好歹 就必须给他们治的服服帖帖! “哎,那就好,那就好。” “孩子,你啊,聪明归聪明,就是有时候做事情激进了些。” “不过奶奶也想清楚了,实在不行,咱就带你回乡下去,不掺和这些狗屁捯饬了,啊?” 奶奶帮杨利民拍掉身上的灰,满脸慈祥的看着他。 杨利民点头答应,陪她老人家笑着,说着话。 不管奶奶怎么样,他自己倒是从来没觉着委屈过。 为人民服务嘛,他很乐在其中的! 一老一小也没有聊太久,杨利民明早还要事情要做,喝了糖水就回屋休息去了。 傻柱的事情才刚开始,明天要去找何雨水了解情况。 下午也有得忙。 上次送锦旗的洪爷家里,来人请了几次。 他再不去,人估计要找到四合院里来。 明天过去,刚好有事说说,说不准这位至少橄榄枝带一星的野生大腿,就有能力帮忙解决何大清的问题。 睡觉前杨利民去看了眼空间,经过鸡妈妈的不懈努力,小鸡崽们终于长大。 该到了卸磨杀驴,过河拆桥的时候了。 别的不说,明天吃鸡! 而当他带着美梦安心入睡之时,中院里头,贾家屋子里,却传来易中海的一声长叹。 “唉,我看这杨利民,怕是想弄死咱们!” 第三十九章 王者较量 屋里还亮着灯,门却关了起来。 秦淮茹把孩子哄睡后走到外屋,看着一个炕上盘腿,一个炕下安坐的两人。 她的心情很不美丽。 “这死了爹妈的小王八蛋,也不知道怎么就招惹他了!” “都多久了?啊?非要跟咱过不去!” 贾张氏抱着双手,老脸皱在一起,一直在骂骂咧咧。 白天的情绪到了晚上全盘爆发,她也不怕什么,反正是在自家屋里。 到了点儿了,也该网抑云了。 “唉!” 易中海重重叹气,心里横竖不是滋味。 他听着贾张氏的絮絮叨叨,自己也很不好受。 慢慢的,终于忍不住拧着眉头出言打断。 “嗨呀,你一个妇道人家,满口污言秽语,成何体统!” 他今晚上过来是来解决事情的,再骂下去天都亮了,还说个屁呀。 再说万一被谁偷摸听了去,传到了杨利民耳朵里,往后还不知道要被怎么针对呢。 “去你马的啦!” 贾张氏斜着眼睛撇了一眼,对易中海表示嗤之以鼻。 “人家都把咱欺负成这样了,还不准说两句了?” “像你一样,蒙着声的不放屁,我可做不到!” 她拍着大腿嗷嗷叫唤,就看不起易中海这种人。 真服了这个老六! 表面上对谁都是和和气气,其实他比谁都要阴险狡诈。 在别人面前装装得了,跑这儿来装什么王八犊子呢! “易中海,你可别怪我没提醒你,咱家东旭走的时候,你可答应了要帮着照顾咱们孤儿寡母!” “你好歹也是院儿里一大爷,现在咱都没欺负成这样了,你倒是说句话啊!” 见着易中海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贾张氏气的推了他一把。 儿子走的时候,这老家伙可是在东旭面前含泪发过誓的。 汝妻、母,吾养之! 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这总不能不算数? “嗨呀妈,人一大爷不是也在想办法吗,您总得给人一点时间不是?” 秦淮茹见事情不对劲,忙走过去劝着。 她带着三娃,还有一个没断奶的,精神状态本来就不好。 眼下好不容易都哄睡了,婆婆要再给吵醒,今晚上就甭想再睡了。 易中海沉着脸,抬头看了一眼秦淮茹。 她婆婆啐自己的时候,秦淮茹可是一句话都没说。 现在跑出来当好人? “唉!” 易中海无奈摇头,真是造孽! “现在老刘,老阎,都在跟着杨利民走,没人帮咱们。” 易中海拍拍手,总算开口说话。 思来想去,他觉着还是要先顺着大局来。 要是公然反对,不仅没有好果子吃,还会毁了自己多年来苦心经营的人设。 不值当! “就这?” 贾张氏挑起眉头,很是不满意。 我裤子都脱了,你就给我看这个? “老婆子我天天掏粪,累得腰酸背痛,整宿整宿睡不着觉。” “饭也吃不下,事儿做得也没往前那么利索了!” 她黑着老脸嘀嘀咕咕,又抬起手,比了比自己那二指厚的脸皮,委屈的不行。 “你看看,你看看!” “都瘦了!!” 语气逐渐变调,贾张氏横在那里,假模假样抹着眼泪。 “这就算了,为了这个家,咱都忍了!” “可现在这小子居然得寸进尺!这分明就是存心和咱过不去!” 易中海无语至极,看着她嚎半天都挤不出来的眼泪,真不明白她为什么要抢秦淮茹的剧本! 抢就抢,你倒是哭啊! “老嫂子,您别难过了,我知道,这些我都知道!” “可这,唉!您放心,杨利民办这个活动,他做不长的!” “最多几天,您再忍忍,忍忍就过去了!” “现在主要的问题,是柱子!” 易中海好言相劝,强忍着想要骂人的冲动,心里憋屈的不行。 大院儿邻居的热情不可能一直维持下去,现在瞧着那什么上课新鲜。 等着那三分钟热度一过,自然而然就腻歪了。 到那个时候,他这个德高望重的一大爷,不就有机会了吗? 好说歹说,贾张氏总算消停下来。 伸手抹去本就不存在的眼泪,人又变得清醒起来。 “什么柱子?傻柱的事情,咱可帮不上忙啊,你别想打咱的主意!” “我!” 易中海脑袋哐当一下,听了这话,紧咬起牙。 真想跳起来打人! 他被恶心到了,这种感觉就好像是 我为兄弟两肋插刀,兄弟转头插我两刀! 她贾张氏出事的时候,咱不说尽心尽力,好歹给了一个态度。 结果轮到自己身上,这老虔婆可就推的干干净净啊! 易中海现在火气很大,秦淮茹看出来了。 “嗨,妈!” 她瞬间又扬起笑脸,十分无奈的看了一眼婆婆,充当起了和事佬。 “妈,话不能这么说。” “傻柱的事,咱虽然帮不上什么大忙,力所能及的小事儿,还是应该做的。” “嗯” 她皱起眉头想了一想,最后笑着看向了易中海。 “这样,一大爷,傻柱没在,他屋里没人,我就帮着他收拾收拾。” “他家里总要透透风,打扫打扫,被褥什么的,也都要晒晒。” 秦淮茹温声温气,任谁见了,都得说她是个为人着想的好女人。 哦不,好寡妇。 只是这话说出来,让易中海总感觉怪怪的。 贾张氏更是拉长了脸,忍不住扯了她一把。 “你吃饱了撑的啊?” “自家事情都忙活不来了,还帮傻柱?” “怎么地,他是爹啊还是你娘?” 这恶毒的婆婆 每一句话都让秦淮茹想要把她拉去浸猪笼! 眉头,也不由自主拧了起来。 “行了,淮茹也是好心。” “老嫂子,都是街坊邻居的,人傻柱帮衬你们,淮茹知恩图报,是好事!” 易中海知道秦淮茹的算盘,却也不阻拦。 安慰了一通贾张氏,他站起身,准备回去了。 “这样,明儿个一早,我把柱子家的钥匙给你拿过来。” “他不在的这段时间,就麻烦你了。” 傻柱走的仓促,太仓促了! 他家里留了些什么都不知道,以防万一,易中海给他上了把铁将军。 “嗨,看您说的,都是街坊邻居,麻烦什么呀。” 秦淮茹满怀笑意的答应,贾张氏本来还想再说点什么。 可她很快就回过神来 钥匙,傻柱? “老嫂子,今儿个我说的,您记住了,现在形势比人强,咱们就别闹了。” “先忍着!过个几天,我一定想办法!” 易中海说了什么,贾张氏没有听见。 她现在满心都沉入了进去,眉头皱起,好像明白了什么 第四十章 有问题 “奶,我出去了。” “早点回来。” “知道啦!” 杨利民啃着馒头出门,一入中院,就瞧见了在傻柱家里忙前忙后的秦淮茹。 他定住脚,检查了一下包里的东西,都带齐了。 秦淮茹也看到了他,正在擦门的手停了下来,收脚立在边上,脸上满是笑意。 “这不想着傻柱没在,帮他收拾收拾家里。” “哦,这事儿一大爷同意了的。” 她不解释不行。 杨利民身负大义,手里握着尚方宝剑,万一要在她身上挑刺,可就不美丽了。 “嗯,帮扶街邻,很好嘛!” 杨利民点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秦寡妇心里打的什么算盘,他还不知道吗。 反正也和自己扯不上关系,秦淮茹要真有本事,把大院儿里里外外给打扫一遍。 杨利民才是绝对佩服。 “您随意。” 他咬了一口大白馒头,摇着头走了。 出门过胡同来到街道办,看了下傻柱情况,还没死。 又和两位主任报了个到,杨利民就直往学校奔。 路途遥远,要坐公交。 像杨利民这样经常在外跑的,一般都办了月票。 月票是个好东西,有机会可以带他环游一下四九城,一块钱一张。 一个月的限期,换算下来,每天才三分来钱,挺实惠。 公车久等不来,杨利民正想使出必杀技。 点烟! 摸摸口袋才发现自己不抽烟。 好在旁边有个大哥及时吞云吐雾起来,结果才点燃吸了一口。 车就来了。 挺玄学。 搞得他骂骂咧咧的触灭烟头,剩下的也舍不得丢,就这么满怀抱怨的放进了上衣口袋里。 上了车之后人还不多,杨利民展示自己尊贵的月票,随便找个靠窗的位置,眯眼打盹。 公车摇摇摆摆的往前挪动,他的身子也跟着摇摇晃晃,好似坐船。 好在司机是个有修养的人,开车四平八稳,不像后世的老司机那么会飙。 现在的路上也见不到几辆小汽车,属于稀缺货,于是不多久就到了目的地。 杨利民下车来到学校门口,找门卫大爷通报一声。 “大爷,我找何雨水。” 这年头找人还要出示证件或者是介绍信,大爷也不大,就是耳朵有点背。 “何什么?” “何雨水。” “什么雨水?” “何雨水!” “何雨什么?” “何雨水!!” “何什么水?” 杨利民:“” “大爷,我街道办的,这是我的证件,找何雨水有些情况,需要向她了解一下。” 他把自己的工作证件双手奉上,大爷接过后仔细看了看,认真比对。 “你早说呀,你怎么不早说,为什么不早说呢!” 一通抱怨过后,工作证物归原主。 大爷朝背后一扭头,知会一声,拿起报纸往自己脸上一盖,睡了。 杨利民无奈摇头,干脆离他远点儿。 没多久,远处奔来一人。 两条麻花辫在空中荡了又荡,她迈开脚一路小跑过来,身上穿着与春天相得益彰的颜色。 “杨,杨哥,您怎么来了?” 何雨水跑的气喘吁吁,一到跟前,就累的叉腰喘气,脸色红润。 “嗯你哥出事儿了。” 杨利民等她好了点,就直接开门见山的说。 她直起腰来,定定的看着前面,嘴唇不自觉的抿起。 “您说,我,我听着呢。” 何雨水下放到腰前的双手,不自觉缠在一起,低着头,心情复杂难言。 杨利民把事情简单说了一下,说完后沉默下去,不再多言。 何雨水也失声了很长一段时间,听到这些情况后,嘴唇抿的更紧,眼眶也忍不住泛红。 几分钟后,她长叹一口气。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他那性子,早晚有一天会害了自己!” 她说着,用手背抹去不受控制掉出的眼泪,整个人宛如风中杨柳,软弱无骨。 “你不怪我?” 杨利民有些惊讶,自打上次之后,他就感觉何雨水不可能是傻白甜那么简单。 不然自己今天也不会来了。 但没想到的是,他貌似比自己想的,还要坚强和聪明。 “您不做这事儿,就我傻哥那脾气,也早晚在别人手上吃亏。” 何雨水红着眼睛摇头,吸了吸鼻子,脸上带起一个勉强的笑容。 “杨哥,您说,我该怎么帮他?” 她今年毕业,也就最后几个月时间。 虽然老早就想脱离哥哥出去单飞,也毕竟是一家人。 现在傻哥出了事,何雨水怎么能不担心。 “就把你知道的实际情况告诉我,其他的我来解决。” 杨利民撒谎了,包括何大清的事情,他都没跟何雨水说。 今天是为了套话而来,虽然有那么点对不起她。 但自己坐在这个位置上,就必须要公事公办。 “你爸走的时候,把你和傻柱的户口迁了,这事儿你知道吗?” 何雨水摇摇头。 “不清楚,我爸不是跟老寡妇跑了吗,户口,应该没动?” 她不知道这里面有何大清什么事儿,但还是老实回答。 可杨利民却察觉到了不对劲的地方。 “不对,你上学不要户口吗?” 何雨水仔细想了想,慢慢皱起了眉头。 “这些事情都是我哥在帮我办,还有一大爷。” “一大爷?” “对!我爸刚走那几年,咱们都还小,凡事大大小小,一大爷帮了不少忙。” 何雨水说完,抬头看着杨利民,有些疑惑。 “怎么了吗杨哥?” “嗯没什么。” 杨利民仔细想了想,难道是因为上学的原因,才把何雨水的册子迁到易中海名下? 不不不,这样也说不通。 如果真是这样,傻柱没理由不让何雨水上大学。 他虽然有时候脑子不正常,对妹妹还是挺宠的。 何雨水成绩可以,何大清那边虽然这些年断了接济,做哥的应该不至于不让妹妹继续念书。 毕竟何雨水的册子迁到易中海户上,她的身份早就没了问题。 除非傻柱也有高瞻远瞩,提前知道后面的大学生日子不好过。 但这是不可能的。 所以这里面,估计还有其他原因。 “对了雨水,为什么不想上大学?你的成绩是可以的?” 第四十一章 诈 “您说笑了,这上不上大学,也不单单是成绩的事儿。” 何雨水双手握紧放于腰腹之间,低着头回话,表情不太自然。 杨利民见状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等了半晌,才抬头问她。 “雨水,你老实跟我说,册子的事情,其实你早知道,对不对?” 这么多年下来,要说何雨水一点情况都不了解,杨利民怎么都不相信。 今天来就是要看看,她到底能跟自己说多少实话。 没想到这么一问,反倒让她沉默了下去。 何雨水轻轻抿起嘴,兴许是明白瞒不住的,于是点了点头。 “我知道,前些年我就知道了。” “可我也不清楚,我的册子,为什么会在一大爷名下。” 她抬起头,忽地伸手抓住杨利民,声音有些颤抖。 “杨哥,你,你告诉我,我爸他是不是出事了?是不是和他有关系?” 何大清是她爸,再恨也是她爸。 她又不是傻子,会听不出来对方问东问西,其实都是和自家有关。 说着,何雨水就忍不住掉下眼泪,低着脑袋抽泣起来。 “擦擦。” 杨利民一时间也不知道如何安慰,只好从包里拿出手帕递过。 等她情绪好转一些,才开口回答。 “这事儿说来话长,总之雨水,你要想你哥,你爸,都能得到妥善的结果。” “你就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 “我说,我说!” 何雨水不住点头,手里攥着那方已经湿了的手帕,不敢再撒谎。 杨利民又问她,“你爸走的时候,有没有什么反常的地方?” 她摇摇头,对此不太清楚。 “那时候我还小,我爸又是不告而别,所以我也不太清楚。” “那你哥呢,那些年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 何雨水皱起眉头,很是认真的思考起来。 没过多久,她脸上就有了几分疑惑。 “我也不知道这算不算,嗯我爸走后没多久,我又哭又闹。” “傻哥一直安慰我,说什么走了也好,咱就不用跟着他受苦了。” 啪! 杨利民双手一合,这里面果然有事! 看来傻柱早就知道何大清的事情,只是隐而不报! 杨利民微微凝眉,已经找到了突破口。 “好,雨水,详细情况我已经了解,你找个机会,嗯还是回家看看。” 兴许她回去之后,家里已经是改天换地也说不一定。 不过事情到了这种地步,也没有办法了。 “我知道了杨哥,回头我就请个假,回去看一趟。” “您帮帮我,帮帮我哥好吗?” 她上前一步,又抓住了杨利民的手。 杨利民表面点头答应,却不由自主挣脱开她。 “你放心,别想太多,事情我会去处理的。” “时候不早了,我先走。” 和何雨水告别,杨利民转身离开了学校。 注视着他远去的背影,何雨水眼中闪过一丝黯然,很快又想起什么。 “哎杨哥,你的手” 她举高右手招着手帕,奈何人家已经走远。 何雨水无可奈何,长叹一声,只好收回了目光。 “算了,等下次洗干净了再还给他。” “你小子,可算来了!” 绕道去了大兴,杨利民来到院儿里,洪爷一家高兴的把他迎进去。 他也是无奈,只好主动解释一句。 “实在对不住,这段时间出了点儿事,太忙了。” 想想距离自己第一次工作,也过去了有一段时间,杨利民感慨不已。 现在老爷子家里,儿子去了学了医,打算往后随军做医护工作。 儿媳辞了活计,安心在家备孕,老爷子也乐得清闲。 没事儿可做,就盼着杨利民陪他说说话。 现在总算是把他盼来了。 “爸,你们先聊,我去做饭。” 蒋翠芳招呼了一声,满怀笑意的去给他们弄下酒菜。 她男人一会儿就回来,今天说什么都要好好喝两杯。 “麻烦您了嫂子。” 杨利民道了声谢,陪同老爷子喝茶聊天。 人家上次送来锦旗,他都没能来感谢。 想想还挺亏欠的。 老爷子却不甚在意,摆了摆手,反倒转问起他的情况来。 “最近又遇到什么困难了?” 杨利民笑着摇摇头。 “困难说不上,就是有些麻烦。” 他把事情简单说了一遍,老爷子听完半晌没说话。 缓了缓神,才虚着眼睛开口。 “你是说,这个何大清的,很有可能是敌特?” “嗯还不太确定,但我估计,他当年应该给鬼子或者二鬼子这样的人做过饭。” “说不定,对方来头还不小。” 这属于无端猜测,至于事实到底是怎么样的,杨利民也需要调查才清楚。 老爷子点点头。 “倒是有可能,当年那情况鱼龙混杂,给这些王八蛋卑躬屈膝做事儿的,有不少。” “有些罪过大的,后来都定了罪,一些可大可小的,也抓不完,就没追究了。” “既然他现在跑到保城去了,那你是,要咱帮忙?” 杨利民等的就是这句话,不过现在不能着急。 “洪爷,跨境抓人不容易,没有确定性的证据,我没脸麻烦您。” “嗨,这不妨事儿。” “不过你说的也有道理,咱在上面虽然有些关系,但多数时间里,我都懒得麻烦这群老家伙。” 他摇摇头,说明自己并不是那种会以权谋私的人。 杨利民点头表示理解,其实他这个事情,要别人顺水推舟还成。 反正一但决定下来,要不要帮忙都是一样的。 但现在事情没定,自己不能够要求太多。 “你打算怎么做?” 老爷子笑眯眯的看过来,自上次之后他就觉得这小子是个可塑之才。 现在儿子去学了医,他在想,要不要收个徒弟,把人弄进去当兵。 眼前这个,就是很合适的人选嘛。 不过看人不能只看表面,还得先考察一段时间再说。 杨利民也没有什么过分的要求,只是压低声音,向对方求了一样东西。 “洪爷,我想去看打靶,中不?” 老爷子愣了愣神,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 “你,你想去看打靶?” “对!我还要带个人,跟着一起!” 第四十二章 处决 在洪家推杯换盏,好不快活。 杨利民喝的都有些醉意熏熏。 出来吹了冷风清醒不少,他就一路直往街道办走。 没多久来到了目的地,杨利民伸手招来看守的小同志。 与他们嘀嘀咕咕,交代事情。 “明白了吗?” “明白了!” 那两人一点头,朝着后面不同的方向离开。 不多时一人回来,手里拿着碗和筷子。 “走,咱们一起进去。” “好嘞!” 他主动上前开门,随同着一起走进了屋里。 傻柱还在里面躺着,耳边传来吱呀一声,惊得他急忙坐起。 可见着是杨利民,抬抬眼皮,又躺下了。 他在这儿不慌不忙,也不关心外面的事情。 虽然吃不好睡不好,抓心挠肝的很难受。 可他心态还算良好,自从吃了打之后,就再也没敢在面儿上表现出来过。 “来吃饭。” 杨利民走过去,来到屋中间的桌子面前。 俯身吹掉上面的灰,把包放在上面,慢悠悠的从里面拿东西。 半只烤鸭,一瓶酒,还是好酒,外面少见的金兴大曲,香得不行。 除此之外,还有四个大白馒头,没掺棒子面儿,外加一盘猪头肉和两个素菜。 全都用袋子或油纸装着,放进包里,现在都还热乎着呢。 这场面别说是傻柱,就连旁边的小同志都看直了眼睛,喉结上下滚动,疯狂吞咽着口水,就差没直接饿虎扑食。 “好家伙,这吃的真是丰盛啊!” 他抹了把嘴,直勾勾的盯着,眼珠子都快落到了上面。 杨利民把半只烤鸭的腿给旋下来,递过去,顺带给了一个大白馒头。 “吃你点东西,不打紧?” 他看了眼情不自禁坐起来的傻柱,也没有要征求他同意的意思。 “谢谢杨哥!!” 小同志高兴的乐开了花,放下碗筷,手爪子忙在胸口的位置胡乱擦了下,接过鸭腿和馒头,大口大口,噎得不行。 “还楞着干什么,来吃。” 杨利民挪来凳子坐下,挥挥手,让小同志过去吃,又抬头看了眼傻柱,指了指对面的位置。 傻柱又是错愕,又是困惑,不太确定的伸手指着自己鼻子,满是怀疑。 “给我的?” 事出反常必有妖,他不敢乱动。 哪怕肚子咕咕直叫,口中唾液疯涌,也还是强行稳下心神,不敢乱动。 “怎么?还怕我下毒不成?” 杨利民眼中三分讥讽两分鄙夷,剩余的全是不屑一顾。 他慢悠悠伸手把住酒瓶子,晃荡一下,扭开盖子倒了一碗。 傻柱见他这般表现,反倒是不怕了,冷哼一声,就直接起身走了过来。 “有好东西怎么能不吃!” 他大大咧咧的坐着,也给自己倒了一碗酒,抓起桌上半只烤鸭就开啃。 只是话虽这么说,心中却还是带着警惕,吃的很慢,远不是他的风格。 眼睛在杨利民身上,也一直没有离开过。 杨利民面色不变,端着酒碗陷入沉思,偶尔送到嘴边轻轻抿上一口,眉宇之间,始终带有一抹挥之不去的忧愁。 心中的不安越来越重,气氛沉闷的让人喘不过气。 傻柱总感觉胸口堵的慌,一股说不出来的味道,让他终于破了防。 砰! “杨利民,你到底想干什么!!” 他把手里的烤鸭砸在桌上,抹了把嘴,怒视着眼前这个同龄人。 “哎!我说你这人!” “不能浪费粮食!!” 杨利民还没说话,旁边的小同志就叫了起来。 他非常不爽的来到傻柱身边,指着他,真想打人。 “杨哥好心给你哼!好心当成驴肝肺,不吃拉倒!” 他俯下身把东西往自己怀里一搂,自己抱着独自享受去。 杨利民见傻柱气急败坏的样子,放下手里缺口的破瓷碗,从包里拿出了一个饭盒。 “吃不习惯吗?没事儿,这里还有。” 他把饭盒打开,推到傻柱面前。 里面满满当当,足有二十来个饺子。 傻柱心中一突,两颗眼珠子陡然瞪大,一时间就怔住了,好似预感到了什么。 杨利民又帮着倒酒,欲言又止,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叹着气说了。 “唉,傻柱,你说我们好歹邻居一场,年纪差的也不大,雨水也叫我一声哥。” “怎么今天,就走到这种地步呢?” “唉,不说了,往后到了下面,你别记恨我,下辈子找个好爹,啊?” 他说一句,傻柱就慌了一分。 虽然他打心底里觉得这事儿不可能,自己的事情,怎么可能严重到这种地步! 可他也怕! 杨利民搞得这么郑重,是从未有过的船新体验。 简直是要了他的老命! “你什么意思!你什么意思!!” 傻柱忍不住大吼出声,脑中还保存着最后一丝理智,强行稳住自己。 就算这样,他还是不受控制的站起身。 手脚发软,头冒冷汗,连嗓子都哑了。 杨利民不回话,只是喝了口酒,接着从包里拿出了一份文件。 “看看,红头文件,你应该不清楚,但看了就清楚了。” 文件递过去,傻柱一把抢走。 他瞪着眼睛快速浏览,脸色越来越白。 那上面的大意是,何大清的罪名已经坐实,有人把他曾经做的那些事儿全都招供了。 还有鼻子有眼,说是找到了公私合营前,谭家菜馆的批人。 现在公安已经去抓人去了,将以敌特论处他爹! 傻柱也逃不过,因为他解释不清楚。 那么这种爹当汉奸,儿子又没办法解释的,就都一起。 一家人就要整整齐齐,到了下面,也好再聚团圆。 “柱子,给你机会你也不中用啊!” 杨利民摇着脑袋,替他感到惋惜,临了又说:“就因为你一直不配合,事情闹大了,引起了上面注意。” “你自己也看见了,红头文件都下来了,作不了假。” “只是可惜了雨水,你说她做错了什么?” “还有帮你的那些人,一但顺着查下去,他们也脱不了身。” “聋老太太这么大年纪了,五保户肯定保不住,说起来也是可怜。” “一大爷为了你弄虚作假,被人揪住,现在都去牢里啃窝头去了。” “唉!” 一声长叹,道不尽的忧愁。 杨利民又定眼看着前方,站起身问他。 “傻柱,你还有什么想交代的?时间不多了,尽快。” 第四十三章 打靶 “我不信,我不信!!” “你在说谎,你在说谎!!” 傻柱手里摊开文件,身子半躬着,大步朝前奔出,很快又退了回去。 他眼眶通红,脑门儿上盘旋着一股寒意,心里的紊乱悄然弥漫,怎么压都压不住。 “走,我送你最后一程。” 杨利民走过去拿回文件,把东西收回包里放好,往前一挥手,开门走出了小黑屋。 后头的小同志胡乱塞了些吃的,不敢耽搁,余下的全都放桌上。 上前扣住傻柱,把他架着走往外走。 “不能慌,不能慌!这不是假的,不!这不是真的!” 傻柱语无伦次,双目空洞无神,但还是强行稳住自己,不至于在这时候崩溃。 他不相信,这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什么狗屁文件,就因为自己解释不清楚,就因为牵扯到了何大清的事情 “这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他连忙摆着脑袋,嘴唇发紫,一遍又一遍的告诉自己。 这不是真的! 他像是失了智,心中的感受却骗不了别人。 冷汗顺着脖颈一路流下,打湿了后背。 身体反而莫名燥热,心脏跳动的频率恐怕超过了一百三。 “主任。” 出了门,外面围着站了很多人。 杨利民极为严肃的向他们点头致意,对方的表情也很郑重。 动了动嘴唇,像是要说什么,最后却如鲠在喉,什么都说不出了。 后头又有一名小同志冲上来,帮着一起架住已经瘫软的傻柱。 杨利民收回目光,踏步往前带路。 他二人押着已经软掉的傻柱跟在后头,一路出了街道办事处。 “唉!” 后面传来一声长叹,副主任老陈紧皱眉头,心里百感交集。 也不知道这小子从哪里找来的关系,能不能成功。 但这冒险的举动,确实让他心里忐忑,久久难安。 “来了?” 出了大门,洪大龙带着几名小战士,立在一辆军用卡车前面。 他看了一眼嘴唇哆嗦的傻柱,没有多说什么。 往前一招手,就有人上去给他戴上黑头套。 傻柱视觉被封闭,在此之前,只能见到那些战士背后都背着家伙事儿。 还有车,军车 如果不是真的要处决,杨利民一个小小的街道办干事,怎么可能调动得了这些东西? 不知不觉中,他已经相信了大半,双腿不受控制的在疯狂打着摆子。 整个人软弱无力,已是形同一滩烂泥。 他想要说话,张了张嘴,却只能发出啊啊啊的沙哑声音。 此时此刻,就连动动手指头的力气,也全然消失了。 “押上去。” 随着一声令下,傻柱被押上了带着棚顶的卡车。 那些战士一一跟上去,全都分坐在他的身边。 沉默,肃静。 压抑的气氛笼罩了整个车厢。 车子往前挪动,傻柱的身子跟着摇摆。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接下来将面对什么样的命运。 只感觉眼前一片黑暗,连带着自己的下半辈子,也同样被阴影笼罩住了。 “我爸时不时,会被他那些老兄弟请过去,帮忙教育指导指导。 “这次去的是一个郊外靶场,新兵蛋子们都在哪儿训练。” “我自打十几岁就被老头子拉着,有些时候会放两枪,不过老是一枪不中就是了。” 驾驶室上,洪大龙开着车,压低声音小声的说着。 杨利民坐在副驾驶上,听完就觉一阵好笑。 “这么说来,大龙哥你果真比较适合救人,而不” 他摇头一笑,没再继续,又有些不太好意思的问着。 “咱们这次,不会让老爷子为难?” “嗨,尽说那话。” 洪大龙不在意的摆着脑袋,稍微给他解释了一下。 “年年都有人被带去看打靶训练,只是很多人不知道而已。” 他停顿下来,又指了指后面。 “你算咱半个自家人,至少在老头子心里是,他答应的这么痛快,我明白,是想让你参军。” “说起来也好笑,他这心啊,还没死。” “不过你这位朋友必要的措施是要做的。” 机密问题,不能泄露。 给傻柱戴上头套,也是这么个意思。 只是他自己脑补,哦不,好像自己也有刻意引导? 罪过罪过 杨利民双手合十,默默拜了一拜。 随后又和洪大龙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转眼就到了目的地。 这里有专人看守,需要出示相关证明。 哪怕洪大龙是常客,也要严格执行。 等到查验完毕,确认没有问题,才准放行。 一入其内,入耳就是枪声。 噼里啪啦,声声都震在了傻柱耳朵里,震在了他的心里。 车终于停下,杨利民下来后,找人交代了一下情况。 “我这位朋友第一次来这种地方,难免激动。” “劳烦几位把他送到后面屋子里,让他先冷静冷静。” 洪大龙肯定没有问题,第一次来嘛,普通人多多少少都会这样。 他照着杨利民的请求吩咐人去照做,反正都是他爹给的特权,怎么样都行。 傻柱被押走,从车上下来,没有听到他们在说什么。 杨利民目送他离开,和洪大龙一左一右,往前走着。 看到这里的环境,他心中难免感慨。 “好些年不来了,前几年还能摸摸汉阳造,虽然打不好,摸着心里倒也舒服,但不知怎么回事儿,就是不想做这个。” 