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娱1980：巨星崛起》 第一章 潜力股同桌 “哈哈哈，复一，你那脚侧钩像极了岬太郎的射门。” “那还不是我的角球开的好。”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中野高中的二层教学走廊里，一群半大小伙子正勾肩搭背，嘻嘻哈哈的谈论着刚才训练场上值得回味的几个精彩瞬间。 “够了，铃声早就响了，不要影响教学秩序！” 出言规劝的赫然是走在最前面，早已换上了学生制服，留着长发，长相颇为秀气的清水复一。 “……” 很难想象，就这么个小白脸，他居然是校足球队的主力前锋兼队长，说出去的话也还算管用。 毕竟，刚才还如上闹市闲逛的一伙人，猜测清水今天可能心情不好，现在全都闭上了嘴巴，只能彼此用眼神电波交流。 很快，他们这群人每路过走廊里的一间教室，就会有三两个人掉队“消失不见”。直至走廊的尽头，就剩下清水复一这个光杆司令的他也是驻足不前。 清水复一是高二的学生，他几乎每天都会“迟到”。 只不过这是他们校足球队的“特权”，在结束了每天的早训后才会返回教室上课，更何况他刚刚率队斩获了霓虹国第六十届全国高中足球联赛的冠军不久，老师们更不会说什么。 所以，真正让他无语的不是来自老师的呵斥，而是此刻背着小书包，正探头探脑，频频向教室里张望，梳了个马尾辫的小姑娘。 很明显，今天迟到的不止他一个。而清水对这个有些婴儿肥的女同学更不会抱有丝毫“同情”，有的只是好笑和开心。 既然如此，那定是关系很好的熟人无疑。因此，他也不会去问“怎么又迟到了？”这样傻乎乎的问题，直接上手就完了。 “不是让你去操场等我嘛？你站在这里不怕被巡视的老师抓住嘛！” 压低嗓音说话的同时，清水的手也不忘替她摘下书包拎在手里。 “斯密马赛，又要拜托你了。” “嗯，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你先进去。” 说着，清水轻车熟路的从走廊尽头通风的窗户跳出，而正对教学楼侧门挑檐的窗户下方还藏有一把扫帚。 显然这是两个早有预谋的“惯犯”，除了清水有“特权”，其他人想要迟到还不被责罚的话，值日生的“临时特权”也是可以理解的。 …… 就这样，在把女孩儿安全护送回教室后，提着小书包优哉游哉的清水复一也是在五分钟后坐回到了她的旁边，课上再无交流。 正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不务正业坐在最后一排的同桌俩虽然不会像其他调皮的学生那般公然挑衅课堂秩序，但他们的磨洋工功夫可是一绝。 别看两人都在“埋头苦读”，可一人抱着的是《周刊少年jup》上的《足球小将》，而另一个则是捧着一本时尚杂志瞧的津津有味。 要说非有互动的话，那就是清水复一时不时的会瞟向自己那个还没长开的同桌。 按理说清水现在拿的是《足球小将》最新一期的连载漫画，对于喜欢足球运动的人来说，这样的大作有多吸引人就不用介绍了。 问题是除了清水复一，没人知晓他这算是第几遍重温经典了。 是的，不是他能未卜先知，他也不认识高桥阳一。怪就怪“人在家中睡，穿越从天来。”加入了穿越大军不说，前世地地道道的华夏子孙竟然附到了最为憎恶的霓虹国少年身上。 身为后现代人，处变不惊是基本准则，来到这个世界已经一年多的清水也渐渐习惯了周遭的生活。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清水复一最近也开始变得烦闷，心神不宁起来。究其缘由，还得从他身边的这个美人胚子说起。 …… “叮铃铃～” 不饱食以终日，不弃功于寸阴。或许在很多人眼里看来，清水跟同桌的表现那就是浪费光阴的典型代表。可他们又如何知晓二人就不是在为了自己的未来努力奋斗呢？ “清水君，文学老师上课都说什么了？” “正确的答案应该问合适的人，你觉得我知道嘛？” 清水复一晃了晃手中的漫画。 “也对！不过你和我不同，你即使不听课，考试的时候也能拿到a，实在是太让人嫉妒了！而我除了音乐美术，其他的……” “呵呵呵，说这些干嘛！我还饿着肚子呢，今天有给我准备牛奶嘛？” 望着一只手撑着脑壳嘟嘟哝哝，蠢萌蠢萌的女同桌，清水也是适时打趣道。 “当然，怎么能忘记你呢！稍等一下，我…” “明菜，今年你还会参加嘛？” 趁女孩弯腰取食物的空隙，清水冷不丁的问出了这么一句话。原本看谁都漠然高冷的眸子里竟也透露出一丝深情专注。 不为什么，就因为他的同桌叫中森明菜。光是这四个字就已经能解释很多问题了。 过去的两年里，中森每年都会离开学校一段时间，而眼下时间再次来到了一九八一年六月份，这也是中森参加甄选节目的时间段。 别人不懂，清水这个后来者还能不了解嘛。中森明菜出道前，坚持不懈三次参加选秀节目的事情又不是什么秘密。 曾经初来乍到的清水不是没想着得过且过，反正这个世界父母健在，家庭条件也不差，自己这个十几岁的少年过几年衣食无忧的生活也不是不行。 可自从他发现中森是自己的同班同学后，清水就改变了主意。 都说找媳妇要趁早，本着近水楼台先得月的原则，清水不仅申请到了中森的同桌位，将近两年的日常相处，中森也成为了他在学校里唯一的异性朋友。 没办法，清水的小心思就是这般明确。 可不管怎么说，爱慕归爱慕，真要让他捅破那层窗户纸也没那么容易。 一来二人年纪还小，二来这年头的艺人感情生活对粉丝来说堪比“炸雷”，他可不想中森这个巨大的潜力股还没正式出道就夭折了。 “会啊，过几天就要走了，但愿这次不会被评委pass掉。” “我相信你，你这次肯定能成功。干杯！” 果不其然，清水心里多少有点不舍。但他看着中森淡雅如雾的美目，听着期盼中又带有坚定的语气又能讲些什么呢？ 除了略显孩子气的以奶代酒祝她成功，除了将这份情绪埋藏在心底深处，他什么都不能做。 “你也是啊清水君，我听说国家队向你发出邀请了，我们要一起努力哦！” “呵呵，明菜，我拒绝了……” 第二章 拒绝征召 清水复一真的就像在跟朋友唠闲嗑似的，拒绝国家队征召的事情被他说的不痛不痒，满不在乎。 凭借高中足球联赛八场比赛，十二球七助攻的亮眼表现，特别是在决赛上梅开二度，充当关键先生的逆天脚法，想不被人关注到都难。 经过现场观战的专业人士评估，清水复一更是被诸多媒体喻为霓虹国的“少年天才”。 当然了，至于他为什么踢的这么好，后面再作详细解释。 总之结果就是，清水复一被霓虹国的u16国家梯队看上了，但一战成名进入到公众视野的清水，哪怕是面对主教练放低身段的亲自邀请，他也只是回答了一个“不”字。 思想层面，上辈子是中国人的原因自然是他抗拒的一个重要因素，要他穿过来“割韭菜”行，可想让他为霓虹国效力，那无异于做梦。 另外，你别看清水复一如今人在霓虹国，可他的国籍却是在中国，而且他的身上还流有二分之一中国人的血脉。 小时候的清水复一其实叫林复一。不要误会，虽然霓虹国也有“林”这个姓氏，但他的这个“林”可是我们百家姓里正儿八经的林姓。 “奉使还时报天子，早遣官军复清水。” 这是清水复一的父亲给他起名的由来，而那个“一”字也不是为了体现他是家里的长子，是从一而终，希望他不忘初心的意思。 讲到这里，有人肯定会说，这名字怎么看都像是我们有文化的中国人起的，哪像霓虹国的那些人，起名字随便的很。 没错，原身的父亲确实是个从小深受中华文化熏陶的文化人，而这还要放眼那段不容忘记的血泪史。 清水的祖父曾经在中国东北行商，但好景不长，随着rb的战败，rb人撤退的时候，在东北留下了大量遗孤。 本着人道主义精神以及我们善良的品德，当时有不少遗孤被国人收养，清水复一的父亲就是其中的一员。 直到七二年，中日关系有所改善，两国恢复建交后，大量的探亲团开始赴华寻亲，而清水复一一家也被找到。 说实话，六七十年代，我们国内的文化学术环境真的不好。为了让清水复一和清水贤茗姐弟俩有一个良好便利的受教育环境，其父亲清水源无奈之下只能将二人送往霓虹国。 至于在中国娶妻生子的清水源则是选择留在中国，将养育自己的养父母侍奉到寿终正寝后才在前年跟儿女团聚。 所以说，对清水一家，中国才是他们心里的第一故乡；所以说，清水复一的拒绝是有根据的，有来自家人耳提面命不忘本心的督促支持，他才不在乎自己会不会被某些霓虹人指着鼻子说三道四呢；所以说，他更希望有朝一日自己能加入中国国家队。 不过嘛，相较于其他国家，中国归化政策实行的太晚，而像霓虹国很早就有了巴西籍归化球员的案例。 但不管如何，无论你想被哪个国家归化，不代表所属国籍的国字号队伍参赛都是硬性要求。像霓虹国给清水发出的邀请，对他来说那就是个陷阱。 一旦清水代表霓虹国参赛，国籍的变更先不说，他这辈子都将不会有披上鲜红战袍的可能。 贪小便宜吃大亏，“是金子总会发光的”，只要自己的意愿坚定，表现突出，哪怕一时踢不上更高级别的国际赛事，但总归是会被人注意到的。 …… “啊？你在开玩笑对不对！你拒绝的理由是什么？” 清水复一的回答让中森明菜感到不可置信，只是她那胶原蛋白满满的可爱脸蛋很难将这种质问的语气完美表现出来。 “嗯～因为，如果我加入了国家队的话，就很难有时间再见到这么好看的明菜了！” 胡诌的同时还不忘撩妹，清水从上辈子带过来的“渣男”本色可见一斑。 不过你指望清水复一堂而皇之的将理由公之于众那也是不可能的，毕竟是在人家的地盘，他可不想哪天走在路上背后挨闷棍。 “呸！八嘎，不良的清水小子，喝你的牛奶！” 中森被清水复一盯的有些脸红，整个人更是不好意思的偏过身子不去看他。 “呵呵！” 其实清水很想反驳几句的，心想：你十四岁第一次登上《明星诞生》选秀节目舞台的时候就敢唱岩崎宏美的《拥抱着夏天》，还说我思想不纯洁。 …… “嘿，清水桑，要不你跟我一起去参加节目。音乐课上我听过你唱歌，而且就连老师都夸你。形象嘛，也勉强合格！” “嗯？小胖菜，你是说我丑嘛？” 面对这个一惊一乍，想啥是啥，连三秒钟都撑不过，反过来扮“鬼脸”吓唬你的活泼跳脱的同桌，清水复一表示习以为常。 但是可忍，孰不可忍。这张足以让绝大部分霓虹国男人自卑的帅脸不知因为你而对多少迷妹视而不见，爱搭不理，你居然说他不好看，真的是因为两人混太熟了嘛？ “喂，我承认我现在是有点胖，可我会减下来的。还有，我着重再强调一遍，我比你大。” “你不过就比我大几个月而已！” “那也是大！” 不知怎的，原本和善的中森，此刻双手叉腰，不甘示弱的眼神竟是看的清水直发毛。 “好好好，你说了算！为了表示歉意，我帮你写作业。” 看来中森是真的不喜欢“小胖菜”这个外号，清水复一只好服软。 反正大家都是女娲娘娘开大巴甩出来的泥点子，区别就是清水复一这个泥点子可能比较圆，而中森明菜或许更圆！ “这还差不多。” 不出意外的话，中森这次离开后，就不会再回学校了，回来也是办退学手续，帮她写作业也就是几天的买卖。能以这种低廉的成本换取傲娇的人儿消气，怎么想都是划算的。 只不过，思及此处，清水难免又有些失落。 是啊，“很难再看见”的话既是清水对自己说的，也是对中森讲的。 虽然中森现在肯定理解不了，但事实就是事实。成名赚钱是这姑娘坚持要出道的动力和执念，没人能够阻拦。 可这年代越是出名的艺人，其行程安排更是比课表都密，放松是奢望，连轴转才是常态。 有的朋友大概会说，两人以后越拉越大的社会地位才是清水该担心的问题。 没关系，好歹是穿过来的人。手里没个金刚钻，怎么敢揽瓷器活呢…… 第三章 新闻发酵 《忘恩负义，这样的人应永不录用》霓虹国周刊文春。 《天才也离不开后天的培养，清水复一太过自大》霓虹国friday报。 《清水复一注定昙花一现》霓虹国周刊现代。 …… 都说文体不分家，前段时间还被各大娱乐体育媒体吹捧的足球天才，现如今不光是自己的家庭背景被扒了个底儿掉，清水复一本人更是被骂的体无完肤。 委婉些的还能指桑骂槐，直白点的就差指着他的鼻子说声“白眼狼”了。 因为将媒体的报道内容总结出来，无非就一点： 霓虹国的大部分人都觉得清水复一所展现出来的足球天赋那是他们国家培养出来的，面对国家队征召，他就应该义不容辞。 不过嘛，光凭这点小伎俩便想让两世为人的清水复一为自己的袖手旁观而感到羞愧，用脚趾头想想都不可能。 再说了，清水复一心里很清楚，自己的足球天赋和霓虹国的教育那是半毛钱关系都没有，他问心无愧。 …… “复一，下来吃饭了！” “好的妈妈，马上就来！” 吃饭乃人生第一件大事！听到母亲的催促，清水复一放下手中的喷壶，将一株残缺不全的三叶草移到阳台后，也是闻着香味，踢踏着拖鞋“噔噔噔”窜下了楼。 “今天的早餐是小笼包嘛？这也太幸福了！” 清水复一的母亲是传统的中国妇女，家里收拾的井井有条不说，一手美味的中国菜更是烧的赞不绝口。 什么？你说他容易满足！那还要怎样呢？处在这样的国度，没让你天天啃白菜，吃泡面就不错了。 更何况这样该吃吃该喝喝的生活多好，哪像其他霓虹国的人，吃饭前还非要围坐在一起，闭着眼睛来句“我要开动了”，这要让清水穿在类似的家庭，长此以往，他会疯的好！ 当然了，有客人或者去别人家里做客的时候还是要注意的，该有的尊重也是要给的。 不过话说回来，清水往嘴里塞包子的同时，脑海里又不自觉的浮现出一抹纤细人影。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这话一点不假。中森明菜的家里连她在内，共有兄弟姐妹五人，像我们说的，从小到大，白菜就是她们家餐桌上最常见的食物，不然你以为她真的是掉钱眼里了，非要当艺人赚大钱。 唉，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进展是否顺利，已经六月底了，用不了几天就能在电视上看到她了。可是，中森明菜之所以叫中森明菜，会不会就是因为白菜吃多了，她的父亲才给她起这样的名字呢…… “嗒！” “哎呦！” 不得不佩服清水复一天马行空的想象力，可不等他想太多，一双筷子就毫不客气的落在了他的脑瓜子上。 “你在傻笑什么？” “啊？我有笑嘛！我不知道哎。” 受大中华文化影响的父亲清水源，虽没达到那种食不言寝不语的刻板迂腐，但这种无厘头的二傻子行为，换了谁都不能忍。 “复一，你也在家休息好几天了，打算什么时候回学校上课？” “着什么急啊？又不是复一要逃学，老师不也说了让他在家避避风头嘛。” “哼，慈母多败儿，连这点挫折都受不住的话，将来怎么能挑起一家之主的大梁。” “啪！林源，就你有本事，合着别人骂的不是你，你就站着说话不腰疼是？” 好嘛，这才是我们北方女性刻在骨子里的豪迈，不管嫁到哪儿，家庭地位这方面拿捏的死死的。 母亲拍桌子的刹那，饶是早有准备，清水还是条件反射的被吓了那么一哆嗦。 “铃铃铃～” 眼看父母因为自己的事又要吵起来了。正想着该从何处切入话题，充当和事佬的复一，听到客厅响起的电话铃声，也是大喜过望。 心想：真是瞌睡了就有人送枕头，这电话简直来的太及时了。 “莫西莫西，这里是清水家，请问你找谁？” “谁也不找，我就找你！” “哦，是你啊明菜，找我有什么事情嘛？” 听到话筒里传来的甜甜的声音，清水哪里还能猜不到来电者是谁！只不过相对于清水的慵懒式回复，中森这说话声音主动降低了几个分贝，颇有种做贼心虚的感觉是怎么回事呢？ “也没什么，就是下个月的十一号，我会进行比赛。手里有一张现场观看的门票，本来是给我妈妈准备的，可她说那天有事来不了，所以我想……” “有时间有时间，请你一定要把那张票留给我。” 人家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再接不上那就过分了。 …… 大约过了十来分钟，这通有的没的电话粥总算是煲完了。 “复一啊，不要太在乎外边的那些舆论。现在想想，哪怕你在rb读书要比别人多交一份钱，但我们家还负担的起。反倒是你姐姐当初变更国籍的事情让我有些后悔了…” “父亲，我懂你的意思。你的决定是正确的！” 俗话说的对，家丑不可外扬。有了中森的来电，担心被外人听了去的父母停止了争吵，冷静下来的清水源也开始耐心的开导儿子。 可清水的父亲不知道的是，他的开导完全是多余的。清水复一除了想图个耳根子清静外，他更多的当然还是希望能好好享受下这种悠闲日子。 毕竟，“奉旨不上课”的情况可不多见。 至于清水的那颗大心脏，早在诋毁辱骂他的报道发出，霓虹国u16梯队主教练再次上访的时候，他就想明白了一切。 清水不肯为小日子效力，盼望加入中国国家队的想法，从来没有向外人提起过。但现实就是那些媒体顺藤摸瓜的臆想出来了。 他当下不过就是个十六岁的青少年，搁在平常，那些媒体再怎么渴望博取眼球，大家也不会丧心病狂的想到对一个高中生下手。 能让这么多家媒体同一时间段如此有针对性的发声，你要说没人在背后操纵，那鬼都不信。 用心是险恶，其目的也不过是想逼迫他在舆论压力下低头转向罢了。 向来吃软不吃硬的清水非但不会生气屈服，相反他的心情只会更美丽。 因为那些人步步紧逼的丑陋手段，不单单是从反方向证明了自己的潜在价值，而且这也恰好说明了穿越者必备的“金手指”没有骗他。 第四章 别样的机遇 穿越者的“金手指”无外乎就两种，一种是系统流，还有一种则是像“超强的记忆”“丰富的知识储备”这类无形的财富。 关于清水复一呢，遗憾中带有些许幸运。幸运的是他前世的专业知识没有丢，遗憾的是他的系统式“金手指”好像没有人家那种随叫随到的强势。 换句话说，它多少有那么点另类，就如同我们小时候看过的“七彩花”童话故事那般，许个愿望掉一片花瓣。 不同之处就在于，人家是花，清水的是草；人家有七次机会，清水有且只有三锤子买卖。 而且在愿望未许完达成前，他还得细心呵护，保证那株三叶草的茁壮成长，以免其枯死或者蔫掉。 最令清水复一痛苦的是，这株三叶草还特喵挺有脾气。 像什么“一夜暴富”，“锦衣玉食”的傻大户愿望，人家压根不理你，经过无数次的尝试，也就是当他提出“超一流的职业足球天赋”时，不动声色的家伙才终于有了反应。 这也是目前他探索到的唯一许愿方向——技能。 …… 七月十一日，星期六，晚八点，晴。 东京的夜景还不错，最起码在泡沫经济来临前，它依旧展示着自己表面上的繁荣。 虽然今天是周末，街上的人也很多。但对很多学生来说，这个时间段怪尴尬的。 不用问，除了每学期的期末考快到了，还有什么事会让他们头疼不已。 “在月光下的海面上我俩乘坐着小艇， 不起浪花平静地滑行。 清晨的气氛就像溢出的红酒， 将东方的天空微微地染红。 我梦见了这个情景，你稍紧张地回转身来。” …… 即便清水复一上辈子经受过中国式教育洗礼，应付考试这种事情很有心得。 可身处异国他乡，他还是不敢打保票，为了避免阴沟里翻船，提前一星期临时抱佛脚的清水，终于是在中森明菜歌声响起的瞬间踩点而至。 “对我挤眼又亲吻，用微笑示意收缩起肩膀。 这是个稍有倦意的凌晨， 弯弯月亮的天空看着像尖尖的。” 中森的演唱还在继续，台下某个空置的座位也终于被某个气喘吁吁的身影填满。 如果说登台前的中森也会紧张，甚至会对自己屡败屡战的前景担忧。可只要她站上舞台，永远都是气场全开的那个。 或许是为了对应歌词，也或许是中森临时起意琢磨出来的表演风格，在清水复一落座抬头的时候，舞台上的中森居然真的冲自己这个方向很是调皮的眨了眨眼。 …… 《明星诞生》是霓虹国首个选秀节目，没记错的话，今年是它的第十一个年头。 第一个吃螃蟹的人总会让人记忆犹新，自从这个节目在电视台上马以来，它的收视率和观众群体就居高不下，相信这个点守在电视机前的人不在少数。 “明菜，你创下了节目开播以来的最好成绩，明年总算不用再见到你了！” 柔软中带有一丝坚韧，空灵且不乏欢快。这是七八十年代很多知名日语歌曲的共同点。 这首《梦中案内人》浪漫优美的旋律搭配中森明菜中低音的音质特色，不能说天作之合，最起码今年的评委肯定是挑不出多少毛病了。 “嘻嘻，我有那么讨厌嘛？不过还是要感谢大家的祝福。” 皇天不负有心人，三年的努力，终以三百九十二的破纪录得分摘的桂冠。面对主持人的玩笑式祝福，小胖菜回答的滴水不漏的同时，也是朝台下深深鞠了一躬。 这个鞠躬，与其说是感谢，倒不如说中森是在向过去的自己告别。 “哈哈，明菜。不过我有注意到，你刚才表演的时候，好像笑的比现在还开心，今天是有朋友到现场支持你吗？是否可以把他请上来跟你分享这份喜悦！” “真的可以嘛？他在那儿！” 不等清水复一做出反应，攥起小拳头，兴奋的快要蹦起来的中森就给大家做出了指示。 厚爱无需多言，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现场的人们更是不约而同的看了过来，而清水复一头戴的棒球帽帽檐早就被他压到了极致。 不是埋怨，清水复一“拒绝征召”的事件，好不容易通过自己半个月来浑浑噩噩的“冷处理”方式降了温，这个节骨眼上出现在镜头面前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他自己倒是无所谓，要是有人利用二人的朋友关系倒打一耙，殃及到中森身上的话可就不友好了。另外，这节目有请好友上台的“惯例”嘛？清水复一心里表示怀疑。 “不要害羞嘛，好朋友就该如此啊！” 听着主持人的“激将”式邀请，再瞥下中森貌似期盼的神情，清水有些恍惚了。 心想：众目睽睽之下，就这么拂了中森的面子，她会不会很失望。算了，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与其被动接受，还不如大大方方的亮相。 …… “快快快，镜头拉过去！” 天底下哪有那么多机缘巧合，这份厚爱全拜角落里的节目策划人阿久悠和导演金谷勋夫所赐。 所谓熟能生巧，二人干这行多年，对镜头画面的捕捉很是敏锐。 他们原本只是好奇诱使中森在表演时做出俏皮动作的点在哪里，可万万没想到还能钓出一条“大鱼”。 嗯，送上门的噱头，不要白不要。还有就是，这少年是不是生的太好了？ 有的人冷着脸就像块硬梆梆的石头，而经历了思想斗争，脱掉帽子走上舞台的清水复一，却是肃若寒星，整个人平添了一丝邪魅。 那些媒体也真是的，报刊杂志上的照片都是怎么拍的？职业病犯了的金谷勋夫不禁心想道。 “大家好，我是中…” “清水桑，我成功了耶，你答应给我的礼物准备了嘛？” 既然上来了，那就主动点。可刚想跟台下的观众打声招呼的清水复一，立马就又被中森明菜打了个猝不及防。 那天在电话里，清水是承诺过只要小胖菜拿第一，他就送礼物。但你姑娘家家的，大庭广众之下怎么能上手摸兜呢？ 令清水头大的是，她居然还双手齐动。借个位看的话，大家只会觉得中森是要抱着他不撒手的节奏。 “准备了，准备了！” 为了替小胖菜挽救下她那矜持的形象，清水答话的同时赶忙不着痕迹的向后挪动了半个身位。 “骗人，你兜里都没有！座位上好像也没有。” 说着，中森还不忘踮起脚尖朝清水坐过的位置瞅一眼，模样很是单纯可爱。 “额，我真带了！但送你礼物之前，大概、也许要向节目组先借用一样东西……” 第五章 一曲惊人 在职业联赛的赛场上，每逢比赛，总少不了会有球探默默观察你的表现，手中拿着的小本本更是勾勾画画。有时候一场比赛下来，你的个人价值评估报告很可能就被交付给了多个俱乐部。 放在艺能圈也一样，尤其是像《明星诞生》这种火爆的选秀节目。节目播出的时候，不知有多少星探和娱乐经纪公司正在通过电视屏幕物色人选。 炙手可热的人物总有他们优异的地方，在节目结束，清水复一返回学校备考的这几天时间里，小胖菜很快就跟相关公司敲定了自己的合约。 不出意料，经纪约和唱片约分别签给了我们熟知的研音事务所和华纳唱片公司。 不过嘛，清水复一没有预料到的是，他在考场里的答卷的时候，自己家的门槛都快被人踏破了。 …… “清水先生，我们是星光传播事务所的工作人员，这是我的名片。” “清水先生，复一真的很有才华，我们想…” “对不起，我们不感兴趣！” 人是换了一茬又一茬，如出一辙的恭维话更是让清水源听的耳朵都要起老茧了。 诸如霓虹国出名的h社、bp事务所等等，甚至连我们国人眼里一颗老鼠屎坏了满锅粥，口碑印象很差劲的杰尼斯事务所也有人登门。 这种接踵而至的热闹景象，放在别的家庭可能会让家长们引以为傲，但清水源不这么想，可以说他十分恼火。 因为在他看来，好好读书才是正道，踢球踢的好当运动员也没问题，可是想进乱七八糟的艺能圈混饭吃，门都没有。 并非是他要扼杀主宰清水复一的人生道路，都说父爱如山，看似严厉无情的外表下，清水源想的更多。 在中国待久了的他，对那些隐藏在幕后，吃人不吐骨头的万恶资本家那也是深恶痛绝，清水复一一个十几岁的孩子怎么能应付的过来呢？ …… “复一要表演了，你那天睡的早，还好有重播，先耐心欣赏下！” 就在清水源思考该如何解决这个“麻烦”的空当，清水复一的母亲倒是出言提醒，不妨看过再做决定。 很快，一串余音袅袅，悦耳动听的音符就破屏而出，冲击着清水源的耳膜。 修长的手指在琴键上轻快的舞蹈，从低音滑到高音，绽放开一路玫瑰色的风景；又从高音徐徐降落，像散落了一地的珍珠，细碎却泛着光泽。 纵然清水复一当时演奏的时间是在晚上，可沉浸其中的慵懒、悠然状态，却仿佛是躺在沙滩上享受那午后两点半的暖阳。弹奏时微微仰起的下颌，更是彰显了他的从容自信。 都说专注起来的男人很吸引人，再加上金谷勋夫亲自操刀，专业的凸显拍摄，甭管你之前如何，最近惹得无数少女以及妈妈粉们向电视台致电打探，要求重播的人络绎不绝。 要知道，这可是个没有美颜的时代，拍出来什么效果就是什么效果，绝对货真价实，扛打能力爆表。 总之呢，节目组的金谷勋夫和阿久悠两人这次可是赚翻了。 多余的钱一分没花不说，当天的节目收视率直接上升五个点，达到了惊人的329，就连这几天的重播也是稳定在21左右。 虽说这成绩与二人瞎猫碰上死耗子，能捡大漏不无关系。 但仔细斟酌的话，能让那么多家无利不起早的娱乐公司对清水复一展开争逐，功不可没的绝不止颜值这一项。 …… “复一的钢琴何时弹的这么好了？我还以为那些媒体又在瞎吹捧。可在我的印象里，贤茗不是说过，小时候复一上钢琴课都得靠绑嘛？” “那怎么了？没准我们儿子就是聪明，也没准复一有偷偷练习，只是不喜欢显山露水罢了！” 针对清水源的质疑，假如清水复一刚好在身边的话，估计他本人也得想半天借口。 没辙，不光是他父亲没想到，要不是有录像带为证，很多乐坛的大拿也不可能相信。 原因就在于清水复一那天总共弹了两首曲子。前边的《出埃及记》那是闻名遐迩的世界名曲，难弹归难弹，可你非要归结为从小刻苦练习，熟练了之后弹奏的行云流水那也勉强解释的通。 坏就坏在后面的那首他们没听过，准确的说应该是按原有的历史轨迹，那首曲子还要将近五年的时间才能问世发行呢。 不是别的，这首曲子恰恰就是《天空之城》里的知名曲目《月光下的云海》。 用清水复一在节目里的话说就是：“钢琴如生活，是永远弹不完，弹不尽兴的小曲。慷慨激昂却又不失浪漫的《出埃及记》用来给中森今后的生活打气，祝她前程似锦！《月光下的云海》则是她送给中森的礼物！” 要说这家伙不要脸起来那也是真的不害臊，心里有没有不好意思我们不清楚，反正讲起话来那是脸不红心不跳。 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自己国家的母语歌要用心去听，外语歌要用耳朵去听，没有歌词的纯音乐要用灵魂去听。 再通俗点，意思就是能听懂唱啥的要学着欣赏他的歌词，听不懂唱什么的要学着聆听他的旋律，至于纯乐器演奏出来的曲目要学着感受他所表达的那种意境。 词也好，曲也罢。每一首经典的作品，都有他独特的意义蕴含其中。 美中不足的是，清水复一上来升华祭大招也就算了，他怎么能拿这等大作来讨好小姑娘呢？不知有多少大拿背地里暗戳戳的说他是在暴殄天物。 当然了，这也算是一种变相的肯定。见猎心喜，人之常情。 除了无法确定清水复一的背后是否有高人指导外，他们此刻更想看见这首《月光下的云海》的曲谱。 毕竟，清水复一弹奏的时候，琴架上可是什么都没有摆，找节目组询问也问不出个所以然，光靠听几遍就想把谱子复刻出来，那更是异想天开。思索来思索去，还是得想办法把清水复一这尊“神”给请出来！ …… 拿别人的东西送礼，你觉得清水复一会心疼嘛？外界的关注又如何能比得上他下笔的试卷？既然让他穿到了还在读书的少年人身上，用来傍身的文凭，那还是要考到手的！ 况且就算真有人找他找到了学校，清水复一也不怕，他经得起检验。 靠天上掉馅饼得来的足球技能属实没有他当“文抄公”来的踏实。 上辈子，足球只是他的业余爱好，其真正从事的行业反而是音乐，说句大言不惭的话，清水那天的演奏已经收力了。 清水复一前身就读于足以和英国皇家音乐学院相媲美的英国诺尔顿皇家音乐学院，又称英国北方皇家音乐学院。 他修的是流行音乐，本硕连读期间，闲来无事的他更是将钢琴考到了专业八级。 看清楚，是“专业八级”，不是“业余八级”，别找我杠。我们通常说的十级证书一般指业余十级，中等水平，相当于专业二级的实力。 虽然这能力跟那些演奏级的大师比还是不够看，但平常的场子还是能唬的住人的。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相同的事做多了总会觉得腻，枯燥乏味可想而知。 来到这个世界，重新做人，本想换个活法的清水复一，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曾经熟悉的生活节奏又即将与他挂钩…… 第六章 研音的诚意 史海钩沉，霓虹国大大小小的经纪事务所向来神秘，后世网上查出来的资料基本都含糊不清。 甚至一些如日中天的霓虹国艺人的经纪约很多都挂靠在名不见经传，听都没听过的小公司。 千万不要走进研音现在很强势的误区，中森明菜如今是崭露头角，研音的社长花见赫又何尝不是新官上任呢？ “嘿，清水桑！” 东京涩谷区，清水刚踏进一处高级住宅没两步，还没来得及欣赏内部的豪华装饰，身后就被人打了“埋伏”。 “明菜酱，你又在搞恶作剧了。” “哼，你怎么不害怕呢？” 在清水复一出现在住宅区大门的时候，这件屋子的主人就从保安那里接收到了消息。 淘气属性拉满，同样等候多时的中森岂会放过这个捉弄清水复一的机会。 只是，看她现在气的直跺脚，撅起的嘴巴能挂油壶的愤慨表现，分明就是失败了。 亏她大气不敢出的在门后藏了半天，谁曾想清水复一压根不“感冒”。 “非常抱歉…” 看着气鼓鼓的小胖菜，清水复一眼神里尽显“宠溺”，作势就想要抚摸下她那顺长的秀发。 “……” 落针可闻。本来只是想寻求口头安慰的中森，面对清水这突如其来的亲昵举动，稍有愣神的同时，却没有退缩，因为心房里砰砰乱跳的节奏早已让她忘记了阻止。 “你有点矮，我没有看见！” 悸动的心，温暖的手。按部就班的套路太过无趣，而“狗粮”和“狗血”的转换往往也只在一瞬之间。 当小胖菜还对这份“温柔”充满遐想时，清水复一伸出的右手却是峰回路转，贴着中森的发际线划拉到了自己的胸前。 “纳尼？八嘎，你这个坏小子，给我站住！” 是滴，清水复一在玩火。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被反向戏弄了的中森，联想刚才羞涩的想法，不教训他一顿出出气的话，实在是对不住自己被柔情假象所欺骗的心巴。 …… “咳咳！” 两人围绕客厅一张茶几所展开的你追我赶，“猫捉老鼠”游戏，终究还是惊动了屋子的主人。 “社长好！” “嗯，明菜你先去准备下，摄影团队马上就到！” 在正式出道发歌前，想办法让更多的人认识你那也是必要的。出于该目的，研音联合某本偶像杂志制定了一个跟拍小偶像公开自宅的企划。 为了使拍出来的写真集不失美观大气，社长花见赫本人不但贡献出了自己的住宅，休息日里也是不辞辛苦的准备全程陪伴跟进。 “那你要帮我看住他，工作结束前一定让他留在这里！” “哈哈，好，我保证！” 有了小胖菜替自己投石问路的“引见”，目送中森上楼后，旁边的清水也是认真打量起了这个顺着楼梯缓步而下，对于明菜呼来唤去乐在其中，之前从未谋面的四十岁出头的大叔。 “这位就是复一，真人果然比电视里看着还要英俊！待会儿要不要跟明菜拍一组照片？” “是我，您过奖了！但是无功不受禄，社长今天请我来，想必不是让我陪伴明菜工作？” 说着，清水挤出一副人畜无害的笑容。 “你很聪明，先坐！要喝点什么嘛？我帮你拿！” “不必了社长，还是先说正事！” 你在考察别人，说不定别人也在考察你。抛开野崎俊夫这个幕后大老板不谈，面对研音这个主动开口的新上任的掌舵人，清水很清楚他在艺能圈的手腕和影响力。 所以，在这种老油条面前，清水也必须表现的进退有度，左右有局，不能让人看轻了自己。 “你对研音事务所怎么看？” “嗯？” 即便清水复一心里明白，花见赫借中森的名义把自己邀请到家里，无非就是想打感情牌，试着招揽自己。但这种不按套路出牌的话术，着实有点意思！ 研音能在极短的时间里力压竞争对手，把中森明菜这块“金子”抢先挖到手，本身就从侧面证明了曾在电视台工作的花见赫人脉之广。 与此同时，这也意味着过去那个挂羊头卖狗肉，靠拍摄售卖赛艇杂志生存的研音音乐部将正式转型。 这么看的话，别的不敢说，研音未来十年的前景不可谓不好。然而这话是清水复一能讲的嘛？ 当然不，这就好比你去应聘，倘若真顺着面试官的思路说下来，你就是再吹的天花乱坠，那也是在做无用功。 至于那些自我感觉良好，头铁发表看法的，还是趁面试官给你落笔打叉前自行离开的好…… 说来说去，究竟该如何回答？假装思索了一会儿的清水也是给出了正确范例： “社长，我虽然不了解研音，但我跟明菜相处的还算不错。音乐方面，她有出类拔萃的实力，相辅相成之下，研音又怎么会差呢？” “呵呵呵，滑头，不过我喜欢。明菜也跟我夸你，之前我还不相信。但现在看来，工作能力的好坏暂且不论，你这种与生俱来的随机应变能力，就很有做艺人的潜质！” 奉承的话谁都爱听，花见赫也不能免俗。就算对方看透你了的心思，他又能说些什么呢？脸上已经笑出花的大叔听了这马屁精的话明显很受用。 给人戴高帽也很有讲究。中森明菜是花见赫一手签下来的？好！那他就隐晦的夸你慧眼识珠。不光夸你，他还连带着小胖菜以及研音一起夸，反正讲好话又不要钱。 也就是中森明菜上楼换装去了，否则以她那白纸般的纯洁心灵，听见这话，恐怕小女儿的心思又要怮动喽！ “社长，你可能误会了！我没有想做艺人的打算，而且我的家里人也不会……” “哎！先别急着拒绝，我看过你的资料，你人生规划那栏填的是’高中毕业后前往欧洲的足球俱乐部试训’对？” 清水复一本来想着把父亲推出来做挡箭牌，可不等他说完，花见赫就抬手打断了他。 “是的社长！” “很好，那我们不妨就谈谈你去往欧洲之前的这段时间。就像你说的，你相信明菜，我同样也信任她，对于你的才华我不想做太多的考究。我只问你，你真的不想赚钱嘛？” “啊？这…” 犹豫了，结巴了，清水的灵魂搁浅了。很无奈，这问题虽然直白，但杀伤力十足！ 花花绿绿的钞票你不想挣？虚伪！可你要说想的话，那不是自打自脸，前后不一嘛？麻买批，千防万防，还是被老狐狸钻了空子！ “我需要时间考虑。” “当然，我说了，研音最多只要你两年的时间，合约期满后，你一切自便。另外，这两年内你如果想继续读书的话，我们也不会阻拦。只是你每年最少要出两张专辑，专辑发行时相应的商业活动也要配合参加。” 不得不说，这个条件十分宽松。你要说清水没有意动那是假的，但现实就是他做不了主。没成年之前，监护人清水源的想法那是能绕过去的嘛？ “客人应该快到了，那我们今天先谈到这里。哦，对了，我答应明菜了，你可不能偷偷溜走，晚上大家一块吃个便饭！” “呵呵，好！” 或许是看出了清水的为难，先入为主，占尽上风的花见赫并没有趁势追击。只是站起身来，简单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第七章 合作尝试 长辈的想法，从来都不是我们这些小辈三言两语就能轻易改变的。说的好听点叫代沟，不好听的话就是固执己见。 清水复一必须顾及父亲的想法，而老谋深算的花见赫遇到油盐不进、软硬不吃的清水源，还真是棋逢对手。 与其说是踢到了“铁板”，倒不如拳打棉花形容得更贴切，何止是没响动，压根就是有力没处使。 哀莫大于心死，解铃还须系铃人。长达半个月的扯皮，接连碰壁吃瘪的花见赫也不是非要一棵树上吊死，可当他准备放弃的时候，秘书的一句“既然清水喜欢踢球，那我们为什么不能在这方面提供支持呢！”令他茅塞顿开。 是啊，清水源反对的是儿子进入艺能圈，他可从来没说过不让清水复一踢球。细细品味，这当中大有文章可作！ …… 八月三日，星期一，晴。霓虹国明治大学东京校区，校园足球场。 明治大学是个很有意思的学校，单就说霓虹国艺能圈，很多明星都能和它扯上关系。 像高仓健，以及前不久表演工作时，从五米高台坠落，备受媒体粉丝关注的河合奈保子，她们都是其中的一份子。 就连清水复一和中森明菜就读的中野高中也是明治大学的一所附属高校，甚至高一年级，两人还有个同样未出道的学妹石川秀美呢。 很多人可能不知道石川秀美是谁，她的身材容貌在差不多同期出道的女艺人里也算不上出众，但你可以试着搜搜《夜半惊魂》的原唱，相信“娴公主”对待作品的眼光不会很差。 回归正题，找到窍门的花见赫终以“研音给清水复一提供专业的体育经理人”的条件，打动了纹丝不动的清水源，这也是清水复一为何会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但是呢，你企图让清水源全盘接受，除了循序渐进这招，别无他法。 经过双方的“友好”洽谈，最终各退一步，先签个一次性的临时合约，发首单曲试试水。 …… 相同的杂志，熟悉的拍摄团队。针对清水复一这个自带流量的家伙，花见赫给了他与明菜同样的待遇。 虽然在某些霓虹人看来，清水拒绝国家队征召的事件始终是他的负面新闻，但无法否认的是，黑红也是红啊！ “嘟～” 伴随着一声清脆哨音，清水开启了他的装x时刻。今天的工作很简单，该怎么踢就怎么踢，至于拍出来的照片如何，那是摄影师的事情。 杂志社设计的活动一共有两项，第一项是着名的“八人轮胎阵”。 就是八个搅局者要从左右及斜前方三个方向，不断向挑战者滚动轮胎，其目的就是阻碍挑战者前进的脚步以及他脚下的球。相反，挑战者则需要凭借高超的脚下技术，带球躲过这些轮胎并完成射门。 这是个考验球员在比赛中得球后快速盘带过人，射门得分的模拟缩影。盘带能力，带球速度缺一不可，完成挑战所需时间越短则证明你越优秀。 曼联双子星的鲁尼，就曾因这样的挑战视频火爆全网，同时他也证明了自己。虽然跟一众顶级前锋比起来，他的脚下技术看起来似乎很粗糙，但要搁普通人身上，技术不好？怎么可能！当然了，他现在还没出生呢！ “太快了！” “已经很慢了，再慢就过不去了。” 摄影师很无奈，清水同样很无语。 “好，花见赫社长真是做了个错误的决定，你应该上节目露脸，而不是出现在杂志版面上。不过还是要麻烦你再来一遍，这次我会把摄像机打开。” 不是针对他，有了“金手指”buff加成的清水，面对那些毫无规律滚动的轮胎，在他眼里全都是慢动作。 而摁下暂停键，秒表上所显示的数字“五”，才是摄影师决定丢掉相机的根本所在。人的正常反应速度才三秒，五秒钟的时间连角度都找不好，更别提摁快门了。 …… 摄影师给明菜拍写真集的时候心情有多愉悦，现在就有多为难。 老板发布的任务是拍照赚钱，而不是被迫摄像。不服输的他，此刻只想借着最后的活动扳回一城。 “九宫格”也是足球运动里的一项趣味挑战，单纯考验球员的射门脚法。 “砰！” 足球高高飞起，在清水起脚后，现场大多数人的第一感觉就是——踢飞了！看来脚下技术不错，但射门技术不咋滴啊。 青春就要张扬，果真是出糗了嘛？站在二分之一个半场，喜欢玩花活，寻求刺激的清水可不这么看。 因为，再次让摄影师惊掉下巴的情况出现了。只见球在上升到一定高度后，突然极速下坠，最后稳稳的击中了右上角的九号位。 就在大家还惊叹于这里面是不是带有些许运气成分的时候，清水复一对着脚下一字排开的足球，不假思索的两脚三脚…… 同样的吊射，足球依次击中剩余的八个位置。 这还不算完，当清水看到自己脚底下还剩一个。本着有始有终的理念，洒脱的脚后跟挑球，肌肉记忆式的大力抽射，极速飞驰的足球就那么不偏不倚，正中横梁！ 整个过程十分连贯，一气呵成。妥妥的暴力美学…… “哇，太帅了！不行，我要晕了，快扶我！” “这男孩是哪个专业的？以前怎么没见过？” 要问社会上生活的最巴适的群体是哪个？除了尚在襁褓，嗷嗷待哺的婴儿。闲的发毛的大学生首屈一指。 亮眼的外表，精湛的球技。清水复一成功引发了姐姐粉们荷尔蒙的躁动，场边此起彼伏的尖叫声就是很好的证明。 “这小子还是人嘛？这活没法干了！” 都说隔行如隔山，将手中相机又反复端详了几遍的摄影师算是被清水这个“挂比”打击到了。 即便清水挑战“九宫格”的时长比起“八人轮胎阵”仁慈了不少，可这百发百中的效率真的慢嘛？ 向来主张在真实境况里抓拍取景的摄影师欲哭无泪。早知如此，让清水复一抱着球摆拍他不香嘛？何必要给自己找罪受！ “立起来，把九宫格的板子立起来，再来一遍！” 正所谓拿钱办事，为了不让自己的英名毁于一旦，就算是世界末日，他也要硬着头皮上。 至于清水本人嘛，很有自知之明，老早就跑到球门里捡球，替工作人员分担压力去了。 这不光是他在日常训练中养成的习惯，同时也是为了掩饰尴尬。 别忘了，这个国度盛行的还有另外一种码字码不出来星星文化。 看台上传来的某些虎狼之词，让清水复一清晰的认识到，除了要保护好自己的这张帅脸，更要保护好自己的肾…… 第八章 两个活宝 金秋的风景怡人，九月的开学别样美丽。知心的伙伴相约一起，欢快的歌声心底唱响。 回顾纸媒时代，街边的报亭绝对是不可凐灭的标志元素。 早上七点半，这个时间点，对很多上班族和学生党来说，不是在挤公交，就是在踩单车跟时间竞速的路上。顺路买张报纸或者新鲜出炉的杂志或许就是他们路上唯一的消遣方式。 “奇怪，今天的人怎么这么多？” 九月份不止是开学季，同时也是入学季的代名词。刚刚升入初中，赶着去新学校报道的工藤静香，踏出家门没多久，便被附近一处人头攒动的报摊勾去了注意力。 “难道是有什么强势的新人出道？不过想必又是什么清纯美少女之类的！” 请原谅昭和年代的霓虹国艺能圈是个女强男弱的局面。像山口百惠的发型和装扮更是被诸多女艺人争相模仿，也难怪工藤静香会有审美疲劳的感觉。更何况她本人就是个与撒娇格格不入的例外。 “算了，还是先看看再说！” 在好奇心的驱使下，自言自语的工藤静香费力朝人群中挤去。 …… 托摄影师的福，在他快被某人磨掉棱角，信心丧失殆尽的情况下，清水复一踢球时脚下生风的侧脸照还是如期出现在了偶像杂志的封面上。 “啊咧！这是哪家公司的艺人？终于有人意识到要对旗下艺人的形象风格进行改造了嘛！” 绝对的颜值面前，审美总是高度统一。或许是很长时间没有长相出众的男艺人出道了，那本杂志就躺在报摊的c位，在众多目不暇接的甜美风女偶像包围下，清水复一的照片显然成为了独树一帜的存在。 而从人群中探出脑袋，眼尖的工藤静香同样不可避免的发现了这点。 但最令她心情愉悦的，除了封面上那张“犹抱琵琶半遮面”，仅凭半张脸就能认定这是个妖孽的照片。 翻看杂志内容，无论是挑战“八人轮胎阵”时的闪转腾挪，还是起脚时的自信满满，清水复一挂在嘴角，温暖和煦、治愈心灵的笑容才是工藤静香惊讶的地方。 不是工藤静香见识少，也不是清水复一这个小白脸有多招人稀罕。 只因在日韩的艺能圈，但凡是有点姿色，准备走流行路子的男偶像，有几个不是盛行阴柔之风，擦边艺术玩的登峰造极，像清水复一这种“阳光少年”反倒是另类。 “老板，这本杂志多少钱？我买了！” 萝卜青菜，各有所爱。学生党作为饭圈文化里不容忽视的一股生力军，追星方面自然不遑多让。这样的宝藏男孩怎么能不被人拿出来，在同学面前好好“炫耀”一番呢？ “四百円！” “纳尼？之前不是卖二百円一本的嘛？” 听到老板的报价，工藤静香先前的喜悦荡然无存，这价格可是她一周的零花钱啊！ “没错，旁边不是还有一本嘛！” 刚才光顾盯着清水复一看了，经老板的提醒，工藤静香这才注意到，与清水并列摆放的还有出自同家杂志社之手的中森明菜的独本写真集。 “一期双刊？他们是要组成限定组合出道嘛？这一男一女的组合还真是新颖！” 通过两本杂志所标注的信息，工藤静香发现，上面都写了两人会在明年发布新歌，但具体什么时间，歌名是什么？这类问题并没有阐明。 “应该不会！组合哪有单飞所攫取的价值高！以我多年的经验看，如果是组合出道的话，公司是不会花那么多钱让他们单独拍摄的。还有，你到底要不要买？” 老板给这位小顾客分析的同时，也不忘给她浇盆凉水。 “买了，四百円就四百円！” 贵是贵了点，但人家确实是真材实料的两本杂志的价格总和，某种程度上还算不得欺骗大众。 问题是这个售卖方式对工藤静香这样的学生太不友善。工藤静香掏钱时，不情愿嘟起的小嘴，八成是在问候杂志社的那帮人：这种强制性消费的“损招”到底是哪个瘪犊子想出来的？ 抱怨是正常反应，可覆水难收。既然钱都花了，那工藤静香现在就剩一个要求，那就是——但愿清水复一的出道曲千万别又是娱乐公司雷打不动的那套小情歌！ …… 研音事务所。 “社长，我不同意！这样做太冒险了，他们是新人，更应该稳中求胜！” “不不不，千篇一律的风格能有什么亮点？我支持明菜和复一的想法。” 单曲也好，专辑也罢，它们的发行总是个漫长等待的过程。宣发、制作、铺货等环节缺一不可！当然，这些环节更多是需要公司的参与。 这段时间接受公司培训的明菜和复一两人所面临的首个问题就是选歌。 事实证明，工藤静香的担心不无道理。研音花高价为二人量身打造的作品，其“清纯”“情歌”的特点还真是毫无波澜可言，谁让大家都这么玩呢？见怪不怪了！ 这类平平无奇的歌曲放在普通艺人身上可能什么话都不会说，但拥有前世记忆的清水复一岂会坐以待毙，看到曲子后第一个喊“不满意”的刺儿头就是他。 清水复一上辈子科班出身，谱曲是基本功，脑海里后世的曲库更是呈饱和状态。 将那些知名曲目过滤筛选一遍，清水摘抄了一首《最重要的事》递给了音乐部。至于其曲风如何，请回想李克勤版《红日》。 歌肯定是好歌，公司审核过后也不能睁眼说瞎话。可能不能换，最终还是得社长花见赫决定。 另外，清水一个人闹就算了，在他推陈出新，“明菜就应该做不一样的自己”的怂恿下，中森紧跟着做出了抛弃专辑《序幕》，先录制叛逆意味十足的单曲《少女a》的决定。 清水不是那种唯恐天下不乱的主，《少女a》的影响力本来就大。 再则，后世的文艺春秋曾披露过，即便中森因为近藤那个烟灰缸擅自放唱片大赏的鸽子，跟研音分道扬镳，把花见赫耍的团团转，但花见赫从未在意过。 甚至在中森离开后，老人家仍旧一如既往的在暗地里支持着她。可以说，花见赫是把中森当自己的半个闺女，那是一点不为过！ 所以，清水这么做不会让她在花见赫那里留下坏印象。就算事后追查起来，罪魁祸首也是他这个鼓动者。 …… 起跑线至关重要，而歌曲的选择又跟公司对两人的包装密不可分。对此颇为重视的花见赫也不敢独断专行，只能召开公司内部会议吸收意见。 可当大家因为这件事争论的面红耳赤，脸红脖子粗的时候，挨坐的两位当事人活宝却是进行着“你蹬我一脚，我踩你一下”的幼稚鬼游戏。 “拜托了，请你们安分点，社长等下要生气了！” 两个“小鬼”能仗着自己年幼无知的外表敢想敢做，置若罔闻。但随着中森明菜的加盟，公司给她配备的经纪人樱井松子望着花见赫此刻铁青的脸色，必须发挥她的职责所在，出言提醒。 “没关系的，我们坐的这么远，社长不会发现的。” “是啊松子小姐，我们现在也插不上话，还是等前辈们商量出个结果再说好了！” 得，原本有个俏皮的中森就够她受的了。如今清水这个不服管教的临时工也被暂时划置到了她的手下，到底是荣幸之至还是流年不利尚需时间证明。 会议上没法大声讲话，苦口婆心教导的樱井松子唯一能做的就是扶额叹息…… 第九章 工作趣事（一） 世异则事异，事异则备变。会议上“保守派”和“拓新派”的争论十分激烈。 但俗话说的好，新官上任三把火。花见赫身为研音的领头羊，拘俗守常、无所作为的平庸之道不是他想看见的。 投资本来就有风险，可风险背后往往隐藏着巨大的利益。中森和清水两人的求变拓新，只要有一个能取得出彩的成绩，研音的地位也会跟着水涨船高。 很庆幸，手中握有“双保险”的花见赫并没有太过为难，在会议临近尾声的时候，当即拍板，采纳两个小家伙的意见。 心想：这么强劲的两个可造之材，总不至于衰到凶年饥岁、颗粒无收。其实失败了也挺好，可以趁此机会磨磨他们的心性，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天才都喜欢恃才傲物，路走的太顺了不一定是好事。 …… 常言道，自作孽不可活。清水复一自己挖的坑，就算是跪着他也要想办法把这个坑给填平。 因为，谱曲是小事，歌曲伴奏究竟该选用哪几种乐器作配才是清水复一急需攻克的难关。 这年代可不像后世，上辈子各种现成“编曲合成软件”用习惯了的清水，这方面压根就没怎么用心去记。 眼下他只能凭借脑海里的旋律，亲力亲为，把那些感觉差不离的乐器统统找来，不断摸索尝试，融会贯通。 试问研音是没人了嘛？就没人帮他，非要清水一个人做事嘛！ 当然有，只是福祸相依。在音乐部的同事们看来，清水能谱出《月光下的云海》这样的大作，想必对待作品肯定是有很强的主见性。 而且这小子刚来就能在公司内部掀起这么大的涟漪，社长花见赫事后更是半句责备的话都没有吐露过。 所以他们想当然的认为，清水复一是社长看重的人，谁会傻乎乎的跟这样的人交恶，心甘情愿的打下手就是了。 在电音尚未兴起、席卷乐坛的时候，一些底音强烈的歌曲就是它的替代品。像清水摘抄的《最重要的事》以及中森的《少女a》里都有这个特点。 有的人总喜欢将它们混为一谈，分不清真假李逵。但凭心而论，《最重要的事》这种顿挫分明，节奏欢快的纯手工制作的曲目，难度系数颇高，几种激昂的乐器碰撞在一起，稍有不当，其瑕疵肉耳可闻。 …… 九月六日，下午五点半，研音事务所。 经过三天的鏖战，清水可算是将手碟，贝斯，吉他等乐器捏合在了一起，一个人干了一个乐队的活计，想想都累的慌。 环顾四周，下班的时间点已过，空荡荡的工作室独留清水一人，有苦难言的清水也是露出了疲态。 “嘿，由美子小姐，清水桑还在工作嘛？” 清水和小胖菜现在共享一个经纪人，可两人都有各自的工作安排，为了使效率最大化，樱井松子只好把明菜的助理蜂谷由美子调拨给了清水复一。 “唔～那个，哈伊，明菜小姐，复一很努力的，下午进去就没出来过。” 陪太子读书向来不是什么轻松的事，不敢打扰清水工作的小助理只能是干巴巴的守在门口。 以至于她被明菜从身后猛地拍了下肩膀，早已扛不住饿，手中偷吃剩下的半块巧克力，惊慌失措间全都塞到了嘴里，腮帮子撑得鼓鼓的。 “哈哈！由美子小姐，你的胆子也太小了，清水那个坏小子就没这么好吓。不过这样怎么能行呢？工作才刚刚开始，不按时吃饭，身体会被拖垮的。我带了寿司，由美子小姐进来一起吃！” 小胖菜在清水身上没有见效的恶作剧，显然是从小助理这里得到了满足，说起话来十分得意，小大人的口吻更是学得有模有样。 …… “咔！” 虚掩的工作室门被明菜蹑手蹑脚的推开，像极了一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突击检查的班主任。 “明菜酱是不敢见我嘛？你这个样子一点都不卡哇伊。” 工作室的木板门没有那么好的隔音效果，相比于有人帮着操心，工作干饭两不误的中森明菜，原本趴在钢琴架上闭目养神的清水，此刻正盯着小胖菜的一举一动。 “嘁！我可是听说了，清水桑这边的进展不顺利。我是来特意安慰你的，毕竟照这个进度看的话，我可要抢在你前边发歌了，那时你就得叫我前辈了。” 眼见自己的动静被发现，小心翼翼的明菜立马恢复了活力。 “明菜酱要是这么说的话，那我就却之不恭了。以我们的关系，我岂不是可以跟着前辈吃香喝辣、穿金戴银、要嘛有嘛？” 清水看着这个跟自己这幅身躯相同年纪，总喜欢和他争个“大小王”的少女，想要捉弄她的心思同样不会停止。 只是他这明目张胆借杆爬、“求包养”的无耻行径，所能换来的也就只有小胖菜的白眼了。 “啐，我觉得还是用食物来堵清水桑的嘴比较好！” 两人的互怼，几乎每次都以小胖菜的羞恼告终，这让倔到骨子里的中森很是不满，她讨厌这种感觉，手里的食盒重重摔到了清水的怀里。 “呵呵，不着急，你看看这个。” 清水复一对小胖菜暴躁的举动不以为然，两年的相处，他对火候的控制以及中森弱点的掌握，可谓炉火纯青。 “你真送我了？可我不会弹钢琴啊！清水桑创作的时候肯定倾注了很多的心血，你对我这么好，但我实在想不出什么同等价值的回礼，清水桑还是自己留着好了！” 中森就是这么容易被打动，看着清水复一从琴架上抽出来的那份让众多大拿心心念念的《月光下的云海》曲谱，怒不可遏的神色转眼间烟消云散。 “这首曲子本来就是送你的，明菜非要这么想的话，那我们不如互利互惠好了，你教我跳舞，我教你弹琴。” 清水没有说笑，唱歌方面他是专业的。问题是你光会动嘴皮子可不行，上台表演的时候总不能像个木头桩子一样杵在那里？没有舞台表演风格的偶像，像什么话！ “真的嘛？那你以后是不是就得叫我明菜老师了。” “当然，不过今天天色已晚，你要不要先跟着复一老师学琴呢？” 说着，清水复一拍拍长凳，示意她坐下。 第十章 工作趣事（二） 中森明菜四岁学芭蕾，跳舞这种事对她来说自是手拿把掐、小菜一碟。 但她从来没琢磨过的是，明明培训的老师就有教，清水为何非要找她呢？ “好呀好呀！我们从哪里开始呢？” 已经被清水忽悠的晕头转向的小胖菜，就那么大大咧咧的挨着他坐下。 一双玉手主动搭在琴键上，腾空的两只脚像是拨浪鼓在摆动，任谁看了这都是个满心欢喜，准备专心听讲的好好学生。 不过，此刻在场的可不止清水复一和中森明菜两人。助理蜂谷由美子还好，她只是天真的觉得两人的同学感情真好，生气的毫无征兆，和好的也这般迅速。 但深谙世事、蹙眉而立的经纪人樱井松子可就没那么好糊弄了，瞪的像铜铃的眸子里警惕性十足。 心想：这妮子面对异性怎么一点防备心都没有？特别是刚才清水的逗趣话，真就没有图谋不轨的试探暗含其中？ 别看清水现在也是她麾下的一员，但远近亲疏松子还是拎得清的。清水是否会续约的问题尚且是个未知数，即便他将来真留在研音，同事们也不会看着香饽饽全被自己收入囊中。 樱井松子活的很现实，可小胖菜也不傻。她之所以对清水提不起戒心，完全是因为两人的关系，就好比是桑椹落地——熟透了。 “我想想，那就从基础的弹奏手法开始好了！手臂打开；手指抬起来，不要折指；手腕放松；手心要像握一颗鸡蛋，还有，明菜的脚不要荡秋千了……” 清水想学舞不假，趁机增进感情也是真的，有道是：男女搭配，事半功倍！ 可当他轻声细语给明菜讲解的时候，一条手臂从小胖菜的后腰环绕而过，大手握小手，将明菜整个人几乎揽在怀里的“手把手”教学方式属实是给现场的几位女性看呆了。 …… 天呐，不饿了、不饿了！ 这粮草来的防不胜防，原本肚子饿的咕咕直叫的小助理蜂谷由美子，看到此情此景，哪里还能顾得上胃部的诉求。 毕竟，“八卦”常有，能亲眼目睹的可是千载难逢、少之又少。 搅动着手指，眼皮都不敢眨，生怕错过了什么细节的由美子就那么大气都不敢喘一口的盯着这份“纯洁”友谊。 这就不避讳人了嘛？ 清水复一的僭越行为无疑是坐实了经纪人心中的猜测。满头黑线的樱井松子甚至开始怀疑中森明菜是不是刻意向她隐瞒了什么？她们会不会早就再一起了？ 樱井松子真的很想上前把两人拉开，如果可以的话，她宁愿相信是眼睛欺骗了自己。清水复一如今在她眼里，那就个披着“教学”外衣的大灰狼，而无动于衷，任由清水抓着不放的小绵羊中森明菜，显然是羊入虎口了还不自知。 见识过大风大浪的樱井松子到底克制住了这份冲动，理智告诉她，清水复一的理由很正当，中森明菜也没有抗拒的意思。 除非是二人接下来还会有什么疯狂举动，否则的话，贸然阻止，只能是让她和艺人的关系越闹越僵，说不准还会让清水复一趁虚而入…… …… 牵手的温暖，拥抱的幸福。虽然这都不是正式的，但就是这么一个令人恍惚的瞬间，放任了一个没有结局的故事。 不能说樱井松子的想法全错，可总归是有些偏激。 感叹中森明菜的腰是真的细的同时，清水的坏心思也就仅限于此。他更多的还是想把弹奏时那种微妙的感觉，通过一双手传递给另外一双手。 至于我们的女主中森明菜，你要说她处之坦然，那也是不可能的。 小胖菜还没有褪去青涩，在那张勾魂夺魄的脸部轮廓没有完全显现出来之前，触电般的感觉所带给她的，更多的还是懵懂慌张。 倚门回首，却把青梅嗅！蹿起绯红的脸颊，微不可察抖动的手腕，顾盼流离的眼神，中森明菜将既紧张又欣喜的小女儿姿态展现的淋漓尽致，看上去别有趣味。 “明菜，你是在紧张嘛？放松点。” 清水复一能感受到小胖菜的娇羞，可做戏要做全套，倘若他表现的什么都清楚明白，怀里的小姑娘还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以后再想教她的话，估计是痴人说梦了。 “好。” 这一声，回的细若游丝，听得清水有些喉头发紧。而且话是这么说，但偷瞄的明菜分明是从清水复一的脸上察觉到了上次在社长花见赫家里见到的那份柔情。 跟上次清水利用它戏弄自己相比，这次认真专注什么转折都没有做的少年，不禁让小胖菜感到茫然，她有点分不清到底哪个才是她所认识的清水复一。 渐渐的，中森明菜竟是不自觉的走神了…… 啪嗒！ 几秒过后，清水复一环抱小胖菜的右手，温柔的拍向了她的脑门，试图把这个发愣的姑娘拉回正轨。 “你老盯着我看做什么？我脸上又没有曲谱！” “清水桑，你不能这么对我！” 四目相对，中森不甘示弱的目光重见天日。 …… 坏了，反应过来的明菜这是觉得我太过轻浮了嘛？看着义正言辞，似乎是要跟他讲道理的小胖菜，拿捏不准的清水复一不免心虚万分。 太好了，明菜终于知道反抗了嘛？没事，我这就来解救你于水火之中，然后我们去找社长，把清水复一这个混小子踢出研音。樱井松子心想道。 看，这就是未来的“女王菜”。气场一开，清水复一和樱井松子全都被震住了。 不过他们万万没想到的是，就当清水思考该如何为自己辩解，樱井抬腿准备冲向中森的时候，小胖菜紧接而来的一句话，却是令大家瞠目结舌，雷到不能自已。 “我妈妈说了，这样拍是会长不高的！” “啊……哦，明菜酱还真是，还真是个听妈妈话的乖孩子，是我冒失了！” 清水赶忙配合打圆场，心里吐槽，算你厉害，这理由当真是无懈可击。 “没事的清水桑，那我们继续！” “好，听你的。” …… 完了，中森这妮子是彻底没救了，照这情况发展下去，早晚得让清水那个混小子给拐跑了。 对于清水复一来讲，他只不过是再次见识到了小胖菜的跳脱，虚惊一场，无伤大雅。 但那边迈出的步子没能安稳落下，一个趔趄差点闪了腰的樱井松子，不管怎么想都有一种至宝即将丢失的痛心萦绕在心间。 不行，必须得给明菜加一门“防狼课”了…… 第十一章 “炮灰”试验 《爆！清水复一拒绝征召竟是为了转投艺能圈》霓虹国周刊文春。 《放送协会有意购买’月光下的云海’播放版权》霓虹国friday报九月刊第二期。 《清水复一跟随中森明菜的脚步加入研音，阳光少年和清纯少女掀起追星狂潮》霓虹国周刊现代。 …… 研音的前台和接线员最近就没清闲过，除了每天信件分拣到手麻，粉丝的来电才是最折磨人的。 说少了，人家怪你敷衍；说多了，那话匣子根本止不住。甚至某些新入坑的小伙伴，居然还在问“清水和中森是不是在谈恋爱？” 开玩笑，这是她们能知道的嘛！就算知道那也不能说啊，饭碗不想要了是？ 颜值、实力、运气，集万千宠爱于一身，深受上天眷顾的两个骄子还未正式出道，便出现了大批拥趸。 相比前台和接线员的头疼，坐在办公室遥控指挥的研音社长花见赫也没悠闲到哪里去。 当那本偶像杂志卖出十万册销量的时候，闻风而至，邀请两人拍摄新本写真集以及v的杂志社和事务所邀约就没断过。 不过很可惜，花见赫目前没有这个打算，过犹则不及，宣传力度能达到这般效果已经出乎了他的意料。更何况，清水复一和中森明菜两人，他现在也凑不起来啊！ 因为，美名其曰：互帮互助，跟清水在一块腻歪了好几天的中森明菜在经纪人樱井松子的带领下已然踏上了前往洛杉矶的飞机。 不光是研音，华纳对中森明菜的出道曲也很重视。虽然研音也有自己的录音室，但跟华纳这样的国际唱片公司比，人员配置、硬件设施等方面肯定差的不是一星半点。 至于临时工清水嘛，他倒是没有离开。可看着如今外界持续不断的关注和高居不下的热度，原本打算让中森明菜与清水复一同期发歌的预案，显然是要做出适当的调整和改变。 …… 九月十五日，星期二。研音事务所录音室。 “不能认输的事，不能放弃的事。 不能逃跑的事，坚持相信的事。” 返回学校上课的清水复一被研音紧急召回，此刻就隔着一扇落地窗，跟录音师、花见赫以及研音的几位高层遥立相对。 “总有一天我们还会相遇， 但还是为了不重复受到伤害， 而重复着谎言。” 怎么说呢？好马配好鞍，优秀的词曲也需要专业的歌手来唱响它的价值，这里的专业不仅指唱功，更需要你有感而发、用心用情。 “社长，我们有制定后续留下复一的方案嘛？” “是啊社长，这样的人才如果不能留在研音，那将是我们的损失。” “闭嘴！” 歌还没有录完，戴着耳机，双目紧闭，沉浸其中的清水是听不到外边的议论的。而跟随清水的节奏，手指轻敲调控台、打着节拍的花见赫，听着耳边的絮叨，也是不得不拿出自己的威严来震慑这群煞风景的人。 与此同时，心中不免感叹：我又不是瞎子聋子，清水身上的潜在价值我会看不到？ 人生苦短，好歹你们也是比小家伙多活了二三十年的人，跟他“听不到换气声”的专业唱功比，这份治愈当中掺杂着些许致郁的情感意味才是令人毛骨悚然的地方。这真的是一名十六岁的少年所能流露出来的嘛？研音对他的了解是不是遗漏掉了什么？ 不，这首歌从头到尾全都是他一手包办的，应该不存在什么代笔的丑闻。如果真是如此的话，那他的前途不可限量。相对的，研音也有必要重新认识下眼前的年轻人，付出大量的金钱不是问题，想要留住这个志不在此的家伙，除非…… …… 除了花见赫本身，没人清楚他想到了什么。唯一能看见的就是——清水表现的很完美，社长聆听的很陶醉。 是啊，来到这个世界，清水还是头一回在正式的场合尽情展现自己的歌喉。 人都有七情六欲，想从一段感情里快速脱身，开启一段新的感情无疑是最简单直接的办法。 我们只是觉得清水能成为穿越大军里的一员，运气值爆表。可他上辈子同样有自己的父母、朋友、伴侣，亲情、友情和爱情，哪一种情感又是能轻易忘却舍弃的呢？ 所谓见景思情，熟悉的事务总能唤起熟悉的记忆。而“换种活法”很大程度上也是回不去的清水给自己准备的措辞。 分别但又透露着对未来的希望，迷离却又不失期许的歌词，顷刻间就把两世为人的复杂情绪交织在了一起，再搭配清水那清澈明亮、富有感染力的独特嗓音。但凡是有点阅历的人，很难不被打动。 …… “哗啦啦！” 单曲录制结束，社长花见赫率先起身，领着众人为清水送上掌声。 “社长，还有事嘛？没事的话我就回学校了！” 清水上辈子什么场面没见过，寥寥几人的捧场，他还真是提不起什么兴趣。 “不急，是这样，明菜回来还需要不短的时间。但公司对你们的宣传力度不能停下，我决定让你的单曲提前发行！” “我没意见啊！问题是，社长你真的不是想让我替明菜打掩护嘛？” 清水复一摊摊手，表现的很无辜。 “哈哈，小家伙，话一定要讲的这么透彻嘛？你放心，听完你的演唱，我现在对你是刮目相看，公司会给你挑选最优秀的造型师、服装师，以此来组成你的幕后团队。” 没错了，说变就变的计划，其背后定是有什么新的动机。 还是那句话，风险和利益相伴相生。别看清水和中森现在受到的追捧很高，这都是虚的。倘若后续推出的作品不能让大众满意，你还奢望将这种人气由虚转实？那不是扯淡嘛！ 显而易见，在花见赫的心里，小胖菜的地位可比清水高多了。为了避免乐极生悲、全军覆没，花见赫需要清水复一这个“炮灰”先出去试试效果。 如果新鲜的风格不能被大家接受，那小胖菜还有调整的余地。 “好，那就请公司着手准备，早点干完早收工。” 清水依旧表现的无所谓，他还不至于和小胖菜争宠。只要相应的待遇争取到手，让公司明白自己不是那种随意被拿来当枪使的人就足够了。剩下的，他有信心。 第十二章 清水的择偶观（一） 金秋十月，东京的天气渐渐转凉，白衬衫外加黑色皮夹克的另类穿搭套用在清水身上，整个人明显是老气横秋了几分。 很无奈，霓虹国的人审美有时候就是这么奇葩。也就是中森明菜人在大美丽没回来，清水复一要真以服装师选定的这套造型出现在时尚女王面前，估计中森能笑话他大半年，临了肯定还会附赠一句“土老帽”。 不过没办法，他们现在没有时间了。《最重要的事》进入生产线制作的同时，意味着单曲的宣传期也要同步跟进。 在步入互联网时代之前，不去想传统纸媒的话，能起到切实宣传效果的也就剩下电台打榜和电视打歌两种方式了。 而研音为清水敲定的宣传首站便是富士电视台王牌综艺节目《夜之hit studio》。 这是什么？这就是花见赫的人脉。清水复一感慨：有个大腿老板到底是不一样！ …… “空帮哇（晚上好），这是我的名片。” 进入电视台，清水边走边翻看熟悉节目流程时，尴尬的处境陡然而至。 “你好，那个…” 这场合，同行之间互递名片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问题是自在日子过久了的清水特喵的把这茬给忘了呀！ 看着面前这个手举名片的小姑娘，如果自己没有名片回的话，那隔天还不得传出去一个“没有礼貌”的名声？清水狼狈挠头之际，求助的眼神也是适时递给了助理蜂谷由美子。 “伊代小姐，这是我们复一的名片，以后多多交流哦！” 公司想的很周到，由美子的工作也做的很到位。 但是，当清水听到助理嘴里蹦出来的“伊代”两字后，刚缓下去的一口气当即又提到了心口。 这年头跟他年纪相仿，能叫“伊代”的同行异性，除了松本伊代那个绿茶，还能有谁？ 清水总算是明白自己看到她的第一眼，为何脑海里没有半点印象了，这种人品差劲的艺人压根就不值得他记好。 不是说清水喜欢搞事情，给自己树敌。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后世优伊堀三人组闯铁轨的丑闻暂且不谈，是人都会犯错。松本伊代挑拨同为“花之82”组成员的优堀二人不要跟明菜走的太近，这也可以理解，毕竟人家仨是闺蜜。 关键是松本伊代还在节目里公开给中森明菜上眼药，光是这个问题清水就不能忍。哪怕这事情还没有发生，但你拦不住清水就是有这段记忆啊。 抛开个人成见不谈，同行是冤家，有竞争是真的。可无论你想怎么打压对手，那都是私下里进行的，明面上讲出来只会让所有人都瞧不起你。这种情商感人的同行，清水实在是不想跟她产生什么交集。 “清水桑，你太帅了，我是你的粉丝。” “谢谢，早见优小姐你认识，我很喜欢她，有机会的话还请伊代小姐帮我引见一下。” 清水回话的时候，一幅嬉皮笑脸的样子，笑的很是开心。 不用问，这铁定是装出来的。有这样的粉丝，那是清水自己的问题，以后改正。 他之所以这么说，纯粹就是想杀人诛心的恶心一下她。心想：你不是花痴嘛？早见优不是你闺蜜嘛？你喜欢我，但我却说喜欢你闺蜜，究竟该如何抉择，你自己选！ 哦，对了。讲到这里有必要给大家解释下，上述提到的“花之82组”可不是我们想的那些限定组合，它是霓虹国艺能圈转向“以年轻人为中心”时，衷爱联盟、派系以及同窗会文化的人们所给予81年十月份到次年九月份出道艺人们的统称，这当中包含了差不多三十几位男女艺人。预计十月底发歌的清水复一自然也会划归这个行列。 至于其划分依据则是按照霓虹国唱片大赏等新人奖项的出道作品提名时间来的，也就是说，在霓虹国没有年底“末班车”的说法。 另外，划重点：有大团体就势必有小团体，优伊堀三人都毕业于堀越高中，自成一派。而就读于中野高中的清水、中森和前边提到的石川秀美等同窗也会抱团，后续这个“花之82组”里的几个小团体会发生什么矛盾冲突，到时候理不清的话别来找我。 …… “清水复一来了没有？” 口嗨是口嗨了，正当清水准备欣赏下松本伊代的面部表情管理变化时，胸前挂有工作牌的几位工作人员却是在走廊里大声呼唤着他的名字，显然是有什么事找他。 而顾不得再跟挑拨酱“寒暄”，抛下松本伊代转身离开的清水，怎么也不会想到，他今天逞口舌之快的痛快话，将会给他和中森之间的感情带来怎样的麻烦。当然，这是后话！ “我就是清水复一，请问是有什么事发生嘛？” “也没什么，就是你的英文名没有报备给我们。” “英文名？” 清水听的云里雾里，一时间转不过弯来，心里揶揄，这都哪跟哪啊？莫名其妙！ “对啊，你平时不看节目的嘛？歌手来我们节目演唱的时候，背景板就是你们的英文名字母组合。” 这真的是最近以清爽干练闻名的那个阳光少年嘛？模样确实标致，可这脑子好像不咋滴啊。工作人员解答的同时，不禁以一种关怀二傻子的眼神打量着清水复一。 “那个……看过，看过！” 显然，清水今天的尴尬处境远远没有结束，这话说的毫无底气。心想：那些靓女甜妹都不够我看的，谁还注意你那几个字母啊！ 这是清水本人的疏忽，也是公司的失职。艺人采不采纳是一回事，可你有没有给他准备艺名这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pury！” 上辈子好歹是喝过洋墨水的人，指望清水复一在这方面出糗多少有点自不量力。 “清水”也好，“复一”也罢，从字面意思看，都带有纯净之意。相对应的，与pure（纯净的）发音相似的英文名就只有“pury”了，很简单。 …… “由美子小姐，你再看下去，我担心你会落下颈椎病。我们还是去休息室坐会儿！” “啊？好的！” 明菜说的没错，蜂谷由美子的胆子是真的小，刚才工作人员向清水发问的时候，她就一直盯着天花板在看。 先不说这等细枝末节的事，公司疏忽了很正常。哪怕清水要怪罪，那也不可能怪到一个小助理身上，她能决定什么？再说了，就清水这没心没肺、随遇而安的心态，事后能不能想的起来还是两码事呢…… 第十三章 清水的择偶观（二） 足球、篮球、排球，被并称为体育界的三大球，其影响力地崩山摧。 “清水桑，我比中森漂亮，选我做女朋友！” “你是我们的楷模，加油啊！” 热血运动匹配励志音乐，绝对是上佳组合。随着霓虹国“高中篮球联赛”的开赛，结束了节目录制的清水复一，经过短暂的修整，便马不停蹄的带着自己的幕后团队以“走穴”的方式在霓虹国承办比赛的几处地区来回奔走。 作为半场休息的暖场嘉宾，研音此举无非就是希望清水能先在同龄人群体之间留个好印象。 不过嘛，当他们行至“熊本熊”的故乡熊本县，当清水复一那张脸出现在篮球场馆后，看台上排山倒海的尖叫声算是给研音的人们诠释了什么叫“小投入、大回报。” 一杯清泉水，直男有人爱。清水这家伙根本就是个百年不遇的怪胎，后续的宣传计划好像多余了。 …… 由于节目采用的是录播，清水参与的那期《夜之hit studio》在三天前才通过电视屏幕进入到霓虹国的千家万户。 让人大跌眼镜的地方就在于此，谁都没想到，就这么短短几天时间，清水身上便被观众贴满了“大热话题不断”“温柔”“暖心”之类的标签，直接红遍霓虹国的大江南北。 而他爆红的依仗也不是作品，诙谐幽默、综艺感满满，无处安放的个人魅力以及逗死人不偿命的迷之操作才是令大多数人津津乐道、念念不忘的症结所在。 《夜之hit studio》这档音乐节目，放在后世，其形式算不得新鲜，个中环节更是单调。 首先是“以老带新”的嘉宾阵容，为了保证节目收视率，除了清水复一这种人气新人，节目组还会邀请几名出道多年的实力“老人”助阵。 清水在这期节目里就结识了西城秀树、石川小百合这样的前辈。 其次，在节目的开头，嘉宾们会彼此串烧互唱到场艺人的曲目，相互致敬。值得一提的是，清水在节目里的综艺亮点也正是由此开始。 不知有意无意，被节目组安排打头阵的清水复一，面对每人最多不超过四五句歌词时长的表演，他竟是记都懒的记，直接带着小抄上台。而调皮的摄像师大哥居然还很配合的给了“小抄”一个特写。 清水的举动可谓是前无古人，光是这个镜头就足以让部分电视机前的观众捧腹大笑，默念“逗比”。 跟这档节目后来的常客，不是忘词就是唱错的小胖菜比，两人还真是旗鼓相当，生动展现了什么叫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什么叫不是自己的东西不心疼…… 至于节目的剩余时间，那就简单多了。有新歌要发行的打新歌，没新歌的唱自己的成名曲，别人表演时，其他人安心待在后边充当应援团就好了。 当然了，实际操作起来肯定没有这么干巴生硬。最起码表演前主持人肯定会跟你唠两句家长里短。 “复一啊，作为新人首次登场，感觉怎么样？” “周围全是前辈呢，星光熠熠，内心很激动。” 轮到清水独唱时，主持人井上顺和芳村真理的话明显是多了起来。 没办法，从节目组能让清水一个新人打头阵就不难看出，节目也需要热度。有清水这个自带流量的不二人选在场，他们能轻易放过才怪呢。 “不管怎么说，最近复一的人气可是不低呢。今天听到你来，我们特意让节目组准备了质量很好的钢琴，大家都想听你弹奏的《月光下的云海》。” “额…阿里嘎多，但是送出去的礼物没有要回来的道理，我可以弹奏别的，《月光下的云海》还是留给明菜酱打歌时为大家演绎。她的新歌也很好听，希望大家多多支持她。” 话赶话都聊到这儿了，这要不趁机给小胖菜打波助攻，清水这两辈子算是白活了。 “啊…那真是可惜，不过没关系，看样子复一和明菜的关系还真如传闻的那般亲近呢！” 清水拒绝的一点都不委婉，甚至有不给节目组面子的嫌疑。但你要让节目组强人所难，欺负一个未成年人那也是不可能的。 况且场上的两位主持人也不是吃白饭的主，井上顺问话的同时，狡黠的目光一闪而过。 “是啊，我们是同学。” “哦，斯国一，你说的这些我们都知道。可我听说，复一是跟随明菜的脚步加入研音的，而且两位的宣传杂志还是捆绑销售，你们真的没有比同学更进一步的关系嘛？或者说，复一是不是喜欢明菜？” 说着，井上顺和芳村真理从台下的场务手里接过了那两本老生常谈的偶像杂志，并将其各自翻到了他们认为清水和中森很配的那页，并排展示在镜头前。 得，一环扣一环，节目组为了搞事情可以说是做足了准备。而且你听听，主持人哪里是提问，这分明就是赤裸裸的诱导。 只见清水泯了泯嘴唇，略微沉思后，一本正经的开口说道： “喜欢啊！难道井上顺前辈不喜欢美丽姑娘嘛？” 遇到这种事情，应对的办法无非就是踢皮球、滚刀呗，谁不会啊？ 但问题是清水这话说的还不够彻底，有了他前半句的承认，老奸巨猾的主持人肯定会转移话题。 不过这也不能全怪他，面对感情问题，清水不想说违心话。 再则，这年头的粉丝太过狂热，想想后世被rb国民票选为“最憎恨的明星夫妇”的工藤静香和木村拓哉，清水觉得还是早作铺垫的好，等哪天把小胖菜追到手了，粉丝的阻力或许会小上很多。 “咳咳！那一个喜欢你的女孩和一个你喜欢的女孩，清水桑会选哪个？” 你瞧，身为已婚人士，井上顺他敢正面回答嘛？ 眼见主持人已上套，清水也是不慌不忙的耸耸肩，答道：“我选漂亮的那个！” “啊？那要是差不多漂亮呢？” “有钱的那个！” “……” 锦上添花，直击命门，主持人的问题可算是问到清水的心坎里去了。而清水丝毫不拖泥带水的回答，更是噎得井上树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难道自己不是替广大男同胞说出了他们的心声嘛？清水扮出一幅天真无邪的淳朴模样。 “那要是差不多有钱呢？” 看着自己的搭档吃瘪，坐不住的芳村真理佯怒道。 “额…我选温柔的那个！” …… 一个被噎的哑口无言，一个又被深深地内涵。说到这儿，就不难理解粉丝们开头为何会喊出那样的话了。 中规中矩的艺人司空见惯，像清水这种率真有个性的稀有物种，他们先前哪里见过？ 第十四章 两小时的轰动 十月二十一日，星期六。 无心插柳柳成荫，做艺人就是如此，观众的“眼缘”非常重要。倘若你能结下不错的“路人缘”，只要自己不作死，以后的道路不说星光璀璨，至少会顺遂轻松很多。 清水身穿长版风衣，遥指苍穹的海报就张贴在霓虹国大街小巷的音像店宣传壁上，这也是他唱片选用的封面。 …… 上午八点，西多摩郡羽村町，千银亭音像店。 通过调研，清水在青少年群体里的知名度很高。研音将他的单曲定在周末发行，很大程度也是为了收割这部分粉丝。 从那本偶像杂志一经问世，工藤静香便对清水复一青睐有加。如今清水的新歌上线，她自然不会错过。 可世事无常，本来想为清水的唱片贡献一份力量，早上七点就强迫自己从被窝里艰难爬出来的工藤静香发现——她还是来晚了！ 这年代，音像店随处可见，西多摩郡羽村町虽然不比涩谷、银座繁华，但毕竟也是东京都的构成部分，其门店数量还算可观。 为了保证自己能第一时间拿到清水的唱片，工藤静香早些天特意物色了一家平日里客流量稀少的店铺。 但没曾想，就是这么一家门可罗雀的店铺，当工藤静香赶到时，长龙般的队伍都快排到街口拐角处了。 讶异归讶异，工藤静香也很聪明。她知道现在转去别处肯定也来不及了，与其捡了芝麻丢了西瓜，还是乖乖排队的比较好。 …… 上午八点五十五分，距离《最重要的事》正式开卖还有五分钟。 “大叔，你也是来买清水桑唱片的嘛？” “是啊，你听，那家伙唱的多好，他让我想起了一位多年未见的朋友！” 单曲还未开卖，音像店的老板已经摁下了店门口音响的开关，来为今天即将销售的唱片预热。 常言道，货比货得扔。音响里首当其冲，循环播放的那首《最重要的事》，显然老板今天也是将清水复一的单曲列为了主打产品。 等待总是无趣的，队伍里等待的工藤静香也不妨竖起耳朵，偷听着别人的交谈。 心想：清水桑还真是招人喜欢啊，我也是异想天开，将他当成我一个人的。不过有这么多人支持清水桑，我应该高兴才对！ 工藤静香会有这样的幻想，我想很多女生深有体会，就不用嘲笑她了。 不过，从她的内心活动分析，我们也能得出一些其他有用的信息。 因为，工藤静香环顾四周发现，队伍里像她这样的学生很多，西装革履的白领人数同样不相上下。最令她叹为观止的是，她居然在队伍里看见了几名年过百半的老爷爷。 什么情况？这年纪的老人，即使是喜欢音乐，也很少出现在这样的现场，跟他们年轻人“抢”东西？ 男女老少齐聚一街的场面不禁让工藤静香感到诧异。 …… 上午十点。 “老板，我要一张清水复一的黑胶唱片！” 去商场买东西总得先挑一挑，当然，土豪除外。像清水的唱片，除了装唱片的盒子要检查下有无损坏痕迹，其附属的各式海报自然也要精挑细选。 虽然每张海报换算成rb也就一两块钱，可蚊子再小也是肉啊，卖的多了，利润也相当可观。 受此影响，过了快一个小时，音像店的门窗才清晰浮现在工藤静香的眼前。 “抱歉，最后一张已经被你前边的那位客人买走了，现在只剩磁带了，你要嘛？” 说着，老板起身将门口摆放的小黑板上“余量二百张”的字样擦去。 “纳尼？老板，这唱片卖的这么好，你就进了两百张？” 工藤静香顿感自己今天真是“衰”神附体，磁带倒是也能听歌，而且价格上也比唱片实惠不少，问题是唱片才更有收藏价值意义啊！ 起先站在队伍里，掰着手指点了半天人头，想着能轮到自己的工藤静香，忽略掉了某些问题，那就是——排在前边的人有没有接受过别人帮忙代买的嘱托？或者人家是不是想多买几张用来给亲戚朋友赠礼呢？ “再次抱歉，我会联系制作公司的。你实在想要的话，可以留下你的信息，晚点再过来，我会替你预留的！” 由己度人，前边提到过，平时这家店的生意不好。要不是研音当初铺货到这里时，试听过后的老板觉得清水复一的歌很对他的口味，他连这点量都没有。 一个新人，两百张，对他这种门前冷落鞍马稀的小店来说，已经是破天荒的头一遭了。 …… 上午十点半，研音事务所。 “清水桑，你快醒醒啊，你知道嘛？你的唱片大卖！” “哦，让我再睡会儿～” 唱片发行也就意味着清水正式出道，很难想象，如此有纪念性意义的日子，我们的主角竟是躺在休息室的沙发上呼呼大睡。面对蜂谷由美子的摇晃，眼皮子都不带睁的。 没办法，前段时间一直在跑宣传的清水太累了，好不容易没啥事的清水只想把握时间，将缺的觉都补回来。 “真拿你没办法！” 由美子被清水的佛性躺平打败了，长这么大，她就没见过这么泰然自若的主，恐怕天塌了都叫不醒这家伙。 相比于日常工作时，静谧的楼道里今天却充斥着皮鞋、高跟鞋交错踩踏地板，来回跑动发出的嘈杂声，跟地震逃生还真的蛮像的！ …… 上午十一点。 “社长，大阪的库存已经空了，可还是有源源不断的商家要求我们尽快补货！” “横滨和名古屋也都售罄了，他们还骂我们会不会做生意！” 社长花见赫的办公室里挤满了跟他诉苦的员工，脸上的彷徨无助八成是受了不小的委屈。 “马上召回工厂所有休假的员工，生产线二十四小时全开，他们要多少给多少！大客户优先，有长久生意往来的优先，之前有预订清水唱片的优先！” 手底下有清水这样吸金能力爆表的员工，做老板的人应当开心才对，但花见赫此刻笑不出来。 所有人都低估了清水复一的亲和力和感染力，包括他自己。 原以为清水这个新人上节目走了一趟，有了些许实质人气的兜底，十万张的库存，一张黄金唱片的成绩，挺大胆了。 结果呢？看样子还不够塞牙缝的！ 以巅峰之姿出道的艺人明星他不是没见过，可人家好歹也给你个反应的过程，两小时就打光所有弹药的人，搁以前谁信呐？ 线下渠道告急，哪怕自己让调动了所有能动弹的人，短时间内还是无法解决公司手里也没货了的窘迫境地。 怨不得那些门店的老板骂他，研音的失策在外人看来，那就是他这个领导人的“无能”。这堂生动的打脸课程使得花见赫心底绯腹：天才都是变态！ 第十五章 双白金认证 “观众朋友们大家好，据权威媒体透露，新生代艺人清水复一的出道单曲首周销量突破五十万大关，其上升势头仍在节节攀升……” 霓虹国不过就是巴掌大点的地方，但凡有点风吹草低就会激起蝴蝶效应，这对新闻的时效性是个很大的考验。 而当下，每逢整点便会播报大约五分钟左右时长“整点新闻”的霓虹国各大电视台正对清水复一的相关动态进行滚动播放概述。 