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重生:溺宠残王妃》 第一章 泣血之夜(一) 新婚之夜,烛火通明。 漫天飘落着鹅毛般的大雪,银色的月光给大地布上一层银装。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 宾客云集的豪华府邸不断传出欢声笑语,就像一把刀,不断的凌迟着站在独孤府大门外华鸢的心。 心,真的好痛…… 好像整颗心都被人挖出来,又撒上一把盐,锥心的痛让她几乎窒息。 身上穿着雪白的纱裙,赤着脚站在这冰天雪地中,华鸢的脸色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双眸紧紧盯着独孤府的大门,眼中满是恨意—— “鸢儿,我爱你,此生我非你不娶。” “鸢儿,你如此美好,叫我如何舍得放开你?” “鸢儿,嫁给我,我许你一世荣华,海枯石烂我对你的真心情意永不改变……” …… 曾经的誓言犹然在耳,那个对她许下承诺的男子今日却成了别人的新郎——她的姐夫。 多么讽刺? 心痛到已经流不出眼泪,华鸢的心已经痛得麻木。 “哗——”的一声,一大盆冷水泼到她脚边,冰冷刺骨的凉水浇湿了她的小腿,可是她却感觉不到丝毫冷意。 她的心早已碎成粉末,这点冷对她而言又算得了什么? “臭要饭的,滚一边去,今日乃是我家将军娶亲的大好日子,你这臭要饭的别来触我们家将军眉头。”朝华鸢泼水的下人冷哼一声,满脸不屑的挥手赶人,那神情好似看见什么肮脏的东西般。 “娶亲……”自嘲的冷笑,华鸢低声自喃,眼神极为复杂的望着这座喜气洋洋的府邸,唇角勾起一抹冷笑。 是啊,如今的他是风头正盛的年少将军,前途无可限量;而她,只是败坏门风,被剔除族谱赶出家门的贱民一个,又怎能奢望他信守当初的承诺娶她为妻呢? 想到自己被人陷害算计后,他那漠不关心的冷淡态度,华鸢心痛如刀割。 独孤夜,你好狠的心! “噗——” 一口鲜红的心血吐出来,落到被白雪覆盖的地面上,点点殷红,格外刺眼。 “为什么?”看着眼前身穿大红色新郎喜服的俊朗男子,华鸢的心痛得犹如刀割般。 看着眼前站着的男子,如刀削般棱角分明的脸颊,剑眉星目,冷峻无双,鼻梁高挺,薄唇轻抿,浑身散发出一股冰冷气息,一袭大红色的蟒袍让他身上那股冷冽的气息稍稍柔和了几分,但是华鸢却能清晰的感觉到他对自己的厌恶。 独孤夜神色淡漠的扫了眼面前一身白衣的华鸢,她胸前的点点血渍就像傲雪中绽放的红梅,如此耀眼,如此醒目…… “我的妻子必须拥有一个足矣匹配我的身份,现今的你,已经没资格了。”一句话,他亲手把她推下那万劫不复的深渊。 “没资格……我没资格……哈哈哈哈……”华鸢浑身猛然一怔,脸色瞬间苍白如纸,却在下一刻放声大笑。 她的笑声中,带着无比的苍凉和悲哀,自嘲和悔恨…… 她万万没想到,她倾尽所有去爱的男人,最终竟然会以如此理由负了她。 这一刻,华鸢心如死灰! 她伸手抚上平坦的小腹,眼神复杂。 “独孤夜,你有爱过我吗?哪怕是一瞬间。”第一次如此疯狂的爱着一个男人,她的爱卑微如尘埃,这样的她连自己都觉得陌生。 看着眼前站着的男子,那刀削般棱角分明的脸颊,他看向身旁女子的眉宇间是她从未见过的温柔。 心,再度抽痛…… 独孤夜冷笑一声,伸手揽过身旁的红衣女子,冷冷的开口,“我爱的人一直都是菲儿,你,不过是一个工具,仅此而已。” 工具吗? 华鸢心中一痛,喉咙涌出一股腥咸,张口吐出一口鲜血—— “噗——” “我懂了。”袖子抹去嘴角残留的血迹,华鸢娇美的脸上突然露出一抹凄美的笑容。 见华鸢似乎要转身离开,被独孤夜抱在怀中的红衣女子突然开口,娇柔的说道:“妹妹,你不要怪夜哥哥,他也是迫不得已。今日本该是你跟夜哥哥的大喜日子,可你却做出这等……事情来,夜哥哥心中也很苦,你要体谅他才是……” 闻言,华鸢唇角勾起一抹冷笑,如黄昏的落日,凄美却美得迷人! 第二章 泣血之夜(二) “是啊,他很苦,所以你就用自己来安慰他?爬上未来妹夫的床滋味如何?是不是很刺激?姐姐啊姐姐,我的好姐姐,你为了妹妹我还真是煞费苦心,费尽心思啊!” 是她愚笨,没能早日发现独孤夜和华月菲的奸情,才会给了他们机会陷害自己,她心中无比懊悔,却于事无补。 想到生辰那一夜,她被人设计污了清白,失了名节,逐出家门,华鸢心中好悔,好恨! “啪——”狠狠一巴掌,两管鲜红的血液顺着华鸢鼻子流出来…… “再敢对菲儿不敬,我会亲手杀了你。”独孤夜眼神冰冷,那一巴掌用了他七分力道,打得华鸢瞬间耳鸣,唇角流出殷红的鲜血。 华鸢就觉得眼前一黑,险些昏过去,可她骨子里那仅存的傲气不允许她此刻在这个男人面前倒下,紧咬的下唇已经尝到腥咸的血腥味,她却丝毫感觉不到痛。 “独孤夜,你…好狠的心。我华鸢今生竟会爱上你这负心薄情之人,是我瞎了眼。若人生能够重来,我宁愿从未认识你。”这一刻,华鸢眼底写满决绝和伤痛。 若非不顾一切的爱上他,疼爱她的兄长怎会英年早逝?外祖父一家怎会被人诬陷发配充军?可怜外祖父一把年纪,怎经得起舟车劳顿最终惨死途中。母亲和世人一样,只当外祖父一家是受人诬陷,几乎灭族。却不知,那个间接将外祖父一家推入火坑的人,就是外祖父最疼爱的外孙女——她,华鸢! 她恨,恨独孤夜的狼心狗肺,负心薄情。 她怨,怨独孤夜的无情利用,令她心碎。 她悔,悔自己当初有眼无珠,错把豺狼当良人,引狼入室害了外祖父一家人。 他真的好狠心,为了他,她失去了所有一切,最终竟然落得这般下场,想到自己被他蛊惑做出的事情,她泪如雨下。 哥哥,外祖父,外祖母……鸢儿对不起你们,是鸢儿对不起你们…… “夜哥哥,父亲差人来请夜哥哥出去敬酒呢,这里就交给菲儿,菲儿会好好招待妹妹的,夜哥哥放心便是。”华月菲眼底带着嘲讽挑衅的扫了华鸢一眼,抬头看着独孤夜的眼神充满爱意,温柔似水。 听到华月菲的声音,独孤夜冰冷的脸色柔和了几分,淡淡的点头,道,“嗯,你早些回屋,今夜是你我洞房花烛之夜,不适宜在外多做走动。夜晚凉气重,别感染风寒了。”说完,独孤夜还伸手帮华月菲拢了拢前襟的衣裳,神态柔和,举止温柔。 华月菲俏脸染上几许羞红,眼中爱意越浓,深情款款的看着他微微颔首,道,“菲儿知道了,夜哥哥别喝太多酒了,仔细身子,菲儿待会吩咐人备上醒酒汤等夜哥哥回屋。” 看着眼前这双男女,华鸢双手的指甲深深的陷入肉里,她却感觉不到丝毫痛楚,冰冷的眼神透着一股冰冷的自嘲…… 原来,他也可以如此温柔。只是那个人不是她而已。 “姐姐,我敬你,爱你,你为何要这般对我?你是我亲姐姐啊——”独孤夜转身,华鸢再也忍不住,朝那个穿着大红色新娘喜服的女子竭斯底里的吼了一声。 为何?为何抢走她最爱男人的人竟然是她最敬爱的姐姐?为什么? “呵呵……亲姐姐…妹妹还真会说笑。我是华府的嫡长女,你不过是继室所出,有何资格跟我相提并论?”上前两步,华月菲唇角的温柔被嘲讽取代,被扭曲的美貌透着一股狰狞。 “你身上的所有殊荣本就该是我的,是你,你和你娘这两个贱人抢走了我的一切尊荣,如今不过是物归原主而已。从今往后,这世间华府嫡女便只有我一人,再也不会有人将你我相提并论,因为…你不配!我乃堂堂相府千金,夜哥哥心爱的将军夫人,身份尊贵,岂是你等贱民可比论?华鸢,没想到你也有这一天吧?那晚……滋味可好?”突然,华月菲凑近华鸢耳畔,嘴角带着狠毒的冷笑,在华鸢耳边说出了这句让华鸢脸色顿变的话。 “是你——是你害的我,你这贱人,我杀了你——”猛然得知那个设计自己失贞,失去一切的仇人就在眼前,华鸢失去理智的怒吼,疯狂的扑过去想杀了眼前这个女人…… “砰——” 一声巨响,华鸢只看见一道红光闪过,她的身体便不受控制的飞了出去…… 第三章 剜心换重生(一) 八月桂花香满园。 金灿灿的桂花散发着浓郁的香甜气味,若说到八月的桂花,沧月的百姓第一想到的便是挽香小筑。 挽香小筑并非字面所言那般只是一般的小庄子,反之,挽香小筑在沧月非常有名,这有名之处所指便是那千千万万种数之不尽的珍稀花卉,尤其是每年八月盛开的桂花,更是令挽香小筑美名远扬。 据说,先皇与先皇后便是在这挽香小筑中邂逅,从而谱写了一段旷世奇恋。 故而,每年八月这挽香小筑便聚集众多才子佳人,在此吟诗作对,抚琴游湖,好不惬意。 “哇,好美!难怪大家都这么喜欢来这里,挽香小筑果真名不虚传。小鸳鸯你看见那片桂花林没有?据说当年先皇跟先皇后就是在那片桂花林中邂逅,多么诗情画意。以后我也要效仿先皇和先皇后那般,在那片桂花林中跟我未来的相公邂逅,啊……光是想想都觉得好幸福!” 碧波荡漾的湖边,杨柳低垂,一道浅紫色和一道鹅黄色的身影出现在半人高的花圃后,隔着半个湖泊远远的看着对面那片金灿灿的桂花林,那个穿着鹅黄色衣裳的少女握着白皙的小拳头,满脸憧憬的看着那片桂花林梦幻般的开口说道。 两名少女约莫八九岁的模样,稚气未脱的脸上依稀可以看出日后的模样,待过两年五官长开后必然是极美的人儿。 现在的她们粉雕玉琢,一看便是富贵人家的小姐,举手投足都透着一股子贵气。 “当心画虎不成反类犬。先皇那般的好男人世间已然绝种,与其继续做梦,你不如想想待会怎么应付那些烦人的虫子。”相较于身着鹅黄色衣裳少女的娇憨俏丽,身穿淡紫色衣裳的少女眉宇间多了几份冷静与沉着,说出来的话带着与年龄不符的清冷。 鹅黄色衣裳少女红唇一撅,扭过头看着淡紫色衣裳的少女,眼底瞬间布上一层水雾,好似受了天大委屈似的,水汪汪的大眼睛写满受伤,“小鸳鸯,你嫌弃我!” “是。可以放开我了吧?很热,而且难看。”抽了几下都没把手臂从好友怀中抽出来,被叫做小鸳鸯的华鸢再次败在杜乔木的无赖下。 没错,这个还未满九岁,身穿淡紫色衣裳的少女就是七年前的华鸢。 那晚,她被独孤夜一掌打飞出去后,灵魂便离开了身体。她亲眼看着那对狗男女把她的尸体鞭打得面目全非后席子一卷,丢弃到乱葬岗。看着自己那血肉模糊的身体,她的心却出奇的平静。 直到她跟着那对狗男女去见她娘,看见她娘为她日渐消瘦的身子,她内心无比焦急。当她亲眼看见华月菲那个贱女人当着她娘的面,把她那刚出生不满一个月的弟弟摔死在她娘面前,她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激动之下,她失去了意识。 再次醒来,她身处一间布满煞气的阴暗屋子里,面前唯一的人便是三年前曾与她有过一面之缘的红衣男子。 红衣男子从头到脚包括束发的发带都是红色,肤白似雪,俊美无双,这个男人将庸俗的大红色穿出独特的魅力,浑身散发冷冽气息的他,一如三年前那次见面,沉默寡言的他把一把刻着独特符号的匕首扔到她面前,眼神冰冷毫无丝毫变化的他就像一尊冰玉娃娃似的,没有丝毫情绪和感情。 你是何人?为何我会在此处? 华鸢张嘴却发现自己无法发出任何声音,这样的认知让她意识到自己此刻的身份——游魂一只。 “因果循环,一切冥冥中自有注定。当年你善心种下善因,今日便是你收获善果之日。现在摆在你面前有两条路。你此刻的状态与死亡并无多大差异,若你想死我可助你早日投胎,来生定然不会如今生这般苦难重重。反之,你若不想死,我可助你继续活在那世间,不过需要付出极大的代价。”许是看透了华鸢眼中的迷茫和不安,红衣男子淡漠的眼神落到她身上,悦耳的声音颇有几分禅机的对她说道。 活着,我要活着! 我不要这么窝囊的死掉,我要好好的活着,我要报复那对狗男女—— 不做丝毫考虑,华鸢激动的神情已经给出了答案。 是那对贱人负她在先,她若是不报仇还是华鸢吗? 如今,她华鸢重活一次,回到了九岁那年,一切尚未开始的时候。 她选择了重活一次,只为了报复那对负她的狗男女,只为了拯救外祖父一家因她而起的灭族之灾,只为了孝顺疼爱她的母亲,不让她为自己绞尽脑汁费尽心血抑郁而终,如今,这一切都还来得及。 第四章 剜心换重生(二) 此时的她,如同一块尚未被雕琢的璞玉,锋芒内敛,未放光华。 记得十岁那年,也是这般阳光普照,秋高气爽的日子,她与众多小姐一起游湖赏花,吟诗作对,也是那一次,她光华绽放,展露锋芒,一举博得才女之名,年长两岁五官长开后娇美的容貌于才女的名声,将她推到至高的位置——天下第一美女! 如若她早知晓这样的虚名会为她的人生带来如此大的骤变,她宁愿庸碌一生,也好过被人当做踏脚石踩着往上爬,而后成了弃子弃如敝履。 空荡荡的胸口时刻提醒着她前世遭受的一切痛苦,她付出如此惨痛的代价才换回这一世的重生,若不报复她如何对得住疼爱她的亲人?如何对得住那硬生生被剖腹取走未成形的孩子?如何对得住她空无一物的胸腔? “小鸳鸯,你怎么了?我怎么觉着你自从前些时日掉到湖里被救上来后,就变得怪怪的,要是以前你才不会由着我胡闹,不骂我胡闹都算客气了,你不会是生病了吧?”身为兵部尚书的女儿,杜乔木性情直爽却并不愚笨,又怎会没发觉到好友身上的改变? 以前的小鸳鸯总喜欢仰着头看人,脸上带着明显的傲气,清冷高傲,遗世而独立,气质独特,性情霸道,任性妄为。可自从前些时日她掉进湖中被救起后病倒一些时日,再次见到她,杜乔木就觉得小鸳鸯整个人都不一样了,眼神里时常带着一股与年龄不符的沧桑。 难道是上次掉湖里留下的后遗症? 杜乔木心中这般认为,任她想破脑袋也不会想到如今的华鸢竟是重生而来,性情较之以往自然有所不同。 “你也认为我是不小心掉到湖里去的吗?你难道不知道我怕水,所以从不靠近水边。”华鸢清楚的记得,前世九岁那年她就是这般掉入水中,被救起来后整整病了半年,身子骨落下了病根。而救起她的人就是年长她三岁的华月菲,正是因为她冒着生命危险跳下湖中救了自己,以往一直被人忽视的华月菲开始逐渐被人重视,也是因为这件事,几乎被人遗忘的嫡长女华月菲才重新出现在世人的眼前。 现在想来,那何尝不是一起事先就安排好的阴谋。 她不过是她华月菲的一块垫脚石,只有她那么傻的把她当做亲姐姐,但凡母亲给她准备的首饰衣裳,她都会让母亲给她的好姐姐也备上一份,谁又曾想到,那个看似无害白莲花的女子竟是一只披着人皮的毒蝎子,心肠之歹毒,罄竹难书。 “竟有人如此大胆敢将你推入湖中?究竟是何人所为?小鸳鸯你可有将此事告知你爹娘知晓?想不到相府中竟有如此心肠歹毒之人,你一定要让相爷好生惩处此人不可,你这次落湖运气好被你姐姐救了,可若是再有下次怎么办?一定要把那等恶人找出来,决不能将其留在相府之中,你若不好跟相爷说,我去说,就是被我爹关三个月禁闭我也情愿……”杜乔木眉头一皱,娇俏可爱的小脸满是愤怒。 “冷静点,乔木,你的意思我懂。如今此事既然发生了,而且还过去了那么长时间,现在即便是我说出实情,信我的人又有几个?即便是信了我,又何来线索查下去?与其逮住那件事不放,我认为往外撒网捉大鱼才更有意思。乔木,你认为呢?”看着好友那毫不怀疑的信任眼神,华鸢心底涌起一股暖流。 前世自己因为华月菲不喜欢杜乔木的原因,对她疏远了很多,每次看到她都避开得远远的,如今想来当初她的行为真的非常可笑。 推开了真心相待的挚友,与狼共舞,与虎为谋,曾经的她还真是失败啊! “撒网捉大鱼?听着是挺有趣的,不过我更想知道是谁把你推下水?”她有自己的坚持和底线,要是不把这件事搞清楚,她连觉都睡不好。 谁把自己推下水的吗? 华鸢眼底闪过一抹冷意,想到记忆中那抹白色身影,她眼底寒气更浓,“我落水后谁获利最大,就是谁。乔木,你说我若是不小心被淹死了,会怎样?” 杜乔木一听华鸢说出来的话,当即楞住了,她是个聪明的姑娘,否则也不会在子嗣众多的府中独得家中长辈宠爱。华鸢说的话她脑袋一转就想到了是怎么回事,想到上次见到华鸢时她躺在床上,脸色苍白,气息微弱到几乎难以察觉的地步,她内心就无比愤怒。 第五章 云馨郡主 她本以为华鸢是自己不小心掉入湖水中,可被她这一说,她立马回过神来。一个怕水的人怎么会接近湖边?还那么不小心的摔下去,以往跟在她身旁的人怎会如此凑巧的不在她身旁伺候着?那个人又怎会如此凑巧的路过,而后奋不顾身的跳下湖救起了被水呛晕过去的华鸢?如此多的巧合凑在一起还是巧合吗? “难道是她?那个死女人,好歹毒的心肠,你别拉着我,我要去找她算账……”若说华鸢掉下湖中这件事最后得利最多的人,杜乔木脑中浮现出一个人的身影,她当即一跺脚,气冲冲的要去找人算账。 熟知好友脾性的华鸢眼疾手快的把杜乔木拉住,较之她的愤怒和冲动,她淡定自若的情绪仿若自己跟这件事毫无关系似的,如泉水般悦耳却清冷的声音小声对杜乔木说道,“乔木,你先冷静下来听我说。你不是想知道我今日为何会陪你偷跑出来,为何由着你胡闹吗?你要是想知道答案,就乖乖听我的话,我一定会让你解气!”也为自己先收点利息。 “真的?”杜乔木知道华鸢说到做到的性格,眉头一挑,为了确定又问了一遍。 华鸢点头,唇角微微上扬勾起一个淡淡的弧度,“当然。这挽香小筑可不是寻常人能来的地方,既然今日我们来了,自然要好生参观游玩一番。待会你记得看我眼色行事,只要你配合得好,我保证让你目睹一出解气又有趣的好戏,如何?” “好,一言为定。我们现在就去。”听华鸢在自己耳边小声说了几句话,杜乔木满腹怒火顿消,剪剪双瞳充满亮光。 * 挽桂园,是先皇亲笔题字,先皇后亲口命名,一大片绽放的桂花很是耀眼夺目清香扑鼻。 金色的桂花林中,十来个衣着华贵的公子小姐漫步其中,其中最为耀眼夺目的便是为首那身穿梅红色金丝云萝裙的女子,眉若画,眼若星,如墨的长发绾成一个端庄秀美的头式,头上簪着一只栩栩如生的鎏金蝴蝶簪子,为她添了几分贵气。 年方十四的云馨郡主容貌出落得极为出色,肤白胜雪,举手投足间都带着一股优雅贵气,眉宇间那股娇柔的气息让人不由觉得心生怜惜,一眼望去,宛若画中人儿,美得让人窒息。 “云馨郡主今日这套首饰好生精美,头上那支鎏金蝴蝶簪子栩栩如生,好看极了,莫不是流云斋新出的首饰不成?” 李若兰的父亲乃当今兵部侍郎,职位算不得很高,却也不算低,加上她本身便是个玲珑剔透的人儿,在众多身份尊贵的平辈人中人缘也是极好,刚刚及笄的她尚未定亲,却与某位王府中的人打得火热,也是个有野心的。 “李小姐好眼力,不错,这支鎏金蝴蝶簪子正是流云公子所赠,这世间也仅此一件,流云公子如此厚爱本郡主着实有些受之有愧。”云馨郡主嘴中说着受之有愧,却难掩心中得意,看向李若兰的眼神也温和了几分。 云馨郡主生父乃当今慎王爷,与当今皇上自幼便一同长大,更是皇上的救命恩人。皇上很是喜爱云馨郡主,特在其五岁时让慎王爷将其送入宫中养着,名为郡主,却比公主更加受宠,性情自然也就骄纵了几分。 “云馨郡主过谦了。郡主容貌倾城,性情温婉,身份更是高贵,也只有流云斋流云公子亲手设计的首饰才能跟郡主匹配得上。”李若兰笑容中带着几分讨好结交之意,神情却又显得很是自然,全无做作之色。 云馨郡主最喜欢的便是别人说她身份尊贵,李若兰之言句句说到她心坎里,她抿唇一笑,心中却是将李若兰视作了自己人。 卑鄙—— 就在李若兰和云馨郡主正说着话儿的时候,一道饱含怨念的眼神落到李若兰身上。 “那是自然,这天下谁人不知云馨郡主的尊贵?皇上的恩宠可不是什么人都能享有的。” “云馨郡主美貌无双,才华横溢,这天下也唯有太子才能配得上郡主的尊贵……” …… 云馨郡主爱慕太子君御珏乃世人皆知,这其中有人看好她们,也有不少人抱着看热闹的心态表面巧笑祝贺,暗中诅咒连连。 享受着众星拱月般的羡慕嫉妒目光,云馨郡主的心情好极了。 她自幼在皇宫长大,皇上对其极为宠爱,胜过宫中任何一位公主。加之她生父慎王爷对她及她母妃的亏欠和深爱,对她更是有求必应,也造就了她如今这般骄纵的性子。 第六章 贵女争锋 “听闻郡主不仅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吟诗作对更是天下罕见,乃当之无愧的天下第一才女,今日我们既然来此见到如此美景,不如就着眼下这美景即兴举办一场诗会,也让世人得以见识到郡主那无双的才艺,不知郡主认为如何?”这番话看似夸赞云馨郡主才华横溢,才艺无双,实则却是明褒暗贬,暗指云馨郡主的美名不过是虚传,更暗示她若要正名便要用事实说话。 “洛梦你还真是本郡主的好姐妹啊!”云馨郡主眼底闪过一道厉光,冷冷的眼神落到方才提出举办诗会的少女身上。 名唤洛梦的少女约莫十三四岁的模样,一双狡黠的眼珠子充满灵气,微扬的眼角带着几分少女的俏皮,一袭鹅黄色罗裙衬得她更为娇俏可人。从云馨郡主对她说话的语气足以看出,这个看似狡黠灵动的少女身份也是不一般,否则云馨郡主岂能容得下她这般的明褒暗贬? “那是当然。梦儿最喜欢云馨姐姐了,哥哥时常教导梦儿,一定要学云馨姐姐这般,做个德才兼备,温婉善良,贤良淑德的好女子。云馨姐姐可一直都是梦儿学习的目标呢!”洛梦笑得灵动俏丽,一番话说得真假难辨,倒是旁人因她的话脸色微微起了变化。 德才兼备,温婉善良,贤良淑德……这………确定是在说云馨郡主吗? 众人心中同时升起这般念头,他们认识的云馨郡主可不是什么善茬,手段之狠辣他们都早有耳闻。不过还从未有人胆敢当着云馨郡主的面这般暗讽她,这蓦然的变化让众人的心砰然收紧。 华鸢和杜乔木来到这里后看见的就是这一幕,见那看似巧言笑兮实则针锋相对的两人,华鸢眼底飞快闪过一道冷光。 “小鸳鸯,怎么了?你为什么不走了啊?”华鸢突然停下脚步,不明就里的杜乔木不解的问道。 华鸢眼底冷光瞬间收敛,神情无异的摇了摇头,“没事,见到个熟人而已。” 云馨,我们又见面了! 不知这一世的你是否还能如前世那般,在我最落魄的时候落井下石?今生,我不会再给你那样的机会!心底的冷意不断侵袭华鸢的心,那一张张熟悉的容颜好似在提醒她曾经的一切,痛而真实。 “熟人?哦,你那个坏心肠的姐姐也来了,看我帮你教训她……”杜乔木看见了站在人群中的华月菲,还当华鸢口中的熟人指的就是华月菲,想到方才华鸢的话,杜乔木冷哼一声满脸不悦。 杜乔木的父亲官职虽不如华鸢的父亲高,但她的母亲乃当今皇上的嫡亲妹妹,有个疼爱她的皇上舅舅给她撑腰,杜乔木还真就敢去教训华月菲那个死了娘亲还不受宠的嫡女。 华鸢伸手拉住杜乔木,心底升起一抹暖意,道:“这等小事何须你去做?跟她计较岂不失了你的身份。况且我也不想打草惊蛇,让她先得意些时日又何妨?”杜乔木真心将她当朋友,她也会将她放在心中好生护着。 至于华月菲,现在还不是收拾她的时候。 温水煮青蛙,她会让她慢慢的享受那频死的快感,否则怎能对得起她的伤痛? 华鸢伸手抚上自己的左胸,冰冷的手感觉不到心脏跳动的频率——因为她的心被挖出来了,为了重活一次,她没了心! “就你善良。”杜乔木还当华鸢是不忍心她去教训华月菲,翻了个白眼嘴里嘟嚷了两句,“你那个嫡姐还真有本事,竟然搭上了云馨郡主,你小心她利用云馨郡主对付你,云馨郡主的手段狠辣着呢!”嘴中念叨华鸢的心软,心中最关心的还是华鸢的安危,杜乔木的嘴硬心软让华鸢感觉空洞的胸口多了几分温度。 华鸢这次没说话,只是双眸盯着不远处的云馨郡主和她对面的洛梦看着。 而云馨郡主和洛梦此刻却是针锋相对,即便表面看来仍旧笑靥如花,可两人身上散发出的气息却带着冷意,气氛也逐渐降到最低。 “郡主……”云馨郡主身旁一个紫衣少女凑过去在她耳边小声说了两句话,云馨郡主的脸色好看了几分。 “本郡主竟不知洛梦妹妹对本郡主如此推崇,倒是让本郡主受宠若惊。既然洛梦妹妹叫本郡主一声姐姐,那本郡主就以姐姐的身份提醒洛梦妹妹一句:女子本当矜持,太过直白便是放浪形骸。洛梦妹妹如此聪慧的人儿,应当明白本郡主身为姐姐的一片苦心,对么?”云馨郡主嘴角挂着明显的讽笑,尤其在见到洛梦脸色蓦然苍白的时候,心中更是舒坦几分。 第七章 争锋相对 视线落到自己身侧的紫衣少女身上,云馨郡主眼底闪过一抹赞赏。 能帮她打击洛梦,这女子也不若传说中那般不堪无用,相府嫡女,这个身份也配站在她身旁,当她麾下的一只狗了。 微微一瞥,云馨郡主在心中给为她出谋打击洛梦的华月菲定下了位置——一条狗而已。 “郡主的教导洛梦记下了,这位小姐好生眼生,不知是哪位大人家竟有如此庶女,也不早些带出来跟我们一块玩儿……”对云馨郡主洛梦是无可奈何,可为云馨郡主出谋的华月菲就入不得洛梦的眼,张嘴便将她定位在卑贱的庶女位份上。 华月菲求救的眼神落到云馨郡主身上,红唇几番微动,却都没能发出半点声音,满脸委屈眼中噙泪的模样很是我见犹怜。 “洛梦小姐说错了哟,姐姐可不是庶女呢,她是鸢儿的姐姐,家中的嫡长女呢!”华鸢当然不会让华月菲的戏演足了,还没等她博得众人的同情,还没等得云馨郡主开口为她正名,华鸢就抢先开口,带着几分稚气的声音响起,站出来维护自家姐妹。 相府嫡长女? 众人眼底闪过几分疑惑,华鸢他们自是都认得,相府几名庶子庶女他们也都曾见过,这相府何时又多出一名嫡长女来? “妹妹你也来了,姐姐出门前让人去邀妹妹同来,谁知妹妹却先姐姐一步出门了,姐姐不敢让郡主等人久候就先行来了,妹妹不会怪姐姐吧?”华月菲见到华鸢立马走上前,亲昵的拉着她的手柔声说道,俨然一副姐妹情深的模样。 华鸢眼底飞快闪过一抹恨意,随即消失无踪,带着几分天真的笑道,“妹妹当然不会怪姐姐,都怪妹妹前些时日不小心掉进湖里,那些丫鬟还都跑得不见踪迹,若非姐姐恰巧路过跳下湖中救起妹妹,只怕妹妹早就被淹死了。不过姐姐下次出门要记得跟祖母说一声,方才娘还让人捎信来说祖母四处找姐姐,担心极了,好像是一本很重要的佛经找不着了,祖母正发脾气呢!姐姐稍后回去可得记着把衣裳换掉,祖母不喜欢太花俏的颜色呢!” 华鸢一边满脸感激的提及自己落水一事,有意无意的强调了华月菲的恰巧路过,有心人仔细一想便能品得其中意味。她这番看似维护提醒的话,却将华月菲最不想被人知道的一面血淋淋的撕开,曝露在众人面前。 “多谢妹妹提醒,姐姐…知道了。”华月菲脸色微微一变,心中恨极了华鸢的多管闲事,但表面上仍旧是一副柔弱的模样。 她才是相府嫡女,华鸢这个小野种凭什么抢走她的一切?她跟她那个贱人娘一样,都该死!华月菲眼底闪过一抹杀意。 “哦,我想起来了,你难道就是丞相府前夫人生的灾星……”不知是谁开口说了这么一句,瞬间唤醒了所有人的记忆,也使得华月菲的脸色骤然苍白如纸。 “什么?那个灾星不是被华丞相送走了吗?如今怎会出现在此地?” “真晦气,既然是灾星不好生躲起来吃斋念佛跑出来做什么?晦气死了……” 提及灾星二字,众家公子小姐立马脸色大变,纷纷退步跟华月菲保持距离,好似她是什么毒蛇猛兽般,满脸戒备和嫌恶。 “我……我没有,郡主……”华月菲脸色苍白,视线最先落到云馨郡主身上,怎知云馨郡主却冷冷瞥了她一眼,满脸嫌恶,“妹妹,我不是,你跟他们说我不是灾星,我不是……呜呜……”华月菲乞求的望着华鸢,哭得泣不成声。 华鸢眼底闪过一道冷光,心中冷哼,表面却还是那副不堪世事的天真模样,仰脸反问华月菲,道,“姐姐,他们为什么说姐姐你是灾星呢?娘早就说过不许府中人说这件事,他们怎么会知道?姐姐别生气,鸢儿回府就告诉娘,让娘把那些乱说话传消息的下人都捉去打板子,姐姐你说好不好?” 华鸢一番话看似在关心华月菲这个嫡姐,可话中透露的信息也真正的落实了华月菲的灾星之名。 痛苦吗?无助吗? 华月菲,这只是开始而已! 华月菲出生时便有德高望重的慈济大师测过命格,慈济大师明言她的命格乃灾星。若要化解,必须将其送去寺庙之中,潜心吃斋念佛十八年,如若不然,定会克父母亲人,就连与之接触的人也会被其所拖累,不得善终。 第八章 无用 华丞相本是不相信,加之丞相夫人百般阻拦,不舍将刚出生的华月菲送去过那般清苦的日子,更不想女儿蒙上这等名声,坚持将其留在身边。可就在华月菲周岁那日,丞相夫人抱着华月菲抓周时,华月菲手中拿着那把抓周抓到的黄金簪子摇摇晃晃的走向丞相夫人,在丞相夫人伸手欲抱住她时,硬生生的刺进了丞相夫人的胸口,丞相夫人当场毙命。 如此一来,华月菲灾星的名头就此坐实。华丞相也不曾再多看华月菲一眼,若非老夫人竭力阻拦,并坚持将华月菲带在身边每日吃斋念佛,华丞相早就把这个灾星女儿送走了。 前世,华鸢天真善良,一心想报答华月菲的救命之恩,帮她隐瞒身份,还把她介绍给了那些小姐们认识。心机深沉的华月菲很快就跟那些小姐们相处得很愉快,就连她都被比了下去,加之华月菲本就生得柔弱貌美,擅长利用自己的优势,许多公子哥也对其倾心,就连二皇子都曾表明要娶她为侧妃。 导致后来灾星一事被世人知晓,也没人将此事当真,只当是有人刻意陷害华月菲,甚至更多人越加同情华月菲的遭遇,对华鸢冷嘲热讽疏远不少,因为他们都认为是华鸢抢走了华月菲的一切。 重活一世,华鸢岂能再让她如意? 你想要竭力隐瞒,我便帮你一把,让它提前被世人知晓,只是不知今生的你是否还有能力扭转乾坤? “不…那些下人纵然可恶,可他们也是人生父母养,也会痛,妹妹切勿动辄打骂,好生劝说教导便是。”纵然心中恼怒到了极点,华月菲却仍旧保留理智,维持柔弱善良的表象。 这般善良的女子真会是传说中的灾星吗? 怜香惜玉的公子哥们见华月菲这般说话,加上她那副梨花带雨的柔弱模样,心中有些动摇了。 “可是他们乱说姐姐啊,姐姐又不是故意把簪子扎到姐姐娘亲的身上,他们还这么说姐姐,鸢儿生气嘛!爹爹都说鸢儿最是没脾气,从来不打骂下人,可这次鸢儿实在气急了……”装柔弱,谁不会? 华鸢本就生得粉雕玉琢很是好看,如今眼中噙泪,满脸委屈的为华月菲抱不平的模样,更是赢得众人好感。较之华月菲的娇柔,她这幅倔强中带着几分委屈的模样更为真实动人。 华鸢的话一出,众人都沉默了。 眼前不约而同浮现出华月菲手持剪子扎进她生母的心脏那一幕,众人只觉得胸口徒然缩紧,心底对华月菲的排斥更浓。 “鸢儿妹妹别哭,孰是孰非大家都是明眼人看得清楚得很。姐姐我一看妹妹就喜欢得紧,姐姐可不相信善良的鸢儿妹妹会动辄打骂下人,华丞相捧在手心的千金宝贝可不是那等骄纵跋扈之辈。”洛梦何等聪慧,加之对华月菲方才告密的不满,现下当然是帮着华鸢。何况她也是真的喜欢这个小妹妹,她那双灵动的眸子就像一面镜子,能映照出世间的污秽。 “谢谢姐姐。”华鸢破涕为笑,任由洛梦拉着自己的手把自己拉离华月菲身旁,有些不放心的转身看着华月菲小声说道,“姐姐,你们不要欺负我姐姐,她这些年真的很努力,看了好多书,还会弹琴画画吟诗作对都好厉害的,夫子都说姐姐很有天赋呢!” 在别人看来,华鸢说这番话不过是想让大家知道华月菲的努力。可听在旁人耳中,就不免怀疑华月菲的心性。 慈济大师当初说的便是让她潜心礼佛,可她却很努力的去学琴棋书画吟诗作对,这是出于何种心思他们是不知,但他们却能从华鸢这句话中察觉出华月菲的不一般。 也是因为华鸢的一句话,那些原本还有几分同情华月菲的人都收起心中的同情,满心戒备的看着她。 “华小姐不在佛堂之中潜心礼佛,来此处不知有何要事?我们今日小聚的请柬乃是由云馨郡主发出,郡主还真是神通广大,连常年身处佛堂的华小姐都能邀得出来,其人脉与心胸当真让梦儿刮目相看呢!”论身份洛梦可不比云馨这个假郡主低,身为沧月三大家族之一的洛家千金,岂会对一个没有皇族血脉的郡主低头?淡淡的瞥了华月菲一眼,洛梦的眼神中满是不屑和嘲讽。 云馨郡主气结,狠狠的瞪了眼身旁的华月菲,眼底闪过一道狠光。 没用的东西! 第九章 废物 她恨铁不成钢的在心中怒骂华月菲。 “梦儿说笑了,今日小聚并非秘密,每年我们这般时节都会来此小聚一番,华小姐身为华丞相府上嫡出长女,知晓此事并不奇怪。初见她时本郡主也很意外,不过相逢便是有缘,日后之事谁也说不准,何必早早下结论,华小姐你说呢?”云馨郡主心中虽气急华月菲给她丢脸,不过眼下并非责备她的时机,她眼底精光一闪,看似巧言笑兮,却在下一刻把目标转向了一旁看戏的华鸢。 “云馨郡主说的是,日后之事确实是谁也说不准。”就如谁也想不到曾如此风光的云馨郡主竟会成为皇上的宠妃般。华鸢微微颔首,眼底闪过一道深光。 前世,云馨郡主便是在她跟独孤夜订下婚约后的第二年,传出跟皇上有染的消息,慎王爷大怒,将其关在偏远的庄子里,可不到三个月,就传出她怀有龙种的消息,皇上龙颜大悦,下旨将其接入宫中,正式册封为后宫妃嫔。 饶是华鸢如今都还想不通,皇上素来仁德,更是将云馨郡主视为女儿般对待疼宠,又怎会突然把云馨郡主从女儿变成自己的女人呢?而且就在云馨郡主入宫后,后宫便接连不断发生各种诡异事件,异常恐怖。 “洛梦姐姐,这里好美啊!鸢儿第一次看见这么美的地方呢,你带鸢儿进去逛一下好不好?”华鸢深知自己目前全无跟云馨郡主抗衡的能力,故不想留在此地被当做她们之间较量的棋子。 华鸢本就生得好看,粉雕玉琢,肤白似雪,年纪虽小却能依稀看出日后必然是个美人胚子,洛梦本就对华鸢印象很好,如今见她这幅可爱的模样,黑黝黝的眸子跟宝石似的,心中更是舍不得拒绝她的话,当即跟云馨郡主以及在场的人寒暄了几句,便带着华鸢和杜乔木离开。 “啪——”狠狠一巴掌,华月菲白皙的脸瞬间又红又肿。 “郡主,我……”华月菲捂着脸,眼泪啪啪往下掉,着急的想跟云馨郡主解释,可后者根本就不给她说话的机会。 “啪——”又是一巴掌,华月菲另一边脸也肿了起来。 “废物,你这个废物丢尽了本郡主的脸,相府嫡女,呸!马上从本郡主眼前消失,否则休怪本郡主不客气。滚——”想到洛梦那张得意的面孔,云馨郡主就气得牙痒痒,她自小就受尽万千宠爱,哪怕是公主之尊也不曾让她感到威胁,可偏偏就是洛梦那个小贱人,没事就喜欢跟自己作对不说,皇帝伯伯和父王还让她跟洛梦好生相处,言语中隐隐还带着几分让她去巴结讨好洛梦那个小贱人的意思,这让素来傲气的她怎能接受? 对洛梦,她是恨不得除之而后快。 华月菲离开后,云馨郡主也转身离开,经过这出事,她也没心情去赏这绝美的风景了。 次日,整个京都都在传言相府嫡长女华月菲的种种,有人同情她的遭遇,但更多人对她颇有不满,明明是灾星,却留在相府好吃好喝被人伺候着,非但没有好生潜心礼佛,还挖空心思攀权附贵,甚至连华鸢上次落水重病之事也被人按在了她身上,华月菲瞬间就背负了一个阴险歹毒的名声。 华月菲这下是彻底出名了,只不过是恶名昭彰! 金色的阳光下,翠绿的树荫下摆放着一张红木雕刻着精美花纹的软榻,软榻上,靠躺着一个约莫十岁左右的少女。 少女身着浅紫色襦裙,如墨的长发洒在软榻上,柔亮如绸缎,少女双眸微闭,浓密长翘的眼睫毛好似一把蒲扇般在她眼下印出一个完美的弧度。肤白似雪,精美娇柔,如此娇美的可人儿再过几年必然会是个倾国倾城的绝世美人儿。 园中花圃旁种植了各种花卉,在花圃中飞舞的蝴蝶偶尔会来到少女身旁,翩然起舞,此情此景,美轮美奂,好似一幅举世无双的画作般,如梦似幻。 “嗒嗒嗒……”耳边传来一阵脚步声,少女睁开眼眸,墨玉般的眼眸中散发着睿智的光芒。 “白琴,你为何如此匆忙?发生了何事?”少女也就是华鸢动作优雅的从软榻上坐起来,看着跟前气喘呼呼的白琴问道。 “小姐,今日奴婢照例跟管事一起外出采买,谁知却听到所有人都在说大小姐的事,还说小姐上次落水险些丧命都是大小姐一手策划的,大小姐怎么能这么对小姐您呢?小姐对她那么好……”白琴连忙把自己今日在外听到那些话全都告诉给小姐知晓。 第十章 无知是福 她怎么也没想到大小姐会是那种人,竟然连对她那么好的小姐都要害,真是坏透了。 华鸢眼底闪过一道精芒,唇角勾起一抹冷笑。 看来,洛梦对云馨郡主还真是恨透了,连带着昨日阴了她一把的华月菲也被洛梦恨上了,否则华月菲之事也不会如此快速的闹到这般世人皆知的地步。 想到昨日洛梦对自己几次三番的暗示,华鸢眉宇间不禁微微皱起。 重活一世,她绝对不会再让自己落到前世那般地步,今生,她不会再受任何人的掌控和利用!她华鸢,要当自己命运的掌控者。 不过在拥有掌控自己命运的能力之前,她还需要努力建造自己的势力,如此一来,即便将来发生任何事,她才有能力保护自己。 前世那种被世人抛弃,叫天不应,叫地不灵的绝望,她再也不想尝试了。 有些痛,一次足矣! “小姐,小姐…小姐你怎么了?奴婢只是道听途说,也有可能是假的,小姐千万不要伤心,当心气坏了身子……”白琴见自家小姐皱眉出神的模样,还以为她是在为华月菲的事情伤心,赶紧补充的说道。 闻言,华鸢回过神来,眼眸对上白琴那张焦急的脸,心中涌出一股暖流,柔声说道,“白琴,我没事,你不用担心。” “白琴,方才你说那些话不要让别人听到了,虽说爹爹最是疼我,可她身后也还有个老夫人护着,你这番话若是传到老夫人耳中,免不得要受苦。往后这些话不要在说了,知道吗?”华鸢不紧不慢的对白琴说道,同时也毫不掩饰的默认了方才白琴传来的消息。 她落水,的确是华月菲一手策划,这是不争的事实。 “小姐,难道真的是她害得小姐你……”白琴浑身一震,愣了好一会才回过神来,满脸震惊得看着华鸢问道。 打断白琴的话,华鸢眉宇间带着几分严肃的看着白琴,一字一句的说道,“白琴,此事你我心知肚明便可,千万不要说出来,最起码现在不能说。且不说我们没有证据,即便是有证据也不能拿出来,因为她纵使有千万种不是,可她毕竟还是爹的女儿,我的姐姐,若是此刻我们把这件事告知天下,世人会如何看我?如何看爹爹?如何看我们华府?其中弊端实在太多,万不可轻举妄动。除非有一天爹爹对她彻底失望,彻底的放弃她。” 不论怎样,爹爹对她的好她都记得,如非必要,她真的不想让爹爹伤心,这也是她为何会放任华月菲的原因之一。 白琴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心中知道小姐长大了,自打上次坠湖被救后整个人就发生了极大的变化,有时候她都有些怀疑这个小姐是否还是她熟知的那个小姐? 白琴眼底那一闪而过的疑惑没逃过华鸢的眼,不过她什么都没说。 有时候,无知才是一种幸福! 她重生的事太过诡异,绝对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包括对她忠心耿耿的白琴。不说,对她而言才是最好的保护方式,有时候知道得越多,危险才越大。 “白琴,你去把我娘前些时日给我的白玉手镯取来,姐姐遭受如此委屈,当妹妹的我理应前去安慰,否则岂不叫世人看我们相府的笑话。”抬头瞧了眼时辰,华鸢眼底闪过一道精光,对白琴这般笑道。 白琴闻言,转身走开。 与此同时,相府北面的礼佛居中却接连传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砰——”又是一声重物坠地的声音,还伴随着少女挨打时的哭喊声。 “没有……不是我,真的不是我……小姐饶了奴婢吧,求小姐饶了奴婢,求求小姐了……啊——” “啊——小姐饶命,求小姐饶命啊……!” “贱人,都是些贱人,滚,都给本小姐滚出去……”平素看来最是温和善良的华月菲此刻最是狼狈,发丝凌乱,双眸通红,娇俏的容颜布满狰狞,很是狼狈可怖。 想到自己这么多年的辛苦付出就要得到回报的时候,却被人识破打乱了她一切的计划。现下天下人都知道她华月菲是个心肠歹毒心狠手辣之辈,她极力隐藏十多年不想被人知道的事情也闹得世人皆知,她心中恨意滔天。 又过了许久,待得房中被她彻底摔砸了个彻底后,紧闭的房门嘎吱一声打开了。 华月菲从房中走了出来,身后跟着浑身颤抖眼中还残留着惧意的丫鬟,华月菲换了身衣裳,重新梳了个发式,神情间恢复了往日的模样,仅是从她脸上却是看不出任何异样。 第十一章 护膝 “小姐……”荷花小声的叫了一声。 “嗯,你让人把秋萍送回房,仔细不要被人发现,若是被发现你们应该知道怎么说吧?”华月菲淡淡的瞥了眼身后的荷花,眼底冰冷带着几分狠戾。 “奴婢…奴婢知道了。”荷花浑身颤抖,带着几分结巴的赶忙应道。 “知道就好。我方才让你去做的事可都做好了?”华月菲眼底闪烁着阴毒的光芒,她深知坐以待毙绝非良策,她策划多年的计划绝不能被华鸢那个贱人给毁了,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必要时,休怪她心狠手辣! 荷花点了点头,小声的回答道,“回小姐的话,奴婢都按照小姐说的做好了,没被人发现。” 闻言,华月菲一声不吭,嘴角微勾,一抹嗜血的恨意在她脸上蔓延开来…… “姐姐这是打算要出门么?”华月菲刚往前走了几步,抬头便看见院子外走进来两道身影,那不是华鸢和她的丫鬟白琴又是谁? 华鸢脸上带着几分淡然稚嫩的笑容,从容不迫的态度让华月菲有几分愣神。 她,什么时候来的?自己的话她听进去几分? 如此一想,华月菲脸色微微一变,看向华鸢的眼神多了几分戒备。 “还真赶巧,姐姐正想说去妹妹屋里坐坐,上次妹妹不是说要给祖母做对护膝,姐姐想着这秋天眼看就要过了,若是妹妹还没做好姐姐还可以帮衬几分,谁知妹妹这就过来了,这可不是巧的很么。”此刻的华月菲俨然一副好姐姐的模样,温和善良,什么事都向着华鸢这个妹妹,让人挑不出半分理儿。 可华鸢是什么人? 华月菲的这些伎俩她全都受过一次,鲜血淋漓的教训告诉她,这些都是包裹在毒药外的糖衣,万万触碰不得,否则死无葬身之地。 “鸢儿手笨,比不得姐姐心灵手巧,那护膝怎么也做不好,鸢儿想还是买个别样的东西送给祖母当贺礼好了。姐姐若是喜欢鸢儿回头叫人把那护膝的样式给姐姐送来,祖母素来疼姐姐,若是姐姐亲手做的贺礼祖母见了定会非常高兴,爹爹也这般说呢!”知道华月菲最是想得到爹爹的看重,华鸢眼底闪过一道寒意,故意这般说道。 “这……”果然,听华鸢提到华丞相后,华月菲脸上露出几分为难。 见状,华鸢眼底飞快闪过一抹冷笑。 前世,她懵懂无知,天真的信了华月菲的话,亲手绣了双护膝送给老夫人当贺礼,偏生还信了华月菲的话绣了两只长寿龟的图样,加上她年纪尚小,绣工粗糙,寓意蛮好的长寿龟被绣成了两只大王八,险些没把老夫人给气死。最为重要的是,她做的护膝上还有两根没取下来的绣花针,若非华月菲细心,老夫人就被那绣花针给弄伤了。 她爹也因为这件事把她一顿训斥,她娘气她没脑子,只有华月菲关心她,处处为她求情说好话,那时的她太过天真善良,从未想过已经完工的护膝上怎会出现两根针,更不曾想到华月菲那张如花容颜下又是怎样的蛇蝎心肠。 “姐姐不领我去屋里坐坐么?今儿个日头有些大,大夫说鸢儿身子还未痊愈,不宜久站。”华鸢瞟了眼那间半掩房门的屋子,五官感知较为敏锐的她,依稀能听见华月菲屋子里传出的小声呻吟。 华月菲皱眉,她岂能让华鸢看见此刻屋内那狼狈的一幕?更何况还有受伤的秋萍在里面,若是这一切被华鸢知晓,她平日好不容易维持的形象岂不全都毁于一旦? “唉!”华月菲叹了口气,眉头紧锁,满脸为难,“妹妹有所不知,姐姐不知得罪了什么人,现在有人在外大肆诋毁姐姐,现下我正急着去找爹爹母亲还有祖母商议此事,妹妹若是不舒服就先行回去休息,待得姐姐把事情处理好了在登门去给妹妹赔罪,可好?” “啊?竟然有这种事,什么人好大的胆子竟然这样对姐姐?姐姐莫怕,鸢儿这就陪你一起去见爹娘和祖母,可不能让姐姐就这么被人给欺负了去。”华鸢握着拳头,义愤填膺的为华月菲抱不平。 华月菲想拒绝,却在对上华鸢那双义愤填膺的愤怒眸子时,改变了主意。 “妹妹,你待我真好。”华月菲很是感动的说道。 华鸢微微摇头,从白琴手中取过一件东西递给华月菲,“你是我姐姐,当然要好。我记得姐姐很喜欢这个镯子,我年岁太小戴这个镯子有些不合适,姐姐若是不嫌弃就收下,往后姐姐有好东西可不能忘了给妹妹留一份呢!”最后一句话,华鸢还眨了眨眼,一副调皮模样。 第十二章 出事了 此刻的华鸢,活生生就是那个年仅九岁,什么都不知道的天真无知的相府千金。 见到华鸢这幅俏皮的模样,华月菲眼底的防备逐渐淡去几分。 是啊,华鸢不过是个集三千宠爱在一身的千金小姐,其心计岂能跟自己相比,她不过是命好而已。 很快,她从自己身上夺走的每一样东西,她都要一一向她讨还回来。 华月菲眼底闪过一道毒蛇般的怨毒,一闪即逝。 “妹妹的心意,姐姐就却之不恭了。往后姐姐有什么好东西一定也惦记着妹妹,我们姐妹一条心,任他旁人有再多谣言也就不攻自破,妹妹你说呢?”带着几分试探,华月菲双眸望着华鸢颇有深意的说道。 华鸢点头,娇俏的小脸满是赞同,“那是自然,姐姐待我好,我自然也会待姐姐更好。我华鸢可是恩怨分明的人,姐姐若是不信等着看便是。”在旁人看来华鸢的话只是想向华月菲这个姐姐证明自己的决心,只有华鸢自己了解这番话中的另一层含义。 “姐姐当然相信妹妹。不过……妹妹可有听说那些对姐姐不利的谣言?”难道此事当真与她无关?华月菲眼底闪过一丝异色,心中却是有了计较。 “谣言?什么谣言啊?”华鸢满脸迷茫,一副毫不知情的模样。 “就是……唉!算了,也没什么,妹妹身子不适还是早些回去休息。时辰不早了,姐姐要去佛堂诵经礼佛,若是迟到便是对佛祖不敬,祖母会不高兴的。”华月菲见华鸢那副迷茫的模样,心中当下便信了她是当真不知情。 最主要则是因为华鸢平素就天真得很,她母亲元氏对她也很是保护,那些后院的肮脏事儿从不让她接触,纯净如白纸的华鸢也没什么理由去散播那些谣言中伤自己。 “哦,那姐姐你还是先去佛堂吧!姐姐记得替我向祖母问安。都怪鸢儿命不好,那些大师都说鸢儿的命格跟祖母相冲,害得鸢儿都不能像姐姐这般时常陪在祖母身旁尽孝,鸢儿真的很羡慕姐姐呢!祖母好疼姐姐的,都不喜欢鸢儿……”华鸢满脸委屈,眼眶微微泛红。 “妹妹想多了,祖母其实还是很疼妹妹的。”闻言,华月菲眼底闪过一抹得意,一闪即逝。 “也许吧!姐姐有事就先去吧,鸢儿晚些再来看姐姐。”华鸢眼底带着几分失落,将被华月菲握紧的手抽出来,神情寂寥的转身离开。 待得华鸢走远后,华月菲脸上笑容顿敛,眉宇间带着几分嘲讽的看着手中的锦盒,眼底带着浓郁的恨意! 华鸢,你这是在跟我炫耀吗? 想到华鸢那副满不在乎的神情,再想到自己如今的处境。华月菲心底的恨意和不甘越加浓…… 凭什么? 同是华府千金,她华月菲才是正牌嫡出大小姐,她华鸢不过是个继室生的贱人,凭什么可以享受如此多的殊荣? 不仅爹爹对她疼爱有加,世人也只知道她华鸢是华府大小姐,而她华月菲却无人知晓,凭什么?她不甘心,难道就因为那个老道的一句话,她就必须承受这样的命运吗?不公平,这对她不公平! “不甘心,我不甘心呐!——”怒火攻心,华月菲双眸泛红,举起手中的锦盒就要往下砸…… 与此同时,华月菲院子外一双闪烁着算计的水眸正泛着异样的光彩! 晌午刚过,秋阳正盛。 从华月菲处回来的华鸢慵懒的靠在屋内窗边的软榻上,手中捧着一本医书,身旁的桌子上放着白琴刚沏好的茶,淡淡的清香萦绕在鼻息间。 “小姐…小姐…不好了…出事了……”白琴慌乱而急促的脚步声打断了她的思绪,放下手中的医书,华鸢抬头看着眉头紧皱,跑得气喘吁吁的白琴。 “发生何事?你怎地如此慌张?”华鸢眉头微蹙,白琴素来沉稳,鲜少见她这般慌张无措,定然是发生什么大事,否则她断然不会如此惊慌。 大事…… 她皱眉回想,前世这个时候可有发生什么大事? 突然,她脸色一变,眼底闪过一抹慌张之色,莫不是…… “可是哥哥他发生了什么事情?白琴,你快些告诉我。”忽的伸手抓住白琴的手,华鸢满脸惶恐和焦急。 许是前世哥哥的惨死在她心底留下了不可磨灭的阴影,现下一听到白琴说出事了,她脑中第一个浮现的身影,便是那张在她面前永远带着宠溺笑容的面孔。 第十三章 往事 “小姐…大少爷没事,是夫人…夫人出事了。夫人今日不知怎地惹得老夫人不高兴,现下被老夫人罚着跪在院子里,这日头那么烈,夫人身子受不住的……”小姐脸上的慌乱是白琴从未见过的,她深怕小姐多想什么,赶紧开口把事情原委说了一遍。 听白琴说完事情的原委后,华鸢的情绪稍微平静了几分,紧蹙的眉头依旧没有舒展开来,微微低头,似在思索什么事情。 片刻后,华鸢抬头,眼底闪过一道精芒,示意白琴弯腰附耳过来,在她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听清了吗?”华鸢问。 白琴先是一愣,听见小姐的话后带着几分木然的点头,“奴婢听清了,小姐放心,奴婢一定完成小姐的交代。” 华鸢点头,唇角挑起一抹冷笑,眼眸挪向别处,“嗯,我相信你。我去祖母的院子瞧瞧去,你稍后再来,明白我的意思吗?” “奴婢明白。”重重的点头,白琴眼神坚定的回答。 * “不行,我不答应!娘,鸢儿也是你孙女,你不能这么对她,她是无辜的,您不能这样毁了她,我绝对不答应!”佛音萦绕,檀香扑鼻。一道身着莲青色衣裙的妇人站在佛像前,她面前,坐着满头银丝,眼中泛着精光的老太太。 老太太五十几岁的模样,满头银丝,面色红润很是精神,手中还拄着一只龙头拐杖,更显气势。 “这件事不管你是答应还是不答应,都必须这么做,我还没死,这华府还轮不到你来做主。”老太太冷声一喝,手中拐杖使劲敲了几下地面,满脸冷傲。 妇人眉头紧皱,面对老太太的坚持顿感一阵无力,无奈之下,她‘扑通’一下跪在老太太跟前,眼中噙泪,降低姿态的乞求,“娘,我求你了,别把鸢儿牵扯进来,鸢儿还小,这件事若是真落到她头上,她日后还如何见人?娘…我求你了……”为了女儿,元氏甘愿卑微至尘埃。 “她日后如何见人跟我何干?她是你的女儿,我从未承认过她是我华家子孙,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当年做的那些事,若非为了浩儿的前程,我早就让浩儿休了你这贱人——”想到当年所受的屈辱,华老夫人心底窜起一股怒意,手中龙头拐杖一挥,刚好打到元氏肩膀上,元氏一个不查被打中趴在地上,咬牙忍着肩上的痛楚不敢吭声。 “娘……鸢儿是无辜的,当年她不过是个襁褓中的婴儿,所有的事都与她无关,娘你要恨,要怨,就恨我,怨我好了,我求求你放过鸢儿吧!她是无辜的……”元氏苦苦哀求,只希望老夫人可以网开一面,放过她的女儿。稚子何辜?当年的事与鸢儿无半分关系,老夫人这迁怒也未免太无理了些。 不论如何,鸢儿都是她的女儿,华家的子嗣,这是谁也无法更改的事实! 老夫人被元氏一番话激怒,眼中充满熊熊怒火,恶狠狠的瞪着她,怒喝道:“她可怜,她无辜,我的宇儿就不可怜?不无辜了吗?当初谁怜悯过我的宇儿?元秋娘,收起你那副伪善的嘴脸,老身早就看透了你,当年之事若无你在背后推波助澜,事情岂会发展到那般地步?我的宇儿岂会英年早逝?菲儿的娘岂会难产?菲儿岂会落下这灾星的名声?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你一手造成。你种下的因,你那野种来吃苦果,因果循环,天经地义!”老夫人重重的用拐杖敲击地面,震耳的声音彰显了她的愤怒。 “娘……”元氏脸色苍白,还想说点什么,话未出口就被老夫人冷声打断。 “滚出去!我不想看见你,要跪,去外面跪着。” 亲眼目睹了这一切的华月菲自然也将老夫人和元氏的话听在耳中,她不动声色的走过去搀扶着老夫人坐下,有意无意的提及方才元氏所说的那番话。 “祖母,这些日子菲儿总是梦到娘亲,梦中她一直跟菲儿说她很冷,很孤单……” 华月菲的娘是老夫人的亲侄女,打小就在老夫人身边长大,老夫人把她当自己的亲生女儿疼,爱屋及乌才会这般宠着华月菲。这些华月菲心里都明白,所以她才会隔三差五的提及她娘的事情,为的就是提醒老夫人不要忘记她娘。 “……唉!”老夫人沉默许久,深深的叹了口气,一声未吭。 见老夫人没反应,华月菲眼底闪过一道精光,试探性的开口问道:“祖母,我娘…她真的是被菲儿害死的吗?你刚才为什么说是夫人她……” 第十四章 元氏受罚 聪明如华月菲从方才她们那简短的对话中,依稀得知一些关于她娘如何去世的秘密。 肯定不像外界传言般被刚满周岁的她杀死,这其中肯定另有隐情。 或许,这其中还牵扯了更多不可告人的秘密! 想到方才祖母和元氏之间的对话,以及她们交谈时的激动情绪,华月菲心中更肯定了她们口中那件事绝对非同小可。 或许,这是一个机会!她心跳加速,眼底飞快闪过一抹兴奋。 “住嘴!此事休得再提。你只要记住,该是属于你的东西,祖母会帮你一样一样的拿回来,旁人谁都夺不走属于你的殊荣就够了。不要自作聪明妄图去做那等无用之功,有些事不是你该知道的。知道得多了,不见得是件好事。”老夫人锐利的眼神好似能看穿华月菲内心的想法,带着警告的话好似当头一棒,打醒了沉浸在想象中的华月菲。 “……是,菲儿知道了。祖母放心,菲儿知道该怎么做。”华月菲因老夫人那番话,冒了一身的冷汗,双手冰凉。 她险些犯了一个天大的错误。 连老夫人如此强势之人都不敢提及的当年,必然牵扯甚大,很有可能跟哪桩宫闱秘史有关系。况且她对当年发生了何事一概不知,若是这般贸贸然去查那件事,传到有心人耳中她这条小命还保得住吗? 想到自己方才险些被眼前的利益冲昏头脑做出那等自寻死路之事,华月菲心中还一阵后怕,背脊发凉。 “知道就好。那次你救了落水的华鸢后,她对你一直心存感激,你要好生利用这次的机会,我们的计划不容许再出现任何差错,你明白吗?”提到华鸢的名字时,老夫人眼中带着明显的恨意。 “祖母放心,我一切都安排好了。”眼中冷光一闪,华月菲眼底闪过一抹嗜血的冲动。 华鸢,上次坠湖没能淹死你,这次我不会再手下留情了! 而此刻,正在朝这边赶来的华鸢并不知道已经有人挖好了坑想等她跳进来,什么都不知道的华鸢满心牵挂的就是她娘元氏的安危。 庄严肃穆的佛堂,一身素色衣裳的老夫人跪在蒲团上,手中拿着一串佛珠,口中念念有词,年过半百的老夫人非常精神,冷肃的眉宇间带着几分精明果断的气息,虽身处佛堂,可身上那股威压的气势却是丝毫未减。 “老夫人,这样真的好吗?夫人身子骨不好,这样下去奴婢担心会发生什么意外?”老夫右侧站着一个容貌清秀的少女,少女生得并非绝色之姿,可眉宇间透出那股淡然清冷的气质却非常之特别,给人感觉丝毫不像是个丫鬟。 闻言,老夫人停下了口中念着的佛经,睁开眼,浑浊的眼底迸出两道精光,“楚楚,你在帮那个女人求情?” 被唤作楚楚的少女目光清澈,迎向老夫人的目光坦荡荡,清脆的说道:“奴婢没有为任何人求情,只是担心此事若是宣扬出去,会让世人误会老夫人。” “祖母胸怀坦荡,身份尊崇,谁人敢胡乱造谣诬陷祖母?我知道楚楚姐姐曾经受过那人的恩惠,想为她求情还份人情也是情理之中,不过楚楚姐姐不要忘了那人曾对祖母不敬,切勿辜负了祖母对你的一片心思才是。”若说这府中除了华鸢一家人外,华月菲最恨谁,这个在老夫人面前受尽宠爱的楚楚便是其中之最。 她嫉妒华鸢受尽宠爱,而她自己却只能如一只老鼠般偷偷的生活在暗处见不得光;她嫉妒楚楚明明是个孤女,却能得到祖母的宠爱,祖母对楚楚,比对她这个亲生孙女还好,叫她怎么不嫉妒? “大小姐想多了。”不承认,不否认,一如既往的淡然如风,便是楚楚对待华月菲的态度。 “你……”华月菲被楚楚那无所谓的态度激怒,正欲与其争论,就听见屋外传来一阵焦急的叫喊声…… “娘,你怎么了?娘…你快醒醒,娘……” 带着哭腔的声音传入屋内几人耳中,华月菲眉头一挑,暗道,不会如此凑巧吧?不过是跪了一会儿,莫不是真出了什么事不成? 老夫人眉头微皱,让楚楚搀扶她起身,看着传出声音的地方…… “祖母,那女人不会死……”华月菲眼底闪过一抹喜色,语气中带着几分兴奋的开口。 “住嘴!”一声厉喝,老夫人眼底一片寒冷,心中气愤之余,也有几分恨铁不成钢的恼意在其中。 “这些话是你该说的吗?再有下次,不用我说,你自己去禁闭室待三个月。”说完,也不管华月菲脸色多难看,直接越过她往屋外走去,留下满脸委屈的华月菲。 第十五章 偏心若此 佛堂外 华鸢神色焦急的来到老夫人的佛堂外,远远就看见一道纤细的身影跪在烈阳之下,那摇摇欲坠的身影,像是一把刀,刺痛了她的眼。 “娘……你没事吧?”几个箭步冲上前,华鸢看见脸色苍白的娘亲后,双眸通红。 “鸢儿……别哭,娘…咳咳…咳咳咳…娘没事。”元氏绝对是个慈母,对自己这双子女是宠到骨子里,见不得他们受一丁点委屈,如今见到华鸢为自己而红了眼眶,赶紧出声安慰,即便她自己此刻身子非常不适。 “娘,你别跪着了,你身子本就不好,再跪下去身子该吃不住了,先起来再说。”说着,华鸢伸手就要把元氏扶起来。 元氏摆了摆手,拒绝了华鸢的搀扶,“鸢儿,娘知道你是心疼娘,你有这份心娘甚感欣慰。此事你无须插手,回屋歇着去吧!娘会把此事处理好,绝不叫我的鸢儿背负那些莫名的恶名。”为母则强,元氏平素温柔软弱,但前提是不涉及她的一双儿女,就如这次。 想到老夫人那番话中之意,她心底一阵发寒。菲儿是她的孙女,难道鸢儿就不是了吗?想要保全菲儿就一定要牺牲她的鸢儿吗?不,她绝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娘……”华鸢语气哽咽,双眸通红,有些话她不知该如何跟娘亲说,她身上发生的事实在太匪夷所思,而且她也不想让娘知道她现在的状况,平白担心。 “鸢儿乖,听娘的话去你外祖父家住几日,你舅舅舅妈时常念叨说你好久没去看他们了,你回屋收拾几件衣裳去好好陪陪你外祖父,他平日最是疼你。”有娘家的父亲和兄长护着,元氏心底稍微放心了几分。 “娘,这件事就交给女儿自己处理,好吗?”元氏的真心关怀让华鸢心中涌起一阵暖意,有人疼爱的感觉真的很好。 “鸢儿,你还是个孩子……” “娘,相信我,我可以。”打断元氏未说完的话,华鸢眉宇间是前所未有的严肃和凝重。 元氏一愣,这一瞬间,她感觉女儿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娘,女儿长大了,不再是那个懵懂无知,整日只知嬉笑打闹的小女孩了。有些责任,女儿必须背负起来,没有任何人可以代替。娘,你相信我吗?”华鸢清澈的双眸看着元氏,如水的眼眸透着一股磐石般的坚持。 重活一世,华鸢不想像前世那般浑浑噩噩,被人蒙蔽陷害最终害人害己。浴火重生,她要活出自己的精彩,护着自己在意的人。而要做这一切,毕然会让人发现她的异常之处,她这番话也是为日后着想。 沉默许久,元氏眼底带着几分诧异的盯着华鸢看了许久,四目相对间,她眼眶湿润了,“我信你。”三个字,其中包含了诸多意思。 华鸢也是在很久以后,才真正懂得,元氏这三个字背后的重量! “娘,谢谢你!”不需要更多的语言,一切尽在这三个字中。 “傻孩子,我是你娘,当然会信你。”元氏浅笑道。 突然,元氏感觉眼前一黑,身子不受控制的往前一头栽了下去…… “娘,你怎么了?娘…你快醒醒!娘……”华鸢心乱了,手足无措的扶住突然昏倒的元氏,看着她那张苍白的面容,华鸢心底升起一股恐惧不安…… “吵吵嚷嚷成何体统?这里是佛门清净之地,老身的佛堂,你们把这里当成什么地方了?都给老身滚出去……”老夫人从佛堂内走出来,看见华鸢小小的身子扶着昏过去的元氏,大声嚷嚷,心头涌起一股怒意,当即厉喝。 楚楚眉头微微一皱,却没开口说话。 “扰了祖母清静是我的不是,我这就带着我娘离开。”忍,忍,忍!华鸢不断在心里对自己说要忍,现在还不是跟老夫人闹翻的时候,即便她此刻满腔怒火。 说完,华鸢当真就用她那瘦小的身子撑起元氏失去知觉的身子,咬着牙往外走,眼底满是倔强。 老夫人愣住了,她没想到华鸢会如此倔强。她以为华鸢这个被娇宠大的孩子肯定会跟她发脾气,而她也就趁机将她一并惩罚,威逼利诱让她答应去做那件事。 元氏的昏倒,侧面而言,反倒是给她制造了方便。只是她万万没想到华鸢会有此动作。 第十六章 楚楚 “够了。来人,把夫人送回屋休息,请个大夫来给她瞧瞧。”老夫人不能让华鸢这么走了,否则她的计划岂不落空了。 老夫人一声令下,马上有两个丫鬟过来搀扶元氏,华鸢身上的重量瞬间消失。 “你跟我进来,我有事跟你说。”命令的语气,嫌恶的神情,好似华鸢只是个下人般。 华鸢眼底闪过一道冷光,神情没任何变化,眨巴眨巴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老夫人,眼眶噙泪,“祖母,鸢儿担心娘,鸢儿先把娘亲送回去稍后再来给祖母请安,行吗?”眼眶通红,语气怯懦,此刻的华鸢就像是一只受尽委屈的兔子,被老夫人一瞪,浑身瑟瑟发抖。 “顶撞长辈,你娘就是这么教你的?你的教养都被狗吃了不成,进来。”一声冷喝,老夫人脸上蒙上几分怒意。 “鸢儿担心娘,稍后再来给祖母请安赔罪。”即便华鸢此刻满脸惧意,可态度上却没半分退让,眼底的坚持和倔强更浓。 老夫人眉头一皱,呵斥的话说到嘴边又咽回去,冷漠的眼神扫了华鸢一眼,“别让我等太久。” 老夫人如此轻易妥协,华鸢眼底闪过一道诧异。 “鸢儿知道了。”跟老夫人行礼告辞后,华鸢脚步匆匆的随着搀扶元氏的两名丫鬟离开。 华鸢离开后,老夫人转身看着身侧的楚楚,“你方才为何阻止我?” “老夫人别忘了二小姐身后还有一个元家,元家现在正蒙圣宠,此时若跟元家对上实非明智之举。眼下当务之急是处理好大小姐的事,至于别的,奴婢认为可以往后放放……”无论是言行举止,还是见闻学识,楚楚浑身上下没有半分像丫鬟的地方,论气质,甚至比华月菲这等管家小姐还会审时度势。 闻言,老夫人沉默了片刻,“楚楚,当年将你留在身边实乃明智之举,真是虎父无犬女,他若是知晓你如此聪慧,怕是会悔不当初。”老夫人突然很感慨的提及当年之事。 “老夫人放心,当年之约楚楚未曾遗忘,还有两年,两年后希望老夫人履行自己的承诺。”楚楚神情依旧淡然,不过言语间眼神更冷了几分。 老夫人和楚楚那番对话好似提到点什么,却又好像什么都没提及,若有似无的话反而更惹人猜忌。 傍晚时分,华鸢来到了老夫人的佛堂内。 佛音萦绕,檀香扑鼻。 看着跟前那尊金光灿灿的佛像,华鸢不由得有些痴了…… 以往,她不信神佛!可如今,她却不知是否该信。 历经生死轮回,重活一世的她不禁感到迷茫。但不可否认的是,如今见到这些佛像,她心中的感觉是完全不一样的,曾经觉得烦躁的声音在此刻听来心中却是如此的平静,这是她重生这段时间以来,从未感受到的宁静和安心。 或许,当她将想做的事情全都做完后,可以皈依佛门,将这份宁静永留心间…… “二小姐,老夫人请你进去。”被打断思绪的华鸢对来人扬起一抹笑容,淡淡的,甜甜的,道:“有劳楚楚姐姐了。” “奴婢不敢当,二小姐请!”被唤作楚楚的少女约莫十八九岁的模样,穿着一身淡粉色的襦裙,身上未曾佩戴什么首饰,装扮得极为素雅,容貌也极为清秀,举手投足能看出是个有教养且又沉稳的姑娘。 华鸢自是识得这名丫鬟,这个楚楚绝非简单的人物,老夫人对她极好,简直将其视作亲生女儿般对待,吃穿用度堪比她这个府中小姐,这个楚楚也是个厉害的,她从不恃宠而骄,老夫人待她越好,她便越是谦虚温柔,就连她爹那般厉害的人都对楚楚这个丫鬟极好。 前世,老夫人甚至将楚楚收做义女,将其送入宫中成了皇上的妃嫔,而楚楚也确实有几分手段,皇上对她极为宠爱,不久后就怀上龙种……而将她送进宫的老夫人和提出此建议的华月菲也因此受到皇上的嘉奖,或许…那个时候皇上就已经默许了华月菲某些事,只是她太傻看不清而已。 “楚楚姐姐,我记得你喜欢君子兰,那日逛街正巧看见这个荷包上也绣着君子兰,我就觉着跟楚楚姐姐很是般配……”华鸢从怀中取出一个蓝色绣着君子兰花样的荷包,塞到楚楚手中。 “不行,我不能要,二小姐的美意楚楚心领了,不过这东西我是绝对……”不能要。后面三个字还没说完,楚楚的脸色瞬间变了,拿着荷包的手在发抖,脸色苍白。 第十七章 剜心之痛 华鸢眼底飞快闪过一抹异色。 “楚楚姐姐,这荷包你喜欢吗?楚楚姐姐伺候在祖母身旁这么多年,比我这个亲孙女还尽心尽力,爹爹和娘亲也多次跟我说姐姐的好,在鸢儿心中早就把楚楚姐姐当做自己的姐姐,妹妹送姐姐礼物,姐姐可不许拒绝。这个荷包虽然不值钱,可也是人家的一番心意呢!”九岁的华鸢本就生得精致可爱,肤白胜雪,剪剪水瞳像两颗黑珍珠似的,灵动惹人怜。 “如此,那楚楚就恭敬不如从命。楚楚在此谢过二小姐,楚楚欠二小姐一份人情,日后若有机会,楚楚定会还二小姐这份情。”深深的望了眼满脸无辜的华鸢,楚楚眼神颇为复杂的说道。 这个荷包看似普通不起眼,可对楚楚而言,意义非凡。 “楚楚姐姐太客气了。”华鸢没明言答应,却也没拒绝,稚气未脱的俏脸上带着几分俏皮。 …… “夫人,二小姐来了。”楚楚带着华鸢来到后堂,那是老夫人诵经礼佛后歇息的地方,一座单独的小院子,平日里老夫人也就生活在这里,鲜少外出。 “孙女见过祖母,祖母万福。”华鸢微微弯腰,毕恭毕敬的给老夫人行了个礼,不过这周全的礼数却少了几分亲昵,多了几分疏离。 老夫人原本闭着的眼缓缓睁开,淡淡的眼神带着几分嫌恶的从她身上扫过,最后落到一旁的楚楚身上,瞬间眉宇间添了淡淡的笑意,“楚楚,我这有匹布料,你拿去做两件好衣裳,你陪着我这个老太婆许久都没出去了,赶明儿去账房支一百两银子出去走走,可别把自己给憋坏了。”老夫人完全无视华鸢这个亲孙女的存在,径自对楚楚各种慈爱,两者所享受到的待遇云泥之差。 “夫人,楚楚已经有许多衣裳了,这布料就留着给夫人做衣裳好了。楚楚不喜出门,做那么多衣裳也穿不上。”楚楚婉言拒绝,伺候老夫人这么多年,她自然明白老夫人此举何意?她心中虽同情二小姐,却也无能为力。 华鸢就这般站在进门处,一声不吭。 前世的她怎会认为老夫人是个慈祥和蔼的老人呢?她眼底的不屑是如此明显,她前世怎就一点都没发现呢? “菲儿,你过来。”老夫人对一旁的华月菲招了招手,后者面带浅笑的走过去,甜甜的唤了声“祖母”老夫人脸上笑意更浓。 “我们华家乃当朝三代元老,当年你们曾祖父跟随先帝打下这片江山,立下汗马功劳。皇恩浩荡,我们华家承蒙皇恩庇护,你们父亲如今更是位居丞相之要职,可谓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皇上这份恩德,我们华家子孙必须铭记在心,万万不可辱没了这份皇恩,给华家历代祖先脸上抹黑,你们知道吗?” “孙女谨记祖母教诲!”华月菲与华鸢异口同声的颔首应道。 见她们这幅模样,老夫人微微点头,目光扫了一圈落到华鸢身上,静默片刻,开口道:“鸢儿,听说你跟洛家小姐关系很好?” 洛梦? 听老夫人这么一说,华鸢脑中马上浮出洛梦那张狡黠的面容。 不过从老夫人嘴中听到洛梦的名字,华鸢约莫也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了。 “之前在金桂园见过一次,那日姐姐也在呢!洛梦姐姐人很好,对谁都非常和善。”微微点头,华鸢没有承认自己跟洛梦关系很好这个说法,却也没否认。 “你们认得便好。鸢儿,祖母一直都知道你跟菲儿一样,是个懂事的孩子,不过菲儿没你命好。你们是自家姐妹,年龄相仿不说,上次你不小心坠湖也是菲儿冒着生命危险救了你,你还记得吗?”老夫人眼底闪过一道精光,浑浊的眸子盯着华鸢开口说道。 “当然记得,姐姐的恩情鸢儿永生难忘。”深深的望着华月菲,华鸢的神情带着几分耐人寻味的复杂。 恩情吗?说是血仇更合适吧! 前世的华月菲害的不仅是她华鸢一人,她无辜的兄长,外祖父一家人,都毁在她的蛇蝎心肠下,他们何其无辜?她至今都无法忘记那个被人夺去贞操的夜晚,那种仿似被撕裂的痛,她永远都无法忘记。 更何况……她微微低头,目光落到胸口,眼底闪过一抹嘲弄! 她曾亲眼看着自己的心被血淋淋的挖出来,看着那颗还在跳动的心脏离开自己的身体,华鸢永远也无法忘记那种感觉,那是痛到麻木,痛到失去痛觉,痛到窒息的感觉…… 第十八章 黑锅 这一切,都是拜她华月菲所赐,她又怎会忘记? “嗯,鸢儿果真是个有担当的好孩子。这次的事情就交给你处理,记住,一定要竭尽全力把这件事情压下去,我不想再听到有人在背后议论菲儿的不是。菲儿是你嫡姐,并非那等卑贱的庶女可以任人欺辱,你要敬她,护她,万万不可让外界的谣言伤害到她,否则我决不饶你,你明白吗?”话锋一转,老夫人言辞犀利的看着华鸢,将眼前的难题交到华鸢这个年仅九岁的孩童身上。 “姐姐在这谢过妹妹了。“华月菲满脸感激的看着华鸢说道。 看着老夫人和华月菲一唱一和,华鸢娇嫩的红唇微勾,一抹若有似无的冷笑从她眼底划过。 她们这是打算硬逼吗?难怪之前会先想着法子把她娘给罚了,原来打的是这个主意! 华鸢瞬间恍然大悟,她就说素来对她冷淡无比的老夫人怎会突然跟她亲近起来,她本还有些不安,现在知道她们的目的她反而安心了几分。 “祖母,姐姐,你们在说什么呢?有人说姐姐坏话吗?是谁那么坏?祖母你一定要为姐姐做主啊!可不能让人把姐姐欺负了去,姐姐的名字虽然没上族谱,可也是我的姐姐,府中的嫡出大小姐,谁要敢欺负姐姐我第一个就不同意。哼!大不了鸢儿去找姑奶奶,姑奶奶最疼鸢儿,肯定不会不管这事儿。”华鸢满脸愤怒,握着粉嫩嫩的小拳头,皱着眉头气呼呼的故意抬出家中最宠她的长辈——她那贵为皇太后的姑奶奶。 “不准!一点小事就去找她,你真当我是死了不成?鸢儿,你再过些时日就十岁了吧?我跟你祖父的亲事便是你这个年岁时定下的,还真是岁月不饶人啊!”前半句话老夫人严词冷喝,后半句语气突然柔和了下来,看着华鸢的眼神冷意减退了几分。 华鸢双眼一眯,心中冷嗤,这人真是她亲祖母吗?她才九岁,就迫不及待想把她给嫁出去,这到底是人还是禽兽? “姐姐比鸢儿还大呢!祖母是要给姐姐寻亲事么?真好,我要有姐夫了呢!”压下心底的恼怒,华鸢笑得一脸天真无邪。 话说到这个份上,华鸢还怎会不知老夫人打的什么主意? 压下一桩丑闻的最好办法就是发生另一桩更大更有影响力的丑闻,相对华月菲那个鲜少出现在世人眼中的华府大小姐而言,华鸢这个集三千宠爱于一身的二小姐,也就成了老夫人保全华月菲而牺牲的工具。 华鸢眼底闪过一抹冷嘲,真不知她们哪来的自信,难道她华鸢在她们眼中真就那么蠢不可及? “胡说!才不是,明明是你……” “菲儿!”华月菲的话还没说完,直接因老夫人一声冷喝而将尚未来得及说出口的话全都咽了回去。 “鸢儿,你身为我华府嫡女,言行举止都代表着华府的颜面,岂能胡乱说话败坏府中名声?念你初犯,我便不与你计较,若有下次定严惩不怠。”老夫人冷眼落到华鸢身上,浑浊的眼眸闪过几许恨意。 是自己看错了吗?老夫人刚才眼底闪过的是——恨意? 华鸢有些震惊,随即释怀,虽不知她的嫡亲祖母为何如此恨她,但这也解释了她前世一次次陷害设计自己的举动。 “鸢儿知道错了,多谢祖母宽厚。”将情绪很好的隐藏,华鸢低头浑身颤抖看似害怕极了。 “嗯。” 老夫人冷冷的应了声,这个小贱人跟元氏那个贱人越来越像,每次看见她,就让她想起她可怜的宇儿,就是这个小贱人害得她的宇儿早早的离开了这世间,她这个当娘的连坟都不敢给他立,可怜她的宇儿死后还成了无主孤魂。既然她不能明着报仇,也不会让这对贱人母女好过,她要让她们活得比死还痛苦,给她的宇儿报仇。 “我看这府中的花儿开得很是好看,鸢儿不如发些帖子请些人来府中小聚一番,我知道你身子骨还没好利索,你到时候出来露个面就行,别的事都交给菲儿去操办,菲儿这些年也学了不少东西,操办个你们年轻人的小聚会还是绰绰有余。”用华鸢的名义发帖子,让菲儿趁机跟那些小姐们多接触接触,总好过整日在佛堂中陪着她这个老婆子。 “是。”华鸢低头应道,等着老夫人继续往下说。 第十九章 贪婪 她不会天真的认为老夫人这么煞费周章的敲打她就是为了这件事,按照老夫人的行事手段,必然还有后续。 果然,老夫人见她应下,浑浊的眼眸中闪过一道精光,继续冷声吩咐道:“菲儿自小便是个苦命的孩子,比不得你处处有人维护,受人疼宠,若非我将菲儿留在佛堂陪着我,你这么多年也不会过得如此风光。人要懂得感恩,要知道你的一切都是菲儿让给你的,就连你的性命都是菲儿所救,你理应为她做些什么补偿她,否则你就是不仁不义不忠不孝,我华府坚决不能容忍这等不仁不义不忠不孝之人。你可明白?” 好一个不仁不义不忠不孝,华鸢都不知道自己何时成了那等恶贯满盈的大恶人?这就是她的嫡亲祖母,几句话就往她身上泼了这么大一盆脏水,真是让人心寒。 “祖母的教导鸢儿铭记于心,可是……祖母,鸢儿也想报答姐姐的恩情,可是鸢儿不知道怎么做?鸢儿不要当那不仁不义不忠不孝的人,祖母帮帮鸢儿……”华鸢眼眶通红,眼泪在眼中打转,像一只慌了的小兔子似的,一脸慌乱不知所措的模样。 “看你如此懂事的份上我便给你出个主意。你明日去你外祖父家记得带上菲儿一起,你们是姐妹,你外祖父便是菲儿的外祖父,一家人就该多走动走动。另外,你进宫一趟向皇太后给菲儿讨个封赏,皇太后素来疼你,菲儿救了你的性命,你帮她讨个封赏也是理所应当。你们是姐妹,菲儿这个做姐姐的身份高了,你这个做妹妹的脸上也有光,你总不会眼皮子浅见不得菲儿比你好吧?” 什么命中带灾?不过是那个贱人的诡计罢了,害了她的宇儿和菲儿的亲娘还不够,竟然连菲儿也不放过,她不会让那个贱人的阴谋得逞。老夫人眼中闪过一道精光。 “鸢儿才不会!姐姐对鸢儿极好,鸢儿最喜欢姐姐。明日,不,后日鸢儿就进宫去找皇太后姑奶奶,姑奶奶最疼鸢儿,姑奶奶要是不答应鸢儿就跟她哭、跟她闹,一定会帮姐姐讨个封赏。鸢儿不是不仁不义不忠不孝的人,祖母以后不可以那样说鸢儿,鸢儿听了好伤心……”果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这如意算盘打得真好。 明知外祖父陵国公最疼的就是她这个外孙女,便支开她娘从她身上下手,只要她答应带华月菲去陵国公府上,她外祖父疼她定然不会将人赶出来,如此一来老夫人这边再放出些消息,她华月菲就成了被陵国公认可的外孙女,身价自然水涨船高。若是皇太后再给她个封赏,那华月菲就可以凭借这次机会翻身,彻底摆脱灾星的名声。 毕竟那慈济大师纵然名声再大,也大不过皇太后,大不过两朝元老建功无数的陵国公。 果真是亲孙女,这处处都为她设想得如此周到。 华鸢心中冷笑,看向老夫人的眼眸深处飞快的闪过一丝冷嘲,难道她不怕这么大一块饼会把华月菲给撑死吗? “你是个懂事的,比你母亲强。”老夫人不咸不淡的夸了华鸢一句,“菲儿平素鲜少出门,屋里也没多少头面首饰,你们姐妹关系亲近就领她去你屋里选几套先用着,待过几日打的新首饰送回来再说。我记得上次皇太后不是赏了你一套头面,你年纪太小也用不上,就先让菲儿用着。” 老夫人上下嘴皮一碰,华鸢就送出了几套首饰头面。 华鸢心中很不屑老夫人的贪婪,表面上却没露出丝毫异样情绪,乖乖的点头应了下来。 “祖母知道你是个懂事的孩子,你下去吧!”眼底闪过一丝不耐烦,老夫人开口把华鸢赶走。 “祖母,你待菲儿真好……”华月菲跪在老夫人面前泪流满面,眼中满是激动和感激,给老夫人叩头。 老夫人让楚楚把她扶起来,心疼的擦去她脸上的泪水,慈爱的看着她说道,“傻孩子,你是祖母的孙女,祖母不为你谋算为谁谋算?你要争气,别像你那可怜的母亲,她就是太善良才会落到那般地步。你是我华家嫡长女,身份尊贵,定不能输给那对贱人母女,她们早晚会死得很凄惨。” 说到最后,老夫人脸上的慈爱被狰狞取代,满脸的恨意很是吓人。 老夫人这样下去真的可以吗?楚楚眼底闪过一抹异色,手中握紧了华鸢送她的荷包。 第二十章 冷淡 另一边,华鸢离开老夫人的佛堂,直接就去了元氏的院子。 大夫刚刚给她号脉,现在正在给她开药方子,华鸢进屋看见元氏还没醒,就让白琴在屋里伺候着,她去找了大夫。 “大夫,我娘的情况如何?”若她没记错,前世这个时候元氏怀了个孩子,不过没保住小产了,元氏也因此亏了身子,一直病着身子也越来越差。 “不瞒华小姐,夫人是喜脉。不过现在夫人的身子极弱,还动了胎气,有小产的迹象,接下来需要好生调养,否则极有可能小产。”大夫给元氏开了几幅安胎药,还嘱咐华鸢这段时间一定要好生照顾元氏,今日之事断然不可再发生,否则孩子定然保不住。 这个大夫是华鸢让白琴去外面找来的,医术好,口碑也不错。 华鸢打算把元氏有孕的消息瞒下来,等胎儿稳住了再对外公布,若是找府医这个消息定然瞒不下来。她给了大夫一笔银子,让他不要泄露元氏有孕的消息,还让大夫开了几幅调养身子的药,对外就说元氏身子弱需要卧床静养。如此一来,元氏有孕的消息便被她这么瞒了下来。 除了华鸢和元氏屋里的几个丫鬟,没人知道元氏有孕的事,就连丞相华鸢都没说。 次日清晨,华鸢刚陪元氏一起用早膳,华月菲就带着丫鬟来了。 她今日明显精心打扮过,头上梳着当下时兴的坠马髻,头上戴着一支精致的翡翠蝴蝶簪子,一条水绿色勾边云萝裙,绣着优雅的兰花,腰间系着一个做工精美的荷包,柔柔弱弱,水眸荡漾,整个人像是从画里走出来似的,让人惊艳之余又不至于落了俗套,柔弱的气质让人心生怜惜。 “菲儿见过母亲。”华月菲进门后先给元氏行礼,落落大方的举动很是得体。 “菲儿过来了,坐吧!”元氏抬头看了眼华月菲那张精致的小脸,淡淡的应了声,不冷不热的态度就像对待一个陌生人般。 华鸢明显的感觉到元氏看见华月菲的时候身子微微僵了一下,眼底飞快的闪过一抹异色。 记忆中娘亲对华月菲好像一直都很冷淡,可是在吃穿用度上却又从来不曾短缺她什么,就连爹爹对华月菲的态度也跟娘亲差不多。娘亲对华月菲亲近不起来还情有可原,爹爹为何也如此?难道真的是因为慈济大师那一句预言? “菲儿谢过母亲。”华月菲举止优雅的坐下,水眸从元氏苍白的脸上移到华鸢身上,看见华鸢脖子上露出那块玉牌眼底闪过一道妒色。 “母亲身子可好些了?菲儿昨日便想来看望母亲,可妹妹说母亲早早便歇下了,菲儿今早便让人炖了些汤给母亲送来补补身子,母亲尝尝菲儿的手艺可有进步?”华月菲从丫鬟手中接过汤盅,帮元氏和华鸢各盛了一碗放到她们面前,温柔笑道:“妹妹上次落水身子还没痊愈,喝点汤补补身子吧!” “谢谢姐姐,可是鸢儿吃得好饱呢!娘亲,你把姐姐送鸢儿的鸡汤留着,晚上人家回来再喝好不好?”华鸢为难的撅着嘴,接着眼珠子一转就想到了主意,笑眯眯的拉着元氏的袖子撒娇。 元氏无奈摇头,宠溺的摸了摸她的头,道,“好,娘答应你,真是一只小馋猫。” 看到华鸢母女这幅母慈女孝的一幕,华月菲心底很是妒忌,却很聪明的没有露出丝毫端倪。 墨竹幽幽,茶香袅袅。 墨竹之中,石凳之上,坐着一道白色身影。 即便只是一道背影,便足以颠倒众生为之倾倒痴狂。 白衣脱俗,器宇不凡,迎风而坐,好似那神仙欲踏风而去。 如此谪仙般的男子究竟样貌如何?实在让人心生期待,按捺不住那颗雀跃的心。 “属下参加主子。”冷风刮过,一道青色身影单膝跪在白衣男子身后。 “嗯。”白衣男子淡淡应了一声,算是回应。 “启禀主子,洛家有意投入三皇子阵营,欲将洛家嫡女洛梦嫁于三皇子为侧妃。独孤家族蠢蠢欲动,欲为其子独孤夜求娶华丞相府上千金,借此得到陵国公府与华府的支持。皇后娘娘有意将其娘家侄女嫁于七皇子为妃,被皇太后阻拦……” 白衣男子伸出修长的双手烹煮茶叶,仿似没听到属下的禀报般,无丝毫反应的专心烹茶。 待他禀报完后,过了片刻,白衣男子才缓缓开口道了句,“我记得太子只有两位侧妃,就将那些女子都送于太子充盈后宫。” “是,属下告退!”青色身影得到命令,退后几步路来时般快速离开。 从始至终,白衣男子便从未转身,亦未露出其真实容貌,仅是一道似雪的白色身影。 第二十一章 遇袭 陵国公府,乃先皇亲自赐封,昔年陵国公元晋华乃先皇之挚友,随先皇上战场杀敌无数,几次舍身相救,先皇念其恩情与战功,特封其为世袭陵国公,官居一品。 陵国公育有三子,长子元怀洲、次子元怀河皆投身战场,为沧月立下汗马功劳;幼子元怀城从文,如今位居国子监,门下弟子遍布沧月;唯一女儿元清屏嫁于当今丞相为妻,便是华鸢之母——元氏。 一辆马车缓缓驶来,停在陵国公府大门外,车帘子掀开,一道娇小俏丽的身影走出来,粉雕玉琢的俏脸说不出的可爱,十岁左右的模样,明亮透彻的双眸灵动中带着一抹狡黠,若是细看,便会发现该少女眼底深处暗藏的冷淡。 “姐姐,到我外祖父家了,你快些下车吧!”踩着脚踏下了马车,华鸢清脆娇嫩的声音对着马车内叫道。 下一刻,一只葱白如玉的皓腕掀开帘子,从马车里走出一道曼妙婀娜的身影,年仅十二岁的华月菲容貌已经长开,眉宇间依稀可见日后必是容貌出色的美人儿。 “奴才见过表小姐,快快通报老爷,表小姐来了。”陵国公府上的看门小厮一见来人是华鸢,连忙点头哈腰的把她领进府去,还让人先跑去通报一声。 华月菲见华鸢在陵国公府受到如此重视,眼底闪过一抹妒意,故作不安的小声问道,“妹妹,我如此贸贸然前来打扰陵国公,是否不合适?万一陵国公不喜,岂不连累妹妹?若不然,姐姐还是去府外马车上等你,可好?” “姐姐放心,外祖父很疼我,断然不会因此等小事便与我生气,姐姐若是现在离开,外祖父才会怪鸢儿不懂事,怠慢姐姐这难得登门的贵客呢!而且祖母那边鸢儿如何交代?姐姐要是走了,祖母一定会生鸢儿的气,往后再也不理鸢儿了呢!”华鸢扁着嘴,一副委屈模样的挽着华月菲的手臂,像极了跟自家姐姐撒娇的小妹妹。 华月菲要的便是这个效果,她要让陵国公府的人知道她华月菲在华鸢心目中的重要性,让他们心甘情愿当她的踏脚石。 “妹妹别扁着嘴,不然别人还以为姐姐欺负你呢!”华月菲笑得温柔,眼底的光芒一闪而过。 华鸢松开挽着华月菲的手,像一只翩翩飞舞的蝴蝶似的,粉雕玉琢的小脸上笑意不断的为她介绍这府中的各处景致。 没人注意到,华鸢的眼神从她进入陵国公府后就稍稍变了几次。 也无人发现,她那灿烂的笑颜下隐藏的激动和感动,重活一次,亲眼看着曾经被毁掉的一切再度出现在自己眼前,那种震撼和激动的心情是无法用言语形容的。 想到前世外祖父一家因自己而落到几乎被灭门的下场,一股内疚涌上心头,华鸢空荡荡的胸口刀割似的痛…… “哈哈哈……我还以为是哪里来的小仙子,原来是我的小鸢儿来了,难怪今早喜鹊在窗外叫个不停,哈哈哈哈……小鸢儿快来给外祖父看看长高了没有?”一阵爽朗的笑声传来,年过五十身体却依然硬朗的陵国公笑着走出来,看见疼爱的小鸢儿脸上笑容更浓,言语中满是宠溺的大笑道。 华鸢忍住眼中的泪水,扑进外祖父的怀抱撅着小嘴跟他撒娇,“外祖父,小鸢儿好想你呢!你想不想我呀?”以为再见到外祖父时会不知如何与之相处,可真正见面后才发现有些事情根本不需过多想象,身体的本能胜过一切。 “哈哈哈……我的小鸢儿跟外祖父撒娇呢!哈哈哈……你可千万别哭鼻子啊,不然等会你表哥过来可是会笑话你的,到时候可不许耍赖哭鼻子哟!”陵国公从头到尾就没正眼看过跟华鸢一起来的华月菲一眼,他眼中只有他的宝贝外孙女,别的都入不得他的眼。 华鸢跺脚,娇嗔道,“外祖父讨厌,人家不要跟外祖父玩了。” 说着,她眼珠子一转,小跑到华月菲面前,拉着她的袖子边走边说,“姐姐我们进屋玩,外祖父欺负人,我们不理他。” “鸢儿,对长辈怎可如此无礼?”华月菲轻声呵斥华鸢,而后走到陵国公面前恭歉有礼的俯身行礼,道:“晚辈华月菲见过陵国公,鸢儿平日在家中被宠坏了,失礼之处还请陵国公见谅。” 急于表现自我的华月菲一门心思想引起陵国公的注意,却忽略了陵国公眼底的不悦。 “老夫认为小鸢儿这样很好,没什么失礼的地方。”陵国公不咸不淡的冒出一句,挥手让下人上茶,“好生招待华小姐,小鸢儿,你跟外祖父过来,外祖父有话跟你说。” 说完,陵国公一甩袖子,霸气十足的转身离开。 “哦。”华鸢应了一声准备跟过去,却被华月菲拉住了手腕。 “妹妹,早就听闻陵国公府上景致极好,姐姐初次来陵国公府,想去外面四处走走见识一下这府中的美景,不知可否?”华月菲没想到陵国公那个老东西会那么不顾情面的对自己,心中充满怨恨,却不敢表现出来,转念想到陵国公刚才说华鸢表哥也在府中之事,心思一动,便提出要出去走走见识一下陵国公府上的景致为借口。 华鸢当然不会相信她这个漏洞百出的借口,不过既然她提出来了,她又怎会拒绝?她也想看看华月菲到底想做什么?她不相信老夫人会料想不到外祖父对华月菲的态度,以老夫人的行事作风,必有后招! “可以啊!你们可要好好伺候我姐姐,否则我让外祖父打你们板子,知道吗?”华鸢叫了两个丫鬟跟在华月菲身旁伺候着,加上华月菲自己带来的两个丫鬟,一行人倒也热闹。 “白琴,你等会去……” 华鸢小声在白琴耳边说了几句话,白琴震惊的看了她一眼,面色凝重的点头。 白琴被她叫去办事,华鸢身边就没人了,她轻车熟路的穿过前院的假山群,拐进那条长长的回廊,回廊尽头拐个弯就是外祖父的书房。 她来到书房门外正准备推门,书房的门突然被从里面打开,她推了个空,整个人往前扑下去…… “啊——” 门被打开的瞬间,一把锋利的匕首闪烁着深幽的光芒,朝她袭来! 速度之快,让她来不及反应,只能瞪大眼睛看着那把迎面袭来的锋利匕首…… 第二十二章 姐妹情深 刀锋偏冷,匕首朝着自己过来,华鸢仿佛能够感受一股扑面而来的寒气。心里惊惧不已,面上却是不曾显露出半分。 外祖父的书房,她以前也是经常过来,并不曾有人阻拦或者怎样。怎么现在? 白刃在自己的鼻尖停下,华鸢这才抬头看向手持匕首的人。居然是个身着青衣的男子,这个男子是谁?看着打扮倒像是侍卫的模样,华鸢眼中闪过疑惑。 不知道这个人会是谁的侍卫,“你是谁?为什么会在我外祖父的书房里面?”华鸢睁大了眼睛,满眼好奇的问道。仿佛她真的就只是一个受到了惊吓却又充满好奇的孩童。 那个青衣男子却是不发一言,将匕首收起来,便离开了。 华鸢心里藏着疑惑,跨步迈进书房,难不成外公是在书房里跟什么人在商量着什么事儿吗?看情形有些像,那个人八成也不是外公府上的人,不然不可能不认识自己的。 在书房里坐了一会儿,见外公并没有过来,而书房里面好像也没有旁人在,华鸢虽然奇怪却也慢慢放了心,在书房里面翻看起来。 案桌上放着一副字画,字迹遒劲有力,自有一股正气浩然,且看着便知道这是自己三舅舅的字。以前她跟着三舅舅学过字的,如今再次看到,竟是那般令人怀念。 她的手轻轻地放在纸上,眼中渐渐地蓄满了泪水。模糊的看着上面的字迹,泪水滴落在上面,晕开的墨迹,仿佛昭示着元家无法预计的将来。 不管如何,既然她回来了,她所在乎的人便不容旁人伤害哪怕一丝一毫!欠了她的,注定要千万倍的奉还! 她胖嘟嘟的小手紧紧地捏成拳头,目光是从未有过的坚定。 屏风后面隐藏的人,盯着案桌边小小的人儿,清冷的眸子闪过一丝疑惑。或许是趣味。 这个小女孩倒是有几分意思,他看着她的目光由雀跃变为怀念再到绝望哭泣,化为最后的坚定。真不知道这样一个小小的人儿,怎么会有这般复杂的心思。人人都说他是多智近妖,如今他却觉得眼前的这个小女孩才是。 不过,这跟他又有什么关系呢? 没有多说一个字,转身便轻踏而出。而书房里的华鸢,甚至连一丁点儿也没有察觉到。 “小鸢儿,怎么一眨眼的功夫就到了书房了?”书房的门口,传来元晋华爽朗的笑声。 华鸢迈着小短腿朝着元晋华小跑过去,直直的扑在他的怀里,“外公!我好想你,对了,外婆呢?怎么还没见着外婆?” “还不是你这个不省心的?外公以前不是对你说过你那个姐姐心术不正?怎么还将人往这里领了?” 元晋华虽然是武将,可是到底是在朝中浮沉了这么久的两朝元老,能坐到他这个位置,仅仅依靠先皇的情分怎么可能?自己本身自然也是有实力的。 如果不是华家某些人的要求,小鸢儿怎么可能想的起来要将华月菲带来这里? 这是想要借着他们华家为跳板,安排华月菲出场了吧?当年的事情,华家虽然有所隐瞒,可是他们元家又怎么可能一点儿都不知道? 不用多想,元晋华也知道定然是华家那个不省心的老妖婆在作妖! 不过,真当他们华家是这么好利用的吗? 看着目光中包含着真切关怀的元晋华,华鸢鼻头一酸,自己上一世究竟是怎样的有眼无珠,才会害的这些真心关心自己的人落到了那样的境地? “小鸢儿怎么了?” 华鸢摇摇头,“是祖母非要让我带着姐姐过来的呢,还说如果不带姐姐来,鸢儿就是不忠不义不孝的人。说鸢儿是忘恩负义的人,小鸢儿才不是那样的人呢!” 华鸢说话的时候,语气中藏着深深地委屈,元晋华听着心一下子软了下来,“乖,我的小鸢儿怎么会是忘恩负义的人呢。” “谁说我们的小鸢儿是忘恩负义的人的?嗯?” 华鸢朝书房门口看过去,眼睛一亮,是三舅舅回来了,她扑进三舅舅的怀里,撒娇道:“三舅舅,我刚刚在看你的字画呢,真好看。” “呦,我们家的小鸢儿也会赏字画了吗?” “舅舅,你的字好看,以后鸢儿常常来这里,您就教我写字吧。” “好啊。” “那我们拉钩钩。” 从书房出去,便听到不远的花园子那边一阵嘈杂声,华鸢拽着前面的元怀城,问道:“三舅舅,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那边好吵。” “没事,就算有事,你外祖母也会解决的。” 华鸢小小的人儿,蹙着眉,说道:“舅舅,我要过去看看,姐姐还在那里呢。” 元怀城正要拒绝,他也看得出那个华月菲心术不正,并不希望华鸢跟这样的人来往密切,即使是有着血缘关系的姐妹也不行。 不想元晋华却是说道:“既然小鸢儿想去看看,那便去吧。不过,要注意安全知道吗?” 说着,又叫来一个婢女,让婢女领着华鸢一块儿过去了。 看着华鸢的背影,元怀城不解的问道:“父亲,为何要让小鸢儿过去?您不是知道那边那位让小鸢儿带着她那个姐姐一块儿来这里,就是打着让天下人都以为我们元家也承认了华月菲那个外孙女吗?小鸢儿去会吃亏的。” 元晋华捋着胡须笑了笑,说道:“小鸢儿是个有主意的,况且有你母亲在那里,怎么会让小鸢儿吃亏呢?” 华鸢一手放在婢女的手里,由着婢女搀扶着到了花园子里头。 元家的花园中央还有一个荷花塘,这个时节池塘里还有三三两两的荷花正开着,与衰荷并在荷花池里面,瞧着倒是别有一番风味。 而此刻,这边纵然景致再美,也没有人有那个心情欣赏的。 就在荷花池的边上,华月菲正湿漉漉的躺在地上,身上还盖着自婢女身上脱下来的外衫。华鸢睁大了眼睛,这个华月菲还真是会给自己惊喜呢。 一瞬间,她的面上便挂上了担忧的神色,“外婆,这儿是怎么了?” 一路小跑着到了华月菲的身边,急急的蹲下来,一手握着华月菲的手,像是用尽了她全身的力气,眸子里渗出了些许泪水,“姐姐,怎么会这样?姐姐你这是怎么了?都怪鸢儿不好,如果不是鸢儿带着姐姐来这里,姐姐也不会受这份罪了。” 软糯的童声,哭的稀里哗啦,看着倒真像是姐妹情深。而那握着华月菲的手因为用尽全力而显得指节泛白,在旁人看来也不过是因为这个妹妹太过担心她的姐姐了。 躺在地上的华月菲还真是有苦说不出! 手上疼的她想要立即跳起来甩开华鸢的手,可是现在是在元家。她知道,她们俩越是表现的姐妹情深,对她才是越有利的,因此她只能任由华鸢死命的掐着自己的手,还得配合着演一场姐妹情深的戏码。 “妹妹千万不要这么说,都是姐姐自己不小心,这跟妹妹没有一点儿关系的。” 第二十三章 蠢死的 华鸢瘪着小嘴,简直像是要哭出来一般,“姐姐真的不怪我吗?呜呜..姐姐你真是好。到底,到底是谁害的姐姐这般跌落进池子里的?” 虽说现在的天气并不寒冷,但到底是衣裳湿透了,如今当务之急不是应该给她换一身干净的衣服,然后请个大夫吗?华月菲简直要被气的憋过气去,真不知道这个妹妹是真的被吓得六神无主还是故意想要整自己的! “姐姐应该会冷的,还是先把姐姐送到屋子里去吧。”华鸢抽噎着说道。 倒不是她真有那么好心,见不得害自己家破人亡的人受寒受冻,而是这里到底是凌国公府,再怎么样还是得顾忌着凌国公府的名声。 这事儿若是传了出去,纵然华月菲名声受损是肯定的。但是她在凌国公府上出了这么一桩事儿,结果陵国公夫人竟然还让人就这么冻着,怎么样都是会被连累的没了名声的。 来了两个小丫鬟将华月菲扶着去了距离这边最近的琼英阁,那是元怀洲的女儿,华鸢的表姐元荣珠的院子。 元荣珠今年十一岁,身为陵国公的孙女,当得起将门虎女四个字。 这会儿正在府里的练武场练习射箭,听说小表妹过来了,倒是同堂兄元靖霖一同过来了。这时候白琴却是过来,喊住元荣珠说道:“表小姐,小姐这次过来倒不是一个人来的,还有相府的大小姐呢。小姐的意思是,表小姐您过去就好了,表少爷还是要避嫌的。” 元荣珠这会儿年纪小,倒是没有听出白琴话里的意思,索性这会儿元荣珠身边跟着一位嬷嬷,白琴便将那边发生的事儿都跟这位嬷嬷说了。 嬷嬷脸色当即便不怎么好看了,“白琴说的是,少爷要见表小姐多的是机会,这会儿却是不怎么合适的。” 等到元荣珠到了自己的琼英阁的时候,便看到自己那位小表妹垂立在床头,眼眶还是红红的,心里顿时心疼起来,快步走过去,拉着华鸢的手便问道:“表妹这是怎么了?” “表姐,你来啦。” 元荣珠朝着自己床上看去,床上躺着的人儿确实长着一张精致的小脸,眉头微蹙却又听话的不发出一丝抱怨的声音,看着便是惹人怜惜的。 只是,不管怎么样元荣珠对穿了自己的衣服还霸占了自己床头的人,是无论如何都喜欢不起来的! 倒不是元荣珠为人多么霸道,实在是元家的人都有一股清正之气,对于那等子心思阴暗的人天生便多有不喜。 更何况,元家人还有个印刻在骨子里的护短的毛病! 床上的华月菲这时候也睁开了眼睛,看着元荣珠柔弱的一笑:“表姐,这次是妹妹打扰了。都是妹妹的不是。” 元荣珠是凌国公府的掌上明珠,行事自然是随性很多的。且她虽然不甚明白白琴那番话具体指的什么,但是这么长时间过去,也足够她想明白了。 此时对着华月菲,她若是还能有个好脸色,那才叫奇怪了呢! 元荣珠拉着华鸢在一旁坐下,声音却是带着冷意:“我的表妹只有华鸢一位,至于你,来者是客。你在我府上出了意外,于情于理都该好生照顾才是。” 这话说的简直不能更清楚明白了,你就是个客人,可不要胡乱攀亲戚! 华月菲没想到自己糟了这么大的罪,竟然还被人这么不客气的指点,眼中戾气一闪而逝,却又柔柔笑道:“是妹妹言语不当,姐姐莫怪。” 元荣珠可不理会这个,任她柔柔一笑蹙眉宛若病中仙子,元荣珠却是问道:“我这会儿心里还有些奇怪,那荷花塘究竟有什么地方吸引你,头一次跟着表妹来我府上,竟然就避开了表妹自己偷偷摸摸去了那里?” 这话说的可着实有些诛心了,瞧着躺在床上的华月菲小脸都已经煞白煞白,元荣珠却只当没看见。 华鸢忽然觉得,自己对待这个害得自己家破人亡的仇人,好像还是太过心慈手软了些。 然而不管华月菲心里怎么恨意滔天,对于刚刚元荣珠的话,她还是得回答的,只见她眼眶中盈着点点泪光,那泪盈于睫的样子,相信来的不管是哪个男子,都要心软的一塌糊涂,恨不得上去就将人揽进怀里好生安慰去了。 她上齿咬着下唇,像是受到了什么羞辱一般,接着才慢慢开口说道:“姐姐又何必这样说我?我在华府过的何种日子想来妹妹也是知道的。能跟着妹妹出来我已经心存感激,只是瞧着荷花池虽然衰荷累累,却依旧精致不俗,这才忍不住脚下步伐,情不自禁走到了那里。谁知道——谁知道——” 说到此处,她竟然像是要哭出来一般,不管是谁看了都要以为她的心里藏着莫大的委屈。 华鸢心里忽然有些不好的预感,她转头看向华月菲,这人惯会的便是颠倒黑白,虽然华鸢相信以华月菲的心机,不至于在陵国公府上就明目张胆的陷害嫁祸与她。但是想来给她添堵什么的,她做起来也是尤其顺手的。 果然,就听到华月菲说道:“祖母本是让妹妹领着姐姐出来见见世面,可是姐姐才跟着妹妹出来,就在妹妹外祖家丢了这么大脸面,往后——往后姐姐还是不要再跟着出来的好,免得落了妹妹的面子。” 华鸢愣了一会儿,要真让她回去这么跟她那个待自己宛如仇人的祖母这么一说,自己跟母亲的日子可想而知了。 元荣珠皱着眉头,却听到华月菲又继续说道:“妹妹,姐姐知道陵国公府中上下都极为疼爱你,姐姐厚着脸皮跟了来,也只是想要感受一个外祖家的关爱。姐姐也不怕妹妹你笑话,我这心里就是想着若是有外家能这般关心疼爱我也是好的。” 说着,她抬起头看向华鸢,眼中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惊痛,“只是妹妹不想让姐姐分薄了这份喜爱,你直接对姐姐说便是。姐姐又如何还能再跟着妹妹来?你面上应了让姐姐跟着来此,可是转过身却又让白琴领着陌生男子到了荷花池边,如此姐姐的名声便不要再要啦!” 等到华月菲将戏唱完了华鸢心里却是有一种果然如此的感觉,这要是在上一世,她指不定就要觉得是外祖家不待见她,白琴同人窜通着要害她了。 可是此时再看,明明是如此拙劣的演技,却愣是让她上辈子到死才明白过来。 她忽然有些自嘲的想到,自己上辈子的死,在他们眼中或许是蠢死的吧? 不一会儿,大夫便被领着进了院子。 看那老大夫的样子,白须飘飘倒真有那么点世外高人的样子。 华鸢的外祖母过来却是将华鸢揽进了怀里,“我的小鸢儿吓到了吧?” 华鸢摇摇头,“没有呢外祖母,姐姐怎么样啦?” 这时老大夫也刚好诊完脉,说道:“没什么大碍,喝一碗姜汤发发汗,便什么事儿也没有了。” 第二十四章 装傻 华月菲挣扎了半晌,给自己的小丫鬟递了个眼色,丫鬟心领神会的说道:“小姐她这会儿受了惊吓,依奴婢看,还是在此休息一晚上吧。” 华鸢低垂着脑袋,问道:“姐姐伤的这般严重吗?” 这个时候,那位给华月菲看诊的老大夫还未走,不过这大户人家的后院里头是非多,反正他是看病之人,便只说个自己诊断出来的结果就是,至于其他的,呵呵!拿了诊金走人便是。 因此当华鸢看向他的时候,那老大夫可是半个字都未曾多说,侯夫人宋氏,也就是华鸢的外祖母也没有如何为难这位老大夫,叫身边的丫头拿了银子,便唤人送这位老大夫出去了。 不过转回来打量华月菲的眼神中,便多了几分兴味。 这小小年纪的,便能有这般心机算计,还真不知道是怎么被教养着长大的。想到这里,却又是担心的看了看自己的外孙女。有这样一样处处算计着的姐姐,可想而知小鸢儿在府里是个什么情形了。 华月菲心里暗恨华鸢多事,就这样不谙就里的坏了她多少好事儿了? 如果没有她这一句多嘴,便是侯夫人宋氏再怎么不喜欢她,也不可能开口立即就让她回去了。假使能够在这里待上一个晚上,她回去再加以运作,这凌国公府可就不是华鸢一个人的后台了!旁人想要利用她的时候,怎么也得考虑考虑! 说不得,在旁人眼中,自己也算是凌国公府承认的外孙女了。 现在她就指望着华鸢不要头脑发热说出什么令她痛恨的话来。 老妇人搂着华鸢笑的一片慈祥和蔼,“已经让人在厨房备了姜汤了,那位老大夫是个医术极好的,他既然说了无事,小鸢儿就不用太过担心了。你们小姐妹在一处好生说说话,我去厨房瞧瞧去。” “嗯。” 华月菲到底还是年纪小,还没有前世那般圆滑,此刻便有些着急起来,听着宋氏的话,这到底是应了自己住下,还是没应? 眼看着老夫人宋氏出去了,华月菲便有些着急的说道:“好妹妹,你来的时候不是一直念叨着许久不曾来凌国公府了吗?今日姐姐便陪你在此住一晚可好?我想祖母她老人家定然是会体谅妹妹的。” 华鸢想了想,还是摇头说道:“姐姐,妹妹也很想留下来呢,可是——妹妹也不敢擅自做主呀。祖母她,小鸢儿不敢忤逆祖母呢。” 说着,眼眶中便又积蓄了泪水。 这哭前头或许是有做戏的成分,可是后来却也是真心委屈的。 说什么若是自己不带着华月菲来这里,便是她忘恩负义?女子在这世道存活的有多么艰难,祖母不可能不知道,可是她却能如此轻易的就说出这般传扬出去会令她万劫不复的话!其心之毒,可见一斑! 毕竟,这样的话可不是什么旁人传扬的呢!而是她的嫡亲祖母! 不同于华月菲,华月菲一直想要取她而代之,所以这样事事都算计她,她能够想清楚这其中的缘由。可是祖母又为什么会如此对待她呢? 她想不明白,上一世对于这位祖母的孺慕之情是真的,这一世原本也是有着期待的。可是,在看到她看着自己那恨不得自己立刻去死的眼神,华鸢便是什么都不去想了。 看着华鸢哭的伤心,元荣珠狠狠地瞪了华月菲一眼,心里却是疼的揪起来,听着表妹的哭声,这是在华府受了多大的委屈了? 华月菲心里也有些埋怨祖母了,平日里祖母对自己确然是好的没话说的,可是却也对华鸢太严厉了些。平常没事的时候还觉得祖母那样对她,很是痛快,然而此时却是显现出不好的地方来了。 做什么都畏首畏尾,哪里还有一点相府小姐的气度? 这会儿正想着呢,却又被元荣珠这么一瞪,华月菲吓了一跳,却也是弱弱的问了句:“怎么妹妹不愿意吗?” “妹妹不敢。”四个字道尽了委屈,这话说的便是在一旁的白琴听着都要哭了! “也对,咱们相府到底是有规矩的人家,不能做什么事都随着自己的性子来。这里说到底也还是外面,咱们相府女子定是要注重名声的,姐姐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忍一忍便也回去了。” 杜鹃赶紧说道:“小姐您说什么呢?这倘若回去的时候吹了风受了寒,可不还是您自己个儿遭罪?况且您还得在佛祖前念经祈福,到时候若是冲撞了佛祖可怎么好!” 华月菲嘴角勾起,这丫头还真是不错! 不过却也只是极轻的说道:“我没关系的,到底不能令妹妹为难。” 都到了这会儿,元荣珠还有哪里不明白的? 她做事虽然大开大合,讲究清正中通,但是寻常算计她却不是不明白,不过是不屑为之。今日在这儿听了这么多,总算是知道,这位传说中的相府大小姐,就是打定主意要赖在他们府上住一晚了! 这背后打的什么主意,藏着什么心思,可是不用多想也知道的! 元荣珠抬起头看了自己表妹一眼,不知道这位看似软弱可欺又没有主见的表妹会怎么应对呢。其实,她还是希望表妹有自保之力的。元家虽然荣耀,但是于华府而言,终究是外家,很多事情是无法过多干涉的。 正想着心思,便听到自己担心的那位表妹说道:“就知道姐姐待我好,一定不忍心让我为难的。” 华月菲脸上虽然笑着,可心里却是膈应极了! 不管你打的什么主意,我自岿然不动!装傻有的时候才是真正的制敌大杀器! 华鸢瞧着华月菲那个样子,也是极想笑出声来的。 不一会儿,侯府的丫鬟便端着熬好的姜汤过来了,华鸢看到了连忙接过来,说道:“给我吧,都是我害了姐姐成了现在这个样子的。” 她端着姜汤小心的往里面吹了吹气,“杜鹃,你扶着姐姐坐起来。” 杜鹃咬着牙,最终还是将华月菲扶着坐了起来,华鸢就在她的床边上坐下来,舀起一勺姜汤,吹了吹气,递送到华月菲嘴边,说道:“姐姐,喝。” 华月菲皱着眉,脑袋一直往后躲,没办法,要说她这辈子最厌恶的人是华鸢,那最讨厌的东西大概就数姜汤了! “姐姐,我知道这姜汤味道不太好,但是忍一忍也就过去了,若是——若是你生病回府,到时候祖母说不定又要怪罪我了。”华鸢说着小嘴一瘪,竟是要哭出来了。 你不是要表演姐妹情深吗?你要是不喝,我回去就要因为你生病而被祖母责罚啦,你难道不应该为了妹妹乖乖的喝下这碗姜汤吗? 华鸢笑容纯净自然,宛若天真的孩子一般,可是看在华月菲眼中,却觉得她就像一个恶魔!那笑容令她心底发寒,却又逃脱不掉! 最终也只能愣愣的张着嘴,就着华鸢递过来的勺子喝下。 只是那味道,着实令人闻之欲呕! 第二十五章 坦白 终于忍着恶心,和满嘴的辣味将将她喝了个干净,华鸢将碗递给白琴,说道:“喝完姐姐便躺下来好好睡一觉,到时候走的时候我们再来叫你便是了。” 说完,又留下白琴在此照顾她。而华鸢则跟元荣珠一起出门去了。 看着那两人出去的背影,华月菲的手狠狠地揪着被子,她来凌国公府,可不只是为了在这院子里躺一躺就的! 看着,看着那两人就这么走了,她还是毫无办法! 杜鹃看着面上显得一阵扭曲的华月菲,心里有些害怕,这会儿她的目的没有达成,不知道又会用什么样的法子折磨她了。 想到这里,她的心里便有些瑟瑟然。 “站的这么远做什么?怕我吃了你吗?” “不不...小姐,奴婢不敢!” 华月菲可不是那么容易就放弃的人,她知道,自己留在元府的打算是不成了,这回去之后该怎么算计现在也需得想好了。 她从来都不是做事只看眼前的人! 棋差一招从来都不是什么难以接受的事情,这件事还没完!不管华鸢是误打误撞,还是存心跟她对着干,这事儿都没完! 华鸢随着元荣珠一起到了正院,那是侯夫人宋氏的院子,这会儿元靖霖也在那边等着了。看到两位妹妹过来,元靖霖沉默清冷的脸上流露出一丝丝笑意,“小鸢儿。” 大概元家的人,都喜欢这般唤她的。 “靖霖表哥。” 元荣珠在一旁笑道:“这是有了表妹就把堂妹扔一边了是吧?” 元靖霖好脾气的笑笑,领着两位妹妹一同进了正屋。里面宋氏看到三个孙辈的进来,面上早就已经笑的合不拢嘴了。 “给祖母(外祖母)请安。” “好好好,你们几个,都是好样的。” 三个人挨着宋氏坐下,宋氏瞅着华鸢说了一会儿话,这才问道:“你母亲在相府,过的可还好?” 华鸢原先想着,是不让外祖母担心,便不想说实话的。可是,有的时候,不坦言才是令悲剧加重的罪魁祸首。然而华鸢的犹豫被宋氏看在眼里,宋氏心里便是一紧。 女儿在那里,果真过的不好吗? 倒不是她看不上相府的门第,实在是当初那件事儿,以及后来华世浩的所作所为,当真让他对华府恭维不起来。 看着华鸢有些沉默的样子,宋氏心里一急,问道:“可是出了什么大事?乖乖,小鸢儿慢慢说,自有外祖母给你做主。” 这般满心满眼都为她打算的人,这样的亲情关怀,她有多久没有感受到了?自己也记不清了!不过此时听来,鼻尖却是微微发酸的,忍不住泪珠子一颗颗滚落下来。 宋氏心疼的将华鸢一把搂紧了怀里,而旁边元靖霖和元荣珠也是心疼的看着华鸢,眼中坦荡,并没有一丝嫉恨。 过了一会儿,华鸢心情也好了许多,这才将近段时间发生的事情都一一说了出来。尤其是自己落水又被华月菲就上来,从此华月菲在祖母口中便成了自己的救命恩人这事儿! 不说宋氏心里如何气愤,便是元荣珠和元靖霖在一旁听得,也想立刻拿了刀剑冲到相府给华鸢讨一个公道! “我的小鸢儿,受苦了!” 华鸢一手捂着自己的胸口,她确实受苦了,可是承受这样的痛苦,让她重新回来,她认为这是值得的! 华鸢摇摇头:“不辛苦外祖母。” 这不是她的客套话,而是她真的不觉得苦。再苦还能苦的过上一世吗?那样的痛苦她都已经尝过了,如今回来不就是要让作恶之人得到应有的惩罚吗? “外祖母,今天华月菲的事,其实是我算计的。” 面对关爱自己的亲人,华鸢还是将自己今日的作为吐露了出来。 原来,在华月菲提出要在府中随意走走看看的时候,华鸢便晓得华月菲这是又忍耐不住想要作妖了。她可没有错过,在外公说表哥也在府里的时候,华月菲眼中一闪而逝的光芒。 这个时候,独孤夜尚且没有跟她勾搭在一块儿,想来华月菲这是将主意打在自己表哥身上了。既然她自己都这般不要脸面,华鸢自然也可以将计就计。 她让白琴找了几个小丫鬟帮忙,只无意中在华月菲面前透露表哥在荷花池那边就好了。 其实说起来,这也不算是什么算计不是吗?她也不过是让丫鬟传了这么一句话而已!但凡是有羞耻之心的姑娘,在听到这话的时候第一反应都该是避开而不是上赶着往那边走。 是她自己心术不正,以此为算计,倒真是怪不得华鸢的。 华鸢说完,忐忑的看着外祖母和表哥表姐,生怕在他们的眼中看到他们对自己的厌恶。在他们眼中,她才九岁!还是个兀自天真烂漫什么都不懂的孩子!而她,在这么小的时候就已经知道这般算计他人,不知道他们会不会觉得自己很可怕? 正在华鸢忐忑无助的时候,却是又被宋氏拉着好一通心疼,“我的乖乖孙,你这是糟了多大的罪啊!” 在他们看来,自己的外孙女这般年纪,正是跟几个小姐妹赏花游玩,天真烂漫不谙世事的时候,然而,华鸢却在这个年纪懂得了算计,又是怎样的环境将她逼到了这个地步? 接着宋氏又说道:“小鸢儿这般做并没有什么不对的,就如同小鸢儿说的那般,若是她真的没有一点邪念,你做的那些也根本不会对她造成什么伤害。一切,不过是她自己咎由自取!不过,小鸢儿你还是要记住一点,但凡阴谋诡计,总有被拆穿的一日,为人光明磊落,才是君子之风!外祖母知道你在华府艰难,可是却也要守住自己本心,莫不要让自己变得面目可憎!” 华鸢点点头:“我知道的外祖母。” 她知道元家家风如此,也知道外祖母这么说也是为了自己好。只是,她剜心重生而来,为的就是报上一世之仇,对待无关之人,她自然能够做到清正平和,若有争斗,必以阳谋取胜。 但是诸如华月菲独孤夜之流,只用阳谋让他们心服口服吗?他们也配? 对于他们,华鸢更信奉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哭泣中,她的目光也渐渐变得坚定起来。 过了一会儿,她才用帕子擦了擦脸上的泪水,面上也带着一丝笑意,说道:“对了外祖母,娘亲她肚子里有小宝宝了呢,我快要做姐姐了。” 这真是个好消息,宋氏也不免感到惊喜:“可是真的?” 华鸢点头:“嗯,昨儿大夫才确定的,只是因为鸢儿的事儿,让娘亲受到了责罚,是以胎儿还有些不稳。我担心——担心府里会有人对娘亲不利,是以并没有将娘亲有孕的事情说出去。还是想等娘亲坐胎稳了之后再说。” 做事这般条理清楚,能想的这样面面俱到,全然不像是个九岁的孩子!想到这里,宋氏这里便涌起一股股涩然。 第二十六章 污了名声 说起来,华鸢的祖母为何对待华鸢是这个样子,华鸢不清楚,但是宋氏心里或多或少还是有些知晓的。 宋氏在华鸢的头顶抚摸着,却是看着元靖霖说道:“往后可要好生护着表妹,知道吗?” 元靖霖心里自然也是心疼华鸢这个表妹的,点点头,说道:“这是自然。” 待到午膳时,宋氏留着华鸢在此吃了饭,华鸢却是说道:“我在此吃着好吃的,只是姐姐却还躺在床上,这样不太好。” 到底还是没有吃,便去了琼英阁。 琼英阁中,华月菲原本还好好的靠在床榻上,听到有声音过来倒是立即换上了一副柔弱的面孔。华鸢进来时,看到的便是华月菲蹙眉的样子。 华鸢心底厌恶,面上却是笑的愈发真诚,“姐姐感觉如何了?刚刚外祖母留我吃饭,我担心姐姐一个人,并没有吃呢。不过想来姐姐也饿了,我跟外祖母见面的机会多着呢,倒不在这一时,姐姐身子不舒服,想来更需要祖母的宽慰。妹妹已经跟外祖母告辞过啦,这便回府吧。” 说话间,好像她做了一件多么了不得的大好事儿一般,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华月菲,明晃晃的写着求表扬! 华月菲只感觉到心里梗着一口老血,看着华鸢的样子偏偏还发作不得,心里别提多郁闷了。 自然,接下来便是华鸢和华月菲怎么来的还是怎么回去了。 宋氏站着凌国公府的门口,目送着马车滚滚而去,心里愈发的心疼气这个外孙女的懂事。 回到府里,华鸢便先去看了母亲元氏。 元氏正坐在窗下裁衣,旁边的大丫鬟看到华鸢进来,盈盈拜下,说道:“原来是小姐,夫人刚刚还念叨着您呢。” “娘亲身子可还好?” 元氏面上多了一丝母性的光辉,笑道:“好,小鸢儿不必为娘亲这般忧心的。” 在华鸢看来,祖母是拿自己和娘亲当仇人的,华月菲却是一心想要取自己而代之,剩下的爹爹华世浩虽然现在看着确然待自己不错,若是没有经历过上一世的种种,华鸢也觉得华世浩于她而言,是一位慈父。 可是,终究不过是她的妄想。 华鸢四下看了看,心底到底是有些发寒的,这个府里,与她们娘儿俩而言,当真是龙潭虎穴啊! “对了,哥哥呢?” 上一世,兄长惨死的阴影还在笼罩着她,看着娘亲如今还丝毫未显的肚子,华鸢忽然就想自己的兄长了。 元氏宠溺的笑了笑,“鸢儿今日莫不是傻了?你哥哥这会儿正在书院念书呢。” 华鸢这才反应过来,是了,哥哥现在可就在书院念书呢。她撒娇般的蹭了蹭元氏,“娘亲,鸢儿就只是想念兄长了呀。” “知道你们兄妹感情好,算算时辰,你哥哥今天下学早,再过一会儿也应该回来了。” “嗯,我知道了。” 而与此同时,老夫人的院子里头,华月菲正双眼红肿的坐在老夫人的身侧,便是不言不语,也叫人感觉的出那浑身说不尽的委屈。 “到底怎么回事?怎么这么快便回来了?”老夫人看着华月菲这般模样,倒也是心疼。不过心底也是有些恨铁不成钢的。 所有的事情都已经替她安排好了,到了元府便是她自己随意发挥的时候,怎么还能弄出这一番形势出来? 看着老夫人愈发严厉的眼睛,华月菲心底打着突突。 她虽然有心机有手段有谋算,但是老夫人那双眼睛透着精明锐利,总觉得自己在她眼皮子底下,无所遁形。自己所谋划的那些,竟是有些让她羞愧的。 华月菲擦了擦眼角的泪,说道:“祖母,孙女也是听从您的吩咐,可是去到元府,凌国公便首先落了孙女的面子,给我孙女好大的没脸。当着那么多下人的面,直接说了他们的外孙女只有华鸢一个。任是孙女做足了准备,在那样的情况下,也没脸再继续上赶着讨人嫌了。” 老夫人没有说话,不过紧抿着的嘴唇还是泄露了她心底的怒意,只听华月菲继续说道:“之后孙女便再也没提那事儿。只是逛园子的时候,妹妹许是见着元府的表哥表妹太过高兴,便将孙女落下了。孙女一个人恍恍惚惚便到了元府的花园子里,之后听到妹妹的丫头白琴说表少爷往这边来了。” 原本还是心绪平静的叙说,说到此处,心绪却是忽然不稳起来。 语气中带着浓浓的委屈,泪珠子似又要滚落下来。 “当初凌国公已经那般说了,与元家表哥而言,我到底是个外人,相见不便,总是要避嫌的。只我一个惊慌失措,人便落进了元府的荷花池子里去了。后来请了大夫过来,虽则大夫说孙女的身体无碍,可是他们却像是赶瘟神一样的一刻也不愿意孙女在那里多待呢!” 这话说的,配合着那啼哀的语气,真正是要令听到的人感同身受的。 老夫人沉了脸色,在她看来,元家毕竟是大族,自然不会在这样的事情上面失了风度,按照这个孙女的心机手段,只要让她进了元府,得到元府的承认必定是手到擒来的。 如今看来,却是自己想的太过简单了。 她怎么忘了,元家能有今日全在于战功彪炳,那样的人家,自然是不会如真正的世家大族那般,在意世人的眼光的。 若是真正的世家大族,被这样上赶着凑上去,说不得也就捏着鼻子认了。可是如今这个可不是这样的! 老夫人眼睛眯起来,眼底闪着算计的光芒。楚楚侍立在一旁,看着老夫人的样子,心底终于还是哀叹着的。 想起老夫人平日里诵经拜佛的样子,楚楚竟然觉得这老夫人真真是当得起佛口蛇心二字。 自然,在老夫人看来,当年那件事元氏错了,连带着恨上了华鸢,而元氏若是没有元府撑腰,那一切又怎么会发生?是以,在老夫人看来,元府也是她的仇人! 半晌,老夫人闭上眼睛,道了句:“这几日你便称病不出吧。” “为何?” 华月菲还有些不太明白。 老夫人却不耐烦解释那么多:“让你做你便做,哪儿有那么多为什么?” “是,祖母。” 等到华月菲退了出去,老夫人这才睁开眼睛,眼中的点点算计分明。 “阿弥陀佛,既然你不在乎名声,我便帮你污了。” 楚楚低垂着头,却已经是明白了老夫人这样做的目的。 她一手捏了捏袖袋里的荷包,却不知道自己究竟该不该去给华鸢提个醒。 而在正院里头,华子墨也已经下学回来了。自然第一件事是过来给元氏请安,看到华鸢在,便打趣道:“妹妹今日不是去了外祖家?怎么这次这么快就回来了?” 原因无它,只因为华鸢每次去凌国公府,去的时候欢天喜地的,可想让她回来却必须得千般哄着。也不知道怎么就这般喜欢外祖家了。 华鸢小脸一红:“哥哥你打趣我!那都是多久以前的事情了?” 第二十七章 看望 第二日一早,华鸢起身之后先去看了看元氏,接着便去给老夫人请安去了。 倒不是华鸢心里有多么敬重这位祖母,毕竟她都能拿着亲孙女当仇人看了,华鸢也不是那等子犯贱的人。不过,在世人眼中,她终究是她的孙女。 待亲不孝,凭这一点,她华鸢一辈子就能被彻底毁了。而华鸢若是真的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她相信,这样的事情,那位定然是干得出来的! 门口不出意外,果然站着的是楚楚。 “楚楚姐姐好。” 楚楚福身笑了笑,那得体的样子,倒是叫人觉得比之华月菲,更有几分大家闺秀的样子! “小姐安好,老夫人今儿个脾气不太好,你注意点。” 华鸢知道,楚楚这是在提点自己呢,便也笑了笑,说道:“多谢楚楚姐姐提醒了,不过,不知道祖母心情不好是为了什么事儿?” 楚楚说道:“大小姐从元府回来便病倒了。” 华鸢心下了然,“如此多谢楚楚姐姐了。鸢儿知道了。” 她就说,怎么昨儿个回来之后府里竟是一丁点儿动静也没有呢!她昨天那般不配合华月菲的行动,回来怕是就要被敲打的。 原来竟然是在这儿等着呢。 心里有了准备,这进去的时候便也安心了不少。 “孙女给祖母请安。”华鸢说道。 天知道,此刻的她是多么想站起来冲到老夫人面前,将她狠狠的摇醒,好好的问一问她为什么要如此对待自己! 可到底,她还是忍住了。 老夫人淡淡的应了声:“嗯。” 话音之中全都是各种各样的不屑,忽然老夫人睁开了眼睛,锐利的眼神直直的朝着华鸢射了过去,“我让你带着你姐姐出去见见世面,不想你就是如此保护你的姐姐的吗?” 华鸢一脸懵懂无知的问道:“姐姐她怎么了吗?” “你姐姐病的在床上都起不来了,你竟然还这么——你说说,你在元家,是怎么对你姐姐的?” “祖母,姐姐她——您是因为姐姐在外祖家落了水,所以才这么生气的吗?祖母,我不知道姐姐会落水,您别生鸢儿的气好不好?” 听着这样软糯的声音,若是正常疼爱孩子的祖母,哪里还舍得为着这样的事情生华鸢的气?可是老夫人却是半点动容也没有,对华鸢说道:“一会儿你就让白琴去请大夫来,另外你母亲那里不是还有百年野山参吗?刚好也需要给你姐姐补补身子。” 华鸢头低垂着,心里一片冰凉。嘴角的笑容却是讽刺十足,还真是贪得无厌呢!前两日是看中了阿娘的首饰想要贪了,如今连野山参也不放过! 这样小家子气的一群人,华鸢想不通,自己前世究竟是怎么败在那些人手里的! 不过这会儿华鸢明白了,这些人所仰仗的,不过就是不要脸! 一个人若是连脸面都不要了,那还有什么事情是她干不出来的? 虽然心头一片大恨,可华鸢知道现在还远远不是跟她们撕破脸皮的时候,因此只得隐忍下来,说道:“祖母,野山参前两日阿娘身子不舒服,鸢儿做主给阿娘用了。” 元氏身子骨本就不太好,如今还怀着身孕,到时候生产又是一道关卡,谁知道那个时候会不会出现什么意外?到时候若是真的有个万一,可如何是好? 有这株百年野山参在,至少也是元氏生产时候的一个保障!真当她是傻子吗?拿出来交给老夫人和华月菲? 不过,说起元氏怀孕,这会儿华鸢心底多少还是有些担心的。不担心别的,只是,依着老夫人对这座府邸的掌控力度,怕是要不了多久,娘亲怀孕的消息她便会知道了。不知道到时候,她会用什么样的法子去折磨阿娘了。 那野山参,已经被她用刀切成一片一片的,保存好了。 老夫人狠狠地瞪着华鸢,眼中满满的尽是恨意,过了许久才渐渐压制下去,“去跟你母亲说,菲儿在元府糟了大罪,不管怎么样,都是需要用心补回来的。” “是祖母,鸢儿知道了。” 那里出来,白琴面上还带着愤然,“小姐,老夫人怎么可以这般偏心呢?” 华鸢却只是笑了笑,“回院子去吧。” 这就是偏心了?还远远算不上呢!既然没有期待,倒也好。 这一世,她从未打算做个单纯善良的人!纵然手上沾染血腥,她也定然要将那些害了她的人搅个天翻地覆! 待回到自己的小院,华鸢吩咐厨房做了一碗冰碗,她就侧躺在小榻上,看起书来了。 重生之后,她越发的觉得医术对于一个女子的重要程度,但是医术却也属于奇.淫.技巧一类,尤其是女子,便是寻常人家都不一定会送自家女儿去学医,更别提她这样的家世了。 如今也只是捧着医术再结合那个人对自己的帮助和教导,就这么自学着罢了。 想起那个助自己重生的人,华鸢心里涌起一股暖意。到没有什么说不得的情谊,不过是那人对自己的关心,让华鸢觉得心头微暖。纵然她此刻已经没有心了。但是那个人如今在华鸢的心里,仍旧是一个将之当做哥哥一般敬爱的人。 “小姐,冰碗好了,现在就用吗?” 华鸢将医书搁放在一旁,说道:“端过来吧。” 白琴端着冰碗过后,华鸢尝了一口。味道很是不错,只是还真的是有些凉呢! 白琴以为华鸢贪吃,倒是劝诫道:“小姐别看现在天气热着呢,有道是一场秋雨一场寒,如今暑气要散,寒气怕是要来了。小姐还是注意些身子才好。” 华鸢打趣道:“我倒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我们家白琴也学得这么一手好医术了。” 白琴脸腾的一下红了起来,“小姐,您明明知道这不过是奴婢听着您每日里看书,所以才晓得一点而已,居然这样打趣奴婢呢。” “成了,你这张嘴忒的厉害,我哪里敢打趣你呀。” 一碗冰碗,也不过吃了三四口,便撤下去了。 华鸢便又拿起手边的医书看起来,那个人的医术通天彻地,有从阎王手里争人命的本事。观风识雨,看星相面,一手本事神秘莫测! 要是自己也能有那样的本事就好了。 白琴看华鸢还捧着医书在看,便打趣道:“小姐,这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您这是要立志成为一代神医了呢!瞧瞧这整日里医书不离手的!” 华鸢笑了笑,兀自研究医书去了。 下午的时候,华鸢用了点吃食,瞧瞧外边的太阳,站起身对白琴说道:“走吧白琴,看样子姐姐是好几日都不能起身晒太阳了呢!到底还是因为跟我一起去了元府才遭受了这番大罪,于情于理,我都该去瞧一瞧她的!” 白琴跟在华鸢身后,一路朝着华月菲居住的小佛堂去了。 因着她刚出身的那个批命,这十几年来,华月菲便是住在这样的环境当中的。相比起锦衣玉食的华鸢,华月菲的生活当真是不如意的。 跨进小佛堂,杜鹃看到华鸢先是一惊! 第二十八章 请大夫 看杜鹃的神情,倒是显得有些焦急的样子。 华鸢心里兀自挑了挑眉,只面上却是不显,杜鹃忽然“砰”地一声跪下来,行礼道:“奴婢给二小姐请安。” 声音有些发颤,且大的不自然。 倒有些像是在给里面的人提醒似的。华鸢心里明镜儿似的,却也不表露出来,只是问道:“姐姐如今身子不舒服,怎么你这丫头不在跟前儿伺候着,反倒是在这儿干什么呢?” 杜鹃急的额头在冒汗,却也是有几分急智的说道:“是是是大小姐说,她想要一个人静一静,让奴婢莫要去扰了她的。” “姐姐怎么会想要一个人静一静呢?连鸢儿也不想见了吗?”华鸢皱着眉颇有些苦恼的问道。 杜鹃这会儿一心祈祷着华鸢赶紧走吧,别在这儿碍事儿了!大小姐也不知道在里面干什么,偏要让自己守在这儿,还说若是二小姐来了,定要拦着她,莫要让她进去。 自打得了这个差事,杜鹃便一直在祈祷着华鸢没事不要往这边来。 可这世上的事情好像总是如此,往往你越是不想让他发生的事情,他便发生的越快!眼看着华鸢过来,杜鹃心里可算是焦急要命。 华鸢就算再怎么不得老夫人欢心,却也是府里正正经经的主子。她要是想要硬闯,她一个婢女能有什么法子? 再说老夫人虽然不惜花二小姐,可二小姐可是很得老爷和夫人喜欢的,她也不想得罪了。虽然她是大小姐的贴身丫鬟! 杜鹃在心里想了千万种理由,最终还是嘭咚一声跪下来,说道:“是大小姐说她本是一片好心,想要陪着二小姐您去元府看望亲人,结果不想弄巧成拙,连累的二小姐您也很是为难。大小姐心里难安,总是觉得对不住二小姐,是以才会想要面对佛祖,一个人静一静的。” “如此,我更应该进去看看姐姐了。” 说完一个闪身便去了里头小佛堂里面。 华月菲似乎是受到了惊吓,一脸不敢置信的转过头看着进来的华鸢,“妹妹?” 华鸢抬起头,认真的看着华月菲。此刻华月菲的脸上有着不正常的绯红,眼底还有着华鸢忽然闯进来的惊疑不定。 “妹妹你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 华鸢说道:“我担心姐姐,所以过来看看。” 华鸢瞧着华月菲的面色,确然是像生病的。 因着那人交给华鸢的医术,本就有着观面之术,华鸢虽然谈不上有多么精通,却还是略懂一些的。 那日在元府,华鸢也确实看出来华月菲虽然落水,却是没有什么大碍的。怎么今日一看,竟然是染了风寒的样子? 不过这其中过了一夜,这一夜之间,就可以发生太多的事情了。只是,假若华月菲在元家的事情传扬出去,本就有碍于元家的名声。 如今若是她病了,那么这病因即便不是因为元家,旁人也定然不会那般觉得。 而世人总是同情弱者居多,华月菲一旦坐实了生病之后,这件事在传扬出去,本来还是元府有理的事情也要变成没理了。 旁人不会觉得华月菲逾矩,因着她的生病,只怕还会觉得不过就是认个外家,元家何必如此小气云云? 想到此,华鸢才总算理清楚,原来华月菲所图谋的,便是这些。 她低垂下眸子,敛去眸中的冷笑,看着华月菲问道:“姐姐脸色红的有些不自然呢,莫不是生病了吧?” 难怪老夫人会让她去请大夫,她当时还在想着若是华月菲装病,老夫人不可能不知道的。想来,华月菲的这场病,应该是老夫人和华月菲合谋的吧? 当真是好算计呢! 其实,按着华鸢前世的经历,假若华月菲只是想要能够堂堂正正的站在人前,她还会帮她!只不该,她不仅仅是想要得到那些她自以为该得的,还妄想让自己成为唯一! “姐姐没事。” 只是,若是后面没有紧接着来的那两声咳嗽声,这话会更让人可信些。 华鸢闭上了眼睛,再睁开的时候,眼底已经带上了担忧,“姐姐都咳嗽成这样了,怎么会没事呢?姐姐你先等着,我这就找人去请大夫!” 华鸢此刻也只得庆幸,自己之前没有听了老夫人的话就立刻去请了大夫。 假若那个时候将大夫请进来,怕是不管怎么样,华月菲生病的病因都会变成落水着凉了吧? 而等到那大夫一走出去,怕是第二天关于元府的流言就会在这京城之中传遍了去。 不仅仅是要算计自己,还想算计母亲算计大哥算计元府! 虽然说,官场世家结亲大部分都是带着联姻的目的的。但是这也是两姓之好,华鸢想不明白,这老太太跟元府之间究竟是有何仇怨? “姐姐你好生修养,妹妹这就去给你请大夫。” 目送着华鸢离开,华月菲面上的哀戚之色瞬间一变。看向华鸢的背影,眼中满满的却是愤恨!华鸢从小到大享受到的一切,本该是她的才对!全部都是她的! 不过,没关系! 她总会一点一点慢慢地讨回来的! “小姐?”杜鹃有些害怕的叫了一声。 自己在门口没有兰主任,就担心华月菲这会儿来跟她算账。这位折磨人的法子杜鹃可是见识过的!即便是没有亲自品尝一遍,但看过后便不想再去尝试了! 谁料华月菲却是笑道:“今儿个你做的非常好!” 说完,便转身又回到了小佛堂,跪坐在蒲团之上,“佛祖在上,小女子日日佛前祈求,可是所求佛祖终究没有为小女子送至眼前呢!小女子明白,这个世间依靠什么都是假的!想要什么,得靠自己的谋算,得去争取!” 她不觉得自己的做法有哪里错的! 她不过是想要活的更好更加体面而已,靠着自己的心计去争取有什么错呢? 她早就已经想明白了,生在这高门大院之内,这一生便是注定了要算计来算计去的。 华鸢出去之后便吩咐白琴,还请那日在元府时请的那个大夫。 那日在元府,华鸢倒也能看得出来,那位大夫虽然不乐意参合进豪门大院里头的恩恩怨怨,走的也是自保之道。但是为人却也是正派的,轻易不会说谎。 华鸢知道华月菲病起之因与元府无关,只是若是和他大夫,说不得就会因为华月菲三两句暗示的言语顺水推舟的将病因归结在那处。 很快老大夫便请来了,看到华鸢眉头轻轻一挑,华鸢倒也是没有回避,朝着老大夫福了身子,说道:“老大夫,这次又要打扰您了。” 老大夫更觉趣味,便说道:“既然知道是打扰,怎么还让你的丫头特意去请了我来?” 华鸢一时语塞,竟然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是好。支支吾吾的看着老先生,却又说不出话来。 老大夫瞧着这般的华鸢,倒是显得心情极为不错的样子,说道:“好了好了,老头子我可不为难与你,我猜病的还是那日那个丫头吧?走吧,带我去看看吧。” 第二十九章 病因为何 白琴便领着老大夫往后院佛堂那边走去。 穿过后花园,走不多久便到了相府的后花园,白琴说道:“朱大夫,这边请。” 说起来,这位朱大夫其实也是出身名门的。他的祖父还曾是宫里的太医,只是后来因为牵扯到后妃争斗,被当了替死鬼。 也是因此,这位朱大夫医术倒是十分高超,只是说什么都不愿意入宫当太医。当太医虽然也是一种光宗耀祖的方式,但是太医也是最容易牵扯进后妃争斗的,一不小心便是尸骨无存,更有甚者,可能会连累满门! 也是因此,不仅仅是宫里的争斗,便是寻常人家请他诊脉,朱大夫也是就事论事,从不多言的。 上一世,华鸢便已经知道了朱大夫这样的性格,因此这次请朱大夫过来给华月菲看诊,华鸢心里其实还是十分信得过的。 小佛堂的内室便是华月菲平时吃住的地方,从外面看虽然简陋了一些,但是里面的一应用具却都是上好精致的东西。可以说,虽然元氏对于华月菲十分冷淡,但在吃穿用度方面,是从来不曾慢待过她的。 这个时候华月菲已经躺在了床上,听到动静便睁着眼睛看向华鸢。 抬头却看到了那日给她诊脉的老大夫,不知为何,华月菲心里有些惊慌起来。 她想,大概是因为这两次诊脉的大夫是同一个人的缘故,所以她才会有这样的反应? 如此想着,心下倒也是镇定下来,“原来还是这位大夫,也是,一病不烦二主,正是该让这位大夫来给我瞧瞧的。” “姐姐少说些话,朱大夫可是位名医呢,定然可以药到病除的。”华鸢坐在华月菲的床头,说的异常的诚恳。 华月菲点点头,“姐姐原先也以为这身体没事的,没想到妹妹离开之后确实愈发的支撑不住,幸好妹妹去请大夫了。不过,姐姐昨日里吹了些风,想来是姐姐自己的问题,这病应该是跟那日落水没关系的。” 说到这里,华月菲放在被子里的手又不禁紧了紧。 倘若是别个大夫,听到她提及那日落水,哪里还会差什么病因,怕是会直接先入为主的觉得她的病就是因为落水引起的吧? 只是这位大夫,华月菲觉得只怕是要坏事! 果然,华月菲就听到这老东西满嘴笑意的说道:“这位小姐说的不错,你虽然是感染了风寒,不过确实是跟那日落水无关的。” 华月菲从来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般,只觉得这位大夫的声音这般可恶!恨不得立即起来,将这大夫的嘴给撕了! 但是此时,她除了装病扮柔弱,什么也做不了。 华鸢却是开口问道:“那姐姐又是怎么病了的呢?” 看起来,真真像是一位关心姐姐的好妹妹。如果忽略她眼底的那一抹狡黠的话! 朱大夫说道:“这位小姐之前不是说了吗?昨儿个夜里您许是吹了风,也受了凉。这才引起的吧。” 华月菲皱眉问道:“朱大夫,小女子还是有些不明白。为何您如此确定我的病不是因为那日落水引起的呢?” 要知道虽然这天气并不寒冷,但是在水里泡了这么长时间,难说没有冻着。 只是,那天在元府这位大夫便一口咬定她没事,坏了她打算留在元府的好事儿!今日还是这般笃定,她的病与落水无关! 她的视线来回的扫视过华鸢和朱大夫,此刻她都不免要怀疑,是不是自己这位不显山不露水的妹妹跟这个大夫串通好了的! 只是再想想华鸢对自己的救命之恩可是实打实的,看着她的样子也不像是有这种心计的,定然是自己想多了。 朱大夫说道:“若是那日受了寒,必定当天晚上就会表征出来,你白日里喝了姜汤,晚上又没事,那这次的病因定然不是那日落水引起的。” 朱大夫边说便开了药方,“小姑娘莫要仗着自己年轻,身体底子好,就胡来!” 说完这句话,华鸢让白琴给了诊金,便送朱大夫出去了。 “我听人家说,这生病的人最是需要静养,姐姐既然有病在身,妹妹还是先不要打扰的好。一会儿我便吩咐杜鹃给姐姐熬药,姐姐先睡一觉,等睡醒了,药自然也差不多熬好了。” 从小佛堂走出去,华鸢这才轻轻的呼出一口气。 有了自己这般应对,想来便是老夫人和华月菲想要往侯府身上泼脏水也泼不得了吧?至少,到时候自己不是毫无准备的。 看了看身边,还是得用的人太少了! 因着娘亲的不自立,这整个相府实际上真正向着娘亲的人极少。老夫人在这里经营这么多年,这府里可以说基本上都是老夫人的眼线。 华鸢摇摇头,不行!还是得在府外发展自己的势力! 等到了自己的院子,正打算给院子里的花草浇水的时候,门口小丫鬟便来了,“小姐,是三姑娘和四姑娘来找您的。” 三姑娘四姑娘是华家二房那边的,二房并非是老太太亲生,而是前头老太爷的爱妾生的儿子。据说老太爷在世的时候,很是宠爱这个儿子,只不过后来老太爷过世之后,便被老太太打压的有些抬不起头来了。 不过对于二房,华鸢心里还是有些好感的。 不提别的,只说上一世自己那般凄惨的下场,曾经也就二房的人向自己伸出过援助之手。可惜后来,华府二房的下场也不怎么美好。 说到底还是站错了队! 在华府,大小姐二小姐便是指的她跟华月菲了。而三姑娘四姑娘,则是为了区分开来的。到底华家并非是什么世家大族,这样叫着倒也没人觉得奇怪。 “快请她们进来。” 三姑娘华彩音,今年跟华鸢同岁,不过月份要小华鸢一些,四姑娘华彩凤今年七岁,粉雕玉琢的可爱极了。 华彩音和华彩凤到了之后,便问安道了句:“二姐姐安好。” “自家人还这么多礼数呢,白琴,泡壶蜂蜜水,再端一些玫瑰酥之类的糕点上来。”华鸢先是对着华彩音和华彩凤说着,继而转头对着白琴吩咐道。 白琴笑呵呵的应下了。 华彩音和华彩凤坐下之后,华彩凤说道:“还是二姐姐这里舒服,还有二姐姐这里的糕点,可比府里厨房做出来的好吃多啦。” 华鸢笑道:“这不是快要上来了?好吃你就多吃点就是了。” 华彩音也跟着一块儿逗趣儿。 笑了一会儿,华彩音才问道:“二姐姐,我听说你带大姐姐去了凌国公府?” 华鸢点点头,问道:“是啊,怎么了吗?” 说起来,凌国公府这会儿还是世人眼中的显赫贵族呢!谁不想巴结上来?有什么动静,自然瞒不过京城里的这些老狐狸。 华彩音颇有些无奈的说道:“唉,还不是昨儿个母亲带我去外祖家,结果碰上了我那表妹的小姐妹。那人抓着我直问华月菲的事儿呢。看样子倒是在打听她的品行,说不得是为着婚事呢。” 第三十章 游园会 自然打听华月菲婚事的人家,并不是什么上得了层面的人家。因着之前挽桂园里面发生的事情,这京城里面的世家大族对于华月菲还是不太看得上眼的。 况且关于命格一说,想要攀亲的更是没有了。毕竟,谁也不想自己莫名其妙的就被克死了! 只是,在华月菲跟着华鸢一起去了元府之后,一些目前在京城实在有些不上不下的人家还是觉得所谓的命格之说,跟攀上元家这棵大树比起来,实在不值一提。 华鸢倒是不知道还有这一出,很是惊讶,“竟然还有这种事?” “可不是吗?那日挽桂园发生的事情京城里面可没有人不知道了呢,想来也知道那些人就是想着攀上凌国公府呗。或许,大姐姐谋划了这么多,就是为了这个呢!” 华鸢目光闪了闪,傻妹妹,你可是太天真了!若是让华月菲知道这件事,指不定会气死!她所图谋的,怎么可能只是这么点小事? 这时候华彩凤也不甘落后的说道:“对了二姐姐,我还在外面听说大姐姐是你的救命恩人呢,不知道怎么回事,还说您就是为了感激她的救命之恩才将人带去凌国公府的。还说什么,凌国公满门忠烈,是我们沧月的战神,有他护佑着,大姐姐的命格自然会破呢。” 华鸢这会儿却是笑不出来了。 那日在挽桂园,在场的人都知道那所谓的救命之恩是怎么回事,华鸢想着,若是华月菲聪明一点,自然是从此以后都莫要再提起那所谓的救命之恩了!没想到,去了一趟凌国公府,她竟然打的是这样的主意! 华鸢小脸一片冰冷,华彩音和华彩凤从没有见到这样的华鸢,华彩凤心里有些害怕,愣愣的喊了声:“二姐姐?” 华鸢这才反应过来,冲着华彩凤歉意的笑了笑:“不好意思,刚刚吓着你了吧?” 华彩凤摇摇头。 在华彩凤心里,自然是极为不喜那个大姐姐的。虽然她对自己和三姐总是还有所有的其他人,都是一副温柔笑着的样子,可是这样的笑容总让她觉得非常可怕。 总觉得那样的笑容有些虚假。 华彩音到底是比华彩凤年长了两岁了,自然想事情会更加深刻一些。她是知道华月菲为什么会被关在小佛堂里面日日诵经以至于外界只知道相府有华鸢而不知道华月菲的。 如今华月菲的种种手段都表明了,她现在已经是按捺不住,想要出现在众人视线里了。而且是高姿态的出现在众人视线当中。 华彩音想了想,还是问道:“二姐姐,伯父也是打算要将大姐姐从佛堂接出来,让她出现在世人面前了吗?” 华鸢摇摇头:“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啊。” 上一世,那些事情还没有发生的时候,华鸢觉得父亲是疼爱她的!然而,在华月菲高调的出现在世人眼前,得了才女的名声,真真是一家有女百家求,生生把华鸢给比了下去。而在华鸢亲近的人接二连三出事之后,那六脉具克的煞命也在不知不觉间成为了她华鸢的命格。 那个时候,为了保住荣华,也为了更进一步,那个自己一直以为的疼爱自己过甚的父亲,毫不犹豫的舍弃了自己,选择了对他更加有利的华月菲。 华鸢想,这一世那些事情还没有发生。 这个时候的华世浩待自己大约也带着真心,那她自然也不会对父亲如何。只是将来怎么样,还真的是希望这一世的父亲不要令自己失望呢! 华鸢的思绪飘的极远,华彩音看在眼中,却以为华鸢这是难过了,拍拍她的手安慰道:“二姐姐还是放宽心吧,不要想那些有的没的。” “知道了。” 几日之后,京城里便有了一些关于凌国公府的流言蜚语。 华鸢正在自己院子里给几株植物浇水。 她的院子里可不是寻常那些观赏性的花草,多是些能够救人性命的植物。 “小姐,杜家小姐的帖子。”白琴拿着帖子过来找华鸢。 华鸢不急不缓的将东西放在一边,又用赶紧的布净手之后,才说道:“拿来我看看。” 白琴在一旁暗自点头,自自家小姐当真是越来越有世家小姐的风范了。一言一行一举一动,莫不是风韵天成。尤其是那股子淡然随性,便叫人觉得,甭管发生什么事儿,只要小姐在身边,便没有什么过不去的。 若是知道白琴心里在想些什么,华鸢只怕是要笑的。 自己这一身气韵,说起来还是要感谢那位赐予自己重生的人呢! 华家虽然显赫一时,华世浩位及丞相,但是说起来华家的发家史,不过也才堪堪三代。算起来,不过是京城新贵。 在那些宗室世家眼里,到底还是不大看得上眼的。 因为没有底蕴,于教养上到底是差了那些世家子弟一大截的。便说华鸢和华月菲,走出去跟那些真正的世家子弟一比,举手投足便是满满的暴发户的味道,全然没有世家的大气风度。 然而,华鸢在那位赐予自己重生之人的身上,却是看到了那种宠辱不惊的风度! 那时候便是心生向往,久而久之自然也影响到了自己。重生以来,这样的气度,行事之间,便也带着几分。 华鸢展开帖子,看了一遍,唇边便勾起一个笑容。 这是杜乔的母亲永乐长公主办的游园会,回想起来,永乐长公主的长子似乎已经十七了,上一世这个游园会便是为了给长公主的长子也就是杜乔的兄长选相看妻子的。 也是这场游园会,华月菲在现场做了一首诗,名声大噪,从此便有了京城才女的名声。再者她利用这次游园会,使得自己善良柔弱的名声深入人心,加之那时候她的命格还没有暴露出来,以至于最后哪怕命格暴露,旁人也是不忍苛责的。 反而觉得这是华鸢在陷害她! 这一世,不知道华月菲会不会还会一鸣惊人做出那样的诗句来呢。 她记得上一世自己也是这个时候收到杜乔的帖子的,因着上一世华月菲不太喜欢杜乔,她便也有意避开。收到帖子第一时间,便给了华月菲。 当时距离游园会可还有一个月的时间,那一个月,足够华月菲部署许多事情了吧? 不然,这世上有哪里来的这么多巧合? 怎么偏偏华月菲救一位乞丐,就被那许多人看到了? 这一世,偏偏就不给你准备的时间,真是期待你到时候能不能如同上一世一般安排的如此完美呢! 想到这里,华鸢就觉得自己的心情好了不少。 帖子自然是邀请华鸢去参加游园会的,不过后面还写了因着两人多日未见,杜乔邀请华鸢去她府上玩呢。 杜家递了帖子给华鸢,这事是不可能瞒过老夫人的,华鸢将帖子给了白琴,说道:“白琴,将帖子收好,咱们去看看祖母。” 白琴总觉得小姐这个样子像极了是在打什么坏主意,有趣极了,“是,小姐。” 第三十一章 病很重呢 到了老夫人的院子,不出所料,老夫人手里拿着一串佛珠正在礼佛。 听到楚楚说二小姐过来了,眼睛猛地睁开,眼底闪过凶狠的光芒。这样的眸光楚楚已经在老夫人眼睛里见过很多次了,只是每次都被震惊到。 在华家待了这么时间,楚楚自然知道,这二小姐也是华丞相的亲闺女,愈发的弄不明白这位老太太究竟是为什么对待这位亲孙子如此狠绝了。 不过片刻后,老夫人又恢复成那个慈眉善目的样子,“让她进来吧。” 只是眉心到底蹙着。 老夫人总觉得,近来这位孙女变得有些不一样了。总给她一种难以掌握的感觉!还有最近发生的这些事,每当她以为水到渠成的事情,总是会遇到一些阻拦,最后功亏一篑! 虽然她也觉得华鸢没有那等心智,但似乎每件事都有华鸢的影子。 华鸢进来之后,就发现老夫人一直在打量着自己,心下一凛,说道:“孙女给祖母请安,祖母万福。” “你只要少弄些幺蛾子,我便是万福了!”话语冷淡的全然不像是对待自己的亲孙女。 华鸢眼眶一红,抬起头委屈的看着老夫人:“祖母?” 老夫人只觉得心里一阵烦躁,这个死丫头长的跟她娘真是越来越像了!即便是她有心念在血脉之情想要对她好些,可是看到她这幅长相,那些心软便都化成了飞灰。 不过说实话,这丫头长大了怕是比她的娘亲还要好看许多。真是祸水妖孽! “你是我相府的千金,这般哭哭啼啼的成何体统?找我有什么事?” 华鸢像是受到了惊吓,眼泪生生给憋了回去,看着老夫人说道:“是杜乔约我去她府上做客,我来回禀祖母一声。” 老夫人刚想发作,转念一想便又觉得,那位杜家小姐的父亲虽然只是个兵部尚书,论官职也不低了。况且她的母亲还是当今圣上的嫡亲妹妹,想到此便说道:“既然如此,你便带着你姐姐一起去吧。说起来你们几个年纪相仿,在一起聚聚,往后相互之间也可以帮衬一些。” 还真是称职的好祖母啊!这般事事都要为着华月菲打算! 华鸢低着头,说道:“祖母,姐姐的身体不好,不是还在修养当中吗?” 为了污了元府的名声,老夫人和华月菲还真是舍得下本钱! 那日朱大夫走后华鸢便觉得这事情应该算是了结了。不曾想,那两个竟是想着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既然这样的小病传不出去,即便是传扬出去元府也有了应对之策,那索性就让华月菲病的更加厉害些好了。 大夫知道华月菲的病情跟那日落水无关,旁人又怎么会知道? 流言之所以是流言,便是因为流传出去的往往只是二三分事实,有心人加以引导,听者自行脑补,一段他们自以为的事实便出来了! 华月菲病情一日日加重,加之那日华月菲楼面虽然效果不好,但是到底还是令不少人都记住了她的。是以她的病重还是惹得不少人去打听的,这事情一来二去的,可不就打听清楚了吗? 于是京城这会儿关于华月菲生病的事情流传的版本是这样的:华月菲在元府不小心落水,元府毫无怜悯之心不让人好好休息便将人撵了出来。这不累的人家生了一场大病呢! 围观热闹的人可不管你抱着什么心态去元府的,最后的结果就是你生病了,元府就是这么不近人情! 华鸢因此觉得很是自责,倒是外祖母宋氏,特意遣人过来,告诉华鸢,让她不要在意这样的事情。 这样的留言只能被大家当做笑话来看,三五日的不理会,便也消散了。 只这一次,既然你要装着自己生了一场大病,我便坐实了又如何? 老夫人面皮动了动,显然已经动怒,最终还是忍着说道:“就因为你大姐姐她生病多日,如今正在好转,正该出去转转,否则整日待在府里,这病什么时候才能好了?你就一点也不关心你姐姐吗?亏的你姐姐对你还有救命之恩,你就是这样回报她的?” 华鸢将脑袋垂的很低,谁也看不到她此刻嘴角挂起的冷笑。 多谢你一次又一次的提起这样的“救命之恩”呢!总有一日,这样的大恩,总是要报的! “我知道了,那我现在便去看看姐姐吧,也顺便问问姐姐的意思。” “嗯,你姐姐生病的时候我是怎么跟你说的?你姐姐身子虚需要补,你倒是为你姐姐做了什么?” 华鸢委屈的说道:“祖母,阿娘身子也不好,鸢儿不忍心拿这件事去打扰阿娘,所以就用自己存下来的月例银子给阿姐补身子。鸢儿还特意问了大夫,大夫说药补不如食补,鸢儿每日都有给大姐送药膳的。” 老夫人嘴角抽了抽,那药膳的味道,她也是闻到过的,比之那苦药汁还不如!难怪菲儿总是诉苦了! 挥挥手,老夫人对华鸢说道:“你下去吧。” “嗯,祖母,我去看大姐啦。” 从老夫人那里出来,华鸢就直接往小佛堂去了。 杜鹃还是守在门外,看到来人一如既往的紧张,“二小姐万安。” “大姐可是在里面?” 华鸢嘴上虽然这般问着,但是人却已经冲了进去。到了里面,就看到华月菲侧躺在床上,嘴角还残留着糕点屑,偏偏闭着眼睛装着一副病弱的样子,那副模样,瞧着便滑稽的很。 华鸢心里忍着笑,往华月菲旁边坐下,拿起帕子帮她将嘴边的糕点屑擦掉,嘴里却还在说道:“大姐姐看着身子好了不少呢,还能用些糕点了,想来那些食补的方子还有奏效的。” 华月菲这会儿本就是在装睡,并没有真的睡着,此时听到华鸢的话,脸上一阵青白交错,偏偏白琴还很不厚道的发出一声浅笑。这更是让华月菲觉得自己颜面无存! 白琴只是单纯的觉得,这家小姐这装傻的功夫,当真是越来越炉火纯青了! 华月菲再也装不下去,睁开眼睛,说道:“妹妹怎么来了?还请妹妹原谅,姐姐身子实在不舒服,不能起身相迎了。” “姐姐躺着便是。唉,看起来姐姐这病果真厉害呢,祖母原道是让姐姐起身转转的,如今看来却还是要再躺些时日的。” 华月菲说道:“是姐姐自己身子骨不争气,倒也怨不得旁人。” 华月菲一心想要让外面人觉得,自己因为在元家落水,又没有在第一时间调理好,之后自己受了多么大的苦楚! 却是忘记了有些事,便是过犹不及的。 华鸢看着她说道:“姐姐好生将养着便是。今日杜家递了帖子过来邀请妹妹前去呢,本想着带姐姐一起去的。可是姐姐这身子起身都困难,更别说赴宴了。妹妹就不勉强姐姐啦!” 说着,又是苦恼起来,“说起来祖母倒是希望姐姐能去的呢!不过没关系啦,到时候若是祖母怪罪,只说妹妹忘记与姐姐说便是啦。” 华月菲这会儿真真是体会到了什么叫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第三十二章 脸皮 这感觉,大概就是明明知道前面有个坑,你还不得不跳进去,最后只得打落牙齿活血吞一般! 偏偏憋在心里边儿,不上不下的,难受的紧! 华鸢凑过去,语带关心的说道:“好了,姐姐好生修养吧。” 从小佛堂出去,华鸢其实觉得心里边儿挺爽的。甭管这事儿对华月菲有没有什么实质性的伤害,单单是看着她吃瘪,华鸢就觉得一股子爽快。 白琴跟在华鸢的后边,小声的说道:“小姐,刚刚你是没看到大小姐的样子呢,憋闷极了。” 自打知道华月菲的品行之后,白琴便总是对她各种看不顺眼!从前只觉得这位大小姐柔柔弱弱的,可是心肠却是狠毒。 华鸢笑了笑。 第二天,华鸢穿了一件嫩黄色的襦裙套衫,头上是加油黄玉石簪子,后面头发绑起来用了一根同色系的丝带打了一个蝴蝶结,耳朵上带着一对青绿色的水滴耳坠,配上那张虽然稚嫩却已然可见绝色倾城的小脸,一时间竟是叫人移不开眼。 “白琴,带上我酿制的花茶。” 今日是要去赴杜乔的约的,她制的花茶是按照自己所学,直接取了种在自己院子里的花草弄成的。最适合女性和孩子饮用。 因着跟杜乔关系好,这才将这个作为礼物的。 毕竟,礼品往来间,吃食上的忌讳还是有的,关系稍微远一点儿的,送吃的压根不合适。 白琴拿着一个陶瓷罐子,脸上有些纠结,这杜家虽然不是什么世家大族,但是杜乔的母亲好歹是长公主呢。这送礼就送这么一罐子花茶,不是平白被人家笑话了吗? 因此上,白琴看着华鸢总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华鸢觉得好笑,终于还是忍不住对白琴说道:“好啦,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呢,这东西送给杜乔正是我的一片心意,若是旁人,我还不送呢!” “是是是,小姐您跟杜家小姐关系好。” 却在出门之前,被老夫人院子里的楚楚拦下了,华鸢问道:“楚楚姐姐拦着我这是有什么事儿吗?” “是老夫人有话嘱咐二小姐你呢。” “我知道了。” 都不用想,也知道定然是因为没有带着华月菲出去,她心里头不痛快想要找茬子呢。去应付一下倒是没有关系,但是眼看着这会儿时间却是有些来不及了。 咬了下唇,还是跟着她一块儿往老夫人的院子那边去了。 到了院子门口,楚楚给华鸢做了个请的动作,华鸢点点头,跨了进去,“祖母,听说您找我。” “跪下!” 老夫人的声音透着一股子严厉,吓了华鸢一跳,华鸢抬起头看向老夫人,“祖母?” 语气中含着不敢置信。 “怎么?连我的话现在都敢阳奉阴违了?我这个祖母在你眼中就一点用都没有了是吗?” 华鸢忍了又忍,直直的跪了下去。 这个世界讲究的还是孝道,虽然说是父慈子孝,但是从来都是儿孙不孝受人诟病者多。面对老夫人,华鸢纵然有再多的不满意,也只得生生忍下。 老夫人这时候才睁开眼睛狠狠地盯着华鸢问道:“昨天我跟你怎么说的?你又是怎么做的?” 华鸢眼中噙着泪水,委屈的说道:“祖母是因为鸢儿今日去参加宴会却没有带着大姐姐一起吗?可是昨儿个鸢儿去看望过大姐姐了,只是大姐姐说,她如今身子骨病的根本连起床都困难。鸢儿实在是不忍心大姐姐受那样的折磨啊!鸢儿只想让大姐姐的病早早的好起来!” “小小年纪,竟然学会狡辩了!” “鸢儿没有!” 老夫人语气更加严厉:“你这是在顶撞我?” “鸢儿不敢。” 这时,老夫人才出声说道:“菲儿,过来。” 这时候,华月菲才从后面的屏风走出来。 看她的打扮真真是娇弱无比,穿着一件月白暗合桃红色水纹纱裙,腰间打着一个蝴蝶结,将腰衬得更加盈盈不堪一握。面上脂粉淡淡扫了一些,看着并不苍白,却又显得娇弱。 明明长相只能算是稍有姿色,只她这样一打扮便叫人生出一股浓浓的保护欲,上一世她看着这样的华月菲,也生出一股想要将她好生看护好的心思呢。 华鸢敛去眼底的冷然,看着华月菲问道:“姐姐病好了吗?” “嗯,昨儿个休息的不错,看着已经是好转了不少。” 她说着,顿了顿,又说道:“妹妹这是要去参加小姐妹的聚会吗?” 华鸢只得点点头。 看样子,今儿个还是得领着华月菲去了。 她果然还是低估了她的脸皮厚度!正当自己是九岁傻子什么不懂吗?昨儿个还病的下不了床,一听说要去参加宴会,今儿这病就好利索了? 华鸢装作不懂的样子,说道:“姐姐病好了真是太好了呢。原来睡一觉真的这么有用,难怪大夫给阿娘看病的时候总是让阿娘好生休息,可是阿娘总是休息不好。我一会儿就给阿娘说说,睡一觉真的比吃什么药都管用的。” 华月菲到底还是年纪小了些,还没有练就前世那般厚的脸皮,听到华鸢这样说,脸刷的一下就红了。 老夫人不满的说道:“既然你姐姐病好了,就带着你姐姐一起去吧。她是你的救命恩人,如今她年纪也在这儿,正该领着你姐姐认认人的。” “是,祖母,鸢儿知道了。” 接着,便是华鸢和华月菲一前一后的出了老夫人的院子。 “妹妹慢些,等一等姐姐。” 华鸢停下来。 华月菲小跑着追上来,有些微喘,眼神有些担忧的看着华鸢问道:“妹妹——这是生我的气了吗?” 华鸢说道:“姐姐很想去参加这个宴会吗?” 华月菲点点头,“妹妹你也知道,姐姐从小到大就在佛堂度日,那次去挽桂园,还是第一次参加官家小姐们的聚会,姐姐也是第一次知道,原来我们的生活也可以这么多姿多彩。纵然——那次发生的事情并不怎么美好。可是姐姐还是向往的。” “姐姐想去直接对鸢儿说便是,为何——为何——害的祖母又骂了鸢儿一顿。”说着,她撅着嘴看上去很是生气的样子,迈着步伐朝前面走去。 这个样子看在华月菲眼中,倒是像极了闹别扭的小孩子。 华月菲眯着眼睛看着华鸢的背影,被保护的真好呢!还真是善良纯洁呢!这样任性的时候,自己可是连体验的资格都没有! 而华鸢所享受的一切,原本都该是她的! 恍惚了一会儿,华月菲这才提布追了上去,“妹妹别生姐姐的气了好不好?姐姐知道错了。” 华鸢跺跺脚,却还是停下来等她了。 她知道华月菲这是将她当成小孩子了,这不正好? 小孩子说话可是不会拐弯抹角,有一说一,有二说二的呢! 小孩子心里有什么委屈和不满,可是不会忍气吞声的呢! 既然这么想去参加,那总不能让你什么收获都没有的就回来吧? 第三十三章 礼物 府里的马车已经备好了,两个人做了一辆,这原先是华鸢的专用马车。里面的一应布置都是元氏按照华鸢的喜好来的,充满了趣味性。 “妹妹的马车真好看。” 如果忽略这话语中的嫉妒,华鸢觉得这话听起来会更让人觉得舒服。华鸢笑了笑,回答道:“这是阿娘帮忙布置的,看姐姐的样子也很喜欢呢。可是,这个有阿娘的心血,妹妹舍不得送给姐姐呢。” 前世这辆马车,只因为华月菲喜欢,她就傻傻的送了。结果后来每次有聚会的时候,她都是跟华月菲一起坐着这辆马车过去,可是旁人不知为何都晓得了这是华月菲的马车。而她,堂堂相府嫡出小姐却是连马车也没有,旁人都觉得自己才是不受宠的那个! 而她华月菲却是相府正经嫡出大小姐! 因为自己每次都是坐着她的马车,倒是给她赢得了不少好名声。而且,却被人说成是刁蛮任性,蛮不讲理,觊觎姐姐的马车! 如今想来,心里却是痛恨不已的。 华月菲面上笑容不变:“妹妹说笑了,姐姐真心赞这马车好看,却是没有据为己有的意思呢。” 华鸢心底冷笑。 没有吗?倘若自己说送给她,她怕是连推辞都不会呢! 为何上一世直到自己被她害的那般凄惨的时候,才知道她骨子里的贪婪和虚伪?是她伪装的太好了,不知道的当真以为这是一朵纯洁白莲花呢! 马车缓缓而行,姐妹二人都不曾开口说话,心底却是各怀心思。 直到到了杜府门口,二人才从马车上下来。 白琴和杜鹃分别搀扶着自家小姐,而这时杜乔也刚从里面出来,一路小跑着迎接过来,却看到不止是华鸢一个人,一贯心直口快的她这时也直接开口说道:“你怎么也来了?” 说是宴会,杜乔却没有请旁的人,就是杜家的小姐妹,外人也只请了华鸢一个而已。原本是打算好好说说话的,结果,华月菲也来了,这下子杜乔心里却不怎么痛快了。 华鸢知道,这回老夫人和华月菲才真正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要说华月菲的命格,在那次聚会之后京城里面儿还有谁不知道的?偏偏这次还上赶着跑来杜府,要知道杜乔的性子跟长公主极像,都不是那等懂得隐忍的人。 到时候还得被落面子! 杜乔挽着华鸢的手,带着两人往杜家的后花园走去。 “真是的,我明明只邀请了你一个人啊,怎么把她也带来了?” 华鸢说道:“姐姐本来不来的呢,昨天我特意去问姐姐了,那会儿姐姐病的在床上起不来,不过昨儿个睡得好,病就好了,祖母说是要带着姐姐见见世面,认认人。” 杜乔上下打量着华月菲,“打扮的这么好看,谁知道安的什么心呢?真是的!我也没瞧出来她哪里病重了啊?不会是以为我办这场宴会会有许多世家子弟参加,所以才把自己打扮成这个样子,拼死也要过来的吧?” 不得不说,杜乔姑娘,你真相了! 可是到底华月菲今日还是失算了。 相同的气质打扮,在男人看来那是弱柳扶风,惹人怜惜。可是在女人看来,尤其是原本就对你观感不好,抱有敌意的女人看来,这是妥妥的拉仇恨! 华月菲小脸一白,赶紧解释道:“没——我并没有这个意思。” “有没有你自己心里清楚,旁人哪里晓得?” 华月菲上齿咬着下唇,显然很是委屈的样子。 旁边还有三三两两的下人经过,倒是没有旁的人,可是有的时候下人传扬起是非来,才是最厉害的。 虽然,这长公主的管教下,杜府的下人应该不是那等子喜欢嚼舌根的。但是抵不住杜乔不喜欢她呀!说不得杜乔今儿个说的这些话,很快就会传到外边儿去了。 华月菲眼中已经含了泪水:“杜乔妹妹,我不过是陪着自家妹妹参加一下你组织的宴会罢了。就算你对我有什么误会,也用不着这般对我吧?你可知道,女孩子的名声有多重要?” 这话就差明晃晃的直接说杜乔败坏她的名声了。 拐个弯,便到了杜家的花园子里面,杜家二房三房的几位姑娘已经在了。 其中一位长相娇憨的女孩子看到那边走过来的几个人,便从座位上站起来,掩嘴笑道:“三妹妹和华鸢妹妹总算是来了。华鸢妹妹你都知道,你还没来呢,我家三妹妹便差人去门口看着了,说是一看到你们府上的马车就来告诉她呢!这不,下人刚来报说看到你们的马车了,三妹妹就像是生了翅膀似的,一路小跑着去迎接你们了。” 杜乔挑了个位置坐下,说道:“我是去迎接小鸢儿的,可不想还跟着来了一位我不太欢迎的人!” 杜乔说话向来直接,只是旁人听着这话便不大好接了。 杜家的另外三位姑娘你看我我看你,面面相觑,却是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华月菲双手缩在衣袖里,紧紧地捏成拳头,心里翻腾着怒意。 这些人,一个个的全都瞧不起自己!总有一天,她会将这些人全都踩在脚下,一定会的! 其实,杜乔邀请华鸢过府来玩倒是没有什么旁的意思,不过就是好几天没见着华鸢了,又想到她有那么一个恶毒的姐姐,忽然就想要见一见华鸢。 再加上长公主知道自己女儿有这样一位好朋友,也想要看一看人怎么样。 花园里面花草被侍弄的很好,杜乔看华鸢在打量花园子,便问道:“怎么样?这里好看吧?” 华鸢跟着点点头,“嗯,好看呢。” “你还没有去过公主府呢,到时候领你去公主府好好看看。虽然比不上皇宫,可是也是精致的很呢。” 杜乔说着还朝着华鸢眨眨眼睛,华鸢顿时就明白了,这是在告诉她,到时候长公主举办游园会,正是在长公主府呢。 上一世她也参加过,不过因为那次发生的事情太多,自己并没有什么心情去欣赏那些。 华鸢也朝着杜乔眨眨眼睛,表示自己知道了,同时也是告诉她,这件事儿自己可没有对华月菲说过呢。 “大姐你看,三妹妹跟华鸢妹妹这关系好的,当着我们的面儿在打哑谜呢!” 说话打趣儿的还是那位长的娇憨的杜家姑娘。 华鸢想,还真是人不可貌相呢! 华鸢头一次登门,说道:“对了,我还有礼物要送给你呢。” 杜乔一脸兴味:“真的?” 华鸢点点头,并且喊道:“白琴?” 说起礼物,华月菲却是脸色一白,她光顾着跟定要跟着来杜府了,倒是忘记准备礼物了。心里不由得责怪起华鸢来,怎么也不说清楚这并不是什么宴会? 本来嘛,如果是请各家小姐过府的宴会,可没人会准备什么礼物。只是现在这情形,若是华鸢和华月菲都没有拿出礼物,倒也没什么,关键是华鸢的礼物已经拿出来了。 再看什么也没有准备的华月菲,就有那么点上不得台面了。 第三十四章 试探 她咬着唇暗暗责怪的看着华鸢,开口问道:“妹妹是什么时候准备的礼物?怎么姐姐并不知晓?” 华鸢拿出一个小罐子,“这就是我自己弄的花茶,原本就是要送给杜乔的呀。杜家另外三位姐姐可别见怪,没有给你们准备礼物呢。” “不见怪不见怪,既然是花茶,那到时候我们只管到三妹妹这边才蹭一些便是了。” 杜乔高兴的接过精致的陶瓷罐子,华鸢说道:“对了,这个罐子还是我大哥送给我的礼物呢。便宜你了。” “怎么我家乔儿今日这么开心?得了什么好东西了?” 远远的,一身华服的女子朝着便走来。带着天生的贵气,一举一动皆有着上位者的风范。身后仆役众多,只一句话便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华鸢知道这是杜乔的母亲,赶紧请安道:“给长公主请安,长公主万福金安。” 华月菲也跟着行李,只有杜乔,看到来人开心的扑过去,叫了声:“母亲。” “都免礼。” 杜家另外三位姑娘站起来,却是又叫了声:“大伯娘。” 这便是天家,先是君臣,在谈及其他。 长公主既然到了,自然是要尊她为主位的。 华鸢站起来之后,就被杜乔拉着站到了长公主的旁边,“母亲,这位便是我同您说过的朋友。华鸢。” 长公主却是看向杜乔手里的罐子,饶有兴趣的问道:“这个便是华鸢送给你的礼物?” 杜乔点点头,“据说是小鸢儿自己酿制的花茶呢。母亲你看。” 长公主却是没有接罐子,而是打量的看着华鸢和华月菲,半晌才说道:“倒是个懂事的,过府玩耍还不忘带上礼物。是个好的。” “就只是我自己没事的用自己在院子里种的花草做的,我自己用蜂蜜泡着喝过了,味道很不错呢,就是想要跟阿乔分享一下。” 长公主笑道:“难怪阿乔说你是她最要好的朋友。” 华月菲站在一边,暗恨华鸢自己准备了礼物却没有提醒她!如今这样的风头,让她一个人出尽了!而她,豁出去来参加这样的宴会,最终得到了什么?不过是长公主的不喜! 华月菲还是不相信华鸢有这般的能耐,能够如此算计她。但是心底却是更加觉得华鸢真真是她的死对头!着丫头,就是专门为了克她她生出来的! 接着,杜家的奴仆端了许多瓜果糕点上来,“别光顾着说话,吃点东西。你们小辈自己玩耍就好,我还有事。” 又转过头对杜乔说道:“阿乔,这是你第一次招待小姐妹们,可要尽兴心点呀。” “知道了母亲。” 看着长公主走远了,杜家二姑娘才说道:“唉,长公主大伯娘真的好有气势呢,她在这儿我都不敢随意调笑呢。” “那是自然,对了华鸢,你是第一次见着长公主吧?感觉怎么样?” 华鸢想了想,说道:“很威严,很贵气呢!” 杜乔说道:“哎呀,我母亲看着可怕,气势人很好的。” 因着杜乔不喜,这边几个人说话,像是将华月菲排挤在外了,轻易不会跟她说什么。即便华月菲自己说了什么,另外的人也不会接话。 华月菲心里窝火的要死,偏偏还发作不得! 看着跟杜家几位姑娘越聊越开心的华鸢,华月菲恨不得上去将她那张嘴给撕了! 这时,不知道是谁说了一句:“对了,我听说华鸢你的姐姐好像因为落水生了一场大病呢。” 顿了顿,又看向华月菲,才问道:“就是这位吗?” 华鸢不等华月菲说话,就开口说道:“嗯,不过怎么回事因为落水呢?大夫说不是因为落水,而是大姐姐夜里边儿受冻着凉所致呢。” “哦~~” 杜家几位姑娘若有所悟的说道。 在场的,除了华鸢和杜乔,其他人都是十一二岁的年纪,那些个后宅的争斗也都是有所了解的。华鸢不过是将事实说了出来,至于她们心里面怎么想,华鸢可管不住。 这时候心直口快的杜乔说道:“什么生了一场大病?我看气色好得很嘛?一点儿也瞧不出来的样子。” 几个人都聊了一会儿,这时候在长公主身边伺候的那位嬷嬷过来,说道:“华鸢小姐,长公主请您过去一下。” 华鸢点点头,说道:“嗯,我知道了。” 转头又对其他人说道:“姐姐们还请等我一下,我去去就来。” 因为是长公主召见,所以其他人并没有多说什么,倒是杜乔,有些不满的说道:“不知道母亲叫你过去做什么呢,真是的,有什么话还需要单独找你过去说嘛。” 接着,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母亲不会是想要为难你吧?不行不行,我也要一起跟过去。” 华鸢赶紧拉着杜乔,“长公主找我能有什么事儿?你这么眼巴巴的跟过来,若是有什么好事儿,长公主也不给我了呢。” “哎呀你不懂!” 杜乔以前还交过几个要好的朋友,最后就是因为长公主单独交过去说了几句话,之后就没了来往。 所以这一次听说母亲又要将人单独叫过去,杜乔心里便立刻紧张起来。 “你母亲还能吃了我不成?”华鸢笑嘻嘻的说道,接着便跟着那位嬷嬷一起去了。 去的应该是长公主的正院,那边的院子应该为了长公主,又推到重建的。院子格局显得十分的大气。 进了屋子,便看到长公主端坐在主位上,此时正在端着茶盏饮水。 看到华鸢便冲着她招招手,说道:“过来,到本宫面前来。” 华鸢规规矩矩的请了安,然后走到长公主面前,“公主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长公主看着华鸢这样小巧精致的模样,那些徘徊的警告的话语便不大说的出口了。最后看着华鸢问道:“来,跟本宫说说,你跟阿乔是怎么认识的?” 华鸢歪着头说道:“就是在一个宴会上,阿乔跟我说话,然后就认识了呀。” 这话倒不是说假的,当初还是那些个游园会什么的,元氏带着华鸢去参加了。那个时候华月菲还在华家佛堂念经祈福呢,华鸢一个人显得很是无趣。 是杜乔瞧着她一个人在那儿,主动过去跟她说话的。之后一来二去的,平时没事的时候还会写信说一说在家的境况,便是这般相熟的。 只是上一世,到底是错失了这个好友。 长公主将她单独叫过来是为了什么,华鸢心里大抵也是清楚的。 因着长公主的关系,不少人都攀着关系想要跟杜乔交好。说起来,长公主也是怕杜乔交友不慎,被人利用,所以才会对杜乔交的那些朋友多有打压。 无论如何,这一世的华鸢,是怎么也不肯失去跟杜乔的这段友谊的。 长公主看着华鸢的小模样,倒是越看越喜欢。眼睛灵动,眼神清澈,这样的人,她更愿意相信,是没有什么坏心思的。 长公主将自己手上的一个金丝翡翠的镯子摘下来,送给华鸢说道:“这个是金丝翡翠镯子,本宫给你的见面礼。不过,收下这个,以后就要离阿乔远一点好吗?” 第三十五章 裁秋衣 华鸢眨了眨眼睛,面对这样的华鸢,长公主顿时觉得自己就像那棒打鸳鸯的恶人,这心里实在不好受。不过,为了女儿,这个恶人还是她来做了。 杜乔生性单纯,心直口快的很容易得罪人。而她单纯的性子也很容易被人利用。若是在寻常百姓家尚可,但是有她这样一个出身皇族的母亲,这一旦遭人利用,有的时候便是无可挽回的大事儿。 长公主还是希望女儿能够平安喜乐的长大,最好是永远都不要懂得那些所谓的算计。因此,她也只能在杜乔的交友上面多做防范了。 假若那个人有一点儿不正当的心思,她都是要阻止二人交好的。 华鸢看着桌子由衷的说道:“这个桌子真好看。” 长公主问道:“那你想要吗?” 华鸢摇摇头,“阿娘说过,两人相交,贵在心诚,我不能因为您是阿乔的娘亲就不管不顾的收下你这样珍贵的礼物。这样,我跟阿乔之间的友谊就不纯了。我会觉得有愧于阿乔的。” 长公主唇边带笑,眼中闪过一抹赞赏,却又说道:“正因为你是阿乔的朋友我才要将这个赏给你,我是想要拜托你好好照顾阿乔呀,想要的话便可以收下她。” 华鸢还是摇头,“我还是不能收。身为朋友照顾阿乔是应该的呀。” 不过这只镯子倒真是极品,上一世的时候华鸢也是见过这只镯子的。只不过当时,这是戴在华月菲手上的。正是独孤夜送给华月菲的聘礼!想来真真是可笑之极! 不过,上一世她并不知道这只镯子是属于长公主的,又是如何到了独孤夜的手里? 华鸢觉得,上一世的自己活得还真是糊涂啊!有好些事情至今都没有弄明白呢!不过,重生回来,晓得这些人抱着的心思,她自然不会让他们得逞! 长公主知道女儿对于华鸢这个朋友是十分看重的,倒也没有怎么为难。挥挥手便说道:“你下去吧,跟阿乔好好相处。” “你下去吧,记得跟阿乔好好相处。” “嗯,我会的。” 从长公主这里出来,杜乔便已经站在不远处等着华鸢了。看到华鸢走出来,杜乔小跑着过来,问道:“怎么样,我母亲没有为难你吧?” 华鸢笑了笑:“没有呢。” 等到华鸢过去的时候,那边的聚会基本上也散了。回去的时候,华月菲忍着怒气问华鸢:“长公主单独唤你过去可是有什么事?” 华鸢说道:“长公主关心阿乔呀。知道我跟阿乔是好朋友,所以让我跟她好好相处呢。” “就只有这个吗?” “嗯。” “没有送你什么东西吗?” 华鸢眯了眯眼睛,笑道:“没有啊。” “哦。” 回府之后,华鸢按照惯例,还是先去看望了元氏。 元氏今日心情看上去似乎不错,看到华鸢过来,连忙招收,“鸢儿回来啦,快过来看看,这是你二舅舅着人送来的一些种子。知道你就爱种一些古怪的花花草草,特地给你送过来的呢。” 华鸢眼睛一亮,沧月虽然物产丰富,但是很多中草药还是稀缺的。她在华府的书房的刚好有找到一本书,是专门写怎么种植各种植物的。 因着这个,倒是被归类为农书一类。因此,这么多年下来,看过这本书的人很少。这倒是便宜了华鸢了,哪里是什么农书啊! 里面基本上将已知的一些对人类有用的植物全部囊括进去了,而且还详细写了她的功效,以及种植方法。 这本书的作者没有署名,但是华鸢却知道这个人一定是伟大的人! 看题记,作者去过很多地方。却也不像其他人,去了哪些地方,回来之后哪怕是著书,写的也是游记一类的。而这位作者,写的却是当地的一些用于治病或者可以食用的植物等等。 结合那位救了自己的人交给自己的医书,华鸢知道,这里面有许多药物都是有大用处的。 舅舅身为将军,去年时候出征东乌,想来应该是弄到不少好东西的。 喜滋滋的拿过袋子,里面每一包种子都用单独的小袋子装好了,分开了。华鸢数了数,足足有十几包种子呢。 “舅舅真好。” 元氏斜斜的睨她一眼,“你这丫头,也不知道跟谁学的,偏有了这样的爱好,一个姑娘家,就喜欢做这些事情,将来若是嫁不出去,就该哭鼻子了。” “嫁不出去,自有阿娘和兄长养着我。” 华鸢小嘴撅着说道。 看似是童言无忌,但这话却是实实在在是华鸢的心里话。 上一世遭遇独孤夜那样的人,柔情蜜意的将她哄骗,最后却落入那样的境地!如今,情爱与她而言,不弱于毒药,她是碰都不愿意碰的。 她甚至在想,自己便能够安养自己,为何非要嫁人度过一生呢? 元氏瞪了她一眼,说道:“这话怎么能乱说?女子嫁人生子,有了自己的家庭,才是一个女人完整的一生。往后这样的想法可不许再有了。” 华鸢撅撅嘴,“知道了阿娘。” 她用手戳了戳元氏的肚子,问道:“阿娘,今日弟弟有没有闹腾您?” “没有,弟弟很乖呢。” “是吗?” 元氏笑的一脸温柔。 她想,便是为着肚子里的孩子,阿娘也该立起来了吧? 又过了几天,一阵秋雨落下,天气便真正开始转凉了。九月下旬,对于京城而言,确实已经能够感觉到阵阵凉意。 这一季的秋衣也该量尺寸开始做了。 元氏还是请了之前的绣娘过来,那边还带着绢布的花样过来,给府里的各位主子们量完尺寸,也顺便要主子们选一选花色。 元氏跟绣娘一起先去了老夫人的院子,每年裁衣这样的事儿,总是先要紧着老夫人选的。之后才是下面的主子们。 “母亲,今年秋衣开始做了,媳妇看这些样式都不错,母亲您看呢?” 这些都是元氏挑出来比较适合老夫人这个年纪的样式,老夫人左看看右挑挑,华鸢便知道,这老夫人怕又是要找借口发作阿娘了。 果然,就听到老夫人说道:“怎么就只有这两个花色?还说让老婆子我好好挑,怕是根本就不愿意给我裁衣吧?” 元氏这些年面对这些真心已经习惯了,这会儿听到老夫人的刁难,她心里很是平静。也只是按照自己心里所想的回答道:“回母亲,这些其他的花色都比较亮眼,媳妇想着那些还是该小辈们挑选着。母亲身份贵重,倒是不怎么适合的。自然,若是母亲喜欢,喜欢在让人呈上来便是。” 元氏虽然管家,但那个时候她是觉得大体上不差就行了。 便是现在,她也根本就没想过夺权什么的。 元氏话音刚落,老夫人便说道:“我知道,我这是年纪大了,配不上那些鲜亮的颜色了呢。” 老夫人这还真是一点儿都不嫌丢人!这分明就是在无理取闹了,就连伺候在一边的楚楚都不忍心再去看老夫人那张扭曲的脸! 第三十六章 抹黑 跟着一起过来的绣娘正在极力的降低自己的存在感,算起来她也算去过不少大户人家的。也知道大户人家阴私之事多,但是大面儿上还是过得去。 还从来没有见过哪户人家,这做婆婆的当着她这个外人的面儿,这么作践自己的媳妇! 这等子上不得台面儿的事情,竟然叫自己给碰上了,不会被灭口吧? 老夫人还想逮着元氏骂一顿,也不知道怎么的。以往元氏被自己这般对待的时候,总是会很委屈的看着自己,想也知道心里憋屈的很,却又发作不得。 每次看到元氏那样的表情的时候,老夫人就觉得心里一阵爽快!可是今儿个却觉得元氏有些不对劲儿。自己当着这个绣娘的面儿这么落她的面子,她怎么还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仿佛浑然不在意似的。 这感觉,就好像自己一拳打在了棉花上面,这下子憋屈的倒成了自己了。 这老夫人心里头越发的不痛快起来,只她不痛快了,就不想着旁人痛快了去。想了想,还是沉着脸说道:“还不将所有的花色全部拿过来。” 下面下人们便将绣楼那边送过来的花色全部拿了过来,老夫人被楚楚搀扶着,过去挑选起来。过了一会儿,倒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说道:“对了,去把大小姐也一起请过来,既然是选花色,那就索性大家一致在这儿选了吧。倒是省些功夫。” 元氏因为肚子里的孩子,倒是压制了心里的怒气,“母亲说的是。” 华月菲这次出来,特意穿了一身被洗的泛白的月白裙子。一看就知道这是穿了很久的衣服,她盈盈拜下行礼道:“菲儿见过母亲,祖母。” 华鸢盯着华月菲身上穿的衣服,MD!她真的想要爆粗口了! 这一年四季的衣服,元氏可是从没有少了她的!虽然态度上对华月菲,元氏是非常冷淡的。便是连装装样子的关心都不曾有。但是在吃穿用度上面,元氏可是从没有过克扣的。 想来今日华月菲也是知道有外人在这里,故意穿着这么一件被洗的发白的旧衣服过来。这是想干什么?故意露出母亲虐待她的话头吗? 还真是,其心可诛! 华鸢此刻真真是恨不得一爪子挠死她,省的弄出这么多的幺蛾子来。 而这位绣娘心里还当真就是这么想的,再结合之前这位老夫人对这位夫人的态度,绣娘觉得这后面出来的小姐定然是个庶出的,而老夫人因为不满夫人虐待相府庶出的子女,这才对这位夫人恶言相向的。 不得不说,华月菲的这一出戏,唱的是真真好呀! 华鸢知道自己这会儿必须得做点儿什么,不然明日阿娘为母不慈的风言风语定然会传遍整个京城的。 电光火石之间,华鸢便上前拉着华月菲的手,笑眯眯的问道:“阿姐快来,阿姐常年在佛堂礼佛,倒是没有几件像样的衣服呢。既然阿姐也开始在各家宴会上走动了,今年的秋衣阿姐正该选一些艳丽的颜色呢。” 说着,又低下头,继续说道:“说来大姐姐你真是辛苦。为着礼佛,便是锦衣华服都要舍弃了。妹妹我其实也想要跟啊姐姐学习学习呢。可惜,妹妹我肯定是吃不来那样的苦楚的。” 华月菲笑的有些不自然,“妹妹只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就好了。” “嗯。” 绣娘心下一凛,这大户人家的热闹可不是那么好看的。即便是看到了,自己还是要管好自己的嘴的!人家小姑娘是因为在家里佛堂礼佛,才穿的这般素净,若是自己不分青红皂白的传了些不好话出去,到时候人家若是真正计较起来,这倒霉的还是自己。 华月菲这几天在佛堂也想了很多,明明华鸢那么蠢,可为什么最近自己行事却总是无法达到自己的目的呢? 每每都是眼看着就要成功,却被华鸢两句话就抹杀了自己所有的努力! 她绝对不会承认这是因为聪明了,所以故意为之。 因着二房的一应用度也是从公中来出,所以带量衣的时候,二房的大小主子们也都到了。 为首的是华鸢的婶子刘氏。 刘氏算起来出身也不算低。是正四品户部侍郎刘权的女儿。 正四品的官儿虽然不高,却也不算低了。更何况,刘权又是在户部,是个容易出实干的部门,很有上升的空间。原本,虽然相府门第不低,可是华鸢的二叔说到底不过是一介庶子。而刘氏可是刘权的嫡长女! 原本怎么算,华鸢的二叔也是娶不到这位的。 只是刘家那后宅比之相府,可是乱多了。刘氏因着被自己的庶出的妹妹还有自家爹爹的姨娘们算计的,最终年方十九还未成亲,最后只得便宜了自己的二叔。 不过大概是家学渊源,这位婶婶对于钱财倒是一把好手。这几年下来,她带过来的嫁妆,在她的掌控下,资产愣是翻了好几番。 关于这方面,华鸢还是很佩服这位婶婶的。 只是,大概也是因为在家里遭罪太多的缘故,这位婶婶对于管家权有着异常的执着。关于这点儿,华鸢是一万个不喜的。 这会儿尚且好些的,上一世到了华月菲的风采渐渐显露的时候,刘氏可是直接跟华月菲合作,将自己算计的死死的。也不知道她最终有没有如愿得到管家权呢! 这一世,如论如何都不能再重蹈覆辙了。 “母亲,大嫂。”刘氏向老夫人和元氏请安。 元氏只微微点头,倒是老夫人,很是嫌弃的瞥了刘氏一眼,“磨磨蹭蹭的让我们这么多人等你一个,你倒是好意思!” 前世刘氏便是最善隐忍的,这会儿也不例外,她朝着老夫人福了福身子,说道:“母亲教训的是,是儿媳的不是。” 元氏瞧着刘氏的样子,只觉得自己还是有地方需要向这位妯娌学习的。比方说,这忍耐的功夫! 接着便是华彩音和华彩凤二人给几个人请安了,请安之后之后老夫人便说道:“我就要这个绛紫色带福禄寿花纹的、墨绿色祥云图案的、还有这个暗红色富贵如意图的吧。” 华鸢极不厚道的想象了一下老夫人穿着这绿色的衣服的滑稽样子,活像是一只大乌龟,便觉得十分好笑。 不过,这三个花色可都不便宜。尤其是那福禄寿花纹的,用的是绣楼独一无二的彩云锦缎织成的。光是老夫人这三套衣服便花费众多。 老夫人挑完之后,华月菲便开口说道:“既然祖母挑好了,还请那边帮祖母量一下尺寸吧。我看祖母近日来操劳忧心,瘦了不少了。” 一边说着,眼中还流露出深刻的担心。 顿了顿,这才继续说道:“我们小辈自然是最后才选的。还是请母亲和婶婶挑选吧。” 刘氏深深地看了华月菲一眼。 这样弱不禁风的样子,做作的话语,还有这样的神情,还真是令她十分熟悉呢!她瞧着华月菲冷然的笑了笑,走上前,又对元氏说道:“大嫂请。” 第三十七章 母亲胖了 对于华月菲这样的人,刘氏自认为是了解的非常清楚的。 想当初,自己不就是栽在这跟病弱娇娘似的庶出妹妹身上的吗?只要一个蹙眉,眼眶在盈一些泪水,所有人便都会觉得是自己欺负了她。 有的时候,你便是心情不好,不理她,她只要一哭,旁人还是会觉得这是你的错。和这类人,是没有道理可讲的,即便是她错了,那也是你的错! 看这样子,华月菲倒是想要从相府脱颖而出了呢。 大房这边出了乱子,刘氏心里自然是最高兴不过的。虽然关于华月菲的种种手段,她并不看的上眼。 元氏走过去,原本是想着挑两个不怎么显眼的花色的。可是华鸢却是指着那大红色印着牡丹花纹的布料说道:“阿娘你挑个这个吧,很好看呢。而且我看阿娘穿上这个一定会非常好看的。” 为了不让女儿失望,元氏笑笑,便也同意了华鸢,挑了一个大红色的这个。 元氏清屏是个美人,美得不像是京城这边儿的。倒像是江南水乡走出来的人儿。偏偏又没有江南人儿的柔弱身子,却是别有一番风姿。也是因此,才会让华世浩当初一眼相中了! 之后,在打听到阿娘的出身之后,更是想方设法的想要将阿娘娶进门来,纵然那个时候她已经娶了华月菲的娘亲。也就是老夫人的嫡亲侄女儿! 只是这些年元氏一直都不注重打扮,穿衣也愈发的往老成方向去了。华世浩虽然还是爱重元氏的好颜色,却也渐渐的开始腻味了。 要说华鸢是如何知道的? 还是上一世的时候,后来发生了那么多事情,元氏对华世浩越来越失望,便是连逢场作戏,假意奉承也做不出来。 然而华月菲却在这个时候,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一位长的倾城绝色的女子,通过老夫人之手硬是将人塞进了华世浩的房里,从此华世浩便是离不开这位了。 枕头风不管在哪个时代都是极为厉害的,华世浩终究还是做出了宠妾灭妻的事情! 这一世,华鸢还是打算给华世浩一次机会的。不管怎么样,他总是生养她的父亲,况且这个时候,他还没有做出任何对不起她的事情。华鸢想,让母亲从现在开始注意,她总是尽力了。倘若最后还是那样的结果,那对于这个父亲,她是真的不抱任何希望,也不想要了。 刘氏也跟着选了两个花色,剩下的便是他们几个小辈选择了。 老夫人那边尺寸也已经量好了,看过去说道:“菲儿是大姐,由菲儿先选吧。” 元氏敛眉说道:“应该的。” 刘氏和附和道:“确实该是如此。” 不过,说话的档口,却是用眼角的余光瞥了几眼元氏。 同元氏做了这么几年的妯娌,元氏是个什么样的人,刘氏自然还是清楚的。因着凌国公只有这么一个女儿,在家里父母兄长皆对元氏宠爱非常,从小到大,元氏其实没有受过什么委屈。 再加上元家因为是武将世家,因此上,元氏在后宅争斗中所用的手段总是光明正大的。那些阴谋诡计,她或许能看透,却不会用! 因为她不屑。 虽然刘氏做不到如元氏这般,但是对于元氏,她心里到底还是佩服的。佩服至于,心底甚至还隐隐有几分艳羡。 听到老夫人的话,华彩音和华彩凤便有几分不满。 但是她们也知道,自家爹爹并不是从老夫人肚子里爬出来的。由她们发表不满,最终也只能让被老夫人惩罚而已。因此,二人不满归不满,却是什么都没有说的。 华鸢并没有发表意见。 因为华鸢知道,按照华月菲的性子,她要是能够像老夫人说的那般直接上去挑选了,那才是奇了怪了!这样一个作秀的大好机会,她怎么可能会放弃? 果然,只听到华月菲开口说道:“菲儿知道祖母这是心疼我,只是我身为长姐,自然是要爱护弟弟妹妹的。妹妹们没有挑选,我又怎么好先挑呢?还是让妹妹们先挑吧?” 不得不说,经过上一世那样的算计,华鸢对华月菲,还真是了解的很呢! 老夫人没有继续发话,华鸢高兴的说道:“大姐姐人真好,那鸢儿就先挑啦。” 反正这话也是华月菲自己说的,她可不会客气。 面上带笑,朝着那堆布料走过去。 随手拿起一个淡蓝色兰花花纹的料子,“这个很好看呢,是吧阿娘?” 这种清清淡淡的颜色,可是华月菲最喜欢的颜色。说起来,华月菲在给自己穿衣打扮上面还真是很有几分天赋的。 元氏点点头问道:“鸢儿喜欢吗?” 华鸢又转过头看向华彩音和华彩凤,“你们呢,觉得这个怎么样?” 两个人都点点头,“确实很好看呢。我看大姐姐所有的衣服都是这样显得有些素净的颜色,穿起来真的很不错呢。这次选花色,我也要选这样的。” 华彩音如是说道。 只是不知道,她这是有意还是无意了。 不过华鸢却是转头看了眼华月菲的脸色,还真是不怎么好看呢! 接着,她又拿起一块月白色纱纹锦,“这个也很好看。” 还有那个淡紫色如烟一般的薄锦,“这个也是呢。” 淡紫色是华月菲最喜欢的颜色,她不但自己个儿喜欢,看到旁的人穿了心里还不大舒服。总是不愿意同旁人穿的一样的。 这会儿看到华鸢将这个也拿起来,便有些急了,说道:“妹妹年纪尚小,还是适合用嫩黄青绿那样鲜嫩的颜色呢,穿在妹妹身上定然是玉雪可爱的。这样的紫色,妹妹穿着着实有些显老了。” 虽然元氏不待见华月菲,但是这话说的,元氏还是赞同的。 自己的女儿生的好颜色,又是在这样的年纪上。那些鲜亮的颜色穿在女儿身上,真真是玉雪可爱的。虽然女儿挑出来的这几个颜色都不错,但是穿在女儿身上,还真是有些装大人的意思。 华鸢瘪瘪嘴,有些不开心,“好吧,我就选嫩黄和青绿好了,然后还要一个这个淡紫色的,阿娘你说好不好?” 看着女儿这么懂事的,不过是一个衣裳料子,元氏哪里还有不同意的? 接着,便是华彩音和华彩凤二人上去挑选了。 每个人也挑了三个花色,除了适合自己的,另外还都挑了一个华月菲喜欢的花色。也不知道是故意还是什么。 不过看到华月菲那咬牙想要发火的样子,华鸢真心觉得一阵暗爽。 挑完之后,便是绣娘给她们量尺寸了。待到给元氏量尺寸的时候,华月菲却是说了一句:“母亲看着倒像是丰满了一些呢。” 此时元氏怀孕月份尚浅,倒是不怎么显怀的。但是因为大夫的吩咐,元氏这段时间可是该吃吃该喝喝,也不让那些烦心事扰了自己,没事就逛逛花园子什么的。 所谓心宽体胖,还真是长了不少肉的。 元氏笑笑说道:“确实胖了些的,近来有些懒怠。” 第三十八章 刘氏打算 这华月菲到底是个未出阁的姑娘家,并没有往元氏怀孕那方面想。不过老夫人和刘氏都是有经验的,这稍微一想,两个人都目光灼灼的看向元氏。 只是老夫人目光透着凶狠,而刘氏却是透着一股子兴奋。 在刘氏看来,元氏如果真的怀孕了,那管家对她而言便很辛苦了,直觉的这是自己掌握掌家权的一次契机。 老夫人挥挥手说道:“今日磨蹭了这么长时间,我也有些累了,全都下去吧。” 待到众人全部出去之后,老夫人才叫了自己的心腹过来,“去查查看,元氏是不是有孕了!” 她觉得自己对这个院子的掌控力度还真是小了不少,若是元氏真的怀孕了,而自己却是一点风声都没有听到,那只能说明这个后院,已经被元氏掌控的很好了。 这个结果是老夫人无法容忍的。 回去的路上,刘氏特意放慢了脚步,等到元氏快要跟上来,刘氏才说道:“大嫂。” 元氏有些惊讶,说起来两人虽然是妯娌,且认识的时间也不算短了。可是,两个人甚少互相串门儿的。今日刘氏竟然主动跟她说话了,这倒是让元氏觉得惊讶万分。 “有事吗?”元氏问道。 “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呢,就是想要关心大嫂一下。”说话的时候,那眼神却分明是落在元氏的肚子上的。 元氏自然清楚,刘氏这是怀疑了。 后面华鸢跟了上来,一脸天真无邪的问道:“阿娘和婶婶在说什么?” 刘氏说道:“婶婶在问你阿娘,肚子里是不是有小宝宝了呢。” 经过今日,华鸢也知道这事情大概是瞒不住了,不过捅出来也有好处。虽然老夫人对于母亲怀孕会有不满,甚至她都不愿意阿娘生下华家的子嗣,不过她却也不敢明目张胆的动手的。 虽然危机重重,但是这也是让阿娘自己立起来的一个好时机。处在这样的环境当中,为了保全肚子里的孩子,阿娘也会去挣一挣的吧? 华鸢却像是自己是先并不知道一般,惊喜的说道:“咦?阿娘这是真的吗?鸢儿又要有弟弟了吗?” 元氏眼神复杂的看着华鸢。 自己的女儿,本该是无忧无虑的长大,可是她却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学会了伪装自己。她竟是不知道,女儿在这宅子里都遭遇了什么,以至于学会了这些。 大概真的是自己做错了吧?元氏想,自己真的不能再这样下去了,这个府里,老夫人对自己和是这样的态度。本以为,她会看在鸢儿是她亲孙女的份儿上,善待她一二,现在看来,老夫人分明是恨不得鸢儿立即去死的。 元氏笑笑说道:“是有了,不过月份尚浅,我也是打算等满了三个月,坐稳胎再说的。” 刘氏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接着又说道:“大嫂可又想过老夫人大概会趁着大嫂这次怀孕,将管家的权利掌握在老夫人的手里呢。” 元氏说道:“这像是老夫人会干的出来的事情。” “那大嫂可有什么应对。” “我知道你是看上了这管家的权利。只是对我而言,却是不知道老夫人管家和你管家有什么分别。” 两个人所站的地方倒是空旷,倒不过也是担心两个人说的话会被什么有心人听了去的。 刘氏笑笑,说道:“大嫂不如去我那坐坐?” “也好。” 华鸢听着两个人刚刚的对话,她知道阿娘这回是能够做出正确的选择的。 “白琴,我们也回院子里吧。” 这时候,刘氏和元氏也相对坐在一起,刘氏叫丫鬟上了茶,“这里没有什么好东西,大嫂可别嫌弃。” 元氏喝了些,“这是好茶。” “大嫂刚刚是问我掌管家之权和老夫人掌管家之权有什么区别是吗?我想大嫂的心里其实已经十分清楚了,这区别大了去了。” 她端起手边的茶水,不甚在意的喝了一些。 元氏笑笑,没有接腔。 只听刘氏又说道:“我嫁进华府也这么久了,虽然夫君并非是从老夫人肚子里爬出来的。但是在老夫人心里,她对我虽然不喜,但是对大嫂可不仅仅是不喜那么简单呢。” 她经常能看到老夫人看着元氏的时候,眼中流露出来的凶狠杀意。那是彻骨的痛恨!虽然好奇为什么会这样,但是终究这对于自己而言,是一件好事呢。 元氏说道:“你说的不错。但是实际上我还是觉得,管家之权掌握在自己手里更好呢。” 刘氏听到这样的话却也不急,而是缓缓的说道:“我知道,不如我跟大嫂做一个交易?依我看这华府迟早都是要分家的。在分家之前,大嫂配合我将这管家的权利交给我,我保证不插手大嫂院里的事情。至于老夫人想干什么,说不定我也能帮得上大嫂的忙呢!” 刘氏是个非常有心计的人,这一点元氏心里还是十分清楚的。 同时,她还是一个十分没有原则的人。如果在这里跟自己合作这条路行不通,她能立马找上老夫人求合作去。 但是,虽然元氏并不觉得管家的权利有哪里值得人去争抢的,但是这会儿有孕在身,元氏却也觉得管家之权在自己手里,不管做什么事儿,总是多了几分安全感的。 她没有立即拒绝刘氏,而是说道:“你说的我记下了,容我在考虑考虑。” “反正我有的是时间,只怕老夫人那边不会给大嫂多少时间去考虑呢。” 元氏略微点头,便离开了。 而华鸢的院子里,华鸢这会儿正在将新制成的花茶装瓶,总共装了两小罐子,这些她是准备送给阿娘的。 这是她根据医理特意制成的,对母体和婴儿都很有好处的花茶。 阿娘怀孕的事情如今在府里已经算不得什么秘密了。既然如此,总是要做好防护的!有了这个花茶,便是阿娘在生产的时候,难产的危险也会降低许多。 “小姐,杜小姐给您的信笺。” 华鸢将花茶装好,这才从白琴手里接过信笺,展开看了一遍,不由得失笑。 还真是个贪吃鬼。 信上说,华鸢送给她的那罐子自制的花茶已经被她吃完了。一部分是自己和长公主泡茶喝掉了,还有一大半是被她用来制作点心了。 还说那味道可真是美极了。 后面又说长公主因为喝了这个花茶,夜间咳嗽的毛病好了不少呢。 最后毫不客气的跟华鸢说,想要再讨要些花茶来。 虽然阿乔信中说的很不客气,但是华鸢却很是喜欢这样对自己说话的语气。 笑了笑,吩咐白琴道:“白琴,我记得上次制的花茶还有两罐子呢,都拿出来吧。” “是,小姐。” 接着打趣儿道:“小姐自己制的东西能得了杜小姐的欢喜,我看呀小姐这心里比杜小姐还高兴呢。” 华鸢说道:“这是自然,我的东西能取悦旁人,这是再令人高兴不过的事儿了。” 看了看时辰,这会儿还早,华鸢原本想着差人将东西送去的。不过想到自己还有些东西需要买,还是决定自己跑一趟了。 第三十九章 添堵的事儿 华鸢看向院子里,那凤凰草开的正好,凤凰草能够入药的是她的菱形叶子,花瓣却是如火一般火红的,华鸢瞧着用来做口脂应该很好。 像是胭脂香粉之类的,现在华鸢正在用的,大部分都是自己制出来的了。 她吩咐白琴将那两罐子的花茶拿好,自己去了元氏那边,“母亲,我想去出去一趟,去杜府。” “是杜家小姐相约吗?” 华鸢说道:“倒是没有约我前去的。不过,因为我之前送了一罐子花茶给阿乔,阿乔说长公主用的似乎夜间咳嗽的症状好了不少呢,因此想要再要些。我这边刚好还有些,就想自己送过去了。顺便再买些东西回来。” 元氏说道:“也好,路上小心点。” 唉,元氏摇摇头。看着女儿的目光有些复杂,到底还是因为自己没有立起来,所以才让女儿这般的吧? “那阿娘,我这便出去了?” 元氏想到华鸢刚刚还说需要去买些东西的,便问道:“身上因此够使吗?” “够得阿娘。” 而这边华鸢才刚刚出府,那边老夫人便已经得到了消息。 “华鸢出府了?还是去杜府?” 站在她面前的,赫然正是元氏院子里的洒扫的丫鬟,老夫人又问道:“可知道那丫头这会儿出去又是为了什么?” 丫鬟摇摇头,面色有些惶恐:“奴婢不知,奴婢离的有些远,并不能听清楚夫人和二小姐说些什么。” “行了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老夫人此时面色当真不甚好看,可用沉沉如水来形容。 元氏就是个妖孽,她肚子里的孩子就是个孽种,那个孩子即便是华世浩的,她也不想让元氏生下来!华家所有的孩子,她都不愿意带上元家的血! 华鸢出府没多久,华世浩便回来了。回来便直接去了正房元氏的院子,元氏这几日被华鸢调理的,气色好了很多,再加上怀孕的缘故,整个人都散发着母性的光辉,看着这样明艳动人的妻子,华世浩只觉得小腹一紧。 纵然白日里,他也不想委屈自己,“娘子今日好生艳丽。” 说着上前搂着元氏,双手便有些不老实起来。 元氏推拒道:“今儿可不行。” “我记得你小日子并不是今天。” 元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说道:“确实不是今儿个,不过...” 她拉着华世浩的手,放在自己的肚子上,小声说道:“这里有了。” 华世浩还有些没有反应过来,呆愣的问了句:“什么?” “你又要当爹爹啦。” 纵然华世浩再渣,但是听到自己要当爹的消息,也不可能不开心的。他惊喜的问道:“真的?” 元氏斜睨他一眼,“我还能那这种事情骗你不成?” “快快快坐下,可不要累着自己。” “哪有那么娇弱。” 这边夫妻两个都是一脸的欣喜,那边华月菲脸色却是阴沉极了。 虽然老夫人很是疼爱她,但是在钱财上老夫人看的一向很重,因此她的身边除了每个月的月银便没有旁的收入了。 因此衣裳添置,也只能等着份例,如今秋衣开始做,自己却没有选到一件合心意的颜色,自然整个人的心情都不好了。 她在小佛堂已经待了整整十多年了,今年她谋划了这么多,不过是想从小佛堂走出来,成为正正经经的华府的大小姐。让京城的贵族子弟都知道自己的存在,秋季除了赏菊宴,还有各种游山打猎的活动,这些她都是听华鸢跟她说的。 原本,她已经打算好了这个秋季定然要在众人面前惊艳亮相的。可是现在,全毁了! 华鸢,还真是自己的克星! “杜鹃,听说元氏怀孕了是不是?” “是的小姐。” “走吧,带上厨房准备好的糕点,咱们去看看祖母去。” “是,小姐。” 到了老夫人院子,楚楚还在伺候在老夫人身侧,华月菲十分厌恶的看了楚楚一眼,颇有些挑衅的说道:“楚楚姐姐,我同祖母有些私密话要说呢,楚楚姐姐还是回避一二?” 楚楚颔首,面上一片云淡风轻,“老夫人,奴婢就在外头院子里。” 老夫人微微点头,看着楚楚出去了,老夫人才问道:“好了,特意支开楚楚,有什么事?” “祖母,菲儿只是——只是不喜欢楚楚那个丫头!她不过是一介孤女,怎么就能让祖母这般疼爱?菲儿自小便没见过娘亲,父亲待菲儿又是那般的态度,祖母便是菲儿唯一的亲人了,菲儿不想祖母待一个外人比待菲儿还要好。” 前面或许还是作秀的成分,只是越是到后面,华月菲的声音便越发的哽咽起来。倒是真情流露了。 也不知道这番话里面,究竟是那句话触动了老夫人的神经,她拉过华月菲的手,拍拍她的手背,和颜悦色显得很是慈爱的说道:“你这个傻丫头,祖母最疼爱的自然是你了。楚楚再怎么样,终究还是外人,又怎么能跟你比?真不知道在乱吃什么醋?” 华月菲破涕为笑。 “好了,现在该说说,这会儿来找祖母是有什么事儿了吧?” “是这样的祖母,孙女听说母亲怀孕了?” 提起元氏,老夫人面上还是划过一抹不喜,不过还是微微点头,问道:“你问这个做什么?” “祖母,您也该关心关心父亲呢。” 这话说的极为隐晦,倒不是华月菲不想明着说。只是她到底还是个小姑娘,这般明目张胆的插手父亲房里的事儿,终究还是面皮薄了些。 但是即便是说的这般隐晦,老夫人也还是听明白了,她先是训斥了华月菲一顿,接着便开始思考起这件事的可行性来。 因着当年那件事儿,她恨极了元氏,不过为了儿子的前程也是忍气吞声,并没有拿元氏如何的。不过抱着眼不见为净的心态,她并不曾插手过华世浩房里的事情。 想了想,老夫人这才觉得,好像这些年元氏确实是过的太舒坦了些。都没有给她弄些小妾姨娘什么的添点儿堵呢! 这次元氏怀孕她是有许多法子折腾元氏,不过不过最名正言顺,也最让人说不出什么话来的,可不就是给自己儿子房里塞人了吗? 毕竟,我也是关心自己的儿子呀! “这事儿我知道了,你没事还是好好看看书,学学规矩。下个月十五我领着你去莲花庵上香,到时候我会跟静慧师太说清楚的。既然你和六脉具克的命相已经被世人所知晓,到时候你只管往庵堂后山过去,在那里你会偶遇静慧师太。大概会同你说些佛法之类的,然后静慧师太会说你身上的煞气力气都已经除尽了。到时候你的命相便再不是旁人攻讦你的理由了。” 虽然老夫人不怎么慈蔼,可是对华月菲,还真是掏心掏肺的好的! 静慧师太在京城还是颇有名望的,而老夫人竟然连静慧师太都能请得动,想来定然是付出了极大的代价的。 饶是华月菲再自私,再没心没肺,也不免为着这番安排感动不已。 第四十章 送花茶 说起莲花庵,这个庵堂在京城还是非常有名望的。 据说,沧月的开国帝后就是在莲花庵相遇的,那是一段具有传奇色彩的爱恨情仇。因为这层关系,莲花庵的香火一直非常鼎盛。而静慧师太,也是三年前成为莲花庵的主持的。 华月菲眼中含着感动:“我知道了祖母,我一定会好好表现,不会让祖母的这一番苦心付诸流水的。” 而此时,华鸢也坐着马车一路朝着杜府而去。 因为上次已经去过了,这一次前往对于华鸢来说就是熟门熟路。到了杜府门口,华鸢停下,白琴拿着拜帖过去:“这位小哥好,我们是华府来的,给你贵府杜乔小姐送东西的,麻烦通传一声。” 白琴声音娇娇甜甜的,听着便给人一股好感,那小哥只朝着华鸢那边看了一眼,便应声说道:“劳烦华小姐稍等片刻。” 华鸢今儿个穿了一件枫叶红的长裙,整个人看着明艳动人,站在杜府门口,好不惹眼。杜府门前,来来往往的人也有不少,看到这么一个粉雕玉琢的丫头,不少都驻足看了下。心下还羡慕着,到底是官家人家,养出来的孩子到底不同。 华鸢等了一小会儿,那位进去的小哥便出来了,看到华鸢说道:“华小姐里面请。” 这里虽然是杜府,不过因着驸马和长公主的关系好,长公主也只把公主府当成是自家的庄园,倒是杜府才是她真正的家。因此在杜府伺候的下人里面,有不少也是宫里出来的。 对于长公主在皇上面前的受宠程度,他们这些人精也都是知道的。 对于华鸢的到来,长公主也表现出了十二分的欢迎,向来就极会看人脸色的下人们,自然对华鸢更加重视起来。 华鸢进去之后,还是有着杜府的一位下人领着一路朝着正房而去。 那里华鸢之前在长公主单独召见的时候,就去过一次的。倒是熟门熟路,刚到地儿,杜乔就见着她了,高兴的说道:“是我麻烦你啦,还让你亲自送东西来。” 华鸢先是给长公主请了安,才说道:“刚好我也想见一见你,所以就顺道给你送来了。” “嗯,过几天便是游园会了,小鸢儿你可要好好准备。这京城说大不大,可就是有不少人自诩自己是大才子大才女什么的,到时候偏要拉着人作诗,可不能输了名头。” 华鸢笑了笑,可不就是这样吗? 上一世,云馨郡主一曲琴曲让她赢得了多少赞叹?而华月菲一手诗又是如何令世人刮目相看?而她当时年纪小,原本琴棋书画就算是不出彩,也并不是什么大错。可是却被有心人引导着,竟然是沦为京城的草包之流! 华鸢狠狠地点头:“出不出彩不要紧,关键是不能堕了相府的名头呢。” 长公主也跟着点点头。 游园会本就是为了相看各府千金的,倒是华鸢如今年岁还小,尚未及笄呢。这样的宴会,她去参加也就是混个脸熟。 “对了,这是上次的那种花茶,听说长公主您用的不错,还剩下两罐子,我就给带来了。” 长公主并没有推辞。 夜间咳嗽这样的毛病是自从生下杜乔就一直跟着她的,都这么多年过去了,太医院的太医也一直都是束手无策。 每晚到了夜间,就总是咳嗽咳得胸口疼痛,整夜睡不着,这久而久之,便是她自己也能深刻的感觉到,自己这身子骨是愈发的不行了。 没有人知道,她对于夜间能够安稳的睡个好觉究竟有多么渴望。 因此对于华鸢带来的那两罐花茶,她是无论如何都说不出拒绝的话来的。别说现在华鸢已经得到了她的认可,即便是知道她藏有私心,她也不会拒绝。 杜乔说道:“都是我不好,害的母亲受了这么大的罪。” 自从自己记事以来,杜乔便不曾跟长公主一个屋子睡过。偶尔有一次,她因为那段时间府里出事颇多,长公主不太放心,报到了她的屋子里。那天晚上,她听到母亲撕心裂肺的咳嗽声,整个心都揪起来了! 原来,每天晚上,母亲都是那样过来的。 “鸢儿,谢谢你。” “这些都是举手之劳,况且也是因为我自己喜欢所以才做的。所以谈不上辛苦,你不必谢我。” 杜乔想了想,却还是问道:“对了鸢儿,我——我还是想问一问,你这个花茶究竟是怎么做的。我不能总是麻烦你为我母亲做这些,要不然你将法子告诉我,我自己试试看?” 这要是关系稍微次一些的,能立刻在心里嫉恨上杜乔! 就算是自己平日里做着玩的东西,怎么算也是自己弄出来的与人有利的秘方吧?你这上下嘴皮子一开一闭的,倒是轻轻松松的将秘方要了去! 华鸢想,若不是开口的这个人是杜乔,她能立即瞪过去! 不过因为是杜乔,华鸢倒是没有隐瞒,不过对于自己没事在院子里种一些花花草草的事情,华鸢还是有些不太好意思的。 她低着头笑了笑,说道:“就是——就是我平日里没事儿的时候就喜欢种点与众不同的花草。后来母亲和舅舅们都知道我这个坏毛病,每次舅舅们外出都会帮我从当地带回来许多特色植物的种子的。我就自己种在院子里,这花茶也是我自己种的。” 说到这里,华鸢又像是想起来什么似的,忽然有些惶恐,“那个——那些花草舅舅给我送来的时候,也跟当地人打听过它们的功用了,而且,花茶做出来是我自己先尝的,所以——那个——” 她显得有些手足无措,不过长公主却是知道她在担心些什么了。 她笑道:“好了,本宫知道你自己尝过了,并没有不好的。而且,你送来的东西也确实对本宫有用,所以不要担心那么多了。” 华鸢点点头,不过嘴上还是说道:“以后还是得听阿娘的,这些吃食一类的东西,还是不能轻易送给别人的呢。” 长公主笑了笑,说道:“真是个懂事的孩子,阿乔,你带鸢儿下去玩吧。” “好的,母亲。” 杜乔早就憋不住了,这样的年纪,看到交好的小姐妹来了,自然是有着一肚子话想说的。顺手拉着华鸢就走开了。 华鸢上一世也实在极其偶然的情况下,才知道长公主有着夜间咳嗽的毛病,看到那本书上说这样的花茶对此有用,她便做出来了。 当然,这其中三分算计七分真心,她倒是不会否认。 总之她自己问心无愧就好了。 看着杜乔拉着华鸢离开,长公主吩咐自己身边的嬷嬷:“将东西收好了。” “已经放好了呢公主。” 长公主姿色姝丽,但是因为晚上总是睡不好,憔悴过度便也只能用厚重的脂粉掩饰。虽然她贵气天成,这样的妆容倒也能撑得起来,但是一个健康的身体,没有人不想要,而一副好的容貌,没有女人会不想要! 第四十一章 流云公子 今日过来杜府的主要目的本就是送东西的,诚然,华鸢也不否认自己也打着那么几分想要在长公主面前刷一刷好感度的主意。 这会儿任务完成,又跟杜乔说了一会儿话,华鸢看了下时间,便要告辞离开了,“阿乔,反正再过几日就是游园会啦,到时候咱们再见。今日我真的要回去啦。” 杜乔眼中流露出不舍,看在华鸢眼中,还真的有那么几分依依惜别的样子。 不过,她现在是真的不太放心元氏一个人留在府里的。不光是担心老夫人和华月菲会耍什么手段,还有虎视眈眈的二房那边。 刘氏算不上什么大奸大恶的人,但是却对管家之权有着异常的执着。母亲怀孕,对她而言,实在是个再好不过的机会了。她不信,她会放过这样的机会。 自从那日刘氏约着母亲谈过一次之后,华鸢就留心起刘氏来了。 看出华鸢是真的要回去了,杜乔并没有继续挽留什么,而是说道:“既然这样我也不好强留啦。等我有空也去你府上寻你玩。可要好好看看你院子里的那些花花草草。尤其是那个能够治好我母亲咳嗽的花,非得移植两株去我的院子里不可!” 华鸢倒是心思一动,书上也说,那植物便是放在屋里,时间久了对于久咳之人也是有好处的。她之前种植的都是将种子撒下去,任由它们自己生长就好了。 她想,如果将发芽的小植株放进花盆里,慢慢培养它,或许也可以长成供人欣赏的盆栽呢。到时候直接将盆栽给长公主送过去便是了。 越想越觉得这还真是个好主意。 笑了笑,便对杜乔说道:“你等着,过些时候有个礼物要送给你呢。” “真的?是什么?” “现在才不告诉你。” “你是存心的!故意不告诉我,就为了让我好奇难受呢!”杜乔不满的说道。 华鸢心里倒是有一种恶趣味被满足的感觉,看着杜乔的样子,笑的更欢快了。 从杜府出来,华鸢吩咐道:“先去前面的流云阁看看。” 上次云馨郡主头上戴着的发簪便是流云阁出品,便是在这个时候,流云阁出来的东西,也是官家子女的一种身份的象征。 更何况,流云阁的东西每款最多只有五件,有的甚至是孤品,能不能弄到就完全看你的实力了。 因此,久而久之,人们挑选流云阁的首饰,更多时候看重的其实是流云阁的招牌。 说实话,华鸢心里倒是十分配个流云公子的,能够这般精准的利用京城女子的攀比之心,将自己的东西打造成人人争相攀比之物,实在是人才。 进了流云阁,便能够感觉到这里面的布置不俗,全部分为几个区。是根据首饰的不同材质分类的。华鸢先是将整个店面打量了一下,接着才朝着琉璃首饰区走去。 上一世,在游园会上,自己声名扫地,成为京城所有人嘴里的草包小姐。而那却也不是最难受的,最难受的便是在那场宴会上,她跟独孤夜的认识。 而认识的契机,便是琉璃月花簪! 那才是噩梦的开始! 华鸢一步步朝着琉璃区走过去,果然那一支琉璃月花簪还静静的躺在那里,散发着独属于她的光辉。星星点点,犹如皎月星光,即便是重活一世,在此看到这个给她带去并不好的回忆的簪子,她还是会忍不住被她吸引。 果然,越是美丽的东西越是穿肠的毒药! 华鸢静静的看着那东西,心中忽然生出一股戾气,想要将之毁了的戾气! 她捂着冷冰冰的胸口,面上是一片痛苦之色。 那一刻,她甚至在想,是不是自己现在就将这只簪子毁了,自己就能够脱离那样的梦魇?之前发生的所有事情,这一世都不会发生了? 前一世,也只当那是一个梦! 可是,空荡荡的胸口提醒着她,那不是梦!那是实实在在发生的一切,毁掉簪子就能得到救赎?别天真了! 白琴看着脸色忽然变得很差的华鸢,面上闪过担心,“小姐,您怎么了?” “没事。” 她的声音很轻,很弱。 白琴顺着华鸢的目光看去,刚好也看到了那只簪子,她眼睛一亮,说道:“好漂亮。” 华鸢淡淡的笑了笑:“是吗?很...美吗?” 白琴点点头。 华鸢喃喃的说道:“那若是有人告诉你,因为这东西,你将会家破人亡,你还会生出想将之据为己有的念头吗?” 白琴听不懂这些,她愣愣的看着华鸢,问道:“小姐,这个是不是就是书上说的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华鸢默然的看了白琴一眼。 呵呵! 她又如何不知道?有罪的不是簪子,而是人心! 原本来这里,也是想趁着游园会还没有开始,就将这支簪子买下来,也算是失了一个跟独孤夜认识的契机。可是这会儿,她忽然觉得有些意兴阑珊。 假如那是自己注定要面对的事情,那就算没有这支簪子,也会有别的事情让她跟独孤夜相识。 更何况,独孤夜本就是有计划的接近自己的,有心算无心,自己上一世那么惨,想来也是情理之中呢。 “走吧。”华鸢淡淡的吩咐道。 白琴点头,“哦,小姐。” “既然喜欢,为何又要转身?” 华鸢离开的脚步还未踏出去,便听到那边的楼梯处传来一个温润的声音。华鸢朝着声音的来源看过去,一袭白色长衫,温润无语的面庞,眼波平静,只一眼,便叫人生不出恶意。 衣角的流云刺绣图案还是道出了此人的身份,这便是被京城闺秀们所津津乐道的流云公子了。 白衣胜雪,姿容无双,如仙人一般的一个人,从事着黄白生意事,却令人丝毫不觉得有什么违和之处。 华鸢朝着他福了福身子,说道:“原来是流云公子。” 流云公子虽然有名,但是想要见他一面却是不易的。这会儿,华鸢也在自己心里,暗叹着自己的好运到。 流云公子缓缓的从楼上下来,一步一动间,风姿出尘,一举一动都是赏心悦目。 流云公子在那根簪子面前停下,伸出手将那支炫彩夺目的簪子拿出来,“既然喜欢,为何又要离开?” 即便是看过那么多次,当它被人尤其是这个人还是流云公子拿在手里的时候,华鸢还是被闪了一下心神。 “喜欢就一定要据为己有吗?”华鸢淡淡的问道。 流云公子说道:“自己喜欢,并且又有能够据为己有,那为什么不要呢?” 华鸢皱眉,总觉得流云公子话里有话,明明没打算回答,却不想,还是张口说道:“若是最终还是无法守得住又如何呢?” “嗯。”流云公子点点头,忽然又伸出手将簪子插在华鸢的头发上,令那张虽然尚未张开,却已经初见风华的小脸,更加明艳动人。 华鸢有些恍惚,这情景,跟上一世独孤夜拿着这个簪子给自己插上的情景多么相似? 耳边是流云公子温润却不见任何调笑的话语:“你也说是最终了不是吗?” 第四十二章 命运 长公主府中,各处建筑都很是费了些心思的。 当时游园会恰好是在公主府的后园子里举行的,虽然公主府的园子没有御花园那般大气,但是却也差不远了。当日长公主为了给自己的长子想看媳妇,也算是下了本钱的。 据说是因为皇上答应了长公主,她儿女的婚事都由她做主的。皇上虽然说一言九鼎,但是身为皇上的嫡亲妹妹的长公主又怎么可能一点儿都不了解皇上呢? 现在朝中各方势力涌动,很不安稳。长公主也担心,皇上哪天一个心血来潮就想起自己的儿女了?若是打着安稳各方势力的名头,给她儿女赐婚,她不得哭死? 是以,她的长子刚到试婚年龄,长公主便迫不及待的要为她寻一个好媳妇了。 因为华鸢时常带着华月菲去参加宴会什么的,而每次她的表现又非常得体,是以华月菲名声已经很不错了,甚至隐隐有跟洛梦还有云馨郡主并称京城三大才女的势头。 而华鸢担了草包的名头,还是华月菲平日里没事的时候总是开解她,逗她玩。而自从那日,独孤夜也经常登门拜访,或者相约京城子弟一起跑马踏青。她的心情倒是没有如何失落。 华鸢心里越发的粘着华月菲了,因着华月菲不喜杜乔,她并不想华月菲也因为杜乔而不喜欢自己,早早便断了跟杜乔的联系。 到了长公主府,玩耍了一会儿,众人便说要要作诗应景。花园里精致真心不错,还有各种花卉盛开,当时她没有做出来。可是转瞬华月菲便作了一首残荷诗,应景至极,一时间获得了许多的称赞声。而华鸢就这么被人忽略了。 不过,没有作出诗的人不是她一个,华鸢心里倒是没有如何失落的。 之后又有人献了琴技,又是惹来一阵赞叹。 到了游园会后面的时候,人群中隐隐有人开始说,这些闺秀中,就算不善诗词的,也于琴技擅长,或者擅长书画,总之琴棋书画君子六艺,总有她们擅长的。 可是华鸢身为相府小姐,似乎什么都不擅长呢! 刚开始还有所顾及,之后大概是看长公主也没有生气的意思,竟然越说越难听。渐渐地,就传出来她是草包的名声。 可是华鸢真的不想这样的,尤其是连带着还让华月菲抬不起脸来。 她当时是真的觉得自己怎么样都无所谓,就是华月菲千万别生她的气才好。因此,她慢慢的走到华月菲身边,拉着她的衣角小声说道:“对不起。” 华月菲摇头表示并没有什么,“姐姐没事,只是这些人这样乱说,姐姐却不能为你讨回公道,实在有愧。” 就在所有人就忽略了华鸢的时候,花园子相隔的池塘另一面的亭子那边,三三两两的走来了几个人。众人心里有了猜测,那是长公主的长子,或许其他是跟长公主府交好的一些人家的公子。 虽然说有着男女大防,就这样见面着实不太和规矩。 但是一来沧月的男女大防实际上并没有那般严格,二来总是长公主选儿媳,而长公主向来是个不按牌理出牌的,她就是想让自己儿子出现在这儿,再看看儿子和谁看对眼了,这般任性,却也没人管得住她。 而跟长公主的长子一块儿过来的几个人里面,便有一个独孤夜。 独孤夜是被独孤家族寄予厚望的子弟,长相俊美,也是一位翩翩少年郎。众位闺秀见着便都脸红心跳起来。 长公主虽然不满意这人抢了自己儿子的风头,却也不好发作什么。 这时候,独孤夜从怀里拿出一个锦盒。 她面带微笑的将锦盒打开,里面熠熠生辉赫然便是一支琉璃簪。 在场女子众人,便没有不爱美的。看到这样的簪子,纷纷赞叹出口。便是连见惯了好东西的长公主,此时也不免被这根簪子所吸引。 “这个可是流云公子的最新出品,听说杜公子选媳妇儿,我就来沾个光,这根簪子就送给场上最可爱的小姐吧。” 世家小姐总是矜持的,但是即便面上再如何矜持,心里总也不免会有期待。 看着独孤夜从自己身旁走过,便是道有幸得到簪子的人并非是自己了。心里倒是很有些失落,可是最终的结果却是出人意料的。 独孤夜将簪子戴在了被说成是丢人现眼的华鸢的头上! 要说场上得到这个殊荣的随便是哪个闺秀,她们也都不会如此。偏偏是这个什么都不如自己,且还是没有长开的小丫头片子。 甭看那些贵女们各个都好像很大度的样子,但是实际上,内里的小心思只怕比谁都多。就这样,华鸢成了众矢之的! 可是,那个时候华鸢的心里还是美美的。 毕竟独孤夜长相不俗,又让她出了这样的风头,极大的满足了她的虚荣心。心里怎么可能不美呢? 虽然这场游园会一直被人打击,不过华鸢还是将这一日当成了自己的幸运日。 陷入回忆的华鸢猛然惊醒,想不到兜兜转转,重生而来,这支簪子还是由别人之手,戴在了自己的头上。 想想,还真是有一种宿命的感觉。 她愣愣的将簪子从头上摘下来,在此抬头看向流云公子的时候,说道:“这个算是流云公子送与我的?” “我虽是一个商人,但有的时候也知道缘分二字。华小姐与这支簪子有缘,又或者,这本就是属于华小姐你的。由我之手,赠与小姐,这是我的荣幸。” 还真是会说话。 长的这样好看,偏偏还能说甜言蜜语。若是自己还是上一世愚蠢的自己,说不得今日也会因为这几句话,就对这人情愫暗生了吧? 只是自己重生而来,情之一字,是如何也不打算碰的! 本就已经是无心之人,还怎么去谈情说爱? 她将簪子递给白琴,说道:“收好。” 白琴接过簪子,小心的装进流云阁小厮递过来的锦盒之中。 华鸢这方才又对流云公子说道:“如此多谢。” 说完,便领着白琴从这里出来。走出流云阁的时候,华鸢忽然觉得一直以来压在自己身上的包袱轻了许多。 就连这京城的阳光也好了不少。 “回家吧。” 相府纵然再怎么冷冰冰,但是因为还有自己在乎的关心的人在那里,那里便是自己的家。 回去的时候,华鸢没有做马车,而是想要自己一步步走回去。刚刚在流云阁的时候,她好像想清楚了一些事情,这个京城,她已经很久没有好好看看了。 今日便是个不错的机会。 街道两旁有着来来往往的行人,因着这边并不是坊市,因此摆摊子的并不多见。隔着一个巷子,便能够听到热闹的吆喝声。 而这里,更多的便是酒楼商铺之类的。 华鸢有些感慨,“真是热闹啊。” “是啊小姐,看着这些奴婢我知道,咱们沧月国,很是繁华呢。” 华鸢一怔。 繁华吗? 上一世被敌国大军压境,后来甚至已经兵临城下,这繁华背后,又是如何呢? 第四十三章 被抓 微微感慨了一下,便没有多说什么。 “打死你,让你偷东西!” 巷子的不远处,有些许声音传过来,华鸢吩咐白琴说道:“去看看怎么回事。” “是,小姐。” 白琴抬起脚步,朝着声音处走过去,那是在巷尾处,平时就没有什么人经过,白琴看了一眼,并没有多话,回来禀告道:“小姐,前面是四五个小混混,围着一个十三四岁的男孩子殴打呢。拳打脚踢的,听话里的意思,好像是这孩子偷了他们的东西。” 华鸢眉头皱了皱,这要是在上一世,她铁定是要上去帮忙的。不管这个人有没有偷东西,这些人都不该这样私自动手。 可是,自己经历过上一世之后,那些曾经的天真怜悯,已经随着被这些人的背叛嘲讽,以及那血流成河的悲剧一起消失在上一世。 连心都没有的人,又怎么可能会有那些怜悯之情呢? 华鸢皱眉朝那边看了眼,淡淡的说道:“不用管那些,我们走吧。” 白琴张了张嘴,不过还是没有反对华鸢,点点头,“嗯,小姐。” 那些人看起来就是小混混,甭管那个人是真的偷了东西还是没有偷,都不关她华鸢的事。她身边就只有自己跟白琴两个人,贸然多管闲事,说不定还会将自己搭进去。 这样的事她可不会干! “我没有偷东西!你们这群强盗,那是我阿娘的嫁妆,你们休想抢过去!” “呦呵,还嘴硬?什么嫁妆,就你们家穷成那样,还有那样像样的嫁妆?叫你嘴硬!给我狠狠的打!” 一声声谩骂和惨叫不绝于耳,华鸢却是始终皱着眉头。她是真的一点儿都不想管这些事儿的。 可是脚步的步伐却是出卖了她,不知何时,她已经走到了那处,看到这些人在殴打这个少年,华鸢嫩生生的说道:“住手!” 那些人许是没有料到会有人从这里经过,确然是怔愣了一下,接着停下了手,朝着华鸢看过去,发现就是个十岁不到的小娘子,身边跟着一个丫鬟,实在没什么好惧怕的。倒是调笑起来,“呦,现在的小娘子胆子倒是不错,怕不是话本子看多了,也想做那打抱不平的游侠儿了吧?哈哈哈哈...” “哈哈哈,小娘子还是赶紧回去绣花去吧,这里的闲事儿可不是你管得着的!” “放了这人,他拿了你们什么东西,我出钱买下来便是。” “小娘子出手阔绰。” 只那一直不吭声的少年却是说道:“我没有偷东西!” 华鸢又朝着那些走了几步。 那些打人的人相互看了眼,暗地里交换了眼色。 忽然躺在地上被打的鼻青脸肿的少年一个咕噜爬起来,快步朝华鸢那边跑过去,边跑还边说道:“姑娘快走,这些人就是做了个局想要抓你的!被我不小心听到了,快走!” “妈的!你个臭小子不要命了是不是?” 那几个人原本还是张嘴调笑的模样,眼见得事情败露,说道:“上去抓住他们!还是这个小贱货,这么想出头,还真以为自己是英雄了。” 华鸢几乎是一瞬间就明白了这位少年的意思,这是这几个人故意做出来的局,目的就是引她过来,然后再将人抓住。这是有人盯上她了。 可是,她一个九岁的小孩子,到底是谁要抓她呢? 现在的她,根本就没有自己的势力,也没有做出什么旁的事触及到了别人的利益。现在她跟华月菲的矛盾根本还不到撕破脸皮的时候。那么究竟是谁要这样对付自己? 白琴受了惊吓,脸色有些苍白,那个少年本就被打了好些时候,现在跑起来便有些力不从心,在跑出巷子的时候,她将人一推,“你们跑吧,我跑不动了。” 华鸢自己这会儿也没什么力气跑了,她摇摇头:“我也跑不动了。” 她是不想被人抓住的,可是她人小力气也小,跑了这么长时间,哪里还有什么力气。白琴很是英勇的挡在华鸢的身前,恶狠狠地看着那几个冲上来的人,说道:“你们休想伤害我家小姐!” “呵呵,现在可不是你们说怎么样就怎么样的!” “我们小姐可是相爷的千金,你们若是真的抓了小姐,定然讨不了好的!” 为首的那人呵呵一笑,“就是有人出了银子,让我们抓住相爷千金的呀。” 华鸢早就知道会是这样,对此倒是一点儿也没有惊讶。 “是谁让你们抓我的?” 她神色平静,看上去镇定极了,完全不像是一个九岁的孩子遇到这事儿该有的反应。 “这个我们虽然是混混,却也是有规矩的,反正只是请你在府外待个两三天,又不是倒是不会将你如何的,放心吧。” 今日回来遇到的这个局明显是冲着自己来的,然而直到自己今日出门了,又会在那条街经过并且回家。华鸢知道,这一定是熟悉自己的干的。 目标就锁定在相府中了,在相府里,想自己不好的,要么就是老夫人,可是老夫人只会在府里折磨自己,倒不会干出这样的事儿来。 要么就是华月菲,可是华月菲现在定然是听老夫人的,不会现在就跟自己撕破脸皮! 排除了这两个人,华鸢知道那个人是谁现在就呼之欲出了。 原本并不想将二房怎么样。 刘氏这个女人,上一世虽然是跟华月菲合作了,但是到底没将自己怎么样的。可是现在,她居然干出了这样的事! 华鸢知道,刘氏也是有动机这么干的。 现在阿娘怀孕,对于刘氏而言,可不就是一个很好的夺得管家之权的机会吗?可是,现在就连老夫人也没有提出要夺了阿娘管家之权的事情,她一个二房的庶子媳妇,就更没有立场去提了。 现在,她要做的便是再添一把火。 若是自己不见了,按照阿娘对自己的重视程度,一定会难过伤心的吧?最好是乱了方寸,到时候在处理家事的时候,出现几个毛病。 那时候,便是老夫人不提,刘氏也能够开口了。 当真是打的好主意! 就这么想要管家之权? 丝毫没有顾及到阿娘现在还怀着身孕,若是动气说不好就会伤了身子,到时候动了胎气怎么办? 华鸢这会儿是真的生气了! 那些人上前来,将华鸢和那个少年抓住,带着人往城郊方向走去。 那里还有一个客栈,这些人的本意,也就是带着人在客栈里面住个几日,差不多任务也就完成了。 华鸢面上不动声色,可是心里却是着急的要命的。 她还在想着自己该怎么样给母亲送个口信儿,告诉她自己没事儿。不然猛然得知这个消息,怕是真的要吃不消的。 可是走了一路华鸢也没有找到机会。 她知道,再这样下去根本不行,马上出了城门人就更少了。到时候,才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 必须在还没出城之前就想办法自救。 说起来,也是这些人太过高估了自己。以为她不过是一个小孩子,没什么能耐,倒是给了华鸢不少方便。 第四十四章 获救 在快接近城门的时候,华鸢看到那边有一个茶棚,茶棚里面还有好些客人,华鸢忽然大声叫起来,猛地喊道:“来人啊,救命啊!这些人都是拐子,人贩子,快要救救我吧。” 华鸢从不知道,自己的声音还能有这样的爆发力,那一嗓子嚎的,当真是让人大开眼界。就连一旁的白琴都瞪大了眼睛看着自家小姐。 想不到,平日里娇娇小小的小姐,在这个时候还能有这样的作为。白琴倒是没有想太多,将这个归为是在遇到事情之后的大爆发。 果然茶棚那边很快就有人窃窃私语起来,不过却没有人上前解救。华鸢哭的更加凶残了,那眼中希冀的看着茶棚那边的几个人。 小眼神只把那些人看的心里软软的。 那几个混混心里真是后悔的不行,早知道就把人往自己家里带好了,做什么要往城郊客栈带呢?原以为就是个天真淡笑老实的相府千金,没想到竟然这么会来事儿。 早知道就弄点药将她给弄晕过去算了! 不然,也不会弄出这些事儿出来了。 越想越是晦气! 不过,还是朝着那些想要上来解救她的人瞪过去了,“你们干什么?告诉你们,可别多管闲事!这就是我亲戚家的孩子!” 原本他要是什么话都不说,直接将人带着出了城门还好些,现在偏偏说了这话,哪里还有人相信?这看向他的眼神,都不怎么友好了。 华鸢喊道:“骗人,我都不认识他,骗子!” 那几个人暗暗骂了一声晦气,看样子今儿他们几个是得不了好了! 为首之人倒是想要扛起华鸢就跑了的,谁料到,那茶棚还真就有人站出来了,“站住,放下这位小姑娘!” “你谁啊你?” 站出来的是一位青衣男子,手中抱剑,冷着脸倒是不知道他什么想法。 不过手里的那把剑还是非常能唬人的。 显然,那些人都被吓住了。 青衣男子又朝那几个人走了几步,“放她走。” “这是我们家的孩子,你可别多管闲事!你谁啊!” 这时候再看这个人的样子,就有些纸老虎的意味了。 华鸢知道,自己这是要得救了,心也一下子放下了。 趁着这个空档,华鸢也抬起头朝着那个站出来解救自己的人看过去。眼睛却是瞄到了他腰间的腰牌,还有那把剑上的挂着的剑穗,心里暗暗吃惊。 这个人,好像是王府中人。 怪不得敢管这样的闲事儿呢。 华鸢心里暗自嘀咕着。 那几个小混混显然还是不想将华鸢放开,那位青衣男子又朝他们逼近了一步,接着三尺青锋剑出鞘,寒光凛冽,朝着那些人直逼而去。 那些人哪里面对过这些?心里吓得直哆嗦,便是别人给了再多的银子让他们绑架这位相府千金,在自己生命都受到威胁了,别的什么也要靠边儿站! 很快就将华鸢放了下来,华鸢小跑着到了那位青衣男子的脚边,“谢谢大哥哥相救。” 逐风没有跟这样的小娃子打过交道,脸色僵硬,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便扯着嘴皮子笑笑,只是这笑容真是比不笑还难看。 华鸢拽了拽她的衣角,“大哥哥,那边的小哥哥也是被他们拐的,能不能将人也救下?” “不行,这个真的是我们自家的小孩!” 逐风微微颔首,“放人。” “你们不要欺人太甚!” 甭管那几个小混混多么不乐意,到底还是将那个少年给放了。 白琴一颗心总算是放回肚子里了,“总算是没事了,不然被夫人知道了,肯定会担心死的的。” “没事了。” 华鸢又像那人道了谢,青衣男子没有说话,直接退回去了。 华鸢还想看看哪位皇子府上的,不过看那人退下去之后,便找不到人了。 “走吧,咱们回府。” 那个少年也是跟在华鸢的身后,一言不发,却也不走。 华鸢也只当他是跟自己顺路,并没有多说什么。 而在茶棚不远处,青衣男子很是恭敬的跟在以为男子身后,“办妥了?” “是的,主子。” “嗯,护送她一程吧。” “是,主子。” 说完,足尖点地,青衣男子便失去了踪迹。 剩下的那位,却是不经意想起了在凌国公府上的时候,偶然见到这位凌国公的外孙女的样子。这样笑意盈盈的样子,还真是可爱啊! 等快要到相府的时候,华鸢发现那位少年还在跟着自己,这下可是觉察出不对劲儿来了,她停下脚步,问道:“你为何要跟着我?” “我——我没地方去了。” “嗯?” “我阿娘去世了,我——我就是想跟着你,找点事做做。” 华鸢不想麻烦产生,原本是想要拒绝的。忽然一想,自己现在也正是用人之际,这个少年是个正直的,而自己也帮了她一把,能力现在暂且看不出来,不过衷心应该不成问题,便说道:“你跟我进府吧。” 她想,即便是自己现在用不着,留给阿娘用也是好的。 阿娘虽然掌管着相府,但是说实话,手底下还真是没有什么得用的人才。 回去相府之后,华鸢让白琴领着人换了一身衣裳,好好将人安顿下来,而自己则是前往正房请安了去。 到了正房,华鸢发现,不仅是元氏,自己那位爹爹也在。 看屋里的情景,好像好十分和谐。 华鸢笑了笑,跨进去,喊道:“阿爹阿娘,鸢儿回来了。” 华世浩看到华鸢,笑的很是高兴,伸手想要抱一抱华鸢,“来,到爹爹这边来。” 华鸢也没有拒绝,笑着扑进了华世浩的怀里。 “跟爹爹说说,今儿个去了哪里?” “嗯,就是去了杜府,见了阿乔还有长公主。” 华鸢说话的时候,抬头认真的看着华世浩。果然,在她提起长公主的时候,她的眼中闪过一缕精光,显然是有着自己的打算的。 华鸢掩下心底的失望,就听到华世浩说道:“那长公主对鸢儿怎么样啊?好不好?” “嗯,长公主对鸢儿可好了。” 华世浩笑的更加开怀了,“嗯,鸢儿没事可以去杜府走动走动,既然长公主喜欢你,你也可以多陪陪长公主。” 华鸢在心里默默呸了一声,人家长公主自己有儿有女,做什么要自己陪啊? 倒是元氏,看到华鸢有些衣裳不整,细看脸上还有些脏污,原本还以为是跟杜乔玩的太疯了,可是衣裙上还有个脚印,她知道杜府是有教养的地方,如何也不会让自己女儿成了这幅样子。 心里便很是紧张起来,问道:“鸢儿,你身上和脸上是怎么回事?” “阿娘别急,我没什么事儿,您肚子里还有小弟弟呢。” 听到元氏这么说,华世浩也注意到了,不过还是先安抚了元氏,“鸢儿说得对,你现在可不能动怒,鸢儿如果受了什么委屈,我自会给她做主的。你啊,还是先照顾好自己的身子要紧。” 元氏也只得点点头。 华鸢是不打算现在说的,再怎么样也要等到元氏怀胎三个月之后再说了。 第四十五章 相告 不过,虽然这件事儿不能让元氏知道,可是让华世浩知道却是无妨的。 从华世浩当了这么多年的官儿,察言观色的本事还是非常厉害的。这不华鸢不过看了她一眼,他就知道,华鸢这是有话要对他说了。 出了正屋,元氏还打趣道:“这父女俩,合着是有什么悄悄话,就担心我这个做母亲的听到了是吧?” 站在元氏旁边的嬷嬷也跟着掩嘴轻笑。 元氏觉得现在这样的生活就很好,一家人和和乐乐的在一块儿,她伸手捂着自己的肚子,笑容愈发的恬静温柔。虽然老夫人待她十分凶残,但是因为丈夫对他还算有情有义,现在女儿也这般懂事,元氏不觉得日子难过。 最难过的日子是没有盼头!没有希望! 却说从正屋出来后,华鸢却是将华世浩带着去了自己的院子,到了院子里面,华世浩才问道:“怎么?有什么话还不能当着你母亲的面儿说了?偏要在这儿?” 说话间也在打量着女儿的小院落,她也有许多日子不曾来过这里了。这会儿看到女儿院落里这些奇奇怪怪的花草,却觉得也很是有意思。 华鸢扯着自己的衣裙,“父亲,鸢儿在回来的路上遭人绑架了!这个不是鸢儿玩耍的时候弄上的,而是绑架的人弄的。” “什么?!” 华世浩吃了一惊,原以为女儿单独叫自己过来是因为想要跟自己提什么要求,但是因着元氏在场不太好说这才将自己拉到了这里。 却没想到,听到的却是女儿这番话。华世浩心里一面惊讶,一面也是惊魂未定! 华鸢就将回来的时候碰上的事儿给说了,但是自己的猜测却没有说。现在华世浩对自己的关爱还是很真实的,她相信,在听到自己被人绑架的事情之后,一定会着手调查的。 刘氏办事虽然缜密,但是华世浩也不是什么草包,她不可能什么都查不出来的。 到时候有了怀疑,也就有了防范。等到阿娘的胎坐稳了之后,再将事情跟阿娘说了,也让做好防范。 华世浩说道:“你是担心你的母亲,所以才单独跟阿爹说的?” 华鸢点点头,“阿娘肚子里已经有了小宝宝了,鸢儿担心听到这件事之后阿娘会担心生气,所以才没有说的。阿爹也不要告诉阿娘哦。” “嗯,阿爹也不说。对了,那个救了你的人没有说自己是谁吗?” 华鸢摇头,不过自己却是知道,那是皇室中人。 等到华世浩离开之后,华鸢就在自己屋子里看起了医书。可是脑子里却总是闪过那张救了自己的人的脸。 总觉得这个人十分熟悉呢。 忽然,脑子里闪过一阵刀光,福至心灵一般的,那个人可不就是那日在外祖家里遇到的那个二话不说就对自己刀剑相向的人吗? 现在想起来,两人还真是像极了。 过了一会儿,白琴过来,“小姐,那个人已经安顿好了。他说他叫杨柱,是京城脚下杨家庄的人。家里人都不在了,所以才会到这里谋个生计。” 华鸢点头说道:“好了,我知道了。” 现在她手里什么都没有,这人暂且放下,到时候总会有地方去的。 不过说起来,现在她这个院子里的人还是太少了一些。贴身伺候的,就只有白琴一人。下面洒扫的丫鬟婆子加起来也不过四个,堪堪用的过来。 可是,心腹还是太少。 而且,现在她房里的事情要分工管起来了。 人手不够还是要去外面买些进来,这事儿不能让老夫人接手。她送过来的丫鬟,华鸢还真是一点儿都不敢用的。 不说办事尽不尽心,到时候背后算计自己一回,她真是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而且,老夫人拨过来的人,好些事情还是不能交过去办。 她想了想,还是觉得应该去外祖家一趟,问舅母要几个丫鬟总是可以的。 打定主意,心里倒是轻松了不少。 再过了几日,便到了长公主宴请游园会的日子了。 两天前华鸢就得了正式的帖子,自然这事儿瞒不过老夫人,华鸢刚得了帖子的时候,自己还没看呢就被老夫人叫过去了。 看到华鸢过来,什么也没说,直接问道:“听说杜府以长公主的名义给了你帖子?” 华鸢点头,反正只要不是杜乔私下里请自己过去玩,这事儿老夫人铁定会知道。老夫人一旦知道了,那华月菲肯定就是参和定了的事儿。瞒着倒也没意思! 游园会原本是请了阿娘元氏带着自己一块儿过去的,不过既然老夫人知道了,华鸢想着,说不得她会让阿娘在家仔细安胎,她要领着人过去了。 正想着事儿,便听老夫人说道:“帖子呢,给我看看。” 说着,又补充了一句:“毕竟是长公主递过来的,你一个小孩子家家的,若是因为不懂规矩,冲撞了怎么办?给祖母看看,也是替你把把关。” “哦。”华鸢将帖子给老夫人递了过去。 老夫人接过帖子,展开来一看,见上面提到了游园会,眼睛一亮。可是上面却又点明了是要让元氏带着华鸢去参加的。 老夫人这脸色便不怎么好看了。 不过,她倒是调整的极快,看完就将帖子直接丢给了华鸢,说道:“是长公主邀请你去参加游园会。我想着你母亲现在怀有身孕,多有不便,说不得到时候去了那里,还得让人照顾她!你母亲还是不要去的好。” 华鸢也将帖子看了一遍,继而问道:“那祖母我们华府便不去了吗?” 老夫人眼睛一瞪:“去!怎么不去!” 华鸢瘪瘪嘴,说道:“可是没有长辈带着,鸢儿自己也不好过去的。” 老夫人气的直想将华鸢生吞了,“你当我是死的吗?还是这整个华府,就只有你的母亲才是长辈?” “鸢儿没有这个意思。” “跟你那个娘一样,都是下贱的货色!我看分明就是个这个意思!你现在就回去给长公主回帖,就说你阿娘现在怀了孩子,胎还没有坐稳,多有不便,所以不适合出席。不过,家里的长辈一定会到场的!” 真真是将什么都安排好了。 华鸢心里憋着气,很想将帖子摔在老夫人的脸上,骂她一句,特么的要写你自己去写! 可是,现在显然还不是时候。 华鸢叹了一生气,对老夫人说道:“是,鸢儿回去就写。就按照老夫人您的意思写。” “去吧。” 回到自己院子里,华鸢果真提笔按照老夫人说的,一字不落的写了下来。写好之后,就交给白琴,“你让杨柱给杜府送过去吧。” “是小姐。” 杨柱这样的人,华鸢还是有些了解的。 他就是想混口饭吃,但是就这样让他待在华府什么不让他干,他心里是不会踏实的。只有让他干活了,他才会觉得自己这是有了工作了,才会打从心里踏实起来。 将信送过去之后,白琴有些愤愤然:“小姐,长公主明明只邀请您一个,您真的打算带大小姐一起去吗?” 华鸢笑笑,“不然呢?你家小姐我,也是什么法子都没有啊。” 第四十六章 华家家法(一) 既然华月菲这么想去,那就去好了。 上一世这个时候华月菲的命格还不被人所知,且因为在挽桂园里那一出,所有人都对她的印象十分好,然后借着这个游园会,一举成名。 可是如今的形势,跟前世可是大不相同呢!就算有老夫人带着,去了长公主府,到时候已然少不了说闲话的。到时候是好是歹,都得华月菲她受着! 白琴瞄了眼自家小姐,总觉得小姐的这个笑容很有些阴险的味道啊! 晚一些的时候,华月菲果真到了华鸢的院子里。 “姐姐怎么来了?姐姐身子弱,要好好休息才是啊,即便有什么事,也该是妹妹过去看望姐姐才对。” 华月菲脸色变得有些僵硬,总觉得华鸢嘴里的身子弱三个字,带着浓浓的嘲讽的意味。 便是笑容,也跟着僵硬起来,“想来是因为姐姐平时在佛堂待的太久了,活动的太少,才会如此,倘若跟妹妹一样,能够多出去走走,身子大概也会慢慢好起来的。” 华鸢一脸的天真懵懂,“是吗?可是上次带你去我外祖家,姐姐还掉进了池子里,害的姐姐病情加重了。现在可不太敢让姐姐出去了呢。” 华月菲脸色已经有些微的扭曲了,上次的事情对她来说,就是个耻辱!她打算的好好的,跟着华鸢一起过去,也算是搭上凌国公府这条船。即便靠着华鸢不成,因着华鸢的表哥在府里,她如果能够靠上华鸢的表哥,那就更好了。 可是,人算不如天算! 她还是应了偷鸡不成蚀把米那句话! 现在听华鸢还在提起那天的事情,她的脸色会好才是怪了。 但是,偏偏她还在还必须依靠着华鸢,她还得踩着华鸢上位呢!所以对于华鸢这样懵懂无知的样子,她还必须得忍着,露出一个自以为愁苦的笑容,华月菲这才说道:“上次那只是个意外。姐姐整日里待在佛堂,也很是向往外面的世界呢。妹妹你忍心姐姐待在佛堂如此寂寞吗?” 华鸢老实的摇摇头。 华月菲眼睛一亮,“那——” “姐姐,刚好后日便是长公主举办的游园会,到时候姐姐跟着一块儿去吧。阿娘因为怀孕,多有不便,所以可能是祖母带着我们一块儿过去。姐姐快去准备准备吧。” 这件事华月菲还真不知道。 主要是华老夫人也是刚刚才得到消息,还没来得及给华月菲递话,华月菲这些天便已经在府里待的忍不下去了。 每日里在小佛堂吃斋念佛,看着华鸢隔三差五的就可以出去参加这个茶话会那个宴会的,华月菲心里羡慕的紧,嫉妒的发烫。 这不,才过了几天便忍不住过来了。也是想要跟华鸢打声招呼,让她下次再去哪儿的时候带着她一起。 没想到就听到这样一个好消息,华月菲欢欢喜喜的回去准备去了。 华鸢笑眯眯的看着华月菲离开,两天后的游园会到底会是个什么结果,她还真是有些期待呢。 她想要写得用的人的事情,是写了信递给凌国公府的。凌国公夫人办事儿倒也干脆,直接送了三个丫头还有两个管事嬷嬷过来。 这样直接给外孙女送人的事儿,做起来顺手至极,半点儿也没跟华府商量着来。 这明晃晃的打脸,华世浩本身就不太管府里的事情,倒是觉得没什么。可是老太太却是觉得自己这脸上可真是火辣辣的疼! 她立即就把华鸢给叫了过去,“给我跪下!” 一声怒喝,当真是将华鸢吓了一跳,她不解的看向老夫人:“祖母?” “没听到我的话吗?跪下!” 华鸢心里知道,定然是因为元府给自己送了下人过来的事情,老夫人这是为着这件事在敲打自己呢。不过华鸢却也是习惯了。 就算没事儿,老夫人也要找点事情出来,惩罚自己一下。更别说,现在还出了这样的事情,这可是明晃晃的被敲打的理由。 华鸢知道,今天自己肯定是逃不掉了。 索性“噗通”一声跪了下来,“鸢儿不知道鸢儿犯了什么错,但是惹了老夫人不喜便是鸢儿最大的错处,不管怎么样,老夫人只要高兴就好。” 楚楚站在一边,看着心里也觉得这事儿不好。 不过,她是没什么立场说些什么的。 同情归同情,但是她自己本就是一介孤女,也只能暗地里帮帮华鸢而已。明面上,她什么也不能做。更何况,还有个华月菲有事没事的就针对自己呢! 老夫人听了华鸢的话更加生气起来,指着华鸢骂道:“你这是一点儿都不将我们华府放在眼里了啊!你说,这凌国公府怎么会送下人过来?是不是你去跟那边提的?倒是没有想到,你竟然能整出这么多幺蛾子出来!我们华府,是缺了伺候你的人了?嗯?” 华鸢摇摇头:“鸢儿没有。” “没有怎么会去跟一个外人要人?你直接跟我说,难道我还会不给你安排伺候的人?” 华鸢心道,你确然不会拒绝,反而会很高兴的给自己安排。只是,你安排的人自己也要敢用才行啊! “楚楚,给老身请家法来!” 华家的家法,楚楚也是清楚的。且在华府,已经有很久没有动用过家法了! 那家法,施加在成年男子身上都要去了一层皮,更何况还是华鸢这样的小女孩? 楚楚实在看不过眼,跪下来求情道:“老夫人,这恐怕不妥啊!这家法若是真的打在她的身上,怕是会出人命的。到时候若是传出去,对相爷的名声不太好。” 老夫人脸色一沉,“我难道还没有分寸吗?” 楚楚还想说些什么,不过却被华鸢抢了先,“祖母为何不信鸢儿的话?如果父亲在,一定会相信鸢儿的!” “请家法!” 楚楚无法,只得领了命令。 过不多久,楚楚便过来了,手里拿着一个托盘,拖上上面用一块儿红布盖着,看着便是十分郑重的样子。 老夫人先开盖在上面的红布,放在托盘上面的,赫然正是一根藤条,上面还有稀疏的倒刺!华鸢上辈子没有见识过这东西,却也听说过,华府的家法是十分残忍的。 如今看到这个,华鸢心里倒吸了一口冷气,这还算是家法吗?对待仇人,恐怕也没有这样狠绝的吧? 一般人家的家法,不是打几鞭子便好了? 居然还在藤条上弄上倒刺,这是要将人往死里打啊!怪不得说这家法,能扛过去的还真没多少人! 楚楚不经意抬头,恰好看到老夫人眼中一闪而逝的凶狠嗜血。楚楚心里吓了一跳,这老夫人对待华鸢和华月菲,简直就是天上地下的区别。 这华鸢哪里是老夫人的孙女? 分明就是仇敌吧? 楚楚也想过了,这要是真的打下去,这人哪里还有的救?她到底还是要想办法叫人通知相爷过来的。不过这位二小姐的小命,十有八九是要葬送在这里了! 楚楚实在是闹不明白,这位老夫人心里到底是怎么样的! 第四十七章 华家家法(二) 倘若这件事真的传扬出去,相爷一定会被御史弹劾到死的吧? 自己亲娘打死了自己的亲女儿,这事儿不管放在谁的身上,都不能接受!况且,这老夫人身上的诰命还是靠着相爷得来的,如今却是想方设法的弄死相爷的女儿,这不脑子坏了吗? 且不管楚楚这边心思百转千回,就说老夫人,这还没开始折磨人呢,脑子里倒是又想出了一个好法子。 她将自己身边的嬷嬷叫过来,说道:“所谓子女不孝,是父母教养之过。华鸢这般不懂事,那是因为元氏没有教好她。现在因为她的缘故,让华鸢犯下了大错,吃了这么大的苦头,这便是对华鸢和元氏两个人的教训。去将元氏请来,让她好好的看一看,自己将女儿祸害到了什么地步!” 华鸢猛地正眼瞪向老夫人,她早就看不惯自己和娘亲。自己受罚,还要让娘亲在一旁看着,还真是好狠毒的心思! “祖母,鸢儿认罚,只是阿娘现在还怀着身孕,祖母您放过阿娘吧!” 华鸢这会儿是真的心慌了,如果仅仅是她,即便是真的被打了几鞭子,她相信自己也是可以挺过去的!毕竟,她早就不是从前那个娇滴滴什么都没有经历过的华府千金了! 上一世,她什么样的苦头没有吃过?即便这疼痛如此折磨人,被打两鞭子,她牙一咬,还是可以挺过去的。 只是,如果自己被打的情景被元氏看到了,她真的会晕死过去的! 到时候,元氏肚子里的孩子铁定保不住! 华鸢知道,这就是老夫人的真正的目的,也知道,自己越是求她,她只能感觉到越爽快!可是事关自己的母亲,华鸢不可能什么都不做的。 即便知道没什么效果,可是还是得试一试呀。 那位嬷嬷也愣住了。想来是想等着老夫人改变主意,老夫人狠狠地说道:“还不快去?” “是,老夫人。” 楚楚这会儿站出来说道:“等一下。” 接着,又转身看向老夫人,语气诚恳的说道:“老夫人,还是让楚楚去吧。” 老夫人深深的看了楚楚一眼,眼神中意味不明,半晌才说道:“那你去吧。” 白琴心里也明白,现在能够救夫人和自家小姐的,真的就只有老爷了。她原本是陪着华鸢一块儿跪下的,这会儿便打算趁着旁人不注意的时候,偷偷的溜出去,不管是去凌国公府搬救兵也好,也是去请了老爷过来也好,总之能救下小姐就是最好的。 只是,她刚刚挪动了一点点,便被老夫人喝住了:“大胆!” 白琴吓得心里一抖。 华鸢琢磨着,这会儿便看出了心腹少的弊端了,若是自己身边不是只有白琴一人,自己哪里还需要如此被动? “你这个丫鬟,刚刚是打算干什么去?” “奴婢吃坏了东西,肚子痛想去一趟茅房!” 白琴虽然心里非常害怕,但是跟着华鸢一些时日,倒是懂得如何变通了。面上也学会了镇定,她回答的无可挑剔,只是老夫人却是将手边的一个茶壶狠狠的朝着白琴砸过去! “吃坏了肚子?你们主子要受罚,我这是想要溜出去,逃避惩罚吧?来人,先给这丫头打上二十板子!” 老夫人话音刚落,便来了两个婆子将白琴压了下去,白琴拼命的叫道:“饶命啊老夫人!饶命啊老夫人,奴婢下次再也不敢贪吃了,饶命了!” 她也是跟华鸢学了一招,想到华鸢那次被人绑架了,她已经吓的六神无主了,没想到华鸢还能在人多的地方扯开嗓子嚎。 如果没有小姐嚎的那几嗓子,也不会有人搭救他们了。 说不定,现在他们就已经被卖到不知道哪座深山里头去了。 所以在白琴看来,这样扯开嗓子呼救的法子,也还是有点用的。既然觉得有用,她可不就这么做了吗。 老夫人听着心里烦,怒声说道:“堵上她的嘴!” 而在老夫人院里的佛堂里面,华月菲也收到了消息。 她眼睛一亮,显得心情非常好,“你说的可是真的?祖母要对华鸢动用家法?” 杜鹃说道:“是呢,那边已经乱成一团了。听说是因为凌国公夫人给二小姐松了几个下人的缘故。” “活该!”华月菲知道华鸢受罚,心里甭提多高兴了。这会儿又听杜鹃说她为何受罚的原因,便觉得这是华鸢她自己自作自受了。 仗着自己有个好外家,就以为在这个府里可以为所欲为,横行霸道了吗?美得她! “祖母可有说我什么时候过去?” 她知道,祖母是一定会让她过去做个好人的。元氏一直对自己淡淡的,这会儿便再让元氏承自己一个情,到时候看她还会不会那般对自己了。 如果她还是那个样子的话,那她就是妥妥的忘恩负义! 不过,不管怎么样,她还是希望祖母能够晚一些叫自己过去。毕竟看到华鸢挨打,她的心情可真是非常不错呢! 杜鹃说道:“老夫人说等会儿会有人过来通知您过去的。您现在就安心看佛经就成了。” 华月菲一喜,说道:“我知道了。” 不过心里还是有些遗憾的,因为没有能够亲自看过华鸢挨打呢! 而二房那边,刘氏也收到了消息,她既然是想要掌握华府的管家权,嫁到华府这么长时间,在大房和老夫人院里,不可能什么人手都没有埋下。这会儿听到这个消息,也很是惊讶,“你说的可是真的?” “千真万确!” 刘氏眼珠微微转动,她知道老夫人十分不喜华鸢。然而这件事,却让她对老夫人对华鸢的不喜,有了新的认识! 这哪里是不喜?这分明就是痛恨了!恨不得她去死! 上次的事情,最后没有办成,刘氏心里还有淡淡的恼怒,现在好了,根本不用自己出手,华鸢就遭受了这样的事情。 她拍手从座位上站起来,“哈,这样的事情,怎么能不告诉大嫂呢?华鸢那丫头遭受那样的痛苦,想来大嫂心里也是难受万分的。走,咱们带上些东西,拜访大嫂去!” 刘氏对于元氏,实际上还是有些看不上的。 若不是她有个好出身,又有好运道,嫁给了相爷,就凭她的手段心机,怎么可能有能力管理这一府的的人? 瞧瞧她那都是什么手段?管理府里事物十几年了,可是对整个华府的掌控甚至还不如自己! 是以,她想要从元氏手里得到管家之权,她是半点子心虚也没有的。 就拿现在这件事来说,就连自己这个二房的人都收到消息了,但是她敢保证,元氏那边还一点儿都不知道呢! 到了正院门口刚好跟过去找元氏的楚楚碰上,楚楚虽然是一介孤女,可是在老夫人面前很是说得上话。因此刘氏倒是没有拿大,“真巧,楚楚姑娘也是来找大嫂的?” “嗯,老夫人唤奴婢来找夫人,有些事。” 刘氏自然知道是为了什么事,掩嘴笑了笑,这老夫人,还真是不待见华鸢和元氏呢! 第四十八章 元氏发飙 既然老夫人都把这恶人全部做了,刘氏便也不去做那恶人了,“既然楚楚姑娘找大嫂有事,那我就改日再来拜访了,不耽搁楚楚姑娘正事啦。” 说着,便是连正屋也没踏进去,就直接离开了。 楚楚若有所思的盯着刘氏背影,想知道这个人究竟在打着什么主意。楚楚来到华府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对于华府里各个人心里的想法,不说把握的有十分,却也是七八分准的。 这个刘氏心里惦记着的,是管家的权利,这点她很确定。 现在夫人怀孕,她想着定然是刘氏也得到了消息,这才急慌慌的过来想要告诉夫人,实际上就是想要打击夫人,让他乱了心神。继而一整颗心都扑在二小姐身上,她再在庶务上弄些麻烦给夫人,夫人一来顾及着自己的肚子,二来还要担心二小姐,三来更是要应付老夫人那边,想要让她在庶务上出错,简直太容易了。 到时候只要犯了一个不大不小的错处,刘氏接管管家之权,顺理成章。 即便是不会将管家的权利全部掌握在手里,也会管理一些的。有了好的开始,还担心后面的问题吗?楚楚摇摇头,现在华府大房这边,还真是困难重重啊! 跨进正房,看到元氏不在,不过外屋伺候的丫鬟看到来人,说道:“原来是楚楚姐姐,不知道楚楚姐姐过来,是有什么事儿吗?” 楚楚微笑着说道:“是有点事,对了,夫人呢?” “夫人正在睡觉。最近夫人有些嗜睡了。” 楚楚知道,这是怀孕的关系,便点点头,她想了想,说道:“我知道府里有个叫杨柱的小厮,能麻烦将他叫过来吗?” 现在相爷根本不在府里,说是皇上有事留下相爷在宫里商议事情呢。估摸着也应该快要出宫了。 这会儿既然夫人还未醒,她一个下人倒是不好贸然将人叫醒的。毕竟她也只是一个下人而已。这样的话,便是老夫人问起来,她也好回话。 不过,在楚楚看来,这夫人必须要立起来了。 不然的话,还不知道这大房会被折磨成什么样子呢。 很快,杨柱便过来了。 他是二小姐的人,来了这么些时日,也将相府的一些事情摸清楚了。这几日办事儿,也都是帮着二小姐办的。冷不丁被叫到了正房,他还有些惊讶不知所措。 到了正房之后,见到的却不是夫人,他心里便很有些想法了。 楚楚看到来人,便问道:“你便是杨柱?” 杨柱点点头。 “这样,你家主子现在出了点事儿,你去正东门等着老爷,看到老爷必定要请老爷回府,一回来就让老爷去老夫人院子,知道了吗?记着,一定要越快越好。” 杨柱这会儿面色也不淡定了,他郑重的点点头,也没有问出了什么事儿了,他只知道他是二小姐带进来的。