按照洪大龙的说法,现在新兵训练用的,大多还是汉阳造和三八大盖。 一个土靶场,人来了又去,去了又来。 已经不知道是第几代了。 杨利民对这些事不了解,也就没有发表感言。 两人走了没多久,就到了靶场中心。 老爷子在哪里等着,杵着拐棍,满脸笑意。 “这是我手下教出来兵,不成器的东西。” 他指着旁边国字脸的中年汉子,给杨利民介绍。 说是不成器,看到人家肩膀上的两杠一星。 杨利民都郁闷了。 他主动打了声招呼,乖巧的站到一边儿去,不敢说话。 对方倒是挺热情,拉着他侃大山,是个健谈的主。 毕竟是老爷子看重的年轻人,怎么说,肯定是有独到之处的。 而后聊了一些事情,老爷子就笑着说:“怎么样小杨,放两枪?” “我?我吗?” 杨利民伸手指着自己,表情疑惑,有点不太确定。 我何德何能,能有今天? 第四十四章 招了 “放!” 砰砰砰! “放!” 砰砰砰! 傻柱坐在屋里,坐立难安。 外面声音有如暴雨,声声打进他心里。 他低着头木然无神,心中忐忑不安。 头套虽然已经摘下,在屋里往外看,距离过远,也看不清楚什么。 外面有人把守,他也不敢胡乱走动。 只是抖,身体不受控制的发抖。 嘴唇哆嗦着,牙齿碰撞,发出一阵得得得的声音。 想在他四合院威风凛凛,向来喜欢指教他人。 许大茂为祸街邻,二位大爷办事不公,杨利民以权压人 除去这些,他同样也善做好事。 见不得秦姐为难,不忍心棒梗、小当受苦。 心疼槐花才出来就没了爹,奶都吃不饱。 他好坏都有,却没想过会走到今日之地步。 为什么呀! 脑中走马观花般闪过半辈子的经历,眼前像是放电影一般,浮现着每一个人的脸。 好的坏的,恨的爱的。 估计这辈子都没机会了。 “不!!” 他站起来,握紧拳头,怎么想怎么不甘心。 复又重重坐下,事到如今,还能有什么办法! 他哭丧着脸,如丧考妣。 身上真如有一万只蚂蚁在四处攀爬、撕咬,要把他啃成一堆白骨! “到谁了?快过来。” 门口徘徊着脚步声,傻柱身子蜷缩着,真怕下一秒就有人开门进入。 然后 砰! “呼,呼呼” 沉重的呼吸充斥在整个房间,恐惧如跗骨之蛆瞬间爬上心头。 他越想越怕,越想越慌。 胸口的位置传来刺痛,痛入骨髓,疼得他直冒冷汗。 头晕脑胀,无法坐稳。 “啊!啊啊啊啊!!!” 傻柱吓的大叫,极度的折磨让他的神经终于崩溃,甚至开始出现了幻觉。 他终于知道害怕了,终于崩溃了。 往前牛批哄哄吹嘘自己就算死了,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今天才明白。 没有什么十八年! 也许半小时,也许十五分钟? 他的生命还能维持多久? “不,我不要,我不要!!” 傻柱跪在地上,抱着脑袋痛哭起来。 双腿之间,一滩水渍悄然蔓延 他不甘心,还有那么多事没做,还有那么多人。 秦姐、一大爷、老太太 还有妹妹! 对! “雨水,还有雨水!” 像是溺水中抓住的一根救命稻草,傻柱从地上费力爬起来。 冲到门口,用手砰砰拍打着门板,歇斯底里。 “我要见杨利民,我要见杨利民!!” “我要见他!!” “你还有什么想说的?” 在人指导下放了两枪过了手瘾,杨利民心中激动还未消去,就被人叫了过来。 他支走其他人,来到屋里独自面对傻柱。 在他面前的桌子后面坐着,摆好纸笔,神色肃穆。 四合院战神胆气全破,昔日的老虎,现今宛如死狗。 “我求求你,让我见见雨水,她是无辜的,我求求你!” 他跪下去,哽咽着低下了那骄傲的脑袋。 身子俯在地上,耸动着,眼中看不见一点光彩。 “恐怕不行,她的问题暂时不论,现在主要是你,知道吗?” 杨利民摇着头,看到傻柱这样,心中多有感慨。 想几天前,他还吼着要嫩死自己。 沙包一样大的拳头,说什么都要往他脸上莽。 现在 “唉,你要是早配合,就不会出这么多事儿了,明白吗?” 杨利民起身过去,将他从地上扶起来。 把住他的手臂,温声细语,好言安慰。 “都是街坊邻居,咱还是一起长大的,小时候,你忘了吗,我还请你吃过饭呢?” “有什么可以帮你的,说出来。” “你放心,我不会推辞的。” 傻柱早已乱了神智,泣不成声。 现今一听这话,才知自己这些年又多幼稚。 远亲不如近邻,远亲不如近邻啊! “我,我该怎么办?” “你看我还有机会吗?” 杨利民拍了拍他的手,很是肃穆的点了点头。 “放心,有机会的。” 他压低声音,慢悠悠的说着。 “趁着现在何大清还没被羁押过来,只要你交代清楚,我一定帮你从中斡旋!” “你不要糊涂,要好好配合,争取戴罪立功,保住性命。” “想想你妹妹雨水,想想老太太,想想一大爷?” “你舍得就这么去了?” 傻柱不住点头,稍微的打起了些精神。 “我说,我都说,我全都说!” 事到如今,再无别的办法。 生死面前,哪里还有亲疏之分! 犯了事儿的,那都是一样的! “好!” 杨利民扶着他坐下,自己绕步到了桌子后面。 握住笔,摊开本子,问一句,写一句。 “你爹的事情,到底什么情况?” “他给一些人做饭,就这么回事。” 傻柱开口回答,再不敢隐瞒什么。 杨利民点点头,如实记下,又问。 “给人,那些人?” “可能都有,具体的我不太了解,但你应该明白” 杨利民再次记下,抬头再问。 “何大清51年迁了你们的户口,为什么53年才走?” 傻柱动了动嘴唇,似不愿说,却并无选择的余地。 “事发之后,他本想带着我们逃去乡下” “一大爷说问题不大,找人帮忙给他改了身份,把我的册子迁到了老太太名下,雨水的册子没动。” 傻柱说着,黯淡低下头。 杨利民仔细想了想,那么大概就是重男不重女。 想着傻柱是家里男丁,先把他安置妥当了,再考虑其他事情。 所以何雨水册子原封不动,大概是想着再无后顾之忧? “这么说来,是51年底,上头发表文件,所以,何大清才着急忙慌的跑了?” “嗯。”傻柱点点头,张开嘴,声音越来越小, “52年才开春,四九城家家户户都要自查自理,一大爷和老太太把何大清保住了,没有上报。” “雨水还小,何大清担心出事,又怕带着她走,会影响到自己,甚至大院儿里的人。” “还是一大爷主动出面,把雨水迁到他的户头底下。” “这样就算真有事儿,何大清一个人也好走一点。” “他们费了些功夫,才把事情处置妥当。” “到了年底,事情越发不可控制。” “来年正月的有一天,我早上醒来,何大清就跑了,了无音讯” 第四十五章 恶鬼 接下来都是傻柱在说,杨利民在听。 他说的挺压抑,提起往事,身子在不住颤抖。 看的出来傻柱精神已经濒临崩溃,现在还支撑着不倒下,全凭一股子求生的渴望。 “易中海为什么要帮何大清隐瞒,当时他只是轧钢厂工人而已,不是院儿里一大爷? “他这么做,为了什么?” 杨利民还有问题要问,许多事情,他挺想摸清楚的。 “我不知道,可能是因为街坊邻居,也可能是害怕牵连到自己。” 傻柱脸色灰暗,这种街邻之间的关系复杂难言。 不是那么容易就能说清楚的。 或许之前易中海受了何大清什么恩惠,又或许,他们之间都有彼此的秘密? 总之,随着时间的流逝,这些故事,也全都淹没在不为人知的角落里,再难被人提起。 “呼!” 杨利民长舒一口气,事情总算是有了新的进展。 他把该写的该说的都记下来,抬头看向傻柱,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何大清真在保城吗,你们之前确实是去见过他?” 傻柱现在脑子很乱,如果是平时,他肯定马上就能听出来这话的矛盾。 之前杨利民说的,明明是已经有人去抓何大清去了。 他又怎么会不知道人在哪里? 可是他现在满心恐惧,人也变傻了。 只想着好好配合,想不到多余的事情,想不到那么深。 “是在保城,不过没在城里。” “那次我带雨水去找他,也是一大爷给的地址,但去了没见到人。” “后来我几番打听,才知道他在乡下,钱,也是他托人给我们寄来的。” “雨水要上学,我怕何大清的事牵扯到咱们,就没要,都放一大爷哪里存着呢。” “雨水的学费,也是一大爷拿何大清寄来的钱付的。” 因为这些,他也仇恨何大清。 傻柱这个人不管怎么样,有些事情,还是能拎得清一点。 他爹犯了事,跑路了。 他恨! 又是自己老子,没有办法,再恨也从没跟人说过这些。 想起这个他就无比后悔。 倘若那天,把该说的话好好说,该体谅的不执着 不要冲动,不要一直和杨利民作对。 说不定根本到不了今天这种地步。 “杨” “利民,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我求求你,求求你” 他站起身来走到杨利民跟前,哽咽着落泪。 想说放自己一马,又怎么都不了口。 到了最后,只能换一个说辞,祈求他这么聪明,能够听懂自己的意思。 “我求求你不要再追究这件事了,好吗?” “求求你了!” 他说着,膝盖弯曲,又要往下跪。 杨利民起身上前扶着。 昔日的四合院战神,今天在自己面前三番两次的服软。 他也不知道是该可怜,还是该可笑。 “放心,如果事情真和你说的一样,上面不会冤枉你。” “你把何大清现在的所在地写下来,再在这地方签字画押,其他的事情,我来处理。” 他把傻柱带到桌子前,将自己写下的那些拿给他看。 接着又动笔写下另外一份一模一样的供词,中间删去有关易中海和聋老太太的一切。 独留下何大清的。 又从包里拿出印泥,让傻柱签字画押。 这些东西杨利民早就准备好,可见心机。 奈何傻柱现在的状态,已经不能再用正常人的思维去考虑问题。 见那上面全是自己说的,句句属实,作不得假。 他犹豫一下,写下地址,沾了印泥盖下拇指印。 两份都是一样的,他看不出什么区别,全都按照吩咐照做。 杨利民等他弄完,拿起来仔细比对,确定无误,才慢慢收回了包里。 一份放书里夹着,一份放在外面。 “今天的事情你不能和任何人说,当然,你要说我也拦不住你,但后果怎么样,你自己清楚。” 杨利民神情严肃的在给傻柱交代着。 但其实他真往外说,问题也不大。 空口无凭,又能怎么样呢。 再说自己做什么了吗? 他好心带人来看战士们打靶,结果傻柱自己招了。 怎么样,好像都和自己没关系。 “我不说,我不说!” 傻柱不住摇头,他明白,这种时候只能靠着杨利民。 自己小命在他手上,不得不屈服! “不说就成,你先待着,我去帮你求求情。” “你坦白有功,为时不晚,应该可以将功补过的。” 杨利民收好东西,转身欲走。 傻柱着急忙慌的拉住他,心里发毛。 他怕! 怕杨利民这一去就不回来! 自己却连亲人最后一面都没见到,就要去泰山府君那里报道! 杨利民却郑重其事的给了他承诺。 “放心,我会救你的。” “谢谢,谢谢” 傻柱几度哽咽,又是泣不成声。 这一瞬间,他终于明白自己和这个同龄人,早已经不是一个层次上的人了。 对上位的敬畏,对律法的敬畏,对生死,对一切的恐惧之心,慢慢在傻柱心里生根发芽。 他总算明白外面不是他家,四合院也不是。 这个世界上,没有人会惯着他使性子! “利民,谢谢” 傻柱垂下头去,丧失了所有的精气神。 杨利民看着他,亲眼看到一个鼻孔朝天,满身浑气的傻柱。 怎么一步一步变成今天的何雨柱。 权力虽然不能压制住一切,但能让人对此怀有敬畏之心。 就足够了。 而后没过多久,杨利民去而复返,带着傻柱回街道办。 出靶场的时候,傻柱有些疑惑。 为什么杨利民会和别人有说有笑,为什么没在这里看到和他一样的人? 难道都被清理干净了? 傻柱不了解这些,虽然疑惑,倒也没有多想什么。 心中甚至感激杨利民,为自己保住了一条性命。 车来,车又送他们回去。 事情已定,傻柱要从街道办移交到派出所去。 进行暂时的看押。 “过去了就安分点,等待结果,再做打算。” 走之前,杨利民提点了他两句。 傻柱心受感动,顿时明白了,人家这是真要帮自己。 “利民,以前” “嗨,以前的事情就不用说了,你放心,我一定会为你争取到最公平的结果。” 杨利民不等他说完,摆手打断。 走上前去拍了拍他的肩膀,笑意纯和。 “毕竟老夫,也不是什么恶鬼嘛。” 傻柱重重点头,他走了,带着无限的感激和自责,被人押去了派出所。 杨利民揉了把脸,老是维持好人的微笑。 让他腮帮子有点儿发酸。 他摇着头离开,去找老陈汇报下情况。 顺带商量商量,何大清和傻柱这个事情。 要该怎么处理 第四十六章 等待结果 “呼!小杨,你这次有点冒险了呀!” 办公室里,老陈看着手里的供词,长长舒了一口气。 他话虽然这么说,脸上却带着笑意。 显然是为了事情的圆满成功,而感到高兴。 这一份供词,来自何大清的亲儿子。 签字画押,作不得假。 人已经去抓了,正因为这样,老陈才对事情感到好奇,还有忐忑。 “小杨,你这,从哪儿弄来这么多当兵的啊?” 见对方来头不小,老陈横竖想不明白,杨利民到底是从哪里攀来的关系。 人家愿意陪着他演戏,哪怕就是借个场地的事情,都属于很大的恩情。 靶场可不是人人都有机会去的。 “嗨,老陈,你忘了啊?洪爷,送锦旗那个!” 主任大娘笑着走来,他们刚好都在,自然忍不住那颗八卦的心。 林姐也笑着说:“是啊陈主任,人老爷子送了那么大面锦旗,可不就证明对小杨青眼有加嘛。” “去个靶场的事情,对人家来说,也就是知会一声而已。” 老陈这才恍然大悟。 “是洪老爷子?那没得说了!” 人家可是橄榄枝带一颗星的牛人,这还是老爷子牛脾气,一直觉着自己不配。 不然啊,他两星三星,说不定都有可能。 这么一来,倒是也说得通了。 三人对此,也多多少少有点羡慕。 “小杨背后有这么位主儿,往后在这四九城,还不得横着走?” 林姐半是玩笑的说了一句,怎么说也替他感到高兴。 杨利民无奈摇头,事情怎么样,他自己最清楚。 “您别拿我开玩笑了,这交情可是用一次少一次,没您说的那么夸张。” 他从来都没觉着自己做过什么大事,上次的事情,顶多是帮人解决了家庭矛盾。 老爷子看得起他,愿意提点和帮忙,但也有限度。 交情这东西,就跟钱一样。 不挣就没有,花完就无了。 对于这个,杨利民倒是看得很平淡。 反正自己也不是什么大人物,没奢望王八之气一散,四方就来膜拜。 要低调。 “嗯原先还觉着小杨年轻,现在看来,比咱都要通透。” 主任脸上挂着笑,频频点头。 年轻人最怕得意忘形,自觉有人撑腰就敢把什么都不放在眼里。 现在瞅见杨利民不骄不躁,她倒是放心许多。 “得,这次啊,托您二位的福,咱这街道办啊,又得一功劳!” “你们聊着,我去所儿里瞧瞧去。” 主任拿着东西往外走,心情极好。 如果没什么差错,今年的先进,她们这街道办是入选了的。 “主任慢走。” 三人目送她离开,心里都有各自的想法。 但大体上都是一荣俱荣,事办成了,其他人也跟着沾光。 “对了小杨,那何雨柱是你们院儿里,你要找人帮他求求情吗?” 林姐有些好奇,忍不住八卦起来。 反正现在没事儿可干,存当闲扯。 “不帮。” 杨利民摇摇头,又补充一句。 “公事公办,上面怎么说就怎么来,我听喝就行。” “咦?可你不是答应他要帮他来着?” 林姐表情疑惑,她也是怕小杨为了一点私情而犯错误,就想要提点几句。 不过现在看来,事情好像不是她想的那么回事? 杨利民抿起嘴,笑而不语。 他说要帮忙了吗? 没有啊。 “林姐,我只是说要给他一个妥善的处理结果,可还有什么是比上面的处理还要妥善的?” “那就行,我还以为小杨你嗨,没事儿,没有就行。” 林姐松了一口气,抬手朝着空气挥了一下。 这年轻人前途大好,老陈过几年退了,他说不准有机会接位。 自己现在处处提点着,不管他听不听,往后也好承一份情。 老陈却开着玩笑,心情大好。 “我看小杨没这方面的问题,公私很分明嘛。” “这要是哪天咱们有过错,小杨,你可要及时纠正,可不能顾及情分。” 杨利民没有接话,但他觉着人家好像误会自己了。 他是好人,好人来着。 下工出了街道办,杨利民走到没人的地方,把鸡从空间里抓出一只。 用手里早准备好的绳子捆住脚,提着往家赶。 “哟小杨,这是有什么好事儿?” 进了大院儿,阎埠贵在门口瞅见了他,笑眯眯的打着招呼。 眼睛却落在人家手里的鸡身上,一直不曾移开过。 “没啥好事儿,就是最近挺累的,补补。” 杨利民把鸡往上提了提,让三大爷看得清楚些。 最近确实挺累,除了傻柱的事情,还有全院的思想教育工作,扫盲工作。 另外还要帮许大茂写信,和易中海等人斗智斗勇,确实需要好好补补。 傻柱虽然招供,其他的,也只能等何大清被扣押回京,再看要拿他怎么办。 “走了三大爷!” 没留多久,杨利民就迈步回家了。 阎埠贵的目光恋恋不舍,一想到晚上鸡兄在高汤中沐浴的场景,他就直流口水。 不过终归是人家的,羡慕归羡慕。 这样的日子,他可过不起。 “嘿,这小王这小子还真舍得!” 杨利民路过中院,贾张氏在屋里伸长脖子探头偷瞄。 一见人家手里提着好东西,嘴里骂人的话就包不住。 好在她及时刹住车,看来思想教育还是有用的。 秦淮茹坐在一旁哄孩子,不想搭理她。 人家肯定舍得啊,家里就两个人,工资也高,日子过得舒舒服服。 再想想自己,自打嫁过来后,就没过过什么好日子。 摊上这么个婆婆,有时候也是心累。 贾张氏见她不说话,自己又是个憋不住屁的主,就忍不住抱怨起来。 “你说这傻柱也是真抠搜的慌,那么大个屋,还是轧钢厂厨子,家里就留点儿花生!” “扣扣搜搜的,就这么点儿东西够谁吃的啊?” “让隔壁街坊瞧见,还以为我吃不起呢!” 她吃着从傻柱家里顺手牵羊得来的生花生,嘴里倒还埋怨起人家的不是来了。 秦淮茹愁苦着脸,真是受不了了。 “哎呦妈,这是人家的东西,您吃就吃了,干嘛非要说这话呢?” “嘿!吃他两颗花生怎么了?你帮他收拾屋里,不该吃啊?” 贾张氏斜着眼睛,一脸的理所当然,甚至觉得还不够。 秦淮茹也是无语。 吃吃吃,早晚吃花生米去! 四十七章 立威 回家把鸡处理了炖上,杨利民回屋写一下工作汇报。 奶奶在忙着搞泡菜,蜀地做法。 一坛泡天下。 什么白菜、包菜,黄瓜、苦瓜、豇豆 各种各样的蔬菜经过特殊腌制,用来炒肉和下饭,都是不错的选择。 “等着泡菜腌好了,往后你带饭去吃,也好多点儿滋味。” 杨利民弄完过去帮忙,奶奶笑着跟他说话。 本来她成天呆在家里也没事儿,就想去给孙儿送饭。 可大孙子忒有孝心,路途遥远生怕她受累,最后也只能作罢。 “奶,您泡的菜,保管香死个人!” 杨利民笑着答应,他也该考虑买车了。 这次帮忙拿下何大清,可以和主任他们说说。 一张自行车票,想来他们也不会舍不得。 这样往后他就能回来吃饭,还能多陪陪奶奶,一举两得。 吃完饭要接着进行街坊邻居的思想教育工作,大家都还挺配合。 一向蹦跳厉害的贾张氏也不敢造次,只等上完了课再去掏粪。 免得自己迟到被批,还得浑身臭气,遭受嫌弃。 “利民,哦不,大哥,好杨老师,就傻柱的那个事儿,你给咱说说呗,他要怎么判?” 思品课上,许大茂不忘拿老对头开涮。 这么几天过去了,傻柱不在的日子里,还挺想他。 这是一个典型的反面例子,拎出来给大家讲解,也不是不可。 “是啊小杨老师,您给大伙儿讲讲?” 易中海也想知道傻柱的情况,他托关系去打听,得到的都是些没用的消息。 什么傻柱被打断了手,被烙铁烫,被开水泼 越传越离谱。 出事的时候,厂里就已经对他进行了停职处理。 易中海两头奔走,到处求人帮忙。 就希望傻柱能够好好的。 他现在被看押起来,为防止旁人通风报信什么的,就不准探望。 所以他们现在对于傻柱的情况,了解度基本为零。 如果今天许大茂不提,会后易中海也想亲自去问问杨利民。 现在既然碰上这个机会,正合他心意。 “是啊杨老师,您给讲讲呗。” “傻柱现在到底是死是活啊?” “嘿!你这话估计是活着的?” 八卦谁都爱听,反正杨老师讲课生动有趣,正反面例子两两对比。 傻柱,这也是个现成的活素材嘛。 “那我就讲讲。” 杨利民脸上带着含蓄的笑,见大家热情高涨,喝茶润了润嗓子。 “傻柱的问题,大家也清楚,他不是一般情况。” “除去他个人破坏集体团结,意图不轨,还有他爹的事情。” “不管怎么样,你们别跟他学。” “大家明白?” 许大茂扬起下巴,一脸鄙夷。 “谁会跟他学啊,整个一混!混世魔王嘛!” 他本来想骂“混蛋”,又想起杨老师说过,讲话要文明。 所以及时改了口,换了个说辞。 街坊邻居们议论纷纷,也都表示赞同。 墙倒众人推,往前还不觉着,可人一但失利,身上的缺点就会被无限度的放大。 从而造成社会性死亡,俗称社死。 傻柱不管还能不能回到四合院,他身上的污点,都会一直伴随着自己。 难以洗净。 “这许大茂!” 易中海阴沉着脸,心情很不好。 许大茂外号许大嘴,他那张嘴,杀伤力不亚于贾张氏。 只是性质略有不同。 贾张氏张嘴是亡灵召唤,外加亲切问候你八辈祖宗。 许大茂属于软刀子割肉,伤害不高,侮辱性极强。 甭管什么消息到了他嘴里,给他点时间,他能传遍整个四九城。 傻柱进去没多久,轧钢厂里,关于他的恶评就铺天盖地。 都说他摊上一个烂爹,自己也不干净。 各种各样的言语都有。 甭说,这就是许大嘴该背得锅! “动不了杨利民,我还动不了你?” “早晚收拾你!” 易中海黑着脸,心里给许大茂默默记下一笔。 抬起头,却又跟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 “那柱子这种情况,他,他该咋办?” 傻柱的事情,易中海从来没有忘记。 这不仅是为了老太太,同样也是为了自己。 他想知道傻柱的情况,最坏能到哪一步,或者说 杨利民到底想拿他怎么样! 到时候,才好针对性的去做解决。 “这个问题嘛” 杨利民认真想了想,看大伙儿急不可耐,他也不卖关子。 “俗话说人之初,性本善,也有说人之初,性本恶。” “我个人比较偏向于后者。” “我也是!”阎埠贵在一旁笑着点头,找找存在感。 杨利民又接着说:“恶!就要教育,就要通过后天来改正。” “所以傻柱这个问题,不是说他该怎么处理,而是看他还能不能教育得过来。” “不能教育的,拉去沃土当肥料。” “情况稍微轻一点,能保住命,但一辈子,可能都在苦窑里了。” “其他的,我也就不多说,你们应该明白。” 杨利民停顿下来,留给他们讨论的时间。 等过片刻,他才放下茶缸,重新抬起头。 “那么傻柱的事情,告诉我们一个什么道理?” 他看向下面,耳边却传来声音。 “人不能作恶。” 这是三大爷的思想觉悟。 “我觉着,小杨杨老师的意思是,人这思想要随时改变,要受到教育。” 二大爷刘海中似乎懂了点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懂。 大家众说纷纭,有支持三大爷的,也有支持二大爷的。 “刚才提出问题的易中海同志呢,有没有悟到些什么?” 我悟到个屁! 屁你要不要! 见杨利民看过来,易中海真想这么说。 好坏你杨利民都占了,又当那什么,又立那什么。 受苦的还不是人家傻柱! 怎么好意思来问我! 易中海心里郁闷,仔细斟酌言语,谨防有诈。 许大茂却突然举手发言,站起身来,大声的说:“要我看啊,三大爷和二大爷说得都对,但都不对!” “傻柱这个事情,只告诉了咱一个道理!” 他环顾四周,颇有几分众人皆醉我独醒的意思,随后高声落下话语。 “那就是人啊,千万不能跟大局作对!” “不然就是纯粹找死!” 大伙儿心中一凛,仔细琢磨,好像还真有道理。 杨利民嘴角带笑,眼睛发亮。 人才啊,一点就透! 不能跟大局作对,那么四合院现在的大局,又是谁呢 许大茂啊许大茂,枉被傻柱欺负这么多年。 这家伙,真是个装糊涂的天才! 第四十八章 道德圣君 许大茂的话让大伙儿心里咯噔一下,好像明白了什么。 这时候再看杨利民,不知不觉,似乎也验证了他所说的。 不能跟大局作对? 嗯 “好了,大家往后也要向今天一样,踊跃发言,多做思考。” 杨利民不管他们心里怎么想,反正只要意识到现在大院儿里,是谁在立规矩就行了。 无有规矩不成方圆。 人都需要教育,何况是一群不懂人话的牲口。 他端着茶杯扶着奶奶回家,今天的课就上到这里。 人这一走,大伙儿的心才慢慢平复下来。 说来倒也奇怪,以往没觉着有什么。 今时再看,却能在杨利民身上找到几分淡淡的压迫感。 不过大家都不大在意,再怎么样,无缘无故的,也没谁去得罪人。 于是该走的走,该散的散。 许大茂嬉皮笑脸的去找杨利民求信,刘海中和阎埠贵若有所思,各自回家。 一些交好的街邻结伴而行,端着板凳说着话,各有各的想法。 易中海眉头始终紧锁,难以舒展。 那张老脸隐藏在阴影中,晦暗不明。 他低着脑袋重重叹气,起身扶着聋老太太回了自家屋里。 一进去就掩上门,紧抿起嘴唇,沉默着不出声。 老太太坐在床上捶足顿胸,长吁短叹,精神面貌十分凄惨。 “中海,你来。” 她愁苦着脸,把易中海唤过去。 拉着他的手,泪眼婆娑。 “咱这心里头啊,始终,始终挂念着柱子,你看看,能不能想想办法?” “想想办法!” 抓着的手用力摇了摇,老太太近乎是乞求的语气。 她打怀里摸出一方手帕,那里面鼓鼓囊囊包着的,算是她半辈子的积蓄。 “老太太,这,使不得!” 易中海见之色变,连忙推辞。 老太太摇摇头,不由分说,颤颤巍巍的将东西塞入他手里。 “救柱子,救救我这傻柱子哟!!” 她哭出声来,这段时日,心里真是煎熬的不行。 茶不思、饭不想,人老了许多,身子骨也弱了。 晚上整宿整宿睡不着觉,梦里一见傻柱,一觉惊醒,常常是泪湿了枕头。 现在她的心总安不下来,不做点什么,总是害怕。 易中海见此一幕,握紧拳头,咬着牙,胸膛内有一股怒火在灼烧。 但他总归是收下了东西,软了下来。 “您别着急,我去找杨利民说说,我去!” 他要服软了,事到如今,再不问清楚对方态度。 易中海唯恐惹火烧身! 只是才迈出一步,老太太就拉住他,不住的摇头。 “是咱的错,咱陪你去,咱陪你!” 她说什么都要跟着,易中海拗不过,只好应允。 两人结伴来到杨利民家,在门口唤人。 奶奶已经准备睡下,一听声音,就要起身出去。 “奶,您去睡觉,我来。” 杨利民将她拦下,毋容置疑,扶着奶奶回房间。 安置妥当,他三两步来到门外,轻轻掩好房门,皱着眉头看向面前的三人。 一大爷易中海、一大妈,老两口搀扶着聋老太太,三人都面带复杂。 “杨家娃子,傻柱的事情,咱求求你成不成?!” 老太太一来就是泪流满面,身子岣嵝着,声音沙哑。 杨利民态度坚决的摇了摇头。 “不是我不帮您,是我没办法。” 没料想老太太听了这话,竟不哭了,而是苦笑摇头,随后撇开易中海和一大妈。 扑通一声! 她扔了拐棍,当场跪在了地上。 “杨利民!” 易中海见此一幕,错愕之中隐含愤怒。 他咬着牙,每一个字眼都像是从牙齿缝里蹦出来的一样。 “小杨” 一大妈也慌乱了神,六神无主,手足无措。 一面想去扶老太太,一面又想劝说些什么。 杨利民眉皱更深,真真切切感受到一股浓烈的反胃,在直冲自己的五脏六腑。 他本以为聋老太太再如何,总归是活了大半辈子。 人活这么长,事,总该要看透一些。 傻柱犯了错,是他把人亲手送进去。 草草收场算怎么回事儿? 砰! 大门被猛地拉开,奶奶披着外衣走出来,来到杨利民身边,眼眶通红,气到发抖。 “老太太,您怎么能这么不讲理!” “甭说傻柱还不是您亲孙子,真要是!您孙子是孙子,谁家的就不是了吗!” “我家利民不是吗!” “你这么害他,怎么没想过傻柱要打我家利民的时候,你人在哪里!” 奶奶与人和善,街坊有口皆碑,从没像今天这样发过火。 这算什么? 直接把人架在火上烤! 不逼死两个不痛快是吗! 奶奶抹着眼泪,真心是被气哭了。 犯错的不揪,反跑来揪揪错的。 天底下那里有这样的道理嘛! “奶,没事儿,走,咱们回去。” 杨利民平复心情,已经不想再多说什么。 他扶着奶奶进屋,临走前冷眼看着面前的三人,胃里一阵翻涌。 “要跪就跪着,我对你们真是失望透顶!” 砰! “唉!” 中院易家,长叹声久久不休。 鞋面辗转在地板上,来来回回,回回又来来。 易中海满心焦虑,老太太已经扶着回去睡下。 他委实想不到一向通透过人的四合院老祖宗,居然会为了傻柱方寸大乱到这种地步。 这一跪,跪死了杨利民对他们这些街坊的最后一丝感情,跪死了他对老人家的最后一点柔情。 从今往后,杨利民会怎么对待他们,结果是可以预见的。 “唉!我大意了,我大意了啊!!” 易中海拍着脑袋,心里有如百爪挠心,眉头都快要皱烂。 他来回不停的走,不停的说,不停的叹气,不停的咬牙 只恨自己也被蒙蔽了眼睛,怎么就听不出那么明显的暗示! “我真是,白当这个一大爷了!” 他眼眶泛红,很想抬手抽自己两巴掌。 一大妈不明所以,但有点害怕。 “老易,你这,咋了这是?” 易中海又是摇头。 “你不懂,你不懂!” “今晚上说的那个事儿,那里是我们要他给个态度,分明是人家给我们一个机会!” 顺着大局走,大局。 最后的一线生机,他没有抓住 第四十九章 报应 “老易,有什么事情你倒是说啊,你这,这,唉!” 一大妈双手摊开,重重拍了下大腿,脸上忧愁怎么也掩盖不住。 见着老伴儿这样,她自己也心慌起来。 说话也不说清楚,真是白让人担心! “唉,你不懂,你不懂啊!” 易中海摇头叹气,说来说去,也就是这么几句话。 他在这院儿里住了这么多年,看事情早就透彻无比。 最近却因为傻柱的事情,搞得自己六神无主。 老太太那一跪,他着实没想到。 为什么当时自己就不拦着呢! “到这种地步,也没有办法了。” 他走过去,终于不转圈了。 扶着膝盖坐在登子上,拉下一张老脸,闭上眼睛直皱眉头。 “这样,你给我拿点钱,我去找人帮帮忙,不说什么,争取把这事儿给压下去才好!” 易中海为人通透,如果不是傻柱和自己之间的关系,不是害怕受到牵连。 他轻易不肯站队。 本还想着再等等,看看事态变化再做处理。 今天发生的事,却让他明白自己已经无路可退! 再不想办法,这火,就要烧到屁股上了! “拿钱?” 一大妈抿了抿嘴,多少有点犹豫。 老伴一个月工资99块,在这年代里,算是富有的了。 两口子无儿无女,开销不大。 每个月都要存下许多,累积下来,已有不少。 可为了傻柱,真的值得吗? 一大妈那里知道当年那些事的内幕,本能以为老伴儿是心太好,太实诚。 本想劝劝,又见他态度坚决。 最终还是无奈跺脚,认了。 “要多少,我给你拿。” 易中海伸出五个手指头,心累的不行,已经不想再说话。 他脑子很乱,在思考着要怎么样才能把这件事压下来。 一大妈却吃了一吓,脸色变得愁苦起来。 “五十?!” 五十块在这个年代,省着点用,够她家花不久了。 工资高归高,这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不是! “老易” 她急忙开口,易中海却已经站起身。 无可奈何的来到老伴面前,长叹一口气。 “不是五十,是五百。” “五百?!” 腾腾腾 一大妈扶额倒退,重重跌坐在床上。 她心跳加快,表情痛苦,揉着胸口好一半天才缓过神来。 “你疯了!!” 她声音带着哭腔,又是委屈,又是不解。 五百块啊,光买白面放家里,都够吃多久了? 不吃不喝也要存个小半年! 就这么轻飘飘拿了出去? “你听我说,你别犯糊涂!” “舍不得鞋子套不着狼,都这时候了,咱要不是没办法,至于吗!” 何止她想哭,易中海自己都想哭了! 打从傻柱被抓走,他才深刻体会到,这老好人不好做! 现今想起,心中满满后悔。 就连眼眶,都不由自主红了数度。 “报应,都是报应!!” 当年何大清出事,他鬼迷心窍帮忙隐瞒,几次三番从中作梗。 今儿个被他儿子报应到了身上! 前段时日杨利民出事,他一味偏袒徒弟家里人。 虽说是人之常情,却忘记他不仅仅只是贾东旭的师傅。 现今,不还是遭报应了吗! 这么多年下来,他也确实认识不少人,可那些家伙,那一个不是貔貅一样的货。 交情不深,只能钱财开路。 上上下下打点,没有个上百上千,根本拿不下来。 易中海悔不当初,又想这事儿赶紧过去。 心里既是焦躁,又担心恐慌。 想着等事了结,在傻柱身上散去多少,都要再通通取回来! 至于杨利民 “咱就不相信这小子真就那么大本事,有脾气,他把天给捅个窟窿去!” 易中海好说歹说,一大妈总算是遂了他意。 取出五百块钱交过去,嘴里只有一句话。 “别再闹了,你斗不过他的!” 次日一早,风平浪静。 杨利民起床洗漱吃饭,收拾好东西去上班。 照样春风拂面与人和善,好像昨晚的事情全没发生过。 他今天走的较晚,院儿里街坊都已经匆匆上工上学。 出了大院儿拐了个弯,才见二大爷刘海中在那儿等他。 “来了小杨。” 他伸手招呼一声,脸上堆满笑意。 杨利民点点头,伸手往前一指。 “二大爷,既然遇到了,那就同路一段儿?” 刘海中满口答应,侧身让开一条道。 杨利民往前,他在后头跟上,错开半个身位。 刘海中本就没对方高,自觉气势上弱一头,又习惯性勾着腰。 越发有几分狗腿子做派。 “小杨,昨晚的事儿,二大爷我知道了。” 他察言观色一番,见杨利民没什么反应,心里这才松了一口气。 “要我说这老太太也忒过分,简直是为老不尊嘛!” 上次受辱,刘海中怀恨至今。 也就是没有找到机会,不然 昨晚上听说老太太在杨家大门口跪了小半晌,轰动了整个四合院。 明白人怎么会看不出来其中的道道,也就是没人敢说。 刘海中也不敢,但自付自己有几分本事,又是同一阵营,这才来为对方打抱不平。 “老易做的也不对,他这一大爷,当,当的有问题!” 刘海中怒气冲冲,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他受了委屈。 这年头还没有道德绑架这种说法。 可老太太这一跪,等同于直接把杨利民架在火上烤。 传了出去,必定会影响他的前途。 只能说,姜还是老的辣。 “二大爷,不用抛砖引玉,有什么就直说。” 杨利民满不在乎,别有兴致的看着二大爷替他仗义执言。 如果不是自己对他早有指点之恩,又有利益捆绑。 那么现在的情况,恐怕就彻底反转过来了? 刘海中见他风轻云淡,也觉废话过多,于是不再卖弄关子。 “小杨,傻柱的事情,老易铁定不会善罢甘休。” “今儿个一早,你二大妈去倒夜壶,就见老易匆匆忙忙往外走,叫他也没不应。” “咱寻思这事儿多少有点不对劲,就,就叫我家那大小子,偷摸跟了上去。” 他家刘光齐打毕业后还没去上班,在家闲着也是闲着,也该稍微使唤一下。 这是大任务,交给自己宠爱的长子,刘海中才能放心。 他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夸奖,自己这大聪明,不才是做一大爷的最佳人选? 第五十章 真假糊涂 “嗯做的不错。” 听完刘海中的讲述,杨利民微微一笑,适时鼓励一句。 不得不说,二大爷别的本事没有,在这方面,做的倒还挺得心应手。 也是,有萝卜吃的驴子才会拼命拉磨。 因为想,所以才会去做,才会去钻研和思考。 那么,他这算不算是拔高了刘海中的智商? “嗨,小杨,这都是应该的,应该的。” 刘海中笑的像个招财猫,心里十分舒畅。 被比自己还牛的人所认可,关键这个人极有可能给你带来好处。 老马扶持小屌丝,怎值一个爽字可以了得。 刘海中情不自禁的,已经开始幻想起以后的日子。 不用多久,就能升官发财,当上一大爷,出任办事员,迎娶没有迎娶。 但总算能走上人生巅峰,想想多少有点小激动。 刘海中正陷入这其中无法自拔,却又敏锐发现,杨利民的脸色逐渐变得严肃起来。 他心中咯噔一下,慢慢的,有了不好的预感。 “易中海同志的问题,确实需要严肃处理,刘海中同志,这方面,你要多照看。” “不能让他因为个人私情,走上一条不归路啊。” 杨利民一本正经的说,就很大义凛然。 一切为公! “二大爷,你明白吗?” “明白,明白!” 刘海中不住点头,心里多少有点膈应。 这小子有两张面孔,身份来回切换的太快,自己差点没能跟上他的脑回路。 “小杨干事,您放心,等我家那小子回来,老易的事儿,我保管让他一五一十交代清楚。” “他是我儿子,这,这出不了差错。” “就是在厂里,我这双眼睛,也时时刻刻紧盯着他呢,你大可放心。” 他弯起手指比了比自己眼睛,意思是易中海已经逃不了了。 杨利民点点头,又嘱咐几句。 出了胡同,两人就分路而走。 没过多久,何雨水从另外的方向进来,低着头,正好和他们错过。 她背着单肩书包,一路走回大院,碰巧遇见拿着吃饭的家伙出来掏粪的贾张氏。 “雨水回来了?” “回来了,您忙着呢?” 两人打了个照面,并无二话,彼此分别。 何雨水走向中院,一路上都没遇到什么人。 这个时间,大家都上工上学,空下来的大妈大娘,也都出去抢菜,要么遛弯找隔壁院儿的闲扯去了。 只有秦淮茹还在家里,刚给槐花喂了奶,把她哄睡。 想着天气好,抱着褥子出来晒晒。 手上活计才忙活完,迎面碰上何雨水。 秦淮茹略微一愣,又很快反应过来。 “为你哥来的?走,跟我进屋。” 她自觉把雨水当自己妹子对待,二话不说,带着何雨水进了自家屋里。 秦淮茹领着她坐下,又给她倒水。 两人坐在外屋聊天。 “秦姐,我哥” 何雨水把包放一边,端起杯子润了润嗓子,眉眼难掩着急。 秦淮茹见她这副表现,就明白杨利民准是找他谈过。 她心中暗暗担心,眼下又无办法及时知会一大爷,只好先稳住眼前人。 “雨水小杨不是故意的,主要是你哥,唉,姐没有说你哥的不是,要我看啊,他俩都有问题。” 典型的各大五十大板,反正秦淮茹心里是这么想的,嘴上也就这么说。 何雨水双手握着,紧抿下唇,心里的滋味儿并不好受。 秦淮茹余光暗瞧,又见她眉头紧锁,于是好言宽慰。 “嗨,男人之间的事儿,咱们女人就别管了。” “雨水” 她凑过脑袋,脸带笑意,压低声音小声的说。 “姐看你写那日记,三两句话不离小杨,你这怎么不跟他说呢?” 何雨水心头一慌,忙抬起头,脸带错愕。 “你看了我日记?不,你进了我屋?” 秦淮茹微微发愣,但很快又笑了起来。 “嗨,都是自家妹子,你看你,还害羞了不是?” “你这也到年纪了,有个中意的对象,正常嘛。” “雨水,有事情可以和姐说啊,写什么日记,正经人谁写日记。” 秦淮茹笑魇如花,不断打趣。 她就说两人打小一起长大,何雨水又多受杨利民照顾,怎么会一点那意思都没有。 也就是小姑娘,这种事情还写日记。 秦淮茹觉着有必要让她见识见识,成熟姐姐的手段。 教她两招,再是坚硬如铁的汉子,都得软下来。 却丝毫没有注意到,何雨水已是脸颊滚烫,又恼又气。 被戳破心事,她心中自有羞意。 可秦淮茹随随便便进自己房间,何雨水表示没办法接受。 她本来就有轻微洁癖,房间打扫的干干净净,东西收拾的规规整整。 偶尔同学于海棠过来,何雨水嘴上不说,心里也会埋怨她弄乱了自己东西。 何况是日记这种极为隐私的秘密,不就是不想让别人看吗。 枉她以往还觉着,秦姐虽然对傻哥态度有些不妥,至少是个好女人。 今天这些事,却极大冲击了何雨水尚未成型的三观。 好在她是个伶俐人,心里再是生气,面上也没有表现出来。 “秦姐,唉,你说我哥出了这档子事儿,要是有个差迟,我往后可怎么办?” “我可没秦姐您这种本事,男人死了,靠着大伙儿帮衬,也能活得这么坚强。” “还是等杨哥回来,我再去找他说说。” 她起身要走,也不回复秦淮茹的问题。 她说任她说,反正这个人在何雨水心里,往后可就要被打上一些负面标签。 难以再取下来。 “这就要走?” 秦淮茹起身想留,虽然她在夸自己,但总感觉那话听起来怪怪的。 又见她匆忙要离开,没来得及细想。 闲着也是闲着,教她几招,怎么勾搭 怎么和男人友好交流,她往后也能承自己一份情。 何雨水却是去意已决,拿起书包,又想起什么来,于是故作懊恼的叹了口气。 “您瞧瞧我,秦姐,我都快糊涂了。” “我家没人,门怕是被人锁了,也不知道是谁,但我得赶紧去找钥匙回去看看。” “您说我那傻哥也是一根筋,万一什么东西丢了,冤枉了人家偷他的” “嗨,秦姐你也知道,三大爷说过,不问自取就是偷。” “何况咱家没人,要是有谁偷偷摸摸进去了,丢了什么,我傻哥回来发现,怕是要让街坊邻居难做。” 何雨水句句在说自己糊涂,秦淮茹心觉不妥,眉头悄悄皱起。 她双手一攥,心中发紧,倒是有些尴尬的无地自容。 自己刚才分明说过了,看了她日记,她还问了。 这现在 不就是自己进了她家门吗? 唉! 雨水这孩子,记性一向糊涂。 第五十一章 快了 秦淮茹没能听出何雨水的弦外之音,只是当她单纯。 主要是不相信,毕竟要论大院儿里,女同志间的段位高低。 她秦淮茹说第二,自问没人敢说第一。 何雨水一个小姑娘,对人有意思还得写日记里,秦淮茹打心眼儿里瞧不上。 所以对方阴阳怪气,自然而然被她当做真傻。 只是这话多多少少,还是让她有点发臊。 毕竟心虚。 最后只能找个理由搪塞过去,尴尬解释一番,拿出她家钥匙,物归原主。 也再没有留她的心思。 何雨水不动声色,接下钥匙道了声谢,低着头回家。 没多久,她把东西放好,又从屋里出来,转身进了聋老太太那间。 “老太太,您这” 方一进去,何雨水就大吃一惊。 聋老太太靠着床头,银丝凌乱,面带愁容,整个人都垮了。 “是雨水啊。” 看到来人,她强撑着坐起来。 努力几次,行动都很吃力。 何雨水急忙过去搀扶着,一握她手,冰凉的可怕。 她心中困惑,怎么也没想到,老太太情况已经到了这种地步。 前些日子去学校前,人还是精神抖擞。 现在回来,已经是行之将木,快油尽灯枯了。 “老太太,到底出了什么事儿,是不是因为傻哥他” 何雨水有些动容,抿了抿嘴,急忙开口发问。 老太太见她打学校回来,心里就明白了个大概。 一说起这事儿,聋老太太十分苦涩的摇着头。 “杨家小子找你去了?” 她沉默半晌,突然泪水滑落,兀自叹气,心像是被人揪住了一样疼。 “别问了,都是报应,都是报应啊” 听了这话,何雨水心情沉重。 上次杨利民去找她,毕竟只是简单说了两句。 她现在匆忙回家,就是想知道个详细。 结果秦淮茹和老太太都不肯说,还说什么报应? 什么报应? 唉! 何雨水无奈叹气,心里真是发愁的不行。 可不管她再怎么问,老太太都不再多说了。 她只能好言宽慰,最后几经辗转,才从一大妈那里得知了实情。 “一大妈,这么说是我哥有错在先?” 中院易家,何雨水和一大妈相对而坐,心情很是不好。 “唉!我这傻哥也真是的,他好端端的,出来搅杨哥的局干什么呢。” 何雨水愁的直拍手。 “这不是存心让人家的工作做不下去吗?” 连她都能看懂的事情,一大妈怎么会不知道。 但毕竟傻柱是亲的,不免要为他辩驳几句。 “雨水,你哥的脾气你还不了解吗。” “要我说啊,柱子是有不对,可小杨,这,他也不能太上纲上线了不是。” “唉,你说都是一个院的,现在直接给人抓进去了。” “这往后可让柱子怎么活!” 一大妈偏袒傻哥情有可原,但也不能这样说。 何雨水心知肚明,这件事已经闹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 人进去了,把她爸还给扯了进来。 该怎么办? “我早说他那性子,早晚会害了自己!” 何雨水眼眶发红,气的直跺脚。 正因为这个原因,她才想早点脱离傻柱,脱离大院儿。 自己出去单飞去。 可毕竟是做妹妹的,怎么可能就这么看着不管。 她只能等杨利民回来,再看能不能找对方通融通融。 于是下午放工,何雨水一早就去了杨家,陪着利民他奶聊天说地,倒也没有谈论傻柱的事情。 等到杨利民下工回来,见到她,也就什么都明白了。 “走,进屋说。” 和奶奶打了个照面,杨利民就领着何雨水进了自己屋。 他不等对方说话,就先开口彻底堵死了她的路子。 “如果是为了傻柱来的,听哥一句劝,别浪费口水,回去,啊?” “要是其他事情,我倒是乐意陪你聊聊。” 杨利民坐在书案前,要把今天的工作做一个汇总。 何雨水一听这话,心凉了半截。 可再怎么样,她还是想试试。 “杨哥,真没办法了吗?” 杨利民摇摇头,又转过去看着她。 “雨水,你这么聪明一丫头,有些事情,比这院儿里的人看得透彻。” “你哥的事情不是那么简单就能说清楚的,过几天自见分晓,到时候你如果还有话说,再过来。” 算算日子,也就是这两天的事情。 等保城那边拿了人,傻柱是死是活,就能够盖棺定论。 绝对没有翻盘的可能。 与其在这里浪费口水,不如等等再看。 反正何雨水不考大学,也就是耽搁几天的时间而已。 “雨水,别让我难堪,也别让你自己难看。” 杨利民看着她,何雨水慢慢低下脑袋。 原本有很多话想说,眼下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一面是公义,一面是亲人。 她该怎么选才好。 “杨哥,你的手帕,我给你洗干净了。” 她把手帕放桌子上,红着眼睛走了。 该是怎么样的就是怎么样,她想相信杨利民一回,也是遵从自己想法。 再等等 何雨水走后没多久,下工回来的刘海中又找上门来。 今早上有关于易中海的事情,现在已经有了定论。 “你是说一大爷今早告了半天假,没去上工?” “对,小杨,这个,我猜测他绝对是走关系去了。” 说起这个他就有点尴尬,今早信誓旦旦的说大儿子会死死盯着易中海。 那曾想着这混账小子根本就没按照他说的办,自己偷摸约会对象去了。 回到家里,得知这一情况。 刘海中气个半死。 但毕竟是最疼爱的大儿子,终究是不忍心抽他。 杨利民倒是觉得无所谓,知道易中海没去上工就行了。 其他的,要想指望肥肠满脑的二大爷。 不现实。 “成,情况我知道了。” “二大爷,您也累了,早点回去歇着。” 杨利民点头应合,赶人的意思再明显不过。 刘海中本想离开,可脸上又挂不住。 就想从其他地方寻找突破口,将功补过。 “小杨,那,傻柱和他爹,也该判了?” “有啥是你二大爷我能做的,你尽管吩咐。” 他伸手拍着胸脯,好像自己就一定能帮上什么忙一样。 傻柱的事情不是今天就是明天,可这种话,杨利民能跟他说吗? “刘海中同志,不该问的事情就不要问,明白吗?” 刘海中微微发愣,心里没来由一股火气上腾! 可也不敢发作 “明白,明白!” 他再不问了,点着头,心情不好的离开。 杨利民无语至极,等他走后关好门,打从书桌上一本书的夹层里,拿出一张单子。 那上面,是傻柱对于易中海和聋老太的供词。 “何大清落网,就该考虑你们了啊。” 第五十二章 父女相见 三月下旬的某一天,四合院外来了一个稀客。 致使全院出动,街坊邻居都奔着出去看了。 前院的阎埠贵一家,中院的易中海,后院的刘海中。 三位大爷站前排,后面跟着秦淮茹、贾张氏、许大茂之流。 大家围成一圈,心情各自复杂。 不少人指指点点,同旁边的街坊小声咬着耳朵,脸色多有鄙夷。 来人是何大清,被人押着,脖子上挂一牌子,游街示众。 为起警示效果,又让他有悔改之心。 搁现在,这种事情并不少。 所以一路走来,不少人尾随至此。 同一个胡同,左左右右不同大院,家家户户都有人来看戏。 “看看,这就是犯了事儿的下场!” “呸!真丢咱们大院儿的脸!” “伢子!长大了可不能学这种人!” 大妈谩骂,孩子嬉笑。 嫉恶如仇的大爷们皱着眉头直摇脑袋,不少人更是没忍住骂出声音。 “这就是傻柱他爸?” 秦淮茹猫在一旁,心里情绪说不出的怪异。 见到何大清,不知怎么地,她觉着有些悲哀。 那么大个人了,老态龙钟,眼袋厚重。 明明看面相倒是挺像个实诚人,怎么就沦落到今天这样的下场。 “嗨,什么样的爹教什么儿,傻柱都是那样式儿的,这何大清能有好?” 贾张氏鄙夷人家的时候,也没想想自己的家风。 秦淮茹紧抿起嘴,也是头疼。 反正她这婆婆一向自信,总觉自己一人,就能说尽天下道理。 懒得理她。 她循着望去,见三位大爷皆眉头紧锁,想来心情都无比复杂。 也是。 当年好歹一起喝过酒打过屁,也曾称兄道弟。 阔别多年,今朝再见。 已是物是人非。 对方是阴暗角落里的虫蟊,破坏庄稼,终究是要烂在土里。 他们混的虽然也不怎么样,至少还能在院儿里扯扯大爷的威风。 现今四目相对,双方都叹气。 特别是易中海。 两人既是邻居,又有同一个“儿子”。 见到何大清,那控制不住的情绪使他红了眼眶,心里压抑的难受。 他动了动嘴唇,想要说些什么,最后又强行忍住,难受的低下脑袋。 他肩头耸动,双拳握紧,看得出来忍的很辛苦。 何大清,要么就别回来! 出了大院儿挂了个牌子回来了,这不是害死人了吗! 易中海眼中闪过一丝阴霾,又很快消失不见。 秦淮茹见此一幕,只当他是难受,心里并没有多想。 他视线转移,落到了杨利民身上。 这罪魁祸首云淡风轻,老神在在。 在街坊邻居稍后的位置站着,扶着奶奶,还有闲暇和人有说有笑。 秦淮茹皱了皱眉,其实她至今都想不通。 无凭无据,杨利民是怎么把何大清给拿下的? 动权力、泼脏水? 他也不像这种人嘛 秦淮茹摇了摇头,眼神摆正。 恰逢杨利民也移来目光,她连忙躲闪,不敢再看。 “咱,咱进院儿里看看,成吗?” 喧闹的场上响起一道苍老的声音,何大清说话时,喉咙里总像压着一口浓痰。 让人很不舒服。 其实算起来,他并不老。 只是面相显老,或许是家族遗传,傻柱也继承了其父基因。 二十来岁的大小伙子,走在路上说他四十都有人相信。 听了这话,押他过来的几位公安同志略一合计,倒也没有如何为难。 反正今天来的重点,就是要让他在这群街坊邻居面前好好的社死一回。 这是属于精神教育。 别人见了他这模样,心里害怕,往后定做好人。 他得了街坊邻居的指指点点,难堪难受,估计也能明白点儿事。 “谢谢啊!” 何大清见人答应,脸上勉强扯起一个牵强的笑容,声音沙哑。 见他要进院子,大伙儿纷纷让开,生怕沾了晦气。 讲究些的,估计一会儿回家,还得用桂花,柳条等东西,给自己身上扫一扫。 何大清见昔日的街坊邻居,今天一个个像躲瘟神一样躲着他。 抬头一一看去,认识的,不认识的,没谁愿意给个笑脸,也没人愿意说句掏心窝子的宽慰话。 他心有明悟,脸上不曾表露。 低着头,一路蹒跚走入大院儿。 他走的很慢,踩在曾经走过的石板上。 甚至还能清楚记得,当年那些地方,现今又被动过。 回忆如雨,点点滴滴没入脑海。 使他一路走,一路颤。 两条腿一并发软,心里空空荡荡,说不出来的难受。 走到半途,何大清已经是止不住的打颤,眼眶也红了数度。 直到他抬起头来,见着那前面台阶上立着的一人,心就像是被狠狠刺了一下,疼得他当场皱起脸。 “雨水” 两行老泪兀自滑落,不受控制。 这声“雨水”也让对面的人再也忍不住,心中情绪一崩再崩,眼泪如洪水决堤,立马就捂着口鼻,失声哽咽起来。 何雨水双手紧攥着站在那里,紧抿下唇,神情焦躁不安。 她心乱如麻,脑子里也是乱糟糟的一片。 几次动脚想要上前去看,又不知道该怎么面对。 整个人无论情绪还是身体,都是属于极为紧绷的状态。 直到这个是她父亲的男人来到自己面前,一声呼唤,就让她的所有情绪当场崩塌。 她多想真真切切叫他一声“爸”,但又怎么都开不了口。 何大清走的时候她才多大? 一声不吭的离开,现在回来。 父女相见,怎么会想到是现在这样的场面。 她又该以什么样的心情去面对,面对眼前的这个男人。 无数次幻想记忆中的父亲,日常少有提起的人,能和自己再见一面。 愿望是实现了,对方却带着有罪之身。 以这样的场景,这样的身份和状态,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看他手被扣着,胸前还挂了块牌子。 何雨水也就什么都明白了。 杨利民没骗她,她爹真犯了事,估计事情还不小。 如果不是把罪彻底定死了,又何至于此? 何雨水现在只觉天旋地转,哽咽着,一直在无声流泪。 她差点没能站稳,瘦弱的身子越显的偏偏倒倒,让人担心下一秒就要栽在地上。 好在是杨利民奶奶和二大妈等人不忍干看,都上去搀着她,好言宽慰。 何大清嘴唇颤动,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有浑浊的泪水,不断滚出眼眶。 而这边父女才见,打从大门处,又有一人被押着走了进来。 大伙儿循着望去,没成想竟是许久不见的四合院战神。 第五十三章 人中傻柱 傻柱小步走来,低着脑袋,一身精气神泄去了大半。 他虽然没何大清这么惨,但也是被人看管着。 “看看,有其父必有其子啊!” “啧啧,爹都遭了,还能少得了他吗?” “这傻柱,也是活该受罪!” 听着街坊邻居的窃窃私语声,傻柱心里半是难受半是羞愤。 又不敢抬头去看,只能用余光去扫视众人。 一个个鄙夷的眼神,一张张阴森的脸。 都是压在他心间的千斤巨石,压的他脸色涨红,说不出话来。 一大爷易中海,那么照料他的一个老人。 这才几天不见,面相越发显得苍老,背也佝了下去。 头上的大片银白,明晃晃的刺眼。 他手足无措的立在那里,满脸愁苦,又想挪步上前来,又缩回脚。 显得异常为难。 最终也只能在心中喟然长叹,怨天尤人。 聋老太太 老太太没来,傻柱暗自松了一口气。 心里自觉最对不住的,也就是她老人家了。 那么大把年纪,半截身子都埋进了土里。 还要为他操心。 说不准,还要受到自己的牵连,往后的日子怕是要艰难许多。 想到这些,傻柱钻心一样疼,眼睛不自觉的红了,连手指都在发颤。 自己并不是一个好儿子,也做不得一个好孙子。 说不准连个好后辈都算不上。 眼泪在傻柱眼眶里打转,来来回回,差点儿没忍住流下来。 他现在想要忏悔,又感为时已晚,已经是悔青了肠子。 当初自己要不那么冲动,收敛些脾气。 要不那么嘴臭,少做喷子键盘侠,今日的局面,是不是要好很多? 喷子一时爽,事后火葬场! 其他人还好,特别是秦淮茹那复杂的眼神,越发让他感到无地自容。 他抬起头来,没成想秦淮茹不由自主的往后一稍,低下脑袋,眉头拧的很紧。 你退半步的动作认真的吗 傻柱心中一痛,好像什么期待了许久的东西被拿走,顿时深感委屈。 今天之后,他们两人之间的距离恐怕是要越来越远。 难道以后,真的只能扮演个绅士,才能和她说说话? 唉! 我恨啊! 一路走一路偷瞄,人生百态也不过如此。 二、三大爷,街坊邻居脸上的同情和鄙夷。 死对头许大茂的幸灾乐祸,不仅扯着马脸笑,还贱到无敌的双手比作龙爪手,意有所指的对着秦淮茹挤眉弄眼。 兄弟好走! 寡妇我会帮你看好的! 傻柱恨! 恨的咬牙切齿,双目通红。 但他已经不是以前的傻柱了,学乖了,这种局面下,再不敢造次。 于是狠心埋下头去,委屈压进心里,不再多想。 他心里倒还挂念着妹妹,没想到走到前院中心处,一抬头,却见到了一张熟悉又陌生的脸。 “傻柱!” 何大清也看到了他,可表露的情绪,不像是一个多年不见儿子的父亲。 倒像仇人! 他咬牙大吼,浮肿的眼睛里,饱含着怒气。 傻柱心头一慌,不敢和他对视,迅速低下头来,撇到了一边。 何大清肩头耸动,带着哭腔的声音,炸响着所有人耳畔。 “傻柱!我是你爹,我是你爹啊!” “你为什么要害我!!” 害我? 阎埠贵眉头一皱,发现事情并不简单。 刘海中一脸蒙圈。 “啥意思啊?” 易中脚双腿一软,已经什么都明白了。 “这,什么呀?傻柱害了他爹?” “何大清被抓,是傻柱害的?” “嗯听起来是这么个情况!” 街坊邻居都已经议论开了,交头接耳,面面相觑。 大家看不懂这是个什么情况,但都大受震撼。 许大茂一脸欠打的样,在一旁嘻哈哈哈,小声嘀咕。 “我本以为吕布已经天下无敌了,没想到居然有人比他还要勇猛!” 杨利民微微凝眉,听到这话,顺势看了过去。 “我要纠正你一点吕布背刺的是义父,而何大清,他是傻柱的亲爸爸。” 许大茂双耳竖起,紧张的等着。 还以为他要批判自己落井下石,结果一听这个,立马松下一口气,笑得越发灿烂。 “都一样,都一样嘛,都是三姓家奴,对了,聋老太太叫啥名儿来着?” 他意有所指,一个聋老太太,一个亲爹何大清,一个义父易中海。 可不就是三姓吗? “许大茂!” 易中海刚才就想发作,压了半天,还是没能忍住。 他猛地转过身,死咬着牙,斗大的拳头颤颤巍巍的举了起来。 一群王八蛋! 人家都这么惨了,你们能有点同情心吗! 许大茂素来是没有同情心的,他巴不得对方越惨越好。 反正又和自己没屁相干,戏唱的越热闹,他看的越爽。 再说又不光他一个人说了 易中海这老王八蛋,搞不了杨利民,反来拿我出气。 真会看人下菜碟! 不过他也自知理亏,努努嘴,不再多说。 易中海喘着粗气,像一头被激怒的野兽,脸上的红都一路蔓延到了脖子根。 瞪的铜铃般大的眼睛带着血丝,从许大茂身上刮过,又淡淡掠向杨利民。 “一大爷,别生气,回头我多多教育大茂同志。” 对方笑意纯和,姿态闲散。 许大茂闻言一惊,登时就感觉自己受到了冒犯。 但还是没敢放什么屁。 易中海冷哼一声,一拳打到了棉花上,郁闷的想要吐血。 打前面又传来一声怒吼,这才把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 “傻柱!你可真是个傻柱!” “老子养你这么大,你就这么回馈你爹吗!!” 何大清跳脚骂娘,老泪滚滚。 人家去保城抓他,白纸黑字清清楚楚,是来自他儿子的供词,还有签字画押。 这做不了假! 他千算万算,这么些年,哪里能想到 居然是被儿子给大义灭亲了! “我怎么你了!我怎么你了!!” “把你做过的事情说出来,就是害你吗!” “你既然都知道有错,那就干脆别做!” 