不要觉得离谱，资本主义国家的行事风格就是这么骚包，首相嗝屁了都不一定能引发社会的关注，他们只对自己感兴趣的事物上心。 …… 研音事务所。 “啊！疼疼疼，我错了明菜，我再也不敢了！” 万丈高楼平地起，辉煌只能靠自己。受制于每个国家地区面积人口的不同，相应的对唱片的销量定义也不同。 在霓虹国，十万是金唱片的门槛，二十五万认证白金。想要衡量一张唱片究竟是入不敷出，还是厚积薄发，首周销量和首月销量的数据就是决定性的评判性标准。 有了唱片发行当天的“两小时”奇观，最近犹如热锅上的蚂蚁乱窜的研音常驻员工，心里对清水的成绩或多或少都有预估。 但当数据表出炉的那刻钟，所有人还是为之长舒了一口气。没办法，要是真因为公司拖了清水的后腿，上面怪罪下来，他们可消受不起。 再则，眼下还没到庆贺的时候，他们还得为清水冲击三白金做好持续发力的准备。至于两个混世魔王的打闹，还是等闲心归来的那刻再打探，现在最好是捂起耳朵，做好本职工作的要紧。 …… 画面一转，清水此刻就蜷缩在休息室沙发的一角，任由小胖菜的邦邦“铁拳”雨点般落在自己的胸口。 有了前段时间授课时的亲密接触，中森在清水面前也不像从前那般拘谨。 “你错哪儿了？” 担心运动量过大会把小胖菜累坏，清水很是贴心的将她那双嫩手箍住。打又打不到，气又消不了，心急的中森连女朋友式的审问口吻都出来了。 “我看看，都红了，我错在用力太大了，下次轻点。” “呜呜～你就知道欺负我，我再也不理你了！” 中森的泪点本就低，受了委屈那更是说哭就哭。面对女人的这个大杀器，再瞧瞧小胖菜哭得梨花带雨、凄楚动人的模样。 手足无措的清水心中自嘲：傻眼了？玩笑开大了？众星捧月的元祖歌姬被你整哭了，等她成名了，小胖菜的粉丝得知此事，还不得给你寄箱刀片？ “别哭了明菜酱，为表歉意，等你不忙了，我请你吃正宗的中国料理！” 即便低头啜泣的中森表示不想搭理他，但心知自己罪孽深重，哄女人很有一套的清水还是赖皮的撩起小胖菜前额的刘海，将一张大脸强行凑了过去。 “真，真的？” 果然，十个女生里边有九个半都是吃货，抓住她的味蕾总是没错的。可不管如何，有反应总是好事，顾不得细想的清水见机拍胸脯保证： “当然，我妈妈就是中国人，我们一家人都在中国生活过，改天我请你去我家做客！” “去你的，清水桑一点都不大气，谁要跟你回家！” 说着，中森也不再跟清水拉拉扯扯，干净利落的将清水推开后，起身落荒而逃。 …… 小胖菜真的生气了嘛？当然不！她的回应明显是话里有话，而代表她正在思考问题，回话时滴溜溜乱转的水灵灵的眼珠子也是毫无保留的出卖了她。 话说回来，你要说中森感受不到清水对她的那份意思，那是瞎扯。更何况今天从机场返回公司的路上，坐在保姆车里的小胖菜一直在翻看近期的杂志讯息，其中清水在节目里说过什么话，我们也都知道。 虽然很多粉丝都在议论，认为清水只不过是在应付主持人。但女人天生的第六感告诉她，自己这个同桌不像在说谎。 仔细回想两人的过往，清水固然招人嫌总惹她生气，可在她的印象里，清水之前似乎真的没有表露过对其他异性的喜欢。 暖心帅气有才华，本就是春心萌动年纪的小胖菜，面对撩人于无形的清水不能说完全没有抵抗力，但也说不上排斥。唯一的问题就是，清水真的能成为第二个三浦友和嘛？ 适逢其时，当中森带着这个疑问回到研音后，恰巧碰到助理蜂谷由美子要去给清水送销量数据表，本着择日不如撞日，从现在开始考察心理的小胖菜乐呵呵的接过了这份工作。 令她大开眼界的是，自己这个从大美丽回来的人还没来得及调整时差休息，清水倒是心无旁骛，四仰八叉睡的正香。 这也就是小胖菜不知情，假如助理由美子有跟过来的话，习惯了的她肯定能看得出，早已从疲惫中缓过劲来的清水是在假寐。 而有所察觉，之所以没有对许久未见的梦中情人第一时间展现他那股热乎劲的清水，完全是想看看在自己没有防备的情况下，这妮子又能整出什么幺蛾子。 两人都深知对方的脾性，虽然中森今天在付诸行动前盯着他看了半天，“磨蹭”了好一会儿，但清水以为那只是小胖菜的恶作剧还没有想好罢了。 事实证明，当中森从随身携带的小挎包掏出签字笔，当签字笔冰凉的滚珠触及清水面部的刹那，这份深情地凝视就已经变质了。 贪玩战胜了疑虑，而小胖菜在清水脸上作画的同时，嘴里“让你拿我寻开心，让你老调笑我”的念叨更是听得清水嘴角直抽抽。 就凭那左三下右三下的力道，清水不用照镜子都清楚，他必定是顶了张花猫脸。 清水不想扼杀中森活泼的天性，确定小胖菜没有下一步的动作后，装出睡眼朦胧的清水在表达了对她的欢迎后，也是以“变魔术”的由头将小胖菜哄骗到了跟前。 看到这儿，你感觉清水复一是个怜香惜玉的好男人？大错特错！ 在他装模作样的对着手掌呼出一口“仙气”，仇不过夜的清水很快就对中森的捣蛋行为做出了惩戒，一个响亮的脑瓜崩就那样弹在了中森的香额。 清水前后态度的切换，就好比是手中几斤重的大西瓜被人调包成了螺旋丸。 想要让心动的女生记住你，要么爱的痛彻心扉，要么恨的歇斯底里，而不走寻常路的清水显然是在腹黑的道路上越走越远…… 第十六章 又菜又爱玩 “哒哒哒滴嗒嗒，滴滴嗒滴嘚嘚～” 生气是不可能真生气的，相伴而行的清水和中森，嘴里哼着小调，脚底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走在草场上不安分的两人时不时的还会给你来个潇洒华丽的转身。 他们将这个年纪该有的随性而善良全都活灵活现的展示了出来。 “清水桑，你尝下这个，我的是草莓味的。” “不要，别以为我不知道，明菜酱你是贪恋我手中的原味冰激凌。” 如果说刚才的画面美轮美奂、十分和谐，让人忍不住一脸姨母笑的话，听闻清水语不惊人死不休的回答后，前边扛着摄像机的大哥，后边背着大包小包的随行工作人员又怎能不翻一个大大的白眼。 所有人都做好了见证两人互相投喂、甜蜜互动的准备，甚至中森明菜姑娘家家的都不嫌弃这样做会不会造成间接性接吻。可结果呢，清水这“护食”的举动无异于是给了他们心头一记暴击。 失落归失落，但他们必须承认的是，这就是一些明星所不具备的综艺感。 镜头下的两人都很放的开，他们不存在这种综艺感缺失的问题。关键是表现优异的人放到一起，如何才能突出自己的亮点？清水这神来之笔的转折，“扣人心弦”的精彩表现显然是做到了。 …… “明菜，准备好了嘛？准备好了嘛？准备好了嘛？” 重要的事情说三遍，主持人鼓舞斗志的话音落下，也就意味着节目进入高潮部分。 按照清水和研音缔结的临时合约内容，当单曲《最重要的事》进入到发行售卖环节，只要中间不出什么差池，后续基本就没清水什么事了，坐等分成数钱就好了。 但别忘了，小胖菜现在回来了。经过研音事务所相关工作人员的研究，他们认为清水复一的成功与他在节目里接地气、“亲民”的风格形象有莫大的关联。 为此，研音也特意给宝贝疙瘩中森明菜联系了一档户外体育类节目，并希望清水能陪同带带她。 这没什么好说的，中森本就是清水势要追求的对象，面对这个请求他当然是义不容辞、当仁不让。 而且这档体育节目可跟清水之前参加的《夜之hit studio》不同，它类似于我们国内后来的央视国际高尔夫频道，有官方背景支持的同时，高端大气上档次的人气宣传将两人谁才是研音“亲生”子女的问题体现的泾渭分明、高下立判。 “哦～” 冰激凌是品牌方赞助的，纵使小胖菜品尝的意犹未尽，但时刻要求她“节制”的经纪人樱井松子就在不远处站着，嘴里还叼着小挖勺的中森明菜只能搞怪的吐吐舌头，表示同意。 “那就开始！” …… 相同款式的太阳帽，相同款式的吸汗运动衫，唯一不同的就是小胖菜今天还套了一件吊带工装裤。 今天的主角是中森，所以当她率先挥杆击球时，不想抢镜的清水就跟几名随行的工作人员坐在旁边的草地上，屏气凝神，观察着小胖菜的一举一动。 高尔夫这项运动，清水也是个门外汉，上辈子就跟着朋友去玩过几次。 可瞧着此刻双脚内拢，右脚方方正正抵着假想中，与弹道平行的一条线呈九十度站立，做着挥杆预备姿势的小胖菜，清水心想：这妮子好像还挺专业。 “砰！” 球杆贴着草皮挥舞而过，呼呼作响，接触到球端底部的瞬间，高尔夫球腾空飞起，在空中划出一道美丽的弧线…… 当然，那是不可能的。 “噗呲！” 在场所有的人都笑出了声，包括明菜自己。 都知道，高尔夫球场大体分为四个部分，他们现在所处的区域就在发球区和果岭间的平坦球道。 谁都没有料想到，看起来蓄势待发、有模有样的小胖菜，第一杆挥出去是那么的绵软无力，球体直线滚动的距离不超过三米…… “达咩达咩，这次不算，再来一次！” 不得不说，清水算是从中森身上体会到了这项运动的宗旨：呼吸新鲜空气的同时，还能与朋友开怀大笑！ 虽然小胖菜自己也有些不好意思，但她笑得合不拢嘴，牙龈都露出来了，水汪汪的眼睛更是眯成了一条缝，丝毫不顾及形象的样子。看得出来，这妮子也很开心。 跟她后来跑去唱《难破船》，在舞台上泫然而泣的样子比，如今无忧无虑的画面才是最美的。那首歌即使经典，但以后最好还是别唱了，清水心想道。 “好的好的，再来一次。” 在中森强大的撒娇攻势下，主持人只能缴械投降，陪着她屁颠屁颠的将球捡了回来。 …… 就这样，中森明菜接连挥了五杆，一次比一次近。第五杆落下的时候，球没击到不说，击发处的草皮倒是被她掀飞了一大片。 “哈哈哈！” “笑什么笑什么，我们家明菜才不菜呢！” 备预不虞，殷鉴不远，在场众人对小胖菜花花架子假把式的水平有了清晰的认知，为了不打击中森的信心，也为了不被小胖菜整破防。 不忍直视的清水复一嘴里高声替小胖菜辩解时，身体却是很诚实地带领随行人员背身欣赏美景去了。 “啊咧，太过分了，你看他们！” 开朗归开朗，面对清水等人无情的嘲讽，我们嘟起小嘴巴，向女主持人倒苦水的“迪士尼在逃公主”还是“恼羞成怒”的朝着清水的大腚就是一脚。 “清水桑，要不还是你来试试！” 别的游戏玩起来不知道，反正目前看来，中森这妮子在高尔夫项目上就是个妥妥的游戏黑洞，照她这个打法，怕是天黑了都看不到果岭的球洞。 看不下去的主持人总算是想起来，今天的节目还有另外一名嘉宾。 “那好！等推杆的时候再让明菜接手。” 清水能理解主持人复杂的心情，说话间还不忘将中森破坏的那块草皮踩平。 “不要不要，我还要打。” 不服输的明菜撅起的嘴巴还没有“消肿”，清水顺势要接杆的手也是被她扒拉掉。 嗯？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又菜又爱玩？清水讶然。 “明菜，你是认真的嘛？” 已经笑麻了的清水突然正色道。 “当然！” “那对不起了，明菜！” 清水的嘴角噙起一抹坏笑。 “你，你要做什么？不要乱来，这可是在……啊！达咩，救命！” …… 清水的处理方式永远都这么与众不同，别出心裁，在场众人更是差点被他的简单粗暴惊掉下巴。 很无奈，为了不让小胖菜捣乱，清水将中森拦腰扛起便跑，直到镜头里的两人幻化成了一个模糊的点，清水才把肩上的小胖菜摔个屁墩，然后又独自折返回来，挥杆，击发…… 第十七章 庆功会 十一月八日，星期四，大仓酒店。 清水复一的单曲《最重要的事》开售已半月有余。虽然销量较首周的大爆有所下滑，但数据显示，唱片还是突破了七十万大关。 只要运营得当，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距离“三白金认证”仅一步之遥（差五万张）的清水势必会成为霓虹国乐坛新生代的领军人物。 没得反驳，这个成绩不光是在同期出道的新人里是遥遥领先的存在，就连那些摸爬滚打多年的大咖也不敢保证他们之后的作品会达到这样的高度。 “欢迎大家来参加清水桑的生日会……” 是的，你没听错。今天这高朋满座，被研音包下了整个宴会厅的大手笔场面，不只是要为清水庆功，同时也要为清水庆生。 面对八九不离十，几乎板上钉钉的销售数据，花见赫当然不介意破费。 还有，花见赫之所以没有等首月数据出来再庆贺，反而将其提前，跟清水的生日放到同一天，其收买人心的意思昭然若揭。 老话说的好，吃人家的嘴短，拿人家的手软。清水现在就是一棵摇钱树，再加上清水跟他们签订的是临时合约，天底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外边准备挥锄头撬墙角的同行又怎么可能放过这个机会？总之呢，提前和清水加深下感情不是什么坏事。 “嗯…好吃！” 都说百万成神，《最重要的事》在后世可是创下过霓虹国唱片销量历史第四名的成绩，清水不奢求能达到那样的高度，只要不是太丢脸就行。 至于研音是怎么想的，他就更管不着了，走一步看一步，到时候再说呗。 “明菜，你要吃哪个？我帮你拿……哎，人呢？” 领导废话连篇的致词艺术向来是折磨人的，作为今天晚宴发起人的花见赫同样玩不出什么花来。那些索然无味的“大饼”哪有琳琅满目的甜点吸引人。 只不过，就在清水大快朵颐的时候，扭头的功夫，那个被他强拉硬拽带在身边的小胖菜就“丢”了。 …… “嘿，我发现了一只小猫在偷酒喝！” 今天来的人太多了，清水穿梭其间，四处搜寻中森身影的同时，还得应付那些想要跟他攀谈的人。幸运的是，他最终还是在某个角落里发现了蓬蓬裙少女，并及时出现挡在她面前。 “八嘎，你怎么走路没声音啊？都怪你，酒都洒了！” 小胖菜的口吐芬芳大多时候是没有威慑力的，但今天不同，萌音里分明是夹杂了些许怒意。 自从那档体育类节目播出，中森和清水便被粉丝冠上了“麻袋菜”和“运动健将”的绰号。效果虽然显着，可这届粉丝的起外号本领也属实是差劲。 麻袋？哪个小女生听了能乐意！再加上如今自己的“好事”被清水这个始作俑者撞破，小胖菜的心情更不爽了。 “难道不是明菜酱自己贼胆心虚嘛？谁让你喝酒了？歌手的嗓子不应该避免与酒精打交道嘛？”清水皱眉。 实话实说，清水这言语有点多管闲事的意思，喝什么那是人家的自由。 但没办法，即使未成年人公共场合禁止持有酒精的法律条文对很多人没有约束力，可中森明菜身为公众人物，现场又有这么多双眼睛盯着的情况下，她的做法无异于是上赶着给竞争对手递刀子。 “你拉个脸给谁看啊？哪都有你，我不要你管！” 没人喜欢被说教，单纯的中森短时间内也无法体会到清水的良苦用心。她只知道，眼前的坏小子还是第一次对她这么凶。 说着，越想越气的小胖菜看了看刚才受到惊吓，被溢出来的酒水搞得黏糊糊的芊芊素手，略作犹豫后，干脆报复般的在清水的白色小西装上恶狠狠的擦拭了两把。 “你…好，既然明菜酱喜欢，那送给你好了。” 清水气结，但他还是不忍心将“无理取闹”之类的话奉送给小丫头。反正胸前被这妮子拓上了手印，宴会上再穿着也不合适，索性脱下来给她随便折腾好了，不跟她一般见识。 …… “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复一这个顽劣的小子又欺负你了？阿姨帮你教训他。” 就在清水和中森两人大眼瞪小眼，面面相觑，谁也不服谁，场面一度陷入僵持的时候，有人来救场了。 “妈，我可没…” “shut up！上一边去！” 是啊，都说要收买人心了，而且又是生日会，清水的父母又怎么能被落下呢？清水邀请小胖菜回家做客的承诺还未实现，双方倒是在这里提前相遇了。 另外，环境影响人，清水的母亲在霓虹国生活了几年，自身明显也是“洋气”了几分。就听听这英文混合东北大碴子味的呵斥声，直接就给清水干蒙了。 心想：嘿，到底谁才是你亲生的啊？ “明菜酱的手弄脏了是？” “哈伊！” 小胖菜听不懂中文，她也没见过清水的家人。可两人说话的语气以及清水“卑躬屈膝”的态度是骗不了人的。 看着面前这位切换回日语，和蔼可亲，笑起来和清水一样沁人心脾的女士，中森对她的身份也是猜测了个大概，对上清水的眸子里尽显得意。 “没关系，阿姨帮你擦擦。明菜酱真是太可爱了，阿姨早些年也特别想要一个你这样的闺女。” 清水的母亲掏手帕前还不忘帮小胖菜理一理刚才生气时甩的乱飞的秀发，看样子是喜欢的紧。 “阿…阿姨，您也很漂亮！” 这次该换小胖菜愣神了，清水母亲的举动不禁让她想起了自己小时候为数不多的母爱。 没辙，家里的孩子多了，做家长的很难照顾到每个孩子的方方面面。 特别是像中森这种，在家里既不是最大的，也不是最小的，地位很尴尬。即使中森从小和母亲的关系不错，但你指望那份母爱全都投入到她的身上也是不现实的。 “妈，你听听你都说些什么？合着我姐是你抱来的啊？” 清水听不下去了，他还从来没想过两个女人也能这么“肉麻”。 “去去去，别提她，你姐已经’废了’，浑身上下哪有一点女孩子的样子。要是可以的话，我倒是不介意让明菜做我干闺女！” “啊！？” 清水和中森异口同声。一个想的是“真的可以嘛”，另一个则是“那怎么行，她要成了你干闺女，我还怎么下手啊？您老这不是逼着我做禽兽嘛？” “不行，我不同意！” 清水是真的急了，跳脚的同时更是扯着母亲大人的胳膊，央求她收回成命。 “呵呵，臭小子。行了，你去看着你爸，别让他喝多了！明菜今晚就由我带着了！” 清水的母亲乐了，所谓知子莫若母，儿大不由娘。别看自家的儿子眼下意气风发，可那又怎样呢？哪怕是他将来成了总统，他就不是自己的儿子了嘛？ 与清水的事业比起来，为人母的更关心他的生活倒是真的。 清水和中森的关系，那些媒体炒的沸沸扬扬，今天晚宴上两人发生的事情她同样尽收眼底，这里边几分真几分假，还能瞒过她的法眼？自己只不过是试探下而已！ 第十八章 唱片公司的选择 缕缕霞光穿过浅薄的云层，洒向大地之际也捎带给少年的脸庞镀上了金辉。 “复一，又去跑步了？” “是啊富冈叔叔，上班愉快。” 一日之计在于晨，上学的时候校队有早训，周末休息的时候就早起晨跑。前段时间受唱片宣传发行的影响，这项原先雷打不动的健身计划也是被闲下来的清水重新提上了日程。 嗡～滴滴！ “额，那个复一啊！我还有事，改天再聊。” “好的！” 就当清水跟附近的居民友好的打着招呼时，与他相向而立的富冈先生却仿佛是大白天见鬼了一样，匆匆告别，拔腿便溜。 而我们的清水复一脚下频率也不见得有多慢，不敢回头就算了，如果仔细聆听的话还能发现，胆战心惊的清水嘴里念念有词：“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去哪儿啊？” 果然，运动鞋终究是跑不过带轮子的，眨眼的功夫，清水就被人从身后薅住了脖领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韩剧里的校园“大姐大”出来巡视了。 受原主遗泽的影响，别看这年头霓虹国正处于经济鼎盛期，但能舍得买雅马哈，还敢大清早踩着它在这条街上“扰民”的，除了那个光是想想就让清水的腿肚子忍不住打颤的“煞星”，没别人了。 “呵呵，姐！你这稀客怎么回来了？” 听着那熟悉且又让人心烦意乱的发动机轰鸣声，知道躲不过去的清水第一时间奉上了“狗腿子”式的讨好笑容。 “我回来给你过生日啊，大明星！” 头盔的面罩被女骑士主动拉下，除了露出来的那半张不逊色于清水的盛世美颜的面庞能印证这是打一个娘胎里出来的姐弟俩外。 黑色的皮衣皮裤以及鬓角挂耳染的一绺蓝发，无不彰显着清水贤茗的特立独行。 放在后世，这身打扮倒也说的上英姿飒爽。可惜的是，这年代女孩子玩机车，别的没有，给你扣个“叛逆”的帽子才是真实写照，就像清水母亲说的——废了！ “那我可真是谢谢你，但你能不能先把我松开！” 这辈子摊上这么个“白富美”姐姐，说不上是好是坏的清水只能心里默默叹口气，祈求这位“拎小鸡”上瘾的女士放手。 心想：好歹我现在也是公众人物，出门在外能不能给我留点面子。 “那是，走，上车，回家！” 性格这方面，清水贤茗也不知道是继承了谁的基因。反正阅读理解满分的她面对自家弟弟的反话那是丁点儿没听出来。 至于我们的清水复一呢，虽然心里吐槽，我特喵都过完快一星期了！但转头瞅瞅车把手上悬挂的礼品盒，他还是很大度的告诫自己：算了，好汉不吃眼前亏…… …… “复一，帮我盛碗粥。” “哦！” “复一，帮我剥颗鸡蛋。” “好的。” 什么叫血脉压制？什么叫恶人自有恶人磨？看看如今逆来顺受、丝毫不敢怠慢的清水复一就清楚了。自家老姐不在的日子里，清水复一过的有多洒脱，他现在就有多卑微。 颐气指使，活脱脱的“受气包”，占据这具身体将近两年仍无法改变这一现状的后现代人清水复一只能是心里给大家道个歉：对不起，我给穿越者丢脸了！ 怂是怂了点，可这也不能全怨他。回想原主和清水贤茗姐弟俩儿时的历程过往，说清水贤茗是原主的克星那是一点不为过。 那时候的原主何止是不敢计较，根本就是敢怒不敢言好。 两人刚被送来霓虹国的时候，清水复一还不满七岁，中文母语都没说利索尽兴便被迫要换成拗口的日语，其中的艰辛学习历程可想而知。就因为语言不通，他这个外来人从小可没少被同龄人欺负。 截然相反的是，大他六岁的姐姐清水贤茗就没这么多顾虑，向来都是别人动我一手指头，我还你一巴掌。就凭借这硬朗的作风，清水贤茗很快便成了这条街上最靓的那个妞。 或许正是因为这种迥然不同的性格，从而使得清水贤茗每逢看到自家弟弟哭哭啼啼的模样就气不打一处来。 为了让清水复一能养成反抗的好习惯，跟许多当弟弟的人一样，像什么被姐姐摁在地上胖揍，到嘴的零食被抢这类家常便饭、“罄竹难书”的恶行那更是多的数不过来。 最可气的是，每当小复一被欺负的号啕大哭，清水贤茗打发闻讯赶来查看缘由的祖父永远就一句话：“复一想妈妈了！” 怎么办？打又打不过，那时候嘴皮子又没姐姐利索，除了自己嚼巴嚼巴咽了，别无他法。 “父亲，时代变了，复一如果想唱歌的话就不要阻拦他了。另外合同里涉及税务方面的问题有什么不懂的地方，我也可以提供帮助！” 玩归玩，闹归闹，别拿亲情开玩笑。论姐弟俩谁更聪明这件事，清水复一还是很敬佩自己这个姐姐的。 不然的话，清水贤茗也不可能刚二十二岁的年纪就拿到了早稻田大学金融商科和经营管理的双学士学位。甚至就连祖父的遗产也全都留给了他这个自诩“很富有商业头脑”的孙女。 就是不知道老爷子看到她“叛逆”的样子会不会气的从地底下爬出来。不过看在她今天是特意赶回来替自己解围的份上，还是不画圈“诅咒”她了！有些吃味的清水复一心想道。 “呵呵，连贤茗也这样认为嘛？罢了，那就让你替我做主！” 这就完了？清水复一算是长见识了。 像那种庆功宴，谁都知晓联络感情是虚，借机促进生意合作才是真。 但那晚一直陪在清水源身边的清水复一分明记得宴会上父亲面对研音提出的续约要求，仍旧硬气的很。怎么今天就忽然转性了呢？还是说您老骨子里压根就是个女儿奴？ 清水复一心想的同时将剥好的鸡蛋放到姐姐碗里。 “复一，经纪公司我建议你还是留在研音，毕竟双方有过合作，他们更了解你的价值所在。” 清水贤茗不给“古董”父亲反悔的机会，当即对自家弟弟的前程提出建议。 “嗯，我同意，还有呢？” 这点就不用解释了，不提业务能力，就冲某个小伙伴，他也不可能转投别处。 “还有就是唱片公司你有看好的嘛？术业有专攻，经纪公司在这块始终不是专业的！” “有啊，宝丽金！” “宝丽金？理由呢？他们的在rb的影响力好像比不上华纳和索尼！” “没什么理由，名字好听！” 事出反常必有妖，清水复一对父亲突然的转变持怀疑态度，他很想看看背后有没有什么不为他所知的“秘密”。 “那好，先吃饭，过几天我会帮你整理收集相关资料的！” 第十九章 贵客造访 回顾八九十年代，有一种说法——像中岛美雪和玉置浩二这样的霓虹国词曲大家养活了大半个香江乐坛。 从客观事实的角度来讲，这一点我们无法否认。但你换个角度思考的话，我们其实也没必要唱衰自己。 霓虹国的音乐始终走在亚洲前列是不假，但清水复一认为，香江才多大点地方，而且事实上它也即将迎来自己娱乐业的辉煌巅峰期。 无论是后来的“谭张之争”，还是梅姑和“娴公主”的千夕之争，又或者是后来横扫三大奖多年的“四大天王”。他们已经证明了，论业务能力我们不惧任何人。 不是每个人都是全能，优秀的作品也不可能一蹴而就。唱功卓绝的后起之秀如雨后春笋般往出冒，可下笔的永远跟不上动嘴的，如此局面，面积人口基数本就占劣势的香江势必会形成供不应求的局面。 归根结底，这才是为何那么多香江的歌手会选择翻唱购买霓虹国作品的原因。 …… “林同学，你好。我可以这么称呼你？” “当然，很久没有见到同胞了，屋里坐！” 自从清水复一表露了对宝丽金的浓厚兴趣后，姐姐清水贤茗也不知是哪根筋搭错了，对此颇为上心。在与研音的后续合约尚未敲定前，倒是让她不知从何种渠道与宝丽金的人率先联系上了。 “郑先生，喝茶！我爸妈刚好出去了，您别在意！” 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宝丽金派来的人足够重量级，加之大家又是同胞，平日只能在家里说几句母语的清水复一今天也是格外开心，中华民族的传统待客之道在他这里不能丢。 “快坐复一，不用麻烦，是我来晚了，早知道你这么看好宝丽金，你的生日宴我应该去的！” “哎，不晚不晚，郑总您能亲自登门造访，我偷着乐还来不及呢！” 客气话可以听，但清水复一要真敢借此拿捏宝丽金亚洲区的扛把子，未免就太过狂妄、得意忘形了。 “呵呵，不至于！说白了，我们也都是普通人。但话说回来，你能选中宝丽金着实让我受宠若惊，能跟我讲讲为什么嘛？” 这是一个淘金的时代，面对诸多行业空白，谁先入场谁就能造就不凡的影响力。所谓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即使你喜欢的明星老去，诸如环球、华纳、索尼、百代这类庞然大物也不会老。 虽然宝丽金后来被环球收购，但它的品牌影子一直没有消失。另外，它之所以在霓虹国的存在感没有华纳和索尼高，那是因为资本在瓜分市场份额时侧重的点不同。 同理，身为亚洲四小龙的香江你以为别人不眼馋？但没办法，在香江除了宝丽金能与本土老大哥华星分庭抗礼，一较高下外，其他几家还真就是陪跑的。 “因为，香台地区最近几年发展的不错，而且大陆市场也开了，我不想只局限在rb这片弹丸之地。” 清水复一理解这位郑总的意思，无非就是以研音的角度，跟他们有合作关系的华纳是首选，再不济也得是肥水不流外人田，有日资背景的索尼。 别看宝丽金先前也向我们的主角抛出了橄榄枝，其实他们所抱的希望并不大。 “哈哈，好！有眼见，有野心，为人也够坦率，年少有为啊！” 跟聪明人说话，话说一半就够了，同时也不着那么多弯弯绕。 清水讲的是实情，八一年前资本主义的歌曲影视在大陆是禁品，也就沿海地区的居民们能偶尔偷听下。 可如今这个时代将成为过去，面对逐渐解封的大陆市场，众多垂涎欲滴、跃跃欲试的唱片公司里，与大陆同根同源，在港澳台经营多年的宝丽金无疑是最有优势的那个。 另外，挣钱事小，对国家有深刻归属感和认同感的清水复一又何尝不想借着机会常回祖国的大好河山转转呢？ “不敢不敢，您折煞我了，在您面前我可当不起这个词，那不是小巫见大巫，传出去让人笑话嘛？” 清水哪有什么眼见，他有的只是比别人多了三四十年的时局记忆而已。 在这位郑东汉郑总，一位二十四岁就任宝丽金亚洲总裁，一位带领邓丽君成功杀进霓虹国市场的幕后金牌推手面前，清水就是脸皮再厚，他也不敢在这样的大能跟前自卖自夸。 “人逢知己千杯少，可惜你年纪不够，只能以茶代酒。不知小友对合同有什么要求？” 有些事情是解释不清楚的，清水谈吐得体、举止得当的表现，在郑东汉眼里那就是谦逊低调的代表。 看着眼前这个颇有几分自己当年之勇的少年，相谈甚欢的郑东汉竟是大手一挥，将谈判的主动权全都交给了清水这个小鬼。其言外之意很明确——只要不是太过分，宝丽金都可以考虑。 “谈不上什么要求，除了版权问题我不会让步以外，其他的按照正常标准来就好，特殊化对待对于我这个年纪来说还配不上。” 人情世故方面，老成精的清水复一用不着别人教。他明白，狮子大开口也得有相应的地位实力支撑。否则的话，德不配位只会给自己招来无数的嫉恨，别无好处。 “你放心，宝丽金肯定会拿出十足的诚意，剩下的事情小友静待佳音即可。这是我的名片，有什么麻烦都可以联系我，下午还有会，我就不多留了……” 如果说印象分满分十分的话，郑东汉不介意给不骄不躁的清水打个高分。 郎有情妾有意，双方的合作前景现在看起来一片大好，即使有什么变数，买卖不成仁义在、自认眼光还不错的郑东汉也愿意照顾这个后辈几分。 …… 咚咚咚。 “请进！” 目送郑东汉的轿车离开后，返回屋内的清水复一敲响了姐姐的房门，他必须要搞明白一件自己百思不得其解的事。 “姐，你为什么要帮我？” “怎么了？是谈的不顺利嘛？” 躺在床上看书的清水贤茗“腾”的一下坐起身来。 “没有啊，挺好的，我就是觉得你有些反常。” “这话问的，你可是我亲弟弟啊，我不帮你帮谁？” 听闻没什么大事发生的清水贤茗，很是扫兴的将书本重新盖到脸上，顺势一躺，回归原位。 “我不信！” “哟！我们家复一到底是长大了，不好骗了。既然你说的这么斩钉截铁，那可站稳听好了：‘我，要，做你的经纪人！’” 第二十章 琐事闲谈 “清水桑，能帮我签个名嘛？是不是有公司的前辈打压你？” “没有的事，公司对我很好。有带相机嘛？合个影！” 新的一周，单曲《最重要的事》的公信榜排名上升至第五，其霸榜时长已达七周之久，眼下的清水复一正当红。 但不被人理解的是，这条“咸鱼”自从生日宴结束，便开启了他的窝居休养生活，媒体面前再无露面。 知道的当然知道，不知道内情的粉丝们可就没这么好交代了。关于自家偶像长时间“失联”的现象，不仅衍生出了甚嚣尘上的“清水因性格太过耿直被公司雪藏”的阴谋论，躺着也中枪的研音更是被某些激进的粉丝成天写信问候。 “明菜酱说的果然没错，清水桑是不会轻易离开我们的！” 成名也会带来诸多烦恼，就像现在，当清水复一带着姐姐来到研音事务所门口，哪怕他已经全副武装，从头到脚捂的严严实实，却还是被天寒地冻、不辞辛苦蹲守的粉丝认了出来。 看到有这么多粉丝在乎自己，清水复一感动的同时是有些惭愧的，他也没想到粉丝们找人都找到小胖菜名下了。面对自己给大家带来的“无妄之灾”，心想： 这要是放在后世该多好，自己每天随手发个动态也不至于让粉丝们如此痴狂，看来年后举办个签售会或者粉丝见面会回馈下粉丝势在必行。 “这是我送出的首个签名哦，拿到以后就回去，天气怪冷的。” “哈伊，提前祝帅气的清水桑圣诞快乐，新年快乐！” 绝大部分粉丝还是可爱的，扫视一圈，虽然很多人都比清水年龄大，但得到亲签的人，嘴角无不洋溢着孩童般的灿烂笑容。 好像说走就走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此刻尽力满足粉丝要求，憧憬不久的将来能驰骋绿茵场的清水第一次产生了留恋的感觉。 …… “明菜明菜，复一带’女朋友’去公司了！” 清水姐弟俩的颜值太过引人注目，搭乘电梯上楼面见社长花见赫的功夫，研音员工之间不明真理、议论纷纷的声音不绝于耳。 而早看清水不可心，生怕清水把明菜带坏的经纪人樱井松子得到消息后，也是顾不得分辨真假，先在小胖菜面前参他一本再说。 “啊哈…呼！松子小姐，你还是换个玩笑，你放心，下午工作前我一定振作精神。” 即使中森的单曲发行被放到了年后，可自认为没有清水那种“懒人命”，一心要出人头地的小胖菜，现在所接纳的打歌期宣发行程是清水之前的几倍不止。 是然，樱井松子在酒店餐厅找寻小胖菜时，一位手持刀叉，却以“小鸡啄米”式进食，脑袋忍不住频频点头的蠢萌少女形象就那么豁然出现在她眼前。 “是真的，同事们说他们看起来关系很密切！” 樱井松子是真怕她打盹打的一头磕到桌子上，只能是一边借自己的胳膊给她充当人工支架，一边语重心长的说道。 “哦…嗯？八嘎，大骗子，男人果然都是花心大萝卜！” 千万别去招惹一个没睡醒的人，当迷迷瞪瞪的中森恢复了几分清醒意识，被人打扰了睡眠的闷气以及对某个“拈花惹草”的人所分泌的醋意顷刻间全部汇集到了手中的“武器”上。 在叉子刺穿牛排之际，连带着盘底也跟着呲啦作响，这一幕不禁看得旁边的樱井松子牙根直哆嗦。 …… “明菜酱，怎么这么久才接电话？你没有想我嘛？宣传进度怎么样？很辛苦？” 赶得早不如赶的巧，中森明菜的行程公司自然知道。 经粉丝的提醒，今天来公司没有见到明菜本人，还真有点不习惯的清水复一，也是掐着小胖菜怒意正盛的点给酒店打去了电话，就想跟她随便聊点有的没的。 “斯密马赛，传呼机落在房间了。你知道的，《少女a》里有几个音太高了，每次找状态的时候，心里就会有个声音告诉我：又来了，又来了。很害怕！” 伸手还不打笑脸人呢，清水复一自作多情的赖皮话被明菜自动忽略。更何况清水要是真那么渣的话，他敢打这个电话？ 回过味来的中森明菜拨弄电话线的同时，向清水小声倾诉着工作中的问题。 “呵呵，明菜说的是‘好心焦、好心焦，我就是我，跟谁都没有关系’那段？这样，明菜每当唱到这句，不妨想想我恶意满满、欺负你的时候，相信你会有感而发的！” “啊？那还真是……” 说到这儿，小胖菜语气一顿，喃喃自语。 “欸，真是什么？你怎么说话没头没尾的？” “嘻嘻，还真是个好主意！” 中森明菜抖了个机灵，其实她心想的是：还真是难为你连我的歌词也记得这么清楚。毕竟，清水复一上节目打小抄的梗她也是知道的。 “明菜，公司过年应该会放假的，假期有什么计划嘛？” 女孩的心思终究是细腻，中森的莞尔微笑也因为隔着听筒无法欣赏，清水只能通过听声来揣摩小丫头的情绪变化。 艺能圈的鸭梨山大，清水复一深有体会，察觉到这妮子惫沉的语调明显有了转变，他也是适当的抛出了轻松点的话题。 “还不知道哎！总是要先回趟家的。不过清水桑你不应该在家休息嘛？今天怎么想起来去公司了？” 瞧瞧，谁说我们家明菜傻的？我们家明菜只不过是爱说大实话罢了！ 别以为那个坏小子把小胖菜哄开心了她就不好奇了，对于清水身边出现其他异性的事情，中森心里其实挺在意的。自己给个台阶，就看清水能不能主动“坦白”了！ “你消息蛮灵通的嘛！我本来还想说是因为我对明菜魂牵梦萦，再见不到明菜我就要生心病了！” “呸呸呸，哪有你这么咒自己的？清水桑以后不要说这样的话了。” 清水在小胖菜面前贱兮兮的模样大概是改不了。 另外，这话油是油了点，自己心头泛甜的时候为什么总想揍他呢？也不知道这家伙有没有背着自己跟别的小姑娘说过同样的话，中森心想道。 “也没什么，就是公司要赶在年底财务封账前给我分红。还有就是，我姐姐要成为我的经纪人了。” 不提还好，每逢想起这事，清水脸上就难掩郁闷。 家人之间的确是没有什么阴谋，可你要说父母亲姐联合起来“坑”了他一把也是真的。 清水千算万算，就是没算到研音为了拉拢自己，居然要给他的家人提供工作岗位！而拿到“令箭”的父亲竟也是把证券所工作的姐姐拉了回来。 没办法，有这么个强势的亲姐把控着清水复一，做家长的才能安心。 清水心里虽不情愿，但姐姐为了自己连高薪工作都舍弃了。面对这份关怀，他又能说什么呢…… 第二十一章 电梯偶遇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对歌迷粉丝来说，自家偶像的唱片销量数据越是突破天际他们就越是兴奋，因为这其中少不了他们的默默支持。 但你要让清水复一自己说的话，他宁愿自己的唱片少卖点。这样做，最起码到了分钱的时候他不会觉得肉疼。 一个浅显易懂的道理，你卖的唱片数量越多，汇集到的财富自然也就多。鉴于《最重要的事》是由研音自己的“小作坊”制作以及考虑到清水的新人风险因素，唱片定价之初研音只给出了行业内的最低价——每张一千四百円。 后来的事情我们也知道，两个月里，《最重要的事》成为了同期发行的所有唱片里最畅销的作品之一，其单曲销售额达到了九亿八千円。 这个数字看起来可能吓人，可你要折算成港币和rb的话那也要五千万左右。 不过最吓人的点还不在于此，清水复一拿到的支票上虽然也是在“五”和小数点中间跟了七个零，但“円”与“元”是有区别的。四舍五入下，五千多万円的实际购买力大概也就和三百万元子相当，只多不少。 惋惜？无助？我只能说世界各地的娱乐圈对艺人的盘剥行为都大差不差。霓虹国的艺人拿不到版税，香江一带娱乐公司的强制性版权共享，那都是这年头出了名的。 哥哥张国荣的咖位够大！香江女儿的梅姑名气也够响！最后还是避免不了因版权问题跟华星闹的纷争不断。 说句实在话，倘若不是清水复一这个“文抄公”抄的够全面，词曲演唱都被他包揽了，换作平常艺人，能到手的也就不超过百分之二的演唱分成收入。 或许有人会讲，你怎么不说公司前期为唱片的宣传成本投入了多少资金呢？这话没毛病，谁让艺人要借助人家的渠道呢。 清水没想过占大头，不是自己的那份他也不会拿。但你要让他人在屋檐下，连自己该得的那份也轻言放弃的话就不符合他这个二十一世纪过来人的既得利益了。 刚开始的清水复一人微言轻，他还没有在太岁头上动土的实力。 现在不同，成绩就摆在那儿，况且他还有位金融高材生的姐姐在背后出谋划策，拿准了研音不会轻易放手这块敛财招牌心思的清水贤茗，最近就“增加版税”和“唱片公司选择”的问题口水都快费干了。 至于最后双方会以什么条件签约？而进入清水复一口袋里九牛一毛的钞票又是否会“一毛变两毛？” 我们还是等着看“嗷嗷画，呜呜换”，对合约内容改了一遍又一遍的研音工作人员能否拿出一个符合清水贤茗预期标准的方案再说…… …… 十二月二十三日。 “姐，这档节目录完，年前应该不会再给我安排工作了？” 圣诞节和公历新年近在眼前，我们贪图安逸的清水复一竟然舍得挪窝了。 “你老这样懒散怎么行？做艺人最重要的就是曝光度，两三个月不露面，你就不怕掉粉嘛？” 除了合约问题，看来清水贤茗也没有忘记经纪人这个角色该担负的其他责任。 要不是前几天她帮着妈妈整理收拾房间，今天这档节目的邀请函还真就要被清水复一那混小子给藏着掖过去了。 虽说你目前名义上是“自由人”，可你以后毕竟还要在这个圈子里混的啊！连tbs着名的音番《the best ten》你都敢当没看见，属实是不雕琢不成器是？ 走进电梯间，想不明白这么一档别人想上都上不了的节目，为何自家弟弟会如此抗拒的清水贤茗只能是将眸子里“恨铁不成钢”的怒火蔓延到清水复一全身。 “切，你懂什么？能留下来的才是真爱粉！” 感觉到空气凝固的清水复一，借着揉捏路上被寒风吹的有些发红的耳垂之际，小声嘀咕道。 “你说什么？” “桥豆麻袋，请等等我们！” 自家老姐的耳力太过敏锐，正当清水复一思忖着能从哪儿找个盆，来兜接这倾泻而下的怒火时，一道婉转动听，犹如黄莺啼鸣的糯糯音赶在电梯门关上前传了进来。 “阿里嘎多！” 后进来的两人很有礼貌，在捧着食物袋开吃前，还不忘向清水姐弟俩点头示意。 “不用客气！” 刚才那句“桥豆麻袋”对清水复一来说，堪比“刀下留人”还要来的及时。面对救命恩人，清水复一回礼的时候自然也忍不住多看两眼。 只是，这不看还好，一看就收不住了。旁边看起来年长的那位女性倒是没什么，她这个年纪不太可能发出那种轻柔甜美的声音，排除！ 关于剩下的那位呢？年龄和清水复一相仿，看她头戴针织渔夫帽，披肩的围巾缠绕在脖颈间，大冬天出门还不忘配副墨镜，真正是武装到只留嘴巴咀嚼食物的模样，估计也是和戴着口罩的清水小子一样，是名艺人。 可她究竟是谁呢？清水复一略感熟悉的同时，也不好多问。 “千岛小姐，有带水杯嘛？这食物太噎了！” 终于，在这位少女扭头向助理开口询问时，身后的清水复一可算是从她的侧脸发现了蛛丝马迹。 原来是她啊？挠挠头的清水复一下意识就将人家后世的外号叫了出来：“奶～包？” “哈？你怎么知道是牛奶味的面包？你也饿了么？不嫌弃的话一起吃好了！” 电梯就那么大，既然嘟囔声都能被听到，清水复一此刻未作收声处理的嗓门又怎能不被注意？ 如果刚才还不能确定少女身份的话，现在主动转身，笑出小虎牙，要跟自己分享食物的正脸角度无疑是给了清水实锤。 霓虹国的食物偏软，牙齿得不到锻炼，很多人面临整牙的苦恼。但能将这点做到瑕不掩瑜的，当属伤愈复出的河合奈保子！ 再则，姐姐清水贤茗说的没错。《the best ten》这档音乐节目的嘉宾那都是每周前十位的周冠，它的榜单指标依据除了会考虑公信榜、ic bo和ic research（为了打字方便，后续统一简称l和r）的数据外，有线放送、radio放送以及粉丝们给节目组寄明信片的点歌数据也会考量，综合性很高。 清水复一这尊大佛未横空出世前，值山口百惠隐退之际出道，凭借与山口百惠相似的风格极速爆红的河合奈保子在九月份发行的《月半小夜曲》才是杀疯了的存在。 要问现在市场上谁能与《最重要的事》匹敌，河合奈保子本月初发行的《情书》当之无愧。 不管是从节目的邀请机制，还是从歌手本身的知名度，自己早该想到的。清水复一心想道。 “额…”看着这束很多人心底的白月光，知道不接话不行了的清水复一摘下口罩，开口道： “前辈，请多指教！” …… 第二十二章 纯爱战神 “菜包”都是昭和年代数一数二的级别女神，将两人的可爱进行对比，中森明菜属于外向乐观型，心里没有包袱负担，大大咧咧的性格光是看看就很招人喜欢。 而河合奈保子呢？笑里爱将红袖掩，遮却双双笑靥。自从清水复一摘下口罩跟她打过招呼后，奶包无处安放的手就一直捂着嘴傻乐，紧紧跟在其身边却不发一言。 这种内在含蓄表达欣喜的方式同样很萌，但较小胖菜来说还是少了点灵气。当然，也或许是河合奈保子比中森年长两岁，性格上会成熟稳重不少。 清水复一忍俊不禁的同时，也在想：怎么搞的像我是你前辈一样？我知道自己很受人喜爱，虽说艺能圈里很少有男艺人长得像我这么帅，但能看得过去的也不是没有，你应该不会是那种倾慕皮囊，对此还没有免疫的主？ …… “清水桑的钢琴造诣真的很高，可惜呢，听别人说清水桑只为明菜酱一个人演奏！” 当两人从一扇旋转玻璃门站上舞台后，河合奈保子总算是当着主持人和镜头的面解答了清水复一心中的疑惑。 跟中森明菜四岁起学芭蕾的童年经历差不多，奶包从小学一年级开始学钢琴，甚至她的舞台表演很多时候都是与琴为伴。 这个理由就合理多了，也难怪清水复一的思维总会往自己的颜值上靠，毕竟都是抄别人的，他很难恬不知耻的将“才华”二字按到自己头上。 但是呢，对于收获一枚偶像级粉丝的清水来说，这不是重点。无论颜值还是才华，你倾慕哪方面那是你的自由，重点在于奶包带有些许幽怨的后半句。 清水从来没有说过那样的话，至于这种言论从何而来？不用问，绝对是粉丝们将他不肯再公开演奏《月光下的云海》的事情，在“以讹传讹”的过程中进行了二次创作，连带着他本人也被神化到了纯爱战神的地步。 “是啊，来自北海道岩见沢市十九岁的村田英治的点播，期待复一身穿白色礼服的同时，能用他最擅长的钢琴弹唱《最重要的事》。” 不能说帮腔，再怎么说主持人黑柳彻子念的也是粉丝寄来的明信片愿望。 “哈哈，《最重要的事》不太适合用钢琴演奏，会变味的！另外呢，《月光下的云海》只是我为明菜创作的曲子里最为满意的一首，如果节目时间允许的话，我可以挑首别的！” 两次上节目，两次都被提及，看来清水复一的钢琴演奏对粉丝们来说是众望所归，要不是知晓他对那首曲子的态度，相信粉丝们也不会出此下策，走上“曲线救国”的道路。 其次，清水也意识到了，任由外边的传言这么发展下去那也不是个事。 很现实的一点，清水自己被冠个“好男人”的名声当然是喜上加喜。 但女艺人就不一样了，她们感情好的时候不一定会收获多少粉丝的祝福。相反，一旦被某些无良媒体曝出“感情破裂”的新闻，粉丝基础牢固的，事业大打折扣；不怎么稳当的，直接房倒屋塌。 像河合奈保子听来的那种极端捆绑言论，很容易造成“大热必死”的现象。再则，这对小胖菜不公平，有道德绑架的嫌疑。如果可以的话，清水还是希望两人的感情能顺其自然些。 …… “快，镜头拉过去！节目收视率能不能再创新高就看他了！” 这话是不是很耳熟？ 你可以说这是所有节目导演的通病，但你不能忽视与节目挂钩的来年财务预算和广告招标问题。 《the best ten》这档节目针对嘉宾不同曲风、不同造型所设计的几乎没有雷同的绚丽舞台创意，满足大众胃口的同时也意味着它烧钱。想要获得电视台更多的拨款支持，那就要出成绩。 能否突破九月份创下419收视率的瓶颈高度，能否在大会上争取更多预算，有《明星诞生》珠玉在前，《the best ten》的导演也要用实际行动去赌上一赌。 …… “哇，复一看起来还真是享受呢！” “嘘！别说话，他要开始了。” 内行看门道，外行看热闹。对粉丝的话信以为真的河合奈保子本来都对清水的钢琴演奏不抱什么期望了，但缘分就是这么奇妙。 而且瞧清水坐在三角钢琴前的贴键动作，看过录像带、研究过清水弹奏习惯的奶包知道，相较于《出埃及记》时的高抬手和《月光下的云海》的半抬手，清水即将演奏的必定是首注重抒情的曲子，更需要静心聆听。 是然，一向沉稳的她居然很不客气的打断了主持人久米宏的讲话。 …… 大约过了两分钟。 现场的杂音在奶包和导演的督促下全都安分下来后，清水复一手指下的琴音也如潮水般四溢开去，充盈着舞台的每一处空间。 这可不是什么抽象的形容。与我们想到的波涛汹涌的潮水不同，这首《潮鸣》里的潮水更多的是静谧和忧伤，仿佛有一个白色的精灵在操控着浪花，翩翩起舞。 潮鸣起，万物泣。花若落，人归去。执子手，勿相忘。潮鸣起，万物静。人不归，子散去。花以落，人难忘。潮鸣起，万物归。孟婆水，奈何旁——卿生我未生，我生卿已老。未能青梅遇见你，只盼余生共竹马。 每一首经典的作品，背后都有一个感人的故事。这首曲子的故事用一句话概括，那就是：在轮回里找寻真爱！ “呜呜～他们的感情真好！” “哎，奈保子你怎么哭了？” 都说曲高和寡，知音难觅。没办法，一些高雅曲子的意境，对我们普通人来说总是晦涩难懂。别人能不能听明白我们不清楚，反正镜头给到的奶包是渐渐红了眼眶，掩面啜泣起来。 “前辈，你是不舒服嘛？要不要去医院？” 什么都没有人重要，觉察到奶包的状况，以为是出了舞台事故的清水复一中止了演奏，来到河合奈保子面前，为她递上手帕。 “你怎么，怎么不弹了？哦，对不起，是我打扰你了，真羡慕明菜，你还缺学生嘛？我想…” 没人安慰还好，越是安慰，那种与曲子所产生的共情感就越发止不住。 “啊？！我平时有教明菜，前辈感兴趣的话，有机会可以来旁听！” 别人都是图个好听，谁让你听懂了？清水从奶包哭得语无伦次的句子里梳理出了大概后，整个人都快尬住了。 这个故事不能说跟他穿越过来追求小胖菜的经历完全吻合，总归是相像的。情急之下，清水还真找不出蒙骗反驳她的理由。 知道自己这两把刷子刷过火了的清水复一，稀里糊涂就又多了个学生。只是，小胖菜这个大师姐不会生气？ 第二十三章 新年礼物 资本主义国家的圣诞节对清水一家是没有什么吸引力的，随着时间的流逝，八一年的尾声也将不期而至。 这个时间点，正是霓虹国各类大赏和歌谣祭接连举办的日子。不管是有被提名，还是单纯陪跑，艺能圈里的人几乎都在盯着这场盛宴。 没办法，大家卷了一年了，怎么着也得捞点粮食回去才能对得起自己的辛苦付出。 像河合奈保子，在和清水一同受邀上节目时，她刚刚结束了红白歌会的彩排，行程安排可以说是紧锣密鼓，无缝衔接。 闻一知十，光是唱片的宣传发行就让清水复一叫苦不迭，倘若将如此密集的行程强加到他身上，恐怕用不了多久，我们就能见到一位面黄肌瘦，“少年老成”，身体被掏空的全新清水小伙子了。 清水就是这么个容易满足的人，他很庆幸“新人”的头衔替他挡掉了当下的“麻烦”，再加上他出道至今，公众面前的露面次数一只手都可以算得过来，诸如nhk、朝日等各大电视台，更是没有打过交道。 即便清水很红，可这种对电视台没有贡献的初出茅庐的艺人，人家暂时也不会将你放在眼里。 …… “抬脚，没看见我要拖地嘛？这么大的人了，天天就知道吃了睡、睡了吃！” 工作上看起来是清闲了，实际上，放假在家的清水复一并没有轻松多少。 虽说他们现在人在霓虹国，而且霓虹国近代以来过的又都是公历新年。但入乡随俗嘛，将我们传统的农历新年习俗与其结合起来，圣诞节过后，清水的母亲就在进行着一项辞旧迎新的重大工作——大扫除。 “妈，我帮你！” “去去去，越帮越乱，看见你们几个就心烦。” 最近，清水复一就活在这样的絮叨之中，自家老妈的嘴就跟上了发条似的，逮啥啥别扭，看啥啥不顺眼。 “好嘞，我这就闪。” 以为母亲是因为家务繁重积攒了一股无名怒火，生怕再待下去就要成为继姐姐清水贤茗之后，母亲嘴里第二个“废物”的清水复一很是识时务的关掉了客厅的电视机，准备去找个犄角旮瘩隐身。 可是自己又能去哪儿呢？转念一想的清水复一不免有些犯愁，心想：还是姐姐聪明，大清早的就出去躲清闲了，早知道就跟着她出去蹭吃蹭喝了。唉… “复一啊，你过来！” 当清水复一犹豫不定之际，门外却传来了父亲清水源浑厚爽朗的声音，循声望去，清水这才发现，原来还有个同样被母亲视作“眼中钉”的人正蹲在门口的台阶上抽烟呢！ “父亲，你不冷嘛？好歹您也是一家之主，家里连你都没有落脚的地方嘛？” 看到父亲有些佝偻的背影，清水复一心中不忍，觉得母亲的做法有点过了。 “呵呵，傻小子！”听着儿子话中有话，不免有质疑他家庭地位名不副实的嫌疑，清水源没有像往常那般给予他后脑勺一记来自老父亲的“慈爱”。 只是将手中的烟头掐灭后，才又开口道： “你真觉得你妈妈是因为家务太多干不过来，才将气撒在你身上嘛？” “不然呢？” 蹲在父亲身旁的清水复一紧了紧身上的外套。 “哼，我以前都白教你了！”清水源狠狠剜了他一眼。“每逢佳节倍思亲你都不懂，虽然你的外公外婆西去多年，但你妈妈也是有兄弟姐妹的人。自从她跟着我来到rb，你想想他们有见过面嘛？” “额，对不起！” 清水复一脑子短路了，整理原主的记忆，清水的母亲的确是有两个弟弟，但这也仅是听父母提起过。别说清水这个鸠占鹊巢的人了，就连原主脑海里也没有两位舅舅的清晰影像。没辙，当时太年幼了。 “行了！你要实在没事的话，就学学你姐，出去玩！帮不上忙也别留着碍眼！” 父亲的谆谆教导，自然是给了清水复一很深的启发：两个人过日子不就得相互包容、相互体谅嘛？ 可是，这说着说着，怎么姐姐清水贤茗还成模范了呢？清水复一不想再费脑细胞，因为他的心头也有个朝思暮想的人！ “哦，对了。记得出门的时候把那个小家伙带上，这两天的气温骤降，要送人的话就赶紧，临时搭建的窝棚可不保暖！” 说着，清水源用一种别有意味的眼神打量着自己的儿子。 …… 下午五点半，东京清濑市。 夜幕降临，寒风凛冽，鹅毛般的大雪从空中飘落，被父亲看透了的清水复一落荒而逃至街边的一座公用电话厅。 时间不等人，被冻得矮了半截身子的清水复一只能搓搓手，硬着头皮取下透心凉的电话手柄，在拨出电话号码前，还特意捏了捏嗓子。 …… “噫？谁把你送过来的啊？卡哇伊！” 或许是在笼子里待的太久了，当明菜走出院子，打开笼门的那刻。一只两个月大，看起来像是京巴的小黄犬就那样趴在小胖菜的脚边，呆呆的望着她。 “你好呆呀！” 说话间，中森用脚尖拱了拱小奶狗的下巴。随后，萌翻人的场景来了： 只听这小家伙先是小声“咆哮”了一下，紧接着，被触碰到开关的小奶狗便围绕着中森跑了起来，结果跑得歪歪扭扭的，还摔了一跤，裹了一身的雪花，弄得毛发湿漉漉的。 逗的中森蹲下就笑。 一指头戳过去，又把小家伙戳倒了：“哈哈，你为什么这么笨？” …… “呵呵，它要是能听的懂，那可就成精了！” 很难过，接电话的人并不是明菜，清水想要电话里逗逗她的心思打了水漂。此刻，他就如同私家侦探盯梢似的，嘴角带着笑意，站在不远处的一棵掉光了叶子的树干后，看着中森和小奶狗打闹。 小家伙看样子很喜欢眼前的新主人，以为是在跟它玩，每次都很高兴的站起来，然后，求戳倒…… 不过呢，清水顾不得再欣赏这一人一狗，玩得不亦乐乎的场景了。看到礼物成功交付，他心满意足的同时还要抓紧时间赶回去。 试问霓虹国最奢侈的消费方式是什么？花钱如流水的计程车绝对名列前茅！ 从新宿区到清濑市，几十公里的路程，已经花出去一张后世国内全价经济舱的票价了，就这会儿功夫，谁知道不停表的计程车还能让他放多少血？ 虽然清水挣到了自己的第一桶金，这点钱不算什么，但也不能这么“败家”？ 他如今别的不考虑，只求成年以后，先把驾照考下来再说…… 第二十四章 少女的烦恼 “所以，这真的是清水桑送给姐姐的新年礼物？” 餐桌上，中森明穗还在向姐姐明菜询问怀中小奶狗的来源。毕竟，刚才接电话的人可是她啊，她就这样轻易错过了与偶像近距离接触的机会。 “笼子里不是有便签嘛？他的字迹我不会认错的！” 纸条上除了“新年快乐”四个字以及附带勾勒的一个不着调的笑脸外，并没有署名。面对异性，中森虽然一贯秉持“独行侠”的作风，但显然，某人除外！ “姐姐，你能安排我和清水桑见一面嘛？凭她对姐姐的喜欢，相信我能拿到很多旁人没有的粉丝福利！” 趁着妈妈千惠子还在厨房里做菜的空隙，坐在对面中森明穗探过身子，俯在姐姐耳边细声说道。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清水桑最近很忙的，不要拿这些小事打扰他，饭好了叫我！” 作为当红炸子鸡，清水复一走到哪儿都是被人议论的焦点，回到家里的小胖菜依旧没有躲过。 身为朋友，清水能有今天的人气和成就，中森打心底里替他高兴。可烦心的是，似乎所有人在谈论清水的时候，连带着中森也成了那个绕不过去的话题。 即便这样做会给还未正式出道的小胖菜带来不小的关注度和流量，但这真的是一个玲珑剔透，敏感细腻的小姑娘所需要的嘛？ 中森明菜将妹妹腆过来的脸扭到一边，心事重重的起身朝卧室走去。 …… “为什么你人前说的那么理直气壮，到了我面前就成了泄气的皮球呢？为什么你做的和我看到的永远都不一样呢……” 昏暗的房间内，只有床头的一盏台灯亮着光。借着微弱的灯光会发现，抱膝而坐的少女，嘴里喋喋不休的同时，手中的玩具熊更是被她蹂躏的不成样子。 清水复一的传呼中森已经打过了，可惜清水本人还在回家的路上，心疼钞票的他是不太会让计程车半路停下来，再去寻摸电话亭了。 “自以为是，自作多情，你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坏蛋！” 手里的假想敌被中森摔到床下，小脾气上来的胖菜索性也不坐着了，直接拉起被子，整个人埋在被窝里。 没人知道中森明菜最近承受着怎样的压力。在公司，中森被研音事务所奉为掌上明珠，众星捧月的她自然不想让大家失望，工作起来格外卖力。 在生活里，困扰同样没有放过她。自从清水复一爆红以来，梦寐以求跟他寻求合作的艺人明星不知有多少，然而清水跟吃了秤砣，铁了心肠一样，就认准小胖菜不放。 这导致清水的一些极端粉丝心生不满，甚至写信编排，倒打一耙，说她是薅着清水不撒手，阻碍自家偶像的发展。 ……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枕边的乌发慢慢铺散在空气之中，熟睡时的中森仍旧抹不掉眉眼间拢着的云雾般的忧愁。 换作其他心理承受能力差的小女生，受到别人无故的诋毁，怕是早就要哭哭啼啼了！ 但天性要强的中森不会，相比同龄人，穷人家的孩子心智上要更早熟，小胖菜非但不会将这些事告诉包括清水在内的任何人，相反，在她心里也有自己的一套行事准则：想要粉碎别人强加给你的消极想法，只有延伸着撕碎他们引以为傲的根基。 当然，这个根基指的绝对不是清水那个大活人，中森只是想凭自己的努力让那些说她“蹭热度”“跟清水在一起不登对”的人闭嘴而已。 还是那句话，小胖菜的心里并不排斥清水复一，她之所以生闷气，那是因为在这个情感相对纯真的年代，清水为感情的杯中加糖的举动固然暖心，但他真没有当着自己的面大方承认的直接了当。 要知道，糖添的多了，也会沉淀为“杂质”。清水人前豪言壮语，人后畏畏缩缩的表现，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就被小胖菜冠以了“感情懦夫”的称谓。 …… 吱呀～ 房门被轻轻推开。 “明菜，起来吃饭喽，不可以不吃饭就睡觉哦，想要什么我都给你买！” 熟悉的哄小孩口吻，用不着睁开朦胧惺忪的睡眼，小胖菜都知道是妈妈来了。 千惠子不喜欢自己的孩子不吃晚饭，而从小体弱多病的明菜也是抓住了这点，儿时经常带着妹妹装睡来寻取母亲的关爱。 “妈妈，还是你好！” 中森平躺着伸个懒腰，说着就撒娇的向母亲要抱抱。 “明菜怎么还跟小朋友一样？难道在喜欢的男孩子面前，明菜也是这样？” 无奈的千惠子只好坐到床边，由她躺在自己的怀里。说话间，先是温柔地帮她把额前睡觉压得凌乱的头发往后捋了捋，然后刮刮她的鼻尖，故意逗她道。 “才不是呢！我只是在想妈妈今天肯定又给我做了很多好吃的！”中森摇摇头。 “呵呵，是嘛？可是明穗都告诉我了，有个小男生一直在追你，好像就是我们昨天在电视节目里看到的那位？今天还给你送了礼物？” “啊？明穗的嘴还真是个大喇叭！”小胖菜可可爱爱的脑袋瓜在母亲怀里一下子埋的很深，沉默片刻后，嗫嚅道：“可是我始终无法判断他喜欢我的程度，我也不清楚自己对他的喜欢究竟是属于哪种？” “这样啊！明菜现在还小，不懂也正常。不管怎样，妈妈希望你不要被那些绯闻蒙了眼，一个真正值得托付的伴侣必定是有担当、有抱负的人，明菜以后倘若有疑惑，不妨多往这方面想想，或许所有疑虑都可以迎刃而解！” 千惠子心里了然，却也不再多言。如此有主见的女儿，竟然也会说出这般迷茫的话，她知道，中森不一定很中意对方，可受到了对方的“荼毒”也是真的。长此以往，两人会发展到什么地步还真没法猜测。 但她不能明说，女儿年纪轻轻就要踏足社会，很多事情只能引导她自己去悟，一味地捧在手里怕化了，除非是你能保证她一辈子衣食无忧，否则只会害了她。 “好。”中森皱了皱小脸，明显是在思考妈妈刚才对她说过的话。 是然，她不禁想起了刚才做过的梦。 梦的城堡里，每逢同学们喊着她的外号“菜叶”时，总会有一个男生挡在她身前，用眼神喝退那些“杂草”。 梦的河流里，每逢下雨天，放学时，总会有一个男生给粗心的自己塞一把雨伞，而自己总是忘记归还，直到有一天，那个男生再没有送伞给她。 因为，那天，伞底下。 有他，也有她…… 第二十五章 新合约签署 新年新气象。 很多人都喜欢在这个节点给自己立个fg，管他最后能不能实现，谁在乎？ 不过呢，这个玩笑话只限于个人。像研音这样的公司肯定不会朝令夕改，陪你过家家。 开工第一天，研音的员工便感受到了社长花见赫的强大气场。例会上，花见赫只是言简意赅的阐明了需要他们有条不紊执行的两点： 第一，中森明菜单曲《少女a》的发行提上日程，迟则生变，越快越好。 第二，放弃原先“广招兵，多纳粮”的策略，将预备的几十名艺人的经费，全部集中汇聚到清水复一和中森明菜的身上。 两点分开来看没什么好说的，一件是原有的计划，另一件是将资源交给精兵强将，大家也没有意见。 问题是这就完了吗？当然不！职场上最不缺的就是会揣摩领导心思的“人精”。这两点看似无关联，实则处处有信号。 特别是第二点，要捧中森做研音的“一姐”也就算了，但合约尚未明确的清水也被提及，这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公司很大程度上是向清水姐弟俩妥协了，合约的签署怕是也早已尘埃落定。 可新合约的内容究竟是什么样的呢？社长花见赫不愿意公开，会议室里那些级别不够的小领导们只能频频向坐在后排的姐弟俩张望，企图从他们的脸上能探寻个一知半解。 “新年快乐，复一，我看好你！” “我也是，不过既然留下来了，千万记得及时给公司交作业哦！” 由于是新年首会，大家能到的都到了。清水复一甚至看见了许多非公司常驻员工的生面孔。 至于会议上坐在他旁边，和他说话的。一位是录音室的老师小池桐梧，说实话，论人情世故，清水复一的唱片在制作成功的当天，他就应该请人家吃顿饭的，以后少不了要打交道。 可惜呢，他当时没钱，身边也没有个像样的经纪人替他操心，只能先欠着。 而另外一位则是法务部门的深田拓真，两天前大家才见过。谁让研音与清水复一的合同就是经人家的手制定的呢？ 合同里除了就临时合约的条款内容进行了延续，唱片分成方面，词作者的3，曲作者的2以及演唱者的1不变。版税问题上考虑到清水的国籍，他个人要向霓虹国政府缴纳源泉税和地方税的因素，研音很大度的让了10给他。 你觉得他们是好心？错了，此版税只针对双白金以上销量的唱片有效。言外之意，唱片销量低于五十万张，版税的钱还是一分没有。 深田拓真刚才的话分明就是对清水复一这个词曲“一把抓”选手的不怀好意，甚至是有些轻蔑的打趣，他不相信这个世界能有如此逆天的“常青树”。 “谢谢！” 对深田拓真这种资本家的走狗，清水复一并不想给他太多的理会，反正这道门槛形同虚设，将来有他追悔莫及的时候。 但当着小池桐梧这个不知情人的面，清水复一还是浅浅一笑，很客气的回应道。 紧接着，双手一箍，眼神继续游离四方的同时，心中又泛起了一丝忧思…… 是啊，我们的“一哥”来了，可那个但凡开会就坐到自己耳边“聒噪”的研音“一姐”，今天怎么缺勤了呢？ …… “哎呦，清水桑，我有事要跟你说！” 随着会议的结束，清水复一刚走出会议室的门口就与门口来回踱步、冒冒失失的助理蜂谷由美子撞了个满怀。 “刚好，我也有事和你说！”清水揉了揉被撞的生疼的手臂，开口道。 合约已定，清水复一也成了研音的正式员工，公司势必会给他安排新的团队人选。 虽然蜂谷由美子名义上是小胖菜的助理，但她一直以来跟的人都是清水，所以相处惯了清水复一准备向公司申请，把由美子调过来。 “那个，还是我先说！” “好，那你先说！” 清水摆出一个绅士的“请”得手势。 因为他发现，一向胆小的蜂谷由美子今天竟然敢直视他的眼睛了，只是那说话间仍不愿松开的交叉双手明显是心里有些矛盾，这令他多少有点好奇。 “明菜酱生病了，现在就躺在休息室里，我一个人…” “什么？你…我！” 清水复一打断了由美子的解释，他现在是真的气结又无语。 不是清水要指责她为什么现在才来找自己，而是清水想不通为何这种事情，由美子都能犹豫半天。 不能说这助理有事不敢上，但这个上的速度实在是让清水无言以对。 如果说刚出会议室门的清水复一还在赞许这个姑娘可算是上道了，那眼下，清水只想把她尽快平调到自己的身边。 因为，与其留着让她“祸害”明菜，还是来“祸害”自己。中森的单纯，蜂谷的胆小，这样的组合行走在吃人不吐骨头的艺能圈，怕是哪天让人卖了，这俩还帮着人家数钱呢。 …… “让开！” 漫长的半小时过后，清水复一的暴喝声开始响彻研音的楼道。谁都看得出来，那个温文尔雅的年轻人急了。 “清水桑，我的车就停在楼下，我送你们去医院！” 不是所有的人都怕触及到清水的霉头，否则的话，这么大个公司也别开了。 在其他人退至过道两边，为清水让开一条通道的时候，还是有许多热心的同事想要上来搭把手。毕竟，研音的另一个“宝贝”，中森还在他的背上呢。 不过，清水都拒绝了，直到眼前的这位同事出现。 “那麻烦您了，请立刻出发！” 中森的脑袋此刻就耷拉在清水的肩头，呼吸间，清水可以很清晰的感受到从小胖菜脸颊传递过来的滚烫温度。 从助理蜂谷由美子那里得知，小胖菜的经纪人樱井松子家在横滨，因为交通问题，下午才能赶回来。而中森明菜呢，从早上到达公司后，整个人就晕晕乎乎，有气无力的。 所以，当来到公司就开会，并未第一时间见到明菜本人的清水复一火急火燎的打开休息室的房门后，已经烧糊涂了的中森就蜷缩依偎在沙发的一角，口中也不知含糊不清的在说些什么，唯一能体会到的就是，盖在身上的大衣衣角被她攥得很紧，小胖菜很冷！ 此情此景，清水看了如何不心疼？弯腰替她掖了掖衣角，等待温度计得出104华氏度的结果后，伴随小胖菜的高烧，清水同样被烧的里焦外嫩的焦急情绪油然而生。 第二十六章 别样的拥抱 人的精神高度集中的时候，身体往往处于紧绷的状态，可一旦突然放松下来，身体的免疫力也会跟着松懈。 中森就是这样，高强度的工作没能奈何得了女强人，放假归家的几天倒是因为一次小小的偷懒，晚上睡觉前头发没有吹干，从而不可避免的要接受良药针头之苦。 “你在想什么呢？”清水复一看小胖菜有些出神，有些纳闷的问道。 “啊，没想什么啊？”发烧的后遗症还在，口焦舌燥的中森拧开清水脖颈间挂着的水杯，痛快一口，“咕噜”咽下后，才带着沙哑的嗓音继续开口道：“我们先去玩过山车！” 是的，你没听错。打过点滴退烧后的中森明菜隔天就拖着病体返回了公司，她放心不下自己的单曲。 如今《少女a》的发行已是箭在弦上，倘若因为自己的缘故导致箭矢脱靶了，那是小胖菜所不能原谅的。 当然，这种敬业的态度可嘉，想要为自己的单曲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我们也可以理解，但公司还没有刻薄到那种程度，清水那天背小胖菜去医院的场景着实让众人为之捏了一把汗，研音可不想背负一个“压榨员工，不管艺人死活”的名声，还是先让中森老实休息的好。 不过呢，千防万防，研音还是遗漏了清水复一这个不稳定份子。 当午饭时间，清水跑去监督明菜吃药的时候，转折发生了。 休息室的茶几上，一份是为病号准备的清淡白粥，一份则是清水从家里自带的色香味俱全的便当。 两相权衡，小胖菜扑闪扑闪的眼珠子不再跳动，紧接着，萌音传来： “我说…让我吃个煎蛋卷。”“嗯！” “鱼糕让我尝尝。”“好。” 不一会儿，一位唆着手指余味无穷，另一位只能嗒嗒筷子，清理着食盒里的残羹。 在确定今天中午注定是填不饱肚子后，不再挣扎的清水也是乐了。能吃是福，但他从来没见过病号也能有如此好的食欲。 至于吃午饭后该干什么呢？见明菜吃完就躺，清水先是帮她擦擦手，然后掀开她的流海，试过温度，确认没有复烧的迹象后，便一把将她拽了起来。这一拽就拽到了游乐场。 没办法，体弱多病的人除了要加强锻炼，好心情也很重要。而且，等中森正式出道，以后怕是很少这样的机会了！ …… “好好，诶，慢点，小心地滑。”水杯的杯盖还未拧紧，清水一手被中森带着身不由己的往前跑去。 事实证明，游乐场充满了魔力，还没等看见游乐场的大门，小胖菜就恢复了往日的元气，哪里还有半点病号的自觉。 不仅如此，在那些受欢迎的项目前排队等候时，人多眼杂，难免会被其他游客认出，他们欢呼雀跃之余，拍照合影是少不了的。 两人很是配合的摆出各种姿势。 或顽皮，或时尚，或亲密。 自然之极。 没辙，有镜头的地方就有工作，这就是踏进公司，培训老师给他们上的“艺人第一课”。 “知道了，不是有你在嘛？”中森嫣然一笑，边跑边回头。 跟之前一样，清水背她去医院的事情，她又是从别人那里听来的。面对这个事后若无其事的“木头”，中森已经不对他抱有多少期望了。既然他不主动，那今后自己主动点好了。 但是，此情此景。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意外马上就要发生了。 原本地面就有积雪残留，天气又冷，路面上的雪水已然开始结冰，心情放松之下，一个出溜滑，又伴随着一声惊叫，中森整个人向清水复一的方向倒来。 清水只觉得拉着她的手臂一沉，接着便看见小胖菜站立不稳，慌忙之中想要上前搀扶，结果反倒被她带的也重心不稳。 清水在摔倒前只来得及抱住小胖菜的身子，略微调整了下重心，便倒在地上。 而小胖菜则摔在他的身上。 好在是冬天，两人穿的都厚实，并没有什么大碍。 “你啊你，我刚还说呢，果然摔了！”清水躺在地上有些好笑的抱怨道，只是声音到此戛然而止。 他看见了一双清澈如水的眼睛，距离他很近，甚至他都能感受到她的呼吸。 温热，又带着一股湿意。 吐气如兰。 她的长发自然垂落在他的脸颊，随风轻轻摇曳。 他一时间愣在那里。 她也是同样。 时间仿佛在此刻停滞。 直到地面传来的冷硬让清水复一回神，他才负担的说道：“还不起来？你想压死我嘛？” …… 令人遐想连篇的画面到此结束。纵然清水十分留恋刚才的感觉，但他最好还是先应付下接下来的“折磨”。 鉴于两人的明星身份，游乐场的工作人员在追星的同时，很是贴心的将两人安排到了车头的位置。 这个位置简直不要太好。随着车子疾速下落，一种离心时产生的发麻感顿时从脚底散发全身。即使前世的清水玩惯了机索跳和蹦极等惊险项目，可面对空中拧“麻花”的过山车小儿科项目，他也需要一个适应的过程。 “啊～好刺激！” 相比耳边呼啸而过的风声，清水复一的耳膜快要被中森海豚音般的叫声撕裂。 这还是那个事前比划出两根手指，说自己有一丢丢害怕的人？这还是那个跟他说害怕唱高音的甜心菜？ 令清水尴尬促狭的是，当他扭头饶有兴致的观察中森明菜时——手臂高举，像是要带头冲锋，激动之情溢于言表。要不是有安全带和扶手的束缚，她怕是能站起来。 亏他之前还拍着胸脯，信誓旦旦的向中森安慰保证：“没事的明菜，我会保护你的。” 现在想想…… 唉，果然，像什么女生拧不开瓶盖，都是骗人的。 …… 太阳已经开始变得不再刺眼，道路两侧与树枝上的积雪在阳光的映衬下，散发出金色的光芒。 很快，过山车绕行一圈，回到。 “明菜，我最近写了几首歌，高音部分不少，你拿去唱！” 看看那些脸色发白，站都站不稳的女生，走出设施的清水由衷地给小胖菜竖了一个大拇指。 “啊？”靓女疑惑。“那个，在谈论这个问题之前，我们能再玩一遍嘛？” 第二十七章 争论 忙里偷闲的日子注定不会长久，从游乐场回来的两人没几天便投入到了各自的工作当中。 即使大家同处一家公司，但清水和中森近两个月以来的见面机会屈指可数。 “小池老师，我来交作业了。” 作为研音当下唯二的艺人，在小胖菜的单曲《少女a》上线发行，到处打歌之际，清水自然就成了录音室的常客。 “唉，刚上班你就给我增加工作量，你小子还真会挑时候！” 小池桐梧靠住椅背，拍拍脑门，仿佛是在埋怨清水这家伙没有眼力见。 “那我…待会儿再来？” 已经熟络了的两人，偶尔也会开开玩笑。清水虽然嘴上说着要走，可脚底并未有挪动的迹象。 “你真是够了，又是新歌嘛？拿过来！” 清水复一的单曲已经大获成功，为了维持人气，紧跟着推出一张专辑迫在眉睫。 可如何才能不原地踏步，使得人气更上一层楼，现在奉行“精英策略”的研音以及唱片公司宝丽金都给予了他最大力度的支持。 而有了宝丽金派来的专业人员的帮助，跟当初制作《最重要的事》比起来，其进度明显有了质的飞跃。 像今天，清水交上来的已经是他第五首新曲了。 “给您添麻烦了！不过请小池老师放心，这应该是最后一首了！” 为了不让别人把自己当成怪胎，这五首歌都是清水断断续续拿出来的。可跟那些绞尽脑汁，搜肠刮肚，几个月甚至几年的时间磨一剑的词曲人相比，清水这个自我感觉良好的举动，做与不做，没什么分别。 另外，一张专辑里，打底十首歌起步，清水还没自大到全部包揽的地步。 除了工作量太大的因素，怎么着也得给词曲部的同事们留碗饭吃，其次，如果专辑里首首皆精品，随着听众们品味的提高，那以后还怎么摸鱼偷懒？ 所以，思来想去，清水觉得，摘五首歌出来做主打足矣。 “社长的眼光还真是毒辣，中森明菜的成绩想必清水桑也知道了。你对她这么好，她有说什么时候回来跟你一起录制那两首歌的小样嘛？” 小池桐梧爱不释手的欣赏清水新作的同时，也不忘给两人的闲聊增添几分有营养的话题。 至于为什么是小样？又或者为什么还要等小胖菜？ 那是因为清水身后也是有唱片公司的人，如中森一般，专辑的正式录制和歌曲v的拍摄，清水都要飞往香江，接受宝丽金的把关。 再则，那五首歌里，原封不动照搬的话，有两首其实并不适合清水，女声特点太过明显。因此，他原本是想留给小胖菜的。 结果呢，想法是美好的，可某人面对高音总是畏惧。要不是有清水磨破嘴皮子的哄劝，加之研音也想扩大亚洲市场的双重压力施加在头上，从而才让小胖菜退而求其次的选择合作进行，不然的话，还真是拿她一点头绪都没有！ 就因为这，赌气的小胖菜已经六天没有和她通话了…… “呵呵，是啊，首周三十万张，她很优秀。”掰着手指，计算着日子的清水，脸上都是与荣有焉的开心和思念。 与清水刚开始发歌时的情形不同，清水那个时间点，和他差不多同时出道，后世能叫的上名的人也就我们之前提到过的松本伊代。 小胖菜就不一样了，像北原佐和子、新井薰子、小泉今日子、堀智荣美等人都跟她扎堆了。甚至用不了多久，早见优和石川秀美等人也会出道，全是“花之82组”的成员。 面对如此大的分流，这个成绩十分强悍。而且，前世的《少女a》只卖了四十多万张，眼下首周三十万的数据足以表明，《少女a》的后劲还很大。 清水披荆在前，中森斩棘在后，包括社长花见赫在内，最近研音的员工无不咧嘴大笑。照这个势头下去，奖金离他们还远吗？ …… 下午三点。 “清水桑，中森小姐的单曲遭到nhk电视台的禁播，对此你有什么看法？” “我是周刊文春的记者，请清水桑发表下自己的观点！” 小样录制完成，准备放放风的清水复一刚出门就被大大小小的话筒戳了个正着。 “歌迷粉丝们认可的就是最好的，明菜酱的销量成绩就是最有力的证明。” 永远不要低估这些媒体的嗅觉和笔头，这是圈里人的共识。得罪了他们，他们会让你见识到什么叫笔锋也能杀人。 清水不介意公开站台小胖菜，无非就是这首歌被认为带有性意味的暗示。回忆历史轨迹，清水知道，这个封禁并不会持续太久。 滴滴～ 只有给足了这些蹲点记者想要的答案，他们才会自行离开。今天心情上佳的清水，希望能帮公司摒退打发走这些人。 不过嘛，就在他与记者们斗智斗勇，分析哪句话里是不是有坑的时候，一辆小汽车的鸣笛声倒是先替他冲散了人群。 “上车！” 车是公司派给清水的，随着车窗的摇下，驾驶位上的清水贤茗也是映入大家的眼帘。只是，看起来她脸色好像不太好。 …… 下午五点，研音事务所。 随着“咣当…”一声，花见赫手中的茶杯四分五裂，接着，便是一阵气急败坏的脚步声，然后，骂声传来： “清水，公司是不是对你太宽容了，你小子知道你在做什么嘛？你就是个疯子！” 此刻，社长办公室的门口聚集了不少扒门缝偷听的人，他们不理解出去转悠了一圈的清水，怎么回来就跟花见赫杠上了。 “没用的社长，这首歌我一定要加进去。您可以内部雪藏我，封杀我也行，甚至您可以判我违约，违约金我可以慢慢偿还。但是，只要让我在后续的宣发环节露面，我就一定会唱响它。” 清水依旧表现的很平和。 “你…”花见赫倒吸一口凉气。继续开口道：“简直不可理喻，滚出去！”捎带着，花见赫不愿再看他，伸手指了指室门的方向。 “…” 见花见赫处在气头上，清水也不想再多说什么，悻悻然开门离去。 而在清水带门的刹那，过堂风穿过，办公桌上一张被花见赫扔的很远的五线谱再次飘到了他的眼底。 …… 倘若搁在平时，清水肯定会向花见赫道歉的，不管怎么说，那都是他的老板，他的前辈。 但他没有，因为他没错，他的脊梁不允许他在这种问题上弯曲。 姐姐带他去的地方，清水很熟悉。正是小胖菜发烧，清水背她去的那家医院。只不过，这次住院的是清水复一的父亲。 试问清水源的身体是出了什么状况嘛？没有！ 这一切的一切都要归结为母亲交给他的一份报道和一本书，清水源是被报纸及书本里的内容，急火攻心，气倒了…… 第二十八章 担忧 四月六日，中森明菜的《少女a》仍在一路高歌猛进，无论鲜花还是掌声，清水曾经拥有的，小胖菜现在也都有了。 迥然不同的是，在小胖菜迎来自己高光时刻的同时，研音却是宣布停掉了清水复一新专辑在霓虹国后续所有的宣发活动。 “郑先生，烦请你劝劝他，清水的做法无疑是在自毁根基……” 从经纪约和唱片约分离的那刻起，便意味着利益纠葛由原来的两方变成了三方。除去每张唱片里清水应得的那部分，剩下的本来就是要研音和宝丽金协定瓜分的。 既然如此，有了唱片公司宝丽金的掣肘，研音也不可能事事都独断专行，涉及利益的问题，他们也必须征询对方的意见。 再则，身为经纪公司，自家艺人要是在专辑唱片的业务执行上出了差池，他们是要向宝丽金负责的。 这不，清水复一前脚刚到香江，研音的电话后脚就跟着打过来了。 “我说花见赫社长啊，别着急呀，我倒是觉得偶尔换换风格挺好的。况且复一那几首歌写得确实不错，小样我已经听过了。” 郑东汉对着听筒讲话的时候，偶尔会吐出几个烟圈，闲置的那只手也会时不时将嘴叼的香烟取下，放在眼前不停转动，仿佛是要将烟嘴处的品牌图案记个仔细。 这淡然处之的模样，到底是不以为然，还是运筹帷幄，我们无从得知。 “郑先生，你明白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清水创作的几首作品里，有一首歌的题材内容太过敏感，我们是要承担很大风险的！” 花见赫不相信研音这么大的动静，郑东汉会一点不知道，这摆明了是在和他打机锋。 “欸，这话就不对了。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云雾的背后往往藏着一轮明月，社长怎么能贸然否定呢？宝丽金方面认为复一的歌没有问题，而且他很符合大市场的需求。我们决定对这张专辑进行最精致的包装，然后在rb以外的多个国家地区同时售卖，研音最好还是就我们原有的合同，考虑下该补充怎样的分成条款！” 有句话很有道理，有钱能使鬼推磨。全霓虹国发行和全亚洲发行，你会选哪个？财大气粗的宝丽金隐晦的告诫研音不要拖后腿。 …… 就这样，任你狂风暴雨，我自岿然不动。看郑东汉风轻云淡的将电话手柄归位，坐在一旁品茶的清水复一知晓，这位郑总在这通长达半个多小时的电话会晤里取得了胜利。 不过呢，挂掉电话的郑东汉并没有第一时间跟他说话，抬手按了两下太阳穴后，才缓缓将目光瞟向了惹出事端的清水复一，开口道：“我说你小子还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你考虑过后果嘛？” “呵呵，胆大也好，大胆也罢！我要真是天不怕地不怕的话，就不会向您求救了。” 清水连忙把沏好的茶给郑东汉递上一杯，宝丽金现在就是他的救命稻草，他必须牢牢抓住。 “唉！”郑东汉仰天长叹，紧接着抿口茶继续说道：“何必妄自菲薄，纸醉灯迷的娱乐圈不知乱了多少人的心智，你年纪轻轻尚能保持一份良知，我要是不帮你那就说不过去了！” “位卑未敢忘忧国！”清水的眼神很坚定，却也不再多说。 正所谓隔墙有耳，郑东汉的弦外之意很好理解，这年头，关于香江问题，中英双方还未签订联合声名，“爱国艺人”这四个字放在香江官面上可不是什么褒义词。所以，给自己找麻烦也就算了，清水可不想连带着把郑东汉一起拖下水。 “我所能做的也就是尽最大努力抬高你的价值，从而使研音背后的人不会轻易放弃你。但遗憾呐，你这几首歌没有国语版本，不然，加上你的中日混血身份，我的把握会更大！” 郑东汉这句话里蕴含的信息量太过复杂庞大，我们后面再说。 反正我们只要知道，一名优秀的猎人是不会放过有关猎物的任何蛛丝马迹。最近，霓虹国文部省出台的一份文件，不能说在全世界范围内，总之在整个东南亚地区是引发了平地惊雷。 而郑东汉这位金牌操盘手所要做的就是，他不仅要把清水复一将来可能会面临的困境盘活，他更要借着这个契机将清水复一这个人推向整个亚洲市场。 “有啊。虽然不是全部，但三四首我还是有写的。”对郑东汉的想法有了一定猜测的清水复一也没有理由再藏着掖着。 “哦？”郑东汉的眼神亮了，随后开怀大笑道：“哈哈哈，天助我也！走走走，先找个地方吃饭，我们边吃边说。” 意在言外，如果让郑东汉对自己心中的计划做个评估，原本这个计划成功的可能性只有半成的话，那现在，他有十足的把握保住清水。 …… 下午五时，研音事务所。 啪～ 忙碌了一天的社长花见赫的办公室里再次传出争吵声，没一会儿，怒气冲冲的中森明菜摔门而出，她似乎根本没在意走廊里同事们的目光，即使妆容哭花了，依旧是头也不回的朝前跑去。 她当下只有一个念头，找到清水，问个明白。 …… 没办法，小胖菜今天本来是要参加《the ten》节目录制的。 可在节目后台的化妆间补妆时，中森先是看到自己的经纪人樱井松子和新助理纪子小姐伫立在门边，面色凝重、窃窃私语的讨论着什么。 还没等她多问，得到内部消息的樱井松子就走上前来告诉她，公司取消了她与清水合作曲目的事情，甚至樱井松子最后还脸色阴沉的劝告，让她以后离清水远一点，不要惹火上身。 都说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自己才没回公司多久，怎么就……小胖菜懵了，看着不愿透露太多的经纪人，中森下意识的认为清水出事了。 好不容易挨到节目结束，在返回公司的路上，小胖菜又将最近的报纸杂志认认真真翻了个遍，她想知道，是不是自己最近遗漏了什么。结果可想而知，什么都没有发现。 既然如此，那就只能去问花见赫了。可是呢，花见赫深知清水收获了宝丽金的力挺，以至于自己都被说的有些意动。 但是，定时炸弹始终是定时炸弹，在风险没有排除前，他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中森也跟着掉沟里。所以，小胖菜从他这里得到的答案是同样的生硬冰冷。 别看中森也会和清水赌气，可两人的关系压根就没有隔夜仇。在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清水本人又不在的情况下，小胖菜满脑子都是两人过往的点点滴滴…… 第二十九章 香江之行 “各位听众朋友们大家好，欢迎收听今天的商业二台a675，我是主持人文风。” “新的一年，又有不少新歌上线，洗涤着大家的耳朵，不知里边最令大家印象深刻的是哪一首？譬如徐小凤的《星星问》？邓丽君的《别把眉儿皱》？” “说句扫兴的话，身为音乐从业者，最令文风念念不忘的却是去年年末，在rb脍炙人口，好评如潮的一首《最重要的事》。很荣幸，我们今天邀请到了这位在rb刮起青春风的新生代偶像本尊，他也将为大家带来新专辑里的一首新歌。” 下午六时，香江宝丽金，总裁办公室。 郑东汉轻敲桌面的同时，正若有所思的守候着收音机，跟绝大多数香江普通民众一样，倾听着今天的电台节目。 既然决定了要帮助清水这个小家伙，再加上新专辑又要在全亚洲发行，那宝丽金在宣传方面的资金投入就绝不会吝啬。 无论是涉及专辑本身，还是涉及郑东汉这位操盘手的后续计划，想办法让更多的人认识了解清水复一，都是必不可缺的环节。眼下，他想到的要做，想不到的更要变着法子的去做。 在清水参与专辑正式录制的日子里，有关清水的各式宣传海报早已贴满了香江的大街小巷，连带着香江的各大娱媒也在宝丽金有意无意的钞票驱使下，使得清水复一新专辑即将上线的消息频繁出现在大众的视野里。 最绝的是，宝丽金旗下的艺人最近都接到了一道上锋的强制性指令，那就是在他们上节目跑活动的时候，都要给清水的新专辑提一嘴，替这位素未谋面的同事的专辑宣发事业添砖加瓦。 这年头，香台地区娱乐圈本就跟霓虹国艺能圈来往密切。