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身宗师》 楔子必看,精彩纷呈! 楔子和第一章是连着的,大家可以看一下。。。。。。。。。。。。。。。。。。。。。。。。。。。。。。。。。。。。。。。。。。。。。。。。。。。。。。。。。。。。。。。。。。。。。。。。。。。。。。。。。。。。。。。。。。。。。。。。。。。。。。。。。。。。。。。。。。。。。。。。。。。。。。。。。。。。。。。。。。。。。。。。。。。。。。。。。。。。。。。。。。。。。。。。。。。。。。。。。。。。。。。。。。。。。。。。。。。。。。。。。。。。。。。。。。。。。。。。。。。。。。。。。。。。。。。。。。。。。。。。。。。。。。。。。。。。。。。。。。。。。。。。。。。。。。。。。。。。。。。。。。。。。。。。。。。。。。。。。。。。。。。。。。。。。。。。。。。。。。。。。。。。。。。。。。。。。。。。。。。。。。。。。。。。。。。。。。。。。。。。。。。。。。。。。。。。。。。。。。。。。。。。。。。。。。。。。。。。。。。。。。。。。。。。。。。。。。。。。。。。。。。。。。。。。。。。。。。。。。。。。。。。。。。。。。。。。。。。。。。。。。。。。。。。。。。。。。。。。。。。。。。。。。。。。。。。。。。。。。。。。。。。。。。。。。。。。。。。。。。。。。。。。。。。。。。。。。。。。。。。。。。。。。。。。。。。。。。。。。 看书蛧首发本书 第零章 楔子 民国十二年,太行山。 清晨的阳光透过密林,落下片片碎金。 “嘭、嘭、啪!” 突然,本来宁静的林中,响起了一阵混杂的枪声,使得茂密的树冠间,顿时群鸟惊飞。 靠近些看,原来是一个浑身是血,手持一把短枪的青年,正在被一群头戴军帽、身着军装的保安团人员举枪追杀。 这青年跑起来就像在水里淌着泥摸鱼一样,看上去很是怪异,但是他健步如飞,脚影贴着地面不停的闪动,在这复杂崎岖的密林间,竟然如履平地,没有一带伤的样子。 “咔!” 只是,在他不停的用枪震慑身后的追兵之下,很快就听到了枪膛空响,子弹没了的声音。 听到这空膛的声响,一个右脸一条蜈蚣疤的大汉森然一笑,从人群里抢步向前,神色狰狞的盯着青年,声音如雷道:“裴风,你杀了我家团长,现在穷途末路,也该是偿命的时候了。” 大汉口中的团长,外号震三山,表面是山下的保安团首领,其实是远近闻名的军阀,一开始,他是山贼出身,仗着自己有硬功夫,手里有枪,便拉队伍,抢地盘,横行乡里,巧取豪夺,而且还贩大烟,结外寇,弄的当地百姓是怨声载道,民不聊生。 至于裴风,则是山下一门形意拳的传人,手里也有些歧黄之术,平时扶危救急,悬壶济世,响当当的一名侠义之士。 裴风从就在这一带长大,实在见不得这里的百姓继续被那恶贼团长祸害,一怒之下,便趁着震三山去喝花酒的时候,出手伏杀了他,还有他的副官和两个狗腿子亲信。 本来计划的挺好,杀了震三山以后,裴风就潜出县城,神不知鬼不觉,大不了事后躲起来,避避风头。 可是,计划赶不上变化快,裴风这边刚杀了人,震三山的几个手下就过来找人了,他们发现了尸体后,自然也就发现了裴风。 这几个手下,个个是震三山的亲信,而且都是子弹喂出来的好手,虽然裴风连杀了两个人,但在他们的枪下,也是难免吃亏,好不容易跑入了太行山,却还是没能摆脱追兵的纠缠。 眼下,他已无处可逃,一个回身式,靠近一棵大树做掩体的同时,“唰”的一声,便将手中那把没有子弹的短枪,甩向了大汉。 大汉脑袋一歪,躲过了这把来势凶猛的短枪,可是,他躲开后,短枪正中他身后一个兵的脸上,直接让这兵“啊”的惨叫一声,弯腰护住了自己已是血肉模糊的脸。 大汉扭头斜了兵一眼,脸一黑,面向了裴风,狞笑道:“一身功夫,而且形意拳又耍的不错,死了未免太可惜,我,眼下军阀割据,正是乱世,不如你就跟我一起打天下如何?你要是答应了我,我家团长震三山死在你手上的事儿,咱们就算了(liao)了。” 裴风闻言,哪能不知道大汉的狼子野心? 接着,手中没有了短枪的他,反手将背后的两节枪杆解下,迅速拼成了一杆黑缨雁翎枪,然后大胯如驾驭飞驰的战马,向两边展开,脚趾如高粱根一样死死的抓在地上,上身如龙首倒挂一样向前微探,虎口外翻,紧紧的握住了手中的枪杆,一抖枪头黑缨,指向大汉,反抗的态度表现的极为明显,喝道:“呸!人与蛇蝎豺狼焉能为伍?” 大汉见裴风不吃自己这一套,脸腮一抽,寒声道:“敬酒不吃吃罚酒的东西!听你们内家拳仰仗的不过是一口气,如今你带着枪伤跑了十几里路,怕是那口气早就耗尽了吧?老子肚量大,再给你一次机会,是跟?还是不跟?跟的话,这保安团的二当家,以后便是你的!” 着,他果断扣动了手中的匣子枪,“啪”的一声,将子弹打向了裴风那边,打在了距离裴风只有三步的一块石头上,大有威逼利诱的意思。 “哼!” 裴风看了一眼子弹擦过石头崩起的白烟,冷哼了一声,然后一眨不眨的盯着大汉,注意着他的动作。 同时,裴风的双脚又换了个姿势,前后脚岔分,半步崩起势一样落在了地上,然后脚底为根,腰部送劲,单肩一斜,把长枪朝着地面刺去,将一块凸出泥土外鸡蛋大的碎石挑了起来,进而手、脚、枪再次并行,形成三合之势,腰部再次送劲,“啪”的一声,直叫紧握长枪的双手徒然发了个脆响,然后一抖枪头,让枪头如蟒蛇的信子一样击向了碎石,紧是弹劲一展,“砰”一声,碎石瞬间像子弹一样飞了出去。 这一系列动作,就像行云流水,又充满阳刚之气,端是俊俏利落。 “耍花枪!” 三十步外的蜈蚣疤大汉仗着自己手里有枪,有恃无恐,看过了裴风大枪抖石的功夫,脸上不屑的一笑,然后像之前一样,就要歪头一闪,躲过飞石。 可就在这个时候,他虎目一张,里面的瞳孔一胀一缩,竟看到一块碎石,正朝自己的眼窝飞快的冲来。而不待他反应过来,“咚”的一声,飞石便已穿入了他的眼窝,直接叫他铜壶一样的脑袋,血溅当场! 另一边,裴风的脚影疾闪,清晨的冷风把他的衣服打的“嗖嗖”作响,区区三四个呼吸的时间,便又用长枪杀死了几个追兵。 “嘭、嘭、嘭!” 可是,伴随着一阵乱枪响起的声音,他最后还是寡不敌众,倒在了血泊之中。不过,没有了心跳的他,棱角分明的脸上却挂起了一抹绽放异彩的笑容。 裴风倒不是在为自己又多拉上了几条人命当垫背感到高兴,而是在自己生命的最后关头,竟然使出了让自己半生都梦寐以求的一个绝技,就是刚才那招大枪抖石的功夫,蛇推燕! 这一招,功夫不在自身发劲,而在发劲之后,讲究的是身似龙马,枪似玄蛇,飞石如燕,又讲究除了明劲,暗劲之外,自身可以发挥并控制的第三种力量,化劲。 裴风实在是没想到,在这生死的关头,自己竟然冲破了关隘,也算是死而无憾了。 本書首发于看書罔 第一章 蛇蝎妇人 凌晨还不到五,裴风就突然醒了过来,却不及睁开眼睛,“砰”的一声,他便伸手拍向了自己的身旁,就要弹起身来,心道,“真是老天眷我啊,受了那么重的枪伤居然没死,不过眼下也不知自己身在什么地方,还是尽早离开的好。” 但是下一刻,他却感到全身一阵沉重,脑袋眩晕,这一拍手之下,发出的力气哪里还能让自己的身子弹起来半? 而且这一拍手之后,身上紧接着就出了大汗,实在是抽不出半力气,就像得了严重的风寒。 这样的状况,让裴风立刻感到了不不对劲,他迅速睁开了眼睛,想要看清周围的环境,可是眼前的一切,却让他惊骇欲绝! 裴风看到的,竟然是一间白色的天花板,四周灰蓝色墙面的房间,房间里摆着的是款式极为新颖的书架,书桌,衣柜,还有各种连自己见都没见过的东西,最奇怪的是,自己的双手,竟然变得纤细又白嫩,全然没有了自己以前练拳的时候留下的痕迹。 “这是在做梦吗?” 裴风的心里产生了疑念,然后极力的让自己清醒过来。 可是,紧随着无数的陌生记忆冲向了他的脑海,裴风顿时觉得,自己的脑子里就像被什么东西狂搅着一样,又像严重的晕车,又像严重的醉酒。 这时,裴风的胃气翻腾的厉害,胆汁的味道突然上涌,直冲脑颅,堵住了他的鼻腔。 刹那间,一股窒息的感觉猛的产生了出来,使得裴风终于忍受不住这病来如山倒的架势,一下子就昏厥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窗外的朝阳已经透过窗帘的缝隙投射了进来,让裴风觉得一阵刺眼。 到现在,裴风才明白过来,自己,已经不再是以前的那个裴风了,而是百年后的另外一个裴风,这感觉,不是恍如隔世,而是真实存在的隔世之感,诡异之极。 让裴风得到重生机缘的这个人,出生在j市的一个商贾家庭,一个名副其实的富家子弟,但是因为缺乏父母的管教,导致生活上面一规则都没有,性格也是放荡不羁,年纪,昨天夜里就与人喝大酒,回来以后倒头就睡,也不知怎么的,就猝死梦中了。 不过有一,倒是随裴风的心意,这孩子和自己一样,也喜欢拳脚上面的功夫,而且,这孩子已经在j市山虎搏击馆练了两年的八卦掌。 昨天夜里和他喝酒的那个人,就是他的一个师兄,名叫刘振。 随后,裴风搓了搓脸,定了定心神,然后就按照对这栋房子的记忆,拖着虚弱的身体,来到了洗手间。 “哗”的一声。 来到洗手间以后,裴风先是打开了水龙头湿了湿脸,然后才看向了镜子里面那个棱角分明,眉目明朗,却稚气未脱的少年。 看到这镜子里的少年完全没有了自己以前的半影子,裴风不由苦笑了一声,自言自语道:“上辈子作为郭氏形意拳的传人,半生都在习武学医,却没想到一朝杀了个为祸一方的军阀恶霸,今天竟变成了百年后一个十六岁的少年,与我往日的家族没有了半关系,真是世事难料啊。” 却在这话一落,裴风只觉得,自己的身体难受的实在厉害,大有染了风寒,严重灼热的症状。 接着,裴风也没多想,就像上辈子每次感到自己的身体不适一样,把两根手指搭在了自己的手腕上,开始给自己把起脉来。 裴风一边给自己搭脉,一边奇怪的念念道:“按理,我这新的身体学拳学了两年,而且学的是八卦掌,体质应该比平常的人优秀才对啊,为什么突然发了急症,感染了风寒?” 但是随着脉搏的频率在他的指尖不停的颤动,裴风的神色,竟然变得越来越凝重了起来,蹙着眉毛道:“细脉、数脉,时粗时细,强弱不一,这……分明是五脏正在严重衰竭,中毒的脉象啊!” 发现了这个状况以后,裴风一阵愕然,有儿不敢相信,可是脑子里却飞快的闪过了昨晚和刘振喝酒的一幕,甚至,还想起了那酒的味道。 细想之下,那酒的味道,竟然和一种毒药的特征极为相似! 那种毒药,名叫草醛散,没有颜色,味道略微苦涩,但是掺在味道重的东西里,并不会让人产生怀疑。而且,吃了这种毒药以后,一开始不会产生异样,可是在进入睡眠状态的时候,就会让人的身体表面发热,如同感染了风寒,口干舌燥,如果不及时救治的话,最后必是五脏气衰而亡的下场。 想到这里,裴风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眯着眼道:“我这刚刚才避开了狼群,竟然又遇到了人,难道老天爷让我重生一次,不是在眷顾我,而是在和我开玩笑不成?” 到这里,裴风的目光里充满愤慨之意,心道:“刘振和我在一家搏击馆学拳学了两年,年龄上虽有差别,但是却有同门兄弟的情谊,现在他对我下这样的狠手,而且身为一个武者,他还居然下毒,真是卑鄙无耻!” 裴风上辈子身为一个形意拳高手,国术大家,和人真枪真刀的实战了不下百场,平生最看不惯的,就是用毒这种下九流,下三滥的手段。 一时间,裴风怒由心中起,气从胆边生,恨不得现在就将那卑鄙的刘振一拳打死了事。 不过,裴风心里知道,自己现在中毒中的厉害,而且已经错过了最佳的解毒时机,眼下只要稍有不慎,就是毒发身亡的下场,还是先把刘振的事情放一放,等解了毒再吧。 可裴风又知道,那草醛散的毒性非比寻常,如果配好解药,非得三天的时间不可,自己的身体现在越来越虚弱,别耗费心神去配制解药,就算是简单的行动,也举步维艰啊。 当然,除了内服的解药,裴风倒还有别的解毒方式,便是银针解毒。 只不过,他家里连个药箱都没有,去哪里寻找银针?况且根据这一世的记忆来看,眼下这个时代,崇尚西医,要在附近找一家中医馆得到银针,恐怕也难上加难。 情急之下,豆大的汗珠从裴风的额头上滴了下来,他现在空有一身绝世医术,却难能发挥,真是急人啊。 但就在这个时候,他的脑子里忽然灵光一闪。 通过这一世的记忆知道,有一个年轻的女中医,就住在裴风家的隔壁,而且和裴风的关系还不错,她家里,一定有备用的针灸包。 意识到自己还有一线生机,裴风心里一喜,道:“天不亡我啊!”然后抬脚便往邻居家走去。 …… j市的南湖区,有一片无比豪华的别墅群,而身为市内地产价格最高的临江别苑,就是坐落在这个地方。 临江别苑内,一栋外观典雅的别墅里,一个身穿丝绸睡衣的美妇,正站在她卧室的窗前,面色清冷的等着接通别人的电话。 这美妇鹅蛋脸,柳叶眉,星眸皓齿,长得是祸国殃民,而且身材凹凸有致,三十岁女人的成熟身段,在她的身上显示的淋漓尽致,任哪一个男人见了她,都会产生一种热烈的爱慕之情。 “嘟、嘟、嘟……” 美妇大约等了十秒钟,电话就接通了,手机的另一头,很快传来了一个男人的声音:“喂,是师姐吗?” 这个被男人称为师姐的美妇闻言,脸上还是一片清冷,薄唇微微启开,看着窗外的冬景冷漠的道:“刘振,我看时间也差不多了,去明珠区看看,裴风那子毒发了没有,要是还有一线生息,就把他的生路彻底给断了,我想尽快参加他的葬礼。” 这话一落,那边的男人沉默了一会儿,沉声回应道:“我这就去!” 完,他挂掉了电话。 这边,美妇也收起了手机,只是她的目光里,却闪过一抹透人心肺的阴冷之色。 那句话怎么,青竹蛇儿口,黄蜂尾上针;两者皆不毒,最毒妇人心。 如果裴风现在在场,看到了这个女人,他一定会大惊失色,因为这个女人不是别人,正是他的父亲裴宏的续弦之妻,宋敏芸! 这女人,在长江下游商圈,是个出了名的刁毒凤凰,谁要是敢挡了她的脚步,她可不管你现代的法律如何具有约束力,一句话,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本書首发于看書王 第二章 杀上门来 “当、当、当!” 裴风拖着毒发的身体,敲响了邻居的家门,很快,门后便传来了一个年轻女人的声音:“来了,哪位?” 年轻女人的声音很温婉,让裴风的脑子里一下子浮现出一个知理美女的形象,这让他对银针解毒的事情,又增添了不少信心。 “咔”一声,房门被一个身穿白色运动服,头结短马尾辫的女人打开。 这女人,看上去也就二十四五岁,她的肌肤,洁净的就好像刚剥了皮的鸡蛋,再加上生了一副瓜子脸,远山眉微微上扬,丹凤眼异常明亮,仿佛有星光在里面闪动,竟然一都不比宋敏芸差。 可是,她的气质却和宋敏芸大不一样,尤其那张彷如樱桃一般的嘴唇儿,让她一儿不失人间的烟火人情味,不至于让人觉得她太漂亮,所以敬而远之。 她叫徐慕凝,就像裴风记忆里那样,她的确是一名中医,而且就在j市的中医院上班,是那里有名的中医临床医师。 高中后,裴风就搬来了这个距离学校比较近的区,明珠区,恰好,当时的徐慕凝也在搬家。 看见了这位气质就像青莲花一样的徐姐姐,裴风立刻就心猿意马了,然后上前卖了个乖,又是帮徐姐姐搬家具,又是帮徐姐姐打扫卫生,这一来二去的,两个人就熟悉了,平时他上学,她上班,两人回到了区,碰面的时候,也就显得比别的邻居都亲热些。 把门打开,徐慕凝看到脸色苍白,满头大汗的裴风,脸上不由发了个怔,两撇秀眉微微蹙起,意外又担忧的道:“裴风,你这是怎么了?” 裴风一手扶着门框,虚弱的道:“徐姐,你家中可有银针?在下身体有些不适,想借来用一下!” 裴风刚来到这个时代,话的语调还是民国时候的风格,所以这话听到了徐慕凝的耳朵里,更让她感到奇怪。 徐慕凝愣愣的看着裴风,心道,“最近民国剧大火,难道这家伙是民国剧看多了?还叫自己姐,你才是姐呢,你全家都是姐……” (近现代,尤其是民国时期,姐是一种对未婚女性的敬称,但传至现代,却成了某特定人群的代称,真奇怪。) 接着,徐慕凝稳了稳心神,又重新打量了裴风一遍,脸色却变得凝重起来。 她是个中医博士,对中医那套讲究望闻问切的学问早就门儿清了,自然从裴风的脸上看出了一些端倪。 只是片刻的功夫,徐慕凝就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没多问也没想,只了一句,“跟我进来。”然后,转身就要带裴风进门。 但是,裴风却拒绝了她,摇了摇头,还是用民国时候的语调道:“去徐姐家中,实在是多有不便,徐姐若有银针,还望相借,在下就此谢过了。” 着,他额头微微向前一顿,形象上不出的客气,看的徐慕凝又是一阵发愣,直想撬开他的脑壳,看看里面装的到底是什么东西,为什么突然用这种画风话。 面对这样“怪异”的裴风,徐慕凝张了张嘴,最终没有再出一句话来,只是默默的转身回到屋里,给裴风取了银针,然后将他打发了回去,心里想着,“这个臭子,一定是在恶作剧,故意装病来骗自己,不如给他时间,看他能耍什么花样。” 拿到银针以后,裴风匆匆回到了家中。 进了卧室,裴风又是脱衣服,又是脱鞋子,给自己脱了个精光以后,这才打开了针灸包,取出了一枚银针,又余出一根手指,先用手指在脚背的太冲穴上按了按,才将银针刺了进去。 这一刺,直刺0.7寸,不多不少,然后,裴风拈动着银针数十秒,又用另一枚银针取了涌泉穴,直刺了0.9寸。 约莫着过了一分钟,裴风又用银针取了大敦穴,足三里穴,曲泉穴、章门穴、以及脾经和胆经上的一些穴位。 过程中,裴风行针的手法不同,刺法的直斜也不同,深浅更不同,而且神态专注,和寻常的中医大不相同。 前前后后,裴风折腾了得有半个时,神色时而紧张,时而舒缓,取穴的时候又准又狠,却不让取穴的地方有半鲜血渗出来,手段之高超,怕是中医博士徐慕凝在场,也肯定会大惊失色。 这家伙,才不过十六岁,而且平时也没见他学过医,怎么会有如此惊人的针灸技法? 行针取穴,是门学问,起针收官,更是一门大学问,如果起针起不好,渗出血了,那么之前的一切努力,都是白费功夫,所以,裴风在为自己起针的时候,态度更为专注。 起针虽然重要,但时间上却比行针的时间快很多。 只用了五分钟的时间,裴风的身上便再无一针,整具身体光溜溜的,看不出有任何行针的痕迹,神奇之极。 而他身体各方面的器官,也比之前舒服的太多太多。 现在,毒,算是解了大半,但还差最后一道工序,便是排毒。 接着,裴风站起身来,拿起衣服就直奔了洗手间。 经过了刚才那番行针取穴,他现在已经是两腿发软,大便意盎然,就像是到了失禁的关头。 保不齐一不心放出个屁,就能崩出一串固体来。 “哗!” 随着马桶冲水的声音响起,裴风终于面色好转的从洗手间里走了出来,心里,也算从现在开始,才松了一口气。 “叮咚!” 可却在这时,门铃忽然响起。 裴风不由的看向了房门,心里奇怪道:“会是谁呢?” 这样想着,裴风向门口走去。 由于刚来到现代社会,他还没有先拿起可视门铃看看外面是谁的习惯,所以走到门口,他只是问了一声 “是谁”,就要打开房门,引客人进来。 “是我,裴风,赶紧开门!” 但是下一刻,他听到门外传来的声音,却突然将手定格在了门把手上,放弃了继续开门的打算。 门外传来的声音不是别人,正是要置裴风于死地的那个男人,刘振。 本文来自看书蛧 第三章 武夫一怒(1) “是他?” 听到是刘振的声音,裴风的脸色一暗,一股怒气直冲上脑,眼里杀意顿现,心道,“我不去找你,你倒来找我,也好,让我练练手,看看今生的这具身体资质如何。” 可紧接着,裴风迅速又冷静了下来,心下又道:“不行,不能急着练手,现在的我不过是一个十六岁的孩子,而且刚刚解毒,身体虚弱,但印象中的刘振,身高可在一米八开外,体壮如牛,铁线拳至少练了五年。正所谓内练十年不出门,外练三年打死人,我绝不能在这个时候和他硬碰。” 想到这里,裴风灵机一动,然后一转身,轻手轻脚的走向了厨房,并在走了五六步之后,佯装虚弱的对门外喊道:“先等等,我没穿衣服!” 这话一落,他紧接着就脚步加快,进入了厨房,从橱柜上挑选了一把趁手的短刀,然后左手反握刀柄,将刀身藏在了袖子里,以便遇到危机的时候,右手迅速抽刀。 准备好这一切,裴风离开了厨房。 可刚要去开门,裴风就听到了“咔”的一声,一阵门锁被弹开的声音从门口那边传来。 裴风的心里顿时一惊,马上将目光投向了门口,却见到,那人高马大的刘振,已经打开了房门,走了进来。 “砰!” 头戴鸭舌帽的刘振进来以后,国字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他直接就关上了门,转身朝着室内走来。 见到这状况,裴风的耳朵向后一抿,眉目上扬,精神头立刻涌了上来。 同时,他下盘一开,腰部下坐,将双肘藏在了肋下,形意拳的三体式架子就像与生俱来的应急反应,立刻摆了出来,一派应敌之势。 双脚站马,腰椎下沉,肘不离肋,这是所有习形意拳的人必须谨记的行为。 这时,刘振也已经将目光投向了裴风。 看到裴风是站在餐厅,而不是卧室门口,而且穿戴整齐,刘振的心下不由一愣,快速判定道,“这子是在骗我,他一定察觉到了中毒的事情,而且还做出了相应措施,不然现在不会这样!” 见刘振一直打量着自己,不肯话,裴风倒是先开口了,冷冷的道:“师兄,你怎么会有我家里的钥匙?” 听这话,刘振的脸色顿时变得玩味起来,同样没有和裴风撕破脸皮,晃了晃手中钥匙,轻笑道:“昨晚你子喝的酩酊大醉,钥匙落(la)在我手里了都不知道吗?” 着,他又重新审视了裴风一遍,不等裴风回应,继续笑道:“行啊子,在馆里学的是八卦掌,现在站的却是形意拳的桩,平时没少偷师吧?师兄陪你过几招怎么样?” 这话刚落,他已经把自己的帽子和外套脱了下来,然后双手抱拳一握,从拳骨里迸发出“嘎嘣”几声脆响。 显然,他并不是要跟裴风过几招那么简单,而是要在动手的时候,直接把裴风给杀了。 刘振这么快出现,而且还进了自己的家门,实在是超出了裴风的预料,但是面对刘振的强势,裴风也不废话,原地不动,拳势一开,对着刘振喝道:“放马过来!” 话是这样,但裴风的心里可精明着呢,如果他冲上前去,直接在门廊和刘振打,那吃亏的肯定是他,因为门廊太窄了,刘振一展开拳脚,他一定无处可逃,但餐厅和客厅的交界处就不一样了,地方大,足够他施展拳脚,万一打不过,和刘振周旋一阵,伺机逃走也容易些。 眼下,刘振已经阔步走了上来,而就在他距离裴风有三米的时候,他的右脚突然向地面一跺,“轰”的一声,使客厅强烈的颤抖了一下,地板上的水泥缝也直接裂开。 紧接着,刘振一憋气,努劲全身,又将自己的右脚向前探出了一步,随即后脚如同鸡爪一样掂了起来起,形成了一个三角马,将自己的一双桥手也探向前去的一分一定,准备与裴风开打。 他使的这门拳法,是名副其实的铁线拳,此拳乃是一门努气使力的功夫,要是稍有不慎,就会伤及脏腑。 根据裴风今生的记忆所知,刘振也是十八岁以后,等他的脏腑各方面都强壮了,才敢习此拳的。 眼下,裴风看刘振因为努气使力,脸部的肌肉都已经形成了赭色状,便知道他已经将这门拳法练到了一定火候,而且得到的是真传。 刘振这样强横,裴风自然也不甘示弱,暗地里紧握住左手的刀柄,然后将手、脚、腰都正了正位置,把地面传到脚底的力量接引全身,蓄势待发,随时准备迸发出凌厉的劲力,抽刀杀人。 “叮咚!” 可就在这个时候,门铃又忽然响起。 “这大清晨的,会是谁来?不会是裴风叫来帮忙的吧?” 听到门铃声,刘振一个走神,怒气发力的架势受到了影响。 但是裴风两世为人,实战经验堪称完美,所以哪里会因为这的门铃声受到影响?反而在听到门铃之后,就如同听到了枪响的运动员,立刻调动起了全身的肌肉,突然的向刘振发难。 “唰”的一声,他的前脚,先是如箭矢一样迈向了刘振,然后后脚立刻贴着地面跟上,脚步带风。 这步法,大有他前世淌泥步的神韵,同时,他腰身一矮,右肘离开了肋下,手臂铺开,直掌成形,瞬间擦过了左腕,抓住了袖中的刀柄,然后顺势一抽,反手握刀,将刀尖直朝刘振的肋下戳去。 “啊!” 面对的裴风发难,刘振急忙收神,反应了过来,然后抬起自己的臂弯,就要用桥手击向裴风的手腕,把他手里的短刀震掉,或者一把给他夺过来,然后狠狠扎他两下,兔崽子,竟然趁人不备,真是找死! 可就在这个时候,裴风突然改变了自己的身法,他就像走八卦图一样,围着刘振一边走一边戳,先是戳向了刘振的手腕,等刘振收手退身,要后发制人的时候,他的左脚又出脚如鬼,脚腕如同鞭子一样,抽在了刘振的裆部,然后劲力向脚底一沉,膝盖吃到惯性的驱使,又像闪电一样向前了上去,正好在了刘振的膀胱上。 “嚎!” 膀胱是人体要地,被膝盖重一下,不尿血就是好事,刘振吃痛以后,大吼了一声,然后抬手一甩,打向了裴风的面门,但裴风就像看出了他接下来要使出什么招数一样,上身提前向侧面一偏,惊险的避开了刘振的当头一击。 然后,裴风的脚步又变,将自己的侧身面向了刘振,突然发力反弹,用臂膀撞树一样撞向了刘振,这靠山劲一展,刘振就算是一头成年猪,也会被撞的失去平衡。 恰在这时,裴风藏回肋下紧抓刀柄的右手,又突然闪现了出来,猛的向前一戳,这气势,让短刀的刀尖直接化为了闪电的尖头,直取刘振的腰子! “噗”的一声,刀身毫无保留的没入了刘振的肋下,随即,裴风又顺势一拧刀柄,让刀身在刘振的腰子里转了一个圈,直叫刘振又是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嚎,打出了一记乱拳,锤在了裴风的肩胛骨上。 本文来自看书辋 第四章 武夫一怒(2) 刘振这一记乱拳,没有任何套路可言,完全是他的条件反射。 而且,在刘振的剧痛下,这一拳极富爆发力,捶在裴风的肩膀上,直接让裴风感到自己的肩胛骨以及周边骨节组织错裂,疼痛钻心,乃至整条手臂,都在颤抖,完全使不上一力气。 不过,裴风的实战经验丰富,短刀没入了刘振的肋下,哪有不取出来就退身躲避的道理? 不然,刘振一个狗急跳墙,拼着一起去死的架势拔出短刀,反手向裴风戳来,那裴风就算有回天之力,也难免死在刘振的手上了。 吃了刘振一拳后,裴风冒着肩头的剧痛,以及继续被刘振打上一拳,直击自己太阳穴的风险,腰部的力气迅速向下一沉,脚步前后一定,紧握住了手中的刀柄,然后收肘如电,退身如风,“嗖”的一声,就把红刀子从刘振的肋下取了出来。 “嗷!” 刘振又惨嚎了一声,下意识用手捂住了自己肋下,那个正在流出一股子一股子浓血的血窟窿。 这个时候,裴风才闪身向后,躲在了沙发边,以防刘振疼的发疯的时候,迅速从沙发的一角拿起哑铃砸向他。 可是,裴风似乎已经等不及刘振发疯了,他一抬右手,就将带有刘振少许肉沫的红刀子咬在了嘴里,然后弯腰一提,把地上的哑铃拿在了手里,旋即臂膀一甩,“呼”的一声,砸向了刘振的脑袋,凶猛之极! 枪头抖起的碎石,都能被裴风击进三十步开外的人的眼睛里,他现在距离刘振不足七步,哪里还不会把哑铃砸在刘振的脑袋上? 哑铃在空中还没飞半秒,就遇上了刘振的脑袋,两者相撞,“砰”的一声,顿时响起了一阵锤子夯在硬土上的声音,令刘振直接崩溃。 “啊!” 紧接着,刘振又是一声惨嚎,用另一只手捂住了自己眉骨被砸裂的伤口上,鲜血蒙了他的双眼。 “哐当”一声! 哑铃掉在了地上,裴风也离开了沙发边,跑到了电视柜的旁边,抄起低柜上的花瓶,就朝着刘振的脑袋继续砸去,同时几个箭步上前,又把沙发上的布罩掀了下来,然后向前一铺,盖向了刘振的脑袋,要在他失去了方向感之际,近前几刀结束了他的性命! 不过就在这个时候,“砰砰砰”,外面传来一阵强烈的敲门声,并传来了徐慕凝急切的声音:“什么人在里面,再不出来,警察就要来了,我已经报警了啊!” 也许这声音把捂着脑袋护着肋下的刘振惊醒了过来,他被布罩盖住了脑袋以后,直接就将布罩扯了下来,然后一个急转身,晃晃荡荡的就冲向了门口。 这逃命的速度,简直赶上了奥运会运动员,而且一边跑还一边嚎,好似在用自己的惨嚎声震慑身后的裴风。 而在他疯狂逃跑的背影下,让裴风浑然像是近距离击杀一头受了伤的狗熊,从他的背部,根本没有办法找到致命,如果冒然追上,还会被他重伤,情急之下,只能又捡起了不远处的那个哑铃,然后臂膀一甩,又是“呼”的一声,将哑铃朝着刘振的脑袋砸了过去。 “哐!” 这一次,裴风去拿哑铃的动静,以及哑铃的呼啸声,都引发了刘振第六感的警觉,而且眉骨上的血口子告诉他,不能再被这铁疙瘩砸中脑袋了,会被砸死的,于是他上身一歪,算是躲过了被哑铃再砸中脑袋的结局,不过门廊就那么大,他一米八开外的大个儿,和狗熊似的,哑铃没砸在他的脑袋上,也难免砸在了他的后背上,叫他也体会了一把肩胛骨错裂的疼痛。 而这一下,也算是让裴风报了被刘振乱拳打到那一下的仇恨了。 接着,“咔”一声,刘振已经打开了防盗门,然后就像野猪暴乱一样,冲出了房门,一把推开了门外的徐慕凝,跑向了安全出口。 “啊!” 被推开后的徐慕凝惊呼一声,花容失色的看向了刘振,可是下一刻,她还是迅速将目光投向了防盗门之内,心系着裴风的安全,却看到,裴风正手持一把短刀,口上带血的追了出来。 看到他的脸上杀气腾腾,徐慕凝登时有蒙圈,到底谁才是受害者? 裴风追出来以后,左右环视了一下,立刻锁定了走廊对面的安全出口,然后也没时间顾忌身边的徐慕凝,几个箭步上前,又将安全出口的两扇门推开,紧随地上的血迹,顺着楼梯向下追去。 “裴风!” 身后,弄不清状况的徐慕凝以为裴风是受什么刺激了,才要杀人,也不知哪来的勇气,竟然直接追了上去,并娇声喝道:“冷静!这个时候一定要冷静!有什么事情不能坐下来好好聊聊呢?难道非得杀人坐牢才行吗?” 这时,裴风仍然没有时间和徐慕凝解释,一直紧随地上的血迹,从十二楼追到十楼的电梯口,才停下脚步,因为,刘振流到地上的鲜血,到楼层左电梯的门口,就戛然而止了。 他知道,刘振一定坐电梯逃走了。 接着,裴风迅速按动了右电梯的向下按钮,可是,他并没有刘振的运气,右面这个电梯还停留在三楼,要升上来的话,估计还得等一会儿。 裴风像狼一样盯了左电梯的显示器三四秒,然后转身冲向了楼梯通道,不把刘振这个卑鄙人杀了,他胸中的那口怒气实在难消。 另一边,徐慕凝才来到十楼的电梯口,看到楼梯通道的两扇门前后动摇,想也不想就继续追了上去,同时拿出手机,拨打了110,接通后,第一句便道:“喂,110吗,到底出没出警,这边马上就要出人命了!” 110总部接线员马上回应道:“你好110,我们的警方已经派出警力,请您一定要先保证自己的人身安全,等待公安人员的援助。” “要快!要快!这边是东城区清风街16号,明珠区!”徐慕凝一边下楼一边道。 “好的,请您一定要先保证自己的人身安全,等待公安人员的援助。”110总部接线员道。 看書罔首发本書 第五章 胸有激雷 十分钟后,裴风的身影出现在了明珠区前面的马路上,一派刚刚杀了人的作风,他左顾右盼,似乎正在寻找下一个目标,惹得路人一阵骚乱。 实际上,他是在寻找刘振的下落,因为他追出来以后,刘振就失踪了,而对方的血迹,正好止于区门口的马路边。 裴风怀疑,那家伙是自己开车走了,或者是提前让人开车在区门口等他,所以才溜的这么快。 一般情况下,出警时间大约在二十分钟左右,可是经过110总部的紧急通知,清风街周围的派出所,以最快的速度集结了警力,仅十分钟的时间,就赶到了明珠区,跟在他们后面的,还有奉命前来的特警巡逻队。 眼下,警车的鸣笛声响彻了整条清风街,使得明珠区附近的半条街,都陷入了紧张的气氛中。 这时,徐慕凝已经追了出来,站在距离裴风有五六米的位置,喊道:“裴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怎么会这样?” 裴风阴着脸喘着粗气道:“刚才那人叫刘振,他下毒害我。” 徐慕凝一听这话,立刻恍然大悟,明白了裴风为什么向自己借银针,而且当时还那样虚弱,然后一边靠近裴风,一边劝道:“那你赶紧放下刀,以免引起警察不必要的误会!” 这话一落,另一边的特警人员已经逼了上来,并对徐慕凝发出警告道:“这位女士,请与嫌疑人保持安全距离,不要靠近嫌疑人!” (在法院判定一个人犯罪之前,警方在任何情况下,都必须称呼这个人为嫌疑人,而非凶徒,罪犯等。) 徐慕凝看到特警手中的防爆枪,不由有些发慌,看着裴风向他们解释道:“别误会,千万别误会,我是报警人,他是受害人,不是杀人凶手!” 裴风通过今生的记忆知道,这个时代的警察,和民国时期的保安团人员完全不同,所以在听了徐慕凝的劝告后,只是看了逼上前来的特警一眼,就将短刀收了起来,然后举起右手,表示配合。 随后,特警们一涌而上,将裴风控制了起来,压上了警车,朝着清风街派出所呼啸而去。 …… 二十分钟后,裴风被请到了一间办公室,接受警察的询问。 通过派出所的联系,裴风的家人也赶了过来,不过却不是他的父亲,因为他的父亲此时不在j市。 来的人,是裴风的姑父姑母以及宋敏芸。 宋敏芸比裴风的姑父姑母来的稍微晚一些,但是她能来,已经让裴风的姑父姑母感到惊讶。 据他们夫妇所知,宋敏芸和裴风的关系一向不怎么样,如今发生了这种事情,宋敏芸竟然还能到场,这真不是她的风格。 一身黑色职业装的宋敏芸来到办公室,率先看到的是一名法医正在给裴风取血,这不禁让她一愣,然后佯装什么也不知道的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风没事吧?” 裴风的姑母裴文君叹了口气,声解释道:“风昨天夜里跟人喝酒,被人下毒了,今天早上又被那个人上门追杀,幸亏风机灵,而且身上有两下子,不然这次可真悬了。现在法医正在给风采血,要验一验风身体里是否有毒,才能证明风的询问笔录。” “凶手抓到了吗?”宋敏芸听后,看着裴风沉默了一会儿才道。 “逃了,警方正在全力搜捕。”裴文君道。 宋敏芸顿了顿,看向旁边一个女警察问道:“凶手下的什么毒,对身体没什么大碍吧?” 女警察看了裴风一眼,淡淡的道:“他是草醛散,不过得等法医鉴定了以后才能确认,至于对身体有没有害,我想现在应该没事了,刚才已经检查了一下,他的体征各方面都趋于正常。” 宋敏芸了头,没再多问,将目光投向了裴风,眼神略显复杂,心里道,“这子,中了草醛散都没死,而且还凭一己之力重伤了刘振!不会是有什么高人在帮他吧?” 同样,裴风也在打量宋敏芸,他觉得这个女人不同寻常,因为,他看到这个女人的太阳穴是鼓起来的。 一般情况下,只有真正的练家子,才能通过马步把自己的太阳穴练的鼓起来。 现在看宋敏芸太阳穴的高度,她似乎比一般的练家子还要厉害,她一定是个武功高手。 看出她是个练家子以后,裴风心里对这个女人进行了初步评价,一个成天忙于商务的女人,而且还是个极为漂亮的女人,竟然还能抽出空来把自己的太阳穴练的鼓起,其毅力真是不一般啊。 面对裴风的打量,宋敏芸有儿心虚,以前这个子可不敢这样盯着自己看,今天这是怎么了,怎么会这么处事不惊?难道他已经发现什么了? 宋敏芸被裴风看的浑身不自在,但脸上却没表现出什么不对,还是像以前一样严肃冰冷的瞪了裴风一眼,道:“看什么看,这都年关了,你也不让家里肃静!” “操!” 旁边一向看不惯宋敏芸的姑父林万杰,掏着裤兜一脸不屑的吐出一句,来到派出所以后,他好像很赞同裴风的处理方式,甚至对裴风产生了欣赏,现在看到宋敏芸竟然这样对裴风,当即摆出一副我很不爽的样子。 林万杰本来就是个流氓头子,身上带着一股子江湖气,当年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就把裴文君这个大家闺秀弄到手了,不过看他多年的表现,对裴文君倒还不错,并没有听过他在外面胡搞的声音。 宋敏芸当然知道林万杰这是冲自己呢,脸色一黑,气愤的看着林万杰,冷冷的道:“怎么,我教训自己的儿子,你还有意见了?” 林万杰没话,当着宋敏芸的面儿,“啪”的一声,打着了火机了一根烟,然后一转身,嚣张的走出了办公室。 宋敏芸气的咬牙切齿,指着他的背影道:“林万杰,你什么态度!” 裴文君的性格温婉,看到自己的丈夫这样对宋敏芸,觉得有些下不来台,对宋敏芸和善的道:“敏芸,你别生气,万杰就这么个人,可招人烦了。” “招人烦你还……” 宋敏芸为之气结,本来想一句招人烦你还跟他过,但话到一半,又突然收住了话锋,妯娌之间,有些话是不能的,不然的话,出来就是一场气。 裴风一直在旁边默默的观望着这一切,加上本身记忆对这个新家族的一些信息,眼下他已经对裴家的家庭成员达到了一个初步的了解。 爷爷裴长河,裴氏集团的创始人,一开始只是关内一个贩草药的,但三十岁前去过关外一次,走了大运,从那以后,他就发了家,创立了裴氏集团,然后让集团一步一步走到今天,有四十年多的历史,生意涉猎广泛,拍卖,地产,实业,药业,礼品行,在国内都有裴氏的一席之地。 父亲裴宏,一般会在j市斡旋,但如果碰上大买卖,他会第一时间离开j市,前去谈判。 继母宋敏芸,一直是裴氏集团的凤凰台,有她在,裴氏集团的管理方面根本不用其他人操心,对了,她还有个女儿,今年十岁,因为体弱多病的缘故,平常几乎都是足不出户。 姑母裴文君,平时在裴氏集团的后勤帮忙,但主要还是顾着林万杰这边,因为她实在太爱林万杰这个臭流氓了。 姑父林万杰,只能这样……他有自己的事业。 接着,裴风配合警方又做了一份详细的询问笔录,然后法医鉴定的结果就出来了,不出意外,这个结果令所有人都心安了不少,裴风之前的询问笔录成立,他的确是受害者。 本部来自看書蛧 第六章 面如平湖 离开派出所的时候,裴风和徐慕凝打了个照面,却因为双方的家人都在场,两人并没有多什么,裴风只是再次表达了对徐慕凝的谢意,徐慕凝也只是对裴风表达了关心之意。 随后,裴风接受了家人的建议,和他们一起回了临江别苑。 路上,坐在副驾驶的林万杰看裴风一直安静的坐在后座,也不话,不由对他产生了更浓烈的兴趣,笑道:“裴风,这两年在搏击馆练拳练的很有成果啊,改天和我过过招怎么样?” 裴风看了林万杰一眼,道:“可以。” 林万杰一愣,苦笑道:“你子倒不含糊,你练的是什么拳?” 裴风不明白林万杰为什么苦笑,不就是过招吗,这有什么可含糊的,顿了顿,道:“形意拳,八卦掌也熟悉一些。” 自民国李存义开始,形意拳和八卦掌就起了渊源,后来他的学生,形意门宗师尚云祥和八卦门英雄程廷华相互探讨,这一拳一掌更有了隐隐不分家的趋势。 一般情况下,得到形意拳真传的人,对八卦掌都会有一定的认识。 裴风前世作为李存义的传人,尚云祥的师弟,在八卦掌方面,自然也是颇有建树,在明珠区与刘振打的时候,他用的就是正宗的八卦门刀法。 林万杰听裴风自称练的是形意拳,眼睛一亮,笑道:“哈哈,真是凑巧了,我练的也是形意拳,八卦掌也同样熟悉一些,正好年关了也没什么事儿,回家以后咱爷俩过两招怎么样?” 这话一落,和裴风一起坐在后座的裴文君白了他一眼,道:“你这人真有意思,风身上还带着伤呢,怎么和你过招,况且,你都多大人了,玩心还这么重!” “你一个妇道人家,懂什么?”林万杰反驳道。 “你谁妇道人家?”裴文君脾气上来了,瞪着林万杰道。 “行行行,我妇道人家。”林万杰翻了个白眼,不想跟裴文君一般见识。 “臭流氓!”裴文君被林万杰的话气笑了,咬着下嘴唇笑骂道。 裴风看了看林万杰,又看了看裴文君,心道,“这两个人加起来都有七十多岁了,也算是老夫老妻,现在竟然还有闲情逸致打情骂俏。” 林万杰见裴文君不生气了,嘿嘿一笑,看向裴风道:“定了啊风,咱们回家就过过招,我都半年多没跟人打了,手是真痒痒了。” “我肩膀受伤了,后天再打吧,我需要先把伤养好。”裴风不卑不亢的道。 “什么?”裴文君闻言一惊,诧异的看向裴风,道:“风,你肩膀还受伤了?脱了衣服让姑看看!” 裴文君之前所的受伤,是指裴风体内的毒还没清完,需要静养一阵,她哪里会想到裴风的身上还有外伤? 眼下听后,她心中立刻焦急起来,抬手就要脱掉裴风的上衣。 推脱之下,裴风也拗不过裴文君,只好将自己的上衣脱了下来,可这一脱不要紧,裴文君的眼泪疙瘩立刻就下来了,副驾驶座位上的林万杰脸色也变得凝重起来,只见到,裴风的左肩位置,足足有一个巴掌大的面积都是紫黑色,看上去都要渗出血来,令人触目惊心。 就连一直开车的宋敏芸,通过后视镜看到这伤势以后,眼神也变得惊讶起来。 裴风从派出所出来已经半时了,再加上之前的时间,这将近一个多时之中,他愣是没吭一声。 林万杰眯着眼睛看着裴风,似笑非笑的道:“你子,牙挺硬,行,你今天碰到的这事儿,姑父管定了,我可不管对方要出什么猫腻,只要让我把他揪出来,我一定弄死他。” 听这话,裴风意外的看了林万杰一眼,他从林万杰的身上感觉到了一股子杀气,这是真正杀过人的人,才能在一瞬间迸发出来的气息,血腥又阴冷,令人毛骨悚然。 身边的裴文君倒没注意到林万杰身上的变化,只顾着抹着眼泪,心疼的看着裴风肩上的伤势,道:“风,你怎么不早呢,还疼不疼了?” 裴风有些不适应这种气氛,扭头看向裴文君,安抚道:“姑,只是看上去比较严重而已,并没有伤筋动骨,你不用担心。” “傻孩子,你怎么知道没有伤筋动骨?”着,裴文君看向了正在开车的宋敏芸,道:“敏芸,你稍微开快一,回到家赶紧让医生过来一趟,给风看看肩膀。” 这时,林万杰忽然扭头看了宋敏芸一眼,毒辣的问道:“宋敏芸,最近老爷子身体不太好,传出要分股权的事儿,风这次遇害,不会是你在背后捣鬼吧?” 吱———— 一阵尖锐的刹车拐弯声响起,宋敏芸惊险的躲过了前面就要追尾撞上去的大货车,然后像一条毒蛇一样看了林万杰一眼,冷哼了一声,没有话。 一路无话,红色的凯迪拉克直接开进了临江别苑,到了裴家别墅以后,宋敏芸率先下车,紧攥着钥匙就回了房。 裴文君照顾裴风下车后,责怪的看了林万杰一眼,嘟囔道:“嘴上没个把门儿的,这种事情怎么能乱?你这样多伤敏芸的心?” 林万杰耸了耸肩,没有表态,然后掏出手机,拨打出一个电话,接通后,道:“喂,王医生,到哪儿了?” 片刻后,林万杰挂掉了电话,裴文君追问道:“王医生到哪儿了?” 林万杰拿出一支烟上,道:“通江口呢,五分钟就到。” 裴文君哦了一声,然后对裴风道:“走,风,我们先进屋,慢啊,别活动肩膀。” 裴风笑了笑,心里感到一阵温暖,看了看林万杰,道:“姑父,那位王医生是中医吗?如果是的话,应该随身带着银针的吧?” 刚要打另一个电话的林万杰一愣,道:“为什么这么问?” 林万杰和裴文君赶到派出所之前,裴风已经明了自己银针解毒的事情,而林万杰夫妇却认为是法医给裴风打的解毒针,所以,林万杰现在并不清楚裴风询问银针的目的。 裴风道:“我熟悉针灸术,如果他带银针的话,我自己就可以把肩伤治好。” 本文来自看书辋 第七章 凭空站出个龙马 得知那位王大夫的确是一名中医,裴风就和裴文君一起进了屋。 林万杰看着裴风的背影,脸上露出了奇怪之意,心道,“这家伙,为什么一下子变得这么让人捉摸不定了?” 随后,林万杰又拨打了个电话,接通后,对着电话道:“亮子,去极地酒吧一趟,查清楚一个叫刘振的家伙昨天晚上在那里所做的一切事情,顺便让人查一下他的其他信息。” “是,杰哥。”另一边也没废话,完就挂掉了电话。 这时,裴风已经坐在了客厅的沙发上,正在打量周围的环境,客厅内的装修风格趋近于中式一些,但经过西式的一些缀,使得客内厅既不失古香古色,又不失新意。 看着看着,裴风不禁抬头看向了二楼宋敏芸的房间,想起了林万杰在车上对宋敏芸产生的怀疑,心道:“最近的确听老爷子有病危的架势,我这次遇害,会不会是因为家族间的权益争斗呢?” 这样想着,裴文君和保姆就端着一大盆热水走了过来,前者道:“风,快先用热水敷敷,这里面泡的都是川乌、草乌、红花,以及一些活血化瘀的草药,对你的伤势有好处。” 裴风搭眼一看,冒着热气的盆子里的确泡着大量活血化瘀的草药,不过,这对于自己的伤势来,短时间根本起不了多大的作用。 况且,裴风懂医,知道是药三分毒的道理,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给自己用药的,只会用银针或者金针,再搭配暗劲为自己疗伤。 现在用暗劲把肩膀上的淤血化开,显然是一件不可能现实的事情了,但裴风还有另一个办法,便是利用行针取穴和热浴的疗法,让自己的伤势在短时间恢复,然后再和林万杰过上几招。 实话,在听林万杰练的是形意拳时,裴风也有些心动了,想尽快和他打,因为练拳这档子事,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讲究的是拳不离手,曲不离口,不然,一天不练手脚慢,两天不练丢一半,三天不练门外汉。 重生在这个时代虽然时间不长,但裴风总感觉自己已经好长时间没有练拳了。 这样的感觉,大概是因为他之前摸了摸自己的太阳穴,虽然微微隆起,但隆起的触觉根本不对,而且自身的防御力与攻击力,又和以前形成了一种反差,所以才会产生这样一种练武的急切感。 接着,裴风盛情难却,没有拒绝裴文君的好意,只是在敷过伤,并让那名王医生瞧过之后,就拿着针灸包回了房间,然后经过一番治疗,用银针取肩井穴等位置,拈动了有二十多分钟,又通过热浴,把里面的淤气化为了密汗,通通排了出来,等肩膀传来热乎乎的感觉,才走出浴室。 站在镜子前,裴风看着自己左肩上的淤痕已经消失了七七八八,只有落拳最实的那块,仍旧顽固不化,自言自语道:“还得去打造一根一尺半的金针,把这个地方灸灸,和林万杰打的时候才能运劲自如。” 这时,门外传来裴文君的声音:“风,吃饭了。” “来了。” 裴风回应了一声,然后便穿上衣服,去吃午饭了。 吃饭的时候,裴风表明了自己的心意,下午要出趟门,但家里人似乎不太同意,毕竟上午刚出了事儿。 好在经过商量,裴风要出去也不是不可以,但林万杰得跟着。 就这样,一个整下午,林万杰都成了裴风的跟班。 打造完一尺半长,金线粗细的金针,裴风并没有着急回家,而是去了裴氏集团旗下的福宝斋,然后按照前世的强身秘方,一并购买了数十种“草根树皮”,但最后还是差几味稀奇的草药没能凑齐,为难之下,又给徐慕凝打了个电话,托关系到了中医院药材库,才将那几味稀奇的草药找了出来。 “祖宗唉,你这是到底要干嘛?” 看着裴风把一大麻袋的药材都拖到了车里,林万杰不得不把另外一袋也拖进车里,然后一脸郁闷的道,语气里的怨念好像比陪裴文君逛三天街都要重。 “药浴!” 裴风没多,只解释了这一句。 通过上午的事,裴风感到了自己的身份危机。 裴风清醒的认识到,不管自己的敌人是谁,对自己来,都是敌在暗处,我在明处,自己必须尽快提高实力,不然等再遇到危险的时候,恐怕连保命的资格都没有。 接下来三天的时间,裴风什么事情都亲力亲为,尤其是自己药浴的事情。 每天寅时,也就是凌晨不到五,裴风便开始起床,先将几百斤水烧热,再到别墅后的花园,蹲出一个正确的马步。 此前,裴风在搏击馆学习的马步并不正确,虽然也起了一些效果,但却丝毫达不到现在这个裴风的预期。 马步是什么,马步就是以自身的精气神为主,与古代的战马融为一体,凭空站出个马来,要在一起一伏间,不停的转换全身的重心,使整个人犹如纵马奔腾在战场上一样,随便一横一扫,就是杀人如芥的气势。 以前的裴风,蹲马步的时候并没有和古代的战马融为一体,只是犹如骑在马上,将自己的劲力全部散到了体外,不懂得收劲的时候与自身合一,就连蹲马步的一起一伏,也只是膝盖、大腿、腰部受力,体内根本没有存留一匹战马的概念,时间久了,内家拳就被他练成了外家拳,有些不伦不类的意思。 眼下,裴风蹲下以后,先是将劲力沉到了脚掌,让五趾像鸡爪一样死死的抠在地上,然后膝挺,腿绷,提腰,收腹,整体看上去,就好像乘着一匹战马,闪电一样朝着前方冲击而去。 接着,裴风的身体又是微微一伏,让脚掌,脚蹼,五趾,都像鸭鹅一样,全部松开。 这个动作,就好像一个人骑在一匹向前冲击的战马上,微微压低了身体,把胸膛伏向了马鬃,而脚底,却逐渐放松了马磴子,然后膝松,腿松,腰坐,腹鼓,形同人马合一。 但需要极其注意的是,屁股必须微微翘起,使尾椎就好像龙头抬起一样,与战马形成龙马合击式,把龙马精神那股劲儿,全部彰显出来,要做到向前冲击能杀敌,向后甩尾可调马,时刻准备杀他一个回马枪! 攻击与防御,从一个马步,就得完全的演绎出来,这,才是蹲马步,一切武功的根基,不然的话,形同蹲茅坑,拉臭屎,毫无用处! 本文来自看書惘 第八章 宋敏芸的克星 约莫着快六,裴风才立身收势,然后忍着膝盖与腰部的酸痛,打了一趟形意五行拳。 打的时候,裴风先打的半步崩,但是动作很慢,脚步大开大合,迈出去的不是一步,而是一大步,可六步之后,他突然脚步快如大枪的枪头刺出,迈出的距离不超过半米,而且后脚贴着地面跟上的速度也如闪电一般,令人晃眼。 然后,腿到拳到,裴风藏于肋下的右手如箭矢一般打出,“啪”的一声,拳头打在空气中,如同孩过年时玩的红鞭儿炸响在空气里,声势生猛至极。 接着,裴风才打了形意五行拳的另外四门拳架子,劈拳、钻拳、炮拳、横拳,拳拳炸响,不留余地。 打劈拳时,裴风运劲如轮斧劈材,拳头打在空气里,就像斧刃落在手臂粗细的木材上,直接让木心断裂;钻拳时,他运劲如毒蛇,晃动尾椎带动了拳头,一鼓作气打出去的时候,就像毒蛇弹地而起张嘴发难; 炮拳时,裴风运劲如炮筒,如多米诺骨牌,让全身的根节如堆积成塔,只要运劲后牵动一根骨头,就会牵动其他骨头的连锁反应。 当劲力到了拳头,就好像多米诺骨牌塔上的炮弹突然落下,“啪啪啪”,一阵拳骨根节的连响,最后发出的拳劲就好像一串鞭炮同时炸了一样。 横拳时,他又运劲如回身甩鞭,靠的全是一股子甩劲,打在空气里,就好似一声鞭响。这横拳若打在人的身上,就像抡鞭甩羊,明为贴身拳,实际上是让人近不得身,一近身就挨打。 一趟五行拳下来,裴风才将含住的那口气给吐了出来,行为如同水枪射人,气息从口里出来后,在空中形成了一股气柱一般的白雾,又在空中逗留了五六秒,方才散去。 这一幕,裴风并不是哗众取宠,华而不实。 实际上,在裴风打拳的时候,肛门是收着的,口中的舌头也是在上膛的,这样做,完全秉承了内家拳内练一口气的纲要精华,是为了防止内气外泄。 蹲了一个多时的马步,打了一趟五行拳,裴风这口气里的精华,已经融入了他早就沸腾的筋骨之间,所以也就没有再继续含下去的必要了,通过舌头着上膛的嘴巴吐出来,自然也就如同射出来一样。 这个时候,天色蒙蒙大亮,马上七。 裴风深呼了一口气,缓解了一下就要累虚脱的感觉,面露欣喜道:“真是有进步啊,竟然比三天前强这么多,三天前蹲马步连半时都撑不住,现在蹲马步不但撑过了一个多时,还能余些力气打一趟五行拳,看来,从福宝斋弄来的那些药材的确是真材实料!” 随即,他身体酸痛,却心情愉悦的向浴室走去。 别墅二楼,宋敏芸的房间,她抱着肩膀站在窗前,眼神疑惑的看着裴风的背影,心下极其郁闷:“怪不得刘振能栽在这臭子手里,原来这臭子得到了内家拳的真传!不过……山虎搏击馆里总共才三名内家拳高手,而且其中一名形意拳师的拳架子,打的还没这臭子利落,那这臭子的功夫到底是从哪儿学来的?” 她这样想着,裴风已经来到了浴室。 如前三天一样,裴风先将数十种早就配好的“草根树皮”扔进一个半人高的木桶里,然后又将几百斤热水导了进去,大约过了三五分钟,浴室里已经满是浓郁的药香,木桶里水的颜色,也已变得暗红起来。 裴风伸手摸了摸水温,虽然烫手,却还在承受范围之内,于是赶紧脱掉衣裤,在木桶旁边扎了个马步,浑劲全身,将气息沉到了丹田,含住一口气,跳入了木桶之中。 不一会儿,裴风在木桶里就闭上了眼睛,好似睡着了一般,而里面暗红色的药水,竟变得愈发沸腾了起来,“咕嘟咕嘟”不停的在冒泡,就好像木桶下面有烈火在烧一样。 实际上,都是裴风的身体在作怪,他这是在利用医家的导引术,来强化自己的筋骨体魄,以药气强内气,效果出奇的明显,可让人短时间筋强骨健,气血充裕。 从另外一个角度讲,如果裴风不是每天这般药浴的话,也不敢在头三天就打出啪啪作响的明劲,不然,功夫得不到增长,身体反而练垮了。 过了有四十分钟,木桶里的水渐渐凉了下来,暗红色的药水,也变得有些浑浊,里面的“草根树皮”,也都沉淀了下去。 看到此状,裴风便从木桶里出来,擦干了身子,换上了一件干净的衣服,走出了浴室,却不想,一身职业装的宋敏芸,正站在门口,靠着鞋柜看向自己,眼神里多有审视之意。 裴风的记忆中,自己与这个女人的关系并不融洽,平时也没什么共同语言,所以只对她了头,就走向餐厅,准备吃饭,但是刚走几步,身后却传来宋敏芸酸溜溜的声音:“泡的可还爽?真是一个败家的玩意,这一次药浴,可就是十万起的花销,你们裴家就算再家大业大,也经不起你这样挥霍吧?” “我……” 裴风顿住脚步,回头打量了宋敏芸一眼,觉得这个女人是要跟自己找事儿呢,所以刚要什么,却觉得自己没必要理她,就止住了话锋,然后翻了个白眼,继续朝餐厅走去。 “你站住,你这是什么态度!” 宋敏芸被裴风这个白眼给被气着了,指着他的背影喝道。 裴风长出了一口气,头也没回,有些郁闷的道:“你也了啊,这是我们裴家的家业,我花我们裴家的钱,又关你姓宋的什么事儿?” 宋敏芸眸子一瞪,顿时火冒三丈,撸起袖子就要跟裴风打,恼道:“嘿,你这个臭子,你这叫什么话,找打是不是?我嫁给了你爸,我就是你妈,你在家里乱花钱,我这个当妈的还不能管管啦?” 可就在这个时候,门廊那边传来林万杰的声音:“哟,谁啊这是,平时的作风不都挺高雅挺冰山的吗,怎么着,昨儿晚上自己男人没在家,火气大,今儿一大早就跟个孩子打起嘴仗来了?” 听完这话,宋敏芸脸一黑,恨的牙根直痒痒,转身朝着二楼走去。 本来她就想找个由头试探试探裴风的功夫,看看他是哪一门哪一派,却没想关键时刻林万杰这个畜生上门了,这样一来,再纠缠下去也没多大意义了。 林万杰在长江下游的黑白两道是出了名的臭流氓,行事的风格极为迥异,让人完全吃不透,实在是宋敏芸的克星。 本文来自看書网 第九章 抢攻中线遇到猴偷桃 因为有林万杰在的缘故,吃早饭的时候,宋敏芸连楼都没下,裴风对此颇感奇怪,不知道宋敏芸这个名满长江下游的女强人,为什么对林万杰这么忌惮。 这导致他一顿饭的时间,都在似有似无的注意着林万杰的言行举止,最后发现这家伙吃饭的时候,身上竟然有一套老一辈江湖大哥才有的防人门道。 一顿饭下来,林万杰的双手和双脚只来回三个动作,攻击和防守兼备,还有碗筷端放的位置,都隐隐含有随时攻击他人或者防备他人偷袭的意思。 老一辈江湖大哥身上多有命案,平时吃饭睡觉都不免有人惦记着性命,所以随着江湖大哥被冷刀子害死的多了,便形成了一种防人的门道,只要一个江湖大哥学了这个门道,并在平时多加练习,便可以在一些危险的场合,避免血溅当场的下场了。 可这样防人的门道,并不是一般的江湖人所能知道的,由此可见,林万杰并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他的身后,一定有一个历史在百年以上的江湖帮派。 看出了林万杰的部分底细,裴风依旧保持着一贯的沉默寡言,倒是在吃完早饭以后,对另外一件事感起了兴趣,对林万杰道:“姑父,你上次不是自己练的是形意拳么,如果今天没事的话,咱们找个地方练练?” 林万杰眼眉一挑,道:“行啊,我以为你子把这事儿忘了呢,不瞒你,我今天过来,主要就为这事儿,但我怕你肩膀上的伤还没好,就一直没提。” “好了。” 裴风拍了拍自己的左肩,回应的很是痛快,正好他早饭前刚用强身的秘方泡好了身子,需要趁早打一趟拳挥发一下药力,但眼下看林万杰同意和他过招,不更是如了他的意? 毕竟对于练武的裴风来,对着空气打,不如对着木桩打,对着木桩打,不如对着活桩打,对着活桩打,又不如对着人桩打,当年清末民初的一些国术高手,都是专门花钱雇一些大汉,用来做自己的人桩刷劲的。 在平时练拳而言,用人桩刷劲,简直比任何途径提升自己的实力都要提升的快。 随即,林万杰也捏了捏裴风的左肩,惊讶道:“这么快?看来你子前几天在福宝斋淘活的那些药材起了作用啊。” 裴风笑了笑,没话。 林万杰摸了摸下巴,玩味的看着裴风,打趣道:“手上的医术,不会是老爷子教的吧?” 裴风笑着摇了摇头,还是没话。 裴长河早年虽然是贩卖草药的,但也通晓医术,十年前在京城医药圈的时候,还给几个权贵治好过大病。 见裴风不实话,林万杰耸了耸肩,也没在意,只是道:“神神叨叨的,不过既然是你和老爷子的事儿,我也不会多打听。”然后话锋一转,道:“走吧,我带你去个地方,在那里咱爷俩比划比划,让姑父也瞧瞧,你子的形意拳打的怎么样。” 林万杰这次来,就是本着教裴风几手形意拳真功夫的,以他的想法,裴风这次逃过一劫,全凭当时的那股子机灵劲以及那把短刀,至于裴风身上的拳脚功夫,根本不足道也。 一个十六岁的孩子,能有什么真功夫? 林万杰想着,从今天开始,就教裴风学习真正的形意拳,只要让他学上一年,以后再遇到类似危险的事情,就不至于被人伤到,甚至险些丧命了。 顺便,林万杰也过过当老师的瘾,毕竟他当年学拳的时候,被自己的老师摔打的不轻。 裴风不知道林万杰为什么把自己的医术和老爷子扯在一起,也不知道他现在是怎么想的,只是一味的想要拿他练手,尽快恢复自己以前的凶猛。 接着,两人开车来到距离别墅有七八里的江边,这里的大堤都是用钢筋混泥土建成的,隆起的老高,通往水泥台的台阶都有几十级,陡的要命,站在水泥楼上放眼望去,辽阔的江景令人心旷神怡。 寒风凛凛,白雪皑皑,容易激发人的斗性,裴风面对林万杰,也不废话,只简单一句:“姑父,咱们开始吧。”然后便脚步向前一踏,右拳收于肋下,虎口外翻,一派将一杆虚枪的枪把按在腰眼的姿势,含而不露,而左手则是向前探出,好似一把握住了枪杆,有随时将大枪的枪头捅出去的气势,同时,腰腿也跟着一起一伏,就好似身下凭空多了一匹颠簸的烈马。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林万杰看到裴风一上来就摆出这样的架势,脸上微微一惊,道:“好子,真人不露相啊,竟然能摆出这么精纯的拳架子!” 裴风的拳架子,下盘不但含住了三体式和马步桩,上身的攻势也能在崩拳、炮拳、钻拳和横拳之间随意转换,确实是一套纯的不能再纯的拳架子。 而这套拳架子对于林万杰来,确实是一个意外之喜,他认为,在长江下游的这几个城市,恐怕只有调教自己三年的那位老拳师,才能站得出来,并且能够游刃有余的运用。 至于裴风,年纪还是太,林万杰并不认为他能运用这种精纯的拳架子,于是同样摆出了一个端枪式,笑道:“可是子你听着,这么精纯的拳架子,可不是谁都能运用的,反之伤身啊。” 看林万杰的拳架子竟和自己一样,裴风的眼睛一亮,哈哈笑道:“来吧!” 语气中,大有棋逢对手的快意,然后他一拳扎出,疾如闪电,专打林万杰的中线,也就是胸膛,面部。 形意拳和八卦、太极不同,五种拳架子都是从大枪术演变过来的,凭的全是一股子枪头的刚猛之劲,就像在战场上端着大枪杀敌,不管你躲、避、遮、掩,我就端着大枪猛打猛进,捅你胸膛,扎你面部,只要这一枪下去,管你是西天活佛还是陆地神仙,都得死个透心凉。 可是,形意拳除了五行拳的拳架子,还有十二种厉害的身法呢,分别是龙,虎,猴,马,鸡,鹞,燕,鹰,鼍,骀,鹰,熊。 林万杰眼见裴风向自己的中线打来,崩拳的劲道刚猛之极,实在出乎了自己的意料,于是快速的一个猴蹲身,将身体卷成了一个球,伏向地面,毁灭了裴风要抢攻中线的一切幻想,然后左手突如游蛇进洞,掏向了裴风的裆部,同时右手向后竖起,犹如直起的尾巴,保持住了自己身体的平衡性! 本書源自看書蛧 第十章 虎抱、四两拨千斤 老虎不在家,猴子称代王,面对林万杰狠辣的猴偷桃,裴风面不改色,直接双拳压下,掌心铺开,形成了虎抱式,让双掌如老虎张开的爪牙一样,向中下合围,抱住了林万杰就要掏向自己裆部的左手,然后贴着他手上的皮肤向上,用十指一下扣住了他的手腕,运劲之下,指尖犹如钉在他的腕关节上一样,令他面色一变,大有吃痛之相。 这一招猴偷桃被裴风破了个干脆利落,林万杰见势不妙,转身就要以自身的力气甩开裴风,将吃痛的左手蛮力收回,顺便趁着转身的甩劲儿,用身后的右手来个猴子摆尾,抽裴风一记耳光。 可就在这个时候,裴风竟然抢了先机,乘胜追击的将腰部反弓似的向后一凸,在尾椎上下动摇的晃劲下,瞬间牵动了自己手肘向后的寸劲,使得扣住林万杰左腕的双手力道徒然更猛,一双虎爪好似变成了鹰爪,然后猛的向后一捉,形成了一股子拔河运动的最后劲力,让林万杰的身体瞬间失去了平衡,也失去了甩开裴风的机会。 紧接着,裴风趁林万杰身体失去平衡,脊梁骨突然形成了一个弧度,全身根节一抖,从身体里发出一阵“噼里啪啦”的鞭炮声,然后将明劲运到了右腿,又顺着向后拉人的惯势,四两拨千斤,抬起右腿向前一踢,使脚面如平立的枪头一样,毫无悬念的抖在了林万杰的裆部。 这一招如抖枪头一般的截腿之后,“嗷”的一声,从林万杰的喉咙里传出一阵低沉的痛叫。 这时,裴风已经松开了他的左手腕,让他顿时如稻草人一样飞了出去,“砰”的一声,落在了四米开外的水泥地上。 过了足足三分钟,林万杰还捂着裆部蜷缩在水泥地上呢,而且全身都是大汗,头发像水洗了一样…… 裴风刚才那一脚,不仅踢中了他的耻骨,还用脚尖击中了他的尾椎,把他含住的那口气直接给击散了,所以,林万杰现在才出汗出的像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 拳经里有句话,叫遇敌好似火烧身,比喻人在遇到敌人时一急,全身就会立刻出大汗,同时,含有大量体力的元气也会跟着奔泻出来。 像林万杰这样得到真传的练家子,都有一门独到的含气之法,就算在面对敌人犯急的时候,只要含住气,闭住毛孔,汗液也不会流失太多,体力也不会消耗的太快。 林万杰和裴风打的时候含住了气,倒是没有出多少汗,再加上寒风凛冽,鸡皮疙瘩成了他闭住毛孔的最佳助力,让他更没想过自己在出汗这方面,能消耗多大体力,可是不成想,裴风最后居然来那么一下,真是要了亲命,导致他直接不能意与气合,含住的那口气也骤然散去,紧接着,身上的汗液也就全部冲出了毛孔,形成了现在这副汗如水洗,体力不支的狼狈模样。 反观裴风,他此时仍然站在距离林万杰有四米的位置,静静的看着蜷缩在地上的林万杰,一时不知道该什么是好,毕竟对方是自己的亲姑父,自己现在把亲姑父伤成这样,瞧着不太像话。 而就在裴风感到愧疚万分,正想着要不要上前安慰几句时,林万杰那边忽然传来一句话:“我都没脸。” “……”裴风一阵无语,然后走上前去,拉了林万杰一把,道:“胜败乃兵家常事,不用觉得没脸。” “我……” 林万杰刚想骂一句我cao,但看到裴风一脸认真的样子,顿时感到一阵无力,便秘似的道:“你子的功夫到底从哪儿学来的,怎么这么生猛?” 裴风顿了顿,心道,总不能我的功夫是前世带来的吧,然后眨巴了一下眼睛,开口谎道:“以前路过公园时,一个老先生教我的,再加上这两年一直坚持了下来,就产生了功夫。” 听这话,林万杰眼里闪过一缕失望,半信半疑看了两眼裴风,却没在他脸上发现什么不对,不禁郁闷道:“风,你这是拿姑父逗闷子的吧,两年的时间,就把明劲练出来了?” “把明劲练出来不难,但要拳拳打出脆响,少也得苦练四五年,我刚刚之所以打出那阵脆响,炸劲儿,完全是因为提前调节了全身,准备的充足,再利用寸劲打了出来,不然也是不可能的事情。” 裴风的这话确实是实话,要是他提前不用强身秘方把筋骨养好,打之前不用特殊的方法调节全身,想要打出那“啪啪”响的明劲脆响,简直就是痴人梦。 到这里,裴风又话锋一转,看着林万杰苦笑道:“这次和姑父过招,是侄子不知轻重了,我知道,你在我用虎抱式的时候,完全可以把我甩开,但你怕伤了我,只用了三四成的力气,所以才让我在接下来占了便宜。” 林万杰一愣,多看了裴风一眼,笑骂道:“得,你子也不用给我戴高帽,我用三四成的力气,完全是低估了你子的功夫,而且就你当时扣住我手腕的那劲道,我就算全力以赴,在你手上也讨不到好,毕竟你也快一米八的个头,猛的把我一拽,我的下盘功夫在扎实,也抵不住你的四两拨千斤。只不过,你那最后一记抄底抖枪脚也太刁钻了,回头看你姑怎么数落你,哎……那一脚把我踢的呀,得十天半个月硬不起来,更别天天给你姑交粮了。” “……” 裴风张了张嘴,脸上有些尴尬,不出一句话来,这林万杰,还真是个浑人。 随即,林万杰一瘸一拐的来到和裴风刚刚交手的地方,沉思了片刻,扭头对裴风好奇的道:“风,你我当时一个猴蹲身躲过你的拳攻中线,不用猴偷桃,而是一下子蹦起来,对你来个猴挂印,你该怎么办?” 猴挂印这招,是猴形的第二式,不比猴偷桃差,反而更加凶猛直接,讲究的是像猴子一样蹲下后,卷成一个球,然后猛的蹦起来,把一双膝盖当成大印,像石头一样挂在敌人的胸膛上,中了这一招的人,十有九死。 而且,猴挂印以后,还能延伸出另外一个狠辣的招数,就是趁着挂印成功,拿钻拳击打敌人的太阳穴,或者拿炮拳砸击敌人的面门,要是又中了这一招,更是雪上加霜,死的不能再死。 看書惘首发本書 第十一章 猴挂印,控制毛孔开合 对于林万杰这个考问,裴风连顿都没顿,直接走到刚交手时自己站的位置,然后向后猛的一跃,抬臂,将五指挂在了身后的水泥楼上。 同时,裴风利用这一跃而起的惯力,抬起双膝便向前一个虚,挂印对挂印,生猛至极,然后将挂在水泥楼上的手臂一摇,身体顿时如猿猴抓藤飞跃一样,凌空向侧一转,紧接着,左手突然出现,好似猿猴的尾巴一样,向旁边一记虚甩, “啪”的一声,虽是打在了空气中,却好似打在了林万杰的脸上。 这一系列动作下来,干脆凌厉,没有任何拖泥带水,看的林万杰是目瞪口呆。 缓冲了一阵惊讶的心情后,林万杰看了看被裴风抓过的水泥楼边沿,苦笑道:“招式与环境的完美结合,生生把我要使没使出来的猴挂印给破了,你子,实战经验肯定不少吧?” 裴风笑了笑,没有正面回答林万杰这个问题,却道:“猴挂印这招先要承载的是猴子的灵活劲,谁也没规定猴子就一定先爬杆儿再挂印,也没有规定把印挂在什么地方,是单印还是双印,真正开打的时候,不仅双膝能够作为大印,拳头,掌刀,鹰爪,胳膊肘,都可以,我刚才那回身一抽,也可以化为拳头打在你的太阳穴上,更可以化为鹰爪抠瞎你的眼珠,甚至可以和你错身之际,一记黑肘在你的后脑上,直接把你击昏过去。但是不管怎么打,其实都应了猴子的灵活劲,也可以是变脸劲,因为猴挂印这招又叫白猿献果,谁知道白猿献上的果子是有毒的还是没毒的?谁又知道白猿献了果子以后会不会突然变脸,拿出自己的杀招?” 一席话完,裴风才意识到自己的话有些多了,刚才仿佛把林万杰当成了自己前世的徒弟,过招以后,自己总会把徒弟的不足给指出来,然后再用自己的实战经验,将徒弟的不足给抹平,慢慢的,当徒弟的也就吸取了自己拳术中所有的奥妙和益处。 再看林万杰,他倒没觉得裴风的话方式不对,反而沉浸在了对方的这些实战理论当中,一阵咀嚼过后,脸上明显惊讶,频频头道:“不错,确实如此,形意拳十二形的身法各有不同,而且形意十二形的原形都是活的,所以谁也没规定就一定要按照拳经上的固定架子和变招打。拳术讲究的本来就是个急势,谁的变招快,谁的变招猛,谁的变招准,谁就是最后站着的那个人,这里面掺不得半水分。” 裴风笑着看了看林万杰,眼里大有欣赏之意,然后下盘收势,脊椎挺起,将刚才打斗和演示含住的那口气散了出来,紧接着,身上便出了一层薄汗,不过出汗最多的,当属手心,如水洗过一般。 裴风一甩手上的汗液,吧嗒几下,豆大的汗子落在了水泥地上,同时,他的手心手背冒起了一阵白烟,寒风一过,肉皮好似刚被热水烫过一样,通红不已。 林万杰见状,又是一阵大惊,道:“散气时你把身上的毛孔都闭起来了,只放开了手上的毛孔?” 内家拳讲的是闭住毛孔,含住一口气,但是不练不打的时候,一直含着气也不好,肯定会伤身,就像一些脏汗一直残留在毛孔里,时间久了非臭了不可。 在练完打完以后,适当的打开毛孔出出汗,对身体有益无害。 裴风听完林万杰的话,摇了摇头,道:“手上的毛孔是全打开了,所以汗液才会像突然打开的水龙头一样,都流了出来,但是身上的毛孔并没有完全闭起,还是微微开合了一下的,这样做,是让皮肤的表面出了一层虚汗,等这些虚汗自然凝固以后,下一次闭毛孔含住气的时候,才会更结实一些,也算是一个练毛孔的法门。” 林万杰愕然道:“练了两年,闭住毛孔的力量能这么大吗?而且开合自如!” 裴风道:“一般情况下不能,因为意与气合,闭住毛孔的技巧是个练家子都会一些,但是洗刷毛孔的敏感度,然后达到精确的气与力合,把汗液集中在手上发出来,却还需要医家养生的方法来辅助进行,这样才能让人加快控制毛孔的开合力度,增加气与力合的境界法门。” “你是除了用内三合控制毛孔开合,还得用药浴洗刷毛孔的敏感度,才能达到自由控制毛孔开合的地步?” 内三合,便是心与意合,意与气合,气与力合,林万杰忽然想起了前几天裴风在福宝斋淘活的那些药材,再加上早饭的时候在别墅里闻到了药味,不由起疑,所以话中提到了药浴这两个字。 裴风顿了顿,道:“不只是药浴,还有导引术和深度睡眠的技巧。” 这些东西,都是历代拳术大师总结出来的宝贵经验,本来就是造福武林的,裴风看林万杰对练武的态度,也不像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那种主儿,所以觉得告诉他也没什么。 今生的裴风身体虽然比不上前世,导致一些深奥的养气术和练拳法还不能施展,但是像洗刷毛孔,增强毛孔含气之力的内家拳基础技巧,还是能施展一些的。 重要的是,裴风现在虽然成为了另外一个人,有了另外一具身体,但前世因练功而产生的意志力,却没有受到丝毫影响,反而经过一次生死关,变得更加得心应手,将内三合的精确奥义,提高了一个新的高度。 不然,就算有药浴和导引术,以及深度睡眠调理身心的辅助,裴风也不可能在几天的时间,就能将毛孔的开合能力达到这样自如的地步。 林万杰听裴风的句句在理,而且身体力行,有地方更是让自己茅塞顿开,不禁有些心动了,沉默了片刻,看着裴风眼睛发亮道:“看样子,你子对练毛孔开合与含气的功夫门儿清啊,教教我怎么样,也算是抵了你没大没,踢你姑父卵子一脚的汤药费了。” 本文来自看书辋 第十二章 暗示 裴风翻了个白眼,拿林万杰有些没辙,便也没推辞他的要求。况且,走下大堤的时候,林万杰一瘸一拐的在台阶上疼的直咧嘴,看的裴风也怪不落忍的,教他一些闭毛孔含气的本事,也无伤大雅。 走到车上,林万杰已经大汗淋漓,看见车座子就像看见亲爹似的,对裴风哎呦道:“你臭子下脚也不知道轻,就算我起先一记猴偷桃,要是成功了我也是到为止呀,可不跟你似的,这叫一凶猛。先歇会儿,歇会儿再回家,正好我也跟你事儿。” 裴风没把林万杰的数落放在心上,看着他呲牙咧嘴的样子倒觉得有些可笑,随即道:“回家以后我帮你施几针,很快就能好的。” 林万杰这个外行,听完裴风这话,脑子里立刻出现一幕自己脱了裤子,让裴风给自己行针取穴,治卵子的画面,脸一绿,道:“我一个大老爷们,让你施针看卵子那像话吗?” 裴风的脸更绿了,解释道:“在头上施针,不看卵子。”心里那叫一膈应,这是一姑父该出来的话吗,再了,你那卵子上长出花儿来了?我还看你卵子…… 林万杰略显尴尬,欲盖弥彰道:“正事儿啊,正事儿,我能卵子你子能吗?身为祖国的未成年花朵,话一都不知道文雅。” “……”裴风一阵无语,看了林万杰一眼,就没见过你这么没遛儿的人,除了耍嘴皮子,能有什么正事儿? 却在这档口儿,林万杰的脸色一正,抬手从遮阳板后面拿出几张折叠着的a4纸,递给裴风道:“几天前你出了事儿以后,我让人查了查刘振的底子,呵……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这子的身上,至少有三条人命,早年在南方的一个大帮派,也算是一条红棍。至于他的铁线拳,是从华南拳会学来的,但华南拳会表面上不收混江湖的,有一段时间还为了洗白专门清了一些人,这家伙就是在那个时候被清出去的。之后,他就来到了j市,跟人合伙开了山虎搏击馆,表面是里边儿的资深会员,实际上是隐形股东。” 听完这话,裴风的脸上闪过一抹惊讶,显然没有想到林万杰会调查刘振,更没想到刘振以前还是个混江湖的红棍。 红棍,是地下社会的行话,白了,就是一个帮派的打手领班。 接着,裴风随手打开了折叠着的几张a4纸,第一页上面,就打印着十几张刘振缩后的照片,每张照片上都记录着他的一个时期,从高中到青年,几乎涵盖了他十几年的所有经历,有学生照,有成了混混以后的街头照,还有收保护费时的打人照,更有和一群打手在饭馆里的喝酒照,再往下看,最后两排是他以前的练拳照、与华南拳会诸拳师的合影照,以及近期几张具有代表性的照片。 裴风翻开第二页的同时,有些好奇的问道:“华南拳会是一个什么组织?好像糅合了很多拳法的样子。” 裴风看到刘振在华南拳会的合影时,看见上面有些拳师的体型根本不适合练铁线拳,而且还有一些拳师的练功服上,明确的绣出了其他各路拳法的名称,一时间,他便对这个华南拳会产生了兴趣。 林万杰打开了汽车发动机,一边热车一边道:“华南拳会是民间一些有头脑的拳师搞出来的会所式道馆,里面南北拳法都有,想学什么学什么,不过会费极高,只有社会名流或者有钱人才能进得去,这样搞的时间久了,拳会就和上流社会形成一种缔结关系。但这只是表面,华南拳会的背后实际上是一个大财团,他们之所以帮华南拳会顺利的经营到今天这个样子,完全是为了方便让华南拳会帮自己做一些不太光彩的事情。” 裴风了头,表示对这种模式也能理解,因为就算在民国时期,一些武馆的拳师们也和商贾权贵有一些错综复杂的关系,毕竟穷文富武,开武馆,单纯的靠收学徒,是很难维持营生的。 a4纸的第二页,是刘振的详细信息,记载的是他的实际年龄,二十九岁,c省人,以及自幼丧母等。 第三页,是一副用箭头和圆圈标示的人际关系图,看到这,裴风的眉头不禁锁了起来,因为上面第三排的名字里,有一个非常显眼的名字,宋敏芸! 图上显示,刘振之所以能和宋敏芸扯上关系,是因为宋敏芸也是华南拳会出身,算是刘振的师姐,不过,宋敏芸在华南拳会的身份比较特殊,她的父亲乃是华南拳会的创始人之一,所以属于名副其实的拳会公主党。 身旁,林万杰看裴风将目光投在关系图的宋敏芸这三个字上,拿出一根烟燃,道:“我也不是刘振一定就是宋敏芸指使的,但近一个月的时间,宋敏芸一共去了山虎搏击馆两次,这对于今年一向把重心放在工作上的她来,有些蹊跷。不过,就算两人之间有着某种阴谋上的关系,现在也没办法对证了,因为刘振已经不在了。” “刘振不在了?”裴风一愣,心中第一时间想,刘振不会已经被自己杀死了吧。 “至少不在j市,如果在的话,他就算躲在城乡结合部,我也能把他揪出来。可是眼下找了三天还没找到,我看不是已经离开了,就是已经死掉了,要是后者的话,被你捅死的可能性不大,估计是被人灭口了。”林万杰顿了顿,很有把握的推断道。 裴风深深的看了林万杰一眼,他相信,林万杰在j市,的确有这么大的能量,不然的话,印象中一向精明的老爷子裴长河,凭什么把自己的宝贝闺女许配给他? 林万杰叹了口气,踩动了油门,一边开车一边对裴风嘱咐道:“总之,防人之心不可无,尤其你现在和宋敏芸住在一个屋檐下。这个女人可不简单啊,如今裴氏集团的大半资产都被她握在手里,就算老爷子想动她,也得掂量掂量自己手上的砝码。” 裴风听完,沉默了一会儿,淡淡的道:“过完年开了学我就回自己房子住了,不会和她产生太多交集。”同时,心里却这样想到,“林万杰的话里,明显是在暗示我什么,难道,老爷子真的想动宋敏芸?” 本文来自看書辋 第十三章 练神返虚 回到别墅,两人正遇上宋敏芸的女儿裴若曦从姥姥家回来,姑娘长得眉清目秀,脸蛋水灵,上身外面罩着一件白色皮草,里面是一身胭脂红的呢子连衣裙,下身是黑色长筒袜和羊毛皮靴,看上去俏皮可爱。 她虽然是宋敏芸的女儿,但性格却一都不乖张,和家里每个人的关系都很融洽,眼下看到林万杰一瘸一拐的进了客厅,当即关心道:“姑父,你的腿怎么了?” 林万杰一脸蛋疼,摆摆手道:“没事儿,没事儿啊,刚才和你哥滑冰去了,步子迈的有大。” 这话一落,裴风在旁边嘴角直抽抽,是啊,步子迈的有大,扯着蛋了。 裴若曦“哦”了一声,心里有些狐疑,姑父以前不是自称拳打北山虎,脚踢南海龙吗,现在怎么滑个冰还摔成这德行……不过表面却关心了他两句,无非就是冬天路滑,出门时一定记得要穿防滑鞋之类的,很有大人的范儿,让别人一都看不出她心里藏着的那只狐狸,然后看向裴风,乖巧的打了一声招呼:“哥。” 裴风平时不怎么回来,跟裴若曦的感情谈不上有多深,所以也没什么话,只是微微头,就去浴室准备热水了。 约莫着过了一个时,药浴所需的药水准备好了,按照裴风的提示,林万杰脱了个精光,气沉丹田,闭紧了毛孔,就泡了进去。 林万杰还是第一次泡这样的药浴,刚泡进去没几秒,就感觉内外沸腾,身上的毛孔一下子就含不住了,大汗从头出到尾,苦哈哈的道:“好热啊,这到底是哪一路方子配的药水。” 身后,裴风从旁边取来一根一尺多长的金针,淡淡的道:“别话,气走督脉,舌上膛,紧闭肛门,让身上的毛孔尽力去含,保持一张一合的态度。” “咕咚!”林万杰看着裴风手里的金针,不由吞了一口唾沫,有些担忧,毕竟裴风只是一个十六岁的孩子,但转念一想,这家伙前几天遇事不乱,今天又拳势沉稳,他既然能让自己尽快提升控制毛孔的功夫,就一定没错。 随即,林万杰深呼了一口气,按照裴风的,气走督脉,舌上膛,紧闭了肛门…… 裴风看林万杰的表现逐渐泰然,完全没有了刚才的急躁,这才将两指按在他的颈动脉上摸了摸,果然,他的气息已经平顺许多,旋即,便慢斯条理的将手里的金针,刺入了他的百会穴。 一时间,林万杰只感觉自己的整个脑袋都是麻的,完全不知道身后的裴风对自己做了什么,而且,这种感觉顺着督脉直冲尾椎,不觉间,竟神智昏沉,迅速睡去。 几分钟后,裴风缓缓起出了金针,又在林万杰背上的几处大穴施了几根银针,然后趁着他进入深度睡眠,督脉的气感尚存之际,又用特殊的指法,推动了他的脊椎,一节节往下发劲,发出“啪啪”作响的骨节颤抖声在浴桶中。 随着时间的推移,裴风累的是满头大汗,而他之所以这么卖力的调理林万杰的身体,并不是因为踢了对方的卵子,心生愧疚,而是因为自己今后需要一个人桩来练拳刷劲,让自己尽快把明劲上层的功夫给练出来,只有练到了明劲上层,才能拳拳打出脆响,打出上千斤的力量。 “啪!”调理完林万杰的身体,裴风一个脑瓜崩弹在了他的脑后,紧接着,林万杰便忽然睁开了眼睛,脸上闪过一抹震惊,道:“我刚才进入了深度睡眠?” 裴风了头,一边用毛巾擦手一边道:“在大堤上的时候你没含住气,所以体力一瞬间消耗了大半,必须以深度睡眠的方式来解除疲惫,同时也算是缓解你伤处的神经,让那儿好的快一些。” “呼,这才深度睡眠了不到十分钟,竟然比睡十几个时都要来的提神!”林万杰看了看挂在墙上的电子表,有些不敢相信的道:“其实我以前也深度睡眠过,但效果还及不过今天的十分之一,现在真是长见识了。” “一开始深度睡眠,必须借助外力才能达到这样的效果,等三四次以后,头部的穴位都适应了,就可以用意与气合的道理来控制睡眠了,那样的话,每天只睡不到一个时,就基本能补上一天消耗的体力了。”裴风沉静的道。 听这话,林万杰眼神一亮,道:“我发现你子就是个宝库啊,现在教我自行深度睡眠的功夫怎么样?” 裴风笑了笑,道:“每天用不到一个时的时间,就能补上一天消耗的体力,这的确是一门每个人都想学的功夫,但这门功夫需要摸到练神返虚的门槛,才能游刃有余的施展,不然只能和你以前进入所谓的深度睡眠一样,用几个时的时间,还不及这次的十分之一效果。” “练神返虚?”林万杰张大了嘴巴,没想到一个十六岁的孩子,竟然和自己提练神返虚这四个高深的字眼。 “拳术的三种练法是明劲、暗劲还有化劲,三步功夫是易筋、易骨、易髓,但除了这些,还有三重境界,就是炼精化气、炼气化神、练神返虚。前两者,无非就是含气在内,随时发力,中者以气改器,把体内器官改造的强韧起来,人才能舒服有神,性情和气质都会在不知不觉间产生变化,胆怕事的人会变得有担当有胆识,脾气火爆的人又会变得内敛沉稳,不过,人终究是多变的,想要做到将一切走心不留心,还需要练神返虚的门道。”裴风像个老师一样,背着一只手娓娓道。 “那怎样才能摸到练神返虚的门道呢?”林万杰急的不行,看向裴风的眼神都要望穿秋水了。 “好好泡澡吧您,按我的做,气走督脉、舌上膛,至于练神返虚,您还是歇菜吧,现在连脏器都没改造好,谈什么练神返虚。”裴风哈哈一笑,走出了浴室。 “嘿,你子拿我开涮呐!” 林万杰一瞪眼,就要站起身来跟裴风干一仗,可就在这个时候,裴风已经打开了浴室门,而裴若曦,正抱着一只布偶猫站在门口呢,然后,只听“噗通”一声,林万杰坐回了浴桶中,满脸黑红。 本部来自看书網 第十四章 接雪球 看到裴若曦站在门口,裴风也挺意外的,心里一阵可笑,还真是宋敏芸的女儿,娘俩都喜欢在这浴室门外呆着。 不成想,还不等裴风话,裴若曦就狐疑的打量着他,用有些质问的语气问道:“哥,你和姑父在浴室里干嘛?怎么这么久才出来?” 裴风不知道这个最近正在看**读物的姑娘脑子里都在想什么,一脸敷衍道:“聊了会儿天。”然后就向别墅后的花园走去,打算再练一趟五行拳,还有十二形的招式。 可是,裴若曦似乎对他的回复并不满意,抱着布偶猫跟在后面,喋喋不休的道:“只是聊了会儿天吗?确定没干别的?” “还能干什么?” 裴风耸了耸肩,心想,难道自己和林万杰的那些对话被裴若曦听见了?不然她为什么这样问自己。 裴若曦沉默了一会儿,忽然问道:“哥,你知道捡肥皂是什么意思吗?”心想,可疑啊,按照**文里的那些桥段,姑父和哥哥一定是在浴室里捡肥皂,不然两个大男人在浴室里能做什么。 “捡肥皂?”裴风不明白裴若曦为什么这样问,随口道:“捡肥皂就是捡肥皂咯,怎么,你肥皂掉了?” “你才肥皂掉了!”裴若曦顿时脸儿通红,哒哒哒,跑上二楼去了。 “这姑娘,真奇怪。”裴风不解的看了看裴若曦的背影,不明白她为什么脸红,可转念一想,却锁住了眉头,道:“不对,裴若曦的面相有些不正常,她虽然脸蛋水灵,大观上没什么问题,但鼻尖处有一块苍白暗淡,而且有一颗黑痣在上面,这分明是脾脉不畅之相……恩,她一定有病。” 