傻柱被啐的像个孙子,反而被激起逆反心理,红着脸怒怼而回。 这么些年过去,他对这个父亲的情分早就淡薄如水。 如果不是还姓何,谁又会在意他何大清是谁的爹? 第五十四章 战神之殇 傻柱对他爹本来就没什么好感,哪有做老子的抛下子女一去不回的。 虽说是犯了事儿,当年却也是害苦了自己。 他年岁又小,又没什么本事。 尚还在跟着人家学手艺的关键时刻。 要不是后面一大爷四处帮衬,又把他安排进厂里慢慢成长。 怎么会有今天的自己。 何大清呢? 兄妹俩这几年的生活中,可有他的轨迹? 这一点,杨利民倒是可以理解。 想想剧里,如果不是许大茂为了恶心他,特意把何大清从保城接回来。 他的一生中少妹妹多寡妇,有邻居,养大爷。 就没有主动想过接他爹回来赡养。 这是人之常情,恐怕没人会愿意养这样的爹。 所以见到自己,就是劈头盖脸,一通乱骂。 傻柱又怎么会不委屈。 “你倒好,犯了事儿就跑,有没有想过我们啊!” 多年累积的情绪一朝爆发,父子见面如仇人。 他本来就一肚子怨气没处撒,来四合院之前,心里也确实对何大清感到亏欠。 再怎么说,这毕竟是他爸。 生他,养他到十五岁,就算跑了,往年也寄钱回来给妹妹读书。 再是有错,也情有可原,何况也算他何大清略有担当。 自己把他曝出来,心里感到亏欠。 复又被他这么一骂,委屈的傻柱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不让眼泪掉下来。 “你糊涂,糊涂啊!!” “只有取的名字,没有叫错的外号,你果然是个傻柱!” 何大清怒不可遏,急的直跺脚踢腿,心里难受的不行。 他纵使有错,也不是主观犯罪。 稍微动动脑子! 做这一切,难道就只为他一个人吗? 出事那一年,他本意是想带着儿女逃回乡下去。 日子苦归苦,一家人在一起,倒也还能坚持住。 是那易中海和聋老太从中作梗! 百般劝阻不成,又忽悠自己把傻柱册子下到老太太名下。 迫使自己进退两难! “你好好想想,你自己好好想想!!” 何大清既是心酸,又有无奈和悲伤。 他不敢说太多,现在自己都成了这样,难道还要让傻柱和雨水跟着遭罪? 被自己儿子背刺,这个中滋味谁能体会? 这就罢了,如果他真是狠心逃窜。 怎么还要寄钱回来,留下把柄? 这不是找死吗! 就算寄钱,为了不牵连孩子们,大可以寄给易中海。 为什么偏偏要过傻柱一遍手? 岂不是害了他? 这个蠢货! 在这院儿里住的脑子都傻掉了? “我才是你爹,我才是啊!” 何大清上前两步,表情凄苦的用手指着自己,身子颤抖停不下来,老泪纵横难止。 傻柱不去看他,鼓着腮帮子咬着牙,倔强的跟头牛一样。 “老易,老易!你说句话啊!!” “你当年怎么答应我的,你当年,当年明明答应过我的啊!” “我的傻柱,我的傻柱他怎么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你说句话啊!!” 何大清没撤了,侧身到一旁,血红的眼睛盯着易中海一阵咆哮。 他身体耸动着,情绪激动。 两个公安同志见状,赶忙上去架着他。 易中海目光躲闪,不敢抬头。 他腰身弯曲站在那里,额上青筋暴起。 杨利民打眼一瞧,就明白当年的事情,肯定还有许多没有挖掘出来的内幕秘闻。 倒是傻柱炸毛起来,伸手指着何大清大吼大叫。 “你不是我爹!何大清,你不是!!” “自打你犯事儿跑了,就不是!” “这两年要不是一大爷,我和雨水能不能活下都是问题,你别拿人家说事!” 他不为亲爹所急,反为义父暴怒。 街坊邻居一片哗然,就连许大茂都停止嬉笑,连连摇头。 “你,你啊!!” 何大清陡然瞪大双目,一听这话,就感觉心间血气上涌,直冲天灵盖。 脑袋当场被人砸了一样疼,表情痛苦的捂住心口,腾腾腾往后倒退。 “爸!” 何雨水泪如泉涌,再也控制不住奔上前来,和两个公安同志一起,将人给扶住。 何大清撑着起身,白皙的脸色立马变得通红。 “畜生!!” 他仰起身来指着傻柱,心里怒火盘旋而上,瞬间烧红了眼睛。 就算手被捆住,也要拼了命的往前冲。 要清理门户! “干什么干什么!” 同志们一见情况不妙,不敢再看。 按理说这是人家家事,何大清马上就要遭判,给他一点时间处理。 不是不可。 但事情发展,好像完全超出了大家所料。 只好赶紧上前,架住何大清匆匆离开了四合院。 他虽远走,情绪还是难以控制。 一路上,何大清都在用他那腐朽的声音,发出不甘的怒吼。 “傻柱!我才是你爹!我才是你爹啊!!” “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他人虽然远去,声音却回荡开来,久久不散。 又无比清晰的灌入了每一个人的耳中。 扑通一声,何雨水瘫软在地,崩溃大哭。 傻柱泪流满面,死死咬着牙,直到咬出血来。 二三大爷对视一眼,都在不断摇头长叹。 街坊邻居只感觉那话听在耳朵里,浑身毛骨悚然,一个个的低着脑袋,没敢多说。 易中海表情难言,脸色青红交加。 杨利民将一切尽收眼底,鹤蚌相争,他倒是做了一次渔翁啊。 不! 好像还没有,还差 那么一点。 自那之后,没过几天,有关何大清和傻柱的判罚就下来了。 何大清虽然问题不少,但最大的事情,念在没有主观去做,算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加上现在的处理方式不一样了。 何大清才得以保住性命,判罚劳动改变,五年为期,去往古都三晋之地 挖煤。 至于他还能不能以健全之身,重归四合院。 天知道。 傻柱破坏团结,但主犯已伏,他又供罪有功,就以为社区无偿劳动一年的结局。 被放了出来。 但毕竟进过所里,事情又闹的那么大。 导致厂里依旧对他做出停职处理,在院儿里,傻柱也名声尽毁,凄惨无比。 所以四合院战神终日醉酒在家,心志全失 第五十五章 折磨 何大清的事情过后,四合院里突然变得死气沉沉。 一向叫嚣最为厉害的雌雄双煞,傻柱和贾张氏不叫了。 喜欢张家长李家短的大爷大妈们,最近也少有见到身影。 幸灾乐祸看热闹的,唯恐天下不乱的。 本来以为傻柱吃了大亏,一定会报复回去。 没成想他很果断的怂了,完全被压垮了一样。 一群人不由得背后唱衰,大打差评。 少了这几个人才,院儿里倒是清净不少。 大家每天无事可做,除了按部就班的上工上学。 就是跟着阎老师读书写字,再就是在杨老师的思想教育下越来越有个人样。 日子倒也安稳且快乐。 唯有一个人除外 “这杨利民,到底想要干什么!” 中院易家,易中海满饮一杯,重重搁下杯子,忍不住在家里气骂出声。 何大清被送去挖煤,他临走前已经说的很清楚。 傻柱把他背刺了! 这绝对不是无缘无故,肯定是杨利民那小子背后使坏! 易中海心中担忧,多次要找傻柱详谈。 没想到对方已经是彻底软了,连着几天都闭门谢客,谁也不见。 偶尔见他出门,去社区工作或者晚上来上课。 都是抿着个嘴一言不发,要活生生憋死自己一样,完全不像大家所认识的那个四合院战神! “唉!” 想到这里,易中海重重摇头,复又叹气。 手里的酒就跟水一样,喝多少,都解不了他心里的忧愁。 傻柱的事情还是其次,他这么费心费力,为的还是自己。 既然何大清都被抖了出来,他呢,聋老太太呢? 不可能一点动静都没有。 要知道何大清临走前,可是点名道姓让他给个说法。 杨利民阴险狡诈,会听不出来? 可是他事后不仅没有追究,还好像对他们的事情一概不知一样,对此只字不提。 易中海不认为杨利民会这么好心,难道会对他们网开一面? “唉!” 他颤颤巍巍倒了杯酒,仰头灌下,伴着酒气,再次发出一声长叹。 心里愁麻了的愁! 未知,永远是最可怕的东西。 头顶上无形的大刀将落不落,又明晃晃的架在那里。 真叫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事到如今,他甚至想干脆直接去找杨利民,实在不行就跪着求他。 求求你给句痛快话,别折磨我了! 易中海真的想哭。 因为这个,他这几天辗转难眠,半夜时常惊醒。 吃,吃不好。 睡,睡不着。 一颗心七上八下,总不着地,眉眼之间,时常是难以掩饰的忧愁。 情绪扰乱行动,导致工作常常出现纰漏。 厂里已经有些微言,进度跟不上其他车间,急得主任找他谈了几次话。 就连院儿里,眼下也是力不从心,这个一大爷快要顶不上事儿了。 “该死的王八蛋!我怎么你了,我怎么你了!!” 啪! 易中海越想心越乱,突然暴怒起身,一把抓过杯子砸在了地上。 碎片四溅,噼里啪啦。 他木木的站在那里,眼眶痛红一片。 “老易” 一大妈推门而入,见到一地狼藉,眼泪大颗大颗往下掉。 但她还是先掩上门,进来拿起扫帚扫地。 “你这几天是怎么了这是,你看看你,整个人都快废了” 一大妈苦着脸,不停的哽咽。 泪水顺着滑落,落在地上,分不清是炸出的酒水还是泪水。 “我,我没怎么。” 易中海知道自己失了态,重重坐回去,又拿了一个杯子,将欲再喝。 一大妈扫完玻璃渣子,上前一步给他一把抢过。 “你别再喝了!” 她先是硬气起来,怒视着老伴厉声大吼。 又见他脸现错愕,自觉心中一痛,再次呜呜哽咽不停。 “是我不好,要是能给你留下个一儿半女,你又何必” 说到后面,一大妈只顾着无声流泪。 身体耸动,声音沙哑,已经讲不出成句的话来。 易中海沉默不语,心里翻江倒海,很不平静。 往前从没考虑过这些事情,现在正在醉酒状态中,倒是被一句话惊的开始思考起来。 是啊,要是我有个一儿半女。 又何必在其他人身上废心思? 难道我这么大把年纪,还要吃回嫩草,找个人为我生个孩子? 嗯我年纪也不算太大。 貌似可 不!不对! 我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易中海猛地摇头,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 可洪水一但决堤,哪里还能止得住。 这使他心中的邪恶种子,已经在慢慢发芽,脑海中挥之不去的 都是属于自己的孩子! “你别管我了!” 他为自己而感到羞愧,感到无地自容。 想要用酒去压下这种,本就不该存在于自己心里的念头。 于是伸手去抢酒杯,只想浮他娘的好几大白。 一大妈却来了脾气,说什么都不给。 “给我!” 一股无名之火怒上心头,易中海鬼使神差的,重重推了一大妈一把! 登登两步倒退,一大妈退到墙根底下,满是震惊的看着眼前这个,陪着她走过几十年风风雨雨的中年男人。 她好像明白了什么。 “我” 易中海站起身来,也呆住了。 他倒是果决,抬手就给了自己一个大哔兜。 声音清脆响亮,力度大到嘴都瓢了一下。 “我在赣神魔啊!!” 他重重跺脚,声音带着哭腔。 一大妈看着他,就这么看着他。 有时候男人变心,就是这么简单的事情。 易中海注意到她脸上逐渐变化的神情,心道不好。 一边埋怨自己过于愚蠢,一边又痛恨杨利民使他乱了分寸! 恰逢此时外面响起声音,及时的为易中海解了围。 “回来了小杨?” 准是杨利民下班回来了,易中海当下就松了一口气。 “这杨利民!唉!他都快要把我折磨疯了!!” “你去帮我把他请来,我,我找他有事。” 易中海低着脑袋说话,不敢去看老伴儿脸上的神情。 “我去,我这就去。” 一大妈抹了抹眼泪,对他的话将信将疑。 她老两口虽然没有孩子,这些年一直相敬如宾,互相扶持。 没有吵过什么嘴,更没动过手。 风风雨雨这么多年,对方就是打个屁,她都知道中午吃的是黄豆还是黑豆。 现在再看易中海,一大妈明显感觉到他变了。 变的陌生了许多 第五十六章 请客吃酒 “回来了小杨?” 杨利民做完工作下班回来,一进中院,就迎上一张灿烂笑脸。 秦淮茹在家门外洗洗涮涮,天气回暖,她只穿一件洗到发白的合身衬衣,挽起手来,露出两截玉藕小臂。 撅着大腚,在洗衣板上卖力下功夫。 夕阳自她发间缝隙投射而出,带着泡沫的手往耳后边轻轻一撩。 空气中充满了成熟蜜桃的味道。 要是傻柱在这里,肯定已经走不动道了。 “回来了。” 杨利民略一点头,态度不冷也不热。 自打四合院战神威风未半而中道崩殂,秦淮茹就好似换了个目标。 开始有意无意打他的主意。 我太帅了? 杨利民不要脸的想着,主要是太巧合。 好几次都被她刻意偶遇,像是现在,太阳都快下山了还洗毛线衣服。 洗就洗,天气才回暖,你把上衣扣子解开两颗又是什么意思? 包不住吗? 杨利民摇摇头,十分无奈。 他正欲离开,不想做那曹贼之流。 没成想一大妈从对门出来,眼睛红肿着来到他的跟前。 “小杨,你一大爷他找你有事儿。” 一大妈低着脑袋,声音有气无力。 秦淮茹大感好奇,余光偷瞄时,也竖起耳朵偷听。 杨利民点点头,心想终于来了吗。 于是没有半分犹豫,笑着答应下来。 “成,我先回去把东西放下,就来。” 看着他迈步离开,秦淮茹抿了抿嘴,倒也没敢说什么做什么。 杨利民这里,她示好几次,对方却冷言冷语,爱答不理。 搞得她都快怀疑自己,是不是没有魅力。 其实秦淮茹做这些,也不是想和对方发生点什么。 她是寡妇,立牌坊的那种! 但上次站错了队,傻柱又靠不住了。 总要想办法找补才行。 “唉!” 想到这些,秦淮茹也满心发愁。 如果实在不行,看来还是得靠傻柱。 纵观大院儿三流九教,唯有傻柱最得我心呐! “一大爷,您找我?” 不过一会儿,杨利民来到易家,笑意平和的看着眼前的易中海。 嗯瘦了,人也憔悴了许多。 白头发基本上覆盖了他的整个寸头,各种程度上,都像老了二十岁不止。 看来这段时间,把他折磨的够呛啊。 “小杨坐,坐!!” 易中海抬起头来,呆了片刻。 接着直接窜起身,掩上房门,以一种比对他亲爹都还要亲热的态度,小心翼翼扶着杨利民坐下。 又亲自给他拿杯子倒酒,拿的还是珍藏多年的好酒。 让人傻傻分不清楚,两人之间,到底谁才是一大爷? 好在屋里除他俩以外,没有第三个人。 易中海倒也不在乎了。 “小杨,一大爷我之前多有不对,在这里给你赔不是了!” 他先前自己就喝了一遭,眼下倒是清醒不少,又举杯子,不由分说的敬了敬,仰头一口灌下。 杨利民似笑非笑,不肯动手。 易中海心中一凛,又从怀里摸出一包鼓鼓囊囊,用信封包着的东西。 他伸手把东西推过去,推到杨利民面前。 心都在滴血! 上次四处打点花了五百大洋,没多久何大清就被抓了。 傻柱本就判罚不重,对他的伤害大多是来自心理上的。 所以他那五百块钱,算是白花了! 加上今天给出去的,足足一年不吃不喝才能攒下来的积蓄。 就这么拱手送人! “一大爷,您这是想让我犯错误?” “我看您,多多少少有点不安好心啊。” 杨利民屈指敲着桌子,见他着急到,连送钱这种法子都想出来了,也是感到一阵好笑。 原主被贾张氏所害,他在拉偏架。 人送到医院去,还没能查出什么,就被他匆匆弄了回来。 原主含冤而亡,自己过来,他在拉偏架。 全院大会上,就差没直接表明态度,要力保贾家。 傻柱多次找茬自己,他在拉偏架。 对方都要嫩死他杨利民了,他还在拉偏架! 做人立场这么坚定,不容易。 可现在又怂什么呢? 要是他和自己一直僵持着,一路硬刚。 杨利民还会高看几眼。 眼下昏招一出,妄想送钱就息事宁人。 不就正好露了怯,心虚了吗? “小杨,我,我没这意思” 听到他的话,易中海着急起来。 如果他能摸得透对方想法,何至于此! 易中海确定,以及百分百的肯定! 杨利民绝对知道不少当年的事情,知道他和聋老太太,同何家的一些纠缠。 说不定他手上,就掌握了一些决定性的证据。 可他就是不说! 这么耗着,他杨利民能耗,自己怎么能够赌得起! 与其每天提心吊胆的过日子,被他折磨的不像个人,迟早有一天会被拖死。 不如兵行险着,将他一军! 就不相信这小子真就那么伟光大,一点阴暗心思都不会有! 但他貌似想错了,至少钱,近千数的钱,都没法让这小子低头服软。 反倒是被他将了一军! “收回去,我当没发生过。” 杨利民把东西原封不动的推回去,端起酒杯轻轻抿了一口。 收了他的钱以后还能有好? 当我杨利民《狼道》《鬼谷子》《人性的弱点》白看了吗! “这唉!” 易中海低头叹气,不动声色把钱收回来,心里越发着急。 钱财不能动其志,该怎么办? 美女? 可惜他没个漂亮女儿,不然倒是可以 我为什么又会有这种想法! 啪! 沉默着沉默着,易中海抬起手,又给了自己一个大哔兜子,完全是本能反应。 杨利民眼皮一跳,又逼疯一个? 不对,易中海的心理素质,不应该啊 可这是什么情况? “唉,我最近头风发作的厉害,只能靠土法子缓解,小杨,你别见怪。” 易中海自知自己失态,匆忙解释一句。 杨利民满脸写着不相信,不过也没多说什么。 他既然爱抽自己大嘴巴子,这是属于个人癖好,跟他毫无相干。 今天来,可不是为了看他表演花活儿。 “所以一大爷,您找我来,到底为了什么事情?” “我” 易中海抿了抿嘴,心情沉重。 这王八蛋! 为的什么他心知肚明,为什么非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唉! 易中海心中麻爪,难道真就要被他占去主动,真就要被他 牵着鼻子走吗! 第五十七章 要挟 “小杨,你是知道我的,一大爷对谁都是一样的好。” “就是可能,这有些事情做的让你误会了,在这里给你赔个不是。” “咱在这位置上,也不好过,你见谅个。” 缓了缓神,易中海秉持着敌不动我不动的原则,还在装糊涂。 他为人谨慎,给秦淮茹送个棒子面都要专挑晚上,肯定不会轻易让人落下把柄。 刚才送钱也是昏了头,现在醒转过来,脸皮倒厚,存当无事发生。 双手端起酒杯遥遥一举,仰头满饮,反正自己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杨利民看了都觉得好笑,也不再和他兜圈子了,打从怀里摸出一封信,轻轻推到他的面前。 “一大爷在等这个?” 他端起酒杯喝酒,老神在在,丝毫不慌。 倒真有几分运筹帷幄的味道。 易中海盯着他,眼睛眯起来,像头阴冷的毒蛇。 他没有第一时间就伸手去接信,反倒装作无事发生般站起身来。 先把门反锁,再把窗户窗帘拉上。 这才绕步回到桌子面前,拿起信,拆开信封,放在手里细细查看。 只看到一半,易中海脸色就瞬间煞白。 浑身酒意消退,只觉得脑门发凉。 “你,你想干什么!” 他瞪着眼睛,猛地抬头看向杨利民,拿着信的手,都在控制不住的颤抖。 这上面写的,全都是傻柱对于他和聋老太太的那些供词。 白纸黑字,清清楚楚,让他忍不住心虚,也忍不住心颤。 他压低声音,牙齿咬紧,脑子里的风暴在极速转动。 威胁我? 这小子他威胁我! 是了,何大清都遭了,我怎么可能一点事都没有。 是他从中作梗,截断了消息。 所以没有人知道我易中海和老太太当年做的那些事情,没有人知道身份造假和包庇的事情。 他留下这些,就是想威胁我! “一大爷,您这么聪明,猜不到我想做什么?” 易中海这边念头才起,耳畔就传来杨利民的声音。 他抬头看去,这小子正一脸笑眯眯的望着他,多少有点不怀好意。 “小杨” 易中海想要开口说话,才喊出一声,又停住了。 这种时候千万不能乱。 如果乱了,害了只会是自己! 他拧紧眉头,虚眯着眼睛,心里的麻爪迅速平复,开始认真思考起对策。 销毁证据? 我把这供词吃了,吃进肚子里,变成奥利给拉出来,他还有什么办法! “您要想销毁证据,那就请尽快。” “不过提醒您,这只是备份,我那里的,可还有找人盖过章的哦。” 杨利民注意到他的举动,一看易中海脸色一会儿青一会儿白的,就知道他想要干什么。 这话也不是吓唬他,他要是敢销毁证据,大可以试试看。 可易中海却怂了,他不敢。 将欲抬起的手又硬生生止住,压着火气,重重哼了一声。 他上前几步,把手里的信拍在桌子上。 既然已经撕破脸皮,那就不装了! “杨利民,你以为就凭这上面这几句话,就能吓到咱?” “你太天真了!” 伸出手指头对着桌子指指点点,易中海满是愤懑。 他鼻子里哼出一口气,踩着步子来到杨利民侧边上,一弯腰,探出了半个身子。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些东西,怎么得来的,还不是逼供那一套?” “咱活了大半辈子,吃过的盐比你走过的路都多,你吓唬谁呢?” 发泄完怒气,易中海直起身,撇过脸,语气慢慢柔和下来。 “小杨,我知道你对咱心里有恨。” “可你也有家人,何大清也已经被你搞到这个下场。” “不看僧面看佛面,不看佛面看僧面,你别拿你奶奶,别拿你的前途开玩笑!” 啪,啪,啪! 杨利民不得不为他鼓掌。 不得不说,不愧是老资格,不愧是老江湖。 姜还是老的辣! 从一开始的慌张到现在,三两句话占据主动。 手段恩威并施,刚中带柔,柔中带刚。 要是一般人,怎么可能玩得过他? “要不说您是一大爷呢,高,实在是高!” 杨利民操起桌上的信,起身就走。 这反倒把易中海整不会了,下意识吼出声来。 “你要去哪儿!” 杨利民侧过身来,满脸疑惑。 “回家啊,给您机会去告我啊?” “你!!” 易中海往后猛地退了两步,瞪大眼睛,不可思议,气急败坏的伸手指着他。 “你,你,你!哎呀!” 他一拍大腿,活吞了杨利民的心思都有了。 告他? 我嫌自己死的不够快吗! 自己空口无凭,他好歹有傻柱供词在手。 人家是街道办的,难道别人会信我而不信他? 最可恶的是这小子不按常理出牌,任凭自己手段再高明,哪里又能降服得住这种妖孽! “小杨,杨利民!算咱求求你了成不成,你到底想怎么样!” 易中海压低声音,语气何其委屈,何其憋屈! 想他活了这么些年,又是大院儿头羊。 今儿个却被一小辈死死拿捏! 真是半辈子都活到狗身上去了! “易中海同志,叫你一声一大爷,您还真把自己当长辈?” “继续啊,别停啊,怎么这就怕了呢?” 杨利民嗤笑一声,言语满是讥讽。 “当初拉偏架您不是很厉害?带着聋老太太来我门口跪着的时候,不是很清高!” “那不是我的主意!” “我管他谁的主意!” 杨利民伸手一挥,别叽叽歪歪,你易中海的本事,也就只有这么点儿了。 “一大爷,您这么聪明,有没有想过,给别人送钱的时候,后面有双眼睛?嗯?” 他重新坐回去,又是很自然很平静的给自己倒酒喝。 易中海低着脑袋站在一边,本就手足无措,心中茫然。 被他啐了一顿,不敢说话。 委屈。 憋屈。 悲愤。 不甘! 种种情绪都不一而足,又彼此纠缠在一起。 让他已经是愁麻了的愁! 现在又听这话,心里止不住的在冒着寒意。 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太眼高于顶,太小看杨利民了。 这小子敢做,必定有所依仗! 一张供词算得了什么,这小子肯定还有其他阴招。 还有自己的把柄! 第五十八章 斩首 “一大爷,您要不去问问后院二大爷,看看他家那大小子,在你给人送钱的那天,人在那里?” “再问问他,是不是有人举着大头相机,拍下了您的罪证,等待上报?” 杨利民在诈他,什么有人拍照完全是胡说八道,但只要有这个由头就行。 事后易中海必定去问刘光齐,刘光齐跟踪他了,又没完全跟踪。 到时候回答起来支支吾吾,以易中海的性情,肯定能想到这里头有猫腻。 他本就不干净,最忌讳自己吓自己。 就这么一吓,黄泥掉裤裆,不是屎都是屎了。 哪里还说得清楚。 “还有厂里,您难道没发现,那么卖力的为傻柱擦屁股,做的刻意了些?” “还是觉着人家是傻子,是眼睛瞎了?” 一张供词不够,那就三管齐下! 这些事情到底怎么样,他自己心里明白。 杨利民只需要勾出一条线,让他意识到自己的错误。 就足够了。 “一大爷,要我说您还是不行,这么聪明一人,怎么就会犯这种低级错误呢?” 杨利民言语里满是嘲笑,却依旧淡定自若,好似大局在握。 这几管猛料一下去,能明显感觉到易中海开始慌了。 他当时被傻柱扰乱了心神,又遭聋老太太那一跪。 彻底方寸大乱! 这才想着花钱消灾,息事宁人。 脑袋里只有尽快找人把杨利民压下去,哪里还会注意到有没有人跟踪! “你想怎么样!” 易中海咬着牙,冷汗顺着鬓角一路横流,眼眶瞬间红了一片。 杨利民说的这些,他不敢赌,更赌不起! 这小子今天能拿出傻柱的供词,明天是不是就能拍出一张黑白照片? 还要上报纸? “别怪我没提醒您,这种事情捅出去了,人家自有解决的办法,您呢。” “嗯让我想想,包庇何家,伪造身份,送钱消灾啧啧啧!” “运气差点儿,这辈子没了。” “好点儿呢,说不定还有机会跟何大清再续前缘。” “哎呦,我倒是忘了,何大清那么恨你,您要是去了,还有得活吗?” “这么说来说去,好像都是没了呀。” 杨利民掰开手指头,一条一条数过去,并不正面回答他的问题。 说完嘿嘿一笑,又继续火上浇油。 “不管您怎么样,人一走,一大妈、老太太、傻柱这么多人都要被你牵连。” “您十八年后还是一条好汉,他们呢,嗯?” 杨利民笑着问他,看得易中海真想一拳挥过去。 我捶死他我! 可他不敢,只是握着拳头在哪儿发抖,抖的停不下来。 一股寒意盘旋而上,自脚底而起,绕过心间,直冲天灵盖。 他是聪明人,一点就透的那一种,怎么会听不出杨利民的话外之音。 假使自己不按照他说的来做,事情被曝出去,必定是死路一条! 死不要紧,关键要害苦不少人。 送钱的事情一但公之于众,对方有本事绕过,但必定记恨在心! 他倒是一了百了,其他人呢? 易家、何家、贾家只要是和他有关系的,肯定会遭遇灭顶之灾! 心怀善意的一大爷,于心何忍啊! 怎么办? 该怎么办? 易中海焦躁如麻,只感觉脑袋上的血管,一直在砰砰跳个不停。 充血,肿胀,一条条蚯蚓拱出表皮,让他的面目变得越来越狰狞。 怎么办? 要怎么办! 易中海不住发抖,眼睛里红的已经看不到眼白。 他握着拳头,手心里满是汗水,整个人都如同陷入暴怒的野兽。 他扭过头盯着杨利民,表情慢慢变得不善起来。 对方却冲他咧嘴一笑。 “我今天要是少了一根头发丝儿,打从明儿起,您的事就会传遍街道,甚至是这整个四九城。” “我在街道办工作也有些年头,特意和交好的人吩咐过,另外,还收买了一个报社记者。” 杨利民嘴上笑着说,身体却慢慢绷直,右手放到桌上,倒握住了酒瓶子。 虽然他很自信易中海不敢动手,聪明人不会做愚蠢的事情。 但也不能不防备。 至于什么报社,根本就是忽悠人的。 街道办那边,他倒是真有安排。 易中海犹豫片刻,神色逐渐变换,只一瞬间,就像洗了一个热水澡。 “你要怎么样?你到底想怎么样!” 他身体瘫软,嘴唇哆哆嗦嗦,眼睛里完全失去了往日的色彩。 “你真就要逼死我,逼死我才满意吗!” 易中海呼哧呼哧喘着粗气,诚如杨利民所说,他根本不敢赌,何况也打不过。 这小子步步为营,老早就算计好了一切,方方面面都兼顾到了。 怎么会想不到,自己被逼急,要和他鱼死网破的事情。 此时此刻,易中海后脊背发凉,就算满身大汗,热气上涌。 也还是感觉到从头到脚都凉了个透! 杨利民 他根本不是人! 他心理变态! 这种王八蛋根本就是披着人皮的妖怪,哪里说得上是人啊! 易中海低着脑袋,苦涩的抿起嘴唇。 怕了,真的怕了! 他还没活够,还没享受够。 身为轧钢厂八级工人,月工资99块,生活有滋有味,怎么会想着不活了? 他还没有自己的儿女,对! 还要找人给自己生个一儿半女,怎么会想着死啊! “您这么说,不是非要我难堪?” 杨利民话语冷淡,也不再装腔作势,故意激他了。 一个处处算计着找人给自己养老的人,他有拼命的本事,也没有拼命的胆量。 如果一开始就好好配合,哪里来的今天这这场大戏? 兜兜转转,来来回回。 所谋所图,还不是自己那条贱命! “你们的命就是命,我杨利民的就不是了?” “贾张氏把我推到墙上,虽说不是她主观,可你一大爷,真是拉的一手好偏架!” 杨利民定定的看着他,停顿片刻,长长呼出了一口气。 “罢了,尘归尘土归土,人都被你们害死了,还谈什么?” “啊?!” 易中海猛地抬头看着他,身子一抖,心想这该不会是那个恶灵上来索命来的? 杨利民撇撇嘴,“我说的是以前的我,已经被你们害死,你在想什么?” 怪不得他性情大变? 原来归根结底,还是绕了回来,还是贾张氏那老虔婆的锅吗! 易中海咬牙攥紧拳头,突然就恨意滔天。 老虔婆害我! “小杨,这,哎!是我的错!” “我,我不该不公正,不该,不该啊!” 他拼命摆着脑袋,到了这时候,才终于是意识到自己的错了。 对方却咧嘴一笑,轻轻摇了摇头。 “一大爷您说笑了,我何时何地说过要追究?” “这往后的日子里,我还得靠一大爷您照顾呢!” 扑通! 