即使清水复一之前从未来香江出席过活动，但以他在霓虹国的高人气，很多人都对他的名字有所耳闻。 现如今又有了宝丽金狂轰乱炸、丝毫不担心别人厌烦的宣传，很难有人不知道有这么个家伙要在香江发歌了。 “垂下睫毛，在梦中的咖啡馆里。 烈酒马丁尼诱惑着我。 就连嘴唇，都变得热烈起来。” 随着主持人的单口台词念完，清水复一纯净清澈的歌声在欢快的伴奏旋律中响起。 与此同时，无线tvb艺员训练班。 今天正值周末，时刻不敢松懈，结束了一天培训的几位小伙子，正汗流浃背的躺在训练室的地板上，聆听着什么。 “好听是好听，可全是日语，听不懂啊！”一位身着浅蓝细格衬衣，眉如墨染的年轻人说道。 上述提到的“商业二台a675”，它便是后来大名鼎鼎的“香江叱咤903”的前身。从始至终，它都是一档以轻松、活泼、娱乐及创意路线为主，专为年轻人打造的音乐频道。与他们的商业一台“雷霆881”一样，深受香江民众的喜爱。 很显然，在这个娱乐活动方式稀缺的年代，这档音乐频道也成为了几位年轻人放松身心的首选。 不过嘛，正当他们抱怨听不懂的时候，不按套路出牌的清水很快就震碎了他们对这个世界的认知。 “你的大眼睛，明亮又闪烁。 彷佛天上星，是最亮的一颗。 你就像那一把火，熊熊火焰温暖了我。” 清水的歌声依旧温暖和煦，但他现在唱出来的歌词分明转变成了中文。 “我靠，中日双语！这家伙到底什么来头？还真是有意思！”另外一位眼睛酷似一潭深水，英气俊冷的年轻人表达了此刻绝大部分听众内心的震惊。 “我好像记得，他今晚要在跑马场表演，我们去看看？” 没办法，宝丽金都不遗余力的捧清水了，那他本人也只能在心里跟费翔老师以及不高兴（铃木早智子）和没所谓（相田翔子）两位妹妹暗道一声对不起后，使尽浑身解数了。 这种中日双语的演唱方式放在后世算不得什么，可放在当下，你却不能说清水的打歌方式不够新颖。 当然，在专辑里，国语版的《冬天里的一把火》和日语版的《sexy ic》还是分开的。 …… 晚上八点，香江跑马场。 在临时搭建起来的舞台上，一张清水本人脸上洋溢着笑容，仿佛是在跟现场观众打着招呼的巨型海报被聚光灯照的铮亮。 而在海报的右侧，还有清水此次新专辑的名字——《你好！pury！》 这专辑名土嘛？不！都说是要让更多的人认识他了，那在清水初次带着作品走向国际的时候，整张同名专辑很有必要。 其次，从这个场地的选择上来看，宝丽金真的是用心了。在香江红馆没有正式投入使用前，跑马场在香江的公众性娱乐活动中，占据着举足轻重的地位。 由此可见，宝丽金对清水的看重，还真不是闹着玩的。 …… “灯初上夜未央来往的人多匆忙， 我不要太紧张和别人一模样。 但是你对我望两只眼睛大又亮， 我开始失去了主张。” 八点半，或许同样是因为好奇，大家都想见识下这位最近在他们眼前挥之不去的人物。这让在香江本没有什么粉丝基础的清水在开口演唱前，暖洋洋的灯光下竟也是汇聚起千把号观众。 而他拿出来的开场曲同样又是一首有着中日双语版本的歌。光看歌词的话，我相信大家肯定不陌生。 没错，国语版《对你爱不完》，日语版《剪影当前无法跳舞》。 这前后两首歌，搁在后世，他们当年有多火，火到什么程度？就不用多做介绍了！ 但是，清水现在可没空想那么多。台前和台后的演唱，那是两码事。现场表演十分考验艺人的功底，换句话说，他得全身心投入，他得对现场的观众负责。 人家大老远赶来了，你要是还想着偷懒，那无异于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自毁口碑。 “对你爱爱爱不完， 我可以天天月月年年到永远， 不愿意丝丝点点些些去面对。” 清水的颜值有多能打，我们不再做过多的赘述。反正，随着这几句歌词里高潮部分唱出，身穿银白色服装，脚底迈动舞步，佩戴无指手套的清水，带领着身后的伴舞们转动手势，齐齐朝台下放电时，顿时引得台下的少女们尖叫连连。 这一电，不知勾走了多少少女得芳心。 “哇，他太嘚瑟了！” 不是所有的人都被清水迷得五魂三道，再帅的也很难做到，总有人会保持理智。像我们前边提到过的几位年轻人就对舞台上的清水做出了这样的评价。 很无奈，这年头，卷到冒烟的霓虹国艺人早已将唱跳融会贯通到了舞台表演当中。对于跳舞一窍不通的清水经过苦练，现在也不过就是入门不久。 可形势逼人，为了迎合郑东汉的计划，卖力的清水也是将霹雳舞和后世“郭天王”在这首歌里的几个动作进行了结合。 不是嘲笑，别看清水在台上，前额的刘海甩得乱飞，显得很有格调。实际上，在接受过专业培训的人眼里看来，也只能说是不怯场，以后还需磨练。 “我觉得…还好！这样的表演风格挺有意思的，如果他以后发展的很好的话，少不了是我们香江同行的劲敌。” 那位穿蓝色衬衣的年轻人给予了比较中肯的评价，他在几人当中属于沟通能力较强、人缘颇好的那个。 随着他的评论说出，其他几人也不再言语，目光再次投向了舞台上的表演。 有的人可能想知道这几位是谁？如果让几人跟清水打个照面的话，纵使几人现在还未出道，但清水还是会恭恭敬敬的上去喊两声“哥”！ 因为，蓝色衬衣的那位便是后来几十年如一日，影视乐三栖红的发紫的“华仔”刘德华。而说清水“嘚瑟”的那位，则是后来的影帝梁朝伟。 再仔细看的话，其实熟悉的面孔不止他俩，而他们这批培训班的学员，后来会涌现出一个组合——tvb无线五虎将。 第三十章 暴风雨前的狂欢 五月十日，在香江辗转了一个多月的清水复一回到了东京。 因为，他的新专辑明天就要正式发行了，而在此之前，清水要参加一场霓虹国的宣发活动，这也是此次研音为新专辑所准备的唯一的公开亮相。 虽然宝丽金开出的条件很诱人，研音也很想赚的盆满钵满，但你拦不住花见赫等一众知晓内情的研音高层内心依然充满了忧虑。 是然，阴奉阳违的研音在专辑的宣发活动上仍旧打着马虎眼。 有道是，你有你的张良计，我有我的过墙梯，清水新专辑在香江的宣传有多宏大，那他在霓虹国看到的便有多寒酸。 也就是前一个礼拜，一直按兵不动的研音可算是在几路公交和电车的车身上为这张专辑打出了宣传广告，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 中午十二点，研音事务所。 “清水桑，明明之前都说好了，你怎么可以说话不算话？晚上的活动就让我跟你一起出演！”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中间不知隔了多少个秋，最近又因为担心清水而在公司接连碰壁的小胖菜，在见到他本人后，也是揪着清水的后衣摆不放，清水去哪儿她去哪儿。 “以后的日子还很长，总会有机会的，下次！”拿中森无可奈何的清水只得转身，双手捧起她那粉香处弱态伶仃的鹅蛋脸，捎带着，帮她挤出一抹微笑。定睛欣赏了一会儿，才又吊儿郎当的说道：“嗯！这才好看嘛！” 小胖菜是藏不住心事的，脸上的愁容已经告诉清水，埋怨他说话不算话是假，替他担心、想坚定的陪伴自己才是真。 从头到尾，有一点他还是和公司保持统一战线的。那就是，今晚过后，究竟是接着扶摇直上，还是转眼间物是人非，清水自己心里也没底。 所以，他是不可能看着唱片销量已然突破五十万张的小胖菜跟着自己以身犯险的。 …… 下午五点，东京涩谷区，霓虹国最大的nhk电视台旁边的代代木公园。 一辆双层露天大巴穿过密集的人群准时开了进来，随行而来的还有很多音乐器材以及研音工作人员。 “复一，复一！” “清水桑，我喜欢你。” “清水桑，啊…清水桑看我了！” 都说霓虹国的宅男很疯狂，就眼下看来，腐女们也没逊色到哪里去。 在车子开进来的路上，某些细心的员工就已经注意到了，今天公园里的人格外多。 而现在，他们刚下车，便又被黑压压的人群吓了一跳。粗略一算，大概有密密麻麻的几百人，将大巴车围了个水泄不通。很多人手上都举着清水的应援海报。 “抱歉，清水桑还没有来，请大家稍安勿躁。” 看起来像是一位小领导模样的中年男子被研音的员工们推了出来，他在扯高嗓门安抚这些人的情绪时，心里也是不禁想道： 公司到底是怎么想的？清水这么高的人气他们看不到嘛？就大家现场所见，晚上的露演，来捧场的人不会少，而公司居然还选择！搞不懂。 …… 晚上七点。 夜幕降临，围绕大巴车以及车底呈半圆形而坐的乐队，聚集起来的歌迷粉丝们越来越多。 这场露演本就简陋至极，连临时座位都没设立一个。但这对清水的粉丝们来说，那都不算事。 许多人都是自带小马扎，甚至不用太多灯光照明，底下的荧光棒和应援灯牌早已连成了汪洋一片。这中间时不时的还会有闻风而来，记录这一美好时刻的记者们手中的相机所散发出的闪光灯穿插而过。 这个世界就是如此奇妙，研音对清水的新专辑越是秘而不宣，就越是容易激发歌迷粉丝们的“逆反”心理。 当终于有清水的消息传出，一石激起千层浪，一传十，十传百，觉得研音对自家偶像不上心的粉丝们纷纷用实际行动来表明自己对清水的支持。在媒体们对现场的观众进行随机采访时，不乏有人表示，自己是不远千里从东京都周边的其他市县驱车赶来的。 不过呢，就是苦了那位负责现场的研音小领导了，相比于粉丝的开心激动，他正点头哈腰，面带rb流水线似的礼仪笑容向某位警官赔礼道歉呢。 没办法，距离露演开始还有一个小时，而源源不断的人群还在涌入。这种超出预料的情况，单凭研音自家的安保力量是不可能维持的住现场秩序的，他们只能向该片区的警务厅求援。 …… 晚上八点。 清水这个当事人总算露面，他今晚的舞台就是那辆大巴车的车顶。虽然不比在香江跑马场时的正规，但清水并不失落。 在这里，回到主场的清水有着很多人羡慕不来的粉丝群体。 听着底下歌迷粉丝的欢呼，清水没有致以任何开场白，略微调节了一下话筒的高度，随着他握拳的右臂高举，噤声的手势打出，喧嚣的场地刹那间鸦雀无声。 而紧接着，伴随他的手臂呈九十度水平落下。 “如果振翅高飞，我说过我不会回来。 目标是那， 蔚蓝的，蔚蓝的，天空！” 清水嘹亮的高音与乐队的鼓点同时响起。 这首《青鸟》是一首没有前奏的歌曲，而清水刚才的动作也可以视为连接他和乐队之间的一种默契信号。 “啊啊啊！” 《青鸟》通篇都是高潮，再加上今晚的活动，清水本就是怀揣着一种沉重的心情来的。与其说是歌曲里的高音被他展示的活灵活现，倒不如变相的认为那是一种源自心底的呐喊释放。 只是，现场的歌迷粉丝并不知晓，他们有的只有被清水的唱功彻底惊艳。他们所能做的也就是自发起身，跟着清水的节拍尖叫跳动。 树叶飞舞之处，火亦生生不息。如果你问我现场有多火热，那就好比是站在烫脚的地板上，此刻，清水仿佛就是这座公园里所有能量的来源。 …… 晚上九点半。 劲爆炸裂的歌曲成瘾性总是很高，清水几乎将专辑里的歌按顺序都唱了一遍。除了《青鸟》，里边的一首《跨越天城》同样让人欲罢不能。 与《青鸟》这种流行音乐不同的是，即使《跨越天城》里的高音依旧需要不俗的功力，可它却是首演歌。 谁让之前rb的有线大赏等各大颁奖礼上，能获奖的不是谣歌就是演歌呢？按原有的设想，这首歌本来是清水为冲击霓虹国各大音乐奖项所准备的。 但这显然不是重点，能压轴的才是重头戏。刚刚只顾唱歌的清水刻意停下来歇了歇。 “很感谢大家的支持！原本唱到这里，我的专辑宣发表演也就结束了。” 清水简单的解释了下事情的原委。 “不要啊！再唱一遍。” 不等他说完，底下哀声一片，歌迷粉丝们十分不舍。 “呵呵，不过呢，我临时又加了一首。这个世界并不和平，希望大家珍惜现在的生活。一首《aliez》送给大家。” …… 回想清水公众面前露脸的历程，他好像总能贡献一些名场面。 正当歌迷粉丝们以为清水又要带来什么大作时，不给他们反应机会的清水已然开始了他的表演。 不对，应该说的确是大作，而且这首歌同样劲爆。只是，相对于先前的惊艳，清水这首歌所带给他们的更多的是惊吓。 “一味地强词夺理，总是这般自负。 哪怕仍怀揣不值一提的自尊，在声嘶力竭地嘶吼着。 … 不停地炫耀着那道利己的伤口，想用简单的蛮力去赢取胜利。 … 不要再继续战争生灵涂炭，反而欺骗士兵我们本就身处战争的世界。 对眼前的战争充满仇恨，这些从头到尾都是源于人类愚蠢的病态。” 正如清水所言，这年代并不安定。二战结束还不满四十年，美苏两个超级大国主导的冷战格局正处于白热化阶段，德国还处于一分为二的状态…… 值得深思的是，你以为清水把这首歌抄出来是单纯的为了反战？不！ 艺术无国界，可艺人有国界。前段时间霓虹国文部省出台了修订历史教科书的文案，至于他们修改了什么，篡改的又是哪部分历史？大家都明白。 那是加害者强加在受害者身上又一次刻骨铭心的痛。当消息传来，无数国人不为之义愤填膺，大骂无耻。 这首《aliez》后世又被网友们称为“核爆神曲”，很多人听过。也许是在游戏里，也许是在迪厅。觉得好听的同时，你是否剖析过歌词的大意？ 那是对主导制造战争的人，是对他们满口谎言的无情批判，用在这里最适合不过。 用魔法打败魔法，用他们国家后世的歌曲来抨击某些丑陋的霓虹国当权者，清水乐得其所。东京现在就踩在他的脚下，他不介意用自己的方式来完成大美丽曾经对某个目标未完成的打击。 在清水的人生格言里，他很喜欢“哥哥”张国荣在《红色恋人》里的一句台词——如果不能骄傲的活着，那我宁愿死亡。 知道研音为何要在这件事上打压清水了嘛？他们想尽可能的降低这首歌的影响力。 前程？事业？在清水下定决心要做的那刻起，他已经不愿去想了。 …… 这年头，聪明人很多，有学识的人也不少。虽然这首歌的歌词是日英双语，但清水咬字咬的很清楚。 想想最近的国际新闻，再联想下清水的背景国籍，许许多多的人听懂了。 渐渐的，现场的喝彩声变得稀疏松散。 渐渐的，躁动的现场已然静默…… 第三十一章 制裁与反制 “清水桑，你一定还在家里？今天的行程不是很密，等工作结束了，我去看你！” 小胖菜娇滴滴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打定主意最近不跟中森往来的清水，心里铸就起来的防线，顷刻间土崩瓦解。 “别！”清水的小心脏跟着一揪，犹豫了三秒，强迫自己用乐观的口吻说道：“我的事情有进展了，可能会很忙，过段时间我请你吃饭！” “真的？”电话那头的中森叫出了声，不过很快，她又转化成了小心翼翼的语调，开口道：“那等事情结束了一定要好好庆祝下！” “呵呵，好！你也要保重身体。” 如果没猜错的话，小胖菜的后半句肯定是先环顾了下四周，然后又捂着话筒讲出来的。 没得理由，清水复一的名字最近俨然成为了霓虹国艺能圈的禁忌。 …… 就这样，两人的通话并没有持续多久。 而刚刚还喜笑颜开的清水在挂断电话后，脸上的表情也晴转多云，乌云密布，他不想将悲观的情绪传递给小胖菜，那样做，只能是多一个人替自己徒增担忧罢了。 清水的新专辑在霓虹国上线不到一小时便被有关方面强制下架，至于他的歌更是被领悟到上面意思的各大电视台全面禁播。很多人都觉得，清水的辉煌已经随着那晚将近万人的见证注视下，一去不复返了。 想着这些烦心事，愣了一会儿神的清水先是走到墙边挂着的小本日历，撕下一页。然后，撩开窗帘张望一眼，随后，揉着眉心，坐回原位。 时间已经来到六月八号，这个月以来，无所事事、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清水可算是体验了一把总统级别的待遇。 因为，如果只是遭到行业内的抵制，那清水没什么好说的。但是，祸不单行，清水“别有用心”的表演一经霓虹国媒体报道，很快就惹恼了一些右翼极端份子，有小道消息称，不少人扬言要做掉他。 现在，清水家的房前屋后，全都是研音和宝丽金派来的高大威猛的黑衣保镖。再往远看，远处的街道上频繁有巡逻的警车呼啸而过…… 看到这里，也许有人质疑？但是，对此我想说，或许本来不至于的事情，在上上个月清水和郑东汉按部就班的“密谋”推动下也要变得至于。 像电话里清水宽慰小胖菜的话，也不能说全都是善意的谎言。总之呢，算算日子，无论结果是好是坏，一直要求清水耐心等待的郑东汉也该告知他一声了。 …… 时光倒流。 五月八日。清水新专辑下架的第二天。 被动挨打，不如主动出击。正所谓星星之火，可以燎原。而郑东汉替清水解围的第一把火自香江开始引燃。 当天，由香江《明报》率先发声，由华星着名填词人、经纪人黎小田撰稿的一篇《问谁领风骚》迅速席卷香江的各行各业。 以清水原有的打算，他本想一不做二不休，痛痛快快的将某些不要脸的人狠批一顿。可好在有郑东汉提醒，劝他不要一时头脑发热，真的置自己的大好前程于不顾。 所以，退而求其次，在郑东汉的人脉推动下，有人把清水想说的话全都替他转换到了纸面上。 文章里，不仅对那首《aliez》进行了深度剖析——“a”和“z”在英文字母表的顺序里位列第一位和最后一位，而“lie”则代表谎言，这是对rb政府篡改历史，从头到脚都是谎话连篇的含沙射影的讽刺。 另外，在文章的最后，结合清水的处境，一句“一代天骄千秋知我名号，谈笑造时势问谁领风骚？”的点睛之笔，更是将清水本人抬高到了一个，宁愿牺牲自我也要维护民族尊严的勇士地位。 当然，这篇报道清水还没看过。不然的话，他一定会诧异：这不是歌词嘛？就因为自己，黎小田提前创作出来了？ …… 五月十日。 清水在霓虹国遭到封禁的同名国语版专辑，在香江却是大卖。短短几天的时间里，香江地区销量突破二十万。 少吗？不少！在香江这个三万认证金唱片，五万认证白金的地段，这个成绩璀璨夺目。 真正喜欢你的人，只要抛出一点消息，他们就会主动刨根问题。这也是为何之前宝丽金要不惜血本的帮清水在香江做宣传的缘故。 从这里我们也不难看出郑东汉这位高手的精明。就拿前边的文章说，发文的是独具报格的老牌香江报刊，而撰文的则是宝丽金在香江的竞争对手。事后有人追查起来，与清水有瓜葛的宝丽金有什么关系？反正换作是我，我肯定是不会承认的。这是实实在在的阳谋！ 当然，这里边肯定离不开同根同源的香江同胞们的支持。在得知清水一位中日混血都能站出来维护民族大义，他们体内的赤子之心就更不能含糊了。 因为，这年头，他们更能感同身受。除了某些贱骨头和民族败类，没人愿意做鬼佬治下的“三等公民”。 …… 五月十五日。 毗邻香江，与香江隔海相望，在后来成为内地流行音乐先驱的广东地区，多家媒体对《明报》的报道进行了转载。 …… 五月十八日。 清水新专辑登陆韩国的首日，销量直冲三十万。 后世我们国人经常开玩笑，韩国人对rb人的憎恶丝毫不亚于我们。 虽然他们的某些劣根性我们无法忽视，但在涉及对日关系上，他们还是挺可爱的。 话说回来，这年头，亚洲娱乐业发达的地区也就日韩，香台紧跟其后，而在这个逐渐多元化，全球化的世界里，同处一个文化圈里的某些消息是不可能闭塞的。因此，顺带着，清水在韩国同样被塑造成了一位英雄。 值得一提的是，要知道，现如今的韩国国内是禁用日文的，很多霓虹国艺人来韩国出席活动，其作品都得改为英文。 可就是在这样的大背景下，就是在清水好好的一张专辑，入境前活生生的被砍成了一张ep的前提下，那首日英双语的《aliez》居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被留下了。 而负责审核的部门也是给出了一个含糊其辞的理由：清水是中国公民，歌曲里英文居多，所以不受限制。 听起来很矛盾，甚至有些驴唇不对马嘴，但着实有意思。 …… 五月二十二日。 相关事态的发酵愈演愈烈，像新加坡、印尼这类华人华侨聚集的国度，有多少家媒体报道了此事，我们无法统计。而这背后又有多少家媒体是郑东汉早就埋下的暗棋，我们也不做介绍。 反正，他引发了很多人的关注就是了。 …… 六月四日。 新专辑发行将近一个月，经粗略汇总，一张销量数据表交到了郑东汉的手上。 香江四十三万，湾湾六十四万，大陆九十八万，韩国八十九万，新加坡、印尼等其他亚洲地区共计八十七万。 是的，郑东汉的计划成功了。将近四百万张的销量，清水已经不能用一战成名来形容了，这是要一战封“神”的节奏。 而剩下的，那就是等专辑发行足月，将更详细的数据传给研音。相信到时候有人会替清水主动破冰的。 第三十二章 飞来横祸 《〈你好！pury！〉销量突破四百万，创下亚洲唱片销量最高纪录》香江明报。 《我国知名歌手林复一新专辑引发轰动，成为诸多年轻人争相模仿的对象》广东音乐报。 《清水新专辑炒出天价》霓虹国周刊现代。 《清水复一新专辑曲目在多国屠榜，谁能打破这一神话》新加坡f音乐报。 …… 截止六月十日，面对已经开始走下坡路的霓虹国唱片业，清水这足以载入史册的成绩可是在霓虹国乐坛引发了一阵哗然。 虽然这背后少不了宝丽金推波助澜的运作，可前提条件是，首先你得保证自己不是那个扶不起的阿斗。 感情牌可以打，但你不能利用这份感情去卖劣质产品。假设清水不够争气，假设他专辑里的作品不够上乘。那么，即使营销策划做的再好，也不可能让这么多人买账。 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清水秉持职业操守的同时又何尝不是在帮自己。 像周刊现代报道的那样，明明是一张被无数国际友人认证的精品专辑，在自己的国家却是被列为了禁品。而往往越是禁忌的东西，却越是拥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所谓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对很多清水在霓虹国的铁杆粉丝来说，专辑目前还没有解禁，他们面临一个很残酷的现实。 因为，现如今流传到市面上的，就是赶在下架前卖出去的那一小撮，无一例外，全都成了抢手货。 原本两千円的专辑，一转手，直接翻了十倍不止。如果你想要收藏，那就请提前做好今后一段时间内囊中羞涩的准备。 …… 晚上八点，东京新宿区。 身在帝乡中心，清水家就处在这样的繁华黄金地段。 相较于白天的大都市快节奏，新宿区夜晚的人流量才是不遑多让。 总总林林的商店门口，许多店家的音响还在播放清水的《最重要的事》，踩着木屐，穿着和服的霓虹国黑涩会比比皆是，而路过一些旖旎氛围拉满的风俗店时，还会有很多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人时不时朝你喊上一声“玩嘛”。 “这也太猖獗了，我尼…” 二十一世纪的国粹差点就没憋住。此刻，清水正站在歌舞伎町商业街的街口，风中凌乱！ 他已经接到了研音要他明天去公司开会的通知，心知有人坐不住了的清水，心情大好的同时也是难得大方一回，决定自掏腰包请负责保护自己安全的保镖们吃顿饭。 只是，今晚这个吃饭地点，现在更改还来得及嘛？ “森高先生，这就是你向我推荐的地方？”眼睛瞪的像玻璃珠子似的清水，转头看向了一位随行的保镖。 “是啊，我们兄弟几个最近的饭菜就是从这里打包的。里边有家中餐馆，味道不错！你应该也会喜欢的？” 保镖自认为考虑的很周到。 “可是这里鱼龙混杂，对我的人身安全是个很大的威胁！” 清水再次感受到了母亲的不易。穿过来将近两年，自家老妈做出来的饭菜，三天两头的不重样，以至于自己竟是从来没动过下馆子改善伙食的念头。 出门前光顾着照镜子臭美的清水感觉自己是在作死。明明是自己花钱请吃饭的事，他居然就全权托付给了认识不到几天，陪自己斗地主的牌友们身上。 “啊？” 森高保镖心中忐忑，打量了一会儿，仿佛是在确认眼前的清水是不是被人偷梁换柱后的冒牌货。 难道是这位小老板对自己的工作能力不信任？感觉受到了侮辱的森高挺直身子，负手而立，一本正经的说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 “嗯？！我…” 如鲠在喉，无语凝噎。 两人压根不在一个频道上。 被噎的说不出话来的清水心想：您也别叫森高了，直接改姓秋高，我都要被你气爽了…… 怎么办呢？夜间靠近这条街区往来出入的人流量不下三十万，别说后世的手机订餐软件了，原始的“大哥大”清水还没见到呢。再折腾下去，他们今晚估计就得喝西北风了。 所以，踌躇不前的清水终究是妥协了，开口道：“算了，进去的时候大家都低调点！” …… 就这样，即使清水出门前已经乔装过了，但迈步前行的路上，他还是不自觉的以手遮面。在其他人眼里看来，清水的表现就像是刚从深山老林里出来，没见过的世面的山炮。 没办法，前世“五好青年”的良好作风不说深入骨髓，那也得是耳濡目染。上辈子但凡提起，就自动被归结为灰色产业的一切，现如今在自己的周遭大部分都变得合理合法，家教森严的清水还需时间冷静。 特别是在新宿这类有着悠久历史的“不夜城”，这种大场面……难以言表！ 当然，这只是它的一部分。再怎么说，这条街也是被称为商业街的存在，享有“霓虹国第一繁华街”的盛名背后，它还是聚集了不少餐饮店、电影院等正规娱乐场所的。 不过呢，就当清水等人坐进餐馆准备点菜的时候，歌舞伎町南边的街角处却是迎来了两位不速之客。 而他们的这顿聚餐也注定因为这两个人的出现，变得不再安生。 …… “西村君，我们真的要这么做嘛？”身材相对弱小的男子，从身后大大的旅行包里颤巍巍的掏出两副面具。看得出来，他还是有些紧张。 “河野君，拿钱办事，这是规矩！这里不是银行，没有聘请安保人员，你怕什么？” 梳着武士头的壮硕男子吐出一颗烟蒂。嘴里给同伴壮胆的同时，眼睛死死盯着街对面的一家音像店。 “我们只是抢劫？” 那位叫河野的男子还是不放心。 “当然，雇主说了，这次抢劫所得归我们所有。清水复一的唱片现在比黄金都贵，你不会不知道？我打听过了，这家店的老板是清水的粉丝，他进到手里的货并没有全部退掉。” 说完，西村不再兼顾身旁同伴。戴上面具，从腰间拔出手枪，气势汹汹的朝目标走去。 …… 两分钟过后，三声枪响划破了夜空。 谁都没有想到，本意只为求财的两名劫匪，在进店控制住老板后，却是被后赶来送饭的老板的女儿撞破。 惊慌失措间，先是河野的枪支走火，地板出现了一个黑窟窿。再然后，揪心的一幕发生了，担心事情败露的河野直接暴起…… 无辜的父女两人就那样倒在了血泊之中。 将专辑、海报洗劫一空的两名劫匪，却是趁着枪响后引起的街面上的骚乱，逃之夭夭…… 第三十三章 新闻发布会 日韩都是财团控制的国家，像清水和小胖菜所在的研音事务所，它的背后就有一个神秘的笹川家族做靠山，这也是郑东汉嘴里的研音背后的人。 事实胜于雄辩，宝丽金的营销是成功的，清水身上的价值，经此一役，被无限放大。 如同我们前边的提到的那般，在“610”事件发生的前一天，静观其变的研音社长花见赫以及笹川家族放在外面的“天下行走”，也就是研音的幕后大老板野崎俊夫两人，总算是决定要对清水这匹“好马”展开拯救。 很现实，这个世界没有什么对与错，只有你值不值。 换句话说，针对清水的危机公关，他们可能早就准备好了。如果清水真的栽了，他们肯定眼皮子都不带眨一下，更别提在清水的身上浪费资源了。 不过呢，就当研音的公关部门一口咬定，歌曲所有的解释都源自国外，清水本人只不过是个和平爱好者；就当研音发动粉丝为清水“洗白”时……有人却是直接一纸诉状，以扰乱社会治安罪的罪名，又将清水告上了法庭。 没办法，这雪上加霜的事情肯定还得从那晚轰动一时的抢劫凶杀案说起。 性质太恶劣，影响很不好。 …… “610”事件过后的第三天，东京顺天堂医院一间重症病房外。 “清水桑，这是今天的新闻。” 森高保镖将一摞报纸搁到医院走廊里的长椅空位上，而空位的旁边则坐着一位眼睛充满血丝，右脸布满抓痕，头发油到能反光的“颓废”少年。 只见这少年一目十行，浏览的速度奇快。找了一圈，发现没有自己想要的信息后，已经三天没睡过安稳觉的清水复一低沉开口道： “警方，还是没有消息嘛？” “没有。” 出事的那家音像店距离他们吃饭的餐馆不过五百米，可以说就是在他们眼皮子底下发生的。亲眼目睹的血淋淋的案发现场以及清水那晚对安全隐患的担忧，同样让森高保镖有些自责。 “我困了，下午出发前叫我。芥子醒了的话也请喊我。” 正所谓名气越大，责任也就越大。从犯罪分子现场散落的海报和专辑来看，当时站在警戒线外围的清水已经猜到了，这件事大概率是因自己而起。所以，他第一时间协助警方将父女二人转送到了东京最好的医院就医。 痛心的是，音像店的老板藤井树因伤势过重，抢救无效死亡。他的女儿虽然暂时保住了性命，但现在仍未度过危险期，昏迷不醒。 “你放心，我会看着时间的。” 一个月的相处，森高从来没有在清水的身上看到那种传言的明星架子。看着眼前的少年丝毫不矫情的靠着椅背和衣睡去，森高的心里也是为清水打抱不平起来。 从道德层面看，清水在这件法理上与他没有任何关系的事情上已然做到了仁至义尽。替粉丝承担了所有的医疗费用不说，这几天更是一直守候在病房门外未曾离开。 最令森高感到气愤的是，清水的好心非但没有换来好报，反而换来了将一切罪责都归咎于清水身上的音像店老板娘的一巴掌。甚至将清水告上法庭的那个代理律师也是她找来的。 对清水这种色艺双绝的明星来说，破相的打击，换作别人可能早就撂挑子不干了，但他没有。森高不禁被这个少年的度量折服。 眼下，外边铺天盖地的舆论已经上升到了清水的专辑危害社会的地步。如何打破这一不利的局面？但愿清水养好精神，能在接下来的新闻发布会上力挽狂澜。 …… 下午三点。 “清水桑，法院已对专辑危害社会的诉讼进行了受理，对此你有什么看法？” “清水桑，你有信心打赢这场官司嘛？案件开庭的时候你会出席嘛？” “清水桑，这件事对你海外的专辑销量有影响嘛？” “清水桑…” 刚到发布会现场落座，清水本人便被记者们七嘴八舌的问题吵的头昏脑胀。 坐在上面向下看去，除了前排圈出来的记者专座，今天场地后方竟然还涌入了不少举着“清水桑，我们一直在”标语的粉丝。 这到底是新闻发布会，还是新闻听证会？清水心里苦笑。 扑扑～ 清水拍了拍话筒，确定没有问题后，也是将公司替他准备的稿子丢到一边，起身答话。 不是清水有把握，实在是稿子里东一榔头、西一棒槌的扯皮话让他倍感失望。 倘若不能直面问题，他还不如不来。 “刚才听记者朋友们在讨论我的专辑问题，目前专辑还在销售，收入我也没有拿到手。不过，我承诺，此次专辑的个人收入，我会拿出一半捐赠给藤井芥子。至于另外一半，如果你能向警方提供劫匪信息，如果你能将劫匪扭送到警局，那么恭喜你，剩下的钱全是你的！”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清水发布悬赏令的同时，炯炯有光的眸子里也是透露出了前所未有的锐利。 毕竟，这三天他也不是白熬的。这起抢劫凶杀案究竟是个意外，还是背后有人捣鬼？清水一直在思考。 虽然清水也希望这件事没有那么复杂，但一厢情愿并不能打消他的疑虑。 这件事发生的太巧，又加上他前段时间刚刚收到过死亡威胁，要是劫匪真的是受人指使，那么… 无辜惨死的音像店老板，年仅十三岁便要遭受如此厄运的芥子小姑娘。清水不愿再多想。 一切都要等罪犯绳之以法后，才能真相大白。 因此，不是清水有“付出型”人格。他之所以打不还手，骂不还口，那是因为他的心底有一种全因自己而起的愧疚。 哗～ 随着清水的话音落下，底下的记者席顿时沸腾，咔咔拍照。 “清水桑，你说的是真嘛？事后不会反悔？” 就以四百万张的销量算，两千円的定价，抛去各种乱七八糟的税目，根据合约分成比例，折算成rb，清水事后怎么着也能到手六千万，一半的话那就三千万。在这个年头，三千万那可是天文数字。 是然，现场的一位记者也是没忍住问出了这样一个愚蠢的问题。 “当然，发布会结束后，我会和警方签署公证书，也希望大家可以共同监督。”清水可不会傻到当着公众的面出尔反尔。 “那诉讼呢？你有把握胜诉嘛？” 还是躲不开这烦心的事，如果不能在官司里替自己和专辑正名，那公司想要替专辑解封，注定遥遥无期。 只是，这件事真的还重要嘛？清水抬眼看了看后排的粉丝，最终开口说道： “关于官司，公司已经聘请了最专业的律师团队，相信法官会做出公正的裁决。另外，我要向所有支持我的粉丝说声对不起，出道至今，我连一场像样的签售会都没有开过，不管结果如何，我宣布，暂别乐坛！！” 哗… 又是一阵人声鼎沸。即使清水说的是“暂别”，但在他们的耳朵里，跟彻底退出艺能圈没什么两样。 法律无情人有情，打官司是为了维护名誉。可事实就是，大家普遍同情弱者，牵扯到生命，人们更是以死者为大。 这桩案件里，失去丈夫的老板娘早已占据了大家的心理制高点。虽然清水胜诉的可能性很大，但一个惹上官司的明星，其身上的困扰岂会轻易消磨？ 所以，在两世为人的清水看来，不论胜败，事件的影响早就注定了。 自己也好，他人也罢。在案件未水落石出之前，清水不想再成为“麻烦”制造机，也许休息一段时间，是个不错的选择。 第三十四章 何去何从（一） 【当红歌星宣布退圈，无数歌迷泪洒现场！】 【清水复一开出天价悬赏，雅扎库们可以行动起来了。】 无独有偶，清水实在太红了。诱人的赏金，退圈的猛料，随着这两则消息被多家媒体拿到第一手资料，在新闻发布会结束后，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的记者们全都快马加鞭的赶回了自己工作的报社、电视台。 时间就是金钱，抛开真实性和准确性，新闻最忌讳的就是马后炮。话题人物搭配社会热点，傻子都知道这必定是大爆的娱乐头条。倘若不能赶在绝大部分同行前面对手中的资料加以润色汇总，自己的饭碗可承受不住主编领导们的雷霆之怒。 所以，当晚，清水复一的名字通过各大电视台的新闻频道再度引起轩然大波。 “抬起眼睛偷偷的，望你的眼神叫我迷茫。 卖弄风情的嘟起小嘴巴” 深蓝色的校服上装，红蓝格子百褶裙，及膝的白色长袜。 这是中野高中的女生校服，同样也是中森明菜今天的舞台演出服装。受松田圣子的影响，不愿盲目跟风、随波逐流的小胖菜即使身穿甜美亮丽的衣服，却依旧秉持着《少女a》里不苟言笑的无表情冷美人风格。 没办法，她觉得很酷。 “金谷导演、阿久悠先生，我今天可是没办法充当临时嘉宾了。” 拥有后世记忆，猫在台下观看的清水对着台上的小胖菜，心里止不住的暗笑：过几年再翻出来欣赏，你肯定后悔的。与此同时，清水的嘴里也不忘跟节目的两位大佬寒暄几句。 是的，发布会结束后，打听到中森行程的清水也是在姐姐清水贤茗与许久不上班的助理蜂谷由美子的陪同下来到了《明星诞生》的节目现场。 怎么又回来了呢？无他，霓虹国这年头火爆的综艺节目其实就那么几个，这里是中森梦想的，于情于理，出道以后的小胖菜也该常回家看看。 “我相信，你早晚会回来的。” “没错，你天生就是做这行的料。你也算是半个从我们节目启航的艺人，《明星诞生》的同窗会始终有你的一份。” 迄今为止，这档节目不知为霓虹国艺能圈输送了多少新鲜血液。《明星诞生》定期举办的出道艺人同窗聚会更是囊括了大半个日语乐坛。都说世态炎凉，一入江湖深似海。如今褪去明星光环、官司缠身的清水从两位大佬笃定的话语里听到了这段时间内圈里人为数不多的鼓励和支持。 虽说清水本人自有应对的办法，但他看向时刻关注舞台动静的二人时，还是忍不住会心一笑。 正所谓死诸葛能走生仲达，清水身上的影响力短时间内注定不会消退。到底是真看好，还是单纯的维持双方表面上的友谊，最近不太顺的清水不想去琢磨。不管如何，这份口头人情他是暂时承下了。 综合下来，一首歌的表演用不了多长时间，但舞台上少不了要和主持人互动。因此，耐心等待的清水在半小时过后才将小胖菜带了出来。 只是，刚出演播厅的门，就有一阵微风刮过，带来的不仅有津润的空气，还有淅淅沥沥的雨滴。在这个酷暑难耐的季节，打在脸上凉丝丝的水雾，也是难得的福音了。 是然，两人又再度回归到了中森梦里的场景。由清水撑伞，伞底下则有一对金童玉女在雨夜中信步而走。稍显突兀的是，他们身后这次多了两辆亮着车灯的保姆车保驾护航，其行驶速度更是与蜗牛爬坡有的一拼。 或许是受大雨的影响，在街道上人影稀疏的氛围加持下，这对欢喜冤家今天出奇的沉默寡言。 “你这几天都不给我打电话了。” 有关清水的话题争议层出不穷，小胖菜在最近的工作中也能察觉到周遭人看到她时的议论纷纷。谁让自出道以来，大多数时候，报刊上有清水的地方就一定有中森呢? 小胖菜可以不理会那些人，但她却无法不担忧清水。尤其是当脸上挂伤的清水出现在她面前时，她虽然很想问询清水的近况，但懂事的心底总有一个声音告诫自己：他已经够倒霉了，就不要再主动提起往伤口上撒盐了，说点别的。 所以，当有了这种别扭的心情，连带着有些沉不住气、率先开口的中森明菜的萌音中，其语气像是抱怨，又像是撒娇。 “傻瓜，我不是直接把人带到你身边了嘛?电话里可看不到这么可爱的明菜。” 清水为中森的那句话而笑，他大概能意识到，别说让小胖菜去做违心的事了，恐怕连说句违心的话都是困难重重。 相对转移话题自己更得心应手，不想再看中森为难的清水随之揽过话语权：“前几天挑逗路边的野猫，不小心被挠了。” “还不如回家打电话呢，清水桑的话一点都不好笑。” 即便清水复一在这件事上表现的很是心有灵犀，可无奈这个理由也是拙劣到姥姥家了，精明起来的小胖菜是一百个不相信。 说着，纵然两人存在身高差，中森还是想探出手查看下清水脸上结痂的伤口，嘴里念念有词道：“不可以用手挠哦，要等它自己掉下来，不然会留疤的。” “知道了，今天有礼物要送你。” 三岁小孩都懂的道理，眼下在小胖菜喋喋不休的训导下，清水嘴角未曾间断的笑意显然是享受至极。 同样的，清水还是不愿意中森因为自己在日常生活中分神，趁她还没看到新闻之前，清水只好抓起她伸出的玉手，朝后面打头的一辆保姆车走去。 “复一，你的东西。” 不等两人走近，清水贤茗和樱井松子已然带着两名小助理下车等候。 “我来。” 接话的是向来看到清水复一就黑脸的樱井松子，很诡异，她今天不但对两人的亲密举动熟视无睹，而且还主动替明菜接过来了礼物。 究竟是为什么呢?清水的亲姐以及身边人蜂谷由美子知道，消息灵通的樱井松子也知道。 独留一个刚入行不久，尚对自家公司旗下艺人的关系充满好奇的纪子小姐，还在呆呆的望着手拉手的两位当红偶像。要不是无意间与清水的目光对上，相信她是不会挪开视线的 第三十五章 何去何从（二） 东京涩谷区。 中森明菜的人气与日俱增，为了方便艺人的日常工作，研音替小胖菜寻觅到了一处高档公寓。公寓面积算不得阔绰，但胜在周围交通便利，环境优雅。 经过中森的用心装饰，卧室里斑点格的拉链衣橱，星光色的梳妆台，黄绿相间的床单，靠近阳台摆放的几盆仙人球旁还匍匐着一只打盹的小奶狗。整个闺房里充斥着少女特有的温馨格调。 当然，在清水复一与小胖菜分别归家后，卧室的空地以及梳妆台上现在又分别多了一株残缺不全的三叶草和一个神秘兮兮的铁盒子。 “唉，还是有些胖。” 长发微卷，凌乱的挑起几缕再别在脑后。一套红尼睡袍，上身的布料紧贴，玲珑有致的身段显露无遗，沐浴过后的小胖菜就顶着红扑扑的脸蛋从浴室里迈步而出。 以我们国人的含蓄审美，通常管身材偏瘦的叫苗条，身材偏胖的叫丰满，像中森这种不胖不瘦、亭亭玉立型的其实刚刚好。只是，从她紧扎腰间束带的动作看来，很明显，中森对自己的身材管理并不满意。 “吃点水果总没问题！” 节食是痛苦的，可有人挂念总归是开心的。特别是在这个各类资源稀缺，葡萄都要按粒卖的国度，面对“天价”水果，某个坏小子却很是大方的帮你实现了短时间内的水果自由。 嗯，不能浪费！ 思及此处，有了“借口”的小胖菜不再犹豫，只见她先是摁开了客厅的电视机，随后蹦蹦跳跳的拎着一大袋水果走向了厨房。 哗啦啦～ 水龙头流水的声音很大，即使清水为她挑选的都是品相质量绝佳的水果，但爱干净的中森还是忍不住埋头抠抠搓搓，不肯放过任何可能残留的污垢。 但是，相较于她的这份专注，渐渐的，小胖菜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问题不在于眼前的水果，而在于客厅的电视机。 我们不妨想象一下后世的“网瘾少女”，在这个电脑功能原始，甚至没有量产的年代，“电视迷”的称号才是最常听到的。很不幸，从小兄弟姐妹六人，看电视都得靠排表的中森明菜如今没有了约束，也是沉迷其中不能自拔。 纵使繁重的工作行程让人生厌，可在按时休息和深夜追剧两者之间，小胖菜往往会选择后者。 原本这个点正是播放晚间剧的时间，但背对客厅的中森意识到，今天好像没有听见电视剧里熟悉的男女主角的声音。 缓过神来的她侧身看去，顿时犹如一记晴天霹雳降到身上，僵直在原地。 画面一转，成田国际机场。 “姐姐，父亲刚出院不久，家里的事就拜托你了，还有藤井芥子的状况你也要盯紧一点。” 在连夜登机飞离霓虹国之际，清水复一正和姐姐交待着自己离开后的事宜。 是清水受不了打击嘛?不！按郑东汉原有的设想，他想帮清水做到名利双收，全身而退。可你别忘了，现实也有残酷的一面，笹川家族虽然财力雄厚，但他们终究不能操控所有人。 霓虹国的在野党很多，不是随便一个人都能容忍研音轻描淡写的搪塞过去。所以，为了使专辑顺利解禁，也为了给官场上的某些人留面子，研音帮清水申请到了前往德国科隆体育学院进修的机会，想让他过了风头再回来。 因此，离开是早就计划好的，只不过是突如其来的“610”事件加快了这项进程而已。 “那你的小女友呢?” 真不愧是亲姐弟，如此严峻的态势，清水贤茗居然还有心情拿自家弟弟的感情问题作调侃。 不过呢，静心思考下，清水贤茗想替弟弟照看小胖菜也情有可原。 八零年代才刚刚冒头，就不提那些通信设施铺设起来有多麻烦了，像前段时间花见赫跟郑东汉的通话已是极限。甚至说在八五年之前，绝大部分家庭使用的还是脉冲电话，连拨号键都没有，等清水跨越小半个地球后，国际长途?算了，还是本本分分的拍电报、写信报平安。 “说什么呢，八字还没一撇呢。该交的东西也留给她了，其他的等我回来再说” 距离登机还有段时间，话匣子打开的清水复一又跟姐姐聊了很多，随着话题的深入，其眼睛里的光泽也变得逐渐深邃。 有道是求人不如求己，短暂的忍让不等于认怂。毁人前程无异于谋财害命，在坐等警方消息的同时，清水早已私下里知会过前几天一直未曾露面的姐姐——聘请私家侦探，探查“610”事件的来龙去脉。 一旦让清水坐实这件事背后有猫腻，那么，他今天离开的有多平静，今后报复回来的就有多猛烈。 画面再转，中森明菜住所。 “起开啦。” 酣睡的小奶狗被主人无情的双手拱离了位置，曾经初次见面时傻里傻气的狗子，仿佛也是看出了此刻撸起袖子、展示着肱二头肌的少女不好惹，索性“嗷呜”哽咽一声，夹着尾巴溜出了卧房。 “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大骗子。” 纸包不住火，清水退圈的事还是呈现在小胖菜眼前。冒着不礼貌的做法，忧心忡忡的中森还是大晚上给清水家里打去了电话，至于电话里她从清水母亲的口中得到了什么消息 于是乎，中森在挂断电话后，再也无法冷静，怒不可遏。 是啊，前一秒还跟你含情脉脉、柔情蜜意的人，下一秒直接不辞而别，可不就是情感骗子嘛！ 眼下赶去机场已经来不及了，小胖菜只能寄希望于清水嘱咐她回家再看的礼物。捧着三叶草端详老半天，没有看出端倪的中森只得将视线转移到梳妆台上的铁盒子，心想：但愿你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没有，没有，还是没有。谁稀罕你的这些东西，你把我当什么了?” 中森抱着盒子回到了客厅，在翻看盒子里的东西时，她仍旧痴痴的幻想清水看到传呼的消息能给她回个电话。 只可惜放在盒中的是一沓厚厚的稿纸，稿纸上全是清水留下的适合小胖菜演唱的词曲，并没有她在乎的只言片语跃然其上。 “八嘎。” 愤怒声中，铁盒被摔了个底朝天。有种被抛弃感觉的中森，眸子里有不争气的水雾弥漫。 “汪～呜。” 或许是感受到了主人的情绪变化，蹲守一旁察言观色的狗子呜咽几声，开始叼着主人的袍角不放。 “小家伙，吓到你了，我没事。” 感情这种东西妙不可言，试问这种在意究竟何时萌发?中森自己都不一定能有所留意。 有些心灰意冷的小胖菜摸了摸小奶狗的下巴，示意它松嘴。 可她没注意的是，与刚才溜出卧室的情形不同，小奶狗的尾巴此刻摇个不停。有了主人的抚摸，以为是得到了奖赏的狗子，径直冲向散乱在地板上的纸张刨来刨去直到它为中森叼含回了一样物什，才又心满意足的跑到主人跟前邀功。 “你太棒了。” 要说清水的追女宝典里做的最正确事，那就是他把一个开心果送到了小胖菜的身边。当中森看到狗子嘴里所衔之物，瞬间就被气笑了。激动之余，也是不惜将它抱起来举高高，心里直夸：好狗！ 就这样，一通百通，解开误会的小胖菜今天没有继续熬夜追剧。 一夜无梦。 而伴随第二天清早开工的闹铃声响起，中森出门携带的随身物品里又多了一张照片。照片里不光有她依偎在清水肩头，畅游过山车时的合影。在照片的背面，更有清水执笔所画的爱心图案包围下，将千言万语汇总为的一句话——等我！ 第三十六章 法兰西玫瑰（一） 什么是黄昏？诀别词。 什么是眼泪？身体输掉的战争。 借用《我的孤独是一座花园》的一段话，离开霓虹国，本应先去学校报道的清水，却是在7月8日，西班牙当地时间下午五时，坐上了塞维利亚市拉蒙皮兹胡安球场的观众看台。 八二年是世界杯年，而这届西班牙世界杯也是我们国足在阔别足坛二十多年后，首次冲击且距离世界杯决赛圈最近的一次。 可惜由于我们日久生疏缺乏大赛经验，再加上亚足联的不公以及赛制的混乱，这趟班车终究还是没赶上。 …… “goal！” “普拉蒂尼干趴他们！” … 赛况很激烈，在这场西德与法国的半决赛中，上半场比赛第17分钟，法国门将埃托里解围失误。由西德球员利特巴尔斯基补射入网，率先打开进球账户。 但好景不长，因西德当家球星鲁梅尼格受伤待命，缺乏终结者，反倒让法国队利用自己的中场优势控制住场上局面，频频对西德队大门发起攻势。 终于，在第26分钟，西德队禁区内犯规，普拉蒂尼点球命中，扳平比分。 是然，清水所处的西边看台上，先前沉闷揪心的法国球迷们迎来了爆发式的呐喊助威。 “嘿，跳起来！” 欧美人向来狂野，每位球迷都庆祝的十分卖力。特别是清水周围几位金发闭眼的美女，非常有力量的舞蹈动作，配合有节拍式的掌声，仿佛要闹“革命”似的氛围，还真是让人动容。 “抱歉…哎！” 作为场上的第十二人，早已与球队融为一体的球迷们是没有理智可言的。 面对热情的包围，只想作壁上观的清水又如何能幸免？甭管大家认不认识，旁边的壮汉美女，一左一右，勾住胳膊，拉你一起嗨皮。 “…” 盛情难却。美女们舞动的上下翻飞的长发，给周围平素无奇的空气里又增添了各种洗发水的香味。 它们冲进了清水的大脑，混合着胳膊肘不经意间传来的触觉，感觉还不错的清水也是情不自禁的跳了起来，恍惚间，他甚至还很是“油脂”的拉着侧前方的一位少女来了个三百六十度无死角旋转，引得旁边众人拍手叫好。 …… 下半场比赛，第61分钟。 “arde（法国国骂）！” “你真让我感到恶心！” … 喜怒无常也是球迷的常态，只因场上的形势瞬息万变，一度使人感到窒息。 “hello！” 清水的周围充斥着球迷们的谩骂声，而正襟危坐的他也是皮笑肉不笑的和周围球迷打着招呼。 没办法，甭管这群法国人能不能听懂英文，现在保全自己最重要。 八零年代的足坛资料太过上古，对于清水这个后世的资深球迷来说，下一个四年内，大力神杯会花落谁家，他心中也就有且仅有一个后世的官方书面答案。 所能收集到的视频资料里，也就是决赛上意大利捧杯的画面，这也是为何他会特意花高价从当地人手里淘购了一场西德与法国的半决赛门票，这也是为何先前他对法国球迷的欢呼，表现的不为所动的症结所在。 一切的一切都变得让人无法接受。 在法国人士气大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的猛烈攻势下，先是法国球迷拒绝归还飞上看台的足球，这导致门前手忙脚乱的西德门将舒马赫直接跟球迷杠上了，而最后的结果就是，积攒了一肚子怒火的舒马赫化身恶魔，抢不到球的情况下，弃门飞撞。 这一撞，撞掉了法国队替补上场的巴蒂斯通三颗牙齿；这一撞，倒霉的巴蒂斯通丧失意识…… …… “你是rb人嘛？” 大概是喊不动了，在球场上的人忙着救治伤员时，回归平静、一头黑色沙宣短发，空气刘海，好像洋娃娃似的，刚才搭档清水的临时舞伴却是打量起了这个东方面孔。 “我是中国人！” 清水的注意力还聚焦在看台下方，乃至他都没有时间思考，明明法国人有自己的母语，而眼前这位少女的英文竟也如此流利。 “中国？你的舞跳的不错，我以为亚洲只有rb比较时尚，报纸上看到的中国人形象跟你……” 少女词穷。 “不搭边是？我们国家现在虽然穷，可我们还没穷到与世隔绝的地步，你看到的并不是全部！” 清水听懂了。 不能说这位少女瞧不上人，也不能说她带有歧视的嫌疑。毕竟，这年代人家说的是实情，而且法国作为最早建交承认新中国地位的欧美国家之一，清水在某些层面上还是另眼相待的。 不提别的，要不是清水的赤子之心已经自我证明，再加上他公众人物的影响力以及华侨身份的便利。出国？没有个把月的层层审批，你连手续都办不下来。 所以，也不怪人家会先将你往小日子身上想。所以，即使清水很想白她一眼，但他还是先瞟了瞟周边振臂破骂的球迷，然后耐着性子输出中国文化。 …… 嘟～ 时间就在不知不觉的闲聊中消逝，伴随着裁判一声哨响，中断的比赛得以恢复。再随之而来的，清水的精神崩到了极致。 “我要杀了你！” “你到底会不会判！” …… 欧洲足坛盛产球星，同时也盛产足球流氓。裁判的一个判罚很可能早就一个不可收拾的冲突局面。 要知道，这年代的正式比赛，换人名额只有两个。第50分钟刚被换上场的巴蒂斯通，又因为不可抗力因素被迫换下，无论怎么看，这都是个无法估量的损失。 另外，裁判的判罚尺度也让人捉摸不透。恶意伤人的舒马赫别说红点套餐了，连张黄宝石卡都没领到，这怎能不激化矛盾？ 别看那会儿大家还有说有笑、载歌载舞的，自从巴蒂斯通倒地的那刻起，清水就接收到了几道不善的目光。 没有理由，肤色的差异、文化的不同，等到法国队最终无缘决赛的结局告破，很难想象清水不会成为某些足球流氓无差别攻击的泄愤对象。 “再见！” 琢磨来琢磨去，惜命的清水还是跟前排的姑娘打过招呼，决定先溜为妙。 只是，当他起身准备退场的同时，一个“不明飞行物”也是朝他的方向疾速驰来…… 第三十七章 法兰西玫瑰（二） “咝…” 清水复一真感觉最近诸事不宜。 如果高空飞物是个意外，那他也只能认命般的低下脑袋，揉拭着自己酸痛的肩头。 “我的住所有准备药箱，我帮…” “不必了。” 清水不可避免的撞上了犹如满月，能刺穿人的明亮双眸。但从他决绝的语气里不难听出，他并不想与眼前这位“妖精”有过多的交集。 即使那个未启封的啤酒罐大概率是瞄着清水砸的，而他也只不过是面对准头不够的飞物，情急之下护住了一位吓到花容失色的可人少女。 好在没有发生太大的杯具，清水便也没有天真的要揪出肇事者给个说法。 在能容纳几万人的球场里想凭肉眼精准定位何其困难，况且在这个人生地不熟、法国人坐满了半个看台的地方，有时候忍气吞声反而是在给自己规避一些小麻烦。 唯独令清水没有预想到的就是，当他选择提前退场后，身后却是多了个小尾巴。 …… 夕阳西沉，皓天的星光钻过玻璃穹顶，映射在酒店宽敞的多边形大厅内。本以蓝色基调为主的摆饰，红棕色点缀的家具也在华灯初上的映衬下顷刻间换了容颜。 这种激情且随性的西班牙异域风情设计，给予人浪漫感官的同时，也不乏轻松的写意。 一杯热咖啡，一本书，外加在露天阳台的椅子上寻找一个舒服的角度，这便是最简单不过的惬意。 或许是公司出于对先前袖手旁观、见死不救的补偿，清水开出的悬赏金以及藤井芥子的抚慰金，研音都替他承担了一半。所以，清水目前有足够的物质条件支撑他这份到处乱逛的悠然自得。 当然了，此刻靠在椅背，手不释卷的清水可没有闲心再去研读公司带给他的这份“触动”。 虽说很大程度上事情都是自己搞出来的，但艺人与公司的关系本就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相比于清水给研音攫取的利益，公司承担的那部分也就是洒洒水了，两者之间能做到互不亏欠已是极好。 撇开这些倒霉催的事情不谈，在清水正式进入科隆体育学院进修之际，显然还是针对留学生的拦路虎——科布伦茨预科学院出版的德语入门语法教材更想让清水一探究竟。 没办法，倘若语言不过关，别说听课了，天知道当你吃饭的时候是不是还要在纸上画碗大米饭才能让店员领会你的意思。 别问这是怎么想出来的，问就是清水上辈子留学时亲身体验过的惨痛教训！ …… 得益于这些年形影不离，有意无意的锻炼，当沐浴完毕，等待头发自然风干的清水换上睡衣后，那种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身材比例就是坚持的福报。 坐了有一会儿的清水变换姿势，在他起身依靠在角落护栏的功夫，手眼同步游离的端着的书本，杯子里不断散发着袅袅热气和淡淡香味的咖啡，阳台上只有不时翻书的声音等共同解锁出了与舞台前光鲜亮丽不同，浑身充斥着读书人的淡雅的又一清水美男子形象。 在这里没有人认识他，他也不再是那个炙手可热的歌星，清水完全可以放空自己。 不过呢，美好的画面就是用来打破的。 当刻苦钻研语法的清水渐入佳境时，一段清晰可闻、熟到不能再熟的音乐开始洗涤他的耳窝。甚至有那么一瞬间的错神，让清水感觉自己下榻到了二十一世纪的国内外资酒店。 “抱歉，我看你读书太久，想让你放松一下。” 清水的反应明显是让隔壁阳台上的美女误以为自己打扰了他，说着就要关掉靠近阳台边的唱片机。 “谢谢，你也喜欢《卡农》嘛？” 清水报之以微笑，面前的人正是那个替其挡下飞物，跟在后面嚷嚷了一路要请他吃饭的少女。 只是，同住一个酒店不足为奇，但住成了邻居就值得深思了，清水可不相信那些该死的缘分来敲门。 酒店对于客人的信息保护的很严密，上了档次的星级酒店更是如此。至于她是怎么掌握这一信息的？清水也不想戳破。能弄到那是人家的本事，清水只要确定她对自己没有威胁就足够了。 想来这姑娘已经隔空静静观察清水很长时间了，而他居然没有发现。如今没有了被袭击时的恼火，清水也不介意跟她聊聊天。 “浪漫的爱情故事不是每个人向往的嘛？” 法兰西人出身的少女歪歪头，表示不理解清水的意思。 也对，毕竟浪漫这种标签早已深入了他们的骨髓。 “嗯…说实话我不太喜欢这首曲子。”若有所思的清水紧接着开口道：“《卡农》背后的故事虽然感人，但喜欢一个人就要大胆的去追，如果非要等错过了才觉得遗憾，那我宁愿忘掉。” “啊？你懂音乐嘛？任何一个喜欢音乐的人都不会这样说！” 少女被清水的解读击碎了认知，迫切的想要拨乱反正。 “呵呵，那是你以前没遇到，今天你就见到了！哦，对了，如果你弹奏过很多遍《卡农》的话，应该会发现，这首曲子在弹奏过程中，左右两手总是慢慢靠近又慢慢远离，看似彼此奔赴却始终不会相遇，这样的爱情真的美嘛？” 开玩笑，竟然说他不懂音乐。也许真的是时代造就人们的价值观，眼见来到了大西洋彼岸的欧洲大陆居然也能碰到爱情观这般单纯的女孩，清水不禁想起了小胖菜。 自己舍不得打破明菜心中那份纯真，还能舍不得给一个认识半天不到的你上一堂人间清醒的课了？ 再次扮演了“坏男孩”的清水复一不想给她组织语言的争论机会，说完，合上书本，端起杯子头也不回的向屋内走去。 反正清水肯定是不会承认，他不喜欢《卡农》完全是因为自己上辈子快弹吐了，而且也快听吐了。如果没记错的话，这首曲子可是在相当一部分时间内成为了后世手机的来电彩铃…… “喂，我能请你共进晚餐嘛？” 谢天谢地，纵使两人的观念不合，但抓心挠肝的少女总算是想起了自己的初衷。 “下次，我明天还要赶飞机。当然，如果还能再见的话！” 清水从来不是磨叽的人，即使邀请他的人是位明艳动人的美少女，可不好意思，他心里有人了。 “那你叫什么？我叫苏菲…玛索。” …… 没有回应，有的只有不食人间烟火的清水，毫无留恋的随手拉上的黑洞洞的窗帘…… 第三十八章 初到日耳曼 莱茵河在欧洲大地静静的流淌，科隆便是这美丽河畔一座明珠般的城市。 作为德国重要的工商业中心与着名河港的科隆，同样也以他悠久的历史和文化闻名于世。 历经半个多世纪才完工的哥特式科隆大教堂，每年迎来送往世界各地的旅游者。它高耸的塔尖早已成为这座城市的象征，仿佛是这座城市中央默默俯瞰历史变迁的一双沉默的眼睛。 此时在这座城市的边缘，透过黄昏的薄暮，科隆体院又迎来了一位来自遥远东方求学的学子。 如果不是前世的经验告诉清水复一，初来乍到最好带一个向导在身边，恐怕他就是走断了腿也很难发现那块不起眼的木牌所刻着的校名的指引。 外来者很难相信，这块没有围墙圈隔、没有醒目建筑的地方便是世界最知名的体育高等学府。 如今正值夏季，郁金香所散发出的飘零的芳香更衬托出了这座学校的朴素和幽静。或许这也是欧洲地广人稀的好处，光是这一点，这年代的亚洲没有几个地方能办到。 离开西班牙的清水复一在向导的带领下，最近一直在领略这座城市的风采。虽然这样的生活使人上瘾，但好在有现实的鞭策，今天的清水可算是想起了去学校递交入学材料一事。 “克莱门斯先生，我拜托你的事情进展如何？” 距离秋季开学还有段时间，报道结束后的清水复一也是不紧不慢的背负着双手，跟向导两人踱步在连接教学楼与办公区等场所的校园长廊。 “如果没有其他事情的话，现在就可以带你去看房子。” 体态有些粗犷的向导，一把搂过清水复一的肩膀，很是自来熟的表现好像是在告诉他：我办事，你放心！ …… 出门在外，衣食住行的问题，终究是要率先解决的头等大事。 即使清水复一现在不差钱，但他也没有奢靡到真的把钱当数字的地步。 就像他独处的时候喜欢安静，不想住宿舍，那折中一下租个房子就好了，总不能要求他一个没有归属感的异乡人，房产遍地开花。 是然，在他使出了钞能力后，向导很快就带他见到了房子的主人。 其实在来的路上，清水复一已经从克莱门斯那里大致了解过了——房东是位上了年纪的寡居的本地老头。 可真当他在公寓门前见到这位老人时，其正和另外两个老头坐在一起喝酒聊天，颇为自得其乐，那状态比清水还要悠哉悠哉。这不禁让见惯了晚年孤苦凄凉的清水复一啧啧称奇，心想：这样的房东应该很好相处？ “出租的客房在二楼，租房守则贴在一楼的冰箱上。满意的话，租金和押金放在客厅的茶几上。入住期间如果不能遵守规则，请直接走人，一切费用概不退还。” 言简意赅。 清水一厢情愿的想法顷刻间被推翻。 在查看过清水和向导两人的证件后，老头只是丢给他们一串钥匙让他们自行查看，随后便也不再搭理二人。 …… 不管怎样，反正来都来了，清水总归还是要见识下这份租房“霸王”条款究竟值不值。 克莱门斯和清水复一走进这幢独立型公寓，在一楼的冰箱旁，二人仔细过目着房东张贴在这里的租客守则。 其打头的内容无外乎就是些卫生要求，不允许大声喧哗，然后不允许招ji等诸如此类的条款。这些东西不用房东说，“五好青年”的清水也会自觉遵守的。 翻到下一页。 物品使用权明确规划——租客不允许使用这里的厨房做饭，不得使用房东的洗衣机…… 至于你的这些问题如何解决呢？老头给你标注了离这里最近最便宜的洗衣店和饭店的地址。 “这也太不方便了！”清水皱眉。 “稍等。”意识到了金主的不满，我们的克莱门斯向导从腰间的挎包里取出计算器敲敲打打一阵后，才又开口说道：“但综合来看，这里是最实惠的，而且这个地方距离学校不远，交通也很便利。” 想要让一个素不相识的人替你尽心办事，那就要给够足够的好处。很明显，清水的钱没有白花。高于行情价两倍的佣金也使得克莱门斯在关键时刻发挥了他的作用。 即便克莱门斯也能看得出来眼前这位雇主不差钱，但他还是凭借多年来的服务经验给出了清水最划算的建议考量。 “辛苦你了。上楼看看房间。” 说实话，清水心里对房子的要求并不高。正所谓一分钱难倒英雄汉，穷有穷的活法，富有富的过法。只是没有哪个男孩子真的愿意将精力消耗在洗衣做饭上罢了，如今指望腰包鼓了的清水复一时时刻刻对这些事亲力亲为，他自己都不信。 因此，这些小问题其实并不算什么。 …… “克莱门斯先生，就决定住这里。不过还要麻烦你帮我把酒店的行李搬过来，晚上请你吃大餐。” 房间内干净整洁，其相应的衣柜书桌等家具摆饰等倒也齐全。 于是乎，哪怕是像清水这种精力旺盛的年轻人，因为最近一直在不停的倒时差，为了图省事，他也不打算去其他地方看了。 来的路上，清水依稀记得不远处有个小商店，剩下的缺什么添置什么就是了。 “没问题，包您满意！以后倘若遇到什么麻烦，你大可以联系我。” 眼看清水复一的落脚处有了着落，克莱门斯也跟着高兴。毕竟，这么爽快大方的雇主可不多见，哪有不打好关系的道理。 出于这段时间友好的相处，两人简单的握手，宣告这份雇佣关系暂时宣布告一段落。 第三十九章 技惊四座（一） 八月三十日，下午五时。 科隆体院开学的日期近在咫尺，而清水复一最近就在坐落于莱茵河畔的科隆与科布伦茨两座城市间来回折返，试图尽快克服语言不通给他带来的障碍和不便。 不过呢，再速成的教学也不可能在一个多月的时间里收获硕果。所以，清水本人并不着急，反正这种事情急也没用。 因此，傍晚下课的清水仍旧保持着他那份从容淡定，闲庭信步的走在科布伦茨的一条小道上，有目的性朝着一处近些日子给他留下深刻印象的地方走去。 …… 由于科布伦茨预科学院开设的语言课相对来说并没有统一固定的时间，有时可能在上午，有时则在下午或晚上。 像清水今天的情况，这个时间点已经没有返回科隆的班车了，他只能先在附近的酒店过夜。 有道是一回生，两回熟。路走的多了，清水也算是摸清了这片区域周边的环境建筑。 而他此刻所站立的地方，便是位于酒店和学校之间的一块野球场。 其实这已经不是清水第一次对它表现出浓厚的兴趣了。以往回不去路过的时候，清水也会停下脚步，欣赏下场上三三两两，围绕一个足球欢声笑语，嬉戏打闹的场面。 即使很久没有踢球的清水也不止一次产生过想要下场的念头。可每当这个想法萌生，手里的书本又仿佛是在告诫他：少年，你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就这样，原本想着科隆体院开学后，这边的课程就要往后稍稍，短时间不会过来了的清水，在那种技痒难耐的心情驱使下，今天说什么也要酣畅淋漓的过过瘾才能罢休。 只是呢，当他来到目的地后。围绕球场亮起的路灯下，已经围满了观众，甚至人数上比平日里还要多出那么一两百。 因为，今天的球场上正有身穿黄绿马甲的两拨人正在进行一场比赛。 即便清水的德语才刚刚从皮毛学起，但他还是从捧场的人群里听懂了“职业”和“俱乐部”两个词汇。 再结合场上的形势，身披黄马甲的那队纵使排出了“五三二”的摆大巴防守阵型，可半场时间不到，还是被人家灌了五个球，活生生被踢成了筛子。 另外，这个半场时间也值得注意。像我们普通的业余爱好球队踢比赛，踢的最多都是“六十分钟制”。而看了有一会儿的清水发现，远处简易的计时器上竟是过了三十五分钟还没有中场停表休息的意思，这是要向正式比赛常规九十分钟看齐的节奏啊！ 再则，类似于这种野球场，一般情况下，不可能真的会有职业球员来这里虐菜，那太跌份了。细看的话，黄马甲队今天的对手阵容里的确有两三名球员有着高出其他人几个层次的脚法。可看他们的年纪，似乎也没比清水大多少，十有八九是哪家俱乐部里的青年队队员。 …… “教练，那个…我能试试嘛？” 终于挺到了中场休息的时间，清水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带着蹩脚的德语凑到了黄马甲队的话事人身边。 “就你？” 都说是业余球队了，那么清水口中的“教练”也不可能是真教练，这人充其量只能叫作领队。不过清水为了能踢上球，也不介意说说好话。 只是，当这位领队看到清水这个黄皮肤的亚洲人时，其眼神里分明带有了一丝傲慢和偏见。 没办法，这年代的亚洲足球，早已与国际接轨的日韩国家的足球队还处于被中国队吊着打的境地。不然你以为“《足球小将》激励了rb国内年轻人”这样的话以及该漫画里以中国球员原型所塑造的几个动漫人物都是空穴来风嘛？ 但话说回来，处于辉煌期的国足因为这年头国情的闭塞，在东半球的欧洲大陆上知名度很低。 因此，也难怪人家会对清水表现出满满的不信任。 “就我！你看看这个！” 说着，清水从上衣的内兜里掏出一个证件递给领队。 “你是科隆体院的学生？可以，下半场你接替路德维希的位置。” 领队指了指场边的某个年轻人。 “没问题！” 这就是名校效应，从科隆体院领到的学生证可比清水复一自荐的话管用多了，有时候欧美人就认这个。 至于那位领队，其态度分明也是有了改善。 原本像他们这种业余球队，本就是一些上班族、学生党以及爱好足球运动的人组成的，大家聚在一起也就是图个乐呵。可谁曾想对方不讲武德，今天不知从哪搞来了几位高手坐阵！ 起先大家听到这个消息，心里还卯着劲想要跟他们过过招。但真当惨不忍睹的现实摆在他们面前时，一个个又垂头丧气、狼狈的不行。从场上撤下来休息的那些队员们的脸上落寞的表情更是将“不想踢”三个字展现的明明白白。 “你要加油啊！我可是跟对面打了一百马克的赌只要你能帮助我们踢进一球，这些钱我全都给你！” 凭借清水复一的学生证，领队想当然的也将他划归到了从专业学校出来的专业人士行列。生怕他不当回事，乃至于领队还给清水开出了金钱诱惑。 一百马克，换算成rb那也是要乘以十的，清水心中嘀咕，没想到这位也是有钱人啊。紧接着，他装出略显为难的神情看了眼比分板，开口道：“有点困难，我只能尽量让比赛输的不是太难看。” 如今对手已然踢嗨了，看上半场的形势，对手在下半场会不会放水还真的挺难说，清水能感受到这位领队有种被羞辱的意思。 至于领队开出的价码，清水倒也没有明确拒绝。既然他决定下场了，那一切等踢完再说，况且他找上的人是处于弱势的黄队，而不是势头正猛的绿队。 毕竟，恃强凌弱有什么意思。清水想的更多的当然还是跟那几位高手较量较量，能跟职业俱乐部出来的人同场竞技，这样的机会可遇不可求…… 第四十章 技惊四座（二） 这年代对足球场上的标配装备“钉鞋”，还没有被各国的足协广泛接纳。是然，清水复一只是从场边的大包里取出一件区分阵营的黄马甲套上，然后便带着领队的殷切希望上场了。 可惜的是，下半场刚开始不久，我们的清水便遭遇了一个十分窘迫的境遇——没人给他传球。 清水接替的位置是球队的中场，懂球的人都清楚，这个位置对于球队的前后方衔接协防的作用十分重要。 但清水的队友们也不清楚是真的出于对他的不熟悉，还是出于对他这个外来人的排挤。反正结果就是，下半场开场快七分钟了，清水还是零触球，透明人一个，甚至连原本防守他的人也是索然无味的不知所踪。 难怪你们吃不上四个菜，活该，清水心里气的想骂娘。 …… “小兔崽子们，你们干什么呢？传球啊，足球是个团队运动！” 终于，连场边的领队也看不下去了。明明清水所处的右路有很大的空档，但其余人就跟没看见一样，非要闭着眼睛往人堆里钻，领队不禁心疼起了钱包里的那一百马克。 急归急，就当他话音落下的时候，对方的一名前锋传球失误，皮球打在清水队友的身上，产生变向，滴溜溜的滚到了清水脚下。 这个送到清水嘴边的失误可是让场上的众人愣神了那么一瞬间。等反应过来，清水前方的队友都在摊手示意要球，而之前负责防守他的那个人也意识到自己漏人了，开始朝清水的方向靠拢。 不过嘛，你想让先前在场上没有存在感，憋了一肚子窝囊气的清水就这么把球权让出来，那也是不可能的。 因为，在负责对位防守他的那个人还没有落位前，清水早就带着球冲刺向对方半场了。 由于这个转折来的有点突兀，对方的防线被迫收缩，其中场更是分出了两人要对清水实施“关闸”，企图将皮球从清水的脚下断下。 但别忘了，清水这家伙可是开挂的人，金手指所赐予他的天赋里，可不仅是单纯的球技，球员的视野也囊括其中。 在合围完成前，清水已经从左侧方看到了前插上来接应的队友。因此，瞅准对方两名队员中间的缝隙，一脚直塞，皮球很是舒服的停在了清水的对友脚前两步远的地方。 再然后，队友立功心切，并没有寻求进一步的配合，直接起脚抽射，皮球高出横梁，飞向场外…… 虽然这脚射门没有对球门形成威胁，但还是惹得对方门将极为不满，对着前方的球员喊道：“防住那个人，不要让他随便起脚！” 要说足球场上对威胁最敏感的人，那必定非门将位置莫属，在清水亲自策动下的流畅的一次快速反击，已经让他从这个年轻人身上嗅到了危险的气息。 …… 老话说的好，是骡子是马，牵出来溜溜。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 有了清水出色的策动，整个上半场被人家压在禁区里踢的队友们也如同是看见了“救世主”一般，对清水的信任度陡然拉升。 可乐极生悲的是，这份信任，在接下来的比赛时间里，给清水的压力未免也太大了。 第60分钟，黄队用掉了最后一个换人名额，撤下一名前锋，换上一名中前卫。带着指示上场的替补，示意大家将“五三二”阵型改为“四四二”站位，清水本人直接被挪到了前锋的位置。 也对，进攻才是最好的防守。即使这个阵型不如对方“四三三”的那般犀利，但这样才更有意思不是嘛？清水心想道。 第65分钟，再度使清水感到难受的点来了。因为，相对于队友们起初的不传球，猛然间就演变成了无限火力支援。 长传也好，开大脚也罢，管你在哪儿，反正瞅着清水的方向就对了。 好在清水穿过来的这几年，球也不是白踢的。面对有几位队友近乎“刁难”般的传球脚法，除了不能用手以外，其他只要清水能够碰到球的身体部位，他都能稳稳的卸下来。 第68分钟，清水在对方半场六十码处接球，只见他先是右脚轻轻一挑，随后转身的同时后脚跟向后一勾，然后脚面再一转，硬生生的来了一个空中牛尾巴。 停下球的同时也是顺带把防守他的对手弄的晕头转向，趁此机会，清水加速冲到禁区前沿，没有作过多的射门调整，一脚速度极快的贴地斩，皮球穿过对方门将的小门，直直冲入球门左下角死角。1-5。 第75分钟，清水接球后一路带球至角旗杆处，对方与其对位的左边卫以及一名中场退回来的中前卫前来包夹，而这两个人恰恰就是清水想要较量的三名高手之二。 已经习惯了业余球队老套路下底传中的他们，想当然的认为这种情况要么是在形成包夹前起脚传中，要么就是被他们连人带球逼出底线。而事实上，他们也看到了清水抬起的右脚，但事与愿违，清水只是虚晃一枪，随后则是球场上最令人感到耻辱的穿裆过人…… 等他们反应过来的时候，清水早已沿着底线带球杀入禁区。当大家想着与球门呈水平线，几乎没有射门角度的清水现在总该传球了，紧接着，清水一脚外脚背射门，只见皮球划过一定的弧线，仓促之中门将扑救不及时，皮球击中球门内门柱折射入网。2-5。 第83分钟，清水边路再次拿球，上过一次当的边卫学聪明了，他以最快的速度贴过去，心想只要贴死了清水，就能防止他乱窜。 可清水就如同看透了他的心思一般，虚虚实实的掩护下，起脚传中，皮球飞向了队友头前两公分处。而队友这次也没有浪费机会，头球破门。3-5。 进球后的对友也是格外高兴，开心的飞奔过来跟清水击掌庆祝。 这就是足球的魅力，在一些万众瞩目的职业赛场上，当那些弱队抽签抽中了豪门，你以为他们会心如死灰？不！他们比谁都高兴。 毕竟，如果你能在跟强者的对抗里打进一粒进球，那可是能吹嘘一辈子的事情。 同理，放在这里也一样。 …… 渐渐的，场上的形势逐渐被清水一方掌控。在终场哨响起后，比分也定格在了五比三。 只是，整个上半场犹如欺负小孩一样的绿队，如今下半场却是被清水一个人耍猴似的溜着转。比赛结束后，好像是要“找茬”的绿队队员们朝着清水的方向靠拢过来。 而担心对方玩不起的队友们则是自发的将清水护在身后。 第四十一章 三个女人一台戏 东九区的时间要比东一区快七个小时。 所以，当如鱼得水的清水在球场上踢的酣畅淋漓的时候，远在东京涩谷区的某处高档公寓内，大多数人家早已熄灯进入梦乡了。 当然，也有个别例外。就比如清水贤茗这个大姐姐，此刻左拥右抱，在一张狭小的床上，搂着两个小美妞，正在进行着她们姐妹之间的闺房密谈。 而随着密谈的深入，清水复一这个名字也被反复提及。 有了自家老姐这个贯穿清水整个童年“阴影”的存在，他儿时的各种囧事被不断爆出，乌漆麻黑的房间里不时有笑声传出，逗的其余两人乐不可支。 山不转水转。 在清水复一离开霓虹国的这段时间里，他身边的人也在发生着变化。譬如，人际关系。 清水贤茗不想吃闲饭，因此，她最近一直都在公司招揽的一批新人里物色苗子，偶尔挑出那么一两个陪她们出席活动，检验检验她们的能力。 至于中森明菜，还是一如既往的用繁忙来充实繁忙，九月份她也要发行自己的新专辑了。 常言道：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清水贤茗答应过自家老弟要帮忙照看小胖菜的。虽然她们平常都有各自的工作，但艺能圈就这么大，偶尔也会有工作行程撞车的时候，甚至大家平常接触的同行们也都是玩的较好的相同的一类人。 于是乎，在清水贤茗有心的接触下，她不但替自家老弟笼络住了“小女友”的心，甚至还连带着多出了一个小泉今日子。 没办法，清水贤茗属于那种爽朗的直脾气，小胖菜呢，又喜欢说大实话，而关于剩下的小泉今日子那就更别提了。 如若清水还在的话，他要是见到小泉，别的没有，就想请求这妮子证实下自己后世的一个猜想，那就是——曾经清纯可爱的小胖菜，后来抽烟酗酒是不是都是跟着她才学会的。 很无奈，了解这位同样是霓虹国三大歌姬之一的人都知道，这妮子舞台上清纯柔美的形象跟她现实生活里的真性情相比，那可真是太具有欺骗性了。 所以，一来二去，这样三个脾性相投的女人能玩在一起，允理惬情！ …… 让我们把时光往回调那么几个小时。 黑夜悄然来临，窗外弦月如钩。透过一扇灯光通明的窗户，我们就会发现，小胖菜正戴着那副只有绘图时才会架上的黑框眼镜。 除了彩铅在绘图纸上不断发出“挲挲”声外，其聚焦的目光，时不时的也会瞟向桌边摆放一张合影。 甚至说，当小胖菜绘图时，某处地方修改了无数次还不能令她满意后，她也会朝着相片上那个好像连笑一笑都吝啬的坏小子，气鼓鼓的喊一声“笨蛋”。 人们经常说，对于那些还没有意识到的人，有悲伤的事情，也有快乐的事情。 显然，独留小胖菜一个人坐在这里望洋兴叹、单相思的时候，那种心情也说不清是好是坏。 碰到一起拌嘴，突然离开了心里却又挂念。清水复一那种不动声色的留在中森心里的存在感，已经挥之不去了。像小胖菜的那句“笨蛋”，究竟是在说她自己，还是在说清水？谁知道呢！ 叮咚、叮咚～ 急促的门铃声打断了中森的思绪，不好让客人久等的明菜也是把照片倒扣在桌面上，小跑着去开门。 “贤茗姐姐、今日子酱，你们终于来了，拖鞋给你们准备好了，快进来。” 自从三人熟识后，私下里的聚会就多了起来，只是由于工作的原因，像这种两位好友结伴来造访的情形还是首次成行。 “等久了，你们俩先坐会儿，我去洗手做饭。” 清水贤茗是清水复一的姐姐，可按年纪来算，她也是小泉和中森的大姐姐。所以，面对两位不太会照顾自己的小妹妹，清水贤茗换好鞋后，便提着装菜的袋子走向了厨房。 “明菜，你刚刚在干嘛？” 有了这段时间的相互了解，小泉也算是对中森的日常爱好有了大致的认知。 可出乎意料的是，通过小泉进门后的观察，她发现痴迷电视的中森明菜今天一个人待在家里的时候，居然没有开客厅的电视机陪伴自己，而且卧室也是黑漆漆一片，反倒是枯燥的书房里亮着灯。 嗯，很反常，小泉想要去看看。 “啊，不要啊！” 背身倒水，准备招待客人的小胖菜看到小泉今日子亦步亦趋的动作，不禁被吓了一跳。 想想书桌上还有没来得及清理的“案发现场”，中森明菜惊叫一声，也顾不得再招待好友，慌忙跑向书房，开始手忙脚乱的收拾起桌上的东西。 “明菜酱，你就不问问我手里提着的是什么嘛？听贤茗姐姐说，这可是清水复一从德国给你寄回来的包裹，刚才看贤茗姐姐太累了，我就帮…” 跟随过来的小泉也不进去，就站在书房门口，慢吞吞说话的同时，手上似乎想要替她先拆开看看。 “啊？不可以，不可以！” 中森明菜怎么也不会想到小泉今日子手里还留有后招。在听到清水的名字后，直接一个箭步冲了过来，从好友手中夺下了包裹。 只不过，她这般顾头不顾尾的，自然是让小泉声东击西的策略起了效果。 不光是桌上的照片，就连堆放在时尚杂志旁边，中森手绘的服装设计图也是被今日子看了个精光。 “明菜酱，你到底跟这个小子发展到哪一步了？” 在小泉出道前，清水复一和中森明菜的各种小道消息便如雷贯耳。在小泉与小胖菜这位当事人成为了好友后，这种八卦又岂能不问个明白。 之前问起来，娇羞的中森什么都不愿意讲。今天可算是让她逮到机会了。说着，小泉挤眉弄眼的用胳膊肘捅咕捅咕小胖菜，示意她从实招来。 “今日子，你怎么能这样？反正你都看到了！” 秘密被闺蜜发现，但小胖菜还是说不出口，只好气乎乎的坐回到了书房的椅子上。 “好啦，刚才是我不对，别生气了。我去帮贤茗姐姐，你呢，就坐在这里安心拆包裹，保证不打扰你。” 小泉撒娇式的从身后抱了抱闺蜜，随后适可而止的走出书房，给明菜留出私人空间。 只是，从她带上房门前，还不忘调皮的再瞅一眼桌上的男士服装设计图的眼神以及“没事，你不说我也懂”的笑容来看，分明就有一种“阴谋”得逞了的意味。 这让看在眼里的小胖菜，又不得不生出了“暴力”萌妹的倾向，伸出来的一只小老虎的般的拳头“咯吱”作响…… 第四十二章 情飞德乙 阳光明媚，暖风徐徐。 科隆体育学院自创立以来，就以研究体育文化和体育科学，推崇体育理想为宗旨。 但是，理想再怎么丰满，那也没有新生开学第一天就请假的道理。 这种挑战学校权威的事情，换作别人想都不敢想，可清水复一却是将其付诸了行动。 …… “嘿，林，怎么样？你的合约确定了嘛？周薪是多少？” “中国人是不是都会功夫啊？是不是都像李小龙一样厉害？” “还有还有……” 清水最近不仅是身体累，心也累。舟车劳顿满世界跑就不说了，如今自己在健身房里做腿部拉伸训练的时候，居然还有个梳着刺猬头、不好好训练，只知道拎着个双截棍乱甩的西方男子站在自己耳边聒噪。着实是叔能忍，婶都不能忍。 “呼——”从坐式脚踝器下来的清水长吁一口气，然后扭头看向眼前这位问东问西的男子，没好气的开口道：“也没你说的那么厉害，我就学艺不精，充其量三拳才能捶死头牛，其他人一拳就搞定了。” “真的？” “嗯！” 看到这家伙如此好骗，清水赶忙面无表情的点头表示肯定，暗示自己很危险，识相的话，请躲远一点。 “那太好了！我听说一线队的更衣室都有捉弄新人的习惯，凭我们的实力，等将来升入一线队后，你带我制霸更衣室！” 说着，这家伙手里的双截棍“嘿嘿哈哈”的比划的更欢了。 “扑——咳咳。” 听了这小子的话，运动结束想要补充水份的清水差点没一口盐汽水喷出来。是真的盐汽水哦，这年头可没有专门给运动员调配的饮料，清水现在喝的东西全是他自己抓把食用盐，瞎凑合着调配出来的黑暗饮品。 没辙，清水算是被这家伙清奇的脑回路打败了。还有，足球俱乐部的更衣室是让你用武力来服众的嘛？ 转念一想，自己少说还要跟他同屋共处好几天，清水不免感到有些头疼。 当然了，清水并不是真的讨厌他，只要他这个室友能把碎嘴子的毛病改改，其实还是蛮不错的。 毕竟，论资历，人家现在可是自己的前辈。而论友好程度，他也是清水来到这家俱乐部后唯一一个跟他主动打招呼的人。 …… 话说回来，清水复一现在所在的俱乐部，全称叫作汉堡足球俱乐部。 后世经常有球迷用“德乙乱不乱，汉堡说了算”的话来调侃他们一到保级关键战就歇菜的佛性表现。（给不懂球的朋友们普及下，这里的德乙指德国的第二级别职业联赛） 而他们之所以受到的关注度不低，那完全是因为清水现在所处的年代，那可是老牌劲旅汉堡队称霸德甲的时候。上个赛季，他们刚刚实现了德甲和欧冠的两连冠。 用我们的话说就是，往上数那么几代，谁家祖上还没阔过。 不过说实话，那天在野球场上，清水所在的黄队输的并不冤。 因为，那天他们的对手不单单是从汉堡俱乐部出来的三名青年队队员，甚至还有隐藏在场边出谋划策的青年队主教练菲利皮内作为定海神针。 跟清水一样，他们那天也是在旅途中路过。本来菲利皮内这段时间正带着俱乐部的青年队在全西德境内打比赛。可没想到的是，自己的同事，二线队的主教练，因为新赛季在德乙的带队成绩不够理想，使得俱乐部与其解约。 由于暂时找不到合适的人选，菲利皮内临危受命，紧急返回。于是，就有了清水在球场上戏耍他心爱弟子的一幕…… 而这也是清水为何会出现在这里的缘故。为人师者，谁不喜欢好苗子呢？ 再则，每个主教练都有自己独特的体系，也可以说他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看家本领。 当一名主教练接手新球队后，他们最先要解决的就是球队的阵容磨合问题。或许你在上一任教练的手底下表现的很好，很受器重。可一旦你不能融入新教练的体系，不能适应新教练所交代的踢法，那抱歉，你要么坐在替补席上看饮水机，要么就自寻出路，另谋高就。 毋庸置疑，既然清水能出现在这里，那就说明，他与那个被菲利皮内从青年队提拔上来的碎嘴子室友托马斯一样，倍受主教练的喜爱。 不然的话，清水也没那个胆子去冒学校之大不韪，刚开学就给导师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 “教练，你真的要签下那个从亚洲来的小子么？” 一间办公室内，主教练菲利皮内正和助理教练以及几名青训师讨论着清水复一的情况。 怎么说呢，其实菲利皮内的压力也很大。二线队现在战绩不佳，德乙十八支球队，九轮赛罢，他们居然只拿到了六分（两场胜利）。这让一个德甲混的风生水起，德乙却吊车尾的俱乐部背后的老板颜面何存？ 要知道，这年头以足球为代表的体育职业化才刚刚形成规模不久，各国的俱乐部球队里，基本还都是清一色的本土球员为主，像后世跨国跨洲的转会操作很少。 那么问题来了，如果一线队想要补充新鲜血液该怎么办呢？除了从本国的其他同行那里撬人以外，也就剩下自家的二线队和青年队了。 不过嘛，就以汉堡二线队目前的情况来看，要是真给一队提上去这么一批人，那谁敢用啊？ “当然，他身上的天赋我是见过的，不比二线队里任何一个人差。” 身为主教练，菲利皮内不仅要想着解决成绩的问题，更要学会在队内立威。针对同事的质疑，菲利皮内讲话时迫有一种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的气势。 “可从数据来看，我并没有看出他身上的闪光点！” 主教练有主教练的考量，青训师有青训师的工作。在清水来到俱乐部后，青训师隔天就从速度、洞察力、技术以及球员个性等方面对他进行了测试。 最后的结果显示，除了技术方面格外优异，其他的标准，清水做的并不突出。 “数据不是绝对的，况且数据就一定能保证它不出错嘛？” 菲利皮内摇头。 “可是，以他的年纪来看，放到二线队会不会太早？不应该先让他去青年队历练嘛？” 青训师又提到了清水的另外一个硬伤。如果菲利皮内坚持的话，那清水复一将创下征战德国职业联赛最年轻球员的记录。 “呵呵，有些人的天赋，是需要给予他一定的舞台才能绽放的。不信的话，我们拭目以待…” 第四十三章 德比首秀（一） 不破不立，敢于推翻重来，才有凤凰涅盘重生的机会。 即便二线队的情况现在不景气，但不管怎么说，那也是汉堡俱乐部自家的孩子，日子过的再艰难，那也要咬牙撑下去。否则的话，要菲利皮内这个主教练干什么？ …… “教练先生，从您赛前公布的大名单来看，我们看到了几名青年队的队员，他们以后会成为球队里的中流砥柱嘛？” 时间不等人，球队换帅后，阵容上要做出新的磨合和改变是不假。但是，德国足联所制定的联赛赛程表以及其他球队可不会傻等你一个。 所以，在九月六日，汉堡二线队迎来了他们本月的第一场比赛，主场迎战圣保利。 而受制于汉堡俱乐部的名气以及他们在德甲的强势，纵使这是场德乙的比赛，可赛前例行公事的新闻发布会上还是吸引了不少体育媒体。 “每个球员都需要成长，他们的路还很长，我只能说我会倾尽全力将他们调教成我心目中最优秀的球员。” 再来说说菲利皮内这个人，四十岁刚出头的年纪，众多教练里已经算年轻的了。其肚子里有多少干货还不知道，反正对于他认定的人来说，看起来这名主教练是维护的很紧。 “还有一个问题，不知你是否方便解答？” “愿闻其详！” 说着，菲利皮内看了眼腕上的手表。没办法，开赛前，他还得去更衣室喊喊话，鼓舞鼓舞士气呢！ “除了青年队的球员外，我们还注意到一个人。那就是名单里凭空出现了一名亚洲球员。据我们得到的消息，他好像没有参加过正式的选秀，甚至年龄还不到17周岁。请问，他跟您是什么关系？是为了博取关注嘛？” 得，这就是一些媒体的毒舌。 菲利皮内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阴了下来。 他想过媒体肯定会问这个问题？但你说自己哗众取宠是什么意思？这是对他的侮辱！ “这个问题，留到以后讨论也不迟！如果他以后没法证明自己，欢迎你再来’挖坟’。至于现在，为时过早！” 说完，菲利皮内按下话筒，起身离开了现场。 …… aol体育场，汉堡俱乐部主场。 在这座能容纳五万多名观众的球场里，等待开赛的看台上，早已被分别身穿白色和棕色球衣的两拨球迷切割成了旗帜鲜明的两部分。 靠近球员通道，矩形加菱形的汉堡俱乐部队徽就安静的平躺在出口处。 与这份安静截然相反的是，无论是看台上的人们不惜力气挥舞着的队旗，还是被球迷们用烟火人为制造出来的烟雾缭绕的“人间仙境”，都彰显了这场比赛的不同凡响。 山呼海啸，地动山摇。 就连此刻在更衣室专属衣柜前换装的清水复一也是忍不住透过窗口观摩着球迷们的热情和“躁动”。 很正常，球迷和球员的心境是不同的。面对两者突然转变的身份，第一次踏上职业赛场的清水也按耐不住心中的这份悸动。 “我说你小子运气还真好，刚来就能赶上德比。” 同样换好装，自认为要比清水多出那么几份球场阅历，几天前还吵着要清水带他制霸更衣室的托马斯，此刻却是一副“老大哥”模样，走过来给清水做起了心理建设。 另外，托马斯说的没错，他们今天的对手圣保利队也是汉堡市的一支球队，论历史底蕴的话，人家建队的时间还要比汉堡早那么个几年。 所以，这是一场建立在联赛基础上的同城德比。 “你不是说你是青年队里最出色的球员嘛？教练今天怎么没安排你首发？” 一座城市里只能有一支球队，这是所有球迷们对俱乐部忠诚度最真挚的认知。没点火药味那还叫德比嘛？ 一边听着隐约传进更衣室的球迷们的流氓哨和对骂声，另一边清水也不忘答话。 虽然清水知道托马斯是出于好心，但他可不想给这位室友“炫耀”的机会，不然的话，清水能被他叨叨死。 “你不也一样是替补嘛？” 被戳到面子，不肯否认自我的托马斯拽了拽区别于首发球员的清水球衣外套着的训练马甲，心想：拜托，大家同病相怜，你怎么好意思笑话我的？ “喂，你能跟我比嘛？我才来几天啊！跟你一同提拔上来的两名小伙伴可全都首发了。” 开玩笑，论嘴皮子怼人这方面，只有清水想与不想，既然开口了，那就一定要让你怀疑人生。 不过嘛，倘若有话外音提示的话。“同病相怜”四个字用在他们身上倒也合适，不是因为他们没有首发，而是因为他们的血统。 都知道，欧美人天天搞歧视，论血统。甚至几十年前，德意志人民在某位小胡子的带领下可是做了很不人道的行径…… 托马斯是位英德混血，而黄皮肤的清水就更别提了。在最近的训练中，队友们虽然不至于明面上给你难堪，但那种平白无故被孤立的感觉可不好受。 这或许也是为什么托马斯一见到清水就表现的很亲近的缘由。他一个没出欧洲大陆的人都尚且如此，那没有语言障碍、身份上仿佛比自己还要“悲催”的清水怎么能不交好呢？ …… 开赛的仪式很简单，等双方首发队员拉着小球童入场，列队唱完队歌，拍完合照，然后各自的队长交换礼品后。主裁判的开场哨就可以吹响了。 “林，你说教练会让我们谁先登场？” 跟上述一系列流程没什么关系的清水和托马斯两人就坐在替补席上观赛。看样子，托马斯对清水在更衣室里的调侃依旧“耿耿于怀”。 “无所谓！” 听话听音。托马斯的话里有想要针对这件事打赌的意味。 不过嘛，清水没心思陪他闹。他很珍惜现在的机会。 虽然清水身上有“金手指”赋予的超能力，但那只是足球的一部分。球员在场上的第一人称视角和坐在替补席上的45度视角，其中所看到的、所学到的，有很大的不同。 而眼下清水见到的最直观的就是——主教练菲利皮内在场边冲着球员“大呼小叫”，甚至连发个边线球都需要他给自家球员指明方向…… 第四十四章 德比首秀（二） “你们到底还换不换？” 为了保障比赛的流畅性，场边提着换人电子板的第四官员不停催促着汉堡俱乐部的教练团队。 “好了好了，马上！” 主教练菲利皮内脸色铁青，心里憋屈，好似有千斤重的脑袋，怎么也抬不起来。 没办法，他发现自己之前想的还是太简单了。 圣保利球队在德乙处于中下游水平，菲利皮内本以为豪门有豪门的底蕴，汉堡的二线队现在就是再不济，至少场面上不会太难看。 可现实就是，整个上半场百分之三十的控球率和全队仅一脚射门的数据，令这位主教练意识到，最近一连串败北的战绩已经将这支球队的脊梁骨打断了。 即便中场休息的时候，他在更衣室内部署完战术后仍旧喊着一些激励人心的话，想要将这支萎靡不振的球队唤醒。 但下半场第60分钟，计分器上零比一的比分还是给了他当头棒喝。甚至于在对方球员进球后，他们还集体冲着主队球迷一侧的看台做出了“射击”庆祝动作。 这不仅是对球迷的挑衅，更是不把汉堡放在眼里的表现。 听着自家球迷千呼万唤的“进一个，进一个”。菲利皮内被触碰到的那根神经再也无法保持理智。 德乙十八支球队，每支球队每个赛季要踢三十四场联赛比赛。如今三分之一的赛程即将过去，倘若还不能拿分，倘若在这场火爆的德比中倒在自家门口的话，对于本就颓废到极点的球队来说，那无异于雪上加霜。 菲利皮内不想给自己增加游戏难度，更不想冒着下赛季降级去踢德丙从而被俱乐部解雇的风险，草草结束自己的执教生涯。 追分——，追分—— 别无选择的菲利皮内决定放手一搏！ 至于怎么个搏法？那当然是换上尖兵去跟对手“拼刺刀”了。而且这所谓的尖兵还必须是自己人，至于那些老队员，菲利皮内无法说服自己再给予他们信任。 于是乎，托马斯和清水复一的机会来了。 经验很重要，赢球更重要。哪怕赛后可能会有人说他任人唯亲，但菲利皮内现在明显是不在乎了。反正汉堡二线队的遮羞布早就玩丢了，那他一个光脚的还怕什么穿鞋的呢？ 只是，相比于托马斯已经被换上的情况，清水这边似乎出现了点小状况。 因为，就如同那些媒体说的那般，清水是凭空出现的。而他本人也才在前天刚刚完成了注册，拿到了一份周薪五十马克的职业合同。 像什么球员的职业定妆照以及印有球员姓名的专属球衣之类的东西，俱乐部还没来得及给他准备。 由于无法跟上主教练思想的转变，所有人都以为这场比赛不会被启用的清水，只好是等工作人员从仓库里东拼西凑剪下“l”这三个字母，贴在他17号球衣的背后，才历经艰难的站在了场边，等待某个队友下场。 …… 17号，这是清水在那些被挑剩下的球衣里所选中的号码。这既代表了他的年龄，同时也蕴含了他对未来的向往。 随着与下场的队友击掌问好后，清水弯腰轻抚草皮，向着场内飞奔而去。 希望这多此一举的动作，能给他和球队带来好运。 …… “十六岁零二百四十九天，一项新的纪录诞生了！” “哈哈，这太滑稽了，他居然连热身运动都没来得及做。看来汉堡最近一直输球，整个团队都要好好反思一下了。” 藏匿在观众席的两名解说员，正通过电视信号给人们介绍着清水的身份。不过由于清水在职业赛场的履历是一片空白，其他的，他们也说不出什么。 “哦，你们看，菲利皮内好像变阵了！” 每个国家的职业联赛，最后都是要为国家队服务的。在这个球风硬朗，秉持全攻全守理念的国度，德国足联要求基层的球队尽可能多踢“四四二”和“四二三一”阵型。 这也是为何上半场汉堡队踢的很难看，却始终没有丢球的缘故。 而事实上呢，上半场的菲利皮内也确实是这么执行的。只不过，随着踢前锋的托马斯被对位换上，以及人们还不了解的清水复一落位后，汉堡队的站位就由原来的“四二三一”变成了“四三一二”。 “前腰？这个小家伙在菲利皮内的战术设想里这么重要嘛？” 进攻也好，防守也罢。场上的十一人大致都可以分为三条战线。当有人能凭一己之力拉起一条线的时候，那就说明他的身上绝对有主教练所青睐的高光价值。 清水就是那个“一”，是这个阵型里的阵眼所在。 是然，就连刚才笑话汉堡队的那名解说也是不由的正色起来。他想看看，清水究竟能不能扛起这面大旗。 “他在干嘛？是被吓傻了嘛？为什么不参与防守？” 正如我们前边所说，场上没了精气神的汉堡二线队现如今连基本的传球都做不好。清水刚上场就见证了球权在两名前锋倒脚过程中被传丢的失误。 而就当全员再次为球权转换感到羞愤，拼力回防的时候，我们的清水却是不紧不慢，始终与对方的后防线以及移动的越位线保持一致，以旁观者的角度看起来，清水的表现就像是在“散步”。 …… 回到场上。 “看起来还没烂到骨子里，应该有的救！” 队友们在自家半场正与对手进行着“殊死搏斗”，呈观望态势的清水就站在那里自言自语的发表着内心的感慨。 不是他没有团队理念，主要是上场前教练叮嘱过他：你的任务就是为两名前锋输送“炮弹”，形势好的话你有开火权，至于场上的那些脏活累活就留给后卫和拖后的两名后腰去做，注意保持体力。 所以，即便清水也很想去帮忙，但“皇命”在身的他又怎么能忤逆菲利皮内的意思呢？没有哪位教练会喜欢不听话的刺头。 “嘿，林，接球！” 沁人心脾，暖人肺腑。以前的清水从来没发现托马斯的声音是那么的可爱。 在汉堡队员们的奋力“绞杀”之下，协防的托马斯总算在一次高空轰炸中抢到了皮球的第二落点。 而清水看着得球后的托马斯不假思索的从对方进攻队员头顶传出来的高吊球，万籁俱寂的眸子里也是泛起了兴奋的光泽…… 第四十五章 首秀染红 留给清水复一帮助球队扭转困境的时间并不多，场上的每一分钟、每一次机会都弥足珍贵。 在清水稳稳的将球胸部停做后，他身上被赐予的天分也犹如咬到灌汤包里的汤汁一般，突然迸发。 趟球，提速，晃人…… 随着比赛时间的流逝，原本体力渐渐不支的双方球员也是在清水的“鞭策”下，被迫进行了二次爆发。 场上的比赛节奏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骤然提升。 …… “没错，就是这个效果，上去接应！” 主教练菲利皮内算是操碎了心。如果他之前也有过清水没有赛场经验这方面的担心的话，那当他看到清水带着球孤军深入、突入敌人腹地的时候，他反倒有了一种其他人不能适应清水踢球节拍的感受。 山涉水，舟可渡。清水的表现不但起到了他一个替补应该起到的作用，与此同时，他还顺带起到了“推着别人跑”的“鲶鱼效应”。 这恰恰是面对死气沉沉的球队，只能站在场边干着急的菲利皮内想要看见的效果。 …… 回到场上。 有了清水这个左突右冲的搅局者登场，圣保利被撕到脱节的三条防线终于是在他闯入禁区前，形成了有效的联防。 而拿球的清水呢，此刻是前有埋伏，后有追兵。看似进退两难，没有回头余地的他却是在横向移动的间隙，以一步三回头的频率洞察着所有可能出球的线路。 磕球，加速，回做！ 就是这么几个简单的动作，便让他跟插上来的托马斯完成了二过一的撞墙式化学反应。 当然了，这跟两人替补上场、体力充沛以及两位难兄难弟在最近几日的训练中抱团取暖时所形成的默契不无关系。 唯独遗憾的就是，最后的球权给到了托马斯的脚下，而他在射门时由于太过于追求角度，皮球直接沿着侧门柱滑门而过。 “我去，就差一点！” 射丢以后，托马斯有些懊恼的扯了下自己的头发。 “没关系的，还有时间，现在不是你开赛后总结会的时候，跑起来！” 虽然机会难得，但这种情况球场上常有发生。趁着对方门将还没有开出球门球，清水也是拍拍手，督促他打起精神。 …… 想法是美好的，现实是骨感的。 哪怕清水嘴上说着激励人心的话，可他心里明白，这样的防守反击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大概率是很难再有了。 一来是其他队友的体力不允许他这么做，倘若他再来这么几次的话，枯竭的不仅仅是体力，更有可能是连带着整条后防线都会坍塌。时间所剩无几，要是再丢一球，他就是有天大的本事也无力回天。 二来呢，职业毕竟是职业，他们可与清水在野球场和学校里踢球时所碰见的人不同。在他跟随队友撤回到己方半场一侧的刹那，清水发现，哪怕自己现在是无球状态，可还是有两名带着警惕意味的对手已经像狗皮膏药似的贴了过来。 …… 下半场第73分钟。 正如清水所料，当对手见识了他那恐怖的盘带过人技巧后，使出对策的圣保利球员给了他莫大的“关照”。 当汉堡队拼出一个角球机会，清水在对方禁区里争点时，被人从身后拉倒在地。 …… 下半场第79分钟。 清水的脚下技术令人胆寒，哪怕他被两名中后卫手脚并用的生拉硬拽，可还是让他摆脱后形成了单刀之势。 只不过，眼看他抬起的右脚即将完成射门时，右侧方突然出现的边后卫却是伸腿将他绊倒在禁区内。 紧接着，本场比赛最具争议嘲讽的一幕来了。 主裁判非但对这次战术犯规视而不见，更有甚者，他直接跑到清水身边，为他送上黄牌一张。嘴里很是“秉公执法”的开口道：“小子！不要在我的眼皮底下展示你那拙劣的演技，假摔不会给你的球队带来胜利。” …… 下半场第85分钟。 汉堡队的士气已经降到了冰点！部分球迷带着失望的情绪提前退场。 正所谓爱屋及乌，在这片足球文化盛行的大陆，很多人都懂年轻人才是俱乐部的未来的道理，他们很清楚青黄不接会给俱乐部带来什么样的灾难。换句话说，球迷们比俱乐部更关注年轻球员的成长和发展！ 即便在过去的这十几分钟时间里，场上的清水还是气而不馁的一次次带球突破，试图寻求帮助球队扳平的机会。 但看看此时计时器上的时间，很明显，让众多球迷眼前一亮的清水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斩获，扳平的可能性，不大了…… …… 下半场第89分钟。 补时三分钟的电子板马上就要被第四官员举起来了，场边的教练团队也开始收拾起了摆在地上的杂物。 不过呢，就当他们以为很快就能下班的时候，场上传来的急促的“嘟嘟”哨音却是给他们诠释了什么叫做兔子急了也会咬人。 甚至说，还不等他们回过神来，场边替补席上的年轻小伙子们就已经先人一步冲进了场内，加入了一场混战，整个比赛场内瞬间上演了一场全武行。 是的，禁区前沿的清水又被放倒了！ 与前边几次受到的侵犯相比，对手这次的铲抢就连一向好脾气的清水也是到了不能容忍的地步。 因为，对手不是冲球去的，而是冲人去的。 如果不是清水反应够快，如果不是清水在对手的鞋底铲到他脚踝时腾空一跃，那么现在的清水恐怕就不是摔个狗啃泥这般简单了。 清水眼见有人想要送他上担架，本就被裁判的执法尺度搞的心烦意乱的清水也是从地上爬起来，跟对手头对头的顶起了牛…… 按理说，在球队比分落后的情况下，任何起冲突的行为都是不理智的。 但没办法，这个犯规地方离球门太近了，清水不仅要为自己争口气，他更要借此机会向裁判施压，从而为球队争取到一次可能扳平比分的任意球机会。不然的话，谁知道那视力有问题的主裁又会做出怎样荒唐的判罚？ 可是，令清水始料不及的是，本来这只是件小打小闹的事，双方都没有动手，充其量也就是被裁判训斥几句，然后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就完了。 结果呢，清水忽略了一个人。 同样看到清水被侵犯，担心起了争执的清水会吃亏的托马斯，嘴里高喊“肮脏的东西，放开他”的同时，一个飞踹…… 嗯，血气方刚，敢做敢为！ …… 五分钟后。 “唰——唰——唰！” 参与斗殴的人员被拉开，而裁判也是围绕双方球员分发起了不同颜色的宝石卡。至于同样是跟清水首秀并肩出场的托马斯，那自然是代表禁赛的红牌无疑了。 别看清水和托马斯平时在队内属于被排挤的那类，可那又怎么样呢？自己的人只有自己能欺负，倘若其他人今天不为所动，那明天就能有“汉堡二线队队内不合”的消息登上报纸。俱乐部的高层以及教练最烦的就是这个。 “裁判，你不能给他出牌，我刚才一直拉着他，他没有动手！” 轮到清水时，眼角被揍得庞肿的汉堡队队长摁住了裁判掏牌的手。 托马斯已经为冲动付出了代价，就清水今天的表现来看，接下来的赛程里，他绝对不能让清水也被禁锢在看台上的情况发生。 “你要干什么？你也想被禁赛是嘛？” 主裁判的权威是不容挑战的，想要厉声喝退这位队长的同时，拿牌的手已然换了一只。 “那是你的事！你脚踩的是汉堡队的主场，你在这场比赛里做了什么也有录像带记录，赛后我们一定会向足联投诉的，你现在要做的是马上恢复比赛，让我们把那个任意球踢完！” 队长吼的很大声，而他脸上逐渐狰狞化的神情也分明是在告诉裁判：你在我们的主场不吹点人情哨也就算了，你要敢连这个机会也剥夺，你信不信我今天让你走不出去！ 第四十六章 赛后趣事 《补时绝平，拒绝失败》汉堡俱乐部队报。 《好莱坞大片！同城德比上演斗殴戏码，多名球员恐遭足联严厉处罚》德国踢球者报。 《十六岁新援表现抢眼，一颗新星正在汉堡市上空冉冉升起》德国图片报。 …… 翌日清晨。 千山初醒，朝云出岫，在经历了昨天的激烈赛事后，被疲惫席卷全身的清水复一本该美美的睡到自然醒。 不过呢，一个翻身，耳塞掉落。 托马斯自带规律的鼾声和窗外电线杆上此起彼伏的鸟叫声很快就给清水演奏了一曲交响乐。 “要你有什么用？托马斯可比你准时多了！”被强制开机的清水一脸嫌弃的看着床头柜上摆放的闹钟，然后再瞅瞅呼噜声震天、睡得正香的托马斯。 虽然他每天早上起来都有把这家伙连人带床一起丢出去的冲动，但短暂的宕机后，清水还是选择的把定好的闹钟关掉，下床洗漱。 也是，有这么一个肯为你出头的朋友在，自己又有什么理由连他这点小毛病都包容不了呢？就让他好好睡，清水心想道。 …… 半小时后，汉堡俱乐部餐厅。 “再来点，这可是我专门为你做的！” 看着餐盘里摞的跟摩天大楼似的食物，出门觅食的清水很快便陷入了沉思。 “那个，我真吃不了那么多，把它们留给其他的队友！” 即便整个餐厅里现在就餐的球员就清水一个，但厨师的热情还是溢满了这间两百多平的房子。 没办法，俱乐部的厨师今天特意给他开了小灶，做了两道中国菜。 “不行，这是犒劳功臣的。你什么都好，就是身体对抗太差了。所以，你必须多吃点！” 厨师就守在清水的身边不肯离去，那诚挚的眼神说什么也要看着清水吃下去。 “额…好！”清水不知道该怎么拒绝，跟人高马大的欧美人比起来，亚洲人在身体素质方面的确是存在着不小的劣势。 转动下餐盘，端详了下品相的清水，终于是拿起了筷子，而且那双筷子估计还是刚削出来不久，细细比对的话，两根筷子分明存有身高差。 “味道怎么样？这可是我用两袋香肠才向华人邻居换来的配方，他在唐人街那边开了家中餐厅，生意很不错！” “啊？”试吃过后的清水，听了厨师的问话，心里有些局促，因为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该说呢，还是该说呢！ 实在不是他不愿意吃，那份不甜不咸的西兰花炒牛肉就算了，毕竟就连我们国人炒菜的时候也不能很好的把控调料，可以接受。但那碗番茄蛋花汤是怎么回事呢？虽然清水也不太会做饭，可番茄和番茄酱他还是能区分清楚的！ 清水看着碗里红通通的汤汁，递到嘴边的汤匙终究是放下，随后清清嗓子笑着开口道：“很棒！” 很无奈，即使这餐食肯定不正宗，但清水还是不忍心告诉他真相。 当然了，也不能说那位邻居忽悠了厨师。在国外开饭店，怎么着也得照顾下当地人的口味才是。 …… “这份早餐经过队医的批准了嘛？你把他吃坏了怎么办？” 说时迟，那时快。就当清水思忖着这堆积如山的食物，如何才能在既照顾到厨师面子，又能欺骗自己的味蕾的情况下将它们解决掉时，主教练菲利皮内的身影却是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了两人后方。 “这个…应该没问题，食材都是我精挑细选的。” 随着菲利皮内的到来，先前还十分自豪的厨师就如同一个犯了错误的孩子，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 “教练，这次就算了！可能是我之前和托马斯吃饭时聊过关于家乡的话题，然后被他给听到了，他也是好意！” 到底说没说清水自己明白，反正托马斯现在也不在场，大不了等他醒了相互间通个气就好了。意识到这位厨师可能真的犯错了的清水帮忙开脱道。 没辙，俱乐部里关于球员的饮食都有相应的标准，而德国人又向来严谨，如果清水不站出来的话，这位厨师可保不齐要失业了。 “行了，下不为例！” 菲利皮内给了爱将面子。 再则，不是菲利皮内不近人情，而是他不愿意看到有人明里暗里的背着自己给予某些球员一定的特权。 因为，这种随心所欲的通行证非但不会促进球队的团结，相反的，它还很有可能使某些球员滋生“强人一等”的错觉。 对于一个还在不断成长的球员，特别是这个人还是主教练决定悉心栽培的清水。是然，当菲利皮内这位严师目睹了这一切，打发走了厨师后，也是从怀中掏出一份报纸铺在餐桌上，然后开口道：“你如何评价自己昨天的表现？” 自己评价自己？清水看着报纸上刊登的照片愣了一下。 那张照片不是别的，正是昨天凭借队长的“口才”所扞卫回来的任意球机会后，清水“电梯球”破门的精彩瞬间。 本来按照球队里踢定位球的顺位，这脚任意球是轮不到他的。之所以最后由他来踢，那完全是因为踢任意球有一手的几位队友全都不同程度的挂彩了…… 嗯，拍的还不错。不对不对，想什么呢，清水矫正思绪，认真浏览报纸内容的同时也是思考起了主教练菲利皮内想要听到的答案。 可他到底想要听什么呢？清水翻来覆去的将报纸看了好几遍，终于，他意识到了一个问题——这则报道可是放在了最显眼的板块！ 或许是清水看多了霓虹国艺能圈的报纸杂志，当他看到自己的照片所处的位置时，他竟然忘记了自己踢的只是德乙，甚至说连德甲的某些球队讯息都被这则报道挤到了角落里。要搁在平时，两者的位置对调下才正常。 真的是因为欣赏嘛？当然不！既然德乙的一场比赛都能引发这样的关注，那就说明媒体不止是报道了好的一面，恐怕那不好的一面也早就被其他报社炒的沸沸扬扬了？ 于是，明悟了的清水，挺直身板，摆正态度，说道：“教练，我昨天踢的有些独了，如果不是太黏球的话，应该能避免一些冲突，而且托马斯应该也不会吃到红牌！” “嗯，认识深刻。不过你也没必要把责任全揽到自己身上，我还要感谢你为球队的思想工作打开了一个缺口！吃饱了嘛？吃饱了就帮我把托马斯找来。” 从两人面对面坐下来的那刻起，菲利皮内就一直盯着清水。 不管这想法是否真心，起码，这态度还是让人认可的。 另外，菲利皮内还提到了一件事。那就是经历了昨天的球场斗殴后，赛后的更衣室里反倒出现了令他满意的一幕——一边是队医们在为球员处理伤口时一个个疼得呲牙咧嘴，而另一边他们还不忘唾沫星子满天飞的回忆着“哎，我趁乱给了对方xxx一胳膊肘子”“哎，你是不是混乱中踢到我了，虽然我没看清楚，但我感觉就是你”，这场面，很是和谐。 足球就是这样，你永远不知道场上会发生什么。有时候一场球踢下来，可能原本陌生的两个人最后就处成了朋友。 像昨天这样的“革命友谊”，虽不提倡，可对于菲利皮内来说，这也不乏是个好兆头，他需要一个团结向上的球队。 “好的，教练！” 听了菲利皮内的指示，清水没饱也得说饱了。 好嘛，感情你是专门来吓唬我的，吓唬完你又告我这是没有的事。 先前被菲利皮内带到汉堡时，清水还没觉得这个教练有什么特点。但就今天的情况来看，别的不说，驭人这方面还是格外有看头的。 算了，还是赶紧回去提醒下托马斯那个愣头青，别让他待会儿说错话才好…… 第四十七章 隔空对话 九月三十日，德国科隆市。 “林，那个老头也太气人了！” 托马斯就是个标准的卧床动物，埋怨人的同时，凹来凹去的造型更是把清水复一干净整洁的床单弄得皱巴巴的。 “你要是不服气的话，可以下去揍他一顿啊，我不拦着！” 清水知道这个家伙最近心里不爽，索性也懒的再跟他讲一些大道理，就坐在书桌旁静静的拆着包裹。 因为，前不久主教练刚刚针对球队里的球员们进行了单对单的思想教育谈话。至于托马斯本人呢，见到菲利皮内前有多神采奕奕，出来后就有多枯槁涣散。 别看托马斯是菲利皮内一手带出来的弟子，可就那天清水率先领教过的情况来看，与自己的温和对待相比，菲利皮内肯定没给托马斯什么好话就是了。 这还不算完，谈话结束的第二天，俱乐部便收到了来自足联的处罚通知。德国足联先是对两家俱乐部处以罚款，其次，关于那件“祸端”起源的清水本人，虽然他在比赛里逃过了主裁“两黄变一红”的劫数，但铁面无私的足联还是给予了他禁赛一个月的惩戒。 当然了，清水都是这般境地，那动手的托马斯就更惨了，他的禁赛期足足是清水的三倍。 对于一名球员来讲，即使他们每天仍旧按部就班的跟着球队训练，可长时间踢不上比赛，球员的状态很难保证。 让清水自己来说的话，那就是他在足球方面的造诣占尽了便宜。像托马斯这类从小接受专业培训，一步一个脚印成长起来的球员，其中经历的艰酸以及他们对这项运动纯粹的热爱是清水无法体会的。清水对足球的喜爱，多多少少是掺杂了些其他的东西在里面。 因此，当清水返回科隆，准备向学校提交延长假期的申请时，也是特意将这位朋友带出来散散心。 …… “林，这位美女是谁啊？能把她介绍给我嘛？” 包裹被拆开，里边散落出来一沓照片。仿佛是发现了新大陆的托马斯从床上翻身跳下，问长问短。 清水很庆幸自己赶回来了，再不回来，没准真就要像那位脾气古怪的房东说的那般——被扔掉了。 只是，托马斯这番自认为再正常不过的言论，很快就招来了清水的亲切问候： “滚啊，你老往我这凑干什么！这么大的房间就没有你能老实待着的地方嘛？” 没办法，托马斯手指的是一张小胖菜与清水贤茗的合影，而他想认识的那位女士恰恰就是清水复一的姐姐。 好嘛，我把你当兄弟，你居然惦记我姐，还想做我姐夫？ 所以，纵使刚刚还同情心爆棚的清水，此时也是也是换上了一幅“你是不是讨打”的嘴脸。 “好，不给看就不给看呗！” 托马斯有些意兴阑珊的坐回到了床边，虽然他的眼神还是止不住的往清水的方向瞟。 “对不起！”意识到自己可能语气过重了的清水，向托马斯道个歉，紧接着开口道：“托马斯，这些东西对我来说很重要，请你安静一会儿，让我看完！” …… 包裹里不止有照片，还有清水贤茗手写的一封家信。 信件的内容，大致就是向清水讲述了下家里的近况——父母安好，一切放心。中森明菜工作起来还是很拼，最好是回信的时候劝劝小姑娘。再然后，清水复一的专辑解禁了，私家侦探也查出了些许眉目…… 是的，官司打赢了。而信里附带着从报纸上剪下来的一则新闻以及私家侦探交付的证据也让清水一时间不知该不该高兴。 “610案件告破，犯罪分子河野在家中畏罪自杀，另一名同伙在警方逮捕时负隅顽抗，被警方当场击毙！” 哼！全死了！跟我玩死无对证这套把戏是嘛？清水心中冷笑。 再看看私家侦探通过相机拍到的证据，照片里出现频次最多的人物就是那个对他提起诉讼的代理律师，而与他见面的人，无一例外，全都指向了某位圈里人。 就因为你们自己不争气，就因为我那段时间风头无两，唱片的销量蚕食了市场，你们便可以随意搭上别人的生命？清水的双手忍不住的发抖。 “林，你没事？” 察觉到了清水的异样，托马斯想走过来关心下好友。 “没！”清水摆摆手，示意他继续安静的坐着。 …… 三分钟过后。 事情有了进展，某些良心坏透了的资本家敲的噼啪作响的如意算盘，令远在东半球的清水都听到了。 如果说清水对人对事向来喜欢睁只眼，闭只眼的话，那这些人的做法无疑是让清水两只眼睛都睁开了。 清水有什么办法嘛？不清楚。反正先前眉头紧锁的他，现在看上去是有了那么一丝舒展。随之而来的，他的视线渐渐也转向了小胖菜的那份寄托。 与清水寄回去的包裹不同，那里面只是他在欧洲闲逛时为中森挑了几枚价值不菲的胸针。相信小胖菜设计打歌服的时候会用到的。 中森明菜呢，寄过来的全是记录这段时间她日常生活工作中的美照，每张昭片的背面还有她的随笔： “清水桑，你送我的礼物上节目时有戴哦，很漂亮，小泉今日子问我借过很多次，我都没有借给她。” “清水桑，我的新专辑发行了，里面有你送我的词曲。虽然还是有很多高音部分，但我真的用心唱了哦！” “清水桑，你托我照看的三叶草长高了不少哦。你也是，怎么还能让人家掉了一片叶子呢？丑死了！” “清水桑，松子小姐总是不让我吃太多，可那些食物真的好香啊！你什么时候回来带我大吃一顿？” “清水桑，你的女粉丝总向我打听你的消息。我都有点小嫉妒了，你究竟什么时候回来啊？” “清水桑，如果在那边不习惯的话，就回来！我再也不和你吵架了……” …… 呵呵，这妮子，越来越可爱了。可是，这一张张看过去，自己的眼睛为什么有些发酸呢？想到自己身边还有人，清水连忙又侧方向移了移脑袋。 两人过往的点点滴滴如同开了五倍速的电影一样在清水脑海里闪过，与此同时，他也在想：自己那份冒着被封杀风险的任性有错嘛？严格意义上来说，没有！唯独郁闷的就是，自己忽略了“小天使”的感受。或许，自己也是时候做出一些回应了。 思及此处，清水打开抽屉，取出了一盘还未留声的空白磁带。 …… 又半小时过后。 “托马斯，我们今天就回汉堡去！” 清水边收拾着桌面，边征求着好友的意见。 “啊？你…你之前可是答应要请我玩的，怎么还带反悔的呢？” “抱歉！”清水也有些不好意思，但想想老天冥冥之中的一些安排，还是说道：“要不，你就先在这边待着？期间所有的花销算我的！” “唉，算了，你都回去了，我一个人有什么意思？走！” 托马斯即使心里不乐意，但他还是没有选择在这个问题上继续纠缠。 虽然他除了阿拉伯数字“12”以外根本偷瞄不懂清水刚刚匐在桌前写了什么，但他从清水留在磁带里的歌声来听，自己这位朋友今天的心情好像也不怎么好受…… 第四十八章 考察 “迎面吹来不冷不热的风，遥望着东京的天空，突然想起住在远方的你，最近还好嘛？ 温柔的话语，温暖的笑容，我一直铭记在心，现在发自内心对你说声谢谢。 什么都做不好的我总是带给你困扰，好几次看你在我面前落泪，口是心非的我又总是不知悔改。 … “感到辛苦的时候，随时可以回来。你总是站在我这边，替我担心默默支持着我，不可靠的我现在只想传达我的感激和爱意。” 从科隆返回汉堡后，那个说不上懒但也绝对够不到勤快的清水复一就仿佛换了一个人。 别人训练，他训练。 别人休息，他训练。 别人聚餐，他训练。 …… “嘿，林，你怎么还在透支体力？快停下来！” 走进健身房的托马斯冲到清水身边，顺手关掉了旁边的随身听。 汉堡二线队的队员们最近可是快被清水这个拼命三郎折磨疯了。除了他不要命似的训练方法给大家带来了无形的压力以外，随身听里又被清水重新录了一遍的听不懂的日语歌，现在是个人都能跟着哼哼两句。 虽然大家很想就这个问题跟他交涉下，但都被托马斯给拦了下来。 回想下那天在照片里看到的女孩，再想想清水当时的心情。于是乎，清水失恋的消息就在队内传开了。 得，看在你刚刚经历了悲惨遭遇的份上，那大家最近绕着你走就是了。 “没关系，再练半个小时。” 清水仍旧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并非他真的一夜之间真的转性了，只是他如今除了努力，别无选择。 我们曾说过，清水不是那种被人打到门前还不还手的人。既然有人想看他灰溜溜的滚出霓虹国，那他就要气昂昂的回去，他要让某些人清醒的认识到，清水还是曾经的那个清水。而汉堡俱乐部便是他踏上归途的跳板。 所以，他目前要做的就是把那份被赐予的天赋在临场发挥时尽可能的做到精益求精。 “不行，今晚的比赛你一定得好好踢。从现在起，你必须养精蓄锐！” 托马斯也不跟清水废话，将他从跑步机上拽了下来。 “你不说我也知道啊！”清水取下搭在跑步机扶手上的毛巾，擦擦汗，心想这家伙今天又在搞什么鬼，说这种无聊的话。 “我不是这个意思！”托马斯眼见清水没有领会，四下观察，确定整个健身房只有他们两人后，才又凑到清水耳边低声说道：“今天晚上有大人物要来看球！” “你说的是真的？” 清水在近些天的队内训练过程中，有听其他队友聊过这个传言。 “嗯！已经确定了，那边有个人是我的同乡。我暂且是赶不上了，不过你可要好好表现，等我升上去的时候，也好有人罩着我！” 托马斯点点头，说着，目光不由自主的瞻仰着窗外。 在窗户正对的那个方向，则有一群从欧冠小组赛客场征战归来的汉堡一线队队员在草场上挥汗如雨。 …… 十月九日，晚八点，汉堡aol体育场。 今天是清水禁赛期满的日子，也是德乙第十四轮联赛汉堡队主场迎战弱旅海登海姆球队的日子。 有多弱呢？大概就是针对球员们的思想生活一把抓的主教练菲利皮内在最近的比赛里带领球队摆脱倒数第二的名次，跳出降级区的时候，海登海姆俱乐部依旧恪守着德乙的底线！ …… 下半场开场。 “林，今天多进几个！” “比赛结束后能把你的球衣送给我嘛？” 今天的清水还是没有首发，正所谓杀鸡焉用牛刀，焕然一新的球队面貌以及场上三比零的比分给了菲利皮内相当的自信。 要不是上面有人点名要看清水踢球，菲利皮内都不准备让他上场，充其量也就是在比赛临近尾声的垃圾时间派他上去找找感觉罢了。毕竟后面还有很多场恶仗在等着他们。 因此，当清水再次以替补球员的身份站立在第四官员旁边时，看台上的主队球迷便自发为他送上了欢呼声。 其实不光如此，在这段无球可踢的日子里，每逢俱乐部开放训练日，都会有球迷来向清水索要签名。甚至说，当他和托马斯外出采购日用品时，总能被本地的居民认出来。 起先清水还有点想不通，心想：自己不就是踢进了一个任意球嘛？而且按汉堡二线队正常的实力来说，踢的也不是什么强队，自己有这么大的魅力？ 直到后来托马斯告诉他，原来那晚两队爆发冲突的时候，守在电视机前的观众人数从三十万一度激增到了五十万。等人们从媒体那里完整详细的了解到事情的原委后，那就更喜欢的紧了。 也对，身体对抗也是足球场上的看点，特别是当一个有技术，有血性的年轻球员出现在你的视线里时，很难不给人留下深刻的印象。 …… 下半场第49分钟。 清水接队友倒三角传球，上半场已经被打懵的海登海姆队后防线漏洞百出，清水抓住机会，禁区外围突施冷箭，飞起的皮球在靠近球门的刹那，轨迹变得飘忽不定起来，门将缴械投降，皮球挂入球门右上角死角。 …… 下半场第56分钟。 汉堡队的中前场都呈前压态势，站在禁区外围的清水故技重施，在他抬腿做出射门假象，对方交出重心封堵时，他却是一记右脚背斜传，皮球滚向点球点一带，队友飞速抢点，应声破门。 这就是现在的清水，他在自己取得进球后并没有再刻意刷新进球数据，相反的，他在场上更多是承担起了穿针引线的作用。 因为，在清水的首秀结束后，他自己也反思过了。身体素质的差距，短时间内肯定是找补不回来了。既然如此，那帮助队友进球也是一样的。保护了自己的同时，又可以使球队赢下比赛，何乐而不为呢？ …… “你觉得那个17号怎么样？” 体育场一间包厢内，三名把酒言欢的男人正关注着场下的战况。 “哈哈，看起来，他不仅是个会吃饼的吃货，而且还是个会做饭的好厨师！” 嘴角微仰，眼睛里满是想要摘桃子的欣喜。 “那你呢？” 提问者又转向了另外一名男士。 “我看过青训师的报告，虽然他的考核成绩让人看了触目惊心，但就他场上的表现来说，教练交代他的任务，他每一项都完成的很好。我想，恩斯特教练心里已经有了打算。如果可以的话，俱乐部应该能省下一笔不小的费用！” 第四十九章 队宠 《黄色“闪电”，闪耀德国杯》汉堡俱乐部队报。 《汉堡年轻球员引发多家俱乐部关注》德国踢球者报。 《恩斯特赞不绝口，称已发掘汉堡俱乐部的未来》德国图片报。 …… 强者也有强者的烦恼。与联赛里绝大多数中下游球队不同，像汉堡这样的强队，他们除了要尽可能在新赛季里取得好成绩以外，身上也担负着很多人的期望。 虽然汉堡一线队与其他大牌云集的欧洲豪门相比，其队员的身价以及知名度要显得“平民化”不少，但由于整个上半年要备战世界杯，队内的多名主力还是被频繁抽调，参加每个月的国际友谊赛。 而伴随着下半年联赛、欧冠以及杯赛的逐步展开，多线作战的汉堡主力队员也开始渐渐被疲惫和伤病所困扰。毕竟，生产队的lv也是需要休息的。 所以，在清水复一结束与海登海姆队的比赛后，他就凭借自己出色的大局观和团队意识，成功被主教练菲利皮内扫地出门了。 即使汉堡一线队与二线队同处一家俱乐部，训练的地方相隔也不过几百米；即使菲利皮内好不容易摸索出清水这么一道山珍海味，转眼间就又要吃回粗茶淡饭，但没办法，俱乐部的主席、一线队的教练以及俱乐部的足球技术总监，有了这三人的联袂要人，忍痛割爱的菲利皮内也只能是自我安慰道：“一切都是为了俱乐部！” 当然了，并不是说被提拔到一线队的清水从此就大展宏图了，他现在的作用更多还是替补。就譬如，某种时候有些鸡肋的德国杯。 因为，在十月到十一月初的这段时间里，每轮都要抽签选择对手的汉堡队，分别抽到了一支德丙以及一支地区联赛的业余球队。 这样的运气，一方面给了恩斯特大范围轮换的可能，另一方面，也造就了清水的用武之地。 …… 十一月十八日，早八点。 清水站在更衣室的衣柜前，放下背包，拉开拉链，从里面拿出一块毛巾，然后仔仔细细的又把自己的衣柜重新擦拭了一遍，尽管擦与不擦，似乎效果都一样，本来那就很干净。 可他不仅认认真真的做了，紧接着，便是队友的。等挨个擦完，他又放下毛巾，没过多久，一套套叠放整齐的训练衫便出现在了每个衣柜前的椅子上。 再然后，清水用自己的训练衫替换掉了身上的休闲服，锁上更衣室的门，前往健身房，进行训练前的热身。 …… 早上八点半，汉堡一线队训练基地。 “你这小子，又跟清洁工抢工作了是嘛？” 这个点，训练基地的停车场陆陆续续有轿车驶来，这其中有工作人员的，自然也有很多一线队球员的。 以他们的薪水，除了每个人的车辆档次高低不同，买辆车也是轻而易举的。 “哈哈，我看，他真应该向俱乐部申请，多发他一份工资。” 两位下车后的球员朝着清水的方向结伴走来，说着，路过清水的时候，一人竟还不忘蹂躏下清水的发型。 “真的可以嘛？”清水好像听见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抬手扒拉扒拉头发的同时，也是一脸“求告知”的神情凝望着眼前的两位大哥。 倒不是他真的在乎这点小钱，可要是每天的顺手之举能换来多一份收入的话，那也不丢人。 “我去，你有这么缺钱嘛？缺钱的话可以跟我说！” 开口的是两人当中较为年长的一个，名叫乌利?施泰因。 他是真的喜欢清水这个小家伙，与那些在日常的队内训练对抗赛中被清水“喂饼”喂的很舒服的队友们不同，由于他踢的是门将位置，平常的训练中他无疑是最苦的。 可自从这个小家伙来了之后，累了有人守在旁边给你送水，抽筋了有人守在旁边给你压腿，再加上清水年纪小，每天都是勤勤恳恳的模样，别看每个俱乐部的更衣室里都有小集体，但清水这个外来人就是哪哪儿都吃的开。 也是，谁不想拥有这么一个“小跟班”呢？就这样，清水自然而然的便升级为了队宠。 “没有，我不缺钱。”清水没有那种刻意想要讨好谁的花花肠子，虽然他升到一线队后，大部分比赛是在坐冷板凳，可只要比赛开始了，不论场上场下，大家的目的都是相同的，他只是通过自己的方式来为球队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罢了。 当然，如果这份努力能被人看到的话，那也是再好不过了，他眼下需要这份努力！ “你是抹不开面子嘛？我听说你们中国人都很含蓄，没关系的！” 说话间，另外一名身位队长的霍斯特?赫鲁贝施也是开口了。 “真没有！”来了欧洲的清水可从未向其他人提起过自己的往事，不过呢，听着两位大哥的关心，他随即又想到了什么，嘻笑说道：“如果你们真想帮我的话，那下次比赛的时候，争取早点进球稳住局势，我也好早点上场替换你们，没准还能混几个助攻什么的！” “啊？！”听了清水这有些为难人的玩笑话，踢中锋的霍斯特不免又抓抓清水的脑袋瓜子，但还是带着笃定的语气讲道：“我尽量！” 因为，在他看来，像清水这种从后备力量提拔上来的年轻球员，哪怕清水是实现了短时间内惊人的三级跳，可合同里的薪资也肯定是高不到哪里去，不像他们，抛开固定的薪水，只要待在场上，时不时的还会有进球奖金、助攻奖金进账，想来这位小老弟是真的缺钱了！ …… 上午九点二十分。 队内的球员都到齐了，训练前的热身准备工作也都做的差不多了。于是乎，姗姗来迟的主教练恩斯特准时现身了。 只是，以往这个点总是催促大家赶紧训练的恩斯特今天格外沉默，而他从公文包里取出来的一张纸更是让大家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那是一份大名单，一份代表世界足坛两个巨人之间强强对话的大名单。 每个人都不希望落选，清水也一样。 不光是那种“遇强则强”的兴奋令人心潮澎湃，更因为比赛的场地是他再熟悉不过的某个场馆…… 第五十章 归来 “我胡汉…啊呸，我清水又回来了！” 下了飞机，张开双臂，呼吸口冷空气，提着行李箱走在队伍末端的清水复一停下脚步，感受着周遭久违的气息。 “喂，快跟上！”生怕清水掉队，已经走出去老远的门将乌利也不嫌麻烦，像是要撵一个贪玩不肯回家的孩子的家长，多走几步折返到清水身边，拍拍他的后背，开口道：“第一次来，我也是第一次！晚上大家出去玩，钱的事情你不用担心，你那份我出了。” “这可是你说的！”清水突然发现说真话也好难，这段时间大家也不知道怎么了，平日里聚在一起吃喝也好，玩乐也罢，只要是有他参与的场合，他连掏钱包的机会都没有。 难不成一群奉行aa制的欧美人也被我们部分国人请客吃饭时抢着结账的豪爽大气所影响了？真是离了个大谱！清水不禁低头瞅瞅自己做工一流的休闲装扮，心想我这也不寒酸啊，如果你们知道了我以前的工作，该不会又找我要回来？ 想到此处，清水试探性的问道：“要不，还是算了？” “不行！” 铿锵有力，掷地有声。 得，只要你们事后别觉得我是在欺骗你们感情就好，清水心里苦笑，随即也不再多说，默不作声的跟着老大哥的步伐追赶着前面的大部队。 只不过，当他们一行人正准备通过航站楼前往机场出口的时候，却是被一个冒出来的地勤人员拦住了去路。与此同时，清水也是拉起围脖，遮住了自己的半张脸。 “大家注意，机场里可能有接机的粉丝，为了避免引发混乱，请跟随工作人员走员工通道！” 没过一会儿，主教练恩斯特给出了答复。 原来是这样啊！清水心中了然。可随着他迈出的脚步抬起，心里也是“咯噔”一下，似乎是想到了什么。 …… “抱歉，你们先走。我去去就来！” 临近踏入员工通道的那刻，清水终究是将行李塞给了乌利帮忙照管，掉头跑去。 因为，他在思考，到底是有多大的粉丝体量才能让机场做出为他们改道的选择。汉堡是强，有球迷也很正常，但他们球队里没有那种绝对意义上的足球巨星，加之这年代的转播技术不成熟，隔了大半个地球的人们很少有通过电视机看比赛的机会，除非…… 终于，狂奔的清水见到了那群粉丝，其中的一抹纤细身影更是触碰到了他心底的那丝柔软。 人太多了，男女老少，大包小包，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她看起来很焦急，盘问着路人航班信息的同时，好像也在期盼着某道身影的出现。 渐渐的，随着两颗心灵的慢慢靠近，仿佛感应到了什么的女孩掉转了美眸。 虽然他戴着帽子，遮挡着容颜，但她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 是的，他回来了，可以相拥了。 “不是不让你来嘛！”见面后的清水抱起中森明菜转起了圈圈，等小胖菜安全落地后，他又习惯性的捏捏中森吹弹可破的小脸，温柔说道：“我看看，都瘦了！” “对不起！”小胖菜用力挤进清水的怀抱，可可爱爱的脑袋紧贴清水胸膛之际，还不忘用一根手指抠抠他衣服上的图案，随即用一种不仔细听根本就听不清楚的口吻低声说道：“可我真的想第一时间见到你。” 嗯！画面很美。美到他们都各自忽略了自己的身份，美到他们都忽略了围观人群的感受，很快…… “那个男的是谁啊？离她远点啊！” “明菜酱是恋爱了嘛？那个侧脸好熟悉啊！” “熟悉？啊！你在说什么，那是清水桑啊，清水桑现身了，啊啊啊……” 粉丝们的战斗力太强悍了，清水很佩服后世那些仅凭露出来的一只胳膊、一条腿便能认出自家偶像的粉丝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可看看汹涌躁动的人群，再看看机场工作人员们手拉手建立的脆弱防线，清水知道，现在不是他想这些问题的时候。 “清水桑，我好像惹麻烦了。” 中森还是躲在清水的怀里不肯出来。她今天是瞒过经纪人樱井松子，带着助理纪子小姐偷跑出来的。为了不引人注目，纪子更是被她丢到了停车场等侯，但眼下这被严重影响的公共秩序…小胖菜捏着嗓子，转换成小朋友的语气，怪声怪气道。 “呵呵。”清水轻笑。没办法，这妮子萌起来太犯规了。怎么办呢？清水搂着小胖菜的右手扶了扶她的后脑勺，给她换个角度，抬头看着自己的眼睛，传递某种默契，随后又伸出三根手指开始倒数：“三、二、一。” “跑——” …… 今年的冬天异常寒冷，电线上的水滴结了冰，成了晶莹的五线谱，松叶也被冰霜凝固了。 不过呢，相较于车窗外冻杀人的景象，此时开往酒店，由承办方提供的汉堡队大巴车里的气氛也没好到哪里去。 所有人都背着大巴车行驶的方向，目光死死的盯着坐在最后排的一男一女，就连开车的司机也是通过后视镜，频频向后张望。 而小胖菜呢，挽着清水胳膊的双手抓的很紧，好像是怕一松手清水就会溜走，又好像是在告诉清水，这些人看起来怎么不像好人呐？ “林，你不打算向大家解释下嘛？” 终于，主教练恩斯特打破了这沉默的氛围。 只是，他边发问，边翻看球员资料的手上动作，怎么看都有一种警察审问犯人的意味在里面。 这是把自己当成伪造身份的坏人了嘛？看来是装不下去了，不对，自己也没装啊！怪我喽？清水有些无语道：“想知道什么，你们就问！” “你不是中国人嘛？” “是啊，但我在这里长大，也生活在这里！” “那机场的那些粉丝又是怎么回事？他们当时是在喊你的名字嘛？” “不不不，是她。”担心得知了实情，会被队友们冲过来掐死的清水，心虚的指了指旁边的小胖菜。怕他们不相信，紧接着继续补充道：“她是我朋友，rb很红的大明星！” …… 就这样，清水小心应付着队友们的你一言，我一语。 可谎言终归是谎言，有人还是抓住了他的纰漏。 打心底里愿意相信清水，一直没有掺合的乌利，不鸣则已，一张口就是大瓜： “friend or girlfriend？” 第五十一章 晚餐 “霍斯特队长，请问清水复一和球队是什么关系？” “乌利先生，请问清水复一是在汉堡队踢球嘛？” “卡尔茨先生，您是怎么认识清水复一的，可以跟我们讲讲嘛？” …… 汉堡队众将总算是意识到被清水骗了，除了酒店门口被记者们围的密不透风，只要眼睛不瞎，谁都能认得出人群里高举着的海报上映得是谁的照片。 原本还计划着晚上出去逛夜景呢，如今好了，连门都出不去。最令人恼火的是，他们现在想把清拎出来算账都找不到。 因为，当他们还被记者们烦人的问题围追堵截的时候，狡猾的清水早就带着小胖菜从后门溜之大吉了。 …… 东京涩谷区。 厨房做饭的锅里，沸腾的水“咕嘟咕嘟”冒着热气，清水呢，此刻就系着围裙，干起了“家庭煮夫”的工作。 清水也没料到中森明菜会去接机，眼下二人的行踪暴露，能从酒店安然脱身已是不易。即使他也很想领着小胖菜去外边吃点好的，可思来想去，他还不敢去冒这个风险。这里不比欧洲，他和中森往大街上一站，那辨识度太大了。 虽然他不是很会做饭，但煮锅拉面凑合着应付一晚还是可以的。 只是呢，问题来了。 因为清水只煮了他和小胖菜两个人的量，扭头看看客厅里窝在沙发上，靠在一起窃窃私语的两个女人，再摸下去就要秃顶了的清水也好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将台子上摆放的三个大碗又放回去了一个。 不一会儿…… “喂，你还能再小气点嘛？”煮好的拉面刚放到两位美女面前，小泉今日子的声音明显就高了起来，说话间，她还伸出双手不停比划着三只碗的体围。如果仅仅是碗小就算了，可真的只是碗小的问题嘛？小泉今日子气愤不已的冲着清水大喊道：“把汤倒了，我要吃干的！” “哎呀，你可是艺人啊！要注意保持身材，我是为你考虑。” 反正已经不要脸了，那就干脆贯彻到底好了。坐在小泉对面的清水也不去看她，只是偏过头，将桌上放着的一大碗满满当当的拉面重新拿起来交到明菜手上，督促她捧着快吃。 “明菜也是艺人啊，你为什么不管她。”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感受到暴击的小泉明显也是顾不上姐妹情谊了。 “你能跟明菜比嘛？我们家明菜怎么着都好看，再说了，胖怎么了？我喜欢就行，明菜以后我养着！”说着，清水还不忘从自己的碗里又卷起那么一筷子，送到小胖菜碗里。 额，可是，自己怎么好像把心里话说出来了？在大巴车上的时候，面对乌利的发问，他就没有正面回答。现在下意识讲出来了，清水有点不敢看中森了。 如果说以前的小胖菜还不明确清水在她心里的位置，那么今天在机场里相拥，满眼都是喜欢的中森已然告知了答案。只是，清水觉得就这样在一起，还是有点太草率了。 怎么化解当下的尴尬呢？清水对小泉展开了公务凝视，那模样，就如同是在挑衅：怎么着，不服气啊，不服气你来咬我啊，不服气你也去找个心疼你的男朋友啊！ “你…”小泉气急，揉揉胸口。心想：得亏我是没有心脏病，我就不应该听信纪子“明菜丢了”的话后急匆匆赶来，是我打扰到你们了，我的错，这算是对我的报复嘛？让我看这些！ 想着想着，小泉今日子的目光又转向了中森，目前也只有好姐妹能抚慰自己受伤的心灵了。 “看我干什么？赶紧吃呀！” 碗里的面条越吃越多，看着今日子委屈巴巴的眼神，小胖菜只好嘟囔着嘴巴回应，顺带眨眨眼朝好姐妹卖个萌。 没办法，清水和今日子两人斗起嘴来实在太有意思了。她现在不只是强忍着一股笑意，更强忍着一股羞意。这已经是她能想出来的最好的方式了。 “八嘎，欺人太甚！”小泉今日子是真的破防了，双手环抱于胸前，咬牙切齿道：“拜托，你们两个还没在一起呢，有必要这么向着对方嘛？真是气饱了，不吃了！” “真的嘛？那可真是太好了！刚好我还没吃饱！” 清水也不惯着她，随即就要把小泉没动筷子的那份划拉到自己跟前。 “你敢！”小泉今天也是开眼了，她是真没料到，被媒体追捧的才华横溢的大才子，背后居然还有这样的一面。不过呢，看明菜唆面条唆的那么香，要是真因为一句气话，带着肚子空空而归的话，好像也不是那么值当。因此，语气一软，化身萌妹：“你就不能绅士点嘛？” “我跟你也是第一次见面，你似乎也没客气到哪里去啊？” 清水还是拽着碗边不撒手，小泉也一样，两人针对一碗清汤寡水的面条就此展开了拉锯战。 “行！”小泉看出来了，清水这是除了明菜那套，谁给的瓜果也不吃啊！但你想让我认输？那我也要让你见识见识本姑娘的厉害。于是乎，也不管什么形象不形象了，站起身来，对着那碗面：“我呸，我呸！” …… 时间总是过的很快，被口水攻击到的清水其实也没那么小气，在满足了小胖菜的供应量后，自己碗底虽然剩的也不多，但还是倒给了小泉。 可是呢，在小泉狼吞虎咽完直接拍拍屁股走人，自己收拾完碗筷后，看看夜色，他也是时候归队了。 “清水桑，你再多待一会儿！” 心思敏感的中森从背后抱住了清水的腰。 “不行啊！与教练约定的时间快到了。”清水也不管她，就任由她抱着，与此同时，蹲下身子整理起了碗柜。 “我不管！”中森趁机跳上了清水的后背，勒着清水的脖子，拇指和食指放到清水眼前，然后慢慢捏合在一起，开口道：“就多待那么一丢丢。” “你啊你，做人可不能太贪心哦，明菜！”起身的清水背着她朝客厅走去，取下门口衣架上的外套，才又将她轻轻放下，转身点点她的小脑袋，向她保证道：“你放心！比赛结束后我是要留下来过年的，短时间内不会走！现在赶紧去睡觉。” 第五十二章 跑偏的记者会（一） 丰田杯，全名欧洲\/南美洲杯，世俱杯的前身，自八零年起由丰田汽车公司赞助冠名后，其比赛地点就一度固定在了东京国立竞技场。 在每年的十二月中旬，会由每年的欧冠冠军得主以及南美解放者杯的冠军得主进行一场定胜负的强者对决。 这是代表世界足坛“战术流”和“技术流”两种不同风格打法的两个足坛巨人所带给球迷的顶级盛宴，同时，这也是我们所提到的清水一直苦苦寻觅的机会。 …… 第二天，清水复一是被破门而入的队友们活生生堵在被窝里抽醒的。而主教练恩斯特呢，就站在后边笑呵呵的看着。 没办法，这也算是各家俱乐部的一种传统！更何况某种意义上来说，也的确是清水自找的。只要不是太过分，主教练一般是不会干涉新老队员们彼此间促进交流的机会的。 就这样，大概被“鞭笞”了五六分钟，这通打闹终于是在清水的求饶声中落下了帷幕。 只是，还不等他穿好衣服，恩斯特就给他下达了新一天的“作战”任务——会见记者！ 原来，在汉堡队抵达东京的当天晚上，他们此次的对手格雷米奥队所乘坐的班机也准时降落在了成田国际机场。 与汉堡队不同，这支格雷米奥队因为有“左脚王”雷纳托的坐阵，倍受媒体和外界关注。甚至他们上赛季刚刚捧起南美解放者杯不久，雷纳托就曾撂下狠话，在今年的丰田杯上他的左右脚都要破门。 正所谓见招拆招，无论双方的纸面实力有多大差距，反正气势上不能输。是然，在承办方的有意操持下，汉堡队主教练恩斯特也是就地取景，决定第二天在酒店召开记者会。 按照惯例，这种场面，主教练通常会带一名球员共同出席。而这名球员大多数时候不是队长，就是一些资历老的前辈。至于今天选择带上他…… 清水往头上套毛衣的同时，大致也猜到了恩斯特在想什么。 足球是项体育运动，同样也是门生意。教练除了要兼顾场上的比赛，俱乐部的财政平衡他也要参与。 恩斯特不傻，他一个外地人虽然还没搞清楚清水在霓虹国的影响力究竟有多大，但他只要明白一件事即可，那就是不管是否能够借助清水的名气为俱乐部拉来霓虹国大老板们的投资，对于俱乐部后续的发展以及所受到的关注度来说，总归是件稳赚不赔的买卖。 …… 上午十点。 酒店已经提前布置好了坐席，哪怕是旅游高峰期时，接待游客绰绰有余的大厅，如今有了林立起来的各种“长枪短炮”，也是显得蝇头蜗角。 “部长，这得送出去多少钱啊？” 面对记者圈子里不成文的规矩，敢不敢收那是你的事，发不发那是我的事。今天负责给记者们派发礼品、当了一次“过路财神”的酒店小职员们竟也是莫名感到肉疼。 “你们操什么心，花钱的又不是我们！没事做的话就去门口帮忙迎宾，这些记者也真是的，把我们rb的礼仪都丢光了！” 看着门口那些腿脚慢，早已抢不到好位置，却还是不肯排队，非要聚成一堆往里挤的人群，这位领导也是不惜背后编排起了自己的同胞。 当然了，这些事情有手底下的人去做！吩咐完员工的同时，他还不忘向内兜里揣着的厚厚的信封瞅上那么一眼。 …… 上午十点半。 即使酒店已经提前通知过清水，告诉他今天现场来的记者很多。但当他和恩斯特下楼出席的时候，还是不免顿了顿。 就不说那些“咔咔”乱拍，晃的眼疼的闪光灯有多讨人厌。光是桌面上摆放的各式各样，连放手地方都没有的话筒就足以令清水打起十二分精神去应对了。 再看看话筒上贴着的形状不一的台标，清水发现，除了一些他认识的本地媒体外，他还看见了很多来自港台韩的娱媒。 这些人是冲谁来的，不用说都知道！人间蒸发了一段时间的清水就仿佛是新发现的稀有物种，身上充满了太多的话题。 与此同时，清水面朝台下搜罗起了人影。希望，研音的人不要掉链子！ …… 又十分钟后。 这类记者会的流程其实也很简单，概括起来就是，遇到脾气性情好点的教练，大家商业互吹；脾气性情差的，相互撂狠话！ 唯一脱离程序的bug就是由于清水的出现，当进入到记者提问环节时，场面渐渐变得不可控起来。 “你先来！” 台下举手提问的记者根本数不过来，虽然清水很想照顾下港台来的同胞，但为了避免本地媒体事后说三道四，清水只好从手举得老高的记者席里挑选了一位比较养眼的霓虹国女记者。 “清水桑，你改行去踢球，以后是不准备踏足艺能圈了嘛？” 还好，虽然这名女记者脸上难掩“脱颖而出”的兴奋，但她也没有因此而失了分寸。手里的记事本上罗列清晰，看样子是做了不少功课。 “我与研音的合同还有一年多的时间，依然具有法律效益，以后的事情，还要等我和公司商议！” 清水一说完，底下的人该拍照拍照，该写笔记写笔记，整个场面井里有条，哪还有入场时的混乱。 这也是清水想要看到的效果，不确定归不确定，但这种“还是有几率”的回答，也是他向那些看自己不顺眼的人所释放的某种信号。 “我们有注意到，随着你的专辑解禁，专辑里的多首作品也是被歌谣祭和唱片大赏等主办方提名。你这次回来，会出席这些活动嘛？” 可能是受到了大红包的影响，原以为这种体育类新闻会没什么油水可捞的女记者，到目前为止，提出的问题也不怎么尖锐。 “额…还是那句话，听从公司安排！” 清水昨天从中森家里返回酒店后，已经在电话里和花见赫通过话了。毕竟，这么个大活人回来，一声不吭的也不像话！ 虽然因为时间仓促，双方还没有见面。但好在有了提前的预演，镜头前的清水也看不到什么多余的表情。而且清水心里有预感，这些问题只不过是开胃菜，真正的考验还在后面。 “清水桑，最后一个问题！昨天有人在机场拍到了你和中森明菜小姐拥抱的画面，照片上你们很亲密，应该不是你们以前说过的简单的朋友关系？” 第五十三章 跑偏的记者会（二） 大雪飘飘下，万物披白袄。记者会结束的下午，纵使东京的天空有雪花漫天飞舞，但这丝毫不影响恩斯特带着弟子们到国立竞技场踩馆拉练。 难不成因为下雪，比赛就不进行了嘛？谁能保证在比赛的时候就不会遭遇这种恶劣的天气？ “林，过来！”场边徘徊的恩斯特真是后悔带清水复一出席记者会了，瞧着场上魂不守舍的清水，恩斯特越看越气。 “教练。”跑过来的清水有些自责，他也记不清今天的射门训练中自己踢飞了多少脚。这里面可能有场地湿滑的因素，但他明白，更多的还是因为自己的思潮随着上午的记者会一同飞走了。 “林，你的心已经不在足球场上了。比赛的时候我不需要一个带着私人情绪的球员上场，更不需要一个软脚虾。”清水没有为自己找借口，看在眼里的恩斯特还是没有用太过严厉的语气教育清水，想了想，最终语重心长的开口道：“我再给你几个小时的假期，去处理你的事！晚上十二点前归队！” “呼——谢谢。” 清水嘴里哈出一口白气，也不知道真的是自然现象，还是真的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总之，他现在的确是需要去解决一些事情。 …… 东京国立竞技场距离汉堡队下榻的酒店并不远，那里有人在等他。 只是，明明徒步几分钟就能走完的路程，明明心里很着急，可那双好似被注了铅的脚，始终无法提速。 慢下来的清水猛得踢一脚路边的松树，即使有冰冷的雪水通过脖领口倒灌进衣服内，他也不知道躲，就那么傻站着。 他的心真的乱了。 因为，上午面对记者的提问，本以为能做到三缄其口，搪塞过去的他，犹豫了。 他和小胖菜虽是朋友，却又远超朋友的关系，明眼人一看就懂。就连托马斯那个愣头青都知道往“失恋”的方面想，其他圈里人又岂会看不出来。 自认为很聪明的清水猜到了一切，甚至在昨晚他还专门和花见赫通气，要他提前打点好那帮记者，争取事后笔下留情，不要乱说。 他知道，那些媒体杂志肯定不会放过有关两人情感关系的新闻。或者说，以前的媒体们只是大概认为，而现在，两人在机场相拥的画面好像给了公众一个实锤。 当然了，目前他和小胖菜两人谁也没有主动开口突破那层关系，严格意义上说，媒体的猜测不作数。可那些买报卖报的人在乎这些嘛？影响这新闻成为市民们的街边谈资嘛？ 清水现在要面对的问题很多。 他这次回来除了要给某些人秀秀肌肉，更重要的当然还是心中挂念的那道丽影。 怎么说呢，旅欧的这段时间里，清水也好，中森也好，即使他们相隔千山万水，火箭要飞很远很远的距离，但思念可以使人瞬间到达。清水知道，有一个人在等他，有一个人在等着他，有一个人在喜欢着他牵挂着他。 月下饮茶，念卿天涯！ 这种别样的幸福让清水不想再等了。 但现实就是，眼下告白真的合适嘛？在一起后，恋情是大大方方公开呢，还是继续装傻充愣转地下呢？一旦公开，或者后续稍不留神被曝出来，又会对中森明菜的事业造成什么样的影响呢？ 虽然他之前不加掩饰的在节目里表露过对明菜的喜欢，但那只是他一个人的事。期间可能积累了一批给偶像牵鸳鸯线的“磕cp”粉，可谁又统计过究竟是cp粉多呢，还是偏执粉多呢？ 再则，感情方面，清水真不喜欢藏着掖着。有道是有一有二，就一定有再三再四。生活已经够苦了，谈个恋爱要是还天天防这防那的，累不累啊！ 如果可以的话，他甚至连告白的方式都想好了。 “不对不对，太大男子主义了。还没问过明菜的想法呢！” 脑子里一团浆糊的清水，扶着树干，总算是理出了点思绪。这种剪又不能剪，理又理不清的关系还是交给明菜做选择好了。 他自己现在要做的，除了要看看小胖菜以及她那些粉丝们对昨天的事情持何种态度，更要听听花见赫是怎么想的。 …… 五分钟后。 “复一啊，你要想清楚。虽然我们公司没有不允许旗下艺人谈恋爱的规定。可你的专辑刚刚解禁，公司正准备要对你展开新的业务，处理不当的话，你和明菜的粉丝肯定会出现大量脱粉的情况！” 刚进门，等候多时的花见赫就给出了清水劝告。谁让两人昨天在电话里本已商量好了措辞，甚至当时角落里还有做出“封口”动作的姐姐清水贤茗给他提醒，结果呢，清水却临场变卦了。这变卦的表现，无疑又会让那些媒体添油加醋，乱写一通。 “那您有什么对策呢？”清水也不慌，这种事情，公司多多少少是不愿意看见的。而且情况不利的话，研音的两扇门面可要塌光了。 “再举行一场记者招待会，辟谣！” 花见赫给出了他所能想到的办法，虽然很low，但这也是被逼无奈啊。要怪就怪他当初只把明菜签进来就好了，干嘛还要把清水一并签了。特别是清水，他想想都头疼。 “辟谣？”清水摇头。“社长，先不说这个谣我们自己信不信，粉丝们也不是傻子，万一哪天我们走到一起的消息被他们发现了，那时候的怒火，我们能承担的起嘛？” “那你说怎么办？明菜的事业刚刚起步，你忍心看她翻车嘛？” 花见赫急了，说话的同时，不停在清水面前踱步。 “我也没办法。”清水说了实话，他心里比谁都烦。不过呢，沉默了一会儿，他还是继续说道：“我晚上会把明菜叫出来，中国有句古话叫船到桥头自然直。如果事情最终朝您不愿意看到的方向走去，还请您不要给她压力。另外，我会倾其所有，倘若我的路只能走到桥头，那我一定把她送到彼岸。” 第五十四章 答案 打开窗户，望向窗外，可以看见一轮皎月，在云雾中若隐若现。 靠在窗边的清水复一心里不乏自嘲起来，心想，这东京的天气还真是奇怪，下午还阴沉压抑的天空不知不觉就开始放晴了。 就如同自己的心情，明明知道不管风吹日晒，那轮明月一直都在，可自己非要给它披上一层遮挡光芒的外衣，这不是“浮云遮望眼”，自欺欺人嘛。 呼吸了几口清冷的新鲜空气后，清水又急忙将窗户关上。虽然屋里很热，但他必须收敛起以往的任性，对现在的他来说，哪怕是一个普通的感冒发烧都可能影响他后续的计划。 没办法，这次回来停留的时间不太长，可想要做的事情却很多！ 抬头瞅一眼挂钟的时间，清水拿起外套，推门而去。 …… 中森明菜侧头，看向车窗外，窗外是快速闪过的一道道霓虹，甚至都看不清轮廓，只能偶尔抓住一抹流光。 她今天又发小脾气了，前排副驾上的樱井松子脸上还是布满了阴霾，开车的纪子小姐倒是几次想要开口，但无奈她就个平平无奇的打工人，只能是把注意力和视线全部放到前方的道路上，装起了鸵鸟。 媒体新闻的传播速度终究是快，快到面对松子的责问，她都忘记了开启自己的卖萌演技模式，快到那种翘首以待的心情一度占据了心房好长时间。 可她对清水什么时候有了不同的感觉，又或者这种变化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她不清楚，但她明白，无论什么时候，改变了就是改变了。 现在的自己不仅将他当做了亲密的朋友，曾经帮助过自己的人。 从最初的相识，到频繁的玩闹，再到刻意无意的亲昵，最后到彼此的习惯。 这一切，就那么自然而然的发生了。 而自己真的有些将他当作了……恋人。 女生天生的第六感再次告诉她，或许今晚过后，这份迷茫的情感终将产生一个结果。 …… “清水桑，这里！” 小汽车在两人约定的路口停下。纵使先到的清水的目光早已盯上了这辆车，但生怕清水注意不到，下车后的小胖菜还是站立在车门前，开心的挥挥小手。 好像，似乎，刚才的闷闷不乐，瞬间就成过往云烟了呢！ “松子小姐，好久不见！”走过去的清水先是熟稔的摸摸明菜的小脑袋，然后调转方向，朝这个代表公司利益、并不待见自己的女人行了一礼。随即开口道：“麻烦你们了，明菜今晚就交给我了，晚些时候我会把她送回家的！” “你们…”樱井松子还想叮嘱些什么，但瞧瞧一见面就仿佛是掉进蜜罐出不来了的小胖菜，话到嘴边终究还是咽了回去，临走前又摇下车窗，盯着清水改口道：“别回去太晚，明天还有工作。” 额，这难道就是所谓的若有所指嘛？ 看着飘散消失的汽车尾气，再回想下樱井松子刚才的话，品出端倪的清水，靠近中森，忍不住装模作样，笑吟吟打趣道：“让我猜猜，明菜又和松子小姐闹不愉快了？是又做了什么淘气的事嘛？” “哈伊？！”尾音拖的很长，惊诧间又带点羞恼。 这才两天时间不到，发生了什么你还要问我？那么害羞的事情，你居然还要一个女孩子再讲一遍？ 故意的，绝对是故意的！ 小胖菜两手一甩，也不问问接下来他们要去哪里，扭头就走。 总之就是，我生气了，快来哄我。 “我…”清水当场就笑了，赶忙三步并两步的追过去，倒退着挡在明菜面前，“对不起啦，我就是开个玩笑。” “八嘎！清水小子大大滴坏！”不想听清水念经的小胖菜突然停下脚步，想要把他推远一点，可她哪里是清水的对手，任由你使出干饭的力气，清水屹立不动就算了，在力的作用是相互的原理下，自己反而是在湿滑的路面上倒溜出去几步。 “走反了！”清水复一是真怕她摔了，努力绷住笑脸，双手撑着小胖菜两只胳膊的同时，趁机摆动她的肩膀，充当起了发动机，在背后推着她亦步亦趋的向前走去。 一路上，无顾无言。 …… 中森今天工作结束的比较晚，加之寒冬腊月的，街边一连串的饭店里，客人都不是太多。既安静，又不用太担心暴露。索性二人也就没有在该去哪家吃的问题上太过纠结，本着就近原则，踏入了一家寿司店。 只是，小胖菜今天没有束发，轻柔的头发就披在双肩，这当然很影响吃饭。一直坐在对面欣赏小胖菜大快朵颐的清水发现了这个问题。 环顾一眼周边的环境，清水把主意打到了门口摆放着的花篮上。 出去，进来。 然后顺手又从桌上抄起一根筷子，坐到明菜身后，帮她盘起了头发。 毕竟，谁还没点哄女孩子的小技巧呢。可是，上辈子带过来的手艺长时间没有运用，好像有点生疏了。鬓角两边的青丝归拢了好几次，每次总有那么一两丝漏网之鱼。 “清水桑，这算是补上你之前欠我的饭嘛？” 感受着清水略显笨拙的操作，浪漫悄然而至的节骨眼，也不知怎的，小胖菜又想起了清水曾经许诺过她的一些小事。 “额…”清水哑然。他的确是鸽了很久，可延伸着想想许诺她时的场景，继续着手上活计的同时，他也是问出了憋在心里许久的问题：“明菜，你能分清喜欢和爱的区别嘛？” “区别很大嘛？” 在清水看不见的角度，小胖菜回话时，眼睛里有光芒在闪烁。 “喜欢呢，大概就是对一个人有好感，但也不是非他不可。而爱，你需要学着包容对方，要对一个人负责。”清水用花篮上解下来的红丝带打个结，大功告成后，他也不着急起身，就在背后静静等待着小胖菜的回答。 “好深奥哦！”小胖菜也不吃了，嘴巴咬着筷子思索了一会儿。嚅嚅道：“我不太懂，但我知道，和清水桑待在一起很舒服！” 嗯？这算是明示嘛？如同被霜打过的清水一下子活过来了，挪到小胖菜身侧，又问道：“那个，我是说可能，如果因此得罪了你的粉丝怎么办？” “这也能叫问题？”听了清水前面的话，原以为他那个“感情懦夫”的称呼自己要给他改一改了。虽然自己也曾感到迷茫，但她从未把粉丝的阻力当作是一道不可逾越的天堑。看着清水结结巴巴的笨蛋模样，中森拿起自己盘子里吃剩的一块寿司塞到他嘴里，凛然陈词：“清水桑，不会问就不要问了！每对恋人都是需要祝福的！即使所有人都不看好他们，难道她们就躲着不见人了嘛？” “唔…嗯嗯！”嘴里被塞满了的清水，拼命点头，又拼命摇头，怕中森误会，只能是将兜里提前准备好的东西掏了出来。 不是他不想说话，只是那揪到变形的脸，让人看了第一眼就知道他吃进去的东西肯定不怎么样。究竟怎么回事呢？清水看向盛芥末的调料碟，开心的抹把眼泪…… 第五十五章 绿茵场上的浪漫（一） 十二月十三日，东京国立竞技场。 “清水桑，今天要加油哦。” 经过那晚，两人朦朦胧胧的关系终于达成了初步共识。清水给明菜办了张临时工作证，并附带送给了她几张球票。此刻，小胖菜就站在汉堡队更衣室门外，握着小拳头给清水复一打气。 “谢谢！”清水帮她往下拉了拉棉帽，捏捏衣服的厚度，还是不放心的说道：“要不你晚点再出去，我短时间内应该不会上场！” “今日子酱她们还在等我，我不出去的话，很没有礼貌的！”笑魇如花的中森给清水道出了球票的分配。望向清水闪闪发亮的眸子里，仿佛是在他脸上寻找着什么答案。可惜清水这家伙伪装的太好了，看不出个所以然的明菜低头轻轻踢了踢清水的脚尖，抿着嘴娇嗔道：“算了，你好好表现就行了。” 说完，一溜烟跑了出去。 …… 清水今天还是没有逃脱替补的命运，虽然升上一线队后，这一直都是他在球队里的位置。可今日与以往不同，坐在替补席上的他，眼神里分明是多出了一丝期待。 不仅仅是因为今天的看台上有心爱的人观战，更因为他想给小胖菜一个惊喜，准确的说清水还欠她一个完美的告白。 明明就是个什么都懂的女孩，却始终保持着她心底的纯真。清水不想再让她多等，以至于他都对球队产生了“异心”。 毕竟，两个强者之间的顶级交锋，也就只有自家球队面临不利局面的情况下，主教练才会有临阵换将的可能。而只有自己上场了，他才有把惊喜送出去的机会。 否则的话，那他今天可要带着失望打道回府了。 …… 开场后不久，打过鸡血的汉堡队率先发难，中场队员送出直传，但格雷米奥队门将赶在汉森射门前得到皮球。 紧接着，两分钟不到，格雷米奥队在反击中得到右侧角球机会，乌利抢在雷纳托身前将球打出底线。 截止目前为止，双方看起来踢的有来有回，汉堡队主教练恩斯特赛前布置的战术好像是起到了效果。看在眼里的清水，心中不免五味杂陈。 终于，比赛第三十七分钟，代表胜利的天平开始向格雷米奥队倾斜，只见雷纳托沿右路带球到前场禁区右侧，连续两个扣球，摆脱后卫纠缠，赶在补防的队员铲球前，小角度劲射，近角得分。 这才正常嘛！ 看着跑向场边庆祝的格雷米奥球员，清水心里又重新捡拾起了对南美足球风格的信心。他们的个人脚下技术十分娴熟，面对这年代战术体系尚不完善的欧洲球队，南美出来的球员，几乎每一个都是带球起舞的桑巴精灵，很难防住。 …… 下半场开始，场上一比零的比分没有变。 但同样的，中场休息时，恩斯特还是选择相信场上的球员，并未做出人员上的调整。于是乎，还是只能待在替补席上干瞪眼的清水，如坐针毡。 别的没有，那种希望对手赶紧再进一球的异样想法更甚了。 第五十分钟，格雷米奥攻势不减，雷纳托中场分球，由他们的另一名前锋带球从左路突入禁区。可惜呢，在汉堡队后卫的干扰下，他居然脚底打滑，直接踢呲了。 这让原本坐直了身子的清水瞬间又瘫软了回去。 第五十五分钟，整体技术占优的格雷米奥队获得左侧角球进攻机会。与此同时，趁着死球的空档，格雷米奥队也是打出了自己的第一张牌。 值得一提的是，格雷米奥队被换上的球员跟清水一样，也是出生在大陆，身上同样流有中国人的血脉。不同之处就是，清水是华侨，而那名叫高冉的球员是华裔。 看看人家，再看看自己。自我感觉没差到哪里去的清水，心里哀叹。 第六十三分钟，清水的心碎了一地。本来清水都看到恩斯特回头往替补席上扫视了一眼。可结果呢，马加特早不出彩晚不出彩，偏偏在这个时候凭借一个看起来希望渺茫的前场任意球，胸部停球后扫射破门了。 一边是队友们的欢呼雀跃，一边是恩斯特的后脑勺。这种冰火两重天的感受，清水也说不上究竟是该哭，还是该笑。 不过呢，看着计时器上一秒一秒流动的时间。清水终究还是坐不住了。 “教练，派我上去试试！” 清水凑到恩斯特跟前壮着胆子讲出了这句话。 没办法，这可不是什么主动请缨的好事。向来只有师傅教徒弟做事的，什么时候听过徒弟教师傅做事的？ “先去热身！”恩斯特没有责备清水，但说话的同时也没有去看他。 这算是好说话嘛？一心想上场的清水没想到主教练的反应会这么平和。但顺着恩斯特的目光再次看向场上，他随即也反应过来。 也对，别看现在比分扳平了。可场上的形势并不乐观，换句话说，南美的格雷米奥队更像是来技术扶贫的。自己都能看出来的东西，恩斯特要是看不出来的话，那还了得？ …… 比赛第七十五分钟，清水总算要披挂上阵了。 没办法，他在替补席上的愿望以及对手雷纳托赛前撂下的狠话一并实现了。 一己之力，独中两元。 如果进球的是其他人也就罢了，可雷纳托…… 这就好比是扬言要打你脸的人最后真给你揍了，心里能痛快嘛？ 恩斯特卸下了最后的顾虑。 不就是脚下技术出众嘛，我们又不是没有，虽然就一个… …… “我说你俩歇会儿！你们再怎么喊，他也听不清谁是谁啊？” 场边的看台上人头攒动，五颜六色的服装交汇在一起，就如同给诺大的场馆盖上了一面随风逐波的彩旗。 而坐在小泉和小胖菜中间的清水贤茗呢，正一手一个，想要把她们拉回到座位上来。 虽然她们都是在替自己的弟弟助威，但耐不住这些人嗓门高啊，太费耳朵了。 谁能想到，在中立球场比赛的两支球队，原本无论哪方起势，大家都会贴心的送上掌声。 可自从清水复一上场，这些人的心就变了。如果说光是喊喊他的名字也就算了，有些人竟然连rb传统的那种手鼓都搬出来了，好像专门就是在等这一刻似的。 “冲——，冲——” 即使清水贤茗就紧挨着这俩小妮子，但她说出去的话还是石沉大海。中森还能理解，至于小泉，那完全就是骨子里的“躁动”基因提前觉醒了。 清水贤茗左看看，右看看，没了办法的她也是心一横，自说自话道：“行，打不过我加入还不行嘛！” 只是，她刚站起来，先前还对她的话置若罔闻的两个妮子转身就手舞足蹈的贴了上来，歌姬特有的尖锐嗓音在耳边响起：“贤茗姐，球进了，清水桑进球了！” 第五十六章 绿茵场上的浪漫（二） 重剑无锋，大巧不工。 清水复一以往在场上总喜欢伺机而动，选择先蛰伏起来，但今天不同，上场后，他主动从队友脚底接管了球权。 伴随着看台上球迷们的欢呼声，从自家后场开始，开启了“斗技”模式的清水就如同一只扛着音响的跳蚤，忽左忽右。 与对手那看起来令人眼花缭乱的花式过人技巧相比，清水复一带球加速、单挑防线的脚下技术就是另一个极端。朴实无华、返璞归真，但那种不做停歇的脚下变化节奏，却同样给了人们十足的震撼力。 再准确点说，那就是金手指所赋予给他的无与伦比的洞察力以及他在职业俱乐部所学到的经验，让他有了对节奏的绝对把握。 不仅是自己的，他更学会了察觉对手的节奏，从而找出其中的停滞点，进而凭借对足球的控制，突然朝已经做出或将要做出防守动作的对手们相左相右、无所适从的方向快速带球过人。 看似简单，可现实就是，被清水过掉的对手，反应慢的，原地罚站；反应快的，直接摔倒在地。一时间，格雷米奥队的防线被他一个人搅得人仰马翻。 这还不过瘾，看着如入无人之境带球驰来的清水，面对无奈之下被迫出击的门将，或挑或拨，总之清水干脆利落的破门方式有很多。 可他没有，在跑出禁区的门将插脚断球无果，又快速追回禁区下地扑球的须臾片刻，皮球从门将的小门穿过，紧接着，在皮球快要滚到球门线的时候，跃过门将的清水为保万无一失，还特意又上去补了一脚。 大小门一起穿，自摆乌龙，脚法过度自信，这向来是令门将难堪到无地自容的三大瞬间，几秒钟的功夫，清水就让他领略了其中之二。 不是清水想要刻意羞辱对方，实在是他今天想要进球的欲望过分强烈，过分到触球后的他眼里只有对方的球门，过分到一条龙破门得分后，连他自己都不敢相信刚刚发生的一幕。 毕竟，这也是他第一次尝试。不过这都不重要。因为，他终于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了！ …… 东京新宿区。 “这臭小子，还真是有了心上人，忘了亲爹娘！”清水源放下手中的茶杯，嘴角憋笑的同时，看着电视机里的画面，还是忍不住佯怒道：“小孩子家家的就早恋，你还管不管？” “哼，我看你怪他早恋是假，怨他没给你拿门票才是真！”清水的母亲正在客厅收拾卫生，但听了清水源把责任归咎到她身上的话，也是注意到了来回切换的画面里频繁出现的几个女孩，随即驳斥道：“也不小了，马上就十八岁了。贤茗倒是大孩子了，也没见她带个男朋友回来啊，你怎么不去管管她？” “嘿，我说你，这是一回事嘛？合着我关心关心那臭小子还有错了？” 清水源吃瘪。 “关心？”清水的母亲抖抖手中的抹布，也是没给他好脸色的回道：“我看你是偏心还差不多！” 都老夫老妻多少年了，清水源心里究竟怎么想的她还能不知道？这也就是别人家的姑娘和自己的儿子谈恋爱，要是换作自己的姑娘和别人谈恋爱，估计清水源早就急眼了，还能顾得上坐在那里“数落”别人？ 思及此处，清水的母亲不禁又看了一眼电视机里意气风发的儿子。 有一点清水源没说错，这小子还真是有点忘了娘的嫌疑。回来以后，也就每天晚上往家里打个电话，其余时间，连家里的门边都没挨过。 原以为是临近比赛，教练管的严，没曾想是哄女孩子开心去了。还有这贤茗也真是的，这么大的事都不告诉她。清水的母亲心想道。 …… 国立竞技场。 “明菜，你怎么没反应啊？” 小泉今日子调笑着用肩膀靠了靠旁边的中森明菜。 现在好了，小胖菜也不用清水贤茗专门伸手去拉了，就羞涩的捂着脸坐在座位上。 等周围震天的起哄声稍微平息，挡着眼睛的手指悄迷迷打开一条缝，伴随一声萌萌的“达咩呦达咩呦～”，中森明菜又赶紧把小脑袋埋回到了今日子的肩膀上。 没办法，挂在大摇臂上的摄像机都快怼到她脸上了。 “喂，你今天不好好记住的话，事后再想看可是要找赛事方借录像带了哦！” 小泉今日子带着些许羡慕的语气戳戳身边的当事人。 “可…可是真的好害羞啊！”说话间，明菜软乎乎的小脸一点点暴露在空气中。 渐渐的，先前脸颊上窜起的红晕也开始慢慢消褪…… 今日子说的没错，她要努力记住今天发生在这座场馆里的一切。 那晚，在一问一答的过程中，虽然她真挚的表达了自己的心意，但清水还是没有给她一个明确的答复，只是转移话题说要给她个惊喜。 那晚，虽然她有点生气清水笨笨的模样，但她也没有要求清水立马做出允诺。她认为只要彼此心里住着对方就足够了。 那晚，虽然她觉得清水还是不够勇敢，但她知道，自己说的每句话，清水都记住了。而且，就今天看到的来说，这个惊喜比她想象过的任何一种告白方式都要浪漫。 …… 时光倒流。 从进球的喜悦中反应过来的清水，拒绝了从不同方向跑来和他庆祝相拥的队友们。 相反的，他张开双臂，一个人狂奔，朝着看台的某个方向狂奔。 在那里，有他在意的人还在等着一个承诺。 点名式的过人，检阅式的射门，球星们的不可思议以及万人捧场的喝彩…… 在他脱掉球衣，露出印在吸汗衫上的明菜的照片，对着看台上的某个人比出爱心手势的那刻起，这足球场上令人赏心悦目的一切，转眼间都充当了清水复一告白时的背景板。 这是属于进球者的特权，在你将皮球送入网窝的刹那，现场也好，电视机前也罢，千千万万双目光都会汇聚到你一个人身上。 而清水，他就是要在这万众瞩目之下，将自己的心意送到心爱的人跟前…… 第五十七章 规划 十二月十五日。 “妈妈，你也吃啊，我一个人吃不完的！” “还是芥子吃，芥子要快快好起来。” 午时，庭院里，有一对母女正在晒太阳，小女孩喂妈妈吃东西的模样很是乖巧。 让人感到怜惜的就是，小女孩坐着轮椅，腿上还搭着一条厚厚的毛毯。 而清水复一和清水贤茗姐弟俩此刻正站在门外注视聆听着这个有声画面。 清水是上午去机场送完队友后直接赶过来的。虽然他们在丰田杯的比赛中最后还是输了，但没关系，与充满了不确定性的残酷的点球大战相比，他们在常规时间内绝平南美球队的成绩已经足以和欧洲的父老乡亲们交差了，谁让这年头的南美足球水平就是比欧洲高呢！ 因此，除了清水以外，其他的汉堡队员都可以开心的享受前后将近一个月时长的圣诞假期了。 没办法，清水这次回来就没打算闲着。只是在他处理某些事情前，他觉得自己有必要来看看这个小姑娘。 “芥子上个月底刚刚出院，医生说她还需要静养。” 门口，清水贤茗给弟弟讲解着小姑娘近期的状况。 “好，你去拿东西，我们进去看看。” 闻言，清水复一点了点头，在姐姐去车上取礼品的时候，他也是摘下了口罩，上前敲门。 砰砰砰。 敲门声并不大，但足以让院子里的人听清楚。 不一会儿… “你们来干什么？这里不欢迎你们！” 看到来人，女主人顺势就要将清水姐弟俩拒之门外。 “等下。”清水知道这女人心里还在记恨自己，况且在某些人的利用下，前段时间官司还打输了，心里肯定不好受。于是请求道：“我是来看芥子的，让我跟她说几句话，说完就走！” “妈妈，是谁啊？” 在清水复一和女主人说话的间隙，没有人帮助的藤井芥子，自己转动着轮椅艰难挪了过来。而随着女主人闻声回头的刹那，清水复一的那张脸也是出现在了藤井芥子眼前。 只见她先是难以置信，随后便是欣喜，整个人都想站起来，伸出手，想去拉清水。 “妈妈，他是清水桑啊，是清水桑！” 一边说，一边掉眼泪。 “芥子酱，不要乱动，更不要哭，你还要养身体！”清水也不管女主人同不同意了，主动走了进去，蹲在藤井芥子身旁，握着她的手，关心的问道：“是我让你想起了伤心的事嘛？” “没有！”藤井芥子摇头，“就是见到清水桑太激动了。” “那就不要哭。”清水从姐姐手里接过一张纸巾，替小女孩擦掉眼泪，随后开口道：“芥子要记住，眼泪是最不值钱的东西，特别是为了一个根本不值得你流眼泪的人，包括我！” “可你是清水桑！”藤井芥子的眼神很坚定，又补充了一句：“你跟别人不一样！” “呵呵，我怎么就不一样了！”清水没想到自己在小姑娘的心里居然这么与众不同，不过想想她父亲就是自己粉丝的事，心底那抹愧疚又促使他问道：“你难道不恨我嘛？” “不恨！”藤井芥子明白清水的意思，甚至还反过来安慰清水：“那件事跟清水桑本来就没有关系，如果不是清水桑把我送到医院，可能我也…” 清水一直握着小姑娘的手，或许是因为身体还很虚弱的缘故，藤井芥子的脸上很难看到血色，手也很冰。 但就是这样一双手，握在手里，清水现在却能感到一丝温暖。 不想再勾起小姑娘忧伤回忆的清水转移话题，“芥子酱喜欢听我唱歌嘛？” “喜欢。”藤井芥子破涕为笑。“我前两天还在电视里看到你了，还有明菜酱。话说，清水桑能帮我要一个明菜酱的签名嘛？” “啊？！”看着心情逐渐好起来的小姑娘，清水也是紧跟着乐了。虽然有些自作多情的将藤井芥子当成了自己的小粉丝，但本意上不就为了让她开心嘛，更何况她粉的还是明菜。于是回应道：“当然，不过签名有什么意思。我们做个约定好了，等你好起来，我亲自带你去见她！” “真的？” “嗯，拉钩——” 就这样，清水复一陪藤井芥子聊了半个多小时。最后，放下礼品，起身离去。 …… 下午两点。 从藤井芥子家出来的清水姐弟俩开车驱往研音。不过呢，兜兜转转，绕着公司转了好几圈，两人才找到一个机会从公司侧门走进去。 很无奈，清水和中森的恋情就那么毫无保留的昭告天下，这两天要是没有记者和狂热粉堵门，那才是奇了怪了。 “清水桑，欢迎回来！” 刚进门，清水复一就被突然窜出来的人影吓退了那么两步。 不是他胆子变小了，实在是眼前这个熟悉的人热情的让他感到陌生。 想想路上姐姐和他提起过的事，清水故意逗她道：“由美子小姐，公司好像没通知我要开年会什么的？你站在门口是在迎宾嘛？” “没有没有！”蜂谷由美子连忙否认，但想想不解释下似乎又说不过去。因此，编个借口：“就是很久没有见到清水桑了，这是你要的东西！” 反正由美子肯定是不会承认，她是真的很想念和清水一起工作的日子。毕竟，跟在“咸鱼”身后，她自己也轻松不少。 由于清水不在的这段时间，公司相应的策略做出了些许改变，引进了一小批新艺人。本着公司不养闲人的准则，她自然而然的就被派到了其他人身边。如果只是说那些人的工作行程多，那她还能接受，可对于那些名气不大脾气倒是不小的艺人来说，两相比较，当然还是更念及清水的好。 “好！”清水接过文件夹，也不再多说，边走边用笔在文件上勾画着什么，直到他回到休息室，又将文件夹递还给由美子的同时，说道：“我勾掉的那些活动就帮我推掉，还有，把明菜的行程表也拿给我一份！” “已经准备好了！”说着，由美子绕过清水，从休息室的桌子上堆放的文件里抽出一份，送到他跟前，又快有准。 “这…谢谢！”清水被由美子惊艳到了。 再看看她拿过来的行程表，里边不仅有明菜近期的活动安排，连他不在这段日子，也是按时间顺序排列的整整齐齐。 这还是他认识的那个小助理嘛？不但变聪明了，而且还学会未卜先知了！原来他的离开还有磨砺人的好处啊。清水心想道。 只是，清水现在顾不得夸她。随着他仔细翻看下去，眼睛上面的眉毛不自觉的就拧成了一团。 那些行程表罗列的很详细，从九月上旬到十一月底，小胖菜几乎每天都是各种花式音乐祭，甚至中间还录了个广播。 唯一欣慰的就是，小胖菜拿到了银座音乐祭的审查员特别赏，以及在他回来前，有线大赏、有线放送大赏和fns歌谣祭的颁奖礼上均有获奖。 “再厉害的轴承也禁不起这么转啊！” 恍惚间，清水竟然觉得自己离开是对的，这工作模式比后世的九九六还要没有人性。也就是他回来的晚，不然的话，估计他自己也逃不掉。 因为，不管怎么说，那些场合都代表着你可能会冲击荣誉，奖杯多了又不烫手。 “唉～”清水又翻了翻小胖菜后边提前预订的密密麻麻的行程，不免轻叹一声。 在清水的计划里，他原本是想连带着推一把小胖菜，可就他今天看到的来说，你让他怎么忍心把那增加工作量的不当人的话告诉明菜…… 第五十八章 高调的约会 “卟——” 随着电话卡插入的提示音响起，一间公共电话厅内，一男一女就那么面面相觑的站着。 “啊卟——”最喜中森无赖的清水故意模仿了下刚才插卡时的声音，然后一脸坏笑的低头凑到好似被蜂蜜粘住了嘴唇，呆萌无措的小胖菜面前，问道：“明菜怎么不拨号啊？” “讨厌！”中森娇嗔一声，随即想到又被这个坏小子抓住了好笑的梗，不由得化身“小霸王”，硬是按着清水的脑袋给自己来了个“叩首”。嘴角振振有词道：“你知道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 “好了好了，不闹了。”笑意盎然的清水替小胖菜拔出电话卡的同时，轻车熟路的将中森软嫩嫩的小手握在手心。等到他再度看向女朋友时，中森望向他那涟涟动人、别有幽怨暗处生的眼神却让他再也笑不出声。 两颗脑袋瓜额对额抵在一起。 以为中森还在羞恼的清水同样想用眼神杀来哄她开心。 而明菜呢，面对这张熟悉的脸庞，她还是反复零距离审视了好几遍，最终目光炯炯的开口道：“你不可以嫌弃我笨！” 与以往不同，小胖菜这次的肯定句里分明是向清水要一个保证。甚至不等清水作答，略微斟酌，觉得这句话里还有什么漏洞的中森又补充道：“现在不可以，今后更不可以！” 语气越发坚定了。 “呵呵。”情侣之间的小吵小闹没有什么是一个拥抱解决不了的问题，清水揽过敏感的中森之际，也在想，感情方面恐怕只有小胖菜这种天真的女孩子才会向他要一个廉价的口头承诺。 当然，这种世俗的看法不适用于明菜的身上，所谓的“不可以嫌弃她笨”跟“你要永远宠我爱我”这类肉麻的话一个道理，都是心里没有安全感的一角映射。 被激起保护欲的清水不想给予她什么肯定的回答，即便中森可能不会觉得假，但思考再三，他还是着重强调道：“我会用行动去证明一切的！不过在此之前，我认为还是得帮明菜置办些随身物品，明菜现在是大明星了，可不能还像小学生一样。” 说完，清水复一不再贪恋中森明菜身上的味道，拉着她向外走去。 …… 东京银座松坂屋百货大楼。 “阿里嘎多。” 大楼里的一家服装店，面对送到门口的店员，清水和中森很有礼貌的跟店员致谢。 其几乎一模一样的动作和语气，更是引得不少围观的人群痛呼，天呐，她们真的在一起了！ “清水桑，你又在笑什么？” 刚出来没走多远，清水莫名失笑。中森抬头，疑惑问道。 虽然两人刚刚确定了情侣关系不久，但从清水旅欧分别那晚的牵手算起，他们好像早已习惯了这种程度的亲昵。 从店里出来后的两人也不去理会旁人的感受，即便此时清水的一只手已然拎满了大包小包，可他仍旧不忘用另一只大手包裹着明菜的小手，十指紧扣，没有半点缝隙。掌心贴着掌心，传递着彼此的温度。 一股恋爱的酸臭味就紧紧跟在两人丝毫不做停留的脚步后边，淹没了整栋百货大楼。 “因为高兴所以笑。”清水转头看着她说道，眼神不经意瞟下身后尾随的人群时，也是闪过一丝黠光，“我想，他们一定很羡慕我，明菜可是真的答应做我女朋友了啊！” “啊？！”即便清水是在变相的夸奖自己，可中森还是有点想不明白清水的葫芦里究竟在卖什么药。但回想下她们今天返回公司时面对记者的提问清水所作出的回应，特别是她们今天逛商场时更没有像往常那般捂得跟个粽子似的才出门，这种久违的平常生活，既紧张又刺激，以至于中森相扣的大拇指又不自觉悄悄缩回来抠抠清水的掌心，似懂非懂的说道：“哼！知道就好，你应该高兴，我可是未来国宝级的歌手！” …… 一小时后。 逛累了的两人踏入了商场里的一家咖啡馆歇脚。 原本清水只是计划带小胖菜挑选些钱包之类的随身物品以及她喜欢的东西就回去的。 没办法，准备给中森当几天助理，想着好好陪陪她的清水发现，出门随身必带的物件，我们的元祖歌姬那是一样都没有。 钱包就算了，最起码平常有经纪人和助理跟着，买杯果汁什么的跟她们说就好了。最令清水意料不及的是，当他问起缘由时，中森居然告诉他：“如果手里有东西的话，那摔倒的时候就没有空出来的手支撑。” 这清奇的脑回路可是让清水哭笑不得，他总算是理解后世的中森为何会成为某些搞笑节目和整蛊节目的最爱了。百变的风格，无解到不能再周到的思考方式，那加起来妥妥就是个行走的有趣包袱。 哦，对了，还有电话卡。也不知道是不是受了清水上节目打小抄的启发，中森把一些重要的电话号码以及朋友们的家庭地址都抄在了电话卡的背面。 可她从来没想过，打电话要先插卡，插进去之后就什么都看不见了…… 所以，开头的一幕，两人在干什么？答案呼之欲出。 “清水桑，我们这样做真的不会再惹出什么乱子？” 关于两人的恋情，中森最近在公司只看到了清一色带有祝福的粉丝信件。至于那些不好的被谁截流了？不用问都知道。 落座后的中森看了看跟进来的记者们，即使他们和两人隔了好几个空桌，不会打扰到他们，但看着眼前这个无微不至的男孩，小胖菜还是有些忧心。 很无奈，他们都是经过清水的允许，从研音门口一路跟过来的。 “没事的明菜，不都跟公司报备过了嘛，相信松子小姐这次不会再像机场见面那般训诫你了！”与那些清水请客，早就喝上热饮的记者们不同。在球队里跟着老大哥们学了不少东西的清水复一和小胖菜打趣的同时正手摇咖啡机，待悉心研磨的咖啡豆打成粉末状，他还特意将三个杯子推到中森跟前让她选择，问道：“明菜喜欢哪种？” “不都是牙买加产的嘛？”被转移注意力的中森查看了几袋咖啡豆包装上标识的产地，可清水却说它们有差别？于是，中森挨个捧起凑到唇边，轻轻扇动杯口的空气，一番比对过后，笑盈盈的冲清水指了指中间的杯子，说道：“这个好香啊！” “还是我们明菜识货！”只要有中森在旁，清水的目光便很少离开她的身上，看着可爱的明菜通过自己的方式选出了正确答案，以手撑面作沉思状的清水第一时间捧场。 “可到底是为什么啊？” “也没什么，就是牙买加蓝、牙买加高山极品以及牙买加优洗的区别罢了。我只负责给明菜提供口感极佳的咖啡，剩下的说来话长，如果明菜想知道的话，自己抽空去了解好了。” 求知的小胖菜只换来了清水装出来的故弄玄虚和不耐烦。 不过她不在意，因为她其实对这些也并没有多大兴趣。另外，今天逛商场走的路有点多，她也累了。 看清水还要继续研磨，中森依靠住他的肩膀，搭在咖啡机手柄上想要捣乱的手只是简单转动了两圈便沉沉睡去。 见此情景，清水也不摇了。 呵护着她的小脑袋以免滑落，又以腿为枕，使她整个人水平躺在长条沙发上。 此间过程，中森流连于梦乡未曾醒来。 始初，默契是一种交谈，说了就懂了。后来，默契是一种信念，想到就心安。 第五十九章 计划开始 【清水复一：我炫耀过的玫瑰永远不会枯萎】 【同进同出、成双入对，自恋情公开后，清水和中森首次现身公共场合】 【据知情人士透露，清水和中森合作单曲《水色》正在筹划中】 …… 瞩目的告白，高调的约会。这看似张扬的行事风格却在短时间内使清水复一和中森明菜两人在报刊杂志上重回“有清水的地方便有中森”的火爆现象。 当然，与以往只是媒体单方面刻意营造相比，这次未尝没有清水这个心机boy有意的推波助澜。 他先是携中森在媒体镜头面前矢志不渝的回应了某些偏执粉“在一起就脱粉”的威胁言论。随后全程暴露在镜头下的约会场景更是他想让大家看见的。 这类不是太过于侧重隐私的边角料，清水不介意卖媒体们一个便宜。有道是长痛不如短痛，与其让那些蹲不到新闻的记者们最后借题发挥，瞎杜撰一通，更加刺激某部分粉丝的话，还不如主动放点东西出去让大家慢慢接受的好。 再则，记者们不可怕，是人就有弱点。尤其是小胖菜那种单纯耿直的性格，令她在后世与一些媒体的关系简直糟透了。像什么“酒舞台中央站着打工”“卡拉ok醉酒抱着麦克风不撒手”等谣言，清水都不知道那些人怎么想出来的，一代天后再怎么拮据也不至于去打工？关键是还真的有人信…… 不过呢，既然上天让清水出现在了中森的身边，那清水自然不会再让此类事件发生。 通过翻阅今天的报纸杂志，清水也算是从中收获了以退为进的成效。事实证明，那些给人凭空捏黑料造八卦的小报很大程度上是因为狗仔们搞不到切实的素材，当你真把素材主动递给他们时，他们自己也不好意思再给你造谣生事。 这么做不光是间接拉近了双方的关系，甚至当清水借机联合研音放出他和小胖菜要合作一首有关爱情的单曲消息时，他们吹的比谁都带劲。 的宣传，不要白不要。反正如此盘算下来，绝对不亏。 …… “等下要不要一一拜访那些前辈？” “用不用给工作人员买些饮品？” “你的专辑要送人嘛？” 清水胸前挎着的背包里的零食一件件往外掏，他的奇葩问题也是一个个往出抛。但中森看向他的眼神却越显温柔。 跟清水并排陈列于车子后座的中森接受投喂时，也在打量着清水今天的装扮。她对清水今天的形象比较满意，毕竟从头到脚，帽子、书包什么的都是她昨天亲自挑选的。 价格什么的就先不谈，时尚女王的眼光就摆在这里，有她在，清水以前随性的衣品穿搭在其精心改造下又能差到哪里去呢？ “清水桑，你是真打算让可怜的纪子从此失业嘛？” 自清水上车以来，副驾上樱井松子还是没说几句话，反倒是负责开车的纪子由于有了清水的加入，吐话量比平时多了几倍不止，平常车内繁重沉闷的氛围变得轻松了不少。 “不好意思，这些事情以往都是由美子帮我做的。”清水知道自己的问题问的很傻，搞得好像自己是头一天涉足艺能圈的萌新一般。但没办法，任何涉及小胖菜未来发展的事情都马虎不得，深知人脉重要性的清水自己咸鱼无所谓，他可不想中森跟着自己天天闭门造车。 “清水桑还真是体贴。”看着清水真的将自己代入了私人助理的角色，纪子羡慕的同时也不好再开玩笑。有了短暂的接触，觉得清水平易近人的纪子换个话题：“不过清水桑也是清闲，你这次回来公司没有给你安排活动嘛？” “嗯！”简单的应承一声，清水不准备继续接话茬。没有活动肯定是不可能的，只是很多都被他推掉了，包括前面提到的有作品被提名的唱片大赏。 按霓虹国艺能圈的惯例，被提名人如果不到颁奖礼现场，原本该颁发给你的奖项也会转移给别人。因此，这是清水错过了有线大赏和有线放送大赏颁奖礼时间后，仅剩的独苗重头戏。 虽说清水自己有成绩，论颁奖礼背后的资本博弈，研音也不弱。可无奈，唱片大赏只供本国国籍人士自己玩的排外游戏规则，短时间内谁又有那个能力去打破呢？ 所谓入乡随俗，随得便是那些可能令你不舒服、不满意的事情。深知去了也是打酱油的清水，干脆就选择不去了，浪费时间。 扪心自问，他这次回来，计划着报复某些人是一方面，在自己趟出来的路上趁早带着中森面向国际才是重中之重。 名气和实力越大，最后坐上谈判桌所掌握的话语权才更大，想要改变中森连轴转的工作行程才更有希望。 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清水身上也多揣了一个小本子，随即在上面写写画画。 一时间，车内的气氛又陷入了沉寂。只有明菜拆零食包装的窸窸窣窣声不时响起。 终于… “呐！”中森举着吃剩的半包薯片递到清水面前。 “你吃。”这些零食本来就是清水给中森囤的，虽不健康，但偶尔解解馋也没啥问题。但清水瞧着中森的十指不停张张合合，手里夹着的笔杆挠挠头，明白了小胖菜醉翁之意不在酒的举动。笑着接过她的零食放到一边，用清水打湿的手帕替她擦拭着手指上残留的油渍。 “你在写什么？”心满意足的小胖菜又贪恋起了清水安全感满满的怀抱，躺在怀里仰着小脑袋任由清水摆弄着自己的玉手的同时，她也不忘探查下清水本子上记录了什么“小秘密”。可惜清水今天书写的是中文，于是乎，中森吸一口气，脸蛋鼓鼓的，转换成动漫里的二次元萌萌音，幽怨道：“清水桑好厉害，明菜一个都看不懂呢？清水桑和明菜之间有秘密了，呜呜呜～” 顺势，中森还要揉揉眼角，给自己加场哭戏。 “淘气！”还真就吃这一套的清水看着怀里的小戏精，除了不让她乱揉眼睛之外，也就只能静静看她表演。待她发现清水没有想要解答文字内容的意思，自己消停下来后，清水才又开口道：“吃饱了就再睡会儿，离电视台还有段路程！” 第六十章 提醒 富士电视台。 自然而然的接过中森明菜的大衣、口罩，看着旁边的化妆师给她打理着发型。清水复一觉得应该说点什么：“等下好好表现，我会在外面等你的。” 顿时，化妆间内数道目光汇聚到了清水身上。 一股尴尬的气流在房间内流淌开来。 这其中可能有一种类似上小学时被人嘱咐，关键是嘱咐你的那个人现如今也不过是顶着一副年纪不大的躯壳站在你面前的违和感存在里面。最为重要的是，一群过来人察觉到了一丝那种刚在一起的小情侣在最私密的圈子里很是放不开的蓄涩。从旁观者的角度来看她们两人的恋爱相处，有意思极了。 窘态欲寄无从寄，找个理由替。怎么说呢，以小胖菜这个压根不需要多少化妆品打辅助，皮肤充满胶原蛋白的年纪。等整理完头发，那紧接着肯定是要换演出服了，纵使清水心底或许有作为雄性馋人家身子的邪念作祟，可面对满屋子的女士，那个邪念能升得起来才怪呢。再说了，现在是该有那些奇奇怪怪想法的时候嘛？ 中森转过身向后挥挥手，清水抓住机会拎着书包夺门而出。 …… 富士电视台也算是清水的老朋友了，他对电视台内部的构造不陌生。 只是相对于平常工作人员们扛着各种舞台道具来回穿梭的楼道，今天越发拥挤。 无他，新的一年马上又要来临。电视台各个节目组都要赶在年底录制好新年假期间所要播放的节目。 像中森明菜，她今晚要参加富士台除了《夜hit》以外的另一档老牌长寿音番《ic fair》。简单概括这档节目内容的话，那就是动听的音乐和轻松的访谈各参其半。 值得注意的是，中森是第一次参加这档节目，而且还是某位大前辈特意点名要与她共演一首霓虹国名曲《银座康康舞女郎》。 跟清水这种由于国籍问题被原则上杜绝于唱片大赏门外的人不同。虽然小胖菜今年也只是在唱片大赏速报会上打了个酱油，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但那是因为今年是中森的出道年，包括风格、演绎定位等内容，背后的研音和华纳还处在摸着石头过河的阶段。受制于鸡贼的研音让她在叛逆和纯情两种不同风格间来回横跳的影响，论名气的话，今年发行的单曲和专辑里，销量成绩出众的也就是《少女a》。另外，由于歌词在nhk的争议问题，小胖菜在八月到十月的行程表里，甚至都没有出现nhk的影子。 所以，中森今年没有出席唱片大赏，遗憾的同时并非是她的个人实力原因。换句话说，关于中森在霓虹国的发展，压根就不用别人替她操多大的心。用不了多久，霓虹国的歌坛就会由于中森的发力而感到耳目一新了。 不过呢，想是这么想。清水决定还是先替小胖菜拜会下那位井上阳水前辈。 如果没记错的话，这位七十年代里总跟小田和正在公信榜上争夺冠军宝座的大前辈手里可是还握有中森以后演唱的一首大名曲呢。 以清水的小心思，这样的人物当然是能交多好交多好。毕竟，一首歌哪里够呢？ 只是，也不清楚是清水忙着给周围的工作人员让路，走马观花的没有注意，还是真的由于工作人员太忙了。反正在这层走廊里，他是没有发现哪间休息室的门牌上标有井上阳水的名字。 如何是好呢？清水又顺着楼梯口向上走了一层。这层是供《夜hit》节目组使用的，他准备找个熟人帮忙打听引荐下。 于是，不一会儿，清水便站在了主持人芳村真理的休息室门前。 可正当他要叩响屋门时。 砰砰砰。 被人捷足先登了！！！ …… 几秒过后。 “俊彦桑啊！自己找个地方坐。”都是打过交道的人，芳村真理私下里也没必要像节目里的那般客气。简单招呼下客人，坐回去补妆的空档肯定也不能落下另一个大活人了：“复一啊，又帅了不少，你不应该带着明菜一起来嘛，最近都没怎么见她。” “只是碰巧了而已。”清水也没想到今天又能结识一张熟脸，看样子这位应该也是来参加节目的。不作多想，继续道：“明菜就在楼下，待会儿叫她上来。” “这样啊，这位是杰尼斯事务所的田原俊彦桑，比复一你早出道一年。” 来的都是客，得知两人并不熟识，芳村真理为清水介绍道。 “你好，清水桑。”田原俊彦率先伸出手释放友善，“你我出道的时间间隔不远，就用不着搞前辈后辈那套了。你的歌我都听过，很厉害。以后我们就直接称呼对方的名字。” “没问题。”清水握住对方的手，逢场作戏的笑眯眯说道：“能认识田源桑是我的荣幸！” 别看清水长时间隐身咸鱼，可论艺能圈里的面子工程，他才不需要适应呢。 “嘿，找到你了。” 没有敲门声，正当清水琢磨着怎么维护下这段塑料友情时。翘着一只脚，一手撑着门框，另一只手拉着门栓，好似要跳天鹅舞的明菜就突然出现在大家的视线里。 “你也不怕被门夹了脸。”看着冒冒失失的小胖菜，忍俊不禁的清水一把将她拉了进来。再瞧一眼她今天的黑色吊带裙演出服，清水脱下外套给她披上，随即又将她推到芳村真理面前，开口道：“不可以没有礼貌哦。” “啧啧啧。”芳村真理打趣。“复一说的对，有了男朋友的明菜还真是变了。看起来，明菜酱眼里只有清水桑呢。连我都忘了，伤心！” “哪有！”中森卖萌。机灵的她坐到芳村真理旁边，“真理姐今天的衣服真好看。” “你好啊明菜。”也许是两个衣品很好的女人凑到一起，共同话题真的很多。趁着芳村真理被哄笑之际，田源俊彦搭话了，“很快就要合作了，提前认识下。” “前辈，以后多多关照。” 中森官方式的躬身行礼，跟油滑的清水不同，她们的认识仅限于此。 很快… “明菜，复一的衣服是你挑的？我有在报纸上看到你们手提的服装袋，一个牌子。不得不说，较之前的形象，有了很大的提高。” “我同意真理姐的眼光。”得到夸奖的中森立马露出一个骄傲的小表情。 得，有了小胖菜的到来，的确是比芳村真理跟两个男的尬聊热闹多了。可你让被晾在一边的清水和田源说点什么呢？ “田源桑，你今天是来打新歌的嘛？”无处插嘴的清水最终还是发话了，顺带着，他指了指门外，示意出去说。 很无奈，中森对田源的冷淡缘于她对不熟识的异性大抵如此。 当然，现在不熟不代表以后也不熟。 就如同田源提到的那般，包括“花之82组”在内许多的年轻偶像都收到了东京电视台的邀约，明年会出演一些搞笑类的短剧 而事实上，后世的中森跟田源俊彦的关系也不错。 虽说这家伙的品性也比较花，也劈过腿。可跟杰尼斯最大的那条八爪鱼比起来，田源最起码还存有些许人性。 看在中森的面子上，清水想探听下他最近是否会发新歌，从而给他善意的提个醒。倘若哪天因为一个名叫玛丽的老女人导致杰尼斯城门失火，殃及到他身上的话，那就怨不得自己了…… 第六十一章 再赴香江 “郑总，这么做不会影响你这边的业绩？” 在陪伴佳人结束了《ic fair》的录制，中森明菜开开心心拿到井上阳水赠予的《眼泪不是装饰品》大作后，清水复一乘坐当晚的班机再度踏上了香江这块风水宝地。 由于来之前事先通过电话，即使清水走出机场已是深夜，但郑东汉还是派遣秘书将他带到了丽都大饭店，说是一起简单吃个宵夜。 “大风大浪都见过了，你还顾忌这些？你说是，阿伦！”听完清水的话，郑东汉还是那般泰然自若，跟旁边的人碰碰酒杯，又转向清水这边，拍拍他的肩膀，戏谑道：“放心大胆去做。清闲了小半年你也该工作了，再不来找我，连我都准备向法官递一张违约的诉状了。” “呵呵，您不会的。”都说陪领导做十件好事，远不如跟着领导做一件“坏”事来的那般让人记忆犹新。两人在清水的专辑事件里所结下的革命友谊，也让郑东汉开起了“往伤口上撒盐”式的玩笑。虽说清水在电话里早已跟郑东汉商讨过自己心里的谋划，由于时间紧迫，自己年后还要返欧归队，录歌发歌什么的肯定多有不便，等见面后再提及此事，确认郑东汉没有不满后，清水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谢，随即举起面前的茶杯，说道：“郑总，我敬您！” “对了，阿林，这次来香江要多待几天。你很少来这边走动，逮住你一次不容易。我和曾志伟他们组织了场球赛，大家知道你要来，都想拉你当外援呢。你可不能跑啊！” 包厢内，刚才一直没有插话的第三人开口了。 “真不行啊，麟哥！刚才你也听到了，真是没有时间，明天能见到他们嘛？可以的话，我亲自向大家问好。” 这顿宵夜并不简单。当清水到来后，包厢内的郑东汉和谭校长都不知酒过几巡了。 这年代的香江乐坛本就是属于“谭张”的时代，两家的粉丝天天干仗。俗话说，强龙还不压地头蛇呢，更何况清水也不是那种膨胀的人。 再加上谭校长也是宝丽金旗下的艺人，也喜欢踢球。而且谭校长的父亲谭江柏，与球王李惠堂等人均是最早的一批国家队成员。至于后来，抗战爆发后，更是选择参军报国。 同事、同行、同样的运动爱好，还有同样家传的家国情怀。这也使得初次见面的两人虽没有达到那种相见恨晚的感觉，但最起码聊起天来却也丝毫不显生分。 所以，在清水跟郑东汉聊一些圈子里的阴暗事时，他也没想着去避讳谁。 与清水在艺能圈里逢人总喜欢虚与委蛇不同，既然郑东汉选择让大家坐在这里见面，本身就说明了很多问题。而无论哪个行业，最私密的圈子往往就是这么建立起来的。 就这样，以茶代酒的清水默默陪着两位大佬把酒言欢。待喝尽兴了，清水把他们送回各自的房间，然后，熄灯、休息！ …… 翌日下午。 滴酒未沾的清水早就醒了，甚至于他还独自下楼吃了顿午餐。和中森明菜煲通电话粥后，他还有时间卧床翻看下繁体字遍布，词汇顺序跟普通话不太相像的香江报纸。 虽然有些难为人，但权当消磨时间了不是嘛？ 直到下午三点一刻，清水即将又眯着了的时候，终于有人敲响了他的房门。 …… 傍晚六点。 来香江参加活动的清水不但蹭了谭校长的车，还蹭了谭校长的造型师。 一路上，谭校长都在跟清水探讨些踢球时的小技巧，清水当然也是有问必答。 等到了目的地，两人的熟识度已然又上升了一个层次。 “百强，好久不见。这是我的一位弟弟，怎么样？比你帅，年轻人以后多交流。” “凤姐，带你认识个小家伙，以后见面，多多关照啊！” …… 下车步入会场，谭校长带清水结交着各路人脉。而清水呢，就跟在后面不停握手，嘴甜的喊着“哥好”，“姐好”。 正所谓屁股决定脑袋。有百万销量的成绩又如何？ 还能妄想让郑东汉这样的大老板亲自带着清水遨游香江十大中文金曲奖颁奖礼嘛？当然不可能！搬出谭校长这样的乐坛大佬带他已经够让人眼红的了。 躺在酒店看报休息的时候，清水也是通过新闻报道加深了下这些人在自己脑海里的印象。 后世香江乐坛标志性的三驾马车，由tvb承办的十大劲歌金曲典礼还处于电视播映的阶段，至于商业电台的“叱咤乐坛”更是没有影踪。 因此，由香江官方电台举办的十大中文金曲便是香江当下最具权威，资历最老的乐坛盛事。 而清水刚才认识的那些人，无一例外，皆是进入了年度五十大，准备竞选最后的十大金曲奖项人选。这其中也包括谭校长和清水，从某种意义上说，他们今天也是竞争对手。 香江的音乐颁奖礼没有霓虹国那些七七八八的苛刻条件。十大中文金曲最难受的地方可能就在于只有出道满一年的艺人才有资格参与。 但是呢，在了解到清水的出道时间，得知这个门槛卡不住清水后，《对你爱不完》和《冬天里的一把火》便在香江粉丝们的呼吁声中被抬进了五十大。 没办法，也就是清水自个儿不上心。实际上，当初那张专辑能卖出去那么多张不是没有道理的。 …… 晚上八点。 结识了不少前辈的清水，在媒体面前短暂的露了个面，给守在外面的粉丝签了几个名后，正式踏入了会场。 阶梯式的座位分布，经过工作人员的指引，清水在第三排找到了自己的位置。 环顾四周，清水猛然发现，自己似乎也活成了很多人嘴里的前辈。 先不谈今年夏天才从新秀大赛出道的梅姑等大咖现场根本见不到，就说说这很有考究的座次安排。 抛开给某些领导高层们准备的前两排，除了谭校长以及“哥哥”张国荣等早年成名的业内大佬也能享此殊荣外，三四五排这样的位置也算是核心区域了。 总得来说就是，位置越靠前，地位越高。 主办方的面子是给到了，可说实话，清水心里对于今天能否获奖并不抱有多大希望。虽说在座的大家都是同胞，但谁让自己的活跃范围主要还是在霓虹国呢？奖项给不到自己很正常。 …… 时间来到晚上九点。 颁奖典礼的流程一直都在按部就班的进行。 前面都是“最佳编曲”“最佳作词”之类的创作人奖项，涉及歌手本身的都排在后面。 这期间，如果自己周边有人获奖的话，清水也会礼节性的起身握手、拥抱，表示祝贺。 不过嘛，很快… “我说那位小哥，你就不要再座回去了。我注意你很久了，今天起来又坐下的，看你这么兴奋，不如上来给我们当助演嘉宾好了。” 主持人的逗笑话响起。 而清水呢，确定主持人是在指他后，一种既高兴又不敢相信的心情油然而生。 此刻，先前祝贺别人的话又被周边人返还了回来。 所有人都懂，卖关子是主持人的通病，只有歌手本人获奖时，主办方才会要求歌手表演获奖曲目的同时顺带领奖。 整理下着装，清水快步登台。 与此同时。 “让我们用热烈的掌声，欢迎本年度最具前途新人奖得主，带来他今晚的获奖曲目……” 第六十二章 不同的境遇 娱乐圈的颁奖典礼向来是背后的资本瓜分蛋糕的时刻，在说不上完全是自己人的清水复一捧起最具前途新人奖后，后面的年度十大中文金曲大奖就跟他没多大关系了。 虽然现实，但也没什么可灰心的。因为，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也意味着清水正式被香江乐坛所接纳了不是嘛？ 得奖后的清水如他所说，并未在香江过多逗留。与郑东汉交待了些接下来工作中需要注意的细节，清水隔天就带着自己人生中第一座音乐方面的奖杯返回了东京。 没辙，按霓虹国的时间节点来算，今年的十大中文金曲颁奖典礼举办的时间太晚了，后天就将要迎来公历新年了。 …… “复一，这是公司后续的分成。” 回家后的清水复一还是老样子，看着操持家务的母亲忙前忙后，聆听着父亲清水源一有机会便给他灌输的人生哲理。 待到一家人好不容易忙完了各自手头的营生，围坐在一起聊天的时候，姐姐清水贤茗也是将一张支票推到了清水复一的面前。 “我身上要这么多钱干嘛？”清水复一只是瞥了眼上面的数字，并没有用手去接。紧接着开口道：“我这半年也不着家，还是让爸妈收起来，就当我孝敬二老了。至于姐姐，你也辛苦了，想要什么礼物？做弟弟的给你买！” 这笔钱是专辑解禁后，专辑在霓虹国焕发第二春的分成。清水复一不在的这段时间，不管是家里还是工作上的事情，都是姐姐在帮忙打点。 两世为人的清水复一感触颇深，游子远去时，家里人替你操心；游子归来后，家里人对你嘘寒问暖。这种凌驾于任何一种情感之上的支持和温馨，又岂是金钱可以衡量的，这只不过是他目前所能够回赠的最好的报答方式罢了。 “难得你小子有这片孝心，如此看来，那为父就收下了。” 清水源抚掌大笑，说着便要将那张支票揣起来。 不过嘛… “姓林的！”母亲的暴怒声不出意外的响起，对着清水源的手背“啪啪”就是两下，支票又掉落回了桌面上，质问道：“你害不害臊啊？孩子的钱你也要！” “嘿，你怎么越来越不识逗了？作父母的不得给他留条后路嘛？万一哪天他在外边糟蹋完了怎么办？” 清水源揉拭着吃痛的手背的同时，也是给对面的清水姐弟俩递上一个眼神。 倒是帮忙说句话啊，白养你们了！ “这还差不多。”清水母亲的语调降了几分，瞪一眼清水源后，随即朝温和说道：“复一能有这份心，妈妈就很开心了，但这笔钱还是存起来给复一娶媳妇用！” “啊……”本来看父母斗嘴，作儿女的是想着尽量克制自己想笑的情绪的。可闻言，知道再不制止马上便要扯到自己身上了，想想就难为情的清水复一开口道：“妈，老婆本我自己会赚的！我爸可算得上是模范好男人了，这钱就当是我孝敬他的烟酒钱了，男人身上没点钱怎么能行呢？” “就是就是，你儿子哄小姑娘的本领我可是亲眼见过的，哪用得着您操心啊？”姐姐清水贤茗帮腔，又看向清水复一说道：“礼物我暂且还没想好，先欠着！” “就什么就啊！”母亲先是白了一眼姐弟俩都在替老父亲说话的清水源本人，随后望向清水贤茗，开始叹气道：“唉，算了，你我是管不了了。可是复一啊，有机会要带明菜来家里做客啊……” …… 东京清濑市。 新年假期如期而至，当助理纪子小姐把中森明菜送到清濑老家门口，帮她从后备箱卸下一堆礼品后。开心的小胖菜蹦蹦跳跳来到车窗前：“纪子小姐，路上小心，新年快乐呦！” 中森今天的心情好极了。不仅是因为假期到来，终于可以休息休息缓口气了，更因为她今年挣到钱了。 家人在中森明菜的心里占有极为重要的地位，而她从拼尽全力出道的伊始，到拼命努力工作的现在，这其中又何尝没有想着改善家里生活条件的想法做支撑呢？ “大姐的，大哥的，妈妈的，侄子的……”再次清点下地上各式各样的礼品，确认没有遗漏掉任何一个家里人后，小胖菜高兴的冲屋内大喊：“明穗在家嘛？出来帮忙啦！” 不一会儿… “妈妈，我回来啦！” 将礼品放到过道上，走进房间的明菜寻摸着母亲千惠子的身影。 “明菜回来啦。”听到女儿的声音，千惠子掀起腰间的围裙擦擦手，从厨房缓缓走出。饱经生活岁月所侵蚀的沧桑脸上，透露着慈爱的笑容，想要对女儿说些什么，但看一眼客厅的方向，最终还是不自然的说道：“今天有做明菜爱吃的，去休息。” “哦。”明菜吐吐舌头，她不清楚母亲的想法。毕竟，母亲的表情跟小时候见到的那种为了维持一家人的生计所显露出来的疲态像极了。中森有些心疼的同时，朝客厅走去。只是，还不等她打开客厅的房门，中森便听到了里面传来的兄弟姐妹们的声音，很齐全。甚至她还听到了一道熟悉又陌生的父亲中森明男的声音。觉得一家人就该其乐融融的欢聚一堂的中森没有多想，打开房门，欢快说道：“大家都在啊，哥哥姐姐们今年回来的好早！” 说完，中森明菜走到大姐明惠跟前，接过她怀中的婴儿。挑逗着侄子小照明时，小胖菜的脸上也泛起了笑意。 了解明菜的人都知道，她是出了名的喜欢小孩。只是，目前看来，单纯的中森还是没有发现今天家里的氛围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明菜啊，你的单曲和专辑和大卖。今年肯定赚了不少钱！” 开门见山，直截了当。 中森明男面色低沉道。 “大部分不都寄给家里了嘛？” 怎么说中森明男这个人呢，身为父亲，从小明菜姐妹几个每个月里能见到他的次数屈指可数；身为丈夫，他不想着帮千惠子操持家里的生活，还在外面养女人。 但也正因如此，家里的几个孩子都很怕他。 中森明菜虽有些不理解自己的父亲究竟想要说什么时，可也只能是静静等待下文。 “你看啊，是这样的。家里的拉面馆不是很景气，想要翻修。另外，你大姐刚生完孩子不久，养小孩子很费钱的。还有你大哥……” 就跟小胖菜清点礼品似的，反正中森明男也是除了明菜这个女儿一个不落的数了一遍。 总之就是，家里用钱的地方很多，需要你继续注入资金。 “知道了，以后的工资我还会寄回来的。” 中森单纯是单纯，可她不傻。虽然她的合约里没有清水那般优渥的条款，但再怎么说，大几百万总是有的。她每个月除了给自己留够零用钱外，其余的薪资都是母亲代为保管的。什么样的工程能用这么多钱啊？ 还有，家里的面馆就算了。大哥大姐她们是没手没脚嘛？姐姐、姐夫的孩子还得要我来养？ 不能说欢乐的心情戛然而止，总归是镀上了一层别扭…… 第六十三章 论游戏少女的养成 “清水桑～” 在中森明男逼小胖菜做出相应的保证时，兄弟姐妹们没有一个人帮她说话。可等她保证的话音刚落，那种压抑的氛围转眼就和谐了不少。 这个画面在之后的几天里，一直在中森明菜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有那么一瞬间，她突发奇想，是否别人也存在这样的烦恼？还是单就她一人存在这方面得困扰呢？ 于是，中森拨通了清水复一家里的电话。只是，与以往甜甜的声音不同，这次话筒里传来的声音有一种难以掩盖的沮丧。 “你怎么了？不开心嘛？”从接起电话的那刻起，清水便察觉到了中森不正常的情绪。这种压根不需要言传的感觉，早在他与中森的相处过程中形成了一种本能的反应。清水敢保证，他绝对没有会错意，只是这具体的原因还需要他的引导。 “没有！”中森的语气突然变得肯定，思来想去，她还是无从开口。毕竟，家里面这种算不得光彩的事情讲出来，别人听了又该怎么想呢？向来撒谎就不是强项的中森，自找自话：“代我向叔叔阿姨问新年好！” “完了？”中森明菜不容再问的口吻，不由得让清水疑心更甚。 这怎么突然就扯到我父母…… 嗯？不对！清水开悟了。 可是，小胖菜才刚工作满一年啊，难不成她在家里化身提款机的悲催生活这就开始了？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清水也犯难了。因为他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有道是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更何况那些人可是他未来的老丈人、大舅哥、小姨子…… 或许是清水自身的传统观念也很甚，在他看来，无论父母怎样，他们终究是给予你生命的人。工作、感情、生活，在清水的认知里，他是想着把后世中森遇到的那些坎坷从源头上彻底掐死的，而事实上，他也正在为这些事情努力。 但问题是，其他的都好说，唯独涉及到亲情，清水暂时也想不出什么好的办法。 给笔安置费，彻底断绝往来也许是个不错的办法。可真要那么做的话，小胖菜心里该多伤心，而且那样会显得自己也是个薄情寡义的人。 抓耳挠腮不知该如何劝慰的清水，忽然间想到了什么，说道：“抱歉啊明菜，我要告诉你一个坏消息！” “什么？”中森好奇。再坏还能坏得过自己这几天的心情嘛？ “那个，你的假期可能要提前结束了。我通知纪子小姐去接你，下午在你的公寓见。”清水刻意用一种低落的声音，将这个“悲伤”的消息娓娓道来。他知道，与烦人的工作比起来，如果能有自己的陪伴，中森那个妮子压根不会当个事儿。 “哈伊？！”电话那头的中森明显也是不可置信，今天这个电话，更多的当然还是想听听清水的声音。可想到马上就又能见面了，心里窃喜的同时却还是矜持的问道：“可是松子小姐没有通知我啊！” “没关系，我通知你也是一样的！”清水心里也很喜悦，但他可不会将这种情绪表现出来。不然的话，先前装什么都不知道的心思不就白费了嘛！ “那好，你要早点过来啊……” 清水看不到电话那头的小胖菜在干什么，可这撒娇的语气又怎能不让他有求必应的回声“好”呢？ …… 下午三点，东京涩谷区。 当清水来到公寓门前时，他发现，小胖菜家的门是虚掩着的。 看样子这妮子是特意给他留了门。要是搁在以往，这样的机会，清水大概率会选择悄悄的进村，看看小胖菜在干嘛？ 知道这妮子最近心里不好受的清水还是摒弃了这个念头。推门而入时，脚踩地板的力道也是加重了几分。 “清水桑！”这次没有想象中的拥抱，听到动静的中森从浴室里跑出来，献宝似的将自己的右手杵到清水脸上，娇滴滴说道：“你看。” “你做什么了？”清水握着她的手看了个清楚，小胖菜的几根手指指尖发红，甚至有点蜕皮的迹象。 “浴室角落的地板缝隙里垢泥太多了，我在清理。” 爱美之心，每个姑娘都有。不止是脸蛋，中森回话时，又嫌弃的搓了搓自己的手指。 “疼！”清水不厚道的笑了，这是要自己夸她勤快嘛？看在眼里，凡事都爱多想几个层次的清水联想到了什么，不动声色的将手提的东西交到明菜手里，“你先把这个拿进去！” “什么东西呀？”好奇的明菜背身边走边拆。 熟不知在她转身的刹那，清水已然拐进了浴室。 待清水在浴室看到那瓶清理地板所用的清洁剂品牌时，电话里所有的猜想都在此刻得到了印证。 节俭？呵！他上次来的时候可是留意过，虽说明菜之前用的牌子也没贵到哪里去，但也远没有他现在看到的低端。正所谓一分价钱一分货，这样的产品用起来能不伤皮肤嘛？这才几天呐，居然能让她在这些方面都想着省钱。 努力，努力！清水暗暗告诫自己，只有实力才能掩盖解决所有的问题。 “是游戏机啊，可是该怎么使用呢？清水桑快出来教我！” “来啦！”思绪被打断，挥散下烦躁的想法，循声而出的清水关心问道：“回来的时候吃饭了嘛？饿不饿？要不要先睡会儿……” …… 十几分钟过后。 客厅里电子游戏中的枪战声“丢丢丢”响个不停，而清水就站在厨房里给小胖菜清洗着水果。脸上愁眉不展的神色估计是还在思考如何带明菜脱离苦海。 只是呢，渐渐的…… “丢丢丢，啊——” “嘭嘭嘭，啊——” “啊——啊——啊——” “baka，baka，八嘎牙路！” 游戏角色频繁死亡的声音伴随明菜的不忿声同时响起。 “怎么了，怎么了？”有被惊到的清水连忙跑出来查看情况。 “…” 没有回应。 只见中森的脸蛋此刻鼓的像河豚，胳膊上的袖子撸起了一大截，而后眼睛用力的直勾勾盯着屏幕，仿佛这样技术就能提高似的。 反应过来的清水无语。这怎么还上瘾了呢？他坐到中森身旁，扳过小胖菜的小脑袋，装作很是生气的模样道：“明菜，不可以说脏话哦！你要这个样子的话，那我们还是先工作好了。” 宠溺归宠溺，平常发小脾气，羞恼的时候说声“八嘎”也没什么，可这个词后面加上“牙路”两个字那就真成了彻头彻尾的脏话了。 刚才所见，不禁让清水想起了后世打游戏患上“暴怒症”的人们。这可不是什么好习惯，必须制止！ “呜～”中森不开心了，鼓鼓的脸蛋泄气的同时，搂住清水的脖子，整个人跪坐在清水的怀里，也不去看他的表情，就贴在清水耳边“哭兮兮”诉苦道：“人家都那么辛苦了，而且清水桑选的游戏也太难了！” 说着，中森还不忘头也不回的指一指欺负人的电子游戏机。 “你…”清水的心在小胖菜这里永远硬不起来。虽然他很想拒绝一次，但爱情的力量还是让他瞅了眼屏幕。 这不瞅不要紧，一瞅就傻眼了。 不知怎的，清水突然就理解了小胖菜那会儿的心情。 因为他前两天跟姐姐在街上闲逛时买下的这款游戏机不是别的，正是贯穿国内八零九零后童年生活，由任天堂公司新推出的第一代游戏机，也就是红白机。 而里面的游戏也不是别的，除了一款能够联机的麻将游戏外，就剩后来很多高手仅凭一条命便能打通关的“魂斗罗”了。 谁能想到，刚才那么长时间，小胖菜连第一关都没过去…… 这到底是把游戏人物敢死队的背景设定代入到了何种境界才能达到这种游戏水平啊？ “好了，好了。”清水又气又想笑，轻抚小胖菜的后背给她顺气的同时，只能是拾起游戏手柄，给她演示一番说明书上所没有提到的“绝学”，“明菜要记住我接下来说的口诀哦，上上下下、左右左右、baba……” 第六十四章 雪之祭典（一） 一月九日。 天地之间浑然一色，好像整个世界都是用银子装饰而成的。 冬夏常青的松树和柏树，堆满了亮晶晶沉甸甸的雪球。车窗外飞舞着的雪花，像千百只蝴蝶似的扑向玻璃，在玻璃上调皮的撞一下，又翩翩地飞向一旁。 一支车队自山谷口，穿越林间，沿着地面上的车痕脚印向着山谷中央的一块空地缓缓驶来。 朝云暮雪，变化各异。不畏山高路远的跋涉者，山川回馈以最奇绝的风景。待一行人终于看到“札幌国际滑雪场”的标识牌时，刚才还飘飘洒洒，带来无边寂静的大雪就那么悄无声息的停了。 只见又是一场大雪过后，天空一样蔚蓝，甚至比大海还要蓝得更晶莹剔透，千锋万岭，极目一望，尽是白色，闪耀着一片连接不断的银光。 “哎呀！”刚下车，中森明菜的双脚便陷入了半尺多厚的积雪中，雪面下看不见的坑坑洼洼的路况更是差点让她失去重心，脸朝地面栽到雪堆里。清水复一眼疾手快的将她“拔”出来，还不等他说声“慢点”的关心话，小胖菜就朝前面的人群深一脚、浅一脚的飞奔而去。嘴里兴奋的大喊：“薰子酱，佐和子桑……” 嗯！熟人很多。她们并不是第一批到达这里的艺人。在清水复一和中森明菜到来之前，滑雪场入口处的停车场早已停满了大大小小，各种品牌的轿车。 再看看清水那边，同样有不少留着清一色短发的小姑娘围了上来。那感觉就好比是大佬进了新手村一样，周围的眼神全是“大神，求带飞。” 当然，这其中最激动的还要属熟人河合奈保子了。只听她见面第一句话就用前辈的口吻假意教训道：“清水桑，你的钢琴课可是一次都没上过呢！” 得，都过去这么长时间了，居然还没忘，清水心想这姑娘记性真好的同时再瞧一眼“奶包”脸上愠怒的神色，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道：“以后有机会的话，一定通知前辈。” 再然后，清水也不知道该讲点什么了。 看着身边莺莺燕燕，啊呸，是争奇斗艳的姑娘们，譬如岩崎良美、松田圣子等人，虽然双方都能叫得出来名字，可无奈几百年才难得参加一次活动的清水压根没和她们打过交道啊。 “清水桑～” 都说乱花渐欲迷人眼，浅草才能没马蹄。正当清水琢磨着从哪儿找根救命稻草脱身的时候。先前丢下清水去跟小姐妹们寒暄的小胖菜急匆匆“杀”了回来。 没有多说话的中森第一时间冲到清水面前，抱住他的腰，看向众人的小脸一扁，扮个鬼脸，那模样，仿佛是在宣示主权。 “噫～”没眼看的众人纷纷扭头，也不知道是谁开玩笑的起哄了一句：“明菜酱，你的样子好没有出息啊！” 顿时，一群人乐得载欢载笑。 “呵呵。”清水也被逗笑了。低头望向现在一刻也离不开自己的小妮子，戴着棉手套的手捏捏她软嘟嘟的小脸，轻声道：“你去和她们玩，我过去那边。” 说完，清水指了指不远处西城秀树等男性艺人扎堆攀谈的地方。毕竟，老待在“花丛”里，让人看了像什么话。 “不要～”小胖菜不情愿的晃悠晃悠小脑袋，水灵灵的眸子抬头看向清水，分明就是在诉说：带我一起。 “真拿你没办法。”没有招架之力的清水好笑的埋汰一声，随后只得带着她去向其他人问好。 …… “清水桑，你们怎么还自带摄影师啊？” 与旁人不同，清水复一和中森明菜两人今天带来的团队太过庞大，光车就开来了四辆。如此阵仗，也使得早就注意到的活动主持人広罔瞬看清了那些从车上搬下来的器械后，忍不住盘问道。 “没办法，带着工作来的。”没有了那些扑鼻的香水味刺激，谈笑间的清水显然是从容了不少。 他那天还真没有诓小胖菜。由于时间紧、任务重，加之两人要发行合作单曲的消息已经放出。因此，在照顾自己时间的前提下，经研音、宝丽金以及华纳唱片三方共同协调，截止前一天，两人终于是在公司的录音室完成了留声。 而他们之所以今天带着摄影师跟拍，那是因为清水复一这个甩手掌柜以前只管唱歌，像歌曲v什么的，向来都是请人来演。 只不过呢，清水这次一改昔日的风范，在不准备花钱请人的情况下，他琢磨着直接将自己与明菜日常的恋爱相处制成录像带放出去宣传。事实上，在有关爱情的曲子里，还有什么样的v能抵得上这样的故事性和真实性呢？当然了，其目的主要还是想跟那些偏执粉们再次阐明下态度——他和中森在一起真不是闹着玩的，求放过！ “哦，懂了！”知道个大概后的広罔瞬也不再多问，随即将目光转移到紧靠清水，模样很是乖巧的中森身上，打趣道：“怎么样明菜？听说你刚参加完冰上项目，有没有兴趣再到雪上项目玩一玩啊？” 话说回来，他们参加的活动叫“雪之祭”。由于霓虹国的冬季不但降雪格外丰富，并且经久不化。因此很多地区都会因地制宜创造出各种独具特色的“雪祭”。而在此期间，各地的电视台也会设置些有趣的比赛项目，邀请一些明星偶像参与的同时也能起到宣传的效果。 就比如中森明菜，她跟着清水复一来北海道参加札幌雪祭前，自己也是刚刚结束了其他地方举办的明星滑冰比赛。 预赛第一，决赛垫底。不说这个成绩如何，反正重在参与嘛。 至于今天来札幌捧场的年轻偶像们为何如此之多？我只能说札幌雪祭不仅在霓虹国出名，而且世界范围内那也是能排得上前三的存在。所以，人家背后的主办方有钱呗。 “不了！”小胖菜摇头拒绝。 不是她不想玩，实在是她今天提不起兴致。 因为，活动结束，某个人又要离开了…… 第六十五章 雪之祭典（二） 迎风而立，雪柔柔的扑面而来，一场雪便是一次简单的快乐。 由于活动明天才开始，所以整个下午无事可做的年轻人们聚在一起难免会生出一些“事端”。 为何呢？ 因为有人领会到了“雪祭”庆典的宗旨——玩呗！ 当一群柔柔弱弱的少女们还在温柔的玩着雪，试图堆一个雪人出来时，某个闲得发毛的家伙却是拎着水桶坏笑着走来。 管你是新生代的歌姬霸主松田圣子，还是优雅清澈的河合奈保子。只要路过，他都会毫不客气的用事先捏好的小雪球糊你一脸。 这也就是该活动的摄像机还没有工作，否则的话，明天霓虹国的娱乐头条十有八九要被歌姬们的“丑照”屠版。 起初，大家可能还会因为相互间不够熟络，面对这样的恶作剧仅仅是相视一笑，仍旧保持着女生该有的矜持。 不过呢，清水复一可没有收手的打算。一次不生气，那两次三次总该行了。因此，渐渐的，少女们奋起反抗…… 只是，或因为力度太小，或因为准头不够，反正在清水四处躲闪时，彼此间是误伤了不少。 于是乎，原本有着共同敌人的组织转眼间就分崩离析。而随着混战的开始，战场的范围也是不断扩大，就连站在外围观战的西城秀树等前辈也因为有被波及到而选择加入进来。 一时间，雪地上的人们你追我赶，欢声笑语，好不热闹！ 至于清水那个始作俑者，那就更别提了，这种除了自己以外全是敌人的打雪仗情景本来就是他想看到的。只见他游走在人群里，这个推一把，那个绊一脚，如果有人摔倒的话，那两只仿佛装了电动小马达不停刨雪的双脚还会给你生动诠释什么叫“三秒一座坟”。还想站起来？开玩笑。 试问这样的做法过分嘛？当然不！毕竟，只有没见过几场雪的人才会把“打雪仗”这三个字的重点放到“雪”上面。 唯独令他没想到的就是，他在一群歌手云集的尖锐嗓音里偶然间听到了一声熟悉的惊呼。 “该死！怎么把明菜给忘了。” 常言道，不是不报，是时候未到。眼看这个报应应验在了小胖菜的身上，清水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冲到中森摔倒的地方，用自己的躯干尽可能帮小胖菜抵挡着无情的攻击时，只能是静静等待着同行们有样学样的将他们埋在一起…… …… 将圆未圆的明月渐渐升到高空，滑雪场各条雪道上的暖色灯光纷纷亮起。待压雪车打碎硬雪，将白天落下的天然雪彻底压实，载人登顶的缆车以及魔毯传送带缓缓启动后。 随之而来的则是一群换上了滑雪装备的靓男靓女们从山底一幢大楼里鱼跃而出。 滑雪场的住宿条件不错。可是呢，虽说房间里的水热电气一应俱全，但身处这荒郊野岭的，这群活力旺盛的小偶像们即便是下午释放过精力，可依旧不愿意在屋内老实待着。大家都想提前练习下，不求明天的滑雪比赛拿个好名次，总归也不能在镜头下太丢人。 是然，没多大功夫，一条高级雪道的山顶、山腰，到处都是初学者的身影。胆子小的，滑起来像是鸭子学步；胆子大的，卯足了劲向下滑时又因为刹不住车不可避免的摔个四脚朝天、七荤八素；也有聪明人会找雪场里的专业人员陪练，可即使如此，还是拦不住有频繁的撞“车”事件发生。 “明菜，抓紧我的胳膊！” 清水复一不存在上述的问题，好歹两辈子都是从东北那个“冰雪王国”出来的小伙。在脚踩双板，简单试滑两次找到那种感觉后，随即来到中森明菜身边，想要扶着她慢慢往下滑。 “不要。”也不知是小胖菜不服输的倔脾气又上来了，还是她的心情不太好。总之就是面对清水一次又一次伸出的双手，中森始终熟视无睹。一点点往下出溜滑的同时，她还要扭头说给清水听：“你看，我多稳，多…啊！” 话音未落，分心的中森毫无征兆的摔坐到了雪道上。 甚至还不等清水去扶，紧接着又是“扑咚，扑咚！” 不断想要站起，却又不断倒下。清水想拽一把都没有机会。 “baka、baka！”小胖菜终究是放弃了，手中的雪杖往两边一丢，小头一低，固定着滑雪板的两只脚丫胡乱扑腾个不停，嘴里更是听不清在嘟囔些什么。 “咳…咳咳！”失笑的清水呛了一口冷空气，以为小胖菜是摔疼了，蹲下身子试探问道：“要不算了，不练了！” 他之所以会选择参加这个活动，除了主办方给的出场费的确诱人外，更多的还是想带明菜好好放松下身心。可无奈这年代的滑雪装备还不是很齐全，哪像后世还有什么抗摔神器护臀垫之类的东西。 担心照这么个摔法会把人摔坏的清水，摸摸中森的小脑袋，等待着她的决定。 “哒咩～”委屈巴巴的小胖菜趁机缩进清水的怀里。 可是，这到底是要继续呢还是要怎样呢？难不成是这妮子觉得丢脸了？清水不明所以。 看中森还是坐在地上不愿意起来，清水索性也不想那么多了。替她紧了紧头上的滑雪盔，自己手里的滑雪杖也是一扔，紧接着将小胖菜拦腰抄起，“公主抱”的同时笑吟吟道：“不就是滑雪嘛，滴滴代滑为您服务！” “啊？！”中森听不懂他说什么。 当然，她也用不着听懂。 因为，不等她思考，清水一个标准的左脚起步，已然抱着她冲了出去。 一副滑雪板，如今承载了两个人。从山顶往下滑，体内仿佛生出双翼的清水，身体极力保持平衡的同时就紧紧抱着心上人在滑雪道上做着大迂回。由远及近，飞一样地从同行们眼前掠过，碰到地势相对平缓的区域，清水还不忘三百六十度转那么几圈…… “这…这也太欺负人了！”两人从河合奈保子身边呼啸而过，“奶包”看得目瞪口呆。 羡慕？嫉妒？ 练习期间已经数不清摔了多少个跟头的她看着眼前的一幕，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形容此刻的心情。 同样是女孩，为什么人家就有男朋友抱着雪上起舞呢？ 河合奈保子心里暗道一声“真浪漫”。随后干脆一屁股坐到了地上，还练什么练，不练了！ 第六十六章 明日之星 “golllll（西语）” “habe e tor！！！（德语）” “tenho u objectivo！！！（葡语）” 一月十五日，德甲联赛下半段赛程正式开启。 为了提升上座率和提高电视收视率，在足协的精心安排下，由汉堡和拜仁之间的榜首争夺焦点战率先开打。 此番噱头不仅使得这场比赛一票难求，更是吸引了来自其他国家多家媒体的争相关注。 伴随着一粒粒精彩进球应声入网，双方趋近于白热化的对攻大战也如同看台上海浪般起起伏伏的人群那样，整个过程跌宕起伏，令人心潮澎湃。 除了西班牙那种固有的快要把麦克风吃掉的激情解说特点外，其他国家的同行分明也是不甘落后。所以，如果有守在电视机前观看这场比赛的观众，估计今天听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来自自家解说重复了一遍又一遍的“进球了”。 “快看，他来了，他又来了！” “哈哈，如果不能找到限制他的办法，德甲的教练们要头疼了。因为跟他们对垒的不止有汉堡队，还有一位来自中国的17号。” “难以置信，他的进球效率和策动进攻的方式实在是太恐怖了，从今天开始，他的每一粒进球都有可能代表他的身价。这样的球员横空出世，整个欧洲足坛都会为之震颤，倘若我们的球队不能确保在今后是否会与他们碰面，那就请我们的老板们想尽一切办法把他挖过来，挖到我们的联赛！” 这注定是一场载入史册的比赛。经历了上半个赛季的洗礼，汉堡和拜仁凭借相同的积分牢牢控制着榜首和榜眼的位置。因此，想要在本赛季剩余的比赛心无旁骛，全力以赴的话，在今天的交手中全取三分便是甩开对手的最好方式。毕竟，双方谁也不想在踢比赛的时候还要时刻注意另一支球队的表现，能以积分分胜负就绝不以净胜球论高低。 是然，当清水复一结束了“札幌”雪祭的拍摄返回俱乐部后，经过短暂的恢复性训练，他也以奇兵的身份摆脱了替补的命运。 不负众望的是，在争夺榜首主动权的关键战中，主教练恩斯特选择相信年轻人，围绕清水踢球的战术体系收获了奇效。而清水本人也在双方踢成三比三，伤停补时时间即将告罄，眼瞅双方要握手言和的时候再度站了出来。 伤停补时最后一分钟，清水右路拿球准备内切，拜仁两名球员立马跟上来逼抢，第三名球员也拍马赶到，眼看对清水已经形成了关门，可是清水一个急停快转，一秒的时间内就过掉了两个人，在他即将形成单刀时，被后世称为“足球皇帝”的拜仁后方中坚老将贝肯鲍尔禁区内出脚放铲，被踢到的清水失去重心跪倒在地。 看到清水倒地，拜仁的球员本来已经放松下来了。因为诸如自己的功勋队长面对这小子都忙中出错了，那他们还能说什么呢，准备等裁判吹哨判点球就是了。可天不遂人意，清水这家伙在赛场上，眼里只有皮球，他马上爬起来想要继续突破，这让旁边的队友霍斯特都看得目瞪口呆了。 因为清水的身前已经站满了后卫，角度几乎封死，很难射门了。但他是清水，一个会过人会射门，与众不同的清水。起身后，他只是瞄了下禁区里的形势，把球往前一拨，后仰倒地找出角度，用脚尖轻轻一搓，一道优美的弧线划过，球从人逢中穿过所有人，完成帽子戏法。 “绝杀”“联赛首秀”“能在无中生有中创造机会”“一个个进球不但让对手摇头，就连朝夕相处的队友都觉得不可思议”“虽不比丰田杯上一条龙破门那般耀眼，但他摧毁对手信心的进球威力却不减反增”……千言万语的溢美之词汇集一处，各路解说当着电视机前观众的面，俨然化身“林吹”。 新老交替，万象更新。崭新的汉堡队全家福巨幅海报悬浮于aol体育场入口处正上方，由内及外，即使每逢比赛都有大量死忠球迷因买不到票而在场馆外逗留，久久不愿离去。可聆听完场馆内的播报员通过高音喇叭一遍遍播报的进球消息以及球员姓名后，他们的内心也跟随场内的球迷一同鼓噪起来。 欢呼雀跃，顶礼膜拜。 与队长霍斯特一左一右，共同占据海报c位的清水复一此刻的形象在球迷们心中格外高大。 赛后，球员通道。 “唉。”一位金发男子举着清水的球衣，语气间似乎有所不满。待他前后左右看了个遍，才又将球衣漫不经心的搭在自己的肩头，对着清水来了个大大的拥抱，俯耳说道：“林，记住你欠我的。” 言罢，转身离去。 “呵呵，有意思。” 清水乐了，有那么一晃神，他感觉对方的眼神里透露出一种想要把自己球裤也扒走的冲动。 为何？因为与对方带走的干净球衣相比，自己的球裤才是落场版的。 很多巨星大腕上下半场都会换球衣。 只因他们的落场版球衣很抢手，如果再配上他们的亲签，你拿来收藏也好卖也好，天底下有且只有这一件。所以，久而久之，这类看似多此一举的举动也就不足为怪了。 不过呢，嫌麻烦的清水显然是没有这方面的觉悟，除了他自认为自己离巨星大腕的高度还差十万八千里外，他也没想到像贝肯鲍尔这样的前辈们会来跟他交换球衣。 汉堡队的板凳深度可没有拜仁的豪华，他们除了在后防线上拥有贝肯鲍尔这种成名多年的老将外，前锋线上还有被拜仁一直以来寄予厚望的“新凯撒”鲁梅尼格。因此，当二人联袂而来，发现清水的落场球衣只有一件时，最终还是老队长贝肯鲍尔更胜一筹。 至于鲁梅尼格，清水只能不断的解释。 球员间互换球衣也代表了一种尊重，更何况备用球衣终究是抵不上落场球衣。没办法，只能等以后再回赠一件价值相当的喽。 “复一，赶紧去洗澡。你的工作还没有结束呢。” 姐姐清水贤茗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清水复一扭头看了看通道内西装革履，跃跃欲试的人们，当下也不能说什么，只能道声“好”，朝大家微笑点头示意后，先行离开。 第六十七章 共同契约 对大多数敬业的职业球员来说，俱乐部就是他们的家。除了频繁的比赛，也就只有每天睁眼便是枯燥的训练日以为伴。 像清水这种拥有艺人和球星双重职业身份的天选之子，他的日子其实也惬意不到哪里去，因为他背后的资本是不会放任他这么潇洒的。 “主席先生，说了这么多，又回到了，不如让我们听听关键人物的想法。” 偌大的会议室里烟雾缭绕，由清水贤茗和深田拓真率领的研音法务团队与汉堡俱乐部几位高层为首的主席团，两拨人马就那么旗帜鲜明的对坐在长条会议桌前。 至于清水复一，算了，从双方谈判开始他就插不上一句话，涉及到非擅长的专业领域还是交给专业人士的为好。 “女士，我同意，林的想法也很重要，我们不应该忽视。” 话音落下，会议室里的目光齐刷刷看向了清水复一。 嗯？我能讲话了吗？一直揉搓着手中纸杯的清水复一感受着周遭焦灼的气氛，渐渐抬起了耷拉的脑袋。 其实在双方的争执中，他刚才也听明白了。 争议的点无非就是他这个球队边缘人物经历了“丰田杯”上万众瞩目的表现后，不出意外的火了。整个圣诞假期前后，清水的17号球衣售出了十五万件。要知道，在这个交通尚且在大力发展的年代，汉堡市算上外来人口也就一百万左右，整座城市将近五分之一人口愿意买单的数据表明，清水在丰田杯上打进的那粒进球，其影响力不容小觑。 再加上跟拜仁比赛时的出色发挥，无数人从他身上嗅到了商机。特别是跟着清水复一飞到德国，原本想着给弟弟争取高薪合同的清水贤茗得知了这一消息后，那就更不可能放过了。 现如今赛后也不知道为哪家俱乐部效力的球探们塞给他们的名片不下百张，而这些东西恰好就成了清水贤茗手里的砝码。清水复一了解，作为金融系毕业的高材生，他的姐姐是不会错过这次哄抬身价的机会的。 不过呢，如果仅仅是这些问题也就罢了，更令人捉急的还有俱乐部和研音之间的利益纠纷。因为，找上门的不只有球探，还有大大小小指名道姓的广告赞助商。虽然清水复一这条“咸鱼”过往并没有拍过广告，但这不代表“不允许艺人私下接任何广告”这类约定俗成的条款在合约里不存在。 所以，球队有球队的经营之道，公司有公司的规章制度，哪怕两份合同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并不相通，却也有相通之处。 反正概括起来就是，俱乐部方面认定广告一定要拍，而研音方面也不可能坐视不管。 “主席先生，除了行业内出售球衣要给球员百分之五的分成条款需要加进合同里外，至于我姐姐提出的接近次一流球员的薪水您不必在意。我很感谢俱乐部在我无事可做的时候接纳了我，同时俱乐部也给我带来了很大的名气，所以短时间内我不会跟其他俱乐部接触。”被吵得脑仁疼的清水复一总算是开口了，斟酌小许，他又转头凝视着深田拓真这个坏种，继续道：“关于广告问题，我看这样好了，大家不妨拟定一份共同契约，有钱一起赚，不要伤了和气。” 说完，清水复一和姐姐对视一眼，闭口不言。 正所谓人红是非多，包括深田拓真在内的研音法务团队也是清水贤茗紧急叫来的。你可以说清水贤茗这个人公私分明，但她更多的还是在帮清水复一提前规避麻烦。倘若清水在球队里是个可有可无的角色也就算了，可伴随他的名气一发不可收拾的“蹭蹭蹭”往上涨，其接踵而来的利益也会越发膨胀，真到了那个地步，果实内部究竟是好是坏还全然未知呢。 既然如此，人也都来了，那大家就一次性说开了最好。清水复一要做的就是先把自己和姐姐摘出来，而双方之所以吵了半天还没有理出个头绪，谁也不肯让不放手，那说白了还是钱不到位罢了。清水相信，这个提议大概率不会被拒绝，双方都是各自地区各自行业里的翘楚，研音能从俱乐部身上咬下多大一块肉他也不想管，他只拿自己应得的那份就好。 半小时后。 会议室的门打开，双方人员陆陆续续退出了会议室。 一个，两个或满意，或犹豫，脸上的表情五彩缤纷，神色各异。 “差点就被绕进去了？这可不像姐姐你的作风。”指望双方当场就分歧达成一致那是不现实的，即使清水复一事先得知研音让姐姐全权负责此次谈判，可当他看到深田拓真这个资本家的走狗出现在他们面前时，他就明白了一切，公司还是不放心他们姐弟俩。 所以，那为什么让他们冲在前面当坏人，而深田拓真那个坏种在谈判中却很少发言呢？好不容易看到姐姐吃瘪的清水复一得意洋洋打趣道：“唉，女人啊，以后还是不要那么感性！” “我看你是翅膀硬了，管不了你了。”关心则乱，清水贤茗虽然嘴上不肯承认，但她还是不着痕迹的松了口气，开口道：“也对，毕竟正派只活在理想之中，反派才是生活。就让他们头疼去，走，请我吃饭！” 说着，清水贤茗和清水复一穿过前面的人群，跟几位主要负责人打过招呼后，自行离开。 又一小时过后。 一辆计程车停在了市中心美爵星级酒店的门口。 与说好的吃饭不同，姐弟两人没有第一时间走向餐厅，反而是搭乘电梯来到了八楼的住宿楼层。 他们目标明确，叩响了正对电梯出口的“808”房门。 显然，吃饭只是托辞。而能在星级酒店里住得起这类出行极佳，视野极佳，通风极佳客房的人，想来也不是什么等闲之辈，这都是有钱人的习惯和作风。 另外，清水复一的工作才刚刚开始 第六十八章 总部来人 “你这样真的没问题嘛？” 走出美爵酒店，从会议室带出来的压抑感仍旧没有消退，哪怕姐弟二人刚刚见识了一位有趣的大人物，但清水贤茗的脸上还是布满了忧虑。 “连你也不相信我嘛？”清水复一的目光始终注视着前方，或许他曾经也迷恋躺平的生活，但现实告诉他这是一种罪过，想想心中的动力，清水复一笑着说道：“你不用担心我，等这边的事情忙的差不多了你就回去。顺利的话，单曲的发行花费不了多少时间，而且明菜的巡演也快开始了，以那妮子的性格，你总不能真让我做个甩手掌柜，拜托了。” “赚钱不是这么赚的！”清水贤茗正色道。 虽然她以前也经常数落自己这个弟弟太过懒散，可真当清水复一认真起来，连她都快不认识眼前的这个人了。尤其是在刚才的聊天中得知了清水复一的全盘计划后，什么钱不钱的，她只担心接下来超负荷的工作会把自己的傻弟弟压垮。 “赚钱嘛，哪有不累的。”清水复一想示意姐姐宽心，但转念再想，还是选择开点随意的玩笑：“与其白费口舌在这劝我，你还是想想去哪儿宰我一顿比较实际！” 说完，丢下清水贤茗，自顾自朝前走去。 不是清水不配合姐姐的心情，实在是郑东汉的动作太快。 年前他曾问过郑东汉，如果他把专辑的录制工作带到欧洲完成的话，会不会影响香江宝丽金的业绩。在得到了“不会”的明确答复后，他心中最后的一丝顾虑也悄然落下。 因为，宝丽金的总部就设立在了与德国隔了一道英吉利海峡的英国伦敦。 这不知道还好，当亚洲的分部发来有关清水的资料后，整个宝丽金总部都对此表现出了浓厚的兴趣。 “百万销量”“新生代实力偶像”“足坛突然崛起的新秀”等标签同时出现在一张纸上，原本负责对接的员工只是单纯的以为这只不过是分部再向总公司寻求简单的援助罢了。可当他缕清了郑东汉的意图后，他才意识到，这根本就不是他能负责的级别好嘛。像清水这种人，但凡马虎一点那都是对“财神爷”的亵渎。 是然，在惊动了公司的高层后，跟清水姐弟俩对接的人也提升到了部长级别。 原本那位部长出行前还随身配备了一名翻译，可谁曾想见面后的清水一口流利的伦敦腔脱口而出，在极短的时间内拉近了彼此的关系不说，特别是当清水表明此次除了录制专辑外，他还想顺带录制一张由三首英文歌独立组成的ep后，其脸上的表情只能用“神采飞扬”四个字来形容。部长当即表示，这次的专辑从包装到v的拍摄录制，公司一定会拿出最漂亮的方案。 而且，为了不影响清水本人在足坛继续发育，公司这次会提供全方位上门服务。 嗯，也对，毕竟中文歌和日语歌在亚洲卖的再好，它终究不是欧美乐坛的主流。 另外，很多活跃在某片地区的顶流歌星之所以无法成长为国际巨星，很大程度上都是自身的条件限制了发展，譬如语言障碍，如果不是特别精通的话，唱出来的作品本地人听了总归是有些别扭。 所以，在部长发现清水复一没有这方面的限制后，喜不胜收的眼神里，怎么看都觉得清水有一种“巨星相”。通过事前做过的功课，再加上见面后的第一印象，他认为，清水复一在乐坛和足坛所聚拢起来的名气就如同一座活火山，随时都有迸发的可能，而宝丽金则要寻求唤醒这座“火山”的一切契机。 因此，当清水姐弟俩离开后，那位部长思来想去，终归是撂下了手里的电话手柄。 他这次出门，背后本来就有大老板的授意，不然的话，总部该如何对这次的投资作事前评估呢？只是就他今天所见，电话汇报和书面报告的方式已然让他觉得不够稳妥。和环球那样的竞争对手相比，宝丽金自成立以来，缺的从来不是实力，而是一个真正能打的“台柱子”。 作为公司的元老以及大老板的心腹，他觉得自己有必要带着清水交付的作品，当面向大老板口述一遍今天的情况。 于是乎，那位部长也不再逗留，收拾好行李后，起身奔赴机场，准备连夜搭乘班机回国。 深夜，简单的吃个便饭，将姐姐送回了下榻的酒店，清水复一随后只身返回了俱乐部。 经过俱乐部的大门，热衷于蹲点的粉丝依旧有那么几个。 不过心里有事的清水，今天的兴致怎么也提不起来。除了按部就班的给粉丝签名外，没有合影，连一句简单的问候也没有。 当然了，抛开那些意兴阑珊的粉丝，门口的记者们却显得格外惊喜。 原本只是想随便拍摄一些镜头，占个版面就交差了，可惊喜往往来的就是这么猝不及防，居然碰到了最近大火的清水复一。在他们看来，清水复一独自走回俱乐部，这已经算得上是一则不大不小的新闻了。 没想到后面还有惊喜，他们甚至连标题都想好了——零点时刻面见球迷全程黑脸，表情僵硬无交流，疑似队内不合。 所以说，天下的乌鸦一般黑，遇到搞事情的黑记，你就自求多福。 须臾片刻，清水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随着他升入一线队，清水也住上了由俱乐部提供的豪华单人间。 只是，细看清水房间内部的摆饰，他的房间有点显得不伦不类。 一半是与足球息息相关的球衣球鞋等运动装备，而另一半反倒是像一个音乐爱好者的书房。 在他归队后，他又特意增添了一面书架。由高到低，摆放着各种各样的专辑，有他熟悉的港日台地区的，也有国外的，从摇滚到民谣，时间跨度也很大。 是他秉持了一位音乐人该有的态度嘛？对也不对！ 也不知有心还是无心，清水随意一瞥，目光便精准找到了某张专辑上的封面人物。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打败资本的终极手段就是让他一无所有。清水满脸冷笑，活像一个精神分裂的变态。 但愿将来的自己不会活成他所憎恶的嘴脸 第六十九章 广告上门 汉堡俱乐部训练场。 又是一个开放训练日，随着球队在新的一年里收获了联赛开门红，很多人都认为这是一个好兆头，所以队员们围在一起进行着抢圈训练时，脸上都洋溢着喜悦。 当然，恩斯特除外。 作为一名合格的主教练，他要在球队士气萎靡之际昧着良心说一些鼓舞人心的话。而在弟子们久久沉浸于胜利带来的快感不肯自拔时，他同样要昧着良心说一些胡话，让他们收收心。 不同以往，相较于往常只是坐在看台上静静注视着自己心仪的球员，不会干扰训练课程。今天到场的球迷粉丝们显然是难以抑制内心的热情。 不光是人员数量肉眼可见的多了起来，肆无忌惮的呼喊声更是让汉堡队众将心猿意马，脚底传接着皮球的同时脑袋频频向看台方向张望。 看在眼里的恩斯特又如何能够劝说自己不生气？ 这些人都不用上班嘛？还有这群家伙，比赛的时候怎么没见你们恨不得自己后脑勺多长一双眼睛呢？ 只见忍无可忍的恩斯特快步走到他们附近，用力拍拍手，大声喊道：“林，你留下，其他人慢跑五公里！” “啊？！” 顿时，球场内一片怨声载道，纷纷乞求主教练收回成命。 一秒，两秒一分钟过去了。 好，这世上就没有能跟老师讨价还价成功的学生。 主教练恩斯特脸上依旧面无表情，而幸灾乐祸的清水复一就站在他的身旁，挤眉弄眼的目送队友们踏上跑道。 “很好笑嘛？”待最后一名队友离开后，主教练凌厉的眼神终究是刮到了清水复一的身上。 “没有没有。”清水现在哪里敢触碰恩斯特的逆鳞，他可不会天真的认为是因为自己表现好，才让主教练网开一面。连忙问道：“教练找我是有什么事嘛？” “去和球迷们打个招呼。”恩斯特没有再刻意去瞅看台上的球迷，即使他心里是一万个不愿意弟子们因为这些外在因素分心，可球迷们毕竟是他们的衣食父母，得罪谁也不能得罪他们。 “好。” 清水平淡的回了一句。 应付粉丝的事情他已经司空见惯，波澜不惊了。 原地踌躇了一会儿，他注意到了看台上一名举着标语牌的卷发小女孩。 带着指令跟球迷互动的清水，边走边想，虽然女儿都是爸爸的小棉袄，可是你确定这样做回家不会被爸爸揍嘛？ 或许是受到欧美风气的影响，也或许真的是童言无忌。 等清水复一走到看台边缘，牌子上被水彩笔描得粗犷的字体也越发俏皮可爱，活灵活现起来。因为，纸牌上赫然写着——林，你把球衣送我，我把妈妈送你！ “嘿，林，看这里！” “请帮我签个名。” “林，我爱你！！！” 理智粉有，狂粉也不少。对于那些示爱的虎狼之词，清水自然是选择自动屏蔽了。 另外，他此刻的注意力全在那个看起来只有三四岁年纪，明眸皓齿的小女孩身上，他着实想不出有什么理由能拒绝这个有趣的小家伙。 站在看台下方的清水伸出双手，和煦温柔的对着小女孩轻声唤道：“过来。” 而小女孩呢，发现清水真的注意到了自己，反倒是害羞的背过身扑到妈妈怀里，不敢看他。 逗得大家开怀大笑。 看着如此和谐的画面，那些争着抢着问清水要签名要合影的球迷们也淡忘了自己的目的，渐渐的，“快过去啊，他就在那里”。 鼓励的话越来越多。 纠结了好一会儿 小女孩咬着手指，怯怯的向清水走去，待她的小手触碰到清水指尖的那刻，看台上的球迷就仿佛是共同见证了一个奇迹诞生一般，为小女孩送上掌声的同时，清水所处的这侧看台也爆发了欢呼。 清水复一两只手跨过隔离栏，将小女孩抱到了自己怀中，看着眼前货真价实的洋娃娃，清水忍不住朝她白胖胖的小脸亲了一口，询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alh！！”虽然还是有点拘束，但好在小家伙还是鼓足勇气讲出了见到清水后的第一句话，璀璨黝黑的眼睛里满是看见偶像的小星星。随后又像是要和清水分享她的小秘密，用只能让他们彼此听见的童音，奶里奶气的说道：“林，你要加油哦。” “当然。” 清水复一回以认真的口吻。 他喜欢这种感觉。 因为你永远不会知道今天的肯定会给一个孩子的成长带来多大的影响，同样的，你也不会知道今天遇见的人是否会对你的人生观和价值观作出改变。 什么是足球？也许你昨天刚刚经历了比赛的成功和失败，可等你第二天一觉醒来又是崭新的黎明，又有新的挑战在迎接你。 这就是足球的魅力。 而小女孩的出现，似乎也解决了最近困扰清水的一个难题。 下午三点。 带着上午的好心情，清水的身影出现在了俱乐部的会客室。 正如清水所料，他提出的共同契约方案被双方接受了。 按合约规定，清水会在接下来的一个月里拍摄两则广告，一则由俱乐部筛选，而另一则便落到了研音的手里。 关于俱乐部的那则，由于他不仅面向清水本人，而且也面向整支球队，所以总体来说问题不是很大。 可关于研音方面的广告，由于清水现在有资格根据自己的形象定位来挑选广告商，所以他在具体选择哪家的问题上犯了难。 给钱多的不符合自己的定位，广告商的要求也多。而符合自己定位的呢，又拿不出多少钱。 “清水桑，我们现在的确支付不起你的行情价，你看这样行不行，我们愿意拿公司百分之三的股份抵付你的报酬。” 没错了，清水现在接待的客人就属于是我们分析的后者。一家名叫雅瑟士，近些年在霓虹国冒头的专注于生产跑鞋的新兴本土体育品牌。 “我可以接受。”清水粗略的扫视了一眼对方递过来的方案。原本清水已经倾向于给钱多的金主了，因为他最近想揽钱的欲望属实有点重。可上午那位名叫alh的小女孩的出现又使得他心里摇摆不定起来，而且据姐姐清水贤茗的分析，这家年轻公司很有潜力。所以，清水想亲自把把关。于是，画风突变，刁难道：“你们为什么一定要请我代言呢？仅仅是相中了我的名气嘛？” “不不不。”雅瑟士的代表有些着急。说实话，他们其实是有点心虚的，雅瑟士成立不过三十年，以他们在业界的名气，他们是真怕请不动清水这尊大神。甭管在外边如何，在霓虹国本土清水的名气是虚是实，他们这些做实体行业的人最清楚。感情牌虽然廉价，但他还是咬咬牙说了出来： “清水桑，你知道全霓虹的足球少年是以多么崇拜的目光在看你嘛？你是拥有超乎你想象的影响力，活跃于一线的球员。因此，这样的公司广告才适合你，虽然冒昧，但请你考虑一下！” 说罢，雅瑟士的代表站起来朝清水深深的鞠了一躬。 第七十章 又见面了 《pury已然适应德甲，可德甲的教练们依旧无法适应pury》汉堡俱乐部队报。 《连续首发，连续斩获进球，pury有望创造连场破门记录，射手榜第一鲁梅尼格称：压力倍增》德国踢球者报。 《欧冠淘汰赛打响，汉堡队出征法国，pury神色轻松》德国图片报。 一月二十七日，广告商的问题暂时告一段落。期间经过两轮联赛，汉堡队两战全胜再拿六分，而清水复一也凭借7粒总进球数来到了德甲射手榜第十位。多家媒体预测，照这个势头下去，本赛季收官的时候，清水复一有望争夺联赛金靴。 不过呢，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象征俱乐部最高荣誉的欧冠冠军杯“十六进八”淘汰赛如约而至，在这个淘汰赛还遵循主客场双回合淘汰制的年代，因两回合总比分相同，最后却由于客场进球少于对手而被淘汰的豪强比比皆是。 所以，穿着由雅瑟士公司量身定制的球鞋的清水，此刻正站在球员通道内努力平复着自己的心情。 全力争胜，尽可能的拼客场进球。以前是为自己踢，可听了雅瑟士代表的一席话，他意识到自己每往前走一步都可能是对千千万万个怀揣足球梦想孩子们的激励鼓舞。这也是他为何在要求雅瑟士签下“质量承诺书”后，便选择接下雅瑟士球鞋代言的缘故。 其实早在他接待雅瑟士的代表时，他的心里就已经有了答案不是嘛？ 傍晚五点四十分。 主客双方球员陆续从球员陆续从更衣室走出，准备列队进场。 清水复一跟每一位路过自己的队友击掌问候，偶尔有马赛队的球员或者球场的工作人员过来和他打招呼，清水也会礼貌的和他们一一握手。 可握着握着，一种明显不同于糙汉子们的柔软细腻手感从清水的掌心蔓延开来。 清水下意识就要甩开，但搭上来的那只手就是紧紧抓着他不放。 是然，俊男靓女两只手“如胶似漆”的画面就这样被通道内的照相机和摄像机抓拍下来，看得汉堡和马赛的球员一阵艳羡。 怎么回事呢？清水也无所适从。 自从他和中森明菜确立关系以来，清水就刻意和异性们保持着距离。哪怕是有女粉丝索要合影，他也只是公事公办，一双绅士手永远放在自己身前。等今天的照片传回霓虹国国内，如果再加上某些无良小报的大肆渲染，那还了得。 清水怕了，从他看清眼前的面容时，脑海最先浮现出来的几个字就是“阴魂不散”。 换了别人也许达不到这种效果，可奈何那张脸真的杀伤力十足，从第一次见面时他就暗地里称呼人家“妖精”。 当初清水就认定这个姑娘不普通，在欧洲待久了的他也从一些娱乐报道上看到了有关这姑娘的消息。 原本只是觉得这姑娘透漏着一种清澈的愚蠢，可今天算什么，理智的疯狂嘛？不知好歹的清水又试图将自己的手挣脱出来，但当着这么多双眼睛和镜头的面，他又不好做的太明显。 “喂，你这么不给面子嘛？” 姑娘从清水的眼神里看出了“嫌弃”，冷静愠怒的质问伴随她身上的香气一步步向清水靠近。 “不敢不敢。”清水被逼的连连后退，扭头的瞬间趁她不注意将手抽离了出来。之前没认出年轻的大名鼎鼎的“法兰西第一玫瑰”苏菲玛索是我的错，但你也不能借着自己的能量在赛前来骚扰我，干嘛呀，帮着你们国家的球队施展美人计扰我清心嘛？有些窘迫的清水心里盘算，赛后一定要投诉，与此同时，出言问道：“你为什么会来这儿？” “是我带她来的。” 另一道声音传来，有人替苏菲?玛索回答了这个问题。 “阿奇尔先生，你也来了。”清水又见到了一位熟人，脸上的疑惑不免更深了。 “没错，关于你的专辑策划方案总部已经开会通过了，主打歌的v拍摄由苏菲?玛索小姐担任女主角。”前几天负责和清水姐弟俩对接的部长先生给清水复一带来了好消息，似乎是又怕说的太多令清水分神，只好又收住话题补充道：“具体的细节等你赛后再细谈，现在就带着见到美女的好心情上场厮杀！” 半小时后。 做客韦洛德罗姆球场的汉堡队与马赛队的比赛已开场十分钟。 现如今逐渐坐稳球队首发的清水复一仍然是很多人关注的焦点，而他在联赛里出色的进球转化率也使得队友们在遇到一些出球困难的问题时，他们都愿意将球第一时间送到清水的脚下，交由清水处理。 至于他最开始注册的前腰位置也随着实战的演练被任命成了影锋，除了要在对方的半场时刻寻觅破门的机会，更要负责吸引对方的防守兵力，从而给其他队友创造机会。 如果将目光放到场上，就会发现，清水在比赛中对球权的号召力要比自己的攻击线搭档霍斯特更像球队的领袖。 开场短短的几分钟，仿佛开了上帝视角的清水就让马赛队的门前风声鹤唳，草木皆兵。 其中最精彩的一次要属清水跑到右路接队友传球，而面对早已被多支球队列为研究对象，身边时刻有两到三名球员盯防的情况，清水很是写意的一脚的背身斜传，皮球精准落到了中路前插队友的路线上。 然后自己再开启小马达，两个人互相穿插，互相掩护，等到最后清水带着球快跑到底线时，一脚外脚背斜传，皮球在众人的目送下滚到了紧赶慢赶、后插上来的霍斯特脚下。 可惜的是，这场比赛霍斯特进入节奏太慢，反应慢了半拍，调整射门动作时给了对手回防的时间，一次流畅的进攻就此终结。 下半场第六十分钟。 由于上半场双方互交白卷，所以汉堡队的进攻变得更加犀利猛烈。 即使次回合交手将在他们的主场进行，可倘若今天战平的话，那就意味着次回合对手一旦进球，那他们就必须要比对手多进一个才能晋级八强，这是一桩吃力不讨好的买卖。 好在大家的想法都是一致的，没有人打退堂鼓。 团结一心，信念统一的情况下，上半场没有把握住机会的霍斯特也是迎来了投桃报李的机会。 只见皮球吊向禁区，朝着清水的位置缓缓落下。 见此情形，面对比他高出一头还多的后卫，即使一米八不到点的清水很想问候队长一句，但他最终还是选择高高跃起 就这样，皮球被清水用一种极其狼狈的方式顶入网窝。 可随着一粒头球入账，清水的脑袋也跟对方后卫的脑袋撞在一起，两个人抱着脑壳躺在了草坪上 “哈哈，没想到他还有这么野性的一面。” 不少人关注场上的伤情时，看台的一处坐席却是有人笑出了声。 “哦？听你的意思，你们以前见过？”阿奇尔有些好奇的问道。 “对啊，谁能想到看起来文质彬彬的人居然是一名球员，而且歌也唱的那么好。”苏菲?玛索不禁又想到了那晚两人在酒店阳台的对话，脸上的笑容也渐渐消失不见。不知怎的，突然反问道：“阿奇尔先生，我听说他的专辑里都是关于恋爱的歌，是给他女朋友写的嘛？” 第七十一章 绯闻 “艺术界的17号，体育界的17号，他是她的17号。” 清水复一的足球篇章还在继续，时间也在悄无声息的流淌中来到了二月份。 而欧洲那些刊登各大联赛比赛日新闻，偶尔八卦下球星们私生活的足球报刊上也不约而同出现了一位东方女性的身影。 照片里，中森明菜温香娇小的身躯被清水复一从身后抱了个满怀，整个人都被清水垫在颈下。女的目光清明，男的墨色的眸底似有暗芒闪过。两人虽没有眼神交流，但他们脸上流露出来的暖意却怎么也掩盖不住。 清水当初在“丰田杯”上高调表白，所以他有女朋友这件事在欧洲的球迷群体里也不是什么秘密。 可受制于这年头的电视画面质量太差，再加上清水来了欧洲后一直很低调，除了前几天有苏菲?玛索与他看似很熟识的照片流出以外，如果不是有今天这则新闻的出现，他们可能都快忘记了清水复一还有这样一重身份，至于这位足坛新秀的女友也是第一次清晰进入了大家的视线。 “很漂亮。” “好好踢球不行嘛，唱什么歌啊，不务正业。” “我觉得也是，搞不好这小子下一步就要学某些人整天混迹夜店了。” 街道上，电车上，办公室里 不少人都在围着今天的足球报纸谈天说地。 原来，清水和中森合作的单曲《水色》将会在今天发行，报纸上还提到这张单曲也会在欧洲某些固定的门店销售。 可是，这样的消息为什么要给他们这些球迷看呢？再说了，日语歌他们也听不懂啊。 许多人看过之后，将手中的报纸丢到一旁。 东京时间下午两点，福冈市。 随着天气渐渐转暖，对于很多冬天还穿裙子的霓虹人来说，大部分人都褪去了冬装。 当然了，也不是所有人都这么傻，除非是迫不得已。 “别看了，都跟你说了这不是真的。” 清水贤茗夺过了小胖菜手里的读物。 “可是清水桑真的笑得好开心啊。”中森明菜的话里有一丝认真的味道，可又好像有点小委屈。 如同清水复一记住的那般，新年过后，小胖菜在整个上半年里最重要的行程就是全国巡演，今天是她的第二站。 只见她今天穿了一袭单肩红色礼裙，坐在没有暖气的后台做头发时，遭受着冷空气的物理攻击也就算了，此刻心里也是拔凉拔凉的。 “媒体嘛，不就是每天真真假假，胡言乱语嘛。”清水贤茗取来一件棉袄搭在小胖菜的腿上，看着这妮子吃醋的样子，顺着她的心意说道：“不过这些媒体也真的是过分，完全就是诽谤，我这就去打电话骂他们一顿。” “别。”中森拉住了作势要走的清水贤茗。她知道事情的真相，毕竟从欧洲飞回来的清水贤茗早就给她打过“预防针”了。可回想着杂志上清水和苏菲?玛索共进晚餐的照片以及“清水复一与法国女星深夜幽会”的标题，小胖菜又仿佛显得不够自信，拽着清水贤茗胳膊的手轻轻落下，沉默不语。 具体怎么形容这种感觉呢？介意，对就是介意，不介意才不正常呢。 半小时后，巡演会场。 “明菜酱，清水那小子劈腿了，快和他分手。” “滚开啊，清水君是不会做出那种事的，明菜酱你千万不要听这些人胡扯。” 中森明菜今天的巡演定在下午三点开始，当检票口的工作人员得到放粉丝进场的指令后，早已按捺不住的粉丝一窝蜂涌了进来。原本静悄悄的会场几分钟不到的功夫就变得鼎沸起来。 “事实就摆在眼前，你们还想抵赖嘛？清水复一就是个小混蛋。” “你，你们分手就分手，谁怕谁啊。” 很明显，今天到场的粉丝们成分比较复杂。有清水的，也有中森的。 特别是对清水复一的粉丝来说，今天本该是个眼含笑意的好日子。 因为那个真正做到只闻其声，不见其人的男人好不容易“诈尸”一回，而且许久未在清水身上开张的研音更是把小胖菜今天的巡演搞成了名义上的“二人同台演出”。看，两人搂搂抱抱的海报在会场内外贴的哪哪儿都是，舞台前方、会场两侧散落分布的几台小电视里同样循环播放着两个人卿卿我我的画面。 所以，不看僧面看佛面，他们说什么也要来捧捧场子。 可令他们没想到的是，当他们带着排队托关系，费了好大劲才买到的单曲来到会场时，换来的却是一些人的敌视。 于是乎，一场“偶像保卫战”就此开始。从场外吵到场内，虽然清水的铁粉都无理由信任自己的偶像，但奈何人家“有图有真相”，而自己只有空口白话一大堆。因此，等吵到最后，气不过的清水铁粉们直接就替偶像做了决定，完全不在乎如果自家偶像听了这话会是什么感想。 “哎呀，别吵呀，你们别吵呀。”在后台听到动静的中森明菜提着裙摆急匆匆跑了出来，看着台下已然互撕上头的粉丝们，真是恨不得现在就飞到清水身边，逮着他暴捶一顿。 好嘛，老娘在这里为了我们的事业累死累活的，你在那边倒是过的挺舒心。 是然，越想越气，跺跺小脚，走到舞台中央，取下支架上的话筒，调集全身的气息，一声奶凶奶凶的“八嘎”响彻全场。 大概有三秒钟的沉寂 看到大家的注意力都转移到了自己身上，自我感觉刚才那样不是很好的小胖菜一只手揉揉眼睛，用卡通片里的萌萌音假装哭唧唧道：“大家不要这样，明菜会伤心的，清水桑知道了也会难过的。” 总之，一滴眼泪没有，全是心灵攻击。 “可是”中森的追随粉们显然有话说。 “不是你们想的那样的。”小胖菜可不想再给他们挑起纷争的机会，想了想，决定还是把事实拎出来，“清水桑最近在拍v，作为v的男女主角一起吃顿饭很正常。相信清水桑的新专辑很快就能和大家见面哦。” “真的嘛真的嘛？研音好像没有发布过这个消息啊。” “废话，这可是明菜酱嘴里说出来的啊，那还能有假嘛！” 清水的粉丝也不闹了，刚才是气的跳脚，现在是乐的蹦跶。 第七十二章 豪赌 盛日卷走最后一丝寒气，泛步于仿佛天空掉了一滴眼泪的博登湖湖畔，一边是建在半山腰的一座座充满日耳曼式风格的木屋，另一边则是草长莺飞的瑞士风情，心旷神怡的美景令人向往。 不过呢，是否每一个来到这里的人都会有这种感觉，那可就说不准了。 “cut！cut！” 导演喊卡的次数越来越频繁，脸上的表情越来越难看。 “对不起。”清水复一向今天陪他出外景的剧组人员挨个道歉。 “今天就到这里，好好调整下你的状态。”导演不耐烦的说道。 “是是是。”犯错就要认，被训的跟个孙子似的清水哪里敢还口。 他也不想拖后腿，可无奈这辈子的清水遇到了他出道以来最大的挑战。 不同于现如今亚洲乐坛的v，很多国家地区还处在让歌手简单录制个弹唱视频的地步，稍微先进一点的也不过是对个口型、比划几个动作，有时候甚至一把椅子、一块白布便是录制v的所有道具。 而比霓虹音乐还要走在时代前列的欧美乐坛早就不玩这些了，他们的音乐v已经发展到了情景式的阶段，一段视频便是一则无声的小故事。 所以，拍摄这样的v多多少少是需要一点演技的。你问清水他会嘛？他不会啊！毕竟哪家学校的音乐系他也不教这些东西啊。 出师不利的清水今天在镜头底下可谓是碰了一鼻子灰。没办法，谁让他意识到这个问题的时候已经为时已晚了呢，人家宝丽金总部那边的班子都已经给你搭起来了，你总不能说不干就不干，更何况他也没有那么大的脸。 “喂，我看你挺聪明的呀，怎么就学不会呢？”等到导演离开，顶着一双卡姿兰大眼睛的苏菲?玛索一本正经的问道。 “你”清水无语。 也许说者无心，但听者有意。清水今天实在是挤不出微笑给她，看着这个比自己还要小一岁的姑娘，苏菲?玛索的话怎么听都像是满满的嘲讽。 心想：你以为谁都跟你似的，八零年开始拍戏，出道不到三年的功夫，仅仅凭借两部《初吻》就已经成为代表法国电影最高荣誉的“凯撒奖最佳新人奖”得主了嘛？你还让不让我这个穿过来的人有脸活下去了？ “其实也不是没有解决的办法。”作为在v里和清水搭戏的女主，清水今天的悲惨遭遇苏菲?玛索有着很直观的感受，而同样可以被视为“天才”的她对于拍摄过程中所遇到的困难当然也有自己看法，“导演太过于追求完美了，这不比拍电影和电视剧，有些地方完全可以跳过的。” “真的？”清水黯淡了一天的眸子可算是恢复了些许生气。 他明白苏菲?玛索的意思，之所以今天自己会被导演训得找不着北，除了自己的演技属实太烂，更多的还是因为他对剧本产生了抗拒心理。 由于自己这张专辑里的主打歌都是关于恋爱的，所以人家拿出来的剧本自然也要朝这个方向靠拢，因此故事里的男女主角有些肢体接触也是可以理解的。但是呢，清水过不了自己心里那关，别说肢体接触了，偶尔两个人的目光碰撞在一起，他的眼神都会不由自主的躲闪，满脑子都是吃可爱长大的小胖菜。 “嗯。”旁观了一天的苏菲?玛索点点头。 她不想对清水隐瞒下去了。很少有人知道，像她这种在影界被力捧的小花会屈尊来帮清水复一拍v，既不是公司的安排，也没有收到邀约。鬼知道她在听到宝丽金要为清水的v选角的消息时，怎么就鬼使神差的把自己送上门来了。 尤其是在拍摄时，清水那简直比僵尸还要僵硬的肢体语言让她难免有一种热脸贴了那啥的感觉。 “谢谢你。”经过点拨的清水豁然开朗，“不管如何，今天是我的问题，与你无关。听说这里的酸炖牛肉不错，我请你？” “你自己去，我不饿。”心里说不上什么滋味的苏菲?玛索现在可没胃口，婉言拒绝。 夜幕降临。 被各种香料和红酒浸泡过的精品牛肉端到了清水面前的餐桌上。 可是呢，一向苦谁不能苦自己的清水也只是尝了两三口就放下了手中的餐具。 不是食物不好吃，而是他在想明天该如何向导演开口，又或者说他该如何向阿奇尔开口。 像他这样的待遇，放在其他任何一位歌手身上怕是做梦都要笑醒？自己却连这点小事也做不好。清水复一这个厚脸皮对人对事上第一次感觉到了不好意思。 在汉堡队与马赛队首回合的较量结束后，阿奇尔曾告诉过他，公司准备在他身上下重注。 什么样的重注呢？ 宝丽金与欧足联签订了一份对赌协议。 虽然我们常说文体不分家，可你非要分个层次的话，实话实说，体育明星始终要比娱乐明星高出一个段位。 也许放在后世，特别是放到中国国内，我们很多人感受不到。 但现实是，像类似孙兴愍那样的球员那可是能和韩国财阀子弟们玩到一块的存在。 如果你再将目光放到欧洲足坛的话，那这种现象就更明显了。那些顶级球星身边围绕的名模和女明星不敢说全部，十成里面最起码有七成是她们主动接近你的。 本来像宝丽金这种娱乐唱片公司和欧足联二者之间是扯不上什么关系的，但自从有了清水复一这个桥梁后，他背后的宝丽金就萌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特别是当宝丽金总部发现清水这个“百万销量”的主出道至今居然连一场演唱会都没有开过的时候，总部的大老板十分不满。 所以，他们要赌，他们要赌清水所在的汉堡队能够闯进欧冠决赛。 至于赌注，宝丽金方面会出资一千万英镑赞助欧冠的球队。从16强开始，到后面的8强、4强以及最后的冠亚军，这些球队会拿到不同级别的奖金。而欧足联方面呢，他们也只需要做一件事，那就是一旦汉堡队闯入决赛，不论胜败，欧足联都要无条件将欧冠决赛的场地借他们使用一晚，他们要在那里为清水举办他的首场个人演唱会。 适想一下，足球运动的影响力本来就是站在金字塔塔尖的，倘若能在欧冠这种顶级赛事的决赛之夜举办演唱会的话 第七十三章 倒霉 虽然经历了一小阵无良媒体编造的绯闻风波，但好在中森明菜的歌手之路并没有受到影响。 近段时间除了要扛着清水复一那个丢下她不管的家伙和她合作的《水色》满世界宣传外，小胖菜自己的单曲《1\/2神话》也于二月二十三日正式发售。 由此可见，中森明菜肩上的担子那不是一般的重。 不过呢，想来老天爷也是舍不得这么一位古灵精怪的小姑娘只是付出却没有回报的。 值得一提的是，据统计，《水色》发行至今，半个月的时间，在霓虹国内总共卖出了四十万张。而比《水色》晚一周发行的《1\/2神话》却是在七天的时间里卖出了六十万张。 这是要把自己的男友摁在地上摩擦的节奏嘛？不少娱乐媒体最近都针对“清水复一面对女友会不会自卑”的有趣话题作出了相关报道。 当然了，这里面更多的还是玩笑。毕竟偶尔调侃下别的小情侣也会让大家会心一笑。 可是话说回来，《1\/2神话》能够在短期内碾压由早已人气爆棚的清水复一所拿出来的《水色》，这当然是与小胖菜一直以来的努力所分不开的。 另外，别忘了，中森的身后现在不仅有自己的粉丝，她男友的粉丝们的身影也一直闪烁其中。 特别是当小胖菜在巡演时放出了有关清水复一的最新动态后，清水的铁粉们就纷纷跑到小胖菜的巡演舞台底下取证。而且你都花钱进来了，总不能问完就走，或者是听中森独唱一遍《水色》后就溜走。 所以，为了对得起自己的钱包，哪怕他们当中的很多人原先并不关注中森明菜，甚至说当自己的偶像与小胖菜交往后，很多人到现在还心存芥蒂。 但是呢，当一个比你优秀的人出现在你面前时，就算你背过身不去看她，她身上耀眼的光芒终究还是会照到你身上的。 最近许多衷爱于清水复一的偏执女粉们心里都很纠结，谁能想到一个脸上明明还未褪去稚嫩的小姑娘在唱到“适可而止”的时候，她还会侧过身来给你霸气的一指呢？ 美丽又大方，可爱又霸道，温柔又有个性，这简直比清水复一那个坏小子还要俘获人心啊，她们好像明白了自己的偶像为什么会喜欢上中森明菜了，因为真的很难不爱啊 于是，慢慢的，她们发现，原来和自己坚定的站在“反偶像恋爱”联盟里的朋友们有好多都“叛变”了。当走进朋友们的家里，发现清水复一的唱片旁边还摆放着中森明菜的唱片时，那些朋友们甚至还会先发制人的反问你：“反正清水桑现在不在国内，支持他女朋友也是一样的，对？” 生气嘛？生气又能怎样呢？除了在心里暗骂他们一声“虚伪”以外，总不能因为这个和朋友们反目成仇？ 东京电视台。 “前辈好。” 电视台的大厅里，中森明菜正磨蹭着白皙的小手，跟进进出出的前辈们问好。 不同于平常不是唱歌就是在唱歌路上的行程，面对今天即将到来的工作，小胖菜的脸上既有一如既往的疲态，也有即将见到小伙伴们的欣喜。 “明菜酱。” 不知何时，有人出现在了她的身后，并冲着她的耳边轻声呼唤。 “呀。”感受到耳边突然传来一股热气，有些不适的中森往旁边躲了躲。等她转头看清来人是谁是，那就躲得更远了。稳定下心绪，才又道：“近藤桑” “来这么早啊？”近藤真彦问道。 “哈伊。”中森明菜回应的有些冷。虽然你是前辈，可也不能如此无礼。有些反感的小胖菜随后看向与近藤真彦结伴而来的另一名气色较差的男子，欠身一礼，说道：“田源桑，又见面了，你看起来不太舒服啊。” 显然，再次见到田源俊彦的中森明菜较之前多了一份热情。 算上今天的话，这是他们的第三次见面。 第一次是在芳村真理的化妆间，而上一次则和今天一样，都是在电视台的大厅， 之前提到过，东京电视台在年前曾向一些年轻偶像发出了出演舞台小短剧的邀请，中森明菜和田原俊彦就在名单里，她们今天是来录制第二期的。 由于来出演的小偶像们人数较多，而电视台又没有那么多空闲的休息室供他们使用。因此，当他们来到这处宝地的时候，电视台就统一把她们安排在了大厅候场。 这么多人聚在一起，大家除了背台词，然后就是一群人背靠背坐在地上，或闲聊、或分享彼此的食物给人一种“围炉夜话”的氛围，很轻松，这也是中森明菜为何会对这个节目表现的有些翘首以盼的缘故。 至于田原俊彦嘛，也是凭借他私底下那种嘻嘻哈哈的性格使得小胖菜对他留下了些许深刻的印象。 “他呀。”不等田源俊彦说话，近藤真彦却是带着一丝不屑的语气开口了。仿佛是有些看不起这个同是杰尼斯事务所艺人的同事，轻瞥一眼后，又好像是为了突显自己，转头笑着对中森说道：“你不知道嘛明菜？他被你打败了。” “被我？”中森不解。 “对啊。田源桑的新歌和《水色》的发行日期是同一天，发行半个月连十万张都没卖出去。”说话时，近藤看向田源的眼神越来越傲慢，随即接着说道：“明菜酱是真的厉害，不过这首歌不是你和清水桑合作进行的嘛，怎么不见他回来帮着宣传，我听人说他最近去德国的博登湖玩了是嘛？” 嗯？什么意思。故意的？存心的？ 看着这个哪壶不开提哪壶的近藤前辈，中森对他的感官印象在这短短几分钟里直线下跌。 什么叫玩，自己前段时间在粉丝面前难道说的还不够清楚嘛？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挑拨离间 当着面不好发作的中森再度看向田源，关心问道：“这是真的嘛田源桑？” 虽然小胖菜有时候看起来憨憨的，但刚才近藤的话她也听清楚了。 正所谓一山不容二虎，除非一公一母。打败田源的其实不是她，而是清水。 因为相比于异性艺人之间的竞争，同性艺人间的竞争才是最激烈的。市场就那么大，谁有本事谁吃。所以，很多公司旗下的艺人在选择发歌时间的时候，他们也会想方设法探听别的公司的消息，为的就是避免引起同行间的恶性竞争，从而导致最后的一败涂地。 按理说这种事情对于“偶像制造工厂”的杰尼斯应该是不会发生的错误才对，难不成是巧合？ 听完近藤那既是内涵田源，又是内涵自己男友的话，小胖菜想不通。 “没有的事。”田源强颜欢笑，“清水桑的歌写的真的很棒，祝你们的单曲大卖。” 说完，似乎他今天也不是很想搭理小胖菜，离开二人所站的范畴，出门透气。 怎么说呢，也不能说田原俊彦态度恶劣玩不起，毕竟谁碰到这种事情想必也高兴不起来。 而且是不是巧合他自己心里最清楚。 田源的发歌时间是年前就定好的，甚至于他现在回想起来，好像某人在和他初次见面时还聊起过这个话题。 因此，当《水色》和他的新歌“撞车”后，深感倒霉的同时他难免会觉得这是清水在有预谋的针对他。 可是清水为什么要这样做呢？自己好像没惹过他，而且他看起来也不是那种人啊，熟不知自己是代人受过的田源俊彦同样想不通 第七十四章 好事连连（一） 三月九日。 霓虹国新一周的公信榜榜单公布，清水复一和中森明菜合作的单曲《水色》依旧焕发着顽强的生命力，位列第十位。 而在霓虹国车水马龙、高楼林立的街道上，由雅瑟士从欧洲拍摄带回的代言广告也投入了市场。 街头的广告里，清水复一穿着品牌方的鞋子靠在墙壁上，眼神干净清澈，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稍显凌乱的头发让他看上去更加自然接地气。 清水复一！ 亲签的大字写在人像旁边。 截至目前为止，跟那个被清水提醒过，却没有领会到他精神的倒霉蛋田原俊彦相比，清水新一年的工作看起来还算是顺风顺水。 田源俊彦其实想的没错，清水的确是在针对他，谁让他也是杰尼斯事务所的一份子呢。 在那个清水最不想回忆的夜晚，当幕后主使浮出水面的那刻起，就注定了会有这么一天。 不过田源俊彦不知道的是，他完全没必要为此感到灰心丧气。因为这只是个开始，在清水的计划里，他很快就会见识到什么叫无差别攻击。 当初清水被那个叫玛丽的老女人不择手段的陷害时，他起先还在想对方这么做是为了谁？但他后来想明白了，他没必要知道。 是的，这年头在对方的公司里安插几个探子也不是什么新鲜事，从年前再次见到郑东汉时，他就已经拜托郑东汉帮他打听杰尼斯事务所今年的动作了，这也是清水为什么一改常态，没日没夜工作的原因。 唯独令他感到力不从心的就是，自己还是太弱小了。他现在一边是隔几天就来一场的比赛，另一边还要为专辑的事情操心竭力，像这种身心俱疲狙击杰尼斯艺人的事情他也不能天天做啊，除非自己的小命是真的不想要了。 再说了，杰尼斯旗下有实力的艺人又不止田原俊彦一个，像什么涩柿子乐队、近藤真彦 虽然清水对自己很有信心，但他一个人能做的事情也就那么多，时间长了根本应付不过来。况且对于在霓虹国艺能圈树大根深的杰尼斯事务所来说，这种事情充其量就是个皮毛，触动不了人家的根本。 所以，还是脚踏实地的做好眼前事，但愿宝丽金总部这次的青睐能够帮助他尽快壮大自己。 英国伦敦，宝丽金总部。 要问清水来到欧洲以后收获最大的事情是什么？ 实现了自己的绿茵梦嘛？不！是的美景。 不管是跟随球队四处征战，还是近期为了拍摄v到处取景。下到乡村小镇，上到城市名城，各有各的特色，各有各的文化，每到一处那都是赚到了。 伦敦不比巴黎的那种浪漫情调，和风姿卓越的纽约相比却又多了些皇室的奢华气息，它是一座现代而又古老的都市。 当你乘坐红色双层的公交车，车的底层可一览五光十色的流动街景，顶层可纵目远眺栉比鳞次的高楼大厦；高大威武的皇家马队骑警让人眼睛一亮，更有意思的是，十字路口竟树了马队通行的专用红绿灯，马蹄得得，令行禁止。 “还真是固执又熟悉啊。” 作为前世在英国留学的留学生，虽然清水的母校在英国的另外一座城市，但他假期也没少往这边跑过。当他这辈子再度踏上这片大陆时，看到现在的伦敦除了整体缺乏二十一世纪的那种科技感以及某些街道不是他记忆中那般分布的以外，这座城市从始至终都在贯彻它固有特色的风格让清水感到有些亲切。 “林，boss请你过去。” 正当清水站在宝丽金总部的大楼里从上往下体会着这座城市给他带来的久违感时，一位穿着工装的金发眼镜妹突然来到了她身边。 “好。”清水回应一声。然后跟随她的脚步，朝她口中的老板的办公室走去，中途再无交流。 两分钟后。 “不停的炫耀那道利己的伤口 想用简单的蛮力去赢取胜利” 当清水来到大老板的办公室门口，他分明听到了自己的歌声。 确定这不是幻听后，他虽然有些震惊，但带他过来的那位女士已然敲响了门，压根不给他反应的机会。 “哦，林，等你好久了，快进来。”迎接清水的是阿奇尔，不等清水跟他问好，阿奇尔就像是见到了一位多年未见的老友，热情的把他拉了进来，将他带到办公桌前，开口介绍道：“这是我们的老板，格兰奇先生。” “你好啊林，很高兴见到你。”同样的，这位大老板也很热情，见清水进来，起身和他握手的同时，问道：“对于公司的安排你还满意吗？” “满意非常满意。”清水的回答有些凝滞。 他这次是真的惊了。不同于阿奇尔那种三四十岁年纪，看模样就知道这是一位资历深厚的高管。清水原以为像郑东汉那样的人已经够得上业界传奇了，谁能想到眼前这位鼻梁高挺的大老板居然也如此年轻。 这就是宝丽金这种国际公司的企业文化嘛？清水打量着对面的大佬。 “你最新的单曲销量数据已经出来了，要看看嘛？”格兰奇也不废话，示意旁边的阿奇尔从柜子里取出一份文件。 你都做到这份上了，我还有拒绝的余地嘛，清水冲两人笑笑，道声“可以啊。”随后接过文件细细看了起来。 霓虹国七十万，香江二十一万，湾湾二十八万，马来西亚 当然，这些都不重要。虽然这张单曲和上一张专辑的成绩比难看了很多，但这很大程度上是由于自己没有为这张单曲的宣发出力，全凭小胖菜一个人在扛才导致的，不管怎么说，这仍然是一张百万单曲。 整张数据表上看起来最令他感到刺眼的则是被笔圈出来的——欧美总销量：八万！ 这就是今天叫他过来的原因嘛？是因为欧美市场的成绩太差，决定减少对自己的投资嘛？可这么想也不对啊，宝丽金和欧足联的对赌协议都签了，大家都是国际上有头有脸的公司和机构，总不可能说毁约就毁约！ “成绩很差。” 以为今天叫他来是为了录制专辑的母带，毕竟主打歌的v在一众人的迁就下总算是磕磕绊绊拍的差不多了，结果人家看起来不像是这个意思。盯着文件看了一会儿的清水选择说实话，静待下文。 第七十五章 好事连连（二） “不。”阿奇尔否定了清水复一的想法，“我们觉得这个成绩很好。” “这还好？”清水端起面前的水杯，喝口水压压惊，继而又问道：“难道公司不是在赔本嘛？” 欧美市场这么大，八万张的成绩别说放在这里了，就是放在亚洲某些地区那也是惨不忍睹。 跟他在亚洲的高人气相比，哪怕是自己出工不出力也能卷走一大笔钱，原本《水色》这张单曲是不准备在欧美市场投放的，但胳膊拧不过大腿，搞不明白总部此举意欲何为的清水只能主动揽过责任，背起了这口“大黑锅”。 “无所谓，你就当是前期的宣发经费了。”看着一脸苦大仇深表情的清水，格兰奇就仿佛是看到了一个“守财奴”，只见他调小了唱片机的音量后，才又坐回到主位，似笑非笑的开口道：“看你这么心疼钱，做个会计师也许是个不错的选择，不过在此之前，有一封很重要的信要交给你。” 说着，格兰奇从身前的抽屉里取出一封蓝色信封。 只是，当清水看清信封上的来件人署名后，整个人整个下午随之就陷入了“癫狂”。 下午六时，宝丽金总部录音室。 调控台的按钮上上下下，各种专业设备的指示灯也是忽闪个不停。 是的，从大老板办公室里走出来的清水又投入到了工作当中。因为，现在除了没有多余的时间给他挥霍外，今天看似轻松的聊天也让他在无形之中领到了一纸“军令状”。 有道是“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这句话运用在这些国际唱片公司之间也一样。 在大家对市场份额的角逐已然达到相互鼎立，轻易难以改变的局面下，那接下来的竞争势必会回归到一种本质，拼的不光是钱，还有人才、资源等方方面面的底蕴。通俗点讲，那就是看谁先耗死谁。 当然了，除此之外，谁不希望听众们在买唱片的时候来上这么一句，“听当红歌星高质量歌曲，请认准宝丽金。” 所以，像宝丽金这种不顾成本、不看回报，强行让清水的单曲《水色》登陆欧美市场的做法，还真有一种赔本赚吆喝，替清水复一变相刷脸的端倪在里面。 而事实上呢，他们这种“拿钱不当钱”的宣传方式也的确使清水受到了不小的关注。 晚上八点。 人是铁，饭是钢。清水复一结束了今天的工作，跟同事们嘴上说着“古德拜”的同时，他的嗓音已然变得有些沙哑。 没办法，录歌不是吵架，不是谁的嗓门高就代表谁厉害。作为一名专业歌手，深知要用气息调动发声的他，今天却是表现的很业余。 业余到明明可以“一遍过”的曲目，亢奋的自己则是在录制过程中不由自主的就给它升了个调。业余到很多用假音就可以完成的部分，自己就跟得了“阿尔兹海默症”似的，事后才想起来。 就这样，翻来覆去，几番折腾下来，录到最后他居然破音了。 “唉。”深感今天丢脸丢大发了的清水告别同事后，急匆匆走了出来。 而借助楼道内明亮的灯光，那封还没有来得及回笔的信，也是又被清水拿出来认认真真拜读了一遍。 “一个人怎么能因为肤色和文化的不同而去憎恨另一个人，这很不可思议，我爱地球上所有种族的人。我喜欢你的《aliez》，希望可以翻唱这首音乐的同时，并诚邀你出席我的从艺20周年演唱会，现场献唱。” “j”清水复一嘴里重复着这个名字。 这是给他写信的人，也是干扰了他一下午状态的人。 两世为人的清水原以为这个世界已经不会有令他激动到失态的人或事了。 但他错了，而且错的离谱。不说单一个中森明菜如今便能够左右他的思想，令他顾忌很多。另外，是人就有七情六欲，就说当一个叫“迈克尔?杰克逊”的人向你发出邀请时你又会作何感想呢？ 更何况对于一个靠流行音乐吃饭的人来说，迈克尔?杰克逊这个人他不仅代表了一种文化，更代表了这个行业的巅峰。 从出道至今，人们总爱以“百万销量”的成绩来标榜清水，不可否认这个成绩耀眼的同时，我们也要看跟谁比。 同样是去年发表的专辑，当无数人还在为清水的“百万销量”沾沾自喜时，殊不知迈克尔?杰克逊的音乐专辑《thriller》已经突破两千七百万张的大关，冠绝全球。 在这样的标杆人物面前，清水的成绩也就只有圈地自萌的份。 总之，这封信的份量很重。这并非是清水对这位足以被看作是现代流行音乐“半个祖师爷”的狂热崇拜，而是他也没想到自己曾经拿出来的歪打正着的一首歌所带来的福报还在继续。 反战，和平，人道。 了解这位流行天王一生的人都知道他所秉持的理念。这也许就是迈克尔?杰克逊为何会向清水复一发出邀请的缘故，信里已经说的很清楚了。 不过呢，话说回来，至于这封信该怎么回，清水还没有想好。 不是他不乐意出席，别说受邀充当大能的演唱会助唱嘉宾了，但凡能在这种级别的演唱会上露个脸，那都要比你花费真金白银到处刷存在感强的多。 可是，信里所提到的关于歌曲的翻唱版权，这里面所涉及到的利益却是无法让清水当下立断的。 凭心而论，以往这种露脸的机会那都是鞭长莫及，花钱都找不到。清水自然是不介意拿一首的歌曲翻唱版权来和迈克尔?杰克逊交好。 可现实就是，哪怕他的翅膀再硬，终归是有一双手掐着自己的脖子的。 虽然这种事情等知会了研音，研音只要脑子没病，肯定也不会出手阻拦。但是，不管结果如何，中间该有的流程注定是无法省略的。 盘算着自己和研音的合约时限，向来不喜“麻烦”的清水灵光乍现，脑海里萌生出了“版权分离”的想法…… 第七十六章 宣传片 球场的草皮被晒的滚烫，就连蜻蜓都只敢贴着树荫处飞行，生怕阳光灼伤了它们的翅膀。 今年的盛夏感觉比往年来的要早了很多，刚刚四月中旬，走在大路上，缠绕的热气使人发狂。 即便如此，夏季的热情跟远道而来的球迷们的热忱相比，还是要逊色不少。 …… 上个月结束的赛事里，清水复一本赛季的联赛进球数提升到13粒，而在愈演愈烈的欧冠战火中，汉堡队回归主场双杀马赛，顺利挺进八强。 凭借优异的个人表现，清水入选“三月份德甲最佳阵容”，并成功拿到了“德甲月度最佳球员”奖项。 “这两年的后起之秀还真是厉害啊！” aol体育场附近的餐馆、商店，以及汉堡俱乐部售卖球衣周边的专卖店人气爆满。 即使比赛时间定在晚间，可最近每逢汉堡队的主场比赛，体育场周围早早的就会被球迷堵的水泄不通，今天也不例外。 “是啊，不过你说他跟荷兰的古利特相比，谁更厉害？” 不同于主队球迷的方便，跟随球队到处跑的客场球迷此刻只能是点一杯冷饮什么的，躲在街边的门店里避暑。 看着凭借一己之力带动消费的清水的海报被店主们里里外外贴得哪哪儿都是，很多人也是针对最近足坛里的一个热门话题展开了讨论。 原来，闲来无事的欧洲体育媒体近些日子又热衷起了各种“投票评比”，其中一项就有“评选你心目中的十大优秀年轻球员”。 上榜的有去年夏天从南美转会到西甲大杀四方的马拉多纳，也有从欧洲足球摇篮里走出来的“荷兰三剑客”——范巴斯滕、古利特以及里杰卡尔德，而声名鹊起的清水复一位列第五。 这种无意义的评选对于球员来说顶多就是看个乐呵，不会放在心上，可对于球迷们来讲，那就有意思多了。 “那肯定是林了，林的年纪比他们都小。” “我觉得也是，那个古利特那么壮，往那儿一杵看着就害怕，林就不一样了，他踢球全凭巧劲，灵动又聪明。” 今晚的比赛是欧冠1\/8决赛的次回合，汉堡vs拜仁。 没错，也不知道是欧足联故意搞事情，还是抽签那人手气太臭，反正两支德甲劲旅又以这种方式相遇了。 可是，面对今晚必有一支德甲球队告别欧冠赛场的局面，汉堡还好点，毕竟首回合他们拿到了1：1的客场进球优势，但怎么看起来拜仁的球迷也不急呢？尽说些与自己球队无关的话题，一点紧张感都没有。 “喂，你们拜仁没有自己的球员嘛？干嘛消费我们的球员？”躲在一旁擦柜台的老板也是来了兴致，直接从货架上搬了一箱饮料来到他们这桌，“趁林还没有把你们踢的找不着家之前，我先安慰安慰你们。” 说着，老板给店里的顾客们赠送起了饮品。 由于清水本人偶尔在赛后也会和队友来这边就餐，所以这条街上的商家基本都认识他，再加上清水谦逊的性格，合影、签名这些向来是有求必应，可以说他现在就是这条街上的形象大使。好像每家每户不挂张他的照片就会被比下去似的。 因此，既然沾了清水的光，店主们对他也是维护的紧，听到清水的名字被频频提起，老板自然而然的就想做点什么。 “老板，你误会了，我们可没有说他的坏话，我们在替他抱不平呢……” 顾客们倒也不恼，别看一些焦点战时媒体总喜欢把双方的球迷描绘成水火不容的状态，实际上大家私下里坐在一起，还是心平气和的多，更何况这最终鹿死谁手还犹未可知呢不是嘛。 众人又给老板复述一遍。 “哦，这样啊！”老板了然，到底是德甲出来的球员，哪怕清水无法属于每一支球队，可事关德甲在其他联赛跟前的面子问题，大家还是一致对外的。语气随之缓和道：“林这个人我知道，他不会在乎这些的。与其操心这些，我们还是踏踏实实的看他一步步成长好些。” 老板看得很开，这些事情他也有所耳闻。 之所以大家会拿古利特和清水做比较，那是因为两人皆是中前场的“多面手”，像影锋、前腰以及中前卫的位置，古利特都能踢，清水同样可以。只可惜截至目前，两人还没有交手的机会。 不过呢，这些都是小问题，他眼下更担心另外一件事。像他们这条街的店主会选择把店开到这里，除了生意好点外，本身就证明了他们对足球氛围的喜爱。 关于俱乐部的财政预算，他们这些做球迷的也知道个大概。他们现在最怕的就是随着清水越发耀眼，到了夏季转会窗口开启的时候，俱乐部会留不住他。 两年的合约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倘若夏窗清水不与俱乐部续约的话，那最晚明年这个时间点，大家差不多就要说“拜拜了”。 …… 晚上七点半。 汉堡队的大巴从街道驶过，不少人都跑出来呼喊清水的名字，习惯坐后排的清水就打开车窗，与大家隔空互动。 之前的那名老板也在其中，等目送大巴驶入场馆后，这才转身回去打开了台的电视机。 他们虽然离得近，但总归要照顾生计不是，哪能天天现场看啊。 不管清水能为汉堡俱乐部效力多久，总之是汉堡走出来的孩子，本着看一场少一场的心态，老板看店的同时守在了电视机前。 只是，今天似乎与以往不太一样，平常这个点，电视里的解说都开始为观众分析双方比赛阵容了，但他此刻看到的则是伴随一首从未听过的激情四射的歌曲所播放的精彩进球片段。 准确的说应该是个宣传片，欧冠的标志就打在电视右上角，已经退役的“巴萨教父”克鲁伊夫等巨星的画面一闪而过，清水复一对阵马赛时的头球破门也占据了三秒左右的时长。 他不清楚球场里面现在是怎么个状况，反正看着屏幕下方滚动的歌词，听着电视里的那一声声“ale、ale”和“go、go、go”，全身的血液瞬间就沸腾了。 “该死，今天应该买票进去看的啊！”老板仰天长叹，后悔的直拍脑门。 第七十七章 临危受命 “un dos tres\/\/ole ole ole un deux trois\/\/ale ale ale……” 说实话，今天守在电视机前观看比赛的观众是要比现场的球迷幸运的。 这年头电子屏还没有应用到球场，现场的球迷暂时看不到宣传片的内容，只能通过耳朵感受这首歌的“魔力”。 “林，听听，都是你搞得，今天不赢都说不过去了。” 汉堡队更衣室里，主教练恩斯特交代几句战术后，队员们换装的空隙，也是侃两句有的没的。 “呵呵。”清水复一低头系着鞋带，轻笑连连。 一首作品的好坏，听众会给出答案。球场里只是简单播放两遍，虽不能记住全部歌词，但哪个地方是高潮？哪个部分是整首歌的精华？听听外面万人大合唱的“ale、ale”就晓得了，球迷们比谁都清楚。 关于这首激情又洗脑，融合了英语和西语的《the cup of life（生命之杯）》，它其实是后世九八年世界杯的主题曲，在历届主题曲里，清水个人认为它是其中最好听的一首，没有之一。 这首歌本不包含在清水的迷你专辑当中，他原想着如果自己决赛之夜的演唱会真能顺遂举办的话，他是准备拿出来献给长期以来支持自己的球迷和俱乐部的。 但是呢，据阿奇尔部长的转述，这首歌得以提前面向大众，那是由于大老板格兰奇在和欧足联主席的饭局上说秃噜嘴了，特别是当主席先生听过小样后，说什么都要买过来。 得知此事的清水复一也没多说什么，当时到底是个什么状况他也不想多去了解，只是跟阿奇尔俩人在电话里乐了一会儿，事后便以1美金的象征性价格将版权卖给了欧足联。 作为回报，欧足联不仅把词曲作者的名字打的老大，而且在宣传片的末尾还特意鸣谢了宝丽金国际唱片公司。 当然了，这些都是欧足联主动要去做的，清水并没有要求什么。先不考虑这首歌在后世的球迷群体里流传度有多广，光说这首歌它诞生的初衷本意就是为了宣传足球这项体育运动。 即使清水当下把这首歌抄了过来，可从他没有将这首歌放进ep里的举动也不难看出，清水的想法也是一样的，或许这也算是借花献佛，提前为足球事业做贡献了。 所以说，既然不打算用它来牟利，那么早唱晚唱都一样，但凡多收一分钱，那都是对足球运动的侮辱。 “来小伙子们，寻常打气的话你们也听腻了，今天不妨就借用林的一句歌词，为它而战，为足球而战！” 曲风的渲染配合清水演唱时出色的感情传达能力，就连上了岁数的恩斯特也有被感染到。距离开赛还有十五分钟，主教练用嘹亮的声音喊出了一句格外振奋人心的话。 “必胜！” 队员们手搭肩膀围成一圈，以往更多是像走过场的口号，今天喊得很是提气。 …… 晚上八点零三分。 还是受清水这首歌的影响，欧足联不单单是制作了宣传片，而且又临时增加了开赛仪式。 是然，本应该整点开赛的比赛，耽搁推迟了几分钟。 …… 八点半。 比赛开始了二十多分钟，与洋溢着活力的音乐截然不同的是，今天的比赛踢的很是沉闷，类似于年初联赛开赛时的“对攻大战”并未上演。 拜仁的队员今天踢的十分保守，同样的，汉堡这边的进攻也不见起色，出现在镜头里主教练恩斯特似乎是一筹莫展，只见他一直坐在场边和助理团队对着战术板研究着什么。 为何呢？因为他们的战术失效了！ 清水这把尖刀被对方锁得死死的，拜仁那边的踢法今天就主打一个“苟”字，别说中后场了，就连前锋都很少过半场。 再反观清水在场上的处境，只要他敢带球过半场，局部防守的时候，前后左右四五个人立马给他围个密不透风。 其实赛前诸多媒体也报道过，那就是德甲的教练们最近都在通电话，其主要目的就是为了集思广益，从而限制清水的发挥。 虽然恩斯特也很想参与，但人家要是能放你偷听才怪呢？ 倒不是说这种战术有多高明，可你说场上除了门将，来回活动的也就十个人，分一半人出来防清水一个，给面子的同时未免也太欺负人了。 仿佛是给清水罩了个笼子的战术不但对他的盘带造成了困扰，甚至他今天在高强度的压迫下还罕见的出现了两脚出球失误，唯一的一脚射门也是放了高射炮。 …… 下半场第五十六分钟。 “搞什么？疯了，这还怎么进球？” 守在电视机前商店老板拍案而起。 是被对手进球了嘛？也不是！ 即使中场休息的时候恩斯特做出了些许变动，可计分器上的数字还是没有什么变化。 等镜头再给到清水身上时，就见他已经换好了区别于白色队服的只有门将才穿的绿色球衣，场边的替补队员正帮他戴着手套。 怎么说呢？门将这个位置比较特殊，别的位置上的球员通常受伤也好，有其他突发情况也罢，为了不拖延比赛时间，主裁直接就让人给你抬出场外了，而门将位置则不然，主裁需要暂停比赛反复确认。 都说一心不可二用，球队今天迟迟打不开局面，清水更多的是归咎于自己既要训练又要忙专辑所导致的身心俱疲。 可谁曾想就在他尽可能降低自身失误之际，向来成熟稳重的门将乌利却是犯了一个极其低级的错误——禁区外用手抱球。 不用问，那必然是要被直红罚下的。 责备的话大家是不会说的，每个人都会犯错，开导的乌利的同时，当下之急是谁去接替他的位置。 要么从其他位置撤下一个，派第二门将上去；要么谁也不换，就从场上剩下的人里挑一个。具体怎么办，那要结合主教练对场上形势的考量。 大家只是没想到最终人选会是进球如麻的清水而已。 以清水如今在球迷们心中的份量来理解，只要他在场上，那便是球队晋级的最大保障，可该说不说的是，你把他撤到门将的位置上，这就如同是好好的一把刀被强行掰弯了，这还怎么进球啊？此刻，无数球迷都为球队的晋级前景捏一把汗…… 第七十八章 心理博弈 “你身上这件呢？” 似曾相识的场景在aol体育场的球员通道内再度上演。带着不甘神色的鲁梅尼格手里已经提溜了一件球衣不算，甚至是清水复一临时穿的门将套装也不放过。 “都给你！”清水也不贫，光是看看对方那张认真到不能再认真的脸就晓得今天不宜玩笑。动作麻利的褪掉球衣，就连刚刚夹在腋下，准备带回去自己收藏的一双门将手套也是如数奉上。 一场比赛，两件落场球衣的事我们前边介绍过了。上次是清水占了便宜，但今天的情况就好比是偶然收到了一张错版钞票那般特殊，你总不能指望清水这个前锋天天客串门将。 联赛不比欧冠，偶尔在联赛中输掉一场比赛也算不了什么，如果排名靠前的几支队伍不能做到一骑绝尘的话，那么不到最后几轮，冠军的归属始终留有悬念。 可欧冠呢，输了就是输了，拜仁今天的失败也就代表他们本年度的欧冠之旅画上了句号。 清水想要珍藏的东西，放在鲁梅尼格手里却令他十分矛盾，看着这双让他吃尽苦头、颜面扫地的手套，心里堵的慌的同时，力道适中的捶下清水的胸口，开口道：“把奖杯留在德国！” “会的！” 由于汉堡是去年的欧冠冠军，所以冠军奖杯暂时还由汉堡俱乐部代为保管。今天赛罢，汉堡也成了德甲球队里仅剩的独苗。 听着前辈寂落之中寄予的希望，清水也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他，回以坚定的答复后，鲁美尼格稍显落寞的背影渐行渐远。 …… 有一说一，汉堡队今天能顺利晋级，运气成分居多。 面对汉堡队少打一人的局面，任何一个对手都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是然，一直苟在自家半场很少进攻的拜仁在看到清水撤到门将位置后，当即就改变了战术。 而战术的转变所带来的最直观的感受就是清水的身影频频出现在电视画面中，要知道，比赛中门将出现的次数太多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即使汉堡众将也能意识到这个问题，尽可能的收缩防线，以此来分担清水身上的压力。 但百密一疏，终有一漏，哪怕队员们在禁区内使劲浑身解数的头顶脚踢，哪怕清水屡次用很不规范的像是打排球的手法想要将禁区内的球击出更远，可在拜仁球员的围攻之下，汉堡结成的铁桶阵还是被打开了缺口。 或许是因为少打一人所造成的分工不明确，混乱之中，汉堡队在比赛的最后十分钟竟然三度送点。 所有的压力都来到了清水的身上，以清水一米八不到的身高，踢门将的位置本就不怎么合格，虽然他们在日常帮助门将的训练中时不时的也会玩些角色互换的小游戏，但前后两种心态那是完全不同的啊。 球队的命运，自己的前途。着急嘛？害怕嘛？清水没想过，他也不敢去想。 众所周知，点球其实是场一对一的心理战，就看门将和主罚的两人谁能骗过谁。因此，清水半分担忧的情绪都不敢表露出来。 当主裁判判罚的哨音响起，就见清水抱起皮球抢先围到裁判身边理论。当然了，改判肯定是不可能改判的，毕竟队友的犯规动作他自己也是看得清清楚楚。 所谓的理论只是假象，背地里耍小聪明才是真的。在没人注意到的脚下，清水靠近点球点的左脚脚跟掂起，类似于做圆规画圈动作，挖出一个小坑。 而清水的这记瞒天过海的高能暗招，也是在鲁美尼格站上点球点，自己翘着舌头，嘴噙坏笑的与他深情对视时成功奏效。毫无防备的鲁梅尼格滑倒在地，至于被他碰出去的皮球，清水甚至都不用做多余的动作，直接就飞到了他怀里。 等鲁美尼格意识到这个问题，找到裁判要求重罚时，裁判不予理会。 再说第二个，同样的深情凝望，眼神当中三分暧昧七分挑逗，清水轻松的神色有没有搞得鲁美尼格内心惶惶？这只有当事人自己明白。 反正清水这个不按套路出牌的坏小子在门线上蹦蹦跳跳，见鲁美尼格转过脑袋不与他对视，清水干脆也不蹦了，乃至于他居然主动给鲁美尼格做起了指路明灯。让出门线居中的位置，站到球门左侧的同时展开右臂，示意他踢这边。 结果呢，也许是受了下半场交换场地，清水的背后坐着的全是拜仁球迷的影响，在清晰可闻的一声声“别信他、别信他”的影响下，鲁美尼格又被清水的这招仙人指路干扰到了，他还真就对清水右侧那么大的空档视而不见，踢了一脚左边的半高球。 即使球速很快，可正中下怀的清水也不见得有多慢。 这一扑，雷厉风行。之前很多捂着眼睛不敢看的汉堡队球迷在见到他稳稳抱住皮球趴倒在地的那刻，清水的名字再度被球迷们唱喝着直冲云霄。 …… 清水的鬼点子层出不穷，鲁美尼格的两度失点也使得他懊恼不已。 当第三个点球出现时，汉堡队的球迷已然没有了先前的紧张，配合着他们漫天的“嘘”声，鲁美尼格的心态崩了。 本来已经站上点球点的他，又折返到队友身边，看样子是想商量着换人来罚。 也对，作为球队的第一射手，赛前谁也无法预料会出现这种情况。 清水所能做的也不多了，这年头还没有不允许门将提前移动以及不允许门将言语干扰对手的条条框框。 因此，清水只是凑上前去添油加醋的说了一句：“要不让贝肯鲍尔队长试试？”然后便带着一种听天由命的心思跑去和自己的队友交待起了最后的细节。 补时的时间已经超了，这粒点球罚完裁判大概率是不会再给机会了。所以，大家慎重点是应该的。 如果拜仁的这粒点球罚进，那没什么好说的，谁让汉堡今天是犯错误多的一方呢？总之，大家都尽力了。 清水最后要交待给队友们的是，一旦自己这个半吊子出现脱手，没能将球打出底线的状况，千万千万别再让拜仁的球员有补射的机会了。 知道大家很累，但不到最后一刻，就没有放弃的理由。 倒不能说他尽往好的方面想，主要清水还是觉得拜仁主罚的球员不会轻易变动。 胜利固然重要，但说到底球员才是这项运动的根本。如果不能让鲁美尼格找补回来，扬眉吐气的话，那今天的折戟沉沙将会对他的信心产生沉重的打击。不然你以为清水干嘛要专门跑过去煽风点火。 而事实上呢，也正如清水所料，唯独缺憾的就是，有时候太过追求完美也不是什么好事，鲁美尼格的最后一脚，速度、力度和弧线全有了，临近挂入死角的那刻却被横梁拒之门外…… 第七十九章 邀请函 说清水复一这个人是大赛型球员也好，说他是蔫坏蔫坏的也罢。 面对众说纷纭的媒体，清水赛后也没怎么去关注。哦，不对，有一则新闻他还是看了的，因为他破坏草皮的行为终究没逃过欧足联的法眼，为了杜绝这种“歪风邪气”，清水被迫缴纳了1万马克的罚款。 以他现在月薪10万马克的收入，这点钱虽不多，但总归是自己辛辛苦苦挣来的不是。而且这则新闻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也一度成为了更衣室里的笑谈。 当然了，这个笑肯定不是嘲笑。球队晋级的功臣最后还得倒贴钱！嗯，想起来多少是有点滑稽和服气的。 清水倒是不介意大家拿他开涮，跟着大家一起笑笑就完了。之后更重要的还是得做好自我，专注于剩下的目标。 得益于欧冠1\/8决赛的落幕，留下的四支队伍里满打满算也就只能再凑五场比赛。所以，欧足联也不至于急着将五场比赛一股脑全踢完，几家俱乐部也可以专心致志的将精力放到自己国家本土的联赛和杯赛一段时间。 不过呢，话是这么说，真放到球员身上的话其实也不怎么好受。举个例子，如果满分一百分的试卷你平常只能考五十几分，偶尔及格的话你会觉得高兴满足；可对于一个优等生来说，在争取满分的同时还得保证自己不会退步，他们远没有这份坦然。 汉堡队本年度在欧冠、联赛以及德国杯的成绩都不差，“三冠王”的伟业就摆在面前，倘若能实现，再加上去年的联赛冠军和欧冠冠军，那就是“五冠王”的丰功伟绩。 刚升到一线队的时候清水还不能完全体会，可随着与拜仁的欧冠比赛踢完，即使教练不说，他也能感受到队友们的雄心壮志。 是然，整个五月份，清水复一堪称劳模。甭管杯赛联赛，甭管对手实力如何，一场不落。非要说休息的话，那或许就是面对实力偏弱的对手，他能够被提前换下那么二三十分钟。 即便清水有“金手指”加持，可他毕竟不是铁打的。刚开始的活力充沛，现如今的腰酸腿痛，甚至于他还跑了一趟唐人街，找那里的中医买了几贴膏药。 弄得自己全身都是膏药味不说，在英超利物浦淘汰意甲尤文图斯，德甲汉堡淘汰意甲罗马，两支队伍会师欧冠决赛的结果尘埃落定的那个夜晚，稍微松了口气的清水，趴在俱乐部按摩室的床上，呼呼睡去。 …… 临近中午，东京都内一家常有艺人光顾的西餐厅，几个男男女女占据了一间包厢。 小泉今日子，石川秀美，方格子乐队成员，还有我们的大美妞中森明菜。 这么多明星齐聚一堂，假如有粉丝路过的话，八成是要直呼“过瘾”。 “藤井桑，你再不过来，我们可要吃完了。” 小泉和中森的关系自不必说，石川秀美呢，温文尔雅，她的名气虽不能与两人相比，可因为她是中森明菜的学妹，偶尔在活动中碰面，她也愿意挨着小胖菜，一来二去，关系亲近点也没什么可说的。 但不知为何，向来和不熟识的异性保持有距离感的中森明菜今天竟主动提醒起了刚出道不久的藤井郁弥。 “别管他，我们自己吃就好了，等他打完电话，黄花菜都凉了。” 乐队的鼓手，坐在中森对面的德永善也替他的小伙伴做出了回应。听得出来，对于藤井郁弥抱着话筒聊个没完，他们早就懒得去管了。 “还是给他留点。” 小胖菜还是善良。看向包厢角落里藤井郁弥的侧脸，没来由的就被他吸引了。 准确的说是被他打电话时的神态和表情吸引了。 都说睹物思人，中森则是睹人思人。因为藤井郁弥的表情一看就知道是正在和心上人打电话。 大家因工作碰面的机会不少，但能因为工作碰在一起并且聚个餐的情况却不多。而小泉又是个“八卦”的，早在她俩聊起今天的其他嘉宾时，小泉就给她着重介绍过这个藤井郁弥。 别看藤井郁弥顶着个苹果不像苹果，冲天辫不像冲天辫的发型，前卫潮流的同时，人们初见他的第一印象只会觉得痞里痞气的。可实际上呢，人家和清水一样，是个不折不扣的大情种，藤井郁弥的女友也是他自己的高中同学。 这与清水和中森的情感经历何其相似。 想到这儿，小胖菜的心里不免空落落的。人家没事儿还能打个电话，自己呢，即使那串呼机号码记得烂熟于心又有什么用？也不知道他在那边过得怎么样？假使清水桑也在的话，他们应该会成为朋友的…… “喂，明菜，你想什么呢？你也不怕清水桑知道了吃醋啊？” 喜欢观察人的小泉望向痴痴出神的中森明菜，顺着她的视线，明白了一切，当即就对小胖菜发出了“拷问”。 “谁管他！” 小胖菜反应过来，见其他人都是一副看她出糗的表情。 尽管她很想努力忍耐那份情绪，可忍无可忍之下接近抱怨的语气还是将她内心所想暴露了个干干净净。 “哈哈哈。”众人都因为中森的反应过激笑出了声，就连只是吃饭，很少说话的石川秀美也开了口，“明菜桑，你要是想清水学长的话，你可以去找他的啊！” “你们…” 心里的秘密没藏住，小胖菜欲言又止。 有一点她和清水是很像的，那就是朋友们的玩笑话从不放心上，整个人看起来含羞待放。 …… 半小时后。 藤井郁弥挂了电话，有了刚刚那个话题，供大家娱乐的人不出意料的又多了一个。 可是，不知道是不是老天爷也听到了他们有趣的对话，想要再添点“猛料”什么的，恰好就让纪子小姐闯了进来。 “明菜桑，欧洲寄过来的包裹，刚、刚取回来！” 纪子说的很喘，可以想象，她也很上心。毕竟，这是异地恋的清水和中森每个月为数不多的增进感情的方式。 “哦～”见有热闹可瞧，众人拖着长长的音调。 “不是的、不是的。”纪子连忙摆手，她虽然不晓得这屋子里刚才发生了什么，但这些人起哄的意思也太明显了。只好带着不确信的口吻替小胖菜解围道：“我看过了，跟之前的地址不一样，应该不是清水桑寄过来的！” “嗯，拆开看看。”中森也注意到了这个问题，不管究竟是不是，只要里边的信件明信片什么的不被“公开处刑”，其他的就随他们瞧，不然的话，今天这话题算是过不去了。 小胖菜对清水贼拉拉放心，每次都是胸针什么的，家里都快放不下了… …… 就这样，在众人的注视下，大概过了一分钟，包裹里所有的东西都倒了出来。 里边的确有两封信，可开玩笑归开玩笑，大家都礼貌的没有去碰，只是研究着其他的东西。 “哇，这到底是专辑海报，还是电影海报啊？” 里边的东西挺多，有清水已经制作完成的新专辑，也有汉堡俱乐部的吉祥物——一只名叫do的蓝色恐龙毛绒玩偶……这些都不重要，最主要的还是那几张宣传海报。 海报上的清水十分显眼，也许是因为每天风吹日晒的训练，身材壮硕了不少，一套西装被清水架的格外有型。 就见欧式古堡的背景里，靠坐在椅子上的清水，翘着二郎腿，右手放在椅子扶手上，左手的一杯香槟将将送到嘴边，身旁还有婀娜妖娆的苏菲·玛索双手搭肩，侍立一侧。 有跟清水见过面的小泉看在眼里，那种感觉，其分明就是比他们这些同龄人多出了几分成熟。 于是，惊呼过后，又抓紧向中森问道：“欧洲到底是不一样，清水桑的专辑什么时候正式发行？他信里怎么说？” “不是他的信。”小胖菜摇头，虽然她也很希望这是清水寄过来的，可现实就是涨满的情绪再度低落，等把信封递给小泉，抿了抿嘴唇，说道：“这是他所在的俱乐部和唱片公司发来的邀请函。” 第八十章 恐怖的人气 【大量民众前往第三国，jal、亚细亚等多家航空公司增设临时航班！】 【清水复一与研音事务所生出嫌隙？欧美爆火的〈闲人归来〉将于本月十号在港台地区上线发售，为何我国迟迟不见消息？研音究竟在干嘛？】 【风格特立，演唱会转播权花落谁家？】 【j隔空喊话：欢迎清水复一前来做客】 …… 六月五日。 也就是中森明菜签收包裹的三天之后，霓虹国各大媒体紧急加班，艺能圈沉寂许久的清水复一不鸣则已，一鸣就空降到了霓虹国各大娱乐头条的位置。 究其原因，长时间以来，这些媒体没有在清水身上开过张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他们常年驻外的记者也在差不多相同的时间点传回来了有关清水的重磅消息——他的英文迷你专辑在欧美大卖，并且本月底举办个人首场演唱会。 具体有多畅销呢？据从宝丽金总部打探到的消息，清水的《闲人归来》于六月一日在欧美发行，等到了六月三日，仅仅两天的时间，销量便突破了一百万。 最令人感到费解的是，虽然霓虹国的媒体以及清水在霓虹国的粉丝早就从小胖菜那里得知了他要发歌的事情，但你正式发歌之前好歹吭一声，居然一点动静都没有，甚至于要开演唱会这么大的事更是不声不响。 当然了，这也不能怪清水。毕竟宝丽金和欧足联的对赌协议对外是保密的，就连一直蓄势待发的宝丽金也是只能等到半决赛的结果出炉才可以有所动作，真要论着急的话，他们比谁都着急。 好在是清水将希望成功转化为了现实，没有竹篮打水一场空的同时，赶忙将仓库里快要落灰的ep推了出来。 不过他本人也没想到的是，如果说他之前还对自己人气高低的问题感到模糊不清的话，这次他可是真真切切的体会到了什么叫“红火”。 什么电视电台？什么节目活动？当他还顾及大战在即，需要保持状态，考虑着怎么协调关于专辑的宣发问题时，宝丽金仅仅是放出了一则“和《生命之杯》同样劲爆炸裂”的消息，所有的问题便迎刃而解了…… 或许我们只能说清水的成名模式是一般人学不来的。足球在欧洲人的生活当中，本就占据了半壁江山，他自己没个头绪，不代表别人也不会去关注。 经宝丽金国际唱片公司市场部调查，《生命之杯》在球迷群体里的好评度高达99％，提及词曲作者是谁时？他的知名度也是达到了80％。像什么“亚洲人能不能唱好英文歌”之类的桎梏和担心根本就是多余的！ 与此同时，结合专辑里三首英文歌偏向舞曲的曲风，宝丽金早在铺货之初，为了提高歌曲的传唱度，还特意将其授权给了多家酒以及酒里驻场乐队。 是然，凭借清水在足坛积累起来的人气，宝丽金只是代他简单号召了一下，平时散落在欧洲各地喜欢清水的球迷们便“揭竿而起”、纷纷响应。《闲人归来》发行首日，专辑里面的《yeti（雪人）》和《the look》就冲上了多个国家地区的公信榜，那传播速度简直比“丧尸病毒”还要恐怖。 …… 六月八日，上午十点，研音事务所。 伴随有关清水的最新消息不断传回，每逢整点，整个事务所但凡有摆放电视机的地方，都会被员工们挤过来的身影填满。 清水的那张脸以及搭配不同服装造型的海报照片在电视画面里来回切换，在这之后，是记者们拍摄的一些素材，就见夜幕降临，欧洲一些知名的公园、广场里，到处都是扛着音响斗舞的“鬼马”少年，而他们所用的歌……总之，霓虹国的多家媒体都用了“盛况”“奇迹”之类的词来形容这张专辑，可惜啊，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哪家媒体能采访到清水本人。 不能说夸张，试想一下，别说放到这个年代，就是放到后世，从亚洲火到国际的明星艺人能有几个？或者说靠唱歌崛起的人能有几个？ 在这个崇尚强者，长时间接受西方文化输入的国度，清水复一无疑是亮瞎了他们的双眼。 …… “明菜，你手头的工作暂且停一停，明天就飞往意大利。” 社长办公室里，那彰显岁月的抬头纹爬满了花见赫的额角。 不比清水复一的快活，因为专辑的事情，花见赫最近感受到的全是生活所带给他的满满的恶意。 作为清水发家的地方，不知为何，我们的宝丽金亚洲总裁郑东汉先生却是按兵不动。 一边是媒体报道的《闲人归来》在欧洲如火如荼的景象，一边是守在霓虹国望眼欲穿的清水的粉丝。 即使研音催促了无数次，可郑东汉每次都有这样那样的理由，到了最后，郑东汉更是轻描淡写的回了他一句“清水上一张专辑在rb耽搁了那么久都没事，不用担心！” 听了这话，花见赫七窍生烟。 上次？上次和这次能一样嘛？ 刚开始大家还能耐着性子问你“清水桑的新专何时上架”“演唱会的门票是否会面向亚洲销售”，可时间一长，眼见亚洲其他地区都有了动静，而研音还是一问三不知，所以，粉丝们不免将矛头指向研音，破口大骂的同时，很多等不及的人也不愿在霓虹国逗留。 专门跑出去买专辑的有，甚至于许多不差钱的人更是选择飞赴欧洲。 直达的航班就那么几趟，即使霓虹国的几家航空公司有临时增设，但那远远不够，迫于无奈，很多粉丝只得前往第三国中转。 一时间，航班爆满，去哪儿的都有。 “哦。”坐在花见赫对面的中森明菜面色如常，她今天本就是来请假的，如今花见赫主动提了出来，她倒是省了不少事。 “这段时间的巡演把你累坏了？公司本来安排你下个月休息，可如今清水身边需要你，你就提前出去放松放松，到时候和清水一起回来。” 花见赫讲得冠冕堂皇。 按中森原有的行程，春巡结束以后，她的确是要去大美丽度假休息一个月。可名义是休息，实际上公司还给她附带了摄影任务。 都说一人得道，全家享福。看到清水闯出来的名堂，即使小胖菜没有收到邀请函，公司也会主动将她送过去露脸。 再则，郑东汉此次分明有点存心针对的意思。花见赫知道，上次的专辑事件即便大家嘴上不说，但心里多多少少有些芥蒂。另外，清水与研音的合同也快到期，能否再续约？但愿羽翼渐丰的清水能看看中森的面子…… 第八十一章 远道而来的粉丝 水流缓慢的台伯河从罗马城中从容穿过，穿行在罗马的街头，比比皆是的广场、雕塑、喷泉以及随处可见的宏大建筑物都在凸显它是一座极尽奢华且又极具艺术气息的城市。 这个被历史学家拿来与汉帝国并称为“西罗马、东洛阳”的历史文化名城，驻足望去，整座城市大气磅礴而又精细入微。 虽然来到这里的清水复一很想放缓脚步，仔细推敲它所蕴藏的厚重魅力，但这个想法似乎也只能放到演唱会之后了。 时间来到六月十二日，在上周结束的德甲第三十六轮联赛中，当客场取胜的汉堡队在积分榜上继续保持着遥遥领先的姿态时，那个自下半赛季以来便一直与汉堡队只有三分之差，同样甩开其他队伍老远的拜仁却爆冷输球了。 这样一来，在余下的两场联赛比赛里，只要汉堡队下场比赛能保持不败，他们就可以提前夺冠。 反正就是出于竞争对手掉队的缘故，汉堡俱乐部身上的压力卸下了不少。因此，长期“闭关”的清水终于有了“出山”的机会，有了休息的可能。 不过说是休息，其实早在他到达这里之前，宝丽金总部的大批工作人员已经在此处静候他多日了。 本赛季的欧冠决赛场地定在了罗马北郊的罗马奥林匹克体育场，开赛时间是二十三日晚六点。 由于清水的演唱会和比赛放到了同一晚，且排在比赛后面。所以在他大前天飞到这里时，最先看到的就是工作人员们围绕一张图纸，针对“如何在比赛后快速搭建舞台”等问题所展开的反复演练，包括演唱会当天的灯光、服装、道具……几个部门的人聚在一起，貌似手忙脚乱却又各司其职。 看着大家忙碌的背影，想想宝丽金在自己身上花费的真金白银，对于不太善于表达自己内心的人来说，即使清水也很想说两句感激的话，但又觉得太煽情，心里作罢之后只能是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谈不上给大家排忧解难，总之也不能添麻烦不是。 所以，今天的清水还是如刚和大家碰面时的那样，一来体育场就和乐队的成员们把玩起了乐器，与他们继续分享自己没剩多少的心得的同时，彼此间的默契也在快速升温，等到彩排开始，众人也用不着再管理表情，尽管放飞自我，像鼓手、贝斯手那些的，怎么张扬怎么来。 总之，大家今天进入状态都很快，一套流程下来，要比昨天结束的时间早了半个多小时。 清水抬起手腕瞅眼手表，中午十一点刚过，订餐的话是来不及了，毕竟按他这几天观察到的，送餐的人现在估计都到门口了。 既然吃饭的问题不用操心，清水记得体育场对面开了好几家咖啡馆，去买些饮品回来犒劳大家也是不错的。 是然，趁大家歇息的功夫，清水独自溜了出去。 …… “林，你要去哪儿？需要我们送你嘛？外面有很多你的粉丝！” 刚走到门口，清水就被几名工作人员拦住了去路。作为宝丽金力捧的对象，不敢让清水出了半分差池的他们，言语里均是害怕清水会被粉丝骚扰的意思。 “是嘛？”清水倒是没觉得有什么不方便的，说真心话，除了那些非露脸不可的公开场合，他与粉丝见面的机会约等于零，本着“我倒要看看来了多少人”的心态，清水凑到门前，悄迷迷向外张望了下。然后，回头问道：“她们来了多久了？” “大概两个小时。” “啊？！”清水露出一种难以思虑的表情。外面的人说不上多，也就二三十个，别看清水也是艺人，可老与“饭圈”文化处于脱节状态，不食人间五谷的他，现如今只是定睛那么几秒，心里便有种说不上来的亏欠感。 无论是他们手中所持的团扇，还是他们身上所穿的，光看样式连清水也傻傻分不清楚到底是“法披”还是“羽织”的自制服装。 不管怎么说，这些都是霓虹国应援文化里不可或缺的东西。另外还可以肯定的是，能做到这点的那必定是真爱粉无疑。 如果是刚来也就算了，可瞧瞧门外他们头顶的烈日，清水又向工作人员开口道：“搬些椅子出来，我去请他们进来。” …… “清水桑，这是我们送你的礼物，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买咖啡的事情托付给了旁人，当清水出去把人领进来，不同于很多见面先要签名的粉丝，像领带、平安符等各种各样奇奇怪怪的礼物倒是排队为清水送上了一大堆。 “谢谢，我很喜欢。”清水大致扫描了下怀中的礼物，不想让粉丝花冤枉钱的他确认里面没有太过贵重的东西后，见大家眼巴巴围着自己不愿落座，心知大家这是放不开的他只好把礼物交给工作人员，拉过离自己最近的两把椅子放到他们身边，说道：“坐啊，话说你们是组团来的嘛？” 以往踢比赛的时候，偶尔也会有亚洲面孔出现在看台上，可那些人大都是留学生和出门在外做生意的人，像今天这样有组织、有规模，每个人都背着旅行包的情况…… 大概能猜到却还不清楚霓虹国内具体发生了什么的清水不免发出了疑问。 “是啊，下了飞机，打听到你在这里后，我们就跑过来看你了。清水桑你是不知道，还好我们来的早，差点就买不到演唱会的门票了，后到的可就惨了。” 万事开头难，双方初次见面可能有些生分，但清水的随和就摆在那里，一位性格开朗的女孩儿回答了他的问题。 “啊？那你们找到住的地方了嘛？”本以为像他们这种情况只是少数，毕竟两地相隔万里，可听完这姑娘的话，清水也不由得关心起了他们的吃住问题。 “嘿嘿，不用担心的清水桑，我们有在这里开酒店的家长的。”女孩浅浅一笑。 “哦，那就好！”清水打量了下他们当中一些人的装扮。 宝格丽的项链，蒂芙尼的耳钉，普拉达的鞋子……好，这年头的霓虹人本来就有钱，没准人家比自己都富裕，确实不用担心。 “对了清水桑，怎么没见明菜酱啊？她跟我们是同一班飞机。” 第八十二章 独自出门 “人呢人呢？有没有人找我？” 下了计程车的清水复一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冲向了酒店前台。 粉丝的话令他无比震惊，他实在不敢相信，自己昨天下午才拍了电报，怎么人今天就到了？宝丽金和俱乐部给中森明菜发去邀请函的事他是不知晓的，好在宝丽金的几个领导得知了此事后也没有再隐瞒，说是要给他个惊喜。 不过呢，在没见到小胖菜本人之前，清水心里更多的还是担忧。 因为，粉丝告诉他，中森是一个人来的…… “有的，有位年轻的小姑娘找过您，刚刚还在这儿的。” 清水下榻的酒店是宝丽金早就为他预订好的，加之清水本人的名气，前台的服务生对他的事多少都留了个心眼。其中一名服务生礼貌回答清水时，朝大厅里环视一圈。 “那你有看到她去哪儿了嘛？”清水的眼睛同样跟着服务生的视线游走了一圈，可惜，什么都没有发现。 “她好像在二楼的餐厅吃饭，我刚下来。” 还好，那位服务生的同事是个细心的。 “谢天谢地。”清水做了一个双手合十的动作。 可以说他此刻是庆幸的，毕竟小胖菜的精明和“迟钝”算得上是半斤对八两，有领教过的清水着实被她独自出门这件事吓得不轻。 回来的路上清水还一直在想，她能找到酒店嘛？到了酒店找不到自己她又会怎么办？这还算是好的，万一她压根就没找到酒店，那自己又该去哪里寻她？总不会丢了…… 此时此刻，听了好消息的清水，心里总算长吁了一口气。向两名服务生道声“谢谢”后，径直走向了楼梯口。 是然，不消片刻，当清水站到餐厅门口，搜寻到小胖菜的身影后，那火急火燎的心情也是彻底踏实下来。 中森明菜就坐在背对门口，靠着窗户的一张餐桌前。即使餐厅里就餐的人很多，可在一群欧美人的“包围”下，那道廋弱娇小的背影未免太过醒目。 向来喜欢两手空空出门的小胖菜，如今大大的行李箱就靠在腿边，清水换个位置侧方向欣赏她，就见小胖菜的面前摆满了菜品，能看清楚的大概有千层面、t骨牛排、意式烩饭……当然了，与这些美味相比，最对胃口的还得属一瓶清水看不清标签的葡萄酒。 光是瞧她嘴角噙着微笑，一只手轻轻捏起酒杯，浅尝一口后也不痛快咽下，非要把酒的芳香留足了味的模样就知道，那简直，享受至极。 看得不由想笑的清水捂了捂眼睛，还行，不管怎样，最起码不会饿着自己。只是呢，这姑娘家家的，也不怕把自己喝醉了，一点安全意识都没用。乐了一会儿的清水收起笑容，大步流星的朝她走了过去。 …… “好喝嘛？”清水一脸严肃，坐到小胖菜身边的同时，查看起了瓶身上的酒精度数。 “…”也不晓得是不是清水出现的时机太过突兀，总之，吃得正欢的中森明菜看到他的那刻有一瞬间慌神，仿佛是在确认他的身份。等到清水放下酒瓶看向她时，刚才还巧笑倩兮的小胖菜，转眼就下嘴唇包着上嘴唇，可怜兮兮的说道：“清水桑～” “这是怎么了？”清水对中森的“变脸”绝技百看不厌，因此，这次又没装过三秒的他，看着小胖菜那令人心疼的小表情，随即就把她拉到了自己怀里，出言安慰道：“我也没说不让你喝呀。” 清水本意只是想吓唬吓唬她，虽说他心里是不乐意看小胖菜喝酒的，但是下个月过完生日，这妮子就正式成年了，老管这管那的也不太好。 “不是的。”中森坐起身子，脸上的表情还没有变，怯生生道：“我害怕。” “害怕？”清水一时跟不上她的思路，心想，我也没凶啊。 “嗯。”小胖菜点点头，“我感觉来得路上有好多坏人，从成田机场起飞的时候还有个人一直跟着我。” “啊？那然后呢，你怎么摆脱他的？”小胖菜的话令清水怛然失色，正襟危坐。 “也没怎么摆脱，就是到了机场以后我想着自己办理值机手续的，结果那人跑过来告诉我一切交给他，让我去吃午餐什么的。”小胖菜讲得很专注，不能说抑扬顿挫，总归也是绘声绘色。 可是，听完她的叙述，这真的是“坏人”嘛？ 反观清水，嘴角不停蠕动，似乎是想说些什么，却又久久不能张口。 这就是他的女朋友，刚刚还想着这姑娘没有安全意识，事实上呢？居然谨慎到连她自己个儿都给吓到了。 清水无法形容这种感觉，有点好笑，但又不忍心去笑，最终只好是习惯性的戳了戳她的小脑袋，说道：“知道害怕你来之前还不告诉我？” “本来是要和贤茗姐姐一起来的，但她手头的工作还没有忙完，所以…”小胖菜没有再继续说下去，冲着清水甜甜一笑。 “所以你就自己先跑了？”清水斜睨她一眼。 “嘿嘿。”中森还是不说话，作势要接着干饭的同时，偷瞄清水一眼。 “行，那再说说你是怎么从机场过来酒店的？”清水饶过了她，说实话，这事的确不能怨谁，不知道归不知道，知道了以后清水也能想到俱乐部和宝丽金的意图。再则，小胖菜虽然嘴上不说，但其绝对是想自己了才会这么做。思及此处，清水又柔声补充道：“好吃嘛？不合胃口的话我们出去吃。” “不用，挺好的。我知道清水桑担心我，可我还是挺聪明的。”说着，小胖菜放下餐具，掰掰手指头，开始“如数家珍”道： “你看啊，我出了机场到计程车停泊点打车的时候都会看司机们的面相的，那些看起来笑得诡异的我是不会坐的。而且那种一照面就热情招揽，主动帮忙搬行李的我也不坐，因为我知道他们十有八九会带乘客绕远路。只有那些看起来平平无奇，认真回答问题的人才基本靠谱……” 第八十三章 奇怪想法 或许是因为长时间没有见面，攒了一肚子话的缘故。中森明菜的小嘴就如同机关枪一样“叭拉叭拉”了一大堆，直到她跟着清水复一回了房间，清水还在“嗯嗯啊啊”的应付她。 “哇，清水桑，这里好大啊，居然还有露台。” 刚进门，有被房间内豪华装潢所惊艳到的中森明菜撒丫子到处乱窜。 一会儿对着天花板跳高高，一会儿又从客厅蹦哒到露台，先是看看外面的风景，然后又“跃”到躺椅上晒起了日光浴，奈何阳光正毒，有些受不了的小胖菜最后竟然跑进卫生间，半边脸贴到墙壁的瓷砖上，舒服绵长的道声：“好凉快啊～” “你给我过来你。”小胖菜刚刚在清水眼前掠来掠去，可算是逮到机会的清水趁机走到其身后，一只手环腰而过，不费吹灰之力的往上一提，小胖菜就双脚离地，被清水夹在了腋下朝客厅走去，尽管中森腾空的四肢“抖擞”不停表示抗议，但清水把她放到沙发上后却还是不懂怜香惜玉的用另一只手上的干净拖鞋敲敲她的小脑袋，说道：“别乱动。” “哼。”挨了打，手脚变乖了的同时，小胖菜不服气的嘟起了嘴巴。 “刚吃完饭，别乱跑。”清水蹲下身子，低头替小胖菜解鞋带换鞋之际，耐心解释道。 他大致理解这姑娘今天的坏习惯。要不是公司的安排，这种一晚上20万円的总统套房他应该也是不舍得住的。 别的不说，就说小胖菜没来之前，这空荡荡的三个卧房给谁住啊？纯粹浪费钱。 但你要说不住的话，换成普通房间，这座外表气派的城市又会给你展现它内在的小气——一开门，不到三十平的房间里，电视柜就和床脚紧紧挨着，甚至于有的酒店的电梯一次只能搭载两个人，若是某个人患有“空间幽闭症”，那种压迫感是足以令人窒息的。 “臭死了。”换好鞋后，清水不忘拍拍她的脚丫子，说句玩笑般的讨嫌话。 “胡说。”小胖菜俏脸一红。类似于那种“公主身上哪哪儿都是香喷喷”的心理，即使一路上舟车劳顿的中森明菜自己也不确信，可她还非要再伸出脚让清水闻闻。 眼疾手快的清水自然不会让小胖菜得逞，看着像是被激起了玩心的他，控制住小胖菜的脚腕，脱掉袜子，挠挠脚底板……嘴里念念有词道：“叫你皮！” 一时间，怕痒的小胖菜“咯吱”乱笑，先前还坐的笔直的身子转眼就瘫倒在了沙发上，慢慢的，挣扎打闹间，快要从沙发滑落到地毯上的她终于是不受控制的踹了清水一脚。 是然，一直蹲着的清水也是不可避免的向后仰去，栽倒在地。 见此情景，得以从禁锢中解脱出来的小胖菜立马爬起，又“张牙舞爪”的向躺在地上的清水扑去……顿时，两人滚作一团。 清水当然不会嫌弃小胖菜，护着她不被沙发、茶几的边边角角所磕到时，只能是任由她趴在身上“欺负”。 …… 两人闹腾了得有三、四分钟。 玩累了的清水还是仰面朝天的躺在地上，同样的，小胖菜的脸蛋匍匐在清水的胸口，静静感受着胸膛的起起伏伏。 “怎么样？这下精力总该释放光了？是不是该去洗个澡，美美的睡一觉了？”清水揉揉她的小脑袋。 “再趴会儿。”中森还是不愿起来，毕竟，好久没有享受这样的怀抱了。 “好啦，听话。”清水再次嘱咐，说真的，听了小胖菜关于她此次独自出远门的自述，你要说清水不心疼那肯定是假的。害怕她就这样睡去，只得继续道：“换洗的衣物带了？我去帮你把行李拉过来。” 说着，清水就要撑地起身。 见状，中森也不再固执，轻轻答应一声，自己站起来的同时拉清水一把。 …… 大概又过了几分钟之后。 帮小胖菜把行李从门口的玄关拉到客厅的清水已然又坐到沙发上帮她削起了苹果。 可是呢，嘴上答应的小胖菜行动起来却远没有那么痛快。 原来，小胖菜是盯上了那会儿还没来得及参观的，有清水生活痕迹的主卧。 “清水桑，你看你，衣服被搞得皱巴巴的，还怎么穿？” 不同于这间屋子里其他地方的整洁，最近忙于工作的清水今早换洗下来了的衬衣和外套在主卧内随意乱丢，晚上睡觉前用来放空脑子的几本书也是床头柜、书桌、椅子，哪哪儿都是…… “我说你歇会儿。”清水很麻利，削好苹果后，抽张纸巾擦擦手，循声向主卧走去，并且边走边说：“这个房间有酒店指派的佣人的，到点了她们会来收拾的。” “清水桑，你应该养成好习惯的。”等清水快走到主卧时，恰巧小胖菜也走了出来，只见她将清水的衬衣平整贴在身上，下颌夹紧衬衣领口不让它掉落，用手匀称匀称上面的褶皱，小心对叠几次，然后郑重其事的交到清水手上，教育道：“你这是住酒店，难道你在俱乐部的时候也这样？难不成以后所有的家务都要我来做？” 中森明菜字字珠玑，说罢，临去收拾行李之前，居然还傲娇的瞪了清水一眼。 “我…”清水败下阵来，心里寻思，这怎么还扯到以后了呢？看看自己手上叠得平平整整的衣服，探头瞧瞧被小胖菜拾掇过的卧室。 倏然，清水意识到，刚才只顾着玩闹了，熟不知他和小胖菜以前仅限于牵牵手，抱一抱，始终不好意思更进一步的关系如今却是直接过渡到了——同居？ 另外，小胖菜最后那句话又是把她自己代入到了何种角色呢？ 天呐，这都是什么古怪的想法？清水觉得自己有必要冷静冷静，连带着，再度看向小胖菜的眼神多少有些不对劲。 就见她正守着行李箱往外掏东西，包括牙刷、漱口杯…为此她还又特意跑了趟卫生间，和清水的摆在一起，连杯子的把手都要齐齐朝向一边…… 第八十四章 温存 中森明菜一把松开了抓着清水复一衣袖的手，眼睛眨巴一下便又要掉“小珍珠”了，抱着被子转过身赌气道：“清水桑就知道给我画大饼。” “不是不带你去，明菜现在需要休息。”守在床边的清水很容易便理解了小姑娘的意思，哑然失笑解释的同时，绕到床的另一边。 小胖菜见状抱着被子再转，清水呢，也是很有耐心的再绕，如此执拗的翻来覆去几次……小胖菜竟是自己给自己裹成了“大粽子”，动弹不得。 “真的不能不出去嘛？” 无处可逃的小胖菜犹带泪花的水眸楚楚可怜地看着清水，眼含期冀。 清水复一内心动摇了一下，但为了小胖菜的身体着想，最后还是摸了摸她的头，温声道：“乖。那等你睡着了我再走，好嘛？而且我答应你，你睡醒睁眼的时候，我一定出现在你面前。” 面对翻旧账的小胖菜，先前还着急出门的清水此刻倒也不那么着急了，替她松了松身上的被子，重新掖好被角后，拉过床边的椅子坐了下来。 有点无奈，自从意识到那个奇怪的想法后，清水越看越觉得小胖菜像是个“受了气的小媳妇”。 即使两世为人的自己心理年龄上肯定要比小胖菜成熟不少，但这样的情感节奏未免太过迅速。特别是当这姑娘从留下一室幽香的浴室里走出来，穿着凸显妙曼身姿的睡衣靠坐在自己身旁的时候，眼神止不住的乱瞟以及荷尔蒙的爆表都与清水封建的思想形成了强烈的冲突。 感觉像是在哄女儿的哄女朋友方式可能就是清水混乱心理活动的很好体现。他自己想太多，却又得努力收敛起这种情绪，不想让小胖菜看出什么。 “那好，呐！”中森明菜的脸上浮现出满意的笑容，说着，拍拍身边空出来的地方。 有必要说明的是，两人一个没想到对方今天会来，一个没料到对方的工作也挺忙，当得知仅仅陪了自己两个小时多点的清水下午还要出去，吵着闹着要陪他一起的请求没有得到应允后，小胖菜满眼都是对清水的依依不舍。 只是，她这个动作……如今很容易想歪的清水心想，你这也太相信我了，有你这么个大美妞睡在身边，哪个正常人能受得了，这不是诱导我“犯罪”嘛？ 是然，清水的食指关节敲敲小胖菜的脑门，想自己所想的开口拒绝道：“我就坐在这里。” “我…人家只是想拉着清水桑的手睡觉而已。”小胖菜呢喃一句。 这下好了，清水面色通红，小胖菜也是闹了个大红脸。总之，之前清水那种奇怪的想法不知道中森有没有幻想过，反正看样子，现在是契合到了一块儿。 “给你给你！”清水撇了撇嘴，表现的有些不耐烦，视线扭转，望向窗外。 当然，究竟是不耐烦还是不好意思的在掩饰……清水想不出一个合适的理由来为他开脱，说到底，终究还是自己先慌了。 小胖菜倒也没再说什么，嫌弃清水离她有点远，又主动往床边挪了挪，攥起清水的手后，这才心满意足的闭上了眼睛。 约摸过了半个小时…… 清水的掌心感受到了一丝松动，自己慢慢抽出手来，又小心帮中森把手盖上，端详端详小胖菜恬静的睡颜，清水情不自禁的朝她的香额偷偷一啄。 随后，拉上窗帘，出了客厅拿起电话，通知酒店的佣人注意下房间里的动静。等交待完一切，离开酒店…… 老人常说，知足常乐。两个人走到今天，似乎双方谁也没有要求过谁什么，如果非要说刚才那样的情况也算的话，只能说那不叫要求，而是异地恋的中森很珍惜她们彼此之间的温存。 跟很多西方国家一样，霓虹国的恋人都很注重氛围和情调，奈何清水在这方面就是个榆木脑袋，小胖菜非但没有抱怨过什么，相反的，更令清水没想到的是，当他拉上窗帘带门出去后。 在那个遮住阳光黑洞洞的房间里，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小胖菜的眼珠子滴溜溜一转，嘴角勾起微笑。 …… 晚上八点。 即使清水复一在下午的工作当中又用功了不少，可往往越是心急，现实就越是与自己内心的想法背道而驰。 因此，当他回到酒店后，清水又在小胖菜面前食言了。 就见这姑娘还是穿着睡衣，一条腿屈膝躺在露台的躺椅上，剥好的香蕉放到嘴里细嚼慢咽，旁边的小桌子上还摆满了果汁零食，好不自在。 等走近再看，清水发现，零食堆里居然还有几个我们小时候吃过的“奶嘴”糖。 在这里住了这么些天，清水印象中自己没在酒店看到过这种东西，随即问道：“你下午又跑出去了？” “住嘴。”小胖菜厉声喝道，“看看这美景，看着这地段，看看这房间里的装饰，这只不过是我遍布世界的房产里的其中一处罢了，每年夏天我都会来这边旅游。以我这样的档次，吃东西还要自己去买嘛？” “哈？！”清水怪笑。小胖菜和他拧眉相对的那刻，他还以为这姑娘生气了，可是就他目前看到的来说，这姑娘还跟他演上了，并且还是自导自演的那种。继续道：“明菜升级挺快啊。” 不仅仅是调侃她专业的胡说八道，演了小半年舞台剧小品，这演技，要比以往小胖菜撒娇的时候有了很大的提高。 “哼。”小胖菜露出傲娇的小表情。 “得。”小胖菜还是待在戏里不肯出来，不好扰了雅兴的清水只好应诺一声，双手交叉放到腹前，低眉顺目道：“是我冒昧了明菜小姐，本来小的是在外面为您准备了接风宴的，想来您是看不上了，那我就先行告退了，抱歉。” “啊？哒咩哒咩～”听到有好吃的，小胖菜两眼放光，生怕清水不等她，躺椅下方的两只拖鞋别别扭扭的就是穿不上，甚至于最后脚下绊蒜，又坐回到了躺椅上，撅起嘴巴，央求道：“清水桑～抱我！” “你腿呢？”清水以为她在耍赖。 “腿、腿麻了……” 第八十五章 观赛 六月十六日，德甲，汉堡vs波鸿。 短暂参与了自己的演唱会筹备工作，等到姐姐清水贤茗也赶来后，清水复一携众人返回了汉堡俱乐部。 与以往不同的是，清水复一今天的身份并非场上球员，而是俱乐部的座上宾。 当然了，虽然这场比赛清水没有进入大名单，但临开赛前，他还是出现在更衣室，和队里的老大哥们悠然闲聊几句，其乐融融的模样。 要不是主教练恩斯特进来把他“轰”出去，清水才不着急返回球场看台一二层中间的vlp包厢呢。 推门而入，就见中森明菜正和一名金发碧眼，尚在牙牙学语的小男孩做着类似“你拍一，我拍一”的童趣游戏，小男孩偶尔打个奶嗝，中森还会开心的为他擦去嘴角的奶渍，甚至连清水路过也勾不起她的兴趣。 至于小男孩的妈妈，则是与清水贤茗共同料理着烤肉架上的食材…… 要不怎么说足球能成为世界第一运动呢，除了这项运动本身的观赏性使人着迷外，其真正令人动容的还有他背后的人情味。 清水能坐到这里，而不是普通看台上，更多的还是沾了家人的光。别看清水是俱乐部的球员，可这类包厢要么写入球员合同，不然其余时间使用的话也是要自个儿花钱的。 之所以今天会给他们开放，那是因为小胖菜和清水贤茗都在俱乐部的邀请行列，每当球队可能在重要赛事中夺冠，俱乐部都会提前邀请球员的家人过来，主要目的就是为了梦想成真后球员们可以和家人分享自己的喜悦。 “矮冬瓜，哪都有你我就不说什么了，但你也太能炫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包厢里装了多少人呢！” 多出来的一对母子是门将乌利的妻儿，抛开汉堡队能否提前夺冠的问题，今天这轮联赛也是乌利为俱乐部征战的第300场比赛。 如此有纪念性的日子，即使清水还处在轮休假期中，可他仍旧是赶回来祝贺，谁让乌利是队内最照顾他的那个人呢？ 不过嘛，清水此刻显然不是冲着这对母子说的，因为，包厢里还有一位完全与“球员家人”不挂钩的吃货。 “我去你的！” 两人初次见面时的情景还记忆犹新，而且事实证明，女生的肚子上有赘肉，那是会有生命威胁的，特别是你当面指出来的时候。 发现清水“鄙夷”的目光不停打量着自己面前摞起来的空盘子以及吃得圆鼓鼓的肚子后，爆脾气的小泉今日子对着清水的腿肚子就是一脚。 “今日子桑，你怎么能这样？”吃痛的清水跌坐在小胖菜身旁，中森心疼的同时气呼呼看向闺蜜，吭吭哧哧道：“你把他踢伤了怎么办？他还要踢比赛的啊！” “就是就是，你这人怎么下手没轻没重的？”以小泉姑娘家家的力道自然不会像小胖菜说的那么严重，见有人替自己撑腰，得意忘形的清水“落井下石”。言罢，他还跟个地主老财似的，一条腿抬到小胖菜的膝盖上，用很浮夸的演技告诉明菜，“好疼！” “没事，我帮你揉揉就不疼了。”清水的待遇就和婴儿车上的小男孩一样，小胖菜的口吻间尽是哄小孩儿的语气。 “明菜，你也太惯着他了。”只言片语，小泉的火气都快被清水拱得溢出来了，望向清水的眸子怒目圆睁。 但很可惜，两人谁也没再搭理她，只是含情脉脉的对视着。 此情此景，傻站着的小泉感觉，她自己仿佛就是个招人唾弃的“人类公敌”。 好在清水贤茗这个大姐姐一碗水端得比较平，看到小泉和两人怄气，叉块烤肉喂到她嘴里，旋即笑道：“我说你没事招惹她俩干嘛？你还企图让两个被恋爱冲昏头脑的人保持清醒嘛？” 随后，将她拉回到自己身边坐下。 …… 半小时后。 包厢里的中森还在用牙牙语和小孩子交流着，小泉呢，就守在烤肉架前，这边刚烤好一块肉，转头就进了她嘴里。 期间也不知道是谁泄露了清水的踪迹，不时有其他包厢里的人过来窜门索要签名。 即便清水和他们不相识，可这些人多半都是非富即贵，清水也不好拒绝。 直到两支球队列队进场，这间迎来送往的包厢才恢复了平静。 