裴风前世悬壶济世,走南闯北,看过太多太多的疑难杂症,所以他要推断一个人是否有病,那绝对是十有**。如今看裴若曦的面相有病理之兆,再结合今生记忆中对她体弱多病的印象,裴风最终确定,她身上的确带着一种大病。 来到花园,裴风走到此前一直练拳的大理石组成的空地上,然后摆出了一个三体式的姿势,头如猛虎伏在观海峰上斗飞龙,身如一条大蛇在林中斜起望着玄龟,然后气走脊椎,使得全身一阵发热,要发出一层汗意。 恰在这时,裴风的腰胯一紧,将走下脊椎的气息沉落在了自己的尾椎上,然后只听“啪”的一声脆响,尾椎骨节受到了这阵气息猛推,瞬间向后凸起,让裴风犹如凭空多出一条竖起的尾巴。 裴风的尾椎神经被这阵沉下来的气劲儿一刺激,一股寒意立刻沿着他的脊椎升上后脑,然后使裴风就好像做过山车一样,头皮刹那间发麻,全身的鸡皮疙瘩也跟着暴起,让身上的毛孔,完美的闭了起来,把一开始起势的那汗意,一下子逼入了毛囊。 如此行为,裴风连续演练了七八遍,直到觉得自己的身体如同被打满气的气球,太阳穴已经被撑的锃亮,才起势打了一趟五行拳。 打完后,裴风动作没停,又打起了形意十二形中的熊形。 起势后,裴风直接一个黑熊卧枕,仿佛把身前的空气当成了大堤上要以猴偷桃攻击自己的林万杰,先是左手护裆,右手反击,将他的猴偷桃破了,紧跟着一个变招,伸拳打出一道螺旋劲,仿佛打在了他的侧肋上,然后坐腰,侧身,用胳膊肘猛的向前一冲,一招黑熊推山,用肘击的力量推开了他,又趁着对方被推开之际,身体猛的跃起,旋转三百六十度,落在对方身旁,利用回身旋转的力量,一记回身盖掌,仿佛直接将林万杰打趴在地,再无法爬起来。 接着,是马形。 裴风依旧把空气当成了林万杰,破的还是那招猴偷桃,不过最后并非把他打趴在地,盖拳痛打,而是和大堤上一样,以牙还牙,先用的野马撞槽,屈身护裆,抬首攻击,然后白马亮蹄,猛地伸出一脚,刁钻的气势不输之前,真若踢在林万杰的裆间,就不是耻骨受损那么简单了,最轻也是蛋黄开花,尿流满地! 如果林万杰现在在场,看到裴风打的这一系列拳法,非得哭了不可,因为裴风打的这十二形,每一形都能完美的破了他的那招猴偷桃,并且游刃有余的反击。 不过,林万杰没在场,倒有另一个人在场。 裴若曦不知道什么时候从二楼下来的,并且来到了花园,一直在看裴风打十二形,看他打拳打的虎虎生风,心中涌出一股崇拜之情的同时,还夹生出了一个恶作剧的想法,“哥哥打拳打的这么厉害,我如果丢过去一个雪球,他会不会躲得开呢?” 这样想着,裴若曦咬着舌尖忍住笑意,从花坛边堆了堆雪,用掌心团了一个结实的雪球,心里嘿嘿一乐,手臂一个半转,“嗖”的一声,就把雪球朝着十几米外的裴风砸了过去。 裴若曦刚来的时候,裴风就看到了,只是看她一直没有打扰自己练拳,就没有理会。 现在裴若曦把雪球砸了过来,正打到龙形扭身半步崩的裴风当然是看到了,可是却未斜身躲避,而是肩胯一松,将自己的气息运达全身,把重心全部集中在自己将要接受雪球的胸膛上,等雪球就要砸在自己的身上时,忽然脊椎一弓,同时快步后退。 不远处的裴岚看到这一幕,眼睛都看直了,她几乎眼看着雪球贴着裴风的上身快速旋转,却无法砸到他,甚至,雪球在他衣服上蹭掉的雪粒都能看得极清,但最后也不知道怎么的,雪球竟然不转了,还如粘在他的身上一样,随着他的衣服滚了下去,当雪球从他的脚尖落在大理石上时,竟然是完好无损! 裴若曦张着嘴儿,一脸的不可思议。 反观裴风,他已经是满头大汗,看着地上的雪球直摇头,“当年一只麻雀落在我手上,我都能轻松的张弛手心根节,让它无处着力,飞不起来,现在从一个孩子手里砸出的雪球,竟然能把我累成这副狗德行,而且让雪球完整落地,用的还不是张弛根节的功夫,只不过是借用四两拨千斤的巧劲儿罢了!” 本书首发于看书网 第十五章 猫塌脊,若曦要学拳 裴若曦不知道此时的裴风对自己的功夫有多失望,她只感觉裴风能让自己砸过去的雪球完整的落地,已经是一种很了不起的功夫了,时下不由觉得裴风在自己心里的形象一下子高大了起来,便咬了咬下嘴唇,卖乖一样抱着布偶猫走了过去,道:“哥,我可不是故意用雪球砸你的。” 裴风看了看裴若曦,头道:“恩,我明白,是雪球自己要飞过来的。” 这话刚落,裴若曦哑然失笑,道:“哥,你刚才真厉害,是怎么把雪球的冲击力给卸掉的?” 裴风一愣,意外道:“行啊你,还知道雪球的冲击力是被卸掉的。” “那是,我以前看我妈打拳的时候,她跟我的。”裴若曦洋洋得意的道。 “你妈妈的拳术很厉害?”裴风好奇的问道。 “可能吧,我也就看过几次而已,她高兴的时候就跟我两句,不高兴的时候直接呵斥我,不让我学拳。”裴若曦瞥了瞥嘴,似乎对宋敏芸这个当妈的很有成见的样子。 裴风笑了笑,没在这个话题上逗留,话锋一转道:“其实卸掉雪球的冲击力也没想象的那么难,利用的不过是四两拨千斤的技法和一股子绵劲儿。”到这里,他一伸手,将手心按向了裴若曦怀里的布偶猫的猫背,只见布偶猫的脊梁忽然向下一塌,使得他的手心就好似落在了棉花上,绸缎上,根本没有办法着力,然后看着裴若曦继续道:“你看,这就是其中蕴含的道理,你把雪球砸了过来,我只要把自己的根节控制的像你怀里这只猫一样,就可以成功的把雪球的冲击力卸掉,然后让它平安的落在地上。” 裴若曦怔怔的看着猫背,伸手也按了按,猫的脊梁随之一塌,手心一样无法着力,觉得新奇道:“好神奇,我以前怎么没有发现?” “拳术中蕴含的道理就源于生活,你又不练拳,平时当然不用想着把拳术与生活融合在一起。”裴风觉得裴若曦这妹妹可爱,便多了两句。 “那我想练拳,哥哥可以教我吗?”裴若曦望着裴风,眼里尽是期盼。 “这个……倒是没什么问题,只是,你妈妈不是不让你练拳吗,而且你年纪这么,还没到练拳的年纪,还是有空多读读书吧。”裴风顿了顿,婉拒了裴若曦,他的确实不错,裴若曦今年才十岁,骨骼尚未发育完整,万一因为心性不坚,练坏了身体,也是一个不的麻烦。 练拳这种东西,并不是从练起就好,相反,等过了十五六岁再练,更为恰当,因为随着一个人年纪的增长,心性就会越来越成熟,对拳术的理解能力也会有所不同,而对拳术的理解提高了,在拳术上的进步自然就会达到很好的效果。 换句话,人只有过了十五六岁,才能真正向自己的兴趣靠拢,而不是受他人影响,练拳就练拳。练拳需要一个人的兴趣作为动力,只有拥有了练拳的动力,练拳时的耐性与韧性才会充足,不容易半途而废,不然的话,就会像很多从就练武的孩子一样,逐渐被练拳的枯燥给淘汰,荒废了功夫。 听完裴风的一番话,裴若曦陷入了沮丧,道:“妈妈也不是不让我练拳,只是我不适合练拳,而且,我也不是不喜欢读书,只是没有读书的氛围,我喜欢学校,可是妈妈怕我在学校犯病,就让我不是住在家里,就是住在姥姥家,实话,我很讨厌教我数学的那位阿姨。” “你有病?”裴风微微蹙起了眉,心里道,“还真让我看中了,只不过,到底是什么病,听起来竟然这么严重。” “恩,我有病。”裴若曦头,叹了口气道:“医生我活不过十四岁,还有几年的时间,我就要离开这个世界了。”到这里,她一扫脸上阴霾,望着裴风的眼睛嘿嘿笑道:“哥,你就教我打拳吧,我保证偷偷的学,不让我妈知道。” 面对裴若曦的乐观,裴风发了个怔,苦笑的摸了摸她的头,道:“学拳又不是什么偷偷摸摸的事情,你既然想学,那我就教你,不用避讳你妈。” 裴若曦听到这话,面色一喜,丢掉手中的布偶猫就欣喜道:“真的吗哥,我真的可以学拳?”使得滚落在地的布偶猫“喵”的一声尖锐的叫声,好像对自己这个主人充满了哀怨。 “不过我得先给你把把脉,看看你到底什么病。”裴风微笑道。 “哥哥还会把脉?”裴若曦愣了一下,然后就觉得裴风有些不靠谱,以前接触过的医生都是七八十岁的老爷爷,哥哥比我才大六岁,不会要趁着给我把脉的时候摸我手吧。 想到这里,裴若曦瞥了瞥嘴,心道,他和姑父在浴室里的事情不清不楚,我才不要让他摸,然后佯装性急的道:“把什么脉啊,哥,咱们还是先练拳吧,一开始是不是从蹲马步学起?我看过好多武侠电视剧和武侠,学着上面练蹲马步练了也有好一段时间了呢!我蹲给你看啊!” 着,她将双肘收于肋下,脚步岔开,坐腰收腹,马步蹲的是有模有样。 裴风幸亏不知道人鬼大的裴若曦心里在想什么,不然打死他也不教裴若曦练拳,就她这样腹黑的性子,要是学好了拳,非得成为国术界的祸害不可。 随即,裴风站在一旁也不话,一分钟,两分钟,五分钟的时候,裴若曦已经吃不住劲了,脸涨得通红,额头上满是汗水,双腿也在不停的打哆嗦,但是碍于面子,自尊心极强的她连看裴风一眼都不看,就算累的膝盖、大腿、腰部酸痛的要命,直翻白眼也不看,就不看。 “姑娘,性子还挺要强的。”裴风围着裴若曦转了一圈,心里有些发笑,然后忽然探出脚尖,踢在了她的腿上,严肃道:“脚掌伸开,五趾抓地,膝盖挺起,大腿紧绷!” 这话音一落,裴若曦被踢到的地方就像被针扎过一样,肌肉受到了刺激,潜意识的就按照裴风的,把五项动作都做到位了,但是她本以为这样就行了,可以得到裴风的赞誉或者鼓励什么的,不想就在这个时候,裴风又了她的尾椎一下,令她突然感觉一股寒意直冲后脑,身上的汗水立刻消失了大半,同时只听裴风冷冷喝道:“屁股撅起来,要翘,不要把蹲马桶的臭毛病带到蹲马步上来。” 恰在这时,裴风的身后也传来一声戾喝,“裴风,你干什么呢!” 宋敏芸正阴着脸向这边走来,而且正好看见裴风了裴若曦的屁股一下,那感觉,就好像裴风把手指在了她的屁股上一样,令她抓狂,抓狂。 (家里有猫的可以试试,用手或者脚在猫不注意的时候,往它背上一按或者一踩,猫都会忽然塌下自己的脊梁,给人感觉无法着力,像按空踩空,被哐了一下似的,这是作者亲身体验过的。) 本书首发于看书罓 第十六章 第一次真正交锋 听到宋敏芸的声音,裴风倒还好,面色沉静的看了她一眼,淡淡的道:“教拳。” 可是裴若曦就不行了,听到她的声音,连头都没转,就直立起身子,脸色通红的乖乖站在一旁,像极一个犯了错的学生被班主任逮到一样,连吭声都不敢。 身着一套运动装的宋敏芸走了过来,对着裴风冷哼了一声,道:“教拳?就你这三脚猫功夫,还敢误人子弟?” 裴风眼睛一眯,一股怒气涌上心头,直接摆出了三体式的姿势,对宋敏芸做了个请式,道:“听你很会打太极,看来不止是功夫上的事,生活行为也很像,早晨就想试探我,现在还来,赶紧的吧,不然又被人搅和了。” 裴风不是傻子,早晨跟林万杰出去的时候,在车里一猜就猜出了宋敏芸站在浴室外对自己找事儿的意图,眼下,当然也看出了她的意图,她来花园,就是奔着打架来的,不然刚下班的她,没理由换上一身运动装。 宋敏芸脸上寒气更甚,恼羞成怒道:“臭子,你在胡什么!” 着,她双臂呈一上一下,右手掌心向上,左手掌心向下,猛的几步助跑,便向裴风冲了过来,整体看上去就像一只扑棱开翅膀追击敌人的大鸟。 白鹤亮翅! 裴风看到这招,眼神一凛,也冲步上前,同时气走脊椎,冲开尾巴骨,将毛孔闭了起来,把全身的劲力都运到了一双崩拳上。 宋敏芸用来助跑的这招,确实是太极拳里正宗的白鹤亮翅。 这一招,并不是用来打人的,而是用来起跑发劲的,因为双臂一上一下,最能让两背的肌肉闪动、弹缩,然后间接让双臂和脊椎、腰胯的劲力贯通,形成一个圆形,内劲周而复始,打人最猛。 两人本来距离就不足十步,双方都以助跑发劲,两三秒的时间,便拳臂相接。 宋敏芸先是一个进步搬拦捶,手臂横甩向裴风的胸口,袖口带的空气啪啪作响,隐隐间,居然带出了一阵鞭炮炸开的明劲脆响,裴风则是一记半步崩,近身后,右臂弯肘竖立,挡住了对方的手臂横甩,可是这刚一挡住,右臂顿时传来一阵被电击了的感觉,心中大惊,这个女人竟然练到了用暗劲打人的地步。 暗劲,用形意拳的法,就是丹田气打,把丹田里的气息调动到要打人的部位,然后以开毛孔的方式把气放出,过程需要慢、沉、稳,但又要带着一股子疾势,这其中的功夫,需要很多年才能练得出来,打在人的身上,悄无声息,却让人比挨了一记铁棍还要难受。 挨了这一记暗劲之后,裴风险些含不住气,把冷汗冒出来,但好在实战经验丰富,后腿向侧一退,右臂突然变招,反手一抓,将宋敏芸的手臂抓在手里,达到借力卸力的效果,同时藏在肋下的左手突然如蟒蛇出击,打向了宋敏芸的胸口。 宋敏芸一个侧身,躲过了裴风的这凌厉一击,然后把自己被裴风抓着的手臂一个变势,胳膊肘横向一弯,又施展了一道暗劲,将裴风的手心震开,然后对着裴风的胸口就肘击而去。 撇身捶! 裴风忍着臂和掌心传来的裂痛,心里却是一笑,她终于用上这招了。 太极拳撇身捶这招,其实就是八卦门中的撩阴掌、形意十二形中的猴偷桃,裴风整个上午都在以各种方式破这招,现在经过在打斗中的连续挖坑,把宋敏芸骗了过来,心下当然有了一些取胜的把握。 高手过招,就是下棋,招式无论怎么变化,人体这个棋盘都那么大,就算再极限的招式,也极限不到哪里去,所以一些实战经验丰富的练家子,都会在打斗中,给对手挖坑让他往里跳,然后再以自己的优势取胜,就好像鳄鱼得把要喝水的猎物拖进水里,才能利用自己的先天优势将它一举猎杀,打拳亦是如此。 老虎,在山林里才是百兽之王,蛟龙,在海里才有用武之地,拳师,得用拳术固有的招式圈制对手,才能达到一举败之的结果。 随即,裴风右臂一收,用臂护住了自己的胸口,同时用掌心挡住了宋敏芸的胳膊肘。这是破撇身捶的虚招,其实裴风已经劲力都沉到了下盘。 接着,宋敏芸的肘击胸口果然不是目的,她顺势手肘向下一甩,臂顿时像鞭子一样,压过了裴风的腹部中线,手掌朝着他的裆部甩去,啪的一声,掌风一过,竟又打出了一个脆响,就要一击必中,让裴风断子绝孙。 就在这风驰电擎的瞬间,裴风下盘发力,膝关节一弹,瞬间将身子弹跃起三四寸的距离,然后扭腰一侧,躲过了宋敏芸的撇身捶,使这一道捶劲只打在了自己的大腿上,而非致命的裆部中间,然后趁着扭腰一侧的这道甩劲儿,“啪”的一声,一个回身肘击,打出了个明劲的脆响,成功的击在了宋敏芸的后脑上。 宋敏芸受力之后,脑袋猛的向前一晃,一股剧痛上脑,就要昏厥过去,心知不妙,于是立刻变势,右脚在地上疾画了个半圆,同时顺势腰身一低,防止裴风的连环肘击,然后双臂一展,形成了一个太极单鞭,接着脚下力道一沉,“咔嚓”一声,竟将大理石的石板踩成了龟裂状,然后手臂趁着这后劲儿向身后的裴风一甩,“啪”一声,打在了他的侧肋上,直接把他打出三四米的距离。 裴风踉跄落地,一个猴打滚,将自己承受的力道降到最,然后不顾肋骨和右腿内侧传来的剧痛,用没受伤的左腿迅速使力,一个猴蹲身后的弹跃,一下又来到了宋敏芸的身边,然后出手如大蛇张口,抢势之下,用虎口咬住了她保持重心,且能代替她的后尾的右臂。 后脑剧痛,就要无法直立的宋敏芸头皮一麻,一下没有含住气,冷汗冒了出来,没想到裴风反击的这么快。 仓促之下,宋敏芸一个回身,如抖大枪一般,抖动右臂,想要把裴风这只抓在枪杆子上的猴儿甩下去,可是刚一抖势,这畜生脚步一抓地面,紧接着竟借力使力,而且用指尖推住了自己的腕关节,以太极推手的力道把自己推的没有了脚根,再加上后脑传来的剧痛,一时竟如晕船一般。 裴风看准了宋敏芸已经失去重心,瞬间把她的右臂当成了一根竹竿,把她的身体当成了即将从船上掉下去的人,然后顺着她的力气前后摆动了两下,猛的向后一甩,也把她给甩了出去。 不过,裴风更狠,就在宋敏芸被甩出去的刹那,他突然夺步向前,一记横拳甩出,拳背正好打在她的c罩杯上,这一拳借力打力,落井下石,直接把宋敏芸打飞出七八米,像只母王八一样,在地上翻滚了好几个儿,传来“咚咚咚”令人心悸的脑壳撞石声。 “嗖!” 等宋敏芸终于不再翻滚,她突然一个鲤鱼打挺,黑着脸看都不看裴风和自己的女儿,径直走回了别墅。 身后,疼的正呲牙咧嘴的裴风看着宋敏芸笔直的背影一阵发愕,“这个女人,真是比裴若曦都要强啊,被打成这样还能这样……” 本文来自看书网 第十七章 神出鬼没的老爷子 宋敏芸回到卧室,立刻没了之前的端庄和冷艳,一下扑倒在自己的大床上,把脑袋埋在了被子里,捂着自己的c罩杯嘤嘤哭了起来,疼啊,真疼,裴风这个臭子真不是东西,打后妈的胸。 实际上她这个当后妈的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和裴风打的时候,不但每一招都下死手,而且还试图把裴风打的断子绝孙。要不是裴风拳脚利落,经验丰富,估计现在都已经去医院了,连趴在床上哭的机会都没有。 别墅后花园,裴若曦脸白如纸,显然是被宋敏芸和裴风的打斗给吓到了。 裴风调整了一下身体,忍着痛来到了裴若曦的面前,道:“看到了吧,我和你妈妈打的拳,都不是普通的拳脚功夫,而是只杀人,不表演的国术,一招一式,都是你死我活,毫不犹豫,现在,你还要不要学啊?” 裴若曦沉默了一会儿,道:“当然要学,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裴风脸色变得古怪,向来都是师傅跟徒弟讲条件,哪有徒弟还没拜师,就跟师傅讲条件的,这个裴若曦,到底拿不拿我当回事。 “我跟你正式学拳以后,你得让我睡在你屋里。”裴若曦抿了抿嘴唇,有些羞涩的道。 “为什么?你自己不是有房间吗?”裴风的脸色变得更加古怪。 “我学拳我妈本来就不乐意,她要是知道过了今天我还跟你学拳,肯定要打我的,她一般白天没空,都是晚上打我,所以我要躲在你屋里睡觉才行。”裴若曦有些不好意思的道。 “你到底是不是她亲生的?”裴风翻了个白眼,好奇道:“对了,你刚才没看你妈被我打成那样吗,你怎么不上去关心关心她?我要是你妈,肯定会伤心的。”心想,这对母女真奇怪,妈妈不像妈妈,女儿不像女儿。 “你以为我不想啊,可是以前她和爸爸打架受伤,我去关心她的时候,都是被她打一顿的,很凶很凶呢,一两次过后,我就不敢了。”裴若曦郁闷的道。 “……”裴风一阵无语,记忆中,父亲裴宏和宋敏芸,似乎就是因为打拳才认识的,所以平时在打架中找乐子,也不足为奇,但是令裴风好奇的是,到底怎么打的啊,竟然还能受伤受到恼羞成怒,连自己女儿都看不得。 接着,裴风觉得自己身上的三处伤势已经疼痛难忍,再不行针治疗的话,恐怕会加重,于是指向旁边一块大理石,对裴若曦道:“如果想继续练拳的话,就按照我之前的,在这里蹲马步吧,我先上楼换件衣服,回来再指你的错误。” “好吧。”裴若曦了头,然后又不确定似的重复问了一句:“这么,哥你是答应我晚上住你房间了?” “恩。”裴风回应了一声,就上楼去了。 身后却传来令裴风无语的声音:“但是得分床睡哦,你睡沙发,我睡床。” 路过浴室的时候,门是开着的,裴风顺势看去,林万杰不在里面,心里一阵奇怪,林万杰又跑哪儿去了?药浴完了以后也不打声招呼。 二楼书房,林万杰正翘着二郎腿坐在书桌前的椅子上,看着站在窗前,正将目光投向花园的裴长河,道:“我老爷子,您可真是神出鬼没,突然回家,连一动静都没有,您不是在西山疗养院养病呢吗,怎么着,那儿的护士不符合您口味,您一赌气就回来啦!” “林万杰啊林万杰,你迟早死在你这张臭嘴上。”满头银发的裴长河闭着眼睛深呼了一口气,抽了抽没什么脂肪的脸腮,忿忿儿的道:“我孙女一年回来不两三回,她现在回来一趟,我这个当爷爷的就不能专门回家看看她?再了,没几天就要过年了,难道你要让老子在疗养院过吗?” 林万杰嘿嘿一乐,也不觉得老爷子这话有什么不对,反而更加嘴贱道:“就您装的那一手好病,把本来没事儿的家里给折腾的差出了人命,我看让您在疗养院过年,也不算过分。” 裴长河用双手洗脸似的撸了一把脸,回过头看向林万杰,吹胡子瞪眼道:“老子这辈子做的最错误的一件事,就是把唯一的闺女嫁给你。” “那是你闺女死乞白赖倒贴的,关你把她嫁不嫁给我什么事儿?”林万杰翻了个白眼道。 “行了行了,你别气老子了。”裴长河拿自己这个臭流氓女婿是一辙都没有,当即摆了摆手,不跟他耍嘴皮子,然后蹙着眉心叹了口气,道:“哎,这次要不是我装病,想观望观望董事局的态度和动向,还真不知道有人要拿裴风开刀,真狠啊。” “裴风这子命大呀,不过他比我想象中的要好太多,用厚积薄发四个字形容他这几年,也不为过,不然的话,怎么解释他现在的本事?”林万杰见裴长河起了正事儿,立刻也变得一本正经起来,道:“我本以为他大部分的本事都是您传授的,但您刚才也了,跟您屁的关系都没有,那问题来了,到底是谁教的他呢?您刚才看他跟宋敏芸打的那架势多凶猛,而且她宋敏芸什么路子,正经八百的杨氏太极拳传人,就被裴风打成了那逼样儿,找谁理去这事儿?” 裴长河眯了眯眼睛,看着林万杰咬牙切齿的话道:“我知道你和宋敏芸一直不对付,可宋敏芸大也是你的嫂子,有你这么话的吗?” 林万杰“切”了一声,道:“她手上握着您百分之六十五的资产,我就不信您对她没有成见。况且,裴风这次遇害,多半就是她在背后搞的鬼,这个女人,居心叵测啊。” “在没有落实之前,不要乱话。再了,都是裴家的人,肥水不流外人田,你看宋敏芸手握大权这么多年,我过什么吗?”裴长河冷哼了一声,然后话锋一转,怀疑道:“你裴风年纪,就有现在的处事水平,拳术也这么精炼,会不会是那个人回来了,暗中教的他?我可听海关那边的人,那人确实回来了。” “当、当、当!” 这时,外面传来一阵敲门声,打断了爷俩的谈话。 本文来自看书罔 第十八章 猛虎斗龙,恨天低 裴风回到房间以后,没有耽搁,迅速脱掉了自己的上衣和裤子,只见到不管是伤势连成一片的右臂和肘关节,还是左肋和右大腿根,都是凝聚了大片的紫黑色淤血,而且肿起的老高,看上去触目惊心。 “太狠了,这要是打在我的重要部位,非得一下废了不可。”**辣的疼痛直钻裴风的心尖,汗水从头出到脚,恨的他牙根直痒痒,心道:“这次比斗虽然也占了便宜,但仅是侥幸而已,如果再有下一次,宋敏芸的便宜就不那么好占了,毕竟她已经练到了暗劲打人的地步,我无论怎么以招式取胜,在力道和速度上,都和她差着十万八千里呢。而且,看她今天出手的力道,是真想置我于死地啊,我得尽快处理好伤势,找人刷劲才行,不然吃亏可在后头呢。” 随即,裴风从药箱里取出三根丝线粗细的金针,先是用左手捏住其中一根,然后一抖手劲,让它如泥鳅钻洞一样,扎进了自己的右手肘里,让它没入了皮肤七八分,然后拈动了大概十分钟,使得那火辣难忍的臂中,仿佛有一条冰丝在不停的游动,疼痛逐渐消失。 可是,上面成片的紫黑色淤血,却没有散去半分,依旧是令人触目惊心,就好像这臂和手肘被人用铁棍竖打了一下一样。 右臂的知觉恢复后,裴风又用同样的方式,将另外两根金针扎进了左肋组织和右大腿根,前前后后又用了二十多分钟,才把这两处伤势传来的剧痛给散去。 裴风放好了金针,但想了想,又将其中一根拿了出来,缠在了自己的腕间,以备急用,然后看着自己身上的伤势,道:“看来晚上还得药浴一次,不然这淤青短时间是下不去了。” 另一边,裴若曦已经蹲马步蹲了将近四十分钟,虽然中间也有偷懒,但偷懒的时间一共加起来,也不到十分钟,眼下,她已经蹲的全身酸痛,头晕目眩,仿佛就要随时倒地,可是姑娘的韧劲儿不错,比一般的大人还能吃苦耐劳。 “喵!”这时,在不远处趴着的布偶猫看到了裴风向这边走来,突然站起来叫了一声,似乎很心疼主人的遭遇,喵声里在无限的抗议,你看你,你把我家主人折腾成啥样了,你怎么才来,你怎么才来! 裴若曦后知后觉到裴风的出现,就要萎靡不振的精神马上又抖了抖,像是耗尽了最后一丝力气,又将腰部向上提了提,膝盖向上了…… 在姑娘眼里,裴风晚来是有根据的,因为电视剧里的师父晚到,都是在试炼徒弟的耐心。 裴若曦心想,这耐心本姑娘还是有的,你休想让本姑娘知难而退。 裴风哪里知道裴若曦的心眼会这么多,还因为自己的晚来,感到一丝歉意了呢,走到她面前道:“不好意思啊若曦,我来晚了。” “当师傅的嘛,有架子应该的。” 裴若曦翻了个白眼,心里这样默默的想到,但表面却涨红着脸,努着力气费劲道:“怎么样哥,你看我现在蹲马步蹲的对不对?我可是全按照你的蹲的。” 裴风一搭眼,目光里闪过一丝惊讶,头道:“下身倒是差不多了。” “那我是不是可以起来了?”裴若曦斜看着裴风,像是便秘一样道,好像很难受的样子。 “是不是已经蹲的头晕目眩了?”裴风笑了笑,并没有让裴若曦起来。 “何止啊,再不起来都要呕吐了。”裴若曦抗议道,同时全身都在打哆嗦,随时都有倒地的可能。 “蹲了这么长时间,你的脑袋一直向前伸着,不呕吐才怪。”裴风道。 “这么,我的头部姿势不对?”裴若曦郁闷道。 “不对。”裴风摇了摇头。 “那你之前怎么不。”裴若曦急了,险些气晕过去,去掉偷懒的时间,蹲马步蹲了整整三十分钟,她是怎么熬的。 “经历了不对,才知道对的珍贵。”裴风完这句,便腰部下坐,蹲出来一个马步,严肃的道:“看着,蹲马步,首先得凭空蹲出个马来,蹲时,一定要先把劲沉到脚掌,然后提腰,在身体微微上升时,脚掌和五趾一定要像鸡爪一样,死死的抠在地上,五趾一抠,就会牵动腿骨和肌肉,这样,膝盖自然就挺起来了,膝盖一挺,大腿就会跟着绷紧,然后再确定一下腰椎是否绷直,再收腹。” 到这,裴风的身体轻微下坐,继续道:“刚才是起劲,现在伏下的劲,脚掌一定要像鸭子和鹅一样,把脚蹼和五趾都松开,这样才能让膝盖和大腿放松,然后腰坐,吸气,让腹部鼓起来。这样一起一伏之间,脚掌、脚趾、膝盖、腰椎的根节都会适度的动起来,就好像骑在一匹颠簸的马上,用力和放松之间,做到游刃有余,这样才能蹲的更长久,对身体更有益处,不然只会落下腰肌劳损的毛病。” “至于头部,得在蹲马步的时候,把自己的上身想象成一头猛虎,一头站在高山上,就要与飞龙争斗的猛虎,猛虎和飞龙争斗的时候是什么样?脑袋必须向上扬起,让全身的气血,和头部的精气神贯通起来,张牙舞爪间,就像背上多出了一对翅膀,随时飞入空中和飞龙大斗一场,只有把上身蹲出猛虎斗龙恨天低的气势,脑袋上的空间感才能出来,达到凌空虚,望江辽阔,神清气爽的地步,而且这样蹲久了,也不会感到头晕目眩,体力不支。” 听完裴风的这番话,又看过裴风的蹲马步演示,裴若曦不自觉的就闭上了眼睛,下身蹲出了标准动作,还把自己的上身想象成了猛虎。 一开始,裴若曦仍然感觉头晕目眩,眼前一黑一黑的,就要倒地,但是随着脑海里的猛虎斗龙的场景越来越逼真,不停发热的身上竟然感觉到了厚衣之外的冬风,凉爽感一来,之前的疲惫仿佛一下消失了大半,好像精神焕发了一般,不知不觉间,居然又坚持了十多分钟。 可就在裴若曦欣喜若狂的这时,一身运动服的宋敏芸又走了过来,道:“裴若曦,以后我不准你和裴风学拳。” 本部来自看书网 第十九章 郁闷的宋敏芸 “为什么?”裴若曦一听宋敏芸来了,立刻站了起来,不过语气上却变得有些强硬,不再像之前那样,害怕宋敏芸,甚至潜意识里已经产生了叛逆心理,妈妈你这么大年纪了,连哥哥都打不过,凭什么阻止我跟哥哥学拳。 “你自己的身体你不知道?你根本不是打拳的那块料!”宋敏芸被裴若曦气到了,以前裴若曦可从来没有和她这样过话。 “就是因为身体不好,所以才学拳啊。”有能打过宋敏芸的裴风在,裴若曦的底气好像增加了不少。 “臭丫头,你还敢嘴!”宋敏芸无视了旁边的裴风,径直来到裴若曦面前,就要出手打她屁股。 却在这时,别墅那边又传来一道声音:“我看若曦跟风儿学拳这事儿靠谱,既然两个孩子一个愿学一个愿教,就不要阻止了,况且这兄妹俩平常也不怎么见面,趁着这学拳的空档儿,也能增进他们两个人的感情。” 听这话,宋敏芸和裴风兄妹都顺势看去,看到一身中山装的裴长河,正向这边走来。 老爷子银发向后梳的锃亮,而且走路腰杆子笔直,话的口气又中气十足,这令宋敏芸心里一惊,道,“疗养院那边不是传来消息,他要病危了吗,但看他现在这模样,别病危了,就连带病的样子都没有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传出病危消息的这事儿,是这老爷子下的一个套儿?” 裴长河回来以后就直接喊林万杰去书房了,当时宋敏芸还没下班,所以他现在的突然出现,的确吓到宋敏芸了。 宋敏芸发了一怔的这时间,老爷子已经信步了上来,而裴若曦看到他,更是亲近的不得了,喊了一声“爷爷”,就展开双臂扑了过去。 裴风来到这个时代,还是首次见到这位老爷子,浅浅一笑,也叫了他一声爷爷。 裴长河抱起裴若曦,亲昵的了一句乖孙女,想死爷爷之类的话,同时笑看了裴风一眼,朗声道:“好子,我刚才在楼上都看着呢,形意拳打的不错,教若曦学拳,绰绰有余。” 这话音一落,宋敏芸在旁边略微不满的道:“爸,若曦的身体您也不是知道,她确实不适合学拳。” 裴长河笑呵呵的摆了摆手,光顾着和孙女亲近,顺嘴道:“可若曦刚才也了啊,既然身体不好,就学拳术嘛,能强身健体也是很不错的。” 宋敏芸香腮一抽,沉默了片刻,面无表情的道:“既然这样,那若曦以后就随我学太极拳吧,形意拳太刚猛,不适合女孩子学。” 旁边的裴风多看了宋敏芸一眼,身为内行人,这不是睁着眼睛瞎话吗,真正的太极拳,是天下最简单的拳法,也是最刚猛的拳法,就两招,第一是暗劲站桩,混元一体,第二是毛孔听劲,借力打力,并非世人大众印象里的招式繁复,打人多以柔克刚。 实际上,那些都是杨露禅他们为了发扬太极拳法,糊弄京城一班子权贵才整出来的。 裴风以前是医生,研究人体构造的时候,也练过太极拳,尤其是里面的太极推手,因为这门功夫在和人打斗的时候,能大用。 人的骨节是一节节连着的,就像许多的杠杆,按这头,那头就会翘起来,人的骨头也是这样。而太极推手里的上层功夫,就是让人在打斗的时候,摸清敌人的骨节,然后一举破掉敌人的重心,不过在此之前有一个非常重要的前提,就是这个会太极推手的人,必须对人体的骨骼构造达到鬼瓜烂熟的地步。 恰巧,裴风对人体的骨骼构造学就知之甚深,所以之前在和宋敏芸打的时候,才能四两拨千斤,用太极推手破掉她的重心,达到让拳势如虎添翼的效果。 正在裴长河被宋敏芸的态度弄的有些无语,觉得这儿媳妇驳了自己面子的这时,裴若曦忽然道:“太极拳有什么好学的,都是广场上那些老头老太太学的,强身健体哪有形意拳来的实在,况且,妈妈你刚才都没打过哥哥,所以我才不学太极拳,我要学形意拳。” 孩子都有一个通病,越是有人在的时候,越是蹬鼻子上脸,显然,裴若曦就是一个典型,一个标杆,和宋敏芸单独相处的时候,就好像老鼠陪着猫,可宋敏芸一旦不在,或者旁边有人,她的胆气一下就上来了。 宋敏芸碍于老爷子在场,不好发飙,只能暗中攥了攥拳,按捺住一巴掌拍死裴若曦的心情。 裴长河看宋敏芸的怒气有些挂脸儿,笑呵呵的解围道:“好了,童言无忌,既然若曦想学形意拳,就让风儿教她,你要不放心,大不了平时抽空在旁边敲打敲打。你姐包的饺子,现在也到饭儿了,咱们去吃饭吧。” 话都被老爷子到这份儿上了,宋敏芸如果再执拗下去,就是不知深浅了,退一步讲,她现在摸不清老爷子到底是怎么想的,还是决定先不为难裴风了,免得打草惊蛇。 随即,几人回了别墅,故意走在后面的宋敏芸脸色一直活泛不起来,心情要多糟糕有多糟糕,自从裴风回来以后,她的心塞就没好过,经过了这一上午,她更堵了,不仅在裴风这臭子的手下错失一招,还把自己的闺女给搭进去了,怎么搞的这是。 吃过饭,裴风没在饭桌上久留,直接回屋了,打算再用金针灸一灸自己的伤势,抹一些药膏,就去山虎搏击馆找人刷劲,顺便查一下刘振的下落,看看到底是谁在背后操纵这一切,如果真的是宋敏芸,那裴风就不会对她客气了。 可是裴风刚拿金针灸好右肘,还没来得及脱掉上衣灸肋下,裴若曦就上来找了。 开门后,裴若曦兴致勃勃的就道:“哥,下午你教我几招真功夫吧,你放心,蹲马步我也会一直坚持的。” 裴风摇了摇头,道:“中午饭都没吃几口,就想着这事儿了?” 裴若曦不好意思的挠着头笑了笑,没话。 裴风关心道:“身上还疼吗?” “疼是疼了,但哥你只要教我几招真功夫,这疼算什么。”裴若曦故意掐了掐自己的腰部肌肉,语气里有些撒娇邀功的味道。 “坐下,我先帮你把把脉。”裴风指着椅子道:“身体底子不好,功夫的基础标准就达不到,基础标准都达不到,还谈什么学真功夫?” “好吧。”裴若曦略显不情愿的瞥了瞥嘴,心想,在姥姥家调养了好几个月,一般人都看不出我有病,哥哥就算会医术,应该也瞧不出来吧…… 本書源自看書罓 第二十章 若曦的真正病因 等裴若曦安稳的坐在椅子上,裴风先是用两根手指为她把脉,但过了一会儿,他的脸色却变得凝重了起来,改为了三根手指,逐渐的,甚至又改为了四根手指。 七八分钟后,裴若曦怪异的看着裴风,抿了抿嘴唇,道:“哥,你要是不会医术的话就直,我是不会鄙视你的,反正我又不和你学医。” 如果在平时,裴风听完这话肯定会笑一笑,然后再弹裴若曦一个脑瓜崩。 但是此时此刻,他怎么笑也笑不出来,脸色反而变得更加凝重,看着裴若曦认真的道:“你这是雀啄脉,脉象跳动的频率就像麻雀啄食一样,一会儿快速的啄个三五下,一会儿又突然消失了,代表的是脾气已绝,就是用来造血和滤血的脾,不能正常的造血和滤血了。” 裴若曦怪异的眼神变成了诧异,张着嘴看着裴风,满脸不可思议的道:“哥,你竟然真的把我的病诊断出来了!我在姥姥家的时候,一位姓张的爷爷就是这么的,他是当地有名的老中医,他也我这病是什么七死脉之一的雀啄脉,也是脾气已绝。” “你的脾脏病成这样,平时应该连精神都没有,但现在精神充足,你在你姥姥家的时候,是不是喝什么补药了?”裴风奇怪的问道。 “当然有喝啊,那位张爷爷给我开了好多苦药汤子,喝的我都不愿意在姥姥家住了。”裴若曦一想到以前喝的那苦药汤,脸也跟着苦了起来。 “那除了脾气已绝,他有没有这只是表状,但实际上不是呢?”裴风顿了顿,又问道。 裴若曦发了一怔,摇了摇头,道:“没有。”然后反应了过来,绒眉一蹙道:“哥,难道我这病不是脾气已绝?” “是,但也有可能不是,不然你就算喝仙药,现在的脸色也会呈蜡黄色,而不是水嫩的像剥了儿的鸡蛋一样。”这样着,裴风心想,“这丫头的病应该不是这么简单,我得用银针试试她的足太阴脾经,才能断定她的病到底是怎么回事。因为以刚才的脉象来看,她并不是一个先天根基不足的人,不应该得这种脾病的。” 裴若曦脸蛋一红,羞羞的道:“谢谢哥哥夸奖。” 裴风苦笑了一声,然后把药箱拿了过来,循循善诱道:“若曦,你身上是不是还很酸痛?不如我帮你扎几针吧,扎几针以后,就可以马上解除疲劳了。只有解除了身上的疲劳,下午才有劲儿学真功夫嘛。” 让裴风感到意外的是,裴若曦看到他把针灸包取出来以后,居然连顿都没顿,就了一声“好”,欣然答应了。 如果他知道裴若曦在姥姥家接受治疗时,最喜欢的就是不痛不痒的针灸了,就不会感到这么意外了。 接着,裴风简单直接的在裴若曦的头上扎了三根银针,使她很快就进入了深度睡眠的状态,只留下一句,“真没想到哥哥还会针灸,我要是能上学就好了,一定会在同学面前显摆的……”然后,她便被裴风抱上了床,解开了衣衫,又被裴风用一排银针扎进了足太阴脾经上的几处大穴间。 片刻后,裴风又把三根消过毒的金针,依次扎进了裴若曦的足厥阴肝经的足五里、急脉、章门三处穴位上,最后一眨不眨的盯着这些针柄。 大约过了三分钟,裴若曦左肋间的章门穴上那根金针,突然向四周抖动,好像有什么东西正在里面着针尖一样。 看到这样的变化,裴风的脸上立刻闪过一抹大喜,心道,“果然不是一般的雀啄脉,而是被人下毒了!”然后手疾的将这根金针起出,旋即又是另外两根,乃至整条足太阴脾经上的银针。 但是,他还没有起完针,便听到身后一阵开门声传来,紧接着又是宋敏芸沉喝的声音:“裴风,你找死!” 这话一落,裴风只感觉身后传来一阵寒意,当即断定这是宋敏芸的杀意,便连头也没回,就纵身一跃,像袋鼠一样,直接蹿过了大床,然后一个急转身,抬手阻止道:“老宋你不别误会,我正在给若曦看病,我怀疑她中毒了,不是你们了解的那样,身体有病!” 冲势过来,一拳落空的宋敏芸听这话,眼睛一眯,看了看裴若曦身上没起掉的两根银针,一下子冷静了下来,寒着脸看向裴风,道道:“毛都没长齐的臭子,在这里胡些什么!?” “我的是真的,我刚用金针验出来的,而且我断定那毒还是活的,就隐藏在裴若曦的脾脏里,我费了老大劲,才把它引到肝脏里去,知道它存在的。”裴风极力的解释道,并且为刚才急口称出的老宋表示羞愧难当。 眼前这一幕,确实是不好解释,因为裴若曦身上没起掉的其中一根银针,就扎在足五里附近的冲门穴上,也就是距离裴若曦的洁白鲍不远的部位。幸亏裴风刚才先把足五里上的金针起下来,不然更不好解释,因为足五里更接近她那块没长好的洁白鲍…… 虽有病不避医,在医生面前脱光光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可问题是现在的裴风他不是医生,不但被人捉了个现行,而且捉了裴风现行的这人还是患者她妈,裴风的脸都急红了。 然而,这个时候的宋敏芸,竟出人意料的通情达理起来,她冷着脸转身,去关上了房门,背对着裴风道:“赶紧把若曦身上的银针起下来,把话清楚,不然今天你爷爷在,也保不住你的命。” 裴风松了一口气,迅速将裴若曦身上的两根银针起了下来,然后又回到原来的位置,窗前,保证万一宋敏芸再次发难,自己也有随时逃走的机会,不然的话,在这面积不大的卧室里,自己真不是宋敏芸的对手啊。 宋敏芸回来后,看了看床上仍然光着前身的裴若曦,对着裴风冷哼了一声,然后拉过被子,给裴若曦盖上,阴着脸道:“吧,若曦身体里到底是什么毒,怎么会是活的。” 本文来自看書網 第二十一章 治病之法 对于宋敏芸最后的反应,裴风暗中产生了怀疑,为什么她好像知道裴若曦是中毒,而不是生病了? 顿了顿,裴风沉静的道:“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毒,不过我已经判断出,若曦之所以是七怪脉之一,雀啄脉,就是因为她体内的这条活毒,也可以称为虫子。” 宋敏芸闻言,眼里闪过一抹惊讶,眼角微颤道:“你若曦的身体里,有一条毒虫?” 裴风捕捉到了她表情上的变化,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而是看着她奇怪道:“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她是中毒,而非生病了?” 实际上,裴风不只是根据宋敏芸的表情变化,出的这句话,而是因为之前诊脉的时候,他发觉裴若曦平时喝的药汤里,应该有一味专门抑制那条毒虫的东西,所以才会导致裴若曦在平时看来,和普通人根本没什么两样。 “少废话,你年纪,医术到底是怎么来的,竟然一口断定了若曦的病。”宋敏芸心里一慌,犀利的看向裴风,质问道。 裴风没有回答,迎着宋敏芸的目光,也充满了质疑。 裴氏一家就两个孩子,前者,也就是自己,莫名其妙的中了草醛散,后者,看上去对谁都没有威胁,却也中了比草醛散更加阴毒的东西,竟让她直接活不过十四岁,如果这都算巧合,那天下间就没有比这更巧合的事情了。 宋敏芸看裴风不话,心中打起了九九,难道裴家一直防着的那个人,真在暗中与裴风联系着?不然的话,他这一身武功和独到的医术,又是从哪里学来的?如果真的是这样,别自己,就算是自己最恨的那个人,又能拿这臭子怎么样呢? 想到这里,宋敏芸不由深看了裴风一眼,让了一步道:“那你有办法把若曦治好吗?” 裴风低着眼皮,陷入了沉思,要把裴若曦治好,就得彻底把那条毒虫给引出来,而不是着力抑制,任由它一天天强壮。 宋敏芸看裴风这样,心里气的不得了,认为他这是在跟自己敲竹杠呢,银牙一咬道:“年纪不学好,和那个人一个德行,开条件吧,只要我能做到的,一定会答应你。” “什么人?什么条件?”裴风一愣,看向宋敏芸奇怪道。 宋敏芸冷哼了一声,认为裴风在装。 裴风也冷哼了一声,认为宋敏芸看了自己,强硬的直道:“要不是看在若曦的面子上,就凭你现在的态度,我大可以不给她治病,我的医术,和我的人品一样,不能被人随便侮辱。” 宋敏芸像看傻逼一样看了裴风一眼,都什么时代了,你还在这里跟我讲人品。 裴风面无表情的道:“要治若曦的病,方法倒不难,但难就难在一件东西上,找不到这件东西,我就算医术再高,也无能为力。” 条件终于来了。 宋敏芸心下鄙视了裴风一番,然后佯装配合道:“什么东西?” “阴阳玄极针。”裴风道:“此针是针灸鼻祖皇甫谧和隋唐药王孙思邈都极为推崇的一枚宝针,对祛病拔毒有非一般的效果,要把若曦体内的那条细甚微的毒虫引出来,非得此物不可。” 宋敏芸嘟囔了一句“阴阳玄极针?”然后蹙眉道:“这是什么东西,听都没听过,你这不是难为我吗,我要到哪里去找?” “传闻……民国的时候,这件东西传到了京城王家手里,至于现在还在不在,我就不知道了。”民国时,阴阳玄极针的确在京城的中医世家,王家手里,当时裴风借用过,后来还是亲自上门还的。 “京城医圣王纯阳?”宋敏芸听过京城王家,甚至脱口而出了王家现任家主的姓名。 “王纯阳还活着呐?!”裴风听了一愣,脱口而出道,当年去王家的时候,王纯阳不过是一个**岁的孩子,现在居然成了京城的医圣…… “你这叫什么话,王老先生是当今国内年纪最长寿的名医,现在还给国家领导人看病呢,什么叫还活着呐?你安的什么心!”宋敏芸蹙着柳眉教训道。 “……”裴风一阵无语,顿了顿,道:“这么,王纯阳活到现在,得一百来岁了吧。” “一百一十二。”宋敏芸冷冷道。 “那就没错,阴阳玄极针,肯定就在王家手里了。”裴风头,心王纯阳那孩子,从就天资聪颖,他父亲王怀元肯定把阴阳玄极针传到他手里了。 宋敏芸怪异的看了一眼裴风,不明白阴阳玄极针在没在王家,到底和王纯阳的年纪有什么关系。 如果远在京城的王纯阳得知,一个十六岁的少年在心里称呼他为那孩子,不知道刚镶上的烤瓷牙会不会笑掉。 随即,裴风和宋敏芸也没多余的话,看了床上的裴若曦一眼,道:“那就先这样,经过我刚才的诊脉,我预测到若曦在半年之内身体没有什么问题,所以你有的是时间去京城管王家借针。下午我还有事,若曦正在深度睡眠中,大概二十多分钟后就会醒,你给她把衣服穿好吧,我出门了。” 完,裴风抬腿就向门外走去。 宋敏芸意外的看着他的背影,试探道:“你当真不跟我提什么条件?” 裴风头也不回的一本正经道:“学医就是为了救人,况且我决定治好若曦的身体,又不是看在你的面子,我为什么向你提条件?再了,你也没什么东西可以给我的,毕竟你是我爸的女人,你也不能跟我睡一觉对不对?” 话落,不等宋敏芸发飙,裴风就像一头豹子一样,蹿出了门外,砰的一声,带上了房门,气的宋敏芸在床边直哼哼。 离开别墅,裴风也没有跟楼上的林万杰他们打招呼,觉得没必要办什么事,都让林万杰跟着,然后在通江口那边打了个车,直接去了市中心的山虎搏击馆,心想,林万杰提供的关系图上,和刘振合伙开搏击馆的家伙名叫连云峰,也算是华南拳会的门徒,不知道在他身上,能不能寻到刘振的踪迹。 本部来自看書網 第二十二章 刘振之死 清风街派出所,卷宗室,一个肩平腰细,身高至少在一米七左右的爽利女警察出现在这里,她短发,脸,薄唇,眼神明亮,看上去英姿飒爽,正是几天前询问裴风被害经过的警察之一。 李爱找出了自己想要的录像文件,正要走出卷宗室,却在这时,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挡在了她的面前,蹙着眉问道:“你手里拿的是什么?” 李爱一怔,马上将手中的文件藏在背后,道:“没什么啊,半个月前不是有个毒贩子首脑被抓了吗,我来拿他的卷宗,回去研究研究。” 李黄山哼了一声,道:“你那心思我这个当爸的还不明白?我已经告诉过你了,关于裴家那子遇害的事,很有可能是他们豪门家族之间的内部争斗,不该你插手的就不要插手。” “豪门家族?呵呵,裴氏集团的创始人一开始也是个草莽,怎么能称得上是豪门?”李爱翻了个白眼,道:“再了,在法理面前,什么争斗,都不应该害人性命,只要害人性命,我身为一个警察,就有义务管,保护受害人。” “都多大了,还这么幼稚。”李黄山不耐烦了一句,然后伸手道:“赶紧把宋敏芸开车去东湖路的录像拿过来。” “我不!”李爱把身后的文件抓的更紧了,直接拒绝了李黄山的要求。 “逼你爸出手呢?”李黄山一瞪眼,一股家长的威严立刻出来了。 “靠!”李爱见李黄山居然为了这事儿要来硬的,郁闷的爆了一句脏话,然后极不情愿的把身后的文件甩在了李黄山的怀里,气呼呼的走向了楼梯口,低跟短靴踏的地板咔咔作响。 “死妮子,反了你了还,这一天天的。”李黄山嘴角抽动,望着李爱的背影骂道。 “晚上回家自己下方便面吧,我不给你做饭吃!”李爱转角下楼的同时,泄愤似的喊了一句。 “你当我爱吃你做的饭啊,中午炒个西红柿都炒咸了。”李黄山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吹胡子瞪眼的回了她一句。 “啊!” 楼梯通道顿时传来一阵李爱的尖叫声,这当爹的太气人了,太气人了。 离开派出所主楼,李爱的情绪还在不忿儿不忿儿的,坐上了自己的吉普车,心里想道,“现在除了从车管所调来的录像和刘振尸体上的痕迹,再没有更有力的证据来证明宋敏芸就是要害裴风的幕后真凶了,不行,我得去山虎搏击馆一趟,看看在那里能不能找到一些关于刘振生前和宋敏芸接触过的迹象。” 这样想着,“嗡”的一声,李爱发动了吉普车,调头开出了派出所,朝着山虎搏击馆驶去。 另一边,裴风刚到山虎搏击馆,由于他是这里的钻石级会员,而且在这里也练了两年拳,所以这里的工作人员,也都认识他,在他路过前台和道场的时候,都有人跟他打招呼。 山虎搏击馆占了江龙大厦整整两层,下面一层主要是各种拳术的教习场地,上面一层的规格相对高一些,不但有四百平米的道场,j市的各种擂台赛,一般也都会在这里举行,有j市的体育馆之称,同时也是山虎搏击馆的管理层。 裴风径直来到二层,连云峰的办公室,敲了敲门,里面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请进。” 裴风推门进去,正是连云峰的女秘书过来迎接,她看到来的人是裴风,脸上立刻挂起了笑容,道:“原来是裴少,听底下人,您可有几天没过来练拳了。” “有事,耽误了。”裴风对她头示意,直接问道:“连总在吗?我找他。” 这话刚落,里面就传来一个爽朗的声音:“哈哈,是风啊,怎么,找我有事儿吗?” 裴风侧脸看去,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男子正从办公桌后的老板椅上转过身,站起向这边走来,他身高不足一米七,短精干,太阳穴鼓起,一看就是练内家拳的好手,这,就是山虎搏击馆的馆主,连云峰了。 裴风对连云峰笑了笑,道:“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有几天没见刘振师兄了,来问问振哥干什么去了,前几天他刚教了我几招,这才刚上手,怎么就不见人了呢?” “哦,原来是这样。”连云峰了头,招呼裴风入座,让秘书给他沏茶,砸巴砸巴嘴道:“的也是啊,我也正纳闷呢,刘振这子好几天没来馆里了,连声招呼都没打,到底干嘛去了?我给他打个电话。” 连云峰话的时候,裴风一直注意着他的神态,并没有从他的脸上看出任何端倪,心下不由排除了他知道刘振害自己,和刘振具体下落的可能,顿了顿道:“我给他打过电话了,没人接,不然我也不会来打扰您了。” 裴风前世做过游医,有儿那观人面相,察言观色的本事,所以看人话时是否谎,基本能看出个**不离十。 连云峰一听裴风的话,蹙了蹙眉,嘟囔道:“这样啊……”然后刚想放下手机,就又抬了起来,道:“那我给他老家打个电话,这眼看就要过年,他会不会回去了?” 裴风一见这情形,顿时不动声色的笑道:“那就不麻烦连总了,要不您把振哥老家的电话给我,我给他打吧,顺便给他拜个早年儿。”心想,如果连云峰就这么把电话打过去,万一刘振真的潜回了老家,或者他的家人知道他回去过,岂不是打草惊蛇? “子,还挺懂事儿,那好,我把他老家的号码发给你。”连云峰多看了裴风一眼,语气里大有赞赏之意,然后就把刘振老家的电话发给他了。 随即,裴风没有继续在这里停留,他来找连云峰,就是为了确定对方是否知道刘振的下落,以及更多的一些事情,现在排除了这些,自然不能再与这人产生过多交集了,不然让他生疑就不好了。 离开连云峰的办公室,裴风经过人事部的时候,忽然顿了顿脚步,心里灵光乍现道:“像山虎搏击馆这样的正规公司,都有人事档案的,我刚才直接向连云峰细问刘振老家的地址也不合适,那,刘振老家的具体地址,会不会在他的档案里呢?” 想到这里,裴风又忽然想到这搏击馆的办公区都有监控,于是继续信步向前走去,跟没事儿人一样,心里却还在盘算着,“反正这搏击馆里也有专门供人留夜的休息室,不如我到时候就找个由头儿留下,趁着夜深,想办法一弄电闸,想必监控什么的都会失灵,那时候我再进人事部,就没人看见了。” 裴风并不知道,自己一心要找的刘振,实际上已经成为了一具尸体,正躺在东城区公安局的停尸间。他同样不知道,知道这一切的李爱同志,已经风风火火的来到了山虎搏击馆。 看书王首发本书 第二十三章 请多多指教 靠近二层道场,一阵阵格斗的吼喝声立刻传入了裴风的耳中,随即,他向道场的北侧一座拳台看去,看到有几名经常与他对打的“师兄弟”,正在那边练拳,便走了过去。 可是,裴风还没走几步,身后就传来一个年轻男孩的声音:“裴风!” 裴风扭头看去,正有一个和自己年纪相仿,身穿跆拳道服,剃着子弹头的瘦脸男生向这边走过来,顿了顿,脑子里马上浮现出了对方的身份,这人是自己的同班同学,名叫梁子阳,不过,印象中他和自己的关系并不太好,原因很简单,他家在j市也很富有,而这孩子平时又有些骄纵,和以前的自己,当然合不到一块去。 走上前来的梁子阳神情高傲,上下打量了一遍裴风,道:“裴风,你怎么在这里,难道你也是这里的学员?” “会员。”裴风无心与梁子阳闲聊,但对方好歹是自己的同学,不好太过淡漠,就平淡了一句。 “会员?”梁子阳失声而笑,嗤之以鼻道:“那你学的什么拳?什么段位了?”着,他将双手按在了腰上,表示自己的段位已经是跆拳道红黑带了。 “国术。”裴风搭了梁子阳的红黑带一眼,回答道。 在裴风的眼里,跆拳道虽然有一定的技击威力,但意在防身,与真正的打斗不是一路。 “国术什么玩意?有跆拳道厉害吗?我今天来,就是来考黑带的,要不要让我先指指你?”梁子阳漫不经心的道,其实他这是第一次来山虎搏击馆,因为他的教练前段时间被连云峰从别的地方给挖过来了,所以一直被同一个教练授课的梁子阳,也不得不跟过来。 裴风颤了颤眼角,看着梁子阳的眼神就想揍他一顿,可沉默了片刻,却道:“不必了,我还有事。” 完,他转身走向道场北侧。 梁子阳见裴风这样,以为他不敢,嚣张道:“傻逼,在学校不是挺能的吗,把班花都搞的五迷三道的,怎么,原来是个怂货啊。” “操!” 裴风一咬牙,暴了句粗口的同时,太阳穴的青筋一下弹了出来,然后扭头看向梁子阳,勾了勾手,道:“来吧。” “哟,脾气还挺大!” 梁子阳冷笑了一声,面露愣气的同时,下盘已经向前一个冲步,然后踏出左脚,使身体一下跃起了一米左右的高度,白色的裤脚带动空气,发出一阵嗖嗖声,显然,这梁子阳虽然愣气,身上还带着些目中无人的臭毛病,但在跆拳道上,也是下过功夫的。 跃起之后,梁子阳的速度飞快,突然向后一个三百六十度旋转,出脚如抽鞭,将右脚的脚跟击向了裴风的右腮。 “速度这么快?” 裴风心下一惊,左脚猛的向后一退,坐腰,三体式的架子一下就出来了,然后将劲沉到了脚底,同时腰力一挺,抬起右拳就挡打在了梁子阳的右腿上,紧接着歪头闪避,向前一步猛进,左手闪电般一记崩拳,打在了梁子阳的后背上,拳骨劲力一展,“砰”的一声,将他打飞了回去,摔了一个狗吃屎。 梁子阳的后旋踢和裴风的半步崩对势,也就在不到两秒的时间,又急又快,所以梁子阳摔在地上,也是又凶又猛,摔的下巴直接脱臼,鼻子血流如注。 “啊!”接着,道场里尽是梁子阳的惨叫声,从到大都娇生惯养的他,哪里吃过这亏,受过这罪,一股子惧意由衷的从心底涌了上来。 梁子阳完全没有想到自己会摔这么狠,也完全没有想到自己会输在裴风的手上,以他的意思,大半个月后就开学了,趁着这次偶遇裴风,就好好教训一下这子,最好一个回旋踢把对方的下巴踢断,那样的话,看这子以后在班里还怎么抬起头来,尤其,是在班花沈郁可的面前。 梁子阳一米七二的个子,被裴风用硬打硬进,专门抢人中线的形意半步崩打飞,且是一幕壮观的画面,再加上落地时,下巴和鼻子传出的断骨声,道场里的人都不用听他惨叫,就把目光聚集了过来。眼下,更是有几名专门看场子的人跑过来,并且已经有人喊来了专门在搏击馆里坐镇的医生,正要为梁子阳施救。 当道场里大部分人的目光都聚集了过来,这些人对裴风的印象直接就从眼神里表现了出来,出手太重,一礼仪都不讲,给拳法蒙羞。 对此,裴风选择无视,梁子阳刚才那一记后回旋踢,如果真的踢中自己,肯定不是轻微脑震荡,就是下巴错裂,况且这子明显居心不良,如果不给他一教训,让他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开学以后他找自己麻烦的事情,肯定还多着呢。 这个时候,道场南侧的连排椅上,出现了一个令裴风面熟的女子,正是李爱。 李爱出现在这里,实属理所当然,因为她要去监控室调取山虎搏击馆的所有录像,就必须经过二楼道场,而恰在她经过这里的时候,正好看到裴风和梁子阳开始起矛盾的画面。由于她对裴风产生了好奇,便坐在了连排椅上,观察着裴风的一举一动。 然而,这一观察不要紧,吓了李爱一大跳,她身为燕青拳在长江下游几个省市为数不多的传人之一,当然看得出来,裴风的形意半步崩几乎已达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不然面对梁子阳的那凌厉一脚,他不可能反应那么快,就算反应达到了一定标准,劲力随心而动的境界,也不是一般练形意拳的人能够做到的。 看到裴风和梁子阳的矛盾已经结束了,李爱挑了挑嘴角,“怪不得这子能在刘振的手里逃过一劫,原来是深藏不露啊,我去会会他,指不定能有什么意外收获呢。” 随即,李爱站起身来,走向了裴风。 但却在这时,另一个人抢先了李爱一步,靠近了裴风。 对方,是一个中年人,身着跆拳道服,走到裴风身前就鞠了一躬,用蹩脚的中文道:“跆拳道黑带四段,崔成浩,是子阳的师傅,请多多指教。” 本書源自看書網 第二十四章 伤痛带来的提升 裴风静静的看着崔成浩,并没有产生出一种刚打败了徒弟,他这个师傅就上来替徒弟出头的鄙夷感,反而脸色认真,脚步轻轻一移,拳头收于肋下,虎口外翻,做了个起劲的架势。 裴风的表现,让对面的崔成浩微微一愣,随即冷笑了一声,道:“好狂妄的子。” 怎么,他崔成浩也是黑带四段,他认为,裴风不向自己敬个拳礼,就摆出了这样敌对的态势,实在是很没有礼貌,也觉得自己竟然这样不被对方放在眼里,所以很生气。 “裴风,需要帮忙吗?” 这时,裴风以前认识的几个师兄弟赶了过来,这些人都是国术爱好者,对崔成浩这个跆拳道教练,多少有些排挤,原因很简单,学跆拳道的人多,速成的也多,而学国术的人少,速成的更少。学国术,没个一两年,休想摸到门道,但是跆拳道不同,腿法漂亮,练起来酷,重要的是一两个月就出成果。 听到几个师兄弟的话,裴风拳势不变,回应道:“不用。” 这话刚落,身后立刻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那你可要心了,这棒子以前是北武道社的金牌教练,听是被连总高薪请过来的。” 裴风没话,仍然静静的看着崔成浩。 而周围看热闹的人,已经开始议论纷纷起来,不少人知道崔成浩的身份后,都表示很惊讶,其中一个人还这样道:“嗨,原来是他啊,我听过这个人,前段时间不是有个自称出身少林的子去北武道社踢馆了么,结果还没过几招呢,就被这个崔成浩给踹出来了,这事儿还上了姜事儿呢。” “对对对,这事儿我也看了,当时我他妈特惊慌,咱们国内的武林高手都去哪儿了,怎么净出这些丢人现眼的货。”“ 姜事儿是j市电视台的一档晚间栏目,平时关心的都是一些民事生活上的问题,由于主持人的主持风格诙谐幽默,嬉笑怒骂皆成文章,所以引得大量市民的热捧。 崔成浩听到周围人对他实力的肯定,眉目间马上扬起一丝得意的神采,看着裴风道:“你这个子,和我徒弟过招,本来也无伤大雅,可是你不该出手狠毒,一下把他打成重伤,而且我以前还听子阳提起过你,你应该就是那个裴风,子阳的同班同学,既然这样,你居然仗着自己有中国功夫,就出手重伤他,是不是有失武者风范?” “废话还真多啊。”裴风心里这样想着,表面却道:“第一,是梁子阳先出口不逊,所以我才打他。第二,你少在这里把自己抬的那么高,要打就打,不要废话。” 崔成浩听完这话,脸色顿时一红,含怒的盯着裴风,恨不得把他吃了,但碍于年龄的问题,沉住气道:“既然你错解了我的好意,那我只能教训教训你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子了,可别怪我以大欺。” 完,他直接迈出已经拉开的双腿,向前一个冲步,“啊”的一声戾喝,一记漂亮的直踢前踹,击向了裴风的胸部,裤腿带风,发出“啪啪”的声音。 练跆拳道的人,在对战中出招的时候,都会发声扬威,一来是以气势压人,二来迅速发出响亮一声,能够一瞬间停止呼吸,使体内的阻力减,提高动作速度,发挥出更强大的威力。 崔成浩的直踢前踹又迅又猛,这一击要是击实了,裴风不用就得一下子飞出去,因为崔成浩至少一米七八,加上冲步过来的踢劲,少也能踢倒五百斤以上的东西,况且裴风正确扎马的时间尚短,脚底的根基不足,怎能挨住他这一脚? 但是,就在所有人都认为裴风肯定会被踢飞,或者会闪身躲避的时候,裴风竟不躲不闪,直接沉腰跨步,腹一收一鼓,将肋下的拳头猛的扎出,“啪”的一声,准确的击在了崔成浩踢来的脚上,打出了一道明劲的脆响。 而崔成浩,瞬间被这一记半步崩给打的没了脚跟,踢出的右腿猛然收回,向后仰身退去。 正值崔成浩失了平衡,连退数步,裴风几个冲步,欺身上去,又一记炮拳,凌空打在了他的胸口上。 “好快!” 崔成浩瞳孔一缩,条件反射的将双手护在胸前,想着挡完裴风这一记炮拳后,就死死的抱住他,用自己的身体优势,把他摔在地上,然后跆拳道中的擒拿术一展,专攻关节,面前的这个子就败了。 可形意拳讲究的是追风赶月不放松,就得趁着对方失势欺身上前,不然等对方反过劲来,一切都晚了。 “砰”的一声,裴风就算一记炮拳打在了崔成浩的手上,也是继续硬打硬进,打的他掌心开花,接着又是快拳似箭,打他胸口,打他喉咙,打他面门,打他眼睛,打的他别反击,就连喘气的时间都没有。 最后,崔成浩被打的连连后退,喉咙喷血,面目全非,一直到倒地不起。 这时,道场内鸦雀无声,都在发愣的看着裴风,这个穿着运动服,一副普通高中生打扮的少年。 裴风看了看周围,表情平常,然后甩了甩右手,将上面的汗水甩掉,同时也算缓解一下臂的痛感,刚才用力太猛,牵动了上午被宋敏芸留下的伤势。 这次和崔成浩打完,裴风的心情还算不错,不过不是因为胜出,而是因为一开始就打出的那道明劲脆响。 从那道明劲脆响中,裴风意识到自己右臂的运劲速度,竟然神奇的提升了。 这样的提升令他倍感意外,心想:“看来,我以后得多利用轻微的伤痛来刷劲才行,这伤痛一展,我心里就急,心里一急,拳上更急,所以也就间接提高了运劲时的集中力和敏捷度,也许,这就是疼痛刺激神经带来的好处吧。” 想到这里,裴风的嘴角一翘,浅浅笑了笑。这表情落在了别人的眼里,还以为他是因为赢了崔成浩而得意呢。但实际上,他又哪里把崔成浩放在眼里了? “哎哟,风,怎么回事儿这是。” 远处,刚得到消息的连云峰急匆匆的向这边赶了过来,看到崔成浩像死人一样躺在地上,声音里面满是惊讶。 本部来自看書蛧 第二十五章 被八卦掌戳中腰子的后果 连云峰不愧是久经商场的老油条,处起事来八面玲珑,既不得罪崔成浩,以免寒了其他教练的心,也不得罪裴风,以免让其他有财力资本的会员心里不舒服,最后愣是桥归桥,路归路,崔成浩被他安排到医务室进行治疗,裴风被他安排到休息室休息,还有道场上的人,都他被安抚的静了下来,该干嘛干嘛。 可是,连云峰回到了办公室,却是头疼了起来,因为除了崔成浩和裴风,还有一个难缠的子梁子阳呢。梁家在j市是做建材生意的,财大气粗,如果连云峰处理不好这件事儿,保不齐这山虎搏击馆就得易主了。 思来想去,连云峰最终还是拨打了宋敏芸的电话,心想,“怎么我跟她也是同门,而且裴风又是她儿子,她应该会帮这个忙。” 电话接通,连云峰对宋敏芸明了裴风和梁子阳的情况,没成想,宋敏芸竟然答应的很干脆,立刻就来,这令连云峰倍感意外,“听刘振,这娘俩的关系好像不怎么样,但刚才听宋敏芸在电话里的回应声,她似乎很在意裴风的样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宋敏芸眼下有求于裴风,当然不想他在近半年内出现任何意外,不然裴若曦的性命,十有**是保不住的。 只是,宋敏芸万万没想到,在她还没出门的时候,知道裴风被害真相的李爱,就已经敲响了裴风所在的休息室房门。 随着外面传来两声“当当”的敲门音,裴风停止了拈动已扎入右手肘五分钟左右的金针,望向房门道:“谁啊?” “裴风你好,我是清风街派出所的李爱。”李爱在门外道。 “是她?”裴风眉毛一挑,脑子里立刻浮现出一个清冷面孔的女警察,就是前几天专门处理自己和刘振那案子的人。 “来了。”接着,裴风坐在床上顿了顿,然后才将金针从手肘里起了出来,一边下床走向门口,一边心想,“她怎么知道我在山虎搏击馆?我来这里的事情,好像没有一个人知道啊。” “咔。”裴风打开门以后,“嗖”的一下,一只拳头突然间扎了过来,迅如闪电,直逼面门。 “哈!”裴风心下一惊,条件反射的向右侧一躲,然后弓身屈膝,沉腰运劲,从嘴里飙出一口气的同时,右手化为掌刀,像砍刀一样落在了对方的臂上。 “好快的反应!”李爱右臂被击中,不但没有含怒,眼里反而变得更加精亮起来,然后右臂一收一回,一记甩拳又打向了裴风,直击他中线喉结处,同时坐腰弓身,一招燕青拳里的“拐李强赠膝”,一膝盖向了他的膝关节。 这上下两个攻势,不管哪一下落实了,都够裴风受的。 “燕青拳!” 手是两扇门,全凭脚打人,但实际上,膝盖是腿与脚的中心,力量最是要命,裴风猜出了李爱的拳路子,马上转变身法,脚下绕了半个圈子,侧身,躲过了上面一记甩拳,同时屈膝上,单膝竟与李爱的膝盖直接硬碰硬。 “砰!”两膝相撞,都不轻松,毕竟李爱一个女人,不能拿膝盖撞树去,以练膝力,而裴风以前专攻拳法,下盘的功夫都是站桩功,膝盖的力道也没有那么刁钻,所以疼的泪珠子都差下来。 可是,撞膝过后,裴风并没有被疼痛影响多少,反而借了刚刚从疼痛中悟出来的道理,速度更快了一步,在李爱还没反应过来的这时,就突然掌势上移,像是青蛙捕蜻蜓一样,把五指变成了五根青蛙的舌头,死死的缠住了李爱的手腕,然后脚步继续绕圈子,同时抓着李爱的手腕向右首处的洗手间喷砂玻璃门一甩,“哐”的一声,直接把她甩到了喷砂玻璃门上。 紧接着,裴风左手的五指死死的并拢,然后欺身上去,朝着李爱的身侧猛的一戳,一下戳中了她的肋间。 “住手!”李爱疼的脸色一白,大叫出声,可是为时已晚,“嘎吱”一声,她的身体已经把喷砂玻璃门撞了个一百八十度,而且继续不听使唤的向洗手间内连续数步,腰椎磕在了边角尖利的洗手台上。 “砰!”由于冲劲过大,李爱条件反射的把胳膊肘向后一阻,没想到正中洗手台上的水龙头,一下掀掉了水龙头的开关,使水花立刻从水管里喷了出来,浇湿了李爱全身。 李爱被凉水一激,疼到一口气接不上,那种眩晕的感觉立刻减轻了不少,然后紧咬着牙关艰难的道:“我……就是想试探试探你的武功。” “我ri!” 情急之下,裴风爆了一句粗口,觉得李爱这个女人实在太冒失了,刚才自己那一戳,可是用尽了全力,而且是形意八卦掌中最狠的一招,一戳下去,就糅合了形意半步崩和八卦掌的刀箭合击之力,捅在腰子上,轻则让人失去那方面的能力,重则让人非死即残。 八卦掌和形意拳不同,后者抢人中线,刚猛异常,前者阴狠毒辣,专门绕圈子找机会,抢人侧线,出手如刀戳。而形意八卦掌,则是融合了两种拳术之长,是为合击之术,攻人最猛最狠。 只要被练过形意八卦掌的人瞄准了一次机会,那对方的腰子、肋间,或者中线致命处,就一定会受到被刀子捅了一下,被铁锤砸了一下的双重疼痛,直接影响了对方全身的发力速度,甚至让对方不能发力。 之前李爱刚进门的时候,裴风面对她的突然攻击,没办法做到直接用单纯的形意拳抢她中线,或者有办法也会一下失势,同样,用单纯的八卦掌也不行,因为裴风没和她交过手,不知道她的实力如何,所以只能在一瞬间,选择了较为平衡的打法,以形意八卦掌的身法避到她的侧面,用八卦掌伺机而戳。 眼下看来,裴风是对的,不然还不定被李爱打成什么孙子样儿呢。 这时,裴风已经把受伤过重的李爱抱上了床,正解开她的上衣,但不巧的是,搏击馆的两名工作人员正好听见动静,赶了过来,看到了这一幕…… 其中一名工作人员看到裴风正趴在李爱的腹间,不由发了一个怔,面露尴尬道:“对不起,对不起,我们打扰了。” 着,他就要和另一名工作人员把门关上,速速退去。 裴风立刻叫住了他们,喊道:“唉,你们回来,洗手间的水龙头坏了,你们该修修你们的。” 完,他继续给李爱脱衣,一边脱还一边蹙眉,这什么扣子啊,太难解了。 李爱觉得裴风的手脚太慢了,疼的不行道:“快,我不行了。” 门口的那两位听到这话,张着嘴巴一句话也不出来,面面相觑,都表示从业这么多年以来,根本没遇到过今天这事儿。 看書惘首发本書 第二十六章 诡异的案情 约莫着过了十五分钟,裴风对李爱的金针治疗才算完毕,随即,后者弓着腰就去了洗手间。 “哗!”一阵马桶冲水的声音过后,李爱神色焦虑的从洗手间里走了出来,看到裴风正坐在桌旁不知道在写什么东西,道:“裴风,你的医术到底行不行啊,要不要我再去医院检查检查,我怎么……” 到这里,她没再下去,表情变得有些为难。 裴风搁笔,将写的东西叠了起来,头也不回的淡淡道:“你尿血了对不对?” “……” 李爱脸色一僵,尴尬的扭头面向门口,眼里充满无奈,攥了攥拳头,薄唇一启一合,不知道在些什么,不过有一句话却非常清晰,“我也真是日了狗了。” 这时,裴风已经走了过来,将手中的一张纸直接递给李爱,道:“按照这上面的方子去抓药,不然会留下后遗症的。” 完,他就要离开休息室。 李爱打开纸张,好奇的看向上面的内容。 如裴风所言,纸上的内容不外乎是一些中药的名称以及份量,妥妥的一张药方的模样,但是这药方上的字迹,却令李爱大吃一惊,洋洋洒洒接近百字,不仅是用繁体字书写的,而且字字如画,龙飞凤舞! 看着这些字,李爱竟一时出了神。 “咔”一声,直到裴风开门出去,李爱才回过神来,追了出去:“唉,你去哪儿?” 只是这话刚落,她便觉得肋间传来一阵电流划过的刺痛,紧接着就好像岔气儿了一般,不敢做进一步的行为。 裴风回头看向李爱,问道:“怎么,李警官,你还有什么事情吗?” 李爱翻了个白眼,心道,眼前这鬼明明只有十六岁,怎么起话来像二十六岁,甚至三十六岁那么死板?不过,表面却一本正经的道:“我这次来找你,就是专门告诉你一件事情的,关于刘振的。” 裴风听到这话,眼神变得有些怪异起来,道:“我来搏击馆的事情没有人知道,你怎么知道我来这里了?” 李爱前后看了看走廊,道:“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先进来,我们房间里。” 裴风顿了顿,道:“我一会儿还要练拳,我们去训练室吧。” 休息室里有大床,而且只那一张床就占了房间过半,尤其李爱之前还躺在上面被脱掉了上衣,这让裴风的心脏有些动摇,因为他觉得李爱的胸罩很好看,那就像是一个魔障,一直在他的眼前挥之不去。 总而言之一句话,裴风怕自己会对李爱的美色动心,虽然不至于能对她有进一步行动,但影响练拳是肯定的。 完后,裴风也不理李爱的回应,直接信步朝着训练室走去。 看着他的背影,李爱嘟囔了一句:“这子,真像是一个武痴!怪不得形意拳打的那么好,还有形意八卦掌,打的真是又贼又猛,差要了我的命。” 到了训练室,裴风调整好姿势,一边站桩一边看着李爱,道:“吧,李警官,你找我什么事?” 李爱上下打量了一番裴风,眼里闪过一抹惊讶,不由道:“好纯熟的桩功啊。” 裴风面无表情的注视着李爱,没有话。 李爱瞥了瞥嘴,觉得裴风这孩子就是一根木头,无趣的很,随即也没废话,直接将自己来的原因和来意对裴风了一遍,并且解释了自己之所以会在这里碰到他,纯属偶然。 至于为什么会对裴风突然袭击,李爱当然只会大家都是练拳的,臭味相投呗。 不然,她难道会有那么一瞬间,她怀疑裴风就是杀死刘振的那个人? 从宏观上讲,裴风的确有杀死刘振的嫌疑,因为他的武功,很容易让人联想到他不仅会形意拳和八卦掌,形意八卦掌,就连太极拳肯定也会一些。 恰好,李爱就是联想到这个可能性的其中一人。 听完李爱的一番解释后,裴风的心里充满了震惊,眯着眼睛道:“你是,刘振是死在宋敏芸手上的?”刚才李爱,刘振是被人用搬拦捶的暗劲穿透胸口而死的,这让裴风直接联想到了宋敏芸就是太极拳高手,而且已经达到了暗劲打人的境界。 李爱沉默了片刻,道:“这个推论在宋敏芸亲口承认之前,只能占整个案件的百分之五十。” 裴风微微蹙了蹙眉,道:“不是,只要一个人稍稍对一桩命案有嫌疑,你们警方就有权利将其带回去审问吗?”言下之意,你们应该把宋敏芸抓起来。 现在证据未能确凿,但宋敏芸是凶手的可能性十有**,可裴风又很清楚,现在是法治社会,不是那个随便杀人的年代,就算自己知道宋敏芸是凶手,也不能直接找她寻仇。况且,李爱对这桩暗箭已经熟悉到了这个地方,自己设法杀了宋敏芸,也不太现实,只能先将她推送给警局,然后再作打算。 看裴风这么,李爱叹了口气,一副我也想把她抓捕归案的表情,道:“公路监控显示,刘振被你捅伤后,就迅速开车去了东湖路,而在他到达自己的死亡地,东湖路7号之前,他用自己的手机打了个电话。经查证,这部手机的发射信号,正是指向你们裴氏集团的总部。而且,在这部手机的信号发送后不久,宋敏芸开车的身影,也正好出现在东湖路上……但是,她的身影只出现在东湖路与先锋路的交叉路口以西,再往东一直到东湖路7号,整整三个交叉口的摄像头,就都不存在她的身影了。” 到这儿,李爱沮丧的摇了摇头,继续道:“这件事情发生的太过诡异了,如果东湖路和先锋路交叉口往东的三个摄像头是失效,而不是录像里面根本没有宋敏芸的身影,那我们完全可以对宋敏芸这个嫌疑人进行抓捕审问,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让整个案子陷入了瓶颈,一个不心,就是打草惊蛇的后果。” 这话一落,裴风看向李爱的眼神都变了。 在他的印象里,还没有一个警察,能对一桩看上去已经毫无进展的命案如此上心过。 如此一来,裴风不由对李爱这个女警察产生了一种敬重之情,顿了顿,脸上闪过一丝暖意,笑道:“所以,你才会来山虎搏击馆,试图查探宋敏芸近段时间是不是和刘振接触过?想收集更有力的证据,放长线钓大鱼?” 李爱了头,看着裴风苦笑道:“只是没想到,就在这里阴差阳错的遇见了你这鬼,还用国术扬威,打败了一个跆拳道金牌教练。” 她的语气中,大有欣赏之意,但也不乏淡淡的哀怨,毕竟还有一句话没被她出来,“不过可气的是,我后来居然被你戳伤了腰子。” 捕捉到她语气变化的裴风站起身来耸了耸肩,道:“是他先招惹我的。”这话一语双关,意思是你也先招惹我的,然后伸出了右手,一本正经的看着李爱的眼睛道:“我的名字不叫鬼,叫裴风,很高兴认识你,巾帼不让须眉的漂亮姑娘。” “臭子,干嘛这样?要学大人处朋友啊。” 不知道为什么,面对裴风如此绅士的态度,李爱脸蛋一红,没好气的伸出手打了他的右手一下,算是握手了,道:“李爱,也很高兴认识你,一出手就打坏别人腰子的蛮牛。” “当、当、当!” 却在这时,门口传来一阵敲门声,紧接着,便是宋敏芸的声音:“风,你在里面吗?” 本書源自看書蛧 第二十七章 连连吃瘪 听到门外的声音,裴风精神一震,她怎么也知道我在这里? “宋敏芸?” 而李爱,则是直接脱口而出。 裴风看了李爱一眼,苦笑道:“曹操曹操到,一会儿你知道该怎么办吧?” 李爱神色怪异的看了看裴风,脸上随即闪过一抹了解的笑意,然后有模有样的打起了自己擅长的燕青拳,故意对去开门的裴风道:“风风,你快去开门,赶紧回来看看我这招打的怎么样。” “……” 裴风一阵无语,表示不理解李爱身为一个纪律部队的在职警官,如此严肃的职业性质,为什么会突然变得这么古灵精怪。 这让裴风不由得想起了当下一句网络流行语,“你的朋友中,难免会有一位这样的人,刚开始,她静如处子,一本正经,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你会发现,她动如疯兔,臭不要脸,就像一个刚从精神病医院跑出来的深井冰。” 毫无疑问,李爱就有这个苗头。 “咔”一声,裴风打开了训练室的门,进入眼帘的是两个人,不仅有宋敏芸,还有站在她身后的连云峰。 看到后者,裴风立刻明白了宋敏芸前来的目的,她一定是被连云峰叫来,处理自己和梁子阳的事情的。 在得知了自己被毒害一事与宋敏芸相关后,裴风对她的印象急转直下,眼下对她的态度,也变得冷淡起来,明知故问道:“你来做什么?” 宋敏芸一怔,苦笑道:“你连叔叔你和自己的同学起了矛盾,还把一个金牌教练给打伤了,我这不是来帮你处理这件事情的吗?”话时,她的姿态不出的端庄秀丽。 裴风冷哼了一声,道:“你先回家吧,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会处理。” 这下,宋敏芸的脸上有挂不住了,干笑了两声,道:“你这孩子,什么胡话呢,妈妈好心来帮你处理这件事情,你还这么妈妈。” 到这,宋敏芸似乎很害怕裴风继续让自己下不来台,故意将目光扫向了训练室,看到了李爱的身影,然后不由一愣,脱口而出道:“咦,这不是李警官吗?您怎么也在。” 接着,她直接走向李爱,并且伸出手,以示友好。 李爱顿了顿,也摆正姿态,大大方方的和宋敏芸握了握手,道:“你好,裴太太,我和裴风以前就认识了,今天约好来打拳的,顺便也刘振案情的事儿。” “哦?”宋敏芸眼里闪过一丝惊讶,意外道:“是吗,你和风是怎么认识的?我以前怎么都没听他提起过。” “我和风风两年前就认识了,当时我们都在湖滨公园练拳来着,这一来二去就……呵呵。” 李爱已经提前想好了辞,但到最后,她却低着头脸红了一下,还一副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让人浮想联翩,惹得不远处的裴风也是一阵汗颜,这个李爱,到底要闹哪样?怎么这么不正常。 对于李爱的表现,身为过来人的宋敏芸神色变得有些怪异,但是她主要关心的不是李爱和裴风的关系,而是李爱刚才话里的后面那件事儿。 于是,宋敏芸佯装漫不经心的略过了这个话题,笑了笑,道:“原来是这样啊,那李警官刚才到刘振案情的事儿,不知道处理的怎么样了?” 门口的连云峰听到这话,心里产生了极大的疑惑,他刚才就听清了“刘振案情”这四个字儿,只是没往心里去,甚至认为这是自己的幻听,但是现在看来,事情好像没有那么简单。 这时,李爱看了看连云峰,对宋敏芸微微笑了笑,并没有话,示意这件案子不宜在这里细。 而宋敏芸见惯了世面,自然明白李爱的意思,话锋一转道:“既然如此,那晚上我做东,咱们边吃边聊怎么样?换句话,你现在是风的朋友,我作为他的妈妈,也理应和你一起吃顿饭。” 李爱没想到宋敏芸这么圆滑,不禁看向了裴风,明显是在求援,自己应该怎么接下去。 裴风倒也干脆,只留下一句:“要吃饭你们去吃吧,我还有事。”然后就直接走出了训练室。刘振已经死了,他今天下午继续留在搏击馆,也没什么太大的意义,所以不如趁早去买自己所需的药材,调制一些益于伤势的药膏抹上,也好尽快给宋敏芸颜色瞧瞧。 只是他这干脆的态度,像极了一个不耐烦的男友,而搁下宋敏芸就追出去的李爱,则更像一个溺爱男友的大女人。 两人走出去后,只宋敏芸一个人站在了训练室的中央,一脸冰霜。 旋即,正是一脑袋浆糊的连云峰走了上来,好奇的问道:“师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宋敏芸看了连云峰一眼,寒声道:“不要跟我话,暂时不要,不然你会死的。” 连云峰听了这警告,再看宋敏芸的脸色,额头上的汗珠子立刻下来了,然后灰溜溜的离开了训练室,不敢打扰宋敏芸半分,也不敢再多想关于刘振和裴风之间的事情。 待他走后不久,宋敏芸来到了一个拳击靶的面前,并把这个拳击靶当成了裴风,眯着眼睛道:“我真的不知道为什么,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在你这个臭子的面前连连吃瘪,呵,你这个臭子,给我等着,等若曦的身体彻底康复后,我一定要把你碎尸万段,以泄我心头之恨。” 完这话,她的脚步轻移,拳头收于肋下,然后虎口外翻,骤然扎出了一拳,“啪”的一声,拳击靶外的皮革直接像捅塑料纸一样被她捅烂,使得里面的硬海绵被打的支离破碎,还有被海绵包着的实木,也被她打出了一个拳印。 这一拳要是落在裴风的身上,不死也是骨骼碎裂的下场。 另一面,李爱已经追上了裴风,道:“风风,你去做什么?” “我叫裴风。”裴风面无表情的道。 “屁孩,姐姐叫你风风是看得起你,还给我拽上了。”李爱白了裴风一眼,直接拉住了他的手道:“走,你打伤了本姐姐的腰子,就得对本姐姐负责,和我抓药去,顺便找个地方讨论讨论拳法,我到现在都没搞清楚,我的燕青拳到底哪儿不如你的形意八卦掌了。” 本书源自看书蛧 第二十八章 练外家拳的女人不能惹 抓完药以后,李爱提着手里药味较大的中药,一边往车位走一边蹙着眉道:“这药煎出来会不会很苦啊?喝的时候能不能加糖?” “不能。”裴风淡淡的道。 “蜂蜜呢,蜂蜜行吗?”李爱追问道。 “……”裴风没有话。 “才多大的屁孩子,跟我装高冷。”李爱翻了个白眼,不满裴风的态度,一边开车门一边嘟囔道。 “你在嘟囔什么呢?”裴风怪异的看向李爱问道。 “没什么啊。”李爱不承认,然后没好气的把中药扔到了后车座上,不耐道:“赶紧坐好了,我们去湖滨公园再过两招,看我的燕青拳能不能拆了你的形意八卦掌。” “先去东城区公安局,我要看看刘振的尸体。”裴风系好安全带后,直接否决了李爱的意思。 这话刚落,李爱就面带杀气的瞪向了裴风,意思是,你干嘛要想都不想,就否决了我的建议? 裴风好像知道李爱心里在想什么,所以看也不看她就解释道:“燕青拳又叫秘宗拳,讲究内外兼修,而且传到现在,流派大致分两种,一是从汉代霍去病那里传下来的,比较注重战场杀敌,是真正的秘宗拳,二是后来由民国霍元甲兴起的,算是此拳的支流,不过注重的比较偏向技击和打斗,运劲打拳的时候要做到内避外张,所以不管你传承的是哪一种,都不适合在今天演练,不然你已经受伤的腰子会破裂,以后连性生活和生育能力都别想有了。” 李爱没想到裴风会的这么直白,一时间就是张开嘴,也不知道什么了,同时也很震惊,不知道裴风这个子为什么对燕青拳这么了解。 民国大侠霍元甲,精于秘踪拳,在这里就不细了。 接着,裴风以为自己的解释足够李爱接受了,便道:“开车,去东城区公安局。” “嘿,合着你把我当成你司机了?”李爱好笑的气道。 “去不去,不去的话我回家了啊。”裴风扭过头看向李爱,理所当然的道。 “我……”李爱一愣,火一下就上来了,声音提高了很多,道:“你这子哪来的底气这么和我话,我是欠你的还是怎么着?” 裴风也是一愣,没有想到李爱的火气竟然会这么大,于是不再话,就要下车离开。没办法,女人心,海底针,在看到女人有要吵架的趋势时,男人首先要做的,就是先躲为妙,不然后果会非常严重。(作者身为已婚男士的警告) “你回来,你干嘛去?” 然而,裴风还是没躲掉,李爱看他要走,连句话都不留,抓狂的攥着方向盘更火大。 “你不是不去公安局吗,我回家啊。”裴风扭头看向李爱,有些郁闷的道。 “我有过不去公安局吗?你干嘛不一句话就离开!”李爱极力忍住要打裴风一顿的心情,同时瞪着眼睛大声的喊叫道。 由于她的喊叫声过于尖锐,过于震撼,裴风不得不前后看了看经过车位的行人,一时觉得有些丢脸,话就话,干嘛这么大声?像个泼妇,然后想了想,还是鬼使神差的决定原谅李爱这个女人,于是又无奈的关上了车门,淡淡道:“那,你开车吧,你如果想了解燕青拳和形意八卦掌的区别,我们就路上,不要在这里浪费时间。” 哪成想这话一落,一向在谈话中都以自我为中心的李爱,又不知被挑到了哪根弦,抗拒之情一下就高涨了起来,不爽道:“什么叫不要在这里浪费时间?你跟我话是在浪费时间吗?还有,你让我开车我就开车啊?不把事情清楚,我是不会开车的。我不,就不!” “有病……”裴风慢慢的翻了个白眼,不理解李爱为什么会这样,摇了摇头,这次真决定要下车立刻。这个女人要躲啊,一定要躲。 而李爱看到他仍然要下车,却直接像疯了一样,翻白眼式的大叫道:“你看我现在这个样子,这种情绪,怎么开得好车啊!你就不能等等吗?”言下之意,我不开车的原因不是和你置气,也不是非让你把话清楚,就是因为要先稳定情绪,情绪! 裴风被李爱暴躁的情绪给整蒙了,他还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女人。 不,他还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人! 然而,裴风却在某一瞬间,居然产生了一种李爱之所以大喊大叫,是有几分道理的错觉,于是顿了顿竟又回来了,然后一脸哀怨的看向挡风玻璃外的景象,无视了旁边就要用眼神杀死自己的李爱。 一时间,车里陷入了紧张的气氛,谁也不再话。 而不知过了多久,裴风却冒出来这么一句:“你知道你的脾气为什么这么火爆吗?你练燕青拳的时候,着重的是这项拳术里的外家功夫,你想啊,平常哪有一个女人专练外家功夫的?