易中海刚站稳的身子,又控制不住的软了下去,差点直接跌倒在地上。 他木木无神,满脸悲哀,心里只剩下一个想法。 “完了,他这是要我往后为他做事。” 是要 彻底拿捏死我! 第五十九章 他好会 “你,你,你开个条件,只要不是太过分,我都答应,都答应你” 沉默良久,易中海总算开口。 扶着脑袋,闭上眼睛,脸上的五官都紧紧皱在一起。 他感觉自己高血压都犯了,已经不是头风的问题。 说话有气无力,坐回长凳,身子趴在桌上,都快弯成九十度。 “打从今天起,我奶奶住在院儿里,不能有任何不高兴。” “我要她老家人吃的好,睡的好,住的好,更要她生活的舒心。” “但凡我那一天回来,听到她老人家嘴里有怨言,谁家长舌妇要让她不高兴,我就让你不高兴。” 杨利民徐徐开口,不想再和他扯什么犊子。 他话语中,威胁的意思不言而喻。 打蛇打七寸,直接杜绝了易中海往后拿奶奶说事儿的可能性。 “我,我答应你” 易中海抬起头,嘴唇发白,说话的声音远不如方才那么洪亮。 这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别的不说,他在这院儿里还是颇有声望。 四处提点着点,应当是没人会让杨利民他奶不高兴。 “你答应的这么爽快,我很开心。” “但刚才你拿我奶威胁我,我很不开心。” 杨利民伸手把玩着酒杯,微微眯眼。 也就是这鼻梁上没架个眼镜,不然妥妥的斯文败类。 “小杨,我不是那个意” 易中海想辩驳,但他貌似忘了自己现在的处境和所面临的问题。 话还没说完,就听杨利民笑了起来。 他抿了抿嘴,只好苦涩低下脑袋。 “我,我对不住你!” 易中海扭过头,能明显看出来,他说这话的时候,很不甘心。 可杨利民还是不满意。 “对不住有用的话,要公安干什么?” “我!唉!” 易中海抿着嘴不说话,都到这种时候了,他还能够怎么办? 眼下这种局面,他只有什么都不说,方才是上上之策。 反正他已经不想再纠结了,从开始到现在,自己不就是时时刻刻都被牵着鼻子走的吗! “算了,既然事情因聋老太太而起,那就因聋老太太而终。” 杨利民也深知不能逼的太狠,刚才玩了波大的,其实心里,多多少少还是有点发怵。 好在是他赌对了。 “我问你,聋老太的五保户是怎么来的?” “我” 易中海张了张嘴,又猛然醒转过来,好像意识到了什么。 可想了想,他也没有选择的余地,只好说了。 “这院子,一开始就是她家的。” “后来捐了?” “对。”易中海点点头,提起酒杯猛灌了一口,“老太太家里人走的早,到了后面,就剩她一个了,之后就捐了。” “上头念着这份情,就,就给了个五保户。” 杨利民点点头,怪不得人家是四合院老祖宗呢。 合着这一整个院子,本来就是她的。 但有一点,易中海肯定没有说实话。 聋老太太捐四合院,逻辑上说的过去,但不考虑实际情况,就是纯属瞎扯淡了。 上坟烧报纸,他在糊弄鬼呢。 “不对不对,何大清在那时候,都给一些不清不楚的人做过饭,聋老太一家的情况,恐怕就更严重。” 杨利民撑着桌子起身,慢慢绕步分析情况。 从这一点来看,聋老太恐怕不是自愿的 甚至于广为流传,聋老太给战士送草鞋的事情,也有待存疑。 易中海心头发慌,他是了解这妖孽的,明白这小子脑回路一向奇葩的很。 真要让他推测下去,还不知道会出什么事情呢! 他想要阻止,可才动了动嘴,就被杨利民一个问题打了过来。 “你是什么时候来到的四合院?” “刚参加工作,分过来的。” 易中海不想回答,可对方一直盯着他,让他浑身不自在,不得不老老实实,按照他说的来做。 “刚参加工作啊,嗯那时候房子可不好分啊” 杨利民意有所指,这家伙不老实啊! 易中海在这院儿里,少说也住了个一二十年,如果按最长时间来算 那时候还在打仗。 参加工作分配什么的,听起来就是在骗人! 他与贾家、何家都交好,也肯定不仅仅是邻居关系好这么简单。 按照四合院的格局来算,中院算是最好的位置,可以说是风水宝地了。 房间大、透亮,各种程度上都比前院和后院好。 易中海、贾家、何家,为什么都分来了中院? “这院子之前是聋老太太家的,我相信你。” 杨利民转过身来,看着易中海,扯起嘴角笑了笑。 “但有一件事你撒谎了,你不是参加工作才来这里的,包括贾家,何家,也不是。” “一大爷,我说的对吗?” 咕噜! 易中海咽下一口唾沫,身子在发抖。 既然他说四合院一开始是老太太家的,那么像这种高门大院,就必定是以前的王公贵族什么的。 才能够住得了! 聋老太太青睐傻柱,易中海和贾家、何家相交莫逆 心机之蛙一直摸你肚子! 真相只有一个! “何大清是之前老太太家的厨子,对也不对!” 杨利民踏步上前,直勾勾盯着他,从气势上就取得了压倒性的胜利。 这就能够解释清楚,何大清为什么会谭家菜,何家为什么会谭家菜的原因! 四合院这地方,在以前,能住的非富即贵。 不是王公贵族,就是那群遗老! 有个自己专用的厨子,简直不要太正常。 说不定何大清他爹,傻柱他爷爷,就是从宫里出来的! 而后恰逢战争,这些住在四合院里的,要么没了,要么巴结依附。 聋老太太一家估计就是这种情况,或许一开始没有这么想过,但随着她家里的人,都走的差不多了。 她也只能和一群三流九教的人混在一起,好为自己保存家业。 才会时不时的,让何大清去给他们做饭! 聋老太太为什么一直偏帮傻柱? 她家里没人,需要顾着自己后事,这能说得过去。 那么,还有什么是比当年自己专用的厨子,更为合适的呢! “老太太看中的不是傻柱,是整个何家!” “毕竟是侍奉了自己大半辈子的,用起来放心。” “接着何大清出事,不!” “不是何大清出事!是你们害怕出事,找何大清出去顶锅!” “还把他的儿子傻柱,女儿雨水,和自己牢牢捆绑在了一起!用来警告和要挟何大清!” “有!还是没有!” 杨利民步步紧逼,眼神锋利如钢刀。 易中海上气不接下气,跟个水牛一样喘的不行。 脸色越来越白,身体颤抖的越来越厉害。 最后扑通一声,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 天啊,他好会。 他好会啊!! 第六十章 禽兽之最 易中海瞳孔放大,惊的口不成言。 如果说一开始,他只是愤怒,只是憋屈,只是被杨利民拿捏,而感到满心的不甘。 那么现在,就是真真切切,有了那么一丝恐惧! 这小子真他娘的会脑补,脑补的还特离谱。 离天之大谱! 但他说的 杨利民冷笑一声,对也不对,从易中海现在的表现,就能够窥见个七七八八。 自氵青朝开始,能住这种规格的四合院的人,至少都是二品大官。 虽说后来大青亡了,可不管是那群不能写的人,还是鬼子。 都没有如何为难这些人,反倒还在利用他们,来达成某些事情。 那时候,甚至能看到什么王爷之类的,牛气冲天的显摆着自己身份,招摇过世。 哦不,这情况好像一直都有 也是,从古至今,只有没钱没势的泥腿子,才是遭难最深的。 聋老太太这样的人,享受了一辈子,或许不是她,但也是她的家人。 左右逢源,阿谀奉承。 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一但出事,无法再用这一招。 直接捐了就行。 为自己落了一个好名声,还能将前尘往事一笔勾销。 再顺势造个假,出点钱。 不就又成了高高在上的四合院老祖宗? “何家是聋老太太家的厨子,所以他会谭家菜就不稀奇了。” “而你们,一个贾家,一个易家!” “要么跟何家一样,是聋老太太家以前的下人,要么,就是多多少少沾了点亲属关系。” 杨利民冷冷注视着易中海,让对方始终觉得这家伙是二郎神下凡,开了他娘的天眼! 不! 这哔了狗的肯定是哮天犬,能嗅出咱们身上的味儿来! “老太太把院子捐了,身份改了,焕然一新了!” “你们也跟着摇身一变,从前人变新人,还得了不少便宜!” “至少这房子,是老太太为你们争取来的?” 杨利民继续说,说得易中海双腿发软,站不起来,整个人都绝望了。 其实这件事情早有端倪,多多少少能从大院儿中的细节看出来一点。 例如那恶毒如贾张氏,尚不敢在老太太面前嘤嘤狗吠。 难道她尊老爱幼? 可她却能对,同样‘德高望重’的一大爷疯狂输出。 这只能说明,老太太在她心里,永远是主子! 易中海,哼! 一个小瘪三罢了。 “看来贾家当年在老太太麾下,还不是一般的奴才啊。” 杨利民坐下去倒了杯酒,双目清亮如镜。 他之前就在想,为什么? 为什么易中海要帮何大清隐瞒,为什么何大清又对他示如仇敌。 现在倒是明白了。 因为他们是利益共同体,狗和狗之间,互相咬了起来! 才导致了后面的一系列事情! 聋老太太对傻柱,也好的也太过分,太不正常了。 甚至不惜为了他,也要来逼自己,给自己下跪! 现在想想,这段孽缘,可谓是由来已久! “一大爷,您倒是说句话,看看我说的对不对?” 易中海现在,哪里还能说的出来话。 他真是 如鲠在喉! 如芒刺背! 如坐针毡! 眼下只顾着抖,身子在疯狂的颤抖。 怎么止都止不住! 他大汗淋漓,浑身都是黏糊糊的,说不出来的难受。 就感觉自己所隐藏的,小心翼翼的,各种各样的阴暗面,都完全的,彻彻底底的,被暴露在了阳光之下! “你,你” 易中海抬起头来,蠕动着嘴唇,却是说不出成句的话。 血红的眼睛,惨白的脸色。 无不证明,他现在已经恐慌到了极点,也恐惧到了极点! 这些事情一但公之于众,就不是死不死那么简单的了,而是死了,还得要遗臭万年。 往后说不定,都要被贯上走狗、汉奸之类的称呼。 那才是真正的生不如死! “小杨,算我求求你,一大爷我求求你了!” 他哽咽着低下脑袋,跪坐在地上,双手攥紧放于膝盖处,老泪再也控制不住的往下滑落。 “我们那时候,真是迫不得已,迫不得已啊!” “这些年来,咱每天都提心吊胆,每天都怕,怕的不行!” 他指着自己心口的位置,那里还有当初的神勇。 “怕的心发慌啊小杨!!” 易中海哭诉着,整个身子都埋到了地上。 他压抑的无以复加,甚至想要把心都挖出来给杨利民看。 他错了,真的错了! 杨利民是对的,他是非黑白不分,只论亲疏远近。 又何谈什么公正! 啪! 易中海抬起手,狠狠抽了自己一巴掌。 眼泪鼻涕口水,都顺着一路流淌到地上。 他不该不公正,不该和杨利民作对,不该想着弄死他! 现在想想,当初老伴儿那句。 “你斗不过他的。” 简直就是一语成谶! 他当初要是顺着大局,顺着杨利民给的最后一个机会,哪怕做到真正的公正一回。 而不是想着任由老太太道德绑架,自己还妄图拿钱消灾。 或许 就没有今天的事情! “我错了呀!” 啪! 又是一个大嘴巴子,下手也是真狠。 其实他完全可以不这样,完全可以和自己继续刚,继续僵持。 反正无端猜测,又无证据。 谁能拿他们怎么样? 杨利民却是清楚,这件事情一但捅出去,引人来查。 到时候结果,肯定要比何大清那些事情的性质严重的多。 一查绝对一个准,并且完全没有可以狡辩的地方。 所以他怕,他不敢赌! 至于第二一个,这些事情在他心里积压了太久。 太久太久。 就像他自己说的一样,提心吊胆,小心翼翼。 生怕自己被发现的日子,并不好过。 现在杨利民直截了当点出来,反倒成为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直接就让易中海崩溃了。 “一大爷,起来,您这样给我跪着成何体统?” “我说过了,事情既然因聋老太太而起,那就也该从老太太身上终。” “至于一大爷您您是聪明人,怎么选择,不需要我继续说了?” “嗯?” 杨利民笑意纯和的看着他,正当经年的大男孩,笑的很阳光。 易中海却心如寒潭,脊背发凉。 这小子 要论禽兽,四合院众牲口加起来 都抵不过他一个! 第六十一章 收下当狗 事到如今,事情到底是怎么样的,杨利民已经大致清楚。 四合院的老祖宗聋老太太,是这大院里的主人,之前的主人。 她们家或许从青朝开始,就显贵发达,说不准还是皇亲国戚? 后来被赐下一座四合院,作为自家府邸,也安置了不少下人。 何家、贾家,两家是原住民,很古老的那一类。 易家尚且不知道,但可能也有关系。 何家兴许就是聋老太一家的专职厨子,自那时候起就代代相传,所以才会谭家菜。 傻柱老是炫耀,谭家菜是他家家传。 他没说谎,也许他爷爷就是从宫里出来的也不一定。 至于贾家老贾是怎么死的呢? 这里需要画一个大大的问号。 后来兜兜转转,经历了好些事情。 聋老太太家逐渐没落,人死的也差不多了。 手下还能用的,也就厨子何大清,贾家,可能还要再加个易家。 再后来,时代变了。 聋老太干脆捐了自家基业。 顺势洗白,做起了平日闲话中,为战士们送鞋的好人。 何大清也可能不是因为身份的问题逃走的,聋老太也是,其实他们的身份都没有问题。 因为时代不一样了,前尘往事一笔勾销,也没人为难和计较。 但他们怕! 于是才有后面何大清逃跑,他的儿女也被瓜分的一系列事情。 傻柱的爹成了背锅的,如果什么事都没有的话,自然是皆大欢喜。 可要是真出了事情,事后被揪了出来。 他就一个人承担所有。 所以何大清才会那么痛恨易中海,才会对傻柱的背刺,感到怒不可遏。 因为他才是最委屈的那一个! 虽然他本身也不干净。 “赶紧起来,您一个老的,一直给我跪着,怎么,还想和老太太一样?” 想明白这一切,杨利民默默记下,斜眼看过去,易中海现在已经是彻底乱了分寸,失了稳重。 心里紧绷的那根弦一断掉,想要续上,可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晚上上课的时候,你带头提一下老太太的问题,找个机会,把她的五保户给下了。” 杨利民见着他起身,稳操胜券的吩咐着。 以前的那些事情,易中海这些人做的难分对错。 为了保命嘛,不寒碜。 可这明知道自己有错,还要死死拿捏着高贵姿态,用鼻孔看人。 殊不知天下已经变了。 脑门后的辫子剪了,这心里的,也要一并给揪下来! “可是小杨,老太太她,她” 易中海愁眉苦脸,佝偻着腰身,显得异常疲倦。 他想要说些什么,例如老太太那么大年纪了,又例如事情归根结底,并不是老人家的错。 时代变了啊大人! 总要给人留一条活路! “我怎么她了吗?” 杨利民对此自有定计,反问他一句,立马把易中海呛的无言以对。 他又说:“你自己想想,傻柱的册子都下到了老太太名下,按规矩来说,她还有个人给养老。” “可柱子他现在没有工作。” 易中海双手摊开,心里麻爪的不行。 厂里停了傻柱的职,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恢复。 社区工作是没有钱的。 他连自己都快要养不活,怎么有能力去养老太太? “这不是还有你吗?” 杨利民看向易中海,脸上的神情说不出是讥讽还是什么。 “难道一大爷您,表面说着对老太太如何如何尊重恭敬,背地里,也不想惹这个麻烦?” “再说我也没怎么样?只是下了她的五保户,这东西在我看来,往前她受得起,现在嘛” 杨利民的意思不用说透,都已经很清楚了。 聋老太太还有傻柱,傻柱可以视为她的抚养人,虽不是直系亲属。 但也不该得了便宜还卖乖。 何况还有易中海在,没了五保户,老太太也饿不死。 “也该让老人家,尝尝咱们普通人自力更生,为生活发愁的滋味。” “免得她老人家以为还是以前,还有专门的人伺候她呢。” “说不准在她心里,咱们都是低贱的下人,您说是?” 杨利民似笑非笑,也不问易中海的意思,他只是通知一声,不是来和他商量的。 “至于用什么办法,一大爷,您这么聪明,不用我多说?” 易中海点头也不是,摇头也不是。 一直低着脑袋站在那里,心里又悲又悔,又是忍不住想要流马尿。 好在他神智恢复了些,强行忍住这股子冲动,木然点头答应下来。 “我知道,我知道。” “小杨,我,你总要让我提前和老太太招呼一声” 他抬起脑袋,整张脸都是白的,白的吓人,白的如同大病初愈。 “我只要结果,具体怎么做,看您自己。” 杨利民无非是要借刀杀人,看着他们自己狗咬狗。 易中海虽然心中不愿,但其实这事儿对他来说,并不怎么难做。 只是一想到以后,自己就要被一个小辈所差使,心中不禁泛起无限凄凉。 “小杨,我答应你,我答应你,可你,你也要让我安心。” 悲伤之余,他倒还没忘记自己的处境,和可能遭遇的重锤。 他不安心,总需要一个答案才好。 于是连忙张嘴发问,紧张而又恐慌。 “放心,只要一大爷您好好配合,我发誓。” “绝对会让您,让老太太,度过一个安详的晚年。” 杨利民起身来到他身边,笑着帮易中海抚平凌乱的衣领。 他就说老太太怎么敢那么大胆,死后把房子给傻柱。 原来在人家心里,那就是她是私产。 不过也差不离,只是往后这房子 等到时间差不多,就该改姓杨了。 “都是街坊邻居,您说我怎么忍心看着你们这两位老人家受苦呢?” “是一大爷?” “是是是!”易中海点头如捣蒜,此情此景,他再也没有半分反抗的余地。 “那就先这样,往后如果还有事情,我再来通知你。” 杨利民收回手,最后看了他一眼,转身开门离开了易家。 易中海紧绷的神经一放松,瞬间就感觉到头晕目眩,站立不稳。 他脑袋很重,呼吸不匀,脚下轻飘飘的,踩不到实地。 双腿开始不受控制的打着摆子,身体也跟着摇了摇。 最后砰的一声,直接载在了桌子上,伸手扶着,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目光所及之后,未来半生,已经是看不到一丁点希望了 第六十二章 忏悔大会 晚上上完课,杨利民放下粉笔拍拍手。 来到大伙儿面前,喝了口茶润润嗓子,笑意盈盈的开口说: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意思是人都会犯错,但只要能改,就是最好的。” “今天讲这节课,一来是教会大家这个道理。” “二一个,咱们的一大爷,关于这个问题,有些话,想要和大家说说。” 杨利民话音落下,街坊邻居的目光都不由自主的移动到易中海身上,心中疑惑。 “一大爷?一大爷有什么话要和咱说的?” “嗨,谁知道呢。” “估摸着又是些陈词滥调。” 大伙儿议论纷纷,捉摸不透其中的道道。 不过大院儿最近也确实沉寂的太久,受何家的影响。 每个人心里都感觉像是压着一块石头,哪怕是一向嚣张的贾张氏,最近都收敛了许多。 用她的话来说,那就是放个屁都得躲着。 生怕被杨利民抓到了,说她污染环境。 差点儿给贾张氏憋屈死! 现在一大爷要发表感言,大家都挺期待。 “来一大爷。” 杨利民伸手招了招,跟唤狗一样。 不是侮辱的意思,是外人看起来就那样。 易中海也没什么太大反应,点了点头,就起身往前走。 杨利民把舞台让给他,他来到大伙儿面前站着。 一开口,就让大家目瞪口呆。 “我有罪。” 他低下脑袋,表情就很懊悔。 同为大院大爷的刘海中愣了一下。 “什么?” “他说他有罪。” “我听见了,我是说他在说什么?” “他说他有罪啊!你眼睛聋了还是耳朵瞎了!” 二大妈被问的不耐烦了,一拍大腿,语无伦次。 刘海中慢慢回过神来,摇着脑袋,皱着眉头,他在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老易说他有罪? 什么罪? 道德的标杆还没有抢占完? “嘶,有点不大对劲。” 阎埠贵也摇了摇头,想不明白。 老易的口头禅是什么? “做人不能太自私!” 就因为这一句话,谁敢说他有错,谁敢说他有罪? 你说他,他就给你来一句。 “做人不能太自私!” 这 阎埠贵双手一摊,反正他是招架不住。 除此之外,还有什么 来都来了,都是邻居,大过年的,别闹太僵。 以及,他还是孩子呀! 光是这些,易中海在院儿里,就基本可以立于不败之地。 谁不说他大公无私,体恤街坊? 所以听了他这话,不仅两位大爷觉着不对劲,就连一众邻居,都感到很稀奇。 好在没过多久,易中海就开始解释。 “柱子的事情,咱大伙儿都知道。” “这事儿是我的问题,是我没有把柱子引向正道。” 如果搁平时,这种时候,他肯定先长篇大论的拉扯一番。 一说傻柱小时候如何如何苦,二谈自己怎么样怎么样帮助他。 立住人设的同时,不把傻柱说的当场跪下叫爹。 他就不是易中海。 今天倒是言简意赅,说完,目光就反落在了边儿上的傻柱身上。 四合院战神缩着脖子,在那坐着一声不吭,神色却略有动容。 他以为一大爷登台,又说起这件事。 是想为他辩解几句。 大院儿里的邻居,多半也是这么认为的。 但事情的发展,貌似超出了大家预料。 “这几天我好好想了想,柱子能走到今天,我有责任” 说到这里,他停顿下来。 看了一眼在老伴儿身侧的聋老太太,自觉惭愧的低下了脑袋。 “老太太,也有错。” 啥? “他说啥?” 刘海中又扯把二大妈,呼吸都停顿了半息。 这一次准没错了? 我耳朵绝对是被好大一坨耳屎给堵住了! 二大妈也在惊讶当中,闻言十分心烦。 “他说老太太有错,有错啊!!” 她扯着脖子吼了一声,差点儿没把刘海中给震翻在地。 耳朵里嗡嗡嗡的,像是风穿过铁丝网,很难受。 二大妈这一嗓子,把整个大院儿的人都给惊醒。 大家都七嘴八舌的议论起来,颇有几分听到母猪上树的惊诧感。 “一大爷是吃错药了?” “兴许压根儿没吃呢?” “嘿,准是吃错了!” 问题不在于易中海吃没吃错药,吃没吃药! 问题在于,谁不知道他是个‘孝子’。 对聋老太太,那是当亲娘对待。 现在这是啥情况啊? 前有傻柱背刺其父,今日,易中海为何无故效仿啊? 许大茂乐不可支。 “我本以为,傻柱已经天下无敌了,没想到” “你闭嘴你!” 秦淮茹皱着眉头,轻轻啐了一口。 都什么时候了,你就不能消停点儿吗! “嘿!” 许大茂二皮脸一扯,也懒得和她计较。 心中却暗自记下。 “有你求我的时候!” 秦淮茹脸色微变,她不明白这是个什么情况。 有心出面说几句,又惊奇的发现,聋老太太居然主动起身。 在一大妈的搀扶下,颤颤巍巍来到大伙儿面前。 “是咱没教育好柱子,咱,咱对不起国家,对不起人民,对不起” 她哽咽着抬头看天,脸上的疲惫肉眼可见。 大家伙儿却都疑惑的抓耳挠腮,想不通,完全想不通。 不是,就算真觉着没教育好傻柱。 早干嘛去了? 现在才出来? 唯有傻柱盯着前方,怔怔出神,貌似想到了什么。 可不等他们思考完,易中海就开口道出答案。 “这几天我左思右想,翻来覆去睡不着,想跟大伙儿说几句掏心窝子话。” “咱们院儿里出了何大清,出了柱子这样的人,是我的错,也是老太太的错。” “所以” 他开头,老太太接过来继续往下。 “所以,咱对不起国家,这上头给的五保户,咱,咱受不起!” 聋老太太提起拐杖,提起来重重敲了下地面。 别过头去,老泪纵横。 易中海早就和她通过信,如若不然,突然通知。 这么大年纪了,绝对要吓出个好歹来。 可就算这样,她心里也是止不住的难受。 有五保户和没五保户,对她无论是生活上,还是身份上,都是完全不一样的两种概念。 最近一段时日,她在院儿里是先丢尊严,又失身份。 现如今就连基本的生活保障 都保障不了了! 易中海和她说的很清楚,主动舍弃,不要让杨利民难做。 日后她的日子或许会苦点儿,可有他易中海,有傻柱。 总归饿不死。 好死不如赖活着,如果不按照杨利民说的做 死倒是不可怕,遗臭万年。 才是她最不能接受的事情! 第六十三章 风水轮流转 “这老太太疯了?” “妈,嘴上把住门,您这话要让人听见了,还得了了?” “我,我这也不是想不通吗?” 贾张氏双手一摊,她能想通了才有鬼。 放着好好的五保户不要,一句自己有错,这天大的便宜就不占了? “切,还不如给咱呢!” 她黑着老脸嘀嘀咕咕,要说这老太太也是个聪明人。 怎么到了这种时候,反倒是还没她贾张氏想的透彻。 五保户,最早56年就有了,只是后面才慢慢纳入社会工作条例。 主要集中在农村,保吃、穿、烧、教、葬。 城里少有。 要是她贾张氏有这待遇,还掏什么粪啊。 得天天溜大街去,缝人就得说。 “咱上头有人!” 所以一听说聋老太太要主动舍去这天大的好处,贾张氏第一反应就是她疯了。 没疯也大抵是病了,还病的不轻! 这年头家家户户都为粮食所发愁,有便宜不占,王八蛋。 她贾张氏都明白这道理,其他人自然也能想到的。 “哎淮茹,你说这事儿,我怎么瞅着有点儿不大对劲呢?” 贾张氏拉了一把秦淮茹,想了半天,她好像品过味儿来了。 秦淮茹真是心累。 “您才反应过来呢!” 她是真不想说话,抿着嘴四下打量,探听着四周街坊的各种小道消息。 “老阎,这嘛情况啊?” 脑瓜挺大但不太好使的刘海中,只是感觉今天这事儿不大正常。 但要让他说到底哪里不正常,他,他,他磕巴! 只好抽空溜到阎埠贵身边,寻求一下读书人的帮助。 “我哪儿知道啊。” 对方却双手一摊,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 他又不是老太太肚子里的蛔虫,还能清楚人今天吃的是窝头还是馒头不成。 阎埠贵只是有所猜测。 “只怕是小杨出手了。” 他是聪明人,这种事情虽然能想得到,也不会往外去说。 早就疑惑杨利民为什么不对老易和老太太下手,今天倒是明白了一些。 “对了老刘,你是啥时候来的四合院?” 问这干嘛? 刘海中心里正疑惑,一听这话,就更迷糊了。 不过还是老实回答。 “轧钢厂开分厂的时候,我从那边调过来,就分配到这儿了,你不知道吗?” 第三轧钢厂是分厂,刘海中属于分来这边的骨干。 也就分配了这边的房子。 阎埠贵的情况也差不多,于是点点头,又问他。 “那你知道老易的房子怎么来的吗?” “不跟咱一样吗?” 刘海中皱了皱眉头,心里就跟有二十五只老鼠在挠他一样。 “不是,你到底想说什么呀!” “嘶,莫非老易的房子是租的?” “哼!我就说嘛,他咋就比咱得的地方好!” 刘海中满心不忿。 在房产归于国有之前,有一段时间,四合院这种地方,有些院儿主人会把房间给租出去。 可老易居然骗他说,自家房子是分配的。 这让感觉受到了欺骗的刘海中,心里很是不爽。 阎埠贵却无奈摇头,真是郁闷的快要吐血。 我都提点到这个份儿上了,他这思路为什么这么清奇啊! 如果我有罪,请让律法来惩罚我。 这种二傻子我真是没办法呀! 阎埠贵呼出一口气,忍下骂娘的冲动,不再理会。 他抬眼看去,正好见杨利民起身,一脸凝重的来到易中海和老太太面前。 “怎么这么突然?一大爷,这么重要的事情,您为什么不提前跟我说?” 杨利民言语中有几分责备,街坊邻居们也不再纠结老太太怎么样,都纷纷看过来。 刘海中表情迷惑。 “小杨事先不知道吗?” 阎埠贵无语望天。 “你走开!你别在这儿蹲着了,你去边儿上去,成不!” 这明眼人都能看出来,易中海和老太太,他俩除非脑子长蛆了,才会干损害自己利益的事情。 这明摆着就是杨利民撺掇的,怎么人家都能看出来。 你刘海中 唉,罢了罢了。 阎埠贵扶着脑袋摇头晃脑,这真是没法交流。 “这,小杨,是我的错,我没有提前跟你说。” 杨利民问话,也让易中海也愣了一下。 但他很快反应过来,这小子是要踩着自己,树立他的形象。 这种感觉说不出来的怪,好像,好像在照镜子! 明显是自己以前最喜欢干的事情,杨利民倒是学的很快。 长吁短叹,愁眉苦脸。 叉着腰又是转圈,又是拍手。 甭说,所有人都看出来他很为难了。 “唉,我说一大爷呀,一大爷!您这不是分明要叫我难做吗?” “您下午找我谈心,说的可是明明白白。” “您对傻柱有愧,对何大清有愧,我给您机会,让您给大伙儿交代个明白!” “您怎么还?唉!怎么还把老太太给扯进来了呢?” “您自己说说,让我怎么办?” 连着三声叹气,杨利民是真的为难,非常为难。 易中海搁着扯了半天,一句重点都没说到。 完全是毫无营养的屁话。 主题呢,节奏呢,架构呢? 光认个错就完了,还想拉波好感,立住人设? 是不是还要演个双簧,唱唱苦情戏? 既然他这么不老实,这么不会办事,那自己今儿个就好好教教他。 要怎么做! “你们大家伙儿说说,老太太这么大年纪了,咱有必要把她牵连进来吗?” “再说了,人家这五保户,可是上头给的,怎么能说不要就不要呢?” “大伙儿评评理,是不是这个道理?” 杨利民转了个身,面色愁苦。 三言两语下来,摇身一变,他就立马成了为民着想的好干事。 任谁见了不得给他竖个大拇指。 街坊邻居一开始还觉着,这事儿背后有杨利民的影子。 被他这骚操作这么一搞,反倒迷糊了。 “小杨说得对,一大爷有点儿不明事理了!” “是啊,人老太太多大年纪了,干嘛把人牵扯进来。” “可不是吗,这何家的事情,多半和老太太没啥大关系。” 一众街邻议论纷纷,倒是开始批判起易中海的不是了。 