由于清水的不上场，所以几位女士对今天的比赛也不大感冒，只有清水倒杯果汁，独自坐到窗前…… 仔细观察，他的状态又与绿茵场上的奔放坚毅大相径庭，有了明菜这个“贤内助”，一身明黄色的休闲时尚运动装，使得本就挺阳光的大男孩，豁然间，多了几分俊逸非凡的同时又颇有种与世无争的意味。 …… 比赛第三十分钟。 小泉那个“无底洞”的肚子总算被填满，绕包厢里溜达消食的功夫行走到清水身边，看看场下的战况，再瞧瞧清水不苟言笑的脸色，似乎只有“三秒记忆”的她好奇问道：“这不是进球了嘛？可为什么你看起来不太高兴啊？” “别瞎说。”清水的眉宇间形成一个大大的问号，左手的大拇指放在嘴唇下方来回移动，见小泉非要“打破沙锅问到底”不愿离开，朝场下正在换人的汉堡队努努嘴，娓娓道：“我只是想不明白主教练的操作而已。” 凭心而论，汉堡队今天的对手是德甲中下游球队的水平，短时间内取得进球不说理所当然，最起码是做到了本分。但你要因此小瞧对手的话，那也是不可取的。 波鸿俱乐部是德国最古老的体育会之一，他们的球队就如同打不死的小强，以强有力的韧性着称，每次掉入德乙，很快便能杀回来，可以说这种对手十分难缠。 本赛季波鸿的成绩位列排行榜第十六位，距离降级区只有两分只差，常言道“兔子急了还会咬人呢”，按理说恩斯特不应该掉以轻心才对。 可清水没预见的是，如今自己不在场上，球队的锋线本就是队长霍斯特单核带队，结果主教练连唯一的核心都不要了，进球后直接换人摆起了大巴。 有句话说的好，蛇无头不行，兵无主自乱。任何球队取得辉煌成就，都离不开主教练的贡献。虽然恩斯特有点整活的嫌疑，但清水这个中途加入的人还是愿意相信他。 也许，在技战术交锋的全局高度中，恩斯特可能是发现了什么…… 第八十六章 战术设想 “林，谈谈你对本场比赛的看法以及全队的表现。” 比赛落幕，清水复一再度前往更衣室的路上被守候的记者们拽了过来。 “不好意思，这问题超纲了，你们还是去问教练组。”清水不太想在这上面浪费精力，回想往事，似乎每次面对媒体的采访镜头都没有好事，因此，笑着敷衍一句，快步离去。 都说“久守必失”，恩斯特今天的迷之操作令波鸿带走了三分，汉堡队提前夺冠卫冕的美梦随之破灭。 赛后的更衣室里，欢笑成了奢侈品。 没有人再去主动谈笑，一件为乌利特别定制的300号纪念球衣被他揉成一团，攥在手里，俱乐部提前准备的香槟摆在正中央的桌子上更是无人问津…… 萧瑟的气氛里处处透漏着惆怅，清水收起波动，他目前唯一能做的，也就只有用自己坚实的臂膀给予队友安慰。 巅峰嘛，谁不想站上那个位置去俯瞰众生，享受世人的膜拜。 但真想要将自己的名字写入足球历史，名垂千古、成为永恒的话，这中间的过程又哪里是嘴上说说那么简单。 清水属于“半路出家”，严格意义上来说，升入一线队后，他只踢了半个赛季。可即使是半个赛季，他也体会到了其中的辛酸，最近的轮休便是很好的证明。另外，这半个赛季是不是太顺了点？ 尽管大赛前球员们都会通过自己的方式来减压，但今天这场比赛的失利非但将甩掉的压力找补了回来，而且半个赛季积攒起来的那种“无所匹敌”的自信也产生了动摇。 欧冠的决赛，联赛的收官之战，全都不容有失…… “林，你出来下！”更衣室里沉重的氛围让人喘不过气，可主教练恩斯特却显得鹤立鸡群，颇有一副阅尽沉浮后的淡泊超然，去到门口朝清水招招手。 “什么事啊教练？” 清水跟着恩斯特走了出来。实事求是的说，他到现在也没想明白主教练的那手换人究竟意欲何为？结合球队的处境，想来玩脱了的恩斯特是要通知自己假期提前结束！ “没什么，就是听说你女朋友过来了，我觉得有必要再叮嘱你下，不要浪费体能，欧冠决赛我会安排你替补上场。”恩斯特的脸上看不出一丝情感和色彩。 “啥？”主教练平空闷雷的一句话惊得清水牙根直发麻，手指节骨也痒的不行。本来自己都已经做好了主动请战的准备，结果你……还有，决赛让我替补又是什么意思？你是和俱乐部闹矛盾了还是背地里收钱了？想不通为何突然失去主力资格的清水又试探道：“教练，该不会是因为我演唱会……” 清水心头生出了无数疑问。恩斯特害怕自己上场腿软的隐晦表达固然有点不正经，容易使人浮想联翩，但细品的话，也确实有几分道理。 不过此刻并非是纠结儿女情长的时候，虽然清水也很想多陪陪中森明菜，毕竟这姑娘自从飞来，每天就是跟在自己身边，还没有正儿八经的出去玩过，但如今姐姐清水贤茗带着小泉过来了，他倒是也不用太操心这些。 真正令清水担忧的是，联想到宝丽金和欧足联的合作关系，会不会是为了确保自己在演唱会那晚不出状况，有资本在背后向主教练施压？否则的话，自己的主力位置无故丢了的问题又该如何解释？ “没有的事。”恩斯特背过双手，游刃有余道：“我才是球队的主教练，只要我执手球队一天，就没人能强迫我去做不愿意的事情。” “那是为什么？”清水面露不解。 “你私下里肯定了解过利物浦。”说话间，恩斯特拿出一个战术本，上面已经画好了战术阵型，展现给清水看的同时，沉声道： “听清楚，利物浦比我们强大，而且强大的多。面对强大的对手我们需要制定一个完善的策略，除此之外，既然我们在研究对手，那对手又岂会放过最近大出风头的你呢。所以我不能让对手一开始就把你盯防住，你必须要发挥出比平时更具威胁的作用……” “这就是您今天换下队长的理由？您想让他也保存体能？” 欧洲人的说话方式理解起来总是很绕，聆听了半天，清水总算听懂了。 反正总结起来就是，恩斯特让他替补是早就计划好的。受英格兰球队这年头在欧冠的统治力度的影响，恩斯特把自己一方定义成了弱者。 面对以弱打强的局面，他不想以90分钟全盘发力来进行博弈，只打算让汉堡队在一个时间段爆发攻势，争取打利物浦一个措手不及。 这一点，不管是从今天的比赛，还是清水现在所看到的“单箭头”的阵型，都可以瞧出端倪。 因为过去的比赛里，汉堡队的锋线始终是由清水和霍斯特搭档，如果选择让清水替补上场的话，那无论从战术战略哪一方面考量，对位换人的可能性极大，两人同时在场的几率不高。 按恩斯特的战术设想，这家伙十有八九是想着让清水的队友先去消耗对手，等到合适的时机再派清水上去摘桃子。 “你很聪明。你放心，我至少会给你40分钟的时间，在这之前我会要求霍斯特他们不惜体能的冲击对手的后防线，大家精疲力竭的时候，就是你发挥威力的大好时机。” “好。您不去照顾下队友们的情绪嘛？” 清水的猜测得到印证，但说实话，他并没有因为自己受到重视而感到高兴。 在他的认知里，足球是圆的，不到最后一刻，就没有孰强孰弱之分，这种未战先怯的想法本身就是危险的，甚至于主教练这种拿联赛给欧冠让步的出发点，他一时间也说不上是对是错。 自己成为职业球员没几天，说话也没什么份量，再则，球员说白了就是教练手中的棋子，总觉得恩斯特想太多的清水为了避免“将帅不和”，只得答应一声后转移话题。 “不用，这样挺好的。足球世界的铁律是强者为尊，既然他们无法做到最强，那最好先静下心来，然后去拼、去抢……” 第八十七章 公开叫板 六月二十日，东京涩谷区原宿。 凌晨五点多，天刚蒙蒙亮，起了个大早的水谷濑悠闲的吹着口哨，走出家门，夯实马路。 一路上，无论是街边的墙壁涂鸦，还是创意独特的立体绘画，都代表了这个地区的活力和个性。即使住在附近的水谷濑知道这些东西已经存在很久了，但他从来都是走马观花，像今天这般放慢步调，鞭辟入里的欣赏倒是第一次。 偶有宿醉的年轻人从小型酒和大型音乐厅里出来，摇摇晃晃的路过他身边的时候，还会拍拍他的肩膀打趣道：“大叔，你能看懂嘛？” “嘿嘿，瞎看、瞎看！”一群年轻人身上散发着难闻的酒气，可水谷濑非但没有感到丝毫“不敬”，反而掏出烟盒，讪笑道：“你们抽烟嘛？” “谢了大叔，不懂没关系，慢慢了解就好了，看你的样子应该也不是古板的人，平时都听谁的歌？” 不见外的年轻人们接过水谷濑递给的香烟，有几个神志较为清醒的也是延伸着话题注意到了水谷濑手提的磁带录音机。 “这个我也不太懂，就是最近有个叫清水的人好像挺火，所以买来听听。” 水谷濑依旧满脸堆笑，低头为自己也点上一支香烟之际，眼角却是微微向上一勾，似乎是想观察观察这群人的反应。 说来也好笑，一群搂肩搭背，连站都站不稳的醉鬼有什么好看的。但事实上，水谷濑就是这么做了，因为，这关乎到他的生意。 “大叔，这就是你不对了，一个不尊重人的混蛋有什么值得关注的。” 果不其然，水谷濑只是提了个名字，有人当即就给出了反馈。 “说什么屁话，不喜欢听你可以不听啊，昨天晚上酒里放他歌的时候怎么没见你抵制，而且当时就属你跳的最欢了。” 这群人意见并不统一，像是流于表面上的酒肉朋友，其中一人听不得同伴说清水半点不好，手中刚点燃没多久的香烟，精准命中了同伴的脑门。 再之后，本就酒劲上头的几个年轻人，恶语相向，脏话连篇……尽管水谷濑一直劝诫双方“有话好好说”，可听着他们要“约架”的话，心知是自己挑起争端的水谷濑不想摊上麻烦，趁他们不注意，借机遁去。 直到走到自家商店门口，水谷濑才骂骂咧咧道：“该死。” 看着门口光秃秃的宣传栏，他清楚记得昨天打烊回家前，自己刚把清水复一的海报用心贴好，现在呢，全都不翼而飞了。 这种情况对于开音像店的水谷濑来说，见得也不少。因此他也没有急着再寻几张新的贴出来，心里多少有些窝火的同时朝街口的一家早餐馆踱步而去。 刚进门，就听餐馆的老板打招呼道：“水谷老板，今天来这么早啊，还没到出餐时间呢！” “没事，这两天店里生意比较忙，待会儿做好了，还麻烦您帮我送过去。”说着，水谷濑将几张钞票放到柜台上。 “不对水谷老板，怎么给这么多？”早餐馆的老板点了点数目，水谷濑支付的钱都够他请十个人吃早饭了。 “当然不是白给你的了，这个放你这里。”水谷濑晃晃手提的录音机，笑道：“如果有客人向你打听的话，还请你把他们推荐到我店里。” “哦～明白。”早餐馆的老板秒懂，心安理得的揣起钞票时，又忍不住多嘴了一句：“是因为那个叫清水的，你说他这么看不上rb，为何还这么受欢迎？” 都是街坊邻居的，水谷濑今天上门送钱的行为他表示理解。毕竟这里可是被喻为霓虹国“时尚圣地”的原宿，是时尚和文化精英聚集的地方。 随着这个名头越来越响，跑到这里扎堆开店的人也越来越多，久而久之，同行间的竞争也就多，谁不想多拉拢点客人过去呢？ “那我可管不了，我只知道清水复一能让我赚钱就是好的，再说了，那些话也不是他本人说的啊。”水谷濑对于老板的后半句，回答的很是笼统。 之所以如此，那是因为和清水的新专横扫霓虹国所同步盛行的，还有“可惜霓虹国没有好歌手”“对rb粉丝不上心的人竟然也能从rb卷走那么多钱”这类不利于清水的言论。 尽管“捧杀”的意味很明显，但终究是挑唆起了部分人对清水的不满，水谷濑起初也为此担忧过，这样的标签一旦在社会上形成固有印象，那自己也要跟着遭殃。 好在是今早的所见所闻给他吃了一颗定心丸，不管是那些年轻人的对骂，还是清水的海报被偷，都令水谷濑意识到，清水这名艺人不能用常规思维去判断。另外，水谷濑已经打定主意，今天补货的人过来，他还要追加订单。 …… 下午三点，杰尼斯事务所。 “喜多川先生，看来你们是不愿意和解了？” 伴随清水的演唱会时间愈发临近，宝丽金总算是在前天安排《闲人归来》上架rb。 以花见赫的想法，这是郑东汉有意让他难堪。不过呢，这些都是其次，更重要的还是寻找继田源俊彦之后的另一个倒霉鬼。 而且好巧不巧的是，上次还取笑讽刺田源的近藤，这次却报应到了自己头上。 《闲人归来》宣布上架是那么的突然，还不等杰尼斯反应过来，近藤的单曲《储蓄罗卡比利》已然被干的稀碎。卖不出去几张的商家纷纷要求退货。 “为什么要和解？破坏行规的人理应受到惩罚！” 杰尼斯的人不是傻子，如果上次田源俊彦的“撞车”事件还可以解释成碰巧了，那这次摆明了就是故意为之。 是然，杰尼斯事务所很快就予以了回击，那些“鸡蛋壳上找缝”的舆论就是他们散播出去的，甚至他们还想着借助社会舆论，从而联合业内人士封杀清水，不然宝丽金在霓虹国的分公司负责人井田冈夫也不会找上门来了。 “倒打一耙就没意思了喜多川社长。”井田冈夫冷眼相对，他今天本来也没思慕着能有个好结果，是而不紧不慢道：“我们的总裁先生托我带个话，如果你们想继续这么玩下去，那宝丽金奉陪到底。” 正所谓挨打要立正，知错就要改正，可你老想着还手那就不对了。 虽然井田冈夫原先也不认同郑东汉的做法，毕竟在清水之前，还有邓丽君这种因为“护照”事件把自己搞得在rb乐坛销声匿迹两年之久的前车之鉴。 可当他将这边的情况上报亚洲总部，从郑东汉那里了解到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后，井田冈夫才明白这完全是两种不同的性质。 主动招惹自家旗下艺人是一码事，再则，封杀这种事是你一家经纪公司说了算的嘛？怎么着也得是类似于nhk和富士那种电视台出手才有威慑力？ 纵使你杰尼斯塑造男偶像和男团的能力一流，手下的艺人也多和电视台、索尼等唱片公司有利益往来，可人家真的会卖你这个面子嘛？ 除非杰尼斯这辈子是就想窝在rb不动了，否则只要出了rb，放眼整个亚洲的唱片行业，宝丽金的地盘可比你杰尼斯大多了，最后还指不定谁恶心谁呢？ “你不要血口喷人，我还想问问呢，我们到底哪里惹到你们了，值得你们如此针对？” 喜多川拍案而起。 其凶神恶煞的模样令硬气的井田冈夫也是吓了一跳。 心想，这不承认就不承认，怎么你还有理了呢？难不成郑东汉告诉自己的消息是假的？不对，看样子喜多川好像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思及此处，井田冈夫哈哈大笑，开口道：“喜多川先生，我以为你挺精明的，可目前看来，你这个社长也不合格啊，连身边人做了什么你都不清楚……” 第八十八章 美人如画 “热衷道歉，就是不改。”“明知错了，死不认账。”这是部分霓虹人身上所保持的两种“优良传统”。 杰尼斯事务所就属于后者，即使井田冈夫什么都跟喜多川说了，但还是没有等来对方和解的消息，杰尼斯事务所背后的小动作依旧没有停下。 说实话，虽然论实力，宝丽金国际唱片公司肯定不会惧怕一家小小的经纪公司，可这里是rb，是索尼这种庞然大物的老巢所在地，宝丽金在这里没有太多的话语权，行动起来难免会费些周折。 但不管怎样，宝丽金的面子终究是要比杰尼斯大的多。在死不悔改的杰尼斯往错误的道路上越走越远的时候，宝丽金就在背后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总之，不会让他们掀起太大的风浪就是了，现在还不是“开战”的好时机，怎么着也得等清水复一顺利举办完他的首场个人演唱会再说。 …… 天花板上绘着金碧辉煌的藻井，围护着中间一丛华丽的水晶吊灯，每个角度都能折射出如梦似幻的斑斓彩光。华美的欧式桌椅，小巧精致的台，都漆成纯白色，典型的意大利餐厅风格。 作为宝丽金的“掌中宝”，公司对清水真是没得说。亚洲那边有郑东汉替他顶着，来了欧洲以后那更是事无巨细，方方面面都替他考虑到了。 当汉堡队于二十一日在联赛末轮艰难卫冕，全队赶赴罗马后，宝丽金隔天就以清水的名义举办了答谢宴。 无论是欧足联的人，还是清水的俱乐部队友，又或者是为了清水的专辑和演唱会出谋划策的宝丽金工作人员……反正该请的都请了，清水没有精力去做的事情，公司也都替他做了，可谓是面面俱到。 有这种格局的老板做后台，清水自从踏进宴会厅以来，觥筹交错间，嘴角的笑容就没断过。 当然了，高兴的可不止清水一个人。就比如说中森明菜，不同于清水要乐此不疲的应酬来宾，她的乐趣则是来源于——逗孩子。 此次随汉堡队出征的不只有球迷，还有整个一线队队员的“太太团”。他们这些在顶级俱乐部踢球的球员所寻的老婆本就个个漂亮，生出来的孩子，不管是男是女，那更是个个精雕玉琢。 小胖菜这家的抱抱，那家的摸摸，没用多久就成为了全场最耀眼的“孩子王”。 “清水桑，我们什么时候才能有这么可爱的宝宝啊？” 应酬了一圈的清水来到小胖菜身边，想要嘱咐她今晚不要贪杯。可情感丰富的中森愣是看着别人家的孩子，说了一句憧憬未来的话。 吓得清水急忙捂住她的嘴巴，说道：“你羞不羞啊明菜？” 言语间，清水脸上惊愕的表情无以复加。好嘛，这话要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人听了去那还了得？特别是传到那些媒体的耳朵里。 太了解那些媒体是个什么德性的清水知道，这世上的东西就没有他们不敢写的。 今天敢说你怀孕，明天保不齐就说你生猴子了。没办法，不博取眼球，他们拿什么赚钱呢？ “为什么不能说？”小胖菜没明白过来怎么回事，扒开清水的手，同样用明亮闪烁的大眼睛盯着他。 “嗯…”清水语塞，某些时候他是真跟不上明菜跳跃的思维，那种感觉就像是一条盘旋在脑海中的银丝，千万结，不得解。倘若就这么直白的和她道明原由的话，以这姑娘的性子估计是不会当回事。 因此，清水挑眉，凑到她耳边低语道：“这种事你不应该私下里悄悄和我说嘛，没准很快就能实现哦。” …… 以上所述算是宴会的一个小插曲，当清水故意用轻飘飘的眼神打量小胖菜时，他以为这姑娘会像一只受惊的小兔子落荒而逃。 可小胖菜却是表现的很安静，嗫嚅着小声告诉他：“如果你想的话，也是可以的。” 怎么说呢，清水听了这话的心情又跟“无言以对”不太相像。因为认真起来的小胖菜比她撒娇发脾气的时候更值得去用心对待。 中森的心思很好猜，这种状态所代表的也就是真的愿意和不愿意两种含义，具体是哪种，结合实际去思考就好了。 总而言之，小胖菜是对清水百分百相信，是个敢于托付终身给他的人。不能赞一辞的清水无法回应，再多的承诺也是需要行动去实践的，也许等他自认为做得足够好的那天，这一切也就水到渠成了。 …… 宴会还在继续，将小胖菜托给姐姐照看后，清水该打交道还是要打交道的。 所谓宴会，无非就是约好该约的人，做好该做的局，打好该有的配合。 前两点公司都替他办了，剩下的就需要清水配合公司结交人脉的同时，争取让每一位客人都感到满意。 虽然明天就是欧冠决赛，知道这事的人们也不会劝他饮酒，但果汁什么的还是可以的。 是然，人有三急，果汁喝多了的清水中途又去了趟洗手间。 等他再出来的时候，就见宴会厅的中央围满了人。 没错，最令清水头大的问题来了。 演唱会嘛，总是需要助唱嘉宾的。宝丽金事先倒是替清水邀请了不少欧洲知名歌星，但都被他拒绝了。 一来他跟那些人不熟，二来自己的首场个人演唱会他也不想划水，有小胖菜就够了。 不过嘛，拒绝归拒绝，有一个人他是没办法拒绝的。苏菲·玛索在专辑v拍摄上帮了大忙，这个人情他必须要还。 可是，她之前不是说没时间嘛？而且她旁边的那个女孩又是谁？ 清水的视线稍作停留，雪白的公主裙，身上的气质既有法兰西玫瑰的风情内敛，又有意大利的妩媚和东方的深邃，尤其是那个女孩叹若星辰的双眸，只要看上一眼，就很容易使人沦陷。 这是捅了“妖孽”窝了嘛？清水顿感眼前的世界天旋地转，心想自己上辈子似乎也没做多少好事啊，上天未免也太眷顾他了。 非但正牌女友和绯闻对象碰到了一块，除此之外，中森的身边有小泉和清水贤茗，苏菲·玛索带来的小伙伴颜值也是能打的，双方眼神交锋之际，整个宴会厅的气氛都变得微妙起来。 到场的宾客除了欣赏，更多的则是抱着吃瓜看戏的心态。毕竟，这场面太美，清水不来，他们也没人能说的上话啊…… 第八十九章 欧冠之夜（一） 一天很短，短得来不及拥抱清晨，就已经握手黄昏。 “清水桑，这套衣服是不是太大了？” 身为今晚绝对意义上的主角，清水复一携中森明菜先球队一步来到球场。 不光是要出席演唱会的缘故，或多或少还是昨晚受了“刺激”。最近待在清水身边，穿搭很是随意休闲的小胖菜，今天对她自己的外在形象要求颇高，换好服装后，起身在清水面前转了一圈。 飘渺裙摆裹紧身段，蓝蝶外衣遮挡白皙肌肤，周旁的蓝色条纹细看却现淡淡蓝光，晶莹剔透的倒坠耳环摇曳不停。再加上其扎实的芭蕾功底，轻盈的脚步与周遭流通的空气相辅相成…… “不会啊，很好看。”清水看得入迷，将她推回到梳妆台前坐下时，镜子里，两人的脸几乎贴在一起，目光交汇，仿佛可以看到彼此的灵魂。为了矫正她的思想，清水又特意强调道：“这些东西也别用了，扑点淡粉，然后再做个发型就好，我们东方女性的美，主打的就是一个纯朴自然。” 说着，清水把中森摆在梳妆台上的眉笔口红等物品又放回了化妆包。 要不怎么说女人面对感情问题个个都是大侦探呢，其实昨晚的宴会上并没有什么“修罗”名场面诞生，双方都是识大体的人，眼神里没有恶意，更多的还是好奇。 虽然只是匆匆几瞥就被赶来的清水分开了，但中森还是嗅到了几分危机。 “这能行嘛？”中森不确信的问道，脸上的弯月眉始终不肯舒展开来。 邀请苏菲·玛索来当助唱嘉宾的事情清水有跟她报备过，而苏菲·玛索所说的没有时间也确实没有骗人。之所以会“出尔反尔”，那完全是为了小伙伴kristiana·耶里。 两人都参加过《初吻》的试镜，也因此结缘。好像耶里的父母是国际记者，想要托清水帮忙找个角度好点的拍摄位置什么的，反正就是“裙带”关系，清水和中森讲这些的时候，她也没怎么上心。 中森只知道宴会上的苏菲·玛索对待清水要比对待其他异性亲和的多，某些时候女人最懂女人，没有为什么。 …… 傍晚五点五十分。 白云似乎是禁不住太阳的撩拨，在归家心切的落日快要消失不见时，竟是掉下了依依不舍的眼泪。 “很高兴认识你。” 完成赛前热身的两支队伍已经在球员通道集结完毕。不同于大赛前的焦虑，当紧绷的神经受外界因素的影响驰缓下来后，双方人马一时间也没有了敌我之分，打起了招呼。 当然，清水是个例外。他没有心思去感受这场小雨的真切缠绵，礼节性的攀谈几句，又返回了更衣室。 透过窗口，只有稀稀拉拉的几百人披着雨衣散落分布在看台各个方向，绝大部分位置还是空荡荡的。 是雨天大家不愿意出门嘛？不排除有这方面的原因，但这不是主要的，球迷群体的庞大人口基数就摆在那里，临近原定比赛时间前十分钟还能空出来这么多座位，只能说明某个环节肯定是出了问题。 “女士们先生们，非常抱歉，开赛时间推迟到六点半……” 恰逢其时，负责场馆广播的dj再度更新了比赛时间。 猜到个大概的清水终究是没能按耐住，出了更衣室的门，挑一条距离最近的球迷入场通道，小跑而去。 …… “你跑出来干什么？快回去，别再添乱了。” 还没等清水靠近，他已然被头上急得冒青烟的工作人员堵了回去。 “外面怎么回事？”清水可以理解工作人员的情绪，朝门口一眼望去，出动了医疗消防不算，甚至还惊动了骑警，与黑压压的人群混在一起，简直就像是由骚乱引发的一场闹剧。 “有没买到票的人企图混进来！”工作人员面露难色。 “不会，欧冠也不是举办了一届两届了，欧足联应对这些问题应该很有经验的？”今天的工作人员胸口都挂着一样的证件，清水区分不清他们到底是欧足联和宝丽金哪一方的人，只好尝试问道。 “你、你不用管这些。”答话的人吞吞吐吐，又好像有什么难言之隐，扯了半天，开口道：“我们已经联系本地的安保公司了，很快就能解决好的。” “很快？！”清水嗟呼。没辙，这个答案太过朦胧，具体多久谁又能知道？今天不仅仅是涉及到球赛的胜负问题，更涉及到他本身。这还只是其中一个入口的情况，长此下去，万一发生踩踏冲突事件，那他还不得背锅啊，“算了，你跟我来。” 突发状况打乱了所有人的节奏，清水没忍心再给工作人员施加压力。现在，先把人有序放进来才是头等大事。 …… 傍晚六点四十分。 见惯了大场面，听惯了球迷助威呐喊声的清水复一此刻坐在替补席上，心里竟莫名生出了一丝紧张。 准确的说，无论是今天的天气，还是开赛前的突发状况，都令他生出了一丝不好的预感。 何止是有球迷想混进来的问题，整个看台上连过道都密密麻麻的盛况已然达到了这座球场的极限。 罗马奥林匹克体育场固定座位有八万多个，受制于宝丽金和欧足联是首次合作，过程中难免会出现一些纰漏，今晚的“通票”硬是卖超了三万多张。 尽管合计过后的宝丽金和欧足联第一时间启动了退钱安抚流程，但愿意退票的人寥寥无几。 是然，有票的人都这么多，再夹杂着无票的，他们的人手要是够用才奇了怪了。 也就是清水急中生智，通过广播向所有远道而来的粉丝球迷表达感谢的同时又督促主办方增设临时站位，这才勉强保持了场馆外围的秩序，从而让工作人员和警方有时间对人群实施分流。 说真的，清水最开始也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如若不是亲眼所见，他对自己的人气自始自终都持怀疑态度。 毕竟，外界所传的“夜店神曲”他没有时间去验证，他无法感受那种身临其境的火爆氛围。 要记得，清水当初还录了一张日语大碟。现如今那张大碟不知什么原因压着没发，英文ep里最受欢迎的《yeti》和《the look》当初拿出来也无非就是为了迎合这年代欧美盛行霹雳舞的市场需求罢了，与那张大碟相比，这张ep纯粹就是想先试试水而已，没有掺杂别的想法。 望着看台上不同肤色的人汇聚一堂，原来，他的人气竟是达到了一个宣不宣传都差不多的高度嘛……不是自恋，总之，这份厚爱太重了…… 第九十章 欧冠之夜（二） 比赛第三十分钟。 人生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球场上的形势也没令清水得意到哪里去。 就如同汉堡踢波鸿的那场联赛，在差不多的时间点，恩斯特的迷之操作再现。 不过呢，相对于那场比赛最起码汉堡队还有个美好的开局，现在换上清水复一，那根本就是派他上去“救火”的好嘛。 可以说恩斯特与利物浦主教练的“斗法”在刚开始就输了，为球队制定的战略设想完全偏离了轨道。 为何呢？首先剔除球员的实力问题，单论双方纸面实力的话，利物浦和汉堡其实都一样，没有绝对意义上的巨星坐阵，非说有的话，那可能就是发明了pig球鞋的右前卫克雷格知名度比较高，但那都是以后的事情了。 问题的关键之处在于汉堡队今天“天时地利人和”一样都没占。 先说天时，以恩斯特原有的设想，上半场汉堡队的主要杀招是——声东击西。 也就是带球顶在最前面的队员会往球场的一侧移动，等到吸引对方兵力包过来的同时，他们又会通过一脚出球，大范围转移给球场另一侧的队友，从而达到骚扰耗费对手体力的效果。 但有道是雨天路滑，沾了水的鞋和皮球也滑，雨战中皮球的飞行轨迹有很大的不确定性，战术效果大打折扣。 再看地利，大家都在中立球场，没啥可说的。 至于最后的人和，那就得谈谈不同地区，不同球队的风格了。后世有球迷结合五大联赛的特点编了个顺口溜，叫“法甲糙，意甲慢，德甲的进攻，西甲的技术，打头的英超踢的乱。” 值得注意的是，这里的“乱”可不是什么贬义词，而是指他们的节奏快，对抗强度高。给人一种猛冲猛打，大开大合的气势。 即使德甲出来的汉堡队进攻也很犀利，可从恩斯特老想着玩心眼就能看出来，这方面德甲的球队总归是有不足的。 是然，开局不到三十分钟的时间里，汉堡队耻辱性的连丢两球也就不是什么稀罕事了。 …… 比赛第四十二分钟。 解说员评价恩斯特的换人半对半错。 虽然他又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只能将希望寄托在清水身上，但好歹他不会优柔寡断的一条胡同走到死。 另外，汉堡队也不是一无是处，毕竟是能走到决赛的队伍，他们现在的优势在于他们拥有更加坚韧的身躯和更高的防守欲望，这两点可以成为他们的保障。只要能守住比分，那就有翻盘的可能。 也就是解说员分析完没多久，滑溜的跟个泥鳅似的清水没有辜负球迷粉丝们声嘶力竭的“战吼”。作为一名带炮选手，在摆脱对手且对手无法及时上抢的情况下，一脚中远距离的远射…… 尽管利物浦的门将已经预判了皮球飞行的线路，甚至提前做出了倒地扑救的动作，可诡异的皮球却是在他身前半米的距离发生了一次弹跳，弹射入网。计分器上的数字随之变化。 “好样的小子，再来一次。” “我们一定赢，看那些家伙的表情就知道了，哈哈…” 看台上的球迷除了清水接替霍斯特上场的时候欢呼过一次，其余时间一直没找到机会。当看到有如神助的清水改动比分后，因比分落后的压抑一扫而光。 那种感觉，那种信任，仿佛汉堡马上就要领先，仿佛清水就是他们的“救世主”一般。 …… 中场休息。 “混蛋，你们守在他身边是准备要合影嘛？” 事实果真如汉堡的球迷所想的那么容易嘛？清水有没有感觉到什么我们不清楚，反正利物浦的主教练是一针见血，直指要害。 即便欧足联为了照顾利物浦球迷的情绪特意留了两千个专座，即便与汉堡队黑白相间的球衣相比，利物浦球迷聚集起来的一团红在看台上是那么的显眼，但与数以万计为清水而来的人相比，利物浦球迷的助威声是那么的微不足道，泛不起一丝涟漪。 利物浦球员多少是受了这方面的干扰，对清水的防守束手束脚，且战且退，怒其不争的利物浦主教练卷起一张纸，毫不留情的落在队员们身上。 …… 下半场第五十六分钟。 被鞭策过的利物浦球员犹如激发了凶性的野兽，下脚断球之果断，射门力道之大，防守时还会附带许多手上动作……面对对抗强度的骤然提升，这个赛季还未曾与英格兰球队有过交手记录的汉堡队球员短时间内无法适应。 伴随一粒后场开出的高空任意球争抢第二落点失败，皮球被利物浦中场球员精准穿过汉堡队防线肋部，送到了他们反击球员的身前。 得亏是清水时刻关注着场上的变数，再则，利物浦球员大概也是想针对清水上半场的进球还以颜色。 面对前方一马平川的坦途，他没有多跑，只是在进入他的射程后，直接起脚爆射。这才使得脚下生风的清水赶在皮球入网前能够补上乌利的空档，甩出身体，用脸挡出了皮球。 值得一提的是，这种球的威力不亚于给你当头一棒，可纵使火辣辣，晕乎乎的感觉是那么的真实，清水还是不敢为此耽搁，因为，比分落后的人是没有资格躺草消磨时间的。 只是，想法是好的，真到他起身往前跑的时候，一滴粘稠的液体模糊了他的视线… …… “林，退场治疗。” 强大的冲击力导致清水左眼眉骨破裂，鲜红的血液混合着雨水浸泡了他半边脸颊。 场边为他治疗的队医给出了教练组换人的意见。 “胡说什么，轻伤不下火线，这点伤算什么？”清水拒绝退场。说实在的，场上的形势也不容许他退缩，可你要说不能缝合伤口、及时止血的话，他也是无法上场的，规则就是这样。着急的清水环顾四周，最终盯上了助理教练身边的一个小玩意，冲队医开口道：“用那个！” “订书机？！”队医难以置信，他还没见过有对自己这么狠的人呢。 “别废话，快点！” …… 比赛第六十分钟。 换了一件新球衣的清水重新回到场上，英勇归英勇，但对手可不会因为你受伤了就有所怜悯。足球是竞技体育，赢球才是王道。 接下来的几分钟时间里，冲撞依然有，凶狠的铲抢依然有……裁判偶尔可能吹些常规判罚，但始终没有出牌的意向。 没得理由，人家英甲联赛球队的强度就是如此，裁判总不能因为你不适应就去打压另一方，他需要站在全局的角度去尽可能的维持公平。 …… 比赛第七十分钟。 本就有伤在身的清水“踩单车”盘带时，在无对抗的情况下抱腿倒地…… 第九十一章 欧冠之夜（三） 球场上，胜败乃常事。不过呢，本届欧冠决赛的失利，恩斯特是要背负起绝大部分责任的。 将两个换人名额浪费在同一位置是一回事，更多的还在于损兵折将。 “左侧膝关节副韧带上支断裂。”今天停在场馆外围的医护车不少，借助车上的医疗设备，队医给出了初步诊断结果。 可能大家对专业的学术名词无感，总得来说，这种伤病在足坛也够得上是“富贵病”，日常行走倒是没什么大碍，就是发不上力。 所幸是高强度的频繁对抗致使韧带上支断裂，只需要保守物理治疗三到六个月，如果是下支断裂，那铁定是要手术台上见真章了。 “那好，大家行动，时间不早了。”豆大的汗珠从清水额角顺流而下，接受医生处理脸上、腿上伤口的同时，还有宝丽金的造型师蓄势待发，清水贤茗等人更是满脸忧虑。 即使情况很明了，但刹那间也没人敢说什么。 俱乐部方面的人希望清水能安心养伤，别再做其他的，毕竟才华横溢的年轻球员最后因为大伤落得个寂寂无名，被世人淡忘的例子数不胜数。宝丽金方面呢，虽然也懂得一切要以人为本，但又不想看着众人的心血打水漂。 至于小胖菜等和清水亲近的人则是明白其中交错复杂的关系，你看我，我看你，想说又不能说的话全在脸上了。 最终还是心思单纯，觉得清水的身体更重要的中森扑到他身边，拉着他的手带着些许哭腔道：“还是休息清水桑，这钱我们不赚了。” 她这句一说完，在场本就心思各异的人们，脸上的神色又变化多端了起来。小胖菜在清水心目中什么地位，从他忍着伤痛却还强颜欢笑，想使女友宽心的面部表情就可以看出来。 特别是宝丽金的人，倘若清水真的听进去了，由于不可抗力因素导致他们花出去的钱收不回来倒是次要，关键是像这种顶级的演唱会策划一旦错过便很难再遇见了啊！ 很无奈，中森就是这般透明的人，她的喜怒哀乐极容易呈现出来，清水的状态就是再不好，他也要被关心自己的小胖菜融化了，开口道：“你啊，还是去熟悉下歌词，今天可不能再忘词了哦！” 这不是钱不钱的问题，既然他还能站着，那么球场上都没有退缩的人又岂会在此刻临阵脱逃呢？ 是然，清水这个毫无笑点的冷笑话既然说给明菜听的，又是说给其他人听的。既是自己表了态，也是想使大家放下心理负担。 …… 晚上九点五十分。 轰… 在数以万计的目光下，整个场馆的灯光突然熄灭，只有沿球场白线铺设的银色灯光忽闪忽暗，配合雨后残留在草身的露珠，整座球场就如同是一颗颗晶莹耀眼的钻石。 今晚注定是个不眠夜，开赛前的突发状况、清水的受伤以及赛后还有留给冠军队伍的颁奖礼，这些都令演唱会的时间一推再推。 因此，在宝丽金的工作人员抢时间搭建起一个简易的两米高的圆形舞台后，又忙不迭的穿梭于看台上的人群中，为翘首企足的观众们派发小礼品。 当然，在公司笼络人心之际，清水也不想让大家看到他的狼狈，拒绝了工作人员的搀扶，独自在黑夜中拖着伤腿一瘸一拐的向舞台走去。 眉眼处的纱布经他要求被处理的像是个微型创可贴，左膝的保护性支具更是被长裤遮挡的严严实实。人在刚受伤的时候痛觉或许还不是那么明显，等到舒缓下来，那种痛楚才会蔓延全身。 一路咬牙坚持的清水来到台边缓缓坐下，与此同时，台底的一束聚光灯猛然打在他身上。 紧随其后的则是舞台周边的几团火光腾空爆开，“埋伏”在球场四处的绚烂烟花直冲云霄，争相展现它们翡翠流苏的七彩张力。 半分钟不到，清水的亮相仪式没有持续多久，等大家看向舞台，包括今晚演唱会的乐队、和音天使以及伴舞团队，站满了清水的身后，场馆的dj也是通过高音喇叭喊响了清水的名字，一下子，人声鼎沸，震耳欲聋。 没有人会去责备他，清水在球场上飞身堵门、带着不甘捶地离场的画面已然定格在了他们脑海中，虽然比赛的结果不尽人意，但对于一个倾尽全力的人来说，清水的形象必然是高大的。 “山顶的朋友你们好嘛？！”有些事情开弓没有回头箭，既然决定去做，那他就顾不得身体有恙无恙，清水用中日英德四国语言的问候来回应观众的热情。 同样的，观众们也不害怕费嗓子，“吼吼”的喊声就与清水的声音层层叠进，遥相呼应。 即使前世今生的清水都是第一次开演唱会，但他明白，这种场合绝对不能拘谨，比赛的结局板上钉钉，如果演唱会也给观众一种无聊的体验，败兴而归的话，他自己心里也会过意不去。 所以，想办法调动现场气氛和提前热场是必要的。若不是场馆太大且有伤在身，他倒是挺想去看台上和粉丝们互动一番。 “谢谢大家来捧场。我来给大家介绍下…”事实证明，精神疗法有时候要比物理疗法管用的多，清水一手撑地，单脚跳起，朝看台上的粉丝弯腰示意后，他也不忘带着踉跄的脚步走到每一位幕后成员身边，依次点名。 甭管他们之间熟识到了什么程度，谁规定幕后人员就一定要默默无闻呢？老话常说，滴水恩，涌泉报，况且以清水复一的状况，今晚想做个有风格的偶像，跳个舞什么的是不现实了，能否长时间调动气氛多半要仰仗身后的各位，清水在用自己的方式回报他们。 碰到性格外向的，清水会把话筒交给他们自我介绍；碰到性格内向的，清水也会帮忙说上两句；尤其是伴舞团队里几个容颜姣好的姑娘小伙，清水还要问问人家是否单身，芳龄几何，现场的观众有没有中意的之类的话题…… 总之，演唱会秒变大型征婚现场，看台上掌声笑声不断。伴随比赛失利的坏心情悄然褪去，罗马奥林匹克体育场俨然成为了清水一个人的主场…… 第九十二章 欧冠之夜（四） “像男人一样顶天立地的行走， 像手持铁锤一样重重的攻击。” 五颜六色的飞屑从舞台上空落下，为照顾病号所准备的一把座椅被清水复一扔得老远，摇滚风格的黑色皮衣，重金属似的音域，低音炮似的音力，开局就是一首“王炸”力度的《thelook》聊表心意。 “她品味起来像雨滴清新， 她变成了众人的焦点。” 音乐、灯光的节奏不断加快，抵在腰腹间的吉他随清水的身体幅度不停摆动，左边、右边，吉他指向朝不同方向混搭，感情到位的清水挑起琴头，猛击扫弦，把握节拍的停滞点，冲看台喊着： eon，来次够！” 顿时，身后的伴舞团分出两位身着红色短裙的金发女郎，围绕清水摆弄风情的同时，和音天使们富有感染力的嗓音快速传播。 l…” 万人合唱，喊声震天。 伴随歌曲进入高潮部分，欧美人的“狂野”属性彻底激活，站在座位上疯狂跳动，手中花花绿绿的应援棒甩得飞起不算。 直到好不作死，非要耍酷的清水将拨片用手向外急剧翻转，飞牌一样的抛向看台时，数不清的粉丝跃过场边的广告牌，飞奔而来…… 清水突然感觉主办方在赛前给安保公司打电话属实是明智之举。看看场上你追我赶，他跑你撵，乱成一锅粥的架势，甚至有位女粉都要凭借灵活的蛇形跑位冲到台前了，却还是被两位彪形体壮的大汉摁倒在地，拖了回去…… 即使清水也觉得此举有些太过粗鲁，但他又不能说什么。毕竟欧美粉丝的狂热与亚洲粉丝相比有很大的不同，她们太直白了，清水从那位女粉的眼神里瞧出了一种痴缠，这要是放她上来“啃”自己一口，那小胖菜的醋坛子还不得打翻了。 没办法，清水是第一次开演唱会，观众们又何尝不是第一次看他公开表演呢？不像其他想在欧美市场立足的歌手，首先清水拿出来的歌百分百原汁原味，绝对符合欧美的流行文化，再加上清水又很会玩，哪怕有伤在身也要展现他那张扬的舞台表现力。 一来二去，如果说歌迷们之前更多的是喜欢ep里的歌，而并非是藏在后面不显山露水的清水本人的话，那这下子，恐怕是连人带歌一起跪了。 …… 半小时过去。 为了避免刚才那样的情况重现，清水不得不有所收敛，将更多的精力投入到唱歌上来。可就算如此，现场火爆的氛围还是久久不能平息。 也难怪，细数清水出道以来发行过的歌，除了和中森明菜合作过的《水色》曲风柔和外，其余的基本离不开“炸裂”“劲爆”的设定。或许是受他个人喜好的影响，在清水连唱五首歌后，不凡的唱功得以彰显，演唱会迎来了首次短暂停。 停下来稍作休息，对着话筒喘粗气，向捧场的观众致谢时，看台上雷动的掌声以及喝彩声依旧不断。 可能是由于今晚的助唱嘉宾只有小胖菜一个人，清水没有急着把她请出来之前，和观众们做了一个小游戏。 鉴于他平常和粉丝们的接触颇少，所以为了增强彼此间的黏性，清水采取了“你问我答”的模式，大概就是清水随意喊一个座位号，然后那名观众可以向他提一个问题，原本这项活动不在策划案当中。 只是呢，清水的突发奇想终究还是比不上观众们的“慧心巧思”。刚开始还一切正常，只会问些“你喜欢吃什么”“你有没有其他的爱好”，越往后，“我想看你的腹肌”“你的贴身衣物什么颜色”……画风逐渐离谱。 这些问题能回答嘛？倒也不是不行，艺人嘛，本就要做好供大众娱乐的心理准备，可今天这个场合不太合适。 欧冠的转播向来是面向大众的，与欧足联暂时合作的宝丽金也不好打破惯例。因此，今晚的演唱会远不止现场的十万观众，谁知道守在电视机前的都有哪个年龄段的人？清水可不想因为尺度过大遭遇“十几禁”。 好在是清水快要招架不住时，台底及时跑来一位工作人员，给他打出了“ok”的手势。 “当我在柏林时你正起飞去伦敦。” “当我在纽约时你正在罗马。” 是的，清水得救了。 简单优美的旋律使所有人都将目光投向了入场通道口。 一位提着裙摆的姑娘踩着红地毯款款而来，台上的清水亦是相寻而去。 “你们快看啊！” 有人大喊道。 众人抬头望去，数不尽的粉红色气球自场馆顶部飘散而下。 “希望我们能更加心有灵犀，我厌倦了那些独眠的夜晚。” “希望我们能够重定方向，找到一个属于自己的家。” 在场的观众也许会疑问这是要干嘛，但清水和中森显然不予理会，你一句我一句对唱的同时，目光所至，皆是对方。 这首《sunshethera》是我们先前一直未曾提到过的《闲人归来》里的第三首歌，它的知名度无法和另外两首并驾齐驱，又或者说它压根就不适合与舞曲曲风的歌放在同一张碟里。 但清水就是这般做了，可以说这原本就是清水为小胖菜预备的，不仅是里面的歌词意境十分应景两人“异地恋”的境况，而且歌词里所包含的那种对未来美好生活的向往也是诱惑力极大的。 当清水告知小胖菜他们要在演唱会上合唱这首歌时，中森哪里还需要像以前那样，非得清水半哄半骗才行。 唯一的问题大概就是中森的唱片约签在了华纳，所学的英文发音偏向于美腔，听起来比较硬，而清水恰恰相反。 但也正因如此，我们才能听到女方饱满的发音中透露出来的坚定意愿更深，男方则是绅士中透露着对女方更多的包容。 “太特么浪漫了！这种男人可不好搞啊苏菲！” 大抵就是清水和中森在红地毯上相遇，手牵手的那刻，空中飘散的气球落到了座位席上。 难以想象，宴会上仿佛是从童话故事里走出来，差点亮瞎清水的耶里女士竟是爆了粗口。 当然，最主要的还是替旁边盯着气球怔怔出神的苏菲·玛索担忧，自己的好姐妹对清水有意思她岂会看不出来，可你瞅瞅气球上清水和中森亲昵的照片以及清水为中森所做的一切，想把清水的心撬走谈何容易？ …… “清水桑，这可是你的演唱会，你这样做，你的粉丝会不满意的？” 一曲唱毕，小胖菜拾起场地中央的几只气球，上面的合照有在rb拍的，也有来了欧洲拍的……一直关注舞台动静，害怕清水因伤情坚持不住的中森起初还纳闷清水为何不照着策划案来，敢情他要给自己准备惊喜，所以才拖延时间啊。 想明白的中森随即露出甜蜜的笑容。 “是嘛？”清水不以为意，话筒放到嘴边，向观众大声问道：“我女朋友说我这么做会惹大家不开心，你们会嘛？” “kissher！” 清水没有等来肯定的回应，相反的，场馆的dj充当了烘托氛围的急先锋，在他的带领下，起哄的声音不绝于耳。 不得不说，这dj是真上道，清水听了之后，“呵呵”傻乐道：“你看，我就说不会的，而且那个…” 清水不好意思的揣手。 第九十三章 日常 中森明菜装作若无其事的将一缕秀发拨到耳后，眼神有些闪躲，每当羞涩的时候她都会有这样那样的小动作。 但清水复一全然不顾这些，若隐若现的明月下，清水低头，中森的呼吸瞬间就被他夺走了，很是霸道。 “啧啧。”演唱会上情意浓浓的画面被记者拍下来，登上了报刊，即便已经过去四天，但躺在床上的清水还是对这张旧报纸念念不忘。 可是，望梅止渴哪有吃到嘴里的实际。是然，清水扭头看向脑袋倚在自己肩膀上的小胖菜，双眼弯弯，满是想要重温那晚留在嘴里的甘甜滋味。 “复一君。”中森勾住清水的脖子，奈何男友的意图太明显，两人又贴得这么近，故而再腾出一只手堵住清水的嘴巴，用略带玩笑的语气说道：“身体重要，当心营养不良！” 有些事情一旦开了先河，就连软萌萌的小胖菜也是放开了不少。演唱会结束的第二天，还有工作要忙的清水贤茗便带着小泉飞走了，当媒体满世界寻人，试图采访清水复一时，谁曾想两人居然躲到了他在科隆的出租屋。 这里可不像酒店什么的还能分房睡，虽然清水伤病在身，一时间也做不了什么，但你拦不住悸动的心和躁动的荷尔蒙碰撞在一起，两人旖旎的同时，清水的双手也会不老实的乱摸啊。 “你…”清水深吸一口气，以前只觉得小胖菜淘气起来蛮可爱的，现在怎么有点可恶呢？ 小胖菜一身洋溢着少女风的粉色居家服，似乎是怕清水生气，就那么弱弱的看着他。 楚楚可怜的表情越看越让人欲罢不能，此时此刻，放在清水的眼里，再多的理解也要解释成挑逗。 说着，清水就要去搂她的腰，但早有防备的中森只是简单一个翻身便挣脱了清水的“魔爪”，下床之际独留后脑勺给他…… 好，明摆着欺负他腿脚不便呗，清水一副认命的样子。 “时间不早了，该整理东西了。”小胖菜没空搭理清水“失落”的情绪，只是拉开衣柜，一个劲儿的往行李箱里塞。 怎么形容呢，中森是对待生活极为精致的人。她以前什么样，清水没见过，反正通过这几天的相处，酒店也好，来了这里也罢，哪怕每处都待不了几天，可她总会很有耐心的将所有的行李拿出来，然后再放回去。 如今连带着清水也是一样，主要是不照做不行啊。由于清水平常都住在俱乐部，很少过来这边，估计他们再晚来几天，留在这里的衣物都要发霉了。 了解她是个什么性子的清水本意是不想看中森操劳，说了句“不能穿了再买呗”，结果呢，不出意外，又被教育了一顿。 什么没有理财观念啦，一点都不节俭啦，花钱大手大脚啦……总之，清水耳边听中森碎碎念的同时，脑海里最先浮现的就是远在东京的老父亲，小胖菜的脾气还算好的，像清水源那种，他都无法想象这几十年是怎么挺过来的。 …… 下午五时。 陪清水去医院拆线换药后，两人本应该如前几天一般，奔波于附近的超市，采购“口粮”。 说来也奇，明明双方语言不通，但小胖菜愣是凭借娇憨的外表以及明媚的笑容让那个脾气古怪的房东把厨房让了出来，而且房东看着还挺高兴。 当然了，这都不重要，小胖菜一直嚷嚷着想去清水的学校看看，但因为最近时不时的就有阵雨光顾，也就未能成行。 或许是中森对于清水留有生活痕迹的地方都比较感兴趣，临启程飞回rb的前几个小时，如愿参观了科隆体育学院。 校园里草木茂盛，加之又是雨后的傍晚，温度要比外面低上不少，小胖菜的手难免冰凉。 “都叫你多穿点出来了，这么单薄，感冒了怎么办？”清水紧紧握住她的小手，然后抱怨道。 “哦，忘记了嘛…再说了，那不是还有你嘛？”中森很自然的站到清水身边。 理所当然的小表情令清水满是“负担”道：“你要是看上了我的外套就直说。” “怎么可能，我可不是那种人。”中森不满的鼓起脸颊，露出雪白的脖颈，犹如天鹅一般美丽。 至于她这句话包含多少诚意，看她乖巧的站在那里等清水给她披衣服就晓得了，清水也不反驳，说白了这就是她俩的相处方式而已。 长时间不见，彼此想念的紧，见了面以后恨不得整天黏在一块儿，待的时间一长，俩人不互怼几句心里难受。 言罢，小胖菜拉着清水的手向前走去。 又是一年暑假，校园里并没有多少学子，偶尔碰见一个两个，也只是对戴着墨镜的两人投来好奇的目光，无人前来打扰。 很难得的静谧。 “清水桑？那是餐厅嘛？” 一路上，中森问东问西。 “是啊，你饿了？” 虽然清水这名学生更像是在这里挂个名，半天课都没上过，但他对学校里的建筑还是记得很清楚的。 “不是！”中森突然转过身来，踮起脚尖，捧着清水的脸捏了两下，笑嘻嘻道：“我只是在想，清水桑在第一次见到我的时候，就喜欢上我了。” “第一次？”清水眉头紧锁，努力跟上小胖菜跳脱的思维，视线穿过餐厅的透明玻璃，门口正有一对学生情侣面对面就餐。此情此景，清水仿佛是被钩连起了什么难以描述的记忆，傲娇侧头，开口道：“没有！” “你承认了！”清水的表情已经出卖了他，小胖菜死咬不放，提醒道：“我记得清水桑当时为了和我拼桌，还找了一个很蹩脚的理由呢？” “你在说什么呀，我早忘了。”清水还是不肯直视她，佯装脖子困，扭来扭去。 “哼，也不知道当初是谁骗我说他的课桌不稳，非要挤过来和我一起吃。” 拿清水没有办法的中森将他推到一边，赌气离去。 “哎，我怎么就骗你了？它确实坏了呀！” 这下换清水急眼了，他当然没有忘。rb的学校下午放学都早，所以大家中午也懒得回家，都是带便当吃，也就是刚入学那会儿，两人当时还不是同桌，为了接近中森，清水这个坏小子硬是把他自己的课桌踹坏了一条腿。 只是，这种破坏公物的糗事他怎么好意思承认呢…… 第九十四章 华纳来人 桃园国际机场。 “复一，你腿上的伤怎么样？有没有可能在这边出席几场活动？” 中年男人一边走，一边和清水商量。 “暂时不考虑，等我先回趟家再说，ep在这边卖的怎么样？” 清水举止自然，和男人谈工作时也不忘拉一把身后的中森明菜。可能是飞机上休息不好，这姑娘现在连走路都迷迷瞪瞪的，清水生怕她掉队。 “亚洲上架的时间普遍比较晚，具体数据还在统计，不过你放心，肯定不会比欧美的六百多万差就是了，我们心里有谱。” 中年男人西装革履，谈吐优雅，看样子并非等闲之辈，但他现在就如同普通职员一般，跟在清水身边汇报工作。 没办法，这就是人气转化而来的地位。截止今日，《闲人归来》刚好在欧美发行足月，单英国就贡献了150万张销量，直接冲上英伦销冠排行榜第一。 而且这远没有结束，根据传回来的数据表分析，原本呈疲态的销量走向，经演唱会的二次传播，一周前又陡然拉升。 也许这份成就放到欧洲不算什么，但亚洲的媒体可不这么想，清水在天上飞的这几日，亚洲的媒体差点把他吹的下不来。 没得理由，一个亚洲人能把自己的专辑卖向欧美且卖得如此畅销的，古往今来，就清水一个。 是然，在得知清水和女朋友要在湾湾转机后，坐镇湾湾的宝丽金负责人也是亲自迎接。 “那就好，先不谈这个了，你看……”清水指了指晃晃悠悠的小胖菜，这妮子真是困的不行了。 “明白明白，车就停在外面，酒店也订好了。”宝丽金的负责人不敢马虎。 “麻烦了。”清水道谢。 看着走路都打漂的中森，他属实心疼，有什么要谈的，还是等把这妮子安顿好了再说。 不过呢，就当几人不再耽搁，眼看就要出机场的时候，清水却突然停住了脚步。 “你们向外界公布行程了？” 从这里，视力不错的清水能大概看到外面的情形。 此时，外面人头攒动，应援牌晃动不已，甚至他还看到了很多胸前挂着相机的记者正朝通道口不停打量。 见此情形，清水下意识就以为公司将他的行程露了出去，毕竟刚才还有人想让他出席活动呢。 “没有啊，我来的时候还没有，现在人怎么这么多？会不会是其他明星的粉丝？” 宝丽金的负责人也是满脸疑惑。 仔细打量了下外面，但由于隔的太远，看不清楚，正准备再往前走几步，一探究竟的时候，有人从他侧方向窜了出来，热情招呼道： “李总，好久不见，最近忙什么呢？” “张总？”宝丽金的负责人愣了下，不过客套话立马就接上了，笑道：“我们宝丽金在台北就是个闲置机构，不像您日理万机的，怎么，这是要出差？” “这话说的，你李总都知道来接自家旗下的艺人，我为什么不能？” 说着，来人的目光瞟向了挎着清水胳膊打盹的中森明菜身上。 “明菜，醒醒！”清水反应也是够快，人家都说的这么直接了，他要是再猜不到对方什么来头，趁早别混了。所以，不等宝丽金的负责人介绍，他就戳戳明菜的小脑袋，开口道：“有人来接你了！” “嗯…”小胖菜揉揉眼睛，待模糊的视网膜渐渐清晰，定睛了一会儿，满腹委屈道：“我都不认识他。” 似乎是嫌清水扰了她的清梦，说完以后整个人像是全身的骨头被抽走了一样，干脆埋在清水怀里。 这下好了，话题终结，清水和两位老总面面相觑，场面极度尴尬。 虽说小胖菜的主要活动范围是在rb，但不管怎样，人家好歹也是华纳派出来坐镇一方的大佬，多少是要给点面子的。 既然中森困得不省人事，那眼下也只能由她的男友出来救场了。是而，清水缓和道：“实在不好意思张总，你看外面人那么多，我们就这样出去是不是不太好？” “那是，跟我走…” …… 宝丽金负责人的车停在粉丝堆里，已经成了记者们的靶子，为了照顾小胖菜的形象，一行人只好绕到另一条通道口，坐上了华纳负责人的车离去。 “张总，您要是找我有事就直说，我在台北待不久。” 小胖菜枕在清水的腿上沉沉睡去，倏地，坐在后排的清水猛然问了一句，语气十分笃定。 后视镜里，坐在前排的两位老总的眼神不由凝滞，显然是被清水没来由的话惊到了。 尤其是宝丽金的负责人还特意又强调道：“我姓李…” “我知道啊，但是这位张总花这么大阵仗把我请上车，出于礼貌，我总得问问缘由！” 俗话说待人七分诚，剩下三分要留个心眼。 虽然他们的行程对外保密，可明菜总归是华纳旗下的人，知道航班信息也不奇怪，但这位张总又是何来先见之明，提前把车停那么远呢？再则，明菜出道还不到两年，她的咖位目前还够不到使这种级别的人物放低身段相迎？还有那些接机的粉丝，无论是为谁而来，总之都太巧了…… 清水笑笑不说话，他大概能猜到这位张总醉翁之意不在酒的想法。 如今自己与宝丽金的两年合约即将到期，听到动静的华纳想必是动了挥锄头的念头。 这位张总倒也是个聪明的，晓得捷足先登的道理，倘若放自己回了rb，那到时候自然是由华纳的驻日代表来谈，哪里还有他什么事？ “呵呵，盛名之下无虚士啊。”见被点破，张总不打算隐瞒的同时又通过后视镜观察了清水一眼，说道：“既然如此，那我就直说了，你签约华纳，我们帮你摆平杰尼斯，如何？” “摆平？”不等宝丽金的负责人因为对手明目张胆撬墙角的话发火，清水抢先答话，表现的很平静。杰尼斯闹幺蛾子的事在演唱会结束后他也知道了，虽然华纳以此作为条件是他没想到的，毕竟杰尼斯与华纳合作的也不少，但资本嘛，眼里除了利益就是更大的利益，这种“卖队友“的行为也不难理解。 原本他还为这事发愁，可这位张总却是主动找上门来，清水低头轻轻抚摸下小胖菜的脸蛋，继续道：“看来华纳的诚意还是不够啊！” 第九十五章 意欲何为 “我希望我们以后都能成为好朋友，国家和国家之间也永远是和平的，愿我们这一代永远捧起和平的鸽子，唱起和平的歌……” 湾湾长庚医院一间病房内的电视机里，一名年仅八岁的小男孩正在校园大会上作为学生代表发言。 尽管小男孩稚声未脱，可他站在台上，面对话筒时明悟清澈的眼神却使人感觉到了一种内敛的大气，惹人注目。 就连躺在病床上的清水复一以及前来看望他的郑东汉都是目不转睛，期间若有所思，不曾交流一言，直至节目播放结束，郑东汉才似叹非叹的吐了一口气。 小男孩话语里所表达的那种思想让两人联想到了清水深陷官司风波时，郑东汉在幕后运筹帷幄的那段经历。 也许大家看得糊里糊涂的，但有必要解析的是，电视里的那个小男孩正是儿时的清水。 距离清水来到湾湾已经过去了一周，中森明菜因为工作原因提前飞回了霓虹国，而清水则是临时改变行程，留在了湾湾一段时间。 这中间，无微不至的宝丽金考虑到他的伤病，把他安排到特护病房，安排专业护理人员照顾他的闲暇，清水应台视邀请，抽空录制了一档夜间访谈节目。 混迹于娱乐圈的清水面对这类工作长久以来是个什么状态自不必多说，总之大家对发生在他身上的一切都很好奇。 在聊到关于他的成长历程时，哪曾想节目组翻出的一盘录像带令清水略感吃惊之余，在社会上同样引发了不小的反响。 虽然穿过来的清水融合了这具身躯原有的记忆，但录像带里所记录的经历严格意义上来说并不属于现在的清水。 眼看尘封的记忆被人曝光，关于原主人的这段过往，清水也是打开了“封印”。 不到些七岁的年纪离开父母，前往rb求学。还记得，当时临离别前，为了避免儿时的清水哭闹，父母只是哄骗天真的清水，所谓的日语只是放慢速度的汉语，而信以为真的清水表现出了我们大部分中国孩子身上该有的特质，拍着胸脯保证，他要凭借学习成绩，力争第一，为国争光。 当然了，事实上没有儿时的清水想象的那般美好，他的无知无畏也并不能抵消语言不通带给他的无力感。 rb小学生通常在早课前会进行大合唱，仅仅是入学第一天，清水只能茫然的站在旁边无所适从。短短一首歌的时间，对于那时的清水是那么漫长。等到上课，根本听不懂老师讲什么的清水更是遇到了前所未有的大麻烦。 陌生的环境，心理上的巨大落差冲击，儿时的清水眼中有泪，可为了维护自己的尊严，他还是强忍着没有落下，他仍旧会倔犟的盯着同桌的课本，记住老师讲到了什么地方，放学回家后再向祖父求助…… 好在这些不如意消失的很快。作为学校里的第一位小留学生，清水身边的大部分同学围观打量他之际，即便双方语言不通，可她们释放的那种善意是掩盖不住的，看到清水窘迫境遇的老师们也会在课间领着他一个字一个字的读日语，同学们也会给他鼓掌打气。 不过最令清水感动的是，学校为了他能更好的适应学习环境，甚至给他专门配备了一名翻译。担心清水人生地不熟，老师还安排了一名住在清水家附近的小朋友，每天上下学结伴而行…… 如此种种待遇，清水学习日语的速度直线上升，慢慢的，不知不觉间他已然可以鼓起勇气举手回答问题，再后来，老师也不会刻意去提问他，所有人一视同仁。清水的学习成绩从刚来那会儿的倒数第一，一跃成为全校第一。 大概这也是清水作为学生代表演讲时为何会脱稿讲出那段有格局的话的原因。因为他从最初但凡提起rb这个国家，心里多少是有些无名恨意的心态随着周围遇到的友善的人和事也在发生变化。 可能这具身躯的原主人在儿时还无法完全理解，但穿过来的清水对此却颇有感触。 期望和平本没有错，宣扬和平的理念也不代表我们就要忘记历史，因历史遗留问题，很多人总会一棍子打死，我们要学会用辩证的眼光去看待。 无论是当初陷入官司风波，还是最近很多rb人说他打心里看不上rb的诋毁中伤言论，深有体会的清水在节目里第一次做出了正面回应。 其实有些话他没有说全，真正令人感到厌恶的，是那些热衷于玩弄权术且愚弄人心的政客。 反正不管怎样，清水儿时的演讲曾让他成为了学校里的风云人物，很多学生的家长都给他送了礼物。 如今放到这里，结合他踏入艺能圈后的旧事重提，有视频为证的清水一方可是舒缓了不少压力，许多之前不理解清水，乃至于某些偏激的说他是哗众取宠的观众在看过节目后，也是对他这个人有了更深层次的认知，连带着那个夜间档节目同样跟着火了一把，收视率飙升。 非要说有人高兴不起来，或许看完节目依然迟迟不说话，仿佛都在等对方先开口的郑东汉算一个。 直到两个清秀的女护士捧着几捧花束进入病房，放置在清水床边，清水急忙出声：“这些你们带回去！” “别，我家里面积小，放不下了。”两位女护士交换眼神，最终还是统一表示，她们爱莫能助。 清水本尊近日出现在了节目中，神通广大的湾湾粉丝们不出意外的循着踪迹打听到了他的消息，所以…… 清水瞧着两位女护士摆放花束的位置，不禁挑眉，有些好笑的质问道：“你俩故意的？” 纵观全屋，这俩人很有讲究，粉丝送来的各色各样的鲜花，统统摆在清水的床头以及床边两侧，卧在中央的清水即便不下床，他也能知道这是何等的怪异。 带着心事过来的郑东汉本来没注意，等到两个女护士捂嘴偷笑着跑出房间，郑东汉努力维持领导严肃形象的同时，手中的文件拍到清水身上，开口道：“说真的，虽然我想你是打算通过自己的方式解决与杰尼斯的冲突，但我还是很生气，所以上面的工作安排你就不要推辞了。” 第九十六章 版权分离 “出席j的演唱会！”圆珠笔的笔帽被躺在病床上的清水“啪嗒啪嗒”摁个不停，攒眉蹙额的他就仿佛是急于得到老板肯定的小员工，每在一项工作行程后面打勾，他还要倾诉给郑东汉听。 无奈郑东汉只是双手插兜，在窗前来回走动，并不理他。 清水复一也不认为自己是自讨没趣，觉得郑东汉应该生气的同时，扫描纸上密密麻麻的行程，了解这位老总为人的清水可不相信公司真要把他压榨的渣都不剩。 所以，厚着脸皮的清水继续念着：“筹备亚洲巡演？” 清水看到这项行程后面有被人提前标画了一颗五角星，显然这项在纸张上占据了短短一行空间的工作安排，并没有表面看上去的简单，其中涉及到的工作内容及细节也不是短时间内能敲定的。 或许是为了应对某些人说他对粉丝不够上心的言论，现在清水本人伤退休养，也的确该有所行动回馈下关心他的粉丝了，浏览后面紧跟着的“粉丝见面会”“唱片签售会”等行程，清水爽快的打勾。 翻到下一页。 “年底前往香江出席邓丽君的15周年巡回演唱会！”念及此处，清水握着的笔尖一顿，不由问道：“君姐年后就要正式复出rb乐坛了？” 不知为何，清水猛然感觉郑东汉这种上位者此刻留给他的背影竟显得有些落寞。 这并非错觉，因为熟悉邓丽君这位天后的都了解，自73年与宝丽金签约以来，虽然中途因为“护照”事件导致她在rb乐坛销声匿迹过一段时间，但等她再度复出的时候，唱片约却是签给了rb的金牛宫唱片公司，可以说她的“15周年巡演”是她为宝丽金站的最后一班岗。 在清水这个后来者没有崛起前，邓丽君便是宝丽金亚太区捏在手里的一张绝对王牌。 相比于邓丽君和宝丽金还能挨过“十年之痒”，很多人不知晓的是，清水也即将与宝丽金作出“分手”的决定。 无论邓丽君，还是清水复一，郑东汉这个幕后推手对于他们两位在国际上闯出名头的人来说，那是付出过心血的。 哪怕清水并不是要彻底出走宝丽金，但一时间对郑东汉造成的打击还是蛮大的。 要不怎么说欠啥都别欠人情呢，这种没有偿还标准的东西，看在眼里，属实是令人难办。 如果还是无法理解，那我们不妨再剖析下邓丽君和清水两人成功的案例。 不同于清水的例子，邓丽君之所以能成功，很大程度上离不开她自身扎实的功底，抛开背后的个人立场不谈，那可是能将国语歌想唱到哪里就唱到哪里，想什么时候唱就什么时候唱的邓丽君啊，光是这点清水就做不到。 虽然清水身上也不乏作为一名音乐人的专业素养，但你细想他的成名之路就会发现，清水不止一次质疑自己人气的话也不全是危言耸听。 当初《你好！pury》能够大卖，靠得是郑东汉凭借敏锐的商人嗅觉，借助社会时势将其推向了亚洲市场。等到转战欧美，清水则是靠着在足坛闯出来的名气，先让粉丝们认识了他这个人，随后才见识到了他的歌曲作品。 不管怎样，这种放眼前世今生都绝无仅有的个例之下，大多数人称赞他是个谜一样的存在时，他却不能忘记郑东汉这个贵人。 就好比是我们一顿饭吃了七个馒头吃饱了，但你不能说自己就是吃第七个馒头才饱腹的。 忘恩负义的事清水做不出来，他还想出言说些什么，但沉默许久，先前还在气头上的郑东汉却是收走了清水的行程表。 扮作无情资本家，强制给清水安排大量工作不是郑东汉的本意，想通了的郑东汉带门离开时，吩咐清水道：“好好休息，下午派人来接你。” …… 下午五时，宝丽金台北分公司。 我们谜一样的清水一改往日的彬彬有礼，揉着刚睡醒后迷糊的双眼出现在了大佬云集的会客室。 为什么这样说呢？经郑东汉的介绍，几乎整个亚太区唱片行业里有头有脸的公司都派了代表过来。 既包括索尼、华纳这种行业巨头，也包括点将、滚石等成立不久的各地区本土唱片公司。甚至就连亚洲市场份额所占不多的环球国际唱片也是派了一位名叫约翰的代表过来。 结识这些人脉的同时，清水暗自窃喜。他倒是不在意自己言谈举止间是否会有失礼的行为，从某种意义上讲，这么多业内大佬今天齐聚一堂，已经是承认了他在谈判桌上的甲方地位。 等所有人都认识了一圈，诸多大佬各自找地方落座，看向清水的眼神如同是期盼一场饕餮盛宴时，清水也不再吊着大家的胃口，一份份提前打印好的草拟合同分发到了在场的人手中。 清水会在台北逗留这么长时间，可以说他是在等，他在等《闲人归来》首月的全球销量突破1300万的数据能使业内大鳄们为之侧目，他相信自己合约即将到期，寻找下家的消息一旦放出，资本们会为之心动。 “先生们，在追逐各自感兴趣的合作方式前，我有必要再次申明。大家都是圈里人，杰尼斯与我的矛盾相信你们也有所耳闻，无论最后的合作方是谁，你们一定会帮我解决的？” 清水寻找下家的方式又开创了业内先河，他这次并不打算独独青睐于一家唱片公司，而是准备将自己的歌曲版权分割成国语、粤语、日语，以及英文的四大板块分别交给四家不同的唱片公司代理。 每个板块均是两年约，至于最后谁能拿到代理权，价高者得，一锤子买卖。 清水在各大公司的代表们阅览文件时，不忘向他们表达一条不成文的诉求。 也难怪郑东汉之前会生气，即使宝丽金早已和清水内定了粤语唱片的代理合同，可好好的一块蛋糕现如今却是要拿出来分食他人，本质上还是商人，手底下还有无数张嘴等他开灶的郑东汉能不痛心嘛？ 不过没办法，有时候形势比人强。版权分离的想法在清水脑海里由来已久，恰逢好死不死的杰尼斯又跑出来兴风作浪，清水可不介意以此来作为反击的利器。 即便宝丽金真要拿捏杰尼斯也是绰绰有余，可清水觉得这远远不够。 有道是打蛇打七寸，宝丽金与杰尼斯合作的不多，狠下心来的清水却是奔着杰尼斯的要害去的。 资本世界，利益至上。清水目前所能带给各家唱片公司的利益，整个杰尼斯事务所旗下的艺人加起来都抵不上。因此，当清水采取藕断丝连，拉大旗做虎皮的方式，明目张胆的要这些公司帮忙打压杰尼斯时，这些人会拒绝嘛？ 特别是几家巨头派来的代表，脸上那种有钱不赚是王八，脑子有病才会拒绝的笑颜所内涵的意思不言而寓。 杰尼斯这种合作伙伴没有了还可以找其他的，像清水这样成长起来的巨星错过了，该去哪里找呢？ 有人扬言要封杀清水的目标还未实现，熟不知伴随清水的一声“竞价开始”，有人在不久的将来则会亲口尝到自己种下的恶果…… 第九十七章 天价合约 “华纳出九百万港币。” “索尼一千万，签字费另算。” …… 不大不小的会客室里，相较于国语唱片代理合同竞价时沸反盈天，各公司代表参与感十足的场面，当国语唱片代理权被华纳以两千万港币的价格拍下，英文唱片代理合同摆上台面后，房间里的竞价声瞬间就小了很多。 是拍品遭冷遇了嘛？当然不！因为大家都明白，清水分出来的四个板块，其中拿到好成绩的日语和英文唱片才是角逐的主要目标。 像宝丽金内定的粤语唱片代理权，也就是共事许久的郑东汉愿意相信清水的才华且知道清水需要更多强有力的盟友才会选择接盘，否则迄今为止一首粤语歌都没有发行过的清水哪来的那个脸拿出来竞价呢？ 竞价的公司越来越少，但拍品的价格却被抬的越来越高。 “环球出两千五百万，另加10的签字费。” 悦耳的声音令待价而沽的清水复一倍感兴奋，闻言，稳坐钓鱼台的他向华纳的人递了一个隐晦的眼神。 做人不能太贪，也许有人会说清水的国语唱片代理权都卖了两千万，英文的才多卖了五百万就知足了？这未免太不合理了。 对此，清水不否认，不过有些内幕他却不能讲出来。其实提前内定的公司不止有宝丽金，还有华纳。 清水逗留台北的这段时间，除了在等专辑的销量数据，也在等华纳那边的消息。 怎么说呢，湾湾的唱片行业，外来势力里扛大旗的是华纳唱片公司，不同于宝丽金与华星在香江的那种“双雄争霸”局面，毕竟华星是tvb的亲儿子，香江的娱乐公司想对旗下艺人进行包装宣传，那势必不能得罪tvb。 因此，尽管同行之间难免会有利益冲突，可宝丽金与华星最起码表面上是和和气气的。 而华纳比宝丽金还惨，一来电视台这种资源大家手里都没有，二来以点将、滚石、飞碟为代表的这类湾湾本土唱片公司在本地区实力也不差，彼此间的竞争十分激烈。 总得来说，华纳在湾湾的日子并不好过，不然华纳的湾湾负责人也不会想着去机场堵截清水了。 有道是人往高处走，清水能理解那位张总想要往上爬的心思，看在同胞的份上，清水拉他一把也没什么。 当着众人的面华纳掏了两千万港币，可实际成交价格却是要打个对折的。 没辙，无奸不商，像今天这种场合，清水是需要一位托的，而且这个托还不能引起别人的怀疑。 正所谓人心难测，论做生意，除了清水，在场的人一个比一个精，谁知道他们私下里会不会联合起来，将成交价压到一个极低的区间呢？ 复仇是必须的，但钱也是要赚的。就是可怜那些本土唱片公司了，他们的财力本就没有几家巨头豪横，国语唱片的代理权或许巨头们看不上，可对于处在亚太区的他们来说却是香饽饽，奈何这里面是有黑幕的，即便他们出的价再高，华纳总能以虚有的价格压他们一头……该配合演出的清水本人更是视而不见。 “约翰先生，合作愉快。”清水对环球的报价很满意，眼见又一桩生意谈成，乐颠颠的起身握手。 可能大家对这年代的两千五百万港币没什么概念，按83年香江建立了港币与美金挂钩的联系汇率制度，要求港币兑美金的汇率必须是78:1后，这笔钱都够清水筹备两次亚洲巡演了，而且是顶级的那种。 “合作愉快，继续！” “不着急，大家也累了，不如我们休息十分钟。”环球代表意犹未尽的神色使得清水开怀不已。 虽然清水是想着把代理权分别交给不同的公司，但他也没规定一家公司只能竞价一件“拍品”啊！ 不管结果如何，财大气粗的环球唱片看样子是图谋甚大，只觉得对方凭亿近人的清水借口去解手，出门转向另一间屋子。 …… “谈得怎么样？” 刚进门，姐姐清水贤茗便出声询问道。 “一切顺利。你这边呢？” “该交待的都交待了，剩下的看你了。” 姐弟俩长话短说，言罢，目光齐齐看向了对面的男子。 “复一，好久不见。” “不用那么客气，都是一家人。”男子还想跟清水客套两句，可清水却是嘴上回着虚伪话的同时，无视对方的客套，拉把椅子，径直坐下，开口道：“说正经的，我手上日语唱片代理权还没卖出去，研音有什么想法嘛？” 他对深田拓真这个人是一点好感没有，张嘴直奔主题。 “我们今天不是来谈续约问题的嘛？” 深田拓真听得云山雾罩，而事实上，清水贤茗在电话里也是这么和他说的。 原本看着清水复一与各大唱片公司打得火热的架势，以为这只雏鹰终归是要展翅离巢了，可清水的一席话又仿佛让人看到了希望。 那么，这经纪约您到底是续不续呢？ “别多想，我不打算和研音续约了。”清水看出了他的不解，是而解释道：“趁我们的合约还没有到期，日语唱片的代理合同就由研音帮我谈，事成之后我只抽20，大家好聚好散！” “你的条件呢？是关于中森的？” 别看清水说得好听，外人见了只会以为清水与研音的关系铁定不错，临散伙前都不忘替公司谋利。但真实情况是什么样的，深田拓真还能不清楚嘛？ 深田拓真问出了心中的疑惑，除此之外，他也想不出能让清水白白送钱的原因了。 “没错，我想用这笔钱来换明菜一定程度上的工作自由，这对大家应该都是很划算的？”清水戏谑道。 “这不是我能做主的！” “当然，你现在就可以请示花见赫社长。”清水先是指了指房间内的电话，随即又看了眼腕上的手表，提醒道：“不过你只有五分钟的时间。” 一副咄咄逼人的姿态。 倒不能说清水刻薄，主要是他从小胖菜那里探听到，研音确定要让她从下半年开始走成熟路线，这是中森即将在rb乐坛起势的标志。 所以说，清水主打的就是个时间差，倘若真等到小胖菜起势才想着去解决她在工作上的麻烦，所付出的代价肯定比现在大的多…… 第九十八章 生日礼物 版权代理的事忙完，挣了一大笔快钱的清水复一于七月八日赶回东京。 “话说我有点后悔了，真害怕以后给你开不起工资。” 清水发现，每次回来都能感受到蜂谷由美子的蜕变，今天前来接机的由美子要比冬天见到她时肉眼可见的宽了一圈。 “回家还是去公司？”蜂谷由美子没有接这个话茬，一年多的工作经验积累也使得她从当初跟在清水身边时的唯唯诺诺，生怕犯错，到现在敢于和清水阔步高谈，整个人自信了很多。 是然，这姑娘没有把打趣话放心上，迎着笑脸向未来的老板问道。 “先去附近的汽车市场转转。” 助理的转变，清水看得明了。给人打工的滋味不好受，虽然清水不准备再与研音事务所续约，但身为艺人，背后总归是要人帮忙运作的，记得上次回来姐姐清水贤茗就跟他说过，这姑娘在其他艺人身边待的不舒心。 所以，清水复一心里谋划着自立炉灶的同时，当清水贤茗询问这姑娘愿不愿意跟着跳槽，蜂谷由美子答应的也很痛快。 毕竟，能跟在清水身边舒舒服服的就把钱赚了，谁不乐意呢？ “好。”不该打听的不问，成熟了不少的蜂谷说起话来简洁大方。 再说了，这点事情也用不着八卦啊。成田国际机场座落于东京千叶县，是东京都最大的汽车交易市场所在地。 清水出道一年多以来的收入具体有多少？蜂谷不知道！可从媒体报道的专辑销量来看，这个吸金能力爆表的家伙想来是生出了买车的念头呗。 直接载着他过去就对了！ …… 一路上，将近十来分钟的车程，就在清水姐弟俩和蜂谷的说说笑笑声中度过。 等到了目的地，清水的目标也很明确，直接就奔着那些专卖豪车的店铺去了。 相比于其他店铺进进出出的人流里还能看到不少年轻男女的身影，清水等人所在的这家店，他们却是这个年龄段的独一份。 接待他们的是一位看着像是刚从学校里毕业出来的女孩子。令清水有些无语的是，女孩儿竟直接避开了走在最前面的他，对着旁边的清水贤茗说道：“女士，您有中意的款式嘛？” 没办法，这玩意就跟这年头东京夸张的房价差不多，观察三人的年龄以及气质打扮，也就清水贤茗看起来可能有这个购买能力。 “问他！”清水贤茗朝自家老弟努了努嘴。 而那个女孩望向戴着口罩的清水复一明显是短时间不能启齿。 帅是帅了些，可他真的工作了嘛？就算工作了，他的薪水也不足以买得起？难不成是哪家财团出来的公子哥？ 女孩估摸着其中的可能性。 清水也不去关注她的情绪，独自转悠了起来。 见状，女孩快步跟了上去，清水每路过一辆车，透过车窗观察里面的内饰时，女孩就守在旁边给他介绍着每辆车的油耗，日跑等性能。 就这样，清水对她的第一印象有所改观。好歹这女孩对他也不都是纯粹的礼貌应付，工作态度也认真，不像她那几个看人下菜碟的老油条同事，杵在那里从始至终就没有接待他们的打算。 “这辆怎么说？” 一直是女孩在给清水介绍，难得他主动开口了。 因为清水在德国踢球的时候，他好像在某本杂志上看到过保时捷在法兰克福国际车展上推出的新车图片。 只是，眼前这辆车后面大大的尾翼告诉他，这是辆“运动型”的赛车版本，而不是他记忆中的原型车，更不是“舒适型”的公路版本。 “哦，这是保时捷新推出的959旗舰超跑，0-100公里的加速时间为36秒，极速是329k\/h，由于是新推出不久，东京的市面上目前也只有这一辆。” “是嘛？！”女孩的话激起了清水的兴趣，有句话说的好，物以稀为贵，算算日子，小胖菜的生日快到了，与其说买车的是他，倒不如说他是来给女朋友挑礼物的。继而问道：“价格呢？” “6200万円。” “好，就它了。如果没有其他人预订的话，连带旁边那辆，我一并买了。” 清水没再看其他的，本来还想让姐姐和蜂谷从女性的角度帮忙对这份礼物给出些参考意见呢。 但转念一想，车这种产品，对它情有独钟的往往也只是男性。倘若你带着女朋友去买车，尽管你会考虑车的性能，油耗，品牌等因素，可你的女朋友要是想否定，往往也只需要一句话——这车不好看。 因此，清水干脆不问了，索性就这么定下来。 他的想法清水贤茗和蜂谷自然猜不到，也就没什么表示，倒是那个女孩听了清水的话，一只手放到下嘴唇，憨态可掬的模样。 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从惊喜中缓过劲来的她，赶忙道：“本店提供汽车贷款服务，您看……” “不需要，我全款。”清水打断了她的话。 笑话，上辈子还没过够被车贷房贷压得喘不过气的生活嘛，更何况他现在也用不着这样啊。 清水失笑，看得出来，这女孩多少还是在质疑他的钞能力。他的声音不算大，但也惊动了不少人。 女孩的同事们哪还有轻蔑的心思，纷纷向她投来羡慕的目光，不一会儿，经理室的门也开了。 简单聊过几句，确定清水要当场下订单后，询问清水对车的内饰有没有定制要求时，经理时不时的抬眼打量面前的年轻人。 即便口罩遮住了清水的大半张脸，但他们做服务行业的，认脸的本事也不是常人能比的。 纠结了两分钟，最终开口，“请问，您是不是那个清水复一，偶像歌手清水复一？” 眼瞅着被认出，清水也不隐瞒，稍稍拉下口罩，露出了面目。 这下可好，经理或许还能出于男人的理性，不会激动的叫出来，但那个女孩就不能保证了。 清水唉，多少人都喜欢的清水唉，今天能赚提成不说，清水就在自己的身边唉。难怪这人出手不凡，真不愧是多财多亿的新生代超级偶像，清水的气质太迷人，女孩感觉自己要幸福的晕过去了。 捂着嘴巴的同时，不停拍着自己的胸脯。 好，又成功收获一枚迷妹，看着兴奋过头的女孩，清水急忙制止道：“嘘，被人发现的话，我可要去其他地方买了。” 吓得女孩匆匆收声，连连点头。 待收拾好了情绪，这才又给清水介绍起了售后服务，不管怎样，今天这个大单要是丢了，那罪过可就大了。 因为清水讲了，除了那台保时捷959，旁边的法拉利512bbi也是要包圆的。 别看那辆法拉利是前年产出的，性能差不多的情况下，法拉利的价格是要比保时捷更感人的。 两台车的价格大差不差，按这年代日元对美元的汇率，折合下来，清水总计要付50万美金。 当然了，对于前脚刚挣了大把快钱，后续还有《闲人归来》分成兜底的清水，这点毛毛雨他不在乎。 谈不上说他有多奢侈，主要这年代的豪车有普通车辆都没有的一个配置——插线车载电话。 平时中森明菜要忙工作，清水也不可能时时刻刻陪在她身边，在没有手机的生活里，这无疑要方便许多…… 第九十九章 被整蛊了 清水复一是大清早飞回rb的，等办完手续将车提走已经是临近中午了。 当清水三人开着两辆豪车驶入nhk电视台的地下停车场，得知他们要过来的中森明菜以及她的助理纪子小姐也是在此早早等候。 不过呢，天地良心，要不是看中了那个车载电话的配置，清水也不会去想着花这个钱，因为他这个人对物质方面的要求本来就不高。 尽管来之前他就做好了聆听女友“碎碎念”的心理准备，但真当小胖菜揪着耳朵展开思想教育工作，时间长了，清水还是直呼受不了…… 所以说，情侣间最美好的时光往往停留在互生情愫的阶段，那个阶段的双方看不到彼此身上的缺点，不像现在…清水只顾着哄小胖菜，保时捷的车钥匙丢给纪子后，一行人就跟在纪子后面，上了她们的保姆车。 既没人问去哪儿？也没人问他们要去干嘛？就任由纪子这个老司机带路，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这对小情侣身上。 中森明菜直来直去的脾气是天性使然，清水的好脾气正好包容了她这点，两人能走到一起算不上天作之合，却也够得上性格互补。 小胖菜当然知道清水对她的那份在乎，从头到尾批判清水的理由还是逃不过“心疼钱”呗。 两个人也不清楚因为今天的不愉快僵持了多久，反正当纪子一脚刹车踩下，他们可算是达成了约定——以后再遇到这种情况，清水要向中森提前报备。 好，送个礼物还丧失了财政自由，注定今后要沦为妻管严的清水瞅了瞅车辆停靠的位置，他此刻所能做的也就是化“悲催”为食欲，再无所求。 不愿多想的他只好牵着明菜的手下车… …… “啊～”大概是路上“吵”累了，进了餐馆先点几杯果汁，抱着果汁痛饮几口后的小胖菜朝清水呲牙笑道：“好喝！” 瞧她多云转晴的小表情，清水一如既往的回了她一个宠溺的眼神，随后便将视线重新挪回到了手中的菜单上。 登机前他就没吃早饭，闻着后厨飘出来的食物的香味，他终于感受到了“饥饿”的滋味。 只是… “明菜桑，清水桑，初次见面，以后请多关照。” 就在清水照着菜单，跟旁边的服务员报菜名点单时，生了一张漫画脸的甜妹突然出现，与清水同行的几位女士刚才沉浸于闲聊，更是没人注意这女孩是何时过来的。 “你是…本田美奈子酱？东芝ei最近签下的那个艺人？” 小胖菜平日里还真没白工作，见得同行也多，就连清水这个拥有后世记忆的人反应也没她快。 “哈咿！”扎着高马尾，戴着蝴蝶结，仿佛自带甜妹滤镜的本田美奈子再次鞠躬，“没想到前辈认识我，那我就不打扰两位前辈用餐了。” “好。”小胖菜轻应一声。 目送本田美奈子带着她的团队进入里面的包厢后，怔了一会儿的清水也是指了指包厢的方向，向女友问道：“你看…” 虽然他在艺能圈一直过着“咸鱼”生活，但这个圈子里某些不成文的规矩他还是知晓的，就譬如今天这般——前辈在吃饭的时候遇到后辈那必须是要请客的。 “这个就不用你了，我来。”本田美奈子十分有礼貌，同时她也参加过《明星诞生》，够得上是中森的直系后辈了，说着，小胖菜向服务员叮嘱道：“她们那桌的单我买了。” 很是大气。 …… 五分钟后。 碰见后辈的小插曲没有影响到清水他们什么，这种事情很常见，不足为奇。 点完菜，一句话都插不上的清水就竖着耳朵听她们几个女的继续闲聊。 “清水桑，是你嘛？居然能在这里遇见前辈，还有明菜桑，请多多指教。” 又是一声问候。 无聊到“发霉”的清水终于体现了他的存在感，相比于初见本田美奈子时，脑子还需要宕机一阵，但对这个留着齐刘海的小妹妹，人家的名字却是脱口而出：“知世桑！” 言语间竟是有着他穿过来以后所碰到得除小胖菜以外的女性艺人都不曾拥有过的“待遇”，面露喜色。 清水上辈子读过的科幻类小说不多，《穿越时空的少女》算一本，今天倒是碰见改编成影视作品的主演了，相信每位书迷都能理解他现在的心情。 类似于本田美奈子的情况，这个与渡边典子和药师丸博子并称为“角川三人娘”的原田知世也是过来打个招呼，并没有寒暄多久。 由于本田美奈子的出现，已经开了请客的头，在这个同为“花之82”组成员，比清水和中森晚几个月出道，走的是影视路子的原田知世离去后。 清水刚想把服务员叫过来再交待几句，小胖菜则是搂住了他的脖子，冲他眨巴眨巴眼，调皮却又不失几分认真的问道：“原来清水君也有喜欢的偶像啊，以前都没听你提起过呢？” ——坏了，危险！ 小胖菜吃味了… “奇怪啊，这家店什么时候这么火了？以前带着其他艺人来用餐，也没碰见过这么多同行啊。” 蜂谷由美子感觉有些反常的话让中森暂时放过了清水。 十有八九是当着大家的面给清水留面子，秋后再算账。 “这里离电视台不远，有艺人出没很正常。” “是啊，我们不也来了嘛，这家店的菜品，味道还是可以的。” 纪子出言附和清水的观点，坐在椅子上的她不自然的左右扭动下身摆，随即扭头看向窗外。 …… 又过了六七分钟，店里进来的客人越来越多，仅仅是清水他们这桌上个菜的功夫，店里的散座就坐满了人。 见这情形，蜂谷由美子打消了疑虑。 可事实果真如此嘛？ 都说女人是敏感的，还没等清水几人开动呢，先是几个全是妹子的女团从包厢出来问好，紧接着旁边一桌的男团也凑了过来…… 好家伙，合着这店里全是艺人啊。 如果像本田美奈子和原田知世那种他们还能叫得上名字的话，这批人可就令他们傻眼了。 几人愣是一口筷子没动，光小声探讨他们中间有没有人见过这些后辈了，仔细分析了这些人的自我介绍，最后得出结论——不像假的。 这可把我们的小胖菜为难坏了，本来她出门就喜欢啥也不带，刚开始是替本田美奈子买了单，后来吃醋归吃醋，不想清水借着机会和其他异性走的过近的她又把原田知世那桌的账记到了自己头上。 翻翻上次清水买给她的钱包，点点里面的钞票，最终朝清水幽幽道：“都怪你！” “啊？！”果然，女朋友不顺心的时候，连呼吸口空气都是错的，被小胖菜逗笑的清水笑道：“没事，这不有我在嘛，不用你花钱。” 嗯，保持好心态是对的，但清水显然是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清水桑！！！” “噗…” 倏地，穿过来的清水第一次被人吓到了，喝到嘴里的水又原封不动吐了回去。 只见店里二三十位客人全都站了起来，在一位男子“向前辈问好”的带领下，齐齐向他鞠躬…… 干嘛呀，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道上的大哥，都赶着来拜码头呢。这也就是他今天跟着来了，换了小胖菜就带着纪子过来，那还不得被这群人薅秃了呀。 感觉有些手足无措的清水，尴尬的挠了挠头。 “什么呀！太过分了。你们又是导演组安排的人？” 