所以,你的脾气才会这么火爆。”到这里,他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道:“不怪你,这是一种脾气旺盛的症状,能治。” 前面过,脾有造血和滤血的功能,练外家拳的人容易把脾气练上来,而脾气一大,血就热,血一热,人就燥,裴风现在一本正经的分析出来的法,是他对人体病理的一贯研究,不是在对李爱这个人的人品进行评价,也没有故意气李爱的意思。 可是,他这番自以为很专业的病理分析,听到李爱的耳朵里,却完全变了概念,使李爱就像被燃导火索的炸药,一下就炸了,冲着裴风近乎咆哮道:“你才有病,你全家都有病,你全家的病都能治!” “……” 裴风震耳欲聋,然后一脸吃了屎的样子看向了李爱,短时间竟无言以对。 李爱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用手呼啦了两下脸,定了定神,郁闷的为自己开脱道:“我以为自己话已经够直的了,没想到今天遇到个比我还直的,呵,我也真是服了……坐好,我们这就去东城区公安局。” 裴风看了李爱一眼,突然想到了一个词,“狗脸”。 恰巧,就要开车的李爱用余光看到了他这般异样的眼神,忽然用臭不要脸的姿态,把一双食指戳着脸蛋上卖萌道:“其实人家也知道自己的脾气大呢,属狗脸的,但是有的时候人家就是控制不了啊,况且你也了呢,人家练燕青拳的时候着重的是外家功夫嘛,所以你刚刚要是一不心看到了人家狰狞的一面,就请你一定要多多担待咯……么么哒!” 事实再一次证明,李爱的确是个深井冰。 裴风的嘴角抽了抽,也再一次质疑李爱身为一个纪律部队的在职警官,为什么会这么的……臭不要脸。 沉默了片刻,裴风表示无力,只能瞄了李爱的胸部一眼,又淡淡的语气道:“可是,你的脾气似乎和你的胸部不成比例啊。” 言下之意,胸大的女人才有发脾气的权利,而像你这样胸部略的女人,没有。 下一刻,李爱已经离开了车座,像一头母狮子一样扑向了裴风,张牙舞爪道:“啊……我打死你这个坏蛋!” 裴风前世的年龄是三十六岁,一向都喜欢性格温婉安静的女子的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自己在今后的时间里,居然会喜欢上一个和自己第二次见面,就因为一句话而大吵起来的女人,不过,这已是后话。 本文来自看書惘 第二十九章 当对拳术的追求成为了信仰 经过这一次另类的性格磨合,裴风和李爱的关系在不知不觉间,又近了一步。 在开往东城区公安局的路上,两人在交谈中恢复了正常情绪后,李爱终于提起了拳术上的问题,看了裴风一眼,道:“之前听你到燕青拳的流派历史,你好像对此拳很了解的样子啊。” 她的语气中,不免有些质疑的成分,毕竟燕青拳在民国之前,是传内不传外的,就算传到现代,非亲传弟子,也得不到燕青拳里的一些精髓。况且,裴风以十六岁的年纪就知道那么多,就更加让人匪夷所思了。 裴风顿了顿,道:“不是太了解,但以前结识过一位老先生,他是秘宗拳真正的传人,又于我口口相传,所以我才知道一些,不管是燕青拳,还是后来由霍元甲兴起的迷踪拳,这门拳术的鼻祖只有一个,秘宗拳,秘是秘闻的秘,宗是宗室的宗,此拳是由西汉名将霍去病所创,涵盖夺命八手,二十四绞杀术,招招拿人要害,让人丧命,除此以外,后来的什么燕青拳,迷踪拳,秘踪拳,迷踪艺,猊拳等流,都是秘宗拳的支流,而且也只能算是支流,算不得正宗。” 听裴风完,李爱更是瞥了瞥嘴,嗤之以鼻道:“燕青拳有很多名字,这个我倒是知道,但你连霍元甲那样的大英雄兴起的迷踪拳,都算不得此拳的正宗……这样的辞,未免有些托大了吧?” 裴风苦笑道:“秘宗拳是战神霍去病用来战场杀敌的,也是后汉禁宫的参武侍卫,用来专门对付武林各类犯禁者的,真正精华的东西,哪是传下来就传下来的?不别的,此拳传至宋代,流派就已经多了起来,一些江湖上的人机缘巧合得到里面的一招半式,加上自身的钻研感悟,就会形成一个流派。 比如梁山好汉玉麒麟卢俊义,他就是在少林寺只整理出来一部分,再加上自身的钻研,就把这门拳法叫成了秘踪拳,和秘宗只一字之差,后来此拳又被他传到燕青的手上,经过传播,更是被人叫成了燕青拳,也就是你所学的这个流派。至于霍元甲兴起的迷踪拳,同样是这样,他也只是以秘宗拳里的一部分招式做为基础,形成的后来声誉颇响的迷踪拳。” “你会真正的秘宗拳吗?”李爱还是不相信,道:“如果秘宗拳真像你的那么厉害,那你为什么还打形意拳,八卦掌?直接打秘宗拳不就得了么?” 裴风的眼睛变得有些出神,好似陷入了某段回忆,道:“我也只是会打里面的几招而已,平常不敢卖弄,而且拳术这个东西,真正的巅峰境界之下,基本上都是一法通百法明。练拳嘛,一开始只要练好一架拳就行了,多学无益。至于之前所的燕青拳和形意八卦掌的区别,原则上没有什么区别,因为形意八卦掌自成一派以后,也糅合了许多外家拳的打法在里面,使拳法更加内外兼修了一些,总之不管燕青还是形意八卦,两者都是管杀不管埋的技法,同时也都是从古武学里面延伸出来的部分精华,练到最后都是同一个目的,打人迅猛,杀人直接。” 裴风前世学拳二十余年,学的不止是形意拳和八卦掌,还有其他很多拳术,多到一般人都无法想象。 然而,就是因为学了那么多拳,才导致他前世在二十二岁到三十岁,整整八年的时间里,都是杂学乱心,在拳术上不能有一寸的进步,直到三十而立,把心静下来,才懂得了只练一架拳的好处,从此一心钻研形意拳,使得他在临死之际,终于冲破了关隘,达到了化劲的境界。 可是,即便他达到了化劲的境界,距离那巅峰的境界,却还有两层世界。 裴风刚刚之所以陷入沉默、出神的状态,就是因为有那么一刹那,在为自己前世的练拳生涯而感到惋惜,心想,“人生才有几个三十六年啊,我前世的三十六年就那样被我给荒废了,而且在临死之前,方才达到化劲。可笑的是,我当时居然还为此感到沾沾自喜……” 如果按照裴风前世的心性,在活着的时候就达到了化劲的境界,确实会傻傻的这样想,“看天下千百年来,能称得上战神把握神劲的,又有几人?而我,三十六岁就步入了化劲,应该知足才是。因为这已经是莫大的幸事了。” 但是从今天开始,裴风却不那样想了。 随着车窗外的寒风从玻璃上面的缝隙冲向他的头,他忽然觉得,化劲的境界,也不过如此,化劲以上,丹劲、罡劲、神劲这三重境界,才是自己应该追求的目标,因为自己现在变得年轻了,有大把的时间,去追求这个诱人的目标! 换句话,即便自己不再年轻,今生同样走到了生命的最后一天,也要不懈的去追求,去探索人类在拳术上所能展现的一切可能。 想到这里,裴风缓缓攥紧了拳头,看向窗外的眼神竟变得无比的精亮起来,他似乎找到了自己的信仰,找到了自己的感动! 接着,他深呼了一口气,一道声音忽然响彻在了他的心中,如晨钟暮鼓,发人深省:“武道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求索,生不懈,死不熄。” 对于练拳的人来讲,找到自己的感动,找到自己练拳的根源动力,是一件极其重要的事情,甚至可以上升到精神超脱的层面,因为这样会令人感动,一旦这种感动转化成了信仰,那么,练拳的时候就会达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长征两万五千里为什么能成功,为什么在极大部分牺牲的红军平均年龄不足三十岁的情况下,最终还攻占了一个帝国?他们凭的,就是一股子感动,一股子由感动转化为的,值得付出生命价值的信仰。 这时,正因为燕青拳的真名,秘宗拳一事的真伪,而感到狐疑的李爱,扭头看了一眼裴风,却当即被对方的样子给惊到了,她忽然觉得,裴风居然变得有些不一样了,但至于哪里不一样,她又不上来。 一时间,就连她想问的“你真会打秘宗拳吗”这句话,都被她硬生生给憋了回去。 本书首发于看书辋 第三十章 上天赐给女人的优势 东城区公安局,裴风第三次要下车,还是被李爱阻止了,不过这次却不是要吵架。 李爱看了看他,嘱咐道:“刘振被杀死的这件案子现在是凶杀案,已经自动转入了公安局重案组,按理,我身为派出所的人,是没有权限来看尸体的,不过我有一个师兄正好是这个分局重案组的警长,也算是我爸的半个徒弟,他应该能帮我这个忙,不过,一会儿你得扮成我的表弟,就自己也是j市警官大学毕业的。看在我的面子上,他应该会让你跟着去趟停尸间。” 听完这话,裴风不由发了个怔,打笑道:“没想到李大警官还有这种聪明,与你的火爆脾气好像严重不符啊。” 李爱翻了个白眼,道:“我路上还想着来到公安局以后,要不要先潜进去给你偷身警服出来,然后再和你一起偷偷进入停尸间呢,可后来想想还是不要了,万一被发现了影响不好。”到这,她不怀好意的看了看裴风,嘻嘻笑道:“经过了今天这事儿,你可是欠下了我一个大大的人情,你打算怎么还啊?” “好,请你吃大餐。”狄云眼都不眨的道。 “切!”李爱嗤之以鼻了一声,摆手道:“本姑娘长得这么如花似玉,想请我吃大餐的人多了去,我才不稀罕,你在想想。” “要不,我再戳你另一个腰子一下?”裴风明显不相信李爱所谓的请她吃大餐的人多这句话,想了想,还是佯装一本正经的打趣道。 “你……”李爱为之一气,却强忍下了要发脾气的情绪,哼哼道:“你不是自诩会燕青拳的母拳吗,不如就找个机会调教调教女子的拳法啊?” “你真的想学?”裴风顿了顿,脸色认真的看向李爱道。 “对啊,我现在也算是燕青拳的正牌传人,我要学燕青拳的母拳,也不为过吧?”李爱见裴风认真,也变得认真起来。 “那,你先叫我一声师傅来听听?”裴风道。 “屁孩,你玩我啊!” 李爱一愣,马上变脸如翻书,拔掉车钥匙,就追着裴风下车了。 好在腰子现在不太灵便的她不能有过于大开大合的行为,不然和裴风肯定会在公安局前的大院子里打起来。 嬉闹过后,裴风终还是答应了李爱的请求,会教她学秘宗拳,不过得等她身体康复之后。 接着,两人来到公安局办公楼内的一间办公室门口,而不等李爱敲门,里面就有一个在办公桌旁整理文件的男人发现了她。 这男人身材匀称,五官端正,是大李爱三届的大学师兄,看到李爱的身影,他当即把手上的文件放下,热情道:“哟,李师妹今天怎么有空来我这一亩三分地儿啊,赶快进来,我给你倒茶。” “不用麻烦了,我今天过来,是有事求到你了。” 李爱一改之前的古灵精怪,突然变得高冷严肃起来,一边走向办公室内一边道。 这让身后的裴风不禁对她刮目相,心道,“这个臭不要脸的怎么这么善变啊,跟个母猴子似的。” 而杨昊看到李爱的脸色和语气都这么郑重,也被唬住了,打量了她身后的裴风一眼,问道:“什么事情?” 李爱指了指裴风,解释道:“这个是我表弟,也是咱们j市警官大学的大一学生,不知道他从哪里听来的消息,得知了前几天刘振的那桩凶杀案,今天非要缠着我来你们分局,去停尸间看看尸体,要开开眼,我拿他没辙,就只能来找你了。” 听这话,杨昊就像被破了功一样,失声而笑,道:“我当是什么大事儿呢,原来就这事儿啊,至于师妹你这么严肃吗?。” 李爱英眉一蹙,道:“难道这件事情还不算严肃吗?你赶紧告诉这子,公安局的停尸间,我没文件都不能随便进,他一个没毕业的大学生,凭什么进去?” 她的语气中,对裴风的那不耐烦,表现的简直是淋漓尽致,让身后的裴风这个当事人,都感到要多诧异有多诧异。 杨昊有蒙了,苦笑道:“那师妹你的意思……是让我放行呢,还是让我阻止你这个表弟呢?”着,他很有礼貌的向裴风打了个招呼,还伸出手跟裴风握了握。 李爱道:“当然是阻止了,这件事情怎么可以闹着玩。” 杨昊被她的“一本正经”给逗乐了,看了看裴风,含着笑意道:“那可真不好意思了,既然这位兄弟是师妹你的表弟,又是咱们一个大学的师弟,那我这个做师哥的,怎么能阻挡他的求知脚步呢?再了,警官大学的学子提前有机会见识一下真正的尸体,也没有什么不好的啊,这倒是更有利于他今后的道路选择,免得一个不心扎进了警察这个行业,后悔都来不及。” 这话刚落,李爱马上转头看向裴风,像个大姐姐教训弟弟一样道:“既然你杨大哥答应了,还不赶紧表示感谢?还愣在这里干嘛?跟个木头似的,不是缠着我像个孩子那会儿了。” “……”裴风张了张嘴,愣是没对李爱出半个字来,然后懂得审时度势的对杨昊笑了笑,装着很腼腆的样子道:“谢谢杨大哥。” 而杨昊到现在也才反应过来,自己被李爱给涮了,对裴风了不谢后,连连摇着头指着李爱道:“你啊,你这招叫欲擒故纵吧?你来找我,其实就是为了让你表弟开眼界,还什么我不拿文件都进不去的鬼话!” 李爱嘴角闪过一丝恰当好处的笑意,像是佳人抿嘴一笑又不愿让人察觉,白了就是心机婊的笑容,然后佯装高冷的道:“怎么,你不受用吗?大不了你帮了我这个忙,晚饭让你掏钱咯。” 杨昊一愣,然后变得吃惊道:“什么?你的意思是,让我请你吃饭?” “难道你不愿意吗?”李爱白了杨昊一眼,姿态不出的妩媚,不出的有风情。 “怎么……我靠!哪能不愿意啊?这顿饭我都请了四年了啊,从你大学没毕业就开始请,哪次成功过?我都绝望了啊我!”杨昊继续吃惊的跟什么似的,让旁边的裴风很不理解,这人怎么了这是。 “那你还废什么话?”李爱像一只高傲的孔雀一样完这话,然后转身走向了办公室外。 她走后,杨昊又是攥拳又是跺脚的,甚至还一把握住了裴风的手,激动的道:“表弟,你真是我亲表弟啊,今天这事儿我得谢谢你,以后你要是还有什么事儿,尽管跟哥哥提,哥哥我现在大也是个重案组的组长,别看男尸,就算看女尸,哥哥我都能带你去看,你知不知道,我追你表姐追了四年,四年啊,现在总算多年的媳妇熬成了婆,总算有门儿了啊。” “……” 裴风的表情又一秒变吃屎,心这男的傻吧?就李爱那神经病,还让你追了四年?呵,要是我的话,倒贴给我,我都不要! 本部来自看书蛧 第三十一章 方向笃定,老爷子的召唤 来到停尸间,杨昊直接将冰柜里的尸体取了出来,然后先是对裴风笑了笑,意思是可不要害怕啊,表弟,这才将尸体袋打开。 随着刘振苍白泛蓝的尸身呈现在三人的面前,裴风第一时间就把目光投向了刘振的胸部,甚至打量了一会儿后,直接抬手按在了这块已呈紫黑色的致命处上,并且用搬栏捶的各种手势比划了一下,确实,刘振确实死于太极拳的搬栏捶,而且是被暗劲直接打断了心血管,让刘振在短短几秒钟的时间内,就彻底死透。 至于刘振腹部被短刀捅成血洞的伤口,裴风并未细看,因为那里已经血肉模糊,满是被冷冻气凝固的血碴子。 可是,他没把这个伤口看在眼里,杨昊却对此唏嘘不已,道:“我看过相关资料,一开始捅伤刘振的那孩子才十六岁,看这伤口的旋转刀势,手法真是老练啊,一看就是经常玩短刀的。哎,现在的孩子啊,真是不得了。” 这话刚落,李爱就似有似乎的看了裴风一眼,眼底深处还闪过一丝复杂的神彩。 实话,她也很不理解,为什么裴风年纪,就能玩刀玩的那么厉害,而且拳法还相当突出,最重要的是,看他现在面对一具死尸的态度,并没有平常人应该有的反应,反而更像一个看惯了尸体的老法医,眼神淡漠的同时,盯着的尸体部位都是那么的刁钻,不看一眼不该看的地方。 如果她知道裴风以前杀的人比她和杨昊加起来看过的尸体都多,就不会这样想了。 裴风对刘振尸体的一切作为,同样被杨昊看在了眼里,这令他对这个少年立刻产生出一种刮目相看的态度。 杨昊一手拍在了裴风的肩膀上,笑道:“我第一次见死尸的时候,也差不多是你这个年纪,当时虽还算镇定,但那都是装出来的,事后险些把隔夜饭吐了出来。” “兴许我也会那样,虽然现在不觉得怎么样,但事后的反应可能会很强烈。”裴风笑了笑,回应道。 杨昊摇了摇头,看着裴风鼻前因为喘息而出现的白雾,道:“这停尸间里的温度很低,我一直在注意着你的呼吸,很匀称。”言下之意,你就不要谦虚了。 听这话,裴风微微一愣,没想到杨昊一直观察着自己,还观察的这么入微。 杨昊似乎很欣赏裴风,不待他话,继续善意的道:“你叫什么名字?抛开你表姐的这层关系不,我也愿意交下你这个兄弟,把多年的刑侦经验给你参考参考,毕竟,在我见过的师弟中,像你这么适合干警察的已经不多了。” “我很适合干警察?”裴风避开自己名字的问题,带着笑意反问了一句,表情似乎在,“你从哪里看出来的,我适合干警察?” “法医检查尸体的时候,我恰巧也在,我看你刚才在尸体的致命处比划的劲道辐射范围,简直比法医都专业啊,身后……一定有高人指过吧?比如李叔?”到最后,杨昊似笑非笑的看了看一旁的李爱,口中的李叔,明显也是指她的爸爸,李黄山。 然而裴风却更是失声大笑,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对杨昊道:“杨大哥,你想多了。”然后干脆利落的自我介绍道:“我叫裴风,并不是李爱的表弟,而是李爱的朋友,今天来看刘振尸体这事儿,算我所求,谢谢你了。” 完,裴风转身就向停尸间外走去,一都不拖泥带水。 身后,杨昊傻愣当场的同时,李爱直接就变得不淡定了,指着裴风的背影就道:“嘿,裴风你这个坏蛋,我刚帮你把事儿办完了,你就把我给卖了啊!” “骗人不好。”裴风却头也不回的回应道。 然后,他还扬起手对杨昊道:“杨大哥,今天你帮了我,我不妨告诉你一个秘密,李爱可不是你印象中的那样高冷端庄的女人,你以后千万不要被她的表象所迷惑,不然你会被她涮惨的!” “裴风,我打死你。” 李爱听到裴风卖自己卖的更狠,立刻一秒变魔女,尖叫了一声,迅速追了出去…… …… 从公安局出来,裴风没有坐李爱的车,而是直接搭了辆出租车,回了临江别苑。 在确定了刘振的死因后,裴风一路上都显得很舒心,因为终于笃定了凶手的方向,不用再继续捕风捉影,不知道到底是谁在幕后要害自己。 回到别墅,裴风先烧好了水,配好了药,然后在后花园打了一趟五行拳,直到把毛孔练的开合自如,把部分元气都巩固在丹田里,才到浴室,痛痛快快的药浴了一番,同时以导引术调息全身,使白天一天的疲惫全消,神清气爽。 接着,他穿着浴袍回了自己的卧室,然后开始检查自己的身体。 除了胳膊肘、左肋、右大腿根这三处快要好的旧伤以外,裴风的膝盖处又增添了一处新伤,是和李爱对膝时撞的,不算严重,用金针治疗一次,基本就能痊愈了,况且刚才的药浴对这处新伤也起了不的作用。 行完针,裴风来到了镜子前,看着自己差不多已经没有了伤痕的胳膊肘,自言自语道:“这副身体,现在已经被我用药浴的方法调理的差不多了,而且右臂的明劲也能够随时爆发,接下来,就得趁热打铁,开始造木架挂沙袋,摆水缸浇清油,练习身法和步法了,只有把身法和步法练好了,在面对强大对手的时候,才能保证自己有不再受伤的资格,不然一而再再而三的这样受伤,只会放缓拳术提升的速度,而且伤痛会让自己上火,情绪不好,绝对不能再这样下去。” 所谓造木架挂沙袋,白了就是弄一片木头架子,把很多沙袋挂上去,然后裴风站在里面打拳,只要打动一个沙袋,就会牵动其他的沙袋不停的摇晃,而裴风要做的,就是在里面减少被撞到的次数,什么时候做到沙袋不欺身,不被沙袋撞到一次,也就功夫到家了。 而摆水缸浇清油,便是将几口大水缸放在院子里,然后把食用油浇在缸沿上,裴风再跳上去,要不停的绕着缸沿走动,还要在水缸与水缸之间连续跳跃,直到什么时候练到行走如飞,脚底如根,不在水缸上掉下来,才算是摸到了内家拳上层步法的门槛。 在木架下打拳躲沙袋还好一些,多就是被撞几下,可是走水缸就不同了,缸沿上尽是易滑的清油,稍不注意,就会从水缸上跌下来,轻则受伤,重则死亡。 裴风所知道的练家子,因为走水缸而摔死的,就不下两位数。 穿好衣服,裴风也对此事有些担心,不由叹了口气道:“如果有个关系好的老拳师能在旁边照看着就好了,不然从水缸上跌下来受的伤,可不比被高手打一下来的轻快!” 恰在这时,门外传来林万杰的声音:“风,老爷子叫你去书房一趟。” 本部来自看书王 第三十二章 平康帖 听到林万杰的声音,裴风心下不禁一愣,怪怪的想道,“老爷子找我?难道有什么事?” “来了。” 裴风没多想,答应了一声,整了整衣衫,就打开门和林万杰去了书房。 “一整个下午,你子又去哪了?”林万杰奇怪道。 “去搏击馆练拳了。”裴风笑道。 “在家和我打不就好了,难道我还不如搏击馆的那些花拳绣腿?”林万杰瞥了瞥嘴道。 “你的蛋好了?”裴风直截了当的问道。 “臭子,有你这么和姑父话的吗?”林万杰拍了裴风的后脑勺一下,笑骂道。 “关心你。”裴风一挑嘴角道。 “等着,过几天叫你好看。” 林万杰翻了个白眼,威胁了裴风一句,显然,他的蛋确实没好,眼下还不能和裴风打,预定了过几天挨揍,或者揍裴风,然后指了指书房,道:“好了,你去吧,老爷子等着你呢。” “你不去?”裴风一愣,顺口道。 “老爷子是找你呢,又不是找我,有这功夫我还不如去楼下和你姑姑调**呢。”林万杰耸了耸肩道。 裴风切了一声,没再理这个三句话不离自己臭流氓本性的林万杰,然后上前几步,“当当当”几声,敲动了书房的门。 “进来。”随即,书房内传来了老爷子的声音,仍是中气十足,没有任何老态龙钟之相。 裴风开门进去,却见老爷子正在书桌后面练书法呢,走近几步,叫了一声爷爷,对方也答应了一声,示意裴风坐下。 然后,裴风就看到了老爷子正在用毛笔写的字,“夫人遂善平康也,足下各可不?冀行……” 裴风看到这里,老爷子也写到了这里,不过不及老爷子继续往下写,裴风便发了个怔,道:“爷爷今天怎么有这么好的兴致,居然临摹王羲之的这篇平康帖?” 老爷子笑看着宣纸,没有话,继续写字,直到笔走龙蛇的将“夫人遂善平康也,足下各可不?冀行復面,王羲之頓首。”写完,才抬头看向裴风,笑道:“好子,不但拳打的好,就连书法也有见识啊。” “王羲之的行书这么有名,我平常也只是扫一眼就记住了题目罢了。”裴风谦虚道。 “是吗?不过,老头子我可不相信啊,你来看看,我刚写的这篇平康帖怎么样,看过后,你必须得出个所以然来,不然我可不高兴了。”老爷子没有将毛笔放下,用笔毫指着刚写完的平康帖对裴风道,语气里有亲切,当然也有长辈的威严。 裴风苦笑了一下,然后只在平康帖上搭了一眼,便看向老爷子,道:“那爷爷你先写这平康帖什么意思吧,是平时随便只拿来练练笔锋呢?还是认真的?想要以此来充真品,去换几个钱花花?” 他早听裴长河这个老顽童行事不按套路出牌,早年做生意的时候因为一时周转不宁,就临摹了张大千的一幅画,拿去被人看做了真品,卖了个好价钱,解决了当时的资金问题。 这件事也不知是被谁传出来的,反正传出来以后,裴长河在商界就落下了个奸猾的名声。 裴风估计,这件事就是那位买了裴长河假画的人传出来的,不然谁能这么恨他,败坏他在商界的“优质”名声? 听完裴风的话,老爷子脸色变得玩味起来,摸了摸自己的下巴,道:“当然是拿去换几个钱花花,虽然我不缺钱,但是以假乱真这件事情,做起来还是很有意思的,就在去年,我临摹了王羲之那篇董卓帖,然后花了半年做成了摹本,就被一个不长眼的傻帽买去了,白白供奉了我好几千万。” 裴风抿了抿嘴,似笑非笑,觉得这老爷子真是有意思,也觉得他口中的那傻帽够傻的,王羲之的书法现今存世的已经寥寥无几,董卓帖那篇更是早就绝迹,哪里是出现在世面上就出现在世面上的? 旋即,裴风顿了顿,指着平康帖直截了当的道:“如果爷爷你要拿这宣纸上的字迹做成摹本,然后去起卖,恐怕会贻笑大方了。” “这话怎么?”老爷子有些下不来台,佯装生气的道:“难道我写的这平康帖不像王羲之的字?” “不但像,而且很像,像到一些行家里手,都难辨真伪。”裴风笑着道。 “那你子怎么还我这字迹要做成摹本,会贻笑大方?”老爷子不乐意了,颇有几分威严的瞪着裴风道。 裴风的笑容不变,看着老爷子道:“平康帖的内容是王羲之问候夫人与家人的,并且希望与自己的夫人见面,你想啊,写这样的内容,他会用这么苍劲有力的行文吗?” 听这话,裴长河老脸一红,用笔杆的杆首指着裴风,笑骂道:“你这子,在我老头子面前耍滑头可要不得啊,刚才还自己平时只是扫一眼王羲之的行书,只记住了题目罢了。呵,我看你子平时没少在这方面下功夫吧?不然你可不会一眼就看出这假平康帖里的端倪,这可是要经过和大量王羲之其他书法的比对,才能下结论的。而且还得把其他王羲之的书法范本都记在脑子里,才能反应的这么快。不然的话,除非王羲之自己在世,第一眼就这平康帖是假的。” 裴风微微耸了耸肩,识趣的不再继续这个话题,道:“爷爷叫我来,不会是要和我聊书法吧?” “怎么,咱们爷俩一年都见不了几面,叫你过来聊聊天还不行了吗?”裴长河责怪的看了裴风一眼道。 裴风略显尴尬,一时间不知道该些什么,是啊,老人家找自己这个当孙儿的聊聊天,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自己刚才那么问,不是自讨苦吃么。 这时,裴长河的神色忽然变得有些黯淡,看向了书桌上的平康帖,缓缓道:“爷爷刚才临摹这平康帖,其实也不算是空穴来风,眼下这不是快过年了么,有想你奶奶了。人家王羲之想他媳妇的时候,都能写封信,以寄思念之情,但是爷爷在思念你奶奶的时候,却连个写封信问候的机会都没有了。” 本文来自看书惘 第三十三章 拳术已达暗劲以上的老爷子 听完裴长河的话,裴风不禁为之动容,但却仍然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语言,来安慰这位思念妻子的老人,因为从过年思亲的这个角度来讲,他并不比裴长河来的痛快。 裴风两世为人,上辈子被乱枪打死的时候,正是责任最为重大的年纪,可谓是上有老,下有,如今就算成为了百年后的另一位少年,又怎能不会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思念自己的亲人呢? 恍惚之间,裴风竟产生了一个别样的想法,便是在百年后的现代,去寻找自己真正的亲人,自己真正的家族。 但是转念一想,裴风的心里又产生一种抗拒,“时过境迁,我就算找到了以前的亲人又能怎么样,他们还认识我吗?” 面前,裴长河已经回过神来了,用掌心搓了搓自己的脸,苦笑道:“真是的,你奶奶都已经过世十多年了,爷爷还在这里犯矫情,难道真的是老了,心没有以前硬了?” 明明是这样,裴风却在他搓脸的前一刻,看到了他眼睛里泛出了一层泪花,一时间,心中滋味万千,没有话,只是拿起裴长河之前放下的毛笔,蘸了蘸砚台里的墨水,又铺开了一张崭新的宣纸,在上面挥洒起了笔墨。 “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洋洋洒洒一首李商隐的《锦瑟》,流水无情的过往,柔情万千的追忆,全部被裴风寄予在宣纸上的每一粒笔墨里,然后轻轻的放下毛笔,微笑的看着裴长河,只看到,老爷子的眼角,已在不知不觉间颤抖的极为厉害,不知道这一首李商隐在妻子死后创作的《锦瑟》,又勾起了他什么样的回忆。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裴长河怔怔看着宣纸上的最后一句,嘴里缓缓念叨着,画面令人唏嘘。 裴风深知,一个人不能过于沉迷以往的情志伤痛,不然对身体的害处,非一般人能够想象之大,所以在暗中调整了一番气息过后,看向裴长河,转移话题道:“听,爷爷你对拳术也造诣颇深,不如趁着吃饭前的这时间,指指风一二吧?” 裴长河作为一个老者,当然最清楚情志伤痛给身体带来的大害处,立刻呈了裴风的这个情,一扫眼中的阴霾,朗声笑道:“好,好子,爷爷看你在书法和情义上都有这样的长进,心里是不出的开心,别与你过两手,就算把爷爷这一身多年练就的八卦掌都传授给你,又能如何。” 这话一落,裴风的眼里立刻闪过一抹欢喜。 他早就看出裴长河是个拳术高手了,不别的,单看老人家的相貌,年近七旬,头发竟梳得一丝不乱,脸上的皮肤和皱纹虽然隆起,但却没有一寻常老年人该有的眼袋,特别是太阳穴和那双眼睛,前者隆起且圆润,自不多必,那双眼睛,却比平常的年轻人都要发光发亮,显然是丹田里常年驻有一道元气,才会形成这样的缘故。 这时,一老一少已经离开了书桌前后,来到了书房中央较为宽裕的地方。 待老爷子站好,裴风并未耽搁,气沉丹田,心中一凛,便快步上前,同时收于肋下的双手如箭矢,如游蛇,迅速擦过空气,搭向了老爷的手。 老爷子看裴风来势如电,并且捕捉到了他的步法与肩颈部动作,眼睛微微一亮,心道:“好纯熟的拳架子!” 下一刻,他脚步一开,身体稍微向旁边移了移,也把手搭了上去,不过却不是两只,而是只将右手碰向了裴风的左手。 就在两人的手背互搭在一起的时候,裴风猛的感觉到,老爷子手背上的毛孔,徒然一紧一缩,刹那间,他手背上的汗毛仿佛变成了千万根钢针,都在微微的上刺,一起一伏,含而不发间,就好似隐在莲蓬里的莲子,藏在暗器中的暴雨梨花针! 如此一来,裴风立刻收手,老老实实的退后了一步,苦笑道:“爷爷真是厉害,我认输了。” 裴风没有想到,裴长河的拳术,居然已经达到了暗劲以上的境界,心意一动,便能调动暗劲运于毛囊,让敌人根本不是在和一个人打架,而是在跟一个满身都是钢针的杀人机器打架。 裴长河现在的功力,至少在化劲的上层,就算是前世的裴风,也不能与之媲美。 刚才,裴风用的是老一辈武林中,最为典型的搭手礼,意为试功夫,不是真正的比武。 在旧时期的武林,尤其是裴风所熟悉的民国时期,两个人如果比试功夫,根本不用打,只需要一搭手,便能知道对方的深浅。 至于一定要打起来才能试到对方的功夫,那都是下乘的拳术,通常都被真正的拳术高手所不屑,因为一旦真正的打起来,就是真正的比武,而真正的比武,就得撕破脸皮,就是生死搏击,你死我活,毫不客气。 这样一来,不免造成了一个假象,外界都传闻中国的功夫,只动口,不动手。 但他们哪里知道,以相互搭手的方式试探对方的功夫,就已经算是彼此心心相印的比试了,而不是非得大动干戈,争个你死我活。 这,就是中国的拳术,不分胜负,分生死。 人如饮水,冷暖自知。 眼下,老爷子正面带笑意的打量着裴风,头道:“你子也不错,年纪,就摸到了明劲的门槛,看来是得到真传了啊,吧,学拳几年了?” “两年。”裴风顿了顿道。 “两年?”老爷子眉毛一挑,笑道:“谎,以你的资质,两年的时间,有可能就把明劲给贯通了,我看,你练到现在这种分寸,充其量也不过半年吧?吧,你师傅到底是谁?别搞的这么神神秘秘的。” 本书源自看书網 第三十四章 爷孙 面对老爷子的质疑,裴风在心里转了个圈,笑道:“爷爷,我的确练了两年拳。至于教我拳的那位老先生,他不愿意透露身份,我也不好追问,我只知道他是h省的人,两年前来j市办事,恰巧与我相识,才教了我拳法。” 一般情况下,就算有卓越资质的人,两年的时间,练到明劲的地步也很难。而裴风之所以这么快摸到明劲的门槛,完全和他前世的经验有关,也和他今生近两年的基础有关。所以,老爷子那所谓以他的资质,两年的时间有可能就贯通明劲了的话,完全是在诈他呢,做不得数。 “这样啊,看来你子的机缘匪浅嘛。”老爷子狐疑的打量了裴风的脸孔两圈,了头,算是信了他的解释。 h省是裴风前世的生长之地,刚才他起来的时候,心里感到很踏实,脸上并不会出现谎时才有的微妙反应。况且从另一个角度讲,他的师傅,的确是h省人。不过,裴长河万万不会想到,裴风口中的那位师傅,其实就是他自己。 正在这时,老爷子又忽然看着裴风的眼睛问道:“你确定教你拳法的人,是一位老先生,而不是一个像你爸爸一样年纪的中年男人?”老爷子似乎很在乎这件事情的真实性。 裴风一愣,想到自己前世如果不死,活到现在的苍老模样,不禁有些好笑道:“他经历了民初,活到现在怎么可能是中年男人的模样?” 听这话,老爷子好似舒了一口气,道:“那就好,那就好。” 对此,裴风感到一阵奇怪,为什么老爷子会觉得教自己拳术的人,是一个像老爸一样的中年人? 老爷子看裴风的脸上出现了好奇之意,连忙转移话题道:“天也不早了,咱们下楼吃饭吧,我正好也饿了。” 裴风回过神来,答应了一声,然后又似想起什么事情来,一边跟着老爷子往书房外走,一边道:“爷爷,过年前后这段时间,你没什么事情要出门吧?” “没有啊,怎么了?”老爷子道。 “也没什么,只是最近觉得自己的根基把握的差不多了,想要练走水缸戳沙袋,而这个事情又必须有个老人家在旁边照看着,我就想到了爷爷。”裴风出了自己的心事。 “好,没问题,正好我也可以教教你八卦掌的身法和打法。”老爷子顿了顿,答应的也倒干脆。 “不知道爷爷的八卦掌是哪一脉?”裴风没忍住自己的好奇心,毕竟以前也学过八卦掌,对此拳有些情节。 “李存义老爷子那派,不过程派打法我也练过几年。”到这里,老爷子不由叹了口气,道:“现在不比从前了,建国以后,国术走了下坡路,很少有宗师级人物出现了,不像民国时期,人才辈出啊。” “……” 身后的裴风没有话,心想,这世上的事情还真是无巧不成书,老爷子和自己竟然同属一脉。 走到楼梯口时,老爷子突然顿住了脚步,漫不经心似的回头对裴风道:“对了风,你这几天用来药浴的那个配方,方便分享给我吗?毕竟看着你走水缸戳沙袋也是个力气活,爷爷我这老胳膊老腿的,每天还得起早贪黑的担心你从水缸上摔下来,怎么着你也得表示表示吧?” 裴风表情一僵,欲言又止的张了张嘴。 裴风实在没想到,老爷子会在这个时候来这一套,想必,这件事情他已经酝酿很久了吧,听他可是医道高手,这几天自己又在家里弄的满屋飘着药香,能瞒过他的鼻子才怪。 老爷子看到裴风这副为难的表情,为老不尊的叹了口气,佯装有些不爽的道:“不行啊,不行就算了,不过我可不敢保证,看你走水缸摔下来的时候,我不会一个不留神,就没接住你啊。” 言下之意,不给配方也可以,走水缸戳沙袋的时候后果自负。 裴风郁闷的挠了挠头,然后心思一转,脸上浮现了一个笑意,道:“那配方也不是不能分享给爷爷,只是……”到这里,没有继续下去,意思很明显,我有条件。 老爷子眼睛一亮,扭头看向裴风,变脸如翻书,笑道:“那你吧,是不是有什么条件?如果不过分,爷爷也不是个不开明的人。” “这个强身秘方如果做得好的话,是个赚大钱的营生,爷爷要是想拿这个来赚钱,必须分我红,不然一切免谈。”裴风开门见山的道,穷文富武,想要练武,就必须不能缺钱,而他现在虽为裴家的唯一男丁,但平时被宋敏芸管得极严,每个月正常的现金支配权,也仅限于万把块,实在是不够啊。 “给你三成。”老爷子直接伸出三根手指,一副这都不叫事儿的爽快表情。 “口无凭。”裴风知道他做生意奸猾,毫不客气的道。 “咱们这就去书房起草协议?”老爷子来劲了。 “还是吃完饭再吧。”裴风撇嘴道:“不过我刚才的只是其一啊,还有其二呢。” “你子这样就不尊老爱幼了啊,怎么能跟属猴子似的,顺杆爬啊?”老爷子有些不高兴了。 “不影响您的利益。”裴风嘿嘿一笑,难得一见的跟老爷子贫嘴道。 “那你吧。”老爷子有些不相信,但他知道那秘方的市场前景,还有隐藏着的财富,一时间只能妥协。 裴风先是朝着楼下看了一眼,见宋敏芸还没回来,这才压低声音对老爷子道:“我是练内家拳的,宋敏芸也是练内家拳的,而且她已经摸到了暗劲的门槛,我平时要拿她刷劲练招,您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必要的时候还得站在我这边。” 老爷子听完后,立刻明白了裴风刷劲练招的意思,不过却无比怪异的看了他一眼,沉默了片刻,责怪道:“你这子,怎么能直呼你妈名字呢?后妈也是妈呀。” “您就答应不答应吧。” 裴风打定了注意要找宋敏芸的事儿,谁让她害自己的,暂时不弄死她,也不能让她过安生日子,无论她吃饭睡觉,休闲工作,自己都要和她打,占了便宜继续打,吃了亏躲起来练,练完还打,反正她没自己时间多,烦也烦死她这个恶毒的女人,只要老爷子答应自己这个条件,那宋敏芸碍于他的面子,就不敢对自己下死手,那样的话,她就更加难受。 “换个人不行吗,你姑父林万杰功夫也不错,给你当人桩正合适。”老爷子颇有些为难的道。 “我姑父?”裴风摇了摇头,道:“他的身子都被我姑姑掏脆了,不经打啊。” “……” 老爷子一阵无语,什么叫林万杰的身子都被我闺女你姑姑掏脆了?一个十六岁的孩子,怎么能出这种话,况且还是对着我这个老人家。 不过,老爷子似乎很喜欢裴风的这种话方式,脸上还闪过一个男人都懂的笑容,可也还是没答应他的要求,蹙着眉毛道:“你一个当儿子的,和自己的母亲打架,这算怎么回事儿?好不好听啊,不合适,也不像话。就算她对你颇有成见,你也不能这么对她啊,毕竟是一家人。” “那算了,秘方我卖给别人了。”裴风一也不给老爷子面子,直接和肩膀靠在楼梯扶手上的老爷子错身而过,就要下楼。 “唉,你这子不能这样啊,我好歹是你爷爷,你怎么能这样呢!”老爷子急了,觉得裴风太不讲理了。 “有脸!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浴室里挑药渣子,试图找到秘方配药顺序的事情。”裴风扭头翻了老爷子一眼,没大没的道。 本书源自看书罔 第三十五章 手眼通天 最终,老爷子也没拧过裴风,不但答应了他的两个条件,就连偷看药渣的事情,也被他彻底揭穿了,让自己这个做爷爷的,被当孙儿的裴风生生鄙视了好一顿,完全没有了作为一个长辈,在晚辈面前应有的尊严。 对于裴风来讲,这两个条件当然让他感到无比兴奋,尤其是第二个条件,有了老爷子的默许,他甚至已经打算在吃晚饭的时候,就要对宋敏芸进行刁难了。可是,现实这个东西却往裴风的眼睛里狠狠洒了几滴眼药水,宋敏芸并没有回家吃晚饭,而是在外面,做着一件对刘振被杀这个案情相当不利的事情。 大唐会所,j市有名的销金窟,内里应有尽有,奢华至极,素有太子进太监出的威名,一旦有客人进入,首先想到的不是这里的服务怎么样,而是先想到自己今晚带的钱到底够不够。 楼的一间包房内,宋敏芸正与一位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用餐,餐桌上熊掌驼峰,豹胎鹿筋蛤士馍等,上八珍一应俱全,堪比国宴。 两人对席而坐,宋敏芸倒是秉承了她一贯的端庄,吃饭时中规中矩,很是典雅好看,可她对面的中年男人就不行了,狂吃海喝,吃相如猪,似乎在有意用自己的吃相,来亵渎对面的宋敏芸。 对此,宋敏芸却视若无睹,反而在中年男人终于吃完,用餐巾擦嘴的时候,幽幽笑了一句:“周局长吃的可还中意?” 平时作为j市公安局的一把手,举止相当正派的周华成听到这话,粗犷不羁的哈哈一笑,然后大手一挥,向站在不远处候着的服务员大声道:“再来一碗野生飞龙汤!” 他口中的野生飞龙汤,主要材料是一种珍禽,名叫飞龙鸟,又叫榛鸡,是关外大兴安岭上的特产,本身没有多大,却是山中的奇珍,也是国家一级保护珍禽,俗语里的“天上龙肉,地上驴肉”,的就是这飞龙鸟的肉。 这东西,自古以来就是关外的白山黑水,直接供奉给大内皇宫的吃食,味道极其鲜美,无与伦比,在现代,就算是背景在权贵,也难以享受得到野生的了,因为历经了几代人的捕杀,野生的飞龙鸟已经少到了极,除了在大兴安岭的山林深处还能偶尔见到几只外,在山外几乎已经绝种了。 听到周华成的话,宋敏芸心里冷哼了一声,表面却没把这当回事,笑意不改的道:“周局长此前帮我处理的那件事情,我很满意,听连技侦组的人都没有发现,在这里,我得谢谢周局长了。” 着,宋敏芸举起酒杯,先向周华成凌空敬了敬,然后浅饮了一口。 周华成也爽快的举起酒杯,不过却是一饮而尽,打了个酒嗝笑道:“事儿一桩,不过就是在几个监控录像里p掉你那车的车影,宋美人儿你不用挂在心上。” 宋敏芸像是自言自语的道:“如果能把录像彻底删掉就好了,毕竟以现在的技侦手段,细查的话很容易就查到了。”然后从包了拿出一张银行卡,轻轻的放在桌子上,道:“不知道周局长,还能不能帮我这个忙?” 周华成颇有些酒后乏意的将肥硕的宽背靠在椅子上,似笑非笑的看着宋敏芸,开门见山的问道:“卡里有多少钱?” “一千万。”宋敏芸迎着周华成的眼睛如是道。 “一千万?”周华成听后明显惊了一下,连连摇头道:“一条人命而已,加上宋大美人之前给我的那些,足够在京城买栋大房子了,宋大美人……出手还真阔绰啊。” “要是周局长喜欢京城的房子,我倒不是不可以在京城给您置办一套,正好过段时间我要去京城一趟呢。” 宋敏芸之所以这么大费周章的亲自请周华成吃饭,完全是因为下午撞见了裴风和李爱在一起,那个画面,令她如坐针毡。倒不是因为她单纯的害怕裴风会发现自己要害他的事情,而是害怕裴风万一在刘振死亡的这件事情上,找出自己的把柄,会影响了给裴若曦治病! 到底,她这个当妈的,还是心疼自己的女儿。 “一千多万加上一套京城的房地产,这少也得三千万了。”周华成明目张胆的估摸了一下,似乎有些动心了,但是脸上却突然浮现出一个特殊的笑容,看着宋敏芸道:“可是这要和宋大美人儿睡一觉相比,三千万也不算什么了……” 这话一落,宋敏芸的脸色徒然一寒,眯着眼睛道:“周华成,你找死!” 周华成仿佛瞬间感到了一股死亡的气息朝着自己扑面而来,不由“咕咚”一声,咽了一口唾沫,一时间头皮都是麻的。 不过,酒壮怂人胆,况且周华成早就仰慕宋敏芸已久,定了定心神,色胆包天道:“怎么,宋美人儿在怀疑我的性能力吗?没关系,我就算是根面条,喝了那飞龙汤以后,也能硬起来,保证送给你一个美妙而愉快的夜晚。” 到最后的时候,他的表情甚是陶醉,还真把自己当成了什么风流才子,其实看在宋敏芸的眼里,就是一头猪。 宋敏芸治怒的功夫还是不错的,就算现在想把周华成直接杀死,却也一下忍住了,冷笑了一声,从包里又拿出了一份文件,然后飞纸如飞刀,“嗖”的一声,把文件砸到了周华成的脸上,寒着脸道:“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周华成,别以为你的老婆孩子都在洛杉矶,我就拿你没招了,你大儿子今年十八岁,也算是个才子,刚考上加州理工,你儿子今年七岁,就读于当地一所名叫巴克利的私立学,家伙每个月几乎都去一趟迪士尼,不过,我如果愿意的话,他今后一次也别想去,并且我会让人把你的大儿子绑起来,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听到这些话,周华成的酒意已经全部退去,头上满是大汗,一派惊恐的看着宋敏芸。 至于落在他怀里的文件,不用看就知道,是一些他的家人在洛杉矶的生活照,而且是近一段时间的生活照。 看書網首发本書 第三十六章 童言无忌 临江别苑,裴家。 晚饭时的餐厅里没有了宋敏芸身影,餐桌上的气氛似乎变得浓了起来,老爷子恢复了本性,特意让裴文君从酒柜里拿出了两瓶茅台,自己抱着一瓶,分给林万杰和裴风一瓶,然后打开了话匣子。 一开始,由于裴风的年纪问题,姑姑裴文君还在一旁拦着,不让他喝,但是随着听裴风在老爷子不断提起的国术、医术话题里起的自己独到的见解,便觉得裴风这孩子已经长大了,已经不用再让她这个做姑姑的,为他过于担心了。 如此一来,裴文君觉得欣慰,暗中为裴风那命薄的亲生母亲感到高兴,于是也夺过林万杰手中的酒瓶,给自己斟了一杯,看着裴风的眼睛道:“风现在长大了,风的妈妈要是还活着,一定会为风感到自豪的。记得明年清明节的时候,要去京城一趟,给你的妈妈上柱香。” 听完这话,老爷子和林万杰的脸色纷纷一僵,都看向了裴文君,想起了那个已经过世十多年的女人。 裴风也一样,脑子里忽然闪过一个身穿橄榄绿军装,相貌柔和,笑容温婉,站在古城墙上抱着自己的女人,那是自己的亲生母亲,京城人士,名叫秦语默,已经过世十二年了,自己对她的回忆已经模糊,仅存的重要印象,只源于一张母亲抱着孩子的老照片。 正在啃牛骨头啃的满嘴是油的裴若曦看了看裴文君,又看了看裴风,脸上充满疑问,心道,“难道哥哥的妈妈,和自己的妈妈不是一个妈妈么?” 沉默了片刻,裴风还是开口了,看向裴文君问道:“我的妈妈,她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裴文君顿了顿,道:“你妈妈和我,你爸,以前都是一个部队里的,也算是同甘共苦过,至于她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我想这个事情还是你的姥姥对你比较合适,毕竟知女莫若母。” 裴风不知道曾经在有秦语默的年代,秦裴两家到底发生过什么样的大事,以至于两个家族十几年都没有来往过,但是从眼下看来,裴风隐隐觉得,裴文君的字里行间,都想让自己抽时间去京城一趟,看望一下年迈的姥姥、姥爷,顺便把裴家和秦家的关系重新撮合起来。 对此,看饭桌上的老爷子和林万杰,都好像没什么意见。 裴风了头,道:“那我过了年,到清明节的时候,就去京城一趟。”心想,正好也去见见王纯阳,看看这个当年追在自己屁股后面要糖吃的**岁孩子,如今到了百岁以上的高龄,成为了一副什么样子。 裴文君笑了笑,看向裴风的眼神更加柔和了一些。 吃过饭,老爷子兴趣盎然,把裴风和林万杰都叫到了健身室,让他们两人过起手来,打算指指他们两个。 跟在屁股后面的,还有裴若曦,姑娘在大人面前极懂得进退,话也不多,很讨人欢心,所以在裴风和林万杰两人开始过手前,老爷子特意教了她一些关于站桩的要。 然而,姑娘对这好像很不屑的样子,待老爷子完,就撅着嘴儿道:“和我哥的也没什么两样,而且一些动作还没我哥的详细,容易让人接受,比如猛虎斗龙恨天低的意境,还有猫塌脊背的道理。” 这下,老爷子失脸面了,好气又好笑的看着裴若曦,道:“什么猛虎斗龙恨天低,猫塌脊背?你哥教的你那都是什么啊,完全是花里胡哨,一也不实用。” “像您这样跟讲拳经似的就实用啦?跟背课文似的,要多生硬有多生硬。”姑娘被宠溺惯了,而且一都不允许别人影响了裴风在她心里的伟岸形象,眼下可不管老爷子有没有脸,当即像个大人似的不客气道:“爷爷,你到底知不知道什么叫变相教育呀,到底知不知道什么叫变相教育的重要性呀,虽然我见过你揍我爸跟揍鸡崽似的,拳术厉害的很,但厉害归厉害,可你教不到别人的心里去也算白瞎啊,那句话怎么来着,茶壶里的饺子,没办法倒出来,让别人只闻了味道,吃不到有什么用?” 听完这些话,老爷子的脸色已经红的不成样子,有些搓火的道:“那你倒是,什么叫猛虎斗龙恨天低,什么又叫猫塌脊背!” 旁边的裴风和林万杰面面相觑,一阵苦笑,老爷子可真有意思,这还跟若曦较上劲了…… 接着,裴若曦就按照裴风的,把猛虎斗龙恨天低和猫塌脊背的道理给老爷子学了一遍,并且一遍学还一边做,坐腰收腹,脚底如根,脑袋虚,一起一伏间,将蹲马步的姿势把握的恰当好处,看的老爷子一愣一愣的,在一旁一句话也不出来。 就连林万杰也张着嘴,一副目瞪口呆的样子。 学完后,裴若曦洋洋得意的站直了身体,背着手看向了老爷子,欠欠儿的道:“怎么样,服了吧?老人家思想不进步,还倚老卖老别人的东西都是花里胡哨,哎……爷爷,你今天有让我失望哦。” 老爷子的脸色要多难看有多难看,甚至将情绪上升到了迁怒于宋敏芸的地步,指着裴若曦的鼻子道:“王八蛋啊,真是一个王八蛋,我活这么大年纪,还是第一次被人成倚老卖老,你妈妈没有教你这四个字其实是骂人的吗?一个姑娘家,不去学习女德,现在却来学习拳术,这都什么跟什么呀!太不像话了!” 这时,裴风终于发话了,指着健身室里的角落,对裴若曦淡淡的道:“目无尊长,该罚,那边蹲马步去,一个时。” 听这话,裴若曦的泪珠子立刻下来了,瘪着嘴跟裴风讲道理:“是爷爷先骂我的,而且出尔反尔,开始让你教我学拳,现在又不让我学拳,可恶的是,你现在居然还惩罚我,我好委屈!” 裴风无视了裴若曦的眼泪,冷淡的道:“少废话,蹲马步去。” 老爷子的心却直接被裴若曦给化了,马上忘了自己刚才是她如何被鄙视的,蹙着眉头看向裴风,责怪的道::“一个孩子,你让她蹲一个时的马步,裴风你觉得自己这样做像话吗?” “好混乱啊。”反观在场的林万杰,看到面前这爷孙三人都有各自的立场,仿佛有一道冷风从他的头划过,然后看了一眼老爷子,道:“我,您不是来指我和风八卦掌的么,现在怎么被裴若曦给搅和了。” 本部来自看書罓 第三十七章 这世上还存在丹劲高手? 结果,裴若曦还是瘪着嘴接受了裴风的惩罚,去角落蹲马步去了,这一幕,可让林万杰逮到了一个笑话老爷子的机会,看着他哈哈笑道:“老爷子,您大概从没想过自己这辈子在若曦的面前,话都没有风来的有份量吧?” 这话一落,老爷子便双眼似电,像是一头被惹怒的猎豹,只看了林万杰一眼,便一个闪腾进步,跃向了几步开外的林万杰,同时抬掌为刀,直接削向他喉咙。 看到这,站在一旁的裴风眉色一动,一眨不眨的盯着老爷子的打法,不放过他每一个动作。 老爷子步法精湛,动起手来就把自己当成了扑击羚羊的豹子,敏捷又凌厉,而且走的是正宗的八卦步,用的也是正宗的八卦门手刀,只不过,老爷子并不是踩偏侧击,而是猛进猛打,抢中线,踏中宫,把贼溜的八卦打法使得勇猛刚烈,拳势雄赳赳,气昂昂。 对此,裴风没别的想法,心中只评价了一个“好”字。 无论是八卦掌,形意拳,还是太极拳,练到上层,道理都是相同的,打法也能互相融合,贼溜的八卦也能正面强攻,直打的形意也能绕身侧击,就连太极,亦能如形意炮,一落就爆,打的人皮开肉绽! 之所以如此,和传承这三门内家拳的那几位大家也不无关系,比如形意拳宗师尚云祥,他是李存义的徒弟,而李存义精通形意的同时,也精通八卦,是八卦掌创立者董海川的亲传,能把贼溜的八卦掌能打的刚猛异常,硬打硬进,毫不遮拦,而且就连八卦掌宗师程廷华,打人的时候也讲究过横开直入,爆发寸劲! 眼下,林万杰已经面露惊骇,受得了老爷子的气息牵引,猛的向后斜跨了一步,这一下,就像是条件反射,完全不经过大脑,所以速度竟比平时快了几分。 只是,步子刚一跨出去,他的睫毛就忽然向两边一放,扯着蛋了,疼! 而此刻,老爷子步法一变,速度激增,竟一下抢绕到了他的身侧,以快胜人,紧接着收息劲力,手掌换横为竖,用手背,拍打了林万杰的后脑勺一下。 “嗷!” 林万杰只觉得自己的脑壳被石子砸了一下,并且又被人实实的用手掌推了一下,立刻没有了脚跟,身体就像平立的王八,手脚都没来得及收回壳子里,就侧摔了出去,不得已的情况下,手脚并用,打了好几个侧立倒栽葱,才算把自己受到的惯力给缓了下来。 “我次奥……” 稳定了身体平衡之后,林万杰抱着脑袋爆了句粗口,似怒非怒的望向老爷子,大声道:“我你这老头子怎么还迁怒于人呢?也不亏若曦你倚老卖老,您这丫就是为老不尊啊,您您一暗劲以上的牛逼人物,非跟我较这个劲干嘛?您要是一不心把我打出个好歹来,晚上不能伺候你闺女了,那你闺女裴文君还不得弄(neng)死我啊?” “……” 裴风看到这一幕,对林万杰彻底无语了,这家伙真浑啊,怎么能这么话。 “打得轻!” 反观老爷子,面对林万杰这么激烈的一阵抱怨,也不见恼,而是慢斯条理的了一句,然后又走向了林万杰。 “唉,您,您别介,您别生气,把您给气着了,裴文君真得弄死我!” 林万杰像老鼠见了猫,也不嫌蛋疼了,嗖的一下就站了起来,横举着双手一派防御的架势面对着老爷子,嘴上也服了软。 “古文。” 老爷子眼睛一眯,盯着他了俩字。 “好,我滚还不行吗?!” 林万杰举着双手,脸上讪讪而笑,一副无赖,臭不要脸的架势。 可是他走到了门口,却又变成了另外一副嘴脸,先是狠狠剜了老爷子一眼,然后冷哼了一声,道:“不用你在我面前耀武扬威,看晚上锁上门以后,我把你闺女弄的吱哇乱叫,不能自已!” 然后不待老爷子脸孔形成猪肝色,“砰”的一声,林万杰便夺门而去。 他走后,老爷子在原地站了良久,才铁着脸对旁边的裴风憋出四个字来,“取我刀来。” 再看此刻的裴若曦,她仍然一脸认真的蹲着自己的马步,好似对老爷子和林万杰这爷俩的无下限对白,已经司空见惯,比起一副少见多怪的裴风,显得淡定多了。 裴风面色一正,并没有如老爷子的意,把刀取来,反而对他揖了个手,由心敬佩道:“爷爷的手上功夫居然已经达到了化劲,可运劲自如,无意而动,不知道我再练多少年,才能企及到这样的境界。” 老爷子听了这话,心感甚慰,仿佛失去的面子一下又找回来了,但却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道:“哎,不服老不行,十几二十年前,我一身武学的巅峰时期,武功的确是步入了化劲,全身毛孔无一不能伤人,喷劲如针,而且能做到随时收劲不伤自身的地步,但是现在不行啦,打人的时候,也只能急在一双手上,而且稍微不注意,就是急火攻心,反噬自身的下场。” 裴风微微蹙了一下眉头,奇怪道:“怎么,爷爷年近七旬,按理在拳术上应该老当益壮才对,还不到八旬九旬走下坡路的时候啊,难道,爷爷这十几年受过什么重伤?” 老爷子眼里闪过一抹意外,看向裴风道:“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要讲看一个练家子的拳龄经验,裴风不比任何一个国术宗师差,但眼下又不能自己是凭借经验而谈,只能道:“瞎蒙出来的,不然一个化劲高手年近七旬就走下坡路,这是什么道理?”到这,他脸上浮出一个怪怪的笑容,继续道:“而且看爷爷的脸色,也不像好近女色的人啊。” 言下之意,女色刮骨,但老爷子对奶奶那么忠贞不渝,十多年都没再娶,不可能被女色掏空身体。 老爷子回头看了一眼裴若曦,责怪的看着裴风道:“真是近朱者赤,话一也不知道分寸,可不能跟你那个混蛋姑父学。” “姑父虽然口上风流,人倒不坏,对姑姑一心一意。”裴风笑道。 “那是他不敢!”提起林万杰老爷子就来气,冷哼了一声道,然后话锋一转,神色黯淡道:“没错,刚才确实被你子给蒙对了,十几年前和人决生死,给人伤了根基。” “还有这事儿?”裴风一怔,道:“那对方是胜了?还是你们打了个平手?”心想,能打过化劲时期老爷子的,肯定不是化劲上层就是已经步入丹劲了,没想到百年之后,世上居然还存有这样的高手,不知道能不能有幸与其扯上些关系。 本部来自看書惘 第三十八章 静如山岳,动如江河 一般情况下,生死之战,胜了的一方武功会突飞猛进,因为,生死,生死,生死之间,对追求人体奥义的拳术高手来讲,有莫大的好处。 这便是裴风问及老爷子当年那场生死之战,谁胜谁负的缘故,老爷子如果胜了,那他真是走了天底下最大的衰运,武功不但没突飞猛进,反而被人伤害了根基。 反过来讲,老爷子如果是输的一方,那老爷子的境界可真就不一样了,因为在生死决战里,输了还能够活下来,而且还保持了化劲的一些根基,确实是一件难比登天的事情。 不过,老爷子的回答却令裴风倍感意外,他沉默了片刻,道:“算是我胜了,对方死了三人,伤了两人。” “一共五个人!”裴风睁大了眼睛。 “不过没有一个化劲,都是暗劲上层的境界。”老爷子了头道。 “暗劲的境界虽然做不到全身喷劲如针的化劲手段,但却能轻松的做到手脚喷劲,无意而动,而且五个人五双手脚,如同少林大僧手上的五根三十斤铁棍,打在化劲高手的身上也不轻松。”裴风出神的道,想着老爷子当年遇上的,一定是一场恶战。 “年纪还没达到明劲巅峰,却懂得这么多,真不知道教你的那人是怎么教的。”老爷子眯着眼睛看着裴风,语气里充满新奇。 “那位老人家擅长因人施教,有人只听他,有人只看他练,但是恰好教导我的时候,和看都被他拨到了,所以才知道这么多。” 裴风意识到了自己一时失言,心思一顿,抿着嘴唇笑了笑道:“其实真正练起来才知道,和看都不如自己练得一层迷,要不有句话是那样的,叫功夫不到总是迷,一层不到一层迷,一处不到一处迷,处处不到处处迷?比如我现在虽然摸到了明劲的门槛,却总是做不到无意而动,自然勃发的地步,就完全迷了进去,可就算迷了进去,一时半会儿也休想顿悟。” 事实上,他知道明劲中无意而动,自然勃发的道理,并且也一直用导引术和拳术练习提高着这方面的实效,不然白天面对李爱的突袭,他就算有异于常人的反应能力,手脚也不可能跟进的那么快。 此时,他之所以假装自己不明白,遇到了一层迷,完全是为了给老爷子造成一个假象,不然平时老是出一些不符合自己年纪的言论,也不好。 退一步讲,提到无意而动,自然勃发的明劲思想,裴风也是为了吸取一下老爷子在这方面的精华,看看他是怎么的,毕竟老爷子的年纪比自己前世都快大一轮,一些拳术上的经验之谈,两世为人的自己可能都不如他。 “无意而动,自然勃发。”老爷子念叨了一句,然后重新打量了裴风一遍,没想到这子刚摸到明劲的门槛,就迷到了这一步,后生可畏啊。这就好比下课以后预习之后的课程,老师还没讲到,之后的课程就已经预习完了,这样的话,下次上课时再吸取老师讲的内容,就会比其他人都纯熟、巩固一些。 顿了顿,老爷子笑道:“那你想知道自己短时间突破不了的原因吗?” “当然想知道。”裴风眼里闪过一抹求学似渴的亮光。 “老头子我讲的,可都是拳经里的东西,不嫌太生硬,咽不下去?”老爷子忽然卖起关子来,似乎还在对裴若曦让自己没有面子的事情耿耿于怀。 “爷爷你这就没劲了啊,若曦没有什么拳术基础,我教她的时候,当然只能更形象的指导她,而像我这样有了一定基础的,当然不会觉得拳经里的言论过于生硬。”裴风苦笑道。 “切,又倚老卖老。”那边正在蹲马步的裴若曦看了过来,再次鄙视了老爷子一顿。 一听这话,老爷子气就不打一处来了,指着裴若曦,对裴风愤愤不平道:“你再给她加一时的吧!” “……” 裴风没有话,再加一时……恐怕裴若曦这丫头明天站都站不起来了。 就算是裴若曦将要面对的这一时,也不是裴风随口出来的,而是他前世教徒的宝贵经验。如果裴若曦之前没有被裴风用金针调理身体,各方面条件差不多都已经能承受这一时的马步了,那裴风就算在严厉,也万万不敢让她蹲这么久的。 老爷子的愤愤之言,当然只是吓唬吓唬裴若曦,现在见她那一脸的泰然处之,当即就泄了脾气,面向裴风道:“拳经里有句话是这么的,筋骨要松,皮毛要攻,节节贯串,虚灵在中。 在书房你和我搭手的时候,我就看你寒毛能炸起来,毛孔也算鼓立似铁,所以你养气的功夫显然有了一定火候,但是,你这也只做到了‘皮毛要攻’,至于筋骨要松,你还没有彻底松开,练拳嘛,总要讲究个阴阳动静,就得像铅包着汞一样,内松外紧,自由开阖,还要紧了崩,慢了松,掌握其中不紧不慢的度量,这样才能自然勃发,无意而动,打人的时候永远比别人快一步。 还有一句话,叫静如山岳,动如江河,注意,这里的山岳,并不是把身体努的坚硬似铁,咱们内家拳就算用刚劲,也是猛打猛进,不用努劲,伤身。 这里的山岳,最重要的是指山岳上林间的风声,你的身体是山岳,你的毛孔就是山岳上的树林,风声是劲,是自己发出的,也是源于你对手的。 自己身上的风声,不用的时候松一,让它们变成无数个招风耳,专门听对手的劲,也就是对手拳头上哪块风大,哪块风,直到发劲的一刹那真正短兵相接,拳拳相撞的时候,招风耳就得立刻变成一棵棵奇形怪状的大树,专门往对手的薄弱环节上扎、撞,也就是对手身上风或者没风的部位。 这样风声来回转,风势来回动,转动之间,如阴阳双鱼图,动中有静,静中有动,合二为一,方是无意而动的精髓。 至于动如江河,其实就是一个集中发力或者集中发劲,配合静如山岳这四个字,就是凝聚山岳上林中树冠招出的大风,发出的大风如洪水倾泻,让对手听不到哪里风大,哪里风,一番大风赶大浪之后,直接就拍得对手起不来,紧接着乘胜追击,不留给对手一反过劲来的余地。 白了,静如山岳、动如江河,就是静中有动,动中还有动双重杀手锏,两者只要加起来,就是明劲的巅峰。” 听完老爷子这席蕴含着发劲和听劲至理的真言,裴风顿时豁然开朗,觉得本来理解的东西如同锦上添花,同时心中连连发笑,“谁老爷子教人的时候只会用拳经里的生硬词汇,如果他刚才的这番话都让人觉得生硬的话,那这世上就没有让人听进去的教词了。” 随即,裴风默默消化着老爷子话里的精髓,不知不觉间,竟然右手按肋,左手平升,自动摆出了一个,虚握雁翎枪,前世生命的最后关头用的一招,蛇推燕的姿势,然后调息全身,惊动尾椎,攻起皮毛,按照老爷子刚才话中的意境,将自己的整个身体分成了内外两层,身体如山岳,毛孔如山林,风声一过,“山地土壤”柔中带刚,拽动了每一棵“大树”,将身体这个整体,变得内松外紧了起来…… 看书罓首发本书 第三十九章 蛇推燕,一步登天 静如山岳,动如山河。 由这八个字出发,做到内松外紧,发劲如开大闸泄江河大水的境界,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这就像一道鸿沟,明白是一回事儿,做起来又是另外一回事儿,裴风当初和宋敏芸打的时候,在急在手上的瞬间,倒是能做到听劲以后,推她一下让她失去平衡,然后再稍微在这个基础上沾她便宜,但是要真的在这个空档间发劲如山岳压,大河倾泻,直接将她打的不能起来,根本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 眼下,裴风一紧皮毛,单掌随着腰部前探,“啪”的一声,掌刀扎穿虚空,于掌间发出了一道明劲的炸响,可是全身的肌肉也紧跟着绷了起来,这样试练了几次,每一次都发出一道炸响,却总是做不到内松外紧,内外划分阴阳的地步。 裴风摇了摇头,蹙着眉道:“身体还是太硬了,做不到大软大松,绵里藏针。” 老爷子一见裴风喃喃自语,笑道:“只要明白了,和做到差的就不是一道鸿沟了,而是在鸿沟之上多了一根钢丝,只要多做磨练,多和人试手,也就一两年的时间,你的手就能跟上身体,做到无意而动,自然勃发,也就是明劲的巅峰。磨练的时候,我建议你除了形意五行拳,不妨试试八卦掌中的绕手,还有太极拳里的推手,太极拳是什么,缠法也,破了对方的缠法,就懂得了如何避开对方的暗劲。” 听这话,裴风猛的一愣,看向老爷子,似笑非笑道:“您这是在怂恿我去找达到暗劲境界的太极拳高手试手?” 老爷子揣着明白装糊涂,道:“我可没这么。”然后看了一眼裴风的桩法,脸上变得怪异了起来,话锋一转道:“子,你站的这是什么桩法?好像是形意门的合击之术?但我平生见过那么多形意门的高人,也没见过有站这样桩法的啊。” “这招叫蛇推燕,又叫蛇燕合击,是教我拳法的那位老人家的平生绝技,因为他的拳术已达到了化劲的境界,所以蛇推燕着重的不是徒手对敌,而是抖大枪的冷兵器功夫,除了讲究身似龙马,最重要的是枪似玄蛇,抖气或抖石如燕,追求的是可以用化劲控制的另外一种力量。”裴风没打算隐瞒, “原来是这样,看来你子是真遇到高人了,而且听你刚才这么,那位老人家追求的,也已经不是化劲的巅峰了,而是想要一步登天啊。用全身喷劲如针的化劲控制的另外一种力量是什么?是丹劲啊?丹劲又是什么?随意推出一掌的威势,就能如暴风在全身鼓荡,那是一种什么样的境界?” 到这里,老爷子一脸感慨,继续惊叹道:“要是再借了冷兵器的外势,暴风运于器,行于空,这就是破碎虚空的力量啊,一道劲力发出,就是流星陨落,若是打在人的身上,简直比一些枪炮都要刚猛啊。” 裴风一阵苦笑,老爷子步入过化劲的巅峰,知道的比自己多,要不是他跟自己这些,想必自己很多年都不会明白,原来自己前世最后那三年闭门不见各路拳师,像是闭门造车一样所追求的,是这么牛叉闪闪的境界啊。 这时,老爷子忽然又道:“风,教你拳术的那位老人家能创出这样完美的冷兵器合形架子,早年战争的时候肯定是位上过战场的人物。历代拳术高手,只要上过战场而不死的,最终肯定会成为一代宗师,以自己的名字开宗立派,形成一种拳术的另一起脉,比如尚云祥的尚式形意,郭云深的郭氏形意,程延华的程派八卦掌,等等等等,只是不知道……那位创下蛇推燕的老人家,现在隐居在h省的什么地方?爷爷这辈子,是不是能有幸见他一面呢?” 老爷子的一番话,最后一句才是关键,那句话怎么,少年习武正当时,老年习武未为迟。 老爷子心想,若是世上真有这样的高手存世,那自己就算一把年纪了,拳术上是不是还有再进一步的可能呢? 然而,听完老爷子的这番话后,裴风却苦着脸不知道该些什么,他难道要,其实那位老人家就是自己吗,其实那位老人家也不知道撞了什么霉运,实际上刚把这招蛇推燕创立成功,就死于乱枪之下了吗? 丢人啊,太丢人了,这就好比出师未捷身先死,还什么只要上过战场而不死的拳术高手,最终都能成为一代宗师?这句话听到裴风的耳朵里,怎么就那么刺耳呢。 沉默了片刻,裴风有些哀怨的道:“那位老人家教了我拳术以后,都不肯留下姓名,只是h省人,也没有详细地址。” “傻子,你怎么不问问呢?”老爷子感到惋惜道。 “我也想问啊,可是我怕问了以后,就失去学真功夫的机会了。”裴风摊了摊手道。 “可能吧,一些拳术宗师的身上,的确可能会有一些常人无法理解的怪癖。”老爷子叹了口气,不过只是一顿,脸上便浮现一个怪怪的笑容,看向裴风道:“但是……万一那老人家下次再教你练拳的时候,你可以暗中通知爷爷一下,哪怕爷爷隐在暗处偷学两招呢,也比这样任由拳术走下坡路要好。” “您真是学海无涯,精神可嘉。”裴风对老爷子脸上的怪笑有些无语,想着这老爷子年轻的时候一定没少干偷师的事儿。 “你这是什么态度!”老爷子蹙了一下眉头,觉得裴风的话有些不顺耳。 恰在这个时候,角落里忽然传来裴若曦受不了的声音,指名道姓的大声道::“裴长河,裴风,你们到底有完没完,你们知不知道有个人正在这里蹲马步呢?你们在那里巴拉巴拉个不停,很分我的神你们知不知道,我都已经快撑不下去了!” “……” “……” 裴长河、裴风爷俩面面相觑了一眼,同时看向了裴若曦,只见姑娘脸憋的涨红,双腿发抖,的确是撑不下去的节奏。 “咔”一声。 一阵开门的声音又传入两人的耳中,爷俩又扭脸看向了门口,正见到,一身职业装,颇有韵味的宋敏芸正站在那里。 本文来自看書王 第四十章 你出来 宋敏芸打开门后,脸色冰冷,明显听到了裴若曦刚才指名道姓的抗yi声,这时看到裴若曦蹲马步蹲的就要虚脱的样子,更是火气不打一处来,蹙着柳叶眉看向了老爷子,指责道:“若曦的身子弱,裴风年纪不知道进退也就算了,爸您这么大年纪了,怎么也不知道心疼若曦?” “我……”老爷子一脸尴尬,不知道该在自己这个儿媳妇面前什么。 宋敏芸看老爷子不上话来,甩着脸子就走向了裴若曦,道:“赶紧回去跟我一起睡觉,妈妈不在家一都不知道自己照顾自己,他们让你蹲这么长时间马步,你就蹲这么长时间马步啊?” 面对宋敏芸难得一见的心疼,裴若曦竟感到一股莫名的心酸,亲妈到底是亲妈啊,而且再加上刚才蹲马步蹲的实在太累,现在看到心疼自己的妈,泪腺一下子没绷住,两行泪疙瘩如同玻璃上的大雨,一直流到了下巴两旁,不能控制。 这一夜,裴若曦终于没有再去缠着裴风睡觉,而是睡在了自己的母亲,宋敏芸旁边。 孩子与亲妈能这样亲近,本来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可是落到裴风这里,他却郁闷的发紧,本来打算今天夜里趁着裴若曦睡着,就暗中潜入宋敏芸的房间,找她练手的,现在倒好,没有机会了。 总不能不顾裴若曦的存在,就潜到继母床上和她练手吧? 裴风倒是想无耻到那种地步,但百尺竿头,总是还得再努力一把,才能做到那种地步。 回到自己的房间,裴风洗漱过后,仍然反复琢磨着静如山岳,动如江河这八个字。 除了用八卦掌对空气试手,裴风也用了自己前世的绝招蛇推燕,虚按大枪,凌空抖气的架子,但是这架子好像对明劲初期的突破没有多大用处,因为这是暗劲到化劲,化劲到丹劲的捷径之法,明劲初期就用它,是大材用。 换句话,现在的裴风,还没有资格去用蛇推燕这一招,就算用了,也发挥不出这一招应该具备的威力。 又练了一阵儿,裴风毫无所得,却又有一种无的放矢,无处宣泄的郁结,一时有些烦躁,道:“不行,对着空气试手,这是暗劲才能做的事情,只有暗劲才能体会到空气中的安静之好,我现在双手连二十个脆响都发不出来,对着空气练就是假大空,得找个人练才行,不然休想寸进,要不……我这就去找宋敏芸?” 转念一想,裴风还是忍住了,不过却用了迂回的方式,达到了自己的目的。 接下来的半时内,裴风只干了一件事,每五分钟,就给宋敏芸发一条短信,短信的内容很简洁:“你出来。” 另一边,宋敏芸的卧室。 被各种事情缠了一天的宋敏芸,早已进入黑甜梦乡,然而,却被这半时的短信铃声,给声声拽了出来,第一声,她没有动静,第二声,她动了动眼皮,第三声,她睁开了迷蒙的双眼,却以为这是幻听,又闭上了眼睛,继续睡去,可正在她意识混沌之时,第四声清晰的短信铃声,直击她的大脑,令她一下把眼睛睁了个溜圆。 当她拿过手机,看到了裴风发来的这四条一模一样的短信,一股怒气噌的一下,就直到了她的脑仁,太阳穴都开始突突的跳了起来。 “嘭、嘭、嘭……” 宋敏芸甚至还能听见自己心脏要炸了的声音。 接着,她看了一眼睡得正死的裴若曦,脸色极度的阴郁,咬牙切齿的心道:“这个臭子,现在都十二了,他到底想干嘛?” 缓了缓,宋敏芸稍微恢复了一些冷静,揉着太阳穴心虚的想到,“这子白天和李爱在一起,不会是通过李爱,发现了什么不该发现的事情吧?不然这么晚了,他找自己能干嘛?” 想到这里,“铃铃铃”…… 第五条短信到了,宋敏芸翻开一看,内容依然是:你出来。 “不管了,先去看看他到底什么意思再,如果他真的发现了什么事情,自己就死不承认,反正明天一切证据都会被周华成销毁。” 决定了这样的处理方式,宋敏芸下了床,先到洗手间整理了一下头发,装出一副刚睡醒对什么都很不耐烦的样子,这才轻轻的打开了房门,朝着裴风的卧室走去。 但是她还没走几步,裴风卧室的房门就被打开了,然后就见到裴风脸色凝重的从里面出来。 宋敏芸心里一惊,看样子,这子一直在他房里听着自己房门的动静,他不会真的知道些什么了吧? 裴风淡淡的看了宋敏芸一眼,扭头指了指二楼客厅,示意到那边去,然后便不理宋敏芸,自己先到了客厅。 二楼客厅虽然是客厅,茶几前的面积却很大,足以容纳两个人在这里换着花样做各种的剧烈动作。这就是大别墅的好处,随时随地的大展拳脚。 宋敏芸也来到了客厅,谨慎的看了裴风一眼,对方的脸色还是出奇的凝重,一下子,让她之前装出来的刚睡醒模样,没有了一用处,只能像平常问话似的问道:“这么晚了叫我出来,是有什么事吗?” 没办法,现在有求于人,宋敏芸不得不放平姿态,能不触怒裴风的狗脾气,就不触怒裴风的狗脾气。 裴风松了松肩,直接走到了宽阔的客厅中央,然后弓腰屈膝,拉开了八卦掌里的单换掌拳架子。 八卦掌里有八个拳架子,双换掌,单换掌,顺势掌,转身掌,回身掌,撩阴掌,摩身掌,揉身掌。 裴风现在要练手上的听劲功夫,以达到无意而动,自然勃发的地步,所以用刚刚被老爷子拨的八卦掌最合适不过。 看到裴风拉开了架势,宋敏芸的脸色立刻寒了下来,好像明白了什么,蹙眉道:“裴风,你这是做什么?” “打架。”裴风顺口了一句,然后静静的稳固住自己的拳架子,随时勃发。 “你大半夜发五条同样的短信,目的就只是跟我打一架?” 宋敏芸觉得自己简直要被气疯了,亏自己还做贼心虚的以为裴风叫自己出来,会质问自己刘振死亡的事情,没想到对方居然只是为了和自己打一架…… 本文来自看書蛧 第四十一章 风暴来临,听劲功成 “对,就是要和你打一架,赶紧放马过来吧。” 看到宋敏芸的太阳穴上隐隐显出了青筋,裴风就觉得自己的目的达到了,宋敏芸越是愤怒,他就越是欢喜,面对这样强大的敌人,他的雄心和斗志才能飞扬起来。 “裴风,你这是找死啊,明劲都没有练透,就敢这样没有下限的招惹我。” 宋敏芸微微眯着眼睛,语气寒意十足,好像一个呼吸间,就能冻住一汪水,加上被吵醒后,她整个人的气质就变得阴沉了起来,现在一怒,在安静的客厅里,更是如同一个漂亮的女鬼,令人不寒而栗。 “你还得指望我给裴若曦解毒呢,况且老爷子在家,你不敢把我怎么样。”裴风无耻的道。 “咯……” 宋敏芸仿佛被戳中了痛,正在紧咬牙关,发出一阵磨牙的声音。 沉默了片刻,宋敏芸攥了攥拳头,盯着裴风道:“既然你要打,我就陪你打,也算是感谢你答应出手救治若曦这件事情了。” 话落,她不再继续多,突然进步向前,双臂抬平,右臂在前,左臂在后,右手的五指分开,仿佛有暗劲在指掌间流转,一个干脆利落的太极单鞭,如粗树藤压,直接击向了裴风的中线面门。 上一次,宋敏芸就是输在了这记单鞭上,眼下无极桩一摆,好似形意拳里的抱丹坐胯,没有任何过度架子,就直接使出了这招,好像是在为上次的粗心大意买单,出手凌厉,气焰狠毒,这一下要击中了裴风,就算她控制暗劲控制的再好,裴风也逃不过严重脑震荡,昏迷三四天的下场。 裴风前世做游医时去过陈家沟,学过太极拳,知道此拳的精髓所在。 除了老爷子过的太极拳,缠法打人的基础,太极拳其实还有最厉害的几种架子,一是“三鞭”架子,“单鞭”“双鞭”“开合鞭手”,二是“五捶”架子,“搬拦捶”“肘底锤”“栽锤”“指膛锤”“撇身锤”,三是“七炮”架子,如“窝心炮”“连环炮”“冲天炮”“砸地炮”“当头炮”等等…… 一直以来,裴风都不用太极拳打人,不是因为别的,而是怕打出花架子来。太极拳的三种打法,“鞭”“捶”“炮”,如若功力不足,根本打不出威力,白算献丑,把武术打成了舞术。 这就是“太极十年不出门”的意思,功夫不到,养生可以,千万不要打架,一打必输,很容易就被一个学了一年半载外家功夫的人打得连爹妈都不认识。 这样的事情,在社会上可谓是屡见不鲜,导致人们就误以为太极拳只是老头老太太用来锻炼身体的,把它归为了“体操”一类,而实际上,太极拳是所有拳术中最为刚猛的,是万拳之母。 眼下,宋敏芸使的这记单鞭,不是皮鞭,不是软鞭,也不是抽羊鞭,而是古代大将在战场上用的大铁鞭,又沉又重,铁鞭击下,大石粉碎,威猛无匹。 宋敏芸步法凌厉,过来时衣袖“啪啪”作响,裴风心念一动,突然感觉一股可怕的风暴正朝着自己扑面而来,他知道,这便是宋敏芸使得单鞭之力,若打在自己的面门上,没有丝毫收敛,一定会如铁鞭抡西瓜,非得脑袋开花不可。 而就在这个时候,裴风仿佛进入了一个玄妙的境界,只感觉自己的身体成为了一座山岳,风暴一来,身体上的所有毛孔全部化为了山体上林子里的树枝,瞬间就将这吹来的风暴方向和风暴各处的强弱搞的一清二楚,根本不用看宋敏芸的拳势,身上的毛孔就让裴风直接如条件反射一般,奇快的拧身偏头,躲过了宋敏芸这招太极单鞭的直击。 随即,裴风浑身的毛孔鼓立,静听的同时,立刻把藏于肋下的手翻钻了出来,猛的截劈向宋敏芸的手腕。 这一招,是八卦掌里的拧身劈腕,可现在被裴风应变的,却毫无一丝拳架子的模样,完全是一副条件反射出来的直面反击动作,就好像一条毒蛇要咬一个手拿镰刀的农夫,经验充足的农夫都不用去想,就会打蛇打七寸,拿着镰刀去削毒蛇的致命处。 然而,宋敏芸怎么也是达到了拳头喷劲如针的暗劲境界,裴风会听劲,她同样也会,而且她手上的汗毛,已经超越了听劲的初级阶段,熟能生巧,巧能生精,做到了自然勃发的地步,每一根汗毛孔,都像一根根探测器,比什么树枝听风的意境强太多太多,裴风的劈掌还没沾到她的手腕,她就立刻感觉到了裴风的劲。 况且,现在的她已经不会再犯上次的低级错误,轻视裴风了。 面对裴风的这招宗师级人物才能打成这样的八卦掌拧身劈腕,宋敏芸荣辱不惊,单鞭直击的手势立刻发生了变化,如同躲过电影里缓飞的子弹,手腕向上一抬,躲过了裴风的截击。 宋敏芸手腕抬上去的高度有五寸左右,然后整条手臂如大蛇回身,斜下一按,缠打向了裴风的肘关节,与此同时,另一只手也从自己的腹处上托,托到了裴风的腕关节,轻柔无比,却好像用象棋里的过山炮堵棋,看似漫不经心,实则杀机四伏! 无论是宋敏芸按向裴风肘关节的右手,还是她托向裴风腕关节的左手,指掌间都有着充盈的暗劲,这就像是两团被薄膜包裹着的风暴,虽然心翼翼,却还是逃不过裴风的毛孔。 听到这两处劲后,裴风心里一惊,宋敏芸使的这招,是杨氏太极拳里的揽雀尾,她把自己的手当成了麻雀的尾巴,貌似揽住,实则是乘势进切,以达到断手臂,贴身袭杀的目的,是要人命的大招啊! 这一惊的时间,宋敏芸的两手与裴风肘、腕关节的距离,已经近在咫尺。如若真的揽上去,成功了,那就是指掌喷劲如针,直接把暗劲渗透到裴风的皮肉里,打在裴风的骨头上。 打到后,裴风的手臂表面看不出来什么,但是手臂里的骨头,肯定会被直接切断。 用暗劲施展的揽雀尾,就是这样,貌似不经意的一按,就能把豆腐下面的青砖按烂,豆腐却完好无损。此时,裴风的手臂,就好像豆腐和青砖。 裴风前世在京城的时候,至少见过十次太极拳高手用揽雀尾揽断敌人手臂骨头的场景。 这时,因为心惊慢了一步的裴风忽然感觉自己手臂一痛,像被两片钢刀夹住,“不好,宋敏芸把我手臂挤住了!” 下一刻,许是条件反射的使然,裴风猛的用武当龟形拳里的乌龟听雷缩头快的功夫,将手臂向后一缩,算是躲过了宋敏芸的这招揽雀尾,只让她用双手轻轻挤了一下,不至于伤筋动骨。 紧接着,裴风忽然换势,像老爷子使八卦掌那样,猛打猛进了起来,无论是掌刀抽击,直掌扎击,都是位置精确的打向宋敏芸劲力薄弱的环节,仿佛一下子体会到了无意而动的上层打法,不看人,只听劲。 不一会儿,就把刚宋敏芸打的节节后退。 明劲是筋骨的运动,暗劲是心力的勃发,打明劲容易,打暗劲难,就像种地的和一天处理几十个重要文件的老总,虽然前者的劳累体现的比较明显一些,但后者的劳累,却是最伤人的。 无疑,刚才连发了三道暗劲的宋敏芸就是如此,她也是刚刚才摸到暗劲的门槛,刚才一记单鞭和揽雀尾以后,她已经有些吃不消了,所以才会被裴风打的有措手不及。 况且还有最重要的一,裴风这会儿也不知道发了什么疯,面对宋敏芸的太极拳各种招数,各种明劲的发难,他居然全身鼓劲,招式多变,不拘一格的开打,除了八卦掌,竟也用上了形意拳、八极崩、太极拳、通背拳、戳脚、洪拳等国术里的经典打法。 总之,他就好像在用多门功夫融汇一炉,最终贯通一气的丹劲打法,在与宋敏芸对打,或攻,或守,却万变不离其宗,听着宋敏芸的劲去打! 打到最后,宋敏芸不得不在客厅里转着圈猛跑了几个大步,然后跃到了沙发上,容自己一时间调动暗劲,再争取将裴风一击必败。 然而正当宋敏芸刚把暗劲准备充足,要给裴风一记狠狠的进步搬拦捶时,裴风却突然在茶几前站停了身体,然后转身就跑向了自己的卧室,不打了,听劲的功夫都达到了,还打毛啊,去睡觉。 看書網首发本書 第四十二章 裴家守护者,真实录像 宋敏芸现在的心情很好理解,我裤子都脱了,你就跟我看这个啊? 特别是,老爷子和林万杰都听到了两人刚才打斗的声音,都从屋里出来了,而且看到了裴风对宋敏芸穷追猛打的半个过程。 眼下,老爷子和林万杰正穿着两套相同的睡衣,站在不远处的偏厅看着这边,就像是一对“情侣”…… 这也怪裴文君,买睡衣的时候居然买了三套相同的,自己一套,老爷子和林万杰一套,现在她被林万杰折腾完睡去,状态犹如此时的裴若曦一般,当然会造成出来凑热闹的老爷子和林万杰,不是“情侣”胜似“情侣”的的假象。 反观宋敏芸,由于刚才在激斗中表现的太过紧张,头发都像动物感到危险时的毛发,向上炸了起来,这时又穿着睡衣赤着脚站在沙发上,整个画面看上去,实在是不成体统。 “噗!”突然,宋敏芸又吐出了一口鲜血,更是令她整个人看起来都不好了。 上面过,暗劲很耗心力,但实际上也很耗体力,如果武功没有达到易髓的功夫,暗劲绝对不能多发,否则心脏会损耗得很快,身体不出几年就会垮掉。 退一步讲,即便暗劲多发,收势的时候也一定要平心静气,慢斯条理,不急不躁,这样才能最大程度上降低对身体的害处,若是像宋敏芸这样情绪不稳,带着怒气就强收暗劲,就会急火攻心,暗劲反噬,打人不能,还反伤了自己。 老爷子身为暗劲以上的高手,当然看明白了宋敏芸为什么吐血,但当下这情形儿,不句话不合适,便上前一步,心切的道:“敏芸,你没事吧?怎么跟风打起来了?” 林万杰的功夫明劲还没有贯通,不太明白暗劲反噬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刚才看过了裴风那么凶猛的追打宋敏芸,现在又看见宋敏芸吐血的样子,当即把两件事情联系在了一起,不由幸灾乐祸的道:“咋的,这就被风把打出血了?咋这么不经打呢?” 这话刚落,宋敏芸就又吐了一口鲜血,然后死死的盯着林万杰,那眼神恨不得上去撕烂他的嘴,全身发抖的咬牙道:“我明天搬家!搬家!!!” 完,她阴着脸捂着胸口径直回了卧室。 她走后,老爷子立刻瞪向了林万杰,眼珠子瞪的跟什么似的,教训道:“有你这样的吗,嘴贱能不能分分时候?” 林万杰切了一声,扭头看了一眼宋敏芸已关上的卧室门,道:“这娘们就得打,居心不良。” 老爷子一脸恨铁不成钢,气的沉默了片刻,才道:“再怎么样,她现在也还是你的嫂子,是裴家的人,你就不怕裴宏回来治你!” “就她办的那些事儿……” 林万杰还没完,老爷子再一瞪眼,沉怒道:“你还!” “好,我不,不还不行吗?” 林万杰嘿嘿一笑,意味深长的看了老爷子一眼,这个时候,爷俩在某件事情上,似乎有心照不宣的意思。 “滚,滚回去睡觉。” 老爷子看到林万杰展现出来的这副样子,就像踩到一坨屎一样,厌恶的不行。 面对他这态度,林万杰当时没什么,但走了几步,要靠近裴文君的卧室时,却摇着头来了这么一句:“看来回去以后还得整一发啊,这老爷子,怎么就这么不心疼自己的闺女呢?” 身后,老爷子气的脸都白了,却拿自己这个混蛋女婿一招儿都没有,没办法啊,闺女喜欢。 林万杰回到卧室以后,当然没把睡沉了的裴文君叫起来再整一发,之前那一发已经是他的极限了,如果再整一发,他的蛋保证过十天都好不了。 林万杰看了一眼床上睡姿迷人的裴文君,然后摆正了脸色,将室内一台笔记本拿了起来,然后走向了卫生间,轻轻的关上门,坐在马桶上,对着笔记本的键盘噼里啪啦的打了起来,眼睛一边盯着电脑屏幕上寻常人看一眼都觉得眼晕的黑客程序代码,一边喃喃自语道:“牛逼啊,裴风这子居然能把宋敏芸那样的暗劲高手打成那副样子,看来我以后绝对不能随便跟这子打,不然还不得被他打沙袋似的吊打啊。” 完这话,林万杰拇指一,敲定了键盘上的回车键,然后只见屏幕画面一转,显示出一个全是交通监控录像的文件夹。 林万杰摩拳擦掌的看着文件夹找了一会儿,选定了其中三个录像,复制粘贴到了自己的电脑e盘里,然后退出文件夹,打开了刚才粘贴的三个录像,在其中一个录像里,直接看到了宋敏芸的车影。 看到这辆在东湖路与先锋路交叉口以东的公路上,较为显眼的凯迪拉克,林万杰心里笑道:“宋敏芸,任你手段再高明,大概也不会想到我在高中时期,就已经是计算机特殊人才了吧?