他心中着急,放眼望去。 竟没一个为他说话的! 本还有个傻柱,但也就是刚起了个身,又坐了下去,明显是已经怕了。 不想惹事了。 刚才老太太说的时候,他倒是想开口。 奈何现在矛头被杨利民扯到一大爷身上,傻柱也说不上什么话。 干脆熄了这心思。 易中海成了真正的孤立无援,直到现在,他才终于体会到,自己当初绑架别人的时候。 对方心里的感受! 第六十四章 自己交代 原来是这种滋味吗 易中海耷拉着脑袋,顿感三分羞愧六分悲哀,还有一分了然。 刀不扎在自己身上,不知道疼。 现在在他心窝上扎出洞来,流出了血,感受到了疼,他才终于深刻理解到。 当初被自己道德绑架的人,他们的心情该是怎么样的。 “小杨,我,我错了” 易中海长长叹气,这声‘错了’,倒是有几分真切的味道。 杨利民点头,赞赏他孺子可教,转头便好言相劝。 “唉,做人不能太自私,不能太自私啊!” “人家老太太这么大年纪了,您好歹也要替她想想。” 见着他抢了自己台词,还来伤害自己,街坊邻居也跟着瞎起哄。 易中海真想找块豆腐撞死得了。 但他心知肚明,事情该是什么样就是什么样的。 杨利民是肯定要下了老太太的五保户,他易中海必须成为替罪羔羊! 今天之后,可以预见的是。 他的名声将会全部被杨利民所接收,而他易中海,恐怕要从受人爱戴的一大爷。 变成大伙儿眼里,不明事理的‘不孝子’! “小杨,这不怪中海,是咱的主意。” 易中海能想到的事情,老太太何其通透,怎么会看不明白。 她知道杨利民心里有气,只想等他发泄了一通。 好受点了,再出来说话。 老太太的及时解围,也让易中海心中稍定。 却在这时候,不知从哪儿冒出一道人声,拐着弯的钻入了大家耳朵里。 “嗨,小杨,我看一大爷也没说什么嘛,您消消气?” 杨利民转过头,忍不住笑了。 怎么哪儿都有你啊? 啊? 秦淮茹? 听她这话的意思,反倒是他杨利民有点咄咄逼人了? “秦淮茹,你也想起舞吗?” 杨利民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他明白秦淮茹心里是什么想法。 一无非是想立一下自己的人设,出来说说话,找找存在感。 二就是想尽量帮着易中海,反正说话不费功夫,上下嘴皮一碰。 平日接济从哪里来? 不都是上下两张嘴,分人下功夫吗? 只是这话倒是让秦淮茹迷糊了。 “我,我不会跳舞。” 她攥着手立在那里,不明白为什么扯到跳舞上面去了? 杨利民变了腔调,脸上的笑也收了起来。 “那你就好好坐着,赶明儿我教教你。” 教她? 教她跳舞? 贾张氏神色一变,一把就给秦淮茹扯着坐下来。 “你和啥关系?” “没,没关系啊。” 秦淮茹自己都还疑惑呢,哪里回答得了她的问题。 可贾张氏明显不乐意,拉长一张老脸,用眼睛瞪人。 “没关系还教你跳舞?你糊弄鬼呢!” 秦淮茹哎呦一声,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我我招他干嘛呢! 现在好了,跳舞这事儿不扯个三天,就没办法过去了! 她真是想哭的冲动都有了。 杨利民见状满意的收回目光,明眼人都知道。 今天的事情,他和易中海加上聋老太太,是怎么个情况,三人心知肚明。 这种时候看戏就得了,没看见四合院战神都蔫巴了? “刚才我说到哪儿了?” 杨利民皱了皱眉头,秦淮茹这么一弄,情绪都给他打断了。 他还要酝酿酝酿,才能找到易中海的感觉。 “唉,老太太,不管是谁的主意,您这五保户是上头给的,怎么能说不要就不要呢?” 总算接上刚才的话,杨利民看向聋老太,希望她能再好好想想。 对方的态度却很坚决。 “小杨,咱受不起,受不起啊!” “怎么就受不起了?” 理由呢? 杨利民需要的是理由,他需要聋老太、易中海这些人,当着大伙儿的面。 亲口承认自己的错误! 不是一句简简单单的受不起,就能够蒙混过关的。 “我,我,唉!” 聋老太也知道他不会善罢甘休,但毕竟活了大半辈子。 人活着到这份儿上,为的是什么。 还不是就图个脸面,想着哪怕有一天,百年归天了,也留下个好名声。 这种话,她又怎么说得出口? “您又没做错什么,又非不接受上头给的保障,传出去,人家不知道的,还说我欺负您呢。” “您看要不这样?我给您跪一个,您就别提这事儿了,成吗?” 杨利民说完,顺势要给她跪下。 在做出这个动作前,他给易中海使了个眼色。 易中海又怎么会不明白是什么意思,心中愁苦的不行。 又不得不立马上前,眼疾手快的接住他,心里麻爪。 “小杨,使不得,使不得啊!” 上次没有阻止老太太给杨利民下跪,现在要再不出面,可就完蛋了! “老太太,您说啊,您说话啊!” 易中海着急起来,这小子诡计多端,但至少给他们留有活路。 现在这节骨眼上,面子什么的就别顾着了。 保住命才是最重要! “是啊老太太,为的什么,您倒是说呀。” “人小杨都做到这种地步了,你也要体谅体谅人家。” “可不是吗,小杨也不好做啊,唉。” 街坊邻居也议论开了,说着论着,反倒是开始为杨利民抱打不平。 聋老太太表情悲苦,一时间愣在那里,羞愤难挡。 杨利民又要跪下,易中海使命拉着他。 两人之间似乎是达成了某种默契,现在只要是一个眼神。 他都能知道这小子想干什么! 这边僵持不下,却听嗒一声。 老太太手里的拐杖掉到地上,她步履蹒跚的走过来,亲自抓住了杨利民手臂。 “咱不该,不该不公正,不该纵容咱这傻柱子闹事,不该啊!” 杨利民这才停止了双腿弯曲的动作,侧过头去,脸上带着不解。 “您说什么,我听不见。” “咱不该” “哈?听不见啊,听不见,您老大点儿声!” 聋老太太微微发愣,似乎明白了什么。 她凄苦点着脑袋,回过身来,直面着一整个大院儿的邻居。 “你们看看,看看咱!” “贾家恶婆娘,把杨家娃子推到墙上的时候,咱,咱一句公道话没说过!” “咱那柱子,咱那傻柱子闹事的时候,咱也没秉持个公正!” “咱还去啊,去给小杨下跪,去逼他,逼他死啊!!” 她声音是大了很多,简直是震耳发聩。 最后更是摇摆着身子,伸手指着自己那张脸,半是自嘲,半是讥讽。 “你们说说,说说,咱这样的人,还配得上五保户,配得上国家给咱的保障吗!!” 第六十五章 无妄之灾 老太太说完沉默下去,顿感心头一阵绞痛。 她发丝凌乱,嘴唇发白,表情凄苦难言,心里悔不当初。 这几日下来,自己是失了面子,又失里子。 到头来,还落了个偏帮傻柱,为人不公的坏名声。 没了五保户,可以想象往后日子,不能再像现在和以往一样潇洒。 又因名声有污,只怕就连说话都不顶用了。 再想要打着四合院老祖宗的名头,说什么,做什么,只怕是没人买账。 一想到这些,自觉悲从心起,又有一股无名之火猛然窜上心头,让她当场红了眼睛。 她捡起地上的拐杖,颤颤巍巍往前走,不要人扶。 大伙儿都好奇,循着看去,没料想她居然来到了贾张氏跟前。 “老太太,您这是?” 贾张氏左顾右盼,也是一头雾水。 她皱着眉头琢磨了一会儿,突然想到了什么,表情逐渐变得惊喜。 莫不到刚才祷告被天老爷听了去,见我贾张氏心诚,决定实现我的愿望? 她方才是嘀咕了一句,老太太不要五保户,还不如给自己。 又见对方来到面前,心想这不就美梦成真了吗! 于是立马起身,谄媚笑着搀扶着,脸上都乐出花来。 “哎呦老太太,这怎么好意思呢?” 贾张氏脸上带着腼腆的笑,她已经先入为主的以为,事情就是自己想的那样。 老太太要是盛情难却那她只能勉为其难接受了呀。 只是还没开心两秒,众人就忽见老太太举起右手。 “贾家婆娘!” 她大叫一声,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 “贾家婆娘,你看这是什么?” “啊?” 贾张氏都懵了,循着望去,就见聋老太太伸出五根手指。 不就是要给她五保户吗! 她开心的不得了,都想要拿出往前的礼,拍袖子跪地了。 “哎呦老太太,谢” 啪! 谢字还没说完,一个大哔兜子,在半空划出一道优美的抛物线,自带一股气势,落到贾张氏脸上。 实现了精准打击! 这是什么,这是贾张氏爱吃的大嘴巴子! 这一巴掌,看得出来,老太太是动了全力的,力道大到,她身子都颠了一下。 贾张氏哎呦一声,人本来就没站稳。 这巴掌来的又仓促。 太仓促了! 猛的一下,给她扇的跳了个猫步,两脚踮起,身子转了半圈。 最后无力支撑,啪叽一下砸在地上。 边上的长登虽然给了她个缓冲,却是结结实实碰了个瓷。 咯着老腰不说,门牙还和方才屁股坐的地方,来了个亲密接触。 那姿势,要多潇洒有多潇洒。 她摔倒到地上去,明显还没反应过来。 胳膊撑着地面微微起身,哎呦妈呀叫个不停,小眼睛迷瞪的厉害。 嗯? 我怎么躺地上了? 随后貌似是回忆起什么来,又觉疼痛感传遍全身,哪儿哪儿都疼! 奈何还没来得及叫唤,换手握住拐棍的老太太,提起来就打。 边打边骂,好像要把心中这口恶气给狠狠出了。 “狗奴才!都是你惹出来的事儿!” “你个狗奴才!咱打死你,咱打死你!!” 贾张氏何其委屈,土肥圆的身子一直在地上拱动,活像一条蛆。 连连躲闪,又连连伸手去挡。 可两只手那里抵得过拐棍儿的打,抽在身上是真的疼。 这老东西是真下狠手啊! 没奈何,贾张氏那伸出去的手,又跟触电一般缩回来。 不多时,整个大院都回荡着她杀猪般的嚎叫。 街坊邻居这才纷纷惊醒,哗然一片。 秦淮茹最先反应。 “妈!” 她大叫一声,又想伸手去拉,又不敢! 聋老太太杀红了眼,不管不顾,只想着拿这打狗棍法疯狂输出。 秦淮茹都挨了好几下,白净的手立马变得通红。 街坊邻居倒是想去劝,又不明白什么情况。 只听见贾张氏一直在那里,扯着嗓子叫唤。 但又因为她脸肿了,牙也崩了两颗,一嘴的血沫,说话都说不清楚。 人们只听见她在那里喊。 “萨日朗!萨日朗!萨日朗啊!!” 含糊不清的,谁也听不懂她在叫什么鬼东西。 这种情况下,去也不是,不去也不是。 大家都摊着手立在那里,无可奈何。 情况来的太突然,就连杨利民都有点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仔细一想,才慢慢回过神来。 故意的? 他明白了其中原委,安静看了一会儿戏。 等着聋老太太打得累了,罢手喘气,才朝着易中海扬了扬下巴。 易中海也是个聪明人,扯着脖子就吼。 “老太太疯了,老太太疯了,来人拉着点儿!” 随即带着几个人,上前去把聋老太太拉回来。 杨利民这才下场,皱着眉头拨开人群,差使秦淮茹,把她婆婆扶起来。 努力了好几次,她才成功完成任务。 贾张氏哭丧着脸,蓬头垢面。 嘴肿了,眼红了,身上到处都是红印子,衣服也破破烂烂,跟个乞丐没什么两样。 她又哭又骂,又嚎又叫。 噼里啪啦一大堆,奈何没一个人能听懂她在说什么鸟语。 “一大爷!您看看您这事儿做的!唉!” “这,这都把老太太给逼疯了!看,看给人家打的!” 杨利民出来主持公道,愁眉苦脸,显得很是为难。 易中海真是有苦难言,就跟那屁憋着一直不放一样,难受的心慌慌。 “是我的错,是我的错!!” 可他又没办法,只能点头承让,含泪背上这口黑锅。 “老太太,您情况怎么样了?” 杨利民先不去管贾张氏,反倒顾及起了聋老太太。 贾张氏在一旁气的大骂。 “叽里呱啦,叽里呱啦!!” 她说话漏风,大伙儿实在听不清楚,她想表达个什么意思。 聋老太太还在一直骂着。 “狗奴才,打死你,我打死你!” 看样子,是要将装疯继续进行下去。 反正她的五保户身份,没,肯定是没了。 不如趁此机会发泄一下心里的怒气,及时止损,不让人往自己坏处想太多。 反使一招祸水东引,让人们嘀咕贾张氏去。 杨利民对她心里的想法一清二楚,看得出来,聋老太只要不碰上傻柱的事情。 那脑瓜子,转的比谁都快。 就是贾张氏平白无故挨了顿打。 人在家中坐,巴掌天上落。 何其委屈! 第六十六章 此时彼时 “唉,一大爷,老太太现在被您逼疯了,您看怎么办?” 杨利民揣着明白装糊涂,奈何没人能管得了他。 街坊邻居都被刚才那突如其来的一幕给震住了,现在才回神过来。 大家都看过去,好奇易中海会给一个什么样的回复。 “一大爷,还有咱们的事儿,您看看,给我婆婆打成什么样了。” 秦淮茹又来插话,贾张氏现在无法清楚表达自己的意思,就让她来代劳。 她伸手死死扯着秦淮茹袖子,不肯善罢甘休。 一张老脸都挤在一起,龇牙咧嘴,流着马尿呜呜哽咽,显得更加难看。 秦淮茹只好出面说话。 “我婆婆又没招谁,这,这叫什么事儿啊!” 她无奈拍手,实则心中并不怎么着急。 易中海咬定了老太太是疯了,杨利民肯定不会帮着她家。 打都挨了,还能怎么办。 只能想着,先捞点儿好处。 “唉,淮茹,老嫂子,你们先等我把老太太安顿好,成吗?” 易中海心中发苦,哪里不明白秦淮茹打的是什么主意。 关键是他没料到老太太会来这一手,可是害苦了自己! “小杨,咱不会让你为难的。” “事情既然是我提起的,一会儿我给你写个请示,你拿上去,只管按照章程走就行。” 易中海的声音都沙哑了许多,浑身精气神也泄了个七七八八。 自古忠孝两难全! 虽然他的情况不是那么回事儿,可也能搭上边儿。 一面要维护老太太,一面要给杨利民做狗。 关键是这样的事情,往后估计还不少。 作死大家来,黑锅他背。 名声全被杨利民拿了个干净! 怎么想,这种事情,都让人郁闷的想要吐血。 “那嗨,既然您都这么说了,我还能不答应不成?” 杨利民借坡下驴,说完顺势回头看向街坊们。 “大伙儿觉着呢?” 他们那里还有意见,都纷纷点头表示杨利民自己做主就行。 聋老太太的事情,一开始,没人觉着有什么。 小过虽有,可谈不上大错。 在这年头,家家户户都护短,特别是有儿子的那种。 三观? 什么是三观? 他们自己的为人处世,就是三观! 可等到杨利民把线牵出来,逼着聋老太太坦白自己的错误。 大家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护短不可怕,可怕的是顶着四合院老祖宗的头衔,倚老卖老,是非不分。 日子长了,不就没人再敢动她,敢动傻柱了? 那他们是不是就能在四合院,在大家面前为所欲为? 所以这五保户下了,也是好事儿! “那就这么定了,扶老太太回去休息。” 没人有意见,杨利民就点头收了个尾。 贾张氏却不答应事情就这么草草结束,呜呜呀呀的要往前冲,表情何其委屈。 她招谁惹谁了,惹来了一顿打! 不就是想要聋老太太的五保户吗,不给就不给,给她一顿好打好骂。 算怎么回事儿! “小杨,老太太还不能走!” 秦淮茹知道她婆婆想说什么,其实她不愿意继续纠缠,见好就收,收点好处才是最紧要的事情。 可架不住贾张氏心里有气,她又怎么能不帮着自己婆婆。 “嗯你们的问题,一大爷不是说过,会亲自详谈吗?” 杨利民回过头去,见贾张氏一脸猪头三的样子就想笑。 来来回回,弯弯绕绕,事情就是因她而起。 聋老太太抽她没抽错人,贾张氏也是被打了,一时间急了。 搁平日里,就算被打了,也不敢在主子面前这么放肆。 “你们是想要我主持公道?” 杨利民停下脚步,很认真的看着她婆媳俩。 秦淮茹扭扭捏捏,欲言又止。 贾张氏却狂点着头,嘴里哽咽着,不时发出啊窝哦的声音。 杨利民点头表示自己明了,既然人家都有要求,那就只能公正无私了。 “那就这样,打人不是小事儿,来,来个人,去把公安同志找来。” 杨利民伸手随便指了个人,也不管是谁,说完就镇定的看着前面,好言宽慰。 “我本想着老太太这么大年纪了,都是街坊邻居,人也疯了。” “但你们既然非要追究,我也只能保持公正。” “秦淮茹,一会儿公安同志来了,有什么冤屈,你们好好说清楚。” 杨利民深知易中海不可能答应把聋老太太送所里,所以他才没提这茬。 一来做太狠,不利于他在大家面前光明的形象。 二来易中海逼急了,真撕破脸皮,往后想找这么个背锅的,可不容易。 没想要半路杀出个程咬金,非要往枪口上撞。 那就做。 “那个谁,还愣着干什么?去啊。” 杨利民差使人去叫公安,许大茂伸手指着自己,有点莫名其妙。 “我吗?” 他摇摇头,眼睛撇向一旁的傻柱。 “让傻柱去!” 傻柱心里正烦着,听了这话更是怒不可遏。 要搁平时早就一句孙贼过去了,今天却只是拿眼睛瞪着他。 这边还没结束,想送老太太回去的易中海,已经是忍不住青筋暴起。 “老嫂子!” 他让老伴儿搀扶着老太太,自己走到贾张氏面前,以一种想要吃人的眼神,恶狠狠盯着她。 “这事儿一会儿我会给你个交代,您现在这么做,当真要逼死人不成!” 易中海压下身子,在她耳边嘀嘀咕咕说来些什么。 贾张氏身子狂震,猛然反应过来,才知道自己不该意气用事。 她连忙扯了把秦淮茹,秦淮茹只能再次代她传话。 “小杨,不,不用了,不用麻烦公安。” “不用?” 杨利民挑起眉头。 “你的意思是,你在逗我玩儿?” 他的眼神变得不善起来,又扯着脖子吼了一句。 “大伙儿评评理,有她婆媳俩这样做人的吗!” 街坊邻居本来指望着看场好戏,起码不能浪费大家时间啊。 说要计较是她们,不计较也是。 “不拿咱们逗猴儿耍吗?” “是啊,这丫也忒不道德了!” “纯纯浪费时间的嘛!” 本来就没屁大点儿事,也就是聋老太太耍起了打狗棍法。 场面才变得精彩起来。 虽说贾张氏被打确实冤枉,但也不能这么逗大伙儿玩儿啊。 你早说,早说不就得了! 街坊邻居指指点点,秦淮茹一时间心里发慌。 这场面何其熟悉,就在前不久,她们还这么对付过杨利民来着 第六十七章 驯禽 秦淮茹慢慢反应过来,自己现在这处境,和杨利民当时何其相像。 只不过是街坊邻居的指责对象,从杨利民,换成了她们婆媳俩而已。 她抿了抿嘴,逐渐意识到自己这边,好像大势已去。 “嗨,小杨,你别生气。” 秦淮茹扬起笑脸,她明白,杨利民今天做的事情,看似公正,实则都是有原因的。 说不准背后的一切都是他在谋划,只是没想到 就连一大爷都倒戈了吗? “所以你们到底想做什么呢?弯弯绕绕,被打了都不敢说话,莫非” 杨利民上下嘴唇一碰,慢慢的,就将风向给调转过来。 “莫非你们有什么见不得光的事情,不敢报公安?” 此话一出,阎埠贵若有所思,刘海中表情迷惑。 街坊邻居纷纷皱起眉头。 “嗨,小杨,你看你,就会开玩笑,咱们能有什么见不得光的事啊?” “这不是我婆婆一时心急,没想到老太太的情况吗,你多担待。” 秦淮茹心中一紧,连忙放开贾张氏,上前来和杨利民一通解释。 贾张氏呜呜呀呀狂点着头,又是委屈,又是憋屈。 她才是被打的那一个啊! 怎么就成了自己有见不得光的事情呢? 可这茬没人提还好,一但被摆上明面,就难以止住大伙儿心里的好奇。 “是哈,她们家有什么事儿见不得光?” “嘿!光是想想老太太为什么打贾张氏,还不明白吗!” “说得没错,苍蝇不叮无缝蛋!” 众人议论纷纷,没注意到易中海的脸色,已经是悲苦无比。 真是一群猪队友! 他都已经再三提点着了,怎么还这么蠢呢! 一而再再而三的惹是生非,等同于把他架在火上烤! 他刚才和贾张氏说的很清楚,聋老太太都疯了。 敢打她第一次,往后就有第二次,第三次! 这才打消了她事后追究的心思,决定打碎了牙往肚里吞。 骗点儿好处为妙! 杨利民又是什么人? 稍有不注意,就会踩进他事先挖好的坑里。 这不是纯纯找死吗! 他想要说话,杨利民又抢先一步。 “我开玩笑?怎么?” “一大爷说找你们商谈,你们不愿意。” “现在我出来为你们主持公道,你们还不愿意!” “合着倒头来,还成我的不是了?” 杨利民双手摊开,一句三怼,逼的秦淮茹连连后退,心中发苦。 “秦淮茹,这就是你的不对了。” 许大茂在一旁仗义执言,唯恐天下不乱。 自己刚才就搁那说了一句话,秦淮茹出来装好人了。 现在她落难,正好报仇! “是啊秦淮茹,你婆婆被打,小杨给你主持公道,有什么,你说出来嘛。” “都是街坊邻居,有什么不能说的?” 刘海中也觉着好奇,这老易到底和贾张氏说了什么? 被打的这么惨,就这么算了? “小杨言之有理,你们什么都不接受,就别消耗咱们大伙儿的耐心,还有同情心。” 阎埠贵推了下眼镜,这话才算是说到点子上了。 贾家一直以来,不都是在消耗大伙儿同情心吗。 可惜狼来了的故事说多了就没人信了,何况现在杨利民得势。 这些个墙头草,自然是纷纷调转风向,摇身一变,成为了厚道人。 秦淮茹一见这场面,越发觉得和当时的场景何其相像。 当时是她去找杨利民,说家里如何如何困难。 人家帮她想办法,让贾张氏先去找个活计顶着先。 贾张氏见她儿媳妇和杨干事嘀嘀咕咕,又得闻此言。 这个先例条件是她儿子才刚死没多久,那个婆婆不会想着,儿媳妇要改嫁这种想法? 何况是她贾张氏,简直是恨不得给她儿媳妇上个贞洁锁。 一看她和杨利民走得近,还商量着要把自己弄出去做活。 下一步是不是就该趁着她不在,奔小树林管鲍之交了? 这么一想还得了! 于是就闹! 几番好劝说不听,一边叫骂一边指指点点。 话说的很难听的。 秦淮茹倒是把自己摘的干干净净,把矛头全都引向杨利民。 最后是杨利民奶奶看不过,出面和贾张氏吵了起来。 言语交锋外加手舞足蹈,杨利民想去拉着,反被贾张氏一手推去。 他慌乱中扶住奶奶,自己却两步后退,脑袋砸到了墙 这是原主的一切遭遇,杨利民现在回想起来,依旧为人感到不值! 事后虽然把人送去了医院,贾张氏也从愤怒的情绪中苏醒过来。 可那时候杨利民奶奶都慌了,一个正常人根本没时间反应的过来。 怎么还能想到报公安。 报个屁啊,人命啊! 自然是先把孙儿送去医院,细心照料。 等到反应过来,就是各路神仙联手镇压。 一说影响不好,二又怎么怎么不是故意的。 三又装可怜。 又说先等杨利民醒了,再看看情况。 一大爷易中海、贾张氏、秦淮茹、傻柱,还有一个聋老太太! 这些人加起来想要调转大院儿风向,简直不要太简单! 当时,又有一个人为他们说过话吗? 奶奶不过一个老太太,再是如何,能有多大能力和这些人对抗。 又恰逢过年,医院的人都没给个好脸色,还能够指望谁? 此时,情况又何其相似! 秦淮茹放眼看去,周围都是一双双泛着绿光的眼睛。 自私,贪婪的。 每一个人都像是要把她给吞下去一样,她又何曾想过今天! “小杨,我,我” 我了两声,秦淮茹眼泪控制不住的往下流。 明哲保身,她认为自己做的没有错。 不说是杨利民主动找他,不有意无意引导贾张氏,表示是对方对自己有意思。 她还怎么做个好儿媳,好寡妇! “妈!您自己好好想想,我怎么可能会对小杨有想法呢?” “倒是他,总是来接济咱们,说是代表街道办,来做街道办的工作,可谁又知道呢?” “妈,您没看出来吗?最近这小子,看我的眼神都不大对劲了” 几个月前说的话,还尤在耳边回荡。 此时彼时,情况却早已经大不相同。 其实当时人家对她有鬼的,看她眼神不对劲,纯粹是秦淮茹太烦人,又爱开车 绝没有她和贾张氏说的那么夸张。 现在见她哭哭啼啼,杨利民深感恶心。 秦淮茹会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吗。 不会的。 易中海、贾张氏、聋老太 这些人有一个算一个,他们现在或许明悟了,但也只会认为不该惹了自己。 就像犯法的被抓了,想到的不是他们不该犯法,而是不该被抓到! 对付这种人,讲道理讲不通。 感化更是开他娘的大玩笑。 感化他们,是泰山府君的事情。 杨利民要做的,是送他们去见泰山府君! 要想压下他们,很简单。 打,打不听。 教,教不过来。 那就让他们像狗一样活着! 毫无尊严,宛如行尸走肉一般! 或者 让她们慢慢内耗。 第六十八章 真的委屈 “小杨,你看,既然秦淮茹和她婆婆都不追究了,咱要不私下解决?” 易中海上前去给贾张氏擦屁股,态度卑微的很。 老太太害人! 这么一搞,自己倒是靠着装疯打消了后面的事情。 却又带出了新的风波。 唉! 他也是心累。 “一大爷,话不能这么说。” “要是没人提就算了,现在都有人叫冤了,我要不处理,别人怎么看我?” “别人又怎么看咱们院儿?” 杨利民悠悠开口,他真没预料到这个突然发生的事故。 聋老太太的事情到此为止,其实已经够了。 她虽失了五保户,年纪却摆在那里。 真要逼狠一点,吓出个什么好歹来。 虽然可以推锅易中海,但没必要给自己惹这么个麻烦。 结果她来了这么一手,一是心里真的有气。 二一个,无非是打贾张氏来纳投名状,希望她的事情到此为止。 这么说来,贾张氏倒成了最委屈的人 “秦淮茹,你放心,你婆婆的事情,既然提出来了,我一定为你们主持公道!” 杨利民又笑着看向秦淮茹,言外之意无外乎是,她们自己提出来的。 到时候真出了什么大问题,就和自己没关系了。 倒也算个意外之喜。 “小杨真是好人啊!” “是啊,人家都不记仇的!” “嗨,那还不是贾张氏害的。” 街坊邻居议论纷纷,都是一个院儿的,谁不清楚贾家什么德性。 杨利民大公无私的形象就这么树立起来,老太太、贾张氏,当居首功。 易中海见此一幕,再也难说一句话。 他现在身不由己,只能默不作声的看着,什么都不能做了。 杨利民又叫刘海中去叫公安,秦淮茹着急起来,上去一步就拉住了他的手。 “小杨!” 她泪眼婆娑,嘴唇轻抿,两道泪痕挂在脸上,好一副楚楚可怜的弱势形象。 “小杨,咱们不追究了,不追究了成吗?” 杨利民惹得起老太太,她们可不行。 万一日后给她家穿小鞋,易中海那里的接济铁定要断。 还有傻柱,他最近虽然蔫了,可册子还在老太太名下呢。 秦淮茹心里埋怨婆婆意气用事,虽然她才是受害者 “杨杨干事,老太太是有错,可也不是存心的,这不是疯了吗?” “既然秦姐一家人都不追究,就,就算了嘛。” 傻柱在一旁尴尬的笑着,两颗眼珠子左转右转,不敢直视前方。 杨利民都愣了愣神,心中大感有意思。 老太太出事他没说话,易中海说自己有罪的时候,他也一个屁没放。 怎么秦淮茹眼泪一掉,四合院战神就腿根子都软了呢? 虽然比起以前,客气了不少,不敢横了。 但这狗唉! 他改不了吃奥利给啊! 杨利民眉头皱起,手抽出来,语气跟着严厉了些。 “需要我的时候,各种这啊那的。” “不需要了,就这样了?” 他伸出右手,指着前面。 “你们这不是欺负老实人吗!” 秦淮茹羞愤难挡,街坊邻居可能听不懂,可这句话对她来说,却是伤害不高,侮辱性极强。 她对傻柱,对其他人,不就是这样的脾性? 只是依旧觉着自己无错,只恨杨利民太过咄咄逼人。 我们都不追究了。 我们都不追究啦! 你还想怎么样! “妈,您说句话,您说句话啊!” 秦淮茹着急起来,抬起手背擦了下眼泪,满脸写着柔弱。 傻柱看的心中一疼,可杨利民完全把他给无视了。 现在是恨也恨不起来,只有怕! 上次就因为自己多说了两句话,结果闹出了天大的事情。 刚才他帮秦淮茹,那都是鼓足了勇气的。 现在可不敢了。 “小杨,唔啊啊,呜喔喔!” 贾张氏一看到了这样的地步,也慌忙来到面前,叽里呱啦一大堆。 她的脸肿的越来越厉害,身上也疼的不行。 她心里其实气的发疯,毕竟遭受了无妄之灾。 可易中海跟她说的很清楚,老太太疯了,甭管她真疯还是假疯。 只要有这个由头,她敢大半夜来你家门口敲门大笑。 你怕不怕! 贾张氏怎么会不怕,简直怕得要死。 易中海又跟她说,杨利民在,你要是敢追究,他就敢严办! 事是你提出来的,锅谁来背? 你自己好好琢磨琢磨! 贾张氏听了,没想到这里头居然还有这么大的坑,惊的差点儿跳起。 心里虽然委屈,也只好按照易中海说的,不再追究。 只等事后再慢慢算这笔账,私下了结此事。 不然一但被杨利民拉到明面上来谈,好处得不到不说,还得招人记恨。 这简直是 唉! “小杨,我不追究,老婆子我不追究了!” 贾张氏扶住下巴,尽量让自己说话能清楚一点。 她刚才嘴快了,没想到这里头有这么大猫腻。 现在回过头来,才知道处处是坑啊。 “小杨,老婆子我一时间昏了头,你,你别在意。” 贾张氏一说话就漏风,杨利民都离着她远远的。 现在的情况虽然和之前相似,但原主出事的时候,有易中海和聋老太太这几位神仙联手施压。 用时髦的话来说,就叫把热度给压下来。 可贾张氏现在没有啊。 易中海不帮她,聋老太太更不用说。 她要继续纠缠,结果可以预见。 当时嚣张的她,不知道有没有想到今天? “你说什么?” 杨利民故作耳聋,他听不见。 贾张氏哎呦一声。 “我,我说我不追究了!” 她说话但凡大声点,腮帮子就扯着疼,扯到整张脸都疼。 疼的她挤眉弄眼,就差没有再流马尿。 杨利民皱起眉头。 “合着你觉着,逗我很好玩?” “怎么?被打了都不追究,你是觉着老太太打得好?” 这! 贾张氏猛的一愣,秦淮茹却在一旁戳了她一下。 “妈!” 她看起来异常着急。 