小胖菜拍案而起，不能说她有失前辈的风度，主要是她嗅到了“阴谋”的味道。 性格耿直的她被整蛊节目捉弄也不是一次两次的事了，这种感觉格外熟悉。 说罢，她直接扒拉开清水，绕着餐馆的犄角旮旯就是一通翻。 就当她在一盆盆栽里翻出一架隐藏的摄像机后，后厨急匆匆跑出来一个人，边跑边给清水几人道歉：“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第一百章 身家不菲 做整蛊节目的导演们脑洞足够大，也确实够损。虽然是节目，但来都来了，清水复一还是请节目组的人们吃了一顿饭。 全场消费45万円。 气得小胖菜追着导演问了好几遍——这钱能不能补给她们。在得到否定的答案后，更是当着镜头的面直言不讳道：“我想勒死你们。” 咬牙切齿的模样，活脱脱的暴力萌妹。 当然了，这钱花都花了，更多的还是为了节目效果。 伴随《明星整蛊秘密报告》新一期节目的播出，承包了观众们一段时间笑料的同时，清水付钱时眉头都不带眨下的迷人气质也推动了另一个话题的诞生。 ——清水出道以来究竟赚了多少钱？ …… “朝日新闻七月八日报道，新生代超级偶像清水复一，确定申告。纳税金额位居上半年个人纳税排行榜第八位。” 看，不止是娱乐媒体，就连霓虹国的官媒也在关注相关话题。 只见电视里的清水姐弟俩现身税务署，坐在税务署的柜台前，像什么源泉税，地方税，劳务报酬所得税……乱七八糟的税目单据有一堆，隔着电视屏幕，听取盖章签字声一片。 虽然不知道观众们看了会作何感想，但报个税都有人跟拍，这是清水没想到的。 对此，清水并不反感。因为这对他来说是好事。 千禧年前的霓虹国政府每年都会公布纳税排行榜，排名前十的个人会拿到政府颁发的特别奖牌。后来出于隐私因素才取消了这个公告。 明星嘛，作为公众人物，代言赚钱带动经济效益的同时也要做个不会偷税漏税的好榜样。 虽说是帮着做了一波税收宣传，但这对清水在霓虹国的个人形象来说，势必会有显着的提高。 就先不提清水给雅瑟士代言时所赚取的那3的股份值多少钱了，光是算算他在唱片上的收入。 从《最重要的事》的五千万円，到引发官司的首专的八亿円，再到现在突破千万销量的《闲人归来》。 除了中间的单曲《水色》还要分给中森明菜一部分以及清水将首专的收入赠予了受害者藤井介子一半以外，抛去缴税金额，媒体在报纸上给出了一个鲜红的数字。 ——30亿円。折合美金1200万。 要知道，这只是按每张唱片的首月销量数据来计算的结果，受清水的名气不断提高的影响，那些发行过的唱片销量肯定也是在不断提升的，可以说只要他一天不过气，有关唱片的收入就会源源不断打到他的账户上。 除此之外，别忘了清水还是名球员啊，踢球的年薪、进球助攻的奖金、俱乐部售卖球衣的分成，再加上前几天挣得那笔快钱……以他现在的身价，清水完全可以坐着就把钱赚了。 这可不是什么胡话，倘若他能坚持到“广场协议”签订，清水所赚得日元也好，马克也罢，相对美金来说那可是会大幅度升值的，谁让这俩国家都喜欢跟着大美丽玩呢？最后被坑的那叫个凄惨… …… 东京新宿区。 “复一啊，你把公司的名称填了就好了。” 坐等日元升值的操作不是不可以付诸行动，但奈何清水贤茗是一刻也不想让自家老弟闲着。 知道姐姐是个风风火火的人，撇开中间商赚差价，自己开事务所的想法势在必行，可她的动作未免也太迅速了。 法人代表的资料，公证处出具的公证书，公司注册申请表……该准备的都准备好了。 “嗯？这是…”一页页翻看，等翻到最后，清水的眼睛突然瞪的老大，随即盯着姐姐打量了老半天，小心翼翼道：“姐，你该不是跑去受贿了？” 何止是该准备的都准备了呀，那不该出现的东西都有了，一张盖好公章的审批同意表赫然出现在眼前，就差把营业执照直接颁发给他了。 这中间的流程呢？你是如何将其省略的？清水复一满脑子问号。 “想什么呢！”清水贤茗睨了他一眼，“我有个同学在法务局工作，找他帮了下忙而已。” “哦～”清水复一沉思道。 自家老姐说得轻巧，但他怎么想都觉得不对。既然没做违法的事，人家凭什么要帮你啊，而且什么样级别的同学才能拥有这么大的权力啊？除非……清水有个大胆的猜测，至于能不能讲出来，看看自家老姐快要刀人的眼神，还是憋回去的为妙。 “还有件事我们要讲清楚，亲姐弟明算账，两亿円的注册资金我出40，今后公司分红的时候你自己心里也有个数。” “知道啦。”清水表现的满不在乎。虽然这话听着见外，但句句在理啊。由于他还未成年，再则姐姐入了rb籍，为了办事方便，所以法人代表写的是姐姐清水贤茗的名字，更何况他出道以后，绝大部分收入本就是自家老姐在打理，不想姐姐对钱这个问题太认真的清水复一嬉皮笑脸道：“话说祖父留给你的遗产到底有多少啊？” 40，三十二万美金。嗯，不是个小数目，值得深思。 “还惦记着呢？”清水贤茗气笑了。早就知道这家伙对这个问题“耿耿于怀”，没想到却是借着这个由头提出来了，是然，没好气道：“没剩多少了，老姐我以后就指着你这个人赚钱了。明天去看看房子，中介公司我联系好了。” 都说谈钱伤感情，亲情在它面前也一样。清水复一想要传达的意思清水贤茗听懂了，总之，这个弟弟算是没白疼。 “行，听你的。”清水复一无精打采的回应着。 没办法，别说开公司了，就是开家店铺都不是容易的事情。 比如说，公司的经营范围要定多大？涉及到造型师，经纪人等相关工作岗位要从哪里招人？公司成立后又打算把它运营到什么样的规模……诸如此类的问题，想想就郁闷。 这也是清水为何只是想着帮小胖菜换取工作自由，而并非是想着把人挖过来的原因。不是他挖不起，万一经营不善，影响小胖菜的前途不说，就怕到时候俩人要一起喝西北风了…… 其实从公司的注册资金我们也不难看出，清水是准备玩把大的。靠他一个人养活公司怪累挺的，想想那天在餐馆里碰到的后辈们，拉几个过来帮他分担下压力也是可以的…… 第一百零一章 姐姐的“男友” 夏天最好的状态，莫过于枯藤老树昏鸦，风扇冷饮西瓜，慵懒必备沙发，夕阳西下，清水就往那一趴。 抱着半颗西瓜大快朵颐的同时，满目的大长腿令他笑哈哈。 伴随炎热的夏季来临，那些出现在娱乐杂志上的美少女们也是格外“清爽”。不过呢，好看归好看，可真当清水合上杂志，嘴角的笑容却转瞬即逝。 以清水的盘算，公司成立以后他是准备捧新人的。但这个人选是谁呢？撬墙角嘛？如果说他有萌生过这种想法，可自从去房地产市场转了一圈，这个念头便打消了。 因为，不买不知道，经中介公司的介绍，清水的三观差点被震碎了。拿港区、涩谷一带来说，住宅类地价平均是每平米三百万到四百万円，至于商铺之类的那就更离谱了，直接五百万円起步。 都心六区的地段清水是不敢奢望了，被逼无奈之下，清水只能跑到外环的城西城北地区碰碰运气。 几经辗转，清水这才在杉并区的一座写字楼里租了楼层，顺带又在附近买了一幢“一层两户”式的五层小洋楼。 即便这样，清水的荷包还是缩水了大半，想想自己前段时间卖唱片代理权时的“奸商”嘴脸，跟那些插在大动脉上吸血的房地产商比起来，那简直就是菩萨心肠好嘛？ 也正因为如此，清水意识到钱是真经不起花，挖那些已经被娱乐公司签走的新人是不现实了，能省一点是一点。 眼看预想的路行不通，清水只好转变思路——每年的暑假档都是选秀，选美大赛轮番上阵的时间段，清水最近就流连其中，寻找那些符合他心理预期的身影。 毕竟，凭借他这个穿越者的记忆，今后谁能火？又或者能火到什么程度？还有人比他更清楚的嘛？ 可惜啊，像《anan》《uptoboy》这类娱乐杂志，清水都快翻烂了也没找到一个合适的人选…… “妈？”脑子有些短路的清水只能将其暂时搁到一边，找寻起了母亲的踪影。 喊了一声，偌大的客厅里无人回应。 或许是他看美女看得比较专注，但仔细回想，整个下午的客厅都是静悄悄的，没什么动静。难不成是睡着了？ 从沙发上坐起来的清水先是跑到父母的卧室看了看。 ——空无一人。 等他再上楼转转，发现还是一样的情况，正疑惑母亲什么时候出门了的清水却是被姐姐清水贤茗房间里传出来的风铃声引领了思绪。 不会！他老姐的房间可向来都是非请勿进的啊？ 清水复一轻轻转动门把手，鬼鬼祟祟的朝里面张望一眼。 果然，母亲正背对门口盘坐在地毯上，不知道在鼓捣些什么。 “妈，你不怕我姐回来跟你翻脸啊。” 见状，清水也不再隐藏。父母偷看子女小秘密的事情喜闻乐见，这种好事怎么能独享呢？他也蛮好奇的。 “臭小子。”很奇怪，父母的这种行为被子女当场撞破，即使嘴上不承认，但心里多少也是尴尬的才对。可清水的母亲则十分坦然，见到儿子过来，主动挪了挪，给他腾出些位置，直到清水挨着坐下，才又开口道：“别告诉你姐啊！” “明白，你儿子我又不傻。”清水笑答。 常言道，不该看的不看，这要是说出去了，那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万一被自家老姐“灭口”了怎么办？ 当然，这都是玩笑话。其实也没啥，清水的母亲所鼓捣的东西无非就是几本相册罢了，里面有记录他们姐弟俩从小到大的照片。 没搞懂母亲举动的清水，一边陪着她恢复现场，一边“妈见打”的试探着问道：“您老第几次做这事了？” “记不清了。”清水的母亲没有理会儿子的大胆，只是埋头整理着照片，中间大概有秒的停顿，继续道：“你俩从小也不在我身边，以前你祖父在的时候，偶尔还能听他讲讲你们儿时的故事，现在不拿出来看看，真怕哪天我就忘了。” 声音带着些许苦涩。 迫使清水停下手头动作时，也浸润了他的内心。 穿过来的这几年，他还是第一次见到母亲这般。 不敢再就这个话题惹母亲难过的清水，四下看去，随手抄起姐姐的一张十寸毕业大合照，装作神经大条的模样道：“嚯，您连这都翻出来了？” 听见儿子发问，抬眼一望，忽地，明明家里就她们母子两人，结果清水的母亲抬手挡在脸前，凑到清水耳边，悄悄道：“你姐好像交男朋友了！” …… 夜间零点整。 夜游鸟的叫声赛过嘀嘀咕咕的虫鸣。 一张照片竟是牵扯出了一桩惊天大瓜。试问这周边的街坊四邻，谁见了清水贤茗不得退避三舍，就这性格…到底是哪个男的眼光这来好？ 结合照片上母亲指给他看的那个男子，今晚一直守株待兔未曾睡去的清水复一可算是见识到了真人。 他最近是发愁该从哪里找新人，姐姐清水贤茗呢，也在为招揽其他工作岗位员工的事情劳走奔波，至于进展如何还没来得及问，反正当自家老姐满脸醺色，走路七拐八拐的被人送回来的时候。 顾不得其他，不想打扰父母休息的清水复一只得向那名男子道声谢谢后，费劲巴拉的将姐姐搀扶回了房间。 只是，人生如戏。 护送到位，清水复一直起腰来刚想掩门离开，两人的目光就那么对上了，既没有醉酒后的迷离，也没有醉酒后的呆滞，清水复一不禁吐出俩字：“牛掰！” 这演技，他服了！ “你怎么还没睡？”清水贤茗诧异。 “送你回来那男的，就是你前几天说的同学？”清水复一才不会把母亲的发现告诉她，只是将联想到的事情讲了出来。 心想，既然你不装了，那我也不装了。 “是又怎么样？”清水贤茗双手环抱。 “他是在追求你？还有你为什么要装醉啊？”姐姐没有否认的反应令清水复一大喜，是而趁胜追击道。 就在这时。 “不行了，我要吐。呕…” “哎，你好歹告我他叫什么啊？” 也不知道是姐姐又演起来了，还是故意回避话题。清水复一熊熊燃烧的八卦之火已然被姐姐清水贤茗跑到卫生间，关上房门后的干呕声冲的七零八落…… 第一百零二章 生日趣事 作为霓虹国的教育高峰之一，从早稻田大学出来的高材生们难免会得到霓虹国zf有心的提拔任用，这是清水复一对姐姐口中的那个同学身份最原始的猜测。 虽然清水贤茗那晚借助醉酒后的难受躲过了弟弟的盘问，但接下来的几日里，清水复一还是频频旁敲侧击的套话。 哪怕姐弟俩偶尔也会斗嘴，可毕竟她们身上流着同样的血液，面对姐姐的感情大事，做弟弟的还是得站出来帮忙把把关才对。 即使清水复一事先知道这俩人大概率是不可能走到一起的…… 因为，自从经历了清水复一发行首专时在钢丝绳上跳舞的事件后，他们的老父亲清水源便对某类人厌恶抵触到了极点。 清水贤茗也深知这点，所以关于这件事，姐弟俩对家长都是有所隐瞒的。 另外，真正纠结的点还不止于此。从提及她那名同学时，姐姐飘忽闪躲的眼神，到问及她那名同学的家庭背景时，姐姐绝口不提的神色……谁又能懂当清水好不容易得到有关她那位同学姓“玖山”的信息时，心里翻起的惊涛骇浪。 事实证明，记性太好也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清水复一有点不敢确信，没办法，“玖山”这个姓氏在霓虹国很有可能代表的是一个庞大的zz家族。 至于这个家族在霓虹国有多大的影响力？最具代表性的就是，伴随八十年代霓虹国开创了参拜神厕的先例，后面历任首相争先效仿，左派逐渐势微的大势之下，霓虹国走出了一位“异类”…… 清水复一只感觉天旋地转，他不由得想起了后世韩国老喜欢拍一些南北之间的“虐恋”。大差不差的影视剧题材出现在了他身边，好像什么事都让他碰见了…… 姐姐清水贤茗虽然对此事持回避态度，包括那晚装醉可能也是为了规避和那人走的太近，但以清水复一对自家老姐的了解，能让她老姐做出这种绵里带柔的事……这俩人中间铁定有故事的，最起码清水贤茗对她那位同学肯定不反感。 …… 七月十三日，下午三时，东京涩谷区。 最近的烦心事太多，清水除了要去公司监工装修，姐姐的事无疑又令他倍感苦恼。 很无奈，谁让这世上知道这种事的就他一个呢？他总不能跑到清水源身边说“那位玖山同学是个好人”的话？讲又没地方讲，帮又帮不了，清水只能在心里为姐姐送去默默的祝福。 今天是小胖菜的生日，清水联系了她的助理来小胖菜的公寓楼下接人。 也就是见到纪子的那一刻，清水的心情才有所好转，笑道：“纪子桑，你今天又被哪个节目组收买了？” “没有的事，纪子不会再背叛组织了。”见又说起这事，纪子回话的同时，俏脸一红。 那天整蛊清水等人的节目组是早就守候在店里的，而那个地方又是纪子带他们过去的，事后回想起来，必定是纪子和节目组串通好了呗…… 等中森明菜下楼的功夫，俩人开开玩笑，消磨下时间。 …… 十分钟后。 “清水桑。” 不得不说，年轻就是好。不像后世，等女朋友出门的时间都足以看场球赛了。 没有让清水和纪子多等的小胖菜朝他们飞奔而来，直接跳进了清水的怀里。 早有准备的清水稳稳将其接住，轻唤声“明菜”，定睛打量，只见今天中森的嘴唇涂了一层亮晶晶的唇膏，已经决定走成熟路线后，连发梢都是烫出了弯度，既不是那种突兀的卷，又显得比较自然蓬松。 说真的，在中森没有进化出那倾国倾城的颜值之前，这种“半生不熟的卷毛菜”造型绝对是很多人的心头爱，要不是顾及纪子这个单身狗的感受，清水说什么也是要“咬”上一口的。 “我们去哪儿？” 天大地大，寿星最大。欣赏了一会儿，答应今天陪女友出去玩的清水出言询问她有没有理想的目的地。 “蛋糕店。”中森不假思索。 “嗯。”清水浅笑。过生日嘛，他想当然的就以为是去买蛋糕，继续道：“还有呢？” “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哦，清水桑！”小胖菜同样笑意渐浓，抬手把清水出门时乔装打扮所配戴的墨镜扒拉下半截，“我要你亲手帮我做一个。” “啥？！”清水反应也是够快的，刚才还抱着怀里的人儿不舍得撒手的他，突然放手，转身看向纪子：“那个…我好像记错航班的起飞时间了，麻烦你把我送回去。” 开玩笑，他一个饿了就会煮面条吃的人，你让他做蛋糕？那不是旱地里拔葱嘛，多费劲啊！ 听了女友的小要求，本来演技就烂的清水还非要表演一下。 结果呢，自然少不了“皮肉之苦”。 …… 就这样，在中森明菜的武力胁迫下，三人开着车兜兜转转。 这年头不像后世，想找家提供“自制蛋糕”服务的店不容易。在不想暴露身份的前提下，最后还是清水的“钞能力”好使。 “来，你试试！”充满奶香味的后厨里，教做蛋糕的师傅给清水演示了一遍。 “好。”整个过程中，清水就守在旁边目不转睛的看着，生怕遗漏了哪个步骤。 别看他之前嘴上说着“不想干”，等到他接过工具，往蛋糕上涂抹奶油时，那小心谨慎的模样……站在旁边的中森明菜，眼中有抹胜利般的俏皮笑意。 不能说她今天提的这个要求是突发奇想，清水对她的那份在乎劲，是她从小在家人身上也没有感受过的。可你要再回头细想的话，中森又觉得似乎里面缺少了些什么。 此刻，观察清水脸上认真却又带些紧张的神色，那种饱满、欢快的感觉已然将那部分空缺慢慢填满。 戴着口罩的中森明菜丹唇逐笑，抹一手指奶油，轻点在男友的额头。 反观清水，欲言又止后，又摇摇头，笑靥生辉。 怎么说都是自己选中的女朋友，唉…认了！ 正所谓名花倾人两相欢，常使檀郎带笑看，对于清水来说，本该感到煎熬的时间，似乎也没那么难熬… 只是，也不清楚他这个人是不是天生的美好画面终结者。 眼看快能交差的时候，出于上辈子带过来的认知习惯，他一个初学者居然还想着弄条盘旋的生肖“金蛇”点缀一下。 虽然rb在近代废除了农历历法，但相关的生肖文化还是保留下来了，只不过叫法和我们国内不太一样。譬如属羊的，他们会说属绵羊；属鸡的，他们会说属鸟…… 金蛇，代表永生、再生。 这个寓意是好的，清水的想法也是好的。可你瞅瞅他做出来的东西，那颜色、那形状……跟后世某只羊头顶的发型没啥两样！！！ 小胖菜的指骨关节“嘎吱”作响…… 第一百零三章 出发美利坚 聚少离多，这是娱乐圈里很多艺人情侣的交往常态。 没陪中森明菜多久的清水复一于当晚八点左右，再度出现在了成田国际机场。 而且看情况，他此次的出行并不顺利。 “放开我！放开我！” 女生声嘶力竭的叫声引起了机场大厅内候机人群的围观。 刚进机场的清水寸步难行。 没办法，倘若是平常，他一个人悄咪咪的就溜进去了，奈何他今天的目标太大。 身边不但带了助理蜂谷由美子，还带了一个由八名保镖组成的安保团队。 不是他觉得自己名气大了从而摆谱，这都是公司的安排。 我们后世经常笑话大美丽是“自由美利坚，枪战每一天”。清水等人此行的目的地加利福尼亚州就是这么个情况。 本来西方的白左民主就泛滥，再加上当地宽松的律法政策以及大美丽的种族歧视，加利福尼亚州的排华情绪格外严重。说句难听的，哪天清水走在大街上被人嘎了，对方非但偿命的几率很小，甚至还会在阴凉小房子里生活的很是优渥。 所以，无论是考虑到当地的治安环境，又或者是考虑到自身的安全问题，清水都没有理由拒绝公司的安排。 “没事，放开她。”女生不停拍打拉着她的保镖，可能是弄疼她了，清水见状，只得主动拨开挡在他前面的保镖。 这次的安保团队里不乏清水打过交道的老熟人，见清水开口，森高保镖阴沉着脸的同时，退到清水身边一侧，随时准备把两人分开。 虽说上次保护清水时所发生的事情跟他没什么关系，但他还是后悔那晚没有听清水的话，现如今又让粉丝扑到了清水面前……这一而再，再而三的，再多来几次的话，他还能保得住饭碗嘛？ “清水桑，我在路上看到你的保姆车了，我真的很喜欢你！” 还好，即使女生看着有些疯狂，可她也没有做出再进一步的举动，两只握紧的小拳头抵在下颌，满眼崇拜。 应该是冷静下来了，还是有理智的。 确认过这点后，清水展露笑颜，女生的话他没法接，只好看眼旁边的蜂谷由美子。 有人喜欢是好事，可人红是非多，名气大了，更要学会爱惜自己的羽翼。听着围观人群里议论纷纷的声音，没有选择一走了之的清水只求安抚好粉丝的情绪后可以尽快脱身，别扰乱公共秩序。 等会意的蜂谷由美子找出一张cd交到他手里，清水又签上自己的大名，这才说道：“这张碟收录了我出道以来发行过的所有歌曲，市面上没有，送给你！” “真的？！” 清水的招数起到了效果，很多唱片公司都喜欢发大碟，从粉丝的利益角度出发，这种行为就是“恰烂钱”。 哪怕以清水目前的发歌数量远远达不到发行大碟的标准，但由于他养伤期间会全身心投入到艺人的本职工作当中，考虑到他日常的交际以及后续还要开唱片签售会什么的，宝丽金最终是制作了一些出来，总之短时间内肯定不会发售就是了。 拿到绝版唱片的女孩顿时一喜，爱不释手的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之际，机场的工作人员总算是注意到了他们这边的情况，跑来开辟出一条通道后，清水跟女孩挥手再见。 所幸那个女孩也是懂得满足的，并没有再追上来… …… 两分钟后。 进了贵宾休息室的清水等人安闲自得。当然，森高保镖除外。 可能正应了那句“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这家伙进来以后一个劲儿的向清水反思他刚才的工作失误，即便清水告诉他“我不会在意的”，但他似乎听不进去。 大家悠闲的靠着沙发休息，品尝甜点饮品补充能量时，他始终在门口徘徊，注视着外面的动静。 看来藤井芥子的那桩事不仅是清水心里的痛，也让这个开朗的大汉变得更加慎重。 不过呢，想来华纳和环球那几家巨头也该有所行动了？如清水所愿，别看他将日语唱片代理权交给研音去谈后，深田拓真那玩意儿上来就设了个五百万港币的底价，可眼瞅着竞争对手们满载而归，不想空手回去的索尼还是凭借三千万的报价忍痛拍下。 虽然过程不怎么厚道，但清水毕竟是集齐了四大护法，静待大招锁定杰尼斯就是了。 清水没再去理会森高保镖的轴劲，他手头还有点工作要做。 话说回来，他们这次之所以要去加利福尼亚，自然是迈克尔·杰克逊的演唱会快要开了。 j的这次演唱会比较特殊，因为它同时也是环球旗下子公司，摩城唱片的25周年特别庆典。 本来按j的工作布置，他今年是没有演唱会这个计划的，可作为“杰克逊兄弟”的老东家，j还是给足了排面。 因此，人家天王巨星都这般认真对待了，那清水就更不能掉链子了。 一来他现在也算是环球唱片的半个人，身为命运共同体，他自觉的就要为环球挣脸；二来迈克尔·杰克逊这位巨星是值得每个音乐人去尊重的。 外界的吹捧话听得多了，有的人也许会膨胀，可清水不是这样的人。像他自己那种“坐满十万人”的演唱会，固然震撼。但你要换作迈克尔·杰克逊举办的话，能够轻而易举达成这个条件的同时，是因为那座场馆最多只能容纳十万人。 话糙理不糙，这两种情况所代表的意义大有不同。反正关于自己几斤几两的问题，清水还是拎得清楚的，想要达到j的那个高度，他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难得见清水对待工作上心一次，从蜂谷由美子的包里翻出几张空白的五线谱后，或站或坐，或躺或靠……绕着休息室打转踱步时，手里的铅笔涂涂改改，五线谱揉了一张又一张。 不光是同行的几人瞧的哑然，几个想着要签名的地服人员也是眼巴巴站在那里，不敢上前打扰。 j想翻唱《aliez》的事清水没有忘，可有个问题就是歌词怎么改？以欧美人做事不会拐弯的性格，原版歌词的含义对他们来说晦涩难懂，既要体现那种对战争的控诉，改出来的词又要使他们觉得朗朗上口……头一回做这种事，不想砸了自己招牌的清水复一对此颇为上心。 第一百零四章 体育画报 早晨的空气实在澄鲜的可爱，即使太阳已经升的很高，但它的领域还只限于树梢，房檐等突出的地方。 道路两旁的细草上，露水还没干，而一味清凉触鼻的绿色草气，和入在红花半边莲的香味之中，闻了好像是宿梦也能摇醒的样子。 得知清水复一几人的行程，环球这边的招待还是不错的，睡眼惺忪的他大清早从被窝里爬出来后，脸上的笑意就没间断过。 都说“美中不足”，实际上这个说法是不对的，大美丽的足球队常年稳居世界排名第十几位，只是受他们这个国家篮球和橄榄球体育文化的影响，从而使得足球在外人眼里看起来似乎没那么重要而已。 敲开清水房门的蜂谷由美子等人给清水带来了一份最新出炉《体育画报》周刊，不仅是封面上香艳的足球宝贝以及泳装女郎令人目光难移，里面刊登的体育讯息同样趣味横生。 远在大美丽西海岸的清水还是没有逃过被媒体消费的境遇。 因为，不是他跑回来养伤就代表足坛的事与他彻底绝缘了。伴随上个月底欧洲各大联赛相继收官，结束了一整个赛季的同时，有关球员转会交易的“夏季窗口”随之开启。 虽然清水是汉堡俱乐部的宝贝疙瘩，但我们也说过，足球同样是门生意。如果你能给出一个足够打动人心的价格，俱乐部也不介意把你卖掉。 反正，对清水表现出浓厚兴趣，愿意替他支付解约金的俱乐部不少，财政平衡一直不是很好的汉堡开出了700万美金的转会价。 这么多报价的俱乐部当中，最有意思的当属意甲的尤文图斯。 具体形容的话，就是尤文图斯的引援预算为600万美金，尤文的球迷们曾一度呼吁俱乐部把清水买过来，可面对汉堡的报价，负责谈判的人非但没有想着怎么才能让卖家卖的便宜点，反而死咬着250万美金的报价不放……此等行为，被无情拒绝是在所难免的，奈何他们完事以后竟然又哭丧个脸告诉自家球迷——他们尽力了！ 仿佛汉堡俱乐部一点情面都不讲似的。 乐得清水直呼，这特喵不是耍流氓嘛？ 类似的情况还有几个，清水大概明白，毕竟，只有经历过大伤，且伤愈复出后还能保持原有优秀竞技状态的年轻球员才值得购买，像尤文图斯这种，他们不敢承担这个风险。 当然了，事无绝对，真正识货的人也是有的。比如西甲的一对豪门宿敌，巴萨和皇马就不还价。 巴萨的主要目的是想让清水和球王马拉多纳搭档锋线，至于皇马，给死敌添堵的可能性比较大。 清水将关于自己的转会讯息仔细看完，目前俱乐部那边还没有传过来任何消息，但这不重要，因为他压根没有转会的念头。 或许会有人说他傻，可没办法，倘若是转会到德甲的另一支球队也就罢了，真让他转投到其他国家的联赛，势必又要适应新的语言和环境，清水现在分不出那么多的精力。 他本人与汉堡俱乐部的合约有效期大约还有一年，即便俱乐部真的想出售，但他要是赖着不走的话，俱乐部也拿他没办法。 与上述这些纷扰的事情相比，清水此刻更在乎他手上这本《体育画报》背后的“故事”。 现实表明，“巨头”这个词真不是白叫的，而他满世界拉大旗所带来的好处也不光是可以报仇那么简单。 首先，《体育画报》是时代华纳的产物，而华纳唱片又隶属于时代华纳，两者的关系显而易见。其次，《体育画报》的受众群体囊括了大美丽20的男性，影响力巨大。 清水可不会自信到是以为自己名气冲天，所以《体育画报》才对他大报特报的地步。 宝丽金运用在他身上的经营模式就摆在那里，想来这是华纳学到了精髓的同时，并将其付诸了行动。 说白了这就是种营销手段，也可以理解成是为了吸粉。 这世上只管听歌，不管唱歌的是谁的人大有存在。光靠一张《闲人归来》还不足以让绝大部分西方人都记住清水。 虽然清水与华纳的合作是音乐方面，但他们偏要以这种潜移默化的方式影响你。 当一个人的名字和照片在某个领域出现的次数多了，等他再去做一件风马牛不相及的事情时，你很难按耐住自己的好奇心不去关注？ 道理就是这么个道理，万变不离其宗，哪怕是在这样一个足球影响力不高的国度，一旦成功，对清水，对华纳，都是百利而无一害的。 “清水桑，迈克尔·杰克逊那边问我们要不要提前排练下？” 某人开心的合不拢嘴，给他带上来的早餐更是一口没动。见状，蜂谷由美子只得出言提醒，他们今天还有事要忙。 “肯定要啊！”闻言，清水沉吟了一句，“等我洗把脸就过去！” 说罢，清水麻利炫了几口食物进肚，着急忙慌的起身朝卫生间走去。 若是别人的演唱会也就算了，凭他专业的唱功，应付两下不是什么难事。 但j的演唱会不同，虽然j如今还没到那种连按秒计费的“超级碗”都求着他去演出的地步，但他那些以狂热着称的粉丝们可是从始至终都没变过。 再则，清水老喜欢唱些劲歌，恰逢j的曲风特点也是如此，而且人家的舞蹈和台风更是劲酷到爆。 被比下去是肯定的，j的那些见惯了“好东西”的粉丝们到时候会不会给清水喝倒彩还真的很难保证……假设演唱会被清水带冷场了，那他可丢脸丢大发了。 特意为迈克尔·杰克逊改编的词曲在清水等人到达加利福尼亚的当天就送到了，两人匆匆见了一面，没聊几句的话语里，迈克尔·杰克逊多次向清水表达了感谢。 说清水的反战题材很新颖，给他今后的创作提供了灵感，满满的都是对音乐的热枕……原以为j这种玩摇滚的流行天王应该是个外向的人，但清水发现，他私下里十分腼腆，属于那种大声说句话都害怕影响到别人的类型。 由此可见，询问清水要不要排练的含蓄表达，极大程度上就不是表面听起来那么随意了。想到这点的清水不敢怠慢…… 第一百零五章 复仇之始 “啊…” “迈克…” 既没有别出机杼的舞台装饰，也没有绚烂夺目的舞台灯光……这些外在因素并不能掩盖一个人万众瞩目的气场。 纽约时间七月二十日晚，迈克尔·杰克逊的演唱会如期举行。 清水复一身为今天邀请来的表演嘉宾，摩城唱片本来在后台为他留了单独的休息室，但没有在里面多待的他却是在演唱会开始后偷偷混进了观众席里。 来都来了，清水当然不会错过这次学习的机会。舞蹈和台风一直是他的短板，他自己也没有个明确的方向。 尽管这种事情不像练武那样，还可以偷师学艺，但全程观看下来，清水仍旧举一反三的摸索出了些灵感。 有时候你不得不佩服，这个世界上恐怕也就只有迈克尔·杰克逊才能做到在演唱会上保持静止状态好长时间而不被人嘘。 粉丝们的欢呼声惊天动地，尖叫声丝毫不减。从主持人热场结束，演唱会整理播放了一段关于“杰克逊兄弟”表演经历的录像带以来，j已经连唱了三首歌。 或许是累了，作为同行，清水深知边唱边跳的不容易，杰克逊兄弟几人此时就如同一动不动的雕塑一样，摆着各自的姿势，伫立在舞台上，供粉丝们观摩。 前排齐刷刷起身的观众挡住了清水的视线，他也只好跟着大家伙起立鼓掌致敬。 一秒，两秒…… 持续了两分钟左右的掌声，随着伴奏音乐响起，再度转化成了嗨翻天的尖叫呐喊。 等清水把精神投向舞台时，j的几个兄弟已然退场，独留他一人在台上。 “她就像从银幕走出来的绝代佳人。 我说好，但你说我是其中一个。” 头戴的礼帽帅气一丢，先前站起来的观众们也没人再坐下，只知道跟随j的舞步一起扭动。 这首《billiejean》是收录于j去年在全球大卖的专辑《thriller》里的一首歌。 从专业的角度分析，那张专辑里的词曲相对普通，就连j本人也在接受采访时哭着说，那张专辑收的全是怪歌。 不过没关系，他可是迈克尔·杰克逊啊，他凭借自身过硬的音乐人素质很好的弥补了词曲的缺陷。 屹立在台下的清水两耳不闻周边的嘈杂，一心沉浸于自己的学习之旅当中。 只是呢，学习难免也有学得兴起的时候，瞧着瞧着，他最终是没忍住跟着大家“哦吼”了一嗓子。 处在同一个时代，像迈克尔·杰克逊这种世界级巨星，平日里想不去关注都难。 歌还是一样的歌，可他今天在舞台上展现出来的滑动舞步与清水在v里看到的大相径庭，或者说今天j表演这首歌时的状态更像是在蓄力。 也许观众们不清楚这意味着什么，但清水明显是看出了玄机。 猫王的抖腿，j的太空步……清水竟是亲眼目睹了经典名场面的诞生。 只能说j前世今生的影响力都太大了，“但凡提起太空步，总能先想到j”的这种先入为主的思想居然令他忽略了“太空步”问世的时间点，甚至前几天和j一起排练的时候清水也忘记了留意。 “好啦，现在，让我们用热烈的掌声请出今晚的表演嘉宾，来自亚洲的流行歌手，pury！” 后悔归后悔，至于j在暂时退场休息前又和观众们说了些什么，清水也没听全，反正当他听到自己的名字时，已经来不及多想了。 借过的路上，观众席上的粉丝们目光聚在他身上，不少人嘀嘀咕咕： “这人谁啊？” “没见过。” “我好像听我老公说起过，但他不是踢球的嘛？上来表演什么？” 现场的掌声稀稀拉拉，分贝降到了正常人可以待着的标准。 “哈喽！” 站到台上的清水腆腆一笑，和大家打招呼。 如果演唱会开始前他还存有不想被比下去的心思，现在嘛，他已经做好了摆烂的准备。 怎么说呢，清水心里肯定是生出了向往之意，这对他一个长期贯彻“咸鱼”准则的人来说，这种想法是天翻地覆的，连带着他这个见识过大场面的人站到台上后，显得矛盾又拘谨。 幸好j是个暖心的人，把他喊上来后，也没有急着下去，如同两人排练的时候那般，悠闲聊上几句，过渡的同时，帮忙调动现场氛围。 直到《yeti》的前奏响起，先前沉闷下来的观众席上总算激起了“浪花”。 “哦，我想起来了，这首歌在公信榜上很火的。” “天呐，这个亚洲人是《yeti》的创作者？我今天才知道。” 好，是清水多虑了。虽然他在大美丽的名气不像亚洲和欧洲那般知名，好歹他的歌是先他一步在大美丽火了。 卸下顾虑，清水拿出自己最好的状态应对观众。 按j的演唱会计划，趁着换装，然后再上来和清水合唱《aliez》的空当，清水要帮他争取五分钟的休息时间。 是然，台风不够，唱功来凑，亮出自己看家底本事，使出全力的同时，台底的观众给予了他认可，该送掌声的时候也不再“吝啬”。 …… 东京时间七月二十一日，中午十二点整。 当清水内心感慨不虚此行时，比加利福尼亚快了16个小时的东京正是烈日灼心之际。 而且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整个杰尼斯事务所上下鸡犬不宁。 啪！ 一间古色古香的rb町屋里，围绕一张茶几摆放的榻榻米上，跪坐满了杰尼斯的高层。 社长喜多川扩更是一个响亮的大耳光甩在了喜多川玛丽亚脸上，怒发冲冠道：“怎么办？你当初招惹他的时候怎么没想到今天这个结果？” 可能是杰尼斯在艺能圈飘得太久了，这个集音乐、出版、企划等业务为一体的经纪公司，今天第一次感受到了害怕。 先有以涩柿子队为代表的歌手们无故被索尼和华纳暂停唱片发行工作，大有雪藏封杀之意。后有以近藤真彦为代表的行为不检点的艺人们被媒体来了个大起底，环球、宝丽金通过媒体声明，永远不会和杰尼斯这种败坏行业风气的公司合作。 铺天盖地的媒体报道，颇有一种风雨欲来，黑云压城的意味。 透过现象看本质，喜多川扩不用问都晓得这是有组织有预谋的针对。 他只是没想明白清水到底给四家“巨头”灌了什么迷魂汤，他也没想到清水年纪轻轻的，心肠却如此“歹毒”。 虽然杰尼斯旗下还有以东山纪之等人组成的少年队以及由冈本健一等人组成的东京男组这类出道以来，主要走影视路子的艺人们没有受到波及。 但奈何经清水这么一搞，杰尼斯的名声在行业内臭气熏天，说一点影响没有那是假的。最重要的是，杰尼斯引以为傲的音乐业务完全被清水搞瘫痪了。 该怎么办呢？杰尼斯的高层们给不出什么建设性意见，有道是胳膊拧不过大腿，四座大山挡在面前，他们感动嘛？他们不敢动！ 独留着急上火的喜多川扩一人干着急…… 第一百零六章 新邻居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抛开清水复一和杰尼斯事务所之间的仇与怨，必须承认的是杰尼斯在挑选艺人的眼光方面有他们的独到之处。 从75年脱离事务所还能大火，并且不断翻红的乡裕美，再到80s最具代表性的田源俊彦等人，以及后来在东亚知名度极高的木村拓哉，21世纪的山下智久等人……杰尼斯缔造了很多知名偶像。 但就是这么一家眼光独到的公司，他们的经营理念和企业文化却又是那么的目光短浅，小肚鸡肠。 俗话说只有适当的竞争，才能繁花争放，而往往花越多的地方，吸引的蜜蜂才越多，这也是一种获取利润的长远方式。 不过呢，很可惜他们看不到这点，非j家出身的艺人里，被打压过的又岂止清水一个。 …… 忙完了j的演唱会，清水没敢在大美丽多耽搁。宝丽金给他安排的行程不说密密麻麻，可每一件都举足轻重，再则成立公司的事他也不能光看姐姐一个人忙碌，没有多少时间可以浪费。 是然，清水只是带着蜂谷由美子给小胖菜挑了些礼物，便不作停歇的返回了rb。 虽然接受过中森明菜思想再教育的清水不敢像以往那样造次，但毛绒玩偶这类小玩意仍是塞满了两个行李箱。 出了机场的两人打听到小胖菜今天的工作场地，直奔《夜hit》节目所在的富士电视台。 只是呢，与清水前两次过来时见到的情形不同，走进电视台后，碰到的员工们看见他就如同见到了“瘟神”似的，唯恐避之不及。 等他找到了小胖菜的休息室，原本从门外听起来一片嬉笑和谐的景象，好像中森又因为唱错了别人的歌词正在懊恼道歉什么的……结果清水一开门，不仅是西城秀树和上田正树这样的前辈们脸上的笑容戛然而止，跟清水相处不错的“奶包”同样是将欣喜掩藏在了敬畏之下。 众人面面相睹，似乎清水的到来使他们浑身不自在一样，打过招呼后，相继离开。临出门前，“奶包”盯着清水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地位高出其他人一个档次的马饲野康二过来拍拍清水的肩膀，说道：“少年，得饶人处且饶人！” 清水浅然一笑，并未回嘴。 即便马饲野康二是杰尼斯的御用作曲人，但清水还是给予了这位前辈足够的尊重。 因为他本质上也不想牵连无辜的人，可现实就是，走到今天这个局面，他和杰尼斯之间已经不是谁先向谁妥协的问题了。 你以为此次围杀杰尼斯的幕后操控者是清水？不！清水背后的资本，之前一直忍气吞声的郑东汉也没有想象中的手软。 借着清水将几家巨头串联起来的同时，宝丽金在这位真知灼见的领导人带领下，和其他几家公司进行了资源交换。 大概就是各自公司的艺人去其他几家的地盘宣传走活动的时候，都可以借助彼此的渠道。 听着简单，但清楚各自实力的巨头们显然知晓其中的好处。所以说，与资本们的狠辣相比，清水起到的作用是要打个折扣的。 眼下他这个人“心狠手辣”的名声想必是在圈子里传开了，即使他和杰尼斯“掰手腕”的这场大戏让很多人看得没来由，可依然引的不少人对他的能量产生了惧意。 送走了一个又一个，也就剩下明菜对着清水笑呵呵了。 哦，不对，还有一个。 乐得清静，想和小胖菜独处的清水特意等了那个廋廋的犬颜男子十几秒，发现他没有要走的意思，主动开口道：“我们家明菜脑子笨，还请你海涵。” 惹得中森对准清水的腰间掐了一把。 没错了，这个叫风见慎吾的人正是小胖菜刚才致歉的对象，清水进门的时候就瞧见了。 只见风见慎吾就没有其他人的老道，所谓相由心生，阳光灿烂的微笑挂满嘴角，紧接着说道：“不敢，大家闹着玩的，听说清水桑去参加j的演唱会了？感觉怎么样？是不是很震撼？” 这一连串的问题，成功在清水心里种草。 他就喜欢和单纯的人打交道。 说起来要不是因为清水的出现，从而使杰尼斯将矛头和精力对准了他，真不敢想象今夏在乐坛出道的风见慎吾会不会惨遭杰尼斯的“迫害”。 也许很多人不认识风见慎吾，可你能想象一个后来从欧美学走霹雳舞和“太空步”，并带进rb，出道单曲成绩和同期发歌的田源不相上下的优秀歌手，最后被杰尼斯逼到去拍奥特曼嘛？ 对喜欢三大特摄的人来说，大家可能觉得挺好，但哪个歌手愿意彻底舍弃自己的主业啊？ 风见慎吾后世被杰尼斯记恨的理由和清水当初一毛一样，要不怎么说杰尼斯就是行业里的毒瘤呢？ 想着自己竟是间接做了件好事，是而，清水笑道：“是啊，刚好我带回来几张j亲笔签名的专辑，送你一张。” …… 中午十二时。 返回家中，急需倒时差的清水复一好巧不巧的撞见了令他瞳孔地震的一幕。 “你就是住我们隔壁那小子？怎么？吵架了？” 姐姐的那位玖山同学，穿得很正式，比清水复一上次见他送姐姐回来时还要正式，笔挺挺的站在清水家门口，噙着僵硬笑意。 而清水源呢，仿佛得了老丈母爹病似的，滔滔不绝。 怎么让这俩人碰一起了？还有，父亲说的隔壁又是什么意思？他不在的这几天究竟发生了什么？清水复一躲着不敢出来，继续吃瓜。 “就，就是有点误会！”玖山同学回应的结结巴巴。 “误会？我闺女误会你？”清水源不可置信的指指自己个儿，“她委屈你了嘛？她欺负你了嘛？我告诉你，她要是误会了，那就是你少说了，懂了嘛？” 那态度，一副忍着不发作，感觉自己很是讲理的样子。 实际上，玖山也只能战战兢兢的承认清水源说的都对，连呼吸都不太顺畅了。 截止目前为止，清水复一还没听到什么有用的信息，而且清水源似乎对玖山印象还不错。 见玖山认错态度诚恳，清水源的语气随之软了些许。 直到… “我说贤茗这两天怎么饭量见涨呢？她自己吃完还说要打包带给同事，合着都进了你肚子里了？你是做什么工作的？” 标准的老丈人相女婿三问之一。 偷听的清水复一再也躲不下去了，收敛起“活见鬼”似的表情，跳出来解围道：“玖山桑，你怎么来了……” 第一百零七章 两小只 事实证明，清水复一还是低估了那位玖山同学的背景能力。 他原本不想插手两人的感情，奈何追妻追到自家隔壁的狗血剧情都发生了，他不管能行嘛？ 只能说清水贤茗和玖山太不小心了，两人在大学期间相识相恋，中间不知道什么原因，分手了一段时间。 本来两人分手以后互不相干就挺好的，结果机缘巧合下，因为成立公司的事情又相遇了……这下可好，玖山旧情复燃，清水贤茗割舍不断，甚至还敢在清水源的眼皮子底下搞小动作，不被骂才怪呢？ 那天帮姐姐圆谎后，清水从玖山那里就了解了这么多，不过好在这忙也不是白帮的，他要找的人，玖山只花了两天时间就搞定了。 说实话，清水这也是无奈之举，既然杂志电视上找不到符合他心理预期的后辈，那就只能主动出击了呗。 清水率先想到的就是后来在昭和末平成初，火遍亚洲的一个组合——k。 一个颠覆了昭和风格，是萝莉风元祖之一，却不是萝莉的组合。 其实从清水发行首专时选中的一首《sexyic》就知道，他对这个组合的印象很深。 …… 阳光被层层叠叠的树叶过滤，漏到清水的身上变成了淡淡的圆圆的轻轻摇曳的光晕。 在资料到手的第二天，清水姐弟两人便兵分两路行动起来，事先放话，无论付出多昂贵的代价，也要把他圈定的两个小姑娘签来。 是然，清水一大早就怀揣着满满的诚意，和蜂谷驱车来到了东京都东村山市，摁响了一户人家的门铃。 虽然这种不打招呼，突然造访的做法有些冒昧，但公司眼下迫切需要新鲜血液的注入，为了公司他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好在相田翔子的家人都很善良，得知了他来访的意图后，十分热情的将提着礼品的清水复一请进了院子。 这一坐就是一个上午。 从清水复一拿到的资料来看，相田翔子出生在一个音乐氛围浓厚的家庭，而他在和翔子的父亲攀谈，试图拉近双方关系的过程中，清水也证实了资料上所言不虚。 两人从基础的乐理聊到音乐的潮流发展趋势，又从古典音乐唠到流行音乐，院中的树荫下时不时传来两人舒畅的笑声。总之，聊得还不错。 “叔叔，翔子的情况我也大概了解。据我所知，你们之前接触过其他的经纪公司，所以翔子酱应该是有出道的想法。”时至晌午，即使身处阴凉处，可毒辣的阳光还是使清水有些坐立不安，而他也总算想起了谈正事。 “确实，不过这里面困难太多了。”话赶话赶到这儿了，翔子的父亲不作隐瞒。 正当二人准备就着这个话匣子展开进一步详谈的时候，清水的背后传来一道不合时宜的“咔”推院门声。 掀起袖子，看看时间。 也是，今天周五，现在这个点正是放学的时候。 顺着声音看去，清水终于等到了他想见的正主。 黑色的长发挽成花苞头，收腰的墨绿色小西服，圆润的领结上金色的校徽闪现耀眼光泽，衬映着同为墨绿的短裙边，小巧又美丽。 只是一眼，那种想要把人“拐”走的想法就更甚了。 “欧多桑。”少女迈着轻盈的脚步来到父亲身边问好，许是见到生人的害羞和女儿家的矜持在作祟，看到有客人在，呆愣了一下，还是冲清水行礼问好，糯糯开口道：“你好。” 说完，背着粉色的小书包自顾自走进了屋子。 “翔子的形象真的很好啊！”从始至终都在打量的清水在目送相田翔子进屋后，发出了由衷的赞叹。 “哈哈。”自己的女儿被夸奖，翔子的父亲也觉脸上有光。随即邀请道：“你看，光顾着聊天了，时间也不早了，进屋，我们边吃边聊。” “那我就却之不恭了。” 清水小小的开个玩笑，他今天过来本就下定决心要商量出个结果的，正好相田翔子也放学回家了，顺带听听小姑娘自己的想法也是必要的，所以他也不再客气。 紧接着便跟随翔子的父亲进了屋。 “屋子不大，随便坐。”翔子的父亲笑吟吟尽着主人家的礼仪。 “好。”清水轻应一声。 换鞋的空档，他也看清了房子的内部构造，三室一厅。最令他感到惊奇的是，门口的玄关两侧竟是摆满了玩具枪械。 翔子好像只有一个姐姐，女孩子玩这个？清水搜寻小姑娘的身影。 左瞧右瞧，扫到厨房门口的一刻，清水清晰觉察到自己的心跳忽地慢了半拍，那是一种被萌化的感觉。 只见此刻的相田翔子已经脱掉了校服上装，独留一件黑色的小背心在身上。与其用圆圆的苹果来形容小姑娘的脸型，倒不如说她生了一张无辜脸。 相田翔子搬个小凳子背对着清水的方向倚坐在厨房门边，侧方向望去，小脑袋微微抬起，一只手撑着下巴，一动不动守在门口，仿佛是静待母亲开饭，又仿佛是在思考一些怎么想都想不明白的事，迷迷糊糊的。 尽收眼底的清水不禁想起了一句诗，“丹唇微启映明眸，鬓发如云绕青葱”，大概就是形容她这个样子。 “别见怪，她就这个样子，估计是又在想什么事情。”注意到清水的目光，翔子的父亲在一旁解释道。 “嗯。”清水没有多话，实在是小姑娘放空状态下的呆萌可爱模样让人忍不住的想要亲近。 缓缓走到她身边，蹲下身子，清水忍住了想要摸摸她小脑袋瓜的冲动，看她还没有回神，只好温柔唤道：“翔子酱？我可以这么叫你嘛？” “哈？！可以。”梨涡浅笑，反应过来的相田翔子轻声答应，原以为她仅仅是害羞，可近距离观察下，她那躲闪且不敢直视清水的眼神竟还透露出了一丢丢紧张，垂下脑袋搅动两下手指，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抬头抿了抿嘴唇，鼓足勇气慢吞吞道：“我认识你。” “是嘛？”清水跟着一笑，虽然频繁被媒体报道的他被认出来不是什么稀罕事，但他就是喜欢听相田翔子说话，或者说清水有种“自己岂不是有被她关注过”的心理在作怪。因此，又故意问道：“那你知道我的名字喽？” “知道，你是清水桑。” “这么说的话，那翔子能猜到我来干什么嘛？”清水继续他的废话文学，相田翔子憨憨的外表下要比他想象的聪明，既然如此，那干脆先试着从小姑娘身上下手好了。 “嗯。”细若蚊蝇。 相田翔子很认真的看了清水一眼，再度低头。 “怎么了翔子酱？有什么心事嘛？”察言观色很有一套的清水感受到了小姑娘的情绪变化，先前脸上略带的小欣喜已经收了起来。 “学校不允许。” “哦，这样啊！”清水装出明悟口气的同时也装出感同身受的为难模样，还好小姑娘不是那种内向到憋在心里一句话不说的性格，不过既然由她亲口讲出来了，那又算什么事呢？想逗逗这妮子的清水继而恢复了笑容，还是没忍住揉揉她的小脑袋，“开心点啦！如果我有办法帮你转到都心区的中学呢？” 都说了是带着诚意来的，若是连这种小问题都没有准备解决办法的话，那他还是趁早打道回府的好。 相田翔子目前就读于私立文华女子中学，其明令禁止学生参与文娱界活动的校规，清水也有所耳闻。 其实不仅是对她，对于还不知道姐姐那边进展如何的铃木早智子，清水也开出了同样的条件。 总得来说，绝大部分艺人们吃的都是青春饭，女艺人更是如此。该赚的钱要赚，可他也不能因为自己的一己私利就忽略了她们的学业。按清水的设想，那就是歌要唱，但书也要念…… 第一百零八章 初次见面（一） 雨后放晴的东京，阳光正好暖和，绝不过暖；风息是温驯的，而且往往因为它是沿着海岸线一路吹度过来，夹杂繁花的淡香、滋润的水汽，摩挲着你的颜面，轻绕着你的肩腰，就这单纯的呼吸已是无穷的愉快。 从东山村市归来后的几天内，不排除清水复一有种“人在江湖，身不由己”的不得已，但总得来看，最起码这条“咸鱼”也不再想着逃避工作。 上午和宝丽金的rb负责人井田冈夫见了一面，双方就近期举办粉丝见面会的细节进行了最后敲定。 清水全程聆听着，宝丽金办事他放心，再则他本来也没什么要说的。自出道以来，清水与他的粉丝们一直处于“知道彼此的存在，就是找不见对方在哪儿”的尴尬境地。 粉丝也是人，再多的自我付出却没有回报，那么牢不可破的关系也终有薄如蝉翼的一天。 反正意识到这点的清水最后表示，该他配合的事他一定照办，轻松积极的态度可算是让人看到了一丢丢的上进心。 至于他能保持多久，还有待考察。面谈之后，清水打车来到了他前些日子买下的小洋楼。 不同于我们国内，为了节约土地，提高土地的利用率和使用价值，rb的小区大都没有围墙。另外，类似清水买的这种小户型楼盘，虽不比都心区那些动辄几百上千户的高楼气派，可它胜在是zf开发的呀，质量方面还是有保障的。 清水专门在小区附近的一家超市门口下车，由于这个小区刚开盘不久，住户不多。因此，清水也用不着再藏着掖着，摘下口罩，提着一串“哗啦”作响的钥匙，距离包租公的气质只差一双凉拖鞋的同时，大摇大摆的向自己的那栋楼走去。 不像公司的楼层，这边的房子是半成品精装房，开了三楼的一户，看着昨天运过来的崭新家具，即便已经请小时工全面清洁过一次，但没有洁癖的清水今天竟也吹毛求疵起来。 手指抚过家具的边边角角，打算脱掉外套再干一遍前，他也不忘拿起客厅的座机，先叫个送餐电话……很难不困惑，他一个对自己都不怎么上心的人，居然会张罗着做这些。 没办法，相田翔子和铃木早智子的转学手续正在办理中，相比于翔子的父母对小姑娘的疼爱，另一边早智子的父母却是很舍得放手，联系清水早早把她接来。 当然了，并不是说早智子的父母要急吼吼的把女儿清仓，主要是负责早智子的清水贤茗回来告诉自家老弟，小姑娘一度有因歌手志想而休学的念头，父母多少管不住。 叛逆是叛逆了些，可清水复一没觉得有什么大不了的，青春期谁都要经历，早智子和翔子，一个14岁，一个13岁，不管签这俩小姑娘的过程中清水付出了什么，既然人家的家长愿意把女儿交给你，那清水自然要让小姑娘感受到“回家”的感觉，这也是他当初买楼的意义所在。 就是不晓得空出来的那几户，今后还会不会有新人住进来。 …… 中午时分。 好不容易把小时工剩下的遗留问题收尾完毕，正当清水疑惑去接人的蜂谷由美子怎么还没回来时，门铃响了。 清水只是拉开门探个脑袋，一个身影便黏了上来，不由问道：“你怎么进来的？” 这栋楼门的钥匙他就给了蜂谷由美子一把，小胖菜又是怎么悄无声息溜进来的？ “嘻嘻！我到楼底的时候刚好碰见送餐员出来。” 以前都是清水搞突然袭击，中森表示她也学会了。 “脏。”小胖菜的脸蛋不停往清水怀里蹭，刚搞完卫生还没来得及洗手的清水又不好抱她，只能是任由她缠腰，一路拖到沙发处才开口道：“你今天不忙嘛？” 清水记得研音最近在为她筹备新单曲《禁区》。 “你还说呢。”中森的小脾气说来就来，靠在清水肩膀上的小脑袋“唰”就立了起来。 又来了，又来了！清水忍不住腓测。看女友的模样，很明显他自己又说错话了，不知道点燃了哪根引线的清水承受念叨前，赶忙问道：“怎么了？” 总得让他知道自己错哪了不是？ “清水君，你知道嘛？我接的第一部影视剧哎，没了！”小胖菜特意加重了后半句的语调，以此来强调这件事对她的重要意义。奈何清水的脸上一点共情的意思都没有，“还有啊，你怎么不和我商量就勾掉了我的行程，少赚了很多钱哎，赔我……” 辩口利辞，呶呶不休。 清水能听进去嘛？肯定不能！被小胖菜那张嘴巴吸引，思考着怎么才能堵住的同时，什么电影不电影的？别说近藤那个烟灰缸现在正接受媒体的口诛笔伐，根本不可能出演男主，就算没有这档子事，他也断然不会让小胖菜去拍什么《爱?旅立ち》好嘛！ 不是清水对自己没信心，问题是苍蝇不叮人，但他恶心人啊。 等小胖菜说完，清水故意冷脸，说道：“那我还不是为你好？我可是听纪子说了，有人这两天看电视看通宵，第二天赖床不起呢？” 老阴阳怪了…… “哎呀，我的意思是有什么事我们商量着来嘛？”小胖菜平时在清水身边随性惯了，乃至于她都快忘了清水生气的样子，那种明明不开心却还要给你留三分颜面的委屈表情，看得中森嗤嗤发笑。 其实本来就没什么，悠闲自得的生活谁不爱啊，清水给她勾掉的那些不过是些线下商演，对名气提升起不了多大作用的行程。 可能是自己的表达方式不对，往常都是清水哄自己，想着今天怕是要角色互换的小胖菜，嘟起嘴巴，闭着眼睛就往清水脸上凑。 “哎，别！”清水伸手抵住了她的肩膀，“由美子她们不定什么时候就回来了，被她们看见的话，你这个老板娘的形象可就毁了。” 清水说着就要起身找点事情做，这妮子怪折磨人的。 倒是中森听了“老板娘”三个字后也没有计较清水的不解风情，也不知道谁刚才老盯着她的嘴巴看来着，假正经！ 小胖菜心里偷笑，够起茶几上的一颗苹果，“嘎巴”一口，撵着清水的脚步，嘟嘟囔囔道：“清水桑，什么时候开饭啊？我饿了！” 第一百零九章 初次见面（二） “哇，卡哇伊内～”听着楼道里渐行渐近的脚步声，原本追着清水要饭吃无果的小胖菜正报复似的搁在男友腿上耍赖撒泼的脚触电般缩了回来。没多久，抢着去开门的她便发出了惊呼：“你们从哪找到这么可爱的小姑娘的？” “明菜桑，还有一个呢，不过要过几天才能来。”蜂谷由美子紧随中森明菜酥里酥气的声音一笑。 翔子和早智子她都是提前见了的，如果说翔子的气质给人一种温婉淑雅的大小姐既视感，那今天扎个鱼骨辫，戴着女士平顶礼帽，身着花纹碎格裙的早智子则给人一种邻家小妹的感觉，眉眼间要比翔子多出几分成熟。 “开饭啦，开饭啦。”小胖菜的目光一直镶锲在铃木早智子身上，担心小姑娘会被这个神经大条的怪姐姐吓坏的清水，接过两人的行李放到一边，关心了一句：“你们怎么现在才回来？路上出什么状况了嘛？” “埼玉县那边以前去的少，回来的时候走错路了。”蜂谷不好意思的吐吐舌头。 清水听了不由哑然失笑，本想开点“你怎么没把自己丢了”的打趣话，但瞧着怯生生的早智子进门后一句话没说，最终是将注意力放到小姑娘身上，找个话题开口道：“你爸爸还是不愿意过来嘛？” 按清水原有的想法，早智子的父亲供职于广告行业，母亲是家庭主妇，刚好自己的公司还在招人，对于职业相对对口的早智子的父亲，清水愿意提供一份薪水可观的工作的同时，还能让家人陪在小姑娘身边不是。 “谢谢前辈，家里弟弟妹妹还小，父亲说，就不来给您添麻烦了。” “哦，没关系，先吃饭。”见小姑娘要给自己行礼，清水急忙制止。 又不是在外面，没必要搞那刻板的一套。 招呼蜂谷和小姑娘上桌的同时，几人就注视着中森明菜的动静。 经清水提醒，收敛了过分热情目光的小胖菜也是拿出了女主人的风范。盛米饭的勺子，每一下都使的那么用力，高出碗沿一截的米饭，压实压平后，不忘再填一勺。 常言道，眼睛是心灵的窗户，动作可以假，语言可以掩饰，但眼神永远是真诚的。 清水的随和，中森的率真，令一心想要做艺人，首次接触两位当红偶像的早智子见之忘俗。 可能是小姑娘以前没遇见过小胖菜这类很强的干饭人。颦时还浅笑，笑处却轻颦，关于小胖菜的性情，本来习以为常的清水和蜂谷是见怪不怪的，倒是早智子那溢于言表的一时呆愣正合两人心意，逗笑了两人。 “来了来了，大家久等了。”早就饥渴难耐的小胖菜，用托盘端着几碗米饭从厨房里小跑出来，冒冒失失的样子。 见状，清水只得一手护住桌角，另一只手拉出餐桌下的椅子，好让她顺势挨着自己坐下。 今天点的是中餐，不管小姑娘能不能吃的习惯，开动前，清水挑出两块最大的排骨，中森和早智子一人一块。 可是呢… “不要。”小胖菜不仅回答的干脆，又给清水夹回去后，只是瞄着桌上的黄瓜青菜之类的素菜下筷。 再瞧早智子，她又不能效仿中森，一块排骨在碗里拨来拨去，尽是为难神色。 嘿，给你们吃东西还不乐意了，清水看得郁闷，以为是小姑娘有洁癖，只好说道：“这筷子我没用过。” “不是的清水桑，艺人不是要控制体重嘛。”早智子忙不迭的解释。 “是啊，我也不能多吃，再吃的话，新单曲发行前就减不下来了。”小胖菜积极响应，面对美食，想吃却只能忍着，露出痛苦小表情的同时，斜过身子，不放过任何一次与清水黏在一起的机会。 “是什么是。”清水没有理会中森的求安慰，侧扶着将她的脑袋摆正。虽然清水嘴上不认可，但想着研音给这妮子规划的成熟路线，而且饭前水果也没少炫，是然，清水只能把强行投喂的用心全部投入到早智子身上，不容争辩道：“想法不错，值得表扬，但一名合格的艺人不止是控制体重这么简单的。” 言外之意，小姑娘还差的很远。 倒不是清水故意打击她，主要是早智子不像翔子。后世的翔子属于从小美到大的类型，可早智子却由于身体原因，一年一个样，骨瘦嶙峋，远没有出道时的好看。 思及此处，清水从口袋摸出两把钥匙，推到蜂谷面前，继续道：“麻烦你抽空搬到对门住，既帮我监督早智子好好吃饭，顺便和翔子一起减肥。” 翔子好看归好看，就是和中森一样，带点婴儿肥。 正专心进餐的蜂谷闻言一顿，心想你这是什么难为人的请求？怎么还扯到我身上了？怀疑清水是不是有点偏心的同时，收起钥匙，问道：“那你呢？” 清水很明显是不放心两个小姑娘独自生活，想找个人照顾她们，只是这样的话，清水那边就缺人跟着了。 “由美子小姐，清水桑是有意提拔你呢，难不成你这辈子就想待在他身边当个小助理啊？” 到底还是小胖菜了解清水，不等清水说话，她就一副看破玄机的模样，替清水解答了一切。 临了，得意的小眼神递给清水，仿佛是在告诉他，我没说错，快夸我！ “没错，你都快成我肚子里的蛔虫了。”清水陪笑，“刚好你今天也在，下午你和由美子陪着小姑娘去逛商场，床单被套什么的都买双份，翔子来了不喜欢的话再换。” 今天已经拒绝了小胖菜的两次黏糊劲，害怕玩过头的清水不再装腔作势，刮刮她的额头，顺便把钱包里大面额钞票全数上缴。 “不用，我有钱。”中森没有接，她知道清水最近有的忙，再说了，这不是有人陪她嘛。冲着早智子甜甜一笑之际，却是询问男友道：“你准备怎么培养两个小姑娘啊？” “不知道，等翔子来了再说。”清水面露苦色。 这也是他纠结的地方。 特别现实的一点，组合永远没有lo的厉害，他也不是没想过将这个后世的组合改造改造，毕竟两人在后世都是靠大众从选美杂志《up to boy》选出来的iss up。 形象方面，用不着太操心。 但正所谓闻名不如见面，两人内向的性格无疑是致命伤，放到普通人中间或许显得出类拔萃，可放在一堆表现力爆棚的同性艺人当中，吃亏是小，搞不好就是泯然众人矣的结局。 不管怎么样，既然把人家签来，清水打心底里希望她们好，实在不行就只能稳中求胜了呗。 清水已经联系了华纳的特训班，加强声乐、形体方面的练习时，也能培养组合之间必不可少的默契。 总之，这是个慢工出细活的过程…… 第一百一十章 粉丝后援会 八月三日。 类似相田翔子上个月底还在上学的情况已是rb罕见。伴随暑假的来临，街边川流不息的人群当中，青少年的身影随处可见。 借着机会，研音和宝丽金也开始行动起来。 广场，公园，商场……但凡是东京都人流聚集的地方，最近总能看到统一着装红蓝马甲的工作人员在散发调查问卷，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要大选了。 很难不这样做，毕竟清水复一在艺能圈的存在形式就如同一个虚无缥缈的传说，看不见，摸不着，许多人根本找不到组织。 除了要想办法把这些散兵游勇凝聚起来，研音和宝丽金更是针对各个年龄段的粉丝们进行了一次大摸排。 数据显示，霓虹国下至十三四岁，上至七老八十，每十个人里边就有一个人表示他知道清水，即便不是清水的忠实歌迷，但清水的作品也是听过的。 男女老少通杀就不提了，最恐怖夸张的是，愿意参与问卷调查的男女比例不相上下。 当然，这些数据对于清水来说都是虚的，他较为关注的是自己的粉丝群体里有两个年龄段的人格外值得注意。 一群是十几岁，还在上学的学生党；另一群则是二十三四岁，刚毕业没多久，仍在找工作的年轻人。 虽然粉丝见面会也是回馈粉丝的一种形式，票价肯定也比演唱会便宜的多，但它的规模始终无法和演唱会相提并论。 这次见面会的举办地点，东京和大阪各一场，每场所售门票不过几百张。 不是清水自吹，尽管他从前吊儿郎当的，但仍有相当一部分粉丝是十分有能力的，譬如他在罗马举办演唱会前见到的那群人。 他们有时间有精力，还多金，人数规模也不小，这已经符合了粉丝后援会的定义，不下两天的时间里，研音和宝丽金认证了多个后援会团体，两场见面会近千张门票还未正式在线下开售，转眼就少了大半。 得知此情形的清水紧急叫停。 没办法，这年代又不像后世那样，还可以在社交账号下挂个链接什么的，抢不到只能怪你手速不行。 考虑到学生党以及兜里没几个钱的年轻人们根本不是那些人的对手，清水想了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既然拼不了手速那就拼运气呗。 剩下的票他们也不卖了，而是选一些品牌商进行联动。比如说清水代言的雅瑟士，新老顾客不设消费限制，哪怕你进店只买了一双球袜，只要你手里有小票，都可以参与门票抽奖。 这种互利互惠的方式既能弥补唱片经纪公司门票不要钱的损失，又能带动消费，粉丝们事后也会少许多抱怨。 或许有人会说还不如直接卖呢，收回来的调查问卷大约有两万份，这么多人抢几百张票，那不是大海捞针嘛？ 很无奈，为了照顾所有人，清水能帮到大家的地方也就这么多了。 …… 下午两点。 “静香姐，我吃不下了。” 东京千代田区，一家肯得基店内人满为患。 虽然肯得基做的是快餐生意，自70年代大阪世博会后，受资本主义文化不断入侵的影响，其在rb的被接受程度与日俱增。 但必须要提的是，他们在与同时进入rb的唛当劳竞争市场时，也要应对自身品牌年轻化的挑战。 这不，清水的出现给了他们一次很好的尝试，许多进店抢到位置的顾客都不愿意离开。 “别呀，嗝～，再坚持坚持，我们等这一天，嗝～，很久了。”工藤静香还在劝同伴挺住，可怜她自己也是靠住椅背，揉着撑圆的小肚子，饱嗝连连，一点说服力没有。 “那也不能为了参加清水桑的见面会连命都不要了？”先前说话的那个虎头虎脑的小男孩满脸委屈，“更何况我们的钱也没剩多少了。” 清水复一猜得是真没错，不少粉丝还是很期待与他见面的。由于联动的门店都是固定的，放假在家的工藤静香带着几个同学早早就从西多摩郡羽村町赶了过来。 在她这个分析大师的带领下，一行人走走停停，这才选择在这家肯得基店试试运气。 有什么具体说法嘛？ 无外乎几百张门票分到几十家门店，平均每家店手里也就不超过十张，自联动活动开展以来，这家店还没曝出有人抽中的消息，好运气落到他们头上的几率相对就大。 几个人分工明确，有的排队，有的消灭食物，有的关注中奖讯息……如此循环往复，只求花最少的钱，拿到最多的抽奖机会。 不过呢，一行人坐了四五个小时，大奖没见到，零零碎碎的安慰奖倒是收了一堆，而且怕是之后很长的一段时间内，她们连看都不会看肯得基一眼。 转头瞧瞧门口长龙般的队伍，工藤静香不由叹了口气，小伙伴说的不无道理。即使心里依然不甘心，但她还是把大家的零花钱聚在一起，点过几遍，最终开口道：“走，留够坐电车的回家钱，剩下的应该够我们一人买双袜子了，也算是对清水桑的支持了！” 他们不像研音和宝丽金认证过的那些粉丝豪横，更没有那些人的门路。那些人就算他们不主动找上门，研音和宝丽金也会苦心积虑的找到他们。 所谓的粉丝后援会，一种是公司在背后帮忙运作的，一种就是像工藤静香这类靠单纯的热爱自发聚集起来的。 宝丽金和研音之所以会给那些人认证，既是看中了他们所能带来的利益，也是为了和前者建立长久关系，做生意的经营之道就是如此，我们也不能说什么。 好在清水复一还是惦记着后者的，虽说工藤静香与她的小伙伴们的境遇让人看了以后，会觉得清水的做法不当人，但这已经是他能为大家营造的一个相对公平的环境了。 流金铄石，火伞高张。 从店里出来的几人如同被太阳晒化了一般，垂头丧气。 一张，只需一张。 清水还未正式出道前，工藤静香便已是他的拥护者，她们不求每个人都能见到清水，那不实际，可找个代表，帮她们把大家的祝福带给偶像都这么难嘛？ 倘若工藤静香今天来之前还能保持乐观的心态，此时此刻，小姑娘泛起了一丝丝的难过…… 第一百一十一章 女友的报复（一） 粉丝见面会的筹备工作有条不紊的进行着，最近难得休息一天的清水竟是形成了旰食宵衣的生物钟。 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放空了几分钟，清水复一终究是放弃了再睡个回笼觉的打算。 今天是相田翔子和铃木早智子两个小姑娘去特训班上课的第一天，百无聊赖的清水也想跟着去瞧瞧。 讲真的，当两个小姑娘前几天合体站在清水面前时，那个想让她们lo出道的念头就彻底消失了。 清水只是让她们一起笑个看看，结果呢，早智子还好，翔子永远处在精神出走的边缘，反应永远慢半拍。总之，就是笑不齐。 这样的反差萌，清水又如何放任她们其中一个单飞呢，倒不如就把她们绑在一起省心些。 起床后的清水一番消磨洗漱，等到达华纳在rb的分公司后，已经是上午九点多钟了。 找到蜂谷由美子，顺着她的指示，清水的视线透过一间教室门上的窗户往里探了探。 教室里的人不多，也就是两个小姑娘穿着和服，与教授茶道的礼仪老师面对面跪坐在茶案前。 “清水桑，学这些有用嘛？” 蜂谷在清水旅欧的那段时间里跟过不少新人，虽说她知道娱乐公司的特训班有开设礼仪课，但愿意学的人却很少，包括清水和中森出道前，也没见他们谁对此感兴趣过。 蜂谷不免疑惑。 “有啊。”收回视线的清水微微一笑，思考着该怎么给她解释时，突然注意到她今天戴的耳链，走到楼道内休息椅旁坐下，笑道：“在你的认知里，耳环耳链的作用是什么？” “当然是为了美观啊！”蜂谷脱口而出。 “不对。”清水当即否认，继而娓娓道来，“耳环耳链的作用不光是为了美观，更不是为了让你走两步就往脸上甩的，它们最重要的作用是为了一定程度上限制你的仪态。” 也不清楚蜂谷能不能听懂，清水边讲边观察着她的脸部表情。 其实通俗点说，清水所表达的就是老人们常说的“坐有坐相，站有站相。” 后世经常有人说当代的那些小花不如以前的女星好看，细细想来，她们真不好看嘛？不是！而是她们身上比前辈们缺少了一种气质。 那《甄嬛传》里的华妃都拽成什么样了，可你见她走路的时候，头上的步摇有动过嘛？ 还是那句话，翔子和早智子性格都太内向了，但内向不是缺点，只是把她们放到一堆艺人中间，别人很难发现她们身上的闪光点罢了。 清水要做的就是想尽办法把她们的闪光点无限放大，不说能达到那种高格调的贵族气质，总得给人一种仙气飘飘，眼前一亮的感觉。毕竟性格内向的人学起这些东西来相对容易的多。 “可这样的话，进展是不是太慢了，她们什么时候才能出道啊？”蜂谷明白了个大概，但还是眉头一皱。 自从听了清水和中森这对小情侣给她画的大饼，蜂谷心里多少是存了些斗志的。 只是，这个过程显然是不能急于求成的。 每个人身上都有或多或少的坏习惯，这种事情不是靠你一时的刻意学习就能改正的。三个月？五个月？什么时候能把改正后的习惯转化成了身体的本能，那才算是真的出师了。 清水调侃一句“我都不急，你急什么”后，赶忙给蜂谷灌输些稳定军心的话。 反正他们也没什么急事，一边等两个小姑娘下课，一边就那么聊着。不大一会儿，得知清水过来的消息，华纳专管艺人培训的部门经理也是闻讯赶来，好说歹说，非要带清水参观参观。 清水不好拒绝经理的好意，直到将华纳上上下下，里里外外都转了一遍，这才又溜达回了。 “清水桑～” 十点一刻，恰好赶上两个小姑娘上完课出来。 或许是天气太热，又或许是第一天上课有些紧张，轻汗微微透云鬓，蜂谷给两个小姑娘擦汗的同时，清水的目光与她们对上。 本来还想问问这俩小姑娘习不习惯这样的课程，却是被蜂谷紧接着的一句“快去换衣服”给撵了去。 见状，清水只得转向经理，开口道：“麻烦您叮嘱下老师们，对这俩小姑娘多上点心，她们出师的时候我请大家吃饭。” 活像一个为自家孩子操碎了心，上赶着要给老师送礼的家长模样。 “这是什么话，大家可都等着你大放异彩呢，怎么能让你因为这种小事分心？”经理不敢承接清水的话，只好换个角度继续道：“要不我们跟上去看看，有意见你当场提？” “行啊，但提意见谈不上，我就是单纯的观摩观摩。” 同样的，清水也不敢装大个。人家对他笑脸相迎无非就是自己对华纳有用，难不成还指望一个初次见面的陌生人跟你坦诚相待嘛？ 如今仇是报了大半，可相应的代价就是他把自己一分为四卖了出去，等年底与老东家的合约到期，到时候还指不定怎么被压榨呢。 得亏清水是个能抗压的主，和经理互相吹捧时，脚步不紧不慢的跟了上去。 不同于礼仪班的冷清，经理现在带他去的教室分明热闹了不少。还未等几人靠近，教室里面的音乐声夹杂着老师“1234，2234”的口号声一并传了出来。 “这个，我也能学？”走到门口的清水脚步一滞。 去大美丽转了一遭的他，回来以后痛定思痛，决心要发展自己的舞台风格。是然，在替两个小姑娘报名的时候，他顺便帮自己问了问。 虽然清水出道前也特训过一段时间，甚至还请中森明菜指导过，但他那时候是奔着学习的心思去的嘛？更何况以他俩的关系，小胖菜也下不去那个狠心啊。 旅欧这么久，可以说清水当初学的那点皮毛早就还回去了。 看着里面清一色女性所跳的女性舞蹈，清水有些尴尬。这让他一个男的怎么融入进去？ “不是的，这是形体班，她们上课前热身用的，你看到的这些人她们本身就有舞蹈功底。”经理在旁实时解答，“你到时候要学的话，我们会给你安排专业的舞蹈老师，单独训练。” “哦！”清水松了口气。 心里不再犯怵的同时，注意力转移到了其他地方。 别说，除了第一天上课的早智子和翔子仍停留在用眼睛学习的阶段，其余十几个穿着紧身练功服的姑娘们，要身段有身段，要模样有模样。 经清水目测，有几个女孩的身高得有170上下，头发盘在后面显得很有魅力。 本着爱美之心，清水不由得往人群里多看了几眼…… 第一百一十二章 女友的报复（二） 碧空如洗，赤日炎炎。 感情是需要调剂的，守了两个小姑娘一上午的清水又怎么能忘记去探班女友呢？ 中森明菜的新单曲《禁区》虽然曲风明朗，但歌词所呈现的男女关系意境却很悲伤，导致清水几人见她从录音室出来，郁郁寡欢的样子。 这是给自己带进去出不来了？ 清水本想上去体贴两句，可身旁的蜂谷由美子则表示她有更管用的法宝。 翔子和早智子只是一边一个扯着中森的胳膊晃了晃，各自嘴甜的喊声“欧内酱”，中森开心的笑颜立马上线。 好，原来哄女朋友开心这么容易。跟自己还是敬语，跟小胖菜直接就平语了。 尽管清水知道他忙的这几天，两个小姑娘都是蜂谷照看的，中森也喜欢往那边跑，但她们的关系是不是好的太迅速了？ 清水不清楚她们之间是怎么相处的，可瞧着眼前的一幕，他也跟着高兴。 而事实上呢，清水的确不能理解女人的思维，或者说他还是把女人想的太简单了。 原以为又找到了一个哄女朋友的办法，可他怎么也不会想到，两个小姑娘将会给他带来怎样的“噩梦”。 …… 由于小胖菜下午还要工作，休息不了多长时间，所以清水便没有带着她们出去胡吃海喝。 安排两人的助理出去打包饭菜回来后，清水就负责埋头干饭，中森呢，吃饭聊天两不误，还会问问两个小姑娘上课的体验什么的。 原本这就是个平铺直叙，再正常不过的进餐环节，奈何思维跳脱的小胖菜话锋一转，问道：“那清水桑看美女了嘛？” 也怪清水今天出门没看黄历，怎么就赶上女朋友唱歌进入了状态的时候呢？很自然的就联想到了他们的关系。 闻言，清水和两个助理不约而同的屏气凝神，静待两个小姑娘的回答。 只见早智子精巧可人的外表下，充满智慧的大眼睛滴溜溜一转，开口道：“清水桑就看了一眼。” 还好，话说的太满容易招人怀疑，半真半假才能赢取信任。即使小胖菜的脸上闪过一丝不悦，可也不至于和清水计较。 由此看来，小姑娘还是蛮聪明的，清水心里不由赞叹，会说你就多说点。 心虚不敢和女友对视，接着干饭的同时，一旁的蜂谷和纪子也是同样。 蜂谷大概是庆幸老板能逃过一劫，纪子可能是遗憾没能听到八卦。总之，虽然她们怀揣的心思不同，但表情管理肯定是异曲同工，不能露出破绽，面色如常。 但是，他们似乎遗忘了一个人。 相田翔子反应是有点慢，可不代表小姑娘反应不过来啊。 “清水桑是一直盯着看的。” 神补刀…… “咳…咳咳！”清水受不了这样的情绪波动，翔子的一句话愣是给正在吃饭的他呛住了，吭哧吭哧咳嗽了老半天。 不得不说，这小姑娘太实诚了。 眼看相田翔子还要继续说下去，早智子放在桌子下的脚慌忙踢了她一下，可即使如此，说出去的话终究是收不回来了……等面色呛的通红的清水看向女友时，虽然小胖菜嘴角噙着笑，但眼神可就不那么和善了… …… 半小时后。 午饭在一种极为糟糕的氛围里结束，谁都看得出来，小胖菜是当着大家的面不好发作。 因此，清水这边刚撂下筷子就被中森喊了去。 等大家再看到他俩时，那已经是在研音的舞蹈室了。 就见中森不知从哪拎来一根小木棍，来到窗户边压腿用的钢管处敲了敲，然后用最柔和的语气说着最不容置喙的话：“清水君想学跳舞找我就是了，干嘛要舍近求远呢？” 要不是大家都了解事情的经过，还真以为她在卖萌呢。 “不是，来真的？”清水惹女友生气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说着就要给她一个爱的抱抱，毕竟这招屡试不爽。 可清水今天明显低估了女友的愤怒值，不等他走近，小胖菜就甩开膀子，再次敲了敲钢管，重申道：“上去。” 得，女人就是这么奇怪。别说情侣了，就是普通的男女朋友，心情好的时候她们甚至会跟你勾肩搭背，心情不好的时候，连胳膊都不一定是安全部位。 清水也看明白了，今天没那么容易收场。是然，不再多话的他只能听从女友的命令，将那条没伤的右腿放了上去。 这难不倒他，虽然他不会跳舞，但踢球的时候也经常做腿部拉伸训练啊，柔韧度还是比普通人要强的。 “想的美，上这个！” 压腿用的钢管高低不等，最低的得有一米三，应该是看穿了清水偷奸耍滑的小把戏，小胖菜随即就要他再上个高度。 “我…”清水还想狡辩，可回头再瞅，小胖菜刚才还能装个笑脸，现在嘛，全是愠色。倘若他再磨叽两句，怕不是自己的天灵盖要给她掀开。 怎么办？硬着头皮再上呗！ 不仅仅是要听话，清水还主动下压了起来。 该说不说，清水多少还是不信邪的，他不相信小胖菜会对他下狠手，压了半天，身体和腿的距离依旧可以塞下一颗大白菜。 中森全程看着，不发一言。 就在清水自以为女友还是心疼自己，身体不由的放松警惕时，哪曾想小胖菜的动作突如其来，一只手扶着他的腰，另一只手对着清水的后背用力一推。 清水的大腿根处顿时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感。 “别别别，要断了……”忍受不了的清水嚎叫连连，单腿一跳，直接坐到了地上。 “这才哪到哪儿呀！” 俗话说，趁热打铁，小胖菜根本不给清水休整的时间。不由分说的把清水推倒后，整个人干脆背对着跨坐到了他身上。 “我错了，放过我。”闻着女友的体香，清水哪还有先前的幻想，讨饶还来不及呢。 不过嘛，小胖菜依然不想轻易放过他。不但坐在清水身上的力道又加重了几分，双手更是抱住清水的右腿，后仰着往上掰，出言问道：“美女好看嘛？” “啊…不好看、不好看。”清水求生欲爆棚，疼痛的感觉只能通过拍打地板发泄出来。 “不好看？清水君是男人嘛，正常的审美观都没有。”说着，小胖菜后仰的幅度加大，手上再次用力。 这下好了，疼痛中的人反应本来就大，不能免俗的清水此刻只想发力把女友从身上弄走。 见状，中森急忙呼唤旁边的两个小姑娘：“翔子，早智子，快来帮我摁住他的肩膀。” 众人于心不忍，站在蜂谷身边的两个小姑娘不由抬头看向她。 一个是老板，一个是老板娘，帮还是不帮呢？ 咬了咬嘴唇的相田翔子迷迷惑惑道：“我吃饭的时候是不是说错话了？” “……”蜂谷无语，合着小姑娘才反应过来呗，只因往人群里多看了几眼的清水桑可是被你害惨了好嘛，同样为难的蜂谷最终说道：“去，顺便把门关上。” 清水鬼哭狼嚎的声音已经吸引了很多同事前来围观。 没办法，语言文化博大精深，虽然“一直看”也能说成“看一眼”，但它所表达的意思可是天差地别。 …… 就这样，有了两个小姑娘的帮忙，清水也没了反抗的心思，只能咬牙挺着。 对于小胖菜，两人打打闹闹怎么都行，万一不小心伤到两个小姑娘可就不好了。 什么好看不好看？小胖菜明显是想给清水长长教训。 直到随着只有清水能听到，以及中森能感受到的关节发出来的“咔”声响起，小胖菜可算是收手了。 临起身前，中森拍拍清水的脸，并狠狠送上一个香吻，说道：“乖，我去练歌了哦！” 这话讲的，就如同一个恶霸刚欺凌完良家妇女似的。 那一瞬间，清水安静了，仿佛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清水桑～” 中森走后，两个小姑娘想把清水扶起来。 “别碰我。”清水双眼无神，身上的痉挛感支使他颤颤巍巍道：“让我缓一缓。” 都说经一事，长一智。从这件事里他也领悟到了许多，他看到了中森想要维护这份感情的坚定信念，今天看美女事小，倘若他今后敢做出什么违背感情的事……不好意思，没有分手，只有丧偶！ 第一百一十三章 月光如练 关系再好的情侣也难免会吵架，更何况相识了这么久的清水和中森呢，只不过清水从来没有见女友发过这么大的火就是了。 但不管怎样，日子总是要继续过下去的嘛。 唯一令人着急的就是，胖菜还在和清水赌气，可清水却不能像以往那样陪在她身边，直到她气消了为止。 什么是生活，生活就是生动的活着。当你用面子可以赚钱的时候，说明你已经是个人物了，但成为了人物，也意味你在成长的道路上要舍弃很多。 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清水复一最近分明是体会到，曾经的“咸鱼”生活离他越来越远，而他只能眼睁睁看着它溜走。 隔天，清水转头便又扎进了艺能圈这个名利场。 自《闲人归来》在霓虹国上架以来，一直在公信榜上久居不下。时至这周，首度滑落到了前十名的边缘苦苦挣扎。 既是为了使唱片利益最大化，给唱片销量回个暖，也是为了给自己的亚巡预热宣传，毕竟不出意外的话，亚巡的首站十有八九会定在霓虹国。 总之是到了清水挺身而出，提前凸显自己存在感的时候了，研音和宝丽金想在清水身上赚取最后一笔大钱的同时，清水按部就班的来到了《the ten》节目的演播厅后台。 混到今天，清水压根不用自己去找节目上，走哪儿都是欢迎配合声一片，包括今天的节目主持人神原郁惠和界正章，未等清水本人开口，他们就主动询问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宣传的。 凑巧的是，清水今天还遇到了一个熟人。回想他出道后的遭遇，用一度流亡在外形容也不为过，因此，清水在这个圈子里交到的朋友不多，“奶包”算一个，再有的话，小泉今日子勉强也算，谁让俩人见面就斗嘴呢？ 清水进来的时候正好碰见她和几个男子坐在一起说说笑笑，小泉当然也瞧见了他。 等清水和两位主持人认识了过后，小泉笑着过来和他打招呼道：“清水桑，你腿怎么了？” “嗯？”清水不免心虚。心想有这么明显嘛？相比昨天还要夹着腿走路，他以为自己已经掩饰的很好了。还是被瞧出来嘛？清水搪塞道：“伤没好利索呗，你又不是不知道。” “哦！”小泉又盯着清水的双腿看了看，清水当初具体伤的哪条腿她也记不清了，瞅了一会儿，继续道：“清水桑，你这次的亚洲巡回演唱会需要帮唱嘉宾不？你看我怎么样？” 清水的罗马演唱会属实给当时在现场的小泉震撼了一把，虽然常人很难达到十万观众的高度，但蹭一蹭，体验下还是可以的。 “你耳朵挺灵啊，不过我拒绝。”清水以为她听到了自己和主持人的谈话，关于亚巡，清水目前只是知道它肯定会开，涉及场地等细节公司还没有敲定，所以内定名额这种事清水不好当场答应，只能打趣道：“我可是实力派，让你一个偶像派来帮唱，万一把我场子砸了怎么办？” 果然，这俩人就不能好好说话，没多久清水就往小泉伤口上撒了把盐，甚至在清水讲这话的同时，他便做好了防守的准备。 毕竟昨天经历了小胖菜的特训，以他现在的状态，是不是小泉的对手还真的很难说。 当然了，清水也不全是胡咧咧。八十年代崛起的三大歌姬里，小泉是最特殊的那个，尽管她的唱功真心抱歉，但她翻唱别人的代表作竟是能创造出比原唱还要好的成绩，演唱会能请到她还是不亏的。 “我还用偷听？问问明菜就知道了好嘛？”出奇的是，小泉这次没有炸毛，有一说一，看来能成功的人都会正视自己的不足。晓得清水在开玩笑是一方面，另外，小泉仿佛是想到了什么，环顾下四周，压低声音道：“你是不是和明菜吵架了？她昨天在电话里和我说话的时候，情绪可是很低落。” …… 夜晚时分，东京涩谷区。 月光静静的洒下，窗外只剩下寥落的灯光，星星点点，显得疏远极了。漆黑的客厅里，光脚盘坐在地上的少女将自己笼罩在电视机发出的光亮中，仿佛只有这样才有所依靠。还好还好，不会太孤单。 急促的敲门声响了有一阵，通过节奏和频率，多少可以听出些焦急。 或许是来人敲累了，突然没了动静，少女不由的脑子一片空白。 起身透过猫眼查看，楼道内空无一人。走了嘛？少女靠在门上，内心紧跟着焦作不安。 思虑再三，少女终究是鼓足勇气打开了房门。 “明菜。” 开门的瞬间，一个身影倒在了少女的脚面上。 好，清水并没有离开。白天听了小泉的话，清水便意识到了不对劲。哪怕后来小泉又给他介绍了很多新朋友认识，但他已经懒得再去管这些了。 录完节目后，清水先是给中森的公寓打了好几个电话，奈何中森一个都没有接，等来到楼下查看，发现对应的窗户又是黑漆漆一片……即便如此，但清水还是选择在此守候，因为他知道胖菜就在里面。 中森没有理会清水，抽出脚面转身坐回到客厅时，倒是也没有再把清水拒之门外。 “我还没问过呢，你给它起了什么名字？”跟进来的清水挨着中森坐下，开始没话找话。 曾经当礼物送给中森的小奶狗就爬在她腿上，前几次来的时候中森只是说自己太忙，所以就把它寄养在了父母家里，如今却是又接了回来。 小奶狗和她主人现在的状态一样，很是安静，陪着主人看电视时，中森就拿起筷子，夹着茶几上的食物送到它嘴里。 看得出来，中森还是不愿意和清水说话，但不知怎的，僵持了一会儿，最后还是说道：“oku oku（默默）！” 俗话说的好，不怕吵不怕闹，不吵不闹才是最恐怖的。眼见中森开了口，清水刚想再说点什么，但话到嘴边却又硬生生咽了回去。 眼前的一幕令他傻眼…… 中森独自走到窗前，打开窗户仰望星辰，感受着晚风习习的同时，双手慢慢合十置于胸前，应该是在祈祷着什么。 这一刻，清水明悟了。 感情需要双向奔赴是不假，但这个奔赴不止是物质方面给予满足。 清水一开始瞄准的就是月亮，可他从来没想过，中森更在乎满天星河。 说到底，自己还是没有给足她心灵上的安全感。 窗外惨白的弯月勾住了两人的过往，清水从背后环抱中森，拥她入怀的那刻，中森终于说出了她的心里话：“清水桑，你说我们能走到最后嘛？” 闻言，清水好玩的拨弄下她那葱葱玉手，笑道：“你是对我没信心，还是对你自己没信心呢？” 夜太漫长，你眼里的星辰大海，是我从未见过的皓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