若是二小姐出了什么问题,往后他定然也得不到什么好处。 况且,在他心里,这位年纪小小的二小姐,心肠确然不错。 因为有那一段共患难,他是打心眼里想要好好为二小姐办事的。 因此,片刻都没有耽误,立即就出去了。 楚楚看着人走了,才想起来自己忘记吩咐他,让他千万不要说是自己让他出去的。这要是让老夫人知道了,自己定然会落个没好的。 大概是这边说话声音有些大了,睡在里屋的元氏听到响动便起来了,她横扫为洗了脸,便由丫鬟扶着出来了。 看到楚楚站在正屋里面,心里便涌起一些不安来,看着她问道:“楚楚姑娘怎么过来了?可是——老夫人那边有什么事儿吩咐?” 楚楚还真有些不知道怎么说这位宰相夫人了。 二小姐现在在老夫人那里,马上就要被上家法的事情,便是连二房的刘氏都得到消息了,这元氏竟然还一点儿都不知道晓得。还真是让人不知道说她什么好! 不过既然元氏醒了,楚楚便不好再将老夫人交代下来的事情隐瞒了。她语气平静的将事情给元氏说了一边,接着还劝道:“这事儿您着急也没有用。为着您肚子里的孩子着想,您还是不要太过忧心。不然我相信二小姐心里也一定不会好过的。” 元氏自然知道她说的都是对的,可是正要让她什么都不管什么都不担心吗?这又怎么可能? 她还是一脸焦急,脸上煞白一片,整个人都有些神魂不属,嘴里还是念念有词,“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念叨了一会儿,她还是猛地站起来,朝老夫人院子那边奔过去了。 “夫人,您小心些!” 婆子在后面追赶着,跑这么快,也不担心孩子没了吗? 元氏倒是没有想那么多,只觉得自己若是晚去了一步,自己的儿女就要被自己的亲生祖母给打死了! 她心里一片乱糟糟的,脑子里更是空白一片,整个人唯一想着的便是该怎么办?该怎么拯救自己的女儿。 到了老夫人院子,没有听到惨叫声,她的心便稍稍放下来。 老夫人看到元氏走进来,眼中嗜血一闪而逝! 元氏在老夫人面前狠狠地跪下,华鸢看着一惊,“不要阿娘!” “老夫人,求求你放过鸢儿吧。便是她有什么不是?总是我这个当娘的没有教好她,您若是真要惩罚,便惩罚我好了,媳妇绝对不会有半句怨言的。” 元氏一边说,一边朝着地上砰咚砰咚的磕着头。 老夫人眼中闪过一阵快慰! 既然害死了我的侄女,害死了我的宇儿,这些都是你应该的! “阿娘,您不要弟弟了吗?” 华鸢这段日子也一直在帮着元氏调养身子,每日里都会给她把脉,按照华鸢现在所学,也知道元氏的胎是没有太大问题的。 可是,纵然没问题,也经不住这般的磕头啊! 老夫人却像是什么都没有听到一般,任由元氏在地上磕着。 华鸢心里恨得想要将眼前这老太太千刀万剐了,眼中通红一片,“阿娘你快起来!” 她现在是真的想要一不做二不休的! 反正她已经死过一次了,如今跟这恶毒的老太太同归于尽,也还是她赚了! “阿娘你快起来,您就算是在地上磕头磕死了,她也不会有半分动容的!阿娘,不就是挨几鞭子吗?女儿受得住!” 元氏眼眶通红,她如何不知道女儿说的话都是对的? 自己便是死了,也不过是如了她的意! 而自己什么也得不到。 可是,除了磕头求情,她又能做些什么呢?除了这些,她什么也不会,什么也做不了! 元氏深深的觉得自己简直无用之极! 看着女儿还被两个婆子压着跪在地上,元氏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忽然站起来朝着那两个婆子冲过去,“你们走开!谁也不准碰我的女儿!” 那两个婆子还想将元氏拉开,元氏大叫道:“你们敢碰我一下试试?我肚子里怀了老爷的孩子!若是碰坏了让孩子没有,你们看谁能饶得过你们!通通给我滚开!” 第四十九章 获救 元氏这一刻的爆发力惊人,眼眶通红的看着周围的所有人。 老夫人从主位上站起来,脸色铁青的看着这场闹剧,“还不将夫人绑起来?” 这话她说的咬牙切齿,可是在场的所有人,却没有人愿意听她的。甚至就连贴身伺候她的嬷嬷面对这样的命令,也是犹豫的。 不管老夫人再如何不待见元氏,元氏总还是相府的主子。况且,她肚子里还有个孩子! 这个孩子,甭管是怎么没了,都没事儿。但是却不能是他们这些下人弄没了的!毕竟,这府里做主的还是相爷,他们如果敢把相爷的子嗣弄没有,那后果绝对是吃不了兜着走的! 老夫人见没有人听她的,脸色更加扭曲起来,“好啊,你们这是反了!一个个的都敢不听我的命令了是不是?” 整个人屋子里瞬间安静下来,地上落针可闻。 元氏抱着华鸢,“乖女儿别怕,别怕,不管发生什么事,阿娘都会陪在你身边的。” 华鸢点点头,“嗯,鸢儿知道,阿娘。” 她一手握着元氏的手,食指却是搭在她的脉搏上,静静的辨别她的脉象。还好,虽然急怒,可是因为之前调养的好,胎儿却是没有什么大碍的。 这也使得华鸢整个儿放下了心来。 老夫人神色阴郁,尤其是想到之前华鸢喊的那句话,眉头都深深地皱起来了。 不过片刻,老夫人便恢复了正常,接着冷笑看着元氏母女,冷冷的开口说道:“元氏,你是不是觉得我惩罚华鸢没有道理?她一个小辈,越过我们府里的长辈,却跟凌国公府的人要下人,这是什么道理?还有没有将华府将我们这些长辈放在眼里?如此没有宗族意识,不知敬重长辈的人,我请家法来教训,又有那里做的不好了?” 元氏不知道还有这一茬,她被老夫人问的有些发蒙,当下第一反应,便是想要问一问华鸢,这是不是真的? 可是,忽然间,她又像是开窍了一般,知道这话不能问。 她现在倒是恢复了清明,松开华鸢的手,眼中还带着泪水,不过却很是坚定的说道:“母亲,这件事鸢儿是跟我说过的。且我也是同意的,是我忘记给母亲回一声了。我以为这样的小事,是可以不用打扰母亲的。” 老夫人冷笑着问道:“你知道?” 元氏点头。 “这么说,我该罚的是你了?” 元氏依旧点头。 肚子里的孩子她虽然也爱,可是到底还没有出来。她不能因为肚子里这个未出世的孩子就忽略了华鸢,让她遭受这样的委屈。 她知道,不管自己说什么,这顿罚总是逃不过的。现在唯一指望的,便是相爷能够早些回来。这样她们母女才能少受些罪。 现在最主要的不是跟老夫人对着干,而是要拖延时间。 元氏跪下说道:“母亲,您也知道鸢儿平日里在自己院子里,便喜欢种一些花花草草,咱们相府的花农都是有数的,是媳妇回娘家问了声,有没有合适的人选,媳妇娘亲这才将人送了过来。” 老夫人却还是不准备让人起来,她今儿个本就心气儿不顺,是打定主意要好好的惩戒一番这些人了。 华鸢却觉得自己娘亲后面镇定下来之后的应对还是不错的。 想来如果经过这件事,娘亲能够自己立起来,将相府把控好,也是不错的。 过了许久,一个对于华鸢和元氏来说莫过于天籁的声音响起来了,“母亲,是什么事让你如此大动肝火?” 华鸢猛地回头,便看到华世浩穿着一身官服过来了。华鸢一阵惊喜,“爹爹,您终于回来了。” “母亲,不知道清屏和鸢儿犯了神错,让母亲如此动怒?” 老夫人也知道既然儿子来了,那她今日肯定是惩罚不了这二人了。顿时有些气闷,面上不阴不阳的说道:“还能有什么事儿?都是你将这对败家的母女惯的!我原本因为是想要小惩大诫的。既然浩儿来了,母亲也不准备为难他们。禁足一个月,在家中闭门思过吧。” 老夫人想的很好。 她同莲花庵的静慧师太约定的时间距离现在也不过还差十来天,到时候可不能让这对母女坏事儿。从刚刚华鸢对自己说出的那些话老夫人也大概知道了,华鸢并不是什么都不知道可以随意糊弄的。 这场闹剧最终还是雷声大雨点儿小,就这样收场了。 屋子里恢复了平静,老夫人向身边的人问道:“你说,这华鸢是不是什么都知道?她落水的事她知道,我们这般针对她的事,她也知道?” 嬷嬷说道:“老夫人,这哪儿能啊!老奴看,二小姐会说出那样的话,也是因为老夫人您平日里对她太过严厉了。” 老夫人回想了一下自己的做派,想想,也确实是如此。便没有多问。 华鸢将元氏送到了正房,“阿娘,您感觉肚子怎么样?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元氏摇摇头,“放心吧,阿娘没事。” “嗯,阿娘,我送给你的那些花茶记得冲的喝,对身子和弟弟都有好处的。”华鸢不放心的叮嘱道。 那是她根据医书里面的配方,弄出来的茶饮。喝着对孕妇有着莫大的好处,也是因为这个,才将元氏调养的这么好。 那花茶有没有效果,元氏的感受是最为直观的。 因此,华鸢这般一说,元氏便应下了。她也好奇女儿为何会懂得这么多,不过,她知道,不管怎么样,这都是自己的女儿就可以了。 “阿娘,您好好休养。” 华世浩也听下人禀告了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脸色阴沉的吓人。他倒不是不知道自己的母亲不喜鸢儿和元氏。 但是他以为这也仅仅是不喜而已,并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现在看来,他错的离谱! 华家的家法从不轻易请出来,一般都是族中子弟犯了大错,才会动用家法。而受了家法的子弟,一般就算活了下来,也会被逐出宗族。 母亲就因为鸢儿接受了凌国公府的几个下人,就要对鸢儿实行家法,这实在是太过了。 当年的事情,是他一手造成的。二弟的死那是个意外! 可是母亲却将这一切怪罪在元氏身上,这一点华世浩也感觉到深深的无奈。 他当年第一次看到元清屏的时候,便喜欢上了。那时候,他一心想要娶元氏为妻!只是按照凌国公府这般的势力,怎么肯呢过会让女儿做小?然而他那个时候又已经有了妻子,妻子还是母亲的侄女。 他也想过放弃,可是午夜梦回,辗转反侧,元氏清屏那娇俏可人的模样却总是钻进她的梦里。让他寤寐思服,或许是求之不得,是以执念才会越来越深刻。 最终还是犯下了错。 他承认,当年的事情自己是有责任,可是究竟孰是孰非,现在谁又能说的清楚?菲儿她娘就没有过错了吗? 她的死也怨不得旁人! 华世浩摇摇头,罢了,不去想了! 都已经是那般遥远的事情,想来又有何用? 第五十章 唱反调 第二天华鸢过去看望元氏。元氏的精神已经好了许多。看到华鸢过来,还笑了笑。 华鸢又给元氏送来一罐子花茶,“阿娘,明天是长公主的游园会,送了帖子过来的。原本是邀请阿娘带着我过去的,可是祖母说阿娘需要安心在府里养胎,便让亲自带着我过去了。” 元氏脸上的笑容敛去了一些,说道:“是吗?你祖母是这般说的?” 华鸢点头,老夫人说的可要比这个还要直白许多呢! 元氏说道:“鸢儿只管去参加,明儿个母亲一定要将你打扮的漂漂亮亮的过去。” “嗯。” 华鸢是不缺好东西的,要不然也不会连老夫人都看着眼红。 元氏将华鸢搂进怀里,说道:“我可怜的鸢儿,放心,有娘亲在,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了你的。鸢儿不用怕知道了吗?” 华鸢点点头,“嗯,鸢儿不怕。阿娘既然管着华府,可是鸢儿被祖母刁难,母亲却什么都不知道呢。” 华鸢知道现在这个时候尤其不能装糊涂,若不是这十几年来元氏的不作为,她也不会落到就连挑个奴婢,都不敢在府里挑选的地步。 如果是一般和乐的人家还好些,可是看看她跟元氏身边围着的都是些吃人不吐骨头的,倘若元氏还是如现在这般的不作为,纵然她重生而来,事实占尽先机,总是快别人一步,又有何用?到头来,还是会被旁人算计的终究成空! 华鸢绝对不能让上一世发生的事情再在这一世重演! 元氏听到华鸢的话,心里一震,是啊!若非是自己的不作为,女儿又如何回落到今日这步田地?到底还是自己太过软弱了些。 她看着华鸢,眼中含着浓浓的心疼,“是,是阿娘错了,阿娘以后一定会好好保护鸢儿的。” 华鸢看着元氏的神情,知道这话她是听进去了,也跟着说了句:“嗯。” 从正房出去,华鸢就被门外的小厮喊着去了华世浩的书房。华世浩说起来还是有几分读书人的自傲清高,自然书房这种地方,儿子去就算了。女儿是绝对不会让进去的。 是以,当得知华世浩是喊她去书房的时候,华鸢还真有些惊讶。不过惊讶归惊讶,到底还是乖乖的去了。 推门进去,就发现华世浩已经在里面等着了。 他坐在案桌边,手里翻看着书本,华鸢微微福身,请安道:“鸢儿给爹爹请安。” 华世浩抬起头,笑道:“嗯,小鸢儿来啦。” “爹爹叫鸢儿过来可是有什么事吗?” 华世浩说道:“上次小鸢儿被人绑架的事,爹爹已经查出来一些眉目了。小鸢儿不是说,如果有什么结果的话,一定要先告诉小鸢儿吗?” 华鸢眼睛一亮,虽然她心里确定这件事定然就是刘氏干的。可是这也仅仅是她的怀疑,并没有证据,如果华世浩能够查到证据,那就再好不过了。 “嗯,虽然那些人不肯招认背后之人是谁。不过爹爹还是找到了证据,正是你婶婶干的。” 华鸢眼珠子轻轻转动,问道:“爹爹真的有证据了吗?爹爹真厉害!” 被女儿用这样崇拜的眼神看着,是个男人都会发飘的。更别说华世浩这样的! 他哈哈一笑,将华鸢抱到了自己的腿上做好,华鸢趁机问道:“那父亲能不能将证据给鸢儿?” “鸢儿要这些证据干什么?” “阿娘现在怀孕,这个交给阿娘不合适,被绑架的人是鸢儿,鸢儿不过是想给讨回公道,爹爹不肯吗?爹爹放心,鸢儿如果没有把握,是不会乱来的。” 华鸢如是说道。 华世浩倒是对这个软糯的女儿刮目起来,想不到年纪这般小,还有这样的心智。果真不过,他这一高兴,可不就将证据直接交给华鸢了么。 从书房出来,华鸢就直接回了自己的院子,院子里凌国公夫人宋氏送来的丫鬟和婆子华鸢还没有给人安排呢。 这会儿有时间,便让白琴将人领了过来,看着来人,总共是三个丫鬟还有两个婆子。连同卖身契一起送了过来。 华鸢看着这几个丫头,都是被宋氏调.教好的,年纪看起来都在十二三岁之间,也是自己能得用的。 她指着一个穿着浅绿色衣服,长相并不拔尖,但看着却让人觉得无比舒服的一位丫鬟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叫绿柳。今年十二岁。” 进退有度,举止也合适宜,华鸢还算满意。 微微点头,说道:“那你擅长些什么?” “奴婢擅长梳头,也会做些吃食。平日里在府里,本是被嬷嬷调.教将来预备给国公府的小姐管理首饰衣服之类的。” 华鸢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自己贴身伺候的只有白琴一人,自己的衣裳首饰也没有人管理,想了想,便说道:“也好,那你也先替我管着我的衣裳首饰之类的。我这里的规矩不大,却也不是没有规矩的。到时候有什么不懂的地方,都去问问白琴就好了。” “是,小姐。” 华鸢又问了另一个人,那人也回答道:“奴婢叫瓶儿,嬷嬷说奴婢性子活,整日里咋咋呼呼的,奴婢也不知道自己擅长什么,小姐吩咐什么,奴婢便做什么就是了。” “嗯,我知道了。” 接下来几个人华鸢都问了一遍。 还有一个丫鬟叫梅儿,是个老实的,华鸢看着也是不错。两位嬷嬷又说道:“小姐,老奴一家子的卖身契就被国公夫人给了小姐您了,所以老奴一家子也跟着过来了。还请小姐看着给安排个合适的活儿。” 这倒是意外之喜。华鸢正愁着外院儿没有得用的人呢,现在可真真是瞌睡遇到送枕头的了! 这边事情解决了,华鸢也算是松了一大口气。 第二天便到了要去参加长公主的游园会的时候了。 华鸢可没忘记自己还有禁足在身,不过这游园会若是自己不去,单单只有老夫人领着华月菲过去,按着长公主的脾气,不收拾她们才是有鬼。 是以华鸢倒是一点儿都不担心自己去不了的。 华鸢知道华月菲今儿个过去,定然又是一副弱柳扶风的打扮,华鸢可不乐意让她达成目的。哭哭啼啼的人总是会惹了许多人厌恶的。 华鸢翻出了一件大红色的衣裙,穿在她的身上,完全衬托出一种张扬的美丽。 且从这张还稍显稚嫩的脸上,便可以看到她将来是何等的绝色。 她就是故意要跟华月菲唱反调! 穿好了衣服,便去了正房元氏那里,“阿娘感觉身子如何?” 元氏说道:“阿娘身子没事,鸢儿不用总是担心阿娘。对了,鸢儿不是要去参加长公主的游园会吗?准备的怎么样了?” “阿娘昨儿还说您要帮着鸢儿打扮呢,不会今儿就忘了吧?鸢儿可是特意起了大早过来的呢!阿娘你要是忘记了,鸢儿不得伤心啦!” “噗嗤,瞧你这张嘴,惯会说话的。好啦,阿娘答应鸢儿的事,怎么会忘记了?” 第五十一章 动了胎气 华鸢乖巧的坐在元氏的身前,轻轻靠着她,嘟着嘴说道:“阿娘,鸢儿不喜欢大姐姐那样的打扮。虽说很美,可是鸢儿看着却不觉得舒服呢。” 元氏听着笑了笑,双手已经在华鸢的头上动作起来,嘴里则是说道:“其实阿娘也不喜欢那样子的装扮。所以今儿个,阿娘就帮我们的小院打扮的漂漂亮亮,朝气蓬勃。” “嗯,就知道阿娘最好了。” 这会儿元氏正帮着华鸢梳头梳了一半,那边老太太屋子里的楚楚便过来了,“夫人,老夫人已经在外等候多时了,不知道这边什么时候能好。” 实际上,老夫人说的话也难听至极。 楚楚回想着老夫人说的话,“这个目无尊长的东西!为了把自己打扮的娇娇媚媚的倒是让长姐和祖母在外面等候她!倒是好意思的!” 有的时候,楚楚真的怀疑,华鸢是不是老夫人亲生的孩子! 看老夫人对相爷也是一副冷冷淡淡的样子,楚楚觉得自己真心是要多想了。 元氏手里还拿着梳子,面上带着笑容,对楚楚说道:“烦劳楚楚姑娘走一趟了,这便快好了。” 楚楚虽说是在老夫人跟前儿伺候着的,可是实际上她是老夫人收养的孤女,这一点相府中没有人不知道。因此,不管府中对楚楚有多少优待,倒是没有什么人蹦出来表达不满。 楚楚说道:“夫人客气了。还烦请快些,老夫人和大小姐等的有些久了。” 她想,幸好是自己过来说这些话,莫不然,这对母女定然又要被挤兑死了。 过不多久,华鸢的头发便梳好了。 因着尚未及笄,倒是没有梳什么复杂的发髻。不过随意的梳了一个花苞头,用着大红的发带将头发绑起一撮,后面的长发披散在脑后,看上去宛如精灵一般。 楚楚抬头便看到屋外正红火的枫叶,心下便觉得,这二小姐当真跟那枫叶一般。烈焰至极! “母亲手艺果真好,女儿这便出去啦。长公主上次让鸢儿给母亲问好,这次鸢儿也会代替母亲给长公主问好的。” 元氏摸了摸华鸢的头,“我的鸢儿真懂事。” 华鸢收拾了一些东西,便跟着楚楚一块儿出门去了。 等出了正屋,华鸢这才问道:“楚楚姐姐,祖母她,这会儿脾气定然不大好吧?” 楚楚微微怔愣了片刻,说道:“确实不大好。” “嗯,我知道了。” 元氏站在门边,看着华鸢的背影,眉头蹙起,显得很是担心。她知道,鸢儿在这府里是怎么样的处境,可是自己明知道她会过的不好,偏偏没有给她一丝一毫的帮助。自己这个母亲,做的实在是一点儿都不称职。 想想鸢儿在被老夫人刁难的时候,她却还关着门,只管与相爷过着两个人的小日子。如今鸢儿本该是天真无邪的年纪,却被逼着懂事起来。 若说老夫人是凶手,那她也是! 至亲之人,冷眼旁观便是大罪! 元氏的心忽然一揪一揪的疼痛起来。 旁边伺候的下人看到元氏脸色变得非常不好,心下一急,“夫人,您——您怎么了?” 元氏用手捂着自己的肚子,刚刚肚子一阵疼痛,她知道这是动了胎气的缘故。更知道,这全然是因为自己,想太多的原因。 她摆摆手:“去府外请个大夫回来。” “是,奴婢这便去。” 她则吩咐一旁的嬷嬷,“扶我到那边坐下。” 嬷嬷眼神闪了闪,那边刚好摆放着华鸢送过来的盆栽。当时华鸢还让元氏没事的时候多闻一闻,对身子是有好处的。 不过看着当时元氏心情不错,嬷嬷便没有说,只是现在夫人已经这个样子了,她却是顾不得那许多了,当即跪下道:“夫人,医者都知道,孕妇若是温多了那些个花香怪味,对身子不好的。您如今——还是离这个东西远一些吧。” 嬷嬷知道,自己这样的行为,当真是有挑拨离间的嫌疑的。因此还未说话,她自己便先跪了下来。 不过元氏倒也没有生气,她虽然从前沉浸在自己的小家当中,对什么都不管不顾,可是却也不是蠢笨的人。 知道什么人是为着自己好,她将嬷嬷扶起来,说道:“我知道嬷嬷是为了我好,不过这是鸢儿送来的,我信鸢儿,定然是没事的。” 嬷嬷面上显得很是着急,说道:“夫人,老奴自然知道二小姐肯定是一心向着您的。可是二小姐如今年纪尚小,倘若是被人多利用,夫人岂不是得不偿失了吗?” 元氏面上显现出一丝挣扎,可最终还是说道:“我信鸢儿。” 她的鸢儿不一样!想到鸢儿那日用坚定的眸光看着自己,让自己相信她的时候,元氏心里更是有一种要听鸢儿的感觉。 那样的眼神,让元氏觉得,自己的鸢儿甚至比自己这个当娘的都厉害。 嬷嬷还想再说些什么,可是被元氏挥挥手打断了,“不要说了。实际上,我经常坐在这里吸收这盆栽的香气,它有什么作用我的心里是非常清楚的。刚刚肚子还难受的很,这会儿便感觉好多了。” 正在这时,大夫也已经到了。 来的还是朱大夫,给元氏把完脉之后,朱大夫脸上的表情非常惊奇! 元氏的身子骨怎么样朱大夫把脉便可以把的出来,又听刚刚小丫鬟描述的,刚刚元氏的情况也是挺危险的。而且看脉象也知道刚刚若是一个不注意,是真的会小产的。 “敢问夫人刚刚可有服用什么药物?” 元氏摇头:“不曾。” 朱大夫心下更是奇怪了:“这倒是奇了,按照夫人的脉象,夫人刚刚的情况甚是凶险。可是夫人这会儿明显已经没有大碍了。不只是是什么能够让夫人这么快的恢复过来!” 这便是做大夫的通病了,看到什么神奇的方子想要看一看,神奇的治病手法想要学一学,这会儿他这心里可是如同千万只蚂蚁爬过一样,痒痒的,难受极了。 元氏倒也不曾隐瞒,直接说道:“确实没有用什么药物,不过这株盆栽许是有什么特别之处的。每次我心烦意乱的时候,闻一闻这株盆栽的味道,便能够很快入睡,这盆栽胖仔这里这些日子,我总觉得,自己身子骨便好了许多的。” 而且,她记得以前怀墨哥儿和鸢姐儿的时候,她的皮肤可没有现在这么好。脸上还出现了不少斑点,她可是花了大力气才恢复了一些的。 没想到,这次怀孕不仅没有出现以前的情况,也不知道是鸢儿送来的盆栽的缘故,还是花茶的缘故。脸上以前留下的小斑点什么的,竟然开始消退了。 朱大夫感觉十分惊讶,他指着其貌不扬的植株问道:“夫人说的是这个东西?当真这般神奇?” 元氏点点头说道:“是真的呢。” 朱大夫表示,自己就算没有尝遍百草,但是药典上那些可以入药的植物,基本上都逃不过他的法眼!可这玩意儿,他琢磨了半天,还真就没有认出来! 第五十二章 刺激她 越是自己不知道的东西,越是能吸引他的全部注意力。 这会儿朱大夫已经完全被那盆小东西给吸引了,他伸手摘下了一片叶子,放在鼻尖闻了闻,是一股淡淡的青草植物的香味。闻着,便让人感觉十分舒服。 接着朱大夫又将叶子放进自己嘴里咀嚼了片刻,味道倒不是特别难吃。 元氏看着皱了皱眉,女儿送给自己的盆栽,便是落了一片叶子,自己也是要心疼半天的。这人居然就这么随意的摘下了,而且还放嘴里吃了? 她有些不能忍,不过碍于良好的教养,她还是没有说什么。 不过心下却是腹诽不已,合着还真当自己是那尝百草的神农氏了么?什么都不知道就直接放进嘴里,吃进肚子里!也不怕是断肠草吗?到时候吃死了,可没人救! 只是,朱大夫尝了一下,兴趣却是更浓了,“敢问夫人,这盆栽是从哪里来的?” “小女自己胡乱养的。”面对朱大夫的问题,元氏还不能不回答。心里略有些心塞,现在她感觉自己已经没事了,所以她能现在就请这个人出去吗? 她真的好想这么干。 朱大夫那句“可不可以请夫人将这盆栽作为诊金给我”的话,在舌尖打转了许久,到底还是没有说出口。只因为他知道,这东西既然与安胎有用处。自然还是应该放在它应该待的地方! 不过,若是朱大夫真的将那句话说出来了,元氏碍着教养大概不会拒绝。但是从此以后,即便是这位朱大夫医术再高明,她都不会再请他过来为自己看诊了。 送走了朱大夫,元嬷嬷便跪下:“夫人,老奴刚刚——刚刚——” 她刚刚说的那些话,虽然她自己心里十分清楚,自己是没有任何私心的。毕竟二小姐如今也才九岁,正是容易被人蛊惑,被人利用的年纪。 而府中老夫人对夫人是个什么态度,元嬷嬷这些年看的真真的。 要让元嬷嬷说,便是相爷,也是靠不住的。 她其实很多次都想要提醒夫人,不要将自己所有的期望都放在相爷身上。那样在出事之后,不仅没有半分自救的可能,而一旦遭受抛弃背叛,便是坠入痛苦的深渊! 可是,看夫人沉浸在小甜蜜当中,每日里笑眯眯的那种不可自拔的样子,元嬷嬷便又不忍心去对夫人说那些话。 只是,如今看着夫人又有了身孕,她便是冒着被夫人怀疑是在挑拨夫人跟二小姐的关系的危险,也是要将自己的担心说出来的。 只是,刚刚朱大夫的话却是让他知道了,这盆栽不仅没有问题,而且还恰恰就是这盆栽,救了夫人。元嬷嬷只觉得脸颊火辣辣的有些疼。 元氏将元嬷嬷扶起来,说道:“我知道,嬷嬷这是疼我呢。便是所有人都要害我,嬷嬷也不会的。” 元嬷嬷知道自己没有被主子怀疑,心里很是激动了片刻。站起来,眼睛亮闪闪的,表起了衷心。 正房这边一切都是有惊无险,暂且不表。 且说二房那边,刘氏得知自己的部署并没有成功的时候,便知道这是要坏事儿了! 她感觉有些烦躁。 “母亲这是怎么了?转来转去的,可要坐下来喝杯茶?” 刘氏摇头说道:“不用了。” 说着,她又看向自己的女儿华彩音问道:“大房那边两个人都去长公主府上了?” 华彩音眼底闪过一丝落寞,只轻轻的点头。 这些刘氏自然看在眼中。 她双手捏紧了握成拳,大房那边两个丫头,大的自有老夫人照看,便是没有机会,老夫人撒泼耍赖的也要将人带去旁人的宴会上。 二丫头身后可是凌国公府,就是正正经经的相爷嫡女,不管哪儿的宴会,总会给她和她的母亲一张帖子。 唯有自己这边的二房。 因着老爷是庶子,身上官职又低,身份尴尬极了。而自己的两个女儿,也没有人会替她们筹谋一二,刘氏心想,倘若自己有了管家之权,那不管是赏什么的慧眼帖子,自己总是会知道的。到时候也可以给自己的女儿铺一条路! 而在府外马车上,华鸢和华月菲正一左一右的坐在老夫人的身边,老夫人一手握着华月菲的手,另一只手在她的手背上拍了拍,“你没怎么出过府,也不怎么参加这些宴会,只管用平常心就好。你平日里礼数都是可以的。只要不会手忙脚乱出了差错,便不会有什么问题。” “是祖母,菲儿都知道了。” “嗯,表现的大大方方就好。你也是我相爷的嫡出大小姐,不要辱没了自己的身份。” “嗯,祖母。你待菲儿真好。” 老夫人面上的慈爱之色更浓,“知道祖母对你好,就不要辜负了祖母对你的一番苦心。” 华月菲十分感动的说道:“嗯,祖母。菲儿不会给华府丢脸的。” 两个人都好像将一旁的华鸢忘记了一般,旁若无人的说着贴心话。这样一幅感人肺腑的画面,若是上辈子的自己,只怕真的要被气出什么好歹来了吧? 毕竟前一世,她是对这位祖母有着很深的孺慕之情的。就算明知道她对自己并不喜爱,却也想着自己要乖巧懂事,或许这样祖母便能看到自己了。 也是因为祖母这么喜欢华月菲,她才更是毫无怨言的对华月菲好。因为她想着,只要自己对华月菲好一点儿,再好一点儿,祖母是不是就能也对自己好那么一点儿了? 若此刻的自己真的是九岁孩童,这会儿只怕已经被嫉恨冲昏了头脑,跑去游园会上丢了了吧? 她不无悲伤的想到,自己何德何能,竟然能让老夫人这般算计着自己! 那边祖孙二人还在旁若无人地说着恶心话,华鸢面上露出伤心委屈的神情,眼巴巴的看着那边的两个人。 既然她们俩已经将戏台子搭好了,她多是不去配合着将这场戏唱下去,岂不是太对不起她们了? 连她自己这会儿都觉得,此刻的自己定然十分委屈,还有着小小的不满愤懑。这些负面情绪积压着,肯定能让你们欢喜的吧? 果真,华月菲像是才看到华鸢一般,“呀,妹妹这是怎么了?怎么眼眶这么红?” 她略微想了想,又说道:“是不是因为我跟祖母说话,冷落了你了,所以妹妹这是在不满吗?” 华鸢抿着嘴,半晌才说道:“鸢儿没有。” “什么没有!不过是一点小事,就能露出这样委屈的脸面来,合着还是我点错了?当真是一点都不仁厚宽容,这般容易嫉妒别人,你的妇德教养都被狗吃了吗?” 对,被你吃了! 纵然华鸢觉得自己已经习惯了老夫人针对自己的恶毒,但是每听一遍,她还是会觉得浑身发冷。 华月菲这时候插嘴道:“妹妹,是姐姐不对。” 这句话刚说完,华月菲的眼眶便红了。 她拉着华鸢的说,慢慢说道:“是姐姐不对,不该这般霸占着祖母的。只是,姐姐年幼失母,祖母待我好些,不过是怜惜我自小没有母亲罢了。” 华鸢本以为这话可以更加刺激华鸢一下的! 第五十三章 装傻 只是却没有想到,她碰上的却是重生之后不按牌理出牌的华鸢。 这若是换成以前懵懂无知的华鸢,只怕还真会被华月菲给刺激了。只是这会儿华鸢却是忽然收起了眼泪,睁着圆溜溜的眼睛,看着华月菲,问道:“咦,真的像姐姐说的那样吗?嗯,鸢儿有阿娘疼,姐姐您既然没有娘亲,祖母多疼爱您一些也是应该的。” 华月菲那样子就像是活吞了一只苍蝇一般,脸色难看至极。 看着这样的华月菲,华鸢心里顿时觉得舒服多了。果然,看见仇人过的不好,自己才会开心。 华鸢这句话说完之后,马车咕噜噜的跑着,一路上马车里的三个人都没有再说一句话。华鸢脸色天真自然,没有一点儿受到影响的样子。倒是华月菲喝老夫人,两个人阴沉着脸,倒像是被气的不轻。 很快,便到了长公主府门口,马车停下来,华鸢首先跳出来,接着是华月菲,然后两个人同时伸手想要扶着老夫人下马车。 不过结果可想而知,老夫人扶着的,自然是华月菲了。 华鸢心里也没觉得怎么样,只默默的收起了手,华月菲跟老夫人走在前面,华鸢站在他们二人身后,眼神看着显得有些落寞。 最终耸耸肩,跟着朝长公主府大门走去。 前面的人忽然停下来,华月菲回头喊道:“鸢儿,祖母叫你快些跟上来。” “哎,我知道了。” 一喜烈焰一般的红裙,穿在华鸢的身上,宛如火焰精灵,灵动而又热烈的让人难以移开眼去。 长公主府门口的小厮倒是认的华鸢的,二人看向华鸢问这二人是谁,华鸢便笑意盈盈的解释道:“这位是我的祖母,这是我的大姐姐。” 小厮恍然办的点点头,“里面请。” 公主府中的布局跟上一世相比,并没有什么不同之处,由着婢女的带领,很快几人便到了宴会的花园里。 大概是公主府花房温养的关系,四时不同花期的花儿,在这里竟然都可以看得到。让先前便已经到来的夫人小姐们很是稀罕了一阵子。 这边杜乔已经知道华鸢到了,换上了长公主为她准备的衣裙,跑着就过来了。 “鸢儿?”杜乔在曲廊的那一头,隔着一个荷花池向华鸢招手。 华鸢抬头朝杜乔那边看过去,很快便看到了站在那边的杜乔,她笑了笑,不过今日她却不是一个人过来的。这若是随意离开,还得请示老夫人。 她转过头问老夫人道:“祖母,阿乔唤我过去一下。” 老夫人自然知道,这位阿乔便是长公主的爱女。她倒是不想让这个孙女随意走动,但是若是不应允她,只怕还会招来长公主的不喜。老夫人忍了忍,还是说道:“既然是找你,你便去看看。” “谢过祖母。” 华鸢说完正起身准备去找杜乔的,没想到这刚转过身,听到老夫人又喊道:“等一下。” 顾萌转过身不解的看着老夫人,老夫人此刻笑的异常的和蔼:“你姐姐算起来年纪也不大,跟我着身边倒是会闷。这样吧,你带着她过去,你们年纪小的人玩在一块儿,也不错。祖母我看着热闹就行了。” 顾萌撇撇嘴,就知道还是这么一件事儿。 其实,老夫人这么积极的带着华月菲过来参加这次的宴会,究竟是为了什么,华鸢心里也是能够猜到一二的。 游园会就是长公主挑媳妇儿才办起来的。 老夫人和华鸢打的自然是长公主儿子的主意。 华鸢觉得有些好笑。 若是说之前,华月菲的命格之说还不曾走露秘密,倒是还有那么几分可能。现在,不管是哪一个人挑儿媳妇,都不可能要这样一二命格的人在家的。 华鸢低着头,说道:“是祖母,鸢儿知道了。” 华月菲确实是想在这府中多走走的,这会儿便跟华鸢走在一起。 两个人一个清新淡雅,一股弱柳扶风之感,一个天真热烈,烂漫多姿,走在一起愣是吸引了不少视线。 杜乔那边可是将华鸢给等来了,可是却不只来了华鸢一个人。而跟着一起来的,还是华月菲这个令她十分讨厌的人! 这下一来,倒是将见到好友的喜悦冲淡了不少。 华月菲盈盈拜下,“见过杜小姐。” 虽说华月菲也算得上是相爷千金,但是杜乔毕竟有着皇室血脉,华月菲给杜乔见礼,这也是当份的。 不过,华鸢坐在一边却是全然没有要起身去给杜乔见礼的样子,华月菲只觉得自己在华鸢面前低人一等,心里更是将华鸢恨上了。 华鸢倒是没所谓的,杜乔拉着华鸢的手说道:“鸢儿,你的那些东西真有用。” 华鸢眯眯眼,笑道:“嗯,不用谢。” “真不客气,我什么时候说了要谢你了?” “咦?没有嘛?” 杜乔撅着嘴说道:“好啦好啦,原本是要说声谢谢来着。” 看着杜乔这幅样子,华鸢笑开了去。 倒是一边站着的华月菲,多次想找话题插话,却怎么也插不进去。倒不是她不会找话题,而是那边的两个人根本就直接无视了她。 比如说,华月菲会问:“咦,妹妹还送了东西给长公主吗?” 那边杜乔就拉着华月菲说道:“回去可要好好教教我呢。往后送给母亲的生辰礼物,就全是那些好了。” 华鸢笑着说道:“真的不是在偷懒?” 刚开始,华月菲脸上倒还带着些许笑容,很是得体,渐渐地笑容已经挂不住了,再接着脸色已经隐隐的有些发黑,最后愣是忍住了在一旁当着壁画听着华鸢和杜乔聊天儿。 “表妹,原来你在这儿呢。” 正跟杜乔说着话,便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华鸢抬头看去,原来是自己的表姐元荣珠。 元荣珠慢慢的朝着这边走过来,华鸢说道:“我介绍一下吧。” “杜乔。” “阿珠。” 华鸢在他们中间看来看去,最终说道:“原来你们俩认识?” 从前长公主也办过一些赏花会,我来过的。 元荣珠要比华鸢大一些,这些游园会之类的,她自然是来过的。京城虽然不小,可是说大却也不大。贵族圈子,算来算去,也不过那么几个。 而长公主府算是圈子里比较活跃的,同时凌国公府也是实力比较靠前的。 因此,甭管哪家宴会,都是不会落下凌国公府的。 倒是相府,因着以前元氏清屏不耐心参加这些个宴会,能推便推。虽然现如今华鸢已经认识了好些跟自己差不多大的小姐妹们。但是元荣珠跟杜乔认识这件事,她还真是不知道的。 不过,她笑了笑说道:“这可真是太巧了,我猜这一定就是佛家锁说的缘分。” 杜乔也是应和道:“对,没错。” 那股豪气干云的气势,差点让华鸢以为,她这是想要跟她们结拜金兰了! 紧接着,又有不少夫人带着自家的闺女到了。一时间,人多了倒也是热闹起来了。不过,这会儿人多起来,华鸢他们三个倒是不太适合在这儿躲懒了。 尤其杜乔还是长公主府的主人家,更是不能显得怠慢的。 第五十四章 游园会争锋 来人不少,像是云馨郡主、兵部尚书之女李若兰,还有沧月三大家族之一的洛家千金洛梦等等都有到场。还有一些以前不经常出门的人,在这儿也可以看到。 “鸢儿,那边来了不少人,咱们前去看看。” 华鸢点点头,杜乔在这里毕竟算是这儿的主人家,若是淡淡陪着她在这儿说话,倒真是不大好的。且华鸢也不喜欢杜乔因此而在名声上有所损伤,便跟着一块儿从回廊那边退了出来。 云馨郡主这个人,被皇后养在宫中,倒是被养出了一副目中无人的样子。仗着皇帝和皇后的宠,从不将任何世家闺秀们放在眼中。 看到杜乔和华鸢一起朝着这边走来,自然潭门身后还跟着一位华月菲。 云馨公主轻蔑的眼神瞥向华月菲喝杜乔,“杜小姐倒还真是懂得待客之道!我们来者是客,杜小姐倒是躲在一边偷懒,也不能好好接待我们,倒真是好家教!” 面对云馨郡主这般的口舌刺激,杜乔当即气的想要回敬回去。不过说起来杜乔这个样子倒不是针对某一个人,她不管面对谁,都是这幅样子的。 华鸢拉了拉杜乔,示意她别冲动。 因着这词的游园会是长公主提出来的,现在杜乔是主人家。若是不管不顾的跟来客吵起来,长公主面上还真是不太好看。 倘若这是在旁人的宴会上面,顾萌是拉都不带拉一下的。 毕竟,杜乔这身份跟云馨郡主比起来,却也是不差什么的。 等杜乔年纪到了,皇家到时候肯定还是会封一个郡主之位下来的。就凭着她是长公主亲生女儿,身上还流着皇家的血脉,这身份就不可能低了去。 被华鸢这么一拉,杜乔也是想到了自己不能再这么多人面前出丑的。 不过要让她咽下这口气,不去计较也是不可能,杜乔撇撇嘴,说道:“旁人都不曾这样说,偏你这样说,还真是难伺候!” 云馨郡主倒是不曾想到,杜乔还会顶嘴,厉眼瞪过去,本是想吓一吓她。不过云馨郡主身边的丫鬟上前在云馨郡主耳边耳语了几句。 想来应该是说了一些劝说的话。 不曾想,倒是没有想云馨郡主的性子收敛起来,反而惹得她勃然大怒,指着杜乔骂道:“她的身份高贵?流着皇室的血?你这是什么意思?是说本郡主不高贵了吗?” 那丫鬟吓了一跳,赶紧跪下来请罪。 这会儿,众人也都明白刚刚那丫鬟是在云馨郡主的耳边说了些什么了。 杜乔“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更是将云馨郡主刺激的怒火中烧。 按理来说,能够在后宫一路荣华,获得皇上和皇后喜爱,还能飞扬跋扈到现在的,手段其实都不可能只是飞扬跋扈而已。要说云馨郡主没有手段,这是谁也不会相信的事儿。 云馨郡主眯起眼睛,深深地看了杜乔一眼,却没有说任何话。华鸢却知道,阿乔这是有危险了,必须得防着云馨郡主算计了。 而她身边那位多话的丫鬟,估计怕是活不成了。 若说来人里面最看不惯云馨郡主的人是谁,那么就非洛梦莫属了。且洛梦身份不低,面对飞扬跋扈的云馨郡主,自然也有底气。 她施施然走过来,面上笑的甚是娇艳,看着杜乔和华鸢,说道:“这位便是长公主的女儿杜乔小姐吧?果真当得起贵女二字呢!杜妹妹可别将某些人的话放在心上,那些人都是自恃甚高的,就觉得天底下所有人都该伺候她一般!其实啊,这是人家心里没底气呢,不然也不会处处都要急着彰显自己重要呢?是吧?” 杜乔眨眨眼睛,上次在挽桂园的时候,杜乔和华鸢就对这位冷梦小姐有些好感。这回听到她这么毫不客气的贬低云馨郡主,心里便觉得这位洛梦小姐也是有意思极了。 想着,便笑了笑说道:“洛梦姐姐说的好像很有道理呢,毕竟我是主人家,便是极个别人说话行事上有些不妥当,也是无碍的。” 瞧瞧,这个当主人的可是够大方了吧? 在场可不只是有他们这些养在深闺的姑娘们,各府的夫人老夫人也都来了。此时听着这几位言语上的交锋,都觉得有趣。 不过,对于挑事儿的洛梦,是都没有什么好感的。 洛梦心里憋了一肚子气儿,却是发作不得,只得恨恨的坐下。 老夫人这会儿正在跟几位夫人说话呢,瞧那眉开眼笑的模样,华鸢瞅了一眼过去,就听到那边老夫人在不遗余力的介绍华月菲呢。 “这次也是将大孙女儿带出来,让她见见世面。总是养在深闺,也不太好。我这个孙女,哪儿都好,所以将她拘在家里,我也不忍。在她这个年纪上,总是要认识一些闺中密友的。” “可不是吗?听说长公主举办了游园会,我这不很早就开始准备了。就指着让她交一些朋友的。不过听老夫人说是大孙女,可是相爷的千金华鸢小姐?” 华鸢出门向来是不怎么拘束的,虽然参加的这些聚会也不多,不过记住她的人却是多着的。一来她身为相爷嫡亲的女儿,还是凌国公府的外孙女儿,这身份够尊贵!自然京城里的这些人都是想要往上爬的。二来,也是华鸢人小嘴甜,得人喜欢。 老夫人脸色僵硬了一下,不过还是赔笑说道:“说笑了,我说的是那大孙女,闺名华月菲。华鸢是我的二孙女。” 那位夫人不是没有听说过华月菲的名声的。 毕竟那日在挽桂园,事情闹的不可谓不大。 也是因此,他们圈子里的这些人,是不大肯让自家闺女结交这样的人的。如今看来,这位相府老夫人是要将自己的这位所谓的大孙女,推在众人眼前了? 碍于相府的地位,众人倒是不好当做没这个人的。 只是,心里到底是有些膈应。 李若兰一直都是八面玲珑,在云馨郡主面前混的风生水起,且洛梦也会给几分面子。不管发生什么事儿,这人惯用的伎俩便是装好人! 其实,不过就是动动嘴皮子的事儿,偏偏就能得了好。 只是,平日里到底是根云馨郡主走的更近一些的。便只这一点,便让顾萌和杜乔不喜了。 这会儿,看着几个人之间气氛有些不大好,这李若兰不就瞅准了机会,说道:“长公主办了这场游园会,咱们不去赏花游园,反倒是在这儿斗嘴打趣儿,可是浪费了这般大好的风光呢。” 这是在解围了,话也说的漂亮。倒是没有拉偏架,但是杜乔就是不喜欢这个人! 元荣珠可是知道,这会儿可不是耍性子的时候,便说道:“我看这院子里还有不少名贵花卉呢。我也是想要去看一看的。如今可有这个机会了。” 说着,她也看向华鸢,说道:“说起来,我记得表妹最爱捣鼓这些花花草草的。怎么今儿个到了这里,竟然是没什么兴趣了?” 华鸢如何不知道元荣珠的意思,“嗯,那便去瞅瞅吧。” 因为是游园会,倒也没有什么特别的规矩,只在园子里随意走走也是可以的。 第五十五章 槐花糕 于是华鸢元荣珠杜乔并着华月菲一起,逛起了园子。 华鸢还是有些担心杜乔的,问道:“你到底是主人,这样将别的客人丢下来,专门陪我们逛园子,是不是有些不大好?” 杜乔却是满不在乎,“有什么不好了?人总有个偏好的吧?我这不就是跟你关系,我愿意跟你逛园子,碍着他们什么事儿了?再说了,你也是我的客人,而且还是贵客!我可没有将客人扔在一边的习惯。” 华鸢笑笑,“嗯,知道会你待我好,谢谢你。” 李若兰帮着解了围,可是却发现杜乔并没有按照她想的那样就跟她交好呢。看着手挽着手走在一起的华鸢和杜乔,李若兰的心里就升起了一股子嫉妒。 杜乔身份比她高不少,还跟长公主之女交好,往后婚事定然是不用操心的。她如此迫切的想要得到杜乔的认同,说穿了,不过是为了能够在长公主面前露个脸。到时候再由杜乔帮着自己说几句好话,说不定还真的能够得到乔大公子这样好的姻缘呢。 更何况,她也远远的见过乔大公子一次,是个长的剑眉星目,俊朗非常的男子。便不说他的家世如此,便是家世普通,李若兰也是愿意嫁给他的。 说起来,李若兰虽然为人有些自私,但是却还是保留着这个年纪的女孩子应该有的天真情怀。不然也不会说见过这位乔大公子一面,就惦记着想要嫁给人家了。 李若兰那眼神就一直尾随着华鸢和杜乔她们,虽然说心底是有些不甘心的,可这个人确然是有些城府的。面上丝毫不曾显露出来什么不满。 李若兰想了想,却是笑了笑,“我也觉得长公主府上的花草甚是名贵呢,看着也是别有一番滋味的。不说是游园会吗?我也想去逛一逛这园子呢。有谁要结伴的吗?” 刚好有几个官家千金也想到处看看的,“一起吧,我也想转一转呢。而且我听说这园子是皇上赐给长公主的呢,都是按照皇宫的标准来的。我反正是没有机会逛御花园的,这会儿逛一逛这个也不错呢。” 这句话倒是得了不少人的附和。 没一会儿,便有不少人选择去逛园子了。 眼瞅着待在原地的没什么人在了,洛梦笑了笑,说道:“如此,我也去好好逛逛这个园子啦,我知道云馨郡主你心情不大好,就在这儿休息休息吧。” 说着,领着自己两个丫鬟果真就去逛园子了。 云馨郡主留在这边,脸色一阵青白交错,显然是被气的不轻的! 到了一个水榭处,华月菲便说道:“要不在此处歇一歇?” 华鸢杜乔加上元荣珠三个月在一起,总是说的说的很高兴,而将她撇在一旁,好几次她想要插话,可是都插不进去。 自然逮着机会,就想要融入进去的。 且说起来,华月菲对于华鸢,心里还是留存着些许怨恨的。单单就今儿个来说,华月菲就觉得这平日里表现出来的什么姐姐妹妹感情深刻的样子,看样子自己在华鸢心里也不过如此。瞧瞧这一路上,华鸢可从来没有顾及到她! 既然如此,就别怪她对她的几番算计了! 因为这个,华月菲愈发觉得华鸢的一切本就是抢了她该得的。还觉得华鸢对她华月菲不过是虚情假意,因此算计起来,确然是心安理得的。 这样的想法且先不说对错,便说虚情假意一个,便让人觉得不齿! 你对人都是虚情假意,还不准人虚情假意对你了? 真真是笑话! 不过,停了华月菲的话,华鸢倒也是觉得有些累得慌,于是她们一行四个人便在水榭雕栏这边坐下。当然,嘴上也是不忘记谈一谈八卦的。 杜乔坐下来,瞅了元荣珠一会儿,说道:“我母亲还在为着给哥哥挑媳妇儿的事儿烦心,这要我看,更笨就不用挑嘛!荣珠姐姐定然就会最合适的姐夫人选。” 饶是元荣珠再怎么早熟早慧,猛不丁听到这样的话,元荣珠脸上刷的一下红了一片!心里涌起一股羞恼之意。 偏杜乔还在说:“原本我觉得鸢儿就很好呢,可是鸢儿还太小呢。不太适合。” 华鸢瞪了杜乔一眼,“原来你还打着我的主意呢?” “我这想法不是挺好的吗?咱俩关系这么好,倒是成为了姑嫂,相处定然也好呢。” “成成成,你怎么说都有理。” 元荣珠却是瞪着杜乔说道:“还真是不害臊,快别说了。” 华月菲就安静的坐在一边,看着那边三个人有说有笑的,而自己却像是一个局外人一般,怎么也融入不进去。心里难受的同时,更是涌起一股难堪。觉得,这是长公主以及杜乔这几个人,在故意给她难堪呢! 华鸢随手指着一盆开的正艳的芍药,问道:“现在可不是芍药花开的时候,快说说这是如何培养出来的?” 杜乔说道:“你你那不成还觉得这是我母亲自己捣鼓出来的?快别想太多了!那不过是皇帝舅舅赐下的,后来又将宫里的侍弄花草的人赐下来了。这么些年下来,确实让他们捣鼓出来好些花草。” 华鸢夸赞道:“确实非常不错呢。” “也没有你厉害啊,不过自己在家里随意捣鼓捣鼓,就能弄出来那么些好东西呢!” “行了,咱们这是在这儿互相夸奖的吗?” 说着,两人相视一笑,慢慢地竟是笑做了一团。 约莫过了大半个时辰左右,这边游园也差不多了。园子里的花草数量和品种确实惊人,比一般人家的花园可是要精致奢华许多的。 这会儿逛完了园子,这些个小姑娘们也都纷纷回到了位置上,坐下来。 桌子上摆放着样式精致小巧,口味也非常不错的糕点,还有各种果脯什么的,招待的便还算挺周到的。 华鸢和杜乔她们自然是坐在一起的。 万众瞩目之下,长公主穿着一袭华府偏偏而来。那一身正红色宫装,衬得长公主气势非凡!让在场的人都有一种想要顶礼膜拜的冲动! 席上人正坐起来,准备给长公主见礼,长公主先一步摆摆手,说道:“今儿个邀请大家来就是玩一玩,聚一聚的,倒是不用太过拘束的。随意就好。今儿也不用多礼,只玩的舒服开心就好。” 这些人这才放下心来。 顾萌拿了一块糕点放进嘴里,轻轻咬了一口,忽然眼睛一亮,“这是用槐花做的糕点吧?尝着味道就像。清清甜甜的而且丝毫不显腻口。你们府里的厨子,果然很不错呢。” 杜乔也拿了一块吃下去,有用帕子擦擦嘴,说道:“还是在你那儿听来的。那时候你也不来找我玩儿,我在家里闲着也是闲着,便知道捣鼓点东西出来。” 华鸢朝着杜乔竖起了大拇指,真心一个劲儿的在夸她——真棒! 白琴将这个暗自记下来,等回去跟绿柳几个说一说,瞅瞅她们几个能不能做的出来吧。 华月菲没有说话,而是抬起头看了一眼华鸢,自己这个妹妹,在自己不知不觉的时候,就已经学会了这么多东西了呢! 第五十六章 作诗赏词 明明是个天真的令人厌恶的草包,怎么就有这么多人喜欢她,关注她呢? 华月菲越是这样想,心里就越是觉得华鸢不是个好的。否则的话,也不会偷偷摸摸的学了这么多东西,却是连句话都没跟她说一声! 华月菲觉得,华鸢果真是跟她的娘元氏清屏一样,是个内里藏奸的! 她面上笑的十分美好,笑看着华鸢说道:“不知道妹妹是从哪儿看到槐花可以用来做糕点的呢,这份心思倒是奇巧,姐姐居然都不知道呢。” “书上看来的。”这边人多,便是不回答,也不太好看的。 “不知道妹妹看的是什么书?姐姐也想去看看呢,也不知道是什么作者写的,竟然有这样奇诡的心思。实在是,令人不得不佩服呢。” 能够花心思做这样的吃食,却也是极好的。 只是华月菲那几句话却有引人想歪的意思,当着人的面儿问是什么书呢!这样的奇巧心思想来也是深闺妇人想出来的,不都是那些情情爱爱的话本上的东西吧? 看这样的话本倒是没什么,所有人都知道,京城的闺秀们怕是没有人不偷偷的看的。但是重点就在偷偷看上面了。 却是没有人正大光明的看,这被华月菲这么一说,就差当着这些人的面儿嚷嚷着华鸢看话本子了。虽然影响也没有什么,只是到底不大好罢了。 华鸢像是听不懂一般,说道:“没看什么书呢,就是看了点医书还有奇花异草志之类的。说了好些可以入药可以为食的花草,闲着没事的时候,也就自己试一试了。说起来,也是我自己贪玩罢了。不过,我母亲说了,我这个年纪,便是贪玩一些也是无妨的。” 十来岁的小女孩,一副娇娇憨憨的模样,说着引人逗趣儿的话,听到的人夫人们都发出了善意的笑声。 就连长公主都赞了一声:“这个孩子,是个心思奇巧的。” 这下倒是惹人羡慕了去。 杜乔却是笑的非常开心,就跟长公主夸奖的是她自己一般。 长公主坐在首位,基本上都跟跟那些夫人老夫人们聊聊天的。吃茶吃了一会儿,便听到有人提议说:“我看公主府上这些花开的这么好,不如大家都来写几句诗,也是应应景,怎么样?” 每次这样的聚会,这种事情都是避免不了的。 且世家女子在闺阁之中,总是会教导琴棋书画方面的东西。这也算是扬名的机会,倒是没有人会推辞的。 尤其是那些自诩文采斐然的,自然更是不愿意放过这次的机会。且就算是文采不大好的,也没有人提出反对意见来。毕竟谁都不愿意被人说成是不通笔墨的草包的。 因此,不管在座的这些人心里怎么想,但是面儿上却是都对这个提议表现出了极大的兴趣的。 那边华鸢却是张口说道:“我倒是不怎么感兴趣呢?” “为什么?” “不管是作诗还是写词,都是心有所感才会下来的。我们这样的临时堆砌出来的,哪里会有什么好的诗词呢?反正我觉得没意思极了。” 华鸢心里真实的情况也是这般想的。 花开花谢,不管如何诗词都是抒发情感的,这样参加一个宴会就要被要求写个诗什么的,一点儿都不让人觉得高兴。 杜乔也觉得华鸢说的很对:“我也觉得呢,倒有些为赋新词强说愁的意思呢。” 这般一说,刚开始这样提议的那位小姐脸上就有些尴尬莫名了。 不过长公主却是说道:“这也算是一项娱乐,那这样好了。不强迫所有人必须参加,心有所感之人,将诗词写下来便是了,如何?” 长公主的提议,自然没有人会不给这个面子。 笔墨很快也被端了上来,华月菲却是跃跃欲试的站起来,慢慢踱步到有着一池残荷的荷花池边上去,华鸢唇边泛起一丝笑,还真是跟上辈子一样呢。 即使这辈子没有提前告诉她这游园会的事情,她还是打起了这残荷的主意。 只是不知道,这辈子她还能不能做得出那样的锦绣文章! 坐在华鸢旁边的用手靠了靠华鸢的胳膊,问道:“真的没有想法?不像过去凑一凑热闹的吗?” 华鸢说道:“难道阿乔是在家中练习过了?这会儿已经有了什么妙句不成?” 杜乔说道:“我可没有,你又不是不知道,平日里我可是最不耐烦这些个的。看看热闹就好了。虽然不会自己写,可总不妨碍我欣赏吧。” 华鸢也是一样的主意。 说罢,华鸢又转头看向了在自己另一边的元荣珠,“表姐可有什么妙句?我跟阿乔虽说做不出来,可是怎么品评诗句,先生却是教过的。到时候定然帮表姐好好分析分析。” “死丫头,就知道打趣我吧。” 这边过了一小会儿,长公主府里的下人们都将纸笔什么的送来了。 华月菲纵然没有提前准备,可是这样出风头的机会,她自然是不会放弃的。华鸢和杜乔只管淡定的吃茶。 上辈子也是有人提议要作诗的,华鸢原本也是不喜。于是不想参与其中,可是华月菲却说如果不参加的话,到时候旁人或许会笑话她,在家里什么也不学。会被嘲笑是个草包的。 她都不知道,自己上辈子的耳根子怎么就那么软!被华月菲撺掇了一下,马上就屁颠颠的要来了纸笔,自己当年写的那叫什么诗?自己如今想起来,都觉得十分羞愧。被按上一个草包的名声,实在是,一点儿都没冤枉了她! 别的姑娘们都在绞尽脑汁的想该如何遣词造句才比较好,唯有少数几个人却是一脸沉静放松的,吃茶聊谈,一片欢声笑语。 过了一会儿之后,华月菲也收笔了,看着华鸢问道:“妹妹这是真的不打算参加这个活动了吗?本就是参加了博个欢乐热闹来着,便是随便写点什么也是可以的。” 华鸢精神似乎是有些不济,摇摇头,说道:“算了吧,姐姐珠玉在前,可完全能够代表咱们相府的。妹妹在这儿等着姐姐大作。” 分明是一句嘲讽的话,可是停在华月菲耳朵里,却是成了嫉妒。 华月菲便也不再说话。 只不过,她的心里也是得意的。 因着刚出身不久就被养在老太太院里的佛堂里面,她做梦都想跟其他的高门贵女一样,能够参加那些各种各样的宴会,过着锦衣玉食,令人羡慕的日子。 可是,眼睛睁开,伴着她的便只有佛音袅袅,这样的日子她真的一刻都不想过。她知道自己想要从那个地方出来,得依靠祖母,自然还需要自己有手段。 所以,学习那些诗词歌赋,但凡是世家女子所要学习的东西,她一刻都不敢放松。华鸢,不过是泡在蜜罐里长大的废物而已! 过不多久,每个闺秀写好的诗词都被收上去了,长公主还请了一些素来有才名的夫人过来品评,还有专门在女学当先生的顾明芳也被邀请来了。 因此来说,在座的各位对于这个排名,还是相当看重的。 第五十七章 击鼓传花 毕竟,如果能借着这个机会,传出些许才名出去,对于她们将来说人家也是加价的。 况且,什么京城第一才女这样的名声,哪个人会不爱呢?是以,每个人都是卯足了劲儿的在写诗。 长公主说道:“本公主看这品诗也需要一会儿的,这会儿倒不如玩儿点什么?” 有人提议行酒令,由长公主开头定下韵脚,再一个一个传下去,甭管是前人所作还是自己临时想出来的诗句,都可以。若是停顿时间过长,便算作失败,是要被罚酒的。 酒自然只是果子酒。后劲不大,还有些酸酸甜甜的,喝起来味道还算不错。 只那人刚说完,杜乔便不乐意的说道:“又是诗词什么的,刚刚写诗,这会儿背诗,还有没有一点儿能拿得出手的好玩儿的了?” 提议行酒令的是个三品京官的女儿,她父亲官职跟李若兰一样,不过看着李若兰混的这么好,她也有些意动。在长公主开口的时候,便想也没想的就说了出来。 原以为会得个好,谁知道会被杜乔这般批评,当下眼眶便有些红起来了。 华鸢看的真切,嘴角不免抽了抽,“这位应该是何大人家的小姐吧?” 何婉盈抬起头,泪眼盈盈的看着华鸢,年纪分明比华鸢大多了,可看着这柔弱的样子,却好像是是比华鸢还要让人放心不下似的。 何婉盈点点头,说道:“嗯,我是何婉盈?这位是?” “我叫华鸢。” “华妹妹。” 华鸢微微颔首,并没有跟她多说什么。 这个人,上辈子可是差点成为自己的大嫂呢!如果,不是哥哥惨死的话,说不定这个女人就进了她华家的门了! 表面上一副柔柔弱弱的样子,可是却将所有人都欺骗了。跟老夫人联合起来,算计了自己的哥哥,让哥哥不得不娶她为妻,为的不过是华府的权势。不过是虚荣至极的女人。 华鸢垂下眸子,努力使自己眼中的厌恶不要显露出来。 却感觉到自己的衣袖好像被人拽了一下,华鸢看向杜乔,问道:“怎么了?” “没什么,不过是看你好像不太喜欢这个何婉盈?” “你喜欢?你不过就说了一句,她就哭哭啼啼成这个样子,若是在场有那不知情的,还以为是你欺辱她了呢。你不过是发表了自己的意见并且恰好跟她不一致罢了,何至于就这样了?没的让人心烦!” 杜乔眼睛一亮:“哎,你也是这么想的啊?我原先还以为是因为她是被我弄哭的,所以我才对她意见这么大呢,原来远而你也不喜欢她。” 华鸢笑笑。 说起来,自己的那位好姐姐也喜欢走这个路线呢。不过华月菲的手段显然更加高超一些。这辈子不管如何,华鸢都不会让她好过就是。 “我这里倒是有个提议,不知道成不成呢。” 华鸢朝着说话的声音看过去,只见一位身穿嫩绿色纱裙的俏皮女子,就坐在距离她们不远的地方。旁边还有三两位小姐。 华鸢从前参加的宴会不少,不过却是从未见过这个人的。 那个女孩子话刚说出来,坐在她旁边的一位女孩子便说道:“咦?是什么提议?说出来看看呢。” 她将头上的芍药簪子拿下来,说道:“我这里有一只芍药簪子,到时候从我这里一个一个传过去,选一个人出来击鼓,鼓声停了,这支芍药簪子停在谁的手里,谁便给咱们表演一个节目怎么样?唱歌小曲儿念首小诗,或者弹琴跳舞什么的,哪怕是就是说一说自己儿时的趣事也是可以的呢。” 华鸢看向那只芍药簪子,暗暗咋舌。不过心里也对这姑娘有了些好感。 这支簪子可不便宜! 雕刻芙蓉用的是红翡,看品质便知道是顶顶上乘的。还有那雕工,看着也知道是老师傅雕刻的,怎么看也是上千两银子的东西。 千两银子,足够在京城稍微好点儿的地段,买下一座五进的宅子了! 可是这位却是丝毫不在意的将东西拿了出来,这样的随意大气,确实是令人佩服的。 杜乔当即便说道:“这倒是个好主意呢。” 就连万分挑剔的云馨郡主,也是别别扭扭的同意了这个提议。 元荣珠当即站起来说道:“那我去击鼓好了。” 长公主原本还想找个人过来击鼓的,毕竟若是找个男的过来,倒是不太好。没想到,击鼓这样的事儿,竟然还有人抢着来做呢。 一看是凌国公府的千金,便知道平日里也是练过的。倒是笑眯眯的点头说道:“不错不错。” 接着又说道:“随小姐也将自己的簪子收起来,这个游戏有点儿意思,本公主也不能让客人又是小辈出东西。” 说着又偏头对着自己身边的侍者说道:“去将本公主的如意青莲拿过来。” “公主,那是皇上——” “废话那么多?让你拿你就拿!” “是,公主。” 虽然只有短短两句话,可是众人都知道那东西是皇上赐给公主的。应该是相当珍贵的东西。且公主拿出来的东西,一般都是要当做彩头的。 这下子,众人便都有些跃跃欲试了。 倒不是这些闺秀眼皮子太浅,实在是这是皇上所赐之物,拿回家供着,也是个好兆头不是? 自己拿出来的东西又被长公主叫给收回去了,隋倩颖却只是笑了笑,并没有丝毫表现出庆幸或者是着恼的意思。 不过,这里边儿还是有一个人不高兴的。就是第一个提议行酒令的何婉盈! 这会儿众人都挺高兴的,偏她沉着脸,一脸的不高兴!眼眶红红的,好似这里谁都欺负了她一般。 坐在何婉盈旁边的小姑娘悄悄地说了句:“你别哭了,这样不好。” 本是善意的提醒,可人家就偏偏一点儿都不领情:“都是我不好,没有提出什么好玩的点子,让你们扫兴了。” 坐在她旁边的小姑娘嘴角狠狠地抽了抽,不自觉离她远了些。 下面鼓声便开始了。 元荣珠击鼓很是有劲儿,一点儿也没有女儿家软绵绵的感觉。听着便叫人精神极为振奋。华鸢其实也不大热衷这样的游戏,倒是听表姐的鼓声,听得十分入迷。 杜乔说道:“我一直以为击鼓的都是男人呢。没想到你表姐也能击鼓击的这样好!我都想去学一学了。” “你?就你这小身板,还真是学不来呢。” 杜乔嘴一撅,不高兴的撇到一边儿去。 顾萌瞧着华月菲的样子,倒是十分想那如意青莲在她这边停下来,可是最终却是到了李若兰手里。 洛梦跟李若兰没什么仇怨,便打趣儿道:“没想到是你第一个得了这个,想给我们表演个什么?” 李若兰显然是有备而来,施施然笑道:“我也是才疏学浅,在家里没有正经学过什么。这会儿便只给大家唱个乡下的小曲儿吧。难等大雅之堂,不过有些野趣。也是我奶娘在我小时候为了哄我睡觉唱给我听得。” 云馨郡主不屑的撇撇嘴,没说话,看那意思,分明是十分瞧不上眼的! 也有好些人觉得粗鄙。 第五十八章 出现了变数 不过杜乔却是很给面子,“快唱来听听,听你这么一说便觉得很有意思呢。” 李若兰也不是不想弹琴作诗画画什么的,只是她觉得自己的才情有限,那些完全不能突出自己。既然雅的自己玩不了,那就弄点俗的好了。总是将自己突出出来就可以了。 不得不说,李若兰能够在这么多身份比她贵重许多的闺秀中间吃得开,脑子还是相当好用的。她这一招使的,真正是不错的。 一手乡下的俚语小曲唱完,就连长公主都觉得相当凑趣儿,说道:“很不错呢,听着倒是让人忍不住...” 长公主想说,让人忍不住想起了自己的母后。 只是这会儿当着这些人的面儿说这些,她也说不出来,便也停下了话头。 接着,第二轮的击鼓传花开始。 也不知元荣珠是不是故意的,第二次如意青莲停在了云馨郡主手里面。 这回却是没人敢刺儿上去,问一句云馨郡主想表演个什么。 不过,洛梦却是不怕她的。只是洛梦也懒得问! 一时间,便有些冷场了。 云馨郡主也很是尴尬,被养在皇宫这么些年,还没有什么人敢给她脸色看。更不会被人无视的这么彻底! 若是以前在宫中小心翼翼的时候,云馨郡主还有忍着脾气算计他人。可是这些年被人捧得越发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这会儿,竟然是一丁点儿脾气也忍不得,她恶狠狠的瞪了洛梦一眼!就狠狠地瞪了想出这个点子的隋倩颖一眼!虽然因着有长公主在,她还有所收敛,但是这有所收敛,也仅仅只是没有动手而已。 她还是直接沉着脸,将如意青莲往桌子上一放,竟然是转身离开了! 这下子,就连一直跟她不对盘的洛梦都不禁傻了眼,这人是傻子吗? 长公主脸色也沉了下来,这还是第一次被人落了面子。而且这个人,还是自己的小辈!良好的教养让她一直忍到了现在。 气氛一时间很是冷凝。 过不多久,长公主才说道:“甭管她,你们还接着玩。本公主瞧着,这样的玩儿法确实挺有意思的。” 众人也点头应是。 是以,几个人便又开始玩了起来。 这一次,如意青莲直接到了隋倩颖的手里。 隋倩颖落落大方的站起来,说道:“也没有想到会是我呢。这样吧,给大家说个笑话,权当逗个乐子。如果能哄得你们笑一笑,我这边也是应该的。” 华鸢便拿了一块糕点,等着隋倩颖说话。 隋倩颖也没让人久候,直接开口说道:“从前有一个小男孩经过一家铁匠铺子,铺子里铁匠正在打铁。这时候,铁匠恰好将煅烧的通红的铁块拿出来,小男孩就说了‘你要是给我一个铜板,我就舔一舔它’,铁匠拿了一个铜板给小男孩,然后小男孩在铜板上舔了舔,揣着铜板跑了。” 长公主笑道:“哎呦,还有这样猴精的人呢,哈哈哈...” 这样玩闹了一会儿,那边的人也选出了里面写的最好的一首诗。玩了好几轮,全然没有轮到华月菲一次,每次她都是跃跃欲试,可每次轮到的都是别人! 这里结束了,华月菲便有些不高兴。 她都已经准备好了要给长公主弹琴的! 长公主结果那一叠纸,看到写的最好的那一首,眉头微微舒展,“这第一倒是名副其实的。” 旁边有位夫人说道:“到底是什么样的好诗,竟是让公主这般看重呢。快来念给我们听听,有好东西,也不能自己捏手里边儿呢。” “就是就是。” 长公主倒也没有假手他人,直接念道:“风雨送春归,飞雪迎春到。已是悬崖百丈冰,犹有花枝俏。俏也不争春,只把春来报。待到山花烂漫时,她在丛中笑。” 长公主念的铿锵有力,倒是十分有味道。 念完便说道:“本公主说的没错吧?听着确实可以的吧?前人咏梅大抵不过喻其高洁,不畏严寒等等,这位倒是别出心裁,以花喻人,倒也是难得呢。” 可不是吗? 这世上,难得便是这等自在不争! 众位都有写诗的闺秀们听到品评出来的第一不是自己,还是有些失望的。不过随即听到了这首诗,倒是觉得自己比不过也不冤枉。 当即便赞叹道:“写的真是很不错呢,是谁写的?” 杜乔也是一脸的好奇,仅仅凭着这首词,她就已经对这个人很有好感了。 只是华鸢却有些意外,上辈子博得头筹的是华月菲。也是她花了个把月的时间想出来的句子,这一世她可没给华月菲这么长的准备时间。这第一,华鸢知道十有八九不是华月菲。 只是,上辈子她也没有听过这般出彩的词啊?论理,如果上辈子出现过,那么即使在华月菲花了那么长时间提前准备的诗,怕也是争不过这一首的。 那么,作这首诗的人究竟是谁? 出现这样的不确定因素,究竟是好是坏? 想了许久,华鸢最终还是摇摇头,决定不再去想了。上辈子自己已经那般凄惨,这辈子又不确定的因素,会发生变化,这是自己乐意看到的好事儿。 长公主笑意盈盈的看着隋倩颖,隋倩颖倒也是显得落落大方的样子,“是各位抬爱。” 杜乔看向这位,上辈子她就没有出现。 之后便是说说笑笑的时候了,长公主又逗留了一会儿,便离开了,将这里留给了小辈们。 杜乔知道,紧接着,独孤夜便会在这个时候出现。 果然,杜乔的兄长还有另外两位长相皆是不俗的男子朝着这边走来了。杜乔的兄长杜远宏以及独孤家族的嫡子独孤夜,并着六皇子君羽修。 华鸢记得,在后来六皇子君羽修征战沙场,使得敌军闻风丧胆,是沧月百姓心目中当之无愧的战神! 后来也不知怎么样了。 不过看他现在跟独孤夜走在一起,想来两人关系确是不错的。知道这个,华鸢对这位人人称颂的战神,就没那么推崇了! 心里甚至还隐隐有些抵触。 她有些烦躁的站起身,说道:“我到那边走走,你们便在这儿玩儿吧。” 华月菲正瞧着正主出来呢,便是长公主之子不行,另外两人也是不错的选择。这样关键的时刻,她怎么可能会离开? 元荣珠和杜乔倒是想陪着的,华鸢却是拦着了,说道:“你们还是在这儿吧。” 说完又小声的对元荣珠和杜乔说道:“你们倒是看看我大姐那眼神啊?假如我们谁都不在这儿,指不定我那大姐会干出什么样儿的事情出来呢!” 元荣珠和杜乔默默地转头看了眼华月菲,那眼睛紧紧的盯着杜远宏的方向,眼中精光闪烁,充满了兴奋的算计。 杜乔见了,心里便生出一股浓浓的不喜! 元荣珠也觉得手有点痒,好想将这个丢人现眼的人丢出去怎么办? 杜乔心里鄙视,越发的想要刺儿两句,便用不大不小的声音问道:“咦?华小姐这是在看哪儿?” 华月菲猛地被人喊了一声,先是吓了一跳,再然后却是脸都羞红起来,也不知道是想起了什么来了。 第五十九章 典型的作死 别的人听到这样的动静,也都纷纷转头看向她,那眼神真是叫人无地自容的。 偏偏华月菲还无所知觉。 华鸢只是觉得现在的这一幕,跟前世是何其的相似。留在这里,也只是令她更加悲愤罢了。不弱透透气去。 沿着水榭朝里拐过去,是一个看似废弃的院子,不过也不太像。院子里面种着很多树,华鸢瞅着竟然全部都是果树呢。就是不知道这个院子是谁提议这样设计的,简直太符合她的胃口了! 种树什么的,还是果树最好了。春天赏花秋天吃果实,多好? 而这会儿,正是果树结果的时候。华鸢不知不觉得,便迈着小短腿,跨进了院子里头。有些树上面的果子已经熟了,还有些果子都已经不剩了。地上还落了一地。 华鸢瞧着心疼,这些果子,若是用来酿酒,味道定然是不差的。 “唉,早知道阿乔家里有这些果子,就该提着篮子过来摘些回去的。” 白琴一直跟在华鸢的身边,闻言很是无语了一阵,主子您又不缺银子使!这话说的,怎么好似是主子缺这几个果子吃似的?就想着从这里沾点儿便宜! 白琴想,幸好这里没有别人在。不然主子这话若是被旁人听去,可不知道怎么在心里想主子呢。定然是要说主子眼皮子浅的。 “呵呵。” 一声极为陌生的笑声响起,愣是将华鸢吓了一跳。白琴脸都白了,拼命挡在华鸢身前,还拼命的喊道:“什么人在这里?” 华鸢回想了一下,刚刚那阵笑声,听着声音倒像是个男人。华鸢努力使自己镇定下来,“躲躲藏藏的一点儿都不光明磊落!” 原以为不会得到回应,“我从未说过我是光明磊落的。” 声音带着几分沙哑,几分冷冽,却直击人心! 华鸢听着这个,倒也觉得无话可说,久久不曾说话,许是那人也觉得没意思,说过那句话之后,便没有言语了。 华鸢想了想,还是没有继续再这里逛下去,转头对白琴说道:“我们出去吧。” 白琴可是求之不得!连连点头! 等她们走出去之后,在不远处的枝头上,一袭白衣胜雪翩然之下,就站在华鸢原先站着的地方,目光沉沉的看着她们出去的背影。面上覆盖着一张面具,只一双眼睛深沉的仿佛要将世间所有吸进去。 旁边站着一位青衣侍卫,侍卫面上没有一丝表情,同样的深沉。 若是华鸢这时在的话,定然能够认出来,这个侍卫,便是那一日救下她的那一个。 回去的时候,老夫人和华月菲都沉着脸。华鸢跟她们同坐一辆马车,便也没有开口说什么,省的刺激到这两位,自己倒是不怕的,只是口舌之争,华鸢是觉得没什么意思的。 奇怪的是,回去的路上,老夫人和华月菲都不曾开口找茬。华鸢暗地里打量着华月菲,却发现她身上的衣服似乎是换过了的。看来自己不在的时候,还真是发生了点儿事情的。 到了华府,华鸢先去正院给元氏请安,顺便看了看她的肚子。如今肚子已经微微凸起了。宝宝倒是没有如何折腾她,元氏最近胃口哦也变的很不错。吃的多了,脸上倒是多了些肉,看着竟是圆润了些。 “阿娘身子可还好?” “好着呢。” 华鸢上辈子也是见过别的孕妇的,那些人怀孕之后,身子变得臃肿不堪。脸上还长了许多斑点,很是丑陋。甚至,她看过之后,一度都不想生孩子的。 却是不想,元氏怀孕瞧着好像还比以前漂亮了许多呢。 请安之后,华鸢回了院子里,很快便接到了杜乔和元荣珠送来的信。原来是在华鸢不在的那段时间里,华月菲还真是整出了点儿事情的。 就在最后快要散场的时候,各家的小姐都是随着家中长辈一块儿离开的。偏她非要往池子那边走去,偏巧那边还离着杜远宏那边儿比较近。 华月菲经过那儿的时候,就落水了,然后据说是被独孤夜给救上来的。 华月菲上岸的时候那小脸儿惨白惨白的,啥是惹人心疼呢。人是被独孤夜抱着上岸的,华鸢都不知道自己此刻该用什么样的心情面对这样的事儿。 元荣珠信里面还带着浓浓的嘲讽,说华月菲手段也太浅薄了,不管什么时候,不管算计什么人,用的都是这一招,这要是人家的园子里没有池塘什么的,她岂不是没招了? 华鸢这会儿却是想到了自己, 她在想,上辈子的时候华月菲的手段当真是有这般差劲儿的吗?现在华月菲的种种手段,看在自己眼中,真的就跟耍猴戏一般。 便是如此底端的把戏,竟然也将自己整的那般凄惨,自己上辈子究竟是有多蠢啊? 不过,元荣珠还在信里面说到,其实独孤夜也不是自己自愿要跳下去救人的,好像是有丫鬟看到他被人绊了一下,然后一下子就栽倒了,落进了池子里。他也就顺水推舟的将人救了上来,不过看脸色却是不大好看呢。 华鸢脸上笑的有些幸灾乐祸,都是华月菲自己整出来的呢。 白琴伺候在一边,看华鸢笑的开心,便问道:“小姐,这是碰上什么好事儿了?笑的这般开心呢。” “是有件有趣儿的事情,有人牺牲自己,给我们耍猴戏看呢。” 绿柳和瓶儿梅儿几个都是才来的,因为不大熟悉华鸢的脾气,倒是没有怎么打趣。不过听到华鸢的话,却也是笑的开怀呢。 过了一会儿,华鸢收敛了面上的笑容,对着旁边的陈嬷嬷吩咐道:“陈嬷嬷。您去帮我打听打听,那位隋倩颖是谁?若是实在没有打听的路子,直接去凌国公府便是了。” 陈嬷嬷应了声是。 结果傍晚的时候,陈嬷嬷回来来,却被老夫人院子里的人拿下来。还给她扣了一个犯了口舌的罪名。还有什么随意外出啦等等。 华鸢早就知道这些从凌国公府出来的人,老夫人定然是会逮着机会就要立威的。一直忍到这个时候才发作,已经让华鸢刮目相看了。 华鸢放下手里的书,说道:“我知道了,白琴你在院子里守好,瓶儿你们几个,跟我一起去老夫人院子里。” 不一会儿,华鸢便到了。 自然,华鸢过来并不像是华月菲一般不需要通传的。她过来,一般老夫人见或不见都还是两说的呢! 不过今儿个,华鸢还真就是非见不可了! 等了一小会儿,进去的人没有反应。华鸢面色到底难看了几分,进了院子里,就听到板子“啪啪”的声音,还有陈嬷嬷的惨叫声。 华鸢心里一凛,原本以为老夫人行事还是有多顾及的,因此不会这般急功近利。没想到,这就已经动用起私刑来了! 华鸢闯进了院子,瞧着老夫人正搬了个凳子坐在那边,就看着陈嬷嬷被人打板子呢! 那老夫人面上还笑的特别温和! 老夫人对元氏和华鸢都是充满恨意的! 这么些年过去,这些恨意已经慢慢发酵,老夫人这是见着跟她们有关的人倒霉,这心里头就舒服万分! 第六十章 元荣珠的婚事 看着老夫人面上深深地恶意,华鸢却是觉得有些膈应的。 华鸢原本的目的,就是想将陈嬷嬷从老夫人这儿带走。她得给她的下人们发出一个信号,自己是护得住她们的!所以既然伺候了她,就得一心一意的为着她着想,可别想着背主求荣什么的。 只是,看到陈嬷嬷被打的皮开肉绽,屁股上都沾着血迹的时候,顾萌心底却是真的不忍了。她眼眶变得很红,眼泪都差点忍不住要落下来。 老夫人看到华鸢过来原先是想要呵斥的,不过看着华鸢这会儿的样子,却是改变了主意。 老夫人朝着华鸢招招手,“过来。” 华鸢朝着老夫人那边走去,那边打板子的人还没有停下,华鸢说道:“祖母,还请停下,不知道陈嬷嬷犯了什么错,竟然要被这样对待!” 老夫人说道:“口舌。自然该罚!” 华鸢还想再求求情,可是也知道老夫人这个样子不像是个好说话的。她先朝着老夫人“噗通”一下跪了下来,然后说道:“祖母,还请原谅孙女不孝,若是气到了您,孙女并不是有意的。” 然后不等老夫人说话,她便站起来,说道:“全都给我住手!” 打板子的人一惊,齐齐的怔愣在那儿,看着一下子爆发出惊人气势的华鸢,不知道这板子该不该继续打。 老夫人也被这样强势的华鸢吓了一跳,但是随即便是怒不可遏!她狠狠地拍着桌子,说道:“放肆!简直是大逆不道!谁准许你这么跟我说话的?还不快点跪下!你这个不孝孙!” “祖母,他们的卖身契都在我的手上,也是伺候我的下人,便是有错党罚,也是我来罚她们,不敢惹的祖母劳累。让祖母为之操心,是孙女的不是。”华鸢说话的时候不卑不亢,可是老夫人的脸色却是黑如锅底一般。 华鸢说完,却是不管老夫人是个什么脸色的。直接将陈嬷嬷扶下来带着她往自己院子那边走了。 到了院子里,华鸢还给她一瓶伤药,让梅儿好生照顾着。 第二日去正院请安的时候,元氏问道:“听说你祖母为难你的人了?” 华鸢点点头,“嗯”了一声。随即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抬起头眼睛亮晶晶的看向元氏清屏。老夫人院子里发生的事情,元氏这会儿便已经知道了。想来她是将自己的话听进去了的吧。 华鸢也很是高兴。 不过,还是回答道:“我没事,就是陈嬷嬷受了点委屈。” 元氏说道:“阿娘以前实在不该,如此不作为,当真是害苦了你。不过阿娘以后定然不会如此了。” 华鸢点点头,“嗯。” 华鸢过去之后,便听绿柳说,陈嬷嬷要过来见她。华鸢皱眉,不都说了让她好生歇着的吗?怎么这会儿还要过来? 陈嬷嬷被人扶着过来的,到了华鸢面前,首先跪下来,说道:“多谢姑娘这次的救命之恩。其次,姑娘让老奴打探的事情,老奴也打听的七七八八了。” 华鸢说道:“这事儿我这边也不急,你先修养好了再过来也是一样的。况且,也是要让你打听事情,才连累你的。” “姑娘往后莫要再说这样的话了。老奴是奴才,伺候主子那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包括将主子颁布下来的命令,都要不遗余力的完成。” 再接着,便是陈嬷嬷汇报工作情况了。 之后,华鸢也终于知道,这位隋倩颖是什么人了。 她是太原隋氏的嫡出大小姐,说起来也是个命苦的。刚生下来没多久,生母就病死了。两年后,父亲便娶了新娘子,也就是隋倩颖的继母。 从古至今,这继母和继子女之间便是不可调和的。隋倩颖砸家中不得长辈喜欢,不过五年前隋倩颖被人从假山上退下来,摔了脑子,原以为这位反应有些迟钝的女儿是不会在得到老爷的垂青了。没想到,这隋倩颖就这么摔了一跤,竟然完全像是变了个人一样。 据说能够从太原到京城,也是隋倩颖花了大工夫的。 想来也是想要为自己择一份好姻缘! 华鸢听完倒是什么都没说,不过心里却也是极为同情这位隋倩颖的。 不过想到自己现在的情况,却也觉得真是同病相怜的两个人呢。 随着那日的游园会结束,隋倩颖的才气却是渐渐的传了出去。而她的那首《咏梅》更是脍炙人口起来。 虽然说华鸢并不觉得这样的名声有哪里好的。但是对于隋倩颖来说,却也是一个好的形势了。至少,在婚事上她是有的挑选的。 十来天之后,华鸢接到杜乔的信,信上说了杜乔这些日子的近况,还说她近日里没事儿又捣鼓出了好些吃食,有些味道不错,不过有些可奇怪了。 最后,还提到杜乔的哥哥杜远宏的妻子人选长公主已经定下来了,这个人不是旁人,正是华鸢的表姐元荣珠。 华鸢险些一口水喷出来! 自己那位表姐,怎么算也是十一二岁的年纪,怎么就被长公主看中了? 结果,信后面还有更刺激的呢。 原来,看中自己表姐的还不是长公主,而是杜乔的兄长本人——杜远宏! 当时长公主也是觉得元荣珠还太小了,便是等她及笄,也还要三四年的功夫呢。偏偏杜远宏也不知怎么的,就如同认定了一般,还说自己愿意等她长大。 纵然长公主心里再怎么不满意,也还是尊重了儿子的意见。 更何况,元荣珠只除了年纪小一点儿之外,旁人也没有什么不好的地儿。于是,事情就这么拍板儿定下来了。 她想着,这事儿元氏定然不知道呢,刚好正要去给元氏请安。便想着将消息告诉元氏去。只是,想到独孤夜还跟杜远宏走的挺近的,华鸢这心里变有点儿不得劲儿。 “鸢儿给阿娘请安。” “你这皮猴儿。” 华鸢笑了笑,将自己做好的糕点端上来,说道:“阿娘尝尝看,这是鸢儿新做好的糕点。尝尝看怎么样呢。” 元氏有些纠结的看着自己女儿。 虽然说女儿家确实是需要会些厨艺的,可是按照鸢儿的家世,完全不需要整日里弄这些事情。将来即便嫁人了,也不需要用这些拴住自己的夫君。 元氏更希望女儿能够在女红上花些心思。再不然,便是琴棋书画也是可以的。 见元氏不动,华鸢撅着小嘴不开心的说道:“阿娘怎么不用?是在嫌弃鸢儿做的不合胃口吗?” 元氏拿起一块,说道:“怎么会。只是有些担心鸢儿,这般在吃食上花心思,总是不太好的。” “阿娘觉得好吃吗?” 元氏点点头,虽然不想女儿整日里待在厨房里头,可是鸢儿每次送来的东西确然都是极为可口的。 华鸢笑呵呵的说道:“可口便好啦,见阿娘爱吃,我心里也高兴。这就已经达到的目的了。” “瞧这张嘴甜的,可真是会说话。” 华鸢笑呵呵的动作很轻的靠在元氏怀里,“阿娘一定会平平安安的生下弟弟的。” 华鸢的声音很轻,元氏也跟着点头说道:“嗯,会的。” 第六十一章 莲花庵祈福 华鸢靠在元氏的怀里,只元氏也没有发现,华鸢双手紧紧地握成拳,小脸满满的都是坚定! 上辈子发生的悲剧,这辈子她一定要不会让那些发生的! 过了一会儿,华鸢才从元氏的怀里抬起头来,说道:“阿娘,我今日收到阿乔的来信了。你猜猜她的信里说了什么事儿?” 元氏是知道华鸢跟长公主的女儿杜乔关系很好的,杜乔那孩子也来相府看过她,那孩子看着就是个正派的。想来长公主也是个宠孩子的,倒是没有将孩子养成那样有花花心思的。对于华鸢和杜乔交好,元氏自然是一点儿都不反对的。 闻言,元氏不甚在意的问道:“哦?信里可说了些什么?” “荣珠表姐的婚事定下来啦,定的便是阿乔的兄长,杜远宏!怎么样,阿娘是不是觉得很惊讶?”华鸢将杜乔信里说的事情一股脑儿的说了出来。 元氏确实有些惊讶的,“这事儿可是真的?” “阿乔不会骗我的。”再说,这种事情,骗她也没有必要啊! 元氏也觉得是,之后又说道:“杜家家风正派,也是个不错的人家,荣珠那孩子嫁过去也不错。”她顿了顿,却又说道:“不过,阿娘记得杜乔的兄长似乎已经十八了吧?便是等荣珠积极,还得三年多呢,长公主同意?” 华鸢掩嘴笑道:“阿娘这便不知了吧?瞧上表姐的可不是长公主,而是阿乔的兄长本人呢。长公主原先也觉得需要等的时间长,不过阿乔兄长说了,他愿意等呢。” 元氏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不过心里想的却是要多一些的。 比如说,即便杜远宏愿意等,那边假若长公主要往杜远宏屋子里放个人,他们也没办法。到时候荣珠嫁过去岂不是受委屈? “阿娘,我想表姐是个有福气的,您就甭想那么多了。再说,您就算想再多,也没用啊!” 元氏想想也是,双手抚摸着自己的肚子,倒也不再多说什么。 这几日,华鸢除了去给元氏请安,便是一直待在自己的院子里看医书的。还有几个月元氏就要生产了。虽然她现在的医术已经掌握的不错,可是面对面亲人的时候,还是觉得自己那点儿火候,根本不够用。 “小姐,那边小厮说看到二夫人去给老夫人请安了,差不多过了半个多时辰,二夫人才从老夫人的院子里出来呢。”瓶儿接到传话,便过来将事情告诉华鸢了。 华鸢点头,“嗯,我知道了。” 她的声音听起来十分平静,但是唯有她自己知道,其实她的内心并不如她此刻表现出来的这般平静。 刘氏这是终于打算要跟老夫人联手了? 就是不知道两个人打的什么主意。 不过,既然刘氏看中的是管家权,一个便是让母亲犯下大错,让她不得不辞去管家的权利。一个就是让母亲无暇顾及那么多事情。 华鸢想来想去,心里还是觉得,其实自己或许也会被她们算计从而影响到元氏的。毕竟上一次自己差点儿被掳走,元氏打的不就是这个主意吗? 看着华鸢不怎么说话,白琴有些着急,说道:“小姐?要不要去院子里走走?” 华鸢说道:“走走也好。” 这个时候,天气已经很有些冷了,枫叶正红。华鸢已经将对襟小袄穿起来了,粉色的袄子配上雪白的毛领围脖,白净的小脸纯真自然。站在院子里,便像是春风拂过绽开的桃花一般。 华鸢抬头看了看白净的天空,这来来去去的人总是诸多算计,自己重来一遭,唯一的优势大概便是看清了哪些人对自己只是厌恶加利用。 路还是得依靠自己脚踏实地的一步步走出来,世间事,总是瞬息万变的,总不会因为自己重生就事事都领先旁人一步。 在外面待得时间有点儿长,白琴手里拿了一件披风,“小姐,这会儿风大呢,要不还是进屋里吧?” 华鸢摇摇头,“你们都下去吧,让我再待会儿。” 白琴将手里的披风给华鸢披上,接着退至一边。 以前白琴伺候华鸢的时候,还是在事事劝说她的。很多时候,都是白琴帮着拿主意。只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小姐已经变得这般坚定且有主见了呢。 短短时间里,对于华鸢的任何吩咐,白琴已经习惯了听从。 华鸢又自己一个人在院子里待了一小会儿,才回了屋子。 又过了几日,华鸢正在正房同元氏说话。刚好华子墨今日书院休息,也正在正房,里面和乐融融的,气氛让人瞧着很是嫉妒。 华鸢边说便笑,华子墨也是一脸宠溺的看着自己这个妹妹。 元氏轻轻地问道:“先生可有说过你的功课如何?” 华子墨说道:“先生说孩儿今年便可以下场试试的。” 华子墨如今已经是童生了,这回下场便是考秀才。若是中了,倒也算得上青年才俊呢!毕竟这般年纪,中秀才也是不容易的。 元氏听罢果真很是高兴,说道:“墨儿很好,从小便事事都不用我操心的。” 华鸢也为兄长感到开心,不过听到元氏的话,她撅着小嘴一脸不太开心的样子,说道:“阿娘这是偏心呢,哥哥从来不用阿娘您操心,那鸢儿便是时时刻刻都得让阿娘操心了吗?” “这孩子,这个还计较呢!” “阿娘不喜欢鸢儿了?” “胡说。” 正在这时门口的婆子进来回话,说是老夫人院里的楚楚姑娘正在朝着这边过来。元氏眉头轻轻地蹙起。 其实元氏对楚楚观感还是不错的,只是她过来这里不知道老夫人又在闹什么幺蛾子! 华鸢也皱眉,心里想的倒是跟元氏差不多。 “楚楚给夫人请安。” “不用客气,这个时候过来,可是老夫人有什么事儿?” 楚楚说道:“是老夫人说瞧着今日天气不错,想着夫人你肚子里孩子也有几个月了,刚好老夫人想去莲花庵祈福,也想将夫人和二小姐带着。” 元氏不动声色,“有劳楚楚姑娘跑一趟了,就说我知道了。” “嗯。” 楚楚出去之后,元氏面色便不好了。 老夫人这又是打的什么主意?自从元氏怀孕之后,老夫人可从来没有关注过她肚子里的孩子!这会儿去莲花庵上香倒是想起她来了?说没什么算计,鬼信呢? 元氏看向华鸢,问道:“依鸢儿看,老夫人这是打的什么主意?” 华子墨惊讶的张着嘴,怎么阿娘遇到这种事情竟然是询问鸢儿的吗?鸢儿才九岁的孩子,能够知道什么呢? 华鸢说道:“阿娘还是不要去了,只我去便好。” 华子墨瞧着一脸正经之色的华鸢,这才清楚的认识到,自己这个妹妹是真的长大了。可恨现在自己竟然什么也做不了! 华鸢这会儿却是在想那个莲花庵。 不知为何,华鸢总觉得这个庵堂很有些熟悉。 莲花庵出名她是知道的,可是她总觉得那个庵堂是有些古怪的。只是却不知道哪里有古怪,上辈子应该是有什么事跟这个莲花庵有所牵扯的。 第六十二章 跟上去看看 只是这会儿,华鸢却是如何也想不起来了。 她拍拍脑子,使劲儿摇摇头,便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不过元氏却是不能冒险的,原本就有孕在身,可不能再去涉险。尤其现在已经五个多月,这要是出点什么问题,孩子闹没了,人也跟着遭大罪的。 只是元氏却不放心华鸢一个人面对那些,“还是我陪着一起去吧,假若有什么事儿,也不至于就让你一个人面对了。” 华鸢摇摇头,“阿娘,再怎么说那都是我祖母,到时候我喊上阿乔一起,有外人在场,她也不敢如何的。再说,她也不敢对阿乔如何呢。” 听华鸢这般一说,元氏也只好点点头,应下了。 华鸢便叫人送信给杜乔,可巧当时杜乔邀请了元荣珠过府玩耍,因此元荣珠也看到了华鸢的信。她也担心表妹会出什么岔子,跟杜乔一合计,便带着几个下人,由杜远宏带着,一起往莲花庵去了。 这一路上浩浩荡荡的,很是热闹。 华鸢回去换了件衣裳,便出来了。到门口的时候,华月菲喝老夫人已经在等着。见到华鸢,华月菲倒是不曾开口说些什么。 倒是老夫人,开口训斥道:“每回出门总是要让长辈等候,还有没有一点礼义廉耻了?” 华鸢反正已经被老夫人训斥的麻木了,这会儿她想的便是如何保护好自己在意的人,并且让恶人得到应有的报应。自己如何,她倒是不在乎了。 若是因此坏了自己的名声,华鸢也不觉得有什么的。 因此任凭老夫人怎么说她,华鸢都闷头不说话便是。 偏偏华月菲还要在一边做好人:“妹妹心里憋生气,祖母也是等候的时间太长了些,脾气难描有些不好的。” 华月菲这会儿恨不得立刻飞到莲花庵去的。 她那个命数已经被人们知晓,现在每次她出去的时候,别人总是会先想起她的命数之说,从而看也不看她的人,便直接将她淘汰了。 甚至有的时候,她觉得不管是谁,看着她的时候,脸上都带着浓浓的鄙夷。就因为她那样的命格! 这一次正是她翻身的好机会,她已经盼了这么多日子。 今日一过,相信再没有人会那般不公平的看待自己了吧?甚至,自己也不用继续呆在小佛堂里面了!如此,她又如何能够不高兴不期盼? 老夫人这时候开口道:“你母亲呢?怎么没来?” “母亲今日感觉有些不舒服,便在家里休养了。母亲说,她如今这身子便是出来,也是累的祖母照顾,她不能因为自己想要出来,就不顾祖母。这是大大的不孝。是以还是不要过来给祖母添麻烦了!让孙女给祖母告个罪呢。” 老夫人听着这段话,觉得内心有些堵得慌! 脸色愈发的黑了。 车轱辘滚滚朝着莲花庵行驶,坐在车上三个人也是相顾无言。华鸢索性靠着车壁闭目养神起来。不过,紧接着老夫人一句话,却是让她彻底清醒过来。 老夫人语气平淡的说道:“上次在长公主府,我瞧着那位何家的小姐倒是不错,年纪跟子墨倒也相配。” 何婉盈! 呵呵!! 华鸢想着,这老夫人是作践死自己一家人,是不会善罢甘休的吧?还真是坚持不懈的很呢! 华鸢说道:“祖母说的是那个没事就哭哭啼啼的何家小姐吗?鸢儿不怎么喜欢呢。旁人不过是不同意她的提议罢了,她就哭哭啼啼的,好似咱们不喜欢她的提议便是欺负她一样。” “你兄长喜欢便行了,你一个小孩子,懂什么?” “哦。” 反正这件事,她总不会让它成了就是,这会儿吗?老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呗! 莲花庵距离京城城中还是挺远的,马车足足行驶到了半个时辰才到达莲花庵。一般是在距离莲花庵还有一点距离的时候,就停下马车,自己走上去的。 也是为了显示心诚。 到了莲花庵门口,华鸢见着这传说中极为有名的莲花庵。脑子里忽然灵光一闪般的想起来,前世,这莲花庵的庵主后来好像是犯了什么错,被抓起来砍了脑袋的! 后来莲花庵也被封了。 至于为何想不起来,是因为这事儿华鸢并没有亲眼所见。那时候,她已经非常落魄了,还是听人随口提起的。是以,只是觉得莲花庵有些古怪,却是如何也想不起来哪里有问题的。 如今想起这件事,华鸢便确定了,以前的莲花庵庵主怎么样,顾萌不知道,不过现在这位庵主,一定不是什么好人。 到了庵堂,老夫人领着华月菲喝华鸢拜了拜。 接着,老夫人又说道:“莲花庵的签也是很灵验的,你跟菲儿都摇一只签看看呢。” 华鸢点点头,应了声“是”。 华鸢如今可不信这些,更是知道这庵主静慧师太不是个好人,更是觉得这签也不是那么灵验的。因此摇的时候也很是随意。 不过,华鸢恍惚想着,老夫人上辈子可是将华月菲那孤煞的命格按在了自己的头上。如今保不准她会利用签文,也干那样的事情。 这么一想,华鸢便不想摇签了。 摇了半天也没掉出来一支,华鸢有些不耐烦,手微微倾斜向下,竟然是倒下了一半多的签。旁边来上香的人看到这一幕,简直是目瞪口呆! 老夫人嘴角也不免抽出了片刻。 不过华月菲倒是老老实实的抽了签的,签文华鸢并不知道,不过想要定然是不会差的! “好了,你们去庵堂后面自己玩耍吧,我去听静慧师太讲禅。” “是祖母。” 华鸢出了庵堂,便在门口看到了等候他多时的杜乔和元荣珠几人。 华月菲这回却是没有硬要跟着华鸢的,见华鸢高高兴兴的跟元荣珠还是杜乔说话,华月菲在杜远宏面前很是妩媚的轻轻版蹲下身子,福了一礼,然后说道:“几位刚好在此叙旧,菲儿便不打扰了。” 若不是华鸢了解华月菲这个人,定然是要以为是自己这些日子对她爱理不理的,众人让她认清了现实,知道跟着自己这些人她是完全捞不到好处的。 可是,华鸢知道,华月菲就是个无利不起早的性子。 看着华月菲一路悄悄的往后山那边过去,华月菲小声的问道:“你们说后山那里会有什么?” 杜乔摇摇头。 元荣珠相对来说,还稍微有些了解华月菲的,想了想说道:“有什么我却是不知道。不过,看她刚刚直接朝着后山过去的样子,却是丝毫不像是不知道去哪儿随便走走的样子。我猜,后山那儿定然有什么对她有用的东西,或者对她有帮助的人!” 杜远宏并不了解华月菲,不过只刚刚打了个照面,也足以叫杜远宏不喜欢这个人了。其他的倒是不了解,不过是看她的行事处世,有些装罢了。 杜乔不会分析来分析去,她一贯的法子都是简单粗暴的! 就如同这次也是一样,听到这几个人的分析,杜乔挥手说道:“管她是去那边干什么的?我们亲自过去看看,不就什么都明白了?” 华鸢想想,也觉得是这样。 第六十三章 釜底抽薪 杜远宏想了想,并没有反对他们的提议,不过只一本正经的提议道:“假若要跟着去的话,就偷偷的去好了。” 华鸢说道:“那就偷偷的跟过去看看吧。” 其实华鸢的表现,远没有她看上去的这般天真,这一点若是杜远宏瞧不出来,那颗真是没什么一块榆木了。 杜远宏特意落后了一步,跟在华鸢后面,用只两人听得到的声音说道:“我不管你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只是若是让我发现你在利用阿乔,就算你是荣珠的表妹,我也不会放过你!” 华鸢一愣,随即笑笑,说道:“我信奉以怨报怨,以德报德!阿乔待我如何,我心里自然清楚,这点不用你来操心!” 元荣珠早就听着二人对话呢,这会儿也不禁过来帮着自己的小表妹,呵斥道:“偏你爱多管闲事儿了。你若是不乐意跟着,大可以不去!我的妹妹自然是哪儿哪儿都极好的。可不用你来教训!” 元荣珠声音不小,丝毫没有避讳,杜乔便也听见了。 她听着元荣珠的话,这是自己大哥和鸢儿闹别扭了?她视线在二人之间来回转着,总觉得不现实。鸢儿不是那种会没事儿找麻烦的人。而自己大哥也不是没事儿找事儿的!这两个人能吵起来,真是令人吃惊呢。 她落后一步,饶有兴致的问道:“咦,哥哥你骂鸢儿什么了?” 这兴致勃勃的样子,让华鸢和杜远宏的嘴角都有些抽搐,说好的做一辈子好姐妹的呢?为什么从她的话语中,听出了淡淡的幸灾乐祸的味道? 华鸢无语望天。 杜远宏也是摇摇头,罢了。说起来,自家这个妹子不过是性子有些直罢了,谁是真心谁又是假意,也是分得清的。 一行人四个,悄悄地尾随着华月菲进了庵堂后山那边。 后山上种着满满的桃树,这会儿便是连桃子也落了,枝头光秃秃的,显出几分苍凉。这四个人又是穿着极为现言的衣服,这地儿倒不是那么好藏人的。 不过几人本也没打算藏严实了,也不在意,只朝着前面走去。 走了一会儿,见不远处有一块大石头,旁边倒是多了些松柏。这里便稍微隐蔽了些的。 华月菲却在不远处的地方停下来,她四下里看了看,见没人儿,才喊道:“静慧师太?静慧师太?” “施主不必再喊,贫尼在此。” 静慧师太看着年纪并不大,只二十七八的年纪。这样的年纪,便当上一个庵堂的主持师太,还能将自己的名声经营的这般好,不得不说此人倒真是有几分手段的。 瞧那身段风流肤白貌美的样子,看着竟然叫人生出几分这样的妙人儿,当这尼姑真真是叫人觉得不忍呢。 围观的四个人心里都生出一股怪异之感。 看着静慧师太的笑容,几人都觉得,这人的表现不大像是个师太,倒像是风尘女子似的。 华月菲“噗通”一声,朝着静慧师太跪了下来,静慧念了一句佛号,便听华月菲声音带着哭腔的说道:“求师太救我。佛渡世人,而我不过是这世上不得怜悯的可怜人,求师太帮帮我,救救我。” “好孩子,快快起来。你的难处贫尼已经知晓。放心吧,定然会否极泰来的。” “还请师太帮我。” “放心。” 最后那一个放心,倒像是两个人达成了什么协议一般。 直到静慧师太和华月菲都走的远了,杜乔这才说道:“怎么看。那师太都不像是师太呢!” 杜远宏也有一样的感觉! 他偏头看着华鸢,想要知道,她想怎么处理这样的事儿。谁知道,华鸢却是说道:“不过是想靠着这佛家慈悲之心摘了自己头顶命硬邢克的名声,倘若没了薪,她这把火也烧不着吧?” 杜远宏看着华鸢,一副果然如此的样子!就知道这丫头远远不是她所表现出来的这般简单,如今看来,自己看人的眼光还是相当准的。 元荣珠也觉得这是一件好办法,并且还提出了自己的意见,说道:“我看华月菲跟这老尼姑定然是在私底下就订好了协议,瞧着这老尼姑也定然是不怎么赶紧的。得赶紧回去叫祖母派人查一查,到时候不管这老尼姑如何为华月菲正名,都不足取信于人的。” 杜远宏看着面前这个注定要成为自己妻子的女人,忽然觉得心底微凉! 这不,从莲花庵回去之后,华月菲的名声便渐渐的在京城流传起来,还有说她虽然刚出来的时候确实被批命是命硬邢克的,只是后来一直在佛堂吃斋念佛,修身养性,这命格也是慢慢转好了。 说的有鼻子有眼的,还说有人亲眼见着华月菲跟莲花庵的静慧师太谈了好久呢。静慧师太连连夸奖,这是个心善的,是个与佛有缘的等等的话。 前两日下了一场雨,天气变一下冷了起来。华鸢有些懒懒的不想出门,恨不得在屋子里躲着不出去才好。 只是,自己都这般扛不住冷,想来元氏那里定然是更冷几分的。想着,便有些担心起来,到底还是到了时辰便起来了,接着就寻了好些吃的,亲自去厨房炖了,给元氏送过去的。 元氏这几日每天都能吃到女儿送来的吃食,倒是将自己养的稍微胖了些。 元氏一边吃着,一边说道:“都说了多少遍了,往后只自己在屋子里好好休息便成了,不必每日都起来给我煮这些的。累到了自己阿娘也跟着心疼!下次你再送来我可不喝了。” 华鸢笑了笑,却是不以为意的。 这话元氏也不知说了多少回,可每次想着这事华鸢亲手炖的,便怎么也舍不得浪费掉。最后,还是乖乖的吃下了。 不过,元氏一个人可吃不了那么许多,便吩咐丫鬟又拿了碗碟过来,给华鸢也准备了一份。 “你也吃些,暖暖身子。” “嗯。” 母女俩一边吃,一边聊着天儿。 忽然,便听到元氏问道:“这几日华月菲是不是常常往府外跑?” 华鸢点点头,倒是显得不怎么关心这个的。“这会儿也不在的。” 大概是华月菲的名声有了好转之后,她在京城蹦跶的却是更加欢快了! 华鸢想,现在的华月菲是疯狂的,距离她疯魔实在也算不得远了。 又过了几日,下了一场雪,天气愈发的冷起来,老夫人这便有些咳嗽,她也没装病,倒是想让元氏给她侍疾来着,只是元氏有了身孕,到底还是不能逼得太紧的。 摇摇头只得作罢。 天气冷起来是一回事,只是府里也该忙起来了,毕竟眼看着年关就近了。像是华府这样的大宅院,需要准备的东西自然是非常多的。 元氏此刻肚子已经将近七个月了,有些大。华鸢是一丁点儿都不敢让她出问题的。因此,管家的事情元氏分了点出来让女儿华鸢管着,这也是天经地义的。 可是这样一来,老夫人却是很是不喜。 她将元氏叫过去,反正前前后后就只有一句话,既然华鸢都能管事儿了,怎么华月菲就不能?既然是要让女儿历练,就不该偏着自己亲生的! 第六十四章 宠妾 “一早便知道,你是个狠毒自私的!现在看来,我倒是一点都没看错你!菲儿不是从你肚子里爬出来,你便一点儿慈爱之心都没有了吗?” 老夫人丝毫不顾及元氏怀孕的身子,见到元氏过来,跳起来指着她的鼻子就骂! 元氏心里到底是不屑的。 光说自己不拿华月菲当自己的孩子疼,你自己又如何呢?这么骂自己,首先骂的也是他自己! 老夫人实在是忍无可忍了! 她见元氏不为所动,便索性撒泼起来。 “菲儿年纪比她的还年长不少,现在一点儿管家的事情都不交给她,岂不是让她在婆家受欺负?想来,这个才是你的真实目的吧?” 元氏张着嘴,一副“你在说什么我完全听不懂(⊙o⊙)!”的表情! 元氏从老夫人这里走出去,便听到又有瓷器碎裂的声音! 进了自己的院子,元氏便觉得有些累了。现在她的身子愈发重了,便是随便走几步明兜累的气喘吁吁的。 元氏刚坐下来歇歇,喝了口茶,便听小厮来禀告,“夫人,老爷被老夫人请过去了。” 元氏一怔,随即笑笑。 她知道,华世浩这个儿子也是老夫人亲生的。为着当年那件事,老夫人如今可是将她跟华世浩的母子情分在往死里磨!等到磨的这个儿子跟她生分之后,有的她后悔的时候! 而老夫人院子里,到没有之前面对元氏时那般剑拔弩张。 “浩儿。” “母亲。” 娘儿俩相对而坐,便听到老夫人说道:“我知道你不喜欢菲儿这个孩子,只是当年的事情,菲儿总是无辜的。她总归都是你的亲生骨肉,怎么就不能对她和鸢儿一视同仁呢?” 华世浩心里有些不耐烦,说道:“那鸢儿也同菲儿一般,是母亲您的亲孙女,您为何就不能一视同仁了去?” “这怎么能一样?”老夫人跳起来,狠狠地说道! 华世浩觉得有些累,一点儿也不想在这儿继续待下去。 老夫人忍了又忍,才将自己的愤怒的情绪忍下去,接着说道:“如今菲儿身上也没有那等子命数之说了,现在她年纪也不小了,是该好好教教她该如何管家了。” 不过元氏在领着鸢儿教导其管家的事情,而没有将菲儿也一起教导,这事儿华世浩是知道的。他的心里也微微有些不喜。 他可以对华月菲冷淡,他可以不喜华月菲。但是旁人却不行! 不过进了正院,看到元氏双手托着肚子,面上带着些微笑意,浑身都散发着一种令人怎么都闻不够味道。 那是女子的温柔,母性的光辉。 华世浩原本的一些仇不喜,便这样淡下去好些了。 “今儿孩子没闹吧?” 元氏摇摇头,说道:“没有呢,怪得很。” “这就好。” 因着元氏怀孕,老夫人早早就赐下一对通房,生的很是水灵,身段妖娆,声音宛若空谷黄鹂。也颇得华世浩喜爱。 虽然还没有为了这二人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不过却也是宠的厉害的。 这二人,一个叫莺歌,一个叫燕舞。名字听着,便不像是好地方出来的。平日里,元氏便是极为瞧不上这两位的,因此也不让她们前来请安。 这两人,倒也从来不往元氏跟前儿凑。 不过,却不知今日是怎么的。听说华世浩回来了,莺歌和燕舞竟然像是约定好了一般,都将自己收拾的妥妥当当的,前去正院见元氏去了。 “夫人,莺歌姑娘和燕舞姑娘前来跟夫人请安,这会儿正在院子门口候着呢。”因着不过是个通房,连个姨娘的名分也没有,府里下人们便也夫人夫人的叫着。 元氏皱眉,说道:“不是免了她们请安了吗?” 接着,又说道:“只说我没空,不见。” 华世浩眉头皱了皱,又问候了元氏几句,便起身说要走。 其实,在华世浩听到莺歌燕舞的时候,便想到她们二人将他伺候的舒舒服服的场景。这一想,可不就受了点刺激了吗?当下便有些忍不得,直接起身要往那边去了。 看着华世浩的样子,元氏如何能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些什么。心里到底显得酸涩,不过仍然是要骂一句老不休的。 等到人走了之后,元氏身边的嬷嬷才劝道:“夫人,甭管那两个通房怎么蹦跶,您始终都是夫人。该有的规矩还是要有的!便只说请安这一项,老奴也知道夫人定然是不喜见到她们的!可是夫人若是总是免了她们的请安,她们便会觉得是夫人拿捏不住她们,便会生出些不好的心思来了。” 人的野心和欲.望都是被越养越大的。 或许刚开始只是一点期盼,满足了之后,就想着自己即便是再过一些也是没事的吧?接着又满足了,便又想更进一步! 元氏捏了捏眉心,摆摆手说道:“罢了,这种事情,往后再说吧。” “是,夫人。” 而在华鸢院子里,下人正在汇报刚刚发生的事儿。 华鸢因着协助管家的事儿,再加上手里本就有得用的人,趁着机会,便在府里重要岗位上换上了自己的人。 这不,一有什么风吹草动的,自己马上就知道了。 不用当一个睁眼瞎的感觉,真是不错呢。 不过,华鸢皱眉想着前世的时候。 前世父亲也有两个宠妾的,不过是不是这二人,华鸢就不清楚了。因为那个时候母亲病重,她已经无暇顾及那些旁的人。看着她在相府一步步从一个被相爷碰在手心里宠着的大小姐,沦为被放弃的毫无用处之人。 这些惯会捧高踩低的下人们,自然不可能会给她们什么好脸色,更别说传递消息了! 上辈子母亲是被父亲的一个小妾害死的! 华鸢看着今生如此相似的事件正在发生,心底忍不住发寒。虽然她已经尽力在改变上辈子的一些事,但是有些事情即便是提前预知却也是无力改变! 华鸢两手紧握成拳,指甲深深地陷入肉里,她却感觉不到丝毫的疼痛。 不会的!她剜心重生,付出那般的代价,绝不是为了来此再走一遍前世的老路! 华鸢默默地转身,去了里间。 里间,她用屏风隔出了一些地方,分出了一个不大不小却布置温馨的书房。她自己很是喜欢。 这会儿,她便坐在书房里,一丝不苟的写着信。 信是写给外祖家小舅舅的,她这里没有什么人脉,只是莺歌燕舞的身份她必须确认。但凡对元氏有一丁点儿威胁的人,她都必须要知己知彼。 只是这会儿,华鸢的调查还没有什么消息回来,那边莺歌和燕舞便闹出了幺蛾子了。 刚来时,这两位是真的听元氏的话,让不去请安,便在屋子里待着的,只是如今大概是觉得华世浩给的宠爱多了,竟是觉得有了靠山,倒是日日穿的光鲜亮丽,没事儿就去正院走两遭! 即便元氏心里对华世浩已经没有什么感情了,这般被一个小妾挑衅,心情也得不好;更何况,华鸢知道,现在的元氏,还不曾对华世浩忘情。 那她心里的痛楚——华鸢不敢想象! 第六十五章 早产 华鸢恨不得先去就去将那一双溅人给杖毙! 靠近年关越来越近了,而元氏的身子也越来越重,华鸢的事情倒是越来越多。每日里还要担心这个担心那个的。便是短短时间,原本圆润的小脸,这会儿都已经瘦了许多。 华鸢去给元氏请安的时候,院子心疼极了,“都是阿娘不好,自己没本事,还拖累鸢儿了。” 这样年纪的小女孩儿,就该无忧无虑,交一二个闺中好友,哪里需要烦恼这么许多事情?可是,自己却是将管家这样重的单子压在了她的身上。 华鸢却是不以为意的,“我是阿娘的孩子,在阿娘不舒服的时候,为阿娘分担是应该的。” 元氏眼底噙着泪,却是没有说话。 华鸢想了会儿,又说道:“阿娘,现在眼看着就快要过年了,我担心我一个人忙不过来的。反正哥哥书院也是要休息了,不如让哥哥来帮我吧。” 元氏惊讶的看着华鸢,“你哥哥?” 还从未听说过,让男孩子帮着管理家事呢。这若是传出去,子墨怕是会被人笑话的吧? 只是,这是女儿的提议,元氏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拒绝女儿的提议。没想出什么好办法来,也只得沉默下来。 华鸢如何不了解自己阿娘的性格,她说道:“阿娘,鸢儿也不是真的要让哥哥管家的。只是,想让哥哥多多了解一下后宅的琐碎之事,也不至于什么都不知道。更不想哥哥最后跟父亲似的,只觉得后宅里和和美美,丫鬟们都尽心伺候,这是合该就有的,故而半点看不到阿娘在后宅中的付出。” 华世浩就是这样一个人。 从不觉得元氏管理偌大的宅子,会耗费多大的精力。反而自己让她成为了宰相夫人,一品诰命,他便觉得这是元氏赚到了! 只是,华鸢话音刚落,自己这便后悔起来了。 这话听到阿娘耳朵里,会难过的吧? 华鸢低下头,有些自责。 元氏却是说道:“跟你父亲生活了这么些年,我难道还不知道他是个什么性子的人吗?从前也是有过期待的,不过现如今,还是觉得养好你们兄妹几个便好了。你父亲那里,反正阿娘是没有半分期待的。” 华鸢没有接话。 又忙了几日,便到很快便到了除夕了。 华子墨倒是真的回来给华鸢帮忙的。除夕的安排,有一半都是华子墨出的点子。虽然这是华鸢管家以来,遇到的头一件大事儿。不过瞧着她那股镇定自若的劲头,这个除夕应该不会有什么失误的吧? 白天的时候,便请了戏班子回来,点了几出戏唱着。华鸢便陪着二婶还有老夫人她们看戏。 二婶刘氏问道:“怎么不见大嫂出来?” 华鸢说道:“阿娘如今月份大了,走两步便要累,且距离日子也近了,阿娘年纪不小了,生孩子本就危险之极,越是这样的时候,就越是要好好注意的。” 刘氏扯开一抹笑容:“鸢儿说的是呢。” 晚上阖府都要聚在一起吃顿年夜饭的,华鸢还找人订了烟花,准备年夜饭吃的差不多的时候,再让丫鬟小厮点燃这些个烟花,想来也是美极了的。 正热闹着的,华鸢便看到一位很眼熟的小丫鬟跌跌撞撞的跑了这边来。 “夫人,夫人她就快要生了!” “什么?” “夫人刚刚便感觉到肚子疼,然后羊水便破了。” 华鸢也有些担心,她吩咐身边的绿柳说道:“你去看看。” 接着,自己也起身,告罪道:“祖母,二婶,我实在是担心阿娘,这便过去看看。” 说着,便起身要过去,老夫人将碗筷重重的搁下,皱眉很是严厉的说道:“还真是娶了一个搅家精回来!生孩子都不会挑时候!偏要在这个时候?” 华鸢离开的脚步一顿,脸色很是阴沉! 女人生孩子,本就是鬼门关前走一遭,尤其是阿娘年纪也不小了,危险更大。她到底还是没有停下脚步,朝着自己院子走去。 自家这位不知所谓的祖母,这心眼子都不知道偏到什么地儿去了呢! 自从元氏刚刚怀孕,华鸢便准备了许多到时候能够用的上的东西。这会儿元氏眼看着早产了个把月,华鸢扫荡似的将自己院子里好些东西搬了过去。 吴嬷嬷和陈嬷嬷跟在华鸢身后,吴嬷嬷小声的劝慰道:“小姐还是不要太过担心了,夫人身子平日里都保养的很好,这会儿想来是不会出什么岔子的。” 华鸢也是这般觉得的。 只不过,她抿抿嘴,还是说道:“有备无患嘛。” 就这样,搬了好些东西到了正院。这会儿元氏已经在产房待产了,她拉着在外院伺候的一个小丫鬟问道:“今儿个是怎么回事儿?” 小丫鬟只摇头说自己不清楚。 华鸢便没有多问,而是吩咐人盯着这边的人,自己则在产房外焦急的候着。 这时候,刘氏也匆匆赶了过来,见到顾萌倒也是笑了笑,说道:“你母亲已经生养过两次了,这次应该也不会有什么问题。你也不用太过担心的。” 华鸢福了福身子,说道:“如此,就借二婶吉言了。” 过不多久,华月菲也到了。蹙眉盯着产房,看神情,倒像是担心的厉害。华鸢现在可顾不上这些人到底是真心还是假意,只他们不捣乱,华鸢都要感谢他们! 这时候,里头的元氏已经开始闷声叫喊出来,叫的华鸢都觉得那叫声像是落在自己的心上,一突一突的,叫人烦乱的很! 华鸢心情烦乱,来回的在产房外走动。只在这时,华世浩也没有露面! 华鸢拉着一个小丫鬟问道:”父亲可知道了?“ 小丫鬟点点头,”夫人发动的时候,已经差人通知了老爷的。“ 华鸢点点头,表示自己已经知道了。 她来回踱步间,抬头不经意扫过刘氏,这是个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人。这会儿,她的眼中盯着的是管家权。华鸢心里不免警惕饿几分。 听着产房里面惨叫声越来越大,华鸢的心也越来越沉。她内心的不安正在被放大,她觉得自己这样下去会被逼疯的! 不是说阿娘的身子一向健朗吗?可怎么会如此? 看着这一盆盆端出来,宛如血水一般的东西,真真是叫人心头蒙上一层让人不管如何都无法抹去的阴影! “啊!!!嬷嬷,将她们二人给我绑出去!” 产房内,元氏凄厉的参加。 华鸢心下一个咯噔,便觉得要不好了。 她几乎是拔腿就往产房里面冲,她会医术的!她进去兴许是能救自己母亲一面的!只是却被一股大力拉住了,“小姐千万三思而后行啊!您可还是个黄花大闺女呢,怎么能进产房!” “嬷嬷,那产房里面躺着的是我的娘亲!” 华鸢申请异常的严肃,紧接着,产房的门忽然打开了,随之被扔出来的,还有两位早前就准备好的稳婆。 二人身上夹带了大量的于产妇不利的药物。 若是让这二人长时间的待在产房里面,元氏哪里还有活路! 华鸢这会儿想想,便觉得一阵后怕! 第六十六章 除夕事件 那位扭送两位稳婆出来的嬷嬷又要进屋子里去,华鸢赶紧拉着人问道:“敢问嬷嬷我阿娘在里面如何了?” 看着华鸢焦急担心的眼神,那位嬷嬷也极为不忍。 不过到底还是说了实话,“之前费了好些力气,如今也因为那些药物造成宫口难以打开。这会儿情况怕是有些不好。” 话刚说完,便看到华鸢小脸一片惨白。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回过神来,赶紧吩咐白琴将东西拿过来,华鸢一样一样的交给那位嬷嬷:“嬷嬷,若是阿娘体力不济,您便给她用些这个,若是宫口难开,就给阿娘吃点这个瓶子里的东西。若是产后出血不止,就给阿娘灌下去这个便是。若是——若是真的不行的话,那请嬷嬷定然要出来告知我。” 嬷嬷心里不忍,点点头:“嗯,老奴记下了。” 华鸢还是一脸焦急的盯着产房里面。 很快华子墨和华世浩一块儿过来了,华子墨刚到就拉着华鸢问道:“阿娘如何了?怎么没听着里面的声音?” 女人生孩子会凄厉的惨叫,这个华子墨也是有些印象的。 当年元氏生华鸢的时候,华子墨虽然年纪也不是很大,但是那会儿他却是全程都在产房外面听着的。那会儿还不大记事儿,因此这会儿记起来,也不过就是对那日的惨叫有些发憷罢了。 “阿娘会没事的。”华鸢轻轻的说道,眼神执着,显得执拗。 刘氏也安抚性的拍拍华子墨的肩膀,瞅着这会儿天色已经很晚了,刘氏便回了二房那边。 只没过一会儿,莺歌燕舞二人都穿的妖妖娆娆的过来了,二人具是眼眶通红,看到华世浩再,便一个劲儿的在他跟前儿献殷勤。 “听闻姐姐在生产,这会儿有些不好呢。奴这心里也跟着揪心。” 华鸢真心不想看这二人,偏偏华世浩就吃这一口!原本眼底还存着几分对元氏的担心,现在被这二人一哄,面上担忧之色尽去。 华鸢想,若是这边没有这般多的人看着,眼前这个人,怕是早就甩袖跟着这两个爱妾离开这里逍遥快活去了吧? 虽说这样想自己的爹爹确实不大好,可是,如同华世浩这样的为老不尊的爹爹,华鸢也没觉得自己需要给他多少尊重的。 没过一会儿,产房里面的元氏却像是忽然得了写力气,又开始用力起来。 “阿娘,你听的见吗?一定要好好地来见鸢儿呀。” 一直到半夜,孩子还没有生下来,华鸢的心已经直直的沉下去了。 直到,产房里面有人出来,问:“相爷,保大人还是保小孩?” 华世浩仿佛是没有听到这人的问题,又像是被这样的砸中,一时间还有点难以消化的问题。只看在华鸢眼中,只觉得他这是在犹豫! 华鸢的心拧成了一团,就担心忽然听到华世浩来一句,保小孩!那样,华鸢不保证自己不会发疯! 莺歌在华世浩腰间软肉上轻轻的捏了一下,颇有些挑逗的意味。华世浩眉头轻皱,却没有说什么。 华鸢眼中噙着泪水,可怜兮兮的朝华世浩看过去,“爹爹?” “鸢儿,怎么还在这儿?” “鸢儿想娘亲了。”说着,便是放声大哭出来。她使劲儿将眼泪擦在华世浩的衣服上,将一件衣服弄的湿哒哒的。 华世浩刮着华鸢的鼻子却是对着那位嬷嬷说道:“保大人。” 接着,又对华鸢说道:“现在天儿这么冷,又这么晚了,鸢儿快快回屋子睡觉好不好?爹爹保证,你母亲明儿个就能看你了。” 华鸢摇摇头,“鸢儿这会儿还是想要陪在阿娘身边。” 华世浩又叮嘱了一下,让华鸢早些睡觉,便搂着爱妾去了后院。 华鸢不免为元氏感到齿冷。 她还在产房里拼着生死,为他生孩子,他转头就跟爱妾在床上生龙活虎起来了。 早就知道自己这个父亲会变成什么样子的不是吗?倒是没有生出多少期待。 元氏在大年初一产下一名男孩,因为是在大年初一生下来的,所以又给他取了个.乳.名,就叫做初一好了。 华鸢也是累了一整天,回到自己院子之后便睡下了。 第二天醒来,匆匆洗漱一下,便急忙忙去看了元氏。 元氏还在睡着,整个人脸色显得非常苍白,躺在床上让人心里忍不住害怕,是不是会随时就没了。 华鸢心里忽然就生出了那么一丝恨意,针对华世浩的! 老夫人对她狠毒,华月菲利用她,还对她两面三刀,这些虽然在上辈子的时候已经经历过了,所以也习惯了。 可是华世浩不一样! 他是宠过她的,对她这个女儿可以说是有求必应的。但是这会儿还是因着美色,将自己亲生的女儿都扔在了一边。 “鸢儿。” “阿娘,你醒啦。” 元氏点点头,颜色温和。 从元氏这边回去,刚好碰到了华月菲。华月菲脸上带着张扬的笑意,如今也算是认识了不少朋友的。 看来,莲花庵为她正名的效果很是惊人呢! “妹妹这是刚刚看望母亲回来?” 华鸢点头:“嗯。” 华月菲笑道:“说起来,姐姐我也是好几日没去跟母亲请安呢。都是我的不是。” 华鸢冷冷的看了他一眼,说道:“不劳姐姐挂心。” 她心里正烦着呢,可不想跟他演一段姐妹情深的戏码。 华月菲驻足,看着华鸢的背影,唇边泛着一丝冷笑。 等到华鸢回了屋子,吴嬷嬷便过来说道:“小姐,出事了。” 华鸢皱眉:“怎么了?” 吴嬷嬷便在华鸢耳边耳语了几句,华鸢皱眉问道:“说的可是真的?” “嗯,刚刚老奴也去证实了。” 华鸢便有些头疼起来! 现在还只是正月里,在正月里死人,本身就是不吉利的。况且,还是因为冬日里没有发过冬的衣物冻死的。出了这件事儿,可不得会被人按上一顶帽子! 吴嬷嬷又问道:“那这件事怎么办?是悄悄地隐去,还是彻查此事?” 华鸢说道:“彻查吧。不过动静也别闹的太大了。不好。” “知道了小姐。” 华鸢这才吩咐了吴嬷嬷前去处理这件事情呢,那边老夫人那边倒是得到了消息。这消息渠道倒是宽广很呢。 消息还是楚楚过来传得,“老夫人气性很大,过去了千万要小心一些。” 华鸢微微点头,跟着到了去了老夫人院子里。 老夫人身边,楚楚和华月菲一左一右的分立在老夫人左右侧,倒真真是排场极大的。 看到华鸢过来,老夫人站起来,冲着华鸢就甩了一个巴掌! 力气当真是毫无保留,华鸢只觉得自己被打的眼冒金星了已经,却还得跪下来,“祖母,不知道祖母为什么要打鸢儿?且是什么都不问?” “你还不知道自己错在那里?好好的除夕之夜,竟然弄出了人命!这是要将我相府的脸面丢尽了吧?因为一床棉被的事情,我相府已经拮据到一身棉服的银子也出不起了?丢人现眼的东西!” 华鸢低下头,心里却想着,果然是为了这件事儿呢。 那么接下来,就是该华月菲上场了吧? 第六十七章 跑马踏青 果然,老夫人说完上面一句,紧接着便说道:“既然让你管事儿就让府里丢这么大一个人,这管理府里大小事务的事情,还是交给有用的人去管吧。” 华鸢问道:“老夫人是看好谁?” “我看菲儿就很不错。” 这下华鸢还有什么不清楚不了解的? 华月菲穿着一身蓝色的衣裙,笑意盈盈的看着华鸢,“让妹妹受累了呢。” 华鸢知道,看样子,这是想要强行夺取管家之权了?这会儿华鸢最想做的事情,还是将元氏的身子先养好了,至于管家之权什么的,她并不觉得有什么珍贵的。 华月菲这下得了管家的权利,日日都在华鸢面前秀的厉害。偏华鸢还被老夫人找了个由头,罚了禁足。 不过禁足归禁足,元氏生产那日发生的事情,该查的还是得查的。 这会儿华鸢对这个华府的掌控力度还不错,便是如今管家之权没有了,也还是有能用之人,要将那般害了元氏的人挖出来。 华鸢禁足的第二日,长公主就派人赏赐下了好多药材等东西,那架势,十足的像是要替华鸢做主的。 接下来几日,华鸢便查到那几个稳婆是杜鹃经手弄进府里的。当然,那两个人这么容易进府,其中还少不了刘氏的帮忙。 华鸢眼底一片森寒! 这就是她华鸢的亲人,为了这一点点小事,就要刀剑相向的! 既然华月菲这般等不急的想要掌管这华府的一应事宜,她必定让她所有的辛苦全都白费! 因此,在正月还不曾过去的时候,京城莲花庵的庵主静慧师太便被大理寺的人收押来了。 莲花庵庵主拐卖妇女、收受钱财替人恶意批命、本身也是立身不正亵渎佛门,种种罪行,最后被判了秋后问斩! 只是莲花庵的庵主被斩了不要紧,不过那华月菲可是静慧师太后来批命说是命数好转了的。此刻众人不禁纷纷想到,这不会也是给静慧塞了银子,所以才会这样说的吧? 一时间,关于华月菲的命数的话题又成为京城众人口中谈论的谈资。 关于命数这些事情,这里的人还是相信的很的。因为静慧师太干的种种事情被揭发出来,京城已经有不少人不愿意跟华月菲继续交好了。 后来,听说还有人看到了静慧师太收了银子,要替华月菲说话的。因此上,跟华月菲来往的京城贵女们,就更少了。 华月菲只觉得,短短一个月,自己好像又被打回了原形,所有的努力都化作了飞灰!看着笑意盈盈的华鸢,那眼神仿佛沁了毒舌的汁液,恨不得扑上去,将华鸢咬死了了事儿! 她手紧紧地攥着,眼睛通红! 这些日子,华鸢也只在府里待着,没事儿的时候就帮着元氏调理身子。经过两个多月的调理,元氏身子倒是好的很快。 弟弟后来被取名叫做华子曦。曦是日光,那是阿娘的希望!经过这件事儿,华鸢也看得出来,阿娘大抵是对父亲彻底失望了。 不过这样倒也好。 这次的事情里面,不管从哪儿看,都有刘氏参合其中的手脚。不过断尾倒是断的赶紧,华鸢想着,若是下次在发现她有什么不适宜的举动,她便不会再客气的。 草长莺飞三月天,眼看着天气渐渐暖和起来,外面原本枯枝上面也冒出了绿芽。这个时节,倒是外出踏青的好时节。 华鸢在府里因着华月菲的事情,老夫人倒是妥协了一步。这府里的大大小小的事物,如今还是元氏在做主。华鸢的禁足也早早的便解了的。 三月间,华鸢接到了洛梦的帖子,说是邀请她一起去踏青游玩。 说起来,虽然每次那些个游园会赏花会的时候,洛梦也总会参加的。相比起云馨郡主,华鸢对于洛梦的观感也好上许多,不过两个人到底没有那么熟悉。 华鸢倒是非常奇怪,怎么洛梦还会给他发一张帖子了。 不过,之前发生了那么多事情,这会儿便是出去走走也是无妨的。 华鸢也拿着帖子去看元氏的意见,元氏也觉得,刚好趁着现在这个时候,出去玩一玩,也好去一去晦气。 如今的元氏,算是真的立起来了。华鸢倒是不用再过多的为了她担心了。 过年之后,如今已经十岁的华鸢,身量长高了些,脸也张开了些。容貌像元氏多一些,其他也是随了华世浩长的好的地方像了,如今不过十岁的年纪,已经隐隐可见将来风华绝代的姿容。 华鸢穿着一件嫩绿色的小袄,下面配同色的裙子,只带着白琴和和瓶儿便出去了。 这一次出门,华鸢倒是没有碰到那厚着脸皮偏要跟着去的。因此也是清净的很! 洛梦约的地点是在京城郊区的云梦山上。 云梦山算是京城很有名的一座山丘,山上风光非常不错。更难得的是,沿路过去还有淙淙的溪流,以及小瀑布。 山里平常倒不会出现什么凶猛的野兽之类的,倒也可以跑马打猎什么的。 华鸢到的时候,元荣珠和杜乔已经在那儿候着了。 看到华鸢,两人纷纷过来。 杜乔握着华鸢的手说道:“过年的时候你们府上发生的事情我都知道了,本想当时就带着人过去的。只是我母亲说我到底跟你们家没有什么亲戚关系,那也是你家的家事,出面不好。鸢儿,对不起,没有帮到你。” 华鸢笑了笑:“为着这个你就要向我说对不起?这原本就跟你没有关系的饿,何必自责,况且,事情如今不都是解决了吗?” “可是你瘦了。” 华鸢咧着嘴冲着杜乔笑道:“放心吧,肉还会养回来的。” 这次踏青,洛梦邀请的人并不多。 云馨郡主跟洛梦可是一向都不对盘的,因此并没有看到云馨郡主的人。还有在这群人中间混的八面玲珑的李若兰,这次也没有到。 只是华鸢没想到,她还能在这里看到那日在长公主府上的游园会看到的隋倩颖。 她对这位隋小姐还是有着相当大的兴趣和好感的,隋倩颖看到华鸢朝着自己看过来,也是微微颔首,算是打过招呼了。 洛梦身后的马是让下人牵着的,“哎呀,真是有默契,我在帖子里并不曾说要跑马呢,没想到,来的人都带了马儿过来。” 元荣珠笑道:“这样的风光,又是在云梦山这样的地方,既然踏青,不跑马岂不是浪费了?” 洛梦瞅着元荣珠笑道:“哎呀,早知道我今日可不该给你下帖子的。你可是将门虎女,跑马在座的可没谁能够跑得过你的。” 元荣珠在这个上面倒也没有谦虚,而是拍了拍马儿,说道:“那要我让让你们?” 这样一句话,倒是让在场的人全都笑出了声儿。 “说你胖,你还喘儿上了!真是一点儿也不知道客气两个字怎么写的。” 元荣珠表示很无辜:“我跑马本就很不错呀。” 本就是凑在一起逗趣儿的,几个人随意说了几句,洛梦便说道:“山上风景更是美妙呢,怎么样?我们现在就比一比,从这儿跑上去?” 第六十八章 惊马获救 对于洛梦的话,众人倒是没有反对的。只隋倩颖说道:“对于马儿,我也是仅限于会骑而已,所以还请各位放慢些了。” 华鸢因着对隋倩颖有些好感,便为她说话道:“我知道呢,隋姐姐是从南边儿来的,我听人说,南方的闺秀们,寻常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更别墅跑马了。隋姐姐会骑马,已经很不错了呢。” 杜乔说道:“鸢儿,你这是喜欢隋姐姐便不理我了?” “哈哈哈...” 这次踏青人虽然少,但每个人都挺熟悉,而且华鸢也知道,这里面有些人虽然有着自己的小心思,但是人不坏。是可交之人,说话倒是比那些个有很多人在的游园会轻松惬意多了。 华鸢翻身上马,跟在元荣珠身后,朝着目的地策马而去,不过,她显然是可以放满了速度的。跑了一会儿甚至还回过头找找隋倩颖在哪儿。 见她正在自己身后呢,华鸢便也放心下来,说道:“一会儿隋姐姐便跟着我就是了,我看隋姐姐骑术好像很是不错的样子呢。” 隋倩颖笑了笑。 没过一会儿,众人纷纷都到了目的地。便是有一处小瀑布的地方!风景倒是秀丽的令人心生向往。 隋倩颖看着旁人都是随意找一块平整写的石头,直接坐上去,便也入乡随俗。这样的行事风格,华鸢瞧着倒也欢喜。 她想起老夫人想要将何婉盈说给大哥做媳妇儿。华鸢忽然觉得,相比起何婉盈,若是隋倩颖做她的大嫂,她定然是举双手赞同的。 这也不过就是忽然冒出来的念头,却是忽然就在自己心里生了根,怎么也拔不掉了。 这样想着,华鸢做的便距离隋倩颖近了些。 华鸢打量着隋倩颖。 人长的自然是不错的,自有一股子江南美人的风韵。难得是处事大气,完全不是江南那些女人哭哭啼啼的性子。 隋倩颖也察觉到华鸢在打量她,不过她倒是没有说什么,只是大大方方的任由她打量。 半晌华鸢忽然问道:“隋姐姐这次来京城是为了何事?” 隋倩颖说道:“因着舅舅被调入京城,外祖母做主,便让我随舅舅一起到京城过来看看了。” “那隋姐姐还是要回南边儿的?” 隋倩颖说道:“这个,我也不知道。” 华鸢便又问道:“隋姐姐觉得京城这个地儿如何?” “人杰地灵,很是不错呢。” 华鸢握了握拳头,再接再厉,“那若是让隋姐姐一直住在京城,隋姐姐可还乐意?” 隋倩颖可不是真的只有这么点大,华鸢话里的那点小心思,隋倩颖心里本就已经猜测的八九不离十了。 一个外乡人,如何才能在另一个地方长长久久的生活下去? 不就是嫁到这个地方来吗? 隋倩颖之所以决定跟着舅舅过来京城,也是不想自己的婚事最终会被那边的继母攥在手心里,成为拿捏她的把柄。 可是这刚来京城,就被小姑娘看重,这是要为自己说媒的意思? 隋倩颖心里想,怪不得都说古人早熟呢。果然如此! 见隋倩颖不回答,华鸢又问了一遍:“隋姐姐,京城确实很不错的吧?京城的人更好呢!” 正说着,杜乔便寻了过来,“好你个华鸢,现在遇着新姐妹倒是不理我,只躲在这里同新朋友说话了?可怜的,我居然就这么失宠了!” 华鸢“噗嗤”一笑。 “寻我可是有事?” 杜乔说道:“那边在组织去打猎呢,我也将我的小弓带来了,也不知道一会儿是不是能够派的上用场呢!” 华鸢有些目瞪口呆的看着杜乔,“这便是一场普通的踏青,你竟然连小弓都带来了?” “那可不是?对了,我还带了不少调味料过来的,到时候等我打了野味儿,你烤给我吃怎么样?” 看着杜乔满脸期待的样子,华鸢便说不出什么打击她的话来了。 隋倩颖也在一边说道:“我在这里坐着看看风景也是一样的,华鸢妹妹若是想要跑马,不用顾忌我的。” 华鸢便跟杜乔跑了一场。 杜乔对染师出名门,教她的可都是皇家师傅。可是华鸢也不差,可是凌国公亲自教的。 这俩人这么跑起来,还真有几分看头的。 不过最终,还是华鸢的马跑在了前面。 杜乔很快便也追了上来,见华鸢赢了自己倒也没有什么不满,只笑着说道:“看样子,我家的侍卫老师,还是比不上凌国公呢。” 华鸢哈哈一笑,说道:“对啊,不然为何一个是侍卫,一个是国公呢!” 杜乔煞有介事的点点头,说道:“说的有道理!” 接下来,倒是没有什么事儿,现在天气回暖,各府的小姐们都是头一次出来玩儿的。可不得撒欢了。 就连华鸢都例外的。 刚刚同杜乔跑了一次马,还是觉得不大尽兴,便又自己骑着马在安全地带随意晃荡起来。 因为是早春时节,地上青草还不曾全部冒出,不过山上倒是已经有了三三两两的小花朵儿,瞧着很是令人欣喜。 华鸢骑术还是相当可以的,她一边骑马一边侧身摘下一束束花朵,那姿态当真是美不胜收的。 渐渐地,华鸢跑的距离别人便有些远了。 不过,因为这个地方也是他们经常过来的,华鸢倒也没有害怕。反正她也认识路的。 可是,这才刚刚安抚好自己呢,这不马儿就好像发起狂来了,华鸢不管怎么样,都无法将马儿安抚下来。 眼看着就满山的胡乱冲撞起来,华鸢吓得脸色便有些发白了。 因为这山里还是有一处悬崖的,若是这发了狂的马儿一路找死的冲着悬崖那个方向跑去,那自己今日岂不是死定了? 越是这般,华鸢便越是紧张的勒紧了缰绳,这使得原本就有些发狂的马儿,这个时候就更加狂躁。 速度一再飙升,根本就停不下来! 华鸢往前一瞧,是一座巨大的岩壁,按照这匹马儿现在的速度冲过去,绝对是撞死的节奏! 没有奔向悬崖边上,倒是朝着悬崖石壁撞来了! 电光火石之间,华鸢只感觉到自己被人揽着腰抱起来,飞身而起的瞬间,便跟那匹发了狂的马脱离开了。 华鸢怔怔的看着那匹马儿一路上朝着死路奔去,完全不知道自己这会儿该是个怎么样的反应! 前一刻,自己还坐在马上呢。 若是没有人救自己,怕是自己现在都已经死了吧? 咦? 救了自己? 华鸢这才想起来,自己是被别人所救,还不知道救了自己的人到底是谁,这回神过来转头一看,入眼的竟然是一个面具。 自己这会儿还被人抱在怀里呢,华鸢小脸通红,小声问道:“是你救了我吗?谢谢你。” “瘦了。” 冷然透着沙哑的声音,偏偏听起来这般令人熟悉。 华鸢呆呆的盯着这面具,只觉得这个救了自己的人当真熟悉至极。不过一时间却也想不起,到底是谁救了自己。 不过,刚刚那“瘦了”两个字是在跟自己说话的吗? 华鸢抬起头,又偷偷打量了面具男一眼,到底还是说道:“还请放我下来。” 第六十九章 处置 那人倒也没有难为华鸢,将华鸢好好的放在了地上。在刚刚动作的时候,华鸢好像还能够闻到他身上一股淡淡的药香味,很是情事清淡,却也十分的好闻。 华鸢说道:“谢谢你的救命之恩。” “那要以身相许。” 华鸢瞪大了眼睛看着这会儿距离自己已经有些距离的人,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这个人没有在跟自己说笑。 见华鸢没有其他动作,他又抬起头在华鸢头顶摸了摸,说道:“还是胖些好,这会儿这么瘦,有些咯手了。” 直到那位戴着面具的男人男人消失不见,华鸢也不知道这个人是谁,还有那种莫名的熟悉感又是为何而来。 又过了一会儿,见华鸢久久不到的元荣珠和杜乔便寻找了过来。看到撞到石壁上倒地不起的马儿,二人具是京剧万分,“鸢儿你人没有什么事情吧?” 华鸢摇摇头,如果没有那个面具男人的话,兴许她还是有问题的。想起那个男人,华鸢便觉得自己有些奇怪,她是剜心重生,是没有心的人。可是想起那个救了自己的面具男,华鸢觉得自己对他还是有些好感的。 她猛地摇摇头,迫使自己不去想这些。 这一世,她只想让那些曾经践踏自己的人得到应有的报应,只要保护好曾经保护过自己的人!别的一概不想去想。 看着有些奇怪的华鸢,杜乔只当她是因为这场意外,所以现在还不曾回过神来,有些害怕的缘故。 便将华鸢抱着在自己的怀里,小声的安慰着:“不怕啊,没事了现在,不要害怕啊。” 华鸢的心一下子就安静下来,她笑嘻嘻的对华鸢说道:好了,我没有感觉到害怕,一点儿都没有,放心吧。“ 杜乔显然还是有些不放心。 后来洛梦她们几个也都知道了华鸢遇到的事情,看到那马儿的惨烈程度,全都不仅倒吸一口冷气! 不过这些人全都是长在后院里面的,是以一个个的全都想到,会不会是后宅里的阴谋?在马上做点手脚什么的容易的很。 不过这到底是别人的家事,便也都没有提醒华鸢。 回到家里,华鸢吩咐今日发生的事情不可告诉元氏。自己则派人去调查自己带出去的马儿受惊的事情了。 这些日子接触过马厩的人很多,现在后院是元氏在当家,且因为近来发生的事情,元氏对后宅的掌控力度,高了许多。全然不像从前似的,这个我有兴趣,就管一管,那个看着就厌烦,便没心思管。因此上来说,这华府的下人都算是在元氏手底下讨生活的,自然要敬着元氏的。 就是时常前去巴结一二也是相当正常的。 要说起巴结,元氏那边要求倒不是很多,因此,不少人便将主意打在了华鸢的身上。因此华鸢的马,多有下人照料的人。 纵然是这般,到底还是叫华鸢给查了出来,究竟是何人在自己马上动了手脚。 只是这背后之后,却是让华鸢恨不得活活剜了她! 据下人最后招供,这是老夫人吩咐他这么干的。自然老夫人也不是想让华鸢就这么死去。那样对于老夫人来说,可不太划算,而是想着让华鸢惊马再被国舅爷救了,对于老夫人打的什么主意,华鸢这会儿哪里还有不清楚的? 这分明就是想要借此图谋她的婚事! 借着救命之恩,就想让自己以身相许,然后光明正大的将自己送给那位传闻中喜好亵玩娈童的国舅爷? 只有华鸢清楚的知道,那不是传闻,那是事实! 还真是自己的好祖母啊! 便是陌生人,也不会这样算计自己的吧? 在这一刻,华鸢对于老夫人也终于死心。她已经认定了,老夫人对她,非但没有一丝一毫的祖孙之情,相反,老夫人这明明白白是将她当仇人看待呢! “小姐,那——这个人怎么处置?”瓶儿看着脸色肃穆的华鸢,小心翼翼的问道。 她问的,是那位敢于在马上动手脚的下人。 华鸢红唇轻启,缓缓地吐出两个字:“杖毙!” 她知道,自己这一刻无疑是将对老夫人的恨意发泄在了那个丫鬟身上。只是那又如何?她并不打算为此而做出改变。 丫鬟而已,卖身契捏在主子手上,从来便都已经跟主子生死与共的。主子要让她死,她也只能慷慨赴死! 华鸢这一条命令下的并不隐秘,府里该知道的人都知道了。 元氏这会儿正在用吃食,闻言倒是十分诧异,问道:“怎么回事?” 因着华鸢惊马的事情还是瞒着元氏的,下人只回答说:“回夫人的话,好似是说那边下人手脚不干净,所以小姐才要将人处置了的。” 自己的女儿,元氏清屏再了解不过了。倘若不是犯了无法弥补的大错,总不会因为手脚不干净就将人打死的! 她喝道:“到底怎么回事?” 丫鬟腿一抖,以前一直希望夫人能够自己立起来,能够为小姐少爷独当一面。只是现在夫人真正立起来了,她怎么感觉不那么美妙呢? 就刚刚那股气势,丫鬟便吓得腿软了。 “你要弄清楚,你到底是谁的丫鬟!” 丫鬟这才跪下来,求情说道:“还请夫人饶命。是小姐吩咐了不让说的。只因为小姐应邀去踏青,后来在山上来了些许兴致,便一个人跑马跑了一会儿,结果小姐的妈不知道怎么回事儿的,惊马开始胡乱冲撞起来。” 惊马这事儿可大可小,不过听着丫鬟的叙述,元氏觉得,大致上应该是没有什么事情的。不过听着却是惊险万分的! “往后再有类似的事情,假若再帮着小姐瞒着我,有你们好看的!” “是,下次再也不敢了夫人。” 而在那厢,老夫人自然也得到消息了。 不过却不想之前拿牌好的那一步,心里便有些暗自恼恨。 而刘氏听闻华鸢要杖毙一个下人,却是受了些惊吓的。 这几个月以来,刘氏虽然没有直面过华鸢的怒火,却也是被侧面教训警告过的。倘若再在背后捣乱弄什么小手段,就不能怪她不顾及亲戚轻易,心黑手辣了! 刘氏自从那次元氏生产那日,见识过华鸢的手段的之后,对于这位满打满算也将将十岁的侄女,感觉到深深地震惊。 下午,华鸢给自己冲泡了一杯花茶,靠在院子里颇有些享受的喝着花茶,并且问道:“对了,下午我杖毙了那个下人,老夫人可有什么反应?” “老夫人那儿又报废了一套茶具。” 华鸢轻笑,便也没再管着。 一套茶具而已,她还出得起! 又过了几日,老夫人提议要在府里吃一顿大团圆的饭。因着今年除夕没有过好,这心里面总是会想要有些补偿的。 这样的建议,倒是合情合理,华鸢也没有反驳。实际上,只要其他人同意,她也没有什么别的意见的。不过就是吃顿饭而已,难道还担心她被人下毒不成呢? 最后这吃饭的日子,便定在了三月十五。 华鸢接到老夫人的传话,便吩咐人过去办理什么。 第七十章 团圆饭 该用什么菜色,在哪个院子办这次的团圆宴,又该请个什么人来表演点节目什么的。反正大面儿上,华鸢做的是丝毫不差什么的。 只是第二天,还是出现了一些问题! 华鸢在自己的院子里,面色沉的能滴出水来,“你说的可是真的?” 梅儿和瓶儿都点点头,两个人都是一早听老夫人院子里的丫鬟说的。因此那两个碎嘴的丫鬟,说了的那些话,还是一字不落的传进了华鸢的耳朵里。 原来,今儿个根本就不像老夫人说的那样,只是个团圆宴那么简单。 老夫人还要请了何婉盈的母亲何夫人到府里来参加这场宴会的。据说到时候还做了相应的其他安排。 华鸢便是不用想,也知道老夫人这又在打着华子墨亲事的主意。 何婉盈这姑娘长的温婉秀丽,最关键的是性子绵软好拿捏。而且何婉盈的母亲何夫人按照辈分还得叫自己一声表姐。关系虽然有些远了,可是何婉盈怎么样也能算是自己的侄女儿了。 华鸢可看不上何婉盈这姑娘! 往后这偌大的相府,还是要依靠华子墨来支撑的。到时候,若是她的夫人就被老夫人拿捏住,往后华子墨还不知道要在老夫人手里吃多少亏! 这样的事情,华鸢是打死都不能让它发生的! 华鸢找来华子墨身边伺候的小厮,问道:“哥哥今日什么时候回来?” 小厮回答道:“一会儿之后少爷会向先生请假的。” 华鸢赶紧说道:“你快些跑一趟书院,只告诉哥哥让他不要请假了,今日也莫要回府。” 小厮虽然不知道府里发生了何事。但是他唯一的好处便是,主子吩咐什么便是什么,不该他知道的事情,从来都不去打听打听。 吩咐完了之后,华鸢才到了元氏的正屋。 元氏正在逗弄华子曦,“初一,初一。” “阿娘,您有了初一,便将自己这个女儿不知道忘记到什么犄角旯旮的地儿去了!”华鸢撅着嘴,不满的抱怨道。 元氏“噗嗤”一声笑出来:“你这孩子,怎么?还跟自己弟弟吃醋?” “吃啊,为什么不吃?从前没有这个臭小子的时候,你跟哥哥两个人可都是围着我的,现在都许久不曾这样的。我感觉自己受到了冷落。” “还在作怪。” 华鸢一笑,“嗯嗯嗯,知道阿娘和哥哥也是喜欢自己的呢。对了阿娘,今日老夫人非要办这个宴会,我看老夫人还是没有死心,想要聘了何家小姐当大哥的媳妇。当时说好了今日是家宴的,结果老夫人背着我们又邀请了何家的夫人小姐前来!” 按照老夫人的拙劣手段,这后面还真是有可能会有些别的手段! 元氏听罢,双眼轻轻眯起,幸好自己醒悟的早。早前的时候,她又如何不知道老夫人是恨着自己的呢。只是她以为只要自己事事都听老夫人的摆布,至少她会善待自己的一双儿女。 可是后来她才清楚。 可笑自己,差点害了自己的亲闺女亲儿子! “你怎么处理的?” 这段时间观察下来,女儿处理这样的事情真是越来越得心应手了。 华鸢掩嘴笑道:“这倒是,女儿让人抵了口信儿给哥哥,让他不要回来了呢。” 正主不在,甭管你们之前打的是什么主意,在这边都是无用功! 元氏也笑道:“这倒是好,你这个促狭鬼。” 华鸢也跟着笑笑。 母女两个人其乐融融的,气氛很好,倒是将一边的初一也逗弄的“咯咯咯”笑起来。一时间,这正院里面倒是充满了欢声笑语的。 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想来老夫人也不能在今儿个做些什么手脚了。 又在正院陪着元氏说了一会儿,便有丫鬟过来说,何家夫人带着女儿过府拜访,说是老夫人邀请的。 华鸢抿唇说道:“那边请进来吧。” 这时候的华鸢竟然也稍微显露出了一些恶趣味来,看着他们挣扎着做一些无用功,华鸢便觉得自己心里这感觉真心听爽的! 何夫人和何婉盈进了相府,二人虽然都去过长公主府,不过这会儿再入相府,也难免还是会惊讶万分。 丫鬟将人领到了正院会客厅。元氏便叫人将初一抱了下去,而自己则换上了一身正红色正装,在会客厅接待何夫人和何家小姐。 两人说了一会儿话,元氏才问道:“听闻何夫人是受到我们老太太的邀请,刚好我这也要去跟我们老太太请安的,这便一起过去吧。” 何夫人说道:“有劳。” 将人领着带到了老太太的院子里。 老太太看到来人,显得挺高兴的,这还是老太太第一次没有对元氏露出什么痛恨的目光。若是从前的元氏,定然是会为着这个开心半天的。 可是现在的她,却只觉得万分好笑。 老夫人令几个人坐下,看着何夫人说道:“瞧瞧,你这一转眼,两鬓间都添了许多白头发了。我真是老喽!” “老太太您精神好着呢,一点儿都不老。”何婉盈甜腻腻的夸奖道。 老太太笑的更欢了,一张长满了褶子的老脸,此时笑起来,就像是一朵菊花一般。元氏眼观鼻鼻观心,任何他们聊天,自己始终不答话。 反正关系到儿子婚事的话题,元氏一律不应声儿就对了! 其他的,管这三个月怎么作? 不过趁着闲暇,元氏也实在打量着何婉盈的。她也没有什么别的想法,就是想看看这小姑娘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怎么就能够让自己的女儿这么瞧不上! 然后,元氏就见识到了这位何姑娘的手段! 还是在宴会开始的时候,元氏、华鸢、老夫人、还有二房的刘氏并着华彩音和华彩凤几个人,宴会刚开始,刘氏便好奇问道:“咦?不是说是个团圆饭吗?子墨怎么还没回来?” 不管刘氏一开始打的什么主意,只她选择了跟老夫人合作,想要轻易撇开老夫人也不是那么容易的。这会儿可不就是被老夫人暗示着,要提一提华子墨的吗? 元氏面色不变,她任由奴婢给自己擦了擦嘴,这才说道:“哦,是媳妇忘记了说了,今儿个先生说有些检测,所以便不放人回来了。” 老夫人脸色顿时就不好了。 华月菲坐在老夫人身边,见老夫人不说话,她便忍不住开口说道:“祖母当时可是说了一个人都不能少的,现在大弟不在,你怎么也不早点告诉祖母的?偏这时候被祖母知道了,惹得祖母不快。” 华月菲也只敢这么拿话挤兑华鸢,对元氏?她可不敢! 不管怎么样,她现在都得叫元氏一声母亲,不管心里再如何不满,面上都是不能显露出来的。 华鸢跟元氏倒真的是母女,也是由着身边伺候的白琴帮着自己擦擦嘴,接着才说道:“我原先也以为是团圆饭的。毕竟除夕那顿团圆饭吃的可不怎么好。” 华鸢说到这儿,顿了顿。 第七十一章 隋倩颖拜访 接着眼睛就看向坐在一边的何夫人和何婉盈,眼睛里意味分明,说道:“不过,孙女看到桌上还有旁人在呢。想来许是祖母弄错了,这必定不是什么团圆饭的。后来哥哥派人回来说先生不放人,我这边便也没说。毕竟还有外人在呢。且又非亲非故的,到时候同哥哥一个桌子吃饭,传出点嫌话来可不大好。毕竟哥哥一个男孩子倒没什么的,就是爬唐突了何家姐姐。” 何婉盈眼中已经续了泪水,那样子看着要多可怜有多可怜!就这么无辜的看着华鸢,就好像华鸢刚刚说了多么恶毒的话一般! 不过,这何婉盈倒也不是毫无羞耻之心的。 倒也能够听出来,华鸢这番话就是再说她呢。面上也是一阵青一阵红的! 她像是受了极大的惊吓一般,说道:“妹妹——妹妹何必这么说我?我不是——” 那受惊的样子,楚楚可怜的做派,都让华鸢自己觉得,自己是罪大恶极了! “何家姐姐可别哭,也别恼才是。您就当我刚刚那番话是随口乱说的,当不得真!” 何婉盈却还是那样一副表情。 席间,华鸢和元氏二人眼神交流,幸好提前知道了老夫人的打算,没让子墨回来。若不然,真要是被老夫人这么一番设计,将子墨的婚事算计了去,娶了这么一个儿媳妇,她不得郁闷死? 自己稍微说两句,就这样一副表情,像是旁人欺负了她似的!别说是当人媳妇了,就算是平日里当个朋友来相处,也是没人愿意的! 一直到宴席散了,老夫人脸色都阴沉的可怕! 下午有丫鬟说是要进去服侍的时候,老夫人又砸了一套茶具,并且中气十足的吼了一声:“滚出去!” 这些对于华鸢来说,不过是些许小事,并没有被她放在心上。 之后,何夫人和何婉盈便回去了。 华鸢回了自己的院子,有些疲惫的坐下来捏了捏眉心。 白琴瞧着华鸢在席间并没有吃什么东西,便问道:“小姐,可要吃些糕点?这个时候槐花也开了,厨房还有些槐花糕呢。” 华鸢觉得这个倒是挺和自己的胃口的,便吩咐道:“那边端来些吧。再泡一些花茶,要明目的。” “是,小姐。” 华鸢吃着糕点,喝着花茶,手里捧着医书在认真看着。 上一世活了一辈子的经验,让华鸢知道,手里握着医术的重要性。在后宅争斗中,常常被下药,那是很常见的手段。 她不指望用医术去害人,可不能让别人害了自己! 况且,她自己这幅身子也不大好的。 因为没有心。 “小姐,门口一位自称是姓隋的小姐想要见一见您。” 姓隋? 华鸢眼睛一亮,倒是才到了是谁了,她笑着说道:“请她进来吧。绿柳,吩咐下去,再上一些糕点上来,还有花茶,也泡好了好好招待。” 因为是找自己的,华鸢便直接在自己的院子里招待了。 却说隋倩颖跨进了华鸢的小院子,里面种着琳琅满目各式各样的植物,还有好些个,自己也不认识的。 “真是想不到,华妹妹这院子这么有趣儿。” 华鸢说道:“隋姐姐请坐,说什么有趣儿呀,不过是我喜欢种东西。我两个舅舅经常领兵出征,去的地方也多。还有家里交好的亲戚,每每去了外面,都要带一些当地的特色植物的种子给我。我就将那些种在我的院子里,慢慢的倒也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了。” “华妹妹这些是种来做什么的?” 华鸢说道:“这些都是我在书房瞧来的,好些都是可以入药,我就把那些花果制成了花果茶,你现在喝的这个便是舒缓调理脾胃的。多喝对身体有好处呢。” “华妹妹懂医术?” “这个我阿娘也是知道的,还是小的时候旁人送了一本医书在家里,我没事儿就捧着看的。若不是你过来,我刚刚还在瞧呢。” “如此,倒是姐姐扰了妹妹了?” “没有没有,隋姐姐能来,我高兴着呢。” 两个人闲聊了一会儿,华鸢这才问道:“不知道隋姐姐今儿个找我,可是有什么事?” 其实,在看到华鸢院子里种了这么些植物,还听到让她的舅舅们去各地搜罗种子什么的,隋倩颖还以为这位跟自己一样,是个穿越而来的呢。 不过在后面的聊天中,隋倩颖也才确定,这位就是土生土长的沧月人。且这世上就是有这么奇怪的人,喜欢搜罗这些种子。 听到华鸢这般问题,隋倩颖便说道:“之前我也跟妹妹说过一些我家里的情况的。我是父亲原配的孩子,只是这世上,有了后娘,便有后爹。我跟弟弟跟继母手里边儿讨生活,这些年下来,也只能勉强懂些做人的道理。我倒是常常省下来银钱,偷偷的买书给弟弟看,弟弟倒也争气。这回随了舅舅一块儿进京,本也是想参加科举的。弟弟的水平我是信的,只是科举也需花费,我也不想总是吃用舅舅的。因此...” 华鸢说道:“因此,你想自己赚银子?” “嗯。” “你不怕你的弟弟被人说成是靠着姐姐养活的吗?又或者做那商家事,你不怕你弟弟将来看不起你?” 隋倩颖摇摇头,说道:“不会的,弟弟不是这样的人。” 华鸢一笑,说道:“那刚好呢,我也想开个铺子,咱们俩合计合计,就在京城开一个!” 她前世经历了这么多,现在时间还早,到了后面京城形势更是纷纭诡谲。她必须要提高自己的实力,才能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人。 她需要有自己的人,当年凌国公府为何会一夜之间覆灭,这其中究竟是何原因,她也不是很清楚,还有当年宫中到底发生了什么,楚楚进宫之后好似发生了许多意想不到的事情。 还有独孤夜,她上辈子有眼无珠,这辈子纵然不在念着他,却也并不想让那般利用过自己的人好过! 她要做的事情太多太多,每一桩每一件都需要有对自己足够忠心的人去做。而培养忠于自己的人,怎么可能不需要花钱? 听着华鸢这般说,隋倩颖眼睛一亮。 舅舅在京城并没有门路,而自己更是没有。 她不过就是瞧着在两次聚会上,她对自己比较有耐心,对自己释放了极大的善意,这才厚着脸皮登门拜访,也是想要试一试的。 说来,她穿越而来,老天爷给她的最大的金手指,大概就是能够极其敏感的感觉到别人对她的善意和恶意。 隋倩颖将自己的打算说出来:“我原本是想在京城开一家酒楼,或者首饰铺子的。或者成衣店也可以。” 这些,她都是考察过的。 华鸢说道:“不管开发什么铺子,首先必须是要卖的东西品质好,且要新颖。做生意无非就是人无我有,人有我优罢了。你且看着,到时候写一个详细点的东西给我看看。” 隋倩颖知道这事儿是没跑了,“好。” 说完,竟是直接走了。 华鸢笑道:“还真是个急性子!” 第七十二章 三小姐的算计 华鸢同隋倩颖说话,是没有瞒着白琴的。两人说话间,也一直都是白琴在添置茶水,等到隋倩颖走了,白琴才问道:“小姐,您当真是要同隋姑娘合作吗?” 华鸢笑道:“你当我只是随口说说?” 白琴脸上显然有着不赞同,“小姐,老爷可还是相爷,您是官家小姐,若是您同隋姑娘的这些事被旁人知道了,于您的名声有损,恐会惹了老爷厌弃。” 华鸢自然知道白琴在担心什么,毕竟那可是商贾之贱事,官宦人家,却是不便参合其中的。 上一世,自己何尝不是这么想的呢? 可是虽然这些世家官宦人家嘴上做的瞧不起商人子,可到底财帛动人心。当年华月菲若非手里握着那般丰厚的钱财,华世浩即便是舍弃了她,却也不会对华月菲这个女儿另眼相看。 可笑她直到临死才知道,这世上的人总是这般可笑。明明心里爱的紧,可嘴上偏要将那些东西贬低的一无是处! “你说的我都明白,只是我心里有分寸,你莫要担心。” 白琴也知道,小姐这是拿定了主意,心里却也暗暗发誓,定然要替小姐隐瞒好了的。 “走吧,去院子里瞧瞧我种的那些花,今日如何了。” 接着,院子里倒是站着好几个丫头,华鸢一一吩咐了每个人干什么。 大部分都是寻那颜色鲜艳的花朵来的,上次在铺子里华鸢倒是买了不少原材料过来,索性闲在家里也没什么事儿,倒是可以做做胭脂水粉香露什么的,权当做打发时间了。 “二姐姐这院子好生热闹。” 华鸢朝着院子门口看去,却见来的是华彩音,不过这一次她的身边倒是没有跟着华彩凤。华鸢心里有些惊讶,这二人平日里素来是焦不离孟,孟不离焦的,如今却是怎么了? 华彩音却像是没有看出来华鸢眼底的奇怪一般,慢慢行了进来。 华鸢只好丢开了手里的事儿,进去陪着,并且亲自到了茶水,问道:“三妹妹如今来我这小院子,可是为了何事?” “二姐姐说笑了,便是没事,妹妹便不能来此串门子了吗?” 华鸢却觉得越发怪异起来。 自己虽然与华彩音和华彩凤接触不多,不过也知道这两人是没有什么心机的。可是照着今日华彩音的几番话来看,华彩音只怕不是没有心机,而是素日里没有表现出来罢了。 华鸢也想知道这位三妹妹这会儿露出自己的本来面目,却是想干什么,便顺着她的话说下去:“妹妹能来,我自然扫榻相迎,你我同族姐妹,一处说话玩耍,自然是再正常不过的了。” 华彩音端起杯子,喝了两口茶,赞叹道:“二姐姐这是花茶吧?味道真真是好,且还不用担心夜里睡不着觉。听说这还是二姐姐亲自做的呢,我倒是有福了。” 华鸢笑笑,没有接话。 华彩音再有心机,如今却也不过是个八九岁的孩童,哪里就有那么沉稳了。见着华鸢不接话,心里便有些沉不住气,开口问道:“二姐姐,前两日我从别处听来一则消息,不知道二姐姐知道不知道呢。” “不知道三妹妹说的是什么消息?” “二姐姐你得了长公主的喜欢,当真不知道这消息?” 华彩音等到了眼睛看着华鸢,眼底尽是不敢置信,或者心理还在想着,是不是华鸢不想告知与她,所以欺骗她说不知。 想到此,华彩音撇撇嘴,说道:“二姐姐也不用瞒着我了,我反正是听说了,待到明年开春,朝廷恐将选秀,且皇上说了,这次选秀只是留极少的女孩在宫里,说到底还是为了几位皇子则王妃侧妃的。” 这事儿华鸢倒还真是一点儿不知道! 别说华鸢这会儿没有听到风声,就算是上辈子她也不知道有这么一回事儿的。 “三妹妹可别信口胡诹,这事儿我说了不知,便是不知。再者说,即便是知道了,与我们又有何干系?” 华彩音心中冷笑,与她跟四妹妹确实没有多大干系。毕竟华鸢身为相爷嫡女,这进宫选秀的身份是尽够了的。 可是自己呢? 虽然也是华府小姐,可是自己爹爹本就是个不受宠的庶子,且自己不大争气,又有能么用? 平日里跟这位二姐姐相处,华彩音倒是觉得华鸢是一位极好相与的人,便将事情说出来与华鸢听听。到时候她若是前去相爷面前给自己说几句好话,十有八九自己也是可以沾光前去参加选秀的。 可是谁能想到,这看上去再善良温婉不过的二姐姐,也是个这般虚伪的小人!不过是怕自己前去选秀,所以挡了她的路罢了! 不想自己去便说不想,做什么偏要用自己不知作为借口? 她知道这事儿在华鸢这里多半是行不通了,不过却是没有同华鸢翻脸,她讪讪的站起来,“既然大姐姐不知,便当是我多嘴了。只是大姐姐若有发达的一天,可千万别忘了小妹才是。” 华彩音说完,便有自己走了出去。 看着华彩音消失的背影,华鸢便有些奇怪,这华彩音距离及笄可还有五六年呢!她如今就在为这个事儿奔走,是不是太急性儿了些? 依着她年纪,就算父亲有意提携,怕也是不成的吧? 华鸢想不通,便问白琴道:“你说,这位平日里不显山不露水的三姑娘到底想干什么?” 白琴说道:“这个奴婢却是不知的。不过瞧着三姑娘那意思,显然是想要抓住这个机会,从此平步青云呢。” 华鸢忽然灵光一闪,说道:“或许,她求的本就不是什么能被皇上或者皇子看重,毕竟年纪太吃亏了。她怕是想要以官宦人家的女子身份,进宫当女官的吧?时候三年五载出来,可一点儿不耽误她嫁人!且若是在宫里混的好了,出来后嫁的人必定不会差了!” 白琴却是有些不解的问道:“按理说二太太是三小姐的生母,怎么可能不会为了她的婚事奔忙?怎么三小姐却是不信自己的母亲,反倒是求到了小姐这里来了?” 华鸢笑的有些讥讽:“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那叔叔是个什么出身。且自己也不是个争气的!靠着二房,她才是没有出路呢!” 华鸢也是此时方才觉得,这位看着憨憨厚厚的三妹妹,也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往日里她的表现,还真让华鸢以为,这三小姐是个安分守己的呢! 没想到小小年纪,就敢为了自己这般算计,以后可不敢小瞧了这位。 白琴忽的又问道:“小姐这是打算帮帮三小姐的吗?” “她哪里需要我来帮忙?” 自己的姻缘尚且不知在何处?况她这辈子不成亲都有可能,虽然父亲现在还善待疼喜她,可华世浩的耳根子,可是已经软的立不起来了。 华鸢也不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儿,只说道:“今日这般好风光,就该采采鲜花什么,瞧着满院子欢声笑语,多热闹?” 说完,自领着白琴到了外面。 小丫鬟们已经摘了不少,见到华鸢出来,全都献宝似的拿到了华鸢的跟前儿。 第七十三章 内宅争权夺利 华鸢笑着接过瓶儿手里的花儿,凑在鼻尖轻轻嗅了嗅,“真香。这个可以用来做瓶花露,如今快要入春拿这个做成花露,沐浴的时候滴两滴在浴桶里面,可以滋润皮肤不显的那般干燥的。而且某些一到春天便出红疹的问题也能缓和很多呢。” “咦?小姐说的是真的吗?”瓶儿一脸好奇的问道。 华鸢没好气的说道:“你倒是说说看,我没事儿拿这个骗你做什么?” 第二日,去元氏那儿请安的时候,恰好哥哥华子墨也在,华鸢看到华子墨倒也是十分欣喜,却是问道:“哥哥今日没有去学堂里面吗?” 华子墨笑的温润,“今日先生说昨日劳累,便准了一日假。刚好昨儿个书院的武师傅领着我们去山上打猎,也是为了练习骑射之类的。哥哥倒是猎了三只兔子,皮毛还算完好,妹妹若是喜欢便做一个围脖戴着。” 华鸢说道:“这个时候做兔毛的围脖?那不是要等冬天才能用了?现在都着春衫了。” 语气里有着不小的失落感。 元氏笑眯眯的看着感情和睦的兄妹二人,越看越觉得心里舒坦。 虽然说元氏在相府因着老夫人的缘故,生活的并不如意,可是这会儿她却觉得上天还是善待她的。儿子有出息,女儿又懂事,她应该知足才是。 至于华世浩? 她曾经年少无知的时候,倒也是向往过一生一世一双人,以前做不到她觉得是因为有老夫人从中作梗,看不惯她!可是现在她却是明白了,纵然老夫人在这里面起到了一些作用,但是若是华世浩不愿意,谁又能逼迫的了他? 华鸢是一点儿都没有拒绝华子墨的东西,不过自己也从荷包里面拿出一个小罐子,递给华子墨说道:“这个给哥哥。是我用院子里的花花草草做出来的丸子,可以醒脑提神,而且也补充元气的。” 说着,将东西又重新装进荷包里面去,递给华子墨。 华子墨欣然接受,并且将绣着墨竹的荷包小心翼翼的挂在腰间。笑着说道:“这可是个好东西。” 这些天华鸢也发现了,自己那个父亲越来越少跨足正院,有的时候明明过来了,却还是会被莺歌或者燕舞半路截了。 华鸢有心想对元氏说几句,可是华子墨在这里,她又不想让哥哥听了分心。 她担心元氏心里郁郁,便将那日隋倩颖说的那个笑话给元氏又说了一遍,逗的元氏哈哈笑了起来。便是华子墨也在一旁笑的停不下来。 元氏好容易止住了笑,指着华鸢笑骂道:“你这个小促狭鬼,这是打哪儿听来的笑话?真真是好笑。” “这是那日游园会的时候新认识的一个姐姐说的,可是有趣儿呢!对了,那还是个非常有文采的姐姐,当天还作了一首咏梅的诗,将所有闺秀都比了下去。” 元氏问道:“那可是也将我们的小鸢儿比下去了?” “鸢儿又不擅长作诗,被比下去这也是再自然不过的事儿了。” 华子墨也觉得妹妹这样很好,不骄不躁,不忌不妒。 华鸢还在等着他们问她那是一首什么样的诗呢,不过二人竟然谁都没有开口,过了片刻华鸢忍不住问道:“你们怎么都不好奇那是一首什么样的诗呢?” “傻子。”华子墨笑看着华鸢说道。 华鸢瞽者嘴巴抗议,她上辈子确实是蠢死的,可是这辈子她也傻吗? 元氏说道:“当日游园会的诗词,尤其是那首‘待到山花烂漫时,她在丛中笑’的咏梅诗,还有谁不知道呢?” 华鸢这才想起,这么一首出色的诗,若是没有流传出来那才是怪事儿呢! 华鸢歪着头问华子墨道:“哥哥觉得这首诗写的如何?” “甚好。” “还有呢?” “哥哥目前还做不出这样的诗句来。” “还有呢?” “如是有机会,哥哥还是很想见一见这位女才子的。” 华鸢笑的与有荣焉:“叫你整日里贬低我的功课,瞧瞧,在读书上,咱们女子不是照样出色吗?” 在这里闲话了一会儿家常,眼看着便到了午饭时间,二人便在这里用了午饭。 下午的时候华子墨回了自己的院子去温书了,而华鸢则照例回去捣鼓自己的花花草草。 又过了几日,眼瞅着便要到老夫人的寿辰,元氏一来是生产完之后身子有些不大好,不大方便出面,二来反正不管自己将这个寿辰办的多么体面,这老夫人终究是不满意的。既然如此,她也不可以办!元氏将华鸢叫到了身边,说道:“我这身子现在重,老夫人寿辰便力不从心了。” 华鸢知道元氏这是想要说些什么,便说道:“女儿愿意替阿娘分担的。” “嗯,再叫上华月菲吧。你们二人共同打理便是。” 正如老夫人看不惯自己一般,她也看不惯从自己肚子里爬出来的华鸢!如果老夫人的寿辰全权都由华鸢来负责的话,到最后不但讨不了半点儿好,老夫人也会想着法儿的给华鸢泼脏水的! 但是若是将华月菲也弄进来一道,这便不一样了。 如今老夫人正在积极的为华月菲造势,如果有华月菲参加,老夫人便是再不乐意,也得点头夸一句做得好! 华鸢抬起头看着自己的母亲,她忽然发现,其实元氏也并没有自己想象中那般懦弱的。如今看着像是她退了一步,但是只要自己这边不出现什么问题,我们想要的目的一样达到了。 元家人,便没有软弱蠢笨的! 这边元氏刚刚同顾萌说了这件事情,第二天便将华月菲叫到了自己跟前儿。 华月菲虽然小小年纪,便有着毒辣的心思。但是到底现在年纪还小,就算是再如何毒辣,在面对长辈的时候,也是忐忑无比的。 “母亲。” 元氏冷淡的点头。 “不知道母亲唤我过来,是有什么事儿吗?” 元氏说道:“我现在身子重,你大概也知晓。现在眼看着老夫人的寿辰便要到了,如今老夫人寿辰事宜就交给你们二人负责,往后不管发生了什么事儿,记得两个人多多商量着来。” “是,母亲。” 总算是了了一桩心愿了,元氏便让华月菲自己先回去了。 不过元氏这会儿却是松口松的太早了些,要说刘氏在这院子里面,还真是哪儿哪儿都有她的东西! 总之刘氏不知道怎么就得了这么个消息,当即没忍住摔碎了两个杯盏。 华彩音安慰着说道:“母亲别气,气坏了身子,不是教那边人更加得意吗?” 刘氏算计谋划的也挺多,只是后来这如何管家,却不如人家一句话的事儿。这件事,搁在谁身上,谁都难受堵得慌! 不过面对大女儿的劝诫,她往后还是得多多放在心上的。 “你可有什么法子?” 在刘氏看来,只要让她碰到了管家的问题,她便能够自信在一年之内,相爷的园子里除了她的人再没有门当户对的人,到时候相府如何,还不是她说了算? 刘氏想到这儿,不禁笑出了声儿,只华彩音听着,都觉得分外的难听! 第七十四章 选秀为哪般 华彩音看着刘氏,还是说道:“母亲,您要不然去老夫人那儿走一趟?” 刘氏原先还觉得不可行,可是仔细想一想,却又觉得,这还真是一个好法子。刘氏不喜元氏母女这是整个华府都知道的事儿。 如今,她可是知道,相爷被两个小妖精勾的走不动路,已经许久不曾去看过怀着孩子的元氏了。原先不过是因为有相爷在撑腰,元氏这才这般有恃无恐。现在,倒不失为一个好时机。 华彩音又问道:“母亲,我给您说一个事儿,您先别生气好不好?” 刘氏皱眉,看着自己女儿。 见她还是这般不依不饶,便问道:“到底是什么事儿?” “那日,我——我不小心听到母亲您跟外祖母的谈话。知道现在快要选秀了...” 刘氏开始还是皱着眉等着自己的女儿,接着便笑看着华彩音,问道:“你可是有什么想法?” 选秀啊! 就算不成功,没法成为皇帝的女人,次一些的也可以成为那些王爷的侧妃美人什么的吧?就算再差劲儿,只要表现好一点儿,将来的姻缘便差不了! 她的父亲是庶出,因此她自出身便低了华鸢一头。便是找亲事,也找不到什么好的。纵然再好,跟华鸢的也是没法比的。 既然如此,倒不如自己谋一个出路。 选秀这一条通天路,不管是谁听到了,都会忍不住的吧? 华彩音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她现在年纪还小,自然知道自己就算有幸去参加了选秀,也不过就是走个过场罢了。 毕竟谁还真的能看得上一个十岁的小女孩呢? 可是,假若她得了宫里娘娘的青眼做个女官什么的呢? 刘氏原本也是想着让女儿走选秀这一条通天路的,可是想到华彩音的年纪,便有些犯难。如今听着华彩音的话,却也觉得这也不失为一个好法子。 她问道:“你可有什么好的计划?” “母亲可知道宫里皇上或者太后娘娘的喜好?” 刘氏摇摇头:“这等事儿,你娘我如何能知道?” 华彩音有些沮丧,随即又笑笑:“算了,到时候走一步看一布了。” 这母女俩,倒是将事情算的滴水不漏的,可是选秀这也不是什么人家都能去的了的。因为选秀也是需要名额的。 二老爷嘛,说实话想要给自己女儿挣一个入宫参选的资格,还真是挺困难的。 且不说二房这边如何,那头华世浩从宫里回来,也是少有的踏进了正院。 元氏正在等下缝着孩子的小衣,盈盈一段粉颈露出,侧脸莹润如玉,等下看着昏暗朦胧,竟然好像是那天上的神仙妃子一般。 一时间倒是叫华世浩看的呆住了。 也不知怎么的,他忽然就想起了当年一眼看到元氏清屏的时候,那样的悸动,那样的惊艳,纵然现如今他这般宠着的莺歌燕舞,也不曾带给他这样年轻冲动的感觉。 然而今日,却又在元氏身上感受到了! 华世浩觉得,他跟元氏就天生应该在一起才是! 视线一转,想着在她挺着大肚子的那段时间,自己却还在跟应该厌恶胡闹着。心底忽然涌起一丝丝愧疚!刚得知有这个孩子的时候,他还是会经常过来看看的。可是后来,他好像一个月也不会踏进这个屋子几次了。 在他不知道的时候,自己的孩子,已经呱呱坠地。 他心神一动,便朝着元氏走过去,在她身边坐下,伸手捉住她的手,“清屏。” 元氏心里一抖,却是实实在在的被吓了一跳,手上也被针扎了一下,很快便又小血珠冒了出来。华世浩眼疾手快的捉住元氏的手,将之含在自己的嘴里。 半晌才放出来,问道:“是我惊到了你吧?疼吗?” 元氏木呆呆的看着眼前的华世浩,有些怀疑这个人是不是其他人假扮的! 其实华世浩后来对自己冷淡的原因,元氏多少是有些知道的。当年为了娶自己华世浩再原配死去不过三个月便向自己提亲了。 这在当时便被御史参了一本。 只是当时,华世浩大概是被所谓的爱情冲昏了头脑,与这些并不大在乎。现在大概也清醒了吧?那件事便是他人生的一个污点! 换了自己,也不愿意相见的。 只是这会儿,他又是闹的哪门子情深意重? 元氏将手抽回,问道:“老爷这会儿过来,可是有什么事?” “嗯,过来看看你跟孩子。” 元氏抿唇笑着,并不曾搭话。 华世浩便又说道:“刚刚是在给孩子做衣服吗?” 元氏说道:“是啊,我希望这个孩子,会幸福安乐一生。趁着我现在还做得动,便想着给他做所有他从小时候到及冠的时候的衣裳。” “你是个好娘亲。” 心里却是愈发觉得自己不是个好父亲了。 元氏真真是觉得今日太阳打西边儿出来了。 “老爷?”她疑惑的叫了声。 华世浩竟然捉住元氏的手道了句:“实在是苦了你,是我对不住你。” 元氏:... 元氏知道,华世浩这个时候过来找自己定然还有旁的事儿。等他发完疯,自己就会说了,便吩咐丫鬟泡了一壶花茶再上了几样点心过来。 看着元氏体贴的样子,华世浩今儿个便不想走了。 元氏这会儿正觉得自己一个人过的惬意的很呢,实在是不大想华世浩歇在这里。 “老爷可是有话想对我说?” “是有些事情。” 元氏给他倒了杯茶,华世浩端起喝了一小口,“怎么是花茶?倒是小女儿家的东西。” 这话显然是在说元氏怎的就将女儿家用的茶水端给他来了,不过却是没有发火。面上甚至还带着些许微笑。 元氏编就说道:“这个还是鸢儿自己弄的。偏说晚上喝浓茶不大好,夜里睡不着对胃也不好。便弄了这些来,平日里便让我喝这些,还能滋养身子的。我用了些日子,觉得确实不错,这不就拿出来献宝了。” “鸢儿弄的?” “老爷也不是不知道这丫头,如今她院子里我不认识的植物都是多了去了。” 华世浩笑笑:“这丫头,若是投生在农户人家,铁定是种田的一把好手。” 元氏嗔怪的看了华世浩一眼:“哪儿你这么说自己亲闺女的。” 那一眼,只瞪的华世浩心肝都酥了! 华世浩笑了笑,一手却是不老实的捉住了元氏的芊芊素手,元氏将手缩了回去。华世浩便有些不高兴,不过心里只当做是自己这么些时候没有过来看她,她心中有怨气。 只笑着说道:“今日皇上留我下来,是告诉我,今年会准备大选的。” “大选?选秀?”元氏已经顾不得去想华世浩今日怎么的如此不正常的原因的,大选两个字足以将她砸晕! 她小心翼翼的问道:“那老爷——您是如何打算的?” 不怪元氏紧张,实在是她担心这会儿老爷又要出个什么昏招。 “前两日母亲还跟我说起来,说是菲儿那丫头最近规矩不错,又有大师说她身上煞气已经解了,倒是可以送去选秀。年纪也合适。” 顿了顿,又说道:“还有鸢儿,我也打算让鸢儿过去的。” 元氏像是看疯子一样看着华世浩! 这人一定是疯了吧? “老爷当真以为菲儿那丫头身上不具邢克之名了?” 第七十五章 老夫人生辰 元氏从前也没觉得华世浩这样单纯,这样看着他,脸上竟然也带着些许笑意,神情倒是温和了许多。华世浩却是有些不大明白的,问道:“这又是说的什么话?不是说菲儿在遇到庵堂的师傅,说是菲儿如今那凶煞的刑克之命已经解了吗?” “那老爷可有听说那庵堂是什么庵堂?那师太又是什么法号?” “我平日这么忙,哪里有空关注这些东西?你这是说笑呢!” 元氏说道:“大概也是母亲瞒着老爷你的吧,那庵堂就是如今赫赫有名的莲花庵,那师太便是现如今人人喊打的静慧师太!” 这两个名字华世浩自然是听说过的。如今可算是臭名昭著的,从前让这位师太批命的那些人现如今可都不再相信了。 从前的时候,莲花庵的名声形象也都还是很好的。只是如今,却恰恰像是一粒老鼠屎,坏了一缸酱!弄的整个儿庵堂里面的师太,都糟了嫌弃! 华世浩这会儿还尚且不大能相信,惊讶且不可思议的说道:“这——应该不会的吧?” “老爷随便叫个人打听一下就是了。且,就算我们想要送鸢儿去参加选秀,人家也是有年纪要求的吧?似鸢儿年纪这般小的怕是进不去的。” “放心,这个我已经全然办妥了,现在就要寻个靠谱的嬷嬷将鸢儿的规矩捡起来。便只管等着进宫选秀了。” 说到这儿,正事也差不多说完了,这会儿的元氏虽然刚刚生产完,整个人还有写虚弱,但是面容却是没有丝毫瑕疵的。面容似桃花一般,唇角带笑,整个人都显得极为柔和。 呆在这儿,华世浩忽然就不想走了。 “准备歇了吧。” 元氏这会儿想通之后,便有些不大愿意眼前的这个人歇在此处,她看着华世浩,问道:“老爷说的是真的?” 华世浩倒是以为元氏高兴坏了,“是我的错,已经许久没看过孩子了。” 元氏说道:“老爷还是去哪位姨娘那里的。我这会儿身子不大好,怕是不能伺候老爷您的。” 这便是委婉的拒绝了。虽然理由用的十分正当。可是,华世浩若是个傻子的话,他也不可能坐上相爷的位置了。所以说,元氏这语气中的拒绝,他还是能够听得出来的。 极为好面子的他,当即便甩了脸,出了正院。 等看着华世浩走远,元氏身边的嬷嬷才劝道:“夫人这又是何苦呢?” “这样挺好的。”元氏说的淡然,淡淡的说道。 真的挺好的。 且说华世浩,最终还是去了莺歌的屋子里歇着了,第二日便叫人过来细细查了那件事儿。最终得知真相之后,整个人都被一层被愚弄的阴影笼罩着。 合着这件事儿所有人都知道,就是没有告诉她呢! 华世浩是个什么的心情,华鸢这会儿倒是不大关心的。 如今,她也算是领了差事的人了。虽然还有个自己不大喜欢的华月菲跟自己一块儿行动。但是这对于从来没有管过家的华鸢来说,还是十分新奇的。 早晨,华鸢去厨房拿了炖好的桃花羹端过去给元氏,跨进院子里,就看到了在元氏身边伺候的红梅待在外头,看到华鸢过来,红梅眼睛一亮,说道:“给小姐请安,夫人还未起身呢,小姐是去里面等会儿?” 华鸢摇摇头,“若是动静太大,吵醒了阿娘就不大好了。我还是就在外头等着吧。” 红梅正想说些什么,便听到里面一个温柔的声音传出来,“你这丫头,还是快些进来吧。嗓门儿不大,可你做的东西却是真的香。这不,这就被勾的醒过来了吗?” 华鸢冲着红梅俏皮一笑,便端着东西进去了。 这会儿元氏也是刚才起身,华鸢将吃的放在一边,示意伺候的丫鬟一边儿去。华鸢给元氏打了水,伺候她洗脸什么的。 “你这丫头,今儿个又是送吃的,就是伺候阿娘洗脸。这么殷勤,是为什么什么?” “阿娘您可是我的亲阿娘!女儿孝敬您,不都是应该的吗?阿娘这般问,是在好没道理。” “偏我说一句,你就能够顶十句!” 华鸢吐了吐舌头。 见元氏穿戴好了,华鸢便伺候她用起了早膳。 她吃了两口,便赞叹道:“果然不错,这手艺,我都会常常惦记常常想念的。” 元氏粥用的差不多的时候,便叫人撤了这些东西。因着元氏还未梳头,又有丫鬟过来伺候着梳了一个发髻。 看着元氏有些苍白的脸色,华鸢将元氏扶起来,说道:“阿娘,您生初一的时候是早产,还早产了那么些时候,还是多补一补才是的。您看您现在,这么瘦。平日里也要多在院子里晒晒太阳才是。” 元氏已经喜欢了每天早晚都在院子里走几步的习惯,不过这会儿听着华鸢这般说,还是还是打趣儿道:“你是个女孩子,平日里都看了什么书?这话轻易可不许在别人面前提起,不然看你还能不能嫁的出去!” “嫁不出去刚好,女儿永远陪着您啊。” 到了外面的院子,两个人一边散步,华鸢一边说道:“阿娘,往年老夫人寿辰的时候,拟的那些菜单还有没有?” “就知道你会问这个。早给你准备好了。这次的时候还是为了让你们熟悉一下流程。”接着便将那些东西包括需要注意的问题,统统都说了一遍! 上一世华鸢被害的那般凄惨,并且最后死不瞑目,也没有接触到什么管家的事宜。 从元氏这边回去之后,就拿着元氏交给她的小本本,细细看了起来。 只是越看,华鸢都越是心疼。 也才知道,这管家远比想象中的要累的多了。上辈子,阿娘小产之后,根本就没有休息好,就开始处理家事。 最后落个那样的下场,然后落魄死去。 那些小妾们倒是一个个的打扮的妖妖娆娆,身为正妻不仅要管家理财,还需要管理这么许多的小妾。想想也确实够累的。 “小妾貌美如花只管争宠吃醋,老爷官运亨通吃吃喝喝顺带睡睡小妾,而她简直累到没天理!” 听着这话,倒觉得十分好笑。 白琴正在一旁给元氏倒水,听到这样一副感慨,倒是笑的分外厉害。 第二天早上,华鸢已经从正院那边回来了。 看到华月菲正在自己院子里等着自己回来,华鸢便笑了笑。 “大姐姐怎么会在这儿?” 华月菲柔柔一笑:“今儿个来找你,确实是有些事儿的。” “什么事儿。”华鸢大手一挥,直接问道。颇有点粗犷豪放的味道。 华鸢便将人领到了我们那边过去。 华月菲跟着华鸢一块儿进了屋子里面儿,华月菲坐下便说道:“今天照过来,主要还是因为祖母寿辰的事情。既然母亲是将这件事儿交给自己,我们必须要有什么作为,才能保住现在的地位。” 华鸢想想点点头,这是承认华月菲说的确然有几分道理的。 可是合作吗? 跟华月菲? 华鸢表示,如果真的是这样的结果,那她真心要呵呵呵了 第七十六章 厨房里学习 不过伸手不打笑脸人,既然华月菲这般想表现一下所谓的姐妹情深,她倒是不会故意拆台。 睁着眼睛巴巴的望着华月菲问道:“姐姐想要如何做?” “说起来,祖母生辰最重要的还是在厨房。毕竟咱们相府也是家大业大,到时候需要请哪些人人家过府做客,还需要长辈们来定夺,但是厨房的菜色的样式大概就需要我们来了。不过,妹妹你也知道,姐姐平日里都是一直待在小佛堂的,平日里哪儿有那等子闲心去研究吃食什么的。是以,到时候生辰宴上需要什么菜色,还是需要妹妹来拟定的。” 这回华鸢如果还不知道华月菲打的什么主意,那她便是猪了! 这宴会席面上的东西她不管,到时候出了事儿,只管往她身上推便好。而这写帖子邀请旁人的事儿她就自己揽上身了,这是想要卖弄文采?还是想要刷存在感? 不过,既然华月菲不嫌弃自己的名声已经差到旁人都不想再同她有所往来,华鸢自然也不会去打击她的积极性。 只是,华鸢还是有些怀疑,华月菲写的帖子,究竟有多少人会赏脸光顾? 别到时候,人虽然来了,却是看在相爷的面子上。而在心里又确然是有着怨愤的,到时候可就是交好不成反成仇了。 “姐姐是想将厨房的一应事务交给我,然后姐姐负责写帖子邀请客人吗?” 被华鸢这么大大咧咧的说出来,华月菲似乎也知道,自己这个样子不大好,好像是沾了大便宜的。便笑笑说道:“姐姐也不是只写帖子的。还有其他一些事儿,比如说客人来了需要招待吧?姐姐也是很忙的。” 华鸢点点头,“姐姐确实会很忙的。” 华月菲不就是想出一出风头吗?偏要想个这样的手段,让她在幕后她在台前,还偏要让人觉得,是她赚到了! 只是到时候,若是有人对华月菲这命格不满意,觉得这是相府故意慢待他们,到时候闹将起来,可是不大好看。 只是,这是华月菲坚持,倘若自己到时候不同意,还是老夫人怕还是要敲打敲打自己的。怪没意思的。 想想,华鸢还是摇摇头,说道:“既然姐姐已经想好了,那便都听姐姐的吧?” 想着又说道:“姐姐,外面的那些流言我也都听到了。姐姐别听那些人胡说。什么命中带煞,邢克亲人朋友,那都是旁人嫉妒姐姐,才会这样传的。姐姐可别担心,也不要害怕才是。” 华月菲嘴角有些抽搐,倒是想笑一笑,安慰一下华鸢——姐姐没事儿! 只是这句话她却是怎么也无法说出口的。 原本这事儿就是她心里的一口刺儿,府里的人都是尽量不提起这茬儿的。偏偏华鸢还说的这般欢快!她一定是故意的吧?故意刺激自己呢? 华月菲心里恼怒,面上表情便有几分不大自然。 华鸢可不在乎她心里是怎么想的。 华月菲在这儿简直是一刻也待不下去,想了想,起身说道:“既然妹妹同意姐姐说的了,那姐姐也没有其他什么事儿,这便走了。” “姐姐慢走。” 看着华月菲柳腰款摆,慢慢出了院子,华鸢面上的笑容才慢慢收起来。 白琴和绿柳伺候在一侧,瓶儿和梅儿还在厨房摆弄,因着白琴伺候华鸢的时间比较长,因此大着胆子问道:“小姐,你怎么就这样答应大小姐了?到时候,岂不是——岂不是让大小姐在各家夫人面前出尽了风头?” 华鸢知道华月菲是个能折腾的。单看她现如今的名声已经这般了还能如此折腾便知道了。不过看着华鸢笑笑,说道:“人前出的可以不定是风头,或许还会被人打脸。” 虽然老夫人厌恶自己,甚至痛恨自己。 但是,也不见得老夫人对华月菲就是全心全意的。 在没事儿的时候,老夫人自然会念着华月菲亲娘的好,极尽全力的为华月菲谋划。 但是一旦华月菲犯了错而,而且还触及到了老夫人,老夫人绝对会翻脸无情的。 而华鸢笃定,华月菲在这场宴会上面,确然是讨不着好的! 看到华鸢笑的有些算计的成分在里面,白琴和绿柳有些焦急的问道:“小姐?您是不是做了什么?” 不然的话,怎么会这般笃定的认为大小姐会在宴会上面丢人出丑呢? 华鸢说道:“还需要我去做什么吗?现在你们大小姐的名声可不怎么好。只要有一个客人闹将出来,这面子上便不大好看。到时候老夫人再是心疼大姐姐也不会包庇的。毕竟这是老夫人自己的生辰宴,若是被搞砸了,老夫人可不得气出病来呢!” 白琴一听,再稍微细细想了想,便觉得果然是这个理儿。 瞅着华鸢只觉得自己这位主子长大了,有主意了! 华鸢虽然还是喜欢看戏,就像看着华月菲怎么倒霉呢。但是自己毕竟还是负责小厨房的,可不能戏还没有开始,自己这边先出了问题。 是以,她现在每日里除了去跟元氏请安,说说话,余下的时间便是在厨房上待着。 现在厨房的管事妈妈是一位夫家姓宫的妈妈,是以大家便叫她宫妈妈。宫妈妈倒是做的一手好菜,自己生的也圆润。看上去胖乎乎的很是慈祥。 一笑起来,便让人觉得很是温柔和蔼。 “二小姐来啦。” 这几日华鸢总是往这边儿跑,厨房里的几个下人如今可都已经熟悉了。看到华鸢也都笑眯眯的打招呼。 华鸢点点头,说道:“真正到了这边,我才知道,原来管家这般不容易。便是一个厨房,也有这般多的讲究呢。” 宫妈妈说道:“这倒是。许多人都嫌弃厨房油污重,觉得这里是块儿脏地儿。殊不知,若是真的能将厨房管好了,管理府中大小事务,也是不在话下的。” 这些天学习以来,华鸢确实感受到了。 便说府里采买这一项,若是管的不好,还不知道会被下人贪墨去多少银子。不过元氏也是个有办法的。 虽然厨房里面的人也会贪,但是绝不会出现那种一个鸡蛋一两银子的荒唐事儿。 且在厨房里面,华鸢还学了几手菜式,每日新学一道菜,必要烧出来给元氏尝一尝的。在厨房里头,华鸢觉得,真是越呆着便越觉得有意思! “小姐,隋小姐已经在门口了说是找您的。” “哦?快请她进去坐坐,只说我片刻就到。” 宫妈妈自然是将这番话听的清楚明白,闻言说道:“既然二小姐有客人到,便去招待客人吧。” 华鸢说道:“那宫妈妈我先走了,明日还得过来叨扰。” “去吧去吧。” 华鸢便领着小丫鬟们一道出去。 刚跨进院子,便看到隋倩颖正在院子里的木椅上坐着,端着茶水正在喝,倒是没有半点儿不自在,看着便是惬意的很。 不知为何,华鸢总觉得眼前的隋倩颖身上总有一股子说不清道不明的淡然的味道。让人很是喜欢,也让华鸢心生亲近之感。 站在隋倩颖身后,华鸢便喊道:“隋姐姐要来,怎的没有提前招呼一声?” 第七十七章 铺子的进展 隋倩颖笑了笑,说道:“你这儿景色就是好,我上次来了一次,竟是不大想走了。怎么?最近忙了?” 华鸢对着隋倩颖倒是没有说假话,只微微说道:“最近阿娘让我学着管理府里的事物。我正在厨房里学习着呢。再过几日便是我家祖母生辰,刚好我母亲也有了身孕,便叫我跟大姐姐负责了。” “这样也好,在家里学过了,上手了,往后嫁出去管家的时候,才不至于手忙脚乱不是?” 华鸢也跟着笑起来:“正是这样呢。对了,隋姐姐今儿个过来,可是我们商量的事情有消息了?” “我在京城靠近长留街那边看中了一家店铺,位置很好,不过只听主人家说是风水不大好,也就没有人光顾。还是在那开了几家铺子,都是开一家倒一家的。” 风水不好? 华鸢秀眉微蹙,时人还是颇为讲究这些的。便是华鸢自己,有的时候,对这些也是感觉到有些忌惮的。她此刻还真是不大想买下那间铺子了,抬头看了眼坐在自己对面的隋倩颖,她面上笑的云淡风轻,只眼中还是隐隐透着一股期盼。 华鸢不由得想着,难不成那家的铺子真的那般好? 拒绝的话便没有说出口,只说道:“等哪日得了空,我们一同去看看吧。若是——若是那边儿的位置当真很不错的话,也是可以考虑考虑的。” 实在不行,也只能到时候请个得道的高僧做一场法事,消弭一下那处的风水。 不过对于隋倩颖明知道那处风水不好,还这般坚定的想要选那处,华鸢还是颇为好奇的,因此便问道:“隋姐姐,我恨好奇,为何那边风水如此不好,你却还是坚定不移的想要去那边呢?难道其实你并不相信风水之说?” 说不信,也不大可能。 隋倩颖微微蹙着眉,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是好。 她从现代穿越而来,一直接受的都是无神论的教育。可是穿越这种事儿都遇上了,谁还能说没有神鬼之类的。 这使得她之前的无神论有些动摇,可是毕竟是根深蒂固的思想,有的时候,她还是觉得鬼神实在距离自己太遥远。 尤其是风水之说,她虽然没有全然不信,但却不是那么敬畏的。 看隋倩颖这个样子,华鸢也大致了解了她的想法。 “隋姐姐倒真是个与众不同的人。” 隋倩颖笑了笑,没有接这句话。 不过接着,隋倩颖就拿出了一些花样子出来,交给华鸢,“你看看,这些都是我这段时间画出来的花样子。看着怎么样?” 华鸢接过来,看了眼,一副是荷花映日的图案。倒是可以绣成一展屏风,摆放在闺房处,定然十分美好。 还有梅兰竹菊四君子图,甚至还有一些猫狗之类的。倒是有趣儿极了。 “这些花样子都是姐姐画出来的?可真有趣儿?画的很不错呢。且关键还是在于一个新字!隋姐姐这样的花样子,说不得别处定然是一点儿都没有的。” “那应该会有人喜欢的吧?” “嗯。” “那就好。” 华鸢说道:“这些隋姐姐先收起来,我府里虽然有绣娘,但是到底不敢大用的。若是被祖母知道,少不得会被骂。隋姐姐在外面留心一下,看着好的绣娘倒是可以先签下来。趁着咱们还没开张,就先绣着,也不至于,到了开张那会儿没有货物。” 隋倩颖自己是拿不出什么银钱出来的,想要开个铺子,她现在也唯有拿出一些图纸点子什么的。至于资金,还是得看华鸢的了。 并不是她不放心华鸢,而是性格使然,还是叫隋倩颖问了句:“这会儿便开始绣倒是可以。只是不知道咱们前期投资的银两够不够?” 华鸢笑道:“这个姐姐不用担心,只用我的私房钱,便也够了。” 每年除去月钱,元氏给的银子也不算少,还有外祖那边以及舅舅舅妈,还有进宫太后给的赏赐,林林总总,华鸢可是一点儿都不缺银子花的! 要说这老夫人,在这府里第一憎恨的人是元氏,那第一嫉恨的人也是元氏!这华鸢虽然是个顺带的,却也十分碍老夫人的眼。 因此不管什么事儿,老夫人但凡是能够占便宜从元氏个华鸢那边扣点儿东西的,便没有放手不去干的! 隋倩颖笑道:“那我的担心倒是有些多余了。” 说着,她又拿了些图纸出来,这上面画的都是头饰——簪子、珠钗、璎珞、凤冠什么的。款式倒是十分新颖。另外还有几件成衣的图纸,华鸢看着都特别喜欢。 “真想挑两件出来,现在就给自己做出来呢!” “我也想。” 这边隋倩颖刚走,就在院子门口遇到了过来寻华鸢的华子墨,两个人擦肩而过。 进了院子,见华鸢待客的东西还未收起来,华子墨便问道:“今儿个来客人了?可是刚刚离开的那位?” “是啊,哥哥今日不会又放假吧?” “今日先生说没什么事儿,便教我们提前下学了。” 一般情况下,就算华子墨提前下学,也不会过来这儿的啊,今次过来又是为了什么事儿?面对华子墨,自己的血缘至亲,华鸢一贯都是心里想什么,便在脸上流露出来的。 华子墨宠溺的摸了摸华鸢的发顶,说道:“怎么?哥哥没事儿便不能过来看你了?” “倒是可以。” “你这丫头,人小鬼大。” 华鸢不满:“我不小了!” “好好好,不小了。来,看看这是什么?” 华鸢顺着他的手指着的方向看过去,只见站在华子墨身后的小厮,献宝似的从身后搬出来一盆盆景,“知道你素来就爱这些花花草草。看看这个,可还喜欢?” 华鸢看着那盆兰花,长的还真是好。 这样的空谷幽兰,悠然盛放的样子,微微眯上眼睛,细细嗅了嗅,还真是让人说不出的心旷神怡。且花型还不错。虽然比起向来享誉兰花众多品种中的素冠荷鼎还有些距离,但是这种兰花的可取之处,高贵之处,同样不会被忽视掉。 华鸢很是惊喜:“哥哥真好,这是打哪儿得来的?看着像是空谷里开放的花儿。” “眼光果然毒辣,就是山谷里头的。上次夫子领着我们进山,转悠了许久,竟是被我无意间看到这盆花,当时便想到你了!觉着这样的花儿,妹妹你定然喜欢。” 果然,看到如今华鸢的笑颜,华子墨便觉得当初取这花朵的时候,还是十分划得来的。 妹妹的笑容,可是什么也比不上的。 华鸢欢欢喜喜的接下了这盆兰花,并且将之放在了最恰当的位置,“哥哥你在这儿等一下啊,我去拿个东西。” 华子墨点点头。 华鸢飞奔近屋子里,那欢快劲儿,简直叫白琴几个人觉得自家小姐就好像是换了一个人一般。 白琴和绿柳几个相视一笑,大概自家小姐唯有在夫人和大少爷面前,才是真正的快活的吧? 不一会儿,华鸢便出来了,手里还多了个小东西。 第七十八章 这是心病 华鸢走到华子墨的身前,将东西递给他,说道:“哥哥,这个是给你的。” 华子墨接过一看,是一个绣着兰草的香包,虽然说古时便有形容男子叫做芝兰玉树,但是一个男人挂个香包在身上,华子墨总觉得有那么些怪异。 华鸢有些打趣儿的问道:“哥哥可是不想要?若是真个不想要,妹妹也不会勉强的呦。只是,妹妹心底到底还是会觉得哥哥这是在嫌弃妹妹的针线,所以才不肯要的呢。” “胡说,我华子墨的妹妹,针线自然是顶顶好的。” 说完,就将香包一把抢了过去,华鸢在一旁偷笑,笑了一会儿还是说道:“好了哥哥...这个香包我可是花了许多时间才绣出来的。还有里面的东西,也是我尽心配出来的。最适合哥哥这样的读书人了。可以强身养神的。” 华子墨有些好笑的看着自己妹妹:“好了好了,哥哥从今儿个起,定然会佩戴这个香包,一刻都不离身,决计不会辜负了妹妹的一番好心,可以了吧?” 华鸢却像是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撅着小嘴儿说道:“哥哥好像是不大情愿的样子。” 华子墨可真是了解了自己这妹妹难伺候的性子,偏还是一脸的宠溺:“绝没有半分勉强的!这绣工可是没话说,且妹妹还将我比喻成芝兰一样的人物,光是冲着这个,我也得欢天喜地的收着!” “这还差不多。” “好了,哥哥也该去复习功课了。” 华鸢乖巧的点点头,目送着华子墨离开。 看着人走远了,华鸢便坐在木椅上,就着自己的茶水喝了点,颇有些感慨的说道:“你们说,如果以后的日子都能现在这样,没有争锋相对,没有勾心斗角,只这般处处都洋溢着温馨多好?” 这话便是连一贯在华鸢身边伺候着的白琴也是不敢接的。 华鸢倒也没想着叫人去接话,不过是有些感慨罢了。经历过上一世那般刻骨铭心的疼痛,这辈子若还是指望着不争不抢就能得到自己应得的?那是做梦! 第二日,华鸢还躺在床上没醒呢,便听见院子外面吵吵闹闹的,华鸢问道:“白琴,去看看外头发生何事了?” “是,小姐。小姐这会儿可是想要起身了?” 华鸢想了想,还是说道:“起吧。” 一大清早的便被人吵醒了,便是在床上躺着也睡不着了。 瓶儿和梅儿相继进来,服侍华鸢起身。 正在洗漱的时候呢,便见到白琴已经看过了情况,进来禀告道:“小姐,外头是府里的三小姐和四小姐在朝着要见您呢。听说好像是二太太那边害了病,不大好呢。” 华鸢皱着眉,声音不大高兴:“害了病不去请大夫,找我有什么用?” 她虽然是在学习医术,并且只觉得当初救了自己的那人医术可比现在的大夫们的医术高明多了,可是就算她有天大的本事,没在一切有把握之前,她还是不想暴露的! 府里的三小姐和四小姐,便是二房的两位姑娘。 因着相府里面,老夫人和元氏都是有一品诰命在身的,因此被称为夫人倒是没什么。不过这刘氏却没有正经诰命,便也只能成为二太太。 华鸢洗漱完毕,便对白琴说道:“请两位妹妹进来吧。” 白琴得了华鸢的命令,恭敬的将人领了进来,等到座子上早膳已经上的齐全了,这边华彩音和华彩凤才姗姗来迟,华鸢笑看着二人,说道:“早膳刚刚摆好,若是不嫌弃的话,便坐下来一块儿吃吧。” 二人果真就这么坐了下来,惊得华鸢目瞪口呆! 华鸢吃了点东西,这才问道:“方才我听说你们在说二婶病了?身子骨不大好?” 华彩音点点头:“是啊,从昨儿开始就肚子痛。一宿没睡,且最近阿娘也失眠,晚上总是睡不好。可怎么办呢?” 华鸢优雅的拿着布巾给自己擦了擦嘴,然后面上并不带什么表情的说道:“你想要怎么办?” “求二姐姐我看看我阿娘吧。” “我又不是大夫,看了就有用?” 华彩凤急的根本不知道该怎么说话了,还是华彩音抢了说道:“二姐姐,昨儿个阿娘可是念叨您一整个儿晚上的名字,我跟四妹妹都觉得阿娘这病,或许是心病,且心病的根结在您这儿呢。” 心病? 这刘氏这个脑子还真是动的挺快的。 就连心病的由头都能想得出来? 华鸢知道,刘氏这是一心想要霸者府里管家的权利。如今眼瞅着是没什么指望了,反正她是明白,元氏是不大可能从自己手里分权给她的。 这不脑子一动,就打起了华鸢的主意。 大概就是觉得华鸢这会儿年纪还小,定是没有主意的,到时候自己单独见她,接着再用长辈的身份压一压她,不怕华鸢这丫头不同意。 其实刘氏自己也知道,自己这心病若是传扬出去,自己可是讨不了好!光是没有气量这一点儿,就足够被人叫嚣着骂个三天三夜的! 华鸢冷笑,在刘氏眼中自己还真就是个没有什么用的人呢! 华鸢看了眼时间,马上就要到了自己去给元氏请安的时间,华鸢不免在心里又狠狠的骂了刘氏几句。 “白琴,你去厨房将我炖好的东西给夫人送过去。” “是,小姐。” 接着,华鸢又在院子里吩咐了一些事情,都吩咐完之后,才听到华鸢对华彩音和华彩凤说道:“让二位妹妹久等了,这便过去。” “好的。” 跟在华彩音和华彩凤的后面,绕过一道门,进去便是刘氏他们二房住的地方。 正院那边果然飘散出了许多药香味,不过大多都是性情温和的补药,华鸢心底微笑,自己果然没有猜错呢! “阿娘,二姐姐来了。” 华鸢进了屋子,看到躺在床上的刘氏,若是单单只看她的气色,还真是真人的气色!瞅着一点儿都不像是病入膏肓的人呢! 刘氏虚弱非常的睁开眼睛,看到顾萌的那一刻他的眼睛一亮! “好孩子,你终于过来了。之前一直不到,还以为生了婶婶的气儿了呢。” “怎么敢。” 说的是不敢,而不是不想! 带着十足的浓浓的讽刺的意味。 偏偏刘氏就跟自己什么都没有听到一般,还是十分艰难虚弱的看着华鸢,略微有些呻吟的张口说道:“说起来,婶婶也是有些不大好意思的。这病,实际上都是婶婶自己折腾出来的!” 华鸢暗暗翻了个白眼儿,心里实在是不想搭理她! 可面上还得纵容着:“婶婶说的什么话,我已经谴了人去请大夫过来了。” 刘氏淡淡的说道:“唉,侄女儿大概不知道,只婶婶自己心里清楚,这不是什么大病,只是婶婶的一块心病,若是了了心事,这病也就会不药而愈了。若是心事不了,想来不管是什么样的神医前来,只怕都是要无功而返的!” 顾萌看向刘氏的眼神,便有些冷然了。 这心病倒是个好主意呢,只要这个头一开,往后便更加一发不可收拾了! 第七十九章 拒绝 华鸢还是坐在刘氏的床前,显得很是恭敬,一副聆听长辈训诫的样子。 听刘氏说完,华鸢便也问道:“如今侄女儿还是有些疑惑,不知道婶婶是因为什么才犯起的这心病呢?短短几日功夫,竟然就令婶婶憔悴成这个样子。总之不管如何,婶婶都要保重自己的身子才好。毕竟三妹妹和四妹妹都还小。” 刘氏心里很是气愤,这话什么意思?岂不是在诅咒自己熬不过去会撒手人寰?这还像话吗? 只是她大概忘了,她现在这副要死不活的样子,不还是她自己整出来的吗?也不怪华鸢会那样想不是?虽然华鸢还真就是故意说这样说着恶心她的! 刘氏这会儿是真个有求于她,因而也是狠狠地吞下了这口怨气,说道:“你也知道,你祖母向来不喜欢我这个媳妇。只是我这心里到底不安的紧,如今眼看着你祖母的寿辰也快到了。可是我却什么贡献也没有给她。到底令人不安的!如今趁着祖母寿辰将至,我想着还是得做点儿什么给祖母尽点儿孝心才是。” 华鸢说道:“祖母是想做点什么礼物作为祖母的生辰贺礼吗?” 刘氏好话倒是会说,可是说的这般委婉,原谅华鸢她就是听不懂! 刘氏苦笑着继续说道:“贺礼吗?这个婶婶也不是没有想过的,只是你祖母在家里什么好东西没有?还会缺我的一件儿贺礼吗?你还小,到底不知道这庶子媳妇的艰难。如今这般,我心里实在忐忑的很。” “婶婶没有准备贺礼吗?” 这回刘氏却是笑的有些尴尬了,“贺礼一时间不知道准备什么,便没有准备。不过,我想着若是我能够在老夫人的寿宴上邪尽点儿力,想来也是表过孝心了的。” 华鸢掩嘴一笑,“嗯,侄女儿总算是知道了婶婶的这个心病的根结在哪儿了。” 刘氏也知道华鸢这是晓得自己在打什么主意,但是偏她就装作自己什么都没听出来,还一脸贤惠却又夹杂着些许惶恐的说道:“唉,到底是为了老夫人尽尽孝心的,虽然我也是因为这个病了,不过却也没什么,毕竟老夫人如今已经算是咱们府里辈分最高的长辈了。为了老夫人做点儿事儿,不管什么事儿都是应该的。” 只能说这人有的时候无耻起来,还真是谁都招架不住的! 华鸢也不想继续兜圈子了,直接说道:“那婶婶就是因为我跟华月菲都领了差事儿,单单婶婶没有,所以才会得了这场心病的吗?” 事实确实是这样的没错! 但是他又不是脑残,怎么可能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刘氏眼眶当即有些红了,配合她那苍白的病容,还真是让人看着就觉得这是个可怜人。只听她说道:“侄女儿是不是误会了婶婶什么事儿了?婶婶从来都不是这样的人啊!” 华鸢可没有接这个话,无论如何这件事儿都是不能答应下来的! 华鸢从床边上站起来,看着刘氏说道:“婶婶既然病了,还是好好的卧床休养为好。等到身子大好了再想该你想的事儿吧!总之婶婶这个心病的先例可不能开!不过如果谁都有点未完成的心愿,别人都不答应他,结果他就说自己害了病,心病,因为你没有给我完成心愿,所以你必须帮我完成心愿。若是真个这样发展下去,岂不是要乱套了?” 刘氏到底还是能够沉得住气:“怎么了?侄女儿这会儿竟然是一点儿都不信我了吗?” “呵呵...” 华鸢“呵呵”完之后,便从刘氏院子里出来,奔着自己院子去了。不过,刚出了刘氏正屋大门的时候,还是说了句:“往后想要得到什么,就看看自己付出了什么!还有,不要给自己找不自在的同时,也给我找麻烦了!” 刘氏一点儿都没有想到,这么个小女娃,竟然会这样一丝余地不留的将自己拒绝个彻底!甚至有些话说得,还真是令自己在华鸢的面前完全抬不起头来! 只是,那丫头临走的时候说了那句话,还真是让人不怎么爽! “阿娘?”华彩音小心翼翼的喊了声。 刘氏恍惚着应答了一声。对上女儿有些担心的面孔,刘氏轻轻摇摇头,说道:“我没事。你们不用担心。” “嗯。” 让自己两个女儿也下去了,刘氏这才细细思考起来。 以往时候她冷眼旁观这大房的华月菲喝华鸢的明争暗斗。按理来说,华月菲有老夫人偏爱,而华鸢有相爷偏爱,这两个人应该是你死我活竞争激烈才对。 可是她观察了这么长时间,好像占了上风的都是华月菲。 就好像当初华鸢掉进池子里一样,明明是华月菲吩咐人将华鸢弄进池子里去的。结果这个华鸢还将华月菲当亲人,当成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实在是没用到家了! 也是因此,才会让刘氏觉得就算她在元氏那边儿落不着什么好儿,但是对付这样一个不长脑子的女子还是有绰绰有余的! 可是好像现在的华鸢正在蜕变呢。 看样子以后好像也不大能从华鸢那边沾了多少便宜了。 华鸢从刘氏这边出去,倒是没有回了自己的院子,而是直接去了元氏那边。华鸢到的时候,元氏已经用完了早膳,正在院子里走路散步呢。 远远地看着她,华鸢便喊道:“阿娘。” 元氏冲着她笑了笑,“过来啦。” 华鸢走到元氏的身边,元氏问道:“怎么回事?刘氏唤你过去?” 华鸢并没有打算将这件事儿瞒着元氏,倒是原原本本的将事情告诉给了元氏。接着说道:“阿娘,看样子,婶婶好像对管家之权看的十分重要呢。” “你倒是也看出来了。府里你祖母是个不慈的,且眼皮子极浅,看到什么好东西都想着沾点儿便宜。你大姐一直觉得自己也是相府嫡出的大小姐,觉得自己一样有资格参加各种各样的宴会,结交这样那样的朋友,一直觉得是鸢儿你抢了原本属于她的一切!至于刘氏,最看重的就是她现在所求的了。” 如今听元氏再说一遍,自己大概也能知道一些了。 陪着元氏又说了一会儿话,华鸢就直接回了自己的院子。 第二天,华月菲又过来寻华鸢。 华鸢问道:“姐姐今儿个过来,可是又有什么事儿?” “也没什么事,只是姐姐宴客的帖子已经写好了,是不是这就可以请人发下去了?” 华鸢对这个不太关系,不过为了谨慎起见,还是说道:“可有给祖母过目?” “已经给祖母看过了。” “嗯,那如果祖母那边说自己没什么事儿,那便是没什么事儿吧。可以发下去了。” 听着华鸢说完,那边华月菲又问道:“那好吧,对了,妹妹真的不需要过目一下吗?” “不用了。” 只后来华鸢也常常后悔,若是自己当时拿起华月菲的那张帖子,仔仔细细的看一遍,或许宴会上面也不会出现这样的被打脸的事情了! 第八十章 渐走渐远 不管如何,日子总是这般似是流水一般的过着,等到了老夫人正式生辰的时候,相府正经热闹了许多! 因着元氏如今还需要养胎,很多事情都是用不着她出面儿的。不过坐在席面儿上陪着客人聊聊天儿说说话儿什么的,还是能够做得到的。 而刘氏这会儿也跟元氏这个妯娌坐在一起。 华鸢如今正在厨房忙的像个陀螺似的转个不停,而华月菲则是陪在老夫人身边,这打扮的,一眼看去,就跟个仙女儿似的。 且元氏朝着华月菲的头上看过去,那头上的一整套首饰,可不都是太后赏赐给鸢儿的? 看到这里,元氏心里便有些心气儿不顺了! 自己女儿的东西,有多少都被老夫人贪墨了去,这点元氏心里还是非常清楚的。但是清楚是一回事儿,如今亲眼见着又是另外一回事儿了。 “这位便是相爷的千金吧?瞧着样子便知道是个有福气的。”一位夫人拉着华月菲的手赞叹一般的说道。 华月菲小脸一红,微微撇过脸去,显得有些羞涩,老夫人笑眯眯的说道:“孩子还小,当不得夫人如此夸赞。” “哪儿的话。我恍惚听说府上还有位大小姐?” 这话一说出来,华月菲脸色就变得异常的难看!心里难堪的同时,又觉得十分怨愤!只因为她就是那叫人十分不虞的大小姐!老夫人面色也有一瞬间的僵硬! 心里也在恼恨这位夫人不懂得看人脸色。 其实这倒也是怨不得这位夫人的。这位夫人的相公才刚刚被调入京城,虽然华鸢在上面圈子经常出现,跟这些人也混的熟悉了。但是这位才刚刚回来的夫人还是不大知道的。回来这些时候也只听说过华月菲喝华鸢的一点儿事迹。 “这位夫人说笑了,小女子便是相府的大小姐,华月菲。恐怕夫人说的是我们府里的二小姐,华鸢吧?” 这位夫人心下疑惑,自己得到的消息不是说这位大小姐并不受宠,因为刚出生就捅死了自己的亲生母亲,是以被高僧断言,身上带着煞气的吗?怎么这样重要的时候,还会被放出来待客? 不过看着脸色并不好的老夫人和华月菲,这位夫人聪明的选择没有开口。 厨房那边,华鸢可是忙的脚不沾地儿的。 看看这边没有什么缺的,那边儿也好好儿的,没有什么错漏,心里倒是松了一口气,问了身边的白琴:“还有多少会儿开席?” “快了,约莫还有一小刻钟吧。” 华鸢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前面上的都是一些开胃的小菜和一些冷盘什么的,说实话,华鸢还是第一次接触这样的事儿,自己心里还是非常紧张的。 越是紧张,这等待的时间过起来才越快。这不没一会儿,就看到前面的小丫头过来说道:“这边时间已经到了,可以上菜了。” 华鸢起身微微点头,“上菜吧。” 看着冷盘一盘一盘的端上去,华鸢心里那份紧张感倒是去了不少。不管如何,自己忙活了那么长时间。终究还是到了受人检验的时候了。 上菜也是有讲究的。 不会一下子将所有的菜色通通上齐了。 不过一会儿,冷盘便已经全部上齐,华鸢还请了那声音好听的名伶过来唱席。就是将那一道道菜色的名字文雅的唱出来。 这也是一大特色。 且在这菜名上面,华鸢还是想了许多法子的。 每一道菜色,华鸢都是冥思苦想了许多文雅的好名儿。有些看到名字,再对应到餐桌上的菜色,还颇有些让人忍俊不禁的意思。 果然,因着这个,还是不少人对此产生了巨大的兴趣的。 看着桌上的一盘红枣山药羹,有客人便笑道:“咦?这个是红梅傲雪?倒还真是切合呢!不知道这是府上谁的心思,我们吃着,也觉得舒心的很呢。” 老夫人正准备开口说话,便被元氏抢白了去:“还不是鸢儿那不省心的!为了表示孝心,偏说自己个儿脸色像样的礼物也不会送,便要接下来厨房里面的事儿,这些都是鸢儿那孩子打打闹闹弄出来的罢了,实在难等大雅之堂。” “夫人说笑了,二小姐这份心思甚是难得呢!” “可别夸她了,在夸夸,她尾巴能够翘上天了去!” 老夫人脸色有些不大好。 刚刚这番话还在是元氏说了,若是叫老夫人去说,怕是这会儿场面还真没有这般的。刚刚虽然说元氏也是对自己的孩子多有贬低,但是这里里面儿的赞美,谁还听不出来吗?只是若是换了老夫人来的话,这贬低可就是实实在在的贬低了! 因为杜乔的关系,这华月菲也给长公主下了帖子了。 长公主原本倒是不大想来的,但是经不住自己女儿的软磨硬泡,到底还是过来了!杜乔笑眯眯的吃着桌子上的菜式,边吃便说道:“鸢儿呢?怎么还不过来呀?难不成她还要等到宴席散了她才出现吗?” 长公主笑眯眯的说道:“毕竟是要打理厨房的,人家做的这可是正经事儿,你啊!还是再等等!便是这次见不到面儿,害怕下次没机会吗?” 杜乔心想着,这倒也是。 冷盘上来之后约莫过了一小会儿,华鸢便叫人开始上热菜了。 一道道热菜被端上去,也不知道华鸢这是怎么做到的,竟然能保证这么长时间还没有冷掉。宴席上面的菜色,其实都是一大早就准备妥当的。这也是现做再上菜的话,时间上会来不及。 也是因此,在宴席上出现的吃食,大多数都已经冷的难以下咽了。 这会儿看着还冒着热气儿的菜色,筷子一动,便夹了些许开始尝一尝了。 “这是现做的吗?唯有之后再热一边的味道,吃着像是现做的,味道很是不错呢!” “对啊,我尝了一下这个,也觉得很是不错的。” 紧接着,一道道被端上桌,倒是没有人再说这些菜色都是现做的了。只因为如果是现做的话,这些时间根本来不及。 一时间,大家都有些好奇起来,这究竟是用了什么法子,才能将吃的的热气保住,而不至于让它们冷掉。 华月菲看着自己自己大小姐的身份被人说破之后,便甚少有人搭理自己,这心里便很是不高兴。如今瞧着华鸢又出了风头,这心里的嫉恨之情,就不用说了,就差将心肺气炸了! 偏长公主还打趣儿道:“乔儿你瞧瞧,你口中的鸢儿多么能干?母亲可不求你跟她一样,只是回去之后,这管家的活儿,也确实该接起来了。” “不要嘛母亲。” 长公主面对女儿的撒娇,不为所动,唇角微微勾起,说道:“嗯,反正随便你,只是你的鸢儿已经在学习这些东西,到时候你们俩一处玩耍的时候。鸢儿再同你说话的时候,你根本就听不懂人家那会儿在说些什么,久而久之,你们两个一个只知道说华服美食,一个偏偏说些宅子里的事儿,再也没有话题和默契,到时候只怕是你就要跟鸢儿渐走渐远喽!” 第八十一章 兔肉配鸡蛋 长公主这样不动声色的夸赞,让旁边的一些夫人小姐们都心生嫉妒的同时,又觉得好奇。 这其中大部分人都还是见过华鸢的,是以对于她为何会如此受长公主待见很是有些疑惑。 洛梦就坐在自家娘亲身边,闻言笑道:“鸢儿妹妹我见着也很是喜欢呢。那样娇娇小小的一个人,看着就让人打从心里去疼宠的。” “哼,不过个没长大的毛丫头,能有什么好?都是一群人云亦云见风使舵的家伙!”云馨郡主心情不是很好。以往所有人的焦点,莫不是都在她的身上。今儿个却全都在谈论一个毛丫头,这让她觉得自己的被下脸落了面子! 只是,跟长公主比起来,她倒是有些自知之明。长公主明着喜欢的人,她可不敢随意就贬低。因此声音说的很低。除了她身边坐着的,再远些的根本也就听不见。 恰好华月菲救是其中一个听见这句话的人。 虽然他俩不在一桌,但是却是相隔非常近,听到云馨郡主这样说华鸢,她的心里可是欢喜极了,甚至连思考的时间都没有,直接开口问道:“郡主刚刚说的什么?” 她的声音不小,倒是叫所有人都转过头盯着云馨郡主瞧。 云馨郡主心里将华月菲骂了一百八十遍不止!这个蠢货!尽干一些蠢事儿!亏她以前还觉得这个人是个可用之人呢!现在想想,还是趁早离这样的蠢货远一些。 两次开口,都让自己陷入这样两难的境地,这也是一份水平! 云馨郡主虽然喜欢所有人的目光都注视着自己,但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她宁可自己消失! 长公主果然朝着她这边看了过来,轻轻一笑,可是云馨郡主看着心里却有些发憷,只听长公主问道:“哦?刚刚云馨说了什么?本公主也没有听到呢。” 云馨郡主更是在心里将华月菲骂了个半死! “侄女儿没——没说什么。” “呵呵,可当不得你这声侄女!” 场上所有人都噤声不语。长了眼睛的都看得出来,这位长公主殿下和云馨郡主关系可不怎么和谐。这会儿出声说话,不是找死呢吗? 只别人怕云馨郡主,杜乔却是不怕的。 杜乔笑笑,又给长公主夹了一筷子豆腐:“听说吃豆腐美容呢,阿娘多吃些。” 长公主忽然就笑的春风拂面。 而这会儿华鸢还在厨房忙活着。 热菜已经上的差不多了,华鸢正打算找个地方歇一歇,也吃点东西垫垫肚子,偏眼睛一转,看着十几个丫鬟端着同一盘菜朝着宴客厅那边走去。 那菜色却是有些不同的。 华鸢站起来,一边朝着那边走过去,一边说道:“等一下。” 丫鬟们全部停下了脚步,面色都显得有些难看。华鸢看向一旁的几个婆子,都是一脸讶然的看着华鸢,显然是闹不清楚华鸢将她们都喊停下是为了什么事儿。不过其中有一个婆子面色出了奇怪之外,还有些紧张。 华鸢微微笑着,走到其中一个丫鬟身边说道:“将这个打开。” “二小姐,这些——这些都是保温的,若是——若是贸然打开,等到上菜的时候,岂不是冷了吗?也没了原来的滋味。” 华鸢唇边勾起,眼底却没有多少笑意,“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奴婢叫绿翘。” “绿翘?还真是个伶俐的丫头!这张嘴比我还会说话呢!” 绿翘心生惶恐,一下子跪下来,“二小姐饶命,绿翘不敢。” “打开。” “是...是。” 她抖着手将上面的东西打开,里面装的却是一盘子红烧的肉食,四周用鸡蛋饼点缀,倒是色香味俱全的。 华鸢凑上去闻了闻,眉头微微皱着,这肉的味道,不像是鸡肉,也不像是鸭子鹅之类的家禽,她心中有些疑惑,问道:“这是什么肉?” “这是鸡肉...” 虽然绿翘很炉里的想要让自己的声音平静下来,可是颤抖的身子依旧出卖了她。 华鸢冷声喝道:“到底是什么肉,给我老实交代!” “奴婢说,奴婢说便是了。这是大少爷日前打猎得来的兔肉,大少爷说老夫人过寿,他也要聊表孝心,是以就打了几只兔子准备作为老夫人寿宴上面的菜色。这个——这个便是。” 华鸢眯着眼睛,盯着绿翘,忽然伸手,“很不小心”的打翻了那盘子菜,“这样少了一盘,没有关系吗?” 绿翘心里暗暗着急,却是不动声色的偏头朝着那边一个婆子看过去。 那婆子看着倒像是伺候老夫人的。 华鸢心里一冷,知道这是老夫人故意弄出来的这一出! 或许,动手的也不只是老夫人一人,还是刘氏也是有理由这样做的。毕竟只要自己在这一点上出现了一丁点儿错误,旁人都能有理由攻击你! 到时候自己被夺了这全家的权利不说,说不定元氏还得受自己的连累。 算盘打的“啪啪啪”想,只是自己不愿意配合,倒是看你们会怎么样了! 这时候,那个婆子走过来,说道:“便稍微等片刻吧。兔肉厨房还是有的,不过一小刻夫人功夫,便能够做好了。” “还是兔肉配鸡蛋?” “要不然怎么办呢?” “兔肉配鸡蛋,这道菜倒是新颖,我还没有听说过呢,这边你们倒是一惊会做了!还真是叫人刮目相看呢!” “哪里哪里!”这就是人不要脸,天下无敌的节奏啊! 华鸢冷声喝道:“你们统统都站住,这道菜倒掉!” “二小姐不可!” 那婆子大惊,连忙说道,并且想要去抢夺丫鬟们手里的菜,“二小姐还请三思啊,这宴会的菜色都是有定数的,若是因此而少了一个菜,咱们相府会沦为整个京城的笑柄的!” 华鸢冷冷一笑:“我倒是不知道,原来陈妈妈的一颗心竟然这般向着咱们相府。” 华鸢面上一丝微笑都不带,看着那些丫鬟喝道:“倒掉!” “现在阿娘让我全权管着厨房,你们到底是该听我的,还是听谁的?” “自然是听二小姐的。只是,在办宴席这方面,二小姐还是个新手,基本上都没有怎么接触过,所以还是想二小姐多听听奴婢们的意见!” “所以你们的意见就是叫客人将这兔子肉和鸡蛋一块儿吃下去,然后明儿个整个京城便都知道了,咱们相府举办宴会,所有人在这儿吃完了回去都拉了肚子了?呵呵呵...” 陈妈妈脸色一变,二小姐她不是不知道,只是,什么时候起,二小姐竟然变得这样聪明了?简直叫人难以相信! 只是这会儿不管如何,都是不能承认的,“二小姐在说什么呢?我们完全听不懂呀。” “听不懂不要紧,能看得见就好。给我倒了!” 若不是顾虑到还有客人在这儿,她会直接下令,让这些人将盘子给砸了! 当真以为她年纪小,好骗呢! 众人只觉得,华鸢刚刚那一声,实在是掷地有声,想让人不信服都难的。 有些丫鬟还是听话的将之倒掉了,这一部分华鸢却是暗暗记在心里的。 第八十二章 厌恶的神态 还有一些则是犹犹豫豫的站在那边儿,地上跪着的绿翘看到这一幕眼底还是隐隐闪过兴奋的。不管怎么说,只要让这些人闹将起来,她的使命也就算达到了。到时候,那个人答应了自己,会将自己的卖身契要回来给了自己。 而且,还会帮自己得到相爷的青睐。 相爷这般的才华,又如此的丰神俊逸,便是为着这个,让她干什么事儿,她都是愿意的。似是想起了华世浩俊朗的面容,绿翘唇边甚至泛起了丝丝甜蜜的笑容。 华鸢眼神闪了闪,这个绿翘倒像是阿娘院子里的人。不过应该不是在屋子里伺候的。如今这般看来,应该是受了旁人的收买了。 “你该是我母亲院子里洒扫的丫鬟吧?名字倒是十分雅致呢。” 宫妈妈是元氏的人,有她在华鸢倒是不怕这些人闹将起来。还有面前的绿翘,卖身契都在阿娘手里呢,她可不怕! 这般想着,顾萌便沉声说道:“既然舍不得倒了,那索性自己你们吃了吧!先吃鸡蛋,再吃兔肉,慢慢来,给你们机会!” 好些丫鬟都觉得,这会儿的华鸢看着实在是令人害怕极了! 平日里看着二小姐,都是一副天真不谙世事的模样,每每被老夫人刁难,偏偏还是一副想要极力得到老夫人喜爱的样子。有的时候,他们这些下人看着,也会心生不忍。可是真真是想不到,原来天真可爱的二小姐,也有这样的时候吗? 这分明是魔鬼吧? 生生就是个小恶魔! “怎么?都不敢?” 许是被华鸢带着笑却诡异的语气给震慑到了,剩下的人都不自觉的将手里的菜给倒了! 华鸢这才满意,眼神冷厉的看着那位陈妈妈一眼,接着朝着宫妈妈走去,诚心的问道:“宫妈妈,如今这席面上还缺了一道菜,您看着用什么顶上比较好?” 主要是这已经是最后一道热菜,若是时间间隔的太长,倒是不大好。 宫妈妈也有些犯愁,华鸢又问道:“那妈妈可知道热菜上完之后,还有哪些菜色?” “剩下便是一些甜品和果点,还有茶饮之类的。” 华鸢点点头,偏头恰好看到蒸案上放着的鸡汁汤包,这还是隋倩颖做了给她送来的一些。她曾经在自己院子里的小厨房中尝试的热了几个,结果不光是自己爱吃,便是院子里的几个小丫头,也都爱吃的很。 华鸢忽的眼前一亮,怎么就将这东西给忘记了呢? 她朝着宫妈妈耳边耳语了几句。 宫妈妈有些犯愁,“这到底不是正经菜色,真的没有关系吗?” “放心吧宫妈妈,这东西我是尝过呢,味道好的不得了!” “那好吧。反正也没有旁的法子了。” 宫妈妈在瓶儿的带领下,去了华鸢的院子,将剩下的鸡汁汤包都拿了过来,每个桌子上放八个,也差不多尽够了。 “妈妈快去吧,保证没有问题的。” 宫妈妈拿着东西便去热了,华鸢这会儿也终于有点儿时间,可以坐下来歇一歇了。 刚好捏着一块点心往肚子里送,便见前头有小丫头过来了,“二小姐在哪儿呢?” 华鸢听到了便问道:“什么事儿?” “给二小姐请安了,是这样的,场上几位夫人吃着都很高兴呢。尤其是那些个果酒,味道特别棒。这不,长公主也是好奇的很,想让二小姐过去说道说道呢。” 华鸢知道,这是长公主在给自己做面子呢。 对于她的好意,华鸢欣然接受,“好吧,容我整理一下仪容,这就随你过去。” 因着在厨房呆的久了,身上到底还是沾染了一些油污,不过白琴倒是机灵,立刻就一路小跑着去了华鸢院子,给她拿了一件儿干净的衣服过来。 等到华鸢一切妥当之后,差不多鸡汁汤包也好了。 华鸢到那儿的时候,刚好鸡汁汤包也上去了。 华月菲看到还有包子王桌子上端,立刻就说道:“这——二妹妹这是怎么回事儿?怎么还往这里放这样的东西?” 包子这样的吃食,在贵族人家看来,便是下等贱民吃的,正经殷实的人家是不吃这些的。华月菲心里乐的要死,这可不是她算计的。而是华鸢她自己找死呢!可怨不得旁人。 杜乔这会儿也是皱着眉头,不过对比起华月菲的幸灾乐祸,杜乔就义气多了,她夹起一个包子,轻轻咬了一口,华鸢提醒道:“小心烫。” 一股汁儿便流了出来,杜乔本就是个爱吃的。这味道,确实有着征服一个人的味蕾的资本。这不,杜乔不过刚刚尝试了一口,这就爱上了! 紧接着又咬了一小口,华鸢问道:“味道如何?” 杜乔眼睛发亮:“真的很好吃!” 华鸢笑道:“就是因为好吃我才要跟你们大家一起分享的呀。” 既然这东西连女儿都赞叹了,长公主表示自己也不能拆台不是?立刻也夹起一个,不过看到女儿吃的时候留下了汤汁儿,长公主心里也有了准备,一贯仪态优雅的长公主,可不想因为这个汤包,就毁了自己的形象。因此,长公主吃起来,倒是仪态万千的很! “味道确实不错。” 云馨郡主冷冷的哼了一声! 不过,等华鸢环顾场上一周的时候,却是发现了一个大问题——相府老夫人过寿,居然没有宴请她正经的亲家凌国公府! 这可是红果果的打脸啊! 偏偏华鸢还在里面找到了华月菲她外祖家的人! 这是什么意思? 这是在向着众人表示,老夫人对自己现在这个儿媳妇十分不满意?甚至压根儿就没有承认过这个儿媳妇儿?心里始终认为的正经亲家是原来的相爷夫人的老子娘? 凌国公府这脸被打的,还真是“啪啪”作响啊! 华鸢脸色十分不好看,不过面上维持着些许笑容罢了。想到当日华月菲拿着宴请的单子来找自己,怕是为的就是今日吧? 她难道不知道在老夫人的寿辰上闹将起来,最终面儿上最不好看的还是老夫人吗? 凭良心说,老夫人虽然对自己跟对待仇人也差不离了。但是对待华月菲,那真是好的没话说!可以说,老夫人没有半点儿对不起华月菲的地儿。 她竟然还是能够丝毫不顾及老夫人的颜面,不愧是上辈子将自己整的那般凄惨的人!就是有一颗狠心! “二妹妹这是怎么了?瞧着脸色不大好看呢。”华月菲似是关切的问道。 只是语气,藏着唯有华鸢才听的出来的幸灾乐祸。 这是偏要将这事儿闹大了? 这对于华月菲又有什么好处儿? 搅乱了老夫人的寿辰,老夫人定然会将所有的怨气全都撒在自己的身上。且单单是这一乱起来,自己在这寿辰上所有的表现都会付诸流水。 而且,华鸢始终觉得,华月菲应该还有后手。 或许是等到乱起来之后,她会趁机做些什么,或者最后会于她的名声有好处。 果然,华月菲这话这说出口,场上所有人都看向华鸢。老夫人眉头皱着,流露出几分厌恶的神态。 第八十三章 长公主撑腰 老夫人暗暗咳嗽两声,接着才开口说道:“鸢儿若是身子不爽利,便回自己屋子休息去吧。” 华鸢笑着说道:“回祖母,孙女儿身子还好,并不觉得不爽利。况且今儿个是祖母您的大日子,孙女不敢就此离开的。” 李若兰掩嘴笑道:“真是孝顺的妹妹呢。” “可不是,老夫人您两个孙女都这般出色,难得还是个孝顺的。老夫人可真是好命儿。”李若兰夸赞完,李若兰她娘便跟着继续说道。 这母女俩,还颇有点说双簧的意思。看着便让人觉得好笑极了。 云馨郡主最瞧不得旁的人被夸赞,这会儿实在忍不住讽刺了句:“惺惺作态。我瞧着你确实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这意思说的再直白不过了,就差当着所有人的面儿说华鸢这是故意露出一副虚弱的模样,让众人都觉得她在厨房里面辛苦了。 华月菲偏开口问道:“二妹妹若是真有什么不好的地方,还是听祖母的话,快些去歇息吧。若不然,二妹妹倒是博了个孝顺的好名声,只祖母怕是也要落下一个不慈的恶名了。” 这话也忒是诛心! 华鸢笑嘻嘻的走上前去,“大姐姐看,我确然是没什么事儿的。不过大姐姐,怎么没有看到我外祖他们呢?是他们太忙了所以才没有来的吗?” 你想让我闹起来,我就偏不如你得意。 如果是自己先闹腾起来,那千错万错,最终一定是自己的错儿。到时候,华月菲也可以将不给凌国公府送帖子的事儿推诿的一干二净。 可是,自己偏就不闹,自己就是不大明白,所以想要问个清楚明白而已。 华月菲是真个没有想到华鸢会这样子大大咧咧的问出来。一时间竟然想不出究竟该怎么去回答她。 说是自己故意不请凌国公府的人的? 那是怕自己名声太好了,所以还要再毁了一些吧? 就在华月菲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的时候,华鸢又问道:“咦?那边坐着的好像是大姐姐你的外祖母呢?大姐姐都不过去陪一陪的吗?” 华月菲这下子已经完全不敢去看老夫人的脸色了。不用看,都知道,此刻的老夫人脸色定然黑的不像话! 而就在此时,人群中也想起了窃窃私语声。 间或看着华月菲有些指指点点。不过来的这些人里面儿,不是大家夫人就是名门闺秀,自然知道分寸。还知道这里是老夫人的寿宴,确然掌握了几分分寸的。 纵然这样,老夫人看着华月菲的眼神,也已经相当不好看了。 不管你们家里私底下发生了什么事儿,这种事干出来,旁人不会觉得这是小孩子自己做主张弄出来的。而是会觉得,这定然是大人在背后授意的。 而华月菲背后的人是谁? 不用多想,十个里面有九个会觉得是老夫人。 可以说,这一次还真就是老夫人替华月菲背了个大大的黑锅! 这么一想,老夫人自然是不乐意的。 华鸢这个时候便说道:“许是我外祖他们太忙了所以走不开吧。” 长公主却是给自己倒了一杯果子酒,“鸢儿过来。” 这称呼着实亲热的有些过分,华鸢觉得自己背后铁定会被灼烧成几个洞!被长公主这般待见,便是云馨郡主,心里也颇有些不是滋味儿的。 因为不管她如何讨好长公主,长公主对她就是不假辞色! 华鸢顶着一干人的羡慕嫉妒恨去到了长公主的旁边,杜乔倒是显得兴致很高的样子,见过华鸢过来,一手拉着她说道:“来来来,这儿刚好还空着一个位置,你就坐在这里好了。” “恭敬不如从命。” 坐下之后,长公主便问道:“真不知道你脑子里为何总是有这些奇思妙想出来。这果子酒也是非常不错的呢。” “谢谢长公主夸赞。” “说说看,使用哪些东西酿制的?” 华鸢稍微整理了一下,这才说道:“我是用了一些酸杏酿制出来的。如果细细品尝,酒水当中应该还有一股清冽的甘甜。雪后梅花上的雪水酿制的。” “哦?梅上雪吗?” 华鸢点点头。 长公主笑着说道:“倒是真的想不到,你还有这份雅致的心情。梅上雪、荷上露,这自古就是文人雅士用来酿制泡茶的专用水。久而久之,倒也有了雅意,倒是没有想到,原来相爷家的千金,也是个雅人呢。” “哪儿有,鸢儿就是俗人一个。也是看到书上这样写的。总说这样酿制会有诸多的好处,便是口感都会好很多。这样的说法,我原本也是不信的。可是后来,我自己也尝试的试验了一下。果真发现用梅上雪酿制的酒比普通酿制的酒水,但从口感上来说,便要好上很多。” 后来,看着众人吃的也都差不多了,最后便是高点和茶水什么的摆了上来。 茶水不似别的人家,都用的什么蒙顶石花啦,云雾茶啦,什么雨前雨后啦等等。华鸢倒也不担心旁人会说她小家子气,直接将自己弄的花茶拿出来待客。 要说起来,华鸢还是觉得自己这个花茶要比那些单纯的茶好喝多了呢,当然效用也是很好的。 长公主的夜间咳嗽便是因着华鸢的花茶,这才好上了许多。如今看到华鸢用花茶待客,倒是上来许多兴致,茶水刚刚满上,长公主和杜乔就端起各自的杯子,喝了一小口。 华鸢看着二人,问道:“如何?” 长公主点点头:“好。” 这让那几个想说几句酸话的人,瞬间说不出任何话来! 合着长公主今日过来并不是为了老夫人贺寿的吧?人家来这儿,最根本的原因,就是为了给华鸢撑腰的吧? 不得不说,这里面儿有些人还真就是真相了。 可是想到这里,那些人又觉得看着华鸢更加嫉妒! 华鸢甚至都能够感受到,来自四面八方所有人的眼神挑衅。 偏偏这个时候长公主还开口说道:“众位可不要笑看了这个花茶,说实话本公主是有夜间咳嗽的毛病的。咳嗽起来,简直整宿整宿的难以入睡。宫中太医人人都给本公主看过了,完全没有办法。不过,倒是阿萌这丫头的花茶,本宫第一天喝,当天晚上躺下去之后,本宫自己就感觉到这咳嗽似乎好了不少。” “不是吧?” “不会吧?” “怎么可能?比太医开的药还有用?” 来的这些夫人里面,不少都是身上有着诰命的,虽然不愿意得罪长公主。但是长公主上面那些话实在太不可思议了。 这倒也是怪不得别人不相信的。 不过众人还是十分给长公主面子的,都端起自己面前的花茶喝了一小口。 入口之后,方才发现,这茶的滋味也确实果然不错。 玩玩闹闹,众人也差不多都散场了。 送走了客人们,刘氏领着一双女儿,脸色很差的回了二房去了。 自然脸色差的可不止刘氏一个。 这场宴会弄的,华月菲、华鸢、元氏、老夫人等等,可没有一个人会觉得心情舒畅的1 全都像是堵着一口气儿似的。 第八十四章 各家反应 华鸢跟着元氏去了正院,元氏脸色并不好看。若非是因着肚子里的孩子,还算是能够绷得住,只怕这会儿,早就发飙了! 在这个府里,元氏自然知道,老夫人不待见自己。可是,在这样一个寿宴上,居然连自己的父亲他们都不请,这是什么意思?压根儿就没将凌国公府当做正经亲戚在走动的吧? 正经人家,男主人的女人的老子娘却不是男主人家里的正经亲戚,那这个女人还能是什么身份?不就是上不得台面儿的姨娘小妾之流吗? 这还真是活生生的打脸! “真真是笑话!我看也就只有老夫人这样糊涂的,才能将凌国公府不当个正经亲戚在走。也只有她,才敢将凌国公府的嫡出女儿当成小妾之流对待!” 华鸢可是知道,能够说出这样的话来,对于元氏来说,已经相当不容易了。她平日里,对于老夫人的各种打压,都已经忍耐成了习惯!如今被气的这般狠了,也不过才逞了这些口舌罢了。 华鸢就担心元氏这会儿气的狠了,会影响她肚子里的那位,因此倒是不敢回去,还偏要继续留在这儿陪着。 “阿娘消消气,阿娘又不是第一天才知道这样的事实?还这样生气,也是想不开!” 元氏摸着自己的肚子,说道:“鸢儿说得对,我不生气,不生气,一点儿都不生气!” 这话,倒像是对自己催眠似的。想来,也确实气的很了。 华鸢想了想,厨房里面发生的事儿,还是先不让元氏知道了。若是叫她知道,多半是又要生气的。这对她现在的身体状况来说,并不是一件好事儿。 华鸢从正院出来,恰好碰到宫妈妈往这边过来,华鸢将宫妈妈喊住了,说道:“宫妈妈可是为了厨房里发生的那些事儿去找我母亲。” “正是呢,二小姐。” 华鸢摇摇头,说道:“宫妈妈还是暂时先不要去了。阿娘如今正怀着孕,身子本就不大好。刚刚在宴席上的时候,本就被气了。这会儿若是再拿这件事儿烦她,指不定怎么生气呢。阿娘现在身体,正是最最忌讳生气的时候。” 宫妈妈想着,华鸢说的确实有道理,可是这事儿也不是小事儿啊! 宫妈妈为难了,想起华鸢在厨房里面的表现确实不错的,便说道:“若不然,这事儿二小姐您先看着?” 华鸢也正是这样想的。 主要是,如果不看着这些人,到时候又让他们寻到机会逃走了,可怎么办? “宫妈妈是怎么做的?” 宫妈妈说道:“老奴叫人将陈妈妈看管起来了。还有那个叫做绿翘的丫鬟,也一并看管起来。除了这两个人,还有几个也是有嫌疑的。” “好了,我知道了。” 华鸢说着就往自己院子去了。 而在老夫人的院子那儿,可就不像这边这般和风细雨了。老夫人刚刚踏进自己的院子,一身怒火终于压制不住,转身就一巴掌狠狠地扇在了华月菲的耳朵上!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什么主意!只是,这是我的寿辰宴,你竟然也敢将它搅合成这个样子?华月菲!你的良心都被狗吃了是吗?” 老夫人脸色铁青,气狠狠的瞪着华月菲。 “祖母我错了!” “哼,你错了?我将这府里的人手借给你用,原本是想让你好好利用,将心思都放在内宅管家上面!你倒是好,就只顾着拿我的人去干些愚蠢的事!真真是蠢透了!” 这么骂着,老夫人便觉得自己手还是有点发痒! 想起刚刚在场的那些夫人们的脸色,那叫一个精彩万分!所有人都会觉得,那件事定然是自己授意的。 老夫人盯着华月菲看了半晌,心里忽然有些惴惴,从这件事上也可以看出华月菲的几分性子。从来都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 从前老夫人还觉得,虽然手段毒辣了一些,但是自己终归是一直疼爱她的祖母,终究不会丧心病狂的连自己都利用吧? 呵呵... 这现实,果断的狠狠地扇了她一巴掌!扇的响亮极了! “从今日起,你就给我好好地在这儿反省!没有我的话,不准出来!” “祖母——” “嗯?” “是...” 被老夫人轻轻的一瞪,便是多少话,华月菲也都说不出来了。 老夫人在楚楚的搀扶下,往自己的屋子那边走去,路上老夫人显得有些疲惫,竟然难得的感慨起来,还一边拍着楚楚的手说道:“楚楚啊,你说说,这菲儿这丫头这次是不是做的有些过分了?” 自己护着养大的孩子,到最后却是个白眼儿狼! 楚楚心底是不屑的。 她清楚华月菲是个人不为己天诛地灭的性子,只是,若是没有老夫人您的谆谆教导,华月菲也不一定就会变成现在这个性子。 说到底,还是老夫人您自己个儿自讨苦吃。 楚楚心思百转千回,不过面上却是不曾显露分毫,她似乎是微微琢磨了一下,然后才说道:“或许等再过年把,等大小姐懂事儿了,也就好了。” “唉,我知道你这是在安慰我呢。我都知道。她这会儿再有一两年便要及笄了,怎么还能说不懂事儿呢?到底还是对我这个祖母没有感情吧。” 楚楚聪明的选择了闭嘴。 而在二房院子里,刘氏这会儿心情更差!所有的算计都没有起到作用!华月菲那个没用的东西,计划的那么好,竟然也能够出错! 那些算计,但凡成功一个,只要在这场宴会上面闹腾起来,她就有办法将元氏那个女人从当家主母的位置上拉下来! 可惜,这种不可多得的机会,就这样没有了! 她气的咬牙切齿,却又无可奈何! 华彩音给刘氏倒了一杯水,帮着她拍拍背,说道:“阿娘可别生气了,总之来日方长了。您这么长时间就等了,不过再等等罢了。” 刘氏抬起头,看着自己的女儿,目光有些灼灼,果然这个大女儿一直都是知道自己想些什么的。那些天真,不过是伪装出来的吧? 只是,居然连自己都差点儿看走了眼,刘氏忽然间很好奇自己这个大女儿的未来。 这般好的伪装天赋,若是往后再混的不好,大概会没天理的吧? 华彩音被自己母亲看的有些犯怵,问道:“阿娘,您——您怎么这样看着我?” “没什么,你说得对,这么长时间都忍了,难不成还在乎再继续忍耐下去吗?” 接着,她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忽然笑道:“哈哈...你还别说,可不光是我在算计大房那对母女,老夫人出手了,华月菲那个不省心的也动手了,居然就连相爷的那两房妾室莺歌和燕舞,也出手了!我便是什么都不做,只在这儿看戏,都不用担心大房那边乱不起来!” 说起来,其实刘氏心里也很想不通的。 这自家老爷不是从老夫人肚子里爬出来的,老夫人对他这么个态度,也不奇怪!可是,为何老夫人对待她的亲儿子相爷大人,也是这般的态度呢? 莺歌燕舞这两房小妾,便是老夫人帮着找来的呢! 第八十五章 飘然若谪仙 说起来,刘氏也觉得自己这是长见识了。 莺歌燕舞,这两位光是听名字,也知道是从那种地方出来的,就跟那扬州瘦马差不离。这服侍男人的手段,真真是层出不穷的。 这换了任何一个真心疼爱自己儿子的母亲,怕是都不会干出这样的事儿来的吧?难道就不担心自己儿子被这样的美色掏空了身子? 不过,不管怎么样,这都是大房那边的事儿,她刘氏虽然好奇,却也不至于放在心上。 “咱们就只管看戏就成。大房那边,就算咱们不出手,早晚有他们乱起来的时候。” 老夫人、华月菲、华鸢还有元氏加上那两房小妾,谁又是省油的灯了? 华彩音点点头,没再说话。 第二日华鸢起来,照例先给元氏炖了孕妇吃着好的早膳,早早的便给元氏送了过去。今儿个元氏倒是起的早,看到华鸢过来,将人叫进来,却并不急着吃这些东西。 “阿娘今儿个这是怎么了?” 元氏看着华鸢,问道:“你老是告诉阿娘,昨儿个在厨房,是不是发生了一些事儿?” 华鸢打着哈哈说道:“没什么事儿啊?阿娘看着最后结果不都是皆大欢喜的吗?” “你少来哄骗我!最后若不是迫不得已,怎的连包子这样的吃食也被放上了桌子上?居然还被当成是一道正菜!”元氏丝毫没有妥协的样子。 见华鸢却还是不大肯说的样子,元氏只好说道:“鸢儿,阿娘知道你这是在担心阿娘,可是你该知道,若是不实话告诉阿娘,阿娘只怕更加担心你。” 华鸢想来也是这个理儿。 既然元氏都已经怀疑了,索性还不如大大方方的告诉她了。 华鸢斟酌了一下措辞,便将那天晚上发生的事儿,原原本本的说了出来。 怎料元氏却是问道:“咦?鸢儿怎么知道这兔肉和鸡蛋同吃,能够令人不适,甚至会引起腹泻呢?” “阿娘,这些看书便能知道了。况且,女儿不适跟阿娘说过吗?儿女这是在学习医术呢!想来阿娘是没有认真听我说,更加没有放在心上的。” “好好好...都是阿娘的错。” 华鸢将吃的推到元氏身边,问道:“那这会儿阿娘可是能用些吃的了?” “鸢儿一片拳拳孝心,阿娘怎么可能不吃?” 又陪着元氏说了会儿话,华鸢便出来了。 回了院子,陈嬷嬷和吴嬷嬷便已经在等着了,华鸢问道:“可是有什么发现了?” 陈嬷嬷和吴嬷嬷对视一眼,陈嬷嬷便说道:“老奴确实是在府中发现,绿翘这些日子,除了往二房那边跑的很是勤快之外,往莺歌燕舞两位姨娘处跑的也很是勤快。” 华鸢眼神眯了眯,莺歌燕舞两位姨娘吗?果然不是什么安分守己的人! “还有呢?” 吴嬷嬷这时候说道:“绿翘姑娘府外的家人也得了好些救济。生活比起以往好了不少。听说前些日子,绿翘她家中以为兄长打伤了人,还是用银钱摆平了的。” “那个陈妈妈的呢?” 陈嬷嬷心里破不是滋味,那位到底跟自己还是本家呢。不过也只片刻,便答道:“陈嬷嬷似乎只是老夫人身边的人。” “好,辛苦二位嬷嬷了。” 二位嬷嬷下去之后,白琴才问道:“小姐?奴婢猜着,莫不是这些人都有参与其中?” 华鸢其实也是这般猜测的。 她微微点头,说道:“只怕真的是这样的。不过我老夫人这样做可能是想趁机贬低我,抬高华月菲,华月菲这样做也有理由。至于刘氏,她不过就是想让咱们出错,被她捉住了好让咱们主动放弃管家权。那莺歌和燕舞呢?她们为什么会参与到这里面来?” 华鸢直觉这事儿透着一股非同寻常,可是却又想不出究竟哪里不同寻常了。 莺歌燕舞看着便是个精明的,她们如何不知道,按照她们的身份,即便是搬到了元氏,她们也永远不可能上位。那么她们这样做,显然就不是单纯的为了争宠争地位。 一定还有什么别的自己没有想到的。 华鸢这会儿简直想要挠破脑袋了,只是总是觉得自己抓住了那么一些重点,可却又什么都抓不住。还真是令人心里憋屈的慌。 不过,不管怎么样,莺歌和燕舞一定有问题,这是毋庸置疑的。 华鸢想了想,还是问道:“对了,现在我们得用的人还有多少?” 白琴问道:“还有一些的,小姐想要做什么?” 华鸢对着白琴倒是没有隐瞒什么,直接说道:“其实我也没想要做些什么,不过是觉得莺歌燕舞这两个人,有些不同寻常。不管怎么样,还是先找人将她们看起来再说。有什么异动,自己也能够提前知道。” “嗯,奴婢这就去安排。” 华鸢挥挥手,“你们都先下去吧,我去歇一歇。” 悠闲竹林当中,清风幽幽划过,几缕琴音显得那般悠然,一袭白衣的男子就这么悠悠然坐在石凳之上。漂亮的手在琴弦上拨弄成章。 远远地看去,倒是很有些遗世独立的味道。 而白衣男子的旁边,立着一位青衣男子。 琴音自始至终都是悠然闲适的,最后收尾的时候,白衣男子也才开口:“何事?” 声音有些沙哑,却又带着几分迷人的味道,令人不自觉就沉溺其中。 青衣男子语气十分恭敬:“树下探听到相府的二小姐似乎已经在怀疑莺歌燕舞了,并且派了人坚持那二人。属下特来请示。” “是吗?” 不再是平淡毫无起伏的调调,倒是带着些许的兴趣,“这位...相府的二小姐,似乎真的有那么些意思。” 沉默了许久,白衣男子才说道:“我们的人继续监视,也别管她。” 语气中兴味分明,“倒是想看看,她究竟能够发现些什么出来。” 青衣男子面上毫无表情,只心里却在吐槽不已,一定是自己来的时间不对吧?平日里性格阴鸷,对什么都不放在眼中的主子,怎么会有这样的时候? “还有事?” “没,属下告退。” 白衣男子自是没有理会。 他从石凳上站起来,面上覆盖着一方面具,只露出来的一双眼睛,深沉如茫茫星辰大海,蓝天幕布! 只要一眼,便可将人溺毙其中。 那眼底似是隐隐带着些许笑意,像是终于发现了什么好玩儿的东西一般。 忽然,他伸手将自己面上的面具摘下。 那是怎样的一张脸? 面上交错纵横的的伤疤,几乎再没有一处完好的肌肤。实在令人很难想象,拥有这样一双令人沉迷的双眼的男人,居然会有这样一张丑陋的令人不敢再看一眼的脸! 他伸手慢慢覆上自己的脸颊,深邃的眼神慢慢变得阴鸷起来。 暴戾的气息自他身边隐隐散发出来,所有地方都充斥着来自于他的阴霾!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的情绪才渐渐平复下来。 接着飘然转身离去,若不是那张琴还留在原地,怕是任谁都不知道这里曾经站着这样一位矛盾至极的人物! 飘然弱谪仙,却又丑陋的足以吓哭小孩子! 第八十六章 查看店铺 那双冷然的仿佛看透世情的眸子,却又瞬间可以阴鸷的仿佛能够毁去所有! 这样的人,让人害怕,却也让人忍不住好奇。 过了几日,华鸢刚好有空,便约了隋倩颖一块儿,准备前往隋倩颖看中的那家铺子看看。是不是真的好到了令隋倩颖完全不在乎那边的风水问题。 两人约好了再望月湖见面。到了望月湖,便看到隋倩颖已经在那边等着了。 华鸢朝着那边走过去,笑道:“隋姐姐到的怎么这么早?让姐姐久等,我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 “是我心里急切,到的早了些,跟妹妹无关的。” 相处的多了,华鸢也知道隋倩颖也是不大容易的。她在继母手底下讨生活,能够变成如今这样出色的模样,实在太不容易了。 想着这里距离那边的铺子也不是很远,华鸢便说道:“这儿距离那边倒不是很远了,不然我们还是直接步行过去吧。倒也是方便的很。” 隋倩颖点点头,说道:“也好。” 两人并肩走着,两人身边伺候的丫鬟便跟在两人身后。瞧着倒像是一家子姐妹一般。路上华鸢问道:“隋姐姐怎么会想到要在这儿开个这样的铺子?一般人家的女儿家,好像很少能这么想的。” 隋倩颖笑笑,说道:“我知道妹妹想问我什么。只是,女儿家立身这世间,本就不易。据我所知,女儿家除却娘家,若是想要在这个世间立足,莫不是自己身份地位高贵,根本不需要依靠男人。要么就是找个人嫁了。” 隋倩颖说到这儿,略微顿了顿,说道:“只是我却是不大想过这样的生活的。男人既然能够靠着自己的双手吃饭,为何我却不可以呢?我就像是想要尝试一下女儿家活在这个世界的新方法。或许,若干年以后,女儿也可以靠着自己的本事活下去呢?” 这个世界对女人总是过分苛责的。 隋倩颖并不想做一个先驱者,但是现实生活却也迫使她不得不这样做! 然而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在一旁的华鸢却是实实在在将隋倩颖的话停在了耳朵里的。当真是如同一声爆喝,令她振聋发聩!甚至这比她自己的重生还要令她觉得震惊! 女儿家为何不能依靠自己?不管如何,靠别人终究是不可靠的! “姐姐这样的想法,还真是——”她想了半天,却也不知道该用个什么样的形容词来形容。 隋倩颖却是半点儿都不介意,她笑呵呵的说道:“惊世骇俗是吧?我却不这么觉得。说起来,女人出了身体较之男儿比较弱之外,又有哪里是比不得男儿的呢?其实这些倒还好。最让我瞧不上眼的还是那些勋贵子弟。依靠着祖宗荫蔽,明明起点已经比旁人高了许多。可是他们的眼睛却看不到别的,一心只盯着一点儿祖产,成天勾心斗角只为得到那些东西。岂不是好男儿志在四方,眼光放到外面去,方才知道,外面的天地有多么广博!” 华鸢以前也觉得自家的产业最终还是应该自己捏在手里才好啊。今日第一次听到隋倩颖说这样的话,她却也觉得说的很对呢。 这些话叫她想了许多,却是一点儿反驳的意思都没有! “我说的这些,其实就跟分蛋大饼差不多。这一块大饼就是一户人家的祖产,每个人都费尽心思想要多弄些祖产到自己手里,却没有想着如何将产业扩大。” 华鸢看着眼前的隋倩颖,忽然觉得她整个人都充满了光彩,很是夺目绚烂。 “若是我们真的能够如同隋姐姐说的这般活的肆意些也是好的。” 隋倩颖看向远方,抿唇微笑,却是没有说话。 心里却在想着那个距离自己已经很遥远的时代?心里默默的在说着:会的——会的——会有那么一天的! 两人走了约莫一小刻钟,便到了那间铺子门口。 “就是这儿吗?” 隋倩颖点点头,颇有些兴奋的说道:“就是这儿,妹妹觉得怎么样?” 华鸢嘴角有些抽搐,呀不解的看向隋倩颖,这个地方,真的是如同隋倩颖说的那般好的地儿吗?原谅她才疏学浅,真心看不出来啊! 她还特意转头看了看两边来来往往的人群,还真没发现这边的生意会好到哪儿去。 华鸢心里面甚至在想,只怕这间铺子卖什么倒什么并不是因为这里的风水不大好吧?根本就是因为这个地儿压根儿就没有什么人来! 想起隋倩颖画的那些东西,还有刚刚她说的那一番话,华鸢承认隋倩颖是真的很有才能的一个人。可是她不禁怀疑,隋姐姐真的会经商吗?就这样,让她做生意,真的不会赔本赔到哭吗? 隋倩颖却是笑道:“我知道妹妹定然觉得这个地儿不怎么好。只是,姐姐告诉你,这家店的格局当真非常好。到时候咱们店铺装修的时候格局都不需要怎么改变,就会装修出来一个非常适合咱们的店面。” 华鸢还是有些犹豫的。 总觉得在这里开店,有些儿戏。 知道华鸢还在犹豫着究竟要不要在这儿开店,隋倩颖倒是没有逼迫,她说道:“这地段其实真真儿不错的。你看前街后巷的都是连接着哪儿。到时候咱们铺子开出来,甭管卖什么,定然都是要走高端路线的。就是将东西卖给那些真正有银子有地位的人家。这地方对我们而言,还是个真正的好地方。” 华鸢有些不大懂,“定位?” “对,女人和富人的心理嘛。咱们只要将名字将品牌做出去,做到各家的夫人们若是身上没有穿上咱们的衣服,首饰盒子里没有咱们的首饰,便不好意思出门,那咱们就成功!” 华鸢脑子里一下子就想到了流云阁! 忽然就觉得眼前一亮,“是不是就跟流云阁一样?” 不是他们上赶着卖首饰,而是旁人费尽心思弄到他们铺子里的一件儿新出的首饰!并且以拥有流云阁的一件首饰为荣! 隋倩颖笑笑,说道:“差不多吧。” “这个听着就很意思呢。” “你觉得怎么样?”隋倩颖问道。 华鸢想了想,还是问道:“你真的觉得这里的风水没有问题吗?” 隋倩颖现在显然已经不是那时候的对于鬼神什么的都不信任的时候了,对于神明,她的心底还是存着些敬畏的。 她沉吟了一会儿,说道:“那这样好了,等将铺子买下来之后,咱们就请得道高僧给咱们整一整风水。再请人过来装修店铺。如何?” 华鸢原本倒是想拒绝的,只因为还是对这样的地界儿没有什么信心。 不过,她却对隋倩颖这个人非常有信心,最终还是点了点头,说道:“那好吧,就依你说的便是。” 隋倩颖眼光手段都是有的,听到华鸢拍板说买下来,隋倩颖真真是松了一口气的。 实在是自己没银子没本钱,若是有,她其实更想自己单干的。 不过找个人合伙也不是没有好处的。至少,往后这间铺子若是被人找麻烦了,也不用担心没有人罩着的! 第八十七章 初一出事儿 回去之后,华鸢便看到吴嬷嬷正在等着自己,华鸢问道:“吴嬷嬷怎么了?” 想到自己之前让她查的事情,华鸢瞬间精神了许多,问道:“是不是有什么发现了?” 吴嬷嬷说道:“绿翘的家人在府外倒是没有跟什么可疑的人接触过,那些银两也是二房的的太太接济的。是以,厨房那件事,有可能是二太太和老夫人二人想到一块儿去了,是以才这样做的。” 接济?华鸢冷笑!这个词儿真是太过美好,总之那些人配不上呢。 一边的刘氏是一心想要趁着阿娘怀孕,偏要整出点事情出来,总之要闹得阿娘力不从心了,她才好顺手接下了这整个家业。 华鸢简直不知道二太太这脑子是怎么想的! 好歹这个相府的一家之主是相爷啊!是她华鸢的爹爹华世浩啊!你一个嫁进来的女人家,凭什么帮着大伯子管家? 这是嫌自家门风太正,没有人说闲话是吧? 有的时候,华鸢是真的想将那些人的脑子弄开了看看里面到底装了什么!简直是各种奇葩应有尽有! 那件事虽然最终也没有算计到自己,但是若想让她就这样吃个闷亏,那也是想都不要想得! 如果不是她发现了那个丫鬟的异常,从而将这个阴谋粉碎,若是事情闹大了,元氏指不定会被气成什么样子呢。只要一想到这个,华鸢这心里就有一股股滔天的恨意。 用利欲熏心来形容这些人简直一丁点儿都不为过。 这笔账,总是要在别的地方讨回来的! 进入六月间,天气也渐渐变得热了起来。华鸢坐在屋子里,总有些不大好的感觉。 这段时间,老夫人也解了华月菲的禁足。 也不知道老夫人是怎么教训她的,华鸢发现,这一番禁足下来,华月菲整个人都比之前沉稳了许多。没有那么跳脱了,也没有像从前那般,情绪外放的那般厉害。 华月菲好像被调.教的越来越好了呢。 可惜,对自己也是越来越不利了。 这一日华鸢正在自己院子里纳凉,华月菲手里提着果篮子施施然走了过来,“妹妹这里倒是凉快极了。” 华鸢笑笑,说道:“一般般吧。大姐姐怎么这会儿过来了。” “自然是想来看看妹妹了,咱们毕竟是亲姐妹呀,这么长时间不见倒也是想念的紧呢。妹妹就没有想念姐姐吗?” “呵呵...如此,多谢姐姐了。”华鸢跟着隋倩颖时间长了,倒是觉得“呵呵”两个字其实尤其能够表现出自己心里面的一些想法。 呵呵......... “妹妹就是爱客气。我们可都是一家人。” 华鸢只笑笑,并没有应声。 不过有句话华月菲说的倒是挺对的。她确实这会儿在心里担心着。虽然对那个人传给自己的医术的了解越发的深刻,她最近这些不好的预感就越来越清晰。 心情竟然久久不能平静下来。 白琴打开华月菲送来的果子,说道:“小姐您看,这里面有您爱吃的不少好东西呢。您要不要尝尝看?” 华鸢朝着果篮子淡淡的瞥过去一眼,心里没有什么想吃的感觉,轻轻摇摇头,“罢了,你们小丫头们几个人分一分吧。” 白琴欲言又止,只是看着华鸢这个样子,心里不由得更加担心起来。 到底还是走上前,说道:“小姐,您要不然还是去看看夫人好了。” 华鸢自然明白白琴说的都是好话,“只是...我这心里有些心绪不宁,总是静不下来,总觉得会发生一下不大好的事情。想来是要想的太多,所以才会这样的吧。只是...唉,算了,总之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让阿娘有事儿的。” 白琴高兴起来,“小姐能够这样想便对了。” “不好了不好了。” 华鸢猛地站起来,她听得出来,那个丫鬟正是阿娘院子里伺候的丫鬟的声音。 她急急的朝着院子门口跑去,“怎么了?出了什么事儿了?是不是夫人有什么问题了?” 小丫鬟显得十分焦急,“夫夫夫人没事儿,是小少爷,小少爷这会儿正啼哭不停呢,接着就发现小少爷皮肤上出现了不少红疹子。看着十分吓人!” “什么?!” 并非是华鸢阴谋论了,而是这府里这些人的做法,不得不让自己这般想? “白琴,去将我平日里做的一些药膏都带着,绿柳你去请朱大夫过来。”说着,她又冲着前面的小丫鬟说道:“你,前面带路。” “哦,是,好的。” 华鸢几乎是一路小跑着到了正院,这会儿元氏已经被产婆扶着进了产房里面去了。 看到外面还有一个贴身伺候的丫鬟在,华鸢便问道:“怎么样?刚刚夫人的情况如何?” “奴婢——奴婢也不知道。如今夫人正在屋子里,总之人很不好。” “之前发生了什么事儿?” 小丫鬟想了想,还是说道:“是——是有个小丫鬟偷偷进了小少爷的房间的。没过多久小少爷就哭了起来,夫人还以为是小少爷饿了想要吃奶,还想着让奶娘过来喂奶呢,怎么知道,这会儿就——” 华鸢脸色一沉,问道:“那个丫鬟呢?” 这个时候,外面已经有小丫鬟小声的喊了句:“二太太到了。” 华鸢下意识的就朝着那边看过去,今日的刘氏穿的倒是华丽无比的。那一身正红色衣服,弄得就好像是正经的相府的少奶奶一般。 说实话,要说元氏踩到了那些油污,最有嫌疑的,可不就是刘氏吗? 刘氏走进来,看到院子里围了一些人,看到华鸢在,她倒是说了两句:“唉,小孩身子弱可不就这样?还是莫要担心了,等大夫来了再说吧。你莫要太过担心了。” “婶婶说的是。” 华鸢说话间略微停了停,又说道:“阿娘日前曾去庙里请了一炷香,又求了一只签,是一支好签。说是阿娘最近诸事顺遂,若是有些小意外,也都会逢凶化吉的。” “唉,你说的是。” 若非现在实在不是时候收拾刘氏,华鸢怕是都忍不住跳出来了! 哪怕她再是谨慎,就算用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方式给她挖坑,她也干!三番两次的罔顾人命,一心只为了自己的私心。这种事儿,换了谁都不会干。偏偏这个刘氏还真就干的风生水起,偏偏还要来一句这都是为了生存! 华鸢狠狠地瞪着刘氏,这已经是他们之间的第三笔账了! 只是,没过多久,孩子的哭声竟然越来越弱,华鸢也顾不得什么,直接提起裙子就往屋子里跑:“吴嬷嬷,将那些不相关的人都给我拦在外面别让进去。” “是,二小姐。” 进了屋子,看到那小小的孩子这幅样子,华鸢的心里便是一抽抽的难受! “鸢儿,你让娘可怎么办呀!初一他才这么点大,就要遭受这样的折磨!阿娘宁愿受这样折磨的是阿娘自己!” 华鸢看着孩子的小脸上都有了红疹子,心里一阵心疼,不过看到那个疹子,华鸢却也是放了心。虽然不大好,可好歹那不是天花。还不用那般担心。 若是天花,那才是真正的没有活路了! 第八十八章 戳戳小脸儿 华鸢这会儿看到孩子,心里才隐隐感觉到,自己的担心果然是正确的。 一想到刘氏那个人,华鸢恨不得将人直接砍了算了!对才刚出生的孩子下手,这还算是人吗?只是,华鸢自己的心里却也涌起一股自责。 自己这个弟弟,原本就是个早产儿,出生的时候弱的跟小猫儿一样。可是这些日子,对他的关心却远远不够,她关心外面的铺子问题,关心府里华月菲的情况,关心阿娘的身体情况,可却独独漏了自己这个生下来就这般虚弱需要自己关心的弟弟的身子。 华月菲觉得自己实在不应该! 元氏这会儿已经六神无主了,看着孩子哭声越来越弱,元氏直接将华鸢当成了依靠,问道:“鸢儿,你说——阿娘这下可怎么办才好?” 华鸢吩咐道:“白琴,将那个青花瓷瓶拿过来。” 里面装的是她闲来无事,自己根据那本医书上,又用了自己院子里的花花草草亲自弄的药膏。清凉解毒的效果非常好。 看初一的样子,有些像是外部感染,内热郁结。用这个倒是可以缓一缓。 因为是自己亲自做出来的膏药,对于药效,华鸢还是十分信任的。 白琴将药膏递到了华鸢的面前,华鸢接过了,直接拧开,轻柔的给初一胳膊上抹了些。等了一小会儿,发现没有什么意外情况,这才敢在他的脸上以及其他地方用上这药膏。 药膏清清凉凉,抹在身上很是舒服。原本,华鸢还打算在夏日里的时候,就直接将这个当成是脸霜抹着用呢。 过了一小会儿,初一渐渐不哭了,华鸢看着他笑了笑,“阿娘,弟弟会没事的。你瞧,他这会儿不是已经睡着了吗?” “真的是睡着了?” “嗯。” 