只是……因为跟天眼组织的约定,我可六年没有碰过黑客程序了,不过你这次玩的这么过,触动了我的底线,必要的时候,我必须给你教训才行!” 随即,林万杰又将目光投向了另外两个录像,摇了摇头一脸鄙夷,骂出声道:“到底是哪个傻逼把宋敏芸的车影给p掉的,技术可真渣啊。就算找不到原文件,我也能把这两份录像恢复。” 另一边,裴风回房后,已经是心满意足,用金针为自己疗伤过后,就要躺下在脑子里过一遍刚才的打斗的过程,但还不及躺下,便听到一阵敲门声,一问后才得知,原来老爷子也没有回去睡觉,而是来了自己的房间。 这个时候,裴风正在浑身只剩一件裤头的对着老爷子,而老爷子,则是面色认真的施展暗劲,正为裴风化解身上每一处紫黑色的肿块。 随着老爷子用手心对裴风身上每处淤血不散的地方揉来揉去,裴风就感觉老爷子掌心的毛孔里冲出来的暗劲,就好似一丝丝轻微的电流,他的每一次搓揉,都能刺激自己的皮肤和肌肉神经一跳一跳的,只用了不到半时的时间,淤血不散的地方就没有了,淤血好似都化为无数汗液,被老爷子用暗劲一一带了出来。 “前世自己每次受外伤的时候,在扎了金针以后,也会用这样的方式给自己疗伤,没想到老爷子也会,只是……他这么大年纪了,居然会为自己耗费这么多的心力,看来,自己一定要为裴家做什么,才能报答这份亲情了。” 看到鬓角斑白的老爷子这么用心的在为自己疗伤,裴风忽然一阵感动,心中暗暗生定了一个主意,扳倒宋敏芸,不能让她继续一手把持着裴氏集团的财政大权。 本文来自看书蛧 第四十三章 世界上居然有这样的女人 接下来的几天,只能这样,裴风是在痛并快乐着的状况下度过的。 令他快乐的是,每天早晨都能按时按的在后花园走水缸打沙袋,实力能够肉眼可见的提升,而令他搓火的是,每次完了以后,都是被沙袋撞的鼻青脸肿,从水缸掉下来摔的四肢麻木。 不是……有老爷子看着的么,老爷子可是暗劲以上的高手,为什么还能摔成这样? 呵呵,老爷子只管裴风不被摔死摔骨折就好,至于摔成严重的皮外伤,老爷子自诩自从按照裴风的秘方药浴以后,身体素质居然有上升的趋势,所以……他就让裴风尽管摔伤,自己保证会用金针和暗劲辅助裴风快速痊愈。 经过这几天的魔鬼式摔打,裴风的技击能力有了显著的提升,就连每次和宋敏芸对打的时候,也是从容不迫,游刃有余,听她明劲如听风,哪阵风大哪阵风强都是心中有数,听她暗劲如站在礁石上面对着海浪,那团浪大哪团浪也都是一目了然,每回打斗,都能将宋敏芸打的狼狈不堪,气的浑身发抖。 宋敏芸并没有搬家,搬家哪里是搬就搬的?不裴宏就要回来过年了,就算是她的闺女,祖宗裴若曦,为了跟裴风练拳也不会跟着她搬家的啊。 对此,宋敏芸几乎每天的情绪都很哀怨,因为不管上班下班,休闲工作,她都会面对着来自裴风的暴力骚扰。 有一次她正在公司开会,裴风就突然打了进来,在十几位集团董事的面前啊,她就那么被打的挂在了墙上,把身后的液晶电视都给撞烂了…… 实际上,宋敏芸也有反击的能力,并且很强很凶悍,但是她每次反击的时候,裴风总是跑,总是跑…… 年关了,宋敏芸手头上的事情真的很多,可是她又不能躲起来处理,所以,就连她晚上做梦,都是被裴风追着打,醒来后,颓废感油然而生。 有一次她实在是憋不住火了,心想,“你来找我打,我也可以主动出击!”然后就去了裴风的房间,不曾想一进裴风的房间,就见到他正在认真的为裴若曦行金针走要穴,无奈之下,最后只能怒冲冲的回到自己的房间,继续睡觉。 不然还能怎么样,不为裴若曦的健康着想,继续和裴风打? 宋敏芸身为一个母亲,做不到,也只能在心里痛快痛快,又发狠一句,“裴风,等我女儿身上的毒被解了以后,看我怎么捏死你!” 裴风也承认,这几天被摔的实在是搓火,怒气都撒到了宋敏芸身上。 但是承认归承认,他并不觉得有什么愧疚感,反而觉得很好玩,宋敏芸是谁,长江下游商圈的女强人,可最重要的是,她还是自己的后妈,趁着亲爸没在,打后妈玩,真是其乐无穷。 这天,裴风正要兴高采烈的继续去找宋敏芸打,可是兜里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打开一看,是j市本地的号码,便接通了,只是接通一听,居然是火爆女警,李爱的声音,“喂,是裴风吗?” 裴风没想到是她,“啊”了一声,道:“怎么,案子有进展了?” 李爱一听这话,当即就是一顿抱怨,回道:“屁的进展,前几天车管所那边也不知道出什么故障了,监控录像居然丢失了很多,其中就包括东湖路附近的,而且都是最近一段时间的录像。” 裴风听完以后,脸色立刻一僵。 可是不及他发问,李爱继续道:“哎,还好本姑娘天生丽质,脑壳聪明,提前把东湖路以及周边几条街的监控录像全部备份了一遍,现在正让我一电脑技术比较牛掰的姐们修复着呢,她录像里有被一次处理过的痕迹,恩,也就是被p过,不过她得等一段时间,才会有答案,估计修复原文件这事儿挺麻烦的。” 裴风立刻翻了个白眼,差被李爱刚才的第一番话吓死,并且能够想象到,李爱第二番话的时候,是有多骚包,多自恋,多臭不要脸。 而还是不待裴风话,另一边的李爱又话锋一转,道:“对了,我那姐们是一女记者啊,现在就在我家。 前几天你不是在搏击馆把那个崔什么浩打了一顿吗,也不知道当时是谁手欠,居然用手机拍了视频,传到网上去了。据,击率还不少呢啊,我姐们当时也看了那视频,觉得真解气,真精彩。 今天她来我家的时候连鞋都没换就跟我聊起了这事儿,聊的时候她一听我认识你,嘿,她什么都要让我把你约出来采访一下,反正我是拦也拦不住啊,知道您这国术真传是不轻易接受曝光的,但是……毕竟姐姐我上次帮了你那么大忙,这次你怎么着也得意思意思吧?” “好了,不跟你多了啊,手机快没电了,你现在就来我家,湖滨区6号楼单元17层东户,挂了啊。” “嘟……嘟……嘟……” 听到挂断后的盲音,裴风一脸无语的看着自己的手机,良久才骂了一句:“我ri……世界上居然有这样的女人,谁娶了她谁倒霉。” 随后,裴风权衡了一下,决定去李爱家,心想着,“如果李爱按照自己的意思按时吃药,她的伤势应该好的差不多了,最起码能够动劲了,不如自己再和她打一场,看看她的燕青拳,具体练到了哪一步,是不是真传。还有就是,看看监控录像到底是怎么回事,她的那个朋友是不是真的能帮忙。” 恰在这个时候,裴若曦忽然跑了过来,嚷嚷道:“哥,你到底教不教我拳法,人家蹲马步蹲的好枯燥啊。” “再蹲两天,我就教你另一个桩法。”裴风看了裴若曦一眼,淡淡的道。 “啊,还要蹲两天?而且你要教我的还是桩法?”裴若曦脸色一苦,摇着裴风的衣服道:“我不站桩,我要学明劲,我要学打人!” 裴风懒得和裴若曦废话,捞过她的手用食指一,使她掌心一麻,然后就觉得膝盖用不上力气,旋即双腿一软,竟一屁股蹲在了地板上,脸满是惊讶的看着裴风,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 “你看,这就是功力不足的下场,我一根手指就把你搞的没有脚根了,赶紧去蹲马步吧,不要偷懒。” 裴风知道,姑娘不愿意蹲马步也仅限于枯燥,并不会忍受太多的痛苦,不然他每天晚上都白给她用金针调理身体了。 本文来自看书蛧 第四十四章 省电台的记者,苏伊楠 裴若曦被裴风教育了一顿后,一脸哀怨的去了健身室,继续了自己枯燥的蹲马步生涯,而裴风,则意气风发的出了家门,前往了李爱家。 湖滨区,李爱的家。 李爱和一个身穿粉色毛衣的美女正坐在电脑前,看着一个近段时间在网上很火的视频,标题是:《j市高中生武术杨威,吊打跆拳道金牌教练》。 眼下,视频的进度条已经进入了后半段,正是裴风打崔成浩最凶的时候,拳势如弩箭一般发出,凶猛异常,打崔成浩的胸口,喉咙,面门,眼睛,拳声“啪啪”作响,仿佛就打在每一个观众的心上,看着都疼。 虽然这个视频已经上传了两天,但热度仍然保持在上升趋势,看此时的评论区就知道了: “我ri,这特么还是高中生吗?不会是咱们j市某区地下黑拳的金腰带吧?” “暴力,凶残,血腥,现在的年轻人啊,三观不正,人家韩国人不是人吗?这样打人家有失我大国风范啊。会武术了不起啊,不懂得低调,有失武者风范。” “楼上的,你是猴子请来逗逼的吗?什么叫三观不正?什么叫人家棒子不是人吗?你看没看视频前半段,这个叫崔成浩的棒子是为自己徒弟出头的,想要以大欺,现在被打成这奶奶样,完全是自找的,赖不得别人。至于有失武者风范,我也就呵呵了,如果视频里打人的是这个崔成浩,这位高中生哥们又会被打成什么样呢?恐怕不管被打成什么样,你们都得哔哔,活该被打,会武术就出来丢人,给共和国丢脸!” “视频里这被打的猪头我认识,以前是北武道社的金牌教练,利用跆拳道授教便(bian)宜搞过三四个中国少妇,我们区就有一个给他搞了,年龄7,身高1米66,相貌清秀,皮肤白皙,长发及腰。” “哈哈,楼上真相帝,是拉仇恨值的吗?!” “都是真的,我是那少妇的邻居,她一直是我的梦遗对象。” “楼上撸多症,智商堪忧,暴露了自己位置,不怕那少妇看到吗?重要的是她不是已婚了么,她老公看到会不会把你打成崔成浩?” “咳,看到就看到吧,反正她老公常年不在家,算表白了,对,我的确是撸多症,评论区的广大群众里有没有妹纸?赶紧来拯救我吧,我的qq是1066597……” “都憋吵吵,看视频!” “看视频鼠标滚轮上移,现在我只关心撸多症隔壁的少妇。” “……” 电脑面前的李爱和苏伊楠面对不停刷新的评论区,一阵无语,都在暗中佩服广大网友的灌水能量。 沉默了片刻,李爱主动关上了视频网页,对苏伊楠笑了笑,道:“这个视频现在击率已经飙升到70万了,你要是能采访到裴风,肯定能成为电视台的头条新闻,吧,你想怎么谢谢我。” 苏伊楠认真考虑了一下,没有话,慢慢的卷起了自己的粉色毛衣…… 李爱见状,“哇靠”了一声,猛的站起身来,指着苏伊楠道:“你这个臭不要脸的啊,你又拿以身相许这招糊弄我,咱俩从一块长大,你什么地方我没见过,让你请我吃顿饭就这么难吗?和你这红色子弟的公主党身份严重不符啊!” 苏伊楠一脸幽怨的看了李爱的一眼,不情不愿的放下粉色毛衣的边角,盖住了自己白皙的肚脐沟,道:“爱爱,人家都喜欢你这么年了,你连一次机会都不给人家。” 李爱一听这话,立刻跳出一米远,夸张道:“都来看啊,都看来,省电台当家花旦要耍流氓了啊,广大群众眼里的那位端庄秀美,仪态高贵的美女主播,要变身了啊!” 苏伊楠轻叹了口气,道:“爱爱,你总是不懂人家的心。那你吧,要让我请你吃什么。” 李爱翻着白眼想了想,道:“至少得……日料吧,法国大餐咱就不提了啊,知道你这位同志刚参加工作不久,兜里的银子还没有那么多。” “好,中午咱们就味千拉面。”苏伊楠抿着嘴了头,不急不慢的道。 “我……你怎么不西餐肯德基呢?你可够了啊!”李爱想爆粗口,但是忍住了。 “西餐也行,不过得去德克士,那边比较便宜一些。”苏伊楠认真的道。 “我靠……”李爱终于忍不住了。 “叮咚!” 恰在这时,门铃忽然响起,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苏伊楠看了门廊一眼,马上低头检查了一下自己的着装,抬头时,整体看上去已经变得优雅了起来。 她的一切行为,都被李爱看在了眼里,后者一边去开门,一边指着她咬牙切齿道:“幸亏我不是男人,否则肯定不会放过你,你这个变态!” 苏伊楠挺了挺腰肢,将自己的气质发挥到了极致,声嘀咕了一句:“切,你要是男人,我还不一定搭理你呢。” “咔。” 另一边,李爱已经打开了房门,不出意料,站在她面前的,的确是裴风。 李爱见裴风不是空手而来,手里还提着东西,不由笑道:“哟,坏蛋你还挺懂事儿,到姐姐这儿来还拿着东西。” 裴风抬起手中提着的塑料袋,一股淡淡的中药味立刻从塑料袋出口处散发到了李爱的鼻前,道:“只是路过一家中药店时顺便买的,固肾培元,对你有好处。”言下之意,我只是顺路而已,你千万不要自作多情。 “嘿……”李爱一瞪眼,刚想有意见,却忽然狡黠一笑,一手夺过了裴风手里的塑料袋,道:“这塑料袋上明明印着同济堂三个字,而且据我所知,咱们j市就一家同济堂大药房吧?这中药真是您顺路买的?那,您这路可顺的够远,来西二环的湖滨区,跑南三环去了。” 裴风翻了个白眼,刚想回击,一个面孔秀美,气质优雅的女子就出现在了自己的眼前,白眼脸孔立刻变得一本正经起来,对苏伊楠笑了笑,看向李爱问道:“这位一定就是你那位好朋友吧?” 不等李爱话,苏伊楠已经礼貌的伸过手来,莞尔一笑道:“你好,裴同学,我叫苏伊楠,省电台的记者。” 本文来自看书蛧 第四十五章 两位女侠 “你好,裴风,市一中的学生。” 裴风抬手与苏伊楠轻轻握了握,也介绍了自己,同时在苏伊楠的脸上逗留了一下目光,觉得这个女人比在电视上看到的漂亮多了。 “年少有为啊。” 苏伊楠上下打量了裴风一遍,头笑赞了一句,看样子她在李爱那里听了裴风的不少事情。 “都别在这儿站着啊,进屋,进屋。” 旁边的李爱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变得眉飞色舞起来,让开路对两个人道。 裴风倒不客气,直接走向了客厅,而身后的苏伊楠则脸色暧昧的对李爱声道:“行啊,老牛吃嫩草,而且这嫩草貌似不错哦,对你多贴心,知道你腰子不好,就专门绕远给你买药。” “滚,我们可是纯洁的姐弟友谊,哪有你想的那么龌蹉肮脏?再了,裴风还未满十八岁呢,你也真敢想!”李爱白了苏伊楠一眼,压低声音不客气的嘲讽道:“还是赶紧装好你的女神范吧,可别破了相。” “你……”苏伊楠脸蛋儿一僵,拿李爱一辙都没有。 过了片刻,三人入座,李爱还特意拿出好茶来泡,客气了几句后,裴风开门见山道:“李警官,听你电话里监控录像丢失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爱拿过一个抱枕踹在怀里,瞥了裴风一眼,故作傲娇的道:“你还是叫我李爱吧,虽然你年纪,但你叫我李警官,我怎么老是感觉你这是在拿有色的语气在称呼我?我一儿也不喜欢。” “事儿妈。” 一旁坐着的苏伊楠看了李爱一眼嘀咕道,语气里充分的显示了对她的嫌弃,然后将手里剥好的橘子放在裴风的手前,笑道:“来,裴风,吃橘子,你别见怪啊,李爱话就这样,一都不像个正常的女孩子。” “谢谢。” 裴风也不客气,拿过橘子吃了一口,一本正经道。“其实我早就见识过李爱无耻的一面,我不会见她怪的。” “嘿,你俩才第一次见面就合伙了是吧,我刚什么了,我就又是不正常又是无耻的?” 李爱直接把怀里的抱枕砸向了裴风旁边,横眉竖眼道:“尤其是你,亏我刚才在我这姐们面前夸你怎么懂事儿怎么好,你这刚一来我家就让我下不来台啊。” “好,你不无耻,不无耻还不行吗?你不无耻你能利用别人喜欢你,让别人在自己的职位上大行方便之门?” 裴风淡淡看了李爱一眼,挤兑了她一顿,然后继续一本正经的道:“好了好了,你就别纠结这些了,咱们正事儿,正事儿吧。” “我……”李爱气的都想骂人,指着裴风道:“你这个坏蛋到底有没有良心,我那还不是为了你?你问问苏伊楠,我李爱什么时候求过别人?” “都是别人求你还不行吗?”裴风随口回了一句,故意用有求人的语气道:“咱们还是赶紧正事儿吧,车管所的监控录像丢失到底是怎么回事?会不会是人为的?” “咯咯咯……”一旁的苏伊楠已经乐得不行,实在是不能继续装女神范了,看着裴风笑的花枝乱颤,道:“裴弟,你实在是太逗了,我跟李爱一块长大,还没见过她在哪个男孩手下吃过瘪呢,没想到你这跟逗哏儿似的,三言两语把她气着了。” “你生气了?”裴风意外的看向李爱。 “还不明显吗?”李爱涨红着脸咬牙切齿的道。 “和那天比,这还真没看出来。”裴风摇了摇头,贱兮兮的看着李爱的眼睛,忽然笑道:“想不想打我?” “我不会着了你道的。”李爱哪会看不出裴风的心思,狠狠斜视着他道。 “哦。”裴风了头,又吃了一口橘子,道:“你也知道自己技不如人啊。” 李爱指着裴风,一句话也不出来。 “好了,真是对儿冤家,李爱你都多大人了,气性还这么大。”苏伊楠哭笑不得的看着两人,了李爱一句,又对裴风道:“裴弟,你遭遇的那件事情,李爱都跟我了,现在主要是我们发现了监控录像有被人动过手脚的迹象,但被动过手脚的那块到底是不是凶手的车影,还得等一段时间才能知道。至于监控录像恰在这个时候丢失的事情,你没来的时候我和李爱也都推论过,这应该是有人动了手脚,可是在没有证据之前,仍然不能定性。” 到正事,李爱也变得认真起来,喝了口茶润了润嗓子,也算是压一压火气,道:“这个事情牵扯的越来越广了,如果我和楠的推论贴近事实,那么不管是车管所,还是分局那边,都有内鬼的存在。” 裴风沉默了片刻,苦笑道:“麻烦你们了。” 李爱看了看苏伊楠,正式的对裴风道:“她是记者,我是警察,她追求真相,我追求依法惩恶,我们的理想大致相同,都离不开法理,所以你不用客气。” “两位女侠巾帼不让须眉,我这儿以茶代酒,敬你们一杯。”裴风端起了茶杯,表示这次是认真的。 “可别整这些有的没的,要真的佩服我们,就接受采访吧。还有啊,家里没什么菜了,中午饭正好没辙呢,出去吃,你请。”李爱“切”了一声,不客气的对裴风道。 裴风苦笑了一声,放下茶杯,看向苏伊楠道:“不知道楠姐想要采访什么?” 苏伊楠拿出了手机和录音笔,笑道:“实际上也不需要什么深入的了解,只是你打崔成浩这件事情多少会造成一些社会舆论,还是澄清一下的好,毕竟对方是外国人嘛,而且现在韩流粉丝又那么多,搞不好事情就会闹大。” 裴风微微蹙眉,道:“这么严重?不就是打伤个人么?而且是崔成浩师徒先找事的,国术是他们这样的人可以随便侮辱,随意诋毁的吗?” 听到这话,李爱不淡定了,道:“话虽然是这样,但你以为打伤人是多轻巧的事情?梁子阳和崔成浩的伤势要是经过正规的鉴定,至少也是轻伤,而致人轻伤什么概念?要是论刑的话,判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呢。” “……”裴风一阵无语。 苏伊楠接过话茬,看向李爱道:“你也不要吓唬裴弟,轻伤属于刑事自诉案件,不告不理,可以自行协商解决。” 看書網首发本書 第四十六章 秘宗拳,白猿折桂 苏伊楠在考记者前,自学过政法专业,对法律很了解,知道关于轻伤判刑的所有相关根据。 “这几天崔成浩师徒并没有找过我,也没有听过他们要把这件事情闹大,所以我也就没有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裴风看向苏伊楠道。 “那肯定是你的家人帮你处理好了。”苏伊楠听李爱过裴风的家世,一推断,便知道其中因由。 “会是谁呢?真奇怪。”裴风嘀咕道。 “肯定是宋敏芸咯,那天她不正好赶去搏击馆了么。”李爱道:“而且你也放心啦,山虎搏击馆既然能够成立,那搏击馆的老板自然也就知道如何处理这种事情。你不要担心,我刚才那番话确实有吓唬你的嫌疑,且不是他们师徒先找事,你是正当防卫的,就算是你先出手,把这样的案子做成微的伤人事件也是很容易的啊,毕竟,咱们国家的法律弹性很大,法律又不止一项。” 到最后,她的语气中表露出了淡淡的无奈。 的确,国内法律有很多,民法、司法、刑法等,相同的一件案子,在法律范围内,有不止一条法规对这件案子存在不一的相关规定,所以也就造成了许多官司可以拖上很长时间,甚至会成为活死案的现象,原因就出在这里,原告或者被告在一条法规上或许不讨好,但这并不能明他们在另一条法规上得不到好,这就好比许多面墙,这面墙上没有空子,不等于那面墙上没有,“钻法律空子”的就是这回事。 李爱刚才的,关于致人轻伤的量刑问题,三年以下有期徒刑,三年以下,两年三百六十天是三年以下,一星期一天也是三年以下,这事儿怎么? 苏伊楠看了李爱一眼,道:“好了,咱不提这事儿了。”然后面向裴风,道:“国术吧,我对这个倒是挺感兴趣的,据那崔成浩怎么也是跆拳道黑带吧,为什么会被你那么轻易的打倒?” 裴风心里正疑惑,宋敏芸明明要害自己,前几天为什么又在搏击馆发生冲突这件事情上给自己“擦屁股?” 听到苏伊楠的问话,他当即把思绪拉了回来,顿了顿,道:“跆拳道属于格斗术,起发于韩国的0世纪中期,是一个韩国将军命名的,以前不叫跆拳道,叫唐手、空手,或者直接没有具体的名字,只是朝鲜族很多混杂古典武道的名称总结,其实它更多的是讲究用拳和用脚的艺术方法,表演气息过于浓重。但国术不同,清末民初的时候,包括孙中山自己,以及他领导的一干革命党人,都大力推崇武术,把形意,太极,八卦,通背,螳螂,八极等这些各门各派的拳法,都统称为国术,为此还成立了中央国术馆,目的只有一个,抵御外侵,强国强种。” “抵御外侵,强国强种……”苏伊楠念叨了一句,仿佛能够想象到,当年日寇侵华的时候,那些革命党人们的意志,是多么的坚定不移,从国术二字上就能看出来,所有武术的总称,没有门户之见,用电影里那句话就是,拳有南北,国有南北吗? “从根本上来,国术只杀人,不表演,不适合和平时期的老百姓学习,不然国术打法,一打就犯法,当官的管不住啊……所以跆拳道和国术没有办法比,两者不在一个起上。”裴风了头道,到中间的时候还笑了笑。 “裴弟在这个事情上,理解的好像比较中肯。”苏伊楠也被那句‘国术打法,一打就犯法,当官的管不住啊’的话给逗笑了,抿了抿嘴唇道。 “中肯是中肯,但我也没有涨别人的志气,灭自己威风的懦夫样儿,还是那句话,凡真正练国术者,决不能被辱,不然别跆拳道黑带教练,任何人照打不误,国术嘛,要么站着,要么躺下。”裴风喝了口茶水笑了笑道,语气平和,却透着一股霸气。 只是这话一落,李爱的又一个抱枕立刻砸了过来,并且她还一屁股离开了沙发,用手推了裴风的肩膀一下,道:“把你能的啊,你咋不上天呢?还国术要么站着,要么躺下,你这是真要上天啊?不知道这是采访吗,知道低调儿不?”完,她略显抱歉的对着苏伊楠一笑,道:“这段掐了别播啊,我看这子刚才牛哄哄的样儿我就来气。” “……” “……” 苏伊楠倒还好,多就是一无语,而裴风则就郁闷了,面对李爱的推肩膀,他条件反射的都把拳头举了起来,但总不能打下去啊,所以现在是放回去也不是,打上去也不是。 恰在这时,李爱臭不要脸的把脸伸了过来,有恃无恐道:“来来来,你打死我,你今天不把我打死,你就不是练国术的。” 这话把裴风给气的啊,换拳为掌,一下推向了李爱的脸蛋,把李爱生生给推了回去,蹙着眉没办法道:“你这个女人,怎么能这么无耻?” “嘿,你敢推我!” 李爱没想到裴风真动手,从沙发上坐了起来,就要跟裴风没完。 “嘴皮子在利索,也不如实打实来的精彩,正好让你看看国术的厉害。” 裴风也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并且灵活的像狸猫一样,跃上了沙发,摆出拳架子居高临下的看了一眼苏伊楠道,然后面向了李爱,准备开打。 可是,李爱一看到这架势,顿时退到了沙发后面,指着裴风叫嚣道:“合着这不是你家,打坏了东西直接换就成,有本事出去单挑,湖滨公园走起,我还就不信了,我这燕青拳正儿八经的传人,真正打起来还不及你一个十六岁的屁孩!” “嘿嘿,打拳应急势,怎么能换地方就换地方,况且爷有钱,打坏了管赔!”裴风则是咧嘴一笑,眼神发亮的看着李爱,完这话,就借助沙发的弹性朝着李爱跃了过去,同时又带出一道声音:“你不是想见识一下燕青拳的母拳秘宗拳吗?看好了,秘宗拳二十四绞杀技之一,白猿折桂!” 话音刚落,裴风的身体如乘着电弧斜去的白猿,在空中弓腰塌背,短时间就把劲都缩到内里,让四肢随时弹出,如风似电。 李爱见势,脸孔惊讶,条件反射般向后一躲,速度迅疾,同时将双手前探,护住自己的前提下,又要给裴风凌厉的一击,让他在最容易失去平衡的空中失去一切先机。 “啪!”一声,裴风断然出手,打出了一道明劲,落在了李爱探来的右手上,如白猿在折桂之前,前臂横击,扫除一切遮挡桂圆的杂枝障碍,然后出手如电,一手捞向了李爱的脑袋,另一只手紧接跟上,然后双手在她脑袋两旁一个虚错,错开时发出的明劲,把李爱两鬓的短发都惊直了起来,如遭静电。 李爱听到耳畔忽然响起的明劲“双响雷”后,一瞬间像被吓傻了一样,竟呆立在原地。 而这时,裴风已经一拍她的肩膀,像是跳马运动员一样,身体一个漂亮的翻转,双脚落地,站在了李爱的身边。 本部来自看书罓 第四十七章 只唱情歌,看不到坦克 双鬓的短发直立起来的一刹那,李爱仿佛产生了一种错觉,她感觉到了自己的脖颈,被裴风用双手直接给折断了,然后自己的脑袋又被他生生给扭了下来,恐惧直达心底,令人毛骨悚然。 另一边,苏伊楠也在目瞪口呆的看着裴风和李爱,刚才她只觉得裴风跃向李爱的时间很短,然而,她却可以清晰的看到裴风是如何打掉李爱的右手,又如何用双手虚错李爱的耳旁,甚至摇身一变,又如何单手拍向李爱的肩膀,平稳落地的。 一切的动作,裴风在那时间里竟做到了那般的行云流水,又如风似电,结合他之前那句话里的“白猿折桂”四个字,很容易让人联想到一只白猿在瀑布下爬山上树,飞身折桂圆的场景。 李爱的身体是树,脑袋是桂圆,若是被裴风错手而折,一定是血溅当场的后果。这就是秘宗拳里的二十四绞杀技之一,白猿折桂,飞身而来,势不可挡! 冷静了片刻,李爱总算是回过神来,扭头看了看笑吟吟站在自己身旁的裴风,皮笑肉不笑的道:“裴风,你让我很丢脸,后果很严重。” “有多严重?楠姐不是你最好的朋友么,在她的面前你还觉得丢……” 怎奈裴风口中的脸字还没吐出来,话还没完,李爱就一个熊抱,用双臂紧紧箍住了他。 “嗯!” 裴风一声闷吭,面露惊色,不知道李爱这是要做什么,只觉得胸口被两团软肉紧紧贴住,然后猛的就清醒过来这到底是什么,心中顿时生出一股燥热,十六岁的身体条件反射般僵硬了起来,就连耳根子也开始泛红。 “咦?” 正使劲箍住裴风的李爱一扭头,看到了他发红的耳根,心下一乐,“哟,这坏蛋不是一向很淡定的吗,没想到还有害羞的一面?” 这样想着,李爱玩心大起,在裴风的耳畔嘿嘿笑道:“坏蛋,你不是挺能的吗?你现在这样被我勒住,你倒是出招啊,你再打我呀,再使你的秘宗拳二十四绞杀技啊。” 罢,“吧唧”一声,李爱就在裴风的脸上亲了一口。 裴风的嘴角和眉梢都变得抽搐了起来,斜瞪着李爱,吓道:“你这个女人要疯吗?你这是要干嘛?” “吧唧”,又是一口,李爱咄咄逼人道:“你继续白猿折桂啊,折啊!你怎么不折了?我还收拾不了你这个坏蛋了?” “咳咳!” 这时,身后传来一阵苏伊楠的咳嗽声。 听到这咳嗽声,李爱一走神,力气也松了下来,裴风趁机脱离了她的魔爪,在旁边一个劲的用手擦抹自己的脸,就好像脸上有李爱的口水一样。 裴风前世半生贤良,哪里见过这样的女流氓,一时间不知所措,甚至一口地道的h省方言都冒了出来,“这是怎儿兰这是!” 李爱一听,这是什么话这是,蹙眉道:“什么怎儿兰不怎儿兰的,现在不能了吧?你不是要请吃饭吗?赶紧的,本姑娘都饿了,先下楼了啊!” 话落,她便逃跑似的离开了现场。她也自觉刚才的行为有些冲动,如果和裴风单独在一起,这样跟他闹着玩也就算了,问题是苏伊楠也在场,要是继续在家里久留的话,还不定被她笑话成什么样呢,到时候,脸红的可就不止裴风一个人了。 随即,裴风也稍微平静了一些,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不由想起李爱刚才用软软的嘴唇贴在自己脸上的感觉,以及鼻前这久久不能散去的温香。 …… 湖滨区外的人行道,三人好了去附近一家火锅店吃火锅,步行五分钟就到了,不用开车,眼下,他们正两个人在前,一个人在后的向目的地走着。 一边走着,苏伊楠用胳膊肘拐了一下旁边的李爱,声道:“怎么,你真的对裴风有意思?” 李爱切了一声,道:“去你的,他一个屁孩,毛还没长齐呢,我怎么会对他有意思,刚才看他脸红,觉得可爱,逗他呢。” 苏伊楠一副不相信的样子,呵呵道:“那您逗人可够下血本,那是你初吻吧?还没见过你主动亲男人。” 李爱白了苏伊楠一眼,反驳道:“亲脸算初吻?这样的话,西方国家那些以亲脸颊为礼节的女人,岂不是天天献初吻。” “跟你这肝火旺盛的女人没法聊。” 苏伊楠摇了摇头,快步走向前面不远处的火锅店。 李爱一招手,叫了苏伊楠一声,道:“唉,你站住啊,裴风施展的白猿折桂你是不是拍下来了,给我看看!” 吃过饭,李爱要遛遛弯,三人便朝着湖滨公园的方向走去,苏伊楠也正好趁此机会继续和裴风聊聊国术上的事情,她好像对此很感兴趣,聊了一顿饭也没有聊够,和裴风一面聊,还一面用录音笔录了下来。 快走到湖滨公园的时候,裴风看了一眼苏伊楠手里的录音笔,苦笑道:“该的都了,楠姐该把这东西关掉了吧?” 苏伊楠听完裴风刚刚对国术的一番番言论,已经不把裴风当个孩看了,隐隐间,竟将他当成了自己无话不谈的好朋友,听了他的话,将录音笔关掉以后,感叹道:“没想到现代社会里,居然还有这样一群身怀绝技的人,有缘分的话,我一定要做一个专题,专门探访一下国术的传承问题。” 裴风笑了笑,目光出神道:“国术就要末路,国人是该关注一下这一块了,就算是盛世,只唱情歌,看不到坦克也是万万不行的。” “只唱情歌,看不到坦克?” 苏伊楠怪怪的看了一眼裴风,心这句话不就是现代年轻人的写照吗,真不知道眼前这个只有十六岁的孩,到底有什么不为人知的故事,居然能出这种话,还是……他是在自己的面前装深沉? 这时,前面传来李爱的声音:“好了,火锅消化的差不多了,裴风,前面就是湖滨公园,咱们去找个空地再过过招吧?你看看我的燕青拳有没有需要长进的地方!” 本文来自看書網 第四十八章 李爱要拜师 湖滨公园北侧一处枯草坪上,裴风与李爱对立而站,距离六米,前者三体式,后者定步。 定步是右脚前探,腰部微坐,举手投足间在一个圆字,一般是太极拳“表演”里的常用步法,其他传统武术里的基本步法也多有此步,因为此步打人的时候也比较适用,原因无他,定步一摆,可随时变成其他的桩法步型,可让对方一开始捕捉不到定步到底要变成什么,做到进可攻,退可守,是一个非常精湛的步法。 武术分为三种形式,一是打法,二是练法,三是表演。比如民国时期的八卦掌名家程廷华过,八卦掌练时如推山,打人如抡鞭,这就是打法和练法的区别,至于表演,那是花架子,有虚无实,较为招摇,在这里就不多了。 看两人准备的差不多了,不远处的苏伊楠担当起了裁判和录像师,一手举着手机,一手抬起向下一落,声音迅速发出,“比武开始!” 紧接着,裴风和李爱的人影便随着声音冲出,撞向了一起。 李爱这一刻也不客气,脸色肃穆的就冲出两步,和之前话开玩笑时完全呈两个人状态,同时沉腰用劲,双手向前一合,虚抓在空中,犹如抓住了一条野马背上的缰绳,脚下步法大开大合,几个助步,便有了撕风之势! “好!野马急奔槽!” 与李爱施展的这个燕青拳里经典的冲步招式相比,裴风的速度稍显慢了一些,不过脚步如淌泥摸鱼,快中有慢,慢中有静,静中有神,一步一坑,仿佛每向前进一步,劲道便多一分。 很快,李爱就扑到了裴风的面前,不过没有近身直击,而是一招“灵童跳跺脚”,单腿上蜷,先是一个独立马(跟金鸡独立似的),然后右脚猛的向下一跺,左脚紧跟着跳起,同时把整个身体牵引的老高,超过了裴风的腰部,然后腰势一转,这招叫“浪子急回头”,趁着旋转身体的贯势,甩臂,把凸起的拳骨甩向了裴风的耳朵,这招又叫“单峰猛贯耳”,一击下去,绝对是耳内出血,短时间眩晕,甚至直接昏倒。 这三招连贯,具备合击之威,秉承了燕青拳一贯的勇猛,招式大开大合,有排山倒海之势。 况且,除了这三招之外,也就在李爱甩臂之时,她同时还抬起了自己一条腿,长腿如鞭,藏于“单峰猛贯耳”之下,这招叫“仙童扫踢腿”,侧击裴风的肋间,让他上下不能兼顾。 裴风眼睛一眯,又进入了一个奇妙的境界,听劲如风。 矮头缩颈的瞬间,他仿佛听到李爱的拳背汗毛,皮肤虽然都十分紧张,崩起,但却没有明显的炸起来,显然,她只懂得燕青拳里的外家硬功,没有体会到燕青拳里面隐藏的内家精要。 下一刻,裴风的身法进步速度突然猛的加快,如鹞子入林,束身,背膀,双手交叉,胳膊护胸,臂护肋,手掌护裆,用身体朝前硬穿硬钻,矮头缩颈躲过李爱“单峰猛贯耳”的同时,在她扫踢腿过来的刹那,竟也生生钻挤到了她的中线怀中,然后一记贴身靠打,“砰”的一声,直接将她打退了回去。 裴风刚才的姿势,就好像一只鸟用翅膀裹住自己的身体,穿进树林,身法硬钻挤靠,瞬间就抢入“树枝”之间,然后突然展翅,猛如雄鸡。 紧接着,裴风趁势一个追击,抢步上前,缩地成寸,双手从腹部一齐冲出,一招简单的踏步双冲拳,居然被他打出了“双龙出海”的威猛之势,“啪、啪”两道明劲被他打出,正击中李爱的胸口下面,像打沙袋一样,把她彻底打飞了出去。 然而,裴风还是没有放过李爱,身体向侧一扭,边追边打,又一记“进步栽捶”,砸中了李爱的膝关节,然后栽捶化爪,一记鹰捉擒拿,反手下摸,抓抠住了她膝关节后面的韧带筋肉,然后双手环抱,犹如抱住了撞钟的那根大木头,向前猛的一推,顿时借着李爱向后飞去的贯力,把她又撞飞了出去。 进手搏击,无论是捶,炮,劈,崩,交接瞬间,自然就带出了擒拿术。 捶中了就拿,拿中了就抠,然后就是连撕带扯外加撞,撞飞了还得粘上去继续打,这才是上乘的打法,这才叫追风赶月不放松。 “砰!” 李爱被撞出之后,整个人就腾空飞了起来,然后坠落到了四五米开外的草坪上,如同被车撞飞了一样,摔在地上后,她还想再爬起来,继续冲上来打,可是不管腹部传来的疼痛,还是膝关节传来的剧痛,都令她的眼睛直翻白眼,使劲的挣扎了几下,也站不起身来,最终还是没撑住,竟趴在地上抽噎了起来。 “打哭了?” 裴风心里一惊,意识到自己刚才虽然没有下死手,打李爱的致命处,但拳拳下去,也不是一个女孩子能够承受的,一时间不免有些懊悔,觉得自己打拳不知道进退,一上来那劲儿就跟疯了一样。 “李爱!” 苏伊楠也赶紧收起手机,跑了过来。 “别动,别动,我没事儿。” 李爱捂着自己的腹部,眼泪疼的都从眼睛里挤出来了,却还是嘴硬的阻止了苏伊楠的好意。 裴风也走了过来,挠了挠后脑勺,一脸不好意思。 看到裴风,苏伊楠一脸责怪的道:“她又不是崔成浩,你出手至于这么重么?” 李爱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呼吸,却还不敢直接往肚子里咽,疼的脸色如同白纸,挤出一道声音道:“不怪他,不怪他,是我出狠招在先的。而且,幸亏这混蛋没下死手,不然我肯定死了。” 听这话,苏伊楠在旁边又心疼又心急,道:“真搞不懂你们这些练武的人。” 裴风并没有因为李爱骂自己是混蛋而感到懊恼,相反看向李爱的眼神,还闪过了一抹惊讶,没想到这个女人疼成这样,还能保持神智清醒,也算是女中豪杰。 刚才裴风第一下贴身靠打,就已经能够打死李爱了,因为明劲一发,打在李爱的心口上就能让她的心脏与肺叶同时出血。接下来的“双龙出海”,裴风若是变幻手印,打在李爱的肚脐眼,气门血门等几处要穴上,也能做到海浪扑蚁窝,立刻让她散去一切劲力。最后就是膝关节,裴风如果一个“进步栽捶”以后不放,而是进身肘击李爱的下身,恐怕就算神仙在世,她这辈子也生不出孩子来了。 良久,李爱才算缓过劲儿来,裴风本以为这个女人会和自己没完,怎么着也得趁着自己没离开前,和自己大吵一架,却没想到,她竟然当着苏伊楠的面,拿着一瓶矿泉水向自己单膝跪了下来,诚恳道:“裴风,我要拜你为师,学形意拳。” 看书罔首发本书 第四十九章 半年之约 吓! 李爱要拜自己为师? 听到这话的裴风如遇洪水猛兽,大吃一惊的看着李爱,道:“你又发什么疯?” “我没有发疯,也没有开玩笑,拳术达者为先,你的拳术比我厉害,而且已经达到了毛孔听劲的境界,是我该学习的标杆。”李爱一本正经的道。 “你还知道听劲?”裴风一愣,表示有些意外,然后觉得李爱这样跪着有些不合适,话锋一转道:“你先起来,这算是怎么回事,你才认识我多长时间,就拜师,这未免也太儿戏了吧?而且,我的功夫远远还没达到出师的地步。” “我爸也是练燕青拳的,而且达到了明劲的境界,所以我勉强知道一些听劲的传闻。”李爱摇了摇头,道:“你不答应我,我是不会起来的,正好苏伊楠也在场,她可以作证,我今天一定要拜你为师。至于你达没达到出师的地步,我想咱们都是练拳的,没有必要藏着掖着,我刚才使的燕青拳那几招,是我最擅长,也是威力最猛的,连我爸都难以招架,没想到在你这里却轻松给破了,而且还可以轻易的把我击败,甚至一击毙命。” 裴风苦笑一声,合着李爱以往都没见过真正的拳术高手啊,眼下只看我达到了听劲的境界,就以为我是武林高手了…… 接着,裴风看了苏伊楠一眼,有些无奈。 苏伊楠摊了摊手,却道:“你别看我啊,我和李爱从一块长大的,她耳朵硬,自己决定的事情不听劝的。” 裴风突然感到为难,这个李爱,通过这段时间的接触,绝对是个难缠的女孩,自己不能接受她的拜师请求,不然以后还不得被她烦死? 面对李爱满是期望的目光,裴风也不好直接拒绝,顿了顿,想到了一个摆脱李爱的办法,道:“这样吧,我现在就传你一个内家拳的秘诀,你要是在半年内能做到,就拜我为师,要是做不到,咱们就桥河之别,仍然是朋友。” “什么秘诀?” 李爱闻言一喜,马上站了起来,可是一下牵动了刚才的伤势,眉毛微微一蹙,单手下意识捂住了自己的腹部。 “李爱,你没事吧?”旁边的苏伊楠关心道。 “没事,皮外伤而已。”李爱苦笑了一下,对苏伊楠道,然后看向裴风,眼神迫切。 “回家以后把我今天买的那些药煎了,你现在不止皮外伤,肾脏可能又被震伤了。”裴风也关心了一句。 “那你还不快秘诀是什么,在这里卖关子!” 李爱疼的发紧,脾气一下没收住,又上来了,语气里有些埋怨的味道。 裴风看了一眼李爱捂着腹部的手掌,道:“我看你的手掌,腿臂关节都很粗壮,皮肤也不好,这不只是你先天人高马大的问题,还有你练武的后果。” 到这里,李爱登时打断了他的话,蹙着眉嘟囔道:“你才人高马大。” “你一米七的身高,放在男性的身上,至少在一米八,这还不算人高马大?” 面对李爱的嘟囔反驳,裴风不但没觉得反感,反而觉得李爱恢复正常了,这是好事儿,然后顺口盖了她一句,继续伸出自己的拳头,猛的一发劲,上面的汗毛顿时根根炸起,鸡皮疙瘩就好像一粒粒黑色的绿豆,密密麻麻,恐怖非常。 “你……怎么会这样?你怎么做到的,师傅?”李爱看到裴风拳头上的变化,立刻很震惊,脱口而出的叫了一声师傅。 苏伊楠也看怪物一样看向了裴风,不理解他是怎么做到的。 “唉,你先别叫我师傅!”裴风看了李爱一眼,纠正了她,然后将自己的拳头恢复了正常,细腻白皙的模样,道:“这是所有内家拳的精要,也就是内功的精要,立皮毛。你如果练到我这个样子,皮肤上的老皮就会慢慢脱落,变得光滑无比,如同婴儿,骨节也会缩,密度变强,逐渐达到钢筋铁骨的地步。当然,我现在还没有达到钢筋铁骨的地步哈,我的明劲都还没有练透。” 李爱头“哦”了一声,不知道相信了裴风还没有练到钢筋铁骨的地步,还是没相信,旋即连忙问道:“那,怎么才能像你这样,把皮毛立起来?” “立皮毛,先要立丹田,立尾椎,立丹田就是人在便,尿不出来的时候聚精会神,聚精会神要便的感觉,那差不多就是立丹田的意境了,而尿爽了以后,人还会容易打颤,人一打颤,他全身的皮毛就容易立起来了。同样,人大便的时候,肛门牵动尾椎,也容易炸毛,别嫌粗鄙,任何拳术的内功,基本都是从大便开始领悟的,你回去,回去好好的领悟,不是让你真尿真拉啊,重要的是那种感觉,那种意境,你想吧,人一天天的哪有那么多屎尿可拉啊,而且从医学来讲,过于凝神努劲拉屎拉尿,可是会伤身的。如果你想用高雅的办法立皮毛,也不是没有办法,你回去以后可以养一只猫或者一条狗,时常贱嗖嗖的去吓唬它,观察它是怎样炸毛的,不过效果没有大便来的显著啊。” 听裴风完,不仅李爱的脸红了,就连旁边的苏尹楠也脸色尴尬,这哪里是粗鄙啊,简直太粗鄙了。 后者极度怀疑,这到底是不是真的? 李爱沉默了片刻,倒觉得裴风的有道理,认真的头道:“原来是这么回事,怪不得我每次问我爸的时候,他都选择避而不答,原来是不出口的缘故啊。” “好了,内家拳的精要我已经告诉你了,半年之内你如果有了成果,我就正式收你为徒。”完,裴风长出了一口气,就要作势离开湖滨公园。 “好,那就这么定了,到时候你可不许耍赖啊。”李爱被裴风打服了,生怕裴风不收自己为徒。 “你是警察,我是老百姓,我对你耍赖不是自讨没趣么?”裴风扭头苦笑道。 “这还差不多。”李爱扬了扬脸,然后就见裴风理了理衣服作势要走,阻止道:“唉,你干嘛去?” “回家啊,你还有什么事情吗?”裴风不解道。 “我还有一个问题,你刚才打我的那招叫什么?怎么那么厉害,看上去很攻守兼备的样子,重要的是勇猛精干。”李爱不依不饶的问道。 看書罔首发本書 第五十章 捡到宝了 随即,裴风把形意十二形,鹞形里的“鹞子入林”这招给李爱讲解了一番,然后才摆脱她,回了临江别苑。 路上,裴风还一直摇头苦笑,本以为这次和李爱交手,能从中获取一些腿法明劲上的益处,没想到益处没得到多少,倒是得到了一个麻烦,要是李爱真按照自己的要求做到了立皮毛的境界,那自己可不就不收她也不行了。 想起李爱的脾气,裴风就一阵头皮发麻,他可不相信李爱能改了她的火爆脾气。 湖滨公园,裴风离开后,李爱并没有离开,反而像是入了迷一样,忍着腹部和膝关节传来的剧痛,演示了一番裴风口中的鹞子入林。 半个时后,李爱已是大汗淋漓,苏伊楠递过来一条手帕,道:“你看你,还跟一个十六岁的孩较上真儿了,难不成你以后真要管他叫师傅啊?” 李爱用手帕擦了擦脸上的汗水,看了苏伊楠一眼,道:“你不懂,裴风没你想的那么简单,我要跟他学拳,的确是认真的。不过,我拜他为师,可不是只跟他单纯的学拳,还有更大的事情呢。” “什么更大的事情?终身大事?”苏伊楠嗤之以鼻道。 “不能。”李爱神秘一笑,不在这个话题上多做停留,然后感叹了一声,道:“真没想到啊,裴风的这招鹞子入林这么难搞,非得把身法和明劲练到一定分寸才能施展,呵,我之前还兴冲冲的要和他比个高低,真的是不知天高地厚。” “我怎么感觉你转性了?被一个孩子虐打,还能起到这效果?”苏伊楠突然发觉李爱不对劲,奇怪的道。 “不跟你这从在蜜罐里长大的人聊,走了,回家煎药,疼死我了。”李爱捡起自己的外套,往肩上一搭,虽然捂着腹部的样子稍显狼狈,却给苏伊楠留下一个酷酷的背影。 “等等我啊,我来扶着你。” 苏伊楠从跟李爱一块长大,一直对李爱有一种崇拜的情愫,老是觉得李爱特帅,她特喜欢,所以甘愿在两个人单独一起的时候,像块牛皮糖一样,粘在李爱的身后。 甚至,苏伊楠有时候都怀疑自己的性取向,是不是爱上这个拥有一米七大个儿的北方大妞了…… …… …… 摆脱了李爱这个大麻烦,裴风回家后,又有一个麻烦找上了自己,没错,这人正是自己的妹妹,裴若曦。 不过,对付这个麻烦,却比对付李爱那个大麻烦要轻松多了,裴风不必为裴若曦讲解打法上的事情,只需要给她演示如何站三体式就行了,而且未来几年,裴风也不打算教她别的东西,就教她站三体式,站桩养体,不练明劲,从内劲练起。 一来,是因为裴若曦年纪太,骨骼尚未定型,只能练内功,二来,是因为“因人施教”这四个字,李爱和裴若曦的骨架不同,资质不同,当然不能用相同的教法教了,不然的话这才叫误人子弟。 八卦掌创始人董海川就是这样,一个徒弟一个教法,这样才能做到“武”尽其用。 众所周知的李龙,截拳道宗师,生前也这样过,因人施教,必须口口相传,因为每个人的身体不同,思想不同,所以每个人正确的学拳方法也要不同,武术,不能失去它的独特性,不能成为一种工厂制品,谁都要模仿,谁都要重复,那样的话,最终只能失去了它本来该有的意志与威力。 健身室,裴风正在裴若曦的旁边摆出三体式的姿势,一手按着肋下,一手竖起,虎口外翻,整个人看上去就像端着一杆大枪。 裴若曦好奇的看着裴风,问道:“哥哥,你站的这个桩法好奇怪,看起来很费劲的样子,但我看你打架的时候无论起势还是收势,怎么都是这个姿势?难道不累吗?” 裴风收势,站起身来,对裴若曦道:“先不要问那么多,刚才这叫三体式,你来站一个试试,你站出来我再告诉你这个姿势的妙处。” 裴若曦觉得裴风要教自己打人的桩法了,脸上闪过一抹兴奋之色,不过为了不让裴风知道自己心里已经激动的不得了了,赶紧摆正了脸,照着葫芦画瓢,有样学样的摆出了裴风刚才摆出的姿势,三体式。 裴风看了裴若曦摆的三体式一眼,还是脱不开蹲马步的样子,不过并没有什么,而是走到她的身前,抬手按向了她的后脑,道:“脊椎的端,就是这里,后脑,从这里到你的尾椎骨,就是屁股沟,是一条中线。任何武功,不把功夫练到脊椎和尾椎骨上去,到最后都是一场空,这也就是我为什么不爽你只练了几天蹲马步,就来找我要打人功夫的原因。” 听这话,裴若曦的脸蛋一红,有些不好意思,都不敢看裴风的眼睛。 裴风收回了按在她后脑上的手指,神情严肃庄重的道:“裴若曦,你听好了,我接下来要对你讲的,是所有武功的根基,你要想练武,就必须认真的听,否则你永远只能在武功的门槛摸索,无法登堂入室。我只讲一遍,你能听进去就练,听不进去就再也不要找我提练武功的事情。” 裴若曦看裴风仿佛变了个人似的,简直比教自己数学题的老师都要厉害,立刻竖起了耳朵,聚精会神的听着,生怕漏掉了一个字,哥哥从此以后就真的不教自己练武了。 “武术,最关键的就一个字,‘气’,这个气,不是呼吸的气,也不是空气里的任何一种,而是从人的汗毛孔里发出的热气。人一运动,全身就会发热,发热发的厉害了,就会流汗,气,也就在这个时候随着汗液散出去了。” “哥哥,我身上一热,就会出汗,是不是就能解释为我身体里的气散发的太剧烈,我就出汗了呢?”裴若曦想了想,认真的道:“就像我现在的额头,鼻尖上的汗水,是因为我老是保持一个姿势,身体受不了了,所以身体里的热气就鼓荡了起来,然后都从毛孔里挤了出来,出现了毛孔太,热气太多的现象,最后就形成了汗水,就好像……蒸汽机一样?” “对,就是这样,人的身体,从武术里的‘气’字角度来讲,白了就是一个天然蒸汽机。没想到,你连蒸汽机都学过。”裴风忽然两眼放光的看着裴若曦,真是捡到宝了啊,一个十岁的女孩,居然对武功能有这样的见解,还能举一反三,真是天才啊。 “我妈从我五岁就给我请了好多好多家教,我现在连高一的课程都能看得懂呢。”裴若曦咬了咬下嘴唇,美滋滋的接受了裴风的赞许。 本書源自看書罔 第五十一章 寒毛炸起 虽然裴风心里觉得自己捡到宝了,表面却没有过多的鼓励裴若曦,板起脸道:“好了,不要骄傲,继续认真听。” “是,哥哥。”裴若曦鬼精灵般一笑,头乖巧道。 “既然你知道了武术里‘气’这个东西,那么,我就给你讲讲气的重要性。” 裴风恢复了庄重严肃的样子,道:“人的身体如果是一个天然的蒸汽机,那么人身体上的毛孔,就像是无数个蒸汽机的出气筒,换句话,就像竹篮上的孔一样,竹篮打水,无论怎么装,水都要随孔流出,同样的道理,人的身体,无论运动得多么剧烈,产生了多少热气,这些热气都要随着毛孔散发出去,最终变成一场空,而我教你的,就是如何保存住这股热气,不让它散发出去,这就是内家拳最为基础,也是最为精深的东西,同样,这也是道家中的养生法门,以后你要是学深了,我会告诉你的。” “不让这股热气散出去……”裴若曦喃喃自语,蹙着绒眉疑惑道:“人的身体上这么多毛孔,怎么才能不让这股热气散出去?就像哥哥刚才的竹篮打水,总不能把竹篮上的孔全堵住吧?那人身体上这么多毛孔,怎么堵?” “气容易通过毛孔散发出去没错,但你不要忘了,人的毛孔里,还有寒毛,一个人要是在冬天里穿得单薄去室外,那他的寒毛肯定会轻易的炸起来,这样,他的毛孔不就闭合住了吗?而闭住毛孔的好处,想必你也可以轻易的体会到,比如你在家里穿的很多,热了,出汗了,头晕晕的,一到外面,寒风一灌入你的衣服之内,你的寒毛就会炸起,鸡皮疙瘩一起来,你是不是就神清气爽了?这就是闭毛孔,含住气的好处,人的寒毛一炸,元气就不会随着毛孔流失掉,这样,人的精气神自然也就上去了。” “那怎么才能在平常的时候,就能自由的闭住全身的毛孔呢?”裴若曦想了想问道,知道哥哥既然这样了,就一定有除了去外面受冻把寒毛炸起之外的方法。 “你养的那只猫,你见过她愤怒没有?”裴风问道。 “哦,你花啊,它平时都很温顺的,我都没见过它愤怒。”裴若曦回忆了一下,摇了摇道。 花…… 裴风一阵无语,这名字起的,真洋气。 顿了顿,裴风又问道:“那你一定看过其他动物发怒吧?” “这个倒是见过,我姥姥家有条德牧,有一次它见到一只藏獒,就愤怒的不行。” “那它愤怒的时候,全身的毛是不是会像刺猬一样竖起来?” “恩,没错,可恐怖了。” “这就是炸毛,也是闭住了毛孔,人也是一样,可是人没有那么长的毛,不会那么明显,不过刚才也过,人有的时候会起鸡皮疙瘩,这就是寒毛炸了起来,也是闭毛孔。” 到这里,裴风环顾了一下四周,走到了一个沙袋面前,弓背屈膝,调整好了身体姿态,扭头对裴若曦道:“你认真看,看我怎么发劲的,看发劲前后,我的拳头发生了什么变化。” 裴若曦将目光投向了裴风的拳头,脸认真,生怕错过了每一个细节。 突然,裴风尾椎一竖,惊动节节脊椎,把劲贯到了全身,然后“啪”的一声,拳骨击向沙袋,打出了一道明劲。 “哧”一声。 下一刻,裴若曦就见到沙袋直接被裴风打了一个窟窿,里面的沙子正经过窟窿往下倾泻,瞬间泻了一地。 “听爷爷,这沙袋的双层帆布都被油浸过,又经过了特殊处理,哥哥的力量怎么会这么大?”裴若曦张开嘴一脸惊讶的道。 “这不是单纯的蛮力,是明劲,要练成明劲,非得先把皮毛立起来不可。” 接着,裴风又重新走到了裴若曦的面前,负着手故意不让她看自己的拳头,问道:“你刚才,看到我的拳头发生什么变化没有?” 裴若曦想了想裴风突然发拳的瞬间,眼睛冒光道:“看到了,哥哥的拳头,在打出去的瞬间好像长满了一粒粒清晰的痘痘,就像黄豆一样。” “没黄豆那么大,多就是跟绿豆似的,我现在还没到黄豆的境界。”裴风了头,毫不避讳自己的拳术境界,然后又将身后的手伸了出来,对裴若曦道:“那现在呢,你看我的手又发生了什么变化?” 裴若曦一看,裴风的手竟然像刚被水洗过一样,湿漉漉的,手掌手背全是汗,一时间,她充满疑惑,道:“怎么会这样?” “打拳发出的劲,是从汗毛孔里瞬间挤出来的,就像喷气一样,所以,你刚刚才捕捉到了我满手都是豆子的画面,那就是汗液一瞬间在毛孔里膨胀,可是我又闭住了毛孔,不让汗液发出来,这才形成了‘豆子’一般的毛孔状态和毛孔硬度,后来我一发劲,不管是气还是汗,都被我一块被打出来了,只有这样,一拳的真正威力才能形成与体现,比一般的蛮力一拳要凶狠十倍百倍。”裴风认真的为裴若曦讲解道。 “可是哥哥,我刚刚看你只摆出了一个姿势,并没有做强烈的运动啊,怎么一下出这么多汗?”裴若曦一下出了令自己感到奇怪的地方。 “这就是把劲全集中在一个上的功夫了,发劲打人,不断的要用手打,心里要急,心一急,人就容易上火,浑身冒出的汗就比做剧烈运动时候还要多,同样,人一急,再配合相应的拳架子,身体根节产生的气,也就多了起来,出拳时也变得厉害了起来。”裴风道:“我接下来要教你的东西,就是如何闭住全身的毛孔,只在发劲打人时,松开手上的毛孔,把全身的热气和汗水,一瞬间从手上爆发出来。回头你多注意一下水龙头放水的一幕,时间长了就能体会其中的道理,用拳经里的话讲,人一急,全身冒汗,这叫‘意与气和’,而只让汗水和热气从拳头上出来,这就是‘气与力合’的道理了。” 裴若曦了头,但脸上还是满是疑问,一时间理解不了这么多,觉得把全身的毛孔都闭住,只松开手上的毛孔,简直比登天都要难。 裴风见状,就没有继续给裴若曦讲更深一些的东西了,而是话锋一转,道:“我刚才叫你站的这个姿势,三体式,就是让你控制全身毛孔的,这是真正长体力,长功夫的桩法,要进我的拳法之门,非得站这个桩不可。” 完,裴风走到了裴若曦的一侧,然后住了她的后脑,向下一寸一寸,顺着她的脊椎骨节向下移动轻推,似在矫正她的姿势。 随着裴风的矫正,裴若曦只感觉到自己的脊骨正在一一的挺直,而随着脊骨骨节的运动,也带动了全身骨骼的移动,还有肌肉的伸缩,慢慢的,全身竟开始发热,甚至微微出汗。 恰在这个时候,裴风突然用手一裴若曦的尾椎,使得她全身的重心,骤然下垂到了脊椎的末端,也就是屁股沟的位置。 接着,裴若曦的整个身体就好像突然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唰”的一下,全身的寒毛都炸了起来,眼看着她露在外面的脖颈皮肤起了一层密密麻麻的鸡皮疙瘩,特别是额头上的薄汗,竟然被裴风的这一下,给逼了回去。 本文来自看書网 第五十二章 走铜缸,戳沙袋 “咕咚!” 面对自己身上突然发胜负的变化,裴若曦脸一紧,还咽了口唾沫,想必是被吓到了。 这感觉,就好像冷不丁被人泼了一盆水,没有任何前奏,裴若曦今年才十岁,当然会有些不适应。 裴风并没有将目光在裴若曦的皮肤上多做停留,只是神色淡然的看了她一眼,道:“能不能感受到,我刚刚从上往下推移你的每一寸脊椎骨?” “能。”裴若曦了头,然后出了自己心中的疑问:“哥哥,我的毛孔刚刚为什么会突然立起来?你是怎么帮我做到的?” “以我刚刚推移你每一寸脊椎骨为准,你以后要认真感受自己每一寸脊椎骨,从头到身,然后到尾。头,身,尾,三式一体,所以,这个桩法才叫三体式。”裴风面色庄重的给裴若曦讲解道:“至于我刚才是怎么帮你做到的,我突然到了你的尾巴,就好像突然踩到它一样,你的寒毛当然会炸起来。这和猫被踩到尾巴是一个道理。” “我……我还有尾巴?”裴若曦惊讶道。 “是个人,都有自己的尾巴,只不过已经退化了,灵敏度不如动物。动物的尾巴是保持平衡,控制身体的,凶猛的动物尾巴一竖,全身的毛就会炸起来。人也一样,也靠尾巴保持平衡,控制身体,一竖起来的时候,全身的寒毛也会炸起来,但有一个前提,人必须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的尾巴,而三体式,就能帮人做到这一。”裴风继续对裴若曦道:“马步,要凭空站出个马来,而三体式,则要凭空站出根尾巴来。站三体式,重心落到尾锥的时候,要像被突然踩了尾巴的动物,让全身的毛都炸起来,这样才能出现闭毛孔的效果。” “原来是这样。”裴若曦认真的想了想,明白了裴风所的三体式,然后按照他刚才推移自己脊椎的感觉,模仿了一遍。 “脊椎骨是你的中线,脊椎上的感觉,就是你全身最重要的两条大脉,只要活动脊椎,你的全身也就都能活动到了,但一定要切记,在你站三体式,占到全身发热,达到似出汗,微出汗的时候,千万要把全身的重心落到尾锥上,这样站久了,才能站出效果来,不然的话,就算站十年,一百年,到最后都是一场空。”裴风严厉的道。 “那站多久才能出成果呢?而且,什么又才算成果呢?是不是把全身的毛孔都闭住,做到只松手上毛孔的地步?”裴若曦觉得自己的路有些远,所以略显郁闷,一连问了三个问题。 然而她这话音刚落,裴风便是当头棒喝,给了她一个脑瓜崩,“好高骛远!”然后严峻喝道:“什么时候把太阳穴练的鼓起来,什么时候才算有成果,至于做到把全身的毛孔都闭住,只松手上的毛孔,先不要想那么多,把眼前的事情做好再!” 裴若曦捂着头一脸委屈,眼巴巴的看着裴风,却不敢一句嘴。 “好了,道理都给你讲了,自己练,练不出成果不要来找我。”裴风扔下这一句,就走出了健身室,一都不知道心疼裴若曦这个做妹妹的。 “哦。”裴若曦委屈巴拉的扭头看着裴风的背影,待他摔门而去,才应了一声,不出的楚楚动人。 …… …… 裴风离开了健身室,就来到了后花园。 此时,后花园的空地上已经大变样,都是按照裴风和老爷子的意思安排的,空地两旁,左边放的是一个兵器架,上面插有长枪,大刀,剑,棍四样兵器,右边,则是四排吊起的大沙袋。 这些沙袋都被吊的老高,一个人站在地面上跳起来,都不一定能够得到,但是四排沙袋的下面,却并排有十二口大铜缸,并且里面放满了水。 一开始裴风看到这十二口大铜缸,也是惊讶的不得了,这一口铜缸的重量,少也得以吨的单位计算,十二口大铜缸,可想而知有多重,但是老爷子金口一张,这十二口大铜缸愣是被他从裴家在西郊的一处宅子里用大车拉了过来,光人力就用了二十几个。 当时裴风一看这些铜缸的缸沿上的细孔,就知道这十二口大铜缸有年头了,一问老爷子才知道,这原来是他年轻的时候练身法和拳法用的铜缸。 老爷子,那时候天天踩着这十二口大铜缸的缸沿打沙袋,不知道有多少次差丧命在上面,才摔打出来化劲的境界。 裴风听后暗暗咋舌,想必老爷子年轻的时候可不光是药贩那么简单,他的身后,一定有更隐秘的背景,不然只凭他那一身真传八卦掌,就不是一般人能够得到的。 随即,裴风纵身一跃,直接站到了一口铜缸上,然后沿着打滑的缸沿,开始打沙袋。 “砰!” 裴风每一次发劲,都能把沙袋打荡起来,然后这个沙袋就会牵连几十个沙袋来回荡,让他根本没有办法完全躲闪,只能闪一半,硬抗一半,坚持了没二十分钟,就直接跳脚抱住了沙袋,跟着沙袋在空中荡来荡去,身体撞在其他沙袋上,撞的浑身青肿。 没办法,总不能掉进水缸里,浸的浑身都是水吧? 大冬天的,就算裴风的身体再好,也经不住这么折腾。 而且裴风抱在沙袋上,有一个好处,就是能趁机再向上爬一截,一手挂在吊沙袋的油丝绳上,然后用余出的另一只手,继续抵挡荡过来的其他沙袋,有时候还能跃到另一个沙袋上,把手挂在另一根油丝绳上,继续打沙袋,这样虽然很辛苦,却很练抗击打能力。 那句话怎么,想要学打人,就要先挨打,显然,现在的裴风,还在先挨打的阶段。 接下来几天,裴风都是这么练的,在铜缸上走圈子,戳沙袋,老爷子在的时候,还会给缸沿上浇上油,把难度加到更大,不止一倍。 好在裴风前世也有过这样的经验,所以刚开始接触这样的训练时,没过三天,就可以做到站在铜缸上勉强发劲,身形飘散,转移重心,不被沙袋撞得跌入水里或者地面了。 况且他还有防止自己太过狼狈,抱沙袋这招…… 到大年三十这天,就算是缸沿上抹了油,裴风也能在上面坚持半时以上了,只不过,走铜缸戳沙袋的更厉害的一个人物,却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他爹,裴宏! 本書源自看書惘 第五十三章 裴宏归来 裴宏回来的时候,正好是大年三十儿这天的上午,裴风在后花园还没练完拳呢。 眼下,裴风正在一边走铜缸一边戳沙袋。 “啪、啪!” 裴风每戳一下沙袋,劲力都用的恰当好处,并不会把沙袋打的老高,牵连起其他沙袋,可是却把劲力都发了出去,实实在在的渗透进了浸过油的沙袋双层帆布里。 “嗡、嗡!” 裴风的每一次发力,虽不会把沙袋打的荡起老高,却都震的吊沙袋的架子不停的颤抖,看上去又凶又猛又震撼。 这样的练法,以练身法为一,练控制力为二,练如何发劲为三,一心数用,片刻都马虎不得。 就算裴风稍不留神,要掉下铜缸的一刹那,也不能跃身而起,抱住沙袋以防湿身,因为老爷子正拿着一根长棍在下面看着呢,只要他练的稍有不对,就会被老爷子手里的长棍戳一下练得不对的地方。 老爷子平时好话,这个时候却一都不会客气,每回戳到裴风不对的地方时,都如钢针扎肉,疼痛非常,然后裴风的肌肉神经就不得不瞬间紧绷,不对的地方立刻就对了起来。 老爷子一边纠正裴风不对的地方,还一边严厉又尖酸的吼喝:“八卦掌千变万化,但打法就三个字,抽,戳,砍,身法练不好,练一百年也是白练,哼,还想打人呢,练之前还什么抽人下阴,戳人眼睛,砍人腰子呢,我看你到时候连别人的身体都碰不到!平时站的三体式都被你站到爪哇国去了!走个铜缸都能含不住气,姿势对了有个屁用,那都是花架子,放个屁还能听听响呢,你摆那么好看的姿势给谁看?去戏台子上当戏子表演啊?你这是坑自己,你这样练,还怎么练好八卦掌里的六十四种打法?我看还是趁早歇菜,撂挑子,别练了,免得以后给我老头子丢人现眼!” “#¥%……” 此时此刻,裴风的心里犹如万只草泥马呼啸而过,暗中把老爷子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并且发誓,练成八卦掌以后,一定要先虐这老货一番,好好出出胸中的这口闷气。 前世裴风虽然学了一段时间八卦掌,但那都是学形意拳之前的事情,心态摆的不怎么好,没得到八卦掌真传的要领,白白浪费了大好光阴。 现在不同了,裴风经历了生死轮回,对拳术的理解变得颇为独到,所以眼下练八卦掌,和前世练八卦掌,起码差着十万八千里,只不过老爷子在看他练功之前,也不知道喝了什么牌子的羊尿,脾气来了个三百六十度大转弯,初步估计,老爷子年轻时练八卦掌,一定受到过极为严重的刺激,不然不可能这么变态。 听到后花园的吼喝声,正在书房放置文件的裴宏不由走到了窗边,看向刚装修好没多久的型练武场,只见到,老爷子正对铜缸上的裴风教训的正欢,心里不禁一阵出奇:“咦,这老爷子是怎么了?以往不是都不太喜欢裴风的吗,现在怎么还亲自教起裴风练八卦掌了?而且,看裴风那走铜缸的路数,竟然是下了真功夫,一也没有打马虎眼!” 裴宏一身西装,身材挺拔,脸孔棱角分明,眉宇间与老爷子很是相像,看到他,差不多就能看到老爷子当年的样子了。 老爷子以往确实不太喜欢裴风,当然,这只是在裴宏这个亲儿子的面前表露出来,在外人看来,多就是老爷子常年都在忙,没有功夫和自己的孙子交流感情。 但,只是仅此而已? 因为好奇的缘故,裴宏连衣服都没换,就去了型练武场,对着老爷子叫了一声:“爸。” 老爷子扭头看了裴宏一眼,了头,道:“事情办得怎么样?还算顺利吗?” 裴宏在自己亲爹的面前,似乎都没有那个女婿林万杰放得开,收着性子笑了笑,道:“基本顺利,未来几年和京城的那条线算是定下了。” 老爷子想了想,道:“凡事无基本,等开春化化雪,我就去关外一趟,到老黑那里再取东西,最好把这条线稳固到无人能撼的地步,尤其是京城王家那边。” 裴宏一听老爷子开春以后要去关外取东西,脸色顿时苦了下来,好像舍不得什么贵重东西似的,蹙眉道:“爸,您放心好了,这条线绝对没有问题,王家的老头子都多大年纪了?撑不了多长时间,他只要一倒,王家的天就算塌了一半,况且大院里的那位早就看准了这,所以这几年一直都支持咱们裴家,而不是王家。” “万一哪天我死了呢?裴家是不是也塌了一半天?还是直接改头换面,跟了别人的姓?”老爷子冷笑了一声,然后看了铜缸上的裴风一眼,道:“就好像你这儿子,前段时间差被人害了。” 铜缸上的裴风一直分心听着老爷子和裴宏的对话,知道他们爷俩在聊有关家族生意上的事情。 他本来想尽快从铜缸上跳下来跟裴宏打招呼的,可是听到老爷子口中“京城王家”这四个字,忽然就入了神,飞了思绪,想起了京城医圣王纯阳,不知道老爷子口中的“京城王家”,是不是王纯阳的家。 不知道为什么,裴风总觉得两家多多少少都有一些牵扯,原因很简单,裴家在生意上虽然涉猎广泛,但主要的心思,还是花在了稀有药材拍卖这一块,每年都要用下极大的人力物力来发展这一项,而京城王家,有名的中医世家,近二十年,也在做贵重药材这一块。 裴风心想,“俗话讲同行是对头,恐怕裴王两家,多少都会在生意方面有儿冲突。” 接着,裴风跳下了铜缸,跟裴宏打了个招呼,喊了一声:“爸。” 裴宏对裴风笑了笑,应了一声,扭头看向老爷子,蹙眉道:“您风前段时间差被人害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听这话,老爷子的脸色立刻就黑了下来,道:“怎么,你媳妇儿连这个事情都没跟你?” 本書源自看書王 第五十四章 下沉转掌 裴宏一怔,脸上的尴尬之色毕现,一时间竟然无言以对。 宋敏芸不管在内还是在外,都是出了名的强势,当初与裴宏结实,虽然是被裴宏的拳术折服的,但结了婚以后,仍然保持强势的性格,不然在裴宏的手下,她也不会明目张胆的就把裴氏集团的那么多股份攥在手里,以至于现在整个裴家都拿她没有办法。 看到裴宏这副尴尬的样子,老爷子似乎有些来气,摆摆手不耐烦道:“你也不用解释,老子还不知道你怕老婆的那怂包性子?” 裴宏更尴尬了,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和老爷子单独一起的时候,被他训了也就训了,可眼下裴风在场,就这么被老爷子训斥,这像什么样子?太让人下不来台了。 反观裴风,他也有些尴尬,毕竟自己的父亲被人训孙子一样的训,也是一件有伤脸面的事情。 为了顾及裴宏的面子,裴风不得不将目光转移到别的地方,可是越是这样,却越是形成一种目光四散,漫无目的的状态,这更让旁边裴宏这个做父亲的,觉得自己没地儿搁了。 老爷子看了看父子俩人,对裴风淡淡的道:“你和你爸也好久没见面了,在这儿聊会天儿吧。”然后扭头看向裴宏,态度转变的跟什么似的,一脸的嫌弃,又没好气道:“我最近在传授风八卦掌,你等会儿顺便跟风试试掌,给他当人桩。” 裴宏一阵苦笑,了头,也没话,显然是让老爷子刚才的一顿挖苦给整郁闷了。 裴风看着老爷子离开的背影,心里不禁一叹,“这老爷子,在亲子教育面前的情商怎么这么低?你这样强势的对你儿子,时间久了,难免会与你产生隔阂,越来越生疏,哎……也难怪宋敏芸能把裴氏集团的大部分股份抓在手里,苍蝇不叮无缝的蛋啊,如果你继续这样下去的话,恐怕我以后就算能把宋敏芸手里的股份弄过来,也保不齐你这儿子会把股份再转给别的女人!” 身后,老爷子不把裴宏的话当回事,他不得不把同样的问题再问裴风一遍:“风,刚才你爷爷你差被害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接着,裴风就把自己被刘振毒害的事情,给他了一遍,前后除了怀疑宋敏芸是幕后真凶外,其他该的差不多全了。 裴宏听完后,眉头拧的很深,喃喃自语道:“真正要害你的那个人,到底会是谁呢?” “我也不知道,与其动脑筋,不如等公安局给答复。”裴风耸了耸肩,不想在这个话题上多做停留,然后话锋一转,笑道:“爸,这些天爷爷都在你的八卦掌如何了得,不如你现在就和我过过手,指指我吧?” “你爷爷会我的八卦掌如何了得?”裴宏一愣,失声而笑。 “真的,爷爷确实是这么的。”裴风严正其词的了头。 裴宏的目光在裴风的脸上转了两圈,似乎有些不相信这般辞,但是却没在裴风的脸上看出什么端倪,最后只能苦笑了一声,道:“你爷爷历来都是刀子嘴豆腐心,几十年了都这样。” 话落,他又上下打量了一遍裴风的身量,头继续道:“行啊,以前都没怎么管过你,想不到你这次遇害,竟然能这么勇敢的面对凶手,爸爸以前真是看你了。”到这,他长出了一口气,好像在为自己这个做父亲的不称职而感到微微的自责,然后指向了那十二口铜缸,道:“上去吧,老爷子让我给你子当靶子,我得恭敬不如从命啊。” 裴风咧嘴一笑,也不废话,转身屈膝一跃,直接跃上了铜缸,然后脚步如淌泥,向前快走了几步,走到了铜缸的中央,然后一个回身式,双脚如图钉,扎在了铜缸的缸沿上,从新面向了裴宏。 “好!好利索!” 裴宏注意到一个细节,裴风转身跃上铜缸的时候,连看铜缸的缸沿一眼都没看,这明他走铜缸的时候,确实下了苦功夫,而且站在铜缸上以后,无论是步法和身法,他都样样到位,尤其是双腿向下屈膝的功夫,一看就是中盘的水平了,练八卦掌已经练出了一定功夫。 练八卦掌,绕圈子练步法,双腿分为上中下三盘。 上盘是双腿微屈,适合初练者,跟认真走路似的,不费什么力气,中盘是双腿半蹲,适合有一定功底的人,绕圈子的时候身体内外要结合起来,走路如淌泥,下盘则是双腿下蹲,非功夫深厚者,做不到这一,绕圈子时,不仅要做到内外结合,还要两只脚的脚尖如老牛犁地,步步贴着地面,时间久了极容易出问题。 面对裴宏的赞赏,裴风面不露笑,一派庄严之色的看着他,然后虎口外翻,单臂一出,做了个请示,示意裴宏上来试掌。 裴宏低头看了看自己一身西装,想要脱掉自己上身的西服,但想了想,还是没脱,然后也是像裴风一样纵身跃起,看着像黑瞎子跳高,实则轻身如燕,“哒哒”两声,锃亮的黑色皮鞋便踩在了铜缸的缸沿上,然后以“下盘”的步伐,沿着缸沿,走到了裴风的面前。 他的动作很慢,好像故意做给裴风看一样,来到裴风的面前,他弓步一立,腰胯前推,同时掌心向外,虎口撑圆,合指朝上,手指放松,自然养气,这一幕幕很慢很慢,如果拍成录像,像是慢放了三四倍一样,足足五秒钟,他才把掌心空对着裴风,笑道:“来吧,先试试推掌,让我试试你的功夫。” 裴宏的动作虽然很慢,裴风却丝毫不敢怠慢,因为对方的行为,让他想到了暗劲的慢、沉、稳这三个字! 裴风倒吸了一口气,暗中惊动尾椎,调动脊椎根节,全身的毛孔一下竖了起来,然后单换掌向前,指与裴宏的指交叉相触,头道:“开始吧。” 这话音刚落,他的脚步便开始在缸沿上移动起来。 同一时间,裴宏的脚步也开始在缸沿上移动起来,两人对着在缸沿上绕圈,步子虽是大开大合,屈膝时两腿相并的一刹那,却像是两个轿夫在一个圆圈圈里来回推掌,步步为营,此,为八卦拳行桩里的八大老掌之一,下沉转掌,很磨人功夫。 “嗖!嗖!” 铜缸上,裴风的手掌时而追踪裴宏的手心,时而追踪裴宏的手腕,两人掌势交缠,双方都在用掌侧指的着力追击对方的手掌,跟踪对方的掌侧,都想把自己的着力落在对方薄弱的地方,却又不想让对方试探到自己是如何发劲的,是明劲,还是暗劲。 本书首发于看书辋 第五十五章 崩溃的宋敏芸 八卦掌行桩里的八大老掌,是八卦门练法的八个基本拳架子,与打法里的八个拳架子有根本上的不同。 换句话,八大老掌的下沉转掌,双托转掌、合抱转掌、七星转掌,双撞转掌,阴阳转掌等,都是八卦门八种打法拳架子的基本功,所以也叫八个“基本”的拳架子。 裴宏和裴风父子俩在十二口铜缸上,将这八个基本的拳架子都试了个遍,两人一边走一边四掌交缠,身如立蟒一般活动在缸沿上,到最后,作为父亲的裴宏倒没什么问题,裴风却有些吃不消了,有两次都险些含不住气,跌下铜缸。 比如在两人都打到双撞转掌的时候,裴宏一个回身式,利用螺旋转身的劲道,差把裴风给推下缸去,幸亏裴风及时一个阴阳转掌外加仆步撩衣,“啪”的一声,单掌向上一撩,突然打出了一道明劲,才把裴宏给撩开,不然肯定会摔下铜缸,摔个鼻青脸肿。 可就是这一招,裴风被裴宏探了老底,原因很简单,两人是在试手,谁先用劲,就明谁已经输了。 八大老掌打起来,虽然没打法里的八个拳架子直接,但也精妙勇猛,招招克敌,在这里就不多讲了,今后裴风实战的时候,再一一讲解。 这个时候,裴宏已经站在距离裴风有四五米的位置,眼神发亮,显然刚才试手的时候是试痛快了,对着裴风笑问道:“风,你和你爷爷练八卦掌练多久了?” “十天左右。”裴风弓步站在缸沿上,正调整自己的内息,同时也在暗中感叹裴宏的功夫竟然练的这么精深,起码已经到了暗劲的地步。 “什么?十天左右?”裴宏面色吃惊,不敢相信道:“十天左右,就能把这八个行桩老掌练的这么纯熟?” “毕竟有两年形意拳的功底在垫底,而且我也喜欢练武。”裴风笑了笑,没有对这多余解释。 “那也不得了,俗话学拳容易换拳难,短时间想要把八卦掌练的像你这么熟练,难比登天啊,想当年我练的时候,足足练了半年,还没有你刚才一半的神韵。”裴宏感叹了一番,然后深深的看了裴风一眼,苦笑道:“怪不得,你爷爷会破例教你八卦掌呢,原来你子居然是个练武方面的天才啊!” 这话的同时,他心里又暗中了一句,“简直就和那个变态一样,都是武痴级别的家伙。” “天才不敢当,最多就是勤能补拙,这些天没日没夜的练,加上每次摔的浑身青肿,爷爷都会用暗劲帮我疗伤,而且晚上休息的时候,也是以深度睡眠的方式,多睡两个时,全身的疲惫就能消去,所以现在才算是练出了效果。”裴风面色谦逊,语气不卑不亢,完这话,看着裴宏有些佩服道:“倒是您,今天真让我开眼了,刚才和您试了这么长时间的手,愣是没把您的暗劲给逼出来,看来我的路还是很远。” “你子,过了年才十七岁,着什么急?”裴宏摇头一笑,自嘲道:“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还不知道八卦掌是什么呢,整天在乡下瞎玩。” 裴风没有话,根据记忆得知,自己这个便宜老爸在二十岁之前,的确都是在乡下生长的,不过听当时被老爷子管的极严,并没有多少乡下孩子独有的野性,反而因此产生了一些自卑心理,导致后来遇见自己母亲的时候,惊为天人,就算娶了母亲过门,也凡事以老婆为重。 “裴宏!” 恰在这时,不远处传来一道宋敏芸的声音,她的语气一都不客气,唤自己的丈夫就像唤一个跟班一样。 裴宏闻言,立刻扭头看去,只见宋敏芸正站在别墅后门那里,脸色不太好看。 接着,裴宏对裴风一咧嘴,缩了缩脖子道:“风,你要练的话再练会儿,你妈叫我呢,咱俩下次再真正的比划比划,到时候让我好好看看,你子能不能把八卦掌打法的八个拳架子打出气势来。” “好。” 裴风看了裴宏身后的宋敏芸一眼,知道她现在看见自己就来气,脸色哪里能好得了,不过也懒得搭理这个女人,对裴宏了一声,就准备继续练拳。 裴宏再讪讪的回过头时,宋敏芸已经转身回了别墅,只留下一个抱着肩膀极其冰冷的身影。 看到这,裴宏心里一阵疑惑,往日自己出差,回来的时候宋敏芸虽然表现的有些傲娇,但骨子里也没对自己这么冷淡过,这回是怎么了,为什么对自己这么冷淡? 回到卧室,裴宏看宋敏芸正在床边坐着,便摩拳擦掌的关上了房门,然后脸上露出了一个男人都懂的表情,像一只发情的公狗一样,直接朝着宋敏芸跑而去。 坐在宋敏芸身旁,裴宏一把摸在了她丰润的大腿上,并且顺势探向了她的腰带,想要往里深入探索,同时把自己健硕的身体也贴向了她凹凸有致的娇躯,神态一改在外面时的一本正经,嘴唇亲着她的耳垂道:“宝贝,怎么看着不高兴?怎么了?” 宋敏芸一把推开了裴宏,并用胳膊肘捣药似的捣向了他的肋间,起身躲开的同时,冷声喝道:“滚一边去!今天别碰我!” 裴宏一下子就挂不住了,腾的一下站起身来,蹙眉道:“到底怎么了?你倒是话啊!” 宋敏芸听这话,火立刻就从心底钻了上来,咬牙切齿的愤怒道:“你走这些天,你那宝贝儿子就没消停过,天天找老娘麻烦,妈的,不分昼夜的找我事儿啊,你看把我给折腾的,你看看,我这黑眼圈都出来了!”着,她用手指指向了自己的下眼圈,神态极其崩溃,一都不像那个遇事冷静,仪态优雅的宋敏芸了。 裴宏更是一脑袋浆糊了,一脸不可置信道:“他……那子怎么会找你麻烦?我刚才还在跟他试手呢,他的情绪也没什么波动啊?” 宋敏芸简直不能淡定,立刻指着自己颤颤巍巍的胸部,对着裴宏吼道:“他的情绪能有什么波动?他他妈这些天折腾狗一样的折腾我,他还有波动?他波动个屁啊他,该波动的是我好吗?是我!” 看書辋首发本書 第五十六章 千树扎根,叶藏花 面对要疯的宋敏芸,裴宏实在不知道些什么,因为结婚这么多年,他都没有见过,宋敏芸竟然还有这么癫狂的一面。 她的样子,就好像在大火中燃烧的李莫愁一样,平时应该收着的思想,在这一刻全部解放了,简直令人不忍直视,不过……裴宏倒觉得,宋敏芸这样更接地气一些,更可爱一些,很像一个对自己丈夫发脾气的妻子,而不再是那个掌控集团大半江山的女强人,有时候让自己在她面前都稍稍有些惧怕。 宋敏芸心里的邪火发过之后,情绪也慢慢冷静了下来,神态上虽然还很恼怒,语气上却已平缓了很多,然后对着裴宏就是一通抱怨,了裴风这些天是怎么折腾自己的。 听完后,裴宏心里算是舒了一口气,心想着,“幸亏不是什么影响家风的大事儿,娘俩都是练家子,平时过过手也算正常,况且裴风这子近段时间学八卦掌可能正着迷呢,一时间没了分寸也能理解。” 他这样想,宋敏芸却思绪外飞,被另外一件事情继续扰乱着心扉。 刚才宋敏芸之所以那样崩溃,实际上也不是全因裴风找她打架的缘故,还有另外一件事,弄的她心烦意乱,惴惴不安。 据周华成传来的消息,宋敏芸去杀刘振时,留下的监控录像,发现居然有被人备份过的痕迹,而且经多方查探,很有可能是下面关心这件案子的警察所为,这让宋敏芸感到非常担心,事情会不会突然就东窗事发。 这几天,她正托关系,想要找到那份录像的备份源头,可是却迟迟没有消息。 裴宏和宋敏芸两人心里想的不一样,前者心思静明,后者心思多变。 宋敏芸为了防止裴宏因为自己被裴风折腾的事情而感到狐疑,想了想,又恢复了往常的端庄之色,道:“火既然发出来了,也就没什么大不了的,可能风这孩子正处于叛逆期,总是找我这个当后妈的事儿,不过我也能理解,毕竟不是亲生的,总归隔着一层,但一直这样下去,我可受不了,你这个做爸爸的,抽空也应该道道他……”到这,宋敏芸顿了顿,还是气不过自己之前的遭遇,咬了咬牙道:“最好,最好是打一顿。” 裴宏一乐,有些失笑,觉得这根本不是什么事儿,巴巴儿的靠近宋敏芸身边,搂着她的腰,顺着她了头,道:“好好好,我抽空一定教育教育这个臭子,现在没事儿了吧?这段日子可把我憋的够呛,你就心疼心疼我吧,好不好老婆?咱们这就……”然后他看了看大床。 宋敏芸抬手推了他的脑袋一下,看了看窗外的大亮天,秀眉微蹙的不爽道:“滚,这大白天的,晚上再,别发情了,恶心的要命。” 完,她起身离开了卧室,留下裴宏一个人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唉声叹气。 …… …… 大年三十儿的下午,裴家的气氛和上午明显不同,老爷子慈眉善目的在客厅里写对联,林万杰在旁边也露两笔,只是写出来的对联实在没法看,相当对得起他从到大就没及过格的语文成绩。 既然是准备新年的对联,在书房里露过书法笔墨的裴风,自然也逃不过被老爷子抓壮丁,安排来写对联,当下,他也正规规矩矩的写着一副对联,上联是五湖四海皆春色,下联是万水千山尽得辉,横批,万象更新。 看到裴风在笔走龙蛇的挥毫泼墨,旁边正在玩饺子面儿的裴若曦一脸惊奇,张了张嘴儿道:“没想到哥哥还会写毛笔字呢?” 裴风看了看裴若曦,笑道:“以后我也教你,写毛笔字也能与站桩结合,不但能强身健体,还能提升气质。” 裴若曦顿时一脸苦色,后悔自己多嘴,这段日子站桩都把自己站的枯燥无趣,身心疲软了,要是再加上写毛笔字,呵呵……真不知道那会是一种什么样的煎熬。 正在桌角调墨的裴宏看到裴若曦这样的表情,好笑道:“听你妈,是你自己非要跟着你哥哥学拳的,怎么,现在尝到学拳的苦头了,想要打退堂鼓?” 裴若曦一犟鼻子,对裴宏嘟着嘴哼了一声,道:“谁我要打退堂鼓了,学拳这么苦,我一个姑娘家还不能有意见啦?” 老爷子听这话,大笑了起来,看着裴若曦道:“哈哈,你这家伙才学拳几天?要是跟你哥学拳时间长了,把练拳当成了一种习惯,其中的乐趣才会无穷无尽呢,别让你一边站桩一边写毛笔字,就算让你一边打拳一边干重活,你都会觉得自己的生活充满乐趣。” 裴若曦瞥了瞥嘴,道:“我才不信练拳会其乐无穷呢,要是真练成了,我倒是相信打人会其乐无穷。” 林万杰瞥了裴若曦一眼,淡淡的放炮道:“若曦,你从就这么有暴力因子,长大了还不得上天啊,以后还怎么嫁人?心到时候没有男孩子喜欢你。” “……” “……” “……” 老爷子等人纷纷看向了林万杰,都是一阵无言以对,果不其然啊,林万杰这混蛋三句话不离自己的本性,若曦过了今天才刚刚十一岁,怎么能听得了这种话。 裴若曦对林万杰翻了个白眼:“哼,你这么我,看不找我姑姑告状去。” 完,她便转身去了厨房,找裴文君去了。 裴宏看了看林万杰,叹了口气,道:“万杰,你这臭嘴是病,得治。” 林万杰耸了耸肩,呲牙道:“开句玩笑话嘛!” 老爷子索性不理他,面向裴风道:“风,你刚刚一边站桩一边写毛笔字,不如你现在就来两手,让爷爷看看你到底还藏着多少本事?” 裴风顿了顿,突然兴致大发,手前铺开一张红纸,脚下摆开了三体式的架子,肩松坐胯,上下合一,握住手中笔杆,如天神立神针定大水,笔走龙蛇的写到: 一江水,横激流,万沙莫挡,蛟化龙。 远重山,空来风,千树扎根,叶藏花。 本書源自看書辋 第五十七章 水成激流,千树翻倒 裴风写完,收势。 老爷子看完了这幅字,再看裴风时,眼光里就像是蛰伏着两条发光的龙,馋涎欲滴,随时想要把他吃掉。 此时,姑父林万杰的目光,还没从字上离开,看完后,一副不明觉厉的样子,不禁又念到了一遍:“一江水,横激流,万沙莫挡,蛟化龙。远重山,空来风,千树扎根,叶藏花。” 念完,他蹙了蹙眉毛,看向裴风道:“前边都挺好,可就最后这个花字……感觉不太押韵啊。” 裴风笑而不语。 父亲裴宏看了看裴风,又看了看林万杰,然后又将目光投向了裴风刚写的这两行字上,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而老爷子听到林万杰的话,眼里的两条发光的龙仿佛直接化为了两条散发青芒的毒蛇,刁钻异常,好像是在,“你他妈就是个渣子,什么也不懂!” “怎么了?我的有什么不对吗?” 林万杰感到到气氛有些不对,而且觉得老爷子的目光似乎有过了,语气变得很是不爽,干嘛呀,这大过年的,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看人就不能温和一吗?还能不能一起愉快的过个好年了,把老子逼急了带着裴文君回家京城了啊。 “龙升九天,可观天下风云,叶里藏花,蕊内如阵,步步都有杀机。” 老爷子冷哼了一声,然后一语道破天机,看着林万杰咬牙切齿的骂道:“你个瓜怂,这是拳意,里边有大学问,懂吗!”语气那叫一个恨铁不成钢。 林万杰闻言后老脸一红,一时间有些哑口无言,但……还是没懂。 接着,老爷子索性不理林万杰,看向裴风道:“这拳意,是你自己悟出来的,还是那位老人家教你的?” “只是临时起意。”裴风笑道:“练笔之作,爷爷您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临时起意?我误会什么了?呵,这个世界上会打拳的文人骚客多不胜数,他们怎么没有临时起意一个?”到这,老爷子又看向了裴风写的两行字,摇头感叹道:“我看过很多拳术宗师的手札,却没有见过比这两行字更精彩的句子,这两行字,足以能上‘达摩拳经’了,甚至能列为那拳经里前十页之中的内容。” 