贾张氏只能暗里磨牙,低下脑袋愤恨的说。 “打,打得好!” “啥?我听不见啊!” 杨利民掏了掏耳朵,他发现最近跟着易中海混久了,都有点演戏天赋了。 贾张氏见状气的直跺脚,又没办法,只能无奈的大声嚎叫。 “打得好!老太太打我打得好,打得好啊!!” “打谁?谁打谁打得好?” “我,你!!” “嗨,妈!” 儿媳妇一打岔,贾张氏想说的话硬生生卡在喉咙里。 她都快疯了,一拍大腿坐到地上去,抬起手臂狂抹眼泪,泪水滚滚长流。 是真的委屈,真的委屈啊! “老太太打我贾张氏打得好,打我贾张氏打得好啊!!” “我就该被打,我就该被打,呜呜呜,我就该被打死算了,打死算了啊呜呜呜!!” 第六十九章 饮恨西北 看到贾张氏已经濒临崩溃,杨利民这才满意点头。 “那你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了吗?” “我” 对方想要回答,又突然愣住。 不对! 好像我才是受害者? 我认什么错啊! “我,我,我” 她我了半天我不出来,又是秦淮茹蹲下推了一把。 “妈,忍了!” 现在还能怎么办,人家直接拿捏住了她们的咽喉。 只能忍了! 贾张氏闻言身子一摇,表情凄凄惨惨戚戚。 肩膀耸动着,胸膛一股闷气堵的难受。 又猛然冲上头顶,冲得她脑瓜子嗡嗡作响,心都揪了起来。 放眼望去,四周街坊没一个愿意为她说一句话的。 关键还有几个王八蛋在那里笑! 笑个屁啊! “呜呜呜,我错了,我知道错了呀!!” 她鼓着腮帮子,在地上跟个蛤蟆一样呱呱叫着。 短短几分钟,她就好似走完了一生,简直度日如年,度秒如年。 这辈子没这么委屈过! “知道错了就好,往后别再浪费大伙儿时间,别再消耗大家耐心了。” 杨利民说着,街坊邻居都纷纷附和。 贾张氏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也说不出。 秦淮茹只好着急将她扶起,抿着嘴点头致意,一脸憔悴的转身回家。 大伙儿深知无戏可看,也都一一散了。 就是多少还有点意犹未尽。 不过今天的事情,也给他们提了个醒。 那就是甭管什么事儿,最好是私下解决。 要是拿出台面上来讲,杨利民这个控场大师 啧啧啧。 不过从某种角度上来说,他还算是挺公正的嘛。 阎埠贵砸着嘴,注目着杨利民扶着他奶奶回家,心里难以平静。 刘海中若有所思,但思也思不出个什么道道来,倒是能看出表面的一些事情。 易中海终于放下心里的石头,着急忙慌安顿好老太太,就去处理贾张氏的事。 他只希望不管是谁,最近能消停些。 别再往枪口上撞! 那么多屎,他真的擦不过来! “呜呜呜,你说咱招谁惹谁了,怎么就成我的错了?” 一进贾家,就见贾张氏猫在炕上直哭,中间还夹杂着几声低沉的怒骂。 也不敢太大声,嘴还疼呢,何况也怕又遭什么罪。 只是心里这委屈还是难以抒发,让她悲伤的不行。 秦淮茹在一旁哄孩子,槐花都被她吵醒了,今晚上能不能睡都是个问题。 她心里也愁啊,可又能有什么办法。 “嘿,这小子。” 易中海到了门口,正要迈步走进去,一个人影就打他边儿上冲入门内。 后面跟着个扎羊角辫的小姑娘。 “咦?奶奶,你怎么成猪头了?哈哈哈,猪头!” 没过多久,屋里就响起了棒梗哄堂大孝的声音。 皇天后土在上,他真不是故意的。 贾张氏现在这模样,那谁见了都会憋不住的。 就刚刚,街坊邻居们忍的也很辛苦。 棒梗却不管这些,孩子心性,他懂个毛线。 不仅笑,还笑的忒大声。 最后把小当也给逗的直乐,什么“猪头”之类的词汇,那是清晰无误的钻入了贾张氏耳朵里。 她心里本来就委屈的不行,生气的无以复加。 一看自己最疼爱的大孙子都这样,双眼一翻,气的差点儿直接翘辫子。 “赔,赔钱货,笑,笑什么笑!屋里待着去!” 她不舍得骂大孙子,只好拿小当撒气。 结果一张嘴,那两个缺了的门牙贼明显。 “哈哈哈!还是缺了门牙的猪头,哈哈哈哈!奶奶,你可乐死我了!” 棒梗见着,捂着肚子,就差没满地打滚。 “你,你奶奶都被人欺负了,你还笑,没良心的货!” 贾张氏委屈的直流马尿,棒梗的笑声是那么的刺耳。 但她也只能这么低低的埋怨几句,毕竟是家里唯一的男丁。 又觉得心里堵的难受,两个眼珠子鼓着,捶足顿胸,脸上的五官都紧紧皱到了一起。 “哎呀!造孽啊!!” 最后还是秦淮茹把两个小的赶回屋里,正要说话,易中海就走了进来。 他在门口站了一会儿,进来后打眼一瞧,表情也很古怪。 棒梗说的倒也没错,是个缺了门牙的猪头样。 在外头光线昏暗,看不清楚。 现在进了屋里,就连易中海这么个老成人,也差点没憋住。 “咳,嗯,老嫂子,好点儿了没?” 眼见着贾张氏的老脸黑了下来,易中海才急忙咳嗽一声,上前去关切的问着。 贾张氏指着自己的脸,另外一只手托住下巴,大倒苦水。 “你还好意思说呢!你看看,看看,呜呜呜,看看给我打的!” “老婆子活了大半辈子,还没收过这么大委屈!” “疯了,有这样的人吗!疯了好,早该疯了!” 贾张氏前面声音大,后头气势就弱了下来。 易中海却突然咧开嘴,露出一口黄牙。 对不起,实在是忍不住了! “哈哈哈哈,老嫂子,您,您别看着我。” 他连忙摆过脑袋,心里多多少少有点惭愧。 可没办法,明明是一件挺憋屈的事情。 不知道为什么,就是那么的搞笑。 特别是贾张氏那极为不对称的脸,张嘴说话又漏风,缺了的门牙更是点睛之笔。 这真是 “别,别看着我,您说您的就成!” 易中海脸色涨红,都快要憋出内伤来。 贾张氏听到了他那无情的嘲笑,啊啊两声,是真的气的头晕脑胀,一口气喘不过来。 喉咙里发出荷荷的抽气声,白眼一个劲儿的往上翻,眼看着身子就要朝后面倒去。 “妈!” 秦淮茹吓得大叫,脸都白了。 易中海更是浑身一哆嗦,一个箭步冲上前,上来就用他那冒着指甲尖儿的大拇指,死死的往贾张氏人中的部位戳。 秦淮茹慢了一步,但还是连忙冲过去,心都悬的高高的。 “还差一点!还差一点!!” “一大爷,用点力啊,用点力!!” 确实还差一点,易中海没办法,掐人中也没用。 他也是慌的满头大汗,一咬牙,心一狠,抬起手就又给了贾张氏一个大哔兜子! “还差一点啊一大爷!用点儿力啊!!” 秦淮茹在一旁看得心急,她差点没把孩子丢出去,自己动手! 易中海没办法,啪啪又是两下。 左右开弓,给贾张氏的脸都盘圆了。 “秦姐这!” 中院儿里头,傻柱拎着两瓶酒走出门来。 他今天心情实在憋闷的慌,想通了一些东西,正盘算着去找一大爷喝点小酒。 圈了自己几天,也该出来活动活动了。 没想到才出家门,就听见隔壁虎狼之词。 又是一大爷用力,又是雨打琵琶。 啪,啪,啪 傻柱愣在那里,呆住了。 雪花飘飘,北风萧萧~ 天地一片苍茫 第七十章 祸害千年 “好了吗?好了吗!” “好了好了!活过来了,活过来了!” “哎呦,吓死个人啊!” 易中海伸手狂拍着自己胸脯,手都在抖。 身上更是汗如雨下,怎么止都止不住。 他抬手擦去,嘴里长长呼出一口气。 他奶奶的! 救个人还给他干累了! 好在贾张氏总算是福大命大,哦不,是祸害遗千年,终于悠悠醒转过来。 她一睁眼睛,就见着一张老脸。 “老嫂子,你,你怎么样了?” 这亲切的语气,担忧的表情,让贾张氏一时间还没回过神来。 “我,我咋了这是?” “嘶!” 说着说着,她忽觉脸上震痛,好像还有什么凉凉的东西 伸手一摸,我的天啊,是血! “我,我咋了这是!” “这下上巴怎么还流血了呢!而且,而且,我这边脸怎么也肿了呢?” 她疼的叫唤起来,看这表情,明显是忘记刚才发生什么事了。 易中海和秦淮茹对视一眼,两人都暗下决心。 不能让她知道实际情况! “嗨,妈,您刚才太激动了,从炕上跌了下来,这不,这不是磕着了吗。” 秦淮茹把被惊动的跑出来看热闹的棒梗和小当赶回屋里,张嘴就来。 易中海狂点着头,再也不敢肆无忌惮的笑了。 哪怕现在的贾张氏,比刚才还要搞笑 “啊对对对,老嫂子,你可吓死咱了啊!!” 这话没扯谎,确实把他吓了个半死。 要不是他掌法了得,想和泰山府君抢人,那是真不容易! “是吗?我,我摔了?” 贾张氏表情迷惑,要不是逐字逐句的说,还真没人听得清楚。 她现在两边脸都肿了,对称了,人中和门牙也惨遭祸害。 都破了相! 还好她没照镜子,不然准得又一次翻白眼翘辫子! “诶?不对!” 贾张氏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眉头一皱,发现事情并不简单。 易中海和秦淮茹都提心吊胆,悄悄咽下一口唾沫。 怕的不行。 贾张氏却托着腮帮子,猛然瞪过来,愤怒的骂着。 “易中海你个老王八蛋!老婆子我受了这么大委屈,你今儿个要不给咱一个交代,没完!” 嗯? 两人齐齐无语,合着都这情况了,还想着要好处呢? 不过她确实不记得刚才的事情了,倒是一件好事儿。 “给,我一定给,老嫂子你放心,我一定给你们个交代!” 易中海缓缓点头,终于敢直起腰来,心里松了一口气。 按照他原来的打算,还给贾家好处? 想都不要想! 这里头的利害关系,他都已经说的很清楚了。 贾张氏不敢报官,秦淮茹也不敢。 顶天了也就是在院儿里闹闹,说他言而无信什么的。 可杨利民既然都能利用他,那么反过来,他也可以用杨利民来压贾家。 这就叫狗仗人势! 不过 没想到差点把贾张氏给气死了,易中海心里,多少有点儿过意不去。 想着算了,反正她们闹起来也麻烦。 而且杨利民性情琢磨不透,还是别打他的主意比较好。 破财消灾。 “老嫂子,您有啥困难尽管说。” “这事儿是老太太不对,我代她在这儿给您赔个不是。” “您有啥要求,咱都尽量满足。” 易中海这次倒是大方,不同于以往被秦淮茹算计,这一次,他倒是真心想给钱了事儿。 毕竟自从他被杨利民拿捏以后,他对贾家这群猪队友就绝望了。 甚至是恨! 恨她们害人又害己! 所以 反正自己刚才的那几巴掌,抽的挺爽的,老太太打贾张氏,也等于是连带着给他也出了一口恶气。 给点钱,倒是无所谓。 “让我想想。” 贾张氏眼珠子滴溜溜一转,倒是面色古怪起来。 她没想到易中海今天这么大方,这波必须要狮子大开口。 秦淮茹却心知肚明,现在风向不在她们这一边。 要是逼得太狠,一大爷往后不说帮忙,说不准还要联起手来,一起对付她们。 她只好上前去,竖着抱起槐花挡住视线,和贾张氏嘀嘀咕咕。 贾张氏听了她的话,心里不愿意。 可仔细一琢磨,好像也有道理。 细水长流,细水长流,日后才能再有机会。 可她总觉着不大对劲,是什么地方呢? 奈何秦淮茹在一旁劝的厉害。 贾张氏心烦意乱,也想不起来,只好遂了她的意。 “得得得,就听你的!” 秦淮茹这才安下心来,直起上身,回过头去,有些不太好意思。 “一大爷,我,我婆婆说了,您给嗨,给五十块钱,外加20斤白面就成了。” 易中海眉头一皱。 她本以为秦淮茹是个实诚人,没想到还真敢狮子大开口啊。 五十块钱,他半个月工资了。 还有二十斤白面,点明了是白面,还不是棒子面。 真敢要啊,听她这意思,好像还要少了一样。 不过左右看看,贾张氏都成这个鬼样子了,心疼归心疼。 易中海也不是给不起。 “要是给杨利民,这多的都出了。” 这么一想,他心里倒是平衡了许多。 没过多久,就叹着气点了点头。 “唉!既然老嫂子都成了这样,这又是老太太的错那成!” 他事先表现出自己也很为难,也是迫不得已的样子。 免得到时候这婆媳俩又赖皮。 秦淮茹也别想拿刚才的事情来威胁自己,他那说破天去,也是为了救人。 顶多是方式粗鲁了点儿而已。 “这样,明儿个晚上上课的时候,我再一起拿给你们,大伙儿也好做个见状。” 这事儿虽然是私了,易中海却不相信她们的人品。 平时接济就算了,他本来就有想法的。 唯独今天这事儿不可以,必须要有人见证。 “那” 秦淮茹点点头,刚想答应。 贾张氏突然一拍大腿。 “嘶!等会儿!还有件事儿!” 她龇牙咧嘴一番,扯的脸疼,却好像是想起了什么。 易中海表情疑惑,心想她该不会是又要搞什么幺蛾子? 秦淮茹也抿起嘴来,不明白什么情况。 贾张氏却说:“我厕所还没扫呢!” 她倒是敬业 随后看向易中海,指着自己连连叫苦。 “你看我都成这样了,我这往后,还怎么去工作啊!” 易中海还能说什么,杨利民的思想教育是真的厉害。 一段时间下来,贾张氏这个厕所所长,居然还对她工作的地方,有了归属感! 嘿! 真是太阳打西边儿出来了 第七十一章 夺笋 一番讨价还价,易中海最后答应帮贾张氏扫一个星期的公厕,这是他的最大让步。 贾张氏虽然想干脆直接让位得了,见他几番推脱,只好咬牙切齿答应下来,承诺一个星期后再去接位。 “那,老嫂子,没什么事儿我就先回去了。” 易中海知会一声,也不等她们答应,转身出了贾家。 他来到大院,一个转头,眯眼看去,突然发现那远处站着一个影子。 “哎呦!” 给他吓得不行,眼睛当场瞪大,差点跌倒在地。 易中海浑身寒毛乍起,定了定神,这才发现那居然是个人。 “柱子?” 他不太确定的唤了一声,慢慢迈步向上走。 傻柱立在那里,呆呆的,见着了一大爷后,心情很复杂。 说实话,他刚才没有勇气去看易中海和秦淮茹,到底在那屋里干了些什么。 毕竟那是自己没有血缘关系的亲爸爸啊! 他怎么可能和女神 虽是这样,傻柱也免不了脑补一番。 特别是那屋里时不时传来的声音,实在旖旎 “活过来了!活过来了!!” 活过来了 傻柱心痛的无法呼吸,操起袖子擦了擦红了的眼眶,不等易中海靠近,就转身回到屋里。 砰! 他把门重重关上,这似乎是对他那,没有血缘关系的亲爸爸,一种无声的宣泄! “吃枪药了!” 易中海也是一脸莫名其妙,还以为他想通了,不再去计较以往的事儿了呢。 这么一看,得! 估摸着还得郁闷好久。 易中海现在也心烦意乱的,没时间理会这个不孝的义子,摆着脑袋,也回家去了。 等他走后,屋里的贾张氏才慢慢回过神来。 她掰起手指头细细一算,心里头始终觉着不大对劲。 “嘶,好像不对啊!” 想想看她虽然是得了五十块钱,可这身伤不能不医治。 总是要花出去一点的。 外加上成了这样,有什么好吃好喝的,她也无能为力。 这么一想,真是亏大发了。 “哎呦!我这打真是白挨了啊!” 贾张氏死命拍打着自己大腿,脸上神色懊悔的无以复加。 秦淮茹抿着嘴不说话,准备把槐花放进去睡了。 她面上没有表现出什么来,心里却是想着。 要是能天天这样,该有多好。 二日天明。 杨利民起床洗刷,收拾好东西就要去上班。 奶奶拿了两个水煮鸡蛋,偷偷的,给他强塞进怀里。 “别往外说。” 空间里鸡蛋不缺,菜什么的也多得很。 杨利民隔段时间拿出来一些,谎称是自己买的。 奶奶嘴上埋怨他乱花钱,背地里还是心疼。 没个天,就问他钱够不够用。 够用也要强塞。 杨利民也是哭笑不得。 “奶,别光顾着我,您自己也吃。” 这年头吃点好的都要偷偷摸摸,就怕人眼红,在背后搞小动作。 杨利民也不敢做的太过,吃肉炖鸡什么的,都在空间里弄完,晚上关上门,和奶奶一起开小灶。 倒是空间里的灵泉水,不用遮遮掩掩。 旁人也看不出什么来。 他时常取出来,煮茶也好,单喝也罢,都给奶奶安排上了。 “有着呢。” 家里的好东西,奶奶那里舍得吃啊。 也就是孙儿有时候态度强硬起来,趁她不在,不知道从哪儿搞了个炖鸡、炖肉。 实在拗不过,她才肯吃,吃的时候,少不了埋怨杨利民又乱花钱,心里倒也是欣慰和开心。 “成,那您在家好好的,我上班去了。” 杨利民拍拍口袋里略微鼓起的地方,扶着她老人家回去坐下。 “有什么事儿就找一大妈,还有老太太也成。 不管是易中海一家,还有后院的聋老太太。 这些人现在有把柄在自己手里,只能帮着他家。 奶奶在院儿里,杨利民安心许多。 “嗨,我一老太太,能有什么事儿。” “咱还是甭给你添麻烦了,啊?” 奶奶推搡着他出门,叫他不用担心。 孙儿坐在这个位置上,难免得罪人。 往前就算了,这以后,自己再怎么说,也不能够给他添麻烦。 杨利民无奈,只好盘算着要是有机会。 得买台收音机。 这样一来,奶奶在家,就不会那么无聊了。 “那我出门了。” 他提着公文包走出家门,一路赶向前院。 大门口,一个人影倚在那里,左顾右盼,跟当贼一样。 “老嫂子,都弄完了,我上工去了。” 易中海从门外进来,看到杨利民,朝他点了点头。 杨利民这才发现那人是贾张氏,等她回过身。 他打眼一瞧,嘴里的窝头差点喷出。 “你,你这脸?” 贾张氏的两边脸颊高高隆起,挤得她的眼睛异常的小。 人中的位置留有一道疤,不细看的话,还以为她长胡子了,长的还是小鬼子的卫生胡。 贼眉鼠眼的既视感,简直拉满了。 “哦,昨儿个,昨儿个晚上回去摔的。” 易中海帮忙解释一句,脸色不大自然。 他刚扫了厕所过来,没曾想碰到杨利民。 不然平时还是避开的好。 “这样啊,还是要小心点儿。” 杨利民关切的说了一句,也没多问什么,迈着步子离开了大院。 贾张氏心里愤愤不平,面上却不敢发作,只是低低的骂着。 “小王八蛋,你要不嬉皮笑脸的,我还真就信了!” “今天是个好日子~” 打从门外传来一阵歌声,听得出来杨利民心情很好。 易中海见贾张氏黑了老脸,也是无语,急忙将她带回屋去。 这小子 夺笋啊! 山上笋都让你给拔光了! 没过多么,杨利民来到街道办事处。 时间还早,但大家都到的差不多了。 看着老陈和主任他们骑着车来,自己甩着两条火腿。 杨利民满心羡慕。 “怎么?搞一辆?” 何大清事情过后,老陈和他熟络了许多。 停好车走过来,摸出烟来点燃,笑着扬起下巴。 杨利民肯定是想的啊。 “不瞒您说,有这意思,就是票难搞。” 如果是61年底,也就是今年年底。 国家发行工业劵后,倒是能补充一类物品需要票的刚需。 可这时候离过年还早呢,何况这个时期,家家户户肚子都吃不饱,还要什么自行车。 老陈却笑着摇摇头。 “这有什么好难的。” 第七十二章 买车 “小杨,那事儿倒是多亏了你,不然没那么容易就能成。” “您客气,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老陈熄了烟,带着他往里走。 一路去到自己办公位,打开上锁的抽屉,从里头摸出来一张票。 杨利民打眼一瞧,不就是自己心心念念的自行车票吗。 合着人家早就为他准备好了啊。 “主任,您这” “拿着,早点把车给置办了,往后上下班,也要方便一些。” 老陈脸上带着含蓄的笑容,一张自行车票对他来说,算不上太过贵重。 往前大家不熟悉,顶多是同事关系。 这次过后,他与杨利民熟络起来,又看到了他身上的潜力。 自然愿意拉一把。 一个有能力,又不主动争功的手下,很容易让人心生好感。 他都是人精了,怎么会想不到杨利民目前可能需要的东西,所以,早就给他准备好了。 “怎么了小杨?傻了不是?” 见他迟迟未动,老陈难得调侃一句。 杨利民却有其他打算。 “主任,我是想着您那里有收音机票吗?有的话,可以换成收音机票吗?” “当然,我不白换。” 他老早就想着给奶奶买一个收音机,好让老人家一个人在家的时候,能有点消遣。 自行车的事情倒是可以缓缓。 反正每天早上走着来,距离不是很远,刚好锻炼身体。 “收音机票啊这票可不好得。” 听对方这话,杨利民就明白了。 想想也是,收音机又不是刚需,普通人家就算买不起,也不会在这上面花钱。 何况现在的收音机,大部分是外国货。 价格贵又有价无市,票自然难得。 老陈手里肯定是没有的,不过也没有一口回绝他。 “这样,自行车票你先拿着,收音机票的话,我帮你留意留意。” “哎呦,那就谢谢您了。” 话说到这个份上,杨利民也不好再多言。 收下票点点头,笑着道谢。 他既然决定花钱买,就不会觉着不好意思。 人家是段位比自己高,认识的人广了去。 说不定会有好消息呢。 这事儿过后,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 没过多久,张主任和其他人也都来了。 早会照例举行,除去因为何大清的事情,夸奖了杨利民几句之外。 同样也宣布了,四月开头,上面有领导下来视察。 鼓励大家多多努力什么的。 之后散会,张主任单独找到杨利民,眉开眼笑的询问他情况。 “小杨,你开展的那个试点活动,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街道办事处,四九城的街道办等同于县处级单位。 这位张主任的男人,据说是某个上级部门的二把手 挺厉害的。 杨利民自然理解对方想争先进的心情,于是笑着回答。 “主任放心,进行的很顺利。” “您有时间的话,欢迎去指导工作。” 四合院的思想教育活动,确实挺顺利的。 多的不说,那几个重要的人物,至少短期内不敢给自己添乱子。 还有聋老太太 “主任,说起这个,我正好有事要找您。” 杨利民把事情简单说了一下。 对方面带讶异。 “啊?这老太太,她要主动放弃五保户吗?” 五保户不单单是生活上的保障,还是一种荣誉。 聋老太太毕竟是属于特别情况,和乡下的都不一样。 怎么会主动放弃呢? 杨利民只好将易中海写的请示给拿出来,自己还帮他润色了不少。 主任看了,这才明白缘由。 “原来是这样吗,嗯这事儿啊,我上报上去,走个章程就行了。” 既然是特殊情况,肯定需要上面的批示。 不过了解原因后,她也清楚,批不批示,结果都是一样的。 “成,那我就先回去工作了。” 杨利民知会一声,转身回了自己的工作岗位。 一下午时间都在各种事件中度过,下工后,杨利民直奔百货商场。 既然得了自行车票,就得用出去。 他算了算身上的钱,足有二百多,足够自己买车了。 平日里奶奶给的钱,原主舍不得花,他穿过来,有空间顶着。 在吃饭这方面,省下来不少,平时都给存着呢。 要是没钱,杨利民倒还可以去鸽子市卖点东西。 现在虽然不允许私人买卖,但鼠有鼠道,总有路子可走。 就是忒麻烦。 不仅要赶早去,还不能卖太多,又得时刻提防别人搞事情。 畏畏缩缩,躲躲藏藏。 想想都头疼。 所以不到万不得已,杨利民不会去鸽子市卖空间里所得的东西。 一路想着,走着,加上来回倒腾坐公车。 很快就到百货商场。 去到专门卖车的地方,除去几个光看不买的,基本见不着人。 很是冷冷清清。 “同志您好,我想买辆自行车。” 杨利民什么都不懂,还是去问售货员的好。 对方在抠指甲,闻言头也不抬就丢过去一句。 “那儿不是有吗,自己看。” 能给他一句话,还是看在一声“同志”的面子上。 要不然,谁理他呀。 “可真嚣张啊”杨利民心中腹诽。 只好自己先去看看再说,等到转悠两圈后,杨利民相中了一辆凤凰牌的二八大杠。 一问价格,那售货员不耐烦的抬起头瞄了一眼。 “一百六十八!” “这么贵?” 杨利民皱了皱眉头,表现的有些惊讶。 一百六十八呢,还没算上票。 票是标配的不假,这价格,却也是普通人想都不敢想的,有钱也不会买。 售货员听到这话,明显更不耐烦。 “全国统一的价,你嫌贵,我还嫌贵呢。” “你自个儿瞧瞧,现在哪里还有自行车啊,这都是新到的货。” 骗鬼呢! 杨利民深感无语,之所以这么贵,完全是因为现在情况不好,物价跟着有所上涨。 以前这话他还相信,可眼下,家家户户饭都快吃不起了。 自行车怎么可能卖的这么好,这么紧俏? “小同志,这我就得批评你几句了。” “你这个态度有问题啊。” 车,肯定是要买的。 可这个人! 杨利民很不喜欢。 好巧不巧,对方也是这个意思。 “嘿!我说你这人,故意找茬儿的是?” “你就说你买不买!” 啪! 等她说完,杨利民懒得再废话。 板着脸,直接将自己的工作证拍到了柜台上。 “你就说你保不保熟?” 第七十三章 显摆 杨利民虽然不属于这个区域的办事人员,可有一身虎皮披着。 对方的态度明显好太多。 最后没费多少功夫,交了钱和票,杨利民就成了有车一族。 当然,还需要去车管所报备和砸钢印。 这道程序免不了,往后就算车丢了,也有极大可能找回来。 “走着!” 推车往前,到了空旷地方,杨利民一脚踩上踏板,一个大跨就上了车。 自行车缓慢朝前,他吹着微风,在路人羡慕的目光中扬长而去。 任谁见了,不都得叫他一声靓仔! 刚好时间还早,去趟车管所也没浪费多久。 一切结束,他这心才定了下来。 又从空间里取了些菜出来,挂在车把手上,乐乐呵呵的骑着回家去了。 一到大院,自然是引起一阵惊呼。 “哎哟小杨,这,买车了呀?” 阎埠贵在屋里就听见了车铃叮当响,出门一看,眼珠子差点儿没瞪出来。 他背着手,围着自行车和那扶着自行车的靓仔四处打转。 嘴里啧啧称奇。 “真行!这不便宜?” 他抬起头来,脸上挂满了羡慕。 “嗨,人小杨什么人,这工作几年了,买辆自行车也正常。” 打后面传来三大妈的声音,她不知什么时候也来到了这里。 后面还跟着家里那几个小子,都是一副眼睛发光的模样。 “是啊爸,人杨哥跟咱可不一样。” 阎解成束手站在家门外,说这话的时候,心里多多少少有点失落和发酸。 说起来他还比人家大,结果到今天,还没别人混的好。 想想都心塞。 不过杨利民家里就两个人,他家却足有两个弟弟,一个妹妹。 加上爸妈和自己,人多了,负担也重。 何况他虽然上了班,每个月工资却还是要分摊出去一部分。 那里能比得上杨利民。 这倒是更让阎解成暗下决心,要早点找个媳妇儿从家里分出去。 “哎呦,小杨,买车了这是?” 前院儿里,听到动静的街坊邻居都围上来。 就跟单身汉看看新娘子一样,左转转,右转转,感觉很稀奇。 “哟,这要不少钱?” “那肯定的啊,至少得这个数!要算上自行车票,还不止呢!” “嘶!真舍得啊!” 大家伙儿议论纷纷,脸上写满了羡慕。 几个孩子嘻嘻哈哈,一会儿蹲下来仔细瞅瞅,一会儿蹦蹦跳跳。 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兴奋劲。 “杨叔,我,我可以摸摸吗?” 阎解旷带着几个小的走上前来,涨红了脸,不太好意思。 这可是大院儿里的第一辆自行车,虽然不是自己的,可也让大家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参与感。 杨利民想了想,摸一下倒也没什么。 正要点头答应,几个孩子就被三大妈拉了回去。 “过来!摸什么摸,没出息!” 见此一幕,杨利民微微发愣,低下脑袋,不易察觉的叹了口气。 其实也是挺无奈的,在他眼里再寻常不过的东西,可能是这里的一些人 大半辈子的追求。 倒是有点像为了房车,只能拼命压榨自己的另外一批人。 “哟,小杨,买自行车了呀?” 他正想着,刘海中和易中海,一前一后从大院门口走了进来。 两人打眼看去,也是觉着挺稀奇。 易中海表现稍好,他只是不想买,不是买不起,所以没什么好羡慕的。 刘海中则是属于有点嫉妒,只是面上没有表现出来。 心里却感慨,“当官儿的就是好,真行!” 又看他被大伙儿簇拥着,其中不乏有人连声夸赞,拍着马屁。 刘海中心里更是不爽。 “这不是上次工作任务完成的好,主任给了张自行车票。” “想着上班方便些,就买了。” 杨利民刚才就想说话,奈何总是被打断,现在才有机会解释一句。 这种事情没什么好隐瞒的,还不如大大方方说出来,免得别人背后瞎猜测。 他也没有停留多久,只是走的时候,交代了一下其他事情。 “三大爷,最近大家也能多认点字了,报纸的事情,可以先安排上。” 钱当然是他来出。 阎埠贵怎么会拒绝,闻言神色一喜,笑着点头答应下来。 “小杨,要不说还得是你呢,是个实诚人!” 街坊邻居频频点头。 “是啊,小杨是个好孩子!” “嘿,小杨这孩子,打小我就知道他将来会有出息的!” “可不是吗,真是个好孩子!” 有便宜不占王八蛋! 看报纸可以消遣,看不懂可以找人能看懂的讲讲,大家聚在一起论论。 也是一个不错的娱乐消遣。 关键是不花钱啊! 白嫖的他不香吗! 杨利民做的,深得大家好感。 原本一些人还对他有些嫉妒,表面夸,心里指不定怎么骂他败家显摆呢。 现在倒是好受许多,反而为他唱起赞歌来。 杨利民却对此心知肚明,人心不可测。 对付这群人,只有让他们意识到。 自己好,他们才会跟着一起好的道理。 他才能够压住四合院,才能让这一群牲口干点人事。 交代完事情,杨利民再不多说,推着车来到中院,一路往家赶。 隔壁贾家屋里,贾张氏斜靠在炕上,手里拿着发黑破旧的毛巾,在揉她那红肿的脸。 一天时间过去,她的猪头看起来好了许多。 至少能开口啐人了。 “嘿!还买自行车了!” “看给他显摆的!” “这死了爹妈的小王八蛋,就是不一样哈!” 骂也只敢偷偷的骂。 因为养伤的缘故,贾张氏也没出去看。 现在才知道杨利民买了自行车,心里大感惊奇,外加浓郁的嫉妒恨。 “有那闲钱,咋不知道接济咱们家点儿呢!” 在她眼里,别人只消是不拿钱拿粮来“孝敬”她这个困难户。 那就是极其不道德,极其恶劣的行为! 秦淮茹在带孩子也没有出去,听了这话,眉头都拧在了一起。 “哎呦妈,我说您都病了,就别说话了。” 对于这个恶婆婆,她也是挺无语的。 吃打不记疼吗这不是! 虽然但是,她也不好多说什么。 昨晚上的事情还历历在目,她也怕一句话不对,贾张氏又翘脚了 到时候怎么办? 自己可没有易中海那么厉害的掌法,救不回来她呀! 第七十四章 争吵 “奶,我回来了。” 买车的事,杨利民事先和奶奶说过。 征求她老人家的意见后,才把事情给定下来的。 好在奶奶倒是深明大义,虽然心疼钱,为了孙儿,倒也一句反对的话都没有。 只是见他这么快就把车买回来了,不免为此感到吃惊。 “你这孩子。” 奶奶满脸无奈的走向前,左看看,右瞧瞧,也觉得十分惊奇。 杨利民将车锁在屋外,扶着她往里走。 做饭之前,奶奶又去拿了些钱,不由分说的强塞给他。 杨利民推脱不得,只好收下。 “你进屋休息,啊?” “饭做好了叫你。” 将杨利民推进屋,奶奶就做饭去了。 他正好没事,就打算进空间里去看看。 外面却传来声音,是刘海中过来了。 “小杨,在家吗?” 这家伙明知故问,不等人家答应就自顾自的走进屋。 和杨利民奶奶打了个招呼,又找到正主,坐在面前欲言又止。 “二大爷,有事您就说。 杨利民坐在充满历史痕迹的书桌前,正在置备晚上的课程。 刘海中见状,也就不再犹豫。 “小杨,昨儿个晚上,我是说有什么事情不对劲,到今天才想起了。” 他停顿下来,左右看看,慢慢压低了声音。 “这,老太太的事情都处理了,老易呢?” “你是说一大爷?” 杨利民转过头来看着他,又反问。 “一大爷有什么问题呢?” “他也偏帮傻柱啊!” 刘海中拍手叫起来,越说越感兴奋。 “而已我怀疑,老易他,他和何大清关系不小。” 这是一个现成的机会,只要能抓住一点苗头。 刘海中相信,大院儿一把手的位置,那就是自己的囊中之物! 却不料杨利民扯嘴笑起来,朝着他轻轻摇头。 “您说的有道理,可然后呢?” 然后? 刘海中皱起眉头,顿感莫名其妙。 “这还有什么然后,咱们逼着老易把事情交代清楚,给予他惩罚,就没有然后了呀。” “小杨,你,你这还官儿呢,想的还没二大爷我想得深。” 他摆着大脑袋,翘着鼻子,还挺得意。 杨利民一时间居然不知道该说什么,沉默了许久,才轻轻眯起了眼睛。 “那我问你,老太太为什么被下了五保户?” “这还用说?他偏帮诶,等等!” 刘海中正要接茬,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说啊,二大爷,您不是想得到深,不是挺能耐吗?继续说啊,为什么?嗯?” 杨利民满脸嗤笑,就这大脑袋还想当官呢。 院儿里的鸡毛蒜皮都理不清楚,还有脸来教育自己。 “因为,因为” 刘海中支支吾吾,满脸涨红,一时间连手都不知道往什么地方放。 他不是不知道,是羞愤难挡,被怼的哑口无言而已。 杨利民老神在在,心里的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 “因为是她主动舍弃的,不是我,不是谁逼她的!” “二大爷,做什么事不要张嘴就来,要动脑子,动脑子啊!” “你今天说一大爷怎么样怎么样,明天人家是不是也就可以说你中饱私囊了?嗯?” “天天来个人这么一搞,我工作怎么做?” 这几句话说的是相当不客气,把刘海中怼嘴唇哆嗦,眼皮外放,二百来斤的肥肉一直在上下晃动。 他深感憋屈,居然被一个小辈搞到这种地步! 心有怒气又不敢发作,忍的实在难受。 但也不得不承认,杨利民说的有道理。 说破了天去,他也只是街道办的一名打工人。 天天什么证据都没有,揪这个错,揪那个错。 要是有结果还好说,没有结果,别人得弄死他! 更不用提人家又不是大院儿管家,交道口那么多社区,那么多门户。 谁天天闲着蛋疼,只盯着脚下这屁大点儿地方啊。 收下易中海为自己做事,已经是很明显的态度了。 三大爷阎埠贵可能看得清楚,二大爷刘海中 他是真不懂啊! “回去,啊?往后有什么事,有什么话,想清楚再说。” “我很忙的,我分分钟得,您回去,懒得说了。” 刘海中早已经无地自容了,听了这话,那里还敢再说什么。 屁股一提,冷哼一声,满怀怨气的走了。 打发走刘海中,杨利民无语的摇了摇头,这才有时间进入空间看看。 锁好门窗,和奶奶知会一声。 不久,杨利民就来到了空间里。 “不错嘛。” 入眼就是一片圈起来的小型养殖场,除了鸡之外,也置办了鸭子。 咯咯,嘎嘎,鸡鸭声连成一片。 生活气息满满当当。 菜园的话,除了一般的蔬菜。 杨利民也点上了小麦和玉米。 这样一来,主食方面,也就完全不用担心了。 值得一提的是,经由自己的辛勤劳动,空间的面积扩大了一倍。 并且解锁了新的区域,是一片鱼塘。 前段时间,也弄了些鱼苗丢进去,就等小鱼儿慢慢长大了。 小木屋里,他也置办了一些简易家具。 要是做某些硬菜,就完全可以在空间里进行。 “不错不错,针不戳~” 看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杨利民开心的咧嘴笑了。 不过没笑多久,就听到了奶奶叫他吃饭的声音。 他只好暂时退出,回归现实,开门出去吃饭。 “奶,本想着给您买个收音机的,没料想票实在难弄。” “不过没关系,实在不行,您等我研究一手。” “到时候,我自己买二极管来弄。” 吃饭时,杨利民提起了这个事情,倒是也有其他的解决办法。 奶奶闻言好笑的看了他一眼,满是不愿。 “买什么收音机啊,别乱花钱。” 孙儿有这个孝道就足够了,她就很开心的。 再往自己身上花钱,真没必要。 听着奶奶的絮絮叨叨,杨利民笑着摇头。 只好表面答应,先哄着她老人家再说。 这边吃着饭,中院里却传来吵吵闹闹的声音。 奶奶皱起眉头。 “听这声音,是雨水?” 何雨水自打她爹出事,悲愤出走,去了学校后再也没回来过。 看这样子,貌似是今天回来了。 还和傻柱吵了起来? 第七十五章 本性难移 “大茂,你这是?” 刘海中回到后院儿,刚好碰着打从另一边进来的许大茂。 他手里提溜些山货,脸色古怪的进了院子。 “哦,您说这个啊?” “这不是刚从我爸妈那儿回来吗。” 听到刘海中叫自己,许大茂这才回过神来,提起来解释了一番。 说完他又走过去,神秘兮兮的。 “对了二大爷,我听说小杨买自行车了?” 他打从大院儿进来,这个事就在耳边转啊转啊转,就没停过。 许大茂心里觉着奇怪,故而有此一问。 “嗨,他啊,臭显摆!” 刘海中刚才被教育了一顿,心里很不舒服,嘴上自然就没有什么好话。 其实英雄所见略同,许大茂也是这么想的。 看别人赚钱,比他自己亏钱还要难受。 只是碍于最近和杨利民关系维持的不错,又有求于他,才没有多说什么。 “得,人家买人家的,咱们也羡慕不来,走了二大爷。” 许大茂正欲转身离开,回家做饭吃了,一会儿还得上课呢。 可这脚才迈出去,前边院儿里,就传来吵吵闹闹的声音。 仔细听去,居然是傻柱? 这倒是有意思了 中院何家。 何雨水背着书包回来,一进屋里,眉头就不由自主皱了起来。 她哥还是那副生无可恋的样子,躺在那炕上,身上盖一薄薄的被单,才喝过酒,还有点醉熏熏的。 他刚做完社区工作回来,想着一会儿还要上课,没敢喝太多。 不然要搁平常,这时候已经携酒会周公去了。 “唉” 何雨水不易察觉的叹了口气,眉头慢慢舒展,倒也没说什么。 她走过去放好书包,挽起袖子去收拾家里。 桌上、地上的酒瓶,吃了还没洗的碗筷。 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弄完这些又扫了地,他哥还是一句话没有说。 要么闭着眼睛装睡,要么就时不时的睁开,看看天花板。 气氛很压抑,同一个屋里的兄妹俩,接触起来更像是陌生人。 “哎呦,哥,您看您,这都醒了怎么还装睡呢?” 过了许久,何雨水来到傻柱面前,脸上绽放的笑意很不自然。 经历过之前那些事,她想通了很多道理。 再怎么说,毕竟是一家人,没有什么是过不去的。 “哥,快起来,正好明天我休息,帮你把这些脏的衣服啊,被褥啊,都拿出去洗洗晒晒。” 何雨水的声音在自己耳边响起,得不到回应。 她身子一摇,眼睛差点没忍住掉下来。 吸了吸鼻子,这才止住,声音却颤抖起来。 “傻哥” “我说你烦不烦!” 傻柱从床上撑着坐起,一脸的不耐。 他的脑袋四处摇晃,眼睛四处看,心里也很不好受。 “我说姑奶奶,别哥啊哥的了!” “你真要把我当哥,真心疼你哥,就别来烦我,让我安静安静,成不成!” 傻柱发起脾气来,眼眶发红,气喘吁吁。 可说完就后悔了,动了动嘴唇,道歉的话又怎么都说不出口。 这段时间以来,他心烦意乱。 本来昨天也已经想通了,不管怎么样,日子还是得照常过。 没想到又听见秦淮茹和易中海 让他好不容易回归正常的心,再一次给跌落了谷底。 他知道妹妹心里怪他,怪他把何大清给出卖了。 不管怎么说,那毕竟是自己爹啊! 当年出走也是情有可原,现在 却连能不能再见到他,都是个问题。 唉! 傻柱摇头叹气,只感觉心里跟有一把刀子在割一样,疼的厉害。 他心里也愧疚,不怪妹妹。 甚至希望雨水能够骂自己几句,哪怕打他一顿呢,出出气也好。 没想到何雨水事后什么话都没说,去上学后一个周没回来。 好不容易回来了,也一句责怪都没有,反倒关心起,安慰起他来。 这让傻柱心里的愧疚越来越沉重,可他这倔脾气,却一直在拉着他,让他低不了头。 “雨水,我” “哥知道你心里不好受,你骂哥几句,打哥几拳,哥不反抗。” 傻柱低着脑袋,双手拢进袖子里,不敢去看妹妹。 何雨水怔了怔神,抬手抹去眼泪,忽地笑起来。 “哥,您这叫什么话,我们是一家人,没有什么事儿是过不去的。” “雨水” 傻柱张了张嘴,脸色一片涨红。 “唉,我,我真是个混蛋我!” 何雨水心情复杂难言,面上却依旧维持着笑容。 “哥,不说这个了,您看您都颓废这么些天了,也该打起精神来。” “别的不说,您看看您这段时间,哪里还有往前的神气,都不像我哥了。” 《最初进化》 她说着,伸手去扶傻柱。 傻柱点点头,闷着个脑袋没有说话,自己倒是还能动,摆摆手,就撑着要下床来。 何雨水帮他把被子和脏衣服什么的收拢收拢,嘴上又说着。 “您这样下去也不行,明早上我去找杨哥说说,让他帮帮您,只要您工作恢复了,有事做了,也好一点。” 对于杨利民,这个大不了自己几岁的杨哥,何雨水素有好感。 何大清的事情出了后,她却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 后来纠结矛盾了许久,也就明白了。 有些人有些事,总要去面对的。 大不了将心里这段,不知道算不算感情的感情给压回去,往后不奢望就是了。 反正以往也没有怎么奢望过。 傻柱听到这话,心里却不大开心。 “找他干什么?” 他是害怕杨利民,上次事情过后就很怕。 明里暗里,都不敢再和他作对。 可这不代表傻柱就会把他当成好人,相反,见识过杨利民手段的他。 才更清楚这家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为人。 “雨水,你少跟这小子来往。” “何大清的事情,哥有错,哥不怪谁。” “可这小子也不是什么好人!” “你是没见着,昨晚上人秦姐都没做什么,人那婆婆都不追究了,他还不放过人家!” 说完他摇摇脑袋,一阵唏嘘感慨。 “咱算是看出来了,这小子,就是跟许大茂那王八蛋是一样的货色!” “咱惹不起,可咱躲得起!” “雨水,他小时候是挺照顾你的,可一码归一码,往后啊,你离着他远点儿。” 傻柱絮絮叨叨,也不知道是不是很久没说话。 何雨水的眉头却慢慢拧起,她总感觉这话越听,越是不对劲 第七十六章 决裂 傻柱三句话不对,就要扯到秦淮茹身上。 何雨水越听越感觉心烦意乱,不由得打断他。 “哥!您别说了。” 她起身欲走,倒是把傻柱给弄的莫名其妙。 “诶不是,雨水,哥这可都是为了你好,杨利民他反正你往后不许跟他再有往来。” 他语气一变,逐渐从劝慰变成了命令。 何雨水冷不丁的反问他一句。 “我可以做到,那您呢?” 怎么样对什么人,她心里自有安排。 对谁好对谁坏,对谁疏远,对谁亲热,不是说出来,不是天天挂嘴边上的。 何雨水自问自己还算是个通透人,因为爹和哥的事情,和杨利民保持分寸自然是很有必要。 可正常的往来都不许吗? 我真的只有这么一点点奢望,一点点啊 “你哥我和他有什么好说的?往后不招惹,不搭理他不就成了。” 傻柱撇撇嘴,他是真的怕了,也是真的不想再杨利民扯上什么关系。 不管好坏,都不想。 “我说的是秦姐,秦淮茹!” “我能做到和杨哥不再往来,哥您呢?” “您做得到,往后不再和秦淮茹往来吗?” 何雨水很认真的看着他,是真的想要听一个答案。 可惜的是,傻柱听到这话却犹豫了。 张了张嘴,眼中诧异一闪而过,半天才憋出一句。 “这怎么又和秦姐扯上关系了?” 妹妹说的这些,他能不能做到,只有傻柱自己清楚。 假使真的能,又何必为她感到伤心难过。 “这不是您一直在提吗?” “秦姐,秦姐,秦姐!除了秦姐,您眼里还有谁!” 何雨水终于忍不住爆发了,往前就算了,存当她哥心好。 秦淮茹死了男人,带着三个娃,家里还有个不明事理的婆婆。 确实不容易。 哥哥要帮,帮就帮。 可怎么还没完没了,没完没了了呢? 何况上次的事情过后,何雨水对秦淮茹,已经有了很大的恶感。 只是没有说出来而已。 却没想到自家哥哥简直是掉秦眼里去了! “你倒是好心,天天想着人家,人家可曾过问过你一句?” 何雨水红着眼睛质问他。 傻柱答不上来,涨红了脸,有些生气的鼓了鼓腮帮子。 “人家里困难,帮帮忙怎么了?” “雨水,你怎么也和别人一样,用这种想法来想你哥?” 何雨水都觉着好笑。 “你想我怎么想你?你又是怎么想我的呢?”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他自己都在和秦淮茹不清不楚,为什么会那么理直气壮的来教育和要求自己? “你妹妹我,和杨哥之间,至少还没有什么?” “你呢?你自己想想你是怎么做的,你对秦淮茹是怎么做的?” 何雨水定定的看着他,这时候,莫名的有股子倔强劲。 傻柱等她说完,气的发抖。 他一大腿站起身,咬着牙怒吼。 “我怎么了?我怎么办了! “所有人都来指责我,所有人都来怪我!” “我怎么了我! !” 他倒还委屈起来,关键是实际情况根本不是这个样子。 何雨水大为崩溃,双手抓着裤腿,说话都带着颤音。 “谁指责你了?谁怪你了?” “分明是你自己跟自己过不去!” “哥! 她急的站起身来,眼泪顺着往下流。 直面着傻柱,终于把他的问题,清清楚楚道了出来。 “哥!您没发现您这久以来,活的太拧巴了吗!” “没有人欺负你,没人欺负你,是你在欺负你自己啊哥! 何雨水伸手指着墙上的挂钟,那还是何大清在的时候买的,有些年头了,都已经坏了。 “您现在就像那个挂钟,坏在哪儿了,您整个人都出问题,出问题了啊!” “何雨水! !” 傻柱瞪着猩红的眼睛,拳头紧紧握着,整个身体控制不住的颤抖。 “我是你哥! “我养你到这么大,我有什么问题,我有什么问题!” “任何人都可以指责我傻柱,唯独你不可以! 何雨水呆呆的看着他,眼泪滚滚,无声流淌。 “我指责你?我指责你?” 她连问了两遍,真的没有想到。 原来傻柱,傻柱,这个名号并没有叫错。 自家人的关心叫指责,那什么不叫指责? “你为什么从来就没想过,在你自己身上找问题?” “秦淮茹,秦淮茹! 何雨水指着外面,已经处于崩溃的边缘。 “你不在的时候,说也不说一声,进了我们家。” “我回来的时候,家里的东西都空了一些,你知道不知道!” 傻柱咬着牙,眉头皱的紧紧的。 “那人家是在帮我!帮我收拾家里,帮我洗衣洗裤!” “家里又没少什么贵重东西,人家应得的报酬,你为什么非要拿这些事出来说呢!” 傻柱自问自己光明伟岸,秦淮茹帮他洗衣打扫卫生,拿他点东西。 应该的! 他甚至还觉得愧疚,还想等有钱了慢慢还呢。 只是那眼睛,永远都看不到应该看的地方。 何雨水凄惨一笑,明白了什么,心也跟着凉了半截。 合着秦淮茹帮他是大善举,是巴不得自己用一生也要去报答的。 自己的妹妹关心他,照顾他。 倒头来,甚至连句谢谢都没有。 至于说养她什么的,这种话,他说的出口吗? “何大清走了没多久,你就在一大爷的安排下进了厂,我上学,放学,平时都是一个人。” “家里的活计我也在做,学费,学费是何大清寄来的。” “是,你是我哥,不管怎么样都是!” “可您想想,好好想想啊,我怨过你什么没有?我亏欠过你的又有多少?”< 何雨水越说越觉委屈,已经是哭成了一个泪人。 提起往事,傻柱却一言不发了。 他一直在说妹妹怪他,指责他。 何雨水也一直都不明白,什么才是不指责,什么才是不怪? “你让我和杨哥不再往来,我可以认,我可以听话,因为你是我哥!” “我呢?我让你和秦淮茹保持距离,就成了指责,怪你?” 说到这里她自己都笑了。 “你为什么不干脆和秦淮茹过算了!” “何雨水!” “别冲着我吼!哥!傻哥!我看你真是鬼迷心窍了!你想干嘛?秦淮茹刚成寡妇,你就打起了她的主意是吗!” “你也不怕被别人笑话,也不怕贾东旭” 啪! 第七十七章 寒心 清脆响亮的巴掌声,回荡在不大不小的屋子里。 面前是捂着脸发愣的何雨水,她呆呆看着眼前这个。 和她一起长大,是为她哥哥的男人。 眼泪无声流淌。 “雨水,雨水” 傻柱也懵了,心脏遭受重锤,好似被人狠狠的揪了一下。 痛! 太痛了! 他先是失去了秦淮茹,被女神搞的心烦意乱,醉生梦死。 现在就连妹妹 “雨水,我” 傻柱张了张嘴,想要道歉。 他刚才也是怒火攻心,一时间没有控制住。 现在清醒过来,已经是后悔的无以复加。 “我,我真是个混蛋!” 可惜何雨水的心已经寒了,再不听他解释什么。 她擦了擦脸上的泪水,扭过身,一句话也没有说。 只是来到桌前收拾东西,脑子里浮现的,都是兄妹俩从小到大的回忆。 一路想一路哭,直到隔壁秦淮茹嫁来这院儿里。 傻哥就慢慢变了 “雨水,你!” 傻柱见她要走,不免着急起来。 他上前拉住妹妹胳膊,又抬起另外一只手,狠狠给了自己一巴掌。 “哥是混蛋!哥喝醉了! “雨水,你打哥,骂哥几句!” 傻柱说着也红了眼眶,心里的悔意压也压不住的往上涌。 何雨水一句话也没有说,甚至都没有什么过激的反应。 轻轻撇开胳膊上的手,擦干眼泪,表现的异常平静。 “别跟着我。” 她背着书包开门走了出去,外面已经围满了人。 前院、中院、后院,秦淮茹也在自家门口,探出脑袋往这边瞧。 傻柱见到她,心头一慌。 “也不知道秦姐,听没听到刚才那些话。” 他低下脑袋,眼神黯然。 沉默了两秒后猛然抬头。 “雨水” 远处只剩一个孤单且消瘦的背影,她拨开人群,一步不停的朝着院儿外的方向远去。 单薄的背影,带着一股毅然决然。 傻柱想去追,街坊邻居们都围上来。 问他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看雨水一个人出去了,这大晚上的,不会出什么事儿?” 易中海从外头进来,他帮贾张氏打扫公厕去了。 一大妈搀着贾张氏在后面跟着,她非要到场去监督,也是敬业的很 三人回来的时候,正好碰上出去的何雨水。 见她那样子,肯定是出了什么事情。 “嗨,我在屋里带孩子呢,倒是听到吵吵闹闹的,可也听不清。” 秦淮茹攥着手走上前来,多有几分为此而担心的意思。 傻柱心里一暖,又得知她没有听清,心里大松一口气。 “这有什么好说的,没见过兄妹吵架啊!” 他压着气吼了一句,似乎是没将这事情给放在心里。 街坊邻居本着关心他的意思,虽然也有看热闹的成分在里面。 可谁听了这话不恼火? “你这话说的,合着你这妹妹是抱养的?” “我看铁定是的!” “唉,就是可怜了雨水。” 街坊们议论纷纷,话落进傻柱耳朵里。 让他更是火大。 “怎么了怎么了?有你们什么事儿啊,啊?” “我自己的妹妹,我不清楚吗,需要你们来操心!” 他刚才虽然懊悔,虽然自责,平复下来后又没觉着有多大的事情。 反正妹妹肯定是要回来,等她气消了,后悔的是她。 不回来她怎么活啊? “傻柱,你!你混蛋!” 易中海听了一阵,大概明白了事情经过。 忍不住怒吼出声。 他狠狠瞪了傻柱一眼,傻柱却回瞪过去。 上次易中海和秦淮茹在屋里做的事情,到现在可都还在刺痛他的心呢。 “小杨,这大晚上的,雨水就这么跑出去了,要是出了什么事儿” beqe “唉!” 易中海来到杨利民身边,摇头又叹气,显得异常焦急。 何雨水要是出了什么事情,有一个算一个,这里的人都跑不了! 现在这年头,治安虽然比往前好很多,晚上也不乏有喝醉酒的二混子。 “雨水一个姑娘” “没事儿,我去看看。” 杨利民明白他的意思,就算他不说,自己也打算去看看。 “一大爷,您和三大爷一起,先召集大家上课,我去去就回。” “好,好!” 易中海点着脑袋,心里大松一口气。 何雨水要是出事,傻柱罪责最大! 那他到底帮不帮这个混账义子擦屁股呢? 这些事情,都是他需要去考虑的。 自己现在这身,去不了。 傻柱 就别指望这傻子能做什么了! 唯有杨利民去最合适,主要是他有车呀。 对方也没有拒绝,扶着奶奶回屋之后,开了自行车锁就要往外。 奶奶拉住他,忙从橱柜里掏出两个白面和棒子面和着蒸的窝头。 家里刚吃过饭,还热乎着。 奶奶找块干净的纱布包着,给孙儿放进包里。 杨利民点点头,拿上老式手电筒,招呼一声,推着车就往外赶。 出了大院,又出胡同。 易中海说瞧见何雨水往右边去了,按照杨利民的猜想,这丫头应该是去了公交站。 一路走一路看,到了地方。 果然在小小的公交站台下面,见着一个人影在那蹲着哭。 脑袋埋进双腿之间,抱着膝盖,垫着书包,整个人都蜷缩成了一团。 “你是打算在这等到天亮吗?” 杨利民下了自行车,推着过去放好。 打着电筒来到她身边,略微皱起眉头。 “杨哥” 何雨水抬起脑袋,见到来人是杨利民,心中一松。 她眼睛都哭的红肿,声音沙哑,很是憔悴。 “饿了?” 杨利民来到她左侧,弯曲双腿坐下去,从包里摸出了两个窝头。 打开纱布,上面还冒着热气。 何雨水愣了愣神,抿着嘴唇,眼泪又控制不住的掉下来。 她犹豫片刻,沉默着接过来,一口一口啃着。 一边吃,眼泪一边往下流。 不甜的窝头,很快就成了咸味。 看她那大口大口,机械般的动作。 杨利民只好叫她慢些吃,没带水来,小心噎着。 何雨水轻轻点头,一句话也没有说。 直到现在,她依旧没想好,该怎么面对这个大他几岁的杨哥。 杨利民倒是觉着无所谓,何大清的事情,本来就难搞。 何雨水的态度,对他来说并不是太重要。 反正经过今天的事情,看她状态,哀莫大于心死。 多办是毕业后就会搬出去了。 第七十八章 开导 “吃了就跟我回去。” “你要在这儿等到天亮,先不说等到什么时候,一个人也危险。” “何况明天学校放假,都没人,你去了做什么?” 等着何雨水吃了窝头,情绪好了一些。 杨利民才开口说话。 何雨水摇了摇脑袋,她并不想回去。 “我他心里都没有我,回去做什么呢?” “我发现他最近,变得越来越陌生了。” 两人并肩坐在公交站台下,相互之间,隔了一小段距离。 何雨水说完长呼一口气,略微侧头,能看到暮色中那张打小就没怎么变过的脸。 安静的氛围下,仔细听,还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和心跳。 “那你往后打算怎么办?” 杨利民望过去,她又迅速低下头。 想了想,才慢慢开口。 “还没想清楚。” 她确实是想搬出四合院去,但很麻烦就是了。 一来还在上学,二一个就是户口问题。 现在也确实是还没想好,脑子里一团乱麻。 但对于傻柱,她也是彻底死心了。 连一声哥,现在都不愿叫。 “往后他爱怎么样就怎么样,我不想管了。” “我欠他的,我会尽量还上,钱也好,房子也好,我都不要了。” 这几句话,透着一股决然的味道。 无可否认当哥的照顾她很多,但这种事情没有可比性,也不能比。 一家人之间是相互的,父母也好,兄弟也好,兄妹也罢。 不能说谁的位置高一些,谁的贡献大一些。 其实说起来,还不都是一样的。 “那你总要先毕业了再说,到时候才能帮你安置工作。” “你现在光是想这些,也没什么用。” 杨利民尽量开导她,不说一起长大,青梅竹马,邻家小妹。 就说是一个院儿的,真眼睁睁看着她煎熬,往后万一出了什么事。 他这个干事,怕是做不成了。 何雨水抿着嘴唇,沉默着,很纠结的样子。 其实她有一个想法,想做一个违背祖宗的决定。 可矛盾如她,不好开口,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听话,别让我难做。” “院里儿的街坊邻居也挺担心你的,你要是出了事,他们也要遭诟病。” “这大晚上的,回去好好睡一觉,等明早脑袋放空了,再好好规划你自己的未来。” 杨利民虽然说的很现实,但也只有这样,她才能听得进去。 何雨水沉默许久,最终还是答应下来。 她又叹出一口气,却有一个小小的要求。 “我不想回家。” 不想回家,不是不想回去。 杨利民皱起眉头。 她这么说就有点难办了啊。 可何雨水的态度却很坚决,没办法,他只能暂时依着。 “可你不回家住,去那儿住呢,我总不能帮你开个招待所八。” 何雨水连忙摇头。 “不用杨哥,不用麻烦您!” 杨利民对她已经够好的了,虽然大部分是公事公办的意思。 可就凭这个,她也得感谢人家。 “我也就是说说,其实一分钱也没有,打肿脸充胖子呢。” 杨利民笑了笑,何雨水的脸色也慢慢缓和下来,心中好受不少。 不过还是要为她考虑住的问题啊。 “嗯这样,先回去,看看大伙儿谁家有空床,我再帮忙安排。” “实在不行,你就去和老太太凑合一晚。” 有家不回,杨利民实在搞不清楚,她是个什么想法。 不过有些人确实是这样,平时看起来来温温和和,可一但触及到了原则和底线问题,就会变得很强硬。 “好。” 她想了想,只能点头答应下来。 又低着脑袋小声说着。 “杨哥,谢,谢谢” “嗨,不说这些。” 杨利民走上前,打起站脚骑上车,往后看过去。 “上来,要是咯的话就用书包垫着。” “好。” 她轻轻坐上去,犹豫一下,伸出手去抓住杨利民衣服,可最后还是又收了回来。 自行车往前走,吹着晚风,让何雨水心情好了许多。 “杨哥,您说人活着既然这么纠结,为什么还要活着呢?” 她突然来了这么一句,把杨利民都给搞懵了。 仔细想想,这好像还没到点儿啊? 怎么就开始网抑云了? 杨利民仔细想了想,才慢慢开口回答她。 “为了把有限的生命,投入到无限的为人民服务中去!” 啊?! 何雨水呆住了,心里突然就响起了类似“卧槽”的惊呼声。 她立马就感觉到,在这漆黑的夜空中,有一盏刺眼的光在照耀着自己。 让她心里的各种黑暗和阴影都无处遁形,全都被驱散了去。 “没想到杨哥的理想这么远大,这么伟大!” 关键是何雨水还真相信了,很是认真的点着脑袋,心中只有敬佩。 无限的敬佩! 是啊,我怎么能纠结于这啊那的。 人活着是要有意义,至少要有自己的意义的呀! 她这么想,心情突然好了很多。 似乎有什么限制住自己的枷锁,啪一声断开了。 杨利民倒是挺尴尬的,骑着车,也不知道她现在是什么表情。 貌似这句话太沉重? 给何雨水都说的沉默了? 他正想着,耳边又传来声音。 “杨哥,你还记得小时候,我们一起玩的时候吗?” 杨利民又迷糊了,怎么又扯起了小时候的事情? 又不知道她是什么想法,只好随口应答着。 何雨水却越说越是高兴,笑声都逐渐多起来。 她心态已经慢慢转变了,想活出自己的意义。 傻柱也好,何大清也罢。 自己并不恨他们,但也不想依靠。 往后自己一个人,就是最好的结局。 还有杨哥 不管怎么样,她还是想试试。 杨利民却没有想到,自己阴差阳错下,居然打通了何雨水的任督二脉。 不过只要她不跟自己谈什么生啊死的哲学问题,这就已经很好了。 没多久,两人一路闲聊回到四合院。 中院里,大家在上课。 但课堂秩序乱的不成样子。 也就是见到杨老师回来了,这才停止了窃窃私语,好奇的看着前方。 何雨水跟着他进来,傻柱见到妹妹,心里松了一口气,又露出了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