元氏自己也过去确认了一下,发现孩子是真的睡着了,她惊喜的看着华鸢,“鸢儿,还是你有办法。” 没过一会儿,朱大夫也到了,给孩子把了脉。又问了些情况,听说华鸢用自己配的药给孩子抹了,心里倒是好奇极了。 忍了忍,还是没忍住问道:“那个,你那个药是什么药?能够给我看看吗?” “那往后朱大夫都给我家看病?” 朱大夫的医术是顶好的,原本还是太医院的太医。因为不喜欢里面的那一套官僚作风,便辞去了太医的职位,宁愿在民间当一个小小的大夫。 说实话,他其实是不太愿意跟相府这样的人家有较深的牵扯的。可是谁让他现在就对华鸢手里的那个药好奇呢? 这会儿,他是真的想要看看那究竟是什么药物。 想了一会儿,最终还是忍痛答应了。 “白琴,给一个瓷瓶给朱大夫,算作是送给朱大夫的谢礼啦。” “是,小姐。” 接着,便吩咐人将朱大夫送了出去。 华鸢在这边,元氏吩咐奶娘将睡着的初一抱到屋子里去。接着沉着脸说道:“茉莉?” 茉莉“扑通”一下跪在地上,“夫人饶命,二小姐饶命!奴婢真的不是故意的!” 华鸢眉头皱的死紧,元氏狠狠地问道:“你说不是你干的,可有什么证据?在这段时间,除了你,便没有旁人去过初一的小屋子。且为何你一进去,小初一就哭了?” “奴婢真的不知道,奴婢不知道。” 华鸢看着这和婢女,好似不像是说谎的样子。 “先将人关起来吧。”华鸢提议道,“我们再查查看,若是她做的,总是要有证据的,若不是她做的,我们也不至于冤枉了好人。” 茉莉感激涕零,对着华鸢连连磕头。 元氏便说道:“也好,这样也好。” 将人送了下去,元氏这才问道,“鸢儿是觉得不是这个叫茉莉的奴婢干的?” 华鸢也没有隐瞒,点点头说道:“女儿看她的样子确实不大像是说谎。而且,说实话,这边弟弟一出事儿,那边婶婶就知道了,我觉得婶婶的嫌疑好像更大一些的。” “我也是怀疑过刘氏的,不过也还是苦于没有证据。” “明天应该就能够真相大白了,再等等吧。” 从正院这里出去,华鸢忽然对白琴说道:“白琴,你说我是不是很不关心我的弟弟?我跟哥哥关系好,我对阿娘也很好,对别的其他人也是关心的。可是唯独我的羸弱的亲弟弟,我却总是忽略他!我大概正是不是一个好姐姐。” “小姐,您千万不要这么想,您每天这么忙,想要有哪些顾不上的地方,也是应该的。” 华鸢摇摇头,“白琴,你不懂。你说我是初一的亲姐姐我都这般忽略他,那若是旁人呢?旁人又会怎么对他?” 想想,就觉得自己这个弟弟真是太不容易了。 回了院子,华鸢便将自己关在屋子里,而自己则翻出了那本医书,盯着上面的内容,细细的翻看。偶尔有什么好的方子,也会随手记下来。 屋子外,瓶儿问道:“白琴姐姐,小姐将自己关在屋子里这是想要干嘛呢?” “研究医术呢。”深知内情的白琴如是回答道。 瓶儿一脸惊讶,“是吗?可是小姐钻研医术的话,不都是自己搬个凳子,坐在院子里,优哉游哉的看书的吗?哪里会像现在这般拼命?” 她还记得当时小姐还说,这个叫做寓教于乐来着。 白琴看着紧闭的房门,“好好服侍好小姐就好啦,小姐的事情,我们劝的住就劝,劝不住,那也是没有法子的。” “哦,知道了。” 第二天,华鸢去正院请安的时候,刚好华子墨也在。 “哥哥也在啊,是特意来看弟弟的吗?” 华子墨点点头。 昨天自己弟弟那么小一个人,身上出了那些红疹子,实在是触目惊心。他得了消息,便想赶回来。只是那时候自己正在测试,刚好当时有小厮过来告诉自己,初一并没有什么大碍了,他这才放心测验,并且考完了就向先生请了三天假。 元氏对兄妹二人说了些话,见两个人都有点心不在焉的样子,心里知道,这两人是想要见见自己的弟弟,也不在逗弄他们,“好了,知道你们现在虽然坐在我面前跟我说话呢,可是心里早就埋怨我,恨不得我早些放话让你们去看弟弟呢。” 元氏起身,“现在初一身子还不是很好,不要进去太长时间,知道了。” 华鸢和华子墨都没有拒绝反驳。 进了屋子里,便看到小摇篮里面,初一静静的躺在上面,显得安静极了。现在还是小小年纪,可是却已经勉强能够看得出,这小子长大以后定然又是一个祸害! 华鸢看着这孩子小小的模样,忍不住伸出手在他的脸上戳了一下,小孩子像是有所感应一般,裂开嘴笑着,却并没有醒过来。 只是,便是这样,就足以让华鸢激动万分了。 她像是个小孩子一样,回过头看着元氏和胡子墨,有些兴奋的说道:“你门槛,他笑了他笑了,他对我笑了呢!真好!” 华子墨心里羡慕,也伸着手准备戳戳初一的脸蛋,也想着让初一给自己一个笑脸。 第八十九章 小红疹 只是,华子墨的手才刚刚伸出去,就被拍了回来。 “你妹妹的手嫩,戳一戳不要紧。你的手,这样粗糙,是想将弟弟弄哭吗?”元氏的话毫不留情,华子墨忽然觉得,自己这是彻底失宠了。 三个人外加一个熟睡的小孩子,这样的场面,却是让人看着就觉得无比的舒心。可是,很快这样的场面就让人给打扰了。 “不哈了不好了,夫人——” 元氏秀眉微蹙,声音有些冷然的说道:“怎么回事?什么不好了?不知道这里的小少爷休息的地儿吗?就这样吵吵闹闹的成何体统?” 来人讷讷不言,元氏问道:“到底什么事儿?” “茉莉——茉莉他在厨房里自杀没了!” “什么?” “茉莉死了。” 昨天发生的事情,华子墨知道的并不是很清楚。只是知道,自己的弟弟害了病而已。此刻听说一个叫茉莉的婢女要死了,他本能的皱起眉头,然后问了句:“怎么回事?” 华鸢看了眼还在床上睡的正熟的华子曦,轻轻的说道:“算了,我们还是去外面说吧。” 接着三个人退出了那间屋子。 华鸢便将昨天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的给华子墨说了一遍。 华子墨问道:“阿娘,鸢儿,你们的心里是不是已经有了怀疑的人选?” 这时候,华鸢和元氏的答案却是不大统一的。元氏觉得害了华子曦的人有可能是莺歌和燕舞连手的,可是华鸢偏偏怀疑的是刘氏! 华子墨皱着眉说道:“或许茉莉并不是自杀的呢?” 华鸢这会儿也想起了什么似的说道:“阿娘,茉莉原先是老夫人那边的丫头,咱们都已经答应帮她查出事实。她却是没有理由还要自杀的。现在想来,茉莉或许真的不是自杀。” 换了谁,自己的清白能够被证明,再怎么样也要等到那个时候啊?谁会在得知自己可以证明清白的第二天就畏罪自杀? 这样的话,老夫人那里的嫌疑便撇清了。 可是莺歌燕舞两位姨娘还有刘氏那边的嫌疑,却还是没有洗清楚。 最终,还是华鸢开口说道:“阿娘,我知道您怀疑那两个小妾。说实话,我也觉得这两个小妾有些非比寻常,因此专门安排了三个人在监视他们的。不过监视这么长时间,我却是一点儿有用的消息都没有得到的。” “那这样的说的话,好像确实只有刘氏的嫌疑大一些吧。” 说实话,元氏还是有些不大相信,刘氏真的可以为了那虚无缥缈的管家权,去做下这些伤天害理的事情。 华鸢撇撇嘴,说道:“阿娘,你那会儿身子并不好,因此许多事情我没跟你说。她怎么就没干过那样的事情了?想想上次祖母寿辰,她还不是想要趁着你身子骨虚弱的时候,再弄出点事情出来,好将你弄死了,接收你的东西吗?” 这番话华鸢说的有些重了,元氏倒也想了起来。 这样说起来,这件事情还真有可能是刘氏干的! 只是母女俩在这儿说着话,一旁的华子墨却觉得不那么舒服了,她一直都知道母亲和小妹在府里的日子不大好过。但是却没有想过,竟然如此难捱! 这是谁都可以前来作践一番的吗? 元氏看着华子墨神情似是有些不对,赶紧说道:“子墨,你现在最重要的事情便是好好念书,将来有了出息,也好给母亲和妹妹撑腰,现在可不要去想那些有的没的。” “我知道。” 华鸢从元氏屋子里出来,脸色一路阴沉着回到家里。 白琴跟在身边伺候着,甚至都不太敢说话。只因为白琴也觉得,二太太这一次,做的实在太过了些。整日里肖想不属于自己的东西,竟然还能使出来这种恶毒的手段。也难怪主子会这样了。 “小姐,您打算怎么办呢?” 华鸢冷笑道:“既然他们的心思这般恶毒,那就索性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好了!” 只是还没等华鸢这边实施计划,老夫人那边就又闹出了些许幺蛾子出来。 说来说去,还很是因为那个孩子。 因着华子曦身上那些红疹什么的,倒是叫大夫给止住了。但是老夫人偏要说只是佛祖的意思。还特意请了一个高僧过来,说是要给华子曦做场法事。 什么样的人才需要做法事? 那是那些生下来便不大好的人。 或者是那些人生下来,就克父克母的人,才需要这般做。这老夫人是偏要千方百计的要给华子曦按个坏名声在身上了? 只是这一回儿,她打的却是关爱自己孙子的名头,让人等在外面也不太好。 这便是老夫人最让人心烦的地儿了! 因着她是长辈,不管想出什么法子折磨自己,自己都不能说个不,只能省着忍着。或者等华老爷将这个人休了,可是华老爷早就两腿一蹬,埋入黄土地里去了。 白琴看着华鸢,华鸢也是无可奈何,说道:“罢了。你将人带进来看看吧。” 那个人是个看起来四五十岁的大和尚。穿着一身袈裟,慈眉善目,整日里佛号不离口。 刚进来,里面伺候着的小丫鬟便说道:“给大师请安了,只是大师,小女子只希望您能够好好的看一看这个孩子。千万别妄自下断论!您得知道,有的时候您不过是一句话的事儿,可是对这些找你看身子的人来说,却关系着一辈子。” 丫鬟说的委婉,实际上就是顾萌的意思。 没有金刚钻别揽瓷器活!想要给别人批命的时候,先看看自己的能力再说。 大和尚就像是没有听懂一样,依旧是念了一句佛号,进了屋子里看到华子曦还在睡觉。小脸肉嘟嘟的。看着便让人觉得有趣儿。 这会儿华子曦脸上身上的痘痘已经好的差不多了。除了还有些印子之外,旁的倒也没有什么了。 “阿弥陀佛,小施主身子倒也还算不错。只是这身上——” 大和尚果真还是说到了大和尚,据说看这样的病才去。 “大师您还是给好好看看,是不是真个儿有问题?” 大和尚总觉得这华鸢的气势有些惊人,若是自己开口再说出一个不好字儿来,说不得这位主儿今儿个就是要拎刀砍了自己的。 大和尚吓得说道:“这些都是小事儿,小事儿,完全一点儿都不碍事儿的。” 华鸢笑了笑:“如此大师也算是辛苦了,送大师回去吧。” 等到大和尚离开,华鸢脸色都很不好。这事儿又不是没有遇到过。自从华月菲因着命相的问题被人非议到现在,老夫人心里还是十分相信这样的手段的。就觉得让人给按个命格不好的名声,不管你平日里表现的再好,到时候说让你在府里吃斋念佛,你就得这样做! 华鸢捏了捏眉心,显得有些疲惫,往后这样的事情,只会多可不会少! 又过了几日,杜乔过来找她,说是长公主的花茶已经喝完了,再过来讨要一些呢。 华鸢将人迎进自己的院子,说道:“好你个阿乔,最近都在忙些什么?竟然连我也瞒着不让知道。” 杜乔连连说道:“我不是故意的,真不是故意的来着。” 第九十章 被弹劾宠妾灭妻 说着杜乔又指着哈元说道:“说起来这事儿还得怪你呢。” 华鸢这却是来了兴趣,说道:“哦?怎么就还怪我了?” 杜乔说道:“谁让你这么能干啊?在那次宴席上的时候,我阿娘就说了,让我向你学习呢。现如今我每日里可是忙的脚不点地的。我娘亲现在倒是有些不将我训练成正规的大家闺秀。便誓不罢休的样子。” 两个小姐妹见面。便在这儿吐槽起来。 杜乔说完,这才问道:“对了,现如今老夫人的寿宴也都好了,你怎么还这么忙?” 虽说是家丑不可外扬,但是杜乔却不是什么外人。华鸢对于将这些事儿告诉杜乔,真是一点儿都不排斥的。 杜乔听着只微微张着嘴,惊讶的看着华鸢,半晌说了句:“小鸢儿,你生活在这样的地方,实在是太过命苦了些。” 想想自己府里,可没有小妾庶子之类的令人头皮发麻的人物的存在。便是叔叔婶婶,也都知书达理的。对于二房的太太想要争夺管家权这样的事儿,杜乔表示她是无论如何都想不通的。 这相爷府是有鸢儿的爹爹在,才能称之为相爷府的啊? 那个女人倒好,自己的男人没本事,还想捡现成的?美得她! 杜乔说道:“你家这位婶婶也太过奇葩了吧?如果说她闹着要分家,最后想要掌控自己那边的一亩三分地,这些我还能理解。对于这样明目张胆的谋害自己的大嫂,并且眼睛始终盯着那个位置的人来说,是真真的已经彻底疯了!” 分家? 华鸢眼睛一亮,或许将二房分出去单过,自己这边也会少了很多麻烦事儿的吧? “阿乔你可真是我的小福星,我怎么就没有想到过还可以分家的呢?只要将二房分出去,自己这边,想来应该会轻松许多的吧?” 华鸢心里越想越觉得这件事儿很有操作性。 现在虽然是华鸢的母亲元氏在当家,在分家这样的大事儿,还是必须要通过老夫人才好。如果是元氏出面,都不知道会被传成什么样的。 什么容不下庶弟一家人啦,等等这样的言论保管如同雨后春笋一般。 杜乔又在华鸢的院子里坐了一会儿,华鸢便叫人装了两大罐子花茶,说道:“这些都是后来改良过的,问之前的又大些的那种还是有点区别的。若是在家吃的有用,便让人过来取就是。” “好的好的,知道了,偏你还废话这么多。你瞧我像是那等子对你客气的人吗?” 华鸢笑了笑,没有说话。 午饭是陪着元氏一起用的。 如今初一虽然还小,却也能喂一些米汤了。咿咿呀呀的倒是十分惹人喜欢。 “小初一,叫姐姐...叫姐姐。” 元氏笑道:“偏就你这个做姐姐的最是心急。” 华鸢说道:“我就是看着弟弟心里便欢喜呀。” 吃完饭,华子曦便由下人抱着下去了。都说知女莫若母,看着华鸢这个样子,元氏便知道:“是不是有话要对我说?” 华鸢点点头:“还是阿娘聪明如雪。” “还敢打趣阿娘?还不快说。” 华鸢点点头,说道:“是这样的阿娘,上次初一被人害了的事儿,这凶手是谁还没有找到。不过女儿还是觉得而婶婶那边的嫌疑最大。二婶婶这般劳碌,最终目的不过是为了那管家的权利。女儿想着,若是分家了,二婶婶据算再怎么惦记着相府,怕也没有什么立场了吧?二婶婶现在敢这样做,不过就是仗着她是老夫人的儿媳妇而已。” 元氏点点头,只觉得华鸢说的很有道理。 只是... 这事儿虽然是很有可操作性,可是实际上该怎么做,还是需要好好计划计划的。老夫人虽然不待见二房那边,可是对自己那可是夹杂着深沉的恨意! 不管怎么说,要说对于自己的请求,老夫人一百个会不同意的! 甚至于,为了让自己难堪,老夫人脑子一热,提携了刘氏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性的。 想到这儿,元氏愈发的失了分寸。 华鸢说道:“老夫人这会儿最看重的不过就是他们头上一品诰命的身份。她确实不喜欢父亲这个儿子,可是偏偏就是父亲这个儿子,让她风光成这个样子。虽然平日里她不大可能站在我们这边,但是只要她身上的诰命有了危险,保证她一定会站在我们这一边的。不管对方是谁!” 这会儿元氏觉得华鸢说的甚为有理,“这事儿还得好好计划计划。” 原本面对二房的那些小动作,元氏就有些疲于应付的。现在又因为有了孩子,这孩子还是个体质不大好的。每日里元氏光是花在这孩子身上的心思,就不知道有多少。还要提防着二太太拿孩子做文章。 这一次不过是红疹,下一次谁知道不会是夺人性命的天花? 为了孩子的安全着想,元氏还是觉得,将二房分出去单过比较好一些。 只是,看着华鸢现如今的样子,元氏又觉得自己大概是对不起这个女儿了。别人的女儿这种时候,都是天真烂漫享受生活的时候。偏偏自己这个女儿,小小年纪,便要操心这么多。想想便让她的心一点儿揪痛起来。 满打满算,华鸢也才十岁而已啊! 从正院回了自己院子,华鸢坐下来便问道:“如今分家肯定是要分的。只是要怎么做还是需要再好好商量商量,两位嬷嬷,还有白琴你们,都有什么好意见吗?” 首先,这分家的话定然不能是自家小姐提出来的。 其次,要让老夫人觉得,这分家的话,可是自家吃了大亏的。 第三,便是要让老夫人觉得如果不分家,她就会吃大亏! 只要满足了这三点要求,只怕老夫人会主动提出分家的事儿出来! 只是具体究竟该怎么做,还是个问题。 吴嬷嬷说道:“或许咱们可以散播一些谣言,让二房的人觉得分家的好处要远远比不分家来的大得多。” 华鸢问道:“那得散播个什么样的谣言呢?” 白琴说道:“要不就说老夫人藏下了许多银钱产业,这些都是老爷子当年的家产,就等着两个儿子长大了,要分给两个儿子的。现在老夫人迟迟不肯分家,可不是为了相府的脸面着想,而是因为老夫人想独吞了那批产业!” 华鸢呵呵一笑:“你这丫头,心里还挺活。” 白琴不好意思的笑笑,“这都是跟着小姐您学的好。” “贫嘴。” 这件事操作起来还是需要在做一些安排,暂且不大着急,不过这时候外面确实起了一些谣言的。 第二天华鸢去正院吃饭的时候,竟然难得的看到居然自己那个常年见不到一面儿的爹爹还在,华鸢显然是狠狠吃了一惊,继而问道:“爹爹今日不忙了?怎么这会儿还在府里?” 华世浩心情很不好,因为他今儿个早朝的时候,被人给弹劾了! 弹劾他的理由居然还是宠妾灭妻! 他什么时候宠妾灭妻了?爷的妻子都没有意见,救你话多,就你爱好打抱不平了? 第九十一章 告状分家 看着面前还是一派温柔贤淑的妻子,华世浩这心里越发的不是滋味儿了。 “来人,上酒来。”华世浩心里不痛快,便想喝点酒。 不过元氏却是不大乐意的,她瞅着他,皱眉说道:“一会儿还要将孩子抱出来,一股酒气对孩子不好。还是别喝了!” 华世浩知道这元氏说的都是大实话,可是心里就是不痛快! 看华世浩的样子,元氏就知道她这是在朝堂上被人给了气受了,便说道:“老爷若是真想喝酒,不如去莺歌燕舞两位姨娘那里?两位姨娘陪酒倒是一把好手!” 不提这两位还好,一提起来,华世浩便觉得满满的都是嘲讽。 “好好地提那两位做什么?妹的扫兴!不喝酒便不喝酒,我是那种没有酒喝还一味的讨酒的人吗?” 元氏没有搭理他,只在心里轻轻说了句:“你是...” 话说今儿个也不知道这华世浩是发了什么疯,这明明也没有喝酒什么,在桌子上吃了些菜,忽然就拉着元氏唠起了家常。 “唉,清屏,我这些年对你究竟如何,你的心里应该是有数的吧?” 元氏不知道他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只点点头说道:“有数,有数的。” 华世浩又说道:“虽然这一年来,我是去莺歌燕舞那儿多了些,这不也是因着你的身子骨不大好的缘故吗?怎么就成了我宠妾灭妻的证据了?” 说到这里,华世浩还是觉得自己无辜的厉害,偏要元氏去帮他买了醒酒贴过来,又一边儿拉着元氏拼命的问道:“你给我说清楚,说清楚!在你心里,我是不是——是不是也是宠妾灭妻的人?” 这种话,华鸢觉得自己作为女儿的,听着好像不大好。于是华鸢起身,朝着华世浩和元氏二人微微福身,说道:“阿娘,爹爹,女儿已经吃好了。” 说着,便告辞离开了。 见到自己的女儿这般识趣的离开,华世浩倒是更加变本加厉起来。 “你说,我有没有宠妾灭妻。” 元氏恨不得这会儿就将人给打出去,可是这个人到底还是一家之主,打不得!在心里忍了一遍又一遍,最终还是骂道:“不是不是...你没有宠妾灭妻,行了吧?” 可是心里却是说着:不是才怪! “我就知道,清屏你的心里定然是不会怪我的。” 元氏清屏:... 元氏清屏自从生完孩子之后,华鸢便一直用些好东西给她补着。还有她平日里捣鼓出来的胭脂水粉什么的。若是不自己用,大半都是送来正院的。 因此,虽然生完了第三个孩子,且生产那日终究是伤了身子,原本元氏也以为自己剩下初一之后,身子骨就会变得很差。没想到,身子骨非但没有变差,反而朝着好的方向,脸色也渐渐地变得红润起来。当真是光彩照人的。 这会儿拉着元氏的手,华世浩真真是感受到了什么叫做酒不醉人人自醉了!这样的秀色可餐,不一会儿,华世浩便心猿意马起来。 “老爷,您这是干什么呢?” “说起来,你我夫妻,也确实好些时间没有好好亲近亲近了。” 元氏警惕的看着他,“老爷,您可是才刚刚被人弹劾宠妾灭妻的,这会儿再不克制点,有想要被人弹劾百日宣那啥了吗?” 说到这,华世浩这脸色果真黑了一大半! 看着华鸢半晌说不出话来。 心里倒是十分的郁卒。 这个妻子自从生产完之后,就变得愈发好看了。只是,怎么这性子就变得这么不温柔了呢?还真是鱼与熊掌不可兼得啊! 不过只感慨了一小会儿,元氏便吩咐奶娘,将孩子抱了过来。初一长的非常精神。说起来,自从小家伙出生,华世浩还真没有哈哈哦看看它的。 “嘿,这孩子生得好,专挑咱们俩生的好看的地儿长,等长大了,又是一方小祸害!” 或许是天生的血缘关系,虽然之前并不大见面,可这会儿虽然才见着头一面儿,可是华世浩心里那柔软的不可思议的感觉却是真真儿的。 他伸出手,在初一的脸上戳了戳,逗了逗。 接着满意的赞叹道:“这个孩子被你样的很好。” “老爷大概不知道这个孩子之前的遭遇的吧?” 既然这会儿华世浩表现出喜欢这个样子的样子,那华鸢自然要将之前发生的事情给说出来。她就是想看看,这个眼前看起来这般疼爱儿子的人,能够为了儿子做到哪一步! 华世浩确实不怎么关心后宅里面的事儿,这会儿听到元氏这般说,却是脱口而出问道:“怎么回事儿?” 元氏倒也没有添油加醋,只将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还原的讲给了华世浩听。 华世浩听到自己这个粉雕玉琢的儿子,曾经差一点儿就要送了性命,心里连带着确实将二房给记恨上了! 二房是吗? 就算是自己不待见这个儿子,那也是自己的儿子,什么时候轮到别的什么人来糟践了? 元氏说道:“二房这样做,说到底不过是因为刘氏想要得到相爷当家主母的位置!从孩子下手,到时候我定然深受刺激,而弟妹为了表示孝心,将府中大小事务接到手里,这事儿便成了一大半!” 华世浩冷冷哼了一声:“她倒是敢想!” “如今我还要照顾小的,还要管着府中大小事务。如今是让鸢儿绑着我分担一些的。不过到底还是有些力不从心了。实在是不大想自己再去应付那些层出不穷的阴谋诡计!”华鸢声音难得的软了下来。 华世浩说道:“好了,这件事儿我知道了,心里有数。” 接着又觉得自己大概是太过敷衍了,便又说道:“你放心,总之我不会让你和孩子有事儿的。” 元氏点点头,“那就谢过相爷了。” 而华鸢因着早膳只用了一点,到了自己院子里便又差人送了些糕点过来。就着花果茶,吃了些点心。 一旁伺候的梅儿和瓶儿看着华鸢的样子,便问道:“小姐这会儿看起来,好像是很开心的样子?” 华鸢捏起盘子里面的糕点,轻轻咬了一口,“阿娘定然会将这些日子发生在初一身上的事儿跟父亲说的。父亲今日在朝上受了气,回府之后又听说这样的话,肯定忍不下去的。放心吧!二房那边不用我们亲自出马,便已经收拾好了。” 瓶儿问道:“真的?” “你家小姐我什么时候说过假话了?” 瓶儿好似真的在认真的想了一会儿,这才说道:“主子好像确实没有对奴婢说过假话的!” 就如同华鸢所料的那样,华世浩晚上没有去正院,自然也没有去两个小妾的屋子里。 现在他满脑子想着的都是元氏的那些花。 还记得当时元氏红着眼眶对自己说:“她眼红相府算怎么回事儿?竟然还想着要替大伯子管家吗?偏偏手还伸的那般长!如果她是计划着分家,然后管理好自己那边的一亩三分田,我倒也不会说些什么了。只是,这个这个女儿明显不是!” 想到这儿,华世浩却觉得心中一动! 分家?! 第九十二章 还要不要脸了 华世浩觉得,或许分家确实是个不错的主意! 不是一直都打着相府的主意吗?这就让你一辈子也没资格打这个主意! 虽然华世浩并不是一个好人,在后宅方面可以说很渣。但是这件事儿如果让他出面儿的话,确实会好很多的。 打定了主意,华世浩这便安排下去了。 到了七八月份,一些花儿开的鲜艳极了,便是华鸢的院子里,都是一片姹紫嫣红。看着便叫人心生愉悦。只是天气日渐炎热,倒是叫人有些难受。 隋倩颖叫人送了冰碗过来,华鸢吃了一碗,顿时觉得暑气全解。 到了下午日头不那么烈的时候,华鸢这才起来,出了府去找隋倩颖去了。 自然,隋倩颖还是在望月湖等着的,看到华鸢过来,隋倩颖面上笑嘻嘻的问道:“走吧,铺子现在已经全部装修好了,去看看?” “正是这样打算的。” 到了铺子里面,跟之前自己看到的相比,果然是焕然一新的感觉。华鸢忽然觉得,这位隋姐姐当真是个全才。越发觉得自己没有出一点儿力气,倒是不大好意思了。 隋倩颖指着一个地儿说:“这里,可以上新最新的绣品,这里是放首饰的,还有那边可以挂成衣。甚至若是你做的那些花茶胭脂什么的,若是想放进来卖,也是可以的。” 虽然当时华鸢就想做出一番事业出来,可是当铺子真正的装修好了,展现在自己面前之后,她这才觉得事情有一种尘埃落定的感觉。 心里也才觉得,自己的事业才是刚刚开始。 看过了铺子,两人到了一家酒楼,点了些菜,华鸢首先说道:“隋姐姐,庆贺咱们的铺子就快要开张啦!” “同喜喽。” 不过...华鸢还是问道:“咱们的铺子该取个什么样子的名字呢?” 华鸢想了许多,都觉得不大好。 也化用了许多诗经里面的诗歌,可还是觉得不大好。忽然想起隋倩颖可是个十分有文采的,便问道:“隋姐姐不如好好想一想?想当初,隋姐姐的那一手《咏梅》可是惊艳了许多人呢。” 隋倩颖掩嘴笑道:“这可不是我做的诗,不过是山中樵夫所作,借我止口传世罢了。” 华鸢却觉得,这不过就是隋倩颖的推诿之词,她甚至觉得,说不定这山中樵夫就是她给自己起的号什么的。 不得不说,有的时候,华鸢脑补起来也是相当可怕的。 不过,隋倩颖还是好好想了想铺子应该叫什么的。 原本她倒是想直接叫超市好了。可是这名字,怎么听都觉得不甚文雅。想想人家流云阁,便知道这越是高档的东西,还是得跟文雅俩字儿挂上钩才好。 琢磨了半天,她才说道:“不若就叫做碧妆阁?” 华鸢细细想了想,忽然说道:“我觉得不错,隐隐有一种跟流云阁打擂台的感觉呢!哈哈哈...” 隋倩颖满脸黑线,这又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主儿。 然而就在两人隔壁的房间里,还是那一袭白衣的面戴面具的男人,正慵懒随意的坐在座位上,面上看不见表情。只他身边的逐风知道,主子这会儿还在细细听着隔壁那两个女孩子说话呢。而且这会儿心情显然不差。 君羽卿端起酒杯微微沾湿唇瓣,却并不饮尽。唇角甚至带着些许的笑意。 心里想什么,却是无人知道的。 半晌,嘴里才吐出几个字:“唔...碧妆阁吗?” 另一边的隋倩颖和华鸢二人说完了正事儿,便开始聊天。聊得都是一些女生爱听的八卦。华鸢说的都是那边尚书府的小姐看上了什么书生啦,那边将军府的姑娘当街打人啦什么的。 倒是听的隋倩颖一愣一愣的,心里直说,这八卦之心,果然不管在哪个时代,他都是生生不息的! 面前的姑娘,便是平日里再怎么成熟又怎么样?瞧瞧这会儿叽叽喳喳的样子? “哎,我偷偷告诉你一件事儿。我听我父亲说,好像今年朝廷会选秀呢。原本是定在春天的。后来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儿,又给改在了秋天了。” 隋倩颖日前就接到老家那边传来的消息,说是自己那个好继母带着自己那位同父异母的妹妹正急吼吼的往京城赶呢。 当时她还不知道,过来京城所为何事。不过这会儿听到华鸢这般一说,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只怕是那位继母就打着让那位好妹妹前去选秀的主意呢。 隋倩颖皱了皱眉头,不过随即舒缓开来。 她们自己作死,她又何必好像去提醒?说不定提醒过后,还要落个埋怨。许是还会觉得自己这是因为被他们挡了路,才不愿意妹妹去选秀! 何必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儿?便只要她们不将主意打到自己的身上,她便不去参合那些人的事儿。 两人又说了一会儿话,华鸢这才离开回府。 回去之后,便看到老夫人身边的楚楚已经在自己院子里等着了,华鸢问道:“不知道楚楚姐姐这会儿在这儿是有什么事儿?” “是老夫人过来叫二小姐您往那边去一趟。” 华鸢点点头,“不知道是为了何事?” “具体的我倒是不知道,不过听着倒像是为了分家的事情。” 华鸢心里倒是一乐,也暗暗赞叹了一声华世浩行动力颇为不错。 不过面上终究是什么也未曾显露出来,只微微福礼,说道:“这便去。带式让姐姐久等了!” 华鸢才行到老夫人院子门口的时候,便有仆役进去禀告了。紧接着,便听到里面一阵瓷器碎裂的声音! “还在磨磨蹭蹭的做什么?还不快给我滚进来!” 华鸢听了这话,却还是不急不缓的朝着屋子里走去。 今儿个这人员倒是齐全的很。从老夫人到华世浩再到刘氏,还有那个平时透明人一个二叔,还有华月菲华子墨等等,全都在这儿。 老夫人刚刚砸了一个青瓷杯子,华世浩眉头不自觉皱了皱,不过并没有说什么。不过华鸢到底是自己女儿,心里还是略微有些不满老夫人的作态的。 华世浩是个孝顺的,或许也是因为这个,才让老夫人做事有些没有顾忌。 这会儿老夫人可没有看到华世浩微微皱起的眉头,只听到老夫人暴跳如雷的声音,“你一个姑娘家,还要不要脸了?乘天只知道往外跑!到现在才回来!还让一屋子长辈等你回来?你倒是好大的脸!” 华鸢只微微朝着华世浩靠近,有些惶恐。 华世浩说道:“母亲,是儿子没有教好。现在还是着正事儿要紧。” 老夫人有些不悦的看着儿子,不过到底是没有太过过分。 狠狠地瞪了眼华鸢,这才看向站在一边儿,基本上不怎么说话的庶子,还有刘氏,沉声问道:“这分家是你们闹将出来的?” 刘氏惶恐的跪下来,天地可鉴,她可从来没有想过分家的! 自己和丈夫本就没有什么家底,想也知道分家之后老夫人必定不会给自己分多少东西。分家,自己得不到什么好处不说,反而会失去相府的庇护,她是傻了才会想着分家吗? 第九十三章 终究没分 她有些埋怨的看着自己的丈夫,定然是丈夫被人撺掇了几句,就生出了分家的心思了! 如果分家的事儿一闹出来,对他们来说,可就是什么都没了!不仅家产没有多少,还会得一个不敬主母的名声。身为庶子和庶子媳妇,这么想分出去单过,这是打着什么主意呢? 刘氏这会儿简直想哭的心思都有了。 华世凡被元氏看的有些心虚,他缩了缩脑袋,到底是没敢争辩什么。 老夫人将这一切看在眼底,怎么看都觉得这个数字太过上不得台面儿,被个女人拿捏在手里。尤其是那唯唯诺诺的样子。这倒是叫老夫人觉得,只怕这分家的事儿,还是刘氏自己提出来的。华世凡不过就是受不得撺掇而已。 也是因着这个,倒是叫老夫人愈发的看不上刘氏。 看着刘氏的眼神,也愈发的冷凝起来。 刘氏嫁过来就受了老夫人的不少折磨,这会儿在接收到老夫人这样的眼神,着实有些不大好受。这都是有心理阴影的。 不过,这家一定不能分! 她心里打定了主意,开口说道:“天地可鉴哪母亲,媳妇儿可从没想过要分家什么的。您也知道我我们家两口子都是老实人,哪儿能想得到分家的事儿。这里面,指不定是有什么误会的。” 这后宅发生的事儿,老夫人哪儿会不清楚? 就说之前刘氏对着华子曦出手的事儿,她也是一清二楚的。不过是因为心中对那个孙子不喜,所以才没发作而已。只是,自己什么都没说,倒是让刘氏觉得,她这事儿干的还是神不知鬼不觉的了? 老夫人冷笑一声,说道:“你这心里打的什么主意,我心里清楚。不过,手可不要伸的太长!” 刘氏心里一哆嗦,到底没怎么说话,只唯唯诺诺的点头:“是,母亲。”接着又抬起头,说道:“那,这个分家的谁让,母亲您怎么看的?” “什么怎么看?现在我还没死呢!就想着分家怎么的?” “是是是...媳妇从不敢有这样大逆不道的念头。” “哼!” 老夫人手里还攥着佛珠,开口便说道:“这事儿,我不管是你们谁提出来的!只要我还在,只要相府还没倒,就谁都不许提分家的事儿!” 刘氏心里高兴,她眼珠子转了转,笑道:“母亲说的是。” 直到事情已经拍板定下来,老夫人也没有问一问华鸢和元氏他们的意见。这样赤.裸.裸.的忽视,让华世浩心里生出几分不舒服的感觉来。 不过,他依旧没有多说。 原本就是觉得二房的手伸的太长,所以想要用这样的方式教训一二。说起来,他也不是真心就要分家的。 母亲还在,就要闹着分家,传出去,到底面子上不好看。 他便也没有发表什么意见。 华鸢在一旁说道:“怎么会有分家这个说法呢?我们家里谁都没想着分家的呀?” 刘氏这会儿怎么可能不知道,分家这话头,定然是自己丈夫在老夫人面前提起来的。这事儿眼看着就要揭过去了,华鸢这又是怎么回事儿? 刘氏狠狠地瞪了华鸢一眼! 华鸢却像是什么都不知道一般。 华子曦现在身上虽然已经好了不少,但是明显还是不大好的。她能对着一个不满一岁的孩子下这样的狠手,便足以说明,刘氏的眼中根本就是除了利益什么也放不下的人! 不管如何,这个仇,华鸢都是一定要报的! 见华世浩还想说些什么,老夫人一瞪眼,说道:“好了!现在是见我这个老太婆已经老了,说的话都没有人听了吗?” “儿子不敢。” “没谁人就都出去,省的在我跟前儿晃荡的头疼!” 几个人都表示不敢打扰老夫人休息,都出去了。楚楚走到门前,目送几位。 没过多久,楚楚便又回来伺候着了。老夫人睁开眼睛,看着看着楚楚问道:“刘氏心里究竟打的什么主意,打量我不知道呢!” 她心里虽然不大喜欢华世浩这个大儿子,而是偏宠着已经没了的小儿子。因此,小儿子没了,她倒是将一部分怨气洒撒在了大儿子身上。但是她心底倒也知道,自己现在的满身荣耀,都是靠着自己的大儿子得来的。 不过心里明白归明白,却依旧抵不住她偶尔的抽疯。 虽然说对于华世凡这个庶子。她一贯是见着就觉得堵心的,可是这段时间她明显感觉到元氏貌似像是忽然间开了窍一般,对于府里的各项事务,也是精明了许多,再不像之前那样,对什么都不上心的样子! 元氏变得能干了,老夫人心里自然不乐意,虽然也不喜欢刘氏。可是提拔着刘氏,放着她跟元氏打擂台,倒也是不错。 是以,她才没有顺水推舟的应下分家的事儿。 说到底,这老夫人就是见不得元氏好!净是干一些损人不利己的破事儿! 回到自己院子里,元氏先去看了初一,原本还在睡觉的初一,就像是心有所感一般,在元氏看了她一些时候之后,便睁开了眼睛。小人儿不仅没有哭闹,反而冲着元氏咧嘴笑着。那模样,直将人看的心里暖洋洋的。 华世浩也跟着一块儿,他还是头一次看到儿子这般笑着,心里稀罕的不得了! “这小子还真是精明,像我!” 元氏笑了笑,没有附和。 这会儿据说朝中正在商量着去西山剿匪的事儿,而这派谁过去更是一件难事儿。朝堂上也在为着这个争论不休,华世浩身为丞相,自然是忙的脚不沾地的。 看完孩子,华世浩这会儿也满足了,便笑道:“我现在还有些事忙。晚上过来用膳。” 元氏轻轻点头。 华世浩总觉得现在的元氏,对于自己没有以前那么上心了。不过,他觉得定然是刚刚生完孩子,她将自己的重心完全放在了孩子的身上的缘故,压根儿就没往元氏这是对自己失望了那方面想! 毕竟,不管从哪方面来看,他都觉得自己实在是风度翩翩的很。 这些年,他也确实是被人奉承惯了。 华世浩离开,元氏一个眼神都没有给他。将初一抱起来,华鸢在一边伸出手捏捏他软软的小手,说道:“弟弟要好好长大,快快长大呢。” “为什么呢?小鸢儿为什么要这么说?” 华鸢歪着头说道:“因为弟弟长大了,就跟哥哥一起,保护鸢儿和娘亲啊。” 元氏被她逗的发笑,摸了摸她的脑袋,说道:“你这个鬼精灵。” 边说,边将华子曦抱着去了自己屋里。 华鸢走在旁边,只觉得自己哪怕是以剜心为代价,重生而来,此刻也是幸福且幸运的。只看着这般温馨的家庭还在自己的眼前,并没有就此成为泡影,她都会打从心底里感谢那个赐予自己重生的人。 到了正屋,华鸢就在元氏的身边坐下,元氏抱着华子曦,说道:“唉,老夫人心里打着什么主意,如今我这心里也清楚的很。原本是想着慢慢磨,慢慢用自己的行为感化她,让她相信当年的事儿绝非我本意。” 第九十四章 串门儿 说到这儿,元氏轻轻地叹息一声,“终究还是我错了。老夫人根本就是见不得我好,如今她宁愿留下庶子媳妇与我打擂台,也不愿意叫这个后宅令我一家独大。我需要好好想想,我们往后该怎么办!” 华鸢自然知道,元氏说的都是真的。她虽然十分好奇,元氏口中的‘当年的事儿’究竟是什么事,让老夫人对自己对元氏都这样的憎恨。 可是,她也知道这事儿定然不是什么好事儿的。自然更不可能问出口!只得在心里满满才想着! 这时候,华子曦却是笑嘻嘻的笑出了声儿,挥舞着小胳膊,倒是将胳膊上的一些红点露了出来。朱大夫医术虽然高明,且华鸢自己配的药膏也是有点儿效果的。可是终究抵不上这会儿小宝贝受伤过于严重的事实。 华鸢瞅着,心里便是一抽抽的疼。 这不是自己生养的,终究不知道心疼。每次一看到小宝贝身上的红疙瘩,那厢吃了刘氏的心都有了。显然,初一胳膊上的伤元氏也是看到了,她眼神一冷。 华鸢问道:“阿娘,我们要将元氏怎么办?她既然敢对初一下手,如果这一次不让她吃个大亏涨涨记性的话,只怕下一次她为了别的什么利益,还是会铤而走险的。” 这话元氏心里自然清楚,可是具体要怎么做,她也是实在没有想好。想了半天,还是说道:“总而言之,刘氏会这样做,不过是因为她自己的贪恋所致。既然如此,就让她永远得不到自己想要的好了。” 华鸢心里凛然,只觉得阿娘这一招,分明比自己还要狠! 她也觉得这个主意确实不错! 不是想要权势地位吗?那就让她一无所有,最后受万人唾弃谩骂好了! 华鸢一副受教了的样子,倒是叫元氏怪不好意思的。她在家里当姑娘时,受到的教育便是一切都是正大光明的来,病没有学会后宅里的一些阴私手段。只是如今,别人都将这样的手段用到了自己的儿子身上,她如果还不打算反击的话,那真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 华鸢看着元氏怀里的小人儿,心里愈发的坚定起来! 上辈子那些令人痛不欲生的事儿,这辈子她都会一一拦着,宁死都不会再叫它们发生。 过了些时候,天气渐渐变得暖和起来,因着初一是个早产儿,身子骨便瘦弱的有些厉害。虽然一日三餐都是由华鸢亲自订下的吃食。平日里还将她弄的蜜丸牛奶化开了喂他喝,身子骨眼看着倒也是渐渐的壮实起来,可是终究的早产,先天不足。 这日春光正好,出去倒也不会显得如果热的慌。 因着西山匪患实在厉害,华世浩这段日子忙的整个人都瘦了一圈儿。莺歌燕舞两个姨娘可是变着法儿的在往华世浩的书房里面送汤送水的。 据说有一回,这燕舞进去还跳了一场香艳的舞蹈,接着便在里面儿待了一个多时辰才出来。出来之前,里面儿还要了一回水。这在里面干了什么勾当,自然是心知肚明的。 华鸢听说了这事儿,也只是冷冷一笑。 只因为对这个父亲实在是没有什么期待,是以在发现这样的事情的时候,心里便也没有什么期待。 白琴以为华鸢会很难受,不过看她的样子倒是一点儿都不像,不由得问道:“小姐,您一点儿都生气的吗?” 瓶儿和梅儿包括绿柳几个人,都是一脸不解的看着华鸢。 华鸢摇头笑了笑:“他终究是我的父亲,父亲的事情,我这样做人子女的,又有什么身份和立场去质疑什么呢?为着这样的事儿就要生气,那么每天岂不是都要有数不完的气要生了?” 白琴到底是跟在华鸢身边比较久的人,对于华鸢的一些心思,还是比较了解的。倒是不大惊讶华鸢会这样想。 华鸢这儿如此淡定,白琴不觉得奇怪。但是元氏那边也是淡定至极,不过相比较而言,元氏身边的嬷嬷可就紧张极了! 除了这样不合规矩的事儿,元氏居然就是这么个反应! 这看着绝壁是不正常的吧? “夫人,您——还好吧?” 元氏笑道:“嬷嬷,您看我像是有哪儿不好的样子吗?” 嬷嬷摇摇头,心道:就是因为这样,我这心里才放心不下啊! 元氏摇摇头,没有解释什么。 等到了六月份的时候,初一也长的有五六个月那么大了,小人儿这会儿身子骨也不像是刚出身那会儿弱的不像样子。白白胖胖的,倒是更加惹人喜爱起来。 这天,华世浩从宫里回来,整个人都阴沉着一张脸,任谁见了都会退避三舍。 华世浩一回来,就将自己关进了书房里,谁也不见。 这事儿自然传进了老夫人和元氏的耳朵里。 两人都找人去传唤华世浩身边的小厮。 这小厮也犯难了!不管自己先去见哪一个,都是得罪另一个啊!整个人都着急上火的! 能够成为华世浩身边的小厮,没点本事是不可能的。他倒是知道整个相府地位最高的两个女人叫他是为了啥,只是主子的事儿他也不是很清楚啊。只知道华世浩这是被皇上削了一顿。但是具体是因为什么事儿,他怎么可能知道。 纵然他再如何得用,主子也不可能对着他这样一个小厮,谈论朝堂上的大事儿吧? 这事儿必须不可能! 最终他闹着自己肚子疼,哪儿都没去。后来元氏倒也是暗骂自己昏了头,华世浩定然是在宫里受了什么气了。且事情还不小,若不然也不会如此表现了。 她原本倒是打算去庄子上住一阵的,也好安心陪陪儿子女儿。可是现在出了这事儿,她要是再往庄子上一避,指不定外头人怎么说她呢。 叹了生气,元氏去见了老夫人。 楚楚见到元氏过来,倒是惊讶万分,不过随即隐去,只朝着元氏微微福身,说道:“夫人稍等,奴婢这便去禀告。” 元氏轻轻点头。 老夫人听到元氏求见,心里先是奇怪了半晌,接着大概是想到了元氏这是为何而来,便皱着眉说道:“你去请她进来。” 楚楚应了声是。 元氏进来的时候,老夫人已经握着佛珠端坐在一旁了,元氏规矩的向她行李。 “免了。”她看向一边的椅子,淡淡的说道:“你也做吧。” “多谢母亲。” 老夫人说道:“你来这儿所为何事我大概也知道。既然担心,你便去你娘家一趟好了。” 在这一点上,老夫人和元氏的想法是一样的。 华世浩绝对不能倒下! 元氏对于已经彻底对华世浩失望了,但是她却是从未想过和离的。既然两个人注定一辈子都被绑在了一起,那华世浩身居高位,对自己好处自然也大。 单单就为了华子墨和下面的一双儿女,她也不能让华世浩出了丑闻!这对自己的儿女也是有着不小的影响的。 得了老夫人的首肯,元氏正起身打算告辞,谁知道老夫人这又发话了:“既然回去,顺便也将鸢儿和菲儿带回去,总归是舅舅家。串串门儿也好。” 第九十五章 书房告状 元氏心里恨得咬牙切齿,去你的串串门儿!去凌国公府,她本就是要带着华鸢的,可是华月菲是哪门子的亲戚?她为何要带着? 不等她说出拒绝的话,老夫人便又发话了:“我看鸢儿这丫头身上的好东西也太多了些,看着也有些不大好,我知道对你来说,这菲儿和鸢儿总分个亲疏远近的。但是,却也不能太过了些。总是华府的女儿家,菲儿太过寒酸了也不大好!” 元氏抿抿唇,说道:“母亲可是对媳妇儿有所不满?若是的话,媳妇儿改就是了。只是,外头人都知道菲儿是要在佛堂里面修身养性的,若是还带着富贵,穿着奢华,不是对佛祖不敬吗?且因着上次的事儿,鸢儿带着菲儿出去走动,便已经有好些风言蜚语了,连带着鸢儿也受了好些挂落,这次还需要继续吗?” 老夫人被噎的说不出话来,只因为元氏说的都是实话。 老夫人说道:“我说什么就是什么?你现在难道不是因为菲儿不是你亲生的,所以才能这般不管不问的吗?我听说朝廷正在琢磨着选秀,怎么你是想越过年纪合适的菲儿,想要送年纪还小的鸢儿过去了?告诉你,有我这个祖母在,这事儿我就不能答应!” 元氏心里冷笑,原来是打着这个主意呢! 只是,当真以为宫里是什么样的好地儿方吗?太后在宫中这么多年,虽然位高权重,虽然为凌国公府带去了无上的荣耀,可是过的开不开心呢? 每一次进宫见太后,元氏都能够感觉到,她过的并不快乐。 她可不愿意自己的女儿进宫去受那份罪! 但是,华鸢有这样一个身份在,她被人批命的事儿迟早都会暴露出来,若是还要将她送去参加选秀,若是没被皇上看中还成,若是被皇上看中了留在宫里,到时候被人扒拉出华鸢的这一层身份,这可就是最好的攻讦相府的借口! 这老夫人是不打算活了,所以尽出昏招儿,准备跟着相府同归于尽了吧? 看着元氏不说话,老夫人气的将手边儿的一个骨瓷杯子砸碎了:“怎么?我都这样说了,你竟然还是不愿意?到底不是亲生的!好在我现在还没死呢你就这样对待她!若是我死了,菲儿还不得被你折磨的只剩下一层皮了?” 元氏面上没有丝毫动容,只轻轻说道:“媳妇不敢。” “不敢?你还有何不敢的?” “母亲,纵然我再如何不喜她,断也不会做出这样的事儿。只是母亲可有为相府考虑过?皇上谨遵玉贵的!媳妇又哪里敢叫菲儿去参加选秀?若是皇上有个好歹,被人说成是因为菲儿的缘故,那咱们整个相府,都怕是得不到好!母亲,媳妇纵然万般不是,却也断断不会应了母亲所说,若是将相府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媳妇也是万死难辞其咎。” 元氏这番话说的极为诚恳,叫人实在挑不出任何错处来。老夫人明明知道元氏说的有道理,可是就是板着脸,心里并不想认同她! 可若是一意孤行,执意如此,定然会落下个并不为相府考虑的名声!这种憋屈的感觉,还真是叫人一点儿都不爽! 因此,她心里有气儿,只能撒在元氏身上:“大胆!我看你是半点儿没将我这个婆婆放在眼中!给我滚出去!去凌国公府回来之后,就哪儿都不要去了。给我好好的待在屋子里,修身养性!” “是,母亲。” 元氏勾着唇角,禁足什么的,虽然不大舒服,但是想到老夫人也就能用禁足吓唬吓唬自己了,元氏这心情就忽然间变得美妙起来。 从老夫人这儿出来,元氏先去寻了华世浩。 这事儿,总是要跟华世浩提前说一声的,不然的话,她可不知道老夫人会在华世浩面前说些什么。到时候,要是叫华世浩认为是自己不想华府更上一层楼,才会拒绝让华月菲去参加什么选秀,指不定怎么想自己呢! 虽然她现在已经不在意华世浩心里怎么看自己了,他愿意怎么样在小妾身上消磨就怎么消磨,只是却也不能叫华世浩厌弃了自己。如果这样,可真是划不来的。 华世浩此刻人还在书房里面,今儿个他是被皇上狠狠地训斥了一顿的! 将自己关在书房里,也就是因为自己被皇上训斥了,面子上有些挂不住罢了。如今歇了这么长时间,他心里也已经好过了许多。 正打算出来吃点东西,便听到小厮进来说道:“老爷,夫人过来了,说是熬了鸡汤,配着几碟子糕点。老夫人需要用些吗?” 华世浩虽然这会儿还是对两个姨娘较为上心,但是元氏这段日子的改变更加令他心动。不过是因着总是在她面前落不着好儿,这才暂歇了心思。 如今自己在书房烦恼,居然是她投一个过来关心自己。华世浩便觉得,元氏之前那样对自己,一定是因为心里对自己有着很深很深的感情。因着自己对莺歌和燕舞颇为宠爱了些,这才心中恼怒,因此最近这段时间才会对自己这般冷淡。 瞧着,自己这在书房心情不好,她可不就过来关心了? 看样子,妻子还是将自己看的最重的。 想到这儿,便是连今儿个发朝中发生的那些事儿都不算啥大事儿了。华世浩心中一个高兴,大手一挥,说道:“既然如此,那便叫夫人进来吧。也确实有些饿了。” “是,老爷。” 元氏今日穿着一件蓝色的穿花戏蝶的缎子裙,更衬得她整个人肌肤赛雪。走动间,笑意盈盈的样子,更加晃花了华世浩的眼! 华世浩心里一热,便上前迎了过去。 到底是之前自己亲自看中的人儿,这般时候,瞧瞧,虽则已经为自己生下了三个孩儿。可这一身身段,还是没的说!只让人觉得风流多姿! 元氏朝着华世浩福了福身子,说道:“老爷从宫里一回来,便将自己关在这书房里面,妾身心里担忧,这般过来瞧瞧。” 华世浩温柔着声音说道:“是我的不是,累的清屏担心了。” 元氏清屏不过轻轻一笑,“老爷这会儿可是饿了?这是妾身专门叫厨房熬得鸡汤,配上几碟子糕点,也是不错的。” “还是娘子懂得为夫的心。” 元氏温婉的笑笑。 接着,便听到华世浩又说道:“今日在宫中不过是碰上些令人不大开心的事儿。不过也没什么,你不用这般担心我的。” 元氏心说,谁担心你了?只如今你我二人都是一条绳儿上的蚂蚱,一荣俱荣!若非如此,真当自己愿意过来呢? 元氏给他倒了些鸡汤,嘴里便是话家常似的价格今儿个在老夫人那儿发生的事儿说了一遍:“唉,也不知道老夫人是怎么想的。若是一点儿问题都没有的话,我又如何会挡了菲儿的路?实在是担心,她这样的命格,进了宫里会克了皇上啊!若是皇上有一丁点儿损伤,咱们相府便是万劫不复!虽然我是不大喜欢菲儿的,可也不会用这样的事儿拿捏她呀!” 第九十六章 皇上震怒 这会儿华世浩正喝着鸡汤,热热的鸡汤划过胃里,嘴里还留着一阵香浓,心里愈发的熨帖。听着元氏这话,华世浩不禁说道:“嗯?这是怎么回事?” 元氏便说道:“母亲觉得鸢儿年纪太小,到底是不大适合参加选秀的呢,倒是想要让菲儿去。只是,菲儿那样的命格,我——我实在是不敢赔上整个相府去赌她的前程。你也知道,母亲向来都宠着那个丫头,我这样直接说出来,怕已经是惹得母亲不大高兴了。” 华世浩皱眉说道:“唉,母亲也是糊涂了!” 这话华世浩可以说,元氏却不能附和,因此站在一边儿,并没有点头应和。 反正不管如何,也算是在华世浩面前将这事儿给说清楚了,元氏心里也没事儿了。她看了华世浩一眼,说道:“妾身知道老爷公务繁忙,老爷喝了鸡汤也要多休息休息,妾身也不便打扰,这便走了。” 华世浩:(⊙o⊙),不对啊!不过应该自己喝完汤之后,心里觉得感动无比,然后跟着一块儿走的吗?这会儿明显是画风不太对的节奏啊? 可惜不容他多想,元氏已经一阵风儿似的,走远了。 华世浩只能对着面前的汤和糕点无奈的笑笑——爷这会儿不想待在书房了,爷想出去,想看看你们,想要温香软玉在侧,怪不得自己更喜欢去莺歌厌恶那边! 这元氏纵然美得很,不过性子着实木了些。 这样的女子,作为正妻倒是不错,若是小妾,可是得不到任何宠爱的! 这般想着,华世浩到底是有些遗憾的。 不过看着今日这顿令自己颇为满意的鸡汤,他还是决定晚上就去元氏的院子!华世浩有着这个世界上所有男人的劣根性。 小妾送来的吃食,他可以毫无顾忌的赏赐给下人用。但是妻子,却是要给些尊重的。看着自己还未曾用完的吃食,华世浩也仅仅只是叫人收起来了。 元氏见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便收拾东西带着华鸢一起,准备回娘家去了。 嫁过来这么长时间,元氏回去娘家的机会少之又少!这一次,若不是华世浩出了些事儿,只怕自己还不知道等到什么时候才能有一个回娘家的机会呢! 这么一想,元氏倒是觉得,华世浩这被训了的样子,也确实不错。 她带着华鸢还是华子墨,还有小的华子曦,一路上坐着马车,不一小会儿,便到了凌国公府的正门口。 这次回来元氏并没有提前打声招呼,因此当她从马车上走下来,站在门口的小厮认出了元氏,一路欢呼的进门禀报去了:“侯爷,夫人大喜,姑奶奶回来了,姑奶奶回来了啊!” 宋氏这会儿还不大清醒,听着小厮这话便有些云里雾里,问道:“什么姑奶奶?你说什么?” “就是——就是嫁过去相府的大小姐啊!” 元氏一高兴:“是清屏回来了?” 边说儿,边快速的走路迎了过去。 到了门口,也发现看门的小厮并没有瞎说,当即说道:“赏,这个月再赏三个月的月钱。” 小厮听完后只觉得喜从天降! 他干着门房的工作,原本油水就没有多少。有的时候,因着来人自己并不认识,而拦下了贵人,还要罚。这回自己却是的了三个月的月钱,还真是足够令他乐呵了! 宋氏一见到元氏,这眼泪就忍不住的哗啦啦的流着。 “我的儿!” 元氏见到母亲,倒也有不少话要说。只是,却又是相顾无言,只能任由着眼泪哗啦啦的流淌。 “阿娘!” “快,快过来。”宋氏朝着元氏招招手,这会儿又看到她手里抱着的孩子,说道:“这便是我那小外孙了吧?呦,这模样长的真俊!” 进去之后,宋氏拉着华鸢、华子墨说了不少话,这才放了二人随意去玩。华鸢只去寻了元荣珠,至于华子墨,则是跟元靖霖一块儿。 表姐弟几个,倒是在一起玩的其乐融融的。 宋氏将元氏拉进屋子里,问道:“你这会儿家来,可是有什么事儿?姑爷对你可还好?” 现在的宋氏,就一个关心女儿在婆家生活状态的母亲,元氏说道:“母亲,您也是知道,我当年是为何会嫁给他的。如今,他虽然宠着那两个妾室,不过却也没有落了我的面子。日子就这样过着呗!反正我身边有二子一女,不管如何,总是越不过我去的。” “唉。”宋氏叹息一声,“当年我的本意,还是想要给你挑一门好亲事,夫妻俩琴瑟和鸣,可比现在这样的生活好太多了,只是——唉,当年的事儿不提也罢。只是,如今看你对华世浩歇了心思,娘心里还是高兴的。华世浩那个男人,为娘看的明白,心里只一心为着自己不断打算的。” 元氏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不过,她可没有忘记自己今日过来所谓何事儿,便开口说道:“唉,今儿个华世浩下朝之后便有些不对劲儿。我们都猜,他定然是被皇上骂了,只是不知道父亲知不知道他是为何被骂的。” 华世浩做人虽然不大行,但是做官却是很有他自己的一套的。 不得不承认,在朝中,皇上还是十分信任华世浩的。 这事儿,宋氏也不大知道。她说道:“既然皇上并没有惩罚,想来应该也不是什么大事儿。不过具体是什么事儿,我这边倒也是不大清楚的。还是等着你父亲回来,再好好问一问吧。” “嗯。” “哈哈哈...听说我家清屏回来了?” 两人正说着,元晋华便已经回来了。进门便笑的声若洪钟,听着他声音这般,倒是叫人十分感慨。 元氏听着爹爹这样的身影,只觉得爹爹的身子骨还算是硬朗的。 “爹爹!”元氏含泪喊道。 “唉,怎么我一回来就将清屏惹哭了?想来还是不能回来的。” 只一句话,便将元氏清屏逗的一笑。 接着,父女两个又将说了会儿话,元晋华问道:“我的那几个外孙也都带回来了吧?” “带了。” 过了一会儿,元氏才说道:“爹爹,你知不知道早朝上华世浩发生了什么事儿?女儿看他一回府,这脸色便不大好呢。” 说起这个,元晋华脸色便变得古怪起来。 虽然说,元晋华并不喜欢自己这个女婿投机取巧的心思。但是在一些方面,他确实是有着大才的!面对同样的事儿,他常常有着出人意表的表现。 虽然不大看得上他的为人,不过在某些方面也确实有些机智。 按理说,在剿匪这样的事情上,他是不可能会想出这样的昏招的,真不知道他是怎么了! 看样子,确实是在朝中发生的事情了。 元晋华笑了笑,说道:“倒也没有什么,不过是山西剿匪事件。当时皇上问丞相,也就是华世浩,可有什么人选推荐。当时也不知道华世浩是怎么的,竟然说了那样一个人。皇上对他信任,居然也没有反对。现在可好,出事儿了!朝廷的正规军对,被山寨匪寇弄的溃不成军!惹得皇上震怒!” 第九十七章 夺嫡暗潮涌动 元氏听着却越发觉得奇怪起来,“这带兵打仗之事皇上看重的向来都是六皇子的意见,怎么这次倒是问了他了?” 元晋华笑了笑,知道女儿是常年在家,不怎么关注朝廷上的事情,便解释道:“现在几位皇子都已经长大成人,虽然皇上立了太子。可是几位皇子之间,还是会有争夺。这是难以避免的!现在六皇子手中握着重兵,却是比太子还要令人忌惮的。” 元氏虽然出身将门,但是这么些年都在后宅的一亩三分地窝着,对于时政确实不大清楚的。不过也明白华世浩这事儿,确然是可大可小的。一切都得看皇上是怎么想的。 若是皇上还想继续用他,那这事儿便会被轻轻揭过去,若是皇上不打算在继续用他了,这这便是一个恨得贬谪他的借口。可以说,现在的华世浩算是走在悬崖边上了。 元氏问道:“不知道他推荐的是什么人?” “是一个中郎将升任过来的,在朝廷上,看似没有任何根基。但是连我都能查得出来这个人背后靠着的是四皇子君羽城,皇上若是真的要查,又怎么可能会查不到?” 四皇子的人? 元氏听着有些不懂,看着女儿有些懵懂的眼神,元晋华说道:“你不知道也是正常的。现在夺嫡之争虽然还没有被放在明面儿上来,可是确然已经在暗地里闹得风风雨雨了。四皇子用这样的手段在朝廷里安插人手,若是皇上不查,倒是没事儿。若是皇上查了,你说倒霉的是谁?” 元氏不懂朝政,可是她明白。若是自己的儿子做错了事儿,她一定会想方设法的为自己的儿子开脱。自己的儿子是没有错处的,一切都是撺掇自己儿子的人错了! 现在在皇上看来这个人会是谁呢? 最直接的炮灰不就是华世浩吗? 元氏想明白了这茬,心里却是狠狠地将华世浩骂了一顿!之前还说他凡事看的比较透彻,可是现在看来,扯淡呢! 如果真的是透彻的人,便不会让自己折腾进夺嫡这样的事儿中去。得不了好,倒是非常容易变成炮灰! 之后元氏将这事儿弄清楚了便没有再说啥,直接去了正院跟自己的母亲说心里话去了。 而华鸢跟元荣珠,则在元荣珠的屋子里,说着小姐妹之间的悄悄话。 元荣珠小声的问道:“对了,选秀就快要开始了,你知道的?” 华鸢说道:“我知道啊,不过真心不大想去的。皇宫那样的地方,规矩那么大,我才不愿意过去受那份罪呢!” 元荣珠也跟着附和道:“我也不想去,不过你倒是可以也能够年纪小躲了过去,我可正经适龄呢!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华鸢却一点不觉得自己会有幸躲过去! 华世浩是个什么样的性子,没有人不知道。在听说有选秀的时候,还不都将一切都已经准备好了。说不定,打算将自己送给哪位皇子的事儿都已经决定好了! 看出华鸢此刻兴致并不高,便问道:“怎么了吗?” 华鸢摇摇头:“没什么,对了,你最近在家里玩儿些什么呢?” 元荣珠说道:“原本计划着这个时候便将由着母亲和祖母带着我管管府里的各项事务的。可是因为太忙了,所以这个计划恐怕得推迟几天的吧。” 说到这里,她的心里也有些失落起来。 “还听说已经确定的秀女名单里面有我的名字,说不定往后就要分开了呢!” 元荣珠的声音含着一些悲凉,在这样一个皇命大过天的时代,总是有那么多的身不由己。纵然自己已经心有所属,已经遇上了喜欢的男子,一道圣旨,还是说散就得散。 元荣珠看着华鸢,说道:“小鸢儿,往后你可一定要幸福呢。姑姑不曾得到想要的幸福,我爹爹和大伯也不过是跟自己的妻子相敬如宾。书上说的所谓的相濡以沫的感情,真不知道这个世上究竟存不存在呢!” 这样的感慨确实是有些伤感的,而且从这样的小人儿口中说出来,便有那么些让人觉得无所适从。 华鸢笑了笑,说道:“表姐,我始终坚信这个世上还是有那种相濡以沫的感情的。而且,《诗经》里面的男女情爱的描写那般动人,怎么可能是凭空想象出来的呢。定然是有的,只是我们没有见着过罢了。” 她顿了顿,才继续说道:“况且,若是这一生都碰不上这样的感情,最差也不过是像母亲那样做一个贤妻良母罢了。不过,我倒是觉得隋倩颖隋姐姐的一些想法非常好。女儿家除了相夫教子,生儿育女之外,其实也是可以凭借自己的才华,闯荡出一片天出来的!” 她遥想着拥有自己的事业的那一刻,便觉得,即使自己孤身一人到老,似乎日子也不是那般苦痛的。 元荣珠自然也是记得隋倩颖这样个人的,笑道:“不想你们在那之后还有联系呢?” “是啊,现在隋姐姐也经常登门跟我说说话的,现在我们俩可是已经成为了无话不谈的闺中密友了呢。”华鸢一脸笑意的说道。 元荣珠问道:“快快说,你是不是跟着她一起弄了点什么惊世骇俗的玩意儿?” 华鸢瞪着眼睛摇摇头,说道:“没有!” “果真没有?” “真的没有!” 只是,如果她的眼神没有乱瞥的话,可信度会更高一些。 元荣珠上去要挠她的痒痒,哼声说道:“竟然还不对我说实话!真是讨打!” “说说说...我说实话还不成吗?不过真的没有干一些惊世骇俗的事儿啊!顶多就是跟着隋姐姐一起开了一个铺子罢了。隋姐姐创意入股,我就是掏钱出银子!到时候我跟隋姐姐五五分账。” 元荣珠听着倒是狠狠地皱起了眉头,“你的意思是隋倩颖一文钱没出,最后还要跟你五五分成是吗?” 元荣珠等着华鸢,就怕这个单纯的傻妹妹被人骗了! 华鸢自然明白元荣珠心里想的是什么,她摇摇头说道:“表姐,您要是看到她的那些设计图,你就不会这样说啦。现在我们的店就要开张了,到时候你去光顾一些不就知道了?我保证,物超所值的!” 元荣珠果真有了兴趣,问道:“你倒是说说看,都有哪些东西?” 说起这个,华鸢精神头立刻足了,如同所以刚刚做自己的事业的人一般,谈起自己的事业总是一副兴趣满满的样子,“表姐,我先给你说说,我们的店叫做碧妆阁。是不是有点儿像是在跟流云阁打擂台的感觉?” 元荣珠挑挑眉:“哦?是吗?那么你们现在的这个店面,也是卖的首饰等东西了?” 华鸢说道:“有,但是也不全是啊。还有成衣、绣品,包括后面还会上新的一些我自己做的洁面用的东西,还有擦脸用的,包括胭脂口脂等等,应有尽有呢!” “听你这么说,倒像是很不错的样子!” “那是当然!” 元荣珠瞪了她一眼,不客气的吧说道:“还真是不知道害羞,夸你两句就当真啦!” 第九十八章 没有教养的东西 华鸢只撅着嘴,神情分明是自豪的。 看着这样神采飞扬的华鸢,元荣珠也只觉得心情舒畅。 不一会儿,便到了饭点。午饭是在正院那边用的,因着元氏回府,府里的人都聚在一块儿用饭,华鸢、华子墨便挨个儿的在喊人。 自然,目前小人儿一个,还不会说话的华子曦就不用那么苦逼了。 宋氏说道:“好了,现在也认完人了,就坐下来准备吃饭吧。”接着又看向一边的华鸢,说道:“这是在外祖家,你就当是在自己府上一般,什么都不用顾忌的,自己爱吃什么吃什么,想说什么便说什么。” 华鸢一怔,随即点点头。 跟自己府上压根就不一样的好吗? 在自己府上说一句话都得想一想有没有什么问题,会不会有什么把柄被留有心人听到再加以利用!没说一句话、都做一件事,都得步步小心! 华鸢安静的点点头,表示自己听到了。接着默默地吃饭,虽然嘴上没有说什么,但是确实是自己爱吃什么便吃什么的,完全没有客气的样子。 吃饭期间,华鸢的三舅舅元怀城知道自己这个外甥书的不错,还有意考校了一番。 华子墨年纪虽然不大,但是已经生的一副文质彬彬的样子,此刻忽然被元怀城考校一番,倒是显得十分镇定,并没有任何感到紧张的地方。 元怀城是国子监祭酒,是以在学问方面,还是极好的。 等到几轮对答过去了,元晋华这才开口说话:“现在可是吃饭时间,别胡乱用来工作什么的!吃饭就是吃饭,知道了么?” 华子墨点点头,只是元怀城怎么会不了解自己的亲爹? 您这会儿还是别装沉稳了好吗?没瞧着那嘴角都快要咧到耳根子后面去了。明明自己看到元子墨对答如流,那面上满意的程度,让自己都吓了一跳。知道了自己想要知道的,回头就将自己扔掉了! 自然元晋华发话了,整个府里是没有人敢不听的! 都默默地在吃饭了,吃完饭,元晋华又开口夸赞道:“嗯,你将几个孩子都教的很不错。” 这话显然是对着元氏说的。 元氏看着华鸢和华子墨,接着又温柔的看了看华子曦,对于华世浩,她已经完全失去了信心,现在的她,已经将所有的希望全然寄托在自己的三个孩子身上。旁的什么人,都入不得她的心。 华子墨这般厉害,元氏心里也是自豪的。 走的时候,宋氏让他们带走了许多好东西回去,元氏皱了皱眉头,说道:“阿娘,不用带这么多东西的。” 这些东西带回去,若是能够自己用上,或者最后留给华鸢他们几个还好。若是自己刚拿回来,就被老夫人以各种名义弄了去,那才叫憋屈! 元氏自己并不缺那点儿东西,可是若是东西都给老夫人扒拉去了,她这心里就是一千个一万个不乐意! 她宁愿扔了也不愿将自己的东西花在老夫人身上! 只是,宋氏虽然知道自己的女儿在华家过的并不好,但是具体过的如何并不知道的。元氏回来也不曾跟宋氏说过。想来,一个是拉不下脸来,二个便是担心宋氏会担心自己了。 可是这些东西倘若真的从华府正大门进了去,第二天一准儿少一大半!便是这样,还得被人说是个不孝敬长辈的罪名! 元氏不想要,可是宋氏担心女儿啊!尤其她可听说现在华世浩还有两房是非宠爱的小妾呢!倘若华世浩脑子忽然不灵光,被小妾几句枕头风吹一下,接着什么都不留给自己的女儿和外孙外孙女们,那可怎么办? 好歹这些产业是在元氏自己名下的,到时候倘若有了什么意外,也可以用这个扒拉补救一下不是? 华鸢心里也不想带着这些回去,她宁愿弄一包银子或者一些铺子的房契地契什么的,也不要这些东西。 见元氏虽然一心想要推辞,可是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的样子,华鸢便有些着急了,急吼吼的说道:“外婆您别给这些了,这些东西即使能拿回府里去,最后也不会给阿娘的呢!” “鸢儿!”元氏喝道。 宋氏这才惊觉,女儿在华府过的,远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差一些的! 她狠狠的瞪了自己的女儿一眼,接着用鼓励的眼神看着华鸢,说道:“没事,不管发生什么事儿,你给我说说。万事都有外祖母给你撑腰呢!” 元氏不想让华鸢说。 这件事倘若不小心传扬出去,对于华鸢来说并不是一个好名声。小小年纪,就会说长辈是非,这样的名声若是背在身上,洗不掉,一辈子都会有污点的。 她看着华鸢,那句“我来说”还没有说出口,便听到华鸢说道:“外婆,我的好些东西都被祖母要求送给大姐姐了。这一次的东西,我有的大姐姐定然也不会少的。” 宋氏怔愣半晌没有说话,似乎是在想着华鸢口中的那位大姐姐到底是谁! 过了一会儿才说道:“你说的大姐姐就是上次跟着你来我府上的那个女娃?” 华鸢点点头! 宋氏的脸色当即便有些不太好看! 毕竟当时头一次见到华月菲的时候,她便觉得这定然是一个事儿多的人。且心机深沉,如今看来果真如此了? 不过,宋氏也是浸.淫.后宅斗争一辈子的人,后宅倾轧的手段,她可比他们这些人玩的转的多呢! 听到华鸢说的这些话,也大致上明白过来了,将准备送给元氏带回去的东西拖回了府里。 华鸢和元氏刚刚回府,就被老夫人叫了过去。 叫过去之后,老夫人照旧在那儿念经,完全没有给华鸢和元氏一个眼神。过了许久许久,大概是老夫人念经已经念完了,才对华鸢和元氏说道:“你们两个今儿个都干了什么?” 华鸢说道:“祖母,我们就是去了外祖家。” “闭嘴,长辈都在,你插什么嘴?一点教养都没有!” 一边的元氏将头深深的低下了,只是紧紧捏起来的拳头还是泄露了她心底的想法!自己娇养着长大的女儿,却被他们如此践踏! 可是,老夫人终究是长辈,纵然说的做的再过分,他们也不能光明正大的将她如何! 只是终究还是憋屈了些。 元氏愈发恭敬起来:“回母亲的话,媳妇回去只是因为担心相公!” “什么相公不相公的?果然没规矩,要叫老爷不知道吗?” 元氏瞅着又忽然暴怒起来的老夫人,忽然就觉得,这一定是狗吧? 这样窜窜跳跳的! 老爷? 下人们,妾室们叫老爷,那是尊卑有别。可是她到底是正妻吧?还要叫老爷?不知道这是在羞辱自己呢还是在羞辱自己! 元氏将头低下,衣服认错态度良好的样子。反正不管自己说什么都是错,那就索性什么都不说了! 老夫人过了一会儿,像是忘记了自己刚刚发火了一般,说道:“回去以后呢?听到什么消息没有?” 元氏说道:“只说是相爷他推荐了什么人,出了岔子,被皇上骂了。旁的倒是知道的不大清楚。” 第九十九章 兄弟反目 元氏现在实在是不想跟老夫人说任何话,她担心自己若是说了,会忍不住顶撞了老夫人,到时候被人念三道四的还是自己! 老夫人恨声说道:“没用的东西!去了娘家一整天,便只打听出了这么点东西出来?” 元氏将头低的更低了些,看着便像是因为被骂而有些惶恐害怕的样子。老夫人又问道:“我听说原本凌国公夫人是想要送些东西的?然后被你拒绝了?” 元氏说道:“母亲给的东西太多了,媳妇儿又赶着回来,就怕母亲您在这家里不明白事情的经过,接着白白紧张。便推辞了那些东西。” 老夫人恨恨的瞪着她,如果眼神可以杀人的话,此刻元氏已经不知道死了多少时间了! “我们沧月人与人交往讲究的是礼尚往来!人家送的礼,你直接推辞掉了,这是打算往后再也不跟人家交往了吗?”老夫人说话的时候声音倒是强劲的很,只觉得自己这话说的应当是十分有水平的。说的时候抑扬顿挫! 元氏只听着,并没有说什么。 这会儿他们倒是庆幸,回来的时候,果真是没有将那些东西带回来。若是不然,这会儿大概已经全部扒拉进老夫人的院子里了吧? “看见你们就心烦,走走走,赶紧走!”老夫人想要问的东西没有问出来,想要的东西也没有要到,自然是看着元氏和华鸢的时候,怎么看,怎么觉得碍眼。 华鸢和元氏就像是生怕老夫人反悔似的,屈膝说道:“媳妇(孙女)告退。” 接着,便从这边离开了。 华鸢是跟着元氏一块儿去了她的正院里面的。 到了屋子里,元氏将左右都屏退了出去,华鸢看着问道:“阿娘,父亲到底是因为什么才会不高兴的?” 她隐隐约约知道好像是皇上因为什么事儿将他说了一通。但是具体是什么事儿,她却是一丁儿都不知道的。 那件事后来似乎还跟凌国公府牵扯上是非。说实话,院华世浩怎么样,华鸢都是不怎么关心的。毕竟伤悲经历过那样的事情,对于这个父亲,她是没有特别期待的。 只是,凌国公府相比起来更像是自己的亲人,她不希望凌国公府遭受什么伤害。因此,有些事情她还是想要弄清楚的。 元氏知道眼前的女孩子真的是自己的女儿,至于为何会变化这么大,元氏也说不上来。但是她却是能够感觉的出来,这个绝对是自己的亲生女儿的。 对于华鸢的的问话,元氏想了想还是告诉了华鸢:“你父亲举荐的那个人正是四皇子的心腹。我也不知道你父亲为何会做这样的事情。但是现在看起来,你父亲明明白白就陷入;了夺嫡的漩涡之中了。” 夺嫡! 自古以来,哪次夺嫡不更惨烈无比的? 那个位置,当真是一步步踩着旁人的尸体爬上去的。所以那个位置才叫孤家寡人! 陷入夺嫡之争,少有拥有从龙之功的,基本上都是被炮灰的角色。 华鸢听了元氏的话,心里也了解了一些。这个事儿若是真的牵扯到了外祖家,那还真的不是一件小事儿。 外祖家权势很大,若是还卷进去夺嫡的绯闻当中,那整个凌国公府便落不着什么好了。 华鸢惊的一身冷汗,元氏还安慰说:“不怕不怕啊。没事的没事的。” 华鸢浑浑噩噩间,就连是怎么回到自己的院子里面都不大清楚了。 这些事情,华鸢总觉得像是有人在操控一般。上辈子最终谁是赢家并没有真正确定下来。但是那个时候,隐隐显示是四皇子占了上风的。 而且,父亲似乎也是稳稳地站在四皇子一边的。从前有许多想不明白的地方。如果,却又渐渐清晰起来。 比如说,上辈子的自己一直不明白为何父亲会这般坚定的站在四皇子这一边。她之前分明听父亲说过,为人臣子,最为君所喜的莫过于当一个纯臣,直臣!切忌拉帮结派,甚至参合进夺嫡那样乌七八糟的事儿当中去。 明明华世浩自己还能够看得那么开,怎么不过过了这么点时间,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 再比如说,上辈子的自己一直想不通,为什么最后独孤夜和华月菲能够成为最终的人生赢家!想来,他们也许就是在一开始的时候就已经结盟。而自己这样一个孤家寡人的,不被炮灰简直都没有天理! 她在院子里坐了一会儿,感觉脑子有些疼。 “白琴。” “小姐,您有什么吩咐吗?” 华鸢摇摇头“陪我走走吧。” 白琴什么也没有问,只陪在华鸢身边。她们甚至连院子都没有出,只是在门口绕了两圈罢了。看着院子里开的正好的两株海棠,心情更是复杂不已。 接着,华鸢叫人将小榻搬到了院子里,自己则斜靠在小榻上,眯着眼睛静静欣赏着院子里的风光。 过了没多少时间,华鸢便歪着头睡着了。白琴又去了屋子里,拿了一件儿薄薄的小披风给她盖上。 其实他们都看的出来,小姐的心里其实很苦很累的。不过是从来都不说出来罢了。 同样的竹林当中,琴音幽幽,仿佛洞穿千年的古刹。立在一边的男子神情肃穆,面上并没有什么焦急的神色。 一直到一曲完毕,站在那个人身后的男子才探着身子出来看着他说道:“主子,现在四皇子确实已经出手了。我们需要静观其变,还是出手阻止?” “静观其变吧。” “好的,主子。” 现在父皇身子骨还算健朗,这些人就因为那个位置而闹得不可开交,还真是让人感觉到既难堪又失望。 “七哥。”两个人正说着话,一枚胖乎乎的小正太便朝着男子奔跑过去了。 小正太穿戴都十分高大上,不过因为自己本身还小,是以看起来确实呆萌呆萌。 “小九。” 那个叫做小九的孩子,笑嘻嘻的说道:“七哥,我这可是不好容易才弄出来的吃的,你倒是看一眼也给点儿意见啊?” 面具男嗤笑一声:“反正我看是出去已经玩的乐不思蜀,这是刚刚需要回去顺便上这边儿来看我了吧?都是顺路顺路!” 又过了两日,终于还是到了选秀的时候。 她之前便学习过规矩什么的,到了选秀那日,华世浩早已经疏通好了关系,将华鸢送了进去。倒是华月菲,终究还是没有抵得过华鸢,拼死拼活要了个会飞的玩意儿,这会儿还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去了。 三天后的一早,华鸢便坐着一顶小轿子,被直接送到了宫里的你陪伴也可以的。鸢儿那个丫头便直接被送到了慈宁宫。 “民女华鸢给皇太后娘娘请安。” “你这个鬼丫头,以往不是最不耐烦请安行礼这一套的吗?怎么今日这么主动,喜欢什么样式的自己去裁剪便是了。” 华鸢吐了吐舌头,顺着皇太后招手的方向看过去,颇有几分不大好意思。 “说吧,今儿个过来是有什么事儿?” “没事儿,就是过来慰问您老一声。 第一百章 太后跟前儿 华鸢听到太后的话,有些害羞又有些撒娇的走过去,不依的说道:“太后,人家真的是想你了所以才想着过来看看您的呀。” 太后拍拍身边的位置,说道:“过来这里坐。” 华鸢依言过去坐下,太后拉着她的手说道:“一阵子不见,这是又变漂亮乐。颖容,去将哀家那匣子珍珠拿过来,你们小姑娘用着,正好。听说珍珠磨成粉用来敷面也是极好的,拿过去玩吧。” 以前太后也是经常送她东西的,所以这一次倒也是没有拒绝便收下了,还一面笑嘻嘻的说道“太后娘娘的东西就是不一样。” 华鸢说道的时候时候眼睛眯成了一道缝,瞅着到有些像是小财迷的样子。 回到住处,那些来参选的秀女自然都知道了这么一个得太后看重的人。说心里不泛酸,那是不可能的。不过既然想要在这儿博出一个未来,纵然心里都酸的不行,却也是只得巴结着华鸢来。 毕竟不管怎么说,人家的后台厉啊。 是以,在看到华鸢过来之后,这里住着的几个女孩子都围到了华鸢的身边,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 “呀,真想看看太后娘娘是个什么样的人物呢,妹妹运气真真是好。” “瞧着这般可爱的模样,太后娘娘定然是爱的不行的。” “白琴姑娘手里这是拿着什么,定然是太后娘娘赏赐的什么好东西吧。能不能给我们也看看,也好沾沾光的呢。” 总之是极尽奉承之能事。 华鸢有些性质缺缺。 “嗤,你们这们这些人难道没有看到人家根本就不愿意搭理你们吗?一点儿骨气都没有,就这就值得你们这番巴结着了?” 说话的正是打从这边经过的云馨郡主,她一脸倨傲的样子,看着众位只觉得十分不屑。那表情,仿佛多看她一眼,都能够脏了自己的眼睛。 慢慢的从华鸢身边走过去的时候,那轻蔑的眼神直直的瞅着华鸢,就好像华鸢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一般。 “瞧你那小人得志的样儿,有什么好猖狂的。便是我一日日在宫里住着,也没有你这样猖狂的!”噼里啪啦的,竟是将华鸢说的一文不值! 不过众人也都知道云馨郡主的身份,纵然巴结着华鸢,不过云馨郡主却也是不敢得罪的,是以都是装作失明失聪的站在一旁,并不说一句话。 华鸢皱着眉,却是什么都没有说。 看着云馨郡主,那一脸的我懂事儿我不跟你计较的表情,可把云馨郡主给郁闷的不轻。 别说,这么一个小小的人儿,膈应起人来,也当真是不简单的。 “哼!你且给我等着!”说着又转过头,看着那些人:“你们这些人,总有一日,会有求着我的时候!” 说完,就气的走远了。只看着方向,也知道这是去找皇后了。 太后娘娘作为这整个后宫的掌控者,今儿个发生的事情,她不可能毫无耳闻的。 她叫来自己身边的大宫女,问道:“今儿个的事情,到底怎么说的?” 大宫女是太后的人,她自然不会偏帮着的皇后,更何况是皇后的侄女儿了。自然是实事求是的将事情说了。 太后听完之后就觉得云馨郡主这丫头,确实是被宠的过头了。 于身份上来说,不过是慎王爷之女,跟皇后沾了一些亲,便是皇上的亲闺女,真正的公主殿下,也不会这般的在宫中横行霸道,更不会这般嚣张狂妄到不将任何人放在眼中。 太后笑了笑,说道:“鸢儿那个孩子还是太小了,这华家也太不知礼数,这般小的孩子送来选秀,纵然不怕自家的名声坏了去,总归是要顾及着皇家的名声的吧?” 大宫女对于这件事儿,也是极为不赞成的,不过这话太后能说,她却是不能多嘴的。 只在一旁精心伺候着,并不说话。 太后说道:“罢了,这样吧,我跟这个孩子一直就有缘分。我这边刚好也没有人贴心的陪着,这丫头倒是正好。既然华家愿意将她送进来,哀家便也厚着脸皮叫这丫头陪陪我这个老婆子了。” 大宫女说道:“娘娘可不老,哪里就是老婆子了!” 太后摇摇头并不曾说话。 只第二日,太后便做主将华鸢弄到了自己身边伺候着。 而云馨郡主,这会儿还在皇后寝宫呢。 “姑妈,你看那个华鸢嚣张狂妄的样儿?他们华家就没有一个好的!全都讨厌死了!”云馨郡主撒娇般的说着。不过却是希望皇后能够给她做主的。最好是能够将她撵出皇宫去!不就是太后在她背后撑腰吗?那些人竟然就这般不将自己放在眼中,反而去巴结着那个人! 她云馨打从出生起,就是受万众瞩目的! 且她可是要做太子妃,将来就是做皇后的人,这些人真真是一丁点儿眼力劲儿都没有! 皇后看着眼前的侄女,心里颇有些无奈,这会儿这般年纪了,还是什么都不懂,只知道这般的任性妄为,将什么都写在脸上。她曾经倒也是想过将她聘过来给儿子当太子妃!毕竟慎王府还是手握重权的。 只是,现在她却是愈发的觉得这真是个坏到不能再坏的主意了! 慎王爷的封号是慎,光是从这个字儿里,就能够看得出来,皇上这对慎王府,绝对是有意见的。总之定然是不会如同表面上表现出来的这般和谐。 况且现在这个侄女还这般不省事儿,这要是真的给儿子聘了这样的媳妇儿,会被拖累死的吧? 这会儿,皇后只觉得自己脑门儿突突的疼! 原本皇后是将云馨郡主当做自己的女儿在疼爱的,只觉得她这般刁蛮任性也是真性情一般的可爱。况且有她和皇上喜爱,她就该这般任性。 可是后来,她却是将她当做自己的儿媳妇在看待了。这便是怎么看都觉得不满意了!都说娶妻娶贤,不得不说,自己这位侄女儿,还真是不大适合的。 两人正说着话呢,这边皇后身边得力的太监便过来了,紧接着又在皇后的耳边耳语了几句,皇后的脸色顿时一变,“陛下知道此事吗?” “陛下这会儿还没有得到消息。” 皇后心神稳了稳,说道:“这便好,注意点,可不要叫皇上无意中听到什么不好的话去。” “是,皇后娘娘。” 许是皇后的神情太过于凝重,这边云馨郡主也渐渐安静下来,她小心翼翼的瞅了皇后一眼,这才问道:“这是怎么了?” 皇后说道:“你先去休息吧。” 云馨郡主还想再说些什么,可是张了张嘴,却又不知道说些什么,遂也只能作罢,只好回了自己的院子。 见云馨走远,皇后这才捏了捏眉心,疲惫的说道:“说吧,这次又是怎么回事儿?谁又惹得那位祖宗不高兴了?” “是殿下养的一只狗,不知怎么的就冲着殿下叫了几声,许是殿下心情本就不大好。看着狗不听话,便也将满身的怒火撒到了养狗的太监身上去了。” 皇后脸色却是不大好的:“这都多大的人了?也不知收敛收敛的吗?” 第一百零一章 偶遇十六皇子 皇后此时也觉得后悔,当年在后宫那样倾轧严重,可以说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儿怀上了并且安然生下这个孩子,皇后心里甭提多高兴了! 将这个孩子看的,简直就跟自己的眼珠子似的。 自然,后来这个孩子也如愿的成为了沧月的当朝太子。娘娘的皇后之位也更加的稳固!只是。许是因为当初得来的过于艰难,是以才让皇后娘娘溺宠了许多。 现在太子殿下不过才十几岁,二十岁还不到的样子,却是已经养成了残暴的性子。小时候倒是觉察不出,只是这年纪越大,就越是容易暴戾起来。 皇后也是深深的自责,觉得是自己宠的太过了。 “走吧,过去看看。” 皇后出行,不过并没有让车辇随行,而是自己步行过去的。站在门口,便听到屋子里传出来的瓷器碎裂的声音。皇后被吓了一跳,面上神情更加不好了一些。 她跨进去,便看到太子君羽珏脸色阴沉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目光中,还有来不及收回去的阴鸷冷厉的光芒。 看到是皇后过来,他这才起身行李,说道:“母后怎么这会儿过来了?” “我要是再不过来,你是不是就打算将这屋子给拆了?” “母后,儿臣不过是心里憋着火,想要发泄出来罢了。没有什么别的大事儿!”君羽珏虽然这会儿还有些不大耐烦,不过对着自己的亲妈,这态度绝对是好的不得了了! 皇后则是在他的旁边坐下,说道:“憋着火?憋着火就能这样处置了四五个宫人?现在出了这些事儿,还有母后在为你打算,这若是往后——往后你成婚之后,搬去太子东宫,没有人能够劝的住你,可怎么办才好?” “母后,儿臣有分寸!” 皇后对于这个话,是一点儿都不相信的! 什么有分寸?正常的有分寸的人,就不该做出那样的事情来! 皇后板着脸说道:“总之往后收敛一些自己的脾气。你这个脾气,就连你的父皇也是有所耳闻了,到时候若是因着这个你被他厌弃了的话,那你到时候可就没地儿去哭了!” 君羽珏却没有将这话当成一回事儿。 他自己本就是皇后中宫嫡出,这太子之位本就应该是他的,这是从古至今流传下来的规矩,父皇纵然再怎么不喜自己,也不会废了自己的! 不得不说,这太子不仅性子残暴,这想法还有些太过天真了。 你只说这是从古至今流传下来的规矩了,却不知道这史书上赤.裸.裸.的记载,从古至今,又有哪一位太子是顺顺利利登基的呢? 皇后觉得,自己为了这个儿子,得操碎了心! 带着无比沉痛的心情,皇后回了自己的寝宫。 第二日,华鸢起了个早。因着已经从秀女当中脱离出来,现在的华鸢已经切切实实的住到了太后那儿,如今可是得好好伺候好太后的。 她起了个大早,将自己带来的红花干用水浸泡了,吸收了水分之后用着熬了一些口味清爽的粥过去。 从厨房一路到太后寝殿,倒是遇着不少人了。不过见着华鸢也都是客客气气的打招呼! 华鸢进宫就带着白琴和瓶儿两个人,这会儿这两个人都跟在华鸢的身边,鼻尖闻到华鸢手里端着的小盅里面香味,不自觉的咽了下口水。只觉得自家主子愈发的本事,主子心灵手巧,脑子都不知道是怎么长的,居然能够做得出这般多的好吃的。 这时候华鸢却是看到一个小孩子摔倒自己地上,显得有些狼狈。那个孩子穿着暗纹玄色的衣服,看打扮倒是华贵的很。不过身边却是一个伺候的人也没有看到。 华鸢眉头皱了皱,原本是不想多管闲事的。 毕竟多了一世经验的她,已经学会了用最大的恶意来揣度别的心思。况且,后宫这样一个就连说句话都要小心谨慎,在脑子里面过三遍的地方,这样一个孩子摔倒在这儿,并且还是一个看上去华贵只身边却是无人服侍的地方,华鸢脑子里一下子划过无数个后宫夺宠的版本。 不过,虽然她比他们多活了一世,可是却从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事情的。上辈子将她坑的最狠的人,也不过就是个华月菲而已。且如今回想起来,华月菲的段位,着实不太够看! 只是,她总是容易对小孩子动了恻隐之心,将手里的吃食交给白琴,自己则朝着那个孩子那边走了过去。 将人扶起来,问道:“你叫什么名字,怎么会一个人在这儿?” “我叫君羽铭。” 姓君,华鸢知道,这位怕是又是一位皇子了。有可能还是一位不太受宠的皇子! 华鸢赶紧起身行李:“民女华鸢拜见殿下。” 也不知道这位是几皇子,不过这样行礼大概总也是没事儿的。 君羽铭却是直勾勾的看着白琴,尤其是她手里端着的东西,白琴对着这样的眼神,几乎就是秒懂,她将东西往身后护了护。 没办法,这可是小姐忙活了一个早上的时间才做出来的东西。就是想着送给太后娘娘,哄了她老人家开心,说不定太后娘娘一高兴,就直接将小姐送回家里去了。 十六皇子见这个人的丫鬟如此没有眼力劲儿,这个当人主子的也是一样没有眼力劲儿,这心里就忽然觉得有些伤肺,想了想还是指着那吃的问道:“这是什么?闻着怪好闻的。” 华鸢说道:“回殿下的话,这是粥。” “粥?我可是吃过的,可是绝对没有这么香呢!” 白琴忍不住说道:“这可是我们小姐亲手熬的粥,自然味道不一般了。” 十六皇子眼中的渴望愈发的深沉起来,华鸢瞅着这样的眼神,心又软软,说道:“白琴,拿着空碗给殿下盛一碗吧。” 白琴有些不情愿。 不过听主子叫这个人陛下,白琴可不敢违抗命令,到时候给小姐招黑。只好认命的帮着君羽铭盛了一碗粥,心里还咒骂不止。 君羽铭看着他们的背影,目光深深。这时候伺候的太监终于过来了,君羽铭这才说道:“提着粥,咱们去御花园,一边赏花一边喝粥。” 想想,就觉得这样的生活当真是无比的惬意的。 等华鸢到达太后那儿的时候,太后已经起身了。见着华鸢过来了,便说道:“这过来的正好,原本还想着喊个人过去叫你这个懒虫起床吃早膳的呢。” “娘娘还没有用过早膳的吗?” 太后故意板着脸说道:“可把我饿坏了,你这丫头。” 华鸢看得出来,太后这是同自己开玩笑了,赶紧说道:“娘娘,这些都是我煮的粥呢,味道应该不差的吧?” 太后一边吃,一边笑意绵绵,“不错不错,味道十分不错的。” 华鸢这才满足的笑了。 太后吃完之后,又问了华鸢:“在这儿住的可还习惯?” 华鸢点点头:“原本心里是害怕的,不过娘娘带我这么好,我的心里便一点儿都不害怕了。” 太后笑道:“这便好,总是担心你这丫头会受委屈的。” 第一百零二章 留下来伺候皇上 华鸢一脸娇憨:“娘娘待我这般好,我怎么会受委屈呢?” 接着又说道:“娘娘,里面的这些花儿,都是我自己在院子里亲手种的,这些都是养生的好东西呢,往后我每日里都给您做这个。” 太后笑的简直要合不拢嘴,不过还是摇摇头,说道:“还是不用了,你自己现在还小,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可不能做了这些事儿。到时候累坏了,你家祖母还不得找哀家拼命吗?” 只是华鸢却是知道,太后嘴里的祖母,其实是她的外祖母宋氏。至于华府的那位,只恨不得她立即死了才好的。 上午的时候,华鸢也陪着说了一会儿话,接着便让太后退下去了,说是也做点儿自己喜欢的事儿。华鸢倒是感动于太后的体恤,可是自己一个十来岁的孩子,还是在这干什么都有几十双眼睛盯着的宫里面儿,能干啥呢? 不过她还是听话的自己先下去了。 等到回了自己的住处,华鸢想了很久自己能做什么,最终还是找来以为姑姑问道:“这会儿若是去了御花园,会不会打扰到贵人?” 这个时节虽然不是顶顶适合花儿开放的时候,但是因着御花园里面原定伺候的勤快,这会儿倒也是一片姹紫嫣红,瞧着便令人觉得赏心悦目。这位姑姑是太后身边的心腹,自然也听太后说起过,这位华鸢华小姐,没事儿在家的时候,便喜欢捣鼓些花花草草。 这会儿提出来要去御花园里面走走,她是一点都不觉得奇怪的。 她恭敬的说道:“御花园并不禁止人过去的。姑娘若是想去,奴婢可以带路。” 华鸢心情颇好,说道:“那真是太好了。” 华鸢瞅着自己这一身倒是不显的失礼,一身葱绿色的衣服嫩嫩的很是养眼,“这便走吧。” 华鸢眯着眼睛,说道。 从她的地方到御花园,真心不是太远。不过走了小半刻钟,便能看到御花园的繁华景象。华鸢心情立即便好了不少。 “站住。” 正打算往前走,华鸢却是听到了一个稚嫩的声音。有些熟悉,却是不确定这究竟是不是再喊他的。 华鸢想着,或许不是在喊自己的吧?便抬起脚,准备继续朝前走两步。又听到有人说了句“站住!” 华鸢这才确定,那个人还真是喊自己的。 她站定之后,这才朝着声音来源之处看去,却是上午的时候碰到的那个孩子。这会儿他身边奴仆宫女倒是配的齐全。 “民女给殿下请安。” 君羽铭笑了笑,心里却是早已经乐开了花,想着这个人定然是不知道自己是排行老几,所以一直称呼自己是殿下。想想也是觉得好笑。 若是放在旁的人身上,分分钟可就打听出来了自己的身份了。 他朝着华鸢走过去:“你上午熬的那些粥很是不错。” 华鸢说道:“多谢殿下夸赞。” “明日多弄些出来。” 华鸢:... 自从上午之后,十六皇子可就将她的身份什么的都调查的一清二楚,而眼前这位却还连自己的排行都不知道。这么一想,小十六就觉得有些心气儿不顺起来。 自从华鸢被太后弄到了自己身边去之后,那选秀大概就是离着她远远的了。这会儿华鸢便像是不知道这回事儿一般,每一天都做着自己该做的事情。 刚刚进宫来的时候,华鸢确实是有些心浮气躁的,不过这几天下来,却是平和了不少。纵然华世浩想着做外戚想疯了,自己现在却不是一无所有。她有外祖家疼宠着,有太后爱护着,还有母亲一心一意的为她打算着。 她想,事情总不会朝着最令人惋惜的地方发展下去的。 因此,华鸢在宫里过的可真真是如鱼得水了。每日里逛琢磨今儿个做啥,明儿个想个什么笑话来的。闲暇的时候,就专门听一听那些待选的秀女的八卦。 比如说,昨儿个哪个秀女偷东西被抓了;又比如前儿个哪个秀女被人弄花了脸,最终哭哭啼啼的回了家里的。华鸢只觉得,有的时候,这些人掐架起来,倒是比自己从前看的那些话本子还要跌宕起伏! 只是,终于有一天这股火烧到自己身边来的时候,华鸢这表情便不那么美妙了。 事情发生的很简单,就是有一日一个宫女在跟另外一个宫女边走边聊。 宫女小甲说道:“从前只觉得云馨郡主受宠,就连真正的皇家公主都比不上这样的规格的。可是现在你瞧着那位华鸢华小姐,太后待她也是很好的。” 宫女小乙就说道:“管那么多做什么呢?反正甭管谁得宠,咱们现在的地位还不是一样低如草芥?” “说的倒也是。不过我还听说,皇后娘娘这会儿有些不想将云馨郡主嫁给太子殿下呢。” “为何?” 宫女小乙一脸鄙视的看着白琴和瓶儿。 见二人果真还是一心求教的模样,小甲便忍不住说道:“你也不看看云馨郡主平日里都是什么作风,皇上早就看着不顺眼了。皇后娘娘可不糊涂,怎么可能给他配这么不着调的妻子!” “那你说看谁比较合适?” “这我可猜不准,有人说是华府小姐华鸢,也有说是李侍郎的女儿李如兰,甚至就连长公主家的杜乔也是有些猜测过的。总之众说纷纭,不管如何,只要心里面只认定了一个主子,便是好样的。” 云馨郡主便是在一旁,将这两位宫女的话听了个十成十! 脸色气的铁青! 她只觉得,自己果真是根姓华的不对盘。她那个姐姐也是个蠢货,没想到这个看着年纪不大,人也蠢蠢的妹妹更加讨厌! 她的双手紧紧的捏着,指甲甚至掐进了肉里,“太子殿下是我的!太子妃的位置也只能是我的!” 从前她倒是十分自信,从没有将华鸢当成是自己的对手。可是现在不一样的。听着宫女的对话,又想着自己最近的行事,越发觉得皇后姑妈大约是真的厌弃了自己了。 这么一想,便觉得慌张的不行。 她阴沉着脸回到了自己的住处。 云馨郡主连晚饭都没有吃,只在一旁想着要怎么对付碍眼的华鸢。 不过,她自己倒是什么也没有想出来,正心烦意乱的时候,外面通报说是工部尚书唐兴元的女儿唐湘云求见。 云馨郡主皱着眉,没好气的问道:“这是谁?这会儿找我有事为什么何事?” “郡主,这位是待选的秀女,想来应该是有什么事儿求郡主您帮一帮吧。” 原本还有些不甚耐烦的云馨郡主,听了这话,倒是露出了几分兴味,喝了口水,说道:“既然这样,请人家进来吧。” 秀女如今是没有品阶的,是以见着郡主还是需要行礼的。 唐湘云的态度十分恭敬,这倒是叫云馨郡主的心情好了不少。看着唐湘云的眼神都缓和了许多。她叫宫女上茶,又请人坐下,这才问道:“不知道姐姐这会儿过来是为了什么事儿?” 唐湘云说道:“不瞒妹妹,我不过是想妹妹提点几句。我想留下来伺候皇上。” 第一百零三章 被人陷害 这话说的算是露骨非常了,云馨郡主不由得抬起头看着眼前明丽非常的唐湘云。只觉得,按照她的品貌,便是求一个王爷侧妃也是当得的。 皇上已经有些老了,竟然也能看得上。 想了想,她又觉得大抵是自己想太多。皇上虽然年纪有些大,可是瞅着不过三十多岁的样子,还很是俊朗的很。再加上,他可是这个世界上真真尊崇的一个人,便又人看上喜欢也实在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也知道唐湘云为何会找上自己,不过就是看着自己同皇后之间的关系罢了。不过云馨郡主的面上却是半点儿没有流露出来,她只是笑了笑,接着又问道:“这个忙对我来说,不过是小菜一碟,但是我为何要帮你呢?帮了你,我又能够得到什么好处?” 唐湘云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想了想,到底还是说道:“我——我知道郡主您跟华家小姐不和。” 这句话倒是让云馨郡主抬头深深的看了唐湘云一眼。继而冷笑道:“纵然我是和华家小姐不和,你又能为我做些什么呢?” “宫里这几日的留言,我也是听到过的。” 至于是什么留言,这一点云馨郡主自然是十分清楚的。她一心想要嫁给太子,当上太子妃,这一点自然是所有人都明白的。唐湘云能够猜到,她不足为奇。 不过,那个留言她自己也是今日才听到,怎么唐湘云这便眼巴巴的赶了过来向自己投诚?看来,这个人也不是个简单的人物。现在,她都有些怀疑,自己听到的那些个留言,会不会就是眼前的这个人散播出去的。 故意让自己听到,然后再找上自己。 她越想越觉得有这个可能,轻轻地抿了一口茶,说道:“唐家姐姐也是消息灵通之人呢。我不过是刚刚才听到这样的消息,姐姐这便已经清楚了,还这般捏着时间掐好了点儿的赶过来,向我投诚,想来姐姐真是下了一番功夫呢。” 唐湘云面上出现云馨郡主意料中的惊慌失措,她面上照旧是一片淡然的神色,“可是纵然郡主怀疑,但是心里却是更加偏向于我的。您已经信了这事儿不是吗?” 云馨郡主说道:“真是个谈判的高手呢,你赢了。说吧,你有什么办法,能够让她从太子妃的候选人名单中退出来。” 唐湘云略微想了想,就在他的耳边轻轻说了些话。 云馨郡主却是越听眼神越是发亮。最终就差鼓掌叫好了! “真是个人才,你放心,这件事儿不管能不能办得成,我都会帮你的。” “谢过郡主。” 唐湘云从云馨这边离开的时候,心情显得非常好。 只第二日的时候,十六皇子照旧从华鸢这边分走了一碗粥。 她带着到了皇子所,到了的时候,七皇子已经在等着了。七皇子面上覆盖着一张面具,整个人显得异常的清冷,话少的可怜。不过看着小十六的时候,眼神才温和下来。 “今日又过去蹭人家的粥和吃食了?” 还是前两天小十六说他在宫里认识一个很有趣的人,难得的是这个很有趣的人竟然还有一手的好厨艺。小十六只喝过一次她熬的粥,这便再也忍不住了。 小十六点点头,继而说道:“这个粥七哥你也喝了的,所以七哥你不能只说我一个人。” 君羽卿只觉得脑门儿突突的疼! 还真是个傻子! 君羽卿砸吧着嘴,回味了一下前几日的吃食,只觉得味道真的十分不错。闻着桌上的东西传递过来的香味,君羽卿眼神陡然一变! “这东西一路上过来,就只有你一个人抱着的?” 小十六有些不明所以,不过还是点点头,说道:“是啊。” 说着正想要去尝一尝,却是被七皇子君羽卿给拦了下来。 虽然不明白君羽卿为何要这么做,但是她最听的便是七哥的话,这会儿他说不能那便是不可以的。什么也没有问,便不吃了。 君羽卿又问道:“这些是给太后吃的?” 君羽铭点点头:“是啊,都是给太后用的,我若是要的多了些,那丫头还会跳脚呢。” 君羽卿在君羽铭耳边说了几句话,“要快,知道吗?” 君羽铭起身就点了点头,说道:“知道了。” 接着就往太后那块儿跑过去。当君羽铭到那儿的时候,太后已经正准备喝粥了,君羽铭大喊一声:“祖母!” 那一声,简直凄厉无比,吓得太后那手便是一抖。瞧着是君羽铭过来便问道:“这是发生什么事儿了?” 君羽铭蹬着小短腿就过去了,扑进太后的怀里,“没有啊,就是想念祖母了。” 总之那小嘴甜的,跟这孩子比起来,华鸢觉得自己简直就跟哑巴差不多! 最后,太后也没有吃进去那碗粥,每当太后要喝的时候,君羽铭总是有办法打断。先前倒是不觉得有什么,只是时间长了次数又多了,便终究还是叫人看出了些的。 十六皇子君羽铭过来这儿,首要任务就是来拦着太后娘娘,不让她喝下那碗粥的! 只是为什么呢? 想了半天也只能是那碗粥有问题,至于是什么问题,还不大好说。 等到十六皇子走的时候,便是华鸢自己也想到了这一层意思,她吓得脸色都变得苍白了,连忙跪下来求太后息怒。 不过太后却一直都是笑眯眯的模样,“这事儿哀家自然会查清楚的,哀家知道事情不管你的事儿,所以不必这般战战兢兢的。平常自己怎么做的时候,自己还怎么做便好了。” 华鸢点点头,退了下去,不过整个人却是显得有些落寞的。 白琴看着自家小姐,忍不住问道:“小姐,那碗粥确然是有问题的吗?” 华鸢说道:“枉我自诩为看了那许多医书,没想到真正碰到事情的时候还是一点儿都担当不起来。”她眼眶有些发红的说道:“当时我真的应该看出来的,距离我这般近,粥里面被人加了料,我却没有闻出来!” 白琴从没有见过这样的小姐,整个眼眶都已经红了,面上甚至还带着几分害怕的苍白。她害怕的不是太后怪罪,而是她觉得这样简单的事情,都可以被太后护着,那为什么还要去想那些有的没的。 其实如华鸢这般诚惶诚恐的表情,白琴甚至的其他任何人都不大明白的。 她就是觉得自己重生一回,结果连这样的算计也躲不过去,却是不知道自己还能干些什么了。如果面对老夫人和华月菲层出不穷的算计,她又能不能逃脱呢? 刚刚回来的时候,她是志得意满的,可是现在她却是极端的不自信起来。 不等太后和君羽卿查出来这事儿是什么人指使的,这边华鸢又被人算计着害了一场病。不过这个是华鸢自己故意的。 自从那次被人算计之后,华鸢的安全意识前所未有的提高。这一次,在那些人刚刚开始的时候,华鸢便已经有所进步了。这一次更是早早的就发现了不同寻常之处? 第一百零四章 回家 华鸢这边虽然是早早的就发现了不对劲儿的地方,不过想着这也许是自己出宫的一个机会,便也忍着了。将计就计的终于是将自己弄得惨不忍睹。 “小姐,您且忍一忍,太医说了,好在中毒不深,将养着一段时间就好了。只是脸上需要日日么着药膏子。” 华鸢摇摇头,说道:“没关系的,我也不怕。”她伸手摸了摸自己脸上那些令人惊吓的一片片红色的疙瘩,自己都觉得恶心的不行。 她给自己戴上了面啥,准备出门的时候戴上。免得吓坏了别人不是? 谁知道,这一出去,还真就遇到了别人。 “站住!” 同样的一句话,给华鸢的感觉却是完全不一样的。之前的那个人让她站住,那声音中还带着明显的稚嫩,听着只让人觉得这是闹小孩子脾气罢了。可是刚刚的那一声,却让人觉得,那种嗜血的阴鸷。 华鸢吓了一跳,连忙停下来,回头看着叫住自己的人,只见那人身着五爪金龙的袍子,若是忽略他眼底的阴鸷暴虐,却是一位贵气逼人的人。 只是这一脸的阴鸷,却是让人打从心底害怕了几分的。 她正犹豫着自己是不是需要跪下行礼,只听到那人问道:“怎么?自己的脸很是见不得人吗?不然为何总是用纱巾遮着?” 去你妈哒的见不得人! 华鸢觉得自己现在的情绪十分暴躁!尤其是眼前这个人,真的很想抽他一顿。可是她听说穿五爪金龙袍的人,身份大抵便是当今太子了,想到这儿,打人的心思便也歇火了。谁让人家身份尊贵,认怂呗。 正想着认怂自己走开呢,那位便凑了上来,说道:“把面纱给本殿下摘了!” 华鸢一囧,心说你凭什么呀。结果这边还什么都没有说呢,那边便来了两个太监强行的将她的面纱给扯了! 结果就看到华鸢脸上的红肿,简直就跟毁容了一般,“长得这么丑居然还好意思出来晃?” 太子殿下觉得自己被华鸢恶心到了,这种这么丑的脸被自己看到了,他会对女人产生阴影的吧?因此冷冷的看着华鸢,骂道:“滚下去!” 华鸢上辈子的时候就知道这位太子殿下据说脾气十分不好,这会儿听到他让自己滚下去,虽然心里十分不舒服,可是却是暗暗松了一口气的 华鸢走后,云馨郡主也得到了消息,“她那幅尊容,真的让太子殿下看到了?” 婢女点头:“看到了,还让华小姐滚下去呢!” 云馨郡主得意一笑,“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竟然妄想太子妃之位!” 想到之前找自己合作的唐湘云,云馨郡主说道:“那位倒是个人才,既然她对太子并没有别的想法,那就帮帮她好了。” 云馨郡主笑的一脸得意,并且自以为善良的摸了摸耳鬓的发髻,好心情的去给皇后请安去了。 只是皇后能够在这儿待了这么久,自然有自己的人脉,对于云馨郡主弄出来的这些事儿,甚至都不需要她主动去调查,自然就有人原原本本的将事情呈现在她的面前。 看到云馨郡主过来的时候,皇后心情还有那么些复杂。 这个孩子也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当初让她生出这种自己会成为太子妃这种想法也是自己的错,现在却是要放弃她,心里还是有那么些不忍心的。 这么想着,倒是不大愿意责怪她的,朝着云馨招了招手,说道:“过来。” “姑姑。” 皇后笑道:“我都知道了。” 云馨郡主有些忐忑,在皇后对面坐下,不过看着皇后并没有说什么,心里倒是有些安心了。吃了两口东西,终于还是憋不住,说道:“姑姑,我——我就是心里咽不下那口气!” “我知道。”皇后心里淡淡的说道,总之是姑姑对不起你才是。 华鸢脸上的伤非常严重,太后将人叫到跟前儿的时候,让她将脸上的面纱弄下来,等看到她脸上的样子时,着实吓了一跳。 “太医怎么说的?” 华鸢说道:“太医说是因着御花园里花草众多,我一时间看花了眼,倒是被花粉刺激的,这才会如此。” 太后在后宫生存这么许久,当然知道,这不是像华鸢嘴里说的这般简单,“唉,倒是哀家害了你,罢了,如今你离家也有多日了,今儿个便收拾收拾回家去吧。” 宫里面儿那些人原本听着太后要让华鸢归家还有些幸灾乐祸,但是看着华鸢那一车的赏赐,顿时说不出话来了。 等回到家里,元氏看着华鸢便哭着过来了,“我可怜的孩子,在宫里可有受什么委屈?” 华鸢摇摇头:“在宫里一切都好,太后很是照顾我的。” “这就好,这就好。” 奶娘手里抱着初一,看到华鸢也“咯咯咯”的笑了起来。那明亮欢快的笑声,却是让众人心中的愁绪一扫而空。 “知道你今日回来,特意给你做了好些好吃的。” “嗯,阿娘,这会儿才刚回来,还得去给祖母请安呢。” “说的是。” 华鸢连衣服都没有换,便去了老夫人的院子。这会儿正直秋季,老夫人院子里的邱府海棠开的不错,艳丽无双。楚楚正在门口不知道跟仆妇说着什么,看到华鸢过来,竟是笑着朝着华鸢走过去,说道:“老夫人刚刚还在念叨着,说这会儿二小姐你便该过来了,这不,果真就来了。” “老夫人这段日子过的可还好?” “自然是...好的。” 虽然是这般说着,不过话语里面含着的犹豫还是叫华鸢给听了出来。这便是过的不大好了? 不知道怎么的,华鸢就是有些想要幸灾乐祸的意思。不过好在,面上还是绷住了。 “孙女给老夫人请安,老夫人万福。”华鸢进去,便看到老夫人正跪在蒲团之上,认认真真的礼佛。 听到华鸢的声音,老夫人手里的动作顿了顿,接着说道:“起来吧。” 说罢,她自己也从蒲团上站起来,坐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去,然后看着华鸢问道:“在宫里过的怎么样?” “太后娘娘体恤,过的还不错。” 这会儿华鸢心里正暗自奇怪着呢,要说这个时候华月菲不在老夫人身边伺候着,显然极为不正常啊。 便问道:“大姐姐这会儿在哪儿呢?” 老夫人说道:“你大姐姐自然有她的事情。” 听着老夫人的语气不大好,华鸢便也没有继续问下去。 不过奇怪的是,这次回来,老夫人倒是没有对她疾言厉色。这样的态度,真正是算上的春风一般了。 不过越是这般,就越是叫人觉得奇怪。 从老夫人院子出来,华鸢便直接去了正房,这会儿初一正在含着自己的手指头,咯咯咯的笑个不停。 华鸢一边逗弄着自己的弟弟,一边说道:“阿娘,我不在这些时候府里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儿?怎么好似许多事情都这般不同寻常?” 瞧着老夫人好似是对华月菲很是不满意,却也有着些许无奈的样子,华鸢这心里的好奇心,便被勾的足足的。 她此刻的心情显得十分不错。 第一百零五章 攀比 不过这话问出来,华鸢却也看到自己这位一直温温柔柔的娘亲,嘴角也是一副冷笑的样子。心底便更加好奇起来。 华鸢一脸好奇的看着自己的阿娘,等着她告诉自己什么有趣儿的事情。 元氏说道:“不过是因为华月菲没有被允许参加选秀,是以在家中哭闹不休。之后你祖母实在没有办法,便带着她前往灵源寺拜拜。也是说她身上煞气颇重,去了灵源寺也是抱着要将这一身的煞气洗一洗的心思。” 说到这儿,元氏顿了顿,只瞧着元氏脸上的冷笑更加深沉了些。 “不过,华月菲却不是个安分的。你知道寺庙那种地方,除了求神拜佛,可也是求姻缘的好地方。华月菲可不就在那儿给自己求了一门好姻缘么?” 华鸢瞪大了眼睛,满眼的不敢置信! “什么叫...为自己求了门好姻缘?”不会是像自己想的那样的吧? 还记得上辈子的时候,独孤夜和华月菲却也是因为去灵源寺上香才认识的。不过却是瞒着自己,却是将自己弄的那般凄惨。 她问道:“阿娘可知道大姐姐在灵源寺求得好姻缘是哪家的?” “可不就是世家大族独孤家的据说最有潜力的子孙独孤夜?” 华鸢听完之后,只觉得心里一个咯噔。到头来,他们终究还是认识了。并且还是以这样的方式认识的。这样的认知让华鸢心底一阵发寒,所以说,就算自己回来了,既定的轨迹,还是不可更改的吗? 她不信! 华鸢有些失魂落魄的从正院里出来。 白琴和瓶儿跟在华鸢的身后,显得很是焦急,白琴问道:“小姐,杜乔小姐下了帖子,说是找您去玩的。要去吧?” 华鸢摆摆手,却是恍恍惚惚的回了自己的小院里。 如果,自己重生回来,最终还是什么都不能改变的话,她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崩溃。如果所有的一切还是如同上一世的轨迹那般行走,那么重生回来的意义何在? 一定不可以! 现在不是许多事情都已经改变了吗?她相信,一切终究会朝着好的方向走的! 她一遍遍的在心里对自己说着加油打气的话,不过忧心忡忡之下,又在院子里吹了些风,到底还是病下了。 晚上的时候,元氏带着自己亲手熬的粥过来了,“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知道爱惜自己?现在这样的天气竟然也敢这般吹风!现在病下了,难受的还不是阿娘和你自己?” “阿娘,鸢儿错了。” 这会儿躺在床上,华鸢并没有戴面纱,一张脸上布满了红疙瘩,显得狰狞极了。 元氏心疼的要命,“早知道,早知道阿娘便是拼了这条老命,也不会让人进了那吃人的皇宫!这才待了几天?出来就将自己折腾成这幅样子了!” 倘若女儿真的选秀成功被留在宫里,她真的不敢不敢想象! 华鸢撅着嘴,有些失落的说道:“阿娘,我现在这个样子,很丑对不对?” “没有,我的鸢儿一直都漂亮,不管鸢儿变成什么样儿,都漂亮!” 喝了药之后,华鸢躺在床上,又让梅儿将院子里的一盆香雪兰搬进了屋子里,可以助眠的。没一会儿,华鸢便沉沉的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华鸢醒来时,白琴端了清水过来,用干净的帕子给她擦了擦脸。接着便将朱大夫留下来的药膏给华鸢擦了起来。别说,这朱大夫还是有些本事的。昨儿个晚上擦了一下,今儿个起来再看时,便已经消下去许多了。 华鸢就着铜镜瞅了瞅,脸上这会儿瞅着已经不那么吓人了。 “去将我自己做的糖丸子拿过来,用水化开。” 白琴应了声是。 她这院子里虽然有些东西瞧着不那么起眼,但是确实是实打实的好东西。比如说这个糖丸子,那就是用院子里的清热去火的花草就着花蜜搓揉成的。平日里便有排毒养颜的功效,这会儿吃着正好对脸上的红疙瘩好。 华鸢自己忙活了一上午,总算是将自己收拾齐整了,这会儿正打算去给元氏请安的,谁料到这会儿华月菲便到了华鸢院子的门口,说是要见她。 华鸢皱着眉,不过还是将人请了进来。 华月菲进来看到华鸢便掩嘴笑开了,“还以为这是得了什么天大的恩典,要去宫里享福去了呢,谁知道,却是弄成了这幅狼狈的样子。” 她说着,竟然还想要伸手碰一碰华鸢的脸,华鸢侧头避了过去,说道:“大姐姐来这儿可有什么事?” “不过是听说你昨儿个回来了,便想着来瞧瞧你。只昨天想着你定然是累狠了,便忍到了今日。倒是妹妹你,怎么这幅样子对着姐姐我?” 语气倒是充满着关切,只那眼神莫不是透着幸灾乐祸,“真不知道妹妹这花儿一样的脸什么时候能好,若是留了疤,可真是——” 白琴和瓶儿等几个听着这话,简直恨不得将人给打出去! 华月菲说着话,又特意在华鸢面前转了圈儿,那衣服流光溢彩的。原先乍一看像是珍珠白的,这会儿在阳光下转了一圈儿,才发现衣服还有别的色彩。看着就叫人觉得惊艳! 尤其华月菲生的本就美,这会儿配着这衣服,简直将人衬托的宛如天上的仙女儿一般。 “唉,姐姐这辈子可都没有穿过这般好的料子的衣服呢。据说这是霞光锦,便是皇宫里头,也只得了十匹呢。” 那得意的样子,真真是乐呵的没边儿了! 华鸢到底是不大愿意同她说话的。 不过脑子却是想起了,独孤家原先是皇商出身,这样的料子对旁人来说难得,可是独孤家,要弄到却也只需要费一番功夫罢了。 想来这便是独孤夜送给她的? 华鸢笑了笑,这两个人倒是两辈子的缘分!兜兜转转,还是互相看上了眼呢! 华鸢想了想,抿唇笑问道:“大姐姐这衣服料子可是旁人送与你的?” 华月菲本就想将独孤家的嫡子,自己的这个爱慕者拉出来在华鸢面前炫耀一番,此时听到华鸢主动提起这个话题,焉有不应承之理? 当即说道:“这可是世家独孤家族送与我的,怎么样?比起太后赏赐给你的那些东西,如何?” 上辈子华月菲便是这么个性子,她喜欢攀比,原先瞧着华鸢有太后赏赐的东西,有长公主的喜爱,还有那么给力的外家,她这心里就跟淬了毒似的,自己能得到的,便要得到,自己得不到的,那么华鸢也不能拥有! 许是她自小在佛堂清苦惯了的缘故,这辈子没有自己时时刻刻挡在她的前面,衬托她的单纯柔弱美好,她倒是想要看看,独孤夜和她之前的爱情,能够维持到什么时候!而她华月菲,又能够走多远! 想了一下,终究还是笑了笑,“姐姐这是碰了机缘了?” “哼!”华月菲冷哼一声,一点都不想理会的样子。 倨傲的扬着下巴,宛若孔雀一般,朝着院子外面走去。 一早上的好心情,便这样被破坏殆尽!白琴心里有些愤愤然,看着华鸢问道:“小姐?” 第一百零六章 堵得慌 华鸢有些恍惚,偏过头看了白琴一眼,笑道:“没事,去正院那边吧。” 白琴默默地点点头,跟在华鸢身后往正院那边去了。路上白琴和瓶儿都显得有些沉默,华鸢问道:“你们两个这是怎么了?受了刺激了?” 白琴说道:“小姐你心里不难过吗?” 小姐的脸上还有伤,再看看大小姐一脸的红光满面,如今穿着那样上等的料子做的衣服,在小姐面前极尽炫耀之能事。对比起来,小姐还真是惨的不能再惨了。 华鸢却是笑道:“你们两个小妮子,放心吧,我没有难过。”独孤夜这个人,经历了上一世,她不说了解十分,对于他的为人却也是相当清楚的。那就是个野心勃勃的男人,纵然他确实喜欢华月菲。可是那是在华月菲跟他要追求的东西没有冲突的情况下,一旦有了冲突,他绝对会毫不犹豫的放弃华月菲! 就如同放弃当初的自己那般! 所谓良人,不过是风花雪月作为掩盖,实际上谁又稀罕? 二人瞅着华鸢确然不像是伤心难过的样子,这才放下心来。 一路到了正院那边,华子墨刚好从外面书院回来,看到华鸢便停了下来,“哥哥怎么回来了?” 华鸢自然也是看到了他的,便问道。 华子墨上前细细打量着华鸢,说道:“听说你不大好,昨儿还请了大夫,我不放心,就回来看看。” 华鸢心里自然是感动莫名的,不过到底还是不想让华子墨耽误了考试:“今年先生应该会推荐哥哥下场试试的吧?你好好复习功课,不要担心我跟阿娘。” 华子墨摸了摸华鸢的头,笑的一脸宠溺。然后牵着华鸢的手,跨进了院子里。 “阿娘,哥哥回来了。” 元氏出门正好瞧见了,笑笑说道:“嗯嗯,长高了,也瘦了不少。” 华子墨身子骨是正经壮实了不少的,回来陪着华鸢和元氏说了一会儿话,又将自己不知道从哪儿弄来的药膏塞给了华鸢,便急着要走。 华鸢喊道:“唉,哥哥你等一下。” 接着飞奔进自己的屋子里,将自己的那些对身体有好处的东西一股脑儿的塞给了华子墨。 “哥哥,这些你拿着。都是我没事儿的时候在家里捣鼓这玩儿的。还有这个荷包,上次给你你也不见挂上。” 上次的那个绣着君子兰的荷包,说实在的华子墨也是非常喜欢的。本就是妹妹的一片心意,再加上这荷包的花样式自己瞅着也十分和自己的心意,且里面配的香料确实不错的。每每晚间看书看得犯困,或者心烦意乱的时候,拿出来闻一闻,总能够让自己脑子清明。 不过,却是在一次外课的时候不小心弄丢了。到现在也没有找回来! 看着妹妹的样子,华子墨说道:“都是哥哥不好,你上次给的荷包,哥哥上课的时候不小心给弄丢了。” 他一脸歉意的模样,任是华鸢心里再怎么气鼓鼓的,这会儿也消气了,说道:“没事儿,我这不又给哥哥做了一个吗?哥哥一定会喜欢的!” 华子墨接过去一看,这一次是个绣的是一个祥云并着修竹图案的荷包,样式也很是喜人,华子墨一眼瞧着就喜欢的很,且这是妹妹做的东西,他自然会珍藏起来的。 小心的将东西收好,便回了书院。 华鸢又回去看了看自己的弟弟,这才回到自己的小院子里去。 晚上的时候,华世浩也回来了。不过却没有看看华鸢,便直接去了莺歌燕舞的院子。白琴担心不已,甚至做了许多好吃的,想要哄一哄她,好让她开心。 不过华鸢胃口也着实不错,白琴瞅着完全就没有被打击的样子! 白琴却是不知道,这一世,华鸢对于自己这个爹爹,是着实没有多少期盼的。只想着他只要不太出格,不想着宠妾灭妻,她大抵也就认了。 不过现在这个样子... 华鸢苦笑一声,自己不是早就知道了他的原来心性吗?何必还要强留这许多的幻想?不过是惹得自己徒增伤心而已。 甩甩头,华鸢继续吃着好吃的东西,看着院子里已经结了不少果子的植物,心里感觉也是相当满足的。 脸上的伤不过用了四五天,便连一点点痕迹也看不出来了。 元氏看着她的时候,总是拉着她的手说道:“原先我总是担心,不过现在看来,年纪小就是恢复的快。瞧着这水葱似的小脸蛋,恢复的还真就跟以前一样一样的。” 华鸢也捏了自己的脸一把,说道:“阿娘,是女儿不好,惹得阿娘担心了。” 又过了几日,下了一场秋雨,天气便渐渐凉了起来。白琴和瓶儿忙活着将收起来的棉被拿出来,趁着有个好天儿,也晒晒,看着现在的天气,估摸着也该盖棉被子了。 华鸢这会儿正坐在暖阁的小榻上,吃着点心喝着自己酿制的花茶,手里捧着以往的医书,看的很是认真。 就连在一旁伺候的白琴也忍不住打趣道:“看着小姐这个样子,这不知道的人家,还以为小姐这般苦读,是为了要参加科举呢!” “这哪里就算得上是苦读了?不过是尽心一二分而已。” 越是接触,她便越是觉得那个人留给自己的东西不凡。现在既然有这样的机会可以学习,她怎么敢不尽心尽力? “小姐,大小姐邀请您去后园子那边游玩呢。”梅儿原本在稍微远一些的地方伺候着,这会儿却是听了华月菲的话过来禀报的。 华鸢这才将眼神从医书上面移开,问道:“可还有别的什么人?” 梅儿说道:“还有洛家的小姐洛梦,至于别个人都还在宫里没出来呢。” 华鸢总觉得这事儿不简单,她抿抿唇,说道:“好了,我知道了。” 回去换了身七彩霞烟的衣裙,一点没有花里胡哨的感觉,穿在华鸢身上反而有着说不出的精致。白琴都忍不住赞叹的说道:“小姐,你可真美!” 她知道华月菲一直存在跟自己较劲儿的心思,也不知道自己今日怎么回事儿,总是不想叫她太过好过了去。 摇摇头,到底还是朝着园子那边走去。 园子里面的人倒是不太多,大部分勋贵高官家的女儿,都被送进宫参加选秀去了。看到华鸢过来,华月菲便起身朝着她走过去,“妹妹可算是来了。” 只是眼神才看着她身上的衣物时,到底还是闪过嫉恨的神色。 洛梦倒不是冲着相府的名声来的,相反她其实挺看不上华月菲的为人。不过听说华鸢在宫里吃了云馨郡主的亏,这才想要过来瞧一瞧。 不过瞧着此时玉雪可爱的华鸢,洛梦忽然觉得,难不成没有吃亏? 不过从她得到的消息来看,华鸢当时整张脸都已经毁了,想着一个女子最看重的莫过于自己的容貌。自己跟云馨郡主的不和,可算是已经摆在了明面儿上了,这要是真的让她当上了太子妃,不说她会如何对自己。只说看着她耀武扬威,并且往后成为一国之母,她就觉得心里堵得慌! 第一百零七章 寻求结盟 总之,在洛梦看来,自己成不成为一国之母,这都完全没有关系。再者说,她自小跟自己的表哥长大,且两人自小定亲,她可没有想要弃了表哥另嫁的意思。 但是自己可以不是太子妃,却也不想放在哪个位置叫云馨郡主坐了去! 刚巧,洛梦就觉得华鸢这个小丫头年纪虽然不大,但是却异常的合自己的眼缘。且瞧着这个意思,也是个看云馨郡主不顺眼的。且华鸢的父亲又是当朝的丞相,这身份也是尽够了的。得知在宫中二人之间发生的那些事儿之后,这洛梦便寻思着过来见一见华鸢。 刚巧华月菲下了帖子邀请她们过府玩耍,洛梦却也没有拒绝的就过来了。原本就不想跟华月菲多接触,这会儿华鸢来了更是将华月菲忘到了一边儿去,直接朝着华鸢走过去,笑眯眯的看着她,说道:“我在家时便听母亲说你在宫里受了不少委屈,不过今儿个看着却是看不大出来的样子呢!想来是华鸢妹妹心宽,这才能恢复的这般好。” 不管怎么样,这话说的漂亮,且坐实了华鸢在宫里过的不好的事实。 华鸢出宫的时候,包括在宫里的时候,那脸上那么多的红疙瘩,可不只是一个人看到了。当时便没有下禁口令,如今这会儿更是没有必要了。 华鸢笑笑,说道:“劳烦洛梦姐姐挂念了,当时出来的时候脸上确实就跟毁容了一般,瞧着确实令人害怕。不过后来用药用的不错,倒是恢复的很好。” “我瞧着也是。瞧着小脸光光的样子,便是我瞧着也是要羡慕的。” 华月菲在一旁站着,有些尴尬,但心中涌动的更多的却是怒火! 人自己她自己请过来的,这会儿她华月菲才应该是主人家不是吗?可是现在这一个二个的,全都巴结着华鸢是什么意思? 她只觉得,自己就如同那跳梁小丑一般,被人这般忽略! 她恶毒的看着华鸢,偏巧这个时候华鸢刚好转过头看着她,“咦,大姐姐还愣着干什么?那边几株花被养的不错,这会儿几位姐姐正想去看看呢,怎么姐姐不想作陪吗?” 那流光溢彩的广袖裙,愈发衬托的小小年纪的华鸢眉眼澄澈。 自己也是父亲的女儿,为什么父亲这般不将自己放在眼中? 从小到大,她已经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真正将自己看在眼底的只有祖母一个人!旁的人?元氏旁人都称赞她,大度宽容,对待自己跟华鸢是一样的,可是她看着自己的眼神那般清冷不屑,一样吗?呵呵! 至于父亲,根本就是无视她! 只让她在佛堂待着便好,甚至如果不是祖母,大概父亲会忘记她这样一个女儿吧? 她努力使自己平静下来,看着愈发明艳的华鸢,说道:“妹妹说笑了,人是我请过来的,作陪又怎么能够少了我呢?” 面上的笑容完美的没有一丝破绽! 华鸢看着这样的华月菲,只觉得如今的她,真真是越来越懂得隐忍了! 抿唇微笑,也是,不管是谁,总不可能永远不长进的!就比如她,虽然她长进的方式有些惨烈。不过现在这样的生活,哥哥弟弟都好好的,母亲身子骨也很好,这样就足够了!不管需要自己付出什么样的代价,她都在所不惜,这样的幸福安宁,是她所需要维护的。 看着她从自己身边走过,慢慢的跟洛梦走在一起。华鸢冷冷一笑,这般汲汲营营的,可是旁人当真看不上这个样子的呢! 摇摇头,华鸢也跟了上去。 洛梦特意放缓了步子,等着华鸢跟上来,等到华鸢走上来的时候,洛梦才说道:“唉,当时听闻妹妹遇到那样的事儿,我这心里都担心死了,可惜当时也没有明目进宫。这是我得一些珍珠粉,据说对于脸上的伤恢复效果十分好,妹妹拿着用吧。” 华鸢没有客气的接过来,“谢谢洛梦姐姐。” “别这么客气。你脸上的伤说起来还是云馨郡主弄的,我跟云馨郡主不和,那是整个沧月都知道的事情。如今你也跟她闹翻了,我确实不讨厌你,不过更喜欢你是她的敌人这个身份。俗话说,敌人的敌人,便是朋友!” 华鸢:... 洛梦小姐,你说话这么直接,真的好吗? 不过在一旁赖着每走的华月菲这会儿却是嘴唇苍白起来!天哪,她刚刚听到了什么?洛梦和云馨郡主不和! 也对,这事儿自己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她想起来在挽桂园的时候,她还巴结过云馨郡主。虽然最后的结果很让人难堪,可是这件事洛梦也是知道的。这会儿华月菲总算是知道自己为何会受到洛梦的冷落了。 她真是想狠狠地抽自己两个嘴巴子! 这会儿好了,洛梦没有巴结上,等到云馨郡主知道了这件事儿,自己铁定又是吃不了兜着走的!想一想,便觉得真真是惨! 不过这边想通之后,华月菲便再也没有日日的前去巴结着洛梦了。 等到来的这些人都离开之后,华鸢才慢条斯理的回了自己的院子那边去。 第二天,华鸢去正院给元氏请安的时候,自然也将昨儿个发生的事情都原原本本的跟元氏说了。元氏听着只觉得脑门儿突突的疼。 那边一个云馨郡主还没有解决,这边便冒出来一个洛梦要求结盟。这日子就不能安安稳稳的过下去吗? 还真是叫人愈发的烦躁起来! 小娃子初一正留着口水,盯着华鸢瞧。那眼睛亮晶晶的,华鸢的心一下子便软了下来,凑过去说道:“小初一,叫姐姐,快叫姐姐。” “咯咯咯.”小家伙显然听不懂自己这个姐姐再说些什么,不过瞧着却是像是认识的一般,笑的快活极了。 元氏一手抱着小儿子,一边问道:“这是怎么了?” 华鸢说道:“今儿个洛家的小姐过来,只怕没有那么简单。他们家与慎王府早就斗得你死我活了!这是想要找你结盟的意思?” 华鸢点点头,说道:“只怕真的是这般想着的。” 元氏皱眉,不曾多说什么。 不过瞧着这个样子,应该是打着这样的主意的。 华鸢却是不大在意的说道:“管他呢,所谓车到山前必有路,咱们且看着就是。” 元氏低低的叹了生气,不管怎么样,也只能如此了。 却说这会儿,华鸢和隋倩颖二人合开的那间叫做碧妆阁的铺子,已经开起来了,并且在隋倩颖的努力之下,这会儿已经在京城的贵族圈子中很是闻名了。 这不,才将将过去个把月,隋倩颖便写了封信过来,说是铺子的成本已经回来了!因为铺子包括装修以及人工费用等等,都是华鸢出的银子,这会儿成本回来,隋倩颖将其中一半留作了资本,剩下的她跟华鸢三七分成。 华鸢刚开始倒还不怎么愿意,不过隋倩颖说了不过是刚开始时候是这样分成,到了后面便是五五分成了,华鸢这才罢休。 这会儿华鸢心情正经不错,“白琴,你家小姐我也是有银子傍身的人了!” 第一百零八章 刘氏生病 白琴看着自家小姐这幅样子,显然也很是开心。 沧月虽然也是士农工商,并不大看得起商人的地位。不过却也并不过分严苛,要不然,皇商独孤家的地位也不会这般尊崇了。 所以说不管什么事儿,若是有那个本事将之做到极致,总是会受到旁人的敬重的。就如同经商一般。再者说,商人虽然没有资格参加科举,但是若是弃了商人身份之后,参加科举还是相当容易的。 在华鸢看来,没有什么比赚银子收拢人才更重要的事情了! 白琴对着一脸笑呵呵的看着手里的银票的华鸢,简直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好了。小姐曾经是多么可爱的一个孩子啊!谁见了不夸一声,可现在眼看着朝着财迷的方向发展了,这样真的好吗? 对上白琴有些幽怨的眼神,华鸢将银票交给她,说道:“可得帮我藏好了,知道了吗?说不定往后这些银两就会有大用!” 白琴接过去一看,居然是五千两! 这还是头一个人,去掉成本什么的之后,就能赚这么多银两。原先刚开始的时候,白琴还以为小姐同隋小姐子啊一起,不过是小打小闹的罢了。没想到竟然这么给力! 喜滋滋的将银票收好,白琴又从屋子里拿了一件儿披风过来,“小姐,这会儿风大,还是先披上再说。” 眼瞅着这天气一下子从仲秋进入了深秋,一阵风刮起,便卷走一片片黄叶。这会儿却是显得极为的萧条。 独自站在风口,确实是有些冷的。 华鸢将白琴拿过来的披风披好了,正经是闲来无事,这会儿便听到梅儿从厨房那边过来,脚步匆匆的,竟然还带了一些说不出的兴奋感。 华鸢知道这小妮子定然是有话要说的,便问道:“怎么了?这么看着我,可是有什么话要说?” 梅儿狠狠地点头,亮晶晶的眼睛直直的瞅着华鸢,华鸢有些无奈,这丫头定然是又听到了什么八卦了,“说吧。” 梅儿便很是兴奋的说道:“小姐,您不知道,奴婢刚刚厨房的时候,听到两位二房那边的管事娘子说二太太似乎生病了。也不知怎么回事儿,这月事来了有半个多月了,还总是不干净的。且那血,总之晦气的很!而且还说现如今二太太容色也憔悴的很,便是二老爷也不大愿意对着二太太了!” 华鸢还以为是什么事儿,听到梅儿说了一通,却原来不过是这样的事儿。 不过二太太刘氏当初敢那般算计自己的娘亲和亲弟弟,华鸢不管自己的手段是不是狠绝,总之她不会让刘氏有什么好下场! 是以听到梅儿的话,她便有些关注起来。 原本是不大想听这些事儿,不过这会儿却还是问道:“怎么回事?” 梅儿心里甭提多高兴了,平日里她对小姐说那些听来的八卦的时候,小姐总是表现出一副兴致缺缺的样子来。可是这会儿竟然亲自问了她,是怎么回事儿!这让梅儿觉得,自己做的是对的!往后还得这般行事才是! 当下便将自己知道的事情,都原原本本的说给了华鸢听。 原来是二房那边只有华彩音和华彩凤两个女儿。原本依着二老爷的身份,能够娶到刘氏真真是高攀了。是以才会对刘氏百般容忍,不管她做什么,只要大面儿上不出错,他便不会管着。 可是,眼看着大房那边华子墨长的越发风度翩翩,还经常受到书院先生的夸赞,二老爷这心里便有些不是滋味。 他想着,自己若是有个儿子就好了。 这所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晚上睡觉的时候,便在刘氏面前说起了梦话。原本刘氏就挺自责的,自己没能为华世凡生下个儿子传宗接代。原本抗在肩头的压力就不轻。 如今又亲耳听到了丈夫对儿子的渴望,可是这么长时间的顺心日子过得习惯了,让她主动给华世凡纳妾?那就是拿把刀架在她的脖子上,都不可能答应的! 她想着,自己这身子大夫都说没有问题,说不定还是能够生养的。这不就兴冲冲的跑去了寺庙里,花了几百两银子,弄到了那么个符水,说是可以求子的! 刘氏对这个可是抱着深信不疑的态度,总共求了三道符纸,都被她烧了混着水喝了!并且据说那水,也不是一般的水,而是特意炼制过的灵水! 这不喝了三天之后,刘氏就觉得整个人都有些不大对劲儿。当时闹得府里不得安宁,尤其是刘氏还以为自己这是有喜了。整日里闹腾不休! 又是吐又是胃口不佳的,刘氏愈发的笃定自己就是怀孕了。竟然连个郎中也不请,就直接下了自己已经怀孕的事实,然后居然就这么安安心心的在家里养胎了。 奇怪的是,她的月事当真在那个月没有来。 这下可是高兴坏了刘氏,直说大师灵验,在家中这日子过的也愈发的骄纵起来。不过就在前几天,刘氏忽然感觉到肚子一阵阵难忍的疼痛! 刘氏吓得白了脸色,急忙请了大夫过来,大夫诊脉过后却是有些沉吟起来,“这位夫人不过是月事来的时候,受不得寒凉刺激,这会儿已经好多了。等一下老夫开一个补血的方子,你可是要好好的吃下去的。” 刘氏听到大夫说自己是月事来了才会这样! 不,一定不会的! 不可能是这样的! 她都已经怀孕了还能够来月事,这是不是说明,她自己实际上根本就没有怀孕?可是,如果她没有尚云,那为什么自己这两天会是这样的表现?又是孕吐又是肚子难受的! 刘氏这会儿已经有些呆滞,等她缓过神来,却是将那个给自己看诊的大夫给轰了出去。 “这个庸医,一定是庸医!我明明就是怀了孩子的,而且还是个儿子,才不是像那个庸医说的自己根本就没有怀孕!” 紧接着的事情,可想而知,刘氏并没有吃大夫留下的药,坚信自己是怀孕之后的表现。开始她还没有放在心上,下面恶露虽然每天都有,不过量却非常少。 刘氏心想,一定是自己出门在外动了胎气,往后这个孩子定然是要放在身边看护着的。 只是,一日两日的还不大要紧,这连着十几日都是这般,且看着刘氏的脸色,宛若一下子失去了精气神一般,整个人都显得十分的苍老。 刘氏这才恍然惊醒,吵着闹着要请大夫请太医过来呢! 华鸢听完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忽然就觉得这或许就是报应!当初是她将手脚动到了小孩子身上的。小孩子最是敏感,谁对他好它便要对谁好! 自己的弟弟遭受了那样的痛苦,现如今刘氏这般模样,华鸢心里还是觉得挺解气儿的。 “瓶儿,你个绿柳两个人去厨房看看,若是有现成的料,只管去做一锅乌鸡红枣桂圆汤去。一会儿熬好了进屋子里叫我,也是该好好的拜访拜访那位。” 话虽然说得漂亮,不过嘴角的嘲讽却又是那般的明显。 吩咐完这些,华鸢便去了自己小院子里坐了坐。 第一百零九章 符水毒药 而在二房那边,华彩音和华彩凤都守在刘氏的身边。华彩音纵然再怎么有心机城府,可是这会儿她不过是一个十岁出头的孩子,看着自己的母亲这会儿躺在病床上瘦骨嶙峋的样子,心里自然是不值个滋味儿的。 那脸色苍白的样子,仿佛叫人错开眼,眼前的人便一下子没了似的。 华彩凤到底是比华彩音小了一些的,看着这会儿的形势,越发的忍不住大哭起来,“母亲,你不要有事,我们都不要你有事。” 华彩音眉头皱着,说道:“莫哭,我么现在应该让母亲好好休息才是,莫要吵到了母亲。若是母亲休息不好,便会一直躺在这儿,到时候若是母亲不能醒来,我们就——” 华彩凤赶紧说道:“好,阿姐,我不吵也不哭。” “嗯。” 外面伺候的仆妇,不说对刘氏如何忠心。不过这会儿瞧着,刘氏倒是生养了一对好女儿。看看这对待刘氏情真意切的样子,真真是叫人感觉羡慕。 一直等了约莫一两个时辰,乌鸡红枣桂圆汤这才熬好了。绿柳和瓶儿端过来的时候,华鸢远远的就闻到了一股子香味。这会儿她闻着这样的香味,自己都忍不住的想要喝了一点儿了。 等到绿柳和瓶儿靠近的时候,华鸢便问道:“这是府里哪个厨子熬得?这汤熬得倒是很有一套呢!” 白琴在一边掩嘴笑着,“小姐这会儿可是要去看望二太太?看望完二太太回来,想必那些鸡汤刚好能喝了。” 华鸢有些不好意思,谁叫现在就是白琴了解自己呢? 她暗暗瞪了白琴一眼,说道:“这会儿便去吧。” 说完便站了起来,看也不看白琴一眼,径直朝前走去。白琴跟在后面,掩嘴笑笑,小姐这是恼羞成怒了呢。 到了二房门口,华鸢瞅着确然显得有几分冷清。门口没有一个小厮守着,华鸢示意白琴上前,白琴了然,上前说道:“二太太,我们小姐听闻您生病了,这会儿过来瞧瞧,看看有什么地儿是能够帮的上忙的。” 屋子里刘氏才刚刚睡醒,瞧着自己两个女儿都不离不弃的陪在自己身边,心里正熨帖的不行。果真女儿才是娘亲的贴心小棉袄啊!原本这心里想要要儿子的决心都已经淡了下去,可是这会儿却许是听到了白琴的话,心里总是憋着一股气,自己是庶子媳妇,在元氏面前本就矮了一截,现在在生孩子这方面有比不过人家! 刘氏这心里就是不太舒服! 华彩音眉头皱了皱,显然不是特别欢迎来人。 刘氏摇摇头,说道:“将人请进来吧。” 华彩音小声嘀咕道:“母亲您是她的长辈,她不过是想着靠着您来彰显你的孝心,根本就不是真心诚意过来看望您的。干嘛还要见她?” 刘氏说道:“不管她以什么心情过来看望我,她总归是过来看望过了不是吗?我病了,她不来是她的事儿,她来了我不让进,便是我这个做长辈的不给小辈做脸!” 她看着一脸似懂非懂的华彩音,心底暗暗叹了一声,这个女儿小聪明有一些,可是想问题又不是那么透彻。总是看的片面,现在刘氏却是宁愿她跟彩凤一样,蠢笨一些才好。 她苦笑一声,要不怎么总是说傻人有傻福呢! 她冲着华彩音说道:“况且她要过来看我,却也并非是为了来看看我这么简单。” 上次她拿大房那个宝贝疙瘩做文章,差点害死了那个孩子的事情,大房看着确然是就这样轻轻放下了。可是实际上刘氏也知道,自己干的那事儿,还想叫人原谅,那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只怕这会儿华鸢过来看望自己,实际上就是为了奚落自己,要自己好看,更有甚者,是在为着报仇做准备呢! 不管怎么样,现在这个时候,人家要进来,她也只能是老老实实的将人弄进来。 华鸢站在屋子门口,便能够闻到那一股子的药味。她眉头皱着,显然并不喜欢闻那些味道!掩着口鼻慢慢走进来,“侄女给婶婶请安。” “你这孩子,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婶婶现在还在生病当中,却是不大好的。你就这么进来了,倒是不怕被过了病气去。” 华鸢说道:“婶婶好事少说些话,看看这些,是侄女儿带过来给婶婶喝的。我也知道婶婶这害了病,定然是食不下咽,难受的很。不过这乌鸡红枣桂圆汤可是很补的。婶婶姑且喝一些。便是觉得胃口实在不好,您也可以将东西砸掉的。” 乌鸡红枣桂圆汤! 刘氏目光瞪向那边丫鬟手里拿着的东西,只觉得心里梗着一口气,这会儿心气儿就更加火爆了! 自己这病怎么来的,躺在床上这些天,刘氏的脑子也好用了不少。一边暗自会很自己,当初真的不应该听信了那些谣言,还有那些秃驴的鬼话!自己这病,许就是那些符水惹的祸! 这般想着,愈发的觉得自己当时可真真是算上的愚昧无知了。因此这会儿,她便愈发的不想叫人知道自己这是为何生的病。 说到讳疾忌医,想来便是这样的心情。 自己身上这大半个月以来,一直都是滴滴答答的不管如何,都是月事紧紧跟随。看着那碗还冒着热气的乌鸡红枣桂圆汤,刘氏觉得,这华鸢大概就是个赤.裸.裸.的嘲讽着自己! 可是华鸢却是满脸的笑意。 刘氏脑门都觉得疼,她这会儿虚弱倒是用不着装,“彩音彩凤,你们两个人领着你们华鸢堂妹四处走走吧。娘这边累得很,这会儿便想要休息了。” 彩音彩凤点点头,“堂妹,还请原谅母亲的招待不周。” 华鸢摇摇头,并没有说什么。 等出了二房那边,华鸢却是已经十分清楚,刘氏身上这病还真就是跟那符水有关的。 真不知道这刘氏是得罪了什么人,还是因为误打误撞的缘故。总之这运气也是忒差!当年跟刘氏上山换取符水的时候,那人可是人山人海的。 和尚做事,总扯着什么前世今生。说白了,那事儿就算下辈子真的发生了,自己还能记住不成?和尚如果说未来过去,然后再拿符水骗些钱财。其实那些符水,都是看着像那么一回事,可是实际上却是喝了之后不会有事儿,可是也没用的东西。 除了难喝点儿,别的就跟白水没两样。 不过刘氏得来的这个符水却是有些问题的。 能把人喝成刘氏现在这副样子,说是毒药都不为过的! 华鸢将汤留下,然后说道:“来这里也算是打扰了,你们还是快快过去留在婶婶身边吧。这要是再出了什么事儿,可是担当不起的。” 华彩音总觉得华鸢这是在诅咒她阿娘,心里有些生气。 不过姐妹二人还是说道:“还是让我们送送你吧。” 接着便到了院子里,华鸢想了想,终究还是问道:“不知道婶婶最近可有吃些什么不好的东西?婶婶这会儿讳疾忌医,却是不能依着她的!甭管是什么病,总是要看过大夫,才能确诊不是?” 第一百一十章 初雪 华彩凤见姐姐不说话,可是她的心里就觉得华鸢说的很对,便跟着点点头,说道:“嗯,我自己也担心的不行,可是母亲总是不愿意请大夫过来。这要是让大夫看看,到底是个什么病,我们心里也可以安心了呀。” 华彩音虽然也知道这确实是实打实的意见,可是经过这些天,她早就看华鸢不那么顺眼了。又因为华鸢受宠的关系,心里嫉妒不已,总想着自己也能有那般的待遇。因此,不管发生什么事儿,也总是会跟华鸢唱反调! 纵然知道这一次华鸢说的对,可是华彩音就是忍不住的想要跟她唱反调,冷着声音便说道:“这样不顾及母亲的意愿便是为了她好吗?母亲这般遮着不想要看大夫,我们却偏要让她看,这不是对不起母亲吗?” 华彩凤一想,也觉得华彩音的话有些道理。一时间,确实不知道该如何做出选择了。 华鸢笑了笑,“既然你是如此想的,那我也不好多嘴,这便走了。” 直到看不到华鸢的身影,华彩凤才问道:“姐姐,你是不是不喜欢她?” 华彩音知道,华彩凤这话里的“她”指的是谁!点点头说道:“没错,我就是不喜欢她!凭什么呢?凭什么她从出生开始就有那么多人对她好,喜欢她,有那么好东西全都是留着给她的!同样都是华府的小姐,凭什么你我就这般不招人待见?” 母亲汲汲营营的想要的是什么,华彩音这会儿心里却也是有些明白的。当时不觉得母亲这么做有什么必要,可是现在她却觉得母亲做的很对! 因为父亲是庶出,而自己本身也没有什么才华和出息,因此也只能怪依靠着荫蔽过日子。而母亲,想要什么,如果不是自己争取,又怎么会得到? 她并不觉得这样做有什么可耻的地方。 华彩凤惊讶的张大了嘴,半晌才说道:“原来姐姐竟然是这样想的?” 不怪胡华彩凤这般惊讶,实在是华彩音跟华鸢在一起的时候的表现,简直像足了一位爱护妹妹的姐姐。丝毫看不出姐姐对着华鸢原来还是有这样的怨恨之情! 她忽然觉得自己这个姐姐变得陌生又可怕起来! 半晌没有说话,接着抬起脚,准备进屋里守着自己母亲去了。 华彩音却是叫住了她,说道:“虽然刚刚我反对了华鸢说的话,不过现在的我却也知道,母亲的身子骨耗不起。现在还是请大夫过来比较重要。” 华彩凤说道:“我请大夫过来吧。” 华彩音点点头,便瞧着华彩凤出去了。 没过一会儿大夫就进来了,给刘氏把脉之后,那眉头皱的,简直能够夹死一只苍蝇!这神色,被华彩音和华彩凤两姐妹瞧在眼中,便有那么些不是滋味儿了。 华彩凤当即带着哭腔的问道:“大夫,我娘她到底怎么了?” 大夫捋了捋胡子,说道:“现在你母亲这样的情况,确实有些不大好。” 华彩音和华彩凤两个人这可吓蒙了。 “不过,倒也不是太难治的病。”说完,就自顾自的去开方子去了。殊不知,他的这一番举动确实将两个人吓得六神无主起来。 华鸢回到院子,白琴给她倒了一杯茶,华鸢喝了一口,似是有些感慨,“当年刘氏因为是高门嫡女,下嫁给叔叔这样的白身,虽然确然是委屈了,可是却没有人敢给她什么脸色看。日子过得倒也是顺遂。可是现在——唉,怎么说病就病了呢?” 白琴觉得自家小姐这个话,自己还真是不大好接。便没有接话,正在这时,被留下来盯着二房那边的一个小丫鬟跑了过来,瓶儿将人领过来,华鸢问道:“那边可是有什么情况了?” 小丫鬟说道:“小姐您走之后,那边的三姑娘便叫人去请了大夫过来。这会儿大夫怕是刚刚出来。” 华鸢倒是不怕被人发现,直接就说道:“那就请大夫往这边走一趟吧。” 那小丫鬟点点头,华鸢又说道:“若是不知道用什么明目,只管说我病了便是。” “是,小姐。” 大夫来的很快,华鸢这会儿却是坐在自己的院子里悠闲自在的给自己煮茶喝,等大夫到了的时候,华鸢却是已经给大夫倒了一杯茶水,说道:“我这边是有些事情要向拜托皇上,是以才假托自己有病,请了大夫您过来。若是您心中不满,且对着我撒气便是。” “不敢当不管当。” “您也知道,您刚刚看望的那位妇人,正是我的婶婶,她有些讳疾忌医的意思,若是不然也不至于到现在才请了您过去看病。我这会儿就是有些担心,我那个婶婶这是生了个什么病。” 大夫看着华鸢情真意切的样子,便笑眯眯的说道:“把着脉象,确然有些丹士炼丹中毒的样子。不过倒是不用太过担心,因为量少,解了毒便是了。” 华鸢点点头,心里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儿,却又说不上哪里不对劲。正在她纠结的时候,便听到那位老大夫又说道:“而且脉象这般复杂的毒,老夫从前也是见识过的。那符水虽然是在寺庙里求来的,可是我瞅着出处倒有些像是道门的手段。” 这事情愈发的扑朔迷离起来。 虽然说,这件事情归根结底,不过就是刘氏求子心切罢了。但是,华鸢看着眼中却觉得事情恐怕没有这么简单! 而且方士炼丹,丹药中毒,这一切的一切,听上去似乎都十分的耳熟! 甩甩头,华鸢希望是自己想太多,“白琴,送送大夫。” 在这时,华彩音那边也知道大夫前脚刚刚走,后脚华鸢这边就将大夫请了过去。这是想要干什么?华彩音心里非常气愤!但是那边是相府,自己这一房,说到底,不过是依附着大房而生的。 纵然心里气愤却也没有表现出来。 不过,那个大夫确然是有几分真本事的。这不刘氏才吃了几天的药,这整个人便精神了许多。这天下午,阳光很是不错,她竟然还能够起身过来晒晒太阳呢! 进入十二月,京城这边洋洋洒洒的飘落起了一阵大雪。算起来,这也是今年的初雪,华鸢披着一件兔毛披风,站在风雪中,显得亭亭玉立。 这一年她倒是长高了不少。 “时间过得可真快,眼看着年关又快要到了。” “可不是吗?明年开春大少爷就要参加乡试了,总觉得咱们府里明年会有不少好事儿发生呢。” 华鸢笑了笑,“是呢,大哥的才学一向都是极好的。” 上一次的选秀,终究还是有不少闺秀被留下了。 成为了皇帝的宠妃! 当然,唐湘云依靠着云馨郡主的手段,在一开始便入了皇帝的眼。如今已经稳稳的成为了皇帝新宠! 也是后来偶然一次听到这位宠妃的名字,华鸢这才恍惚想起来,自己跟唐家似乎还有着一些七拐八绕的亲戚情分在里面。 凌国公府的世子妃,也是表哥元靖霖的母亲,可不就是出自唐氏一族吗? 第一百一十一章 山寺梅花 华鸢想着,自己往后进宫,是不是得好好亲近这位新晋宠妃了。 雪后初晴的天空,总是显得格外的明净高远,白琴站在华鸢的身边,这一年过来,白琴总觉得从前那个娇娇软软的小姐,如今也变得坚强起来。心里总有些止不住的心疼! 华鸢像是觉察到白琴的目光似的,偏过头朝着她看过去,笑了笑。白琴这是心疼她呢!想起自己前世的遭遇,自己现在这般已经算是顶顶好的了。 不过有人心疼,总是暖心的一件事儿。 华鸢笑着说道:“今日雪后初晴,灵源寺的梅花想要更是别有一番滋味的。今儿个便去看看吧,年关将至,也想为阿娘和哥哥弟弟求个平安符。” 白琴说道:“嗯,奴婢这便下去准备。” 说起来,灵源寺的梅花确实是令人向往的。尤其这会儿刚刚落了雪,枝头红梅傲雪的,定然十分有意境。想着自己也已经有许久不曾出过府门了,便想着出去走走。 这一年来,随着元氏对整个相府的掌控渐渐加深,华鸢想要出门也不用再通过老夫人了,倒也是十分的方便。 她差人去跟元氏说了一声,元氏倒是没有阻拦,只说道:“要注意安全,那里毕竟是山路,现在雪天路滑,一个不小心,便会摔下去,落个粉身碎骨!” “阿娘放心吧,我会小心的。” 不过,出门的时候还是碰到了一些事情。便是华鸢差人去取了自己的马车的时候,刚巧华月菲也要出门,看到来人便说道:“真是巧,妹妹这是也要出去?” 华鸢皱着眉,没有说话。 “妹妹这是要去哪儿?”面对华鸢的冷淡,华月菲显然十分不在意。这一年多的历练,也早已经练就了她那铜墙铁壁一般的厚脸皮! 被缠的没办法,华鸢这才说道:“我这是要去灵源寺,大姐姐你呢?” “原来是要去灵源寺呀?我去湖心亭,跟人约了赏雪呢。虽然目的地并不相同,不过却也是顺路呢,不知道妹妹愿不愿意捎带姐姐一程了?” 华鸢皱眉,这话都让你给说尽了,还问我愿不愿意?我倒是不大愿意,不过若是说了不愿意,你能自己走开点吗? 华鸢没有说话,自顾自上了自己的马车,而华月菲便将华鸢的沉默自动认为这是默认,随着华鸢轻轻巧巧的钻入马车里面。 马车里面的空间显得十分豪华,里面一应放着许多书本和糕点等等。便是像华月菲这般刚刚钻进这马车的人,也会这马车里面的豪华配置也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心里的嫉恨更甚,仿佛毒蛇一般,缠绕在自己的心头!父亲对待自己和华鸢,简直就是两个极端!只是,自己难道不是父亲的亲生孩儿吗?为什么要这样对自己? 华月菲想不明白,便将这一切的过错全部都推到了华鸢的身上。只觉得是华鸢抢了她所有的应得的东西,她想如果这个世界上没有华鸢这个人,自己是不是就可以过上自己想要过的日子了? 这个念头一旦出现,便如同生了根一般的深深的盘踞在华月菲的脑海里,挥散不去。 这一路上,华鸢跟华月菲倒是没有怎么说话。直到马车到了湖心亭那边,华月菲说道:“妹妹,我到了。不过,妹妹下山的时候能不能也过来看一下我?我担心到时候我没有马车回去的。” 华鸢说道:“我可不一定什么时候下来。若是晚了,你难不成还要等我?若是早了,我可不愿意等你的。” 华月菲眼中含泪,一脸的不敢置信的样子,“妹妹你——真的不愿意吗?” 华鸢没有说话,直接让车夫驾着马车离开了。 姐妹两个人,如果说之前还维系这表面上的友好和睦的话,这会儿便算是撕破脸皮了!华鸢想起自己刚刚重生回来的时候,明明知道那个人是害的自己剜心重生的罪魁祸首,却还要虚与委蛇的在她身边一口一个大姐姐的喊着。心里痛的简直在滴血,却也不得不如此做! 现在这样的相处方式,华鸢觉得是非常痛快的! 想到刚刚华月菲那一脸完全说不出话来的样子,华鸢就觉得挺解气的。这会儿自己一个人坐在马车里面,心情居然还是相当的不错的。 只是,看着华鸢离开之后,从暗处走出来一个人影。 长的真真是剑眉星目,俊朗非凡。不过,若不是长的这般俊朗,华月菲也不会这般想着要跟这个人在这儿相聚了。 独孤夜将华月菲一把抱住,下巴抵在她的额头,“可算是见着你了。” 华月菲也是激动的保住他,“你到底什么时候去我家提亲?” 独孤夜眼神闪了闪,却是转移话题般的问道:“刚刚离开的那个,便是你家的二姑娘,你的妹妹?” 华月菲点点头,随即皱眉:“你看上她了?” 独孤夜笑道:“莫要胡思乱想,没有的事儿!” 只是这会儿华月菲却并非是这样想的了,之前独孤夜就曾经十分隐晦的向自己打听过华鸢的事情。难不成这是真的看上华鸢了? 她狠狠地摇摇头,不行不行! 华鸢坐着马车一直到了灵源寺的山脚下,马车停下,华鸢下来说道:“山路还有一点点远,我下来自己走上山吧。” 白琴和瓶儿跟着。 两个人一左一右的护着,深怕走路的时候华鸢不小心滑了一跤。到时候摔了她们小姐,可就不好了。 三个人约莫走了有两刻钟的时间,才看到灵源寺这三个大字。 当时只听人说,这要去参拜灵源寺需得有恒心,走那么远的路,那么到时候在佛祖面前所求之事,才会应验。 如今走上这一遭,华鸢却是觉得灵不灵验的倒是在其次,只这份清净的样子,瞧着便叫人生出几分欢喜来。 她上了香,又捐了香油钱,虔诚的跪在佛祖前,纵然这一世她会不得好死,可是却是希望自己在乎的那些人也全部都要幸福安康。 求了几个平安符,华鸢放进随身的荷包里,便领着白琴和瓶儿在后山里面乱逛着。后山那边积雪还没有全部融化,红梅枝头还有点点的白雪,别说红色配着白色,这样的视觉冲击,却是十分有震撼力的! 华鸢也说道:“可真漂亮!” 白琴也显得十分兴奋,在雪地里蹦蹦跳跳的,竟是一点儿都没有担心的样子。 华鸢瞧着眼底竟然不自觉的流露出几分艳羡的神色,自己倒也是想这般无拘无束,自由自在的,可是自己心里藏着的秘密,心里背负的事情,早晚有一天,得将自己压得弯弯的! 走上前,华鸢瞧着一支开的正好的红梅,伸出手,将之折了下来。 白琴心中更是拿不定主意。若是皇上让留着,自己却让人给拆了!白琴问道:“主子,您这是喜欢红梅” 从华鸢手里接过梅花,然后说道:“你瞧着这山寺的梅花与我们府上的可有什么不同?” 白琴聂诺了半天,得用的意见是一个也没有给。这会儿听到华鸢的声音,便说道:“奴婢瞧着也没有什么不同呀。” 第一百一十二章 雪地遇险 华鸢笑了笑,说道:“看外观确实看不出什么来。不过仔细分辨的话,许是也是看的出来,正经是有些不同的。且若是将山里的花移栽回院子里。许是活的不错,不过若是将院子里的花移栽到这凄风苦雨的山里去,可就说不定了。” 白琴想了想,也觉得是这样的。 不过,她笑了笑,说道:“观花什的本就为了让人高兴,若是没有愉悦到小姐您,反倒惹得小姐您不高兴了,这好像也并不是它的用处所在呢。” 华鸢笑道:“偏你的鬼话就多。” “奴婢说的可都是实话!” “好啦,随我到处走走吧。” 白琴瞅着这天,有些不大愿意,劝道:“小姐,您看这天气,委实不怎么样。且现在的天气真是冷风嗖嗖的吹,稍微一会儿便将人冻的不行,这边赏了花,便回去吧。” 华鸢摇头,“这会儿就是想到处走走看看的,你别劝着我了,若是真的怕我冻着冷着,便回去帮我拿个手炉过来。” 跟着一起来的只有白琴一人,若是白琴走开,这华鸢身边还真就没有别的伺候的人了。白琴便有些担心,“小姐?” “不放心我一个人在这儿?” 白琴点点头。 小姐可是实实在在的大家小姐,怎么能够一个人待在这种地方!不过华鸢却是笑道:“好了,我知道你是在担心我,可是这有什么好担心的呢!若是有事,你在我身边似乎也解决不了什么问题!若是没事,你不过是走开一小会儿,我又能出什么事儿呢?” 白琴一想,还真就觉得小姐说的对极了,便说道:“那小姐您在这儿等着我,奴婢这就回去拿手炉,一会儿就过来,您可千万要等着奴婢啊!” “知道了,快去吧。” 可是,两个人万万没有想到,不过就是稍稍走开这么一会儿,还真就出了大事儿! 这个地方是灵源寺后面的一片山谷,梅树开的正好,且品种繁多,华鸢四处看了看,便选了一块石头坐下,一边四处看看风景,一边等着自己的小丫鬟过来。 正看着梅花呢,忽然就听到不远处似乎有声音,且还是打斗的声音。 华鸢站起身来,好奇心驱使下,本能的想要过去看看。可是刚刚起身,她的动作便顿住了!现在她只有一个人在这儿,自己又是这样的手无缚鸡之力,就算贸贸然出去又能怎么样? 一点武力值都没有的自己,还不是被人砍死的份儿? 经历过上辈子那些事儿,华鸢知道不管做什么,都得掂量着自己的分量!便是看热闹,也得看看自己有没有那个命。 她起身,想要找一个隐蔽的地方将自己藏好了。 不过四下里看了看,还就只有自己刚刚坐着的大石头背后能够藏人。她瞅了瞅自己身上穿的衣服,是雪色的披风,混在这漫天雪地里,倒是看不大出来。华鸢便直接在石头后面的地方,藏起来了。 那边的打斗声却是越来越激烈,华鸢心情也跟着紧张起来。 不过却也不知道,那边究竟是什么事儿。 好几次,她都想站起来,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不过最终她都忍下了!不管怎么回事,总之自己在这样的境况下,还是收起所有的好奇心,远离那些是非比较好。 约莫过去半个时辰,华鸢只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冻的瑟瑟发抖,衣裙拖在雪地里这会儿已经湿了。那边打斗声似乎也已经弱了下去。 应该是打完了吧?华鸢心里这般想着。 她从石头后面站起来,想要继续做到石头上面歇歇脚,可是刚站起来,便感觉到一阵头晕目眩!华鸢一只手靠在石头上,支撑着自己,这才让自己不至于栽倒在雪地里。 还真是冷啊! 白琴这丫头拿个手炉怎么这么慢?这都一个多时辰了,怎么还不过来?绣鞋因为在雪地里站的时间长了,此刻也有些湿了。 她伸出手,放在嘴边呵气。希望能够借此使自己暖和一些。 等了一会儿,还是不见人来,华鸢这便有些等不下去了。白琴办事从来没有这般疏忽过,定然是碰着什么事儿了。 等不来白琴,她自己也不能一直在这儿等着。 她看了看四周,打算这就回禅房那边去。可是想起那一场打斗,心里也觉得有些好奇。现在那边都已经打斗完了,自己这会儿过去看一看,应该没什么了吧? 华鸢心里如此想着,且她还真就是这般做的。 跨出第一步,后面的步子走的便轻松多了。 朝着之前的声音的方向走过去,在空谷的地方走到尽头会出现一条小道,沿着小道走不多久,便能看到白皑皑的雪地里,此刻弥散着浓重的血腥味! 华鸢朝前走去,一抬头,便看到雪地里的鲜血染就的红梅。血红血红的颜色,叫华鸢差点儿惊叫出声。 抬头看去,这边三三两两的还躺着一些尸体,华鸢惊恐的看着四周! 她想要尖声惊叫,可是却又叫不出来! 这一刻,她的心里后悔的要命!为什么要这般不管不顾的跑出来?她想要转身立刻远离这里,可是双腿却像是灌了铅一般,挪不动脚步。 便在这时,她看到那个被她认为是尸体忽然动了动,华鸢心里吓得要死,根本不敢走过去。她自己本就是剜心重生之人。这会儿看到这样的场景,心里难免发憷。 正在这时,那人忽然从雪地里坐了起来。他的伤口似乎还在流血,只露出来的唇色上看,受伤应该挺严重的。这会儿显得很是苍白! 鬼使神差的,华鸢挪动着步子朝着那人走过去。 他的脸上带着面具,看起来狰狞的很。 原本就冷的狠了,这会儿愈是接近那个人,华鸢便感觉到越是冷的慌。 “你不怕?” 原本以为这样的人,声音也一定跟凶神恶煞似的。没想到,他的声音听在耳朵里,却是清冽至极,一下子击打在华鸢的心房上面,整个人洋溢着笑意。 她想,既然让自己在这个地方碰上了这件事儿,大概就是为了让自己救下他的吧? 华鸢想了想,说道:“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雪地里的人没有说话。 华鸢就这么蹲在他的身边,过了一会儿才说道:“要不我扶你去那边的禅房去吧?这里实在是太冷了一些。” “不必!” 华鸢惊愕了一会儿,谁知道那人竟是不知道哪儿来的力气,一下子从雪地里站了起来,将自己全部的重量压在华鸢身上,“我知道后面有个山洞,你扶我过去。” 一个成年男子的重量被全部压在身上,华鸢显得有些力不从心。一股血腥味混合着他身上特有的清香,传入鼻尖,这让一直保持清醒的华鸢,有些晕头转向。 不过,她还是说道:“我在这儿是为了等我婢女给我送手炉的,这会儿走开,她若是找不到我,该着急的。” 那人眉头微蹙,露出来的薄唇紧抿着,身上寒气似乎又加重了几分。只这样,华鸢想要说出口的话,便说不出来了! 第一百一十三章 山洞救人 华鸢看着眼前的男人,只觉得他只要稍微不悦的抿唇,自己便生不出违逆他的勇气。可是...可是现在白琴还在等着自己的呀! 华鸢整个人都显得魂不守舍,不过还是老老实实的将人扶着朝着他说的地方走去。 此刻,将自己所有重量都压在华鸢身上君羽卿唇角勾起一抹就连他自己都不大知道的笑容。这个女孩子他见过,不就是丞相家里受宠的嫡女么?从前只觉得这个女孩子有趣,只这会儿方才觉得,显然这个女孩子不仅仅是有趣! 瞧着她抿唇敢怒不敢言的样子,便让他这会儿的心情十分不错。 竟然还让他生出了几分逗弄的心思,还真是匪夷所思呢! 华鸢一步步艰难的移动着脚步,心里暗呼自己倒霉。也不知道白琴这会儿有没有找过去,还是说白琴也已经遇到了什么事儿了。 这样想着,便让华鸢觉得很是不安。脚下的步伐似乎也不那么坚定了!她转头轻轻瞥了眼这个男子,似乎在想着自己这会儿便将人丢在此处,自己一个人先走的可能性。 似乎是觉察到华鸢心里正在琢磨什么,那人身上的气势陡然一变。华鸢便是呼吸一滞,再不敢有什么旁的心思生出。 只是,这个男人究竟是谁?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气势?又为什么,会在这样冰天雪地的地方,遭遇到如此的伏击。 华鸢心里疑惑,不过却是不大敢问出口的。 不管有什么不满,也都只得吞入腹中。一步步走着,似乎是在发泄着怨气一般,很快就看到了君羽卿口中说的那个山洞。 到达山洞的时候,肩膀上的人已经沉沉睡去,华鸢到底是在家里自学了这么久的医术,此时就算是请大夫也没地儿去请。她琢磨着,这刚好是个检验自己所学的机会。几乎是没有犹豫的,立即伸出手,便给这个人诊脉起来。 先前的打斗似乎十分耗损体力,加上后面受伤失血过多,又在雪地里冻了这么长时间。华鸢想,若不是自己被好奇心驱使着,这个人还真就会冻死在雪地里了! “还真是好运气呢,碰到了我,若是不然,你这条小命,可不得交代在这儿了?” 只是,脉象她能诊断起来,得了什么病,身子如何她心里都清楚,可是她这会儿手边没有药,一切都是白搭!想到此处,华鸢便觉得有些沮丧起来。 不过她每次出门都会在自己的小荷包里面塞一些吃的用的,尤其是自己平日里闲着没事儿做的那些药丸子,更是没事儿都塞几粒进去。 华鸢将自己的荷包打开,看了看里面的东西,有几颗补充元气的丸子,华鸢想着这应该能够用的上吧? 便拿出一颗让他含在嘴里,丸子带着轻微的苦味。华鸢想着,便让他就这么含在嘴里,随着吞咽口水的时候带一些药性进去便也就是了。总之,有了这粒药丸,他的身体状况总比没有的时候强多了! 接着看到山洞里面还有一些干柴,华鸢便有些惊喜的。 她上辈子经历坎坷,倒也是实实在在的学习过如何在野外生火的。如今却是能用的上,生火起来,便不会如何冷了。 她真怕,自己救活了这个人,结果自己却在这儿被活生生冻死了! 一边生火,华鸢还一边想着,难不成这地儿还是这个男人藏身之处?不然为什么他就知道这里有个山洞,且里面还有这些干柴? 很快,火便生好了。 华鸢看了眼外边,天还亮着,自己跟这个人孤男寡女的在一个山洞里面,这说出去本就不大好。可是自己现在出去的话,也不知道这个人能够渡过这一次的关口。还真是无奈啊! 华鸢叹了一声气,“早知道,今日出门之前就该算一卦的!总觉得今日不宜出行呢!这不就倒霉的遇到了你了?若不是我,你就该被冻死在雪地里了!” 不过华鸢想着,自己自从重生之后,就挺没心没肺的。且一直信奉的理念,也都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按着自己的性子,甭管这个人有多么的悲惨,她是决计不会看一眼的。更加不会救治!这会儿,便是华鸢自己都在奇怪,自己为什么会救这个人! 想了半天也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 华鸢努努嘴,看着一旁许是因为困热,嘴唇显得很是干裂的男人,“大概就是你今儿个运气好,刚巧碰到了大发善心!若是不然,便是你死在雪地里,我都不会看一眼的!” 这个人,光看唇形,还是十分好看的。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会戴着一副面具呢! 华鸢心底好奇,好几次都有些忍不住的想要揭开那面具。不过最终都忍了下来。 过不多久,华鸢发现他的嘴唇愈发的干裂起来。摸了摸他的脉象,也发现他这会儿已经有些发烧起来。心里急得很!不过好在含在他嘴里的那粒药丸还是起到作用了! 虽然他的生命力在流逝,可是补充的也相当及时到位。 只是,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 若是任由这样的状况下去,只怕不会烧死,也会渴死! 华鸢想了想,拿了自己的帕子出来,在里面包了一层干净的雪。接着捏在掌心,对着他的嘴唇,一滴滴水就这样滴在他的唇上。 纵然昏迷不醒,可是到底还是尝到了此刻水的滋味,他伸出舌头,拼命的舔着唇瓣上的雪水。就仿佛一个行走在沙漠里面的人,眼看着自己生机即将消逝,却忽然发现甘霖突降! 这会儿迷迷糊糊间,她脑子已经有些清醒了,微微眯着眼,只能看到自己眼前跪坐着这个小丫头。还是个令自己分外眼熟的小丫头。 这个丫头,自己不讨厌。 因着若不是自己认可的人,根本就无法近了自己的身! 想到这儿,君羽卿便想睁开眼睛,好好的看看眼前的丫头。这时候,她发现自己嘴里似乎又被人塞进来一粒药丸。 本是想着好好看看这个救了自己一命的丫头的,不过他也知道自己失血过多,此刻是真的撑不住,沉沉睡去了。 华鸢焦急的又朝着洞外看了一眼,也不知道自己这会儿离开,这个家伙能不能活得下去! 想了想,她还是将自己的荷包留了下来。里面还有一粒药丸是退热的。她将它放进他的嘴里,想着自己做到这个份儿上,也已经是仁至义尽了吧? 又在生的火堆里加了些干柴,给他喂了一些水。自己才站起来。 转了圈,打量了自己一番,虽然衣裙有些脏污,整个人都显得有些狼狈。不过这会儿绣鞋已经干了,因为忙活加上火烤着,她倒是不觉得如何冷了。 华鸢低低的叹了一口气,想了想还是将帕子扔在了火堆上。原本是想着将荷包也一起带走的,可是若是带走了荷包,里面的药丸却是没有东西装了。这才作罢。 第一百一十四章 其身不正 等回出了山洞,日头果然已经落了下去,冬日里的天色本就黑的快些。这会儿瞧着,便已经不大早了。华鸢沿着小路,朝着灵源寺那边过去,直到到了接近灵源寺庙宇的地方,才听到白琴惊喜的叫声:“小姐,您回来了?!” “小声点!”一旁跟着一起出来的瓶儿如是说道。 实在是小姐离开的太久了一些,而这么长时间她们都没有陪在身边,谁知道出了什么事儿了?这要是出点儿事情,到时候可怎么办才好? 毕竟,虽然看起来老爷确实挺宠爱她们小姐的。可是她们小姐现在处境却不怎么好。这一点,她们所有人都能够看得出来。 若是这件事被旁人知道了,真的有心坏了她们小姐的名声,可就糟了。 白琴往日里却是稳重的,不过刚刚才见到华鸢,有些激动了。说话倒也没有经过脑子,听到瓶儿这么一声,却也没有生气,反倒是夸赞了瓶儿几句:“你说得对,我真是太不小心了。” 华鸢摇摇头:“没事,现在眼看着也不早了,还是早些回去吧。不然到府里可就晚了。” 晚了的话,一个是怕元氏会担心,还有一个便是老夫人那里怕又会说什么言语。倒是让人心里不喜的很。虽然很看不上老太太的作为,不过她的辈分压在那里,也只能这般隐忍着。最好的办法,也就是不让她抓住自己的把柄! 白琴和瓶儿也是在华鸢身边伺候着的,自然明白她说的是什么意思。全都低着头,没有说什么。因为他们俩都知道,华鸢这话说的,是对的! 上了马车,车夫驾的稳稳的。 一路直接到了华府门口,华鸢进门之后,却是遇上了华月菲。 华月菲勾起唇角笑道:“妹妹回来了?怎的这般晚?我还以为,妹妹果真会如你自己说的一般,回来的比我早一些呢。没想到...唉,说这些干什么呢,祖母叫你过去呢,妹妹可得小心点。” 华鸢扯开笑容:“谢谢姐姐关心了。” 华月菲倒是没有说话,转身,朝着老夫人那边的院子走去了。 老夫人的院子一如既往的,显得有些寂静。许是老夫人喜静的缘故,楚楚跟在华鸢的身后,之略微提点道:“老夫人心情不好,你小心着些。” 这话却是被出来瞧瞧人有没有到的喜鹊听了去。喜鹊一直都在老夫人设变伺候着,不过因着楚楚的缘故,倒是一直入不得老夫人的眼,不过伺候了这么长时间,明眼人自然看得出老夫人并不喜欢元氏母女。偏偏楚楚还在这边提点着,喜鹊自以为抓着楚楚的把柄,得意一笑,声音却是充满讥讽的说道:“呦,我倒是不知,楚楚姐姐,跟二小姐的关系原来这般亲近呢。想来老夫人也是极其愿意看到的,楚楚姐姐,你说对吧?” 楚楚并没有将她放在眼里,“伺候好老夫人便是,没的在这儿乱嚼舌根子!” 喜鹊被楚楚说的脸上一阵青红交错,站在身后死死的盯着她们的背影,眼中愤恨不已! 二小姐是相爷亲女,高贵些自然无妨,只是这个楚楚不过是被相府被老夫人收养的一介孤女,到底还不是跟她一样,是在老夫人身边伺候着的?谁又比谁高贵了去? 偏生就她每日里端着架子,看着比谁都像是相府里的正经主子!偏偏,她喜鹊就见不得这样的! 恨恨的跟在其身后,也朝着老夫人屋子里走过去。 华鸢刚好在给老夫人行李:“老夫人万安。” 老夫人眉头微动,神情较之以往却是平和了许多,华鸢看着心情却不见得多好,只听老夫人竟然不曾过多的为难与她,而是说道:“起身吧。” 华鸢压抑住心中的怪异,起身谢过老夫人。 “今日去了灵源寺?”老夫人问道。 华鸢回答道:“是,想着去那里求几个平安符,为着父亲母亲,还有兄长与弟弟祈福。自然也是为祖母求了的,只是不知道祖母会不会嫌弃呢。” 说完,她抬起头一双眼中含着期盼之色,看着老夫人。 老夫人心中憎恶,微微错开眼去,并不曾看她。 只是开口说道:“既然是鸢儿求得,祖母自然不会拒绝。” 华鸢脸上泛起开心的神色,“给,祖母。”她从袖袋中拿出一个平安符,递给老夫人,笑的格外的开心。 老夫人顿时愣在了那里,接过不是,不接也不是。场面倒是相当的为难。 喜鹊一瞅,便说道;“还是楚楚姐姐接过去吧,奴婢刚刚出去,瞧着楚楚姐姐似乎跟二小姐关系相当不错呢。便由楚楚姐姐替老夫人收着吧。” 这般上了眼药,也替老夫人解了眼前的尴尬,喜鹊想,自己无论如何也要上位成功了吧? 想到此处,喜鹊的心里不免喜滋滋起来。 楚楚面色不变,直视老夫人看过去的一抹探究的神色。 老夫人看了楚楚好些时候,这才收回眼神,说道:“楚楚是个好的,便替我收起来吧。到底是鸢儿的一片孝心。” “是,老夫人。” 原本以为楚楚会惊慌失措,却不曾想到,她依旧这般的处变不惊。仿佛自己刚刚说的话,跟她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喜鹊心中纵然不忿,却也无可奈何。 老夫人接着问道:“怎么去了这么长时间?听你姐姐说,原还以为你会比她早些回府的。” “原本姐姐还说让我跟她一起回来呢,幸亏没有应了姐姐,不然就该让姐姐等着急了。” “可不是,不过灵源寺有什么好玩的?竟然待了这么长时间?” 华鸢心中警觉起来,自己在灵源寺所做之事一切正常,不过就是拜佛求经,且求了平安符而已。若说有哪里不好的,不过就是在后山消失的那段时间。或者,这事儿被老夫人知道了? 还是说自己出去,她有派人跟在自己身边? 见华鸢不说话,老夫人神色立马沉了下来:“怎么?这也有不好回答的?还是去那里玩的疯了,野了心,见了不该见的人,也不想想你可是相府嫡女!便是不在乎自己的名声,也该为了你的姊妹想一想!华府可不是就你一个女孩子!” 华鸢瞪大了眼睛,委屈又有些不明所以的看着老夫人,“不知道祖母为何这么说,只是——只是孙女实在没有做过呀!” 老夫人神色严肃:“那你倒是说说,为何回来的这般迟?” 老夫人的种种作为,一次次刷新华鸢对于老夫人对自己的憎恨的认知程度!若是亲生孙女,即便是有这般的猜疑,也该是屏退左右,悄悄地问明情况才是,哪里会如老夫人这般大张旗鼓? 华鸢说道:“不过是大师说灵源寺后山花开的甚美,孙女才忍不住去观赏了一番,祖母您——为何会有那样不堪的猜测!若是孙女名声毁了,可让孙女如何活下去?” 老夫人目光闪了闪,却还是说道:“即便如此,怎的不带着身边贴身伺候的婢女?若是身正,自然不会惹人猜疑。你自己行事不妥当,反倒是责怪祖母了?” 第一百一十五章 恶毒不仁 华鸢只直直的跪了下去,并没有说什么话。 老夫人神色间这才满意了不少,挥手却是对华鸢说道:“这世道,对女子便是如此严苛,现在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你也明白其中苦楚了吧?只你大姐姐那般,现在你心里是不是更能理解一些?那些事情,并不是你大姐姐想要做的。只是,却又加诸在她的身上,你们是有血缘关系的亲姐妹,确是应该帮着你姐姐的。” 华鸢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是在这儿等着她呢。 她眼中流着泪,低着头,不言不语。 老夫人继续说道:“所谓事情不落在自己身上,便不知其中艰难。有些时候,不过是有人捕风捉影,你便觉得如此委屈,想想你的姐姐,却又是如何的委屈呢?” 老夫人为了华月菲这个亲孙女,还真是不遗余力。只是不知道,倘若往后知道自己不过是养出了一个白眼狼,她又会做如何感想。 华鸢并不知道往后华月菲会如何对待老夫人,因为直到她重生回来的那一日,华鸢也并没有对老夫人如何。不过按照华月菲如此自私自利的性子,却也是知道老夫人并不好过。 这会儿,华鸢的心里却是没有一丁点儿的幸灾乐祸的心情的! 老夫人说了这么多,本以为华鸢会顺着自己的话头接下去,问一句自己又能够帮到什么忙。可是现在却是看到华月菲只知道哭泣,心头火起,手中的佛珠手串便不受控制的朝着华鸢额头砸过去! 华鸢正在低头哭泣,并不知危险降临,老夫人力气使得颇大,“啪”的一声,落在华鸢额头,“啊!” 华鸢顿时发出一声尖叫! 毫无准备的情况,被这样砸了一下,疼痛感瞬间席满全身!不知道为何,那佛珠手串像是哪里缺了一块,尖利的一面对着华鸢的额头划过。 光洁的额头顿时流了出血来,华鸢痛感来袭,第一反应便是用手捂着自己的额头,待到手拿下来时,却看到了鲜红的血! 顿时惊吓过度,晕倒过去... 白琴一直守着华鸢,看到华鸢受到这般的委屈和惊吓,心中顿时有些慌乱,她蹲下身子抱着华鸢,“小姐,小姐!” 瓶儿见机却是偷偷的拐出了院子,一溜小跑着往元氏的正院跑去。 老夫人虽然不喜华鸢,却也没有想到会有这般变故发生,有些怔愣在当场。喜鹊却是瞧着瓶儿跑了的,出言说道:“老夫人,瓶儿朝着正院跑了!” 这段时间,老夫人也是经常跟元清屏打交道的,深知她的性子已经变了已经不是当初那个随着自己拿捏的元氏清屏了。 这会儿确然是自己做的有些过了,若是叫元氏清屏知道,无论如何也是会跟自己闹起来的。 寻常时候倒是无所谓,只是现在,华月菲的事情好不容易有了转机,若是在闹出点什么事情出来,却是不大好。 老夫人赶紧说道:“还不将她拉着?” 喜鹊应了声:“是。” 便一路轻快小跑着去拉人了。 只是瓶儿跑得快,到底是没有被喜鹊抓住,到了正院也没有叫人通报,便直接说道:“夫人不好了,救命!小姐被老夫人打了,佛珠砸了额头已经流血啦!” 瓶儿知道,正院和老夫人那儿相处的并不好,也不过只有个面子情而已。她知道,不管是主母元氏还是小姐华鸢,多叫老夫人看不顺眼的。因此这事儿她并没有避讳着,且身后又有人追着,自然是怎么惹人注目怎么来了。 不得不说,白琴是个忠心护主的,不过却还是过于规矩了些。 瓶儿确实有些跳脱,不过关键时候也能够顶事儿。 就如同这会儿的事情,瓶儿的反应就挺快的。 这般下来,在屋子的元氏到底还是被惊动了。她将手里的绣活儿扔下来,甚至根本就没有收拾一下自己,就急急的出来,问道:“究竟怎么回事?小姐如何了?” “小姐晕过去了,现在正在老夫人哪儿呢!” 元氏根本顾不得许多,拉着瓶儿便朝着老夫人院子走去。中途又问道:“可又请了大夫?” 瓶儿说道:“不知道老夫人有没有派人去请。” 元氏心里一紧,对着身边的婢女吩咐道:“快去请大夫。” 只顿了顿,又补充道,“请朱大夫过来便是。” 华鸢病了这么几次,都是叫朱大夫看的。如今,对于朱大夫的医术,元氏也是极为信任的,且听说华鸢额头有伤,她心里想着还是找个熟悉的大夫妥当些。 婢女应了一声“是。”便离开了。 元氏步伐匆匆,到了正院,就看到华鸢已经被人扶着坐在了椅子了,元氏心中愤恨不已!这么点大的孩子,如今已经昏迷不醒,额头还残留着血迹,任是谁见了都要不忍心,可是眼前这个跟鸢儿有着血缘关系的人,却是连床也不肯叫鸢儿躺一躺! 由此可见,这老夫人的心肠实在是太过狠毒了些! 若不是现在额头有伤,不能见风,元氏便直接将人带回自己屋子里去了。 “我的鸢儿,这是糟了什么罪啊!都已经这般了,竟然还被放在这样的风口处吹风,鸢儿你的命也太苦了些!” “行了,嚎什么嚎?跟嚎丧似的!” 老夫人不耐烦的一句话,却是点燃了元氏的满腔怒火,她抬眼冷冷的看了老夫人一眼,“老夫人这话说得对,鸢儿若是有个三长两短,媳妇可不得天天在相府嚎丧呢吗!” 她既然不愿让自己母女好过,那她便也将相府这团水搅得浑浊不堪才是!现如今,相爷愈发的昏聩起来,被皇上呵斥却还不知道自己错在何处,整日里混迹在两个瘦马房里,这日历若非是为了儿女,她又如何忍得下去? 便是现在,她也已经打定了主意,等到鸢儿及笄嫁人,子墨能够撑起门户,她就央求爹爹做主,与华世浩和离归宗! 本还想着在此之前总要多番忍耐,可是现在却发生这样的事情,元氏想着,自己若是还继续忍耐下去,怕是整个相府都没有自己跟女儿的活路了吧? 老夫人被元氏的强势惊了一下,随即面色铁青,“你看看你,还有没有一点当人媳妇的自觉?” “婆媳总有不和,却也没有见过老夫人这般的婆婆。媳妇自然也该跟上老夫人的步伐!” 即便是变了许多,但是元氏到底是出身将门,说话做事,还是颇为直接。不过,却也能够将人气的说不出话来。 “你——你——我定要叫浩儿休了你这等毒妇!” 元氏浅浅一笑。 自从鸢儿给自己调理了身体之后,连她自己都感觉到自己愈发的明艳起来。比之前在家里当姑娘时,还要吸引人。许是刚刚生产完的缘故,全身都透着一股吸引力。 要说这个时候,她还是相当有把握,华世浩并不会休了自己的。 这会儿虽然他也每日里去莺歌燕舞的屋子,不过却也缠着自己,没有得手的时候,可不会丢开手去。 第一百一十六章 碾压的面子 老夫人却还以为,现在的华世浩还是她那个听话愚孝却又知道上进的好儿子吗?对此,元氏也只能冷笑以待。 便在这时候,朱大夫提着个药箱子,跟着一位丫鬟也过来了。 其实,朱大夫觉得,没有这丫鬟带路也是一样的。谁叫他这些天便是这府里的常客了呢?经常提着药箱往这边跑。如今的他,便是无人领路,也是认得路的。 进了屋子里,元氏却是一心记挂着女儿,当即说道:“朱大夫,您瞧瞧鸢儿如何了?可有什么事儿吗?” 女儿家面上若是留下疤痕,终究不好,往后便是相看夫君,也是一件大事儿!元氏心里自然着急。朱大夫瞧着这女娃竟然只被安排着椅子上坐着,当即便觉得是在胡闹! 额头毕竟有伤,竟然还这般只任由着见了风,显然就没将这位小姑娘当回事儿! 他黑着脸黑华鸢诊脉,不消片刻便说道:“二小姐无事,老夫开个方子便是。不过既然是头上有伤,那便不该见风。到底还是个孩子,怎么能这般不注意?” 老夫人听着这话,简直想将这大夫打出去!这不是明目张胆的说自己不待见这位孙女儿?虽然自己不待见是真,可是到底她还要脸面,并不想将这事儿传扬出去! 朱大夫可没理会这些,写了方子便离开了。 元氏安排人跟着一起出去抓药,大夫走后华鸢倒是醒了过来,人还被元氏抱在怀里。温暖极了,她有些贪恋的嗅着元氏的味道,呢喃的喊了声:“阿娘。” “乖鸢儿,总算是醒了!阿娘这就带你会咱们的院子!这儿是一张床铺也容不得留给你的。没事儿,阿娘好好疼你便是。” 这些话原先不过是说给老夫人听得,这苛待孙女也太过了些,如今丢人丢到外人面前去了,倒是看你害臊不害臊呢! 不过,元氏显然是高估了老夫人的脸皮。原本她也没想到要将人扶着躺去床上,后来被提醒了一下,确实有几分愧疚。不过她自己心里可以愧疚,这般明晃晃的被人说出来却是不行的! “我这里到底庙小,看不上便滚回去!” 说完竟是不看这些人一眼,径自念经去了。 元氏咬着牙红着眼,到底还是忍了下来! 之后华鸢便在自己的房间里歇了下来,元氏就陪着她的旁边,“我的鸢儿,叫你受苦了。” 华鸢说道:“阿娘,老夫人今儿个似乎是想说鸢儿的名声不好。” 元氏皱眉,眼底划过一丝阴鸷,“不要担心,鸢儿好好睡一觉,阿娘不再是原先那个懦弱的阿娘了,总会保护你的。” 先时是鸢儿用自己小小的身子在保护自己,现在该是她这个做娘的要保护自己的孩子了。 她帮她掖了掖被角,说道:“好好休息,睡一觉,第二日醒来,便什么事儿都没了!” “嗯。” 华鸢听话的闭上了眼睛,元氏陪着一边,直到华鸢真的睡着了,她这才离开。 元氏出了门去,便将瓶儿和白琴叫到了自己的身边,问道:“今日发生的事儿,一个字都不落的,告诉我!” 白琴和瓶儿都相视一眼,便将什么都说了。 额头的伤,朱大夫给配了药,据说伤口不深,抹个十天半个月的也就好了。华鸢也没将这个放在心上。 因着她心里惦记着另一件事儿。 自己在灵源寺干了什么,消失多久,这老夫人都知道的一清二楚,这是为着什么?不用想也知道,定然是有人跟踪过去的!不过华鸢却不觉得这事儿只是老夫人一个人干的!她纵然再不喜自己,也不会干出这样的事情来! 她只会当着面儿的训斥自己,或者顺着别上递上来的把柄训斥自己。这样千方百计的抓自己把柄的事儿,到底是谁干的呢? 而自己身边,又是谁才是这样一个内奸? 不知道是额头有伤还是别的什么缘故,华鸢感觉自己现在特别累,竟是什么也不想去思考。昏昏沉沉的便睡了过去。 第二日起来时,白琴过来帮着她上了药,“朱大夫说,再过半个月左右的,便什么也瞧不出来了。还说小姐您这会儿尚小,恢复的快。” 华鸢点点头,也笑了笑:“嗯,我知道。” 早膳并没有用什么,不过就着荷叶粥吃了两块枣泥糕,原本想着吃完再去元氏那边请安的,不想刚收拾完元氏便已经过来了。 “今日瞧着倒是比昨儿个好了不少。”元氏盯着她的额头瞧着半晌才说道。 华鸢回答道:“阿娘,我原也是没将这个放在心上的。” 晚些时候,华子墨便回来了。 刚回来便过来瞧了华鸢,“你受苦了。” 华鸢说道:“本就没有什么大事儿,哥哥这次回来可是要在府里复习准备下场考试了?” 华子墨点点头:“嗯,这次回来便要等到考完试,放榜之后再去书院了。” 能够进书院读书的都是童生的身份,如今再考,便是要考秀才了。华子墨年纪不大,若是中了秀才,还真个就是少年英才! “那哥哥你好好复习着。” “嗯,将来哥哥护着你,必不叫你再受此等委屈。” 虽然说自小的时候,华世浩和元氏对华子墨兄妹都是极好的。不过老夫人这个人从不掩饰自己的不喜,到底华子墨心里也是察觉的到的。因此来说,他倒是知道元氏和华鸢在府里的境况!而华世浩又是个什么样儿的人,华子墨心里也是有数的。 华鸢和华子墨自小感情便好,这会儿看到华鸢又受了这把的委屈,自然是心疼的不行! 华鸢便笑道:“我知道哥哥有经天纬地之才,可以不靠门荫挣得高位,也等着哥哥为我撑腰!” 华子墨忽的便有些心酸,小鸢儿到底不过是十岁的小人儿,这已经这般懂事儿,到底还是受苦太过。 兄妹俩又聊了一会儿天,华鸢便将自己心中的疑惑猜测一股脑儿的全都跟华子墨说了。华子墨这会儿也是皱着眉头,问道:“鸢儿刚刚是说,二房那边二婶儿想要夺得相府的管家之权?” 华鸢点头。 华子墨眸子深处,寒光掠过,“这事儿哥哥心里有数,鸢儿只管好好养伤便是。” 华鸢再次点头。 重生而来,她想要护住的人太多,她感觉自己快要撑不下去了。如果听着哥哥对自己说出这样的话来,华鸢忽然有些心酸的想哭。 不过过了两日,二房那边便闹出了一件儿大事! 其实也是官宦人家常有的事儿。 一直以来,刘氏都觉得自己嫁给华世凡是华世凡高攀了,心里也一直咽不下这口气。不过每每心里有怨气的时候,总是想着,到底华世凡没有纳妾也没有通房,即使自己没有给他生下个儿子,可到底还是守着自己一个人过日子的。 可是,如今发生的这件事儿,却是生生一个巴掌打在了她的脸上,生疼生疼! 华世凡居然在外头偷偷的置了一房外室! 自己一直以来显摆在元氏面前的东西,就这样被人打碎了踩在脚底下碾压! 第一百一十七章 考试 且这事儿,更让刘氏无法忍受的是,自己居然到了那个女人已经挺着个六个多月大的肚子闹腾到了自己的面前,她才知道这件事儿! 而当自己质问华世凡的时候,他居然还毫无愧疚之心,指着自己骂自己是个不下蛋的鸡!这些年她一直暗暗得意的便是,女人出身高贵又如何?嫁的男人身份高贵又如何?怎么也都比不得一件事儿——对自己好,不纳妾不娶小! 可是如今,刘氏却觉得这一切就跟笑话一般,而自己恰恰是那个最大的笑话! 虽然老夫人很不待见这位庶子,不过这事儿到底还是闹到了府外,且怎么说那位外室肚子里还有华家的子孙,若是不接进来,还不知道外头要传成什么样儿呢! 虽然不想管二房的破事儿,不过老夫人却也是不得不管。 让华世凡将人给接了进来,又给安排了姨娘的身份。再怎么样,老夫人也是华世凡的嫡母,刘氏心中再如何不满,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这位姚姨娘即使怀孕了,那脸蛋瞧着还是那般令人着迷,水润的双唇无一处不透着诱惑,一双眼睛,只瞧着你,便叫人心头发软。也难怪自己那个二叔会把持不住了。 姚姨娘见着华鸢,屈膝行礼,华鸢说道:“姚姨娘还是起来说话吧,毕竟肚子里还有孩子呢。说不得,便是我二叔的长子了。” “二小姐说的是,借二小姐吉言了。” 华鸢浅浅一笑,便错身而过。 只这匆匆一面,华鸢也知道,这位姚姨娘还真不是个简单的人物。刘氏这回怕是要忙起来了呢。 其实华鸢心里更觉得,这姚姨娘没事儿抽疯的想要这相府的掌家权,说不得也是因为她这后院太干净,平日里太闲了的缘故。如今给她找点儿事儿做做,刚好。 “哥哥的办事效率还真是高的很呢。”华鸢感慨了一声。 要说这位姚姨娘闹到刘氏面前这事儿没有华子墨从中周旋,打死华鸢都不信! 这样也好。 刘氏为了这个管家权,前前后后都对着他们做了多少过分的事儿了?哪一件放出来,都不能轻饶了去,只这样难为她,华鸢觉得已经是自己心善了。 半个多月之后,华鸢额头上果然光洁一片,根本没有留下任何的疤痕。白琴和瓶儿几个人瞧着都很惊喜:“朱大夫的医术果真高明的很呢,小姐这回总算是能够安心了。” 华鸢掩嘴笑道:“你这丫头,我可不曾担心过,明明都是你们在一直担心的吧?” “是是是,小姐一直都是淡定的很呢。” “走吧,去大少爷那儿。” 华子墨居住的院子在华子墨回来之后,便叫他改了名儿,如今便叫墨竹院。 院子门口,果真是应景的种着几丛修竹,此时华子墨正临窗描画着什么,“哥哥。” 听到声音,他抬头看过去,也冲着华鸢的方向笑了笑。 华鸢从门边走进去,瞧着宣纸上所绘,明明眼见不过几丛修竹,可哥哥偏偏已经画出来一片风骨竹海。 画者世界,这便是哥哥眼中所见吧? 忽的华鸢笑出了声,华子墨不解的问道:“鸢儿如何出笑?” “见着哥哥这般,鸢儿倒是想起了成竹在胸的典故。只我瞧着哥哥,明明比他更加有信心才是。” 华子墨瞧着自己所画的竹子,与自己院子里那几丛竹子,却也是哑然失笑。 成竹在胸... “明日哥哥便要去考场了,本还想过来陪着哥哥说说话,到底不要让哥哥太过紧张呢,现在想来,却是我想的太多了。哥哥这个样子,哪里有紧张的样子嘛。分明是迫不及待呢!” 华子墨笑着点了点她的鼻尖。 第二日天微微亮的时候,华鸢便起来了。 白琴和瓶儿几个都在身边伺候着,跟华鸢一起去了厨房里头。厨房的管事见着华鸢过来了,立马笑着问道:“二小姐怎么这会儿过来了?可是有什么事儿吗?” 华鸢说道:“是有事,今日哥哥去参加科考,听说里头环境不好,且吃的也不大好。是以想做一些吃食让哥哥带着过去。” 再如何,里面的白开水总是有的。只要做一些容易携带的东西进去就可以了。 整整忙活了一早上,华鸢才将东西忙活出来了,这会儿日头也渐渐高起,华鸢带着吃食到了华子墨处。 “哥哥,带着这些。” 华子墨接过去,笑了笑。 “预祝哥哥马到成功。” 一定会的! 因着是华府后辈头一个去参加科考的,且再如何,华世浩对于华子墨这个儿子,还是十分看重的。因此特地推了手里的事儿过来相送。 就连万般看华鸢他们几个不顺眼的老夫人,也出来了。场面不可谓不大! 目送着华子墨去了考场,华鸢便转身回了自个儿院子了。 而在京城以东,外面儿看着庄严肃穆的王府,里头却是静谧的可怕!隐隐听着,什么声音也听不见,斜风拂过,只觉得有些微阴森森的感觉。 一间极其宽敞奢华的屋子,偏偏阴暗的没有半点阳光。 床上正躺着一位面色苍白的年轻人,即使此时他并不好受,且紧紧闭着双眼,双唇微翘的时候,也叫人觉察出了一股浓浓的嘲讽。 “爷,喝药了!” 声音刚落,床上的人便睁开了眼睛,一双眼睛锐利无比!只偏过头狠狠的盯着身边的人,仿佛狮子盯着猎物一般。叫人打从心底发寒! 逐风微微后退一步,但此刻被他这般盯着,还是觉得有些撑不住。 片刻后,床上的人自床上坐起,从逐风的手里接过药碗。不曾停顿半分,一口气将碗里的药灌了个干净。 紧接着,又从枕头底下拿出一个荷包,放在鼻尖轻轻嗅了嗅,心里那股子难以压制的暴戾之气,这才慢慢被镇压下去。 “下去吧。” “是。” 逐风默然退了下去。 这会儿,君羽卿才细细的打量起这个荷包。针脚细密,且图案瞧着也叫人颇为欣喜。最主要的是,这荷包里面装着的东西,能够让自己变得不再暴戾,能够使自己冷静下来! 荷包里面装着哪些东西,君羽卿也都叫大夫辨别的一清二楚了。里面有些药据说并不在沧月范围内。 忽的,他又从一边拿出一个修竹荷包和一块被烧的只剩下一个角的帕子。帕子上还绣着字——鸢。 “去查一下,这两只荷包的主人是不是同一人。”君羽卿淡淡的吩咐道。 “是。”逐风只在外面应答了一声,紧接着整个人便消失了。 又过了几日,考试也完了,元氏和华鸢便琢磨着去接他回来。 再见到华子墨的时候,华鸢瞧着,确然是瘦了不少的。不过精神还算可以,尤其是跟那些直接站都站不起来,被人抬着出来的人相比了,这更显的华子墨难能可贵起来! 到底是至亲之人,即便面对这样的困境。她们也没有张口就问考的如何等等。 元氏低头掩面:“你受苦了,瞧这衣服这般好,却是明显大了一圈儿了。” 第一百一十八章 八角琉璃灯 因着不过是一场院试,华子墨本就信心十足,只觉得实在没有什么好炫耀的。也没刻意关注。只匆匆过了十来日,这放榜的日子便到了。 “夫人,夫人...大喜啊大喜啊!” 在元氏身边伺候的嬷嬷险些走路都不稳当了,跌跌撞撞的跑进来,元氏偏还皱眉训斥道:“平日里持重的规矩都到哪儿去了?这样毛毛躁躁的也不嫌丢人!” “夫人,实在是有喜事儿呢。咱们少爷,不仅过了院试,还得了头名案首呢!” 元氏喜的从床上跳了起来:“真的?” 嬷嬷喜不自禁,毕竟华子墨也是她自小瞧着长大的,连连点头说道:“真的不能再真了!快听听夫人,这会儿报喜的都已经到了门口了呢。” 这些日子元氏觉得自己的小日子过得着实不错,这不刘氏这会儿没空来她这边蹦跶了,也不会没事儿就来她眼前炫耀她嫁了一个多么好多么的顾家的丈夫!没了这个膈应人的事儿,元氏觉得,饭都吃的香了! 再者,自己儿子这么出息,心里忽然就觉得一阵爽快!这辈子,靠着华世浩得了一品诰命,以前她觉得幸福,心里都是甜的。每次穿上诰命服,便觉得这是丈夫为自己挣下的,即便是他有这样那样的缺点,可到底心里还是爱着自己的。 呵呵... 现在万事过尽,她只觉得从前自己心里那些情情爱爱还真是显得尤其可笑。甚至现在,穿上这一身诰命服,她都觉得浑身不舒服。 如今她知道,就算是没有华世浩她也有寄托了。自己的儿子这般优秀,她心里能不高兴吗? 唯一不大顺心的,大概就是时不时发一场病的老夫人了! 在上次华鸢受伤昏倒自之后,老夫人何氏和元氏之间,便已经是彻底的闹崩了!别说是让元氏孝敬何氏,就算是一般的面子情,元氏都不愿意给何氏留了!况且,都已经这般了,这何氏还在蹦跶着闹出不少幺蛾子。 元氏刚出了正院便瞧着华鸢也朝着自己这边赶过来了,她面上带着笑容,心里激动的不行。不过良好的教养,还是让她压抑住了心里的激动难忍。面上笑容大方得体! 华鸢却是没有任何掩饰的:“阿娘,哥哥得了案首!” “嗯,是呢,哥哥得了案首。鸢儿高不高兴?” 华鸢狠狠地点头。 这一刻,她甚至有些想要流眼泪的错觉,这可是她一母同胞的亲哥哥呀!上辈子那般年轻,便就那样死去的亲哥哥! 这么有才华的哥哥,就这样死去,一想起上辈子的那些事儿,华鸢便感觉自己的心一阵抽痛! 眼睛果真有些干涩了,眼眶也红了起来。元氏第一时间察觉到了华鸢的不对劲儿,问道:“这是怎么了?怎么还哭上了?” 华鸢摇摇头,眼泪滚滚而下,可嘴边的笑容却怎么也止不住:“阿娘,我没事儿,我只是高兴。这大概便是喜极而泣吧。” “傻孩子。” “恭喜夫人,贺喜夫人,贵府公子的了第一案首。”报喜的人一脸的机灵样儿,瞧着倒是十分的喜人。自然说出的话,更是叫人觉得打从心里觉得高兴。 元氏面上笑容依旧:“赏!” 过来报喜的人得了大大的封赏,乐颠颠的走了。心里倒是觉得自己运气不错!毕竟是相府公子,虽然只是案首,可想来相府的赏赐定然也是不低的。 果真,掂量着手里封赏的重量,他只觉得这一趟没有白跑! 元氏今儿个是真的高兴,全府的丫头小厮,都赏了两个月的月钱。府里真真儿的是上下一片欢腾。就连老夫人何氏,这会儿也还是喜庆多过于恼怒的。 即便是恼恨这华子墨为何是从元氏的肚子里爬出来的,可到底华子墨是姓华,且流着的还是华家的血脉。这样的荣耀,老夫人自然想要沾着。 “楚楚,将我库房里收着的那一盏八角琉璃灯给大少爷送过去,就说是我这个祖母的恭祝她的。也希望他不要骄傲,不可被这次的成就冲昏了头脑,要记者每时每刻都得好好温习课本,院试下来,还有乡试,若是能够中了举人,才不堕了相府的名头。” 老夫人这一番话说的毫无停顿之处。楚楚面上并没有什么旁的表情,只微微点头,道了声“是。” 只是,出了离了老夫人身边之后,到底还是微微皱了眉头。楚楚是一直服侍在老夫人身边的,老夫人对待华子墨如何,楚楚在一旁瞧的再清楚不过。压根儿就没有一点儿祖孙情分,这会儿见着他考了案首,便这般样子,未免叫人想太多。 这伤了的情分,又如何是能够靠着一两件儿物件儿便能够弥补的回来呢?况且,华子墨也压根儿就不缺这些好吗? 是以有的时候,楚楚也是实在想不通,这位老夫人脑子里究竟是在想些什么。整日里想着那个已经死去的儿子华世宇,却偏偏想不起,自己现在要依靠的人是华世浩! 轻轻摇了摇头,这些事儿原本就不该她来操心。 反正老夫人对她也没有多少情分,说白了不过还是一场交易罢了。纵然心里为元氏他们不忿,也只能平日里帮着一些,总是顾不上他们的。 到了老夫人的库房,她按着吩咐,取了那一件儿八角琉璃灯,这会儿猛地一瞧,却是流光溢彩的,只一眼便叫人生出了想要将之据为己有的冲动。这样的华光,真是太美了些! 便是她看了,也忍不住想要将之占据。 她想,约莫大小姐华月菲该不舒服了。 偏偏正这么想着的时候,刚出库房便遇到了迎面走过来的华月菲的。 华月菲这个人,楚楚自然也是将她瞧的透透的。因为自小在佛堂长大,属于她的东西并不多,因此性子便是自私且贪婪的。不管瞅着什么好东西,都想要据为己有! 八角琉璃灯是放在托案上,用一块红绸子遮了起来,华月菲这近一年来都心气儿不顺,原本就厌恶楚楚,这会儿瞅着自然是会刺儿两句的:“这不是祖母身边的大红人楚楚姑娘吗?怎么,这托盘上是什么?难不成是巴结祖母巴结的好,又得了什么赏赐了?呵呵呵...” 楚楚微微屈膝,道了声:“大小姐。” 华月菲却是伸手一把将她的去路拦住,“怎么?就这么不讲我放在眼里?还是你觉得我不会惩罚你?不过是寄人篱下的可怜虫,又装什么高贵?” 如果说,在华鸢面前她还能隐忍这扮一个好姐姐,如今在华月菲面前,她只觉得怎么发泄都是不够的。 楚楚面色一冷:“大小姐,楚楚是为老夫人办差,若是耽搁了,楚楚可是担待不起!到时候老夫人问其缘由,楚楚也只能实话实说。” 华月菲怒火“腾”的一下生起来,“怎么?你的意思是,我这个祖母的亲生孙女还比不上你一个孤女?拿老夫人威胁我?愚蠢!” 楚楚只怜悯的看着她,半句话都不曾多说。 “你可怜我?!”华月菲恶狠狠的叫道,显然楚楚这样的眼神,到底还是激怒了她! 第一百一十九章 庄子改造计划 她扬着手,显然是冲着楚楚脸上去的。 楚楚却是一把将她的手抓住,冷着脸呵斥道:“怎么?还想打我?劝大小姐还是想想清楚了再行事!”说着,她将华月菲的手一把扔掉,接着走到托盘那边,将上面的红绸掀开,露出那漂亮的不可思议的八角琉璃灯! 华月菲甚至连火都忘记发了,只愣愣的瞧着那一盏八角琉璃灯,“这是...祖母赏给谁的?” 楚楚冷冷一笑:“如今府里谁不知道大少爷考上了案首?老夫人自然是将这个东西赏给大少爷的。也是为了奖励并且鼓励大少爷。只怕现如今这府里,也只有大小姐还不知道这件儿事情了。” 果真,话音刚落,华月菲面色便不好起来,整张脸都扭曲的可怕! “华子墨?那算个什么东西?祖母为什么要将这东西送给那样的人?简直浪费!” 她伸着手,想要碰触,不过楚楚却是拦下了她,“这到底是老夫人赏赐给大少爷的。若是坏了,楚楚自然是赔不起的。” “你给我等着!” 说完,便脸色阴鸷的朝着老夫人那儿走去了。 她现在的名声在京城之中,算是彻底臭了!不过,她就是有一种感觉,觉得自己就是那个得上天眷顾之人,这不,偏偏在她走投无路的时候遇到了独孤夜! 那样一个长相俊朗不凡,又是满身才气,同时也是家世过人的男子,这样处处为了她打算,为了她着想,这让华月菲觉得自己这些经历并不是那般不可接受的。 甚至于,她觉得先前经历的那些根本就是为了自己能够遇上他做了铺垫! 这会儿,却是不知道她想起了什么,眼底骤然聚集起无数的风暴!等她成功了,等她嫁入了独孤家,等她成为人上人,总有一日,定然会叫那些曾经狗眼看人低的人渣们,统统都后悔来到这个世界上! 这般给自己心理建设,默默地努力了半天,这才冷静下来。 而另一边儿,楚楚已经拿着八角琉璃灯去了华子墨的院子了。 她是将老夫人的原话传过去的,甚至于半个字都不曾改动过,华子墨听后果真如同楚楚所料,并不曾有任何的动容,只云淡风轻的说了句:“知道了,替我谢过老夫人。” 华鸢前世的时候,因为年纪小,还不大懂事儿,并不知道何氏对自己的厌恶,甚至于对于祖孙情,她甚至还有过不小的期待。不过华子墨却是不一样的,自小时候起,她对于那些子祖孙情分社么的,便没了半分期待! 虽然早就知道,华子墨对于老夫人没半点儿祖孙情,却也没有想到,她竟然连谢恩都不想去谢的! 她忽然有些想笑,老夫人这性子,还真是...都不知道叫人该说她什么好了。 她便以为,她对谁好都是施舍,那人就一定得接受并且要感恩戴德吗?瞧,自己的亲孙子都没有这样认为呢! 楚楚颔首说道:“楚楚记下了,大少爷。” 她忽然觉得,这位大少爷往后的成就必定不凡,因而说道:“大少爷,我想有件事还是比如提醒你一下的。比如说,老夫人想要将自己娘家的人嫁给您。” 华子墨眉头微蹙,只片刻都恢复了那一副宠辱不惊的样子。 而那一些变化,楚楚却是压根儿都没有发现的,她瞅着华子墨,说道:“大少爷是不信楚楚所言?” 华子墨摇摇头:“还要多谢你,跟我说这些。” 老夫人会做出这样的事儿,华子墨一点儿都不觉得奇怪!不过她却是挺奇怪,为什么楚楚会告诉他呢? 晚上的时候,去了元氏处用了晚膳。 华鸢逗弄了初一一会儿,逗的他咿咿呀呀的,屋子里一片欢声笑语。 “小胖子,叫姐姐,快叫姐姐,姐姐给你绣荷包好不好?”看到华子曦这胖乎乎软嫩嫩的样子,华鸢只觉得心底一片柔软。 华子墨也是笑着看这一幕。 过了一会儿,华子墨和华鸢这才都有些依依不舍的从华子曦身边儿离开了。兄妹俩相约一起,迎着月光,华子墨轻声说道:“鸢儿。” “嗯,哥哥。” “哥哥还是希望我的小鸢儿能够自由自在,无忧无虑的过日子!” “哥哥,鸢儿现在就是啊。” 华子墨只苦笑一声,现在?是吗? 他如何不了解自己的亲妹妹?从前的时候,哪里关心过那些事儿?单纯的别人说什么都信,只这会儿,都已经学会的怎么去算计别人! 这样的成长,华子墨宁愿妹妹还是那个无忧无虑的小姑娘! 只在两人快要拐弯,各回各的院子的时候,华子墨忽然说道:“鸢儿,哥哥有东西要送给你。” “是什么?”华鸢眼前一亮。 自然,华子墨要送的东西便是之前老夫人送的那盏八角琉璃灯。待到华鸢看到那盏灯的时候,也是眼前一亮。 这东西,这样美!美得夺人眼球,惊心动魄,华鸢上辈子的时候,自然也是见识过的。不过却是不曾拥有过。 因为这个后来成为了华月菲的陪嫁,甚至还被摆在了她与独孤夜的新房之中! “这——”她忽然觉得有些涩然,倒是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可是却什么都说不出来。她也不知道自己想要问什么,眼前忽然有些朦胧,眼前被一层雾蒙蒙的覆盖住。 自己这到底是怎么了? 华子墨却是小心的帮她擦干净了眼泪,小声且又温柔的说道:“这是老夫人给的,因为这个案首的名次。” 华鸢笑出了声儿:“哥哥真是厉害。” 就这样,这辈子华鸢似乎什么都没有做,甚至不曾动用过什么手段,这盏灯,便落在了她的手里。 上辈子求而不得的东西,这辈子却好像并不值钱了! 对此,她也只能说一句——世事无常! 转眼间,又到了桂花飘香的季节。 如同去年一样,挽桂园里面依旧热闹非凡,照旧还是这些个大家小姐们赏贵扬名的好时机。华鸢自然也是接到了帖子的。 然后与去年不同的是,那时候的华月菲是小心的跟在自己身边,讨好自己,生怕自己不带着她一道儿过去。而今年呢,华月菲则手里也拿着一张请帖,却是笑着在华鸢面前炫耀不已! 华鸢只觉得幼稚且可笑。 她想,她上辈子绝对是蠢死的!不然的话,怎么会命丧在这么蠢的人手里呢? 或许是因为没了心,所以开了窍? 不管是因为什么,华鸢总是没有搭理她的。 这么长时间下来,她这个院子里,种的植物又多了不少,简直就要成为一个杂乱无章的植物世界了。 再这样下去,只怕若是再有好东西,她便要没地儿去种了。 终于是磨着元氏应了她一个庄子,这些天她可正忙着呢。 首先是要将庄子上那些还不曾种过作物的地儿全都改善一遍,然后种上自己院子里的这些东西。若是已经种了粮食的,瞧着这再过几日也就该收割了。 她到时候还得将自己的计划说了,跟那些佃户商量。若是愿意继续种她的东西,她自然院子租,若是不愿... 第一百二十章 闺蜜间有商有量 若是不愿,她自然也不想再继续将田地租出去。 虽然知道,这些人过的也是苦,佃户们甚至就靠着这些田地才能活下去了。只是,她还是不想放弃将那些植物或可食用的或可药用的种植出来。 不过,这事儿现在还不大着急。 夏日已经过去,虽然已经进入秋天,不过瞧着应该是秋老虎的季节,就这样待着,还是会令人感觉到丝丝的燥热。华鸢将院子里的植物打理了一番,只觉得出了一身的汗,就连头发都黏腻在脖颈处,难受的很。 “小姐,隋小姐到了。” 碧妆阁的收益当真很是不错,便是无法与流云阁相比,盈利方面却也是不差的。这会儿,华鸢自己俨然也是一位小富婆了。 且愈是跟隋倩颖相处,便越发觉得这是个胸有丘壑的女子,两人在一起的时候,也不都是围绕着碧妆阁的生意的。偶尔谈论诗词,说说策论,华鸢自己善书画,也会教隋倩颖书画等等。隋倩颖却是极为擅长工笔的,画出来的画儿,活像是真的一般! 两人相互之间交流,取长补短,却是过的非常充实,且也学习到了许多。 华鸢这会儿刚刚打理玩院子里的作物,刚想着在通风处歇一歇,听到隋倩颖来了,心底也是高兴:“快请隋姐姐进来。” 隋倩颖对于华鸢的院子,已经是相当的熟门熟路了。 不过却是并不曾在院子里瞧见她,便问白琴道:“你们小姐呢?这会儿不应该是在侍弄这些花花草草的吗?” 白琴掩嘴笑道:“隋小姐说的不错,小姐刚刚弄完这些宝贝,正在书房呢。原本是想着在通风处歇歇的,不过闻听隋小姐来了,便在书房摆了冰盆,怕是要跟隋小姐谈论什么呢。” 隋倩颖也跟着笑笑:“知道了。” 越是跟这位相府小姐相处,隋倩颖便越是觉得,有时候这个小姑娘当真比自己还要像个穿越人士。可是待在一块儿这么长时间,她自然知道,华鸢一直都是土生土长的妞儿! 进了书房,隋倩颖确实感觉到一阵凉爽的感觉扑面而来。 华鸢自然也感觉到有人进来了,笑了笑,转身说道:“隋姐姐,你来了,刚好有东西要送你呢。” 华鸢一边说,一边献宝似的将自己刚刚才做的好的东西拿出来,“瞧,如何?” 隋倩颖接过,“嗯,针脚细密,这女红反正是比我好的多了。” 被隋倩颖拿在手里的,正是华鸢自己亲手做的两根发带。一根是淡绿色的,上面是手绘的香雪兰,不知道华鸢是用什么颜料画的,隋倩颖凑近了嗅一嗅,竟好似真的闻到了香雪兰的香味一般!另一根则是碧蓝色的发带,下端坠着淡紫色的玉髓水滴状的流苏,而在发带上同样也是画着画儿。不过这上面却不是工笔画,而是写意的山水。 远近调停得当,瞧着便叫人觉得意境高远,而那淡紫色的水滴状的玉髓流苏,恰恰坠在下面,倒真的像是滴下来的水一般。 这一条倒是没有什么特殊的香气,却是胜在精致至极。 且若是叫人品评上面的画儿的话,十个当中便有九个,定然是要夸一夸这第二个的! 不论是手法还是意境,都意境到了顶级。 华鸢问道:“这可是我为隋姐姐精心准备的礼物,隋姐姐瞧着可还喜欢?” 隋倩颖点头道:“这么精致的礼物,怎么可能不喜欢?真恨不得现在就绑在头发上了!” 自己亲手做的礼物,送出去能得人喜欢,这对于华鸢来说,本身便是一件儿值得人激动和好型的好事儿。 华鸢这会儿心情更不错了,瞧着隋倩颖说笑道:“正好,吴嬷嬷可是会梳的一把好头呢,甭管什么发髻,吴嬷嬷都能梳的精致的很,不若唤了吴嬷嬷过来,叫吴嬷嬷给你重新梳理一下?说实话,我也实在想看看这发带在你头上的效果呢!肯定将美人儿衬托的更美了!” 隋倩颖“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倒是不知道,你这会儿是在夸我呢,还是在夸赞你自个儿呢!” “两者皆有呗。” “不害臊!” “说实话而已,竟是都不让了吗?” 隋倩颖:... 到底还是没有扭的国华鸢,叫来了吴嬷嬷,重新给隋倩颖梳了头发,将那一条碧蓝色的发带绑了上去。 只发型刚刚好,华鸢便兴奋的跑过去,“我看看我看看,啧啧...这效果,还真是非常不错呢!” 两人玩笑着笑闹了一会儿,这才停下来,便听到华鸢说道:“唉,其实今儿个正有事儿叫我烦着呢,刚好你来了,不然指不定心里怎么憋得慌呢。” 隋倩颖细细瞧了她片刻,才问道:“这又是怎么了?” 华鸢拿着摇扇在窗边的贵妃榻上坐下,说道:“你也看到我院子里这么多东西了?原本也只是我自己的喜好,每年舅舅们出去到另外的地方总会帮我搜集这些东西,我也是摸索着先在自己的院子里试着种而已,不想现在东西越来越多了。我自己倒也舍不得放下,便摸着阿娘给了我一个庄子。庄子有了,我也有地儿可以种这些东西了。只不过,心里也不知道要拿原先的那些佃户怎么办才好了。” 现在沧月看着太平盛世,但实际上民生并不好。好些地方甚至连饭都吃不饱。而那些佃户,如果不叫他们种这些田了,怕是真的要逼着他们去当土匪强盗了。 只是,若是叫她放弃种植那些东西,那她也是办不到的。而让她眼睁睁瞧着这些人去死,她也依然办不到! 现在,她却是实实在在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隋倩颖听完之后,问道:“说起来我都还没好好看看你院子里种的都是哪些东西呢!” 说起这个,华鸢便是一阵兴奋,拉着隋倩颖便说道:“走,我这会儿便领着你去瞧瞧去!” 倒是没有先将人领到院子里,而是去了自己的小库房:“这里有不少都是我自己收的成果。一大半都是可以入药的植物,还有送给你的胭脂香露,又不少也是用这些做的。” “还有这个,据舅舅说,当地人基本上都将这东西当做主食吃的。且产量极高,也告诉我种植方法了,不过我确然种了出来,不过却不知道怎么吃。便也就扔在这里了。” 隋倩颖瞅着这东西却是眼前一亮,这不就是自己以前常吃的土豆吗? 现在她愈发的觉得,眼前的这个小姑娘纵然不是穿越女,也是这个世界的女主角!否则,这种玛丽苏大杀器土豆怎么就偏偏被人家给种了出来了呢? 只是华鸢都是没有什么旁的想法的,她见隋倩颖只盯着那一堆都已经冒了芽的东西瞧,便问了句:“这是怎么了?” 隋倩颖说道:“这东西我倒是知道该怎么吃,且味道十分好呢!” “真的?” “骗你做什么?”她倒是现在就想做点酸辣土豆丝、炸薯条、土豆炖牛肉、烤土豆等等东西出来,可是眼前的这一堆,却都是发了芽的玩意儿! 第一百二十一章 公主府赠送发带 隋倩颖随手拿起一颗发了芽的土豆,问道:“这些发了芽的东西,你不会也吃了吧。我可跟你说,这些都是不太能吃的。” 华鸢摇头,说道:“没有呢,这些其实都是我舅舅从番邦带回来的,不过因为并不知道食用的法子,因此都没有吃。不过,我还真的不知道,这些都是有毒的呢,对了,你是怎么知道的?” 隋倩颖说道:“平日里闲书看得多了,这东西还真就在书上看到过。不过我却是从未见过这东西,因此便也觉得是不是不能吃的。看样子我的运气倒真是不错的。便有个自己不会种也不会吃的玩意儿,却是遇上了你。” 隋倩颖笑了笑,将这土豆该怎么种,又该如何保存,怎么食用都给华鸢说了一通,华鸢一一记了下来,眼睛发亮的问道:“当真会有很高的产量吗?这东西当时舅舅回来的匆忙,并没有好好的问一问详细的情况。” “反正书上是这么说的呀,具体如何我倒是不太知晓。现在时节虽然不太对,不过再等等,不就可以自己试着种上一种了?” “倒也是。” 华鸢因着这里的东西终于有一样解决了,心情显得十分不错。又去了自己的房间,拿了一些自己新做的口脂什么的给了隋倩颖:“这是我这些日子新做出来的,你用着瞧瞧怎么样。” “你的手艺一贯是顶好的。” 两人又凑在一起说了一会儿话,隋倩颖便起身告辞了。 “来了这么时间,我也该回去了,下次再来找你。” “成。” 到了寒冬腊月的时候,华鸢便待在家里,不管做什么,都懒怠。一点儿都不想动,不过过了几日却是接到了长公主的帖子,所示邀请她去府里游玩。 华鸢琢磨着自己这些日子虽然也有跟杜乔通信,不过却是极少见着面儿了,再者这是长公主的邀请的帖子,若是拒绝,总显得很不识好歹,便也答应了。 她换了身衣裳,又给元氏说了声,派了个小丫鬟往老夫人那里说了一下,自己则出门去了。 因着天气严寒,华鸢穿的不少,将自己捂的严严实实的。外面还披着一件儿大红色滚着白色狐狸毛的披风,到了杜乔府上的时候,门房处已经有人在等着了。 被迎着进了屋里,华鸢先是去给长公主请安。杜乔自然也在。 长公主笑了笑,眼神和蔼:“这些日子不见,小鸢儿出落的越发的漂亮了。再瞧瞧我家乔儿,还跟皮猴子一般。” 华鸢可不会将这个话当真,客人总要客气。自家人才会这般贬低。不过却是透着不一样的亲昵。华鸢只低着头说道:“确然有好些日子没见乔儿了,这么瞧着,变化也很大呢。” “鸢儿你也知道好些日子了吗?也不知道你都在家中忙啥呢,总是没时间与我见见面儿什么的。这回若不是我求着母亲给你下帖子,你怕是还不愿意过来吧?倒是有时间跟隋姐姐约呢!” 华鸢道:“咦,这个你也知道的吗?” 杜乔说道:“因为我就是这个关注着你的事儿啊,你说我知道不知道?” “好吧好吧,都是我错了,今儿个一定好好陪着你,成不?” 长公主瞧着这俩小姐妹一会儿便将话说开了,围在了一起,也很是开心,说道:“你们俩怕是现在可不待见我这个老太婆了,还是赶紧走吧。” 杜乔没有客气,拉着华鸢就往自己院子走去了。 刚到了杜乔的院子,杜乔便垮下脸来,到了屋子里,华鸢随着杜乔一块儿坐下,不过瞧着杜乔脸色确然是不大好,便问道:“乔儿这是怎么了?” 杜乔张了张嘴,却又是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了。 这样子,怎么瞧着都像是情窦初开的模样,华鸢愈发的觉得奇怪,问道:“对我你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偏要如此遮掩着!快说说吧,究竟出了什么事儿了。” 杜乔脸一红,华鸢更觉得这是有事儿。便看向伺候杜乔的婢女,问道:“你们小姐怎么了?你们近身伺候的,不会不知道的吧?” 旁边伺候着的大丫鬟,想了想,还是说道:“是这样的华小姐,我们小姐她——她前些日子来过初潮了。不过却是肚子痛的厉害。想来,想来是想要跟华小姐您吐露一二的,可是却又害羞的不知道如何开口呢。” 初潮... 华鸢自然知道,这是个什么东西。 只是,杜乔虽然比自己大了一些,这会儿总归也才十二不到的吧?倒是来的早了些的。华鸢有些惊讶。 不过却也是含笑看向华鸢,问道:“可是为了这件事儿?” 杜乔瞧着华鸢似笑非笑的神情,一下子恼了,“就是为着这个,怎么啦!” “好啦好啦,我那儿刚好有些东西可以缓解月事来的时候的腹痛,回去便吩咐人给你送来,往后你每日里吃一些,倒是会缓解许多的。” 杜乔点点头,说道:“你的东西,总是有用的。你不知道,前些日子我母亲请了太医过府给自己看病,太医说现在母亲的夜里咳嗽的症状已经好了许多了,并且因着咳嗽而引出来的其他一些症状也都改善了许多。” 说到这儿,她又瞧了华鸢一眼,小声却又促狭的说道:“你是不知道,我父亲前些日子还跟母亲说,觉着母亲这些日子变得更加年轻了呢!” “是吗?” “可不是。” 两人笑闹了一会儿,杜乔这才八卦一般的对华鸢说道:“对了,你可知道,现在皇后娘娘要给太子殿下选太子妃呢。听说看重的便有不少人,其中就有洛家的洛梦小姐。平日里,那云馨郡主可是将自己当成太子妃自居呢,这会儿可不得气死了。” 华鸢也有些好奇:“对啊,不是说她是皇后娘娘内定的太子妃吗?” “她们那些人怎么算计的,我们如何猜得透?不过皇后娘娘大抵是觉着,不管有没有跟娘家联姻,自己娘家总是会支持太子的吧?太子妃这个位置,还不如用来拉拢更加有用的人呢!” 可不是? 洛家可不就是那个对于太子来说,更加有用的人吗? 这如意算盘打的,可真是啪啪啪的响呢! 没一会儿,瞧着日头便有些下去了,华鸢说道:“现在时间也不早了,我瞧着日头西下,我也该回去了。” “我送送你。” “你啊,不用了。我下次再过来看你吧。” 走的时候,却是想起自己还带着礼物过来的,便又说道:“这都是自己弄出的一些小玩意儿,你瞧着看看,喜不喜欢呢。” 这些都是她捣鼓出来的发带什么的,颜色自然清新,隋倩颖都喜欢的很。她想杜乔也定然会喜欢的吧? 果然,瞧着这般清新自然,却又精致无比的发带,杜乔一眼瞧着便喜欢上了。连连说道:“可真好看呢!” “反正都是自己闲来无事做出来的,你若是喜欢,下次再给你做一些便是了。天不早了,我真的要回去了。” “去吧去吧,知道你母亲会担心你呢。我可不会强留着你。” 第一百二十二章 独孤夜过府求见 眼看着现在天气一日冷过一日,华鸢出门也将自己的小手炉带着了。 路上捂着手,到了正房再将手炉放下来,元氏瞧着说道:“赶紧过来暖一暖,现在天气这样冷,也不知道多睡一会儿,等着日头在升高一些,再过来也是一样的。” “就知道阿娘在这儿说着反话呢!我若是真个儿睡得迟了才过来,阿娘铁定打趣儿我,说我是个懒姑娘,往后嫁不出去没人要!”华鸢挨着炭盆烤了烤火,嘴上却是这般说着。 元氏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说道:“你这丫头,倒是记仇的很!” 华鸢笑了笑。 元氏又问身边伺候的:“小少爷可有醒过来了?醒来的话,就抱过来吧。” 华鸢听着便说道:“阿娘怎么也不怕弟弟冻着了?这么早就抱过来。” 身边的嬷嬷过去瞧了一眼,便回来说道:“小少爷还在睡着,还未醒过来呢。” 元氏便说道:“那用早膳吧。” 早膳摆上来,倒也是精致。华鸢瞧着,也是挺有胃口的。正吃着东西,便听到元氏说道:“马上过了年,你兄长也就十五了,我估摸着这两日你祖母那边会有什么行动。兴许是邀请何家那位小姐过府。那是你祖母娘家的丫头,我想着,你祖母或许是想谋划子墨的姻缘事了!” 华鸢正在喝着燕窝,听到这话,心里顿时觉得膈应无比!哥哥现在还小,却是眼看着哥哥考上了秀才,就这般迫不及待的算计起她的婚事来了? 且那位何婉盈何小姐,她又不是没有见过。说实话,华鸢还真是一点儿都瞧不上眼!看着便是一股子小家子气,哪里配得上她的大哥了? 因着这事儿,华鸢这顿饭吃的,心情便不是那么美妙了。总觉得有些个味同爵蜡的样子。 好不容易吃完了早膳,华鸢擦了擦嘴,问道:“阿娘,你这话说的可是真的?哥哥的婚事应当是阿娘你来做主才是的吧?不然不是做不得数的吗?那个何婉盈,女儿我可是半分都瞧不上眼的!旁人对着她略微凶了一点点,马上就泪眼朦胧一片的。便是说话声儿稍微大了一些,她都能哭给你看!若是有什么令她不满意或者她的请求你没有答应的,还是哭给你看!这可让人头疼了!偏偏还长的一副弱不经风的样子,再做出那样一副模样,怎么瞧着,都像是被人欺负的样子!” 听着华鸢这样一说,元氏也大地上是知道了,这个何氏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正因为知道了,心里也是诸多不屑。 到底是跟老夫人系出同门呢,瞧着都是这般的上不得台面儿!不管做什么事儿,总是透着一股子小家子气! 不过,这样子的一个女子,不知道子墨会不会看的上呢! 子墨是个读书人,不都是说读书人最擅长的便是怜香惜玉吗?这要是何婉盈在华子墨面前摆着一副弱不禁风,含泪三分的样子,便被子墨瞧着同情上了,这可如何是好? 不过面上却也是并未将这事儿放在心上的,元氏含笑轻轻的对华鸢说道:“没事,再如何你兄长订婚,总是要经过我的,若是我不答应,谁也不能勉强你兄长!” 听到这话,华鸢心里头也总算有些放下来。 不过总觉得这事儿还是有些膈应人的,华鸢倒是什么话都不曾说,连早膳都少用了一些。并未说什么话,用过早膳之后,瞧着身上也是暖和了许多。这会儿,华子曦也醒将过来,便被奶娘抱来了。 元氏给华子曦喂了一些米汤,吃饱喝足的华子曦眼溜溜的大眼睛就这么盯着华鸢看了起来。 唇边还带着笑意。 华鸢瞧着眼中,可是稀罕的不行! 这副小样子,还真是叫人稀罕呢! 忍不住,华鸢凑过去在华子曦的脸蛋上亲了亲,“咯咯咯...” 这般倒是惹得小初一“咯咯咯”的笑出了声儿! 这时刻,却也是正房里面其乐融融的时候,旁人无论怎么羡慕,也都是羡慕不来的。这个时候,晨读完了的华子墨也过来请安了,站在院子门口,便能听见这屋子里的欢声笑语。这心情也一下子变得好极了! 跨进来,元氏让早就准备的醒脑汤给端上来,“喝点汤,也暖和一下。” “嗯,谢谢阿娘。” “也看看你弟弟,瞧瞧,在盯着你发笑呢!” 华子墨倒是挺想过去的,不过这会儿瞧着却也不行。总归才刚刚从外面儿过来,身上还沾着寒气,就这么过去,确然十分不好。便拒绝了,说道:“才刚从外面过来呢,身上带着一股子寒气,若是不小心叫弟弟受了寒气却是不大好的。毕竟弟弟还小呢!” 元氏笑了笑,没有说话。 心里却是觉得满足且又熨帖! 虽然她嫁的丈夫并不是那般体贴之人,甚至于,他还荒唐的很。她跟婆婆相处的也很是不好,在老夫人眼中,她就是一个丧门星,恨不得她早早去了才好! 纵然生活有这么多的不如意,可是元氏还是觉得自己的生活是极好的。 尤其是自己还有这般听话的几个孩子,便是想想,心里也觉得满足极了,熨帖极了! 华子墨等到自己身上从外边儿带回来的寒气散了,这才到了弟弟跟前儿,戳戳弟弟的小脸蛋,逗弄起来。 纵然在这个府里,有这般多的不如意,不过想想有这么多的温馨,华子墨便也觉得足够了。 “夫人,小姐,外边儿下雪了!” 这还是这一年的第一场雪呢!华鸢瞧着便惊喜的很,奔着到了外边儿,瞧着真是洋洋洒洒的飘起了雪花,“果真是又要下雪了呢!” 这一年多过的,简直就像是做梦一般! 前世仿佛已经距离自己好远好远了... “夫人,独孤家的少爷求见,说是特意拜会老爷的。” “独孤家?” 华家说到底,并不属于世家,比起来,他们家倒算得上是新贵。不过独孤家却是老牌儿世家了。不过这会儿过来自己府上,还说是见华世浩?这又是有什么事儿是自己不大知晓的? 元氏拧着眉想了好些时候,却也并不知道。 元家和华家,如今权势虽然是如日中天。但是跟那些老牌的世家比起来,到底缺了些底蕴,若是皇帝震怒,想要撸了他们,他们也并没有什么反抗的余地。纵然家族覆灭,也只能被动承受。 可是那些世家可是不一般的。 一般来说,世家也许存在的时间比皇朝还要久很多。 纵然当权者再怎么看世家不顺眼,却也总是不能想对世家如何便如何的! 独孤家,便是老牌世家之一。 现在还是沧月的皇商。 纵然做的商贾之事,可是,独孤家却也是传承日久的老牌世家之一的。就算是现在,朝廷需要出兵打仗了,这军费可还得独孤家来出! 毕竟是掏银子的一方,显然现在的独孤家,纵然是皇家宗室,也是得给些面子的! 只是不知道,这样的一个世家,却是过来自己府上做什么。 元氏拧着眉,想不明白! 第一百二十三章 独孤夜过府拜访 然而,华鸢再旁边却是听到了独孤夜的名字,整个人都觉得略有些不大好。 前世那些刻印在骨子里的伤害,到如今都还不能释怀!此生最大的仇人,一个是华月菲,还有一个,便是独孤夜!这个骗了自己,又害了自己性命的男人! 到现在,华鸢都无法猜透,前一世究竟是为了什么。既然不喜欢自己,又为何要那样欺骗自己!不喜欢,那就将自己放在一边就是,何苦那般糟践? 前一世的剜心之痛还刻印在骨子里,不曾淡去。这会儿,便是听到独孤夜这个名字,华鸢都觉得一股战栗。 华鸢的不适还是被站在她旁边的华子墨发现了,华子墨眉头轻轻一皱,却是不曾开口。不过心里还是疑惑非常的,妹妹这个样子,瞧着倒像是十分害怕独孤夜的。两个人瞧着,好像是没有什么交集的。这又是为何会这般害怕呢? 华子墨怎么也没有想通,便听到元氏说道:“好了,我知道了。老爷现在在哪儿?” “老爷早朝刚刚回来,这会儿却是在姨娘的屋子里,用早膳呢。” 这些日子,华世浩真是越发的荒唐起来了。也不知道莺歌燕舞在屋子里是用的什么招数,简直是将这位老爷迷的根本就不来正房跑步一下! 瞧着那个样子,元氏光是想想,都能知道那房里事究竟有多么不堪!从下人的只言片语之中,元氏也能知道个大概,两个人同时伺候华世浩什么的,简直是不要脸面至极! “有去报给老爷知晓吗?” “不——不曾!” 这会儿老爷还在姨娘屋子里,听说又是应该燕舞两位姨娘伺候着,指不定在那屋子里干啥呢,他们可不敢去触了霉头。 听说之前就有下人这般凑过去的,可不是活生生的就被打死了么?这会儿就算是借给他十个胆子,也是不太敢在这个时候凑过去的! 华鸢摇摇头,说道:“阿娘,还是叫兄长去吧。他们年纪相仿,倒是合适。” 纵然不是待客之道,却也只能如此了。谁让华世浩现在行事,真是愈发的荒唐起来了呢? 华子墨拱了拱手,说道:“妹妹说的不错,现在儿子过去是最好的选择。” 他虽然一直都在府里看书,不过华世浩在府里的荒唐劲儿,他也是听说过的。只是,除了在心底愤怒,不满,甚至想要发泄,其余的却也是根本做不出什么事儿来。 华鸢并不曾跟着一起过去,而是摆了摆手,便朝着自己的屋子里去了。 而在老夫人院子那边。华月菲听到下人过来说,独孤夜已经到了,面上一阵欣喜。纵然这段时间,自己过得并不如何如意。可是,独孤家权势滔天,她现在搭上了独孤家这根线,想来只要独孤夜在华世浩面前稍微表现出一些些对自己的尊重,华世浩便不能还将自己这个女儿当做是透明人,不闻不问! 一想到这些,华月菲就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又快了许多。 想到自己终于要在府里扬眉吐气,华月菲就觉得一阵畅快。 “他可是说了,过来求见爹爹的?” 下人却是犹豫了一下,这才说道:“是——是过来拜见相爷的。不过——不过——” 她有些不太敢说,现在大小姐这脾气十分令人捉摸不透,她能肯定自己那不过说出来,铁定捞不着好。不过,若是现在不说的话,之后受到的惩罚更大。 想了想,她还是硬着头皮说道:“不过,现在老爷人还在姨娘那里,小厮并不敢过去打扰,因此便——便将这儿回报给了夫人。夫人这会儿是打算让少爷过去接待独孤公子的。” “什么?!” 果然,刚刚听到这个消息,华月菲整个人都怒了。 “该死的!” 不过,说起来,华世浩在莺歌燕舞两位姨娘的屋子干些啥,华月菲也是有所耳闻的。况且当日杖毙了一个丫鬟的事情,她也知道。因此,虽然愤怒,但是若是说让她自己去叫华世浩,她也是不敢的。 但是,心里到底还是不大甘心的。 纠结了许久,她还是决定要将这件事儿给老夫人说道说道去。 楚楚这会儿刚刚伺候着老夫人用完了早膳,瞅着华月菲过来,倒是微微有些惊讶的。 “孙女给祖母请安,祖母康健。” 老夫人何氏抬着头,看过去,问道:“有什么事?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 华月菲说道:“祖母,孙女听说独孤公子过府求见,想要拜见父亲,不过现在父亲却是有些不大方便见人。母亲已经安排了华子墨去见了。” 老夫人是知道华月菲跟独孤夜之间的种种的,听到独孤夜过来,首先想到的便是这位独孤家最被看好的公子还真是看重华月菲,这不都已经亲自上门来了。 不过听到元氏安排了华子墨过去接待,首先反应便是不喜。 自然这份不喜是冲着元氏去的。 不过对于华子墨这个比较整齐的孙儿,老夫人还是比较看重的。想到如果自己的孙女跟独孤家的公子接触,想来日后对于孙子的前途也是大有助益的,便又变了脸色,说道:“这样也好。前面总归是他们年轻人自己的事儿,我这个老太婆还是不参合了。” 华月菲可是将老夫人心里想什么琢磨的透透的,这会儿不过就是想着让独孤夜提携华子墨的前程罢了。 想到这个,华月菲心里便是一阵不痛快。 华子墨到了前院,独孤夜穿着一袭蓝色的衣袍,还显得稚嫩的脸上浮现着一丝笑容。面容俊朗无比,面若冠玉,想来甭管是哪个女子见了,都会脸红心跳就快的吧? 华子墨在打量着他的时候,独孤夜也在打量着华子墨。 虽然两人还不曾开口说过话,却也知道,对方显然是个人才。 华子墨拱手过去,说道:“在下华子墨,不知道独孤兄登门所为何事?” 毕竟新贵和世家,其实交集并不多的。 世家之间的联姻可谓是盘根错节,也是这样,铺开了一张巨大的关系网。但是世家从骨子里便是看不上新贵呢。比起世家们的家族底蕴,新贵显得就像是暴发户而已。 说起来,别说是相互之间的联姻了,便是平日里交往,世家也都是不大乐意哟啊跟新贵们交往的。他们觉得,这本身就是一件降低他们格调的事情! 华子墨心里也在奇怪,怎么这会儿这位独孤家据说天分最好的年青一代倒是过府拜访了。来的时候,华子墨也在心里想了好些时候,想这个人过来究竟是干啥的。 不过琢磨了半天,也没琢磨透了。 摇摇头,倒是不再想了。 下人过来奉茶,华子墨抿了一口茶,说道:“家父这会儿有些不得空,便叫我过来招待独孤兄,独孤兄没有介意吧?” “怎么会。子墨兄年纪轻轻,便已经摘得案首,想来接下来的考试也能一举中举,说不得还能够摘得解元呢!子墨兄大才,原本就是想要跟子墨兄结交的。只占了子墨兄的温习时间,子墨兄可别在意。” 第一百二十四章 被弹劾 独孤夜说话的时候,风度翩翩,总透着一股子世家子的味道。纵然华子墨在书院也是代表着新贵一派,但是对于世家风度,也是并不排斥的。 甚至于,他对此还是充满好感的。 华子墨说道:“哪里哪里,能够与独孤兄相交,这也是人生一大幸事。” 独孤夜摇摇头,又喝了些茶水。接下来,二人倒是没有怎么寒暄了。但是说的话,却也是没有什么营养含量的。 从茶道,一直谈论到了花草艺术,还有科举等等,甚至寒门新贵世家之间的一些事情,这二人都谈论到了。这期间,独孤夜一句旁的事情都没有提起过,这倒是叫华子墨感觉奇怪极了。 心里还真是想着,难不成独孤夜这次前来,是真的什么事情也不曾想,就只是过来找他说话聊天儿来着? 可是想想都不对的好吗? 毕竟,人家过来拜访的时候,说的可是求见自己那个不靠谱的老爹啊!正因为华世浩不靠谱,这才要自己去招待的。 可是,人家确然是一直到要离开了,都没有说些什么不太好的话。华子墨便觉得,还真是自己想太多。 等到独孤夜离开的时候,华鸢也找了个机会过去华子墨院子里了。她倒是没有拐弯抹角,看到华子墨便直接就问道:“哥哥,你可知道那个独孤家的公子过来咱们府上,是为了什么事儿?” 华子墨直到现在还是云里雾里的呢,便摇摇头,说道:“就真的只是在跟我说说话聊聊天,天南地北的随意瞎聊,确然不知道他过来的目的究竟是个啥。” 华鸢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却也是没有再接着问下去。 独孤夜过府这事儿,没新鲜几天,整个华府也就没有人关心了。因为老夫人果真是将出昏招了,这会儿华鸢和元氏都将目光集中在了燕舞的肚子上去了。 没错,是华世浩的姨娘怀孕了! 而且,这个姨娘还是当年老夫人特意给华世浩找来的扬州瘦马。也是风尘青楼女子,专门做那些服侍男人的营生。现在,不仅用自己的手段,将元氏都给挤了下去,竟然还怀上了孩子! 虽然说,华世浩这人在后宅这些事情上,确然是非常糊涂的。但是在有些事情上面,却又显得很是精明。 比如说莺歌和燕舞,这两个人在房里将他伺候的舒爽无比。她确然在这上头十分喜爱。但是妾就是妾,他可没有给她们二人过分的恩宠。 更甚者,因着知道这两人的身份,不过就是扬州瘦马而已,因此还真是没有将人放在心上的,更别说还让人怀孕去了。那就是压根儿不大可能的事情。 可是,现在事实就是燕舞怀孕了! 最近这段时间,二房那边可真是热闹非凡,现在靠着年关越来越近。二房那里,也是刘氏手段好,终于是靠着强制手段镇压下来的,那边确然是被压下来了,也消停下来了,现在这边又闹腾上了! 老夫人原本是很不待见燕舞肚子里的孩子的。 虽然说,莺歌和燕舞莺歌都是她找来送给华世浩的。但是要说让这样身份的人怀孕,老夫人还真是从来没有想过的。 只因为两人身份不够,便是怀了孕,丢的也是相府的面子。 不过这会儿,老夫人想着,现在华府的男丁可都是从元氏的肚子里爬出来的。等到华家下一代都长成之后,这偌大的一座相府,哪里还有她的立锥之地? 老夫人这不琢磨了许久,最终还是决定,让燕舞将这个孩子生下来,若是男孩,便直接养在她的身边,若是女孩,就随便元氏处置了。 这么一想,当下老夫人便赏赐了许多珍贵的药材过来,也是为了让她好好补补身子。 “姨娘,您瞧老夫人还是看重您的。赐下了这么的药材呢!姨娘这下心里该高兴了吧?” 说实话,当时在知道自己怀孕的时候,燕舞便知道自己这一胎怕是不太好。倒不是胎儿本身不好,而是清楚自己的身份,这样的身份,又怎么可能生的下属于自己和相爷的孩子,怎么想都觉得是自己在做梦呢! 倒是不曾想过,老夫人真的愿意保下这个孩子。想到这里,燕舞心里也是一阵高兴。不过,老夫人为何会愿意保下这个孩子呢。 燕舞琢磨了一会儿,想来老夫人是想着这一胎如果是个男孩的,怕是也不会跟自己生活在一起的吧? 自己这等身份的人,又怎么可能得了老夫人的看重。想来应该是看重孩子! 不过这样也好,不养在自己身边,对孩子来说,也是一件好事。 不过莺歌瞧着燕舞已经怀孕,心里倒是忍不住的出现了一丝丝的嫉妒! 说起来,她们都是飘荡在这世间的浮萍。如燕舞这般好运气的可以怀孕的,又能有几个呢? 十二月下旬的时候,这天气又陡然冷了好几分。这日早朝回来的华世浩,心情抽真非常不好。想来应该是在朝廷上受了什么气。 原本华世浩的事情,元氏是真的不太想管,也没有放在心上的。不过想起上一次华世浩也是心情不好的,再以打听他干的事儿,还真是惊心动魄,不吓死人不罢休! 元氏担心,这才好了多少日子,这华世浩又开始犯浑,还是十分的不情愿的递了一张纸条去了家里。就是想要问一问,这华世浩在早朝的时候又做了什么事儿,怎么回来又是这样一副样子。别又是拎不清的掺和进夺嫡的事情里面去了吧? 一想到还有这个可能,元氏整个人都有些不大好。在忐忑不安的等待着娘家消息的时候,心里也是将院士和恨得不行! 从龙之功哪里是那么好挣的?一着不慎,便是整个家族的颠覆!更何况,哪怕你胜利了,可是狡兔死走狗烹的下场,历史上这样的例子,可是太多太多了! 一直到午后,元家这才将消息递送过来,说是有御史在早朝的时候弹劾了院士和。说他宠妾灭妻,没有规矩,在后院里面,居然让一个瘦马出身的姨娘怀了孕!所谓齐家治国平天下!现在家都没有齐,又凭什么治国平天下? 这口气,就差直接说华世浩这是不配当当朝宰相了。 总之一个人出来弹劾,那附议的可是一溜一溜的。偏偏元家身份华府的姻亲,看到华世浩被这许多人攻击,可是半点儿都没有要帮他说话的意思。 华世浩将这一切都看在眼底,不仅是将弹劾他的人给恨上了,连带着将元家也恨上了。 回府之后,更是直接就钻进了莺歌的屋子里。 看到元府递送过来的消息,知道不是华世浩自己作死,元氏便也没有将这个放在心上。 又过了两日,皇上也终于是被那群御史吵得烦了,便叫华世浩在屋子里反省几天,这事儿也就过去了。 华世浩便将这个当成是假期了,整日里都陪在燕舞身边,就等着自己儿子出来了。 燕舞肚子里的孩子,老夫人也是关心的很,时不时的就派人过去诊脉问候一下。 第一百二十五章 大逆不道 腊日眼看着就要到了,府里也开始忙了起来。这也是除夕之前的最后一个节日,因此百姓们都还算比较在乎。府里的厨房也开始准备起腊日的吃食。 “小姐,老夫人吩咐咱们过去一趟,今儿个大少爷也在府里,说是既然大少爷也在就一起过去好了。”白琴刚刚接了老夫人那边人的传话,说道。 华鸢点点头,手里动作不变,继续作画,嘴上却是说道:“那就去吧。” 将最后一笔收尾,“走吧。” 华鸢带着瓶儿和白琴往那边院子走去,路上也碰到过来的元氏,元氏笑了笑,华鸢朝着她走过去,“阿娘,老夫人也喊了你过去的吗?” 元氏点点头,说道:“说是今儿个腊日,刚好将府里的人都叫过去,也是聚一聚的意思。” 这个话从何氏的嘴里说出来,华鸢直觉便是不信。她从未主动将他们这些人叫过去过,除了有事儿要修理她的时候,平常更是不愿意让她在她的面前晃悠的。今儿的这一出,不得不说,实在是太过令人奇怪了些。 “阿娘,我总觉得,这事儿没那么简单。” 元氏笑笑却是朝着老夫人那边看过去,“不管怎么样先去看看吧,不管她要弄出什么幺蛾子,我们看着便是。” 这些年元氏也看清楚了,老夫人这分明就是为了跟她们作对而生的。 到了老夫人院子的时候,华世浩和华世凡都已经在了。并着华世浩的两个妾室以及华世凡的妻子刘氏。而那个外室因着挺着大肚子不大方便,便没有过来。 华鸢觉得很是惊奇,这还是她第一次在老夫人这边看到了其乐融融的景象,“给老夫人请安,老夫人康健。” 老夫人何氏竟然笑呵呵的让她们起身,并且说道:“起来吧,坐。” 华鸢瞬间感觉到一些受宠若惊的感觉。总觉得今日老夫人算计颇大。待到众人都坐下去之后,老夫人才说道:“算起来,我的年纪也确实大了,上次在长公主府见了我那位娘家侄孙女,这会儿倒是越发的想念起娘家人来了。” 华鸢知道,老夫人重点来了。 果然听到她说:“我那个侄孙女那天瞧见了,便觉得有缘分,我打算今儿个便将人接过来,也陪一陪我这个老婆子。” 听着这话,华鸢便知道,原来老夫人何氏是打着这个主意的。众人尚且还没有说话,便看到老夫人朝着华子墨招了招手,说道:“子墨,一转眼就这么大了。尤其还这么懂事儿,书读的也好!真是个好孩子。” 华子墨朝着老夫人那边走过去,并不曾说话,老夫人的兴致却像是很高的样子,面上的笑容带着几分慈爱,说道:“过来祖母身边坐着。” 几辈子没有关心过这个孙子,现在这是想要叙一叙祖孙情了?未免太叫人感觉恶心! 华子墨表现的并不激烈,自然也没有表现出如何的厌恶,不过是面无表情,只微微坐着,表现出的只是他的疏离以及良好的教养。 何氏说道:“说起来,婉盈跟你也算是表兄妹,已经跟菲儿还有鸢儿见过面了,只你这个表哥不曾见过,却是可以见一见的。” 华鸢一脸天真的开口问道:“那祖母,表姐过来是要在咱们府里住一些时日吗?” 华鸢这会儿已经有些明白老夫人说起让何婉盈过来,又拉着哥哥不停的说话是什么意思了。虽然说秀才并不稀奇,可是十几岁的秀才,且还是一位案首,这就让人感觉很是稀奇了。自然,这样的人才,便是老夫人也是清楚的知道,往后华子墨的前途不可限量! 趁着现在,自然是需要拉拢着的。 而联姻无疑就是最好的拉拢方式,且这样到时候若是华子墨发达了,也可以提点一下何家。这样两全其美,撮合起来,老夫人自然也是不遗余力的。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会儿听到华鸢的话,老夫人这心里总有那么几分想要揍人的冲动!这一年多以来的经验告诉她,一般华鸢想要说话的时候,她的计划和想法通常情况下都会泡汤! 不过,即便是再怎么样,老夫人还是回答道:“自然是要小住一些日子的,毕竟我如今年纪越大,便越是想念他们,陪着我也是好的。” 华鸢点点头,一脸的赞同,不过说出来的话却是并不那么讨喜了:“祖母想念你亲人的心鸢儿能够理解,可是祖母,今儿个便是腊日,过不了多久便是除夕了。过春节的时候,还是需要一家人守在一起过的。祖母若是将表姐接进来,那到时候岂不是坏了她们亲人之间的情分?” 老夫人只觉得自己之前的想法果真是没有错的! 只这人一开口,便叫人想要揍她! 偏偏华鸢这个话说的还十分的在理,简直叫人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元氏和刘氏倒是对华鸢的战斗力又有了一个新的认识,自己这边都还没有想到怎么去拒绝这样明显不怀好意的提议呢,这边华鸢都已经想好了。并且还将话说的这般诚恳,看着老夫人那憋屈的样子,刘氏和元氏就觉得一阵解气。 因着刘氏前些日子干的那些事儿,元氏和刘氏如今已经是不死不休的局面了。可是,两个人却都是瞧不上老夫人何氏的。这会儿瞧着老夫人吃瘪,二人都感觉,她们俩总算是有共同语言了! 元氏没有开口,刘氏也没有开口。这时候场面显得有些混乱! 一家之主的华世浩,在这个府里生活了这么久,显然还没有彻底弄清楚自己妻子和老母亲之间到底怎么样的一种水火不容的境界! 这会儿见没有人说话,他倒是开口说道:“没事儿,那便等过了正月再将人接过来吧。鸢儿说的对,不管怎么样,都不能搅合了人家的一家人团圆啊!” 老夫人那脸色,顿时便不好了。 等着华世浩,想骂又骂不出来! 心里又在默默地怀念着孝顺懂事善解人意的小儿子华世宇! 她的目的并没有达到对于这一场所谓的见面会,也没有了什么热情,只挥挥手,瞪了眼睛,说道:“我也有些乏了,你们这会儿便各自回去各自的院子吧。” 接着又看了华鸢一眼,“鸢儿留下。” 华鸢便坐在椅子上不曾起身,旁的人都离开了。只元氏也跟华鸢一般,还在椅子上坐着。老夫人皱眉说道:“不是说都散了吗?元氏你这是完全不将我的话放心里是不是?” 元氏摇摇头,却是坚定的说道:“还请母亲成全媳妇的一片拳拳爱女之心。上次鸢儿额头受了那样的伤,媳妇便容不得鸢儿远离自己的视线,若是母亲觉得媳妇这样不好,那也只能请母亲见谅了。若是不能保证鸢儿平安无事,媳妇便是什么事儿都能够干得出来的!” 老夫人:... 她不过就是问了一句,为什么感觉自己这像是被人威胁了呢? 何氏当场砸碎了一个茶杯,“呸,你是个什么东西?还敢威胁我?简直大逆不道!” 第一百二十六章 给何氏侍疾 华鸢原本还在坐着,听到声音立马站了起来,看了眼元氏,心里也知道,这会儿即便是自己上前劝着阿娘不管她怎么说,元氏都是不会离开的了。 这样一生气就随意扔东西的存在,怎么看都是危险之极的。 即便是碍于辈分孝道,自己不能对老夫人如何,但是看到为西安,自己以身挡过去,也是能够做到的。因此,元氏盯着这样的场面倒是更加密切起来。 华鸢看何氏动怒,赶紧说道:“祖母,鸢儿觉得祖母应该是能体谅阿娘的一番心意的。所谓为母则强,可不就是这么个道理?纵然祖母刚刚态度有什么不大好的地方,也请祖母不要在意。且请问祖母这会儿将鸢儿留下来,又是为了什么事儿呢?” 何氏自然不会说,她还真就没有什么事儿,纯属看着华鸢不顺眼,就是想要整治整治她!只是这话,她是脑子坏掉了才会说出来。 瞧着华鸢这般模样,何氏只觉得心里头一阵膈应,想想自己还真是不应该将华鸢给留下来!这不是完全是给自己找不自在吗? 不过到底何氏一时间还是没有找到什么法子,能够折磨华鸢的。且元氏还在这儿,那些阴私的玩意儿,还是不能拿出来的。无奈之下,也只能将华鸢和元氏送回去了! 只心里憋了这一阵火,何氏这心里总是不那么舒服。腊日这一天,到了晚间的时候,何氏便感觉心里闷闷的难受,什么都吃不下,头还有些发晕。晚上更是什么都没有吃,当晚便叫人出去请了大夫回来。 大夫过来一诊脉,还真是病了! 且还是实实在在的被气病了的! 就连大夫,都觉得有些无话可说了,这得是多小的气量才能被气的病倒了?这又要是多顽劣的人,才能将一个人生生的气病了? 开了药方,府里又派了小厮过去取药。 因着老夫人病了,是以今儿虽然是腊日,但是晚间府里并没有什么过节日的气氛。且这会儿华世浩也不知道怎么的,脑子像是忽然开了窍一般,竟然提出让下面的小辈过去侍疾。 这在以前可是从未有过的事儿。 算起来,这府里刘氏和元氏算是何氏的儿媳妇,自然是该去侍疾的。还有华鸢、华彩凤、华彩音几个,都是小辈孙女,自然也是应该的。 不过屋子里挤着太多人显然不太好,就在他们商量着究竟派谁过去侍疾的时候,那边老夫人已经亲自发话了——就让华鸢过去侍疾! 既然这是老夫人心中所想,不管华鸢心里怎么样,总归还是得过去的。 她知道,自己这会儿过去,定然得不到什么好儿!说不得,会被老夫人往死里整治。 去的时候,元氏含着泪,紧紧地拉着她的胳膊,“都是阿娘没有用,都到了这般境地,竟然还是不能将人护在手心里!” 华鸢只得安慰道:“放心吧,总是会没事的。而且,女儿会写医术,自然是可以保护自己的。阿娘真的不用这么担心我。” “去吧,晚上阿娘给你做好吃的。” “嗯,阿娘等着我便是了。” 母女俩这边打算的好好儿的,可惜的是,到了那儿老夫人这才跟华鸢说:“为了方便些,鸢儿往后便在那边的墙角处设置一张床铺吧,到时候夜间我有个什么事情,也方便些。” 华鸢便一点儿都不情愿了:“祖母,这夜间值夜不是丫鬟们的事情吗?” 按着何氏这样的说法,她是回不了家了!而且,还要在这儿被没日没夜的摧残着,想一想往后的生活,总感自己会很惨。 华鸢上面那句话刚刚说完,何氏便恼怒说道:“就知道你是个惫懒货,什么事都要丫鬟来说,你干什么?我还叫你过来侍疾干什么?这么懒,我都不好意思给你说亲,就怕到时候祸害了哪家的好孩子!” 从没有见过这样子说自己的孙女的祖母,但是对于这样的说辞,华鸢自重生以来,真的已经听了太多,也觉得习惯了。 并没有将之放在心里:“鸢儿听到了,听从祖母吩咐便是。” “嗯。” 这时候,何氏身边的嬷嬷便说道:“这会儿看着老夫人的药应该已经快要好了,你过去看看,是不是快好了。若是的话,就赶紧端过来,伺候老夫人喝药。” 华鸢说道:“嗯,我知道了。我这便过去看看。” 折磨自己的手段,现在已经正式开始了! 华鸢一路小跑着到了熬药的那间厨房,为了确认一下,她还是指着其中的药罐子,问道:“这位姐姐,老夫人熬得药是不是这个呀?” 那位婢女瞧着华鸢冰雪聪明,又伶俐可爱的样子,倒是说道:“嗯,这里便是老夫人培育的东西,你是怎么过来的?” 被人写了介绍信,然后就过来了。 “谢谢你。” 她将药罐子打开,里面的药果然已经快要好了,又在厨房里找到一个瓷碗,然后将药汁倒入瓷碗里面,将药小心翼翼的端着,朝着老夫人的房间过去了。 “祖母,药已经好了,我这边已经给你端过来了,现在趁着还热,早些喝了吧。” “也好,将我扶起来吧。” “是,祖母。” 华鸢亲力亲为的,将老夫人扶起来,说道:“现在可以吃药了吧?” 何氏喝了第一口,接着便朝着华鸢的脸喷过去了,这实在是太苦了!若是不明真相的,还真以为自己何氏转性儿了呢,现在想想,华鸢只觉得自己当时幼稚的可怕。 华鸢一脸的苦药汁,而且身上都淋到了。 紧接着,她就被打大发这去熬了第二碗药过来,或许是她自己这会儿实在难受的厉害,见着第二碗过来,倒是没有怎么为难华鸢,乖乖的喝掉了。 不过华鸢还是被呵斥了一顿:“怎么这么慢?是不是就想着我现在就死呢?我这个死老太婆死了之后,就再也没有人关你了是不是?” 华鸢连连摇头:“我没有这样想祖母!” “哼!”喝完药,便将药碗重重的搁在桌子上! “华鸢,去给我泡杯茶过来。” “祖母,大夫说您现在这样的身体,并不合适饮茶,要不还是喝点白开水吧。”华鸢尽职尽责的劝谏道。 老夫人脸色便立马就是一变:“你这个内里藏奸的!不过是为了躲避劳动,就能想出这些主意!亏了现在还小,这若是再长大一些,还得了?” 华鸢低垂着头,讷讷的说道:“这就去。” 她去给她泡了一杯信阳毛尖过来,摸着水温还有些烫,华鸢直觉的这杯茶自己一定会泡很多次的。因此,也没管水温,泡过来便直接给了何氏。 何氏喝了一口,只觉得烫的整个嘴巴都不是自己的了,杯子“啪”的一声,碎了,接着便听到何氏的怒骂声:“你倒是好本事啊!存心的吧你?定然是在心里记恨着我当时不留余地的骂你,所以就这样对我?这是想要直接烫死了我了事儿是吗?” 华鸢连连说道:“对不起对不起,我——我这就重新泡一杯过来!” 第一百二十七章 除夕醉酒 华鸢知道,这次泡过来的茶,老夫人一定会嫌热的,是以她并没有变,还是用着原来的水,甚至都没有凉一下,就端过来了。 老夫人这会儿是真心觉得有些渴了,端起杯子就猛灌了一口,结果却是勃然大怒,却又被烫的说不出话来! 华鸢侍疾,甚至连两个时辰都没待满,这就被老夫人送回去了。直说这样的人,她可是没命用,也用不起! 等到华鸢回了自己屋子,在白琴和瓶儿等人担心的目光中,美美的睡了一觉。晚些时候,去了正房那边,元氏瞧见华鸢过来,便问道:“过来啦,快给阿娘看看,可有被怎么样。” “阿娘,我没事。就是老夫人这会儿可能有些不大好。”那水那么烫,她又是那么猛的喝下去的。这会儿只怕是已经起了很多泡泡了。想起这些,华鸢这心里还是会觉得有些不大自然。毕竟她是故意的。伤了人,总有些愧疚和不安的。 元氏听着华鸢倒是没有吃亏,便也点点头,说道:“没有吃亏便好,阿娘就担心你会吃亏,又会被人给欺负了去。现在瞧着倒是阿娘担心的太过了。” 华鸢说道:“只是,女儿这样做,是不是会对女儿的名声有些影响啊?” 毕竟她是被老夫人叫过去侍疾的。结果却是这样的结果,侍疾没有成功,却是被老夫人将自己从那边儿赶了出来,且还将老夫人的人给烫到了。算起来,这也算是几分本事了。 这样一来,事情若是传扬出去,定然会叫人觉得,自己这是故意逃避侍疾,是以才会出现这样的巧合的事情。 元氏其实心里也有这方面的担心,不过她更加在意的便是华鸢有没有吃亏这样的事。相比起这个来,别的什么事儿对于元氏来说,便都是小事儿。 从元氏这边用了晚饭,华鸢便直接回去自己的小院子了。 这会儿冬天风呼呼地刮着,到处都是枯枝,显得一片萧条的景色。好在华府的华鸢也是被人精心伺候过的,不少名贵的花木,在这儿也都能够找到。 也有不少正在开花的植物,在这样的冬日里,显得更加夺人眼球。花开的虽然好看,不过这会儿华鸢更希望自己已经回了自己的屋子里,并且屋子里已经烧了炭盆,只因着这会儿,她确然已经是又累又冷了。 那一段路,华鸢只觉得漫长无比! 见到院子,华鸢脚下的步伐又加快了不少。 踏进去,这才是自己熟悉的地方。即便院子里依旧冷的很,可是带着确然是比在外面好的多。 只是,她看着院子里面的一些植物的摆放位置,忽然觉得,自己这个院子似乎有旁的人来过... 这个人到底是谁呢? 华鸢想了半天也没有想出来。 进了屋子里,华鸢将自己院子里守门的小丫头叫到了自己的身边,问道:“我不在的这段时间,可是有什么人进来过我的院子?” 小丫头摇摇头,说道:“没有。没有看到什么人进来了。” “你可看仔细看清楚吗?” “嗯。”小丫头坚定的点点头。 这倒是不怪华鸢太过小题大做,只是他的院子,不管怎么说,毕竟都是一位大家闺秀的院子,是以如果有什么陌生人闯了进来,又在这儿拿了什么东西出去,到时候再有意的宣传一通,这样一来,华鸢的名声也可以不要了! 不过,这个守门的小丫鬟一口咬定自己没有看见人进来。 华鸢摆摆手让她下去了。 白琴问道:“小姐这是怀疑有陌生人进了咱们的院子了?” 华鸢点点头,眉头却还在紧紧地皱着,伸手指着外边儿的一个盆景说道:“那盆花被人动过了,还有那边开辟的种植区,还有脚印。都说明,应该是有外人进来过了的。” 只是不知道是男是女,而进来自己的院子,又是为了做什么。 隐藏在一旁的逐风心跳陡然加快! 只觉得这位年纪不大的大家闺秀,简直就跟变态似的!他特意朝着那边种植区飘了两眼,哪里有什么脚印?他明明全程都在运行轻功,脚下的步子极轻,要说这样也能看到什么脚印?他只想“呵呵”她一脸! 还有那个盆景位置动过了! 这整个屋子里,全都是盆景,就那么一盆小小的,居然也能发现被自己动过了! 原本,这里也是派了人过来盯着的。毕竟现在朝廷风起云涌,而这儿是相府,是群臣当中权利最大的官儿。现在皇子们眼看着都大了,自然是需用人盯着的。 不过这会儿来这个叫做华鸢的女子的闺房,却是他头一次进入女子的闺房,是以他也不知道自己该是一个怎么样的反应也面对。 主子让他进来寻找点东西。 就是主子身边的能跟帮助他睡眠的那两款荷包,荷包里面自然是放了药物的。里面的药物成分,有的是能够闻的出来的,不过更多的却是连太医都闻不出来的药物。 找了半天,也还是没找到。 不仅什么收获都没有,且还已经被发现,暴露了自己! 距离年关越来越近,府里也是越来越忙。 因着华鸢也绑着元氏管过几天家,因此这会儿年关将近,府里给每个下人都裁剪饿两身新衣服,到时候发放、领衣的事情便交给华鸢去做了。 还有一些在元氏看来,华鸢应该会做的事情。 忙忙碌碌中,终于到了除夕这一天。 因着这里是相府,除夕前夕,便有不少官员送东西过来。到了除夕的正日子,倒是极少有人登门了。 因此这团缘分便被摆在了老夫人那边。 按照华世浩的意思:这不,人已经老了,更需要小辈们陪在一起,聊聊天喝喝茶什么的。 而华世浩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便同意了将团圆饭摆放在了老夫人院子里。因着老夫人这会儿就是想要表现和和睦睦一家人的气氛。 晚上的时候,府里大大小小的全部都准备停当。 华月菲首先站起来,端着面前的果子酒说道:“现在又到了除夕之夜,这杯酒,孙女助祖母心想事成!” “好。” 接着又看向华鸢,问道:“小鸢儿这是还没有到喝酒的年纪呢!” 