达摩拳经,是现代武林尤为推崇的一部‘武道圣经’,里面集合了近百年各派拳术宗师的一生精华,并且还有达摩拳术启示录的记载,不过,据此拳经已在那场十年浩劫中被毁了,可是近期却有传闻,这部拳经的翻本在海外出现过,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爷爷言重了。”裴风当然也听过‘达摩拳经’,摆摆手,立刻觉得受宠若惊。 “是啊,爸,您是不是言重了?兴许这两行字,不过是风一时的起意之作,毕竟,每个人都有灵光乍现的时候,这样的感悟,是做不得数的。”裴宏笑了笑道,刚才他盯着两行字看了半天,只觉得字里行间都透着一股子玄妙,但却不出一句所以然来,最后索性否定了这两行字中蕴含的所谓的拳意。 “哎,你要是在这个年纪,还能把风刚刚写的这两句吃透了,也为时不晚,可惜啊,现在看来,你和林万杰一样,也是个棒槌。”老爷子看了裴宏一眼,神态中充满了失望,又自言自语般的道:“我倒是看懂了,却是为时已晚,人老了,拳中蛟化龙,掌中叶藏花这样的境界,是难以达到了。” 听到老爷子后半句,一直表现谦逊的裴风明显一怔,然后不再藏着掖着了,立即对老爷子竖起了大拇指,道:“爷爷真是高明,一眼就看出来了!只不过,我也是意到拳未到,离这样的境界还差着十万八千里呢。” “我也是曾经达到过化劲的人,如果连这都看不出来,那拳就白练了。”老爷子对着裴风了头,眼里满是赞叹之色,然后又看向裴风写的两行字,问道:“这两句话,真的如你刚刚的那样,是突然悟出来的?”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突然悟到了,可能和这段时间的摔打脱不了干系。”裴风摇了摇头,一脸疑惑的道。 “那就赶紧趁热打铁吧,意会拳到,兴许你能在此时此刻得到一星半这两句话里的意境,否则就像昨夜的梦境一样,今早一起来,似梦非梦,似得非得。”老爷子诚恳的道:“这是我多年练拳的经验,因为有几次我也和你一样,突然就悟到了,可当时却被什么杂事给耽误了,就错失了良机。” 裴风闻言,看着“一江水,横激流,万沙莫挡,蛟化龙。远重山,空来风,千树扎根,叶藏花。”这两行字沉默了片刻,然后对着老爷子重重头,正式的抱拳道:“多谢爷爷提,我去了。” 这话一落,裴风直接离开了别墅,然后像一头猎豹一样,冲向了远处的江畔大堤! 别墅内,裴宏和林万杰面面相觑,完全不明白老爷子和裴风这一老一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裴风到底悟出什么来了啊,就这么高深莫测的样子? 江畔公路上,裴风正在高速的奔跑着,使得经过的车辆都纷纷冲他鸣起车笛来,车内的人也都在怀疑,自己是不是看到了一个疯瘸子,竟然用这样的速度在奔跑,他到底在追什么东西? 裴风现在奔跑的样子,的确像腿脚有毛病的人在奔跑,不然谁会没事在高速奔跑的时候,两只脚尖从来不迈过膝盖向地面垂直的那条线? 而且双腿交替之间,还好似老牛犁地,又仿佛孩子玩泥水,行路如同趟泥,姿势不出的怪异和别扭,但偏偏就这么一迈一落,双脚却是重起轻放,如同生风,跑在公路上,比汽车带动的风声都要响,一路啪啪声不断,直到跑至之前和林万杰过手的那个大堤上的水泥台上,才突然收住了脚步。 裴风站姿如雕像一般,全身的鸡皮疙瘩在这一刻如同一粒粒黄豆,看上去狰狞可怖,这一路跑来,他全身骨节产生的热气,竟然被他用闭毛孔的方法全部含住了,没有从毛孔里随着汗液散发出来一。 突然,他全身的肌肉里就好像有蟒蛇在窜动一样,气息沸腾,拧成了一股绳,又好像眼前大江上的激流,在江面上横冲直撞,想要化为浪条,向前方猛荡,纵然江底上来的无数细沙,也没办法法阻挡,只能随波逐流,成为它向前猛荡,想成为一条粗壮浪条的帮凶。 而他的身体,此刻却好似化为了一座高山,纵是寒风凛冽,身上的毛孔也如上千棵大树一般,不让叶下的花朵被寒风摧残半分,就连头上的短发,也如同被电击过一样,炸了起来,犹如一根根扎在山上的钢针。 接着,裴风目光如电,猛的一发劲,本来在全身上下沸腾的气息,在这一刻都朝着自己的拳头奔腾而去。 就在所有的气息都凝聚在拳头上的一刹那,裴风手上的毛孔无意间一松,就好像突然掘开了口子的大堤,劲力像长江黄河的大水一样奔涌而出,一拳冲向面前的水泥楼。 轰! 顿时间,水泥块四溅,坚硬的水泥楼墙壁被他一拳打出了一个大窟窿,混在里面的粗壮钢筋,也被打弯成一个弧度,上面出现了许多针孔一样的凹,还有许多湿漉漉的汗水。 而裴风的拳头,却毫发无损。 水成激流,蛟化龙,千树翻倒,花成阵。 松柔开阖,三合之势,明劲暗劲两重天,暗劲勃发,喷劲如针,裴风今日算是做到了。 本書源自看書惘 第五十八章 不是‘亲兄妹\’ 拳劲发出后,裴风把双手猛的提到了眉心,然后缓慢的虚按到了腹部,口一张,一道白气如气箭一般笔直的从嘴里面喷射出来,伴随着的,还有一阵雷鸣之声,如虎似龙。 看到水泥楼墙壁之中被自己打弯的钢筋,裴风并没有露出高兴的样子,反而转眼看向了远处的大江,神态黯然,喃喃自语道:“跑了七八里路,才算把全身的根节贯通,成就了一个脆响,打出了一次明劲上层的功夫,还有一道暗劲功夫的假象。真正对敌的时候,敌人可不给自己机会准备的这么充分,就像电视剧里那个叫郭靖的傻子一样,开始用降龙十八掌对敌的时候,吼吼哈嘿的还没准备好,就被那个名叫黄药师的家伙给打飞了……自己要是现在用暗劲和别人对打,可不就是和郭靖一样的下场吗?” 沉默了片刻,裴风握了握自己的拳头,脸上总算挤出了一个笑容,耸了耸肩,自言自语道:“不管怎么样,能在十六岁的年纪打出一道暗劲,都算是一个了不起的作为。虽然还没有达到那种拳拳喷劲如针的境界,但和之前一连打出十次明劲都困难的状态相比,现在的进步已经非常大了,最起码近段时间要和人交手的话,自己一连打出四十次明劲的脆响,还是没有任何问题的,毕竟刚才在奔跑中,自己已经突破了一个闭毛孔的极限,那就像迈过了一条鸿沟,前面将会是一片光明!” 接着,裴风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心态,沉静的走回了临江别苑。 大约过了十分钟之后,一个穿着军大衣的老头跑来了水泥楼面前,发怔的看着墙壁上的大窟窿良久,破口大骂了一番:“咦,这狗日哩,刚刚那龟儿子是不是闲得么哩事?把这好端端哩水泥墙给捅了这么大窟窿!我ri他仙人板板,我老汉儿这么大年纪也不容易,过个年巡个江堤也不得肃静!” “啊嚏!” 另一边,正在公路上走着的裴风突然打了个喷嚏,然后一脸奇怪,心道,“我现在的身体素质,不应该有打喷嚏的现象才对啊,难道……是我低估了天地寒气的威力,感冒了?不行,眼下是我练拳的关键时刻,千万不能让寒邪侵体,回去得泡一次药浴才行。” 回到家,裴风直接弄好了热水,配好了药材,美美的药浴了一番,然后便是贴对联,放鞭炮,吃饺子,一家人其乐融融,过年的气氛一下就上来了。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吃过饭后,宋敏芸还在对之前的事情不依不饶,对着裴宏大吐苦水,裴风他这个当儿子的不是个东西,哪有这么对后妈的,又是骚扰电话,又是下手没轻没重的,整的裴宏不得不把裴风抓过来敲打一顿。 但是裴风丝毫不给裴宏这个做老爹的面子,一句话不顺耳,就以散心为由出门了,而且还开了车。 裴若曦一看裴风这个做哥哥的都出门了,也跟着出门了,是春节联欢晚会播了也没啥意思,不如去外面放鞭炮来的好玩。 年三十的夜晚,公路上没有多少车,所以作为开车新手的裴风,也就放开胆来,出了通江口就朝北边开去了,目的地,凤凰湖公园,因为听旁边的裴若曦,一到过年,那边就会聚集很多人,热闹非凡。 实际上更大胆的是裴若曦才对,裴风的年纪未满十八岁,没有达到法定拿驾照的年龄,而且重生了以后,就开过两三次车…… “叮铃铃……” 车上,裴风的手机短信声不停的响起。 “哥哥,你又有一条短信。” “念。” 裴风在专心开车,无暇顾及手机,头也不扭的对裴若曦了一句。 “咦,这条和哥哥之前收到的那些拜年短信不同呢……师傅,新年快乐,你教我的那个诀窍让我很受用,过完年请你吃饭,么么哒。” 裴若曦新奇又认真的念完,脸立刻就变得不爽了,一边用手握着手机,一边用质问的眼神看向裴风,道:“哥哥,你是不是除了我之外,又收了一个徒弟?”那语气,就好像是在质问你是不是除了我之外,另有新欢了。 裴风哭笑不得道:“什么啊?我哪里收过徒弟?就算是你,也不是我的徒弟啊。”到这里,他忽然想起了什么,恍然大悟道:“噢,我记起来了,前几天有个朋友的确向我请教了几招,我就顺便指了她一下,谁知道她现在又发什么疯,还么么哒……” “原来是这样。”裴若曦这下放心了,了头,但顿了顿,又忽然质问道:“那这个人是男的还是女的?” 裴风听着这语气有些不对劲,扭头怪异的看了一眼裴若曦,道:“男的怎么,女的又怎么?” “男的当然无所谓,女的当然就不行啦,哥哥你长得这么帅,万一被她骗走了怎么办,我长大了以后嫁给谁去?”裴若曦一边还一边在车座上画圈圈,好像是在诅咒谁的样子。 “裴若曦,你在什么啊?你是不是犯傻了?”裴风一脑袋黑线,什么就‘哥哥你长得这么帅,万一被她骗走了怎么办’,还‘我长大了以后嫁给谁去?’这是一个做妹妹的应该的话吗? “总之我不管,我不允许哥哥除了我之外教别人功夫,尤其是女人。”裴若曦脸蛋一红,无理取闹道。 “好吧,那个人……其实是个男的。” 裴风专心开车呢,没工夫和裴若曦瞎胡闹,不过忽然想起了李爱较为彪悍的一面,就无可奈何的这样道。 “哦,那我就放心了。” 裴若曦美滋滋的回了一句,然后把手机上的‘李警官’滑了上去,继续给裴风念未读短信。 这时,裴风突然鬼使神差的冒出来一句,“若曦,咱俩是亲兄妹,不能发生能够结婚的那种感情,以后千万不要长大了以后嫁给哥哥,那样会被人笑话的。” “谁咱俩是……” 到这里,裴若曦突然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做贼心虚似的看了一眼裴风,还好他在认真的开车,好像没把自己的话放在心上……然后眼珠溜溜一转,继续道:“谁咱俩是亲兄妹,妈妈我是充话费送的,你是从垃圾堆你捡的,根本不是亲兄妹。” 本书源自看书網 第五十九章 年夜偶遇 一路上,裴风被裴若曦的各种言论雷的外焦里嫩,一直都在猜测,自己这个妹妹到底是怎么养成的,怎么会这么古灵精怪,和她的母亲一也不像。 到了目的地,凤凰湖公园,停好车,裴若曦直接拽着裴风的手挤进了人群,买风车,买糖葫芦,买各种烤串,最重要的是烟花,摔炮,还有各种玩意,可算是苦了身后的裴风了,都快成这祖宗的搬运跟班了。 直到一群跳曳步舞的年轻人吸引了裴若曦的目光,裴风才算松了一口气,从旁边买了一瓶水,东看看,西望望,漫无目的,一直都和这样嘈杂的环境格格不入。 “人生无常,前世的时代和眼下这个时代相比,简直就是两个世界,真的难以想象,这才区区百年的时间,中国,竟然变成了这样,完全没有了一民国时期的痕迹,如果不是前面几千年的历史都没变的话,自己大概就会认为,自己是不是出现在了另一个星球上。” 眼前的繁华夜景,繁华人群,让裴风不由的发出一阵感叹,神态极不符合他现在的年纪。 不知不觉间,裴风也想起了自己前世的家人,不知道他们在另一个时空,是不是也在过年,或者已经烟消云散,已经随着岁月的洗革,成为了亡者。 每逢佳节倍思亲,裴风不是圣人,没有看破世间一切道理的心性,有的时候,也会感到一种清晰到颗粒的孤独。 “嗨,裴风!” 突然,裴风的身后响起一道银铃般的声音,并且他的肩膀还被这声音的主人拍打了一下。 裴风扭头看去,一个清新单纯,活泼可爱的少女正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她杏脸桃腮,一双大眼睛清亮动人,皮肤白皙的都能掐出水来,上身一件白色的呢子外套,下身一件加绒版打底裤短裙,脚上穿着一双齐膝兔绒长靴,一时间,竟给了裴风一种惊艳之感。 “沈郁可?” 裴风一个愣神后,恢复了正常,看着眼前的少女,想了想,道出了对方的姓名,同时暗地里呼了一口气,难怪这女孩能让梁子阳那么动心,甚至对自己大打出手,看来这沈郁可的确不简单,才十七岁的年纪而已,居然能让自己都为之一怔,真是具有祸国殃民的潜质啊。 “怎么还想一想?难道咱俩很陌生吗?亏你已经做了我半年同桌。” 沈郁可仿佛捕捉到了裴风刚才愣神的刹那,莞尔一笑,却是玩笑般的对裴风开罪了一番。 裴风笑了笑,瞬间掩饰了自己的尴尬,打招呼性质的道:“年三十也出来玩啊?” 沈郁可开朗的道:“家里人太多,不想在家看春晚,就和我妈出来了。”到这,她指着旁边一直没话的一个美妇道:“这是我妈。”然后又对美妇介绍裴风:“我同桌,裴风,还记得前段时间在电视上看到的那个打了跆拳道教练的人吧?就是他。” 前段时间裴风的确上过一次电视,就是j市电视台的那档晚间黄金栏目《姜事儿》,只不过裴风这段时间都醉心于拳术,没有时间关心这些事情。 可是,他自己不关心,不代表别人不关心,尤其他一中的那些同学们,要不然,刚刚开车的时候,也不会有那么多同学给他单独发短信拜年。要知道,裴风以前在学校可不怎么会经营同学关系,整天就知道逃课,在社会上玩,或者去搏击馆打拳。 “哦,是你啊,果然英雄出少年。你好,我是郁可的妈妈。” 美妇虽然表面这样,但神态颇为淡漠,显然是受到了本市舆论的影响,私底下就认为裴风是个不学好的孩子,一出手就把一个年长者打成那样,而且这么长时间了,都没露过面解释过这件事情。 “阿姨。” 裴风不以为意,礼貌的叫了美妇一声。 美妇应付性的了头。 “妈,你先去那边走走,我和裴风一起玩儿会。” 知母莫若女,沈郁可看出了妈妈对裴风的成见,便一手掏着兜,一手为她指明了方向。 “……” 沈妈妈深深的看了沈郁可一眼,眼里多有责怪,但碍于裴风在场,不好多什么,只能严肃的道:“不要玩太久啊,家里人都还等着咱们回去呢。” “知道了,知道了。” 沈郁可嫌弃妈妈啰嗦,推了推她道。 待沈妈妈走后,沈郁可仿佛松了一口气,扭头就对裴风灿烂的笑道:“走,裴风,咱们去湖边走走吧?” 呃! 裴风脸色一僵,从始至终,他都和沈妈妈一样,完全处于被动的状态。 “我和我妹妹一起来的,她在那看跳舞呢。” 随即,裴风指了指站在不远处看曳步舞的裴若曦,意思是,我现在不能走开。 “哦,这样啊。” 沈郁可看向裴若曦,一时间有儿失落。 “怎么,你有事吗?” 裴风看了看沈郁可,觉得这女孩好像对自己过于热情了。 “没事啊,能有什么事?” 沈郁可双手插兜,摇了摇头,挤出了一个笑容,脸蛋微垂的声道:“只是那么长时间没见面了,想和你一起散散步。” 听到这话,裴风要是还不知道少女的心思,就真成棒槌了,况且沈郁可暗恋自己,可是一中全校都知道的事情。 面对少女的主动,裴风也不忍拒绝,顿了顿,看向了身后的裴若曦,道:“要不然,我叫上她一起?实话我也觉得这里有吵。” “好啊。” 沈郁可立刻头答应,脸上的笑容瞬间变成了一只盛开的花朵,而不是像刚刚被裴风拒绝了那样,像一朵迎风招展的石头花。 裴风微微一笑,转身向裴若曦走去。 接着,裴风对裴若曦明了情况,可是姑娘看曳步舞看的正起劲,根本不理裴风这茬儿,最后无可奈何之下,他只能把一根烟花交给了裴若曦,然后嘱咐她如果遇到特殊情况,就燃烟花,他会看到。 “走吧,我妹妹好像对曳步舞很感兴趣,她不去湖边。”裴风回到沈郁可身边,对她道。 “那她一个人在这里能行吗?”沈郁可一看裴风的妹妹没跟他一起过来,又有些动摇了。 “过完年她就十一岁了,我想没什么问题,况且我留给了她一根烟花。”裴风道。 “烟花?”沈郁可有些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裴风就把给裴若曦烟花的目的对沈郁可了一遍。 沈郁可听后,先是觉得裴风聪明,但又蹙了蹙眉,看着天空道:“这会儿放烟花的比较多,如果真的有特殊情况,会不会……” “这个地方不让放烟花。” 裴风看了看周围的人群,知道这里人流涌动,限制放烟花,除非去距离这里有一二里的纪念馆广场,不然谁没事儿会在这个地方放烟花? 沈郁可一拍额头,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道:“看我这脑袋,连这都忘了。” 裴风笑了笑,暂时也没什么话,索性递给沈郁可一瓶水道:“喝不喝水?” “谢谢。” 沈郁可接过了矿泉水,顺便抢了裴风手里的糖葫芦,调皮道:“顺便请我吃这个吧?” 裴风多看了沈郁可两眼,觉得这少女可爱。 两人走到湖边,气氛缓和了许多,沈郁可咬了咬下嘴唇,轻声道:“寒假作业,写完了吗?” 裴风苦笑道:“没有,都忘了还有这事儿了。” 沈郁可的声音更轻了,低着头红着脸道:“就知道你会这样,所以……我多写了一份。” 本書首发于看書蛧 第六十章 擦肩而过 “你什么?” 沈郁可后半句话的声音极轻,再加上裴风的目光突然被远处湖面上一个飘忽的身影吸引住,所以没听清。 同样类似吐露心扉的话,沈郁可饶是在裴风的面前再开朗,也难免有些害臊,于是用另一句话又代替了一遍,道:“就知道你会这样,暑假的时候你不是也没做作业吗?这件事情交给我吧。” “哦。” 裴风应了一声,仿佛根本没听明白,目光还在投向湖面,盯着那个在湖面上不停飘忽的身影。此时,湖面上已经结了一层厚厚的坚冰,j市虽然地处长江下游靠北,但冬季湖面结冰的现象也不多见,由此可见,今年的冷冬,寒气不是一般的旺盛。 裴风的冷淡回应让沈郁可不由发了个怔,扭头看向了裴风,见他正目不转睛的看向远方,神情还尤为专注,一时奇怪道:“你在看什么?” “你在这里先等等,我看那边好像有人在练拳,我去看看。” 裴风指了指那座建在湖中央的亭子,对沈郁可留下了一句,然后就跳下湖去,沿着厚厚的冰层,跑向了亭子那边。 “我也跟你去!” 沈郁可也顺着亭子望去,但并没有看到那边有人,心里更加疑惑了起来,可这时裴风已经远去,她便不及多想,同样也跟了上去。 裴风现在快把自己的身体练的气脉贯通起来,所以五官的敏锐度得到了很大程度的提升,比如视力一项,相比正常人来讲,就强出了不止一倍,沈郁可看不到的东西,他就能看到。 随着裴风迅速靠近亭子,他终于看清了灯光萦绕的亭子附近,确实有个人在练拳! 可就在这个时候,“咔嚓”一声,裴风的脚底传来一阵冰层断裂的声音。 裴风心里一惊,猛的退回几步,同时像是见到了天人一样,望着远处那道身影,那个人,竟然是在薄冰上练拳! “裴风,你快回来!” 身后,沈郁可已经吓出了哭腔,她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踏着冰层,来到距离岸边这么远的湖中心,一时间害怕异常,又担心裴风会有什么不测,所以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你赶紧回去,不用担心我!” 裴风遇到了高人,心里急的不行,想要一见高人的庐山真面目,哪怕直接快冲几步,向那亭子破冰游去,也在所不辞,可是沈郁可的声音,又让他左右为难, 另一边,在亭子附近练拳的那人,好像被打扰了一般,已经收势。 他是一个身穿深色练功服的中年男人,微光下面目清朗,气质出尘,此时也正看向裴风这边。 不过,他只看了裴风一眼,便转身离去,留下一个模糊,却又洒脱真实的背影,让裴风不至于觉得这是一场幻境。 接着,裴风望着中年男人消失的方向沉默了良久,才回到了沈郁可的身边,神态不出的遗憾。 “裴风,我有害怕,我们赶紧回去吧,好吗?” 沈郁可一把抓住了裴风的胳膊,声音微颤,眼睛里浮现出一层薄雾,像是受了惊吓的鹿。 裴风心下略微懊恼,觉得自己之所以与高人擦肩而过,正是因为自己的无能,不够果敢,而面对楚楚可怜的沈郁可,又觉得自己不该这样,不该只顾着自己,毕竟要不是她,自己可能都不会出现在湖边,也不会看到湖中央练拳的这位高人,更别跑过来看清楚这位高人长什么模样了。 “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机会和这位高人相遇,再次见识一番他在薄冰上练拳的绝技,恐怕,他的功夫已经达到了臻化之境,传闻化劲的巅峰,踏水不过膝,也不过如此吧?” 一边往回走,裴风一边这样的想到,很快便把自己的心境平复了下来,不再感到懊恼和遗憾。 这时,沈郁可动了动裴风的胳膊,用一双大眼睛心翼翼的看着他。 “怎么了?”裴风问道。 “刚才那个影子,是人还是鬼?”沈郁可弱弱的问了一句,同时不禁抓紧了裴风的胳膊。两个人走在黑乎乎的湖中间,实话这是一件很考验人胆识的事情。 “当然是人。”裴风失声而笑,顿了顿,又解释道:“这个世界上,确实有这样功夫高深,能在薄冰上练拳的人,你不用感到害怕。” “天呐,真不敢相信。”沈郁可一脸惊讶,随之看向裴风的眼神,都变得热切了,很傻很天真的问道:“那你呢,你能做到吗?在薄冰上练拳,想想都挺帅的嘞。” “呃……”裴风被问住了。 可是不等他答话,沈郁可一拍自己脑门,傻笑道:“看我问的,是挺傻的,裴风,我觉得你已经很厉害了,前段时间在网上我看到你视频的时候,觉得你好威风,竟然那么轻松的就把一个跆拳道金牌教练给打倒了。” 裴风看了她一眼,心尖上竟莫名的有些波动,觉得这姑娘可爱至极,居然为了不让自己感到尴尬,出这样的话。 而沈郁可,在这一刻却比以前更喜欢裴风了,觉得这个男孩比以前变了很多,虽然还是那样酷酷的样子,不怎么理人,但好像变得更加沉稳、勇敢了,而且看他刚才着急去见亭子附近的那人时,表情是那么的执着、专注,有一种无畏生死的气质,令人着迷。 “你妈妈在那边好像找你呢。” 快走到岸边的时候,裴风看到沈郁可的妈妈正在岸上东张西望,便对沈郁可提醒了一句。 “你的视力真好,我都有近视了。” 沈郁可眯着眼看向湖岸,费了老大劲,才看清那的确是自己的妈妈,然后略带不好意思的松开了裴风的胳膊,腼腆一笑道。 “快回去吧,我从那边走。” 裴风笑了笑,指着北边道,打算抄近路走冰层去与裴若曦会和。 沈郁可抿了抿嘴,道:“要不你再送我一段吧,好吗?我还是有些担心冰层不太结实。而且,你去找你妹妹的话,也不要再从冰上走了,太不安全了。” “行,好吧。” 裴风了头,感到一阵暖意。 剩下的一段路,沈郁可没话找话道:“你怎么过来的,你们家不是住在通江口那边么,离着凤凰湖有二十多里呢。” 裴风道:“开车。你呢?” “你可真大胆。” 沈郁可看了裴风一眼,然后指着湖西的一排高层,道:“我家就住在这边,我和我妈走着就过来了,看到没,就是那排楼,龙湾区第5栋。” 看书辋首发本书 第六十一章 萧大哥? 与沈郁可寒暄了几句之后,裴风便去找裴若曦了,然后两人离开了凤凰湖,回了临江别苑。 而沈郁可,却遇到了一些麻烦。 回家的路上,沈妈妈严肃的问道:“沈郁可,你老实跟我,你刚才和那个混混到底干什么去了?” “什么混混?妈你怎么能这么裴风呢?他可不是你想象中的那种人。”沈郁可微微蹙眉,道:“还有,什么叫我们到底干什么去了?我们能干什么去啊?你难道就不能想你闺女好?” 沈妈妈一听这话,又见沈郁可提到裴风的时候那双腮泛红的样儿,就顿时慌了神,指责道:“你们现在的这些孩子啊,怎么都这么不让大人省心呢?你和那混混在湖面上待了那么久,那黑灯瞎火的,肯定是该亲的也亲了,该摸的也摸了,这都是犯了十八禁你知不知道?我告诉你啊,沈郁可,我可不允许你和那个混混谈恋爱,你知不知道,你现在是认真学习的阶段,可不能刚上高中就开始乱搞,你这样是不对的你知不知道?” “妈妈跟你,妈妈也不是一个不够开明的人,但你就算谈恋爱,也得到大学的时候吧?恩,就算你现在情窦初开,忍不住,那你至少也该挑挑人啊,就像裴风那样的混混,你看他有时候坏坏的,挺讨人喜欢的,但这种男孩子妈妈年轻的时候见多了,妈妈是最了解不过的,他们一都不负责任的你知道不知道?他们就是玩玩的你知道不知道?别到时候你吃了亏才知道什么是甜的什么是酸的,要是真到了那个时候,什么都晚了你知不知道?我们女人,最重要的东西应该留给未来的丈夫才对……” 一路上,沈郁可缩着肩膀,低着头,也不吭声,就这样默默的忍受着来自身后的紧箍咒。 到了区门口,沈郁可实在是忍无可忍了,突然回头大声道:“妈!我刚刚就该掉到湖里,被裴风英雄救美,也不枉你这么多话,浪费这么多口舌了!你年轻的时候到底是被多少男孩欺骗过啊!” 这话一落,沈妈妈的脸色一下就黑了。 沈妈妈是个讲面子的人,现在沈郁可在公共场合就这样大呼叫,把周围的目光都引过来了,她还怎么讲面子。 尤其是,不远处居然还出现了住在同一栋楼的张大姐,而且对方还是沈郁可同学的妈妈,沈妈妈前几天还在她面前炫耀自己女儿怎么怎么懂事,怎么怎么乖巧,现在被沈郁可这么一弄,以后还不得被她笑话死。 另一边,裴风已经回到了家,和家里人了一会儿话,内容无非就是拳术上的交流,到了十二,便吃饺子,迎新春。 接下来两日,裴风白天一如既往的走铜缸,戳沙袋,练拳站桩,明劲得到了明显的巩固,而到了晚上,却直接开车去凤凰湖,去湖中心一边练拳一边蹲,希望可以再次遇到那名在薄冰上练拳的男人。 直到元月初五这天,裴风再次来到凤凰湖的湖心,终于再次望见了那名中年男人的身影。 可是,中年男人却还是如上次一般,不待裴风与之靠近,便转身离去,就算裴风紧追不舍,坠入冰湖,疯狂的游泳继续追去,他仍然不为所动,甚至不回头瞧裴风一眼。 “这到底是人还是鬼?” 冰冷的湖水让裴风的身体迅速抽筋,这令他感到愤怒,气愤的拍打了几下湖面的冰碴子,大声抱怨了一句。 然而纵然如此,中年男人的身影仍是渐行渐远…… 无奈之下,裴风只能奋力的游回湖中央的亭子,然后在亭子里打一趟形意五行拳,把浑身的寒气都赶走,这才第二次下湖,游向冰层坚硬的湖区,再走回岸上。 这是第一次。 第二次,他还是独自一人走回岸上。 第三次好…… 因为初七这天,中年男人的态度终于有所好转。 漆黑的夜幕下,裴风追着中年男人游泳游的筋疲力竭,身体发抽,可就在这个时候,中年男人的声音竟然传入了他的耳中,“你这个孩子,为什么这么执着?” 裴风精神一震,抬头望去,只见到那中年男人竟站在不远处,俯瞰着自己。 他站在那里负手而立,凛冽的冬风吹拂着他深色的练功服,“嗖嗖”作响,但湖水,却怎么都无法淹过他的膝盖。 传闻中的水不过膝,拳术中最高的境界! 裴风一时惊骇欲绝,竟然不出话来。水不过膝,确实是拳术中最高的境界,再往上虽然还有提升的空间,但那已经不仅限于术了,而是道,武道的道。 两人就这样相视了半分钟,裴风才发出一道因为太冷而嘶哑的声音,“前辈的武功,是化劲巅峰?” “没错。”中年男人沉默了半响,道。 “那前辈可以教我练拳吗?”裴风来到这个时代后,还没有见过真正的化劲高手,所以现在显得颇为急切。 老爷子不算化劲高手,因为有句话是这么的,好汉不提当年勇。况且,裴风打量中年男人的年纪,似乎还不超过四十岁。四十岁以内的化劲高手,年少的时候一定是练武奇才,多年来肯定也积累了不少惊世骇俗的拳术经验,要是能分享一二,对裴风来绝对是不可多得的机缘。 “你从大年三十穷追不舍到现在,看来还算有韧劲儿,这样吧,你明天到这里等我,我带你去一个地方。”中年男人看着裴风道。 “好,一言为定!”裴风闻言大喜。 “你叫什么名字?”中年男人仿佛无视了裴风还在湖里这件事情,淡淡的问道。 “我叫裴风,今年十七岁,是本市的高中生。”裴风自报姓名,又问道:“请问,前辈尊姓大名?” “我叫萧半闲,你不要叫我前辈了,我又不是什么老头子。叫我萧大哥好了。”萧半闲毫不避讳的向裴风介绍自己。 “萧……萧大哥。”裴风有些不适应。 “好了,你先回去吧,明天记得过来就行。”完,萧半闲转身离去。 看书蛧首发本书 第六十二章 画龙步 凤凰湖南岸,一座临湖而建的四合院中,萧半闲静坐在葡萄架下的石桌旁,喝着茶,他每喝一口,还如骚包的老茶客一样,先用舌尖将茶水打散,发出一阵“嘶溜嘶溜”的声音,才把这口茶水咽下去。 身旁,还站着一名相貌如玉琢一般的童,他貌似五六岁的年纪,正在默默的看着茶炉,为萧半闲煮茶。这是萧半闲每回半夜练拳后,都会有的惯例。 萧半闲喝完一泡茶,开口打破了一言不发的气氛,对身旁的童道:“萧翎,你明天去准备一套童装,扮成和你外形相仿的模样。” “为什么?义父,难道你最近的癖好变了?” 实际年龄十五岁,却因一种生长受限的怪病,而一直成长迟缓的萧翎听完萧半闲的话,面部表情顿时一紧,看向萧半闲道。 “什么癖好?” 萧半闲不懂,蹙眉问道。 “就是那种,喜欢孩子的癖好啊。”萧翎的目光变得有些防备。 萧半闲没有话,眯着的斜睨着萧翎。 萧翎沉默了片刻,继续认真的道:“义父,你明明知道我现在都是一个少年了,为什么还要那样为难我?让我扮成幼童的模样,你难道不知道,我很讨厌别人拿我当幼童看吗?那样我会很暴躁的。” 萧半闲深呼了一口气,抑制住了自己想强烈打萧翎一顿的冲动,解释道:“这两天,我在凤凰湖遇到一个有趣的少年,他想拜我为师,我觉得这件事情很有意思,就想试一试他,看他是不是有资格当我的徒弟。” “那和我扮成幼童又有什么关系?”萧翎提了提嘴角,有些郁闷的问道。 “我看那少年已经练成了明劲,对拳术很痴迷,身体资质方面倒是足够了,但不知道品行如何。如果只是单纯的迷恋拳术,为了追求武功造诣也就罢了,但如果好胜心太强,功利心太重,那……我就直接不鸟他。”萧半闲想了想道。 “原来是这样。”萧翎一本正经的了头,然后直截了当的道:“那,这事儿我办不了。” “……”萧半闲眉毛一竖,板着脸的看着萧翎,质问道:“为什么?”好像萧翎只要不给他一个合理的解释,他就要直接施暴一般。 萧翎无视了萧半闲神态上的变化,认真的给他解释道:“第一,你收徒弟,是不是要考虑一下我的感受?毕竟我不仅是你的义子,还是你的入室弟子,你如果再收一个徒弟,是不是就意味着我在你这里学到的东西将会被稀释很多?而且,你现在做的这个行当也不太安全,假如你哪天突然没了,我的利益是不是将受到影响?甚至你的门主之位,将来是不是都有可能不传给我?第二,这件事情你为什么不找别人呢?你如果只是单纯的去试探那个少年的品行,完全可以去找一个孕妇啊,或者更加弱势的人,干嘛非要找我?难道我就那么好欺负吗?义父你要知道,我这次跟你来内地,其实也是有很多事情要做的,比如给你买茶,比如我要用自己的优势条件,去和漂亮的大姐姐玩亲亲,玩抱抱,毕竟内地的漂亮姐姐更有味道一些,尤其是我亲她们的时候,她们竟然会羞涩,这样的感觉,是在国外的一些环境体会不到的。” 听完了这番话,萧半闲缓缓捂住了自己的心口,低头看向了自己的这个奇葩徒儿,一阵心塞。 “没事了吧?没事我就去休息了。”萧翎看萧半闲不话,直接道。 萧半闲平静的看着萧翎,情绪上看不出任何波动。 萧翎又等了一会儿,看对方还是不肯回应,便转身走向了偏房,然而,就在他转身的一刹那,身后的萧半闲突然单手一挥,一下揪住了他的耳朵,然后向上一提,松手,“哐”一声,瞬间使萧翎幼的身躯直接斜飞到了葡萄架上,挂画一样挂在了上面。 接着,萧半闲丝毫不理萧翎的死活,站起身负着手一边回屋一边道:“明天一早按我的做,然后去南岸街口营造一个比较紧急的状况,最好安排一辆货车,让它撞你,逼那个叫裴风的少年出手救你。” “那他要不出手救我呢!”片刻后,葡萄架上传来萧翎不忿儿的声音。 “那你就被货车撞死好了。”萧半闲冷漠的回应道。 “难道他是你的亲儿子吗?为了他你居然让我费那么大的功夫!” 着,“砰”的一声,萧翎一拳打在了葡萄架上,使葡萄架立刻晃动了起来,上面干枯的葡萄藤也纷纷掉落,碎屑掉入石桌上的茶炉中,登时燃起一片碎碎的火星。 这个时候,夜幕下的萧半闲忽然回头看了萧翎一眼,脸上的表情变得有些怪异,“是啊,那个裴风,会不会就是自己的亲生骨肉呢?毕竟他姓裴,会不会和裴家的那些窝囊废有一些关系?” …… …… 翌日清晨,裴风一如既往的早早起来,不过抢先去到的地方不是别墅的后花园,而是昨夜与萧半闲约定好的凤凰湖心。 来到凤凰湖的中央,寒风萧瑟,一眼望去,只有三三两两穿着白色运动服的老者在岸边做运动,不是练剑,便是晃铁索,不过由此可见,j市也不是没有传统武术文化的城市。 定了定神,裴风看了一眼脚下的冰层,又脱下了自己的鞋袜,赤着脚便站在了上面,然后沉腰下坐,一手按腰,一手扬起,先打了一套形意拳,虎虎生风,又趟泥步向前,双拳化掌,开始打开了八卦掌,不过,这次打八卦掌,他的步法很特殊,不是绕圈子,而是向前画龙,每次弯曲向侧前迈开步子,速度都很慢很慢,直到走到冰层厚度只有脚掌厚度一般的区域,他才又慢慢的绕了个圈子,转身还是以画龙的步法退了回来。 再一次站到原的时候,裴风全身已是大汗淋漓,身上的衣服如浸了水一般。 突然,身后传来了萧半闲的声音:“你刚才的步法,是从哪里学的?” 裴风听到这声音,全身的寒毛猛然炸了起来,就像是一头受惊的猛兽,猛的转身立马,瞪着溜圆的眼珠子看向不远处的萧半闲,像是看到了鬼一样。 他实在是想不清楚,萧半闲到底是什么时候出现在自己身后的,刚刚自己走回来的时候,明明没有看到对方的身影啊,而且这里距离岸边足足有半里多地,难道,这萧半闲是从天而降的不成。 看書罔首发本書 第六十三章 从外物的身上,感悟拳术 “萧大哥。”裴风感觉到萧半闲并没有什么恶意,立即收起了自己的敌意,然后有些不自然的称呼了他一声。 萧半闲微微头,仍然负手而立的站在不远处,似乎还在等待着来自裴风的回答,刚才的步法,到底是从哪里学来的。 裴风将目光投向了自己放在冰层上的鞋袜,想要穿上再回答,但是顿了顿,还是赤着脚就回答了萧半闲的问题,认真道:“刚才的步法叫画龙步,是我跟自行车学的,能提高尾椎的敏感度和灵活度,还能以最好的效果活动脊椎,达到节节出声,震动骨髓,早日练成明劲巅峰的境界。” “画龙步?自行车?”萧半闲一愣,以为自行车是谁的外号,奇怪道:“自行车是谁?竟然能够创出这么厉害的步法!而且我看这画龙步,不仅涵盖了形意拳和八卦掌的桩功,就连无极桩的架子,也隐隐含在了里面,三种桩功合一,真是厉害!最重要的是,它居然还能震动骨髓,达到易髓的效果,真的是让我开眼了。” 萧半闲连了两个厉害,足以证明“画龙步”的成功之处,这令裴风很高兴,但他同时又感到一阵苦涩,因为“画龙步”这个步法,是他前世最后两年才领悟出来的,而“蛇推燕”那招,更是与这个步法脱不开关系。 萧半闲之所以认定“画龙步”是那位“自行车”创出来的,原因是根本没把裴风当回事,因为他认为以裴风的年纪,拳术上的造诣就算再高,也不可能创出这么惊世骇俗的步法,而创出这样步法的人,足以能和谱写一些拳术革命性历史的大师披靡了,比如杨露禅、董海川、孙禄堂等人。 内行看门道,外行看热闹,以萧半闲的功夫,仅看裴风来回走两趟,就足以看出“画龙步”之中涵盖的东西了,这样的步法之中,涵盖的不止是对内家拳提升境界的单纯意义,还有对拳术的深奥注解。 以骨为笔,以体为书,以血为墨,裴风刚刚走出的“画龙步”,就是一种最难得的实体注解。 明代的秋月禅师注解的洗髓经,现代的拳术高手兴许能够看到他的手书,或是翻本,可谁又见过他真正用自己的身体做演示呢? 今天,裴风走出“画龙步”的一幕,却能让萧半闲亲眼看到,不得不,这是后者的一种荣幸。原因很简单,假如裴风没有再世为人,那么不管是“画龙步”,还是“蛇推燕”,就真的绝迹了,谁也无法再能一见。 “自行车不是谁,它只是一辆自行车。”裴风不清楚萧半闲的心里是多么震撼,只管着穿好鞋袜以后,认真的对他道。 “什么?”萧半闲听了这话,嘴角直接抖动了两下,蹙眉道:“只是一辆自行车?这么,你刚才走的画龙步,是跟一辆自行车学习的?” “对。”裴风了头。 “呵呵。”萧半闲一脸无语的表情,沉默了片刻,耸了耸肩道:“既然你不想刚才的画龙步是谁创出来的,那我也就不问了。不过……你以后也和我形同陌路吧,不要妄想着我会教你什么。”完,他转身就走。 “……” 裴风直接被整蒙了,面前这萧半闲可是化劲巅峰的高手啊,按理心境应该无比开阔啊,怎么是这么气的人? 片刻后,萧半闲已经走出了百米开外,而裴风见他玩真的,立刻就耐不住性子了,追上去道:“唉,你等等啊,不就是画龙步吗,真的是我在自行车身上学到的。” 这话一落,萧半闲忽然停住了脚步,背着裴风想了想,心下有些动摇,“难道,裴风这子的武学资质,真的已经到了能够从外物的身上,就能感悟自身拳术的境界了?” “那你倒是,你是怎么从一辆自行车上领悟到画龙步的?”萧半闲回头看向裴风,浑然不觉得自己刚才的反应是多么的气,多么的不恰当。 “有一段时间,我看一个人骑着自行车驮着另一个人,因为另一个人的身体太重,所以骑自行车的就有把持不住平衡,他握着的前把在不停的摇晃,使两个轮子就像画龙步似的往前走。 我当时就想,是不是我可以把自己的身体当成自行车,走路的同时,能走出站桩功和闭毛孔的效果?然后我又发现,那辆自行车已经很旧了,它一边走还一边吱吱扭扭,我当时又想,是不是从走路中,不但能走出站桩功和闭毛孔的效果,还能用这样自行车“吱扭”的道理,来震荡自己的骨髓,达到易髓的效果呢?最后没过多长时间,我的画龙步就出来了,不过经过我很长时间的实践,在练出明劲之前,画龙步是没有什么用的,只有把三体式站好了,通晓形意,八卦的具体桩功,并且理解无极桩里的无极化太极的道理,才能走出画龙步,不然徒劳无功。” 裴风打量了萧半闲一会儿,觉得这人的拳术已经达到了化劲巅峰的境界,早就对易髓的功夫清楚了,自己就算把“画龙步”的道理与他听,也是一件无伤大雅的事情,便毫不掩饰的将其中的精华轮廓,给他描述了出来。 而实际上,裴风前世领悟画龙步的时候,骑自行车的那人是他的一个外侄儿,坐自行车的则是他的侄媳妇。 两口当时刚结婚不久,到裴风家玩,吃完饭后闲来无事,就捞了一辆自行车在院子里骑,正好这一幕被裴风看到了,两口的性格都很外向,在自行车上也调皮打闹,这才造就了他异想天开,走出“画龙步”雏形的缘由。 当时的自行车在民间算是稀罕物,平头老百姓都管它叫做洋车子,一般都得从北平或者上海那样的大城市才能买到。 “就只是这样?这竟是你独创的步法?” 萧半闲一脸惊讶,打心底来,他还是有不愿意相信这个事情的真实性,因为他自己也独创了一门练髓的技法,但那也只是在“虎豹雷音”的基础上演变而成的,自己练的话,必须达到明劲巅峰才可以,而不是像裴风这样,只要稍稍练出明劲,就可以用画龙步的步法练髓,可以一边练明劲,一边练髓,两不耽误。 况且…… 也是令萧半闲最不平衡的一,他自己独创另外一门练髓技法的时候,已经三十六岁了,而眼前的这少年,裴风,才十七岁。 “没错,这画龙步的确是我独创的。” 这个时候,裴风也不谦虚了。 裴风觉得,萧半闲这个人的性格有问题,自己在他的面前,不必谦逊,而且换句话,自己现在也不算是他的徒弟,想要从他的身上得到一些拳术上的精华,必须不能让他看轻才是。 本書源自看書罔 第六十四章 鸢鹰凌波步 “关于画龙步的事情,我已经对你如实相告了,现在我有一个疑问,不知萧大哥你能不能回答我?”裴风看着萧半闲,开门见山的问道。 “。”萧半闲相信了裴风的话,现在已经对他有了刮目相看的印象。 “你是什么时候出现在我身后的,我怎么一察觉都没有?”裴风道出了自己心中的疑问。 萧半闲一怔,显然没想到裴风的疑问是这个,还以为裴风要盘道问背景呢。 “你转过身去。” 接着,萧半闲没有正面回答裴风的问题,而是让他按自己的做。 裴风二话不,直接转身,背对着萧半闲。他隐隐觉得,萧半闲这是要演示给自己看。 “好,你可以回身了。” 裴风刚转身还不到三秒,身后便传来了萧半闲的声音。 “应该就是自己猜测的那样。” 裴风暗中猜测,萧半闲此前之所以突然出现在了自己的身后,并不是他的速度已经达到了能在十秒之内一去二三里的地步,而是他一直就在自己的身后,只是自己迟迟没有发现他而已。 “嗖!” 裴风大胯一开,两腿如驾驭着突然扭转身躯的战马,腰部的甩劲儿一展,使身体如旋转的影子一样,猛的向后转去,速度比平常的转身速度简直要快了三倍都不止,只是一眨眼的时间,他的前身就面向了另一个角度,与此前面向的角度正好有三百六十度的差距。 然而,饶是裴风的这个转身如旋风一般,当他再次面向自己身后的时候,仍然没能捕捉到萧半闲的身影。 “每个人的眼睛能够看到的范围都是有限的,所以身后也就产生了一个死角。跟踪一个人的时候,只要时刻处于这个人身后的死角位置,那这个被跟踪的人就算是鬼神,也难以防范。” 这个时候,裴风的身后,再次传来了萧半闲的声音。 “所以,在我来到凤凰湖的时候,你就已经跟踪在我身后了?”裴风忍住自己惊骇欲绝的心情,压着气息声音微颤的道。 “我这个人,一向都很守时。”身后又传来萧半闲的声音。 接着,裴风又是几个迅猛的转身,可仍旧是一无所获,根本捕捉不到萧半闲的身影。纵然他知道萧半闲一直都在自己的身后,也拿他没有任何办法。 “这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身法?属于什么门派?” 看不到身后的萧半闲,就好像看不到悬在自己脑后的一把利剑,这让裴风很搓火,但却只能压着情绪问道。 “凌波微步。” 萧半闲面无表情的道。 “凌波微步?” 裴风一愣,奇怪的道:“这个步法属于什么门派?” “……” 萧半闲一阵郁闷,顿了顿,道:“我开玩笑的,其实这叫鸢鹰凌波步,是模仿鸢鹰捕鱼的一种步法。” 萧半闲自打十八年前伤心了一次以后,就一向以不苟言笑来要求自己,却没想到自己好不容易在十八年后开出了一句玩笑话,想活跃一下气氛,来庆祝一番自己见识到“画龙步”的喜悦之情,却不成想,让裴风就这么把自己给郁闷到了…… 难道,自己刚才的玩笑话一都不好笑?还是裴风这个子,真的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武痴,连古龙里的凌波微步都不知道。 “鸢鹰?难道是山海经中的鸱?” 裴风没见过鸢鹰这种鸟,却联想到了山海经‘西山经’里的一种鸟,它的原名叫鸱,而另一个名字,正是鸢鹰。 “没错,鸱在山海经中的描写,为一首三身,而鸢鹰凌波步里的精要,的确有这个意境在里面。此步法的身法超乎寻常,真正施展起来,能给人一种一人三影的错觉。不过,没到练髓的功夫之前,还是不要施展这种步法的好,不然心脏损耗的太快,不到三四年,身子就垮掉了。” 这话一落,萧半闲的身影一动,“唰”一下,就出现在了裴风的面前。 在裴风看来,他刚才只见到自己的身侧有个影子闪过,当回过神来时,萧半闲已经站在了不远处。 裴风张了张嘴,看着萧半闲,半天不出一句话来,原来这家伙真的能隐藏在自己的身后,这也太玄乎了……纵然是前世的自己,也没见过这种高手啊。 萧半闲静静的看着裴风的眼睛,好像读懂了他的心思,道:“人的眼睛是会骗人的,其实你刚才看到的没有那么快,但也不慢,就像我在你身后的时候,永远跟着你的脊椎中线,所以你才看不到我。这其中需要把握的度,很高级,多一分会被看见,少一分也会被看见。此步法再巅峰的境界,就是收气息了,也就是如何把身上的热气隐藏起来的功夫。 对手看不到你的身影,但感觉到了你的身影,也是一种暴露。” 裴风若有所思的了头,似乎有所得。 片刻后,裴风扭头看向自己的身后,的确,无论自己怎么扭动颈椎,眼睛都看不到自己的脊椎中线,如果鸢鹰凌波步里的步法确实与“用劲”有关,或许真的有机会练成像萧半闲刚才施展的境界,如影随形跟在一个人的身后,却不让这个人有一丝察觉。 看到裴风的反应,萧半闲又拨了一句:“鸢鹰凌波步用的不是暗劲,而是不会发出脆响的明劲,也可以成虚劲,伪暗劲。” “虚劲?伪暗劲?”裴风很是不解,因为从来没有听过这两种法。 “人在水里的时候,猛吸一口气,闭上嘴巴,身体紧跟着就会浮上来,这个时候要是用力气再把身体往上顺势一提,那身体就会更加轻松的向上浮出一大截,这就是用虚劲施展鸢鹰凌波步的意境。” “虚劲一词,你也无需疑惑,是我自己从武功三重劲里单独分裂出来的,算是这三种练法的一个节,但其中精要却与无意而动,自然勃发的道理分不开。” “懂了虚劲,再施展鸢鹰凌波步,就会事半功倍。因为不管用暗劲施展鸢鹰凌波步,还是用明劲施展,总体上都是错误的。要是用暗劲,施展的时候却不能慢沉稳,而是要快疾准,毕竟步法和身法融合到拳术中,目的就都只有一个,杀死敌人。天下武功,唯快不破就是这个道理了。而要是用明劲,施展的时候却又不能含有短炼凶猛的声势,不然的话,还谈什么步法与身法融合到拳术中,达到杀人时如影随形的至高境界?” 听完萧半闲的一席话,裴风暗中心惊,对方肯定是上过战场,或者杀过很多人的人,不然他的拳术理论中,不可能隐藏着这么大的杀气,与武德全然无关,和真正的国术一样,都是只杀人,不表演。 裴风沉默了片刻,蹙眉道:“你用暗劲或者明劲施展鸢鹰凌波步都是错误的,我对这个法很不赞同。如果是旗鼓相当的两个人正面对敌,该慢的时候就得必须慢,该快的时候也得必须快,还需要什么如影随形的潜在对方身后?难道打倒对方或者杀掉对方,非得从背后下狠手?” “愚蠢!刚才我的全成放屁了!” “拳术和鸢鹰凌波步的架子相融合,为了达到的就是杀人。你自己想想,还有什么杀人方法是比悄声无息的站在对方的身后,然后一击毙之来的更直接?就算是旗鼓相当的两个人正面对敌,对方背后的中线是不是他看不到的地方?他看不到的地方是不是他最薄弱的地方?天下拳法都知道护胸护裆护脸护头,谁能护脊椎?脊椎只能是避免被敌人伤害,而避免脊椎受到伤害,无非是抢中线踏中宫,先发制人,避免让人靠近自己的身后,而鸢鹰凌波步,就是专门克制这一的。” 这个时候,萧半闲仿佛已经把裴风当成了自己的徒弟,言语之间,不出的严厉与庄重,但却言之有物。 本书首发于看书罓 第六十五章 雷音布罡 无论是画龙步,还是鸢鹰凌波步,把步字去掉,都是一个精纯的拳架子。 只不过相比后者,‘画龙步’更注重练法里的练髓,打法为次,不过打起来也非常凶猛,讲究的是形意八卦门里的游身之势,只要击之,着落必是敌人的致命之处,非死即残。 而‘鸢鹰凌波步’,却非练法为主,结合它独到的身法和步法,打起来直接就是鹰击之势,静如山岳,动如惊雷,形如风摆杨柳,绕敌身后,手似鹰爪腰似轴,眼如鹰视不松瞅,讲究的是鹰击长空,出其不意,攻其不备,不伤人,只杀人! 裴风和萧半闲在湖中央讨论了半天两门武功,也动手比划了半天,最终裴风无论怎么以画龙之势对阵萧半闲游身缠斗,总会被他精妙绝伦的身法绕到身后,一爪探出,直接就插在了自己的脊椎中线上,只要对方稍微用力,裴风便会脊椎碎裂,横尸当场。 交手中,萧半闲故意控制功力,让自己的速度和力道都变得与裴风相仿起来,但是无论多少次,结果都是一样,裴风败。 为此,裴风感到有些沮丧,同时也很懊恼。 沉默了片刻,裴风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境,看着萧半闲,问道:“怎么才能练虚劲?”语气中,有不耻下问的意思。 “练虚劲,其意境如鱼得水,如鹰乘空,这就是我为什么每天都在水上练功的原因。这个练法,我以后会教你的,但在此之前你必须谨记,要时常观鱼望鸟,不能放松。” 萧半闲看裴风对自己的‘画龙步’有些失望,想了想,又道:“你领悟画龙步这门武功应该不久,对里面深奥的精义还是不太灵活,但练到我这个地步的人一看就知道,你的画龙步有大潜力,不仅是练法,还有打法,就像你刚才有两次居然差打到我的肋间一样,只不过我当时稍稍提升了一功力,给躲过去了,你没看出来,以为自己败了,实际上是我败了。况且,在我把功力压低成和你持平的情况下,要杀你,非得用上十几分钟不可,这本就违背了‘鸢鹰凌波’的意愿。你想想,如果一门刺客拳术用十几分钟才杀死一个人,从而引来不必要的麻烦,这是多大的耻辱?” 到这里,萧半闲又顿了顿,道:“这么跟你吧,画龙步和鸢鹰凌波步不同,前者内外兼修,较为平衡,而后者外内兼修,却不平衡,两者内外的练法看似只是倒了一个个儿,实则有大差别。” “画龙步前期打人虽然有鸡肋,但贵在持久力强,如果一个体力有限的人和一个随时易髓,体力几乎达到无限的人打,若不是在速度上取胜的话,那么这个人是不是迟早都会被耗死?所以,你的画龙步要花大功夫去练,才能显示出真正的威力。我的鸢鹰凌波步也是如此,我练这门武功,也是花费了很大功夫,才有了现在的威力。迄今为止,我练鸢鹰凌波步练了至少得有五年,而我到今天才发现,鸢鹰凌波的拳架子虽然厉害,但在打起来的时候,却无时无刻不在消耗体力,如果我哪天遇到了与我差不多功力的对手,而他用的是画龙步,我用的却是鸢鹰凌波步,那么我必然是力竭而亡的下场,没有任何悬念!” 听完萧半闲一席话,裴风苦笑了一声,道:“没想到,萧大哥能这么抬举我的画龙步。” 萧半闲摇了摇头,认真道:“这不是抬举,而是我多年寻找的,就是画龙步这种一边能易髓一边能杀人的武功。如果,能把画龙步和鸢鹰凌波步结合在一起的话……” 萧半闲没有再下去,而裴风听到这里以后,眼里却是闪过了一道精亮的神采,是啊,如果把画龙步和鸢鹰凌波步相结合,让两者互相弥补对方的短处,那岂不是打人又猛,还能体力无限? “哈哈哈哈!……” 这时,萧半闲突然如遇知己的负手大笑了起来,神态高兴,声音如雷贯耳,口中哈出来的白气,形成了一圈圈气流,正在向四周清晰可见的席卷,气流击在裴风的身上,就如同一道道像是无形钢环的罡风一样,不停拍打着他,要不是他身上有些桩功,不算是个普通人,非得被这一道道肉眼可见的气流给拍倒不可。 “雷音布罡!” 裴风瞪大了眼睛,震惊的看着萧半闲,没想到,这个家伙的武功,竟然达到了布罡的地步。 布罡,便是丹劲之上罡劲里的一个境界,别暗劲巅峰,就算是化劲巅峰的高手,和这样的境界也是天壤之别,这样的境界,非出神入化四个字,不能解释。 相传,一种古老的步法,禹步,能够做到这一,练到家以后,走起来全身如同河洛二水冲击,如北斗升腾,如流星飒沓(ta)。 而且道藏里面就有记载,宋朝的道士在宫廷之内踏禹步祭祀拜神,走动开来,一丈方圆,都呼呼带风,周身的气流能够被身体带得急速旋转,并且炸动,就好像雷霆罡气密布一般。 步罡踏斗,古代的道士礼拜星宿、召遣神灵,用的都是此步。(书曰:三国里的孔明,夜里便常行此步。) 禹步,用周身的明劲扯动劲风,打出先天罡气,名为布罡,而萧半闲现在所施展的,则是用体内根节的震颤,发出笑声扯动外面的劲风,从而达到布罡的效果。 虽然这样的布罡,不能把罡气布满全身,但是单单吐气成形这样的视觉效果,在普通人的心里,就已经和神明没什么两样了。 裴风心中对萧半闲的武功做了个大致的判断,他的武功,应该是刚步入罡劲境界不久,而且练的是内罡,而不是外罡。外罡是用全身的明劲扯动周身的劲风,而内罡,比外罡要更高明一些,就像明劲和暗劲的区别。 “不错,正是雷音布罡。” 随着萧半闲兴奋的心情跟着笑声散去,他的情绪也逐渐稳定了下来,看着裴风赞扬道:“好子,你的见识比我想象中要大的多,只是不知道,你这一身拳术到底是谁教的。竟在十七岁的年纪,就有如此成就?” “h省的一名老拳师,只不过,他不愿透露姓名,而且与我已经两年没有联系了。” 裴风的解释还是老样子。 片刻后,萧半闲了头,道:“武林中有武林中的规矩,那老人家不姓名,也没有正式收你为徒,就明你还是自由身,以后我要正式教你拳术,收你为徒,也不算坏了规矩。” “你真的要收我为徒?” 裴风有些激动,一个练到罡劲的人收自己为徒,这要在以前,恐怕是只有梦中才会发生的事情。 “就凭你的画龙步,我也要收你为徒。” 萧半闲又是一阵笑声,不过并没有布罡,好像对于对裴风品行的质疑,已经被他抛到九霄云外去了,道:“不过,名义上,我们现在还不能是师徒,我仍然是你的萧大哥,你仍然的是我的弟,因为我先前已经收了一个徒弟,他的性格比较古怪,我怕他在你练成之前,会对你做出一些不利的事情。” “哦,原来是这样。”裴风道:“那,如果我还叫你萧大哥,你的那位徒弟,是不是得叫我一声叔叔?” 萧半闲一愣,笑道:“有趣,有趣,真是有趣。”然后转身就朝着南岸走去,同时对身后的裴风道:“走吧,我带你去一个地方,到了那里,我教你如何练成虚劲,又如何练成明劲的巅峰。” 看书王首发本书 第六十六章 吴吞 南岸街口,一棵柳树下,萧翎一脸哀怨的靠在旁边的石墩上,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从凤凰湖往南来的那条人行道上,无时无刻不在期盼着萧半闲和裴风的出现。 “叮铃铃……” 突然,萧翎兜里的手机响起。 接通后,手机里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我,那爷俩儿到底还来不来了?这都到饭儿了啊,再不来我得去吃饭了,我都快饿死了,刚才在路边摊买了俩煎饼果子愣是没当事儿。” 听完这话,萧翎也没回话,面无表情的就挂掉了手机,然后看了一眼南岸街口不远处停着的一辆白色货车,只见到那车上有个秃、满脸络腮胡的中年男人正把上半身斜出车窗,举着手机向这边招手,并且又传来一阵声音:“唉,我你个布丁到底几个意思?” ‘布丁’似乎是萧翎的禁忌之词,他听到以后,脸色马上变得铁青,拨通了秃老男人的电话,道:“吴吞,你要是再敢叽歪,信不信我杀了你?” “布丁,你还别激我,萧半闲十年前教我的八极拳我可一直没撂下,而且劈挂我也练成火候了,真要打起来,还不定谁杀了谁呢!”吴吞冷哼了一声,一都不把萧翎放在眼里。 “那你想怎么样。”萧翎沉默了片刻,冷声回道。 在萧翎的印象中,吴吞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天不怕地不怕,到现在,他仍然记得自己和萧半闲跟吴吞第一次见面的情景。 吴吞这家伙当时自称是活腻歪了,于是就爬上了j市最高的楼,引来了大量市民围观,还引来了消防队、警察什么的,但是双方僵持了半时,这家伙居然站在楼上指着底下的人群来了这么一句,“一群傻逼!” 然后吴吞自己就走下来了,不过有几个不忿儿的警察当场就要治他,但结果却被他直接打伤,当时吴吞用的就是劈挂。 让萧翎没想到的是,萧半闲当时居然觉得吴吞有趣,还主动结实了他,甚至是传了他八极拳。后来,吴吞因为故意伤人罪,袭警罪,扰乱社会秩序罪,被抓进了监狱,他的八极拳就是在监狱里练成的。 没人知道吴吞当时为什么要跳楼,也没人知道他为什么又不跳了。 这时,吴吞听了萧翎的话后,二话不,直接道:“加钱!老子拖家带口的也不容易,你一大早晨就把老子叫来这儿等,这都大中午了,人还没来,你丫挺的逗猴儿呐?” “多少钱。”萧翎咬了咬牙问道。他知道吴吞这就是在趁机裹乱呢,吴吞连爹娘、老婆都没有,哪来的拖家带口?不过钱对于他来,不叫事儿。 “至少得十万吧?”吴吞想也不想,开口就道。 “冥币吗?你开这价也不怕闪了舌头,倒是对得起你的名字。”萧翎的声音更冷了。他就算再不差钱,也不能随便就扔给吴吞十万啊。主要是看不惯吴吞这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劲儿。 “你以为呐?你让我干的这是什么活?开货车撞人啊,要是把你撞死了怎么办?我可是要坐牢的,你一个屁孩到底懂不懂法律?”吴吞抻脖子瞪眼的在电话里跟萧翎理论道。想来是以前坐过几年牢,没坐舒服,不想去了。 “别你开一辆破货车,就算你开一台飞机,也休想撞死我。”萧翎一阵生气,但话锋一转,又变成了商量的语气:“吴吞,我之前不是跟你了吗,只是装装样子而已,帮我义父试试那个裴风的品行,你不要蹬鼻子上脸好吗?我暴躁起来,真的连我自己都怕。” 他这话的时候,正好有一位提着菜篮子的大妈经过,看他拿着手机一本正经话的样子,登时觉得有些好笑,又不免动了恻隐之心,停下脚步道:“嘿,这是谁家孩儿?这都到饭儿了,怎么还在这儿呆着?赶紧回家好不好?不然你家大人可该着急了。” 哪知大妈的话刚一完,手机里马上传出吴吞的大笑声:“哈哈哈!哈哈!大妈您不用担心!这孩儿是我们家的,我们呆会儿就回家了。” 听这话,大妈的表情立刻变得奇怪起来,然后就觉得同样的话不仅是从手机里传出来的,而且周围好像也有人出同样的话,便东张西望了起来,最后将目光锁定在了南岸街口的不远处,正看到穿着一件军大衣的吴吞正一边拍着车门子一边笑的前仰后合。 “你们这闹的哪一出啊这是?” 大妈感到一阵疑惑,觉得自己是不是遇到了一个大神经病和一个神经病,然后自言自语的就离开了萧翎这个神经病的面前。 而这个时候,萧翎的脸色已经变成了猪肝色。 然而,吴吞却继续的火上浇油道:“好了啊,十万,要不你现在就从手机银行给我转过来,不然我现在就开车走了啊。” 这话一落,只听“嗡”的一声,南岸街口的不远处,已经传来了吴吞打开车的声音。 “那你赶紧滚吧。”萧翎没想到吴吞真要走,气得不行。 “布丁,你可想好了,你在这个城市只认识我一个人,也就我能屁颠屁颠儿的来给你干这活,你一屁孩再去找另一个人试试?人家还不得直接给你买块糖轰你走?而且临了还得骂你一句,这丫谁家的倒霉孩子啊这是,这他妈……” “滚!马不停蹄的滚!义父让我办的事我他妈不办了!” 不等吴吞嚣张的完,萧翎就对着手机愤怒的沉吼了一句,然后“啪”的一下,把手机摔在了地上,使手机立马支离破碎,零件崩了一地。 “嘀!!!” 而却在这时,吴吞按响了车笛。 萧翎下意识往吴吞那边看去,正见他抬臂指向了南岸街口的北口。 接着,萧翎又顺着吴吞的手势看去,只见到,萧半闲与一个少年的身影正出现在那边的人行道上,那个少年貌似十七八岁,应该就是义父口中的裴风。 “……” 到现在,萧翎才知道,吴吞这孙子刚才是在逗自己呢,他停车的那个角度,应该是早就看见萧半闲和裴风了。 另一边,吴吞也挺郁闷的,没想到萧翎的脾气这么大,竟然一下就把手机给摔了,他要是不摔手机,自己还能趁着萧半闲和那个裴风走来的时间差,赶紧让他把十万块钱转过来,现在倒好,自己完全陷入了被动,不但要配合布丁演好这出戏,事后的“出场费”还不知道给结不给结。 接着,萧翎深呼了一口气,抬起手拍了拍自己的脸蛋,定了定心神,像是一个专业演员一样,三秒入戏,成为了一个五六岁的孩,然后漫不经心的望了裴风一眼,便向南岸街口走了过去。 同一时间,吴吞也开动了货车,向南岸街口行驶而去。 本書源自看書蛧 第六十七章 一言不合,打 “嗡!” 吴吞开车的速度逐渐加快,当他开到南岸街口的时候,萧翎也正好走到南岸街口的斑马线上。 正在这时,吴吞一个急转弯,紧随一阵强烈的轮胎与公路的摩擦声,后面将近四米的车斗急速的甩向了萧翎幼的身躯。 “嘀!嘀!嘀!嘀!” 这一刻,南岸街口东西南北的四个街道,都充斥起行车的鸣笛声,车主们似乎都在为萧翎感到着急,但却没有任何办法,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么一个幼而鲜活的生命,丧生在那辆白色的轻卡之下。 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人影突然冲向了轻卡的侧翼,成功的捞住了萧翎的身体,然后纵身一跃,同时单手挂向了轻卡的车斗沿,用力向一旁借势一甩,最后终于落足在公路上,但惯力使然,身体向一侧猛的斜去,无可奈何之下,裴风的身体又滚出五六米,“砰”的一声,肩膀直接撞在了街角的马路牙子上。 “呃啊!” 裴风发出一阵低沉的痛苦声,却是没有耽搁,看向面前也倒在地上的萧翎,道:“朋友,你没事儿吧?” “没,没事!”萧翎惊愕的看着裴风,刚才发生的一切也就在短短数秒之间,可是面前这个家伙的行为,却令他刮目相看。 “没事就好,以后过马路的时候心,再遇到那种开车不靠谱的疯子,你可就没有今天的这种运气了。”裴风松了口气,同时打量了一下萧翎,看他身上好像连轻伤都没有一处,心下不由闪过一丝惊奇。 “我cao,兄弟你简直是武学奇才啊,刚才那宽度可不短,萧翎这布丁居然真的被你给救下来了!真不愧是萧半闲看上的人!这身子骨,都快赶上我年轻的时候了。” 却在这时,停下货车一甩车门的吴吞向这边跑了过来,而且来到裴风的身前,就是一顿猛夸,同时也不忘骚包的稍上自己。 而他这话一落,裴风的脸上当即出现了怪异之色,看了看面前这个像极非主流农民的糙汉子,又看了看身边的男孩,甚至还将目光投向了正不紧不慢地向这边走来的萧半闲,一时间恍然大悟,原来这是一个圈套! “吴吞,你不话,没有人拿你当哑巴!” 布丁萧翎站了起来,拍拍身上的土,横了吴吞一眼道。 “迟早也是要知道的嘛!” 吴吞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的道。 “这个子,是谁出的?” 裴风的神色变得冷了下来,忽然问了两人一句。 “当然是我义父咯,他要收你为徒,肯定要先试你的品行啊。” 萧翎对裴风的印象已经不再是刚才的刮目相看了,在看到他现在表现出的这副冷冰冰表情后,反而对他有了一丝轻蔑,心道,“收你为徒就不错了,你居然还在这儿矫情。” “原来是这样。” 裴风冷笑了一声,直接看向了已经走过来的萧半闲,不悦的道:“你用这种儿戏性命的方法试人品行,看来你的品行,也高不到哪里去。” 罢,裴风已经抢步上前,夺中线,踏中宫,猛的一拳扎出,半步崩的崩劲徒然炸响在空中,落向了萧翎的胸口。 “好!” 萧半闲似乎已经料到裴风会有这样的反应,面对他突如其来的半步崩,自己的动作却不快不慢,还大声赞赏了对方一句,然后才右腿稍退,前足立起。 而就在这时,萧半闲的一双足尖猛的向地面发力,“砰”的一声,使地面上的方砖瞬间龟裂,使自己的身体也微微跃起,但在身体距离地面有两寸的距离时,腰部突然灵活似轴,使悬在低空的身体不再向上,而是突然向一旁倾斜,然后拔骨伸筋,足尖再次地,将方砖碎的同时,鸢鹰凌波的架子一展,双臂蜷起,形成了鹰翅一般的模样,用胳膊肘攻向了裴风的侧线。 “他没有用暗劲!” 萧半闲攻来,裴风的拳头立刻迎去,在接触前的一刹那,拳头上的寒毛告诉他,萧半闲故意降低了自己的攻击水平。 不过,裴风却不理会他这一,形意十二形全部上阵,起,落,翻,钻,时而如龙升天,时而如鹰扑兔,时而如蛇拨草,时而如燕擦水,而且打拳发劲时,崩、劈、钻、炮、横,拳拳炸响,不留一丁余地。 两人就这么在公路边上肆无忌惮的打了起来。 “砰!” 裴风多攻,萧半闲多守,前者的拳头落空时,要不就打在柳树上,要不就打在垃圾箱上,甚至是人行道边的长凳上,皆是拳拳到家,留下拳印。 “属狗脸的啊,变就变,打就打!” 裴风和萧半闲对打的画面,让吴吞的表情像是吃了翔一样,对裴风炸弹一样的脾气表示极其意外,对裴风狂风暴雨般的形意拳打法,也表示极其震惊。 “没想到,这个裴风还真有两下子,打的竟然是最正宗的形意拳。” 裴风和萧半闲一边走,一边朝着后者住的四合院打,速度又快又猛,身后,萧翎一直都在紧跟着,而且一直都在注意着裴风的打法,看到经典之处,还不禁啧啧称奇,浑然忘了刚才轻蔑对方的事情。 南岸街口,已经聚集了很多车主,他们现在全在做一件事情,骂街,原因很简单,吴吞的轻卡还没开走呢。 萧半闲所住的四合院中,“嘁呤啪嚓”,裴风还在对着萧半闲追星赶月不放松的攻击,院子里的鱼池被打烂了,葡萄架下的石桌也被打翻了,甚至两人最后一跃一米多高,手指挂在了葡萄架上,然后死身体牵引上升,站在葡萄架上打开了,而且又沿着葡萄架打到了房上,把房上的砖瓦,都给打的七零八落,场面一片狼藉! 就这样打,两人足足打了将近一个时,裴风用的是形意拳的纯架子,萧半闲用的则是‘鸢鹰凌波’的鹰架子,形意拳十二形的每招每式都被后者逼了出来,‘鸢鹰凌波’的每一处精要,四十五式,也被前者给勾了出来。 打到最后,裴风已经筋疲力尽,头晕目眩,不得不终止攻击,以画龙步立尾活脊,使得全身骨节啪啪微响,好似天上的闷雷滚过,不一会儿功夫,便一扫疲惫,能够正常的站立在萧半闲的对面。 萧半闲看了看周围已成狼藉的四合院,笑看着裴风,道:“你的品行,由我这个还算是生人的人试探,是我不对在先,你要是觉得没出气,咱们还可以继续打,多我就赔上这套院子的装修钱。” “不打了。” 裴风冷哼了一声,看来气还没消,一个人的品行,的确不能随便被别人试探,尤其裴风在被试探品行的时候,已经拿萧半闲当成自己亦师亦友的人了,往大了,这叫侮辱,轻视。 “你形意拳打的不赖,但是派别有多啊,你是不是哪派的形意都学过?” 萧半闲也不恼,顿了顿,看着裴风问道。 “主要是郭派和李派,先郭后李。” 裴风吐了一口气,不打算和萧半闲置气下去了,正式的回答道。 本書首发于看書网 第六十八章 古八卦,疯子传说 “怪不得呢。”萧半闲了头,道:“我还以为你学形意拳学杂了呢,原来是融合了众家所长,有意为之。” “形意拳是我学的第一门拳术,这门拳术开门才能见山梯,一开始我认为它很好练,于是练了没多久就被我搁下了,但是我后来练大枪的时候才突然发现,这门拳术里涵盖的东西太多了,所以我又把它拾了起来的。”裴风实话实道。 “形意拳是由大枪术演化的,你练大枪的时候才知道它的好处,这也得过去。”萧半闲严肃庄严的道:“我二十四岁之前,练的也是此拳,以形意拳打遍天下无敌手,可是到了二十四岁,我在西北边陲遇到了一个练八极拳的回子,和他打了一天一夜,才把他彻底打死。从那以后,我就觉得自己的拳术更应该简练一些了,但我苦思冥想了一阵,却觉得我不能丢开自己所擅长的,不然我迟早会被自己给作死。所以我就练了同样为大枪术演化的八极拳,我的鸢鹰凌波步,打法里的一部分精要就是从八极拳里顿悟出来的,比如靠、、崩、挤、截,但是身法和步法上,仍然撇不开形意拳的影子,因此我又研究了一阵古八卦,这才练成了鸢鹰凌波步,从此千拳归一路,达到了丹劲,又通过大量的生死实战,达到了现在的境界。” 裴风听完萧半闲一席话后,对他话里的‘古八卦’三个字尤为看重,像是发现了一座宝藏一样,眼里突然冒出亮光道:“你是,你会古老的八卦掌?” “而且,是最古老的八卦掌。”萧半闲笑道:“要学鸢鹰凌波步,非得学最古老的八卦掌不可。” “最古老的八卦掌,不是早就失传了吗?”裴风闻言一惊,失口道:“而且,至少失传了有四百年的时间。” 这话一落,萧半闲看向裴风的目光忽然变得古怪起来,心道,“这子,明明只有十七岁的年纪,见闻怎么会这么广泛?就连最古老的八卦掌都有所耳闻,甚至还知道它已经失传了至少有四百年!” 最古老的八卦掌和现在的八卦掌根本就是两回事儿,它是融合诸多绝技为一炉,比如禹步、罡步、古太极、武当拳,而且有一种非常简练的学习方式,只需要按照它的步法、身法和招式演练,时间久了就能出功夫,练出明劲很容易,练出暗劲更不是问题。 可是四百年前正是明朝万历年间,多地起义的时候,当时民间有大批起义人士都习此拳,一时间这门最古老的八卦掌就成了大众拳法,成了朝廷打压的众矢之的,后来也就随着时间的推移,彻底失传了。 裴风没想到,萧半闲居然他会打最古老的八卦掌,怪不得他自称打遍天下无敌手,用一门谁都没见过的绝技打人,不无敌才怪。 而在萧半闲看来,裴风听过最古老的八卦掌,这本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毕竟看他打拳的架势,就是一个名副其实的武痴,但是能直接道出最古老的八卦掌已经失传了四百年,这就不单单是‘武痴’能够解释的了。 这需要有‘江湖’的见识,对各门各派的拳法都有过人的理解才行。 不远处,一直看着两人的吴吞张了张嘴,同样震惊于裴风的见识,原来,他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能超越萧半闲的牛掰人物,但是今天见了裴风,尤其是见了裴风的形意拳,他忽然觉得,这个少年以后肯定能成为一代宗师,不别的,就他打形意拳时发出的那股劲儿,就不是一般形意拳大家能够具备的。 一言不合,打起来,这种事情在江湖上很多见,但打完以后还能继续就事论事的,不多见。 这时,裴风已经意识到了自己的失口之言,为了免遭猜疑,话锋一转道:“古八卦的背景,我也是听教我的那位老拳师的,据很厉害,也能一边打一边易髓,身法里有禹步的内质。” “一边打一边易髓的那部分确实已经失传了,不过一些禹步的精要之处和精妙的打法,仍然存在于其中。不然的话,我看到你练画龙步的时候,也不会那么惊讶。”萧半闲深深的看了裴风一眼,大概觉得他的法有些敷衍自己,不过也没有放在心上,认真的道:“实际上你也不用意外,理论上讲,最古老的八卦掌确实已经彻底失传了,但是这仅限于阳间。” “什么意思?”裴风一愣,奇怪的道。 “我这辈子第一次见最古老的八卦掌真本,是在一座古代侠客的墓中,那也是我最后一次见到。”萧半闲忽然想到了一件非常遗憾的事情,叹了口气道:“可惜啊,我当时年少轻狂,亲手毁了一些可以称之为经典的武学真本,最古老的八卦掌就是其中之一,不然的话,现如今我何止达到罡劲的境界?” “亲手毁了一些可以称之为经典的武学真本?我还是不明白。” 裴风能理解萧半闲得到最古老的八卦掌,是在墓中,因为他前世在墓中也得到过一些拳术真本,但萧半闲自己亲手毁掉了一些武学经典,他就不理解了,萧半闲为什么要毁掉那些经典,难道这家伙是那场‘十年浩劫’中,罪大恶极之人里的一员? 文革的时候,有大批武林绝学被毁坏,也有大量内家拳、外家拳高手被害死。 在那场汹涌如潮的全国性运动中,实际上谁都是帮凶,没有人能够逃过这一定论,因为大家都是人。没有能力阻拦,却随波逐流,或者推波助澜,同样的罪人。 “我从学拳开始,就认为天下间最猛的拳法,非简练,直接不可,而太极拳做到了这一。可是……它已经有了,所以我后来才创立了‘鸢鹰凌波’,但我相信它仅是一个开端,现在有了你的画龙步,相信他日还会有更多的新拳术加盟,我将要穷极毕生之力,达到一个目标,创立一门可以披靡太极拳的拳术。”萧半闲沉默了片刻,眯着眼睛将自己的雄心壮志了出来。 “所以,你看不上一切在历史上出现过的拳术,只要被你发现,必被你毁灭?”裴风像看疯子一样看着萧半闲,这该是一个多么自傲的家伙。 “那只是年轻的时候,现在不是这样了。”萧半闲哈哈一笑,道:“我甚至,已经钻研其他拳术许久了,包括太极拳,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嘛。” 本部来自看书罔 第六十九章 恐怖的体力提升方式 论真正的太极拳架子,实际上只有一招,无极桩。 至于混元一体,还有毛孔听劲,借力打力,那是太极拳打法的总纲。也极为简单,就两招。但是这两招,仍然离不开无极桩。 简单,无极桩也称为自然桩,站的时候,腰胯自然下坐,两脚横开与双肩站成同样的宽度,上下呈阿拉伯数字11的字形,然后意与形合,达到忘我的状态。做到这样的姿势,就可以打人了,随便化为任何招式都可以,但打完人以后,却还是一个无极桩。 这样的桩功看似简单,简单到根本不能打人,但是无极生太极,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又如何解释? 这就好比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这样的理论已然成为了道法自然,平凡的人又去哪儿理去? 然而,裴风面前的这个中年男人,却要打破这一切,创立一种可与太极拳披靡的拳术。 如果换做另一个人,裴风一定立刻打的他连他爹妈都不认识,可是换做了萧半闲,裴风却一下陷入了凝重的沉思。 看年纪,萧半闲也就是四十岁出头,然而,他却在这个年纪达到了罡劲的境界。 拳经里,“筋骨发力,震得不荡为先天,节节挪移,爆而不响为罡气,若是练拳之人达到此境界,则离大道不远。” 先天者,一气混元,也就是化劲的境界,化劲是什么,是贯通全身,清楚掌握自己身体内外的每一个器官,是内视,这个内视,不是用眼睛去看,而是用感觉去看,用感觉去检查自己的身体,只要是哪个器官稍有损耗,便能及时的用相应之法进行补救。 这并非夸大其词,真正达到了化劲上层的功夫,其力气可达牙齿,舌头,指甲,毛发,其暗劲则能遍布全身,能做到一羽不能加,蝇虫不能落的境界,而且还能具备先知先觉的本领,比如遭到偷袭会提前感知,遭到别人对自己下毒,不用闻气味,也可以提前知道。 其中神妙,深奥无穷。 秋风未动蝉先觉,差不多就是这样的意境,是真正达到炼神返虚的境界。 这样的人,全身筋骨强健,骨髓充盈,只要是保养得法,活个一百三四十岁不成问题。 很显然,萧半闲在数年前,就已经做到了这一,化劲上层的功夫,他现在,距离死亡少还得有一百年。 罡者,乾罡正午,大阳至阳,达到这般境界的人,如古代剑仙,铸气成剑丸,杀人于百步之外,无影无形,功到圆满的时候,更可以白日飞升,与天地同寿。 这…… 的确是夸大其词。 是先天罡气,能铸气成剑丸,杀人于百步之外,其实就是一种夸张的描写手法,这样的手法,和三千尺,万丈,千里,万里之类的文学修辞差不多。 实际上,练成罡劲的人,都能暗劲凌空外击,达到几寸之外,就能取人穴道,让人瞬间麻痹。 而罡劲之上,便是见神不坏的神劲境界。 这样的境界,是为拳术、武道的至高境界,再往上,就没路了。 萧半闲现在就只差一步,便是见神不坏。达到了拳术、武道的最高境界。 这样的人,裴风没有理由质疑。 他他能创出能与太极拳披靡的拳术,裴风相信。 就算旧时的张三丰,在四十多岁的时候,也不外乎如此吧? “真不知道,这个家伙到底是出生于何处,现在都什么时代了,完全是国术末路的时代啊,居然一下子出了个这样的怪胎,真是百年一遇啊!” 吃饭的时候,裴风还在暗中感叹,对萧半闲的背景又是好奇又是向往。 “百年一遇?” 想到这里,裴风的脑子里又浮现一个怪怪的想法:“难道古时人的法是真的?像萧半闲这样的人,一百年才出一个?一百年前,国术算是回光返照,大批人才一下涌出,更是出了郭云深那样把明劲、暗劲、化劲分的清清楚楚的形意巨擘,不再是后天、先天等一大溜拳经上让人摸不着头脑的闪烁之词。而一百年后,又出了个像萧半闲这样的武学怪胎,简直比郭云深、孙禄堂之流都要厉害,算是国术彻底的死灰复燃了……但是,和萧半闲相比,自己又算什么?” 这时,萧半闲为裴风夹了一根菜,道:“我看你的形意拳,已经可以打出大家风范了,所以我在这门拳法上,也没什么可教你的,眼下首要教你的,非得是易髓不可,对于易髓,你懂得几种方法?” 萧半闲不但武艺超群,厨艺也一流,桌上三荤两素一汤,比裴风前世吃过的宫廷厨师做出的饭菜还要好吃。 这直接导致非主流农民吴吞在饭桌上直接就是风卷残云,比谁吃的都快。(原型可搜舌头乐队的‘吴吞’,他身上的气质完美符合本这个吴吞真正隐藏起来的那股劲儿。) 萧翎倒还好,吃饭吃的慢慢悠悠,不过一直都在打量着坐在他对面的裴风,搞的裴风一直都很不自在。 裴风细嚼慢咽着自己碗碟里的菜肴,看向萧半闲,回应道:“眼下来讲,只有画龙步一种方法,可也只是局部易髓,活动脊髓,带动周围的骨骼肌肉,在体力不支的情况下还稍微管用。要往远了,达到易髓全身的地步,还是做不到。毕竟现在运劲还不成熟,不能达到入微,一时间活动全身骨骼肌肉的地步。” 前世的时候,裴风练髓都是用虎豹雷音,就是用特殊的方法抖动自己全身的骨骼肌肉,使体内发出阵阵闷雷滚过的声音,那样会震颤骨髓,达到练髓的效果。 萧半闲了头,一都不意外的道:“达到入微,稍一运劲就能活动全身骨骼肌肉,那是虎豹雷音的易髓方法,你的画龙步要是能与这种易髓方法结合,也算是更上一层楼的表现。” 裴风没有话,虎豹雷音易髓的方法好是好,但他现在连明劲都没有练透,还谈什么虎豹雷音。 萧半闲继续道:“练髓,比练骨练筋都重要,是改善体质的最佳方法,而练髓这个东西,有的时候也不必墨守成规,练髓的方法有很多,可以同时运用,这样才能达到短时间增长体力,练透明劲的效果。只有体力到位了,你再施展画龙步或者形意拳的时候,才能势如破竹,甚至是练我所的虚劲,也能事半功倍。而且练拳练到了一定分寸,最后拼的就不是招式这些虚头巴脑的东西了,而是体力!” “那,怎么才能同时进行几种练髓的方法呢?我现在,又能掌握几种?” 裴风马上追问道,他的脑袋里现在仿佛有一道灵光一闪,是啊,练髓的方法有很多,如果睡觉的时候练髓,吃饭的时候练髓,练拳的时候练髓,无时无刻不在练髓,那将是多么恐怖的提升体力的方式?而自己现在迫切需要的,不就是这种方式吗? “洗髓经,听过没?” 萧半闲沉默了片刻,看着裴风道。 这话一落,萧翎的目光登时变得锐利起来,不善的看向了萧半闲,似乎是在抗议,你才认识这个裴风多长时间,就教他这么精深的东西。 本书首发于看书罔 第七十章 来自萧翎的挑衅 “洗髓经,达摩老祖的绝学,我自然听过。”裴风无视了对面的萧翎,对萧半闲笑着道,然后却又摇了摇头,继续道:“可惜啊,洗髓经的真本,被石友三那个疯子用一把火给烧掉了。” 石友三是民国时期的军阀,火烧少林寺的时候虽然已经是198年,也就是民国17年,当时的裴风已经亡了5年,但裴风重生在这个时代以后,平时都很密切留意自己前世那个动荡的时期,尤其对石友三火烧少林寺的这桩历史事件,了解完以后颇为气愤,也颇为遗憾。 然而,在萧半闲听完裴风的话后,却是冷哼了一声,不屑的道:“石友三一个反复无常的人,就凭他?能把少林寺的诸多经典烧掉?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少林寺‘天下第一名刹’的名头可就太假了。” “难道这件事情还有什么隐情?”裴风眼神一亮道。 “当然是另有隐情,当时的少林寺里,可是藏着好几个能够先知先觉的大宗师呢,他们提前感应到了少林寺要遭大难,所以就提前转移了大部分经典,而洗髓经,就在其列。”萧半闲笑了笑,道:“白了,石友三那孙子烧毁的少林寺,其实就只是一个空壳儿罢了。” 到这,萧半闲不等裴风来得及惊讶与回应,便一手指向了书房的方向,对身旁的萧翎道:“去,把‘洗髓经’,还有‘秋月禅师注解洗髓经’都拿过来。” 萧翎闻言,并没有起身,而是带着情绪看了萧半闲一眼,晃了晃手中的筷子道:“让我去拿可以,你要教裴风洗髓经也可以,但是,你总得叫他先过了我这关再吧?” “过了你这关?”萧半闲微微蹙眉,道:“怎么着,老子收徒弟,还得经过你的同意?” 听这话,裴风多看了萧半闲一眼,心里有些好奇,“这家伙,在湖面上的时候可不是这么的,当时,他可是在意着旁边这孩的心情呢。” “布丁,不要闹。”一旁的吴吞见情势不对,横了萧翎一眼提醒道。 “这件事情跟你没关系,我知道你很欣赏这个裴风,可是,我不欣赏。”萧翎看向吴吞道:“而且换句话,你和我义父又没有什么利益上的关联,当然不知道其中的利害关系。” “真是一个财迷啊,难道你还妄想着,凭你自己这个儿在世界上卷起权利和财富的巨浪?”吴吞摇了摇头,继续扒拉着自己碗里的米饭。他知道萧半闲的背景不简单,如果发力的话,甚至是可以影响一个国家的政局,可是,他却看不惯身为萧半闲义子的萧翎,会对权利和财富这么痴迷。 萧翎冷哼了一声,没再理会吴吞,而是重新看向萧半闲,道:“我是认真的,这件事情你答不答应?” “你打算怎么为难裴风?”萧半闲阴着脸道。 裴风也看向了萧翎,觉得这个家伙,似乎不像是表面看上去这么简单,他这么的年纪,吴吞和萧半闲居然在拿他当大人看。 裴风并不知道萧翎的年纪。 “裴风,你会剑术吗?”萧翎顿了顿,看向裴风开门见山的道。 “会一。”裴风也顿了顿,如是道。他前世也练过剑术,而且练过许多剑术,尤其是武当剑术与形意龙形剑,与敌人短兵相接的时候,用这‘百兵之帅’击人,最是凌厉不过。然而,前世是前世,重生到这个时代以后,他连剑还都没有摸过呢,所以,话中的‘会一’,实为中肯之词,不骄不躁,不卑不亢。 “我今年十五岁,名叫萧翎,是萧半闲的义子,我三岁开始随他习武,先习桩功,后习内外两重劲,凡是有名的内家拳,我都下过苦功夫,比如形意,八卦,太极,八极,甚至是南派咏春,外家拳也是多有涉及,比如螳螂,太祖长拳,谭腿等,但是,我今天不与你比拳脚功夫。”萧翎正经八本的道,似乎真的把裴风当成了自己的对手。 “你要和我比剑?”联想到萧翎此前的问题,裴风有些意外。这个意外,是对萧翎比试内容的意外,也是对他真实年龄的意外,裴风没有想到,萧翎这孩居然有怪病缠身。 “不错,练武之人里有个法叫一寸长一寸强,我知道自己的短处,长刀什么的我又使不惯,所以兵器一类,我更喜欢剑。一年前我便开始习剑,习的是武当十三势,现在,我要把自己手里的这根筷子当做剑,与你比试,谁的手腕先被刺穿,就算谁输,你如果输了,就要永远消失在我的面前,还有我义父的面前,这样的挑战,你敢答应吗?”萧翎看着裴风的眼睛一眨不眨的道。 这话一落,旁边的萧半闲神色更加凝重了。 吴吞则是直接看不下去了,心直口快道:“布丁,你提出这样的激将法也好意思啊,你难道不知道裴风的肩膀因为你而受伤了吗?”他联想到了裴风因为救萧翎,而让自己的肩膀撞在了马路牙子上的一幕。 萧翎看向吴吞道:“如果你面对你的敌人,对方会因为你的受伤,而对你产生仁慈之心?” 吴吞听了这话立刻气的不行,碗筷一放,看向萧半闲不爽道:“我,这王八犊子你到底是怎么教出来的?怎么一都不按套路出牌?” 萧半闲淡淡的道:“他变态,我有什么办法?” “……” 吴吞张了张嘴,没出话来,然后一脸义愤填膺的翻了个白眼,扭脸看向了裴风,道:“裴兄弟,你不用理会萧翎这个疯子,你继续吃饭,而且不用担心自己学不学的成萧半闲的那一套。况且我这么跟你吧,萧半闲以后根本不会在j市多呆,不像我,我是本地人,回头我教你劈挂,古时候也称披卦,披挂上阵的披,八卦的卦,也是一门极其厉害的拳法,不比萧半闲的新拳法弱。对了,你可不要被他那种天真烂漫的拳术理论给唬住了,这个世界上的大宗师都他妈想成为张三丰,但最后都没能占领一个山头让后辈给自己铸一尊金身法相,做人嘛,还是务实的好。” 萧半闲似笑非笑的看着吴吞,道:“吴吞,咱们也有几年没见了,你这番话的意思,似乎不像劝人。我看你是吃饱了,想找人打一架吧?” 吴吞不爽的看了萧半闲一眼,指着门外道:“打就打,怕你啊。” “两个高手打架,我想看。”裴风这时话了:“但是,得容我赢了萧翎再看。” 话音一落,裴风手腕一抖,“咻”的一声,一根筷子被他两根如粗铁钉一般的手指,甩向了对面萧翎的眼珠子。 看书辋首发本书 第七十一章 峰回路转 裴风突然间的发难,令谁都没有想到,就如同,谁也没有料到,萧翎会以比剑的方式来刁难裴风,甚至还增加了难度,用筷子当做剑。 一根不锈钢的筷子,疾势如剑,似箭,又如迷你型的大钢枪头,被裴风破空甩出,紧随一阵“嗡嗡”作响的微弱剑鸣声,立马到了萧翎的脸前,就要刺穿他的眼珠。 恰在这时,萧翎抬起右手,以准若夹蝇的功夫,“锵”的一声,用两根筷子,夹住了裴风发难而来的一根筷子,但是筷子都是不锈钢的,根体较滑,而且萧翎也想到了这一,于是夹住的同时歪头向后一闪,防止被筷子的余势伤到。 可是,抢了先势的裴风,又突然站起身来,另一根筷子再次向萧翎击来,不过却非凌空甩出,而是手持一,快如高手击剑,又疾又准,只是手势一抖,指间的筷子便彻底抖震起来,彷如晃眼的剑花,更仿若一条毒蛇出洞,一边摇晃着自己的脑袋,一边疾向了萧翎的手腕。 “好快!” 萧翎瞪大了眼睛,绝不相信裴风会的剑术只是一星半儿,便将夹住的一根筷子也向裴风甩去,快如疾风,势如毒龙,同时反手将一双筷子稳稳握住,如握一柄宽剑,上挑格挡。 却没料到,裴风斜身一躲甩来那根筷子的一刹那,指间的筷子和对方那双筷子一交缠,便突然换为崩,不是猛钻猛刺,而是手腕旋转抖动,筷子上崩,一下子使手中的筷子像是翻搅一缸水一样,使得萧翎竟有儿把握不住的趋势,马上五指紧握,才算没把筷子掉在饭桌上! 然后,裴风的筷子向下顺势一压,萧翎不得不极速的下坠手腕,和裴风的筷子保持一定距离,然后突然上抽,试图以劲力震开裴风手中的筷子。 可就在这个时候,裴风的筷子接连抄断了萧翎的后路,速度之快,令人咋舌,而且抽,带,格,击,刺,,崩,搅,洗,压,劈,十三种剑势无时无刻不对萧翎的手腕进行追,最终使得布丁萧翎还是没能抵挡住,手腕被破了一层皮,一双筷子也被裴风给搅掉了。 “乒!乓!” 随着萧翎的筷子掉落在地,裴风也收势,将手中的一根筷子放在了饭桌上,然后甩了甩手上**的汗水,暗中不断的震惊萧翎这家伙的武功,要不是经过饭前那般和萧半闲剧烈的打斗,使自己能全身根节贯通,发出一道无声的明劲,也就是暗劲的一种假象,恐怕自己早就被面前这子给刺穿手腕了,真是危险啊。 旁边,无论是吴吞还是萧半闲,看向裴风的眼光都发生了变化。 吴吞面露惊讶,丝毫不会做作,萧半闲则是神态似笑非笑,浑身上下散发着一种不上来的神秘气质,此气质,非装逼不能表达其深意。 “我输了。”萧翎呆呆的看了掉落在地上的那双筷子一会儿,淡淡的道。 “我以剑术十三势赢的,你不算丢人。”裴风道。 “错,你的剑术里,有纯阳剑的味道,还有形意龙形剑的味道,尤其是最后一式,达到了明劲的先天之势,把有声的明劲,贯穿到了筷子里,并且打出了无声的明劲先天境界,此为合击之势。”萧半闲一语道破了裴风刚才施展的剑术中的奥妙。 “果然是真人面前不能假话,我用的确实是合击之势,而且此势原为大枪术,名为蛇推燕,根本上并不是剑术,所以,其实是我输了。”裴风苦笑了一声,如实道,然后面向萧翎,继续道:“既然如此,那如你所愿,以后我消失在你和萧大哥的面前,从此不学萧大哥的一招半式。” “萧大哥?” 萧翎抬头怪异的看向了裴风,好像整句话里,就听到了‘萧大哥’这三个字。 萧半闲见状,立刻看向了萧翎,解围道:“怕你子多想,所以我和裴风早在湖面上的时候就好了,今后都以兄弟相称,不论师徒。就算各自授以拳术,也纯属交流,况且你还没有见识过裴风所创立的画龙步。他的那门功夫,练到极致便可一边杀人一边练髓,从另一个角度讲,他比你老子我还强很多。所以我现在要问你一句,你还差两年也十七岁了,但在这两年之中,或者在两年之后,你能做到创立一门拳术,可开宗立派的地步吗?” 裴风看向了萧半闲,目光里多出了一丝感谢之意。 两人虽有过湖面之约,但兄弟是表,师徒为实,即便没有正式拜过师,裴风在心里也准备拿他当师父了,可是发生了来自萧翎的挑衅这件事后,尤其是现在,裴风却无颜再拿萧半闲当师父了。 这并非死板,而是旧时候武林中的规矩。 和萧半闲在湖面上的谈话是约,和萧翎在桌面上的行为是诺。 约可废,诺不可违。 “原来是这样。” 萧翎听了萧半闲的一席话,沉默了良久,看向裴风时,目光变得复杂起来,认真的道:“你你刚才的最后一式不是剑术,但我却没有看出来,甚至我义父都没有看出来,这是你的独到之处,能把形意大枪术里的合击之势糅合到剑术里来,而且我义父你的剑术里有纯阳剑,还有形意龙形剑,那么这都是我要学习的地方,况且你和义父以兄弟相称,便不会威胁到我在他心中的继承者地位,所以,你要跟他学任何东西,我都会支持。不过,我今后仍然会向你发出挑战,甚至会刁难你,因为我怕你是我义父来j市要寻找的那个人。” 完,萧翎不理裴风的反应,也不理萧半闲神态上的突然一变,就转身走向了书房,为裴风拿洗髓经和秋月禅师注解洗髓经去了。 而裴风则是奇怪的看向了萧半闲,这个家伙来j市,是来找人的? 片刻后,吴吞已经收拾完了桌子,而萧翎,则也把两本旧书拿了过来,裴风拿起其中一本翻开一看,面色登时有些难以置信,这居然是少林寺秋月禅师的手稿,《秋月禅师注解洗髓经》。 少林寺的秋月禅师,乃明代人,原名白玉峰,是少林寺历史上最富盛名的一位武学宗师,与觉远上人等创出了很多上乘武学,如少林寺的龙,虎,豹,鹤,蛇五形拳,一百零八罗汉手,更是亲自注解了洗髓经,易筋经。 此人综合当时社会上极为杰出的数十种武学,如太祖长拳,温元短拳,马籍短打,燕青摔跤,孙恒猴拳,全部将它们改编成了少林武功。 少林寺的武学发展,可谓是全靠这个人扩充起来的。 本文来自看书王 第七十二章 练髓,没有那么简单 “这部《洗髓经》和这部《秋月禅师注解洗髓经》,都是千金难买的真本,居然被我一次见识到了,真是三生有幸。” 裴风翻了翻《秋月禅师注解洗髓经》的手稿,上面都是密密麻麻的音节,这些音节,都是按照古代的注音方式注解上去的,而且每一页都画了图像,注解着人体的呼吸器官,在念到哪里的时候要停顿,念到哪里的时候要换气,注解的都很详细,以及很多需要极其注意的地方,都有着极其细致的注解。放下这部《秋月禅师注解洗髓经》,裴风又拿起了另一部洗髓经,翻了翻,发现上面的文字都是白话,一看就知道这是二祖慧可用自己的口吻记载的洗髓经。 “古代的那些和尚打坐参禅,一坐就是几天,这要是放在一般人的身上,肯定已经是血脉不畅,腚上长疮,而且还腰酸背痛,脚发麻,但是对于那些和尚来,却没有任何问题,甚至还能增长寿命。想必他们靠的,就是这部《秋月禅师注解洗髓经》里的经文。” 一旁的吴吞也看着桌上的洗髓经,不过却不是慧可用白话记载的那一部。 吴吞这厮,原本是西北人,很早就练拳了,而且造诣很高。年轻的时候,他喜欢上了一位南方姑娘,就不远万里“嫁”来了j市,而且直到那位姑娘过世,他也再没有离开j市,还自称是本地人。 “这本《秋月禅师注解洗髓经》和虎豹雷音一样,都是练内壮易骨髓的无上秘法,但是虎豹雷音太难练了,只是个粗象大概,抖骨节的时候只要稍有一处错误的地方,就会一步错,步步错,一辈子都成就不了虎豹雷音的上层功夫。但是,这洗髓经就不同了,尤其是秋月禅师注解的这部洗髓经,就算是一个平常人,只要能按照上面的注解,按部就班的练,口念经文,以腹部逆呼吸,抑扬顿挫,长时间下去,也是功到自然成,练就一身易髓换血的大本领。” 裴风了头,很同意吴吞的法,前世的他,就是用虎豹雷音抖骨节的功夫练的易髓,其中甘苦,九死一生,所以他一直都很向往少林寺的洗髓经,只是他前世穷极一生,也无缘得见洗髓经的真本之容。 没想到,在今天,他一次便见到了两本不同的洗髓经,刚刚他用‘三生有幸’来表达自己内心的兴奋,其实并不为过。 而实际上,就算有洗髓经,裴风的内心也倾向于用虎豹雷音来练髓,原因很简单,要练髓,非虎豹雷音不可,因为用它来练,虽然难、险,但是快! 真功夫,险中求。 用虎豹雷音练髓,一万个人里面,只有一个能够练成,裴风是个武痴,可身上也有赌徒的基因,他希望自己能通过虎豹雷音,成为那一万个人里的特殊一人。 那对于一个练家子来,是无上的荣耀。 然而,同时用多种练髓的方法练髓,也是一种荣耀,是一种另类的荣耀,一般练髓者都不可求的荣耀。 那代表着一个名称,练髓怪胎! “骨髓是用来造血的,是人一身的根本,在锻炼了骨髓以后,就算是一个瘦弱的人,练到最后也会成为一个强壮如虎的人。就像老虎的骨头为什么那么滋补,就是因为老虎天生掌握了雷音,一生都在易髓。不过,虎豹雷音对于技巧的精确度,要求实在是太高了,我年轻的时候,就是因为一丝细微的地方练错了,就永远被关在了虎豹雷音这扇大门之外。”吴吞一时间好像想到了什么往事,看了萧半闲一眼,眼神里略微显出一丝感激之情。 “吴吞的不错,老虎的骨头之所以那么滋补,就是因为它能用自己的先天优势,一生都在易髓。而人,却没有这样的先天优势。”萧半闲这个时候话了,看着桌上的洗髓经道:“就算是洗髓经,也难以帮助一个人做到这一。” “虎豹雷音和洗髓经,能不能同时修炼?”裴风突然道出了自己心中的疑问。 “用虎豹雷音的方法练髓,只有一条捷径,寻找到那条捷径,努力与运气缺一不可,但好在那只是一条单一的捷径而已,能找到就找到,找不到也可以另辟蹊径,就像吴吞十年前被虎豹雷音给关在了门外,却用八极拳里的‘哼哈’二音练成了化劲。但是洗髓经就不同了,洗髓经虽然每个人都能按部就班的修炼,可你想过没有,和尚自喻普度众生,可是当他们得知了洗髓经的好处以后,为什么不把它散播到天下间的每一个人手中?让每一个人都练成洗髓经里的功夫,强身健体,祛除百病,延年益寿?”萧半闲没有头,也没有摇头,而是抛出了一个问题给裴风。 “为什么?” 这一句,不是裴风的,而是吴吞的。 “你喊我声师父,我就对你。” 萧半闲看了吴吞片刻,面无表情的道。 “我能骂人吗?” 吴吞沉默了片刻,敌视着萧半闲道。 “不能。” 萧半闲摇了摇头。 “我去你妈的。” 吴吞突然骂了萧半闲一句。 “砰!” 萧半闲出手如电,一拳打向了吴吞,可是后者闪身如影,被萧半闲的一拳落空,使得这一拳打出一道肉眼可见的气流,无声的撞向了墙壁,使墙壁上多出了一个清晰的拳印。 “好,不错,十年前你的那句话成真了,能让我的拳头落空。” 萧半闲微微一愣,显然也没想到吴吞竟然能够躲过自己没有任何前奏的一拳。 “你要传授裴风真东西了,我就不在这儿看了,至于这洗髓经,实际上我想一探究竟,但这些年我除了用你给的哼哈二音,也得了另一种方法练髓,虽然不能做到全天都练,却也是差不多了,三天以后,咱们老地方见,在那里好好打上一天。” 这时,吴吞已经站在桌子的不远处,看了看桌上的洗髓经,然后又扭头看了一眼墙壁上的拳印,最后再次面向萧半闲道。 而这话一落,他一秒也没有多留,转身离开。 “这个家伙,居然厉害到了这种程度,而且,他原来不是来给我帮忙的,而是来向你下战书的。十年前,你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他口中的老地方,又是什么地方?” 萧翎面露惊色的看了吴吞的背影一会儿,直到他消失,才看向萧半闲问道。 “三天后你和裴风一起跟我去,不就什么都知道了吗?现在不要多打听,该做什么做什么去,我和裴风有话。” 萧半闲看也不看萧翎就道,然后拿起了桌上的《秋月禅师注解洗髓经》,看着裴风继续问道:“还是刚才那个问题,你想过没有,这洗髓经为什么没有被那些老和尚散播到每一个人的手中?” 本書首发于看書网 第七十三章 洗髓经的真意 面对萧半闲的问题,裴风并没有急着回答。 这个问题回答起来,其实再简单不过,无非是洗髓经之所以没有传布天下,那是因为它非常难练,并非只是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只按照上面的注解,口中念经,时间久了就会出功夫,那显然是错误的理解。 裴风隐隐觉得,洗髓经这东西,比虎豹雷音还要难练。 没错,即便是裴风之前对吴吞的,自行理解的洗髓经,也都是错误的,然而他却现在才意识到这个问题。这得多亏了有萧半闲的拨。 如果裴风的脑袋有半不清楚,那么就不会知道自己错误的地方。这也就是萧半闲这位‘师父’比较高明的地方,徒弟的错误他不会直接出,而是在得知以后,只含在只言片语中,让徒弟去感悟。感悟得着,就明这个徒弟有资质,感悟不着,就明这个徒弟愚钝不堪,平常人一个。 西游记那部故事中,菩提老祖有那么多徒弟,为何单单教孙悟空七十二般变化和筋斗云?还不是因为孙悟空在菩提老祖的一言一行中,感悟到了他对自己的良苦用心。 裴风想了有二十几分钟,萧半闲也默默的等了他有二十几分钟。 逐渐的,裴风再次将目光投向了两本洗髓经,开口道:“两本洗髓经都是洗髓经,但却没有一本是达摩老祖的手稿。想必这并不是达摩的手稿丢失了,或者怎么样,而是达摩本身,根本没有用手书的方式记录下洗髓经,而是用身教口授的方式,传给了慧可。” 这话一落,萧半闲似笑非笑道:“这话怎么?要是古代那些拳术大宗师都不以手书的方式记录下自己一生的精华,那古代那些精深的拳法,还不都得失传的不能再失传?哪还有现在的我?我的这一身武功,岂不就是个笑话。”言下之意,如果没有那些精深的武道手稿,我这一身武功从何而来。 “并不是谁都能把自己一身的精要,用文字表达出来的。或者,一些高明的东西,并不与文字相关。” 裴风却摇了摇头,道:“不只是达摩,有一个人也是这样。我曾经读过六祖坛经,里面有一个故事,的是禅宗六祖惠能,他是一个不认识字的人,而他在韶州(今广东韶关)曹侯村的时候,有个叫无尽藏地女尼姑,对方是他八拜之交刘志略的姑姑。这无尽藏平时的时候,总是念《涅槃经》,有不明之处,就拿着经文去问惠能,而惠能却经文的字我不认识,但你遇到义理不懂的地方,可以问我。无尽藏,字都不认识,怎么能理解经文的意思呢?惠能,各种佛法高明的义理,并不和文字相关。其实并不只是武功,佛法,众所周知的音乐也是如此,据国内就有一位极其厉害的人物,一开始是歌手,风靡两岸三地,后来却入道了,所作之律再无词,却给人一种超脱之感。” “有意思,你的六祖坛经,我也读过,里面确实有这个故事,出至机缘品第七,而且,你的内地那位极其厉害的人物,我也认识,他是京城人士,姓窦,可惜沉迷音律,不入武道,不然非是一个了不起的人物不可。”萧半闲了头,抬手做了个示意的手势,道:“还有什么话,你可以继续。” 裴风一手拿过慧可的《洗髓经》,一手拿过《秋月禅师注解洗髓经》,娓娓道:“这两本洗髓经虽有相通之处,但却处处不相通,因为这两本一本是慧可的,一本是秋月禅师的,后者之所以叫《秋月禅师注解洗髓经》,不是他注解给大众的,而是他单纯注解给自己的。我的脑子里有这么一句话,一千个人眼里,有一千个哈姆雷特,现在我把它这样,一千个人修炼洗髓经,有一千种练法,每一种练法虽然都叫洗髓经,但只是名字一样,毕竟,每个人从出生开始就不一样,一个人的大道,仅限于一个人,纵有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之词,但鸡犬升天后,还是鸡犬。” 听完裴风的一席话,萧半闲眼中的神光微微呆滞了一下,他有想过裴风的武资很高,但武资和悟性又不同,达不到大道之前,很难一法通,万法明,但是裴风不同,他居然能在达成身体的武道极限之前,就能理解前面的路,这是颇为难得的一,不是随便一个天才就能做到的。 接着,萧半闲拿过《洗髓经》,翻到了第十六页,指着上面的一段道:“慧可用白话写的这本洗髓经中,的确记载着你刚才的,达摩之所以没有留下洗髓经的手稿,完全是他理解的洗髓经,根本不能用文字来表达。慧可这家伙,年少的时候是个儒生,博览群书,通达老庄易学,但是遇到达摩以后,不惜立雪断臂,也要拜达摩为师,可见达摩的一身造诣有多么精深。” “如果不精深的话,又怎么能成为神话?”裴风感叹道。 “成为神话,也是达摩一人得道,与其他人无关。他的徒弟慧可之所以也能得道,完全是通过了自己的努力,达到了属于自己的那条大道。”萧半闲道:“我拿出这两本洗髓经,也就只是跟你明这个问题,你和这两本洗髓经,就好比慧可和达摩的关系,慧可看到了达摩一身精深造诣的轮廓,然后以此来悟出属于自己的东西,属于自己的那条道路。而今后我要教你的任何东西,那也仅限于给你看,你不能照葫芦画瓢,那样只会害了你自己,我的是我的,你的才是你的,这个道理,你懂了吗?” “懂了。”裴风道。 “这两部洗髓经,你看看吧,看看慧可是怎么洗髓的,秋月禅师又是怎么洗髓的,毕竟大家都是人,轮廓上还是相等的,等你看完以后就来找我,到时候我再根据你的身体特征,教你如何洗髓。你自己,再注解一本洗髓经。”完,萧半闲走向了门外,并且将房门关上,像是一个严厉的师父。 本部来自看书蛧 第七十四章 叫叔叔 整整半天的时间,裴风都在房间里研究慧可的《洗髓经》,还有秋月禅师注解的《洗髓经》,越看越心惊,越看越觉得自己以前幸亏没有得到洗髓经这部秘籍,不然照着练下去,一开始或许能强身健体,甚至能局部洗髓,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身体迟早会练垮,别活到一百三四十岁,就算活到八十岁都难。 “吱!” 看完两本洗髓经后,裴风走出了房间,只见到萧半闲正在院子里练习自己的画龙步,认真的样子,令人动容。 萧半闲脚步如趟泥,走的一看就是正宗的八卦掌步法,脚步与脚步之间“呼呼”带风,甚至能够看到气波的流转,使得他每次走弯线,腿间都如同有飓风流转,气势骇人。 每次走直线的时候,他腿间的飓风又变成了横贯而过的无形龙蛇,这是形意拳里抢中线用的专业步法,一步走出,如龙蛇一击,气势简直比他走弯线的时候都要骇人,萧半闲不愧是练形意拳出身的人,他的形意拳,简直比自己的形意拳凌厉十倍百倍。 而且裴风清楚的注意到,萧半闲每跨出一步,双脚并成一字型的一刹那,浑然就是一个标准的无极桩架子。 这个细节,在画龙步里最难做到,因为这代表了以画龙步练髓的收势。以画龙步练髓,如果只懂得在走画龙步的时候放骨,也就是利用立尾椎和活脊椎的方式把骨节弹开,却不懂得收骨,也就是以无极桩的固势把弹出的骨节吸回,那么以走画龙步来练髓,迟早会失败,这和练洗髓经走入歧途并无两样。 这时,拿着扫帚正在打扫院子的萧翎走了过来,看了看裴风,问道:“义父走的这奇怪的步法,就是你创立的画龙步?” “没错。”裴风了头,道:“萧大哥比我走的画龙步强太多了,他只看了一遍,就知道怎么用画龙步来练整条脊梁骨和肋骨的骨髓了。” “之前的比试是我输了,我便认输,至于我义父要教你什么,甚至会不会收你为徒,都不是我关心的了。”萧翎想了想,忽然话锋一转道,让人听上去有些莫名其妙,摸不着头脑。 “我知道,在饭桌上的时候你那些话,都是在给自己找台阶下呢。”裴风道:“你不用解释,我都明白的。” “你……”萧翎突然无言以对,怒视着裴风。 “吧,找我什么事儿,不然你在那边打扫院子打扫的好好的,干嘛来我这边套近乎?”裴风斜视了他一眼,气场表现的颇为强大,道:“你对我的印象如何,我心里跟明镜似的,好像还没好到你主动跟我来话这种地步吧?” “饭桌上比试的时候,我对你处处下杀招,是我不对,但既然是战斗,就得拿出一股子狠劲儿,你现在这样的话,未免太气了。”萧翎冷哼了一声,道。 “我先出的招,而且直取你眼珠子,是我狠在先。哎,你能不能不绕圈子,直接正事儿。”裴风有些不爽的看向萧翎,觉得这孩儿一都不爽快。 “这么给你吧,我要学剑术,但我义父不教我。”萧翎抿了抿嘴,还是没有直接出自己要求裴风的事情。 “那你的意思是,让我教你剑术呗?”裴风笑嘻嘻的看着萧翎,觉得这孩儿挺有意思。 “教,你还没那资格,不过可以换,我可是会很多不外传的拳术呢。”萧翎扬了扬脸,对裴风道。 “我现在连一架拳都还没练通顺呢,其他拳法,不学。”裴风深知吃多嚼不烂的坏处,这样的诱惑对他而言,有等于无。 “知道八卦掌吧,古八卦,不仅我义父会,我也会,你就不想提前见识见识?”萧翎不死心,对裴风诱惑道。 “你打的古八卦,肯定没你义父打的厉害,这门拳法你义父迟早要教我,我干嘛要着急?”裴风不为所动。 “那近代的八卦掌呢,董海川的,他是白莲教的,所以他的这套拳法可谓是复国拳术,从打法上讲,不比古八卦差,我是八卦门中现如今真正的传人,会的不仅是八卦掌精深的东西,还有最精深的东西,就连当年的李存义、程延华,想必都没有学过。”萧翎咬了咬手指,还是不死心,继续诱惑。 “无非就是用毛笔写‘受命于天,既寿永昌’这八个字,练内壮神力八段锦的功夫,达到水火相济的境界。”裴风对此嗤之以鼻。 “你……你怎么知道八卦掌最精深的东西!这可是最高秘传!”萧翎大惊失色,指着裴风道。 “谁最高秘传只传一人?”裴风道。 “唐爷爷生前也教过你那招?”萧翎还是惊骇,不敢相信的问道。 “唐爷爷是谁?不认识。”裴风摇了摇头,道。 “那你是怎么学到八卦掌最高秘传的?”萧翎严肃的看着裴风质问道。配合他五六岁的相貌,这句话的时候看上去很是滑稽。 “我……” 裴风一时不上来话,总不能自己前世的老婆就是董海川义女的后代吧。 前世,裴风的老婆身为董海川的后代,知道八卦掌最秘传的那招并不为奇。原因很简单,八卦掌最秘传的那招实际上不是什么精妙的打法,而是一套纯养气质,练体,易筋,锻骨,凝髓,固精,腾神的功夫,和技击一关系都没有。 武的最高境界,是止戈。 大道所在,是不动一兵一卒,一刀一枪,便可夺取天下,光复国家。 八卦掌最秘传里的‘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八个字,表现的就是这样,不费一兵一卒,便可光复国家,但董海川实在太理想化了,现实中,动武就是打人,斗争,永远不可能止戈,所以他的八卦掌最后的那套养生功夫就算再厉害,也不能复国。 这就是理想和现实的差距。 “可能唐爷爷临终前,的确是有什么事情还没告诉我吧。” 沉默了片刻,萧翎像是自言自语般的道,然后再次看向裴风,终于直道:“那你吧,你怎么样才能教我剑术?提前好,不能拜师啊,我的义父不但是我的义父,还是我的师父。” “那,你就叫我一声叔叔吧,你看啊,我跟你义父平辈,你叫我一声叔叔也不亏的。”裴风松了一口气,还好这家伙没有揪住八卦掌的问题不放,不然自己还真不知道怎么圆了,然后玩心大起的想了想,对萧翎认真的道。 看书网首发本书 第七十五章 不老症、先天典方 听完裴风的话,萧翎的正太脸顿时涨红了起来,咬牙切齿的看着裴风,从牙缝里挤出一句:“叔你大爷!” 裴风呵呵一笑,也不恼,道:“大爷也行,就是对你义父不太公平,占了他的便宜,怪不好意思的。” 这下,萧翎的脸色瞬间从涨红色升级到了猪肝色,气的浑身发抖,眼睛鼓得像铃铛一样,从下往上瞪着裴风,好似一头炸了毛的猎豹。 裴风摸了摸萧翎的头,贱兮兮的安抚道:“身为一个武者,不要这么轻易的就动怒,你这样肝火太旺,对肝经不好。你本来就有成长障碍,非得关外的长灵芝和许多奇缺的药材才能补足这个缺憾,你现在老是这样动怒,导致血液里的成长激素完全被燃烧殆尽,以后还怎么有长高的希望?” 这话一落,萧翎愤怒到极限的瞳孔登时一缩,仿佛一个发了高烧的人忽然被多个冰袋给冷却了身上的温度,从一个极限,转变到了另一个极限,惊奇的望着裴风,脱口而出道:“你能做到让我的身高和正常人一样?” 长(chang)灵芝是一种极其罕见的中药,只有先秦版本的内经和最早的神农本草经里对其有过记载,就算是当今医术最精湛的中医,恐怕也鲜有听过。 萧翎之所以从潜意识里就认为裴风可能会知道如何治疗自己的病,完全是根据他居然知道长灵芝这种东西的存在而界定的。长灵芝这东西,萧翎只在萧半闲的口中听过,而且萧半闲还为了这东西,亲自去过一趟关外,可是最终却无功而返,没有找到长灵芝。 裴风叹了口气,遗憾的道:“知道归知道,可是想要集齐那些能让你成长为一个正常人的药材,很难。” 谁知萧翎一听这话,激动的已经跟什么似的,转身就对着萧半闲大喊:“义父!义父!裴风他知道怎么能让我成为一个正常人!” “……” 裴风一阵无语,我只是随便啊,不是要学剑术吗?干嘛又扯到怎么治疗你身体上的事情去了?我就算知道那药方又有什么用,集不齐药材啊。 这时,萧半闲已经停止了练功,向这边走了过来,并对萧翎晃了晃手,蹙着眉道:“别大呼叫了,我现在连方圆几十米的蚂蚁爬动声都能听的清清楚楚,裴风的话我难道还听不到?” 萧翎马上闭嘴了,但是脸上仍然按耐不住自己发自内心的喜悦,他到底只是一个十五岁的孩子,多年的身高问题令他产生了巨大的心理阴影,如今好不容易看到了一丝希望,恐怕让他做什么,他都会在所不辞。 “裴风,你刚刚的是真的?你真的知道那个药方?”萧半闲走过来以后,开门见山的问道。 “那个药方?”裴风一愣,道:“听你这么,你好像对那个药方也有过了解?” “拳术练到我这样的境界,对人体的了解早就透彻,但是药理和人体的关系,我始终不如京城的一位老爷子。” “曾经我因为萧翎的病,去拜访过那位老爷子,但是他对萧翎的病也是束手无策,不过却有一种东西或许对萧翎的身体有益,那东西,正是你刚刚所的长灵芝。” “除此之外,那老爷子还自己年少的时候掌握过一个能治疗萧翎病症的典方,但是随着他自己的年龄越来越大,那份记忆已经产生了模糊,甚至把那药方里的部分精华都忘了个一干二净。不过,他已经对我许诺,只要我能找到长灵芝,他就能用余生之力,再次研究出那个药方。不知道,他的那个药方,和你刚刚的这个药方是不是一样的。” 萧半闲也不隐瞒,对裴风了关于能治疗萧翎病症的那个药方的来龙去脉。 “你的那位老爷子,是不是京城医圣王纯阳?”裴风听后,忽然想起了王纯阳,顿了顿问道。 “你认识王纯阳老爷子?”萧半闲发了个怔,不禁对裴风另眼相看。 “怪不得呢……”裴风听完,喃喃自语了一句。 前世裴风悬壶济世,往南方游走的时候,偶然在深山老林里采药,遇见过一群身高如侏儒一般的人,他们看起来都是七八岁的年纪,但一问却才知道,他们已经几十岁了。 裴风当时就兴致勃发,开始研究如何让这些人变得正常一些的方法。不久后,就有了一个能治疗这种不老症状药方,名为先天典方,可是方子里的药材实在是难以齐聚,所以有了先天典方之后,裴风也不过治疗了两三个不老症的患者,后来他因为去京城王家借阴阳玄极针,就把这方子押给了王家。 当时,给王家的家主王怀元这药方的时候,**岁的王纯阳也在场,王怀元为了对裴风炫耀王纯阳有过目不忘的本领,还让王纯阳当场背下了这个药方。 没想到,时过百年,王纯阳过目不忘的本领也不灵了,浑然把这药方忘了个一干二净。 “什么怪不得?”萧半闲奇怪的看着裴风,问道。 “没什么。”裴风一回神,摇了摇头,然后道:“那先天典方我也是偶然得来的,至于出处,萧大哥你也别问,问了我也不会,要是萧大哥有信心集齐上面的药材,给萧翎对症下药,我这就可以把那方子写下,回头你也可以去找王纯阳辨明,这方子的真假。” 萧半闲惊讶的看着裴风,纵然他见多识广,眼下也按耐不住自己内心的不可思议。 裴风一个十七岁的少年,怎么会知道这么重要的典方? 而且,看他对王纯阳的称呼,好像还认识王纯阳老爷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过,萧半闲深知此事对萧翎的重要性,也不管真的假的了,随即就进屋让裴风把方子写了下来。 写完后,萧半闲对于裴风的字迹,又是一阵由衷的赞赏,对裴风的身份,也更加好奇了,但脸上却没有表露出什么,只是将药方收起,然后对裴风、萧翎两人道:“你们先聊着,天色也不早了,我去做饭。”然后单单看向裴风,继续道:“洗髓经的事儿,午夜以后是最佳时机。我真的没想到,你能这么快把两本洗髓经看完。” 萧半闲的后半句话,已经不再掩饰对裴风的赞赏,然后不待对方回应,便转身走向厨房,心想着,“回到内地的这段时间有限,我得抽空去京城拜访一下王纯阳老爷子才行,让他瞧瞧,这先天典方到底是不是真的。” 看書网首发本書 第七十六章 蛇推燕再现 萧半闲离开不久,厨房里就传出阵阵饭香味,饭香味以热气的方式飘到院子里,堂屋的门没关,裴风和萧翎从里面就能看见这诱人的白雾。 从院子里,也能看到裴风和萧翎的一举一动,前者在认真的翻看洗髓经,后者坐在一旁,时不时奇怪的看一眼裴风,脸上偶尔会显示出纠结的模样。 萧翎把胳膊肘放在桌上,用手掌托着自己的下巴沉默了良久,突然又看向了裴风,道:“你……真的要让我叫你一声叔叔,才肯教我剑术?” 裴风一愣,失声而笑道:“怎么还惦记着这事儿?我那是跟你开玩笑的,你要学剑术的话,我可以教你啊。换句话,其实这也是我的荣幸,虽你身患不老症,在武学上的造诣却还能这么高,这一,我不如你。” “在高,也都是学来的,我并没有自己独创的武功。”萧翎看着裴风,指的显然是对方的画龙步。 裴风苦苦一笑,听得出来,萧翎的语气中对自己有些羡慕,但他哪里知道,这是自己前世苦苦钻研了二十年才有的结晶,和今生全无关系。 萧翎话锋一转,道:“既然如此,那我也不客气了,你可以教我你的剑术十三势吗?” “我之前和你比试,使用的虽然也是武当的剑术十三势,但其中的蕴意和你使用的剑术十三势大不相同,你义父也了,我的十三势里面,含有纯阳剑和形意龙形剑,甚至是大枪里的合击之势,如果练的话,非得精通纯阳剑、形意龙形剑,还有一招形意拳里的合击之势不可。”裴风毫不隐瞒的对萧翎道。 “以前听义父,剑其实和大枪一样,都是用刺和扎来杀人,只不过剑比大枪,不过却有枪之称,两者,有互相沟通的地方,你能把形意拳里的合击之势融入到剑术中,明你在剑术上,也有开宗立派的潜力,这就是我要学习的地方,其中互相变招的功夫,实在是太精妙了。”萧翎认真的道。 “这样吧,我看院子里有一杆大枪,你现在跟我来,我给你演示一遍那招合击之势,然后你单独练上一段时间,我再教你怎样把形意合击术融入到剑术里。至于纯阳剑和形意龙形剑,那其实不是太重要,我有空再教你,或者你义父有时间的话,你也可以让他教你。” 裴风沉吟了片刻,对萧翎道。这段时间他要跟着萧半闲学功夫,所以时间上会有冲突。反正现在离吃饭还有一时间,裴风就趁着这时间,赶紧把‘裴氏剑术十三势’最精要的地方教给萧翎,也算是为这门剑法传出去一条支脉。 裴风不是一个古板的人,他现在清楚的知道,武术这东西,保守不得,一定要多与人交流,才能进步,闭门造车,一百年都没有用。前世的他就是一个最好的范例,闭门造车了那么久,最后竟不知道自己用的合击之势的真正含义,使得自己死之前还在为一种错误的理解方式而沾沾自喜。 萧翎是块极其难得的练武材料,裴风便不想对他有任何保留,况且在裴风的眼里,练武,有资质就已经相当不错了,至于品性……练武的人都是有个性的人,而品性这东西,坏也是它,好也是它,强制不得。 而且,教人最高的境界,便是以身作则,无为而治。 走出堂屋前,裴风好像忽然想起了什么,扭头对萧翎问道:“萧翎,你会易髓吧?” 萧翎不知道裴风为什么会这样问,但还是认真回答道:“会三种,虎豹雷音的抖骨节,八极拳里的哼哈二音,还有洗髓经。” 裴风松了口气,道:“哦,那就好,我那招合击之术非得能易髓的人练不可,不然心力勃发的太厉害,人是会招架不住的。况且你身患连易髓都治不好的顽疾,如果不能易髓,就更不能轻易用暗劲练了。” 听这话,萧翎神色有些黯然,叹了口气道:“易髓是给人体大换血,有脱胎换骨的意境在里面,我这病,居然连易髓都无法治疗。” 裴风拍了拍萧翎的肩膀,道:“你的骨骼比成年人都不知硬了多少倍,这就是易髓给你带来的好处,我曾经见过很多得不老症的人,他们最大的病症,就是骨骼比正常的孩都要脆弱。” “真的?”萧翎看向裴风道。 “我不骗你。”裴风笑了笑道。 这时,两人已经来到了院子的中央,而且裴风已经取来了立在兵器架上的那杆大枪。 “嗡!”“嗡!” 裴风手握大枪来到萧翎的身边,随便挥动了两下,当即枪身带风,使得裴风当即知道,这杆大枪少也有三十斤。 厨房里正在做饭的萧半闲透过窗户,看到了裴风随意挥动两下大枪的一幕,神色当即变得凝重起来,心想,“这子拿大枪的气质和手法,哪里像一个初出茅庐的生瓜蛋子?足足像一个练了很多年大枪的宗师级高手啊,可是……之前经过自己的仔细打量,这子手上根本没有练大枪年数多了留下的老茧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裴风这子到底是什么来历?” 裴风现在手握大枪的样子,的确是神采奕奕,不同凡人。 没办法,这对于现在的他来讲,是一种久别重逢的感觉,当他把大枪握在手中的那一刻,他就觉得自己的精气神一下子提了上来,仿佛看到了自己当年在太行山上结下的‘生死之交’,那种感觉,无法溢于言表。 他把这杆大枪,看成了自己前世的那杆黑缨雁翎枪,就像一个古代将军重新看到了与自己征战多年而亡的战马,这是一种感动。 随即,裴风如行云流水一般用右手将枪尾按于肋下,将左手平升,握住枪身,自动摆出了一个以三体式端枪的架势,然后扭头看向萧翎,道:“看好了,这是我自创的一招形意合击术,名叫蛇推燕,需要身体如山岳,毛孔如山林,真正做到内松外紧,自然勃发!” 着,裴风调息全身,突然惊动尾椎,攻起皮毛,把自己的身体彻底分成了内外两层,做到了身体如山岳,毛孔如山林,然后脚底为根,晃胯送劲,单肩向地面一斜,把大枪往地面刺去,将地面上的一块青石砖挑了起来,然后手、脚、枪并行,形成三合之势,然后腰部再次抖劲,一瞬间的功夫,上中下便形成一线,犹如天地人瞬间成为一体,“砰”的一声,风驰电掣间,裴风一抖枪身,使枪头如凤凰头,朝着青石砖的一角击去,弹劲展出,“呼”的一声,青石砖如飞碟一样飞了出去。 “空!” 时急那时快,只听一声异响发生,萧翎朝着南墙看去,只见到那青石砖,竟扎进了墙体,如镶进去一般。 本文来自看書罓 第七十七章 引力,而震击 青石砖扎进墙体的刹那,裴风也挺身立马,将刚才抖大枪的气势完全收了起来,犹如尘埃落定,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裴风把大枪立在一旁,甩了甩手上的汗水,看向萧翎,道:“刚才的这招蛇推燕,是我目前打法中的所有精华,不管是拳术也好,剑术也好,都有其中的精要在里面,你看懂了多少?” 萧翎强压着内心的震惊,沉默了片刻,看着裴风的眼睛,道:“我……只看懂了三成。” 厨房里,萧半闲也正处于震惊中,他没有想到,裴风除了画龙步,居然还有另一个独创的绝招,而且这个绝招可用大枪术施展,也可用拳术施展,甚至能用剑术施展,而且不管以这三种形式的哪一种形式展示,威力都不会有所减少。 “这个子,身上到底还隐藏着多少不为人知的独创招式?” 直到锅里的热油发出了‘兹啦’声,萧半闲才回过神来,目光复杂的看向裴风,内心深处对他产生了前所未有的好奇。 “三成,哪三成?”裴风了头,继续向萧翎发问。 “内松外紧,自然勃发。”萧翎顿了顿,道:“我只看懂了这两。” “以你的拳术境界,这等于什么也没看懂。”裴风看着萧翎,不客气的道:“不管是内松外紧也好,自然勃发也好,都只是这一招的基础,而这一招的要,有两处,第一处,是将明劲和暗劲都发到大枪上,然后以劲推劲展示其威力,发劲的时候,可先发暗劲,以明劲于枪身展出,推动暗劲,也可先发明劲,以暗劲向前推动,第二处,是建立在第一处的基础上的,就一个字,震!” 到这里,裴风游目四顾,在不远处看到了一个放在石槽里的大铁球,便向它走了过去,然后塌腰立马,用双手环抱住了这个比篮球还要大许多的大铁球,开始用力旋转,使里面传出一阵阵银铃般的震荡声。大铁球的里面含有大量的汞,外面这层铁皮,并不是铁,而是铅。 古代炼丹师称铅汞为阴阳,以铅汞为性命。如果以骨骼和铅汞相互作比喻,那么骨骼便是铅,骨髓便是汞。真正的练家子,平常都以铅汞大球来练功,为的就是更加贴近铅汞为阴阳之母的这种真谛。 萧翎不明白裴风要做什么,便认真的看着他用自身的力量不停的旋转铅汞大球。随着裴风旋转铅汞大球的速度越来越快,越来越猛,使得铅汞大球之内不停的传出阵阵水银鼓荡的声音,听久了,让人仿佛听到了天上有闷雷在不停的滚过。 铅汞大球与石槽疯狂摩擦的声音,也尤为骇人,就像一个钢筋铁骨的怪物想要挣脱牢笼,惊出的动静堪比一个正在运作的水泥罐。 突然,裴风一下停止了搓转铅汞大球的动作,使它自行在石槽里旋转起来,速度仍然飞快。 然后,裴风扭头看向萧翎,指着铅汞大球问道:“你能徒手让它停止而不伤皮肉吗?” “现在还不能。”萧翎看了看疯狂旋转的铅汞大球,当即摇了摇头。 “你你要强行把自己的手按上去,除了伤到皮肉,还会伤到什么?”趁着铅汞大球旋转的速度不减,裴风又问道。 “骨头。”萧翎想也不想的道:“我的骨头,肯定会被震伤。这就好比八极拳里的十字劲,这铅汞大球旋转出的劲,不只是它本身的劲,还有借助空气的炸劲,这一股炸劲,才是最伤人的利器,打人身上,就好比用暗劲不动声色的就能震碎人的骨头一样。” 这话一落,裴风忽然腰胯一开,晃动脊椎,浑劲全身,然后抬手随着铅汞大球的顺势继续旋转了起来,只不过这次旋转的速度清晰可见,比之前慢了不知多少。 接着,裴风的手心旋势上行,行到了铅汞大球的最端,然后“砰”的一下向铅汞大球的上一拍,发出一阵脚后跟跺地的声音,紧接着,就见铅汞大球下面的石槽“哐”的一下炸开了,四分五裂,铅汞大球,也滚落在地,发出碾压地面的“嗡嗡”声。 萧翎又是一阵目瞪口呆,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的一幕。 刚才发生的事情实在太突然,也太快了,甚至不等萧翎反应过来,铅汞大球下面的石槽就炸裂了。 裴风甩了甩手上的汗水,看着萧翎道:“我刚刚用的,就是你的那股炸劲儿,只不过我没让这股炸劲儿炸到我手上,而是炸在了石槽里。我之前所的‘震’字,就是应了这股炸劲儿而产生的,注意,是震字,不是直接就炸,所谓炸,在这里的解释是把震荡的力量集中于一个,然后再炸开,这样才是炸。震,则是由外因产生的,练蛇推燕,得先把‘震’字练好才行,在这里就不多了。换句话,把铅汞大球旋转而产生的震荡之力移换到石槽里形成炸劲儿,使得石槽本身的力量一瞬间承载不了,这其实和把体内的热气都急在手上,是一样的道理,只不过热气到了手上,手受不了以后不会炸,而是会把热气形成的汗水通过寒毛排出来。” 听这话,萧翎的脸瞬间一呆,如醍醐灌,马上想起了什么,看向裴风,脱口而出道:“你在抖大枪之前,晃了两次胯,你晃胯,不是为了提劲,而是为了让你手里的大枪和这石槽里旋转的铅汞大球一样,让它活起来,形成震荡!” 裴风眉梢一颤,脸上闪过一抹惊讶,了头,道:“没错,我两次晃胯的目的,就是和你的这样,让我手中的大枪活起来,让它震荡,并且成为我身体的一部分,这样才是真正的做到一寸长,一寸强。” “至于我用铅汞大球给你演示,是因为铅汞大球里的汞是散的,就像我们的骨头,也是散的,只要利用得好,每根骨头都会如同蜘蛛的脚,章鱼的腿,纵然铅汞大球转的再快,也能和它打个时间差,用手上大量的骨节,去制衡它,去利用它身上的震荡之力,以此来震击别物。” “拿兵器,握枪,握剑,也是一个道理,不能用手上的皮肤单纯的去握,而是要以手上的每一寸筋骨去握,这样才能成为基础,然后再让兵器活起来,把里面的力量引出来,有如神助。这样的功夫,不是一朝,也不是一夕,而是体会入微,只有入微,才能每一次都十拿九稳的展示出这样的凶猛之力,这样的凶猛之力,是一件兵器的潜在力量,也是一个人的潜在力量,平时这种力量看不出来,但我们需要它时,只要有能力与方法,就能将它引出来。” 本部来自看書網 第七十八章 万物生,生万物 “啪、啪、啪!” 这时,厨房那边传来一阵鼓掌声。 裴风和萧翎扭头看去,只见萧半闲正神采奕奕的向这边走来。 萧半闲一边往这边走,一边大笑道:“好,好,好一个蛇推燕,好一个以劲引力,而震击。” 裴风神色一怔,随之苦笑道:“让您见笑了。”心想着,萧半闲一个罡劲境界的人物,什么招数没见过,现在这么,恐怕也只是鼓励自己而已。 萧半闲仿佛看穿了裴风的心思,摇了摇头,认真的道:“裴风,你千万不要妄自菲薄,你刚刚的行为,不仅让萧翎对拳术有了心得与启发,对我而言,也引以为鉴,在武道的其他方面也产生出了不少感悟,当真让我犹如汉书下酒,浮一大白。” “萧大哥千万不要给我戴高帽,我只是在练形意大枪的时候,偶然悟出了这门合击之术,后来又把它演化为了拳术,剑术,与其他的合击之术相比还差很多。”裴风谦虚道。 “这个我知道,咱们形意拳中有许多派,李派、尚派、孙派等,而且每一派都有自己的合击之术,这个合击之术,便是这一脉的杀手锏,谁要掌握了这个杀手锏,谁就得到了这一脉的真传,比如尚派的熊鹰合击,尚派的形意为什么那么厉害,就是因为这招熊鹰合形,但这熊鹰合形和你这招蛇推燕比,又落了下乘,它的拳术思想,并没有你的蛇推燕扎实。”萧半闲一边思考一边道。 “不,真正的尚派熊鹰合形而击是非常厉害的,比蛇推燕厉害。” 裴风摇了摇头道,他前世身为尚云祥的师弟,当然知道自己师兄施展熊鹰合击时的厉害,那可是一天之内,百战不败的存在。要以蛇推燕和那熊鹰合形相比,裴风觉得,前者还有待实战来论定。 “熊鹰合形虽然厉害,但意境上还差儿,而且就连飞马踏燕、神龟浮水、鳄鱼剪尾这几个合击,意境上也比蛇推燕差不少。”萧半闲眯着眼睛想了一会儿,得出了一个让裴风有些惊慌的结论。 接着,萧半闲不理裴风的反应,继续若有所思的道:“虽天下武功到了巅峰,最为凌厉的招数都有相通之处,似乎所有的招数都化为了一招,动作不同,意境相似,但寻常的合击和蛇推燕这招相比,差的可不是一星半儿啊。” 到这里,萧半闲好像入迷了一般,随便嘱咐了萧翎一句去端饭菜,便与裴风勾肩搭背的进屋了,一边走还一边凝重的道:“这么跟你吧,一般的合击之术,就是一个架子,再怎么演变,也只是机器打人,八个方向,而你的蛇推燕,却能千变万化,打人如鞭,旋转起来,如带刺的车轮,别的不讲,就讲你刚才的那个震字,震应了炸以后就炸了,但是炸了以后呢?不又成震了吗?炸劲儿一散,发生震荡,由震荡之力再化为炸劲儿,如一挂炮仗,燃火药线,能响的就只是一下吗?显然不是,还有,你以铅汞大球来演示震荡力和炸劲儿,可这又能代表大枪弹砖时的弹劲儿,还有砖在空中时候的射劲儿吗?” 这时,萧半闲和裴风已经坐到了饭桌旁。 萧半闲盯着裴风的眼睛,玩味的指笑道:“年轻人,明人面前暗话,可是不老实的行为。今天要不是萧翎,恐怕你这蛇推燕,我得猴年马月才能看到吧?” 话都被萧半闲到这份上了,裴风也只能是连连苦笑了,道:“还是萧大哥厉害,我在你的面前,算是无所遁形了。” 萧半闲拍了拍裴风的肩膀,道:“弟,你放心好了,我因为研究我自己的那套拳术,已经拿了你的画龙步,所以今后就不会再拿你的蛇推燕了。要不……等哪天你子把明劲儿练通达了,咱们好好揣摩揣摩你这蛇推燕?看看这门合击之术还有没有更进一步的可能?” 听这话,裴风纵然感觉萧半闲有些不怀好意,也没有什么,只管头称是。 武功嘛,贵在多交流,就算萧半闲拿蛇推燕这招有别的用途,对裴风来也没什么,他能创出蛇推燕,自然也能创出别的杀手锏,天下武功最不缺的,就是各门各派的杀手锏。几个杀手锏合在一起,就成了一个杀手锏,几个杀手锏合成的杀手锏合在一起,又成了一个杀手锏,层层叠叠,无休无止,没有尽头。 各种拳法,各种派别的杀手锏就是这么出现的,而武功,也是这样一代一代下来的,越来越多,越来越杂,但有些东西,却越来越精,越来越厉害。 比如太极,虽它是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而来,可是从拳术这种实战性质的运动来讲,太极拳出现的时候,已经是万物生长之后了,所以,太极拳,是万物生! 裴风在前世的时候,便深谙此理。所以有些拳法传内不传外,在他这里,简直就是一个笑话。 只是不知道,萧半闲明不明白这个道理。 他一心想要创出比太极拳还要厉害的拳法,殊不知在没有太极拳的时候,没有什么拳法是最厉害的,只有更厉害,和更会打的人。 而在有了太极拳以后,虽然没有所谓更厉害的拳法,但却还是有更厉害,更会打的人。文无第一,武无第二,永远都会有后人超来越前人。 一个打太极,一个打形意,一个是所谓的道生万物,另一个是所谓的形生万物,两者都达到了最高的境界,打了个平手,看似大道相通,然而相通加相通却为不通! 这是单机游戏吗? 到最后都一样还有什么可玩的? 变不通为通,这才是裴风真正所追求的,甚至成为了他今生的信仰,而所谓创立一门多么厉害的拳术,这种家之道,并非他所追求。 本部来自看書網 第七十九章 铁牛冲力顶,黑熊扣筐击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萧半闲兴致盎然,忽然又让萧翎从院子里扒出来一坛老酒,对裴风道:“这坛酒是我十五年前埋下的药酒,有没有兴趣尝一尝?” “请开封。” 裴风二话不,指着酒坛道。他也是一个好酒之人,但因练武的缘故,平常不喝,重生以后,更是没怎么碰过酒,可由于刚刚饮了三杯烈酒,酒劲儿有些上来了,隐藏在心底的豪气,便也不再掩饰了。 “哈哈。” 萧半闲开怀一笑,直接将这酒坛的泥封打开了,使得酒坛上微湿的泥土掉在了桌面上,溅到了菜盘子里,不过泥封下的酒香立刻让人无视了这一幕,酒香中掺杂着浓重的药味,飘散满屋。 随即,萧半闲指着这坛老酒,看向裴风,道:“看你之前写下那先天典方的样子,轻车熟路,想来你对药理也颇有研究,你能闻的出,这坛子老酒,是什么酒吗?” “高粱酒。”裴风想也不想的道,语气中颇有开玩笑的成分,因为面前的这坛子老酒,他都不用猛吸一口气,只是微微的呼吸了两下,就知道这坛老酒,千金难求,并非一般的陈年老药酿可以披靡的。 “屁话,喝过酒的人都知道这是高粱酒,我问你里面泡的是什么。”萧半闲笑骂了一声,语气中颇具洋洋自得的意思。 “其中虎骨、鹰眼为主,余下各类草药也都为稀世珍品,需要我给你一一列举吗?”裴风斜了萧半闲一眼,便用手指随意清扫了一下酒坛口沿上的泥土,然后一下将酒坛提起,继续自言自语般的道:“这酒刚开封,药劲儿正是大的时候,错过了,可是天大的憾事,我就不和你废话了。” 这话一落,裴风便如古时候的糙汉饮酒,把酒坛按在嘴前,“咕咚咕咚”,直接仰脸牛饮了起来。 “嘿!” 萧半闲见状,眼睛一瞪,没等裴风喝过十口,便将酒坛抢了过来,“咕咚咕咚”,直接就张开大口往喉咙里灌,使得不少药酒都顺着脖子洒到了胸前,饮酒的样子比裴风还要糙。 “他妈的,还抢上了!” 许是酒劲儿一下就冲上来了,裴风一看萧半闲把酒抢了过去,当即笑骂出声,然后眼看着他半饮半洒,坛子里一下没了一半,眼馋至极,旋即朝着对方横臂一夺,欲把酒坛夺过来继续开饮。 “哈哈!” 哪知萧半闲腰身一转,离开了饭桌旁,也躲过了裴风的抢酒之势,然后向门外大步跨去,并回头大笑道:“想喝酒?来与我抢啊。” 听这话,裴风“哼”了一声,也不管三七二十一,脚尖一踮,“呼”的一下就跃上了桌面,然后如雄鹰展翅,俯扑向了萧半闲,醉醺醺道:“你,还我酒来!” 萧半闲站在院中纵身一侧,笑看了裴风一眼,然后也不理他,继续仰头牛饮。 裴风摇摇晃晃的走到了门框处,神态上醉意十足,脸红眼晕,随即只手擎天,握在了一旁的门框上,然后身体直立,左手握拳一晃,使劲力在身体里如波澜一般,随着身体的曲线波动,朝着右半身涌去,在劲力集结于握住门框的右手一刹那,“嗙”的一声,炸劲儿突然一展,半截儿门框竟被裴风生生的扯了下来。 “还我酒来!” 紧接着,裴风粗犷的大喝一声,将手里的门框砸向了萧半闲。 同时,他左足下蹲,右足成垫步,像是一个十足的醉汉在下台阶,双手也是左托一下,右托一下,与腰同行,似在掌握全身的平衡。 “鲁智深醉拳!” 萧半闲看到裴风的行为,眼睛不由一亮,一语道出了对方的拳路。 看过水浒的人都知道,花和尚鲁智深是个猛人,尤其醉酒打人的一幕,更是生猛。 鲁智深的醉拳,是民间醉拳类别之一,它不同于其他醉拳的风格,都是翻滚跌扑,没有什么特别之处,而鲁智深的醉拳,却是风格迥异,每招每势都没有任何虚势花架,全是攻放合一,招式迅猛,脚底看似虚浮,却只是取醉之形惑敌,实际上打起人来如怒佛发威,令人胆战心惊。 “哐!” 面对裴风生猛砸来的门框,萧半闲马步一开,腰部随着膝盖向后弯去,最后如铁板桥一般,将上半身定在了半空中,继续饮酒,而那门框,则是直接砸向了远处的墙壁。 却在这时,裴风突如铁牛耕地一般,三下五除二的便追了上来,到萧半闲的身前时,他的双脚醉步已经变成了绞花步,然后上身前倾,左拳收于腰际提劲,右拳猛的向下击去,正打向萧半闲的脑袋。 这一下,就好像落地炮一样,若是砸在萧半闲的脑袋上,砸实了,最起码也是严重脑震荡。 可是,萧半闲什么境界的人,眼见裴风这一拳击来,不急不躁,一手拿着酒坛横到一边,一手向上硬挡,“砰”的一声,直接让裴风的拳头结结实实的打在了自己的掌心上。 堂屋门口,萧翎正吃惊的看着这一幕,萧半闲用铁板桥的架子在下面虽然看似稳如泰山,但裴风却如发疯的黑瞎子一样,已经用重拳把萧半闲另一只手上的酒坛子,打的酒水向上震荡。 把萧半闲手中的酒坛子击得酒水震荡,这看似简单,实则困难之极。 以萧半闲的实力,他要是不想让自己手里的酒坛发生震荡,就算裴风有足九牛二虎之力,也很难做到。 但是,看萧半闲现在的神态和行为,他显然一都不想裴风撼动自己手中的酒坛,然而酒坛里的酒水,却还是发生了震荡,酒水现在已经冲出酒坛口,虽然又落了回去,但这就好比敲山震虎,裴风刚才一下撼山之击,已经让“老虎”受到了惊吓,所以,萧半闲防守失败。 接着,萧翎看裴风继续用醉拳在抢夺萧半闲手里的酒坛,聚精会神,眼见他或砸、或扑、或撩、或钻、或攒,如怪鸟搜云,如青龙抢珠,如黑熊击鹰,如铁牛撞球,招式连环,精妙迅猛,如果萧半闲再不反击,怕是有招架不住之势。 看書惘首发本書 第八十章 明劲巅峰,一纸之隔 虎骨药酒,大益真气,裴风喝了这十五年以上的陈年虎骨药酒,浑身上下散发的已经不是一身酒气了,而是一身虎骨之气,动碾之间,便是虎啸山林,雷霆万钧之势,纵然萧半闲的实力强如陆地神仙,一味的提着酒坛防御,也是难以招架裴风这头发狂的猛虎。 到这里,也许有人会发出疑问,萧半闲也喝了虎骨药酒,他也应该强如猛虎才对,为什么看上去反而招架不住裴风了? 难道,是萧半闲没抢到酒坛里第一气酒的缘故? 当然不是。 实际上,萧半闲藏下的这坛子老酒,开封之后只要不过夜,每一滴药酒的药力其实都是势均力敌。 裴风喝了虎骨药酒之所以有如神助,完全是因为他是真正懂酒的人,而且,也是练醉拳的人中,最懂得利用酒气而壮劲的人。 酒气能壮劲,这并非夸大其词。 尤其醉拳的根本,就在于此。 人一喝酒,全身的热气就会翻倍的往上涨,一个练家子都会利用自身的热气来打人,而一个会打醉拳的练家子,更会利用喝酒之后产生的热气来打人。 现在的裴风,就是在用虎骨药酒给自己的身体带来的热气来打人,不过,他还是比一般打醉拳的更加高明一些。 在追击萧半闲而抢酒坛的过程中,裴风忽然意识到自己好像进入了一个奇妙的境界。 裴风不仅感觉自己身上有源源不断的热气供自己化为劲力打出去,而且在闭毛孔之间,在用毛孔听劲之间,自己居然还能利用这大量的“酒气”,让自己的身体变得轻飘起来,轻飘到一种令人震惊的状态。 在此之前,裴风至少需要自己的一臂之力,才能把自己的身体牵引到葡萄架上去,但是现在不同了,裴风只需要轻轻一拍旁边的石桌,身体就能猛的向葡萄架上提去。 而且在落地时,裴风也能感觉自己的身体轻飘的仿佛一个气球,但这个气球里,却有一粒举足轻重的种子,自己的行为,便是这颗种子,只要自己无意而动,自然勃发,自己这副像是气球的饮酒之躯,就会变得轻身如燕,随风飘起,轻灵细舞。 而这,仅是不用劲的时候。 用劲的时候,拳到之处,势如劈竹,甩胳膊、踢腿、弹身,都能发出清脆的炸响,如陨星坠地,招大力沉。 “轰!” 萧半闲从房上跃下,落在葡萄架上,又从葡萄架落在石桌上,裴风紧随其后,一拳砸在石桌上,石桌立刻炸裂,萧半闲向别处跑去,他也便向别处继续追去。 “炼精化气,练气化神,练神返虚!” “原来,萧半闲所的虚劲,就是这个虚!” “让大量的热气不断的裹住全身,让自己的身体时刻处于一个‘热气球’中,让自己的行为在热气化为汗水之间斡旋,达到大钧播群物,斡旋不作难的至高境界。” “热气化为汗水之前,一定要紧闭毛孔,利用气的轻盈,用无意而动的行为让身体变得空灵,这是身法之要。热气化为汗水之后,把劲力全部急在手上,腿上,脚上,肘上,打人时,如开闸放水,招大力沉,这,是打法,发劲之要!” “原来,鸢鹰凌波步,只是几个拳架子组成的步法、身法,存在的目的只是要达到让身体产生更多热气的方法,而怎样利用这些热气,才是鸢鹰凌波步的打法精要!” 这个时候,裴风已经完全清醒,可以清楚的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在怎么打,在怎么追。 一开始,萧半闲用的是普通的身法和步法逃避裴风用醉拳的追击,现在,萧半闲用的是鸢鹰凌波步,而裴风,用的也是鸢鹰凌波步,萧半闲在前面怎么跑,他在后面就怎么追。 夜幕下,这一中一少,像是两个疯子一样,在附近的房上、街道上、院落中你来我往,足足打到了后半夜,才停住了脚步,但是这个时候,两人的身影已经出现在了凤凰湖的冰层上。 而落足在凤凰湖的中央,萧半闲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对裴风竖起了大拇指,眼中放光道:“裴风,你牛逼!” 听这话,裴风只认为萧半闲喝了大半坛子虎骨酒,喝大了,挠了挠头,道:“可是,最后还是没有在你的手里抢到酒喝。” 萧半闲哈哈大笑,仿佛在笑裴风的天真,你现在才什么境界,就能在我手里抢到酒喝? 不过大笑了一阵以后,萧半闲的笑声里忽然显示出一种悲凉的情绪,看着裴风,目光复杂道:“可是你却用另一种途径,学会了鸢鹰凌波步。” “另一种途径?”裴风不明白萧半闲在什么。 “鸢鹰凌波这个架子,能让我产生大量的气,我用这大量的气,才能展示出‘鸢鹰凌波’的威力,然而我今天才知道……”到这,萧半闲看了看自己手中的酒坛子,苦笑道:“我十五年前亲自埋下的这坛子老酒,也能让我的身体产生大量的气,而且比起‘鸢鹰凌波’让我产生的气,有过之而无不及。” 随即,萧半闲一下将手中的酒坛抛向了远方,然后用一种极其嫉妒的目光看着裴风,道:“但令我最震惊的是,今天你裴风竟然用一身酒气就悟到了鸢鹰凌波的精髓,还以此精髓达到了明劲上层的功夫,甚至,我的鸢鹰凌波三个架子,鸢鹰张翅、鹰击长空、鸱鸟捉豚,也被你尽然领会。” “哈哈,我萧半闲用了数年才领会的东西,你却用了一天不到就领会完了,好,很好!” 裴风此前追击萧半闲的时候,力到之处,势如破竹,身法又如影随形,功夫的确是已经达到了明劲上层,这样的境界,是明劲巅峰的表现。 现在,裴风也算是一个武林高手了,拳经中的“节节贯串”,也不外乎如此。 裴风完全没有想到,自己能在一夜之间,便有如此惊人的进步,这和虎骨药酒有关系,和鲁智深醉拳有关系,和萧半闲所的虚劲有关系,和之前的所有积累,更有关系。 裴风认为,自己是无比幸运的。 而面对萧半闲现在的反应,裴风自己不兴奋是假的,但却真没有什么情绪把这种兴奋表现出来,反而和萧半闲一样,忽然生出一种莫名其妙的情绪。 裴风在想,要一个人的运气,该是有多么的重要啊,自己在今后的某一个时期,不管那个时期有多厉害,会不会也和萧半闲一样? 自己明明和一个目标只是一张纸的距离,却得用几年的时间,甚至是更长的时间来将这张纸捅破? 看書辋首发本書 第八十一章 虎豹雷音,抖骨节 想着想着,裴风还是有许多想不通的地方,便不再去想了,在冰层上只与萧半闲到为止,就和他回了四合院。 路上,两人一直在讨论有关‘鲁智深醉拳’的话题。 讨论中,裴风竟意识到萧半闲对这门拳法虽然认识,但是要认真的了解过它,还真是没有。 裴风思考了一会儿,得出了一个这样的结论。 萧半闲这个人,足够自傲,这样的人,一定看不上醉拳,因为传统的醉拳种类,打法上的确有赖,是泥腿子,不入贵族拳种之眼。 而裴风不同,前世热爱《水浒传》,对里面的鲁智深极其欣赏,有一段时间甚至还单独研究了鲁智深的拳法,尤其是他的醉拳,后来更是在做游医路过五台山的时候,去他的庙里,领悟到了这门醉拳独特的精髓。 结合此番经历,裴风才算是自然而然的有了今晚的运气,由醉拳里的精意为始,体会到了‘鸢鹰凌波’里的精髓,其间环节,缺一不可。 这里着重强调一下,历史上,并没有鲁智深这个人物,鲁智深这个人物,只是中虚构的而已。但鲁智深醉拳,历史上还是有这门拳法的,因为多数拳法都有借用威风的例子,而且,这样的例子并不鲜见。 除了鲁智深醉拳,比如太极捶,也是借用了《唐演义全传》的威风,隋唐英雄中,用大锤的都是猛人,隋唐第一条好汉李元霸如此,第三条好汉裴元庆亦是如此。 看到这里,你也许会好奇,既然历史上没有鲁智深这个人,那裴风路过五台山,到过鲁智深的庙里又是怎么回事? 在读《水浒传》时,裴风就知道,鲁智深的原形,正是削发为僧的‘杨五郎’,此人的武功深不可测,身份也颇为神秘,具有浓重的传奇色彩。所以,他路过五台山进入的寺庙,并不是‘鲁智深’庙,而是他的原形,‘杨五郎’庙,要‘鲁智深醉拳’的真正来源,也是杨五郎的拳法,杨五郎醉拳。 回到四合院,裴风并没有继续向萧半闲请教有关洗髓的事,而是进了他为自己准备的那间卧室,打算进入深度睡眠的状态,以便让自己的身体尽快恢复最佳的状态。 经过今天一整天的又打又练,裴风的体力的确已经消耗得差不多了,需要及时恢复才行。 将身上的一切零碎物品掏出,裴风发现,自己的手机上竟显示了十几通未接电话,都是从家里打来的,想必家里人一定是着急了。 随即,裴风先是给林万杰发了个短信,自己没事,让他不必为自己担心,然后便关掉手机,调整身息,使自己以最快的速度进入了深度睡眠的状态。 两个时后,裴风睁开了眼睛,走出了卧室门,向萧半闲的房间走去。 此时,萧半闲正在打坐,听到裴风的敲门声,也自然而然的睁开了眼睛,对门口道:“进来。” 裴风闻言进门,精气神如一日之晨,抖擞如初日。 “虚劲,你已经掌握了,可是用劲打人,太过耗费心力了,不管是什么劲,明劲、虚劲、暗劲、丹劲、罡劲,一旦发出,若非熟练的掌握了洗髓之法,不出三年,身体非得废了不可。”萧半闲上下打量了裴风一番,便知道他已经以深度睡眠的方法恢复了体力,道:“即便,你能以深度睡眠恢复体力,那也只是坐吃山空,并非长久之计。” 裴风了头,认真的听着,不放过萧半闲话中的一字一句。 “用劲,对一个练家子来,是心力的勃发,这样的勃发,是一种极其复杂的方程式,要经过人体迷宫,才能发出,达到杀人击物的目的,这个,我在这里就不讲太多了,毕竟你也不是什么菜鸟,知道其中的利害。”萧半闲继续道:“而洗髓,对用劲的人来讲,便如难者的灯塔,便如一日三餐对普通人的作用,兴许一顿不吃没什么,一日不吃也没什么,但久积成病,这个对咱们练武的人有大害处。” “那,怎么才能趋利避害?” 裴风从身上拿出了萧半闲让自己看的两本洗髓经,意欲明显,我现在就想学洗髓经上的洗髓经之法。 哪知道,萧半闲连看都不看裴风拿出的这两本洗髓经,看着裴风道:“我知道,你已经把这两本洗髓经都研究透了,所以,今天晚上咱们不聊洗髓经的事儿。” 话落,萧半闲直接向门外走去,并且对身后的裴风道:“跟我来。” 裴风一时间感觉很奇怪,为了以这两本洗髓经练髓,自己可是聚精会神的研究了一天,把两本洗髓经的精要都给记下来了,然而萧半闲现在却今晚不聊洗髓经的事儿了,这到底是为什么? 到了院子里,萧半闲让裴风站好,道:“来,把两只手都给我!” 裴风还是不解,却是伸出两只手,让萧半闲抓住了自己的十指。 然而就在这一刻,奇异的事情发生了,萧半闲一抓住裴风的十指,裴风的全身立刻就彷如被提住线的木偶,全身的骨节都不自觉的颤动起来,而且颤动的幅度非常大,导致全身上下所有的骨骼都响成了一片,仿佛一阵阵闷雷滚过,震荡的裴风全身时而酥,时而麻,有些地方还会发生轻微的刺痛,像是过电一样。 随着萧半闲发出的劲力越来越轻微,裴风全身的骨骼颤动幅度也逐渐平缓了下来,虽然还有颤动,但却已经不像开始那样,如同坐在颠簸的拖拉机上,连句话都会被体内发生的连响盖住了。 “这不是虎豹雷音,抖骨节洗髓的方法吗?” 发觉自己话的声音不会被盖住后,裴风马上道出了心中的疑问。 “不要话,认真听你体内发生的雷音顺序,并且区分其中各个音节之间的特。” 萧半闲面不改色的警告了裴风一句,同时继续为他抖骨节。 本部来自看书網 第八十二章 动时静时都练髓 抖骨节抖了得有一个时,萧半闲才突然松手,使得裴风只感觉自己全身的骨骼好像散了架一样,软绵绵的,一丝一毫的力气都使不上来。 “嘘!”裴风长长的呼出了一口粗气,看着萧半闲,连连摇头道:“萧大哥,你这太极拳里的推手功夫,真是登峰造极,我就让你摸到了手上的几节骨头,就被你瞬间破掉了重心,完全失掉了平衡,全身的骨骼就如散掉的积木一样,任你摆弄,如果我在这样的状态下和你打,非被你打成肉泥不可。” 萧半闲闻言微微一愣,笑道:“哈哈,你子,倒真有些见识,不错,这正是太极拳推手里的上层功夫,一搭手,就能摸清你的每一节骨头,瞬间就能破掉你的重心,让你如同一个无骨之人。”人的骨节是一节节连着的,就像许多杠杆,按这头,那头就会翘起来,前面提到过,这里就不多了。 到这,萧半闲顿了顿,话锋一转道:“不过,我按你的骨节,可不是为了向你耀武扬威,卖弄经验,而是在给你抖骨节,用虎豹雷音的方法给你易髓。怎么样,经过这么长时间的抖骨节,你有什么发现吗?或者有什么感悟吗?” “感悟倒是没多少,也来不及,但是我发现自己全身的骨骼响成一片的时候,的确是有规律的,而且音节反反复复就只有五个,只是抖骨节发出的声音实在太快太大,连成一片就成了虎豹雷音,要不是我努力凝神,还真难以分辨出其中的精妙之处。”裴风想了想道。 实际上,他前世有用虎豹雷音练髓的经验,所以话中的内容,都是他顺口出来的而已。 不过,有一却让裴风倍感疑惑,萧半闲引自己发现虎豹雷音的响动规律做什么? “你跟我来。” 随即,萧半闲又卖了个关子,领裴风又进屋了。 进屋后,萧半闲拿起了桌上的两本洗髓经,晃了晃慧可的那本洗髓经,道:“慧可的这本洗髓经,就如同一本密码,里面教给你的洗髓之法,都极为隐秘,就连我,破解它也花了整整半年的时间。”然后又晃了晃《秋月禅师注解洗髓经》,继续道:“这本,算是一部破译南北朝时期洗髓经的伟大之作,虽然里面每个音节代表的都是秋月禅师自己的身体,但人体虽然不同,却大抵相同,只要外人仔细揣摩,就能发现,里面每一句经文音节产生的练髓效果,绝对离不开你刚刚被我抖骨节时分辨出的那五个音节,也就是,秋月禅师的这本洗髓经,你只需要利用你刚刚听到的规律,稍加修改,就是你自己的洗髓之法。” 听完这话,裴风陷入了沉思。 过了得有十分钟,裴风突然抬起头道:“原来是这样,虎豹雷音和洗髓经的方式方法虽然不同,但却始终逃不过用声音震荡而练髓的这个大圈子,只要掌握了这种练髓的音节,就能用不同的方式方法练髓!这样一来,我今后,不仅能同时用虎豹雷音和洗髓经来练髓,就连画龙步和六字真言,我都能一并用上!哈哈,四种练髓之法同时进行,这就好比我的练功速度一下提升了四倍,只要再把平时摄取的营养跟上,我的体力和拳术,岂有不大进之理?” “六字真言?” 萧半闲吃惊于裴风的悟性,不过听到他出‘六字真言’这四个字时,眼睛不由一亮,道:“你还知道用六字真言练髓的方法?” “嗡、嘛、呢、呗、咪、吽!” 此六字,为六字大明咒,前五字为辅,最后一个字,涵盖了练髓所需的所有音节,它也和虎豹雷音一样,都是用特殊的手势绷住自己的劲,带动全身,念出音节,来洗刷身体骨髓。 六字真言虽然是烂大街的东西,谁都知道,但真正懂得用它的,寻常人中没有,就算有几个,也仅是用它来驱除内心的恐惧,比如晚上做噩梦时突然被惊醒,独自一人在黑乎乎的房间里感到无比害怕,念这六字真言就会起到立竿见影的效果,但也仅限于此,达不到练髓的效果。 这时,裴风的脸上有儿挂不住了,实话实道:“六字真言练髓法,是我以前去一座寺庙,一个老和尚教给我的。” 裴风的这的确是实话,得知六字真言的妙处,是他前世在五台山‘杨五郎’的庙里发生的事情。 “这个,我并不关心,你多知道一门练髓之法,这是好事,下面,我们就开始另作一本洗髓经吧,我念《秋月禅师洗髓经》,你也跟着念,一边念一边注意着你体内发生的变化,念到对应你身体骨节的经文音节,就照抄,念到不对应你身体骨节的经文音节,你就用你知道的五个练髓音节补上。我们先顺一遍,最后再彻底翻译成完全由那五个音节组成的洗髓经。”萧半闲笑了笑道。 接着,裴风便按照萧半闲的办法,与他一起念起了《秋月禅师注解洗髓经》。 念到对的地方,裴风会感觉自己对应的骨节发生微微的响动,从而牵动骨骼内部的颤动,达到练髓的效果,而念到不对的地方,裴风对应的骨节则不会发生任何变化,到这个时候,他便会用五个音节多实验几次,达到对应骨节发生变化为止。 如此这般,足足两天的时间,裴风都沉迷在了著作《裴风注解洗髓经》的这件事情上,把有益自己全身每一节骨节的音节,一处不差的记录在册,废寝忘食。 这一天,正月十一,萧半闲、吴吞比武的日子。 天还没亮,裴风便走出了房间,朝着凤凰湖走去。 他步法轻盈中带着沉稳,神态朝气十足,比之前两日如同换了一个人,这非得拜昨天用四种方法练髓所赐,动时,他练画龙步、虎豹雷音,挥拳吐六字真言,使全身骨节震荡,叫虎豹雷音如虎添翼,静时,他练自己注解的洗髓经,毫不懈怠,虽只是区区一日,却如苦练十天半月。 本書源自看書网 第八十三章 你有病吧? 两天的时间,裴风一直在潜心著作属于自己的那本洗髓经,而萧半闲也没有闲着,在教了裴风三遍洗髓经翻译之法以后,便不知去向,直到正月十一这日,才与裴风一样,出现在了凤凰湖湖心的冰层上。 这个时候,萧半闲正站在湖中心的亭子里看裴风练拳,看对方沉迷于拳术招式,神态认真的样子,不知怎么的,他的心里忽然涌出了一股前所未有的感动。 看了裴风良久,一向不吸烟的萧半闲竟难得一见的拿出了一根香烟,然后“啪”的一声,用火机燃,只不过,他却没有将这根香烟叼在嘴边,而是把这根香烟倒立在了亭子北侧的长凳上,然后抬头望向了北方的昏暗的天空,神色出神,好似陷入了某段遥远的回忆。 直到香烟燃了大半,萧半闲才有所反应,苦笑了一声,连连头道:“语墨,你他妈行,真行!” “嘘!” 另一边,裴风已经停止了练拳,正走着画龙步向亭子这边而来,直到落足在亭子的台阶上,才算长出了一口气,让身体自然放松,然后回头看了一眼台阶下厚度不足一寸的冰层,见上面只被自己留下了几条细微的裂纹,脸上这才露出一个满足的神色,不再凝重,不再心翼翼。 一回头,本来神态满足的裴风突然一愣,他竟看到萧半闲的眼睛里,蒙着一层雾气。 “萧大哥,你怎么了?” 随即,裴风目光一转,看到了长凳上倒立着的那根香烟,便知道,这萧半闲一定是在悼念某人,到伤心处了。 “萧大哥?” 听到裴风对自己的称呼,萧半闲脸上的笑容更加苦涩了,喃喃自语了一句,然后深呼了一口气,收拾了自己的情绪,扭头对裴风问道:“风,你的生日是多少?” 裴风一怔,他还是第一次被萧半闲这样称呼。 不过,裴风也没在意,只是有些不解的看着萧半闲,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突然问自己的生日,但还是道:“九月二十号。” “九九年的,对吧?”萧半闲的声音忽然变得略显微颤。 “你怎么知道?”裴风意外道。 “呃……你之前不是告诉过我,你已经十七岁了吗,我自己算的。”萧半闲脸色一僵,旋即又让自己变得看上去更自然一些,淡淡的道。 裴风了头,总感觉萧半闲忽然变得怪怪的。 “你我,现在也算是师徒了,我还没有问过你的家庭情况,你的父母,是做什么的?”萧半闲继续道。 裴风迟疑了一下,觉得有些为难,自己现在还不知道萧半闲的背景,而自己的家人,身份又都那么显眼,要是毫不掩饰的出来,会不会造成一些不必要的麻烦呢?但裴风转念一想,不管萧半闲是什么样的背景,他现在毕竟算是自己的师父,一日为师终生为父,自己不管怎么,也应该对他以诚相待才是。 顿了顿,裴风实话实道:“我家里是做生意的,本市的裴氏集团,就是我家族的产业。至于我的父母……”到这,他长出了一口气,道:“我父亲是裴氏集团的执行董事,裴宏,母亲已经过世了,是京城人士。” 萧半闲沉默了片刻,摸了摸下巴,眼睛低垂道:“恩,原来是这样,也难怪你的武学天资这么高,早就听你的爷爷和你的父亲都是拳术高手,现在看来,虎父无犬子啊。” 裴风笑了笑,没答话。 萧半闲忽然问道:“你有没有兴趣跟我去国外?” “恩?”裴风立刻有些不明所以,道:“为什么?我为什么要和你去国外?” 听这话,萧半闲竟一时语塞,不知道什么为好,摇头笑了笑,心想,“我在国外虽然逍遥,但是树敌过多,我怎么能把这个世界上与我最亲的人,置于危险之地?我现在到底在做什么?难道是糊涂了吗?” 裴风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心生疑惑,这萧半闲今天是怎么了,怎么一会儿欲言,一会儿又止的,难道和吴吞比武,居然让他这么为难吗? 想到这里,裴风直道:“萧大哥,那吴吞真有那么厉害?让你现在这么臊眉耷眼的,怎么看上去这么低沉呢?” 萧半闲一愣,失声笑道:“你子什么呢?我会怕吴吞那老子?”刚才低落的情绪,一扫而空。 裴风咂巴了两下嘴,道:“听萧翎,吴吞一开始是劈挂高手,后来又跟你学了八极拳,俗话讲八极加劈挂,鬼神都害怕,况且我看吴吞前两日离开时露的那手,至少也达到丹劲的境界了,你想赢他,恐怕也得废一番功夫吧?” 萧半闲负着手摇了摇头,笑道:“不,我打吴吞,手到擒来。” 裴风没再话,心想,吹牛逼谁都会。 萧半闲看裴风的样子,仿佛猜中了他心中所想,微微蹙眉道:“你是不是不相信?” “你能打赢他,我相信,你你打他,手到擒来,我不信。我能感觉到,吴吞的身上有一股气,那股气不同凡响,甚至比你身上展示的气都要霸道。”裴风摇了摇头,看着萧半闲的眼睛道。 “是吗?” 萧半闲淡淡的道,然后右手突然横击而出,“嗙”的一声,使拳背击在了旁边的朱红色的亭柱子上。 裴风愣住了,然后就听自己的头连着传来“咔、咔、咔”三声木头断裂的声音,并且看到,眼前有细土从上落下,心下顿时知道不妙,亭子要塌! 接着,裴风没二话,直接利用这亭子塌陷前的短暂时间,施展了画龙步,向亭外助跑了几步,蹿向了冰层较厚的湖区。 没等裴风停住脚,身后便传来一阵亭子轰然倒塌的声音,回头时,亭子已经成了一堆废墟,而萧半闲,正悠然自得的站在上面,趾高气扬的望着自己。 裴风与萧半闲大眼瞪眼儿,对峙了一会儿,前者突然喊道:“你有病吧?好好的亭子你把它打烂!” 萧半闲背着手淡定的看着裴风,道:“你不是对我的实力有所怀疑吗?那我就让你见识见识咯。” 本书首发于看书辋 第八十四章 沈郁可的邀约 凤凰湖西岸,裴风和萧半闲正于朝晖下并肩而行。 萧半闲道:“吃什么?” 裴风道:“豆浆油条吧,有日子没吃了。” 萧半闲会心一笑,道:“如果按照北方的吃法,最好再来香油拌的芥菜疙瘩,切成条。” “饿了,快走吧。” 裴风咽了口口水,加快了自己的脚步,重生到这个时代以后,他还真没吃过几回这样搭配的早餐,想念的很。 正在这时,身后却传来一个女孩的声音:“裴风。” 裴风一转身,正看见自己的同班同学,沈郁可向这边跑来,她一身运动装,脸上出着细汗,导致一些散乱的发丝直接就贴在她的脸颊上,显然,她这是在围着湖岸晨跑呢。 沈郁可快跑了一阵,来到了裴风身前,道:“裴风,你怎么在这里?”言下之意,你家可不在这附近呢,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裴风道:“这段时间都在附近住着,早晨出来散散步。” “原来是这样。”沈郁可闻言一喜,然后这才把注意力转移在旁边的萧半闲身上,扭头看了看他,展颜而笑,有礼貌的道:“这位一定是裴叔叔吧?裴叔叔好。” 此前她虽然也见过萧半闲的身影,但当时隔着的距离实在太远,而且当时的天色太黑,她根本看不清楚萧半闲的样子,甚至连他的身高轮廓,都难以看清,所以,现在才误把他当做裴风的父亲。 而裴风听到她的话,当即要对她解释,萧半闲并非自己的父亲。可就在这个时候,萧半闲忽然阻止了他的行为,笑看着沈郁可,道:“姑娘你好,经常听裴风起你,你一定就是他的同学,沈郁可吧?” 这话一落,裴风都愣了,萧半闲怎么会知道沈郁可是自己的同学,而且还一眼就把沈郁可给认了出来,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之前两日,萧半闲一直在调查裴风的身份,不仅把他的背景摸了个清,还把他经常接触的人,也都理了一遍,这沈郁可作为裴风的同学,尤其还是裴风的同桌,当然也在萧半闲的调查范围之内。 不仅裴风愣住了,就连沈郁可也愣住了,她没想到裴风居然在他的父亲面前经常提起自己,这不就意味着…… 想到这里,沈郁可已经不敢再想下去,脸蛋红的已经不成样子,低着头声道:“是的,叔叔,我就是沈郁可。” 萧半闲了头,一脸慈祥的样子,问道:“看你这样子,是在晨跑吗?” 沈郁可“恩”了一声,尽量让自己保持淡定,不过还是忍不住偷瞄裴风一眼,看看他什么表情。 萧半闲又随口问道:“风这几天都会早起,来这边练功散步什么的,你们没遇到过?” 沈郁可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道:“叔叔,我晨跑也只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而且这几天特别冷,所以我就……呵呵。” “这样是对的,不然感冒了怎么办。”萧半闲神色一怔,言语上却表示理解,然后话锋一转,道:“那你现在晨跑完了没有?我们正要去吃早饭呢,你要不要一起?” 沈郁可听这话,看了看裴风,心里有些纠结,到底去不去呢?去的话,会不会太冒失了,给裴叔叔留下一个不好的印象,不去的话,自己那么喜欢裴风,这几天都在想他,刚才跑步的时候还在想…… 裴风看沈郁可一脸纠结的样子,随口道:“要不就一起吧,反正也到吃早饭的时候了,饿着肚子对胃不好。” “好。” 沈郁可脸蛋又一阵发热,了头,心中感到无比温暖,同时又是感到无比的激动,这个家伙,居然还担心自己不吃早饭而对胃不好,看来他以前的高冷样子完全是装出来的,他一定也像自己喜欢他一样,喜欢着自己。 接着,三人达成了一同去吃早餐的意向,只不过,在去的路上,萧半闲故意快步走在前面,好像是在特意的给裴风制造泡妞的最佳机会。 后面,沈郁可一直在调整自己的呼吸,可是她的心脏一直都在扑通扑通的乱跳,而且听到她的耳朵里,声音还特别大,似乎在刻意的与她作对,害得她总以为裴风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裴风知道沈郁可喜欢自己,一路上也挺尴尬的,自己今生的年龄和前世的年龄加起来,做沈郁可的爸爸都有余头了,如果自己接受了她的示爱,这不是跟扯淡一样的吗? 沈郁可不知道裴风心中所想,努力的平复了自己的心情后,鼓足了勇气,出了第一句话,咬着嘴唇,声道:“裴风,你真的在你爸面前经常提起我吗?” 裴风看了一眼前面走着的萧半闲,顿了顿,对沈郁可道:“你不要误会,前面那人是教我拳法的师父,他刚才是跟你开玩笑的。” “啊?”沈郁可一愣,然后想了想,眼珠一转,转而笑道:“那……你是经常在你师父面前提起我吗?” “……” 裴风一阵无语,也是醉了。 沈郁可脸蛋又是一红,她又不是傻子,看裴风的样子,当然知道他并没有在他的师父面前经常提起自己,而是他的师父刚才真的是在开玩笑。 但转念一想,沈郁可又觉得不对,奇怪的看向裴风,追问道:“那你师父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 裴风被问住了,想了想,道:“这个,我也不知道,他一向喜欢玩阴谋诡计,背地里调查我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事情。”话里,他显然还在对萧半闲一开始怀疑自己品行的事情耿耿于怀。 “骗人。。。” 沈郁可带娇嗔的白了裴风一眼,哼了一声,显然,她现在由内到外都不相信裴风的话。 “……” 裴风翻了个白眼,懒得再解释这事儿。 沈郁可见裴风不话,便没话找话道:“裴风,还有一个星期就开学了,你有什么打算吗?” 裴风道:“什么打算?没打算。” 沈郁可顿了顿,轻声道:“市里已经组织了今年的春季书法大赛,定在了正月十六那天,我已经报名了,到时候,你能陪我一起去吗?” 她这话的时候,声音越往后越轻,这算是邀约裴风作为自己的亲友团拉拉队,去给自己助威呢,算是在自己初恋的这段感情中,向前迈出了一大步。 本书源自看书惘 第八十五章 你是我亲爹啊 “市里组织的书法大赛?” 裴风对书法很感兴趣,一听沈郁可这样,便自言自语般的了一句,然后心道,“上辈子虽然生逢乱世,但书法界却如拳术界一般,也是人才辈出,一拨接着一拨,只是不知道这个时代的书法界,还有没有大家。” 沈郁可继续轻声道:“这个书法大赛已经举行了三届,含金量颇高,是市长提,教育局发起的。” “听上去还真有意思,反正开学前一天我应该也没什么事儿,陪你去一趟。” 裴风了头,欣然答应了沈郁可的邀约,心想着,自己前世也算是个书法迷,不如就趁这次大赛,去凑凑热闹也好。 “那……你方便给我你的电话吗?到时候咱俩也好提前联系。” 沈郁可按捺住自己内心的雀跃,进一步展开了对自己暗恋对象的攻势。 “15” 裴风也没多想,直接就把自己的号码给她了。 随即,两人跟在萧半闲的后面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不一会儿,便到了一家专门卖早餐的门脸儿,好了豆浆油条,外加几个茶叶蛋,当然,也少不了香油拌的芥菜疙瘩条。 店老板把早餐端上来以后,裴风一都不客气,擦了擦自己的手掌,看豆浆油条的样子,像是看到了什么稀世的美味一样,别提多美了,然后直接就拿了一根油条塞进了嘴里,并且赶紧拿起筷子夹了两根咸菜,脆生生吃了起来。 旁边,沈郁可好奇的扭头看了裴风一眼,看他吃个油条咸菜都能吃的这么香,不由对他产生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好感。 沈郁可一直认为,以裴风的家世,他的早餐,一定是一抹色的西式早,平时哪里会看得上这豆浆油条外加咸菜呀,但现在看来,没想到他居然这么不挑食,好亲和的样子…… 裴风吃的高兴,对沈郁可的态度也转变成了对好朋友的那种态度,从盘子里拿出一根油条直接递给了沈郁可,嘴里嚼着东西含糊不清的道:“你看我干嘛?快赶紧吃啊,一会儿该凉了,这东西凉了就不好吃了。” “好。”沈郁可接过油条,低声回应了一声,然后又看向对面的萧半闲,礼貌的道:“师父,您也快吃吧。” “你叫我什么?”本来在似笑非笑的看着两人的萧半闲一愣,对沈郁可道。 “裴风都跟我了,您刚才是跟我开玩笑的,您其实不是裴叔叔,而是教裴风拳法的拳法师父。”话间,沈郁可懂事儿的给萧半闲夹了一根油条。 “原来是这样啊。”对于沈郁可给自己夹油条的行为,萧半闲似乎很受用,扭头看了裴风一眼,恢复了自己似笑非笑的样子。 “怎么,我随着裴风叫您师父,难道有什么不合适?”沈郁可觉得萧半闲这个人很和善,一都不觉得拘束,边吃边问道:“那,我以后应该怎么称呼您呢?” “没有什么不合适,你只要随着裴风叫我,不管是什么称呼,我都很高兴。”萧半闲哈哈一笑,像是遇到什么美事儿,脸上的喜色直接溢于表象,然后也礼尚往来,给沈郁可倒了一杯豆浆。 “谢谢。”沈郁可甜甜一笑,对萧半闲道:“那就这么定了啊,我以后就随裴风叫您师父了。” “裴风平时可不叫我师父。”萧半闲笑着道。 “不叫您师父?那裴风叫您什么?”沈郁可这下奇怪了,看了看萧半闲,又看向了裴风,觉得他在一旁只顾着吃不话也怪不好的,便问他道:“唉,裴风,你平时管你师父叫什么?” “大哥。”裴风略显不友善的看了萧半闲一眼,然后面无表情的回应道。 眼下,他实在搞不清楚,萧半闲这家伙到底是怎么了?不就三个人一起来餐馆吃个早饭吗,对着人家沈郁可一姑娘至于扯这么多闲篇儿吗?而且话的时候,那脸上叫一个美……真是个为老不尊的玩意。 “大哥?”沈郁可听到裴风的回应,差没把刚喝的豆浆喷出来,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裴风。 “怎么了?”裴风嘴里塞的鼓鼓囊囊,扭头看向沈郁可,蹙眉道。 “呵呵,没什么。”沈郁可提了提嘴角,道。 “这并不奇怪,现在什么事儿不都讲究个自由,民主,平等吗?裴风喜欢管我叫什么,那是他的事儿,反正我是不会忘记我和他的关系的。”萧半闲笑了笑,打圆场道。 “大哥您真风趣。”沈郁可乐不可支的道。 “哈哈,姑娘你更风趣。”萧半闲也乐不可支道。 随即,饭桌上笑声不断,只是仅限于萧半闲和沈郁可,裴风在旁边只顾着吃,显然没有什么幽默的细胞,他看着萧半闲和沈郁可聊的这么开心,觉得俩人这开心的方式也挺莫名其妙的。 吃完早饭后,沈郁可与裴风、萧半闲两人道了别,便自行回家了。 而裴风和萧半闲,则是去了j市第一监狱,因为萧半闲和吴吞约定的老地方,正是此地。 