一顿饭,众人吃的颇不是滋味。 不过,最终华鸢还是喝了一点酒,没有什么酒量的她,还真就是酒喝多了,被人扶着回了自己的屋子。 白琴伺候着她将鞋袜什么的都脱掉了,前面瞧着华鸢睡着倒还是可以的。喝醉之后,也表现的十分安静,这样的醉鬼,还是比较容易照顾的。 只是,到了后半夜的时候,白琴便不这样想了。 原先还是安静的躺在床上的人,这会儿忽然从床上坐起来,“白琴,白琴,我要水。” 白琴和梅儿轮流在外面值夜,这会让值夜的刚好是梅儿,听到喊声,一下子惊醒并且快速反应过来直接去了里间。 “我要水。” “小姐,您稍微等一下。” 梅儿,倒了一杯水过去的,华鸢拿在手里却是没有喝,而是将水倒在了床上,嘴里还是喃喃自语! 第一百二十八章 华子曦抓周礼 这样的一番作为,倒是将梅儿吓得够呛。 瞧着床上湿淋淋的,梅儿试着唤了声:“小姐?” 华鸢没有理她,而是忽然面色变得极为痛苦,两手捂着胸口处,整个人都弓着身子,看上去,竟然是十分的可怜! 这样子的华鸢,却是比刚刚还要令人害怕的,梅儿的心吓得“扑通扑通”的跳的厉害。走上前,小心翼翼的问道:“您还好吗?现在身体扛得住吗?没有什么问题吧?” 华鸢却是没有理睬她,只自己一个劲儿的缩着身子,显得十分的难受。这下可将伺候的妹儿给吓坏了。她细细的看着华鸢,最后还是决定去将白琴请过来了。自己这样什么都不知道的,实在是不大好做主的。 “小英,你近来看着小姐,我去将白琴姐姐请进来。” “是,梅儿姐姐。” 说着,梅儿便去房间那边要将白琴请过来。这晚上,白琴睡的并不踏实。她总觉得晚上应当还会有事情,总是睡得不怎么安稳。 看到梅儿过来的时候,白琴倒是没有怎么喊便醒过来,“出什么事儿了吗?” 梅儿显得很是焦急,“白琴姐姐你还是快些过去看一看吧,现在小姐睡到这会儿,却是又醒过来了,整个人看上去都十分的难受,弓着身子,看着像是十分受罪的样子。我——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只好过来将白琴姐姐你叫过去看一看。看看,是不是需要请个大夫过去。” 白琴一边听着梅儿说话,一边起身将衣服穿戴好,很快便将自己收拾齐整了,跟着梅儿一道儿出了门来。梅儿来的时候步伐显得很是凌乱慌张,这会儿却是不见丝毫的凌乱。跟刚才相比,她觉得梅儿已经十分镇定了。 她哪里知道,梅儿这是因为有了白琴在她的旁边,所以才会显得镇定无比的呢? 白琴刚刚进了屋子里,便听到了细碎的呻吟。 床上,华鸢两手都紧紧地捂着胸口,看着倒像是十分难堪的样子。额头冷汗涔涔。最后喃喃自语:“不要——不要这样!不要这样对我!” 像极了小姐两年前一直做噩梦的样子! 今儿个小姐因着喝了点酒的缘故,又做起噩梦来了? 白琴猜测也可能是这样的。她上前看着华鸢,将华鸢从床上扶起来,接着用手轻轻的在华鸢背上拍起来,嘴里还在温柔细语的说道:“好了,没事了,所有的事情都过去,现在一切都好了,没事了。” 华鸢将身子扑进白琴的怀里,整个人都在瑟瑟发抖,像是寻求安稳的小猫咪,瞧着可怜极了! 像小姐这般每每做噩梦都做了同一个的,让白琴觉得很是奇怪。这样的经历,瞧着便像是小姐曾经经历过这些东西似的。不过到底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只在一旁安慰着华鸢便好。 第二天醒来时,华鸢感觉自己嗓子有些发干发痒,便叫道:“白琴?” 这时,瓶儿进了来,说道:“小姐,白琴姐姐昨儿个很晚才睡下,这会儿才刚刚去休息呢。您有什么吩咐,直接吩咐奴婢就好了。” “去给我倒点水过来。” “是,小姐。” 瓶儿倒了一杯水过来,接着又拿了一杯牛.乳.过来,放到华鸢的桌子旁边:“这是白琴姐姐吩咐的,给您准备一杯牛.乳.。这会儿还热着,你要不要趁热喝点儿?” 华鸢点点头,先用白水漱口,接着接过白琴递过来的牛.乳.,一口喝完去。 接着,又在床上赖了一会儿,这才准备起身。 今儿个便是正月初一了,刚好也是初一的周岁礼。两个月前,华鸢和元氏便在为着这件事儿准备着了。现在周岁,是需要邀请宾客,并且叫小东西抓周的。华鸢和元氏自己还都是十分在意的。 帖子是早就发出去的。 不过,因着是大年初一,来的人并不是很多。那边凌国公府也是早早的就过来了。没办法,纵然跟相府的关系再怎么不好,这华子曦总归是自己的亲外甥。不管怎么样,都是要过来的。 外公外婆舅舅舅母,都给你添礼,接着被奉为上宾,在一旁观礼。 帖子也给长公主下了一份,自然公主来不来便是他们能够决定的了。 果然,没一会儿长公主府的人便恭恭敬敬的拿着长公主的添礼过来,并且说道:“公主今儿个得去宫里,因此却是没有时间来给府上小公子观礼了。还请恕罪。” “不敢当,不敢当。公主能够记着小孙子的周岁礼已经是那小子的福气,况且还得了公主的添礼。”不等元氏说话,那边老夫人便已经咂摸着说了起来。 元氏倒也没有反驳,因着是自己小儿子的周岁礼,也没有表现的如何。 虽说好些人没有过来,不过到底是相爷的儿子的抓周,来的人还是相当多的。毕竟,想要在华世浩面前挤一挤,巴结一下,往上升一升官职什么的,这样的恶人还是挺多的。 过了许久,元氏便抱着小娃娃出来了。 今儿个华子墨穿着一身红色的棉袄,打扮的跟个福娃娃一般的。很是讨喜,刚出来,元氏便将人放在桌子上。 桌子上面铺着软绵绵的毯子,又不硬也不冷,初一趴在上面倒是没有苦恼。 上面琳琅满目各种各样的东西多的让人眼花缭乱。 华鸢今儿个显得十分高兴,见着初一也不免忍不住叫喊道:“小初一,今儿个这桌子上这些东西,你可劲儿的随便拿,没事儿!” 初一便像是听懂了似的,在桌子爬了起来。 像是算盘、书本、玉佩、兰草、铜镜...这等东西应有尽有,且每一样东西都是做的尽可能的小巧精致。 只是这些东西出现在抓周礼上都还算正常,只是,这一枝桃花绢花究竟是谁放上去的?还是那些胭脂水粉?怎么会出现在初一的抓周礼上? 华鸢扫视一圈过去,发现有动机这么做的,也就只有华月菲而已。 这会儿小初一已经停下了身子,手里正拿着那一枝桃花绢花在手里玩耍。这东西一瞧便是女儿家玩的东西。这会儿却是被弟弟这般放在手里的玩耍,华鸢这心里甭提多么的难受了。 好在没过一会儿初一便将东西放下来了,也幸好是放下来了,想想,若是华子曦在他的抓周礼上抓了这么个东西,往后他都能被人给笑话死! 虽然说,这抓周抓到了什么,真的不能代表什么。可是,耐不住旁人会这么想啊! 且不知《红楼梦》贾宝玉,后来混迹脂粉堆里面,对着丫鬟们姐姐长妹妹短的,可不都将那抓周抓到了胭脂水粉说事儿的? 华鸢可不愿意自己的弟弟最终成为那样的人! 幸好,华子曦最终还是觉得没意思,将东西扔了去! 最后,华子曦抓着一本书,一手还住着一把精致的匕首,死死的不肯撒手,那模样瞧着要多有趣儿,便有多有趣儿。 最终,又被说了一大堆恭维的话,这才抱着这小子下去了。 许是因着今儿个折腾太过的原因,没过一会儿,小家伙便睡着了去。 第一百二十九章 上元节 小家伙这会儿睡得很沉,丫鬟在一旁帮他换衣服,折腾了许久,也没有将他弄醒。华鸢看了一会儿,便随着元氏一起走了。 直到到了元氏屋子里的时候,华鸢这才阴沉着脸说道:“阿娘,初一的抓周礼上面怎么会出现那样的东西?是不是华月菲故意放上去的?” 除了华月菲,华鸢也想不到第二个人了。抓周对于一个人来说,还是相当重要的一个礼。是一个人人生的开端,一般的家长对于孩子的抓周礼,都是极为看重的。便如同今日的元氏一般,可是华月菲却是想要要将华子曦的抓周礼毁了! 这如何能不让华鸢感到气愤胸闷!这个人,若是不给她一个终身难忘的教训,实在是不知道怕字怎么写! 华鸢面上像是结了一层冰霜一般,瞧着都能够将人冻伤。 元氏说道:“我也觉得是她。且除了她,也没有旁人会这么做了。只是,她又为何想要这么做呢?只是为了毁了初一的抓周礼吗?” 华鸢上辈子便是死在了华月菲的手里,自然对于华月菲这样的人,可算是极为了解的。但凡旁人比她好那么一点点,她便看不上,想要将之毁去!她这样的心态,想要毁了华子曦的抓周礼简直太好理解了!虽然,这样做真的是损人不利己的! 好些人想不通,也觉得没人会这么去做,但是华月菲可不管这事儿干出来是不是对自己有利!旁人过的不好,对于她来说便是最为有利的事情! 华鸢终究还是摇摇头,“阿娘,还是小心着华月菲一些吧。因着自小在佛堂的缘故,她现在心性已经完全扭曲了。但凡别人比她好那么一点儿的,她都会心生嫉妒,总之就是个见不得别人好的心态。别人过得但凡比她好一点点儿,她都会丧心病狂的采取措施的。” 元氏点点头,“行,我知道了。” 接着又说道:“你上次不是让阿娘帮你查一查,你去灵源寺的事儿,是谁最后知道,又是谁尾随着你跟你一起去了那儿的吗?” 华鸢问道:“阿娘可是查到是谁了?” 元氏点点头,说道:“确实是查到了。当时知道你要去灵源寺求取平安符的人便是华月菲,不过却并非是她派人过去的。跟过去的却是二房刘氏找来的人。” 华鸢之前心里便有猜测,不过却是不大好显现出来,这会儿又见到查到的事实真相便是这样子的,更坚定了华鸢之前的想法。 刘氏怕是跟老夫人何氏,以及华月菲那边都有了合作。 就是不知道她答应了老夫人怎么做,而老夫人又要求她去做些什么才会将管家权给了她!总之这个消息对于她和元氏来说,简直糟糕透了! 这会儿元氏倒是没有如何说话,华鸢便也沉默下来。 过了好一会儿,华鸢才起身告辞。 元氏说道:“瞧我,拉着你说了这么一会儿的话,却是将正事儿给忘记了,瞧,这是给你的压岁红包,刚刚说着正事儿,倒是忘记了。” 华鸢如今过了年,也才十一岁。不过个子瞧着便是拔高了不少,跟去年相比,多是多了几分亭亭玉立的味道。瞧着这美好的样子,便觉得舒心。 元氏心里有些感慨,她伸手摸了摸华鸢的头发,接着感慨一般的说道:“真是一转眼的功夫,我的小鸢儿便长大了,这会儿可真真是一位亭亭玉立的少女了!” “阿娘,别乱说啦。” “呵呵...阿娘可是没有乱说的。” 从元氏那边回去,华鸢便想着将头上的那些发饰摘一些下来,这样满头簪翠的样子,瞧着眼花缭乱不说,带着也确实叫人感觉到不舒服。 将头上的东西摘掉之后,华鸢这才想起去往镜子里面儿瞅了瞅。这镜子里面的人儿,美极了,瞧着便像是春天的花骨朵儿一般,叫人真想直接采摘着珍藏起来。 华鸢头发弄散了,又叫白琴给自己绑了一个发带,倒是清清爽爽的样子。 正月里除了拜年便是聚在一起说这个说那个的,瞧着好像是挺忙碌的。但是实际上,还真的没有什么好忙碌的。闲得很! 一直到正月十五上元节的时候,杜乔和隋倩颖都约了华鸢出府去看花灯。华鸢也很是心动,便也答应下来。 到了正月十五那一日,元氏细细的将华鸢打扮了一番,接着说道:“出去一定要注意了知道了?街上鱼龙混杂的,一个不小心便有可能跟他们走散了。切记不要慌张,且在外面一定要长个心眼!这种时候也是人贩子活跃的时候,千万小心不要被骗了!” “知道了阿娘。” “知道你心里这是在嫌弃阿娘唠叨呢!”说着,拿出一个荷包递给华鸢,说道:“这里面装着一些碎银子,你喜欢什么,就拿着买。” “阿娘,银子鸢儿这里有的,不需要您这么多的银子的。” 华鸢后面跟隋倩颖弄出来的那些庄子铺子什么的,元氏多多少少都是知道一些的,也没有阻止更加没有干涉。 因此,也将那些当成是玩玩意儿的,并没有觉得那样的铺子能够赚多少钱回来。 因此,听到华鸢自己说自己有银子呢,并不缺银子的时候,元氏也只当华鸢这是说笑呢。自然没有认真的听着。 华鸢倒是显得极为无奈,“阿娘,我是真的有银子呢!不信你看看!” 她极为无奈的从袖袋里面掏出了一叠银票,“您看,这些也仅仅是您女儿我赚的银子里面的一点点而已。您不用想着法儿的要给我补贴银子呢!” 元氏这会儿可算是体会了什么叫震惊! 她这会儿正长大了嘴巴,看着华鸢手里拿着的银票,好半晌都没有回过神来,瞧着便叫人有一种极为不真实的感觉。 华鸢出门,带着瓶儿和白琴两个人。 她也跟隋倩颖和杜乔约好了,就在那边的柳树下碰面的。 等到华鸢到的时候,另外两个人已经到了。 看到华鸢来了,二人便从暗处走了出来,说道:“鸢儿,你倒是教我们好等!居然敢到现在才过来!” “好好好,这事儿算我有错,你们想要怎么样呢?” “这个,迟到了自然是需要接受惩罚的。” 正说着,华鸢便被杜乔和隋倩颖一左一右的带到了京城的一家茶馆里面。这座茶馆的地理位置非常之好,只是站在茶馆的顶处向下看,便能够将京城全貌收于眼下! 这儿视线实在是好极了,茶室的小厮过来,华鸢点了几盏茶水,又要了一些小吃,三个人围坐在桌子上,便开始吃了起来。 “瞧着如何?” 杜乔说道:“真是惬意无比的。不过若是能够亲自下去想想应该更加愉快才是。” 那下面卖花灯的,猜灯谜的,还有捏泥人的,画糖画的,简直热闹极了。这么一对比,他便觉得,这在上面隔着这么对看热闹,简直将人看的心痒难耐,真想就这么下去呢! 其实华鸢这心里也是有些蠢蠢欲动,她转头看向隋倩颖,想要问问她的意思。 第一百三十章 猜灯谜 对上华鸢的眼神,隋倩颖便知道华鸢这是想要干什么了,心里有些想笑的同时,自己也往下面瞧了瞧。确然是热闹非凡的。 她们在这儿这么干看着,还真有些不太甘心。那样的热闹,果真是需要自己参与进去,才算是真的体会到了。这么干看着,倒是有一种一方天地,隔着两个世界的人的感觉。 三个人都想下去看,这边达成了一致,都准备下去了。 三个人都喝了些茶,又在随身的荷包里准备了一些吃食,这才纷纷下去了。刚刚融入进去,就觉得心情立马变得不一样了。 耳边是笑闹声,热闹声,一声声的不绝于耳。华鸢面上带着笑容。 只是,他们三人确然是感觉到了这样好玩儿的地方,可是对于伺候她们的婢女来说,却真真是苦了她们!往往在这样的环境里面,才是真的危险的时候。若是没有将人看好了,便是一眨眼的功夫,便能将人弄得不见了! 华鸢瞧着不远处便有画糖人的,硬是挤了过去,对着旁边的杜乔说道:“要不要我们一人画一个?瞧着倒是有意思极了!” 杜乔瞧着也觉得有意思,早就在蠢蠢欲动了。 不过,因着她们三人当中,年纪最大的便算是隋倩颖了。因此,杜乔也看向隋倩颖,显然这件事儿她若是不答应的话,她们也是不乱来的。 所幸隋倩颖说道:“也好,我们便一人画一个好了。” 华鸢也显得极为高兴。 因着前面还有不少人在,因此他们倒是排队排了好一会儿的。等了一会儿之后,这才轮上他们。 画糖画的老板看向这几个人一看就是出身不凡的几个人,问道:“几位小姐想要个什么样的?这里可以画十二生肖的,还有彩凤南飞的,孔雀开屏的,等等。” 华鸢说道:“能帮我画一只玉兔吗?” “小姑娘喜欢玉兔?是喜欢那个故事吗?也是可以帮你画的,你稍等一下。”老板说着便帮着华鸢画了起来。 他的动作极为流畅,不一会儿一只玉兔的雏形便出来了。华鸢瞧着心里头高兴极了,紧接着,便看到他又是两笔勾勒出气细致的模样。 “画好了,这位小姐瞧着可还满意。” 华鸢笑着点头,接过来,“满意极了!” 因着是糖画,纵然这只玉兔画的漂亮极了,华鸢还是没有忍住,舔了舔上面的兔耳朵。感觉简直棒极了! 果真是甜滋滋的。 没一会儿隋倩颖和杜乔需要的糖画也都画好了。 隋倩颖要的是一只喜鹊枝头报春的图案,而杜乔则是画了一只小猪猪。瞧着都是极为好看的样子。 “画的这么讨喜,我都舍不得吃掉了呢!” 华鸢说道:“等你带着回了家里,屋子里烧着炭盆,那么暖和,到时候还不是化掉?还不如便宜了自己的嘴巴呢!” 说着,又在兔耳朵上舔了舔。 就在之前三人就坐的茶楼里面,一个穿着一身白衣的男子,面上带着面具。面上看不出什么表情。顺着他的视线,恰好看的便是华鸢三个人。 这会儿他的眉头紧紧的皱着,不知道是在想些什么。 逐风就立在一边,感受着主子的气息,总觉得主子这会儿这心情并不太美妙。明明打算出来过上元节的时候,主子的心情还是很雀跃的。怎么这才多长时间,就突然变了个样儿! “简直一点规矩都没有!”君羽卿冷冷的说道。 逐风瞬间感觉到菊花一紧,很是怀疑自己这是不是出现幻觉了!否则一直都难开尊口的主子怎么这会儿却是说了这么一通话? 这又是在说谁? 逐风心里面好奇极了,顺着君羽卿的视线看过去,恰好就看到华鸢张口在手里的糖画的小兔子耳朵上面舔了舔的样子。 那模样,简直诱惑极了。 不过,一向不爱管闲事的主子,真的是因为看到了这一幕这才说出了刚才的那句话?瞧着不像啊! 可随机,便听到君羽卿将茶盏重重的搁下,“再看自己去领罚!” 逐风心里便是一阵惊讶,合着刚刚自己的猜测都是正确的。难道说,主子这将近二十年的清心寡欲的生活就要结束了??并且看中的还是一个还未及笄的小姑娘? 这事儿若是叫皇上知道了,定然是跟自己一样的心情吧? 这会儿既然君羽卿说了自己不能看,他还真就不会再看了。 而在下面的三个人,随意逛了一会儿,这会儿又到了捏泥人的铺子那边。三个人每个人都捏了两个泥人。 这么一路逛下来,倒是他们随身带着的婢女吃了大苦头。 怎么说也是大户人家的婢女,平日里可真真是没有吃过什么大苦头的人,可是今日却是需要提着这些东西的人,这么走了一路,几个人都感觉,这手脚都已经不是自己的了。 偏偏这几位主子还像是没有逛够一般,且怎么瞧着,都还有一股子意犹未尽的意思!这可不好! 隋倩颖看着还想再买些东西的杜乔,将人拉着笑着说道:“杜妹妹,你也体恤一下自己的婢女不是?瞧瞧她们的手里面,都拿了多少东西了!” 杜乔回过头一看,自己也觉得十分震惊。 这才多少时间,自己怎么就能够买了这么些东西。 看着她们二人小小的个字,便拿了这么许多的东西,想想也觉得有些不大好意思,便说道:“原来我已经买了这么多东西了呀。算了,我不卖了!” 隋倩颖瞧着杜乔的样子,心里面一直在感慨着,果然古往今来,女人天生喜欢买东西这一点还是没有改变的! 隋倩颖提议道:“你们看那边的花灯,漂亮极了。咱们也过去看看吧。且那边猜灯谜,听说有意思极了。” 华鸢正好也想过去瞅一瞅的,便点点头说道:“那便过去看看?” 三人又达成了一致。 果然,上元节的时候,还是卖花灯的这地儿更加热闹一些。全是人挤着人。 甚至还能看到有些男儿正带着自己女孩子在猜灯谜呢,所有也不过是想着能够哄着身边的女孩子开心一些而已。 华鸢瞧着也觉得开心。 有一盏宫灯异常的好看,上面画着冬雪飘飘的样子,另一面却是柳枝条条,意外的反差之下,却更显得美不胜收。 她一见便喜欢上了。 “阿乔,隋姐姐,你们瞧那盏宫灯如何?美极了吧?” 杜乔和隋倩颖也朝着那边看过去,确然是美极了的。 隋倩颖便问道:“妹妹想要?” 华鸢点点头。 “那过去瞧瞧去吧。” 走到了灯铺旁边,华鸢便问道:“请问老板,这个宫灯要怎么卖?” 老板摇摇头:“这个是不卖的,只能猜灯谜才能得到。几位小姐不若试一试?” 猜灯谜这样的事儿,两辈子下来,都不是华鸢擅长的。她摇摇头,“我定然猜不到的。” 这宫灯这样好看,那么它的迷自然也是极为难的。她知道自己在这方面,可以说是毫无天分可言,定然是猜不到的。 隋倩颖倒是奇怪,看着华鸢的样子也是极为喜欢的,怎么这会儿却是放弃的这样利索? 第一百三十一章 打听 怎么瞧,这都不像是华鸢的行事作风,便好奇的问了一句:“不是喜欢的吗?怎么都不争取一下,便这样放弃了?” 华鸢说道:“这争取也得看看是什么事儿呀。在猜谜这一事上面,我还是非常有自知之明的。知道自己是什么水平,便是争取了也是无用功而已。倒不如什么也不做呢!” 隋倩颖便也没说什么,不过随意的一瞥,还是瞧见华鸢眼神时不时的看向那盏宫灯,唇边溢出一丝笑容,看样子还真是喜欢的紧呢。瞧着这样子,眼神就没有离开过那盏灯1 笑了笑,隋倩颖说道:“阿乔妹妹可擅长猜灯谜?不若我们俩上去试一试?好歹碰碰运气,说不定就能帮着鸢儿将那盏宫灯赢回来呢?” 这隋倩颖的本事华鸢心里还是有几分明白的,当然,她若是愿意去猜的话,想来应该不是什么难事儿。因此眼神一亮,说道:“隋姐姐当真愿意去试一试?那真是太好了!” “不过是试一试,结果如何还不知道呢,你这会儿便这样高兴了?” 华鸢说道:“旁人不知道,我还不知道吗?隋姐姐当真是个有才的呢。想来甭管是什么样的灯谜,到了隋姐姐这儿都是手到擒来呢。妹妹我就站在一旁,等着姐姐为我赢来那盏宫灯了。” 隋倩颖笑了笑,不过也走了过去。 正要给银子叫老板拿灯谜给她猜,那边华鸢便听到华子墨似乎是在叫自己。她回头一看,果然是华子墨。 今儿个的她正好穿着一身墨竹的衣袍,跟几位同窗在一起逛灯会。远远瞧着那边有三个人,看上去有一位恰好跟自己的妹妹像极了,便一直不动声色的朝着这边挤过来。 却是不一会儿便到了华鸢的旁边。 “哥哥,你怎么过来了?” “这上元节灯会,难不成只能妹妹你逛着?” 华鸢撅着嘴,不说话了。 接着华子墨便朝着隋倩颖看过去。 这位隋小姐华子墨是知道的,这是太原隋氏的嫡女,跟自己的妹妹玩的很好,似乎自己也在捣鼓着什么东西。而且听鸢儿说,这位隋小姐的才华在当世,也是数一数二的。 这会儿瞧着她的样子,是打算猜灯谜? 因着有些疑问,华子墨便直接问了出来,说道:“瞧着隋姑娘这样子,是想猜灯谜吗?” 隋倩颖尚未开口作答,这边华鸢已经帮着人回答了,只见她从嫩的小手,指着不远处那盏精致的宫灯,说道:“哥哥,是你家妹妹我看上了那盏宫灯。可是自己猜谜的能耐有几斤几两你家妹妹我,还是十分清楚的。就不去丢那个人了。所以隋姐姐就上去帮我的忙了。” 华子墨宠溺的看了她一眼,说道:“真是不知羞。自己不会偏偏还能说的这般理所当然呢!真个儿是在府里将你惯坏了!” 华鸢可不管这些,只盯着隋倩颖那边瞧着。 隋倩颖这会儿心里也是有些紧张,倒不是因为猜谜这件事儿。可是具体是因为什么而紧张,隋倩颖自己也说不大清楚。 倒有些像是因为华子墨在这儿,她才觉得有些紧张了。 老板将灯谜递了过来,隋倩颖接过去瞧着,华鸢也将头凑过去看热闹。灯谜是两句话,还说是才一个物件儿。 华鸢瞧着便觉得是云里雾里的,根本分不清什么是什么,更别说猜出那是个什么了! 看到灯谜之后,华鸢便摆摆手说道:“我就知道,我压根儿就不知道这块料!刚刚瞅了一眼这个灯谜,我果然还是不大会的。压根认得那些字儿,可是排在一起组成的意思却是根本看不懂的。” 华子墨摸了摸华鸢的脑袋,笑笑,语气含着极度的宠溺说道:“瞧你这样子,回去定然叫阿娘好好管教你才是。” 说话间,隋倩颖便已经猜到了谜底。 自然,最终那盏宫灯还是被华鸢高高兴兴的抱回家了。 倒是这天耍的有些疯了,因此回去之后,华鸢便稍微梳洗一番,就躺下去睡了。 第二日华鸢醒来便去正房元氏那边请安。 出来的时候,华子墨跟华鸢走在一块儿。 华鸢总觉得,今儿个的华子墨瞧着有些不大正常,便开口问道:“哥哥?” 华子墨说道:“怎么?” 华鸢摇摇头:“总觉得哥哥今儿个不大正常。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正说着,华鸢便想起来,昨儿个上元节,哥哥可也在街上乱逛呢。说不得这是邂逅了哪家的姑娘了?瞧着哥哥这样子,分明就是一脸思春的模样吗! 想到此,华鸢便促狭的问道:“难不成,是哥哥你看中了哪家的姑娘了?这会儿央求着妹妹我帮你打听打听?” 华鸢原本就真的只是为了促狭华子墨才这般说的,谁料到话音刚落,便瞧着华子墨脸色不由自主的红了起来。华鸢瞪大了眼睛,“还真的是!” “小声点!” “嗯嗯,那哥哥给我说说,是哪家的姑娘?怎么不给阿娘说说呢,到时候也好叫阿娘去提亲呢!”华鸢脑袋一直在不停的点着。 华子墨只觉得,自己这个妹妹,有的时候确然是非常聪明的,可是有的时候,又未免太过迟钝了些。若是华鸢不认识的,他自然第一个去找母亲去打听了。这样直接找上她,显然是因为她比较熟悉了。 瞧着华子墨不说话却是一脸无奈的样子,华鸢倒是被吊足了胃口,“哎呀哥哥,你倒是说呀!这样吊着人的胃口,不上不下的,可真令人着急!” 华子墨这会儿更加无奈了,说道:“好吧好吧,我说便是了。是你个好姐妹,隋倩颖隋姑娘。你可只是她的一些情况,给哥哥我说说。” 华鸢一脸呆滞,最后问问道:“你说的可是真的?” “自然是真的。” 华鸢除了刚开始有些不太适应之后,接下来表现的还是非常不错。想了想,反正隋姐姐在府里过的也不大好,继母整日里想着的便是将她卖了,并且能够卖到怎么样的高价!这会儿,以相府的实力,应该算是个好价钱了吧? 而且自己的哥哥华鸢也了解,绝对是个对自己老婆好的。 华鸢还记得,哥哥还曾经在自己的面前抱怨过,说是为什么男人就偏偏要纳这么多妾室,偏要好好的日子不过,将这后宅搅合的乱糟糟的才肯善罢甘休! 若是后宅实在纷乱不堪了,男人们却是极少去考虑这么多女人都是谁弄进后宅去的。偏偏一味的指责女人不够宽容大度,过于恶毒! 但实际上,谁不用为自己打算一二呢? 所有错误的源头,不过还是男人罢了! 是以华鸢总觉得,自己的哥哥其实是厌恶纳妾的。而自己跟隋倩颖关系本就好,想来隋倩颖若是成为了自己的嫂子,那也一定相处的极好的。 这般想着,华鸢甚至都有些迫不及待了。 华子墨和华鸢两个人一路走着,朝着华鸢的那个小院子走去。到了院子里面,华鸢又叫人上了两壶花茶过来,兄妹俩就着院子里的木桌坐下,开始聊起天儿来。 第一百三十二章 离府回书院 华鸢直接开门见山的问道:“哥哥是认真的吗?是真的看上了隋姐姐了?” 华子墨端着茶盏,微微抿了一口,说道:“你兄长我,再如也不会拿这件事开玩笑啊!” 原本几次在妹妹这里看到她的时候便觉得这是个好姑娘,偶尔多看几眼,也觉得这个小姑娘长的很是不错。是自己喜欢的样子。不过却是从未升起过想要娶之为妻的意思。可是这次再等会上看到之后,那种想要娶她为妻的想法却是一下冒了出来! 华子墨的心里一直有一个声音在对他说——就是她了!就是她了! 且这样的念头一经冒出来,便怎么样都无法压制下去。是以辗转反侧的一整夜,这会儿便再也忍不住的过来妹妹这里,打听人家的一切事情了。 华鸢自然了解自己的兄长,知道这会儿他确然是认真的,便将自己所知道的,都跟华子墨说了一遍。包括太原隋氏的一些事情,事无巨细,都一一的给华子墨说了个清楚分明。 华鸢想的也很是不错的。 因着上次老夫人想要将何婉盈接到府里来却没有成功,华鸢冷眼瞧着,这老夫人这会儿绝对还没有死心!本还想着要怎样去拒绝!现在可好了,华子墨有了自己看重的人,到时候若是相看好了,便直接告诉阿娘,叫阿娘提亲去便是。 到时候就算是老夫人再怎么整幺蛾子,也是于事无补的。 这么想着,对于这件事儿华鸢便更是上心了。 她将隋倩颖的一些喜好什么的统统都告诉了华子墨,想着或许自己应该约着隋姐姐见面的频率再高一点儿才是。既然已经决定了要不遗余力的帮着哥哥,自然是要创造二人见面的时机的! 还在店里忙活着的隋倩倩自然不知道,自己就这么被自己的好闺蜜给卖了! 要说华鸢,这可是卖的一手好闺蜜... 兄妹俩这么说着话,却是不知不觉得都到了中午。刚刚用完午膳,老夫人那边便差人出府去了。 华鸢听着门房那边来报,当即冷笑道:“哥哥,老夫人那边分明是想着给你牵红线呢!她这会儿可还没有放弃要将她娘家那位何婉盈许配给哥哥你呢!那位何婉盈我可是在长公主府的时候见到过,瞧着便不喜欢!还没说话,便哭哭啼啼的,瞧着像是我们都欺负了她似的,跟这样的相处,要多憋屈便有多憋屈!” 华子墨拧着眉,压根儿就没有想到这一点,问道:“你是说,这会儿老夫人派人出府,是去接那位表小姐入府的?” 华鸢说道:“表哥你可不信,咱们可以打个赌!等人接进来,晚上祖母那儿铁定还要摆宴席。到时候谁都可以不去,你定然是要过去的。而且明儿个,铁定还要哥哥你作陪,什么逛街买东西什么的,总之,老夫人这就是打定了主意了!” 华子墨脸色当即不好了! 想了想华鸢说的话,还真就觉得,老夫人还真是极有可能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而且,这样一来,自己中意隋倩颖的事情是不能叫老夫人知道了。不然按照老夫人的性子,指不定会怎么过去羞辱隋倩颖呢! 别到时候让人以为是他的意思,到时候不但没有能够在佳人面前留下一个好印象,反倒是让佳人误会了自己,那可就糟糕了。 华子墨心里却也有些奇怪,怎么妹妹这会儿这么了解老夫人的行事作风? 想到这个,华子墨心里也是有些心疼的。 自己的妹妹,这是在老夫人的手底下吃了多少亏,这才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往后自己定然是要好好保护自己的妹妹的。 正想着,华鸢便已经开口说道:“哥哥,我想着老夫人的打算,是没那么容易放弃的,我想着哥哥还是现在就去书院吧。为着学业,我想只要书院的老师不放人,老夫人也不能为着这么一点儿小事儿,就去将你绑回来吧?” 华子墨想了想,也觉得自己现在避开去书院才是最好的选择。 遂也点点头,“我这便去书院避着难,只是你一个在府里,要小心了。” 华鸢说道:“放心吧,我现在可不是一个会吃亏的主了。” 华子墨行动到也快,当即去跟元氏辞行去了。因着之前华子墨是住在书院的,因此书院那边的一应东西都是有的,这会儿前往书院倒是不需要带些什么过去了。 自然元氏还是舍不得的:“这才在府里过了多少时候,怎么这会儿又要去书院了?” “阿娘,哥哥去书院自然是读书了。您忘了哥哥今年还要参加科举呢!说不得哥哥今年就能考个举人回来了!您应该高兴才是呢。” 元氏身上是有着诰命的品级的,但是这会儿元氏更希望给自己这样的诰命的人是自己的儿子,而不是华世浩那个渣男。 元氏擦了擦眼泪:“说的也是,路上一定要小心,还有在书院里面,不管怎么样都不要委屈了自己。缺什么少什么都要写信回来告诉阿娘,总之就是不要受了委屈,若是你在书院瘦了回来,阿娘和你妹妹都是会担心的。” 华子墨认真的听着元氏的叮嘱,没有感觉任何的不耐烦,只点点头,说道:“知道了阿娘。” 华子墨走的相当的匆忙,给元氏辞别之后,便直接走了。 等到华子墨离开之后,华鸢这才向元氏说了华子墨为何要这么快离开这里的原因。知道又是因为老夫人的原因,元氏气的恨不得现在就去那边的院子,将之砸个稀巴烂才好! 不过到底还是忍住了。 而就在华子墨离府没有多长时间,那边老夫人派出去的人果然回来了。自然正如华鸢所料想的那般,还领着何婉盈回来小住了。 晚上,老夫人果然在她那边摆了酒席。还特地叫人去了华子墨的墨竹院去请人。 自然得到的是华子墨已经去了书院的消息! 老夫人气的当即扔了一个茶盏,“去了书院?好啊!这个府里一个两个的,还真是都不曾将我这个老夫人放在眼中了!去书院居然都没有向我辞行一下?简直是没有教养!” 站在一旁伺候的人都不敢说话,生怕什么时候这股火便烧到了自己的身上。 老夫人狠狠地说道:“你——给你去将元氏还是华鸢叫过来!” 华鸢和元氏得到消息的时候,自然知道老夫人叫她们过去是为了什么事儿。已经能够想象的到,老夫人那被气的面色铁青的样子,光是想想就觉得一阵解气! 到了院子里,华鸢和元氏一块儿踏进屋子里。 这会儿伺候在元氏身边的,除了一直都在的楚楚姑娘,还有那位今日才接进府里的何婉盈何小姐。 这边元氏也在细细的打量着何婉盈。 长的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一双泪眼盈盈。不知道是不是华鸢在她面前说的多了。总是这第一映像便不好了。 “媳妇给母亲请安。” “孙女给祖母请安。” 老夫人却是还在优哉游哉的喝着茶,对于底下跪着的二人,就像是没有听到两个人的话一样! 第一百三十三章 会叫人了 这样一副样子,众人还有哪里不明白的呢?这分明就是故意折磨这二人的呢! 瞧着老夫人同左右说话说得热热闹闹,便是有意不让元氏和华鸢起身了。不过相比起老夫人的其他手段,这样的手段当真是算得上温和了。因此倒也没觉得有什么。 过了好一会儿,老夫人这才像是刚刚看到她们一般,“咦,原来你们还跪着呢?我这也是年纪大了,也记不得我到底说过哪些话。往后啊,若是请安的时候我这边没有叫你们起身的话,你们就自己起身好了。年纪大了,脑子越来越不灵光了。” 华鸢:...这怎么还用上这一招了? 元氏:...怕是自己若是擅自做主站了起来,第二日自己不尊敬婆母的留言就会回荡在整个京城! 因此对于老夫人这样的不要脸的言论,听听也就算了,千万不能当真的。 两边伺候元氏和华鸢的下人赶紧将两个人扶起来,跪的太久,这边一时间倒是有些站不起来了。且老夫人也没有让她们坐下,这下站在那边,只得将全身的力量都支撑在身边伺候的婢女身上。 没办法,只因为刚刚那一跪实在是太狠了! 老夫人淡淡的呷了一口茶,问道:“我听说子墨这孩子已经去了书院了?” “回母亲的话,是。” “嗯,读书刻苦是一件好事。只是你这个母亲的也要心疼心疼孩子,不管怎么样,身体都是最宝贵的。若是因此而熬坏了身体,到时候有的你后悔的。”老夫人说这话的时候,语气瞧着是十分温柔的,不过这些话听着便叫人不那么舒服了。 这不是在诅咒自己的儿子念书熬坏了身子吗? 你猜熬坏身子呢! 不过嘴上却是说道:“老太太不用太过担心,子墨心里都是有数的。这孩子打小就聪明,也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该做些什么。” 反正你那个什么侄孙女,绝对不是我家儿子想要的。所以为了避开她,我家儿子这才想到了去书院的法子。想起来,元氏这心里头还觉得十分憋屈呢! 只是,谁不憋屈? 便是一个孝道压在头顶,再憋屈也得忍着。 老夫人将何婉盈拉到自己面前来,介绍道:“这位便是我娘家的侄孙女,何婉盈。鸢儿和菲儿应该都已经见过了。” 何婉盈笑笑说道:“是呢,跟两位姐姐已经在公主府见过了呢。” 华月菲也不喜欢这个人! 听着这话也是皱了皱眉,可是华鸢却是没有办法忍受这样的装模作样的行为的,当即问道:“和何小姐这是比我还要小吗?怎么叫我姐姐?” 何婉盈自然知道自己是比华鸢要大的,可是她一贯都是最小的。这样不管是谁,都会让着她。现在这个人是怎么回事? 好歹她都是这里的客人,便是说错一两句话又有什么关系? 偏她这么不给面子的将话这么大大咧咧的说出来,一点余地都不给人留,当真是好没有教养! 何婉盈心中恼怒华鸢,这边眼眶中已经蓄起了泪水,看着华鸢,那泪盈于睫的样子,瞧着便让人心里生出诸多的不忍。 只是,如果这样的一幕是对着自己用的,这心情便不那么美妙了。 现在华鸢整个人的心情就像是吞了苍蝇一般,叫人恶心的说不出话来! 只听何婉盈衣服柔柔弱弱的样子,偏偏眼眶上海沾了两滴眼泪,用那柔弱的嗓音说道:“妹妹——妹妹是不是不大喜欢我?我刚刚就是——就是一时紧张口误说错了话,可是,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呀。” 华鸢:... 我究竟将你怎么了你得这样一副哀怨的样子看着我? 现在该委屈的是我才对好不好? 华鸢就知道,让这样的女人进来,后院铁定没有好事儿!华鸢觉得,幸好哥哥已经去了书院,不然被这样的女人缠上了,不得被烦死? 且到时候,也一定会被隋姐姐厌恶的。 一顿饭,吃的华鸢心塞极了。 整个晚上,华鸢完全没有吃什么,便已经随着元氏一起从那边的回了自己的院子。 晚上,白琴伺候华鸢梳洗的时候,不禁抱怨道:“小姐,那位——那位表小姐可真是!” 华鸢似笑非笑的说道:“可真是怎么?” 白琴摇摇头,“方才小姐您分明没有说她什么,可是她方才都能表现的那样一副潸然欲泣的样子,瞧着还以为是小姐您怎么欺负了她的呢!瞧着可真是够了!” 瓶儿也说道:“是啊,如果换了是我,我可不敢跟这样的惹相处呢!这要是一点儿不如她她的意,便哭哭啼啼的样子,让别人都以为自己欺负了她,那往后自己还不得将她当成祖宗一般的供起来?那样也太过憋屈了吧?” 上次在长公主府,虽然也见识到了这样的一幕,不过那个时候感触却是不深的。 现在白琴几个一想到这位表小姐还要在府里住上好些日子,这心情便不怎么美妙了。几个小丫头都在为自己这个主子的往后的处境感到担忧。 “唉...” 白琴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华鸢失笑道:“行了,你们也别这样子,反正我若是不跟她过多的接触,想要也是没有什么的。” 又过了几日,华鸢去正房请安的时候,却是得知弟弟华子曦已经会叫人了。顿时感觉到心底的那一片柔软被击中,整个人都呆呆的。显得高兴极了! 趁着嬷嬷去将华子曦抱出来的空档,华鸢问道:“阿娘,弟弟都会说些什么了?会不会叫姐姐了?” “放心吧,你个鬼丫头,都有教呢。” 过了一小伙儿,华子曦便被奶娘抱过来了,这会儿华子曦正醒着呢。元氏从奶娘那边将华子曦接过手,说道:“呦,阿娘的小宝贝,快来叫娘亲。” “凉...凉...” 发音还不大标准,不过这个却已经足够叫人惊喜了。 华鸢凑上去,说道:“来初一,初一,叫姐姐。” “吉吉...” 这一声姐姐叫的同样是不大标准的发音,可是却已经让华鸢感动的都差点流下眼泪下来。 “阿娘,真好呢。对了,可要教他怎么喊哥哥?” “教了教了,等下次子墨回来的时候,便能够听到小初一口齿清晰的喊他哥哥呢!” 从正房那儿出来,华鸢这心情一直都保持的非常好。 不过,等她到了自己的院子门口,被人拦了下来,这好心情,便被破坏殆尽了。 “妹妹。” 拦住她的不是别人,正是刚刚搬进府里来的,传说中的表小姐——何婉盈! 如果可以的话,华鸢真的是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跟她打交道。 不过来者是客,华鸢还是问道:“不知道何小姐今儿个特地过来找我,是为了什么事儿?” “你总是这么客气,咱们两家这么亲近,叫我一声表姐也是当得的,偏偏你怎么这么见外呢?”说着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又看向华鸢:“是不是——是不是你知道老夫人接我过来其实是为了大表哥的婚事,你不满意,所以才这般对我的?” 何婉盈声音弱弱的,听着便像是要哭出来一样! 第一百三十四章 寒风中受罚 看着这样的一幕,华鸢只觉得无奈极了! 她现在一点都不想忍受这位姑娘,更是想要转头就离开,当然华鸢也是这么做的。转过身并不打算理睬她,就准备回去自己的院子。 可是这姑娘却像是不知道自己究竟有多讨人嫌一般,跟在华鸢的身后,也一下子跑了进去。看的华鸢都有些直抽抽! 姑娘,这是我的院子,你这么反客为主的真的好吗? 既然进了自己的院子,华鸢倒是不好再将人请出去。 坐在椅子上,华鸢让白琴倒了点茶水过来,皱着眉问道:“你今日过来找我,究竟有什么事儿?” 这姑娘便说道:“是这样的,我听说今儿个书院那边休沐,也是姑祖母提点了我。这会儿刚好做点点心什么的,也好带去山上,给表哥吃一些。况且,我也没有见过表哥,趁着这个机会,也是见见面的意思!” 华鸢... 华鸢这才知道,这和何婉盈不仅仅是一个讨人嫌的白莲花,还是一朵奇葩!这样的话,你是得有多脑残,才能说得出来呢? 一个姑娘家家的,这样主动跑过去看一个男子,还用这样的语气神情真的没有问题吗? 华鸢想,如果自己这会儿真的将人给带过去的话,不用想太多,一定会被华子墨修理的。 不过想想这姑娘的战斗力也正是挺彪悍的! 想想的自己哥哥,因为她现在宁愿住在宿舍里头,弄得有家不能回!而自己,这都憋了多少天不曾出门了? 就担心自己一出去就被这样的奇葩女缠上。 自然,这样的提议华鸢是不会同意的。 接着,何婉盈便哭着抹着眼泪从华鸢的院子里跑出去了。 华鸢琢磨着,再过一会儿,铁定老夫人那边就会有人过来叫自己过去了。果不其然,不过一小会儿,老夫人那边的人就来了。 来人是一位老嬷嬷,大概老夫人也是知道楚楚对自己这边挺好的缘故,这会儿传话什么的事情,基本上都不叫楚楚过来了。 “二小姐,老夫人叫你过去一趟。” 华鸢问道:“有劳嬷嬷过来跑一趟了,老夫人那边可有说是什么事儿?” 这个老嬷嬷是个贪财的,白琴塞了一个荷包到她手里,她掂了掂分量这才说道:“嗨,其实事情二小姐应该也知道。不过就是表小姐从二小姐这里哭着回去了,这会儿老夫人自然是要传您过去问一下的。表小姐那个人,现在府里谁不知道啊?一天不得哭个几次的!” “说的也是,多谢嬷嬷提点了。” 虽然话是这么说,可是华鸢知道,其实也不尽然都是以为这样的原因。或许最重要的原因,还是因为自己不肯带何婉盈去书院看华子墨去吧? 明明这边的意思已经表现的这般明显了。可是老夫人似乎还是不知道放弃两个字该怎么写似的!这会儿还打着这样的主意,也正是可笑。 而且,明明知道这边完全看不上何婉盈,你也换个人来啊!难不成何府就这样一个女儿了不成?这样的人,是个脑子正常的都不愿意娶得放回家里好吗? 这不是娶媳妇,分明是娶个祖宗回去供着呢! 话说说道:“还请嬷嬷稍等片刻,我这边稍微整理一下衣服便随嬷嬷一起过去了。” “也好。” 华鸢进了内室,将衣服稍微整理了一下,便随着嬷嬷一块儿往老夫人那边的院子过去了。 老夫人正在喝茶,喝了一口还拉着何婉盈的手夸赞道:“是个心思灵巧的,瞧瞧这茶泡的,我这个老婆子若是喝惯了你泡的茶,到时候你若是离开了,可就要苦了我这个老婆子喽。” 何婉盈这时候娇羞的低下头,说道:“那婉盈便不离开这里便是了,一辈子给姑祖母泡茶喝!” “你一个小姑娘家家的,自然还是要嫁人的。若是留在这里一辈子伺候我,你爹娘铁定会来这儿找我拼命的!唉,若是能够嫁到咱们华府来便好了。” 老夫人状似无意的感慨着。 华月菲一立在一边,笑着说道:“既然这样,就让大哥娶了何家表姐便是了。” 老夫人说道:“如果真的能够这样,那就再好不过了,不过我还是有些担心。你大哥不愿意,你母亲那边也不愿意。” “这不是亲上加亲的好事儿吗?怎么会不愿意呢?” 华鸢唇边扬起一抹冷笑,这是知道自己就在外边儿,所以才说了这样一通话。 华鸢施施然进去,“孙女给祖母请安。” 老夫人瞧着华鸢两眼,便说道:“起来吧。” 华鸢站起来,老夫人便又问道:“刚刚我们说的话你可都听见了?” 华鸢说道:“鸢儿听见了。” “你觉得怎么样?” 老夫人这是转性儿了?居然还问起自己的意见来了!想想便觉得不可思议!不过华鸢还是说道:“这个,我跟阿娘的意思,都是想给哥哥找一个哥哥自己看得上的媳妇。是以这事儿我也不好说的。况且何家小姐...其实哥哥本也就看不上的。” 既然这些人都已经这般不要脸面了,自己还给他们留着脸面做什么? “你——” 这话却是惹恼了老夫人,甭管她这个人究竟怎么样。终究何婉盈是她娘家出来的,怎么着都需要护着点。 可是现在却被华鸢这样不留情面的打击,老夫人却是觉得华鸢这是连着将她一起给埋汰了!心里说不出的恼怒! 何婉盈眼泪“刷”的一下流了出来,用手捂着唇,哭着跑了出去! “你简直大胆!”老夫人喝道! 华鸢却是一句话不说。 “你眼中究竟还有没有一点忠孝悌义,怎么说那都是你的表姐,你又怎么能够这样说的表姐?你这个畜生!”老夫人这会儿已经被气的完全失去了理智。 她指着屋子外头墙根处,说道:“去那跪着去!” 这个时候虽然已经入春,可是天气也实在寒冷。风一吹便凉飕飕的,在屋子里都觉得冷,更别说是在外边儿了! 华鸢只觉得老夫人这个样子是不整死她誓不罢休的节奏了! 她给白琴使了个眼色,接着自己便听话的站起来,朝着墙根儿处跪着去了。 她就知道,今日过来见老夫人定然会挨罚的。因此过来的时候倒是多穿了些衣裳,且在膝盖处也多垫了几层垫子。 不过纵然如此,这跪在寒风的滋味依旧不好受。 尤其是老夫人选的这个地方,刚好处在风口处,那风就这么迎面而来,将她脸刮的生疼生疼! 瓶儿就这么守在她的身边,瞧着华鸢这样一副小身份跪在地上,顿时就心疼极了。心里一个劲儿的骂着老夫人! 也在祈祷着白琴的动作能够再快一些! 再来的时候,华鸢就对白琴和瓶儿说了,这次过去定然会挨罚的。到时候如果不知道搬什么救兵就去找何婉盈。 不管何婉盈这个人是真善良,还是装善良。既然有事儿找上了她,她便不会推辞!况且,华鸢这会儿挨了罚,还是因为她的缘故呢! 第一百三十五章 弱女子的撕逼 对于这样的人,华鸢向来不会心慈手软。 上辈子,她不就是在这样的华月菲手里面吃了这样大一个亏吗? 跪在墙角下,膝盖处生疼。不过这会儿华鸢却是好心情的没有计较这些,不知道等会儿何婉盈过来的,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这儿跪着,会怎样表态呢。 毕竟一个姑娘家,就这样急急忙忙的在自己的婚事上做些表态,还真是令人不习惯的。更何况,她给人一贯的印象还是柔弱的,且是十分害羞的样子。 华鸢承认自己心态有些变态了,不过真的好期待呢。 膝盖处的疼痛,若是换个人过来,铁定是承受不住的。可是,华鸢却是硬生生扛着,哪怕此刻她的小脸已经煞白煞白,却还是没有叫出一声来! 相比起上辈子遭受的痛苦,这些对她来说根本就不值一提的好吗? 没过一会儿,何婉盈便过来了。 还真是应了那一句“想要俏一身孝的说法”,这会儿的何婉盈便是穿着一身白色的衣服,头上簪着一只白玉的簪子,手里还拿着一只手炉,冒着寒风朝着这边急匆匆的赶来。明明自己已经十分难受,却还是见不得旁人受一点点苦痛的样子,还真是叫人心生怜惜。 再对比前世的华月菲,将这番作态更是做的入木三分,便是女子见了也都要心生同情。怪不得,上辈子她这么惨,可是世人却还是觉得她死有余辜! 若是她上辈子能够学到华月菲的三分作态,想来也不至于会落到如斯地步。 上辈子的时候,纵然华月菲再怎么不好,可是有一句话她说的还是对的:既然女人相比起男人而言,已经是天生的弱者,那为何不利用自己本身的优势呢?男人,不管是什么性格的男人,天生都是善于保护弱者的。 华鸢怎么也忘不了在自己最落魄的时候,华月菲在自己耳边说的那句话——知道你为什么会落到如此境地吗?呵呵...世人都是同情弱者的,所以我就活的很好! 刚刚重生回来的时候,她对于这些的言论十分不屑。 可是现在却是不得不承认,这其实是一条真理! 何婉盈急忙忙的来到华鸢的身边,弯腰将人扶起来,“你——你还这么小,身子骨又是这样若弱,这样跪在这里,可怎么受得了?姑祖母她,也——也太过狠心了!” 华鸢这会儿整张脸都是煞白煞白的,她摇摇头,说道:“不关祖母的事儿,都是我做错了才会如此。且我也说了不该说的话,表姐不用对我这么好,我都是因为说了对你不好的话,才会被祖母罚着跪在这里的。” 何婉盈眼眶红红的,“我知道表妹你是个好的,或许你说那话的本意并不是这个,再者说,即便是你说了一些对我不好的话,我现在人也没有事,又有什么关系呢?何至于就要承受这样的惩罚?你先起来,我这就去跟姑祖母说!这事儿,原本就跟你没有关系的。” 华鸢却还是坚持的摇摇头。 何婉盈一着急,却也是跟着跪了下去。 “既然表妹不想起来,那表姐只好跟着表妹一起跪着了。” “表姐,你这又是何必?我是因为听到祖母说表姐你想要嫁给哥哥,可是——可是哥哥,我总是想要叫哥哥找一个自己也喜欢的,所以才说了表姐你不合适。我也是因此才受了祖母的惩罚。” 在这样的境地,华鸢完全不需要表现出自己的柔弱。她本就年纪小,加之现在受罚,根本就已经十分虚弱了。根本用不着在刻意的去扮柔弱。 况且,华鸢在府里,老夫人是用什么样的态度对她,这府里的所有人都清清楚楚的。自然,这事儿一出,人人都是站在华鸢这一边的。 华鸢说完,便瞅着何婉盈又问道:“表姐这也是想要嫁给我哥哥吗?” 何婉盈纵然再怎么有心机,在说起自己的婚事的时候,还是会忍不住的脸红心跳。她羞红着脸,低下头,说道:“表妹,婚姻大事,自古以来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又如何是我们为人子女的能跟置喙的。” 华鸢却是不依不饶的问道:“标记这样说便是也想要嫁给我哥哥了?表姐很想嫁给哥哥吗?” 华鸢这样问,完全就是仗着自己年纪还小才问出来的。何婉盈听着这话,怎么都觉得不对劲儿,她一着急脱口而出道:“我没有想要嫁给你哥哥!” 华鸢听着这样的话,却是立刻破涕而笑起来:“原来是这样的,是我误会表姐了。既然表姐并不想,我们还是尽早的去找祖母说清楚吧,免得到时候她又乱点鸳鸯谱!” 何婉盈简直想要骂人了,说清楚什么? 她住进来这里就是抱着嫁给华子墨的心态的好吗?相爷之子,据说现在读书还非常好,将来进入官场完全不用靠着蒙荫,前途不可限量。到时候,如果真的能够嫁给他的话,说不定自己还能弄一个一品夫人什么的当一当! 何家现在并不显赫,这门亲事不管从哪方面来看,都已经是极好的。现在姑祖母看上了自己,将自己接了进来,她为什么要推辞掉? 自己又不傻! 可是,那话是自己刚刚才说的,再怎么样都无法反驳。 忽然就不想跟这个难缠的表妹说话了怎么办? 现在的何婉盈,当真是想要什么也不管就直接掉头离开这里的。可是,如果真的就这样放任这会儿一脸惨白的华鸢在这儿,自己一个人先行离开,她那么努力经营起来的好名声也就被毁的差不多了。 这时候,华月菲却是过来了。 今日的华月菲穿着一身淡青色的衣裙,整个人看上去给人耳目一新的感觉。在这样的季节,当真让人觉得无比的清新。 不过,依然是她之前的风格。 因此,一看见同样风格,甚至比自己还要弱上三分的何婉盈,华月菲这心里就涌起一股气出来! 她略微皱了皱眉头,看着何婉盈说道:“表妹怎么也在这儿?陪着鸢儿一块儿跪下的吗?唉,鸢儿妹妹这会儿定然难受的很。” 说着,又对自己身边的侍女说道:“赶紧去府外请个大夫过来,妹妹也先起来。自己的身子都不顾惜,到时候母亲又该担心了。” 何婉盈过来压根儿就没有想到要去请大夫,却是只顾着嘴上说说,而华月菲一过来,就将事情做到了点子上,孰高孰低,一下子就见分晓。 华鸢低着头,嘴角扯出一抹笑意,瞧着这二人这样的斗争,还真是觉得有意思的很呢! 她这会儿也大抵知道华月菲心里的恼怒之处,在上辈子的时候,华月菲便十分不喜何婉盈。以前她还不知道为什么,现在听到隋倩颖提到撞衫这个词,她觉得自己大概是懂了。 这个不就是女人可怕而又毫无道理可言的独占欲吗? 她就知道,这两个人处在一块儿,一定会有这样一场与众不同却又战况激烈的撕逼的! 虽然她这样看戏的心态有些恶劣,可是华鸢却并不觉得自己有丝毫不妥的地方! 第一百三十六章 面子里子的问题 自从被剜心重生,她便已经决定这辈子再怎么样,也要让上辈子那些负了她的人通通得到应有的报应! 一些算计又算得了什么?更何况,现在的她还不曾用上什么算计的手段。 何婉盈倒是认错的非常快,听到华月菲的话,她也痛快的认错并且承认了自己的失误,“我是我的不是,竟然没有想起这茬,还是表姐想的周到。我——我也是太过担心表妹了,是以一时间有些过于激动了。实在是不好意思。” 华月菲却也没有抓着不依不饶,只将复原搀扶着起来,华鸢却是说道:“不行,祖母不曾吩咐,我——我是万万不敢自己起身的。” 话音刚刚落下,她便感觉到眼前一黑,紧接着整个人都倒下去了。 这下可是将这些人弄的手忙脚乱起来,丫鬟们赶紧将华鸢扶起来,往不远处的暖阁走去。毕竟华鸢再怎么不受老夫人的待见,她也是这府里正经的大小姐,还是夫人正经嫡出的!如果是一千,她们受了老夫人的命令还能够慢待华鸢,可是现在,这府里的境况,她们这些伺候的婢女又如何不知道? 现在在这个府里,夫人的掌控力已经越来越强,这会儿就连老夫人在有些事情上面都不得不依着夫人,更何况是她们这些就连命都是捏在别人手里的丫鬟呢? 将华鸢扶到暖阁的床上,不一会儿大夫便到了。 来人却不是经常给华鸢看病的朱大夫,这会儿瞧着华鸢正一脸惨白的躺在床上,心里便是一阵惊吓,还以为是受了什么严重的伤势,或者得了什么急症呢! 这些富贵人家最喜欢干的事儿便是迁怒,若是他治不好这位小姐的病症,也不知道自己会是个什么下场! 怀着忐忑的心情,这位大夫到底是上前给华鸢把脉了。 脉象显得十分虚弱,不过却不像是的了什么病症的样子。瞧着倒像是痛极所以晕了过去,再加上受了风寒的缘故。 这样的病症倒是十分的诡异,不过他还是十分明智的选择了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毕竟这里是相府,可不是什么普通的富贵人家。 他斟酌了一会儿,便说道:“这位小姐受了些风寒,情绪也有些不好,两下里撞上便有些受不住。虽然不是什么大问题。但是却还是需要细心的调理的,若是不然,小小年纪落下病根也是不好。” 华月菲在一旁显得很是着急的样子:“那还烦请大夫开药吧。” 不一会儿,大夫便将药给开好了。 华鸢晕过去的消息,一会儿就传到了元氏的耳朵里。 元氏本就被磨去剩下不多的耐心,上次华鸢便在老夫人那里受了伤,还晕了过去,这才过去多久?又出现这样的问题?何氏究竟是想要干些什么?难不成她是以为元家没人了不成? 她吩咐下人看顾好华子曦,自己便起身往暖阁那地儿赶过去。 刚到那儿,华月菲便请安说道:“母亲安好。” 元氏神色淡淡的,只微微点点头,并未说些什么。 何婉盈也盈盈拜下,请安行礼。 元氏现在是完全没有丝毫的耐心搭理她们,只说道:“你们都回自己的地方去。” 何婉盈说道:“我——我能不能留在这里等着表妹醒过来?表妹现在这个样子,我的心里实在是太过担心了。” 元氏皱眉,这会儿便听到华月菲说道:“我知道母亲担心妹妹,这会儿大夫已经开了药,母亲还是留在这儿陪着妹妹吧,我先去祖母那里看看。” 元氏点点头。 纵然华月菲小心思不断,且在华鸢落水那件事上让元氏恨透了。可是这会儿,元氏还是承她的情的,毕竟跪在那样的地方,又是在那样的风口处,多跪一会儿,都不知道会给人造成什么样的伤害。 元氏只微微点头,说道:“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嗯。” 屋子里的人都退了下去,元氏才对白琴问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白琴便将事情毫无隐瞒的说了出来,并且还将华鸢是如何处理的也说了出来。元氏听完之后,心里实在不是滋味,“我的鸢儿确然是长大了。可是我却宁愿她永远都是天真快乐的。” 白琴看了眼躺着的华鸢,只觉得完全闹不明白老夫人究竟是如何想的。明明小姐长得这样可爱,可是老夫人为何还是会那样狠心? 晚上的时候,华鸢终于醒了过来,喝了一碗药,元氏还在暖阁里面陪着并没有离开。华鸢看着元氏问道:“阿娘怎么这会儿还在,弟弟现在正是需要人的时候呢,阿娘还是赶紧回去陪着弟弟吧。” 元氏摇摇头,说道:“你弟弟现在没事,你自己这会儿更需要陪伴,初一那里有那么多人陪着,完全没有事情。你啊,就给我老老实实的在这儿好好养着。” 因为现在华鸢这个样子,完全不适合移动,因为这样的天气外面的风雪还是很大的。若是因为这个缘故见了风便不大好了,因此便也只在暖阁中修养着。 晚上的时候,元氏也没有离开,就在这儿陪着华鸢。 一直到第二天,元氏才因为府里的一些事情不得不离开了去。 华月菲和何婉盈第二日都到了老夫人那儿,老夫人微微眯着眼睛,十分不在意的问了句:“现在华鸢那丫头如何了?” 那语气,就像是在问什么猫猫狗狗是一样的。 华月菲说道:“据说昨儿个晚上已经醒过来了,今儿个早上也喝了药,想要应该是好很多了吧。” 老夫人点点头,“就跟她那个亲娘一样,就是一副柔弱狐媚子样!” 华月菲听着不知道为什么,只觉得老夫人这话分明是在说自己呢! 元氏可是凌国公府出身的,怎么样也跟柔弱搭不上边儿吧?人家可是正正经经的将门虎女,倒是自己每日里都是一副柔弱的样子! 她瞧了老夫人一眼,又抬起头看了看站在一边的何婉盈,还是明智的没有说话。 接着华月菲才问道:“祖母,我听说华鸢是因为表妹和哥哥的事情这才...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老夫人抬起头静静的看了华月菲一眼,这才不紧不慢的张口说道:“怎么?你也觉得自己的表妹配不上你的弟弟?” 华月菲一直陪在老夫人身边,自然是十分了解她的,听她这样说,便知道老夫人心里这是不乐意也不高兴了,当下便说道:“孙女可没有这个意思。只是...这事儿不管怎么样,还是需要跟母亲通个气儿的呀。别到时候咱们这边都安排好了,结果母亲愣是不同意,那咱们的这一番安排还是没有什么用的。” 毕竟儿女的婚事,实际上祖母是做不了太大的主的。 有些时候,祖母能够做主完全是儿子儿媳妇孝顺,所以才不会忤逆。可是华月菲瞧着现在元氏的意思,还真不是想要当一个孝顺的儿媳妇的样子! 到时候这事儿如果真的弄出来,结果元氏反对,那事情还真是弄大发了。 到时候老夫人面子里子全丢了,那多尴尬? 第一百三十七章 赏花 老夫人听着这话便觉得有些不悦,她抿着唇却也没有说话。现在这府里的境况,就连伺候的小丫鬟都看出来了,她又怎么可能看不出来? 不过是不习惯加上不甘心,是以才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而已。但是实际上如何她心里清楚的很。 看着老夫人的样子,何婉盈心底里没由来的一阵紧张,若是姑祖母也放弃了这个想法,那她便是什么机会也没有了。 在这府里,她也见过华子墨几次,这觉得这个人长的丰神俊逸,便是撇开他的家世前途不谈,她也觉得这是一个理想的夫君人选。经过这次的事情,她也明白华鸢是绝对不想自己成为她的大嫂的。而元氏,就算之前对自己没有意见,那么经过这一次华鸢的受伤,也变得有意见了。况且这意见还不小! 若是现在连老夫人都不支持她了,那她可就真的需要等着收拾收拾从这儿滚出去了! 可以想象的出来,当自己从这里走出去之后,什么目的也没有达到,府里的那帮子所谓的姐妹会如何的嘲笑自己! 不行,绝对不能就这样被赶出相府! 何婉盈这样想着,眼底泪水已经飚了出来,她看着老夫人说道:“都是我的不是,叫姑祖母还是表姐跟着忧心了。我——我还是今日便收拾收拾家去吧。” 老夫人越发的觉得,这是何婉盈不信自己,觉得自己的威严受到了严重的挑战!当即沉声说道:“走什么走?我既然让你过来了,没有我的吩咐,谁敢让你家去?老婆子我就想要个小辈在身边伺候着陪着也不行了吗?” 可没有人敢说这样也不行,因此所有人都噤声,没有说话。 何婉盈还是柔柔弱弱的站在那里,“可是,可是我并不想叫表姐你们为难的呀。” 这番作态终究还是以何婉盈成功的留下来,并且还将住的地方从老夫人这边搬到了清荷园而告终。 而清荷园,便靠着墨竹院不远。 只要华子墨从书院回来,两人偶遇的机会便有很多很多。 这样一来二去的,还真不知道有什么事儿成不了的。 何婉盈犀利实际上也是很感激老夫人这样的安排的,接下来事情如何发展,便是要依靠自己了。就算最终不成,那也怪不得任何人。 不过这事儿办的,大概也就只有何婉盈心里还算高兴。却是膈应了一帮子人。 首先便是华鸢,怎么瞧着这老夫人都有些拉皮条的意思,不管怎么看这个何婉盈都不顺眼!还是元氏,简直是无时不刻不在想着怎么样将人给弄出府去。现在华子墨整个人都待在书院里面,都不敢让他回府的! 就怕到时候弄出个什么落水啊什么的,就这样赖在华子墨的身上,想要拒绝都拒绝不了的。 还有华月菲,这心里头也不大高兴。 虽然说,对于华子墨这个哥哥,她是真心没有什么感情存在的。可是,相比起来她更加不愿意让何婉盈进府当自己的大嫂,光是看到她待在府里,她就觉得膈应的慌,更别提让她嫁进来了,简直无法忍受! 过不多久,便进入阳春三月天。正是花开的好时节。杜乔约了华鸢一起去灵源寺赏花,灵源寺冬日里的梅花是一绝,当然春日里的桃花也是一绝。 华鸢原本是不大想去的,不过想起来碧妆阁中还挂着一首隋倩颖写下的诗——桃花庵! 正是写来为了宣传碧妆阁里面的桃花酒的,不过那首诗华鸢瞧着也是喜欢的紧。全诗当中那一份洒脱劲儿,便叫华鸢羡慕无比。 那一手字还是华鸢写的,悬挂在碧妆阁当中。每次华鸢有空出去的时候,总会在那里做一做,欣赏欣赏那首诗。 偶尔还会被隋倩颖给打趣一番,“你便是如此自恋,竟然被自己的字给迷了吗?” 华鸢倒是没有将隋倩颖当成外人,当即不客气的承认了下来,不过却还是说道:“字好不假,可是诗却是更好的。” “这首诗却不是我写的。” 华鸢自然不信,不过却也只是笑笑,并没有多说别的什么。 因此接到杜乔的帖子,华鸢原本是不太想出门的。只因为春天时候,华鸢的鼻子总是发痒,不怎么舒服,一出门便容易打喷嚏。 不过看到杜乔这是邀请自己去看桃花,她的心里便痒痒的想要去看看了。 因此便也应承下来。 再说何婉盈,这厢已经在相府住了有两个多月,却还是丝毫不见她有任何想要回去的迹象。华鸢瞧着,难不成还真是想要留在这边的府里当自己的大嫂不成了? 就因为她的缘故,大哥已经两个多月没有回来过了!都已经做的如此明显,她竟然还是丝毫看不出来的吗? 华鸢只觉得这人简直不要脸至极! 不过这赶人出府的事情,还真不是自己一个姑娘家能够做的,便也只好委屈了。 只是,任由她在相府住了这么长时间,华鸢已经受着了,这自己要出门,她还偏偏没有眼力劲儿的偏要跟着是几个意思? 何婉盈大概也是知道只要自己在府里的时候,华子墨大概也是不会回来的了,便也没有继续等待华子墨回府,而是跑去刷华鸢的好感度去了。 这不,今儿个刚刚过来便看到华鸢在打扮,瞧着便是一副想要出门的样子。 何婉盈当即问道:“咦,表妹这是打算去哪儿?” 华鸢真心不想搭理,不过还是忍着脾气说道:“去灵源寺赏花,顺便拜个佛。” 何婉盈便说道:“妹妹这是真的想要出去吗?刚好我也想要出去拜拜佛呢,求几道平安符呢!顺便也给表哥求个签,今年表哥应该还会继续参加科考的吧?” 华鸢不开心了,说到底你也只是一个表妹而已,请问你要用什么身份去给自己的哥哥求签呢?这不是故意惹得旁人瞎想吗? 华鸢当即语气便不大好,“哥哥现在年纪尚小,先生的意思是再历练历练,暂时就先不参加科考了。” “嗯,先生的意见总是有道理的。那表哥还是放一放的好。” “表姐还有什么事儿吗?没事的话我就想离开了。” 何婉盈听罢眼眶立刻红了起来:“表妹这是嫌弃表姐了吗?所以并不想带表姐一块儿过去是吗?” 华鸢说道:“表姐是祖母请过来陪伴她老人家的,您能不能出府还是需要请示祖母的,我又怎么好越俎代庖?要不表姐你先去问问祖母怎么说的吧,若是祖母同意,我这边是完全没有意见的。” 华鸢的话说的异常的诚恳,完全看不出有任何不愿意的样子。 老夫人这人虽然佛口蛇心,可是却也是十分信佛的。这个时间点,她正在佛堂礼佛呢。正是什么人都不会见的时候。华鸢知道这么一回事儿,自然何婉盈也是知道的。 刚开始觉得是华鸢故意这样说的,可是这会儿瞧着又实在不太像。一时间,她也有些拿不准了。 华鸢见她还站着不动,便说道:“表姐若是不去问的话,我是无论如何都不敢带着一块儿去的。” 第一百三十八章 不能忍 何婉盈后来也不知道是如何想的,总之是没有跟着一起过去的。 而以前总是跟在华鸢身边的跟屁虫华月菲,最近这些日子再也没有跟在华鸢一起过了,这几日春光正好。各处都有赏花的事情,华月菲也参加了许多赏花宴。 不过却都是独孤夜领着她一块儿去的。 虽然认识了不少人,可是京城里这个时候却也渐渐的传出来不少的流言。这把元氏给气的不行! 既然是流言,自然不是什么好听的。 都说华月菲是不顾廉耻,巴着独孤夜。实际上,若是这流言只烧在华月菲一个人的身上,她倒也是不觉得有什么,甚至是管都不会管一下的。可是实际上,华月菲终究还是姓华!流言传到最后,还是会烧到华府的女儿家身上。 华鸢现在已经十一岁了,慢慢的越长越大,可不能被华月菲拖累的坏了名声。 可是现在这个样子,甭管什么名声,也是坏的彻底了。 这叫元氏如何能够不气得慌? 偏生这华月菲一次次的出府,元氏想要阻拦却也是根本拦不住的!有老夫人在后头护着,元氏虽然这会儿并不忌惮老夫人,可是到底也不好过分顶撞,却也丝毫办法也没有。 这会儿华鸢出府到了灵源寺的山下,便看到杜府的马车已经停在那儿了。 华鸢便下了车,面上覆着纱巾,白琴和瓶儿就跟在身后,慢慢的朝着杜乔那边的马车走过去。等走进了才发现,那边并不只是杜乔一个人,隋倩颖也在那边。 华鸢当即调笑道:“我竟是不知,你们二人什么时候这般要好了,居然撇开我你们二人先到了!” 杜乔撅着嘴说道:“哪儿就像你说的这样了?还真是!” 隋倩颖也是笑笑。 实际上,在这样的时代,能够有这两个闺中密友隋倩颖的心里也是高兴的。 她说道:“还不是你自己偏要将那首诗的出处给阿乔说了一通,这不,她就觉得这赏桃花还就得带着我一块儿,这可不就是在来这儿之前就先与我碰了头了吗?到底还是你的不是,可怨不得旁人的。” 华鸢说道:“好好好,都是我不好,我不好,成了吧!” 三个人笑闹着,做成了一团。 在这样春光明媚的季节,三个活泼少女将这份春意装点的更加令人转不开眼。 不远处,一袭白衣的男子默默地伫立着,视线却是一瞬不瞬的盯着华鸢那边瞧着。而男子的手里还捏着一只已经破旧不堪的荷包。 三个人笑闹了一会儿,华鸢便说道:“好了,不是说了要去赏桃花的吗?咱们再要像现在这样没完没了的聊天儿聊下去,可就用不着赏花了,再说下去,天可就要黑了!” 隋倩颖和杜乔都是“呵呵”一笑,说道:“走吧。我听说这灵源寺这会儿不光光是桃花好看,还有桃花饼子,桃花酿等等吃食,也是好吃的紧呢!” 三个人一路走一路说,很快就到了寺庙里面。 三个人都没有求签,不过却是求了几道平安符回去了。 求完平安符,便由小沙弥领着去了赏花的地方,等到了中午时分,还会有素斋。灵源寺的素斋还是十分可口的。 在桃花林里面,还有个亭子,她们三人便坐在亭子里面,刚好一边说说笑笑,一边赏花了。 华鸢如今十一岁,却还是不到操心婚事的年纪,不过这会儿杜乔却是开口抱怨道:“鸢儿,我是真的好惨,我觉得我现在还小啊,可是我阿娘居然都已经在计划着怎么样将我嫁出去了!” 华鸢听着便是一脸的惊讶:“你是说,长公主现在都已经在替你相看人家了?” 杜乔说道:“可不是吗?你们说,我家阿娘是不是不怎么喜欢我呀?” 隋倩颖没有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说道:“你这脑子里整日里都在想些什么?怎么会冒出这样的想法出来?” 杜乔皱眉说道:“我说的也是事实啊,若是我阿娘真的心疼我,不是应该想要将我在身边放好长好长时间的吗?” 隋倩颖只觉得杜乔说的太有道理,自己竟然无力反驳的样子! 三个人坐着笑闹着,谁都没有发现就在不远处,那一袭白衣站着久久伫立,看着她们这边。 在相府,君羽卿是有派人监视着的,想起那日听到手下人的禀告,只觉得这小姑娘当真不得了。便是那样的处境,就是他也觉得受不住那样的疼。可是她竟然生生的受住了。况且,自己似乎还是被她救了一命... 自己的身体如何自己知道,每每总是会时不时的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暴躁起来胸中那一股戾气简直无法发泄出去。 不过闻着她的荷包里面的香味,他胸中的戾气似乎会平复许多。 十一二岁的小姑娘吗? 君羽卿笑了笑,瞧着那一双深邃的不见底的眼睛,还真是...不太像呢! 华鸢几个人正说着话,便见到隋倩颖又拿着一沓纸过来,“这是我这些日子画好的首饰和绣样图,你瞧瞧是否可以。” 华鸢接过来,杜乔却是问道:“什么首饰和绣样?我竟是不知。” 华鸢说道:“分明是你不关注,我早前便与你说过的,这是我与隋姐姐一同开的一家小店。平日里卖些首饰和绣件,不过是添一些进项。不过后面又加了一些东西,像是香露口脂什么的,总归是一些寻常玩意儿。当初与你说时你便没有放在心上,我还当你是瞧不上我的东西呢!” “你当初是说自己折腾了点事儿出来,可没说这一遭!” “好了好了,快来一块儿看看吧,可有什么瞧着好的,便允你挑选便是了。” 听华鸢这样一说,杜乔还真就不客气的挑选起来。 算起来,如今碧妆阁在京城的知名度,也还是十分可观的。比起流云阁来,碧妆阁售卖的东西更加丰富,每日里不知道会有多少的达官贵人过去,因此上盈利还是十分可观的。 正说着话,那边便有小沙弥过来,说是到了用素斋的时候了,问她们是否现在就摆上。杜乔想了想,说道:“那便现在就摆上吧。” 摆素斋的时候,有一个小沙弥忽的说了句:“这位施主上次应当也来过的吧?当时小僧便瞧着施主身后有人尾随,不过尚未来得及提醒施主,施主便已经失去了踪影。” 华鸢一听,定然就是上次的事情了。 毕竟,来这灵源寺,她总共也就来了两次。 华鸢问道:“这位小师傅可还记得当时那人长得什么样儿?” 小沙弥便将自己记得的微微形容了下,华鸢比照着一核对,再加上旁边白琴和瓶儿的话,华鸢这确定必然是刘氏身边的人无疑了。 君羽卿的听力本就极好,再加上他本就聪慧过人,这会儿即便是只听了这么一点儿,也大致拼凑了事情的大概。 再叫逐风一查,自然就将事情原原本本的全都知道了。 他心里有些不舒服,总有一种自己的人被别人欺负了的感觉!心里总觉得有一股气想要发出来,且一点儿也不想忍下去! 第一百三十九章 华世浩反省 三个人用了素斋,也只稍微坐了一会儿,便离开了灵源寺。 回到府里,华鸢先是去了元氏的屋子。这些天华世浩已经基本上都是宿在莺歌燕舞二人的房间里,华鸢都已经许久不曾见过自己那位愈发不着调的父亲了。 却说三月里的时候,朝中发生了一件大事——现在边疆不稳,太子却在京城狎妓的时候,误将大将军陈近南的独子的腿给打伤了。 这一举动惹得皇上大怒,皇后和太子爷因此惶惶不可终日。瞧着皇上那个样子,分明是起了废太子的心思。 这件事儿,华鸢因着经常跟洛梦杜乔等人在一块儿玩耍,倒是听到杜乔说起过。不过这事儿确然是透着一股不对劲儿的。 因为上辈子的时候,华鸢完全没有听说过有这么一回事。可是哪里出了问题,她却也是说不上来。 或许,是因为自己的重生,导致某些事情出现了差错?可是,华鸢左右想了想,却也是没有发现自己有做过什么重大的事情导致在这样的事情上发生如此明显的改变。 也不是没有的。 上辈子这个时候,外祖父已经披挂上阵,在边境一待便是四年,四年后再次回归之时,却是遭人陷害,也只落得一个满门忠烈身死的下场。 如今这会儿,外祖父那儿却是没有什么动静的。朝堂之上,你来我往,或许一个小小的不同便能够导致一些重要的改变。或者这也算是自己做出来的改变吧。因为对于上辈子的某些事情印象深刻,因而这辈子的时候,华鸢不管怎么样,每次去凌国公府的时候,总是会拐着弯的提醒舅舅们不要参合进那些事情里面。 华鸢琢磨着,要说大事儿,大抵上也就只有这么一件了。 现在太子势弱,四皇子更是在一边虎视眈眈的看着,华世浩身为宰相,现在的状态需要更加小心才是。政治,永远都是瞬息万变的,一个不小心,便有可能粉身碎骨,万劫不复。 自然,能够做到宰相这样的高位,华世浩本身是很有政治眼光的。只是身居高位多年,让他脑子已经有些钝化了,有的时候更加显得急功近利了些。但是现在朝廷中如此紧张,他又怎么会瞧不出来这其中的弯弯绕绕。 因此,就连一贯不着调的华世浩,近些日子都变得安分老实了不少。 在四月初一这一天,竟然还破天荒的进了元氏的屋子。想来也是不想让那帮御史逮着弹劾他宠妾灭妻吧。 说起宠妾灭妻,华世浩觉得自己必须要喊一喊冤的。这哪里是他自己想要宠妾灭妻的呢?分明是元氏连屋子都不让他进,他又有什么法子? 进了元氏的屋子,瞧着元氏竟像是好些年不曾见过了一般。前些日子照镜子,华世浩还在感慨自己又是老了许多,眼角都有了不少的细纹,可是这会儿再看元氏,却发现她好像还是十年前的她,那美丽俏丽的样子,还是那个不经意的一笑,就能迷倒他的娇俏女子。 心头忽然一热,他忽然走上前,握着元氏的手,忽然暗暗恼恨起自己来。 怎么就将这样一位娇妻忽视了这么许久。 男人就是如此,跟着莺歌燕舞那样的瘦马厮混的久了,猛然见到元氏这样的大家闺秀,却是愈发的觉得美好起来。 而当初瘦马那些取悦他的手段,这一刻也变得不堪起来。 元氏稍稍往后退了一步,说道:“相爷要过来,怎么不使个人提前过来说一声?我也好准备准备的。” 华世浩听着这话,便有些不大自在。 算算日子,自己竟然已经有两三个月不曾来过元氏的屋子了。 不知为何,一贯都觉得自己没有什么错处的华世浩,这会儿竟然也生出几份愧疚之心来。看着元氏往后退,也只当她是因为自己久久不过来看望她,是以心中委屈,这才如此作态。 “是我的不是,竟然这么久都不曾过来看望你。” 元氏笑笑,说道:“相爷千万不要如此说,您忙于政事,已经劳累,我自然是不能拖相爷后腿的。” 华世浩一听自然大为感动。 总之,或许是元氏的那句话让华世浩走了心,竟然就真的躺在元氏的房里,两个人盖棉被纯聊天度过了一个非常和谐的夜晚。 第二日华世浩起身时,也是觉得一身清爽,只觉得连日来压在自己身上的重担这会儿都已经不见了。心中更是觉得元氏好了起来。 如此到了晚上,华世浩自然又过来了。 刚好奶娘将华子曦抱了过来。 “娘......娘......”华子曦小小的人儿,一瞧见元氏,就张着胖乎乎的手臂,身子倾斜着想要让元氏抱一抱。 这会儿华子曦已经周岁了,因着去岁的时候,已经会说好些话,且口齿还是比较清晰的。 对于这个儿子,也就是刚出生的时候华世浩关注了一些。因为甚少到元氏这边来,连带着华子曦也见得少了起来。 这会儿冷不丁一见到,华世浩这心里还真是感觉十分复杂。恍惚就觉得好些时候过去了,一眨眼的功夫,自己的小儿子竟然都已经会说话了。 这般想着,也觉得自己行为做事,是不是太荒唐了些。 他轻轻的咳了声嗽,却是吸引了华子曦那小子的目光。 他偏过头瞧着华世浩一眼,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里面,充满了陌生。盯着华世浩,全然不认识这个人。 华世浩站着便觉得有些尴尬了。 元氏抱着华子曦,顺着他的目光,知道儿子这是不认识自己亲爹了呢,笑眯眯温柔的解释道:“初一,这是爹爹,会叫吗?” 华子曦先是懵懂了一下,接着才开口喊道:“叠......叠......” 元氏听着却是忽然笑开了去。 华世浩忽然也想要抱抱自己的儿子,元氏却是说道:“都说抱孙不抱子的。” 华世浩这才讪讪的收回了手。 虽然确然是说抱孙不抱子,可是在一般的人家却也是没有这样的讲究的。尤其妇人们都还希望子女能够跟自己的父亲多亲近亲近,一般都是主动叫孩子的父亲抱一抱孩子。 只是元氏,这会儿就连和离的心思都生出来了,哪里还稀罕他抱不抱孩子这事儿?因为不在乎,所以才会依着规矩说事儿,办事儿。 华世浩却是不知道这会儿元氏心中所想,反而觉得元氏真是贤惠至极的。 不过,今儿个晚上华世浩却是没有机会跟元氏盖着棉被,从琴棋书画谈到诗词歌赋,再到人生哲学了。 因着华世浩连着两日进了元氏的屋子,那边屋子里的两位姨娘坐不住了! 她们本就是被老夫人买回来的,生死都捏在别人手上,除了华世浩的宠爱,她们一无所有。如果连这点屏障也失去了,那她们可就是真真的一点儿盼头都没有了。 初一那一日她们倒是不敢太过放肆,可是过了初一,怎么样争宠都是正常的。 是以华世浩刚刚逗弄了一会儿小儿子,那边莺歌燕舞便派了丫鬟过去,只吩咐说自己这会儿身子不舒服便是了。 第一百四十章 魏国公府宴会 这样直白的抢人的戏码,若是放在以前,元氏自然是不能忍的。但是现在她是真的巴不得华世浩现在走,离自己这边远远的才好。 昨儿个就因为跟他同床共枕了一晚上,她就觉得自己整个人都不太好了。晚上根本一点儿都睡不好。一个是因为有个人在她身边躺着她不太习惯,还有一个便是因为她心理对华世浩有些抵触,只觉得整日里更那两个瘦马厮混在一块儿,实在是不大干净的。 因此这会儿莺歌叫小丫头过来叫人,她却是巴不得的。 不过华世浩确然是真心不大想走的。昨儿个一晚上,他只觉得自己在这里得到了无边的放松,整个人都透着一股松快。 这会儿再让他去那边两个美妾身边,他是真的不大乐意的。主要是实在是扛不住!那两个美妾,就跟吸人精魄的妖精似的,一晚上就痴缠着,实在太过了些。 他看起头看着元氏,希望能够从她的嘴里听到挽留的话语,可是等了半晌,却也没有说什么。正当他准备开口自己拒绝一下的时候,元氏开口了:“既然那边不大舒服,想来还是希望相爷您能够陪着的,所幸现在还不曾歇下,您便去看看吧,我这边无事的。” 现在元氏在华世浩的眼中,就是个猪队友! 不过到底还是随着丫鬟的脚步去了莺歌那里,心里却也是埋怨着的。自己又不是大夫,生病了将自己叫过去,又有什么用呢? 且说第二日,这燕舞起身便觉得胃里不大舒服,见着什么都觉得没有胃口。丫鬟端了一碗银耳粥过来,她闻了一下味道,便觉得恶心想吐的很。 过了几日,皇后娘家魏国公府的夫人以国公府的名义办了一场宴会,邀请了不少人过府。自然相府和杜府都在受邀之列。还有独孤家的小少爷独孤也,自然也被邀请了。 华鸢猜,这定然是因为太子的事情。 现在皇上对于太子的态度还是那般不明朗,这会儿朝中大臣们都有些人心惶惶了。都在猜测着皇上是不是打算废太子了。如果真的打算废太子而另立,那他们又该如何站队? 可以说现在如果太子不废,朝中的形势还相对简单一些,太子一旦被废,他们这些人便不太好过了。到时候如何站队是一个问题,还有的时候却是被逼着不得不站队,这才是苦逼的。 宴会那一日,华鸢是准备和元氏一起出席的。 当日华月菲穿着一袭淡粉色的衣裙,盛装打扮而来。她看着华鸢和元氏,眼角眉梢都带着得意的神色,“母亲和妹妹这是打算去参加魏国公府的宴会?可巧我也在受邀之列呢。” 这话的意思已然分明,不过是冲着华鸢和元氏说,即便她们从中作梗,她依然能够靠着进去参加那样的宴会! 元氏只笑了笑,不曾与她过多计较,只问道:“那你到时候可是与我们一道去?还是自己另去?” 她能够受到邀请,不用想都知道是谁在背后出力。可是,也是因为这个元氏原本对华月菲的三分不喜,现在已经升级为憎恶了。 真是自己不检点,还带累的自己的姐妹各个都讨不着好! 华月菲嘴角带笑,纵然自己从小到大活的都不尽意,可是这又有什么关系?终究最终她还是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在婚事上,她不信到时候如果独孤家真的有人来提亲,父亲还会拦着不让! 虽然华世浩对于华月菲这个女儿忽视的彻底,可是华月菲却是没有少在华世浩身上花功夫。她知道华世浩虽然瞧着温文尔雅,但实际上却是再自私不过的一个人。 到时候,他为了往上爬,难道真的会拒绝独孤家这样一门姻亲?华鸢便是用脚趾头想,都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说起来,自己跟华世浩还真是像呢! 都是一样的自私,为了自己的私利,所有的一切都可以出卖放弃! 说到底,这个相府能够真正做主的,还不是华世浩?那个从未将自己放在眼里的爹爹? 至于府外的人如何说自己,又是如何说华府的女孩的,她整日里的往外跑,又怎么可能不知道?可是,知道又怎么样?她自己的名声,她反正已经坏透了,再坏一些她也不介意。 至于府里别的姐妹们的名声,跟她又有什么关系?她是巴不得她们的名声再臭一些才好呢!听到元氏的话,华月菲笑的更加得意了一些:“这个不用母亲忧心了呢,自有人会过来接我的。” 她的声音透着一股子甜腻的味道,叫人听着便生出一股十分不舒服的感觉。 元氏表情更加冷了几分,便带着华鸢去府外了。马车已经在那里停着,华月菲就跟在他们的后面,眼睛看着不远处,心中滋生的嫉恨,忽然怎么都压制不下去了。 她明明是府里的嫡出大小姐,可是却偏偏什么都不如眼前的这个妹妹!这个整日里只顾着笑闹的天真的妹妹!凭什么? 想到祖母跟自己定下的那个计划,华月菲忽然觉得,实施起来也并不是那么让人无法接受的!她现在就是想看看这个天真无暇的妹妹,被毁掉的样子!那样一副场景,一定会叫人兴奋的吧!光是这样想着,她便已经激动到不行了呢。 嘴角勾起一抹笑容,这一场宴会,还真是令人无比期待呢。 想到这里,她觉得自己的脚步仿佛都轻快起来,一步步朝着那边走过去,到了门口看着元氏和华鸢上车,她也只是笑笑说道:“走好呢,母亲还有妹妹。” 不一会儿,独孤府上的马车也到了相府门口,“华小姐,我们少爷派小的过来接您去魏国公府,现在可是都安排好了吗?” “好了,有劳独孤公子了。”说着,她便款款走上马车。 这辆马车,可谓是豪华至极的。比之华鸢的那一辆,当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瞧,这样的好东西她还不是手到擒来? 独孤府本就是皇商,后来在本朝开国之时,对皇室的战役投资军费惊人,等到朝廷建立,论功行赏的时候,独孤府的地位便也是超然的。 这样一个有银子又有权势的家族,自然会是许多闺阁小姐们想要攀附甚至是嫁入的对象。 华月菲坐在这样堪比皇后车架的马车,内心得到了巨大的满足。 马车在闹市招摇而过,穿过两道街,便到了魏国公府的门口。华月菲掀开帘子的一角,从车架上走出来,刚好这会儿云馨郡主也是刚刚到了。 云馨郡主看到华月菲下车,眼底的鄙视一闪而过,可是想到太子哥哥还需要独孤家和相府的支持,却是不能得罪此人了。 若是按着以往的脾气,这般不知廉耻的人,她可是谁的面子都不会给,直接唤了人过来将人扔出去了事的! 华月菲唇角的笑意未曾敛去,看着云馨郡主笑道:“竟是跟郡主一起到的呢,可真是有缘。” 云馨郡主对自己的鄙薄她又怎么会看不出来? 第一百四十一章 唐家夫人 不过看着她现在这样憋屈的样子,华月菲忽然就从心底生出一股畅快感! 而云馨郡主越是憋屈,她却是越发的想要张扬的过!她就喜欢看着她这样一副明明很讨厌很厌恶她,却又不得不这样欢喜的看着她的样子。 曾几何时,那样意气风发的云馨郡主,也有这样憋屈的时候呢! 两个人一块儿走了进去,不少人都惊讶的看着云馨郡主和被云馨郡主挽着手臂的华月菲,眼底充满不可思议的神情。 要知道,在这个京城里面几乎还没有人不知道,云馨郡主最讨厌的人,除了洛梦便是这位相府的所谓的大小姐了。 众人做梦都没有想到,竟然会有看到云馨郡主和华月菲手挽手走在一起的样子。这画面实在太美,简直让人承受不来。 洛梦瞧着这二人这样的作态,当即冷笑了一声,说道:“呦,我还以为你云馨郡主有多么正直呢,不过也是墙头草一颗,风往哪里吹,就往哪里倒!你若是一直保持着你那副让人厌恶的高傲的样子,我倒是还会高看你几分,现在这样嘛......还真是让人觉得恶心的慌!” 这话说的简直像是在云馨郡主的脸上狠狠地扇了两个巴掌一般,被打的生疼生疼!她瞪向洛梦,这个该死的洛家,真不知道是怎么教养出像洛梦这样令人生厌的女儿来的! 可是,对于洛梦的,她却是无法反驳的。 因为她说的也都是实话,自己却是很没有骨气。 可是,谁让太子哥哥现在需要她这样做呢?她不过是想要为心爱的人尽一份心力罢了,不管怎么样,她云馨郡主始终都是高贵的。 没有理睬洛梦,便昂扬着她那高贵且美丽的脑袋,慢慢的走入会场。 华鸢和杜乔还有元宝珠站在一块儿,元宝珠瞧着那两个人的背影,忽然说道:“果然搞政治的人,没有永远的朋友,也不会有永远的敌人。利益总是他们这些人唯一的纽带。” 华鸢笑了笑,算是认同了表姐了的话。 杜乔说道:“还不是因为太子的事?这一次母亲本是不想让我过来的,不过我那边推脱起来容易,母亲却是有些担心你呢,怕到时候伯母着了道,到时候将凌国公府卷进来就不好了。我先到了,父亲也在前院那边呢,一会儿母亲也会来的。” 华鸢心里有些感动,有些人就是这样,你对她的一点点善意,她都会记在心里,在合适的时候,会给你意外的惊喜。 送给长公主的花果茶,说起来与自己而言,当真算不得什么的。可是长公主却是一直记在心里的。 华鸢看着杜乔,说道:“谢谢你。” “又说胡话了吧?咱俩什么关系,如果真要说谢谢,咱们俩可真是谢来谢去没完没了了。” 华鸢失笑,这倒是实实在在的大实话。 不一会儿,这边夫人小姐们就都入席了。 其实这会儿大家世族之间的联姻,还是十分紧密的。甭管是见了谁,都能扯出拐了几拐的亲戚关系。 谁让现在每家人家的娃都生了那么多呢! 这会儿,华鸢正跟在元氏的身后,一个一个的认人呢。再加上现在太后可是出自元家,这会儿的元家也还没有落魄,还是如日中天的时候,自然上杆子巴结上来的人很多。 华鸢只觉得,以往参加这些个宴会不过吃吃喝喝玩玩,一日便过去了。怎么今儿个会这样累?往后她是再也不敢参加这样的宴会了。 终于将那些八竿子都打不着的亲戚认了个遍,华鸢坐在椅子上很是疲惫。 元氏笑道:“这便觉得累了?” “可不是吗?明明就是八竿子都打不着的亲戚,竟然还能这样热情的说这个说那个。还真是让人受不了呢!好累!” 倒不是路走多了才觉得累,而是跟那些人说话觉得累的慌! 元氏温柔的笑笑,“你啊,还是以前太惯着你了。以后这些便是你们这些贵女的日常交际手腕,你的夫君在朝中奋斗,你以后你便只要搭理好后宅便好了吗?这些也是身为妻子的义务之一。” 说到这儿,她忽然顿了顿,眯着眼瞧着华鸢一会儿,这才又说道:“不过我瞧着你这个样子,便是光光只让你打理后宅,我怕你也是不能胜任的!” 华鸢深深地觉得,自己被自己的亲娘鄙视了! “阿娘,我怎么有一种我其实是你捡来的感觉?” “你这丫头,什么话都敢说!”华鸢冲着元氏吐了吐舌头。 认完了人,华鸢便坐在一旁,旁边也有不少大家夫人坐着。 “这便是你家的丫头吧,长得可真是水灵,让人瞧一眼,便心生欢喜呢。” 华鸢看向说话的那人,发现自己并不认识,便佯装羞涩的低下头去,只听到元氏说道:“唐夫人说笑了,谁不知道您的女儿才京城可是难得的才女呢。还都在猜测,是哪家的好儿郎能够有幸娶到你们家的闺女呢。” 华鸢暗暗记下来,只知道这位夫人夫家姓唐,只是不知道是哪位大人府上的了。 这会儿,华鸢脑子里只觉得灵光一闪,忽然想起来。上辈子自己的大表哥似乎便是娶了这位唐家的小姐。 后来再发生了什么,华鸢却是知道的不清楚的。只知道,后来是大表哥被外祖父请封为世子。紧接着便是国公府的倾覆。几乎是在一夜之间,整个国公府便轰然倒塌! 华鸢越想,越觉得事情不太对劲儿。 她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是隐隐的,她又觉得,似乎国公府的倾覆,似乎根本就不像是自己想象的那样简单。 一切都太过巧合了! 一直安安稳稳的这么些年的国公府,却在唐家的大小姐一朝嫁进去之后,就得了灭顶之灾!这显然,是有什么事情是自己不知道的。 唐夫人听到元氏的话。却是呵呵一笑,说道:“我家那个就是太过懂事了些,别的倒是还好。我却是喜欢你家这个,活泼可爱的,瞧着便让人欢喜不已呢。” “不行不行,还是太皮实了。” 两个人反正就这么互相夸赞着,华鸢在一旁听着都嫌累。只觉得,如果日后自己成亲了,也过着这样跟别的夫人们互相夸赞的生活,光是想一想,就觉得忍受不来。 这会儿,正在华鸢心里腹诽不已的时候,只听到那位唐夫人又说道:“不过我看那边是元家的小姐吧,也是玉雪可爱的呢。” 华鸢立马坐直了身子,只觉得事情好像不一般了。 不过话题进行到这里,也没有再继续下去。 华鸢也找了个借口,跟杜乔她们汇合去了。 见到华鸢过来,杜乔拉着她问道:“你去哪儿了?怎的到这会儿才过来?我们这里可都已经赏花赏草品茗的过了一轮了。” 洛梦也笑道:“可不是?华家妹妹这是去哪儿躲懒去了?” 华鸢说道:“可不是去躲懒的,正等着你们前去拯救我呢。刚刚是跟着母亲一起,认识了不少据说是亲戚的人,可是将我累坏了。好不容易找了机会,可不就奔着这边来了。” 第一百四十二章 投壶游戏 这样软软糯糯的撒娇一般的声音,却是惹得众人大笑不已。就连一旁心情十分不愉快的云馨郡主听罢也是善意的笑了起来。 转过头看了华鸢一眼,却是不曾说什么话。 倒是华月菲,慢慢的朝着他们这边走过来,说道:“这边在聊些什么,倒是说的有趣极了。”说罢,瞥了华鸢一眼,“妹妹在这儿怎么也不叫姐姐过来?” 华月菲的语气还是那般温温柔柔的,可是现在她跟独孤夜的事情,整个京城还真没有不知道的。但凡稍有有些羞耻心的女子,都会羞愧的呆在府里,再不出来才好。 可是瞧着华月菲的样子,丝毫没有引以为耻,反倒是以之为荣的样子,众人不自觉得都离得她远了一些。 华月菲瞧着众人一下子安静下来,面上的神色丝毫不曾改变。 她不过就是想要追求自己想要的,又有什么错?这些人,生下来便什么都有,什么都不缺,不需要自己去争取,便有人将所有的一切都奉献在她们面前。 这样的人,又有什么资格瞧不起自己? 华月菲就在众人堆里一坐,那些人看不惯她,却又拿她丝毫没有办法的样子,还真是叫人心情愉悦呢。 不一会儿,这边便聚集了不少女孩子,像这样的宴会,总是需要有些活动的。不知道是谁提出来写诗赏花,却被洛梦嗤笑了一声:“每次宴会都是诗歌啊什么的,就不能有些新意吗?” 这样提议的女子脸上一阵羞红之色,华月菲便说道:“琴棋书画,本就是女子当学的东西,又怎么能够嫌弃呢?” “嗤......却也是如此,只是,回回宴会都是这一套,却也不见有什么人能够写出什么传世的佳作来。每次这样闹腾,却是叫人觉得就像是小孩子过家家一样呢。” 洛梦说罢,又像是刚刚想起什么似的恍然大悟,“倒是将隋家妹妹忘记了,隋家妹妹当真是很不错呢,胸中才华便是男子也是难以与之比肩的。可是比那些个总是宣传自己是什么才女啊才子的什么的好多了。至少人家有真才实学!” 这些个大家闺秀当中,以文采著称的并不在少数。被洛梦这样一挤兑,顿时各个脸色都黑了一片。 洛梦却是丝毫不以为意的。 不管做什么事儿,总得是先自己高兴了再说。 出了这么一出,自然这边也没有什么心思再继续下去了。洛梦便与华鸢她们几个坐在一起,洛梦笑道:“你们是不是我觉得我就跟个炮仗一样,逮着谁便炸谁?” 华鸢笑了起来,想着这个洛梦倒是还知道旁人是如何看待她的呢。 杜乔并不讨厌洛梦,只洛梦这么兢兢业业的跟云馨郡主作对这么些年,她就讨厌不起来这个人。闻言也是一笑,“洛姐姐还知道自己刚刚是个什么样儿?” 洛梦说道:“我又不傻,怎么会不知道?不过就是忍不住罢了,那些人的嘴脸,看着还真是令人厌恶,我就是忍不住想要戳破而已。所幸我出身好,上天注定了我这样嚣张的资本。” 这话她倒是没有说错,洛梦确实活得肆意且又张扬。 这样瞧着,就连华鸢竟也是生出几分羡慕出来。 正在这时,偏生华月菲不得安生的说道:“那还是得要请教一下洛家姐姐,诗词歌赋都是没有新意的,那什么才是新鲜的玩意儿呢?” 一句话便已经将话给说死了,不管洛梦说的是什么,都被定义成玩意儿! 洛梦说道:“谁说女孩子只能女红诗词,玩儿些不一样的吧。投壶如何?” 在前朝的时候,女子比这个更加张扬的事情都是做过的,不过就是投壶而已,并没有什么的。 跑马纵声欢笑,那时候的女子活的还真是肆意。 现在的闺阁小姐们还真是很少会参加这样的活动了,闻言都是眼前一亮。都是十三四岁活泼好动的年纪,听到这样只在书本中见过的活动,每个人心里似乎都是极为期待的。 洛梦这会儿又转过头看向华月菲,说道:“你也别说我这是上不得台面的玩意儿,难道你们写的那些诗词就能够上得了台面不成?不过还是玩闹而已,既然这样,那玩儿什么不是玩儿?” 在坐的有很多是将门虎女,每次参加这样的聚会的时候,她们都觉得有些心塞。 只因为每次轮到她们玩儿的时候,总也逃不过琴棋书画这几样。天知道,她们是真的不太擅长的!每次看着那些文官家的女儿们逞强,她们也唯有默默看着。 现在有这样的机会,最高兴的莫过于她们了。 华月菲一阵词穷,却是说道:“投壶便投壶,也是个新鲜玩意儿,玩玩又如何?” 洛梦最瞧不上这样的,冷哼一声,说道:“不过是狐假虎威,真当自己是个玩意儿呢!” 这话却是洛梦说的最为过分的话了,现在华月菲饶是已经给自己做了强大的心里建树,这会儿也觉得心里羞愧的不行。 她恨恨的瞪着洛梦,心里却是呕的要死。 这边提议投壶,却是惹来了不少当家夫人的目光。甚至还有人调笑说道:“哎,这帮丫头还真是能想敢做,可比我们那个时候活的肆意多了。那个时候我们哪里会想到玩儿这些呢?” “可不是,现如今便是再回想起来想要感受一下,也是来不及了。” “也罢,咱们还是去瞧瞧那些丫头们是怎么玩儿的吧。当年不敢想,如今却是没有力气去做了。我们呀,不服老不行喽。” 说着,几位夫人们一块儿,便朝着华鸢那边走去了。 这时,投壶用的东西也都拿了上来。 华鸢两辈子加起来也没有玩儿过这个东西,瞧着便觉得很是新鲜。 她看向站在自己身边的元宝珠,问道:“表姐,这东西你可有玩儿过?” 元宝珠出身将门,想来应该是有所接触的。 谁知道元宝珠说道:“我可没玩儿过这玩意儿,在家中都是直接哎靶场联系射箭的好吗?” 华鸢只觉得自己好像又被人鄙视了...... 这时候,就有人过来念规则了,规则便是站在五步之外,将手里的翎羽投进壶中,投中的越多自然获胜。 文官家的女儿们都觉得有趣极了,纷纷都跃跃欲试。 偏偏武将家中的女儿们说道:“这东西也太小儿科了吧?就算站在十步之外,我也能一次投中全部!” “就是!” 华鸢:...... 为什么她总觉得自己在她们的对话中听出了被欺压多年终于翻身做主的爽快感?看来,每次宴会都是弄诗词这一套,确实叫这些人憋得狠了! 忽然就觉得,这次的投壶大赛会是这些姑娘们的表演的地方,定然十分精彩呢。光是想一想,就觉得十分期待。 当然,文官家的女儿们自然不甘示弱,她们拿过翎羽率先站在五步之远的地方,开始投了起来。 刚开始倒是还有些放不开,不过越是到了后面,越是玩儿的自在极了。 不过投中的还真心不多。 第一百四十三章 华月菲手里也拿着几支翎羽,看到华鸢站在一旁,笑道:“刚好我们二人都没有练过这东西,敢不敢比一比?” 华鸢说道:“姐姐既然想要跟我比,我自然是不会避开的。不过既然是比赛,不知道会有什么样的彩头呢。” 虽然她从未练习过这些,不过这辈子却也是练过一些外家功夫的。跟华月菲比赛这个东西,不得不说还真的是华鸢赚到了。 不过这辈子她深刻的明白一个道理,那便是有便宜不占是傻子!更何况,还是仇人的便宜? 华月菲原本以为按照华鸢的性子,这样的提议,她怎么样都会推辞推辞才是。可是,现实却是她不但是答应下来了,且还主动提出要有一个彩头。还真是让人觉得不可思议呢。 华月菲挑了挑眉,说道:“既然妹妹有这样好的兴致,我若是不答应岂不是扫了妹妹的兴致?彩头...” 她沉吟了片刻,这才说道:“彩头就是这支钗如何?” 她自进入魏国公府里开始,头上的那一支钗子也是她吸引众人目光的所在。那光华流转宛如星月之光的钗子,簪在她的头上,更加让她显得流光溢彩。整个人都透着一股张扬。 是的,在她意识到自己的名声大概已经回转不回来之后,她就转了性子,慢慢的变得张扬起来。然而这样的转变却是丝毫不会让她变得丑陋。 反而更加能够吸引人的目光了。 华鸢想,这个人当真是聪明无比的,因为不管在什么时候,她总是能够知道,最适合自己的是什么。总是能够在恰当的时候,露出自己最美的一面。 两个人各自往后退了五步的距离,华月菲问道:“谁先开始?” 华鸢说道:“无所谓的,不然就姐姐先开始好了。” 华月菲点点头:“也好。” 她手里拿着翎羽,瞄准五步之外的壶口,接着便投了过去。第一次大约是发力过猛,并没有投进去。不过瞧着她的神色,并没有任何不满的地方,紧接着开始投了第二次。 第二次,她减了一些力气,翎羽在壶口处逗留了片刻,最终还是没有投进去。这回,华月菲微微皱了皱眉头。像是不大相信按照自己的手法,这一次竟然也没有投进去似的。 紧接着,她开始了第三投,第三投却是进了! 华月菲唇边露出了几分笑容,力道和瞄准的位置她已经知道了,接下来她相信不管自己怎么投,都一定会投中的。 果然,接下来八次投壶中,她是每一次都中了的。 投完之后,她得意的看了华鸢一眼,那眼中的意味分明,华鸢倒是不惧,站到前面,手里紧紧的握着那些翎羽,站定之后,开口说道:“既然姐姐拿出来彩头,妹妹若是什么也不拿,倒也不太好,这样吧,这块黑曜石的手串是当初太后娘娘所赐,既然姐姐拿出那般珍贵的彩头,妹妹我也不好占了姐姐的便宜,便也用此作为彩头吧。” 原本那只钗子已经很是叫人吃惊了,现在又弄出这黑曜石的手串,所有人都是倒吸了一口冷气。 虽然现在这边到场的都是一些达官贵人,可是虽然这些人身份尊贵,可是说到底,却也不是宗室子弟,并没有那么容易得到太后或者是宫中的赏赐的。 华月菲笑了笑,这一次她无非就是想出个风头罢了,至于那些彩头?之前的她,或许看的极重,恨不得不惜任何代价也要得到,可是现在的她,却是真心看不上的。 这些东西,往后若是真的能够进了独孤家族的家门,还不是想要多少就能够有多少?她现在最重要的并不是跟自己的妹妹们计较这些有的没的,牢牢地抓住独孤夜的心才是最为重要的。 华鸢闭上眼睛,调整了一下呼吸。接着便目光沉着且又冷静的看着不远处的那只壶,手里拿着一只翎羽,丝毫看不出她有什么手抖的地方。 忽然,就看到她猛然睁开眼睛,手里拿着翎羽一刻不停的朝着前面不远的地方掷了出去。 翎羽就这样稳稳的进了壶中。 因为后来有练习过一些武术什么的,对于力量的掌握,还是十分有新的的。因此,她闭上眼睛细细感受了一番,本也只是为了试探,不想竟然真的一次就进了。华鸢自己都觉得,这事儿其实真的挺幸运的。 大概自己就是沾了运气这两个字的光吧。 紧接着,华鸢自然是越投越顺,直到将手里的所有翎羽全部投了进去。 这一句毫无悬念的,自然是华鸢赢了。 华月菲这会儿表现的十足十护着妹纸的知心大姐姐,“既然妹妹赢了,姐姐也没有什么好说的,这个便是彩头,送给妹妹了。” 华鸢自然是需要推辞一番的:“不过是我们府里的姐妹玩玩而已,如何就这般当真了?真的没关系的。” 正在二人僵持不下的时候,元氏终于是过来了。 “还真是看不出来,原来咱们府中的两位大小姐,竟然还是一块习武的好料子呢!” 元氏这样的打趣叫众人呵呵一笑,最终华鸢还是接受了这样的彩头。 “真是没有想到,原来妹妹会有这样好的准头。”她一边说着,一边理了理自己鬓边的发髻。接着说道:“倒也是,母亲总是要为你好好寻思一番的。” 这话说的便很有挑拨的意味在里面了,所谓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更和况现在这样子,便是说者有心,听者有意了! 这话听在别人的耳朵里,可不就是因为元氏是华鸢的亲妈,所以才特别优待了? 还真是上起眼药来,任何机会都不会放过呢! 这边玩闹的差不多,那边酒席也要开始了。因为这会儿其实已经进入仲春季节,天儿也变得渐渐热了起来。 席间的不少果子都是用冰冰镇的,这会儿吃起来倒也是爽口至极。 各色糕点、冰镇的瓜果并着桃花酿、梅子酒等等度数不高,味道清冽的果子酒,还真是别有一番滋味的。 如果这会儿没有旁的人在这儿,就更好了。 只邀请一两个闺中密友,在府里的精致小花园子里面,喝着清酒品尝着点心,没事儿的时候聊一聊自己感兴趣的话题。想来也是十分惬意的一件事儿。 华鸢端起面前的酒杯,白琴和瓶儿就站在她的身后,华鸢小酌了一口,白琴忍不住提醒道:“小姐,您--你可千万少喝点儿酒。” 你要是醉了过去,真真儿的八头牛都叫不醒的! 白琴这会儿在心里埋怨这魏国公府的同时,也在想着到时候若是小姐喝多了,撒起酒疯来,她可要怎么办才好。 华鸢尝了一小口,味道甘甜清冽,“放心吧,这个果子酒甜甜的呢,便是当着蜜露喝也是可以的呀。一点儿都不醉人的这酒。” 说完,就十分豪气的将杯子里满满的酒倾倒精光! 白琴和瓶儿在一旁,简直是想拦都拦不住的! 第一百四十四章 算计 “小姐,您已经喝了很多了,真的不能再喝了!” 华鸢这会儿正喝的高兴呢,杏子酒梅子酒什么的,因为酿制过程中,大概是时间并不长,里面还有好些糖分在,甜甜的,一点都没有果子酒那种酸涩的味道。自然,也没有烈酒那种烧喉的感觉。 喝了这么多,也没有感觉十分上头,整个人感觉很不错,一点儿也没有晕晕乎乎的感觉。 可是那一杯接着一杯的喝法儿,还真是将旁边伺候的瓶儿和白琴吓的不轻。 白琴好几次甚至都冲动的想要夺走华鸢手里的那只小酒杯! 如果主子出来的时候好好的,可是回去的时候却是醉醺醺的,那回去之后夫人大抵会将自己和瓶儿发卖了的吧? 不能劝的住主子的丫鬟不是好丫鬟! 不能看得住主子的丫鬟不是好丫鬟! 不能将主子完好无损的带回去的丫鬟不是好丫鬟! 这边白琴和瓶儿在一旁看的是心惊肉跳的,可是华鸢却是品尝着美酒滋味,享受的不亦乐乎!大概确然是喝的有些多了,华鸢猛然站起来,却是感觉到一阵天旋地转! 华鸢说道:“唔...为什么感觉地在转动?” 这时候,刚好有婢女过来给他们添置一些吃食。而华鸢坐着的地方刚好便是那些下人们上菜需要经过的地方。 白琴只感觉到一阵无奈,不过还是默默地跟在华鸢的身后收拾着。 正巧在这时候,那个手里端着酒壶的婢女忽然脚下一歪,整个人都朝着华鸢这边倾倒下来,好死不死的,整个人都扑在华鸢的身上,那满满的一壶酒,还是带着颜色的酒,就这样撒在了华鸢的身上。 华鸢微微有些不悦,那个婢女却是下的啥脸色苍白,连忙从华鸢的身上爬起来:“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她的脸色煞白,却还是在连连求饶,只因为在这个时代,奴婢的性命也不过就是主人一句话的事情。 她如此慢待了客人,主人会对她有好印象才是怪了去了。 白琴和瓶儿也是白着脸加工人从地上给拉了起来,“小姐,你没事吧。” 华鸢摇摇头,心里不免有些扫兴,不过还是说道:“我没事。” 这边的动静闹腾的终究是有些大了的,那边魏国公夫人已经领着丫鬟往这边过来了。华鸢皱了皱眉,原本就没有多大的事情,等到魏国公夫人到的时候,华鸢弯着腰福了福:“如今鸢儿衣衫不整,倒是对夫人不敬了。” “哪里的话,原本就是我这里招待不周,你若是没有心存责怪,我这心里已经十分好受了。再没有责怪于你的意思。” 华鸢笑了笑,“如此便谢谢国公夫人了,不过不知道这附近有没有暖阁什么的。另外,若是有一身衣裳让我试一试就再好不过了。” “应该的。” 华鸢这会儿便感觉到酒劲儿有些上来了,她被人扶着,只感觉到整个脑子都晕晕乎乎的,感觉已经不像是自己的了。 白琴和瓶儿一左一右的扶着她,魏国公夫人说道:“我之前便放了备用的衣服在那边,就担心如果有个突发状况发生就不太好了。原本还觉得是我自己想太多,现在想想却发现,却是一阵庆幸呢。今儿个到底还是我招待不周了。” 魏国公夫人,按辈分来说,也是也算得上是她的长辈,可是这会儿却是这样跟她说话,透着几分小心翼翼的讨好,让华鸢不怎么习惯的同时,也觉得这魏国公夫人,将自己的姿态放的实在是太低了。 姿态放低了,到底还是会被人瞧不上的。 今日魏国公夫人的这一番举动,已经叫这周围的许多人都听到了的。因而,这些人瞧着魏国公夫人的目光忽然便是变了许多。 等到华鸢到了暖阁,便吩咐道:“你们俩先出去吧,我换了衣裳便出来。” 直到她现在自己已经站在这个暖阁,她的心里才忽然生出几分不太对劲儿的想法。想起上辈子的时候,自己被诬陷与府里的小厮有来有往的,可不就是因为在这个暖阁里面被人设计了去? 暖阁,可不是什么特别好的回忆! 想到这里,华鸢只觉得自己一身酒气,忽然全然醒了过来。越发觉得今儿个自己不太对劲儿。比如说,怎么今儿个自己总是想要喝那果子酒? 她自认为自己不是什么贪杯的人,可是如今竟然忍不住! 正在这时,她忽然听到暖阁里面似乎有说话的声音。 “你这娇娇,便是从了我又如何?我可是当今国舅爷,从了我,便是荣华富贵,怎么这般倔强呢?”这时男子的声音,明显带着一身酒气。 华鸢听着整个人便僵在了原地。 这是个男人的声音! 她忽然便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她不知道这里有个男人这件事儿还有谁知道,她只知道,自己若是就这样从这里走出去,又是换了件儿衣裳,若是有人存心不让她好过的话,她这辈子大概也被毁的彻底了! 她全身僵硬的再待原地,动都不敢动一下,生怕自己一动,便惹了那边里屋的人过来,到时候她就是一点儿自救的机会也没有了。 她这会儿衣服也顾不得换了,只想趁着现在从这里走出去,走的远远的才好! “国舅爷~~~您不要这么猴急嘛!况且,前些时候不是还在这里会过一次?今儿个这府里可是请了好些人过来呢,到时候若是有人闯进来,您倒是无所谓的,奴婢可就惨了呢!” 那声音软软腻腻的,听着便让感觉到一阵恶心! 接着便是一阵脚步声慢慢接近,华鸢这会儿只感觉到自己的脑子一阵空白,竟是什么也想不起来,什么也说不出口! 她已经怔愣在了原地,完全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才好。 忽然一道人影从面前闪过,华鸢只感觉到自己的手被人牵了起来,紧接着便躲到了一旁的衣柜里面去了。 衣柜的空间并不大,躲在里面的两个人站的非常近,彼此都能够感觉到对方的呼吸就这样喷洒在自己的脸颊上。气氛实在太过暧昧了些! 华鸢感觉到自己的心跳有些快,快的有些不太自然! 她吞了吞口水,大概这样也给了华鸢一些自信和鼓励,她这才抬起头看向这个将自己救出水深火热的境地的男子,面上还覆盖着一个面具。 鬼使神差的,华鸢忽然伸手摸了摸那个面具。 冰冷的材料做的这样的面具。 她不知道眼前的男人是谁,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跟他待在一个空间里面,只觉得自己能够拥有无比的安心。 而君羽卿都不知道,自己怎么就会忽然伸出手,将眼前的这个小丫头救了回来。 甚至于,在她伸手碰触他的面具的时候,他居然都没有阻止! 她为何会有这样的反应,君羽卿并没有深想下去。 这时候,衣柜的外面忽然想起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你这个小妖精,今日不见好似又大了。” “那爷可还喜欢?” “我尝一尝味道如何...” 华鸢虽然不曾经历过人事,却也在这样的场景中知道这话并不是什么好话。 第一百四十五章 尴尬暧昧 结合这会儿的场景,这话说的还真是相当的暧昧。 甚至是下流! 华鸢的脸腾的一下子变得烧红起来,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是一只烤熟了的鸭子!瞧着十分的不自在。 不知道是顾萌的哪一个表情取悦了君羽卿,她一只手撑着他的胸膛,竟然能够感受到他闷闷的震动。瞧着倒像是忍不住在笑的样子。 华鸢抬起头看着他,却是瞧着,他的嘴角果然是微微勾起来的。 “你笑什么?”华鸢没忍住小声的冲着跟自己考得非常之近的君羽卿。 君羽卿仍旧在笑,华鸢心里有些恼怒起来,也不知道为什么,更不知道是哪里来的熊胆,居然抬起脚在他的叫上狠狠地踩了一脚,顺便还瞪了他一眼。 然后收获的,却是她更加沉闷的笑声。 紧接着,外面的声音越来越不堪入耳起来。华鸢越听,越觉得难堪!况且,这会儿还有个大老爷们站在自己的身边,而外面居然是这样的声音,简直没有比这个更加虐心的事情了。 华鸢的脸红的仿佛能够滴出血来。且那一脸腾腾的热气,让人觉得那个鸡蛋放在上面大概都能煮熟了去。 华鸢将脑袋低的很低很低,低垂的脑袋仿佛能够看得到地板。 而这时候在外面等着的瓶儿和白琴,简直要急疯了!两个人现在无比的后悔,怎么就那么放心的将华鸢一个人留在那里换衣服了。 只觉得这儿是暖阁,还是魏国公府的地方,就想着这个魏国公府跟凌国公府都是国公府,想来规矩大概也是不会差的。 可是谁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呢? 两个人现在已经十分肯定,小姐在里面已经碰到了什么危险的事情了。 饶是镇定如白琴一般,此时眼中也是蓄满了泪水,显得很是无助的样子。 “早知道就不该放任小姐一个人进去,不管小姐怎么坚持,我们都应该陪伴在小姐身边的。” “都是我们错了。”白琴说着,抬起头朝着那边的大门看了看,也不知道这会儿进去寻找小姐,会不会被有心人看到。 如果真的被人知道了的话,到时候对于小姐的名声,绝对不会好。 因此,两个人纵然在外面已经如此着急,却也不敢大张旗鼓的过去找人。瓶儿在一旁,金豆子直落! “小姐,您若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瓶儿也不要活了!这就跟着您一块儿去。”瓶儿这话说的相当决绝,可是若是这话被华鸢听到,铁定是会笑话的。 白琴瞪了瓶儿一眼,“怎么什么话都敢胡乱往外面蹦?小姐自然是会没事的,活的开开心心,这会儿指不定在什么地方活蹦乱跳的呢!” 瓶儿:... 而在暖阁里面,不知道过去多久,那一场人类最原始的运动终于结束了。华鸢想,如果那边二人在不结束的话,自己大概要成为历史上第一位因为听别人行房事而脸红死去的人! 光是这样想一想,就觉得完全接受不了的好吗? 过了一会儿,华鸢耳边忽然想起一个中性的带着磁性的声音:“现在外面的人已经离开了。你是想要跟着我一块儿?还是继续跟我一块儿待在这私密的空间里面?” 华鸢心里那么一丢丢对于近日救了她的人的感激之情,在听到上面那些话之后,就消失的干干净净了! 华鸢推开了衣柜的门架子,既然现在已经没人了,华鸢可不怕了。 到了外面,华鸢首先看到的就是哭倒在一边的两位婢女,“好了,我这不好好的出来了,快别哭了!” 白琴和瓶儿听着如此熟悉的声音,整个人都散发着一阵惊喜。 “小姐?您出来了?你没事儿了?” 华鸢在她们面前转了一圈儿,说道:“再好好看看,我现在像是有事儿的样子吗?” 那两个小妮子这才破涕为笑,看着华鸢转圈儿,不禁都从地上爬起来,笑道:“小姐您没事实在是太好了。” “走吧。” 这个地方,华鸢是一刻都不想待着了。 说完,便推着二人要离开这里,只是走了两步,华鸢却是忽然回过头朝着不远处看了几眼。不知道那个救了自己的人这会儿还还在那个地方。 走了几步,还是离开了。 到了席间,元氏看到华鸢过来,显得有些惊讶,“不是去暖阁歇着去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华鸢笑道:“阿娘没瞅着我衣服也没换吗?没去那边呢,只在通风处歇了歇,醒了醒酒便过来了。都怪我自己贪杯,还请阿娘责罚呢。” 元氏自然不会在这么多人的面前责罚与她,只轻轻说道:“你呀,还真是不知道该说你什么好!” “知道阿娘这是舍不得说我呢。” 这会儿园子里已经开始唱起了大戏,那边唐夫人却是说道:“好了,知道你们母女两个关系好感情深,偏还要这般秀一秀,可好好看戏吧。” 却又是惹得众人一阵笑闹。 “阿娘,这院子里来了这许多妹妹,怎的也不叫我出来见见?” 华鸢听到这熟悉的声音,顿时一惊,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她在暖阁内听到的那个男子的声音。这会儿想起来,华鸢都觉得有些恶心。 她脸色惨白,这边元氏还以为她是病了,是以问道:“鸢儿?你是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若是真的不舒服的话,便直接回家去便好。” 华鸢点点头。 “对了,刚刚还听母亲说有位小妹妹去暖阁换衣裳了?还真是我们府上招待不周呢,倒是叫酒水污了衣裳。” 确然招待不周,但凡是个懂事儿的府上,都不会将家中男子放到这边来的吧? 真是不知道这边魏国公夫人在搞什么呢! 这一出一出来,纵然不少夫人们都不好直接出言训斥,但是也都是冷着脸,摆明了是十分不高兴的。 华鸢听到这话,心里就更加害怕了! 她忍不住往元氏的怀里缩了缩,元氏拍拍她的背部,问道:“鸢儿究竟怎么了?怎么瞧着倒像是受了不小的惊吓?” 阿娘,求求你别说话了成吗? 华鸢简直都要哭出来了,她这会儿可是极力的想要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呢! 她微微一抬头,便瞧着一张有些病态的苍白的脸朝着自己这边看了过来,长的都是俊秀,可惜一双眼睛却是极为浑浊。瞧着便不是什么好人。 那人唇角微微一勾,倒像是发现了什么好玩儿的新事物一般。 华鸢赶紧将头低下来,仿佛什么事儿都没有发生一般。 这边终于曲终人散,魏国公府请来的客人们也都三三俩俩的准备离开了。华鸢紧紧地跟在元氏身后,一步都没有错开,生怕自己落后一步,就会遇上什么不好的事情一般。 终于走出了魏国公府的大门,华鸢这才狠狠地出了一口气。 早就发现女儿的不同寻常,元氏在马车上的时候问道:“你在暖阁那里到底遇到了何事?为什么从那里出来整个人就不大对劲儿了?是不是...是不是在那里有什么人欺负了你?” 华鸢摇头。 第一百四十六章 所谓善意的提醒 见华鸢只是摇头,却是不曾说话,元氏更加着急起来,“究竟是何人欺负了你,只管告诉阿娘,不管是谁,阿娘都会叫那人付出代价的!” 华鸢却是想起在听戏时那个人的眼神,顿时只觉得一阵恶心。脑子里想起的却是那时在屋子里听到的那一声声令人作呕的声音。华鸢将头埋在元氏的怀里,“阿娘,我怕。” “鸢儿莫怕,不管什么事,总是有阿娘陪在你身边的。” 华鸢说道:“我觉得我在席间饮了这许多酒,分明是有人陷害的。且后来我衣服被酒弄脏,这里的丫鬟将我领去暖阁,你不知道阿娘,那暖阁李曼是有人在的。一个男的和一个女的!他们...他们好恶心!” 元氏脸色铁青!听到华鸢这样说,几乎不用想,也大概知道了两个人在那里发生了什么事!她真真是没有想到,原来这个魏国公府的人竟然如此的不着调! 华鸢的声音还在继续:“后来在听戏的时候我听到那个男人的声音,分明就是后来出现的那个男人。” 这里都是女子在场,便是稍微懂一些规矩的人,都不会就这样贸贸然的闯入。毕竟这些女子还是要名声的。 原本元氏心里就憋着一股气,对于后来那个莫名闯入的男子真心不喜欢。甚至连带着迁怒了魏国公夫人,现在得知自己的女儿的名声差点就毁了,这心情更是差的不行! 元氏拉起华鸢,左右看了看,确认她没事了这才放下心来,“没事就好,是阿娘没有保护好你,下次定然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了。” 华鸢只点点头。 元氏又说道:“那些事,就都忘记好吗?” “嗯。” 马车一路摇摇晃晃的回了相府,华鸢感觉到一阵前所未有的疲惫。她回府之后,她便钻进了自己的院子里。她想要一个人待一会儿,她想,上辈子华月菲对她最大的仁慈,大概就是没有在她最落魄的时候,还叫人玷污她吧。 明明现在天气已经渐渐回暖,可是华鸢却感觉到浑身一阵阵发冷。 白琴和瓶儿等几个人都不敢打扰,实际上他们两个人也是害怕的紧了。只要一想到华鸢会在那会儿出什么事情,她们就感觉到一阵后怕。 一旁梅儿和采薇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不过瞧着这会儿的气氛并不大好,便也都噤声不敢言语。 一直到第二天,华鸢才算是有了些精神。 第二天的时候,华月菲很早便过来了,到了之后就在华鸢旁边坐下,说道:“昨日瞧着妹妹回来,精神并不是很好呢。” 华鸢说道:“多谢姐姐挂心,妹妹并没有什么大碍。” 华月菲说道:“我也不是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的。放心吧,这件事儿不管怎么样我都不会说出去的。” 如果没有那一脸的笑意就更加令人可信了。 这时候,瓶儿也将华鸢的早膳上了上来,早膳看着还是颇为丰富的样子。华月菲也没有客气,那一碗小米南瓜粥,瞧着虽然是很平民的吃食,不过却是散发着诱人的香气,华月菲拿起勺子,舀了一口,放进嘴里浅浅尝了一下。 “妹妹这里的厨子还真是不错呢,比姐姐那儿的可是强了太多了。” “都是府里分派过来的,并没有什么不同、” 华月菲却是暗叹了一口气,说道:“是啊,确然并没有什么不同呢,只是我那儿是侍奉佛祖的地方,自然不管怎么样,菜色都是没有你那边的好看且丰盛的吧?” 华鸢感觉有些奇怪,好像自从华月菲变得高调之后,便已经很久不曾在华鸢面前示弱过了。华鸢也是因此才知道,原来华月菲也有如此高傲的时候。久而久之,就连华鸢都要觉得,华月菲本就该如此高调的活着。 这会儿,她的葫芦里又是卖的什么药? 华月菲嗤笑一声:“你也不用这般看着我,我不过说的是实话。” 华鸢表示,自己对于华月菲所谓的实话是全然没有什么兴趣的。 华月菲却是趁机凑近了说道:“不知道,你这会儿是不是了解朝中的动态呢。” “怎么?” 华月菲说道:“现在太子地位岌岌可危,这一点我想你大概也是知道的。” 这一点在整个儿京城都不算是什么隐秘事儿。昨儿个魏国公府办了那样一场宴会,还不是为了太子的那点儿破事儿? “太子现在地位不稳,但是如果废太子会牵扯到许多人的利益,所以不管现在皇上是怎么打算的。但是废太子这个提议,短时间内是不是被提起的。你现在,难道就一点儿准备就没有?” 华鸢等着眼睛看着她,没有说话,却是在问道:“我需要什么准备?” “现在这么多人都抢着要跟太子扯上关系,想要将自己送到太子的床上去,你呢?” 这话说的实在是太露骨了,华鸢还真是接受不来! 华月菲的年纪是快要及笄了不假,可是你真的要在一个十一岁的孩子面前说这样的话吗?简直没有人性! 华鸢脸一沉,说道:“大姐姐,咱们相府的规矩可没有这个,我真是不知道您是如何想的,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咱们府里可是没有这个规矩的,放心,你今儿个跟我说的话,我会只当是你早上睡觉还不曾睡清醒呢,往后万万不敢再说了。” 华月菲却是将面前的南瓜粥喝了个干干净净,然后带着一脸诡异的笑容站起来,“啧啧...我不过是过来给你提个醒儿罢了,既然妹妹不爱听这样的话,那往后姐姐便不说便是了。不过晚上想来父亲会跟妹妹说你更加不爱听的话吧?” 华月菲说着,也不过掩嘴呵呵一笑,起身施施然往外面走去:“反正我这个做姐姐的也算是人资已经了,该提醒的可都提醒了。剩下的就看妹妹你在父亲心中还有几分地位了。” 华月菲都已经将话说到了这个份儿上,华鸢这会儿华鸢也不是全然不理解的。 她想到了上辈子的时候,大约也是在跟现在差不多的时候,发生在相府的那一件事,只那一件事,便将她打入深渊,名声被毁尽了! 也是那时候,独孤夜搂着她说道:“鸢儿别怕,不管发生什么事儿,我总是站在你这边的。即便是你的名声毁了,我也是非你不娶的。” 当时华鸢尚且不懂什么情情爱爱,心中也觉得万分感动,只觉得自己虽然遇到了这样的事情,可是却也这辈子的良人。 那时候,她甚至都不曾想起来这件事儿为何会这样,不曾想起还得去查一查,只将独孤夜当成自己的命根子! 现在回想一番,只觉得自己那个时候死的还真是活该! 上辈子可没有华月菲过来提醒一说,现在这是要开始了吗? 华鸢忽然就感觉不到害怕了。 华鸢也将自己面前的吃食微微用了一些,将面前的混沌都吃完了,这才站起来,说道:“去给母亲请安吧。” “是,小姐。” 华鸢站起身,领着俩丫鬟便朝着元氏那边过去了。 第一百四十七章 从龙之功 华鸢到的时候,元氏正在抱着华子曦说着话,语气温柔至极,华鸢远远的站着,看着,竟然一点儿也不想打扰了这份宁静。 还是元氏发现了站在门口一动不动的华鸢,笑道:“这是做什么?光站在门口,也不进来。” 华鸢说道:“给阿娘请安。只是觉得今日阿娘好美,我在门外瞧着,都不敢动了!生怕惊扰了阿娘呢!” 元氏却是被华鸢这样的话给逗笑了,说道:“油嘴滑舌的,也不知道这些都是从哪儿学来的!” “阿娘可是误会我了,刚刚说的可都是大实话,那是有感而发,才不是什么油嘴滑舌呢!” “你这丫头。早膳可有用过了。” 华鸢点点头,“已经用了,不过阿娘,早膳是大姐姐过去同我一起用的。在用的时候,大姐姐还很奇怪的说了一堆我听不懂的话。” 元氏皱眉,问道:“嗯,她都说了什么话?” 华鸢便将华月菲的那些话都学了出来,还问道:“阿娘您瞧,是不是非常奇怪?” 元氏脸色却是沉了下来,说道:“她当真如此说了?” “嗯。” 元氏却是不说话了,她看着华鸢,半晌才说道:“鸢儿想回自己的院子去吧。阿娘现在还有些事情没有做完。” 华鸢听话的点点头,“阿娘也要注意休息,过几天我这边也会有新的花果茶出来,您每日里都用一些。” 元氏笑道:“好了好了,偏你每天都惦记着,我知道了。” 华鸢离开之后,元氏便从自己位置上站起来,且这会儿脸色已经非常不好了。 其实稍微想一想也知道,华月菲能够有这样的消息,大约也是从莺歌燕舞那儿得来的。因着燕舞有了身孕,这几日华世浩也总是往那边儿跑,当然也经常会宿在那边,偶尔也会说几句朝中碰到的事儿。莺歌燕舞原本就是十分有眼力劲儿的女子,平日里华世浩说的一些话,纵然她听不懂,却也不妨碍她将这些都记下来。在说与听得懂的人听! 而这个听得懂的人,在这个府里,却是华月菲无疑了。 说起来,元氏其实也是挺佩服华月菲的手段的。自己这段时间在这府里的控制不可谓不强。就连老夫人身边的人,也被她弄去了许多。便是在这样的环境下,竟然也能探听到这样的消息。不管这份能耐里面有没有独孤夜帮忙的痕迹,这个丫头都是个心机深沉的。 从前便想着要利用华鸢达成自己的目的,现在,见自己的名声已经被毁去的差不多,挽救不了了,便又转变别的法子。 她想,如果鸢儿能够有这样的能耐,她也不用这样为她操心了。 想了想,还是谢了一封信去给自己的娘家。 当天晚上,元氏便收到了回信。 信上说,现在太子地位看着不是很稳当,朝中也确然有很多人想要靠着联姻搭上太子殿下这条线。打着雪中送炭主意的人不知凡几。而皇后娘娘现在确然像是困兽一般,想要四处拉拢朝臣。 原本云馨郡主算是内定的太子妃,但是现在瞧着是肯定不行的了。 原本太子地位稳当,而云馨郡主的身份成为太子确然也不是逾越。太子也是从小就同云馨郡主一块儿长大,这样的婚事确实算不得不好。 但是现在事态有变,太子如今这样的形势,在皇后看来,根本就是外援越多越好的。太子妃这个位置,自然是需要用来拉拢强有力的外援的。 那云馨郡主就显得不那么合适了。 因为不管云馨郡主会不会跟太子成婚,成为太子妃,云馨身后的家族都是会不遗余力的支持太子的。拉拢不拉拢的,全然一个样儿。 这在皇后看来,显然是一笔吃亏的买卖。 明显是觉得自己吃亏了。 这样吃亏儿的事情,皇后自然不会去做。因此这些日子便天天都在想着哪些家族是必须要拉拢的。这划拉来划拉去的,可不就弄出来一位十分适合的人选! 华鸢这位相府嫡女,简直再合适不过了! 她是相府的嫡女,是华世浩和元氏清屏的掌上明珠,同时还是凌国公府上人人宠爱的外孙女和外甥女。可以说,有了这个女孩子的支持,他便等同于同时得了相府和国公府两府的支持。 皇后有些傻眼,这样的事实,自己竟然现在才知道? 越想这心里头便越热的慌,想来那相府的小女孩唯一的不足之处,大概就是她现在年纪尚小,还不曾及笄了。 不过这些又有什么关系,可以想给太子将人定下来再说的! 因此皇后自己琢磨了几日,就找了个机会将自己的想法透露给了魏国公,魏国公在后宅那些事儿上面对染糊涂了一些。可是对于自家那个当了皇后的女儿,那可是全心全意的支持的。听了女儿的话,当即便回去准备着要请凌国公喝一杯去。 两个人既不是政敌,也不是政见统一的政友,原本这二人还真谈不上什么交情的。因此在知道魏国公要请自己吃酒的时候,凌国公还真是狠狠的吓了一跳的! 后来稍微一想倒也是明白过来了。 二人就约在一家酒楼里面,一边吃着酒,下面还有唱曲儿的小姐。有酒有肉有美人,这日子简直不能更舒心。 酒过三巡之后,元晋华便听魏国公说道:“唉,现在的儿女们啊,还真是叫咱们这些做父母的操碎了心。” 元晋华也不知道这货究竟是什么目的,只顾着吃酒,也没有应承她。 接着魏国公又说道:“我听说,你很是宠爱自己的那位外孙女儿啊?唉,不若我们两家联个姻你瞧瞧怎么样?刚好我那个外孙儿现在还没有太子妃呢!” 元晋华当时正在饮酒,闻言被呛的不轻! 你就这么直言不讳真的好吗? 那个人是你的外孙不假,可是人家现在是皇储啊!知道什么是皇储吗?那可是将来要当皇帝的人!你这么随随便便的就说太子妃的事情,还真是不怕死啊! “你这是喝醉了,再说胡话呢吧?” “可没有!说的都是真心话!” 元晋华也知道,这样的话大抵也就是皇后授意的。可是现在的元晋华是真的不太想折腾进这些事儿里面。 纵然皇上已经对太子失望,但到底还是皇上的儿子,还轮不到他们这些做人臣子的去挑挑拣拣。他是早就打定了主意,不要肖想那一份从龙之功。将来或许富贵不足,却也能够平安无事。 就这样,元晋华一句话都没说,最终醉倒在了饭桌上。 虽然元晋华没有表态,可是这事儿还有这些话却是不知道为何,就这样传扬了出去!传着传着,就到了云馨郡主的耳朵里去了。 云馨郡主可一直都将太子妃之位看做自己的囊中之物的,现在出了这样的岔子,还真是让人无法忍受的! 知道了这事儿,元氏倒也是不太担心了。 云馨郡主纵然跋扈,不过在元氏的眼中,不过一个小孩子,还闹不出什么大事儿。倒是魏国公和皇后,打着这样的主意,显然是不太可能主动放弃的! 第一百四十八章 生辰宴会 元氏知道事情的经过之后,倒是显得不那么着急了,第二日在华鸢去给她请安的时候,元氏便说道:“鸢儿瞧着精神不大好,可还是在为昨儿的事情担忧呢?” 华鸢点点头,上辈子那事情是切切实实的发生了的。众目睽睽之下,她衣裳不整的同府里一个侍卫搅合在一起。纵然知道自己无辜,可是那样的时候,本就有人煽风点火,而人们大多数时候也是只愿意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哪怕她再怎么无辜,旁人也都是看不到的! 元氏安慰道:“鸢儿不用担心,你就该无忧无虑的长大,这些事情都有阿娘在你身边,明白吗?” 华鸢点点头,可是心里却很不是滋味。只因为上辈子的那些经历太过深刻,以至于到现在她心里都还残存着阴影和不安。 她现在除了靠着元氏,相信元氏,似乎也没有什么好的法子。 “有阿娘在,真好。” “你啊,还跟个孩子似的。” 华鸢撒娇一般的躲进了她的怀里,却是将脑袋闷着,不愿意出来。 又过了几日,正是五月的时候,元氏瞧着府里许久不曾有过什么喜事儿,便想到今儿好像还是鸢儿的生辰,便将华鸢叫过去,说道:“鸢儿,府里许久没有喜事儿,阿娘想着再过几日是你的生辰,便将这个作为由头,也办一场酒席,好好的请写人回来聚一聚,鸢儿看如何?” 华鸢脸色忽然一阵煞白,她想起来了,上辈子可不就是毁在了这个生辰之夜上?果然,明明都已经改变了这许多事情,只这一撞难不成还是逃脱不掉吗? 华鸢忽然觉得呼吸有些困难起来,元氏第一时间就注意到了华鸢的情况,着急起来,瞧着华鸢这个样子,便是自己之前说的那些都也不记得了,只心疼的问道:“怎么样了?现在感觉如何?” 华鸢说道:“我倒是没有什么事儿的。” 元氏哪里肯相信,却也只当是华鸢自己不肯说罢了。 华鸢这会儿心里是真的不好受。 只要一想到自己上辈子那些事儿,她便觉得自己这辈子似乎也是逃脱不得的!光是想一想,都觉得可怕。 重活一世,难道就是为了让她再次经历那些惨不忍睹的事情吗? 华鸢不信! 元氏看着华鸢脸色确然很是不好,便说道:“看得出来,这会儿鸢儿你也是很累了,还是先回去休息休息吧。也不知道你这几日都是在忙些什么,总是这般累的慌!” 华鸢倒也是没有推辞,便回自己院子里去了。 回去之后,华鸢便在榻上躺了下来。脑子里不断的闪现着上辈子出现的事情。自己那个时候也像是现在这般大小,自己那个时候除了身边有个华月菲,竟然是一个闺中密友也没有交到,自己那个时候竟然还将华月菲当成是唯一一个能够跟自己交心的朋友! 可真是冷的很呢! 白琴手里拿着一件纱被,瞧着华鸢就这样不管不顾的睡在寒风中,便有些不是滋味。手里拿着纱被将之盖到了华鸢的身上。 华鸢说道:“谢谢你。” 白琴一怔,原本还以为小姐睡着了呢。原来还没有。不过,小姐的这一声谢谢,忽然就让白琴的心中觉得充满了力量。 果然在帮助别人的同时,自己也是能够得到快乐的! 第二天华鸢起了个大早,她已经想通了,纵然有些事情避无可避又如何?既然那么多事情都已经改变了,那么即使这场宴会会办起来又如何?终究还是会避过去的。 因此在元氏刚刚看到她的时候,就觉得今日的华鸢气色十分不一样,笑道:“今儿个是有什么好事儿了不成?看你气色好得很呢。” “原本还在担心,却发现母亲都是一直在保护着我,且将我保护的这样好,便也觉得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了。” “放心,不管做什么事情,阿娘都不会逼着你去做的。万事都得你自己愿意才行,知道吗?” “嗯。” 华鸢想,在这个世界,大概真的很难再找到一位将自己的意愿放在第一位的人了吧? 这辈子,只为了能够在这些人的身边多逗留一些时候,她也要好好的活着。叫这些真正担心她的人,为她而自豪! “既然阿娘也觉得府里许久不曾有喜事了,那边办一办吧。” 元氏说道:“嗯,也是伪娘考虑的不周到,你现在年纪不大,这样的生辰还是不要大办的好。” “阿娘都说我是有福气的了,放心吧。” 虽然是为华鸢办生辰宴,但实际上需要华鸢亲自动手的机会并不多。都只是需要她盛装出席便好了。 发帖子,拟定菜式,还有宴会上的一些节目,这些统统都是元氏在操心。纵然知道生辰那一天的记忆不太好,可是现在,华鸢还是觉得异常的幸福!只因为,华鸢感受到了元氏对自己的浓浓的爱意。 生辰这一天,到场的人有很多。 还有不少,是华鸢压根儿就不曾见过的。 自然杜乔和隋倩颖定然是到场了的。 华子墨也是在当天才赶了回来。 他刚毅回来,就急急忙忙的往华鸢的院子那边赶过去,从身上拿出一个锦盒,递给华鸢说道:“哥哥虽然不常常回来看你,可是哥哥心里也是时常惦记着你的。这可是妹妹你心心念念的粉色海棠花簪,快看看怎么样。” 华鸢眼睛一亮,打开这个锦盒一看。 一支打造的极为夺目的花簪就这样静静的躺在锦盒之中。纵然华鸢在自己的碧妆阁里面见识过那么都流光溢彩的首饰,在看到这个的时候却还是忍不住赞叹了一番。只因为这个做工实在是太精细了。让人不得不赞叹。 看得出华鸢眼底的喜欢,华子墨说道:“这么喜欢,怎么不拿出来簪起来?” “哥哥是怎么弄到的?应该很是花费了一番心思的吧?” 华子墨笑笑,“我们的鸢儿,值得这个天下最好的。” 华鸢忽然有些想哭,明明自己身边有这么多关爱自己,心疼自己,在乎自己的人,她上辈子到底是怎么把日子过成那副样子的? 看华鸢憋着嘴的样子,华子墨赶紧说道:“可把眼泪收回去吧!这种时候可不兴哭的!” “哥哥,我就是有些感动,忍不住!”声音中都带着哭腔! “好好好,看看今儿个这么漂亮,哭花了妆就不好了。” 如今相府地位还是很稳当的,且还有凌国公府这样一个强有力的姻亲,因此华鸢的生辰宴,基本上能到场的都到场了。 纵然是跟凌国公还有华世浩政见不合的,这会儿也都给面子的过来瞧一瞧。 华子墨知道今儿个定然还会有不少华鸢的小姐妹要过来寻华鸢说话,倒是没有停留,便从华鸢这边离开了。 刚出了华鸢的院子,便瞧见以为亭亭玉立的女子朝着华鸢这边走过来。 那位女子今儿个穿着一身水粉色的衣裙,粉嫩的衣裳更将她的肤色映衬的粉白。 第一百四十九章 你很不安 此刻也不知道她正在跟自己的婢女说了些什么,面上带着令人想要忽视都忽视不了的笑容,整个人都散发着让人愉悦的气息。 华子墨记得这个女孩子,这是跟自己妹妹走的很近,且二人还合起来开了间铺子的隋家小姐。 两人错身而过的时候,眼神忽然交汇了一下,华子墨只觉得自己浑身都有一种被击中的感觉! “华大哥。” 那声音清透,仿佛直直的达到了他的心间。他像是几辈子都不曾见过女孩子一般,竟是愣愣的盯着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言语。 华鸢刚巧出了院子,便瞧见这样的一幕,顿时掩嘴笑开了去。看着这二人的样子,分明是看对了眼,她当初就觉得,隋倩颖当自己的大嫂,简直再合适不过了! 现在看起来,大哥的眼光也是同自己差不多的呢! 这会儿隋倩颖已经进了来,递给华鸢一个盒子:“这个是给你准备的礼物。偏偏就你事情多,现在应该是十一岁的生辰吧?竟然还办的这样隆重!” 华鸢笑道:“就凭你这句话,十二岁的时候我还办!让你心疼自己的礼物,逃不掉的!” 隋倩颖煞有介事的点点头,说道:“那看样子我是应该好好想一想我的及笄礼了,还有三四个月,快些想想你要送我些什么吧!” 华鸢嘟囔道:“还真是一点儿亏都不吃啊!” “嗯,你说的对极了,我就是什么都吃,但是不吃亏的人!哈哈哈...” 华鸢忽然之间就不知道该跟眼前这个忽然变的跳脱起来的人说些什么了。 想着她这样打趣儿自己,华鸢忽然说道:“对了,刚刚来的时候看到我哥哥了吧?你觉得他人怎么样?是不是很不错?” 两个人关系这样好,华鸢倒也是知道一些隋倩颖家里的事情。她家中那位继母,还是不要期待她能够给她说一门什么好亲事了! 在亲事这块,华鸢也觉得隋倩颖想要依靠家中,还不如自己争取! 隋倩颖却是听懂了华鸢的话的,不过她也很了解自己的身份,和现在的处境。相府是高门大户,自己虽然是隋氏嫡女,可是现在却已经被嫡母逼着不得不流走京城,想要也知道,哪怕娶了自己,大抵也不会从自己身上得到什么助益的。 这完完全全就是一场赔本的买卖,她现在只觉得自己这样活着很好,就这样也不用去祸害别人家了。 她摇摇头,说道:“原来那是你哥哥,看着很是不错呢。” “那...你来当我的大嫂如何?” 华鸢实在是喜欢隋倩颖,一时间竟然什么也没有顾及到,就将这话问出了口。只是刚刚说出口,华鸢这边便后悔了。 说到底,隋倩颖也是为大家闺秀,自己怎么就这么口没遮拦的讲这种话给问了出来?不管如何,隋倩颖这被问的定然很是尴尬吧? 华鸢简直想要抽自己两个耳刮子才好! 她有些忐忑的看着隋倩颖,说道:“我刚刚那话,你——你别放在心上,我就是胡乱说说的。” “噗,鸢儿其实我也觉得你刚刚说的很有道理呢!” 这声音,一听便知道是杜乔那丫头,果然,便瞧着她嘴上带着笑意,缓缓地踏进华鸢的屋子里,笑着说道:“我也觉得鸢儿你哥哥跟隋姐姐很相配呢。” 说着,还挤眉弄眼的朝着华鸢和隋倩颖看过去,那番作态,倒是可爱极了。 隋倩颖佯装恼怒:“好啊,你们两个这是要合起伙来欺负我一个!” “可没有,别冤枉我来着!” 三个人就在这地儿笑闹了许久,却不曾看到,何婉盈却是在外面将里面笑闹的话语听了个齐全。这会儿已经转身离开了这个院子。 何婉盈想起自己在这里住了这么久是为了什么,可是再看看这府里的这些人好像真的是全然没有将自己列为华子墨的妻子的备选人选。 她双手紧紧地捏起来,拳头握的紧紧的,上齿紧紧地咬着下唇,显示着她万分的不甘! 凭什么? 凭什么自己在这里这样的伏低做小,可是她们却是全然看不到自己一丁点儿的好处?这个隋倩颖不过三五不时的过来一趟,每次还带走那许多东西,不就是过来打秋风的吗?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人喜欢? 为什么,还考虑要让她华子墨的妻子?自己跟她比起来,究竟差在哪儿了? 何婉盈脑子里充斥着那个屋子里的欢笑声,而自己在这一刻,不论怎么看,都像是被遗弃的小丑! 她一路跑到自己的院子,看着手里的盒子,最终还是将盒子狠狠地砸在了地上! “既然这么不屑我,我为何还要巴结你,还要给你送东西呢?想得美!” 东西砸了之后,何婉盈才感觉到自己似乎出了口恶气一般的,十分的爽快! 大约过了不多久,那边宴席便要开席了。华鸢作为今日的主角,自然是需要到场的。 这一日,华鸢穿着的正是碧妆阁的那一袭大红色火焰长裙,稚嫩的脸,配着如此高调火热的衣裙,那种不一样的反差的感觉,让人只一眼便深深的被吸引! 如此的高调让人眼前一亮,华子曦被元氏抱在手里,看到华鸢出来,也在一个劲儿的鼓掌拍手叫好。 华鸢在席间落在,宴席上的吃食都是元氏准备的,十分丰盛。华鸢却没有什么胃口,纵然自己想通了,可是那样的感觉还是历历在目,并不如何让人愉快。 且虽然元氏想要将宴席办的更加热闹也更加与众不同一些,可是这个时候消遣,说起来也无非就是这么几件事。 吃饭看戏罢了。 果然,没过一会儿,元氏便让人上了戏本子,叫人点了戏来看。 华鸢稍微吃了点东西,便笑看着这里。坐在旁边的隋倩颖和杜乔都感觉到华鸢这会儿的心情,似乎并不是那么美好。 杜乔便问道:“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华鸢一愣,说道:“怎么这样问?” “看你好像并不是十分开心的样子。” 华鸢说道:“确实有些事情,不过过了今日就好了。” 虽然知道这辈子已经跟上辈子不一样了,可是如此相似的情景,还是让华鸢不禁想起上辈子的事情来。 她想,唯有今日安全度过,她才不会那般害怕的吧。 可是,心里却总又觉得,今天怕真是一个多事之秋呢! 这样的想法让华鸢很是不安,因为自从重生回来之后,华鸢便觉得自己感觉灵敏了很多,且很多时候,自己觉得很有可能会发生的事情,便一定会发生的。 隋倩颖看着她,问道:“你好像,很不安的样子。” 她一边问,还一边环视了四周,接着像是发现了什么似的,说道:“难道是因为那边那两个人?” 随着她的目光看过去,正是华月菲、云馨郡主以及何婉盈坐在一起说着什么的场景。 这桌洛梦显然也早早就变注意到了那边,一贯看不起华月菲和云馨郡主的洛梦,当即冷哼了一声! 李若兰也是坐在华鸢这一桌的,瞧着那边的样子倒是没有过多言语。 第一百五十章 那日是你吧 原本按照李若兰的为人,倒是有些十足的墙头草的意思。也没有办法,她爹爹的官职虽然高,可是却不怎么受到重用,会这样也是在所难免的。 不过今儿个这样瞧着却是有些不太对劲儿的。都没有和稀泥一般的刷自己的存在感,并且抱着两边都讨好的意思。华鸢瞧着,只觉得,这是想通了的意思? 不过,因着她跟李若兰原本就没有什么交情,便也没有深想。只微微一笑,便作罢了。 那边云馨郡主却是紧挨着华月菲而坐,这会儿大概也是察觉到了华鸢的目光,偏过头瞧着华鸢冲着她微微一笑,却是十足的挑衅。 那样子,让华鸢的心里忍不住打了个冷颤,这样的华月菲,还真是让人无比的忌惮!不过华月菲却是没有多说什么,不过这般轻轻一瞥,便又回过头重新跟云馨郡主说起话来。 云馨郡主却也是察觉到了华鸢的目光,微微一瞥间,那满眼的嫉恨,只将华鸢看的满心都在颤抖。电光火石之间,华鸢忽然想通了以往一直没有想通的事情。 上辈子原本按照华月菲的手段,想要那般的算计作践自己,根本不太可能,若是没有旁人帮助,她又怎么可能将计划做的那样好,却又将自己置身事外呢! 上辈子,这个局便有云馨郡主的参与吧?至于她为何这般痛恨自己?若是前些天,华鸢或许还想不到,还不明白,可是现在却是再明白不过了。试想一下,现在这般,除了太子,还能有谁会让云馨郡主这般的失去理智呢。 现在那两个人凑在一起,华鸢都可以想象,那是在计划着什么事情。 她忽然感觉到浑身一震发冷,倒不是因为害怕,只觉得,现在有人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就这样明目张胆的算计自己,而自己这会儿看起来还真是什么都不能做的,光是这样想一想,便觉得浑身法发冷起来。 华彩音和华彩凤这会儿也被安排坐在华鸢这一桌,看着华鸢发白的脸色,华彩凤问道:“寿星这是在看什么呢?怎么脸色也不是很好的样子。” 华鸢笑的有些勉强,说道:“没有什么。” 宴席渐渐接近尾声,华鸢跟隋倩颖还有杜乔都微微喝了一些果子酒。这会儿感觉到脸上还有些热气,散不去。 华鸢起身,杜乔和隋倩颖便过去扶着她,华鸢说道:“这个地儿人太多,有些不太舒服,我还是想去那儿坐坐,顺便吹吹风,散一散热。” 杜乔扶着她过去,“今儿你是寿星,便由着我们俩伺候你好了。” 华鸢笑了笑。 这边是华府后院的一个凉亭,离宴席的地方还稍微有些远了。不过这个地方人确实少,而且空气十分好,深呼吸一下,只觉得混沌的脑袋这会儿都变的清晰起来。 隋倩颖在华鸢的一旁坐下,正要说话,却听到一个轻浮的男声说道:“呦,没想到我心血来潮逛个园子,也能有这么多的美人儿相陪,还真是相当的惊喜呢!” 华鸢只觉得这个声音异常的熟悉,她回过头,只觉得这个人可不就是魏国公府上的那个人吗? 华鸢忽然就觉得胸腔一阵作呕,且当着那人的面儿就这么吐了起来。 然而,那人看起来却并不像是十分生气,他慢慢的朝华鸢靠近,隋倩颖挡在华鸢的身前,骂道:“你究竟是何人?这般乱闯别人家的园子,小心叫人将你打出去!” 那人嗤笑一声:“那你倒是叫呀!等你叫来了人,我便说是这位小娘子约我来这个地方的,不管别人信不信,总归我的名声不好,再加一层我也没有意见哦!”那一丝十分明显,就看你们在意不在意名声了。 要不怎么说华鸢就是不愿意跟没脸没皮的人打交道呢,用隋倩颖的话来说,这就是典型的“人至贱则无敌”! 隋倩颖也不知道这个人是谁,到底是怎么进来的,“你到底怎么进来的?给我出去!” 在他们尚且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那个人便到了华鸢的身旁,说道:“那天在暖阁里的惹是你吧,你都看到了吧?” 接着,笑的一脸荡漾。 华鸢脸色一黑,怒骂道:“滚开!” “呦,小爷我也是你能够呵斥的?” 杜乔倒是经常见到这位,她的母亲是长公主,而她则是跟随母亲经常进宫,自然知道这么一位国舅爷。喜好亵玩女童! 因此每次遇到他,都是极力避开的。 现在看他这个样子,分明是对华鸢有兴趣的,是以心里也在为华鸢担心不已。她希望这个时候这位国舅爷能够有些自知之明,自己爬起来麻溜的滚开就好了。 不过,瞧着好像是不大可能! 这位国舅爷只一想到自己在那里做那人间极致美事儿的时候,这位娇俏的小美人就躲在一旁听着,或许还看到了,这心底就涌起一股难以抑制的激动的情绪。 以前他怎么就没有想到这样的玩法儿呢? 华鸢现在只想离开这个鬼地方,并且一定要好好的查一查,到底是谁将这个人放进来的! 看华鸢几个人如此战战兢兢小心翼翼的样子,国舅爷的心情显得更好了几分,他笑道:“放心,今日在这儿不过是逗弄逗弄你们而已。咱们还是来日方长。” 说完,就心情十分不错的离开了这个地方。 华鸢悬挂的一颗心也顿时放了下来。 杜乔这才问道:“刚刚他说的那几句话是什么意思?你跟他认识?” 这位国舅爷,只仗着自己的姐姐是皇后,平日里不知道干过多少欺男霸女的事儿。不过一直都没有人能够阻拦。反正魏国公府一家子,不管什么事儿,都是尽力的满足人家,如此长久下来,倒是养出来一个残废! 华鸢说道:“也没什么事。” 那件事,还真是让人难以启齿的。可怎么说得出口? 杜乔和隋倩颖都担心的看着她,说道:“放心吧,不管是什么事儿,我们总会站在你身边,尽力的保护你的!” 华鸢感动的点点头。 “我说怎么在前头怎么都找不到你,原来是跑来这里躲懒来了。” 华子墨的声音出现在不远处,华鸢抬起头看过去,叫了声:“哥哥。” 华子墨一步步朝着这边走过来。 随着华子墨一步步朝着这边靠近,隋倩颖只觉得,自己的心跳好像也在慢慢的跳动的加快了。以往见着他好似从未想到这方面的问题,但是现在看着他,脑子里却会联想着她是自己的丈夫的样子。还真是让人不知所措。 看着华子墨已经到了,隋倩颖倒是低下了头,华子墨也没有想到这里还有其他人在,便连连告罪道:“不曾想到这里还有两位妹妹在,是子墨失礼可,还望两位妹妹莫要见怪。” 杜乔说道:“什么失礼不失礼的,是我们霸着鸢儿来着,你寻自己的妹妹可没什么错儿。不过...除了自己的妹妹,这眼中可还能看得到别的什么?” 这样意有所指的话语,倒是叫华子墨有些脸红起来。 第一百五十一章 生辰宴 不经意的抬起头,便看到隋倩颖也抬起头瞧着华子墨,两个人视线交汇之下,只觉得心头一震,好似是被什么触动了一下,整个人都仿佛置身在云端,眼底心底都只能这么一个人而已! 只视线交汇的一刹那,两个人就将视线移开了。 华鸢和杜乔就在一旁看着,但笑不语。只觉得这二人的样子,分明很有戏。给足了二人眉来眼去的时间,华鸢这才问道:“哥哥过来可是有什么事情?” 华子墨这才正色说道:“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在席上没有瞧着你,便过来看看,有些担心你罢了。” 他也是听元氏说的,是说今日华鸢的心情有些不大好,而且还总是精神恍惚的样子,这才过来看看。不过瞧着华鸢现在这个样子,分明还有力气在这儿开自己的玩笑,便觉得,华鸢的问题应该也不是很大才对。 华鸢说道:“我有什么好担心的,没事儿呢。不过是前头人有些多,所以有些头晕罢了。这才想要找个这样清净的地方坐坐,也是透透风,真没事儿。” “没事儿就好了。现在宴席也快结束了。不过阿娘倒是提议这些人去院子里赏花的。可能距离她们离开还有些时候,你且忍一忍吧。” 华鸢白了她一眼,说道:“知道了,也就是你这样啰嗦呢。” 华子墨笑笑,这边因着除了华鸢还有旁的人在,因此也不好多待,只说了这些话,便离开了。 华鸢看着隋倩颖取笑道:“好了,人都已经走远了呢,还看。” 隋倩颖脸一红,啐了她一口说道:“就知道胡乱说话!” 华鸢嘻嘻一笑。 三个人想起刚发生的事情,心头还有一阵心有余悸的感觉。转头瞧着宴席那边,便看到已经有三三两两的人走出来,估摸着宴席应该散了。 这会儿瞧着他们走的方向,应该是去散步赏花的。 华鸢觉得挺没意思,便说道:“罢了,你们还是跟我去我的院子吧。我院子里面的花草,可比这边多的多了!也好看的紧呢。” 杜乔嫌弃的看她一眼,说道:“你那院子,我都不知道去过多少回了,有什么好看的。” 不过嘴上虽然是这般说着,可是却还是站起来,挽着华鸢的手,朝着华鸢那边的院子走去了。 隋倩颖也是一样的表情。 到了华鸢院子的时候,却是发现院子里一个人也没有。华鸢只觉得有什么不好,这院子太安静了些,唤白琴过来问道:“院子里别的小丫头呢?怎么一个人都没有?” 就算今日府里办事儿,她的院子也得留下几个人守着才是。怎么一个执勤的小丫头都没有?这也太过疏忽了些。 倘若叫别有用心的人进了院子,那后果可不是不堪设想吗? 白琴也是皱着眉,说道:“小姐,我这便去看一看去。” 华鸢点点头。 进去转了一圈,才找到一个洒扫的小丫头正躲在自己屋子里吃零嘴儿,白琴脸色一肃,问道:“怎么只有你在这儿?旁的人呢?” 不妨有人进来,小丫头被呛了一下,整个人都咳嗽起来,脸色也被呛的通红。看着进来的人脸色一变,说道:“白琴姐姐,我——我不是故意的。” “其他人呢?”白琴又问了一遍。 小丫头摇摇头,说道:“我也不知道,她们都说今日是二小姐生辰宴,二小姐定然会在前头不会回来的,刚好是咱们偷懒的时候。因此她们好似是出去了。奴婢不敢,就只躲在这儿吃零嘴儿。” 这小丫头瞧着确然是年纪不大的样子。 白琴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也将问出来的话给华鸢回了过去,华鸢听后心里愈发的觉得不安起来。 她想了想,还是吩咐道:“去院子里检查检查,尤其是我贴身的衣物,瞧瞧可有什么少了的。” 白琴几乎是秒懂,立刻领着瓶儿几个人去检查院子去了。 检查了一遍,过来才回复道:“小姐,并没有少什么东西。” 华鸢这才放下心来,她可一点儿都不觉得这事儿跟华月菲一丁点儿关系也没有。现在自己这边什么事儿也没有,不过是因为她们还不曾动手罢了。 只要一想到自己有可能还会陷入如同上辈子一般的困境,华鸢就恨不得要将华月菲弄死算了! 杜乔问道:“是不是有什么不对?” 华鸢说道:“没事。” 隋倩颖穿越之前,可是看过不少穿越小说的。对于宅斗这一套,纵然自己算不得精通,但是绝对是懂的。 华鸢说的那些,她几乎是立刻就知道了有人要拿这个作伐子,想要毁去华鸢的名声。而能够将华鸢院子里所有的丫鬟都弄出去,显然在华鸢的院子里,定然是埋了钉子的。 她很为华鸢的处境感到忧心。 华鸢一抬起头,便看到这两个人正在用忧心忡忡的眼神看着自己,华鸢忍不住一笑,说道:“你们俩这是什么眼神?都说了我这会儿没事儿了。” 说着,她转身回到自己的屋子里,又从匣子里拿出两个荷包,给杜乔和隋倩颖递过去:“这也便算是你们送来的生辰礼物的回礼了。现在天儿越来越热,这个可是驱蚊的好东西。” 杜乔和隋倩颖都是知道华鸢的,院子里那些花花草草,在她们看来也不过就是能够看看而已,可是华鸢却愣是能够将它们都变得极有用处。 旁的不说,只那些花果茶,就让她们也得了不少好处。 便是隋倩颖的体寒痛经的症状,在连着喝了这么久的花果茶之后,症状也在渐渐好转。虽然有的时候也会痛,但是却不是那般无法忍受了。 还有长公主的夜间咳嗽,现在倒是很少发作了。华鸢前些日子才换了茶饮给长公主送过去。 如今这香包,华鸢直说可以驱蚊,隋倩颖和杜乔却是明白,这个香包的作用,只会比华鸢说的更加神奇。 两个人都不客气的拿了起来。 这时候,便看到前院那边有小丫头跑过来,说道:“不好了不好了,那边出事儿了。” 华鸢皱眉说道:“可是知道发生什么事儿了?” 小丫头摇摇头,却是不是十分清楚,只说道:“不知道,听说是跟表小姐还有大少爷有关。” 这话刚说完,华鸢就条件反射的过去看看隋倩颖的反应。 隋倩颖面上不曾显露什么,不过心里大抵还是失望的。 大概男人都这样吧。 表妹表哥什么的,将她刚刚升起的那些绮思,一下子就打破了。果然男人靠不住一切都还是得依靠自己才行! 华鸢瞧着隋倩颖的眼神,心里默默地在为自己的哥哥祈祷,这事儿不管怎么样,自己也不能站在哥哥的立场啊! 不过心里在怎么不痛快,到底还是带着人一块儿去了现场那边。 华鸢到的时候,便看到华子墨还好好的站在那儿,并没有什么不好的样子,华鸢心中奇怪,问道:“哥哥,你——你怎么在这儿?” 华子墨说道:“听说这里出了点事情,我也过来看看。” 第一百五十二章 闹剧散场 华鸢看着他,看华子墨的表情,显然也是不知道这儿发生了什么的。 元氏也在这儿,看到华鸢来了,便斥责道:“这地方这么乱,你怎么也跟着过来了?” 华鸢说道:“我不过是听说事情跟——总之有些担心,就过来看看了。” 元氏说道:“好了,我知道了,现在这里没有你什么事儿,还是趁早离这边远点儿,知道吗?” 华鸢看了眼元氏,又看了华子墨,还是决定留下来比较好。这会儿,这个地方可不仅仅只有自己家里人这么简单。还有旁人一些看戏的别人家的夫人小姐们也在。元氏瞧着便觉得一阵头大。 而府里哪个十分能够折腾的老夫人,将矛头对着家里人,倒是能够折腾出许多花样来,可是一旦叫她对着外人,屁都不敢放一个!若不是还有华子墨的前程和女儿的名声需要顾及,元氏真想跟这个不知轻重的老婆子撕破脸皮算了!没的这样憋屈的! 整个府里也算是老夫人的辈分最高了,这要是换了别的府里的老夫人,早就站出来清场了好吗?可是这位呢,却是沉着脸,看样子倒是想要将华鸢还有元氏好一顿臭骂的! 简直不知道这位脑子里究竟在想些什么!思维怎么会如此奇葩? 华鸢还待着没有走,她反复打量着这个地方,只觉得十分的熟悉。忽然脑子里灵光一闪,这个地方可不就是当初自己被人捉奸在床的地方吗? 从此她成了京城人人喊打的荡.妇,而华月菲却是什么影响也没有,想想还真是叫人暗自赞叹她的好本事! 只是,如今自己没有着道,怎么事情还是发生了?不过主角并非是自己,在里面的那个,或许就是自己那个好表姐吧? 华鸢心底忽然生出几分同情来。 老夫人面色铁青的看着元氏,骂道:“看看你管的好家!我家婉盈好好儿的过来做客,都成了什么模样?你倒是好样的!可叫我怎么跟我的娘家人交代去?” 元氏简直想要将这位老太太的脑子弄开了,看一看这脑袋里面究竟是在想些什么,这种时候,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说这些话真的好吗? 她冷笑一声,却也并不辩驳,反正不给你那好侄孙女做脸的可不是自己!而是你自己吧? 华鸢也是一脸神奇的看着老夫人,上辈子自己遭遇这样的事情的时候,她在里面也听到这位老夫人在到处大声嚷嚷着,生怕别热不知道,也生怕别人知道的不够清楚是的! 当初她以为这是祖母看不惯她,是以故意这般的。现在才明白过来,哪里是看不惯她?分明就是个拎不清的! 她想,何婉盈这会儿在里面,只怕是要恨死这位姑祖母了吧? 不过,华鸢却又是想到,在里面的何婉盈其实也没有想象的那么无辜。或许,她也不过就是顺水推舟罢了。 整个相府,就没有人不知道何婉盈的小心思。不过就是一门心思的想要嫁给华子墨罢了,或许她当初也不是没有理会离开这里。只不过,都让她给推脱了,只想着或许能够跟华子墨生米煮成熟饭。这样可不就是能够光明正大的嫁进相府来了? 不得不说,华鸢还真是将何婉盈的想法想的透彻。她还真就是这样想的。 元氏听着老夫人的训斥,面上冷笑,原本她不喊人进去便是为了要给何婉盈脸面。毕竟衣裳不整的样子,被这么多人看到了,确实不好。 如果人少的话,倒是还可以将这事情给遮掩过去,若是就这样贸贸然闯进去,被这么多人看到了,最后何婉盈也不过是落的跟自己上辈子一样的下场的罢了。 可是这会儿,元氏确实是被老夫人给气着了,她为她的娘家侄孙女做脸,可惜就是有人不领情,既然这样,也怪不得她! “你们两个,跟我进去瞧瞧,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儿!” 其实,令元氏如此生气的到不尽然全是因为老夫人,还有一个,便是因为她刚刚要过来的时候,那个小丫鬟竟然说,这事儿跟子墨有些关系。也是因为这样,她才火急火燎的赶过来,就怕子墨跟这位何婉盈有什么牵扯瓜葛。 要说老夫人打的主意,她是一清二楚,可是却是真心不想要这样的儿媳妇! “是,夫人。” 旁边的两位点点头,便跟着一块儿进去了。 旁的一些看热闹的自然不会放过这样一个好机会,都跟在后面,陆陆续续的进去了。刚进去里面,便看到何婉盈衣裳不整的站在原地,脸上还挂着两行清泪。倒不是她不想快速的将衣服整理一遍,实在是因为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中了什么药,这会儿的她,可是一丁点儿力气也没有的! 浑身瘫软着,实在是有些可怜。 既然不能全然将自己摘出去,那就只好发挥自己最大的优势,让别人同情自己,相信自己这个并不是她自愿的! 众人进去一看,便瞧见以为佳人梨花带雨,而一旁的榻上,一位长相只能算的上一般的男子正袒露着上身,目光且还带着茫然。似乎是全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的。 洛梦几个这时候也赶到了。 瞧着这一幕,瞪大了眼睛,满眼都是不敢置信! 而一旁的华月菲喝云馨军训,两个人对视一眼,显然都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明明一切都已经准备好了,到时候他们一个出人,一个出力,再加上华月菲如此了解老夫人,只要过了今日,便保证华鸢在整个京城都没有立足之地! 可是,这中间究竟是什么地方出了差错?怎么这人就从华鸢换成了何婉盈了? 这显然并不是她们想要的结果,云馨郡主有些恼恨的瞪了华月菲一眼。华月菲现如今却是不怎么惧怕云馨郡主的。不管怎么样,都有独孤夜为她撑腰,她纵然在相府不得宠,但是这几位皇子当中,但凡是要成就大事儿的,应该没有人会拒绝独孤家那万贯家财的吧? 显然,这云馨郡主就是不想也不会拒绝的人之一。 也仅仅是瞪了她一眼而已,便收敛了情绪,问道:“那你说,我们应该怎么办?错过了这一次机会,在想要有,可就难了!” 华月菲却是笑了笑:“郡主想法也太狭隘了一些,想要毁去一个人的名声,难不成就只有这一个法子不成?” 云馨郡主听着华月菲的话,先是一怒,紧接着便暗暗隐忍,然后问道:“怎么说?” 华月菲却是摇摇头,并不曾说些什么。 两人看着里面的这场闹剧,都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华月菲抬起头,却是瞧见了这会儿还站在老夫人身边的楚楚姑娘,心里却是在想着,早知道算计不到华鸢,就该将她设计进去的。 毕竟,这个人是她除了华鸢之外,最为厌恶的存在了。 不一会儿何婉盈便被丫鬟弄出来了,这一场闹剧终究还是要散场了。 众人看够了热闹,也都纷纷离开。也知道这会儿相府有事情需要处理,纷纷善解人意的提出告辞! 第一百五十三章 棋局和真心 闹剧散场,杜乔和隋倩颖也不好再在相府待着了,都纷纷起身道了告辞。 华鸢则跟着元氏身后去了元氏的院子,见这边也没有旁人,便问道:“阿娘,刚刚有个小丫头去叫我的时候,分明说的是这件事跟哥哥有关呢,只是过去看了看,显然是跟哥哥没有多大的关系的。就是不知道这个人是打着什么主意了。” 元氏自然也了解这个情况,她笑笑,说道:“还不就是想要嫁给你哥哥,想要嫁进咱们相府?你且不必放在心上。” 华鸢却是说道:“阿娘,这件事难道真的不需要查一查吗?” 若非是有上辈子的经历,华鸢也会认为这件事就是何婉盈想要攀龙附凤,是以一个人搞出来的这许多事情。可是结合上辈子发生的事情,现在再仔细的想一想,却又觉得,事情根本就没有那么简单。 何婉盈只怕也是知道了某些人的打算,是以才想着将计就计,以身犯险。估摸着一会儿她还会过来邀功呢! 元氏问道:“那鸢儿是怎么认为的呢?” 华鸢说道:“我只是觉得何家表姐在我们府里不过才这些时间,应该还至于会有人脉能够做成功这样的事情。而且,又有谁会想着这样算计何家表姐呢?” 这里又不是何府,再者说何家人这边也不过只有她一个而已,又会有谁会傻了才去算计她?没有细想的时候或许会觉得事情就这样。但是细细一想,又会觉得,这么多事情都不一般。 元氏刚开始不过是因为没有想到这上面去,可是现在却是想到了,事情果然不是自己想的那么简单的。 她问道:“那你可是想到了谁?” 华鸢说道:“这个府里,不想让我好的怕是只有华月菲了。今儿个女儿便看到她跟云馨郡主坐在一块儿,表情很是不一般。” 华鸢边说,便瞧着元氏的表情。 元氏面上并没有多少吃惊的神色,显然也是在想到这一茬的时候,就已经想到了这个人选。 华鸢又继续说道:“阿娘也是这么认为的吗?” 元氏点点头,她也想不出还有什么旁的人选了。 既然知道会是华月菲,那么去叫华鸢过去的小丫鬟定然是被何婉盈叫去的。而何婉盈又说这事儿是跟华子墨有关系,显然就是知道事情的始末,自己一门心思往下跳的。 或许,过不了多长时间,何婉盈就会自己过来了。 果然,不多久,何婉盈便拖着一脸的病容过来了。来的时候,华鸢和元氏喝茶,她刚进来就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表舅母,都是我的错。” 华鸢被这一声表舅母给惊悚到了,接着又听到何婉盈凄凄惨惨的说道:“我是不小心听到了华月菲表姐和云馨郡主二人的话,可是一时间却又不知道该怎么样去通知表妹和表舅母您,想着或许派个丫头过去就说是子墨表哥出事儿了,大概会有用。且这样也不会伤及表妹的名声。谁知道——谁知道事情后面竟然演变成这个样子了!还请表舅母救救我!” 她哭的声泪俱下,看到的人都觉得十分伤感,可却偏偏也带着无与伦比的美感,让人生出几分怜惜。华鸢瞧着只觉得,这样弱柳扶风的美人,还真是天生就占有巨大的优势。可恨自己怎么就没有点亮这个技能呢! 不过,华鸢天生就不是想太多的人,元氏这会儿已经开口说道:“这事情已经叫那么多人都瞧见了,我也没有法子过去救你。” 其实,按照何婉盈的想法,自己这么多都是牺牲了自己救了华鸢啊!不管怎么样,为了救命恩人,最好的办法就是将自己许配给子墨表哥了吧? 不得不说,现在这个时候的何婉盈还是带着几分天真的! 元氏听完她的话也不过就是摆摆手,让她自己下去了,却是什么表示也没有的。 “现在阿娘打算怎么办?” 元氏说道:“不是阿娘打算怎么办,而是现在你爹爹或许会又出昏招,要将你推入火坑了!” 太子已经将眼光瞄到了华家,甚至就是华鸢的身上。假如到时候太子真的来硬的,太子是君,而他们是臣,似乎反抗根本不可能。 元氏摇摇头,说道:“索性你现在还小,还有回转的余地。实在不行,也唯有进宫求得太后的庇护了。” 华鸢自然也是如此想的。 生辰过后,那件事情虽然谁都没有再提起,不过华鸢和华月菲心里都明白,事情真相如何,华鸢这边已经是清清楚楚。不过二人还是维持着表面的和谐罢了,实际上也早就已经撕破脸皮了。 第二日,华月菲盛装打扮,坐着轿子赴约。自然是独孤夜的约。 二人约在京城湖中心的船上。 这是独孤家的私船,里面的珍宝无数,且布置的十分梦幻,叫人根本移不开眼睛。华月菲只一眼便沉迷其中。 独孤夜笑了笑,给自己和她个字倒了一杯酒,说道:“这里如何?” 华月菲自然十分喜欢,说道:“甚好。” “喜欢就好。” 说完,独孤夜又问道:“昨儿你们府上可是举办宴会了?” 华月菲点点头,忽然想到了什么,解释道:“那个,我并不是有意不请你过去的。只是这是我妹妹的生辰宴,我——我不好私自请人过去的。” “好了,这般忐忑做什么?我并没有责怪你的意思。不过随口一问罢了!听说,你们府上后来还出了点儿事情?” 那并不是什么好事儿,且还是自己设计的。因此,若是可以,华鸢并不想让他知道这件事。可是跟独孤夜在一起这么长时间,她又如何不清楚独孤夜是一个怎样的人? 他的掌控欲十分强,况且他背后所拥有的实力也是十分惊人的。只要是他想要知道的事情,便没有能够隐瞒的了她。 华月菲支吾了一会儿,到底还是将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通。 独孤夜轻笑:“真是个好女孩儿,并没有隐瞒我呢。” 华月菲却觉得十分惊悚,他果然是什么都知道的! 她忽然生出一股十分可怕的感觉! 跟这个男人在一起,真的十分可怕!可怕到,她不管做什么想什么,他似乎都能够洞穿。她想着,自己当初是不是做错了,或许真的不该为了权势什么而攀附上这样一个人! 她实际上是有些后悔的。可是独孤夜的权势带给她的感受,却又并不是那么容易戒掉的! “这是后悔了?” “没有!” “呵呵...” 这一声呵呵,却是让华月菲毛骨悚然起来。她想了想,却还是说道:“并不是后悔,只是...只是忽然觉得我在你的身边,似乎什么秘密都没有,有的时候会觉得有些可怕。” 可怕? 显然这个词还是取悦了独孤夜。 “是吗?” 华月菲点点头。 独孤夜却是没有再继续说些什么。 天定凤女,得她便得天下,谁又知道,如今的他正在下一盘好大的棋呢!全都以为自己对于华月菲是真心。可是真心又是什么?只怕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了吧? 第一百五十四章 忘记怎么做自己 从这个方面来说,他好像还真的是挺可怕的。 轻笑一声,说道:“尝尝这个,雨前茶。” 华月菲有些受宠若惊,刚刚尝了一口,便听眼前的男人问道:“怎么样?” 华月菲实际上并不怎么会品茶,不过因着这个确实狠狠地学过几回的。她自小便在府里佛堂,或许老夫人对她是有几分真心的疼爱,可是到底想的不那么全面。 还在刚刚跟独孤夜认识的时候,华月菲便发现了,自己跟他似乎有着很大的差距。而这份差距,若是自己不去想办法弥补的话,只会越来越大,到最后,便会没有一丝共同语言。 两个人在一起,并不是简简单单的油盐酱醋。更何况,独孤夜也不是那种会守得住油盐酱醋的日子的人。红袖添香听起来是有些风花雪月,可是谁又能否认这其实是有道理的。 自己什么也不懂,就不要怪自己的夫君去寻小妾红袖添香去! 因此,在这之后,华月菲便很是学习了一番。虽然有些临时抱佛脚的嫌疑,可是再跟独孤夜聊起这些的时候,也并不会自己一句话都插不上嘴,只能听着独孤夜说。 这会儿听到独孤夜如此发问,却也是能说得出一些道道来的。 “回甘味留,虽然比不得明前茶那般,不过也是极为难得的了。” 若是换个人来说,或许也是这样一番言论,并不见得比她高明多少。不过这个回答,显然独孤夜并不满意。 他自己举着茶杯又小酌一口,说道:“我倒是喜欢着雨前茶。明前茶还不够味道,太嫩了有些。清明后,谷雨前却是最合我的口味。” 就跟他这个人一样,不管做什么,都喜欢火候到了,谋定而后动! 华月菲笑了笑,面上一片镇定,但实际上,也唯有她自己知道,心里是如何的尴尬。前些日子明明那般笃定,自己能够嫁入独孤家,这会儿似乎也变得不那么确定起来。 心头缠绕着淡淡的不安。 这一切似乎都变得不一样起来。本来笃定的事情似乎也并不是自己想象的那般了。她感觉自己现在正经是走进了一个死胡同里面。 走不出来... 独孤夜面上却依旧没有什么改变,他轻轻笑了笑,说道:“听闻你家里还有个妹妹,甚为喜爱品茗?也喜欢将一些花果制作成茶饮?” 华月菲衣袖中的手紧紧地捏住,心里涌起一股浓浓的嫉恨,为什么自己拼了命想要得到的,那个人却总是轻而易举就能获得? 她现在甚至在怀疑,是不是眼前的这个男人接近自己,也是为了她? 可是光是这样想一想,却又觉得自己这个想法实在太过荒谬,华鸢才多大?不过十一岁的稚龄而已,她不管如何也不想承认,眼前的这个男人实际上是看上了华鸢! 她笑了笑,可是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笑的有多么勉强! “真是不想出,原来你也关注了我家妹妹呢。” 前些时候,他们两个在一起的时候,她可没有少说自己妹妹的坏话,难道真的是自己坏话说多了,所以引起了他的兴趣? 忽然苦笑起来,自己这样,又算不算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独孤夜说道:“不过是听闻长公主用了你妹妹制的花果茶,就连夜间咳嗽的顽疾都好了,不过是有些好奇而已。” 这件事儿,华月菲还真的不知道。 她瞪大了眼睛问道:“这可是真的?” 这辈子,她是不是都比不过华鸢了? 她是长公主的恩人,自然有长公主护着。她家世这般好是以就连太子殿下也看中了她的家世,想要为自己所用。 不管自己如何说服自己,只要傍上独孤夜,自己跟华鸢之间也不差什么了。可是现在,她却是无比清晰的认识到,一种是独属于自己的身份,而另一种,则是攀附别人得来的。 属于自己的,无论如何都不会丢失,攀附别人得到的,别人不想给了,那你便什么也不是! 想到自己日前那般的狂妄自大,华月菲忽然觉得自己很可笑,就像是一个跳梁小丑一般,在上蹿下跳。 她不知道自己在华鸢眼中是个什么样的存在,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在独孤夜眼中又是什么样子的。 她想,眼前的这个人,或许从来就没有喜欢过自己哪怕一分一毫吧? 苦笑一声,问道:“独孤公子这般打听我妹妹的事情,定然不是仅仅为了与我说笑的吧?” 她跟他说话,却是一改往日甜腻的嗓音,只因为她已经看透,已经知道眼前的这个人,根本就不曾喜欢过自己。那么既然如此,他们或许还是会有合作的机会的! 独孤夜倒是要对她另眼相看起来,能够这般快的认清自己,并且找到对自己最为有利的方式,还真是个聪明的坏人呢。 独孤夜那一声笑,听到华鸢的耳朵里,却是那般的讽刺,却又在庆幸这,自己认清现实,终究不是太晚。 独孤夜说道:“我想,我需要被华鸢爱上。” 华月菲抬起头看向他,忽然就疯狂的笑起来,“原来...你对她也不过是利用!我们都是一样的!哈哈哈...” 都是一样的,太子看中她,不过是因为她身后的家世。 眼前的这个男人虽然先是利用了自己,抱着接近她的目的,可最终接近她也是因为利用。现在,华月菲都很难想象,到底是该同情自己多一点,还是要同情华鸢多一些了。 位高权重,荣华富贵,似乎也并没有那么动人心。 华月菲偏过头,看着她,说道:“怎么?就这样想要让我为你办事,可是自己却是什么也不想付出呢!利用我,总要让我心甘情愿被你利用才是。” 从前以为你对我情有独钟,如今已然发现自己不过就是一场笑话,既然如此,你凭什么还要以为自己可以陪你玩笑蹉跎? “独孤家少夫人,如何?” 华月菲声音一滞,自己好像之前也就是为了这样的目的,现在似乎还是一样的。却也没有多想便说道:“成交!” 这时候,独孤夜才说道:“你看,咱们二人这样说话,却是令人感觉舒服多了。” 华月菲笑容僵硬了片刻,却又听到独孤夜继续说道:“自己不擅长不喜欢,便是不擅长不喜欢,做什么要做出个喜欢的样子来呢?虚伪的一点也不可爱!反而很令人看不惯呢。” 华月菲忽然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对眼前的这个人付出真心的,现在的她只想上前将这个人的嘴巴撕烂了才好。 “一个人,若是自己都不喜欢自己原本的模样,你还指望会有谁能喜欢你?” 独孤夜却不管华月菲心里在想些什么,只轻声说道。 华鸢听着便觉得心底一震,若是自己都喜欢自己原本的模样,还指望有谁会喜欢呢? 呵呵... 可是,她原本是个什么样子呢? 真是伪装了太久,连自己都不会做了呢! 这样一想,她忽然觉得自己好像太过可悲了一些。 第一百五十五章 进宫避难 从小到大,她似乎都是活在伪装里面的。现在再让她回想自己原本是个什么模样,她却是难以想象的出来了。 摇摇头,说道:“我想,我原本的样子,就是现在这个样子的吧?为了自己想要的,不断的做一些自己不喜欢的事,去伪装自己像是很喜欢那个东西,实际上,一切不过都是为了自己想得到的。我也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委屈的,只要最终能够有所回报,就一切都不算是委屈。” 她笑着看了眼独孤夜,“不过我现在才算是明白,原来我认为可能会是委屈的事情,在旁人眼中是虚伪和恶心。” 她说这话的时候,带着一些自嘲,一些苦笑,这样的她,却是比故作柔弱的她好看太多了。 独孤夜笑笑,夸赞的也是真心:“你这样却是好看了许多,也真实了许多。” 华月菲一怔。 他们之间的相处似乎都是在装,她装的很喜欢他的样子,而他也装作很欣赏她的样子。但是实际上究竟怎么样,谁又能知道? 二人从没有像现在这样相处过,这番体验下来,却也觉得很是不错呢。 二人喝喝茶,聊聊天,时间倒也是过的飞快。 从船里出来,便听到有人在议论纷纷。细细听去,也知道,这些人都是在议论她的。以前听到这些言论,纵然心中介意极了,却也只是假装自己什么也不在意。可是现在,她却发现,自己好像是真的不在意了。 又有什么好在意的呢? 她原本就是冲着独孤家少夫人那个位置去的,她也是这么做的。她想,最要最后的结果也是自己想要的,那么她就没有什么区介怀的。 回到府中,只几天功夫华鸢便发觉到华月菲似乎变了。 她还是那般张扬,却又少了那份盲目自大,仿佛一夜之间,认清了自己,也认清了现在的形势。华鸢心底觉得奇怪,仿佛是那一天出去跟独孤夜见了面之后,她整个人都变得不一样起来。 不过这些华鸢并没有将之放在心上,因为那天跟元氏一块儿说的事情,最终还是应验了。 这天晚上,华世浩又来了元氏的屋子里坐了坐,并且差人将华鸢也叫了过去,华鸢过去之后就叫华鸢在自己面前坐下,说道:“我的小鸢儿这么一眨眼的功夫,便长大了,真是让爹爹心生感慨呢。” 华鸢只觉得自己听着整个人都在发抖,虽然华世浩对自己不算坏。甚至在很多方面都算得上是纵容和宠溺了。 可是,最近这段时间却也是忽略的够彻底。 且在一些事情上,他都是好无理由的偏向老夫人,这让华鸢早已经对这个父亲失望不已。 自己次次都在老夫人那里受伤,可是华世浩却是一丁点儿表示也没有。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元氏才对华世浩彻底死了心。 这回又是这般关切慈爱的模样,倒是叫华鸢和元氏都感觉到十分吃惊。华鸢说道:“爹爹今儿个心情很不错吗?” 华世浩点点头,“是啊。” 华鸢果断不说话了,华世浩这般想起自己,定然不是无缘无故的。 华世浩却是开口说道:“对了,小鸢儿现在也已经快十二岁了吧?有没有想过,日后自己会嫁给什么样的人?” 华鸢心里一抖,自己这才十一岁好吗? 就这样迫不及待的想要将自己嫁出去了吗? 就这样迫不及待的想要搭上太子这条船? 还真是令人不齿! 华鸢没有说话,只睁着一双懵懂的眼睛看着他,元氏心里一紧,说道:“老爷这是想到哪个青年才俊了?” “夫人觉得太子如何?” 华鸢:! 元氏:! 一点不如何好吗? 太子的地位,不管换了谁都能看的出来,真的是一点儿都不稳当的好吗?且太子此人在这段时间皇上隐隐流露出废太子的心思之后,就变得越发残暴不仁起来,这京中都发生都多少因为太子而起的事情了? 正常人都不会想到要将女儿嫁给太子的吧? 况且太子还比鸢儿大那么多。 太子府里姬妾众多,而鸢儿还这般小,根本不能圆方,到时候鸢儿自己没有孩子,却有好几个庶子庶女蹦出来,这不是剜心呢吗? 况且,若是有朝一日太子被废,又让鸢儿如何自处? 这真是一个昏的不能再昏的招数。 元氏说道:“太子年纪跟鸢儿相差的,也太多了些吧?” 华世浩却仿佛像是铁了心一般,“那又如何?年纪根本不是问题,反正鸢儿嫁过去便是太子妃,还有谁会因为鸢儿年纪小而欺负她不成?” 华鸢没有说话。 只看着华世浩,就如同看一个神经病一样。 元氏也是惊呆了,说道:“老爷真的事铁了心要如此做吗?只是——只是现在京城谁都知道太子地位并那么稳固——” 元氏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华世浩打断了,“这我又如何不知道?只是倘若太子殿下地位稳固,还轮的上我们去献殷勤吗?雪中送炭和锦上添花,哪个更能让人记得深刻呢?” 雪中送炭... 只是你这一把炭火,也得有用才成啊! 这般着急送过去,难道还能打消了皇上废太子的决心不成?还真是天真的很呢! 其实并不是华世浩天真,而是在他的想法里面,压根就不觉得皇上会废太子! 元氏无论如何都是不会答应的,“云馨郡主已经将太子妃之位视为自己的囊中之物,上次鸢儿生辰发生的那件事还不够吗?到时候若是因为这个,又出现什么事情可要如何是好?” “那不过是个意外!” 现在元氏算是知道了,华世浩那个吃了秤砣铁了心了! 不将华鸢送进太子府上那是誓不罢休。 华鸢忽然大声哭了起来:“呜呜...爹爹坏,我不要去太子府上,不要去!” 华世浩纵然对这个女儿还是有着几分真心的疼爱,可是到底也比不上自己的锦绣前程,“这可由不得你了,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说罢,便起身甩袖而去。 元氏紧紧地盯着他的后背,眼中一片冰冷。 “鸢儿莫怕。” 华鸢点点头,她知道阿娘这是要给太后写信去了。 太后收到信之后,直叹华世浩太过糊涂。第二天便下旨,叫华鸢住进宫里去了。 华世浩自然知道这定然是元氏办的事儿,回府之后二话不说便狠狠一巴掌扇在了元氏的脸上!正房这边算是彻底失宠。 杜乔和隋倩颖二人都还不知道华鸢这边发生的事情,杜乔还是在几天之后听长公主说起,才知道华鸢进宫陪伴太后去了。 心中讶然的同时,也觉得奇怪。 她问长公主道:“鸢儿为何又去了太后处?” 长公主纵然想要女儿快快乐乐的长大,却也不希望她很么都不懂。便说道:“约莫是去太后那里避难去了吧。” “避难?” 长公主笑笑,不曾言语。 杜乔却是说道:“那阿娘,我想进宫去看看鸢儿,可以吗?” “为什么不可以?” 第一百五十六章 耀武扬威 要说起长公主,那宠起孩子来,也是很拼的。 第二日,长公主便进宫去给太后请安,当然也将杜乔给带着了。华鸢当时正在给太后伺候茶水,不妨太后着人请她过来,华鸢一时间倒还有些奇怪。 看到华鸢过来,太后才笑说道:“你这孩子,看看是谁来了。” 对于华鸢和杜乔二人的关系,太后也是有所耳闻的。 华鸢一抬眼,便看到杜乔正乖巧的站在太后旁边,华鸢一脸喜意,“阿乔?你怎么过来了?” “我就不能来了吗?过来看看你啊。” 华鸢是因为何事避开到太后身边来的,杜乔并不怎么清楚,不过她却也知道,华鸢现在的心情定然不怎么样的。 华鸢却是说道:“快来尝一尝,这是我跟宫里的茶水姑姑新学的泡茶的功夫,尝尝看呢,有没有什么地方不对的。” 杜乔接过去,面上却是一脸期待。对于华鸢沏茶的功夫,显然还是十分信任的。她接过去之后,便轻轻的抿了一小口,闭上眼睛,又细细品尝了一番,这才说道:“很不错呢。 华鸢进宫来,实际上确实是没有什么事儿的。若不是为了避难,她大概也不会选择来此。 长公主也在太后身边坐着,说道:“这俩孩子能这么好,也是缘分,我瞧着都想收下鸢儿做个干女儿的。” 夜间咳嗽实际上十分伤人的,同时也叫人难受之极。可是现在,因为有华鸢的东西,她的咳嗽已经好了许多,大概也是为了感念,她确然是动起了要收她做干女儿的想法的。况且她是真心觉得华鸢这个女孩子不错。 太后笑眯眯的说道:“鸢儿这孩子,说起来我接触的也挺多,小时候起便经常进宫陪我说说话什么的,确实是个不错的姑娘,你若是收她做干女儿,也是个不错的想法。总之你不亏。” “母后说什么呢,儿臣即便是想要收下她做干女儿,也不会想着要从她的身上占便宜啊。您又不是不知道儿臣,若是不合眼缘,即便是对儿臣的帮助再大,儿臣也是不理会的。” 这点太后心里倒也是极为清楚的。 说这番话的时候,华鸢和杜乔已经去了外面。是以二人并没有听到,待到太后要将二人请进去的时候,华鸢还有些不太明白他们想要说些什么。 太后朝着华鸢招招手,“两人叙旧续的怎么样了?” 华鸢还没有说话,杜乔便走上去说道:“不如太后娘娘让阿乔留在这里住几日,也可以陪陪鸢儿呢。” “瞧这俩姐妹,遇到了就不愿意再分开了是不是?” 华鸢和杜乔相视一眼,也都是笑笑,却并没有多说些什么。 接着太后便问道:“鸢儿,若是长公主想要收你为干女儿,你可是愿意?” 华鸢讶异的看向长公主,又跟杜乔相视一眼,都觉得不敢置信。紧接着,还是杜乔反应够快,说道:“这是好事儿呀,这样的话,我们俩不就是真的姐妹了吗?鸢儿快点应了吧。” 华鸢不说话,杜乔瞧着还以为是华鸢不愿意,便说道:“怎么鸢儿竟是不愿意的吗?你难道不想跟我做真正的姐妹吗?” 华鸢说道:“不管是不是长公主的干女儿,你都是我这辈子最好的姐妹,只是,认不认干亲,总是需要跟父亲母亲商量着的。并不是鸢儿一个人可以做主的。” 杜乔一想也是。 太后则是满意的点点头。 只觉得这丫头在相府被教养的非常好,并没有被养歪了。且如此的知礼懂进退,是个难得的好孩子。心底对于华鸢的喜欢更加深刻了几分。 自然,长公主对于华鸢的印象也是更好了几分。 长公主笑笑,说道:“你说的也是极为有道理的,这样吧,你在宫中想来也是不方便在父母身边尽孝的。你若是有什么想要做却又办不到的事儿,可以跟我说。” 华鸢第一反应是拒绝,接着便看到杜乔在一边使眼色,让她赶紧应下来并且提条件。 这二人的小动作自然是被太后和长公主瞧了去,都觉得很是有趣。 太后在一边打趣道:“你看看你生的好女儿,这会儿正帮着旁人敲诈你这个做母亲的呢。” “要不怎么说生个女儿操心呢,胳膊肘尽是会往外拐。” “你这个小没良心的不也是?” 长公主顿时没有话说了。 杜乔说道:“母亲说的话可都是算数的,你赶紧应下来再说呀。免得到时候她又反悔!” 长公主便和太后笑做了一团。 华鸢想了想,觉得自己还真是有些事情需要麻烦长公主的。自从她自己一个人到了宫里之后,心里便隐隐的很有些不安。现在想想,自己没有按照父亲的意愿行事,母亲在府里的日子或许会不太好过。 尤其是老夫人看着母亲就像是看着杀父仇人一般!现在因为自己的事情,母亲已经得罪了父亲,没有父亲偏着母亲,想来母亲在府里会很艰难吧? 华鸢将自己所担心的事情说了出来,长公主说道:“放心,我会看顾一二的。” 也只能是看顾一二,再多这也是旁人的家事,她也不好再多插手的。 但是即便是看顾一二,在华鸢看来,也是很令她感激的了。 一直到下午晚饭前,长公主和杜乔才出宫回府去了。 过不多久,慈宁宫便吩咐人摆膳食。华鸢便坐下来陪着吃了一点,膳食用完之后,太后便叫华鸢下去了。 刚刚用完晚膳,华鸢想去御花园那边走一走,也好消消食。 白琴和瓶儿就跟在她的身后。 “小姐,您慢点儿。”白琴跟在她的身后,慢慢的追着。 现在这个天气刚好御花园里也盛开了不少花朵。瞧着都是容色艳丽的,华鸢看着也是极为有兴趣的。 到了御花园,那边刚好也只有三两个修剪枝桠的宫女在。见到华鸢过来,也不过微微福了福身子,便算是请安了。 华鸢则是在凉亭中坐下,白琴和瓶儿好不容易追上来,华鸢问道:“你瞧,在这儿摆上一叠酒菜,温一壶酒,是不是很惬意?” 白琴说道:“小姐,您说的是很惬意,但是你若是真的这么干了,奴婢跟瓶儿大概不是也得脱层皮的。” 华鸢:... “呵...” 华鸢原本是瞧着这儿的精致好,这才到了这边欣赏的,结果那一声轻笑却是全然将这好心情给弄得没了! 朝着声音处看过去,这人不是云馨郡主又是哪一个! 云馨郡主身后跟着呼啦啦一群人,朝着这边走过来。 两边修剪枝桠的宫女全都跪下请安,云馨郡主一脸倨傲的走过来,站在华鸢的面前,上下打量着她,冷冷的开口说道:“想要伺候太子哥哥?想要飞上枝头变凤凰?别做梦了!太子哥哥的妻子,只有我可以!” 她知道,自己或许谈不上有多么喜欢太子,可是这么多年都已经成为了她的执念! 华鸢还真是没有这个想法的,听到云馨的这句话也只觉得有些搞笑。 在太子妃这件事上,犹豫的人有很多,但是又跟她有什么关系? 第一百五十七章 窗前窥视 华鸢的好心情完全没有了,她抬起头看向云馨郡主,只说道:“刚好我也看不惯你。太子妃之位并不是谁都看的上的。你之蜜糖,或许是我之砒霜,你也不要这般不依不饶的,忍你一次是我教养好,但是不代表我好欺负!” 云馨郡主不管在宫里还是宫外,多的是人捧着她,供着她。可是比皇帝正经的公主还是得宠,因此确然是没有什么人愿意得罪她的。 宫里宫外,也都是巴结的人居多。除了眼前这个,还从没有人,敢对她这般不敬,心里便有些不高兴起来。 她高傲的看着她,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说道:“你是觉得太子妃之位非你莫属,所以就这般不将人放在眼中了?熟不知,你这样的表现,还真是叫人倒尽了胃口。” 华鸢真是不想与之争吵,但是她大概也是跟不上云馨郡主的思维,她原本是为了躲避嫁给太子,这才心心念念的躲进了宫里头,借着太后的庇护,也叫太子不敢对她如何。因着这事儿,府里华世浩等人,已经对她相当有怨气了。 这才进宫几日,便想家起来,华鸢心情本就不大好,这会儿还被云馨郡主这般刺儿着,心情更加不痛快起来。 她走过去,看着云馨郡主,态度比她还要在嚣张几分,说道:“我就是这般,纵然最后我嫁不了太子,太子妃之位,也不是你的!” 上辈子云馨郡主便与太子妃之位无缘,这辈子想来也是争不过的。 上面那些人的心思,经历过两辈子,华鸢如何还能学不会揣摩一二?太子现在地位并不稳固,自然需要外家支持。然后皇后母族,自打皇后入宫起,便是皇后的人了。也只能为太子所用,这就是个被打上太子标签的,哪怕有心想要投靠别的皇子,只怕旁人用起来也不会那么放心。 是以,皇后若是想逃给太子争取支持,必然不会将太子妃之位留给云馨郡主。 这样的话,她说的有底气,自然不会怕了云馨郡主。 “你——”云馨郡主狠狠地瞪着她,却又不知道说什么话来反驳她。便也只能这般瞪着眼,却是做着无用功。 她瞪了华鸢一会儿,发现实在没劲儿,便恨恨的离开了。 华鸢瞧着她的背影,哼了一声,傲娇的一仰头,继续欣赏御花园的美景了。 “呵...” 华鸢眉头一皱,她觉得自己最近好像总是能够听到这样一声轻笑声。 她朝着笑声来源处看过去,便瞧见两个身形修长的人影,迎着落日夕阳的余晖,便只这样站着,竟是说不出的让人心中感慨万千。 待他们走进了,华鸢这才看清,一位便是日后大名鼎鼎的大将军王,战功赫赫,是沧月有名的战神!而另一个,戴着面具,华鸢心里琢磨着,这人可不就是那日在魏国公府上,救了自己的那个人吗? 纵然在魏国公府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叫人欢喜不起来。可是华鸢却也对着那个救了自己的人新生感激。 她不知道那人还记不记得自己,不过她却还是老老实实的行礼:“给二位爷请安。” 那位身上明显带着刚毅肃杀之气的男子,嘴唇轻抿,说话间也带着一股不容人忽视的威严,“免礼。” 顿了顿,复又问道:“你可是相府的姑娘?” 华鸢回道:“正是。” 倒是没有想到他会有此一问,因此回答的有些迟疑。但是,那人问完这些之后,便又静默下来,不再说话。 倒是那位带着面具的男子说道:“不成想六哥倒是对这样的女娃娃感兴趣。” 虽然语气听着倒是听不出什么。不过这话却是说的极为轻挑了。华鸢听在耳朵里,也是极为不悦的。她微微皱了眉,却到底是没有怎么说话。 在宫中这般自由行走的,除了宫里的皇子,大概也不会有旁的人的。 刚刚那人叫他六哥,那这个带着面具的人,大概也是某一位皇子了。上辈子她曾听闻七王爷性情暴戾,相貌丑陋,不敢以真面目示人,每日必以面具覆之。莫非这位就是七皇子?未来的七王爷? 华鸢琢磨着,面上倒是不曾显露出什么。 见二人也没有什么表示,华鸢便福了福身子告辞了。心情却也并不是很好,本就是想着过来赏花看景的,结果却被这一波一波的人搅合了兴致。 待她走后,那俩兄弟倒是在亭子里坐了下来。 君羽修说道:“平日里不曾觉得,这会儿往这儿一坐,倒也觉得别有滋味呢。看起来,那丫头人虽然不大,不过却是极会享受的样子。” 君羽卿扯了扯嘴角,并没有接话。 君羽修又说道:“现在边疆不稳,太子凶名在外,这次我总有不好的预感。” 他年少成名,纵然现在年纪并不是很大,可是却也是深得军心。在民间威望也很高。这会儿除了蹦跶的比较欢快的老四,皇后和太子一党最忌惮的便是他了。 想到此处,他又抬起头看了看眼前的弟弟。 他的母妃,是宫中曾经最为受宠的琴贵妃。一度独宠后宫,甚至叫今上起了废太子的心思。但是,当年再如何风光,如今也不过是宫斗的失败品。 自己这个弟弟,也被伤成了这个样子! 再想想自己,又何尝喜欢现在这样勾心斗角的生活?铁马兵戈,醉卧沙场才是他喜欢的生活!可是生在皇家,便是身不由己。有些东西,有些事情,你不去争,总有人会想方设法的将你卷进去,不得安宁! 不争的结果,便是粉身碎骨! 君羽卿这下却是缓缓开口说道:“明日我带小九出宫。” 君羽修便说道:“甚好。” 这个时候,虽然太子名声愈发不好,可是皇上并没有坚定的要换太子的决心。他想,他还是前往边境继续积累战功好了。 兄弟二人随意聊着天儿,时间便已经很晚了。 接着,便是各自离开。 华鸢回了住处,有些无聊,便翻出一个话本子瞧着。里面儿的故事倒也可乐的紧,白琴劝道:“小姐,这会儿已经不早了,您还是早些睡吧。不然名儿起床铁定又是好一通闹腾。况且您如今可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怎么能够这样任性呢?” 华鸢有些不舍的将话本子放到一边,然后开口说道:“白琴,刚刚那个本子是真的很好看呢。不过,却也是没有想到,竟然会有那般蠢的丫头!可不就是像隋姐姐说的,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呢。猪队友有的时候也是获胜的关键呢!” 白琴觉得自己这会儿正是花杏年纪,却是快要被自家小姐愁的白头发都要出来了。这都是古里古怪的说个啥?她原本就觉得那位隋小姐怪怪的,现在终于也将她们小姐变得这样怪怪的了! “小姐您还是别乱想了,那些话本子都是教人学坏呢,哪里能看!小姐还是快些歇了吧。” 华鸢已经梳洗完毕,钻进了被窝。 窗外,一袭浸染着夜色的白衣飘然远去。 君羽卿瞧着华鸢已经入睡,便回了自己的地盘。将面具缓缓摘下,坐在窗前... 第一百五十八章 桃花露被动过 面上纵横交错的伤疤,看起来那般的狰狞令人心生恐惧! 他轻轻扯起嘴角,本该是个暖心的笑容。可是牵扯间,脸上的伤疤扯动起来,看着便如同恶鬼一般可怕。脸上这些伤疤,弯弯曲曲就像是虫子附着在脸上,怎么也去不掉,弄不死! 自己现在这样一副鬼样子,纵然还是会有女人想要嫁给自己。可是,她大概永远不会对自己真心。看重的,也不过就是自己身后的实力! 有的时候,他便觉得自己这样子也是挺好的。不用娶亲,不用担心那些人嫁给自己是抱着什么样的目的。看的不顺眼的人,心情好的时候无视掉,心情不好的时候也可以发泄着。 这样的日子他确然是挺能接受的。 可是现在,他怎么会想起要去看看那位才刚刚十一岁的女孩子呢?竟然还忍不住的大晚上的就站在人家的门口!怎么瞧着,他都有些难以置信。 可笑的摇摇头,难不成自己这是到了思春的年纪不成?这也太过可笑了一些。 不过想起那个丫头说的话他也莫名觉得心情好了起来。猪队友有的时候力量确然是强大的呢。或许,他以后也该试试猪队友这个方法? 带着这样的心思,他也躺到了床上,每夜都会出现的奔腾的杀伐的怒意,想要发泄嗜血的冲动竟然没有了。平静的让他都有些不太正常! 第二日起来,便也是亲身气爽的感觉! 华鸢果真如白琴说的那般,起得晚了。 白琴毕竟跟在身边伺候的时间长了,原本就很是了解华鸢。这会儿不用想也知道华鸢昨儿个没有睡好。因此早上特意晚点去叫华鸢的,可是即便是已经晚了半个时辰,华鸢还是难以从床上爬起来! 白琴已经叫了三回,华鸢终于慢吞吞的睁开了眼睛,看向白琴,“怎么这么早?” 白琴失笑,不过瞧着华鸢这样朦朦胧胧的样子,倒也是不忍心在说她什么,只是说道:“小姐还是快些起身吧,不然到时候晚了太后不高兴了。” 华鸢甚至都有些忘记了自己这会儿还在宫里陪着太后呢,听到白琴的话,这才有些恍然起来。这会儿,已经有宫女鱼贯进入,端着净面的水,准备伺候华鸢起身了。 等到华鸢全部弄完起来的时候,太后已经在吃着早膳,瞧见华鸢过来,笑道:“你这皮猴儿,怎的来的这样晚?昨儿个可又是睡得晚了?” 上辈子虽然也是经常进宫看望太后,太后也经常上次一些玩意儿给她。不过却也并不如何亲热,这辈子却是因为两次都在太后身边,因此倒是亲昵了许多。华鸢知道太后疼她,便上前撒娇道:“是鸢儿不好嘛,这不连头发凑来不及打理,就急着过来请罪了呢。” “呦,是吗?我看看...” 太后笑着看过去,“竟还是真的。我们的小鸢儿这般要好看,竟然不等头发弄好就过来了,我还真是感动呢。” 华鸢说道:“可不是吗?” 太后被华鸢逗得一乐,“好了,还是快些吃饭吧,你这个皮猴儿。” 太后这边早膳定然都是精细的,只是饭桌上还有些油腻之物,华鸢瞧着太后已经将筷子伸了过去,便说道:“太后,这么一大清早的,吃这样油腻的东西对身子不好呢。” 旁的伺候的太监宫女心里一个咯噔,太后看似仁慈可亲,却也有个不容人在她吃饭时指手画脚的习惯。宫女太监们在华鸢在的这些日子里,都挺喜欢华鸢这么一个小人儿的。这会儿可都为她捏了一把冷汗。 况且这油酥鹿肉还是太子昨儿个晚上孝敬过来的,太后一早上就吩咐做了。或许华鸢人小不懂,可是落在有心人眼中,可不就是跟太子不对付?这是在变着法儿的给太子殿下上眼药呢! 众人纷纷低下头,都不敢去看太后的表情和眼色。 华鸢不是真的只有十一二岁,这会儿这里的气氛便的如此诡异,华鸢怎么可能看不出来?她回想着自己是哪句话说错了,怎么就变成这样子了。 她有些忐忑的看向太后,她并没有什么坏心思,因此并不打算隐藏自己焦急。 瞧着华鸢这样一副将什么都写在脸上的样子,太后心里再有什么不乐意,这会儿也都通通没有了。 “这也是你这孩子的一片孝心,放心吧,我也就吃一筷子尝尝味儿。” 华鸢点点头:“嗯。” 屋子里伺候的太监宫女也都莫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华鸢心里也是着实松了口气,“你这丫头,还怕哀家会责怪你不成?这些伺候的,是明知道这样吃对身体不好,可是因为忌惮害怕哀家,便也从没有对哀家说起过。现在你这样哀家觉得很是不错。你啊,用膳吧。” 旁人自然都跪下来请罪了。 太后果然也只是尝了一口,便不再动筷子了。 太后两次护着自己,这个华鸢都是看在眼中的。她是真的担心太后的身体!虽然太后保养的十分好,可是到底年纪摆在那儿。前两天还出现了肠胃不怎么好的症状。这会儿华鸢会这般关注吃食,也是在是正常。 早膳刚吃完,华鸢便说道:“太后娘娘,鸢儿从府里带来了鸢儿自己弄的桃花露,早膳吃完之后,再冲泡一点儿桃花露正是好,要不鸢儿这会儿就去泡一壶过来?” 太后摆摆手,说道:“你去吧。” 华鸢回了屋子里,便将包袱拿出来,忽然她眼神一变,白琴和瓶儿都在她身边,瞧着华鸢这样便问道:“究竟怎么回事儿?” 华鸢说道:“不知道,这个从家里带过来的包袱被人动过了。” 瓶儿和白琴相视一眼,都表现的很是凝重。 这个包袱里面放着的都是华鸢平日里捣鼓的一些东西。因着华鸢这会儿整日里看医书,医术倒是有了长足的进步。白琴和华鸢以及元氏院子里的几个丫头,平日里有个头疼脑热风寒的也都去找华鸢看诊,一来二去的华鸢的医术倒是真的有所小成了。 原本元氏见女儿要带这些东西入宫,那是一千个一万个不答应的! 宫里的争斗可是宅子里的这些手段还要不入流黑暗许多,一个不注意,便是粉身碎骨的下场!况且,吃食方便可是最容易被动手脚的地方了。 可是见识了华鸢的医术,元氏便也没有反对了。 总归自己也应该相信鸢儿才是。 华鸢也不是什么防范都没有的,来宫里也有几日。平日里这个包袱里面的东西也都会拿出来用用,或者泡些茶什么的。 怎么恰好今日要用上桃花露,这便出事儿了? 华鸢凑上去闻了闻,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味。 她纵然在脉象上很有把握,开方子也不差,甚至一些偏门的药她自信这整个沧月就没有比她更加熟悉的了。可是,她不熟悉常用药,这是个非常大的弱点。 甚至,她也是很难闻得出来暗藏在吃食里面的别的东西的味道。 华鸢想,自己若是从宫里回去,定是要再在这方便加强了。 不过这会儿却是容不得她想太多! 第一百五十九章 太后震怒 白琴忽然说道:“小姐你快看,这是什么?” 顺着白琴手指的方向,华鸢看到了极少的白色粉末。这么些东西,若是不注意便很容易被忽视过去。华鸢这会儿整个人脸色都变得非常不好! 这桃花露今日也是泡不起来了。 只是,已经在太后那里答应下来,华鸢是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办了。不然就泡杯茶过去?上辈子她就没有想出国这些斗争的法子,因此在这种事情上面,还是弱的很。 便如现在,华鸢整个人倒是没有什么头绪。不过想着一定要找出这般害了自己的真凶而已。 瓶儿这会儿却是极有主见的说道:“小姐,这些东西除了奴婢跟白琴姐姐,也就只有太后娘娘送来的丫鬟能够接触到了。您看是不是要将这个事情告诉太后娘娘一声?” 华鸢一听顿时明白过来,自己在宫中能够依靠的人,除了太后,便再没有其他人了。 纵然知道是有人想要害了自己,可是她毕竟不知道是谁,就算知道了是谁干的,还是得依靠太后出面! 华鸢忽然想起,那会儿在华府老夫人的院子里,瓶儿也是这般机灵的叫来了阿娘过去。这几个身边伺候的人倒真是不错的。 且她也都看的出来,心思都挺正的。 华鸢夸赞道:“还是瓶儿心思活络,真不错呢。我现在人在宫中,所能依靠的,可不就只有太后娘娘了?发生这样的事儿,还真是不能够瞒着太后娘娘的。” 她知道,太后对她是极为满意的。便是在餐桌上说错了话,当时自己若是装模作样的隐藏,或许自己就真的失去了太后的心了。 想到这儿,华鸢也就什么都不做准备了。 空手出现在太后身边,太后瞧了瞧,发现什么也没有,而华鸢也看到了太后并没有差人伺候用茶,自己这边有事两手空空的样子,想着便有些不大好意思。 看着太后身边的宫女,说道:“梅香姐姐,若不然,还是姐姐去给太后娘娘泡一壶她常用的茶水吧。” 梅香看了太后一眼,见太后轻轻点头,她便也福身出去了。 太后朝着华鸢招招手,说道:“过来,到哀家这里来。” 华鸢有些委屈的过去,坐在太后身边,太后笑道:“瞧瞧这小嘴儿,撅的都可以挂油壶了,来跟哀家说说,是谁惹得鸢儿不开心了?委屈到连哀家的桃花露都没有弄过来。” 华鸢说道:“真的不是鸢儿不给您弄,而是——而是鸢儿带来的东西被人动过了,鸢儿担心里面有什么不好的东西,实在是不敢弄过来给您品尝啊。” 太后脸色一变,说道:“怎么回事?” 虽然是看着华鸢,但是白琴和瓶儿知道,这是在问她们俩的。 白琴立刻跪下,将发生的所有事情都原原本本的说了出来。 太后的脸色也是越来越差,看着华鸢都快要哭出来了,说道:“好了,真真是委屈我家鸢儿了。” 太后在先皇在时,其实并不受宠的。若说原因,也不过就是因为有人使计,买通了伺候她的宫女,算计着她,让她从此失去了圣心。 因此要说太后在这宫中,可是最为厌恶勾心斗角的宫妃! 更别爱挑事儿还没有忠诚可言的宫女了,发现一个处死一个!能够从宫妃一路荣登到太后的人,又岂会是什么心软之辈?不过在太后而言,她更擅长使用阳谋而已,让人明明知道那是一个圈套,可是却还是不得不往下跳! 华鸢瞧着太后样子,这分明是气的狠了! “给哀家彻查!哀家倒要看看,是谁这么大胆,都将手伸进了哀家的慈宁宫了!” 不一会儿梅香也泡着茶水端了进来,看到太后脸色并不好,不过她并没有张口好奇的问些什么。只将茶水放在太后旁边,只等着她要用,便伺候着过去给太后。 太后却是叫华鸢就坐着,不一会儿便是皇后领着宫妃来此请安的时间了。华鸢倒是想着回避,太后却是说道:“不用回避。” 这宫里,能够打着华鸢的主意的人,除了那几个便没有旁人了。太子现在一心想要华鸢成为他的太子妃,这里面若是没有皇后那边几个什么事儿,太后无论如何都是不信的! 她将华鸢留下来,就是要表现出自己对华鸢的看重,若是谁不长眼的继续作死,可不要怪她了! 大概也是自己这些年修身养性的,都叫有些忘记了自己当初的秉性! 华鸢点点头,应了太后的话。 太后眯着眼,心里却是愈发的对太子感到失望起来。从前看着倒还好,这一两年时间,却是愈发的行事乖张,不知所谓起来。 知道自己现在形势并不好,想要挽回现在的劣势并不如何。只是这手段,也着实令人看不上眼!这种后院女人宅斗的风格,用在这样的大事儿上面,瞧着便是一股子小家子气,难等大雅之堂!在太后看来,她显然还是更为喜欢堂堂正正,使用阳谋的人1 过不多久,外面儿便有了响动,华鸢看过去,赫然便是皇后领着宫妃们过来的。 皇后穿着一身绛紫色宫装,盛装之下,端的是雍容大方!明明皇后长的也就是清秀佳人,但或许是身处这样的高位久了的缘故,整个人都有一股睥睨的气场!竟是叫人如何也移不开眼。 这会儿瞧着太后,却是收敛了一些身上的气势,说道:“媳妇儿给太后请安,太后万福金安。” 皇后盈盈拜下,身后跟着的众人自然是跟随着一道儿行礼了。 那仗势,华鸢瞧着都有些心热。 这会儿她正坐在太后的旁边,近距离的感受着权力巅峰的滋味。这种身在高处,掌控天下的滋味,当真是很容易叫人迷失其间啊! 皇后当的是母仪天下,可是在太后面前不是照样得请安行礼?怪不得,这后宫女人,一个个的都是卯足了劲儿的想要令自己的儿子登上大位,自己便也成为这个世界上最为尊贵的女人。 权利的滋味,只要尝过,大概便再也戒不掉的吧? 接着,便听到太后淡淡的声音响起:“免礼,起身吧。” 太后说完,宫妃们便散开,等级高的妃子自然是有座位的。不过座次排开,也能看出你在后宫的受宠程度。但是不管如何,皇后始终都是坐在前面儿的。 华鸢瞧着一个个模样上乘的女子,面上全都带着笑意,只一想到她们背后全都要诸多算计,整日里便活在假象和算计当中。这样的生活光是想一想,也觉得不能接受。 这会儿皇后便开口说道:“母后身边有鸢儿陪着,想来都不待见我们了呢。瞧瞧母后面上欢喜的笑意,对着我们的时候,可是从没有过的。” “可不是,还真不怕旁人笑话婢妾,婢妾心里这会儿都已经是十分的嫉妒了呢!” 太后面上带着冷淡的笑意,喝着茶只静静的看着并不说话。 这些人还真是将睁着眼睛说瞎话的本事练的淋漓尽致呢! 倒是哪只眼睛看出来太后这会儿兴致不错的样子了? 第一百六十章 宫斗累心 太后不说话,那位跟着皇后后面儿说的宫妃便觉得气氛有些不大自然,有些尴尬。 与她坐在对面的女人唇角挂着冷笑,显然是极为看不上这种行为的。 华鸢只觉得叹为观止,便只是这样的小小的早上请安的事情,也能叫这许多人眼红呢!暗藏着的交锋,还真是有趣。 皇帝说来也只得一个,这些人在这样的宫中,想来若是不叫她们斗来斗去的,怕是会无聊的发疯吧?毕竟皇帝平日里就已经日理万机,分身乏术的。可顾及不到这么许多人! 太后不说话,下面人也不敢自说自话了。也都纷纷端起茶水,掩饰这会儿尴尬的氛围。华鸢坐在一旁瞧着,只觉得权利这东西还真是好的。 看看太后便也知道,太后自己不想说话,便没有人会上赶着触霉头。华鸢这会儿只觉得,自己这个大腿抱的好啊!抱得简直太好了! 过了许久,太后才开口说道:“喜纹这丫头皇后还是领回去吧。” 皇后一惊,不知道太后为何会说这样的话。喜纹是她的人,只是她将人放在太后身边,却也不曾吩咐喜纹做过什么事情,不过求一个安心罢了。 太后的手段一贯都是雷厉风行的,因此太后没有在第一时间将喜纹打发走,皇后还以为太后这是不知道喜纹是自己的人。没想到,太后她一直都是清楚的。 这样想法一出,皇后不免惊出一身冷汗,接着便也想到,太后当初在一开始的并没有有较喜纹回自己宫里的意思。却是在这个时候提了出来,这是为何? 自己这些日子也并没有吩咐喜纹做些什么事情啊? 皇后想不通,但是底下的宫妃却有的是乐的看她笑话的样子。 其中有四皇子傍身的德妃便出言讽刺道:“太后娘娘还真是喜欢皇后的紧呢。妾身瞧着都是羡慕不已的。好歹是太后娘娘亲自赐的人,皇后您怎么愣在这儿,也不赶紧谢了太后娘娘?” 德妃这话实在是太后逾越了,可以说对皇后很是不敬! 不过,这也是她对皇后一贯的态度了。 德妃即便是如今已经三十好几,却是因着保养得当,加之在皇帝面前始终都是一副小女儿的姿态,很是皇帝欢心。 四皇子自然也被皇帝爱屋及乌的宠爱起来。而且自己的儿子又争气,这些可不就是德妃的资本?说起来,德妃心里面儿还真没有将皇后当成一回事儿。 皇后原本便被太后这突然的一出弄的措手不及,这会儿又听到德妃的讥讽,心下暗恨。面上却也是不动声色。 她不是没有试过处罚德妃的,不过常常便是自己前脚刚刚罚了她,后脚皇帝便将人给弄出来,丝毫不给她这个皇后一丁点儿面子。久而久之,皇后便也不想管了! 可是这会儿,德妃却是当着太后的面儿下自己的面子,她还当真不能忍。 目光冷冷的掠过德妃,皇后便稳重且大方的说道:“母后既然这样说了,媳妇儿自然是要将人给领回去的。说起来也是媳妇儿的不是,这喜纹当初也是媳妇儿看着懂事乖巧,便想着给母后送来,这会儿却是不知道喜纹犯了什么错,竟是惹得母后这般生气。” 太后知道华鸢的遭遇是跟皇后那面的人脱不了干系的,只是皇后也不像是这么没脑子的人,因此这一出也是想试探试探皇后究竟知不知道实情。 不过这样一番试探下来,太后也知道,皇后大概是真的不知道实情的。 她的慈宁宫中虽然也有旁的人弄进来的宫女,不过瞧着便不是个安分的,都叫她安排在洒扫的位置上就做个末等宫女便罢了。 而若是她自己的人,她也能够放心的用。 这样一圈儿下来,不是自己的人,又能够进入内室这样的地方的人,便也只有皇后那儿来的喜纹了。 “既然这样,皇后便将喜纹领回去吧,哀家这会儿也乏了,都散了吧。” 宫妃们大有人想看皇后的笑话,不过既然太后话已经说出来,自然没有人傻的去下了太后的面子。 瞧着众人纷纷退出去,太后问华鸢道:“现在可知道那事儿是谁干的没有?” 华鸢想着太后在一开始便将矛头指向皇后,可是皇后又有什么理由要这么干呢?真是很令人费解啊! 瞧着华鸢这般纠结的费力想事儿的样子,太后不觉间倒是被她给逗乐了。 说道:“好了,既然想不出来皇后为何要这么做,那么何不想想这也许真的不是皇后所为呢。” 华鸢想起皇后当时听到太后说让她领着喜纹回去的时候的样子,也觉得皇后那会儿瞧着便像是不知情的。 华鸢便问道:“既然皇后并不知情,那又是谁能够指的动皇后为她办事儿呢?” 太后赞赏的点点头,华鸢这话便算是问到点子上了。 “是啊,还有谁能够指挥的动皇后的人呢?” 华鸢想,难道是太子? 只是,太子既然想要自己嫁给他为太子妃,那么将自己同他绑在一起才是最好的。若是抱着这方面的算计,定然也不会用这样的手段。 那既然不是太子,有会是谁呢? 华琢磨了半天,也弄不明白。 只想着果然宫斗是不大适合自己的! 在府里的时候,因着前世的缘故。谁人对自己好,谁人对自己狠,她是全然记在心中的。行事心中自有一本账,这才能够占了先机,避免了上一世的一些悲剧的发生。 可是这会儿,想着自己短短几日在宫里看到的事情,还真是叫人觉得惊心万分的。 直到晚间睡觉时,华鸢躺在床上也总是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见着白琴和瓶儿都在一边伺候着,便问道:“你们说,究竟是谁,会出这样的阴招来害我?” 白琴心里其实是有人选的,这个宫里除了云馨郡主,也没有什么人这般恨着自家小姐了。不过,对于云馨郡主能够动用皇后的人,她其实也是抱着将信将疑的态度。听到华鸢问话的时候,便不曾多说什么。 瓶儿倒是没有想那么许多,只是说道:“奴婢反正是想不出来这事儿究竟是谁干的,不过在奴婢看来这人也好说,这会儿过后,谁得到的好处最大,自然便是谁了。” 华鸢点点头,想着却也是这个理儿。 不管华鸢自己在床上如何纠结,便说皇后将喜纹领回自己的凤栖宫的时候,也是满心的不解。 直到到了宫里,皇后身边只留下心腹伺候着,这才问道:“喜纹,当初本宫送你去太后身边对你说的话可还记得?” 喜纹点点头。 这些她自然没有一刻忘记过。 原本,她不过是冷宫那边伺候的宫女,因着长相喜人,经常被那些阉人动手动脚!偏偏自己在冷宫伺候着,没有有权势的主子,也只能忍着恶心,被那些人骚扰。 总之那段日子,她是真的不愿意想起的。 那一日,她正当去领了冷宫里的娘娘的吃食,在路上便碰到了一位不大不小的太监管事陈公公。这个陈公公可是盯着她许久了! 第一百六十一章 处置 喜纹当时便觉得很是害怕,想着得逃开这个人,这个地方。可是陈公公显然是有备而来,看着陈公公慢吞吞却又是带着无比的信心的朝着自己走过来。喜纹心里只想着,这会儿自己算是完了! 果然,他拿捏着自己的家人,偏要自己与他对食成婚,喜纹若是不从,那她家里的亲人便都要遭殃!刚好自己有个要好的老乡就在皇后那处伺候着,看着自己悲惨的境地,便想着跟皇后求求情。 喜纹从未想过皇后真的愿意帮助自己,她甚至都想过,这辈子也就这样了。跟着这个阉人过一辈子,大概就是她的归宿吧。 只是,皇后竟然真的救了她!她被皇后救了之后,便被送到了太后的慈宁宫中,当时皇后娘娘也只是吩咐她,什么多余的事儿都不要做,只要安安分分的老老实实的伺候好太后娘娘便好。不管太后叫你做什么事儿,都只管顺着便是。 喜纹想着,只要从那样一个能够将人逼疯的地方出来,便是当了娘娘的细作又如何?况且娘娘也只是叫她安分守己而已。这事儿简单,喜纹一口便答应下来。 她也是那般做的,在慈宁宫中,安分守己的办着娘娘交代下来的事情。她想,若是皇后娘娘用来不来找自己,再过些年,怕是自己都要忘了自己是皇后娘娘的人,而要一心一意的伺候着太后了呢! 太后为人她心里清楚,更是佩服不已的。 她想,若是没有出这样的事儿,太她这会儿应该还在太后那儿伺候着呢吧? 听到皇后娘娘的问道,喜纹自然是点头回答了的。答完之后,皇后便又拧着眉问道:“本宫记得,本宫并没有让你做什么事情,你既然记得本宫的话,又如何会擅自做主?” 喜纹想到那个来找自己的小宫女,她知道是皇后娘娘的人。当时也没有疑心便想当然的觉得这便是皇后娘娘交给自己的任务,想也没想便去做了。现在看皇后娘娘这个样子,分明是一点儿也不知情的。那么自己或许是真的被人利用了,甚至还差点害了皇后娘娘? 对于这样的结果,喜纹是难以接受的! 她眼中含着泪水,脸色煞白。 这些年里,她一直都将皇后娘娘当成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可是现在,她却差点儿害了自己的救命恩人! 皇后也知道这其中有什么误会,便问道:“你将事情原原本本的给本宫说出来!或许本宫还能救你一命,若是——那本宫也是无能为力。” 皇后并不傻,她心里其实已经有一个模模糊糊的猜测了。只是因为事情还没有成为定局,因此她并没有说出来。 自己在每个宫殿留下的钉子,并不是自己一个人知晓的。 至少太子是全部知道的。 而有些事情,自己也没有隐瞒着云馨。这事儿大概不是太子做的,便是云馨瞒着自己做的!若是太子,那他犯下的事儿不会被太后这般轻拿轻放,自己也不可能一点儿风信都得不到。这事儿,很有可能便是那个被自己宠的不像话的云馨做的! 皇后心里实际上已经认定了,这会儿想要再听喜纹亲口说出来,不过是还抱着一些不切实际的想法罢了。 喜纹却是叫皇后失望了。 原来,去找喜纹的正是皇后身边的宫女咏玲,咏玲因着是皇后娘家送过来的。因着云馨郡主受宠,咏玲也是被府里嘱咐着要对云馨郡主好,在宫中尽力照顾云馨。 是以在云馨找来的时候,咏玲都不曾犹豫,一个是觉得尽力帮助云馨郡主便是自己的任务,二个便是觉得皇后这样宠爱云馨郡主,就算皇后知道了,也一定不会怪罪的。 就这样,咏玲便瞒着皇后去找了喜纹。将云馨郡主吩咐的事情交代了喜纹一遍。倒也没有特意说是皇后娘娘吩咐的,喜纹自然以为这是皇后的意思,便一口应了下来。自然也叫她得了手,若不是华鸢进宫的时候被元氏提醒,多长了个心眼,这会儿怕是已经被撵出宫的下场了。 她进宫的时候,自己贴身的东西一律都是按照一定的顺次一定的位置摆放的。便是包袱打结的手法,也是有序可循的。 也是因着这样的谨慎,才叫云馨郡主的恶毒计策没有得逞! 再说到皇后这边,因为知道这是云馨郡主瞒着自己做的,心里便梗着一口气,“你——去给本宫将云馨郡主请过来!” 皇后这个样子,也算是气的狠了! 宫女一言不发,领着皇后之命便去请云馨郡主过来了。 云馨郡主并不是自己做的事情已经暴露了,她踏进凤栖宫,看到皇后在上面端坐着,便跑上前去,扑进皇后怀里撒娇说道:“姑姑,可有什么事儿找云馨?” 皇后斥责道:“还有没有一点儿规矩,看来真是本宫平日里过于纵着你,倒是将你惯得什么事儿都敢做!” 云馨这会儿自然能够听得出来,皇后这是着的生气了。 心下有些忐忑,她想着是不是自己吩咐咏玲做的那件事被姑姑知道了?她拿眼瞧瞧的看了皇后一眼,心里十分心虚。 看着这样的云馨郡主,皇后心中自然是说不出的失望的。 “怎么?是做了什么事儿,犯了什么错儿,这会儿是心虚了?” “姑姑?” “哼!” 皇后只哼了一声,便有人帮着将云馨犯的事儿全然说了出来。云馨脸色不过白了一霎,紧接着便说道:“不过就是个外臣的女儿,凭什么住在宫里?还待在太后身边?她又有什么资格?” 皇后冷笑道:“你是本宫侄女,能够被本宫接进宫中,那么她是太后的亲戚,自然也能够被太后接进宫中!” 云馨心中不服。 “太子哥哥将来登上皇位,又有她什么事儿?还是姑姑您真的打算让她成为太子妃?那云馨呢?您真的打算舍弃了吗?” 若是没有发生太子妃这样的事情,云馨郡主或许并没有那般讨厌华鸢,更有甚者,两将对比起来,她或许还会更加心上华鸢。 只是这个世界上本就没有如果,现在华鸢就是她登上太子妃之位最大的障碍,她将之视为眼中钉肉中刺!恨不得除之而后快! 皇后皱着眉头,到底是没有狠下心来处置云馨,只将她禁足便了事。 但是这件事儿是在太后宫中发生的,不管怎么样,总需要给太后一个交代。 咏玲和喜纹这两个人,却是不能再留了。 皇后办事儿倒也是果断,当即便将咏玲和喜纹处死! 这事儿在凤栖宫中并不是什么秘密,凤栖宫中的宫女们都知道,皇后因着云馨郡主的事情处死了两个宫女。有了这样一份震慑在,整个凤栖宫中,再没有宫女太监敢擅自做主帮着云馨郡主办事儿了。 这边处置了宫女,太后那边自然早早的便得到了消息,太后浅浅的问道:“哦?可是真的?” “回太后,是真的。” 太后只轻轻一笑,说道:“皇后做事倒是越发的有魄力了。” 涉及到这样的事儿,旁人可是不敢胡乱插嘴的! 第一百六十二章 华子墨受罚 第二日华鸢起了个大早,便过来陪在太后身边,看着满桌子自己喜爱的菜色,华鸢却是觉得没有什么胃口。 太后笑问道:“怎么?可是昨儿个的事情吓着你了?” 华鸢摇摇头:“也不是。” 她这样说着,一张笑脸皱成了一团,面上纠结的样子显得十分可爱。便是太后也起了逗弄了心思,便笑问道:“哦?那是为何?” 华鸢想了一会儿,这才说道:“鸢儿在相府的时候也曾经见识过府里的人勾心斗角。只是,从来不知道,宫里竟然这般险恶。也——也确实有些吓着了。” 太后听着这话,却是有些怔怔,看着华鸢半晌才说道:“宫里,可不就是这般的黑暗吗?哀家十六岁入宫,一辈子都耗在了这座黑暗的牢笼之中。若是还可以给哀家一个选择,大概我不会在选择入宫了。” 华鸢在一旁听的认真,连她自己都不曾发觉,在太后说着话的时候,她竟然也跟着点点头应和着。太后瞧着,那些负面情绪倒是消失了不少,只是说道:“你这孩子还点头,倒是能够知道些什么?” 华鸢说道:“鸢儿纵然不曾有过太后这样的体验,却也在宫中住了这么些日子,也知道,宫中确然不是个好地方。其实有的时候,鸢儿也觉得这儿透着一股子压抑呢。” “可不是。” 早膳便在这样的聊天儿中悄然用完了。 用完早膳,华鸢便回了自己的屋子。 她想着,自己入宫好像是为了躲避自己被华世浩打包送给太子的命运。可是身在宫中,却也并不妥当。想着自己前些天才刚刚在御花园遇见了六皇子和七皇子。她想,在宫中,应该更加容易遇到太子殿下吧? 这会儿功夫,华鸢倒是不想要在这里继续待下去了。 且这些天在宫中,她心里总有些不好的预感,总觉得府里会发生什么让她忧心的事情。 又过了几日,华鸢算着日子,大概是到了乡试的日子了。华鸢想着,也不知道考中秀才的哥哥会不会一鼓作气去参加乡试呢。 她想,按照哥哥的才学心智,考中举人也不是什么难事儿吧。 华鸢这几天有心事,别说是白琴和瓶儿了,便是不经常在她身边伺候的人都看的出来。更别说火眼金睛一般的太后娘娘了。 这日午后华鸢沏了壶红茶,过去给太后请安,太后便问道:“哀家瞧着你这些日子倒是像有心事的样子,怎么了?可是谁欺负了你?” 华鸢摇摇头,说道:“并没有人欺负我。” “那是什么事儿?” “只是——有些担心阿娘在府里,怕阿娘会出事。” 况且元氏这会儿身边还带着一个小的,并没有人扶持,若是出了什么事儿,她又是在宫里,一时半会儿的根本帮衬不上。 一想到这里,华鸢便觉得整个人都不太好。 太后虽然疼惜华鸢,知道华世浩不是个足可以托付终身的人,却也并不知道华府背后真正的样子究竟怎么样。 听到华鸢这话,便笑笑说道:“哀家还叹小鸢儿这是怎么了呢,原来竟然是想家了。” 华鸢自然是想家的,更加混合着对元氏的担心,心里就更加不是滋味儿了。 华鸢点点头,说道:“鸢儿心里担心阿娘,再者这会儿不过几日便要乡试,哥哥也不知会不会参加,鸢儿心里也担心哥哥。” 并不是担心他的才学,而是担心在这样重要的时刻,会有人故意给她使绊子! 虽说现在华世浩对于华子墨也是爱重的很,但是府里保不齐便有看着不顺眼的,或者想要从中作梗的! 比如说二房那边的那些人! 听了华鸢的话,太后也是一脸深思。瞧着华鸢,半晌才说道:“这还是想家了?罢了,索性杜乔那丫头也跟你有缘,刚好公主既然想要认你为干女儿,你便应下便是。哀家看得出来,你这丫头心里头藏着事儿。也只是你心里是个苦的,有公主护着你,总归会顺遂一些。” 华鸢抬起头看着太后,太后失笑道:“奇怪我是如何知道的吗?不过是经历的多了,你这个样子,哀家哪里还能瞧不出来。” 华鸢低下头,太后又说道:“再过几日公主会入宫来,那时候,哀家便让她领着你出去吧。” 华鸢应下了。 她在这宫里待的十分揪心,总觉得将烂摊子全部丢下给了阿娘,而是就像是个逃兵一样待在太后身边,这样的状态叫华鸢心里不痛快,更加不愿意这般做。 而在宫外,元氏已经被禁足好几日了。老夫人也趁机将元氏的管家权收了回去!因着没有华世浩的支持,纵然府里还有不少人因着元氏以前的威严对她忠心耿耿。但是因着管家权没有了,现在办什么事儿都不怎么方便。 华世浩心里是恨不得休了元氏的!前几日他还觉得元氏千好万好,现在便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了。若是没有元氏的那番作为,现在自己可就要坐等高升了。 自己虽然是宰相,但是荣耀不过自己这一代。若是傍上了太子,而自己女儿有朝一日成为了皇后,那华家便是真正的皇亲国戚!一门荣耀,加官进爵!就因为元氏多事儿,现在什么都没有了!自己所设想的一切,全部都化为了泡影! 想到这里,华世浩心里便止不住的怒意奔腾!只想着折磨死元氏才好! 若是上辈子的元清屏,说不定这会儿已经被折磨的不成样子了。可还是这辈子,她醒悟的早,早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只知道听从服从忍让的元氏清屏。为了儿子,为了女儿,她懂得强硬起来,懂得让自己手里握有人脉资源! 是以,纵然没有了华世浩的喜爱看重,纵然华世浩是想要看着她落入惨况的,可是现在这个后宅,又岂是华世浩说一不二的时候?纵然没有了管家之权,她也不会过的太差! 她坚信,靠着大郎子墨,她也能够一品诰命加身! 这几日禁足,元氏便在府里抄写佛经,倒是真的令她心情平静了许多。只是,这份平静并没有持续很久,正当她将一卷心惊抄完,便有人近身服侍的人过来,身影透着继续慌张的说道:“夫人不好了,出事儿了。” 元氏皱眉,问道:“出了何事?” “大少爷想要参加今年的乡试,但是好像老爷不允,这会儿大少爷正被罚跪在老爷书房外面呢。” 元氏面色一紧,原本以为他是不会多加为难大郎的。不管怎么样,大郎也是他的孩子!可是现在是怎么回事儿? 元氏再也坐不住,起身连身上都不曾收拾一二,就朝着书房那边走去。 这会儿正是六月的天儿,热的能把人烤干了!这地方更是烫人,一想到儿子便跪在那样滚烫的石头上,元氏便心疼的跟什么似的! 越是心疼,这脚上的步伐更加加快了许多,等到了书房门口,便瞧见华子墨穿着一袭白色书生袍子,正直挺挺的跪在书房的外面。 身子骨看上去神识单薄,元氏瞧着便忍不住落下泪来! 第一百六十三章 华子墨吐血晕倒 她几乎是奔跑着过去的,“我的儿!” 华子墨身子一僵,转过头看着元氏,“阿娘,您怎么过来了!” “我若是不过来,还不知道你要被怎么折磨呢,现在这天儿这样热,你这身子骨怎么受得住!你爹爹竟然这样狠心,是不是不想要你这个儿子了?若是不想要,阿娘这便带着你跟你弟弟会你外祖家去!” 元氏心里现在对于华世浩,是有恨意的!明明当年华世浩也不是这个样子的,可是现在他却为了升官便想要将女儿送给太子。现在朝廷形势这般不明朗,明眼人都能看得出,太子能不能笑到最后还是两说,他就能为了那渺小的可能性毁去女儿一辈子的幸福。 女儿卖不成了,现在又不打算要儿子了吗? 元氏心中泣血,甚至想要要跟华世浩同归于尽算了!这样,她便不用再受到这样的折磨了。 华子墨却是笑笑,说道:“阿娘莫要担心,儿子没事的。只是——” 后面的话他到底没有说出口,说什么呢?说她的父亲不让他现在就去参加科举?竟然只为了太子的一句吩咐?他现在看着父亲对太子言听计从的样子,只能联想到一个词——狗! 纵然这样说自己的父亲确然不好,但是在华子墨眼中,自己的父亲可不就是太子身边的一条狗?太子指哪儿,他便冲着哪儿吠!现在,太子不想叫自己现在就去参加科举,父亲便也全权听从。他觉得自己的父亲这是疯了! 疯的毫无人性可言,元氏将华子墨一把拉起来,说道:“走,你现在就跟我回屋子里去,你若是跪出个什么好歹来?你让阿娘怎么办?” 华子墨已经能够感觉到膝盖处火辣辣的疼痛,其实会来这边儿跪着,他也是赌气的想要看看父亲是不是真的这般不顾自己的死活。想着自己跪下来,若是他很快就出来将自己扶起来,他便是还是自己的父亲。 只是,终究还是自己天真了! 纵然小的时候父亲待自己不错,可是这些年以来,却是一年比一年更加令自己失望了。他想,大概是自己想要的太多了吧。自己果真很是贪心呢! 他想随着元氏起身,可是因为跪的实在太过严重,起身时身子一软,整个人都要往下面跌去。连带着元氏也跟着失去了平衡,整个人跌倒在地上,这个样子看起来,实在是狼狈不堪的。 便在这时,书房的门却是被打开了。华世浩从里面走了出来,他看着跌倒在地上的娘儿俩,想着这二人对自己是如何的阳奉阴违,不将自己放在眼中。现在看着这二人的惨状,心里却是觉得无比的解气的。 他的唇角甚至勾起了一抹笑容,冲着元氏,也冲着华子墨。 华子墨偏巧抬起头,恰好看到了华世浩尚且来不及收起的笑意,整颗心便如同被放在冰窖里一般。冰冷的连疼痛都忘记了。只觉得自己浑浑噩噩!这半生以来,竟然是如此的讽刺。 眼前的这个人。这个是自己父亲的人,在看到自己这副惨状的时候,却是愉悦的笑了出来。 呵呵呵... 怒击攻心,心灰意冷之下,他竟是活生生的吐出一口血来。 却把元氏吓的大惊失色,“大郎,你怎么样?大郎!” 华子墨这会儿唇角挂着惨淡的笑容,整个人都仿佛失去了生机,“那个人,不是我的父亲吧?” 他张着唇,小声的说着。 元氏只摇着头:“不是不是,他不是!因为他不配!” 华世浩这会儿心里头也是惊慌起来,他不过是想要给这两个不服从他的人一点儿教训,压根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华子墨毕竟是他的长子,他又如何会真的眼看着他出事?他不过是想要听他服软而已。 可是,现在这样的状况,是他完全没有预料的。华子墨口吐鲜血的样子,也着实将他吓了一跳。 “大夫,赶紧去叫大夫,快点!” 而抱着华子墨的元氏,对于暴怒的华世浩的咆哮,却是充耳不闻的。 很快,来了下人,将华子墨抬进了屋子里的床上。大概是心神收到了巨大的打击,这会儿的华子墨面色苍白的宛如金纸一般。瞧着,倒像是病入膏肓的人。 元氏无论如何都愿意离开,只死死的守在华子墨旁边。华世浩原本是觉得自己没有错的。不过心里确然是有些内疚,可是看到元氏这幅样子,他心里的气却又是不打一处来。 “你这是什么样子?儿子现在可还没死呢你就这样一副奔丧的样子给谁看呢?到时候大郎若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最大的责任便是你!可没有人会这样诅咒自己的孩子的!” 元氏只觉得有只苍蝇在自己耳边嗡嗡的飞着,儿子现在已经这样的,这只该死的苍蝇到底什么时候离开?自己听的都厌烦不已想要离开,大郎听着会更加难受的吧? 元氏便只这样想着,就冲着华世浩看都没看一个大耳瓜子呼过去! “啪!” 这响动惊人,整个人屋子里什么声儿响都没有了。所有人都看着元氏,只觉得元氏勇武! 在这样一个以夫为天的地方,哪个不是对自己的丈夫恭恭敬敬的?元氏的这一巴掌却是叫人整个儿完全颠覆;饿元氏的个人形象。 华世浩也是被打懵了,过了许久这才反应过来,整个人都瞪着眼睛,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你居然敢打我?!你居然敢打我!” 面对忽然暴怒的华世浩,元氏并没有表现出哪怕一丁点儿的惧怕,她冷冷的指着门口,说道:“门在那儿,现在你给我滚出去!” 众人再一次被元氏的彪悍给吓到了。 这时候,大夫尚且没有等来,倒是又来了一位不分场合捣乱的。 老夫人那边也收到了消息,对于华子墨这个孙子,在整个华家所出生的男丁全部都是从元氏肚子里蹦出来的大前提下,老夫人对于华子墨这个孙子,也是爱重的很。 这会儿听说会给华府继续延续荣耀的孙子吐了一口血,然后整个人都晕倒了,老夫人便感觉不大好了。这个孙子,她还是相对满意的,只除了这人是从元氏肚子里爬出来的。现在这个孙子可不能出事儿。 老夫人紧赶慢赶的,终于到了地儿,却不想正好听到元氏在发飙,自己的儿子居然被她打了,还被她撵了! 老夫人当即不乐意了:“你们都是死人呐?相爷是这个府里的主人,瞧着有人动手,你们全部都不会动了是不是?就没人上去帮一把?” 小厮婢女们纷纷低下头,只觉得这老夫人简直不能理解。 相爷和夫人这般闹腾,哪里是他们这样的做下人的能拉的?这不是僭越吗? 您是长辈,您拉倒是可以。 面对老夫人的话,众人又是一阵出奇的安静。 自己这样一份发怒却没有人理睬,老夫人也觉得万分尴尬,她又重重的说道:“你们都是死人?!” 元氏简直想灭了这对母子! 不管做什么事儿,都是只顾着自己完全不顾场合的! 第一百六十四章 何为孝子 现在华子墨正躺在床上,看着面色也知道情况不是很好。是个正常的父亲和祖母,都不会如此在人面前尖叫,不给人好好休息。 可是,现在这俩奇葩却是一个怒骂一个闹腾,全然不顾病床的那位。便是在伺候的下人们,这会儿也不禁纷纷在怀疑,大少爷究竟还是不是亲生的了?怎么看起来相爷全然没有担心的样子?老夫人也不像是过来看望生病的孙儿的样子。 这样一幅闹腾的模样,瞧着倒像是过来瞅一瞅人有没有死了的感觉。简直叫人打从心底里发寒。 元氏有些精疲力尽,她开始还是想着为了孩子容忍的活在这个府里。可是现在,她发现自己快要忍不下去了,这完全是要将一个正常人逼疯的节奏。 不一会儿,大夫便来了。他被人领着进了屋内,只瞥了一眼床上躺着的人,心下便是一惊。元氏看着大夫的面色,心下一阵恐慌。 “大夫,求你看看我家大郎,看看他,究竟如何了?” 朱大夫心下有些不好,不过还是上前给人把脉,瞧了一会儿脉象,眉头更是皱的不行,他声音冷冷,瞅着一屋子的人,便说道:“病人之前是受了什么样的打击,怎么会心灰意冷之下,竟然没有一丝一毫的求生意志?” 大夫的话元氏听懂了,华子墨这是自己不想活了,他想死! 所以说,这个相府还真是一个堪比地狱一般的存在。便是这府里的大少爷又如何,不是照样不想活了?活在这样的地方,生生是个煎熬,倒不如死了干净! 华世浩这会儿更是心虚起来,他知道,是自己的要求令华子墨这个样子的。可是自己他的父亲不是吗?现在就是重视孝道的时候,自己说的他不听,那边是不孝。可是,他不仅没听,还生出了以死反抗的心思,瞧着便是个不孝的。 华世浩想着,他怎么可以不孝顺自己呢? 自己说的话,他怎么能够不听呢? 孝者,便是顺也。 顺即是顺从,作为孝子,自扰是需要顺从长辈的意思的。他怎么能不答应,反而生出反抗的心思呢?还有元氏也是这样,明明女子就该三从四德,她却能够那般对待自己! 果然,是不该将孩子放在元氏身边教养。 这个想法一生出来,华世浩便觉得甚为可行。 自己的孩子固然是个好的,那不好的便是那个影响他的人的。谁能够影响他呢?除了这个将他从小带到大的元氏,便也没有旁人了。 华子曦现在还小,他一定不能将华子曦放在她的身边教养,一定不能。 这样想着,就连大夫之后又说了些什么他都不曾听见,只是深深的看了元氏一眼,便转过头踏出了这间院子。 他决定,等华子墨病好了就做。 朱大夫是经常进入相府给相府的人瞧病的,来的次数越多,便也越发的觉得相府这样子,还真是没有规矩的很。 开了方子,对元氏叮嘱道:“病人现在病情看着如此严重,却为心病,想要病人好起来,还得勾起他的求生意志,不然再好的药也是枉然。这段时间,切记不能叫他胡思乱想,药一日一副便是。” 元氏点点头,牢牢地记住大夫的叮嘱,并且吩咐人将大夫送出去,自己则是一步不离的陪在华子墨身边。 正房这边闹出这样大的阵仗,二房那边不可能不知道。 刘氏现在日子过得并不好,她心里清楚,自己会变成这个样子,全都是拜元氏所赐,是以现在听说二房闹腾的不像话,她整个人都是心情愉悦的,甭管自己过的怎么样,只要那个自己瞧着不顺眼的人过得不好,她便也安心了。 华彩凤和华彩音过来给刘氏请安的时候,便看到刘氏心情不错的样子,华彩凤便问道:“母亲看着心情不错,是不是有什么好事儿了?” 刘氏说道:“是有一些让人高兴的事情。对了,你们二人不是跟着嬷嬷在学规矩吗?学的如何了?” 华彩凤和华彩音现在年纪说大不大,说小却也不小了。 华彩音撇撇嘴说道:“阿娘,整日里学那些规矩,无聊的很呢。” 华彩凤赶紧阻拦着自己的妹妹,“阿娘,我们跟妹妹都有用心在学的,不过是好长时间没有见到阿娘了,心里想念的紧,便过来看望阿娘罢了。阿娘莫不是嫌弃我跟妹妹淘气了?” 刘氏说道:“你们都是好的,我哪儿能嫌弃你们淘气呢?只是,你们姐妹二人现在年纪不小,已然错过了接着才情帮你们造势的最好年纪。是以,母亲想方设法的请来这位宫里放出来的嬷嬷,教导你们规矩,不过像是这样,识礼懂规矩这个也算是不错。有了这个傍身,大体上也能让你们找到一个好归宿了。” 谈起这个,女儿家都有些面皮薄,华彩凤和华彩音都纷纷低下头不再说话。 刘氏却是又继续说道:“唉,你们的父亲官职不高,在婚事上并不能帮衬你们多少。现在阿娘能为你们谋算的,便也只有这么些了。” 华彩凤和华彩音纷纷点头,都说自己会听话的。 姐妹二人又留在刘氏处说了一会儿话,这才离开。 在姐妹二人走后,刘氏身边的嬷嬷便有人端了药过来,“太太,还是先将药喝了吧。” 刘氏点点头,接过那碗汤药,整个人灌了进去。 这时候嬷嬷又说道:“按理说现在您怀孕已经过了三个月,胎已经坐稳了,您也是生过孩子的人,当知道久坐不运动,对于生产是没有助益的。” 刘氏说道:“嬷嬷,您说的我又如何会不知道呢?只是现在我这心里很是不安,总觉得这个孩子与我没有缘分,我不能冒险。” 便是生产时有了危险又如何? 只要能够保住这个孩子,让她付出任何代价都是值得的。 知道自己劝不动,嬷嬷索性也不再相劝了。 将刘氏的药碗收拾收拾,便下去了。 这会儿正是夏日炎炎的时分,刘氏因着看着大房倒霉,心情大好之下,竟是吃了不少水果,这下可不得了了,那些水果因着是冰镇的,孕妇本就不能多食。 现在吃多了,到了晚间她便腹痛起来,整个人都蜷缩在一起,她心里担心害怕的差点厥过去,“来人,来人!快去请大夫,快去!” 刘氏喊的凄惨,听到她这般叫唤,她身边伺候的一刻也不敢耽误,立刻马不停蹄的就出去了。 刘氏整颗心都仿佛坠入冰窖一般,唯一的想法便是这个孩子不能有事儿!便是自己出事儿了,孩子也不能有事儿。 这么些年没能生下一个儿子,此刻对于生儿子这事儿,于刘氏而言,已经是她的心病,和执念了。 过去好一些时候,大夫才过来。 给刘氏把了脉,“太太这是积食了,又一时吃了太多凉的东西,这才会这个样子,倒是不用太过担心。” 大夫的意思便只有一个,夫人您贪嘴儿,吃多了,所以才会导致现在的状况! 明明知道这是实情,刘氏却是羞愧的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第一百六十五章 娘儿俩的商讨 若是真的因为贪吃而将孩子给霍霍没了,她自己都想要抽死自己! 大夫开了药,下人将大夫送出去,华彩凤和华彩音有留下来陪着刘氏说了一会儿话,这才准备离开。不过,因着晚上的闹腾,刘氏怀孕的事情,到底还是弄得整个相府都知道了。 却说这事儿,原本对于元氏来说也并没有什么。不过刘氏为了那点子管家权,曾经将主意打到了初一身上,还不止一次,还有华鸢,也被她算计过,看着刘氏这会儿得意,元氏心里却是极其不乐意的。 第二日,华子墨便醒了过来,也听说了刘氏怀孕的事情。不过他知道妹妹在灵源寺的遭遇,都是拜刘氏一手所赐,是以根本见不得刘氏好。 他刚刚醒来,便听到这个消息,眼底寒芒快速掠过。 元氏给华子墨喂了药,瞧着华子墨精神还算可以,便说道:“昨儿个大夫来给你瞧病的时候,竟然说你已经全然没有了求生的意志,竟是一心寻死?” 华子墨沉默了半天,却仍旧是点点头,说道:“阿娘,是儿子让您失望了。只是,——只是昨日在那个人书房门口,我们俩狼狈跌倒在地上,那个出来之后瞧着我们娘儿俩,竟是没有任何的不忍,反而嘴边带笑,像是十分快意的样子。那笑容,于儿子而言,当真是讽刺至极!” 元氏怔了怔,昨日她的全部心神都在儿子身上,不知道儿子竟然还有这样的遭遇。想到儿子那会儿心如死灰的样子,心中便甚是痛惜。 华子墨顿了片刻,又说道:“儿子知道,阿娘对于那个人,是早就放弃了的。可是儿子心底却还是抱有一丝希望的。当时她叫儿子缓三年再去考试,儿子不愿,他便叫儿子去外面跪着。当时儿子心里就在想,现在外面日头这样毒辣,或许儿子只跪了一会儿,他便会心疼的不叫儿子继续跪着了。可是到底还是儿子错了。他心中没有咱们几个人分毫地位,心中所想,也不过是自己如何升官发财,让华府更进一步,心中何曾有过咱们几个?” 元氏听着,只恨不得拿把刀直接将华世浩捅死算了! 从希望到彻底绝望,这样的打击,得有多大? 也难怪大郎会这样,整个人都撑不住的吐了血! 元氏正想开口说些什么,便听到华子墨继续说道:“不过儿子现在想开了,从此以后,阿娘,妹妹还有弟弟才是儿子的家人,为了你们儿子也要好好的活着。必然不会如昨儿那般,心生死念了。” 元氏欣慰的点点头,“这般便好。” 华子墨说道:“阿娘,当初刘氏那般对待鸢儿,儿子——” 华子墨的话还没有说道,便被元氏打断了,说道:“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些什么,不过,阿娘心里同样不愿意让元氏好过。这件事,交给阿娘便好。知道了吗?你现在唯一的任务,便是好好养病。” 华子墨点点头,表示同意了。 现在距离乡试还有几日,元氏知道,华子墨这是打定了主意想要去考的,便也没有拦着他。 府里这会儿出现这许多事情,倒是叫人十分的郁郁。 过了两三日,华子墨病情便恢复了许多,已经能够起身在院子里晃两圈了。精神也恢复的十分好。对于华子墨的病情,华世浩自然也是十分关注的。 当知道华子墨这会儿已经没有大碍之后,华世浩便再也顾不得华子墨了,直接去了元氏的屋子里,说道:“过几日我便娶吏部左侍郎的嫡女为平妻,这些日子,你好好安排一下。” 平妻?! 元氏简直不敢置信,这华世浩竟然这般侮辱自己! 虽然说,一直都有三妻四妾的说法。妻,指的便是一正妻二平妻,但是在正经人家,是没有人会置平妻的。 现在华世浩居然说自己要去置一房平妻?这简直是在打自己和凌国公府的脸! 元氏冷冷的看着华世浩,问道:“老爷这是已经决定好了,过来通知我一声而已?” 华世浩也是冷着声音说道:“你知道便好!” 元氏说道:“若是我不同意呢?” “你不同意?有的是人为我举办,不同意,也不要怪我不顾念夫妻之情!”华世浩说这样的话的时候,整个脸上都是一片狰狞之色,这叫元氏更是心惊。 呵呵... 不顾念夫妻之情? 这话说的,就好似他几时顾念过夫妻之情一般。简直叫人想扇他几个大耳瓜子。 华世浩过来,通知完这件事便离开了。 元氏身边伺候的全都屏住呼吸,不敢大声。虽然心中都为元氏愤愤然,可是却也不敢在这个时候开口,生怕自己被现在心情不佳的元氏迁怒。 元氏却是拧眉在想着,这个吏部左侍郎好像是太子的人。 当即冷笑一声,这华世浩还真是不怕死的牢牢地抱着太子的大腿了呢!真不知道让人说他什么好,是愚蠢呢还是有胆气? 现在凌国公府并没有受到皇上忌惮,反而重用有加。元氏想着,只要自己运作得当,定然能够从这样不堪的府里出去。 现在虽然凌国公府怎么样都不会参与到夺嫡中去,可是父亲和哥哥都分析过,太子能够登上大位的可能性其实十分小。既然这样,她就看着华世浩自己作死好了。 想要娶吏部左侍郎的女儿? 行啊,成全你呢! 元氏唇角带着笑,心里却是一片疯狂。 她想,自己已经是完全疯狂的节奏,已经疯狂到什么都顾不得了,现在整个人都想着华世浩不得好死! 华府,是个比皇宫还要令人疯狂的地方! 只是,这事儿华世浩并没有避开华子墨去做,因此到晚上的时候华子墨便知道了华世浩想要娶平妻的事情,心中那股戾气却是怎么也平复不下去了。 他想,他再这样憋着,迟早都会做出弑父的事情出来! 元氏那边也得到消息,说是华子墨已经知道今儿个中午华世浩过去找自己是为了什么了,整个人担心起来。 华子墨这才刚刚好转过来,若是为了这样的事,病情又加重了可怎么办? 元氏当即便去了华子墨的院子里,便看到华子墨正坐在窗前,双眼猩红。元氏心中一跳,“大郎?” 华子墨看向元氏,“阿娘,你来了。” 元氏赶紧说道:“大郎,你莫要多想。你父亲她愿意如何做便如何做就是。吏部左侍郎是太子的人,现在太子必然是得不着什么好的,既然你父亲偏要跟太子搅合在一起,咱们便什么也不管了,只管叫他自己作死便是。阿娘自然会有法子,将咱们摘出去。” 华子墨也是眼神定定的说道:“我知道阿娘,便是太子尚且有机会,儿子也保管叫他再无可能继位!” 现在在华子墨的心中,这样的父亲,还不如舍弃! 元氏点点头,说道:“嗯。” 她知道凌国公府并不想参合进夺嫡之事当中,但是为了自己的儿女,便是回去求父亲和哥哥们又如何? 她也相信,父亲和哥哥们是不会不管他们的! 想到此处,元氏唇角不禁露出一个冷笑。 第一百六十六章 终于回府 华鸢这会儿在宫里越发觉得心中不甚安稳,索性便在她忍不下去的时候,长公主带着杜乔来宫里了。华鸢这会儿在宫里还听说这会儿边境不稳,皇上似乎点了外公挂帅上阵,大舅舅也为前锋。 这事儿前世似乎是没有发生的,也不知道到底是哪个环节发生了错误。这会儿华鸢心中的不安更是强烈起来。 直到长公主到了,华鸢的心情愈发的急迫。 太后自然能够瞧的出来华鸢的心情。便笑笑,略微有些宠溺的对华鸢说道:“知道你想着要回家,只是这会儿人都要来了,你啊,心且静一静。” 华鸢心中虽然知道话是这样说没错,可是又怎么可能真的安静的下来。便也只是沉默以待。 等待的时间过起来总是非常漫长的,这不华鸢都像是瞪了好些年了,长公主这才领着杜乔缓缓而来。看到来人,华鸢甚至激动了站了起来,便是连规矩都忘记了。 长公主瞧着却也是并不以为忤,也知道这段日子这小丫头待在这儿是饱受煎熬的。 “今儿个便认下你为干女儿,你可愿意?” 华鸢点点头,道自己是愿意的,却又抬起头看向长公主,问道:“我前面不愿意,现在又为了家里人同意认您为干娘,您的心里可是不好受?” 长公主包括在座的自然都知道华鸢这话里面的意思。 之前还十分的不愿意,现在却又因着一些原因,需要你的帮助便就愿意了,这是典型的利用。没有人会喜欢这样的。华鸢知道,自己这样的行为非常不好,可是却也不想要拒绝。 她就是有种感觉,府里一定是出事儿了,现在她只觉得,自己能够得到的庇护越多越好。纵然是被人说成是个小人,她也顾不得了。 长公主却是说道:“我知道你心中在担心着什么。不过,本宫喜欢你愿意帮着你,这便不是你利用了本宫。要知道,你并没有因为想要借着本宫的势,就上赶着靠过来。所以,认你为干女儿,是本宫自己的决定,你并不需要因此而忐忑,明白了吗?” 华鸢懵懵懂懂的点点头,却又不是十分的明白。 杜乔便在这个时候说道:“太好了,鸢儿,我比你年长一些,往后你可要唤我姐姐了。” 华鸢心里有些土豪,算上自己上辈子的年纪,自己可比你年长了许多好不好?不过华鸢还是不曾叫杜乔失望,开口唤道:“是是是,便叫你一声姐姐好了。” “什么叫便叫我一声姐姐好了,我原本就是你的姐姐呢!” 华鸢也跟着一块儿笑了。那笑容,透露着无比的真心。 太后笑着说道:“好了,哀家知道你们关系好,可是却用不着这般在哀家面前秀一秀吧?小心将哀家弄出红颜病来,哀家不放人,只管叫你们白高兴一场。” 长公主、华鸢、杜乔:... 真是想不到,太后竟然还有这样的一面,真是太可爱了一些。 华鸢笑笑,走过去:“鸢儿好些事情都是因为太后娘娘的庇护,这才幸免于难,鸢儿心里感激您,这会儿元氏极为不舍得离开的。可是,鸢儿始终觉得府上出了事儿,因此鸢儿不得不离开。太后娘娘,若是往后没有事儿了,鸢儿一定进宫侍奉您。” 太后本不是什么多愁善感的人,却也被华鸢这几句话给弄的哭了起来。 “你这丫头,说的这般伤感做什么?非要将哀家弄哭了才开心是不是?” 过了一会儿,太后又说道:“你回去之后,也需得回凌国公府瞧一瞧。皇上这会儿有意要让六皇子作为监军。到时候,你也可以回去提一提。” 华鸢冷不丁得到这个消息,心里一喜,这还真是个意外的惊喜呢。 “谢谢太后娘娘提点。” “行了,凌国公府怎么说也算是哀家的娘家,不管如何,哀家总是要顾念一二,不能让他出事儿的。”太后叹息一般的说道。 虽然说出兵打仗,主帅固然重要,可是监军也更为重要。一般来说,皇帝为了控制将军,派出去的监军,一般不是那些非常清正,谁也不投靠之人,便是将军的政敌一方的人。 若是碰上中立的监军,也算的是是你的运气好。若是监军是政敌的阵营的,便也只有自认倒霉!一般来说,若是监军来自政敌一方,主帅是很难分得很大的军功的。 这一次,显然祖父元晋华的运气不错,监军是六皇子,将来有名的战神,出了名儿的正直的保皇派! 有这个人在,华鸢心里便也安心下来了。 至少,不用担心祖母他们上阵杀敌,后方却被自己人坑了! 随着长公主一块儿出宫,长公主在车上也将相府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全部说了一遍。接着才说道:“我知道您心中很是不甘,不过现在回去还是尚且忍一忍。你兄长和你母亲并没有什么事儿。” 且在长公主看来,她还是十分欣赏华鸢的母亲的。 行事果断,那个男人既然不能为自己择风挡雨,那便果断舍弃,并且自己留下后路,随着他作死。 长公主实际上也是不希望太子登基的。 只因为,她当年尚未出嫁的时候,便跟皇后结下了仇。这会儿若是叫皇后当上了太后,自然也不会叫她有什么好果子吃。 因此,因为华世浩的这一番举动,将凌国公府由中立变得不再支持太子,这对长公主来说,不得不说是个好消息。 目送着华鸢回府,长公主也叫来自己的侍卫兵,守在相府附近,若是里面一有情况,便进去帮助华鸢。自己现在可是华鸢的干娘了,怎么说干女儿有了危险,自己也是完全有理由可是帮助她的。 做完这一切,长公主便带着杜乔回府了。 华鸢进府之后,便碰到了即将出府的华月菲,华月菲瞧见华鸢,倒是非常的惊讶,不过随即却是讥讽的笑道:“怎么?舍得从宫里回来了?有太后那样一个靠山又怎么样?现在还不是灰溜溜的回来了。呵呵呵...” 华鸢心里藏着事儿,不想跟她争论,便不发一言,只朝着元氏的院子走去。 进了院子,华鸢便感觉到院子里有些安静了。 她走进正院,瞧着元氏正在抱着初一逗笑,面上一片平静,并不像是出了什么事儿的样子。华鸢心里也是奇怪不已。 她走上前去,瞧着元氏喊了声:“阿娘?” 元氏抬起头,却是冲着华鸢笑笑,像是一点儿都不奇怪这会儿华鸢是如何回来的一般。 只轻轻说道:“阿娘的鸢儿回来啦,过来,到这边来坐。” 华鸢依言坐了过去,带着哭腔的问道:“阿娘,鸢儿不在,你在府里可都还好?” “好着呢,鸢儿不用担心阿娘。” 华鸢也只得点点头。 前些时候,她只觉得心中不安的厉害。只觉得自己至亲之人,似乎有人受了很严重的伤势,她也不知道是谁,只觉得心中不安的厉害。 接着又听到消息,只说外祖父和舅舅要去边境打仗,更是不安起来。 第一百六十七章 被撤考 不曾细想,便这般回来,看到这般淡定的元氏,华鸢原本担心不已的心情竟然也慢慢的平复下去。 华鸢知道华子墨生病了的消息,便说道:“阿娘,哥哥呢,现在哥哥有事儿吗?” “你哥哥也好着呢,正在自己院子里看书呢,你这会儿若是想要去找他,便快些去吧。”元氏笑着说道。 说实话,元氏现在的心情是极为放松的,以前她总觉得华世浩世界上也没有什么对不起自己的地方,是以总是为他开脱,现如今他将事情做的这般绝,元氏这会儿想要算计他,心中更是一点儿压力都不会有。 华鸢却总觉得元氏心里是有什么打算的,不过却也没有要对她说的意思。她知道,阿娘是不会害了自己的便好,因此起身便往华子墨那边走去。 直到华鸢走出去,元氏这才抬起头看着华鸢的背影,眼底是一片坚定之色。她不可能为了一个华世浩,便赔上自己三个孩子的性命,这样太不值得。为了孩子,她就算背上毒妇的罪名,就算会被人谩骂不休,她也认了。 只是,若是自己真的将自己的夫君至于那样的境地,想来最对不起的便是凌国公府了吧?自己便是出自凌国公府,却成为这样一个出卖夫君的罪人,大概自己之后,凌国公府的小姐们,便都会被世人这样误解,这样看不起了。 只是纵然知道或许会有这样的下场又如何呢?便当她是自私吧!为了自己的孩子,她也只能这般做! 华鸢快步到了华子墨的院子,推门进去,屋子里像是点着什么熏香,华鸢细细闻了闻,便知道这是自己给华子墨调配的有助于集中精神的熏香,于身体确实没有害处的,因此便也放心下来。 随即便看到华子墨正坐在案桌边,低头看着什么书本。 华鸢是知道华子墨前阵子生了一场大病的,这会儿还这般不顾惜自己,心里便有些生气。她重重的咳嗽两声,华子墨听到后却是说道:“这边不需要伺候,你先下去。” “哥哥!” 自己竟然就这样被当成伺候的小丫鬟了,还真是让人不知道说什么好呢。 华鸢这一声娇俏的呼喊,却是将华子墨的视线从书本上调转回来,华子墨转过头看向华鸢,笑道:“我们的小鸢儿回来啦。” 华鸢瞧着华子墨,却是觉得兄长这会儿瘦削的厉害,整个人都仿佛皮包着骨头了。华鸢心里更加不是滋味儿。 “哥哥,你前面刚刚生了病,这会儿就不听劝,还在看书,这般不在乎自己的身子,这是一点儿都不担心我们会着急的吗?”华鸢心中不满,直接冲着华子墨说道。 华子墨温文一笑,说道:“哥哥哪儿有鸢儿说的这般无用?放心吧,哥哥身子好得很。看些书,无妨的。” 见华鸢满脸的不赞同之色,华子墨便又问道:“对了,怎么这就从宫里回来了?是宫里不好玩儿?还是住的不舒服?” “我就是担心你们所以才想办法回来的!将我许给太子本就是父亲的主意,现在阿娘擅自做主将我送到太后身边,等于是不满父亲的意思,按照父亲的心思,他定然会将怒气撒在母亲身上的。我那时候在宫里,半点儿也不知道宫外的情况,心里只一味的担心母亲。后来杜乔随着长公主一块儿入宫,我也是随长公主身边打听了才知道哥哥和阿娘的事情。这便再也忍不住要回来了。” 华子墨可以想象的出来,华鸢一个人在宫里,是何等的担惊受怕。 他温声说道:“我们的鸢儿受委屈了。” 华鸢摇摇头,说道:“是长公主送我回来的。对了哥哥,我已经认了长公主为干娘了。”说到这儿,她又赶紧捂着嘴,说道:“这件事我居然忘记跟阿娘说了,阿娘会生气的吧?” 华子墨在她脑门儿弹了一下,说道:“这样的大事儿,竟然也能忘记跟阿娘说。若是阿娘真的生你的气了,哥哥可不会偏帮着你。” 华鸢撅着嘴说道:“不帮便不帮,阿娘才不会舍得惩罚鸢儿呢。” 知道华子墨是真的没有事,华鸢这才放心下来。 为了确定华子墨并非是强撑着,华鸢甚至一直闹着要给他把脉的。最后自然是华鸢剩了,如愿以偿的给华子墨把了脉,甚至还跟一个老大夫一般的说道:“身体现在是好了不少,不过你的身体一贯弱,这会儿更应该吃些什么补一补。一会儿我便写几个膳食的方子,哥哥每日里都要吃,可不准不吃的。” 华子墨无奈应下。 华鸢回了自己的院子,瞧着院子里好些花草打理的十分不错,心下也有些感慨。 然后,华鸢刚刚回来,却是没有去给老夫人请安,这事儿终究还是叫老夫人心中不舒服,叫骂着华鸢不孝,非得让她去给自己请安才行。 华鸢现在只觉得这位老太太难缠的紧,也不曾理会,吃完喝完之后,第二日从元氏那边用完早膳,这才去了老夫人那边的屋子。 “孙女给老夫人请安。” “你这个不孝的,昨儿回来到现在才过来请安,我看是根本没有将我这个老婆子放在眼中是不是?你这个杀千刀的!还回来做什么?就在宫里面自身自灭算了,回来没得让人看得糟心!就因为你一己之私,毁了相府的前途,我们华府,怎么会生养教养出你这个自私自利,不知感恩的家伙出来?” 老夫人从刚刚见着华鸢过来,便扯开嗓子好一通谩骂。 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华鸢不遵从族里的安排,没有牺牲奉献的精神,更是没有丝毫尊敬自己的意思,这么晚才过来给自己请安,没有规矩的很。 从前听到她这样的谩骂,华鸢或许会觉得心痛,会觉得整个人都无法呼吸。可是现在,华鸢却是完全没有这样的感觉。 这个叫嚣着的老人,于她而言不过是个比陌生人还不如的老人。 既然是陌生人,那她说什么又跟自己有什么关系呢? 华鸢这会儿的态度倒是彻底贯彻了你说什么我就听着,但是别指望我会听从的意思。自然这样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老夫人又如何看不出来?她简直快被气出病来了! 可是,一看那母子几个人,都像是什么都不顾及,豁出去的人,老夫人还真是没有什么法子呢。 再过几日便是乡试,华子墨还是将自己的铭牌递了上去,这一届的乡试,他还真就非考不可了。 可是,第二天他便得知,自己递过去的科考铭牌,竟然又被人拿了回来,华子墨用脚趾头想也知道这事儿,是谁干的! 一时间,华子墨愤怒的无以加复。 就连华鸢过去看他的时候,那一脸的怒意,也是怎么都绷不住的。 在华鸢死活套话相问中,华鸢这才知道事实如何。 “哥哥当真很想参加这一届的乡试吗?” 华子墨点点头。 或许原本会觉得无所谓,便是玩三年又如何? 可是现在,他只觉得自己一股子倔劲儿上来,还真就非考不可了! 第一百六十八章 拜访外祖家 华鸢也觉得,依着哥哥的水平,再等待三年,实在是没有什么必要的。她想了想,说道:“哥哥如果想考,咱们也只能去找外祖了。” 现在华世浩作为一品宰相,想来能够压制他的,也只有凌国公了。况且从宫里出来自后,她尚未去外祖家看过,这会儿也是该去探望探望的。 华子墨笑着在华鸢的鼻子上刮了刮,说道:“好了,这些事情,哥哥心里都有数的。本就不该是你来操心的。你这个年纪,正是该约着闺中的小伙伴一起出门踏青游玩的时候,这些烦心事,有哥哥担着便好。” 华鸢想起上辈子哥哥被那些人害的,就这样没有了,心里痛楚可想而知。现在回想起来,都觉得心中憋着一股戾气!恨不得要将那些害了哥哥的人千刀万剐了才好。 她就是想要为哥哥做点儿事儿,就是见不得他忙,更见不得有人针对他! 她心里其实也在害怕着,害怕上辈子的事情又会在这一辈子重演。她只觉得,现在那些事情都是自己能够做得到的,她想要为哥哥做点儿什么。 华鸢抬起头,认真的看向华子墨,说道:“哥哥不要将我当成是什么都不明知道的小孩子,府里现在是个什么样儿的境况,我很清楚。爹爹现在对我们对阿娘怎么样,我心里也是明白,现在这样艰难,我只想为哥哥,为阿娘做些什么。如果只让我好好享受,反而什么都不让我去做,我的心里,会很难受,也会十分不安。” 华子墨看着眼前这个分明小小的还是如同团子一般的妹妹,耳朵里却是听着她此刻过分懂事儿的话语,心中满满的全是心疼和担心! “鸢儿。” “哥哥不用多说呢,反正我虽然担心你,可是我做的事情也都是力所能及的小事儿。大事儿我也没有那个能力去做是不是?” 华世浩说不过他,便也只能摇摇头。 与华世浩分别之后,华鸢便去准备准备,拜访凌国公府去了。 晚间十分,华世浩也回来了。他自然也是知道华鸢已经回来了的,可是却没有半点儿要去看看华鸢的意思。回来之后,连饭也是在莺歌的院子里用的。 在她进宫之前,华世浩分明对她还是一副父慈子孝的样子。可是回来之后,却忽然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想想还真是令人心寒。 白琴和瓶儿这会儿已经去休息了,是采薇和梅儿在一旁伺候着。二人知道老爷回府之后并没有过来看望华鸢,都担心华鸢心里难过。二人看着华鸢,生怕她会难过的哭出来。有心想要说些什么安慰一下,又发现自己根本就不会说什么讨巧的话。 华鸢倒是看到梅儿和采薇二人战战兢兢的样子了,不由得有些失笑。 “你们俩心里在想些什么呢?是担心我会生气吗?” 二人老实的点点头。 不管是谁遇到这样的情况,都会难过生气的吧? 华鸢却是笑了笑,笑容浅淡极了,“若是习惯了,就不会有难过了。” 这样的忽视,上辈子可不是已经习惯了?若不是重生回来,她想自己或许都已经忘了,她曾经也感受过他的疼宠。 华鸢第二日醒的很早,梳洗一番便直接去给元氏说了一声,接着便去了凌国公府。甚至都没有给老夫人说哪怕一声。 到了凌国公府,华鸢很顺利的便进去了。 元荣珠这会儿正在外祖母宋氏那儿用早膳,见到华鸢过来了,瞬间便笑道:“我道怎么一大清早的喜鹊就叽叽喳喳的叫个不停呢,原来是表妹来了。” “我居然这么荣幸?” 华鸢顺着元荣珠打趣儿的话佯装惊讶的说道,待走的近了,方才给宋氏请安道:“鸢儿给外祖母请安。” “你这丫头,这个多礼做什么?还不快些坐过来?” 华鸢自然是听话的往宋氏那处坐了过去。 宋氏便问道:“来的这样早,鸢儿应该还不曾用过早膳的吧?” 华鸢嘿嘿一笑:“还是外祖母了解鸢儿呢。” “你这丫头,能来的这样早,想想也知道,定然是没有用早膳的。” 华鸢撒娇道:“外祖母,你怎么可以这样说鸢儿?” 宋氏现在有外孙女和孙女两个人陪着,心情更是好了不少,这会儿听着华鸢的撒娇,更是笑了起来。甚至都觉得,连胃口都好了不少。 “来人,再将早膳端上来一份,顺便添置一副碗筷。” “是,夫人。” 丫鬟拜下,领着任务便退下去了。 华鸢坐下来倒也没有客气,手里还拿着筷子,却是说道:“怎么这个样子,倒像是鸢儿特意过来蹭饭的一样呢。” 不一会儿,丫鬟便将华鸢的那一份早膳和碗筷摆了上来。宋氏自己也添了一些,“大概真的是因为鸢儿过来了,瞧着我现在食欲都变得非常不错呢。” 凌国公府的早膳却是精致,里面的一些东西,也都是华鸢爱吃的。 华鸢一连吃了三个灌汤包,这才停下来,擦擦嘴忽然又觉得有些不太好意思,“都怪外祖母家里的厨子!将东西做的太好吃了!” 元荣珠说道:“你这丫头,若是这样说我府里的厨子可要哭了。” “反正不是因为我贪吃。” 华鸢这般耍赖的行为,确然是叫她们又心情十分不错的哈哈笑了出来。 不一会儿,早膳用毕,桌子上的菜色小吃也都被撤了下去。这会儿正是清晨十分,花园里花儿开的不错,且沾着露珠,又不是特别热。宋氏便说道:“走吧,去花园子里坐坐。” 华鸢笑道:“好啊。” 凌国公府的花园子里有一凉亭,这会儿华鸢随着元荣珠以及宋氏,坐着喝喝茶消消食,刚好。 到了那边,宋氏才说道:“你是因何进宫的,我这边也已经听说了。委屈你了好孩子。” 华鸢摇摇头,说道:“不委屈的,一点儿都不委屈的。现在不是快要好了吗?” “放心,可有什么委屈需要外祖母帮你的地方,只管说出来,甭管什么事儿,外祖母都不会推脱的。” 只这一句话,华鸢便觉得感动极了。 宋氏怜惜华鸢,自己已经赔进去一个女儿,实在是不愿意这个外孙女也被赔进去。嫁的不好,便是一辈子都不如意的。 华鸢说道:“其实鸢儿这次过来,确实是有事情想要请外祖父和舅舅帮忙的。” 接着,华鸢便将华世浩不准华子墨仙子阿就参加乡试而是硬要让他晚三年再去考的事情说了出来。 听了这个,不仅是宋氏,便是在一旁的元荣珠也觉得气愤极了。 “姑父怎么可以这样?” 宋氏更是怒不可遏:“该死!” 她转而看向华鸢,说道:“好孩子,回去叫大郎只管放心。既然他想,外祖母和外祖父便是拼尽全力也会让他去参加乡试的!我元家的孩子,不是给他们这般糟蹋的!” 华鸢原本并不觉得有些委屈的地方,只是听着宋氏的话,忽然就觉得自己简直受尽了委屈。 当年宋氏瞧着华世浩便不是个好的,怎么想到如今竟然—— 第一百六十九章 求助成功 当年元氏会嫁给华世浩,实际上也是不得已的苦衷。 为了女儿的名声,宋氏和凌国公元晋华也只好忍痛将女儿嫁了过去。当时,华世浩也是信誓旦旦的保证,说是会对女儿好的。可是现在又如何?女儿连带着外孙外孙女,生活的简直如同在地狱一般! 宋氏常常在想,若是早就知道华世浩是这样的人,她便是将女儿留在府里,让她当一辈子的老姑娘,也不会将人送进那样一个吃人的地方。 还是华府的老夫人何氏,那也不是个省心的。女儿当年府里被自己养的很是清高,却是不知道会在那样的地方吃多少苦头了。 说了一会儿话,宋氏便说道:“好了,你们姐妹俩好好玩耍,外祖母就不扰了你们兴致了。” 华鸢知道,宋氏这是去找凌国公商量,怎么去给元子墨出头去了。 待在凌国公府,华鸢确然能够感觉到久违的安全感。 而在凌国公的书房里,元晋华对面坐着的便是带着一张吓人面具的七皇子君羽卿。两人面对面而坐着,中间放着一个大棋盘,从这会儿的棋局大致也能看的出来,双方这会儿正在厮杀的如火如荼,互相咬着,根本谁也不可能放过谁。 直到最后,轮到君羽卿落子的时候,他却是将手里的棋子一扔,和了棋局,元晋华笑问道:“为何在最后关头要和了棋局?分明你只要再落一子,便能够稳操胜券。” “即便是稳操胜券又如何?不过是惨胜,这样的胜利,我却是不想要的。”君羽卿声音冷厉,听着便叫人觉得莫名有些冷意。 元晋华听着这样的话,却是颇为赞赏的,“只是有些人,偏偏就是为了这点子胜利迷惑了眼前,死活抓在手里,不愿意放弃。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做法,也实在不是我所欣赏的作风。” 君羽卿不曾说话,但若是细看他的面上嘴角,却也能够发现轻微的笑容。 元晋华端着旁边的茶杯微微小饮了一口茶,说道:“再过不久我便要出兵便将,七王爷却是在这个时候寻我,可是有事?” “监军是我六哥,他原本是想做个先锋的。不过因为有人忌惮他手中的军功与兵权,到底还是从中作梗,只让他随军做了个监军。” 元晋华说道:“不知道七王爷这个时候说这样的话,却又是为了何事呢。” 君羽卿皱眉:“你该明白的。” 谈话就此结束,元晋华没有给他任何答复。 不过一会儿,书房门口便有小厮说道:“老爷,夫人在外求见。” 元晋华皱了皱眉头,他倒是了解自己的夫人,若是没有什么大事儿,她一般也是极少踏进这个书房的。 元晋华对于自己的妻子,自然是满意的。这会儿都找到了这里来了,定然有事。 君羽卿起身站起,朝着旁边的窗户轻轻一跃,飞了出去,只留下一句:“腾地方。” 面对常常不按牌理出牌的七王爷,元晋华这会儿也是觉得有些无奈。 “进来。” 他朝着外面喊道。 宋氏推门进来之后,便看到元晋华就靠着椅子上坐着。 元晋华抬起头看着施施然走进来的宋氏,刚刚站起来,便看到她微红的眼眶,心下有些奇怪:“这是怎么了?” 宋氏说道:“老爷,你可一定要给大郎做主。” “大郎怎么了?” 元晋华以为宋氏说的大郎是自己的儿子元怀洲,心里还在想着儿子这不久就要跟着自己一块儿去边疆打仗了,这会儿能出什么问题? 宋氏便哭着说道:“大郎要去参加这一届的乡试,可是——华世浩那个狼心狗肺的!为了巴结上太子,只知道对太子的话言听计从,现在只顾着拦着大郎不让大郎去参加乡试!” 元晋华听到这会儿才算是明白过来,原来宋氏嘴里说的大郎,是女儿的大儿子,华子墨。 那个孩子他也是见过不少次的,是个稳重能成事儿的。 自己的三儿子元怀城也是极为推崇这个外甥的。现在听着这意思,是孩子亲爹为了巴结太子,不顾自己亲儿子的前程? 这天底下居然还有这么做人父亲的? 实在不能忍! 元晋华问道:“你打算怎么做?我记得子墨的老师是当世大儒。若是有他的推荐,子墨又是秀才的身份,再有三儿的担保,去参加科考也是不曾问题的。” 宋氏道:“那你快些去办啊!” 想起这些日子,那娘儿几个在华府受到的折磨,她心里就一阵揪痛。且心里也总觉得是自己对不起元氏清屏,这才将她送入了那样的火坑当中。 “好了好了,总之会叫子墨去参加科考的,耽误不了,你啊,就不要哭了。一把年纪,还这样哭哭啼啼的像什么话?” 原本还沉浸在自责痛恨当中的宋氏,一听元晋华这话,便立马炸毛了,“你说什么?!” 书房里面接下来上演的事情暂且不提。 直说君羽卿从书房门口出来,却是并没有立刻从元府离开的。他选了一条略微隐蔽的小路,一路朝着花园子那边走过去。 便在不远处,就瞧着有两个小丫头正坐在亭子里有说有笑的。 那个小丫头,似乎便是自己的救命恩人。 君羽卿又朝着那边看了两眼,忽然觉得心头跳动的有些快。 元荣珠心里很是心疼这个表妹,心中对于华世浩那个姑父,更是愤恨极了,“你说他怎么可以这样对你?怎么说你也是他的亲生女儿,竟然!” 华鸢面上倒是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只轻轻的说道:“这么激动做什么呢,你只要想着,那个人不过是个不相关的不重要的陌生人罢了,心里便也不会那般难过伤心了。” 元荣珠心里到底还是愤愤然,不过却是没有再接着说,她怕自己一时忍不住,到时候口没遮拦的,却是惹得表妹更加伤心难过了。 “我倒是没有所谓的,不过哥哥阿娘还有弟弟却是我最在乎的人,他竟然——竟然!” 想到上辈子这些自己在意的人呢的下场,华鸢的两手就紧紧地捏成拳头,上齿咬着下唇,心里愤恨不已。 “没事的,没事的鸢儿。我们不想这些了好不好?不去想了!” 在不远处,将这一切看在眼中的君羽卿,心中却是觉得一阵震撼。华鸢这个小女孩,是的,在他的眼中,也不过就是个小女孩,他是见过许多次的。 这个年纪的女孩子,他见过不少。 可是这一个却是最为特别的! 现在,更是发现,在她那幼小的身躯底下,竟然蕴藏着这般大的能量,这是令他震撼的! 他忽然升起了想要将眼前的这个女孩子据为己有的想法。纵然他知道自己的这个想法,十分危险,且莫名其妙。 可是,他骗不了自己。 他的心中确然便是这么想着的。 从未有什么时候,这般迫切的想要拥有一个人!还是一个未曾长成的小女孩! 连他自己都觉得可笑。 趁着他那些阴暗的情绪尚未侵袭自己,他身影一闪,迅速的离开了这个地方! 第一百七十章 意外马车相撞 从凌国公府出来,华鸢便像是松了一口气似的,真真的无事一身轻。整个人都感觉吐出了一口浊气!坐在马车上,甚至还掀开了车帘,看着外面街道的吆喝声,华鸢也觉得心情愉快起来。 不管上辈子经历过什么,这辈子都在改变,在奋斗,在努力的让自己在乎的所有人都变的幸福,那自己为何还要始终沉浸在上辈子的仇恨当中呢? 仇要报,可是生活便是该享受的也要享受才是。 忽然,马车像是撞到了什么地方,华鸢整个人都惯性的往前面撞去,身子侧歪在马车当中,整个人都显得十分狼狈。 华鸢好不容易才找到自己的声音:“发生什么事儿了?” 她朝着外面问道。 “是跟对面的马车撞到了小姐。” 华鸢瞪圆了眼睛,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跟对面的马车撞到了一起?这样的事儿,几率如此之小,居然也能被自己碰上了,简直了! 马车停稳之后,华鸢跌跌撞撞的从里面出来,她想看看对面的马车是谁家的。若是撞到的是寻常百姓家的马车,她就这样一直不露面,到时候很容易便被别有用心的人抓住把柄,攻讦自己。 上辈子可不就有一件儿这样的事情? 也是在这样的闹市街头,自己的车架与平头百姓的车子撞在了一下。下人该赔偿的倒也是赔偿的,不过赔偿的同时,下人们说话的语气并不是很好。华鸢自然自然也觉得这并没有什么。 自己是相府嫡女,本就高贵,与那些平头百姓撞上了,便是赔偿已经算是自己仁善,更何况道歉?那些人也配! 自己当时就是这么想的,当然现在也是如此做想。 可是,上辈子就因为这件事,自己被人攻击,人人都说相府二小姐刁蛮霸道,恶毒欺压良民,毒妇之名甚至一时间传遍了整个京城。 而那个时候,自己尚且不知道这一切都是出自华月菲之手,还傻傻的见她当成是自己的好姐妹!想一想,自己也是愚蠢。 没有想到,这相似的一幕又发生了。 这一次,华鸢同样是相府贵女,她同样高高在上。可是她办事,却也不会再像上辈子那样不经过脑子了! 只是,等到她出来看着对面马车明显标着王府的标志。心里却是有些诧异的。这时候,从马车上走下来一位跟自己差不多大的男孩子,他瞪着眼睛看着华鸢,半晌才说道:“你没事吧?” 华鸢摇摇头,说道:“没事。” 接着,又问道:“你呢?” “小爷当然没事。” 接着,两人便各自回到了自己的马车上,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华鸢直到上了马车上,才觉得有些怪异。这个小孩子,到底是哪位王爷来着?而且,若是是自家的车夫会撞上旁人,她是相信的。 可是王府的车夫,会撞车,这根本就不可信好吗? 王府宗室子弟,哪个不是皇亲贵胄,他们贴身伺候的,不管伺候什么,哪个不是训练的无比精细的? 华鸢不由得猜测,难不成那个人还是故意撞上自己的? 可是撞上来之后也是什么都没有说的呀,她又是图个什么呢? 还真是颇为令人费解的。 想不通的事儿,便暂且扔一边儿去。华鸢靠在车壁上,闭目养神。 而在跟她们错身而过的那辆马车上,九皇子君羽铭睁着眼睛好奇的看着身边带着面具的七哥,问道:“七哥,你为什么要弟弟故意去撞那辆马车?” 君羽卿只是笑笑,说道:“你以后会知道的。” 他手里拿着一只碧青色的荷包,上面还绣着出水的荷花,看上去便是女孩子用的东西。君羽铭只瞪着眼看着,只觉得七哥这会儿让人觉得怪异无比。 刚刚明明还没有这个东西的。 不过撞了一下车,七哥手里便多了个荷包。 瞧着精致的样子,定然是女孩子用的。说不定,就是刚刚下车的那个女孩子呢! “七哥你撞车居然是为了偷人家女孩子的荷包!” 九皇子莫名就觉得自己定然是发现了一个深刻的问题了,欢快的叫喊着。君羽卿却是没有反驳,他将荷包放在自己的鼻尖,轻轻嗅了嗅,一股清淡的令人放松且十分舒服的想香气,钻进了自己的鼻孔里。 刚刚还尚且有些暴戾的情绪,便渐渐的得到了平息。 果然是这样呢! 他也曾经拿着荷包让太医检查里面究竟放了哪些东西,可是有些东西确然能够检验出来的。可是,还有一些成分却是无论如何,哪些太医都无法知道,也想象不出的。 而且,那些东西,居然还是少不得的。 君羽卿只觉得,自己对华鸢这个小丫头,是越来越好奇了。 见君羽卿不说话,显然是一点儿都配合自己,九皇子君羽铭有些不开心。他快速的从君羽卿手里抢过荷包,说道:“七哥这个荷包可是女孩子用的,七哥你专门偷来这样一个女孩子的荷包,是想干什么?” 他狡黠的眼睛,滴溜溜的转着,一会儿便说道:“啊,我知道了,七哥是想要娶媳妇了对不对?七哥一定是想要娶刚刚那个女孩子当媳妇了。” 君羽卿想了一会儿,最后很是郑重的点了下头,说道:“刚刚那个女孩子的马车看来,显然也是身份不低的,也能配得上七哥你的。而且,我刚刚下车的时候,也看到了她的脸。长的真的是非常不错的。七哥眼光真的是不错的呢。” 不过说到这儿,九皇子又表现的很有些纠结的样子:“就是不知道她在府里是不是嫡女,而且她的年纪看上去也太小了。七哥可是要好一阵等着了。” 君羽卿将荷包拿过来,笑道:“你瞎猜什么?没有的事。不过是这个荷包里面装的东西,对七哥的病情有些好处罢了。” 君羽铭眼睛顿时一亮,问道:“真的?” “嗯,真的。” 君羽铭也跟着笑的一脸的开心模样。 等到华鸢回府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荷包已经不见了。她仔细回想了好一会儿,却也只觉得,最有可能丢失的地方,便是在大街上跟那个人撞车的那一段儿了。 不过,那个位置人多手杂的,就算这个时候去找,也定然是找不到的了。 看着华鸢在找着什么,白琴有些担心的问道:“小姐,您在找什么?可是有什么东西不见了?” 华鸢瘪着嘴,说道:“我的荷包不见了!” 白琴和瓶儿顿时大惊失色。 荷包也算是闺阁女子贴身的物件儿之一了,这东西丢了,本也没有什么的。但是却也是最容易拿来做文章的。 也是因此,华鸢才担心这东西被人捡去,到时候定然有事好一阵闹腾。 华鸢找了一会儿,也愈发肯定东西定然是掉落在出事故的地方了,华鸢摆摆手,说道:“算了,还是不要找了,不过就是一个荷包罢了。况且我现在也才十一岁呢,即便是被人捡了又如何,还当真会有人用这样一个荷包,算计到我的身上来吗?” 白琴心里纵然着急,却也没有办法。 第一百七十一章 再提大哥婚事 华鸢这边才刚刚回到府里,便知道老夫人那里又闹出幺蛾子来了。 何氏对于自己儿子不让孙子去参加乡试,实际上也是不太能够理解的。她只是觉得,现在孙子这样优秀,为什么不让他去考试呢。 而且,老夫人也知道,纵然自己的儿子再怎么不愿意,元氏还是会为了华子墨想办法让他去参加的。自己的孙子已经是秀才了,参加完乡试之后,便是举人,然后会中进士,前途一片亮堂。 越想越觉得,得赶紧趁着现在将华子墨和何家的婚事定下来。 这样,靠着联姻,到时候何家若是真的出了什么事,华子墨总归也是会帮衬一二的。 何婉盈因为上次的事情,已经被厌弃了,现在却是需要在何家再挑一个姑娘出来。 自然,这也是老夫人生病的原因。 纵然元氏跟何氏在面上已经撕破了脸皮,可是两个人至少在外人看来,还是一对好婆媳的。因此,这会儿何氏病了,便是只做给外人看看,元氏也是需要去侍疾的。 自然,元氏侍疾的时候,当然是不会叫何氏感觉到满意的。不管元氏做什么,老夫人都会挑刺儿,不是说水凉了,便是水烫了,要不就是药太苦,就连她站着惹她难受都有了。 元氏侍疾一天,第二天起来便觉得整个人都累到了。 接着再去的时候,便忍着痞脾气。如此又过了一天,元氏实在忍不住了,问道:“你到底想要怎么样?”何氏做任何事情都是有目的的,这一次自然也不例外。 何氏哼哼唧唧的说道:“唉,媳妇就是外人,总归照顾的不好,不贴心。可怜我,年纪这般大,生下来的却都是讨债的儿子,连半个女儿都不曾有过。若是现在我也有个女儿,也不至于就这样了。我可真是苦命极了,哎呀!” 元氏依稀记得,上一次将何婉盈接进来,用的便是想念娘家人这个借口。这一次还要用这个法子,这老婆子,将旁人都当傻瓜吗? 做戏谁不会? 纵然没有到炉火纯青的地步,可是也不会像是以前,只要老夫人掉几滴眼泪,自己便被吓唬的团团转的时候了。 听到老夫人这般说,元氏眼中也有了些许湿意,“母亲这般说媳妇,还真是叫媳妇无地自容了。且,媳妇自从嫁进华府,便将自己一心一意的当成是华府的人。怎么在母亲眼中,媳妇到如今竟然也还只是个外人吗?” 元氏说的愁苦不看,入木三分,使得听者落泪,闻着伤心。 老夫人接下来的话瞬间就被梗在嗓子眼儿,出不来了。 瞧着老夫人的脸色憋的通红,元氏瞧着便是一阵解气。 如果老夫人何氏没事儿只是拿自己出气什么的,她倒也还是可以忍受的,可是这个老夫人却是不止一次的让自己的儿女受伤,元氏心中那么一丁点儿对婆婆的敬畏也不剩下了。 “咳咳咳..”老夫人忽然发出一阵猛烈的咳嗽声。那声音,活像是要将自己的肺都给咳出来似的。元氏冷眼瞧着,只觉得何氏作的可以。 “咳咳咳..我——我不要你伺候了,你给我走,我要我娘家人过来,你给我滚出去!”何氏一边怒骂着,一边将手里的药碗朝着元氏狠狠地砸了过去。 “碰”的一声巨响,元氏自然是施施然行李准备告辞了,临走时甚至还说道:“母亲既然不想要要媳妇伺候,想念娘家人,媳妇也是能够理解的。您放心,媳妇保证会让您满意的。” 看着元氏走出去的背影,何氏眼刀子一把一把的朝着她的后背飞射出去,若是能够实质化的话,元氏早不知道被砍了多少回了。 现在相府的管家权还在何氏手里,她想要接自己的娘家人过来坐坐,这完全不是什么问题。至于偏要多此一举的将元氏叫过来给自己侍疾,也不过就是想要折磨她罢了。 现在,元氏没有折磨到,自己却是被气的够呛! 何氏将楚楚叫到自己身边,说道:“你现在就去安排个人,将何家的何婉柔接进来。” 老夫人一边说,眼底却是闪烁着志在必得的光芒,现在,相府跟何氏的联姻,势在必行! 楚楚点点头,应了声,便出去了。 元氏从老夫人院子出去之后,便到了元子墨的院子。元子墨现在已经确定自己是能够去参加乡试的,正在发奋看书,总觉得自己必须考出个样儿来,得让华世浩好好看一看。他丢弃在路边的沙子,其实是被他看走眼的珍珠! “大郎,还在看书?你啊,也该劳逸结合,放松放松才是。” “没事的阿娘,儿子并不觉得辛苦。对了,您这会儿过来这里是为了什么?”华子墨问道。 老夫人生病的事情他是知道的,甚至老夫人点名叫元氏去侍疾的事情,他也是知道的。这会儿元氏出现在这里,难不成是老夫人那里又出了什么幺蛾子了? 一想到这里,华子墨便觉得有些紧张的问道:“是不是老夫人那里又折磨阿娘您了?” 元氏笑道:“你别担心,阿娘现在一点儿事情也没有。我想心里不太舒服的,定然不会是我的。” 华子墨看着元氏的神色,确实不像是被为难的样子,心里也稍稍放下来。 接着便问道:“这会让阿娘不是应该在老夫人那里吗?怎么这会儿便过来了。” “她嫌弃你阿娘我伺候的不好不够精心,是以便让阿娘回来了。” 听着这个,华子墨却是真正的放心了。 不过,冷不丁却又听到元氏说道:“不过,老夫人这一次生病定然也是带着她的目的的。” 元氏上下打量着自己的儿子,说道:“唉,现在老夫人生病,算计的可是你的婚事。上次弄走一个何婉盈,现在何氏又想在何家弄一个进来。” 华子墨皱眉,说道:“老夫人的意思是,我未来的妻子不拘束是哪一个,但是一定要是何家人!我这样理解的没有错吧?” 元氏摇摇头,说道:“并没有错。” 华子墨忽然就沉默下来,他现在真心觉得生活在这样的地方,真的十分压抑。这些算计他的人,都是在血缘上跟他最为相亲的人。 如果是别的什么人,或许,他也并没有这么不能接受。 “现在府里的管家权还在她的手上,她若是想要接人进府,是不需要经过我的。你现在是个什么打算?” 华子墨算了算日子,还有不到三天便要去参加考试了。想了想,便说道:“接来便接来吧,反正还有不到三天我便去参加考试了。接个人在府里,只要我不在,想来也不会闹出什么事儿来的吧?” 元氏却觉得,按照何氏的办事儿风格,便只有这三天,也是极不安全的。 母子俩又说了一会儿话,元氏便从华子哦屋子里出来了,慢慢的朝着自己的院子走过去。 便是在这个时候,何家的何婉柔已经在进相府的路上了。 纵然知道何氏不会善罢甘休,但是却也没有想到,他会逼得这么紧! 第一百七十二章 何家又一位表小姐 华鸢下午刚刚用完午饭,正在隔间透风的地方纳凉,便听到小丫鬟回报说:“小姐,刚刚看到有个女孩子去了老夫人那边,听说又是老夫人的娘家侄孙女。还是一位表小姐呢!” 华鸢一惊,听到这个第一反应,便是老夫人这又要闹出什么幺蛾子了? 华鸢赶紧从小榻上起身,便是连绣鞋都是随意套了一下,便朝着老夫人那边的院子奔了过去。 白琴和瓶儿在后面追着,直喊道:“小姐,您慢些,慢点儿,又没有急在这一时半刻的。” 哪里能不急呢?现在不管老夫人干什么,又有什么事儿不是算计着他们的?她知道,这会儿老夫人从何家又弄来一个人,铁定是打着哥哥婚事的主意。 她绝对不能叫老夫人得逞,一定不可以的。 就在她跑着出了自己院子的时候,刚好瞧着华子墨也从那边过来了。看到华鸢这般急急忙忙的,便问道:“你这丫头,是有什么事儿?偏要弄的这般焦急。” 华鸢瞧着是华子墨,便脱口说道:“哥哥快走,不要再呆在府里了。现在老夫人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一个女孩子,据说也是何家的。想来老夫人定然是又要逼着你娶那个人。她这会儿连理由都是现成的,自个儿生病了,就是想看着自己孙子成婚,哥哥你便是拒绝都不好开口的。” 华子墨微微一怔,原本他还想着现在这会儿还早,压根也不是非常着急,却是没有想到,老夫人的动作竟然这样快,快到完全令他措手不及。 他原本心里也有些不知道如何去做的,不过瞧着华鸢那担忧的神色,便还是说道:“鸢儿现在回自己院子去,哥哥心里自然会有法子的,不要替哥哥担心,知道吗?” 华鸢摇摇头,她还是想要帮华子墨一把,老夫人那个人,便是不要脸的典型,能够将人逼疯了去。哥哥瞧着便是一个正直的人,又如何会弄得过胡搅蛮缠的老夫人? 华子墨摸了摸华鸢的脑袋,说道:“好了,哥哥知道你担心我,可是现在便是你担心也是无用的。哥哥知道轻重,现在就不要担心了好不好?” 华鸢也只得点点头。 华子墨转身,眉头便蹙在了一起。 华鸢看着华子墨的背影消失在自己眼前,想了想还是决定要去老夫人院子里探听一下消息。当即便朝着那儿走去。 到了那边的时候,老夫人据说还在床上躺着,倒是见到了新被老夫人接过来的何婉柔。 何婉柔跟何婉盈比起来的话,是更加的娇娇小小。只微微一蹙眉,便会引起男人十足的保护欲。这个女人,可是比何婉盈更加难以对付的! 华鸢不禁觉得奇怪,难不成何家教导女孩子,便是用的这样的法子?怎么一个两个的,都是这样的德行?若是瞧个新鲜还好,这要是看的久了,不仅没有新意,还叫人感觉到十足的恶心。 现在华鸢瞧着何婉柔便是这样的感觉。 没有一丝一毫的好感,只觉得哥哥要是娶了这个女人,还真是半辈子都毁了。 她看到华鸢,便是盈盈一笑,说道:“你便是相爷宠爱的千金,华鸢表妹吧?” 华鸢点点头,“不知道表姐此番来我家里,是有什么事儿呢?” “也没有什么旁的大事儿,一个便是看望生病的姑祖母,还有一个自然是长辈之命,便是婉柔,也着实不敢不从的。” 华鸢挑眉,点点头。过了一会儿又问道:“那现在老夫人并没有是不是稳定下来了?现在有没有好一些了。” 这个... 何婉柔才刚刚过来,老夫人的病情她还真是不知道的。 不过华鸢心里猜测着,老夫人这病都还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呢。 刚跟何婉柔说了一会儿话,便看到楚楚从里面走出来,说道:“表小姐,二小姐,这会儿我们老夫人已经醒来了,听到外面有声音,便想着请两位小姐进来说说话。” 华鸢眉头一挑,何婉柔倒是规规矩矩的跟着进去了。 华鸢慢慢腾腾的跟在后面,老夫人的声音听起来倒是分外的慈祥,“咳咳...在外面就听到你们两个人的声音了。没有想到你们二人倒是有缘,也就不用费神再去介绍你们二人去认识了。鸢儿,你觉得这位表姐如何?” 华鸢却是问道:“跟婉盈表姐有些像呢。” 老夫人:... 瞪着眼看着华鸢,还会不会说话的? 不会说话就闭嘴! 这是一开口,就绝对能将人逼疯的节奏啊! 何婉柔却是低下头说道:“是有些想象呢,因为我们俩长的都跟父亲有些像,所以我们俩看起来也是有些相像的。” 老夫人这才继续说道:“这可不,毕竟这也是亲姐妹呢。” 华鸢可是一点儿都没有接这个话匣子。 “对了,子墨了,是不是还在房间里温书?跟他说,即便是相爷现在不想然他去参加科考,那也是对他好。叫他不要想得太多。相爷毕竟就是从科考那边走过来的。经验还是有一些的,不要想当然的就去则怪谁,明白了吗?” 这还是老夫人第一次说这样有技术含量的话,平日里想要什么都是跟泼妇一样的使劲儿闹腾。难得这一次居然还是有理有据的将事情的真相说了出来。 华鸢说道:“老夫人您放心,哥哥回去参加科考的。现在事情都已经办妥了呢!” 老夫人只觉得,自己大概天生就跟这个孙女相克,不管什么事儿,他们俩碰在一块儿,总是头破血流。 这会儿这个场景。却也是不遑多让了。 老夫人便是脾气再好,这会儿也是绷不住要破功了。 “现在你们一个个的都是嫌弃我这个老太婆太老了是不是?你看看你们兄妹两个,都已经多久没有过来给我请过安了?” 华鸢撇撇嘴,又看向一边的何婉柔,这便迫不及待的想要安排哥哥跟面前的这个女人见面了?便是拉皮条,也没见这这么迫不及待的! 华鸢心中不屑,不过嘴上却还是说道:“我这便去跟哥哥说一说吧,不过哥哥会不会过来我这边也不是十分确定呢。毕竟哥哥还有三两天便要去考试了。若是耽误了哥哥考试,可是很是遗憾的。” 老夫人一点儿都不想跟华鸢说话了,摆摆手便说道:“走走走,现在赶紧走吧。” 华鸢:... 从老夫人院子里出来,华鸢一直都是心事重重的样子。 老夫人手段虽然算不得高超,但是她只一个辈分高便将她压制的死死的。再加上老夫人手段不在高,在于够溅!还真是叫人防不胜防的。 “小姐,您这会儿是还在为大少爷的事情担心吗?” 华鸢点点头,怎么可能不担心呢? 她有预感,只这短短两天,何婉柔一定会想尽办法让自己成功的嫁进来的。而且还有老夫人在后面推波助澜,简直叫人无话可说。 瓶儿手里正端着冰碗,一边递给华鸢,一边说道:“只要大少爷早早的订下另一门亲事,这个何家的表小姐,不就是吹了吗?” 第一百七十三章 哥哥喜欢的人 华鸢听完,却是觉得这个想法十分可行,“瓶儿你刚刚说什么,再说一遍?” 瓶儿还以为是自己说错了什么,有些忐忑的看了华鸢一眼,不过到底还是说道:“奴婢刚刚说,只要大少爷早早的订下另一门亲事,这个何家小姐,老夫人铁定不会再撮合的啦。” 趁着现在老夫人还没有将何家小姐的事情提出来,华鸢刚好可以将这个法子给华子墨去说一说。毕竟如果这会儿华子墨已经订下了亲事,到时候何婉柔便是想要再继续闹什么幺蛾子,也不会不顾自己的脸面,嫁进来当个妾室吧? 华鸢兴奋的立即就朝着华子墨那儿跑去了,“大哥大哥,你现在可有喜欢的姑娘?” 刚进了墨竹院,华鸢见着华子墨,脱口而出的便问出了这句话。华鸢自己倒是没觉得有什么,倒是将华子墨闹了个大红脸! “你一个姑娘家,胡说个些什么?我瞧你,便是规矩没有学好,若是再敢胡说,便叫阿娘请个嬷嬷回来,再好好的教导你规矩才是。” 华鸢一听到这个就觉得头疼,“可别大哥,那些规矩,便只要在能用得到的时候不出岔子就行了。哪儿就能天天用的到了。” 原本还只当华鸢实在闹着不想学规矩,不过一听这个话,华子墨当即不淡定了,这何止是偷懒不想学规矩?这分明是思想上便不对! 规矩这个东西,它是从老早老早的时候,慢慢地流传下来的。这是尊崇礼仪,将之印刻在骨子里的传承。现在在妹妹的眼中,竟然只觉得用到的时候不出岔子就成! 华子墨生气的从自己的书架上抽出来一本书,递给华鸢,说道:“我看你不仅仅是规矩没有学好。这本书带回去好好看看,看不好往后可都甭管让哥哥带你出去玩了!” 原本还在高兴自己终于有了一个好的点子,可以救大哥的。谁知道,自己说的话大哥也不知道有没有听进去,但是自己却是无比悲剧的还得到了学习的任务。 华鸢手里拿着书,又不是心的问道:“哥哥,刚刚我说的你到底听到没有呀?哥哥可有喜欢的姑娘了?” 华子墨脸已经板起来了,可是仔细看的话便会看到他的耳朵边上泛着可疑的红色。 华鸢心里一阵惊喜,大哥这是害羞了呢! “大哥心里定然是有喜欢的人了,不然怎么会这般模样?这是害羞了的样子吧?是的吧是的吧?哈哈哈...”华鸢心里很是激动,连连说道! 华子墨却是赶着华鸢要往外面去。 华鸢说道:“大哥你真的要赶我出去吗?不知道大哥喜欢的是哪个呢!但是现在老夫人要给大哥订下何婉柔表姐,大哥跟您心里喜欢的人,岂不是没有可能了?嗯,我听隋姐姐说,喜欢一个人便要给她最好的。女人其实最不耐烦后宅里面的那些争斗了,但是却因为这是男人天生的劣根,就是喜欢三妻四妾,所以女子在后宅里才会争抢,从而活的那般阴暗痛苦!若是男人一生只得一个妻子,那我相信,后宅可是会干净很多的呢。” 华子墨旁的倒是不知道有没有听清楚,不过有一句话他倒是听得清楚:“你是说,你隋姐姐说过这样的话?” 华鸢将这些都看在眼中。 华子墨听到自己提起隋姐姐的时候,眼中都在放光,华鸢便也确定起来,自己这个相对较为闷骚的大哥,不喜欢隋姐姐,却又是哪个呢。 华鸢瞧着华子墨笑道:“原来哥哥喜欢隋姐姐呢,不过我也喜欢隋姐姐。隋姐姐自己本身有才情,又是难得的好女子。脑子里整日里都有许多稀奇古怪的点子,当真是叫人捉摸不透。哥哥眼光不差呢!” “叫你不要参合这些事情,你还上瘾了?” 华鸢瘪瘪嘴,“别这么凶她,我也是为了哥哥你好啊。” 华子墨:... 华鸢瞧着华子墨这会儿已经没话说了,可是自己却还一旁说道:“不过哥哥,隋姐姐说了,她现在有自己想做的事情要去做,所以她不想进入一个妻妾成群的后宅,还需要自己去管理那些人。她不想管也不会管,更加没有那样的精力去管。大哥现在还是有机会的哦!” 华子墨听完,却是没有立即呵斥华鸢。 华鸢从华子墨这边屋里出来,便去了元氏那边。 “你怎么过来了?这会儿天气这么热,你这个懒骨头,不是最懒怠在这个时候动弹的吗?”元氏瞧瞧华鸢的脑袋,调笑的说道。 华鸢嘟着嘴,说道:“想阿娘了自然就过来了呀。听到阿娘这样说我真是太伤心了呢。” 元氏笑笑,“你这个人精儿,还是算了吧,快说说,这次过来寻阿娘又是为了什么事儿?” 华鸢便说道:“阿娘,老夫人那边将何家的一个表姐接了进来,好像是叫何婉柔来着。刚刚弄进来,就迫不及待的想要让哥哥过去请安呢。老夫人想要安排这个人成为哥哥的妻子!阿娘,我讨厌之前那个何婉盈,可是现在这个何婉柔,我更加讨厌!” 元氏笑呵呵的问道:“哦?是吗?那那些人我的鸢儿是都已经见过了吗?” 华鸢点点头,“总之讨厌的很。阿娘可别给哥哥订下这样的亲事。况且,阿娘我刚刚听哥哥说,哥哥心理面儿已经有了喜欢的人了呢。” 元氏显然对这个还是十分感兴趣的饿,立即拉着华鸢的手问道:“是谁?” 那眼中燃起的兴趣,叫华鸢都惊叹不已。心里感慨着,果然隋姐姐说的不错,八卦是人类的天性呢! 瞧瞧母亲,之前不管遇到什么事情,面上都总是一派云淡风轻。 华鸢促狭的问道:“阿娘也是这么好奇八卦呢。” 华鸢说道:“阿娘认识那个跟我关系十分好的姑娘吗?就是隋倩颖隋姐姐。” 元氏点点头,那个丫头不管站在什么地方,都能够给人一种致命的吸引力,无论如何都叫人忽视不了。 元氏点点头,问道:“你哥哥看上的人便是她?” 华鸢也跟着点头,一脸兴奋的样子,问道:“阿娘是不是也觉得隋姐姐很不错?” “确实是不错的,只是——” 华鸢睁着大眼睛看着他,问道:“只是什么?” “只是,你不是他们家里...” “阿娘,现在可不是挑这些的时候,况且现在不是咱们挑隋姐姐,说不定隋姐姐还不乐意呢。她是个胸中自有丘壑的人,若是叫她投身为男儿身,必定官拜内阁,封侯拜相呢!” 元氏笑笑,“真是想不到,我家鸢儿对她的印象竟然这么好。” 华鸢撒娇道:“阿娘觉得怎么样吗嘛。其实一切都不是问题对不对?况且,最重要的一点,还是哥哥喜欢!只要哥哥喜欢,我觉得什么都是可以的呀。” 元氏没好气的瞪她一眼,说道:“好了,刚刚不也是你说的,那真的是个好姑娘吗?而且,那个姑娘会不会同意嫁给你哥哥还尚且不能确定。还是得我这个当妈的出面儿!” 实际上,隋倩颖这个人,元氏也是打从心眼里喜欢的! 第一百七十四章 考场得疟疾 华鸢这会儿自然是极为高兴的,她看着元氏眼中带笑,说道:“既然阿娘要去给哥哥提亲,那定然是马到功成的呢,我便什么都不管啦。” “你这泼猴!”元氏无奈的笑骂道。 华鸢却是撇撇嘴赶紧一溜烟的跑掉了。 这两天,华子墨一直都在府里并不曾出府,是以华鸢和元氏都在防着被老夫人和何婉柔算计。到时候若是真的收了这个倒贴上来的媳妇,真是哭都没地儿哭去。 在元氏和华鸢的严防死守之下,到底还是到了乡试考试的那一天。就连华子墨他自己,也是结结实实的松了一口气的。 收拾好东西之后,便朝着贡院方向去了。华鸢和元氏以及老夫人领着楚楚和何婉柔都在送人,华鸢就站在元氏身边,瞧着元氏的脸色,华鸢开解道:“阿娘放心吧,哥哥不会有事的。而且,哥哥也定然会高中的。” 元氏也跟着点点头,要说信心,她对自己的儿子,自然是有着无比的信心的。 考试连着考了五天,这会儿天气热的不行,可是考生在这五天时间里,都是不能出考场的。吃喝拉撒,也只能在那一间小屋子里解决。简直不能更虐了! 华鸢都听说,在科考还未结束的时候,便有许多人因为受不住这样的环境,晕倒过去了。还有不少人在科考结束后,根本整个人都瘫软的说不了话去。 这几日,元氏在府里每日都担心的不得了。华鸢也是担心极了。等到最后一日的时候,母女俩相互看着,竟然都看到对方嘴上冒了痘痘,是上火了! 华鸢安慰道:“阿娘,没关系,至少现在哥哥也快要回来了。” “嗯,他刚刚去的时候,总是希望他能够考的好一些,再好一些。可是现在等了这么些时间,尚且不知道他会在那里受什么样的罪,我这心里就觉得闷闷的。这会儿整日里想着的都是好好的回来就好,回来定然是要买些好吃的,好好补一补才对。至于科考?考多少便是多少!” 如果此时非要有一个人能够跟元氏思想贴近一些,华鸢想,那个人定然是自己了。 站在贡院门口,早早的便等待着参加科考的人出来。直到里面一声巨响,接着里面的考生便也陆陆续续的出来了,华鸢眼睛紧紧的盯着那边,生怕自己看的跳过去了,结果没有接到兄长。这可是麻烦了! 眼前的人一波一波的过去,可是却始终没有看到华子墨的人。 华鸢心里忽然有些不安起来。 按照道理来说,若是科考已经结束了,大哥应该很快便会出来才是。可是这会儿却是瞪了这么些天,显然是不靠谱的。 她偏过头看到元氏脸色也有些不大好,便说道:“阿娘放心,哥哥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没问题的,不过就是出来的晚了一些而已。” 直到考场的考生全部都离开了,华子墨也没有从贡院里面出来,华鸢焦急的不行,抓着一个在贡院里面工作的女人,华鸢说道:“这位大娘,求求您告诉我,那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为什么会这样?我哥哥怎么到现在还没有出来?里面到底怎么了?” 那位妇人同情的看了华鸢一眼,说道:“在科考期间,有一位考生发起了高烧,直到今日在考卷全部答完的时候,晕倒昏迷了。后来贡院准备按也请了大夫过来,大夫检查过后说有可能会是疟疾。” 疟疾这可是传染的!并且染上之后,并没有什么好的治疗的方法,因此这会让大部分人患上这个病之后,便什么指望也没有了,只知道等死便是。 元氏脸色一下子变得煞白,“你说什么?会不会是大夫看错了?怎么会是疟疾呢?怎么可能?” 华鸢心里也是乱糟糟的,她急忙问道:“我能进去看看我哥哥吗?我想留在里面照顾哥哥!” “闲杂人等,不得在贡院门口喧哗,还请注意一下。” “我要进去!我哥哥还没有出来,我担心!” 元氏像是这会儿才刚巧反应过来似的,抓着门口那个守门的手便问道:“我要进去,我现在就要进去,里面的那个是我的儿子!我不能眼睁睁在外面等着,我要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母亲,您也知道,我平日里没事儿就喜欢在家里捣鼓一些草药。您回去之后就好好找找我放在我那边抽屉里用一个蓝色瓶子装的药丸,赶紧拿过来!” “有了那个,你哥哥就有救了吗?” 华鸢摇摇头,“有救不敢说,不过定然是不会比现在的状况更坏了。” “阿娘,我会治病,我现在让我进去,怎么说,也比阿娘您进去有用的多的呀。” 听了这话,元氏却是不由自主的点点头,华鸢再继续劝道:“那个府里,若是我们二人谁都不在,那要怎么办?阿娘还是得回去在府里坐镇的呀!” 元氏点点头,虽然表现的还是有些飘飘然的,不过还是强撑着回了府里去。 华鸢留在当场,便有人问道:“你当真愿意进去那个里面,只为了照顾你哥哥?若是自己不小心染上了,你可不要怪任何人!要知道如果你自己染上了这个病,基本上都已经算是没救了。” 华鸢郑重的点点头:“我知道。” 疟疾这病在现在尚且没有什么有效的药物可以控制,不过华鸢进去之后,倒是可以利用针灸缓解病情。且自己也曾经听到隋倩颖说起过,说是青蒿这东西可是治疗疟疾的好东西! 她当时听着便记下了,虽然不知道隋倩颖这话是从什么地方看回来的。但是她那时候便深信,隋倩颖说的东西,是不会有什么错处的。 现在,她却是将那句话当成是救命的东西,不管怎么说,哥哥的命便靠这个了! 而元氏在丫鬟的搀扶下,失魂落魄的进来相府的宅院。这会儿何婉柔并着府里几个人还在门口等着呢,实际上对于华子墨能够高中,府里是没有人怀疑的。 可是这会儿他们却都只看到元氏一个人进了屋,并且脸色还这般惨白,虽然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可是却也知道,定然不太好。 他们朝着元氏身后张望着,发现她身后并没有再跟着人,心下一个咯噔。 华月菲实际上不愿意在这儿等着华子墨回来的,不过被老夫人逼得没办法了,便还在门口等着。看到就只有元氏一个人回来,华月菲便说道:“咦?怎么就母亲您一个人回来了?大哥哥呢?怎么没瞧着大哥哥的人?还有鸢儿妹妹呢,似乎也没有跟着母亲您一起回来呢,是不是路上发生什么事儿了?” 元氏心里本就担心不已,偏偏这会儿华月菲还在幸灾乐祸一般的说着话。 元氏气的走上前就“啪啪”给了华月菲两个巴掌! 纵然以前的元氏便不喜欢华月菲,可是到底还是从没有动手打过她的。这会儿华月菲被这样来一下,整个人都懵了! 第一百七十五章 各方反应 在元氏这里,有几个人是碰不得的。一个是华鸢,一个是初一,当然还有一个便是华子墨!她如今已经对华世浩没有任何期待,这三个孩子,便是她倾尽全力爱护的对象。 华月菲恶毒的抬起头,看着元氏,“你敢打我?” 元氏冷着脸说道:“若是你还敢这般不懂规矩,我还打你!” 华月菲这会儿因为跟独孤夜已经达成了协议,平日里在府里,便是以独孤夫人自居,甚少有人敢惹她的!这会儿,冷不丁有人敢这样对她,她整个人都有点反应不过来。 要不怎么说这人便是不能惯着的呢。原本在小佛堂的时候,华月菲可是个非常能忍的,只要能够从小佛堂里出来,什么样的委屈,华月菲是不能忍受的? 而现在,被人恭维的,不过是被元氏打了一巴掌,便已经不知道要作何反应了。 这会儿元氏心里本就十分担心华子墨,生怕他在里面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结果还有人这般不长眼的撞上去,那还真是不怪她下狠手的。 元氏甚至都不曾向老夫人请个安,便有些心累的朝着自己的院子走去了。 按理说,元氏现在身为一品诰命,却是有资格能够请得到太医的。想了想,便将自己的牌子拿了出来,“府里你们都给我看好了,我进宫一趟,回来若是发现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好!” “奴婢们明白。” 元氏这才放心的拿着牌子,进宫去了。 对于元氏发生的事情,长公主这边也是有所耳闻的。况且她还在华府的门口派了自己公主府的侍卫守着呢。所以元氏一出来,长公主便已经知晓了。 因此,元氏前脚刚好到了宫里,长公主后面便也跟着到了。 “你莫要担心,本宫会派人回去给大郎和鸢儿看诊的。鸢儿应该也给你说起过,我如今是鸢儿那个孩子的干娘,如今对她还,也算是应该的。” 长公主如此平和的对元氏说道。话里话外,确然是没有半分架子的。出事儿的是她的一双儿女,现在元氏整个人不过是看着镇定,然而实际上,她的心里都已经不知道乱成什么样儿了。 虽然鸢儿平日里在府里也会给婢女们把把脉,看看病,偶尔也是是配点药什么的。纵然那些药真的很对症,可是在元氏心中,自己的小女儿终究才十一岁啊! 若是鸢儿过去,不仅没有帮助到大郎,反倒是将自己也搭上了,那可怎么办? 听了长公主的话,元氏却是觉得自己悬着的一颗心好像终于找到了主心骨了。她连连点头,“多谢公主,多谢公主!” 如果,她事先能够知道,子墨参加科考会遇上这样的事情,那她一定不会逼着子墨去的。便是他自己想去,她也会将人拦着。 位高权重,也不如一家人平安喜乐! 元氏这会儿颇有些魂不守舍的样子,不一会儿长公主便将太医院中医术最好的太医领走了三个,还再三对太医说道:“本宫领你们出来你们现在或许还不知道是要干什么的。但是现在本宫便给你们好好说说。出事儿的,是本宫的干女儿的!是她的兄长,在科举考试的时候染上了疟疾。而本宫的干女儿,现在正在照顾她的兄长。本宫叫你们出来,便是去给这位换了疟疾的人看病的。当然,首要任务,是不能叫本宫的干女儿也染上了这个病!” 太医一听是过去治疗疟疾的,整个人都有点懵。 疟疾这个病症从古至今,治好的病例并不多。而少数几个患了病还好了的,基本上都是自己好的。这个任务,还真是叫一干太医院的人,愁白了头发。 长公主吩咐完,便叫这几个人先去见一见元氏,说是要安安元氏的心。 元氏见到这几个太医,又听说这几个便是太医院中医术最好的几位。心里自然知道这一次,是承了长公主的情,心中也甚是感念。 跟着太医一块儿出了宫,元氏便直接带着太医去了贡院,“如今我的儿子和女儿,都在这扇门里面。” 太医说道:“放心吧,总是会没事的。” 元氏说道:“不管怎么样,都得感谢你们。便等着众位的好消息了。” “夫人言重了。” 而华子墨得了疟疾的事情,元氏并没有刻意的封锁,现在这事儿,根本就不是什么秘密。因此,元氏前脚刚走,便有几个好事的,将今儿个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的打听了出来。 这会儿华子墨得了疟疾的事情,已经在整个相府都人尽皆知的事情了。 二房刘氏那边心情非常不错,连着要了两次点心,喝着茶,嘴里甚至在哼着小曲儿,“得了疟疾?哼!最好就这样死在贡院里面才好!” 而华月菲这会儿正用帕子敷着脸,早上那一巴掌,扇的是真疼。 这会儿华月菲却也知道了,元氏为何会那样暴怒,纵然脸上还十分疼痛,可是嘴角却是牵扯出一抹诡异的笑容来。 怪不得这一清早的脾气便这么大呢,原来是自己的儿子得了疟疾在贡院里面等死呢! 对了,华鸢那个不省心的也实在是太不安份!这一个两个的,都是好样的!哈哈哈...最好是谁都不要回来了!就留在那个贡院里,然后兄妹二人相依为命的死去! 府里盼着华子墨去死的人不少,不过不想他死的人也是有的。 比如说华世浩! 比如说老夫人何氏。 老夫人前脚才刚刚将自己娘家人给接了过来,怎么后脚这华子墨就染病了?时间如此巧合,老夫人甚至都要怀疑这是不是华子墨为了逃避娶她何家的女儿,所以故意装病的。 不过瞧着华鸢却是连宫里也去了。并且还将太医弄出了宫里,想来如果真的是华子墨装病,这个已经算是欺君之罪了。 是以老夫人才这般相信。华子墨这是真的得了疟疾了! “这个要死的丧门星!就说这个时候不要子墨去参加科考的吧?就她非得望子成龙,就想着盼着子墨要去,现在可好了吧,将自己的儿子搭了进去,自己这里却又得到了什么?”元氏生怕众人联想到她,叫人以为是因为她逼婚华子墨,这才叫华子墨不顾父亲的意愿,拼了命的也要去参加科考的。因此,便来了一通恶人先告状。 对于旁的,现在元氏倒是没有什么想法,只是老夫人还是这般诅咒子墨,她听着却是恨不得要将她的那张嘴给撕烂了才好。 还有华世浩,这个可是孩子的亲生父亲,知道孩子出事儿之后,反应竟然也是在责怪孩子为何不听自己的话,非要去参加科考。如果当初听自己花,不也就没有现在这档子事儿了吗? 华世浩甚至明目张胆的说道:“这孩子总以为我是在害她,以为我不让他立即参加科考是不为他的前程考虑。可是,他毕竟是做他父亲的,怎么可能真的害了他呢!” 第一百七十六章 治疗 说完之后,还颇为痛心的摇摇头,说道:“这个孩子是我寄予厚望的,现在却是出了这样的问题,我的心里,也身为痛心,只盼着他这次能够渡过难关吧。” 元氏听着这样虚伪至极的话,简直想要打上去!若不是他在那样烈日炎炎的时候,还非得将人弄到书房外面跪着,叫人顶着烈日,膝盖下面全是滚烫的石头,对儿子又是那般的冷心冷肺,儿子能在伤心失望,心灰意冷之下,坏了身子吗? 元氏倒是觉得,大郎之所以会在科考的时候患上疟疾,指不定就跟上一次大郎生病有关。原本华子墨的身体底子也是极好的,可是这一次,在贡院的那么多考生都没有问题,偏偏就只有华子墨出了问题,这如何叫人不心生别的想法。 而何婉柔也是知道了华子墨得了疟疾的事情的。 疟疾这个病症,她曾经一直都是听说过,但是却从不曾亲眼见过。只知道这个病治不好,基本上都是会死人的。 她知道自己被接近华府是为了什么,从前那自然是她积极钻营也要达成的事情。可是现在。明明那个男人已经不行了。得了那样的病,便是真的一点儿生机都没有的! 何婉柔觉得,自己若是还要在他这棵树上吊死,拿自己才是真的蠢! 她想着,自己这会儿定然是要快些回去何府的。不然在这边住得久了,让旁人都觉得自己已经是华子墨的人了,到时候想出去便难了的。 再说现在华子墨生死未卜,而自己还留在华府,若是这些人丧心病狂的偏要自己为华子墨守寡怎么办?这可不行! 想了这许多事情,何婉柔最终还是决定,这相府是决计不能再继续留下去了。 想了想,便寻了个由头,直接回了何府。 老夫人这人年纪大了,虽说对待元氏和元氏的几个孩子当真是让人觉得就如同老巫婆一般,但是对待何家的孩子,那颗真的是如同春风化雨一般的温柔的。 听到何婉柔想要回府的请求,老太太想着反正现在子墨也确然不在府里,便也没有多问,便直接让何婉柔回府去了。 何婉柔得了老夫人的准信儿,心里头高兴极了,就略微收拾了一下,便直接往何府去了。 她只觉得,这几日在相府的生活,还真是叫人觉得惊心动魄的。 而在另一边,华鸢进了贡院之后,便瞧见了华子墨。华子墨被安排在一间看上去颇为亮堂的屋子里,被照顾的也着实不错。 不过瞧着他瘦削的面庞,华鸢心里还是心疼上了。 “哥哥...” 华子墨面上蜡黄,一点儿血色都没有。主要是吃一点儿东西便全部吐了出来。一点儿都吸收不进去,而且夜里发烧的时候,能将整个人都烧的糊涂了,完全认不出来谁跟谁。 不过这会儿华子墨显然是好了不少的,听到华鸢的声音,华子墨首先便是一抖,“鸢儿?” “是我哥哥!” “你——你可真是胡闹!这是什么地方,你怎么就能由着自己胡来?若是将你也传染上了,你叫阿娘可怎么活?”华子墨的声音冰冷,说着训斥的话。 华鸢说道:“可是我就是担心哥哥啊,现在哥哥生病一个人在贡院里面呆着,又没有人陪着哥哥聊天儿说话说一些心事。哥哥定然也是想家的!况且鸢儿自己便会医术,总之小心一些,不让自己染上就好了。” “当初还真是不该纵容你在府里小打小闹!你那点子医术能干什么?来了这里,又能做什么?若是你也得了病,到时候你让阿娘可怎么活得下去?” 华鸢想象了一下元氏的样子,她想,阿娘果真是活不下去的吧。 不过现在这个时候,又哪里顾得上那许多。 华鸢第一日倒是没有做什么旁的事儿,不过是将自己带过来针灸用的东西全部都用沸水煮了一遍。 不过,在针灸一道上,她还真的是不太熟练的。 因为从前练手的时候,都是拿着小鸡小兔子去扎针的,这会儿准头和力道还真是把握的不大好。 她想要替华子墨针灸先散一散症状,华子墨瞧着她的架势,问道:“你这还真是打算当成个事业做起来了?” 华鸢说道:“可不是吗?哥哥你可不要嫌弃我的针灸的水平,不过若是叫我针灸完了,哥哥你的症状应该会好许多的。说不定晚上还能够睡个好觉呢。” 华子墨却是想着,反正鸢儿来也来了,现在救援时想要赶她离开,贡院这边的人也不会放她离开的。 既然这样,倒不如让妹妹开心开心的。 想到这里,华子墨便说道:“既然鸢儿说的这般有信心,哥哥便配合一下了。不过,哥哥也是怕疼的,鸢儿你下针的时候,可得主意着准头啊。” “知道啦知道啦。”华鸢说的。 接着,便将一旁的烛台点燃,先前纵然已经将东西煮过了一遍。这会儿正式下针之前,还是得在烛台上面烤火一会儿,这样也能叫这些针更加干净。 华鸢下针还是比较稳的,并且几个穴位找的很是精准,只是确然如她自己所说的那般,力道还控制的不大好,华子墨这会儿感觉是有些疼的。 大概扎了五六针之后,华鸢便感觉到自己已经渐渐的上手了。 她笑眯眯的说道:“哥哥现在是不是觉得不那么痛了?” 华子墨点点头,那感觉确然是比刚刚要好上很多的。 华鸢说道:“那是因为妹妹的手艺又有了提升呀。” 只是,别看华鸢现在话说的轻松,但是这会儿却也是极为费力气的。当全部针灸完毕,华鸢只感觉到自己的一双胳膊已经完全累的不像是自己的了。 因为针灸不像是其他,这需要医者全神贯注,稍有不对,扎错了穴位,轻者也只是叫病人痛一下,重者却是会叫人半身瘫痪,甚至是上丧命的。 “好了,现在已经行针完了,哥哥这会儿先睡一觉,醒来后吃些东西,就吃些米粥便是。吃完米粥,也将窗子打开透透风,若是困了便再睡会儿。到了晚些时候,我再将药端过来给哥哥你喝。”华鸢收起了针灸针,叮嘱道。 这一套行针,也是那个帮助自己重生的人给自己的医书上记载的法子,华鸢现在当真是无比的庆幸,庆幸自己真的有好好学一学那本书。 果然,华子墨渐渐的便感觉到一阵困意袭来,他便也闭上眼睛,顺从身体的意思,睡过去了。 因着生病,他也确然许久不曾好好睡过一个好觉了。 华鸢给他掖了掖被角,起身便离开了。 她来这儿,倒是没怎么给自己做过防护措施,回去她还得好好的将自己洗一洗,再吃点自己配的药。若是华子墨尚且没好,自己又给病倒了,这还真是过来添乱的了! 第一百七十七章 病好回府 况且,若是真的因为哥哥而将自己也染上这病,哥哥心里也定然是不好受的吧?到时候,再加重了哥哥的病情,也就跟自己原本的愿景背道而驰了。 第二天,天还尚未大亮,华鸢便已经将自己收拾妥当去了华子墨躺着的地方。 华子墨还在沉睡中,华鸢将服侍的小童叫过来,问道:“哥哥昨儿个夜里睡的可还安稳?” 小童是贡院里面买下的,平日里也不过是帮着贡院打扫而已。这会儿让他伺候这么一个染了疟疾的病人,也实在是难为他了。 不过,听到华鸢的问话,小童态度倒也还算可以:“公子昨儿夜里睡的很好,并不曾起夜,不过后半夜的时候温度有些偏高,我也按照您教的法子给公子降了温。” “这便好。”华鸢说着,也在华子墨的身边坐下,将手搭在他的脉搏上,细细探脉,脉象虽然还有些弱,不过相比较昨天确然不好了不少。 华鸢心里也是放心了许多,不管如何,总之哥哥的身体是在恢复便好。就怕自己的药对哥哥而言没有任何效果,那可真是没有半分希望了。 恰好这段时间是碧妆阁对账的日子,隋倩颖自然是需要寻华鸢的。 恰好在华府门口碰到了将要出门的华月菲,华月菲自然知道隋倩颖和华鸢的关系,面上挂着一抹带着嘲讽的笑意,“呦,这不是隋家的大小姐吗?是来看望我家妹妹的?怕是你还不知道吧,鸢儿这会儿正在贡院照顾大哥呢。大哥前些日子参加乡试,这不偏生就他一人患了疟疾,还被隔离在贡院里面了。鸢儿是个好妹妹,自然是需要过去照顾的。” 看着华月菲的深情,真真是好不得意。 她虽然已经跟独孤夜订下了合作,独孤夜甚至跟她说要想办法让华鸢爱上他。凭什么呢?不管她即将做什么,总之这会儿她就是想要刺隋倩颖两句。 隋倩颖秀眉微蹙,疟疾在现代倒是还好,不过在这个时代,听说是能够要了人命的。华鸢哥哥她有印象,是叫华子墨。 十分温润的男子。 想到如果救治不及时,等待他的或许就只有死亡这一条路了。隋倩颖就觉得,自己心似乎在微微揪痛。 她没有进入华府。 拜现代那么多穿越小说所赐,她知道有一种名叫青蒿的植物里面含有的青蒿素似乎恰好能够治疗疟疾。 她曾经因为好奇也查过这个青蒿的百度百科,她想,自己总要为自己的好朋友做点什么。 虽然,她也不清楚自己究竟是为了自己的好朋友华鸢,还是因为那个温润的男子。 华鸢还在药房熬药,小童进来禀告说:“小姐,贡院外面有人求见,说是小姐您的朋友,还说有法子可以救公子的。” 华鸢第一反应是杜乔,不过就算是杜乔自己想来,长公主定然也是不愿的。她皱眉,也不知究竟是谁。 “有说自己是谁吗?” “说是碧妆阁的。” 碧妆阁是什么地方,小童也是有所耳闻的。听说里面出品的所有东西都是京城的贵夫人们争相争抢的东西呢。 不过怎么会跟华府小姐是好朋友呢? 小童自己想不明白,索性也不再去想。 华鸢却是知道这个人是谁了,她皱眉说道:“让她离开吧,告诉她这个地方现在可是只许进不许出的。如果是来送药的,便将药物留下来便是。” “是,小姐。” 华鸢跟隋倩颖接触的还是挺多的。有的时候隋倩颖知道的东西比她这个活了两辈子的人还要多得多。倘若是她知道能够治疗疟疾的药的话,那倒是不足为奇。 等了一会儿,小童便回来了,手里还拿着一捆草一样的东西,“小姐,这个便是门口那位姑娘说的能够治疗公子疟疾的草药。您看......” 华鸢问道:“可有说过需要怎么服用吗?” 小童一股脑儿的将隋倩颖交代的话都说了出来,心里则是在想着,这东西瞧着分明就是没有什么用处的杂草,难不成小姐真的要将这东西煎煮之后给公子服下? 不过小童倒是没有多嘴问些什么。 也不知道为什么,华鸢心里对于隋倩颖,总是有一种莫名的信任感。听罢小童的话,华鸢便也点点头,就直接往药房那边去了。 中午的时候,给华子墨用的是华鸢自己配的药。 晚上华鸢再过去检查的时候,便发现华子墨的身体已经好了不少。晚上又给他用了隋倩颖送过来的药。 接着华鸢便发现,那个名叫青蒿的东西药效真的不错。 兄妹二人在贡院差不多待了七八天的时间,后面几天华鸢几乎每天都是在给华子墨用青蒿。 看着华子墨终于能够站起来,华鸢心中开心极了,说道:“哥哥,这个青蒿还是隋姐姐送过来的呢,等我出去之后,定然要好好谢谢人家。” “隋家小姐?” “是呢。” 华子墨没有继续在说些什么,在贡院里面倒也没有什么东西需要收拾的。等到华子墨身子好的差不多了,便通知了宫里的太医过来。需要太医把脉之后,确认华子墨已经没事了,人才可以离开。 从贡院里面出来,华鸢真的觉得就好像过去好几年那么长似的。闭上眼睛,细细感觉外面的阳光,只觉得温暖。那样禁闭一样的被关着的日子,她是真的不想再去感受了。 刚刚出来,便看到元氏已经领着丫鬟在贡院外面不远处等着了。看到华鸢和华子墨两人出来,元氏再也忍不住走过去,哭着说道:“你们这俩不省心的孩子,这是要逼死阿娘吗?” 华鸢走过去,挎着元氏的胳膊,撒娇般的说道:“阿娘,我跟哥哥这不是从里面出来了吗?现在我们二人谁都没事儿,您就不用担心了。” “你自己自作主张就这么跑到危险的地方,知不知道阿娘这些日子是如何过得?” 华鸢细细的观察元氏,确然憔悴了许多。想来她在家中也是食不下咽,睡不安寝的。若不是身边还有华子曦需要照顾,只怕她在就跟自己一样往贡院里面跑了。 “阿娘,以后再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再也不会了。” 元氏眼泪还是在不停的流着,华子墨走过去,在元氏面前跪下,“是儿子不孝,让阿娘担心了。是儿子不孝!”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接着,娘仨便相互挽着回去华府了。 回去之后,元氏也给凌国公府去了一封信,只说现在华鸢和华子墨都已经从贡院回来了。两人现在身子都好的很,没有什么事,只让他们不要太过担心。 回去之后,杜乔和隋倩颖便一起过来看望她了。 二人先是拜访了元氏,接着便去了华鸢的小院子里面。华鸢只吩咐白琴和瓶儿将自己的小榻搬出来,又泡了一些自己弄的茶水,招待她们。 杜乔平日里便是跟华鸢打闹惯了的,这会儿见着华鸢好好的站在自己面前儿,又想起前些时候的担惊受怕,愣是扑过去笑骂道:“你这人还真是,偏生叫我们这么担心!一点都不知道爱惜自己的吗?” 第一百七十八章 好在现在一切都过去了,已经没事了。 上辈子自己因为华月菲的关系,也是自己蠢的,导致自己一个朋友也没有。在自己落难陷入那种境地的时候,所有人看着自己,更多的是觉得自己自作自受,看到的多是些幸灾乐祸的眉眼。 重活这一世,华鸢觉得自己活的还不算是失败。至少有两个这样的闺中密友,在自己陷入险境的时候,能够真正的担心自己,关心自己。 华鸢眼中有些湿润,杜乔瞧着更急了:“我们这样担惊受怕都没有哭,你到时还委屈上了!” “有你们在,真好。我还以为,不管我发生什么事,都是没有人担心的呢。”华鸢呢喃一般的说着。 杜乔在华鸢身上狠狠地拍了一下:“什么叫没人担心?我跟隋姐姐都不是人吗?还是你的母亲,还有你家祖母舅舅他们,我虽然不知道他们这些日子是怎么过来的,可是我听母亲说,便是你的祖父舅舅们,因为这事儿,都不知道求了皇上多少次了。” 因为边疆的关系,凌国公这样求着皇上,便是大臣们看着,都有些要挟的意味在其中,更遑论是皇上的感受了。 这些话,杜乔自然是没有跟华鸢说的。华鸢才刚刚从那里出来,威胁皇上这样的事情,想想都让人觉得心惊肉跳的,她却是不想叫华鸢担心了。 华鸢心里感触更加深刻了些。 隋倩颖拉着华鸢的手说道:“没事便好,所谓否极泰来,你的霉运已经过去了,往后一定会越来越好的。” 华鸢笑笑,说道:“希望吧。” 她是真的希望自己爱的人,和爱自己的人都能够有一个好的归宿。 隋倩颖想起华鸢的的哥哥,忽然有些担心起来,不过看华鸢现在这个样子,人应该是没有什么事了吧。 华鸢自然也是看到了隋倩颖蹙眉的样子,随即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说道:“还得多亏了隋姐姐送过去的青蒿,效果真的很不错呢。哥哥的病能好的这样快,还是多亏了隋姐姐的。我替哥哥谢谢你。” 隋倩颖说道:“你的事,我无论如何都会放在心上的,你也不必如此挂怀。” “现在太医也将隋姐姐送过来的药带回宫中研究了呢,还说若是这个真的对疟疾有奇效的话,隋姐姐功不可没呢。” 隋倩颖谦虚道:“本就是为了救人,青蒿若是真的对疟疾有奇效,那也是百姓之福。不敢居功的。” 话题说到这儿,杜乔便问道:“对了,华家哥哥呢,现在身子应该好的差不多了吧。” 华鸢说道:“恩,现在哥哥的精神不错,再过个几天,想必飞马扬鞭也不是问题的呢。” “那就太好了。” 中午吃了些东西,杜乔和隋倩颖原本正想走的,结果便听到府里的丫鬟过来,说是元荣珠过来了。 其实这些年,因为老夫人何氏的关系,凌国公府里的人,倒是很少来到华府的。便是过年的时候寻常走动,都不曾有过。 这会儿元荣珠过来,倒是叫华鸢吃了一惊。 上辈子,直到华鸢死去,元荣珠包括元氏的那些亲戚都是不曾来过的。 在元氏去世之后,更是亲戚变仇人! 华鸢的惊讶也不过一瞬间,接着便说道:“还不快些请进来。” 不过一会儿,元荣珠便进府了。白琴说道:“小姐,表小姐说她也是头一回进府,需要先去夫人那边拜见一番,或者小姐可以先去那边候着。” 华鸢想了想,“也行。”接着,又看向隋倩颖和杜乔,问道:“你们觉得呢?” 杜乔说道:“你现在可是认了我母亲为干娘的,同理我也是需要唤你家阿娘一声干娘的,自然需要过去拜会啦。” 隋倩颖也没有说出什么拒绝的话,三人便一起朝着元氏那边走过去。 院子里老夫人自然也听说了元荣珠要过来,私心里便不希望元府那边的人过来,老夫人眉头皱的死死的,问道:“怎么那边的嗯过来了?” 楚楚说道:“回老夫人,是因为大少爷和二小姐的关系吧。毕竟是疟疾呢,元府那边大概也是不放心,这才使表小姐过来看看。” 何氏点点头,虽然没有继续说道,不过那紧蹙的眉头,还是能够看得出来,何氏这心里头并不如何高兴。 “往元氏那边去了?” 楚楚愣了一下,这事儿应当是瞒不过去的,便点点头,说道:“是。” 老夫人这下脸色更加不好了,“跟元氏那个丧门星一样!都是没有家教的东西!我才是这个家里的长辈,竟然过去拜访元氏而不来我这里,打的什么主意?元氏是仗着自己翅膀硬了吗?现在什么事都敢做!” 老夫人一直觉得,太子能够看得上华鸢,那是她的福气。为了华府的荣耀,别说是去当太子妃,便是给太子做个妾,也没有华鸢和元氏说不的时候。 所以说,何氏这会儿瞧着华月菲还是无比顺眼的。 没有旁的,只她这会儿一心维护同独孤夜的关系,何氏便觉得满意。 “若不是元氏这个毒妇,现在菲儿的娘应该还活的好好儿的。咱们相府,也是其乐融融的!都是那个毒妇,毁了我们整个相府啊!”老夫人手里的佛珠还是不停的转着,只是嘴里说的话,却不那么动听。听着直叫人觉得难受。 本就不是什么慈善的人,偏偏嘴里满口的离不开阿弥陀佛,便是这般心口不一,听着才叫人觉得恶心至极。 只是楚楚却没有说什么。 元荣珠在丫鬟的引领下,到了元氏的院子里。 元氏早早的接到了消息,便在自己屋子里候着了。待看到元荣珠过来,面上的笑意便怎么也遮挡不住了。 元荣珠缓缓蹲下,朝着元氏行礼:“元氏荣珠给姑姑请安,姑姑安好。” “好好好,快起来,快起来,给姑姑看看。可还好。” 元荣珠站起来,唇边还带着笑意,说道:“好着呢姑姑。只是祖母有些不大好,不过是担心表兄和表妹的身子。毕竟那是疟疾呢,虽然听说表兄已经好了,可是祖母还是忍不住担心,这不,才打发了侄女儿过来看看。” “叫她担心了,你回去便告诉你祖母,且说大郎和鸢儿两人一切都好,并没有任何不好的地方。” 元荣珠点点头,问道:“表妹呢?这会让怎么还不曾过来?” 正说着,华鸢便同杜乔还有隋倩颖一同过来了。 恰好听到元荣珠的问话,华鸢便说道:“刚刚还在说着要过来等着表姐呢,没想到倒是表姐先到了。让表姐等候是妹妹的不是。” “说哪里的话,不过这会儿瞧着你这般的精神,想来身子骨是好的差不多了。” “我就没有事儿,有事儿的是哥哥,不过这会让哥哥也好的差不离了。我刚刚还说,再过一段时间,便是叫哥哥上马扬鞭,都不是问题呢!”华鸢唇边洋溢的笑容的说道。 第一百七十九章 流云阁 元荣珠听罢笑笑,“这样便好了,你可不知道当时祖母听到表哥患了疟疾,可是担心呢。好在吉人自有天相。” “好了,你们几个小姐妹这会儿也别守着我了,知道你们有不少体己话想说呢,去鸢儿那边玩去吧。对了,荣珠,你鸢儿表妹可是在家里捣鼓了不少好东西。正好这会儿你来了,可劲儿敲诈吧。不然你表妹铁定又是弄到店子里面去,可要变成个小财迷了。”元氏指着华鸢笑意满满的打趣儿道。 华鸢佯装不高兴,嘟着嘴,说道:“阿娘,人家就是个小财迷,怎么啦!” “你瞧,这样说她,她还不高兴了呢。” 元荣珠很是配合的说道:“既然姑姑这么说了,那我便去表妹那儿看看,若是果真有不少好东西,少不得得弄些回去呢。” 三个人便推推搡搡的朝着华鸢院子边儿过去了。 几个人都知道碧妆阁是华鸢与隋倩颖合伙开的铺子,到了华鸢院子里,自然而然的,也就聊起来关于铺子的事情。 杜乔好奇的问起来:“不知道你们开的这个铺子,一个月能有多少利润呢。” 对于杜乔,隋倩颖和华鸢都没有想着隐瞒,况且现在杜乔和华鸢还是干亲,华鸢就更加没有隐瞒的意思了。只杜乔一问,便将里面的一些细节都说了出来。每个月赚的银子,确然不少。只听到这样的利润情况,杜乔和元荣珠都长大了嘴巴,表示不可思议! “真的有这么多?这——这——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 隋倩颖笑笑,说道:“所以说,还是女人还小孩子的钱最好赚啊!我那店子里面,卖的都是些凝露香脂还有一些成衣绣品什么的。” 元荣珠说道:“这要是开始就知道能赚这么些银子,便是惹得表妹不高兴,我也是定要入些股进去的。到时候吃分红也是好的。” “你现在想也可以啊。” 这会儿华鸢和隋倩颖都有想要将店面往大了开的意思,便是这些日子赚了些银子,不过现在二人是想将店铺里面卖的那些东西都标准化。比如说成衣的便只卖成衣和绣品等东西。而女儿家的香脂等物品则专门是一家店面。首饰珠宝什么的再是一家!接着便是华鸢没事儿在家捣鼓的一些养生的花茶什么的,又是一家店铺。不过前面坠着碧妆二字便是! 这也是两个人初步的一些想法,不过也是打算就此实施的。 只这样初步打算一下,便需要四五家店铺,二人又都觉得租店铺根本不划算,还是直接将店铺买下来比较合算,这样一来,需要化的银子可就多了。 因此,如果说这会儿元荣珠和杜乔都想参一股的话,这对于华鸢和隋倩颖来说,不禁不是麻烦,反而求之不得呢。 杜乔和元荣珠听了相视一眼,杜乔说道:“那便最好不过啦。不过一些小的分红我们可不屑要的,等我回去,便同母亲说说,让她给我一些。只希望到时候,你们两个不要后悔才是。” “有多少我们接多少,放心吧。” 三个人谈的很是尽兴。 一直到了下午临近晚饭时,她们才分别离开了。 等到三个人走了以后,白琴才过来说道:“小姐,刚刚夫人你从贡院那边回来,有个事情还是忘记交代您了。这事儿始终都是个晦气的事情,是以,夫人说本该刚回来就洗澡也好去去晦气的。不过虽然现在见了外客,不过这会儿洗澡也不算太晚。让您沐浴完自后再去用晚膳呢。” 华鸢从前对于这样的说法是不怎么相信的。 当年,自己命格问题。华月菲的命格问题,还不是凭着老和尚老道士们两嘴上下嘴皮子动一动吗? 只是自从她重生而来自后,便不得不相信,这个世界上,这些玄而又玄的事情,实际上,它是真实存在的。 是以,对于这样去去晦气的说法儿,华鸢心里面儿,实际上是存着敬畏之心的。 听了白琴的话,华鸢便也是点点头,说道:“知道了,你去准备热水吧。” “是,小姐。” 沐浴完之后,华鸢才去了元氏那边。 看着一身清净的华鸢,元氏这才满意的点点头,说道:“对了,这个样子才比较像样嘛。过来,准备了你爱吃的菜式,对了你哥哥呢。” “哥哥一会儿便来了。” 想来哥哥也是一样,需要沐浴过后方能过来呢。 这会儿饭菜已经摆上了饭桌,不过一会儿,华子墨便过来了。 瞧着华子墨脸色还有些苍白,不过比起那日已经好了太多了,元氏劝道:“读书固然重要,但是对于阿娘来说,最重要的是你这个人。不管你书读的怎么样,在阿娘心里面儿,你重要过任何东西。你们三个,都是阿娘这辈子最最宝贵的宝贝。” 华子墨轻轻点头,说道:“阿娘,我有分寸的。” “吃饭吧。” 分明只在贡院那个地方待了几天,可是华鸢却觉得同阿娘一起在同一个饭桌上吃饭,这样幸福的事情,仿佛已经十来年没有发生过了。 想来,在贡院的那几天,还真是度日如年一般呢。 吃完晚膳,华鸢和华子墨一起往自己的院子里走。 华鸢问道:“哥哥,这次考的如何?” 她原本是不怎么想问的。毕竟,所有的考生里面,就只有他一个人得了疟疾,若是考的不错还好。若是考的差了,迁怒与生病这上面可怎么是好? 但是,她看着华子墨的神情,却又觉得,根本就不像是没有考好的样子。 果然,听到华鸢的问话,华子墨笑着说道:“到时候你便知道了。” 华鸢瞧着华子墨的样子,便知道他这是胸有成竹呢。也笑了笑,说道:“那妹妹就在这儿先恭喜哥哥了。” 第二日,华鸢应了隋倩颖的约,去了外面。 路过流云阁的时候,二人倒是进去看了看。 现在因为碧妆阁的异军突起,流云阁的生意并没有从前那么好了,不过却也没有什么根本性的影响。因为,他们出品的簪子首饰等等都是特别定制的。因此,相当一部分的老顾客,还是相信流云阁的手艺和独特的设计。 因此,碧妆阁的突然出现,对于流云阁来说,并没有影响到人家什么。 华鸢和隋倩颖二人一同走进去。 流云阁里面忽然想起了阵阵音乐声,低沉仿佛从遥远的地方传达了此地,传到了耳边。那种古朴的气息,只让华鸢觉得万分熟悉。 她甚至觉得,自己一定是在什么地方听过这样的音乐。 她努力的想要回想起来,可是越是回想,脑子便越是痛的不行。直到她的脸色惨白起来。 隋倩颖就站在华鸢的身旁,看到华鸢的样子立刻吓的魂不守舍,“鸢儿你怎么了?没事吧?鸢儿?” 隋倩颖在旁边喊了许多声,可是华鸢却是充耳不闻,像是根本听不见一般。 这样的情况,隋倩颖从来没有遇到过,这一刻,她的心里确确实实是害怕的。她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华鸢,生怕她出现什么错漏的地方。 第一百八十章 眼瞎心盲 隋倩颖跟大多数现代女性一样,骨子里便有着自私的性子。不过也不全然,更准确的说是谁对她好,十倍报之,谁对她不好,百倍报之。 而恰恰,华鸢便是待她极好的那一类人。是以,当看到华鸢现在这样的状态的时候,她才会这般的焦急。她拉着华鸢的手,甚至都不敢错过一个眼神,深怕自己一个疏忽,华鸢便受到了什么伤害似的。 这时候,店里面一个小接待的慢慢的朝着二人走了过来,接着对两人微微弯腰,表示尊敬,然后才说道:“不好意思打扰一下,我家主人请这位小姐去楼上一叙。” 隋倩颖皱着眉瞪着他,说道:“你家主人是谁?我们又凭什么要过去跟你家主人楼上一叙?” 接待的人也同样皱眉,说道:“不是你们,我家主人只邀请了这位小姐。” 他指了指华鸢,说道。意思非常明显,主人并不曾邀请你过去的。 隋倩颖面上表情更加不好了,“不行,我不同意她过去!除非,我陪着一起。” 接待的人似乎并不着急,只对着华鸢说道:“我家主人说,有心人才能获得想要的幸福。” 有心人! 华鸢心里一动,她怔愣的看着眼前的人。不知道这家的主人说这样的话是什么意思!华鸢甚至觉得,这家的主人是不是知道自己的底细,知道自己是一个没有心的人!不然,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呢?呵呵... 华鸢忽然有些想笑,什么叫有心人才能获得自己想要的幸福?上辈子她没有心吗?可是沦落到那样凄惨的境地!这辈子,她剜心重生,日子过得似乎也并不差!既然如此,那她还要那颗心干什么呢? 这样毫无用处的东西,她要来,又有何用? 双手紧紧捏着,指甲掐入血肉而不自知,双眼变得血红。上辈子那样的经历,想来不管是谁,都是不会轻易忘记的吧? “我跟你去!” 隋倩颖却是将人拉住:“鸢儿!” 她看着华鸢现在的样子,情况十分不对劲儿。这并不像是一位什么都不曾经历过的,真正的十一二岁的大家小姐。 这一刻,隋倩颖只觉得,眼前的姑娘,也是一个有故事的女孩子。 不过虽然整个京城都在传着流云公子的事迹,说他风流说他俊逸无双。流云公子,也确然是整个京城人人争相竞宠的对象,可是隋倩颖更相信知人知面不知心,是以要华鸢一个人上去,她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放心的。 “让我陪你一起去。” 华鸢知道隋倩颖这是在担心她,不过有些事情,她是真的想要弄清楚。 她笑看着隋倩颖说道:“隋姐姐放心吧,流云公子我也是认识的,这便上去,姐姐在此等候我片刻便是。” 跟华鸢也相处过这么长时间了,隋倩颖也是十分了解华鸢这个人的。知道她是说一不二的性子,便说道:“好,既然你已经这么说了,我便不阻止你过去。我就在这里等着你出来,若是你半个时辰之后还未有出来,我便喊上阿乔还有荣珠姐姐,到时候便是抢也要将你抢出来的。” 接待的人便站在二人身前,听到隋倩颖的话只觉得是她想太多。 不过,他还是笑笑解释道:“这位小姐还请放心,我们流云阁是做生意的地方,并不是劫持人的地方。” 华鸢跟着一块儿到了楼上。 跟在前面的人的身后,绕了几个弯,才到了房间门口。 “华家小姐自己推门进去吧。” 华鸢依言点点头,推开门走了进去。 抬眼看着房间里面,摆设陈列十分简单。不过屋子里摆着一方小榻,小榻两方摆着椅子,椅子上还有一副残局,显然是还不曾下完的。 流云公子便坐在其中一个椅子上。手上还捏着一颗棋子,俊逸的眉头微微蹙起,似乎是在想着自己手上的棋子该落在哪里比较合适。 只是等了半晌也没等到,华鸢见人还在思考,便只静静的站在一边,并没有出声儿。 直到过去了不少时间,流云公子这才抬起头,看着华鸢说道:“咦,原来华家的小姐已经到了,真是该罚,竟然叫姑娘家等了我这么长时间。” 话说的不是没有诚意,只是华鸢才不信他这是真的没有发现自己过来呢。因着心里有这样一份不信任,对于流云公子上面说的那番话,便也不如何信任了。 流云公子对华鸢说道:“请坐。” 华鸢便没有客气的在流云公子对面坐下来,流云公子问道:“于棋之一道如何?有没有兴趣将这残局下完?” 华鸢摇摇头,“我的朋友还在下面呢,我想若是我真的半个时辰之后还没有下去的话,她真的会去叫来帮手抢人的。她说话向来都是言出必行的。” 说完,还十分慎重的点点头,表示自己并没有说谎。 流云公子轻轻笑了笑,“你们下面的东西我也是听到了的。真好,还能拥有这般好的朋友。” “是的,对于这样的友情,我十分珍惜。” 这话,华鸢发自肺腑,说的真诚无比。 她确然是感谢那个人的,感谢那个帮助她重生的人。纵然无心,可却有情。又有什么不好? 总也好过她上辈子有心还不如无心的活着,眼瞎心盲,说的大概也就是她了。 其实华鸢更加想要问问,流云公子是不是真的知道些什么。不然怎么会说出那样的话来呢?剜心重新这件事,除了她自己,好像便也之后那个帮助她重生的人知道了。 那么这个流云公子到底是谁? 流云公子看了华鸢一会儿,忽然笑了起来,“你现在一定在想,我是不是真的知道些什么?” 华鸢老实的点点头。 假如他那句话并没有什么暗示性的话,那刚刚也就不会问出这样一句话出来。 流云公子说道:“我是知道一些事情,不过现在还不是告诉你的时候,等待时机合适,自然是会告诉与你的。现在不过是想要提醒你一下,小心你家姐姐和独孤夜。现在他们二人又联合在一起去了。” 华鸢猛地抬起头看向流云公子,默默无言。 流云公子笑道:“好了别看了,你还是快些回去吧,不然可能你那个朋友真的会戴着一帮人闯进这里来了。” 华鸢站起来,朝着流云公子恭恭敬敬的鞠了一躬,“不管怎么样,都要谢谢你。” 底下还在苦苦等候华鸢的隋倩颖,在看到华鸢玩好无损的下来的时候,隋倩颖一颗心总算是放回了肚子里去了。 她上前拉着华鸢,并且朝着门口走去,“你可不能在这样了,不然我们这些关心你的人,可得闹出些心脏病来了。全都是被你吓的!” 等出了流云阁,隋倩颖才问道:“刚刚你被弄进去,可有对你说些什么?” 华鸢摇摇头,“也没有什么。” 毕竟重生这么诡异的事情,便是她实实在在的说出来,信的人也没有几个。毕竟这样玄幻的事情! 隋倩颖回过头看了眼,心里琢磨着往后再也不来这一家了,态度太恶劣!还不尊重顾客! 第一百八十一章 惊马被人救 隋倩颖也没有将这件事放在心上,出了流云阁,隋倩颖便问道:“那现在呢?预备去哪儿?” 华鸢看了看四处的店铺,问道:“我也不知道,不过咱们看了这么久的店铺,有没有看到合心意的?现在相中了,到时候筹备起来,也不至于手忙脚乱。” 隋倩颖说道:“店铺倒是有早就看好的,不过人家肯不肯也得另说。不过,如果开了分店,到时候店面定然不是在这一条街上的。我相中的店铺,虽然里面的生意不怎么样,但是听说好像是魏国公府二儿媳妇的陪嫁。效益不太好也确实想要卖掉。不过我猜,想将那个店铺买下来的人定然挺多的。” 华鸢倒是来了一些兴趣,问道:“听你的口气,怎么感觉那间店铺至少位置是不错的。既然这样,怎么还要卖掉?” 隋倩颖这会儿心情不错,也是跟华鸢开起了玩笑,说道:“这个世界上,也不是谁都适合做生意的。那间店铺做的是果脯吃食的生意,我估计原本人家也没将这个当成是正经生意来做,生意自然是差得很。” 听到隋倩颖这样一说,华鸢也差不多就知道刚刚她说的果脯铺子是哪一家了。 要说那家的店铺里面的果脯,味道还真的不怎么样,吃的东西如果想要卖的长久且生意火爆,首先就是注重口感的。口感不好,什么都白搭。 仔细想了想那那家店铺的地方,华鸢问道:“我瞧着那个地方好像也没有想象的那么好啊,位置真的不错?” 隋倩颖笑道:“如果我们真的能够拿下那个地方的话,你就知道了,位置当真是好的没话说的。不过现在我们也就是想想而已,当时我去接触的时候便知道那个地方有多少人盯着了。” “算了,尽人事听天命而已。我瞧你最近好像有些上火,不会就是在烦心这些事情的吧?”华鸢看着隋倩颖的面色,大致也能看出来一些。 隋倩颖知道,自己脸上既没有冒痘痘也没有长口疮什么的。华鸢这就看出来自己这是上火了,笑着打趣道:“整日里都听白琴说你在府里手里一直都不离开医书,原以为你是业余的,谁曾想到医术好像还很不错的样子。” 华鸢现在对于自己的医术也是有一定信心的。 她想了想,说道:“这些天我自己也研究了一些药方,现在边疆不稳,大战一触即发,我外公是将军,到时候定然是要去到战场上去的。也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万一,是以这些天我大概都会在府里捣鼓些战场上能够用得着的止血药。可能不会像今儿个这么有空了。” “这些也算是正经事,外面的这些事儿都有我,你就放心吧。这些生意我可是会看的紧紧地,毕竟我的嫁妆还得我自己存着呢。” “对你,我可是放心的很呢。” 隋倩颖府里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儿,华鸢也是听说过的。不过,却是没有在意些什么。她一直都知道隋倩颖是个非常有想法的人,到时候隋府那些欺负了她的人,定然都会后悔的。 两人分开之后,华鸢便往华府去了。 走在宽敞的街道上,华鸢忽然听到身后有人惊呼:“让开!让开!” 紧接着便是马蹄声“哒哒哒”的朝着自己而来。 华鸢转过身,便看到马车已经朝着这边急速的行驶而来,华鸢瞪大了眼睛,丝毫不怀疑,若是现在自己还不躲避的话,定然是会被马车撞的血肉模糊! 可是,即便是心里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可是华鸢却是迈不出一步! 脚底下像是生了根似的,难以挪动步伐。 眼睁睁看着马车距离自己越来越近,华鸢心里的焦急也越老越深刻,甚至都已经闭上眼睛等待着死亡的来临。 她想,如果自己这次侥幸不死,往后却是再也不在路中间这般走路了。 就在这时候,她感觉到自己似乎落入一个人的怀里,接着便是一阵天旋地转,等待落地自己也稳住身形的时候,这才看清楚这个救了自己的人是谁。 华鸢惊呼一声,这还是个熟人! 不就是那日在魏国公府,在水榭那边被人帮着躲过了一劫的那个人吗? 面上还带着面具,瞧着... 这会儿,华鸢可是不敢在认错人了,这个人可不就是在宫里碰上的被毁了容的七皇子殿下吗? 那人显然也是看到华鸢眼底的震惊,知道华鸢这是认出来自己了,眼底也闪过一阵笑意。华鸢心里有些懊恼,自己现在到底要不要给他请安呢? 而且,不是说七皇子这个人性格阴暗孤僻暴戾的吗?怎么现在瞧着完全不是这么一回事呢。瞧着他眼底的笑意,再联想自己好歹也是多次被他救下,若是七皇子真的如同传闻中的那样,那还会这般几次三番的救下自己吗? 华鸢怔怔的看着面前的人,他的眼睛生的可真好看。 假若不曾毁容,去掉这样一副面具,也定然是迷倒京城万千闺阁千金的人了!可惜... “可看够了?” 华鸢猛然一惊,这才从他的怀里挣脱出来,“小女子华鸢,多谢公子救命之恩。” 耳边却依旧还回荡着他的声音,富有磁性的声音,像是会勾人似的。想起自己两次都被这个人救下,真不知道是不是缘分呢! 想到此处,华鸢心里也是猛然一惊。 自己都已经是重生过一次的了,怎么还能这般轻易的酒杯男色勾引? 君羽卿嘴角微微扯起,像是在笑,“还是小心点你那姐姐吧。” 华鸢心里猛然一惊,看向他,问道:“你——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君羽卿却是没有多说些什么,只似笑非笑的看着华鸢,接着人便离开了。 实际上,君羽卿在华鸢看不到的地方,却是笑的开怀。这个小丫头,还真是好玩。虽然,她现在不过十一二岁的年纪,压根儿就不曾长开。可是君羽卿就是知道,这个丫头可不简单! 只是,他也是派人监视了才是,原来相府的后院竟然那么乱! 华鸢的那个姐姐,那是从里到外都是黑的! 现在华鸢被人算计尚且不自知,也不知道到时候会怎么样去应对到时候会出现的事情呢。他好像还有些期待... 华鸢回到府里,哪儿都没去,直接将自己关在自己的小屋子里面,蹙眉想着今天遇到的事情。 今天,连续两个人都提醒她,让她小心点自己那位好姐姐。那么这两个人又是怎么知道的?华鸢觉得,自己上辈子死的真是一点儿都不冤!毕竟,华月菲都已经做的那样明显了,她竟然还拿人家当成是自己最好的姐姐,就这样的智商,人家不算计她,又去算计谁呢? 华鸢将白琴和瓶儿叫进来,白琴是一只伺候在身边的,华鸢想要问一问她的想法。而瓶儿,她一向出其不意,叫来也是想要一块儿想想办法。 华鸢看着白琴和瓶儿问道:“你们知不知道今儿个大小姐去了哪里了?” 白琴摇摇头,说道:“不知道。不过,不是说大小姐现在跟独孤家的公子走的近吗?” 第一百八十二章 哥哥的媳妇 华鸢自然也知道白琴话里的意思,也是,最近华月菲哪次出去,不是跟着独孤家的公子在一块儿的!接着瓶儿又说道:“不过也不知道独孤家能不能接受大小姐这样的媳妇呢。毕竟这样子私下里来往,名声可不怎么好。” 原本叫瓶儿这样说主家小姐的坏话,瓶儿也是不敢的。但是,伺候了华鸢这么久,她哪里还能不知道华鸢跟华月菲的关系?纵然这般,说出来之后,瓶儿还是小心翼翼的抬起头,看了华鸢几眼。 瞧着华鸢并没有发怒的意思,瓶儿心里这才放下来。 华鸢这会儿也是没有怎么注意到瓶儿的话的,她这会儿是完全陷入在自己的思绪当中了。 华月菲跟独孤夜在一起,上辈子自己那般凄惨,纵然是自己蠢!可是,若不是错信了这两个人,自己又何至于到了那样的地步?现在这两个人又搞在了一起,恰恰今儿个又有两个人提醒自己小心华月菲!华鸢心里不得不提高警惕! 她想,假若是华月菲联合独孤夜要害了自己,这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情。只是,华鸢想了想半天,也没有想出来独孤夜这么干的动机! 华鸢挥挥手,便叫两个人下去了,说道:“好了,我现在也没有什么事儿了,你们下去休息吧。” 白琴看着华鸢还有些担心的样子,不过还是被瓶儿拉着走了,瓶儿小声的说道:“现在小姐估计是烦着呢,咱们还是让小姐一个人静一静的好。” 白琴又看了眼华鸢,想想也是,便跟瓶儿一块儿离开了。 等到看着二人都离开之后,华鸢这才躺在床上,用被子将自己紧紧地包裹起来,在里面的她,则是全身都在瑟瑟发抖。 想起前世的事情,即便是这会儿,华鸢也觉得浑身发冷。 她就是想不明白,即便是独孤夜并不喜欢自己,并不想要跟自己成亲,他又何必那般害了自己呢?解除婚约不就是了? 又为什么,在假意说着喜欢自己的时候,又将自己推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这一点华鸢上辈子没有想通,重生回来之后,还是不曾想通这一点! 她目光坚定的看着床顶,不管独孤夜是因为什么目的,这辈子都不会叫他当成的! 华鸢眯着眼睛,就这样迷迷糊糊的睡着,第二天醒来之后便直接往元氏屋子那边去了。在路上,刚好也碰到了也要过去的华子墨。 “哥哥,你今儿个瞧着气色很是不错呢。” 华子墨捏了捏华鸢肉嘟嘟的小脸,说道:“是啊,这不都是拖了我们家鸢儿的福么?” 说实话,在得知自己得了那样的病的时候,华鸢还能够这样义无反顾的进去照顾她,华子墨心里不是没有动容的。这是他的家人,是他一辈子都割舍不掉的情谊。 这个家里,纵然父亲自私为了自己的前程,不论什么都可以舍弃掉。纵然祖母阴毒,一心想着的是要至他们于死地,曾经他觉得华府这样的地方,真心没有什么好留恋的。 不过,华鸢用行动告诉他,家人就是家人。不管什么时候,都是无可替代的。 华鸢也冲着华子墨笑了笑,“现在快要放榜了呢,哥哥紧张吗?听说若是中了进士科,还需要殿试呢。以后哥哥也是走上仕途的人了。” 华子墨对于这次考试还是非常有信心的,他刮了刮华鸢的鼻子,说道:“走吧,先去母亲那里。” 到了院子里,元氏这边饭桌上面已经将饭菜全部摆好了,吃的差不多的时候,元氏才说道:“大郎,这次科考出了这样的问题,你舅舅怀疑这并不是什么意外,你怎么看?” 华鸢惊讶的看着元氏,上辈子的时候好像根本就没有出过这样的事情,怎么现在? 华子墨听着却是并没有丝毫意外的样子,“阿娘,是谁干的我心里有数,你们都不用担心我,到时候这些人我自然会收拾的。” 当时进考场之前,除了华鸢和元氏送了自己,他唯一接触的人便是老夫人了。因着老夫人是长辈,是以他并不好拒绝。 虽然,老夫人并没有害他的动机,可是华月菲喝刘氏都有!这事儿,怎么看都跟这俩人脱不开关系! 刘氏一直觊觎着相府的管家权,从前的时候还能以二叔洁身自好为借口,常常在母亲面前炫耀,这会儿二叔也是那样一副德行,想来二婶这心里更是不舒服了。 至于华月菲,谁知道她脑子里在想些什么东西?反正一直以来,她都是在针对华鸢,陷害华鸢,能够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倒也是不足为奇的。 听到华子墨这样说,元氏也知道华子墨是有主意的人,便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而是说道:“对了,我看你祖母似乎并没有放弃将何家的女孩子嫁给你的打算,你呢,现在有没有中意的女孩子?阿娘便是舍弃了老脸,也得给你提亲,帮你娶回来!” 这事儿华鸢清楚! 元氏话音刚落,华鸢便说道:“阿娘,我知道,哥哥心里也许是在想着隋姐姐哦。” 元氏眼睛一亮,问道:“隋姐姐?是跟你交好的那位隋府的千金吗?” 华鸢点点头,“正是呢阿娘,隋姐姐府上虽然不大好,不过我跟隋姐姐接触这长时间,自然明白隋姐姐的为人,是个很好的人呢。” 对于这样的观点,元氏也是认同的。 不过,“光是你哥哥一个人有意也没有用啊,女方那边呢?” 华子墨心里有些无奈,怎么自己的终身大事,这两个女人谈论的这般热火朝天,关键是竟然还真的丝毫不问自己的想法! 这会儿华鸢已经继续说道:“我瞧着,隋姐姐对哥哥也分明是有意的样子呢。” 纵然觉得华鸢这个样子是有一些胡闹,不过听到华鸢嘴里的话,华子墨还是觉得甜滋滋的。他必须得承认,自己对隋倩颖确然是有些想法的。 现在知道自己中意的人恰好也中意自己,还有什么事儿,能够比这个更加令人兴奋和开心的事儿呢? 说话的功夫,元氏已经做出了决定:“明儿便将隋家的小姐约过来,阿娘好好看看,顺便也探探口风,阿娘也觉得是个好姑娘,到时候也早早的跟人定下名分。不过,媳妇跑了,你哥哥可没地儿哭去!” 华鸢便捂着嘴在一旁偷着乐。 用过膳回去之后,华鸢便写了一个帖子,是邀请隋倩颖过府的。 隋倩颖倒也没有想太多,饭时刚过,隋倩颖便到了。 华鸢这会儿也是刚刚才吃完,便拉着隋倩颖的手说道:“我家阿娘想看看你呢,这会儿便同我一起去吧。对了,是我家哥哥中意你,你呢?觉得我家哥哥人如何?” 说实话,如果在这样的时代必须要寻一个人嫁了的话,隋倩颖觉得华子墨无疑就是最好的人选。瞧着元氏是个好相处的婆婆,而小姑子也是自己的闺中好友,虽然公公还有府里的老夫人难以搞定了一些。不过这都不是事儿。 原本就等于华子墨有一些喜欢的! 第一百八十三章 殿试 随着华鸢一起到了元氏处,上一次见隋倩颖的时候,还只是将人当成是自己女儿的好朋友,也就是当成一般的小辈来了。可是现在,看着隋倩颖的目光却是带了那么一些挑剔。 毕竟是给自己的儿子讨媳妇,不挑剔不行啊! 看了一圈之后,便开口问道:“隋小姐家是在太原吧?觉得京城如何?” 隋倩颖浅浅一笑,说道:“伯母唤我阿颖便好。家确然是在太原的,此番在京城也确实不错,更何况还认识了鸢儿和阿乔这样的好朋友。京城很好。” 元氏嘴边的笑意更加深刻了一些,问道:“既然这样,你可有定居京城的打算?” 隋倩颖抬起头,有些诧异的看了元氏一眼,只觉得自家闺蜜这个母亲豪放的有些不像话。这话问的也太直接了一些吧? 就差直接问她是不是愿意嫁给她儿子,当她家儿媳妇了。 只是这话倒是叫她怎么回? 点头? 纵然她是重活一世的人,好像做这样的事情,也是不大好意思的! 那就摇头? 可是自己分明就是想着要定居京城了呀。总之太原那个地方,她是真心不想再回去的!即便是没有在京城找到婆家,她也不想再回去!现在,她在这里有自己的事业,自己养活自己完全不在话下,又为什么偏要回到那里,去遭受那份罪呢? 想了想,她还是摇摇头,说道:“那个地方并没有值得我留恋的东西,既然在京城已经跟鸢儿创下了碧妆阁,我便不会丢下这里的摊子回去。” 这话元氏还是相当满意的。 隋府虽然是老牌世家,但是近些年来皇上有意要清算世家,是以隋府这些年的发展并不好。相府虽然不怎么样,尤其是在那些在京城有根基的人家眼中,相府就跟暴发户没有什么两样,现在这个暴发户还在自己作死,就更加不值得联姻了。 但是隋家在几年前就已经慢慢地淡出京城的圈子,相府这个名头还是很能唬人的。是以,只要自己聘礼给的够多,不怕太原那边的人不松口。 “嗯,今儿个我问了这许多问题,想来阿颖也是嫌烦了。” 隋倩颖摇摇头,说道:“怎么会嫌烦呢,有您这样的长辈跟我说说话,当真是我的荣幸呢,又怎么可能会嫌弃您烦?” “这便放心了。好了,今儿个叫你过来也没有什么旁的大事儿,这事儿没事儿了,你还是跟鸢儿那个小皮猴儿一起玩儿去吧。” “嗯。” 华鸢拉着隋倩颖的手,慢慢的朝着自己的院子走去,说道:“阿娘今儿个问你的那些话,我想你心里是不是猜到了什么?” 隋倩颖点点头,“你也不知道提前给我说一声,原还真以为是你约的我呢!半点准备都没有,真真是难为死我了。” 华鸢说道:“这有什么好难为的?你只管实话实说不就好了?” “说的容易,到时候轮到你见——的时候,希望你也能这么淡定。” 华鸢却是没有放过她刚刚的那一瞬的停顿,打趣儿道:“哦?见什么?见什么?说话可不要藏一半露一半哦?刚刚隋姐姐是不是想说见公婆?哈哈哈...” 隋倩颖佯装恼怒的看着他,“好啊,居然敢这么打趣儿我,看我到时候怎么收拾你!” “追不到我,追不到我!” 两人旁若无人的在华鸢的院子里追逐嬉戏。 而在华鸢院子门口,华子墨定定的站着。唇角带着温和的笑意,他知道,如果出意外,这个跟妹妹笑闹在一处的女人,将会是与自己共度一生的人。 从前,他想保护的人是妹妹和阿娘,后来加上了弟弟华子曦,现在又有了隋倩颖! 想到这个,他觉得自己不仅没有半分不喜,心里竟然也觉得很有满足感。唇角带着笑,从妹妹这边离开了。 在京城的湖畔,华月菲这会儿整个人都躺在独孤夜的怀里,二人看起来十分亲密。只是,华月菲到底是相府的大小姐,这般作为,却是将华府的脸面丢了个赶紧! 她就像个青楼妓子一般,熟不知这样不自爱,只被男人当做玩物罢了。 华月菲伸手摘下一颗葡萄,剥好了皮作势要给独孤夜喂下,却又转了个弯,将葡萄塞进了自己的嘴里。 接着,还发出一串银铃般的笑声。 独孤夜只是略微皱了皱眉头,并没多说些什么。 接着,便偷听到独孤夜说道:“上次那事儿失败了,英雄救美的却是另有其人了,倒是说说该如何补救?” “嘁,你急什么?不知道的,还真叫人以为你对华鸢是情深意重呢!只是真相往往叫人觉得残忍,你也不过是想要同我一起陷害华鸢罢了。” “所以说,现在合作的是我们俩而不是我跟华鸢呀。” “我这么做是不够光明磊落,可是你联合外人将自己的妹妹卖掉,是不是更加无耻了一些呢?” 华月菲仙子阿是真的不想再跟他争论这些的,谁高尚一些,谁又无耻一些,又有什么关系?反正他们的目的都是一样的——不让华鸢好过。 “原本我还觉得,哪怕是现在娶了华鸢,似乎也不是那么不能接受的事情。不过既然她被别人英雄救美的,或许她会成为别人的人?那还是毁了好了!” 华月菲秀眉轻轻一挑,显得很是轻浮,“哦?那如果没有那天的意外发生,那岂不是,到最后我会是被你放弃的那一个?” “怎么会。” 华月菲长的好看,性子也是小意温柔的。跟华鸢这个毛都没长齐的小毛孩儿相比较,明眼人都知道应该选谁了。 她将人放到,唇贴着唇来了一场深吻,“在我心里你就是最美好的。” “油嘴滑舌!” 几天之后,便是放榜的时候,华子墨相较于华鸢和元氏,倒是最为淡定的人了。 华鸢和元氏站在一块儿,急的在屋子里走来走去,华子墨却是说道:“鸢儿,阿娘,现在结果已经出来了,你们就算再怎么样也是无济于事的,不如静下心来,跟我一起等着好了。” 华鸢说道:“哥哥你说的我们都知道,可是——就是静不下来呀。” 正说着话,府外面便传来报喜的铜锣声。 华鸢和元氏相视一笑,接着便急切的奔出了门外,“恭喜恭喜,贵府公子得了进士第三。” 这个名词,华子墨也有些惊讶,他虽然自信自己能够考得上。但是却没有想到,自己会考的这样好! 进士第三名呢! 只要殿试发挥的好,他也是可以整一整状元的。 不过华鸢却是说道:“哥哥说不定会是这一界的探花郎呢!毕竟并不是每个书读的好的人都能像哥哥一样这般有才学呢。” 又过了几日,才是殿试的时间,华子墨是自己出门的,并且没有叫元氏相送,到了大殿之上,那一溜排站着的,全都是这一届被录取的进士了。 “通过这次的科举,又给朕添了这么多的人才,朕深感安慰呀。”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好了,众爱卿平身吧。” 第一百八十四章 自己制药成功 华子墨去参加殿试这一天,华鸢便守在元氏身边,陪着她一起等待着殿试的结果。 元氏自从对华世浩彻底失望之后,纵然面上看不大出来,不过华鸢多少还有有些明白,她想要华子墨有出息的心的! 这会儿,元氏便有些紧张的拉着华鸢的手说道:“也不知道大郎在殿上紧张不紧张,不知道有没有影响发挥呢。鸢儿,你觉得你哥哥能有几分把握?” “阿娘可别担心了,哥哥可是青年才俊呢。您啊,现在根本用不着担心哥哥的名次问题。但是得防着等名次最终出来以后,会有人跳出来,来个榜下捉婿呢!”华鸢语调轻松的打趣着。 元氏倒是被华鸢惹笑了,说道:“榜下捉婿,这个你也能想的起来!不过,还是放心好了,你的哥哥跑不掉,你认定的嫂子也还好好的。” “那就好那就好。” 一直等到了用膳的时候,名次这才定下来。华子墨就跟华鸢说的一样,是个探花郎!也是最年轻的探花郎!这还真是一段京城少有的佳话呢! 当天晚上,许久不曾踏入正院的华世浩过来了。来自然不是为了元氏,而是为了那个为他争光的儿子,“子墨考了个探花郎我也是开心极了。现在不少人都有意要跟我们府上联姻,你有什么想法没有?” 这可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好机会!榜下捉婿的人家,家世地位定然都不是太差的,现在在一些酒席宴会的时候,人家原本还对他避而远之,现在因为这件事儿,又被自己的上司可以说起来了,能够一路上做到宰相这样的官位,如果没有点儿情商,固然是不行的。 显然,华世浩纵然在一些事情上面糊涂的可以。但是有些事情,他还是相当明白的。 元氏原本就已经对华世浩失望透顶,这会儿听着他的话,也不过是冷冷一笑,嘲讽道:“这是刚刚卖女儿不成,这会儿又想着卖儿子了?” 华世浩显然是极其不愿意听到这样的话的! 虽然世家大族之中,这样的联姻实属正常,但是这话在元氏的嘴里说出来,总是带着一股子瞧不起自己的味道。 总是叫他觉得,是因为自己没有能力,才只能依靠联姻这一条路! “我是好好的跟你商量,你非要用这样阴阳怪气的语气跟我说话吗?” 元氏被气笑了,说道:“商量?这么说,你还觉得自己的想法不错,十分可行了?呵呵...女儿儿子都是我生的,你休想利用他们,给你的仕途铺路!” “他们生在相府,既然享受了相府带给他们的荣耀和便利,自然也是需要为相府贡献的!家族便是如此!没道理,享受了家族提供的庇护,却是半点都不为家族做出贡献!” “首先,他们并不曾享受家族提供的庇护,而你官居宰相,纵然让他们的身份上好看了一些,可是这都是你身为父亲,理应为子女做的不是吗?第二,即便是需要为了家族付出,也不该是为了成全你一人而已!” 华世浩气狠狠的等着元氏,“你——你这个泼妇,简直不可理喻!昨儿个尚书府唐家替他的女儿提亲了,说是看上了子墨,若是你这边没有更好的媳妇人选,我明天便回府唐大人去。” 唐家确然是个联姻的好对象。 只是... 只要儿子不喜欢,便是家族再给力也不行! 现在儿子事业正在劲头上,元氏觉得自己定然是要为了儿子守住后方的!因此,没等问过华子墨呢,她这边便已经高调的去给儿子提亲去了! 而隋倩颖自己也是点头了的,不过隋倩颖在这儿没有正经长辈,却也是个麻烦事儿。 后来,隋倩颖倒是想起来,自己还有一个远方的表姨母在京城。表姨夫已经过世了,现在就只有表姨母带着表弟过活儿,现在是没有正经长辈在身边,请表姨母做个见证人,似乎也不是什么错主意。 等到华子墨知道消息的时候,两个人的婚事都已经被定下的差不多了。 华世浩也跟唐家打了包票,回来听说了这个消息,这会儿他整个人都处在龙卷风暴当中!怒气冲冲的到了元氏的房间,责问道:“我那天是怎么跟你说的?你为何还要如此下我的面子?即便是你的心里已经有了很好的媳妇人选,也是可以发短信给我说一声的啊!” 华鸢冷笑一愣,“当初你们不是已经知道了吗?再说,即便是短信通知你你还能高高兴兴的参加订婚典礼了?接到电话,还不就是挂掉!” 想想,也是没意思极了。 这下华世浩倒是有些里外不是人的感觉! 不过,既然已经知道了华子墨跟隋倩颖的婚事差不多算是正是定下了。华世浩这也才有点时间,去做自己的事情。 华鸢这几日在家都是哪儿都没有去的。 原本华鸢的院子里还有个小型的药房,只够她自己平日里没事儿用的。后来她倒是会自己制药了,每次的效果也有所不同,只不过药效怎么样,还是不清楚。 止血药已经做了出来,只不过因为要投入到战争里面去。华鸢虽然心里也有信心,自己的药,定然是比药店里面卖的要好的。但是相比起来,光是一张嘴,华鸢也说不清楚究竟谁的药好一些。 为了这事儿,可是将华鸢愁坏了。 隋倩颖瞧着华鸢这般愁,便也只是象征性的问了一句,隋倩颖便笑道:“还以为你是在为了什么事这般的焦急,原来是这个事情。既然这般想要证明,只要逮住一只兔子,将兔子弄病了,在涂上你的药不就好了?” 华鸢也是一愣,随即一拍脑袋,说道:“这么简单的想法,我竟然纠结了这么久。” 得了隋倩颖的启发,华鸢便又回了自己的小院子里,捣鼓那些药去了。同时还叫华子墨在打猎的时候弄了不少兔子回来,华鸢竟是一本正经的做起了实验。 约莫五天之后,华鸢看着自己实验出来的成果,心里更是满满的全都是激动之情。自己做出来的止血药,比平日里的药效果好了不知道多少。 她拿着自己的成果兴奋的跑着去了元氏的屋子里,说道:“阿娘,我知道你是要给外公寄东西的饿,下面将这些寄给我外公好不好?” “这个便是我家鸢儿做出来的药?” 华鸢点点头,“药效真的很好的。” “好,如果叫你外公知道,我家鸢儿这般为他们着想,定然会感动的。” 华鸢没有说些什么。 将东西给了元氏之后,自己便回到了院子那边。战争过后,又不知道会有多少人流离失所,更加不知道会有多少在战争中失去了手脚的士兵就这么被退反回乡。 变成了残废,便是下田种地都不行,不但不能给家里补充脑动力,反而得多吃一口粮食,这也使得许多战场的士兵因为这样的原因,被家里人看不起甚至是打骂。 华鸢总觉得,事情不应该是这样的。 这些人都是为了他们保家卫国,是为了沧月才变成现在这个样子,都是值得尊敬的人! 第一百八十五章 华子墨成亲 如果没有这些人,或许那些边境的野蛮人,已经侵略进了沧月的土地上。他们哪里还能够这般自在的种地养活自己? 若是没有这些人,他们只怕连遮风避雨的地方都不会有!可是,因为保护国家,自己成为了残废,却也连累的自己被乡里被家里看不起,华鸢不知道这种情况旁人是怎么看待的。 但是,她自己就是觉得,这样子不好,十分不好! 她总觉得,自己得为了这些人做点什么。 她算了算自己的小金库,现在她完全是有能力做点什么的,而不是仅仅只能说说而已。 此时,隋倩颖跟华子墨的婚事也在如火如荼的进行着。两家人商量之后,将婚事定在了第二年的五月份。这样婚期倒是不赶,两家人都有足够的时间做准备。 在来往中,华鸢也跟隋倩颖见了几次面。华鸢一直都觉得隋倩颖是个十分有主意的人,便也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只叫隋倩颖参谋参谋。 隋倩颖听罢只觉得有些惊讶,自己这个小姑子这样的想法还真是叫她刮目相看。她原本以为,穿越女总是有着领先那么多年的知识,思想也是领先了那么多年的,应该是有着优越感的。 可是现在,因为华鸢,她觉得古人的智慧也真真是不容小觑的!不管旁的,便是这样的想法便叫隋倩颖觉得刮目相看。 隋倩颖说道:“鸢儿想要得到军方隐形的力量和支持吗?” 华鸢有些不太明白隋倩颖话里的意思,不过还是点点头,说道:“如果我说我想,隋姐姐可有什么好的法子吗?” 隋倩颖说道:“居然还叫我想法子,你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现在这个法子,简直惊人的好吗?你提出的这个问题,想必也是军中好些人都头大的问题。或许他们曾经还提出来叫朝廷供养这些因为战争而失去了最基本的生活保障的军人们。但是也许是现在朝廷财政紧张,被拒绝了。如果鸢儿你能够成为这样做的先驱者,不管怎么说,军中那么多好男儿都是会感激你,并且对你好的。” 华鸢说道:“能不能对我好并不重要,重要的还是他们最后的归宿。” 隋倩颖点点头,说道:“我知道了,想不到我们家的鸢儿,还是个心肠软的。” 华鸢摇摇头,说道:“这个想法,并不是一时想起来的,而是自小便有了。因为外公是将军,而舅舅们也是征战不断的。从小也能够在他们的嘴里知道一些关于军队士兵的事情。自然这样的情况,我也是从小就知道了。不过那个时候,倒是没有能力做些什么,现在不一样了。说起来,我能够有能力做这些事情,还是应该感谢你才对。” 隋倩颖摇摇头,“不必感谢我,即便是我在某些方便提点了你,可是在这件事上,我是丝毫不会想起来的。” 很快,华子墨的官职也下来了。 按照华子墨原本的意思,外放为官熬个几年,差不多在调回来的时候,前途也是极好的。现在瞧着,皇上好像根本就没有要调任他外出为官的意思。 而是一道圣旨,将他扔进了翰林院。 翰林院这个地方,也是需要慢慢的熬着资历的。不过进了翰林院,慢慢的熬着总是会有大出息的!君不见,现在内阁的这么多人,都是从翰林院出来的。 对于这个结果,除了华子墨自己,其余人还都算是比较满意的。 接下来,因为有了杜乔和元荣珠投了银钱进来,隋倩颖寻找店铺倒是十分顺利。不过两个月不到的功夫,便将店铺都找到了。 事情十分顺利,华鸢渐渐地也不管铺子的生意。 等到第二年的四月份,府里便洋溢着喜气。 因为,华子墨终于要将美娇娘娶回府里了。 去年年底的时候,华子墨也带着重礼去了一趟太原。隋倩颖的那个继母说话倒是十分难听,不过倒是没有怎么为难华子墨。 礼数走完之后,隋氏那边竟然还有长辈出面,在婚礼上。 这对于华子墨和隋倩颖来说简直再好不过了。 新娘子过府,拜过天地之后,华鸢便在隋倩颖房间里陪着她。 “隋姐姐今日可真是漂亮!”说完,又轻轻地在自己嘴巴上面拍了一下,“瞧我这个记性,可不能再叫姐姐了呢,是应该高口叫唤你嫂子了。” 饶是隋倩颖活了两辈子,这会儿仍然觉得害羞不已。 她佯装镇定,说道:“好你个小鸢儿,等你出嫁的时候,看我不打趣死你!” 华鸢却是做出一个伤心的样子:“唉,嫂子刚进门,就这样欺负我这个小姑子呢!想想,也是伤心。” “你这张嘴,我今日说不过你就是。” 没一会儿,华鸢便跟隋倩颖笑闹在了一块儿。隋倩颖原本还有些紧张的情绪,这会儿也全然没有了。 等到华子墨过来的时候,华鸢也是识相的离开了。 她倒是没有同华子墨的那些同窗们一般,想着闹洞房,而是去了元氏那边。总是要陪着元氏的。纵然元氏一直笑眯眯的样子。 但是儿子娶了媳妇和没娶媳妇,这当娘的心情当真是不一样的。她得过去安慰自家孤独的娘亲。 去了正院,果然瞧着元氏还不曾睡着。 元氏瞧着华鸢过来,倒真是吓了一跳,问道:“鸢儿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是不是还有什么事情?” 华鸢摇摇头:“我就是过来看看阿娘的。” “我有什么好看的。” 嘴上睡前这般说着,可是自己心里想些什么,元氏又怎么可能不知道?儿子娶了媳妇,就是大人了,再也不知道从前那个只一心一意独属于自己的儿子了。 原本就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可是每每想起来,元氏总觉得有些心酸难忍。 总觉得儿子就要不是自己的了。 元氏自己是真的不想当恶婆婆的,可惜就是控制不住自己。她现在算是明白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的婆媳问题了。 纵然知道儿子长大了,就是该娶媳妇的。可是心里总之只不想的冒出这种“儿子娶了媳妇总会忘了娘”这样的想法出来。 华鸢抱着元氏轻轻的说道:“哥哥娶了媳妇,我觉得阿娘可能会不开心,便过来看看,阿娘是不是真的不开心。不管怎么样,您都是我跟哥哥的阿娘,哥哥不会娶了媳妇忘了娘呢。” “这个你也知道!” “鸢儿自然知道,不光是哥哥,往后即便是鸢儿嫁了人,也一样还是阿娘的好女儿。” 元氏眼眶有些泛红,说道:“好了,阿娘知道了,你啊!总是这般爱操心!” 这天晚上,华鸢是跟元氏一块儿睡的。 第二天便是新媳妇敬茶了,华鸢自然也是需要到场的。 瞧着哥哥这般护着隋倩颖的样子,华鸢便知道二人关系很是不错。 上辈子哥哥那般惨死,这辈子哥哥却是已经娶妻,想来哥哥的命运是已经改变了吧?手里端着茶杯,华鸢忍不住出神的想着。 这辈子,哥哥总不会再如同上辈子那般了。 这辈子的哥哥,一定会幸福的! 第一百八十六章 婆媳相处 已经十二岁的华鸢,个子像是忽然开了窍似的,开始疯长起来。 到了七八月份的时候,元氏便发现华鸢的衣服竟然已经全都不能再穿了。每一件儿穿着都是吊在身上,极度偏小的样子。 “鸢儿,一会儿绣娘过来给你量体,可得多给你裁剪几套衣服。” 华鸢点点头,说道:“知道了阿娘,不过嫂嫂怕是也要多裁几套的吧?” 说起这个,元氏嘴角便扬起一丝微笑,说道:“说的是,你嫂嫂如今有孕在身,现在瞧着肚子是还不曾大起来,不过肚子大起来也是快得很,衣服确实需要备下来了。” 这几个月,元氏直接将华世浩忽略了一个彻底。而刚好太子翻了个不大不小的错误,皇上虽然没有直接撸了太子之位,不过那些平日里跟着太子身后蹦跶的比较欢快的几个人,谁都没有讨着好。 便是华世浩,也是跟在落了好一顿训斥。因着这个,华世浩最近为人处世,倒是低调许多的,也没有在找华鸢和元氏几个人的麻烦。 再者,不管怎么说华子墨总是他的儿子。儿子考上了探花郎,接受着其他同僚艳羡的目光,华世浩心里的虚荣也得到了极大的满足,这不,因此对于这个纵然不怎么听话的儿子,心里也还是相当满意的。他觉得,儿子不听话并不是儿子的错。完全是因为元氏教导的失误! 将儿子带到了歪路上,这完全是元氏的错! 因此,在隋氏有了身孕之后,华世浩的心情还是十分不错的。老夫人这些时候,也是真的在府里念经,都是没有闹出什么幺蛾子出来。 这日华世浩从宫里回来,便被老夫人请去了她的院子。 这事儿,自然是瞒不过元氏的。听到丫鬟的禀告,元氏一愣,实在是因为这个何氏已经消停了这么久,真是不知道她这会儿又是打着什么主意了。 不过自己现在倒是不怕她的,摆摆手,不甚在意的说道:“不必纠结,随她去吧。” 话虽然是这般说,可是该有的监视还有要有的。 等到华世浩从老夫人那边出来的时候,元氏也差不多知道了老夫人的心思。何家的何婉盈已经在家里的安排下嫁给了五城兵马司的一位副官。 虽然说官职不高,却是个受重用的。按照何婉盈那个名声,能够嫁给这样的人,对她来说已经算是极好的机会了。 而何婉柔眼见的嫁给华子墨没有希望,也是担心自己会被姑祖母随意安排的嫁给华子墨当个小妾,自然是也是自己将计就计的安排着也在议亲了。 不过,老夫人打着让华府跟何府联姻这个主意一直都不曾消退过。这不,知道何家还有两个适龄的庶女未嫁,这不又想着弄过来给华子墨做妾了。 且理由都是现成的,隋倩颖这会儿肚子里已经怀了一个,可是不能再伺候华子墨的。华子墨可是华府的长子嫡孙,怎么可能受这样的罪?自然是需要屋里人伺候的。 因为隋倩颖怀孕,元氏也没有在她的房里塞人,而华子墨也没有去宠幸那个丫鬟,自然隋倩颖也不能傻的主动去给自己的夫君屋子里塞人。原本这事儿,当事的几个人,谁都没有提出来,偏偏老夫人提出来了! 可人家说什么也是华子墨的嫡亲长辈,这事儿人家到底占着理儿,若是何家那位庶女同意,隋倩颖还真的不能将人赶出去! 元氏知道之后面色并不好,这老夫人打着是什么主义?现在隋倩颖虽然怀孕了,不过现在怀孕还没有满三个月,并不是很稳定。这样一来,不是存心刺激孕妇吗?自己都没有忙着给自己儿子的屋子里塞人,真不知道老夫人这是在忙活什么! 元氏心里生气,不过面上却是不显。而是差人将华子墨叫了过来,问道:“现在你媳妇怀孕了,你也是知道的。” 华子墨点点头,有些不明白阿娘为何会问这样的问题。 元氏继续说道:“你媳妇怀孕之后,便不能继续伺候你了,阿娘本是不想管你房里的事情的。但是现在你祖母想要插手,想给你纳一房妾室,你心里是怎么想的?” 华子墨眉头死死的皱着,真是没有想到这一出。 看着华世浩后院乌烟瘴气的样子,华子墨真心觉得,只跟自己的妻子平安喜乐的过一辈就好。只是,因此说道:“阿娘,我从未想过纳妾之事,只跟阿颖安安稳稳的过一辈子便好。阿颖又不是不能生养的,这会儿便已经怀孕了,我做什么还要纳妾?自己并没有多欢喜,反而惹得阿颖不高兴,况且还会搅合的家宅不宁。” 元氏很高兴,自己的儿子终究不像他的父亲一般,只恨不得死在那两个人瘦马身上才好。听了儿子的话,元氏点点头,说道:“好了,何氏那边毕竟是你的长辈,由你出面并不好回,这事儿还是阿娘帮你做主便是。” “那有劳阿娘了。” 华子墨从元氏那边回去,刚巧隋倩颖正散步回来,便问了句:“母亲唤你过去是何事?” 华子墨倒是没有瞒着隋氏,将元氏跟他说的话都说了一遍,不过担心她胡思乱想,又将自己是如何回答的告诉捏隋倩颖,“母亲说她会处理的,我将这事儿告诉你,原是不想有什么事瞒着你,你只需要好好的将养便是,可不许胡思乱想,知道吗?” 隋氏笑道:“我可没有胡思乱想。” “你啊,我还不知道吗?” 要说元氏出手速度也是快的,这边知道了何氏的意图,既然何家的姑娘这般愁嫁,她倒是不介意帮帮忙。这不,边境那些守卫国家的士兵们找不到媳妇的多得是。 有一些还是当了副将的呢! 既然何家的嫡女都能嫁给五城兵马司的人,更何况是两个庶女? 何家人觉得,用两个庶女换来同凌国公府的交好,这买卖,做的值! 他们倒是十分迅速,还不等老夫人何氏去提一提将庶女送进府来给华子墨做妾,那边已经将自己的庶女打包了准备远嫁。 自然,老夫人最终还是慢了一步。 不过,老夫人年纪虽然大了,却也不是那么好糊弄的。这下子,心里对于元氏就更加不喜起来。 这日,隋氏陪着元氏用饭,用完之后,隋倩颖忽然笑着对元氏说道:“母亲,您做的事情我都已经知道了,谢谢母亲。” “你啊,我也不想有旁的人来搅合你们的小日子。放心吧,只要不是大郎想要纳妾,我是不会给大郎塞人的。” 隋氏纵然是从现代过来的,但是碰到这般开明的婆婆心里也是感激不已的,眼眶中已经蓄满了泪水,“谢谢母亲。” 这一声母亲,她叫的心甘情愿! 元氏笑笑,“你啊,可不许再这么哭了。脸上都要成小花猫了。” 说着,又轻轻的叹了一生气,“也不知道我们家的鸢儿到时候会找个什么样的婆家,不知道会不会受气呢。唉...” 华鸢现在也确然不小了。 隋倩颖同华鸢本就交好,听到元氏这声感慨,心里也为华鸢着急起来。 第一百八十七章 妾室产子风波 女子怀孕本就切忌多思,老夫人却是在这个时候弄出这样一出事情出来,且不管她心里头打着什么主意,都叫华子墨由原先对她的憎恶变成现在的痛恨了。 隋倩颖双手捂着肚子,瞧着华子墨的神色,自己心里原先那么一点点的不甘也消散了,反而是握着华子墨的手,安慰道:“好了,只我知道你心里并不想那样便好了,早就知道老夫人是个什么样的人,咱们不理会便好了,你这样气坏了身子,心疼的还不是关心你的人?” 老夫人看好的两个娘家的姑娘,结果都被凌国公府给弄走,嫁到了军中。若说这事儿跟元氏没有半点关系,打死何氏也是不信的。 原本就对着元氏的身份有着诸多嫉妒,这会儿知道元氏还在这事儿里面参合了一脚,更是将元氏恨了个底儿朝天。 过不久多,莺歌那边也到了生产的日子。元氏早早的就请了大夫相看,知道莺歌的肚子里是个男孩,心里便琢磨着要把孩子抱到自己身边养着。 元氏的孩子,她弄不过来,一个瘦马小妾的孩子,她可不认为华世浩会为了这个难为她! 待到莺歌生产那日,产婆都是老夫人何氏备下的。何氏早已经打定了主意,要去母留子,生产的时候元氏到底还是去了莺歌的院子外面等着。 那一日莺歌凄厉的惨叫声响彻在整个华府,便是华鸢的院子离的极远,却也是听得极为清楚的。 那声音,听着便叫人觉得如坠冰窟! 不知怎的,华鸢就想起了上辈子发生的事情。那些情景还历历在目,华鸢只觉得这偌大的华府,就如同地狱一般。 莺歌到底是那种地方待过的,情况已经这般,她还有什么看不明白的。心里顿时一片荒凉,知道这是有人打着去母留子的主意,只是不知道是老夫人还是夫人了。 人在面临生死的时候,总是会有巨大的潜力。 而莺歌和燕舞这样的人,绝对不是那种能够为了孩子就牺牲自我的人。知道有人想要害她,莺歌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力气,扯着嗓子便叫喊起来:“救命!相府杀人啦!” 她这一扯,实际上也知道不会真的有人过来拯救她的。不过就是想着要给那个背后之人添添堵罢了。自己这一世飘零,却在她凄厉大喊的时候,孩子便一下子出来了。 孩子出来的一瞬间,稳婆抱着孩子脸色煞白的站在一旁,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这个孩子生下来便没有眼睛,是个畸形的孩子! 这会儿莺歌还有一口气在,她冲着稳婆喊道:“把——把孩子抱给我看看,给我看看......” 稳婆这会儿已经被吓坏了,抱着孩子便走到了莺歌的身边,莺歌只瞧了孩子一眼,却是猛然间爆发出一阵大笑:“哈哈哈哈哈......这是报应!这是报应!” 确实,在这个时候,如果出生了这样残缺畸形的孩子,在世人眼中,孩子的父母便是不祥之人,是要受到所有的唾弃的。 是以在这个时候,不管什么样的人家,生出哪怕是痴傻的孩子,父母即便再怎么心痛也是不会要的。 莺歌想着,自己反正马上就要死了,这个孩子就,将会是华府永远的污点。 一想到此,应该便觉得即使自己现在就此死去,似乎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毕竟能够让相府背上这样一个大污点,她不亏。 似乎是心愿已了,莺歌的笑声戛然而止,接着整个人便没有了呼吸。 老夫人这会儿便站在屋子外面,听到里面没了声音,皱眉脸色不是很好的问道:“怎么样,生了吗?” 这时候稳婆战战兢兢的从里面将孩子抱出来,连自己都觉得,她的声音一定是颤抖的。 “生生生......生了。” 她不敢跟她说生出来是个什么样的怪物,只觉得今儿自己这条老命便算是交代在相府了。 这样的丑闻,自己又是直接的参与者,定然是会被灭口的吧? 老夫人听到她的话,下意识的朝着她怀里抱着的孩子看过去。 “这是什么怪物!”老夫人只看了一眼,便大叫起来!语气十分狠戾的说道:“那个贱人呢?现在怎么样了?死了没有?” 稳婆颤抖着双腿“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回......回......回老夫人的话,莺歌姑娘已经去了。” “这个贱人,生下这样的怪物,就这样死了,真是便宜她了!” 说着,便不再看那个残缺的孩子一眼,只冷冷的说道:“将那个孽种处理掉!只说生下来便是个死胎,今儿的事情,你们若是谁敢传出去一个字!后果你们是知道的!” “是是是,奴婢们绝对不敢乱传。” 这时候,华世浩也下了早朝回来,只以为自己又要有儿子了,就连步伐都是松快的,朝着莺歌这边走过来。 即便是在早朝的时候,遇到了皇上和其他同仁的冷遇,他这会儿的心情依旧很不错。自从跟元氏闹崩了之后,他对莺歌肚子里的孩子便无比期待起来。 这会儿走进莺歌的院子,他脸上的笑容还来不及收敛,便感觉到这边的氛围似乎有些不同寻常。 华世浩皱了皱眉,问道:“怎么了?是不是莺歌已经生了?孩子呢?” 老夫人一听到孩子两个字,面上便流露出无比的厌恶之情。她冷冷的笑了一声,说道:“孩子是个死胎,已经差人埋了,莺歌将孩子生下来之后便去了。” “什么?!”显然这样的打击,这样的结果令他十分不能接受。 他期盼了这么久的孩子,他在元氏面前显示的那股炫耀,在此刻都化为飞灰,旁人看他,或许就如同看着傻子一般。他的那些作为,真真是一场笑话。 元氏这会儿并没有离开,还好好的站在那儿,看着华世浩痛苦的样子,元氏的脸上并没有什么别的表情。 只是这样的元氏,看在华世浩的眼中,就是在看他的笑话一般! 他忽然恶狠狠的冲着元氏跑过去,一巴掌扇在了元氏的脸上:“你这个毒妇!莺歌和孩子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是不是你害的?你这个毒妇!” 元氏被打的狠狠地踉跄,头也偏在一边,看上去十分的狼狈。她抬起头看向华世浩的眼神,却是透着无比的冷静。嘴角的那一抹浅笑,带着淡淡的不屑和嘲讽。 这个男人,这辈子大概也就这样了。 或许是元氏那股嘲讽的微笑刺激了华世浩,华世浩眼眸忽然变得通红,朝着元氏扑了过去! “果然,我就知道,这一切都是你干的!当初,我就不该娶你这个毒妇进门!” 元氏却是避闪过去,看着华世浩却还能笑的出来,她说道:“哦?是吗?你现在后悔娶我了?现在后悔倒也还来得及,休了我便是。” 如果华世浩真的能硬气一回,将元氏休了,倒也能叫元氏高看一眼。 偏偏他现在不敢! 在元氏面前这样那样的叫嚣,可是却又不敢真正的得罪了凌国公府,这样的小人,还真是叫人不屑极了。 “既然不敢休我,那就管好自己的嘴!不然没脸的且不知是谁!” 第一百八十八章 胜仗归京 元氏说着,瞧着老夫人的眼神,意味莫名。 身为一国宰相,却生下了一个怪物,这件事说大不大,可是说小也不小。倘若被华世浩的政敌知道,这个便是妥妥的攻讦他的理由。 老夫人被元氏看的心里有些发毛,心里也有些奇怪,怎么当初那个不声不响的元氏,现在居然变得这般可怕起来! 她不自觉得往后退了几步,最终却还是什么也没有说,径直回了自己的住处。 元氏只觉得这个院子嘈杂的厉害,也是一刻也待不下去,直接转身离开。 华子墨一直都陪在隋倩颖的身边,现在隋倩颖也有了身孕,这般不吉利的事情并不适合让她参与。且刚开始的时候,那边的叫声那般凄惨,将隋倩颖一个人放在院子里,华子墨心中也并不放心。 华鸢晚上睡觉的时候,一直噩梦缠身。梦到的都是关于前世的东西,那些记忆,她恨不得从未有过,却也从不曾忘怀。 第二天起来时,华鸢的脸色看着十分不好。 白琴给她梳妆的时候,问道:“小姐,您脸色这会儿瞧着不大好,不若用些胭脂吧。” 华鸢用的那些脂粉之类的东西,都是华鸢自己用院子里的这些花草做出来的,用着效果不错。且说香露这个东西,这会儿华鸢用习惯了自己做出来的,外面买的,即便是再好,她竟也是用不惯了。 华鸢现在年纪还小,平日里并不用胭脂脂粉之类的东西,这会儿听着白琴的话,华鸢也朝着镜子仔细瞧了瞧自己,脸色确实不大好。 昨儿个没有睡好,现在她还不知道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这会儿只是单纯的不想让元氏担心而已,便点点头,说道:“抹一点吧,瞧着颜色正常便可,我不想叫阿娘担心。” 白琴知道华鸢的心意:“小姐放心便是,保证不叫夫人看出来。” 这一年多以来,小姐的变化不多,但是每一处都是变得越发迷人了。纵然她们这些看习惯的伺候的人,有的时候也不免看的移不开眼。 华鸢收拾好了之后,便出了门。转个弯,便看到华子墨这会儿正扶着隋倩颖朝着正院走去。华鸢有些讶然,“哥哥今儿个不用去翰林院当差的吗?” “哥哥现在在翰林院可是排不上号的,早朝也不用哥哥去,现在在翰林院里面,事情也不是很多,你嫂子昨儿晚上吓到了,我今儿个便请了一天假,陪陪她。” 在华子墨看来,自己刚刚新婚,原本就该有假期的,是以这个假他请的心安理得。 看着华鸢脸色倒是正常,华子墨还觉得华鸢心态不错来着。 到了正院,华子墨和隋倩颖坐在一块儿,华鸢便和元氏坐在一块儿。 元氏仔细看着华鸢的神色,见并没有什么不好的地方,元氏心里倒是放下心来,再转头看向隋倩颖,见到隋倩颖脸色不大好,便问道:“这是被昨儿个的事情吓到了?” 隋倩颖点点头:“声音有些吓人。” 孕妇确然是这样的。 这会儿华鸢抬头却是看到了元氏脸上的巴掌印子,猜想应该是昨天被打的,这都已经过去一夜了,现在瞧着却还是这般严重的样子,足可以想象,昨儿个晚上那人下的手有多重! “阿娘,你的脸上是不是老夫人打的?” 原谅华鸢这会儿想到老夫人,实在是老夫人这十几年来,看待她们完全是看仇人的样子。 元氏摇摇头,“好了,你们都别担心,阿娘没事的。” 华鸢站起来,“都已经这样了,怎么能说没事?” 她想着自己房间里还有自己配的药,便说道:“我去给你拿药,马上就回来。” 华子墨脸色也是十分难看,抿着唇看着华鸢的背影,说道:“阿娘,打你的是不是父亲?” 元氏并不在意,说道:“这事你们都别管,只管过好自己的日子便好。阿娘的事情,总会解决的。” 华鸢的药效果十分不错,华鸢净手之后,小心的给元氏抹上去。差不多过去半个多时辰之后,元氏脸上的红印子便消去了不少。 隋倩颖看着说道:“鸢儿你的药效果还真是不错呢。” 华鸢只是笑笑,不过笑容甚是勉强。 过了几日,边疆那边传来消息,沧月大胜,凌国公的名声又更上一层楼。不过,就在元晋华想要乘胜追击,将那些来犯的人打的十年不敢来犯的时候,朝廷这些吃饱了撑的没事干的人,又在宣扬着什么仁义,说服皇帝,宣他进京了。 也因为这个,元晋华和元怀江元怀河憋了满肚子的火气。 武将和文官总是不同的。武将更希望能在武力上绝对压制对方,直到对方再也不敢闹出什么幺蛾子。 现在皇上宣元晋华进京,打的什么主意,元晋华心里一清二楚。 怕是要义和的。 想想,这种事发生在自己身上怎么可能不憋屈? 明明是打了胜仗,结果还要跟那些人议和,他们这几个月的辛苦,还有那些在战场上失去生命的将士们,岂不是就这样白白牺牲了? 这个消息并不是什么秘密,华府这边自然也是知道了。 元氏低低的叹了一生气,说道:“哎,就知道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到时候,只怕你外祖父又要发脾气了。” 不过这次同去边疆的还有六皇子,华鸢心里倒是不担心外公会吃亏。 六皇子是天生的武将,这个在上辈子她便已经清楚的知道。 华鸢安慰道:“哎呀,阿娘不要再胡思乱想了,这一回我想外公也是吃不了大亏的。毕竟是有六皇子在呢。外公虽然冲动了一些,但是每次都是占理的,所以这一次也不必太过担心才是。” 元氏点点头,虽然赞同华鸢的话,不过心里还是紧张的很。 过了几日,元晋华归京,元氏手里抱着华子曦,身边跟着华子墨、隋倩颖、华鸢前往,看到元晋华眼眶中不免蓄满了泪水。 元晋华归京当日便解剑进宫,皇上当日便夺了他的兵权。皇上此举却是寒了一众将士的心,原本太后生辰石准备大办的,只是现在太后似乎也没有什么心情。 毕竟太后出身自凌国公府,见到皇上如此对待自己娘家人,又怎么可能有心情去操办什么寿宴。 不过,在皇上的坚持下,太后的寿宴还是大办了。 七月中,元氏以及华鸢等人也收到了太后亲自下的帖子,不过因着华世浩的糊涂行事,华府众人却是没有人收到帖子的。 这样的差别待遇,更是叫府中众人看华鸢几个不太顺眼。 不过华家其他人或许没有本事进去,但是华月菲却是个能折腾的。独孤家作为世家再加上皇商的身份,自然是不可能被皇家忽视。 华月菲也自然而然能够跟着一起进宫参加宫宴。 彼时,华月菲正在跟独孤夜呆在一块儿,华月菲问道:“上次你想算计一场英雄救美却是落了空,这一次宫宴,你可有什么想法和打算?” 独孤夜挑眉在她身上捏了一把,说道:“这个得看菲儿了。” 第一百八十九章 外公解惑 华月菲咯咯咯的娇媚笑着,顺势躺倒在独孤夜上的怀里。 虽然她不知道独孤夜为什么会对华鸢有这么大的意见,但是这并不妨碍她的好心情。即便是在宫宴上整治不了华鸢,能叫她出出丑华月菲心里也是万分舒坦的。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总觉得自己的人生和华鸢的人生不应该是这样的。华鸢应该是个失败者才对。而自己,才是站在人生的巅峰,笑看着华鸢生活在最底层挣扎。 可是现在这样的发展完全不对! 不过没关系,纵然华鸢现在还有凌国公府这个靠山,可是凌国公自从边疆回来便被夺走了兵权,可见皇上是厌弃了凌国公府的。而自己却是和独孤夜绑在一条船上,只要等到凌国公府彻底倒下,华鸢在她眼中又算得了什么? 到时候,她想将她怎么样便怎么样!哪里还用得着,像现在这样,处处都得忍让着。 华月菲心里这般想着,嘴边的笑容越发的明艳起来。 独孤夜和华月菲两个人,早就不是清白之身,这会儿独孤夜瞧着华月菲这般明艳动人的样子,哪里还能忍得住,俯身便将那张小嘴堵住。 接吻的间隙,独孤夜也呢喃着问道:“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竟然笑的这般诱人。” 华月菲的声音更添了几许柔媚,她的手在独孤夜的胸膛间不住的游走,“自然是想到了你我的好事了!咯咯咯...你不喜欢吗?” 被这般勾引着,若是还能无动于衷,倒是要被怀疑这还是不是男人了。独孤夜在女色方面,从来不会勉强自己。这会儿听着华月菲的话,更是心头火热,没一会儿两个人便不着寸缕的滚在了一处。 这边发生的事情,自然是没有什么人知晓的。 这会儿华鸢正在凌国公府做客,华鸢给边疆战士送药的事情倒是被元晋华好一通夸赞。直说道:“不愧是我元晋华的孙女,纵然身处闺阁,不能上马杀敌,可是心总是牵挂着那一方战士们的。” 华鸢被夸的有些不好意思。 心里想着自己也没那么好,便说道:“外公谬赞了,不过是鸢儿喜欢医术,平日里自己在府里捣鼓了一些药材。想着不想让外公出事,想要尽力给外公添一份保障,这才想到要将自己弄出来的药弄去边疆的。也不知道边疆的战士用着有没有效果。” “哈哈哈...我外孙女的药,怎么可能没有效果!” 华鸢真有些汗颜,外公这个性子,还真是叫人无奈。 两人正说着话,元晋华又说道:“我知道这些日子你父亲有些不像话,这次虽然朝廷那帮杂碎非要议和,不过你外公我的战功也是不容忽视。并不是那些人想夺走便能夺走的。不过外公家里富贵已经泼天,现在只希望自己的小辈能够过得幸福喜乐安康。这一次的战功,外公便向皇上请求,同意你父亲跟你母亲和离,并且将你们兄妹几个带回我凌国公府。” 华鸢张大了嘴巴看着元晋华,心想着元晋华的心可真是狠。 华世浩除了自己兄妹三个,再加上华月菲这个女儿,可就没有旁的儿女了。这会儿,如果皇上真的答应了外公的请求,这华世浩岂不是要绝后了? 看着华鸢的表情,元晋华心里一梗,问道:“怎么?你这是不愿意跟着你阿娘?” 华鸢连忙表态,“没有没有没有,怎么可能不愿意跟着阿娘?” 她只是担心这件事的可行性,别到时候又被那群不要脸的闹的下不来台! “那你怎么这个表情?”看着便让人觉得,这是不大愿意的意思。 华鸢赶紧解释道:“不是不愿意,只是在想,和离也不知道阿娘会不会答应。且就算阿娘答应了,我也不知道到时候阿娘成功的将我跟哥哥和弟弟带离华府的几率有多大。华府那个老太太,您是知道的,她一定会想方设法的留下来至少一个的。” 元晋华脖子一梗,说道:“到时候皇上下旨,她还敢抗旨不尊不成?” 翻了天的! 华鸢看了眼元晋华,心里想说,皇上会不会答应您的要求还是两说呢。不过到底是想着不要打击了外公,却也是没有多话的。 从书房里面出来,恰好便到了饭点。 凌国公夫人宋氏拉着华鸢在自己身边坐下,“你瞧瞧你外公,刚一回来就将人拉着去了书房,偏还不给咱们见面!这会儿,可得坐在外祖母这边,叫外祖母好好瞧瞧。” 华鸢朝着元晋华吐了吐舌头。 还是在元府带着感觉自由一些。 瞧瞧元府里面的人的相处,话语间都透着亲昵。这才是一家人!这样的感觉,在华府是永远不可能体会的到的! 华鸢乖巧的在宋氏旁边坐下来,也给宋氏夹了不少菜。 宋氏说道:“你这孩子,顾好自己吃便好了,给我们夹什么菜!” 难得的是,华鸢给每个人夹的菜,都是他们爱吃的。 夹菜这样的小事或许不足为奇,但是难得的却是这份心意叫人感动。 饭间大舅舅问道:“再过几日便是太后娘娘的生辰,也不知道咱们这会儿需要备下什么礼呢。” 华鸢看向外公,想听听外公是怎么说的。 这时候,元晋华将手里的碗筷全部放下来,低低的叹了口气,说道:“其实,你们都觉得我被皇上夺了兵权,心里会愤愤不平。但是你们都想错了。军权现在回归到皇上的手中,我反而要松一口气的。现在朝政不稳,太子的位置岌岌可危,到时候又会引发新一轮的储位之争。到那个时候,向我这般手握重兵的人,一定是那些皇子们争取的对象。” 说到这儿,元晋华也略微顿了顿,继续说道:“到时候一定会麻烦不断的。还不如现在将一身兵权推的干净,如此也可以名正言顺的做个保皇派!” 太子之位确然是岌岌可危的! 朝中之事,华鸢或许知晓的不清楚。但是元晋华以及元怀洲他们却是知道的非常清楚的! 这一次攻打边疆,竟然在最后关头请求议和,这样的昏招,便是太子想出来的。因为这次前往领兵作战的人,从上到下,都没有太子一方的人。 况且还有个六皇子随军作为监军,到时候倘若功劳过大,六皇子风头正盛,这对太子而言并不是什么好事。 但是,倘若太子稍微有些脑子,便只会在大军凯旋班师回朝的时候弄出点事情来。而不是这样直晃晃的用议和来抹杀这些将领用命拼杀来的功劳。 太子此举,不仅仅是让他失去了圣心,更是让全沧月众多士兵将领心寒。 太子,还真是自毁城墙,且毁的不遗余力! 这样的太子,就算到时候真的叫他坐上了那个位置,他的那些兄弟却也一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总是会将他拉下来的。 可以预见,在不久的将来,整个沧月都将陷入混乱。 华鸢从前对这些事情关注的并不多,这会儿了解的也不深刻,这会儿听着外公这般说,还是有些云里雾里的感觉。 第一百九十章 宫寒体寒之症 她也知道太子并不能算是一个合格的储君,可是却没有想到这么快就会乱起来,毕竟上辈子直到她死的时候,太子也还在他的储君之位上待得好好地。 这辈子却有这么多的不一样。可是,她自认为自己没有那么大的能量,能够影响这么多人。 看着华鸢若有所思的样子,元晋华哈哈一笑,问道:“鸢儿在想些什么?是不是在害怕?鸢儿放心,不管以后局势如何动荡,外公和你的舅舅们总是能够护住你的。” 华鸢心下有些感动,“外公,鸢儿不是在担心以后的局势。鸢儿只是...只是有些不懂。” 原来是听不太懂他们说的话,元晋华便笑着捋捋胡子说道:“鸢儿听不懂没有关系,只要知道,不管发生什么事儿,我们总是会站在你的身边,保护你,这边足够了。” 饭吃了一半,元荣珠忽然脸色有些苍白的站起来,说道:“祖父、祖母,我现在身体有些不舒服,想先回院子休息去了。” 倒是没有人怀疑她作假,毕竟她的脸色这般苍白,看起来确实像是不大好的样子。宋氏说道:“去吧,叫你平日里注意着些,不要因为这会儿天气热就贪凉,你偏是不听,现在受苦的还不是你自己?回去便到床上躺好,屋子里的冰也撤掉。” 元荣珠有些扭捏的说道:“祖母,人家都知道错了,您怎么——怎么偏要说的这般清楚!” “不让你涨涨记性,你下次还是什么都记不住!” 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华鸢也大致知道,元荣珠这是葵水来了,肚子疼了。想来,也是有些宫寒的缘故。不过宫寒的毛病也是可大可小的。 若是严重的,说不定将来生孩子也会受到影响。就是要趁着这会儿年纪不大,得赶紧调理好了才是。想到这里,华鸢也站了起来,说道:“我看表姐脸色确实十分差呢,我心里头不放心,还是一起过去,我照顾表姐,自己心里也能放心一些。” 华鸢和元荣珠都小女孩,在这方面确实容易说话写,宋氏便点头同意了华鸢的话。 不过想着现在才开饭没有多长时间呢,华鸢应该还没有吃饱,便说道:“现在外祖母答应你去看望你表姐了,不过也不急于这一时不是?你刚刚才坐下来吃东西,肯定没有吃饱的。这会儿想坐下来吃点东西,等到吃饱了再过去看看你表姐也是一样的。” 华鸢说道:“我已经吃饱了呢。” 说着,便从席间跑了出来,身后跟着瓶儿和白琴。 宋氏和元晋华瞧着华鸢小跑着的背影,说道:“我们家的鸢儿真是不错。她们表姐妹相处的好,我这心里也高兴。” 华鸢和元荣珠离开,并没有影响他们饭桌上的热闹。 华鸢走了一小会儿,才到了元荣珠的住处。 华鸢瞧着,里面的冰果然是撤了的,想来表姐也是疼的怕了。相比较旁的有冰的地方,这里算是热的不行了。 看到华鸢,元荣珠便说道:“鸢儿你怎么来这儿了?这里热着呢,我是身子不舒服菜在这边的,鸢儿你还是快些回去,找个有冰的阴凉处躺着去。” 华鸢摇摇头,笑道:“我在这儿,就是为了看望你的,你倒是想让我去哪儿去?” “现在不是已经看过了吗?你还是不要受这份罪了,赶紧去找个舒服的地方啊。” 华鸢说道:“你忘记我会医术了吗?葵水来的时候肚子痛,这样的毛病可是有大有小的。你现在若是不注意,没有好好调理,往后可是会影响身孕的。” 女儿这辈子,不过是有个可靠的娘家,嫁个可靠的丈夫,有个可爱的儿子! 每个女人都想要拥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孩子。华鸢双眼死死的盯着元荣珠,嘴巴一张一合:“你难道想要一辈子都不可能拥有自己的孩子吗?” 哪个女人会愿意过这样的日子? 元荣珠自然也是不愿意的。 华鸢说道:“既然你也不愿意,那么现在就将手给我,你也知道就连爷爷都夸我弄出来的药材效果好,所以你也应该相信我的医书对不对?你将手伸出来,我来把把脉,到时候就算我什么也没有探出来,你也并不吃亏不是吗?” 最终元荣珠还是被华鸢给说服了。 元荣珠将胳膊小心翼翼的拿出来,接着又瞪了一眼站在旁边的华鸢,“到时候你可得看护好我,别到时候出现什么意外。” 华鸢给元荣珠诊脉的时候,便看到了这戏东西。 感受着元荣珠的脉搏,华鸢想着自己之前的猜测并没有错。元荣珠确实是有些宫寒的毛病,且不只是子宫偏寒,她的体质本就寒凉。往后嫁人之后,即便是怀孕,也很有可能会难产。 在这儿,难产之后,还能不能救的回来完全是尽人事听天命的。 是以,对于元荣珠的身体,华鸢还是比较在意的。 把脉之后,华鸢便说道:“我现在就去给你开一个方子,到时候弄点药过来喝喝。这个苦药汁,你得连续喝三个月,知道吗?” 元荣珠秀眉一蹙,“为什么需要这么久?” “你的身体偏寒,我这个是下了温和的药物,帮你调理身体的。” “可是,可是这也太多了些吧。” 议案荣珠还想要讨价还价,不过这会儿却是没有多大可能的。 开了药方,华鸢不仅仅将元荣珠身边的几个婢女都通通交代了一遍,临走的时候,还将事情仔仔细细的交代了外祖母知道。 纵然元荣珠讨厌吃苦药,但是这会儿却也不是心疼他的时候! 从凌国公府出来,华鸢也没有在外面晃荡,直接往华府奔去了。 到了府里,华鸢先是往正院那个方向去的。 看到华鸢过来,元氏心情很是激动,直接奔过来问道:“对了,你也看到你外祖父外祖母了,怎么样,他们的身体还好吗?” 华鸢说道:“好着呢,阿娘不用担心。” 想起元晋华说的那些话,华鸢到底还是没有忍住,悄悄的问道:“阿娘,在吃饭的时候,外公和几个舅舅都说现在局势不稳,太子之位难保。如果想要保全太子之位,那我们一块儿去舅舅待着的那个地方。” 太子不着调,而他们如果缺心眼的一心想要保护太子,那大概到时候也会没有命去享受那个什么从龙之功的。 第二天,魏国公府人过府拜访老夫人。 恰好华鸢对于这两个人都没有什么好感。 且华鸢这会儿还不大确定,魏国公夫人选择在这个是偶拜访华府,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华鸢心里有些不安,到底还是派了人在她们附近偷听她们说话。紧接着,华鸢便十分庆幸自己的堤防之心。 原来,当初在魏国公府中,国舅爷对华鸢真真是一见钟情。且华鸢现在十二岁的年纪,也正好符合国舅爷的胃口。 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将自己打包送给国舅爷! 华鸢怒不可遏! 太子现在这样模样,整个京城都知道太子不会有好下场,华世浩居然还打算一门心思勾着太子好了! 第一百九十一章 太后赏赐 现在,不少人家都跟太子撇清关系还来不及,只有华世浩与旁人不同。 而华世浩大概是怎么想的,华鸢大概也能了解一些。无非就是在太子困难的时候,并没有抛弃,因此想要在太子面前讨个巧罢了! 而魏国公夫人来府上提的那件事情,魏国公夫人并没有拒绝。 现在这个时候,老夫人竟然还想着将她送给国舅爷去!华鸢这会儿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到了晚一点的时候,老夫人竟然将叫了过去,华鸢是知道老夫人这会儿打什么主意的。因此便称病推脱了,如果她并不知道老夫人想要干什么,那到时候华鸢岂不是惨了? 她也差不多能知道,他们将人诳过去之后,也就是骗那些人暂时不会提前出来。而受伤的华鸢,则跟着国舅爷吃好吃的去了。 这些人竟然真的能够这样无耻,华鸢也是没有办法了。 除了这边称病不去见老夫人,她发现自己似乎拿老夫人一丁点儿办法也没有。 过不多久,便是宫宴,华鸢自然是要随着夫人一起进宫的。而在华世浩看来,她元氏生是华家的人,死是华家的鬼,宫里宫宴,只有华家不想去的,还没有宫宴去不了的! 然而,偏偏就是有宫中这些地方不能去,那些地方不能去的东西,原本华世浩心里便不爽的很。这会儿看着府里华鸢、华子墨、华子曦以及怀了孕的隋倩颖,都在仔细收拾等待着。就只有他自己一个人,在府里无所事事的待着。 而华月菲也不是待着无所事事的,她有独孤夜领着,参加一个宫宴完全没有问题。 见华鸢他们还在收拾着,她偏偏不要命的挤过去,对华鸢说道:“对了,进宫的时候可得等姐姐一会儿呢,难得有宫宴这样的机会。妹妹你不给姐姐想法,姐姐自然有旁的法子,只求妹妹别给姐姐使坏。” 华鸢哪里还有时间给她华月菲使坏? 看着她在大庭广众之下这般说,华鸢被气的不轻。不过却也无可奈何! 要不怎么说人至贱则无敌呢?华月菲现在反正是连面子里子都不要了,她就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是以不管做什么,她都是没有什么顾忌的。 走的时候,华鸢他们自然是需要等等华月菲的。毕竟华月菲能够毫不顾忌,他们却并不能做到丝毫不顾忌不是? 马上上,元氏对华鸢几个说道:“宫里不比外面,规矩很大。宫宴参加的人多,什么样的人都有。有些人你们或许一下子并不能知道是敌是友,所以到了宫里以后,首先要做的便是懂规矩,且管好自己的嘴巴。有些事,看到了记住就好,别没事瞎嚷嚷。而有些事,就算看见了也要当做没看见!明白了吗?” 华子曦现在年纪还小,有好些地方没有明白,这会儿见华鸢说完了,小家伙便说道:“为什么看到了还要当做没看到呢?” 元氏:... 然后华子墨便板着脸说道:“因为有些事情即使是亲眼所见,也不见得就是事情的真相。所以即便是自己亲眼看到的,也记得不要乱说话。” 其实在华子墨看来,真相是什么,有的时候并不是非常重要。只要大部分人想要的是这样一个结果,那最后的结果便定然不会有错。 宫宴自然是设立在御花园里面的。 等到几个人到了南门口,便要下马车开始不行进去。 而从南门口到御花园之间,还有很长的一段路需要走。华鸢她们几个走在一起,而华月菲则是另外走在一起。 不多时,杜乔也进来了。 从她们后面远远的追赶过来,接着看着华鸢十分苦恼的说道:“唉,整日里参加这些宫宴,真真是烦死了。对了鸢儿,到了之后咱们可得坐在一桌。” 华鸢冲着杜乔眨眨眼睛,两个人达成了协议。 “对了鸢儿,我在来的时候好似听到母亲说这次宫宴原本也是太后娘娘生辰想要庆贺一下。不过后来,边疆的战败国好似也派了使者过来,恰好便是今日到达。到时候,差不多边疆战败国的使者也会在宴会上向整个沧月最优权势的人送礼!那场面,想想便叫人激动不已。” 有使者过来? 还是就在今天! 这件事,华鸢并不知道。她并不确定,究竟是有些故意没有告诉她,还是声音忙的忘记了。不管怎么样,她都希望这一次只是因为工作方面的原因,给忘记了。 到了宫里,太后还在慈宁宫,并没有往御花园那边搬走。 华鸢和华子曦华子墨几个,并着杜乔一起,就在慈宁宫见太后。 太后将几个人宣进来,看到华鸢几人,面上笑容愈发深刻,“都是好孩子,都是好孩子!” 华鸢问道:“太后,怎么听说您的寿辰宴会上还有战败国的使者要过来?是带着贡品来的吗?” 不管是这辈子,还是上辈子,华鸢心里面对于边疆那个打了败仗却还端着的国家,是一点儿都喜欢不起来。 吃了败仗还敢提这么多要求,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原本战败国需要上交贡品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怎么在这战败国的眼中,自己还要给他们东西? 他们竟然还将这一套强盗理论说的头头是道。 实际上,只要是沧月百姓,谁能够忍受? 听着华鸢的语气,太后显然也是想到了什么,她苦笑道:“带没带贡品过来,这个哀家也不知道。哀家只知道,自己的好好的寿宴,大概就要毁掉了!” 这些人,大概就是觉得皇帝好面子,在这样的宫宴的上,面对这般多的参加宫宴的人上面,皇帝还当真不大好意思不同意他们的要求,想想便叫人觉得窝火。 原本就因为凌国公府的事情,太后便不大想操办这次的寿宴,偏偏还要再弄出这样的事情! 原本还是一件喜事儿,现在什么喜气洋洋的味道都没有了! 不过太后也没有说太多,只将这件事儿略微提了提,便说道:“你们一会儿便找个地方坐下来。席间不管发生什么都不要轻举妄动知道吗?” 以往也不是没有发生过,在国宴上,那些使者提出一些刁难性的问题和条件,让人下不来台。因此,今年的宴会会出现什么情况,太后想想也能知道个大概。 说着,她看到肚子微微挺着的隋倩颖,面上笑容这才真诚了许多,看着隋倩颖的眼神也逐渐柔和,说道:“好孩子,你便是我们家大郎的媳妇儿吗?真是不错。长得好,更加难得的便是你这幅性子,也不知道怎么的就入了那个怪才的眼了。” 隋倩颖也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便索性笑笑,不去接话了。 不一会儿,太后手里便多了一个镯子,她将镯子往隋倩颖胳膊上一套,说道:“你们刚成亲的时候我也没有给你们添点什么东西,现在已经过去这么久了,这个镯子也是我的一点心意,可得手下,不能推辞,明白吗?” 隋倩颖接过镯子,点点头。 原先隋倩颖还不打算将镯子戴起来,可是长公主却是个急性子! 第一百九十二章 寿宴献礼 跟太后说了一会儿话,这会儿便由人领着去了御花园那边,找了一个风景比较好的地方坐了下来。在太后赏赐镯子的时候,长公主偏巧这时候过来了,瞧着也跟着打趣了一回,说道:“既然是太后给的,不如戴起来去参加宫宴。” 元氏想了想,也知道太后这是在给自己撑腰呢,心里自然是无比熨帖的。便说道:“既然这样,阿颖你便戴起来吧。小心些,不要大意的将东西弄坏了。” 太后不满的瞪了元氏一眼,说道:“小心什么小心?东西弄出来便是给人戴的,若是坏了,也只是东西的质量不好,我们首先要反省的是加强质量,而不是叫使用的人小心着用!” 这番理论简直太棒了,就连隋倩颖都忍不住想要鼓掌就好。 几个人后来找的位置,自然是坐在了一个桌子上。而陆陆续续的,已经有不少受到邀请的人都到了。这边华月菲并不想跟华鸢她们几个坐在一起。那几个人是一个小圈子,总是无法将自己融进去的。 华月菲四处看了看,却发现都已经这会儿了,独孤夜竟然还没有到。而独孤家的其他人也都还没有到。 华月菲倒是不怕她们不来,只是这个时候他们还不来,她便不知道自己该坐在哪里。而现在,人人都将她孤立的样子也着实有些可怜罢了。 不过,一听到可怜这个字眼,杜乔便不干了:“可怜?鸢儿,你可乱用你那些过剩的同情心知道?战争明明就是这些人主动发出的,结果死伤无数之后要求议和,明明就是我们打赢了,结果议和之后还给那些人那么多钱银。不管怎么样,这都不是一件能够让人高兴的起来的事情!” 听着杜乔的话,华鸢想想,也觉得是这个道理,便说道:“我是觉得华月菲有些可怜呢,毕竟是我的同族姐姐。不过你放心,即便是觉得她可怜我也不会让她过来的。” 华月菲这个人,即便是这个时候能够跟你正正经经的说笑什么的,下一刻自己还不是会被他卖了的下场? 这种人,如果不能一下将之打到,一下子将她弄的再也翻不了身,她逮到机会总会反过来咬你一口的。 时间晃晃悠悠过去,很快御花园摆的桌子上便已经坐满了人了。像是宫里的皇子公主们便坐在最为靠前的一桌。接着便是宗室子弟,然后才是那些承袭爵位的贵族,再到朝中大臣。座次便是这般一个个排下来的。 杜乔和华鸢,算起来倒也算是跟皇家沾亲带故。尤其是杜乔,人家母亲可是正经的长公主,因此在座次上面,她们的活动性倒是大了许多。 再加上隋倩颖手腕上面的镯子,这让不少人都看到了。 有那些消息比较灵通的这会儿便已经知道,这东西是太后赏赐的,面上不显,但是在行为上已经恭敬巴结起来。 自然,安排座次的宫女太监们,倒也是没有难为华鸢她们的。 待到全部坐下来之后,太后才在皇帝的搀扶下慢慢走向了御花园的主位处,接着才说道:“皇帝也去坐下吧。” “伺候母后先坐。” 皇帝已经不算年轻了,由此也能想见太后的年纪更是不一般了。 太后坐下之后,皇帝便将自己准备的礼物拿出来,“母后,这是药医世家弄出来的药玉,挂在身上对身体极好。儿子只希望母后能够平平安安,这块药玉虽然并不如何珍贵,但是却是儿子的一份心意。” 太后已经是全天下最为尊贵的女人,这天底下什么样的好东西,她不曾见过。不过皇帝的这番话,太后心里也是感动不已的。 皇后自然也是跟皇帝跪在一处的。 太后说道:“好了,你们也起来吧。也不瞧瞧,你们这一跪,后面多少人都跟着跪了下来。快起来,皇儿能有这份心,母后已经非常知足了。” 皇后和皇帝这才慢慢的从地上起来。 一旁的史官也将现在这一幕记录下来,当然后世之人评价仁宗的时候,都不会用英明神武这个词。但是说起仁宗,便一定会提起他的孝顺。 这也算是仁宗身上的闪光点了。 原本献寿礼的流程也不是在这个时候,不过既然帝后都已经将寿礼呈上去了,旁人自然也需得跟上。 是以,这会儿太后都还没有宣布宴席开场,这边已经陆陆续续的献礼起来。场面一时间都是显得极为热闹。 华鸢自然也是准备了礼物的。 她是自己亲手缝制的衣服。 在她走投无路的时候,是太后两度为她提供避难的场所,帮助她避过去两次难题。因此,正因为这事儿,华鸢是真心实意的将太后当成是自己正经长辈的。是以,在太后生辰这一日,华鸢才想来亲手缝制一件衣服送给太后。 原本做的时候,心里还是十分期待的一直在想着太后究竟会不会喜欢这件衣服。 可是现在,看了这么多人送的礼物,华鸢又觉得自己送的衣服好像是有些寒颤的送不出来啊! 华鸢心里有些纠结,在想着这件衣服,她到底送还是不送了。 若是不送了,她又该另外弄一件什么样的礼物来代替呢。 华鸢手里拿着自己的礼物,一脸心事的样子。那一副犹犹豫豫的样子,自然是被隋倩颖看到了,隋倩颖是知道华鸢准备送的礼物是什么的,便微微一笑说道:“鸢儿是在担心自己送的礼太后会不会喜欢?” 华鸢微微点头,又忽然摇头。 过了一会儿,华鸢才纠结的说道:“我就是在纠结太后会不会喜欢是一回事,还有就是,我仅仅只送这一套衣服,是不是真的心不够诚呀?若是太后拿到衣服,觉得我只是随意弄了一个厂子,完全是在糊弄她的课怎么办?” 隋倩颖“噗嗤”一声,被这样的华鸢逗笑了。 “你呀,即便你现在就这么上去说几句祝福的话,太后也一定高兴。就如同你将太后当做正经长辈一样,太后定然也是将你奖惩后辈来提携的。若是太后看到你亲手做的衣服,定然会好好的收起来的,放心,你的礼物,定然不会被嫌弃的。” “真的吗?” “千真万确!” 见华鸢还想要说些什么,隋倩颖便说道:“好了,刚刚我都已经解释的十分清楚了。你若是还是不明白,或者说不信我的话,你将东西送上去,验证一下不就知道了么?” 华鸢深吸一口气,也觉得隋倩颖说得对。 况且这个礼物是自己精心准备的,不管怎么样,她都希望太后能够喜欢。 很快,前面一众皇子公主们便已经个字准备的礼物送出去了。 而来参加宴会的大臣贵族们,则是将自己的礼物给随捉伺候的人,到时候登记入库便是。 若是今日来的这些人,每个人都需要一个个的到太后面前将礼物拿出来,给太后过目,那太后今日还不得累死? 不过因着华鸢这一桌比较特殊,因此就连献礼的方式,随桌伺候的也没有拦着! 第一百九十三章 嗜血再犯 华鸢扭捏了半天,就连坐在高位上的太后都不住的往她这边瞧了好几眼了。 一旁,华子墨笑着说道:“鸢儿这是还怕自己手艺不好,在这么多人的目光下送过去,会被人笑话吗?” 华鸢嘴一撅,说道:“哥哥可不要乱说话,鸢儿的针线功夫什么时候不好了?不然你身上的荷包还我。” 说着,她又看了看自己的嫂子一眼,忽然笑笑,说道:“啊,哥哥现在也是有家室的人了,往后有需要荷包什么的时候,自然会有嫂子帮你呢。肯定是不稀罕我这个妹妹的了。怪不得这会儿都要得罪我了!哼!” 华鸢说话的声音不小也不是很大,不过却是被隋倩颖听了个清楚明白,隋倩颖闹了个大红脸。 华子墨眼中含着宠溺的看着华鸢说道:“好了,你嫂子现在有身孕呢,可不要扰了你嫂子!” 华鸢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撅着嘴说道:“怪不得现在媳妇跟小姑子都相处不好,我现在心里就有一股深深的失落感呢。总觉得自己的哥哥被嫂子你抢走了。哥哥,你可得对我好点儿,不然我要是变成那种专门跟嫂子对着干的小姑子,看不头疼死你!” 华子墨现在就觉得,自己的头已经有些疼了。 华鸢说道:“好了好了,我不打趣你们了,眼瞧着现在也轮到我们送礼了,这便上去便是了。” 杜乔跟华鸢一块儿去的。 二人都是做的针线。 杜乔做了两双袜子,而华鸢做了一件衣服。两个紧挨着朝着上位走过去。这时候华鸢也知道杜乔送的是什么礼了,小声的在杜乔耳边嘀咕的说道:“若是早知道你送的是这个东西,我一定早就拿着衣服上去送礼去了!” 杜乔知道华鸢是什么意思,“就算我送的是双袜子,可是这也是我一片心意呀。” 华鸢说道:“有你的袜子作对比,我反正是再也不担心太后会以为我没有用心准备她的寿礼,就用一件衣服糊弄她呢!” 杜乔瘪瘪嘴,她的针线不好能怪谁? 二人将东西献了上去,太后眯着眼睛笑的一阵开怀,“你们这俩小丫头,送什么礼是不是都已经商量好了?” 华鸢和杜乔相视一眼,接着一起摇摇头:“并没有商量好呢。” “好了好了,哀家知道这是你们的一片心意,你们两个呀,都是好孩子。” 华鸢和杜乔吐了吐舌头,这才双双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华月菲虽然是跟独孤夜紧挨着,不过却是背靠背的。二人并没有坐在同一桌。那一桌上,全都是同独孤家交好的世家,独孤夜脑子又没事儿,怎么可能让华月菲跟自己坐在一桌? 二人无媒无聘的,搅合在一起他独孤夜也不过被人说一句风流。但是若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还将人拉着跟自己坐在一起,这不是变相的承认了她的地位? 那自己才是要被整个京城的青年才俊笑话才是! 这样的事情,他独孤夜是不可能让他发生的! 原本以为能够参加这次宫宴,会给华鸢她们几个添堵,却不曾想到自己会有这样的遭遇,现在想想,自己才是被他们笑话的那一个吧? 她仿佛觉得,周围的这些人全部都用异样的眼光看着自己。 真的是受够了! 她想回过头跟独孤夜说说话,纵然知道独孤夜对自己也不过是玩弄。可是或许是因为两个人身体已经彼此熟悉,华月菲觉得在这个世界上,只有独孤夜才是和她最为亲密的人!况且,两个人还有共同的敌人——他们都不想让华鸢过得好! 可是,今儿个自己受到这般的侮辱,似乎也是因为独孤夜! 华月菲忽然觉得有些混乱。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应该要去恨谁了! 她看着华鸢和杜乔从上位走下来,享受的众人的目光,神情也变得扭曲起来。这两个真真是蠢货,废物! 既然都拥有这样的能够单独的将自己准备的寿礼献出去的机会,竟然还能够将寿礼弄的那种样子!如果是她,如果是她有这样的机会,定然会惊艳全场! 可惜,为什么自己却没有这样机会? 为什么这样珍贵的机会却是给了那两个废物? 华月菲心中只觉得老天不公平!自己这般好,可是却得不到一个机会。而那两个废物,却是天生就能够拥有那么多。 凭什么? 华鸢感觉到似乎有人在看她,顺着自己的感觉回过头,便看到华月菲就在不远处盯着自己猛瞧。那恶毒的眼神,令她如同芒刺在背! 她心忽然一沉,这样的眼神她实在太过熟悉! 上辈子,她看到过不知道多少回。然而,她却至今也没有弄明白过,华月菲究竟为何会这般憎恨她。恨到非要置他于死地! 这辈子,原先似乎也没有这样的情绪。 华鸢知道,现在的华月菲已经变了,变得更加危险了,所以对于这个人,她现在必须要加强看护起来。不能再像以前那般听之任之了。 礼物献上去之后,皇帝也正式宣布宴会可以开始了。 坐在前面一桌的七皇子,在众人都看不到的时候,伸手摸了摸还挂在自己身上的荷包。先前,华鸢同她哥哥还有嫂子的话他听得一清二楚。 想到自己身上也挂着华鸢亲手做的荷包,心里忽然就喜滋滋起来。 那种甜丝丝的感觉,君羽卿也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但是他却也知道,自己见不到她的时候会时常念着,长时间没有她的消息之后,会叫侍卫打听过来报给自己听。在自己空闲的时候,竟然很多时候都差点忍不住的想要过去找她! 他也不知道这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只是,他的只觉得自己的人生有太多的身不由己。所以这样的事情,她想要顺从自己的心意。 于是便到了如今沉溺其中,割舍不下的地步。 自己在心海中起起伏伏,可是那个将自己心湖扰的没有一丝平静的人,却还丝毫不知道。这又怎么公平? 她现在已经十二岁了,经过一年多,她个子长了不少。脸色虽然还有一些婴儿肥,不过已经不是十分明显了。 再有两三年,女孩一定会蜕变成倾国倾城的大美人的吧? 君羽卿伸手摸了摸自己脸上的面具,不知道自己这张丑陋的脸会不会吓着她呢?想到这里,他的心中那股暴戾的想要寻求发泄的情绪又开始翻滚着出现了! 那股嗜血的冲动仿佛已经印刻在自己的脑该里,看着所有的一切,都想要毁灭。 刚刚,他不过是兴起了一丝丝假如女孩会因为自己脸上的伤疤而拒绝自己的念头,他便已经快要控制不住! 眼眶渐渐地变成一片血红! 最想注意到君羽卿的不对劲儿的是十来岁的九皇子君羽铭。 他这会儿就坐在君羽卿的旁边,已经感受到了来自他身上的这股不安定的氛围。抬起头果然瞧见他眼眸之中的血红。 七哥哥这是又要发病了! 他赶紧站起来,对着旁边人道了一句“失陪”接着,便扶着七皇子去了没人在的长廊处歇着。 第一百九十四章 这是私相授受 看着左右无人,九皇子便将君羽卿腰间的荷包解开,放在他的鼻尖让他轻嗅着。 约莫过了一刻钟后,九皇子,才轻轻推着他喊道:“七哥哥,七哥哥...你醒醒,快些醒醒呀。” 到底还是没有人应声,九皇子有些焦急起来。他是知道这个荷包的主人是谁的。他在想,这个荷包都已经被七哥哥带在身上一年多了。或许,是因为时间太长了的缘故,现在荷包里面的药效都已经散发完了。是以,虽然叫七哥哥闻了一刻钟,可是好像并没有什么作用。 君羽铭想了想,还是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 “逐风。” “属下在。” 九皇子看着从角落里蹦出来的逐风,说道:“我现在就去向有药的讨要些荷包过来,你在这里照顾好七哥哥,可知道?” 逐风说道:“是,九皇子殿下。” 心里却也是在吐槽不已。他是七皇子的暗卫,自然是保护七皇子安全为首要任务。不过这么时间,他也不是没有跟主子提过,那个荷包时间这么长了,应该早就没有用了,他想让主子想办法再弄一个过来。 他从未想过,就这样一个小小荷包,却是比那些苦药汁好得多了。 七皇子殿下佩戴了这么长时间,不仅仅是在陷入疯狂状态的时候,恢复的快。便是发病的频率,也变的越来越小了。 这说明这个药是真正有效果的。 因此,逐风确然不止一次的建议,要七皇子去多弄些。或许能够将药材的配方弄过来就更好了。 只是,这么长时间过去了,七皇子,也不过一直在无视自己的提议。 现在九皇子乡下,实在是看不下去,要亲自过去讨要,私心里逐风其实还是有些高兴的。不管成功与否,至少下次再去朝相府那位小姐开口,都容易许多了。 他是一直跟在七皇子身边的。 原本,七皇子自小聪明伶俐,是皇位最有力的竞争者。曾经一度,皇上也确实考虑过立七皇子为太子的事情。大概就是因为这件事,七皇子被人暗害。 从此以后,七皇子便会常常陷入疯狂状态,眼眸变得血红一片,似乎是谁也不认识,只知道打打杀杀的! 并且,随着时间的推移,君羽卿的病情似乎是越来越严重起来。 最严重的时候,他甚至亲手将一个服侍自己的丫鬟掐死了!这一切,逐风都在旁边亲眼目睹着,心里也越发的同情着这位七皇子。 原本是天之骄子,却要被迫承受这些。 九皇子从水榭长廊这边一路小跑着到了宴席那边,她知道华鸢坐在哪一桌。甚至连声招呼都没有打,便直接窜到了华鸢那边的桌子去了。 华鸢看着忽然出现在自己身边的人,惊讶的抬起头看着他,“给九皇子——” “免礼免礼,谁都不用跪了,本皇子时间紧张,华鸢,你身上可有带着荷包?” 华鸢:... 虽然你小,可是现在也确然有十二岁了。 这般明目张胆的跑过来跟华鸢要荷包,这是直接看上了华鸢的节奏了? 华鸢这一桌子,包括临近的桌子上的人全部都歪着头看着华鸢,再看看九皇子!华家这个小丫头,运道还真是好的没话说!现在这又是被九皇子看中意了呢! 人们都看着华鸢和元氏,眼中艳羡不已。 在他们看来,如果能够嫁给九皇子,实际上又何尝不是动荡局势中的一条退路?现在皇上对九皇子的宠爱,只要长了眼睛的,便都能看的出来。而皇上现在也不可能不知道,储君之争现在已经到了白热化的地步了。 只要太子一倒台,下面这一个个的都会争相表现自己。到时候朝廷上定然又是一番血雨腥风。 但是不管那些成年的皇子怎么争,皇帝都一定会为九皇子安排好退路的。且九皇子年纪小,到时候不管是谁上位,大概都不会动九皇子的。不仅不会动,到时候为了安抚,也为了做给天下人看,说不定到时候还会大加封赏! 如果说那些人现在已经压了宝准备追求从龙之功的,那么九皇子其实也是这些人想要追求的对象。至少,有九皇子在,就算到时候失败了,也不至于一丁点儿家族的火种都留不下。 是以,众人现在看着华府都在眼眶发红! 不过,着急嫉妒羡慕又有什么用? 关键是没有人家会生! 瞧瞧人家的女儿,这是让九皇子连场合都顾不得,直接上来就要荷包。 坐在上首的皇帝和太后自然是将这些情况都看的一清二楚。不过,这样的情况太后倒是乐见其成的。 在太后看来,小九注定是跟皇位无缘的。所以如果鸢儿是嫁给小九的,到时候撑死了也不过一个亲王妃的位置。小九为人纯善,到时候只要鸢儿将这场婚姻好好经营,日子过得必定不会差。 只是皇帝心里就不会那么想了。 在皇帝心中,小九可是他最为宠爱的儿子,而华鸢,却是他认为最草包的丞相的女儿。 按理说,给他们家小九找王妃,相府嫡女本来也还是已经足够的。可是,谁让皇上现在就是看不上华世浩呢? 连带着,将他的女儿也给嫌弃了个彻底。 皇帝眉头皱了皱,不过因着这是太后的寿宴,倒是没有多说些什么。 倒是太后瞧着觉得甚为有意思,便将小九和华鸢都叫到了自己家的面前,问道:“好了,小九,现在可以告诉哀家为什么要问鸢儿要荷包了吧?” 小九记得,七哥哥曾经吩咐过,不能教旁人知道,七哥哥的病情已经有药物可以控制了。 这个不能说,小九又开始挣扎了。 她是真的不知道该说些啥! 想了半晌,才说道:“我——我——我就是想看看她的荷包!” 看着小九憋的满脸通红的样子,太后面上笑意更是深厚了几分。不过华鸢上辈子也是参加过这个宫宴的,怎么上辈子的时候,自己好像并没有遇到这样的事情? 算了,反正这辈子已经有许多事都跟上辈子不一样了。她又何必如此纠结呢? 华鸢刚想着,便听到九皇子又说道:“我就是看她亲手给祖母您做了一套衣服,所以我就好奇嘛!对对...就是这样的,我就是因为好奇!” 对此,华鸢只回答了她两个字——呵呵! 太后宽容的笑笑,“好了好了,你们下去吧。” 下去的时候,小九非得抓着华鸢的胳膊,那小模样,简直就是一副你若是不给我荷包,我就一直抓着你不撒手的样子。 可是荷包这玩意儿,能够送给自己的父母兄长弟弟,送给没有什么关系的九皇子?这个,怎么看怎么算是私相授受啊! 可是,这又是皇上最为宠爱的小儿子,华鸢就在想自己应该怎么拒绝,想的头发都愁白了不知道多少根! 小九还跟在华鸢的身后。 华鸢实在是很想回过头,大骂一句——你特么的烦不烦呀! 可是,她纵然心里万分想要这样做,可惜,却是个有贼心没有贼胆的家伙! 一直跟着华鸢回到了座位上,华鸢也没有松口。 第一百九十五章 泥螺国使臣来访 小九觉得自己这么些年以来,一定是被人给骗了! 从小到大,所有人见了自己都说自己可爱,都是自己提出的任何要求,他们都是不忍心拒绝的!可是为什么,他不过就是想要问一个臭丫头要一个荷包,却是这么难! 小九怨念的盯着华鸢,最后就连元氏看着小九这幅样子,都觉得挺不忍心的,说道:“算了,鸢儿,你便将你身上的荷包给九皇子殿下吧。现在在做的有这么多的长辈在场,你们这样。也算不上是私相授受的。” 华鸢还是不想给。 她现在身上挂着的荷包可是她平日里最为喜欢的一个。 这是嫂子画的花样子,自己绣出来的。里面也是安神镇定的花草一类的东西!她还记得,当时做这个荷包的时候,说过,这个荷包这个样式这个图形便是独属于她的私人订制。 所以,她是真的不想将荷包给眼前这个九皇子。 以前她觉得九皇子人还是十分不错的,而且好像还比较不怎么喜欢喝酒的。可是今天这件事,却是让华鸢对九皇子的印象,唰的一下讲到底最低点! 什么惹人心疼,什么善解人意,全特么的都是骗人的! 最后,华鸢还是心不甘情不愿的将自己的荷包解开递了过去。 小九却是连忙伸手将荷包抢了过来,接着“跐溜”一下便不见了踪影。 “九皇子这是害羞了呢。” “想不到九皇子会有这样的一面,真是可爱极了。” “九皇子真的很喜欢那位华姑娘呢。” 那边的议论纷纷,华鸢心里却是在万马奔腾,特么的这误会大发了!九皇子一个十二岁的孩子,懂什么喜欢什么爱的? 况且刚刚,她可没有在九皇子的眼神里看到他对自己的喜爱! 全特么的都是误会啊! 可是,众人就是觉得自己眼睛看到的才是实情。是以,整个过程中,华鸢都顶着旁人异样的目光,木木的吃着饭菜。 这样的感觉真心十分不好,不过好在她还是坚持将自己给喂饱了。 再说九皇子,这会儿拿着华鸢的荷包,都没有仔细闻一闻荷包的味道,便一路狂奔到了水榭处。那儿逐风还在陪着,并没有出现什么事情。 不过九皇子看了看君羽卿的脸色,却是比之前好了很多。 每次君羽卿这样的时候,若是无法平静下来,那也只能通过袭击别人来使得自己变得正常起来。那这一次,是君羽卿靠着自己意志力有一次战胜了身体的异样,还是通过战斗途径的发泄? 九皇子将探寻的眼神看向逐风,逐风摇摇头,说道:“是主子依靠意志力挺过来的。” 小九心疼极了。 接着,便将手里的荷包塞给了君羽卿,“七哥哥,荷包我要回来了。” 君羽卿现在全身一丁点儿力气都没有,可是手却还是紧攥着华鸢的荷包,嘴里喃喃自语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过了还一会儿,君羽卿才感觉到自己的手脚恢复了一些力气。 她声音嘶哑的对小九说道:“这次谢谢你了,小九。” 九皇子摇摇头,“不要这样说,你是我七哥哥呀,为你做什么小九都愿意的。” 看着君羽卿还是十分虚弱的样子,小九便说道:“下面的宴会七哥哥你还参加吗?不若还是不去了。我还是扶你去休息吧。” 君羽卿点点头,感觉去休息休息也好。 那边宴会还在继续。 不过桌子上的菜式已经开始一一撤了下去。所有的菜色,几乎都没有怎么动过。因为宫宴这样的事情,每次要宴请的人定然都是非常多的。如果菜式没有提前准备,你便是坐在桌子上等着,等到明儿早上都不一定! 是以,这宫宴上面的菜色,有许多都是提前做好了,有些还会热一下,有些则是热一下都不会,便直接上菜了。 因此宴席上的猜测,多是冷菜为主,因此满桌子菜倒是没有什么人动筷子的。 不过,这会儿菜都被撤下去之后,再次端上来的便是一些精致巧妙的糕点点心之类的。配上茶饮,倒是别有一番滋味的。 宫里的糕点味道还是十分不错的。 华鸢都忍不住吃了两个。 一块桂花糕,一块槐花糕。 不过,现在这会儿怎么会有槐花的? 她有些奇怪,问了旁边伺候的宫女,才知道,原来宫里每每在某些东西新鲜的时候采下来,再用冰镇着。 这样,虽然到时候吃起来在口感上倒是比不上新鲜采摘下来的。不过这样做,也是少了很多麻烦。这个宫里,有不少受宠的妃子,平日里除了宫斗之外,最喜欢的便是忽然胃口变了,想吃这个季节没有的东西。 这样一来,御膳房倒是少了很多很多麻烦的。 接着华鸢又喝了点茶。 茶大概是乌龙红茶,味道十分纯正,让人只一口便能尝出来他的美妙滋味。 这边茶都喝起来了,自然也是需要弄点节目来看看吧。因着是太后娘娘的生辰,前面确然是有不少舞蹈,不过后期,她还会亲自披挂上阵,唱戏只为给太后听。 前面的三四个节目全部都是弹琴歌舞,而且献舞的弹唱的无一不是宫里的妃子。华鸢听着看着便觉得有些无聊。 不过一会儿工夫,下面一个带刀侍卫模样的人便过来了,在皇帝耳边耳语了两句。接着,众人便看到皇帝猛然大笑出声! “刚刚泥螺国的使臣已经到了,现在让我们欢迎他们。” 泥螺国? 这个国家华鸢还是有些印象的。 上辈子,好像唐家那个女儿通敌卖国,通的便是泥螺国。后来也不知道事情查的如何了!华鸢那个时候根本接触不到这类事情,再加上,那个时候她都已经快要被害死了,哪里还能知道那么许多。 不过紧紧记着,自己一定不能同唐家人交好罢了。 皇帝话音刚落,那边一群人浩浩荡荡的便过来了。 “给尊贵的皇帝陛下请安,给尊贵的皇后娘娘请安,给尊贵的太后娘娘请安。” 他们作为使臣,身上穿的也还是他们的衣服。且刚刚行礼的时候,她按住我没让我继续蹲下去。 皇帝的面色有些不大好看,明明安排了人将这些人带去偏殿里面换衣服。礼节或许一时半会儿的模糊不清,这个可以慢慢来。 可是这些使臣却是将自己的话当成一个屁放了! 谁都没有按照自己订下的规矩执行! 皇帝陛下第一次觉得,这些人被打的还不够厉害。你瞧,他们作为战败国出使咱们沧月,却是一丁点的敬畏之心都没有,完全就跟逛自家后花园差不多的节奏! 这样的态度,也是完完全全的惹恼了咱们的皇帝陛下了。 皇上现在十分生气,不过面上却是一点儿不曾显现。 而且,因为有使臣过来,那之前排的那些舞,因为有外男在此,倒是也不能再跳了。毕竟跳舞的人可都是皇上的妃子呢。 这样一来,太后的寿宴上面的节目,便少的可怜了! 第一百九十六章 水榭绕廊遭算计 刚搞上面一个节目表演完毕,这会儿却没有节目接上去,若是没有那个什么泥螺国的使臣在,即便冷场倒也没有什么。 可是,现在泥螺国的使臣也在,这不是丢人丢到外面去了吗? 冷场也不过一刻钟,下面便是太后点的两出戏,倒是提前上场了。也算是过来救场的。 华鸢上辈子便挺喜欢听这些戏剧的,不过抬头便瞧着隋倩颖有些昏昏欲睡,便问道:“嫂子,是不是累了?我瞧你现在可是没什么精神的样子。” 隋倩颖有些尴尬的笑笑,“并不是太累,是我听不懂这戏剧的唱词。所以才——” 华鸢睁大了眼睛看着隋倩颖,显然是十分震惊,嫂子居然听不懂这个唱词! 不过,华鸢倒是没有将疑问问出来,而是说道:“不然我帮嫂子你翻译吧。你这样听不懂坐着倒也是十分无聊呢。” 隋倩颖点点头,说道:“也好。” 华鸢和隋倩颖两个人,都坐在自己的座位上,一个认真的听着,并且精致吉泽的当着翻译,另一个也在认真的听着。气氛倒是十分和谐。 在这戏剧是太后十分喜欢的节目之一,便是真的有不喜欢听戏的,也不会在这会儿说些什么东西,惹得太后不高兴。 毕竟太后不仅地位尊荣,今儿个可也是寿星。 可是,偏偏这些泥螺国的使臣叫人很是无语。人家在这边听戏听的好好的,他们偏要插几句嘴。又是说这个故事不好看,这个情况不严谨,这个唱功不好巴拉巴拉巴拉... 现在华鸢终于明白为什么自己生活的地方被称之文中原礼仪之邦,而便将那些地方则是野蛮人!只看这些来使的嘴脸,便能够一眼区分开来。 只因为这些人的几句话,现场便有些下不来台。 气氛显得有些不太好。 不过众人也都没有多花,不过静静的听着戏。 很快,两出戏便已经唱完了,皇上客气的问来使,“可还有什么想要心上的曲目?朕这边可以立即安排人唱出来。” 来使一个劲儿的摇头:“不不不...这些戏曲听着真心没有什么内涵。我也是真的不想再听了。不如我们不要浪费时间,还是直接谈工作吧。” 这些戏曲没有什么内涵! 你特么的就你们这群野蛮人有内涵是不是? 皇上觉得,最近这些年,在宫里待得,自己的心肠都已经软了。以往遇上这种不开眼的。哪个不是分分钟就将人弄死的节奏? 这回皇帝居然真的将口气忍下了,真是忍功见长。不过太后见着倒是叹了一口气,这些使臣还真是不知死活啊! 现在居然敢让皇帝忍他们。 不出三天,就该他们求着皇上满地跑了! 接着那些不知死活的使臣又说道:“皇帝陛下,这是我们国主写的议和条款,还请皇上过目。” 皇上面上带着笑:“今日是我母后大寿,不谈国事。既然几位使臣听不惯我们沧月的戏剧,那就先回去休息吧。” 华鸢“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第一次觉得皇上这个人也是听腹黑的。 来使似乎在泥螺国也想有很大的权利,至少从未被人这样下过面子,只被皇上这样一说,整个人面色便不大好了。 只是,她也想不通,怎么泥螺国就派这么个来使过来呢?目空一切的样子,让人瞧着真心愚蠢之极。 宴会还在继续,不过这些来使却是真的被人请了下去。 华鸢在一旁瞧着,大概也是看明白了一些事情。比如说,这个议和的点子,或许真的不是皇上提出来的。如果皇上有心议和的话,也不会对这些来使是这般的态度了。 宴会散场之后,华鸢起身准备离开,便有一个小宫女过来,对华鸢说道:“是华鸢华小姐吧?” 华鸢点点头,不知道是谁找她。 “是太后娘娘让奴婢寻您的,让你一会儿去水榭那边的绕廊下等她,太后娘娘有些事情要跟你说。” 宫女态度很好,华鸢也没有怀疑,只点点头,说道:“好的,我知道了。” 不过自己去什么地方,还是得提前跟元氏说一声才是,便走到元氏面前,说道:“阿娘,刚刚有个宫女过来说太后娘娘找我有事,我就先过去啦。” “去吧去吧。” 华鸢依言到了水榭绕廊处,现在这个季节还是相当热的。不过这个地方确实很不错。微风习习的,迎着外面水波,将阵阵暑气都吹散了。 华鸢选了个视野相对开阔的位置坐下,等着太后过来。 不过一会儿,华鸢听到脚步声,白琴猛地回头一看,却见到是华月菲而不是太后娘娘。 白琴和瓶儿相视一眼,总觉得事情不对劲儿。 华鸢自然也看到了华月菲一步步朝着自己走过来的样子,她皱眉问道:“你怎么过来了?有事?” “是我约得妹妹你啊,你说我怎么过来了。” 这下子,毫无疑问的,华鸢知道自己这是上当了! 不过,她还是问道:“我不明白你这样将我约在这里又有什么好处?” 华月菲却是笑的令人想要扇她几个耳光,最后却又用不属于的声音说道:“自然会给你准备了一份大礼啊!啊啊啊...你这个蠢货!今天这么好的机会,你竟然都不知道好好把握,姐姐我就痛恨这个如此不公平的老天爷!” 华鸢这时也想起身离开,却发现浑身根本一丁点儿力气都没有。 华月菲面上闪过得意:“是不是觉得双腿虚软,完全站不起来?别急。这还只是个开始。” 华鸢问道:“我并没有闻到你又给我下药,我想知道,你是如何做到的。” 华月菲看向池塘里面开的满池塘的荷花,“明白了吗?” 她自己的身上抹了一种香粉,这种香粉再与荷花的香粉结合在一起,就能产生令人做皮的玩意儿。并且能够令人怎么也站不起来。 华鸢暗骂自己大意了,这时候华月菲已经施施然准备离开,边走便说道:“我说过今儿个是要给你送一份大礼的!你还是乖乖的收下吧!” 华鸢不知道华月菲要对自己做些什么,结合她上辈子干的那些事情,华鸢电光火石之间,忽然想明白了,华月菲这分明就是想要坏了自己的名声! 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情,想来也就只有华月菲能够干得出来! 脚步声慢慢的冲着这边接近,华鸢的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儿处,心里顿时涌起一股悲凉的感觉。重生以来,她一直步步为营,所以还是会死在这里吗? 不会的! “白琴瓶儿,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小姐,我们现在也是浑身都没有一丝一毫的力气,我听到脚步生了,小姐,咱们该怎么办?” 华鸢苦笑摇头,怎么办?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现在只能期待华月菲找来的那个男人胆子太小,被自己轻轻一吓唬,便放弃了。不然的话,今天注定只要失去名节了。 第一百九十七章 我的地盘睡觉 华鸢将即将要说的话酝酿一番,慢慢的转过身子,却在看到来人的时候愣在原地! 她怎么就将这么个人给忘记了?这辈子,华月菲和独孤夜早早的便已经勾搭在一起,华月菲算计自己,又有什么人能够被她利用?出了眼前的这么,大概也没有什么旁的人了。 这瞬间,华鸢觉得自己一定是血色尽失的! “你——你别过来!这里可是皇宫大院,你若是做了什么事,到时候皇上和太后饶不了你的!”如果是旁的男人,只要她有理有据的说明利弊,相信还是有很大的可能会退走。 但是如果是眼前的这个男人,华鸢只能说自己凶多吉少了! 上辈子,两个人也曾经接触过一段时间。曾经华鸢是真心以为这个男人会有多么爱自己的!可是到最后,自己不过落得一个横死的下场! 这个男人,嘴上的甜言蜜语说起来,就如同不要钱似的,可是这些甜言蜜语他却可以跟任何人说! 可笑上辈子那么久她都没有认清他们的真面目! 独孤夜轻扯嘴角,笑笑:“啧啧啧,这才十二岁的年纪,就已经是生的这般好看,若是在长个两年,又该是何等的国色天香?” 华鸢皱着没有,冷声问道:“你究竟想干什么?” “我没有想干什么啊?我原来想着,若是美人心中也有我的话,我就去告白,若是美人心中没有我的话,那我就只好自己制作机会,好一亲芳泽了。” “你无耻!” 独孤夜却是一点儿都没有反驳,反而心情十分不错的说道:“嗯,你说的不错,我就是无耻。如果不无耻一点,又怎么能够抱得美人归呢?” “你到底想要怎么样?” “嗯,我说过了啊,就是想要一亲芳泽。最后能够被什么人给看到了,然后给我当个证人什么的。毕竟我也不是那种偷吃完就走的。”独孤夜品行虽然不行,但是他的声音确然十分好听。带着令人沉迷的磁性。 就在这时候,又有一阵脚步声快速的朝着这边过来。 独孤夜舔舔唇,说道:“啧啧,来人了呢。你想怎么吃?” 华鸢一点儿都不想看见独孤夜,自己看样子是真的要在这里跌倒了呀! 忽然变看到独孤夜忽然从华鸢身后一下子抱住华鸢。从这个角度看过去,刚好就是独孤夜搂着华鸢,而华鸢柔顺的躺在他的怀里。半点反抗不情愿都没有。 “碰” 一拳头砸在独孤夜的脸上,华鸢吓了一跳。她看向来人,带着面具。来的还是个自己的熟人——七皇子殿下。 华鸢心里一松,她也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君羽卿,华鸢就觉得自己这回便有救了。有他在,不管什么问题,都一定会没有问题的! 不过没有了支撑点,华鸢还是直直的摔倒在地上去了。 君羽卿眼疾手快的将人扶起来,并且来将人抗在自己的肩膀上,朝着自己的住处走去。 原地,只留下倒在地上的白琴和瓶儿面面相觑。 原先小姐还在她们眼皮子底下,现在好了,小姐人直接就不见了。到时候他们上哪儿去找小姐的人啊! 这时候,不知道从哪儿闪出来俩太监,一人搀扶着一个朝着七皇子的宫殿走去。 华鸢躺在柔软的床上,知道自己这会儿彻底没有什么事儿了,这不心神一放松,整个人都睡了过去。 整个屋子里,除了躺在床上的华鸢,便只有坐在床上的君羽卿。 “就这么放心我?在我的地盘上,竟然也能够睡得这般香甜!” “嗯...” 君羽卿失笑,他发现自己好像越来越喜欢看着某人睡着的样子了。实在是太具有诱惑力! 华鸢身上没有什么力气,虽然这会儿她已经睡着了,但是却感觉自己躺在床上,就连翻身都没有什么力气。 不满的嘟囔了一声,却并没有醒过来的迹象。 “主子。” 逐风刚刚奉命气差刚刚的事情,这会儿结果已经出来了。 君羽卿听到逐风的声音,倾身帮着华鸢将被角掖好,然后到了外面,看着逐风眼中的风暴正在逐渐加深:“是怎么回事?” 逐风将自己查到的情况详细的给君羽卿说了。 君羽卿觉得饿,自己似乎又要控制不住心里的暴戾的情绪了!他现在,就想将那一对贱人弄过来砍杀个干净! 这个阴谋虽然很简单,可是如果自己去晚了一步,华鸢的名声便算是毁了个干净!只要一想到这里,君羽卿就恨不得剁了华月菲! “我知道了,往后多派两个忍受护着她。” “是,主子。” 君羽卿不过一会儿,又去了华鸢睡觉的屋子里,这会儿瞧着她竟然还是没有丝毫醒来的迹象。君羽卿笑道:“也好,今日定然是受到了惊吓了。好好休息也好。” “来人。” “殿下。”进来的,是一位长相姣好的宫女。 她恭敬的问道。 君羽卿说道:“吩咐厨房,熬一些粥,再准备一些容易克化的食物。” 宫女好奇的朝着床上看了一眼,接着低低说了声:“是,殿下。” 华鸢醒来的时候,已经到了晚上了。 她猛地从床上坐起来,君羽卿笑道:“醒了?” “这是哪儿?” 她记得,在水榭的时候... 后面发生了什么事,她并记得了。只是心中害怕已经被贱人得逞,她小白吓得煞白。 君羽卿知道她在想些什么,连忙却接道:“我去的即使,将你救了出来,并没有什么事发生。” “真的?” “真的!” “那这里,是你住的地方?” 君羽卿点点头这里是他的寝殿,他的床上除了他,可还没有躺过旁人。以前觉得自己的床上躺了旁人是一件无法容忍的事情。现在却觉得,好像还有些小甜蜜。 华鸢却是忽然说道:“那这么说我现在还在宫里?我阿娘不知道的吧?她岂不是要急死了?” “呵呵...”君羽卿这会儿显得心情非常不错,他浅笑的说道:“放心吧,你在我这边的消息我已经给太后说过了,太后应该给你母亲递送过消息了。” 华鸢的心才算是放回了肚子里。 “咕噜噜...” 便在这时,华鸢的肚子想起了一阵不和谐的声音。 华鸢脸色一红,忽然觉得好丢人!中午吃了那么多点心,居然这么不经饿,这才多久?居然已经饿得咕噜噜叫唤了。 “刚刚...”华鸢想梗着脖子说刚刚是他听错了,可是这么厚脸皮的说辞,好像自己都听不进去。 捂脸! 真的好丢脸! 君羽卿却是笑了笑,只觉得这样的华鸢真心可爱极了! “来人,将吃的端上来吧。” 随着君羽卿的声音落下,宫女们手里端着托盘,一个个慢慢走了进来,一道道菜色.色香味俱全,全都是容易消化的吃食。华鸢这会儿瞧着便已经有些迫不及待的意思了! 第一百九十八章 夺走 这个时候,君羽卿就坐在华鸢的身边,顺手拿着旁边的碗,给她盛了一碗粥,旁边伺候的宫女太监们都惊吓的张大了眼睛瞪着,实在是难以接受眼前发生的一切。 他们的七皇子,居然在伺候别人用饭! 平日里,对人不假辞色的七皇子,且伺候的对象还是他一贯讨厌至极的女子!宫女们偷偷斜眼瞅着这位女子,实在是好奇极了。都想看一看这位神仙级别的女子,长的什么样子。 华鸢也有些受宠若惊了,不过因着刚刚有些丢脸的举动,这会儿她倒是安心的将七皇子递过来的碗筷接了过去。还很给面子的尝了一口,赞叹道:“味道很不错。” “那就多吃点。” 华鸢吃了一会儿,发现只有自己一个人在吃,有些不大好意思,便问道:“你——不吃么?” “我没你那么饿。” 华鸢:... 能不提这个吗? 是觉得看到她丢脸的瞬间,所以心里面特别美是吗?原本还觉得这个戴面具的是个好人呢,可是现在,却也觉得十分恶劣啊! 华鸢低下头,看着面前的吃食,罢了,还是吃的比较可靠一些。她还是先将肚子填饱了好了。 吃完之后,华鸢对君羽卿说道:“多谢七皇子的相救之恩,以后若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华鸢定然义不容辞。不过现在我这样一个女子,待在七皇子这边实在不大好,还是去太后那边吧。” 君羽卿点点头,“虽然你说的很有道理,可是为什么我总觉得有一种被过河拆桥的感觉呢?” 华鸢上辈子从未跟这些皇宫里面的宗室们打过交道,对于皇上的这几位皇子,也都只听说过他们的事迹而已。这会儿真正接触下来,却发现,原以为站在这个王朝顶端的人定然是十分高端的存在。却不想,居然这样的...无赖! 无视了君羽卿的那句话,华鸢吃完之后便带着自己的婢女往太后那边去了。 在太后处歇了一晚上,直到第二天她才从宫里回府。 华鸢回府之后,直接往华月菲的院子而去。以前她那般算计自己,她总是忍着没说,虽然也用了自己的手段,没叫她讨着好。 可是,总是叫她这样算计,华鸢只觉得心累。 华月菲正在屋子里描眉,听到动静竟是一点儿都不觉得奇怪,直接回过头说道:“回来了?真是好命,这样都没能算计到你呢!” 华鸢眼神冰冷,只瞪着他,问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这样做对你又有什么好处?我知道,你从没有将我当成是你的姐妹,为何?你从小就不想让我过得好。” “没错,难为你终于开窍了!为什么不想你过得好?哈哈哈...这真是我今天听到的最好笑的一个笑话!你说为什么呢?” 她说着,轻轻的站起来,朝着华鸢一步步走过去,“我的好妹妹,我娘是爹爹的原配夫人啊,你是爹爹的嫡长女!可是,我却被关在佛堂里出不来,外人只知道华府有你,却不知道我才是相爷正儿八经的嫡长女!都是你,还有你那个娘抢走了原本属于我的一切,你说我该不该恨你?该不该这般算计你,叫你过的不好?” 华月菲说的这些华鸢并不是十分清楚,即使在上辈子她都不曾弄清楚过。 只当华月菲的娘亲是爹爹成亲之前收用的通房而已,她娘可是凌国公府的大小姐,若是不处理了那个通房,又怎么可能嫁进来? 妾通买卖,更别说不过是这样一个小小的通房而已。 在华鸢看来,在成亲之前将府中通房处理掉,这实在是再合理再正常不过的事情。毕竟成亲,是结两姓之好,而不是结成仇怨。 现在,恍惚听到华月菲说她才是华府的嫡出大小姐,华鸢一时间也有些弄不清,只问道:“你——你说什么?” 华月菲冷笑,眼神却死死的盯着华鸢,“我说什么?我说,你原本的一切都是属于我的!你现在享受的,你所拥有的,都不是你自己的!在你享受着这一切的时候,心里是不是会有一丝丝的愧疚?” 华鸢只迷糊了一瞬,便摇头说道:“这不过是你的一面之词,我不会相信的。” “呵,放心,这也确实只是一面之词。若是你自己慢慢调查,只怕会知道的更多。比如说,那个放出谣言,说我在自己的满月礼上,亲手将自己的母亲刺死的人!那个可是导致我现在这样天煞孤心的命格的罪魁祸首呢!你猜,那个人会是谁呢?” 华鸢心神有些不稳,不过却也只是一瞬,随即她盯着华月菲说道:“你说的这些,都不是你害我的借口。倘若你说的都是真的,你大可以去跟祖母说,去跟父亲说,不管你的命格之说是真是假,但是你的性子过于狠辣却是真的。你在小佛堂里面,却是没有学到一丁点儿佛家的心性!” “佛?呵!求神拜佛有用的话,又怎么会有那么多悲苦的人存在于这个世界?我可不信佛!我只相信,想要的东西,都得依靠自己去获得!我的好妹妹,以后可要小心了,我是不会再对你手下留情了!” 华月菲说完,便看向屋子外面,“我还有事,不便留客,妹妹请吧。” 华鸢只静静的看着华月菲,默不作声,接着便也转身,从她的屋子离开了。 这辈子的华月菲,和上辈子的有所不同,却又有着相似的地方。都是为了自己,可以牺牲一切,不择手段的! 所不同的,不过是上辈子自己愚蠢,这辈子看清了不少事情而已。 不知为何,华鸢心底竟然有些莫名的期待,想要知道这辈子的华月菲是要如何作死呢? 回了自己的屋子,她将自己的小金库盘点了一遍,拿出来一半交给白琴说道:“我现在才从宫里出来,出府的话阿娘或许会担心,你拿着这些银子,找到府外王守业,将银子交给他,他会知道该怎么办的。” 白琴知道王守业正是陈嬷嬷的丈夫,办事能力还是非常不错的。 白琴接过银子,道了声:“是。” 华鸢这才躺在小榻上,想要稍微歇一歇。 这两天,她感觉自己过得实在刺激。只是闭上眼睛,脑子里面居然出现了七皇子那张覆盖着冰冷面具的面庞,那一双深邃带着浅浅笑意的眼睛,像是有魔力一样,占据着她的思绪。 华鸢狠狠的摇摇头,将那人赶出自己的脑子里。昏昏沉沉间,却是睡着过去了。 一直到用午膳时候,华鸢才被瓶儿叫起来。 午膳是在元氏这边用的。 “不是说麻烦太后太多不想要再继续麻烦的吗?怎么还是在那儿留了一夜?”边吃饭,元氏边问道。 华鸢说道:“只是留宿一晚呀,又不会打扰到太后。况且,是太后娘娘极力邀请的呀,女儿推辞不好嘛。就是想留下来陪陪她老人家的说。” “好好好,尝尝看这个,怎么样?” “嗯,好吃。” 因为元氏并不清楚在宫里发生的那些事情,而华鸢也不想告诉她。免得元氏跟着担心。 第一百九十九章 红豆粥里 只是,纵然华鸢重活一世,却也还是叫华子墨瞧出了不一般。 况且,昨日之事,就算太后要将华鸢留下来,也不该那般匆忙。就连提前跟元氏说一声的机会都没有。华子墨想来想去,也就只有一种可能了! 那边是华鸢定然是在宫里遇到了什么事情,才会如此。 在元氏这边用完饭,华子墨叫下人搀扶着隋倩颖回去自己的院子歇着,“鸢儿,我送你回去吧。” 华鸢直觉的便想拒绝,之事华子墨已经率先走到了前面。 走出去一段路程之后,华子墨才停下来,看着华鸢问道:“说罢,那日在宫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听到华子墨的问话,华鸢的心里却是生出一股果然如此的感觉。哥哥聪明,她一贯都是知道的。她想过能够瞒得住阿娘,却从未觉得,自己能够瞒得过哥哥。 华鸢说道:“哥哥您明明知道我并不想说的。” 华子墨面色沉了下来,看着华鸢说道:“鸢儿,你是我的妹妹!唯一的妹妹!我不可能让你有事!即使现在我或许并没有那么多能力去保护你,可是至少你受的什么委屈,那些不好跟阿娘说的委屈,可以告诉哥哥!” 华鸢自以为,自己重生之后可以保护好所有人,有上一世那样的遭遇,即便是这一世再如何,自己也不会软弱。 可是,到底不是自己坚强的不会软弱,而是那个能叫自己依靠的肩膀不曾出现。如今见着哥哥这样,华鸢那股想要流泪的冲动却是怎么也下不去。 华鸢不曾多想,便说道:“哥哥,我——” 她整理了一下情绪,才将事情说了出来。 华子墨听闻这件事里面还有华月菲在其中算计使坏,又或者,这整个就是华月菲使得坏,华子墨便是生撕了华月菲的心都有了! 若是,那样的算计,真的让他们得逞的话,那鸢儿一辈子便也算是被毁了个彻底! 在这一刻,华子墨实际上已经对华月菲起了杀心!但其实,华子墨也觉得即便是自己杀了她,却也是不过分的。 毕竟这样算计一个女子的名声,这已经跟杀了她没有什么差别了! 华鸢瞧着华子墨脸色不是很好,便拽了拽他的衣裳,说道:“哥哥,你别生气了,我现在不是没有什么事吗?这说明你妹妹我运气好啊,不管遇到什么事总是可以遇难成祥。” 华子墨说道:“总之这样的事情,哥哥再也不会叫他发生了。” 而后,华子墨怎么盯着华月菲的华鸢并不知道,不过接下来几天华鸢确实感觉到华月菲要安静老实多了。 等华鸢回到自己屋子,过不多久白琴也从外面回来了,看到华鸢,便回复道:“小姐,您吩咐的事情,奴婢已经办妥了。” 华鸢点点头,“嗯,我知道了。” 她拿出去的那些银子,一半是用来买药材的,而另一半则是为了买米。 她记得上辈子也是在这个时候,西北边境,蛮人忽然发难,不顾之前的盟约,在戍边将军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便已经冲到了城里,烧杀抢掠一空。 就在这不久之后,蛮人便与沧月境内之人里应外合,终于是将他们一路领到了京城! 那一日,她还记得整个京城,尤其是豪门贵族聚集之地,简直惨象环生。若说那一日是京城的地狱那也不为过。 匪徒经过,宛如蝗虫过境,好在之后形势被控制住,也没有出现大乱子。那些人伪装进了京城,就像是死士一般,进了京城,似乎就是为了这样烧杀抢掠一番,至于之后能够从京城逃出去,他们这些人都是不甚在乎的。 华鸢还记得当时听说过的一句俗语——软的怕硬的,硬的怕横的,横的就怕那不要命的! 经过那时,华鸢只觉得这话说的实在太有道理。可就是这样的么?当时,京中守卫众多,可是面对那些不要命的如同死士一般的人时,还是举不起刀剑。使得整个京城损失惨重。 但是,那段时间,京城缺药少粮,华鸢还是记得非常清楚的。 然而,这件事过去不到半年,江南又发水患,这时候渐渐的有谣言传出来。说是当今天子倒行逆施,所以才会触怒上天,降下惩罚。 这个谣言,当时所有人都以为是太子所传,就连皇上也是这么认为的。之后虽然太子并未被废,可是皇上对于太子仅有的那点儿父子之情,也被磨光消耗殆尽了。 在她死的时候,太子还未下台。却是不知道,最后是谁得登大位了! 假如说,这些留言都是太子所传,那也只能说明,太子实在是太蠢了。 假如不是,那还真的不知道,是谁这样算计太子呢。又或者,谁都有可能呢? 华鸢摇摇头,想那么多做什么?现在一切都挺好,重生一次,让她看清许多人,认清许多事,她想这才是老天爷对她最大的优待。 晚一些的时候,华鸢弄了些百合粥吃着,吃完便躺下准备休息。 又过了些日子,夏日已经接近尾声,华鸢瞧着并没有什么别的事做,便去了华子墨的院子,去找隋倩颖,也是她现在的嫂子,去聊聊天什么的。 虽然,隋倩颖从华鸢的闺蜜,变成了现在的嫂子。身份上虽然变了,不过两个人一起合作的一些生意却是没有受到什么影响的。 刚好,两个人也有些事情需要商量一下。 华鸢到的时候,隋倩颖正在吃着红豆枣泥粥。华鸢瞧着隋倩颖吃的挺开心的,便说道:“瞧着嫂子吃的这般开心,我都想吃一些了呢。” 隋倩颖笑道:“跟我还这般客气?想吃自己吩咐人盛上来便是了。” 华鸢凑上去闻了闻,“嗯,真的是香呢,不过让我抢你的东西吃?这不是说我馋的连孕妇的东西都不放过呢?我可没有那么厚的脸皮。” 不过闻着问道,华鸢确实皱起了眉头。 因着之前学习医术,一直都是靠着医书的,因此华鸢实际上并没有接触多少草药。跟别说能够辨别出来了。 认识到自己的不足之后,华鸢这些日子也在努力。努力的辨别草药,这会儿闻着碗里的东西,华鸢便问道:“嫂子,你这个粥难不成还加了草药进去?怎么闻着一股的草药味?” 隋倩颖面色一变:“鸢儿不曾说笑?” 华鸢摇摇头:“便是再怎么样,我也不会拿这件事来说笑的呀。” 隋倩颖在来这个世界之前,也是看过不少宅斗宫斗小说的。怀孕之后的女子,尤其脆弱!可是,她既不是小妾,也不是嫔妃,怎么自己怀孕竟然也会被人算计的吗? 隋倩颖实在想不通,究竟是谁要这般害自己! “嫂嫂,我看这些东西你暂时还是不要吃了。另外,一会儿也请个大夫过来看看吧。胎儿若是有个三长两短的,便不好了。” 隋倩颖点点头,表示同意:“鸢儿妹妹说得对。” 那碗还放在屋子咯的桌子上,华鸢将隋倩颖扶到了床上,接着便叫瓶儿去请了朱大夫过来。兴许是习惯了的缘故,华鸢现在请大夫,基本上都是请朱大夫了。 第二百章 朱大夫把脉 朱大夫很快就过来了,自然这边请大夫的事情,还是叫元氏给知道了。 华鸢原本却是不太想叫元氏知道的。毕竟这样子,会叫她过于担心。元氏过来便问道:“这边究竟怎么回事?为什么会请大夫?颖儿出了什么问题?” 华鸢摇头,说道:“其实女儿也不知道是什么问题,因此才要叫上大夫过来瞧一瞧。这样也可叫人安心。主要是女儿瞧着嫂子吃的东西里面似乎是被人放了药物!” 隋倩颖从未放过什么药物进去,若是丫鬟所为,即便是当真没有什么坏心,那这个丫头也真真是留不得了。 朱大夫过来,给隋倩颖把了脉,脸色便有些凝重,说道:“得亏了你请大夫请的即使。若是放任下去,再继续用一个月这样的东西的话,那胎儿便是神仙也难保得住!” 华鸢问道:“不知道朱大夫这话里是什么意思。还有那碗粥里面是真的被下了药吗?” 朱大夫将桌子上的东西端起来,凑在鼻子便细细闻了闻,说道:“这东西,当年——” 他顿了顿,似乎是他这会儿想起的这件事,是一件极大的秘闻一般。话到底还是没有说出口。华鸢也没有追问,跟朱大夫接触这么久,对于朱大夫这个人也是有所了解的。 若是他想说的事情,不用任何逼迫强逼的手段,他也是会说的。假若他并不想说,那不管怎么逼迫,也休想从他的嘴里得知任何消息。 瞧着朱大夫的意思,也知道他没有继续说话的意思,华鸢便也不再强迫,只说道:“朱大夫不愿说华鸢也并不勉强,只是,还请给我加阿嫂开个方子,救一救。” “我本是医者,自然不会不顾病人的生死。” 说着,便已经写下了药方。 华鸢接过药方,细细的看了一遍,朱大夫却是十分奇怪的问道:“怎么?能看得懂?” 不怪朱大夫会有此一问,实在是华鸢刚刚盯着药方看的样子,那种神情实在是太过熟稔,叫朱大夫觉得,她似乎也是懂医术的。 医术在这个世界,实际上是下九流的玩意儿。纵然救死扶伤,很是高尚,可是终究不是个高贵的行业。便是种田的人家,也不愿家中子弟操持这一行。更何况是相府贵女?纵然心中有些疑问,但是更多的,仍然是觉得这似乎不大可能吧? 华鸢说道:“是能看懂,实际上是我对医术比较感兴趣,所以自己在府里也看了一些书。我知道朱大夫的医术实际上很高明的。这会儿不过是想看看朱大夫的方子,虽然知道我一个小女子学医根本不可能,不过还是想要学习起来。因为是兴趣,所以便想要会的多一些。” 朱大夫面上的表情好看了许多,“嗯,感兴趣,然后主动去追寻结果,这才是一个好的医者该有的品质。虽然,老夫也觉得你一个女孩子学医似乎真的不能学出什么名堂出来,不过你要是真的有兴趣,老夫也是愿意指点的。” 华鸢这会儿自己看书学医,便是觉得仅仅是这样根本不行。 那本医书纵然十分神奇,可是光是凭着医书来学习,终究还是缺了点什么。现在有人愿意指点自己,华鸢觉得,这简直就是上天掉下来的馅饼儿,砸中了自己! 这样的好事儿,怎么可能有不答应的道理? 华鸢连连点头,说道:“谢谢朱大夫。” 华鸢看了一遍,将方子记下来,接着便将东西交给隋倩颖身边的丫鬟,叫她去抓药。 朱大夫这会儿看完病不便久留,也跟着抓药的婢女,一块儿出了相府。 华鸢留在这会儿瞧着隋倩颖,直到屋子里没有什么人,隋倩颖才问道:“鸢儿知道我这是怎么回事?” 华鸢点点头。 想了想,还是说道:“嫂子是中了毒,不过好在食用的量并不大。我猜测,若是嫂子继续用下去,除了会给孩子留下伤害之外,自己生产的时候,也会有很大的危险,严重的时候,甚至会一尸两命!” 隋倩颖面色有些发白,从面上也能看出她心里的害怕和恐惧。 而孕妇,本身就不能多思。更何况是带着恐惧的情绪。华鸢赶紧安慰道:“嫂子别担心了,总归我的医术纵然没有朱大夫那么好,可是看着你的吃食什么的还是可以的。到时候定然照看好嫂子,不让嫂子您出一点儿问题。” 隋倩颖点点头,只是华鸢知道,她的心里还是深深藏着担心的。 “嫂子,这样吧,往后你若是用膳的时候,便叫我一道过来。我挨个儿替你检查一遍总可以了吧?每隔三天,就替你检查一遍屋子里的情况。” 隋倩颖心里也觉得这样做实在是太麻烦华鸢了。 可是,这样的情况下,拒绝的话却也是怎么都说不出口的。 隋倩颖终究还是点点头,不过却还是带着些许歉意的说道:“那这样就麻烦你了。” 华鸢摇摇头。 从隋倩颖这边回去,华鸢心里一直藏着事情。 其实在华鸢上辈子的时候,她也是听说过有一种宫廷秘药,在长期给孕妇服用之后,生下来的孩子会毁去容貌,性格乖戾,而母亲很有可能难产而死! 据说当年七皇子的母妃,便是中了这样一种迷药而死的。 只是,据说当年七皇子母妃的事情一被爆出来,皇上就立刻禁止了这种药。被列为宫中禁药。当时被卷入这次事件的人非常之多,当时整个太医院泰半大夫都被皇上处斩。运气好些的也不过如朱大夫一样,被革去官职。 既然是禁药,那害嫂子的人又是如何弄到这些药的呢?华鸢心里除了浓重的好奇,便是担心。 显然现在能够弄到这个药的人,并不是很多,但却无一不是背景深厚的。在这样一群人当中,又是谁想要害隋倩颖的呢? 又或者,害隋倩颖根本就不是他的目的! 要知道,隋倩颖以前或许是不受宠的隋家女,可是现在还是相府的媳妇。那这个人,要么便是跟哥哥有仇,要么便是不想让自己或者爹爹好过。总之冲着谁来的,现在还没有确定。 药抓来之后,华鸢便说道:“这个药煎煮的时候得要十分注意。有些药需要先入,有些则是后入,时辰需要把握好。是以还是我先去熬一遍吧。嫂子你让你身边的婢女看着我熬制的手法,到时候即便是我不在,她也会了。” 隋倩颖不禁问道:“熬个中药,竟然这么讲究?” 华鸢说道:“有些药材,就是需要长时间煎煮,其中的有毒成分才能尽除,有效的药效也会发散在药汁里。而有些药,如果长时间煎煮了,有毒成分反而透发出来,到时候可是会出大事的!” 隋倩颖上辈子便是学的设计,是以对于这些东西,她是不清楚的。 听到华鸢这般一说,便说道:“没想到医学如此麻烦,幸亏是鸢儿你耐得住性子。若是换了我,当然是庸医害人的份儿了。” 华鸢说道:“嫂子可别这么说。再说我就不理你啦。” 第二百零一章 保胎 华鸢说完,便转身朝着院子里的小厨房走去了。 该怎么样煎药,朱大夫倒是没有说,不过华鸢自己心里也是清楚。根据每一味药的药性,差不多熬了一个时辰,才将药煎好。 好了之后便倒出来,白琴端着药,到了隋倩颖屋子里。 “嫂子,药已经煎好了,趁热喝了吧。不过这个药味道估计有些不能忍受,不过嫂子捏着鼻子往下灌就是啦。” 隋倩颖接过药,说道:“鸢儿,谢谢你。” 她顿了顿,方才说道:“我以前便是觉着是药三分毒,现在怀着孕,也不知道这药.........” 华鸢自然明白隋倩颖的担心,说道:“放心吧嫂子,这些药的药性我都清楚,没有什么问题的。嫂子需要服下三副药,基本上就靠食疗安心养着身子就可以了。听朱大夫的意思,这个药也没有伤到你肚子里的小侄子。放心吧。” 隋倩颖自然是相信华鸢的,即便这个世界上谁人不信,她也不会不相信华鸢。 两个人相处这么长时间,又有过这么多的合作。若是这么长时间,还不够让她认清楚一个人,那她也不用活了! 等着药稍微凉了一些,隋倩颖便抬起头果真是捏着鼻子将药给喝了的。 “你好好休息,我先回去了。” 隋倩颖点点头。 原本是想着让她留下来陪她的。不过想想这种话还是没有说出来,华鸢离开后不久,华子墨便进来了,原本还显得阴沉的一张脸,这会儿却是变得极尽温柔。小心翼翼的朝着隋倩颖走过去,问道:“阿颖,现在感觉肚子怎么样了?有没有很难受?” 隋倩颖摇头,说道:“喝了药,现在确实感觉好了不少了。有鸢儿在,我会没事的,放心吧。” “嗯。” 她将隋倩颖搂进自己的怀里,一手拍着她的背,说道:“我知道你现在很困,靠着我睡一会儿吧。外面的事情,你都不用操心,有我呢。不管发生什么事,总会护着你们娘儿俩平安的。” 华子墨说的声音很小,他呢喃着以为隋倩颖已经睡着了。 却不想,自己刚说完隋倩颖便低声回了一句:“嗯。我信你。” 这个男人,坚韧果敢,看着她的眼神温柔至极,她知道他一定会对她好的。既然这样,她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原本在这样的年代,她是有着一辈子不嫁人的想法。毕竟这是个小三小四合法的时代! 可是现在,她却觉得,自己嫁给华子墨,一定会幸福的。 靠着他的怀里,隋倩颖安心的睡了过去。 华鸢在自己的院子,却是如何也不能安心睡下。 现在这样的情况,任谁都能感觉到京城局势的不安稳。现在隋倩颖中毒,显然并不是什么后宅争斗。上辈子,华鸢就一直不曾想通,为什么独孤夜要选择自己来戏耍。而这辈子,自己已经尽量的远离他,可是似乎他还是在往自己身边凑,努力的想要让自己走上被子上的老路。 她不认为独孤夜是为了华月菲才这般对自己的! 那么,真正的原因究竟是什么? 华鸢直觉的,如果知道了这个,或许上辈子的许多谜题都会解开。 第二天,华鸢去元氏那边请安的时候,却是得知了一个惊天的消息——云馨郡主侍寝今上,就在今儿个早上被封为馨嫔! 华鸢回想起上辈子,云馨郡主最终也是跟皇上搅合在一起了。可是却并没有在一开始就被封为嫔,而是从美人慢慢地升上去的。 华鸢有些想不通这些是为什么。 元氏瞧着华鸢这会儿陷入在自己的思绪当中,便问道:“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阿娘,我只是有些震惊!一定是发生了什么,才会——才会发货时呢过这样的事情!” 云馨郡主是皇后的侄女,论理是皇帝的晚辈。虽然两人之间,并没有什么血缘关系。但是到底影响不好。 历史上并不是没有过皇帝同娶姑侄的事情发生,但是那些历史都是发生在那些番邦蛮人的身上。纵然老祖宗传下来的规矩便很是同姓不婚,并没有说这种情况也不能婚嫁。 可是,这样的事情也不曾有人挑战过。 华鸢从不觉得当今圣上是一位有挑战精神的人! 那皇上这样,甚至在侍寝后第二天便将其封为馨嫔,这样的盛宠,不得不让人纳闷儿。 若说是皇帝早就看上了云馨郡主,这更是说不通的。皇帝从来都不是一个懂得克制自己,叫自己委屈的人。若是早就看上了,那如何会等到现在才将人吃干抹净了去? 元氏皱眉,半晌才说道:“确实.........发生了一些事情。” 具体是什么事情,元氏这边知道的尚不是十分清楚。 “行了,这些事情无论如何,也不需要你来操心。你且安安心心的在府里带着,开开心心的过你的日子便是。” “嗯,我知道呢,阿娘。” 晚些时候,华世浩从外面回来。 他即刻回了自己的书房,顶头与华鸢错身而过,华鸢瞧着今儿个的华世浩,似乎心情很是不错。华鸢有些奇怪。 毕竟皇上现在可不如从前那般信任他了。 “爹爹。” 华世浩脚步顿了顿,“鸢儿,我记得你从前跟云馨郡主有些交情?这样吧,云馨郡主现在受到皇上宠爱,被封为馨嫔,你挑个时间给云馨郡主送点礼,也拜访拜访。” 华鸢没有死死的拧着! 这算什么回事? 所以华世浩这算是走投无路,想着云馨郡主首获盛宠,所以想着要抱馨嫔的大腿了? 这脑子,似乎还是没有怎么清醒啊? 华鸢不愿意,停下来说道:“爹爹,是想要云馨郡主到时候为您说两句话,吹一吹枕头风,叫圣上再次重用你吗?” 华世浩纵然心里就是打着这个主意,可是他也不愿意有人将这个明明白白的说出来! 他脸色十分不好的看着华鸢,心里想不通为什么从前会觉得这个女儿玉雪可爱?现在瞧着,分明跟她那个娘一样!无趣还瞧不起他! 华世浩不耐烦的说道:“让你哦去拜访,你便拜访就是!问这么多做什么?” 华鸢说道:“可是,如果爹爹是想要叫馨嫔吹皇上的耳边风,不知道爹爹有没有想过,皇上会怎么认为馨嫔和您的关系呢?皇上心里若是有了疙瘩,不仅馨嫔会失宠,爹爹您甭说是重新获得重用了,能保住官位就算非常不错了!” 华鸢这话说的确然是十分有道理的。 这时候,华世浩听得出了一声冷汗。 他连连点头说道:“有道理,有道理!不行,还是暂时先不去了,按兵不动。” 隔了两日,华鸢去给隋倩颖诊脉,确认她这会儿身子确然没有什么问题,这才安心下来。不过,还是开了点滋补的药给她。 这几天,纵然华鸢再三强调,她的身子一定会没有事,但是前提是,一定要少思。 思虑过重,便是个正常人,身体也会撑不住。更别说,是隋倩颖这样的孕妇了。 不过,隋倩颖显然还是担心的,纵然胎儿并没有受到那种毒药的伤害,只是隋倩颖忧思过重,还是损了身子的。 第二百零二章 惊魂夜救人 华鸢开了药,对隋倩颖说道:“现在总算是信我了吧?放宽心好好歇着便是。” 隋倩颖点点头,说道:“还好有你。” 这时,华子墨刚好端着一碗粥推门而入,恰好听到隋倩颖刚刚说的这句话,便开玩笑说道:“你们两个感情这么好,就连我这个做相公做哥哥的都要吃醋了!” 华鸢白了他一眼:“我们姑嫂感情好,你才好做人啊!若是感情不好,你才该哭呢!” 华子墨说道:“嗯,鸢儿说的对,是我这辈子福气好,能有这么好的妹妹和这么好的妻子。” 纵然,自己生活的家族,并不是最让人满意的。甚至,有的时候还会让人觉得难以忍受!不管是华世浩还是祖母何氏亦或者是婶婶刘氏,有时候干的那些事情,怎么看都叫人觉得打从心底里厌恶恶心! 可是她还有母亲,还有关心自己的妹妹,还有自己非常满意的妻子。这么多关心他的家人在,他觉得那些不满也可以忽略了。 从前他的荷包都是华鸢给他做的,现在都交给自己的妻子。 华鸢从华子墨处回去,正在屋子里绣荷包。虽然,她也跟隋倩颖说过了她这样的情况切忌多思,可是有的时候人心里在想些什么,还真是不太好控制的。 华鸢想了想还是用自己身边现有的料,配了一些安神的东西,准备填放在荷包里面,也可安神静心。关键是,对身体绝对没有什么坏处,最是适合孕妇使用的不过了。 一个荷包做起来也是快得很,华鸢绣完最后一针,伸了个拦腰,“白琴。” “小姐,您有什么吩咐?” “打点水过来我要净面。” 虽然之前已经洗过澡了,可是这会儿睡觉,不洗脸华鸢还是睡不着。 “是,小姐。” 白琴得了命令,便领着两个小丫鬟回了朝着厨房烧水区那边走过去。 白琴刚走出去,便“咦”了一声,她的声音不小,并没有刻意压制,华鸢在屋子里听到之后,便问道:“怎么了?” 说着,也跟着一块儿出了门。 白琴指着府外某处地方,说道:“小姐,您看那里,火光冲天,会不会是发生什么大事了?” 华鸢顺着白琴手指着的方向看过去,那是走水了吗?还是......... 华鸢脸色忽然一片惨白,上辈子发生的事情,终于还是在这一刻发生了!那些蛮人跟沧月人里应外合,终于还是成功的闯入了京城。 现在听着外面的动静,似乎还能够听到那些人的惨叫声! 隐隐约约,却是不绝于耳! 上一世,因为相府靠近权贵居住的地方,因此受到的损失并不是很多。顶多,便是庄子上的一些损失而已。 这会儿华鸢便有些担心起来,不知道那些蛮人会不会闯进来。 白琴瞧着华鸢脸色并不大好,显然也是想到了什么。 她的脸色也忽然变得不大好起来,问道:“小姐?外面是不是?是不是——” 她发现自己甚至有些问不下去! 华鸢眼睛只盯着火光那边,目光有些深沉。看着火光冲天,外面的动静似乎愈发的大了,紧接着便有些吵吵闹闹的。府里没有睡醒的那些人全部爬起来,朝着正院涌去。 相对而言,正院算是整个相府最中心的位置。而华世浩的书房也在那边,是以平日里守卫就数那边最为森严。 这会儿出了事情,自然也是那边最为安全才是。 华鸢还愣着没有动,白琴拉着华鸢的衣角,说道:“小姐,你听到了,外面——外面那是撞门的声音!” 现在所有人都朝着正院那边过去,咱们也该现在立刻马上过去才是啊! 白琴的声音都带着些许哭腔。 纵然自己出事,她也不能让小姐有事啊! 华鸢轻轻地摇摇头,转身回了自己房间。在梳妆镜那边翻翻找找,最后找出了不少瓶瓶罐罐出来。 她知道,上辈子相府没事,一个是因着这边距离新贵们的府宅近,守卫自然安全。且还因为凌国公府的关系,受到了保护。 这辈子,凌国公府,却是不会再像上辈子那般,这样死死的保护着相府了。 即便是如此,华鸢也相信,自己和哥哥嫂嫂还有阿娘,是不会有事的。 果然,不过一会儿,相府大门就轰然一下,被撞的倒了下来。大门是用红木包着精铁所做,倒下来的时候,众人甚至能够感觉到地都在震动了。 这会儿瓶儿、采薇、梅儿几个也寻着华鸢了,都一个个的朝着华鸢这边走过来。 刚好那一声巨响叫瓶儿几个吓得浑身一惊,白琴看着华鸢说道:“小姐,那些人现在已经闯进来了!咱们这边只有我们几个人,到时候假如被他们找到了,肯定是逃不掉的!” 华鸢却还是这般镇定的朝着那个方向看过去。 其实华鸢这会儿心里已经怀疑,这些人能够这么精准的找到这里,是不是有人带路的。甚至,她觉得或许是外祖父叫人这般做的。 “放心吧,我们不会有事的。” 白琴脸色还是相当的不好,这会儿都是什么时候了!怎么可能没事? 华鸢淡定的待在自己的屋子里,她相信自己的外祖父,是不会将自己陷入险境当中的。正在这时,却忽然听到一声闷哼。 接着,便是门窗被打开的声音。 华鸢朝着声音处一看,一个满身是血的男人正躺在地上,看上去毫无生机! 上辈子是没有遇到这样的事情的。 华鸢一步步小心的朝着这个人走过去,在他身边停了下来,将人翻过身,入眼的却是那一张十分令她眼熟的面具。 七皇子? 华鸢心里惊疑不定,这种时候,七皇子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她伸手探了探他的鼻息,还好,现在还有气息在。华鸢吩咐白琴道:“你们几个,过来搭把手,将人抬起来,放到侧房的床上去。” 华鸢吩咐下来,却是不曾听到丫鬟们应声的声音,有些奇怪的回过头,便看到瓶儿的嘴巴被白琴死死的捂住,而另外两人显然情况也好不到哪儿去。 看到眼前的人,毕竟沾满了鲜血。任谁看到了都会害怕! 华鸢站起来,说道:“这个人还没死,救过你家小姐的命。所以你们放宽心,无论如何,这个人我都是要救的。” 倒是梅儿最先反应过来,说道:“是小姐,奴婢这会儿便将人扶到那边的床上去。” 接着,四个人一个,将这个大男人,连拖带拽的弄到了床上。 华鸢便在床边坐着,接着吩咐道:“你们谁下去烧点水过来,我这边要给他擦洗伤口。” “是,小姐。” 从脉象上来看,君羽卿这会儿似乎伤的非常严重。脉象十分虚弱,恍惚间打个盹儿,便摸不著哦似的。 华鸢瞧着他的伤口还在流血,顿时有些头大。 若是这会儿血已经止住了,华鸢倒是可以给他弄好了。只是现在,止血有些麻烦。 她这边并没有什么止血效果比较好的药。倒是针灸可以试一试,不过,她现在自己都不大相信自己的针灸手法,如何能用在旁人身上? 第二百零三章 被毁 看着躺在床上的人,面色苍白,华鸢心里头很是担心。只怕他若是睡下去,便再也醒不过来了。 她将他伤口边的衣服用剪刀剪开,流血已经便的很少了。不过血还是在继续流着。华鸢想了想,还是找出一瓶药粉,在他的伤口处撒上。 虽然用处不大,却也还是有些效果的。说到底,还是因为君羽卿的身体底子好,这会儿受了这样严重的伤势,瞧着倒也没有什么大事的样子。 华鸢还是有些可惜,自己之前的药粉用完了。不然的话,何至于像现在这般麻烦? 过不多久,白琴她们便已经将热水烧好了。 将水端进来的时候,虽然她们面上都力求淡定,可是凌乱的步伐还是出卖了她们内心的害怕。 那些人这会儿已经闯进来了。 她们在烧水的时候,看着那些高举的火把,面上映照着柴火的火光,心里都在担心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被人闯进来,或许连小命都会丢了! 华鸢看着她们,问道:“害怕吗?” 白琴还是摇摇头:“不怕。不管怎么样,都要待在小姐身边。” 华鸢并没有接话。她知道,这会儿元氏他们都是不会有事的。外公也允许他们出事。而自己这边,这个突然闯入的人是个意外。 如果没有这个意外,或许今晚,她这里将会成为相府为数不多的几个安静安稳的地方之一了。 不过现在.........还是救人要紧! 华鸢虽然已经将那本医书翻烂了,可是说到底,她真正的给人治病却还是头一遭。这会儿真正上手的时候,华鸢才发现自己也还是紧张害怕的。 担心这会儿手抖,将眼前的这个人弄死了便不好了。 她将洗脸巾放在开水里面浸泡了很长时间,接着给他清理伤口。却发现他的身上还有几处伤口已经红肿了。 她心下一个咯噔,有些紧张起来。 书上说伤口若是红肿化脓,则病人很快便会发烧陷入昏迷。若是出现这样的情况外邪入体,救治起来十分棘手。 便是医术再好的人,也都不敢打包票说是一定能好。 愈是棘手的问题,华鸢此刻便显得愈是沉稳。这会儿,君羽卿的命是握在自己的手里的。若是自己都惊慌失措起来,那真的没有人能够就得了他了。 她吩咐道:“白琴,现在去弄些烈酒过来,我有急用!” 在相府,自然也是有酒窖的。只是酒窖距离这边过远了些。现在相府遭遇了这些事,若是贸贸然在府里跑,碰上那些蛮人会想必定然是没有活路了吧? 不过纵然心里还是十分害怕,不过白琴还是起身往酒窖方向走去。 她是华鸢的丫鬟,她是被华府买下来的。她的一切都是属于华鸢的!甭说是现在就让她去拿烈酒,便是让她立刻去死,她或许也会的。 白琴刚走出两步,采薇便说道:“那边不太安全,算了,还是我同你一块儿去吧。” 白琴并没有拒绝,有人愿意陪着她一块儿,她自然是高兴的。 过不多久,两个人便将烈酒取了过来,这时候,君羽卿身上的衣服已经被脱的差不多了。瓶儿瞧着有些不赞同的说道:“唉.........小姐,您这样子,若是叫旁人知道了,铁定得闹!您的名声还要不要了呀?” 华鸢说道:“我知道我知道,不过现在是特殊情况需要特殊对待呀。” 之前已经用煮沸了的水清洗了一遍伤口,这会儿又用烈性酒再次清洗。一直折腾到半夜十二分,华鸢这才喂了他几颗药丸。自己才得以去休息片刻。 “小姐,您靠着休息一会儿把,奴婢们就在您身边伺候着。” “你们也休息休息,明日还有的忙呢!” 华鸢相信,自己的外公做事情一向都是极为有原则的。这会儿,即便是外公用了计谋将那些人引着进了相府,可是哪怕现在华世浩并不如何受到皇上重用。但是他依然是朝廷命官。外公即便是做了,也是非常有分寸的。 或许府里多处被砸了,甚至还有一些人被打了,但是也是仅此而已。 华鸢就靠着一边的桌子上,微微眯了一下眼睛,便已经沉沉的进入了梦乡。 不过一会儿工夫,华鸢便觉得自己就已经被喊醒了。 她睁开惺忪的睡眼,显得还未清醒。不过一会儿,她便猛地想起来,自己似乎还救了七皇子!昨儿个七皇子病成那个样子,也不知道现在身体怎么样了。 华鸢醒来便去了独孤夜的床前检查。 看了一下伤口,恢复的还不错。有些用红肿的地方,这会儿也已经消下去不少的! 接着,华鸢又伸出手,在君羽卿的额头摸了摸,温度也是正常的。这会儿华鸢心里便稍稍放下了些。 “白琴、瓶儿,你们二人一会儿拿着这张方子去朱大夫那边的药堂抓药,得快一些,明白吗?” “是,我们知道了,小姐。” 昨儿个,府里被弄得鸡飞狗跳的。今儿个一早,府里便有不少小厮丫鬟收拾包袱准备逃难去了。偏巧有一个丫鬟刚好被白琴和瓶儿看到了。 白琴问道:“你这是要去哪儿?” “我——我——这实在不能怪我啊白琴姐姐,这府里昨儿个发生这样的大事,现在不逃,难道还等着被人分尸八块吗?” 说实话,如果是身在乱世,如果真的是要国破家亡,那你收拾细软准备逃亡那还能说得过去。可是现在——白琴盯着她们说道:“你们意外外面就只有咱们相府遭遇到了这样的事情?你们以为逃离了相府,自己就可以安全了吗?如果真是这样想的,那你们就走吧。只是,出了相府的大门,想要再回来,那便不可能了!” 那两个准备离开的小姑娘相视一眼,眼神交汇了一下,接着由那些看起来较为沉稳的那个,说道:“小姐,不知道外面现在是个什么样的光景。” “外面?那些应该是蛮人弄进来的一支队伍。是跟沧月的人里应外合弄进来的!现在除了咱们府里,相信外面还有更多的人家被这样攻击了。你应该庆幸自己是在相府做事,不然这样的乱事儿一发生,你自己的小命都不知道丢了哪儿去了。” “不知道二位姐姐这会儿是要去哪里?” 白琴笑笑,她知道这两个人现在心里还是在怀疑。怀疑是不是因为相府犯了事儿,才会有昨晚上的那一幕! 是以瞧着白琴似乎是想要出去的,她这会儿便动了心思。 白琴和瓶儿却是没有什么耐心的,瓶儿直接说道:“你若是想出去作死,便出去,反正好话赖话我刚刚都已经说了一遍了,我们现在还有急事,就先离开了。” 剩下来准备离开的两个婢女,心里也确然开始动摇起来。 不过每次想到华鸢那个眼神,就像是看死人一样的眼神,最终还是成功的阻止了那些人去暴力解决问题了。 白琴和瓶儿倒了外面,便看到外面如今的状况了。 比之这会儿相府,外面的街道上一瞧过去,便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了! 第二百零四章 抓药回来 华鸢知道,那些能够进的来京城的人,都是蛮人的死士。他们不怕死,所以才会这么肆无忌惮!外面一些店铺,已经完全烧着了,火光连着哀叫声,呻吟声。 还有一些则是店铺完全被砸了,里面狼藉一片。 白琴和瓶儿沿着街道朝着朱大夫的药堂走去,那边的药堂二人倒是去过多次,路都是熟悉的。只是,看着现在街边的光景,心里头不免有些害怕。 瓶儿这会儿手紧紧的抓着白琴的衣袖,生怕会从什么角落蹦出来一个人,手里举着刀剑,朝着他们砍过来。 白琴这会儿倒是显得镇定,她一手牵着瓶儿,一手捏着华鸢给她的纸条,这是小姐交代必须要抓来的药。躺在床上的那个人,她们虽然不知道是谁,可是心里也隐隐的有些猜测。 便更加不敢耽搁了。 幸好,两人一路走过去,都不曾遇到有攻击她们的人。安全的到达了药堂,白琴走上前敲敲门:“朱大夫,您在吗?” “谁啊!” 里面的声音显得相当的不耐烦!似乎是还没有睡醒。不过一会儿,那人便打着哈欠,将门开了。看着门口的二人,这才发现是熟人。 因着药堂距离京城中心还有一段距离,是以这边倒是没有怎么被波及到。 看着药堂还算完好,瓶儿这才松了一口气。 “朱大夫,昨儿个京城比较乱,您在这儿没事吧?” 看着朱大夫的样子,白琴心里面实际上已经比较放心了。毕竟瞧着,便像是没有受到什么伤的样子。朱大夫像是不怎么知道白琴在说什么,问道:“你在说什么?什么乱?攻击?” 他睡觉一贯睡得比较死,一般便是打雷都是打不醒的! 白琴深觉自己这心完全是白操了,说道:“没什么。对了,我家小姐叫我过来抓药,就按照这个方子抓。” 她一边说,一边将手里的方子递过去,给了朱大夫。 朱大夫接过去瞧了两眼,然后问道:“你这个是止血化瘀去脓血的药?” 白琴想着躺在府里那个人的情况,点点头,说道:“我也不知道,应该是的吧。病人受伤严重,且都是外伤。” 朱大夫又继续看着药方说道:“病人是不是有些发热症状了?” “嗯。” 朱大夫点点头,说道:“我知道了。” 他原本倒是想要将方子改动一下,再去抓药的。他知道,这个方子实际上是华鸢开出来的。看着她的用药手法,朱大夫觉得,基本上还是有些保守的。 依着他的性子,这药得再下的重一些才好。 不过,想想他还是放弃了修改药方,毕竟病人什么情况,他并没有看到过,因此也并不能做出判断。假如病人的情况并不适合用重药呢? 不过犹豫了一瞬间,朱大夫还是进去按照华鸢开的方子给她们二人抓药去了。 出来的时候,手里还拿着一个瓷瓶,跟药一起递给白琴,说道:“听你们的话,这个人受的是严重的外伤。这个药膏是我自己制的,效果还算不错。你们可以带回去,叫你家小姐用在那人身上试试看。” 白琴并没有拒绝,而是接过手里,说道:“谢谢。” 抓药挺顺利的,不过一会儿,华鸢便同瓶儿一起,朝着华府那边走去的。 这会儿眼看着天已经大亮了,二人走在路上,倒是没有这般害怕。且街道上面十分安静,原本这会儿坊市都要开起来了,只是今儿个,大街上却是连个人都还没有。 街道上显得十分安静,白琴和瓶儿一路上快步走回府里。 而在天刚刚有些亮的时候,元氏过来了。 看到华鸢好好的,她这才松了一口气,“虽然知道,你应该是不会有事的。但是,没有亲眼确认一下,心里边儿总归是不太放心的。昨天,你这边没有出什么问题吧?” 华鸢摇摇头:“昨天这边很安静,我怕出去会碰到那些捣乱的人,也知道阿娘和兄嫂他们应该是不会有事的,便没有过去。是我叫阿娘担心了。” “没事就好。现在那些人已经全部被制服了,只是府里损失有些大。各个院子里都有些摆件坏了。今儿个下面有人来报,咱们庄子上还被毁去了不少东西。你这边可有哪些损失?若是少了,便写个单子过来,阿娘总是会给你补上的。” 华鸢说道:“这边没有受到攻击,因此哪些摆件儿什么的,也都还在。阿娘您昨儿个也受了惊吓,这会儿还是先回去歇着吧?” 元氏还想再说些什么,华鸢便又说道:“哎呀阿娘,您这会儿更是应该起看看嫂子啊。嫂子现在怀着孕。若是受了惊吓,到时候胎气不稳,看你找谁哭去!” 元氏瞧着华鸢的样子,又问了一遍:“你这会儿真的没事?不需要阿娘在这儿陪着你?” “真的没事阿娘。” 华鸢心里还有些着急,您倒是快走啊?这要是再不走!看着白琴和瓶儿抓了药进来,这不是又要担心的不肯走了? 现在这会儿不过是怀疑了自己受了伤,这才不肯走。如今看到都出去抓药去了,铁定觉得自己肯定是受伤了! 可是,她这边还收留了一个大男人! 若是被元氏看到了,怕是会不太好呢! 好在元氏倒是没有继续坚持,“昨儿个虽然你这边并没有受到什么惊吓,不过多少还是有些影响的。你还是先歇一会儿,压压惊。待会儿,或许你祖母也会过来找你,不管她说什么,你都不要理会便是了。” 华鸢说道:“嗯嗯,我知道了,阿娘还是先去看看嫂子吧。我这边还需要沐浴一番,身上有些黏腻,到时候再去看望嫂子。” “好。你嫂子应该是没事的,不急。” 看着元氏从这边走出去,华鸢总算是松了一口气了! “呼...” 元氏前脚刚走了一会儿,后面白琴和瓶儿便抓了药回来了。 白琴将药包递给华鸢,问道:“小姐,您看看,是不是这些?” 华鸢将药放在鼻尖嗅了嗅,虽然她对于这些药物的味道,还是不怎么敏感,不过,经过这些天的训练,还是能够通过味道判断出不少的药物了。 闻着药香味,华鸢点点头:“就是这些,你们二人先去休息。将梅儿和采薇唤过来,交代她们二人熬药。” 白琴说道:“小姐,奴婢现在还不是很困呢!” 华鸢说道:“一整夜都没睡,刚刚又出去走了这么一大段路,怎么可能不困不累?让你们休息,你们便去就是!” 白琴和瓶儿这才点点头,去了自己住着的房间,养精神去了。 华鸢又去给君羽卿诊了脉,脉象还是有些虚。不过这会儿撑到药过来,还是来得及的。 不过这会儿,白琴还未走到自己的房间,这才想起来朱大夫还给了自己一罐子药膏。想着哈元或许能够用得着,便赶紧又一路跑着去找华鸢去了。 到了华鸢的面前的时候,白琴显得有些气喘吁吁。 “小——小姐,这个是,朱大夫让给你的,说不定会对这个病人有些用处的。” 第二百零五章 严谨 华鸢结果白琴递过来的瓷瓶,打开瓶塞闻了闻,然后对白琴说道:“你先去睡会儿吧。” 白琴想到华鸢虽然晚上睡了一会儿,可是并没有睡很好,便说道:“小姐,还是让奴婢伺候着吧。您昨儿个也没有怎么睡好的。” 华鸢摇摇头:“我虽然睡得不好,可是终究还是睡了的。你们都是一点儿没睡的。现在立刻马上,你们去睡觉。这是命令!” 白琴虽然有些不想去,不过还是点点头,去睡了。 华鸢这才将视线调转回来,盯着手里的瓷瓶。这些药膏,闻着里面的味道,有几味草药华鸢还是能够辨别的出来的。但是还有一些,华鸢却是完全分不出来,到底什么跟什么。 她知道,一定也是止血效果比较好的药物。但是这会儿,华鸢也不敢直接用在眼前的人身上。 假如出了一点儿什么问题,那她到时候又该去找谁? 若是一开始就没有救下这个人,那或许到没有什么事儿了。关键是,刚开始,便是华鸢救下的。结果最后没有救回来,这便是华鸢的责任了。 再加上,这可是今上的七皇子! 哪怕七皇子不得宠,那也是皇上的儿子,就这么死了,她绝对会吃不了兜着走的! 更何况,七皇子根本就不是不得宠好吗?人家的母妃是今上第一宠妃,死的时候又是那般惨烈。或者今上一辈子都不会忘记这个人了。 那七皇子又怎么可能不受宠? 虽然,他的脸上已经就像是被毁容了一般的! 如果这样一位受宠的皇子,最后死在自己的院子里,她便是有一千张嘴,那也是说不清的! 华鸢摇摇头,认命! 这个人绝对不能死!她唯有拼尽全力,将人给救活了! 看着手里的瓷瓶,华鸢目光坚定,最终还是咬了咬牙,拿出一个匕首,在自己的胳膊上轻轻的划了一刀,鲜红的血液便就这样流了出来! 很痛! 不过,华鸢却也是顾不了那么许多了。 抠挖了一些药膏出来,只在胳膊上抹了一点点。伤口处完全没有刺痛的感觉,只清清凉凉的十分舒服。 过了约莫一炷香的时辰,伤口还没有红肿的迹象。华鸢自己亲身感觉,这药膏确实对外伤非常有效。 华鸢一面感慨着自己在医术方面还是相差好多的。一面轻柔的在给君羽卿上药,现在伤口已经清洗的非常彻底。很快,药便上好了。 见效很快,不一会儿便有效果显现出来。 华鸢靠在旁边歇了一会儿,见他并没有什么别的反应,自己便去打了水过来洗了脸什么的,穿戴好衣物之后,又过来看了一遍,确认人已经没有什么事情了,这才准备离开。 华鸢直接去往华子墨的院子,元氏也在。瞧着华鸢过来便说道:“你这孩子,我说了这会儿不需要你过来的,好好歇着便是,怎么这么不听话?” 华鸢说道:“我并没有什么事,只是担心嫂子,所以还是过来了。不过来看看,晚上睡觉也睡不好的。” 第二天的时候,君羽卿便醒过来了,他看着自己身处的房间,倒是有些像是女子的闺房,眉头微微蹙起。这边还有些熟悉的味道,而自己似乎并不讨厌。 他微微动了身子,想要坐起来,可是才微微动了动,便感觉到身子一震剧烈的疼痛!那种撕裂般的痛苦忽然换回了他之前的记忆。 自己是在府外被人刺杀,沿着街边一路逃亡,当时他见着一座府邸,并没有在意是哪一家的便直接跳了进来。如今瞧着,倒像是相府。 那现在这个地方,究竟是谁的闺房? 君羽卿心里其实也有些明白,这里应该是华鸢的住处。 等过了片刻,华鸢端着药进来,看到人醒着,便说了句:“你醒了?好的还挺快呢。” 君羽卿这才确定,这边确然是华鸢的屋子。 君羽卿说道:“是你...救了我?” 华鸢点点头,又摇摇头:“是你翻墙进了我的院子,我恰好看到了你,总不能见死不救吧?更何况,你也救过我。” 华鸢说着,将药碗端了过去,递过去说道:“这碗药现在已经不怎么烫了,你现在赶紧喝了吧。你这次手上挺严重的。整个人几乎差点儿失血过多而死。现在便是叫你喝血,你都别拒绝!” 君羽卿点点头,表示自己会非常听话的。 看着他将药喝完,华鸢才问道:“现在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好一点?” “总之命是救回来了,你是救命恩人!” 华鸢玩笑道:“那你还想报答我?” “自然是的。” 华鸢看着他的面色,不像是在说笑的样子。一时间有些怔愣,却是没有再继续问下去。她担心,若是自己继续问下去,他来一句以身相许自己该如何反应。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受了伤虚弱着的君羽卿,看上去十分无害且无辜。看着他的脸色,他的表情,你简直无法想象,这真的是那个阴晴不定的君羽卿! 又过了一会儿,屋子外面忽然有一阵吵闹声。 华鸢皱着眉头,将白琴唤过来,问道:“这是怎么了?外面为何这般吵?” 白琴急急匆匆的从外面跑进来,说道:“不好了,不好了,外面大小姐带着人闯进来了!” 华鸢眉头一皱,她也猜不透这会儿华月菲带着人进来是为了什么。但是这会儿显然将人拦着也已经来不及了。 华月菲到了院子门口,便听到她在闹道:“好你个华鸢,那些闯入咱们相府的人,是不是你安排的?不然,为何咱们府里所有地方都有被入侵的痕迹,就你那里那么安静?什么事情都没有?” 华鸢还没说话,那边瓶儿便嘀咕起来:“这种事情拼的就是人品啊!” 华月菲不巧也正好听到了,上前就给了瓶儿两个巴掌。 瓶儿被打的嘴角都已经溢出一丝鲜血。 华鸢见华月菲还要继续打,一把将华月菲的手腕扣住,冷声说道:“不知道姐姐这会儿领着这么多人究竟是为了什么?瓶儿是我的丫鬟,她犯了什么错,自然有我来处罚,你又是凭的什么?” 华月菲说道:“那不过就是一个小小的丫鬟!怎么?你要为那个丫鬟出头吗?” 华鸢没有说话,却是将瓶儿拉到了自己的背后,以此证明,华鸢就是想要跟保护这个丫鬟,要跟华月菲死磕到底的。 华月菲想起自己今儿过来的主要目的,牙一咬,继续说道:“你说,你究竟是安的什么心?就算那些人不是你弄进来的,不然的话,你怎么会刚好避开?我们到底是不是姐妹?一家人,你居然只顾着自己安稳?便是自己的哥哥嫂子都不说都不提醒一声的吗?便是不想到我们,那边可还有一个孕妇在呢?” 这会儿围观的丫鬟还挺多,华月菲的这些话全部都被那些人听的清清楚楚。 华月菲趁势猛地往里面挤进去。 华鸢有些没有拦住,华月菲就这么将自己弄进来了。 进了华鸢屋子里之后,华月菲行事还是很严谨的! 第二百零六章 同床共枕 最终,华月菲还是找了个空档,错过华鸢的阻拦,进了华鸢的屋子里。 屋子里床帐被放了下来,屋内还燃着熏香,看上去气氛十分暧昧。 而那屋子里,华鸢的床上,一看便是有人在的。华月菲眼中的兴奋一闪而过,只要将这这件事宣扬出去,就不怕华鸢还有什么名声在! 一想到这个,华月菲的神情便更加激动了。她朝着跟着她一起来的几个人使了个眼色,抽了抽床上。那些人刚来便知道是要干些什么事儿,接收到华月菲的颜色,也都各个的朝着床那边靠近。 一切的流言蜚语,都不如被捉奸在床来的有意思,不是吗? 华鸢心里有些着急,那床上确然是待着人的。且还是个大男人!倘若真的被华月菲发现了,自己当真是吃不了兜着走的! 可是,越是在这样的时候,她越是不能露出着急的神色。有人慢慢的靠近床幔,接着一把扯开床幔,华鸢已经准备好了要被华月菲奚落嘲笑了。结果,床幔上什么人都没有! 华鸢一下子冲过去,抓着华月菲的手问道:“你——你到底想干什么?这是我的闺房,你带着这样一群下人冲进来,你在羞辱我!” 华月菲张了张嘴,却是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自然是说不出来的,这些话要怎么说呢?说她得到消息,华鸢这边收留了一个男人?她就是带着这样一大群人来败坏她的名声的?别逗了好吗? 她若是真的这般说了,那她的消息是从哪儿得来的? 且现在并没有在床上捉到人,她现在甭管是有什么理由,都是站不住脚的。既然这般,华月菲索性什么也不说了。只静静的看着华鸢,忽然唇边溢出一丝笑,“呵呵...华鸢,不要觉得我现在没有在你的床上发现什么,我就真的拿你没有办法了!” 华鸢知道,华月菲能够这么气势汹汹的过来,且目的直奔自己的床边,华月菲定然是知道一些东西的。只是没有想到,她却是知道,自己在屋子里收留了人! 只是,这样的事情她竟然也会知道,不知道是谁透露给她的消息。 不管怎么样,这个人都太过可怕了些。 华鸢想了好些人,可是都觉得不大像。想来想去,华鸢现在也就跟独孤夜走得近,两个人从现在这样的情形来看,已经算是联合在一起了。 只是,若是真的是独孤夜告诉华月菲的,那独孤夜又是如何知道的呢? 难道是自己府里有独孤夜安插的棋子? 一想到这个可能,华鸢的眉头便紧紧地皱在一起! 这样的事情,怎么样也都是不能忍受的! 华月菲冷冷一笑,说道:“经过今天,我知道我说的话怕是没有人再信了,可是那又如何?华鸢,看你不顺眼的人很多,你——呵呵。” 华鸢自认为这一世并没有得罪了什么人,不过看着华月菲的样子,她也知道,华月菲不像是说假话的。 “来人,将大小姐送到正院那边。” 华月菲到底还是华府的大小姐,是她的姐姐。即便是她做的再错,她也是没有资格处置她的!只能送到元氏那里,看看元氏会怎么样处置她了。 华月菲半点都没有挣扎。 她知道,自己挣扎也是没有用的。 府里原本老夫人是站在华月菲这边的,可是现在即便是老夫人还是站在她这一边,也是有心无力。再加上,老夫人现在完全就是想要她跟独孤府打好关系,从来不管她经历过什么!她倒也是不指望了! 到了元氏府里,华月菲并没有开口,旁边便已经小丫鬟将这件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出来。 