路上,萧半闲笑看着裴风,道:“裴风,沈郁可这姑娘不错,你要好好把握。” “你管的还真宽。”裴风‘哼’了一声,不爽的道:“没想到你有这么大的本事,区区几天的时间,你就把我的背景和身边的人都调查透了,难道,这也是你检验我品行的必要过程之一?” “我调查你身边的人,不是为了检验你的品行。”萧半闲笑容不变,仿佛没有意识到裴风生气了。 “那是为了什么?”裴风蹙眉道。 “这个,你总有一天会知道的。”萧半闲沉默了片刻,淡淡的道。 裴风又哼了一声,不再理会萧半闲。 萧半闲看了裴风一眼,道:“裴风,你已经不了,不要动不动就耍孩子脾气,天底下谁对你有恶意,我都不会。” 听这话,裴风翻着白眼深呼了一口气,看向萧半闲,认真的问道:“萧半闲,你有病吗?” 萧半闲一都不在意裴风直呼自己的名字,摇了摇头,道:“没。” 裴风有些崩溃,恼火道:“你是我亲爹啊,还天底下谁对我有恶意,你都不会。” 萧半闲抿了抿嘴,道:“假如我是你亲爹,你会不会恨我?” “我ri!” 裴风再也忍不下去了,爆了句粗口,便对萧半闲一拳打了过去。 本书首发于看书罓 第八十六章 吴吞往事 裴风打出的,是一记横拳,运劲如回身甩鞭,拳背直接甩向了旁边萧半闲的胸口,而且拳背还没近身,拳头在空气中就打出了一声鞭响,生猛至极。 而听到这第一声鞭响的萧半闲,却在这一刹那抬手按向了裴风的手腕,笑道:“横拳连环响,一响推一响的境界吗?” 这话一落,神奇的事情发生了,裴风眼看着萧半闲的身体和模样都在自己的眼前变得模糊起来,然后就见他以很自然的速度,向后退了一步,躲过了自己的这记横拳,然后又见他用手按向了自己的手腕,把自己的拳势生生按低了下去,似乎在用行动告诉自己,我是你师父,你不能一上来就打我胸口这样致命的位置。 紧接着,萧半闲的行为又变得正常起来,他脚步一转,与自己对立而站,面对着面,距离只差一步之遥。 这一刻,裴风突然发现了其中的奥妙,在刚才自己出拳的一瞬间,萧半闲就已经发出了一团无形的罡气。而自己所有的行为和视觉之所以变得缓慢、僵硬,正是因为被他这团无形的罡气包围的缘故。 这样的感觉,就如同一个天神眼中的普通人,后者所有的行为,所有的感官,都会被天神所控制。 “我就不信,你的罡气能一直发。” 裴风冷哼了一声,猛的向前一步,一记半步崩拳凌厉的击出,又要抢萧半闲的中线,打他的胸口。 “我还要和吴吞比武,罡劲自然不能多发,可是,你确定你的速度能快过我吗?” 萧半闲哈哈一笑,同时身随拳动,在裴风一拳打向自己胸口的一刹那,立刻向后一步,使身体快速向后移动,躲过了裴风这记打出一声炸响的半步崩拳。 而接下来发生的,也都一样,不管裴风如何努力的发挥,和萧半闲的距离,总是保持在一步。 裴风拳势威猛,明明一出拳,就能轻易的打到萧半闲,但是萧半闲总是能在裴风出拳的一刹那,身体向后移动,成功躲过,并且,他的行为极为嚣张,一直都是背着手面对着裴风,也就是,裴风向前打,他不看身后的路,就能向后退。 半个时后,裴风突然停止了要打萧半闲的行为,挥了挥手,神情郁闷,心中憋火道:“不打了!他妈的!你后脑勺是长眼睛了还是咋的?” 萧半闲也不恼,微微笑着道:“我以为你很聪明,但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你打了我这么长时间,过路口的时候甚至还处心积虑的要把我逼到垃圾桶或者电线杆上去,难道你就没有意识到,我能在你的眼睛里,看到我身后的一切吗?” 听这话,裴风就仿佛有一口老血憋在了嗓子眼里,黑着脸瞪了萧半闲良久,才咬牙切齿的丢出一句:“你也有老的时候!” “不好意思,我只要再向前迈上一步,达到见神不坏的境界,我这一身武功,就算到了一百岁,也仍然不会有半分退步。”萧半闲摇了摇头,一派云淡风轻的道。 “那我就愿你从此停滞不前!”裴风极为不爽的喘着粗气道,然后“嗙”的一声,一脚踢在了旁边的站牌上,使得站牌立刻瘪进去一大片。 “你之前,在我毁掉湖心木亭的时候,你不是我有病吗?那你现在干嘛呢?我看你这病,也不太轻啊。”萧半闲斜着眼瞟了无辜的站牌一眼,贱兮兮的对裴风道。 “我……” 裴风简直都要被气炸了,感觉自己的头发,现在都是竖着的。 这时,萧半闲指了指不远处的一片建筑,道:“前面就是第一监狱了,是吴吞当年服刑的地方,想必他已经在那里等半天了,我们这就去吧?” 裴风顺着萧半闲的手指看向了j市第一监狱,沉默了片刻,情绪算是稳定了下来,蹙着眉道:“你和吴吞到底有什么过节?怎么看上去亦敌亦友的,能吗?” 萧半闲并未隐瞒,直道:“也没什么大的过节,就是在吴吞和他的老婆不认识的时候,我就把他老婆先睡了。” “这还不算大过节?那什么才算大过节?你难道非得刨了人家的祖坟,才算是大过节吗?”裴风瞪着眼睛道,一脸的不能理解。 “当我得知吴吞和那个女人结婚了以后,我的确想把吴吞家的祖坟给刨了,但我不知道他家在哪儿,西北太大,我总不能去挨家挨户的问吧。”萧半闲叹了口气,略有惋惜的道。 “你和吴吞不是十年前才认识的吗?你们俩……你们俩还有和吴吞他老婆的关系,也太复杂了吧!”裴风更为疑惑的道。 “一都不复杂,我先认识的吴吞他老婆,后来我因为一些缘故离开了j市,没带吴吞他老婆一起,而十年前我又回来的时候,发现吴吞他老婆不仅人没了,还在生前和吴吞结了婚,你这事儿可气不?这在当时,属于不守妇道。”萧半闲在前面背着手自言自语般的道。 “我现在幸亏打不过你,不然我得打死你。”裴风实在不理解萧半闲的逻辑,义愤填膺的道:“你还还人家不守妇道,你怎么不你自己无情无义?你走的时候不但不带人家走,还把人家孤零零的撇在这里?你你办的这事儿可不可气?” “哎,一言难尽啊。”萧半闲摇了摇,有些无奈的道:“当时情况紧急,不是我不想带她走,而是不能带走,就能带走。” “那吴吞他老婆,最后是怎么死的?”裴风突然问道。 “听吴吞,是病死的,癌症。”萧半闲道。 “按理,吴吞就算知道你和他老婆在婚前有一腿,他也不该对你有太大的敌意啊,毕竟那都是结婚之前的事儿。”走向第一监狱的这段路闲着也是闲着,裴风一脸八卦的继续问道。 “十年前我遇到吴吞的时候,这货想不开,要跳楼,情急之下,我就当众对他喊了几句。我当时,你是吴吞吧,我去过你家了,我还看过你和孙雯的照片,你知道我是谁吗?我就是你前边那个,你媳妇的初恋,就是她的第一个男人,你现在要是想打我,你就下来,我奉陪,咱别跟个娘们似的,遇上事儿就要死要活的。我完以后,本来都做好准备了,跟吴吞打一架,没成想这子听完我的话以后,没等从楼上下来,就跟疯狗似的,对劝他的那几个警察开始泄愤了,再后来的事情,他就因为袭警等罪名,被弄进去蹲了几年。”萧半闲毫不保留的对裴风着当年那些懊糟事的来龙去脉。 “呵呵,也难怪吴吞到现在都那么想和你打。”裴风冷笑了一声,然后又奇怪的问道:“那你们的老地方,怎么会是这第一监狱?难道你们以前就在这儿打过?可是,监狱这地方,应该不是一般人就能随便进出的吧?” “话也不过过脑子,我是一般人吗?”萧半闲扭头看了裴风一眼,神情不屑的道。 “嘿,我你这人怎么这么操蛋呢!” 裴风一脸子的看不惯,嘴角一阵抽搐,撸开袖子又想干他丫挺的。 本文来自看书蛧 第八十七章 人如铁山,肘如钢枪 走到第一监狱门口,令裴风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第一监狱的监狱长,竟然亲自出来迎接萧半闲,这让裴风不禁多看了后者两眼,道:“你和这里的监狱长很熟吗?居然亲自出来迎接你,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微服私访的督查呢。” 萧半闲一愣,看了看从监狱门口走过来的监狱长,对裴风道:“你怎么知道他是监狱长?” 裴风翻了个白眼,道:“你当我傻啊,他一身白色的警监制服那么显眼,他不是监狱长是谁?” “哦,把这茬儿给忘了。”萧半闲郁闷道。 “……” 裴风直接无言以对,腹诽道,“这老头是不是傻。” 对面,向这边走来的并不只有监狱长一个人,走在他旁边的,还有吴吞和萧翎。 吴吞的出现,裴风并不感到意外,让他感到意外的是,萧翎竟然也出现在这里,自己早上出门的时候,这家伙不是还在睡觉吗? 监狱长叫张光北,还没走到萧半闲身边,就伸着双手热情的迎了上来,称呼道:“萧先生你好,十年没见,您还是气质非凡。” “仅仅只是非凡吗?这不跟没一样吗?”萧半闲缓缓的伸出一只手,笑看着张光北。 “哈哈,您还是这么风趣。”张光北老脸一红,用笑声掩饰了自己的尴尬。 “行啦,别溜须拍马了,他又不是你上司。”旁边的吴吞看不下去了,呲着牙一脸不屑的道。 “是是是,师父。”张光北又干笑了两声,对着吴吞道。 这话一落,裴风高看了吴吞一眼,没想到这家伙蹲了回监狱,还把监狱长给收为徒弟了。 吴吞当年坐监的时候,是打遍监狱无敌手,就连当时会些硬气功的张光北,都被他打服了。后来,张光北因为佩服吴吞的技击能力,索性拜他为师父,在他蹲监狱的那几年,没少拿好吃的好喝的孝敬他,因此,也在他的手上,学到了不少劈挂拳和八极拳的精髓,现在在长江下游的几个城市,也算是有名气。 接着,萧半闲等人也没多扯什么闲篇儿,直接去了张光北安排的比武场地。 比武场地位于监狱的地下密室,到了这里,张光北指向前面的大房间,介绍道:“这是羁押重犯的地方,墙壁都是精钢所制,结实又隔音,二位只要不嫌地方就行。” 张光北之所以把比武场地安排在这里,并非只是为了掩人耳目,更多的,是怕萧半闲和吴吞这二位爷,把监狱折腾出个好歹来。上一次,也就是十年前,萧半闲和吴吞直接在牢房里就干起来了,结果毁掉了十几间牢房,光修建费,张光北就赔了大半年的工资。 进了前面的大牢房,裴风就随意打量了一下,这间牢房至少有六十平米,哪里是羁押一个重犯的,羁押一群重犯都没有任何问题,而且四周全是精钢所致,就连地板也不例外,连个窗户都没有,如果不算上身后钢板门上的送饭口,这里简直就是密不透风,谁要是被关在这里面,那真的就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看到这个牢房,裴风忽然产生了一种假设,如果有一天,自己被关在这么个地方,而且没有饭吃,将会怎么办? 恐怕,自己不出七日,就会被打回原形,成为一个普通人,求神拜佛。 这时,萧半闲突然拍了一下裴风的肩膀,指着这间牢房道:“看到了没有,这就是大多数人都不会看到的一角,就好比,再光明的事物,背后都是阴暗。无论怎么优雅的盛世,背地里都是野蛮。” 听这话,裴风不知道怎么回事,脑袋一下就空了。 这样的感觉,前所未有。 而张光北听到这话,则是特意的解释道:“民国时期,蒋介石那伙人出巨资在各大城市建造了一座座精心设计的监狱,这座监狱,就是其中之一。” 萧半闲似笑非笑的看着张光北,道:“监狱长,恐怕这只是理论上的法吧?” 张光北有些不自然的道:“萧先生,此话怎讲?” 萧半闲笑了笑,反问道:“我来了这间牢房里,怎么闻到了一股子人吃人的味儿?而且,这股味儿的源头好像不是民国时期的,好像是近几年的,大了不敢讲,十年之内这个范围是肯定的。” 张光北神态一僵,表现的更加不自然了。 吴吞似乎对萧半闲的法深信不疑,瞪着张光北不客气的道:“张光北,你安排的这到底是个什么鬼地方?还有没有敞亮的地方,这里确实阴气太重。” “我……” 张光北这下为难了,一时间不上话来,他在这地方当了十几年的监狱长,从副的到正的,见过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不管是多污多脏,多阴多狠。 “哈哈,老张也是一片好意,你就别这么多事儿了。”萧半闲一笑,对着吴吞打圆场道:“我刚刚只是有儿看不惯才挑了这么几句刺儿,哎,我也不是你啊吴吞,你老子到底什么品位,怎么还收了个朝廷鹰犬当徒弟?” “什么朝廷鹰犬,你当个监狱长试试,身上那维护官府的调调还不得几年就长起来?还有啊,老子收什么人当徒弟,你管得着吗!”吴吞毛了,道:“少废话,先打完再。” 话落,吴吞马步一开,拳头自然向上一,发出“叭”的一声,脚步向前踏去,身体横撞,仿佛一座大山撞向了萧半闲,速度又快又猛,整个牢房都被他的发劲震得一荡。 “铁山靠!” 自行退后几步观战的裴风一看吴吞的架势,立刻道出了这招的来历,是八极拳里最经典、最刚猛暴烈的打法。 “风,注意吴吞打八极拳的节奏,尤其他控制全身骨节肌肉,有规律震荡出的哼哈二音,此与虎豹雷音有异曲同工之处,你今天要把这一门洗髓之法学会!” 反观萧半闲,他看吴吞把这招‘铁山靠’简直练到了极致,不仅人如铁山,肘如钢枪,就连脚底板子的一步之势,都能把精钢所制的地面踏出一个凹下去的脚印,真是生猛至极,所以,他并没有正面对敌,而是侧身一步让过,脚底抹油,一下便抢到了吴吞的左侧,然后又让一步,并且一边让一边对裴风大声道。 本文来自看书网 第八十八章 打人如挂画 现代武林,人们都以为八极拳是清朝的回族人吴钟,根据古兰经的经义为原理,融合大枪术,创立了这一门拳学。其实不然,八极拳早就有了,只不过吴钟整合了八极拳大部分技击绝招,创立了吴派八极,而后人,也就将吴派八极发扬到了极致。 眼下,吴吞打的正是吴派八极拳,至于他是不是吴钟的后人,就不得而知了。 吴吞的八极拳,完全秉承了八极拳里最重要的十六个字:刚猛暴烈、崩撼突击、动如绷弓、发若炸雷! 而且,吴吞最擅长的就是用劲,每每出招,撑锤、朝天锥、扑地锦、劈山掌、探马掌、虎抱、熊蹲等,都带有十字劲、沉坠劲、缠丝劲,而且都能做到“哼哈”二音与劲相随,每拳每势,都打出了八极拳最为刚猛暴烈的一面,一连打了半个时,也脸不红,气不喘,仿佛有无限的体力可以任其挥霍。 站在门口一直在观战的裴风看的是触目惊心,因为这区区半个时的时间,吴吞的脚印、拳印,几乎已经布满了这精钢所制的牢房。就好像,这牢房里的精钢墙壁和精钢地面在他吴吞的眼里,就如同胶泥一样,随便打上去或者踏上去,就能够踏出或者打出一个脚印和一个拳印。 更让裴风感到吃惊的是,纵然吴吞攻击了有半个时,却依旧没有碰到萧半闲半分,就连萧半闲的衣角都没有碰到过一次。 “难道萧半闲这是在消耗吴吞?” 慢慢的,裴风的心里产生了这样的疑惑。 但转念一想,裴风又否决了这种想法,心道:“看吴吞打拳的这架势,丹劲已成,他虽然一直在用暗劲,但却如同暗劲大成者在用明劲打,就算用再多的明劲,只要在打人的过程中以‘哼哈’二音相随,也不会消耗太多的体力。” 到‘哼哈’二音,裴风已经知道吴吞是怎么用‘哼哈’二音来震荡骨髓的了。 就如萧半闲的那样,‘哼哈’二音与‘虎豹雷音’的确有异曲同工之妙,都是在用抖骨节的方式来易髓,只不过,‘哼哈’二音的抖骨节,是被八极拳里的金刚八式给代替了。 用‘哼哈’二音来易髓,是八极拳上层桩功的一种,并不能用在打法上,一边打一边易髓。 但是,吴吞现在打的八极拳,已经超越了这种境界。 也就是,吴吞眼下在八极拳上的成就,已经超越了吴派八极拳的创始人吴钟,也超越了萧半闲。 原因很简单,吴钟没能做到一边打八极拳一边易髓,萧半闲也没能做到,要不然,在看到裴风的画龙步以后,他也不可能惊为天人。 吴吞打的八极拳,和裴风的画龙步一样,都能达到边打边易髓的境界。但是,要论实战的话,裴风觉得,自己不如吴吞。 这个家伙,真是不疯魔不成佛,吴派的八极拳,竟然被他生生打成了这样。 接着,裴风仍然在认真的观战,不放过吴吞追打萧半闲时发出的每招每式。 约莫着又过了十几分钟,裴风才看明白,吴吞为什么能把八极拳打的这样生猛,又为什么能把八极拳打的能够一边打人一边易髓。 看着一拳比一拳更猛的吴吞,裴风不禁摇了摇头,忘我的道:“这个吴吞,真是个疯子,居然能把八极拳里的金刚八式打成这样!” 旁边的萧翎听到这话,立刻不以为然道:“就算打的再精彩又能怎么样,还不是连义父的衣服都碰不到。” 裴风笑了笑,轻声道:“如果单以八极拳论成败,你义父稳输。” 萧翎‘哼’了一声,愤愤不平的道:“他吴吞的八极拳,可是我义父教的。” “八极拳也许是你师父教的,可这金刚八式是吴吞自己的东西。”裴风沉静的道。金刚八式也就是吴吞今天用的最多的招式,撑锤、朝天锥、劈山掌等。 “你忽悠我呢,吴吞现在打的金刚八式不就是八极拳里的东西吗?”萧翎不乐意了,看向裴风,一脸你当我傻的样子。 “吴吞的金刚八式,融合了八极拳里的大架打法,架桩功,八套易筋经,还有劈挂里最精要的打法。”裴风道。 “劈挂?你骂我眼瞎啊,吴吞现在用的是八极拳,哪里用劈挂了,你见过劈挂吗?”萧翎瞪眼道。 “你行旁边我直走,风雷绞炮劈挂手,放长击远,硬打硬进,这是劈挂,八极拳你义父教过你,我就不了,但是八极兼劈挂你知道是什么吗?”裴风道。 话音落下,旁边的张光北也不由看了裴风一眼,觉得这少年不仅是个练家子,而且极不简单。 “是什么?”萧翎想了想,但没得出个所以然,索性问道。 “金刚。”裴风顿了顿,看着吴吞道。 “什么意思?”萧翎不解了,蹙眉道:“吴吞现在所谓的金刚八式吗?” “你看吴吞打的像正宗的八极拳吗?”裴风忽然给萧翎抛出了这么个问题。 “像,但又不像。”萧翎看了看吴吞,道:“有八极拳的壳子,发劲也像八极,但总感觉怪怪的。” “那他打的像劈挂吗?”裴风又问道。 “根本看不出来。”萧翎摇了摇头道。 “你义父用的是什么?”裴风又问道。 “鸢鹰凌波步。”萧翎道。 “吴吞是不是一直在对你义父硬打中线?”裴风又问道。 “对,对啊。”萧翎回应这话的时候,显得有些底气不足,但为了证明自己是对的,却又加了一句,道:“可是劈挂讲究放长击远,你看吴吞距离我义父多近,都把劈挂打成形意了,这成什么了。” “和你义父保持三步距离的后果,就是给你义父机会,让他以鸢鹰凌波的架子一击必中,吴吞可没那么傻。”裴风道:“吴吞一直在用金刚八式运作劈挂,同时不忘肘击靠打,是以攻为守的高明打法。换句话,不是你义父非得用鸢鹰凌波步一直让一直躲,而是你义父不知道用什么招式和吴吞打。因为以招式而言,他用什么招式反攻吴吞,都是输。” 这时,一直在‘让拳’的萧半闲似乎因为被猜中了招数,从而恼羞成怒了,高声道:“哎呀,你们两个王八羔子到底有完没完,老子在这里比武呢!” 而吴吞则是哈哈一笑,兴奋的大声道:“萧半闲,你倒是反击啊!”然后一边打一边对身后的裴风道:“裴风,你子厉害,居然猜出了我的拳路子,以后肯定比萧半闲强很多!” “妈的,给你三分颜色你就开染坊!” 萧半闲彻底恼了,一下停止了侧面躲让,突然止步于吴吞的正前方,然后步法微变,脚面隆起,只将脚跟与脚尖着地,好似鸢鹰捉鱼,好似飞龙探爪,同时身如游龙,脊椎不停弯曲,将收于肋下的拳头猛的换拳为掌,如蟒蛇吐信,快如奔雷,向吴吞树藤绞缠,钢劲有力的胳膊肘击去。 “不好!” 下一刻,吴吞已经意识到不妙,立刻无意反击,自然勃发,手臂喷劲如针。 但就在这一刹那,吴吞只感觉身前的萧半闲身体一震,自己的身体便如遭遇了地震后,又被火车撞了一下一般,脚跟直接离开地面,向后飞了出去。 “嗙!” 眨眼的功夫,吴吞的身体已经撞在了身后的精钢墙壁上,不过,却没有直接掉下来,而是像画一样,挂在了上面。 本書源自看書网 第八十九章 把劲打出道意 打人如挂画,是化劲境界的人才能施展的打法,一般情况下,被打的一方撞在墙上以后,会在墙上贴上两三秒,才会掉下来,贴在上面的时候,如挂在墙上的画一般。 或者也可以这样,发劲之人如同将一群气钉打进到敌人的身体里,直到这群气钉如游蛇一般,在敌人的身体里游走一遍,才会透过敌人的毛孔而散去。 这期间,敌人的身体根本不能自控,而待气钉散去,敌人才能恢复正常,只不过通常这个时候的敌人,就已经如同经受地震的淡水鱼,表面虽然看着没什么事,实际上从池子里捞出来豁开肚子一看,里面的内脏全是烂的。 以吴吞的修为,他已经把功夫练到了内脏,达到了内壮的修为,现在挨了萧半闲一下,当然不会如地震鱼一般,内脏直接烂掉。 可是,纵然如此,吴吞也不轻松,他在精钢墙壁上贴了几秒,掉下来以后,直接就捂着胸口猛吐了一口老血,并且一时间难能动气,也就是,他现在已经输了。 “怎么样,还牛不牛了?你先我一步自创了能杀人能易髓的八极金刚拳又能怎么样?现在还不是被我一拳秒掉,而且,我用的是化劲,并非罡劲,用化劲赢了你,不算欺负你吧?”这时,萧半闲已经走了过来,幸灾乐祸的道。 “你怎么不用罡劲和我打?就算你用罡劲,要打败我也得大费周折!”吴吞冷哼了一声,不甚服气的道。 “知足吧,让我屈尊降贵,用比罡劲还低的境界出手,这是我儿子才能享受的待遇,你现在居然还埋怨我没用罡劲。”萧半闲伸出一只手,直接将吴吞拉了起来,道:“难道,我会不知道你老子想用我的罡劲试拳?哼,我偏不让你得逞。” “那你刚才用的到底是什么拳法,我从未见过。”吴吞以为萧半闲在骂自己是他儿子,所以就算被他拉起来,态度上也是仍不领情。 “刚才那招,原本叫蛇推燕,裴风教给我的,只不过被我改编了,叫龙鹰合击,是我新武功鸢鹰凌波和龙形拳、画龙步的结晶,走的是道劲,你没看我打你的时候,用的不仅有我的劲,还有周围这环境的劲,更有你胳膊肘上的劲,不然的话,怎么能把你吴吞打的吐血。” 萧半闲一边对吴吞着,一边看向了裴风,眼里尽是赞赏之意,与此前呵斥他与萧翎时的态度,截然相反。 “蛇推燕,龙鹰合击,画龙步?” 吴吞一脸疑惑,他知道萧半闲的新武功叫鸢鹰凌波,但是以上三个名词,对他来讲还真是新颖。 “裴风,这武功是你的,你吧。” 萧半闲哈哈一笑,对裴风邀请道。 随即,裴风对吴吞了关于蛇推燕的经典发劲理论,也了画龙步,更是融合两者还有鸢鹰凌波、龙形拳,破解了龙鹰合击的妙处,听的吴吞是震惊不已,大呼他到底是什么怪胎,武学上的资质居然都把自己给超越了。 吴吞以前裴风的身子骨都快赶上自己年轻的时候了,其实就是在间接的裴风的武学资质,都要赶上他了。 吴吞当时的话,在现在看来,的确不是无耻之言,也不是夸大之言,而是实实在在的一句话。 当初,吴吞在第一次见到裴风的时候,的确看好裴风,但却从没想过,裴风有朝一日会赶上自己,但是今天听了他的一番言论,还有跟他过了几手以后,吴吞算是真的见识了,裴风不仅已经赶上了自己年轻的时候,甚至都隐隐超越了现在的自己。 因为,这个家伙居然也创立了一门能够一边杀人一边提升体力的拳学。 要知道,这个家伙今年还不到十八岁啊,前途不可限量。 午饭是张光北做的东,在监狱里开的灶,饭菜不甚丰盛,吃的却很有气氛,因为几个武痴组成的饭局,饭桌上自然少不了精彩的你争我抢,手腕激斗。一顿饭下来,武功最弱的张光北直接去了医院,手腕差废掉。 而午饭过后,裴风与吴吞继续找地方切磋武功去了,两者现在可谓是趣味相投,前者想学后者的八极金刚拳,后者想学前者的蛇推燕还有画龙步,一拍即合。 对此,萧半闲也是乐见其成,这次他之所以和吴吞比武,实际上也是想让裴风观摩一下八极拳里“哼哈”二音的易髓效果,也好让裴风从中得到些好处,但是让萧半闲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这次的第一监狱之行,竟然还有了意外收获,不仅让裴风见识到了吴吞的“哼哈”二音,就连吴吞的八极金刚拳也见识到了,更加意外的是,自己在吴吞的身上试拳成功,龙鹰合击以化劲的境界展示,可以成功击破吴吞的完美防御。 这对于萧半闲来,具有里程碑式的意义。 监狱后面的一座土坡上,萧半闲正遥望着远处田野里在切磋武功的吴吞和裴风两人,怔怔入神,心道,“裴风和吴吞能结识也好,最起码自己以后离开了j市,就不用担心裴风的安全问题了,有吴吞在,想必国内没几个人能对裴风造成伤害。” 身旁,萧翎神色淡漠,忽然问道:“萧半闲,裴风真的是你儿子吗?” 萧半闲一愣,扭头看向萧翎,道:“为什么会这么问,我有过他是吗?” 萧翎面无表情的道:“密室比武完以后,你对吴吞过,让你屈尊降贵,控制功力出手的人,是你的儿子才能享受的待遇。这句话虽然模棱两可,像是一句玩笑话,但我却听出来了,你不是在开玩笑,而是话有所指。你之前和裴风交手的时候,就是控制了自己的功力,打的时候只发明劲,不发暗劲、化劲一次。” 萧半闲忽然笑道:“萧翎,你想多了,你难道不是我的儿子吗?教你的时候,我哪一次不是在控制着功力。” 听这话,萧翎沉默了片刻,话锋一转道:“你和吴吞打的时候,用的是化劲的巅峰打法,把化劲打出了道意,这样的境界,裴风也有,他能把明劲打出道意,发出的其实也是道劲。你用了几天的时间,就吃透了他蛇推燕里的精髓,还创立了龙鹰合击,你可以用最快的速度,把这些精髓和龙鹰合击教给我吗?” “龙鹰合击我可以随时教你,至于蛇推燕里的精髓,毕竟裴风才是真正的创立者,我看他也乐于教你,不如……” 哪知萧半闲还没完这些话,萧翎就直接打断道:“我不会再让裴风教我任何东西了,包括剑术。” 完,他转身走下了土坡。 而身后的萧半闲却毛了,大骂道:“到底你是老子还是我是老子?妈的,你这是给谁做样子呢?!” 本書源自看書惘 第九十章 拳怕少壮 在南岸四合院又住了三天,裴风才回到临江别苑。 回到家,老爷子直接就对裴风一顿质问:“裴风,你这几天都干什么去了?” 姑姑裴文君见老爷子的态度有些严厉,便在一旁打圆场道:“风,你爷爷没别的意思,就是这些天一直没有你的消息,家里人都很担心你。” 听这话,裴风也没多想,解释道:“这几天我发现自己的拳术有很多需要疏通的地方,必须找一个僻静的地方练功,所以练着练着就忘了时间。”然后,对老爷子和裴文君歉意道:“让爷爷和姑姑担心了。” “拳术上有很多需要疏通的地方?”老爷子狐疑的看了裴风一眼,然后直接抢步上前,对着裴风的中线就是一记八卦掌刀,同时道:“那就让我看看,你的拳术到底有什么地方还需要疏通。” “好!”裴风见势,也二话不,向一侧踏出一步,让过老爷子这记纯硬打的八卦掌刀,同时,坐腰蓄劲,抬手如电,拳如蛇奔,以形意半步崩的崩拳直接捅向了老爷子的手肘,仿佛把老爷子的手肘当做了他的中线,把自己的拳头当做了大枪的枪头,短刀的刀锋,由下到上,直捅而去,带着刺劲、崩劲、绞劲,刚猛凶悍,却毫无声息。 这样的出拳方法,就如同拿着匕首去捅别人,凌厉,刁钻,吓人。 玩刀的都知道,捅人的时候怎么捅人最狠,由下到上,猛的一捅,再向上一,就能捅伤对方的同时,还能豁开对方的伤口,如果下手再狠,豁开以后,还能旋转一下刀锋,把对方的伤口绞成肉泥,或者直接剜出一个肉坑,那样的话,伤口最难愈合。 “叭!” 老爷子不用低眼去看,用听劲便知道裴风的这拳有多凶猛,当即以化劲的手段发出了暗劲到手肘,使手肘处顿时喷劲如针,喷出的暗劲与裴风打出的先天明劲相撞,在空气中响起一声低沉的炸响,让两人的毛孔都在这一瞬间被两劲相撞发出的气波吹了起来,不管是裴风拳头上的毛孔,还是老爷子手肘上的毛孔,都犹如一片被强风突然卷过的野草地。 紧接着,裴风趁着老爷子的暗劲被自己的先天明劲化开,拳头立刻变招,如乌龟张嘴,如雄鹰伸爪,如鳄鱼剪尾,先老爷子一步,一下抓住了老爷子的手肘,像是一把钳子夹住了一根骨头。 “恩?” 老爷子眼神一凛,速度也不慢,紧随着裴风钳肘发劲的行为,先裴风一步又无意而动,自然勃发,再次喷劲如针。 可就在这个时候,裴风好似提前知道了老爷子的这一步动作,竟然手爪一开,又松开了他的手肘,然后脚下步法一变,再次返回到了老爷子的身前,同时下盘膝盖突然上,直击老爷子的下阴。 面对这招阴险毒辣的膝,老爷子深知自己不是年轻的时候,暗劲不能多发,至少肘部和膝盖不能同时发出暗劲,要是能的话,自己肯定也膝上去,与裴风来个膝盖对膝盖。 既然不能暗劲多发,老爷子便只能缩腹退身,同时用另一只专门防御的手向下一拍,“啪”的一声,拳声一响,打向了裴风的膝盖,试图达到以退为进的目的,不仅要退身躲过裴风的凌厉一膝,还要还给他膝盖一掌。 然而,裴风仿佛又猜到了老爷子的这一步动作,又如同刚才用手爪钳而不夹一般,将就要到老爷子下阴的膝盖突然又向下一沉,使脚掌沉坠劲大增,一脚跺在了地板上,“嗙”的一声,直接使地板龟裂成一片环形细纹状,同时将要钳肘而松肘的那只手,又变爪为拳,然后抖臂如抖枪,使肘关节如弹弓一般向外一展,拳头当即如炮如锤,一个甩炮锤,直接击向了老爷子的胸口。 “不妙!” 老爷子神色一变,侧身就躲,但仍然没有完全躲开这突然一击,“砰”的一声,直让裴风这记甩炮锤实实在在的击在了自己右胸膛上。 “吭!” 老爷子被击中后,立刻闷吭了一声,向后连退数步,好不容易止住了步伐,还一个踉跄,被身后的沙发扳倒,狼狈的后跌到了沙发上,像是王八倒翻身。 “爸!” 裴文君惊呼一声,马上跑向了老爷子。 老爷子和裴风过招过的太突然,到现在也还不足十秒钟的时间,所以裴文君就以为这爷孙俩是闹着玩呢,哪成想裴风这孩子的拳头刚沾在老爷子的身上,老爷子就成现在这样儿了。 而不等裴文君跑过去,老爷子在沙发上向后一个倒栽葱,自己就站直了身体,然后一手扶着沙发,一手阻止了裴文君,涨红着脸道:“没事!我没事!” 这话一落,老爷子不等裴文君有所反应,就转身跑向了二楼,并且便秘似的留下一句:“别上来啊,谁上来我跟谁急。” 裴文君知道老爷子的脾气,就没再跟上去,接着扭头就对裴风责怪道:“风,拳怕少壮的道理你不懂吗,出拳竟然那么重!” 裴风一脸尴尬,也不嘴,他刚才只知道全力面对老爷子的发难,却没意识到自己现在的实力,如果打老爷子一个措手不及,还是能将他打败的。况且,老爷子刚才对自己过招,想来也没有太过于把自己放在心上,所以轻敌了,才让自己得逞。现在想想,自己刚才确实有些不厚道,出拳不该那么凶猛。 “好了好了,你也不用内疚,毕竟是老爷子先出手的。” 裴文君见裴风的模样,母爱立刻又泛滥了,然后一脸奇怪的看了二楼老爷子的房间一眼,疑惑的嘟囔道:“只是,以老爷子的拳术,打风应该绰绰有余才对啊,今天老爷子到底是怎么了?” 她根本没有意识到,裴风现在已经有资格作为老爷子的对手了,或者,她根本不会想到,裴风才用了区区十几天的时间,就已经把自己的武功提升到了一个老拳师才会达到的境界。 本文来自看書罓 第九十一章 暗流涌动 “这个臭子,短短几天的时间,竟然把拳术练到了这等地步,是吃了灵丹妙药了还是遇到神仙了?这简直太匪夷所思了。” 回到自己的房间,老爷子做的第一件事,便是从抽屉里拿出一粒黑色的丸子吞了下去,然后盘地而坐,调息了数分钟,这才睁开了一双如炬之眼,对着空气喃喃自语道。 随即,老爷子站起身来沉思了片刻,从床头拿过了移动电话,拨通了一个电话号码。 接通后,电话那边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裴老爷子?找我有何贵干?” 老爷子神色严肃的对着移动电话道:“我需要你们天眼组织帮我查一个人。” 那边男人听了这话微微一顿,半开玩笑道:“裴老爷子,天眼组织可是咱政府的秘密部门,可不是您的私人助理啊。” 老爷子是个急脾气,一下就怒了,还骂上了:“姓胡的,你他妈别跟老子打马虎眼,这些年你拿了老子多少好处,怎么,光拿好处不办事啊。” 那边姓胡的男人听到老爷子的骂声,不但不恼,反而嘿嘿一笑,道:“能查的人,内劲裴老爷子自己就查了,还需要我们天眼做什么?想必,那个人肯定极为难缠吧,不然能让您这么为难?” 老爷子冷哼一声,没好气道:“过段时间我要去关外一趟,大不了,到时候再捎好东西给你。” 姓胡的男人又是嘿嘿一笑,道:“姜果然还是老的辣,上道儿。哦,对了,替我向林万杰那子问好,过年了也不回京城,妈的,还真把自己当成你们裴家人了。” 老爷子气愤道:“狗日的,林万杰姓不姓裴,关你姓胡的鸟事,老子还就奉劝你一句,以后少管闲事,还有,贪心不足蛇吞象,把老子惹急了,弄死你胡家两个。” 姓胡的男人一听老爷子真急了,话锋一转,态度变得略显逢迎了起来,道:“裴老爷子别着急嘛,都知道您姓裴的不但是药贩出身,还当过土匪。我老胡怎么也算是个练家子,就是眼馋东三省那些补气养生的好药材,所以才跟您多张了两回口,但您看咱老胡哪回办起正事儿来,给您掉过链子?” 老爷子仿佛听到了自己爱听的话,气愤之意全无,笑骂道:“这他妈还差不多,听好了,我让你帮我查的那个人,姓萧,叫萧半闲,帮我查查,他是不是真的回国了,尤其是在不在j市,有什么消息,立刻通知我。” 但这话一落,姓胡的男人立刻传来一阵讶然的声音:“是他?” 老爷子一愣,反问道:“怎么,你认识?” 姓胡的来气道:“妈的,这家伙是秦门的头号人物,我怎么会不认识?年前还把我们派到国际上的几名精干给杀了。这事儿您甭操心,我帮您办了,而且您都不用给我捎什么药材,实话跟您,这段时间我们天眼的人一直在盯着他呢。” “这么,他真的是在国内咯?”老爷子眼睛眯成了一条缝,追问道。 “没错,就是在国内呢,只不过在不在j市,我现在还真不敢跟您夸口,因为我们也在排查。”姓胡的男人道。 “好,知道了,替我给你们家那位问好,当是给他拜年了。” 老爷子完这话,就挂掉了电话,然后在原地沉默了良久,这才摸着自己的胸口旧伤自语道:“妈的,这兔崽子真回来了!” …… …… 另一边,京城某座大楼内。 胡汉冬放下了手上的办公电话,沉思了片刻,又拨通了一个手机号。 “嘟、嘟、嘟……” 过了得有将近一分钟的时间,电话才接通,可是那边传来的内容却是:“我现在话不太方便,等下打给你。” 大约过了十五分钟,胡汉冬一直等待的电话终于响起。 胡汉冬拿起话筒,那边立刻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将军,我刚才在开会呢,有什么事情您。” “那个人查的怎么样了。”胡汉冬直接问道。 “知道他在哪儿,但没敢靠近。”男人回应道。 “你这样做是对的,免得打草惊蛇。”胡汉冬道。 “不过还是有一些发现,他最近总在接触一个少年,他甚至还调查了那个少年的身份。”男人顿了顿道。 “那少年姓裴?”胡汉冬沉吟了一会儿,回道。 “您怎么知道?”男人惊讶道。 “你们那儿的裴家那老头子刚给我来了电话,听他话里的意思,是有坐不住了。”胡汉冬随口道。 “那接下来怎么办?”男人问道。 “循序渐进,按棋谱来。”胡汉冬道。 “是。”男人应道。 “对了,你把你女儿都拖进来了,如果真到了最后,她对你没什么意见吧,你子可就这么一个女儿。”胡汉冬关心道。 “这事儿要能成,我想让她进天眼,为国效力。”男人道。 “哎,一个女孩子,也别太难为她了,顺其自然吧。”胡汉冬叹了口气道。 “芝的仇,她这个做女儿的也有份。”男人顿了顿,道。 “这么多年了,要看淡些,不要真的把个人仇恨带到工作中来,再了,芝又不是死在了他的手上,大家都有各自的立场罢了。真做起事来,要分得清真与假,不要把平时表面的那一套变成真的,那样就是真的不理智了。”胡汉冬一边敲着桌面一边道。 “将军的是,黄山谨记。”男人称是道。 …… …… 各方面都在暗流涌动,而裴风这边,却是该干什么干什么,在楼下随便吃了东西,就去二楼健身室了。 同时,裴风打开了自己的手机,上面显示,除了之前家人给自己打的电话还有发的短信,还有就是沈郁可的一条短信,内容很简单,“那天和你一起吃早餐,我很开心。” 裴风看了看日期,顿时一阵无语,正月十一一起吃的早餐,昨天才发条短信,这也太委婉了吧? 想到沈郁可,莫名其妙的,裴风的脑海里竟然浮现了萧半闲对自己过的那句话,“裴风,沈郁可这姑娘不错,你要好好把握。” 往下滑,裴风又看到一个让他意想不到的人发来的短信,是李爱,而她的短信内容也很简单,“来我家,有惊喜,么么哒。” “这个女人是不是有病?” 裴风眉头一阵抽搐,喃喃自语了一句,然后看了看这条短信发来的日期,同样是昨天。 看书王首发本书 第九十二章 点拨 裴风正看着短信发来的日期,“咔嚓”一声,面前健身室的房门突然被打开了。 此刻,房门内的裴若曦,正在虎着脸看向裴风,很不友善的道:“哥,你这几天到底干嘛去了?” 同样的解释,裴风又对裴若曦了一遍,自己的拳术到了一个很重要的瓶颈期,找了一个偏僻之地练拳去了。 裴若曦听完,脸上这才拨开云雾见青天,阳光了不少,道:“这么来,哥哥的拳术又精进了?” 裴风了头,上下打量了一番裴若曦,见她一身练功服,额头上的汗水还没消去,便知道她刚才一定是在练功,关心道:“怎么样,上次我教你的东西,练出效果了没有?” 裴若曦一阵沮丧,噘着嘴不情愿道:“没有,我练三体式的时候,老是有一种若近若离的感觉,有时候觉得自己练对了,因为我的确能立起自己的尾巴骨,让自己的寒毛炸起来,但有时候我又觉得自己练的不对,因为我总是看不到自己太阳穴上的变化,根本没有产生你的那种太阳穴鼓起来的效果。” “太阳穴既然没有鼓起来,就明练的不对。” 裴风刚刚打量裴若曦的时候,就注意到了她的太阳穴没有产生变化,之所以再问一遍,只不过是想看看裴若曦练出什么心得了没有,而现在看来,她这些天光是一味的苦练了,根本没有结合实际问题。 “那怎么办,你不在家,也没人拨我。” 裴若曦郁闷的道。 “你这些天练功也难免辛苦些,你妈妈就没来慰问一下?” 裴风这话看似随意,实际上是在敲打裴若曦,意思是,你练三体式既然没练出效果,我没在的时候你可以找你妈妈呀,她也是拳术高手,对此技巧的精妙之处一定也很通晓。 “她?” 提到宋敏芸,裴若曦更郁闷了,脸像苦瓜一样皱在了一起,‘切’了一声,道:“她才不会管我呢,你离开的这几天,她也是早出晚归,我都见不到她的面。特别是今天早上,我去的她房间,爸她昨晚都没回来。”到这儿,她又‘哼’了一声,大人似的不爽道:“作为一个女人,为人妻子,当人父母,天天不着家,这像什么话?幸亏我不是我爸,不然一天打她三遍。” 裴风听到她后半句,立刻失声而笑,弹了她一个脑瓜崩,道:“瞧把你能的,你得多恨你妈,还你要是你爸一天得打她三遍,估计到时候你还没近到她身呢,就被她把屁股打肿了。” “啊,哥哥你干嘛弹我,好疼的。”裴若曦叫了一声,捂着脑袋撒娇一般抗yi了一句,然后跳起来就扑向裴风,不依不饶道:“不行,你也得让我弹一下。” 裴风顺势搂住了裴若曦,脑袋左闪右闪,就是不让她得逞,和她一阵嬉闹。 过了一会儿,裴若曦还闹上瘾了,不仅没有消停的迹象,反而越闹越欢了,而裴风却制止道:“好了好了,不要闹了,你不是练三体式练不出效果吗,你跟我来,我你一下。” “我一下?” 裴若曦一阵奇怪,自语道:“怎么?” 裴风没话,直接带着裴若曦下了楼,向厨房走去。 只不过,路过客厅的时候,裴风忽然止住了脚步,他不经意看到了裴若曦养的那只布偶猫,它正趴在沙发上‘呼呼’的睡觉呢。 看着布偶猫,裴风顿了顿,对身后的裴若曦道:“去,去把你那花抱过来。” 裴若曦一听这话,颠颠儿的就去了,嘴里还不停的叫唤着“花,花,宝贝儿什么的”,听的裴风是一阵牙酸。 裴若曦近段时间都在练功,没空和花玩耍,现在好不容易与它亲近一次,便把它抱在怀里,不停的亲昵它,叫它花,摸它脑袋和后背。 而花表现的则很高冷,在裴若曦怀里一脸嫌弃的样子,像是在心,“妈妈的,真他妈烦瞄,老娘在沙发上睡觉睡的好好的,你把我抱过来干嘛?练你的功呗瞄,这一天天的,真让瞄不省心。” 裴风在旁边有些看不惯裴若曦对花的亲昵状态,尤其看不惯她叫花花,蹙着眉道:“若曦,你能不能给花改个名字?” “改名字?”裴若曦不解道:“改什么名字?难道花不好听吗?” “你就不觉得,花这个名字,有土吗?”裴风更加不解的道。 “没有啊,我觉得花挺好的,很接地气儿的。”裴若曦一边摸着猫一边道。 “对啊,我就觉得太接地气儿了,和咱住的这花园洋房不太搭呀。”裴风一脸卖力的解释,努力的在纠正着裴若曦这位妹妹不太正常的审美观。 “那你叫什么?”裴若曦有些勉强的道。 “就叫……露露吧,听着也洋气一些。”裴风想了想道。 “要讲洋气,那干脆叫爱丽丝呗,那多洋气,还露露呢,我觉得还不如花好呢,不改。”裴若曦翻了个白眼,干脆又执拗的道。 “得,就这么着吧,你爱叫什么叫什么吧,我也是闲的,给自己找事儿呢。”裴风一时有些气结,最后无可奈何道。 这时,两人已经来到了厨房,裴若曦随意看了看厨房里的设施,奇怪的看向了裴风,道:“哥,来厨房干嘛?你就在这儿我?还是要给我做饭。” 裴风懒得搭理裴若曦,自顾打开炉灶,烧上了一壶水。然后在裴若曦极其不理解的目光下,抱过了她怀里的花,把花放在了地上,然后没有任何前奏的,突然抬脚踩向了花的尾巴。 “瞄啊!” 面对突如其来的剧痛,花一声刺耳的尖叫,全身的毛立刻都炸了起来,背部弓的老高,嘴里一边‘嗬嗬’着,一边敌视着裴风,仿佛随时就要跃向裴风,发起攻击。 “呀,哥你干嘛呀!” 旁边的裴若曦大惊失色,立刻走向了地上的花。 而裴风,则是仍然不理会裴若曦的举动,转身走向了冰箱,从里面拿出了一块打算晚上做生鱼片用的食材,三文鱼肉,又转身喂向了花,同时对裴若曦道:“用三体式立尾椎,不能依靠偶然性,注意,十次立尾椎,有一次失败,都是有偶然性含在里面,这是大忌。练三体式立尾椎,必须有立竿见影之势,不然只能是不温不火,浪费时间。” 到这里,裴风看了看还对自己存在敌意的花,把手里的三文鱼肉交给了裴若曦,继续道:“你喂吧,好好体会一下刚刚花炸毛的瞬间,我去等壶水开。” “哦。” 裴若曦似懂非懂的了头,然后接过三文鱼肉,心不在焉的抚慰着花,而实际上却把所有的心思都用在了回忆花炸毛瞬间的画面里。 “呜呜,呜呜……” 不一会儿,裴风面前的水壶就开了,但是,裴风却还是无动于衷。 而水壶开了的声音,也把裴若曦拉回了现实,她站起身走向了裴风,见他无动于衷,以为他出神了,便出声提醒道:“哥,你想什么呢,水壶都开了你没听到吗?” 裴风一侧身,正好把从壶嘴冲出大量水蒸气的水壶展示给了裴若曦,道:“这么尖锐刺耳的声音,我当然听到了,但是你听到了没有?” 裴若曦一愣,顺势看到了大量水蒸气冲出壶嘴的一幕,浑身一惊。 接着,她如醍醐灌,脸上一喜:“哥,我明白了!” 罢,裴若曦立刻摆了一个三体式的姿势,从头到颈,脊椎骨宛如一条蛇,轻微的推了下去。 推了下去以后,裴若曦已经感觉自己的全身开始微微发热,有了一丝汗意。 “啪!”正在全身重心准确落到尾椎上的一刻,裴若曦突然感觉到自己变成了刚刚被踩到尾巴的花,竟凭空多了条尾巴,并且已经竖了起来。 尾椎神经被这么一刺激,裴若曦立刻感到一股冷意从屁股沿着脊椎上升到了自己的后脑,使自己一阵头皮发麻,全身的鸡皮疙瘩立刻暴起,毛孔都紧紧的闭上了。 如此动作,裴若曦在裴风的面前反复演练了几十遍,每一遍都能让自己产生寒毛炸起之前的那股刺激感,并且,随着这种动作的不断重复,体内的热气竟也逐渐多了起来,甚至,皮肤都跟着发红了起来。 这时,裴若曦只感觉自己的身体就像炉灶上那壶已经烧开的不能再开的热水,仿佛随时都有爆炸的可能。 而裴风,也在此时动了,他先是关掉了炉灶,然后摆出了一个三体式的姿势,将双手往上提到眉心处,然后又虚按了下去,仿佛把全身的气,都按进了腹里。 裴若曦看到裴风的这种行为,以为对自己有用,于是也跟着学,双手往上一提,到眉心,然后虚按下来,把全身的气都按进了腹内。 可是,当裴若曦把手按到腹部,她立刻感到自己好像是在往满满的轮胎里打气,好像是在用东西塞住了烧开水壶的壶嘴嘴,体内的热气,一下子就压不住了,使得腹突然胀痛,腹部“咕噜咕噜”做响,如烧开的水一般,热气猛的向上翻腾,一冲而出。 也就在这一刻,裴若曦闭着的嘴巴犹如被冲开了壶嘴盖,不由自主的就张开了嘴巴,一声长啸冲口而出。 “呜呜,呜呜……” 这啸声,正如刚才的开水冲出壶嘴的声音一样。 而与此同时,裴若曦感觉到,有一部分热气冲出去了,但还有一部分热气,已经沿着自己的面部,猛冲上了脑袋,然后在太阳穴上停了下来。 这一刻,裴若曦竟产生了一种错觉,仿佛自己的太阳穴,已经鼓起来了。 本书源自看书王 第九十三章 好像出事儿了 有了这种太阳穴鼓起来的感觉,裴若曦赶忙跑出了厨房,翻找镜子。 不一会儿,外面就传来她一惊一乍的声音:“啊!哥哥,我的太阳穴竟然真的鼓起来了!” 裴风闻言走了过去,看向了裴若曦的太阳穴,只见她的太阳穴并没有明显的鼓起来,只是有一微微的隆起而已,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见这状况,裴风冷哼了一声,不客气的教训道:“才刚刚摸到门槛,就这样大呼叫的,像什么样子?你现在的太阳穴,恐怕距离真正鼓起来还远着呢!滚,滚到一边练功去,练个三体式还得让人拨,真没出息,难道自己就不能在生活中发觉对拳术有益的事物,去亲自感悟吗?” “我……”裴若曦立即有些语塞,一时间倍感委屈,瘪着嘴道:“人家刚刚练出一成绩,哥哥你就不能鼓励鼓励人家么?” “想被鼓励,你去从文好了,我看你那脑子挺好使的,肯定会被老师夸,还学什么武?”裴风板着脸道,然后直接走向了门外,对裴若曦那副楚楚可怜的样子视若无睹。 “哎,行吧,人家只当你是在夸人家脑子好使了。”裴若曦见自己的情绪不被重视,索性恢复了正常,叹了一口气,有些骚包的道,然后继续颠颠儿的跟在了裴风的屁股后面,像是一只麻雀一样叽叽喳喳的问道:“哥哥,你这才刚回来多大会儿,又要出去吗?” “你敢跟着,我就打烂你的屁股,回去练功。”裴风看了裴若曦一眼,语气严厉的督促道。 “哦。”裴若曦也不恼,好似已经被裴风虐惯了,想了想,又腆着脸问道:“那你晚上还回来吃饭不?” “不一定。”裴风高冷的回了一句,就消失在了裴若曦的目光中。 …… …… 离开临江别苑,裴风搭车去了湖滨区,也就是李爱住的地方。 现在距离开学还有三天,裴风需要关心一下刘振被杀案的进度问题,心想着,李爱昨天给自己发的短信,想必就是要对自己关于案子的事情,不然她找自己能有什么事儿?难道是关于自己教她那个诀窍的事儿?不可能,这么短的时间,她那样神经大条的女人,怎么可能有那么高的悟性。 “嘟、嘟、嘟……” “您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sorry……” 出租车上,裴风提前给李爱打了个电话,可是却没有打通,心里嘀咕道:“难道是去上班了?” “伙子,前面就是湖滨区了。” 没多久,身旁的女司机就指着前面的区,对裴风道。而实际上,她的意思是,你该付钱了。 裴风了头,顺势从身上摸了摸,然而,却并没有摸到钱…… 身旁的女司机看到裴风的异常状况,不安的看了看车窗外的风景,心道,“啧啧,这臭子,不会是没带钱吧?” “不好意思,还真没带。” 裴风各个兜里都摸遍了,仍然没有摸到一张人民币,不禁尴尬的看向了旁边这位略有姿色的女司机,一脸不好意思。这段时间,他只顾着和萧半闲练武了,浑然忘了身上带不带钱的这等琐事。 女司机无语的看了一眼裴风,心里那叫一个郁闷,“这家伙,出门带没带身份证不知道,带没带现金还不知道吗?脑子是咋长的!” 随即,她也挠着头为难了一会儿,最终报着一线希望问道:“那你有网银吗?” “什么是网银?” 裴风一愣,但马上又反应了过来,恍然大悟道:“哦,我知道了,手机转账对吧?” 女司机微微蹙了蹙细眉,怀疑身旁这家伙是不是拿自己逗闷子呢?有些不耐烦的道:“赶紧的,别耽误时间,我这儿还得拉活呢。” 听这话,裴风立刻鼓捣起了手机,可是过了一阵,他的脸上又显出抱歉且尴尬的神态。 女司机一直在看着裴风,把他的神态变化尽收眼底,看到他面露尴尬,当即又有些不好的预感,手指不停的按动着方向盘,心里仍然不安,问道:“怎么,手机转账也不灵了?” “这可能是新手机,没有安装相关软件。”尴尬的着这话,裴风将手机显示屏对向了女司机,想以此证明自己的清白。 “那你,现在怎么办,难道你还想做霸王车啊?”女司机一下就彻底不耐烦了,对着裴风毫不客气的道。 “要不您稍微等我一会儿?我是来找我朋友的,我这就去她家给你拿钱。”裴风没办法了,只能这样道。 “你要是进了区不出来,或者直接从东门溜了,我是不是还得赔上一些时间等你?”女司机一脸质疑的看着裴风道。 “我……” 裴风刚想反驳,恰在这时,他透过挡风玻璃,竟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那人不是别人,正是李爱的父亲,李黄山。 这个时候,身穿一件咖啡色皮夹克的李黄山,正和几名黑衣男子,从区的西门走出来,走向了一辆银色的商务车。 接着,裴风指着李黄山就对女司机道:“那人正是我朋友的父亲,我下车跟他借钱,您稍等。” 完,他直接就打开车门,向李黄山跑过去。 “唉!……” 同时,身后传来了女司机叫人的声音,显然,她还是不相信裴风。 只是,当她看到裴风真的是在向那个身穿皮夹克的男人招手,便也就淡定了许多。 “李叔!” 正在李黄山跟着几名黑衣男子踏上那辆银色商务车的瞬间,裴风忽然加快了脚步,招手叫了李黄山一声。 他去李爱家做客的时候,看到过李爱和李黄山父女的合影,所以认得出李黄山。况且,当初因为刘振入室杀人一案去派出所的似乎,他也是被李黄山和李爱两人亲自了解的相关状况。 “裴?” 李黄山见到裴风不由一愣,止住了要上商务车的举动。 旁边,几名黑衣男子看到裴风这个意外的来客,立刻交换了一下眼色,没吭声,然后不约而同的站在了李黄山的四周,形成了一个无形的包围圈。 裴风多精明的一个人,看到几名黑衣男子围住李黄山的那架势,当即就觉得有些不对劲,不过想着身后的女司机还等着要车费呢,就没往心里去,只是放缓了脚步,对李黄山道:“李叔你好,我是来找李爱的,但坐出租忘带钱了,您能不能先借我?” “原来是这样。”李黄山了头,立刻从钱包里拿出几百块,一边递给裴风一边道:“拿着吧,先去把车费付了。对了,李爱和伊楠昨天一起出国旅游了,估摸着得几天才能回来,要不你过两天再来找她?” 裴风闻言一怔,李爱昨天发短信的时候还让自己来她家,怎么可能出国旅游呢? 却在这时,裴风竟感觉到,递给自己钱的李黄山,突然暗中捏了自己的手指一下。这下,裴风立刻明白过来了,肯定有事儿,然后迟疑了半秒,顺势把钱揣进了兜里,对李黄山头笑道:“好的李叔,我知道了,那您忙,我先走了。” 罢,他直接返回了出租车,而身后的李黄山,也上了商务车。 本部来自看書网 第九十四章 语出惊人 返回出租车,裴风出了二百块钱递给了女司机,指着刚才的商务车道:“大姐,还得麻烦您件事儿,一会儿那辆商务车开动以后,您就跟上它,尽量保持距离,但也别跟丢了。” 女司机一听这话,两眼忽然放起光来,兴奋道:“怎么着,怎么着,是有什么事儿吗?是要我和那辆商务车飙车吗?你就交给我吧,绝对没问题!” 裴风一脑袋黑线,看着女司机道:“大姐,您是不是警匪片看多了?您稳稳当当的跟上就行,千万别跟人家飙车。” 女司机的情绪当即低落了下来,瞟了那辆已经开动的商务车一眼,眼珠一转,敲竹杠道:“那,不飙车的话,二百块钱可不够啊,你又不是不知道,这现在油价上升的多坑爹……” “我去……” 裴风突然有一种想骂人的冲动,但是一见那辆商务车已经向前开出了几十米,这个节骨眼上又不能跟女司机急眼,最后只能妥协的把剩下的两百块都丢给了她,蹙眉催促道:“那你赶紧跟上,千万别跟丢了就行。” “得嘞!” 女司机顿时喜笑颜开,心想着,还以为碰到了个坐霸王车的,没想到居然是一条大鱼,四百块钱啊,大半天的收入。 “有一咱得提前好,跟到目的地,我要是有什么事儿下车去办,你还得在那儿等着我,我身上可镚子儿没有了,你到时候可不能把我扔在那儿啊。” “放心,伙子,只要不出j市,到时候我保证把你安全送回市里。” “这就好。” 裴风了头,安心了不少,然后将思绪转移到了另一个事情上,李黄山到底去哪儿?李爱和苏伊楠又到底出什么事情了? 跟在银色商务车的后面,顺着j市市中心的最重要的一条大道,中城路,一直往西开去,一直跟到了中城路的最西头,只见那辆商务车才又往北拐去。 “再往北,就是高速公路了啊,要出城了。” 在北边这条沧江路又跟了一会儿,旁边的女司机终于耐不住性子了,对裴风提醒道。 裴风没有话,显然,他的意思是继续跟。 “你那手机不错,好像是今年出的最新款。” 女司机一边开车,一边咬了咬下嘴唇,瞟了一眼裴风手上的手机道。 “……” 裴风觉得旁边这女司机真是有奇葩,居然还打上自己这款手机的主意了。 “哎,你这孩子真没劲,倒是句话啊。” 女司机看裴风一直不话,觉得有些燥得慌,蹙着细眉道。 “行行行,你只要一直跟着前面那辆车,你看我身上只要是有的,到时候随便拿。” 裴风烦了,对女司机道,眼光还是不离前面那辆银色商务车。 “你这人,不是明摆着怀疑我人品吗,我还能真要你手机?现在跟的那辆车上有你熟人,大不了到时候你再向他借儿,我怕什么啊。就是一直开车挺无聊的,你也不句话。” 女司机舔了舔有些干涩的嘴唇道。实话,她对裴风的印象挺不错的,伙儿长得帅,脾气又好,而且也不知怎么的,越是在车上闻到他身上的味道,她就越有一种特别的感觉。就好像一个女人被一个男人生生帅湿了一样。 “别的乘客搭你车的时候,你的话也这么多?”裴风受不了女司机的骚扰,不由道。 “没有,哪能呢,这不是看你伙子颜值比较高,属于那种极品鲜肉系列的嘛,和我以前载的那些乘客根本没法比。”女司机完这话,连她自己都被吓了一大跳,自己怎么可以出这种不要脸的话,实在是太冲动了,况且西郊这地儿这么偏僻,万一这子对自己产生了不轨之心,自己可怎么办啊。 “那你的意思,现在是在调戏我咯?”裴风一愣,有些好笑的看着女司机,他忽然有种错觉,眼前的这个女人,好像是发骚了。 “哈哈,伙子你话真有意思,姐姐我这么大个人了,干嘛要调戏你?”女司机没想到裴风会这么问,用笑声掩饰了自己的尴尬,并且从车门上拿过水杯,喝了几口平复了一下内心的燥热,心里倍感奇怪,“见鬼,我今天这是怎么了,除了晚上一个人看片的时候,我见到男人可是已经五六年没有这种感觉了。” 裴风沉默了片刻,看着女司机还算标致的脸蛋,不出声则已,一出声语出惊人,认真的道:“大姐,我看你的面相,你一定生过孩子,而且肯定已经很久没被男人疼过了,你这样的女人,通常都很危险,不骚则已,骚起来根本没办法治。你离婚了,还是丧夫?” “……” 接下来,女司机没再多一句话,一本正经的按照裴风的意思,继续跟着前面那辆银色的商务车。 “欠儿欠儿的。” 对此,裴风表示嗤之以鼻。 对付女司机这样的女人,裴风一向都很有经验,前世做游医的时候,他都不知道见过多少这样寂寞成病的女人,虽然有的时候也会抱着援助之心解救几个,但长时间下来,却是百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从来没有在这样的女人身上留下过一次孽债。 这样的女人面对裴风刚刚这样直白的讲话,通常会有两种反应,一种是比较大胆的,在故作害羞了一会儿后,直接就开始冤家长冤家短了,并且还会有所行动,还有一种就是比较怂的,就是像女司机现在表现的这种,虽然之前是放荡了一,可是一旦看到有踏向雷池的危险,就赶紧收起性子,暗示自己不要再继续了。 虽然事后她会感到异常后悔…… 片刻后,前面的银色商务车终于又有了新的动向,它又拐向了一条向北通去的公路道。 公路道的两旁,都是一些仓库群,因为距离码头太远了,所以这一大片仓库群都已成为半废弃状态,等待着被开发成工厂,但是可能因为地皮归属权的问题,迟迟还未动工。 见商务车停在了一处废弃仓库的门口,裴风便没再让女司机继续跟上去,而是让她停在路口,自己步行,向那边走去。 看书罓首发本书 第九十五章 李爱被绑架 躲在公路旁的一棵大树后面,裴风把手机当成了镜子,利用手机的摄像头看到,李黄山与那几名黑衣男子已经下了商务车,正向那处废弃的仓库内部走去。 所幸的是,商务车里的司机不一会儿也下车了,将商务车锁好,也朝着仓库内部走去。 眼见这样的状况,裴风才离开大树后面,继续向李黄山他们追踪而去。 出租车里,女司机略显担忧的看着裴风迅速跟去的身影,自言自语道:“这个家伙,不会有什么危险吧?” 话落,她顿了顿,把出租车掉了个头,仿佛随时准备开溜。 另一边,裴风已经跟跟进了废弃仓库,隐约听到一个女人的声音:“李黄山,东西拿来了没有?” “这声音,怎么这么熟悉?” 裴风闻言蹙了蹙眉,心里有些疑惑,然后脚步无声,又靠近了库房一些。 顺利抵达库房的门口后,裴风靠在墙面,仍然用了老方法,把手机录像当成了镜子,在手机录像里可以看到库房内的部分情景。 仓库大门的里面有两个集装箱,每个集装箱的旁边都守着一名黑衣男子,而且,他们的手里都拿着枪! “这件事情,比我想象中要严重得多!” 心里这样想着,裴风立刻游目四顾,发现自己靠着的这面墙上,有一个大窗户,那大窗户距离地面,至少有三米的高度。 裴风又看了看大门里面的那两名黑衣男子,他们站的笔直,一看就是训练有素的练家子,想要把他们引出来再瞬间制住他们,显然是一件异想天开的事情。 “没办法了,只能从窗户进去了。” 裴风这样盘算着,已经悄悄的来到了距离窗户不远的地方,然后助跑几步,腾的一下,跃了上去,手指死死的扣在了窗沿上。 接着,裴风先是双手用力,把身体微微向上牵引,仰面朝天,将自己的视线调整了一下。在确认了窗内是二楼仓库,并且有货箱阻挡着里面有可能传过来的视线后,这才再次发力,把自己的身体彻底牵引了上去,进入了窗户之内。 躲在货箱的后面,裴风总算看清了仓库内的所有情景。而这所有的情景,却让他大吃了一惊。 此时,宋敏芸和五名黑衣男子,正在一楼空地处与李黄山对峙。二楼,则是李爱和苏尹楠被绑在椅子上,还有看着她们两人的一个黑衣男子。 看到宋敏芸,裴风的火气就不打一处来,暗道:“妈的,这个贱女人,居然又干起了绑人的勾当。” 这话一落,一楼传来了李黄山对宋敏芸话的声音,“宋敏芸,不过是一盘录像带而已,至于让你这么大费周章的绑人吗?你继续这样做的话,可就罪加一等了。” 宋敏芸冷哼了一声,拿枪指着李黄山的脑袋,威胁道:“少废话,赶紧把录像交出来,不然,我立刻能让你的女儿横尸当场!” 李黄山毫不示弱道:“录像带,我肯定没带在身上,我李黄山没那么傻,如果让你宋敏芸轻而易举的就得了那东西,我和我女儿还能离开这西郊仓库?” “妈的!” 宋敏芸怒了,“砰”的一声,直接给了李黄山的大腿一枪。 “啊!” 李黄山当即一声沉吼,用双手捂着了自己中枪的位置。 二楼,也传来李爱惊叫并嘶吼的声音:“爸!宋敏芸,你这个混蛋,有什么事情你冲我来!你他妈jian人!你这个臭女人!有种你就杀了我!放了我爸!” “砰”一声! 又是一枪,宋敏芸开枪打在了李黄山的另一条大腿上,然后抬头看向二楼,森然一笑,道:“骂呀,你继续骂,看你的话狠,还是我的枪狠!” “啊!” 李爱崩溃了,大叫一声,眼泪瞬间模糊了双眼,声音颤抖道:“你不要再开枪了!你住手!你住手!” 这时,已经跪在地上的李黄山拧头看了李爱一眼,然后咬着牙看向了宋敏芸,寒声道:“宋敏芸,咱们现在做个交易如何?” “交易?”宋敏芸不屑一笑,道:“李黄山,你觉得你现在有资格和我谈交易吗?你不交出录像带也可以,我宋敏芸有的是时间和你玩,我要让你的女儿,看着你一一被我废掉,然后再让你看着你的女儿被我一一废掉,噢,对了,还有那个电视台记者,也是个奇葩,不好好在电视台认真工作,居然学人当黑客,也该死。” “宋敏芸,我知道你的秘密,你不过是南方陈氏集团派到j市的一颗棋子,准确的,你不过是陈家大少爷,陈青松的一颗棋子,一颗可悲的棋子。”李黄山突然语出惊人道。 “恩?” 宋敏芸一愣,一时竟没反应过来,或者,她绝对没有意识到,李黄山一个的警察,居然知道自己最大的秘密。 随即,宋敏芸仿佛被人触到了最敏感的那根神经,神态开始在震惊和抑制震惊两者之间徘徊,最后终于努力的表现出自己镇定的一面,眯着眼睛盯向李黄山,道:“什么陈氏集团?什么陈青松?你在什么?我没听懂!” 李黄山冷笑了一声,迎着宋敏芸犀利的目光,道:“宋敏芸,明人面前,就不要暗话了,你觉得我如果对你那破事儿没有把握的话,我会对你当面直言吗?” 宋敏芸倒吸了一口凉气,然后突然扣动手中的扳机,“砰!砰!砰!砰!砰……”,一连打了十余枪,将子弹都打在了李黄山周围的地面上。 “啊!” 二楼,又传来李爱更为崩溃的声音,当然,还有旁边苏伊楠的尖叫声,两人都以为,李黄山是被宋敏芸乱枪打死了。 而在这个时候,裴风的身影,已经出现在了距离李爱只有五米的一个货箱后面。 他的额头发亮,仿佛出了一层密汗,但仔细看去,又不是密汗,是从毛孔中泌出来的油脂。他刚才太紧张了,从窗户来到这边,足足穿越了二十多米的距离,期间虽然有货箱作为掩护,但若稍有不慎,他便知道自己就是难逃一劫的下场。 本书首发于看书网 第九十六章 真是警匪片吗? “砰、砰、砰!” 宋敏芸的声音,仿佛成为了裴风对一楼五名黑衣男子的射信号,连续三枪,直接命中了两人,叫两人当即横尸当场。 随即,楼下顿时乱了套,空地处剩余的三名黑衣男子一边找掩体一边向二楼打枪,完全进入了紧急的状态。 “该死的。” 同样,宋敏芸也是如此,一边躲在一个货箱的后面,一边朝着裴风开枪。 但她眼下实在是纠结,能对裴风开枪,却又不能下死手,如果裴风死了,谁来救自己的女儿? “砰、砰、砰!” 随着楼下的乱枪射向裴风,裴风身前的那人,已经被打成了筛子,死的不能再死,而裴风自己,却仍然完好无损。 他前世除了练武,对于枪械的运用和自我掩护当然也练过,不然当初在青楼也不可能轻易的杀死震三山,而且还在混乱的环境中放倒了对方的许多手下。 “砰、砰!” 裴风居高临下的冷视着一楼所有人的动向,同时也迅速移动着自己的位置,以防不测,然后在这过程中,看到门口那两名黑衣男子突然冒出了头,向距离二楼较近的一个货箱跑去,便立刻如杀神一般,趁着他们跑到无掩护的区域,对他们的脑袋射了两枪,均是命中。 “这个家伙到底是什么时候学的枪法!” 宋敏芸见自己一方又折掉两人,一阵头皮发麻,对着楼上的裴风又放了两枪,却还是没能打到他,仍然只打在了他的‘移动掩体’身上 却在这时,因为惧怕被子弹打到,而及时趴在地上的李黄山突然暴动,他趁着剩余的两名黑衣男子不备,竟快速拿出了自己藏在脚踝处的一把微型手枪,然后干脆利落的出手,“砰、砰”两枪,彻底结束了宋敏芸的两名爪牙的性命。 这一刻,宋敏芸简直都要疯了,自己为了办成今天这件事情,特意带来了八名经过秘密训练的持枪保镖,然而现在竟然都死在了枪口之下。 死在李黄山的手上也就罢了,毕竟听他刚才话那架势,肯定有成熟的特工经历,但死在裴风的手上算怎么回事? 这令宋敏芸倍感疑惑,裴风这个子,到底是怎么跟来的,又是什么时候跟来的,他是怎么知道自己绑架李爱和苏尹楠这事儿的? 情况紧急,事态严重。 面对裴风和李黄山的凌厉反击,宋敏芸也来不及多想,背靠着货箱的她,眼神要多冰冷有多冰冷,然后,她又发狠的朝二楼开了几枪,并大声喊道:“裴风!你这个王八蛋!是你逼老娘的!” 话落,她一手伸向了自己的风衣之内,竟拿出了一颗手榴弹,然后直接摘掉了拉环,单手向后一抛,将手榴弹抛向了二楼! “手榴弹!快趴下!” 一楼靠在宋敏芸不远处一个货箱后面的李黄山看到这一幕,立刻大惊失色,放声朝着二楼大喊道。 “我cao!” 裴风看到飞在空中的手榴弹,破口大骂了一声,然后随手丢掉了身前的那个死人,‘嗖’的一下,就脚下发力,狠蹬出去,一下跃出了五六米,跃向了李爱和苏伊楠的身边。 此时,李爱和苏伊楠刚刚想办法解开了绑着自己的绳子,却不想宋敏芸一个手榴弹竟抛了上来,让她们立刻感到惊慌失措。 而正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裴风的身体直接落在了她们身边,并且掀翻了她们身子底下的破沙发,想以此来保证手榴弹爆炸后,两人不会受到太大的伤害。 “裴风!” 李爱看到裴风的行为,马上大喊出声,她身为一个警察,当然能看出裴风所作所为的目的,他把沙发推翻,也就意味着自己和苏伊楠不会受到伤害,但是他自己,却暴露在了手榴弹爆炸的范围之内。 紧随裴风落地蜷身抱头的一刹那,“嗙”的一声巨响,不远处传来手榴弹爆炸的声音,一时间二楼的货箱炸裂开来,火光冲天,碎屑四溅。 声波还未消失,李爱就已经从沙发后面站了起来,然后不顾四周的危险,迅速冲到了裴风的身边,一把抱住了他,一边上下其手的检查他的身体,一边对着他大吼道:“裴风!你他妈疯了!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这话虽然大声,但裴风的耳朵还因为刚刚的爆炸而处于失聪状态,整个脑袋眩晕不已,耳朵里尽是嗡嗡声,所以根本没有听到李爱话中的大部分内容。 裴风一都不适应李爱对自己的乱摸行为,在耳朵稍微恢复了听力以后,立刻把她推到了一边,蹙眉道:“你走开!老是摸我干嘛?” 听这话,李爱虽然气不打一处来,但却放下心来,看来,裴风身上的血只是碎屑所致,并没有什么大碍。 “你们两个没事吧。” 在这时,苏伊楠也颤颤巍巍的从沙发后面走了过来,对裴风和李爱道。她现在明显处于受惊过度的状态,虽然嘴上关心着裴风和李爱两人,但恐怕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绑架,枪战,手榴弹,在她的记者生涯中,还从未经历过这些。 推开李爱后,裴风使劲儿晃了晃脑袋,站起身来,重新关注起一楼的动向,李黄山正通过楼梯,向这边走来,宋敏芸的身影,已经消失。 “妈的!” 搜寻不到宋敏芸的身影,裴风立刻急了,助跑几步,直接跃过了二楼护栏,朝着一楼跳去。 身后,李爱和苏伊楠还没有回过神来,他就已经冲出了仓库。 到了仓库外面,裴风只见到宋敏芸已经开着那辆银色商务车,朝着沧江路南拐去,便又接着狂追。 而令他倍感惊喜的是,来时搭的那辆出租车,还在路口停着。 女司机看到裴风跑过来的身影,马上按动了喇叭,并且把头伸出了车窗外,对着裴风大喊道:“这边!快!赶紧上车!哇靠,真是警匪片吗?!!” “……” 裴风脑子一阵断弦,这个女司机,是彪呢,还是职业素养已经达到了一个境界,载客后,能够一直按照乘客的需求,抵达目的地,并在此期间心系乘客的安危。 本書首发于看書蛧 第九十七章 半截烟 裴风乘着出租车,一直跟在宋敏芸的后面,可是到了市里,因为堵车的缘故,两车的距离越来越大,导致宋敏芸已经开到了裴家,裴风才到了通江口。 裴风追到家的时候,正巧碰到拉着行李箱的宋敏芸带着裴若曦慌张出门。后者见到裴风,二话不,便将行李箱甩向了他,气势汹汹的样子,直让旁边的裴若曦大惊失色。 “妈妈,你做什么?” 裴若曦很不理解宋敏芸此时的行为,也不知道她突然回来就让自己跟她走,到底是为了什么。 面对宋敏芸甩过来的行李箱,裴风抬腿一扫,“砰”的一声,将行李箱扫到了一边,然后坐腰立马,步法如趟泥般直接冲向了宋敏芸,一记直拳,捣向了她的中线,拳声恐怖,噼啪炸响! 宋敏芸侧身躲过,同时松开了裴若曦的手,臂上伸,运劲于掌刀,如行云流水般对着裴风的手腕侧面砍去。 却在这个时候,裴风的拳头突然变招,变成了鹰爪状,横着发出一道虚劲,与宋敏芸掌刀上的暗劲相撞,化掉了她碎人骨头于无形的暗劲。 然后,裴风的手爪猛的下移,凌空一抓,一把抓住了宋敏芸的手腕,顺势又施展了太极推手,抓着对方的手腕紧随她向自己发来的力道,全身如不倒翁一般后移,然后突然向前一,这时鹰爪又变平掌,把自己掌心发出的暗劲和宋敏芸自己的暗劲都一并反弹给了宋敏芸,直接把她推出了六七步开外,破掉她重心的同时,也把她的一条胳膊打的不能运一劲。 “你突破了暗劲!” 宋敏芸一个踉跄,跌倒在地面,然后不顾手臂传来的剧痛,震惊的望着裴风。 她实在不敢相信,这个刚刚十七岁的少年,居然一举达到了暗劲的境界,这才几天不见? 裴风冷视着宋敏芸,淡淡的道:“我现在能把暗劲发到手腿两处,虽只能踏出六步暗劲,做不到全身混元一体,但是打你,绰绰有余!” 宋敏芸听这话,惶恐不已,抱着自己重伤的手臂,对裴风吼道:“有种你杀了我!” 这话一落,旁边的裴若曦立刻被吓得一“哆嗦”,“哇”的一声,嗷嗷大哭了起来,并且无助的望着裴风和宋敏芸,大声喊道:“哥哥,妈妈!你们这是在干什么啊!” 站在门口的女司机看到这一幕,脸上一麻,为之动容,想要前去把她不认识的这个女孩拉到一边,安抚一番,但最后还是没能办到,同时心里感到震惊不已,也疑惑不已,这个少年和这个少妇,居然是一对母子! 裴风看了裴若曦一眼,心中那句“你以为我不敢吗”,还是终究没有对宋敏芸出口,只攥着拳头阴着脸站在原地,一言不发。 客厅内仍然响彻着裴若曦撕心裂肺的大哭声,除此之外,其他一切都静的吓人。 突然,宋敏芸狠剜着裴若曦,再次大吼了一声:“别哭了!我还没死呢!”面目狰狞,声音近乎于凄厉。 裴若曦又被吓了一“哆嗦”,哭声戛然而止。 这时,宋敏芸的声音又变成了另一个极端,对裴若曦温柔而轻声的唤道:“女儿,过来。” 裴若曦为之一颤,她已经记不得自己的妈妈有多久没有唤过自己为女儿了,竟一边哽咽,一边不由自主的走了过去。 宋敏芸一把将裴若曦抱在了怀里,良久,两行清泪不住的流向腮边,然后用双手颤抖的托着女儿的脸庞,仿佛要把她的样子刻在心尖,然后轻轻一吻,吻住了女儿的额头,附耳声颤道:“好女儿,不要恨妈妈。” 裴若曦抽泣的看着自己的妈妈,她从未想过有一天,自己的妈妈会在自己面前展示出这样柔弱的一面,妈妈,竟然会哭泣,她不知道妈妈为什么这样,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她有一种预感,仿佛自己以后再也见不到妈妈了,便一把搂住了妈妈的脖颈,将脸按在妈妈的肩膀上,放声大哭了起来,嘴中不停的喊道:“妈妈,妈妈,妈妈……” 再不出其他的话来。 这一刻,宋敏芸静静的听着裴若曦的大哭声,叫妈妈声,紧咬着自己的牙关,不让自己失控,片刻后,才趋于平静,脸上已经没有了任何表情。 等到裴若曦的哭声渐渐低了下来,宋敏芸才有了反应,她先是松开裴若曦站起身来,定定的看了裴风一会儿,然后突然屈膝跪地,平视着前方,双目放空,声音低沉而略带哀求的道:“风,我要杀你,是我做的不对,但这仅限于我们两个人的恩怨,你不要难为若曦好吗?她终究是你的妹妹,我求你一定要救她,你只要救她,你想怎么处置我,我宋敏芸都认了。” 裴风微微蹙眉,复杂而意外的看着宋敏芸。 他没有想到,骄傲如宋敏芸这样的女人,竟然也会有一根软肋,她的女儿。她竟然会为了裴若曦,向自己的敌人低头下跪,只求保裴若曦一命。 就这样,裴风不发一言的看着宋敏芸。 而随着裴风沉默不语的时间越来越长,宋敏芸的身体却愈发的颤抖起来,她逐渐的认为,裴风不会原谅自己了。 却在她宋敏芸万念俱灰的一刻,裴风终于开口了,平静的道:“若曦是我的妹妹,我从来没有想过不救她,我答应你的事情,肯定会做到,你好自为之。” 完,他转身离开了这里,似乎在用行动表明,你宋敏芸今后何去何从,已经和我裴风再无任何关系。 离开家门,裴风重新坐上了出租车,看了一眼旁边驾驶座上不知为什么,眼睛变得很红的女司机,道:“你的车上有烟吗?” 女司机没有话,倒吸了一口气,缓解了一下鼻塞不舒服的感觉,显然,她刚刚也哭过,然后在车门上翻了翻,翻出一盒没拆封的兰州香烟,递到了裴风手中,道:“一个乘客落在车上的,我还没来得及往上报。” 裴风立刻被女司机这无意识的一句话给逗笑了,道:“一盒烟而已,你还有上报的打算!不符合你要我手机的风格啊。” 这时,一排警车,从对面呼啸而来。 十多分钟后,李爱的师兄,杨昊等警察,将宋敏芸从裴家带了出来。 临上警车时,带着手铐的宋敏芸停住了脚步,看向了靠在出租车门上吸烟的裴风,似有话。 裴风向她走来,将嘴边的香烟给她吸了一口,这看似简单的动作,却让宋敏芸差哭了出来,但她终是没有叼住裴风给的半截香烟,吸上一口,只是看着裴风的眼睛道:“别让若曦再看到我,好好照顾她。” 本部来自看書蛧 第九十八章 女司机左织 裴风了头,亲眼看着宋敏芸被押上警车,然后扭头望向了别墅。准确的,是望向了裴若曦房间的那扇窗户,只见她正站在窗户的里面,放声的大哭,她眼泪模糊的目光一直紧跟着宋敏芸所在的那辆警车。 随即,裴风走向了裴若曦的房间,陪她一直到半夜,看着她哭累了睡去,才静悄悄的施展金针,辅助她进入了深度睡眠。 下楼后,裴风眼见家人都已经集聚在了客厅,个个面色凝重,想来他们都已经知道宋敏芸被抓一事的始末。但是,裴风并没有心情和他们多做交流,只留下一句:“我去外面走走。”便再次走出了家门。 “嘀!”裴风刚出了家门,门口停着的那辆出租车便亮起灯来,并且发出一阵鸣笛声。 上了女司机的出租车,裴风顿时一脸疲惫,不复在裴若曦房间时的精神状态,顺嘴问道:“你怎么还留在这里?” 女司机不好意思的一笑,道:“我没别的意思,这就走。那个,你妹妹没事儿吧?”言语中,她隐晦的表达了自己对裴若曦那个姑娘的担忧。 裴风一愣,没想到女司机这么一个陌生的人,竟然甘愿在门外等候到半夜,只为关心若曦一句。 “谢谢,她已经睡去了。”裴风看着女司机,道:“对了,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左织。”女司机笑了笑,然后又反问道:“你呢,听他们称呼你风,你的全名叫什么?” “裴风。”裴风自我介绍道。 “咕噜……” 这时,左织的肚子忽然叫了几声,显然是在抗yi一天没有吃东西的现状。 裴风看了看左织,后者马上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腼腆而笑,表现出与之前截然不同的一面。 “走吧,我请你吃饭。” 正好,裴风也饿了,对左织道:“况且你在外面等了这么久,这么冷的天儿也没人叫你去家里坐坐,实在是照顾不周。” “不用,我回去的路上随便垫吧就成。”左织摇了摇头,客气的道。 “我也饿了。”裴风道。 “那好吧,我知道一家川菜烧烤酒馆,就离这儿不远,我们去那儿吧?”左织征求了裴风的意见。 “都行,你决定。”裴风欣然回应道。 接着,左织载着裴风,驱车去了那家酒馆。 路上,裴风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接通后,手机里传来了李爱的声音:“裴风,你没什么事儿吧?” “没事,你爸呢,他的伤势怎么样?”裴风回道。 “我现在还在警局,刚审完宋敏芸。”李爱道:“我爸只是大腿受了枪伤,没什么大问题。” “哦,那宋敏芸怎么样,招了吗?”裴风了头,对宋敏芸的状况关心了一下。 “这个女人很狡猾,现在一直在避重就轻,对谋杀你和故意杀刘振的事只字不提,只对持枪绑架这件事情含糊其辞。” “这样的话,性质就完全不一样了,持枪绑架和故意谋杀、故意杀人,很容易就会被她弄成仅是持枪绑架伤人这一条,如果再被她请一个好的律师着力运作的话,而且很有可能直接从主犯降到从犯。到那个时候,她得到的处罚,就会大大的降低。”李爱有些义愤填膺的道,语气中也充满着深深的无奈感。 而裴风听完后,则是沉默了一会儿,看着车窗外不停闪过的路灯,叹了口气,道:“你们看着处理吧,我和她的恩怨就此结束,我不想让我妹妹因为这件事对我产生芥蒂。” 另一边的李爱明显一愣,急道:“裴风,在这个节骨眼上,你可不能感情用事,她宋敏芸坚决不能翻身,不然像她这样狠毒的女人……” 不待李爱完,裴风就打断道:“好了,不管怎么样,她终究是一个孩子的母亲,由着她去吧。退一步讲,就算她再聪明,经此一事也会坐牢的,单单这一,对她来讲就已足够了,她会因此失去很多,比你想象的要多。” 那边的李爱听完后,沉默了良久,态度忽然柔软了下来,轻声道:“那好,就这样吧,我明白了。” 两人挂掉了电话。 此时,出租车已经抵达了目的地,左织引荐的那家酒馆,名叫川家烧烤店。 因为时间略晚的缘故,店里的客人不是很多,裴风和左织就找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了下来,菜的时候两人还推搡了几下,不过最终还是由裴风来,他了一瓶烧刀子还有几样下酒菜,夫妻肺片,煸鸡胗,灯影牛肉,皮蛋黄瓜,酒鬼花生等。 “这些够吗?要不要再来条鱼?”裴风一遍遍将菜单递给左织一边道。 “水煮鱼?”左织接过菜单道。 “恩。”裴风了头。 “还是不要了,就咱俩人,太多了容易剩。”左织随便扒拉了两下菜单,又把菜单放在了桌上。 “再来一份毛血旺。”裴风看左织看菜单的时候盯了两眼毛血旺,还咽了口唾沫,便扭头对服务员道。 “好的,先生。”服务员马上将毛血旺记在了单子上。 “你怎么知道我想吃毛血旺?”左织看了看窗外,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对裴风道。 “因为,我也想吃。”裴风笑看着左织道。 “那么大一份儿,咱俩可能吃不完呢。”左织莞尔一笑,但还是觉得有些多了。 “没事,我饭量大。”裴风一边弄着餐具一边道。 “看你瘦巴巴的,饭量能有多大。”左织不相信,给裴风倒了一杯菊花茶。 “比你大。”裴风完,又不顾左织的反应,向服务员了一些烧烤。 服务员统统记下后,转身就通知厨房去了,只剩下裴风和左织两个人坐在这边。 “看你的年纪,不是很大的样子。”左织开始没话找话道。 “不到二十。”裴风顿了顿,道:“你呢?” “我……”左织刚想出自己的年龄,又忽然住口了,看着裴风话锋一转道:“你不知道女孩子的年龄不能随便问啊。” “真是。”裴风摇了摇头,对她的法有些嗤之以鼻,道:“难道问一问你们女孩子的年龄,就能把你们问老了不成?” “问老了倒不至于,就是问了以后没什么神秘感了。”左织开玩笑道:“不过,告诉你也没关系,我今年二十四了……不,不对,这不是刚过完年吗,就二十五了,嘿嘿。” 本書首发于看書王 第九十九章 酒后 酒菜上齐后,随着裴风和左织三杯烧刀子下肚,双方之间的陌生感顿时消减了很多,涉及到的话题,也逐渐的扩大了起来。 兴许今天的风波对于裴风的打击实在太大了,甚至大到足以让他对这个时代重新认识,带着来到这个时代以后未知的,和来到这个时代后已知的,重新认识这个时代,这是一个权力为天,金钱至上,法制健全,却暗流涌动的时代,是一个最好的时代,也是一个最坏的时代。 面对这么多新颖而又复杂的时代信息,裴风一时间感到有些失控,所以在多了几杯喝了几杯之后,对左织出的话,也就有别于平常了,他将自己的家世了出来,也将宋敏芸谋害自己的主要轮廓了出来,甚至是宋敏芸被抓后,他内心深处对宋敏芸母子的复杂情感,也一并给了面前这个才认识不到一天的女人。 对此,左织感到意外,但又觉得一切都在情理之中,和裴风一样,喝了几杯之后,也出了对这件事情的看法,就简简单单四个字:“有钱烧的!” 裴风闻言一愣,呆呆的看了左织良久,忽然哈哈大笑,着头道:“对对对,就是有钱烧的,人没钱的时候,不择手段的在赚钱,有了钱以后,不择手段的一切弊病,就全出来了,身外的魔障,心里的魔障,还有想要得到更多,yu望的魔障,这些魔障的出现,滋生了太多太多的悲剧,而悲剧的重现、重演,又令人感到麻木,麻木到一定的程度,人就开始变态了。” 已经有些醉的左织听完这些,眼神有些迷蒙的歪头看着裴风,傻笑道:“裴风,你的这些,我听不懂,也不想懂,我左织,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孩,唯一不普通的地方,就是迄今为止,我还没有正经的谈过一场恋爱。” “多正常啊,我来到这个世界上以后,也没有谈过恋爱呢。”裴风道。 “屁孩,你才多大?我都多大了了?我都二十五了,咱俩能比?”左织越来越晕,拍了裴风的脑袋一下道。 “那你为什么不谈恋爱呢?”裴风看左织有些醉了,便拿过她的酒杯,将她酒杯里的酒全部喝掉,然后随口问道。 “哪有那么简单啊,我没有时间去谈恋爱,我得挣钱,我从大学毕业以后,就只有一个目标,挣钱,我得挣钱啊。”左织有些迷糊的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一直在重复着我要挣钱,我得挣钱之类的话。 “你很缺钱吗?”裴风好奇的问道:“你要买什么要花那么多钱?像你这样每天开出租,虽然赚的不多,但应该足够你自己的花销了吧。” “呵,买什么?买命啊,我得用钱买命,我妈得了尿毒症,我得救她,我得赚钱给她治病。”左织用手托着自己的腮,半睡半醒,苦笑连连的道:“真是的,就我这样的女孩,哪里有谈恋爱的权利啊?呵呵,倒是有暗恋人的权利。裴风,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啊,我大二的时候,暗恋过我一个学长,我暗恋他一直到大学毕业,愣是连喜欢他这句话,都没敢跟他过。后来,人家出国深造了,我就失恋了……唉,我酒呢,裴风我酒呢?” 到这里,左织迷迷瞪瞪的在桌上找酒,最后没找到,直接把酒瓶子拿了过来,给自己灌了一口,继续醉醺醺的道:“前段时间,他回国了,还组织了一场同学聚会,当时把我激动的呀,半天都在捯饬自己,我心想着,这一次,我怎么着都得让自己开口,喜欢人家好久了,反正是死是活就这么一次了,不然我也太对不起我的青春岁月了。但是!但是前边儿都是废话啊!但是人家当时一到场,‘啪’的一声就来了一个红色炸弹,哈哈,居然是一张结婚请帖!哎呀,你不知道啊裴风,我当场就懵逼了,我他妈当时就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家的啊,哦,对了,我离开酒店以后,根本没有回家,穿着那件花了我半月工资的礼服,我就开车去了,哎,要不怎么人一倒霉放个屁都塞牙呢,那天啊,也是他妈的真寸,好像所有事情都在和我对着干,我开着我那租来的出租车,跑在一条挺宽敞的街道上,拐弯的时候,我他妈竟然蹭到了一辆别摸我,宝马5,嘿嘿,后来赔了人家一笔钱,那一天算下来,加上我那礼服的钱,我那一个月算是白干咯!