元氏听罢眼神一冷,“你就是对待你妹妹的?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要败坏她的名声?” “她的名声?不过是表面功夫做得好罢了,她华鸢不过跟我一样,哪里还有什么名声可言?”华月菲语气同样森冷。 元氏面上不露声色,只是心里终究是有些怀疑的。 毕竟华月菲这话说的实在是太过笃定,让她有些怀疑,华鸢是不是真的做了什么出格的事情。 华月菲向来擅长察言观色,纵然元氏面上不露声色,只是关心则乱,那一些担心的神色还是被华月菲看出来了。 华月菲面上的笑意更浓,却是眼神轻蔑,不再说话。 元氏皱眉冷声说道:“现在,就将大小姐送回自己的院子,闭门思过三个月,不准跨出自己的院子半步!” 她倒是也想重重的惩罚,可是再重却也不能打板子。 最重的惩罚也不过如此而已。 “走,去鸢儿那里。” 看着华月菲被人押走,元氏这才说道。 华鸢就知道,元氏定然会来的。目送着华月菲走后,华鸢便躺回了床上,面色显得有些苍白。她闭目听着屋子外面的动静,便知道,这是元氏过来了。实际上,这般欺骗元氏,她的心里也有些过意不去。 可是,若是不这样,元氏只会更加担心。 元氏进了屋子,低声问了句:“你们小姐呢?” “小姐一宿未睡,前会儿更躺下来睡着,那边大小姐便过来闹腾了,只怕这会儿小姐正醒着待在床上呢。”旁边伺候着的梅儿小声的说道。 话语里不免带着几分愤愤然。 元氏走到床前,华鸢已经睁开了眼睛,看着元氏唤了声:“阿娘。” “鸢儿,现在感觉如何?是不是还是很累?好好休息,府里没事,总之这边你什么也不用管。” 华鸢点点头,说道:“鸢儿知道,鸢儿就是有些累,但是这会儿却又不怎么能睡得着。” 元氏在华鸢身上拍了拍,说道:“睡吧,阿娘在这儿。” 华鸢听话的将眼睛闭了起来,呼吸渐渐均匀起来。 等到华鸢真的睡着了,元氏这才离开。 因着屋子里确然被华鸢收拾了一番,元氏倒是没有发现这个屋里有什么不一般的地方。之前因着华月菲的那些话而产生的怀疑,这一刻也都烟消云散了。 华鸢是真的睡着了,然后睡在她里面的君羽卿却是在元氏走的那一刻便睁开眼睛,眼神略有些复杂的看着躺在自己身边的小丫头。 唇边忽然就溢出一些笑意。 还真是个让人心疼的小丫头。 自己在魏国公府上的水榭处救了她一次,也不过就是顺手而为,只是偏偏这个丫头却是一直都记着。 女孩子家最重名声,现在却为了救自己,连名声都不顾了。还真是傻气的可爱! 他伤口处还有些疼,不过这会儿已经好了很多了,他用力侧过身子,瞧着华鸢的睡颜,又将杯子往上拉了拉,替她盖好。 也笑了笑,在她身边躺下来,一阵困意袭来,他竟然也慢慢地沉入了梦乡。 只是,他自己都难以想象,自己的身边这会儿正睡着一个人,他居然也能这快的进入梦乡,简直让他感觉吃惊不已。 华鸢醒来的时候,外面天色已经很黑。 她看了看四周,伸手却是在旁边摸到一块衣料,心里顿时一阵咯噔,猛然坐起来,偏过头看着身边躺着的人,这才想起来白天发生的事情! 第二百零七章 两人相处 心里面也在为自己大胆的决定伤神不已,偏偏这会儿君羽卿却是睁开了眼睛,纵然现在面上还戴着面具,可是露出来的一双眼睛熠熠生辉,叫人怎么都移不开。 此刻他看着自己的眼神中,充满了笑意。华鸢觉得,那眼中甚至带着几分戏谑。 华鸢有些恼怒的转过头去,不再看他。 君羽卿却是开口说道:“今儿个睡了这么久,想来已经恢复了不少了吧?身子可还累?” 他问的十分温柔,却是叫华鸢听着便觉得有些不大对劲儿,这样的场景,这样的问话,再加上君羽卿这般温柔的嗓音,只叫华鸢觉得太过暧昧。 尤其是那一声问自己还累不累的时候,简直不叫人想歪都难? 君羽卿的眼神实在太过好看,让人只想着永远沉溺其中。华鸢心想,若是君羽卿没有被毁容,他该是多么如玉的一位翩翩公子啊? 纵然现在面上带着面具,也无法抹去他的风华。 华鸢只觉得自己这会儿都有些看呆了去! “呵呵...” 君羽卿的嘴里,发出一声笑声。不想的突兀,却是将华鸢思绪拉了回来。华鸢面上有些红,竟然看着一个戴着面具的男人看的呆了去。实在是... 华鸢有些恼羞成怒,她气哼哼的转过头去,不再看他。 自己掀开被子,从床上起了来,“白琴?” “小姐?您醒了?” 华鸢点点头,说道:“你去帮我打些水过来,我需要洗漱。” 白琴说道:“好的。” 水很快就打来了,华鸢给自己净了面,收拾好之后,又给躺在床上的君羽卿擦了擦。君羽卿唇边还是那般的笑容。 华鸢恼怒起来,将东西扔过去,说道:“你自己擦!” “小丫头这是生气了?” 华鸢嘴一撅,你才是小丫头,你们全家都是小丫头! 没有说话,却是看着瓶儿问道:“厨房里面可有什么吃的?” 瓶儿说道:“白琴姐姐说,小姐估摸着也是这会儿醒过来,因此早早的便让厨房准备了吃食。小姐现在想吃些什么?有面条有粥还有一些糕点。” 华鸢想了想,说道:“还是端些粥过来吧,再弄些开胃的小菜。前些日子,嬷嬷不是还做了酱黄瓜送过来的吗?弄一小碟子过来。” “是,小姐。” 听着华鸢说完话,又看着华鸢身边的两个小丫头离开,君羽卿这才说道:“你的不要帮我擦擦身子?” 华鸢皱眉说道:“自己来!” “好狠心的小丫头!” 华鸢却是没有理睬他,却是忽然听到他“嘶”的一声。华鸢还以为他这是故意的,并没有打算理会他,不过心里还是有些心软,转过脸去看着他,却发现他这会儿唇色确然有些苍白,赶紧走过去,问道:“怎么了这是?怎么回事?” 君羽卿笑笑,说道:“不用担心,一时半会儿还死不了!” 华鸢确定她是真的没有骗自己,是真的伤口再痛。一把将被子掀开,却发现他此刻身上的浅色衣服上沾染了些许血迹。 华鸢面色一怒:“这是怎么回事?” 华鸢想着华月菲带人闯进来那会儿,定然是那个时候,他为了不叫华月菲找到,整个人躲在床顶上面,这般用力,又是大动作,自然将伤口挣的裂开了。 想到这里,华鸢心里对着华月菲的不满又严重了不少! “伤口撕裂了也不说,你这是不想要命了吗?” “我没事,你不用担心?” 华鸢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说道:“谁担心了?不过是不想看到经过我手医治的人就这样没了性命!” “好好好,你说什么便是什么。” 实际上,在他那会儿躲在床顶上的时候,是想着如果那时候被人发现了去,他定然会杀人灭口的。甭管那个来的人是谁! 他只是觉得华鸢这个小丫头有趣,入了他的心。心里只想着不能叫他受到一点儿伤害,因此,便是拼着伤口再次撕裂,他也尽力不能叫人发现自己一个大男人藏在她的闺房里面。 而假若那时候真的被她那个所谓的姐姐发现了,他知道自己,定然会毫不犹豫的杀人灭口! 华鸢将他上衣解开,伤口崩裂的地方显得很是狰狞,看着这样的伤口,华鸢心里的气恼更甚,瞪着他说道:“你这个人可真是!原本还不打算说了是不是?我费了多大的劲儿才将你救回来?可不是眼睁睁的看着你在此去送死的!这要是再严重了,便是神仙也救不回来你!往后,倘若你不想活了,那边趁早说,也省的也花费心思去救你了!” 君羽卿:“...” 从前只觉得华鸢这个小丫头柔柔弱弱的,说话一板一眼的。倒是没有想到,竟然还有这么强悍的一面,真是叫人难以置信呢。 华鸢看着君羽卿这会儿竟然还在笑,又是狠狠地瞪了过去,“还笑?” 君羽卿立刻正经了脸色,说道:“不笑,不笑。” “哼。” 再次帮他上好了药,华鸢在他伤口处拍了拍,君羽卿只觉得有些疼,华鸢说道:“还知道疼?告诉你,若是再次再不注意,再将伤口弄的撕裂了,我便再也不滚你了?反正都是做的无用功,我可是还想着省着点儿力气呢!” “知道了知道了,再不敢叫你做无用功了。” “知道就好!” 君羽卿笑笑,这个小丫头脾气还真不是一般的大。 只是,这边忽然沉默下来之后,华鸢却是有些怔愣了。自己这会儿究竟是怎么了?为什么会这般随意的跟君羽卿相处,这样的感觉,倒像是两个人已经相识很久了一般。 毕竟,这个人即便落难被自己救了,可是他终究还是皇子啊? 自己这般随意的对待,好像有些挟恩只觉得他不会拿自己怎么样一般呢。 自己怎么会这样想呢? 华鸢狠狠地摇摇头,不再说话。 只是,她不说话,屋子里便显得很是沉默。气愤原本还是十分和谐,只这会儿,便有些尴尬起来。 君羽卿只是看着华鸢忽然间便不说话了,还有些不大明白,这个小丫头这会儿又是怎么了? 幸好,这样的尴尬氛围并没有持续多久,白琴和瓶儿便将吃的端了上来。 “小姐,端了些南瓜粥,还有一些开胃的小菜。担心您用的不感觉饱,又端了一些糕点过来,您看这样成吗?” 华鸢笑笑,说道:“你们俩办事越来越干练了,你们也还没吃东西吧?糕点你们拿下去吃了吧。我现在还是看着粥比较有胃口。” 白琴和瓶儿也都没有推辞,点点头便领着糕点在一旁的耳房用了起来。 华鸢用了一个小碗碟,盛了一些南瓜粥,端过去放在君羽卿面前,“要吃点吗?” 他其实闻着这些味道,便已经十分想吃了。 毕竟已经很久没有用过东西了,还是非常饿的! 不过瞧着现在华鸢的面色并不是很好,他还在想着自己刚刚是不是哪里做的不够好,得罪她了? 一时间便也没有睡意的说出叫华鸢伺候的话,只说到:“你先吃吧。” 接着,又似乎不想放弃华鸢喂他的机会,又补充了几句! 第二百零八章 与你何干 华鸢听着他小声的说着什么,凑近了才听到:“你先吃,你现在也饿了,况且吃饱了才能有力气喂我不是?” 华鸢:... 谁说过要喂你了吗?! 只华鸢的眼神,他倒是瞧得一清二楚,嘴角轻扯笑了笑,说道:“知道你这个小丫头在想什么。只是,我现在伤的这样重,你真的不要喂一喂我?” 华鸢瞪了他一眼,说道:“你的礼义廉耻呢?我一个姑娘家,收留你在此养伤已经是冒天下之大不韪了。现在竟然还想叫我喂你吃东西!你——” “你这小丫头,这才多大?都想着往后嫁人的事情了?瞧你疏的发髻,分明还没有嫁人,。唔...大不了,若是往后你的名声真的不好了,我负责便是了。说起来,还是我吃亏些。” 华鸢面上泛红,有些羞怒。这人怎么这般无赖? 气冲冲的便从房间里出去了。 瞧着华鸢匆匆而出的背影,君羽卿闭上了眼睛。向来是换了陌生的地方便不怎么睡得着的他,此刻竟然能够感觉到一阵困倦袭来。且这两日也是睡得无比的舒服。 或许,这便是他跟这个小丫头之间的缘分吧。 君羽卿在这儿养伤三日,到了第四日便离开了。 不过走的时候,留下了一封书信。华鸢只看了看,便放下了。走了也好,原本救人就是因着一时心软。且人都已经在华府出现,若是不救,也只会惹祸上身。但是,六这样一个男人在自己的闺房当中,也确然不是很好。现在人家伤好离开,也是应该。 白琴瞧着嘴上倒是有些抱怨:“小姐,你救了他,他竟然连一声招呼都不大,就直接走了!真是好没礼貌!救人也救得叫人心里不痛快呢。” 瓶儿也是如此觉得,在一旁狠狠地点头。 华鸢笑笑,说道:“你们俩好了,救人之事本就是凭着本心而为。若是我救了他,那也只是我想救而已,他之后如何表现与我又有什么关系?” 白琴似懂非懂,只觉得自家的小姐说话越发的老成起来。实在是不大像她这个年纪的女孩子说的出来的话。 京城出了这样的事情,皇上震怒,在朝会上愤怒的决定要发兵边疆。上次那次战役明显没有将那些人给打怕了! 朝会上气氛一时间变得十分躁动。 而太子近些日子显得无比安分,即使在朝上也不怎么发表自己的看法。这个时候,大多人都觉得应该是皇上派遣人员的时候了。 只看皇上这会儿是要派谁出兵。 大臣们互相瞅了几眼,接着眼观鼻鼻观心,站在那里不动如山! 原本以为,这一次定然还是会跟上一次一样,皇上会派凌国公出征边疆。事实上,结果也是差不多的。确然是派了凌国公出征,只是过程有些不大一样。 正当大臣们都在忙着消失的时候,有一位吏部的一位平时不怎么说话的侍郎站了出来,说道:“皇上,臣有话说。” 皇帝皱眉问道;“说。” “启禀皇上,这一次在凌国公攻打之后,对方明明已经投降,却又在近日混入咱们京城,这件事只在透着诡异,让人不得不多想!” 在朝上的这些人,都不是什么笨人。听着他的话,原本就有些诡异的气氛,现在显得更加诡异起来。 好些人都瞧着元晋华,那眼神中分明透露着元晋华是卖国贼的信息。 皇帝的疑心从来都不是对着某一个人,他深深的想了一会儿。纵然觉得,这位吏部的宋侍郎的话说的十分有道理。心里在怀疑元晋华的同时,也不免在疑心宋侍郎心里是不是有什么鬼。 或者,在打着什么见不得人的小心思。 他大手一挥,说道:“此事容后再议。” 接着,便有太监上来,宣道:“有事起奏,无事退朝!” 那位姓宋的侍郎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不过皇帝却已然起身离了龙椅。而众人也都纷纷拜下,恭送皇帝。 出来的时候,华世浩便觉得自己这位岳父大人是摊上事儿了!摊上大事儿了! 若是放在以前,他的心里或许还会有那么些担心。可是现在,他没有当众幸灾乐祸便算不错了! 华世浩走在元晋华的身后,瞧着元晋华半晌,喊住了他,说道:“岳父大人,这会让心情必然不怎么好吧?” 凌国公府常年征战,身上自然带着一股旁人没有血煞之气! 他只停下来,回过头对着华世浩微微一瞪,便叫华世浩心里一惊,顿时觉得自己像是被什么压住了一般,难受的紧。 “我便是再如何不如意,也比你强。” 反正现在他已经是打定主意,要让元氏清屏跟眼前这个没有什么能力,是非不分的人和离了。他自己该怎么作死那是他自己的事情。同他没有半点关系。 现在这个时候,正是朝局敏感动荡的时候,尤其是涉及到夺嫡这样敏感的事情上,旁人都是避之唯恐不及的!偏偏这个人,还傻乎乎的朝上面撞! 在凌国公府看来,华世浩真的是行走在死路上的! 华世浩从来都觉得这个岳父看不起自己,且是从未看得起过。从前他要去元清屏的时候,这个老东西便用这样的眼神看着自己,就像是看着一个废物一样。 自己这些年这般努力的朝着宰相的位置努力在爬,其中也有很大的原因是为了叫这个挑剔的岳父看得起自己。 没想到,自己做到了成为了天底下最大的官儿,只是元晋华照旧觉得自己是扶不上墙的烂泥!是以现在,瞧着元晋华就要倒霉了,他的心里才会兴起这样难以言状的兴奋。 元晋华都不用看遍知道这个人心里在想些什么。 轻轻哼了一声,便离开了。 元晋华心情颇好。回到府里之后,并没有去自己小妾那边,而是踏入了许久未去的正院。 元氏见着华世浩过来,整个人也有些惊讶。 华世浩自己也不要人招待,便在桌子边一座,等着上菜,显然是一点儿都没有将自己当成外人。 元氏皱眉问道:“你今儿个是要留在这儿吃?” “怎么?你不愿意?” “怎么会,去多添一副碗筷过来。” 华世浩便跟大爷一般的坐着。 碗筷摆好之后,华世浩吃了两口。却是在等着元氏问他,为何这会儿来这儿用晚膳的。只是,瞪了半晌也没有听到声音。 他抬起头看了看,却发现元氏连个眼神都不曾给他。自己低头吃着碗里的饭菜,即便是夹菜,也只是夹自己面前的那些而已。 华世浩原本那些愉悦的心情顿时没有了! 他将碗筷重重的搁下,接着问道:“我知道,你跟凌国公府最近在筹谋着想要跟我和离。” 元氏面上面色没有丝毫便好。甚至还是在有条不紊的吃着晚膳。 “刚开始我也顾及着咱们的夫妻之情,实际上我是不怎么同意的。毕竟和离之后,我再找一个相当容易,只是你若是再找一个?那...那个男人的眼睛得有多瞎?或者,也仅仅只是看上你们凌国公府的权势而已!” “那又如何?即便这样,那也是我的事!与你何干?” 第二百零九章 出事了 华世浩忽然张开嘴笑了笑,笑的十分瘆人。 “你说跟我有没有关系呢?毕竟...我们曾经那么亲密!如今就要劳燕分飞,不管怎么样,你的未来的生活,我总是需要关照一二的不是吗?”他的语气十分轻佻,听着便叫人觉得一阵不舒服。 元氏显然也是被气到了,索性低下头吃东西,并不理会他。 “怎么?恼羞成怒了?还是觉得我这话说的不对?” 元氏也将碗筷重重的搁下,“你究竟想说些什么?不要说什么你对我还余情未了,我是想要跟你和离,并且正在动用一切力量,目的就是想要离开你,过我自己想的生活!” 元氏的话已经说的这般直白,只是华世浩听着却是丝毫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好的地方。他唇角甚至还带着笑容。 说道:“啧啧啧...自己想要的生活?跟我在一起就那么委屈你?呵呵...想要走可以,你若是想要和离,放妻书我现在就可以给你!只是,子墨和初一都是我的骨血,想要带走,你简直做梦!” 虽然现在华世浩并不怎么得皇帝欣赏和看重,但是不管怎么说,他还是一国宰相!和离已经是丢面子的事情了,更别说自己的还子还要被女方抱走。这样的事情,纵然皇帝再如何不喜欢自己,的那是只要自己坚持,孩子元氏便不可能带的走! 对于元氏来说,现在最为割舍不下的便是自己的三个孩子。 让她不要将孩子带走,那简直比杀了她还要让她觉得难受! 若是真的能够直接离开,不要孩子,她哪里需要筹谋这么许多?早就让凌国公出面了。又有太后做主,和离定然是可以成功的。只是,她放不下自己的孩子们,狠不下心离开他们自己一个字离开这个地方。这才拖延了这么长时间。 说起来,这样的地方,她真是一刻都不想待着! 华世浩笑的有些残忍,“还是这么想离开?呵呵...我倒是不会挽留你的。不过,你若是执意想要带走孩子们,只希望将来你自己不要后悔!” “后悔?” “现在话不要说的太早,毕竟我也不想让我的孩子受苦受累不是吗?” 看着面前的华世浩,元氏只觉得有些不对劲儿。兴奋的有些过了头,想着是不是早朝的是偶发生了什么事情,才会让华世浩是这样的表现。 元氏忽然觉得,会不会是自己的父亲有些不大好了。 他面色一变,眼睛死死的看着华世浩,“是不是今天发生了什么事?我爹爹出事了?” 自从上次莺歌生下来一个怪胎之后,元氏便感觉到华世浩这个人是完全彻底的改变了。若是说从前,他的心里还有一些善良,还保留着一丝理智。那么现在,他真的是毫无理智可言了。 他恨凌国公府! 恨凌国公府的每一个人! 现在他这样破天荒的到自己的院子里来,又是这样一个表现,元氏只能想到定然是早朝的时候,出了什么事情。或许还是对凌国公府而言,十分不好的事情! 华世浩的笑容却是更加诡异了些,“是啊,确实遇到了一些问题。还记得前两天京城发生的事情吗?” 元氏怎么可能不记得? 那个晚上那般恐怖,她又怎么可能忘得了? “看的样子,应该是还没有忘记了?可是,你难道忘记了你的父亲凌国公才刚刚打了胜仗回来,京城就出现了这样的事情?你让皇上怎么想呢?” 元氏皱着眉,看着像是没有听懂的样子,不过再恍惚想了想,只觉得惊出了一身的冷汗! 旁的先不说,只是这时间上便是如此的巧合。为何偏偏是在这个节骨眼儿上,边疆那群人攻入了京城。沧月的京城守卫森严,那些人又是怎么进来的?若是里面没有人接应,想来想要进来必然是难如登天! 虽然说凌国公一身骁勇善战,但是如此发生这样的事情,首先怀疑的确然还是凌国公! 元氏知道,定然是有人将这话在早朝的时候说了出来。按照皇上多疑的性子,这事儿不算完!只要在皇上的心里埋下一个怀疑的种子,早晚,都会长成参天大树!到时候,凌国公府的下场简直不敢想象! 况且,当初父亲出征还逼着皇帝答应了一些事情! 有这些事情在,皇帝本身对于父亲就不甚满意,现在岂不是更加不满了吗? 元氏抬起头,怀疑的看着华世浩,华世浩说道:“怎么?你是在怀疑在早朝上这样奏本的人是我?呵呵...怎么会是我呢?” 元氏还是怀疑的看着眼前的人,华世浩说道:“是吏部侍郎宋清林干的。不过我还是有些佩服他的!虽然我瞧着你父亲也是不顺眼很久了,只是却没有想到还有这样的法子,能够将你的父亲弄下来!哈哈哈...” 瞧着元氏一瞬间变得惨白的脸色,华世浩只觉得心里熨帖极了。他看着元氏,一字一句的问道:“如何?现在还是想要跟我和离,不改变初衷吗?” 元氏说道:“即便是和离会死,我也不想跟你过日子!” “果然是凌国公府出来的,就是有骨气呢!只是孩子呢,你也要带出去跟着一起受苦?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变成阶下囚了呢!” 元氏只是瞧着她,并不如何说话。 然而,她的心里面,实际上也在权衡这件事情。孩子,尤其是鸢儿还不曾及笄,亲事也没有说好现在她这个当娘的若是和离了,也会影响到鸢儿说亲,更别说,假如出去之后,凌国公府出事儿了,鸢儿和子墨初一他们,该怎么办呢? 她狠狠地摇摇头,继而眼神坚定的看着面前的华世浩,说道:“不管怎么样,我都不会让凌国公府出事的!” “你以为你是谁?” 华世浩只轻蔑的笑笑,不曾吃什么东西,便起身离开了。 只是看不见华世浩的身影,元氏才忽然跌坐下来。整个人都瘫软在椅子上,显得十分虚脱的样子。 “夫人!” “你们下去吧,我只想自己一个人在这儿静一静。” “是,夫人。” 甚至连桌子都不曾收拾过,元氏便就这样躺在地上,不一会儿之后,眼中泪水便怎么也停不下来! 凌国公府怎么就会出了这样的事情呢? 元氏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应该去怪谁! 她想要去救凌国公府,只是现在自己的脑子一片浆糊,根本就什么都想不到。 心忽然间变的好痛,她根本就无法想出来任何的办法! 华鸢原本是在院子里摆弄自己的花花草草,忽然听到白琴过来说道:“对了小姐,夫人那边的嬷嬷过来了,说是有事想要跟小姐您说。” 华鸢动作顿了顿,接着说道:“有说是过来有什么事儿的吗?” 白琴摇摇头。 “行了,我知道了,你们要不去玩一玩,要不就去逛一逛。我在这边还有些事情。” 白琴俯下身子,说道:“是,小姐。” 不一会儿,外面便有不少人过来。 瞧着华鸢说道:“奴婢给小姐请安,小姐有福。” “起来回话,可是有什么事?” 华鸢随口问着。 第二百一十章 能够帮忙的人 嬷嬷起身,瞧着华鸢说道:“还请小姐姐救救夫人!” 华鸢越发的觉得满头雾水,理不出什么头绪,只是听着默默地话便觉得心惊肉跳的!他现在只想知道,自己的妈妈怎么样了! “嬷嬷你说清楚些,我阿娘她——她怎么了?” “夫人跟老爷在吃饭的时候,不知道说了什么东西,总之后来老爷便十分生气的拂袖而去了。想来是老爷跟夫人在屋子里争执了许久,不过后来等到老爷离开之后,奴婢进去便瞧着夫人蹲在地上,哭的十分伤心的样子!” 华鸢想起华世浩那张脸,心里便十分不甘不愿! 她将手里的东西放下来,想了想又挂了一个自己之后亲手制作的香囊。香囊里面装的东西也是安神凝心静气的。 接着便朝着正院那边过去了。 到了正院里面,便觉得里面气氛有些不太对劲儿。太过安静了些,华鸢走进去之后,便看到元氏这会儿整个人还瘫软在地上,显得很是没有精神。 华鸢走过去,在她的身边坐下来,小声的问道:“阿娘,怎么了?” 元氏像是才感觉到华鸢过来一般,整个人都懵懵懂懂的抬起头看着华鸢,紧接着紧紧地抱住华鸢说道:“鸢儿,出事了,出事了,该怎么办?” 华鸢在元氏的后背上拍了拍,说道:“阿娘,您跟我说说,究竟出了什么事情?不管什么事,女儿都会之中陪伴在您的身边的呀。所以,您放轻松一些好不好?没事的!” 元氏说道:“你外祖家要出事了!该怎么办?” 华鸢心里一惊! 外祖家要出事了? 上辈子,凌国公府满门抄斩,一个不留。至今想起来,华鸢都觉得还是心惊肉跳的!这会儿元氏忽然也跟她说,外祖家会出事,华鸢心里不安的感觉更加强烈了许多。 “阿娘,地上凉,咱们先从地上起来,坐到椅子上去好不好?” 元氏慢慢站了起来,被华鸢搀扶着去了内室的小榻边,元氏过了许久,这才瞧着华鸢像是看清楚了一般。 元氏抱着华鸢的胳膊说道:“鸢儿,阿娘实际上是不想再在这个服里面过下去了。可是,倘若阿娘跟父亲和离,且将你带在了我的身边,往后你都套跟着阿娘过苦日子,你心里会不会觉得难受,觉得不可接受?” 华鸢倒是没有想到元氏会有此一问,顿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她这些时间,实际上也看出来,元氏是有着和离的打算的。只是,确然没有想到会这么早提出来。 “你不愿意跟着阿娘吗?” “自然愿意跟着阿娘的。只是,没有想到阿娘会这样快的就决定要跟父亲和离!” 接着元氏又将华世浩对她说的话给华鸢说了一遍。 华鸢听后眉头便深深地锁起来,这位皇帝的猜忌之心如此之重,心里面定然已经开始怀疑凌国公的忠诚问题了! 实际上,这样的情况,她的心里也确然着急起来。 上辈子凌国公府纵然不是因为这样的问题才会被满门抄斩的,只是既然因为有那样的事情发生,华鸢心里却是不得不在意的。 华鸢一边想着自己上辈子的时候发生的事情,一边整理了一下思绪。 这时候,元氏也差不多缓过来了,说道:“鸢儿,阿娘不能让凌国公府出事!” 华鸢点点头,自然是不能的! 只是...“那阿娘打算如何做呢?” “现在还不知道。鸢儿有什么想法吗?” “阿娘你先在府里吧,鸢儿明儿就去外公那边打探打探情况再说。再看看外公是怎么打算的。假若外公那边打算的好好的,咱们再突然行事,若是打乱了外公的计划,也不太好!” 元氏说道:“说的不错,只是,又要哭了鸢儿了。” 华鸢摇头说道:“没事,鸢儿自己不觉得苦便是。只是阿娘,你现在千万不要胡思乱想好不好?先躺在床上休息休息,等我明日传回来的消息再说。假若外公那边有什么事情是需要我们帮忙的,我们还需要打起精神才是啊。” “放心吧,阿娘刚刚是被突然的打击弄得晕了头,现在已经没事了。阿娘能够分得清轻重缓急!” 华鸢点点头。 若是上辈子的元氏,她自然是不怎么相信的。但是这辈子的元氏,真的改变了许多。便是华鸢,也觉得很是难得。比上辈子坚强了不知道多少。 因此,听到元氏这般说,华鸢自然是相信她的。 华鸢将香囊放在元氏的身边,“这个安神静气的,阿娘带着。” “好。” 第二日,华鸢便收拾一番,准备去往凌国公府。 只是在门口还被小厮拦了下来。 “二小姐您是否是要去凌国公府?” 华鸢面色一冷,肃然说道:“是又如何?你们还要拦着本小姐不是?” “说拦着奴才不敢,只是奴才也是按吩咐办事!若是府里有人要去凌国公府,定然要阻拦的!” 华鸢都不用多想,便知道下达这个命令的人会是谁! 华世浩究竟想干什么? 他不让自己也不让府里在这个时候去往凌国公府,明摆着就是要跟凌国公府划清界限的意思!华鸢心里确然是有些失望的,只是这样的失望却也没有多深刻。毕竟有了上辈子的经历,这辈子华世浩能够做出这样的事情来,还真是一点儿都不让人觉得奇怪! 只是,华鸢这一次还真就是非出去不可的! 她眸色一冷,说道:“你当真要如此阻拦于我?若是我偏要出去呢?你待如何?” 小厮面上并没有半分勉强的神色,只坚定的说道:“不管什么问题,奴才都只是按照老爷的吩咐办事,不管是谁过来都一样!” 华鸢抬起脚,往那人身上踹去,“让开!” “不让!” 华鸢又从怀里弄了一个瓷瓶出来,她将瓶盖打开,顿时一股异香便在门口的地方弥散开来,叫人闻了还想要再接着闻一闻! 过了约莫一炷香的时候,华鸢眼神示意白琴,白琴接到华鸢的眼神,起身走了过去,将门口那个拦着她们的人轻轻一推,那些人便倒了下去。 纵然他们现在还有意识尚在,也都还很清醒,只是身体忽然之间就没有什么力气了。 华鸢昂着脑袋,大摇大摆的从正门走出去了。 白琴跟着华鸢的身后,瓶儿走出去之后,还回过头朝着那些现在没有什么力气的看门的吐了吐舌头,笑了一会儿。 华鸢这一次出府,并没有坐轿子和马车。 她走在路上,忽然面前出现一个女子,见到华鸢便盈盈拜下,说道:“华鸢小姐安好。” 华鸢狐疑的问道:“你是?” “奴婢是七皇子府上的。七皇子说,现在小姐您心里定然焦急万分。但是,还请您稍安勿躁,这件事,他定然会帮助你的。” 华鸢皱着眉,想了一会儿,七皇子? 心里却是有些信不过的。 毕竟不管是这辈子还是上辈子,她都从未听说过七皇子在朝堂上会有什么势力!这件事情,假若最后真的出了什么问题,华鸢还真是将那些能够帮忙的人都想了一遍! 第二百一十一章 私交甚好 华鸢脑子里将所有能够帮忙的人都过滤了一遍,当时甚至根本都没有想过,七皇子会帮忙! 况且,她也是真的没有想到,七皇子能够帮上什么忙。 华鸢眼中的怀疑明明白白,那位侍女模样的女子倒也没有生气,而是说道:“七皇子说了,或许奴婢这样贸贸然过来,您真的不会信奴婢,不过奴婢只需要将话带过来便是了。” 华鸢还有些东西没问呢,那位侍女便已经离开了。 华鸢这会儿也并没有将这些事情放在心上,只微微摇了摇头,便朝着凌国公府去了。 凌国公府府门口,如今瞧着却是比以前萧条了许多。她还记得,原本的凌国公府门口,真真是停的全部都是马车。几乎每一天都会有人过来拜访。 毕竟像是凌国公府这样权大势大的府邸,多的是人过来求抱大腿!即便是明知道希望不大,大概会被拒绝,却也觉得若是自己来了,或许真的有希望呢。 然而现在,真真是可以说门可罗雀! 冷清的已经不能再冷清了! 还真是墙倒众人推的节奏呢!况且,现在墙甚至还没有倒,不过就是有些出了点事情而已。这些人当真是恨不得现在立刻马上就撇开关系! 华鸢心里实际上是有些气氛的。往常凌国公府的大门都是开着的,现在却是关闭的紧紧地。 华鸢深吸一口气,上前敲门。 “谁呀。” “是我。” 华鸢还不曾报出自己是谁,白琴便上前说道:“我们家小姐是华府的。” 华府跟元府是姻亲的,这样报里面自然知道来者是谁了。 们很快就被打开,里面的人倒也认识华鸢,道了声:“表小姐安好。” 华鸢微微颔首,便走了进去,身后还跟着几个小丫鬟,华鸢便问道:“这会儿外公和外婆在哪儿呢?” 小丫鬟回道:“现在国公爷和国公夫人应该还在正院那边,最近国公夫人火气不小,表小姐您来了,刚好能够好好劝劝国公夫人呢。” 华鸢问道:“除了脾气有些不好,并没有什么别的问题了吧?” “是,国公爷和国公夫人包括大爷二爷三爷,都好得很呢。就是听说想表小姐您了。” 华鸢说道:“你这丫头,也不知道是谁调.教的,这张嘴忒的厉害!” 没走一会儿,便到了正院。 华鸢走进去之后,这会儿宋氏刚好在着人给自己按摩,并且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 “唉,也是怪我,太过信任我娘家人了。” “老夫人这话说的便过谦了。这种事情,谁都不愿意发生,又怎么能够将事情推在您的身上呢。” 听到老夫人话的华鸢,心里确然是想了许多, 她当时在听元氏跟自己说的时候,好似也是说到了那个在朝会上首先发难的人便是姓宋的! 现在想想,莫非还是外祖母的什么亲戚不成?若非如此,外祖母也不会这般自责了。刚刚听闻外祖母的声音,瞧着似乎都已经是苍老了不少。 华鸢慢慢走进去,瞧见宋氏便是“扑通”一声跪下,说道:“外祖母。” 宋氏瞧着华鸢进来,眼中也是一亮,说道:“鸢儿,你怎么过来了?” “听闻这边出了一些事情,便过来瞧瞧。阿娘放心不下,我便过来问问情况。” “能有什么事情呢?放心吧,现在这边一切都好。” 华鸢说道:“外祖母,你就不要骗我了,我都知道呢。现在事情已经这样,我跟阿娘都不希望府上出什么事情。只是又不知道该怎么样帮忙,外祖母您觉得我们该如何呢?” 宋氏说道:“这件事你们还是不要插手的好。皇上一旦震怒,谁都保不住的。” 毕竟这是涉及到安全方面的问题,皇上不可能不重视的。 “你外公知道你过来定然会很开心的。” 宋氏华鸢刚落,在她旁边伺候的小丫鬟便出去,过不多久,元晋华便到了此处。自然,同来的还是元怀洲几个人。 华鸢便开门见山的问道:“现在这件事情这般紧要,不知道外祖父是怎么打算的?我这边跟阿娘也商量一下,看看要怎么配合您呢。” “这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他手中掌握重兵,只是却是一直都没有战队。始终保持中立,不少人都不会觉得这是个好的现象。因为谁也不能保证,他会一直保持中立下去。倘若有一天他突然站队,对对于旁人而言,无疑是一个大对手! 自己这样的助力,哪怕自己得不到,也不能让旁人得到。既然不站队,因而导致或许有可能会成为别人的助力,那索性就在刚开始的时候,将人灭了!这样,谁都不能得到这个力量。纵然有些可惜,不过也确然能够叫他们放心了不是吗? 华鸢摇摇头,“事情简不简单,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不能让外祖父出事呢。我知道阿娘正在筹谋着想要跟父亲和离,倘若和离,鸢儿也是不想待在那样一个地方的。想要从相府出来,这件事还是需要外祖和外祖母多多周旋,外祖父,您若是出事儿了,我跟阿娘还是哥哥弟弟们要怎么办才好呢?” 华鸢说着,便睁着眼睛一脸无辜的瞧着元晋华。 元晋华无奈摇摇头,说道:“不管皇上如何怀疑我,最终能够上那个战场的我只有我了。现在几位皇子明争暗斗,虽然有皇上镇压,已经收敛了许多,但是对于军权这样的敏感的东西,皇上宁愿放在我这个他不甚信任的人手里,也不愿意交给那几个有心想要争夺大位的皇子手里!” 华鸢对于这个说法,倒也是能够接受。 因为华鸢也听说过,当年圣上登基便是不怎么光彩的。后来据说圣上是给先皇下药,圣上一怒之下将手中三路大军的虎符交给了当时用兵神勇的四皇子。 而那之后先皇的身子骨也一度不好,若不是如此,想要后果不堪设想!先皇能够登位成功都是不一定的! 现在皇上的儿子们渐渐地也长大了,皇上现在心里面还真是不大信任他们的! 华鸢点点头,只是武官向来都是斗不过文官的,既然那些人已经有心想要抓到外祖父的小辫子,便不管如何都会被他抓住。 皇上在这样的情况下还要派他前往边疆,这一看便是不是自愿而为的。 等到边疆战事评定,皇上对于外祖父的不满只会更加严重。严格说起来,这并不是一个好的办法。不过华鸢心里面倒也微微松了一口气的,至少外祖父现在并没有什么生命危险。 “对了外祖父,鸢儿在来的路上遇到了七皇子的人,七皇子说这件事他会想办法,您一定会没事的。外祖父您是不是跟七皇子私交不错?” 她还记得当自己重生回来头一次到元府的时候,便在书房里面受到了攻击,那个时候,那个攻击自己的人,好像便是七皇子的人。 只是七皇子的人为何会在外公的书房里面? 想要,便也只有私交甚好这样的理由能够解释的通了。 第二百一十二章 陪伴太后解闷 元晋华目光闪了闪,半晌才问道:“你确定那是七皇子的人?” 华鸢摇摇头:“我在街上遇到一位婢女,我自己也不知道那个是不是七皇子府的人。不过她自己说是。” “那便应该是了。” 元晋华眉头紧紧的蹙起,七皇子那个人他自然是有些了解的。聪明擅长谋划,若是他有心那个位置,想来任何人都不是他的对手! 或许也是因为自小的经历的关系,他从不将任何人任何事放在心上。我行我素!现在华鸢竟然能得到他的一声帮助的诺言,也是相当不容易了。 或许华鸢哪怕是旁人都不知道君羽卿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但是他知道啊! 元晋华这会儿心里实际上也是稍微放下了些的。毕竟,虽然他面上看着是不怎么在乎,只是,毕竟是关乎到身家性命的大事,若是只有自己一人出事,尚且不大要紧,若是连累了整个一府的人的性命,那才是叫人难以接受。 他点点头,说道:“好了,外公知道了,既然七皇子这样说,那鸢儿便不用再为外公感到担心了。现在你跟你阿娘的事情,外公会想办法,你呢现在就去找你表兄表姐玩儿去吧。” 华鸢:... 我来此的目的真的不是为了这个呀! 不过,华鸢还是颇为听话的离开了此地,元荣珠便带着华鸢一块儿去了自己的院子。 “你还在担心吗鸢儿?” 华鸢点点头,这样的事情,怎么可能不担心呢?若是一个不好,便是满门抄斩的危险,不要说是现在的皇帝,便是换做是她的也也得怀疑是不是外公跟那些人里外勾结的。 纵然那些人并没有做出什么让人难以接受的事情。损失实际上也不是很大,但是,沧月的京城就这样被人攻击,且还是这般的明目张胆,这是一种极致的打脸行为呀,谁鞥忍受的了? 元荣珠说道:“既然祖父说会没事的那就定然会没事,你便也不用太过担心。总之祖父很厉害的,便没有他办不成的事情。” 华鸢自然知道外公厉害,若是没有上辈子的经历,她也会这样相信。 来了一趟元府,不过华鸢显然并没有得到什么有效的消息,便直接从那边回府了。 回去之后,便直接去了元氏那边。 元氏首先便问道:“怎么样,你外公如何说?” 华鸢摇摇头,说道:“外公说他没事,也叫我们不用太过担心。但是,却也没有说他要如何解决。” 元氏说道:“早便猜到是这样的。罢了,大不了到时候便跟凌国公府共存亡好了。只是你们——以前阿娘总是希望不管去哪儿都要将你们带着,只是现在,阿娘却是不能再这般自私了。现在这样的情况,你们留在相府,才是对你们最好的。” 华鸢自然也知道元氏说的都是实话,可是,她还是摇摇头:“阿娘现在还未到那一步,何至于便如此了。” 几日之后,便是太后生辰,自然边疆小国也派了使者过来庆贺太后生辰。 华鸢这几日一直在院子里折腾着什么。 隋倩颖这日过来寻华鸢说话,见她还在捣鼓着什么,便问道:“见你一直在弄这些东西,都是弄些什么?” “太后娘娘的生辰虽然已经过了,不过娘娘说那些小国使者这会儿还未走,且还在宫里大放厥词。太后被气的不轻,唤我过去作陪呢。我也许久没有见过太后娘娘了,肯定是要给太后送去一些礼物的啊。而且,一定要给边陲小国的使者一个深刻的教训!” 隋倩颖看着华鸢手里的东西,笑道:“那你现在这是在摆弄什么呢?” 华鸢举起手里的东西,晃了晃,说道:“这个?最近才学的,刻印章啊!” 隋倩颖失笑,“你不是说是要给那些人边陲小国的使者留下深刻的印象的吗?怎么就送这样一枚印章?” “阿娘说,太后当年尚未进宫的时候,最喜欢的便是这自己刻印章了!我这个叫做投其所好!” “你啊!” 华鸢的印章刻的非常快,等到华鸢入宫的时候,印章便已经刻完了。 太后正在宫里等着她,“你这丫头,唤你过来陪我老太婆一陪。倒是这般困难!” 华鸢拿出自己雕刻的印章,献给太后说道:“人家这是在家里准备礼物呢。老是过来打扰您啊,这回总要弄点东西出来贿赂您的说。” 太后从宫女手里接过印章,只瞧了一眼,便笑了开来。 “真是难为你这个小丫头还记得。这个礼物,哀家当真是非常喜欢。你这丫头,用心了。” “只是,不知道太后最近是在烦心什么呢?” 提起这件事,太后整个人便都不太好了。 “那样的弹丸之地,竟然敢拒绝向我朝交贡品,哼!” 还提出了几点比拼。 当时那个使者的原话是这样的,“既然琴棋书画是你们中原的女子必须学习的东西。那我们就用这些东西作为比赛的项目,若是你们赢了,我们乖乖的给贡品,若是你们输了,那我们这十年贡品便免去!” 当时皇帝并未答应下来,结果那个使者像是学会了激将法:“泱泱大国,竟然连这么点小小的赌局都不敢应下的吗?” 当时皇帝纵然知道这是激将法,这是边陲小国干出来恶心人的事儿,但是他还真就是没有忍住,同意了下来。 并且比试就定在十天之后。 太后是真的看那些人不顺眼! 琴棋书画,还说必须要京城的贵女参加比赛。 女子学习琴棋书画可不是为了比赛用的!而是为了提升自己的修养而已,在沧月女子无才便是德,更何况又有什么闺秀愿意抛头露面的呢? 便是京城之中因为这件事能够传出去一个什么才女的名声又如何? 才女,听着好听。但是那些古老的世家,谁又看的上了? 因此,正经人家,是根本不愿意将自家养的姑娘放出来去参加这样的比赛的! 皇上可是将这样的找人的事情交给了自己,可是人家不愿意,她还能强迫了不是?因此对于那些没事儿找事儿的使者,太后真的是恨到了骨子里的! 咱们这边好吃好喝的供着你不就完事儿了吗? 偏要弄出这么多事情出来,简直让人想要往死揍! 听完太后的讲述,华鸢也确实觉得挺无语的。这些小国毕竟是蛮人的国度,一点儿礼义廉耻都没有的! 身为战败国,他是怎么有脸过来这边谈条件的? 华鸢气鼓鼓的将这话问了出来,太后说道:“是啊,哀家也想知道,他们是哪里来的脸!若不是皇帝仁和,早就想那些个小国从板块上抹去了!” 华鸢想起上辈子的时候发生的一件叫她怎么也想象不了的事情。 当时也是沧月跟那些小国打架完毕之后,结果自然是小国战败。结果战争损失还是沧月承担,不仅如此,还每年要给他们许多物资作为资助! 华鸢当时就觉得,这样的做法简直就是自己花银子将外敌养的更加肥硕一些! 假若沧月能够硬气一些,这些人想来也不敢提出这样的要求来啊! 第二百一十三章 一同用膳 “启禀太后娘娘,七皇子过来给您请安了。” 太后听到七皇子嘴边倒是泛起了一丝丝笑意,说道:“快点请他进来。小七也真是的,平日里便看不到人影,叫他来给我请个安,难得跟什么似的。今日倒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太后刚说着话,七皇子便进来了。 自然,面上一如既往的戴着面具。 华鸢将脸转过去,看着他,便恰好看到他跪地行礼,这会儿面对太后的时候,七皇子的表现真的非常温文尔雅! 那嗓音,叫人听着便觉得有些不大像。都不大像是七皇子自己的声音。 “孙儿给皇祖母请安,皇祖母万福金安!” 太后见到七皇子显得十分高兴的样子,指了指自己身边的位置,说道:“快些过来坐下,这边。就坐到哀家身边来。” 不过瞧着太后的样子,君羽卿似乎显得有些无奈。 他在华鸢的对面坐下,在那个位置,便只要端坐着端杯茶,眼神微微抬起,便可以将华鸢手边的动作都收入眼底。 华鸢甚至觉得,他刚刚似乎看了自己几眼。 正襟危坐着,也不知道刚刚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呢。 太后笑问道:“平日里你总说自己忙,便是连宫里也不经常过来的,怎么这一次倒是不请自来了?” 又想起上一次也在宫里,华鸢遇到意外的事情,当时也是这小子过来自己这边摆脱,帮着鸢儿圆过去的。现在想想,似乎有什么被她忽略的事情变得清晰起来。 算起来,小七现在也不小了,是时候该成家了。 不过现在看起来,小七似乎是看上鸢儿了。鸢儿她瞧着自然也是个好的,只是,瞧着是不是还有些太小了? 况且,现在这个样子,不管是谁家的贵女,都不会选择跟他在一起。 毕竟当日出了那样的意外,脸被毁了到还在其次,最主要的便是他那个谁都忍受不了的心性!若是华鸢怕他,那甭管小七有多喜欢华鸢,这门亲事大致也是不成的。 太后忽然就想跟自己的这个孙子聊一聊,便说道:“既然小七过来了,那咱们今儿个不就谈正事儿了。鸢儿你也去休息休息,毕竟刚刚才从府里回来。” “嗯。” 华鸢自然明白,太后这是跟七皇子有什么战略布局的调整了。 且这个还是自己无法得知的! 看着华鸢离开,太后这才问道:“你给我说实话,是不是看上人家小姑娘了?” 七皇子也没有否认,点点头说道:“是啊,看上了,所以这不正在努力要给你找个孙媳妇的吗?” 太后眉头皱了皱,小七能够自己喜欢的人自然是一件好事。只是,说到底,还是因为华鸢太小了。自己的侄孙女,最后却被自己的孙子看上了,这事儿怎么说,她都觉得老脸挂不住。 看着太后的表情,他说道:“怎么?是不是觉得我配不上华鸢?” 他自己的情况,自然是自己最为明白的。 那么多的贵女宁愿将王妃的位置放着,也不愿意嫁给他,这已经很能够说明问题了。只是,他却是觉得华鸢这个女孩子不一样,至于哪里不一样,他也说不上来,只觉得华鸢哪儿都好。跟他待在一块儿,他会感觉到舒适,心里那股翻涌的戾气会不知不觉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他想昂,即便是华鸢不答应,他也不会放弃这样一个跟自己如此契合的人。 太后纵然不想太让华鸢嫁给他,真正的原因它自然知道。只是,却也不会说出来。太后瞪了七皇子几眼,说道:“你这孩子,怎么总是这样?就算你真的配不上鸢儿丫头,在皇祖母心里也永远都不会这样想,更何况,你不是真的配不上她不是吗?我的小七,是比任何人都要厉害的!” 面对这样的夸赞,七皇子也不过是微微笑了笑。 晚上,七皇子和华鸢一同在太后处用饭。 华鸢总觉得太后这会儿瞧着她的目光略微有些不同。 那眼神,总是来回的在他们之间扫视,让她吃饭都有些吃不下去,最后实在是忍受不了,说道:“太后娘娘,您这会儿究竟是在看什么?” 太后“咳咳”了两声,说道:“没什么,没什么。只是觉得我们的鸢儿也是个大人了,瞧着这个模样真是越来越好看的。” 华鸢笑了笑,却是没有接话。 第二天,太后将各家的贵女们都召集起来,这事儿纵然那些大臣们不愿意。便是太后也是不怎么愿意的,只是,又不能不去做。太后也是愁白了头,总之先不管这么多,将人召集起来再说! 华鸢陪着太后用完了膳食,接着便有各府的小姐们陆陆续续的进入宫中。 杜乔也随着长公主一块儿进了来,瞧见华鸢在,便蹦跳着过来,说道:“鸢儿,阿娘说了,凌国公府的事情她也知道了,不过阿娘和爹爹都会帮忙的。不会让凌国公有事儿的。” 华鸢心里更多的还是感动。 接着,还有一些华鸢平时不怎么打交道的人也都纷纷来了。 其中有一位女子,瞧着华鸢似乎带着几分怨气。 华鸢便多看了几眼,终于是恍然大悟,那人便是唐家的千金。 只是华鸢还是有些不大明白,唐家的千金为何这般仇视自己? 刚巧洛梦就在华鸢旁边,华鸢便问道:“洛家姐姐,你可知道这位唐家的小姐?” 洛梦顺着华鸢的眼神看过去,片刻嘴角泛起一丝冷笑。她对华鸢还是有些好感的,因此便说道:“这样的人,我怎么可能知道呢?往后鸢儿妹妹可也要离着远远儿的。鸢儿妹妹是在奇怪她为何会这般仇视你吧?” 华鸢点点头,她重生回来,虽然做的事情不算少。只是,除了云馨郡主和华月菲,她自认为没有得罪过什么人。她实在是难以想象,这个人为何会这般仇视自己! 洛梦说道:“唐家这位小姐可是好本事呢!她当初可是想给你当嫂子来着,最后事情自然是没有成功,这事儿自然得怪你!接着,她又瞄向了你的表哥,也就是凌国公府,不过这会儿凌国公遇到了这样的危机。她也不知道又将目光瞄向了谁了。” 华鸢若有所悟的点点头。 洛梦却又抬起头瞧了她几眼,当年唐玲的做派,便跟华鸢的姐姐华月菲一个样子。柔柔弱弱的让她表哥厌弃了她! 即使后来表哥也知道了唐玲表里不一的性子,想要找洛梦和好。只是洛梦世家贵女的骄傲,纵然让她原谅了表哥,只是两个人之间的感情却是再也回不到从前。 因此,当初第一眼看到华月菲,她便觉得讨厌无比! 现在看起来,她的厌恶还真是十分有道理的。 杜乔拉着华鸢的问道:“咦,你刚刚在跟洛家姐姐说话?” “是啊,那位唐家小姐我不大认识,所以问问看,是谁!” 杜乔听罢只点点头,“我不喜欢唐玲,对了鸢儿,刚刚在这儿我倒是发现一个熟人呢。” 华鸢问道:“咦?是谁?” 华鸢心里猜想着,莫不是华月菲也来了。 第二百一十四章 小国的挑衅 华月菲搭上了独孤夜这个靠山,这样的宫宴,她若是想要参加,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杜乔说道:“就是你们府里养在你们老夫人身边的楚楚姑娘,她穿着一件流光轻纱五彩裙,在众位贵女堆里面,一颦一笑,举手投足之间,当真是比那些贵女还要令人赏心悦目呢!” 她说着,又抬起头像是在四处寻找了片刻。 方才又接着说道:“完全看不出来她是被你们家老夫人收养,在你们府里只做些下人的事情的人!若不是我知道真相,也会被她骗了呢。” 华鸢显然更加激动,问道:“阿乔你们没有看错?确定是她吗?是楚楚?” 杜乔点点头,“怎么可能会认错?我看了好几眼确认呢。后来她发现我在看她,还对我打了声招呼的。” 华鸢心里却是惊讶更甚,实在是不知道这个时候,楚楚进宫里面来是要做些什么。 在府里的时候,华鸢便觉得这个楚楚不简单。虽然是老夫人收养的,但是那通身的气派确然不像是老夫人教养出来的。 且楚楚的身上也是处处都透着神秘,上辈子她并不曾关注,这辈子纵然只有有不对的地方,却也已经无从下手。 这会儿华鸢却也只知道,怕是老夫人送楚楚进来的。不知道她们二人达成了什么协定。 杜乔瞧着华鸢这会儿面色不对,以为还在想着楚楚的事情,她便说道:“好了鸢儿,那个什么楚楚的事情你就不要想着啦。反正不管怎么样,她也弄不出什么大的花样来不是吗?大不了我们去找阿娘,实在是不行,就让阿娘收拾她便是。” 华鸢笑了笑,“嗯,不想她了。” 二人说着,便在一处地方坐下来,这一次来的女子有很多。有一些倒是不屑于参加的,只是碍于太后懿旨,却是不得不来。还有一些人,却是希望在这样的地方,能够一举成名,继而能够靠着这个名声嫁到一个好人家。 还有一些,虽然也希望借着这事儿传出名声,不过却是心里面的虚荣心在作祟。 太后过来的时候,这里已经坐满了人。过不多久,皇帝也来了。且这次随着皇帝一块儿过来的,竟然是刚入宫没有多久的馨嫔! 馨嫔穿着一件桃红色的宫装,看服装也知道,馨嫔这样的装束已经超越了自己本身的品级。这样的头饰衣服,并不是她一个嫔位能够穿的了的。 然而云馨却这般大大方方的穿着,便是皇后也无法将其如何。 皇后心里确然是不好过的。从前有多喜欢云馨,如此这心里便有多么的厌恶恶心!想起自己一心一意的替她谋划打算,不过是一朝没有如她的意,没有将她列入太子妃人选的考虑范围,她便做出这样有违人伦的事情来,皇后便也觉得,自己这些年,大概也是宠出了一个只知道为自己考虑的白眼狼! 看着高位上的云馨郡主,她依旧活的那般张扬。 只是目光瞥向华鸢这边的时候,眼底一闪而过的厌恶,还是叫华鸢心里忍不住打了个激灵! 她甚至在想,自己或许真的要做点好事儿积点儿德了,瞧瞧这么多人都瞧不上自己的样子,恨不得将自己弄死的样子,华鸢在反省,是不是自己哪里做的不够好。 “今日太后召集各位前来的目的相信诸位也已经知道了。” 底下没有什么声音,都在凝神静气,听着皇上继续说。 皇帝便继续说道:“那弹丸之地的人竟然也能够有这般的口气,我沧月泱泱大国,他们想要支援,也不是不可以。只是,却是用错了方法!我们可以怜悯,却不接受挑衅。我们沧月的好男儿在前方战场上抛头颅洒热血,现在我们的国家还是被挑衅了。这一次,保卫沧月大国的尊严的事情,落在了你们这些闺秀的身上。朕知道,叫你们这般天抛头露面确然是有些难为你们的。只是这事儿,朕也没有旁的法子。” 华鸢眉头轻轻一挑,皇上什么时候说话有这样的水准了? 简直叫人觉得不可思议! 这样的一番话,怎么瞧着,都像是有人事先写好的稿子一般。不过这话的调动性还真是强,便是她听到这样的话也都有了一种跃跃欲试的感觉。 杜乔就坐在华鸢的身边,说道:“真不知道这篇文章是谁写出来的呢,我听着都想上去将那些不知道天高地厚的人给扯下来了!” 华鸢笑了笑,看样子,跟她有一样看法的人还不在少数呢。 紧接着,那些前来沧月的边陲小国的使者便来了。 “皇帝陛下万福。” “免礼。” 紧接着,他们也在各自的座位上落座。 接着,他们领头的人便开口说道:“现在比试是要正式开始了吗?我知道,你们沧月都讲究礼让和谦让,是以我们还是毛遂自荐,自己先开始好了。” 皇上挑了挑眉,并没有说什么不允许的话出来。 纵然心里也是十分紧张的,但是面对这些让人生厌的使者,皇上面上谁也看不出来究竟是在想些什么。 那一身气度,只叫人觉得皇上分明就是成竹在胸的。 那位使者心里面,倒是打起了鼓来了。 只听着那人拍手两声,继而便能够听到一阵悠扬的琴声,叮叮咚咚的响起在众人的耳边。众人甚至连弹琴奏曲之人的面儿都没有见到过,便已经陷入这纷扬的琴曲当中。 华鸢心中暗暗赞叹,这琴声确然不错。瞧着便像是系统的学习过的,也难怪他们敢于将这个拿出手来作为比较! 紧接着,衣裙缠着绿粉色衣裙的美人儿陆陆续续登了上来,在台上就着音乐翩翩起舞。这真是一场视觉和听觉的盛宴! 听着便叫人觉得无比的享受。 华鸢和杜乔对视一眼,果然敢放大话的人,都是有两把刷子的人。今儿个假若自己这边这么多贵女在此,却也不能胜过他们的几个人,那还真是丢脸丢大发了。 来人当中刚开始或许是有那么几个不怎么情愿的人,现在瞧着这样的情况,也都纷纷表示起来。 原本还觉得这般抛头露面不太厚,但是现在都已经被人这般打脸了好吗? 没过一会儿,琴音才渐渐弱下去。接着场上那些舞蹈的人一个接一个的下场,台上空空如也,只是耳边似乎还响着刚刚的音乐。 紧接着,那边的使者便站起来说道:“这是我们的琴娘,手法还有生疏的地方,弹的不到位的地方还请指示。” 虽然嘴上是这般说着,只是那股浓浓的毫不掩饰的嚣张的炫耀的意味,却是叫人听着便觉得牙疼。 皇上面上虽然还是一派云淡风轻,只心里早已经恨不得将这个边陲小国的使者一道捅成八块了。 “果真不错,好!” 这时候,底下尚未有人要上前弹奏,皇帝正要说话,便见着馨嫔在他耳边耳语了几句。 馨嫔娇笑的说道:“姑父,以前云馨与华相家的华鸢玩儿的也很好的呢。小鸢儿的琴也实在是弹的不错的很。人家都知道华相一心为国,不过给小鸢儿一个机会?” 第二百一十五章 比试 皇帝便是最为喜欢听馨嫔娇娇软软的唤他一声“姑父”,那种禁忌的感觉让他整个人都觉得十分的兴奋。这是着许多年都不曾感觉到的感受。 这也是为何,他会这般宠着馨嫔的原因。 然而,这种时候,皇帝也不会由着自己的性子乱来。虽然馨嫔的话他确然是想要答应,不过还是问道:“馨儿说的可是真的?要知道现在可不是开玩笑的时候呢?” 云馨说道:“姑父竟然不信我吗?说的自然是真的?不信,您也可以问问旁人啊!便是小鸢儿的姐姐菲儿,也是知道的很清楚的呢。” “哦?那这次便听馨儿的好了。” 接着,皇上才抬起头说道:“既然如此,我们也不派什么大家出来了。华府的二小姐华鸢年纪尚小,不过粗通音律,便让她来给大家献上一曲吧。” 坐在不远处的华月菲眼眸中冷光一闪而逝。 呵呵...刚刚那个人弹琴的功夫如何,在座的各位可都是带着耳朵的。自然知道好坏。倘若华鸢无法超越那个人,那不仅仅是当着这些人的面儿没有面子这般简单。而是会被皇上惩罚,想想都让人觉得开心呢。 华鸢整个人一愣,完全没有想到,皇上会点名让她去弹琴。 她看向坐在皇上身边笑意盈盈的云馨郡主,忽然就明白了。这枕头风当真是厉害呢!华鸢心里简直想要上去将云馨那张笑脸挠花了才罢休! 云馨郡主自己本身就是通音律的,刚刚那个人弹奏的好坏,她又怎么可能听不出来?她虽然不知道华鸢琴技如何,只是瞧着华鸢现在年纪不大,想要拥有好的琴技,没有多年的联系积累,根本就难以大成。因此,她才会这般推崇华鸢出来! 若是平时的一些小游戏,华鸢输了便也就输了,无伤大雅,只是现在可是已经上升到国事范围了,怎么可能不要紧? 便是皇上想要不追究,到时候象征性的惩罚也还是要有的。 她就是瞧着华鸢万分的不顺眼!这个人,哪儿哪儿都不如自己,甚至小的连身量都不曾长开,可是太子哥哥宁愿选择她作为自己的太子妃,也不愿意选择自己。对于这样的结果,她怎么可能忍受? 不要自己成为他的太子妃是吗? 那好,那她便成为她的庶母! 且还是最为受宠的那一个! 瞧瞧,现在太子哥哥不还是主动过来找自己了?只为了要向自己打听一些皇上的事情!她就知道,不管如何,太子哥哥都是离不开自己的! 原本自己根本就不想要伺候自己的姑父,这一切都是被华鸢害的! 她当然不想要让华鸢好过。 “哈哈哈...皇帝陛下,虽然您想要同我们赌气,只是您确定要让这样一个小丫头出站吗?她便是连琴都不能抱稳当的吧?”使者瞧着华鸢站起来的小身量,忽然爆发出一阵笑声! 这笑声却是叫华鸢恼羞成怒起来! 她走到高台之上,沉声说道:“我的年纪不大,学习琴技也没有几年。然而,便是我这样的,想要打败你们也是易如反掌!说到底,你们的人的琴技也不过是偷师而已。虽然这个世界上不乏有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事情,但是,这样的事情是不会发生在偷师的人上面的!” “狂妄!” 华鸢在琴便悠悠然坐下,“是不是狂妄,总要比试过了之后才知道!” “铮”的一声声响,原本还在看戏的众人,忽然都有了精神头,纷纷看着华鸢的表演。那一声,直接将昏昏欲睡的众人从睡梦中叫醒。 便只是这一声,懂行的人都知道华鸢的古琴造诣也是深不可测的! 洛梦饶有兴致的看着华鸢的表演,小小年纪便有这般的造诣,当真是不简单呢! 然而云馨郡主面上却是在下一瞬间变得扭曲起来。 看样子,倒是像是自己给她炫耀的机会似的! 之前心里有多么的幸灾乐祸,现在心里便有多么的后悔。 紧接着,众人似乎听到了鸟鸣声,凤鸣声,声声入耳。那种恢弘磅礴的气势,当真是刚刚那个女子的弹奏所不能比拟的。 紧接着,人们似乎听到了真正的鸟叫声! 接着便有各种各样的鸟儿朝着这边飞了过来。 大有百鸟朝凤的架势,它们的叫声应和着琴声,直叫人觉得心里震撼不已!这样令人震撼的事情,已经不是人力所能达到的了。 以琴曲吸引鸟儿来朝,这个人们一直以为是存在于书上的传说中的东西。却没有想到,却在这会儿见识到了真实的事情。 甚至好些人都觉得,自己这一趟并没有白来,否则的话,她们又如何能够听到看到这样震撼人心的场面呢? 众人看着华鸢的目光,甚至带着几分崇拜。 “好!” 皇帝从位置上站起来,带头鼓掌。 “啪啪啪”的掌声响起来,轰动了整个御花园。 然而之前还在沾沾自喜的国外使者,这会儿脸色却是不大好看的。 “你们这是在作弊!” “对,就是作弊,这些人都是你们国家的人,他们自然会说是你们的好听了?这样的比试本就不公平!” 皇上却是被这些人气笑了,“朕同意你们比试,给你们一次机会已经是仁慈,你们还待如何?若是态度还这般嚣张,朕不介意再同一门来一场!” 这群人便是打不怕的一群人!不给他们留下一个深刻的印象他们便不知道天高地厚! 果然,皇帝这样的话刚刚说出口,原本还有些剑拔弩张的意思的国外使者,这会儿一个个的都将自己的利爪收了起来。 “皇帝陛下何必动怒?咱们也不过是阐述我们心中的疑问而已。并没有任何想要贬低亵渎你们的意思?” 华鸢只是笑笑,却是不如何相信的。 最终自然是毫无悬念的,这场比赛还是华鸢赢了。 接下来是书法,华鸢的书法在华鸢自己看来,却是琴棋书画里面最弱的。她倒是不曾出声,皇帝却是说道:“你只说你们的人最擅长何事,便来鄙视,现场你们随便挑一位便可!” 这话说的豪气,对于使者们来说,却是红果果的打脸行为。 只是,到底是弹丸之地的蛮人小国,对于皇帝的讽刺,哪怕心里已经听出来了,面上却还是装作不知道,并且十分配合的接受了提议。 “皇帝陛下,我们的索木里公主最擅长的便是作画,她的画能够将蝴蝶引来,咱们便比试可好?” 这样的说法听着便叫人觉得新奇,竟然能够引来蝴蝶? 华鸢也被勾起了兴趣,抬头看着那位公主那边。见着那位公主似乎随身带着颜料什么的,华鸢眉头皱了皱,只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儿。 索木里公主对于刚刚琴技输给了华鸢,心里自然是十二分讨厌的! 她美目在人群里寻了半晌,才看到华鸢,接着素手翩翩,朝着华鸢轻轻一点,便决定是她了! 她神情倨傲的看着华鸢,说道:“就是你了!” 华鸢只觉得自己今儿个十分倒霉,不管什么事儿,总能够摊倒自己身上来! 第二百一十六章 楚楚献舞 华鸢站起来,目光不躲不避的看着那边的索木里公主。 索木里公主说道:“我知道你人非常不错,只是你刚刚不敢赢了我!现在我就要在这个上面找回场子,你等着吧!” 华鸢施施然站起来,既然这样的麻烦事儿找到了自己身上,躲避也不是她的风格。她自认为画画也是不会输给任何人的! 两人共同来到高台之上,便又听到索木里公主说道:“不管怎么说,这里确然都是你们沧月的人。到时候我们二人画作出来,不知道评论的人能不能秉承着公平公正的原则呢!” 华鸢不明白她这会儿究竟想说些什么,便问道:“你想说什么,直接说便是,完全不用如此拐弯抹角!” 索木里公主点点头,“相比于人做评委,我更相信动物!这么把,咱们便让蝴蝶密封来品评这次咱们的画作如何?” 华鸢深深地瞧了一眼她自己带过来的颜料,嘴角扯出一抹似笑非笑的笑意。索木里公主面对华鸢的目光,忽然就感觉到了一丝心虚。 她看着华鸢,强自镇定,问道:“怎么样,你怕了?到底还要不要比试了?” 华鸢笑道:“这就忍不住了吗?比呀,为何不比?只是,公主殿下用自己特制的颜料似乎有些不公平呢?” 这个颜料里面是被加了东西的,这会儿被华鸢这般明明白白的说出来,索木里公主面色一瞬间变得十分难看! 她盯着华鸢说道:“你——这便是你们泱泱大国的气度吗?” 在场的众人看到这样的情景,谁都知道是索木里公主的颜料有问题。华鸢更是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一脸成竹在胸的意思。 要说普通的药材,光是闻着味道,华鸢可能不能很清楚的分辨出来,什么都对什么。但是,这个颜料里面加的东西,显然就是华鸢平日里十分熟悉的那些玩意儿。 这些东西的习性,包括有什么用处,华鸢都是知道的一清二楚的。 面对索木里公主的质问,皇上并没有出声的打算。他也确实是被这些人恶心到了。甚至于,他都想着直接将这些来使一刀砍了,再去跟他们打一仗好了! 而下面在座的这些使者,谁也不知道,自己刚刚已经在鬼门关溜了一圈回来了。一个个都还神情激愤的看着台上。 华鸢说道:“虽然你们是这样的小国,但是我是真的没有想到,你们会小到连自己的脸面都没有!” 说实话,这些使者在宫里这些日子以来的作为,实在是已经犯了众怒了,听着华鸢这样的话,实在没有人会觉得,这样的话有什么不妥。 索木里身为一国公主,自小也是被娇宠着长大的。何时受到过这样的对待,看着华鸢的眼神都恨不得要将之撕碎了。 华鸢心里有些无奈,自己好像有得罪了人了! 还不等华鸢感慨完毕,这会儿的画风便又变了。 “我知道,我们骚扰你们的边境是我们的不对。可是我们的生活环境那般差,也是活不下去了才会干出那样的事情来的。原本战争就让我们失去了那么多物资,现在还要我们每年都给你们进贡,你们这是在逼死我们!我们虽然人不多,且地方也小,可是难道就这样由着你们欺负吗?” 听着这话,华鸢只觉得好笑。 她怒视着索木里说道:“你们生活环境苦?难道我们的边境百姓活的就不苦了吗?呵呵.........你倒是会一笔轻轻带过!什么叫做骚扰我们的边境良民?那是烧杀抢掠,骚扰?说的真是好听!难不成这全世界就你聪明,旁人全部都是傻子,任由你牵着鼻子耍来耍去的吗?” “你们沧月地大物博,可是我们呢?我们只是想要活下去!” “想要活下去,并不是你们选择抢劫我们的边境百姓的理由!倘若你们抢劫了边境,我们将你们打败了,到头来还要给你们物资,你让我们的边境百姓情何以堪?他们就白白牺牲了吗?我们沧月确然是泱泱大国不错,但是我们的责任首先在于保护我们的子民,然后才是仁爱你们!” 没道理自己的子民都不曾保护好,就想着救济你们! 若是真的这样做了,不发生内乱才是怪事! 索木里的气势一下子弱了下来,说道:“我们的迫不得已,真的不能原谅吗?” “你们并不是迫不得已,而是有计划有预谋的!难道所有活不下去的人都要去抢劫别人吗?那这个世界成了什么了?” 瞧着索木里还想说些什么,华鸢说道:“若是你我现在比一比,我不过就是个平局而已。而琴技是我赢了。若是你们现在就返回自己的国家,应该还来得及。” 这时候,皇帝也说道:“自然,京城前些日子发生额事情我也会不予追究!但是,若是再停留下去,朕便不能保证了!” “好了,想要离开却也不急于这一时。既然哀家举办了这个宴会,便将之欣赏完了吧。” 华鸢自己也回到了自己原本的座位上,杜乔朝着华鸢竖起了大拇指,说道:“鸢儿,你真棒!倘若是我刚刚站在上面,面对这样多的人,定然激动紧张的连话都不会说了。你竟然还能说得做的这般好!” 华鸢说道:“人都是要被逼到那个份儿上,才会知道自己的潜力究竟有多大。若是阿乔你,或许会做的比我更好。” 杜乔摇摇头,“不会的。” 见华鸢还想说些什么,杜乔便说道:“好了,事情都已经过去了,咱们就不要再争辩了。那些讨人厌的使者终于要走了。真好!下面咱们还是老老实实的欣赏表演吧。” 华鸢点头,笑了笑。 只是在接下来的表演中,华鸢却看到了站在高台之上翩翩起舞的人,竟然是楚楚! 她瞪大了眼睛看着高台之上,甚至都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 她看着旁边的杜乔,颤抖的问道:“这这这...这是怎么回事儿?” 杜乔说道:“这个楚楚是你们附上的,若是你都不知道她想要干些什么。我又怎么会知道?” 华鸢心里的不安愈发的强烈,她总觉得这样的楚楚像是在酝酿着什么。只等着一会儿的爆发。可是,华鸢却也只能坐在原地等待,什么也做不了。 台上,楚楚的舞蹈美轮美奂,宛若蝴蝶仙子一般,叫人看着便移不开眼睛。 华鸢嘴里喃喃自语:“她——她究竟想要干什么?” 她不由自主的瞧向上面的皇上,却看到皇上眼神痴迷的盯着高台上翩翩起舞的楚楚。华鸢心里忽然一惊,难不成楚楚打的竟然是这个主意吗? 她有些不敢置信,可是现在发生的事情却又让她不得不信! 不远处,华月菲正坐在独孤夜的身边。华月菲瞧着高台上起舞的人,忽然笑道:“呵呵...咱们府里的这些人,还都是全部小瞧了楚楚这个人!真是看不出来,一贯清高的她,居然是打着这样的主意!” 独孤夜他眯着眼睛,盯着台上,心里却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眼神深邃,一眼望不见底。 第二百一十七章 和离归家 半晌,独孤夜转动着手里的酒杯,朝着华月菲问道:“怎么?她如何会出现在这里,你竟然也不知晓吗?” 华月菲摇头说道:“我又如何会知晓?” 接着,她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说道:“或许,是祖母安排的呢。我们家的那位老夫人,纵然没有读书认字儿,只是那些意想不到的手段却也是百出不断的。或许,这是我们家那位老夫人又在闹什么幺蛾子呢。” 独孤夜知道楚楚是老夫人何氏收养的,对于华月菲的话却也不置可否。只端起面前的酒杯,微微喝了一些,接着饶有兴趣的瞧着看台上。 心里却是已经将事情琢磨开了。 当年那人算的那一卦,便说华鸢是天定凤女。都说是得凤女者得天下,然而卦象却也显示,他这辈子都与凤女无缘。既然如此,那就只要毁了这个传说中的凤女好了! 只是,这个华鸢好似不愧是天定凤女呢。这么多次的算计,竟然每一次都被她逃了过去!想想,也是叫人觉得略有些心酸! 他琢磨着,是不是自己算计人的本事,越来越不行了? 瞧了瞧待在自己身边的华月菲,独孤夜却又觉得并非如此。只是华月菲这个女人,有的时候也着实令他不高兴。 他摇摇头,将这些纷杂的思绪都从脑海中摒弃,转而专心致志的瞧着台上的表演。 表演结束之后,自然是华世浩领着百官送使者出城。而皇帝则已经将楚楚领回了自己的寝宫!想着这一日过后,宫中便又要多出来一位宠妃! 太后回宫之后,满脸震怒! “何氏竟然——竟然——” 当年的事情,太后自然是知道的一清二楚的。当年皇帝同大将军之妻的那一段孽缘,纵然现在已经没有人敢再提起。但是知道的人,却也不少。 且那样的事情,又是如何会忘记呢? 只是没有想到,何氏竟然收养了那个人的女儿!现在却又趁着这样的机会,将人送入宫中,究竟打的什么主意? 太后越想越是心惊。 只是,这些年来,皇上的性格也越发的乖戾起来。脾气也渐渐变大,这会儿他想要做什么事儿,便是太后想要拦着,也是不能拦得住的! 那个女孩子,心中定然是有着愤怒和仇恨的。皇帝竟然都不派人调查一下,便将这个人留在身边,简直不要命了! 太后气的直喘粗气。 不过一会儿,便有些喘不上来气儿,宫里的宫女们一下子慌神了,“传太医。” 太医很快就过来了,又是给太后扎针,又是掐人中的,总算是将太后弄醒了。醒来之后,便开了药方,还叮嘱道:“太后这是急怒攻心所致。现在太后娘娘年纪也不小了,切记要将心态放平和,不要再像这次一般大喜大悲。” 太后说道:“哀家知道了,哀家的身子哀家自己也知道。想来也就是这两年了。你们啊,都辛苦了。” 太医连忙跪地,说道:“臣不敢。” 太后挥挥手,说道:“行了行了,你们也都下去吧。” 这边太医们下去之后,太后便说道:“来人!” 从暗处便走出来一个暗卫,神态恭敬的听从太后吩咐, “你们给哀家看着今日那个叫做楚楚的女子,若有什么异动,杀无赦!” “是!” 紧接着,人便失去了踪迹。 这般吩咐了一下。太后才总算是觉得放心了些许。 接着才对旁边的人说道:“去吧,将鸢儿领过来,陪哀家说说话。” 华鸢听说太后要找自己,便直接去了太后宫里。 “鸢儿给太后姑奶奶请安,太后姑奶奶万福金安。” “你这张小嘴,甭管什么时候都这般甜。” 华鸢寻了个位置坐下,说道:“那也是对着太后才这般的。旁人可没有这样的待遇。” “来,坐到哀家身边来。” 华鸢便坐过去了一些。 这会儿太后才问道:“鸢儿,这位楚楚姑娘你可认识?” 华鸢没有丝毫惊讶,她就知道,太后将自己寻来定然会问这个问题的。便也是点点头说道:“认识。她是从华府出来的。当时是老夫人收养的孤女,一直都在老夫人的身边。楚楚虽然一直在帮着老夫人做事,不过老夫人的恶毒却是没有学到的。还帮了我不少次。” “哦?” 华鸢肯定的点头,“嗯。” 太后便又问道:“那你可知道楚楚姑娘的身世?” 华鸢摇摇头,好像这个楚楚姑娘真的是个有故事的人啊! 华鸢看着太后,一脸的求解惑的眼神,太后却是笑了笑,没有继续深入说下去的想法。 从宫里出来,华鸢便一直待在府里,并没有到处走动。不过回去之后,华鸢还是收到了好消息的。比如说,她要建的药堂已经建好了。并且成功的说服了朱大夫,让他答应两家的药堂合并,而他便成了药堂的坐诊大夫。 在华鸢十四岁生辰这一天,华世浩终于跟元氏和离了。 当时这件事可谓是震惊了整个京城!便是连京城周边的几个城镇,也都有所耳闻。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这件事成为了百姓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说起来,能够有这样一次机会,也算是华世浩自己没事儿作死。 他原先站队便是站在太子一边,现在眼瞅着太子似乎真的失去了圣心,便又开始蠢蠢欲动。私心里甚至觉得,胜算较大的是四皇子。 自然也不能怪华世浩有这样的想法,实在是因为四皇子这些日子蹦跶的实在是太过欢快了些。 他居然带着太子的一堆不知道是真是假的罪证,跑去向四皇子投诚!这样没有脑子的事情,大概也就只有他才能干得出来。 之后元晋华便命人将那些人劫走了,以此为要挟,让他写下了放妻书。并且将几个孩子都带了出来。 元晋华的两个儿子全部都是元氏所生,现在就这样被元氏带走,元晋华心里的不满和不甘可想而知。 纵然知道元晋华定然还会在闹出一点儿什么事情出来。不过元晋华这辈子最不怕的便是打仗和麻烦! 他承认自己的手段虽然卑鄙了一些,但是看着女儿和外孙外孙女,他便觉得一切都是值得的。 同样是这一年,华鸢的嫂子隋倩颖生下了一个八斤重的小子。长的一点儿也不像隋倩颖,那小模样倒是跟哥哥一个模子里面刻出来的一般。 后来哥哥也给这个小子取了名字,叫做华明。 这个名字倒是平凡,只是在经历过这么些事情之后,华子墨却觉得自己对于儿子唯一的要求便是能够做到一个明字! 这个字写起来容易,说起来也十分容易。只是做起来,确实难如登天的。 便是圣人,都做不到能够明!更何况是人呢? 原本宋氏是在元府给他们留下一个大院子,让他们全部都住进去也是尽够的。只是元氏却觉得自己已经是嫁出去的姑奶奶,纵然这会儿和离,却也不好在府里接着住下去的。 若是真的要住下去,说不得还会对元府的姑娘们名声不好。 第二百一十八章 心里有些酸 两个月之后,在京城最为繁华的地带,一间药铺迅速走进了人们的视线。 这便是朱大夫的药堂和华鸢药堂合并之后的。 这间药堂,所卖的药物是最便宜的,药堂里面的大夫医术也是没的说的。现在京城里面的一些寻常百姓买药首要选择,便是这家药堂。 这会儿,华鸢还在药堂后面的地方捣鼓一些舅舅们弄回来的小玩意儿。 外面便响起一阵喧哗声。 隋倩颖皱着眉问道:“外面发生什么事儿了?” 隋倩颖上辈子并不是学医的,同样的也觉得医学其实是一件既残忍又枯燥乏味的一门学科。然而这会儿跟华鸢在一起这么长时间,她竟然也渐渐的尝到了学医的乐趣。 那种通过自己的努力,将一个个病人从死亡的线上拉回来,这样的感觉简直让她觉得棒极了。甚至于,药堂的这些药草,她都已经认识了不少。 外面的丫鬟听到隋倩颖的问话,便进来回话道:“回奶奶的话,外面似乎来了一队人马,是朝着咱们这儿过来的呢。” 因着药堂卖的草药便宜,且东西齐全。又因着不少的疑难杂症到了这儿都被治好了。因此,慕名来这儿治病的人可多了。 但是,这对于药堂来说确然是一件还是二。只是,这样一来却是将胖人家的生意完全影响了。因此,华鸢在这边倒也是经常受到挤兑什么的。 这会儿,听到有一队人马正朝着这边走过来,华鸢第一个想法,莫不是又是有人过劳捣乱的? 她们二人将手里的事情放下,纷纷大了外面。 这会儿,华鸢和隋倩颖也看到了那一对人马,正缓缓的朝着这儿过来。不过却并没有在那些人的身上感觉到丝毫的敌意。华鸢和隋倩颖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莫名。 紧那堆人马慢慢的接近,接着,华鸢便看清了领头之人的样子。确切的说,是看到了他面上带着的面具。 七皇子? 华鸢更加摸不着头脑,不知道这个时候七皇子过来是有什么事情。 到了华鸢面前的时候,七皇子便缓缓的从马上跳下来,看着华鸢的时候,嘴角还扯出一个若有似无的笑容。 “华鸢接旨。” 华鸢:... 原本还担心是有人过来找茬,怎么现在这个风格换的如此之快?华鸢也有些摸不着头脑,不过还是老老实实的跪下来接旨了。 周围的一些老百姓哪里见识过这样的场面,这样事情可是几百年难以遇到一次的。纷纷都在此围观起来。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华氏女华鸢机警过人,聪慧好学,胸中自有丘壑。且一腔爱国爱民之心,朕禀受天意,赐封汝为德宁县主。钦此!” 华鸢还在晕头转向着呢,不明白自己怎么一转眼就成了德宁县主了。 难道是上次在宫宴对着那些惹人厌的使者说的那些话? “高兴坏了?还不接旨?” 华鸢听着君羽卿有些戏谑的声音,接过圣旨,却也是狠狠地瞪了面前的人一眼。 “你们都回去复命。” 君羽卿一声吩咐,他身后的人便全部都离开了。 他便像是此间药堂的主人一般,朝着大门走去。却又在门口停了下来,瞧着药堂旁边的流云阁,皱了皱眉,问道:“怎么流云阁搬到了这儿来了?” 华鸢说道:“这里位置好啊,难道还只许我搬过来不成?” 君羽卿笑笑,“鸢儿的眼光自然是极好的。” 这些日子,君羽卿有事儿没事儿都会来此坐坐,对于君羽卿的小心思,整个药堂里面的人,已经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 刚开始元氏还是抱着反对的态度的。 毕竟七皇子在京城中的名声命不好,且听说他容貌已经被毁去,有的时候甚至会控制不住失去理智。便是连身边最为亲近的人,也会杀死! 容貌什么的,元氏倒是不在意。 她相信,自己的女儿同样是不在意这些的。 只是,她担心如是哪一天七皇子又忽然发病起来,将睡在身边的华鸢杀了怎么办?跟这样的人在一起实在是太过危险。元氏并不敢冒险! 只是,这会儿瞧着七皇子并没有动用自己的权势逼着华鸢就范,可见心里对待华鸢也是真心的。她原本还坚定不移的反对的心思便有些动摇起来。 七皇子正和往常一样,在里面倒了一杯茶,慢慢地品尝。 “还是鸢儿这边的茶水滋味好,喝了鸢儿这边的茶水,旁的地方的是再也喝不进嘴里了呢。” “那你天天来喝也是无碍的,不过或许我该收点儿茶水费用。” “应该的。” 两人正说着话,君羽卿也觉得两个人之间氛围颇好,偏偏被门口一个男子的声音给搅合了。 “鸢儿可在?” 华鸢走过去,“原来是流云大哥,可有什么事?” “刚刚从外面回来,便听说鸢儿你已经是县主了,是以想着送一份贺礼过来。瞧瞧可还喜欢?” 华鸢接过来,打开一看,竟然是一整套针灸针。 只是,这套针灸针又与现在的不甚一样。倒像是华鸢在某个典籍里面看到的一样。 华鸢眼中迸发出一阵惊喜,问道:“这个——莫非是...某非是?” 流云公子点点头,“这一次出去无意中得到的,因着瞧着你喜欢医术。既然是送礼,自然是要投其所好,这份礼物,大概不算辱没吧?” 华鸢如何不知道这份礼物的珍贵之处,只是...她将盒子推到流云公子的身边,说道:“这份礼物太过贵重,虽然我是很心仪不错。但我也不能接受。” 流云公子说道:“这东西只有在你的手里才能发挥它的作用啊,若是放在我的手上,不过几根没有丝毫用处的针而已。一个礼物珍贵与否,并不在于它本身,在你手里它是珍贵的。可是如果放在我的手里,便是连废铁也不如的。” 华鸢只觉得流云公子说的好道理,自己竟然无从反驳。 不过,到底是十分喜欢这个礼物的,华鸢最终还是将东西收了下来。 流云公子送完礼物,便说道:“我那边还有点事情,而你这边似乎也还有客人在,那我这会儿便不打扰了!” 说着,还瞥了君羽卿一眼。 君羽卿被气的不行! 什么叫做我这会儿便不打扰了? 就是说除了这会儿,你什么时候都在打扰了? 简直不能忍! 看着流云公子走出去的背影,君羽卿眼眸狠狠地眯起来。 他是一个男人,自然十分清楚流云公子瞧着鸢儿的眼神。这绝对挑衅! 不过想了想,自己这个前来宣旨的人居然都忘记了要给华鸢带份礼物,想想被人这样挑衅,也是活该! “那就是隔壁的?” 华鸢点点头,“嗯,那边是京城传闻,风华绝代的流云公子!” 君羽卿只觉得自己的心里更酸了! 第二百一十九章 出征剿匪 又转过头瞅了华鸢两眼,只觉得,这个小丫头对隔壁的似乎很有好感的样子! 他眸色深沉的转了转,风华绝代么?伸手覆盖上自己戴着面具的面庞,心里有些酸涩。 他转身,并没有多说什么,便离开了药堂。 华鸢瞅着他的背影,朝身边的隋倩颖问道:“他这是怎么了?看着好像是不大开心的样子?” 隋倩颖从现代穿越而来,经历过公司内部的勾心斗角,本身的情商就够高。这么些日子,一直瞧着他围着华鸢打转儿,自然是看出来君羽卿的心思。 刚刚自己这位小姑子莫不是在夸赞旁的男子? 也难怪君羽卿会是那样的脸色了。且鸢儿夸的还是人家长的好!不过,京城传闻七皇子君羽卿自小便被毁去了容貌。跟绝代风华这四个字是绝对不沾边的! 隋倩颖笑了笑,并不发表意见,“这些药材我拿去里面了,还有这些账本,我今晚做好了给你。” “知道了。” 华鸢点点头,瞧着时辰,也快到吃饭的时候,华鸢也将外面收拾收拾,去了里间。 里间是后来又重新收拾出来,就给华鸢和华子墨一家子住的。原本倒是想着一块儿住在元府,不过到底不大好。 住在这里也好,这里本就是华鸢的产业,壮住在这里也便于打理。 回了后面,瓶儿端了水过来给华鸢洗手净面,华鸢随口问道:“阿娘呢?” “夫人还在厨房,说是小姐您和大奶奶都喜欢藕团子,今儿个便给您做一些。” 华鸢说道:“这个天儿,吃些藕也极为不错。且阿娘的手艺我也是信得过的!当真是吃完还想再吃呢!” “是啊,小少爷也喜欢。尤其是山药萝卜丸,吃的都不愿意撒手。若不是顾及着小少爷人还小,都不知道一日要吃多少呢。偏偏小姐您和少爷嘴都特别精,是不是夫人做的,只需要尝一口便知道了。”白琴一边说着,一边将桌子上收拾干净了。 不一会儿,饭菜便上桌了。 华鸢瞧了一眼,基本上都是他们几个爱吃的菜色。 “阿娘,往后做饭都有丫鬟婆子们呢!哪儿用得着您每日里钻厨房就给我们做些吃的?我们都是接您出来享福的呀!”华鸢劝说道。 元氏笑的温柔:“我呀,除了做些吃的,也不知道自己还能干什么。不过就是想着每日里为你做点事儿,这些都不算什么的。看着你们几个吃的欢喜开心,阿娘这心里也高兴。” 华鸢听罢只得点头,没有再继续劝说什么。 几个人一边吃着菜,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 元氏的心里还是感觉有些对不起华鸢的。 这一点隋倩颖能够感觉的出来,华鸢的心里自然也是有些感觉的。 并且,对于这样的心思,华鸢更能理解一些。 毕竟,哥哥华子墨已经娶亲,元氏和离与否对于华子墨来说,确然是没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的。但是自己却不同。 她还小,尚未及笄。更别说说亲了! 有一个和离的娘亲,这定亲的范围便一下子小了很多。说实话,还是有不少人家都嫌弃这样的媳妇的! 相比起来,华子曦现在还小,倒是用不着考虑那么许多。 因此这些日子,华鸢也在想办法开解元氏。总是这样自责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对于自己的身体来说,更加不好。 元氏给华鸢夹了些菜,然后问道:“今日忙不忙?” 华鸢摇头说道:“忙倒是不忙,不过有个病人病情我这边尚且不知道怎么治,正在跟朱大夫讨论着呢。” “好,治病救人虽然是仁心之举,只是也得量力而为,不要累了自己。” “我知道的,阿娘。” 第二天,药堂的门刚开,那边君羽卿便已经骑马风尘仆仆而来。 见着华鸢,便塞了一个锦盒在华鸢的怀里:“礼物!” “什么礼物?”华鸢还有些不在状况之中。 君羽卿酷酷的说道:“昨日你成为县主的礼物。” “你还真是...”华鸢有些无奈的看着君羽卿,半晌都无法说出话来。 她从怀里拿着东西,想要看看是什么,却被君羽卿误解要将东西还给他,结果连忙拉着她的手制止道:“我送出去的东西,从没有要回来的道理。要么收着,要么扔了!” 华鸢看着手里的东西,瞬间就不大想说话了。 不过是想看看你送的是什么,也没有打算还回去啊。可是,听着君羽卿这样一说,华鸢顿时便有了一种想要立刻将东西还回去的冲动! 瞧着华鸢的脸色有些阴晴不定,君羽卿手一松,转身便走了。 只低低的说了句“我还有事。” 华鸢越发的搞不懂,这个人的脑子里究竟是在想些什么。 走了不多远的君羽卿,在半道又转了身,唇角笑意模糊,只心里却在想着,既然收了我的东西,那从此以后便只是我的人! 半个月之后,在西山沙林又有匪盗出来烧杀抢掠。当地百姓苦不堪言!且几天之前,别地上缴的税银也在路过此处的时候被劫匪抢劫一空。 皇帝震怒! “众位爱卿,谁主动请缨,前往剿匪!” 底下鸦雀无声。 这也是应该,毕竟在座的这些人谁也不是傻子。 剿匪跟去战场杀敌根本就是两回事了。沦为盗匪的,哪个不是穷凶极恶的!且他们占山为王,通常都是易守难攻。 这样的差事,若是办成功了,自然有好处。但是若是办坏事儿了,就等忍受那些人的口诛笔伐吧! 因此,哪怕是武将,他们也宁愿上战场,面对面的来一场! 皇上原本心里就很有气,心气儿十分不顺。结果这会儿还弄出来这么一出,皇上怒然道:“连个小小的盗匪也没有人敢去剿?朕养你们这些闲人究竟有什么用?” 两股战战的众大臣们还是努力的不发出声音。 皇帝这段时间对于华世浩的印象十分不好,这会儿也不知道怎么的,脑子里第一个想起的便是这个人。 是以皇上好不容易有了清醒了,第一句话却是:“华爱卿,你来说说,这剿匪之事,应该派遣何人前往?” 华世浩此前在皇上面前已经当了好久的透明人,这会儿冷不丁的被皇上点名,整个人都像是受到了极大的惊吓一般,抬起头茫然的看着皇上。 好半晌才反应过来,赶紧说道:“回皇上的话,臣觉得六皇子可胜任。” 在上次边疆战争当中,六皇子的表现确然可圈可点,假以时日,必然又是一个人才。 说实话,刚刚点名点到华世浩的时候,皇上就不曾抱有什么希望。没想到,这个华世浩还真能提出来一点有用的意见。 老六的战斗力确然不错。 想了想,便问道:“老六,你意下如何?” 六皇子心里面恨不得将华世浩架在火炉上烤一顿,偏偏还得点头对着皇上说:“儿臣谨听父皇安排。” “那便老六挂帅,出征剿匪。”他顿了顿,又说道:“让小七跟你一块儿去吧。” 小七是他最喜欢的儿子,纵然已经变成这个样子,却还是需要历练的。 第二百二十章 态度 纵然华鸢已经带着她的阿娘等人搬了出来,现在自成一户,家主自然是华子墨。若是家中没有男丁的话,那华鸢和元氏再怎么样,也只能选择回去元府了。 毕竟若是一户之中没有男丁,那便只能成为女户,女户在外立足,可谓是相当不易。 现在华子墨已经长成,且在朝中领着差事,虽然在旁人看来,不过就是个不足挂齿的小人物。但是抵不住人家出身好啊! 父亲是当朝宰相,虽然现在已经被自己作死作的不怎么受到皇帝重用。但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就算再怎么样,人家也是宰相!虽然知情人都知道,在元氏和华世浩和离,发生的事情相当的不愉快,但是寻常人还是不敢去打华世浩的主意的。 毕竟人家血缘相连,且并没有改姓不是? 而且,其外公还是现如今名声大噪的凌国公,谁不要命了,敢去寻他们的晦气? 这日午饭时候,华鸢刚刚跟朱大夫商议了一些事情。回到后面,凌国公府便来了人,华鸢有些诧异,问道:“可是外公有什么事?” “国公爷只吩咐小的,若是表姑娘忙完了,便去国公府一趟。” 华鸢心里更是觉得奇怪,便问道:“嗯,我知道了,只是...外公不曾说明是有什么事儿吗?” 那人说道:“国公爷并不曾说明。不过小的过来之时,看到国公爷神色肃穆,想来应该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吧。” 华鸢点点头,说道:“我知道了,可有通知哥哥一起前往?” “有的。” 华鸢表示知道了,看着时间,便也不曾用膳,去到门口瞧着。远远的便瞧见华子墨已经回来了。见着自己妹妹还在门口等着自己,华子墨便也知道,妹妹许是有正事要跟自己说。 等到了近前,他便问道:“怎么在这儿等着,可有什么事儿?” 华鸢点头,“确然有些事情。外公派人请我们二人前去,这会儿便直接去吧。” 这几日华鸢心里头实际上并不安稳,总觉得会有什么事情发生。这会儿听到外公果然有事情找自己,更觉得事情异样,心里头便也有些迫不及待。 华鸢的焦急华子墨看在眼中,虽然并不知道妹妹为何如此焦急,只是说道:“你嫂子可知晓了?” “嫂子知道的。” “那好,咱们现在便过去吧。” 华鸢自然点头。 华子墨在书院时便深受先生喜爱,君子六艺学的极佳。尤其是骑射,虽身着一身书生衣袍,但身体素质却是极好的。 在外跑马也未必会输给旁人。 这会儿已经有小厮将马牵出来,华子墨翻身上马,华鸢则坐在其前座。二人共乘一骑... 远处,君羽卿面上依旧覆盖着面具,正准备过来探望华鸢,便瞧着华鸢这会儿正跟华子墨同坐一匹马!虽然知道二人是亲兄妹,但是心里那股子戾气不管怎么样,都发泄不出去! 古训男女八岁不同席! 好歹是当朝探花郎,你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吗? 那一双原本深邃的叫人沉迷的双眼,这会儿已经渐渐的覆盖上一抹猩红! 逐风就在君羽卿的不远处,看着这一切,察觉到君羽卿气息不稳,逐风吓了一跳!天哪!主子这是要在这儿发狂的节奏!那画面实在太美不敢想啊! 且现在唯一的办法便是守在主子身边,寄希望于主子能够自己醒来。若是主子一直无法醒来的话,那只怕这整个一条街都将陷入混乱。 或许,谁也逃不过发狂的主子! 这般想着,逐风的眼中便闪过一丝担心,不过想到诱发主子现在这副模样的原因,逐风心里又有些不是滋味。 虽然逐风并未尝过情滋味,只是待在君羽卿身边这么久,自然知道君羽卿的心思。只是,人家跟自己的亲哥哥骑一匹马,您也要这个样子么? 君羽卿的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捏住了一个荷包,指节已经泛白。然而这样的状态却也是叫逐风欣喜的。因为这个即将发狂的人,这会儿已经渐渐清醒过来。 那眸子里面深深染着的血红之色,已经慢慢地褪去。 许久,他才叹息一声,说道:“走吧。” 从前的他,随心所欲,入疯狂之时,并没有人能够将他从那种境况中弄出来。然而,现在的他,心有牵挂,却也成为心魔! 谁说心魔便一定要剔除? 心甘情愿叫人住在我的心上,成为我的心魔,沦为你的驱使... 逐风只觉得,这一瞬间,自家主子似乎变得很不一样起来。尤其是整个人的气势,现在看起来,竟然十分的平和。 他发现,主子的世界太过奇特,自己真的不能懂! 不过一会儿,华鸢便已经跟华子墨一起,到了元府。 “外孙女见过外公外婆。” “起来吧,好些日子都不曾来看我们两老,是不是嫌弃我们老了?” 华鸢笑道:“你们可一点儿都不老!谁敢说您老,鸢儿跟谁急!” “瞧瞧,这一张嘴,正是越发的能说会道了。” 互相问好之后,元晋华才说道:“外公这次叫你们过来,是有事情要跟你们说。” 华鸢和华子墨来之前便已经知道,只是这会儿心里也不禁猜测起来,究竟是什么事情。 元晋华说道:“今日早朝,皇上说起西山匪患不断,便下令出兵剿匪。” 华鸢和华子墨第一感觉便是,难不成剿匪这个事儿,皇上也派了外公前往不成?兄妹二人相视一眼,却是都不曾问出声。 相对而言,元晋华对于这一对外孙外孙女的表现还是相当满意的。 不急不躁,假以时日,总是能成大器的。 他缓缓地开口说道:“这一次你们的外公我倒是没有接到圣旨。前往的是六皇子和七皇子。” 只说了这么些,华子墨心里便已经了解了。 这六皇子上一次在便将战场上表现不俗,显然已经是在皇上心中留下了一个非常不错的印象。这一次早朝有人推荐,自然皇上也就同意了。 毕竟相比较于自己的亲儿子,元府不过是自己母族。显然是远远不如自己的亲生儿子来的可信的! 而七皇子,则是因为皇子本身便是他心爱之人所生的孩儿,因为自己的疏忽叫人给其下了药。后来虽然查出来是谁所为,但是为了朝廷江山,还是忍了! 现在每每看到儿子那一张脸的时候,皇上心里便充满了愧疚之情。 是以,纵然七皇子面容已经全部毁去,然后在皇帝心中仍然是最宠爱的那个孩子。除了没有皇位继承权,其他一切,甚至比其他兄弟还要深厚几分。 是以这一次,皇帝完全是派自己的小七过去历练一下罢了。 华子墨想了一会儿,这才说道:“外公是想说,只怕这一次剿匪回来,六皇子身后的势力便也不容小觑起来了吧。” 元晋华点点头,目光有些沧桑:“虽然,我们元家一直都是衷心于皇上。一直以来都是纯臣!只是,现下我们元府还出了以为太后在宫中,自然太后的态度若是微妙,则也代表了我们的态度。” 第二百二十一章 不大适应 实际上,现在朝廷之中便已经分了几个党派出来。 现在皇上虽然并没有废太子,且天子近些日子表现也算是非常安稳。可是,谁都知道,圣心一旦失去,便不是那么好挽回的。眼前的这位太子,能不能登上太子之位,还真是难说的很! 且皇后娘写近些日子表现并不安分,还一个劲儿的以为自己做的无比隐秘,自以为没有人发现和知道。熟不知,这些小动作在皇上眼中看起来,还真是作死的意思。 不过即便是这样,站在太子身后的,依旧有一大批人! 他们是太子忠诚的拥护者。不过倒不是所有人都是因为魏国公府,有几位年纪颇大的元老,则是因为太子这个身份。 他们认为太子既然已经立下,那边轻易动不得。要知道,太子即代表着一个国家的传承。是稳固江山社稷之举,若是太子能够轻易换了,江山不稳,人心浮动! 是以,这些人便是坚定的用户太子的! 太子一党下来,便是四皇子一党。 四皇子是贵妃之子,身份倒也尊贵,若是没有中宫皇后嫡出太子,他的身份便是这所有皇子之中最高的。 且他一直觉得自己那个太子兄长,脾气暴戾,且天资根本不及自己!不过是叫他占了嫡长,只是仅仅凭借这个,又有什么资格成为这个国家的主宰?他不服! 四皇子的野心,差不多是已经到了人尽皆知的地步。 且四皇子母族同样强大,是以坚定的站在四皇子一边的人也有不少。 现在,或许还有隐隐一部分如同凌国公一般保持中立的人。只是,现在若是六皇子剿匪成功归来,只怕这原本就复杂的局势,便会更复杂起来。 华鸢并不知道元晋华对她跟华子墨说这些是为了什么。接着,便听这二人说起了朝政,对于这个华鸢是半点儿都不太懂的。 不过,越是听到后面,华鸢却是越来越犯迷糊了。 外公一贯反对站队的,怎么现在瞧着这个意思,倒像是要给哥哥指明路,让哥哥站队了? 华鸢秀眉微蹙,元晋华自然是发现了,便问道:“鸢儿你眉头紧蹙,可是有什么想不通的地方要问外公的?” 华鸢点点头,接着又摇摇头。 说实话,她实际上并不懂什么政治。不过,她知道自己的外公和兄长并不是那种什么都不会,只知道夸夸其谈的人,相反,他们很睿智,是以这种政治上的事情,华鸢原本就不大懂,她觉得,自己即便是问,大抵也是不会叫自己明白多少的。 那倒还不如不问了。 她说道:“确实有不懂的地方,不过我相信外公和哥哥,一定会做出做正确的选择的。况且,即便是外公和哥哥这会儿已经了什么想法,我也知道,你们不会这么快就实施的。所以,我只做好我该做的,便是。” 不过,刚刚似乎听到外公说,七皇子也随着一起去剿匪了? 华鸢心里忽然便涌起一阵担心。不知道他过去山西那种破地方,能不能适应,刀剑无眼,且不知伤药有没有都带齐了。 随后华鸢这才惊觉,自己竟然已经在不知不觉的时候,为了他想了这么多事情! 原来,在不知不觉间,那个人已经以这样强悍却又温柔到叫你完全无法察觉的方式,走进了自己的心里了吗? 回去的路上,华子墨并没有跟华鸢一块儿骑马。 华鸢是坐着凌国公府的轿子回去的。 回去之后,华鸢便去了药炉,不管怎么样,出征这种危险的事情,总归是要做好准备的。华鸢从药房里面取了不少能够止血散瘀的药,整整一个晚上都待在药炉里面不曾出来。 第二天一早,药堂的门才刚刚打开,华鸢便瞧着一身白色清冷的公子,站在门口。一动不动的样子,宛若一个雕塑一般! 听到开门的声音,他才微微动了动。 看此人背影,华鸢便也知晓,来的不是旁人,正是君羽卿。 他缓缓的转过身子,最后面对着华鸢,华鸢显然没有料到这么一大早,他便等在门口。这会儿还在怔愣之中,尚未有回神。 “不请我进去坐坐?” 华鸢这才回过神来,说道:“请进。” 只是说完,却又觉得哪里不对的样子。 自己这里可是药堂,是给人治病抓药的地方。这人没病没灾的,却时常往这儿跑,还真是不怕晦气呢! 华鸢瞧着君羽卿身穿一袭白衣,率先跨进了药堂的门,跟在他身后的华鸢,确然是不曾看到他嘴角挂着的那一抹浅笑。 进去之后,君羽卿说道:“明日便要前往西山剿匪,你...可有什么想说与我听的?” 华鸢知道,他定然是一定要去的,却不曾想,这样的一天会这么近!甚至自己什么准备都还不曾备下,人便已经要出发了。 华鸢想了一会儿,说道:“你在此等我片刻。” 接着,便朝着后面跑去, 不一会儿,华鸢便出来了,不过手里抱着一堆东西。 华鸢一股脑儿的放在他的面前,说道:“这些,都是你用的上的药。我做成丸子,便于携带。若是到时候真的遇到什么突发状况而得不到及时的医治,这个或许能够保命。总之随身携带便好。” 君羽卿倒是不曾与华鸢客气,将东西说好知道,便问道:“如何?这是你昨日因为担心我而炼制的?” “昨日炼的。”华鸢淡淡的说道。 这句话意思也很明显,你说这么多,我也不过承认这一句而已。什么特意为你炼制的?就不许我弄出来没事儿的时候,放在药堂里面卖吗? 只是瞧着华鸢这会儿的样子,君羽卿却是越看越喜欢的。 华鸢还想再说些什么,君羽卿便已经将人拉到一角,神情肃穆的说道:“鸢儿,这次出征,我算了一下,若是快则是三四个月左右。我记得鸢儿的及笄礼,差不多也就在五个多月之后了。鸢儿放心,你的及笄之礼,无论如何,我都是会在的。” “等我回来,为我心爱的女孩,亲手插上发簪。” 他的声音如玉带着通透,仿佛已经穿透耳膜,直直的抵达华鸢的心上。 她甚至都不曾细想,便鬼使神差的点了头。 却听到君羽卿笑了笑,华鸢这才回过神来。 她有些茫然的看着君羽卿,便听到君羽卿说道:“鸢儿,既然已经点头,那便乖乖的做我的女孩!” 这般温柔的语气,华鸢听着却是生生的打了一个寒颤,这话语里面的偏执,狂躁,已经悉数散发出来,叫人想要忽视一刻都不行! 君羽卿倾身下来,在华鸢额头印象轻轻的一吻,“这些我便回去带走了。” 直到君羽卿人已经完全离开,华鸢这会儿却还是不曾缓过神来。怎么今天一起床,就遇到一些怪事儿? 君羽卿忽然对自己这般好,华鸢表示自己还真的有点承受不来... “喂!这已经是你今天第十二次发呆了!到底发生什么事儿了?”隋倩颖有些担心的看着华鸢,回答道。 华鸢猛然被人惊醒,还有些不大适应。 第二百二十二章 馨嫔召请 隋倩颖忽然笑嘻嘻的凑过去,问道:“咦?看妹妹这个样子。怎么看都像是在思春哦!” 华鸢刚刚回过神来,便听到这样一句话,顿时整个人都不大好了。她只感觉到自己的脸,腾地一下,像是火烧一般。 她觉得,现在的自己,这张脸,定然是通红通红一片了吧? 果然,他下一刻便听到隋倩颖打趣自己说道:“呦,这是被我说中了,恼羞成怒了?还是在害羞呢?” 华鸢这会儿可真的是恼羞成怒了,现在她可真是后悔极了! 只后悔当初,怎么就没有多多的打趣隋倩颖和哥哥二人!现在瞧着她这般打趣儿自己,华鸢只觉得,自己心里那么多不满,都不曾发泄出来呢! 好不甘心! 华鸢想了想,说道:“今日一整天都不想理你了。” “哈哈哈...” 听了这话,隋倩颖却是在一旁笑的花枝乱颤! 实际上,今儿个早上的事情,她起来的跟华鸢差不多早,自然是都将之收入眼中的。不过瞧着那位七皇子的意思,看着他的眼神,分明是喜欢华鸢,甚至都有些偏执了。 这样的人,隋倩颖倒不确定若是华鸢与之在一起,究竟会不会幸福。她想,若是换了自己,大概是很难会适应这般偏执近乎禁锢的爱的吧? 不过,爱情这东西,本就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而已。 究竟是苦是甜,总是尝过的人才有资格评说。 不过,隋倩颖觉得,自己身为长嫂,还是有着提醒的责任的。想了想便将手里的东西丢开,进了里屋去找华鸢了。 隋倩颖推门而入,便瞧着华鸢这会儿又坐在梳妆镜前发呆。这个样子,便是告诉旁人这不是在思春,恐怕也不会有人相信的。 “咳咳...” 见里面的人还是没有发下自己,隋倩颖不得不咳嗽两声,以显示自己的存在感。 华鸢抬起头朝着她看过去,“怎么了?” “有些话想跟你聊一聊。说起来,咱们也算是闺中密友,还是合作伙伴。现在又是姑嫂,只是现在药堂事情如此繁忙,你我竟是许久不曾说一些提及贴心话了。” 华鸢笑笑,说道:“是啊,所以嫂嫂这是来找我说说体己话了?” “你觉得七皇子如何?” 隋倩颖不大会拐弯抹角的说话,索性进来就直接问道。 华鸢心里一跳,面上还有些僵硬,随即说道:“怎么?嫂嫂为何会如此问我?他人,自然还是不错的。” “我看得出来,他似乎喜欢你。” 华鸢只觉得自己的心里像是被什么撞击了一下,沉沉的,也有些软软的。像是慌乱不知所措,仿佛是自己年纪小,犯了错却被大人捉了个正着。又仿佛吃了糖一般,甜丝丝的缠绕在心头。 华鸢觉得,自己现在似乎大概脸又红了。 还不等她说话,那边隋倩颖便已经打趣起来,“呦,看样子,我们家小鸢儿也是知道那人对你的心思的?” 华鸢原本倒是不太想说这个话题。不过看到自己身边的是隋倩颖,两人从以前开始便是无话不谈的,随即点点头说道:“反正不觉得他讨厌。我总是感觉,若是跟他在一起,他纵然带着偏执的占有欲,不过我大概会很幸福。我现在大概还不知道为什么,不过我想总有一天我会知道的。” 隋倩颖看着华鸢,心里真的是有些吃惊的。 不知道,这个看着只对那些奇奇怪怪的东西感兴趣的妹妹,竟然会在自己的终身大事上面想了这么多。且想的这么深刻。 华鸢对上隋倩颖的眼睛,笑笑说道:“嫂嫂是不是觉得奇怪,我为何会想这么许多?” “嗯,是有些奇怪。不过想想你也是不小了呢。再有些日子,也快要及笄了。” 他总是用自己的思维在忖度古人。却是忘记了,古代女子,及笄便意味着可以嫁人了。那么现在看起来,自己的这位小姑子,确然不小了呢。 细细打量华鸢的面庞,隋倩颖猛然惊觉,这一张自己时时刻刻对着的脸,竟然是如此的绝色之姿!这一张脸,自己看着习惯了,倒是不觉得如何,只是若是放在外面,只怕会引起旁人的疯狂的吧? 且因着这些日子待在药堂里面,平日里华鸢自己也会捣鼓一些草药,不可避免的,她的身上染上了一些药香味。让原本就绝美的人儿,更加让人想要亲近。 这一张脸,这样一个人,若是放在现代,妥妥的被人追捧的主儿! 只是,这样一个美人,似乎是被那个戴着面具的小子给拐跑了呢。想到此处,隋倩颖总觉得自己的心里,有些下不去! 微微摇头,她问道:“这么说,倘若他会来咱们家提亲,妹妹也是不会拒绝的?” 华鸢笑道:“为何要拒绝?” 隋倩颖掩嘴一笑:“我知道了。妹妹这样美好的人,定然是能够得到幸福的!” 华鸢也跟着点点头,说道:“嗯,我也是这样的觉得的呢。” 又过了几日,华鸢收到宫里的召请。 这却是叫华鸢有些犯愁了。 按理来说,现在宫里如果是要让她进宫的话,基本上就只有太后会叫她了。只是现在,手里的这个帖子,却是馨嫔的! 这叫华鸢心里不怎么想去的同时,也暗暗有些不大好的预感。 她不大想去,便去问了元氏:“阿娘,馨嫔叫鸢儿入宫,鸢儿这是必须要去的吗?” 虽然她们在宫中比较远,但是宫里一些基本上的信息也是知道的。比如说,自从楚楚进欧冠之后,馨嫔的宠爱便被分走了许多。 现在楚楚的宠爱已经隐隐超过了云馨郡主。 华鸢总觉得,馨嫔这个时候叫自己过去,跟这个总是有些关联的。原本她跟馨嫔的关系便不大好,上辈子更是有仇,她总不可能帮她去跟楚楚作对! 只要去了,就一定会有麻烦,而华鸢现在最怕麻烦! 元氏眉头也是微微皱起,“若是不想去,回绝了便是。” 华鸢点点头,便以生病为由回绝了。 虽然馨嫔是皇帝的小妾,但是华鸢身为德宁县主,也是有品级在身的,倒是不用怎么怕她!想想以前,馨嫔在还是云馨郡主的时候,华鸢倒是没有什么资本在她的面前呛声的。只是现在,这一切都是馨嫔自己选择的,她怕什么? 馨嫔得到华鸢抱病拒绝进宫的消息,整个人气的发抖,愣是将自己宫殿中不少东西都砸了! “该死的!竟然不将我放在眼中!她们华府出来的人一个个都是贱人!全部都是贱人!” 听到她的话,她旁边的那些宫女全部都讷讷不敢言语。 主子娘娘这性子... 关键是这般口没遮拦的,到时候假若被皇上听到了,再失去宠爱,娘娘自己又没有儿子,在宫中的日子可要怎么过。 只是,从前在馨嫔还是云馨郡主的时候,他们便已经领教过她的脾气,实在是不敢恭维,是以现在她身边的这些婢女,也没有人敢去在她身边提醒什么。 就怕到时候一个不顺意,倒霉的还是自己! 第二百二十三章 到达山西 一路上快速行军二十多天的时候,七皇子和六皇子才领着一行人到达西山郊县。 为了不打草惊蛇,他们是带了五百多天轻车简行先到达地方的。 过去的时候,当地县令黄世普便领着下属浩浩荡荡过来拜见了。 “下官见过六皇子、七皇子,二位皇子千里迢迢跋涉而来,不知道可有安排地方住?”黄世普长的一脸平淡无奇的面孔,只笑起来且跟君羽卿和君羽修说话的时候,还带着深深的巴结之意。 这让君羽卿原本就不怎么温和的面孔,更是皱着眉头,显露出浓浓的不喜。 黄世普此人虽然善于察言观色,不过君羽卿面上带着面具,倒是不曾发觉君羽卿满色有些不对劲儿。 只是,君羽修这会儿也皱着眉头说道:“你倒是挺积极的。” “这是下官的本分。” 君羽卿想了想,说道:“刚好本皇子跟六哥还不曾找到下榻的地方,如此你便前头带路吧!不过,若是叫本皇子和六哥睡的不安稳,你可要小心些!” 君羽修还有些诧异的看了看自己这位七弟,还真是奇怪。平日里,可是再难听到他能够一口气说这么多话出来的。 基本上都是摆着一张冷脸,配上他那冷冷的面具,还真是叫人有些恐惧。 不过心里的疑问到底还是没有问出来,只轻轻说道:“如此,黄县令便前头带路吧。还有,本皇子跟七弟的说法一样,若是不能叫本皇子满意,你——” 黄世普连忙说道:“若是下官的安排不能叫六皇子和七皇子满意,那便是下官的失职,到时候不用二位皇子惩罚,下官自己便去领罚了。” 君羽卿和君羽修这才满意的点点头。 黄世普在前面带路,这里是一条小道,再往前道路便渐渐的变得宽阔起来,“前面便是官道了。” 六皇子不经意的问道:“哦?既然是官道,那沿路应该不会遇到匪盗的吧?” 黄世普面上丝毫没有显露出什么紧张的神色,“当今剩下治下清明,别说是官道,便是旁的什么偏僻的地方,也是不会出现匪盗的。” 六皇子笑了笑,却是暗地里跟七皇子交换了眼神! 君羽卿自然看懂了,二人不动声色,一路随着黄世普前行。 等出来郊区的时候,二人便看到宽阔的道路边上听着仪仗。君羽修皱眉问道:“这个又是怎么回事?” “听闻二位皇子在此,下官不敢叫二位皇子长途跋涉,这才将下官的仪仗弄来。只是下官的仪仗粗鄙,还望二位皇子不要嫌弃?” 君羽卿笑了笑,这个黄世普还真是会做事! 但是,瞧着这样憨憨傻傻的样子,明眼人一看也知道这是他装出来迷惑世人的。 君羽卿摇摇头说道:“本皇子千金之躯,岂能坐你的仪仗?这是在侮辱本皇子!” 语气带着冷冷的不屑,只是眼神却是冰冷,瞧着便叫人异常的害怕。不自觉同他的眼神对上的黄世普,顿时便觉得自己生生的打了个激灵,整个人都不大好了。 心里暗道:这个七皇子果然如同传言的一般,是个阴晴不定的主儿。他又瞧瞧的抬眼,看了看站在君羽卿身边的君羽修。 却是觉得,这位六皇子,要好相处多了。 只是,在后来的日子,他才发现,自己这样的认知,还真是大错特错了! “二位皇子,这便到了。” 君羽卿问道:“怎么,你说的让我们二人下榻的地方便是你的府衙?就这么个地方,也想叫我们二人满意?” 黄世普说道:“二位皇子还请见谅,只是这府衙确然已经是咱们这西山地区最好的地方了。别的地方,还真是不如这里的。要说,也是这里土地贫瘠,根本长不出什么庄稼出来。再加上下官这个县令父母官没有做好,这才导致这整个地方都是如此的穷困。” 说的倒像是真的一般,认真看去,还能发现这个黄世普脸上还真的挂了几滴眼泪。 君羽修说道:“既然如此,便进去吧。” “哎,二位皇子请随下官来。” 接着,便领着人往里面走去了。 这个县衙倒是跟别的地方的一般,前头是办公之地,后面是县令和其家眷居住的地方。来之前,君羽修是将整个西山,尤其是匪患所占山头的所有资料通通研究了一遍。但是,却是没有好好的将此地的县令调查一番。 这会儿,当县令提出将他们二人安置的时候,二人还以为他给自己准备的地方有多么好。还以为是个大贪官呢! 却不想,人家却是将他们带到了府衙。且还当着他们二人的面儿哭穷! 不过,这样的表现,更是更加叫他们二人怀疑了。 往县衙里面拐去,里面的仆妇并不多。 一位打扮颇为朴实的妇人从里面出来,看到黄世普便说道:“老爷,您回来啦。” 黄世普点点头,“这二位是贵人,还不给贵人行礼?” 妇人像是受到了惊吓,慌忙行李道:“给贵人请安,贵人万福金安。” “免礼。” 接着,县令黄世普又给二人带路,将二人带到了里面,那是一个独立的小院子,院子里面种了一些花草,看起来倒是清幽。 君羽卿和君羽修二人走进去,只四处看了看,虽然确然不如宫里面富贵,不过看着这样的摆设也是难能可贵的。 清幽简单雅致,可见这位县令也是个雅人。 “这个院子当初还是为了给小女居住才修建的,不过后来小女不甚喜欢,便又自己在旁边设计了一个院子。那也是她自己喜欢,我这个做父亲的倒也是随着她折腾了。” 君羽卿眉头一挑,并不曾说话,倒是君羽修,问道:“哦?你的女儿?” “是,下官有一子一女,一子尚在外求学,女儿今日应是去了庵堂,瞧着时间应该快要回来了。” 君羽修点点头,“本皇子知道了。” 这时候黄世普又说道:“翠柳、映月,你们二人这段时间便负责这二位贵人的起居。” “是,老爷。” 君羽修心里面那股子怪异的感觉更加浓烈了。 不为别的,只因为这两个被黄世普调过来的丫鬟,那长相也太过精致了一些。柳腰盈盈不堪一握,笑起来便有着万千风情。红唇饱满润泽,像是等着人前去采撷。 还真是像下属给上面送一些美人什么的! 君羽卿淡淡的说道:“好了,这里没有你的事了,下去吧。” “下官告退。” 二人到了房间里面,君羽卿也将翠柳和映月屏退了。 只是翠柳和映月却是不怎么想要听话的出去的。 只见二人咬着下唇,瞧着他们俩,像是受到了极大的委屈一般,映月首先开口说道:“公子是嫌弃奴婢二人了吗?奴婢——奴婢——” 这一句话都说不完整便要哭出来的是什么节奏? 君羽卿皱眉,眼神中带着十分的嫌弃! 接着翠柳又说道:“公子若是嫌弃奴婢二人,奴婢二人想来在这个府衙也是呆不下去了。” 若是换做一般的人,面对这样两个美人,还真是不太容易拒绝的出来。 第二百二十四章 闹事的 只是,那到底只适合相较于一般人而言的。 而君羽修和君羽卿却并非是一般的人。均与其自是不必说,他的脾气,便是出了名的暴躁。没有人能够抵挡的住。 尤其是听到女孩子哭声之后,更是难以忍受! 这会儿听到两位倾国倾城的大美人在这儿哭的一塌糊涂的时候,君羽卿终于是忍受不了了,忽然一声大喝,说道:“够了!要哭便滚出去哭去!再在爷面前这般哭嚷,小心爷剁了你喂狗!” 声音冰冷,瞧着都像是要将人冻成冰渣子的。翠柳和映月二人浑身一抖,瞧着君羽卿的眼神中都带着十足的恐惧。 只深深地摇头说道:“不不不...奴婢——奴婢不敢了!” 君羽卿忽然上前一脚踹在了翠柳的心口处,“还不滚下去?” “是!” 在外面瞧着里面的这一切的黄世普,只觉得这个七皇子果然是跟传言中的一样。这般的阴晴不定,叫人难以捉摸。 像是翠柳那样的美人在前,竟然也能够毫不留情的一脚踹上去,还当真是能够下的去脚啊!光是想想,黄世普心里便是一阵寒意。 君羽卿瞧着人已经下去了,这才在一边的桌子上坐下来。 君羽修说道:“倒是不曾安排人偷听,却是奇怪。” “有什么奇怪的,上次你在边疆上一战成名,现在谁不知道咱们沧月六皇子威名赫赫,总是要试探咱们一二,才敢乱来不知道吗?”君羽卿嗤笑一声,如此说道。 君羽修点点头,说道:“说的也是。” “那么现在你可有什么想法没有?” “我们一路而来,都是秘密前行,为了不打草惊蛇,且是只带着500人马一路上轻车简行而来。却是不知道,他又是从何得知我们要来此的消息的。” 如此想想,却也是,这个一个小小的县令,消息竟然如此灵通,还当真是叫人刮目。不仅如此,还真掌握他们的路线,早早的便在那边等着,愣是将他们二人弄到了他自己的地盘上来。 要说他的朝中无人,还真是笑话! 他们二人的行踪路线,说起来,也只有朝廷里面那些热才能够透露的出来了。 君羽修皱眉说道:“只是...不知道他如此究竟是什么目的。” “等着看吧。” 两人心里也都期待着,不要是跟匪徒有关系,若是有关,那这次剿匪便困难了。若是单纯的匪徒,不管如何,总是有法子剿灭的。但是若是官匪勾结,这便有些难办了。至少,这危险便不止多了一两层。 君羽卿摇摇头,说道:“罢了,想那么多做什么。等着看便是了。” 说着,他又吩咐道:“追风,去查一查这个黄世普的底细。” 君羽修眉头一挑,说道:“还真是方便,说起来,我倒是也应该去养一个跟你一样的暗卫才是,瞧瞧,这般听话来着。” “我这是父皇批准的,你要不要跟父皇要求一下?” “啧啧,我可不敢。” 这个院子有紧靠着的两间房,因此便是两个人一人一间。 再说华鸢这边,自从那日华鸢以身体不舒服为借口,拒绝了馨嫔邀请入宫的事儿,华鸢这心里便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儿。 差不多过了六七天的光景,药堂门口便一片吵吵闹闹的声音。 华鸢一大清早的便被人吵醒过来,她将白琴叫到自己身边,问道:“白琴,可知道外头发生了何事?” 白琴说道:“回——回小姐,奴婢刚刚出去看了一下,像是有人在闹事。” 华鸢眉头一皱,说道:“闹事?” 说实话,自从这个药堂开起来之后,要说这个闹事儿的人,还真是没有。倒不是说旁人不想,而是不敢! 华鸢本身便是德宁县主,再加上相府和凌国公府。谁敢不要命的得罪? 只是现在,却还真有人不要命了!这街边看热闹的人还真是多! 华鸢起身梳洗了一番,刚刚出门便瞧着同样也是刚刚才起身,便急急忙忙的赶到外面去的隋倩颖。 隋倩颖面上带着焦急之色,看到华鸢只点头问了声:“鸢儿妹妹也收到了消息了?” 华鸢面色凝重的点点头。 想来想去,便也只有云馨的嫌疑最大,否则,她还真的想不出谁跟自己无冤无仇的,会这般陷害自己。 到了外面,二人这才看到门口已经围着一圈人了。大部分都是看热闹的! 华鸢出来之后,那门口跪着在那儿嚎啕大哭的女人,忽然便不哭了,指着华鸢就骂道:“真是奸商!谋财害命!我家相公不过一个小小的风寒,结果吃了他们家的药,不过三天,便一命呜呼了!虽然说风寒这样的病症,也确然是有要人命的!但是,我家相公的病,根本就不足以至死,庸医害人!” “啧啧啧...以前倒是听说这家药堂挺不错的呀,且里面的大夫医术不错,药也相对便宜。” “是啊,当时听说来此治疗的人,恢复的都很快呢。” “不错,我啊,一直都有春日咳的毛病,后来据说这边的药堂不错,便抱着试试看的态度过来,想不到一试之下,还真是不错呢。现在,虽然还没有到第二年春天,不过我整个人都是觉得轻松不少了。我现在还在喝着这里的大夫给我开的药呢。真真是不错的!” “是吗?不会是这里的托儿吧?瞧着门口可都死人了呢!” 总是药堂外面窃窃私语,说什么的都有。 华鸢面色相当不好看,不过这也是人之常情,不管是谁在遇到这样的问题的时候,总是无法冷静下来的。 隋倩颖倒是职场老手,刚来看到那人如此浮夸的演技,便知道这个人是骗子。就是不知道是为了求财,还是收受了别人的好处,是以才这般诋毁自家药堂的名声的。 若是后者,这倒是不好过了。 华鸢上前两步,看着地上躺着的死者,皱眉说道:“尸体可否给我查看一下?” 那人却是立刻跳了起来:“人都已经死了,你还想要干什么?就不能让他安安稳稳的走吗?” 隋倩颖冷冷一笑,说道:“你若是想要让她走的安稳一些,就不会将人的尸体送到这里,而是早早的便会让人入土为安!” “我——我就是心里咽不下去这口气,想要给我的相公讨回一个公道!” “哦?是吗?难道不是将尸体摆在门前,第一是想要博取旁人的同情,第二是想要更好的证明你所说的话并非虚假?” 那人脸色一阵涨红,片刻之后才说道:“你——你这是在含血喷人!我的相公死的这样不明不白,我自然是要为他讨回公道之后,才能为他下葬!” “那不是得知道你相公真正的死因?这样才是真的为了他讨回公道!” 隋倩颖说着沉思了片刻,然后说道:“如果真的是吃了我们家的药才会出现这样的证明,甚至最后导致死亡,那么责任我们自然承担,该赔偿的还是赔偿。药堂我们也会关了,往后都不会再开了。但是,若并非是我们的药吃的要了你相公的命,我可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第二百二十五章 指天发誓 或许是隋倩颖这话说的有几分气势,倒是将门口的那人吓的不敢言语起来。 华鸢皱着眉头,她心里不甚明白,为何这个时候隋倩颖却是偏偏要表现的这般强势。明明人们都是同情弱者的不是吗? 确然,不管什么时候,人们都是同情弱者的。但是有的时候却是不能示弱,你一旦示弱,旁人便会以为你这是在心虚。只会更加让人觉得好欺负。 华鸢只觉得,自己现在或许还是不出声会比较好一些。便只在后面,看着隋倩颖处理这件事情。 忽然,那位妇人爆发出一阵惊天动地的哭声:“欺负人呀这是!你是有权有势的人便了不起,我们这些没钱没权的平头百姓就活该去死是吗?哎呀!没天理了呀!现在自己买药弄死了人,还这么理直气壮的!真是不给我们这些平头百姓们活路了啊!” 这嗓子一扯,当真是十条街之外的人都能够听得到了。 华鸢皱眉,她两辈子加起来都还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事情,还真是让人不知所措呢。 不过华鸢没有遇到过,隋倩颖上辈子却是经常跟这些人打交道。这样不要脸的人,她见得可多了。所谓是软的怕硬的,硬的怕横的,横的就怕那不要命的。 眼前的这个妇人,可不是那种不要命的人。 她顶多就是贪财收了人家的钱,这才干出这样的事儿。实际上,心虚的人心里也是没底的!这会儿叫的越是大声,就表示她的心里就越是害怕。 这会儿,隋倩颖只任凭她叫喊着,嘴角勾起一些效益,冷冷的看着她,一句话也不说,只这般瞧着她。直到她渐渐的停下了叫喊,这才说道:“嗯,说完了?” 那人听着隋倩颖的话,情不自禁的点点头,隋倩颖便又说道:“嗯,说了便好。那么现在是不是可以听我说一说了?” “你说。” “我的意思很简单,我反正是相信我家的药是不会出人命的。而且跟你的药同一天卖出去的可不知道多少,为什么旁人都没有出事儿,就只有你出事儿了?且在我们家一贯买的药,一定是会有我们家大夫开的药方,你药方都拿不出来,凭什么说是我们家药不好?那如果这样也可以的话,是不是随便谁死了,都可以赖到是我们家的药不好的身上?” “你——反正就是吃了你家开的药!” 隋倩颖看着她这样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冷冷一笑,说道:“好吧,现在的问题便是我们双方各执一词,谁也不能说服谁。且中间还涉及到人命官司,说不得还是得报官,让官府查办才是!” 她凑过去,在那妇人面前轻轻的说道:“毕竟我们药堂也是打开门做生意,名誉这东西还真是非常重要的!” 这一刻,隋倩颖的气场瞬间爆发! 整个人都带着肃然的味道,那妇人瞧着这样的隋倩颖,甚至连一个字都不敢说。也是讷讷的无法说出口。 “我不要报官,我就要你们给我一个公道。” 隋倩颖可不管,吩咐自己身边的小厮便要去报官。 小厮的效率很快,不一会儿大理寺的人便来了。 实际上,原本这样的小事情倒是用不着大理寺出面的,不过因着这里面还有华鸢这个德宁县主加上元府华府两府,不管怎么样,这事儿他都是简单不起来的。 尤其是这元府和华府,两边还真是他得罪不起的人! 没办法,只好哼唧哼唧的跑过来了。 刚到门口,他便愚蠢的朝着华鸢行礼起来,可把隋倩颖气的不轻。 人家刚刚才说自己这边是仗势欺人,结果这边就果然被一个当官儿的给行礼了。这叫人心里怎么想? 原本,旁人知道华鸢的身份是一回事,只是一个负责审理案件的官员朝着华鸢行礼,这又是一回事! 都已经朝着华鸢行礼了,这个案件还有什么好审理的? 左右都是德宁县主的人,就算倒是审理出来事情的真相,确然是跟药堂没有关系的,这也叫人难以信服。谁知道是不是官官相护,是以包庇了呢。 这一刻,隋倩颖甚至在怀疑,这个人是不是也是那个陷害药堂的人安排的,为的便是要断绝这样的后路。 否则,怎么会有这般愚蠢的人? 这一定是仇人吧? 众人不过怔愣了一会儿,便很快醒悟过来,接着便开始窃窃私语起来。说什么都有!刚刚被隋倩颖弄出来的好局面,瞬间支离破碎。 那妇人更像是找到了机会似的,哭道:“这日子当真是没法儿过啦!当时我也以为是真的要去衙门审理的,结果明眼人都知道,他们二人的关系,即便是去了衙门,我也是毫无胜算可言的。罢了罢了,这个公道我也不想要了,我们小老百姓,自己认命还不成吗?” 她刚要站起来,且华鸢和隋倩颖都还没有来得及说话,便被大理寺那个官员打断了,只听他说道:“既然已经报案,那我们便有审理下去的必要。” 也是就是说,你现在想要撤销案子,抱歉,不行! 隋倩颖没有错过那人眼中一闪而逝的慌乱。 直觉的,这个妇人或许真的有问题! 隋倩颖眼神直直的看着她,果然发现这个妇人并不敢直视她的眼神。隋倩颖的这一番动作并没有逃过华鸢的眼睛,华鸢瞧着隋倩颖的神态,这才回过头再去瞧了瞧瘫坐在地上的那个妇人。 平常若是相公死了,不是应该表现的十分伤心才对吗?可是眼前的这个妇人却是好像丝毫伤心也不曾表现出来一般。 这样的表现实在太过奇怪。 接着隋倩颖便说道:“这位是德宁县主,自然在品级上来说,这位大人向她行礼乃是应当。只是,难道这位大人只是遵照礼法行礼,这便要受到你们的怀疑,怀疑他的人品有问题了吗?” 纵然都不曾接话,不知道是觉得隋倩颖的话说的有道理,还是仅仅只是不知道或者不敢再说些什么。 隋倩颖继续说道:“既然你认定是我们的药有问题,查=只是我们却不能让人空口白牙说什么便是什么。若是因为我家妹妹德宁县主的身份,你们便怀疑甭管是谁都会包庇,那岂不是她无论如何都得不到公平的对待了吗?” 众人便觉得这番话竟然说的十分有道理。 华鸢接着又说道:“或许你们会觉得这个德宁县主的身份很是风光,不过也仅仅只是一个身份而已。如果因为这个而让我背负不白之冤,那么我宁愿不要这样的身份!” 华鸢这话说的决绝,底下这些围观的百姓却是一片哗然! “本官必定秉公办理此案,在此指天发誓,若有包庇徇私,即天打五雷轰!” 那位大理寺的官员也是指天发誓,这样的做派倒是叫华鸢心头有些感动。 一般人遇到这样的闹剧,想必定然是会拍拍屁股一走了之了。毕竟这样的烂摊子,收拾起来,还真是伤脑筋的。 隋倩颖知道,这件事至少是控制住局面了。古人都是比较相信迷信的,都已经指天发誓,还有什么不能相信的呢? 第二百二十六章 调查 在古代人的心里面,天地鬼神都是需要敬畏的。常常心正心诚之人,都会对天地心怀敬畏,因此发誓这样的事儿便是极少做的。若是发了誓言,那便会遵守。 这会儿,百姓们心里面已经将心里的天平渐渐的偏向了自己这一方了。 只是,这会儿那个妇人却是忽然闹腾起来,也不知道她哪里来的力气,忽然就跳起来说道:“我都说了这个公道我不讨了,我不要了,我现在什么都不想要了,我要走现在就走!” 隋倩颖说道:“现在想走了?晚了!既然已经报官,自然是要查清楚事情的真相的!” 既然这已经报官,现在华鸢这边也算是嫌疑人,自然药堂是需要关上的,而那位妇人,不管她怎么挣扎,也都没有逃脱掉,还是被带着进入了大理寺。 现在这个案子算是备案了,现在只等着大理寺审理了。 华鸢和隋倩颖回了自己屋子,不过也被要求最近这几天都不可随意外出,因为那边或许会随时传唤。华鸢和隋倩颖都表示知道了。 便是这样不急不躁,不慌不忙的态度,叫旁人相信,她们或许真的是无辜的。 元氏瞧着二人进来,焦急的问道:“究竟是怎么回事?现在处理好了吗?没事儿了吧?怎么样?” “没事儿没事儿。” “那就好!怎么我听说是有人故意来找我们的茬的?” 华鸢点点头:“确实是有人故意过来找我们的茬的,不过现在暂时没事了。以后更加会没事的。放心吧。” 元氏还有些放心不下,说道:“那为何我刚刚听说,我们的药堂被封了?” 隋倩颖在另一边拉着元氏的手说道:“阿娘,这个只是暂时的,因为有人闹事,等到解决之后,自然就没有问题了。” 华鸢也在一边附和道:“就是啊阿娘,这药堂开了这么长时间,一直以来都是女儿一个人在打理呢,现在刚好觉得太忙了些,只关起来一些时候,自己也要休息休息,放松放松啊。” 元氏想想,倒也是,便没有再问什么。 闺女和媳妇太能干,忽然觉得自己好无聊... 这些天,药堂也确然没有开门,朱大夫也有些日子没有过来了。华鸢总觉得,是自己连累了朱大夫。 晚上,隋倩颖和华鸢在屋子里面聊天儿,隋倩颖说道:“鸢儿,你心里猜测是谁这般跟我们过不去?会在这个时候来给我们找茬子?” 华鸢想了想,说道:“要说得罪了哪些人,华月菲算一个。只是她已经安分了好久,若真的是她,我大概也会有所感觉的,是以应该不是她。不过,这些天跟馨嫔也有些过不去。上次馨嫔想要我进宫陪陪她,我拒绝了,她会不会怀恨在心!” “这就是了,或许真的是她!” 如果是她的话,倒也好解释了。 华鸢说道:“放心吧,不用太过担心,会没事的。” 远在西山那边,逐风的效率倒是非常的迅速。在接到君羽卿的命令之后,他便一刻不缓的前去搜集这个叫做的黄世普的资料。 没有想到,还真的让他弄出来一些好东西。 比如说,这个黄世普在京城投靠的唐尚书,但是自己这一番前来,他的消息来源渠道,好像也并非是我们之前理解的京城那边的人给他的。 要么就是黄世普自己在京城有着不小的势力,要不就是黄世普在京城还有第二个主子。 现在二人都比较倾向于第二种可能。 “有没有查到,他跟这里的盗匪有没有接触?” 逐风回道:“并没有查到他跟盗匪有任何的接触。甚至这个黄世普自己,也多次触动府衙的兵马,前往剿匪,不过都失败了就是了。” 君羽卿更加觉得奇怪,“多次出兵剿匪?平均大概多长时间一次?” “一个月一次。” 君羽卿和君羽修相视一眼,眼中都有些深刻的怀疑。 这个黄世普,还真是问题不是一般的大呢! 或许,这边的匪盗如此猖狂,还真的就是因为官匪勾结!现在既然已经确定了这件事,那后续便是要将黄世普连同他身后的势力弄出来! 忽然发现,这一次的剿匪,实际上还是非常伤脑子的。 晚间十分,二人只说了会儿话,便各自分开回屋子准备安歇了。 君羽修刚刚躺下来,便觉得有些不对劲儿。他将刚刚才熄了的灯又点燃了,借着灯光,便看到一个妙龄女子正躺在床上,淡扫蛾眉,朱唇微微张开,整个人都安静的仿佛睡着,却又在坐着无声的邀请。 这样的姿势,甭管是谁,想来都会受不住的! 君羽修眼眸转冷,毫无怜香惜玉可言,将杯子掀开,直接将里面什么都不曾穿的美人丢了出去! “啊,公子您——您要干什么?” 君羽修口气森冷:“纵然只是在此借助,我的床也不允许任何人爬上来!念在你现在是初犯,饶你不死,若是还有下次,可就没有这般好运了!滚!” 头一次见的时候,七皇子脾气瞧着是有些不好。只是六皇子却也是温润如玉! 可是现在,猛然发现六皇子发起火来的时候,还真是叫人害怕的心都在颤抖。 往后再也不敢如此在太岁头上动土了! 君羽修将人踢出去,接着说道:“叫你们大人过来见我!” “是,是是。” 黄世普来的很快,刚来就“扑通”一声跪下来请罪,“都是下官没有安排好,这才叫两位皇子住的心情不愉快,还请两位皇子惩罚。” “这个贱人,是不是你吩咐让她爬我的床的?” 现在这个时候,即便是自己吩咐的名也绝对不能承认啊!一般到了这种时候,正常的选择都会是弃车保帅了。 果不其然,黄世普听到君羽修这样说,当场便否认道:“下官绝对不敢擅自做主啊!”接着骂道:“这个小贱蹄子,竟然敢瞒着下官干出这样的事情来,当真是让人心寒!” 接着便叫来家丁,将人打出去了。 这件事闹腾的还挺大,整个后院都已经是灯火通明了。 “行了,本皇子现在要去休息,你也下去吧。” 结果第二天一早,黄世普便跪在六皇子门前开始请罪,大有六皇子不啃声不治罪,他便跪地不起的意思! 君羽修挑眉问道:“怎么?你这是要挟我?” “下官不敢!” “不管就快滚!” 黄世普听着这话,倒是麻溜的滚了。 在这边差不多待了五天时间,君羽修和君羽卿也差不多基本上是将这整个地方摸清了。现在在黄世普的衙门里面,君羽卿和君羽修将黄世普叫了来。 君羽修首先开口问道:“既然你一开始就知道我们会从哪条路过来,所以我们来此是为了干什么的,你也应该清楚的很了?” 黄世普点点头。 君羽修说道:“好,既然这样,我也不跟你兜圈子了,我们是奉圣上旨意,前来这边剿匪。然而在第一天遇到你的时候,你便说这里根本就没有匪盗!” 黄世普继续点头。 君羽修再问:“那后面又说每十天半个月就剿匪一次的,可是知县大人您?” 第二百二十七章 这是喜欢吗? 黄世普实在是也不记得自己究竟有没有说过这样的话了。 或许说过,不过这样的时候打死他,也是不会承认的,遂狠狠地摇摇头,说道:“六皇子您定然是听错了。下官怎么可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反正空口无凭的,到时候他们也拿不出证据出来,若是定罪,他自然会有办法脱身。这两个.乳.臭未干的小子,也能跟他斗? 确然还是排不上号的! 君羽修是在战场上历练过的,一身血染的煞气,只要眼睛一瞪,便叫人难以招架。甭管什么,都想要直接给人说了完事儿。 而君羽卿,本身就是个性格怪异乖戾的。这俨然就是个不按牌理出牌的主儿,甭管对上谁,可都是讨不了好的。 显然,现在的黄世普就是小看了眼前的这两位了。 不过,这会儿黄世普正睁着眼睛,看着君羽修,眼神正直直的与之对视。想要以此来让对方觉得,自己并没有心虚。只是这样的段数,就想跟皇家的人玩儿这样的战术这样的心理,还真是有些弱了。 他的伎俩,君羽卿和君羽修只轻轻扫了一眼,便知道的清楚分明。 君羽卿说道:“你这是什么意思?意思是说本皇子耳朵不好使了?嗯?” “下官没有这个意思!” “是吗?那你说本皇子听错了是什么意思?是本皇子脑子不好使?” 这会儿,黄世普才真正意识到,这七皇子分明就是想要治他呢!只凭着这个,到时候只要治他一个藐视皇家的罪责,他便能够吃不了兜着走! 想想心里也有些塞塞的。 甭管你努力的爬到多么高的位置,终究还是没有办法跟皇家的人相比呀! “既然七皇子执意如此,那下官也无话可说。七皇子说什么那便是什么吧!” 君羽修这会儿才开口说道:“嗯,既然这样明儿便带些人去那边山上看看。怎么也要先打探打探情况再说才是。” 说到此处,他顿了顿,又说道:“不过,说起来黄大人好歹也是这儿的一县之长,明儿我就派些人跟着黄大人你一起去。有什么情况一定要想办法弄回来啊!” 黄世普听着嘴角直抽抽,只觉得这人说话怎么比自己还坑爹? 且,这话听着意思,怎么就觉得不那么对劲儿呢? 他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君羽卿和君羽修,问道:“二位皇子难道不去吗?” 君羽修一脸“你是蠢货”的眼神看着他,半晌才张口问道:“你是主子还是我是主子?” “自然是皇子您。” “那你让我去涉险?到时候若是真的出了什么问题,八条命也不够你赔的!” 黄世普只觉得有些难以置信,就算您心里边儿真的有这样的想法,你还是放在心里,倒是再另外想一个冠冕堂皇一点儿的理由啊! “下官——遵命!” 看着黄世普退下去,君羽卿和君羽修相视一眼,接着君羽修便说道:“等着看吧,到时候再看看是怎么安排了。” 君羽卿轻轻点头。 天色将晚的时候,君羽卿留在自己的房间里面并没有出去,偶尔拿出随身携带的荷包,在晦暗的灯光下,细细凝视着。 眸光温柔,像是在看着什么人间最美最宝贵的东西。 接着,又放在鼻尖轻轻的嗅了嗅,荷包日子久了,里面的味道似乎已经散尽,只是仿佛只要这样嗅着,自己便能够在这上面闻到自己熟悉的想要的味道。 出来的时间并不长,算上路上花费的时间,也不过才一个多月,两个月不到的样子。 可是,这么短短的日子里,他竟然已经开始想念她了! 大概还是因为自己这些日子往那边走的实在是太过勤快,所以才会在这样的时候离不开的吧?只是因为,习惯了? 君羽卿轻轻扯开唇角笑笑,甭管是因为什么,他现在只是无比清楚的知道,自己想要跟她共度一生。 华鸢原本还在写着大字,忽然狠狠的打了两个喷嚏。 “小姐,现在这么晚了,只怕是天气冷了。您还是披一件儿衣裳吧。” 华鸢摇摇头:“我听嫂嫂说,打喷嚏不是有人想就是有人骂,反正就是有人惦记呢。” 白琴“噗嗤”一声笑道:“那这样说定然是有人想念小姐您了。且还是很想很想的哦。” 华鸢笑了笑,将手里的笔放下。 原本的心还算祥和平静,只是这会儿,便好似怎么也安静不下来了呢。似乎心里隐隐的在牵挂着一个人。 并不是如何浓烈的感情,只是脑子里时不时的就会浮现出那人的样貌。 存在感并不那样强烈,却又在心间牢牢地生根发芽。 “白琴,你说一直一直的想念着一个人,是不是就是喜欢?” 白琴回想了自己的感情,好像并没有过这样的经历,“小姐,大概是吧。这个事情奴婢也不懂,只是小的时候刚刚离开父母的时候,白琴会想念,但是日子久了好像也习惯了。再后来,奴婢的父亲离得也近了,便更加不想念了。再然后他们俩去世,时间久了,连悲痛都淡去了。” 白琴所说的似乎是很杂乱的,可是想想却也觉得似乎是很有道理的。 至少华鸢也有自己的理解,不管多么强烈的爱恨伤痛,时间总是会让这些趋于平淡。感情表达的平淡,但是却不会淡忘。 她这是在用自己的方式提醒自己不要陷入的太深吗? 华鸢看着白琴笑了笑,还真是个可爱的孩子呢。 时间总是会抹平一切的,就如刚刚重生的时候,自己的心里那一股子怨恨戾气,当时的自己甚至在想,这个或许便是支撑自己活下去的动力了吧。 只是现在回过头再去想想,当时也只是当时。 “好了,眼瞅着现在也已经晚了,你下去吧。” 说着又朝着自己刚刚写的大字那边看过去,纸上正写着——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只是当时,脑子里面浮现的那个人,却是戴着一张冷硬的面具。 值夜的是瓶儿,晚上本就已经睡的晚了。只是这会儿华鸢却觉得自己似乎很难睡得着。闭上眼睛,便会想起已经好些日子没有出现在自己面前来的那个人了。 第二天一早,华鸢起来时便打着大大的哈欠,一眼看过去便像是一点儿都不曾睡好的样子。 元氏和隋倩颖已经在用早膳,瞧着华鸢这么累的过来,婆媳两个相视一眼,隋倩颖才问道:“鸢儿,你昨儿个做贼去了,怎么这样累?” 华鸢摇摇头,说道:“昨儿睡得挺早,只是确实迟迟不能入睡。是以现在才会是这样的状态。” “小姑娘这是在思春了?” “咳咳...” 瞧着这姑嫂俩越说越没谱的,元氏赶紧咳嗽两声阻止了两人的打趣儿。 吃完早膳,华鸢便被隋倩颖拉到了自己的屋子里,当即开门见山的问道:“鸢儿?老实交代,昨儿个想什么呢?” “哎呀,你便是不问,我也是要说的。昨儿个一直在想起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呢。这个便是传说中的喜欢吗?” 隋倩颖瞧着华鸢认真的样子,打趣的话倒也是说不出来了。 第二百二十八章 官匪勾结 其实,算起来华鸢上辈子也算是喜欢过人的。 至少,一直在今天之前,华鸢都觉得自己从前对独孤夜的便是深深地喜欢,浓浓的爱意。那种偏执的疯狂甚至已经到了深入骨髓的地步。 华鸢那个时候想着,或许自己这辈子都不能将那个人忘记了。 那样深刻的爱,又那样深刻的恨。 现在想起来,华鸢却是觉得自己当初似乎真的一点儿都不懂,什么才是爱。自己跟独孤夜之间,更像是他用爱的名义,编织了一张毒网,不断的诱惑着自己陷入其中。 等到自己如同蜘蛛的猎物一样,被牢牢地粘连在网上,怎么也挣脱不开的时候,再由他将自己狠狠地撕碎。什么也顾不了! 现在再想起来的时候,甚至会觉得有些可笑。 以至于现在,即使已经隐隐的有所察觉,自己或许真的是心动了,却也害怕的不敢承认。她就是一个胆小鬼! 隋倩颖说道:“鸢儿,你现在还小,感情的事情跟着心走,不管如何,我们是你的家人,都会支持你的。” “嗯。” 而在西山那边,黄世普一早起来,便带着几个衙差,以及君羽修他们的十几号人,朝着山上进发了。 反正君羽修给的命令便是探听消息,黄世普原本是一个君羽修的人都不想带的。不过若是这样,只怕这二人会起了疑心。 君羽修彼时正在跟君羽卿下棋。 暗处有人来报:“黄大人已经带着人朝着山上那边去了。” “出发了吗?” “是的。” “呵呵。” 禀告的人已经下去了。 君羽卿左手蔫着一颗棋子,嘴上漫不经心的说道:“六哥,你说这个黄世普会给我们带个什么样的消息回来呢?” 君羽修面上表情也是淡淡,说道:“这个...或许也会是有什么有用的消息呢?” “一定是有用的消息。” 黄世普这会儿已经带着人走上了那边的小道,养尊处优这么些年,哪里遇到过这样的事情?更别说还要跋山涉水前往那么偏僻的山里。黄世普只觉得,这一趟跑下来,自己至少得狂甩十来斤肉! “呼...不行了,本官需要歇一歇,歇一歇。实在是走不动道儿了。” 说是竟是丝毫不顾及形象,就往地上猛的一坐下来。 衙差们倒是见惯不怪了。看到黄世普这样做,眼神都自觉地瞥向另一边,谁都没有开口,显然是等到黄世普觉得休息好了,再出发也不迟。 那边正规的朝廷士兵们确然是看不下去了,这才走了多久?有这么累吗?知不知道急行军的时候,光是耽搁的这些时间,有多么重要吗?这若是两军对峙,搜集地势形貌有多么重要? 这是一个一县之长该有的素质吗? 不过不管怎么样,黄世普都还是个官儿。跟来的这些人还真是不怎么能够管得住他的。 愣是叫他休息了半个多时辰,他这才重新站起来,指着一条相对比较正常的地方:“接下来我带着我的衙差走这条路,你们走那条路,这样查看起来也方便一点儿不是吗?” 好像是说的很有道理的样子,被这个提议弄得,现在所有人都停下来,听他们还在商量了。 所谓官大一级压死人,现在黄世普自然是在这些人里面最大的官儿了。是以他说的话,还是不能不听的。 到了山里,等到分开的时候,黄世普熟门熟路的找到了一个隐藏在山里的小竹楼,自己则去竹楼里面坐了坐,而剩下的衙差们,有些是盯着那些同来的士兵了,而有些则是被派去跟山大王讲条件去了。 等到天快要黑的时候,黄世普才跟那些人会和上了。 “调查的怎么样了?” 士兵领头的说道:“已经将地址勘察的差不多了。” 黄世普点点头,说道:“那好吧,我知道了。” 第二天,黄世普便将一份地图交给了君羽修,说道:“这一次下官去山里打探消息,也确然打听到了不少有用的消息。也确然是二位皇子英明神武。下官想着,这些资料什么东西都弄上的话,那剿匪应该是一件手到擒拿的事情!” 君羽卿瞧着他狠狠地看了眼,倒是不曾说话。 君羽修展开地图,确然是跟那日自己人给自己的图纸非常的相似,像是仔细看过去你便会发现,也仅仅是相似而已。并不是他们给我的这一份! 这一瞬间,君羽修的气息忽然就变的暴躁起来。 眼底深邃的,却又一眼望不到底。只是潜藏着暴风雪一般的晦暗冰冷 这些山匪所在的山十分的易守难攻。更别说,如果手里拿着的是一份错误的地图的话,那简直就是直接将人往死路上引导了。 这让君羽修如何能够不气? 他不动声色的将地图收起来,然后问道:“这便是这次去的收获?” “下官惭愧,只能弄来这么些东西,还希望二位皇子能够不要嫌弃。下官——下官也是尽力了。” “就只有这么些能力,偏偏还要领着朝廷如此多的俸禄!浪费!” 君羽卿眼神冰冷,看着他仿佛瞧着一个死人一般。纵然黄世普知道,自己这会儿在这儿是绝对不会有什么事情的。但是对上君羽卿的眼睛,还是透着那么一股子寒意。 浑身打着哆嗦。 “下官——下官实在有负圣恩!” “哼,滚下去!” 黄世普走了之后,君羽修才用食指蘸着茶水在桌子上写道:官匪勾结! 君羽卿自然也是相当认可的点点头。 便在这个时候,前面隐隐约约传来又热击鼓鸣冤的声音。君羽卿和君羽修相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兴趣。二人向来都十分有默契,这次自然也不例外。 双双从房间里面走出来,走出院子的时候,刚好跟出门的黄知县的贵女黄蓉蓉碰了个正着。 黄蓉蓉今年一十有六,正是二八好年华。杏眼粉腮,煞是瑰丽。许是头一次在自己家中碰见外男,原本就透着粉色的腮边,这会儿更是暗含羞红。 不过却还是十分有礼的福下身子,行了礼,却是一副娇羞的模样。 “免礼。”君羽修冷冰冰的说道。 原本在宫中,倒是有不懂事儿的刚入宫的小宫女用这一招来勾引自己,后来被杖毙之后这样的事情便甚少发生了。倒是没有想到,这会儿在黄知县的府上,还会遇到这样一出。 黄蓉蓉听着他声音中的冷然,面上一片柔弱之色,更带着几分隐忍坚强的委屈。 若是换做一般的男人,只怕心都要软的一塌糊涂了。哪里还会对人家这般不假辞色! 只是,君羽卿和君羽修二人都是在宫中见多了角色秀丽的女子,且被这样的投怀送抱的举动弄的烦不胜烦,对这样的女子打从心底里便是鄙夷的。 况且这会儿他们俩可还有正事儿要办呢,被这样打扰,这心里自然不爽! 倒是不能怪君羽卿和君羽修将黄蓉蓉往这方面想,实在是二人刚进来便发生丫鬟的事件。这会儿,自然会让人觉得,黄世普这是觉得丫鬟不顶事儿,就让自己女儿亲自上了! 第二百二十九章 冤案 现在的黄世普在君羽卿和君羽修的眼中,可没有什么节操可言。 况且,刚刚的那一幕投怀送抱,可真是业务熟练到位。且身上还带着一股子惹人遐想的香味,真是想不让人往那方面想,都难。 虽然黄蓉蓉确然是来勾引这俩人的,但是她的目的可不是为了图一时的快活。是以,刚刚自己那样投怀送抱的举动,还真的就只是个误会而已。黄蓉蓉知道这两个男人,一个已经在心底厌恶了自己,而另一个,则是根本就没有将自己放在眼中! 想到爹爹交给自己的任务,黄蓉蓉就觉得分外的忧伤。 君羽修看叶没看这个人一眼,便径直往前面府衙走去。 那边击鼓鸣冤的声音,黄蓉蓉自然也是听到了的。瞧着这两个人的方向,黄蓉蓉只觉得,这俩人分明就是朝着前面府衙去的。顿时什么也顾不得了,上前喊道:“二位,来到此地也有这么多天,倒是不曾好好的带着二位在这儿逛逛。趁着今日风光正好,不若小女子带着二位在这儿逛逛?倒也不枉费二位来这儿一趟。” 她边说便朝着二人靠近,之事君羽修却不曾听她的话,在她开口说完第一句话的时候,便没有理会她,直接朝着前面走了。 自然君羽卿更是不可能会理会她的。 真是难为了黄蓉蓉,竟然也能在这样的气氛中,将整句话都给说完了。 看着二人的背影,黄蓉蓉原本还带着娇羞的脸色,这会儿已经完全阴沉下来,眯着眼睛盯着他们的背影,“还真是硬骨头!真是难啃的很呢!哼,咱们走着瞧,本小姐定然要让你们俩都爱上我,然后让你们俩互相争斗自相残杀!” 想到此处,黄蓉蓉嘴角竟然也露出了几分残忍的杀气! 君羽修在战场待过这么长时间,对于这样的杀气,自然能够十分清晰的感觉出来。他脚下的脚步未停,只是眼睛却是危险的眯起,嘴角的笑意愈发的冷然。 瞧着这座知县衙门不是很大,但是从后面到前面,也着实绕了不少路。二人好一会儿才终于到了前面,这时候,大堂之下已经跪着两个人了。 这两个人,一个是看着约莫三十岁出头的妇人,还有一个是差不多年纪大小的汉子。 妇人面上还挂着泪水,眼底盛满了哀伤,这会儿看起来倒像是生无可恋了一般。君羽修就站在后门口处,“怎么回事?” 黄世普一惊,显然是万万没有想到,这会儿这二位祖宗会跑到这儿过来。想想自己之前并没有动用大刑,只觉得自己的决定实在是正确无比的。 “下官给二位皇子请安,二位皇子万福金安!” “免礼,究竟是什么回事?” “这个...现在二位皇子是想要接管此案,成为此案的主审者吗?” 君羽修说道:“怎么,你有意见?” “下官不敢。恭请二位皇子主位上坐。” “不必,我们旁听便好。” 接着,便吩咐旁边的人将案件审理的卷宗给自己一份。二人这才安分下来。 原本只是想要看一看,这位知县大人究竟是怎么审理案件的。没想到,看到审案的卷宗,这真是叫二人越看越生气。 这二人分明就是苦主儿,这会儿却已经是差点就要被逼供成凶手了。 卷宗还在君羽修的手里,他将卷宗往地上狠狠地一扔,“这便是你审案的结果?呵呵...向来只听说过逼良为娼的,倒是没想到,你这个县令倒是最会干这样的逼良为凶的事情!” 原本审案的时候,这儿看热闹的百姓倒不是很多。 倒不是因为这些百姓不喜欢看热闹,实在是不管怎么看,这案件的审理结果也不会有什么出人意料的结果。 反正不是被逼死了,便是脱了一层皮,交出去不知道多少银子,才能保住一条命! 就比如现在堂下跪着的二人。 这二人是在这个县里何家村的村民,前两日他们的独子何家秀说是跟同村的孩子一起出去玩。结果一直到了晚上也没有回来。 这对夫妻带着人找了许久都不曾找到,这不第二天一早便想着要来府衙报案。只是被自己的小姑子劝住了,现在孩子已经不见了快要三天了。 这本身就是他们二人的独子,现在能够这样着急,也算是正常的。 这里山匪众多,何家村的人也都是知道的。因此,心里倒是十分的担心,会不会是被山匪弄掳走了。 来报官确然是他们所能想到的唯一一个办法,也是他们唯一的希望,只是现在好像已经变成了雪上加霜的事情。 然而这个时候出现了一个让这个县令感到害怕的人,且瞧着似乎还是打算为他们做主的样子。何氏夫妇心里又有了希望。 他们看着坐在侧位上的两个人,这个时候仿佛是他们二人的救世主一般,“求求两位大老爷,要为小妇人做主啊!” 黄世普原本只是觉得,天家的孩子能够知道些什么?这两个人,只要过来,好吃的好喝的再弄几个美人糊弄一下,保管怎么来的怎么回去。 只是现在,感受着两人的气场,黄世普只觉得好似不是那么回事儿。 黄世普心里是真的没有想到,这个时候这俩人竟然会过来,还这般好兴致的坐在这里听审案。若是说跟抓山匪有关的事情这俩人凑热闹便也算了,居然还会对这样的事情感兴趣吗? 想想那个案子卷宗上的记录,黄世普考虑着自己现在晕过去,会不会比较好一点。 君羽卿却是不再看着他,而是对着跪在地上的二人说道:“你二人究竟有何事,原原本本说出来!” 这两个人眼中燃烧起了一阵希望。将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出来! “...原本秀儿不见了,我们心里便担心会不会是碰上山匪了,只是想着晚些时候还是尽量自己找找。可是...现在秀儿没有找到,过来报官,却没有想到还被冤枉说我们夫妇是人贩子!专门拐卖小孩子的!” 君羽修问道:“你是说,这里村民经常遭到山匪抢掠?” 何氏说道:“嗯,基本上每年收的稻子,一半被山匪抢走了,一半还要留着交赋税,我们这些小老百姓根本就吃不饱。总是吃了上顿没下顿!为了活着,不得不去山里挖野菜,只是即便如此,每年还是会有很多人饿死!” 君羽修皱皱眉,他感觉有些奇怪:“这里的镇子本皇子也溜达过,不过瞅着的却并不是你们所说的样子!” 何氏惨笑一声:“是啊,镇子上自然繁华一片。不然如何突出他们这些当官的人的政绩呢!” 只是,乡下村民的死活便没有人管了... 何氏这般嘲讽完了之后,才猛然惊觉,刚刚这个人自称好像是“本皇子”,她顿时一惊,只觉得袭击脑袋昏昏沉沉! 自己刚刚那个样子,对待皇子,应该算是大不敬了吧? 该不会被砍脑袋吧? 只是稍微想想,也觉得假若就这样死了,实际上也并不是什么让人恐惧到难以接受的事情。 第二百三十章 先下手为强 何氏忽然呵呵的笑了起来,“民妇这个样子算是对皇子大不敬了吧?民妇听说对县令大人大不敬便是杀头的大罪,现在民妇对皇子已经是大不敬了,想来这条命更是留不住了吧?也好,没了也好!没了这一身血肉,你们这些贪官又该吸谁的血,吃谁的肉呢?哈哈哈...” 原本何氏不想要过来报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原因,也是因为这一旦跟官府扯上关系,甭管自己有没有罪,不脱掉一层皮下来,你是不可能走的出去的。 要么,就靠着自己结实的身体扛过去,要么就靠着钱财将自己摘出来。甭管什么样的选择,总是都是要将人往死里逼的。 君羽修皱眉,问道:“你为何便确定你的儿子现在已经死了,完全没有救了呢?倘若你的儿子现在还活着呢?你又该如何?假若你的儿子活着,你却死了,他又该怎么活着?或许,刚刚逃出生天,便又将自己饿死了!” 何氏怔怔的看着君羽修,对啊。 儿子只是失踪了,又没有看到他的尸体。她不能就这样认定他已经没有了。 自己现在还不能死去,她还得养活儿子。不能让儿子没有人管! 君羽卿却是从主位上站起来,直接一脚往黄世普的胸口踹过去。别问他为什么这么做,他就是看这个人不太顺眼,就是忍不住想要给他一脚而已。没有什么为什么! 黄世普整个人都朝着后面栽倒,双手捂着胸口,显然是疼的厉害,他完全没有想到,这位爷会这般不给脸面的直接一脚踹向了自己! “七皇子,你——你——” “看你不顺眼而已。” 说完,便也不再管这边的事情,心里觉得没有什么意思。便朝着自己住的院子走去了。 他真是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来这个地方,参合进这样的事情。完全没有待在华鸢的身边,刷存在感来的有趣。 想到华鸢还有一些日子便要及笄,他心里就有着一股子热切,想要不顾一切回去京城。不管怎么样,这是自己放在心里的女孩,她的及笄礼,他得在场。 如果不是条件不允许,他甚至还想要亲手为她簪上一只簪子。 想起簪子,他不知怎么的,就想起了在药堂隔壁的那家流云阁!心里愈发酸涩起来,鸢儿及笄礼上用的簪子,不会就出自那个什么流云公子之手吧? 如果真的是这个样子,那自己只怕是会被膈应死! 不行,不管怎么样,自己都得快些回京。就算自己的手艺不好,他也得自己亲手磨出来一根木簪! 在君羽卿回来之后没过多久,君羽修也回来了。 君羽卿问道:“怎么样?” 君羽修回答道:“我详细问了一下情况,初步猜测,有可能是遇到人贩子了。详细情况,已经派人过去了。” “人贩子?” “嗯。”君羽修凝重的点点头。 西山这块地方,好像比想象中的还要再乱一些。简直让人待不下去的感觉! 前面山匪的事情还没有着落,这会儿又出了人贩子的事情。如果他猜的不错的话,这人贩子甚至还不是一个人两个人在作案,而是形成了一个组织。专门就在那些穷困的村子里,有的时候甚至就用一块糖,一块糕点,就能够将小孩子给骗走了。 事情越发的复杂起来。 君羽卿却觉得实在麻烦,这样下去,还能不能在鸢儿及笄之前赶回去? 这个时候,远在京城的安慰有消息传来。 君羽卿原本阴沉的脸,这会儿却是好了不少,面色略显柔和的将纸张打开。只是看的时候,脸色却又瞬间阴沉下来。 那眼神简直是想要立刻将人杀了一般,实在是叫人害怕极了。 君羽修自然知道,上面一定是写着华鸢的事情。 他猜测着,难不曾是华鸢这个小妞儿被人给欺负了? 他看着自己这个自小便在宫斗倾轧中吃足了苦头的弟弟,十分不理解这个一向性子阴晴不定,对女孩子向来没有什么耐心的弟弟这一次会这样深刻的栽在华鸢的身上。 啧啧啧,也不知道是哪个不长眼的欺负了他!想来,等到君羽卿回京的时候,那人便能够尝到苦果了。 还不等他开口说两句,这边君羽卿已经动起来了,君羽修一把拉住他,问道:“七弟,你现在想要去哪里?” “回京城!” 这三个字,带着满满的强烈的杀气!不断的侵蚀着君羽修的神经。他毫不怀疑,自己这个七弟是要回去京城杀人的。 他拉着他的手愈发的用力:“你不能去!” “放手!” 他还记得当年自己第一次见到小鸢儿,粉雕玉琢的样子。那般小小的目光,却是透着精灵可爱。从那么小,到如今这般大,她这些年的岁月里,始终都有他的陪伴。 他知道,自己放在心里的女子不是如同她表现出来的这样无害。她有手段,她也用过心计手段,只是那又如何? 他喜欢的,自始至终,都只是这一个人而已! 她若是要用手段,那么他便要做那个时时刻刻都记得要给她善后的准备。 现在,这个自己都是放在手心里捧着哄着的女孩,居然被人给欺负了!现在他的性子尚且还有些收敛。若是换做以前,那些人早就遭殃了好吗? 君羽修觉得自己真的非常苦逼。 刚刚还在为那个欺负了华鸢的人念了几声阿弥陀佛,现在就轮到自己了。 就这样将自己抛弃真的好吗? 只是,自己这个弟弟倘若入了狂,那便真个是六亲不认的!到时候,自己能够打得过他还真是两说。 想想君羽卿陷入疯狂暴戾的时候,那股子狠劲儿,君羽修就忍不住狠狠地打了个冷颤。 君羽修赶紧说道:“要给华鸢那个丫头报仇,你也不一定偏要回去啊!在京城你又不是没有人,在这儿完全可以的。假若,你能够将这里的事情办妥办好,回去之后父皇嘉奖,你才更有能力去保护那个丫头不是吗?” 这句话君羽卿倒是听进去了。 那股子冲动确然是淡了下来,不过整个人都还是散发着令人胆寒的暴戾。眼中的嗜血,仿佛在下一刻便能将出现在眼前的东西撕碎! “平静一下!”君羽修小声的带着安抚性的意味的说道。 君羽卿眯着眼睛,正在这个时候,屋子外面忽然传来一阵细碎的步伐。听着人数,只怕是有一两百人的样子。 君羽修眸中寒光一闪,说道:“这是怎么回事?” 君羽卿说道:“哼!来得正好!” 他心里那股子戾气还没有发泄掉,这些人还真是来对了!既然自己喜欢往枪口上面撞,他也拉不住不是? 君羽卿唇角的笑容冷厉且又带着嗜血。 两人都知道,这是黄世普眼看着自己要被人一窝端了,索性狗急跳墙,想着来着先下手为强。或者,到时候就向朝廷报一个他们二人在剿匪过程中被土匪弄死了。 那时候,皇上心里或许会非常悲痛,也许会狠狠地责罚自己,但是这条性命,大概也是能够保得住的! 第二百三十一章 面具后的样子 在声音越来越靠近的时候,君羽卿径直走过去将门打开,却是叫黄世普惊讶万分。 接着黄世普便淡定下来,说道:“算起来,还是下官低估了二位皇子。只以为二位皇子也是过来游玩的,并没有心思放在办案上面,这才出了前面那些昏招。现在看来,二位皇子,分明就是对这件差事非常上心啊。” 君羽卿只是阴鸷的看着他,半个字都没有多说。 “啧啧,以为自己是个皇子便了不起了是吗?告诉你们,你们现在还不就是我这块铁板上面的肉?任我宰割!呦,还敢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信不信我现在就能剁了你!” 君羽卿手中软剑出鞘,忽然欺身上前,黄世普只觉得眼前一片银白之色,紧接着脖子一凉,眼中尚且还带着不敢置信的神色,整个人便已经朝后倒去。 他到死,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被抹了脖子了。 君羽修虽然觉得现在这个时候,这个黄世普还是活着的用处更大一些。但是既然现在已经死了,那好像也并没有什么让人心痛的损失。 外面的那些人,甚至都还没有明白过来究竟发生了事儿,怎么这才多久过去,自己的主子这一县之长,就这样别人给砍了! “你——你们——你们好大的胆子!竟然将我们县令给杀了!” 君羽卿眼眸已经变成了一片血红之色,他看着包围着这里的这些士兵,皱眉,“你们...都是在找死!” 算起来,也算是这些人运气不好。谁让他们刚好挑到了君羽卿发狂急需要发泄的时候过来了? 不过就是一个小小的县令,杀了也就杀了,君羽修敢用自己这可脑袋来打赌,父皇定然是不会怪罪的!说不定,还会夸赞一声杀得好! 君羽修还什么话都没有说,这边君羽卿开杀之后,便像是上了瘾一般的,开始不停的挥剑杀戮起来。 此时,在他眼中,这些人仿佛已经不再是一条条人命,而是一个个碍眼的东西,要清除,一个都不能留! “噗...噗...噗...” 一剑挥下去,便是收割走了一条人命。 他仿佛是一个不会疲倦,不知疼痛的举机器人一般。举着手中的剑,将这些碍眼的东西全部清除掉。 身上染着鲜红的血液,仿佛是从十九层修罗爬出来的厉鬼一般。 而他染着一身的鲜血,有别人的也有他自己的。 纵然,站在一边的君羽修已然看出来他的状态,虽然瞧着他还是稳稳地占据上风,并且这些人早晚都给收拾没了。只是,现在的君羽卿却到底还是受了严重的伤的。 终于,这些人全部都一个个的倒下去了。 君羽卿终于一个腿软,整个人都瘫软在地上。 整整一个时辰,整个县令府都充斥着惨叫声。 初晨的阳光透过那边树叶洒进来,美到不可思议的姑娘一袭盛装打扮,旁边被两人一左一右牵着,从里面缓缓走出来。 姑娘面上带着淡淡的却又温暖的笑意,君羽卿感觉到自己的心跳正在不停的“扑通扑通”的跳着,仿佛像是要从里面跳出来一般。 他盯着那个美的仿佛不是人间女子,瞧着眼睛都不眨一下。脑子忽然清醒过来,他这才想起今儿个好像是鸢儿的及笄之礼。 他暗暗恼怒,心里也不免有些焦急。 怎么会把这么重要的日子这么重要的事情给忘记了呢? 说好的,鸢儿及笄之礼上面要用到的发簪,必须是自己亲手给雕刻的!可是现在... 他摸了摸自己的身上,还真是什么都没有捞出来。再没有比这个更加令人恼怒的事情了,说好的是自己请客的,可是吃完才发现自己根本没有带钱。 还有比这个更坑一点儿的吗? “礼成...” 这两个人,忽然就在君羽卿耳边炸响。从此以后,我喜欢的姑娘,长大了! 这种感觉,隐隐透着欣慰、激动,又让人无比的感动,想要将这一刻的心情好好的收藏起来。 接着,他便看到女孩子朝着自己一步步走过来。那样美丽,直到在他的面前停下了脚步,秀丽的嘴唇一张一合的说道:“我一直都知道你喜欢我。只是我却从来不知道你究竟长什么样子。今天,就在这个特别的日子,我想跟你要一份特别的礼物!” 君羽卿感觉自己的心跳真的有些不正常,仿佛就要爆炸开来一般。 他甚至有些不敢看华鸢的眼睛,他知道华鸢想要提一个什么要求,只是这会儿还是不想就这样面对。他希望在最后的时刻,华鸢忽然又改变了想法,不再问他这样的问题。 只是,华鸢看着他的眼神不避不闪,似乎并没有放弃的意思。 君羽卿在这一瞬间,也感觉到异常的紧张。 “我想看看,你面具后面的这张脸,究竟长的是什么样子。” 她的声音甜美,配合着她的嗓音,简直甜腻的要腻死人。可是,说出来的话,却像是魔音灌耳,一直在君羽卿的耳边循环重复... 华鸢睁着一双懵懂而又无辜的眼睛,一直一直盯着他,瞧着他还是没有什么反应,整个人都嘟着嘴,说道:“所以,你说的喜欢我,都是在骗我的是吗?不然,为什么连自己真正长的什么样子也不愿意让我看到呢?” 君羽卿狠狠地摇头,他晦暗无趣的生命,她是他生命中唯一的光亮和温暖,又怎么会不喜欢?又怎么舍得欺骗? 纵然他的心里还是那般的不想将这个面具拿下来。 只是,这是华鸢要求的不是吗? 面具后面的那张脸,就连他自己在照镜子的时候,也是万般嫌弃的。他想,等一会儿鸢儿见到了他这张脸究竟长着一个怎么样吓人的脸之后,大概也会吓得立马掉头就跑掉吧! 他这个一直生活在阴暗中的人,是不是就是一点儿都配不上鸢儿那般的人呢? 阳光、美丽、善良... 纵然有些心计,却也只对着惹了自己的人。 他能够感觉得到,自己的这双手仿佛在轻轻地颤抖着。当手触摸到自己的冷硬的面具的时候,心仿佛也跟着一块儿冷了下去。 想过是不是现在转身,立刻就走。 可是对上华鸢那双满含着期待的眼神,他无论如何都拒绝不了她的任何要求。唇边溢出一丝丝苦笑,最不喜欢看到自己长相的人,却也是自己最无法拒绝的人。 想来,这便是老天爷开的玩笑吧。 最终还是狠下了心,将面上覆盖着的面具狠狠地摘下,就这样静静的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华鸢。他甚至将眼神变得冰冷,试图用冷漠要掩饰自己的紧张和害怕。 是的,他害怕。 害怕华鸢,会孩子现在这个样子的自己。 摸了摸自己的脸,脸上还是纵横交错的一片。只凭着这样纠错的手感,他便能够感觉的出来,自己的长相,是多么的令人不安和恐惧。 或许下一刻,华鸢就会尖叫着离开了吧。 他是个注定活在阴暗里的人,就这样被揭下面具,整个人暴露在阳光底下,他自己甚至还有许多的不适应。 如果不是他意志力强悍的话,甚至在这个时候,便已经抬起胳膊,挡住自己了! 第二百三十二章 无声的离间计 君羽卿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华鸢,只是她确实一言不发,只静静的站着,没有什么反应的样子。华鸢心里面甚至在想。是不是吓傻了! 他想出声来提醒一个眼前的这位,是不是害怕,还是说根本就不怕呢? 只是,他又发现自己甚至连发出一个极其细微的声音都不敢。 他微微动了动唇,“你——” 终究还是没有说下去。 他想,如果会在华鸢的眼中看到嫌弃看到惊恐害怕,他一定要毫不犹豫,毫不手软的将眼前的这个人杀了! 一辈子都看不到,这样便也不会再继续折磨他了! 这样的想法一闪而过,便也消失的无影无踪。便是拒绝她,都舍不得,又如何舍得让她去死呢? 华鸢面上什么表情都没有,君羽卿心里忽然生出几分希望。正想着伸出手去摸一摸华鸢的脸,便看到她忽然尖叫着惊恐的转身,跑的飞快。 就好像,在她的身后有什么脏东西在跟着她追一般! 君羽卿眼睁睁的看着华鸢距离自己的视线越来越远,越来越远...直到她整个人都已经不能够看得见,君羽卿只觉得自己的心仿佛被一把钝刀子一刀一刀的剜着自己的心。那种痛苦让他愈发空虚,愈发的想要消失在这个世界。 “鸢儿!” 君羽卿猛地从床上坐起来,他愣愣的捂着自己的胸口,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经历的一切,不过就只是一个梦而已。 只是,若是说那只是一个梦的话,那这个梦也太过真实了些。 心里忽然油然生出几分庆幸,庆幸刚刚的一切,只是一个梦而已。醒来,华鸢还好好的在京城待着,并没有因为自己那样的长相而疏远自己。 同时,也能感受到自己的心正在一下一下的钝痛。 “你这是在干什么?不要命了?”君羽修刚进门,就看到君羽卿正坐在床上。或许是因为猛然坐起来的关系,他白色里衣上面又隐隐透出几分殷红,定然是里面伤口撕裂了的关系。 这会儿君羽卿才感觉到身上一阵阵剧烈的疼痛,他皱眉扯着嘴角问了句:“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会这个样子?” 尤其是他的身体,为什么会这个样子? 难道,是自己又陷入了不可控制宛如野兽一般的疯狂之中? 他忽然有些意兴阑珊,自己大概就是一个怪物吧? 或许,他是真的不该痴心妄想能够跟华鸢在一起? “真是浪费了那丫头的好药!给你上了药,伤口才刚刚好了些,这不又裂开了。我看华鸢那丫头还真是挺精的。” 见君羽卿不答话,他便又自顾自的说道:“不过,那丫头还真有几分本事,肯定是事先知道了你会遇上血光之灾吗?不然怎么会连药都给你们准备好了?” 君羽卿沉默了一会儿,这才问道:“黄世普呢?” 他隐隐约约好像记得,自己是用剑将黄世普给杀了的。只是自己一旦发狂起来,发狂的时候的那些记忆,真的是一点儿都记不得的。 所以这会儿记得黄世普好像是被自己给杀了的这件事,还真是叫君羽卿有些意料之外。 他暗暗想着,着是不是代表着自己现在情况实际上是正在好转的呢? 将药喝了,他才问道:“山匪呢?有安排吗?” 君羽修说道:“上次已经将那边的地势什么的都弄清楚了。准备明天就带着人上去将那些山匪一窝端了。我怀疑,之前的人贩子,这些山匪也是有些联系的。” 或者更加确切的说,这些人贩子便是山匪们主要生财的门道。 在这样一个地方,竟然还有着如此该死的人,简直该杀!只是,现在君羽修重伤一个人在这个地上,君羽修还是不太放心,自己若是领着众人前往山里,这边留下君羽卿一个人,若是到时候遇到什么问题又该找谁? 君羽卿说道:“按照原定计划吧。逐风在我身边,我会没事。” 君羽修点点头。 他想,等这边的事情告一段落,差不多便可以回去了吧? 第二天,君羽修便领着一行人朝着山匪聚集地而去。只是在路上,遭遇到了伏击,原本定下今天前去,还真是一个秘密的决定。可是现在看这样的情况,似乎是那些人早就知道自己这个时候会来? 还是说,自己带来的这些人里面,出现了内奸? 君羽修眯着眼睛,一一扫视过去。不过心里却还是一个人选也没有。实际上,跟着一起来的这些人,都是一起在便将出生入死过的凶地们。 所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君羽修最终还是决定要相信这些人,便也没有找出来所谓的内奸。 “点一下伤亡,继续前进。” 不少片刻,伤亡统计便过来了,总共是死亡五人,手上八人。这还是在这些人都反应迅速的基础上。 君羽修说道:“现在,本将军决定继续按照原计划前进,你们觉得呢?” “听将军的。” 实际上,这些人里面并不是没有人觉得,会在这里遇到伏击,是不是就是因为自己人里面出现了内奸。但是因为君羽修什么话都没有说,这些人即使心里有怀疑,也不会轻易说出口。 走到前面一个路口的时候,君羽卿停下来观察了一些周围的地势,这里倒不是一个很好的伏击地点。但是若是事先便做好安排,这些便也是一个十分好的埋伏击的地方。 只是这里却是什么也没有。 这说明,在黄府,或许真的时候山寨里面的内奸。这才是这几天时间里将这些粗浅的陷阱设立了一遍,而在这个路口变成,便没有时间也来不及去做去想了。 “继续前进。” 君羽修现在心里有个隐隐约约的猜测。 或许,那些山匪确然是知道自己会在今日带着人过来,但是具体从哪里上去他们也并不知道。是以,山匪头子便在这里的每一个入口都设立了陷阱。为的,便是叫君羽修和他手底下带着的士兵在心底里互相猜测,互相怀疑,最后自相残杀! 到时候,根本用不着他来出面,他们自己便先被弄死了。 这一招无声的离间计,倒是用的很不错。 往后面,只要还没有接近匪窝口,基本上都不用担心会有什么埋伏了。 山匪那边人数也有限,能够在每个入口的时候都安排好人,已经便是吃力了。自然,在中间的这段路程,自然是不会有任何人干扰的。 君羽修带着人一路急性,整个过程一个时辰都不要,便已经站在了匪窝的门口。 “哈哈哈...贵客临门,失敬失敬。” 一声爽朗的笑声之后,一个穿着一身儒生长衫走了出来。 这竟然是一个书卷气息十二分浓郁的人,联想到他干的那些事儿,再跟眼前的这位好好的比对一下,完全不能将他们联想在同一个人身上。 “你是这里的老大?”君羽修开口问道。 那人轻轻颔首,点头。 微微一笑,宛若沦落凡尘的仙子... 君羽修便也开门见山的说道:“我带人来此的目的,想必你这边应该已经知道了吧?” 第二百三十三章 剿匪归来 儒雅的书生打扮的男子,微微点头说道:“知道。” 君羽修现在就觉得这个男子根本就不像是会落草为寇的样子,可是看着他这个样子的打扮,明明跟山匪一丁点儿关系都搭不上,可是这会儿偏偏又叫人觉得,一点儿违和感都没有。 “那是束手就擒?” 书生冷笑一声:“束手就擒?那是不是还要再加上一个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呵呵呵...真是天真!今儿个,你能不能活着从这里走出去,还真是两说呢!或许,得看我的心情。” 君羽修也跟着冷笑一声,自从上一战,一战成名之后,还没有人在他的面前说过这样的大话。然而,头一个在他的面前放狠话的,竟然是眼前这个儒雅的不像话的书生打扮的男子。 这样的画面,叫君羽修有些想要笑。 “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书生笑的依旧儒雅,“鄙人张生,在我们开战之前,你想问多少个问题都可以。” 他知道,黄世普已经被眼前的这个人的弟弟一剑杀了。虽然不知道他是不是借着疯劲儿将人杀了的,但是他至少知道眼前的这个人,还有跟他一起来的那个人,都不是什么好惹的。 君羽修问道:“你一介书生,为何最后竟然会选择成为一个强盗呢?” “哈哈哈...强盗?那么,你觉得作为一个强盗有森么地方做什么不好吗?我觉得挺好的,反正我们生活在这样一个社会里。” 这个书生也是个有故事的人。只是,不管他的故事再怎么无辜,再怎么感人,都无法再去获得评委们的心。 倘若他做的都是些劫富济贫的事情,或许也可以要求从轻发落。只是,他做的这些事儿,也都是伤天害理的,她连求情的话都说不出口。一想到那些受害者,就连心头那么一点点愧疚,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关于这个强盗书生的事情,君羽卿却是没有兴趣再去听了。 不管怎么说,自己承担遭受的一切,都不该再去让别人再去承担成倍的痛苦! 只是,这个时候,那个强盗不知道怎么的就有了说下去的欲.望。明明君羽修一句话也没有,那边张生已经开始边回忆便说了起来。 “当年我还是一介进京赶考的书生,那个时候怀揣着梦想,且有着一颗为国为民的心。只是,谁也想不到,进了考场,考完之后,等到放榜之日,自己却是名落孙山。后来一个很偶然的机会下,我才得知,原来我当日的试卷,竟然叫人给顶替了!而那个人,竟然还考了进士科第六名!哈哈哈...只要有钱有势,是不是就可以强盗一般的将别人的东西据为己有?反正要么用银子砸,要么就只能看着旁人如同强盗一样拿走了自己的东西!” 君羽修眼中闪过几分郑重,这可不是小事情! 这是考场里面出现了徇私舞弊的事情,“你是多少年参加科考的?” “呵呵...”那人轻轻一笑,说道:“什么时候啊?我想想...大概是十年前了吧,一转眼都已经十年了呢。” 十年了,那个人现在的官儿算是越来越大了吧? “你瞧,我现在就在这里光明正大的当一个强盗,又有什么不行的呢?” 君羽修眯着眼睛,继续问道:“现在这个地方出现了人贩子,是不是你的人?” “是啊,我找人也是有原则的呢。就照那些打小就十分霸道的人。啊哈哈哈...” 现在事情基本上都已经弄清楚了,双方人马忽然就变得紧张起来。 虽然君羽修和张生,此时此刻看起来都还是一片云淡风轻的样子,但是心里面紧张成什么样子,大概也只有他们两个才知道了。 不知道过去多久,终究有人忍不住了。 “妈的,到底还打不打!” 这句话,便像是一根导火线一样,将两边的战意都给点燃了。 一直到第三天的晚上,君羽修才出现在君羽卿的面前。君羽修出去的时候,一身玄色衣袍,迎风猎猎,看起来是那般的风华绝代。 只是现在再看起来,却又显得无比的狼狈。甚至衣服上还有着一个个破洞,以及被血染得更加暗深的衣服。 “你终于回来了。”君羽卿说道。 “是啊,可惜兄弟们死伤惨重。” 君羽修不曾接话,这话他倒是没有资格说的。因为他不曾参与过这样的战争,所以不管怎么样,都是没有资格的。 君羽卿忽然笑了笑,说道:“现在我的伤势就快要好了,轮到你了。” 君羽修倒也不曾恼怒。 因为君羽卿在走之前,装了不少的伤药,这些都是华鸢自己在府里对照着自己之前看的医书上面的方子,配好的伤药。别说,药效还真是非常不错的。 七天之后,君羽卿和君羽修二人骑着马,绝尘而去,目的地应该就是那个方向了吧? 这一次西山剿匪能够顺利完成,华鸢的药可是功劳不小的呢。 就在君羽卿回去的第二天,馨嫔据说是将皇上最爱的一幅画像给弄脏了,结果被皇子罚了。第二天,她喝水的杯子总是有一股味道,虽然不知道具体是什么味道,但是闻着确然会叫人陷入迷乱。这事儿自然也是被皇帝知道了。 最近这些天,馨嫔就觉得自己的运气真的是非常差! 不管做什么事儿,总是会被人抓住。 循着一些蛛丝马迹查证起来,最后却发现,干这事儿的人竟然就是君羽卿,这个每天都戴着一张面具,谁都知道她面具后面的这张脸,丑陋的能将小孩子吓哭! 虽然已经知道是谁在针对自己了,可是她确然是一点儿都不知道自己是哪里得罪了那个人! 这一天,君羽卿正给太后请安完毕,刚刚出了慈宁宫,却被馨嫔拦了下来。 君羽卿眉头紧皱,“何事?” “你就是这个态度?本宫好歹也是你的庶母!” 君羽卿冷冷的看着她,说道:“就你?也配母亲这个词?” 馨嫔急急的问道:“为什么不配?你——你让我在雨中淋了那么多远,你让我背了那么大的雨,你竟然是哥哥吗?为什么我会觉得,哥哥真的很不错呢。” 这个馨嫔是真的在找死。 第二天,馨嫔便被贬成了馨修容。原因便是因为她行为不端! 华鸢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杜乔刚好也在,听完之后,便觉得这个完全就是报应不爽!真心是报应呢! 小初一也在一旁,小嘴里面轻轻的蹦出一个字儿:“吃。虾。” 见没有人搭理他,小初一便继续说了句:“报应!” 华鸢捏了捏小包子的脸,笑了笑,还真是可爱极了呢。 杜乔说道:“哎,上次云馨欺负你的事情,我都已经知道了。现在不知道谁,比我还要给力,瞧瞧最近这些日子,云馨碰上的那些事儿,还真是叫人无比的狼狈。” 对于这件事情,华鸢脑子里还是有个模糊的人影。应该是那个人送来的吧? 第二天,君羽卿骑马而来,在药堂门口下马,接着缓缓的走进去,手里还提着一个箱子,华鸢甚至能看到他唇边还带着些笑意。 第二百三十四章 及笄之礼 他旁若无人的走进来,看到华鸢面上笑的一脸温柔。 华鸢问道:“怎么样,还算顺利吗?西山剿匪的事情。” 君羽卿点点头,说道:“还算顺利,并没有什么差错。不过,还是受了点伤呢。幸好你给的药,效果不错,至少没有死掉。” 华鸢摇摇头,也是有些无语了,这人说话怎么这么忌讳都没有。不过想到他曾经在那儿受过伤,心里便涌起一阵担心,虽然现在他的人还是好好的站在自己的面前。只是,想想那个时候,应该是异常危险的吧? 君羽卿却是不曾错过华鸢眼中的那一抹担心,笑了笑,心里却是觉得异常的舒坦。还有什么能够比自己喜欢心爱的姑娘,也正如自己关心她一般的关心着自己,更加令人高兴呢? 这个认知,甚至叫他有些欣喜若狂。 华鸢自然是能够感受到他的心情似乎忽然之前就变得好了起来,只是有些不明白,为何会变成这个样子。便问道:“怎么了?好像一下子变得很高兴似的?” 君羽卿说道:“我记得,再过几天便是你的及笄之礼了吧?到时候要在哪里办?宾客什么的都请好了吧?” 华鸢说道:“这个都是阿娘在忙的,我并不怎么知情。” 知道君羽卿过来了,那边隋倩颖便故意离这俩人有些远。不过当说起及笄之礼的时候,隋倩颖还是能够听得清楚的。 及笄就象征着成年,女子十五及笄,礼成便以为着可以许嫁了。 但是华鸢记得,在她传来这里之前,也曾经在网上搜索过关于及笄之礼的一些东西。当时某度百科上面的解释,与到了此地自己知道了的情况,相差还是不小的。 当时,还因为这个差点闹了笑话出来呢。 某度百科上是说,女子许嫁,即可行及笄之礼,。如果年纪已经十五,却还不曾许嫁,也可行及笄之礼,并且由母亲担任主人,及笄之礼前三日戒宾,前一日宿宾,宾选择亲姻妇女中贤而有礼的人担任。 原本行礼的日子,定在农历三月三,女儿节这一日是十分好的。这是发源自两千多年前的华夏传统节日,只是因着一些关系,元氏还是决定在华鸢生辰的时候举行及笄之礼。 主人是华鸢的母亲元氏,正宾请的是华鸢的大长公主,其他几个人选,比如说赞者赞礼等,也都已经选好了人选。 不过听着君羽卿这话里的意思,似乎是等到自己及笄那日,他也要过来参加? 君羽卿却又闭口不提这件事,而是看着华鸢手边的箱子,说道:“打开看看。” 这个是他刚刚塞给自己的,华鸢心里虽然也好奇这些是什么。但是良好的素养,还是叫她并没有急于将东西打开。 但是这会儿听到君羽卿这般说,心里也是有些惊讶的。 问道:“不知道这里面是什么?” 君羽卿的心情显然很是不错,听到华鸢这般询问,嘴角的独孤牵扯的更大了些,说道:“看看不就知道了?打开看看是不是喜欢。如果不喜欢,现在去换也还来得及。” 华鸢将箱子打开,里面摆放的是两套衣服。 不同于自己往日里穿的娇俏明媚,这两套衣服,一套是白色有着嫩绿条纹,绣着带着绿叶的米色兰花,看着便透着一股雅致的意味。 只瞧着这衣服静静的躺在这儿,便能够给人一人美感。华鸢一下子便喜欢上了,另一套也是这样的风格,华鸢有些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便问道:“这个是?” “你及笄之礼上要穿的衣服呀。” 华鸢说道:“这个?只是衣服,阿娘都已经准备好了呀。” 君羽卿却是不高兴了,自己的女孩及笄之礼,穿着自己准备的衣服,还有自己亲自做好的木簪,这样的意义定然是非凡的。 君家的男人,骨子里都是霸道的。 即使在心里再宠爱这个女孩子,但是自己决定的事情,也是几头牛都无法拉回来。 华鸢不说十分了解这个人,毕竟已经相处这么些日子,对于这个人,华鸢也还是有些了解的。自然知道,他现在心里定然又在不爽了。 只是,及笄之礼这般重要,她真的不想要让元氏伤心。 两人便在那边大眼瞪小眼的互相看着对方,最后还是君羽卿败下阵来,说道:“东西你先收着,若是不想让你阿娘伤心,该怎么样我来操作便是。” 反正正宾是大长公主,自己的姑姑,要让眼前的女孩子,在及笄的时候穿上自己准备的衣服,还是很简单的事情。 华鸢这个时候并不想谈这件事,想起他曾经在西山的时候,受过伤,刚刚虽然被这个话题岔过去了,可是心里还是十分担心的。 尤其这事儿,还不知道具体的情况究竟如何。 “你——现在身体还好吧?” 君羽卿知道华鸢这是在担心自己,便说道:“放心吧,就算不信我,你也该相信自己弄出来的药丸不是吗?” 华鸢点点头,微微眯着眼睛笑了笑,:“这倒是实话。” 三天之后,在凌国公府,华鸢已经将衣服都穿好了。瞧着镜子里面显得贞静娴雅的女子,华鸢只觉得一阵恍惚。 仿佛自己还是才刚刚从那样不堪的境地重新回来之初,这么一晃便是几年过去了。就连自己也已经是行及笄之礼的人了。 上辈子的自己,虽然也行了及笄之礼。只是那个时候主人并非是自己的母亲元氏,因为那个时候元氏已经永远的离开了。正宾也并非是大长公主,因为自己的愚蠢,信了华月菲的话,让自己跟杜乔愈发的疏远,导致她那一世,除了华月菲竟然连一下说的上话的人也没有。 想想,便也觉得自己甚为可悲。 华鸢看着四周,自己重新回来之后,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现在不一样,以后自己也能够活的更好! 华鸢面上带着深切的微笑,朝着元氏一步步走去,到了元氏身边的时候,喊了声:“阿娘。” 元氏的眼中有些湿润,低低的应了一声,“我的乖乖,这一晃便是这般大的年纪了。” 接着,又看向她身上穿的这一身衣服,说道:“唉,还是大长公主想的周到,这衣服准备的比阿娘给你准备的可要好看多了。” 华鸢将这一身衣服穿上身的时候,心里还有些恍惚。 不知道这事情君羽卿是怎么做到的,想想,他也是偏执的有些可爱呢。 “阿娘准备的最好看。” “好了,知道你的嘴一贯是甜的,就不要再说好听的专门哄着你阿娘我了。现在时间快要到了,快些出去了。这及笄可是大事,若是耽误了时辰,可是不好的。”元氏显然对于女儿的及笄之礼,看的还是非常重要的。 从这边出去之后,便看到元府的后园子里面已经到了不少的宾客。 华鸢知道,这里有一大部分人,都是瞧着元府的面子才来参加自己的及笄之礼的。毕竟母亲可是和离之人,这些人若不是看在凌国公的面子上,还不知道怎么奚落自己母女呢。 自己又怎么还会有这般盛大的及笄之礼? 第二百三十五章 及笄之礼成 这一世,她总是在极力避免着上一世的悲剧。 这一世,所有自己在乎的人都还安好健在,而凌国公府还没有遭受前世那般的打击,而自己也是得到了凌国公府的诸多庇护。 如今这个时候,她在心里深切的感谢那个让她回来的,并且还教会了她这般医术的男人。纵然剜心之痛非常人所能忍受。 只是,重活一世避免诸多的遗憾,这本身就是逆天之事。相比于自己付出的,她得到的已经更多更好了。既然这样,她又有什么好抱怨的呢? 只是,有一点比较遗憾。就是,那个救了自己,且最后还让自己剜心重生的人究竟是谁,又在哪里。 如果,那个人也能够出现在自己的及笄之礼上便好了。 华鸢想,果然是自己悠闲日子过久了,现在竟然已经变得这般贪心了呢。 有些人有些事,能不能相遇,始终还是得依靠缘分的。不过华鸢总觉得,就算现在见不到那个人,总有一天,还是能够如愿以偿的见到那个人的。 华鸢坚信! 现在吉时快要到了,元氏走在前面,杜乔和元荣珠二人则是一左一右的搀扶着华鸢。慢慢的朝着那边的院子里走去。 当她到达的那一刻,所有人都安静下来。 不消片刻,吉时便已经到了。 华鸢先是穿着采衣端坐于东房内,那是未行礼之前传的童子服。色彩艳丽的童子服,头上梳着一把双鬟髻,显得很是娇俏可爱。 只是,现在的华鸢总觉得自己穿这样的衣服有些难忍。 不说自己是重生而来,便说自己现在已经十五岁,还穿着童子服,便有些不伦不类的感觉。只是,现在及笄之礼的必要过程,还是得遵守的。 而元氏则跟宋氏一起在东面的台阶上等候宾者。 接着便是正宾到来,大长公主今日穿的格外庄重,面上严肃,眼神却是愈发的柔和。现在阿乔的及笄之礼还没有到,自己的干女儿却已经及笄了,倒是让她初初体验了一回。不过这样的感觉倒是不差。 跟元氏相互行了个正规的揖礼之后便入场。 紧接着,便是元氏起身,简单致辞。 这番话听着倒是有些别扭,不过隋倩颖自己给自己翻译了一下,大致的意思,便是:今天,小女华鸢行成人笄礼,感谢各位宾朋佳客前来观礼。 接着,礼乐便已经走响。 赞者是杜乔,她这会儿先走出来,以盥盆吸收,与西阶就位。接着便是华鸢走出来,到场地中央,朝宾客行揖礼。杜乔为她梳头。 “令月吉日,始加元服。弃尔幼志,顺尔成德。寿考维祺,介尔景福。” 这便是初加。 初加完成之后,华鸢便回去换一身襦裙出来,朝着元氏行跪拜之礼。这是第一次跪拜,表示感念父母养育之恩。 只是,这一拜,对于华鸢来说,确然也有着重要的意义。 上辈子,她不懂感恩。只一味的认为自己想要的东西都必须要捏在自己的手里。最后却弄到了人人嫌弃的地步。 而那样深切的疼爱着自己的母亲,却也为了自己操碎了心,最后却也没能有个好下场! 华鸢眼中蒙着一层泪,上辈子那样不懂事的自己,即便是叫自己承受剜心重生之苦,想来也是自己自作自受。 紧接着,大长公主便拿着发叉走过去,高声唱道:“吉月令辰,乃申尔服。敬尔威仪,淑慎尔德。眉寿万年,永寿胡福。” 接着,杜乔便为华鸢去掉发笄,再由大长公主为她戴上发叉。 那一刻,所有人都觉得眼前的这个少女,明媚宛如天边的太阳,那般的耀眼,夺目。 这时候,华鸢身着深衣出来向来宾展示,接着第二次跪拜。这是表示对师长和长辈的尊敬。 正宾接着吟唱:“以岁之正,以月之令,咸加尔服。兄弟具在,以成厥德。黄耇无疆,受天之庆。” 接着,便是戴上钗冠。 整个过程,君羽卿都端坐在位置上,只是眼神却是盯着华鸢瞧的一瞬不瞬。直到要到给华鸢取字的时候,君羽卿才站起来,手里拿着圣旨。 这是他求来的。 一步步朝着华鸢走过去,所有人都看着场地中央的二人,想知道现在究竟是个什么样的状况。 华鸢也不明白,为何这个人会在这个时候上来,这是来捣乱的不成?华鸢不知道他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做出什么事情来,也是一脸紧张的看着他。 君羽卿站在前面,从怀中掏出一张圣旨。 他甚至都不耐烦将甚至一个字一个字的念出来,不过说道:“本皇子特意向父皇求来的圣旨,华鸢的字,便由本皇子取了。” 下面原本还在看着热闹的人,忽然一阵哗然。这是什么节奏? 一般来说,行及笄之礼的人的字,不是由父母长辈取的,便是由正宾直接取。什么时候,这不相关的外人也能取了。 但是,人家有圣旨。在这样一个信奉着天地君亲师的地方,这圣旨还真是比父母要大。人家要取字,还真是说的过去。 君羽卿看着华鸢,说道:“宝嘉。” 这是他给她取的字。不管旁人待她如何,也不管旁人是怎么看待她的,她在他的心里,便如同这个字一样。既是宝贝,又是什么也无法比拟的美好。 华鸢一下子怔愣住了,在这一刻,她懂他的意思。 也正因为懂,所以心里才更加的感动。 只是现在这个时候,显然不是什么诉衷肠的好时候。周围全都是来看热闹的人,瞧着还真是让人非常不爽的。 不过,就在华鸢胡思乱想的时候,那边君羽卿却是又拿出了一道圣旨。 华鸢皱着眉,这个人到底求了几道圣旨过来的? 他将圣旨交给大长公主,说道:“姑姑,你来念。” 大长公主接过圣旨,脸色却是一阵怪异。 想来,这道圣旨应该是很久之前便求来了。上面写着华鸢及笄之后,便可与君羽卿成亲。现在看来,这人是一刻都等不及了? 现在华鸢才刚刚礼成,他便已经迫不及待了吗? 不过,瞧着自己这个侄儿这般迫不及待的样子,大长公主笑了笑,到底还是将圣旨念出了声。 这是皇上封七皇子为肃王,并且赐婚与华鸢和君羽卿的圣旨。等着大长公主将圣旨全部念完的时候,众人只觉得自己这个及笄之礼参加的就跟做梦一样。 还真是从来就没有参加过这样的及笄礼,连着听着两道圣旨的感觉,还真是叫人如同在云里雾里一般! 尤其是第二道圣旨! 其中不少人都赞叹着华鸢的好运气,还真是个有福气的人呢。就在及笄之礼当天,便成为了准肃王妃呢。 赞美说着恭喜的人数不胜数,只是这其中还有很大一部分心里却是说着酸话的。 说什么君羽卿的脸上疤痕交错,还不知道长什么鬼样子呢,有什么好羡慕的? 总之旁人的心思如何,她也管不了。 这会儿礼成之后,来宾们也一个个的都退场而出了。 很快,华鸢便随着元荣珠等人回了屋子,而宋氏和元氏则留着陪着大长公主说话。 第二百三十六章 话说当年 看着华鸢头上的发叉,杜乔好奇的身手在那长长地流苏上面摸了摸,说道:“真好看。怪不得都想要快些长大呢,便是为着这些好看的发饰,也得快些长大才是呀。” 华鸢“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啊,怎么就这点儿出息了?” 杜乔撅着嘴,说道:“不然呢,还有什么好处?不过也好,我也快要行及笄之礼了呢。到时候,你也要过来做我的赞者。” 华鸢说道:“没有问题。” 两个姑娘就这么说好了。 一直到天色将晚的时候,大长公主才带着杜乔离开了元府。瞧着元氏和华鸢也想走开,却是被宋氏拦着了。“也不看看今天是个什么日子,还有现在都什么时辰了,留下来住一晚,明儿个再走不迟。” 元氏还想再说些什么,宋氏便有说道:“在阿娘这便,阿娘是会吃了你,还是会怎么着你?” 元氏摇摇头,说道:“我没有这个意思。只是担心鸢儿心里牵挂着药堂,所以才...” 宋氏瞪了她一眼,说道:“鸢儿,你来说。” 华鸢点点头,“便依外祖母的意思吧。” 宋氏又是狠狠地瞪了自己女儿一眼,说道:“瞧瞧,我外孙女儿可比你这个女儿贴心多了。” 元氏也是笑道:“哎呀,不行了,你这个丫头!” 晚上,元氏将华子曦交给了奶娘带,自己则跟华鸢睡在了一起。母女俩已经许久不曾好好说过话了,这会儿正好能够好好说说话。 一想到明年的三月,女儿便要出嫁,元氏这心里便觉得一阵空落落的。难受的发慌! 尤其,鸢儿要嫁的人,还是传闻中那般不堪的人,心里便带着几分心疼。可是不管如何,鸢儿总无法抗旨不尊的。 “我可怜的鸢儿,都是阿娘没有本事。” 华鸢皱眉,说道:“阿娘可千万不要这么说。实际上嫁给肃王君羽卿也没有什么不好啊!阿娘你也看到了,不管他长的什么样子,总之对我好便好。然而现在,他究竟长的如何我们谁都不知道,但是他待我好,我的心里却是十分清楚的。” 元氏皱眉问道:“那鸢儿这是决定要跟她在一起了?” 华鸢点点头,“阿娘,圣旨已经下了,便是没有决定好,又能怎么样呢?” 瞧着元氏还是一脸的自责和担心,华鸢便说道:“阿娘不要担心鸢儿,鸢儿反正是觉得他的人真的挺不错的。您放心吧,不管是个什么样的日子,要过成什么样,总是要依靠我自己。” 后来,母女俩又说了许多话。大部分都是华鸢小的时候事情。 最后两个人沉沉睡去的时候,也已经不知道是什么时间了。 第二天,华鸢跟元氏一块儿回去了药堂。刚到药堂门口的时候,便看到君羽卿正在那边等着,华鸢问道:“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 君羽卿手里还拿着一个盒子,一把塞进华鸢的怀里,说道:“没事,这个你收好。” 华鸢打开一看,却是一根瞧着十分朴素的木簪。华鸢刚刚倒是眼尖的瞧见了君羽卿右手上面的伤痕,便也知道,这似乎是他亲手雕刻出来的簪子。 心里说不感动,那是骗人的。 这边华鸢及笄之礼上面发生的事情,已经能够成为京城百姓好几天的谈资了,没想到相府那边又爆出来一个更加劲爆的消息——华府的大小姐华月菲已经怀有身孕了! 未婚先孕并且还被人爆了出来,这事儿一弄出来,众人便是一片哗然! 所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这样的事情,传出来之后,就如同长了翅膀一样,很快,整个京城便知道的十分清楚了。 原本华世浩这些天过的还不错,至少皇上不当他是摆设。早朝上有些事情,还是会问一问他的意见。眼看着重新获得盛宠,便被自己这个好女儿给毁了! 华世浩回到府里,便怒气冲冲的去了华月菲的屋子,这时候的华世浩眼眶血红,恨不得将眼前的这个女人掐死了算了! 跟她那个娘亲一样,是个水性杨花的! 华月菲瞧着这般像是要吃人一样的华世浩,心里不可能不害怕的。原本她只是想要找上门去,自己现在怀了独孤夜的孩子,他总不能不承认。 华月菲一直都清楚,独孤夜一点儿都不想跟自己结婚,更加不想自己怀了他的孩子。可是,跟他在一起这么长时间,虽然自己一直清楚这不过就是互相利用而已。可是,自己已经是不洁之身,除了嫁给他,她又能嫁给谁呢? 这样闹出来她也非常不愿意。可是自己不愿意,又能如何? 想想,便也只有这样,或许自己才会有一线生机。 按照她原本的设计,独孤府上也是秉承了家丑不可外扬的原则的,谁知道也不知道是哪个环节出了差错,导致了现在这个局面! 现在,自己未婚先孕的事情,已经传遍了京城的大大小小每一户人家。想想还还真是心塞! 华世浩狠狠地瞪着眼前的女儿。 从前,他便是一直忽略这个女儿的。 只是,他没有想到,不过就是一直没有管教她,她便做出了这样的事情来!果然不该一时心软,将人放了出来。就该让她一辈子待在那个佛堂里面的。 他狠狠地一个巴掌,扇在了华月菲的脸上:“你——你——我怎么会有你这样不知廉耻的女儿?” 华月菲冷冷一笑,说道:“不知廉耻?究竟是谁不知道廉耻?再说,你怎么现在确定了我一定是你的女儿呢?当年,你不是一直怀疑我阿娘跟府里的小厮有染,甚至都不肯承认我吗?怎么,现在觉得我是你的女儿了?哈哈哈...” 当年那件事情,谁是谁非,已经很难说的清楚了。 但是这些直接或者间接的当事人,每个人心里都一杆秤,用来算计衡量当年的这件事的问题。 当然,所有悲剧的源头,自然便是华世浩这里。 当年,他是在何氏的安排下,娶了自己的表妹小何氏。小何氏是个温柔小意的女子,长的虽然不如何角色倾城,但是却也是娇娇小小的,当初却也也是过了一些琴瑟和鸣的日子。 只是,渐渐的,华世浩在官场上面越来越吃的开,便开始有上面的官员送一个绝色的女子给他。下头也有人孝敬。 上面的人赏赐的他不敢推脱,下面的送的,他便也没有推过去。 且华世浩可不是什么正人君子,面对这么些绝色美人,他可是一点儿都忍不住,自然也是不打算忍的! 渐渐地,府里多了一二三四五...的美艳姨娘! 小何氏便开始整日整夜的以泪洗面,可是终究还是跟华世浩越走越远。终于小何氏还是对华世浩彻底死心了。 可是偏偏这个时候,她又有了一个月的身孕。 而华世浩却在这个时候遇到了元宵灯节出来游玩的元氏清屏。 那个时候的元氏清屏,正当十几岁的花样年华。面上覆盖着一张面纱,一双灵动的眼神露了出来,显得那般迷人。 华世浩只在一旁瞧着,觉得整个人都已经陷入其中。 第二百三十七章 谁的女儿 他觉得,这样的美人才应该配得上自己才子的名声不是吗? 想一想红袖添香,华世浩只觉得自己的心都酥了。 “呦,小美人自己这是一个人在光灯会呢?需不需要哥哥陪着呀?” 正在这个时候,有人不长眼的过来,伸着那只咸猪手,肆无忌惮的调戏着元氏清屏。在那个时候,华世浩还只是一个初入官场的人。还没有以后的那样圆滑的处事手段。心里还充斥着一腔热血,便直冲冲的上来想要给元清屏出头。 “住手,天子脚下,竟然也敢如此行事,调戏良家女子!” 这个时候的华世浩还是一身正气的样子,虽然显得稚气,只是那个时候元清屏却是真的欣赏这样的年轻人的。 纵然没有生出爱慕之意,只是心里却并不是讨厌。 “呵...你是谁?居然敢管你大爷我的事?不要命了?知道大爷我是谁吗?” “在下并不知道你是谁,在下只知道,现在这般河清海晏的情景,并不是你可以虽然欺辱人的地方。我自然有义务和责任阻止你!” 那个轻蔑的一笑:“哈哈哈...还真是有胆量!有气魄!好!不过,你若是再不滚开,大爷我今儿个非打断你的腿不可!” “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让我眼睁睁看着你这样欺负一个弱女子,在下实在做不到!” “好,既然如此,上!给我好好教训教训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子!也好让他涨涨记性,叫他知道,在这个京城里面,有些人是不能惹的!” 一群家丁模样的人便撸起袖子一个个的走了上去。 拳打脚踢之下,终于一个娇俏的声音说道:“都给我住手!” 接着又有一群家丁混战上来,只是后面那群人瞧着便像是练过的一般,身手可比之前的好太多了了。 最后自然是原先找茬的那帮人落荒而逃,元清屏看着受了伤的华世浩,蹲下来,问道:“你没事吧?我还是让人送你去医馆吧。” 那声音宛若空谷黄鹂,真是好听极了。 便是这么多年过去,华世浩再回想起当初的初见,却还是觉得那般美好。那是存放再自己的心里,永远无法磨灭的印记。 后来,他用尽了手段,才将人娶回家。 虽然,为了娶她,他害了另一个女子! 另一个无辜的女子。 当年他才刚刚走上仕途,可是自从后来又在上司举办的宴会上再一次见到元氏清屏的时候,他便再也无法忘记她。 可是,她可是凌国公的女儿,凌国公府的大小姐,还是还是广陵伯府的表小姐。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嫁给他为妾? 别说是做小妾了,便是嫁给他做正妻,都困难的很吧? 也因此那段时间,他便愈发的看自己的妻子不顺眼。总是想着,若是没有她在,自己跟元清屏之间,大概也不会这般困难了。 渐渐的,这样的想法深入骨髓,每一日瞧着妻子,都想要将之杀死! 终于,理智还是抵不过心中的魔鬼。 那些日子,他的二弟刚好在家。他原本也只是想要设计自己的妻子勾引二弟,而被自己发现。就算是休妻,也得是自己站在道德的制高点。这样,在他求娶元氏的时候,大家才不会认为他这是在攀附高枝! 之后,计划却是赶不上变化。原本做好的一切打算,却在这个时候,却让一个想要爬上二弟的床的丫鬟给大乱了。 那丫鬟私自弄了情药,最后阴差阳错之下,中了药的却是妻子和二弟。自然,二人最终还是滚在了一起。 不管如何,这样的妻子,自然是不能再留的。但是,最让华世浩受不了,却是妻子最后跟自己坦白的时候说的话,“其实我一早喜欢的便是华世宇,只是阴差阳错嫁给了你。就算现在叫我去死,但至少,我总算是如了心愿的。” 华世浩那个时候,简直想要立马将这个贱人掐死! 再然后她被大夫查出怀了身孕,华世浩的本意是打算不要的。因为这个孽种,根本不知道他到底是谁的孩子! 留着。更是家里人所有人心里的一根刺! 偏偏在这个时候,二弟留下一封遗书,觉得对不起自己,硬是自杀而去了。 原本,这个孩子老夫人也是不打算留的,只是现在华世宇已经去了。华世宇走后,也只有这个孩子有可能是他的骨血,老太太也不知道怎么想的,硬是将这个孩子留了下来! 后来,这个孩子生下来,满月的时候,也不知道如何阴差阳错的,竟是将生母给刺死了。 如果算起来,华月菲也确然是克父克母的命! 这也是为何,不管怎么样,华世浩都看这个孩子不顺眼的原因!都不确定这究竟是不是自己的孩子,又怎么可能看的顺眼? 这个孩子的存在,不过是时时刻刻的提醒着他,当年的那一桩事!那一桩早就该随着尘土深深的掩埋起来的旧事! 华月菲脸上被狠狠地扇了两个巴掌,抬起头正想反驳什么,却看到华世浩的眼中充血,像是在看着跟自己有深仇大恨的仇人一般! “跟你母亲一样,就这么愿意给野男人生孩子吗?” 说着,又是一个巴掌扇了过去! 华月菲只觉得自己耳朵边轰鸣炸响,“你——从小到大,你的心里眼里便只有华鸢!你可有将我放在眼里?我究竟是不是你的女儿?” “我也想知道,你是不是我的女儿!” 华世浩这句话说得很是冷然,原本还处在激动中的华月菲却是怔愣起来,“父亲,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难道...我真的不是你女儿?” 华世浩冷冷一笑,说道:“反正我不知道你是不是。至于你到底是不是,我想这个得问你的母亲!哦,不,或许你的母亲自己也弄不清楚呢!” “什么?!” 华月菲只觉得自己一直坚信的东西,一直坚信的事情,忽然之间全部变了样! 华鸢是嫡女,可是自己的阿娘也是爹爹的原配妻子,为什么自己就不能是爹爹的嫡长女?她一直觉得不公平,明明自己才是相府的嫡长女,可是享受着这一切的荣宠风光的人,却是华鸢! 凭什么? 这也是一直以来支撑着华月菲时时刻刻跟华鸢作对的信念和勇气。可是在这一刻,自己面前的人忽然告诉自己,自己或许都不是他的女儿。她便觉得,自己这些年去跟华鸢争抢,显得是那样的可笑! 她纵然自私卑鄙,可是却一直不觉得自己这样做有什么错。那是自己应该的不是吗?她只不过是要将原本就属于自己的东西抢回来!这样做有什么错吗? 可是现在,她忽然知道,原本她以为的原本就是属于自己的东西,其实根本就不曾属于她! “哈哈哈哈...那我这一辈子究竟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她为了跟华鸢作对,不惜将自己弄成这样一副样子,弄得现在谁看到她都要退避三舍!她的人生已经全部毁了! “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这个事实?别说这事想要为我好,怕我想不开!” 第二百三十八章 华世浩找来 对于华世浩,华月菲敢说,自己对他的了解要比华鸢还要深刻一些。别看华世浩看着好像是对华鸢很好的样子,但是实际上,也不过如此。 这样的人,他永远都是最爱自己的。如果有谁妨碍到他了,他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将人舍弃!对自己是这样,对华鸢也不过什么怜惜。 接着,她便像是看透了什么一样,开始哈哈大笑起来,“也对,你如何会对我说什么呢?毕竟这样的事情对于你来说,仅仅只是一个丑闻而已!是一个丑闻呢!你将自己看的比什么都重,又怎么会对我说这样的事情呢。” 华世浩眼睛怒睁着,高举的手想要再次在华月菲的脸上扇下去,最终却还是停下来,说道:“给我滚下去!” 华月菲眼中默然,终究还是从这里离开了。 看着华月菲出去之后,华世浩颓然的坐了下来。 华月菲站在门口,冷然的朝着门前看了看。就算他不是她的亲生父亲又如何,不管怎么样,她们都才是亲父女呢!毕竟都是这般的自私冷漠! 她唇角带着一抹笑,往自己的院子走去了。 华世浩坐在冰凉的地上,有些颓然,他甚至在想,自己这些天究竟做了什么。为什么居然会将原先一家人和和乐乐的日子,过成现在这个样子! 自己究竟是在想些什么? 他甚至想要狠狠地扇自己几个巴掌,想要将自己敲醒!现在这样,这个家被自己弄的妻离子散,这样真的好吗? 这还是头一次,华世浩坐在自己的书房里,这般的反省着自己。 华鸢被赐婚给肃王的消息,华世浩是一早便知道了。他想,自己身为华鸢的父亲,总归都是需要过去问一问的。 他实际上一直都知道华鸢跟元氏住在哪里。 对于和离之后,元氏并没有回去元府这个选择,华世浩还是相对满意的。这样就好比自己还是能够照拂的了他们母子几个的。 别惊讶也别感动,这并不是说和离之后华世浩心里还在为着他们母女担心。只是想要在他们的面前显示的地位而已。 第二天早朝刚下,华世浩并没有急着回去华府,而是拐了个弯,又走了几条街,到了华鸢开的药堂门前。 华世浩愣愣的站在药堂门口,既不进去,也不走开。 后面排队的人很是不耐烦,忍不住骂道:“你这人到底怎么会是?要是有病就进去看病,没病也别耽误我们呀!” 华世浩面色便一沉,回过头本想教训一二,想着自己可是过来看望女儿的。想想还是忍住了。走了进去,便看到里面的坐诊大夫,刚好便是自己从前府里人病了之后经常请过去给后院人看病的朱大夫。 “请问哪里不舒服?” 朱大夫一手搭在脉上,一边漫不经心的问道。 只是,接着当他抬起头看到坐在自己位置前面的华世浩的时候,整个人都惊讶的仿佛要在位置上跳起来了。 “你——原来是华大人。” “朱大夫。” “华大人面色看着还好,倒不像是有什么病痛的人。不知道华大人这会儿来此又是为了何事呢?” 朱大夫琢磨着,这位丞相大人不会是来此看望夫人的吧?倒也是有可能的。 实际上,朱大夫这心里也是极为想不通的。怎么会有这样的人,放着好好的珍珠不要,偏偏要去搅合这个搅合那个,瞧瞧?现在好了吧,后悔了吧!活该! “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朱大夫对我本官的来意,应该是十分明白的。” 他点点头,说道:“明白。” “那么鸢儿和元氏人呢?” 朱大夫说道:“大人,鸢儿那丫头是你的女儿,您想要见她这个无可厚非。只是你说夫人,现在您跟她已经没有任何关系,再说要见面,是不是有点儿不合规矩?” 听着朱大夫这话,华世浩当真是气的想要将眼前的这个老大夫弄死算了! “朱爷爷,您刚刚说这边还有哪些药缺来着?” 刚刚跨进来,便看到正站在朱大夫旁边的华世浩。 华世浩听到华鸢的声音,竟然会觉得如此的怀念。从前自己一下朝回来,便有温柔的妻子,还是聪慧稳重的儿子,活泼娇俏的女儿。如今,这样的生活已经悄然离自己而去了。 华鸢有些冷漠的抬起头,看着这个被称作自己父亲的男人,并不说话。 倒是华世浩忍不住了,说道:“听说我们家的小鸢儿被皇上赐婚了?为父这才知道消息呢。” “华大人,就算我明天就嫁人,跟你也没有什么关系吧?”华鸢冷的说道。 华世浩被华鸢这样冷漠的样子伤到了,整个人都不敢置信的看着华鸢,“鸢儿,你——你——你怎么能够这样对爹爹说话?我是你的爹爹啊!” 华鸢说道:“我知道啊,可是自从您跟阿娘和离自后,我们之间便没有任何关系了。纵然in对我有生之恩,这些我无以为报,便只当我欠你的好了!” 华世浩心里非常不爽,自己的女儿不适这个样子的! 他脸色变得十分难看,问道:“鸢儿,为什么你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为什么?你说,是不是元氏那个贱人教你这样的?我就知道,她骨子里便不是什么好人!乖女儿,你看,你在这里,会整日里都被人欺负,跟爹爹回家吧。回去华府,爹爹会保护小鸢儿的。” 华鸢冷然一笑,那个地方吗? 打死她,她都不会再回去了呢。 好不容易才脱离出来的不是吗? “鸢儿,你当真不跟爹爹回去?爹爹知道,你现在就要嫁给肃王了,成为肃王妃!没错,王妃确然是身份高贵,可是鸢儿你仔细想一想,若是没有一个强悍的娘家,到时候若是肃王欺负了你,你又该怎么办?鸢儿,听爹爹的话,现在这个时候千万不能意气用事知道吗?”华世浩耐着性子,颇有些语重心长的说道。 华鸢嘲讽一笑:“呵呵...父亲你不是用自己作为例子,亲自给鸢儿上了一课吗?有的时候,娘家再怎么强悍也是没有用的呢!” 凌国公府不强大吗? 可是阿娘在华府过的又是什么日子呢? 若不是自己重生回来,他们娘儿几个,那是被作践到死,都没有人会心疼一下!上辈子阿娘死了、哥哥死了,还有那个没有出生的孩子也死了,外祖家更是被满门抄斩! 那般好的家世,又有什么用呢? 华世浩知道华鸢这是在说些什么,分明是在用这些朝嘲笑他自己呢。 华世浩双拳紧紧握着,他想,等他见到了元氏一定要好好的教训她!都是怎么教育女儿的?原本那般软软糯糯的女儿,这会儿竟然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从前那个软糯的女儿,多好呀。 华鸢冷冷的看着他,问道:“请问还有什么事情吗?如果没有什么事情的话,那么现在请你离开,不要打扰我这边打开门来做生意!” 第二百三十九章 仗着我喜欢你 听着华鸢这般毫不留情的话语,华世浩面上满满的都是受伤的神情。 “鸢儿,即便是为父与你的母亲和离了,我终究也还是你的父亲不是吗?为什么要这样对你的父亲吗?我承认,最后与你的母亲走上和离这一条路,父亲的原因自然是占了一大半的。但是鸢儿,你也要对父亲公平一点,这些并不全是父亲的错不是吗?” 华鸢嘲讽的一笑:“嗯,不全是爹爹的错,主要是阿娘呢。为什么就不能再忍一忍那些人的刁难呢?如果坚持下去,不就没有这些事情了吗?” 华世浩听出来华鸢这是在嘲讽自己呢,却也想不到该怎么接话。便只好怒气冲冲的说道:“也不知道你阿娘是怎么教育你的,怎么将你教导成现在这个样子了?一点点女孩子的样子都没有!” 华鸢还不曾说话,那边元氏便已经出来了:“这是我的女儿,我怎么教导这个自然是我的事情,跟你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华世浩听着这个熟悉的声音,整个人竟然都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清屏.........清屏.........”他整个人都无意识的看着元氏清屏,嘴里喃喃自语的喊着什么。元氏清屏面上却是一阵苦涩。 不过很快却是已经恢复如初,元清屏说道:“这是我的女儿,我怎么教是我的事情。” “清屏,你——” “我们俩并没有那么熟悉。” 华世浩面上有些钝痛的感觉,不过却没有表现出来。他的心里隐隐的有了些悔意。现在的元氏清屏看起来还是这般的美丽。仿佛与自己和离这件事,并没有给她带去多大的影响。 可是,自己却已经是连着好多天都不曾睡好了。 凭什么要这样呢? 瞧着一点点都没有变,甚至还有可能会越变越好看的元氏清屏。华世浩相信,便是元氏清屏现在就提出要嫁人的话,不管是因为她这张脸,还是因为她背后的那些势力,都会有很多男人趋之若鹜!现在这样算起来,那个不淡定放不下的人,似乎是自己呢! 华世浩看着这般光鲜亮丽的元氏,忽然觉得这个地方还真是让人难以待下去呢。、 每待一刻钟,他便感觉自己那打从心底里用起来的后悔,便又加深了几分。 她想总有一天,这样的后悔总会将自己吞没的。因为现在,他都已经想不起来当初的自己,究竟是为什么才会跟她和离的。 他移开自己的眼睛,显得有些狼狈,有些生硬。 他看着华鸢,说道:“你的及笄之礼为父没有过来参加,这是为父对不起你。但是你成亲的时候,为父是一定要在场的。还有你的嫁妆,为父不管怎么样,都是不会少了你的嫁妆银子的!” 华鸢将脸撇过去,小声的说道:“谁稀罕!” 看着华世浩走了,华鸢也从前面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 华世浩看着,整个热像是憔悴了许多。不管华世浩对自己怎么样,这个人总归都是自己的父亲,瞧着他有些老的样子,华鸢心里还是非常不好受的。 元氏走进来,看着这样的华鸢,自然也是有些心疼的。 她拍拍她的背,问道:“鸢儿这是想你爹爹了?” 华鸢摇摇头:“不想,他这么些时间没有出现在我们的生活里,我不是也没有想念他吗?只是因为许久不见,现在猛然相见,瞧着他好像有些老去的意思。心里有些难过罢了。” 元氏说道:“只要我们一天还在这个世界上,还吃着这个世界的五谷杂粮,便不能够逃脱生死轮回。只是老去而已,谁都会老去的。” 华鸢点点头,“嗯,阿娘你说得对,只是我还是觉得心里有些难过罢了。” 华鸢在屋子里闷了好长一会儿,只觉得心里有些闷闷的。明明,在知道华月菲现在整个人都不好的消息之后,自己应该开心的。可是现在的自己,却也是一丁点儿都开心不起来。 毕竟,上辈子害的自己最惨的,便是这个人不是吗? 因着心情不大好的缘故,华鸢连中午饭都没有吃。 下午的时候,君羽卿便得到消息过来了。 因着两个人现在已经是有婚约在身,而白琴和瓶儿这几个人已经俨然将人当成自己姑爷看待了。是以人来的时候,这俩人是完全没有阻拦的意思的。直接便放行了! 其实也还有一个原因,这俩人倒是想拦着。只是未来姑爷可是肃王!肃王的大架,谁敢拦着? “在想些什么?” 华鸢这会儿正在想着这一世发生的事情,还有上一世的那些遭遇。现在冷不丁听到自己的身后忽然冒出来一个声音,差点吓得手抖。 华鸢回头看着来人,见是君羽卿,终于是放心的问道:“你怎么过来了?” 遂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说道:“你怎么能够进来这里?这里可是我的闺房!你——你——你注意点影响好不好?虽然我们现在是有婚约在身的,可是毕竟咱们还没有成亲。” 君羽卿轻轻一笑,说道:“嗯,鸢儿说的情况我已经知道了。原来我的小鸢儿这般迫不及待的想要嫁给自己啊?那也好,刚好本王也是等不及想要迎娶我的王妃了呢。这便回去给父皇申请一下,看看能不能让我们提前成亲呢!” 华鸢脸色一红,教程道:“你——你明明知道,我说的那话并不是那个意思啊!” 君羽卿“呵呵”一笑,忽然猛地俯下身子,在华鸢软软的嘴唇上印下一个吻。 两人的嘴唇迅速碰了一下,便又极快的分离。 华鸢的脸,“腾”的一下红了,“你——你个登徒子!” 君羽卿却是心情颇好的说道:“请不要这般说我呢。我真的不是登徒子,只是面对我的王妃,情不自禁!” “你——你快些离开!以后不准这般随意进出我的房间!” “呦,小妮子现在脾气变得大得很呢!你可知道,还从来没有人敢这样对我说话呢!这般对我不客气的,你还算是头一个!” 这个人脾气确然是有些不大好,不过瞧着却也并不吓人,更何况他对自己是真的好,既然待自己好,那自己又为何还要怕他呢? 不等华鸢说话,那边君羽卿便又欠扁的说道:“嗯,我知道。小鸢儿便是仗着我喜欢你,所以才会这般在我面前肆无忌惮呢!” 华鸢整个人都是一愣,好像是确然是这样的呢。 确然是仗着他喜欢她,所以才能够肆无忌惮的在他面前撒娇耍耍小脾气! 君羽卿瞧着华鸢的脸色一变再变,终于还是忍不住的说道:“不过我的小鸢儿能够这般依靠我,享受着我的喜欢,我很高兴!” 这是被表白了! 话说,今儿个好像是已经被同一个人表白了许多次了呢。 华鸢想要极力的保持面无表情这个表情,但是现在的好亲情却是无论如何也收不住了。嘴角始终挂着笑容。 第二百四十章 劝说 最终华鸢索性也不再挣扎了,大大方方的笑出来,瞧着一边的君羽卿,说道:“对啊,我就是仗着你喜欢我,如何?” 君羽卿这一次,却是痛痛快快的大笑出来。 只听着他的笑声,也知道,他现在的心情究竟有多好。 华鸢面上也挂着笑容。 算了算时间,他来的也不短了,华鸢说道:“我们毕竟还没有成亲呢,你在这儿待得已经够久了,现在赶紧离开吧。免得到时候会被人指指点点呢!” 君羽卿还是不大想走,不过想着华鸢的名声,到底还是听话的离开了。 不过,离开的时候,还在细细的叮嘱道:“不管怎么样,饭都是要吃的。哪怕就少吃一点儿,那也是要吃的,不然的话,对身体不好。” 华鸢说道:“我一会儿便去吃点面条好了。” “永远不要为了不相干的人让自己变的那般痛苦和难过。这样会让我伤心难过。明白吗?” 华鸢点点头,说道:“知道了。” 君羽卿笑笑,在华鸢的额头印下一个吻。轻柔,温柔,仿佛自己现在自己对待的正是这个世界上最为温柔的瑰宝。 “好好照顾自己,若是被我发现我的王妃最后受了或者心情不好的话,你就等着我好好修理你把!” 华鸢双手推着他,说道:“好了好了,我知道了!” 君羽卿这般唠唠叨叨的,就跟老太婆似的,终于是离开了这里。 过不多久,华鸢才出来,这个时候白琴吩咐厨房做的鸡蛋面也差不多好了。白琴见着华鸢出来,她问道:“小姐,现在需要用些吃的吗?鸡蛋面已经好了。” 华鸢点头,说道:“就用鸡蛋面吧。” “那小姐,您是端回自己的房间去用,还是就在这儿用一些呢?” 这里是后面终于中央的一个花园子。花园子倒是不大,不过里面种满了花花草草,这会儿正是开花的时候,美腻极了。 华鸢走到一旁的石桌石凳,坐下来说道:“就在这儿用一些吧。” “是,小姐。” 不一会儿,白琴便端着一碗热腾腾香喷喷的面条出来了。面条是用大骨汤煮的,里面放了青菜、鸡蛋等等,远远的闻着味道便让人食指大动! 华鸢拿起筷子,塞了一大口进嘴里,说道:“唔.........真的是很好吃呢!真是没有想到,这么一份鸡蛋面,竟然也能够这般好吃呢!” 白琴在一旁伺候着,并且说道:“小姐,您这是中午饭没有事饿的吧,所以吃什么都觉得好吃呢。” 华鸢只觉得白琴的话,好像说的也是很有道理的样子,索性不再说话,继续吃面条算了。 吃完之后,华鸢终于是满足了。 “白琴,陪我走走消消食吧。” “嗯。” 主仆两个便在这个小园子里面走动起来。 走了几步,华鸢这才问道:“白琴,你还记得你阿爹阿娘长什么样子吗?” 白琴摇摇头,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小姐会问这个问题,不过还是回答道:“阿娘和阿爹的样子,已经在脑子里渐渐淡去了呢。” 华鸢笑了笑,又问道:“那可还会想念他们?” 白琴说道:“想啊,不过放在心里便好。有的时候或许想不起来他们的样子,可是大概是习惯了想念他们了吧。” 说完,又问道:“小姐也有想念的人了吗?” 华鸢一愣,自己也有想念的人了吗? 还真的是,不知道该如何说呢! 从前的华世浩,待自己确然是好的。只是,经历过上辈子的那些刻骨铭心,这辈子的华世浩照旧还是这般的自私。纵然是因着血缘是以会有想念,但终究还是不大深刻的吧? 华鸢摇摇头,“不想,我只想念将我放在心上的人。” 比如那个待谁都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样,却待自己很好的那个人。 消食回来,华鸢便在榻上小憩一会儿。 过了几日,晚间用饭的时候,元氏说道:“距离你成亲的日子越来越近了,这些时候都不准你在药堂泡着了。纵然嫁衣不用自己来绣,不过像是喜帕、枕头这样的东西,也是要象征性的绣两下的。明白了吗?明日阿娘带着你跟你阿嫂去灵源寺求个签,归来后,你便老老实实在屋子里待着不准随意乱跑了。” 华鸢还想争辩什么,却是被元氏一个眼神瞪回去了。 纵然她的荷包绣的很是不错,可是要让她绣工程这么浩大的嫁衣,想想就让人心里发憷。这会儿听到元氏只要让她绣一个盖头一个枕头便好,心里只觉得解放了。 距离嫁期越来越近,华鸢只觉得这会儿所有人看着的目光仿佛都透露着不舍呢。 不过或许是因着还没有事到临头,华鸢却是没有多少这样的感觉的。 第二日,她便没有去药堂忙活。里面成药都够用,有朱大夫在药堂便也足够了。华鸢便穿了一身嫩黄色的衣裙,娇俏中更显出几分活力。叫人瞧着便有眼前一亮的感觉。 “给阿娘请安。” “快些过来,用些吃食。中午便在灵源寺用些素斋。” 虽然已经从华府出来,不过元氏毕竟是出身大家,规矩上面到底还是没有变的,华鸢请安之后,便坐在元氏的旁边,小口小口的用着早膳。 吃完早膳之后,母女婆媳三人便一同往灵源寺去了。 元氏说道:“灵源寺一直都十分灵验,眼看着鸢儿便要嫁人,求个平安符也好保佑你平平安安,顺顺和和到老。阿娘这辈子估计便也就这样了,不过除却在婚事上遇人不淑,但是鸢儿你跟子墨都是好的。还有阿颖,阿娘这是晚年有福,便也没有什么遗憾的了。” 隋倩颖穿越之前过的也是有滋有味的生活,穿越之后前面的日子可谓是水深火热,对比这嫁人后的日子,她是真的觉得幸福的。也是打从心底尊敬爱戴元氏这个婆婆,自然也是希望婆婆能够过的幸福。 是以,她倒是想着要让婆婆再嫁的。 毕竟,他们子女的陪伴却是比不过枕边人的。 只是今日听着婆婆话里的意思,好似并没有这方面的想法? 华鸢确实说道:“阿娘,您现在年轻着呢,做什么就说到晚年了?往后不止我们陪着你,阿娘现在这么美,也可以找个知冷知热的人啊。” 华鸢能说出这话,也是需要极大的勇气的。虽然本朝风气开放,并没有说女子和离不能另嫁,但是这作为女儿的说出这样的话,便有些不大好了。 元氏便是皱着眉,训斥道:“胡说什么呢?阿娘教的规矩都忘了不曾?” 华鸢嘟嘟嘴,说道:“阿娘,鸢儿也没有说错呀。您看,和离书上不也写了,自此之后,各自嫁娶,互不相干了吗?若是往后遇到合您心意的男子,阿娘难不成也不嫁?” 隋倩颖简直要为自己这个小姑子鼓掌了! 自己正想着怎么跟婆婆说这个事儿呢,小姑子便提出来了。 实际上,华鸢能够有这样离经叛道的想法,隋倩颖也是功不可没的。在她一遍遍的朝着华鸢灌输女子其实也不输男儿的思想过程中,渐渐的就被这样的说法洗脑了! 第二百四十一章 惊马被救 元氏有些心塞,自己这个软软糯糯的女儿,什么时候变得这样凶残了? 平日里说起她的亲事的时候,一点儿也不知道害羞。元氏还在心里用女儿这是大大方方的表现,这般大气,却不似旁人家那般小家子气。不愧是将门出来的呢。 只是,现在又在这儿脸不红心不喘的谈论自己亲娘的亲事,这怎么看都有些不是滋味。 元氏想要好好教教自己这个越来越歪的女儿,可是话到了嘴边,瞧着女儿眼底尽是对自己的关心担忧,那些教训的话,便怎么也说不出口。 说到底,女儿这是担心自己才会如此,便说道:“好了,这些事情往后不必再提,阿娘的事情,阿娘自有主张。你们,只需要将自己的小日子过安生了便是。” 华鸢说道:“是,阿娘。” 元氏瞧着华鸢实际上并没有放弃这样的想法,便说道:“你这傻孩子,阿娘现在最大的愿望,便是看着你往后能够过的幸福喜乐。这便是阿娘最大的幸福。” 华鸢点点头,不过却还是说道:“总之阿娘往后若是遇到心仪的男子,必不要因着我跟哥哥还有弟弟就止步不前。我跟哥哥弟弟都是希望阿娘能够幸福的,并不想成为阻挡阿娘幸福的人。” 元氏的心里,说不感动,又怎么可能,“好,阿娘知道了。” 正说着,马车便是一阵猛烈的晃动! 元氏和隋倩颖华鸢三人愣是朝着一侧靠过去,撞的胳膊生疼。元氏有些害怕,不过想到马车上还有两个小辈,自己这个时候若是害怕了,岂不是叫阿颖和鸢儿更加害怕? 是以面上瞧着还算是镇定,只是担忧的看着华鸢和隋倩颖,问道:“你们两个如何?可有事?” 华鸢摇摇头,说道:“没事呢,阿娘和阿嫂你们呢?” “我们也没事。” 这时候,外面已经没有什么动静了,元氏便掀开车帘子,朝着外面看过去,只见一个高壮的男子正骑在对面那匹发狂的马儿身上。看样子,却是已经将马儿制服了。 元氏瞧着那人的样子,却是有些眼熟的。然而一时半会儿,却又实在想不起来,究竟是在哪儿见到过的。 她朝着那人微微福了福,算是道谢,然而妇人家并不适合抛头露面,便回了马车里面。 这时候,同来的管家才上前,问道:“这位壮士家住哪里?救了我家夫人和小主子,我们都感激不尽。” “举手之劳而已。” “只是夫人受人恩惠,定是要报答的。还望壮士给个名字和地址吧。” “在下程昱,家住京城顺府街。” 管家笑道:“原来是程公子,今日实在感谢。” 程昱却是抱拳笑了笑,而后便离开了。 这一个小插曲并没有让他们打消去灵源寺的想法,反而觉得近些日子运道不甚好,更应该去灵源寺拜一拜的。 元氏说道:“没有吓到吧?” 华鸢摇头,说道:“也算是有惊无险,说不定咱们之后就会遇到好事呢?” 真是个乐观的性子。看到华鸢这样,元氏心里倒也不再担心了。只是看着华鸢笑笑,隋倩颖却是有些吓着了。 她上辈子便是死于车祸,这会儿碰到这样的事情,心里还真是有些害怕的。虽然这会儿已经没事了,但是到底还是吓着了。此刻瞧着,脸色便很是苍白了。 自然,隋倩颖的不适之处还是叫元氏给瞧见了。 她伸手握着媳妇的手,说道:“好了,不怕了,现在没事了。” 隋倩颖点点头,不过心里还是在害怕的。 她现在生活的很幸福,一点儿都不想回去。现在这样的生活,她甚至一点儿都不想改变。纵然古代的男人都有劣根性,总是想着三妻四妾。但是谁又能保证,在现代,就不会有小三小四的存在呢? 什么一夫一妻制? 若是一个男人真的爱你,便是在这个三妻四妾的年代,他照样还是能够守着你一人过日子。若是一个那人心里压根就没有你,便是有着一夫一妻的制度,有法律保护又有什么用?外面的情妇小三还不是想要包养几个便几个? 刚刚马车出事故的那一瞬间,她是真的害怕极了。 元氏伸手在她的背上拍着,“好了好了,现在已经没事了,没事了,不怕了啊。” “呜呜...” 也不知道是因为害怕,还是因为元氏软语的安慰,隋倩颖终于是呜呜一声,哭了出来。 华鸢先是有些震惊,看着正在哭泣的隋倩颖,甚至有些不敢置信,“阿嫂?” 在她的印象中,阿嫂可是个十分坚强的女子,自己有好些东西都是跟着阿嫂学到的。怎么遇上这样的事情,自己倒是没有害怕,阿嫂却是害怕成这个样子了呢? 接着,华鸢又安慰道:“好了阿嫂,现在没事了呢。若是您哭的厉害,回去还是顶着这样一副样子,到时候被小侄儿看到了,可是要笑话您的。” 隋倩颖到底是活了两辈子的人。刚刚这样不过是因着一时间没有控制好自己的情绪。现在哭过了,便算是发泄了出来。再听到华鸢的话,这会儿却是“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阿娘,鸢儿,我没事了。只是刚刚吓得狠了,一时间没有缓过神来。” 说着,又嗔怪的看了华鸢一点,“待会儿可不许告诉你小侄儿我刚刚的模样!” 华鸢笑道:“哈哈哈...不说不说,我一定不说呢。” 便是这样一会儿,马车里面便又是一副其乐融融的样子。 程昱走的很慢,且也距离的不远,他本就武功高强,这会儿马车里面的话也是听的万分清晰的。不知不觉间,自己的嘴边也慢慢的流露出了一丝丝笑意。 灵源寺是在半山腰还要往上一些,马车到了山底下便停下来了。 这山下还停着许多马车。都是来灵源寺拜佛求签的。到了这山脚下,便要停下来,自己一路走上去,便显得心诚。 这也算是一个约定俗成的规矩了。 华鸢和隋倩颖先从马车里面下来,接着两人扶着元氏下来。身后还跟着管家和一众仆妇。这三人都穿着锦衣华服,倒是吸引了不少的目光。 “这瞧着路途倒是不短,若是现在觉得自己不能上去的,便就在此等着。一旦决定上去,便要坚持到底的。”元氏瞧着自己的女儿和儿媳,叮嘱道。 华鸢从前便来过这儿,也是在这儿遇到了重伤的君羽卿,从前自己能够上去,现在自然也能,便点点头,说道:“阿娘,鸢儿可以上去的。” 隋倩颖笑道:“我可以的。” 二人都是活了两辈子的人,心性自然是常人无法比的。 听着二人这般说,元氏便也点点头,心里也算是满意。 佛渡有缘人,只是也要此人心诚。 “那便走吧。” “嗯。” 华鸢和隋倩颖一左一右,搀扶着元氏,慢慢的朝着山上走去。 走到一半,便听到一个嚣张的声音,在她们身后说道:“我瞧着前面是谁呢,原来是被夫家休弃的前宰相夫人啊!” 元氏脚步一顿,面上怒气浮现,却是没有多说什么,继续朝着前面走去。 第二百四十二章 宿慧 “呵呵...都已经不是宰相夫人了,这脾气倒还是一点儿没变,大的很呢!” 元氏停下来,转过身看着身后的人。这会儿华鸢自然也看到了,这人穿着一身紫色华服,瞧着面色倒是跟元氏差不多大。只是妆容凌厉,瞧着便不是什么好像与的人。 这人是谁,华鸢这辈子上辈子都不曾见过。 华鸢一脸疑惑的看着元氏,眼中带着询问的意思,元氏这会儿却没有什么心思来回答女儿的询问,只是略微皱眉,看着自己面前的人,问道:“萧氏,你究竟想如何?” “你——当初我便说过这个华世浩不是什么好人,你偏偏不听的我的。现在落到现在这个地步,你——你倒是满意了?” 华鸢都已经做好了要跟眼前这个人撕逼的准备了,没想到却是来着一个这样的神转折。瞧着这位气质甚为凌厉的夫人,好像还是十分关心自己的阿娘的? 这又是什么节奏? 华鸢和隋倩颖相视一眼,表示大人的世界太过复杂,还真是看不懂啊! 元氏面色一僵,“我如今这样自然是我自己活该,与你无关!” “你以为我就愿意管你的破事儿吗?元氏我告诉你,现在我表兄已经回来了,你——” 华鸢不知道这个萧氏嘴里的表兄是谁,只是心里却隐隐有感觉,定然是跟阿娘认识的。或许关系还匪浅。 这会儿华鸢心里可是燃起了浓浓的八卦之火。 这些大人之间的恩恩怨怨,还真是叫人好生好奇呢。华鸢和隋倩颖都是一左一右的扶着元氏的,是以在刚刚这个女人提起表兄两个字的时候,元氏明显的整个人一僵,她们二人都是有感觉的。 也知道这个萧氏虽然对阿娘态度不怎么样,不过瞧着好像也是因为关心。 华鸢便大着胆子说道:“这位伯母有礼了,我叫华鸢,您跟阿娘是朋友吗?” 萧氏瞧着华鸢,倒是想起了元氏曾经的模样。 元氏曾经的容色,在京城确然是出了名的。不然,也不会叫自己那个表哥,一见之下,便误了终身! 现在这个小女孩倒是继承了元氏当年的容貌,萧氏笑了笑,不知道会不会也是祸水一个呢。 唉...这个京城,自己还真是许久不曾回来了。以至于京城都已经出了这么多事儿,她竟然都不知道呢。 只是,纵然对元氏不满,可是面对华鸢和隋倩颖,她却是无法说出什么刻薄的话来的。不过面对华鸢的问话,她还是说道:“噗嗤...朋友?唔...倒也算是吧。” 曾经她们确然是无话不谈的...朋友。 只是,那好像也只是曾经了呢。 “好了,去灵源寺要紧,若是去的晚了,今日便又白白出门了。” 华鸢有些不甘不愿的点点头,跟着元氏一道儿走了。不过却是在心里留了一个心眼,等到回去之后,定然要查一查这位丰润是谁的。还有她口中的那位表哥! 直觉告诉她,那位表哥跟阿娘或许真的是关系不浅呦。 萧氏并没有再追上去,而是就在后面默默地朝着上前一步步走着。 走了约莫小半个时辰,隋倩颖便绝倒自己腿好似已经不是自己的。额头还有着细细密密的汗珠,整个人都感觉虚脱了一般。 不管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她可都没有走过这么多的路途,还真是有些不大习惯。 华鸢瞧着隋倩颖的样子,笑笑,然后指着前面不远处的地方说道:“阿嫂,前面不远处有个平台,那儿有几棵大树,还有一块大石头,倒是可以歇歇脚呢。再坚持一下,到了那边便可以歇歇了。” 隋倩颖点点头,说道:“算起来,我还比你年长,不过却是比不上你呢。” 华鸢这会儿不过是面色有些发红,瞧着倒真的不是累的样子。 华鸢说道:“我在家里的时候便动惯了,自己有喜欢种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好些东西都是我自己亲自种的呢。那个也很累的,不过现在瞧着倒是将我的身体锻炼的很好了。且我还时不时的给自己泡泡草药呢,身体自然比你的好了。” 说着,她顿了顿,才又说道:“若是阿嫂有兴趣,那个泡澡的草药我也可以给阿嫂配一些出来哦。效果还是十分不错的。” 实际上,若不是条件不允许,华鸢都想要去习武的。 上辈子临死的时候,那种无力感,那种虚弱的感觉,她这辈子都不想再去感受第二次。不管怎么样,有个好身体才是最重要的。 隋倩颖点点头,确然觉得自己现在这副身体,是真的需要好好锻炼的。 倒是一直不显山不露水的元氏,这会儿瞧着还真是一点儿都感觉不到疲惫呢。 这一点,叫隋倩颖也感觉很是奇怪呢。 她笑道:“阿娘的身体也是极好的呢。想不到,这里面就只有最无用。” 元氏笑笑,说道:“不管如何,阿娘我也是出身凌国公府,好歹是出生将门的,身体自然是练过的呀。” 隋倩颖在心里默默地决定,回去也要好好的将身体练好了。 到了佛寺门口,往来有很多人都在,这里香火旺盛,且不拘身份。不管你是侯门贵族,还是平头百姓,只要能够上来这里,都可以求得一支签。 是以,在这里,也很是见到各式各样的人。 有的衣着光鲜靓丽,有的却也有可能是昨儿个刚刚在田里劳作而来的。 有的人所求是日进斗金,却也有人只想要求个平平安安。 等到华鸢她们进去的时候,殿内倒是没有什么人了。元氏想跪下来,而隋倩颖和华鸢就跪在她的两侧。 三个闭上眼睛,瞧着面色神情,也知道十分的虔诚。 元氏本就信这个,其实也不是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这个上面。不过是心里有个慰藉罢了。而华鸢和隋倩颖都算的上是重生之人,心里更是信的。 求了平安符之后,却有一个小沙弥从殿后走了出来,瞧着三人便道:“阿弥陀佛,三位施主请这里面儿请。我们主持说与三位有缘,是以想请旁边经室一叙。” “有劳小师傅带路。” 到了里面,主持已经跪坐在蒲团之上,闭着眼睛不曾睁开,却是已然知道门外有人过来。等到元氏三人走进来,主持才说道:“这位夫人好生福气。” 元氏笑笑,说道:“人生自苦,若是自己过得好,便也不惧怕那些所谓的苦难,自然是有福气的。” “施主有慧根。” 慧根是什么?不过是想来给自己开脱,想要活的更好的借口而已。 却又听主持说道:“不过,我说的施主好福气,却不是在这上面。而是施主后辈有宿慧之人,当真是天大的福气。” 说着,却也不管华鸢和隋倩颖心里如何惊讶,却是闭上眼睛自顾自的说道:“不过,前程往事俱已过,过好眼前当下才是应该。从前的事,莫要在想。既有宿慧,便是佛祖恩赐,不得以之害人,若能造福世人,与己与人,都有莫大好处。” 元氏一时间并未明白宿慧是何意,不过却还是认真且虔诚的说道:“多谢大师教诲。” 第二百四十三章 下山遇险 主持却也只是笑眯眯的瞧着华鸢和隋倩颖二人。 主持是修佛有成的大家,自然能看的出来这二人之间的不同之处。一个是异世之魂,一个是重生而来,总之都是身具有大气运才能这般的。 他又往华鸢那边多看了几眼,最终说道:“这位小施主看面相便是不凡。今日在此相见,便足以说明你我有缘。贫僧有几句话想要对小施主说。” 华鸢朝着主持弯了弯腰,说道:“主持请说。” 主持说道:“所谓命定之人,不过系于命定之事,无需纠结,只需守复本心即可。” 华鸢有些迷惘的看着这位大师,主持只是笑笑,说道:“以后你便会明白的。” 说完,主持便也说他念经的时候到了,接着便请几个人出去了。她们三人由灵源寺的小沙弥带着,去了后山的凉亭处,“几位施主,你们的斋菜摆在这边,一会儿便有师弟端上来。” 元氏说道:“有劳这位小师傅了。” 说完,三个人便在凉亭中坐下,等着。 华鸢回想了一遍刚刚大师说的话,前面所说的宿慧之人是什么意思,她是明白的。只是,后面又说起的那个命定之人,她却是不甚明白了。 难道自己还是什么天命所归之人不成? “噗嗤...”想到此,她自己都首先受不了的笑笑,若是自己真的是天命所归之人,那上辈子又为何会死的那般凄惨?活生生将那样的人生,过到了那番境地,如果这样还算是天命之人,华鸢想,她大概会真的忍不住去捅破了这个不长眼的老天吧? 元氏听到华鸢的这一声笑,觉得有些奇怪,问道:“怎么了?刚刚这是在笑什么?” 华鸢摇头,说道:“没什么,只是想到刚刚大师说女儿是什么天命之人,觉得有些好笑罢了。” 元氏瞪了她一眼,说道:“虽然阿娘也不明白大师所说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但是,大师是得道高僧,他说的话定然是有道理的。有的时候,并不是你自己无法理解,便可以你否认这件事的。” 华鸢自然也知道元氏的话自然有道理,她无从反驳,便坐下来并没有说话。 过了片刻,华鸢忽然想起来,似乎刚刚那老和尚看着的人,不知道是自己,还是隋倩颖呢。纵然觉得隋倩颖真心懂的很多东西,人也十分能干。可是,相处久了,也会有一种陌生感。 不是说二人不怎么熟悉,而是那种相处起来的感觉,不太对劲儿。 莫不是,她也是跟自己一样的? 隋倩颖看到华鸢的眼神,不知为何心头一跳,接着笑笑,问道:“这般看着我做什么?” 华鸢也不打算拐弯抹角,直接问道:“嫂子,你可是刚刚大师口中说的宿慧之人?” 隋倩颖沉默了片刻,并没有否认,而是说道:“算是吧。” 元氏看着二人,问道:“你们都知道宿慧二字是什么意思?” “阿娘,这个您只要理解字面上的意思就好啦。就是说拥有宿世智慧的人!我想,嫂子投胎的时候许是没有喝下孟婆汤,是以记得前世之事,所以才会是宿慧之人。” 元氏听着这样的解释倒是明白了,不过却是狐疑的瞧着华鸢问道:“这个你又是如何知道的?” 华鸢吐了吐舌头,说道:“这个是在佛经上面看到的啊。” 元氏:... 小小年纪,到底是什么时候对佛经这个东西感兴趣了? “那大师对你说的话又是什么意思?”隋倩颖随即问道。 华鸢摇摇头:“我也不明白。或许,以后会明白的吧。” 过了一会儿,便有小沙弥端着斋菜过来了。华鸢嗅了嗅鼻子,果然香。这厨子的手艺,还真是配的上灵源寺斋菜闻名天下的名声。 总共五道菜,加上两个汤,瞧着倒是十分普通的素斋。只是,闻着味道,便绝对是叫人吃的根本停不下来筷子的意思。 华鸢坐下来,将手稍微洗了洗,便拿起旁边的筷子,夹了一筷子茄子,吃下去之后,终于满足的长长舒了一口气。 “阿娘,嫂嫂,这里的素斋当真是非常不错的呢。” 华鸢说道:“这是自然。” 纵然素斋十分美味好吃,不过三个人都是有着十分的教养的人,吃的时候还是十分注意礼仪的。因此倒还算是吃的比较慢的,吃完之后,元氏问道:“这里后山那边风景也是十分不错的,你们要不要现在就过去看看,也高走一走,消消食。” 华鸢上次去这边的后山那边的时候,还是在冬日里了。那个时候,还救了受了重伤的君羽卿。这次季节不同,估计风景变化也是十分大的。 出于好奇,华鸢这次都是走在最前的。 元氏问道:“鸢儿来过这里?怎么瞧着好像是很熟悉的样子?” “嗯,确然是来过这里的。” 不得不说。这里的景色确然是不错的。 冬日里梅花盛开宛若仙境,然而这会儿却也是红枫漫天,彩霞点缀。配合着袅袅的钟声,真的有一种置身在漫天佛陀的世界里面。 这是一种从身到心都得到洗涤和进化的安稳。 半晌,几个人才恍惚回神,元氏说道:“真不愧是得到高僧,只刚刚那么一小会儿,阿娘遭遇的那些便也全都释然了。” 人生本就短暂,假如还将时间花在那些根本不值得的人身上,那不是非常对不起自己? 这一刻,元氏笑的十分动人,便是华鸢,也从未见过元氏笑的这般开怀。 自从和离之后,虽然元氏一直没有让众人看出来。但是瞧着她的样子,还是能够看得出来,其实她的心里并不是十分高兴的。 现在才像是真正的走出来了。整个人都显得不一样了,那微微一笑的释然,便是华鸢,也觉得十分迷人。 华鸢知道,便是因着元氏,这一趟灵源寺也是没有白来的。 元氏说道:“怪不得都说灵源寺是个有福之地,果然如此。盛名之下,其实也副。或许,往后没有什么事的时候,咱们可以经常过来看看呢。” 又转了一会儿,元氏说道:“好了,现在时间也不早了,还是快些回府吧。” 华鸢和隋倩颖都点点头。 下山相比于上山,还是快些的。 不过,走到半路,却从高处滚落下许许多多的碎石,像是山体滑坡一般,砸不中人,却是瞧着十分可怕的样子。 “这是——这是怎么了?” 元氏这会儿脸色也有些不大好,“怎么碰上这样的事情了?” 隋倩颖指着一边,说道:“那边瞧着还算安全,我们还是去那里避一避吧。” 华鸢点头应下,不管怎么样,现在也只能如此了。 两个人一左一右的搀扶着元氏,元氏却是说道:“你们现在不用管我,我现在还能跑得动,赶紧过去吧。” 这样扶着,到底是走的更慢了一些。 到了那边的时候,便发现那儿已经有几个人在那儿避着了。不过这会儿,那边正有好些人围着,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不过从只言片语中听出来,好像是那家的夫人受到了惊吓,现在人不是很好的样子。’ 第二百四十四章 唐家夫人 华鸢也不知道那边发生了什么事,元氏便说道:“过去看看,那边遇到了什么困难,瞧瞧我们能不能帮得上忙吧。若是能够帮得上,便尽量帮一帮。” 华鸢点头应下,口中说着:“知道了,阿娘。”而自己整个人,也朝着那边走去。 走过去,华鸢便拉着距离自己稍微近一些的丫鬟,问道:“不好意思,问一下,你们这里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丫鬟心中本就着急,现在听着这话便以为有一些不怀好意呢,当下便要发作。华鸢赶紧说道:“不好意思,不要误会,只是家母让我过来瞧瞧,可有什么能够帮得上忙的地方。” 丫鬟闻言也觉得是自己反应有些过于激烈了,却是说道:“是我家夫人,大概是被这会儿的事情惊吓了,现在心疾犯了,用了之前的护心丸,一点儿效果也没有,这——这——” 瞧着这丫鬟的样子,确然像是慌神了的样子。 华鸢皱了皱眉头,看着那边围着一群人,说道:“难道大夫没有吩咐过,假如病人发病的时候,身边千万不能围着这么多人的吗?你们这么多人围着,病人的情况只会更加糟糕!” 小丫鬟眼眶都已经发红了:“可是现在夫人一点儿醒来的迹象都没有,眼瞧着就没有救了,分明现在的情况,已经不能更加糟糕了。” 华鸢说道:“能让我过去看看吗?” “你——你是谁?看了又能如何?” 不是小丫鬟狗眼看人低实在是现在的华鸢看起来实在是太小了一点儿。且还是个女子,哪里有半点像是懂得医术的样子?瞧着,倒像是哪家的贵女在看热闹觉得好玩儿。所以凑热闹而已。 华鸢自己在药堂中已经遇到过好多次这样的情况了,现在已然是十分习惯,是以淡淡的开口说道:“我是药堂的大夫,或许你可以试着相信我呢?” 一旁元氏有点不太赞同华鸢就这样不管不顾的出头了。原先虽然自己生病的时候还是会找大夫什么的,可是心里也还是觉得,大夫不过就是一个下九流的职业,并没有哪里高贵的。 且有的时候,诊金收的也确然是贵。 是以,有的时候,元氏的心里实际上是并不大看得上大夫这个行业的人的。 只是,自从女儿开了药堂之后,她心里便对大夫这个行业彻底改观了。有些事情,究竟有多难,真的是需要自己亲身去体验才能知道的。 旁人在说自己累的时候。你没有体验过他的生活,便永远也没有资格去站在他的立场上,说一些站着说话不腰疼的话! 开了药堂这么长时间,期间便是华鸢盯着县主这样的称号,病人以及病人的家人们,还是有怨气就过来闹事儿,撒泼! 大夫治的病,不是命。 也在这个时候。元氏才想起来,其实自己有的时候对于大夫,也确然是强迫的。 现在,瞧着这个倒下来的夫人,伺候的婢仆环伺,便也知道,定然不会是什么普通人家的夫人。像这样的人,又是在外面遇上的,这样的事情,依着华鸢从前的性子,是不可能会过去参合的。 只是现在的华鸢,却不是那样想的。 瞧着女儿这般做,元氏除了支持她,却也是再没有旁的办法。 那边小丫鬟还在当华鸢这是在无理取闹,正准备呵斥。 那边便有人出声说道:“让她进来。” 华鸢走进去,一瞧,心里便乐了。不曾想,还是个熟人。 里面扶着这位夫人的,便是现在的唐大人。而患有心疾的则是唐大人的妻子,关键是,瞧着唐夫人那微微隆起的小腹,这好像是怀孕了的样子。 这件事,还真是不那么好办了。一个不好,若是弄的一尸两命,这自己跟唐府上的仇怨还真是结的大了! 偏偏这个时候,唐大人忽然抬起头瞧着华鸢,说道:“你是大夫?” 华鸢点点头。 “很好,过来。” 华鸢皱着眉头,慢慢走过去。 心里却也觉得这个唐大人甚为怪异。从前,她印象中的唐大人,应该是温文尔雅的。不管如何,都不会这般冷冰冰的对一个说话,这并不符合他一贯的性子。 若说是被自己妻子的病情刺激的,这个似乎也不大能够说得过去。 一个人的性子,若是发生了巨大的变化,那一定不是无声无息的。华鸢朝着那边走过去。又听到唐大人说道:“若是治不好,你——本官绝对会叫你后悔来到这个世界上!” 那一瞬间,唐大人眼中的凶狠,让华鸢几乎以为,这个人一定不是唐大人! 华鸢却也是说道:“第一,治病这件事情,讲究的本就是尽人事,听天命!第二,你这样威胁与我,你还想让我好好的给你夫人看诊?第三,我看病有一个最重要的条件,那边是看我心情!心情不好,一律不医!” 华鸢似笑非笑的瞧着唐大人,说道:“很不巧的是,你便是那个最让我看不惯的病人!” 那一瞬间,唐大人面上几乎是青筋暴起,瞧着华鸢的脸色和神情,几乎像是要将人吃掉了一般。 华鸢却是一点儿影响也不怕,华鸢却是说道:“你夫人现在情况十分不好呢,如果你现在还想着继续考虑的话,我想你的夫人,还有你夫人肚子里的孩子,都会不大好的吧?” 华鸢虽然也有医者仁心,但是这种东西根本就不用用在这样的人身上浪费。 对待这种人,他很,你只有比他更狠。 “去看!” 华鸢笑了笑,这人还真是... 华鸢走到病人面前,吩咐众人说道:“我刚刚在外面是怎么说的呢?都散开,对病人好。” 原本围着一圈的婢仆,现在已经都走了。 华鸢这才走过去,在那位唐夫人的脉上,细细查看起来。 不过这位夫人身体好似并没有什么大问题。 不过因着惊吓,她肚子里的孩子,似乎真的不太安稳的样子。 华鸢说道:“孩子有些不稳定。刚搞这次出门随身带着银针了,如果还有哪里不怎么舒服的,还赶紧全部说出来,明白了吗?” 这会儿这位唐夫人已经有些清醒了,瞧着华鸢在自己眼前晃来晃去,竟然还将她问自己的东西,全部说了出来。 接着,也算是安抚好了唐夫人的情绪,去参加的人选已经定了下来。 华鸢确然是给唐夫人扎了几针了,因着唐夫人自己身体底子本就差,华鸢也只敢用保守一点的治疗方案。 几针扎下来,华鸢已然是累的不行。隋倩颖想都没想,赶紧一个箭步奔到了华鸢的面前,将已经是摇摇欲坠的华鸢扶起来,问道:“如何?现在感觉怎么样了?” “感觉身体确然好了许多。” 华鸢说道:“嗯,这是一瓶我们家店里的护心丸,送给你们了。” 针灸过后,又是送了药,现在人也已经醒了,华鸢这边也算是功德圆满了! “现在她人确然没有什么事情了,不过现在情况却不是那么乐观的。还是希望您能够留下来帮忙照看,到时候若是有什么库事情,也好及时叫您,你看好不好?” 第二百四十五章 回程被劫 这人说话的语气很是客气,只是华鸢确实有些为难。她挣扎着说道:“这个,我其实也是陪着我阿娘来此上香的,现在也确实需得归家了。” “你来此是需要祈福的。佛门中人讲究慈悲为怀,你难道能够眼睁睁看着我家夫人一尸两命不成?那你还过来祈福做什么?分明就是一个见死不救的人,还谈什么祈福?” 华鸢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分明前一刻语气还是非常不错的样子,怎么转眼间就翻脸不认人了?合着自己救人还救错了! 非但没有收到他们的感谢,反倒是落下了埋怨。华鸢心里十分不快,当下便想要离开。只是,从前的她并不曾有这么多的恻隐之心。不过自从学了医术之后,似乎自己也变得心善起来,很容易便起了同情之心。 华鸢这会儿还不知道要如何回答这个人的话,隋倩颖便已经上来了,皱眉瞅着这个男人便说道:“你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见死不救?刚刚你家夫人那个样子是已经濒死,我家小姑子已经出手,现在她的人瞧着便是没有什么事的样子,怎么你这是想要我们家小姑子直接去你们家伺候你们一家子吗?难道只有这样才不叫做见死不救?” 隋倩颖面色冷冷的,一张怒容,瞪视着眼前的这个人。 男子看着隋倩颖,也是一副想要吃人的样子,“你这个女子,好生没有教养!” 隋倩颖说道:“那是因为教养这样的东西,自然是需要对着有教养的人才能有的。面对没有教养的人,自己若是用教养跟他说话,那岂不是自己很吃亏?” “泼妇!” 男子骂完,接着看向华鸢,问道:“你来说,一句话,到底救还是不救!” 华鸢自然不会拆自家人的台,只说道:“现在尊夫人已经没事了,护心丸我也已经留下,抱歉,现在家中尚有急事。” 说完,便随着隋倩颖一道离开了这些人。 瞧着现在的场景,那些碎石还在源源不断的从山顶上砸下来。这么大的地方,还真是连一个略微安全一些的地方都找不到。 能在这样的时候还能坚守本心,去帮助那个人,她华鸢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 几人到了一个看着相对安全一些的地方,华鸢说道:“现在看着,也只能在这个地方躲一躲了。” 元氏点点头,说道:“嗯,看着这个样子倒不像是自然滑坡。感觉有点像是人为的。不知道究竟是什么目的。” 华鸢猛地抬起头看着元氏,问道:“原来阿娘你也有这样的感觉吗?” 如果这个真的是人为的话,那一定有着不为人知的原因。不管是为什么,或许都跟自己有关。不知道为何,华鸢总觉得这一场事件,真的是因为才发生的。 忽然,在不远处响起一声巨响,华鸢和隋倩颖元氏三人齐齐的抬起头朝着声音处看过去,紧接着华鸢便感觉到自己的眼前一黑,接着整个人便失去了知觉。 “放开我女儿!”元氏是第一个回过神来的,只是一等她回神,便看到自己的女儿正在遭遇着这样的一幕,心里顿时大为惊讶,同时也是焦急万分的,这一声吼叫,她几乎是脱口而出。 紧接着隋倩颖也回过神来,看着挟持着自己小姑子的黑衣人,隋倩颖心里焦急万分,只是面上却还是十分镇定的。 她看着眼前的黑衣人,说道:“你到底想干什么?如果说是为了钱财,你现在放了我小姑子,银钱多少随便你开。若是寻仇,只希望能够让我们家明白一点。” “哼,不过是拿人钱财,与人消灾罢了。 隋倩颖点点头,已经明白了这个人不是那么容易忽悠的。 这会儿,那个男人大概也是猜到这边是在拖延时间,随即冷冷一笑,说道:“想要拖延时间?呵呵...你们是觉得会有人过来救你们,还是觉得拖延一点时间,自己就能够逃得出去?” 华鸢听着这个人欠扁的语气,便十分想要上去将此人胖揍一顿,奈何现在自己才是别人手里的人质。 元氏努力使自己冷静下来,问道:“你究竟是谁?又有什么目的?” “呵呵...” 那人只留下一连串的“呵呵”,接着便纵身一跃,元氏再去看的时候,人已经走的很远了。 元氏无力的瘫软在地上,这是她第一次这般痛恨自己,当初为何不曾好好的学习武术。不然,在这种时候,也不会显得这般无助。 而对面被华鸢出手相救的人家,明明看到了这边的事情,却是冷眼旁观,当做没有看到一般,甚至现在那人已经离开,那边也没有派人过来问一声。冷漠的令人发指! 隋倩颖轻蔑的看了那边一眼,幸好鸢儿刚刚没有好人做到底! 她转过头,看着元氏,小心翼翼的问道:“阿娘,现在鸢儿——我们要怎么办?” 元氏纵然想要自己过好自己的小日子,但是自己却并没有高贵的身份,因此并不能很好的保护自己的儿女。现在唯一的法子,便是去凌国公府求救。 她忽然站起来,对隋倩颖说道:“现在,便去你外公外婆家中。” “是,阿娘。” 元氏这一路上,她的心都是七上八下的难过着。 心里没有一刻不在想着,鸢儿这会儿怎么样了。有没有受人欺负,会不会受了委屈。知道自己并没有上去救她,会不会心存怨恨? 越想,这心里就越发的不是滋味。 到了凌国公府大门口,元氏便疯了一样的开始敲门。 开门的是元氏的大嫂,看到元氏这般火急火燎的赶回来,且眼眶还是红红的。心里猜测,莫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不过面上还是十分关心的说道:“这是怎么了?怎么这么晚还出去吗?” “阿娘阿爹呢?” “在后面呢。” 元氏甚至来不及跟跟自己的大嫂说明原因,便急急的朝着后面走去了。到了后面,华鸢直接推开门进去,“阿娘,阿爹,快——快去救救鸢儿!” 这话没头没脑的,却是将元晋华和宋氏二人吓得不轻,宋氏直接走到元氏身边,语气很是焦急的问道:“说清楚点,怎么了?我的鸢儿怎么了?” 元氏这会儿倒像是看到了亲人依靠一般,眼泪便控制不住的流了下来,“阿娘,鸢儿——鸢儿她在从灵源寺回来的路上,被人劫持了!现在——到现在我们都不知道她人在哪儿!” 元晋华面上也是一股担忧之色,不过还是问道:“现在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把事情说清楚了。” 元氏便一五一十的将事情说了一遍,中间还有情绪不稳的时候,便是隋倩颖在一旁补充的。 “到底是谁吃了雄心豹子胆了!” 元晋华皱眉,他在想自己是不是得罪了哪些人,或者是华世浩得罪了哪些人,现在只得绑架了鸢儿来要挟他们。 不过,他细细想了许久,却是毫无收获。 最后才不得不说道:“来人,给我查!” “是,国公爷!” 隋倩颖将元氏扶着坐了下来,并且在一旁陪着。 第二百四十六章 再见独孤夜 元氏这会儿的情绪还有些激动,隋倩颖便坐在一旁,安慰道:“阿娘,别哭了,您的身子本来就不是很好,若是等鸢儿回来了,看到你为了她将自己弄的这般憔悴,她心里又该是如何自责呢?” 宋氏自然也是十分心疼自己的女儿的,说道:“你儿媳妇说的对,快把眼泪弄干净,说不定这一次你爹比较靠谱,还真就特别快的将鸢儿找回来了呢。” 元氏擦了擦眼泪,只点点头,心里纵然不怎么相信这样的话,却还是愿意存着希望的。 晚些时候,华子墨瞧着自己阿娘和媳妇一直没有回来,且又听说三人是去灵源寺的。瞧着这会儿的天色,华子墨心里便有些焦急起来。 他正准备出门去寻人,便看到了元府的小厮过来了,“表少爷,现在姑奶奶和表少奶奶都在凌国公府呢。今儿个晚上似乎是不回来了。” 平时若是没有事情的时候,阿娘和阿颖是不会如此的。就算要在外祖家,也不会这般草率的跟自己说明。更何况,刚刚他好像并不曾说到鸢儿。 几乎是一瞬间,华子墨便沉着脸问道:“是不是鸢儿出事了?” 那边小厮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支支吾吾,最终还是说道:“这个事情究竟如何,小的也不知道。若不然,表少爷便自己过去看一看?” 华子墨想着,若是自己现在不过去,心里铁定会放不下的。即便是自己一个人睡在房间里,也是会担心的辗转反侧,既然如此,倒还不如直接上门问清楚情况好了。 跟着小厮一道,朝着凌国公府方向走去,到了府里的时候,元氏已经睡下了。 华子墨洗漱一番,接着跟隋倩颖二人躺在床上,问道:“今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阿娘已经睡了,那么鸢儿呢?她应该没事吧?” 或许是兄妹感应,这会儿华子墨心里总觉得空落落的,希望不是妹妹遇到危险了。 隋倩颖到底还是将今儿个白天的事情说了一遍! 华子墨听着,整个人脸色都是一片铁青之色! 手紧紧的捏着杯子,指节都已经泛白:“该死!所以现在还没有查出来究竟是谁,,不长眼睛的敢动我的妹妹是吗?” 隋倩颖点点头:“当时的绑架,好像是经过精密的布置的。是以现在我们基本上掌握的资料很少。甚至能够找得到人便已经非常不错了。” 华鸢只觉得自己颠簸了许久,接着又被人和粗鲁的一推,然后被反手绑在一个地方,只知道那个地方很黑,很黑很黑很黑... 华鸢自己也不知道,究竟是因为自己面上带着纱巾的缘故,还是因为眼睛被人蒙上了。甚至于,她连自己是不是眼睛被人弄瞎了都猜测过了! 只是,她真的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跟这样的人有过什么交集。 也不知道过去多久,门忽然被打开,华鸢能够感觉到一束光亮刺进来。接着,便有人将碗菜放下,“吃饭。” 这是个男人的声音,只是却并不知道这是属于谁的声音。 第一天被关在这样的地方,华鸢暂且倒还是能够忍受的。只是到了第二天的时候,华鸢便需要给自己一遍遍的念诵经文了。若是一个不好,整个人的怒火,都会被点起来的! 好在这一切的折磨,只经历的三天。第四天的时候,便有人将她放出来了。等到将她的眼罩拿下来,华鸢有余一瞬间看到这边的亮光,整个人都还有点不太适应。 本能的伸出手去遮挡自己的眼睛,过了好一会儿才看向主位上坐着的男人。瞧着背影,华鸢便觉得有些熟悉。她皱眉问道:“你是谁?为何要将我绑到这里来?” 那人忽然正对着华鸢,“我们见过的,想必你已经将我忘记了,不过我可是一集都不落的看你演的电视剧呢!怎么样,小鸢儿?” 华鸢在看到那一张脸的瞬间,整个人瑟瑟发抖,摇摇欲坠!这个人,她简直太认识了好吗?即便是化成了灰,她也会将她认出来! 毕竟,他算是她上辈子的刻骨铭心! 那一段爱恋让她遍体鳞伤,那一段遭遇让她剜心重生! 或许,连华鸢自己都不曾发现,她现在盯着人家看的眼神,还真是有些凶狠的。 独孤夜一愣,显然是没有想到,这个才见了一次面的女孩子,为何会用这样的眼色看着自己。从眼神中,独孤夜可以十分清楚的认出来,她是认识他的,同时也是恨他的! 认识他,很简单。只要关注一下新闻报纸什么,哪儿还能不知道这个人是谁呢! 独孤夜狐疑的问了句:“我们以前认识?” 华鸢这会儿已经稍稍调整好了心绪,反问道:“不是你说的,我们之前见过的吗?” 独孤夜呵呵笑了笑,之前见过,确然见过,只是他却也不曾做过什么让她难堪或者是对不起她的事情,顶多也就是玩弄了她的姐姐,可是如果说她因为她的那个所谓的姐姐就对她露出这样的神情,那他可是要笑出声来的! 那姐妹俩,不打起来就已经算是情深了好吗? 他瞧着华鸢,说道:“既然你不愿意,那也没关系,不管我之前做了什么得罪了你,反正现在指定是要得罪你更深的。所以,就算我知道我对你不起,也是不会道歉的!” 华鸢简直想吃了眼前的人心思都有了! 这个人怎么如此? 她忍着即将爆发的脾气,说道:“那你说说,为何要将我绑来这里?究竟有何目的?” 独孤夜忽然眯着眼睛看着华鸢,忽然站起来,缓缓地朝着华鸢走过去,继而抬起手,在她脸颊上抚摸了片刻,说道:“啧啧,还真是不大忍心呢,瞧瞧这一张脸,还真是让人下不去手。这么好看的一张脸,若是毁了...只是,谁让你你是命定的天女呢!” 独孤夜面上带着残忍,距离华鸢这般近,华鸢有些反胃。瞧着他这般接触自己,华鸢只觉得自己的胃里在翻腾着! 她白着一张脸,心里却是因为独孤夜的那句话,而起了惊涛骇浪! 今儿个那老和尚刚刚说自己是命定之人,现在这个独孤夜就说自己是命定的天女!仿佛有什么之前一直理不清的东西,现在终于在自己的脑子里面成型了。 比如说,为什么上辈子自己会被独孤夜那般对待! 比如说,为什么那个救了自己的人会用那样一种延伸看着自己。 带着悲悯,总是让华鸢觉得难堪。曾经,华鸢以为那个人是同情她的遭遇。可是现在,华鸢却知道,那是在同情她的命运! 如果一切都是注定,那么她为何还要承受剜心之痛,重生回来呢? 天女又如何? 既然上天跟自己开了一个玩笑,让自己生来变陷入在这样一个漩涡当中,怎么样都逃不开。那索性,便不逃了。既然身在漩涡中心,那就索性,将这水弄的更混了!定要叫那些妄想将主意打在自己身上的那些人,后悔自己曾经生出的那些想法! 一瞬间,华鸢眼神冰冷! 第二百四十七章 流言蜚语 这样的眼神,自然是没有逃过独孤夜的眼睛的。 他眉头微微轻挑,瞧着华鸢说道:“看你应该也是知道点什么了?哦,忘了你刚刚从那老和尚处出来,想来也是知道自己的不平凡之处了?” 华鸢说道:“即便我是天女,又跟你有何关系?” 纵然她的上辈子过得浑浑噩噩,却也知道皇位跟眼前这个人是半分关系也没有的。那么,他上辈子想方设法的接近自己,又是为了什么? 难不成,他自己竟然还想着要造反,然后爬上那个位置不曾? 华鸢被自己这样的想法惊吓到了,只是,仔细想一想他的所作所为,却又觉得并非是完全没有可能的。 华鸢问道:“你想造反?只是,这究竟是你的想法,还是你么独孤氏的想法?” 独孤夜说道:“有区别吗?我们独孤一族是整个沧月最大的皇商,也是古老的氏族。辅佐皇帝已经这么久,掌控着这个国家的经济命脉,只是...当一个辅佐之人当的太久了,久到都已经忘记了,其实只要我们想,那个位置当真是手到擒来的。” 华鸢忽然笑出了声来,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 “哈哈哈...你——你竟然,哈哈哈...” “闭嘴!”不知道华鸢的笑触动了他的哪根神经,竟是恶狠狠的对华鸢说道。 华鸢果真不笑了,却是没有如他所愿的闭嘴,而是说道:“你说你们独孤家若是想要那个位置,便是手到擒来?还真是——好大一个笑话!你们一没有兵力。二没有朝中众人的支持,用什么来造反?银子吗?别搞笑了行吗?” 独孤夜狠狠地掐着华鸢华鸢的脖子,恶狠狠的说道:“你给我闭嘴!信不信我现在就将你弄死?你不是跟七皇子走的近吗?这样看起来,六皇子登位的可能性便也大了许多。只是...这样一来,太子可就真的没有半分希望了呢。” 华鸢忽然就明白了,这个人究竟想做什么。 太子脾气暴虐,除此之外,并没有什么谋略。 这样的一个人,算得上是很好的棋子!到时候,独孤夜以第一功臣的身份待在太子身边,将太子当成一个傀儡! 刚想到这儿,便又听到独孤夜说道:“原本,我也是觉得既然你是天命之女,那么假如被我娶了,我想即便那个传言是假的!是不可信的,我也是放心的。只可惜,谁让你自己不好好珍惜,不好好选择呢?偏要逼我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又能怪的了谁呢?” 华鸢还是头一次听到这般无耻的言论,整个人都要被气笑了! “你说现在你的哥哥,你的外公,甚至于你的母亲,找不到你,会不会焦急?哦,对了,还应该再去给你的未婚夫送个信儿!” 华鸢只觉得眼前这个人当真就是一个疯子,她瞪着他,说道:“你究竟想要做什么?” “让他们去死!” 独孤夜说完,便朝着门口走去了,刚刚回头便看到华鸢惨白着一张脸,心里忽然觉得万分有趣,便笑笑,说道:“不过你放心,倒是不会将你如何的。毕竟这张脸蛋这般美丽,我还真是舍不得呢!” 独孤夜走后,屋子里倒是不再像之前所在的那个地方那般黑了。 华鸢四处打量着这个房间,试图找到蛛丝马迹,想要辨别出这个地方究竟是哪儿。只是,好像根本就看不大出来。 华鸢最终还是放弃了这样的想法。 一连在此待了三天,每天都有人过来送饭,除此之外,却是一个人也见不到。 结果在第四天的时候,华月菲忽然过来了。 这让华鸢觉得有些惊讶,问道:“你怎么过来了?” “呵呵...我怎么不能过来?怎么样?阶下囚的滋味如何?” 她之前并不知道独孤夜将人弄了进来,还是再一次跟独孤夜在一起的时候,听独孤夜说起来,她才知道。 这个妹妹,从小要什么便有什么,抢夺了自己所有的东西,这让她万分的不甘心!现在瞧着她待在这样的地方,华月菲的心里忽然涌起一股快意! 华鸢说道:“在这儿,只不过整日里都没有人说话罢了,倒也没有什么。不过,倒是要谢谢你,还能够抽空出来,陪着我说说话呢。” 华月菲被气的不轻! 说好的落魄呢? 说好的痛哭流涕呢? 说好的看到自己便出尽了洋相,抱着自己脖子哭的呢?这演的根本不对! 华月菲只觉得,自己这一趟还真的是不如不来。人家蹲在这样的地方,偏偏还是这般的风光,笑意盈盈的仿佛还身处在她自己原先的房间里面。 嘴角始终都带着淡淡的笑意,仿佛不管自己身处何处都能够不忘本。 这与华月菲事先设想好的不一样,不应该是这样的。 华月菲走上前,扯着华鸢的衣领子狠狠地说道:“你凭什么要这般淡然?你应该害怕啊,害怕的瑟瑟发抖不是吗?你快点求我啊?求我将你救出去!” 华鸢并不曾理会正在发病的这个人。 华鸢知道,华月菲跟独孤夜早就勾搭在了一起。不过这一次的事情,或许真的是同华月菲没有什么关系的。毕竟,依着华月菲的性子,若是一早便知道自己在此,哪里还能忍得住这么长的日子过来?只怕是头天晚上就忍不住偷偷的过来了。 “华鸢,你知道我的名声现在早就已经没有了吗?哈哈哈...现在你也被人掳走了,现在在外人眼中,我们姐妹俩是一样的!他们会说,不愧是俩姐妹的呢!都是这般的不要脸!” 实际上,华月菲说的事情,她自己确然是担心的。 正说着,华月菲已经从里面走了出去,“华鸢,我倒是要看看,你会将日子过成什么样儿!” 华鸢直接闭目养神。并没有理会眼前的这个疯婆子。 华月菲却是大笑着走了出去。 华鸢知道,自己被人掳走的消息,无论如何都是封不住的。且不说现在已经被华月菲知晓了,无论如何,她都是不会帮着将这个消息保密的。 再加上被掳那一日,自己也是被那许多人看着的,自然想要否认,也是否认不了的。 现在华月菲来此看过自己之后,心里便明白,或许再过不久,京城的大街小巷,便都是自己的流言蜚语了! 华鸢自己是活了两辈子的人,倒是不如何着急,只是心里到底还是怕元氏她们担心的。也不知道,自己这个样子,她们会如何担心了。 果然,不出华鸢所料,不过一日功夫,京城大街小巷都是在谈论昔日相府千金,如今的药堂东家在去灵源寺上香的时候,人被劫走了,至今下落不明! 元氏面上结着一层冰霜,狠狠地拍着桌子问道:“究竟怎么回事?给我说清楚!鸢儿被掳走的消息,分明都已经全部封锁了,怎么会在忽然之间,被传扬的这般不堪?” 华子墨摸了摸鼻子,他却是知道,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 华子墨说道:“阿娘,现在应该想想要怎么样才能够将小妹从那里弄出来!这个流言的源头,还是需要再查一查的。” 第二百四十八章 怀疑的对象 虽然说,他们并没有奢望华鸢被绑走的消息真的能够被掩藏的死死的。但是按照凌国公府的实力,如果是他们全力隐瞒的消息,绝对不会这么快就被传的人尽皆知! 且还隐隐有人说,鸢儿美貌出众,被绑走或许早就已经失去了贞洁。这种珠心之语,若是没有人收买示意,便是看着凌国公府的势力,谁又敢乱传? 华子墨觉得,这个人或许跟绑走鸢儿的人是认识的。且还是跟鸢儿有仇的!他将自己的猜测说出来,元氏首先想到的便是华府的老夫人何氏! 纵然华鸢是何氏的嫡亲孙女,但是在老太太眼中,华鸢不啻于是她的仇人!她自己和鸢儿,都是她的杀子仇人! 只是,这件事或许应该不会何氏做的。何氏纵然心狠,只是却还没有实力操控这整件事情。 元氏隐隐的想到了华月菲,因着华月菲跟独孤夜牵扯不清,甚至都已经有了独孤夜的孩子。虽然最终这个孩子还是没有保住。但是两个人既然是这样的关系,谁又能够保证独孤夜不会帮她? 元氏将自己的猜测说出来,华子墨却是觉得十分有可能。 他拧着眉说道:“现在有了怀疑的人便好办许多,我现在就去查一查。另外,跟外公他们通个气。” 隋倩颖想了想,还是问道:“我想问一下,这件事是不是要跟七皇子肃王说一下?” 毕竟,现在鸢儿已经是准肃王妃了。没道理华鸢现在受了这样的委屈,肃王却没有任何表示的!越是这种时候,男人就越是应该十分有担当的站出来,成为女子的依靠。 华子墨皱皱眉,说道:“现在留言传的这样厉害,或许肃王早就已经知道了。倘若他在乎这样的流言蜚语,那么即便是将事情告知与他也是无用。若是他不介意,不用我们说,他自己也会过来。” 隋倩颖虽然哪里不对劲儿,可是这么一听之下,还是觉得说的好有道理的样子。 她愣愣的点点头,说道:“应该是这样的。” 华子墨笑了笑,只觉得这个样子的妻子简直是万分可爱。纵然有些时候,她是精明的。但是更多的时候,却是呆傻的可爱。 脑子很是聪明,但是这股子聪明劲儿却是用在了该用的地方。这让她整个人都有一种吸引力,吸引着他时时刻刻想着她。 即便是瞧着自己周围那些同仁各个都是三妻四妾,自己却也不曾动过纳妾的念头。不为别的,只是因为心里便是觉得自己有她便已经足够。 几个人正说着话,前面便来了一位丫鬟,说是国公爷有请。 华子墨几个人相视一眼,接着便起身朝着那边走去。 元氏小声的说道:“不知道是不是爹爹准备按有了什么消息了。” 华子墨也是跟着说道:“但愿吧。” 到了前头会客厅,便发现厅里面还不止元晋华一个人。 “原来是肃王驾到,有失远迎。” 君羽卿抱手,唇角紧抿,纵然这会儿面上带着面具,只是从他紧紧地抿着的唇角,也是能够看得出来,他现在的心情十分不好。 甚至可以说是怒火燃烧! “若是本王不曾听到外面那些疯言疯语,你们是不是还不打算将这件事告知本王?”他的声音冷冷的,丝毫没有收敛怒气的准备。 透过面具,露出来的一双眼睛,带着掩饰不住的愤怒。 华鸢是他费尽心思求娶的对象,结果现在这个被自己放在心里面,十足疼爱的女孩子,却是受到了这样的伤害也中伤。没有保护好她已经让他愤怒了,结果现在居然还不打算告诉他! 听着君羽卿的声音,众人心中都是一颤。 没办法,实在是听过太多次君羽卿这般冷厉的样子了。每一次,都足以让人心惊胆颤。几个人甚至不禁在心里担心起来华鸢来,往后若是嫁给这样一个性子喜怒不定的人,鸢儿自己该怎么办? 前面他们是觉得,纵然这个人脾气十分不好,但是对于华鸢却也应该是能够做得到好好呵护的。可是现在再一次见识到君羽卿的暴戾,众人都在心里为华鸢捏了一把冷汗。纵然心里默默地担心着,可是却也不能为了他做些什么。 毕竟,这赐婚的是皇上。若是想要退婚,首先便需要皇上的首肯。 只是,皇上真的肯吗? 这一瞬间,在场的这些人心里想了许多。却是不曾有人回答君羽卿的话! 君羽卿觉得自己的脾气快要控制不住了,他眼眸开始渐渐地变红,“你们都是哑巴吗?问话都不知道回答?” 华子墨拱手说道:“回禀肃王爷,只因为外面传言甚嚣尘上,我们都是觉得王爷定然会听到,因此便没有多此一举!” 君羽卿一手狠狠地拍在桌子上,面色一片冷凝:“呵呵...你们可真是好痒的!那么现在呢?可有找到人?可有想到什么好的法子?” 众人全部都摇摇头,没有人有什么好的法子。 还是华子墨开口说道:“好的法子暂时没有,不过怀疑的人却是有的。” 君羽卿立刻问道:“谁?!” 听那语气,当真是恨不得将人生吞活剥了去! 华子墨回答道:“是华月菲,也是鸢儿同父异母的姐姐?” 君羽卿来这里之前也并非是没有调查过的,实际上对华鸢的一切都十分了解的君羽卿,心里面也隐隐约约的对华月菲有些猜测。 他点点头,说道:“人本王自会去找!” 说完,便起身拂袖而去。 留下几个人怔愣在原地,他们甚至连一句话都还不曾说过。所以,将他们叫过来,就是为了这般训斥他们一顿的吗? 不过,这件事情,若是有了肃王的参与,便要好办的多了。 而君羽卿自己倒了肃王府之后,便将自己培养的那些暗卫,一股脑儿的全部弄了出去。下达的命令便是,若是找不到华鸢,便自刎谢罪吧! 纵然这些暗卫的命都是君羽卿救的,纵然多年以前,他们便已经将自己的生命抛之于度外,只是若是能够活着,谁又愿意去死? 也是因此,对于这条命令,他们可是不遗余力的去执行的。 华鸢已经不知道自己被关在这个地方多久了,或许已经有半个多月了吧。有的时候,还会听到外面有丫鬟含着笑声从这边经过,每当这个时候,华鸢也会凝神细细的去听,她们到底在说些什么,是不是能够在她们的只言片语中推测出来,这个地方究竟是什么地方。 只是,最终她还是失望了。 “吱呀...” 门响了,丫鬟将饭菜端进来,还是放在老地方,接着不发一言的走掉。华鸢微微抬起头,看着那些饭菜,说实话,独孤夜给她提供的伙食还真是非常不错的。 只是,若是自己真的是天女,且那个传言得天女者得天下是真的,那么自己已经跟七皇子定亲。那么他掳走自己既然没有杀了自己,那就是想要破坏自己跟君羽卿的亲事了? 毕竟君羽卿跟六皇子君羽修交好,若是... 只是这般将自己掳走,他又要如何破坏自己跟君羽卿的亲事呢? 第二百四十九章 被扇耳光 难不成他还真的想要将自己关在这里一直关到自己跟君羽卿成亲的那一日?到时候新娘子没有,婚事自然告吹,不仅告吹,因着自己竟然还敢放皇家之人的个鸽子,说不定不管是相府还是元府,都得遭殃! 天子一怒,浮尸千里! 光是想一想,华鸢便觉得浑身都不是滋味。 独孤夜已经好些天没有出现了,因此华鸢即便是想要在他的面上看到一些蛛丝马迹,却也是根本就不可能的事情。 华鸢站起来,到底还是慢慢的朝着那碗饭那边走过去,不管怎么样,总是要先将饭吃饱了才行。她相信,阿娘和哥哥还有外祖外祖母一定会想方设法的将自己救出去的。 若是等到他们真的找到自己的时候,自己却是躺倒在地上,那该是多了伤人? 不得不说,这个厨子做的饭菜还是十分不错的。华鸢想,若是自己是在这儿做客的话,定然是会好好的夸赞这里的厨子的。 将饭吃完,华鸢便靠着一边坐下来。 刚刚坐下来,门便又被打开了。 独孤夜满身怒火的走进来,先是往华鸢吃完的那些碗筷看过去,接着冷笑一声,说道:“你倒是还能吃的下去!心还真宽!” 华鸢说道:“若是不吃我又能如何?怎么样,我难道还能直接等死吗?” 独孤夜没有说话,只是眼神死死的瞪着华鸢。直将华鸢看的毛骨悚然,一直不停的往后面缩。独孤夜的眼神慢慢的变的暗沉起来,盯着华鸢眼中布满了一种名为情.欲的东西。 这样的眼神,华鸢并不熟悉,只是却也让她十分的不安。心里甚至在发慌。 “你——你想干什么?”华鸢吞了吞口水,十分不甘的问道。 独孤夜嗤笑一声,说道:“我想干什么?你觉得我想干什么?” 华鸢这会儿已经是退无可退了,华鸢瞧着怒目圆瞪,说道:“站住!” “笑话,我为何要站住?这里可是我的府邸!你们女人,是不是一个个的都是如此爱慕虚荣?当初我向你示好,你却不屑一顾!怎么,肃王那个破了相的废人便值得你嫁了?还不就是因为他是肃王?贱人!” 华鸢整个人都惊呆了,完全想不明白,这个人怎么会这样辱骂自己! 她想要出口说点什么,只是才张开嘴,却是实实在在的不知道说些什么。 独孤夜却在这个时候,猛地朝着华鸢扑了过去。华鸢冷不丁的没有反应过来,接着整个人都被扑倒在地上。 “你想干什么?还不快点起来?!” 独孤夜说道:“我是注定要当帝王之人,既然你是天命之女,我们俩原本是多么匹配的一对?为何!为何你不接受我?” 实际上,对于天女的传言,独孤夜是确确实实的深信不疑的。在看到华鸢第一眼的时候,他觉得虽然华鸢年纪尚且小,但是却是个实实在在的美人儿。 她觉得,这个天女简直就是跟自己天生一对。 是以展开了激烈的追求,却是以失败而告终。 可以说,从那时候起,华鸢已经成为了他心里的执念。明明本来就应该是自己的人,却是狠狠地将自己拒绝了,这种落差实在太大,他有些承受不来,便活生生变成了变态。 华鸢激烈的挣扎躲避着他的侵犯,只是这会儿的独孤夜却像是受到了什么刺激一般,怎么样,都不曾放开身下的人。 华鸢没有办法,便弓起腿,在他最柔弱的地方狠狠地攻击过去。 这一招还是隋倩颖交给她的,现在用起来刚刚好。 “啊!” 这可是一种十分尖锐的疼痛,瞬间便将独孤夜弄得清醒了,并且从自己的身上弹了出去。华鸢连忙从地上爬起来,头一次有些后悔,自己怎么没有随身带一些迷.药。 即便是武力无法取胜,自己身上若是带着迷.药,可是很有优势的呀。 “你这个贱人!”独孤夜恶狠狠的瞪着华鸢,过了好一会儿,似乎是疼痛缓和下来,他才一步步走到华鸢的跟前儿,接着狠狠地朝着她甩了一个巴掌! 华鸢被打的耳朵轰鸣! “劳资能够看上你是你的福分,竟然还敢挣扎?贱人!” 华鸢看着独孤夜离开的背影,嘴角扯起一抹冷笑,接着抬起衣袖,将自己嘴角边上,那些血迹全部擦干净。 自己上辈子果然是瞎了眼瞎了心了吧?否则怎么会看上这样一个人渣? 华鸢甚至都很是不理解,自己为什么会是这样的属性! 这几日,华鸢和隋倩颖都不在药堂。药堂里面,也一直都是朱大夫一个人顶着。虽然没有什么大事,不过朱大夫毕竟是跟华鸢他们相处了这么久的,打从心里,朱大夫便已经将华鸢当成是自己的孙女了。 这天元氏从那边回来拿些东西,朱大夫瞧着了,赶紧过来问道:“夫人,怎么样?鸢儿那丫头没事吧?” 元氏面上一片黯然,接着勉强的笑笑:“人现在还没有找到。” 朱大夫这几日也是一直担心到现在,这会儿听到元氏说人还没有找到,这心里面便各种不是滋味。 “唉,那丫头一贯是吉人自有天相的,会没事的。” 元氏自然也是点点头。 从药堂回去元府的时候,元氏照例循着华子墨问了一遍:“鸢儿可有消息了?” 晚上的时候,华子曦却是怎么也哄不睡,睁着大大的眼睛躺在元氏的怀里,却是问道:“姐姐呢?为什么好多天都没有看到姐姐了。姐姐去了哪儿?” 这话说的,却是又惹得元氏痛哭不已。 元氏声音甚至都带着一些哽咽,说道:“你姐姐只是待在另一个地方,现在有点事情所以走不开。等过段时间,姐姐就有空了。” 华子曦乖巧的点点头,接着窝在元氏的怀里睡着了。 期间杜乔也来过几次。 这一日,杜乔进宫给太后请安,太后甚至都拉着杜乔问了一通。 华鸢是太后正经的小辈,这会儿也是万分关心华鸢的健康的。 杜乔只能红着眼眶摇摇头,她只觉得华鸢简直太可怜了。 等到从太后这边出来的时候,眼眶已经红的不像话了。在途经一个池子的时候,正巧迎面碰上了缓缓朝着这边走来的馨嫔。 杜乔微微皱眉,只微微屈膝算是打招呼。 纵然馨嫔是皇帝的嫔妃,只杜乔这般行礼实际上也是没有什么错处的。不过,当那人想要找茬的时候。不管你做什么都是错的! 馨嫔瞧着杜乔这般行礼,当即便挑刺儿一般的说道:“怎么?你以为你是长公主的女儿,便可以不用朝我行礼了?果真。跟华鸢交好的人,便没有一个好东西。” “闭嘴!”杜乔颇有气势的说道。 已经渐渐长开,脱了稚气的杜乔,这般看着倒像是有些长公主的影子。精明能干且又强势。 馨嫔本就心情不好,这会儿要是连杜乔都收拾不了,到时候这个宫里,还有谁将她放在眼里? 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大概也就是她的脑子一抽,便上前一步,一巴掌狠狠的抽在了杜乔的脸上! 第二百五十章 阿乔被人污蔑 许是从不曾有人这般对待过自己,直到脸上传来一片火辣辣的疼痛感,杜乔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这是被人打了! 且还是打的脸! 这种事情要是能够忍下去,她便也别在京城混了! 她猛地抬起头,忽的也是一伸手,将自己挨的那一巴掌还回去了。 馨嫔不管是在当云馨郡主还是馨嫔的时候,都是被众星拱月捧在手心里的人,什么时候被人这么当众扇过巴掌的? “你这个贱人,你竟然敢这般对我?” “有何不敢?虽然说狗咬我一口,我不可能再咬回去,但是总是要教训教训。得教训的让他知道疼,下次不敢再这般放肆!”杜乔的话说的一点儿也不客气。 那种高傲的眼神,让馨嫔觉得,自己像是被她狠狠地鄙视了一般,整个人都被扔在泥地里,狠狠地践踏! 她狠狠地看着杜乔,怒声说道:“你是个什么东西?竟然敢打我?” 杜乔说道:“我只知道,你不是个东西,人话听不懂,只有打在身上才知道张点儿记性!” “来人,给我打!狠狠地打!” 纵然没有人敢忤逆馨嫔的意思,但是馨嫔这条命令,她们确然是不敢动的!眼前的这个人是谁?可是长公主殿下嫡亲的女儿,且还是唯一的女儿。 她算起来也是这个后宫当中的常客,由此也能够看得出来,这位应该是深受太后娘娘喜爱的。假若自己真的听从馨嫔娘娘的话,将人给打了,只怕自己早就被人拖出去,给卡擦了吧? 她们甚至也有心想要上前劝劝,可是想到了有一次有个丫鬟劝她的场景,到最后那个丫鬟宫女便再也不会出现过。 是以,这样想着,她愣是假装不曾听到自己那位主子的命令。 只是,这样的表现却是更加让馨嫔怒火中烧,“你们——你们便是觉得本宫比不上这位长公主之女是不是?好——好——好!你们既然想要找死,本宫成全你们!” 说完,便怒气冲冲的从杜乔身边走过去,只是经过的时候,却是腿一歪,整个人都朝着旁边的池子摔下去。 杜乔吓了一跳,随即便听到她身边的丫鬟在大吼大叫的,说着要救人,杜乔猛地看向在池子里挣扎的人,眼神忽然变得冰冷一片。 首先,自己跟馨嫔之间的争执基本上人人都知道。其次,刚刚争执完毕,自己还好好站在岸边,而馨嫔却还在池子里游泳!这是让任何一个人过来一看,都会觉得馨嫔是被自己推下去的! 杜乔知道,馨嫔大概就是想要这样陷害自己。 实际上,这样伤了自己来陷害旁人的手法,杜乔心里是不屑于去做的。她蹲下来,居高临下的看着还在池子里挣扎的云馨,还真是愚蠢!原本皇上和皇后娘娘多么疼这位云馨郡主?可是,她却放在好好的令人羡慕的身份不要,却是硬要成为皇上的女人,这无疑是彻底将她跟皇后的关系弄得更加僵硬了! 原本云馨郡主手里面,拿着的可是一副再好不过的牌!稳稳的成为人生赢家的牌,却是活生生被她自己玩儿成了现在这幅样子! 这般算起来,杜乔心里也还真的有些可怜这个人了。 很快,云馨郡主便被人救了上来,浩浩荡荡一群人跟过去,太医随即也赶了过去。杜乔知道,这种时候,自己是一定要在场的。否则若是任由云馨这么胡乱说一通,自己还指不定被弄成什么罪责了呢! 天知道,她不过就是从太后那边出来,顺便就遇到了今天出门没有吃药的馨嫔而已。 太医诊断很快出来了,说是馨嫔并没有什么事情,不过是之前落入水中,受了凉气,同时也受到了惊吓,所以才会这般昏迷不醒。 杜乔当时便站在一边,听着太医的诊断便一度想笑,呵呵... 当谁不知道,这会儿云馨郡主早就醒了呢?不过是装着昏迷,到时候只要太医将她的情况说的越是严重,那么杜乔这个理所当然的罪魁祸首受到的惩罚就会越大。说起来,也算是跟着皇后身边长大的,怎么这手段就是这么不入流呢? “皇上驾到!” 一声尖细的嗓子喊道,杜乔知道这是皇上要过来了。她连忙跪下来,向皇帝请安。 皇帝瞧着杜乔,笑道:“原来阿乔也在啊。” 杜乔便俏生生的喊了一声:“皇帝舅舅。” 这个时候,最要紧的便是要抱紧大腿。 从前的时候,皇帝是云馨的姑父,可是却是自己的舅舅!一个并没有什么直接的关系,而一个却有着割舍不断的血缘关系。 现在,皇帝是云馨的男人,却不是她一个人的,更多的时候,云馨不过是充当一个发泄皇帝过剩的精力的工具,却还是自己的舅舅! 杜乔知道,甭说是自己没有将云馨推下去,便是真的将她推下去了,皇帝舅舅也不会真的惩罚她! 这便是有一个好大腿的重要性! 果然,皇帝一到那边,云馨便嘤咛一声,醒了过来。那速度,还真是... 杜乔暗搓搓的想着,或许到时候若是皇帝舅舅的女人生病了,身子有哪里不舒服了,根本就不想要去请太医看过的,直接去请皇帝舅舅就好了,保证人以来,甭管是昏迷的多么彻底的病人,都会醒过来。 “皇上——皇上——请恕妾身现在不能给您请安了。” “你身子要紧,就在床上歇着吧。” 云馨面上一片感动之色,柔情脉脉的看着皇帝。 杜乔却是十分郑重的将之前腹诽云馨跟在皇后身边这么些年,什么都没有学到的话。这哪里是什么都没有学到?瞧瞧这眼神,这演技,简直叫人不敢想象! 皇帝舅舅现在年纪已经这般大了,云馨居然还能够睁着眼睛盯着他含情脉脉的,还真是高超演技呢。 便是只冲着这一点,杜乔便觉得,自己还真的不能够小看了这个人。 “咳咳.........”云馨见皇帝并没有继续说话的意思,便捂着胸口柔弱的咳嗽两声,以示自己现在真的很虚弱。 皇帝立马朝着云馨看过去,笑着问道:“爱妃可还有哪里不舒服的?” 云馨说道:“臣妾觉得哪儿都不舒服。” 接着,状似无意的抬起头,一眼便瞧着杜乔,接着表现的一脸惊恐,说道:“你——你怎么会在这儿?” 那样子,分明像是看到了什么十分可怕的东西一样! 皇帝自然知道云馨这是想要干什么,他只得安抚道:“当时你落水阿乔也在,她也是担心你,便一路跟着过来了。” “不不不...我不要跟她在一起,我不要看见她,呀要害我!要害我!” 那种惊恐至极的情绪,被云馨表演的淋漓尽致,入木三分,所以见着了都觉得馨嫔落水,铁定是自己推了她的。 杜乔撅着嘴,说道:“你——你居然这么说?难道就因为你受伤了而我没有受伤,所以当时的情景究竟是个什么样子,便也只能随便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了吗?” 云馨只觉得自己这会儿被呛的有点儿说不上来话! 第二百五十一章 教训馨嫔 杜乔一双眼睛当中满满的都是委屈和控诉,皇帝瞧着很是心疼。不为别的,只因为皇帝小的时候便是跟长公主关系好的,且好多次还是长公主护着他的。 是以爱屋及乌的,对于长公主的女儿,皇帝自然也是尽力护着的。 杜乔是皇帝自小看着长大的,也是万般疼宠的。这会儿瞧着她眼底的委屈,皇帝便觉得,这是自己不对,没有照顾好自己这个外甥女。 当即便说道:“好了好了,舅舅也没有说这是阿乔的错不是?不委屈了啊!” 听着这话,云馨郡主一脸不敢置信的看着皇帝!自己也是自小在皇帝身边长大的,怎么就从来没有被皇帝这般对待?这般疼宠?就因为自己只是皇后的侄女,跟他没有半分血缘关系吗? 那么现在呢? 自己可是他的枕边人,怎么还能够这样? 结果,皇帝却是好像还觉得云馨受到的伤害不够深刻似的,温声对着杜乔说道:“好了,现在馨嫔也没事了,阿乔就先去太后那里吧。这里毕竟不好,到时候待的时间长了,若是被过了病气,可怎么好!” 这句话像是一句魔音一般,时时刻刻的响彻在馨嫔的耳边,整个人都像是受到了极大的打击,心里恨不得将华鸢给生吞了去! 阿乔听了皇帝的话,却是十分得意的朝着馨嫔看过去,接着说道:“嗯,听皇帝舅舅的。” 从馨嫔这儿出来,杜乔便感觉到,自己这会儿心情颇好,只觉得看什么都是分外顺眼的。自己就是有后台,就是这么任性!你又能够奈我何? 到了太后那边,太后这会儿还不曾去休息,瞧着杜乔过来,便问道:“阿乔,你是去做什么了?” 那边的事情,实际上太后早就知道了,这会儿不过是故意想要问一问。实际上也是在告诫她,这个皇宫里面,处处都是危机。一定不能行差踏错,更加不能够随心所欲。 今日这件事,是皇帝偏帮,若是没有皇帝偏心,阿乔还不知道会吃多少苦头。 杜乔低下头,吐了吐舌头,说道:“太后奶奶,这件事其实真的不怪阿乔啊。” 接着,她嫁给今儿个发生的事情全都一五一十的跟太后说了。太后知道,杜乔本身也不是那种会用这种方法找别人的茬的人,自然也愿意相信,杜乔这会儿说的都是实话。 太后皱着眉头,最近这些天因为华鸢的事情,太后整宿整宿的睡不着觉。脑子很是不舒服!实际上,对于皇后,太后原本还是挺满意的。只是,自从皇后将她娘家的这个小姑娘弄进宫里来,甚至教导的比这里真正的公主还要飞扬跋扈,太后便渐渐的对这位皇后越来越失望了。 纵然皇后大面儿上的表现一直不错,也因着云馨变得不怎么讨人喜欢了。 太后说道:“往后,可不许这般淘气了,知道了?” 杜乔点点头,说道:“知道了。” 因着这件事,华鸢整个下午都待在太后的寝宫,并没有到处走走。一直到用完晚膳的时候,华鸢才得以出来溜溜。 她领着自己的小丫鬟,在皇宫里面四处走走看看。 正当没有什么事情做的时候,忽然想起了还躺在自己宫殿里面的馨嫔,顿时玩闹之心起了,便想要过去瞅瞅。 杜乔向来都是一个行动派,几乎是想到什么就去做什么的。当即便领着小丫鬟朝着馨嫔的宫殿去了。 门口还有人守着,瞧着杜乔过来,便要跪下行礼。 杜乔在嘴边比划了一下,示意她不要出声,接着自己便推开门走进去。刚进了里面,便闻到一股子饭菜的香味。 馨嫔嘴里还塞着东西,就这么愣愣的看着一把闯进来的杜乔,有些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嘴里那些东西咽下去不是,吐出来也不是,竟是硬生生被呛到了! “咳咳咳...” 杜乔一脸惊奇的看着她,“原本还以为你今日会难过的吃不下东西呢。没有想到,竟然还有这般好的胃口,可真是难得呢。不过,看到我过来,你到也用不着这般激动不是?这都呛到了!” “水...水...” 云馨被呛的几乎都说不出来话了。 杜乔朝着她宫殿里面的伺候的宫女怒目一瞪,说道:“水呢,水呢?你们家主子需要水!” 接着,小宫女便过去端水来了。 馨嫔一把接过水,一大口的将它们喝掉,又过了好一会儿,杜乔才觉得这会儿终于是缓过气儿来了。 她死死的瞪着杜乔,问道:“你来这里干什么?” “怎么?我不能来吗?毕竟白日里那事情终究还是跟我有关心的。若不是你心里嫉妒我,也不会想要害我,既然想要害我,也不该找个那种的法子。很容易被人发现不说,还不容易成功。” 云馨狠狠地瞪着她,几乎要将她的脸瞪出来一个窟窿!云馨觉得,自己跟这个人或许真的是天生犯冲,不过自己斗不过她,那躲着还不行吗? 她换便心平气和的对着杜乔说道:“我道歉还不行吗?是我自己失控落入水里的,跟你没有半点关系!这样可以了吗?可以不要出现在我的身边了吗?” 杜乔笑笑:“还真是,早就这般坦白不就没有这么多事情了吗?啧啧...” 云馨心里十分的狂暴,不过却是咬咬牙,愣是在心里隐忍了下去。 杜乔见自己的目的也达到了,便笑笑说道:“早就该有这样的认知了。人如果失去了自知之明,便会做出很多令人发笑的事情。你便是其中一个!不过现在醒悟还不算晚!” 云馨真心想要直接站起来在她脸上狠狠地挠一下,挠死她最好! 许是因着气不过,也许是因为想要看看杜乔变了脸色的样子,馨嫔忽然站起来,指着杜乔说道:“现在居然还有时间过来我这里整治我,你的好闺蜜好朋友,这会儿还不知道是生是死呢,啧啧啧,还真是好朋友呢!” 这本就是杜乔不愿意提起的事情,华鸢现在还是一点点消息都没有,杜乔的心里心急如焚,她冷冷的看着云馨,说道:“闭嘴!” 云馨却觉得自己这是踩到了杜乔的痛处了,继续说道:“一个女孩子家家的,竟然被旁人绑架了这么些天,还真是让人想入非非呢!鸢儿生的那般貌美,说不定早就...” 杜乔豁然站起来,伸手便是一个巴掌打在了云馨的脸上,杜乔脸色冰冷的说道:“这一巴掌,仅仅是让你长个记性!若是还敢再犯,我一定会叫你后悔来到这个世界上!” 云馨这会儿已经真真切切的见识到了杜乔的强悍,甚至刚刚那句话刚刚说出来,她便已经后悔了。 这会儿挨了一巴掌,却也只能眼睁睁看着杜乔离开。 杜乔从云馨宫殿当中离开,绕过一道回廊的时候,便听到自己的身后有人在喊自己。 杜乔停下来脚步,看着对面的人。面上带着一张银质的面具,杜乔微微弯下腰,福了福,说道:“肃王有礼。” 君羽卿语气还是一如既往的冰冷。 第二百五十二章 地图有着落 杜乔实际上对谁都不害怕,唯独对上君羽卿,那种害怕便从心底里冒出来。 君羽卿还是哪一样一副冷冰冰的嗓子,问道:“鸢儿的事情,你这边查的怎么样了?” 杜乔摇摇头,不知道究竟是何方神圣干的,竟然一点点头绪都没有!杜乔这些人十分烦躁,尤其是一听到华鸢的事情,顿时整个人都有点错乱了。 她只是对着眼前的这个人,华鸢倒是不敢放肆的,她只是摇摇头,说道:“不知道是什么人,现在我真想知道鸢儿她究竟得罪了什么人了,怎么惹来这么大来头的人!还真是叫人难以置信!你——你查的怎么样了?” 原本以为自己肯定得不到肃王的回复的,没想到肃王却是说了:“我查出来一些东西,不过跟独孤家有关。对了,你们长公主府是不是跟独孤家有生意上的往来?若是这样,你们找个几个潜入独孤家就好办多了。” 独孤家虽然只是一介皇商,但是他在沧月的地位却是完全不同的。 虽然不曾封王封侯,但是手里却是握着先祖的铁券,能够保独孤家族百年不倒!其次,在动荡的年间,独孤家族曾经出现了一位惊才绝艳的任务,在独孤家的府邸,修缮了许多机关之处。真正成为一个铁通一般的存在。 若是发生什么战事,这里还真的是比皇宫大内还要安全的存在。 也是因为这样,这个地方便不是那么容易就能进得去的。若是没有独孤家的人领着,还真是休想踏进去半步! 纵然君羽卿觉得自己没有什么事情是做不到的,可是面对这个,却还是一筹莫展。 杜乔皱眉,“竟然是跟独孤家有关吗?竟然是真的跟他们家有关吗?” 之前在怀疑华月菲的时候,杜乔便已经将独孤夜怀疑上了,若不是独孤夜,又有谁会有这个能力能够帮助华月菲,做出这样的安排来呢? 后来,瞧着独孤夜并没有什么不对劲儿的地方,是以杜乔并没有继续追着独孤夜调查。现在却被人告知,那个人真正的就是他! 杜乔深吸一口气,问道:“那么现在,你想要我帮忙做些什么?” 只要是能够将鸢儿救出来的,她当真是什么都愿意去做的。 杜乔看着君羽卿,认真的在等着他的回答。 君羽卿说道:“独孤家有不臣之心,本王自然会收拾,不过现在首先要做的是找到独孤家府邸的路线图,据说独孤家族的那位惊才绝艳的先祖弄出来这么一座府邸,府里的人进出却是需要看图纸的。后来独孤家的嫡系,都是需要细细培养,教导他们进出的方法。” 杜乔皱着眉,“你的意思是说,我会有法子弄到那图纸?” 君羽卿点点头:“是。” 她有些不明所以,想到之前他还说过,似乎自家家与他们独孤府还有生意上的往来,难不成,是凭借这个? 想想便觉得有些难。 “做不到?”君羽卿遇到带着一些挑衅,那眼神似乎在说,总说自己是鸢儿最好的朋友,却是连这么一点儿小事儿都做不好... 杜乔觉得,自己顿时不大好了。 她坚定的点点头,表示道:“怎么可能做不到?!” 君羽卿勾唇笑了笑,还真是一个好孩子... 第二天杜乔便回了杜府,什么都未做,首先便跑去长公主那边,见着人,便扑进去撒娇,并且说道:“阿娘,我们家是不是跟独孤家有好些生意上的往来?” 长公主有些惊疑的看着她,问道:“谁告诉你的?” 自己这个女儿,可是半点都不高兴听自己家里这些生意上的事情的。这会儿,却是自己主动过来询问,这般了解自己的女儿的长公主,自然是需要好好的问一问究竟是为何的。 杜乔说道:“阿娘,我听说独孤府上很是神秘,若是没有独孤家嫡系的带领,旁人可是很难进入他们府上的。这说的可是真的?” 长公主是什么样的人,若是听到这儿还猜不出是什么人在自己女儿面前说三道四的,便枉费她活了这么大年纪了。 不过她却是笑了笑,想起自己那个侄子,长公主也颇感无奈。 说起来,也是个可怜人。 原本对于这桩婚事,她还有些担心,纵然心疼这个侄儿,可是华鸢到底也是自己的干女儿。就算这一颗心,再怎么偏向自己的侄儿,却也还是会对自己的干女儿感觉到愧疚。 这会儿,也知道君羽卿这是对鸢儿很是上心了,心里那点子愧疚倒也少了不少。 杜乔瞧着自己阿娘并不说话,便扑进她的怀里撒娇道:“阿娘,好阿娘,您便跟我说说吧。” “说说可以,你跟阿娘说说,是谁同你说的这些?” 杜乔抿着嘴,显然是不太想说的样子。 “当真不说?不说的话,鸢儿...可是就...” 杜乔不满的撅着嘴,“阿娘您都知道了,怎么还这样逗弄我?我还是您的亲女儿呢!好吧,这是肃王跟我说的。他还说,独孤家有不臣之心。” 原本还在跟女儿笑闹的长公主,这会儿却已然是正经起来,看着杜乔脸色相当颜色的问道:“你说的可是真的?” 华鸢说道:“自然不会拿这样的事情开玩笑。” 说起来,虽然整个沧月的人都知道独孤家族掌握着整个天下的财富,可是却也只有少部分人才能够真正的体会到独孤家的财富恐怖到了什么样的地步! 一个人,一个家族,一个国家,都不可能离开银钱而生活的下去。那些所谓的视金钱如粪土的自命清高的人,不过是因为这些一群男并不需要他们亲自来挣! 独孤家,假若稍微跺跺脚,便能够使整个沧月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虽然朝廷一直实施的事重农抑商的政策,可是商人的力量,却也并不是那般容易被人忽视的。 尤其是长公主,她对于商业一道,更是理解的更加深刻一些。 对于君羽卿说的,独孤家有不臣之心,她绝对是相信的。因为,这不仅仅只是君羽卿这样说而已。甚至于她自己,也是这样认为的。 现在君羽卿这般说出来,不过就是印证了她的猜测而已。 长公主问杜乔道:“阿乔,你七表哥可有跟你说要如何去救人?” 杜乔想了想,这才说道:“七表哥也没有特别说些什么,只是说到时候叫我们去弄来独孤家的地图。到时候,如何救人,自然会由他安排。” 独孤家的地图? 长公主眼睛微微眯起来,片刻后笑了笑,说道:“好了,这东西,你阿娘我刚好便有。” “什么?!” 杜乔惊喜的说道。 原本还以为是没有希望了,却不曾想原来是在阿娘这边。 实际上,对于独孤家这样一个庞大的经济体,长公主很早就防备着了。对于独孤家的地图,她自然也是从很早以前就开始谋划着一定要弄到手。 没有想到,还真的挺有用的。 看样子,那小子定然也是知道,这个独孤家的嫡系才能拥有的地图,会在自己这边藏有一份。否则,也不会直接找上阿乔了。 第二百五十三章 得救与不舍 杜乔现在整个人都沉浸在兴奋当中,“阿娘,图呢?” 虽然君羽卿这个人很可怕,但是在杜乔心中,他的办事能力还是非常不错的。她甚至想着,是不是这会儿将地图给了他,他过会儿便能够将鸢儿给救回来了。因此,也是迫不及待的想要跟长公主要来地图。 长公主失笑,说道:“你怎么这般心急?” 杜乔鼓着嘴巴看着她,眼睛里面全是控诉,好像在说,怎么可能不心急? 长公主在她的鼻尖刮了刮,说道:“好了好了,走吧,带你过去。” 杜乔跟在长公主的身后,一路上朝着长公主的寝室走去,进去之后,长公主在自己的梳妆台边上坐下来,打开其中一个柜子,然后从里面拿出来一个盒子,递过去给杜乔,然后说道:“你要的东西就在这个里面,你拿好吧。” 杜乔接过来,顿时觉得这个盒子沉甸甸的。毕竟,这是承载着救出华鸢的希望。若是有个什么闪失,杜乔觉得,自己大概一辈子都不会原谅她自己的。 紧紧地抱着这个盒子,她想着,自己是不是应该去宫里找君羽卿。还是就在自己府里等着他上门。 想着君羽卿一贯都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杜乔还是决定就在府里等着便好。 到了中午时分,华鸢正在小榻上歇息,便感觉到面前有什么东西正在看着自己,猛地睁开眼睛,就看到君羽卿站在自己面前。不知道为何,杜乔竟然在他这张带着面具的脸上看到了满意的神色。 而自己,竟然也是狗腿的将装着地图的盒子捧着,递给了他。 接着,更是鬼使神差的说道:“你一定要好好想办法,一定要找到鸢儿。” 君羽卿郑重其事的点点头,说道:“我会的。” 华鸢朦朦胧胧的睁开眼睛,便发现自己似乎是躺在某个人的床上。而不是像是之前的像是被关在牢房里面的一般,整个人不仅仅是一点儿自有都没有,每天更是除了或是好一点儿之外,其他的都是跟在坐牢差不多的。 这会儿冷不丁的发现自己竟然躺在床上,竟然十分的不适应。 至于说她觉得自己不是躺在自己的床上,而是旁人的床上,完全是因为她闻着床上的味道,跟自己床上的味道,还真是不太像的。 她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的声音嘶哑一片:“这里...是哪里?” “这是肃王府,也是你以后的家。” 听着这熟悉的嗓音,华鸢连忙抬起头看着站在自己床边的人,就这么怔怔的看着他。从前并不觉得君羽卿如何,只是这一次,华鸢却觉得,君羽卿面上这冷硬的面具,却是这般的令人欢喜。 原本以为自己或许会被关在那里更久,现在却是这么点儿时间就被救出来了,华鸢甚至觉得,就这个便已经是上天的恩赐了。 原本以为自己再怎么样,待在那里,顶多就是睡得不好而已,并不是不能熬过去的。只是现在,瞧着近在眼前的肃王君羽卿,华鸢的眼泪却是在这一瞬间崩塌。 原本还显得十分淡定的君羽卿,这会儿更是手足无措起来。看着哭的像个孩子似的华鸢,更是不知道该怎么样去安慰。 他在华鸢的床边上坐下来,“好了,莫哭,我在。” 他憋了半天,却也憋出来这么几个字。 只是,仅仅这六个字,却是叫华鸢又狠狠地哭了一次。 华鸢看着眼前的男人,说道:“你——你——幸好有你在。” 这一瞬间,君羽卿甚至觉得自己已经得到了全世界。他将华鸢揽进自己的怀里,双手紧紧地抱着她的腰,“放心,往后再不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这一次,是我不好。” 华鸢摇摇头,却闻到一股子血腥味隐隐的钻进了自己的鼻子,她猛地从君羽卿怀里出来,看着他闻到:“你——你这是怎么回事?受伤了吗?” 君羽卿摇摇头:“一点小伤,并没有什么事情。” 这些伤,是从独孤家出来的时候,被他们的暗器所伤。确然是挺厉害的,暗器前面带着倒钩,被命中之后,前端的倒钩便会深深的嵌入肉里,若是强行将东西拿出来的话,到时候必然是承受不住的。 那样的血肉模糊的场面,君羽卿并不想让华鸢看到。 只是,事与愿违。 原本君羽卿确然是打算看她一会儿,就回去自己的屋子的。谁知道,越看便越发现自己的姑娘当真是美不胜收,帮管怎么看,都是一副看不够的样子。 这么一看,便看到了华鸢醒来的时候。 华鸢的鼻子一贯灵敏,刚开始没有闻到,不过是因为之前一直被关在那个屋子里,是以表现的有些迟钝。这会儿缓过神来,再加之距离的又这般近,想不知道都难。 华鸢这会儿甚至一点都不曾想到什么男女授受不亲之类的话,心里惦记的便是君羽卿身上的伤。她固执的说道:“给我看看!若是我说没事,才可以。” 君羽卿十分惊异的看着华鸢。 继而笑的十分开怀,将华鸢往自己怀里带,说道:“真好,我的小鸢儿并不害怕我呢!” 要知道,旁人跟他说话的时候,都带着小心翼翼的讨好。生怕他会将他们怎么样似的!虽然,如果有谁惹得他讨厌的话,他也确然会将那个人怎么样! 果然,鸢儿不愧是自己喜欢的人... 华鸢却不知道这个人现在脑子里在想些什么,只盯着他说道:“你快些给我看看,究竟怎么回事?” “好了,男人受伤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你就不要担心了。没事的!” 只是,君羽卿越是这样支支吾吾的不肯给她看,华鸢的心里便越是焦急。这会儿不知道他的伤势如何,整个人都无法思考了。 最终,到底还是没有拗得过华鸢,君羽卿嫁给上衣解开,里面的伤口已经用白沙埠包好。不知道是因为之前并没有包好伤口,还是因为刚刚的一番动作使得伤口又裂开了。总之,那白纱布上,沾满了鲜血,显得很是瘆人。 华鸢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都已经这个样子了,竟然还敢说只是一点点小伤?那究竟要怎么样才算是严重的伤势呢?简直不要命了! 华鸢原本就心疼的要命,这会儿偏偏又听说,这个人还是为了能够救自己出来才会受了这么严重的伤势。便更加心疼起来! 华鸢从床上起来,感觉像是已经休息了很多的样子,整个人都充满了精力。她看着君羽卿,脸色十分颜色的说道;“现在你躺倒床上去!没事不要胡乱瞎跑,我给你看看伤口。” 君羽卿知道自己那个伤口是有多么的狰狞而又恐怖,华鸢瞧着自己渗出血来,便已经觉得万分心疼了。这若是看到自己真实的伤情,还不得晕死过去? 虽然偶尔用一用苦肉计,叫华鸢心疼心疼自己,也是一个非常不错的提议。但是,今天却不会这样用。 华鸢心疼他,他心里高兴,甜蜜。 但是,如果再心疼了,他也会舍不得。 第二百五十四章 接回来住 只是,华鸢这个人,有的时候固执起来,谁都拉不住。 “你让我看看,顺便扎你两针,再弄点汤药吃吃,也该差不多吧。”华鸢温声细语的哄着,直将人弄得云里雾里的。 瞧着固执的君羽卿,还是不愿意将自己手上的地方给华鸢看。华鸢也是焦急,一气之下说道:“君羽卿你究竟给不给我看?你若是再不给我,我就也在自己的身上扎两个窟窿,反正你身上的这些伤,也是因为要救自己,所以才会这样的!” “你疯了!” 这话果真是让君羽卿不淡定了。 这番痛苦,自己是男生,能够熬过去不简单,更何况,这还是一个女孩子! 华鸢说道:“反正你就是宁愿看着我这般焦急,也不想要让我安安心心,你怎可如此霸道?” 华鸢说的这般斩钉截铁,君羽卿竟是觉得自己无言以对,他悄悄看了她一眼,确然看到她正铁青着一张脸,整个人都显得十分不高兴。 君羽卿倒是不敢再插科打诨了,说道:“这般血腥,我不过是担心你见到了会觉得害怕,也是为了你好。想当初在战场上的时候,谁没有受过几次伤?不过是一些皮外伤罢了,能有什么呢?就是你,这般焦急。” 华鸢说道:“我说过我会给人看病的,是个大夫,纵然再怎么血腥的伤口,我也是不害怕的。” 君羽卿也知道,即使在争辩下去,华鸢也是一定要看到伤口才行的,便说道:“伤口给你看可以,只是看完之后若是哭鼻子,我以后可是再不给你看了啊?” 华鸢说道:“谁会哭鼻子?” 皮外伤确实惊悚,会让人觉得害怕。只是元氏到底是出身将门,华鸢也是经常往元府跑的。元府里面舅舅表哥们也经常会受一些皮外伤,华鸢还真没有觉得哪里恐怖的。 这会儿君羽卿已经赤.裸.着上身,华鸢小心翼翼的将他的伤口解开,因着纱布上面站着血迹,华鸢每撕开一点点,都要问一问君羽卿:“疼吗?” 君羽卿先开始还担心华鸢会害怕,可是接下去却发现华鸢这般认真的给自己拆纱布的样子,简直美极了! 他呆呆的看着华鸢,听着她嘴里问的话,也不过只是呆呆的回了一句,接着又开始冲着华鸢发呆起来。 虽然纱布只过了几层,但是因为担心君羽卿会疼,华鸢拆纱布的时候,都是非常小心翼翼的。这一个纱布,便拆了许久才拆完。 接着,那些狰狞的伤口便就这样立在她的眼前。 华鸢看到之后,深深地倒吸了一口凉气,问道:“你这个伤口,你个混蛋!都这样了居然还说自己没事!到底要怎么样才算是有事啊?” 一般人,若是被这样的东西伤到了,至少也是要躺在床上好些天的。 只是,里面呆着倒钩的这样阴毒的暗器,又会是在那里出现的呢?华鸢总觉得,这些事情十分的不简单。 不过,还好嵌入肉里面的那些倒钩都已经清理干净了,若是不然,可就麻烦大了。 华鸢虽然知道现在君羽卿伤势如果,只是自己手边现在却没有什么特效药什么的。却也是半点用处都没有。 只是这会儿,华鸢还是忍不住抱怨道:“你到底有没有将自己的身体当成一回事啊?一直说自己没有事没有事!结果现在我看到你的伤口,若是这些天晚上你发烧的话,大概神仙来了,也救不了人了。” 这边君羽卿只是愣愣的点头,却也是什么反驳的话都没有。看到这样的一幕,华鸢心里倒是涌起一阵感动的。 若不是为了自己,他实际上也根本用不着受这么大的苦的! “你想躺着,我想帮你针灸看看。至少,得梳理梳理经络。” 君羽卿只查到华鸢有意向做药物实验,却是不曾发现华鸢还会针灸!刚开始的时候,是华鸢自己在自家的小动物身上扎针的,原先还以为,这是华鸢觉得这样子好玩,所以才会如此的。却不想,人家已经用这样的法子,学会了针灸! 华鸢就连针灸针都没有带在身上,问道:“你这边有没有针灸针?” 君羽卿摇摇头,自己又不打算去行医救人,没事在家里放一把针灸针做什么?好玩了? 知道这会让华鸢需要,君羽卿便直接吩咐逐风过去买了。实际上,逐风的心里还真是为自家的主子狠狠地捏了一把冷汗。当初调查这位准王妃的时候,便是自己跟进着王妃的一举一动! 主子这是被爱情冲昏了头脑,可是自己却还是清醒的。 他实在是难以置信,华鸢小姐居然就会针灸了! 该不会是还不熟练,所以要在真人身上练习练习... 这边逐风越想,便越觉得自己的想法是正确的。同时,心里又对自己的主子鞠了一把同情泪! 逐风的速度确然是非常快的,不一会儿,便带着针灸针回来了。华鸢打开针盒子,开始一根一根的在火上烤一遍。 接着迅速下针,很快君羽卿便感觉到了这种热乎乎的力量。 君羽卿觉得脑子很沉很沉,整个人都仿佛很累一般。 华鸢说道:“将人弄好让他休息吧。” “是。” 那边,君羽卿确然是很快就睡着了。华鸢身边倒是一个伺候的也没有,那边君羽卿睡着之后,逐风便在他身边候着,便问道:“你看我今儿个能回家一下吗?” 不能!逐风想都没有想,便在心里这般回答道。 自己这边做主将人弄走了,等到自己主子醒来的时候发现人不在,什么都没有了,那不是自己找死? 华鸢不敢置信的等着逐风,自己那话都还没有说出来呢,他竟然就说不能了! 逐风说道:“小姐还是自己在先在这边睡一觉,然后等到我们家王爷醒来之后好好想一想,怎么在王爷面前将自己弄出去。” 华鸢:... “逐风,我现在既然出不去,那能不能麻烦你去给我阿娘他们送个信儿?” 逐风说道:“或许,这事情,大概是我们王爷,亲自去做的。” 华鸢整个人都不太好了。 就这样一直到晚上的时候,她也没有成功的出去过。 晚上,吃完饭的时候,那边杜乔确然是早就醒了的,醒来之后,一直等到王爷又去睡了,那边杜乔才有睡意。 她派人将这边已经找到华鸢,并且现在华鸢是个什么状态,都说了一遍。就差明明白白的瞪视着他们,说华鸢受伤了! 大晚上的,元氏心里很是焦急,却是一下子收到了孩子已经被找到的消息,顿时整个人心里都变好了。 “多谢你们,这么晚了还要送消息过来。” 那边几个人笑了笑,说道:“不敢当,不敢当,是肃王爷救了华小姐,现在华小姐也还在肃王爷府上,瞧着倒不像是有什么问题的样子。” 华子墨说道:“既然如此,便多谢了。送客!” 将客人送走之后,元氏这才握着华子墨和隋倩颖的手说道:“这下好了,这下好了,终于是将人找了回来的。” “对了,快些安排人,过去接妹妹回来住啊!” 第二百五十五章 大厦倾覆 说实话,对于将华鸢接回来住这个话题,元氏心里面自然是十分乐意的。 但是,关键在于现在管着华鸢的作息的是肃王爷他自己呀!便是他自己都不知道会怎么规定这个眼看着变得越来越不像自己的侄儿,但是长公主也只能眼睁睁看着,宗室要怎么安排这个人。 第二天一早,元氏便待了许多的礼物,补品山门来了。 上门第一句话便是:“听闻是王爷救了小女,这让小女感激不尽!这一次,下官也待了一些礼物过来,还望皇子皇女们会认识这个东西!” 她将东西打开了,递过去给皇帝看。皇帝看过之后,瞧着这个王爷的心思便淡了许多。 元氏上门便说,“既然华鸢已经得救,这会儿再在肃王府住下去,于理不合,是以他以长兄的身份,将人就回去,方便照看。” 方才肃王不小心看了一眼,那里分明已经变得十分大了,怎么这会儿这个看上去是鸢儿的兄长的人还在骗伺候自己的人。 终于在第三天的时候,肃王自己还是全部好了,肃王倒是再也没有什么理由要将人留下来了。 华鸢到府里的时候,几乎所有人都站在门口欢迎着。 从宋氏、元晋华,到元氏、舅舅们,还有哥哥嫂子,表哥表嫂,还有自己的亲弟弟初一,外加自己的小侄子。 这一大群人,就堵在外面等着华鸢回来,即便是这样,华鸢也觉得挺不好意思的。 进去之后,那些人便拉着华鸢的手,这边看看,那边摸摸,不一会儿,这边元氏的眼眶便红了起来。 瞧着华鸢,甚至带着哭腔的说道:“真的哭了鸢儿了,幸好有肃王将你救回来了。来来来,赶紧去沐浴一番,也好去去霉运。” 关键是现在女儿回来了,当初那些传的留言要怎么解决,便是现在需要解决的问题。 沐浴的热水府里早就准备好了,华鸢回了自己的院子,那边白琴、瓶儿几个人立马一冲出来,见着华鸢,眼眶顿时便红了:“小姐,您终于回来了!都是奴婢的错,那个时候没有保护好小姐,让歹人将小姐掳走了!嘤嘤嘤,都是瓶儿没有用!” 华鸢拍拍他们的肩膀,说道:“好了好了,现在你们要做的便是好好伺候你们家小姐我,算是将功赎罪了。” 二人点头说道:“对。” “那现在你们家小姐我需要沐浴,快些去准备吧。” 被关在那个地方这么久,华鸢是真的一次都没有沐浴过。这会儿泡在水里,华鸢才感觉到一阵真实感。自己这是真的获救了,再也不用被关在那样的地方,遭受那样的对待了。 华鸢洗好澡之后,便躺在床上休息。 那边元氏便端着厨房刚刚做好的东西过来,放在华鸢的床头,说道:“鸢儿,这是厨房刚刚做好的易于消化的东西,你现在既然洗完澡了,便坐起来。将东西吃了吧。” 华鸢现在真的是一点儿都不想吃东西的! 不过这边一对上元氏那股子隐隐期盼的眼神,还是败了。 华鸢吃完之后,华鸢便叫她在府里好好休息,便是华鸢自己想要从床上爬起来,华子墨也不肯,非得压着人家,不让人家过来。 如此过了好些天,才算是彻底的休息好了。 这些日子,京城瞧着倒像是一点儿动静都没有的,风平浪静的。华鸢更是觉得自己的小日子过得,简直舒服死了。然而,暗地里,这段时间的京城却是纷纭永东。 这头一个,便是京城世家独孤家族,好像是家中资金出了点问题。 独孤家家大业大的,各种产业都有涉及。可以说,假如说独孤家的产业出了哪怕一点点的事情,那影响可都是巨大的。 又过了三日,朝会之上,肃王发起,凌国公附议的一条消息,引起了轩然大波! 独孤家有不臣之心,且附证据若干条,那等不臣之心昭然若揭,活生生的摆在皇帝面前,真实的事情,叫皇帝不信都不行。 这边华鸢刚刚得到消息的时候,整个人都是(⊙o⊙)这样的状态。 明明她只是睡了一觉,醒来却是发现,上辈子将自己害的最惨的那个人,已经就这样歇菜了!她该说君羽卿的战斗力彪悍吗? 接下来,便是大清扫。 就连元氏,看到这样的消息,都忍不住感慨万千。说起来,独孤家族,虽然只是皇商,但是说起来,谁人不忌惮? 便是这样一个家族,在皇朝的怒火之下,就这样分崩离析,确然是该让人感慨的。 过了几日,君羽卿过来药堂找她。 华鸢这会儿正在晒药材,君羽卿就这样走到了她的面前,忽然将人狠狠地揽进自己的怀里。华鸢能够感受到,他现在的情绪十分激动,便开口问道:“怎么了?” 君羽卿摇摇头,并不说话。 华鸢挣扎着从他的怀里出来,细细看着他的面容。 忽然,她伸出手抚摸上他脸上冷硬的面具,说道:“你是在担心我吗?” “最近在处置独孤家,只是因着独孤家也不是那种小门小户,到底还是有所防范的,并没有能够将他们一锅端起。独孤夜已经逃了,以他的脑子,不难猜出这件事跟你有关系。所以,自己一个人独处的时候,一定要十分小心,知道吗?”君羽卿还是头一次对她说出这样一长段话出来。 华鸢听着也只得愣愣的点点头。 独孤家族都已经要覆灭了,只独孤夜竟然还能够逃掉!难道说,自己跟他宿命的敌对,还是不能够破解掉吗? 大厦倾覆,他却能独自逃生,不得不说,他的心智果真高明。也难怪,自己前世会栽在他的手里! 君羽卿说道:“也不必太过担心,总是一切有我。” 华鸢以前总是喜欢美丽的东西,人也好,其他的物品也好。当经历过那么多事情之后,这会儿回想起来,却是发现,一切不过都只是浮云而已。 美丽的外表,或许掩藏着一颗带着毒液的心!坑害着你,却还能叫你无知无觉,便只是这般迷惑着你! “幸好还有你在!” 她伸手摸着自己的心口处,似乎能够感受到,那边缺失的一颗心,似乎在缓缓跳动着。 情之一字,最是难解。 同时,也是所有奇迹的源泉。 华鸢咧着嘴笑了起来,这一刻瞧着,整个人都明媚多姿。 就连在她身边的君羽卿,仿佛也感受到了华鸢的好心情,原本压抑在心头的阴郁,这会儿竟是一闪而空。 君羽卿嘴角也是带着笑意,看着华鸢的一双眼睛里面,带着让人难以忽视的宠溺。就是眼前的这个女子,一颦一笑,总是能够牵动自己的心神,感染自己的情绪。 真好! 他知道,自己的不正常并不是天生的。 只是,看过那么多自称是神医的家伙,却是丝毫无用。不过现在,他却是觉得,不管有没有用,华鸢总是一直陪在自己身边的。 而只要有她在,自己便总是清醒的自己! 眼底亮晶晶的,而搂着华鸢的双手,也越发的收紧起来。 第二百五十六章 馨嫔 君羽卿又跟华鸢说了点什么,便从这边离开了。 华鸢瞧着君羽卿离开,并没有立刻回到前面,而是去了后面自己房间。不一会儿,门便被打开,华鸢看过去,原来是元氏走了进来。 元氏面上永远都是一片温和之色,看着华鸢说道:“鸢儿,刚刚可是肃王过来了?” 华鸢想起刚刚两人之间的动作,脸上便是一红,不过还是微微点头,说道:“嗯,刚刚来的。” 元氏在华鸢身边坐下来,笑着说道:“真是一转眼的功夫,我的鸢儿也已经这般大了。回想起来,仿佛前儿个才刚刚满月,今儿个便一瞬间变成了大姑娘了呢。” 华鸢有些摸不着头脑,说道:“阿娘您想说些什么?” “我的鸢儿已经及笄了,这么一转眼,竟是已经到了能够成亲的年纪了,阿娘这心里高兴呢。”元氏面上果真是带着笑容的,面上也是一片和蔼之色,只定定的瞧着华鸢。 华鸢忽的扑进元氏的怀里,“阿娘,不管怎么样,不管女儿长多大,都永远只是阿娘的女儿啊!” 虽然说这些话的时候,元氏的面上总是带着笑意的,但是华鸢却是从她的眼神中看出了浓浓的不舍。仔细回想了自己,自己自从出生到现在,还真是一直一直陪伴着元氏的,在她最为悲苦无助的那段时间,也是自己陪着的。 想到此间,华鸢便觉得成亲离家,也不是什么令人期待的事情。纵然,她的心里也十分心疼那个面上总是带着一张面具的男人。 元氏的手在华鸢的背上轻轻的拍着,“我们的鸢儿是好样的。” 华鸢还不曾说些什么,元氏便又说道:“鸢儿,纵然你已经跟肃王定亲,但是该注意的理解还是要注意的,明白了吗?年纪小,面对感情总是容易冲动。但是你要记着,一日没有成亲,便不能做逾矩的事情。” 华鸢知道元氏这是在说刚刚的事情呢,顿时面色一片爆红! 她讷讷的点头,说道:“我——我知道了阿娘。” 元氏倒也没有再继续说她些什么,而是说到了嫁妆,“你现在已经不是相府的大小姐了,少了的那些嫁妆,心里觉得委屈吗?” 华鸢摇摇头:“人活一世,不过图个痛快。我又何苦为了那些身外之物,让自己和阿娘都不痛快呢?况且,咱们现在的身家也并不少啊!所以,并没有什么不痛快的!” 想起那一日华世浩自己过来,跟自己说着嫁妆的事情。华鸢第一个想到的,却是华世浩知道自己这是要嫁给肃王了,便是未来的肃王妃,这还是瞧着自己对他往后有利用的价值而已。 只是略微想一想,那个叫做相府的地方,便一刻都不想回去。 上辈子相府最后的结局如何,华鸢并不知晓。但是这辈子,只瞧着华世浩自己作死的样子,便也知道相府定然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就凭着他刚开始抱紧了太子的大腿,现在眼瞧着太子不行了,又远离了太子。将来不管是太子还是其他皇子登基,都不会有他的好果子吃! 并非是华鸢自己狠心,对自己的父亲见死不救。实在是,她一点儿都不想跟那边扯上关系。况且,那边这样作死,谁又能救得了呢? 听着元氏在说着写什么,华鸢便也认真的点点头,表示自己听进去了。 半月之后,独孤家的案子算是尘埃落定。只是独孤家的嫡子却也逃走了,至今都不能找到人。独孤家悉数家产却也只被找到了一小部分。这让皇帝大为光火! 独孤家的财富,那是足以动摇国本的,现在独孤家已经被连根拔起,只是那些银钱却根本找不到,这却也是国家一个大大的隐患。 原本弄掉一个实力巨大的世家的喜悦,在这一刻全都没有了。 午后,皇帝将君羽卿叫到了书房,说道:“依皇儿之见,这笔银子,会藏在什么地方?” 君羽卿说道:“这个独孤夜或许知道。他是独孤家族唯一逃出来的人,别的倒是不如何担心,只一点:那些以前若是被独孤夜拿到手里,或许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情来!” 原本独孤家族就有不臣之心,现在留下一个独孤夜更是有着灭家灭族只恨,怎么可能会让皇室好过。 而现在,皇帝心里面担心的,也正是这个。 “这件事不能就这样放着,现在朕就派你前去搜寻独孤夜和那笔银子的下落!” “儿臣遵旨。” 从御书房出来,君羽卿朝着九皇子的住所走去。 路上,却是见着馨嫔手里提着一个食盒,面上还带着微笑,慢慢的朝着皇上寝宫走过去。见到君羽卿的时候,却是停了下来,而后说道:“呦,我道这是谁呢,原来是肃王大人啊!” 君羽卿皱着眉头,连个眼神都不曾给她,便直接从她身边走过去。 馨嫔面上便扭曲起来:“我——我好歹唤你一声表哥,你为何要这般无视我?” 听着这话,君羽卿却是停下了脚步,接着冷冷的说道:“还请馨嫔娘娘注意辈分。” 她现在可是自己父皇的小妾,怎么可以再自称自己的表妹?这是自己作死,还想要连累自己吗? 君羽卿轻扯嘴角,露出一抹嘲讽的冷笑,继而抬起脚步,丝毫没有表示的离开。 馨嫔看着君羽卿的背影,目光却是晦涩不明。 过了半晌,她才看着自己手里拿着的适合,面上又重新戴上笑容,朝着御书房那边过去。 “皇上,馨嫔娘娘过来了,手里似乎还端着食盒,需要请进来吗?” 皇帝笑骂道:“你这老货,也不知道收了馨嫔多好好处!” 这种事情,皇帝又怎么可能不知道?不过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已。这样的规矩,这贴身的太监总管自然也是知道的。 被皇帝这般骂着,倒也没有惶恐不安,而是笑笑,说道:“嘿嘿,就知道瞒不过皇上您。” 皇帝说道:“罢了,让她进来吧。” 馨嫔在外面等了一会儿,便得到皇上让她进去的消息,顿时面上一喜,提着食盒便一阵风似的走了进去。 “臣妾给皇上请安,皇上万岁万万岁。” 皇帝似笑非笑的看着馨嫔,也不让她立刻起身,只等到馨嫔有些受不住的时候,这才说道:“呦,今天见朕,怎的不称呼朕是姑父了?” 馨嫔原本心里还有些忐忑不安,这会儿听着皇帝这般不着调的样子,一颗心顿时放回了肚子里面。 她面上带着灿烂的笑容,抬起头看着皇帝,说道:“姑父~~” 后面拖着的尾音,简直要甜腻死人。 皇帝虽然知道,这一切不过是装出来的。但是这却并不妨碍他的享受!反正,他也没有想过要得到她的爱不是? 不过是身体上的索取而已。若是谈及真爱,倒是辱没了真爱这个词儿。 馨嫔见皇帝之一味的盯着自己,却也并不叫自己起身,便嗲嗲的说道:“皇上,人家腿很酸疼呢!” 皇帝一笑,朝着馨嫔招招手,“过来,坐朕的腿上!” 第二百五十七章 如何看中华鸢 馨嫔甜腻腻的一笑,便喜滋滋的过去,往皇帝的腿上一坐。 一双无骨的小手慢慢的攀附在他的身上,仿佛自带着魔力一般,在他的身上四处点火。不一会儿,馨嫔的身上原本还穿戴整齐的,这会儿整个人都已经瘫软在皇上的身上,衣衫半解的样子。 眼中带着媚意,皇上一手在她的身上捏了一把,笑道:“怎么?这便忍不住了?” “嗯,皇上这般勇猛威武,妾身很是欢喜呢。只是,姑父许久不曾近侄女儿的身了呢。” 一口一个姑父侄女儿的,叫的皇上心口都酥了。整个人都不能自已! 到底是年纪大了,皇上行事却也是越发的荒唐起来,这会儿便已经将馨嫔整个人都压在桌子上,开始了荒唐的行径。 完事后,馨嫔躺在皇上的怀里,一手还在他的胸前画着圈圈,口中却是甜腻的说道:“姑父是不是还在怪人家?” “嗯?你可是姑父的好女儿,好心肝,姑父怎么会怪你呢!”嗓音还带着一股浓浓的情.欲味道。 馨嫔在他的胸前咬了一口,说道:“姑父说的可是真的?还以为您不要人家,再也不理会人家了呢!” “怎么会。” 听到皇上这般说,馨嫔便也放心了。 又腻歪了一会儿,馨嫔才收拾好了,从御书房离开。 得到了自己想知道的答案,馨嫔的心情显得十分好。回去自己的殿里,将身子擦洗干净,接着才对着宫里的人吩咐道:“本宫一个人到处走走,你们都不用跟着了。” “是,娘娘。” 馨嫔穿着一件宽松的霞红色细纱裙,这会儿正踱步朝着冷宫那边走去。 冷感显得很是荒芜,听不到一丝人声。那边恰好还有一个宫殿,里面已经荒废了许久,馨嫔这会儿面色潮红,眼底还带着兴奋,一把将门推开。 走进去,便四下里张望起来,忽然,便被一个人从后面紧紧地抱住。紧接着身后的门也被关上。 馨嫔面上笑意更浓,“今日一整天都是你的,这般猴急做什么?” “佳人在怀,情不自禁。” 馨嫔转过身,眉眼带笑的看着抱着自己的男人,“殿下,我好想你。” 不同于跟皇帝在一起时,那般做戏一般的假笑。此刻的馨嫔,仿佛是活过来了一般,整个人都带着强烈的喜悦,那是面对着心上人的时候,散发出来的真挚的笑容。 她抬起头,朝着太子的唇边,狠狠地吻去。 太子也是一把将人抱起,二人的衣服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全然落尽,二人双双滚在床板上,原始的运动,伴随着吱呀的响声... 过了半晌,两个人才相互依偎着,馨嫔说道:“殿下,您究竟什么时候才能登上那个位子?我——你可知道每日里对着皇上强颜欢笑的样子,实在是一种煎熬。” “快了,就快了。” 太子眼眸中极快的闪过一抹阴鸷,快到馨嫔根本就不曾发现。 馨嫔不知道,若是皇帝真的死了,轮到他登基的时候,又怎么会做出立自己的庶母为妃的事情来呢? 这到底不是一件光彩的时候,到时候,他应该是极力掩埋还来不及的吧? “上次你不是说父皇对你厌恶了吗?” 馨嫔却是笑笑,说道:“呵呵...并没有呢,他今儿个...” 想起在御书房的那场情事,而现在在自己身上的又是自己心爱的人儿,到底还是未能将那样的事情宣之于口。 “对了,我去见皇上的时候,刚好看到肃王从御书房出来。还是跟以前一样,肃王并不打理我呢!” 肃王的母后是皇帝最爱的妃子,因为当年那件事情,皇上对于君羽卿,心里总是存在几分愧疚之心。且肃王破相,那个位置,注定跟他无缘,在大位争夺上面,这实在是一个很好的助力! 只是,这样的人,怎么都拉拢不过来呢!这还真是一件让人不怎么愉快的事情。 而且,看样子他好像还是跟六皇子还有九皇子交好的。小九倒是不成威胁,只是老六,却让他心生忌惮!尤其现在老六可是所有弟兄里面,手里军功最高的! 必要的时候,还是得除了这两个人才是! “好了,我们出来时间很久了,该回去了。” 馨嫔纵然还是十分的不舍,不过却也知道,他的命令是不能不能的。便也乖乖的点头,“下一次这样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怎么?父皇老了,所以...” 馨嫔眼眸微微垂下,却是有些落寞,“你明明知道,人家只是想要多多的跟你相处而已。” “好好好,算是我说错话了,可好?” 馨嫔纵然心里知道,在太子的心里,大抵也只有那个位置了。她想,若是有朝一日,他坐上了那个位子,完成了自己的心愿,是不是就能够看得见她?是不是也有可能会在心里留一个位置给她呢? 她笑了笑,“好了,我知道了,如果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就传消息给我便是。” 太子在她的脸颊上亲了亲,说道:“知道了,你先回去,自己小心。” “嗯。” 而令一边,肃王君羽卿已经到了小九的殿内,小九瞅着肃王过来,原本还在写着大字的小人便一路跑着过来。 “七哥,你来啦。” “嗯,小九这些日子都在做些什么?” “除了看书写字,便还是看书写字,还真是非常无聊呢。” 君羽卿摸了摸九皇子的脑袋,说道:“若是觉得无聊,可以跟六哥或者七哥说,到时候我们都带你出去玩儿,可好?” 君羽铭像是点点头,过了一会儿,却又摇摇头,说道:“还是不要了。哥哥都是有正事要做的人。” 二人说了一会儿话,外面便传六王爷到了。 君羽铭便站起来,说道:“我知道两位哥哥有正事要谈,我去写大字,你们谩骂谈。” 君羽卿摸摸他的脑袋,笑了笑。 看着君羽铭走后,君羽修才问道:“听说刚刚父皇召见你了,是何事?” “独孤家的事情。” “父皇竟然将这件事交给你来办了?” 君羽卿点点头,“你有什么好的建议吗?” 人若是能够找得到,他们一早便找到了。只是,直到现在却都还没有消息,想来也是躲在一个极为隐秘的地方。还有那一笔独孤家的财富,都不是什么好找的东西。说起来,这个差事,还真是一件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君羽修却是不厚道的笑了笑,说道:“我可是没有什么好的建议!你啊,还是自己慢慢去查吧!” 君羽卿说道:“当真不帮?” “不是不帮,是现在这个时候,压根儿就不能帮!” 君羽卿自然明白君羽修这话里究竟是什么意思,摇摇头,只觉得现在的沧月朝廷,还真是乱的可以! 狠狠地灌下一杯酒,却是什么都不曾说出口。 君羽修却是瞧着君羽卿笑了笑,接着便是一脸八卦的问道:“对了,有一件事我倒是十分好奇。当初我都要以为你是见了女热便反感,要做一辈子和尚的人,究竟是如何看上华鸢的?” “关你何事?” 第二百五十八章 亲事 瞧着君羽修笑的一脸揶揄的样子,君羽卿便想在那张俊脸上狠狠地揍上两拳。 接着,他忽然勾唇笑着,说道:“不过说起来,我算是已经找到了我这辈子想要永远在一起的人,可是你似乎...算了,可不想刺激某人的。” 君羽修摸了摸鼻子,而后说道:“我都已经做好了要战死沙场,成为沧月的新一代战神的准备,成亲什么的,还是放一边吧。又何必去祸害好人家的女儿呢?” 若是他的话语中没有这般的落寞,或许君羽卿会真的以为这便是他的真心话。可是,听着他话语中的落寞的味道,君羽卿忽然觉得,眼前的这个男人,似乎也应该是有了自己喜欢的人了吧? 只有有了自己真心喜爱的,想要娶回家的女孩子,才会忍着心底的落寞,也要为她着想。 “是谁?” 没头没脑的一句话,只是君羽修却是听懂了的,他苦笑着摇摇头,“是谁都没有关系了,总之我不会娶的。” “你若是想要一辈子不娶,却也要问一问太后是不是答应!” 太后可是不可能会看着自己的孙子一辈子不娶的,君羽修皱了皱眉头,不曾说话。一会儿之后,两人便各自回府去了。 独孤家族的消亡,使得京城的气氛一下子紧张起来。许多世家大族,在这会儿,一个个的都夹起尾巴做人来了。都在心里猜测着,倘若这不是皇上偶然做的,而是就是瞧着世家不顺眼,这才要削弱甚至是取缔世家。 这般想着,便也不知道,下一个会轮到谁了。 不过一个多月过去之后,瞧着皇上并没有什么多余的动作,所有人的心里也都纷纷放下了。看样子,定然是独孤家干了什么事情,叫皇上心里不痛快了。 也是因着这个,世家大族里面这些人,倒是对皇室的力量越发的忌惮起来。 一转眼,便到了深秋季节。 这一日,华鸢还在自己的屋子里待着,不论如何,元氏便是不允许她出了自己的院子门。眼看着婚期将近,无论如何,这一件帕子什么的,总是要绣出来的。否则,成亲之时也不是特别吉利。 华鸢两辈子加起来,绣工自然不错,只是这会儿心里还在惦记着前面的药材,心不在焉的,手上倒是被扎了好些了窟窿。 “哎呀。”又是一下。 白琴有些无语的看着自家小姐,无奈的叹气说道:“唉,小姐,您这可已经是第六回了,若是再不小心着些,您这手怕是都要废了!” “总是无法集中精神。”她苦恼的将手里的帕子丢在了一边,接着说道:“我便只去前面一小会儿,你不要将这件事告诉阿娘好不好?” 瓶儿说道:“便是我跟白琴姐姐不说,夫人也会知道的。” 您可是从夫人肚子里爬出来的,心里想着什么,打的什么主意,夫人还能不知道?不过是有的时候假装不知道,逗您开心呢。 华鸢正愁着,便有丫鬟过来,手里拿着帖子说道:“小姐,这是表小姐给你下的帖子,说是约您游湖呢。” “这个季节游湖?” “可不是呢?听说是湖里引进了睡莲,这会儿正开花,可是美丽极了。” 华鸢有些心动,说实话,她整日里闷在府里,不是去瞧那些药材,便是绣花什么的,算起来,她已经许久不曾出府了。 想了想,便说道:“好的,你让表姐等等,我收拾一番便过去。” “好的。” 等到华鸢出府之后,元氏便听到了消息。面上一片笑意。 元氏身边伺候的嬷嬷,越发觉得元氏不可捉摸了。原本就是想着要大小姐在府里绣帕子的,这会儿大小姐却是丢下了帕子,跑去游湖去了,夫人难道不应该生气的吗? 可是笑着夫人的样子,似乎半点儿都没有生气的意思啊? “夫人您——一点儿都不生小姐的气吗?” 元氏笑着摇摇头,说道:“我为何要生气呢?原本这样逼着她绣花,就是为了要让她出府好好玩一玩的。现在目的达到了,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这孩子,都已经多久没有出去玩过了? 既然她只愿意待在家里弄她的那些花花草草,还有那些药材,那她便找些别的事情给她坐坐。瞧瞧,这会儿鸢儿不就已经出去玩了吗? 人是已经出去了,不过这些绣品可要怎么办才好呢? 元氏笑笑,却是自己坐下来,取针过来,一针针绣起来了。 华鸢出去之后,便到了跟元荣珠约好了的地方。元荣珠穿着一件嫩黄色的襦裙,瞧见华鸢过来了,便远远的伸出手朝着华鸢招招手。 华鸢自然也是瞧见她了,便一路小跑着过去,“表姐。” 元荣珠笑道:“你这些日子都在家里忙些什么呢?许久都不曾见你出来了。若是这次再约不出来你,下次可是不敢再给你下帖子了。” 华鸢一脸讶然,说道:“啊?我竟是不知道,我竟然有这般难请吗?” 元荣珠一脸坚定的点点头,说道:“相当的难请!” 华鸢便将这个话题岔开了,瞧着旁边的湖,说道,“怎么样?难道这里便是栽种了心性的睡莲的湖?你船可是准备好了。” “准备好了,走吧。” 表姊妹二人便一块儿到了船上。 元荣珠还准备了各种精致的糕点,以及茶水和梅子酒。看起来,是将一切都布置的雅致非常。 华鸢给自己倒了一杯梅子酒,浅浅的尝了一口,说道:“这酒还带着一些甜味儿,喝起来,甚为不错呢。” 元荣珠笑道:“那可不?为着这个,我可是足足安排了许久的。” 华鸢便又喝了点茶,这会儿船也开始慢慢朝着湖中心划过去,华鸢问道:“表姐,你今儿个唤我过来,可是有什么心里话想要同我说?” 元荣珠点点头,她年岁比华鸢还要大一些,不过婚事却还是没有订下来。原本倒也不着急,只是这会儿看着华鸢都已经订婚了,这舅舅舅母,才着急起来。 华鸢瞧着元荣珠这张微微泛红,显然是有些害羞的小脸,便知道她要说的事儿,定然是跟自己的婚事有关的。 果然,便听到元荣珠开口说道:“前两年有不少人上门提亲来着,不过都叫阿娘以我那会儿年纪太小为由,给拒绝了。只是现在,已然过了及笄,前来提亲的人,却是寥寥无几。我还在想着,会不会是因为以前被阿娘拒绝的太狠了,所以才会这般的?现在看着爷爷奶奶,还有我阿爹阿娘这般担心的样子,我的心里也是十分的不是滋味的。” “这种事情,也不是说着急就能着急的起来的。” 华鸢忽然问道:“咦?表姐忽然这般问我,是不是因为现在舅母已经有了人选了?” 元荣珠点点头,“可能会是杜乔的兄长!” 杜远宏? 华鸢刚开始是有些不敢置信的,紧接着却也觉得很是不错的样子! 第二百五十九章 游湖遇险 华鸢这会儿也想到了杜远宏的样子,是个温润如玉的君子。笑起来,十分温和有礼,且脾气也是十分好的。纵然年岁比元荣珠大了不少,不过却也是个洁身自好的。 便是普通的官宦人家的子弟,像是杜远宏这般大的男子,后院里也早就已经有了通房丫头。可是杜远宏现在,伺候着的却还是小厮呢。 就冲着这一点,华鸢便觉得这个人元荣珠该把握好的。 华鸢冲着元荣珠猛地点头,说道:“这个人还是相当不错相当靠谱的呀,表姐可要好好把握住呢!” “你这个死丫头,乱说什么呢?” 华鸢却是嘻嘻一笑,说道:“对了,提起阿乔的兄长,我这会儿倒是想起来,当年这位杜家哥哥便喜欢跟着表姐你打转儿呢,照这样看来,这位杜家哥哥分明就是早就看中了你,是以一直等到现在呢。” 本就是华鸢随口一说的话,却不想被说出了真相。 元荣珠面上一红,啐了华鸢一口,“你不打趣我会死吗?” “表姐,这可不能说是打趣儿,只能说是努力帮助表姐看清楚事实呢。这样的好人,可是铁定不能放过的。” “行了行了,咱们还是好好的游湖吧,别的事情,暂且不说了好吧?” 华鸢点点头,暂时放过了她。 两个人都喝了一点梅子酒,感觉脑袋稍微有些晕晕乎乎的。元荣珠便说道:“外面凉风习习,还是去外面吹吹风,也好猩猩脑袋。” 华鸢自然是没有异议的。 不过瞧着华鸢有些醉酒的模样,到底还是说道:“这件事算起来还是怪我,若是我没有提议来此游湖,倒也不会连累的表妹喝这么许多酒了。” 华鸢靠在船上的桅杆上,笑笑,不甚在意的说道:“还是因为这梅子酒实在是好喝,可是跟表姐没有任何关系的。” 这会儿的感觉,也只是脑子有些晕乎乎的而已。思绪还是十分清醒的,华鸢说道:“放心吧,只要回去休息休息,便没事了。不用太过担心的。况且,我也知道,阿娘这是想方设法的想要我出门玩玩的。总是闷在家中,阿娘倒是该担心的。” 元荣珠点点头,不过还是说道:“这样的酒,下一回还是得少吃一些。” “是是是呢。” 两姐妹在外头一边醒酒,一边互相打趣。 过了片刻,华鸢似乎是感觉到了一阵不对劲儿,船体猛地震动了一下,华鸢心里忽然涌起一股不好的感觉,便听到那边掌船的船夫说道:“不好了,这船像是被人凿开了一般,现在船正在往下沉,要怎么办?” 华鸢听到了这是有人凿穿了船,这是一场有预谋的想要至自己活着表姐于死地的人。华鸢想了想,或许,这个人会是自己。 他们想要害死的人,或许是自己! 且,首先出现在自己脑海里面的人,便是带给她永远的噩梦的独孤夜! 想到这些,华鸢便感觉到自己整个人都有些颤抖起来。她不知道现在的自己应该怎么办,她仿佛真的能够感觉到船在慢慢的往下沉。 元荣珠皱着眉头,瞧着华鸢脸色苍白的模样,便以为这是被现在的这一幕给吓的,顿时说道:“不用害怕的鸢儿,放心吧,这个湖即便是落个水也不会死的。这里的水浅的很呢!” 华鸢点点头,不过脸色还是丝毫没有缓和的意思。 正在这时候,一个黑衣人忽然落在了甲板上,眼中露着凶光,看着华鸢,模样身为凶狠。 华鸢强自镇定下来,问道:“你究竟是何人?想要干什么?” “呵呵...拿人钱财,与人消灾而已!有人出钱要买你的命,刚好还出了一笔我无法拒绝的银子,要怪,也只能怪你的命不好,惹了不该惹的人!” 这番话说出来,华鸢的心里却是更加确定,要取自己性命的人,或许就是独孤夜了。 或许今日她便没有那般好的运气,能够避过这一劫了。只是回头看着自己的表姐一眼,说道:“表姐,是我连累你了。” 元荣珠皱眉,说道:“胡说什么呢?” 平日里,元荣珠也是练过的,这会儿已经将腰间的软剑拔出,挡在了华鸢的身前。只是,华鸢却是将人拉住:“表姐,你不是他的对手。趁着现在他尚未动手,你还是先逃吧。逃走你一个,总也好过咱们两个都留在这里!” “想走?一个都别想!” 说着,便举着剑,朝着二人攻过来。 华鸢甚至连他如何出剑的都不曾看清楚,那剑尖便已经到了自己跟前儿。华鸢脸色瞬间惨白,而元荣珠想要上前救她,却也是无能为力。 便在这时候,一柄飞刀直直的射过来,将那即将要刺中华鸢的剑打偏了一些。 华鸢顿时虚软的坐下,整个人都吓出了一身的冷汗。元荣珠赶紧过来将人扶起来,避开到安全的地方。 而另一边,已经有一个熟悉的身影跟着这个黑衣人,争斗在了一起。 元荣珠在华鸢背后拍了拍,说道:“好了好了,现在没事了,没事了。” 华鸢惊魂未定,过了许久才找到自己的声音,“刚刚——真的是吓死我了!” 即便是上辈子,她仿佛也没有经历过刚刚的那一幕。当真是惊险刺激至极!上辈子,心中更多的是愤恨,而刚刚,距离死亡那般近距离,让华鸢生生的想要惊声尖叫! 她怔愣着抬起头看向那边正在打斗着的地方,她就知道,不管什么时候,这个人总是回来救自己的。 即使是看着他的背影,华鸢也能感受到一股浓浓的安心。 君羽卿一脚将那名黑衣人踹倒在地,接着剑尖指向他的胸口,冷声问道:“是谁指使你过来的?那个人现在又藏身在何处?” “呵呵...” 技不如人而已,那人却是忽然跳起来,将自己的胸口,对准剑尖,狠狠地撞上去。 顿时,鲜血喷洒,而他很快便也失去了性命。 华鸢怔愣的看着这一幕,她想,若不是君羽卿来的快,或许,她刚刚就已经没有了性命了吧? “晦气!”君羽卿看着地上的尸体轻轻的说道,接着狠狠地一脚,将人踹到了湖里。 接着,才一步步走向华鸢,将人揽进自己的怀里:“是我来晚了,现在没事了。” 他想,若不是他按派了人时时刻刻保护她,若不是今儿个自己刚好在这边办事,或许自己真的要永远的失去华鸢了! “我没...没事了。” 说完,顿了顿,又说道:“谢谢你。” “呵呵...谢谢我?你知不知道,我刚刚担心的差点死去?” 华鸢一怔,却是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了。 “你自己单独出来,却是不知道要跟我说一下的吗?明明知道自己现在十分危险,为何不将自己安排好了再出门?叫我这样担心,你心里便高兴了是不是?” 华鸢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便也只能狠狠地摇头。 第二百六十章 元荣珠婚事 看着君羽卿这般担心的模样,华鸢的心里倒是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愧疚。她只能愣愣的看着眼前的人,嘴里不停地说着道歉的话:“对不起对不起!” 然而看着这样的华鸢,君羽卿到底还是舍不得了,他说道:“好了好了,没事了,现在没事了。以后可不要在这般吓唬我了,知道吗?不管去哪儿,都要提前跟我说一下,若不然,我是真的会十分担心的,明白了吗?” 华鸢乖巧的点点头。 经历了这一番事情,自然游湖的事情也作罢了,而君羽卿已经安排了一条小船过来,“都去那条船,。” 元荣珠点点头,跳了上去。 后来,是由着君羽卿将二人送回去的。 回去之后,华鸢便在床上躺着了。因着刚刚那事儿,华鸢分明是还没有缓过神来。元氏和隋倩颖都发现了华鸢的不大正常。她们互相对视了一眼,接着看向了将华鸢送回来的君羽卿身上,问道:“肃王爷,我刚刚瞧着鸢儿整个人似乎不大对劲儿。您可知道,鸢儿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情?” 君羽卿心里不担心是不可能的,原本他也知道依着华鸢的性子只怕是不会告诉元氏和隋氏她们的,以免她们二人担心。 只是现在,他觉得必须要让华鸢长长记性才好的,便将今儿个白天发生的事情一股脑儿的全都告诉了元氏了。 元氏只听得心惊肉跳的。 她脸色苍白的问道:“那——那鸢儿她没有受伤吧?” 君羽卿说道:“没有,不过下次鸢儿若是要出门,还是尽量安排多些人跟着。不然,可能还是会遇到今日这样的事情的。” 元氏点点头,表示知道了,送君羽卿出去之后,她便和隋倩颖一起到了华鸢的屋子外面。 华鸢今日是真真切切的被吓到了,这会儿元氏就坐在她的面前,她甚至都没有什么反应。 元氏心里十分心疼,“鸢儿?” 她温柔的喊了一声,华鸢微微抬起小脸,瞅着元氏瞅了一会儿,忽然嚎啕大哭起来! “好了好了,没事了啊,现在是在你的药堂你面,都很安全呢。” 安全? 华鸢忽然想起独孤夜。 这个人恨自己入骨,他想要自己的命!可是,他却是不知道藏身在何处的?一想到,有一个人一直躲在暗处,打量着要了自己的小命,想想便也觉得自己整个人都不大好了。 在元氏的安抚下,华鸢倒是觉得困意慢慢袭来,紧接着便睡着了。 元氏便带着隋倩颖一块儿出去了。 下午的时候,华子墨也在府上,元氏便将今日发生的事情给华子墨说了一遍。华子墨倒是什么都不曾说,只是拧着眉细细想了一会儿,才说道:“这个人,许是独孤家的独孤夜。” 因着华鸢的关系,好些事情,君羽卿不会跟旁人说,却是会跟华子墨说的。比如说独孤夜的事情,又比如说,现在皇上派了他过去调查独孤夜的下落还有独孤家族的宝藏的下落。 说实话,就在刚刚,华鸢还真的觉得这个独孤夜还真是无比的嚣张的! 明明知道皇上就是派了人过来好好治治他的,结果竟然还敢在众人眼皮子底下行事。当真是没有将君羽卿放在眼中。 元氏几个人都决定,往后在华鸢身边一定要多放几个人。每次华鸢出去的时候,也都要多带几个人才好。 而华鸢,则是在家闷了许久不曾出门。可见那日的事情,对于华鸢而来,还是有着很大的阴影的。 过了几日,杜乔过来寻华鸢玩儿。倒是给华鸢带来一个不错的消息。 在华鸢的院子里,杜乔还是跟以前一样,给自己倒了一杯花茶,然后说道:“唉,鸢儿你可知道,你的表姐就要成为我的嫂子了呢!没有想到我哥哥竟然那般痴情!小的时候便看重了你的表姐,竟然一直等到了现在呢!” 华鸢这会儿正在喝茶,闻言一口茶喷了出来,接着问道:“原来你也看出来,你哥哥从小的时候头一次见我表姐便看中她了?” 杜乔不屑的笑笑,说道:“(ˉ▽ ̄~)切~~,瞧瞧哥哥那个时候表现的那般明显,我怎么可能不知道?” 华鸢也是笑笑,“可有定下日子了?” “恩恩,比你的亲事还要早一些呢。刚好两家什么都准备好了,倒是快。” 华鸢原本想着,即便是要成亲,也应该是在自己的后面才对。只是却不想,这两个人竟然将时间定在了自己的亲事的前面。 华鸢想了想,倒是笑起来,并且打趣般的说道:“那俩人倒是心急的很呢。” 杜乔掩嘴笑道:“可不是呢吗,哈哈哈.........” 偏偏华鸢这时候却是问道:“阿乔,说起来我的亲事算是订下来了,表姐的亲事也是定下了,那你的呢?干娘便是一点儿都不着急的吗?” 杜乔瞪大了眼睛说道:“怎么可能不着急!不过是找不到合适的,着急也急不来啊。” 华鸢这个时候,却是想到了上辈子的时候。杜乔的婚事也是诸多不顺,最后嫁的也不是什么好人。纵然长公主深得皇上喜爱,可是却也管不到人家房里事。 阿乔这样好的姑娘,若是得不到幸福,华鸢却是极为不忍心的。 这些时候,日子总是过得飞快,不知不觉,便已经接近元荣珠的婚期了。元家要请过得好的长辈给元荣珠梳头,只过得幸福这个条件,元氏便就不满足。 因此,这事儿倒也没有元氏什么事儿。 华鸢站在元氏的旁边,看着元氏的眼神,面色有些落寞,华鸢握着她的手,轻轻的说道:“阿娘放心,等到鸢儿成亲的时候,这头发便叫阿娘亲自给鸢儿梳。” 元氏一怔,随即笑笑,说道:“好。” 元荣珠成婚,他们边事业沾着喜气,过不多久,新郎迎亲的队伍便过来了。就在大门口,却是被一众人拦了下来。 “我们元家的女孩子,可不是那么好娶的!” 杜远宏文质彬彬,不过却也带着天生的贵族自信,拱手问道:“自然。” 接着,元荣珠的大堂兄便叫人弄了两坛子酒来,一坛子自己拿着,还有一坛子递给了杜远宏,“敢不敢?” 杜远宏面不改色的接过去,跟对方碰了一下,说道:“干!” 接着,便十分豪迈的端起坛子,便喝了起来。 杜远宏平时都是作一副书生打扮,这会儿喝酒的时候,流露出的这股子豪迈劲儿,竟然也是万分的吸引人! 华鸢唇边带笑,大表哥这会儿可是要失算了。 她可是被阿乔普及过的,杜远宏看着一副文质彬彬的样子,实际上酒量却是再好不过的了。 果真,很快二人一坛子酒便已经喝完了,再看杜远宏的样子,却也只是脸色微微有些红了而已。 “想不到你这个准妹夫还是个深藏不露的!我说话算话,既然酒喝完了,我这关便算过了!” “承让!” 第二百六十一章 一心人 这会儿瞧着,杜远宏的心情当真是相当不错的。虽然喝了这么多的酒,但是嘴巴还是咧着,看着便是一副努力想要合起来,却怎么也合不起来的样子。 华鸢看的出来,这个男人心里眼里,只会有表姐一个人的。 不知为何,她的心里就出现了君羽卿的样子,面上带着面具,实在是看不清他的真实的面容。面上覆盖着冷硬的面具,只是闭上眼睛想着仿佛就能看到他的眼睛。 眼中的倒影是自己,也只有自己。 对于华鸢来说,剜心是为重生,重生是为复仇。她一直当自己是个没有心的人,可是君羽卿,这个一直陪在她身边的男人,好像已经渐渐的帮她找到了自己的心! 她忽然笑了笑,旁边的杜乔一脸惊奇的看着她,悄悄的拉了拉她的衣服,问道:“鸢儿?鸢儿!” 华鸢回头看着她,问道:“怎么了?” “你刚刚想什么呢?”笑的那一脸荡漾的样子,被旁人看过去,指不定觉得你这是在思春呢!而且,还是盯着新郎官猛瞧。 这样的闲话若是传了出去,可真真是不大好。 华鸢却是不知道杜乔心里在想些什么,她大大方方的说道:“刚刚看到表姐夫的样子,显然是心里眼里只有表姐一个人的。我只是在想,表姐一定会幸福的。” 这一点,杜乔就站在一边,也是看的真切。自然深有体会。 她这会儿也是笑的有些羡慕,说道:“唉,就是不知道,我以后的相公,会是个什么样呢?会是相濡以沫,还是相敬如冰?” “你?你会幸福的。” 杜乔娇憨的笑笑,“我也是这么觉得,毕竟我这么好,谁又忍心伤害嘛。” “不知羞。” 两人笑闹了一会儿,那边杜远宏已经过五关,斩六将,到了新娘子房门口了。 杜乔就站在门口,跟她哥哥二人大眼瞪小眼。最后还是杜远宏败下阵来,服软道:“妹妹,今日可是哥哥大喜日子,放过哥哥,只要今日你不捣乱,哥哥便允了你三个条件!” 杜乔眼睛一亮,问道:“当真?什么条件都可以?” 杜远宏点头。 杜乔却是摇摇头,说道:“不成。” “五个!” “成交!” 只是,她嘴上说着成交,但人还在挡在门前,丝毫没有让开的意思,杜远宏很是无奈的看着她,“阿乔,今儿个究竟想如何了?” “今日是哥哥的大喜日子,妹妹怎么会难为你呢?不过在放行之际,妹妹还是有几个问题需要问一问哥哥的。” 杜远宏就知道,肯定是没有那么容易过关的,便说道:“你说吧,什么问题。” “第一,倘若往后母亲要往你的房里塞小妾通房之类的,哥哥你待如何?” “遵守本心,我心中只有伊人,自然不会再对别的什么人上心。且阿娘会理解我的,所以阿乔你说的这些假设,实际上都是不成立的。” 杜乔嘟着嘴说道:“怎么就不成立了?” 在府里,父亲都将阿娘宠成那个样子了,他自然是了解自己的阿娘的。虽然三妻四妾天经地义,但是在阿娘心里,夫妻之间又怎么能够容得进第三人?况且阿娘最是会以己度人的人了。 他却是不曾说那么多,只是说道:“阿娘是个什么样的性子的人,你难道还不知道吗?” 到底没有纠缠多长时间,这一关还是给过去了。 晚宴是在公主府举办的。自然作为元荣珠的娘家人,元氏一行人也都过去了。席间,有人不知道从哪里听来的,杜远宏被自己亲妹妹问的那些话玩笑般的说道:“杜兄,听说你在凌国公府上亲口承诺此生只得一人?” 杜远宏笑笑,说道:“在我来说,这是天经地义。” 华鸢在一旁看着,面上挂着怎么也止不住的笑意。 到了宴席快要结束的时候,华鸢喝了一些酒,这会儿正是酒劲儿有些上来的时候,她微微站起来,寻了个不甚惹人注意的地方,悄悄地溜了出去。 站在外边,她深深的呼吸一口,在里面人声嘈杂,虽然喜庆,但是华鸢还是觉得有些头晕脑胀的。刚好这会儿出来醒醒酒。 “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只希望你们能够永远都这么幸福下去。”华鸢抬起头看着天上的明月,微微张嘴说道。 她这个时候的声音显得极为空灵,君羽卿就站在她的身后,静静的看着她。听到她刚刚说的那句话,忽然一愣,继而慢慢却又坚定的走过去,站在与她并肩的位置:“鸢儿怎么出来了?不喜欢那样的热闹?” 华鸢刚听到声音的时候明显一怔,接着便听出来这是君羽卿的声音,她并没有回头,还保持着看着头顶明月的姿势,说道:“在想,女人和男人心里想的是不是一样的。” “呵呵...你竟然这么为难自己?所有人的想法都是不一样的,男人跟女人?骨子里便是不一样的!” “女儿家想要的爱情是一生一世一双人,男人似乎总是喜欢能够左拥右抱。” “并不是所有人,这样一竿子打翻一船人的习惯并不好。” 华鸢抿着唇,没有说话。 君羽卿便继续说道:“实际上,我也是觉得,爱情里面,两个人足矣,若是定要有第三、第四甚至第五第六的话,那也只能是我们的孩子。” 华鸢脸色一红,压根儿就没有想到,这个人竟然能够这么无耻!他们俩,充其量也只能算是未婚夫妻的关系,居然能够说出这般露骨的话来,当真是叫人不知道该怎么样去接话了。 华鸢有些不知所措,最后却是落荒而逃:“眼看着就要散场了,估计阿娘他们正在找我,我——我先走了。” 说完,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君羽卿兀自看着华鸢落荒而逃的背影,嘴角却是笑的愈发灿烂起来。这个小妮子,他早就知道,她的心实在够冷,若是不下点狠料,她还是很难突破的。 现在,能够看到她如此不同的一面,却也是极为让人高兴开怀的一件事。 宴席散场之后,华鸢便跟元氏还有隋倩颖等人一块儿离开了。 晚上躺在床上,华鸢翻来覆去,心里想的却是又很多。现在,跟她交好的几个人,大概也就只有阿乔不曾找到归宿了。而元荣珠和隋倩颖,显然嫁的人都十分好。想起在杜府,君羽卿跟自己说的那些话,华鸢心里却是也开始微微期待气,自己将来的爱情,是不是也是像表姐和嫂嫂这样,幸福! 伴随着这样的想法,华鸢竟是觉得有些睡不着了。 第二天,华鸢起了个大早,却是难得的没有去摆弄她的那些宝贝草药,而是待在自己的屋子里绣起了自己成亲需要用到的东西。 这样的举动,甚至叫元氏和隋倩颖都吓了一跳。还以为华鸢是哪里不对,中了邪了呢! 一个时辰之后... 元氏面上含着担心,问道:“鸢儿还在绣花?” 隋倩颖回答道:“是啊,而且绣的十分认真,十分好看,那花样子瞧着像是新的,我瞧着也是极为难画的。” 第二百六十二章 可是想好了 元氏只觉得,似乎从元荣珠的婚礼上回来之后,华鸢就变得有些不太正常。 她看着身边的隋倩颖,半晌还是问道:“有没有觉得鸢儿最近有些不太对劲儿?从前让她绣一绣嫁妆,她都觉得是在浪费时间。除了给她的哥哥绣荷包之后,还没有见过她什么时候会这般主动的绣什么东西。” 隋倩颖想了想,说道:“或许鸢儿之前并没有将这场婚事放在心上,可是从婚礼上回来之后,就改变想法了呢?” 她可是听说,在杜府后面,小姑子跟肃王单独待了一段时间的。 一个女人,要对一个男人产生好感并不容易。但如果天时地利人和,而自己也很给力,想要俘获一个女人的心,实际上并不困难的。 或许,就真的是昨天晚上肃王说了些什么,导致华鸢今儿个就发生了这么大的变化。 元氏“嗯?”了一声,接着看向隋倩颖,隋倩颖倒是没有任何隐瞒的将事情全都告诉元氏了。元氏听罢点点头,说道:“或许是这样吧。我也只是希望鸢儿能够幸福安康。就算肃王待她做不到一生一世一双人,至少也不让她过于伤心。” 倘若肃王真的做不到一生只鸢儿一人,那唯有叫鸢儿不要沉溺进去才好。 可是,想着华鸢这一天的表现,元氏怎么看怎么觉得华鸢这是已经沉溺进去的节奏。好像是有些不妙啊! 在快要午饭的时候,元氏还是决定往华鸢那边去一趟,至少得先知道鸢儿的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为情所困的滋味并不好受,若是不能想开,一困便是一辈子! “扣扣扣...” 华鸢听到敲门声,将手里的东西放下来,看向门边,说道:“进来。” 元氏走进来,手里还端着一碗华鸢爱喝的清荷燕窝粥,“昨儿个瞧着还不是很有耐心的绣这些东西,怎么今儿个就想通了?这是连饭都不吃,就只管闷在屋子里绣嫁妆了?” 虽然说华鸢是个活过两辈子的人,但是到底还是从未嫁过人,这会儿听到元氏这般说,当真是有些害羞了。 她红了脸,“阿娘!” “好好好,阿娘不打趣你,不过这碗粥可要喝完了。” “现在正烫呢,等会儿不烫的时候,我便喝了。” 元氏点点头,就将粥放在了一边。接着说道:“算起来,我们母女之间,我是许久不曾好好的说过话了吧?” 华鸢想了想,便将东西全部都收了起来,一般元氏这般开口的时候,华鸢便知道,自己这是要被谈话了。 “阿娘,想跟我说什么?” “阿娘瞧着肃王是个不错的,只是不知道鸢儿是怎么看的。” 华鸢没有想到,元氏会这般直接的跟自己说这个。登时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了,她跟元氏大眼瞪小眼了一会儿,才开口说道:“肃王平日里是个什么样子,我并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他待我挺好的。” 许是因着上辈子的经历的缘故,华鸢觉得自己这辈子有些冷心冷情。或许现在的她,对于肃王是基于感动而产生的好感。 看华鸢神色淡淡的样子,元氏心里却是放心了。 至少,自己的女儿,看上去并不曾陷进去的。 “嫁信将近,若是得空,还是多跟阿乔她们走动走动吧。嫁人之后...”肃王已经被封王,而王爷一般都是有着自己的封地的。 就算这个王爷再怎么得宠,皇上再如何舍不得他,新帝登基,也是断断不会将人留在京城的。 往后,大概是肃王的封地在哪儿,鸢儿便在哪儿了吧? 现在,也只能默默地祈祷着,肃王的封地,距离京城并不如何远。 看着元氏离开之后,华鸢却也是没有什么心思再继续绣嫁妆的。实际上,她的心里明白,元氏担心的是什么。 只是,假若是上辈子的她,说不定会被情情爱爱刺激的最后不像自己。 可是这一辈子,她铜墙铁壁,想要以情伤她,先突破她的防线再说。 微微抿唇笑了笑,又继续将手里没有完成的绣品,开始绣了起来。 日子过得简单,却也满足。 几日之后的一个夜晚,华鸢本也是跟之前一般,早早的就入睡了。忽然感觉到窗前有人影闪动,华鸢做起来,小声的喊了声:“谁?” 重生之后,华鸢对于周围善恶之意的感念还是非常精准的。这会儿,她虽然不知道窗外的人是谁,但是却是知道这个人并没有恶意的。便只是小声的问了句。 谁料到,窗外的人竟然回答了,“王妃,是属下,逐风!” 早在被赐婚之后,逐风就开始在君羽卿面前叫华鸢叫王妃起来。这会儿面对华鸢,他也是一时间没有改过来。 华鸢从床上起来,披了一件外衣,走去窗前,小声的问道:“怎么了?这么晚了,你没有守在你家主子身边,怎么来这里了?” 华鸢想了想,又问道:“是不是你家主子出了什么事儿了?” 借着月光,华鸢能够看到他的脸色,这个时候瞧着并不是很好。脸色十分肃穆,甚至还带着心疼! 华鸢心下一个“咯噔”,只觉得这会儿事情好像是确然有些大了。 “王妃,王爷他现在需要您!” “什么?” 华鸢万万不曾想到,这会儿逐风憋了半天,就说出这么一句话出来,她皱眉问道:“究竟怎么回事,说清楚了。” “说清楚大概就来不及了。王妃,还是请您跟我走一趟吧。王爷他现在,真的很需要您在!” 华鸢知道,自己现在跟着逐风出去,真心不大好。就算是对于女孩子的名声,也是极为不好的。若是她尚且还有几分理智,就该拒绝。 可是,在平日里的相处中,华鸢也隐隐约约的知道,好像君羽卿确然是有些问题的。比如有的时候,眸光中一闪而逝的怎么也克制不住的杀气! 且上辈子传言中,华鸢纵然不愿意相信。可是毕竟无风不起浪,或许,他真的是难以控制自己脾气呢? 想到这里,华鸢心里便涌起一股浓浓的担心。 她忍不住的问道:“你家主子呢?现在在哪儿?” “还在肃王府,只是现在——” 其实,君羽卿自己是不愿意在自己这样的时候面对华鸢的。毕竟,他是真心喜欢着华鸢,想要跟她好好的过一辈子的。他们是夫妻,他可不愿意因为这件事让华鸢在心里害怕他! 是以,在逐风决定要过来请华鸢过去的时候,便已经做好了要被君羽卿狠狠地怒骂的准备。 但是,一想到肃王府后山那里的惨象,逐风心里又有些不忍。那个地方,是连自己都不怎么想踏足的地方。 还有王爷自己的密室,也是同样的血腥。 逐风想,自己为了王爷的病情,这样不管不顾的是不是真的有些自私了呢? 华鸢的脑子里,仿佛在做着天人一般的争斗。最终,华鸢还是决定顺从自己的内心,“我跟你去,具体什么情况,你在路上好好地跟我说说吧。” 逐风脸色有些复杂的看着华鸢,问道:“王妃——您——你可是都想好了?” 第二百六十三章 夜去王府 华鸢点点头,好笑的看着逐风,说道:“既然已经决定跟你一起过去了,那便是做好了决定。走吧!” 逐风遂也不再说什么,他看了看华鸢这边的窗子,然后说道:“这样吧,你从这边跳出来,属下看着接住您吧。” 说着,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华鸢总觉得他那原本黝黑的脸上似乎红了一些。她看着窗户距离地面并不是很高,便说道:“你退开一些没关系的。” 现在的她,可不是跟上辈子那样,就只是一个什么都不会的大家闺秀。在武术上,或许遇到什么敌人,她还是只有逃跑的份儿,但是跳窗这样的小事,她并不需要专门有人在外面接住自己。 逐风也没有坚持,只是应声然后朝着后面退去。 华鸢瞧了瞧自己身上穿的衣服,是穿着睡觉的亵衣亵裤,做出出去的决定已经是胆大包天了。若是还敢穿成这个样子出去,那她真的是不要做人了! “你先等我片刻。”接着,将窗户关起来,接着她自己找了一件相对来说,较为方便的衣服,换上。接着,将窗户打开,猫着爬上了窗户,再纵身一跃,便跳了下来。 逐风眉头一挑,这个准王妃,还是有意思呢。跟别的大家闺秀一点儿都不像。 不过,该说的话,这会儿还是得说,“王妃,属下进这里是翻墙进来的,所以如果您想要偷偷摸摸的走,就势必还得跟着属下一块儿翻墙出去。” 你会跳窗怎么了?等到这个时候,还是需要我! 华鸢点点头,说道:“那便麻烦。” 两人走到了墙角处,逐风说道:“王妃,您还是趴到属下的背上去吧。这样舒服一点儿。” “嗯。” 华鸢趴好自后,逐风一提气,纵身一跃,便出了这边的院子。 等到稳稳落地的时候,华鸢赶紧从他的背上下来,脸色看着还有些发白。这样子飞来飞去的,她还真是有些不大适应。 接着,两个人站在一起朝着肃王府赶过去。 期间,逐风说道:“王妃,王爷的情况您基本上了解多少?” “呃...外头的那些传言,我多少都有听到些。只是,也知道传言不可尽信,便也没有怎么放在心上。” 逐风说道:“我们王爷,实际上是在娘胎的时候便被人害了,贵妃娘娘当年被人下药,以至于生下的孩子,也便是肃王,就成了现在这幅样子。您——你或许不曾见过肃王真正的样子,但是您得答应属下,若是见到了王爷面具后面的那张脸,可不可以不要害怕王爷?” 华鸢笑了笑,心里也在感慨,肃王这是在哪儿捡来的这么忠心耿耿的好下人! “放心吧,在我心里,他便是我的夫君。” 虽然没有回答他刚刚的问题,但是有了这个答案,也已经很是足够了! 逐风一路上回去的时候,整个人都有些飘飘然的。 到了肃王府门口,逐风直接领着华鸢进了去。期间华鸢不曾碰到过任何一个人!别说是君羽卿了,便是整个府里所有的下人婢仆这会儿都不知道在哪儿呢。 华鸢皱眉问道:“怎么回事?怎么偌大的王府,好像一个人都没有?” 逐风说道:“这个也是因着王爷的意思,王爷知道自己若是发病起来,谁也控制不了他,所以就想出了这个招式来!” 华鸢只觉得自己听的有些云里雾里的,她皱着眉,看着逐风眼中那不甚理解的意思很浓,说道:“怎么说,你刚刚这话,我听着倒是有些不大理解。” “到了你便知道了。” 一路走过去,甭说世人,便是连一点点飞禽什么的都不曾看见。 华鸢跟在逐风身后,朝着西北的一个方向走去。 渐渐走进,华鸢这才发现,这里根本不是君羽卿的院落,瞧着倒有些像是后院之类的地方。外面还用一道铁门锁着,接着月光朝里面看过去,只觉得森森植物密布,看着不大像是观赏的园子。 倒像是,特意弄出来养些消遣的动物的。 华鸢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难不成这个里面当真是养着一些动物吗?想起外界对于君羽卿的传言,华鸢只觉得,若是这里面当真养着一些动物的话,只怕也不是用来消遣的。 她面上含着惊讶,转过脸问道:“你——你的意思是说,现在——你家王爷在这里面?” 逐风吞了吞口水,不过还是点点头,说道:“是这样的没错。” “那这个里面,都关了什么?” 逐风说道:“这里面养了三只猛虎,平时喂食的时候,都不会给它们喂的太饱。现在这会儿,基本上算是它们最饿的时候。” 华鸢一脸惊愕加担忧:“那你们疯了吗?这个情况还让你们家王爷去那个里面?是不想他有命了吗?” 逐风苦笑一声,“王爷的情况,便是如此!在以往的时候,这个里面的老虎,每隔半年就要更换一次。而每一次,如果王爷需要进去的话,整个王府上下都在担心,王爷是不是能够挺得过这一次!” 华鸢这些年对于医术的研究,可以说已经完全不输给知名的大夫了,但是对于君羽卿现在这样的情况,还是闻所未闻的。 这种毒,当真是听都不曾听说过,更谈何去解毒? 更何况,君羽卿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说起来,也不完全是毒素的作用。还有之后在宫中发生的一些事情,大大小小的,终究让他变成了这样暴戾且控制不住的性子。 只是现在这个样子... 华鸢最终还是问道:“现在这样,你将我照过来,又能怎么样呢?” 逐风说道:“等会儿王爷会从这里出来,但是同时,这个时间段,也是王爷最为虚弱的时候。这一次,我们真的都不知道王爷是不是能够挺过去。从前王爷每次控制不住自己的时候捏着你的荷包,心绪都有一定程度的平复。所以属下这才,这才自作主张的将您请了过来。” 华鸢点头,说道:“我知道了,所以我现在要做的,便是等!等着他从这里面出来,对吗?” 逐风点点头。 且,刚刚从这个里面出来的王爷,整个人都像是从地狱中走出来的一般。眼神凶狠儿充满血红色,整个人都充斥着一股兽性。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根本就不认得一个人!嗓子里面,甚至还会发生嘶吼声。 逐风看了华鸢几眼,若是让她看到王爷的那个样子,只怕真的会害怕的昏过去吧? 逐风心里有些担心起来。 他想着,是不是要让华鸢直接去房间里等着,华鸢刚好对上他的眼睛,像是知道他接下来要说什么似的,说道:“我就在这边等着便好。放心吧,若是我有办法,定然会不遗余力的。” 毕竟,现在她跟肃王已经是网上亲自赐婚的,皇家的婚可不是那么好退的。既然这亲必然要结,既然自己并不想还没成亲就守寡,那自然是要不遗余力的救治他的。 华鸢坚信,他并不是天生如此! 这是一种病! 是病,就总有治好的办法! 第二百六十四章 心头之血 晚风徐徐吹来,伴随着树叶沙沙声,夜晚显得格外宁静。 华鸢想,倘若不是有逐风陪在这边,自己定然是被吓哭的。她怕黑,尤其是这样的黑夜,更加令人害怕。 忽然,一声虎啸从里面传了出来,华鸢吓了一跳,脸上血色尽无!她惊恐的睁大了眼睛,用手死死的捂着自己的嘴巴,如果这会儿是自己在里面,自己现在,当真已经是没有性命在了吧? 这样的啸声,她都能够感受到老虎的兽性,那是已经被激怒的疯狂,她现在开始担心起君羽卿来。倘若他真的出不来可怎么才好? 这一刻,她竟然萌生出了,自己也想要一起进去的想法! 随即,便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原来,在不知不觉中,他在自己心里的地位已经这般重要了吗?自己心里究竟担心成什么样子,也只有自己才知道。华鸢的双手纂的紧紧地,脸色发白。眼睛盯着那扇铁门,眼中是无尽的希望。 只希望,在下一刻,这扇门便被打开就好了。 她的心里纵然在默默的祈祷,可是除了刚刚听到的那一声虎啸,里面再没有声音传出来。安静的可怕!安静的,让人心中原本的那一点不安,慢慢的慢慢的放大,直到让人崩溃! 华鸢喃喃的说道:“他一定会没事的吧?” 像是在自言自语的询问着自己,也像是在问逐风,只希望他能够给自己一个自己想要的答案。 只是,这时候的华鸢并没有仔细去看逐风的脸色,他现在的脸色,也透着万分的不自然。原本面上纵然担心,但也不是为了这个。他一直都很坚信,肃王是一定能够从这个里面出来的。 他担心的,只不过是出来以后的事情。 但是现在,事情好像有些不对劲儿了。 他面上愈发的紧张起来,“会没事的。” 虽然嘴里这样说,但是却还是万分担心他会出事。对着华鸢说了一句:“您便在这会儿等着,若是害怕,便去东暖阁那边的正屋里面。属下要进去看看王爷。” 华鸢自己都已经冲动的想要进去了,但是理智还是将她拦了下来。自己若是进去。根本就无法保全自己。只能成为他们的拖累。还不如听话的好好的在这边等着他们。 华鸢点点头,“我知道,我也会小心的,你进去吧。” 逐风足交轻轻一点,便越过铁门,进了里面。华鸢瞅瞅四周,只觉得这夜色比那浓墨还要厚重几分。这一刻,她心里是恼恨自己的,明明知道那里面危险重重,明明知道君羽卿正在经历着非同一般的危险,可是自己却只能在这儿,什么也做不了! 她只能守在这儿,一步也不离开。 心里在默默地祈祷,希望下一刻便会有人从这里面出来。 她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里面,耳朵也凝神细细的听着,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过去多长时间了,但是她感觉像是过去了一辈子那么长! 接着月光,华鸢仿佛看到有两个人从里面缓缓的走过来。 像是浴血的修罗,踏月而来。 华鸢想要尖叫出声,可是她却发现自己根本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惊恐的睁大了眼睛,看着缓缓而来的两个人。眼中是满满的担心。 “你们怎么了?” 逐风上前,将铁门的锁解开,踉跄的从里面出来,接着便瘫软的倒在了地上,而君羽卿则是直直的朝着华鸢身上栽倒。 华鸢猛地摔倒在了地上,君羽卿则趴在她的身上,她甚至感受不到自己身上的疼痛,便伸手握住了君羽卿的脉搏。 他的人虽然昏迷着,可是他的脉搏却是跳动的极其激烈。像是随时都会陷入疯狂之中。她知道,他的心里定然不会像是现在表现出来的这般平静。 纵然不知道,他现在正在经历着什么,可是华鸢心里清楚的知道,倘若现在再不进行有效的控制,他会疯掉的! 虽然,现在人人都说肃王就是个疯子。但是华鸢知道,他不是。他清楚的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并且他也有手段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这样的恶人,怎么可能会是个疯子?可是,现在情况却是不同,他若是一直陷入这样的情况,那他定然会承受不住。到时候若是无法醒来,便会永远陷入自己给自己编织的世界,成为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华鸢双手紧紧的捏住,她怎么会让他发生这样的事情? 绝不可能! 看着还压在自己身上的男子,原本泛着银光的冷硬面具,这会儿已经沾染了鲜血。极冷极热交织在一起,那鲜血却不知道是谁的! 现在他的人并不适合移动,华鸢努力将自己的身体调整到了一个合适的位置,自己整个人坐在地上,而他则趴在她的腿上。这样,华鸢的两只手都空了出来,若是需要操作什么的话,也方便多了。 她颤抖着手,伸向他面上的面具,像是下了什么巨大的决心似的,闭上眼睛,猛地将他的面具给摘了下来。 纵然知道,这面具后面定然藏着一张不堪的脸,却是不曾想到,会是这样的! 华鸢伸手轻轻的触碰那脸上一条条鼓起的青筋,还有那恐怖的吓人的疤痕。她忽然想起,在当初救了自己的那人给自己的那本医书上面,似乎曾经提起过一种毒。 那是通过母体传给腹中的孩儿的。 具体的症状,确实跟君羽卿一模一样!她早该想到的,早该想到是这样的! 传言这种毒无药可解,但是华鸢却是知道,这种毒其实是有药可解的。只是每一种药都十分难寻罢了。但是,最为难寻的却还是药引。 这种毒药的厉害之处,不在于它对人的肉体折磨的有多么厉害。而是折磨人的精神,它会让你时时刻刻陷入疯狂之中,假若没有解药,迟早,这个人会疯掉! 要知道,君羽卿中了这个毒已经二十多年,这二十年来,他是用了怎么样的意志力,才能将毒药克制到这样的程度? 华鸢无法想象,但是现在她也没有办法解毒。也只能暂时压制而已。 极北琼花,天山黑莲是这解药里面的两位主药,据说至今都不曾被找到过。而知道这种药存在的人,也已经将之当成了是传说中的东西。 而其余十余种辅药,也是极为难寻的。 药引,却是心爱之人的心头血! 华鸢看着他紧紧闭上的眼睛,面上却是看不出是什么表情的。这一刻,她的心很乱,她知道,很有可能自己便是他的心爱之人。可是,她却是个无心之人,又哪里有那个心头之血? 华鸢想,或许自己真的是他的劫吧! 她的心里很乱,希望自己便是他的心爱之人,可是又希望他从未认识自己。 她伸出右手,放在自己的心口处,笑容苦涩。就算她此生能够找到极北琼花和天山黑莲又能如何?终究,她给不了自己的心头之血! 正当华鸢陷入自己的思绪中时,君羽卿整个人呼吸忽然变得凝重起来。周身弥散着一股暴虐的杀气! 仿佛是要将所有的一切毁灭,才甘心! 第二百六十五章 甘之如饴 华鸢心里一惊,顿时从自己的想妄中清醒过来,幸好她来的时候将那一盒银针带了过来。她的针灸手法是从书中学来的太素九针。 但实际上,自己却也只学到了前面八针。第九针,却是以命续命之法,以华鸢现在的功力,还暂时做不到。不过,按照君羽卿现在的情况看来,只前面八针,却也是够用的了。 她将针灸盒打开,纤纤素手将里面的银针取出,她略微稳住了心神,接着将银针朝着君羽卿的头顶刺去。看上去,她的手确然很稳,但是只有她自己知道,这一针,耗去了她多少心神,额头细细密密的汗珠,她却顾不得擦拭一下,趁着现在手还很稳,立刻又行了第二针。 直到九针扎上去,华鸢也力竭的倒在了地上。 隐藏在王府各个角落的下人们,也都看到了这一幕,只是却不曾有人走出来,将人给弄走。每一次王爷从那个里面出来,都是不能随意动作的。因此,若不是逐风之前交代过,在刚刚看到华鸢的动作之后,他们都差点忍不住从里面冲出来,将人扔远一点儿才是! 逐风说,这个人是他们未来的王妃。 逐风说,这个人还是个医术十分好,非常有本事的人! 所以,尽管他们心里十分担心,担心王爷在这个女人手里,会遇到什么不测,但是他们还是忍了下来。纵然,心里已经着急的跟什么似的了。 只是这会儿,怎么他们未来的王妃自己也跟着昏倒了?那他们现在该上去将人扶起来吗?还是说,就跟以前一样,并不管?就任他们二人这般在外面? 一向不惧怕任何危险的王府侍卫们,这会儿却是犯难了。 他们面面相觑,却也得不到什么好的答案。 接着,又看到躺倒在地上,浑身浴血,看着便十分不好的逐风,罢了,还是先将逐风弄起来,找人救治为好。 一直到了下半夜,君羽卿才悠悠醒过来,醒来之后便发现自己头顶似乎被扎了什么东西,再看向自己旁边,赫然正是华鸢躺在那里。这会儿,她的脸色煞白煞白,一瞬间,君羽卿便想到了,定然是逐风知道自己今天会发病,自作主张的将这丫头弄了过来了。 怎么这么想将逐风的脑袋拧下来呢? 接着,又看到在华鸢一旁静静躺着的面具,君羽卿眼中闪过一瞬间的惊恐,他慌张的身手覆盖在自己的脸上,只觉得整个世界都充满了恶意。 他的脸被她看到了! 他所有的不堪,都被她看到了! 整个人都宛如被人脱光了衣服,展现在她的面前!他的心里忽然变得阴郁起来,好想要杀人!怎么办! 眸色忽然加深,整个人都变得阴暗起来。 最终还是控制住了自己,他看了一眼静静的躺在地上,此刻已经染满了血污的面具,轻轻的说道:“终究你还是会知道的,只是早一时晚一时的区别而已。但愿,在你醒来的时候,我不会从你的眼中看到惊惧!” 他嫌弃的将面具提起来,微微用力,银质的面具便在他的手里化作了齑粉! 晚风轻轻拂过,便吹散而去,了无痕迹。君羽卿轻轻的弯腰,将人拦腰抱起,朝着自己的寝室走过去。 他知道,这一次自己能够恢复的这么快,定然是跟她有着脱不开的干系的。 这个小女人,是他放在心上默默疼宠着的。但是,假若她害怕他,他也不介意毁灭之后二人一同消失! 他知道自己有病!即便是没有中了那样的毒,他也不是个正常人! 他骨子里,便有一种深深的偏执!不入他的心之人,便为草芥,假若入了他的心,那边是他的人,哪怕付出任何代价,也要得到! 感受到小人儿在自己的怀里,身段柔软,君羽卿觉得自己的心仿佛也软了下来。微微眯着眼睛,低头看着怀里的人,微微笑着,眼中含着极尽温柔的眸光,“你是我的药,不要离开我!永远都不要离开我!” 到了寝室之后,他便将门关起来,让默默跟在他身后的侍卫们出来不是,不出来也不是。心里很是挣扎。 这个时候,能拿到真的不需要出去伺候王爷的吗? 直到君羽卿进了自己的屋子,外面也没有一个人过来打扰,君羽卿对于自己的手下这般识时务很是满意。 他将人放在自己的床上,低头轻轻的在她脖颈间嗅了嗅,那身上自然的体香一缕缕钻入他的鼻尖,心头那股子暴戾慢慢沉寂下去。 他的眸子变得愈发平静下来,整个人都散发着温柔的光芒。 唇边的笑容,更是让人觉得如同阳春三月一般。 他伸出粥,在她的脸上细细的描绘。 还真是完美的一张脸,莹白无暇,轻轻碰着便感觉软软的,嫩嫩的!鸢儿,我的小鸢儿! 华鸢昏迷中,迷迷糊糊便觉得有什么东西在自己的脸上来回的婆娑,感觉有些痒痒的。粗糙的触感让她微微有些不舒服,她哼哼唧唧了两声,眉头也微微蹙起,不满的翻了个身,这让君羽卿有些失笑,竟然是睡着了! 还真是可爱的紧呢! 他索性也将自己的外衣脱了下来,随手扔在地上,不过看到衣服上那暗红色的血迹,眉头深深的皱了皱。 又抬起手臂闻了闻,一股子血腥味。 终究还是放弃了立马就上去跟华鸢躺在一起的想法,去到外间,沉声喊道:“来人。” 门外立刻便有侍卫过来,“王爷。” 君羽卿说道:“去弄些热水过来,本王要沐浴。” 侍卫有些惊讶,不过终究还是没有多说什么,只颔首领命而去。 王府里面的这些人,办事效率还是极高的,不过一会儿工夫,热水便弄好了。接着还是刚刚的那个侍卫,在门口喊道:“王爷,热水已经准备好了。” 君羽卿微微点头,说道:“好了,我知道了。” 热水是放在左侧的房间里面的。他俯下身子,在华鸢的额头轻轻的印下一个吻。接着,才朝着那边的耳房走过去。 “不要怪我现在还不放你回去,毕竟是自己亲自送上来的呢!” 君羽卿现在的心上十分美妙,行走间都感觉整个人像是要飘起来似的。他就知道,跟华鸢生活在一起,定然是一件美妙至极的事情。 到了旁边的耳房,浴桶里面还飘出袅袅的雾气,他自己宽衣解带,接着便慢慢坐了进去。 细细的将自己的身体清洗干净,再将湿漉漉的自己擦拭好之后,直接甚至只穿了一件亵裤,便朝着自己的寝室走去了。 看着床上人的沉静的睡颜,他觉得自己的心里一片宁静。 他将被子掀开,然后整个人都躺了进去。接着伸手将人抱进了自己的怀里。软软的身子,让他感觉既是新奇,又是兴奋。 若是能够每日里都这般抱着鸢儿入睡便好了! 君羽卿两手揽着她的腰肢,心里美美的想着。 从前,他只觉得女人是累赘,是麻烦,是包袱,可是如果这个女人,是自己怀里的这一个的话,就算是包袱,他也愿意背负! 甘之如饴! 第二百六十六章 你怕我? 他将她的脸扳过来,然后用自己的脸对着她的脸,二人靠的十分接近。 君羽卿轻轻闭上眼睛,华鸢轻柔的呼吸便扫在他的脸上,像是一片羽毛一般,轻轻的洒在他的脸上,却是轻柔却又不容忽视的落在了他的心上。 华鸢只觉得自己像是被什么东西紧紧地箍着,尤其是腰部那边,那力气大的像是要将他整个人都拆了一般。 猛地睁开眼睛,便看到自己的面前是一张纵横交错的面容! “啊!” 她猛地尖叫出来,这个时候华鸢的脑子还不甚清醒。冷不丁的被吓了一跳,只是叫玩之后,她仿佛才想起来,在自己眼前的人是谁。 忽然就有些愧疚,甚至于不敢去直视他的眼睛。深怕,在他的眼中看到受伤的情绪。纵然,她会有这样的表现,当真不是故意的,可是有的时候无心的才是最伤心的! 无心之作为,往往便是一个人最真实的反应! 华鸢忍着愧疚之心,抬起头默默地看向自己眼前之人,她甚至于已经忘记了,现在他们二人抱在一起的姿势是有多么的暧昧。 她看着君羽卿,却瞧见他深不见底的眼眸,正在积蓄着风暴!华鸢感觉到了一阵窒息的感觉。 “你——” 君羽卿却是将自己的手指放在唇边,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唇边带着一抹笑,妖冶却又显得无比怪异。 华鸢竟然感觉到一丝丝惧怕,她完全弄不明白,眼前的这个人,究竟想要干些什么! 只是,她越是表现的害怕,君羽卿心里的暴戾的情绪便越是激荡! 最终像是再也忍不住了一般,眼睛深深的盯着华鸢,像是一匹饥饿到了极点的狼,死死的盯着自己的猎物一般。 如影随形紧紧盯着,让人无处逃脱! 华鸢吞了吞口水,试图赶走自己心里的那一抹惧怕,只是每每对上他的眼睛,便会发现自己的这一番挣扎真真是徒劳的。 君羽卿忽然凑近了她,狠狠的在她的唇上啃咬下去,仿佛蹂躏一般的狠戾,让华鸢心头微颤。心中有些百般滋味,像是愧疚,像是心悸却又像是欣喜,唇角似乎已经被咬破,华鸢也只是轻轻的抿着唇,还是承受着他的暴虐。 过了许久,君羽卿才像是终于发泄好了一般,说道:“你怕我?” 明明是阴沉的话语,却又带着喑哑的嗓音,倒是让人觉得不那么害怕了。 原本心里还潜藏着的害怕和心惊,这一刻忽然就消失了。 华鸢主动伸出手,勾着他的脖子,说道:“刚刚那一瞬间,确实是被吓到了,但是如果你说的是你的这一张脸的话,还真是没有什么好让人感到害怕的!” 君羽卿不知道她说的是不是真话,但是在这一刻,他却是宁愿相信,她所说的,都是真的。 “好,不怕我便好。” 华鸢摇摇头,说道:“并非是不怕你,当你的眼中藏着狠戾的疯狂的时候,我还是怕的。” 君羽卿眼神一暗,语气中甚至带着祈求,“不要...不要怕我,永远都不要怕我!” 接着,整个人翻身,将华鸢压在了身下。 君羽卿觉得,自己就是一个来自地狱的人,只是纵然知道自己配不上华鸢,却还是舍不得放手。这一辈子,或许下一辈子,他都不想放手,只想跟她永远绑在一起! 华鸢这会儿脑子忽然清醒起来,脸上一片绯红! 天哪! 什么时候,她竟然就跟君羽卿同床共枕了!她的声誉全毁了! “你——你给我下来!”她的声音中带着气恼,可是这话语听在君羽卿的耳朵里,却是怎么听怎么像是在撒娇。 君羽卿竟然吃吃的笑了起来,看着华鸢说道:“你是我的娘子,我不下来!” “是未婚妻!我们还没有成亲呢!” “还有十五天!” “那我们现在就不该见面!” 未婚夫妻,在成亲前的一个月是不能见面的! 君羽卿可不管这些,“我想你,没有你在身边,我想我会控制不住自己,不知道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出来。” 华鸢瞬间也觉得无话可说了! 月色渐渐的下去,外头打更的声音传了过来,华鸢这会儿是真的要离开了,她挣扎着说道:“这会儿我是真的要走了。我出来的时候,我阿娘和我嫂嫂都不知道。若是天亮之前还不曾回去,她们会担心的报官的!” 君羽卿虽然就想一直一直跟眼前的人待在一起,可是事情的轻重缓急他还是能够分得清的。心情有点不爽,他郁闷的点点头,说道:“那我送你吧。” 华鸢轻笑:“你还有力气送我?” 他现在能保持清醒都已经是万幸,她冲着他安抚性的笑了笑,说道:“放心吧,我自己回去也没有关系的。你好好休息,若是有什么情况,或者是身体感觉到不舒服了,一定要第一时间告知与我!” 君羽卿确然是感觉现在的自己是一点儿力气也没有的,她轻轻的笑了笑,说道:“那好吧,我唤逐风送你。” 华鸢想起逐风从里面出来的时候,整个人都瘫软的倒在地上的样子,说道:“还是让他好好养伤吧,伤的比你还要严重呢!” 君羽卿一怔,定然是逐风感觉到自己有什么不好,这才进去里面想要助自己一臂之力的!却不想,跟以前好几次都是一样的效果,也不知道是被猛虎伤到了,还是被自己给打伤的! 但是,如果说让华鸢一个人回去,这么晚了,肯定是不大好的。 最后,还是叫了人将华鸢送回去的。 回去的时候,便看到白琴就站在外面,看到华鸢过来,整个人都扑了上去,哭着说道:“小姐,您总算是回来了,奴婢快要被吓死了!” 华鸢惊讶的瞪大了眼睛看着她,说道:“我离开房间,你都知道?” 白琴点点头:“奴婢听到一些动静,但是知道小姐您既然做出了决定,就肯定不会放弃的。所以奴婢想着,还是留在这里等着小姐您回来便好。” 华鸢心里在这一瞬间,无疑是感动的! “谢谢你,白琴。” “进去吧小姐,现在还没有人知道,咱们赶紧进去,然后睡上一觉。” “嗯。” 进去之后,华鸢洗了个澡,接着便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闭上眼睛,脑子里全是君羽卿的样子。受了那么严重的伤势,况且还中了那样的毒,她整治还不曾找到救治她的办法,整个人愣在哪里,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 整个夜里,华鸢几乎没有怎么睡着,看着天还微微亮,她便起来了。 瓶儿过来打了一些热水伺候着,华鸢洗完脸,倒是并没有急着去用早膳或者是干什么的,而是穿着一袭浅蓝色的衣裙,朝着后院走去。 天不曾大亮,还有些雾蒙蒙的。 华鸢看着自己院子里种着的这些花花草草,虽然有很多都是救人性命的良药。可是,现在却没有一个是能够用得上的。 华鸢有些沮丧。 白琴和瓶儿一左一右的站在华鸢身边,瓶儿说道:“小姐,这会儿晨露较重,您不若还是先披一件披风吧。免得着凉。” 第二百六十七章 一家人 华鸢说道:“不用了,并不冷。” 或许是心里在想着事情,华鸢是真的没有感觉到冷的,甚至于,她觉得还有些惹,心里更多的,是烦躁不安,每每闭上眼睛,便很不安,不知道自己究竟应该用什么样的法子,去救治他! 如果说,重生而来,元氏和凌国公府还有哥哥弟弟们都是她一心想要守护的人,那么君羽卿,也是硬生生挤入了她的心底,成为她不愿意伤害的人之一。 或者,在她不知不觉的时候,也被她放在了心上,成为了她的心头之人。 只是,她却不知道自己究竟有没有资格得到他的爱,有没有资格,成为他的心爱之人。终究,她是个无心之人! 无心,注定无情! 华鸢微微蹙起眉头,越想越是烦躁。 白琴和瓶儿相视一眼,也都看出来,自家主子,这会儿似乎是遇到了什么麻烦了。但是,她们也只是一个伺候的婢女,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不是她们该问的。 纵然担心,也只能放在心里而已。 看着日头渐渐高起,华鸢便从座位上站起来,白琴纠结了一会儿,还是站起来问道:“小姐,您这会儿是要去前面药堂吗?” 华鸢点头,并且不解的问道:“是啊,怎么了?” “小姐,奴婢现在都能够看得出来,您这会儿心绪不宁的,如何能够去前面给人看病抓药呢?到时候若是出了什么问题,少不得又要被人说三道四的了。您,您现在的状态,是真的不便于气替人看病的。” 华鸢有些恍惚,最终也觉得白琴说的话是对的,她点点头,说道:“说的也是啊,现在我这个样子,还真是不大适应的。罢了,今日便暂且歇息一天便是了。” 瓶儿问道:“那小姐今日想做些什么?” 做些什么吗? 华鸢仔细想了想,却发现自己现在好像也没有什么特别高深的东西需要自己去好好学学的。也没有什么特别吸引人的事情,让自己觉得非做不可的! 她想起他所中之毒,摇摇头,说道:“罢了,还是去药房配些药吧。” “是,小姐。” 原本这边是没有药房的,但是因为华鸢那本医书上面所记载的药方颇多,且好些都是已经失传的。虽然依照华鸢现在的医术,确然是能够看出来这些药方是确然有效的。但是为了安全起见,华鸢还是将药方上面的药一一配了出来,实验实验药性,这才敢给病人开药。 久而久之,华鸢也便弄出了这么一个药房出来。 她换了一身深蓝色的短裙,头上也是将金钗什么的都去了,只留下一根玉簪,洗了手,便进去药房里头。 不过,她也没有一开始就忙着配药的。而是随手抄起自己所写的手抄慢慢的读了起来。 读到某一处,华鸢忽然问道:“外面的苜蓿花开的可好?” 白琴说道:“还要再等些日子,才能开花。” “那边采些叶子过来吧,我要入药。” “是,小姐。” 自己荷包里面塞得那些花草对他的心绪有着平和的作用,不过,那个却是华鸢做出来让华子墨凝神静气用的。 并不是特地为了君羽卿而配制的。 苜蓿花对于心绪暴戾之人的安抚作用很强,华鸢这会儿看着自己的手札,却是想起了一个方子。想起那人昨儿个浑身浴血的模样,华鸢便觉得自己必须要做些什么。 苜蓿花的叶子很快便采摘过来了。药方里面的各类药材也都是十分齐全的。华鸢白琴和瓶儿都遣出去,自己便开始在药房里面忙活着。 约莫一个多时辰之后,白琴在外边儿敲门,说道:“小姐,夫人担心您还未用早膳,叫您用了早膳再过来配药呢。” 华鸢这会儿猛然惊起。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还真的觉得十分饥饿了。 不过看着手里的半成品,华鸢还是想一口气将药做出来。 “你先下去,我等等就来。” 或许到时候刚好能够赶上午饭! 瓶儿在外面说道:“小姐,夫人说了,你若是不出来,她便让人将您这个药房给拆了!还说,您自己个儿明明就是个大夫,怎么也这样糟践自己的身子?早膳不用,是有多么伤身体,您自己怎么还不知道吗?” 华鸢:“好的,就来。” 华鸢知道,阿娘最近的性子可是愈发的强势起来了。她说会找人将自己的药房给拆了,便一定会做到的!她可不想冒险! 将半成品放在一边,洗了手,出来便看到白琴和瓶儿在,瓶儿见到华鸢便掩嘴笑道:“还是夫人有法子,瞧,只一句话便将小姐从药房里面弄出来了呢。” 华鸢笑了笑,颇为无奈,问道:“阿娘呢?她现在可是在自己房间?” 白琴含笑点头,“夫人正在自己房间等着小姐您呢。小姐您早膳不吃,夫人便也没有吃,一直等您到现在。” “走吧。” 到了地儿华鸢才知道,这等着她一道儿还不曾吃早膳的,可不止元氏一个人。 “你们...你们怎么都不吃?” “等你的呀,阿娘说你一定会过来吃早膳的,我们便也等着你一起了。”隋倩颖含笑,朝着华鸢眨眨眼,说道。 还有她那小侄儿,这会儿也是咧嘴笑着,“姑姑,等姑姑,饿。” 华子曦沉着一张小脸,说道:“阿姐不好好吃饭,今天惩罚阿姐,吃一大碗!” 华鸢看着眼前的这一切,忽然从心底涌起一股子暖流。这是她可爱的家人们,这样的从心底里关爱着自己的家人们,真好。 不管付出多大的代价,只要这些人都还在自己的身边,她便觉得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华鸢冲着众人笑了笑,接着又对华子曦笑道:“好,初一说什么,便是什么。今日是姑姑不对,便惩罚姑姑吃一大碗!” 华子曦小嘴紧紧地抿着,眉头微皱,显得不是很高兴,“阿姐,子曦已经是大人了,哥哥说小名是喊小孩子的,现在子曦长大了,阿姐您该叫我子曦。” 华鸢轻轻的笑了笑,“好好好,子曦长大了。” 当年在华府的那一幕幕仿佛还近在眼前,只是一转眼子曦都已经这般大了。这时间过得还真是快极了。 子曦看着有自己爱吃的肉包子,颤巍巍的伸出小手,给华鸢递过去一个。 他可是牢牢地记得阿娘和大哥跟自己说的话的。 当年,在相府的时候,是阿姐一个人护着他们几个的。哥哥在外面求学,根本就帮不到他们什么忙。相府的老夫人看阿姐他们几个不顺眼,阿姐受的苦可多了,往后不管阿姐嫁到哪里,都要对阿姐好。 吃完早膳,隋倩颖看着华鸢又要走,便上前挽着她的胳膊说道:“饭后正好散步一会儿,这么着急走做什么?” 说着,也不管华鸢要说些什么,只管拐着人便朝着后面园子走去。 经过这么多时间的改造,这连同着药堂的院子,也被改造的不错。 后面的花园子里,还有不少是隋倩颖见都不曾见过的花朵,风景很是不错。且在设计的时候,隋倩颖也提出了不少新颖的建议。 第二百六十八章 再见面 隋倩颖提出的,都是现代的一些园林设计的建议,这让整个园子看起来,充满了新颖的感觉。 华鸢便就觉得,这个园子,跟她在凌国公府或者华府又或者公主府见过的,全然不同。新奇,却又很美,让人眼前一亮。说实话,她自己也很是喜欢这个地方。 隋倩颖问道:“前几日不是在拼命的绣嫁妆的吗?怎么今儿个又忽然将自己关在药房里面,开始忙活配药了?” 华鸢说道:“有人需要,我自然是会尽力配制出来的。” “这个人是肃王?”隋倩颖的语气却是肯定至极的。 华鸢却是一点儿都不奇怪,她为何会猜到,只点点头,说道:“是肃王。” 隋倩颖还是跟他走在一起,忽而笑了笑,说道:“昨儿个晚上你是跟着肃王府的人一道走的?” 华鸢这回倒是有些惊讶了,她看着她,半晌才问道,“嫂嫂你是如何知道的?” 隋倩颖说道:“你当真以为,这事儿白琴知道了,只靠着她一个人,便能够将这事儿给隐瞒下来?我竟是不知道,你居然会如此天真!” 她边说,还一边掩嘴笑了笑,像是在说着什么搞笑的事情一般。华鸢却是想到,既然这事儿隋倩颖都已经知道,或许阿娘也该是知道了才对。 苦笑一声,随即却又摇摇头。心里也是暖暖的,只有将你放在心上的人,才会这般惦记着你,才对你所有的事情都了如指掌。她该感动的不是吗? 这辈子既然已经认定了肃王,那么她做的所有事情都已经够跟家里这些关心她的人坦白才是,隐瞒才是不该。 她真挚诚恳的认错,“是我的错,我不该这般的。这种事情,我不该隐瞒着你们,往后若是再有这样的事情,定然头一个叫你们知晓。” “好啦,我们都是关心你,但是谁都没有怪你的意思,你也莫要将这些都放在心上。不管你要做什么,都得记着,我们都是你的家人,是你的朋友,不管何时何地,我们都会站在你的身边,永远支持你,保护你。我们永远都是你的后盾!” 华鸢眼中迷蒙着一层泪花,“嫂嫂!” 这么多将她放在心里的人关心她,她上辈子究竟是瞎到了什么程度,才会将日子过成那样不堪? “好了,既然是那边出事了,你便去接着忙你该忙的吧。不过也要记着,毕竟你们再过十来天就要成亲了。也是该让自己休息休息,到时候要做一个最美丽的新娘子才是。” 华鸢点点头,“知道了。” 花了一天的时间,她将药丸配制好,寻了自己之前绣好的荷包,将一粒药丸装进去,接着又将其余的全部装进一个瓷瓶子里面。将这些东西收好之后,便出了药房。 她去了正院,跟元氏说道:“阿娘,今儿个鸢儿将药配好了,要去给肃王送过去。” 元氏说道:“你去吧。” 华鸢便带着白琴和瓶儿两人,朝着肃王府去了。 肃王府的大门紧闭着,华鸢昨儿个才是头一次过来,她瞧着门口并没有人,便对白琴使了个颜色。白琴心领神会的走上前去,敲门。 里面立刻便有声音传出来,“门外是何人?” “我们家小姐是药堂过来的,来给肃王送药。” 这话是华鸢这么嘱咐她说的,里面一时间没了声音。过了一会儿,门便开了,“原来是准王妃,快请进来。” 昨儿个华鸢在肃王府,虽然下人只见到了逐风和一个送她回来的侍卫,但是昨儿个发生的事情整个王府都已经知晓了。 且肃王君羽卿还下达了命令,若是华鸢过府寻来,定然不能拦着人,要定要将人恭恭敬敬的请进来!就当成是自己的主子一样! 这样的命令说出口,整个肃王府的人都知道,这位可是肃王自己亲自人可少的王妃了。对待华鸢,自然是不敢有什么怠慢的。 华鸢走了进去,并且随口问道:“你们王爷呢?” “王爷在后院练功呢。” “方便过去寻他吗?” 原本是以为需要在什么地方等一等的,毕竟一般人在练功的时候,总是不希望有什么人打扰的。她想,肃王练功的时候定然也是一样的。 只是,肃王昨儿个可是交代过了,只要是华鸢过来找他,不管他当时是在干什么,都必定要将人带过去! 是以,王府的侍卫笑了笑,说道:“不用不用,王爷就在后院,属下这就领着王妃您过去。” 华鸢总觉得,这个侍卫对自己有着非同一般的热情,还真是奇怪极了。 她好奇的看着他,问道:“你们王爷是不是有什么特别的交代?总觉得你们都怪怪的。” 侍卫心里也是有苦不说出,不是我们怪怪的啊!是以对上王妃您的事情,我们王爷就怪怪的啊! 对此,他们也是觉得心累。 跟着领路的侍卫,一路拐了好几个弯儿,才到了侍卫口中所说的后院。白琴和瓶儿心里也在奇怪,原来肃王府这般有钱!瞧瞧,都将整个王府建的什么样儿了?大气,雄伟,辉煌! 这样的初步感受,让二人暂时忽略了肃王那张长的还不知道是人是鬼的脸。至少,有这样的财力,纵然肃王长的不尽如人意,但是也不用担心小姐嫁过来之后没有好日子过了不是? 华鸢这会儿还不知道自己的两个小丫鬟已经想到了这么深远的事情,到了地方,她便停下来,领路的侍卫说道:“这边便是王爷练功的地方了。王妃您自己一个人过去或许没有关系,但是若是带上其他人,或许就会...” 毕竟,王爷可不是对谁都有理智都有耐心的! 倒是白琴和瓶儿,这会儿表现的十分不忿! 其他人! 她们可是小姐的贴身侍婢,怎么能算作是其他人呢?这种事儿,还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她们狠狠地瞪了在那儿站在一边的侍卫一眼。 倒是华鸢说道:“既然如此,你们便在此等候吧。我去去就来。” “小姐...”白琴有些担心的说道。 华鸢却是笑了笑,“不用担心。” 但是语气确然是不容置疑的。 白琴到底是自小便跟着她的,自然明白她话里面的意思。点点头,说道“尊小姐之令。” 而在院子里,原本还在练剑的君羽卿,这会儿早已经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对于外面发生的所有事情,他知道的一清二楚。这会儿,他整个人都带着浅淡的笑意,也觉得今儿个王府的侍卫办事的效率还真是不错。头一次将他传达下去的命令,执行的这般好。 在知道华鸢过来寻他的时候,他便是想着两个人可以独处的。这会儿刚好有这么个机会,自然不能够放过。 只能说,自己培养出来的侍卫,实在是太上道了! 华鸢进去之后,瞧着这里面的布置。虽然说是一个院子,但实际上,还真是荒凉的可怕。就在靠西边的地方种着一排竹子,还有墙角处种着几丛梅花,便再也没有旁的了。 这地方,说是练武场才更加合适吧? 第二百六十九章 荒唐事 如果说这里也能被叫做是院子的话,那其他地方的院子真心会哭死的吧? 华鸢心里如是想着,人却已经踏了进去。君羽卿已经将手里的佩剑收了起来,转过身看着已经进来的华鸢,问道:“怎么这会儿过来了?可是有什么事情?” 华鸢说道:“昨儿个我已经给你把脉,你的身体我倒是有所了解。你会有那模样的反应,实际上也是跟你所中的毒有关系的。虽然这种毒有解药可解,但是我却是无能为力的。因为,有两味主药我却是无能为力的。这两味药,我也只是听说过,还从不曾见到过。还有一味药引,这辈子大概也是不可能找得到的了。” 君羽卿这么多年,处在这样的状态,纵然会觉得难受,有的时候甚至想要立刻死去。但是这样的冲动嗜血暴戾,他本人却是已经习惯的了。 但是这会儿猛然听说自己这个样子的一种状态,却还是有救的,心里顿时涌起一股希望。纵然华鸢已经说了,药实在难寻。可是他这会儿还是想要听一听,究竟是个什么样的药,能够解了自己身上这毒! 是以,便也张口问道:“不知道,是什么药。” 华鸢说道:“这种毒,在我看过的医书上面曾经有过记载,不过解药实在是难寻。其中一味是极北琼花,另一味是天山黑莲。而药引,则是心爱之人的心头之血!” 前面两种药物,确然从不曾听说过,可是后面这一味药引,他却是不想也不忍心取来的。心头之血,纵然不会伤及她的性命,他也不忍心这般对待与她。 罢了,自己似乎天生注定,就该承受这般的困苦。 他笑了笑,将人揽进自己的怀里,说道:“也不知道你是从哪儿看到这些书的,这上边的药,果真是闻所未闻的。且后面那个所谓的心爱之人的心头血,呵呵...纵然是心爱之人的心头血,那又如何忍心取来?” 最后这一句话,宛若情人之间的呢喃,听的华鸢心头一热,不过却也没有说话。 慢慢的从他怀中出来,将自己带过来的药丸和荷包拿出来,递过去,说道:“这是我自己炼制的药丸,对你或许有些用处。这个荷包,记得时时刻刻带在身上。” “为夫很是高兴。” 华鸢却是瞪了他一眼,“胡说什么呢?” 只是脸却是红的不成样子了。跺跺脚,便朝着外面跑掉了。 君羽卿笑看着她的背影,嘴角噙着一丝笑意。 就在华鸢和君羽卿二人婚事将近的时候后宫又爆出了一件大事——楚楚被诊断出已经有了一个半月的身孕,皇帝兴奋之余,便风楚楚为楚贵妃,风头一时无两!同时云馨也被封为馨妃,但是同楚楚相比,这样的荣宠还是太不够看了! 华鸢有些想不明白,怎么一直没有什么动静的楚楚,会忽然之间有了这般的荣宠?华鸢细细想着上辈子发生的事情,却始终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何事。 从肃王府回去之后,华鸢却是碰到了外出归来的流云公子。 “真巧。”流云公子面色淡淡,瞧着似乎与之前并没有什么不同,但是听着他的声音,华鸢还是能够知晓,流云公子似乎是哪里变了。 不过华鸢也朝着他点头,道:“真巧。” “听说,你的婚期便在近些日子了?” “嗯,还有十来天吧。” “恭喜。” “谢谢。” 一声谢谢,却是叫流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他到底是不明白自己究竟怎么了!怎么就会时时刻刻关注了这个女人,现在甚至对她有了这样不该的心思。明明不该是这样的! 他还有自己必须要完成的事情去做! 而这个女人,他要不起! 传言这位是天定凤女,得之便可得天下!可是凤女生在沧月,他便是夺走,也没有丝毫作用。若是毁了凤女,天下或将大乱! 他不敢去赌,隐隐约约甚至觉得这件事许是真的。 凤女的人生轨迹,一旦偏离,四海之内,再无一片净土! 嫁给肃王是华鸢命定的归宿,可是为何他的心里是这般的不甘心?他摸了摸自己的心口处,大概是自己出去太久,魔怔了吧? 华鸢见他好像是陷入自己的思绪当中,许久都不曾开口说话,便与之擦肩而过。可流云的心中,却是隐隐觉得遗憾至极。 华鸢回到府里,便瞧见外祖父和几位舅舅也在,压下心中的好奇,一一请安之后,才问道:“不知道外祖父和舅舅这会儿过来为了何事?” “你就要出嫁,舅舅过来给你添妆罢了,怎么还嫌弃不成?” “怎么敢。” 打趣了一会儿,外祖父凌国公才说道:“太子殿下今日在早朝上面提议,皇上风采不减当年,楚贵妃腹中孩子便是天降祥瑞的象征,应当举行道法之事,邀请天下道术高超之人,给这位小皇子炼丹祈福!” 华鸢简直不敢置信,她瞪大了眼睛看着凌国公,“这——这可是真的?” 元晋华点点头,接着元怀洲补充道:“且皇上已经同意了!” 她起先并不知道炼丹是怎么回事,当真以为这些道士是真的靠着自己的实力,炼制出强身健体的丹药,就跟她炼制药丸差不多,但是应该比起自己,要高级许多的。但是后面,随着她医术愈发的精深,也诊治过几个因为吃了丹药而出现各种病症的病人,才对炼丹之事有了更加深刻的了解。 丹药初初服用之后,确然会有效果,甚至让人觉得精神亢奋,但是这不仅仅是提前将一个人的潜力全部榨取出来的一种做法,其中含有的深深的丹毒更会积攒在人的身体之中,让人身体表面上看去,是红光满面,但是机上已经在逐渐腐坏。 然而,这个世界上,追求长生之人,总是那些手中握有大权之人。往往这些追求长生的人,都死在了这些丹药身上,偏偏人都已经死了,还被人说成是已经登上了极乐仙界! 想想还真是可悲可叹。 只是,华鸢不明白的是,当今圣上确然已经不在年轻,他一个人服用丹药追求长生也就罢了,但是小皇子现在还在楚贵妃腹中,尚未出世,便就已经定下了这样的结局? 华鸢想,皇帝是不是还打算通过楚楚服用丹药,从而将药力传达到孩子身上?那楚楚,定然是无法安全的生下孩子的! 即便这个孩子生下来,也是一个怪胎。就如同当年莺歌生下来的孩子一样! 她冷着脸,说道:“这——这简直太荒唐了!” “谁说不是。” 元晋华也在大殿之上劝诫过,可是并没有什么用,甚至还被皇上怀疑他这是居心不良! 这是太子提出来的,华鸢有些不懂,“太子他,究竟想干什么?” 假若只是想要看着皇帝早死,也不用用这样的法子,甚至都将还不曾出声的小皇子也给坑害了!太子究竟是抱着怎么样的想法,去促成这件事情的。 元晋华憋了半天,终究是说道:“实际上,太子的想法十分简单,就是见不得楚贵妃和小皇子受宠罢了!” 第二百七十章 父女再见 想不到还有这样的原因? 华鸢张大着嘴,久久无言! 传言当今太子暴戾,草菅人命,心性更是狠绝不定,她当时还以为是言过其实,实际上还是她太过天真了吧? 就因为这样的传言,他便连尚未出生的还是跟自己有着血脉相连的亲弟弟都不放过?她想,若是沧月交到这样的人手里,那还真是距离灭亡不远了! 现在沧月内部各种纷扰四起,外面还有外敌环视,实在是让人心忧。偏偏皇帝因着年岁渐长,现在愈发的不着调起来。更喜欢听那些吹捧的话,且长成的皇子之间,还在勾心斗角,全然不曾将沧月的安危放在心上。 而凌国公这样一心为国为民的,却也已经被设计的丢了掌兵之权。 说起来,也算是皇后有本事,这废太子的事情皇上显然已经放在心上一二年了,却还是没有成功的将太子废黜,在这上面,皇后确然是有几分真本事的。 但是华鸢也知道,现在想再多也是无用,她看着元晋华和二位舅舅,问道:“那不知道,现在两位舅舅想要做什么呢?” 元怀洲没有开口,倒是元晋华说道:“你可知道,前些日子,你父亲干了件什么蠢事?” 华鸢想象不出来,睁着眼睛看着元晋华问道:“还请外公明示。” “那个蠢货在现在形势如此紧张的情况下,直接上书皇帝,要求废太子!这不是上杆子找死是什么?不仅仅自己找死,还连累了你和肃王!” 元晋华这语气,听起来简直想要杀了华世浩的心都有了! 你想要上赶着巴结肃王也被这么作死将现在所有人都给拖累了! 现在,华鸢和肃王君羽卿的婚事已经是板上钉钉了。虽然华鸢是在华世浩和元氏清屏和离之后跟着元氏过的,但是看在世人眼中,华鸢和华世浩就是父女!而肃王和华世浩,就是翁婿! 在这样的节骨眼儿上,你上书皇帝,请废太子,这不是再向世人明着表示肃王也是个有野心的人吗?还真是蠢不可及! 华鸢心中惊怒一片! 虽然,上辈子就知道自己这个爹爹能作,但是这还是第一次知道,原来是这么能作!这简直是要把一家人作上天堂的节奏啊!就连现在,元氏已经跟他脱离关系了,却还是被这样拖累! 华鸢紧紧地抿着唇,面上的表情显露出她的愤怒。 饶是两辈子加起来都是一副良好教养的她,都忍不住想要暴一声粗口!这简直蠢的无药可救了! 她忍着愤怒问道:“后来呢?皇上怎么说的?” 元怀洲这会儿没等元晋华说话,却是冷笑一声,说道:“皇上怎么回?皇上可是一句话都不曾说,便冷冷的看着他,然后让他配合文渊阁那些人去修纂史书去了。” 华鸢却是觉得,皇帝对华世浩可不是一点半点的偏爱,都到了这个份儿上了,居然还不处罚,只这般轻轻放下了这样的事情。这要是换成别人,指不定就已经被扔到了天牢里面儿去了! 哪里还有现在这般自在随心? 编纂史书? 华鸢面上也是一片冷笑,这得是脑子明白的人才能明白皇上的一片苦心,像是华世浩这样的,得了吧,还不得心心念念的觉得,这是皇帝在惩罚他,说不定已经是放弃他了! 说不定,还会找来这里,让她请肃王帮忙呢。 这事儿,华鸢还真就猜对了! 华世浩在某些方面来说,就是这样的无耻! 他还真就亲自过来这边的药堂,说是许久不见自己的女儿甚为想念,且女儿要嫁人,他身为父亲总是要添妆的。 这不就厚颜无耻的过来了。 相比较华世浩面上无耻的笑容,华鸢就显得高冷的多了。她冷冷的看着华世浩,问道:“不知道爹爹这会儿过来,可是有什么要事要办?” “阿爹不过就是想你了,所以过来看看你,并没有什么要紧的事。” 华鸢给他沏了一杯茶,接着在他的对面坐下。算起来,这还是华世浩第二次踏足这个地方!且都是将自己摆在一个低下的位置。 从另一个方面来说,华世浩能够混到现在这个地位,实际上也是有迹可循的。毕竟,像他这么‘能屈能伸’的人,整个沧月都不知道能找得出来几个。 华鸢听着他的话,并没有接话,只是笑了笑,低头喝茶。 华世浩却一点儿也不觉得这样的氛围有什么尴尬的,他继续笑笑,说道:“鸢儿现在再不像以前那边,喜欢对着爹爹撒娇了。也是,爹爹也知道,爹爹做了许多错事。你现在这样对待爹爹,也是应该的。” 华鸢:... “爹爹现在也知道从前究竟错的有多么离谱了,现在爹爹就想好好的看着你,知道你过得好,爹爹也就放心了。” 华鸢还是不曾说话。 跟他续亲情?华鸢担心自己一开口就控制不住自己这脾气,会将手里的茶水直接往他的脸上泼!更何况,他说的这样假,让华鸢听着便觉得恶心! 华世浩半点儿不觉得自己这是在唱独角戏,还在继续说道:“唉,爹爹从前也是能够护得住你的,即便是嫁给肃王,爹爹在朝中的地位,肃王也是要给爹爹一二分面子。可是现如今,却是不行了!” 他确然知道自己这是受了皇帝冷遇了,当时还不知道为何。但是回到府中稍微一想,却是惊出了一身冷汗。 现在,谁都将他和肃王看成是一伙儿的,他这样明目张胆的提出来要废太子,这不是找死是什么? 只是现在,他已经完全跟元府闹崩了,想要找个人能够救一救自己,想来想去,好像也只有找这个小的时候跟自己还算亲近的女儿了。 现在大女儿是指望不上了。 就跟她那个娘一样,只知道做一些伤风败俗的事情。 他就等着华鸢问一句“怎么了”,他就能够将下面的话记者说下去。可是,华鸢却是这般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半句话都不说。但是,对上华鸢那样的眼神,华世浩只觉得自己心里打的那些小九九,仿佛全然的暴露在华鸢的眼底下,一丝一毫的隐藏也没有。 心里陡然间生出一些羞耻之感。 他看着华鸢一切了然的眼睛,却是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明明准备了一大箩筐的话来着,明明准备好了要在鸢儿面前装一装可怜的来着?怎么事到临头,反倒是什么话也说不出口了? 两个人就这样相对而坐,坐了半晌,华鸢才开口说道:“我想我并不需要您的庇佑。” 华世浩想要站起来,以一个父亲的身份将眼前这个人痛骂一顿,但是那些话却又这样卡在喉咙里面,就是说不出口。 半晌,他才“呵呵”说道:“爹爹知道,你有凌国公府做靠山,自然是瞧不上爹爹的。爹爹都知道!” 华鸢心里憋着一股子戾气,忽然就想将眼前的这个人弄死算了怎么办? “我知道,您今天早朝又被皇上撸了!” 华世浩:... 总有一种自己成才是儿子的感觉这是怎么回事? 第二百七十一章 华月菲出现 “你——你都知道啦?”他说话有些结结巴巴的,不知道该如何说。 华鸢仍旧是那样一副表情看着他,华世浩继续说道:“是不是也在心里狠狠的骂了为父?觉得为父真是愚不可及是不是?” 华鸢心里的想法是——原来你还知道自己愚蠢。但是实际上,她却是一句话都没有许是不忍心,许是想起了曾经他待自己还是非常不错的。总之华鸢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鬼使神差的说了一句:“所以呢?现在过来这边寻我,又是想要让我怎么帮你呢?” 华世浩还以为华鸢会继续沉默下去,也以为自己今儿个过来将会得不到任何好处,却不曾想到,这会儿华鸢居然真的回应自己的。 他嘴角微微抽搐,想来是想要笑出声来,却又觉得这个时候自己着实不应该笑,是以那表情看着便是无比的怪异。 华鸢歪着头看着他,一本正经的在等着他的回答。 华世浩说道:“鸢儿,我——爹爹毕竟也是想要拥有力量可以好好保护你。爹爹这事儿,终究是因为肃王而起,所以爹爹还是希望肃王能够帮我一把。” 华鸢真想将眼前的茶水泼他一脸,顺便让他清醒清醒。究竟是谁不长脑子,现在都已经连累了肃王,居然还想求着肃王帮忙!这话里话外的意思,居然还特么的觉得,这一切都是肃王弄出来的。 真是好大的脸! 华鸢冷冷一笑,“你凭什么觉得,肃王会帮你?” “毕竟——毕竟是我的女婿呀。” 他满怀希冀的看着华鸢,这肃王待华鸢如何华世浩还是知道一些的,这会儿自然是希望华鸢能够过去,给自己说说情,就算皇上没有原谅他,但是皇上这会儿年纪已经这般大了,他原本也就是希望能够得到肃王的重用而已。 他知道,只要鸢儿肯去,那么自己不论是哪个目的,都算是达到了大半了。 可是,他总觉得现在的女儿跟以前哪个软软糯糯的女儿,有些不一样了。微微摇头,见华鸢并没有自己要去的意思。华世浩索性一不做二不休,装起无辜来,说道:“鸢儿,爹爹已经这般凄惨了,你为何不就愿意帮帮爹爹呢?如果你能够亲自去找肃王说项的话,爹爹相信,事情一定会有转机的。” “爹爹,现在的情况是肃王被您连累的不轻。肃王因为自小身体的原因,原本就已经跟皇位无缘,原本是可以安然游走在皇权之争的外围的。现在就因为您的一句话,所有人都开始猜忌他,您都不觉得愧疚吗?” 华世浩自然也是想到了这一点,但是他并不觉得自己这儿是有什么错误的。 “鸢儿,你还真是太不了解男人了。一个男人,尤其是出身这般好的男人,却是因为这样的原因得不到那个天下至尊的位置,你觉得他会甘心?不会的!”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爹爹知道,在鸢儿眼中,爹爹就是个窝囊废,但是哪怕是爹爹这样的窝囊废,也知道要一步步往上爬,更何况是肃王?” 华鸢面上却是连冷笑也挂不住了,直接说道:“抱歉,您说的这些所谓的大道理我还真是不大懂,不过你的愚蠢的做法将肃王暴露在危险之中这是事实,所以还请肃王帮忙,这个口,您恕我开不开。在理智上来说,这个情就算有人求,也不该是肃王!从情感上来说,我不愿他陷入更加危险的境地。” 华世浩的表情甚至变得狰狞起来,他气狠狠的看着华鸢,说道:“那你就能够看着为父我这般陷入危险的境地?你——你这个不孝女!” “随你怎么说,毕竟你跟阿娘已经和离。血缘上来说,你是我的父亲,但是,从律法上来说,我即便是不奉养你,也是无罪的。” 说完,她冷声吩咐道:“白琴,送客!” “好好好!好得很!” 看着华世浩这般怒气冲冲的离开的背影,不知道为什么,华鸢的心里总觉得少了些什么。半晌她笑了笑,有些东西,她上辈子便不曾得到过,这辈子也不再需要。 十月微霜,菊花盛开,京城一场声势浩大的婚礼便在这一天开始了。 华鸢从天还未亮,就被人从床上拽起来,“小姐,明儿就是您大喜的日子了,您怎么还能够睡得这般死?” “成亲难不成就不用睡觉了?歪理!” “但是,通常情况下,成亲前些天就有人开始紧张的睡不着觉了,怎么瞧着您倒是一点儿也不像是睡不着的样子?”瓶儿歪着头问道。 华鸢“噗嗤”一声,笑道:“谁说成亲当天都会那般紧张的?因为知道所嫁之人,定然会对自己好,因为知道这是自己想要嫁的人,便没有什么好紧张的了。” 白琴打趣儿道:“原来小姐您对姑爷很是满意呢。” 华鸢笑了笑。 早晨起床,华鸢便忙着开始梳妆,喝了点枸杞清菊粥,接着便开始沐浴等着下一步动作了。 这是这里的一些规矩,成亲的前一日,男女双方都需要沐浴斋戒。虽然并不知道这个究竟是什么用处,但是因为是一代代这样流传下来的,因此华鸢和肃王君羽卿,也是一丝不苟的将之完成的。 到了第二日,便有嬷嬷给她净面,元氏亲自过来给她梳头。纵然自己是个不幸的人,但是女儿成亲梳头的事情,若是也要交给旁人来做,只怕她一定会终生后悔的! 且华鸢本身就是死后重生的人,对于这些道士没有什么顾忌的。 婚礼当天,来的人有很多,还屋子里的时候,是元荣珠和阿乔一直陪着她的。华鸢早上吃得少,这才没过一会儿,便觉得有些饿了,在这方面,她向来是不愿意委屈自己的。即便是成亲也是一样。 她吩咐白琴过去厨房弄了些吃的过来,白琴深知自家小姐的脾气,便也没有劝说,自顾自的去了厨房。 过不多久,门被推开,一个女子手里端着几个糕点过来,只是瞧着来人并不是刚刚才出去端吃的的白琴,而是华月菲! 华月菲这会儿看上去并不怎么好,嘴唇白的可怕,整个人比之以前都是瘦了整整一圈儿,可是她准便却带着浓浓的深刻的嘲讽的笑意,那笑容却是愈发的盛放,让人有种想要撕裂的冲动。 华鸢倒是没有怎么奇怪,而是冲着她说道:“坐。” “怪不得你能够这般的赢过我,毕竟不是谁都能够做到像你这般的镇定的。尤其是我们俩这种关系,在这样的时候见面。” 元荣珠和杜乔都是一脸紧张的看着华月菲,生怕她脑子不清楚,一个冲动就干出什么事儿来。 华月菲嗤笑一声,说道:“至少,你也应该像是她们俩这样紧张才是啊!” 华鸢抿抿唇,说道:“我为何要紧张?毕竟在你面前,我始终是个赢着,至少我过得比你好,我又为何要紧张呢?” 华月菲面上闪过一丝狠绝,“你别得意的太早!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可我总是有一种感觉,你的人生不应该是这样的!” 第二百七十二章 阴差阳错 前面所有她都可以不在乎,但是这句话却是像是一句魔咒一般,紧紧地将她攫住。她甚至觉得自己有那么一瞬间,就快要不会呼吸了。 她也想要将上辈子发生的一切当做是一场梦一般,可是他冰冷的心口却是在时时刻刻的提醒着她,她是确确实实经历过那些事情的,又是以剜心的代价才换回来重生,重新在这片土地上,在一切都还没有发生的时候,将一切弄回正轨。 可是,华月菲为何会有这样的感觉? 她是真的想不明白,难道是华月菲也拥有了上一世的记忆?她心里纵然十分的惶惑不安,但是面上却是丝毫都不会表露出来的。 “如果你来只是想要对我说这些似是而非的话的话,那么现在你可以离开了!” 华月菲却是忽然大笑出来,“哈哈哈...华鸢,我们毕竟是从小一起长大,且还是从小斗到现在,你以为我会不了解你吗?你现在心里的紧张又如何会瞒得过我?哈哈哈...虽然我不知道我为何会有这种感觉,但是我知道,你华鸢,也是有着害怕的东西的!” 华鸢的话听起来疯疯癫癫的,让人完全不知道她说的想要表达的究竟是个什么意思。华月菲,忽然从座位上站起来,看着华鸢说道:“你以为你这就是赢了吗?你以为这样我就会认输吗?简直天真!” 说完,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屋子里。 这到底是华鸢的大喜之日,说实话这样子被人过来闹腾一通,还真是有些丢人了。华鸢心里终究还是有些不高兴的。不过到底还是将这几分不高兴隐藏起来,确然是自己的大日子,总不能因为那个人就将自己弄得不愉快。 没过一会儿,外面便闹哄哄起来,华鸢知道外面可是有层层人马拦着,给肃王设置了一道有一道关卡。因为平日里肃王这性子,可是没有人敢同他开玩笑的,更别说整他了。 是以,众人都觉得这样的婚礼可是一次好机会,说不定往后也就没有这样的好事儿了。 是以,这才恶向胆边生的,弄出来这么多的关卡,起初,华鸢知道的时候,可算是对君羽卿抹了一把辛酸泪的。 华鸢拿起一块枣泥糕,塞进嘴里面,慢慢咀嚼着,“我们不若先下一盘棋?估摸着这君羽卿能够到达这儿,还得不少时间呢。” 杜乔想了想,也觉得确实是这样的,便点点头吩咐道:“来人,去将我带过来的白玉黑耀棋拿过来。” 杜乔跟华鸢下去,剩下来隋倩颖和元荣珠,一边一个,瞧着这俩人下棋! 原先,这也不过就是玩笑话,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两个人竟然都是一脸严肃脸的在下棋了。实在是,这会儿已经过去不少时间了,若是再慢一些,可就要耽误了吉时了。 又过了一会儿,华鸢这才听到门口有动静,君羽卿今儿个的心情明显十分不错,这会儿说话的语调上扬,显然还是保持着好心情呢。 “里面各位还请饶过我这一回,这辈子对于鸢儿,我发誓能够做到一生一世一双人!” 话音刚落,便有着雷鸣般的掌声响了起来。 白琴冲过去帮着把门给开了。 只这一句话,元荣珠隋倩颖还有阿乔等人却都觉得,似乎自己再也没有什么好问的了。一个女子,嫁人择婿,说到底也就是冲着这个。 隋倩颖更是知道,在现代所谓的一夫一妻的制度下,都防不住那些小三小四小五,更何况是在这儿。是以这会儿再看着君羽卿的时候,也没有觉得又哪儿不好了。 门刚被打开,杜乔便紧跟着上去了,不过看着肃王杜乔却也说道:“不要以为你是王爷,就了不起,倘若你欺负了鸢儿,我定然会为她讨回公道,并且再为她找一个更好的夫君!” 前面那话说的还不错,但是后面这句话可不可以不要加上去?肃王那脸,顿时黑了一大片,纵然面上还带着面具,并不能看到他面上的表情,但是光是感受着他周围冰冷的气场,便已经足够众人知道这会儿肃王这心里究竟是有多生气了。 他看都没有看杜乔一眼,径直走到华鸢身边,伸出手将华鸢的手牵起。这一刻,仿佛两人便是永恒! 直到上了花轿,到了肃王府门口,华鸢还是有一种不大真实的感觉。她这会儿才后知后觉的感觉到有一些紧张。 君羽卿握着她的手,不自觉加重了些许力道,华鸢忽然就觉得,这儿似乎也没有那么可怕了。 “呦,七弟还真是心疼这个媳妇!” “忽然觉得,即便是叫父皇赐婚,也是能够讨到一个可心的王妃呢。瞧瞧七弟的样子,便也觉得至少父皇的眼光也没有那么差了。” “七皇嫂长的可美了!” 周围全都是些说话的声音,华鸢自己也分不清究竟谁是谁。但是听着话中的内容,却也明白,这些人,似乎都是君羽卿的兄弟们。这些可都是皇亲国戚来着,华鸢也不知道自己该要说些什么,索性什么话也不曾说,只放心的跟着君羽卿进了肃王府大门。 接下来便是一系列的成婚的礼仪,接着华鸢便被送到了新房,盖头也被掀开了。在里面,还是杜乔和太子妃还有几个王妃在陪着。 这几位当中,瞧上去也是太子妃长的最为老成。也不知道是平日里操心事过多,现在才二十出头的太子妃,眉角都已经有了细细的皱纹,华鸢心底低低的叹了一口气,想来这个什么太子妃,也不是好当的。 更何况,太子还是那样一个性子的人。 或许,太子妃在府里,这心都要操碎了! 再一想,这一次自己那个父亲好像还阴差阳错的帮了太子一回!原本这个事情没有人提出来,皇帝到时候自然会想个办法将太子给废了。但是现在既然华世浩这个宰相都已经提出来了,皇上不可能不想太多。 平日里,作为一个皇帝,他的疑心病本就严重,更别说现在这个时候了,更是不得了的!既然华世浩上书请废太子,那么皇帝自然会觉得这是个阴谋,会废了才怪呢! 接着,太子聆听了皇后的训诫。 皇后这般对他说道:“说起来,宰相大人确然是有智慧之人,以这一招以退为进确然是帮了咱们一个大忙的!” 太子这句话倒是听进去了,遂也觉得宰相大人这个人着实是不错的。自己之前都没有给过他什么好脸,他竟然还能这般不遗余力的帮助自己,更是不惜以自己的前途作为赌注,实在是让人觉得十分欣慰。 得!这华世浩想要抱的大腿没有抱到,这不想抱的倒是真正的将他纳为是自己人了。 可是天之道,现在的华世浩当真是一点儿都不想再跟太子有什么牵扯了啊! 今儿个自己这女儿大婚,他却是不曾收到请帖的。当下里,这心情便有些不大好了。不过,到底是打小宠着的女儿,这还是他是个孩子里面,第二个成婚的孩子,他这心里总是放不下的想要过来瞧一瞧。 第二百七十三章 误会大了 里面正厅,他没有请帖自然是进不去的,这会儿他也不过是站在角落里面,偷偷的瞧着这边的热闹。心里面一时间酸甜苦辣,什么滋味都有。 里面的热闹跟自己现在的心境一对比,华世浩就觉得,自己这会儿更加难过了。里面热热闹闹的吹打嬉笑玩笑的声音,似乎是跟自己完全没有一点儿关系的。 自己就是一个被隔绝在外的人,那些热闹,全然看不见自己。想想,华世浩也觉得自己真的是太过心酸了一些。 他将自己读过的书细细回想了一遍,发现这连自己女儿的婚事都不能参加的父亲,从古至今还真是少的可怜。而自己竟然就是其中一个,不得不说还真是凄惨无比。 正当他自怨自艾的时候,太子却是发现了藏在角落里的他。 太子觉得,这位宰相大人帮了自己这么大一个忙,现在却是躲在这儿进不去,连自己女儿的婚礼都无法参加。着实可怜。 又细细想了一下,顿时觉得或许是因为帮着自己那件事,所以才才让自己那七弟记恨在心,是以才没有给他帖子什么的吧? 倒是为了自己牺牲良多呢!太子想了想,既然宰相大人对自己这般忠心耿耿,自己也不能什么表示都没有,这到时候定然是会寒了宰相的心的。现在想一想,自己当初那么多的能人谋士,却还不如一个宰相大人有魄力,再三想了想,还是决定得帮一帮他。 他故意落后众人一些,待走到华世浩身边的时候,他才问道:“这不是宰相大人吗?怎么一个人在这儿?” 华世浩见到是太子殿下,连忙下跪行礼,却是被太子一把拦住了,“宰相大人客气了,您是当朝栋梁,孤确然是受不得这样大的礼的,宰相大人还请不要难为孤。” 宰相却是说道:“您是君,礼不可废。” 宰相顿时觉得,还是宰相高明,现在这样的情况,更是要撇开他们之间的关系才是。顿时也给了华世浩一个“孤懂了”的眼神,便没有拦着华世浩,而是叫他直接行礼去了。 瞧着华世浩起来之后,太子才问道:“大人这是过来参加华小姐的婚礼?为何不进去?” 华世浩却觉得这太子真是蠢不可及,自己若是真的有请帖什么的,难道还能傻乎乎的站在这儿不知道进去吗?这话问的却是个什么意思?这是在取笑自己是不是? 华世浩顿时觉得,自己当初跟这位太子爷撇清关系,也是有着大大的好处的!比如说现在,看着这位太子爷卖蠢,他也不会有那种自己居然是这么蠢的人的自己人的羞耻感了! “宰相大人可想进去瞧瞧?若是想去,便跟着孤一道儿进去便可。” 这可是太子殿下难得起了善心,却是被华世浩一口拒绝了:“太子殿下的好意,臣心领了。不过,既然小女并不愿见到臣,臣能够在这儿远远的看到她成婚,便也心满意足了!” 太子愈发觉得,这宰相大人当真是懂事呢!遂也没有勉强,自己抬步,朝着里面走去了。 华世浩却觉得,太子该不会是病入膏肓了,怎么从前对自己不假辞色的,现在倒是对自己这般好了起来。 想不通的事情,便也不去在想。 里面一声一声的恭喜的声音,华世浩觉得自己也是没有什么必要再在这儿待下去了。倒是抹了一把老泪,朝着相府走了。 而在新房里面,华鸢瞧着这几个陪着自己的妯娌,没有一个人是跟自己熟悉的,瞧着便是大眼瞪小眼的节奏。 太子妃温柔一笑,看着华鸢说道:“难怪七弟这般高兴呢。打从嫁给太子,也时常听太子提起七弟,却是知道七弟是个清冷的性子,却想不到这一次成亲却是叫七弟这般的喜形于色。这会儿见到七娣妹才总算是明白了为何,像七娣妹这般绝色的人儿,是值得这般呢!” 华鸢没有接话,这意思是自己以色侍人吗? “可不是,真真是我见过的最美的新娘子了。” 华鸢继续装死不说话。 不过面上还是带着一抹得体的笑容,却是叫人想要挑理,也挑不出什么来的。 华鸢瞧着这几个人,便是怎么看,都觉得透着一股子算计。还真是不太想跟这些人处在一块儿呢。 “听说七娣妹自己开了一个药堂?我还特意打听了一下,听说这个药堂名声非常不错呢!在百姓间,甚至都已经是口耳相传的神医了。不管是药堂里面坐堂的朱大夫,还是弟妹你,听说医术都是顶顶好的呢。” 华鸢看着说话的人,冲着她笑了笑。 虽然心里不大明白,她为何在这个时候提到医术,但是该有的礼节却还是得守着的。 那人继续说道:“不知道等以后空了,七娣妹能不能给我诊一诊脉,想必各位弟妹嫂嫂也知道,我嫁给五皇子却也是有一段时间了,只是这个肚子,却是至今都不曾有什么动静的。” 太子妃柔柔的安慰道:“刚刚还在奇怪你怎么就提起七娣妹的医术来了,原来是为了这一桩,不过这种事也是要靠缘分的,可急不来。就像是我,也是盼着有个儿子,盼着给圣人生下一个皇太孙的,可是你们也都知道。我确然是一年一个的怀,却生下来的都是女儿!想想,这又有什么办法呢!” 这忽然就说到这个话题,众人脸色便都有些不大好。 身为女子,总是有着这样那样的不甘心,明明嫁给了对方,操持家务还不够。生不出儿子,便是你的错!想想,却也是觉得心酸。 “可以。” 华鸢说道。 五皇子妃猛地看向华鸢,半晌却是才反应过来,连声说着感激的话,“谢谢!谢谢!” 她这身子,一有什么毛病,从来都是请太医过来诊脉的,因此不管有什么样的病症,却都是太医说了算的。 但是已经这么长时间了,太医并没有给自己看出什么毛病出来。外面的大夫她倒是不曾看到过。这会儿见着华鸢,却是已经将之当成了救星了。 华鸢笑道:“倒是先别忙着说感谢的话,这能不能成事儿还得再看呢,倒是不一定的。” “没关系没关系,你能够答应下来,替我诊脉,我已经十分感激了。” 华鸢笑了笑,却也觉得女子还真是可悲。 瞧瞧,这一个两个三个的,却不知这能不能生得出孩子,生的又是男孩或者女孩,也不全然都是女子一个人的错。 世人却是已经习惯了,将这一切推到女子身上。 几个人又陪着华鸢说了一会儿话,这才陆陆续续的离开。 看着时间倒是已经不早了,几个人也都起身准备告辞。 白琴和瓶儿便进来伺候着,看到华鸢还安稳的坐在那儿,白琴便问道:“小姐,可是饿了?” 华鸢摸了摸肚子,倒真是有一些饿得慌,遂说道:“你看看可有什么能饱肚子的东西,或者有什么糕点什么的,拿过来给我用一些吧。” 白琴点头,将糕点就着一杯水一起端了过来。 第二百七十四章 等我过来 白琴一边将水什么的递给华鸢,一边在嘴里念念有词,“听着前面这动静,还是热闹的很呢,也不知道得什么时候,姑爷才能过来了。” 华鸢喝了一小口水,又吃了一块栗子糕,肚子便也没有那么难受了。听到白琴嘴里的念叨,笑道:“白琴,往后切不可叫肃王姑爷了。是咱们嫁,可不是肃王入赘呢,往后得喊王爷王妃了。” 白琴道:“是,王妃。” 心里边却也是冷汗涔涔,这让唐唐肃王入赘,谁敢啊! 说着,也将华鸢手里的东西接过来,放到桌子那边去,然后站在华鸢的身边,陪着华鸢说说话什么的。华鸢这会儿却是感觉不到紧张的,甚至还打趣的问白琴和瓶儿:“唉,你们俩倒是说说,往后想要嫁一个什么样的夫君!” 白琴有些说不出口,倒是瓶儿,确然是表现的比较大大咧咧了,她歪着头想了一会儿,便说道:“从前奴婢是觉得,这夫君怎么着也得家里有点儿闲钱,至少能让奴婢过上好日子。但是说起来,奴婢也是参加了这么多婚礼的人,现在确然也是明白了,什么都是假的,要找就要找一个懂得疼爱人的夫君!纵然富贵了,也不会被富贵米花了眼,一生一世一双人,奴婢也是羡慕的厉害呢!” 许是瓶儿说的太过于直白,白琴这会儿竟然也像是打开了话匣子一般,说道:“其实,奴婢也觉得寻夫君,家财多少都是次要的,最重要的,莫过于要将自己放在心上!纵然一辈子都不能大富大贵,但是奴婢相信,只要夫妻俩同心协力,日子也不会差到哪儿去的。” 华鸢笑了笑,这是女人一生的向往,但是真正能够做得到的,却又有几个人呢? 她摇摇头,“好了,现在你们主子我也知道你们的心意了,放心吧,从现在开始,便仔细帮你们留意着呢。” 这话却是将白琴和瓶儿说的脸色通红一片,只等着华鸢,说不出话来! 华鸢却是看着白琴和瓶儿的表现,掩嘴轻轻笑了起来。 这番打趣儿这两个丫头一番,原本还觉得十分紧张的心情,这会儿倒是没有什么感觉了呢。她轻轻的笑了笑。 不一会儿,便听到外面有些响动传过来,华鸢知道,这是君羽卿快要过来了。 门胡啦一下呗打开了,华鸢闻到一股浓重的酒气扑鼻而来。微微皱了眉,上前将人扶过来,“明明知道自己身子不大好,竟然还敢喝这么多酒,不想要命了吗?” 嘴里训斥着,不过手上动作也没有停,正想着吩咐人去弄一碗醒酒汤过来,便听到这个人忽然在她的耳边呵气,“没喝多。” 那声音带着一股磁性,不知道是今夜这气氛太过美妙,还是沾染着酒味让华鸢便有些微醺,她只觉得听着这样的话,自己整个人都觉得像是要飘起来一般。 心底里酥酥麻麻的,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撞击了一下。 华鸢想,自己现在的脸定然红的跟猴子屁股似的!怎么以前从来不知道,这个人的声音这么有磁性呢? “呵呵...娘子这是看为夫看呆了?” 华鸢这才回过神来,看着他低低的说了一声:“不要脸!” “嗯,本来就是我家娘子,我还要脸干什么?” 华鸢抿了抿唇,忽然就觉得无言以对了。 这人从前瞧着,多么冷清,多么正经,现在居然也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 君羽卿忽然将华鸢从身后抱起来,低声在她的脖颈间呢喃道:“真的没有喝多,因为急着过来,所以便将酒水洒在了衣服上。,闻着是一股浓重的酒气,但实际上什么也没有的。我知道你是担心我,不过我也是有分寸的。让你一直为我担心,我这心里确然难受,所以就算是为了不让你这般担心与我,我也是要好好照顾好自己的。” 华鸢斜睨他一眼,说道:“你知道就好。” “知道知道,怎么会不知道呢!” 他说着,将桌子上面的两个酒杯都满上救,然后递了一杯给华鸢,说道:“好了,今天这样大喜的日子,我们先把这杯交杯酒给喝了再说!” 华鸢红着脸接过酒杯,杯子里酒水清冽,两人的胳膊缠绕起来,接着都是一饮而尽。 君羽卿瞧着华鸢,深情款款,“从此以后,你便是我君羽卿的妻子!这辈子都不离不弃!” “不离不弃!” 一杯清酒喝下去,华鸢便觉得脑子有些晕乎乎的。身子也有些热了。君羽卿将人拦腰抱起,想着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华鸢忽然觉得心里有些期待,又有些紧张起来。 听说会很痛! 华鸢不是个怕痛的,但是心里还是有些担心,有些害怕。 她被君羽卿轻轻的放在了床上,却看到她正紧张的死死的闭着眼睛,这会儿她的整个儿小脸看上去都像是熟透了的虾子一般,让人看一眼就想要上去咬一口。 “呵呵...看样子小鸢儿这是要迫不及待了?” 华鸢猛地睁开眼睛,恨恨的瞪了他一眼,只是脸色更红了。仿佛是能够滴出血来一般! 这样的华鸢,鲜活却是叫君羽卿的心情更加好了。他唇角的笑容愈发的放大,接着俯身在华鸢额头印下一个吻,接着说道:“我先去沐浴,总归身上一股子酒气。你——便在此乖乖的等我。” 华鸢一撅嘴,说道:“我也要沐浴!” “哈哈哈...原来本王的王妃这般热情啊!倒是奔放呢,这才新婚第一夜,便想要跟本王共浴了?唔...倒也是个不错的想法!” 华鸢简直想哭的心都有了,她哪里就有这个想法了? 是不是不管再怎么冷心冷情的人,在这个上面总是能够无师自通呢?瞧瞧这会儿的君羽卿,从前她可不觉得他是个这样的人。但是面对自己的时候,这些挑逗的话语,还真是信手拈来呢! 华鸢有些想哭。 “我——我身上也有酒味儿,我可没有想要同你共浴的意思!” 瞧着华鸢那一双眼睛已经是水汪汪的了,便也不再继续逗弄了,而是说道:“好了好了,不再逗你了,你若是想要沐浴,那边还有一间,快些去吧。” 华鸢一个咕噜,从床上爬起来,便朝着那边房间过去了。 她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脸颊,还真是热热的,滚烫一片呢。 过不多久,瓶儿便打了热水过来,华鸢泡进水里,吩咐道:“你先下去吧,我自己洗一洗便出来。” 瓶儿说道:“是,王妃。” 相比起华鸢,君羽卿确然是有些迫不及待的。 不过再怎么样也得将身上那些冲人的酒味儿给弄干净了,不过一小会儿,他便已经洗好了。拿着干净的布巾,随意将自己擦拭干净,外面只套了一件月白色的长衫,便直接进了新房,而后便在那边的床上等着华鸢过来了。 这样的情形,怎么看着都像是妻子在等着丈夫过来临幸的样子。而他,竟然扮演的就是那个妻子的角色! 想到这儿,他不仅笑了起来。 不过心里边儿想起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他便觉得一阵火热! 第二百七十五章 日头高起 算起来,他君羽卿也算是清心寡欲了许久的人,这会儿却是连稍微想一想华鸢,都觉得有了那样的反应,整个人都觉得有些不大好了。 华鸢这会儿在浴桶里面慢腾腾的洗着,却是有些磨磨蹭蹭不想出来的意思。 君羽卿瞪了半晌都不见华鸢过来,原开始是觉得华鸢有些害羞,是以是故意在磨蹭呢。接着又过了许久,他却是已经黑了脸。 在水里待了这么长时间,假若这水已经凉了岂不是要染上风寒?自己好歹也是个大夫,怎么就能这般不注意?还真是让人不省心! 想到这儿,他赶紧从床上爬起来,跑到那边的房间里。一瞧,躺在浴桶里面的那人竟然都已经睡着了! 而且,整个人还睡得这样香甜! 这一瞬间,君羽卿只觉得心里又是气愤,又是心疼!最终还是过去,将人从浴桶里面捞出来,也不顾她身上还是湿淋淋的,直接抱着丢在床上,接着用被子将人裹了一圈儿,总算是将她的身体擦干了,接着又亲自给新床上面换上了新的床褥。 居然让他这般伺候着,算起来自己这个王妃也是第一人了! 虽然这过程中,华鸢一直都是光着身子的。但是因着之前,他一直都在担心着她的身体,是以倒是没有什么旁的反应。然而现在再瞧着华鸢光.裸.的身子的时候,他便感觉到,自己的呼吸已经渐渐开始急促起来。 他猛地翻身将华鸢压在身下,因着动作过猛,也将他自己长衫的带子给扯开了。那样半露的风情,当真叫人看的移不开眼。 不过这样的风情,华鸢却还没有没有醒过来的意思。 君羽卿感觉到,自己的呼吸已经渐渐地开始变得急促起来。终于,他猛地低下头,狠狠地吻住华鸢那双润嘟嘟的双唇。 柔软的触感,只让君羽卿觉得甜蜜到了自己的心坎上! 华鸢感觉自己原本还睡得十分香甜,这会儿却有些喘不过来气儿的意思,迷迷糊糊中仿佛想起来自己好像是在沐浴。心底里顿时一惊,自己这该不会是溺水了吧? 这样一样,忽然猛地一下惊醒了。 睁开眼睛,就看到有人趴在自己的身上为所欲为! 有些迟钝的脑子,忽然想起来,自己这是已经成亲了呢!她眨巴眨巴眼睛,看着还在亲吻着自己的这个人,半晌才惊讶的睁开了眼睛说道:“你——你你你——” “王妃终于醒了?若是再不醒明儿个本王可要哭了。这可是洞房花烛之夜,本王的王妃却已经睡着了,这要是传出去,不知道多少人要笑话本王呢!” 华鸢吞了吞口水,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看着君羽卿半露的香肩,好想将眼前的人扑倒! 君羽卿却是笑的更加开心了:“看样子,本王的王妃,对于自己所看到的,很是满意呢。这就好!” 华鸢这才猛然惊起,自己这都是干了些什么?也太过丢人了吧? 君羽卿却是说道:“春宵一刻值千金,刚刚之前都已经不知道被王妃浪费了多少金了。” 说着,便又重新俯下身子,吻上了华鸢柔嫩的唇瓣。 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 从前君羽卿觉得这首诗定然是诗人夸张了,但是现在他却觉得这哪里有半分的夸张在里面?自己现在就是这个状态,只想要搂着自己的妻子,自己的王妃到天荒地老才好! 算起来,这还是他每日里醒的最晚的一次,瞧着华鸢华鸢还半点儿都没有醒过来的迹象,他动了动身子,在她的额头印下一个吻。 这还是头一次,自己一睁开眼睛,就觉得整个人的心情都是这般美好的。 华鸢倒是半分醒来的意思都没有,君羽卿笑了笑,将人整个儿的搂进自己的怀里,双手紧紧地搂着她的腰,低头在她的发间轻轻的嗅着,瞬间觉得这整个人都平静下来了。 真好。 君羽卿觉得,纵然自己这一辈子,从出生开始就有着数不清的不幸发生。但是,因为有她陪伴在自己身边,便觉得,一切都仿佛是值得的。自己受了那么的苦楚,经受了那么多的非人的折磨,仿佛都是为了得到她而经受的。 他微微一笑,一个又一个的吻落在她的发间,外面天色已经大亮,清晨的一缕缕阳光落在窗外,似乎还有一些迷雾,他想,这大概就是所谓的岁月静好吧。 又过了一会儿,华鸢这才醒过来,只是觉得自己的腰间似乎被收的很紧,整个人都动弹不了。她微微动了动,接着又看向君羽卿,说道:“你——你松开一些,我动不了了。” 君羽卿却是十分任性的说道:“不要,不松开。” 华鸢怒然说道:“我又跑不了,这样很累的。” 君羽卿这才委委屈屈的将人松开了。 华鸢只在床上稍微动了动,便觉得全身仿佛被碾压了一般,痛的让人忍受不了。就是眼前的这个人干的好事儿。 她斜斜的睨他一眼,但或许是昨儿个的滋润,让她眼角眉梢全是说不出的风情。 这一眼,只把君羽卿瞧的心里发烫,恨不得再上去将人抱在怀里再细细的啃一遍。 眼中幽幽的光芒,如果是在昨儿个之前华鸢还不甚明白的话,那么在昨儿个之后,华鸢只觉得那样的眼神,自己简直是太过熟悉了! 她心里吓得一个哆嗦,“你——现在该起床了,还得进宫请安去呢,你可别乱来!” 君羽卿自然知道,昨儿个确然是累着她了,便也笑笑说道:“放心吧,知道你身子受不住,不会乱来的。现在时辰还早,先歇一会儿再说。” 华鸢看着外头的日头,“现在可不早了。耽误了时辰怎么办?” “放心吧,父皇不会在意的,我的母妃也早就已经过世了,你去的再晚,都不会有人给你立规矩。” 华鸢只觉得自己有些鸡同鸭讲的意思,她想要表达的根本就不是这个意思好吗? 忽然觉得,心好累,简直跟眼前的人沟通不下去了。 君羽卿宠溺的笑了笑,接着解释道:“现在这会儿早膳还没有散,就算你现在去了父皇也没有空闲接见你的,反正还是要等,不如睡到那个点儿,再去就好了。” 华鸢说道:“那太后呢?总要先去拜见太后的呀。” 君羽卿说道:“太后也不急。她老人家知道新婚燕尔,纵然去的迟了,也会理解的。” 华鸢:... 忽然就不想要这样的理解怎么办? 君羽卿笑了笑,说道:“再睡会儿吧。” 算了,反正君羽卿都已经这样说了,自己也不再上赶着非要起床了,迷迷糊糊想着,大概太后娘娘应该是不会怪罪自己的吧,然后就又睡着了! 君羽卿有些后悔自己昨儿个晚上实在是太过了一些,瞧瞧都将人折磨的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心里顿时有些后悔。 迷迷糊糊也不知道都什么时候了,在此醒来的时候,君羽卿已经不再身边。她从床上坐起来,刚有些动静,这边白琴和瓶儿便过来伺候着了,问道:“王妃,可是要沐浴吗?” 第二百七十六章 新婚第二天 华鸢微微动了动,便觉得全身都痛的不行,点点头说道:“伺候我沐浴呢。王爷人呢?” “王爷已经起身了,现在在练武场练习,瞧着您睡的比较熟,便没有将您叫醒。王爷吩咐说,早上时间充裕的很,叫您不必担心,去宫里请安,完全来得及。” 华鸢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但是皇帝是他的亲生老爹,可不是自己的!有可能会对他包容一些,但是对自己!还是呵呵吧! 纵然嘴上不说,可是心里照样将自己批判的一文不值。 瓶儿过来将华鸢从床上扶起来,下来的时候,也是由着两个婢女搀扶着的,心里恨恨的将君羽卿骂了十来遍不止。只觉得,这人在床上简直就跟禽兽差不多。 每在地上走一步,心里便暗暗咒骂着某人。 直到到了旁边的耳房,华鸢才说道:“你们出去吧,这里我自己来就行。” 瓶儿很想说一句,您连走路的力气都没有了,还能洗澡吗?不过话还没有问出来,就被白琴瞪了一眼给瞪过去了。 瓶儿瞧着华鸢,心里也知道自己这个主子是个脸皮薄的,便也点头说道:“是,王妃。” 不过,两个人却是都没有走远的,都在门口守着。纵然华鸢是吩咐他们二人要走远些的,但是白琴和瓶儿也是担心假如说发生什么事情,她们又没有守在门口,王妃如果出了事情,肃王还不将她们二人的皮给剥了? 华鸢一进了浴桶,便整个人都泡在里面,看着氤氲的水汽,心里也是有些感慨的。上辈子那些不堪的经历,在现在看起来,仿佛像是一场梦一般,她知道,自己现在正在经历着的,才是最为真实的。这一切,来之不易,她会好好珍惜。 到底是惦记着要进宫请安,华鸢倒是没有泡多久。只一会儿,她便挣扎着微微有些吃力的从从里面爬起来,接着换上王妃的朝服,穿戴整齐了,才将白琴和瓶儿叫进来。 这是华鸢头一次穿这样的衣服,之前她还是德宁县主的时候,也有诰命服,不过那个时候因为需要穿出去见人的场合并不多,因此华鸢几乎都是不曾穿过的。 跟华鸢平时穿的衣服不同,这有着诰命品级的衣服,尤其是这个带着王妃品级的朝服,整个儿便有一股子庄严的味道,叫人都不敢直视过去。 白琴只觉得,自家小姐在这一刻,瞬间就变得让人不敢直视起来。 从前,因着在华鸢面前伺候的习惯了,倒是还敢开一些无伤大雅的小玩笑。但是,面对这样的华鸢,她们能够想到的也只有臣服。 “王妃吉祥。” 华鸢点头,吩咐道:“扶我过去,看看王爷吧。” “是,王妃。” 接着,二人便上前来,一左一右的扶着华鸢朝着后院的练武场过去了。 练武场那边还有一阵阵声音传过来,华鸢在门口停下来。前些天,她刚刚才在这个地方看过一次肃王君羽卿练武的场景,真是没有想到,这么快,就有了第二次机会。 且细细感受一番,华鸢心里也是觉得,这会儿站在这边看着君羽卿练武,这心里的感受跟那一天的时候,简直就是天差地别。 看着君羽卿将剑收起来,华鸢走上前去,带着微笑,给他擦了擦汗。 君羽卿却是在她汗巾还不曾碰到自己的时候,便将她的手捉住,接着用自己的手握着她的手,将自己脸上的汗擦了个干净。 “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 “心里总归是惦记着请安的事情,便有些睡不着了,知道你在这儿练武,我便找过来了。” 华鸢的声音柔柔的,经过昨儿一整宿的滋润,现在整个人都透着一股子媚意。那种自然而然流露出来的风情,才更加让人觉得沉溺其中,无法自拔。 君羽卿有些痴迷的低头,微微亲了她的额头片刻,接着又皱起眉头,说道:“你怎么讲这衣服穿起来了?” “不是要去宫里请安吗?毕竟是第一天过去,是应该要穿的正式一些的。” 君羽卿却是说道:“这衣服这么重,穿着定然会累的。不过就是过去说两句话而已,不必穿的这样正式。反正都不会怪罪你的。” 华鸢就知道这个人会这样讲,但是有些事情,并不是你觉得应该会没事的,那就不去做。而是知道有这样的规矩,那便严格要求自己,做到最好。 华鸢轻轻的摇头,“我知道,你这其实是为了我好,但是以后如果再过去请安的话,我或许就不会穿的这样正式啦。毕竟是丑媳妇头一次见公婆,我可不想第一次请安,就在他们的心里留下一个坏印象!” “你啊,偏偏就你能想这么多。纵然不被他们喜欢又怎么样?有我护着你,你什么都不必害怕!” 纵然如此,君羽卿却也是觉得这是委屈了华鸢的。 他拉着华鸢的手,“我让厨房准备了你爱吃的早膳,一会儿我们过去用一点,进宫的马车已经准备好了,到时候你若是觉得累的话,还可以在马车上面再睡一会儿的。” “知道了。” “真是委屈你了。” 华鸢简直不知道该要说些什么好了。都已经将自己宠成了这个样子,居然还叫委屈自己了。她真的不知道,不委屈的时候是什么样子的。 白琴和瓶儿已经自动沦为路人了,两个人只得放慢了脚步,跟在君羽卿和华鸢身后。 “白琴姐姐,王爷对咱们小姐,可算是疼宠到了骨子里去了!” “可不是吗?咱们小姐会幸福的。一定会的!” 瓶儿认可的点点头,不谈别的,小姐人这么好,又怎么可能不幸福呢? 到了正房,早膳已经开始往上面摆了,一样一样的吃食,全都是华鸢爱吃的东西。君羽卿先是端了一碗粥放在华鸢面前,接着又是枣泥糕,红枣糕,醉人酥,蟹黄小笼,牛肉百味锅贴...,瞧着自己面前已经堆积的跟一座小山一样,华鸢顿时有些无奈了。 这么多吃的,华鸢真心觉得有些蛋疼。 看她还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华鸢终于怒起对他说道:“好了好了,你这是把我当成猪在养吗?要一直把我撑死了才算完吗?” 君羽卿这才停下手里的筷子。 接着,华鸢将蟹黄小笼分了一半给他,瞧着锅贴也吃不完,自己留下两个尝尝味道,剩下的也全都推到了君羽卿那边去。 还有一些别的吃食,能够弄到君羽卿那边去的,也都弄过去了。 纵然是这样,华鸢也觉得自己这大清早的,吃的比什么都多! 她忽然有种不大好的预感,着君羽卿是准备将自己当成是猪来饲养了是吗? 看着华鸢吃的差不多了,君羽卿还十分体贴的问了一句:“还需要吗?” “不要了不要了,要吃你吃好了。” 逐风隐藏在暗处,天知道他看着这样能吃的主子,整个人都已经惊呆了。这一定不是他们家王爷,他们家王爷不可能这么能吃! 因着自小中毒的关系,君羽卿的食欲并不是很好。且不少东西,都是不沾的! 第二百七十七章 觐见皇帝 因此每次看着君羽卿吃饭,都是吃那么一点点便吃完了。瞧着便叫人觉得不好受。那饭量,简直跟小猫咪有的一拼。 不过这会儿瞧着跟华鸢一块儿用早膳的时候,这食欲还真是让人刮目呢! 瞧着这个胡吃海喝的气势,完全看不出来他其实是个打小就身体不好的孩子! 吃完之后,看着日头确然是真的有些高了,华鸢觉得这会儿如果再不走的话,再等一会儿,便直接到了宫里,然后直接用膳好了。 她看着君羽卿,问道:“现在差不多应该能够去宫里了吧?” 君羽卿说道:“可以,那现在我们走吧。” 上了马车,君羽卿说道:“你现在如果犯困的话,可以靠在我旁边睡一会儿。等到了自然会叫你的。” 且不说自己现在还能不能睡得着,纵然能够睡得着,他也得想一想‘等到李自然会叫你的’这句话的真实性! 经过这整整一天的亲密相处,华鸢觉得自己对这个人也算是透彻了解了。 等到自己真的在车上睡着了,他一定会等着自己自然醒过来了,这可是没有二话的! 华鸢想了想,还是摇摇头说道:“今儿个早膳吃的太多了一些,这会儿肚子有些撑着了,并不能睡得着呢。” 君羽卿便将人轻轻一带,揽进自己的怀里。 华鸢静静的靠着,只觉得他的胸膛虽然单薄,却是十分有力的。给人无尽的安全感!她的手隐晦的捂住自己的心口处,纵然她确然是有心想要帮一帮这个人的。可是,却是无力! 剜心是她重生需要付出的代价,她永远都不会感到后悔! 可是,却又是因为自己现在已经剜心,却是再没有了救眼前这个男人的希望。她回来是要弥补遗憾的,可是从前的遗憾弥补了,总还是会有新的遗憾出现。 人生可不就是如此?反反复复的,才算是人生! 马车一摇一晃的,靠着一会儿,华鸢还真就有了些睡意。 “你的名字叫君羽卿,那我往后便叫你阿卿好不好?” “好。” “那你小时候.乳.名叫什么?” “没有。” 华鸢其实是担心自己真的会睡着了,便有一搭没一搭的跟君羽卿找话题聊着天儿。可是看着君羽卿的样子,便知道,这个人当真是一点儿情趣也没有。 话题都已经找出来了,可是从来都不会顺着话题继续聊下去!想想还真是叫人觉得心酸。 不过,好在马车还是在华鸢快要坚持不住的时候到了宫门口。 往里面可就进不去了。 瞧着华鸢有些迷迷糊糊的样子,君羽卿却是宠溺的刮了一下她的鼻子,接着说道:“看看,让你在车上睡一觉你不睡,现在这样困了吧?” 自己昨儿个晚上,当真是一丁点儿定力都没有的。是以自然知道昨儿个晚上,眼前的这个小女人被索要的有多么厉害。 纵然是早上已经让她睡了那么长时间,他也还是知道,这丫头绝对还是没有休息好。 华鸢斜睨他一眼,说道:“我现在确实是很想睡觉的。不过还是算了,一会儿请安之后回去再好好的睡一觉好了。” 君羽卿便领着华鸢慢慢的朝着皇帝的御书房那边过去。 门口是小太监守着,君羽卿说道:“进去便说本王带着本王的王妃过来谢恩来了。” 小太监进去没一会儿便出来了,接着毕恭毕敬的说道:“皇上请您二位进去。” 君羽卿领着华鸢,往里面走去。纵然华鸢也是经常进宫的人,但是遇到这样的情况,还是会显得十分紧张的。君羽卿一直都抓着她的手,没有一刻是放开的。 这会儿,自己能够知道她的手心里已经沁出了点点的汗水。君羽卿知道,她这会儿是紧张了。握着她的手便紧了紧,接着在她的耳边轻轻的说道:“莫要紧张,我一直都在。” 华鸢点头。 进去之后,便看到皇帝正坐在那边,翻动着手边的奏折,那动作倒是显得极为随意。看到二人进来,视线便立刻从奏折上面调转开来。 君羽卿搀扶着护院朝着上面的皇帝行了礼,接着皇帝说道:“免礼平身,赐坐。” 君羽卿和华鸢便都双双坐了下来。 接着皇帝便问道:“瞧着你们二人现在也已经成亲了,鸢儿觉得阿卿如何啊?” 华鸢说道:“回皇上的话——”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打断了,“叫什么皇上,就直接叫父皇便好。” 华鸢自然是从善如流的,她低着头轻轻的唤了一声:“父皇!” 他们三个人就坐在一起,皇帝的问话也很是随意,华鸢原本还有些紧张的心情,这会儿却是一点儿都没有了。 接着,许是皇上也觉得这二人显得太过放松了,直接问道:“肃王,不知道宰相提议废太子这件事,你是怎么看的?” 这话一问出来,华鸢便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蒙掉了! 这不怪华鸢会紧张,毕竟坐在自己面前的可是一国之君,而之前华世浩办的那个事情也实在是太过恶心人了,且这还真就是个敏感的话题,一个不好那可是会被卡擦的。 华鸢转过头看着君羽卿,不知道眼前的这个人要怎么回答。面上瞧着确然是挺放松的,但是仔细一瞧,便能够瞧的出华鸢已经屏住呼吸,整个人都十分紧张的样子。 君羽卿轻轻一笑,说道:“父皇,儿臣自认为是问心无愧的,若是儿臣并没有这样的缺陷而又有现在手里面握着的资源,儿臣一定会抓住机会,紧紧地抓着这个机会的。但是如今,儿臣能够跟心之所向之人白头偕老,已经是上天恩赐,又怎么敢希冀这个位置?” 君羽卿说的不卑不亢,并没有以自己本身的缺陷来打亲情牌的意思,但是皇帝听着,确然是觉得自己的这个儿子果真是受了好大的罪的。这心里不自觉的就偏向了君羽卿,原本心里还有的那一点点怀疑,这会儿也已经烟消云散,看着君羽卿的眼神,只有着浓浓的不舍和愧疚。 就连华鸢,也是觉得自家夫君确然是遭受了苦楚太大了。 身为龙子凤孙,即便是没有那个野心,但是一出生便注定与那个位置无缘,便注定没有那个资格走上那个位置,确然是叫人心生难堪的。 君羽卿轻轻笑了笑,说道:“父皇不必用这样的眼神看着儿臣,若是从前,儿臣或许会埋怨。但是现在,却是不会了。父皇也知道鸢儿自己便开着一个药堂,平日里也会给儿臣诊脉,或许什么时候鸢儿就会将儿臣的病给治好了呢?” 皇帝“哦?”了一声,接着看向华鸢,问道:“你给肃王把过脉了?” “是。” “怎么说?” “根治起来有些麻烦,其中还有不少药物难以寻找到,但是现在用针压制住还是可以的。他的病情,现在最怕的便是恶化。” 一旦恶化了,恐怕她也将控制不住了。 皇帝说道:“这个孩子,是朕亏欠太多了,你若是有法子,不管什么代价,都要治好他,明白了吗?” 第二百七十八章 见太后 华鸢正想要起身拜过,道一声“儿臣遵旨”,却是被皇帝及时的拦了下来,皇帝瞧着华鸢面上带着微笑,说道:“先别急着跪拜朕,这是请求,不是圣旨,明白吗?” 华鸢只得说道:“儿臣明白。” “好了,皇后和太后那边大概也等的着急了,这会儿便过去吧。” 华鸢点点头,君羽卿拉着华鸢起身拜别。 接着便朝着后宫而去,去的时候经过御花园的时候,恰好看到楚贵妃正在赏花。楚贵妃自然也是看到了君羽卿和华鸢的。 正派了个小宫女过去,到了华鸢面前盈盈拜下,说道:“王妃,我家娘娘有请,说是有些话想要跟王妃叙叙旧。” 君羽卿眉头微皱,华鸢冲着他笑了笑,接着便随着那小宫女一道儿走了。 到了楚贵妃面前,华鸢还不曾行礼,楚贵妃便说道:“免礼吧,说起来咱们也是故人,倒是用不着这许多礼节的。放心吧,本宫知道你现在是要去给太后请安,是以不会耽误你太久时间的。” 华鸢站在一边,点点头。 楚楚继续说道:“想不到时间过得如此之快,一转眼当年还在老夫人手底下吃了那么多亏的人,现在也是已经成亲了。果真是物是人非!想在想一想,竟是已经想不起我当初的模样了。这会儿瞧着你,脑子里面才模模糊糊有了一个影像。” 华鸢听着这话,却是完全不知道该怎么接话的,便抿着唇站在一旁,也没有接话,只静静的站着,听楚楚说便是。 楚楚说道:“好了,当年事也没有什么好感慨的。我叫你过来告诉你,小心馨妃和太子!我肚子里的孩儿也不知是男是女,而皇上的身体正在一日日衰弱,是以有可能等不到皇上选出心仪的太子继位,人就已经不行了。水岸我进宫也是带着目的的,但是太子继位实在非我所愿。是以才将这样的事情告知于你。” 华鸢眉头已经深深地皱起,她看着楚楚,自认为两个人的交情还没有好到这样的程度。而且,她将这些告诉自己又有什么用呢?难不成,她还真的看好君羽卿? “楚贵妃将这些告知于我,似乎并没有什么用。毕竟我家王爷并没有登上那个位子的资格。且,宫里的斗争虚虚实实,我也分不清楚贵妃您究竟是真心实意的将这事儿告知与我,还是另有什么阴谋。” 华鸢这话说的,可谓是非常大逆不道了,但是楚楚听着却是十分高兴的笑出了声儿,看着华鸢高兴的说道:“我想方设法的进宫来,并不是为什么这宫里的荣华富贵,而是我本是将军之女,却因为皇帝一句话,却将战败的所有责任都推到我父亲身上,从而导致我父亲自杀,母亲殉情,满腹一百多人,没有留下一个活口!我恨,是以才会进宫!但是,太子殿下暴戾,我不想因为我的关系,促进了他的登基!” 华鸢却是在这句话里面听到了一个关键词! 她皱着眉说道:“等一等,什么叫做因为你的关系?” 不会是她心里想的那样吧? 那这个楚楚是不是太过可怕了些? 前头刚刚说了皇帝的身体正在一日日变差,后面说是因为她的关系。实在不是华鸢的想象力太过丰富,而是楚楚的话本就给她一种这样的联想。 华鸢死死的盯着楚楚,回想了一下刚刚同皇帝的见面,皇帝的身体确然是不怎么行了。她当时没有深想,还以为是皇帝吃那些丹药什么的吃的。但是回想起来,却是不然。 楚楚轻轻一笑,笑容清淡冷清,“是我做的?就是你想的那样。本来我进宫便是为了报仇,干出这样的事情,你该不会奇怪的才是。” 天哪,华鸢当真是觉得楚楚敢想敢做! 纵然是她自己,也觉得皇帝实在是太过不着调了一些,却也从来没有想到过,要用这个法子,将之废了! “你——你——你——”华鸢你了半天,去也是半个字都不曾说出来!她想说楚楚实在是胆大包天,但是换位如果遭遇这一切的变成自己的话,或许自己会更加疯狂也不一定。 华鸢脑子里面一瞬间闪过许多东西,有不少上辈子没有想通的事情,忽然就在这一刻豁然开朗! 比如说,后来的太子倒台,且后面独孤夜做的不少事情似乎都跟楚楚有着不少的联系。华鸢想,上辈子楚楚寻找的合作之人一定就是华月菲。 她看着眼前的人,忽然便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该恨还是该合作了。 她张了张口终究还是什么都没有问出来,微微笑着,说道:“本宫知道,今日所说的一切,都太过于惊世骇俗,哪怕你不想要跟本宫合作,也是无妨的。你回去好好想想吧,只是希望,保密!” 华鸢下意识的点点头。 直到到了君羽卿身边的时候,华鸢整个人都还跟做梦一般。当初,还在华府的时候,她面对老夫人那样恶毒的人,真正是将楚楚当成是老夫人院子里唯一一个好人在相处的。结果,今日却给了她一个这么大的惊喜,实在是叫人难以接受! 君羽卿瞧着华鸢整个人都心不在焉的,像是受到了什么惊吓似的,下意识便觉得是刚刚那个楚贵妃跟华鸢说了些什么,便将华鸢温柔的揽进自己的怀里,接着才问道:“怎么了?瞧着好像是吓到了,刚刚楚贵妃可是跟你说了什么?” 华鸢看着君羽卿,想一想现在这个地方可是皇宫,遂又闭上眼睛,轻轻说道:“罢了,这里到底是人多嘴杂,还是回家之后再说与你听吧。” “好。” 君羽卿原本还不怎么样的心情,在听到家这个词儿的时候,整个人都觉得眼前一亮! 这个词,还真是叫人觉得十分熨帖呢! 家! 一个她与鸢儿的共同的家! 一想到这个,哪怕是那些烦人的东西,似乎都不能影响到他的好心情了。 两个人往太后宫里过去。这会儿皇后也已经在太后那边了! 皇后等了半天不见有人过来,便冲着太后假假的笑道:“也不知道这俩孩子是不是路上耽搁,怎么还不来?” 太后睨了她一眼,原本倒是想要训斥一二的,想了想还是放弃了。 对于这个皇后,太后刚开始的时候还是较为满意的。但是后来,这个皇后的野心越来越大,直到现在太子已经完全被她捏在手心里,只听她的话,这让太后真心想要将这个皇后废了才好! 因此,虽然心里面也觉得华鸢和君羽卿确然是来的有些晚了,但是因着是皇后说的这样的话,她便一点儿想要接话的意思都没有! 这边皇后开口说了一番话,却没有得到太后的附和,自己便也闭嘴不再说话。 皇后实际上倒也知道太后厌恶自己厌恶的紧,毕竟这么些年称霸后宫,情商哪里就低的了呢? 又过去好一会儿,才有一个小宫女慢吞吞的过来,说道:“禀告太后娘娘,皇后娘娘,肃王和肃王妃已经在宫门口了。” 第二百七十九章 回家 太后面上带着微笑,说道:“既然来了,便快些将人请进来。” “是,太后娘娘。” 华鸢对于太后这里的宫殿可谓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只是这次过来却是用着新的身份,她整个人的心情也有了长足的不一样。 曾经踏足这里的时候,身份是太后的侄孙女。今日再次过来的时候,身份便是太后的孙媳妇了。这样的身份上的转变,让华鸢总是有一些物是人非的错觉。 “孙儿(孙媳)给皇祖母请安,皇祖母万福金安。” “好好好,快起来,快起来!” 接着,又吩咐宫女将自己早早的便准备的东西拿给华鸢,太后指着其中一样东西说道:“这个是百子千孙图,你们两个也得给哀家抓紧了,赶紧的给哀家生下一个小曾孙出来。” 华鸢脸红的不曾接这个话题,倒是君羽卿脸皮十分厚实的说道:“多谢太后娘娘关心,孙子一定会多多努力,争取早日让您抱上曾孙的!” 原本脸就有些红的华鸢,这会儿听到君羽卿的话,整个人是更加不大好了。她红着脸狠狠地瞪了君羽卿一眼!也不看看这儿是什么地方,竟然就这般随着自己的性子乱说话!忽然就不太想跟眼前的这个人说话了怎么办? 皇后已经在那边坐了半晌,却还不见有人给她请安,皇后心里气的真想将整个人慈宁宫都砸了算了!好歹强自将自己心里的怒火压下去,接着面上堆满了假笑,说道:“一转眼小七也已经这般大了。虽然母后准备的东西不如何珍贵,却也是母后的一片心意。” 君羽卿面上嫌恶的皱皱眉,华鸢瞧着便有些奇怪。 怎么君羽卿对于皇后,这厌恶之情更甚呢?她甚至都已经从他的眼中看到了杀气!联想到君羽卿的母妃,华鸢脑补了一番,忽然觉得自己好像是真的脑补出了事情的真相了。 君羽卿的母妃,据说当时可是宠冠后宫的。当时皇后已经生下长子,可是皇上一直不曾下定决心要立皇后所出嫡子为太子。后来,君羽卿母妃怀孕,皇帝曾经因着醉酒高兴之下,说出若为男孩当立为太子这样的话! 又因着当时醉酒之后,整个人都有些不清楚,这句话说完之后也没有封口。当时皇后第一时间便知道了这件事。 自己生下了嫡长子,偏偏皇上还不高兴立为太子!这让皇后整个人都怒火中烧起来!便给君羽卿的母妃下了那样的毒! 当然,这个只是华鸢后来听到的版本。具体怎么样华鸢并不清楚,却也知道,不管怎么样,这位皇后约莫跟君羽卿真心是有着深仇大恨的! 她往君羽卿坐的地方挪了挪位置,接着伸出手拽了拽他的手,让他千万控制好自己的情绪,不要忽然之间就暴走了。 君羽卿感受着华鸢的小手的温度,整个人都清醒了过来。 接着太后和皇后又问了几句话,才将二人弄回去。 并没有留在宫里面吃饭,华鸢在回去的时候,到时坐在马车上面睡着了的。整个人都蜷缩在君羽卿的怀里。呼吸浅浅的,一路上君羽卿都像是抱着一个稀世珍宝一般的。 等马车到了肃王府外面,君羽卿瞧着华鸢睡的正香,果真是没有将之叫醒。而是将人从马车里面抱了出来,当着王府众人的面儿,将人抱进他们二人的屋子里去。并且小心翼翼的将人放在床上,给他掖了掖被角,这才离开。 离开的时候,还吩咐白琴道:“若是王妃醒来,便第一时间去通知本王。” “是,王爷!” 接着,君羽卿便过去自己的书房了。 等到华鸢醒来的时候,已经过了午膳的点儿了。她刚刚醒来,白琴便派人通知了君羽卿。她刚刚才知道,自家小姐没有起身,王爷便也没有用早膳。想一想,还真是叫人感动极了。 等到华鸢穿戴整齐的时候,君羽卿便也到了。瞧着华鸢眼神温柔,说道:“是不是饿了?若是饿了,便现在叫人摆饭。” 华鸢有些惊讶的问道:“咦,你这会儿还不曾用过饭食吗?” “等你啊,若是没有你陪着用饭,便觉得有些食不知味呢。” 华鸢觉得,自己自从跟这个人成亲之后,每日里都在受着他的调戏,且这调戏人的手段是一日高过一日。在没有接触的时候,觉得这个人性子清冷,但是唯有接触过了,这才知道,这个人隐藏的逗比属性。 华鸢有些无话可说的同时,还是吩咐道:“那摆饭吧。” 吃饭的时候,华鸢也将今儿个在御花园的时候,楚楚对着自己说的那些话说了一遍。说完之后,她看向君羽卿问道:“你说,现在该怎么办?” 君羽卿笑道:“不怎么办?你啊,永远都不需要为了这些事情烦心。这些事情,都是我该去烦的,你啊,就负责享受这美好的时光,明白了吗?” 华鸢点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不过还是想要问一问,看一看再说。 毕竟自己也是身处在夺嫡的中心。君羽卿虽然对于知道,自己之于那个位置,是一点儿希望也没有的。但是因着他身上代表的势力十分的可观,这可是每一个皇子夺嫡的时候,都想尽办法想要争取的力量! 原本君羽卿的力量便不容小觑,现在又同华鸢成亲,便是无形中又多了凌国公府和相府的这两项功能。眼红想要将君羽卿忽悠过去的人简直不太多! 现在他们二人就身处在这样一个风暴中心,又怎么可能真的一点儿伤害都没有?就真的能够在君羽卿给自己撑起的这片天空底下不管所有其他所有的事情,只顾着享受吗? 自然是不可能的! 饭后,两个人在后园子里面散步。 君羽卿搂着华鸢低低的说道:“鸢儿,还记得我前些时候去西山剿匪吗?” 自然是记得的,那个时候二人关系已经相当不错了,华鸢当时还赠了他许多药丸什么的。能够平安归来,华鸢也觉得十分欣慰。 不过这件事不是已经过去好久了,怎么忽然又提起来了? 华鸢偏过头,有些不大理解的看着他。 “在那帮土匪盘踞的山上以西的地方,是一座小型的金矿。后来,我留下心腹在那边守着,这几天心腹传来消息,他还在那边发现了铁矿!” 华鸢简直要被这个消息砸晕了! 这特么的金矿! 这个意思,难道是说她华鸢也是一个能够拥有一整座金矿的人了?原先从君羽卿交给自己的家底儿便能够瞧得出来,现在还要再加上一座金光闪闪的金矿,简直要闪瞎她的眼睛! 华鸢问道:“那么现在这金矿和后来发现的铁矿,谁更加值钱一些。” 且,这两座矿石,往后是不是都是他的私人所有物了! 看着华鸢两眼冒着金光的样子,君羽卿摸了摸她的脑袋,宠溺的笑了笑。 像是知道华鸢这心里在想些什么,说道:“这山,确然已经是你的私人产物了!” 第二百八十章 三朝回门 华鸢纵然并不爱财,只是听到这个消息却也是笑的眉眼弯弯。 看到华鸢这般高兴的时候,君羽卿便觉得,一切都是指的的。 君羽卿问道:“再过一些时候,我便要去西山那边看看,你要同我一道儿吗?” 华鸢想了想刚好摇头,却又忽然问道:“你是过去看看两座山吗?有什么好看的吗?” “总是要过去视察一下的。” 华鸢点点头,说道:“若是有空,便带我一块儿过去呀。” 长到这么大,华鸢表示自己还不曾出过什么远门呢,这一次去往西山,她是真的很想要过去瞅一瞅的,眼睁睁看着君羽卿,那一双眼睛滴溜溜的睁着,仿佛君羽卿要是说一个拒绝的话,他立刻就能哭给他看一般。 君羽卿倒是舍不得让她这般长途跋涉的,不过看着她满含期待的眼睛,终究还是点点头,说道:“那便一起吧。就在你回门之后,咱们便一块儿过去看看,你看怎么样?” 华鸢点头,自然并没有什么不可以的,笑眯眯的看着君羽卿,说了声你真好。 这三天,君羽卿在王府并没有什么事情,便一直都是陪着华鸢的。而华鸢也没有回去药堂看过,毕竟还是新婚,哪怕药堂那边再怎么忙碌,朱大夫也不好意立刻就将华鸢喊过去。 因此,这三天,两个人在王府里面好的简直就跟一个人似的。 一直等到三朝回门的时候,君羽卿整整拉了三大车的东西,陪着华鸢一道儿过去了。 三朝回门,原本是打算直接去药堂的。但是,这个想法凌国公府元晋华却是死活不同意的。原本华鸢就没有从凌国公府出门,这已经让他十分生气了,没有想到,三朝回门居然还不回来这边,直接放话出来——若是三朝回门不回来的话,以后就都不用过来了! 不过,这个三朝回门在沧月还是有一个约定俗成的习惯的。那便是新娘子回了哪儿,哪儿便算是新娘子的娘家人。 这一天,早早的,元氏便已经被元府派过来的马车接走了。华鸢倒也是直接坐着马车去了凌国公府的。 马车刚刚在街角边露了一个头。凌国公府的下人们便惊喜的喊起来:“来了来了,王爷王妃的车架过来了。” 宋氏一脸喜气,问道:“真的?” “真的,约莫再有一刻钟,人就该过来了!” 宋氏点点头,就担心自己这边准备的还不够好,便问道:“屋子里一切可都准备好了?还有没有什么遗漏的地方没有?” “都准备的妥妥当当的,您就放心吧。” “我哪儿就能放得下心呢?我这个女儿,自小便受了那么大的委屈,在华府连带着我的外孙女也是自小就受尽委屈的。我只担心,我给的还不够好!”宋氏说着,眼眶都已经有些湿润了。她一边说,一边用手擦了擦自己的眼角。 元晋华瞅着了,怒声说道:“哭哭啼啼的像个什么样子?现在这会儿可是个大喜的日子,你哭什么哭?一会儿他们就要过来了,你这是偏要故意叫他们觉得,你的这个日子过得不算好了?” 宋氏一瞪过去,“胡说什么呢?你这个死老头,整日里便只知道胡说!” 元荣珠知道华鸢今儿个回门,便也同着杜远宏一道儿回来了。这会儿也站在门口同众人一起,迎着那两个人回来。 听着自己祖父和祖母两个人笑骂声,元荣珠却是掩着嘴,笑的眼睛弯弯的眯起来,一旁杜远宏则是满含宠溺的看着元荣珠。 马车“哒哒哒”的接近,直到门口停下来。 肃王想下车,接着又回身将华鸢直接抱下来。瞧着华鸢的样子。华鸢刚从马车里面出来,搂着君羽卿的脖子,妾室没有想到这个时候门口已经乌压压的站着这么一大群人。脸顿时有些发烫! “你——你快些放我下来!” 君羽卿面上笑意更加浓重了几分,笑着将人放到了地上,而后在她耳边咬耳朵一般的说道:“这是害羞了?呵呵...” 呵呵你个鬼! 华鸢狠狠地睨了他一眼,接着上前去,一一给自己的长辈行礼。元氏自然不可能不过来的,到底是看着自己的女儿这般受宠,心里一时间感慨良多。却是想着,不管怎么样,自己的女儿应该是不会在走上自己的老路了吧? 自己婚姻不幸,女儿应该会圆满一生的。 “外祖父,外祖母,阿娘,舅舅,舅母。” “唉,走吧走吧,哪里就缺这点礼节了?先进屋子再说。今儿个可是准备了好宴,就等着你过来呢。” 华鸢先是跟君羽卿一道儿,一块拜了极为长辈。接着,元氏和宋氏还有家里的极为女性便将华鸢拉着跑了。剩下的元晋华和元怀洲等人,则是将肃王君羽卿领到了书房里面。 到了房间之后,元氏再也忍不住自己的情绪,抱着华鸢狠狠地哭了出来。 “我的鸢儿,肃王他,待你可好?” “阿娘,待我好着呢。您没瞧着女儿只在肃王府待了三天,这人都已经胖了一圈儿了吗?”华鸢嘴角含笑,在元氏面前转了几个圈圈,笑眯眯的看着她。 宋氏伸手,在华鸢脸上捏了两下,笑道:“哈哈哈...确然是有些肉的。哈哈哈...不过有些肉好,从前就是太瘦了一些。瞧瞧现在,这肉嘟嘟的样子,才是可爱呢。从前那个样子,却是叫人看着觉得心疼呢。” 华鸢顺势靠近宋氏的怀里,撒娇道:“那人家现在肉嘟嘟的样子,外祖母便不心疼人家了吗?” “哎,瞧瞧瞧瞧,这还上赶着起来了。看样子肃王待你果真是不错的。不然你也不敢这般没有大没有小的!瞧瞧这撒娇的熟练的样子,看来在王府的时候,没有少在肃王面前这个样子折腾!”宋氏到底是年纪大,这打趣儿起小辈来,若是你是个脸皮薄的,能叫你脸红的滴出血来! 这会儿华鸢便是个这样的情况。 华鸢低着头,看着自己的手指,支支吾吾的说道:“哎呀哎呀,您就甭说了嘛!” “呦呦呦,这就害羞了呢!” 华鸢索性低着头不再说话了。 元荣珠刚好也在,聊了一会儿之后,华鸢便也问道:“对了,表姐,表姐夫待你如何?” 元荣珠原本三朝回门的时候,可就已经领受过一次这样的关照了,这会儿听到华鸢分明就是想着要祸水东引,顿时整个人都不大好了。 她低着头,轻轻“嗯”了一声。 华鸢对于元荣珠的表现,可算是吃惊极了。 还真是没有想到,一贯表现的十分大方得体的元荣珠,这会儿也会有这样的扭扭捏捏的时候。顿时像是发现了什么新事物一般。 接着,她也存心的问了一句:“哦?是不好吗?怎么声音这样笑,表姐放心,倘若表姐夫待你不好,我这便找人好好修理修理表姐夫呢!” 元荣珠狠狠地抬起头看着华鸢,“对我很好呢!” “哈哈哈...” 华鸢却是捂着肚子笑了出来,怪不得外祖母这么喜欢逗弄自己。原来逗人玩儿会是这般好玩儿的! 第二百八十一章 世卿世禄 这便一行人倒是其乐融融的样子,不过在那边的书房里,可就是战火连天了。 虽然是三朝回门,不过既然人都在的齐,君羽卿便也趁着这个机会将自己打算要做的事情说了出来,刚说出来之后,便听到元怀洲一脸神奇的看着他,“你是说金矿?” 君羽卿点点头。 有了这一座金矿,可是能够做很多事情的。更别说还有一座铁矿!他终究也是带过兵,打过仗的,心里十分清楚沧月现在这个样子,迟早都是要经历一场内战的。 但是内战纵然是避无可避的,但是有些事能够避免的,却还是要尽量避免。比如说,太子顺利登基这样的事情,在座的不管是谁,都不会想要让这个事实发生。 且内战消耗过大,自己有了这些力量,也等于是有了从后方操控的资本,到时候内战带来的损失,大约也是可以控制的了。 君羽卿打算的很好,但是元晋华却是不同意他立刻就赶过去看这两座山。 毕竟是一座金山,一座铁矿山!又不是什么很小的两件东西,又跟君羽卿这般频繁的来往,皇上的心里怎么可能没有一丝一毫的怀疑? 纵然不知道那里是一座铁矿和一座金矿,但是心里却也是怀疑君羽卿跟西山那边有所勾结,是不是正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紧接着,皇上的脑子里大概就会蹦出密谋造反这样的字儿眼! 是以,元晋华还是觉得这君羽卿还是太过年轻了一些。有些事情,虽然是自以为安排的周到,但是实际上却是漏洞重重,想要叫人抓住把柄,实在是太简单的一件事儿了。 听了元晋华的分析,这边君羽卿本身也觉得是十分在理的。 他点点头,说道:“那么按照外祖父您的意思,是说我这一次还是不去那边为好?” “有没有铁矿之事,还需要好好的调查清楚,或许那只是旁人发现了什么蛛丝马迹,便丢了这么一个烟雾弹过来,目的不过是想要看着你是如何行动的。看着这样的手法,或许并不是皇上。但是你的行为定然是有人注意到了的。” 君羽卿从前就知道,纵然所有人都说这个元晋华就是个打仗出身的,身上有着一堆蛮力。但是跟他经常接触的君羽卿却是知道的。 这元晋华,实际上是个老谋深算的老狐狸! 若是之前只是觉得元晋华或许是一个可以商量打谁肉的人,那么现在君羽卿对于元晋华已经是佩服的不行了。 原本,是将之当成自己的长辈在敬重的。 现在,确然是长辈,也该敬重。但是,却更加是一位智者,值得自己尊敬,同时似乎也有点儿叫人依赖。 君羽卿这会儿正在想着,知道自己在西山的事情的人有哪些。但是当时发现那座进山的时候,君羽卿自认为自己的保密工作做得还是相当到位的。 确然是无法猜出来,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了。 元晋华说道:“现在这个问题倒是不着急。不过,你打算明后天便过去瞧瞧的打算,确然是要往后推迟的。这样吧,到底有没有那座铁矿你也不要自己出面查了。我自然会替你查出来的。” 君羽卿点点头。 这边女人跟女人,说的是一会儿哭一会儿笑。 那边男人跟男人,一席话或许便能够收获一个仰慕者。 一直到了临近饭点的时候,基本上也都已经散场了。且两拨人瞧着对方面上的神情,便知道双方聊的都不会的样子。 到了饭桌上,几个人一道净了手,宋氏便吩咐摆饭了。 很快,便有侍女端着盘子鱼贯而出。 钟鸣鼎食之家,还有那些世代氏族之家的,从平日里的吃食,用餐,用香还有礼仪便能够看出来了。 然而,这些当中,香一般都是自己家族内流传的香方,一般旁人若是想要,基本上是不可能得到的。 还有吃食,一定是要做的无比的精细的。 用餐的礼仪规矩,也是不可废掉的。 钟鸣鼎食,这样累世的富贵,确然是叫人眼红的。但是却也不是那般轻易就能达到的。 看一个家族是暴发户,还是世家,只看他的吃食的精细便能瞧出来了。 这会儿,元家身为世家大族的底蕴便显现出来了。纵然元家武将居多,但是这并不影响元家的底蕴的蕴藏。 做工精致的餐盘上面还盖着一个个金色的盖子。远远的走过来,却是一点儿吃的的香气也闻不到。直到菜上到了桌子上,侍女将餐盘打开,一股香味这才扑鼻而来! 饭桌上面的每一道菜,都做的色香味俱全,光是瞧着,便叫人食指大动。 接着便是元晋华宣布开饭,而后自己首先起筷,然后才是小辈们一个一个起筷的时候。 说实话,君羽卿在皇宫之中用餐也不少的。但是极少会有这样的礼仪。他心里不免有些感慨,皇家跟这边比起来,底蕴似乎也是有所不足的。 华鸢曾经看到过,有人问何为世家? 答曰:世卿世禄。 但是,现在华鸢见识到了这样的用餐习惯,却是觉得,仅仅是一句世卿世禄,似乎还不能够完全概括世家的形象。 哪怕有一日,一个世家当中,再无一人入朝为官,但是千百年来传承下来的文化,规矩,还是叫人觉得打从心底里羡慕。 这便是世家的力量。 饭后,元氏又将华鸢留了下来,君羽卿自然也是陪同一块儿留下来并没有离开。 一连在元府住了三日,君羽卿才跟华鸢一块儿离开了元府。 在距离元府大门还有一些距离的时候,华鸢回过头瞧了一眼,便看到元氏和宋氏正站在门口远远的瞧着她呢。 华鸢忽然觉得心间一酸,有些舍不得。 脚步便也挪动的慢了起来。 君羽卿安慰说道:“好了,往后还会再来的,又不是永远不过来了。” 华鸢自然,往后相见之日还有很多。但是这三日的相处,让华鸢觉得,自己仿佛还不曾成亲似的。这样的日子当真是有些叫她怀念的。 不过,她也知道回门还能由着夫君相陪,在娘家住了这么多日子,也已经算是极限了。 华鸢再如何不舍得,却还是要回去的。 不过,君羽卿这时候却是凑过来,在华鸢的耳边小声的说道:“往后咱们俩生了孩子,便叫外祖母带吧?瞧瞧这样的世家大族的气概,便是连我也已经被折服了。到时候咱们的女儿,拥有皇族的贵气,自然也有世族的傲骨铮铮。还有潜藏在骨子里的传承!” 华鸢其实心里也有这个打算,不过她还以为君羽卿大不乐意,便也没有提出来。倒是没有想到,原来他自己也是这般想的,倒是跟自己想到一块儿去了。 华鸢心里倒是十分开心的,乐颠颠的点点头,说了一声:“嗯!” 却是不曾想到,君羽卿却在她耳边说道:“原来,你也是这般想要给我生个孩儿呢!” 第二百八十二章 寒冷冬季 华鸢觉得,自己这会儿手里如果有一根针的话,定然会戳死他! 瞧着华鸢红透了的耳根子,君羽卿觉得十分有趣,嘴角含笑的将华鸢搂紧了自己的怀里。实际上他现在也没有打算要个孩子,他目光凝视着不远处,轻轻地说道:“现在,还不是要孩子的时候,我的身上还有毒素,如果现在我身上毒素未清就有孩儿的话,我怕他到时候会同我一般。我实在不太忍心!我这会儿所受的痛苦,必不能再让我们的孩儿承受,我也舍不得让他承受。” 华鸢却是不曾想到这个的,她一时间怔怔的看着他。目光中是深沉的哀痛!他的毒她没有办法解了,到时候又该如何?她现在,多么想要拥有一颗心脏!原以为没有了心脏的自己,只要能回来晚会遗憾,手刃仇人,无论如何,她都是不会心生悔意的。可是现在,她却贪心的不想要付出那样的代价! “不要这样看着我,你在怜悯我吗?” 华鸢摇头:“我——我只是觉得自己甚是无用,不能帮你解毒。” 君羽卿将人拥紧,说道:“唔,确实无用了些,既然这样,那便用自己来补偿我吧。” 君羽卿一连在府里待了八九天,才开始去上早朝,每日里二人都腻在一块儿,华鸢觉得,自己这日子过的,还真是太过甜腻了些。这些天,她自己也根据君羽卿现在的身体状况,给他准备了药浴。 连着泡了这么些天,君羽卿整个人看上去,气色确然好了不少的。且华鸢觉得,他脸上的疤痕比起之前看到的,已经浅淡了几分。相信只要坚持用下去,他脸上的这些疤痕,终究会淡下去,直到看不真切的。 过了几日,君羽卿早朝回来,便直接到了正房。 华鸢见着他,便笑着问道:“怎么这会儿过来了?不用去书房处理公务什么的吗?” “不用,回来知道你在府里,便过来了,有事要跟你说。” 他的声音听着便有一股子很是严肃的味道,华鸢瞪大了眼睛看着他,问道:“是什么事?” 君羽卿在椅子上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一口灌下去,而后才说道:“今日早朝过后父皇将我留下来,恐怕太子之位确然不保了。” 皇上不可能忽然做出这样的决定,后来君羽卿也在工作调查了一番。果真是太子和皇后一党忍不住向皇上动手了。 据太子所说,现在皇上的身子恐怕是撑不了多久了。 原本就因为服食丹药的原因,身体已经积累了许多丹毒,若是好生调理说不得还能多活些日子。但是这会儿却是被不轨之人给害了身子,太医所言,皇上现在活不过半年! 是谁动的手现在查不到,但是皇后确实是有动机和这份实力的。不过,现在手上也没有证据表明这一定是皇后所为! 大概皇上也知道自己现在身体不行,竟是将君羽卿留了下来,暗暗嘱咐了一份。君羽卿将这个消息透露给华鸢,也是想给她提个醒儿。 虽然,元府和华府他都没有放在心上。但是到底是跟华鸢有着关系的,他还是想到华鸢了的! 纵然华世浩再怎么不靠谱,君羽卿还是给了华鸢这个面子。他觉得,纵然现在鸢儿对待华世浩这个爹爹已经没有什么感情在里面了,但是也不见得她就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去死。 华鸢完全不曾想到,君羽卿会跟自己说这些。 她纵然重生而来,且跟着隋倩颖在一起的时间长了,也觉得女子定然也是能够顶起半边天的。但是,却从不曾想过,这样一个人,竟然能够将这样的朝中大事跟自己商量。 是以,她怔怔的看了他半晌才开口问道:“那——你有没有站队?” “我?放心吧,这个朝廷,不管是太子还是四皇子,都不是最好的人选。” 他握着华鸢的手,手中温暖,唇角带着笑。因着是在府里,他已经将脸上的面具摘了下来,那些原本狰狞可怖的疤痕已经浅淡了许多,瞧着也没有那么吓人。华鸢甚至觉得,这些可怖的疤痕,居然也变得可爱起来。 她想,不是自己变态,就是眼前的男人底子真心好吧? 君羽卿说道:“现在只要做好自己本分之事便好,我保证,你所在意的人全都不会有事的。” 华鸢点头,应了声是。 一个多月之后,天气陡然转冷,华鸢甚至冻的整个人只想窝在府里边儿,不管什么时候都不需要出去才好的。 “王妃,王爷回来了。” 华鸢没什么力气的低低的应了一声:“知道了。” 君羽卿用内里将从外面带进来的寒气蒸发掉,接着才跨进正院。 华鸢整个人都窝在榻上,怀里抱着一只炉子,脚边还燃着炭盆,整个人都懒洋洋的。瞧着君羽卿回来,也不过微微抬起头道了声:“回来啦。” “嗯,这些天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竟然变得这样冷。” 华鸢说道:“是啊,虽然说倒了这个时候也确实是该转冷了,可是往常也不会这般冷啊!简直出去就会被冻僵了!” 君羽卿拧着眉,最终摇摇头,叹了一口气。 华鸢抬起头看了他一眼,她自然知道这个人心里边担心的是什么事。华鸢心里自然也是担心的! 现在京城位置只是稍微偏北了一些,还不是在最北边儿,就已经这般了。这要是再往北去,得冷成什么样儿? 这样的天气,又不知道要有多少人被冻死了! 且现在雪天还不曾来临,若是雪天来了,情况更是不堪设想。 她琢磨着,明儿个不管怎么样,她都得出门去药堂了。这些天估计去药堂的人应该会增加的。刚好她在府里没有什么事的时候,弄了点冻伤膏药,刚好可以带过去。 现在世道如此,她纵然心有余,却也只能怪略为尽一些心意而已。 再多,她做不到,也没有这个能力去做。 “在想什么?” 华鸢说道:“在想我确然是应该去药堂坐坐了。” “现在天气这般了个,还是自己在府里歇着吧。不然到时候你若是病了,朱大夫还得分神照顾你。这不是去添乱吗?” 华鸢有些不服气!她撅着嘴,看着他,说道:“你这是看不起我吗?” 被这样的眼神一瞅,君羽卿感觉自己整个人都酥了!上前跟她同坐在榻上,搂着华鸢,说道:“不敢不敢,就算看不起任何人,也不敢看不起娘子不是?” 华鸢轻轻的“哼”了一声。 接着说道:“我这几天刚好在府里弄了点有效的冻伤膏,刚好明儿个也带过去一些。还有军营的将士们大概也需要这些,我别的也不会,就这些药膏什么的,还有些用处。且后来有着我家大嫂出主意我跟着她一块儿做些生意,银子不缺。但是,我总觉得,人得学会感恩,学会回报,所以这些也算是我的一点儿心意。” 说到这儿,她停顿了一下,又接着说道:“这样做,并不是如大嫂说的那样,是圣母了。只是觉得应该这样做。” 第二百八十三章 撒娇 君羽卿倒是知晓她的性子,知道她这个人一旦是自己决定的事情,旁人便是再怎么劝,也是不那么容易妥协的。 只是不知道,她不那么轻易拒绝自己,但是却是用着那样痴缠的方式磨的自己不得不答应,说起来也是让他心头有几分微热。 晚上的时候,君羽卿晓得华鸢畏寒,便早早放下了公务,到了屋子里面。华鸢见着他过来的这般早,也是有些惊讶,问道:“怎么今日这般早就回来了?” 听着华鸢这般问,他心里也有些不大好受。两个人如今还是新婚燕尔,可是他却一直在忙着公务。虽然说,这些日子也已经尽量抽时间出来陪着她了。可到底,还是觉得有些忽略了她。 他吩咐丫鬟将水打来,让她坐在榻上,说道:“好好泡泡脚,暖一暖身子。我知道你畏寒,况且这会儿子正是冷的时候,等会儿便替你好好按一按。” 华鸢上一世并不如何畏寒的。 她知道,这是为何。 只因着,自己是个无心之人呢! 想起这个,她这心里头便有些不是滋味。 按理来说,无心之人,到底应该是要弃情绝爱才是,可偏偏老天爷就是让她遇到了眼前这个男人。 华鸢轻轻点头,道了声:“一起吧。” 不料君羽卿却是坏笑道:“嗯,相比起一块儿泡脚,我倒是更加喜欢咱们一块儿沐浴。” 成亲之前倒是觉得这个人是个君子,谁知道成婚之后便愈发的变得不老实起来。华鸢整张脸都羞红了,嗔怪的看着他:“下流!” “嗯,本王便是再下流,也只对着鸢儿。” 还记得,当初是在凌国公府头一次见着她,那个时候被人用剑这么指着,她可是表现的相当镇定。当时他就在想,这样一个娇娇的小姑娘,怎么面对这样的情况的时候,就能够表现的那样镇定呢? 后来,却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倒是叫他关注她愈发的多了起来。 也叫他知道,这个看着美丽无害的女孩子,原来还有这般多的心眼子。只是,他却不觉得讨厌,只觉得有些许心疼。 那样的府邸,活着也不容易吧? 也不知什么时候,他就对她上心了?心里眼里,便只有这小丫头一个人。再然后,竟然也到了非卿不娶的地步了。 想一想,君羽卿也觉得这十分的神奇的。 原本他都觉得自己这样的人,就是活该生活在阴暗之下,得不到救赎的! 还在他遇到了他,并且不曾错过! 泡完脚之后,君羽卿倒也还记得他刚刚说的话,将叫华鸢整个人趴在小榻上,自己则是手法老道的帮着她按摩起来。 不过,一会儿工夫之后,华鸢便舒服的哼哼唧唧起来。 语气甚是慵懒的问道:“你这是打哪儿学来的?很舒服呢。” 却不知道,她这样慵懒的样子,确实万分的吸引人的。尤其,她面前的这个男人,在面对她的时候,还是丁点儿自制力都没有的。 君羽卿只觉得,自己的呼吸渐渐粗重起来。原本还是在安安分分的帮着华鸢按的手也变得不安分起来。流连在敏感的地方,按摩也变成了暧昧的抚摸。 华鸢也觉察出来,猛地翻身过来,瞧着他眼底的欲望,心里吓了一跳,骂道:“你这个色胚子!” 君羽卿眸色一暗,俯身便在她身上印下一个又一个炽热的吻......... 第二日,君羽卿起来便觉得神清气爽,穿戴好衣物之后,倒是细细的凝视着华鸢好一会儿,这才出去,白琴在外头守着。昨儿个晚上要了那么多回水,且听着里头的情况,白琴也知道这昨儿个王爷和王妃是有多么的疯狂。 她心里是心疼着王妃的,可是却也无法对王爷说出任何一个责怪的字眼。 瞧着君羽卿走出来,她也只得安安分分,老老实实的行礼请安。 “不要吵着王妃,若是王妃醒来了,便差人去书房说一声。” 他收敛的声音,瞧着那小心翼翼的样子,显然是不想吵醒还在里面睡着的女人。 从前只觉得肃王整日里戴着面具,且为人清冷,瞧着便叫人害怕不已。可是这会儿见着他如此小心翼翼的说着话,眼底全是对着她们家小姐的宠溺和呵护,白琴便觉得,肃王爷似乎也没有那般可怕了。 她小声的应道:“是。” 华鸢是真的累着了,一直到日上三竿,这才醒了过来。只微微动了动,便觉得身子一阵一阵的难受。 “白琴。” 白琴听到里面的响动,立刻眼神示意小丫鬟去端水过来,她自己则是走进去,“王妃,您醒啦?” 华鸢有些不大好意思,瞧着外头这日上三竿了,也得亏着自己是在肃王府,头上并没有婆婆压着,要去晨昏定省什么的。 不然,便是瞧着自己这般晚才醒过来,便会吃一顿排落。 只是,想到昨儿个那人也太不知道节制了些,心里头便有些恨恨的。 将身子洗了洗,那头君羽卿也知道华鸢这会儿已经醒了,正从书房赶过来。华鸢这会儿刚好换上衣服,早膳也摆了上来。 见着君羽卿过来,问道:“你怎么过来了?” “陪你用膳。” “你还不曾用过?” 君羽卿点点头,他这会儿已经习惯了华鸢的陪伴,没有她陪着,他吃饭也不大香了。早膳用了几口,便不大想吃。索性便等着她醒过来,两人一块儿吃好了。 华鸢医术很是不错,自然是知道,这早餐有多么的重要! 听着他不用早膳,便立刻蹙眉说道:“你怎么这般不爱惜自己的身子骨?原本就已经叫人担心了!现在早膳也不用,你是想要叫我担心死了吗?” 君羽卿瞧着华鸢现在心情不好,便讨饶道:“好好好,娘子为夫知道错了。只是,你也可怜可怜为夫,没有娘子陪着,为夫吃着不香。” 华鸢闹了个大红脸,这倒是在责怪自己起得晚了? 恨恨的瞪了他一眼,也不理会他,自己开始小口小口的用起早膳来。 只是吃完早膳的时候,华鸢瞧着他问道:“今日我想去药堂看看。” “今日太冷,你身子畏寒,还是在府里的好。” 华鸢有些委屈,“当初你说好的,即便是日后成亲,也尊重我的意愿,愿意叫我继续在药堂做事儿的呢?” 君羽卿有些头大:“我并没有不让你去,只是好歹也要等天气在稍微暖和一些才好。” 华鸢便睁着一双雾蒙蒙的大眼睛,委屈却又满含着期待的看着他。君羽卿只觉得,自己这心肝都要被这湿漉漉的小眼神,瞧的化了。 华鸢也不知道自己有多久不曾用过这一招来达成自己的愿望了,只是面对君羽卿的时候,她不自觉的只能想到这些。 君羽卿那一圈儿拒绝的话,在嘴里转了好几个圈儿,到底还是没有说出口。 只是,他这些日子可是了解她的身子。 若是普通一点儿的畏寒,他也没有这般紧张的道理。 他曾经夜半抚摸着她的胸口,当真是凉的不像是活人一般。那样的感觉,叫他害怕的不能自已! 第二百八十四章 可我舍不得 不过,华鸢晚上到底还是没有出去成功的。却是被君羽卿痴缠了一整个晚上,整个人都已经累的虚脱了! 华鸢昏过去的时候,只弱弱的瞅了自己身边的男人一眼,问道:“你——曾以为你是个君子,没有到竟然这般!” “嗯?你是我的王妃,这般又如何?况且,你白日里精神头那般足,定是我做的不够好,让你这么多精力没有地方发泄才导致的。这都是我的错!” 华鸢心里气的不行,却也无力反驳,正想着开口骂两句,便听到那男人张口说道:“嗯,看样子精神还是好得很,既然这样,应该还可以再来一回。” 华鸢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眼睛一闭,便入睡了。 第二日,君羽卿为了防止华鸢偷偷的跑出去,直接将人带到了自己的书房里。 华鸢问道:“想起来你这边应该还有不少机密,就这样将我带进来,是不是不好呀?” 君羽卿却是不曾有什么顾忌的,他看了华鸢几眼,继而说道:“夫妻本是一体,我难不曾还担心你是谁派来的奸细不成?” 况且,府里纵然有奸细,后台他都已经一清二楚,若是谁不长脑子的用她来当奸细,还真是直接认输算了。 倒不是说华鸢不聪明,相反在君羽卿的心中,华鸢从来都是一个相当聪明的姑娘。但是,也是个性子十分真实的姑娘。她从不会伪装什么!这也是他一直惦记着她,并且心心念念的想要跟她成婚的原因。 就因为她真实且实在。 华鸢听罢说道:“难道还不允许我是旁人的美人计?” “嗯,美人是有一个,确然也是迷倒了本王。但是本王知道,美人心里还是向着本王的。”他转过脸,细细的端详坐在自己身边的华鸢。 华鸢忽然笑了出来,“幸好你不曾看上那个位子,不然你可要成为一名昏君了!” 瞧瞧,为了不让自己乱跑,连这样的地方也能将她带进来,若是为人君,定然也是昏君一个呢! 君羽卿笑了笑,不曾说话,而是将自己身边的一些文书拿起来细细看了起来。 华鸢在一旁左右无事,便卷起衣袖,“我帮你磨墨吧。” “红袖添香,果真滋味不错呢。” 气氛一时间十分静谧,却又透着几分温馨。华鸢闭上眼睛,却是觉得现在这般光景,正是自己想要的生活。 过了一会儿,君羽卿却是盯着一个文书久久不曾动笔,华鸢有些奇怪的看过去,接着问道:“可是发生了什么事了?” 君羽卿点点头,接着将文书递到华鸢的手里。 这是个无意识的动作,华鸢顺手便将东西接过来,细细的看了起来! 只是越看,华鸢眼睛便瞪得越大,看到后面,她直直的抽了一口冷气,说道:“这——我真是没有想到,原来外面的情况已经这么糟糕了吗?” 在上一世,虽然也有这样的时候。也是在这一年,天气变得十分阴冷,但是许是她关注点根本不在这个上面的缘故,因此根本就没有觉得会有这么多的人熬不住死了。 君羽卿也不曾想到,看样子北方的一些地方,情况比他们想象的还要糟糕的多。 “现在,我也更加不放心不出门了。正有一大批难民朝着这边涌入。那些难民,是很容易发生暴乱的,到时候我若是不在你身边,你出了什么意外,该怎么办?” 可是,华鸢却是觉得自己真的是一刻都在府里呆不下去了。她睁着眼睛,看着面前的人,说道:“阿卿,我——我想去!” “现在朝廷还没有得到消息,不管你是想要赠药还是施粥,现在都还不是时候。没有朝廷统筹,难民现在心里还有怨气,你根本应付不来。且这样的事情,正是民心所向,若是操作不好,我们也是很容易被人忌惮的。” 这样收拢民心的事情,还真是容易犯忌讳呢! 华鸢确然听懂了,她看着自己面前的人,终究还是不大想放弃,可是这个却也不是她能够决定的事情。 想了想,还是说道:“为何朝廷现在还不知道?” 她看着她的眼神十分明了,这事儿既然你都知道了,没道理皇上现在还不知道! 君羽卿说道:“现在这个时候,并不是父皇治下还清明的时候了。贪官污吏出现了很多,父皇也没有精力再去惩治,地处偏远的一些地方,隐瞒这些奏报,干起来可是得心应手的!皇上自然不会知道这样的事情!” 毕竟。吏部三年考核麻黄素那个就要到了。若是有这样的事情被朝廷知道,到时候升官的梦趁早醒醒得了。 所谓朝中有人好办事,若是没有人送银子也成。如此,便是一个恶性循环! 华鸢紧接着问道:“那么你又是如何知道的?” 君羽卿笑道:“自然有我的手段!” “好吧。” 原本倒是不能说服她什么的,但是既然赠药什么的是犯忌讳的事儿,那她倒也是不会去做的。只是,她心里还是有些放不下,“只是现在朝廷并不知道这件事,可难民正在涌来,到时候措手不及之下,到底还如何安排这些难民呢?” “你啊,偏爱操心这些事儿。我不是知道了?” “可是,朝廷都不知道的事儿,你却知道,这难道不是犯忌讳的吗?” 君羽卿一愣,随即笑了起来,“早就知道你是个聪明的,现在倒还知道用我的话来反驳我了!” 华鸢拽着他的衣袖说道:“那——那明儿个?” “明儿个我陪你去。” 知道这是他最大的让步,华鸢也算是答应下来。 中午用完膳食之后,二人便在府里散步。华鸢感觉有些累了,便在亭子里停下了歇歇。 “怎么这般爱面上的这个面具,既然是在府里,也只有我一人而已,摘下来好了。”华鸢瞧着冷硬的面具,见不着他面上的真实,总觉得有些不大真实。 君羽卿一愣,说实话他现在自己也能够感觉到面上的疤痕确然是好了许多。但是这个面具,他戴着却是习惯了。 毕竟,是陪伴着他二十多年的东西。 只是,华鸢的要求,他向来不会拒绝,这会儿听到她的话也不过就是怔愣了片刻,便将面具摘了下来。 华鸢伸手在他脸上抚摸了片刻,说道:“瞧,你面上这些疤痕,若是不仔细根本看不出来呢。” “这都是王妃的功劳。” 华鸢笑了笑,只是笑容也确然是有些浅淡。 第二天华鸢起身的时候,君羽卿也下了早朝回来了。 外面马车已经备好了,君羽卿有些无奈的看着她,说道:“现在时辰尚早,你不用这般着急。早膳可用了?” “吃了呢。” 不管怎么样,尤其现在这天气这般冷然,她早膳都是一定会用的。一个是可以暖一暖身子,一个也是用完早膳,她也觉得自己做事儿的时候脑子会比较清晰。 “还有汤婆子可带了?纵然我陪着,可坐马车到底还是会冷的。” 华鸢说道:“只那么一小段路,我又不是瓷娃娃,没有那么娇贵呢!” “我可舍不得。” 第二百八十五章 回到药堂 华鸢本是在说说笑笑而已,可是现在这样的一句话,却叫华鸢无论如何也笑不出来。 她真的很感谢那个让自己重新回来的人,上辈子母亲弟弟外公一家子,所有真心实意的关心她的人,都死在了她的前头! 是以不管如何,她终究没有听过谁对她说过哪怕一句舍不得! 现在乍然听到这样的一句话,华鸢忽然觉得有些心酸,抬起头看着面前的人的时候,眼睛已经是雾蒙蒙的一片了。她声音含着一丝丝哽咽的说道:“你——能不能再对我说一遍?” 君羽卿神色十分认真,他将她额前的碎发拢去,接着用满是温情的声音说道:“舍不得,我舍不得叫你吃哪怕一点点苦头!你合该是让人放在心底里好好地疼着的!” 在经历过那些事儿之后,华鸢曾经以为,这些东西她都不再需要。 自己即便是一个人,即便是没有人关心,又有什么关系?谁说一个人不可能过的很好?她就可以! 只是现在猛然间听到这样的话,华鸢才相信,自己并不是不需要。也不是觉得这不好。而是因为上辈子已经知道自己不可能会拥有,所以强装着不需要。 本就是个脆弱的需要人关心的人,却是伪装着自己很坚强! 华鸢伸手,勾着君羽卿的脖子,耳后在他耳边轻轻说道:“我也舍不得你,我知道舍不得一个人的滋味如何。你放心,我不会再任性,至少我会保护好我自己!” 因为知道,自己也并不是没有人在意的,所以也舍不得叫自己受了委屈和苦楚了呢。 “白琴,去抱个汤婆子过来。” “是,王妃。” 上了马车,二人虽然没有说什么话,但是气氛却并不显得尴尬,华鸢手里还捂着汤婆子,泛着一丝丝的热气,虽然还是会有冷风从外面钻进来,但是华鸢这会儿却是半点儿都不觉得冷! 她将头静静的靠在他的肩膀上,只觉得好似即便是天要塌下来,也跟她无关一般。 药堂和王府之间,距离确然不远,不过一会儿工夫,华鸢这会儿整个人都靠在君羽卿的肩膀上,昏昏沉沉的像是快要睡着了一般。 “鸢儿,醒醒,已经到了。” 华鸢睁开眼睛,点点头。接着君羽卿首先从里面出来。然而将马车的帘子掀开了,在将华鸢从里面抱出来。 这会儿虽然已经很冷了,但是药堂外面排队的人还是挺多的。且,买的药多数都是些风寒的药物。 进了里面,华鸢朝着朱大夫那边喊了声:“师傅?” 朱大夫转过头,原本倒是笑嘻嘻的,但一转眼却又板着脸说道:“你这个丫头,居然过了这许多天才过来!这是已经将我这个老头子完全忘记了的意思吗?” 华鸢连忙赔不是,“师傅,我哪儿敢啊!” 朱大夫性子便是如此。他喜欢一个人,便会跟这个人交好,她的家世什么的一切都不是会被他放在眼中的东西。 正如这会儿,华鸢已经是王妃之尊。但是在朱大夫的眼中,华鸢依旧还只是她的小徒弟!那个天分极好的小徒弟! 不过因着跟肃王并不是很熟悉,这会儿瞧着肃王进了来,朱大夫还是朝着君羽卿行了礼。 原本以为君羽卿会受下这份礼,倒是不曾想到他却是微微避开身子,并没有受了这份礼去。 华鸢有些感动的看着他。 君羽卿却是抱拳对朱大夫说道:“您是鸢儿的师傅,那边也是我的师傅。这个礼,我却是受不得的!” 华鸢真担心她这个脾气古怪的师傅,一个没有控制好,会对着这位宗室子弟嘲讽一番。所幸,师傅对于肃王的印象还不错。 两人叙旧了一会儿,便被朱大夫赶到了里面去了。 “阿娘,我回来了。” 院子里,隋倩颖正在摆弄了药材什么,华鸢走过去之后,瞧着她一阵笑意连连,“从前还是我带着你开始侍弄药草的,怎么这会儿你倒是比我还要喜欢这样的事儿?瞧着,做的比我还要兢兢业业的呢!” 隋倩颖手上动作不停,嘴里却是说道:“今年冬天这么冷,我们家里也多弄了些防寒抗冻的药材进来,恐怕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用得上!语气到时候会被不良药商太高药价,还不如自己想弄点放着。” 华鸢点点头,“是啊,今年这天儿确实太过不正常了些!” 小会儿之后,隋倩颖手里的事儿忙完了,她回过头瞧着华鸢说道:“倒是我耽搁了你的时候呢,阿娘在里面呢,这会儿便进去吗?” 华鸢说道:“也有不少天没有看到过阿娘,确然是想念的紧。我这会儿便过去吧。” 路上隋倩颖拉着华鸢的手小声的说道:“悄悄的告诉你,阿娘的桃花开了哦!” 接着便乐颠颠的瞧着华鸢的神情,见华鸢面色并没有多大的变化,隋倩颖有些失望的问道:“你竟然一点儿都不好奇的吗?” 华鸢笑笑:“或许我都能够猜的出来是谁呢!” “同你说话,也实在太过没劲儿了些。”隋倩颖没精打采的说道,继而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说道:“对了,阿娘的桃花开了可不止一朵呢!” 这下子华鸢确然是有些震惊的! 除却那日惊马救了他们的那人,还有谁呢? 阿娘从前便美得不可思议,纵然已经是迟暮美人,但却也是风华天定,且这个时候凌国公府还没有倒下去,是以会来提亲的人多也不是很么稀罕事儿! 到了正房里面,元氏正在桌子前面写字。 华鸢凑过去一看,却原来写的是满页满页的柳字。 华鸢挑了挑眉,只觉得自家阿娘还是很有希望能够得到后半辈子的幸福的! 元氏将手里的笔放下来,转过头看向华鸢,问道:“怎么今日过来了?且过来便过来,竟是连一声招呼都没有的!” 华鸢吐了吐舌头,说道:“因为实在是太过想念阿娘了,招呼都没有来得及,便过来了呀!” “你这孩子,自从那次被人从池子里救上来,便有些不大对劲儿,索性这会儿瞧着倒是好了不少。这样阿娘倒也是放心不少了。”元氏瞧着华鸢,面上带笑,倒是十分放心的模样。 “阿娘这字写得倒是愈发的好看了呢。” 元氏怎么可能不知道华鸢想要说的是什么,她瞪了华鸢一眼,说道:“你这孩子,阿娘生下来的人生也只能如此,过着得过且过的日子。索性还有你哥哥和弟弟,还有你在身边,这日子倒也算是有个盼头,别的你也不用多想,阿娘我也不会多想。” 华鸢:......... 可是阿娘现在还这样年轻,若是叫她放弃往后的幸福,华鸢当真是有些于心不忍的。 “好了,知道你是过来看顾药堂的,快些过去吧。” 华鸢还想说些什么,只是人却是已经被元氏推搡着赶了出去。不过,华鸢却是发现,这一次回来之后,确然是发现元氏整个人至少变得活泼起来。 并不像以往待在相府的时候,整个人都带着一股子死气沉沉的味道。 相比较起来,她还是喜欢现在的阿娘! 第二百八十六章 安置难民 这会儿刚好华子墨也在药堂,华鸢刚好要去前面寻人,君羽卿便刚好去了后面,找到君羽卿二人倒是一边下棋,一边讨论起现在的局势来。 两个人都是有着十分宽广的胸怀和见识的,不管是下棋还是谈天论地,都很是兴致勃勃的样子。 华鸢则到了前面,这个时候刚好并不是很忙的时候。华鸢将药堂里面的药童叫过来,说道:“将这里的医案取过来,许久不曾过来这里,我看一看最近这段时间的医案,了解一下情况。” 药童应声,这便高兴的过去取了东西来。 华鸢拿到医案,就老老实实的坐在一边,认认真真的看起了医案。 果真,过来看病的人,看的最多的还是那些因为受凉硬起来风寒之症。还有一些富贵人家专门到这里来寻了朱大夫,需要配置一些冬日里用的冻伤膏。 过不多久,朱大夫也站到了华鸢的旁边。华鸢将医案看完之后,却是低低的叹息一声,接着便将东西好好的交给了药童。 “今年冬天还会更加冷,到时候这些难民该如何是好!” 朱大夫却是捏了捏自己的胡须,半晌才说道:“实际上,还有更严重的后果还不曾设想到!现在冬日里这般寒冷,到了夏日,或许会大旱!到时候,那就——” 华鸢听到这话心里猛地一阵咯噔! 她面上的表情,也变得凝重起来。 她问道:“不知道朱大夫是如何确定的?” “因为经历过了呀,傻徒儿!” 因为经历过,所以才会这般吗? 华鸢转过头看着朱大夫,忽然问道:“原来是这样,那师傅您给徒儿说说那个时候的事情呗。” 那显然并不是什么美妙的回忆! “还应该还是在四十多年前了,那个时候你师傅我也不过是才刚刚记事儿的年纪。不过那个时候却是跟现今相反着来的。当时,刚刚进入夏季的时候,便感觉不对劲儿!才刚刚进入夏季呀!那天儿,便像是有十来个太阳烤着一般!很快,土地也干裂了,什么庄家都种不活!人们趴在野地里,甚至连树皮都啃!可每天每天,都有大批大批的人死去......” 说着,朱大夫已经有些说不下去了,华鸢也想喊停。师傅的脸色这会儿看起来,并不是很好,华鸢也意识到,自己那个问题,分明是往师傅的心窝子上面戳呢! “师傅,不要再说了。” “师傅的爹爹和阿娘,也是在那个时候死去的。他们是饿死的!” 朱大夫像是没有听到华鸢说的话一样,嘴里还是在不停的喃喃自语。 “后来,大旱终于过去了,挺下来的人都很庆幸。当时都觉得,自己的命,是从阎王爷手里边儿抢回来的!可是......谁曾想到了冬日里,那天儿却是冷的要人命!接着,又是有很多很多很多的人因为饥饿,因为寒冷,终究还是没了!” 华鸢心里十分不是滋味,这样的世道,总归受苦的还是老百姓!不管是战争还是这样的天灾,在面对的时候,总是给人一种不管自己怎么做,都是无能为力的感觉! 朱大夫看了看外面,那北风还在呼呼的刮着,今年却是不知道还会是个怎么样的光景! 在从药堂回去的路上,华鸢沉默了许久,忽然开口对君羽卿说道:“阿卿,我们现在开始屯粮吧。” 君羽卿有些奇怪的看着她,问道:“怎么会想到要屯粮?” “天灾和战争苦的都是老百姓,只是不管怎么样,我都不能让那些磨灭良心的人去发这样的大财!到时候,若是缺少了粮食了,我拿出来!” “你啊!”君羽卿很是宠溺的看着华鸢,到底还是什么责备的话都没有。 不过是笑意连连满含宠溺的看着她,最终还是点点头,说道:“好好好,都依你便是。” 第二天早朝的时候,皇帝撑着病体,却是发了好大一通火! “黄爱卿,你来给朕说说,这北边儿大雪的谁让你知不知情?” “回禀皇上,臣——不知!” 这件事情,皇上显然是已经知道了。可是,这个时候她的脑子又没有坏了,不管怎么样,都是不不能够承认自己已经知道了的。到时候,若是被皇上治一个知情不报的罪名,可是不轻的!更何况,这事儿,向来都是跟贪污受贿牵连在一块儿的。 他宁愿自己是因为不作为,所以才被降职,也不愿意是因为这个被皇上给撸了! “呵呵......好一个不知道!朕养着你们这一个个酒囊饭袋,究竟有什么用?就是养个宫人伶人,也比你们会逗朕开心!” 底下齐刷刷的一大群人跪下来,异口同声的说着:“臣惶恐!” 听着皇帝简直想要将下面这些人全都拉下去砍了算了!省的一个个的都只会在这儿碍眼儿! 但是,这件事并不是生气就能够解决的,最终还是要心平气和的讨论出一个解决的方案。过了许久,皇帝心里边儿的这些怒火才稍稍三开那么一点儿。 紧接着就问道:“现在出了这样的大事儿,你们说该采取何种措施?” “臣以为,那些难民这会儿已经没有什么理智可言了。这个时候涌入京城,确然会给京城的治安带来很大的问题!臣以为,还是将难民关押在城外为妙!” “臣附议。京城纵然会这么多守卫在,但是这些人都是不要命的。可以说是真正的亡命之徒,到时候若是在京城之内发生暴动,后果真的不堪设想!” “臣以为,现在最重要的是应该想想怎么样安抚并且救助这些难民!而不是首先考虑,若是放他们进城,可能会产生的严重后果!那些,都是次要的!” “哼,你嘴上说的好听,若是真的发生暴乱了又如何?难不成你去镇压吗?还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就是,若是难民冲入咱们府中,烧杀抢掠一番,我们可不是哭都没地儿哭去?” 皇帝听着这些人说话,却是觉得,这些人还真是一个比一个不靠谱!靠谱的办法是一个也没有拿出来,倒是将这朝堂当成是菜市场一般,开始大吼大叫起来!一点儿素养都没有! “肃王,你说应该怎么办!” 皇上亲自将人点了出来,就在这一瞬间,所有人几乎都盯着肃王,太子眼中的嫉妒亨氏犹如实质化的一般,紧紧地盯着,那眼神简直恨不得将肃王除之而后快! 君羽卿却是云淡风轻的从里面站出来,说道:“儿臣以为,对于难民那些不听教训,且总是闹事儿的可以想放在一边,以驱赶为主!而那些淳朴的,则需要朝廷救助!” 皇上想了片刻,大手一挥,说道:“就按你说的来做吧!” 于是,这京城难民的安置为题,就落在了君羽卿的身上。 这个差事,还真真儿的就是一个吃力不讨好的! 回到肃王府之后,华鸢便瞧着君羽卿的面色有些不对劲儿,便给他泡了一杯茶水,接着问道:“怎么,是遇到什么不顺心的事情了吗?还是早朝上面,发生了什么事情?” 第二百八十七章 难民暴动 君羽卿并没有打算瞒着华鸢的意思,听到她开口询问,便说道:“只关于安置难民的事情。这件事儿,说到底还是因为我多嘴,在朝堂上面多说了两句话,接着便领到了这样一个吃力不讨好的差事,且放弃还不行!” 原来是安置难民,这差事确然是挺让为难的! 毕竟皇上虽然说了这难民得让君羽卿来安置,可是一来这银两朝廷并没有弄出来,二来也没有给君羽卿什么掌兵的权利。 安置难民,不管怎么样一个安身的地方总是该有的。但是皇上不给银子,这修他们住的房子的银子,要从哪里出呢? 王府可没有这么多的银子! 可是,这些银子若是不拿出来,差事铁定办不好!若是拿出来,又会被皇帝认为自己是个大大的贪官!且说掌兵之权,也不是说说而已的! 一些没有理智的人,若是闹起事儿来,那还真是很有可能会控室不住事态的发展! 所以说,这安全就是一个吃力不讨好的差事儿!但是,因着这是皇上亲自吩咐的,还不好推辞! 华鸢皱着眉问道:“这个还真不是一个好的差事,所以你打算怎么办呢?” 君羽卿笑笑,说道:“这种事情,不管怎么样都是我需要想办法的,你呢,只需要每日里高高兴兴的,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就可以了。” 华鸢乖巧的点头,靠在他的胸前,不过眉头并没有因此而舒展开来。 过了两天,京城这边,便陆陆续续过来了第一批难民!这些人每个人都冷的嘴唇发紫,身上滚着厚厚的被子棉袄,因为受寒受冻,有好些人手都已经烂的不成样子。 君羽卿手底下的人过去问了几个难民,“你们有棉被在家里,且不至于在路上风餐露宿的会被冻死,为何要选择一路上走这么远的路,逃难到京城里来呢?” 那人手里端着一碗热腾腾的粥,右手还拿着一只肉包子,一边吃一边说道:“在家里即便没有被冻死,早晚也是要被饿死的!因为大雪封山,连柴火都捡不到,生不起火,且屋子四面儿都漏风,俺们那个村子里面,在屋子里面活生生被冻死的人当真不在少数的!” 也只是为了博一个生机,一路上从极北之地,经历了这么多危险和苦难,终于到了京城,也不过是想着要活下去!原本君羽卿的心里,对这些人的生存还是死亡,实际上,并没有太多的区别的。 可是,这会儿瞧着这些人这样努力的想要活下去,君羽卿便觉得,自己或许也需要做些什么才行! 城内并没有安置难民的地方,而在城外君羽卿倒是选中了一块地,到时候到时候先发点粥什么的给他们用一用。自己再想些法子,弄点银子出来,买点原材料回来,让这些难民自己帮自己将物资弄出来! 君羽卿跟华鸢商量了一下,他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华鸢听着也觉得这是个非常不错的主意。但是,“你打算怎么弄点银子回来呢?” 施粥这样的事情,药堂会做,还有凌国公府也会做。那买那些木头什么的呢?那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到时候又要去哪里才能凑得出来? 君羽卿也皱着眉头娜娜琢磨起来,不得不说这个还真是一个让人头疼的问题。 晚上君羽卿很晚才回来,华鸢准备了宵夜,二人一道用了些。华鸢边吃边说道:“凑银子的法子还是没有收到吗?” “没有。” 若是这些难民还是没有地方规整的话,现在时间还短,让他们睡在破庙里面他们自然是没有什么怨言的。但是,若是时间一长,而涌入这里的难民又慢慢的变多了之后,事情定然会控制不住,会朝着不可预计的方向蔓延的! 至少,会打架! 一旦发生暴乱,君羽卿难辞其咎! 这会儿华鸢吃着这些东西,也感觉没有什么食欲了,君羽卿冲着她笑了笑,说道:“好了,不要担心我了,总会想到法子的。你啊,可不要饿着自己才是,吃东西吧!” 华鸢吃着这些东西,却觉得味同爵蜡。 她想了想,便开口说道:“不管怎么样这些难民都是要安置好了的。实在不行,我就将我的私房银子拿出来好了,大不了到时候差事完成之后,再厚着脸皮进宫里讨赏去!” “刚刚说了什么?”君羽卿整个人看起来,却好像是有些兴奋的样子。 华鸢炯炯有神的看着他,“没——没有什么啊!” 君羽卿说道:“你当真是我的副将!这京城难民安置,受惠的也不是我肃王府一家子,是以这份银子,自然是应该大家伙儿一块儿出才对的!” 说着,他食欲瞧着也像是好了。 第二天,便兴冲冲的去安排这件事去了。 君羽卿平日里瞧着话不多,只要一个眼神便能够将人冻死,但是这人的办事效率确然够高!也不怪皇帝到现在都还遗憾君羽卿这张脸,为何就这样毁了,不然的话,这太子之位,也不会这样难选了!直接丢给眼前之人便也是了。 华鸢忽然想到,若是这所有人都看到君羽卿这张脸好了的话,不知道会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 总之,华鸢知道,太子的心情铁定是好不了的。 不过几天功夫,君羽卿便弄到了三十万两银子,有了银子做事儿便再也没有束手束脚的感觉,将材料弄回来,华鸢那边也开始散粥。一时之间,京城倒是十分热闹起来。 进入一月的时候,京城迎来了一场大雪! 天气比之之前,倒是没有太冷。但是瞧着这下雪的趋势,却是叫人不敢忽视的。在京城郊外好些地方,都有房屋坍塌的事件发生,别说是一些老百姓家里面儿,还只能住着茅草屋子。 这一年,注定是个多事之秋! 雪还是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华鸢正在府里做着药膏,白琴和瓶儿都在一旁打着下手,华鸢不经意间抬起头瞧了外面纷纷的大雪一眼,心里很是感慨:“瞧着外面的样子,这雪一时半会儿定然是停不下来了。也不知道会下到什么时候。” 白琴叹了一口气,说道:“唉,也不知道这一次又会有多少人熬不过去!” 谈起这个来,每个人心情都有些低落起来。 “王妃,外面是药堂的人过来,说是有要事求见。” 华鸢手里面这些药膏也已经做的差不多了的,但是药堂有人过来寻找自己,又是为了什么呢?华鸢有些不明白,便问道:“可有说是什么事儿吗?” 外面的人说道:“不曾说,不过奴才刚刚听外面的人说好像是难民出手伤人,现在京城已经不少人都已经受伤了。或许,是药堂挤满了人了吧?” 华鸢挥挥手,说道:“你下去吧。” 看样子,药堂或许还真是因着这个原因呢。 她将这些天已经弄好的药物,全部带在了身上,接着对身边的白琴和瓶儿说道:“这会儿也没有什么东西需要收拾的,这便走吧。” 去晚了,还不知道会有什么事情要发生的。 第二百八十八章 找茬的人 等赶到的时候,看着这边的情况,华鸢才知道这里的情况,比她想象的还要严重好些。 药堂确然已经站满了人!还有不少人,脸上身上都沾染着不少血,也不知道是别人的,还是自己的。 华鸢一眼便看到还在一旁写药方的师傅,她朝着那边走过去,问道:“师傅,这边究竟是怎么回事儿?为什么——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伤员?” 朱大夫摇摇头,并没有说话,而是瞧着一旁说道:“这边伤员过多,还不快些过来帮忙?” “大夫,大夫,救命!求求您,救救他!” 就在这个时候,门口传过来一个异常焦急的声音。里面几个人都朝着药堂门口瞧过去。只见一个长相粗犷,且身上带着煞气,瞧着便有些像是从战场上下来的人,手里面抱着一个男子。 那个男子浑身是血,肚子上面被人捅了好几刀,甚至连肠子都有些翻滚出来,许多人瞧着这样的一幕,禁不住呕吐起来! “这个人怎么可能还有救?快快快,快些弄走,不要放在这里省的晦气好吗?” “就是就是,没有看到这个人肠子都出来了吗?还有看看她身上有多少处伤口,每一个伤口多那样,怎么可能还有的救?” “这里面药堂吗,不是棺材铺!” 这里面人满为患,许多人都是受的皮外伤,这会儿见着受伤这样严重的人,起先也是觉得害怕,紧接着却也是担心这个人会将他的厄运传扬给自己而已。 华鸢瞧着这个病人,说实话因着受到隋倩颖的启发,她跟朱大夫也确然有过给人动刀子的经历,可是那毕竟是最简单的打开然后在缝合! 现在瞧着这人的样子,内脏估计也有破损的地方,就算那几刀捅的位置刚好避开了内脏的位置的话,这流出来的肠子也还是要放进肚子里面的。 按着现在她的程度,这样的手术她还做不了。 她看向师傅,只不知道这样的病人,师傅成不成了! 朱大夫站起来,朝着门那两个浑身是血的人说道:“这个恕我无能为力。” “胡说,我几乎走遍了京城所有人的医馆,他们所有人都说假如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人能够治好我弟弟的话,这个人铁定就在你们这儿。你是怕我没银子吗?求求你,给看一看吧,求求你们!” 华鸢有些不忍,但是自己却也是无能为力的。 这一刻,她有些痛恨自己的无能! 抬头看了眼那人,最终却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朱大夫也在忙着,只是那边的人倒也不能就这样放着不管,便过去说道:“这样的重伤,我们这边确然治不了。或许旁人确实见识过我们这里有开膛破肚的本事。但是这本事,老头子我却是学艺不精,对于这样的伤势,没有半分把握,且人体内部的构造实在太过复杂,稍有什么不注意的地方,到时候后果不堪设想!” “这话说的倒是好听,依我看不过是自己没有把握便不想治疗,想来就是担心到时候治不好,反而堕了你们这药堂的名头!” 这话说的,就连华鸢心中都十分的不痛快。 他们治病救人,是想尽自己所能,帮助且救治更多的人。但是,说到底他们也只是一个人!并不是神,也没有那个能够跟老天爷抢命的本事,对于每一个病患,他们都是尽了最大的努力的! 现在却被人说成这个样子,若说是心里没有半点儿想法,那也几乎是不可能的! 她想了想,还是站起来说道:“我们这样做定然就是本着对你们负责人的态度和原则,说是治不好,便是治不好。要知道我们跟你本就没有仇怨,若是可以治疗,我们为何不治?” 谁知道,那个却是冷笑一声:“为何不治?这恐怕就要问你们了吧?” 华鸢皱眉,心里却有些疑惑。 这人刚刚进门的时候,面上的表情确然是十分焦急的,但是现在瞧着却是丝毫不着急的样子。怎么看,都像是在看笑话一般。 华鸢只觉得,眼前的这个人多半是来这里闹事儿顺便看热闹呢吧! 想到此处,华鸢不禁恼怒起来,她忽然也不着急了,只说道:“你扶着的这个人,身上中了一十三刀,刀刀致命,原先我也以为是难民暴乱之下受到的伤势。但是看着刀口,分明就是练家子才能弄出来的。我竟是不知道,那些逃难来此的难民居然还有这份本事呢!” 来人脸上闪过几许慌乱,最终却是狠狠地瞪着华鸢,恶狠狠的说道:“你究竟治还是不治?少在这里说这些有的没的!” 华鸢说道:“来历不明的人我这个药堂倒也治,只是居心叵测的人,我这边还真是不愿意治的!” “不能治便直说,若是你们担心治死了人,我现在就当着大家伙儿的面儿说好,若是家弟当真没有福气活下来,在治伤的过程中受了半分伤害,哪怕死在这里也不怪你们,若是真的要怪罪,也只能是怪家弟没有福气!” 这话,铿锵中带着几分悲情。原本还觉得此人是来捣乱的,可是听着这话,却都不说话了。 甚至有人已经开始劝了:“人家都已经这样说了,便给看看吧。好歹也是一条人命呢!” 华鸢还不曾开口,朱大夫已经说道:“我们医者行医治病,自然有我们的准则。他的伤势我真的没有半点儿办法!” 说完,便也不再看他们。 华鸢也不再说话,而是给自己面前的惹把脉。 稍微晚些的时候,药堂里面病人已经少了很多,且伤势并不是多么严重的。华鸢和朱大夫便都去了里面休息,外面只留着药堂的学徒在。 进去的时候,朱大夫问道:“这白天来的这个人明显是过来捣乱的。你看,会是谁会这样做?” 华鸢皱着眉头,有些猜不着。 便瞧着面前的师傅,问道:“难道是我们的同行吗?” “同行相忌,约莫是吧。只是现在这个时候,却还在想着这些事情,实在是有违医者本分。” 华鸢也觉得朱大夫的话说的在理。 去了里面,也只得匆匆忙忙用了些晚饭。到了稍晚一些的时候君羽卿才过来,将华鸢接走了。 马车上,君羽卿问道:“今日感觉如何?” 华鸢皱眉说道:“不如何。伤者很多,都是些皮外伤,但是——我实在是有些想不通这些人,为何要这般。原本这天儿就这么冷,如今受伤之后却是更容易被冻伤的。” “有些人,瞧着旁人比自己过的稍微好一点儿都会嫉妒的发狂,所以有这样的行为也是能够理解的不是吗?” 第二日早朝,君羽卿不可避免的被皇帝当朝训斥了一顿! 散朝的时候,四皇子经过君羽卿身边,说道:“七弟当真以为,这难民暴乱是自己就这样无缘无故就乱起来的?” 君羽卿摇摇头,笑道:“自然不是。” “既然你都知道,那你能够忍受的了?” 君羽卿面上神色淡淡,轻轻说道:“四哥你又想说些什么呢?” 现在皇帝身体不好,很多人都很恐慌,君羽卿瞧着却是有些看戏的味道。 第二百八十九章 小九过府 四皇子眼底的暴戾一闪而逝,随即面上又是那样一副笑容,静静的看着君羽卿,虽然觉得君羽卿这样的将什么都掌控在手中的淡定的样子十分碍眼,却也无可奈何。 还得陪着笑说道:“那想必这次难民的差事是怎么落到七弟你的头上的这件事,你也知晓了?” 君羽卿面上还是那样一副了然的样子。仿佛什么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一般。 君羽城最讨厌的,便是君羽卿这样一副样子。那淡漠的神情,好似什么都看不上眼一般,但是你又有什么凭仗要这样鄙视所有呢?不过是一个什么都得不到的可怜虫而已! 可是,这样一个可怜虫,手里却也握着大权,自己想要登上那个位置,却也不得不同他交好! 君羽卿说道:“是他干的又如何?这差事是不是最后落在我的头上又怎么样呢。” 反正都是要有人去做的,谁又不知道这是一个吃力不讨好的差事呢?摇摇头,“虽然这并不是什么好的差事,但是在我看来,却也没有什么同。尽力就好!” 说完,便不想再说什么,直接坐着马车回府去了。 马车里面,九皇子却是已经坐在了里面。看到君羽卿上马车立刻笑嘻嘻的说道:“七哥,你来啦。” 七皇子皱眉说道:“现在外面这般混乱,回宫去!” “不要!” 君羽卿皱眉,显然很是生气,君羽铭连忙说道:“我——我知道外面不太平,还有难民闹事,我也没有想着要去哪里玩耍,只是——只是有好些日子不曾出宫了,我很想念七哥你。让我跟着你一块儿回去吧!” 君羽卿听着他这软软糯糯的话语,心里便有些软了下来。原本强硬的态度也松软下来,只是紧紧抿着的嘴唇还是显示着他的不高兴。 想了想,还是说道:“到了我府上之后,不许乱跑。” “是,七哥。” 君羽卿抿着唇,实际上心里也是非常不赞同他在这种时候还要跑出来的行为。但是,想了想终究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到了府里的时候,君羽卿直接往华鸢那边去了。 华鸢准备了一些糕点等着君羽卿回来,今日瞧着时间还早,这会儿倒还没有去药堂那边。不过今日看着君羽卿回来,却是不只是他一个人呢,后面还跟着一个小不点。 华鸢从前在宫里的时候倒也是常常看到他的。这会儿他整个人都在君羽卿的身后,看上去有些怯怯的。 “你是七嫂吗?” 华鸢笑了笑,说道:“是呢,你是小九吧?” 君羽铭点点头,随即又看了看华鸢,像是有些疑惑的问道:“我曾经在祖母那儿见过你呢。七嫂长的真漂亮。” “外面冷,有什么话还是先进屋子里再说吧。” “嗯。” 将二人领着进了屋子,华鸢叫白琴打了些热水过来,“先把手洗一洗,这里还准备了一些糕点,也吃一点。垫垫肚子!” 君羽卿去早朝是用了早膳才过去的,不过她也知道为了御前不会失仪,很多大臣早朝之前都是不会吃东西的。但是君羽卿虽然用了早膳,但是想来也不会多。华鸢每日里都会为他准备一些糕点在这边的。 君羽卿倒是听话,领着君羽城,二人洗完手君羽卿便笑问道:“今日准备了什么糕点?” 这话问出,君羽铭也是睁着亮晶晶的眼睛看着华鸢,眼中的期待让华鸢都有些忍俊不禁。 华鸢看着心里便是一软,说道:“倒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不过是做了几个山楂糕,可以开胃,还有一些枣泥糕。对了,还有咸口的蟹黄糕,味道都还挺不错的。” 说起来,华鸢对于肃王府的厨子的做菜的本事还是十分满意的。 至少,每一道菜做出来都让华鸢觉得异常的美味。 华鸢每说一样糕点,君羽铭的眼睛便又亮了几分,华鸢瞧在眼中当真是越看越喜欢。上前在君羽城的头上摸了摸,说道:“往后若是没事,可以经常来这里玩儿,七嫂我可是十分欢迎的呢。” 她也是想要一个自己的孩子的。 但是,她也知道君羽卿说得对。在他身体的余毒没有清除掉之前,自己确然是不适合怀孕的。她的孩子,生下来是要被疼爱的,而不是生下来受罪的。 可是,她心里也十分清楚,若是按照君羽卿的说法,那她这辈子估计都不会有自己的孩子了。纵然一开始就没有奢望这么许多,但是每每想起来,心里终究还是有许多的遗憾。 在君羽卿的面前,她从来不会掩饰自己的情绪,想到这里华鸢也是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君羽铭睁着大大眼睛,问道:“七嫂怎么了?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吗?” “没有,只是想起来一些不大开心的事儿,不过没关系的。” “嗯,七嫂,其实我在宫里过的也不好。不过,七哥说不喜欢我的人已经有很多了,我不能自己还不喜欢我自己!所以,不管旁的兄弟姐妹是怎么对我的,我都会努力让自己过的好。这样才对得起自己呀。” 华鸢在他的头上摸了摸,笑容倒是真切了许多,当真是个懂事儿的孩子。 “嗯,都听铭儿的,你们家七哥对七嫂可好呢。” 君羽铭重重的点头,似乎还十分严肃的转过头看了君羽卿一眼,说道:“七嫂是个好人,确然是要被好好对待呢。” 华鸢笑着捏了捏君羽铭的脸颊,只觉得这个孩子当真是可爱极了。 君羽卿和君羽铭坐在对面,华鸢坐在二人中间,看着一大一小兄弟两个一边吃着东西一边说着话,那气氛十分和睦。 这样的生活,却是她上辈子可望而不可即的。 吃完东西之后,君羽铭到底人还小。瞧着外面堆积着的白雪,便有些可怜的看着君羽卿,问道:“七哥,我——我想去外面玩一会儿?可以吗?” 不等君羽卿说道,华鸢便说道:“外面这么冷,出去会冻坏的。” 君羽铭抿了抿嘴唇,还是满含着期待的看着君羽卿,“七哥?” 在宫里,君羽铭一个失去母亲的孩子,过的实在算不得好。以前因着他年纪还小,倒是很得皇帝的喜欢。但是后来,皇帝渐渐迷恋上了丹药,便开始不怎么管小九了。 宫里向来都是个捧高踩低的地方,一旦不被喜欢,年纪这般小的君羽铭,自然就成了这些人欺辱的对象。 瞧着君羽铭可怜兮兮的样子,华鸢心头涌起几分不忍。 君羽铭却是板着脸说道:“若是冻坏了自己,岂不是要让我们担心?” 华鸢赶紧说道:“罢了,小九到底还小,我带着你出去玩儿一会儿便是了。你呀,也宽松些,免得叫小九怕你呢。” 小九说道:“七哥待我好我知道,我不怕七哥的。只是不想惹七哥生气罢了。” 华鸢领着君羽铭到了外头,这里面烧着炭盆,温度自然高,这猛然一出去,便有些受不住。华鸢甚至都打起了哆嗦,“这天儿也太冷了些。也不知道这冬天得冷到什么时候呢。” 第二百九十章 被狗吃了! 君羽卿听着面上倒是没有什么旁的表情,只说道:“冷到什么时候是不知道。只是,还是担心,若是过完了这个冬天,夏天倘若真的像是那些老人所说的那样,我沧月子民,岂不是——” 后面的话他没有说出口,也实在是说不出口。 走在前面的君羽铭忽然停了下来,转过头说道:“七哥七嫂,外面那些人可真是可怜。想着我自己还能住在那样的宫殿里面,而那些人却是吃不饱穿不暖,我心里就十分难过。” 君羽卿眼底一闪,问道:“为何难过?” 君羽铭歪着头想了一会儿,方才说道:“这江山是我们君家的江山,可是我们君家的先祖将这江山打了下来,却又没有给百姓带来好的生活,我心里难受。” 就连华鸢心底都闪过一丝惊艳,这还真是一个心怀天下的孩子! 她也不知道为何自己会下意识的看了君羽卿一眼,只是心里隐隐有一个感觉。这个目前还很小的孩子,将来的成就必定不低! 如今小小年纪,已经心怀天下,将来的事情如何,谁又能说得准呢? 君羽卿到底是不大放心二人,毕竟,一个是女人,还是个身体极度畏寒的女人。还有一个是个小孩,若不是放在眼前看护着,若是出了什么问题,到时候心疼的还是自己。 有一个人在自己身前晃悠着,华鸢总觉得玩儿的有些不够尽兴,主要是自己跟君羽铭在一旁玩儿的挺开心的。可是君羽卿这个人,却是守在一旁,不参与却也不离开。这让华鸢有些没兴致起来。 玩儿了一会儿,华鸢便撅着嘴说道:“阿卿,不知道你公务处理完了没有?” 君羽卿皱眉:“为何这么问?” “若是没有处理完,你快些去处理吧。我跟铭儿会好好照顾自己的,你不用担心我们俩呀。” 这会儿君羽卿算是听明白了华鸢嘴里说的这话是什么意思了,合着这就是嫌弃自己碍眼了?他伸手摸摸脸上的面具,难道是因为这个?被鸢儿嫌弃了? 他歪过头瞅了华鸢一眼,抿着唇显得不是很高兴的样子,不过还是开口说道:“我就在这儿守着,公务不急。” 那些事儿,远远没有眼前的女人来的重要。 被人如此重视,华鸢心里无疑是相当高兴的。可是,现在她在这儿玩儿的却不是很尽兴! 她知道,这个男人是在担心自己的身体。毕竟自己的体质特殊,相当畏寒。她想了想,便朝着君羽卿那边走过去,接着将自己的手放在君羽卿的手心里,呵了一口气,接着说道:“阿卿。” 君羽卿岿然不动,连个眼神都没有给她。 华鸢又不死心的继续说道:“阿卿?” 君羽卿不动声色的瞧了华鸢一眼,不过看样子,还是不打算搭理她的。 华鸢直接拽着他的胳膊,撒娇般的喊道:“阿卿~~~” “何事?” “你看我的手?已经一点儿都不凉了,我在这儿待着铭儿玩儿,完全没有问题呢!若是感觉不好了,便立刻唤人去告诉你可好?你就别杵在这儿了。瞧着有些碍眼呢。” 君羽卿不敢置信的转头看向华鸢,自己这是被嫌弃了?担心她的身体,结果却被嫌弃杵在这儿碍眼? 忽然,就有一种膝盖被射了一箭的感觉。 当真是个没有良心的女人! 隐藏在一旁的逐风嘴角抽了抽,压都压不住!虽然自家王爷平日里总是板着一张脸,瞧着确实挺碍眼的。但是可没有人敢真的将这句话说出来!谁敢说出来,那才是真的找死呢! 可是,这样一句瞧着便是大逆不道的话,在华鸢的嘴里说了出来,君羽卿瞧着却是半点都不在意的样子。 逐风轻轻的摇摇头,也只能感慨,这世间事当真是一物降一物的! 君羽卿觉得自己的心都被伤透了!他想要惩罚眼前这个口不择言的小女人! 但是,看着华鸢睁着眼睛一脸期待的看着他,心里却还是想着要满足她的愿望才好。就是这样一个女人,偏偏入了心,着了魔,便是舍弃了自己,也舍不得将她抛下。 他看着她,宠溺的笑了笑,说道:“你啊!以为自己是个大夫便不注意自己的身体了吗?这边肆无忌惮的,到时候心疼的可不还是我?” 华鸢撅着嘴表示:“定然会好好的照顾自己的,一定不让自己受一丁点儿的伤!” 君羽卿无奈的摇摇头,“既然这么嫌弃本王,本王还是回去书房算了!唉!” 转身的时候,眼神却是朝着逐风所在的地方瞥了一眼。自己不在,却还是得让逐风好好看着的! 瞧着君羽卿渐渐走远了,华鸢瞧着君羽铭问道:“好了,现在咱们俩可算是能够放开了玩儿了。你说说,你现在想玩儿些什么?” 君羽铭也没有如何在雪天里面玩耍过,听到华鸢这般问,有些迟疑的摇摇头,继而说道:“我——我在书里看到打雪仗,丢雪球似乎挺好玩儿,若不然玩这个?” 华鸢想了想,说道:“这个得人多的时候才好玩儿,现在咱们这里可只有咱们二人,玩儿起来倒没有多大意思。” 君羽铭沉默了一会儿,自己却也没有什么想法了。他看着华鸢,那意思便是让华鸢想了。反正华鸢说玩儿什么,那便玩儿什么便是。 原本这边的人不够,华鸢倒是想着刻意将下人们叫过来一些,一起玩儿也是可以的。不过看着君羽铭倒是没有那么执着的偏要玩这个,华鸢想了想,便说道:“堆雪人也挺好玩儿啊,不若七嫂陪你玩儿这个?” 她担心君羽铭嫌弃这个不大好玩儿,停顿了片刻才又说道:“到时候咱们就一起将你七哥给堆出来,嗯,到时候还要给他的脸上添一个面具,定然十分有趣的。” 果然,原本对堆雪人表现的兴致缺缺的君羽铭,听到华鸢这样说,心里倒也是高兴起来。 他点点头,眼底亮晶晶的瞅着华鸢,说道:“那就玩堆雪人好了。” 华鸢也挺高兴,两个人便开始动作起来。 像是滚雪球,华鸢滚了一个巨大的雪球,且还有越滚越大,有些停不下来的意思。君羽铭面无表情的看着华鸢,最后还是觉得这个样子已经有些惨不忍睹了,他拦下华鸢想要继续的手,说道:“七嫂,咱们是要堆七哥吗?可是,你手里面的这个雪球,是想要做成七哥的哪个部分?” 肚子吗? 七哥纵然带着面具,瞧着也是一片玉树凌风的样子,怎么可能是这样一个大腹便便的样子? 他觉得,七嫂一定是在骗自己的吧?她想要堆的一定不是七哥! 华鸢瞧着自己手底下的雪球,表情有些讪讪的。怎么自从离开华府之后,自己整个人就好像便蠢了似的? 现在,就连比自己小这么多的小九都能够嘲笑自己了! 华鸢脑子里莫名想起了自己大嫂的话——你的脑子被狗吃了吗? 华鸢觉得,自己的脑子绝对不是被狗吃掉了!而是每日里甜蜜蜜的东西实在是塞的太多了! 第二百九十一章 赈灾 说白了,华鸢总算是明白,自己这脑子定然是被甜的傻了! 她瞧着自己手底下的雪球半天,幽幽的叹了一生气,说道:“说不定十年二十年以后,你七哥就会变成这样一个大腹便便的样子呢?到时候,你就会万分佩服你七嫂我了!未卜先知!” 君羽铭忽然怀疑,自己留下来同这个七嫂玩儿,是不是一个错误的选择!这个七嫂,实在是太不着调了! 华鸢觉得,自己感受了君羽铭发自心底的深深的鄙视之情。 她笑眯眯的看着君羽铭,说道:“那在小九眼中的七哥是个什么样子的呢?要不小九自己也画一个出来?” “画一个出来?” 君羽铭有些不明白,华鸢便说道:“对啊,画出来,然后再比对着画儿咱们一起堆呗。” 君羽铭说道:“画出来的跟堆出来的定然是不同的。” 用墨画出来的人儿和用雪堆积出来的人儿,又怎么可能会是一样的呢? 华鸢说道:“肯定会不一样啊,可是,咱们只是要拿来做个参考就好了啊。又不是非得一模一样。” 君羽铭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接着就跟着华鸢一块儿去了书房。 华鸢拿出宣纸铺好,然后拿一只最细的笔递给君羽铭,“在宫里可有学过画艺?” “学过一些,不过铭儿画的不是很好。到时候七嫂可不要笑话我!” 华鸢说道:“在你这个年纪,七嫂画的定然更加不好啊,谁都是这样一步步过来的,七嫂又怎么会笑话你呢?若是七嫂笑话现在的你,可不就是在笑话曾经的自己吗?” 被华鸢这样一番鼓励,君羽铭握着毛笔的手,倒是已经十分坚定了。 他闭了闭眼睛,在脑海中描摹了一下君羽卿的样子。接着,便下笔开始细细的一笔一划的画了出来。 君羽铭在一旁画画,华鸢则坐在一边挑了一本山川游记慢慢看起来。 山川游记这些杂书里面,有的时候也会记载一些珍贵的药物。在华鸢看来,这些无疑是非常有用的。 约莫一个时辰左右过去了,华鸢才听到小九的声音:“七嫂,小九画好了,您看看,跟七哥像不像。” 华鸢这才从抬起头来,将手里的书放下来,从小九手里接过他递过来的画。看到之后却是有眼前一亮的感觉。 “小九,你的画艺学的十分不错啊。” “同七哥相比还相差很远。” 华鸢看着,这小九,现在的画艺跟当年的自己相比,已经好了太多了。线条流畅,一笔一划都透露着他非凡的功底。 “小九此前倒是谦虚了。” 君羽铭不好意思的笑笑,“是七嫂您太夸赞小九了。” “那小九现在还想去堆雪人吗?” 君羽铭估摸着时辰而后摇摇头,说道:“瞧着现在应该也是要用午膳了,先用午膳再说吧。” 华鸢点头,这会儿确然是该用膳了。 “瓶儿,去书房唤王爷过来用膳吧。”华鸢吩咐道。 瓶儿低低的应了一声“是。”便朝着书房那边过去了。 接着,白琴这边便安排人开始摆饭。 中午的吃食做的很是丰盛,小九向来都是个克制的性子,这一回都用的有些多了。饭后,华鸢给他泡了一杯消食的花茶,一边打趣的说道:“看样子,咱们府里的厨子确然十分不错呢,瞧瞧这一顿午膳用的,小九都吃多了呢!” 君羽铭有些不好意思,他低着头,小声的说道:“是——是小九没有规矩了。” 华鸢笑道:“你这孩子,喜欢便过来就是,在你七哥府上,可没有这般多规矩的。” 下午没过多久,小九便被君羽卿送走了。 等到君羽卿回来的时候,瞧着华鸢还在府里,便有些奇怪的问道:“怎么?今日倒是不用去药堂的吗?” “昨日是突发状况,所以药堂才会有那么多人在。今日听着那边传来的消息,倒是说情况已经好了许多了。” 君羽卿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他瞧着华鸢,像是有什么话要说的样子,这欲言又止的模样,华鸢看着都有些替他着急起来。过了一会儿,华鸢见他还没有开口,便张口问道:“阿卿,可是有什么事儿不知道如何开口?” 君羽卿倒是不奇怪她能够看出来,点点头。 “可是会觉得让我委屈?” 君羽卿继续点点头。 这事儿,终究还是得让华鸢知道的,君羽卿想了想,还是说道:“最近这天儿冷的不像话,更有不少地方遭灾比京城还要严重许多。看着京城这么多难民你也应该知晓的。” 华鸢确然知晓,这种几十年难得一遇的灾年,她想着难道是君羽卿要去什么地方赈灾了吗? 华鸢用询问的眼神瞧着他,君羽卿到底还是说道:“前日朝廷得到奏报,北方地区遭灾十分严重,死者已经有将近三层。朝廷不能再这样坐视不理。” “所以,就要派你过去?” 君羽卿点头。 纵然华鸢是觉得,出了这样的事情,朝廷派人过去这是天经地义的。但是也不能每次有了这样的吃力不讨好的事情的时候,就让他过去啊! 合着,就把人当傻子看呢? 这事儿,不管放在哪儿,都没有这个理儿! 瞧着华鸢面上十分不开心的样子,君羽卿却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了。 他将华鸢搂进自己的怀里,在她的耳边轻轻的呵气,说道:“好了,我知道是我的不对。但是皇命不可违。鸢儿你放心,不管怎么样,我都以自己的性命为第一要务,如何?” 华鸢狠狠地睨了他一眼。说道:“这难道不是应该的?” 君羽卿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不禁讪讪。 过了一会儿,君羽卿拥着华鸢,在她的耳边轻轻的说道:“其实这一次外出,却是我自己提出来的要求。你也莫要紧张。刚好一直没有机会去西山一探究竟,这一次出去,刚好能够取道西山,回程的时候刚好能够一探究竟。” 华鸢看着他,问道:“为何你这般一心想要得到那座金矿?” “傻丫头,自然有用。” 皇上身子已经这般,这个世道早晚会乱。而华鸢,她的敌人是华月菲这一点他清楚。但是华月菲现在跟独孤夜已经是一条绳子上面的蚂蚱,且云馨还跟二人有过交易,从他掌握的种种消息来看,云馨这会儿实际上还是想着太子的。 若是自己手里面再一点筹码都没有的话,到时候一旦太子登基,等待鸢儿的,绝对不会有什么好日子! 他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的! 华鸢心情有些不大好,总觉得心里闷闷的,她靠在他的胸前,问道:“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动身?” 君羽卿摇摇头,说道:“明日一早便动身过去,今儿个户部还在整理需要带过去的东西。” “怎么这般快?” “天灾之下,那么多人流离失所,我们本就是过去正在的,自然是宜早不宜迟的。” 华鸢却是猛然从他的怀里挣脱出来,“既然明日你便要离开了,趁着现在还有些时间,我得给你准备些东西。” 第二百九十二章 离别 首先,出门在外的御寒的衣物什么的是一定要准备好的。 银子这些倒是不怎么能够用的上,毕竟那边已经糟了这么严重的灾难,到时候就算身上有银子,能不能买得到东西还是个未知数。 药材什么的也得准备好。 像是一般的药丸都要随身带着,自然还有冻伤风寒等等药材,也必须都得带上。华鸢只这么稍微自己心里琢磨了一下,便发现这需要带的东西还真真是不少呢! 华鸢瞅着咬着唇,半晌这才说道:“你——能不能带我一起去?” 君羽卿一愣,原先以为华鸢是在说的玩笑话。但是,瞧着她咬着唇认真却又期盼的样子,君羽卿知道她是认真的。 只是,他原本就是出去赈灾的,带着她定然不方便。且,路上定然会是危险重重!纵然这赈灾就是一件谁都不愿意去干的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但是还是有人不愿意看着他将这份功劳揽在自己的身上。 这一路上,不光是外边环境的危险,或许还会遇到来自自己手足的相害。只是这些,君羽卿却是不打算告诉她的。 现在这个样子,华鸢都已经足够担心了,若是再将这事儿告诉华鸢,她还不得担心死了? 他在她的鼻子处刮了刮,说道:“放心,这次出去我答应你一定会安全的迅速的赶回来的!家里边还有你在这儿等着我回来,我又怎么敢在你前面死去呢?” 不知道为何,华鸢总是觉得这一趟外出,君羽卿定然时会遇到危险的! 不过华鸢倒也是知道,自己这一次无论如何都是无法跟着一道儿出去的。虽然心情有些闷闷的,但是到底还是乖乖的回去给君羽卿准备外出的东西了。 去到屋子里,华鸢正在收拾着东西,只是忽然觉得鼻子一酸。毕竟从二人成婚到现在,还不曾这般分开过。这猛然间得知君羽卿就要去那么远的地方,还要去那么长时间,华鸢这心里便涌出一股子浓浓的不舍。 现在倒还没有分别呢,便已经开始舍不得了。 眼泪不要钱的往下滴落,君羽卿这会儿也已经跟着一块儿进了来。这时,他早已经将面具摘了下来,蹑手蹑脚的走进来。本是想要哄一哄华鸢的,却不想刚刚进来就看到华鸢正在一边收拾东西一边落泪。 这心里忽然就不可遏制的疼起来了。 “鸢儿,不要哭,我心里疼。” 华鸢摸了摸眼泪,吸了吸鼻子,看着他,“你以为我想哭吗?我就是舍不得!” 毕竟,两个人从没有分开过这样长的距离和时间。这让习惯了朝夕相处的华鸢,真的忍不住就想要流眼泪。 君羽卿从后面轻轻的将她抱住,说道:“我知道,你是不放心我,所以想要跟着一块儿过去看看。只是你的身子骨本就不好,有一个那般畏寒的体质,我实在是不放心让你跟着一起去。到时候,你若是出了一点点事情,我会内疚到死的。” 这些,华鸢自然自然明白。 她也清楚的知道,自己是不可能走出这里,跟着肃王一块儿去的。不过是心里面的一道念想罢了,她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说道:“我知道你是不会同意我去的,我也会注意分寸的。你放心吧!” 君羽卿低头在华鸢的发顶亲了亲,“等我回来。” 华鸢轻轻点头。 直到晚上睡觉的时候,华鸢满脑子想的竟然都是这一次给君羽卿带的东西够不够,是不是还少了哪些东西。 她本来是想要早些睡的,因着明日一早君羽卿便要离开,所以华鸢也是想要早些睡。这样,也是想要叫君羽卿养足了精神。 半夜时分,华鸢这边竟然是还不曾睡着。 君羽卿终于睁开了已经,看着自己身边的华鸢,声音沙哑的在她的耳边说道:“既然这样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是不是想要做些让人快乐的事情?” 华鸢立刻不再翻来覆去了! 君羽卿笑笑,却是翻身过来,将华鸢搂在怀里。 华鸢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不早了,“白琴,王爷呢?” “王爷已经准备出发了,现在正在皇宫南门口呢。” 华鸢连忙从床上爬起来。 他已经要去做那般危险的事情,而她,又怎么能够不在他的身边相陪?她胡乱穿了一件衣服,连早膳都来不及用,便匆匆的过去了。 赶车的车夫被她一再的催促,直到到了南门口的不远处停下来。 周围分明很是喧闹,可是华鸢却觉得很是寂静。 寂静的,只能够看得到不远处那似乎绽放着万丈光芒的那一人而已。她自马车上下来,一步步坚定的朝着那人走过去。 华鸢面上含着笑容,眼底不见分别的悲伤。 缓缓的朝着他走过去,君羽卿面上覆盖着面具,但是那一双眼底,还是流露出愉悦的神情。他看着自己的女人一步步走向自己,那一双灿若星辰的眼底,只能够看得到他一人而已。 “鸢儿。” 他启唇喊道。 华鸢的脚步还是那般不紧不慢,直到到了他的面前。 “还好赶上了。” 纵然离别再如何叫人伤感,可是若是连送行也没有,她定然会觉得这是一个巨大的遗憾的吧?所以,明明知道他是故意走的这般早,故意不将她叫醒了,可是她还是坚持过来了。 他轻轻抬手,在她的头上抚摸了片刻,“终究你还是来了。你不来,我这心里也终究不踏实,一直到现在都不曾出发,或许就是在等你的吧。” 华鸢笑的比任何时候都要让人心动。 他摘下面具,以极快的速度低头下,在她的唇上印上一个吻。 华鸢惊讶的张大了眼睛,这还是头一次,他在如此多的人的面前,将自己的面具摘下来呢! 只在这样多的人面前,这样的举动,还是真是显得惊世骇俗了一些。华鸢真的不知道,原来这个男人竟然这般大胆,只在她还想说些什么的时候,他便已经离开了她的唇边,而面具也已然戴了上去。 他的面容已经复原的差不多了,若是不仔细看的话,甚至都看不出来曾经那般的狰狞。 只是现在,除了她,还有王府几个特别信任的人,都还不知道他的容貌已经恢复。现在这样,会不会不好? 若是被有心人瞧了去,定然会留下什么把柄的吧? 华鸢心里有些着急,君羽卿说道:“莫急,我都有数。” 刚刚那般快,他信自己定然不会有什么人看到的。即使有人看到,那又如何? 华鸢听着他的话,原本还在担心的心,一下子便落了地。 “早些回来,一定要保护好自己。若是——若是你没有保护好自己,让自己出了什么意外的话,你休想让我在王府等着你回来!” 华鸢原本说这样的话,就是想要让他着急一下,在外便是想着自己,也要好好的照顾自己的身体。 可是不曾想,这样的话却是结结实实的刺激到了君羽卿。 他将人揽进自己的胸膛,狠狠地保住,顾不得什么风化不风化的问题,“你这辈子都是本王的王妃!” 第二百九十三章 食无味 他的声音,甚至带着一些嗜血的狠戾,叫华鸢有些害怕。可是,看着他明明这般紧张着自己,心里那些害怕有全部都化作飞灰了。 “好好照顾自己,乖乖等我回来。” 华鸢点头应允。 马蹄飞扬,最终也不过留下一个背影。 华鸢的心里有些不安,但是她知道自己应该要相信他的。 回去的时候,华鸢并没有坐马车,而是由白琴和瓶儿搀扶着,一步步往回走。这一日,京城难得的没有大雪飞扬,反而是骄阳挂在天空。 天气也不像是那几日那般寒冷。瞧着这样的阳光,让人觉得这样的日子也是有盼头的。 “王妃,你说是不是这种冷的不像话的日子已经过去了?” 华鸢笑笑,前世她并没有经历过这样天灾,又或许前世确然发生了,可是她日子都过的糊里糊涂,又怎么关注这样的事情?是以她自己似乎也并不知晓。 她摇摇头,说道:“谁又知道呢。老天爷有的时候就像是个喜怒不定的孩子,若真是个孩子还有大人管着,可偏偏老天爷却是个没有人管得住的。” 这话说的着实无奈了一些,白琴却觉得竟然十分有道理的样子。 这老天爷有的时候,可不就是像小姐说的这般吗? 人生在世,意外重重,却也是惊喜重重。 华鸢原本以为自己重生而来,会在复仇中度过,然而却并没有。纵然上辈子自己将日子过的这般不堪,可是却依旧遇到了这个将她护在心里犹如骨血的男人。 “小姐,虽然今儿个天儿不是很冷,但是风还是挺大的,若不然还是上马车吧。” 华鸢摇头拒绝了,“已经许久不曾这样步行了,今儿个我就是想走一走。” 白琴无奈,幸好出来的时候,瓶儿有顺手去了一件披风。她朝着瓶儿使了一个眼色,瓶儿赶紧上前,“小姐,不坐马车那边披上这个吧,说到底,这外面也是够冷的。” 华鸢倒是争不过她,只得点头将披风披上了。 回到王府,华鸢便歇下来了。君羽卿不在,华鸢总觉得心里有些空落落的,很是难受。 第二天中午,膳食端上来的时候,华鸢瞧着也全都是自己平日里爱吃的菜色,可是看着却是没有什么胃口。 白琴和瓶儿相视一眼,都显得很是焦急,最终还是白琴开口说道:“王妃,您多少吃一些啊。从昨儿个中午开始,您就没有吃多少东西,已经连着好几顿没有吃好了。等到王爷回来的时候,若是见着您瘦了这么一大圈儿,定然会责怪奴婢跟瓶儿的。” 瓶儿很怕君羽卿。 在他的面前,甚至连说话都不敢大声。 这会儿听着白琴的话,她连连点头,可不就是这样吗?到时候,肃王定然会觉得是自己没有照顾好王妃,那一个眼神瞪过来,简直要把人吓晕过去。 便是现在回想一下,瓶儿都觉得腿在打哆嗦呢。 华鸢用了一碗粥,便叫这二人下去了。 平时他在身边的时候,华鸢没觉得有什么,但是这人猛然离开了,心里如何都不适应了。 短短五天,华鸢果真瘦了一圈。白琴和瓶儿担心的要死,二人也是什么办法都没了,只得去了药堂,将事情给元氏说了。 元氏现在日子过得很好,有儿子媳妇在跟前儿伺候着。儿子脑子好使,在朝廷中也逐渐得到了重用。 她觉得,这辈子也没有什么遗憾的了。 这猛然听到自己娇宠着长大的女儿,最近居然过得非常不好,她整个人都像是受到了惊吓一般。 “不行不行,我得去看看鸢儿。” 隋倩颖也很是担心,说道:“娘,媳妇跟您一块儿去吧。” 元氏点点头。 肃王府显得很是冷清。 元氏瞧着这样的光景,这心里又开始心疼个起来。自己的鸢儿整日里就住在这样的地方,哪里能够吃得好睡得好?这也太过冷清了些! “阿娘,定然是白琴和瓶儿偏要在您面前乱说的。女儿好得很呢。” 元氏瞪了她一眼,“什么叫好得很?你看看你现在,都瘦成什么样儿了,还说自己好?” 华鸢吐了吐舌头,她就是控制不住自己,又有什么法子?他不在自己身边,她便是连睡觉,都会想着他。也不知道这会儿,他人已经到了哪儿了。 “不成,现在肃王不在王府,阿娘很是担心你。现在跟阿娘回去药堂住,等到肃王回来,你再搬回来好了。” 华鸢有些不愿意,她答应了他,要在这儿等她回来的。 她觉得,自己若是去了药堂,便不算是守住了诺言。她不想失信于他。所谓知女莫若母,华鸢不愿,元氏是看在眼中的。 她低低的叹了一口气,说道:“你便是不愿意回去,也得想想阿娘,阿娘看着你现在这个样子,如何能够安心呢?你不回去,阿娘便也会如你这般,吃不好睡不好。” 隋倩颖也劝说道:“刚好你那小侄子也说是想念姑姑了,现在你种在院子里的那些东西已经长的非常不错了呢。对了,我还有一个重大的发现,你搜罗来的那些东西里面,还有不少是能够用作粮食的,容易成活,而且产量很大。便是这样冷的天气,即便是将那些东西种在一点儿也不肥沃的土地里面,也能长的很好呢。” 这个倒是让华鸢十分感兴趣,她睁大了眼睛看着隋倩颖,问道:“当真?” 隋倩颖说道:“自然是真的,我还能用这个骗你不成?你瞧现在这天这般冷,现在京城里人人都说到了夏日里,还不知道会如何呢。那些东西可是能够派上大用场的呢!” 华鸢有些为难。 元氏态度却很是强硬,说道:“总之不能再让你留在这儿,这般消瘦下去,阿娘舍不得,看着你这个样子,阿娘的心里就像是被针扎了一般。你收拾收拾便跟阿娘过去。” 隋倩颖那般说,也是想要找点华鸢感兴趣的事情让她做做。 华鸢说道:“好嘛,阿娘我过两天就过去。总归先要将王府的事情都安排好了呀。” 元氏这才点点头。 华鸢吩咐厨房做了好些菜,都是元氏爱吃的。 元氏陪着华鸢用了饭,是看着华鸢吃了一碗饭才满意的。之后,又陪着华鸢说了一会儿话,这才跟隋倩颖一块儿离开的。 等到元氏和隋倩颖离开之后,华鸢便板着小脸说道:“白琴,瓶儿,你们过来。” 白琴和瓶儿自知犯了错,两人在华鸢面前跪下,“王妃,奴婢知错了!” “哦?那你们都说说自己错在哪儿了?” 白琴咬咬牙,说道:“奴婢不该自作主张,去将夫人请了来。” 瓶儿也跟着说道:“奴婢也是!” 华鸢说道:“既然知道,那便自己下去领罚吧。” 白琴和瓶儿都到一旁跪着去了。 不过,纵然这般,华鸢心里面到底还是不忍。 毕竟现在天冷,若是真让两人过的时间长了,出了什么问题,心疼的还是华鸢。只过了一会儿,她便叫人去免了她们的惩罚。 不过每个人还是打了二十下手心,毕竟还是要长长记性的。 第二百九十四章 骗入宫中 待过了两三天,华鸢将府里的一切事物都交代清楚之后,她才去了药堂。 到达药堂的时候,元氏很是高兴,当日便做了好些吃食给华鸢。华鸢瞧着心里也是喜滋滋的,用了午膳之后,华鸢便被隋倩颖领着去看了她一直捣鼓的那些宝贝。 她看着隋倩颖黄不溜秋的东西,“这个,你确定能吃?” 隋倩颖说道:“当真可以,且味道还不错,你午膳还用了,做菜或许作为主食都可以呢。” “当真那般容易成活吗?” “当真,骗你做什么。” 一连好几日,华鸢都在药堂里面捣鼓这些东西。跟着隋倩颖一块儿,又弄出来好些吃法,华鸢还真的觉得这东西无论怎么做都挺好吃的。 因着做的是自己喜欢的事,倒也不知不觉得就过去十来天。 “王妃,逐风在门外求见。” 逐风是肃王身边的人,华鸢听到便是眼前一亮,“快领进来。” 逐风进来之后,便跪下请安道:“属下给王妃请安,这是王爷给王妃的信。” 双手将信件呈上,华鸢心里很是激动,双手颤抖着将信件接过来,“你一路上辛苦了,快些喝些茶水什么的。” 逐风道:“不辛苦。” 这信,是他在王爷身边瞧着王爷写的。当时,他可是从未见过王爷还有这般纠结的时候。那纸都不知道浪费了多少张。 写了一张觉得不满意,便立刻扔掉,又写了一张,还是觉得不满意。如此三番两次的,一封信竟然写的比领兵打仗还要困难些。 华鸢拿着信便回了房,接着给自己泡了一杯茶水,展开信件,细细看了起来。信中所说不多,不过最后那句“吾爱,甚念。”还是叫华鸢羞红了脸颊。 心里有些担心他现在在外面过的可好,可是又有些不满好不容易写来了一封信,却也只写了这么一点儿。 想了想,还是将宣纸铺开,给他写起了回信。 想着他在信中说了想念她,她到底还是将自己的思念真实的写了出来。信中,也将自己在药堂发现的这些东西一一写了出来。 她自然知道这些事关重大,若是被有心人知道,少不得会被利用。 她写好回信自后,便将逐风唤来,“这封信你带给王爷,切记不能叫任何人得了去,明白吗?今日你便在此歇息一晚,刚好我也有好些东西要你带过去的。” “是,王妃。” 第二日,逐风瞧着这据说是王妃缩减了又所见的包袱,有些头大! 果真是,有好些东西啊! 华鸢瞧着逐风的眼神,自己也觉得有些不大好意思,便说道:“这里面塞得是一些我自己做的药膏,还有给他做的几件棉衣。当然,还有一些吃的。” “属下定然会将这些东西完好的带给王爷的。” 逐风的话,华鸢自然是相信的,毕竟这是君羽卿身边深得他信任的人! 逐风走了之后,宫里便来了人,说是楚贵妃有请。 华鸢有些惊讶,不知道楚楚怎么会在这个时候请她过去。当初在华府的时候,华鸢瞧着老夫人何氏身边,也就只有楚楚会对自己有些不忍之心。因此倒也跟她关系不错,好几次,也都是楚楚站在自己这一边,替自己说话,自己也才少受了许多苦楚。 说起来,她们二人,关系应当是十分不错的。 可惜,自从楚楚入宫之后,她们走动来往便少了许多。毕竟,二人连辈分都已经不一样了,这若是在一起总显得有些怪异。 只是不知道,这一次楚楚邀请自己却又是为了何事。 瞧着华鸢有些犹豫不大想去的样子,那名宫女大急,在华鸢面前跪下,连连说道:“王妃,您就跟奴婢去看看我家娘娘吧!我家娘娘一开始有着皇上的宠爱,倒也过得不错,可是现在,皇上他,他纵然还想要保护我们家娘娘,却也是力不从心了!” 这话说的有些大逆不道,华鸢直觉的定然是宫里出了什么事情。若不然楚楚也不会找到自己身上来。 华鸢当即便说道:“我同你一道进宫。路上你便好好跟我说说,宫里究竟出了什么事情!” “哎,好的。” 华鸢什么也没有收拾,直接随着这个小宫女进了宫。 路上,华鸢从这个小宫女的嘴里得知,皇上确然是不行了! 原来,云馨郡主跟太子勾结在一起,行那无耻之事,却无意间被贵妃知道。二人担心楚贵妃会将事情说出去,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将计划提前。 他们联合皇后娘家人,将皇宫牢牢地掌控在自己的手中。而楚楚,被他们软禁在宫中,皇上正昏迷着。 这皇宫之中,时刻都有些改头换面的危险。 华鸢当真是不曾想到,原来事情竟然已经到了这般严重的地步了! 能够这样快的掌控皇宫,看来太子与皇后确然是已经谋划多时了。可是,现在都已经到了这般地步,自己现在这个时候入宫,这不是羊入虎口?上赶着送上门去让他们宰割吗? 她猛然间停下了脚步,眼神不善的看着那名宫女,“既然皇宫已经这样危险,你又是如何出来的?说,你究竟是谁的人!将我骗入宫中,究竟想要做什么?” 那宫女原本还是一副良善的样子,这会儿却是嘲讽且嚣张的笑了笑,“原以为不过是个草包,现在瞧着确然有几分小聪明!我是太子的人又如何?现在你已经跟着我出来,你以为自己还有回去的机会吗?” 华鸢暗恨自己,都已经是重活一世的人了,为何还是一点儿防人之心都没有! 现在被人这般牵着鼻子,这种感觉当真不大好受! “现在进不进这宫中,可是由不得你了!”宫女打扮的女子,这会儿说话的神情显得很是狰狞,她看着华鸢,那神情就像是华鸢若是一个不配合,她便会直接上去将人撕了一般。 华鸢知道,自己现在就像是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我跟你走,所以,你现在能跟说说,指使你过来的人,究竟是不是太子?” “呵,是又如何?” 华鸢知道,自己现在当真是没有任何资本能够跟眼前的这个人讨价还价,现在最为理智的做法便是跟着眼前的人走。配合一些,倒也还能够少受一些罪。 路上,华鸢倒也还算配合,接着她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问道:“对了,现在皇宫被太子掌控,那太后娘娘呢?太后如何了?” “放心,太后毕竟也是太子的亲祖母,又怎么会对太后如何呢?” 这会儿华鸢才算是放心下来。 皇宫华鸢也算是经常过来,进宫之后,瞧着这宫女打扮的女子,根本不是领着自己去皇后那边,也不是楚楚那里。 “你究竟要带我去哪里?” “呵呵,到了你就知道了。” 过不久,华鸢看着面前的馨芷殿,这是馨嫔的地方? “看什么看?进去啊!” “馨嫔当真——” 华鸢的话还未说完,便被里面的声音打断了,“呵呵呵.........鸢儿妹妹若是有什么要问的,直接进来便是,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哦。” 第二百九十五章 诚意合作 华鸢听出来,这是云馨郡主的声音。 此刻她的声音,倒不像是以前那边总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反而是甜腻腻的,但是不管怎么样,华鸢听着倒觉得,还是一如既往的叫人不喜。 她转头看了一眼这个将自己带来这里的女子,笑了笑。 虽然不知道这个女人将自己带来这个干什么,但是华鸢在心里想了想,她觉得自己纵然这辈子跟云馨郡主的关系并没有多好。但是却也没有得罪过她。 两人关系不好,却也不是什么死敌,因此华鸢心里倒也不那般害怕。从容的走进云馨的宫殿,便看到云馨郡主正端坐在主位之上。 然而,云馨的身边还站着一个人却是叫华鸢有些不安。更是显得措手不及! 华月菲当真还是这般的阴魂不散!便是一惊落入到那样的境地,她还是有本事攀上更高的枝头,就这样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就这样俏生生的站在自己面前,膈应自己! 华鸢的脸色顿时变得不大好了。 “咯咯咯...本宫还以为你一直都是这般宠辱不惊呢,没想到只是见到你的姐姐而已,便这般变了脸色了呢。” 华鸢轻轻笑了笑,“让馨嫔见笑了,不知道馨嫔娘娘这般大费周章的将我弄过来,又是为了何事?总不会是请我过来叙旧的吧?” 本以为,就算是来者不善,但是自己并没有跟着她有什么跨不过的仇怨,想来是为了太子寻自己合作居多。可是现在却有一个恨不得自己死的女人站在她的身边,华鸢却是有些不安起来。 心里也愈发不确定,这个女人究竟是想要做些什么! “坐。” 华鸢倒也没有客气,当即坐了下来。 华月菲抬眼瞧了眼华鸢,眼中像是淬了毒一般,恨不得将华鸢弄死了才甘心! 这样的眼神,当真是叫人害怕不已的。 华月菲却是没有说话,只是这般直愣愣的瞪着华鸢而已。 馨嫔端着面前的茶水,小小的抿了一口。倒是没有怎么说话。华月菲却像是再也忍不住了,开口说道:“我的好妹妹,没有想到,我会在这儿吧?你将我害的这么惨,是不是心里也有些害怕,我会将你送给我的都还给你呢?” 华鸢也是喝着茶,听着她的话,却是淡淡的说道:“你若是有本事,自可以还给我。只是,你所经历的这些,当真是全都是我赐予的吗?多行不义必自毙!你一直觉得是我抢走了属于你的一切,可是你扪心自问,这些同我又有什么关系?华世浩的错,你动不了他,便选了一个你自认为可以动的人作为你怨恨的对象而已,现在你落得这样的下场,又怪得了谁?” “不!这一切都是你的错!都说是我是个不祥之人,可是你呢?你才是那个冷血无情的人!亲手断送了父亲的前途,这样的事情,你做起来简直不要太顺手!” 华鸢却是不想再同她说些什么。 跟眼前的这个人再如何说,也是徒劳罢了。她倒也不想再浪费自己的口舌。 馨嫔也像是看够了热闹,笑笑说道:“真是不好意思,二位的家丑倒是被本宫听了进去。只是,这里本就是本宫的宫殿,你们二人这般,本宫倒也是不好回避的。” 华鸢淡淡的说道:“本也不是什么隐秘的事儿,被听去又如何?” 馨嫔也无意再跟华鸢打马虎眼,直接说道:“想必肃王妃对于本宫今日为何要请你过来,甚至担心你不过来还用了这样的手段的原因,心里也是有几分猜测的吧?” 华鸢点点头,说道:“是有几分猜测,这会儿不若还是请馨嫔娘娘说一下吧。省的咱们都在这儿打马虎眼,说一些无关紧要的事儿。” 馨嫔说道:“本宫也是这般想的呢,想必刚刚肃王妃已经知道宫里的情况如何了吧?” 华鸢微微点头,说道:“是有一些了解,不过还不是十分清楚。” “呵呵...其实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儿。这人呐,活的岁数大了,终究还是难逃一死,即便是这天下间最为尊贵的皇帝陛下也是一样的。唔...若是皇帝不行,太子继位不是理所应当的事儿吗?可是偏偏有人,就要挑战咱们沧月几百年传承下来的规矩,你说这些人可气不可气!” 华鸢笑笑,说道:“所以呢?” “所以,咱们这些人应该联合起来维护正统才是应该的呀!” “现在整个皇宫都已经被你们掌控了,还有什么事儿是你们办不到的?我好像并不能帮到你们什么忙吧?” 馨嫔摇摇头,笑的意味深长,“怎么能这样说呢?肃王纵然容貌被毁,又自小中了那样的毒,但是肃王的手段我们所有人都是清楚的呀。肃王妃你又怎么能够这样妄自菲薄呢。” 华鸢知道,自己现在若是立马拒绝的话,保证出不去这宫殿的大门。 她皱着眉头,暗骂自己当真是安逸的日子过得太久了,现在这会儿竟然让自己陷入了这般的境地!实在是叫人难以置信! 她还真是猪脑袋! 不过,若是就这样答应下来,她也觉得十分不妥。 她想了想,问道:“既然有意拉我作为同盟,那么现在一些基本的情况是不是该让我知晓了?” 馨嫔倒也没有生气,只点头说道:“这个是自然。” “倒也不怕你说出去,现在京畿禁卫军已经全数在太子手中,皇宫已经被皇后掌控,而皇上,现在已经是昏迷的日子多过于清醒的日子,眼看着便是不行了。不过还有四皇子如同秋后的蚂蚱一般,还在不停的蹦跶!虽然,我们都清楚他是无论如何都成不了气候的。但是,这样一只蚂蚱在眼前蹦跶着,瞧着也是非常膈应的!” 华鸢当即明白了,也就是说,现在四皇子手上应该还掌握了一些力量是太子动不了的。 所以,现在这是想要借助自己的力量来跟四皇子抗衡了? 虽然华鸢也瞧不上四皇子,这个皇帝,太子担当跟四皇子担当,其实都是一样的。这两个人,都不会是皇帝的最好人选。 不过,纵然瞧不上四皇子,华鸢现在还是觉得四皇子是个好样的。 至少,能够让太子忌惮着不会这么快动手! 她低垂着头,叫人看不出她的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 半晌,她抬起头说道:“我要确认太后娘娘是不是真的无事。还有长公主是我的干娘,我也要确保她们无事!” “自然,若是这点都没办法保证的话,我还拿什么跟你合作?毕竟,这可是我们合作的诚意!” “那么现在,我想去看看太后。” 华月菲皱眉:“馨嫔娘娘——” 她并非是出自什么考虑,只是单纯的不想让华鸢如愿而已。 只是馨嫔却并没有那般,而是说道:“现在长公主正在太后宫中,你现在就可以见到她们二人。” “如此,多谢。” 由宫女领着华鸢,一路朝着慈宁宫过去。 馨芷殿又只剩下馨嫔和华月菲二人。 馨嫔瞧着华月菲的样子,不住的冷笑:“怪不得你怎么都不是华鸢的对手!呵呵...” 第二百九十六章 见到楚贵妃 馨嫔说话间眼底的轻蔑十分明显,华月菲看着心中便是一肚子火。但是现在她谁也依靠不上,父亲现在更是一点儿权势也没有了。不过就像华世浩现在还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的话,恐怕也不会多管自己的事儿。 她嘴唇动了动,但是终究还是没有单子去反驳云馨郡主说的话。 云馨冷笑道:“怎么?看你的样子,好像还是对我说的话十分不满意?真以为自己很聪明吗?有一点华鸢说的不错,你落到现如今这个下场,完全是你自己作的!” 华月菲心中终究也只是敢怒不敢言罢了。 那边华鸢随着宫女一路朝着太后的慈宁宫过去,“对了,现在楚贵妃在宫中如何?” “楚贵妃?她好得很呢。” 华鸢也只得点点头。 宫女瞧着华鸢没有再行多问,想了想又说道:“一会儿王妃到了太后宫中便可以见到楚贵妃了。楚贵妃还有一些低位的嫔妃都被皇后和馨嫔娘娘送来太后这边了。皇后和馨嫔都说过了,不管外边儿怎么乱,太后这里终归是不能动的!” 到了宫门口,小宫女便停下了,对华鸢说道:“现在已经到了宫门口了,奴婢便只送到这儿了。王妃还是进去好好跟太后叙叙旧吧。” “多谢。” “王妃实在是折煞奴婢了。” 华鸢抬起脚步,走了进去,感觉现在的慈宁宫中人确实挺多的。里面没有了以往那种宁静祥和的氛围,总有些浮躁的感觉。 华鸢凭着以往的记忆,到了慈宁宫的主殿。主殿里面倒是没有什么嘈杂的声音。华鸢一步步朝着里面走去,刚巧一个熟悉的宫女走出来,看到华鸢眼底还露出几分惊讶的神色。 “奴婢给肃王妃请安,肃王妃吉祥。” “免礼,太后呢,现在可在殿里?可有什么事吗?” “太后正在里面,精神瞧着还好,身体也没有受到什么委屈。不过,之前受到的惊吓确然有些大了。” 还原了然的点点头,“你是要给太后倒茶吗?” “嗯,太后娘娘这几日睡得都不甚安稳,对亏了王妃您的花茶。这几日每天晚上太后都是先用了您的花茶然后才入睡的。” 华鸢有些担心,“我先进去看看太后。” “嗯。” 华鸢走进去,便瞧着太后正歪歪斜斜的躺在小榻上。原本保养的十分好的身体,这会儿竟然显现出了一些老态。就连她一贯看中并且得意的一头乌发,这会儿也有了半头银丝,华鸢不觉间,就被泪水迷蒙了双眼。 “太后姑奶奶!” 太后抬起头看着面前的小丫头,倒是没有流露出多么惊讶的样子。不过微微奇怪了些,接着便说道:“你来啦,过来陪姑奶奶说说话。” 华鸢一步步的走过去,在她的身边停下来。 “怎么,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太后却是将华鸢脸上的泪水擦了擦,说道:“好了,我这个老太婆现在不是没事吗?你啊,现在就不用太过着急了。总之不过就是我那几个孙儿长大了,翅膀硬了,觉得父亲分配下来的财产不合适,所以想要用自己的方式谋求公平呢!” 华鸢听得出来,太后说的时候好像表现的挺不在乎的样子。但是听着她嘴里那悲伤的语气也知道,太后心里面的伤感是骗不了人的。 “唉,正好,鸢儿丫头,你既然来了,就陪哀家下一会儿棋吧。那些个搬过来的女人,没有一个有胆子的,只知道哭哭啼啼,哀家这晚上睡不好啊,有一大半都是她们的原因。” 华鸢哪里有拒绝的道理,当即便说道:“好的娘娘,鸢儿陪你下棋。” 宫女将期盼摆好,华鸢和太后各执一子。 太后说道:“你们这些小辈啊,现在一个个的都长大了,有冲劲儿是好事儿,只是老太婆我也老了,受不得刺激。鸢儿啊,哀家知道你是个好孩子,就让让哀家,知道了没有啊。” “嗯,知道了呢。其实,说不定到了最后反而是太后娘娘让我的呢!” 太后摆摆手,两个人就这样下起棋来。 半个多时辰之后,华鸢跟太后的棋局才总算是下完了。 太后却觉得有什么意思,“你这丫头现在也跟哀家搞这些!故意让哀家棋子儿,还不让哀家知道,以为这样就能够瞒着哀家一辈子!可是有些事情又怎么可能真的能够隐瞒一辈子呢?这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华鸢知道,太后今儿个对自己说的话全部都是话中有话。 但是即使知道,华鸢也知道自己现在还不能多说些什么。 “好啦,真是没有什么意思。” 又过了一会儿,华鸢一边给太后捏肩,一边问道:“太后姑奶奶,我听说这边有好些个嫔妃也在。不知道都有谁在啊?” 太后斜斜的看了她一眼,没好气的说道:“想要文谁的情况,就自己大声的自己问!什么时候跟姑奶奶我我玩儿起这套把戏了?” 华鸢低着头,小声的说道:“是——是楚贵妃。还有小九。” 楚贵妃是从相府出来的,这件事情太后知道。 可是,楚贵妃更是相府老夫人身边的人啊,这鸢儿不是自小便同老夫人不和吗?怎么这会儿倒是关心起她的人来了。 小九倒是不觉得奇怪,毕竟肃王跟小九关系这般好。鸢儿照顾照顾也是应该的。 “都在呢,他们现在人也都很好。既然入了哀家的殿,哀家总是要保护好他们的。” 说完,便看到华鸢有些魂不守舍的站在一边,太后想了想,便也知道华鸢这究竟是在担心着谁。 “好了好了,现在哀家总算是知道了,你这个小子,压根儿就不是真心过来看望哀家的。心里担心楚贵妃和小九才是真的吧?快去快去,既然担心就过去看看去,别再杵在这儿碍眼儿了!” 华鸢心里还真非常感动的。 自小,她的祖奶奶便不喜欢她。 她的父亲,还越来越不靠谱。现在能够拥有这样一副长辈关心自己,照顾自己,华鸢觉得自己的心里也是相当的高兴的。 这样一位长辈,她是真的一点儿都不想失去。 她朝着太后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说道:“太后姑奶奶,鸢儿最喜欢的就是太后姑奶奶您了!别的人,谁都比不上您!您放心,鸢儿就是去看看他们过得好不好,等会儿便过来看望太后姑奶奶您!” “去吧去吧,还在这儿贫嘴呢!” 华鸢笑了笑,接着在太后身边一直伺候着的宫女便过来,将华鸢领着去了侧殿。 “九皇子晚上是跟着太后睡得,楚贵妃现在人就在太后的侧殿当中。一会儿奴婢就让人将九皇子领着过来。” 华鸢点头,“那就有劳了。” 侧殿看上去很是简陋,华鸢左边瞧瞧,右边看看,便听到身后有一个声音:“肃王妃怎么过来了?” 楚楚这会儿看上去整个人都显得十分苍白。 她的嘴角虽然带着笑意,但是眼神却很空洞,让人看不出里面究竟有什么。又或者,枯井无波,里面什么也没有! “最近还好吗?” 第二百九十七章 同皇后谈判 楚楚的声音听上去更是没有什么起伏在里面,就好像整个人都已经对人生失去了希望。 华鸢怔了怔,她想起曾经还在华府的楚楚,虽然也是话不多的样子,但是绝对是明媚的。面上也带着让人喜爱的笑容,绝对不会像是现在这个样子。 就连濒死的老人,都比她有活力多了。 “你——在这里过得不好?” 楚楚扯着唇角笑了笑,但是那笑意却从未达到过眼底,她面前的茶还散发着热气。楚楚端起来,却又没有喝,重新放了下去。 接着,笑道:“不是所有人都能够找到属于她的爱情。我本就不会为了过得好才来这里的,又有什么过的好与不好之分呢?” 不知道是她说的太有道理,还是因为旁的什么,华鸢竟然也同意她的这番说辞。她两辈子都遇到了爱情,只是际遇却是天翻地覆。 楚楚瞧着华鸢好一会儿,声音才像是有了些起伏的说道:“你能够过来看看我,我心里边儿感觉很高兴。我这辈子,做过的错事不少。但是,我也从未后悔过。因为,我所有的执念都已经终了!” 执念? 从前在相府的时候,华鸢就知道,这个姑娘定然是个有故事的人。没有想到,竟然还是真的! 她大概就是因为口中所谓的执念才入宫的吧? 华鸢忽然脸色一变,瞧着楚楚现在的样子,分明有些大仇得报的快意。皇上现在躺在床上,昏迷不醒,不会这里面也有楚楚的一份功劳吧? 想到这个,华鸢真的有些担心起来。 难道,楚楚进宫的目标就是皇帝? 看着华鸢变化莫测的神情,楚楚笑了笑,“你猜到了?其实你猜的并没有错,我就是为了皇帝而来的!” 华鸢觉得,上辈子有些无论如何也想不通的事儿,如今却是都能够想通了,也看清了。 “我是大将军的女儿,十三年前那一仗由我父亲领兵,可是却因为朝廷贪官作祟,后勤粮草迟迟没有发放,二十万大军兵败如山倒!我父亲也失踪了。可是狗皇帝居然不查贪官之罪,反而将我父亲以通敌卖国罪论处!我一家一百多口人,没有一个活口!这次惩罚,又叫我如何能够甘心?” 华鸢虽然早早的猜出楚楚是不是跟皇帝有什么仇怨。但是却没有想到,竟然是这样的仇恨!她想,如果这样的事情发生在自己的身上,她也一定会做出跟楚楚一样的选择的吧? 她想了想,说道:“所以,你就跟老夫人何氏做了交易。她送你进宫,而你不管在府里还是在宫里,不管是自己得势还是失势,都需要听她的话,帮助她?” 楚楚点头,“没错。” 她忽而顿了顿,又说道:“你知道你的嫡亲祖母为何会那样恨你吗?” 华鸢还真是不大明白,她摇摇头,说道:“我不知道,不过我现在也已经不想知道了。” “能够放下,真好呢。” “你以后打算怎么办呢?” 不管是谁登基继位,楚楚都是杀害先皇的凶手,不管是谁都不可能会让饶了她的!纵然对皇上没有一点儿感情,但是却必须要用这样的做法也堵住天下悠悠之口! 楚楚却是无所谓的:“还能有什么打算呢?死路一条。原本活了这么多年,都已经是自己苟且偷生的,如今也该下去陪陪我的亲人朋友们了。” 华鸢没有说话。 因着她也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话。 在楚楚这边说了好一会儿的话,小九才被宫女领过来。岂料小九过来便看着楚楚看了许久,然后才说道:“你们公告说的话,我都已经听到了!” 华鸢想了想也只得问道:“所以呢,你想如何?” 小九摇摇头,“不如何。” 他知道,他现在呆在这儿,就连人生安全还是在祖母的庇佑下才得以保存。该如何处置楚楚,根本不是现在的他应该想的问题。 又或者,他压根就没有资格去想这样的问题呢? 小九说道:“该如何处置你,跟现在的我是没有关系的。” 对于那个父皇,他也爱戴不起来。如今,亲耳听到是有人害他的,他却也生气不起来。听起来,就像是在听一个无挂紧要之人的事情。 华鸢忽然意识到他后面要说的话,赶紧过去捂住了他的嘴,说道:“有些话即便是烂在肚子里,也不能说出来,明白了吗?” 小九说跟现在的他无关。 那以后呢? 隔墙有耳,若是这话被有心人听了去,准是觉得小九觊觎皇位!到时候,小九的这一条性命,还不知道能不能保得住。 毕竟,现在的皇宫,以从前可是半点儿都不一样了呢。 小九是个极其聪明的孩子,听到华鸢的话果真不再说些什么了。只是安静的坐在一边。 华鸢将小九抱在怀里,摸着他的头,问道:“在皇祖母这边过的可好?又没有人欺负你?” 小九乖巧的摇摇头,说道:“没有人欺负我,每日里都跟皇祖母在一块儿,没有人敢欺负我!” “这就好。” 华鸢一下下的拍在小九的背上,说道:“小九,小九...会没事的,一定会没事的。既然待在皇祖母这里,那就不要乱跑知道吗?要好好照顾好自己。” “小九会的。” 在这儿待了一整夜,第二天便有人过来将华鸢领走了。 华鸢原先以为,还是会去馨嫔那边,没有想到,去的却是皇后处。 “肃王妃,瞧着还是跟当年一样,软软的,甚是可爱。怪道不近女色的肃王也要非卿不娶呢!” 皇后这样的人,是个说话做事都带有很强的目的性的人。现在,她对自己说这样的话,显然是在打着什么主意。 华鸢皱着眉,看着皇后问道:“你——究竟想要如何?” “咦?我竟然一直都没有说吗?还真是不好意思,最近太忙,许是忙的忘记了吧!” 华鸢扯着嘴角冷笑一声。 皇后却也没有拐弯抹角,说道:“你看看,这个皇宫之中有多少人是你在乎的?你一定不想看着这些人出事儿吧?乖...乖乖的同我合作,我便保证这些人安然无虞。你也看到了,现在整个皇宫都在我的掌控之下呢。” 华鸢眼睛又没有瞎,自然能够看得到。 她甚至连皇后打着什么主意,心里都是一清二楚的。 她笑了笑,说道:“娘娘一定是想要让我说服肃王,让肃王去对付四皇子吧?呵呵...就凭这些人,你便想要威胁我了?” 皇后也是成竹在胸的样子,睨了华鸢一眼,说道:“难道不够?” “够,怎么不够。呵呵...这宫里确实有好些个人是我的软肋,只是恐怕皇后还不知道我这个人的性子。说的好听点儿,就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所得难听点儿,就是倔!你若是好声好气的求我,我说不定会答应了你,可是你今儿个威胁的做法实在是叫我咽不下这口气呢!你将那些人都杀了,然后我再去自杀谢罪,这个选择是不是好得多?” 华鸢这会儿看起来,更是一脸的肆无忌惮的样子! 第二百九十八章 高傲 皇后当真是气的不行,曾经她在这后宫之中相当不受宠,便也就罢了。可是现在,她已经成为这个皇宫的主宰,她的儿子马上就要成为这个国家的主宰,这些人凭什么还不听她的? 竟然还敢让她求她? 她看着眼前的人,当真是想要将人撕碎了的心都有了。 但是现在这个时候,还绝对不是翻脸的时候。四皇子拥兵自重,她虽然掌控了皇宫,就连那个天命神授的皇帝的性命现在也在她的掌控之中。 可是,现在的情形,她还是不能够轻举妄动。甚至,就连皇上重病让太子继位的消息都不敢放出去!虽然,她的手里面也有兵,可是相比起四皇子的来,那可就太不够看了。 现在,唯一能够与四皇子抗衡的,也就只有肃王一人而已。 肃王和六皇子本就交好,而肃王自己拥有一支军队。那是皇帝给他的补偿!而六皇子,手底下的兵马,可是实打实的靠着自己的军功一步步挣来的。 老六和老七向来要好,这两个人只要争取到一个,便可。 老六现在尚且不知道他有什么弱点,但是老七对于这个王妃的疼宠,全京城的都可都是看在眼中的。 况且,华鸢的身份可也不能小觑! 她背后连着的还是凌国公府! 综合考虑下来,皇后便觉得,只要搞定了华鸢,太子登基的一切障碍都将不是问题!可是现在这个女人,却不愿意合作!还是抱着这样的宁死都不肯合作的态度!皇后瞧着,还真是想要将人凌迟! 这种感觉,实在是太不好了些。 你想想看,本有一件事儿,你是宁死也要做成功的。现在所有的准备都完成了,就等于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可是这阵东风却是迟迟不肯吹来,还偏偏拿她没有丝毫的办法! 这种感觉,还真是让人非常的不爽! 华鸢看着皇后变化莫测的脸,笑的万分开心。只要能够让皇后感觉不开心,她心里也就痛快了! 皇后终于卸下了她高高在上的伪装,说道:“你究竟想要怎么样,才能够答应我的要求?” “咦?皇后娘娘也是老了吗?分明我刚才已经说得十分清楚啦。求人就要有求人的态度!你这二话不说便让人将我骗入宫中现在还想用我在乎的人的性命要挟与我,还真是..啧啧啧...你以为我会答应?” 华鸢一脸高傲的看着眼前的人,这个女人,还真是将自己当成了这个世界上最尊贵的人了?简直可笑! 皇后一直都是一个有野心的人,她会嫁给皇帝,也不过是因为这个位置罢了。 她在宫中虽然不得皇帝喜欢,可是终究还是没有人敢小瞧了她。她这一生,活的都是高高在上,从来没有人敢对她大呼小叫!更从来没有人,像是华鸢这般对她无礼至极! 华鸢很是无辜的看着眼前的人,问道:“怎么?你很生气?那我也就放心了。毕竟你用那样的法子将我请来,我也是十分愤怒的呢。现在可算是报仇了!” 瞧着华鸢一副神奇的模样,皇后心中虽然憋了一肚子火气,可是却一丁点儿也发不出来! 只得气哼哼的看着他,显得无奈极了。 华鸢现在也算是明白,既然眼前的人有求于自己,那她还是能拿乔便拿乔好了。上辈子已经受尽了委屈,这辈子她可受不得半点儿的委屈了。 “你可真是天真,肃王对你这般在乎,你若是不配合,便以为我们没有办法了吗?让你去劝说肃王已经是给你面子。你不肯,那我们就只好胁迫了。反正有你在我们手里,可不怕他不答应呢!” 华鸢的眼神一下子变得冰冷,她冷冷的看着眼前这个穿着异常华贵的女子,“你大可以试试!到时候若是肃王看到我的尸体,你猜他是会帮你,还是会毁了你们这么长久以来的布局!” 这话说完,华鸢自己倒也觉得自己实际上还是挺无赖的。 这样一说,还真就像是自己就是个光脚的,还真不怕皇后这个穿鞋的! 她就这样冷冷的笑着,偏偏又是一脸无赖的表情,皇后死死的瞪着她半晌,最终也只得挥挥手说道:“来人,将肃王妃送到太后处,好好看着!” 华鸢轻蔑的一笑,这样的却是又触怒了皇后那根神经。 看着华鸢离开,皇后发狂一般的将东西全部丢在了地上,“该死的!等到本宫已成,定然叫她尝一尝本宫的厉害!” 白琴和瓶儿一左一右的扶着华鸢,直到距离皇后的寝宫已经很远,二人才有些不解的问道:“王妃,您刚刚为何要那般触怒皇后呢?” “皇后那样的人,虽然心狠手辣,且还算是个有脑子的。但是,她却也有着致命的弱点——虚荣心实在是太强了!所以,她容不得一点点挑衅。看吧,我待在慈宁宫,她早晚都得出手了!” 白琴说道:“那王妃您的处境不就危险了吗?” “危险吗?” “嗯嗯。” 白琴和瓶儿连连点头。 华鸢也知道这样危险,只是若是不置之死地,如何才能求存呢? 回到了慈宁宫,那里倒是有她经常居住的寝宫。住起来倒也是方便,只华鸢心里唯一有些过不去的,便是元氏在药堂大概还不知道会如何担心自己呢。 “唉。” “王妃可是在担心夫人?” 华鸢点点头。 现在唯一让她放心不下的饿,便也只有元氏了。 虽然现在后宫已经被皇后掌控,可是朝廷却并没有全然都投靠了太子。虽然太子乃是正统,但是皇上之前早有废立太子的心思,这个满朝文武可是无人不知的。 她被这般困在深宫,又是在太后宫中,想来凌国公府很快就会得到消息的。 她不担心。 唯一担心的便是知道自己现在的处境之后,元氏会如何? 原本以为会睡不着,谁知道华鸢觉得自己睡的无比的安稳。早上的时候,还是白琴唤了好几声,这才听到声音爬起来的。 洗漱好了之后,华鸢便说道:“走吧,去给太后请安。” “是,王妃。” 太后现在年纪比较大,睡前也不多。因此早早的便起了。 在太后这个年纪,早已经有了礼佛的习惯,通常都是在小佛堂里面礼佛一段时间,猜出来用早膳。这会儿太后礼佛完毕,华鸢也刚好过来。 看到华鸢,太后倒是笑的很开心,说道:“你这个丫头,每回早膳的时候,总是掐点儿掐的这般准。” 华鸢吐吐舌头,笑了笑。 接着,便看到宫女一道道膳食往桌子上摆放。 虽然比着以前是有所缩减,但是看着饭食精致,便也知道皇后并没有虐待太后的。甚至对太后还是非常不错的。 太后看华鸢一直盯着饭菜瞧,便说道:“今年冬日里遭灾,哀家是个信佛之人,平常的用度能省便省了。若是还像之前那般,哀家这心里倒也是过意不去的。” 说着,她看着华鸢,继续道:“鸢儿可是觉得膳食简单了些?” “并无,瞧着便叫人很有食欲的样子呢。” 太后笑笑。 第二百九十九章 剜心代价 “看你这副馋的要死的模样,还真是...罢了,过来坐下一道陪哀家用膳吧。” 华鸢听话的挨着太后坐了过去,接着趴在吃了一些小米粥,还有两个蟹黄灌汤包,吃的真叫一个爽快。 吃完之后,华鸢起身说道:“这会儿瞧着吃的有些多了,我扶着您去外头转转消消食吧。” “也好。” 说起消食,这会儿也不过是扶着太后在慈宁宫的院子里面转悠转悠罢了。御花园倒是去不了的。现在皇宫都在那些人的掌控之中,虽说现在也对太后敬重有加,但是御花园却还是有着重兵把守的。 就在院子里走了一会儿,华鸢有一搭没一搭的跟太后聊着天儿。 忽然想起什么似的,问道:“太后姑奶奶,您知不知道阿乔和干娘现在可安全?” “安全,阿乔虽然很天真,但是你干娘可就不用你担心了。” 华鸢这才将心放回了肚子里去。 华鸢一连在宫里待了半个多月,就连春节也是在宫里度过的。正是一月份的天儿,这会儿正是冷的时候。 那些难民的安置问题,因着君羽卿已经离开京城,便全权交给工部尚书去做了。可是看样子,那工期倒像是完全耽搁下来了似的,进入数九寒冬,京城郊外冻死的尸骨不计其数。 这个春节,注定过的不踏实。 “鸢儿,你怎么了?” 华鸢这会儿苍白着小脸,双手捂着自己的心口,面上的表情狰狞,整个人看上去便是十分难受。这两日华鸢染上了风寒,瞧着便有些不大好。太后趁着这会儿有时间,刚好自己端了刚刚熬好的药过来,准备给华鸢喂药。 谁知道刚刚过来,就看到华鸢这般难受的样子,顿时自己整颗心都揪起来了。 “我——我没事——我没事。” 可是,心口的位置还是好痛。 这究竟是怎么样一种感觉,华鸢只觉得自己现在恨不得能够立马死去!也好过现在这儿受到这般的苦楚。 太后吓坏了,手里的碗都已经打翻了,“太医!太医!快点喊太医过来!” 纵然现在整个皇宫能够做主的还是皇后那一群人。但是对待太后,他们还是不敢太过放肆的,太医院的那帮人看到是太后那边来人,也没有拿乔或者是耽搁,都以最快的速度赶了过来。 “若是看不好肃王妃的病,你们都给哀家以死谢罪吧!” 从未发过这样大的火气,可把来的太医吓的不轻。 太医院的院正走上前去,给华鸢搭脉,半晌她皱了皱眉,竟是什么也没有看出来。可是看着她的症状,又像是患有心疾的人发病时候的样子。 这脉象跟病理特征表现的还真是奇怪极了。 一时之间,这太医院的院正也有些拿捏不准。 但是,今儿个诊断,不管如何他都得拿出一个结果出来,不然按照太后的性子,自己只怕是没有活路了。纵然还有活路,那前途也是已经毁的差不多了。 他斟酌着说道:“依着老臣刚刚的诊断,肃王妃像是患了心疾了。” 华鸢并没有完全失去意识,只是疼痛的让她顾不得其他任何东西罢了。但是这个人在她耳边说的这些话她还是能够听得到的。 她都是一个没有心的人,上哪儿去患什么心疾? 听着,好像还是太医院的院正,这全天下的大夫都已经死光了吗?怎么会让这么不靠谱的人来当这个院正? 华鸢很想睁开眼睛,斥责这个满口胡言的大夫,可是她却发现自己的眼皮如此沉重,根本就无法睁开。 接着,她便听到太后的一声怒斥声:“胡说什么?我们家鸢儿身体一直都是好好的,从未听说过有什么心疾。” 华鸢简直要跳起来赞叹一声太后当真是给力了。 这个满口胡言的大夫,就该拖出去斩了。 接着,她便什么也听不见了。 迷迷糊糊中,她感觉自己睡在一张极其柔软的床上,软绵绵的感觉让她一度不想睁开眼睛。 可是周围总是有来来回回走动的人群,有些吵闹,让她不得不睁开了紧闭着的双眼。 “你醒了?” “你是谁?” 她忽然惊恐的睁着眼睛,刚刚这个声音是谁的?简直不敢相信这竟然是她发出来的声音!这般沙哑,苍老!怎么会是她? 不不不...她忽然想起来,这也许真的是她! 是重生之前的她! 她迷迷糊糊却看不清在自己身边忙活的人的面容,只听到他说:“是跟你有缘的人。放心吧,既然救了你,便不会让你死掉。” 接着,她又听到那个沙哑的声音说道:“可是我已经一无所有了。什么都没有了!爱我的人已经死光了,我爱的人都是利用我背叛我折磨我!我——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哦?这么说,你是不想活了?” “活着?行尸走肉一般吗?” 华鸢的心也跟着揪痛起来,她仿佛又回到了前世那般不堪的境地。被华月菲喝云馨等几人连手折磨的人不人鬼不鬼! 明明是凌国公府万千宠爱的外孙女,明明是相府的千金嫡女,可是却落到那样一个猪狗不如的下场! 她的心中忽然涌起一股滔天的恨意。 她听到那个男子忽然轻轻的笑了笑,“看,你心里还是相当不甘心的。” “呵呵...若是可以重来,谁又会甘心?” 不甘心又怎样?她现在已经拿那一对贱人,毫无办法了不是吗? 忽然,她听到那个男子的声音如同带着蛊惑一般的对着华鸢说道:“若是,真的可以重来呢?” “若是真的可以重来,我定要那些负我之人,血债血偿!” “我会帮你!” 华鸢心里纵然不信,可难免还是带上了两三分希冀,她仿佛能够听到自己吞咽口水的声音,“你——你有什么办法?你又为什么要帮我?” 总算经历了这样的代价,还是让她长了几分心眼。 总算是明白,这个世界上,从来不会有人会对你无缘无故的好。 从来就不会有无缘无故的爱,更不会有无缘无故的恨! 一切都是有迹可循的。 他看到那个男子忽然笑了笑,华鸢这会儿却像是看清了他的面容,竟然——竟然就是流云公子! 那个男子笑了笑,说道:“确然是要付出代价的。这个天下将会因你而乱,从前我以为毁了你便能够毁了沧月的天下。可是现在却已然是生灵涂炭。我是个罪人,帮你不过是为了我自己也要赎罪。” 这个是沧月的凤女,都说得凤女者得天下。他想着,若是毁了沧月的凤女,是不是就能够毁了沧月的天下? 呵呵... 他做到了,可是整个天下都战火纷飞。 他终于认识到自己做错了。可是自己犯的错,现在却还要眼前的这个小姑娘跟他一起承担,想起这些,他的心里便多少有些不痛快。 华鸢还在等着他的回答。 他说道:“回溯时光,这是逆天之事。你所要付出的代价,便是你的一颗心!” 无心之人,会被天道判定为已死之人。到时候即便是回溯时光,活在从前,改变既定的结局,也可以躲过天道。 他没有说,他自己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第三百章 遇刺 剜心重生,当时她满心戾气,只想着重生回来,寻那些有负自己之人,报仇雪恨。 “记住了,我叫萧柒,我们还会再见的。” 而萧柒,沧月的敌国的萧柒王爷,也终究明白了自己所要付出的代价是什么了!失去所爱之人,一生孤独! 眼前闪过匕首的寒光,华鸢仿佛能够看到那刃上闪着莹莹的冷光,像是要将人的心都给掏走了一般。 “乖,闭上眼睛。” 萧柒一直让华鸢闭上眼睛,华鸢知道这是担心她会害怕。可是华鸢真的不怕啊! 那么多的苦难都已经受过了,不过是剜心而已。还不是牙一咬,便挺过去了?华鸢当真是觉得,并没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 可是看着那匕首在自己的眼前晃来晃去,华鸢还是感觉到了一股子森森的寒意。 可她却还是固执的睁着眼睛,“这样的痛楚,我定然要记着,一定要记着!” 要时时刻刻的提醒自己,为了能够重生而来,自己所受的苦楚! 明明自己能够清楚的感觉到,这一切根本就不是真实的,可是为何胸口的疼痛还是那般的如影随形。紧紧地跟随着自己! 她想要在哪个梦中挣脱出来,可是完全没有办法。 匕首没入肌肤,她似乎并没有感觉到疼痛。而是一股森冷的凉意侵袭了全身。她觉得,自己好像就要死去一般。 可是心底涌起的却不是恐慌,而是解脱。 她想,那个人定然是骗自己的吧?回溯时光,怎么可能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呢?定然是骗人的! 也好,就这样静静的死去,下辈子不管如何都要擦亮眼睛,再也不要做一个有眼无珠的人! 紧接着,她再次睁开眼睛,便是被华月菲救上来的那一幕! 原本当真以为自己是被华月菲救上来的,可是那时候的自己脑子却是无比的清醒,自己是被华月菲推下去的! 原来,自己真的重生了! 她摸了摸自己的心口处,冷冰冰的。 她心底一阵阵寒意往上冒,她果真回来了,但是她也没有心了。萧柒,并没有骗她! 渐渐的,她发现自己好像一直一直沉浸在这样的梦幻当中,永远也无法醒过来。她心里涌起一股惊惧之意,心中更是在挣扎着想要从梦境中清醒,可是无论她怎么挣扎,梦境总是一遍遍的重复着。重复她从萧柒那边醒过来,再到剜心重生... 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让她饱受折磨! “太后娘娘,不好了,四皇子殿下已经率兵进京了。打着替父报仇的旗号,心在已经在城外二十里地的地方安营扎寨,京城恐怕是——恐怕是!” 太后自然知道这个宫女即将说出口的话是什么,但是不管怎么样,她也不能走。 况且鸢儿现在还昏迷着,她更加得留下来的。 “哀家不走,都是哀家的孙儿,又能将哀家怎么样呢?” 是啊,反正都是她的孙女,总之是不会将她如何的!只是,苦的还是那些无所寄托的百姓! 眼看着抗过了冬日的漫长和寒冷,终于或者见到温暖的阳光了,可是压根就还没有好好享受这来之不易的温暖,京城却又被战争包围了。 那些人眼中闪过绝望! 天灾他们抗不过老天爷! 可是为何这些人却还是不愿意让他们好好的活着? 活着已经如此艰难,为何这些高高在上的人还要如此的玩弄他们?好不容易等来了希望,却又被人一下子毁掉,这种感觉,比直接将这个人杀了还要令他难受百万倍! 京城,还在一片水深火热之中。 君羽卿这会儿已经到了西山那边,却也在西山这边遭到了伏击。 君羽卿手臂被流箭擦伤,而那流箭上却也是被抹了药的。现在君羽卿整只手臂肿的很高,看着便是非常吓人的样子。 “你去,将那个包袱里面一个青涩的瓷瓶拿过来,里面有药。” “是王爷。” 实际上,跟过来的这些人也都知道,这里面放着的药,都是王妃炼制的。那青色的瓶子装着的,难不成是解毒的药?王妃当真已经那般厉害了?就连这种江湖上传说已久的解百毒的药都能够弄得出来? “王爷。” 瓷瓶拿过去之后,便恭恭敬敬的递给了君羽卿。 君羽卿倒出了三粒药丸,丢进嘴里,一仰头,便全部吞了。接着才说道:“我们赶紧离开此地,这里不宜久留!” 君羽卿皱眉,自己现在在这个地方受到埋伏,显然这个人不会是太子。太子手里佣兵并不多,她如果打着控制皇宫的主意,可以还有几分胜算。若是拖来跟自己硬抗,显然是一点儿胜算也没有了。 那么这波想要了自己的命的人,定然是四皇子的人! 除此之外,根本就没有人能够这么想让自己死! 君羽卿在属下们的掩护到,众人到了一个破庙里面。几个人终于可以歇一歇了。 “王爷,您看咱们这些人接下来该如何?” “静观其变!” 他原本还是安安分分的躺在石头上面的,忽然间,君羽卿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现在这个时候,京城十有八九是已经乱起来了。华鸢现在人却还在京城待着,君羽卿的心忽然便揪了起来。 也不知道鸢儿现在怎么样了! 想到这个,君羽卿忽然想起来,自己前些天给华鸢寄过去的信件,他到现在都还没有收到回信! 排除华鸢故意不给他写回信的原因,那么华鸢没有写回信,也就只有一个原因——她现在正被人监视着,并不敢乱写一个字! 现在几乎可以肯定,华鸢是真的出事儿了。 君羽卿猛然站起来,“王爷,你——您这是要干什么?” “本王现在立刻骑马抄小路回京,任务怎么安排,你们心里现在都已经清楚,到时候到了地方你们就按计划行动便是!” “可是王爷,您现在已经受了伤,若是要连夜赶回去,没等您到京城呢,您自己个儿就首先被人抹了脖子了吧?” 唉,要说王爷平日和最是冷静自持。怎么但凡一碰到华鸢的事儿,便总是忍不住呢? “休要拦着本王!” “王爷,请您三思啊!现在这个时候回京城,那岂不是便宜了那些人?” 君羽卿其实已经想清楚了,但是他现在还是想要陪在她的身边。说他失去理智,那就便是失去理智吧! 爱她,从来都不是用理智的一颗心遗爱的! 正在君羽卿跟自己的属下争执不下的时候,君羽卿忽然便让众人噤声。 细细听去,竟然是马蹄声“哒哒哒”而来,听着这样的声音气势,便知道来者不善。 “总共一百二十八匹马,马上各个都是精英,这一次还真是不好对付了!” 原本还在调笑的几个人,这会儿都已经变得严肃起来。 君羽卿说道:“现在外面来了这么多人,且都是骑兵。今天这一仗,我当真是凶多吉少了!” “誓死战斗到底,决不做逃兵!” 这一番气势,忽然就用了过来! 第三百零一章 获救之后 跟着君羽卿的人,都是在他很小的时候,便一路跟着他打仗过来的。现在眼看着这些人要跟他一块儿送死,君羽卿当真心中不是滋味。 他打量了破庙四周,忽而摇摇头,说道:“现在还不到认输的时候。” 他站起来,将庙里的破帆布扯在一起,接着放在一堆燃烧起来,“你们都下地窖。” 当真是天无绝人之路,这庙的底下刚好有一个地窖,众人瞧着心里也都有些惊喜。虽然并不知道,在这个地窖里面能够躲得了多长时间,但是终究是一条出路! 但是侍卫们看着君羽卿还站在原地,似乎并没有躲进去的打算,众人心中不禁有些疑惑,“王爷,您并不打算进来吗?” “嗯,若是那些人进来了,看到这边没有一个人在,终究还是会起疑心的。我在外面还好一些。倘若他们发现了这个地窖,最终的目的是我,也不会拿你们如何!” 听到君羽卿这样说,这些人都不想再进去了。 “王爷,属下们也不进去,就在外面,誓死保卫您的安全!” 马蹄声越来越接近,君羽卿忽然冷眉竖眼说道:“进去,这是命令!” 接着将弓箭拿出来,朝着外面连发三箭。 到底还是一连将马上的五六人射了下来! 外面这群人的领头之人忽而冷笑着说道:“呵呵...里面的人已经是穷途末路,已然没有什么好怕的!咱们冲进去,活捉了肃王,升官发财可等着咱们呢!” “是,升官发财,哈哈哈!” 君羽卿自然也听到这些人的话,他又是三箭连发。 只是,这本就是十分耗费力气的事情,这般以来,他自己的伤势便更重了一些。他的右手在弓上面不停的敲击着,像是在等待计算着什么。 里面忽然一阵冲天的火光。 “果真是穷途末路了吗?知道自己今日逃不过,竟然想着要一把火将自己也给烧死了?哈哈...还以为肃王是个多么惊才绝艳的人物,没有想到照样死在劳资的手里!” 君羽卿将手里的弓箭扔掉,接着便在一个从破庙的后门出了去,选择了一个相对安全的地方躺下,虽然现在还是绝境,可是看着他的眼神,却没有丝毫放弃的意思在里面。 这大火连连,外面的人最终还是决定要等大火停下来之后再进破庙里搜寻这几个人的尸体。 然而,不到一刻钟之后,忽然一阵马蹄嘶鸣声由远及近传来。君羽卿听到这个声音,终于是露出了今晚的唯一一个笑容,然而让自己放心的昏迷了过去。 都说是老马识途,而他的马更是跟了他好些时候的宝马。 这也是跟老六长期在战场上合作建立起来的默契,若是有人被围困,便用自己的坐骑去通知对方。因着二人对自己的坐骑训练有素,这样的方法俨然也是屡试不爽的。 自然,这一次也不例外! “妈的,我们走!那边有援兵到了!” 六皇子的铁骑可不是吃素的!但凡被六皇子列在击杀名单里面的人,从来就没有逃脱的可能性。刚刚那人只说了撤兵的话音刚落,便发现自己胸口已然中了一箭。整个人落下马去。 虽然两方都是骑兵,但是实力悬殊,看着便是单方面的屠杀! 君羽卿醒来的时候,人正在一个大帐之中。 君羽修正在端着药,准备给他喂,瞧着他醒过来,倒是显得十分高兴,说道:“既然醒过来了,那这药也自己吃了吧!” “呵呵...这一次,多谢了。” “我们之间,还用得着言谢?” 君羽卿便也不再说话,端着药丸,一口将要喝完了。 喝完,他皱了皱眉,问道:“这个药是谁开的?为何这般苦?” “嗯?苦?” 君羽修就着药丸尝了一下,说道:“我看你就是被你的王妃给惯坏了!这药还不都是一个样儿?想来你家王妃给你的药都是不苦的!苦了我们这些人,就算是吃药,也只能吃这些苦不堪言的!” 君羽卿想起自己那还在京城的小妻子,眉眼间温柔了许多。 君羽修至今都还是孤家寡人一个,看到君羽卿这般的模样,不禁说起了酸话。 “呦,才说你就浪上了?还真是...” 君羽卿也只是笑笑,两人开了一会儿玩笑,这才说到正事儿上面:“对了,京城估计已经被皇后一党掌控了,现在你说咱们该如何办?” 他们两个人一直都是中立的势力,现在不管是太子党还是四皇子党都是在极力的争取他们的支持。可是说实话,对于这二人,君羽卿可都没有什么好感。还真是,谁都不想支持呢! 君羽修这辈子的愿望就是驰骋沙场,扬战神之威名。 对于这些个朝廷上面的事情,他实际上也不是很懂的,不过既然君羽卿问起了,他便还是说道:“该选择继位这样的大事儿我倒是不很懂。不过我倒是看着太子和四哥都不是非常顺眼的。既然这样,七弟你说还有谁更适合的,那便是谁吧!” 说着,他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说道:“对了,我看七弟的脸也好了,不若七弟你自己来当这个皇帝好了。曾经是因为毁去了容貌,可是现在却是没有那层顾虑了。” 君羽卿摇摇头,说道:“实在是对那个位置不感兴趣。唉,到时候再说吧。太子和四哥都是狼子野心,我们恐怕还有的忙碌。” “忙点儿也好啊!” 两个人又说了一会儿话,君羽修才离开,“你好好休息,毕竟受了这么严重的伤。无论如何,我都是要将你完好无损的带回去的,若是不然,弟妹定然是要抽我的!” 君羽卿笑了笑。 看着君羽修慢慢的离开,君羽卿却是睁开眼睛。眼底闪过忧心,他知道华鸢定然是被皇后的人给掌控了! 毕竟,自己对于华鸢如何整个京城知道的人也不算是少了。可以说,在众人眼中,华鸢便是自己的软肋。 他苦笑片刻,原来还是自己平日里肆无忌惮的宠爱将她给害了! 他危险的眯起眼睛,待他回去,定然要将那些人碎尸万段才好! 在大帐中养伤养了几日,君羽卿便感觉自己的身体已然好了许多,“六哥,现在可要回京?” 君羽修说道:“接到消息,四哥已经私自调兵入京,现在正在京城二十里地外扎营,我们毕竟赶回去救援!” 还要趁着西北那边尚且不知道实情到底如何的时候,赶紧调兵过去。若是不然,西北重地没有兵把手,到时候给了那些人机会,西北定然又会陷入战乱之中的! 想到这里,君羽卿和君羽修的脸上便没有什么好脸色,西北把手的重兵竟然也敢调入京城,只为了一己之私!现在,若是真的将沧月交到四哥的手中,那还真是要将祖宗的基业丢了! 这二人脸色都很不好看,君羽卿说道:“即日启程!” 君羽城这样的做法,很显然这是将西北大军当成他自己的私军再用了! 第三百零二章 回府 当即,君羽卿便修书一封,直接送到了西北地区,自己在那里也有埋下人脉。让他们尽量守好便将,不要让人发现边疆的兵力已经被抽调出去。军令写着,务必要保证敌人半个月之内都不会发现那边的异样! 这是军令,不管如何,那人也只得欣然领命。 这边君羽卿和君羽修正拔营而起,朝着京城缓缓进发。 宫里,华鸢沉浸在痛苦的昏迷之中。她想,若是真的昏迷过去便好了,那个时候自己感觉顶多像是再睡觉,什么都不知晓。可是现在,她却能够真真切切的感受到这股子切肤之痛!偏偏,无论怎么样,她都能够保持清醒,怎么样都昏迷不了。 这真真是废人一般的折磨。 好在,这样的疼痛一直一直持续着,她倒也渐渐麻木习惯起来。 她的心中不禁苦笑起来,瞧瞧,这人啊还真是有些犯贱呢!习惯说起来还真是一件尤其恐怖的事情。一件事情经历久了,便会慢慢的变成一种习惯。瞧瞧,就连痛苦疼痛,也慢慢的变成了一种习惯了呢! 君羽卿一路上急速行军,路上只用了五天时间,便赶到了京城郊外。 “君羽城带了多少人马过来?” 君羽修问道。 君羽卿目测估计了一下,接着整个人脸色便跟刷了一层锅底灰一般,黑的可怕! 他冷冷的开口说道:“难道他为了自己能够得到那个位置,竟然什么都顾不得了吗?即使边疆被人攻破也是无所谓的吗?竟然,竟然将边疆三十万大军,待了二十多万过来!” 说着,君羽卿也是冷然一笑,呵呵... 以为这样,便能够稳操胜券了吗? 简直是笑话! 他们的这一支人马当中,还有一对精英战队,还是当时听了华鸢的建议,才选出来的。现在君羽卿命令这些人迅速进入宫中,将皇宫掌控起来,务必保证里面太后和华鸢的安危。 在找到华鸢之后,行事便一切都听华鸢的指挥便好。 这些人全部都领命而去。 君羽修站在君羽卿面前,挑挑眉,说道:“还真是一点儿都不顾及我在场呢!就不怕我治你一个公器私用的罪名吗?” 君羽卿面上一脸欠揍的笑容,“那么你会吗?” 君羽修整个人都是一愣,他还真的不会! “看看那边这么多兵马,你打算如何做?” “简单,不过是擒贼先擒王而已。根本就不会废掉多少工夫,保证将人抓获!” 那边二十万大军,而且还是戍边的战士。若是因为君羽城一人,便自己人同自己人兵戎相见,这绝对不是君羽卿愿意看到的。因此,想要解决君羽城,擒贼先擒王是最好的招数。 或许旁人这么做,还是大逆不道的表现,可是毕竟君羽修和君羽卿都是皇族子弟。说白了,也都是君羽城的弟弟们。 哥哥弟弟们之间的事儿,办起来,也没有多少忌讳不是? 君羽修点点头,“看样子好办法也只哟这么一个了!” 且说,那一对小分队,在接收到君羽卿的任务之后,便直接轻装而去。一队人刚好一百,进入京城之中之后,这些人便分成两队人马。 一队直接入宫将华鸢保护起来,并且伺机完成君羽卿布置下来的任务。还有一队,则是在京城里面,准备找到掌控军机要务的官员,给一锅端了最好! 反正王爷都已经说了,现在这个京城和皇宫,过的好的基本上都是投靠了太子一脉的。这样说起来,自己还真是不会认错人了呢。 这一场宫变,只持续了五天,五天之后,一切恢复正常。只是皇宫之中却是血流成河! 精英小队进入宫中之后,便迅速掌控了宫中禁卫军。同时皇后娘家那些人也被掌控起来,这效率简直不要更快速。 接着,君羽卿亲自带人,趁着夜里,潜入君羽城的大帐之中,将人给俘获了。 而在皇宫被迅速掌控之后,朱大夫便被人带着进入宫中,给皇帝诊治。 虽然皇帝被人害的还真是没有剩下多少年的活头了,但是现在这个时候,他确实必须要醒过来的! 因为,还有好些事情不管是谁处理起来都是名不正言不顺的。 朱大夫终究还是将皇帝弄醒了。 纵然醒了过来,但终究皇帝的身体还是亏损的太过厉害,就算是清醒过来,瞧着也是没有多少年头好活了。 皇帝清醒过来之后,便想起自己干的那么多的糊涂事儿,心里也是百感交集。当日觉得自己精神头还不错,便将君羽修和君羽卿唤到了身边。 君羽卿和君羽修齐齐跪下,道了声:“父皇!” “嗯,幸好有阿卿和修儿,你们太子哥哥和四哥如今看着必不是这沧月好的继承人。朕知道,修儿并不是继承皇位,被一辈子扣在这深宫之中,那么阿卿呢?你可愿意接任这个王朝?” 杭迪也是知道的,他顿了顿说道:“以往朕从未将阿卿考虑在继承人中,是因为阿卿面容被毁。这样的君王会有很地方会被拿来做文章。但是现在朕知道,阿卿的脸已经基本上好了,没有什么大碍。朕思前想后,也只觉得唯有阿卿才适合这个皇帝之位。” 君羽卿却是浅笑着拒绝了:“父皇,儿臣也不想。” 皇帝只觉得有些可笑,自己的这些成年的儿子当中,那两个并不适合继承皇位的,却是为了这个位子挣得头破血流。甚至是要闹得血流成河才肯罢休。而身边还有两个适合继承皇位的皇子,却根本无心那个位置,想起来还真是令人讽刺的很。 皇帝原本身子就不好,受了这样的打击之后,更是令人感觉到一下子苍老了许多。 他摆摆手,也想过直接下一道圣旨,让君羽卿继位算了。毕竟,这个儿子,也是他从小疼爱到大,是他最为喜欢的儿子! 可是,想了想这个儿子的性子,终究还是放弃了。 君羽卿瞧着皇帝的身子,也知道只怕是要不好。想了想,说道:“父皇,太子和四哥固然已经失去继承皇位的资格。他们二人私心太重,却又暴戾贪婪,确然不适合继位。儿臣看小九倒是合适。这么小便有仁君风范,若是加以教导,必定是一代明君!” “你们都下去吧。朕在想想。” “儿臣告退。” 出了皇宫之后,君羽修问道:“你当真觉得小九适合那个位置?” “嗯。” 君羽修笑了笑,说道:“我还以为,你也对那个位置感兴趣呢。呵呵...从前瞧着,你倒不像是这样无欲无求的性子。” “你不知道的事儿多着呢,呵呵。” 回到王府之后,他直接去了正房,华鸢还躺在床上,并没有醒过来的迹象。 白琴看到君羽卿过来,请安过后便听到君羽卿问道:“王妃现在如何了?” 白琴摇摇头,“并不好,大夫说还是没有丝毫清醒过来的迹象。” “好了,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第三百零三章 如何处置 房间里这会儿也只剩下华鸢和君羽卿二人。 君羽卿握着华鸢的手,面上确然瞧不出什么表情,但是眼神中却能够看得出,那里面蕴藏着浓浓的哀伤。看着便是一副了无生趣的样子。 “王爷,杜家小姐过来看望王妃。” 君羽卿自然知道,杜家的杜乔跟华鸢算得上是闺中密友了,便点点头,说道:“领她过来吧。” 接着又吩咐道:“白琴,瓶儿,过来伺候王妃。” 整个王府,也只有这么一个女主人,因此有客到的时候,确然是一件非常尴尬的事情。若是叫君羽卿过来待客的话,总有些不合规矩,但是下人就更加不合规矩了。 明眼人瞧着便是藐视贵客的意思。 也是没有什么办法,只好叫白琴和瓶儿过来,陪着杜乔说说话,反正也是照顾华鸢的意思。到底还能够说得过去一些。 再者长公主是华鸢的干娘,杜乔同华鸢的关系便要更加亲近一些,倒是可以不用讲究那么许多的。 杜乔过来之后,便被直接带到了这边 因着昏迷日久的关系,华鸢躺在那边,面上没有一丝血色。杜乔瞧着心里便是一阵不舍,想想她同华鸢相识这么长时间,可从没有见过华鸢这个样子的。 “你倒是醒过来看看我们啊,你这样一睡不起,倒是让我们好一阵忧心,你这个坏丫头!” 白琴和瓶儿就站在一边,看着杜乔这个样子,再看看躺在床上压根没办法起来的华鸢,眼眶忽的一红。也是不知道该如何办才好。 “对了,你家王妃为何会这般的?太医又是怎么说的?”杜乔擦了擦眼角,转过身,这话显然是对着白琴说的。 白琴摇摇头,“太医也是什么都没有查出来,说是也不知为何。” 甭管这病症好不好治,至少得有个原因呀! 这半点儿病因查不出来,便是有再多的手法,也不大好治疗吗? 现在京城也是人人自危的时候,因着太子和四皇子之间对决,可是苦了京城的一众人。纵然现在局势是暂时稳固下来,可是皇帝身体不好的消息,现在是满京城的人都知道了。现在太子已经确定是没有什么大用了,可是下面成年的皇子却还有不少。历来皇位争夺,总是血腥的让人打从心底里害怕的! 这会儿,便是走在京城街道,只看着百姓们眉宇间,也能够感受一二。 没了往日里的轻松,总是带着一股子肃穆。 杜乔握着华鸢的手又絮絮叨叨的说了一会儿,这话头刚停下来,却是惊讶的问道:“白琴,你家王妃的手一直都是这般冰凉的吗?” 刚刚握着她的手的时候,杜乔是真真儿的打从心底里惊慌的! 这样的温度,哪里像是活人的手?一点儿温度都没有,跟死人也差不离了吧? 白琴和瓶儿平日里没事儿的时候,也会给华鸢搓搓手或者擦一擦身体。听了大夫的话,也会将华鸢的腿脚多多活动活动,华鸢的身体情况,她们二人自然知晓的非常清楚。 这会儿听到杜乔的问话,也只是轻轻的点点头,说道:“王妃身子骨打小便不好,且体温一直都是这般寒凉的。许也是因着这个原因,王妃自小便要比旁人畏寒的多。唉,这般昏迷着,真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才能够醒过来呢。” 肃王的脾气原本便不大好,最近这些时日,显见得越来越暴躁了。 有的时候,王爷若是过来看望王妃的话,她们都是远远的避开的。 总担心,肃王要是发起怒来,瞧着她们二人不顺眼,这脑袋也是搬家了要。 华鸢打小畏寒的事情,杜乔是知晓的。 但是,这会儿真切的摸着她的手,才体会到,她畏寒到了什么程度! 现在也是多事之秋,杜乔低低的叹了一声气,说道:“罢了,我这会儿且要回去了,你们好好照顾她。” “嗯。” “如果有什么情况,一定要第一时间通知到我。” “是。” 现在,杜府那边也是不大太平的。因着前面那桩事情,长公主也着实被太子气到了。现在身体更是不大硬朗,人这会儿还在府里躺着。 原本调养的很好的身子,这会儿整个人看起来都苍老了不少。 第二日早朝,皇帝瞧着虽然还是非常精神的样子,但是听着他说话,也能够听得出来,不若以前那般声若洪钟了。 君羽卿自认自己是个冷心冷情的人,但是皇帝对他确然是用了真心的。这会儿瞧着他的老态,心里也露出几分不忍。 “太子和老四造反,众爱卿以为现在这会儿该如何处置啊?” 这个问题,迟早都是要放在台面儿上来说的,但是下面的这些大小官员却是没有谁愿意当这个出头鸟的。 造反这样的重罪,便是诛灭九族都是不为过的。 但是谁敢这样说? 皇帝可也是他们的九族之内,总不能还要去砍了皇上的脑袋吧?那才真的是活腻味了! 但是放过那两位? 这怎么说,也是说不过去的吧? 且,不管你说给二位皇子定个什么罪,这都不大好过的。 毕竟,皇上跟太子还有四皇子,那关系除了君臣,还是父子!你现在说要给太子和四皇子定罪,这要是等以后皇上后悔了,想起就是自己说要给太子和四皇子定罪的,那可不是要被皇上一撸到底?到时候,真的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了! 在场的这些人哪一个不是人精儿? 脑子里这般过了一遍,便知道这事儿还真的是不大好插手的。 所有人都低着头,恨不得将自己面前的地板盯一个窟窿,反正就是不抬头,更加不能让皇上注意到自己! 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儿,真真是傻子才会干的。 皇上心底不满意,想了想,瞧着六皇子问道:“老六,你说。” 毕竟,在这件事上,六皇子也是有功的。这会儿让他来说,倒也合情合理!众位大臣纷纷用隐晦的目光看着被皇上点名点到了的六皇子,暗地里纷纷投送去一个鼓励的目光! 不大意的说吧! 不得合情合理一些,我们一家子的身家性命还有荣华富贵,这便全部都压在六皇子您的身上了! 君羽修现在也不曾想到皇上会点名让自己作答,愣了片刻,说道:“儿臣倒是想给两位哥哥求情,可是若是求情便是对父皇不起,这该如何处置,儿臣却也是不知道了。” 皇上也知道,这可是谋逆的大罪,不管怎么样都是要判处死刑的。可是,大概也是自己这会儿年纪大了,总是容易心软! 若是在从前,太子和四皇子,说不得当场就被自己给处理了! 这事儿,不管怎么说都还得自己拿主意。问他们,也确然是有些难为了! “行了,朕也不难为你们了。都退朝吧。” 第三百零四章 流云公子求见 听到这句话,这些人显然都松了一口气。 君羽修跟君羽卿站在一块儿,出去的时候,君羽修用胳膊肘碰了一个君羽卿,问道:“那个老头子究竟是个什么意思?你知道不?” 君羽卿摇摇头,这事儿是个什么意思,他哪里知道?不过,想了想,还是说道:“现在老爷子也老了,身子骨大概也不是很好,估计老人家的心态吧。不过,太子和老四犯下这样的谁让,就算是父皇有意绕过,怕也是活罪难逃。” 但是,现在皇上身子骨显然不好,也没有谁会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去找皇上的晦气,这事儿便也就这么不了了之的放了下来。 华鸢还是一直躺在床上,半点儿动静也没有。但是,实际上,她的意识还是非常清醒的。清醒的经历着上辈子她经历的所有。 那种非人的折磨,让她恨不得立即给自己一刀。可是,她却又偏偏躺在床上,什么也做不了。 “王爷,门外有一个自称是流云公子的人求见。” 肃王眉头一肃,流云公子这个人,他自然知道是谁。当初,他们二人便是谁看谁都不顺眼的!瞧着流云公子看华鸢的眼神,他也能看得出来,那是一个男人看一个女人的眼神。流云公子对鸢儿,有着跟他一样的感情。 他自小便对这样的男女之情不保奢望,但是却也因为自己尝过了这样的美好,所以任何有威胁的人都会被他视为敌人。 但是,当初因着华鸢跟流云公子确然存在着几分交情,因此君羽卿倒是没有将流云公子怎么样。二人虽然见过不少次面,但是真正有所交流,却是少之又少。 只是不知道,这会儿这个流云公子前来寻找自己,又是为了什么事儿。 想到华鸢这会儿身子不好,已经在床上躺了这么些日子,流云公子都没有露面,却也是相当不正常的。不过,他消失了这么久,却是在此时过来,难不成是找到了救治华鸢的方法? 想到这个,君羽卿便是心头一热。 不管自己的想法正确与否,对他来说,哪怕只是一线希望,他也不愿意放弃。虽然,他心底大致也清楚,自己倾尽人力物力都不曾找到办法,想来流云公子能够找到方法,这希望也是渺茫。 思绪千回百转,但最终肃王还是说道:“请流云公子去书房吧。” 逐风一怔,书房重地,从前便是只有王爷自己能进,后来多了一个王妃。这个流云公子又有什么本事,竟然能够进到书房里面去。 不过,逐风向来知道分寸,不该自己管的事儿,他是一句嘴都不会插的。 只轻轻点头,道了声:“是,王爷。” 接着,便将人领到了书房。 而这个时候,君羽卿也已经在书房等着了。 “王爷安好。”流云公子只执礼朝着肃王行了一个平辈礼。 在世人眼中,流云公子甭管再怎么出名,说到底也只不过是一个平民而已。如此对着肃王行平辈礼,这是一件十分失礼的事情。 不过肃王倒是没有深究,他轻笑一声,声音却是说不出的落寞:“不曾想到,你我再见之时,却已然是这样的境况。还真是...” 流云公子也笑了笑:“世事无常。” “你今日前来,可是为了鸢儿病情而来?” 流云公子点点头,继而说道:“不过,在救治之前,我想你应该听我说一个故事。” 君羽卿眉头微蹙,他自然晓得,这流云公子即将说的故事,只怕跟鸢儿甚有关联。他本能的想要拒绝,但是却又担心会因此错过了相救鸢儿的机会。 他紧紧地抿着唇,并不曾说话。 流云公子却是没有管君羽卿是个什么情况,他只在一张椅子上坐下,接着便开始缓缓开口道:“其实我这个流云公子,倒也还有一个你比较感兴趣的身份。我真名乃是萧柒。” 君羽卿猛然抬起头,不敢置信的看着他:“萧柒?” 萧柒是谁,他自然知道。 就好像敌国皇室对他们这些皇子的事情了若指掌一样,他们对于敌国的一些事情自然也是十分了解的。 比如说这个萧柒,便是敌国皇室最有机会登上大鼎的人。虽然还不曾被封为太子,却已然是隐形太子,国中大小事务,无不是他做主的。 只是...君羽卿拧着眉看着他,“你为何会在我沧月。” “不知道肃王有没有听说过天定凤女的传言?” 君羽卿自然听说过这个传言,只是这跟鸢儿又有什么关系? 不过随即,他便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眼中全然都是不敢置信!他一向引以为傲的冷静淡漠,在这一刻全然粉碎,他声音甚至带着一些不敢置信,指着萧柒问道:“你——你的意思是,鸢儿她——她就是天定凤女?” 萧柒点点头。 呵呵,天定凤女! 虽然不知道是谁传出来这个传言,但是在天下大势面前,所有人都宁可相信这是真的,得不到凤女便立刻毁掉! 或许在旁人看来,这是殊荣,但是只有真正身临其境的人才知道,这是催命符! 有了这样一个身份,你不知道那些接近你的人,是为了你的身份,还是真心相待。你永远也不知道,你身边最为亲近的人,会在什么时候因为这个身份,会对你拔剑相向! 在这一刻,君羽卿心疼极了! 为那个伫立在他心尖尖上的人儿心疼。 只是,他皱眉问道:“你为何会知道这个?” 萧柒说道:“萧家是皇室,但是你或许不知道,前百年前,萧家还是千年世家!其中便以占卜之术闻名于世。” 只是,千年世家,到底存在了许多弊端。即使有着精通占卜的长老,能够规避许多祸事,随着家族的发展,许多的弊端还是不能够忽视。这也是为何,萧家会在一夜之间,成为了皇室成员。因为长老占卜出,这是萧家的一个机会。 天下任何事,都有其发展的规律,盛极必衰,这是世间常态。只是身为萧家人,总是会希望这份荣耀会延续的长一些,更长一些。 君羽卿问道:“凤女的传言,便是你们萧家推算出来传出去的?” 他怒目看着萧柒,眼神凶狠,恨不得要将眼前的人吃了! 这种事情,萧柒自然也是否认不掉的。 他眼神也有着心疼和愧疚,说道:“是我萧家的一位长老推算出来的。” 君羽卿从来都不是一个冲动的人,但是这会儿,他还是没有忍得住,挥拳便在萧柒的脸上招呼了一拳! “你该死!” 萧柒笑了笑,颇有些自嘲,“是啊,我该死!” 若非如此,他又怎么可能会放手? 若非如此,君羽卿有怎么会这般轻易的就娶到了她? 第三百零五章 前世种种 再怎么样,他也会在他们之间横插一脚,怒刷自己的存在感,若是能够成功的将凤女拐带走,这才是自己真正要做的事情。 只是,因为知道华鸢对自己并没有什么男女之情。再加上,他心里对她确然有着愧疚,所以他一直做得都是默默地在她的不远处守护着,而从没有打扰过她的生活。 现在君羽卿打的这一拳,他也没有任何想要去还手的意思。想一想,华鸢上辈子过得那种日子,他便觉得,即便是要自己给她偿命,那也是应该的! 君羽卿揍了萧柒好些拳,大概是最后他也发泄过了心绪倒是稍稍稳定下来一些,这才对着萧柒说道:“事情的经过,事无巨细我都要知道。” 萧柒想了想,倒也清楚这二人是如今这个世界上最为亲密的人,这样的秘密,告知与君羽卿,倒也不算是泄露天机。更何况,他们萧氏一族泄露的天机还少吗? 他苦笑说道:“事情听起来或许会有些天方夜谭,但是这一切都是她实实在在经历过的。说不定这会儿,她所受到的煎熬,也是那些。” “是真是假,我自会判断,你说便是。” 萧柒点点头,便将天定凤女的事情简单的说了一遍,接着说道:“实际上,鸢儿是个经历了两辈子的人。只是上辈子,因为我们萧家的关系,她过的很是不如意,上辈子也是我们萧家的一位长老算卦之时算出了天定凤女的事情,不过当时并不知道这个消息会给华鸢带去怎么样的影响,是以我们倒也没有对这样的占卜结果多加保护,却是任由着族人将这事儿给泄露了出去。” 这一世的经历,君羽卿都是知晓的。 虽然他也是从别的渠道知道了华鸢就是天定凤女,传言得到她便能够得到整个天下。但是,这个传言并没有广为流传,甚至到了人尽皆知的地步。 且听萧柒的说法,华鸢还是重生一世之人,自然能够规避前世的许多祸事。 只是即便如此,这辈子瞧着华鸢的一些经历,她似乎过得也不是那般轻松自在,甚至于好几次也是陷入危险境地。 可想而知,若是上辈子华鸢在那样如狼似虎的境地里面,会遭遇怎么样的事情! 一想到这些,君羽卿整个人都恨不得将这个萧柒揍得他娘亲都不认识! 他的眼眸中有着嗜血的冲动,仿佛要将眼前的这个人吞了一般!他拼命的压制着自己的情绪,严重怒火重重,看着他狠声说道:“说清楚,鸢儿究竟怎么了!” 萧柒说道:“上辈子的事情,说与你听便是。” 因着华鸢是他们萧家推算出来的天定凤女,是以对于萧家而言,他们并不想就此将华鸢推出去。若是能够为自己所用,却也是一件好事。 前面他们算计的确然不错,可是越到后来,他们便发现事情已经越来越不受他们的控制。这个世界上,最难测算的,大概就是人心了吧? 因着这件事,萧柒也对华鸢投入了过多的关注。 大概也是因为这个,因为投入了这般多的关注,所以才会在心里留下她的印记,那般深刻。无论如何,都挥散不去的痕迹。 后来,哪怕动用那个方法会遭受天谴,也会拼着一口气,帮助她! 大概,从他开始关注她的时候,他的一颗心便已经遗落在她的身上了吧? 前世的种种,萧柒挑着自己知道的,全都一一说给了他听。 “后来,独孤夜和华月菲大婚,而她却被丢弃在雪地当中。因着不忍心,也因为愧疚,我终究还是将人救了起来,并且将她带到了我的地盘上。当时看着她的眼眸,当年那般灿若星辰的一双眼睛,这会却被绝望覆盖着。我自认为心比铁硬,可是终究还是不忍,心疼!” 他像是在回忆着什么,唇角带着微笑,可是眼底却充满了哀伤。 君羽卿不知道他为何会有这样的情绪,只问道:“后来呢?后来发生了何事?” 纵然心底里还是觉得,这样的事情实在是太过诡异了些。但是对于萧柒说的这些,君羽卿又觉得,好像是冥冥之中真的发生过一样,容不得他不信! 萧柒说道:“后来?后来她被我救走之后身体因为受伤过重,一直都在时而昏迷时而清醒的状态。直到三个月之后,她才彻底好了起来。” 当时,他问她可甘心。 其实,这个问题根本就不需要问,遭遇这样的事情,又有谁会甘心?没有人会甘心的! 她自然也不会。 果然,萧柒看着她摇摇头,这也是意料之中的答案,他问道:“计入说,这里有一个让一切都重新来过的机会,你会抓住这个机会吗?” 当时华鸢的反应他看在眼中。猛然抬起脸,深深地看着他,眼底闪烁着亮晶晶的光芒,不过瞬间又黯淡下去,只开口说道:“万事万物自有其准则,时间又怎么可能会倒退呢?若是重来一遍,我想我会极尽自己所能,保护我所重视的人!一些人,哪怕给他一个笑脸,大概都是不值得的!若是能够能够重来,不管是什么样的代价,我想我都会承受!” 实在是,这辈子过的太过凄惨了啊! 家破人亡! 所有关心自己的,都离我而去。 所有我以为爱我的,都在利用欺骗! 又怎么可能会甘心呢? 君羽卿只看着眼前的萧柒,皱眉问道:“那么之后呢?你说鸢儿重活之人,那么你是用了什么法子?” “在我族秘法中记载着回溯时光的办法!但是,这个不管是对受用者,还是对施法者,都有着巨大的损伤。” 君羽卿想了想,会然问道:“所以,鸢儿现在之所以会这样,便是跟这个回溯时光的秘法有关?究竟是怎么回事,你给本王说清楚!” 萧柒倒是不曾被君羽卿的样子吓到,而是略微笑了笑,说道:“是啊,你也应该想到,最后我还是帮助她回溯时光了。当然她自然是需要付出代价的!她所要付出的代价便是剜心!” 剜心! 君羽卿心底闪过一阵心慌和愕然! “所以,现在的鸢儿竟然是一个无心之人?” 萧柒点点头,“你说的不错,现在的鸢儿,就是一个无心之人!” 回想起自己跟鸢儿相处的种种,好些当时不大能明白的问题,仿佛在这一刻都能够想得通了! 比如说,鸢儿为何总是那般畏寒? 比如说,哪怕是在烈日炎炎的夏季,鸢儿的胸口处为何总是一片冰凉! 比如说,她为何总是苍白着嘴唇,看上去总觉得像是随时随地都会倒下去一样! 林林总总的一些事情,现在都有了一个合理的解释——她没有心! 第三百零六章 为了谁 君羽卿的心就好像是被人活生生的剜去了一块,莫名的疼的厉害! 为了鸢儿上辈子竟然遭受了这般多的非人的折磨! 因为她回来的代价竟然是这般的惨烈! 剜心重生,想一想当时的华鸢也不过是二十岁不到的姑娘,却要经历这般多的事情,最后还要经历剜心重生! 他忽然痛苦的蹲下来,手捂着自己的胸口,一阵阵钻心的疼痛袭来! 萧柒心里也是被悔恨和心疼占据着,在这一刻,这两个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男人,却都能够体会对方现在的苦楚。 君羽卿拼命压制着身体的不适,问道:“那么现在,你告诉我,我该如何做?我不能在知道她上辈子过得那般凄惨的时候,还让她这辈子也过得不安稳!” 萧柒这次过来,自然也是因为华鸢。 他实际上倒也没有什么特别好的办法,说道:“实际上,我这里也没有特别的办法。一个人若是没有心,那她又如何还能称之为一个人呢?” “所以,现在的当务之急,便是要给她一颗心,是吗?” 萧柒苦涩的点点头,只是这又谈何容易? 均与深深地看了萧柒一眼,而后忽然说道:“我带你过去看她,若是你能让她好起来,本王不介意让你尝一尝本王的狠戾!” 纵然二人都是一国的王爷,都是隐形的太子。可是这一刻,萧柒却是没有丝毫反驳君羽卿的话!若是,他真的没有任何办法了,他想他就算是去死,也要给她陪葬的吧? 活着已经这般艰难,死后他又怎么忍心让她一个人走在那条孤寂的路上? 君羽卿走在前面,而萧柒便紧紧地跟在他的身后。现在华鸢究竟是个什么样的情况,他也不是很清楚,是以要如何救治,怎么也得等到他看到人,晓得现在她是什么情况才好定夺。 到了房间,里面点着的熏香萧柒一闻便知,这是天底下最为名贵的锁魂香。 对于昏迷不醒之人,在道家也被称之为失魂症。 这锁魂香却是最为对症的香了。 只是,这样的香十分难得,一小块便已经让人疯狂,瞧着现在屋子里的样子,这香定然是已经燃烧了许久了。 想来,这肃王为鸢儿还真是费尽了心力! 再想想自己的所作所为,想来鸢儿选择肃王也是应当的呢。 君羽卿看着萧柒只站在一边并不说话,便皱眉问道:“如何?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不说话?” “没什么,这屋子里点的香确然十分好。” 君羽卿抿唇没有说话。 萧柒上前一步,看着眼睛紧紧的闭着的女子,眉头深锁,显然即便是在睡梦中,华鸢似乎也过得十分不安稳。 不知道她在睡梦中在经历着什么呢。 萧柒双手捏出一个繁复的手诀,接着左手印在她的额头,闭眼细细感受起来。 只是,原本看着华鸢这个样子,他不过是觉得心疼,可是现在,在知道了她究竟是在睡梦中经历了什么之后,萧柒便感觉到自己的心脏被狠狠地攫住!疼的他喘不来气儿! 她经历的这些,都是她上辈子已然经历过的痛苦。 华鸢感觉自己陷入迷雾当中,怎么也走不出去。 这里重重的迷雾,不管走到哪里,都是她不愿意面对的现实。她停不下来,感觉若是停下来,就会立即陷入迷茫,陷入危险。 萧柒只感觉一股力量将他狠狠地弹开,接着整个人便摔倒在地上,扑起了一阵尘土,君羽卿看着紧张的问道:“怎么回事?” 萧柒说道:“她陷入了心魔,不停的重复经历着上一世的痛苦!” 他忽然抬起头,细细的看着君羽卿,面上却是越来越沉重。 华鸢懂得医术,这件事萧柒自然是十分清楚的。因为华鸢的医术,还是他教导的呢!二人一脉相承,且萧柒的火候比华鸢还要更甚一筹。现在这般细细的打量着君羽卿的时候,自然也知道了君羽卿的身体情况。 “你中过毒?”他用的是肯定的语气。 说着一把握住君羽卿的脉搏,细细探脉。 君羽卿将他狠狠地甩了出去:“我让你过来,是让你看看鸢儿的。让你想办法救治鸢儿,可不是让你在我身上浪费时间!” 萧柒却是不曾生气,他说道:“鸢儿应当也知道你的身体状况了吧?” 君羽卿一怔,说道:“自然知道。” 不过,萧柒为何会这般问? 难道,这事儿跟这个还有关系不成? 他定定的看着萧柒,问道:“你想说明什么?” “你所中之毒,应该是在娘胎便有。毒性难以去除。然而鸢儿在乎你,自然是想要找到权利救治你的法子。现在这个法子,我想她已经找到了。可是却也知道自己却是怎么也不可能办到的。她的异样,应该已经存在许久了,你竟然一点儿都没有感觉出来吗?” 听着萧柒这话里的意思,好像是鸢儿之所以会变成现在这般,跟自己似乎也有着脱不开的干系!难道,是因为鸢儿一心想要救治自己,所以才会变成现在这般模样的? 他有些不解的看着萧柒,“你把话给我说清楚!” 萧柒说道:“鸢儿应该已经跟你说过你的毒要如何解。但是她定然没有告诉你,解这个毒,还有一个关键的药引——心爱之人的心头血!” 心爱之人的心头血! 君羽卿浑身一震,他忽然就想明白了,这一切究竟是为何! 怪不得,怪不得那些日子他每每看向华鸢的时候,总是能够清楚的看到她眼底的愧疚。怪不得那段时间,她总是睡不安稳。 那个时候,他还以为是现在局势动荡不安,所以她才没有什么安全感。是以才会出现那样的状态,现在看起来,分明就是知道自己是一个无心之人,不管怎么努力,大概都无法救的了自己,所以她才会那样的吧? 还真是个傻丫头! 君羽卿定定的看着床上的人,正如她所说,自己这一身毒,是打从娘胎里面带出来的。这么些年,自己已然习惯了这些。即便是不解了这毒,对他来说根本就没有多大的影响。既然知道,不管自己怎么努力,都无法救好自己,那索性就不要管这么许多,还要想这么多干什么呢? 傻不傻? 萧柒看着君羽卿变化不定的脸,哂然一笑,说道:“看样子,你也应该知道,这事情究竟为何会这样了?” 君羽卿知道。 可正是因为知道了,他才会这般痛苦不堪! 一想到,是因为自己才让华鸢陷入这般的境地,君羽卿便是连去死的心都有了! 这个人,是他哪怕丢弃了性命也要保护呵护宠爱的人,可是却因为自己,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第三百零七章 定夺结果 君羽卿只觉得,任何一次发病,都比不上现在自己的伤痛! 心莫名的便像是缺了一个角,整个人都仿佛置身在冰窖当中,他现在什么都不想想,只想要将面前的人救活了。可是却也无能为力! 萧柒很能明白这种感觉,明明是自己不惜一切都要保护的人,可是最终却因为自己而落到这个下场,不管是谁都会陷入无尽的自责当中的。 他不一直都是这样过来的吗? 原本想要说点什么,可是伸出去的手最终还是收了回来,终究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过了许久,君羽卿才问道:“她——这是——可还能痊愈?” 萧柒说道:“她之所以会有现在这样的状况,是因为她心中生出悔意。她不想自己没有心,心生悔意,她自然会受到反噬。” “所以,最好的办法,是让她忘记自己是个没有心的人吗?” 君羽卿是这样想的,因为忘记了就不会后悔,忘记了也不会觉得是因为她的问题而无法救治自己,这样她也能活的自在一些。 这个,大概就是他所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了。 萧柒挑眉看着他,继而笑了笑,说道:“若是真的用了这样的法子,你甘心?你真的会甘心吗?倘若真的这样,那首先得鸢儿忘记所有,包括你!并且,在任何时候,你都尽量避免跟她接触。因为情之一字,它的力量是无法掌控的,倘若你们二人再相见,唤醒了她对你的爱,到时候她定然会想起同你在一起的一切的!” 君羽卿心底确然是有一些动摇的。 毕竟,鸢儿是他这辈子唯一心爱的女人。倘若她将他给忘了,并且往后再也无法联系,这样的事情,即便是想一想,也觉得让人无法忍受! 他真的不能忍受华鸢忘记自己。 他满怀希冀的抬起头看着面前的萧柒,问道:“那——还有没有别的法子?” 萧柒自然也是想要华鸢过的幸福的,别的法子自然也有,他原先想的便不是君羽卿这个看上去确然不错,但是却也叫华鸢葬送了一辈子幸福的法子。 但是,就让君羽卿这样得偿所愿,他还是觉得有些心塞。毕竟,华鸢是他放在心里的姑娘,纵然晓得他们二人是有缘无分,但是眼睁睁的看着她同旁人幸福快乐的在一起,他的心里还是不可遏制的涌起一些嫉妒。 忽然就不想看着眼前的男人幸福了呢。 他想了想,忽而说道:“旁的法子也不是没有,只不过在这儿肯定是没有办法的。我需要将人带往我的地盘去。” 这话倒也不算是故意难为君羽卿的。在这儿他有许多东西都没有,想要救人,也是没有办法。在他的地盘上,便是救人的法子,也是多的很的。 只是,君羽卿却没有这样认为。 他抬眼,狠狠地盯着萧柒。半晌,皱眉说道:“你说的可是真的?” 怎么看眼前的这个人,都像是故意要将鸢儿带离自己的身边。他纵然不想上当,可是却也不得不为鸢儿考虑。 这辈子,他唯有面对两个人的时候才会让自己陷入被动的局面。 一个是鸢儿,面对鸢儿的时候,陷入被动,是他心甘情愿。 还有一个,便是眼前的这个人了! 这个男人,还真是会成为他的有利的对手呢! 萧柒面对君羽卿的目光,却是什么话都没有说,唇角带着一丝丝微笑。看上去像是什么都不在乎一般,这让君羽卿心里有些憋得慌。 但是,却又担心,难不成真的是没有旁的法子可想了吗? 要么就是让华鸢彻底忘记自己。要么就是出海前往萧柒府上。 这两个选择,都不是君羽卿愿意的。 萧柒看着君羽卿挣扎的样子,心里莫名的有些喜感,最终还是没有控制的住,问道:“怎么样,考虑的如何了?” 君羽卿说道:“如果是前往你那边治疗,你有几成把握,可以彻底治好鸢儿,并且还不留下任何不良反应后遗症?” 实际上,萧柒自然清楚君羽卿这话问的是什么。 不过就是想问自己,到时候鸢儿是不是还是能够记着自己,不忘记自己。 萧柒说道:“放心吧,这些都是我欠她的,自然会还她。” 所以,不管怎么样,都不必担心我会对她不利。 君羽卿咬咬牙说道:“那好吧,既然如此,我选择回去你府上医治。但是我要求随行。” 不管怎么样,这个男人对鸢儿的觊觎是毋庸置疑的。他自然不放心放任他跟鸢儿独处,不管怎么样他都必须在场才是。更何况,现在鸢儿情况并不好,自己还是跟随左右才能令自己安心一些。 萧柒挑眉,颇有些挑衅的问道:“怎么,你确定现在沧月的种种事端,你真的能够走得了?” 按照沧月现在的情形,他留在国内确然是有着大用的。但是,相比而言,鸢儿才是更加让他不放心的。 “你打算什么时候出发?这里一切事物,本王自会安排好。” 萧柒暗自思忖了片刻,现在沧月内乱不断,实际上正是他们进攻的好机会。肃王君羽卿还有战神君羽修,这二人若是连手,怕是他们无论如何都不是对手。现在肃王要离开此地,想来还真是让人有些兴奋呢。 虽然,这确实是个再好不过的机会。但是萧柒最终还是放弃了。 这样做,与其说是抓住了机会,不若说是利用了鸢儿。 而对于华鸢的任何形式的利用,都是他无法容忍的。 他想了想,说道:“现在鸢儿的情况我暂时还是能够压制的。到时候,你这边处理好之后,便去流云阁寻我便是。” “好。” 流云公子离开之后,君羽卿便将自己关在屋子里整整一夜。 从前,他是喜欢鸢儿,只觉得这世间所有的女子,再难有一个能够跟自己如此契合的了。原本不过以为,是可有可无的喜欢,谁知道会发现到现在如血液如骨髓,没有不行,如何也是拔除不掉的存在! 看着华鸢越来越苍白的脸色,君羽卿心里就跟被针细细密密的扎着一样,难受! 他伸出手,将华鸢额头边的碎发弄到一半,又沾了一些水将她的唇瓣沾湿。这样看起来,人似乎也精神了许多。至少不像是之前那般惨白的让人感觉只一会儿工夫,便会香消玉殒。 他捧着她的脸,细细的端详着。 从前,最爱的便是她那一双灵动的眼眸,清澈不染一丝杂色。他的生活已经足够晦暗,她是他的阳光,可是现在,却似乎看不到她再次睁开眼睛了。 一想到这个,君羽卿便觉得满心疼痛! 第三百零八章 被弹劾了 现在朝廷正式动荡不安的时候,是以这上朝还是每日必须都要去的。 且这会儿瞧着皇帝身体像是随时都会遭遇什么不测似的,而成年的皇子当中,出去老六老七好像并没有什么能够拿得出手来挽回现在的局面。 是以,这早朝倘若真的有什么事情发生的话,谁都可以缺席,唯独君羽卿和君羽修,这俩兄弟可以说是现在沧月朝廷的中流砥柱。缺了的话,就像是缺了主心骨一般。 纵然这会儿华鸢已经是这般模样,可是早朝该上的,还是得上。 不过这些日子,众人也大约都晓得肃王府发生的事情,明显能够感觉到肃王身边的温度实在是过低。是以还是很少有英雄会在这个时候找肃王的不痛快的。 但是,今儿个的早朝情况似乎大有不同。 君羽卿照例站在自己原先的位置。不言不语,只静静的听着这些人的一言一语,看着他们争吵,只要不是什么军国之类的大事儿,一般来说他不会发表任何看法。 他这会儿心思也不在这儿。 只想着,这早朝赶紧结束,他得回去陪华鸢。 他的理智清楚的知道,现在这个时候根本不是讲究儿女私情的时候。但是又有什么办法?他引以为傲的自控力在这件事上面,根本起不到半点儿作用。 他就是控制不住自己,就是想要不顾一切的对她好。看到她一个人孤零零的躺在那边,他就觉得比自己死了还要难受千倍万倍。 瞧着这会儿流程走下来,君羽卿心里估摸着,也该是时候退朝了。岂料,这个时候,忽然一个大臣站出来,说道:“启禀皇上,臣有本启奏。” 这种时候还有话说,君羽卿好奇的抬起头看了眼这位英雄。 嗯,瞧着略微有些面善。 在仔细想了想,这个不就是唐尚书吗?原本对于这个人想要说些什么,君羽卿是完全不感兴趣的。但是如果是这位唐尚书的话,君羽卿觉得还是有必要听一听的。 不为别的,只因为这个姓唐的尚书身上似乎隐藏着不少秘密呢。当然,对于这些官员的个人隐私,他是一点儿都不感兴趣的。 但是,毕竟一部尚书,算起来也是能够参与到军国大事当中去的。若是背景什么没有调查清楚,到时候出了什么事情,谁都付不起这个责任。 但是,当初君羽卿调查这个人的时候,确然是将他的身家背景都调查的一清二楚,可是再深入调查,却发现很多有意思的事情。 但是,后面的马脚却又被他隐藏的很好,即便是心中有所怀疑,却也没有丝毫证据。 现在,这个人忽然有事情要启奏,君羽卿总觉得这事儿应当跟自己有关。只是有什么关系呢? 皇帝这会儿精力已经渐渐的有些支撑不住,只是听到这会儿竟然还有人有事启奏,心里倒也没有怪罪,而是颇有兴致的说道:“嗯,不错,是有何事?” 唐尚书说道:“若日有人密告肃王私通敌国,与敌国王爷相交甚密。这事儿刚好发生在我沧月如此境地的境况,纵然肃王权利很大,甚至已经到了功高盖主的程度,但是臣绝不会有半点儿私心。臣一想到我们沧月现在这个样子,便觉得忧心忡忡。” 这话刚落,所有的人都惊讶的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肃王。 肃王君羽卿,一贯给人的印象便是冷漠且又霸道的。 他或许能够干得出来你很多怎么都不可能想象的到的事情,但是通敌叛国这样的重罪,还真是没有人敢真的附议的。 搞不好,若是冤枉了七皇子,皇室的人来个秋后算账,自己这便是要交代了。 所有人都战战兢兢的抬起头,看着前面坐在龙椅上面的那个人,整个心都止不住的在颤抖。 只见原本面上还没有什么表情的皇帝,将御案上面的茶杯猛地摔倒了地上! “你们是不是嫌日子过的太舒服了?皇子府上发生了什么事情,你们倒是一点就通!若是有必要,是不是连朕的前院后宫也一并监视起来才算是正理儿?” “臣,不敢。” “不敢?哼!做都做了,居然还敢说不敢?来人,将这个满口胡言乱语的给朕拖出去!” 早朝纵然已经结束了,可是众人还是在津津乐道。 当然,还有那么几个皇子是带着嫉妒之心的,换了旁人被这样弹劾,父皇早就已经发怒了吧?果然,父皇根本就是将老七当成是继承人的。有这样严重的弹劾,居然还能够轻轻带过,简直了! “你说父皇怎的如此偏心?” “这有什么,倘若当年老七生下来并不曾毁容,父皇或许都不会立下太子。不。或许就直接立老七为太子了。这些年父皇对老七的纵容,你们不也是看在眼中的吗?” “所以我这心里才酸酸涩涩的难受啊,你说我们不都一样,是父皇的儿子。可是,在父皇眼中,他亲生的便只有老七,咱们哥儿几个全都是捡回来的!” “呵呵...我以为你早就已经习惯了。” 这样的议论纷纷,显然没有打扰到御书房里面的谈话。 下朝之后,皇帝便派人将君羽卿请到了御书房。 “坐下,这会儿咱们只是父子,没有君臣。” 在这方面,君羽卿倒还算是比较随性的。 换成旁人,早就已经战战兢兢了,可是这位可不是这般。他听到皇帝的建议,接着便洒脱的坐了下来。 接着内侍给他们一人倒了一杯茶,皇帝挥挥手,便让里面伺候的人都下去了。 瞧着里面没有人,皇帝才问道:“知道我今儿个叫你过来是为什么事吗?” 君羽卿笑笑,说道:“大约,是因为白日里的那则传言?” “唉,所谓无风不起浪,你倒是跟我说说,为何旁人会用这样的借口来攻讦你?” 君羽修照旧笑了笑,说道:“大概,是因为我比较帅吧。” 谈及这个话题,皇帝终于想起了华鸢了。 怎么说这也是自己儿媳妇啊! 皇帝便顺势问道:“对了,现在成婚伊始,鸢儿那个小丫头现在怎么样了?” “没事,但是也没有醒过来。” “唉,这个小丫头也是个苦命的。我杭虎记得,当时好像是封了她为德宁郡主的?” “是的,父皇。” 二人聊了一会儿,皇帝又问道:“实际上,我也是收到了消息,说是那边的王爷或许会在我们的地盘上。因此早上的时候被弹劾过后,我便已经有了这个联想。阿卿,你——是不是真的见过那个王爷?” 君羽卿这辈子都没有对这老俩口撒过谎,这会儿听到这个问题,一时之间,倒真的不知道如何回答了。 “好了好了,朕知道了。” 第三百零九章 商议对策 正如君羽卿了解皇帝一样,皇帝如何能够不了君羽卿呢? 看到君羽卿这会儿犹豫的样子,他大概也知道了他跟那个传说中的王爷,确然是见过面的。可能不但见过面,交情应该还不浅。如若不然,他不会这般护着。 若是让君羽卿知道皇帝这会儿心里面想些什么,大概会大呼冤枉的。自己确然见过,也认识,但是要说相熟,还真是没有的事儿。 也就是昨儿个二人说话才稍微多一些罢了。 君羽卿知道皇帝这会儿怕是生气了,失望了。 他张了张嘴,最终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皇帝看着君羽卿这个样子,倒也是明白她似乎是想要说点什么弥补一下的,可是最终还是挥挥手说道:“罢了罢了,朕知道你们一个一个的,都长大了的,都有了自己的小心思。父皇算什么呢?父皇已经老了,便是被你们轻易舍弃的存在。” 君羽卿小的时候过的并不如意,且因着自己跟其他人的不同,他也因此造成了他偏执的性格。可是,可是虽然如此,在这个皇宫里面,他还是将一些人放在了自己的心上的。比如说皇帝,比如说太后等等。 现在,明明知道皇帝就是在自己面前扮可怜,上演一场苦肉计什么的,可是君羽卿还是觉得不忍心。心里难过极了。 最终他还是没有忍住,说道:“父皇,儿臣说便是了。儿臣确然见过萧柒。但是,说起交情,却是没有的。儿臣跟他都是互相看不惯的存在,儿臣也知道,父皇这会儿怕是想要将人捉拿回来的。但是儿臣真的不想。因为现在,儿臣还有事情需要他办。” “什么事?” “父皇你也知道,儿臣的王妃已经昏迷这许多日子了。萧柒有办法救儿臣的王妃。儿臣...儿臣...” 皇帝眉头深深地蹙起,接着看着君羽卿问道:“既然这样,那你有没有可有答应他们条件?” “儿臣要跟他一起去他的王府。” “胡闹!” 皇帝一声大喝,“简直胡闹!现在是在我沧月的地盘上,不管他想要做些什么,总之会顾忌一些。等你到了那边,孤立无援,萧柒若是想做点什么,你让父皇怎么办?若是他们用你作为要挟,父皇救还是不救?朕不会让你这般胡闹的!” 皇帝根本就是在君羽卿意料之中,是以并没有过大的反应。 他说道:“父皇,请您不要阻拦我。假若您口中所说的事情真的发生了的话。儿臣也自认倒霉,还请父皇一定不要派兵相救。” “你——” 这会儿,皇帝看着君羽卿的脸色才是真正的失望了。 “你给朕滚出去!” 君羽卿知道,现在还在盛怒之中的皇帝,是听不进去任何言语的。倒也不再说话。恭恭敬敬的行礼之后,便;老老实实的退了出去。 出去之后,皇帝一个人坐在御书房里面,只是这面上还是余怒未消的样子。 他微微眯着眼,眼中闪烁着精光。 还略微带着一些凶光,看样子华鸢这个小姑娘当真是把阿卿吃的死死的!这对于皇室子弟来说,可不是一件好事儿。 江山的守护,向来容不得一丝一毫的儿女私情。 处在这样的位置,他们都恨不得全身上下能没有弱点,便没有弱点。可是这又如何可能呢? 只是他没有想到,自己最喜欢也是最看好的一个儿子,竟然陷入了情瘴之中,还将自己的弱点毫无保留的暴露在了敌人的面前。 不行,那个叫做华鸢的丫头当真是不能再留着她了! 留着,始终都是一个祸害。除了会拖君羽卿的后腿之后,根本什么忙都帮不上! 皇帝这会儿已经感觉到有些累了,他捏了捏眉心,总觉得君羽卿拒绝当皇帝会跟华鸢有什么关系。这会儿,他已经顾不得华鸢身后的势力了。暗地里处理掉这个总是拖后腿的才是最重要的。 只是,若是明着来的话,他也不大好做。从这些日子里面,他自然能够看得出来,自己这个傻儿子对于这个女人,实在是动情至深。他若是硬来的话,只怕到时候连父子都做不成。这事儿,还得另外找机会。 他想了许久,直到太监总管唤道:“皇上,该吃药了。” 皇帝心里闪过一阵叹息。 在此之前的荒唐,他现在已然全部认识到是自己错了。这会儿他也是有心想要改过,却也是力不从心。 他端着手里的药,摆摆手让所有人都退了出去。 君羽卿回到府里,便守在华鸢的身边。 萧柒却是从窗口闪了进来。 君羽卿冷笑道:“萧王爷当真是好身手,我这个肃王府你都可以来去自如!当真是叫人佩服!” 萧柒也知道自己这般做确然不对,但是说到底他还是想要看看华鸢的情况如何,他摸了摸鼻子,说道:“不知道肃王爷考虑的如何了?是同我一道过去,还是将鸢儿交付到我的手上!” 交付到他的手上? 瞧瞧这话说的,当真是想都不要想的! 看君羽卿抿着唇不说话,萧柒笑了笑,说道:“难不成肃王是担心到时候到了我的地盘上会被我困起来,当成人质?” 不管怎么样,这话都是含有诸多的挑衅在其中的。 君羽卿皱眉看着他,说道:“鸢儿的身体最为重要。我想一时半会儿,我怕是难以离京了。” 今日他从父皇对自己的态度里面,也能够隐隐约约的感觉到,父皇似乎对鸢儿产生了诸多的不满。他若是还想着要陪同鸢儿一块儿去治病的话,只怕到时候父皇真的会容不得鸢儿活在这个世界上。 他隐晦的看了站在一旁的萧柒,双手抱在胸前,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自己得不到鸢儿,能够看着眼前的男人这般为难,也是极好的。 最终,君羽卿还是叹息一声,说道:“罢了,你便带着鸢儿去吧。到时候不管有什么进展,或者发生什么事情,都得随时跟我说。” “本王可不是你的属下!你这个样子命令我,当真是叫我很难答应你呢。” “这是请求。” 萧柒面上调笑的神色立即淡去了许多,堂堂的一国王爷,为了鸢儿能够做的这个份儿上,看来确然是将鸢儿放在骨子里疼宠的。 他朝着君羽卿抱拳,说道:“自会护着她周全。我萧柒自认也是君子,你的请求我应下便是。” 君羽卿想了想,还是说道:“今日早朝,有人弹劾我同你来往过密,想来应该是有人已经知道了你的踪迹,总之你回去的路上一定要小心。路途中可能会不甚太平。鸢儿,便摆脱给你了。” 萧柒面上倒是没有多少介意之色,“既然已经决定,便越早动身越好。准备一下,明日动身吧!” 第三百一十章 遇刺 萧柒说完,看着床上的人和君羽卿,最终还是笑了笑,说道:“既然明日便要分开,本王还是不打扰你们小俩口了。总之明日辰时,本王会过来的。” 君羽卿微微点头,算是默认了这个安排。 这二人的说话,并没有瞒着白琴和瓶儿。这会儿看着萧柒已经走远,白琴和瓶儿便从外面走了进来,二人什么话也没说便“扑通”一声跪在了君羽卿的面前。 君羽卿看着这二人,问道:“刚刚本王和萧王爷的对话,你们可都听清楚了?” 白琴和瓶儿点点头,“奴婢听清楚了,只是这一路上王妃不能没有人服侍,奴婢请求陪同王妃一起过去。” 王妃自小便是她们二人伺候的,自然已经习惯,不说是她们伺候王妃,她们也离不开王妃。听到肃王和小王爷的对话,她们二人自然知道,这都是为了王妃好!可是,王妃从小到大还没有出过这样的远门,现在身体又是这样一副状态,实在是叫人放心不下。 若是一路上,有她们在,也不用担心王妃是不是被人伺候的不好。 君羽卿自然知道这二人说的有道理,不过还是问道:“你们可知道要去往那边,一路上的辛苦可不是你们能够想象的。况且,路上还可能会有刺客过来,你们当真已经决定了,不管遇到什么样的危险,都要以王妃的安全为首要任务?” 白琴和瓶儿相视一眼,最终还是狠狠地点头,说道:“奴婢们已经决定好,定是要跟着王妃一同过去的。路上,也会以王妃的性命安全为第一!” 这二人的衷心君羽卿自然是不会怀疑的。他挥挥手,说道:“明日辰时便要启程,你们二人也回去好好准备一下。” 实际上,这两个人丫头确实是十分适合跟着华鸢一块儿去的。但是唯一让君羽卿有些不满意的地方,大概就是这两个丫头不会武功。 若不然,还真是非常不错的。 房间里顿时又安静下来,君羽卿伸手在华鸢的面上细细描摹,接着轻声带着无尽的温柔说道:“不管怎么样,你都不能有事!纵然这会儿已经没有办法跟你一块过去,但是等这里事情都忙完了,我定然会过去将你接回来的。” 床上的人并没有任何动静,君羽卿却也没有恼怒,只是心疼的看着床上的人儿。 从前,鸢儿瞧着冷清,他虽然面上不显,嘴里也不说。但是心里却还是记挂着的。总是患得患失的想着,鸢儿从不粘着自己,是不是对自己一点儿也不在意? 他的面上是那样的狰狞恶心,他也会怀疑鸢儿嫁给自己是因为皇室赐婚的逼迫,实际上她自己并不想的。 越是对着华鸢,君羽卿便能够感觉到自己越是患得患失。这样不好他自然知道,可是自己这个样子,又怎么配得上鸢儿? 现在,他心里已经一丝一毫的疑虑都没有了。 他知道,鸢儿爱着自己,正如自己将她爱到了骨子里一般! 看着华鸢的眼神,温柔的像是要滴出水来一般。他俯下身子,在她的额头轻轻的印下一个吻,“我们还有一辈子要走,所以一定要好起来!” 晚上,膳食自然是摆在华鸢这边的。虽然华鸢到现在还在沉睡当中,但是至少在这儿他在拥有着鸢儿气息的地方用膳,这样的感觉自然也是非常不错的。 用完晚膳,君羽卿原本是想着去书房处理点儿事情的。但是莫名的,总觉得今日会有些危险的事情发生。这心里边儿总是非常不安。 他看了眼躺在床上的华鸢,皱眉。 最终还是没有去书房,还是留了下来。 鸢儿是他这辈子的救赎,不管如何,都不能有任何一丝的差错! 他拿着华鸢从前经常看的那些话本儿,坐在华鸢的身边,慢慢的翻看起来。什么才子一朝高中状元,被当朝高官榜下捉婿,结果家中还有患难老妻。最后二女共侍一夫什么的。这样的话本儿,居然还有人看! 当他翻到最后一页的时候,看到纸张上的蝇头小楷,他暗暗笑了笑,没有想到,鸢儿看这样的话本儿,都还要写上一些观后感呢。 他觉得读鸢儿写的观后感可是比读这破话本儿有趣儿多了。 这会儿来了兴趣,便也慢慢开始读了起来。 此为那些自认为腹中才华过人却不得人赏识的所谓才子,幻想中的一个小故事。虽然不能说明什么,但是也深刻反映了现在男儿的心里面儿到底在想些什么。无非是金榜题名,贤妻美妾,坐享齐人之福!只可惜,这可是典型的停妻再娶,想来那位当朝高官也是个糊涂的! 君羽卿,你若是敢纳小妾,甚至停妻再娶,哼! 看到后面的话,君羽卿倒是笑出了声儿来。 “这辈子有你便已经足够,还要那些不相干的人做什么?从前我容貌丑陋的时候,没有人愿意跟我,即便是想要嫁与我,也是看中我的权势。我嫌弃那些人恶心的很。但是如果你也是看中我的权势,我只会庆幸,还有这样的东西能够被你看上。我的脸恢复过来,我只会觉得现在大概又多了一项资本绑住你。只担心你会不要我。而我,永远都不会不要你!” 他声音沉稳中带着让人不敢忽视的深情。 便在此时,他慈湖听到了窗户外面有些响动! 他眸色暗沉,声音一凝,喝声道:“谁?!” 他站起身将窗户打开,想了想还是唤道:“逐风,保护王妃。” 接着,自己便追了出去。 前面是一个包裹严实的黑衣人,看身手确实不错。不过君羽卿却是觉得有些奇怪,那人根本不跟自己缠斗,看这样子,倒像是故意将自己引出来的一般。 想到这里,君羽卿忽然一惊,这是中了调虎离山之计。同时心里面也在暗暗庆幸,自己刚刚追出来的时候吩咐了逐风,让他保护王妃的。不然的话,还不知道现在鸢儿怎么样了! 他放弃了追此人,二人折返回去。刚刚靠近主院,便听到里面的打斗声。非常激烈,君羽卿心里不安加深。 看样子,这些人是真的冲着鸢儿来的。 他破开窗户,整个人都跳了进去。看到华鸢还好好的躺在床上,他整个人这才放松了下来。 过了一会儿,逐风回来复命:“属下无能,未曾抓到贼人。” 君羽卿摆手说道:“无事,下去休息吧。” “可是——” “下去。” “是,王爷。” 君羽卿这会儿脑子里还在想着究竟是谁想要了华鸢的命!一瞬间,他的脑子里闪过了许多人。 当然,首先想到的还是华月菲! 第三百一十一章 皇上驾到 原本他对于华月菲便是厌恶至极的,接着萧柒又将上辈子的那些事情给他大致的说了一遍。现在,君羽卿只觉得,这个华月菲还真是个麻烦! 不过,华月菲现在的处境,他虽然没有特意调查过,却也知道现在的她,过的相当不如意。这一世的华月菲,还是跟独孤夜搞在了一起,但是显然她并没有上辈子的好运气。还未成亲便怀了独孤夜的孩子不说,孩子还被华世浩当做是孽种给弄掉了。 虽然,她现在还是依附着独孤夜。但是,现在的她在独孤夜眼中怕是就跟小猫小狗差不离了吧? 高兴的时候便逗弄两下,不高兴了,便是一脚踹过去,也没有人会说他些什么。 君羽卿不认为,依着华月菲现在的势力,还有能力能够请得动这些杀手来帮助她。独孤夜也帮不了她!是以,华月菲便被排除了。 还有云馨郡主,也是一贯瞧着华鸢不顺眼的。 不过,云馨郡主跟太子搅合在一起。这会儿虽然还没有被砍头,还是皇后苦苦求情的份儿上。毕竟,参与到夺嫡之中,又有谁能有好下场了? 且云馨更加不济,她现在的身份可是皇帝的妃嫔,却跟太子搞在一起。这可是乱.伦!纵然皇帝不会将太子如何,但是云馨是个女子。在皇帝看来,太子或许只是受到了云馨的挑拨和蛊惑而已。 是以,也不可能会是云馨郡主。 这般想着,君羽卿忽然便想到了自己那位父皇,忽然全身都惊出了一身的冷汗!昨儿个便瞧出来了,父皇看着鸢儿有着诸多的不满。或许,自己对于鸢儿的在乎,已然是全数落在了父皇的眼中。他或许还会降自己拒绝当太子的事情怪罪在鸢儿身上。 毕竟皇室中人,天生就是的本领便是迁怒了! 一想到这个,君羽卿便觉得浑身都在发冷。看样子,确然是父皇在行动了! 这一瞬间,他的心里忽然涌起了一阵阵的自责,十分的难以忍受。他声音沙哑的说道:“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此刻他还能够说对不起,但是倘若鸢儿出事,他都不知道,自己会成为什么样子。 看样子,决定不跟萧柒一起走是个正确的决定,否则的话,这一路上鸢儿大概也就不得安生了。 鸢儿现在毫无生气的躺在这里,已然是自己的错了。若是再因着自己,在路上发生些什么,那他这辈子大概都是要活在自责当中的。 御书房大殿之中,皇帝看着任务失败归来的几人,倒也没有发怒,显然是对于这样的结果已经早有预料。 他说道:“罢了,失败便失败了,只是在肃王府可有看到什么可疑的人?” 下面的黑衣人摇摇头,说道:“属下不曾发现可疑之人。不过,皇上您的顾虑是对的。肃王对王妃的感情,确实非同一般。” 皇帝摆手说道:“朕知道了,你们都下去吧。” 就连这些不同情爱为何物的死士都知道,你对待自己的那位王妃这般不一样。那是该将人放在了一个什么样的位置上面呢? 如今看来,你大概也知道自己这样心有所爱,心已经偏了的人,确然是不适合再去登上那个位置的吧? 第二天辰时未到,萧柒便已经出现在了肃王府。 “所有的东西都已经准备好了吗?”萧柒只看着君羽卿,淡淡的问道。 其实,从昨儿个晚上到现在,他的心里还有一些淡淡的窃喜。这一路上的路途,说长不长,但是说短却也不短了。想到,路上可以跟鸢儿单独相处,他虽然知道即便如此二人还是不会有什么结果的。可是他就是忍不住会有一丝丝的窃喜的感觉。 想来,他应该是中毒了吧。 中了一种名叫华鸢的毒。 这会儿,他看着虽然正正经经,但是心里确然是喜不自胜的。 君羽卿淡淡的瞥了他一眼,又十分淡然的说道:“本王这边准备的倒是无虞,只是看着萧王爷这脸色好似不大好。想来是昨个晚上没有睡好的缘故吧?” “本王需要准备的东西那么多,自然是没有什么时间睡觉的。” 本王就是在觊觎鸢儿! “白琴瓶儿,你们过来。” 白琴和瓶儿听到声音,便从后面走了出来,接着朝着萧柒盈盈拜下,说道:“奴婢白琴(瓶儿)是贴身伺候我们王妃的。这一次路途遥远,担心王妃若是换个人伺候会有不习惯。是以奴婢二人会跟王爷一块儿走,到时候,路上若是遇到了什么麻烦事,就要多多劳烦王爷了!” 萧柒:... 他能说自己可以照顾好鸢儿,并不需要这俩人吗? “如此便劳动二位了。” 很显然,他不能! “好了,既然现在一切都已经安排好了,便抓紧时间赶紧走吧。” “也好。” 只是,众人刚准备离开的时候,门口忽然传过来一个公鸭嗓子,“皇上驾到。” 众人:卧槽!!! 现在上面这句话正是他们的内心真实的写照。 若是叫皇上看到萧柒在这儿,只怕君羽卿即使是有着诡辩之才,这牢狱之灾也只怕是受定了! 萧柒身形倒也快,看着有一个恍惚开着,便纵身一跃,钻进了一间屋子里面。皇上这会儿刚好也是信步而来。 君羽卿跪下拜见道:“儿臣给父皇请安,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免礼免礼,你我父子之间,就不要再来这些虚礼了。” “谢父皇。” 皇上走在君羽卿的身边,面上带着慈祥温和的笑意,状似无心的说道:“刚刚在前面朕瞧着你这儿挺热闹的。怎么朕一过来,便都歇了声音了?” “父皇,您在,自然是没有人敢放肆的。” 皇上也没有多问,只微微点头,接着说道:“朕倒也知道你那个媳妇现在昏迷不醒。这不,朕如今老了。就喜欢看看跟自己投缘的小辈。再怎么样,这鸢儿也是我皇家的媳妇,既然来都来了,索性便去看看我那个儿媳妇吧。” 自然皇帝过去看人,这随身可是带着太医的。 君羽卿有些摸不着头脑,不过还是说道:“父皇能够来看望她,当真是她无上的荣耀。儿臣想,她若是晓得,定然会高兴坏了的。儿臣这便带路。” 皇上也不置可否,父子俩肩并着肩站在一起,倒也有着说不出的和谐。 走了几步路,又拐了两个弯儿,这才到了正屋那边。 君羽卿恭敬的说道:“父皇,鸢儿就在里面,儿臣陪你进去吧。” “也好。” 进了屋子里面,皇帝第一眼看到的,便那个瘦瘦弱弱的躺在床上面色惨白的女子——华鸢。 第三百一十二章 态度转变 这个女娃娃皇上之前倒也是见过不少回的。因着太后的关系,她倒也是经常入宫的。在太后的慈宁宫,简直就跟常客一般。不管到哪儿,都不会有人拦着。 好几次,他去太后那边请安,也会看到这个女娃娃。 当时便觉得这个小姑娘,长得粉雕玉琢的分外可爱。后来一问才知道,原来是凌国公府的外孙女儿,相府的大小姐。 这样的出身,倒也算是十分可以了。 只瞧着这丫头的气度,当真是比被皇后宠坏了的云馨郡主还要好几分。当真是个惹人怜爱的! 她想,这样的姑娘,嫁给皇家倒也不算辱没了。只是,后来相府的一系列变故,是任何人都没有预料到的! 母亲和离,而自己也跟着母亲生活在了一起。想想,对于这样一个年纪轻轻的小姑娘来说,这该是一件多么伤心的事情。 后来,也听说她跟母亲还是兄嫂就住在药堂那边,日子倒也过得不错。且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她便有了这样一身好医术。 在繁华的喧嚣中,治病救人,自始至终都保有一颗一个本质淳朴的心。这也是后来哪怕她已经跟相府脱离的关系,他还是愿意将人嫁给自己最心疼爱护的儿子的原因。 君羽卿自小便身子便不好,面上的残缺使得他毫无可能登上那个位置。阿卿需要的,一直都是一个能够理解他,爱他的温柔的妻子。 皇上自然十分自认,自己看人的眼光还是十分精准的。他知道鸢儿大概就是个会将君羽卿照顾的好好的丫头。 是以当时君羽卿过来请求自己的时候,他便满心欢喜的答应了! 只是,说到底不过也是世事无常。 谁又能想得到华鸢的医术这般好,便是太医们各个都束手无策的阿卿脸上的那些狰狞的疤痕,愣是让她给除掉了。到现在为止,甚至都已经看不大清了。 不过,想来后宫倾轧,许也是那些太医不敢诊治罢了。 不过,后来还有种种的变故,从前没有考虑阿卿会处在那样的位置上。即使阿卿待华鸢好一些,或者动了真感情,这些都没有关系。 甚至,在皇上看来,这样的阿卿能够收获这样一份真情,也是极为不错的事情。只是,谁又能够想得到,如今他却已经想要阿卿登上那个位置了。 现在看起来,这些个成年皇子当中,也就只有君羽卿的心智心计是上等的。若是由他来执掌这个国家,定然能够繁荣昌盛! 只是这样一来,他对华鸢的感情变成了他最大的弱点。 一个人如果想要强大,那他必须是没有弱点的! 一个人的弱点,往往便是他最为在乎的人事物。 没有弱点,便意味着江山之外,无有在乎。 所以,处在这个位置上的人,才算是孤家寡人! 是真正的孤家寡人。 想到这里,皇上的心里面忽然涌起一些些不忍心。毕竟,君羽卿会染上这些的毒,他也有着几分责任。 从前,他是真心希望他只要过得好便好。 可是现在,他却又要亲手将他推上那个位置。那个天下间最孤独的位置! 到底是高处不胜寒,在那样的独孤寂寞之下,终究还是会抛弃自我,最终迷失。他已经体会够了那样的日子,现在又要让自己是最爱的儿子继续那样一条注定孤寂的道路。想一想,他便也觉得难受之极。 可是,说到底,他还是需要对君家的江山负责! 现在,他也只能怪信任君羽卿一人而已。 纵然心疼,却也不得不这般做。 看着皇上盯着床上的华鸢目光中闪烁不定,君羽卿心思百转千回,却也无论如何都想不到皇上心里想的那些东西。 二人沉默了片刻,君羽卿才问道:“父皇?” “嗯?”皇上怔忪了一下,接着说道:“哦,对了,太医也在,姜太医,便过去瞧一瞧肃王妃的病情究竟如何了。” “是,皇上。” 姜太医上前,白琴过来用丝绢将华鸢的胳膊搭上,接着太医便悬二指搭在丝绢之上。闭目开始细细感受起华鸢的脉搏。 只是半晌,他才放下来,说道:“老臣无能,实在是探不出王妃的病因。不过从脉象上来看,王妃暂时确然是没有性命危险的。” 姜太医可是整个太医院公认的医术最为高明的人,现在就连他都探不出病因,想来华鸢病的确实不轻。虽然姜太医说这个小娃娃暂时没有性命危险,但是谁料得到以后呢? 就在这一瞬间,皇上忽然就放弃了要取了华鸢的性命的想法。毕竟,反正她都已经病的这般严重,甚至躺在床上,哪儿也不能去,他又何必再去做这个恶人呢?到时候,父子之间若是生了嫌隙,那还真是划不来的。 倘若君羽卿晓得皇上现在心里在想些什么,怕是要好好的感谢这位太医了。 皇上在屋子里待了一会儿,便出来了,接着便去了君羽卿的书房,说道:“阿卿啊,父皇也是想看着你那个王妃早日康复的。只是事到如今,却也是无能为力。不过,姜太医不也是说了现在还没有生命危险。所以,你也不要太过忧心。将心思多多的放在政事上才是应该。” “是,儿臣知道了。” 皇上满意的点点头,继而说道:“好了,朕出来也有些时辰了,你好好歇歇,现在朝中大小事务,父皇这个身子大概也是撑不住了。到时候也唯有依靠你了。” “嗯,儿臣知晓。父皇您也要好好保重身体才是。” 皇帝走后,君羽卿又回到了书房。 刚刚听着皇上的意思,好似是对鸢儿的态度软和了一些。虽然现在倒是不清楚皇上为何会有这样的转变,但是算起来,这也算是好事一桩。 不过,因为皇上的到来,确然耽搁了不少时间。 皇帝走后,萧柒才出现在君羽卿的面前,问道:“今日还走不走了?” 君羽卿想了想,说道:“走。” “那好,我只负责她在路上的安全,这里的善后年问题,便留给你了。到时候,若是你们沧月容不下鸢儿,那更好,我便娶了她当我的王妃!” 这样挑衅的话,白琴和瓶儿听了个正着。二人大气儿都不喘儿,生怕君羽卿听着会爆发出来。 不过这个萧柒萧王爷胆子也着实太大了些! 君羽卿眸色暗沉,语气冰冷,说道:“你不会有这样的机会的!” 如若不行,他便是登上那个位置又如何? 假若,登上那个位置,便能够护着鸢儿一世平安无忧,他纵然不喜,但是也有全力以赴。 不过现在,很显然,还没有到了那一步! 第三百一十三章 上船 “路上好好保护她,倘若叫我知道,她在路上受到什么委屈危险,本王定然饶你不得!” 萧柒面上也是一派正经,再没有一丝一毫的嬉笑:“倘若护不得她,我自己也不会原谅我自己,不必你动手。” 说完,便带着人从肃王府出发了。 马车缓缓而行,一直到了渡口边上,白琴问道:“萧王爷,请问这一路上咱们都得走水路吗?” 萧柒点点头,接着问道:“是这样没错,有什么问题吗?” 华鸢摇头说道:“没有没有什么问题,不过虽然我家王妃现在正处于昏迷当中,但是王妃从未坐过船,我也真不会到这坐船会对王妃有什么影响。” 萧柒说道:“原来是这样。放心吧,本王会处理好的。” “嗯,那就有劳王爷了。” 萧柒自然知道,这会儿瞧着华鸢的样子,像是已经陷入昏迷当中,对外界毫无感知,但是实际上却并非是如此。 华鸢现在不过是沉睡在前世的梦中,虽然看上去就跟昏迷不醒差不多。但是实际上,她的感知还在。也就是说,假若她真的会晕船的话,那么如果没有半点儿措施,就这样让她上船,华鸢即使现在正在沉睡,也会感觉到难受。 上船之后,船上最好的一个房间自然是留给华鸢的,接着萧柒又说道:“你们二人对你们主子忠心耿耿,这个本王自然也是看出来了。你们晚上入睡便睡在这间房间,本王就在隔壁,若是有什么事儿,直接唤本王便好。” 瓶儿和白琴点头说道:“是,王爷。” 这位萧王爷对待自家主子如何,她们自然是看在眼中的。倘若没有萧王爷,她们还真的不敢就这样随随便便就出来。况且,既然肃王都信任这个萧王爷,能够治好王妃的病,她们又有什么理由不信任? 反正不管如何,主子能够好起来,才是她最为关心的事情! 等全部人都登上船之后,船便缓缓开始发动起来。 白琴和瓶儿弄了一些热水过来,给华鸢擦脸。同时也在帮她做一个伸伸腿揉揉胳膊之类的事儿。因着这个是朱大夫交代过的,是以这两个丫头一直以来都在坚持坐着这件事情。 晚些时候,萧柒过来,手里还拿着一个瓷瓶,递给白琴说道:“这个是针对晕船的药。你们每隔两个时辰,便放在你们家主子鼻子前给她嗅一嗅。” “是,谢谢萧王爷。” 白琴接过来,心里也有些感慨,这位萧王爷对主子还真是好的没话说了。因着晓得主子现在不方便吞服,便是连给药的方式都已经考虑好了。 “既然是我将你们王妃带出来的,自然也是要给你们王妃负责。不管怎么样,遇到任何事情都可以过来寻我。” 瓶儿点头道:“那王爷,奴婢想知道,这次出去,您真的有把握能够治好我们家王妃吗?” “瓶儿!” 虽然白琴也想知道,可是到底这样的事儿,当真人家的面儿问终究是不大好的。 萧柒却是摆摆手,说道:“无事。既然是本王带出来的,自然会治好。” 瓶儿看了眼白琴,冲着她吐了吐舌头。 直到萧柒走后,白琴才说道:“你啊,还当这儿是肃王府或者是药堂那边吗?小姐一直惯着我们,不代表旁人也会如此。萧王爷是邻国的王爷,以后还是得长点儿脑子知道吗?” “知道啦知道啦。” 只是,原本在船上倒是没有什么反应的白琴到了晚上却是脸色苍白起来。 瓶儿看到顿时吓了一跳,问道:“你怎么样了啊,可别吓唬我!” 白琴摇摇头,略微有些虚弱的说道:“我——我没事。想来是晕船了。” “啊?” 她们二人一开始上船的时候,到时候没有什么不适的感觉。因此瓶儿和白琴都以为自己是不晕船的。没有想到会是这个样子。 瓶儿顿时有些着急了,问道:“那——那现在可怎么办呢?” 白琴倒是想要张口说话,却发现胃里翻腾的厉害,只要一开口,只怕是胃里那些东西都会受不了要翻腾出来。 她冲着瓶儿摇摇手,接着便一口气冲出了房间,趴在栏杆上,便大吐特吐起来。 吐完之后,她倒是觉得整个人都好受了许多。 虚软的靠在栏杆边上,一手再给自己顺气儿。 这晕船,还真是难受的紧! 这时候,瓶儿便端着一个杯子过来,“很难受吧?来,用这个漱漱口。” 白琴倒也没有跟瓶儿客气,就着那个杯子,吞了一些水漱口起来。 瓶儿便在她的背后,给她拍背顺气。 “现在好多了吧?想一想,这晕船还真是难受的要人命啊!” 白琴苦笑一声,说道:“谁说不是呢。原还以为我的身体够好,只没有想到。算了,我现在感觉好受读了,总是留王妃一个人在屋子里面终究不大好。咱们还是回去吧。” “嗯。” 瓶儿扶着白琴,一步步朝着房间那边走去。只是走在一般的时候,白琴忽然停了下来,瓶儿不解的眨眨眼睛,问道:“怎么了?” “你看这里。” 白琴指着甲板上的一滩水泽,皱眉说道。 瓶儿却是没有想太多,只说道:“这个咱们是在船上啊,会水渍也是太正常的事情了吧?” “正常吗?” 瓶儿:... 白琴倒也没有想太多,她只是觉得不正常而已,至于为何不正常,这个她想不通。自然也是该她来想的。 回去屋子里,瓶儿将门关好,说道:“咱们在这儿,倒是没有想到这水风还是挺厉害的。我现在都觉得被吹的难受的紧。” “嗯,风是有些大了,且还带着一切凉气,不能让王妃着凉的。” 白琴点点头,接着又站起来,白琴问道:“你这是要去哪儿?” 瓶儿说道:“你都晕船晕成这个样子,我得去问萧王爷看看有没有什么治疗你这样的晕船的药。不然,等到了地儿,你还不定被折磨成什么样儿了。况且,你若是病了,这照顾王妃的大事儿,可不就落在我一个人的肩膀上了。这样亏本的买卖,我可是不会干的!” 白琴笑着点点头,“算你说的也有一些道理。” 瓶儿出去之后,又将门仔细的关起来。走到另一边,敲了敲门。实际上,她的心里还是相当紧张的。 见里面没有人应声,她吞了吞口水,喊道:“萧王爷,您睡下了吗?” 话音刚落,门便被打开了。 萧柒问道:“何事?” “是——是这样的,白琴她晕船,现在整个人的状态都十分不好。奴婢冒昧打扰,就是想问问王爷,您这儿有没有什么能够用得上的药物。” 第三百一十四章 警告 瓶儿对上萧柒,实际上还是有些紧张的。 但是说到底她跟白琴的感情便是有些亲姐妹,也是不如的。看到她那个样子,她也确然是心疼极了。是以才会这般不管不顾的求来。 不过刚来的时候,也就是凭着心里面儿的那一股子劲儿。这会儿面对面的时候,这心里面儿还是非常忐忑的。 就担心萧柒会将她扔进海里去。 毕竟,萧王爷在乎的从来都是王妃,而不是她跟白琴这两个无足轻重的笑笑的婢女。 她低着头,已经做好了被拒绝的准备了,不过却忽然听到萧王爷淡然一笑,接着转身离开了。 瓶儿心里一阵失望,纵然知道自己并不该抱有什么奢望,但是他居然就这样离开了!这样的举动还是让瓶儿脸上就跟火烧了一般。 不过片刻功夫,就在瓶儿觉得,自己似乎应该离开的时候,萧柒偏偏又从里面出来了。 他手里拿着一个白色的瓷瓶,交给瓶儿说道:“这里面是药。只要感觉不舒服便吃一颗就是。但是一日不能超过五粒,不然会有副作用。” 瓶儿已经不知道自己现在该作何反应了。原先觉得没有可能的事情,这会儿这个药瓶子便真真切切的在自己的手里握着。 还真是让她难以置信! “谢谢,谢谢王爷。” 她真诚的道谢。接着拿着瓷瓶便要离开。不过转过身的时候,却是忽然想起了今儿个白琴说过的那些话。 今日在船上看到的那一滩水渍,白琴偏要说那是有些奇怪的。 或许萧王爷知道是怎么回事? 直觉的,白琴应当也会将这件事告诉王爷。现在白琴不舒服,她想了想,到底还是准备说出来。 她忽然站定,接着转过身冲着萧柒喊了声:“王爷。” 萧柒挑了挑眉,停下来,眯着眼睛看着瓶儿,眼中闪烁着什么,明灭不定。半晌才问道:“有事?” 这个小丫鬟,竟然想到要来跟自己要晕船的药物,还真是... 若非看在她是鸢儿的贴身丫鬟的份儿上,早已经将人扔进了水里。她做的这样明显,打量谁不知道她的目的似的。 利用鸢儿在这儿勾引自己,还真是让人手痒的想要将她揍一顿呢。 瓶儿吞了吞口水,只觉得这一回儿的功夫,这个萧王爷便变得有些恐怖。恨不得现在就逃离这里,逃的越远越好。 可是,现在都已经叫出了声儿,如果什么都不说的话,反而更加让人觉得有嫌疑吧? 她想了想,到底还是开口说道:“王爷,刚刚我跟白琴在甲板上看到有一滩水泽,我是看不出什么奇怪的地方的。不过白琴说奇怪,奴婢想着还是应该同王爷您说一声的。” 萧柒皱眉,“水渍?” “嗯。” 萧柒忽然脸色一变,说道:“好了,这儿已经没有你的事儿了。下去吧。” 说完,他便返回到自己的房间。 甲板上有水渍,这么晚了,显然不可能是船上原本就有的人弄上去的。这般算起来,也只能是有人已经事先就埋伏在船底,这会儿已然是混到了船上来了。 来者不善,还真是麻烦又让人头疼啊! 现在敌暗我明,还真是不大好处理的。 相比起这样悄无声息的潜上来,他宁愿这些人真刀真枪的上来! 捏了捏眉心,还真是有些头疼。他将自己的心腹唤过来,吩咐道:“现在船上有奸细换入,你带几个人就在王妃周围保护。不得令她有分毫损伤,可明白?” “属下明白。” 虽然不知道,自家的王爷为何对别人的王妃这般伤心,但是作为一个心腹,他深深地知道不该问的就不问的处事原则。 只要将王爷吩咐的事儿办好,他便算是圆满的完成任务了。 接着,他便带着几个人前去保护华鸢去了。 白琴吃了一粒药,这才安稳的睡着。到了后半夜,白琴醒了过来,便对瓶儿说道:“这会儿便换我来吧,你去歇一歇。” 瓶儿确实是有些扛不住了,便点点头,说道:“总觉得今儿个有些不对劲儿,你要小心着些,知道吗?” 白琴笑道:“你啊,还不知道是谁刚刚到王妃哪儿的时候逮着我便是一个劲儿的白琴姐姐白琴姐姐的叫唤,现在瞧着倒像是比我还要像一个管家婆了。” 瓶儿嗔怪的看了她一眼,说道:“好了好了,我现在可不跟你贫嘴了,得去休息了。你若是不舒服就直接去唤我便好。千万不要逞能知道吗?看你吐的那个样子,也知道晕船铁定是十分不好受的。” “知道了,你赶紧去休息。再晚些你便是想去也没得休息了。” 瓶儿这才退下去准备休息。 后半夜倒也算是平静的很。 也不知道是白琴已经适应了这样的行船速度,还是萧王爷给的那瓶药果真是个好东西。这整个一夜白琴倒也感觉能够忍受。并不像是白日里那般胃里翻腾的厉害。 第二天起身的时候,瓶儿过来瞧着白琴气色看上去还算可以,便说道:“你一会儿还是在吃些药。我瞧着萧王爷出手,这药物倒是极为不错的。” “确实不错。” 瓶儿又说道:“你现在可能没有什么精神,我去将热水打来,你就给王妃擦拭一下便好。我去看看早膳应该做点什么。” “也好。” 二人分工倒也算是明确。 用早膳的时候,萧柒倒也没有端着架子,吃完之后萧柒说道:“按照现在的行船速度,约莫还有一个多月才能到达。” 接着,他又看了白琴一眼。倒是晕船晕的极为厉害的样子,“到时候船行到下游的时候,船速便不会那般稳定了。若是有谁晕船支撑不住,明天便到了靠岸点,到时候可以要求下船的。” 白琴咬了咬唇,她又不傻,自然是听出来萧柒王爷话里面的意思。 这整条船,晕船的便也只有她一人了! 但是,在这种时候让她离开王妃,那也是绝无可能。想到此处,她忽然狠狠地跪下来,说道:“王爷,奴婢现在感觉已经好了很多。坚持到目的地没有问题的。” “我的要求,可是不拖累大家。” “我——我定然不会拖累大家的。” “希望你能够记住今日说的话。” 白琴知道萧王爷那是同意自己继续留着了。但是心里却还是忐忑着。这会儿站着的时候,竟然感觉到就连这双腿,怕也是在瑟瑟发抖的。 瓶儿过来说道:“快些,我扶你起来。” 二人搀扶着进了屋子里。 瓶儿问道:“白琴姐姐,你觉得萧柒王爷是个什么样的人啊?” 白琴忽然抬起头看着瓶儿,见她眼神清澈,心里这才暗暗放下心来。 接着才说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我们这些做奴婢的又怎么会知道?” 第三百一十五章 偷袭 瓶儿听罢,也只是点点头,说道:“倒也是,主子的事情,向来都是轮不到我这门这些多奴婢的多加置喙的。不过,昨儿个萧柒王爷那气势,当真是将我吓死了。” 白琴皱眉,想了想还是问道:“昨儿个?你是谁昨儿个你帮我问王爷求药的事情吗?后来还发生了什么事儿?” 瓶儿虽然没有一个过分聪明的脑子,但是她的直觉还是十分敏锐的。当即便将昨儿个发生的事情,跟自己的猜测说了出来。然而问道:“白琴姐姐,你说萧柒王爷是不是相当的讨厌我们二人啊?” 白琴想的确然是比她还要深刻一些的。 她皱着眉,半晌才说道:“王爷大概是以为你是揪着这个寻药的机会,故意去找他的。他或许觉得你就是一个为了上位,迫不及待就想要爬上他的床的人!” 瓶儿:... 天地良心,她是真的没有这般想过啊! 白琴有些好笑的看着这会儿正一脸纠结的瓶儿,点了点她的脑袋,说道:“你啊,还真是不知道要说你什么好。我都看得出来你是没有这方面的心思的,王爷后来自然也晓得是自己误会你了。就不要放在心上了。到时候叫出去的时候,便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就好了。” “嗯,我听白琴姐姐的。” 第二天,船在一个镇子便停下来,萧柒对着白琴和瓶儿吩咐道:“现在船已经靠岸,你们二人都是伺候你们王妃的,是以你王妃容不得一丝一毫的闪失。这岸上你们可以去玩耍,不过你们二人不可一起去。” “是,王爷。” 二人实际上也都摘掉,萧柒说的是很有道理的。心里面倒也没有什么抵触,刚好她们也需要置备一些东西。 回到屋子里,白琴说道:“既然是需要去镇子里置办东西,还是瓶儿你过去吧。你也知道,我晕船,这些日子好不容易才适应了,我担心我到了岸上一会儿去到船上又要受不住。我就在船上习惯就好了。” 瓶儿觉得白琴说的有道理,但是听着白琴的意思,是她不去岸上逛逛了,这心里又觉得有些愧疚。 二人都是同住一个屋子的,白琴只稍微看看她的眼神,便知道这丫头心里面在想些什么。 她笑笑,说道:“没关系的,你只管去吧。我留在船上也是有好处的。一会儿我列一个清单给你,你负责将当心全部采办齐全了。” 瓶儿说道:“好,保证完成任务!” 白琴笑了笑,说道:“去吧,憋在耽搁了。” 瓶儿下去之后,船上还有一些人是负责他们这些人的安全的。萧柒之后也下去了,船上便愈发松散起来。 白琴有些担心,这般松散,若是有些上传打劫,到时候王妃岂不是危险了。 当然,她本身就是一个小小的奴婢,自然不可能会去要求萧柒王爷的侍卫好好的守在船上。她暗暗摇摇头,只希望确然是自己想多了。 午饭的时候,那些人还不曾回来。白琴见着屋子里有些糕点,便用了一些。去厨房的话还得浪费不少时间,今儿个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儿,她感觉自己还是守在王妃身边比较安全一些。 只是,还不等白琴用糕点填饱自己的肚子,她便感觉到有些不对劲儿了。 外面响起了一阵打斗的声音,她吓得将糕点洒了一地。接着整个人便到了华鸢的身边!心里只在盼望着,这些人是冲着萧柒王爷来的,而不是他们家的王妃! 她觉得,自己还真是一个名副其实的乌鸦嘴。不然怎么会说什么就准什么呢? “哐当!” 一声巨响,门已经被踹开了。白琴惊恐的看着门口,几个穿着普通水手衣服的彪形大汉站在那儿。目光森森,手里还举着一把大刀,背着光,亮光闪闪的,白琴心里想着,这刀,指不定一定是见过血的。 他们几个抬起脚步,便要朝着华鸢这边过来。 白琴知道,这几个人十有八九就是冲着自家王妃来的了。 内心一下子便陷入到绝望当中! 她现在手无缚鸡之力,根本就没有办法将这些人从赶出去。她现在脑子里唯一能够想到的对策,大概也就是跟这些人同归于尽吧? 到时候黄泉路上,也能够陪一陪王妃。 正当白琴想着,今日自己这条小命估计是要交代在这儿的时候,忽然变故又起。原本还在懒散的睡觉的几个人忽然出现,不过几招便将这些人都给制服了。 这样峰回路转的事儿,还真是让白琴心里面大起大落了一阵儿。 心里忽然涌起一股子劫后余生的快慰。 接着,那些人便将这几个被他们制服的人带了下去。白琴问道:“敢问一下,这是要将这些人带往哪儿?” 领头的那人抱拳对着白琴说道:“这是王爷的吩咐,将这些人擒获之后便将他们关起来,等候王爷审问发落。” 白琴点点头,“我知道了。” 接着,她又颇为隐晦的说道:“那个,我想问一下,这些人是不是前些天才上船的?” “正是。” “那,今日这船上的警戒这样松动,是不是也是王爷故意而为的?” 那人接着点头,说道:“那些人混上来之后,藏匿的地方我们谁都不知道。待的时间越长久,王爷担心我暴露的破绽便越多。到时候收拾起来,定然麻烦,不若现在便将人处理了倒也是干净。” 白琴点点头,道:“我知道了。” 她确然是受到了惊吓的。心里实际上也有些生气!既然这一切都是萧柒王爷安排的,为何不事先跟她说一声?若是说了,她现在倒也不会这般害怕了。 或许他们有他们的考量,比如说事先告诉了自己,担心自己会露出破绽,到时候会打草惊蛇。但是,理智上确实能够接受。但是感情上,却是完全接受不了的。 要知道,就在刚刚,她是真的打算如果王妃出了半丝差错,她便跟着王妃一块儿去了! 她就是个小小的婢女,或许她是什么心情确实是没有人会关心的。但是这不影响她生气!她就是生气!而且气极了! 看着躺在床上没有半点儿反应的人,白琴心想,自己现在这个样子,或许当真是被小姐给宠坏了吧?否则可没有哪家的丫鬟是像她跟白琴这样骄纵的。 小姐对她们好,她们自然是铭记于心的。 “小姐,您可一定要醒过来啊。想一想还有这么多人为你担心呢!” 肃王,萧王爷,还有凌国公府那一家子,夫人她们,还有长公主,杜乔小姐,太后等人,这些人可都是真真切切的关心着小姐的! 第三百一十六章 四皇子越狱 到了傍晚的时候,萧柒回来的略微早一些,瓶儿到了傍晚时分才回来。手里面大大小小拎着不少东西。白琴看着都嫌累得慌,更别说,她一个人提着了。 “你不会雇一辆马车送过来吗?瞧你累成什么样儿了?” 瓶儿一拍脑袋,说道:“好嘛,我给忘记了。但是还在想着出门的时候怎么就没有在船上拐一个大哥一起出门呢。现在可倒好了!可算是累死我了!” 白琴骂道:“所以说你蠢啊。” 听出来白琴的语气有些冲,瓶儿倒是不解的问道:“白琴姐姐,怎么了?可是有人欺负了你了?” 白琴摇摇头,知道自己这会儿没有控制住自己的脾气,纵然要发脾气,也不该冲着瓶儿发。 她深呼吸,接着缓了缓,才说道:“对不起,是我刚刚没有控制好脾气。” 瓶儿笑呵呵的说道:“没事没事。不过,你真的不打算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儿了吗?你从来都不会无缘无故的发脾气的,一定是有什么事儿了。你——” 白琴倒也是想找个人倾诉的,深呼吸一口气,忙着瓶儿将她买回来的东西一一摆好,一边将今儿个发生的事情都说了一遍。 接着又说道:“我知道,这会儿说起来倒也不能怪他们。船上有人混了进来,这第一要务当然是保证王妃的安全。可是,我当时真的吓坏了。倘若没有人过来,便便是一头碰死也要跟王妃一起的。” 瓶儿搂着白琴,一边拍着她的背,一边说道:“好了好了现在没事儿了,没事儿了啊!” 其实遇到这样的事儿,谁都会害怕的。瓶儿心里想着,假若是她遇上了这样的事儿,只怕是比白琴姐还要不如的。或许早就被吓得哇哇大哭了。 晚上的时候,萧柒看着白琴脸色不大好,知道自己的安排可能吓着她了。但是却也觉得完全没有道歉的必要。毕竟,一个主子,一个不过是婢女!她的生死,都捏在他们的手中,更何况,仅仅只是因为一点点小事呢? 反正人也没事儿啊,不是吗? 不过,也不知道为何,纵然知道自己这样做完全没错,但是萧柒还是觉得在面对白琴的时候有些愧色的。 吃完晚膳之后,白琴便回了屋子里。 第二天一早,萧柒便将白琴和瓶儿叫了出来。 二人心中有些奇怪,算起来她们二人只是婢女,只是不知道这王爷会有什么事儿要同自己说呢!想起来也许也不能是商量什么大事儿了。 “知道本王将你们二人唤出来所为何事吗?” 白琴和瓶儿相视一眼,接着均是摇摇头:“奴婢不知。” “昨日那些人已经全部招供了,是说有人花钱请他们过来,要让王妃死的。那个人你们应该也熟悉。就是王妃娘家同父异母的姐姐华月菲!” “什么?!” 白琴和瓶儿两人同时惊讶的叫出了声。 这怎么可能? 华月菲现在是个什么下场,便是她们这两个婢女都是知道的。她到现在还有什么能耐,能够花钱买这些人前来刺杀王妃呢? 想想也觉得不可能的吧? 总之听到这个消息,白琴和瓶儿第一个反应便是不信! 这要是都能够翻身,那老天爷对待那个女人也实在太好了一些吧? 看着白琴和瓶儿的反应,萧柒也知道,这二人明显就是不信。他开口说道:“我知道你们不信。但是这种事情,我想在我们回去的途中定然还是会发生的。现在我会安排临渊跟你们一起照顾王妃。临渊是本王培养出来的,武功不错,到时候可以保护王妃。” 这也算是提前跟她们打了一声招呼,面上到时候直接将人弄过去,她们的心里会不舒服。 白琴和瓶儿刚开始的时候,确实是感觉心里非常不舒服的。但是接着便听到这个临渊还会不错的武功,她们那点儿不乐意便也没有了。 没办法,谁叫她们两个谁都不懂武功呢? 再想想白琴刚刚经历的事情,若是懂武功,刚刚也就不会那样被动了。 白琴点点头,说道:“好。” 接着,她又想了想,还是问道:“还是想请问一下王爷,临渊若是过来,仅仅只是负责王妃的安全吗?旁的什么都不会插手的吧?” 萧柒点头,说道:“对。” 毕竟,临渊是他按照死士的要求培养的。除却杀人,她还真是什么都不会呢。 这样一来,白琴和瓶儿倒也放心了不少。 这边船还在稳稳当当的朝着目的地行驶,而在京城,却也是大事不断的。 君羽卿正在看公文的时候,忽然听到有人来报:“王爷,不好了,太子在牢狱中自尽了。” “什么?!” 纵然二人确然没有什么兄弟之情,但是听到这样的消息,也还是令人唏嘘不已。 “还有——还有——四皇子他,他越狱逃走了!” 这个才是大事吧! 君羽卿冷厉的眼眸看着前来报信儿的人,厉声问道:“什么时候的事?” “昨昨昨天晚上。” “为何现在才来?” 那人倒是被他的气势所震慑,整个人都倒了下去。 君羽卿站起来,就连朝服都没有换,只穿着一身便服,便急匆匆的往皇宫赶去了。 这事儿皇上正在御书房当中,显然这次的事情,对于皇上而言,是有着巨大的打击的。看着皇上原本就不甚硬朗的身体,如今更像是苍老了十来岁一般。整个人看上去,便是一副油尽灯枯的样子,君羽卿心里茫然起来。 “父皇!” “阿卿来了啊。父皇知道,你为了你那两个谋逆的哥哥来的!唉,都是父皇面基大了,到底还是不忍心,终究还是纵虎归山,想来倒是会给你添上许多麻烦了。” 皇帝的声音显得很是苍老,让人听着便有一种想要落泪的冲动。 君羽卿在除了面对华鸢的时候,很少有情感外露的一面。只是现在,他的眼中却是蓄满了泪水,一边在拼命的摇头! “父皇,您还年轻,一定不会就这样离开的。既然是因为你的心慈手软,才导致这样的事情发生,那就还由您将事情摆平!” 皇上却是面上带着笑意:“不成了,朕的身体朕自己心里有数。朕也知道,你不愿意接下这个江山。临了朕也是想通了,既然你看好小九,那便小九吧。只是,在他能够独当一面之前,你得给朕当好了这个摄政王!知道了吗?” 君羽卿狠狠地点头,却已经是泣不成声。 他一直以为自己对于这位父皇,虽然谈不上默然,但是感情却也没有这般浓烈。 可是这会儿看着他如今的样子,君羽卿知道,从前,倒是自己想当然了。 这个人,在自己心中的地位,远比自己想象中的好高得多! 第三百一十七章 父子促膝 皇上冲着君羽卿招招手,说道:“来,过来父皇这边。” 君羽卿依言乖巧的走了过去,“真快啊,一转眼,皇儿都已经成长到这般大了。朕也真是老了。若是一直霸占这个位置,终究不好啊。” “父皇,您别这么说。” “说实话,父皇其实是对你那位王妃用过杀心的。” 这话却是让君羽卿心中一悸,父皇对华鸢动过杀心,这事儿他自然知道,那会儿父皇虽然有意隐藏,但是这两个人都是自己在乎的人,有什么不对劲儿,他又怎么可能察觉不出来呢?只是,一直都是暗中保护好鸢儿,自己也假装不知道罢了。 现在皇帝这般说出来,却是让君羽卿觉得有些奇怪。更有些难受。 “父皇,您别说了。” 皇上摇摇头,“要说的,朕今儿个就是想要跟你好好说说话。唉,朕现在最为遗憾的事儿,大概便是你没有跟你那个可人的小王妃给朕生下一个乖孙孙下来。” 这话,怎么听都像是在交代遗憾的样子,君羽卿眼眶一下子红了起来。 “父皇,您现在身子不好,这些等你身体好了再说行不行?” “你啊,事情既然到了现在这个地步,还是认清现实比较好啊。朕也知道,自己怕是时日无多了。就只是想要在临去前跟我最爱的儿子说说话,你连这个也不能满足父皇吗?” 这说的,就跟这个已经是他最后的遗愿一般,君羽卿怎么可能会将“不”字说出口? 他含泪点头,只听皇帝继续说道:“朕如何看不出来,你对你那个小王妃,怕是动了真情。皇家之人,最为忌讳这个。当时你不想接下这个皇位,可是朕思来想去,现在沧月国中已然是这样一个光景,除了你,朕实在是想不起,还有谁能够接下这个重担。只是,若是你是王爷有个心头所爱倒是没有什么关系。但若是成为一国之君,这便是大大的忌讳!爱,能够蒙蔽一个人的眼睛!也是因为这个,朕才对那个华鸢动了杀心。只是现在,朕倒也是看出来了。你,于皇位根本无心。罢了,你帮朕好好教导小九吧。” 君羽卿点点头,小九心怀仁义,且脑子聪明,凡事一点就通。若是皇上能够在位置上多待几年,相比小九会成长的更快一些。 “唉,现在朕留下来的这些烂摊子,就要交给你和老六了。” 君羽卿原本还想着要追着华鸢一块儿去的,可是现在听着皇帝的话,君羽卿只觉得脑子里面满满的都是愧疚。 想一想,自己享受了皇室子弟的权利,却在关键时候不贡献自己的力量,若是自己真的做出来这样的事儿,只怕到时候,他自己都要瞧不起自己的。 只盼着鸢儿在那边能够好好的接受治疗,等这边一切敲定之后,他便去接她回家。 家国之事,总是难两全。 他现在这样的选择,算不算是为了国家放弃了鸢儿呢? 一想到这个,他心里便涌起一股子十分难受的情绪。 父子俩各自有着自己的心思,什么话都没有说,半晌,皇上才说道:“罢了,朕现在想要一个人静一静,你下回府去吧。” “是,父皇。” 回到府里,君羽卿却觉得一阵孤独朝着自己狂涌而来。从前,华鸢就躺在那张床榻之上,纵然人还是陷入昏迷,从不曾醒过来,可是却也就在自己一抬眼便可以看的到的地方。 可是,人却已经距离自己越来越遥远了。 “王爷。” 门口传来逐风的声音,君羽卿皱着眉,从正房踏出来,屋子里面属于华鸢的气味已经越来越淡了,他不想屋子里在混入其他人的气味,让华鸢的气味越来越飘散。 他感觉到,自己身体里面的戾气已经越来越难以控制了。 如果不是能够在这儿时时刻刻闻到华鸢的味道,他想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干出什么让人心生后悔的事情来。 出来之后,君羽卿才略显淡漠的问道:“什么事?” “是王妃的事。萧王爷有信件传来,王妃在路上遇到有人刺杀。经过查实,那人事华月菲派过去的!” 君羽卿顿时整个人都无法淡定下来,他一把从逐风的手里抢过信件,一边快速的将信展开,一边问道:“怎么样?王妃无事吧?” “王妃没事。” 君羽卿这才静静的看起信来。 信里面已经这件事情全部都交代清楚了。看完信,逐风能够感觉的出来,主子身上的煞气戾气,忽然之前全部涌现出来。 华月菲这回是真的要倒霉了! 君羽卿面色一片森寒,他一边朝着书房走去,一边问道:“最近,丞相大人都在忙些什么?” 逐风说道:“丞相大人据说是跟唐兴元唐尚书合作,研究威力巨大的火器,据说也要用这个东西重新获得圣上的宠幸。” 君羽卿冷冷一笑,“唐兴元?” “是。” “哼,当真是不知道华世浩这个丞相是怎么当上去的。这唐兴元又是什么好鸟,居然伤感去跟人家合作!这显然无异于是与虎谋皮!他竟然还能够乐此不疲!到时候,还真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君羽卿自然看得出来,华鸢对于这个父亲,当真是一点儿感情都没有了,不过他的心里还是有些犹豫,虽然说,自己也能够看得出来,二人确然是没有丁点儿的情分在了。但是,若是自己做的太过,会不会被鸢儿憎恨? 唐兴元是个有着很大问题的人,显然如果能够从这件事情上入手,定然能够很快抓住唐兴元的小辫子。但是倘若真的如此的话,或许鸢儿的父亲的仕途也就止步于此了。 这事情,他现在当真还是没有想好。 挥挥手,“罢了,去调查一下华月菲。看看她最近都在干什么,跟那些人混在一起。” “是,王爷。” 不得不说,肃王府这些人的效率还是非常高的。 命令下去之后,不过一个晚上的时候,逐风便将自己想要知道的事情全部弄了回来。 原来,这些日子华月菲又找到了一个新欢。那是唐家的大公子,两人自然而然的搞在了一起,那些人便是唐家大公子帮她找去的。 自然魏国公府的世子夫人,流石如歌,这些日子也同华月菲走的有些近了。 若是华鸢在这儿的话,定然会知道这个流石如歌,便是上辈子凌国公府的世子夫人!最终通敌叛国,她自己一个人逃走了,却是将凌国公府就此推入了万劫不复的境地! 这个女人,还真是让人恨得牙痒痒的! 自然,这一切君羽卿是不知道的。 看完这些情况之后,君羽卿又是冷冷一笑。 又是唐家的人! 现在,哪怕证据摊在面前说唐家是无辜的,他都不会再相信了。 第三百一十八章 报应 最近这唐家人似乎蹦跶的很欢乐,也很勤快啊。 千万不要让她查出点什么来,若是真的有什么事儿,他定然会叫那些人知道,什么叫做乐极生悲! 还有这个柳氏如歌,显然也是需要查一查的。 总之现在,在君羽卿的眼中,甭管是谁,只要跟华月菲扯上关系的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都是需要全力调查清楚的。 不过,在这会儿还不曾调查出什么出来的时候,自然还是能够给华月小绊子的。总不能够那样胆大妄为的伤害了自己的女人,居然什么惩罚都不需要接受吧? 他君羽卿自认为可没有那么大方。 相反,他虽然表现的十分冷漠,但是真正要整起一个人来,他的手段可是比任何一个人都要狠! 没有过几天,相府门口便上演了一出丑闻。 因为这些日子,对于华世浩来说,当真是妻离子散家破人亡了。是以,对于华月菲这个算是有辱门风的女儿,他还是将人给接进来了。 虽然嘴上说着放弃了这个女儿,但是实际上该有的庇护,还是一点不差的给了她的。 但是谁又能想得到,这会儿算是把老脸都给丢尽了。 百姓们早上都起得非常早,这会儿刚好早市也开了。相府跟早市相隔并不是很远,人们便听到一阵骂骂咧咧的声音,从相府阿扁传过来。 “哎呦,这个天杀的,你个宰相老爷的女儿,什么样的才子俊杰找不到。怎么偏要抢我女儿的夫君啊!真真是没有人要了吗?” “天啊,这是相府仗势欺人啊!我不活了啊!” “我女儿跟女婿成婚不过月余,正是蜜里调油的时候,你一个相府的闺女为什么偏要横插一脚啊?我的天啊,老天爷啊!您可要为我做主啊!” 原本相府里面的人是不想管这个破事儿的。 但是奈何这人的骂声实在是太过了,没有法子,若是惊动了老爷他们这些下人更加没有被好果子吃了。便纷纷出了想要将人赶走。 只是,都已经到了这样的地步,将人赶走这不是欲盖弥彰吗? 那妇人索性在地上撒泼起来:“哎呦相府老爷大人啦!仗势欺人啊!我们老百姓就活该啊!今天我偏要为我女儿讨一个公道,就算是让我一头撞死在这儿,我也要为我的闺女要回一个公道啊!” 所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这样事儿总是传着传着就变了味儿了! 等到华世浩知道的时候,京城对于这件事已经传遍了。早朝的时候,便有御史将这事儿拿出来,将华世浩弹劾了一遍! 可怜的,他昨儿个才刚刚去了兵部,看看那威力巨大的火器做的如何了。这升官发财的美梦还没有醒呢,这早朝上便是一个晴天霹雳! 想想,也是挺可怜的。 皇帝现在颇有些丢手不管的意思,直接问君羽卿道:“皇儿,这样的事情,你说说看,该如何处置呢?” 那个弹劾的御史也不是君羽卿安排的,他晓得君羽卿跟华世浩到底还是翁婿的,想着这下子算是完蛋了。 君羽卿却是淡淡的开口说道:“嗯,这样的事情,根据我沧月的律令,是要停职三个月,在府里面壁思过的。” “那就这么办吧。” 可怜华世浩已经全然懵了,就连跪下来求情说自己是愿望的机会都没有,就被人拖下去了。 那御史便瞧着,这传闻中的翁婿二人,看上去好似关系并不如何好的样子。 不过,这也好,至少自己是安全了。 回府之后,华世浩脑子还蒙着呢,完全不知道自己怎么就会遇到这样的事儿了。这一调查才知道,原来还是自己这个丧门星的女儿惹的祸。 现在是直接将自己的顶戴花翎都给撸没了,一时之间,这满心的怨气都冲着华月菲撒去了。 他怒气冲冲的将人叫过来,接着一巴掌打在华月菲的脸上,那力气当真是一点儿余地都没有留的。当即华月菲的脸上便红肿了一片。 原本还是个美人,这会儿瞧着却是恶心极了。 “滚出去!” 看着面前的华月菲,华世浩怒声说道。 他担心,若是继续放任这个她在自己的身边,只怕到时候真的会失手将人给打死!他想,为什么在她出生的时候,没有将她直接给掐死算了。 “老爷,老夫人有请。” 华世浩心里正烦着呢。 且,他这会儿也将元氏离府要跟自己和离的事儿全都归在了老太太的头上。这会儿若是肯给一个好脸色那才叫怪了。 “不去!” “可是,老夫人现在——现在病的真的很严重。老爷,您还是去看看吧!” 华世浩冷哼一声,说道:“病重?她病重的时候可还少了?” “这次是真的!” 华世浩原本还想说些什么嘲讽一下,但是想了想,却还是摇摇头,说道:“罢了,就去瞧瞧她又在玩什么花样。” 去了老夫人院子的时候,老夫人果真是躺在床上,整个人看上去都没有力气。脸色苍白,眼圈发黑发暗。 这么看上去,还真是衣服重病不治的样子。 “浩儿啊,你终于过来看望娘亲了。” 华世浩刚刚被去了官职,心里正烦着呢。这会儿给自己个儿的老娘,自然也没有好脸,他皱着眉,一脸不耐烦的样子,说道:“什么事快说,我可没有时间在这儿陪你耗。” 何氏像是受到了什么巨大的打击一样:“浩儿,浩儿,那两个小贱人离府,你这是全都怪罪在娘的身上了?” “小贱人?呵呵。” 这一声冷笑,却是将人给气的不轻。 眼看着何氏这会儿只有出的气儿没有进的气儿了,华世浩这会儿才感觉有些慌了。 不过他想的却是,自己这会儿已经被停职三个月了,假若老娘这会儿再死了。他岂不是得守孝三年?到时候,假若还能够回归朝廷,谁还认识他是谁啊? 哪怕到时候真的回来,这丞相的位置也不一定就是他的了。 这样一想,他又觉得,这个死老太婆当真是晦气至极。 想来是专门克自己的。 这个地方,华世浩一刻都不想多呆。 因为白日里的关系,这会儿华世浩心情不怎么顺畅,便什么事儿都能够干的出来。衣袖一甩,整个人便从那边屋子出来了。 只是,想来就连老天爷都要跟华世浩作对。这边华世浩刚刚出了老太太的屋子,那边老太太就咽了气。 天空轰隆一声! 把华世浩吓的不轻。 老太太终究还是死了。 众人都知道,这沧月的宰相大人算是完了。 朝廷不可能为了他,就将在想之位空置三年之久! 第三百一十九章 戾气冲天 最近,沧月的这位丞相大人,可算是让人们真真切切的了解了一回什么叫做屋漏偏逢连夜雨。 原本官职被停,老娘又已经死了,这人生课没有比这个更加悲惨的事情了。没有想到,他老老实实认命的给自己的老娘办个丧礼,结果还有人站出来说自己的老娘就是被自己给气死的。 这个问题可就严重了。 说起来,这已经不是丁忧不丁忧的问题了,而是一个人的品行操守问题。这样的流言一旦流传出去,三年之后别说是宰相之位,就怕是一个最末等的小官,怕也是轮不到他来做的。 到时候假若没有被下放到牢狱当中去,已经算是运气极好的了。 华世浩想要揍人! 他不知道这个流言是谁传了出去的,甚至就连自己气死自己的老娘,结果上天降下响雷以示惩罚,这样的段子都已经传出来了。并且还有在京城愈演愈烈的架势。 现在他脑子已经有些清明,也能够猜得出来,现在这个样子只怕是真的有人在针对他了。 可是他自问最近一直都是老老实实的,从不曾与什么人结过怨,那么这个人又是谁呢?那只可能是人并不是自己得罪的。而是跟自己有关系的人得罪的。 那这样算起来,这人可就好找了一些。 无非就是老夫人何氏,和自己那个让他再也没有颜面可说的女儿。 想来想去,好像还是华月菲闯这样的大祸的可能性比较大一些。 晚上,在守灵的时候,华世浩将华月菲叫了过来,问道:“可知道我为何唤你过来?” 华月菲实际上也对这个父亲失望透顶了,她面上倒也是淡淡的看不出什么表情,只说道:“不知道。” 华世浩狠狠地一个巴掌扇过去:“不知道?你不知道?” “最近我们府上发生这么多事情,你说是不是跟你有关?” “呵呵呵...就是跟我有关又怎么样了?我就是看不惯华鸢那个样子。明明这里的一切都是属于我的,明明她的一切都应该是我的。可是,她凭什么那么幸福?明明都已经是个死人了,可是偏偏还是有这么多喜欢她,爱护她,帮助她!她到底是哪一点比我好?哈哈哈...不是所有人都喜欢她吗?那我偏偏就要毁了她!” 她笑的很是张狂,整个人都陷入一种癫狂的情绪当中。 华世浩这下觉得自己算是完蛋了。 合着自己这个份儿女儿得罪的是自己的另外一个女儿。不说肃王会不会放过自己,还有凌国公府一家子,还有长公主那里。 华月菲简直就是疯了! 现在皇上身体越来越不行了,眼看着皇上属意的便是七皇子肃王君羽卿。现在朝廷之中,都是由着肃王全权做主。现在可好了,自己这辈子也定然翻不了身了! 不过好在皇上仁厚,这座相府的宅子倒是没有收走。毕竟华世浩也给他当了这么些年的宰相,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便是将这个宅子给他也是无妨的。 但是现在,相府已经没有那么多的进项,且外面开的铺子,那东西的质量,当真是不怎么样的。从前是靠着相府的名声,旁人才会从这里买去众多的东西。但现在相府都已经倒台了,看谁还会卖这个面子! 瞧瞧门口相府的牌子,从前是相府,是天下间人人巴结的对象。可是现在,却是便成了平平无奇的华府。 还真是世事无常呢。 肃王府,君羽卿听着下人的回报,也觉得心情十分舒爽。果然,想要自己开心,那就是多知道点儿自己不喜欢的人的事儿。尤其是他的倒霉事儿! 这会儿,君羽卿的气儿总算是顺了。 但是最近朝中还是有不少的事端的。 比如说那个唐兴元,究竟是什么人,至今都还查的不是很清楚。还有那个柳氏如歌! 这些人究竟有什么背景,他居然什么也查不出来。可是在这种时候,越是什么都查不出来的人,才是越有问题的人。 这也是让君羽卿十分头疼的事情。 直到半月之后,华鸢他们一行人还在船上飘荡。而这会儿,白琴对于晕船的也已经很是习惯了。这会儿瞧着,便是如何也瞧不出白琴还会晕船的。 这一路上,虽然也有一些小小的骚扰,但是总是有惊无险。原本白琴和瓶儿对于这个敌国的王爷倒还有些不大信任,不过半个月的相处,也让白琴和瓶儿对这个王爷满心的信任起来。 “看看,顺着这儿一路下去,再有半个月的路程便可到达了。” 说起来,这一路上行程倒是很快。这除了有萧柒一路上催促行程的原因,当然天公作美也是一个不可忽视的因素。 因着这连日来的风向都跟他们航行的方向一致,是以才会出现这般的情况。 白琴顺着萧柒手指的方向,心里也有些欣喜。虽然说现在自己晕船的症状确然是好了许多的。但是这样脚不沾地的日子,她还是过够了! “真希望能够立刻就达到目的地啊。” “或许在船上找点儿事情做做,说不定你还会觉得不过是一眨眼的功夫,便已经到了呢!” 晚上,萧柒照例过来给华鸢把脉。 只是,这一次的脉象相较于前些时候,却是分外的紊乱起来。 萧柒皱眉,问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白琴和瓶儿顿时紧张起来,纷纷跑过来问道:“怎么了?是不是王妃她出了什么事情了?” 现在他还是没有办法能够将华鸢从前世的梦中醒过来,但是每日里她都会给她针灸,也让她尽量少的沉浸在那些令她痛苦的往事当中。 原本一切都还是好好的,虽然还是在沉睡,但是整个人的状态还是相当好的。但是这一次,不知道为何,萧柒甚至能够感受到华鸢心里那股子冲天的戾气!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了? 他伸手在她的额头探过去,慢慢的抚摸起来,轻轻的抚平她的眉眼。尽量传导给她一种宁静安详祥和的气息。 陷入这样的状态下,还真是任何人都不能够帮的上忙呢。 唯有站在一边默默的观看并且祈祷华鸢没事了。 萧柒十分小心翼翼的传导着这样的情绪,自然这个过程也需要很好的控制自己的情绪。若是自己本身情绪不稳,那么到时候病人反而过更加凶险。 一直到半个多时辰之后,华鸢才渐渐变的正常起来。 这会儿,萧柒也才敢真正的放下心来。这一放松,整个人都感觉有些空虚起来。 他无力的向后面倒去,白琴倒是眼疾手快的扶住了,问道:“王爷,您没事吧?” “没事,只是消耗了太多的精力,现在有些累了罢了。” 第三百二十章 太子之位 瓶儿皱着眉问道:“王爷,现在我们家王妃是不是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 萧柒点点头。 瓶儿便又说道:“那现在王妃这边有奴婢和白琴姐姐伺候便也够了,王爷您现在看着情况倒也不是很好。还是现在回去休息吧。” “也好。” 待到萧柒走后,瓶儿才问白琴道:“白琴姐姐,你知道王妃这会儿生的究竟是什么病吗?我竟然一点儿都不知道。看着萧柒王爷治疗的手段,实在是太过诡异了些。” 白琴皱眉,实际上这些问题她也是想问的,不过终究还是没有问出来,直接说道:“好了,这些问题并不是我们该问的。我们的指责任务只有一个,那便是伺候好照顾好保护好我们的王妃。” “是是是,不过看不出来那个临渊手底下的功夫还真是非常不错呢。瞧着我都想要学一学呢!总是靠别人保护也不行啊,到时候若是旁人不在,总还是得学两招作为防身之用的!” 白琴“噗嗤”一声笑道:“你难不成还想在这儿练习学习?这可是在船上,你啊若是真的想要学习,等到王妃的病情好转,便会一同回到沧月,到时候,你求一求王妃,王妃定然会为你弄来一个好师傅的。” 瓶儿仔细想了想,点点头说道:“这个倒是不失为一个好主意。我还是好好想想的!毕竟这么有道理,我还是很想赞成的呢。” 第二天,萧柒那边收到了京城的飞鸽传书。 当时踏上这条路的时候,萧柒给留在京城的自己的势力只留下了一个命令——密切监视相府的一举一动,若是有异动,立马禀告给他知道。“ 这不,那边才发生了大事儿,这边就已经收到了飞鸽传书了。 萧柒想,他或许已经知道了事情究竟是怎么回事了。 在华鸢的上辈子,老太太何氏也算是一个对她影响很深的人,是以昨儿个老太太归天,她才会有这样的反应。 现在他都有些恶趣味的想知道,若是华月菲也死了的话,不知道鸢儿会是个什么样的反应呢。 不过,他想,到时候鸢儿或许能够醒来。但是剜心想要复原,只怕还是不行。昨儿个他便隐隐约约的感觉到,鸢儿似乎已经隐隐的有要脱离那个梦境的样子。若是再来一个狠一些的刺激,说不定就真的会醒来了。 对于华鸢来说,狠一些的刺激无非是那么几个。 要么就是她所爱之人受伤不治。要么就是她所恨之人魂归西天。 或许,现在就让那个华月菲去死,会是一个不错的主意。 看着现在还有半个月左右的时间,就会到达地方。那么如果在到达之前鸢儿能够清醒过来,那便再好不过了。 想到这个,萧柒略有些兴奋的将自己的猜想写信告诉了君羽卿。 他知道,君羽卿会想办法办成这件事的。 毕竟,对于君羽卿来说,救治华鸢哪怕只有一线希望存在,她都会紧紧地抓住并且完成的! 这接下来的几天的日子里,白琴和瓶儿瞧着这位萧王爷,总觉得他兴奋的有些过了头了。憋了好几日之后,终于还是问了出来:“王爷,您最近这几日似乎瞧着很是开心的样子,是不是发生什么好事儿了?” 即便是萧王爷,遇到这样的事情,他当然也是需要倾诉的。 当即便说道:“哈哈哈..当然有好事,大大的好事!” 他甚至恨不得就要将面前的女孩子抱起来,说道:“你们家王妃有救了!哈哈哈...你们说,这个是不是一件大大的好事!” “真的吗?真的是太好了!那现在我们还需要去你那边吗?” 萧柒:... 萧柒抿着唇说道:“自然还是需要去的。” “哦,好吧。” 过了几日,君羽卿便收到了来信,看到信里面的内容,君羽卿眼中的嗜血一闪而过。原本倒是还想着要放过这些人一命,既然现在你们的死或许可以救了华鸢一命,那么那便去死好了。 至少这样死去也会有意义一些。 君羽卿笑的有些狰狞。 四月十三这一日,人间各花还开的正好,山寺桃花也还开的正艳。而工部尚书唐兴元一家,此刻却是愁云惨淡!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工部尚书唐兴元系为邻国奸细,在沧月幽居多年,窃取情报,罪无可赦,九族俱灭!” 唐兴元知道自己已然是大势已去。 他的夫人泪眼朦胧,看着眼前的男人,流着眼泪问道:“你只回答我一句,这些可都是真的?” 唐兴元跟妻子相伴这么多年,不可能对这个妻子毫无感情。他自从来到沧月,做的这些事情,都没有丝毫的愧疚,或者后悔。但是现在他的心里却有着淡淡的悔意。 原本,他还是有着一个幸福的家庭的。 原本,他还有机会能够跟皇上交代坦言。 可是,他最终还是选择了忠于自己的国家。 现在,所有人共同赴死,想来黄泉路上,倒也还是能够做一家人的! 唯一愧疚的,便是眼前这个对待自己一心一意的妻子了。倘若还有来世,只愿她不要再遇上自己,这样,这么美好的她,倒也还能够平安喜乐一辈子。 这一天,尚书府鲜血满地,宛若灿烂的桃花。 这是在太子和四皇子相继叛变之后。又一个重大的事件。 在邻城,君羽城自然也收到了这个消息。他眼眸汇聚着冷淡的嘲讽,还真是没用呢!这样的人,真不知道他是如何会在沧月的京城做到这样的高位,还能隐瞒这么多年! 想来,他唯一的用处,便是将自己救了出来! 早朝上的时候,皇帝越发显得精神不济了。 就在近日,封小九为当朝太子,封老六为战王兼护国大将军,封老七肃王为摄政王。各个大臣们已然做好了要封七皇子肃王为太子的准备,却没有想到,居然会出现这样的反转。 实在是让人不敢置信。 但是,众人也不会有什么异议。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众臣全部跪下,山呼万岁和千岁,这样的场面简直令人振奋不已。 自此沧月的太子之位便算是定了下来。 下朝之后,小九便像是个小尾巴一样,紧紧地跟着肃王回到了他的府上。 “七哥,为何我会成为太子?” 小九还是想不明白,虽然他现在年纪不大,但是在深宫中长大,哪里会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呢? 不管是从年纪到外家势力,再到资质以及受宠的程度,这个太子之位,怎么都轮不到自己来当的! 这个位置,应该是七哥的! 他想,是不是有人逼迫七哥了,所以他才会将这个位子让给了自己。 第三百二十一章 华月菲之死 君羽卿看着君羽铭的样子,便知道他的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 他过去摸了摸他的头,说道:“好了,别胡思乱想。这个位置并不适合你七哥。你七哥看人从来没有看错过,七哥说你适合,你便适合。” 小九向来听从这个七哥的话,听到他这般说,便狠狠地点头,说道:“嗯,小九相信七哥。” “好了,你现在已经一国太子,现在不管做什么事都要注意自己的身份,明白了。还有以后,要跟着太傅好好学习治国之道。每七天要抽三天的时间来七哥府上,七哥也有东西需要教导你。明白了吗?” “知道了,七哥。” 只过了十天不到,因着唐家的事情,而被牵扯出诸多的事情。 接着便有人调查到,这事儿似乎还跟原来的相爷有着不小的关系,前些时候这位相爷不是还在并不出入的吗?想来两个人应该是早有勾结。 当即,君羽卿一声令下,便叫一众侍卫将华府围了个团团转。 虽然这种事情是禁忌,任何人都是碰不得的。纵然华鸢已经跟华府脱离了关系。但是不管怎么说,她到底也还是姓华。 只这样,君羽卿便是华府的女婿。 在华府老太太尸骨未寒的时候,他这位女婿带兵将华府围了一个水泄不通。这事儿,不管你再怎么占理儿,也终究是被人诟病的。 但是现在君羽卿显然已经顾不了也想不了那么许多了。 她看着这还是依旧富丽堂皇的府邸,一声令下,便将府中所有人都带到了院子里面。 纵然需要被天下人诟病又如何,但凡只要有一线希望能够就得了鸢儿,他都在所不惜。更何况,不过是杀一个人,不过是被人指指点点而已。 他又何曾怕过呢! 华世浩已经猜到了之前的那些事情,只怕都跟眼前的人脱不了干系,这会儿又被他带兵将整个华府都给团团围了。心里当即一阵气闷,“你究竟想要怎么样?就算是菲儿犯的错,这里已经填了一条人命,还不够吗?” 君羽卿笑的嗜血,眼中泛着嗜人的红色,“够?哈哈...怎么可能会够?毕竟死的那个又不是罪魁祸首,一点儿都不够!” 华世浩哪里还能听不明白他的意思。 这是要逼死华月菲才甘心。 虽然,他也觉得自己这个女儿蠢的要死,当知道她做出的那些事情的时候也气的想要打死她。但是在认命之后,他恍然回头,却又发现,自己除了眼前的这个女儿,好像什么亲人都不剩了。 是以现在他却还要保护着自己唯一的血脉。 这事儿想想,还真是觉得挺讽刺的。 华月菲自然也听出来君羽卿话里面的意思,她惊恐的瞪大了眼睛,满脸都是不敢置信。“你说什么?你要杀我?你要杀了我?哈哈哈...” 看着华月菲疯癫的样子,君羽卿眼中闪过一丝厌恶。 “你以为你是谁?就凭你伤了鸢儿,你还以为你会放过你?呵呵...笑话!” 华月菲这才如大梦一般恍然大醒。 这不对,这一切都不对! 现在这个样子都不应该是她要经历的! 她的人生怎么可能会是现在这样一团乱?她会有一个疼爱她的丈夫,她会是这个世界上所有人都羡慕的对象。她怎么可能就连华鸢都比不上? 这一定是自己在做梦! 一定是! 她看着庭院里面的假山,眼底闪现出一阵疯狂。忽然她提起裙角,猛地朝着假山那边跑过去!脑袋狠狠地撞在了假山上面! “这一定都是在做梦!这不可能是我的人生!” 鲜血四溅,一个鲜活的生命就这样离去。 “不!” 华世浩眼中充血,这已经是他最后一个亲人了! 他忽然无力的蹲下来,掩面痛哭!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成为现在这个样子?他究竟是怎么一步步走到现在这步田地的? 是他娘,总是说元氏不好,总是在逼迫他! 还有他,总之经不住诱惑,偏又不能给元氏他们庇护。 呵呵,所有人都离开了,所有人都离自己而去。 这样的人生,他这样如同行尸走肉一般的活着,又有什么意思?他也应该随着菲儿一同离开的。离开这个让人作呕的肮脏的世界! 纵然,他们本身就是这个肮脏的世界的源头。 可是,明明很想要离开,很想跟着鸢儿一起离开这个世界。可是怎么办呢,他还是没有办法下定决心去死啊! 纵然这个世界已经这样,纵然他的人生已经面目全非,他还是眷念着这个红尘,哪怕活着低入尘埃,他还是想要好好的活着。 他不知道自己还有什么执念没有完成,或许他还妄想着元氏能够原谅他。或许他还盼望着自己的三个孩子还能够再叫他一声爹爹。 又或许,他当真是别无所求了,只想着活着看着这个万丈红尘! 君羽卿朝着左右示意了一下,当即便有人上前,过去探了探华月菲的鼻息。 “王爷,已经没气儿了。” 君羽卿默然的点点头,接着率兵出了华府。 然而,华世浩果真便像是一个行尸走肉一般的活着。 回到肃王府之后,君羽卿便将自己关在正房里面。他将外衣脱下,躺在华鸢躺着的床上。闭上眼睛,静静的感受着华鸢的气息。 “你会醒来的吧?华月菲已经死了,你也快点醒过来好不好?只要你能够醒来,便是让我沾染一身鲜血,成为恶煞修罗,我也甘之如饴!” 而在另一边的大船上面,华鸢的眉头忽然狠狠地皱了起来。整个人都微微颤抖着,像是经受了巨大的痛苦一般。 看着华鸢这样的反应,可是将白琴和瓶儿吓坏了。 瓶儿一路跑着出去:“王爷,王爷,我们家王妃不好了,您快过来看看。” 听着这个声音,萧柒整个人一愣,他首先想到的便是君羽卿难道已经做到了?他真的将华月菲给杀了? 纵然脑子里飘过万千思绪,但是萧柒的脚下的步伐却是未变。 快步走到了华鸢的屋子里,看着她这一刻痛苦的样子。他知道,定然是华月菲已经死了! 其实,华鸢上辈子遭受的那些事情,在帮助华鸢剜心重生的时候,他基本上都已经知道了。上辈子,那样难缠的一个人,居然在这一辈子就这样死去了。想一想,萧柒却又觉得有些唏嘘不已。 还真是应了那一句世事无常的话! 萧柒照旧伸手覆在她的额头上,细细的感受着她的梦境。 但是,却又忽然有一股力量,将他狠狠地弹开。 他自然也是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样一回事的。当他再次尝试的时候,可还是跟上次一样,照旧被弹开。 第三百二十二章 续梦 他不知道现在这算是怎么回事,就连白琴和瓶儿看着这样的现象,也都是一脸的惊悚,“怎么——怎么会这个样子,小姐她究竟出了什么事儿了?” 萧柒沉默了半晌,才说道:“我想,大概是她的梦境被她自身保护起来。就连我我是无法探知到的。不过,只要过了这一关,她便会醒过来了。” 虽然这算是一个好消息,但是白琴和瓶儿二人看上去还是没有多么的高兴。 她们一脸紧张的看着躺在床上的华鸢,眼底的担心毫不掩饰。萧柒看了眼这两个丫鬟,想起了上辈子这两个人结局。 当主子的都是落得那样的结局,这两个人又怎么可能好的了呢? 一个死在了冬日的雪地里,然而这个便已经算是极好的结局了。 还有一个,直接被卖到了窑子里,就是那种不管什么客人都接待的完全不顾人的死活的那种黑窑。就那样生了一身的脏病,最后死在了野外。 这辈子,她做的不错。 至少她所在乎的人已经全部都保护好了。也是不错! 纵然她现在的梦境,自己无法感知到,现在不管怎么样,总是还要留在她的身边为她守护的。假若这过程中发生什么事情,到时候便是后悔也是无用的。 留他守在这里,至少他也能够图个心安。 华鸢整个人面上都浮现出细细密密的汗水。 那是一个深冬时节,外面大雪整整下了三天三夜。覆盖着大雪的世界,银装素裹一片,而相府却也在吹这唢呐,显然是在举办什么喜事。 相府门庭人来人往,每个人脸上都带着谄媚的笑意,带着重礼过来。 华鸢知道,这是华府的大小姐华月菲出嫁的日子。 而新郎在昨日还是她华鸢的未婚夫! 这一切看起来是这么的可笑,这么的讽刺!那个口口声声说爱她的男人,最后一切都不过是利用! 倘若,在他的心里哪怕还有一丝一毫自己的位置,他都不会在昨日还你侬我侬之时,今日就这样忽然一记冷刀。 假若他心里记挂着一点,他也会采取温和的方式! 她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看上去就像是乞丐一般。 来来往往的客人,真的将她当成了乞丐,“哪里来的乞丐,一边儿去,今儿个是相爷的爱女大婚之日,你可不要站在这里,免得晦气。” “就算想要捡一点残羹冷炙,也不能站在这里,免得挡了我们这些人的道儿。” “耽搁我送礼,到时候可是要为你是问的。” 就这样,她被推推搡搡的,最终还是倒在了雪地里。 门口陆陆续续的客人已经进了去,而华鸢就这样倒在雪地里无人问津!可是谁又知道,这座宅子,也是她华鸢的家啊! 不久,门口站着一个中年人,华鸢抬起脸小心翼翼的看着他,待看清人的面容之后,她的心里涌起一股希望。 “爹...爹...” 她唤着面前的人,可是却发现自己根本发不出一丝一毫的声音。 自己这是怎么了? “从此后,我华世浩没有你这样的女儿,不要再出现在我相府门口。有多远给我滚多远!” 华鸢惊恐的看着眼前的人,这个人——这个人可是小的时候将自己抱在怀里万分宠爱自己的爹爹啊! 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忽然,她又惨然一笑。 是了,自己这个爹爹是个什么样子的人,她又如何会不知道呢?不过是谁有用,便留着谁,而剩下的那个,若是没有碍着他,养着也就养着了,但是若是碍着他了,抱歉,即便是亲生女儿又如何?还不是滚的远远儿的? 不知道站在雪地里面多久,她其实就是想要见一见那个男人。 那个将自己骗的那般凄惨的男人。想要问一问他,他当真对自己一点儿心都没有嘛? 这个,大概就是女人可笑的不甘心了吧? 她就是想要知道,那个华月菲,究竟哪里比自己好了! 子夜十分,一袭红色凤冠霞帔的女子从相府走了出来,“呦,我的好妹妹,你还真来了啊?是来恭喜姐姐我的吗?放心,你的恭喜,我已经收下了。” 华鸢动了动唇,想要骂她无耻,可是却也张不了口。说到底,一切的一切不过是因为自己蠢! 自己的愚蠢,自己的认人不清,识人不明,害死了那些真正疼爱自己的人! 华月菲将华鸢领进了屋子。 “看看,这里好看吗?我说过,你所有的一切,都是属于我的!全部都是属于我的!看看,现在我不就是一样一样的全部都拿回来了吗?” “你会遭到报应的!一定会的!” 这话说完,便感觉到自己胸口一痛。接着她感觉自己好像要从自己的身体里面脱离出来,看着地上静静的躺着的自己,心莫名一疼。 “大小姐,怎么办?怎么办?” 华月菲冷哼一声:“死了也就死了,还想怎么办?处理掉!” 话刚说完,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这里。 华鸢便一路跟着她。 原来,她跟独孤夜成亲不过是一场交易。 原来,独孤家的野心这般大,不止是想要这个沧月,更想要吞了整个王朝! 原来,自己是所谓的天定凤女,但是卦象显示注定不会属于他们独孤家,所以自己只能被这样毁掉! 原来,自己一直一直就是生活在这样一个阴谋之下。 没有半点的阳光! 呵呵... 自己的这一辈子,还真是可笑之极啊! 她想,自己应该是死掉了吧?可是死了为什么没有去投胎呢?为什么只能静静的跟在华月菲的身边?看着她怎么样一步步钻营! 难道,是因为自己太蠢了,所以就连阎王爷也不收这么笨的鬼? 还是老天爷特意给自己这样一个机会,以旁观者的角度,去看这一场阴谋浮生百态,只盼望着自己下辈子不要这般愚蠢? 想来,老天爷还是怜惜自己的吧? 可是,后面的世道发展却完全出乎意料。 原本各自相安的两个国家,忽然大动干戈,导致天下间生灵涂炭!民不聊生!最终两个人的成年皇子都开始争夺这个世界霸主,各自画了封地,各自为王。最终一统的世界分崩离析,最终成为这样四分五裂各自为政的样子。 当然,这一切上位者并没有什么影响,只是最苦的还是百姓。 接着,独孤家族起兵惨败,独孤夜在逃亡的过程中,因为嫌弃华月菲是个累赘,最终将她一人丢下,丢在战乱的战场之中。 最终还那些士兵捡了回去,一个面容姣好的女子,落在军营当中,会有什么样的后果,这个不用想也知道! 第三百二十三章 醒来 这样一个身娇体弱的女子,落在虎狼遍地的军营,不用想都知道会发生一些什么事情了。 当然,最后华鸢是看着华月菲死去的。 汲汲营营得到的一切又如何呢? 她目睹她成亲之后跟独孤夜的生活,独孤夜一个接一个的小妾往府里接,几乎不怎么去她的房里,她过的又哪里幸福了呢? 因为这样,她就更加想要抓住权利金钱,用这样的物质来满足自己。想来也是活的不开心的吧? 虽然,对于华月菲的那些所作所为,她还是觉得无法忍受。但是至少,华鸢觉得老天爷是公平的。你从别人那里取走了多少,最终都是要报应回来的。 看着她后来也过的不幸福,且最后还是死的那般凄惨,华鸢心里的恨意忽然便没有那么深刻了。 她摸着自己的心口,总是觉得,自己哈像是少了点什么。 她猛然惊醒过来,她已经重新来过一次了啊! 这个世界根本就不是她应该待着的世界,她的阿娘弟弟哥哥都还在,她在乎的每一个人都还在,都好好的活着。 她成亲了,还有一个疼爱她如性命的相公。 她活着,这样幸福。她不想沉寂在这样的过去当中,她想要回去,回到那个属于她的现实的世界当中去! 她拼命的想要挣脱这一切,可是却发现自己似乎总是还差一点。 船内,萧柒看着华鸢的动作,知道她这是快要醒过来的迹象。心里便是一阵惊喜。但是看着她这般挣扎的样子,却又有些担心。 她好像是被困的厉害,似乎怎么挣扎也不能逃出来这个地方呢! 想了想,他忽然伸手一指,在她眉心轻轻一点。华鸢只觉得,这里的束缚忽然间小了不少,记者整个人都轻飘飘起来,睁开眼睛。 这里显然并不是她的房间,瞧着陌生的紧。 “这...” 她尝试着想要发生声音,却忽然发现,自己根本发不出一点儿声音。 瓶儿这会儿已经端着水过来了:“王妃,您终于醒过来了,终于醒过来了。不行不行,这事儿得告诉王爷,假若王爷知道您已经醒过来了,指不定会有多么高兴呢。” 华鸢确实感觉嗓子像是被活烧灼过的一般,一口气将整碗茶都灌了下去,这才说道:“这是哪儿?” 接着,便看到自己的旁边还站着一个熟人,“流云公子?” “嗯,醒来就好。” “怎么——怎么会是你在这儿?你这是要带我去哪儿?” “帮你找回你缺失的东西。” 说着,萧柒忽然定定的看着她,问道:“还是说,你现在已经不想要这个东西了?” 华鸢猛然一惊,她缺失的东西,究竟是什么,她自然是知晓的。但是,剜心是重生的代价,这样的东西,又如何是想要找回便能够找回来的呢? 她原本就不抱有任何希望的。 看着她面上的神情,他自然知道这个女人究竟在想些什么。只是,他萧柒既然说过要带她找回,便不会食言。在她的心里,自己难道就这般信不过吗? 华鸢被他看的有些不自在,咳嗽两声,说道:“你——你别这样看着我,我有些不大自在。” 萧柒忽然便哈哈笑出了声音来,这个才是她认识的鸢儿啊!不管是什么情况下,都是自己想什么便说什么的,从来都不会隐瞒什么。 果真是喜欢的人儿呢! 不过该说的话还是得说出来的,君羽卿看着华鸢说道:“你这是不相信我能够帮你找回来?当初我既然能够带你回来,如今便同样能够找回本就属于你的东西。” 白琴和瓶儿低着头,但是心思却是百转千回。 合着自家小姐跟这个流云公子早就认识了啊? 而且好像还很有渊源的样子? 该不会是小姐跟这个萧柒王爷还有一段的吧?那这样的话,肃王不是就可怜了吗?但是这也不对呀!他们自小便跟在小姐身上,小姐又哪里有机会去认识这个什么流云公子呢? 可是,这两个人的对话还真是将她们二人都给弄晕掉了。 华鸢轻轻的说道:“自然想要找回来,但是假如是人力不可为之事,也无需勉强。” “心头血,你不想救他了吗?” 华鸢整个人都是一怔,接着说道:“我——自然是想要救的。可是假如不成功,那也是天意吧。” 等到萧柒走后,华鸢才问道:“你们给我说说,我昏迷了多久了?” “都有两个多月了小姐,可算是将奴婢们吓坏了。还有肃王,整个人都颓废了不少呢。对了,您现在需要给肃王写封信吗?” 那段时间,肃王对华鸢的好她们这两个作奴婢的确然看在眼底,自然也知道这个肃王是一心一意真正的对自家小姐好的。 所以现在小姐醒过来,她们在高兴之余,第一个想到的也是要去给肃王一个口信儿。免得他还在京城担心不已。 接着,白琴又说道:“对了对了,还有夫人她们,也都得捎个信件儿过去。杜乔小姐这些日子也是担心的要命的呢。” 华鸢有些感动,甚至感动的想要落泪,不过最终她还是克制住了,笑道:“好,就按照你们说的,给京城的大家尅个人都得去信。不能叫他们担心的!” “小姐,还有我们呢。” “自然,知道你们都在担心我呢,不管怎么样,又怎么会将你们二人给忘记了呢?” 华鸢的话音刚落,这主仆三人便忽然抱在一起痛哭流涕起来。 瞧着倒也算是好笑。 “来,将眼泪擦一擦,不要在哭了,给我说说我昏迷这些天,都发生了哪些事儿了。现在我还是什么都不知道呢。” 华鸢说的轻松,但是隐隐约约的,她好像又能够感受到,京城已经发生了许多大事儿一般。 想了想,她说道:“就挑那些顶顶重要的事情说吧。” “好。” 接着,白琴和瓶儿便你说一句,我补充一句的,将京城发生的那些事儿全都说了一遍。 华鸢感慨道:“没有想到,京城竟然发生了这么多事儿?” “可不是吗。” 说着,白琴又顿了顿,她抬起头跟瓶儿相互看了一眼,记者吞吞吐吐的说道:“其实还有一件事儿,奴婢也不知道到底应不应该告诉小姐您。” 华鸢皱眉,说道:“究竟是什么事儿?还在纠结呀不要告诉我了,还真是!” 白琴小声的说道:“华府的老太太已经去了。还有因为唐家系为敌国奸细,而老爷又跟那个唐兴元搅合在一起,这会儿趁着老爷丁忧,已经被撸了官职了。” 华鸢一怔,没有想到,自己不过是一觉醒来,就已经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还真是叫人唏嘘不已。 她的那个父亲从来都不是什么聪明的人儿,所以这次官职没有了,或许对他来说也应该是一件好事吧。至少,再也不用担心会在早朝的时候犯下什么不可挽回的错误了! 倒也挺好。 瓶儿又说道:“小姐,府里大小姐也已经没了。听说是一头碰在假山上面,撞死的!还有老爷,现在整个人都没有从前的那股子气势,颓废极了。” 第三百二十四章 大结局 堂堂相府,便这样落败。 听到这个消息,华鸢只觉得自己心里有些酸酸涩涩的感觉,倒是不觉得有什么难过的。甚至她还在想着,难道自己跟华府之间,难道只能有一个人能够得到幸福吗? 相府飞黄腾达,那么自己便只能惨淡收场? 想到这儿,她猛然摇摇头,想要将这样的想法赶出自己的脑子。 这是不对的! 万事万物皆有气循环的道理,一饮一啄自有天定。恶人也自有天收,自己不过是想要将自己的日子过好而已。 京城那边,皇上终于还是没有撑过四月,驾崩了。 这一年,对于京城甚至是对于整个沧月来说,都是极其不平凡的一年。 皇上驾崩,新帝登基,满朝都在忙着。 这些日子,君羽卿已经在用自己的方式教导着这位君王。 却是在新帝登基的第五天,君羽卿收到了那边的来信。一封让他欢喜的恨不得在京城燃放三天三夜鞭炮的消息——他的王妃终于还是舍不得他,醒过来了! 他不知道鸢儿醒来跟那个华月菲的死亡有没有关系,但是如果再重来一次的话,他还是会这般选择。 当下,他便直接去了宫中,请求新帝:“皇上,臣要告假一个月。” 小九吓了一跳,“七哥,朕这才刚刚登基,您这个辅政的摄政王便要离开,这让小九怎么面对那一群虎狼之人呢?您可不能眼睁睁看着小九一人在这陌生的朝堂上啊!” 君羽卿有些头痛,小九是自己教导的。似乎现在也越来越会装疯卖傻了? 这让君羽卿感觉有些挫败,叹了一声气,问道:“好吧,那你想如何?” 小九欢快的拍手,说道:“既然七哥要告假,想来也是为了体察民情,朕怎么可以躲在这重重宫殿当中,自然是要跟在七哥身边学习的。” “你的七嫂醒来了,七哥是要去见你七嫂的。” 小九自然知道,七嫂是被七哥送出去救治了,现在人根本就不在肃王府。所以,听到君羽卿这般说,更加坚定了他想要一同出去的想法:“朕知道,所以朕更需要跟七哥你一同出去了。放心吧,朕一定会紧紧地跟在七哥你的身边。绝对不会偏离一分一毫,你就答应了我吧。” 是日,摄政王终究还是没有磨得过小九,答应带着他一起去外面。 而那边,萧柒也带着华鸢终于返回了自己的王府。 华鸢在这边住了两三日,终于还是忍不住过去问道:“那个,你究竟想要用何种方法来将我失去的那一颗心重新拿回来?” 萧柒目光温柔的看着她。 他知道,在自己上一世宛若亲身经历着她所经历的那些事情之后,他便已然悄悄的爱上了这个有些倔强的女孩子! 虽然倔强,但是在某些事情方面,她也有着自己的坚持。纵然上一世被伤害成那样子,可是这辈子她却还是能够保持本心,从来不曾伤害无辜。这也是萧柒最为欣赏和喜欢的地方! 他想,自己对她的喜欢,终究还是不如君羽卿来的透彻的。毕竟自己的喜欢里面,还夹杂着愧疚。 上辈子,若非是他,她大概会过的好很多吧? 但是,她想要的失去的东西,不管付出任何代价,他总是会帮他拿回来的。哪怕,她会因此而成为这个国家的罪人! 他伸手温柔的摸了摸她柔软的秀发,说道:“放心,这些并不是你需要操心的。我自会有办法。” 华鸢心里闪过几许不安,总觉得他现在是想要做些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出来,她紧紧地看着他,最终还是开口说道:“萧柒大哥,我确实是很想要感受心脏真实跳动的感觉。但是,如果那样会让你付出惨痛的代价的话,那宁愿不要了。萧大哥,我不要了!你千万不要做傻事。” 萧柒温柔的摇摇头:“这些对于我来说,不过就是举手之事而已,你不必挂心的。” 华鸢知道他说的根本就不是真话,怎么可能就是举举手的事情呢?这样逆天之事,怎么肯呢过没有半点代价的? 欲先取之,必先予之。这样的道理,她懂! 这个世界上,根本就不存在不劳而获的事情。 这样逆天的事情,她想不会是要萧大哥付出他的性命吧? 看着她的样子,萧柒眼神中的温柔愈发的藏不住了,笑道:“你这个小丫头,好了,大哥会有分寸的,知道了吗?这些事情根本就不需要你来费心的。你只需要安静的等着,等着大哥将你所想要的捧在你的面前。” 这一刻,华鸢只觉得萧柒温柔的近乎残忍。 她的心里万分不安,可是再如何不安,这一刻终究还是到了。 华鸢这一日跟往常一样,用过膳食之后,便喜欢要到处走一走。 结果,这一日却觉得万分的困倦,华鸢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带她忽然想起来的时候,整个人都已经失去了意识,陷入一片混沌之中。 中间发生了什么,她完全不知道。 只是在她醒过来的时候,君羽卿已经陪在她的床边了。 她猛然想到了什么,用手覆盖在自己的心口,里面“扑通扑通”的跳动着的心脏,这样真实的存在于她的身体里面。 她忽然问道:“萧柒呢?萧大哥呢?他——他怎么样了?” 君羽卿眼中有些落寞,当时萧柒揍得时候,让他千万不告诉她自己去了哪儿。可是君羽卿知道,萧柒也同样爱着她,他为她做的一切,他做不到自私的隐瞒。 终究还是开口说道:“萧柒他,用了百年的国运为代价,现在已经被他们的长老带回了密地。囚禁百年作为惩罚!” 华鸢忽然怔愣住了,半晌泪水猛然决堤! 这不是他应该承受的! 不是! 自己享受了重生的好处,改变了这么多自己的遗憾,可是最终付出代价的却是萧大哥!这何其残忍,又何其不公? 华鸢崩溃的扑在君羽卿的怀里大哭不已。 然而,不管如何她终究还是跟着君羽卿一起回去了沧月。 说到底,她不过是一个自私的女人。明明知道萧柒对自己的感情,也知道他为自己付出了这么多。可是自己却偏偏还是得离开! 她心中爱的人,始终都只有君羽卿一人。 不过她看着君羽卿的样子,似乎有些不一样了。 脸色相比较之前,好了不知一星半点。她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忽然探上他的脉搏,继而发现他身体里的余毒竟然都清干净了。 “哈哈...我太高兴了,原来你已经好了啊!” “嗯,我已经好了。” 萧柒用他的百年国运,救了他们两个人。还真是一个打不得骂不得的情敌呢,用这样的方式插足在他们二人之间。 但是,对于萧柒,他君羽卿心中到底还是心存感激。 回去的路上,君羽卿一直抱着华鸢,晚上更是所需不断。 “你——你究竟是素了多久了?怎么这般不节制!” “嗯,叫相公。” “相公。” “再叫。” “相公。” 天启二年,华鸢生下了一对可爱的龙凤胎。这对摄政王夫妇的传奇,一直流传在整个沧月。 只是,他们寻常的对话似乎也显得幼稚。 “娘子。” “嗯。” “你好敷衍,是不是想要抛夫弃子,不要相公了?” 华鸢在他脸上吧唧一口,“你想多了。” 要说这天底下摄政王最怕谁,想来便是那位打不得骂不得还得供着的情敌萧柒了! 每每说到萧柒,摄政王总是这般——危机感爆棚!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