现在想想,我他妈当时就是个傻逼,被我蹭掉的可是我那大半个月的血汗钱啊,当时我赔完钱以后,回到了车里,坐在驾驶座上,就想直接开车回家,有什么啊,钱没了再赚,咱有的是时间,可是车居然他妈的又没油了,我当时实在是忍不了了啊,当街我就哭成狗了,实话,我那没良心的亲爹死的时候,我都没那么哭过……” 裴风一边喝着酒一边听着左织话,酒喝完了,左织的话却还没完,但随着她的声音越来越低,她竟然趴在桌上沉沉的睡去,眼角有泪水,嘴角有口水,不算太漂亮,但绝对能称得上漂亮,鹅蛋形的脸蛋还算白皙,却是苍白的白,营养不良的白,看着惹人心疼,不过有婴儿肥的腮部压在桌上那滑稽的样子,却令人哭笑不得。 最后,裴风招呼老板结账,想要带左织一起离开这间酒馆,然而在他摸自己兜的时候,竟然又没有摸到钱,这让他感到无地自容,没办法之下,只能在左织的包里又拿出几百块,付了这顿饭钱。 结完账,换作了裴风驱车载着左织,没回家,而是直奔了一家快捷酒店。 第二天早上,一阵尖叫声惊扰了落在快捷酒店一间客房窗户边的一只喜鹊。 左织醒来后,习惯性的掀开被窝,下一秒却发现,自己已经赤身luo体,一丝不挂的躺在床上。 看書罓首发本書 第一百章 无声无息,举足轻重 左织: 请不要误会,你昨夜醉酒,呕吐一身,衣服我已经帮你洗了,在洗手间晾着。对了,昨夜的饭钱我又没带,是从你包里拿的,算是借你的。醒来后,给我打电话,我电话是15。 裴风留字。 在床头看见这张裴风留的字条以后,左织的脸蛋一阵发热。 眼下,她的脑子里已经浮现出昨晚发生的所有经过,她被裴风背到这间客房以后,不仅吐了裴风一身,也吐了自己一身,最后,她像一滩烂泥一样被裴风放在了床上,然后又被裴风脱掉了外衣…… 左织隐约记得,裴风后来还给自己拿了盆子,倒了水什么的,至于自己的内衣,实际上是凌晨的时候因为感觉太燥热而自己脱下来的,不关裴风的任何事。 随即,左织用被子裹着自己的身子,下了床,直奔洗手间,果然看到自己的外套和毛衣,都挂在了浴室的晾衣架上。 “这个大少爷,没想到竟然真把我的衣服给洗了,还挺体贴。”看到晾衣架上的衣服,左织从心底涌出了一股暖意,只是顿了顿,却又鼻翼微犟,无奈的道:“就是……在钱的事儿上他也太粗心了,明明是自己要请我吃饭的,身上竟然又没有带钱,哪有这样办事儿的。” 不过转念一想,左织又嘿嘿一笑,咬着下嘴唇美滋滋的道:“他既然给我留了电话,会不会就是要还我钱的呀?不行,我得赶紧收拾好,给他打个电话,昨天夜里又是吃饭又是住宾馆的,花的可都是我自己的钱,我怎么着也得找他给报销了啊,那可是好几百块呢,心疼死我了……” …… …… 另一边,裴风早已回到了家里,此时,正睡在裴若曦的旁边。 裴若曦的眼睛哭的已经跟桃儿似的,眼睛微动,缓缓睁开了眼睛,她看到裴风就躺在自己的身边,一时间又忍不住想哭,嘴都开始瘪了起来。 “再哭的话,眼睛会受伤的,你妈妈如果在,她肯定不愿看到你现在的样子。”裴风的声音忽然从裴若曦的耳边响起。 “哥哥,妈妈什么时候能回来?我是不是再也见不到她了?”裴若曦看着裴风委屈的道。 “她不久后就会回来的。”裴风摸了摸裴若曦的头道。 “究竟要多久?”裴若曦躲进裴风的怀里,哽咽的追问道。 “你的拳术练到暗劲的境界,她就会回来。”裴风想了想道。 “那,什么是暗劲?”裴若曦离开裴风的怀,奇怪的看着他问道。 裴风没有马上回话,而是下了床,找了个金属杯子握在手里,然后力起腰椎,气走脊柱,绷紧右臂肌肉,虎口一合,手指如钳子一般,紧紧抓在了杯体上,“吱咛”一声,直接在杯体上留下了一个五指手印。 裴若曦张着嘴儿惊讶的看着这一幕,完全被吸引了,道:“哥哥,这就是暗劲?” “这还不是暗劲。”裴风却摇了摇头,问道:“你知道什么是力,什么是劲吗?” “不知道。”裴若曦终究是十岁的孩子,很容易就被裴风转移了注意力。 “一般人打架的时候,用的都是力,力是惯性,是骤然间的爆发。”放下水杯,裴风做了一个手势,把手臂凭空向旁边一甩,拳背瞬间打的空气啪啪作响,同时继续道:“用力时,要快,猛,疾,是筋骨能量瞬间的爆发,这样的爆发,仅限于力,惯性,而非劲。” “那什么才是劲呢?”裴若曦看得入神,急问道。 “劲,则是肌肉绷紧,慢慢的移动。”着,裴风又比划了一下,双手环抱画圆,好似在推磨,又好似在挤海绵里的水,然后突然再次击向空气,“啪”的一声,拳头打的空气比刚才的那声响还要响亮,都把空气打出了波动,就如潮汐一般向一方席卷而去,道:“用劲时,要慢,沉,稳,但发劲时,又要结合天然的惯性,也就是力,这是明劲,也仅是明劲,有寸劲的意境在里面。” “那哥哥刚才握杯子时,用的也仅仅是明劲?”裴若曦看了看桌上那水杯上的手印,想了想对裴风道。 “没错。”裴风了头。 “那什么才是暗劲?我要学暗劲,我想早见到我妈妈。”裴若曦来了兴趣,索性下床对裴风请教道。 “你跟我来。”裴风道。 完,他带着裴若曦,来到了后花园,并且从花坛里捡出来一块方砖,放在了石沿上。 然后,裴风摆出一个步子,将一只手放在了方砖上面,只见他的头发轻轻一竖,彷如遭遇了静电一般,又快速的落下,而再看方砖时,那方砖已经碎成了**瓣。 在这过程中,裴若曦根本没有发现裴风的手部肌肉有任何变化,惊呼出口道:“这才是暗劲?” “对,这就是暗劲。”裴风把手收了回来,然后一甩之下,手上的汗液如水洗般在空气中冒出了白雾,接着道:当年形意大师们练功的时候,提脚落地,均是无声,轻轻一下,却能够踩碎一块大方砖。暗劲,就是无声无息,举足轻重。你看我手上发出的汗了没有,暗劲的勃发,全是心力与热气配合所产生的能量,今后你要是真正学暗劲的话,我可以仔细的教你,尽授你暗劲中的一切缘由。” “哥哥上次在健身室的时候就对我过,打人发劲都要急在手上,这叫气与力合。没想到,哥哥早就在教我暗劲的基础。”裴若曦脸略显复杂的看向了裴风,有些猜不透自己的这个哥哥。 “想不到你记得这么清楚。”裴风一愣,意外的看了裴若曦一眼。 “人家这段时间都在刻苦的练功,琢磨哥哥之前所的每一句话,只是哥哥不知道而已。”一时间,裴若曦又有沮丧。 “好了,我以后不会再冷落你了,从现在开始,我会认真的教你拳术,教你如何练成暗劲。”裴风惭愧一笑,摸了摸裴若曦的头,道:“不过在此之前,你一定要先把肚子填饱,你一天都没吃饭了吧?” 本書源自看書网 第一百零一章 巧合 吃完饭,裴风被老爷子叫去了书房,而裴若曦,则让裴文君带去了超市买零食,姑娘现在情绪还不稳定,需要先想方设法的平复才行。 书房,老爷子指了指茶几上的围棋,道:“有没有兴趣来一局?” 裴风也不拒绝,但就在和老爷子开始对弈的时候,他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接着,裴风对老爷子示意了一下,走到落地窗旁边,轻声接通了电话,电话里立刻传来了左织的声音:“喂,是裴风吗?” 裴风了头,道:“对,是我。左织,你现在没事儿了吧?” 左织略微迟钝了一下,好像没想到裴风会直呼自己的名字,一时间有些适应不了,笑了笑,道:“没,没事儿了,我现在刚吃完早饭,正开车呢。昨天晚上,真是谢谢你对我的照顾啊,真是不好意思,你看我才那酒量。” “女孩嘛,还能有多大酒量。”裴风客气了一句,道:“对了,昨天晚上的饭钱,我又没带,其实该不好意思的是我才对。” “哦,那个啊,呵呵,那个……”左织打电话就为这事儿,但一和裴风话,尤其提到昨晚的事情,她倒是不好意思再提了,怎么也不出口。 “没关系的,你不用不好意思,本来就是我不对嘛,好了请你吃饭的,最后吃饭的钱和宾馆住宿的钱还都是用了你的。”裴风一下猜出了左织的心思,挠了挠头道:“这样吧,你个地儿,明天我给你把钱送去。” 这话一落,坐在茶几旁沏茶的老爷子多看了裴风一眼,眼里尽是疑惑,嘀咕道,“吃饭?宾馆住宿?这臭子,昨天晚上不会是和什么女人鬼混去了吧?” “就那钱,算了,下回吧,什么时候你需要搭车就找我,或者给我介绍几个活也行。”左织还是觉得不好意思,推辞了裴风的建议。 “搭你车和给你介绍活儿那是另外一回事,一码归一码,况且我明天要见你也不是只为了还你钱,你不是你母亲身体不太好吗?这个我也许可以帮上忙,因为我手上也有中医把脉的本事。”裴风觉得左织是个性情的女孩,是个可爱的女孩,她不应该一直因为家庭的缘故这么辛苦。 “这样啊,那,明天上午十,还是那间酒馆门口怎么样?你离的也近。”左织迟疑了片刻,回应道。 “酒馆门口没什么问题,但是时间上恐怕有冲突……明晚八你看行吗,因为我明天可能得参加一个书法大赛。”裴风想起了和沈郁可的约定,对左织道。 “书法大赛?市里举行的第三届春季书法大赛?”左织发了一个怔道。 “你知道?”裴风有些意外。 “哦,我妹妹是市一中的学生,她也参加了这个比赛,正好我明天得送她去呢。”提到自己的妹妹,左织的语气里有些骄傲的味道,要知道j市一中可是本市最好的高中,没有之一,而她是妹妹,则是凭真本事考进去的。 “啊?你妹妹也去参加!”裴风一下愣住了,完全没想到左织还有个妹妹,而且她的妹妹还是自己的校友,甚至有可能是自己的同学。 “要不这样吧,书法大赛明天九正式举行,七半到八半是现场报名的时间,咱们就趁着这个时间在市文化宫门口碰头怎么样?”左织提议道。 “好,那就这么定了,明天见。”裴风道。 “恩,就这样,明天见。唉,我这儿正好来了个活,先挂了啊?”左织道。 “好的。”裴风回应了一声,就要挂掉电话。 “拜拜。”左织挂掉了电话。 “左织还有个妹妹,不会是和自己同班的那个左莹吧?她可是全校出了名的女学霸,自从上了一中,每回考试就没拿过第二,一直都是第一,而且是全校第一!” 收起手机,裴风的脑子里忽然闪过一个带着黑框眼镜,一直不苟言笑的女孩,正是左织的妹妹,左莹同学,一中高二四班的班长大人。 却在这时,裴风的手机又响了起来,一看屏幕,是沈郁可的电话。 接通后,电话里传来沈郁可的声音:“喂,裴风吗?” “恩,是我,我记着明天的事儿呢,明天咱们文化宫门口见?” 裴风知道沈郁可打来这个电话的目的,所以直截了当的就道,同时又对茶几那边等着自己的老爷子示了一下意,表示抱歉。 “裴风,你知道书法大赛在文化宫举行?” 沈郁可很是意外的道,因为她都没有对裴风过,这一届的书法大赛在文化宫举行。 “恩,别人告诉我的。” 裴风了头,也没有多想。 然而沈郁可那边直接就不行了,有些不好意思,甚至有些害臊的道:“裴风,我真的没想到,你竟然能把这件事这么放在心上,还为此打听了具体的大赛举行地址。” “……” 裴风张了张嘴,一时竟无言以对,话都被你了,我还能什么? 两人各怀心思,都一言不发,使得电话里的气氛显得有些特别。 裴风则受不了这种气氛,一句话打破了沉静,道:“那先这样吧,我这边还有事呢,挂了啊。” “哦,那明天早晨咱们不见不散。” 另一边,沈郁可坐在学习桌旁边,脸蛋泛红的声道,只是这话还未完,裴风那边就传来了一阵挂机的盲音。 对此,沈郁可丝毫不感到介意,只认为裴风是因为被自己识破而感到不好意思了,所以才急忙挂掉了电话。随即,她反而因此感到更有意思了起来,然后怀揣着对初恋的美好幻想,接着拿起了学习桌上的毛笔,练起字来,为明天的大赛做准备。 裴风挂掉电话以后,则是无奈的摇了摇头,转身走向了老爷子,同时,已经感觉自己有些吃不消来自沈郁可的暧昧攻势,心想着,得找个机会好好跟她聊聊才行。 只是,他还没机会跟沈郁可聊,对面一直等着他下棋喝茶的老爷子,就想和他聊聊了,板着脸道:“我裴风,看你业务挺忙啊,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俩女孩给你打来电话。” 本書源自看書网 第一百零二章 权术 “一个是白天载我的女司机,一个是邀我参加明天书法大赛的同班同学,没爷爷您想的那么多事儿。”裴风来到茶几旁坐下,执了一枚黑子落在棋盘上。 “我想什么事儿了,恐怕是你子想多了吧?”老爷子呵呵一笑,话里反将了裴风一军,同时落子。 “得,是我想多了。”裴风一愣,苦笑了一声,不过还是解释了一句:“刚刚和我通电话的那女司机为人挺仗义的,昨天不但陪我忙了一天,还借了我钱,所以我明天得还给人家。” “借钱?你子平时的花销也不少吧,还需要借别人钱?”老爷子一边落子一边意外道。 “昨晚请她吃饭的时候我忘带钱了,付账的时候从她包里拿的,这也算是借的一种吧。”裴风道。 “那宾馆住宿又是怎么回事?你子昨晚不会是破chu儿了吧。”老爷子哈哈一笑,对裴风开玩笑的道。 “汗,爷爷您这有儿为老不尊了啊,她喝醉了,我又不认识她家,只能把她安排去宾馆啊。”裴风汗颜道。 “原来是这样啊。”老爷子脸一红,又笑了两声掩饰了自己的尴尬,看着裴风夸赞道:“那这事儿你做的还真不赖,有君子的风度。” “嘿嘿,顺便还是揩了油的。”裴风道。 “……” 老爷子顿时一阵无语。 片刻后,爷俩恢复了正常对话,老爷子略带深意的看着裴风,道:“最近拳术精进不少啊,竟然把明劲练的节节贯通了,甚至都能打出无声的先天明劲。难道,是有名师指导?” “我从蛇推燕那招里悟出了一些道意,加上前几天因为拳术停滞不前,郁闷的喝了虎骨酒,没想到在鲁智深醉拳里就直接踏进了明劲巅峰。”裴风顿了顿,一边落子一边道。他不打算把萧半闲这个人与老爷子听,谎话也就顺口而来。 “虎骨酒?鲁智深醉拳?”老爷子微微蹙眉,不明白其中的奥义。 接着,裴风就把喝虎骨酒打醉拳的好处给老爷子了一遍,后者听完,脸上直接浮出了惊讶,连连赞叹之色,一个劲的砸巴嘴道:“这样的练劲技巧,一定又是你口中的那位老先生教的吧?” “以前听他过,也看他打过一遍鲁智深拳,一开始没明白里面的精髓,前几天偶然捡了起来,居然产生了奇效!”裴风继续道。 “练拳就是这样,有的时候怎么琢磨也琢磨不透,但是一旦有了一个天助的契机,就一下子突破了屏障,一步千里了。”老爷子明白了其中道理,不停的头,同时心里也嘀咕,“这样的话,我也就放心了,看来裴风一定没有见过萧半闲,也没有被他指过。呵呵,萧半闲那样的人,怎么可能把醉拳一脉放在眼里。” “恩。”裴风认同道。 “裴风,即便你以十七岁的年纪就踏入明劲巅峰的境界,也不可骄傲,不能有一成绩,就不知道自己能吃几碗饭了,你之所以能一下踏进这明劲的巅峰,和你前两年的刻苦练拳绝对脱不了干系。以后,你一定要再接再厉,不可懈怠。”老爷子忽然抬头看向了裴风,严正其词的讲道。 “是,爷爷,我知道了。”裴风了头,认真的回道。 实际上,裴风对于自己这次能够一下踏进明劲巅峰,心里也跟明镜儿似的,如果自己今生的这具新身体不是前两年苦练内家拳的话,自己就算再努力,恐怕也得需要一两年的时间才能踏进明劲境界,而不是和现在这样,短时间就一举突破。 厚积薄发,也就是这个意思,以前就算练功有错误的地方,经过裴风后来的矫正,也是‘中心实力’仍存,再加上他近段时间同时以数种方法练髓,有如神助,完全突破明劲,自然不在话下。 对弈了一盘,裴风输了,老爷子是下围棋的老油子,当然不是裴风能比的。 “赢你不容易啊,你有下棋的天赋。”老爷子看着棋盘上密密麻麻的黑白子,对裴风道。 “还是比不上爷爷。”裴风谦虚道。 “我二十七岁的时候,下棋都不如你。”老爷子摇头笑了笑,道:“好了,不棋了,反正咱爷俩今后有的是时间手谈。”然后,他从兜里拿出一张支票,递给裴风,道:“这两千万,算是过年给你的红包。以后可别再借其他人钱了,尤其是女人的钱。” “两千万?”裴风惊讶的看着眼前这张面额两千万整的支票,道:“爷爷,你这是做什么?过年的时候你不是给过我红包了吗?” 年夜饭的时候,他的确收到了家人给的红包,都是一张张银行金卡,加起来少也有两百万。 “红包,只是表面的辞,真正的意思,是你给我的那张强身秘方,已经开始由集团运作了,估计下半年就可以盈利了。这两千万,算是提前给你的分红,不要推辞,拿着吧。”老爷子站起身来,亲自把支票放进了裴风的上衣口袋里。 “这样啊。”裴风没有再客气,他知道钱对自己的重要性,也知道钱在当今社会上的意义,看着老爷子笑道:“那就谢谢爷爷了。” “臭子,跟爷爷还客气。”老爷子拍了一下裴风的肩膀,笑骂了一声,然后又忽然叹了一口气,道:“哎,真的,家里这些年也有对不起你的地方,任由她宋敏芸一手遮天,忽略了你的感受,甚至这一次还连累你差丧命,实话讲,这两千万对你而言真是不多。” “爷爷不要这么。”裴风发怔了片刻,苦笑道。 “现在好了,宋敏芸吃了大官司,集团那边的权利,也都收了回来。”老爷子抽动了几下腮边,好像在为别的什么事出神。 “这么快?”裴风意外道。 “宋敏芸对你做的事情,虽然一开始没被抓到把柄,但爷爷虽然老了,却还不傻。”老爷子冷笑了一声,道:“只是此前觉得都是一家人,没必要真的那么快撕破脸罢了。” “我一直不明白,爷爷当初为什么能把家族企业的大权放给宋敏芸?难道那时候就没想过她有一天会图谋不轨吗?”裴风顿了顿,出了自己心中一直疑惑的问题。 “两个字,借力!”老爷子打了个手势,对裴风讲道:“商海风云,哪有那么简单?这么多年,咱们裴氏集团有好几次都要濒临灭亡,而在极其危难的时候,借力,可是一门大学问,就如同拳术里的借力打力一样。” “这么来,当初您放权的时候,是借了宋敏芸的力?”裴风蹙眉道。 “宋敏芸再会操纵,她一个人的力量也是有限的,当初,咱们裴氏集团是借了华南拳会和南方商圈的力,才有了后来的风生水起。”老爷子看向裴风,意味深长的道:“风儿,以后咱们裴家的这摊子终究是你的东西,但你一定要记住,商海之内,杀人不见血,在危难的时候,只有把自己的东西给出去,让对方认为东西是他的,他才会努力的改善这件东西。而在必要的时候,你又得必须把这件东西拿回来,不然你仍然一无所有,这其中权术,度量,真的是一门大学问。给出去的东西再拿回来,这东西就会贵重了不止一倍。” 本书源自看书蛧 第一百零三章 易筋经 听完老爷子一番话,裴风对老爷子的看法立刻发生了变化,眼前这老头,绝对不是看上去的这样慈祥,也不像平时表现的那样开亮,而是老谋深算,实实在在的一只老狐狸,是裴家真正的掌权人。 随即,老爷子顿了顿,忽然想起了一件事儿,对裴风道:“还有一个事儿,过段时间,我要去关外一趟,和那边的人有一单非常重要的药材生意,你陪我去吧?” “跟什么人做生意,需要老爷子您亲自出马?”裴风疑惑了,问道。 “嗨,也是老交情了,多年前的战友,毕竟爷爷也这把年纪了,活一天少一天,趁着现在还能走动,也算是给你们这些后辈铺铺路,打通打通关系。”老爷子抿了一口茶,笑着对裴风道。 “恩,爷爷您良苦用心了。”裴风了头,算是答应了。 “苦倒是不苦,就是这么一大摊家业,各方面都要周旋到。”老爷子半开玩笑的道:“否则,再过个一二十年,我怎么能放心走呢?打江山容易,守江山难啊。” “爷爷您笑,看您这体格,再活个三十年肯定不成问题。”裴风笑了笑道。 “你这臭子,什么时候还学会溜须拍马了?”老爷子笑骂道。 “您两千万支票都给了,我还差这两句好话吗?”裴风嘿嘿一笑道。 “切!”老爷子不屑了一声,道:“好了,就这样吧,到时候我提前知会你,你到时候也好早做准备。” “那行,您歇着,我看若曦逛超市回来了没有。”裴风就此告辞道。 老爷子了头,挥手示意,裴风便离开了书房。 看着裴风的背影,老爷子略微出了神,他看得出来,裴风对裴若曦的情分很深,话里也都是真心实意,这让他着实宽心了不少。 接下来,一天的时间,裴风都在指裴若曦练拳,同时也利用她自行练功的间隙,自己不误伸筋拔骨,兼练髓。 桩功,裴若曦已经站的差不多了,每次都能立尾椎,攻皮毛,所以这一,裴风倒不再担心,但姑娘执意要练出暗劲,他也只能先让她从练髓入手,不然以她的身子骨,练暗劲不出两个月,一准废掉。 这个时候,裴若曦正在按照裴风的意思,在铜缸上走趟泥步。上午她还需要被裴风看着走,但现在,她已经能自己围着铜缸走了,虽然走的慢一些,却不至于从缸上掉下去。 不远处,裴风也站在铜缸上,双脚死死的扣住缸沿,做着一些伸筋拔骨的姿势,时而伏身如虎,时而展臂如像,时而拧身如罗汉,不动的时候,静如处子,却如敦煌壁画,栩栩如生,身体里还不停的发出“嗡嗡”的声音,如钟的余声,如鼓的回音。 裴若曦走了半个时,觉得头有晕晕的,再走下去有掉下去的危险,便自行拿主意停住脚步,坐在缸沿上休息了起来。 “哥哥,你练的这是什么武功,身体里怎么还发出苍蝇飞过的声音?” 裴若曦奇怪的看着裴风,道出了自己心中的疑问。的确,那“嗡嗡”的声音,确实也像绿头苍蝇在耳畔划过一般。 这话一落,裴风停止了练功,立起身躯,体内的声音也戛然而止,看向裴若曦,道:“我练的这门武功名叫易筋经。” “易筋经?”裴若曦一愣,更加感兴趣道:“怎么听起来这么耳熟?是少林寺的易筋经吗?我好像在武侠里和武侠片里看到过。” “不是。”裴风摇了摇头,道:“我练的易筋经和少林寺的易筋经不同,是最古老的易筋经。” 易筋经实际上是道家内功,而被达摩改编了以后,就在少林起源了另外一支,也叫易筋经,但和原著相比,招式上改变了很多,精义上也改变了很多。裴风刚刚练的易筋经,是和吴吞切磋武功的时候,从他那里得来的,因为吴吞的八极金刚拳里,其中的一部分正是由最古老的易筋经组成。 “最古老的易筋经……”裴若曦喃喃自语了一句,绒眉稍蹙道:“这门武功,对身体有什么益处吗?” “你下来。”裴风跳下了水缸,对裴若曦道。 “好。”裴若曦头,走到了裴风的对面。 “你平日里有没有发现这样一个现象,你那只布偶猫在睡了一个白天以后,醒来的时候,是不是先得把脊椎弓起的老高?”裴风想了想道。 “恩,是的,没错,是有这样的现象发生,但这和易筋经又有什么关系?”裴若曦不解的问道。 “其实不只是猫,其他动物也一样,在睡了很久,或者身体保持一个姿势很久以后,总要把脊椎弓的老高。”裴风没有直接对裴若曦的问题进行回答,而是一步步开解道:“你有没有发现,在这些动物弓完背以后,它们的身体就会立刻恢复一如既往的灵活?” “这不是很正常吗?动物嘛,和人不一样,它们的骨头都软。睡了一觉,它们利用自己的先天条件活动了全身骨节以后,身体自然不就灵活多了么。”裴若曦随口道。 “人也是动物。”裴风却道。 “那……” 裴若曦一时语塞,竟不知道如何反驳。 “为什么人一睡完觉,或者在保持了一个姿势很久以后,就算使劲儿弓一下脊椎,也不能立刻恢复灵活,身体还很僵硬呢?” 裴风看着裴若曦的眼睛继续追问道。 “人的脊椎太粗了,弓起来的幅度没有那么大,所以活动起来的关节也是很有限的。”裴若曦道:“因为哥哥你想啊,人总不能和动物一样,把自己的背部弓的那么离谱吧,人又不是四脚着地,趴在地上。” 裴风没有话,而是趴在地上摆了一个卧虎扑食的动作,然后嘴里念了一句经文一般的口诀,紧接着,只见他的脊椎突然向上凸起,犹如骆驼峰一样,看上去恐怖异常。 “哥哥!” 裴若曦见状,大惊失色,她年纪还,仿佛害怕裴风的骨头会直接撑破皮肉,一下凸出来。 “放心,我没事。” 完这句,裴风又念了一句口诀,将脊椎趋于平坦,然后重新站起身来,笑看着裴若曦,道:“我们人类既然也是动物,其实同样也可以做到动物弓起脊背的姿势,从而瞬间恢复身体最巅峰的灵活度,在做各种离谱的行为时,都不会被骨节僵硬所干扰!” “到底,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裴若曦有些结巴的道。 “练易筋经,就能做到。”裴风道:“动物在弓背弓起老高的时候,其实不仅是在伸展筋骨,也是在利用背部骨节产生的音节来易髓,就是我上午跟你讲的那些,要练暗劲,非得易髓不可里的易髓。” “易筋,易髓,可同时进行?” 裴若曦诧异的问道。 “真正的易筋经,的确能易筋易髓同时进行。”裴风了头,道:“将人类弱于类似猫科动物的先天缺憾,完全弥补回来。” “那,我现在可以学吗?” 裴若曦立刻试探的问道,如果自己还不能学,那哥哥就算把易筋经出花来,也和自己没有什么关系,白算郁闷一场。 “可以,但是真正学易筋经里的精髓之前,还需要有两个步骤。”裴风道。 “哪两个步骤?”裴若曦问道。 “虎豹雷音,洗髓经,通达了这两样,方能顺利的学习易筋经。”裴风负手,庄重而严谨的道。 “难练吗?”裴若曦抿了抿嘴,有些退缩。 “难,累,苦,酸,疼。”裴风直言不讳道。 裴若曦沉默了一会儿,眼神逐渐笃定,一梗脖子,脸上尽是坚毅的神采,道:“再难,再累,再苦,再酸,再疼,我也要学,我不怕。” 本書首发于看書辋 第一百零四章 两位女同学 有了裴若曦对练拳一事的坚定不移,裴风当然也就不客气了,晚饭前,他一直在用虎豹雷音的练髓方法,为裴若曦抖骨节,并且在抖骨节的时候,和萧半闲嘱咐自己一样,也嘱咐她在骨骼响成一片时,聚精会神的注意其中规律和音节,过程之严谨,过程之严厉,让裴若曦只能把心思放在这上面,对其他的事情就算想要费心,也没有那精力和时间。 晚饭的时候,裴若曦的身体已经酸痛的不行,要不是裴风催促,她恐怕连晚饭都不想吃,只想卧床休息。 “知道厉害了吧?”晚上,裴风一边按摩着裴若曦的身体,一边道:“想学拳,根本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睡一觉,第二天就好了。”裴若曦有些虚弱的道:“只是不知道,我什么时候才能捋清抖骨节时,所发生的规律和音节。” “你没有经验,这事儿得慢慢来,急不得。”裴风轻声道:“同时,你还不能丢下三体式的桩功,每天都得练,那是真正增长体力的功夫,只有把三体式站好了,你过段时间再被我抖骨节的时候,才不会这么痛苦。” “恩,知道。”裴若曦乖巧的道,然后趴在裴风的怀里,搂着他就要沉沉睡去。 “对了,我后天就要开学,要搬去明珠区了,你要继续学拳的话,就得跟着过去,平时我上学,也没时间照顾你,所以你也要学会照顾你自己,洗衣服,做饭,要真正的独立起来才行,知道叫吃苦耐劳。”裴风一一循循教育的道道。 听这话,裴若曦一阵心酸,撇了撇嘴,可怜巴巴的看着裴风,委屈的道:“哥哥,我以后就是没妈的孩子了。” “胡,哥哥不是答应过你,只要你练到暗劲的境界,妈妈自然就回来了么。”裴风摸了摸裴若曦的头道。 “那,哥哥会离开我吗?”裴若曦忽然问道。 “傻若曦,哥哥为什么要离开你啊。”到这里,裴风一顿,转而笑道:“你别,过段时间,哥哥可能真的要离开你一阵儿。” “哥哥要去哪里?”裴若曦顿时眼眶通红,害怕的问道。 “和爷爷去关外一趟,不过,这段时间你如果听话练拳的话,到时候也不是不可以和我一起去,到了关外,哥哥带你去看冰灯,滑雪玩。”裴风语气柔和,表情宠溺的道。 “真的吗?”裴若曦听了,立刻转忧为喜。 “当然是真的,哥哥什么时候骗过若曦?”裴风笑道。 “那拉钩。”裴若曦伸出一只手道。 “好好好,拉钩,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拉完勾,裴风笑了一下裴若曦的额头,道:“好了吧,现在可以睡觉了?哥哥明天还有事儿呢。” “恩,那哥哥搂着若曦睡好不好?”裴若曦了头,略显撒娇的道。 “不行,我可以在你房间练功,等你睡着了以后,我再走。”裴风拒绝了裴若曦。 “那好吧。”裴若曦撇了撇嘴,妥协道。 待裴若曦睡着后,裴风还是像上次一样,用金针给她头上行了几处要穴,让她进入了深度睡眠的状态,好在明日拥有更好的体力和精神。 行完针,裴风心想着,待到若曦再大一,得教她自行进入深度睡眠的方法才行,这样每天行针,也的确不是长久之计。 随即,他去了江边大堤,以八极金刚拳与寒风相抗,打了足足三个时方才回来,然后药浴了一番,这才深度睡眠了两个时,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朦朦亮起。 叫裴若曦起床,裴风又为她抖了一次骨节,并且教了她八卦掌和形意拳的几种架子,先让她练着。之后,裴风随便吃了些早,便骑着一辆山地自行车去市文化宫了。 …… …… 由于是冬天的缘故,实话,j市的空气质量不怎么好,有雾霾,不过相比北方的城市,还算是好一些,起码裴风骑着自行车走在街上,能见度可达到三公里开外。 “嘀!” “嘀!” 到了文化宫门口,裴风刚刚放下自行车,不远处就传来了两阵车笛声。 裴风扭头看去,看到的第一辆是辆出租车,明显是左织开来的,另外一辆是宝马5,裴风刚要猜测,沈郁可的上半身就已经探出车窗,向这边招手。 出租车内,相貌与左织有三分相似,不过多带了一副黑框眼镜的左莹看到挡风玻璃外的裴风,不由一愣,意外的看向左织,道:“姐,你的那个人,不会就是裴风吧?” 左织昨天回了家后,轻描淡写的把裴风要参加书法大赛的事情给妹妹了,当时她也没裴风的名字,使得左莹就以为自己姐姐的这个人,是姐姐的相亲对象或者中意的男生,没想到现在一见,居然是裴风,自己的同班同学,而且还是比较学渣的那种同班同学。 听了左莹的话后,左织也很意外,诧异道:“恩?你认识裴风?” “何止认识啊,他是我们班有名的逃课生,一个月总共才二十天的课程,他能有一半的时间不去,另一半的时间就算去了也是拿课堂当休息室,上课睡觉。”看来裴风以前给左莹留下的印象很深。 “不是吧……”左织眼睛一瞪,有些震惊的道:“那他的年龄,岂不是和你差不多?也十七岁?” “对啊,他的年龄就是和我的年龄一样啊,姐姐你到底怎么认识他的?”左莹看向左织的眼神都变了,因为左织昨天晚上回家起裴风的时候,脸蛋有红,并且没有逃过左莹的眼睛。 “我……” 左织一时间有些语塞,心道,“裴风这个家伙,不是不到二十岁吗,我还以为他怎么也得十九岁多呢。” “姐,你不会是被他欺骗感情了吧?” 左莹看着左织沉默了一会儿,表现出一副已经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的样子对左织道。 “欺骗感情?” 左织脸色一僵,随即瞪了左莹一眼,有些愤愤不平的道:“我和裴风根本就没有你所谓的感情好不好!我和他只是普通朋友之间的关系。再了,咱妈病了这么多年,我只是想让他帮忙看看而已。” “那……你不是还是被他骗了吗?你信裴风会医术,还不如信母猪会爬树。”左莹摇了摇头,对裴风会对自己妈妈病有帮助的这事儿,简直感觉滑稽的要命。 “行了,别哔哔了,我要倒车!” 这个时候,左织看到一辆宝马5正和自己并排同时停向两个相邻的车位,一时间一股无名火忽然升了上来。自从前段时间发生了那个蹭车事件以后,她对宝马就产生了心理阴影,尤其是宝马5,而且至今尚未消散。 至于她知道,并相信裴风会医术的事情,她现在也懒得对左莹解释,就如同她懒得对左莹,裴风打拳很厉害,而且就在前天,裴风竟然在一场枪战里活了下来。 反观左莹,身为一中学霸的她,表示自己也是有脾气的女孩,在面对姐姐了对自己的不耐烦,甚至不尊重,她马上“哼”了一声,抱着肩膀生起闷气来,同时也在充满敌意的看着不远处站在文化宫门口台阶上,等着自己和姐姐的裴风。 另一辆宝马5上,开车的是沈郁可的妈妈,名叫沈岑。 来到文化宫以后,她一直都在注意着裴风这个骑自行车前来的男孩,她实在是不理解,自己的女儿为什么偏偏喜欢上这么一个混混,还为此犯起了花痴,导致近段时间一直都有冒出各种令人匪夷所思的举动,一都没有作为一个优秀女孩应该具备的骄傲与矜持。 在沈岑的眼里,自己的女儿沈郁可,不是全国最优秀的“品种”,那也是全国最优秀的“品种”之一,在j市,那也绝对是有一笑倾城的潜质的。这样的一个女孩,未来应该嫁给的人,怎么着也应该是上流社会的精英男士才对啊,在此之前,怎么可以和一个骑自行车的男孩有所交集? 一想到这事儿,沈岑就有一种发自内心的不爽,停完车后,冷脸看了一眼旁边居然在整理自己仪表的沈郁可,心里更加不自在了,怪里怪气的道:“这还没跟人谈上呢,就在这里女为悦己者容了?” “讨厌,哪有!” 沉浸在喜悦之情里的沈郁可完全没有听出沈岑话中的意思,没心没肺的回了一句,继续检查着自己的淡妆上有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为了在书法大赛上给裴风留下一个完美而深刻的印象,她今天早晨特意提前起来了一时,为自己画上了淡妆。 沈郁可的淡妆,实际上看起来也不怎么精致,但却是姑娘对裴风的一番心意,她自己觉得精致了,其他人自然也不出什么,尤其是作为妈妈的沈岑。 “我看那子是一个人骑着自行车来的,怎么,他爸爸妈妈没有开车来送他?是不是家里连一辆像样的车都没有?” 沈岑用看不惯的目光看了沈郁可一会儿,忽然了这么一句。以继续打击裴风为己任。 “人家是作为观众,来陪你女儿参加书法大赛的,又不是和你女儿一样,真的来参加,让他家长来做什么?再了,您刚刚那话什么意思,什么叫人家家里是不是连一辆像样的车都没有?我告诉你,人家裴风……” 到这里,沈岑也整理好自己的仪表了,却忽然看到一个熟悉的人从自己的身边走过,正是车窗外,另一辆出租车上已经下车了的左莹,所以她的话音顿时戛然而止,注意力一下被转移了过去,顺手打开车门道:“左莹,你怎么在这儿!” 本书源自看书网 第一百零五章 号称海陆空三不像草泥马 左莹一回头,也没想到,自己能在这里遇见沈郁可,脸上立刻浮出了一个友好的笑容,道:“沈郁可?你也来参加书法大赛啊。” “我上一届就参加了,这一届当然也不想缺席,只是没想到你也会来参加。”沈郁可笑道:“当时班里组织报名,记得你好像没有报名吧?” “后来我才报的,也就前段时间的事儿,因为寒假尾声实在太无聊嘛,出来散步时又正好看到了文化宫的大赛广告,一冲动就报名了。”左莹实话实道。 “原来是这样。”沈郁可头。 这时,赵怡和左织都走了过来,双方都做了自我介绍。 “上次去学校参加家长会,我见过你,没想到你这个做姐姐的,竟然能教育出左莹这么优秀的妹妹。” 通过沈郁可,赵怡也知道了一些关于左莹家的事儿,而且上次学校开家长会的时候,她和左织也见过面,虽然没过话,但现在第二次见面,也不觉得太过陌生。 “实话,左莹学习方面我还真帮不上忙,都是左莹自己在用功。其实我听左莹,阿姨家的郁可学习也一直名列前茅呢,而且平时都不怎么死读书的,悟性很高。看来,阿姨的教育方式才是最好的呢,不跟人抢第一,自己又学到东西了,平时也比较轻松,有时间做自己想做的事情,那多好?哪像左莹啊,天天只顾着闷头学习,我真怕她以后会成为书呆子。今后社会上那些比较好的工作,可不是留给书呆子的。” 面对赵怡的夸赞,左织也不藏着掖着,直性子的道,同时也不失风度,夸赞沈郁可,把赵怡的面子也抬起来。 “左织啊左织,你这姑娘真会话,我看左莹的身上也有你这股机灵劲儿,以后的前途肯定不可限量。” 赵怡被左织夸的一阵心花怒放,话间和左织也近乎了不少,没了之前对裴风产生意见时表现出的那种严肃劲儿,倒有几分成熟风趣的韵味。 “阿姨夸奖了。” 左织笑了笑回应道,然后绕过前面一边走一边在热聊的左莹和沈郁可,朝着对面站在文化宫门口的裴风挥了挥手,算是向他示意了一下。 赵怡一见此状,不免有些怔愣,道:“左织,你认识那个臭子?” “恩?”左织一怔,看向赵怡,道:“臭子?阿姨这话怎么的?裴风他……”出于礼貌,她言止于此,但话外之音很明显,裴风他招你惹你了。 “哦,原来你认识这个子啊。他叫裴风对吧,这个裴风,最近老是骚扰我们家郁可。”赵怡有些诧异,左织居然认识裴风,但语气里还是显示出对裴风的反感。 “左莹,郁可,裴风,他们都是同学啊,没有阿姨您的这么严重吧?”左织眉头轻微一蹙,这样着,同时心里腹诽道,“这个郁可妈妈呀,四十多岁的人了,话怎么这么不着调,还骚扰,以裴风的品行,他至于干出这种下三道的事儿吗?” “怎么没有……”赵怡刚想提及沈郁可近段时间状态有些不对,明显跟裴风有些关系,但话音刚吐出口,却又收了回来,心想着,也不知道左织和裴风什么关系,自己还是不要这么多的好。 却在这时,裴风已经走了过来,礼貌的喊了赵怡一声阿姨,然后从兜里掏出五百块钱,直接递给了左织,道:“吃饭和开房的钱给你,这些差不多应该够吧?” “……” “……” 裴风的话音一落,赵怡和左织立刻呆了,眼色都很怪异的看着裴风。 赵怡的目光里,最多的还是质疑,“裴风这个臭子,明显就是人品有问题啊,年纪轻轻的,居然还学人开房,而且开房的对象居然还是自己同学的姐姐,这简直……简直就是丧心病狂啊。” 而左织,则是脸色直接如同烤熟了的虾子,红的都要冒出烟来,呆呆的看着裴风,脑子一下子空了,根本不知道裴风到底为什么会这样。 “裴风……” 旁边的沈郁可喃喃的叫出了裴风的名字,其实眼下最惨的当属是她了,她今天很高兴,还为自己暗恋的男孩画了淡妆,认为刚刚见到裴风的时候,是自己最漂亮的一面,却没想到,现在居然听到了一个让自己想都没想到的噩耗,裴风,和左莹的姐姐开房了。 不等沈郁可有下一步动作,赵怡立马抓住她的手,脚步匆匆的向文化宫走去,仿佛在躲一件伤风败俗的事情。 “姐,你真和裴风……” 剩下的,还有左莹,她也蒙圈了,看着自己的姐姐,实在是问不出一句整话来。 左织深呼了一口气,指了指文化宫,声音微颤的道:“你先去里面,我以后再跟你解释。” 左莹听到了这句话,但身体好像不听使唤一样,还是站在旁边,傻乎乎的看着左织。 “去啊。”左织有些恼了,对左莹的声音提高了许多。 “哦。” 左莹被吓了一哆嗦,却还是迟缓的回应了一声,然后一步三回头的走向了文化宫,心中已是惊涛骇浪,天呐,裴风这个学渣,以后不会真的成为自己的姐夫吧? 看着左莹走远后,左织立刻对裴风道:“你有病啊,你怎么搞的,什么情况?你知不知道,你刚才那样,是很容易让人误会的!” “我什么了?”裴风揣着明白装糊涂道。 “开开开,开房啊!”左织的声音越来越,到了裴风的耳朵里,只剩下气声儿了。 “开房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你那天晚上不是喝醉了吗?”裴风仍然装糊涂道,一副我很纯洁的样子。 “开房这事儿能随便吗?我心里清楚,人家可不知道怎么回事啊,特别是刚刚我妹妹还在呢,你让我怎么跟她解释啊?”左织在裴风面前极力的明这件事情的严重性。 “你不好解释,那我去跟她呗,你至于急成这样吗?”裴风微微蹙眉道。 “你得了吧,你解释的话,只会越描越黑,到时候还不一定出什么话来呢。”左织切了一声道。 “那行吧,这事儿你解释吧。哎,我发现你们这些人啊,思想都怎么了,怎么老是把人往歪处想?”裴风有些无奈的道。 “我去……你特么的本来就是歪的好不好,你刚才那话里话外的,还用人家想啊,是个人都能听明白。”左织情急之下爆了句粗口。 “就算是这样,我一个黄花大伙子还不在意呢,你计较什么啊。”裴风满含兴味的耸了耸肩道。 “靠了我就,好像本姑娘不是黄花大闺女似的。”左织一瞪眼,又飙出一句脏话,撸袖子就要打裴风。 “你真是啊?” 裴风一边向文化宫倒走着,一边上下打量左织,笑嘻嘻的道。 “裴风,你个臭流氓,也不怪人家沈郁可的妈妈你是臭子,你给我等着,你别跑你……” 左织也不抻着了,撸袖子直接追了上去。 “嘿,哥们江湖号称海陆空三不像草泥马,十二路快腿风里来浪里去,还能让你追到?” 裴风却是连身都不转,仍然倒着向文化宫而去,嘴上还极为嚣张。 本書源自看書網 第一百零六章 就觉得你有点可爱 裴风和左织打闹的一幕落在了某些人眼里,就变成了嬉闹,比如左莹,比如沈郁可。 而落在沈妈妈赵怡的眼里,更是无耻,毫无下限,使得她直接对身旁的沈郁可添油加醋道:“看到了吧,看清那个混混的真实面目了吧?妈妈告诉你啊,知人知面不知心,裴风那臭子和那个左织都相差多少岁了,真好意思去开房,简直就是伤风败俗!” 听这话,心里本来就不是滋味的沈郁可眼圈一下红了,死咬着下嘴唇,把嘴唇都咬白了,心中翻江倒海,但仍然不愿意相信这个事实。 看着自己女儿一言不发,情绪异常,赵怡有些慌了,关心道:“郁可,你没事吧?” 沈郁可倒吸了一口凉气,蹙着眉看了赵怡一眼,带着倔强的道:“妈你也不要瞎猜,裴风他不可能做出那种事情的,我想这里面一定是有什么误会,你想啊,你如果是裴风,你会明目张胆的在旁人面前和左莹的姐姐开房了?这里面肯定有什么误会!” 对这件事是误会的强调,沈郁可重复了两遍,看得出来,其实她心里也没底。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死心眼呢?妈妈怎么跟你什么,你都听不出去呢?等你以后吃了亏,哭都找不着地方哭去。”赵怡受不了女儿对自己的态度,有些生气的道。 “行了行了,我们快进会场吧,人家都进去了。”沈郁可不耐烦的道。 “哪里都进去了?会场里还没有什么人好不好,这不都在大厅里等着呢,你看那边还有好些人都在现场报名呢。”赵怡对沈郁可不停的嘀咕道。 这时,裴风跟左织了两句话,便向这边走了过来,毕竟,她是来陪沈郁可的,不是来陪左织姐妹的。 看到裴风向这边走来,赵怡立刻皱起了眉头,脸色也冷了下来。 “难道真有什么误会?” 而沈郁可则是有些疑惑的这样心想着,然后推了推赵怡的胳膊,随便指向了一个角落,道:“妈,你先去那边逛游逛游,我和裴风聊会儿天。” “你和他还有什么可聊的。” 赵怡一瞪眼,恨其不争的道。 “那我不参加这次书法比赛了,也不在比赛中拿名次了,看你和你的那些好姐妹怎么。” 沈郁可脸一拉,丝毫不留情面的对赵怡道。她知道,赵怡已经把自己参加书法大赛的事儿给捅漏出去了,也知道赵怡在这方面的虚荣心比什么都强,便灵机一动,出了这样一番话,一也不顾忌赵怡这个做妈妈的感受。 “沈郁可,我怎么养了你这么个胳膊肘往外拐的臭丫头!” 果然,赵怡一下没招了,色厉内荏的指着沈郁可道,然后还生怕别人看到自己失态的样子,向周围看了看,最后一个忧伤而决绝的转身,面无表情的朝着沈郁可指的那个方向走去。 对此,沈郁可的态度仍然可气,不但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看了赵怡一眼,还在转脸看向裴风时,立刻露出一个对心仪对象的招牌式微笑。怕是赵怡若看到她的这个微笑,肯定恨不得在当初生她的时候,就一下把她溺死在尿壶里,太特么气人了。 从沈郁可和赵怡母子刚才的对话中,就能看出来沈郁可是一个很睿智的姑娘,不然她不会在短时间内就能过滤出裴风话中的漏洞。而在这个时候看来,沈郁可更是一个有情绪化,有神经粗大的姑娘,她没想到裴风还会走向自己,甚至以为书法大赛期间,裴风都不会理自己了,自己也不会理裴风了,所以当看到裴风走向自己的时候,她忘记了之前的所有委屈,喜悦之情立刻表露于面,丝毫不做作。 “你的妈妈,好像不太喜欢我啊。”裴风注意到了赵怡黑脸的一幕,走到沈郁可身边对她尴尬的笑了笑,道。 “你在门口都当着她的面开玩笑,你和左莹的姐姐开过房了,她会喜欢你才怪。”沈郁可鼻翼一犟,略显撒娇的道。 而出这句话之后,沈郁可自己都愣住了,她也没有想到自己会出这句话。这句话,是她直接脱口而出的,而她之所以愣住,是因为出这句话来以后,她才觉得这句话的实在是太聪明了。 裴风也愣住了,同样没想到沈郁可会出这么放心自己的话,意外道:“你怎么猜到我刚刚是在和左织开玩笑的?” “看你们的样子,就知道你们是熟人咯,这还用猜啊。”沈郁可暗喜自己的运气和聪明,这才收获了自己应该收获到的答案,一时间,心中激动的都想直接亲裴风一口。 “哦。”裴风了头,不知道为什么,他这一刻看脸蛋有些娇红,睫毛有些发颤的沈郁可,竟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感动,这是一种被人毫无理由信任的感动。 沈郁可看裴风一直看着自己也不话,脸蛋更加燥热了起来,为了掩饰自己的羞涩,不由轻推了裴风一下,抿嘴笑道:“你想什么呢?这么直勾勾的盯着我干嘛?” “没想什么啊,就觉得你有可爱。”裴风一笑,然后话锋一转,继续道:“时间好像差不多了,咱们进去吧。” 完,他转身向楼梯厅走去,要走向举行书法大赛的楼层。 身后,沈郁可却是直接怔愣住了,脑子里就剩下了裴风对自己的那一行字,“就觉得你有可爱,就觉得你有可爱,有可爱,有可爱……” “裴风……居然觉得我有可爱!” 沈郁可喃喃自语间,已经情不自禁的摸起了自己的脸蛋,然后竟表现出了一副兴奋过度的样子,一边死咬着自己的下嘴唇,一边捂着自己的脸,双脚还不停的跺向地面。 远处的角落里,冷着脸看向这边的赵怡发现了沈郁可的异常,就觉得自己的女儿忽然犯了神经病,当初得了书法大赛少年软笔组第三名的时候,也没见她兴奋成这个样子过。 而恰在这时,觉得沈郁可迟迟没有跟上来的裴风一转身,同样看到了沈郁可过于兴奋的这个画面。 登时间,裴风哭笑不得,觉得一个班花竟然活生生变成了一个逗比。 “嘿嘿!” 下一刻,沈郁可立即收起了自己失常的状态,但还是忍不住内心的喜悦,傻兮兮的对裴风笑了一声,然后像是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样抿了抿嘴,一派从容不迫的走向了裴风。 只是走到一半,沈郁可忽然想起了什么,扭头看了看现场报名区,对裴风提议道:“对了裴风,这次大赛,那边还有现场报名的一些名额,你要不要去试试?” 裴风顺着沈郁可的目光看去,正见到一群少年,在那边踊跃报名,顿了顿,道:“还是不要了,我个人对书法不太擅长。” “那好吧。” 沈郁可知道裴风学习不怎么好,所以也猜他一定对书法没什么兴趣,不过想到这,她的心情更加美好了,因为以她的逻辑来解释这个事情,就成了裴风在不喜欢书法的情况下,居然还会答应自己来文化宫,这是真爱啊! 就这样,赵怡这个当妈的,就被自己的女儿无情的抛在了脑后。 两人走进了会场,已经能看到零零散散的参赛人员和他们的家人,亲友团什么的,都到了场内,他们正在自发的寻找合适的位置。 到了这个时候,沈郁可才想起来自己的妈妈,对裴风吐了吐舌头,道:“坏了,我把我妈给落在大厅了。” 这话一落,身后竟传来一个女人饱含怒气的声音:“哼,等你想起你那亲妈来,恐怕黄花菜都凉了。” 本书首发于看书蛧 第一百零七章 赛前 听到身后传来的话,沈郁可吓得一缩脖,不用回头,就知道话的这人是自己的妈妈。 “阿姨。” 裴风倒是大方,扭头又叫了赵怡一声。 赵怡却不领情,只是看了裴风一眼,就又将目光投向了沈郁可,没好气的道:“马上比赛了,跟我去后台领文房四宝还有签到去。” “哦。”沈郁可一撇嘴,尴尬的对赵怡回应了一声,同时暗中捏了裴风一下,示意他不要生气,不要和自己的妈妈一样。 “快去吧,领四宝的时候多注意,别忘了检查笔毫。”裴风拍了拍沈郁可的肩膀,随口对她道。 “没想到,你对毛笔最需要注意的地方还挺在行。”沈郁可闻言发了个怔,有儿意外的道。 “呵呵,我爷爷平常就写毛笔字,他跟我的。”裴风这才意识到自己又多话了,笑着解释道。 “恩,那我去了哈,你在这座儿上坐着就行,比赛的时候离台上近,看得清楚。”沈郁可也没在意,留下这一句,就跟赵怡去后台领文房四宝去了。 不多时,左织走了过来,看裴风旁边没人,一屁股坐在了这里,笑嘻嘻的看着裴风,八卦道:“刚刚那姑娘是你对象啊?” “不是,同学而已。”裴风道。 “同学?”左织不相信,似笑非笑的看着裴风,道:“你和我妹妹也是同学,怎么没见你陪她来啊。” “什么跟什么啊,懒得跟你解释。”裴风抱着双臂白了左织一眼,话锋一转,顺嘴问道:“你妹妹呢?怎么没见她?” “去后台领东西了。”左织一撇嘴,还是对裴风的话不以为然。 “真没想到,左莹居然是你的妹妹,她可是我们学校里学习最好的学生呢。我以前还跟她搭过同桌,只不过后来被你妹妹嫌弃,班主任给我调换位置了。”裴风记忆里有这事儿,便和左织闲聊道。 “哈哈,还有这事儿,我怎么没听左莹提起过?”左织听了一乐,笑道:“其实你没想到左莹是我妹妹,我也没想到你子口中的不到二十岁,竟然只是刚刚十七岁。”心道,亏我当时还对你抱有好一顿幻想,尤其在看到你那张纸条的时候。只不过这句心里话,没有被她给出来。 “呵呵。”裴风嘴角动了动,对她的后半句表示无言以对,然后回应她前一句道:“也许是你妹根本瞧不上我吧,根本没把我这个前任同桌放在眼里过。” “听起来还挺幽怨的样子,我妹和你搭同桌的时候,就那么冷落你?”左织觉得裴风这孩话很有意思,笑着道。 “那是,你妹妹和我搭同桌的时候,那叫一个高冷,别抄题,连抄作业都不让,而且因为她是班长的缘故,我还被她教训过好几次。”裴风一副好忧伤的样子道。 “那我回去好得好教训她一顿,你功夫那么好,回头你再被她教训急了,被你打一顿就不好了。”左织开玩笑道。 “这你放心,我从来不打女人。”裴风信誓旦旦道。 “你后妈是人妖?”左织一语中的。 “你嘴挺犀利啊,我给你,你这样容易挨揍。”裴风斜睨了左织一眼。 “切!”左织不屑了一声,话题一转,道:“好了,不跟你闲扯了,你不是你会中医把脉吗?你真的能帮我妈看病?” “当然啊,这事儿我骗你干嘛。”裴风道 “那你什么时候有空,找个合适的地方,帮我妈看看?”左织道。 “嘶,你挺相信我啊。”裴风抬了抬屁股,扭头把脸对着左织。 “我喝醉以后,你都没把我睡了,我不相信你相信谁?”左织展颜一笑,略带风情,语气上有些调戏的意味。 “也许没把你睡了,是有别的原因呢?”裴风仰头一笑,对着左织打趣道。 “你什么意思?”左织微微蹙眉道。 “没有什么意思啊。”裴风上下打量着左织,眼神独具一股攻击性。 “呵呵,我知道了,你身体有问题。”左织冷哼了一声,也在打量裴风的身体,尤其还瞟了他下半身一眼,算是反击。 “我cao!”裴风登时明白了左织的意思,爆了句粗口。 “嘿,怎么还骂人啊?”左织不乐意了。 “我又没cao的是谁。”裴风无耻又无赖的道。 “你……”左织瞪圆了眼睛。 “行啦,又不是没被你骂过,你这女人怎么这么计较呢。”裴风打定了主意让左织开不了口。 “我……”左织还真就开不了口。 “正事儿,我今天晚上就有空,地儿也别选了,你家老太太不就在家吗,我去你家好了。”裴风直接让左织想的话全咽了回去。 “这……” 左织思维转到了裴风给自己母亲看病的事儿上,但眉宇间,却稍显为难了。 “怎么了?”裴风一看左织的表情不太对劲,问道。 “我家里乱糟糟的。”沉默了片刻,左织有些不好意思的道。 “我到你家又不是相亲去。”裴风切了一声,他还以为左织家里有什么不方便呢。 “我家里地方很。”左织还是有些不好意思。 “你觉得我是那种势利的人吗?” 裴风蹙着眉看向左织,眼神很严肃。 “主要是最近手头紧,没钱付给你诊金。”左织挺无奈的一乐,勉强笑道。 裴风这才知道左织的尴尬之处。 为了免于左织的尴尬,裴风灵机一动,顺着她的话机智道:“那没关系,我不是刚给你五百块钱吗,你赶紧还给我,就当是诊金了。” “靠,你不是帮忙的吗?怎么还要上钱了?”一提钱,左织毛了,心里那囊中羞涩的自卑感顿时消散。 “那你还跟我提诊金。”裴风掰回来了,乐滋滋道。 “我贱。”左织这才意识到裴风是在逗喽自己。 “看得出来。”裴风呵呵笑道。 这话一落,左织不话了,良久,才对裴风道:“不知道为什么,和你在一块儿话,很放得开。” 裴风了头,道:“我也是。” 左织又不话了。 裴风递给了左织一瓶水,问道:“喝水吗?” 左织摇了摇头:“不渴。” 裴风继续让道:“那也喝吧。” “不,我怕上厕所。”左织了实话。 “女人需要补水,你看你的脸一都不水嫩。”裴风也了实话。 “裴风,你大爷。”左织气急,骂人了。 “没有大爷。”裴风拧开矿泉水盖自己喝了一口。 却在这时,左织伸手把水拿了过去,险些溅裴风一身水。 又没过多久,书法大赛终于拉开了帷幕,按照惯例,主持人先是宣读了活动主题,然后发言感谢了各方部门领导,各方赞助商对此次书法大赛的支持,最后宣布选手入场,请亲自到场的市长讲话。 一听主持人,市长要讲话,底下的人顿时骚动了起来,大家虽然都一直生活在j市,但真正见过市长本人的,还真没几个。 不一会儿,一个貌似四五十岁,西装笔挺,气宇轩昂的中年男人大步走入会场,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这人便是j市的市长,谭国中了。 谭国中一上台,对台下的所有人头微笑了一下,使场内一下都静了下来,停止了骚动,仿佛都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按住了脖子。 “官威,这就是官威。” 台下的裴风看着谭国中的一举一动,虽然在电视里也见过这位大书记,但是在现场看到他,却感觉截然不同,让裴风感觉到了权利的威严带来的力量。 前世关于拳术的境界,有一个传,化劲的巅峰,有一种打法叫目击,不用动手,目光就能震慑住敌人,裴风以前一直不相信,现在看来,确有其事,想来那种目击的打法,和官威一定有异曲同工之处。 本部来自看书罓 第一百零八章 意外状况 市长讲话过后,书法大赛正式开始,分为软笔和硬笔两种,前者以毛笔书法为先,后者以钢笔书法为先。 随着现场极其雅致的背景音乐响起,台上的诸多选手也都各自进入了状态,不过还是有个别学生行事不拘一格呢,尤其是沈郁可,在正式写字前,她拿着毛笔向裴风这边挤了挤眼,模样很是俏皮。 这一幕,不仅被裴风捕捉到了,还被左织捕捉到了,后者笑看了裴风一眼,打趣道:“还郁可不是你对象,骗谁啊。” 裴风面无表情的道:“魅力大,有人暗恋也正常。” 左织莞尔一笑,却不屑道:“你再装逼一个我看看?” 裴风没有话。 “没趣。”左织白了裴风一眼,然后看向了同样进入比赛状态的左莹,不由叹了口气,道:“其实我妹妹也挺喜欢毛笔字的,只是毛笔字得从一撇一捺练起,很耗时间……主要是耗钱,所以她只能选择钢笔字,平时写作业的时候就可以练。” “没什么好可惜的,凤凰,在哪里都是凤凰。”裴风扭头看了左织一眼,道:“也许你会觉得,是家庭拖累了左莹这个好苗子,但你要试想一下,如果左莹出生在一个条件比较优越的家庭,她又会是一个怎样的人?还会不会像现在这样努力?人这一生,重在选择,条件不好的人也许只有一个选择,一条道走到黑,但如果选择对了,显然对她的一生都有好处,而条件好的人,看似多了一些选择,但往往却会面临多选而不精的境地,因为,人的精力毕竟是有限的。” 听完这些话,左织的心里顿时明朗了许多,不再对自己的妹妹抱有那么大的愧疚了。 况且,左织向来不是一个多愁善感的女孩,下一刻,便对裴风开起了玩笑,道:“没想到你这么的年纪,居然对人生有这样的感悟和见解,能把穷苦草根只能面临的一种选择,的这么清新脱俗。” “这话让你的,前半段把我的那叫一个舒爽,后半段直接把我成站着话不腰疼了。”裴风翻了个白眼,郁闷的道。 “其实你的也没错,但是,穷苦草根的路,险阻崎岖啊。”左织轻轻的笑了一下,嘴角稍有些酸涩。 “起码是一条路啊,只要能找到自己的路,其实不论贫穷或富贵的。”裴风想了想道:“贫穷的人,如果没这条路的话,会一直贫穷下去,富贵的人,如果没这条路的话,也富不了几代。” “那你找到自己的路了吗?”左织明白裴风的意思,只叹自己和妹妹都没有做富二代的命啊。 “我的路应该和经济贫富无关,我追求的是一种信仰。”裴风道。 “信仰?”左织托着下巴饶有兴趣的看着裴风,笑问道:“什么信仰?” “对拳术境界的追求,对探秘人类生命奥义的信仰。”裴风一本正经道。 “哈哈哈,裴风你真够幽默的。”左织明显就是不信裴风的话,觉得他就是个逗比,好像被他一下戳中了笑,笑的前仰后合,引来不少场内观众的注目。 “和你坐在一起真丢脸。”裴风马上目视前方,面无表情的道,全然装作自己不认识旁边这个女人。 左织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看了看周围那些对自己投来的异样目光,马上捂住了嘴巴,佯装轻咳了两声,这才控制住了自己的笑声。 而恰在这个时候,场内出现了另外一个让人意想不到的状况,沈郁可的妈妈赵怡,忽然走向了台上,表情看上去很紧张的样子。 裴风看到这一幕,微微蹙了蹙眉,不知道赵怡要做什么,但转眼将目光投向沈郁可,却发现了此事的端倪,沈郁可竟然没有继续写毛笔字,而是双手捂住了自己的肚子,额头贴在了桌子上,样子看起来很不好,很不舒服。 “她这是怎么了,不会出什么事吧?”旁边的左织担忧道。 “我去看看。”裴风马上站起身来,快步向台上走去。 眼下,大赛组织方的相关成员,已经注意到了左织的不对劲,其中一人立刻过去问候了一句:“这位同学,你怎么了?” 沈郁可轻轻抬头看了旁边这人一眼,气若游丝道:“我好难受啊,肚子疼。” “你怎么了,女儿!”赵怡已经走了过来,连忙扶向了沈郁可,惊讶又担忧的道。 “妈……”沈郁可叫了赵怡一声,就再也没有力气下句话了,整个人就彻底瘫在了桌子上。 “郁可!”赵怡惊呼一声,然后看向了旁边的人,眼里尽是求助的神色。 “赶紧打10!”这时,旁边不知道是谁提了一句。 台上台下,已经骚动了起来,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让一下,我来看看。” 已经赶过来的裴风站到了沈郁可身边,对扶着她的赵怡友善的道。 “你能帮上什么忙?走开。” 情急之下,赵怡蹙眉对裴风呵斥了一句,认为裴风这子此时出现并没什么用,白算裹乱。 “我学过中医。” 裴风淡淡的对赵怡道,然后不理她的反应,直接把沈郁可的手腕抓了过来。 “你……” 赵怡刚想阻止,裴风突然严厉的看了她一眼,近乎于命令的沉喝道:“不要话。” 赵怡被这声音给镇住了,神情一愣,一时间竟不出话来。 约莫着过了五六秒,裴风看向沈郁可的神态发生了变化,微微蹙起了眉,责怪的问道:“你这两天是不是吃了什么不该吃的东西?”同时,他手势一变,又捏住了沈郁可的合谷穴,用特殊的手法揉了起来。 沈郁可脸蛋一红,轻声道:“就吃了两根雪糕。” 听这话,旁边的赵怡一下明白了,这几天,正好是沈郁可不舒服的几天,在这段时间吃雪糕,不是明摆着找事儿吗。 裴风不再对沈郁可进行责怪,一边揉着她的合谷穴一边柔声问道:“现在好了没有?” “比刚才好多了。”沈郁可心里一暖,了头。 “走吧,去后台,你这症状一时半会儿好不了,我得用别的办法帮你治治。”着,裴风将沈郁可扶了起来。 随即,沈郁可在裴风、赵怡以及几名工作人员的陪同下,去了后台,而台上,比赛仍然继续,台上台下的骚动也逐渐消失了。 找了一间休息室,裴风让沈郁可坐了下来,然后对除了赵怡之外的人道:“麻烦你们了,我是沈郁可的朋友,你们先去忙吧,这里就交给我了。” “那好,我们先回去了,留一个人在门口,有什么事情随时叫我们。”其中一个工作人员看出了裴风要对沈郁可进行治疗,了头道。 “谢谢,谢谢。”旁边的赵怡连忙对这些工作人员表示感谢。 等这些工作人员都离开后,沈郁可立刻就放松了许多,一边捂着肚子,一边苦着脸对裴风道:“裴风,我真不争气,这个时候居然掉链子。” “先别这些了,你先平躺下,我通过你的脉象发现你的寒气已经进入了你的胞宫,形成了病理规模,如果不及时治疗的话,恐怕你得痛经几十年。”由于沈郁可坐着的椅子是连排椅,所以裴风让沈郁可躺在了椅子上。 本文来自看書蛧 第一百零九章 沈家母女的烦恼 “痛经要痛几十年?”沈郁可一听这话,马上皱起了眉头,她深知痛经给自己带来的痛苦,不由郁闷道:“不就是偷吃了两根雪糕吗,至于这么严重吗?” “两根雪糕只是一个病症的突破口,你以前就有痛经的症状对吧?”裴风一边将手指上缠着的金针取下一边道。 “你怎么知道?”沈郁可好奇的看了一眼裴风从手指上取下的金针,话锋一转,惊奇道:“我以前还真不知道,你竟有这看病的本事,怪不得你从来不把学习放在心上,看来你是把心思都用到别的地方去了啊。” 裴风笑了笑,没有回应沈郁可的话,然后自顾自的伸手要掀开沈郁可的上衣…… 沈郁可一下反应了过来,条件反射的将双手抱在了胸前,将上衣压了下去,满脸通红的看着裴风,不知道该什么好。 “唉!你这是做什么?” 这时,看到这一幕的赵怡忽然走了过来,蹙着眉低喝了裴风一句。 裴风虽然缓解了沈郁可的痛经症状,但这并不表明就能让赵怡完全放心了,她心想,一个十七岁的男孩,他的医术能好到哪里去,不过是有中医对痛经症状的常识罢了。 听到赵怡的话,沈郁可的脸蛋更红了,心中凌乱异常,这个裴风,竟然当着自己妈妈的面儿,掀开了自己的上衣,他这是要干什么啊? “有病不避医这句话,阿姨应该也听过吧?医者父母心,我只不过把自己……” 怎奈裴风还未完自己想的话,赵怡就打断道:“什么有病不避医,你一个孩子,算什么医生?” 这话刚落,赵怡就觉得有些不合适了,毕竟裴风刚刚才缓解了自己女儿的痛苦,自己这样严正其词的对他,想来有些不合适。 然而,心里这样想是这样想,赵怡却没有表露出来,只是没再话了而已,然后上前一步,又整理了一下沈郁可的衣服,还很不友善的瞪了裴风一眼。 看到这一幕,裴风淡淡笑了一下,收起了自己的金针,头道:“好吧,既然阿姨不相信我,那我不治了就是,只是我得提醒阿姨一句,郁可痛经的症状,实际上不仅是那两根雪糕的缘故,还和您有关系。” “和我有关系?和我有什么关系?”赵怡的脸色一下就更不好看了,气急败坏的反问道。 “您这半辈子,恐怕从少女时代,就有痛经的症状了吧?虽然生过孩子以后,您这种状况得到了缓解,但您每个月那几天的时候,还是会感觉到疼痛,并且伴有腰酸,时间长,量多的症状,而最重要的是,您总感觉例假过去以后,里面并不干净。综合以上状况,如果我的临床经验没有骗我的话,我估计您到了现在这个年龄,已经有得子宫肌瘤的危险了,我劝您去大医院给沈郁可做检查的时候,也给您自己检查检查。您女儿痛经的毛病,其实不是她自己的错,而是您遗传给她的宫寒问题,您要是不相信我的话,您可以找个经验丰富的老医生,看看他们会怎么的,是不是和我的一样。” 完这番话,裴风已经从新将金针缠到了自己的手指上,犹如戴上了一枚金戒指,单单这一手,便让赵怡和沈郁可这对母女另眼相看了起来。然后,他也毫不拖泥带水,转身就向门口走去。 “唉,你……等一下。” 裴风刚走出几步,神态表现有些纠结的赵怡便忽然叫住了他。 “还有什么事吗?” 裴风停下了脚步,回身问道。 赵怡欲言又止,表情很是为难,吞吞吐吐,却不出半句话来。显然,裴风准了关于她身体的一切症状,但是,她又不好直接明让裴风帮帮自己,毕竟她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和一个十七岁的少年聊与妇科病相关的事情,不太合适。 “裴风,你不要走,你的没错,我妈她那个……确实有问题。我前段时间还看了她的体检报告,上面她的确有子宫肌瘤的症状。” 这时,沈郁可突然折身子从椅子上坐了起来,对裴风招手道,但这一动一话不要紧,痛经的症状又开始发生了,迫使她脸色“唰”一下子白了,捂着腹,一副很痛苦的样子。 “女儿!” 看到沈郁可这样,赵怡马上又扶住了她。 裴风在原地顿了顿,最终还是重新回到了沈郁可的身边,对赵怡道:“我来吧。” 赵怡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了看裴风,然后松开了沈郁可,示意让裴风对沈郁可进行治疗。 裴风没有立刻摘下金针,而是面向了赵怡,认真的道:“提前我要跟您明一下,我等等要对您的女儿进行针灸,需要有肌肤上的触碰,但是医者父母心,我绝不会拿这种事情当儿戏,不会对此产生任何想法,希望您也不要因此多想,更不要打断我的治疗。” 听完这话,赵怡想了想,同时看了看正在遭受痛经煎熬的沈郁可,头道:“好吧,我不会再打断你了。” 裴风这才摘下手指上的金针,辅助沈郁可重新躺在了连排椅上。 一开始,沈郁可特别紧张,又痛又紧张,但随着裴风揉她的虎口位置的合谷穴和腿内侧的三阴交穴,她腹传来的剧痛,竟然逐渐转化为了阵痛,微痛,不痛,暖暖的很舒服起来。 大约过了五分钟,裴风才松开了她的这两处穴位,然后掀开了她的上衣,开始揉她的子宫、中极、关元几穴。 由于子宫穴等位置与沈郁可的私密处太过接近,所以在裴风触手揉的时候,沈郁可感觉自己的脸蛋都快熟了。而站在一旁的赵怡,也觉得自己的脸蛋热度尤其不正常,看着自己的女儿被一个十七岁的少年这么搞,实在是……百味掺杂啊。 又过了五分多钟,裴风终于将横扎在自己袖口上的金针取了下来,慢慢的刺进了沈郁可的子宫穴。 随着金针刺进去的深度越来越深,旁边的赵怡开始担心了,不停的在看沈郁可的表情变化,生怕她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不久,沈郁可满脸涨红的看了赵怡一眼,为难的轻唤道:“妈……” “怎么了?” 赵怡和沈郁可对视了一眼,立刻知道了自己的女儿有话对自己,便心有灵犀的直接附耳过去。 沈郁可声对赵怡了一句什么,然后赵怡当即漫不经心的看了她的腿间一眼,只见到,那里竟渗出了一块血迹,明显就是流的太多了,已经溢出来了。 一直在捻动手中金针的裴风却好似明白了沈郁可的为难之处,在这档口儿道:“这个时候不能停,马上就好,一会儿再去厕所。” 赵怡看了裴风一眼,不好反驳他的意思,但心里还是有些担忧自己的女儿,便再次靠近了沈郁可一些,在她耳边声的道:“什么感觉?” 然后她又将耳朵贴在了沈郁可的嘴边。 沈郁可同样声的道:“挺舒服的,就是……保暖内衣里都湿透了。” 三分钟后,裴风慢慢起下了金针,然后将手心放在了沈郁可的腹上,运转暗劲,缓缓把沈郁可胞宫内部的血块和不好的地方都化开了,并且驱散了里面一直顽固不化的寒气。 帮沈郁可恢复正常后,裴风站直了身体,甩了甩手上因为发暗劲而导致的大量汗液,对沈郁可道:“好了,回头我再给你开几幅中药,从根儿上治好你痛经的症状,避免寒气再发。” 沈郁可觉得自己的腿间被浸的很不舒服,试探性的折起身来,腹果然不疼了,然后第一句就问道:“我……可以去厕所了吗?” “当然。”裴风笑了笑道。 “我陪你去。”旁边的赵怡扶着沈郁可站起,轻声道。 “不用,我已经好了,把你包包给我。”沈郁可却拒绝了,看了看赵怡肩上挎着的包包,里面有她迫切需要的卫生巾。 “哦。”赵怡马上明白了沈郁可的意思,将自己的包给她了。 接着,沈郁可走向了门口,但是刚走到门口,她却发现赵怡还是想陪自己去,便对她道:“都不要你陪了,你还跟着干嘛?还不趁这个机会让裴风给你好好看看?你这都多少年的老毛病了。” “哎呀,走吧走吧,我没事。”赵怡还是拉不下面儿,催促着沈郁可。 “我这是关心你的身体,你都去过多少大医院了,哪次靠过谱?我跟你啊,你都不知道流血,却不痛的感觉多舒服,暖洋洋的,我都从来没有这么舒服过。”沈郁可不依,还是不开门,拉过赵怡的胳膊,对着她耳朵声道。 “那……”赵怡左右为难。 “那什么啊那,真是,你就留在这儿吧。”沈郁可白了自己妈一眼,一副过来人的架势,然后直接不理自己妈的反对,开门而出,并且带上了门。 这下,赵怡是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裴风的一句话,却缓解了她的尴尬,看着她道:“阿姨,您拿我当个医生就行,来,我给您把把脉,看看您的身子到底什么状况。” 听这话,赵怡也不好拒绝,深呼了一口气,微低着头转身朝裴风走了过去。 本部来自看書王 第一百一十章 诊病开方 为赵怡把完脉以后,赵怡略显焦虑的看了看裴风,心里没底道:“怎么样,严重吗?” 裴风想了想,道:“问题不大,病情还没有发展到比较严重的地步。” 赵怡了头,心情平稳了许多,然后如实道:“上次我去医院,那里的医生对我讲,需要做一个子宫肌瘤的摘除手术,那你看我现在这样的病情,还需不需要做那个手术?” 裴风看着赵怡的眼睛,平静而认真的道:“我以前治疗像您这种状况的病人,一般都是先驱除宫寒的问题,然后再解决子宫肌瘤的问题,因为宫寒的人最容易得子宫肌瘤,就算以手术的手段把子宫肌瘤拿掉,三五年以后,还是会复发的,或者可以这样,在手术后的第二天,实际上子宫肌瘤已经在复发了,而三五年以后,只不过是相对比较严重的时候。” “这话怎么理解,难道做手术对子宫肌瘤没有任何帮助吗?”赵怡不解的问道。 “手术只对割除当下现有的子宫肌瘤有帮助,对下一个子宫肌瘤,当然就没有帮助。”裴风道:“这么跟您吧,当您每次来完例假,感觉并没有来干净的时候,那其实就是早期的子宫肌瘤在给您提醒呢,因为您例假没来干净的感觉,其实是无比正确的。而例假没有来干净,就意味着胞宫膜没有脱落完整,就像血痂一样,叮在了您的子宫壁上,这就是最早期的子宫肌瘤,久而久之,随着叮在您子宫壁上的血痂越来越多,肌瘤就形成了,并且会越来越大。而治疗子宫肌瘤最根本的方法,就是先驱寒,再治瘤。” 听完这番话,赵怡对裴风的看法忽然发生了巨大改变,觉得这个伙子好,对自己这个病的法言简意赅,对它正确的治疗方法同样有理有据,不像是一个十七岁的少年,倒像是一个临床经验丰富的老中医。 “那……您可以帮我治疗这个病吗?”赵怡有些不好意思的对裴风问道,不知不觉间,她还真把裴风当成了一个令自己尊敬的医生,甚至,还出了一些掏心窝子的话,叹了口气,继续道:“实话,这方面的烦恼已经纠缠了我很多年,甚至已经改变了我的一部分性格。我以前不急不躁,但自从有了这方面的病以后,我特别容易烦躁,心情不好,虽然表面看不出来什么,但其中痛苦只有我自己知道,有时候一个人也挺沮丧的,不知道我是怎么了。” “这个没问题。”裴风深深的看了赵怡一眼,没想到她会对自己出这些话,随即就答应道。 这话一落,裴风顿了顿,又道:“不过今天就先这样吧,我本打算给您开个方子的,但眼下也没有纸和笔,至于按摩穴位和针灸的事儿,现在也不太方便,我的金针已经对您女儿用过了,还没来得及清理。” “那好吧。”赵怡只好选答应下来,然后话锋一转,对裴风尴尬的笑了笑,道:“之前都是阿姨的不对,不该那样误会你和郁可的。” “阿姨,我和郁可只是同学关系而已。”裴风笑着回应道。 “哦。” 不知道为什么,赵怡在听完裴风的解释后,竟然有一失望,甚至看裴风的目光中都浮现出了一丝丝哀怨,好像在,你如果是我女儿的男朋友就好了。 接着,为了缓和气氛,赵怡转移话题道:“对了,冒昧的问一句,风你的医术是从哪里学的。现在像你这么大的孩子,喜欢中医的可不多呢。” “我爷爷教我的。”裴风为了避免节外生枝,顺嘴撒谎道。其实也不算撒谎,他的医术实际上就是他的爷爷教的,只不过不是裴长河,而是他上一世的亲爷爷。 “不知道……你爷爷在哪家医院上班?医术一定很精湛吧?”赵怡好奇的道,语气间,像是一个丈母娘在询问自己准女婿的家庭背景,其实心里特别想知道,又不好意思问的太直接,只好旁敲侧击。 “我爷爷不是医生,是做生意的。”裴风道,这一次,真的是这一世的爷爷。 “这样啊,那你爸妈是做医生的?”问这话的时候,赵怡就鬼使神差的心想,医生家庭其实也不错的…… “我爸和我爷爷一样,也是做生意的,至于我妈……她已经过世了,生前是军人。”裴风道。 “啊?”赵怡闻言一愣,表情略显尴尬,歉意道:“真不好意思,阿姨的话有些多了。” 但是话音落后,她又心想,“家里是做生意的,姓裴……难道是裴氏集团的继承人?据裴氏集团不但经营药业,掌舵人裴长河还精通医理,这样一来,他他的医术是他爷爷教的,也就合理了……” 可这样想着,赵怡很快又否定了这个想法,心道:“不会不会,哪会这么巧啊,再了,作为裴氏集团的继承人,怎么会这么低调,一都不张扬。” 这个时候,裴风可不知道赵怡的心中已经是百转千回,想了那么多事情,只是自顾自的摇了摇头,一副比较得体的样子,回应道:“没关系。” “可怜的孩子。”赵怡看着裴风俊朗的模样,忽然觉得有些心疼,不由同情心泛滥,道:“哎,不了,都过去了,反正你和我们家郁可是同学,平时有空的时候,可以到阿姨家去做客,阿姨给你做好吃的。” “咔!” 这时,房门被人打开,沈郁可回来了。 “妈,裴风,你俩聊什么呢?” 进门后,沈郁可看赵怡和裴风话的样子,好像已经冰释前嫌了,不禁打心眼儿里高兴,便开口笑问道。 “呵呵,也没聊什么。”赵怡站起身来,一边笑呵呵的走向沈郁可一边关心道:“唉,女儿,你现在没事了吧?还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没有?” “没事了。”沈郁可低声对赵怡了一句,然后看向裴风,略显害羞的道:“裴风,今天真是谢谢你了,要不是你,我还不知道自己会痛成什么样子呢。” “举手之劳。”裴风道。 “对了,我记得包里有纸和笔吧?”赵怡忽然对沈郁可问道。 “有啊,怎么了?”沈郁可不解的看向赵怡。 “既然有纸和笔的话,就不用等出去以后再开方子了,现在就开吧。”身后的裴风立刻明白了赵怡的意思,率先开口道。 “对对对,风刚刚也帮妈妈诊断了一下,是有办法帮妈妈治疗那个病。”赵怡连忙了头,对沈郁可道:“快把纸和笔拿出来,让风把咱俩的方子都开了。” “好。” 应了这一声间,沈郁可惊讶的看了赵怡一眼,表示没想到自己妈竟然真的会让裴风给她瞧病,也没想到裴风给她瞧完病,就能让她立刻转性,态度变得这么和蔼。 随即,裴风接过沈郁可递来的纸和笔,在桌上开始给她母女俩开方子,奋笔疾书,书写手法极为流畅自然,像是将方子里的各种药材被他写过成百上千次一般。 对此,赵怡和沈郁可不约而同的对裴风投来了不可置信的目光,后者更是不禁开口道:“裴风,你用的字体竟然是草书,而且比我写的好多了啊,你之前居然还你对书法并不擅长!” 裴风抬头看了沈郁可一眼,轻笑了一下,继续低头书写方子,道:“不想抢你风头嘛,看你对书法那么兴致勃勃的样子。” 本部来自看书罔 第一百一十一章 坏小孩,臭流氓,假正经 开完方子,裴风将方子递给了赵怡,道:“给您开的是十天的,给郁可开的是一星期的,吃完以后得看看效果怎么样,到时候再决定下一步的治疗方案才行。” “好的好的,谢谢你了,风。” 赵怡忙接过方子,扫了一眼上面的字迹,眼中流露出的目光只有满意二字,心想着,郁可有裴风这样的男孩作为同桌,真是她的福气啊。 “阿姨不用客气。”裴风笑了笑道。 “对了风,阿姨知道你用的是真本事,你看这些诊费够不够?不够的话,阿姨一会儿再去取现金。”随即,赵怡将方子收进了包里,然后又顺势从包里拿出了一沓现金,看上去有一千多块,就一通儿递向了裴风,很是诚恳的道。 “阿姨,您这样就见外了,我和沈郁可是同学,看病仅是举手之劳而已,哪有收钱的道理理?”裴风推脱了赵怡,目光坚定的道。 “这……”赵怡一时有些为难,觉得这钱给也不是,不给也不是。 “这样吧,中午饭咱们一起去吃,妈,这钱您也不用给了。”旁边的沈郁可忽然解围道。 “行,这样好,中午这顿饭阿姨请,风你可不要再推辞了啊。”赵怡立刻道。 “那好吧。”裴风顿了顿,不再推辞。 “当、当、当!” 这时,一阵敲门声传来,紧接着,门外又传来左莹的声音:“郁可,你还好吗?” “是左莹!” 沈郁可一听是左莹的声音,连忙转身去开了门,只见到,左织、左莹姐妹,还有一名工作人员都站在门口呢。 “郁可,你没事了吧。” 左莹一看沈郁可脸色有些苍白,再一次关心道。 “没事了,多亏裴风会医术呢。唉,你怎么来后台了啊,不是正在比赛的吗?” 沈郁可摇了摇头,然后看向左莹的眼神变得亲切了不少,没想到左莹在比赛的时间还能来看自己。 “我加快了写字的速度,已经比完了。”左莹解释道。 这话刚落,旁边的工作人员就提醒了沈郁可一句,道:“这位同学,现在距离比赛结束还有二十四分钟,你还要继续参加比赛吗?” 沈郁可面露为难之色,扭头看了看赵怡,征求了妈妈的意见。 实话,沈郁可现在还是有些虚弱,毕竟流了那么多血,多到她都有些害怕了,因为她以前来例假,从未流过这么多血。而且,这只是其中一个原因,更多的是,她自认为在比赛的时候出了那么大的糗,已经没有勇气再次登场了,最后,便是她下身的衣服现在已经有些不干净了,如果在比赛的过程中被别人发现,那是多么难堪的事情,事后肯定会成为别人的笑柄。 反观赵怡,她也挺为难的,一边心疼女儿,一边又觉得书法大赛这事儿不好半途而废。 这时,工作人员再次催促道:“时间不等人,希望你们快一决定。” 裴风看了看迟迟给不出决定的赵怡母女,索性对工作人员出言道:“先生,这次书法比赛,能不能代替选手出场?因为沈郁可同学的身体状况,眼下还不太适合比赛。” 代替选手出场? 这句话不禁让工作人员一愣。 不过,这话却激起了沈郁可眼中的渴望,她觉得,与其让自己继续参加比赛,不如让裴风参加,以他刚才展示出的草书功底,他肯定能一鸣惊人,到时候,那将比自己站在领奖台上都要高兴。 工作人员顿了顿,对裴风道:“这个,我得跟大赛的组织成员商量一下,看看他们有什么意见。” “那赶紧走吧。”裴风了头,指向了通往赛场的通道。 经过商量,大赛的组织成员很快给了答复,是能让裴风代替沈郁可出赛,毕竟举办这样书法大赛的意义,在于普及书法,弘扬国粹。所以,重在参与。 况且经过了解,裴风也是市一中的学生,代替他的同学沈郁可参加比赛,也是合情合理。 裴风来到沈郁可比赛的位置时,距离比赛结束已经不到二十分钟,他首先拿起的,并非桌上的毛笔,而是沈郁可写过的宣纸。 宣纸上面,洋洋洒洒接近三百字,正是沈郁可之前以草书的方式书写的千字文,天地玄黄,宇宙洪荒,日月盈昃,辰宿列张,寒来暑往,秋收冬藏…… 一直到似兰斯馨,如松之盛,川流不息,渊澄取映,容止若思,言辞安定。言辞安定的安定两字,显然从安就已经不安定了,后面这个定字更是书写失败,最后一捺差飞到宣纸外面去,何来安定之? “沈郁可这草书,写的还挺不错,恐怕有一两年的功底,可惜,没有名师指导,不然也不会一味的模仿,却没有独立的意境。” 裴风看完后,砸巴了一下嘴,这才将毛笔提起,不急不慢的蘸了蘸墨水,然后将笔毫悬于宣纸之上。 “这个裴风,不会是连千字文都背不下来吧?”台下,左莹看到台上的裴风迟迟不肯落笔,有些着急的道。 “不会的,以裴风的学识,应该没有你想的那么不堪。”话是这样,实际上话的沈郁可心里也没底,毕竟写草书是一回事,而以草书默写千字文又是另一回事。 “裴风这个学渣,能有什么学识,况且,你之前又没有跟他要写的是千字文。”左莹直言不讳的道。 只是这话音一落,旁边的左织马上推了她的胳膊一下,示意她不要乱话。 而左莹则扭头看了左织一眼,撇了撇嘴,脸上满是不爽,看来依旧在为裴风跟她姐“开房”的事生气。 恰在这时,裴风忽然站了起来,不但摆了一个一手握腰,一手握笔的姿势,还后脚一定,把身后的凳子向后推去了不的距离,使得不少人都在笑他,“这孩子,时间都快到了,不好好写字,这是干嘛呢?净整一些没用的。” 然而下一刻,裴风果断奋笔疾书,从“笃初诚美,慎终宜令,荣业所基,籍甚无竟,学优登仕,摄职从政”开始,一直写了下去,每个字都如同一幅独立的水墨画,时而精简,时而复杂,时而粗糙,时而细腻,时而笨重愚钝,时而灵巧锋利,每个字都立体非常,明朗清晰,意境非凡…… 台下,看到裴风终于落笔行书,一直没话的赵怡终于话了,展颜而笑的看了看左织,放心道:“还好风会写千字文,不然这事儿该怎么收场啊。” 左织意外的看了赵怡一眼,显然没想到赵怡竟然对裴风改变了看法,不过这样的想法也是转瞬即逝,然后转眼将目光投向了裴风,苦笑道:“这家伙,总会让人感到意外。” 赵怡闻言,忽然漫不经心的对左织声道:“对了,左织,你和风,真的在谈恋爱啊?” 左织一听,马上愣住了,完全被问了个措不及防。 赵怡干笑了两声,同时还看了看聚精会神看着台上裴风写字的沈郁可和左莹,生怕她们两人注意到自己对左织的话,然后又声对左织道:“左织,你别见怪啊,阿姨这人就是多嘴,想问问。” 话间,她一副大家都是女人,你能明白我的,作为女人,谁还不八卦一呢。 左织红着脸道:“阿姨,你别听裴风瞎,他是开玩笑的,这里面都是误会。” 话虽这样,但左织的心思早已经飞到了九霄云外,她以为裴风在后台休息室的时候,对赵怡胡乱过什么呢,不然赵怡为什么会突然这样问? 然后又想,该死的裴风,这个臭家伙到底什么意思,为什么在别人面前非要自己和他有那种关系? 难道,难道他真的对自己有意思…… 这个坏孩,臭流氓,假正经! 本书首发于看书惘 第一百一十二章 剑走偏锋 这个时候,裴风还在写着千字文,距离大赛结束,还有五分钟的时间。 而其他选手,差不多都已经书写完毕,有的正在复阅着自己书写的内容,而更多的,则是和台上的巡视员一样,都围在了裴风的身边,正看着他笔走龙蛇,勾挑撇拉的写着的千字文。 眼下,他正写到“骸垢想浴,执热愿凉,驴骡犊特,骇跃超骧,诛斩贼盗,捕获叛亡。” 距离写完,已经不足百字。 由于台上发生了“围观异象”,不仅台下的观众一时间骚动了起来,就连摄影师的目光,也被吸引了过来。 随着摄影师将镜头投拍过来,台上的大荧幕上,竟出现了裴风草书千字文的特写画面。 这一情景的发生,让台下的观众顿时安静了下来,都在目不转睛的盯着台上的大荧幕,看着裴风龙蛇共舞般的草书千字文。 评委席上,大部分评委更是在不断的交头接耳,对荧幕上的草书发出赞叹之声。 惟有坐在评委席中央的那位老者,看向荧幕的表情变得较为凝重起来,只看那草书不断更新的一笔一划,却不发一言。 “指薪修祜,永绥吉劭,矩步引领,俯仰廊庙,束带矜庄……” 就在计时表归零的一刹那,裴风正好写完了千字文的最后一个字,焉哉乎也的也字! “啪!” 只是,写完千字文后,搁笔的裴风最后一个行为却不是太雅观,他竟直接将毛笔丢在了桌子上,看上去没有一安稳劲儿,甚至如他的草书一般,颇为狂傲,没有丝毫有始有终的态度。 但正因如此,那位将目光也沉浸在大荧幕上的主持人,才被惊动,彻底的回过神来,然后略显仓促的宣布了选手书写就此结束的相关措辞。 坐在评委席中央的那位老者,同样也因为裴风的丢笔行为,回过神来,然后嘴角浮出了一抹不易令人察觉的笑容,意味深长。 坐在他旁边的,是代替市长参加此次书法大赛的一位市委秘书,他扭过头看了老者一眼,笑道:“范老,您觉得这位朋友写的草书,怎么样?” “前途无量。”范老将烟斗含在嘴里一会儿,给出了自己的见解。 “您的是台上这位朋友,还是这位朋友的草书?”市委秘书一愣,不解的问道。 “都有。”范老顿了顿道,然后扭头看向市委秘书,直言不讳的道:“你可不可以帮我一个忙,去问问台上这个年轻人,是什么来历?” “好,没问题,范老您稍等。”市委秘书了头道,然后立刻离开了坐位。 …… …… 也许裴风的草书对于现场的人来讲,太过惊世骇俗了,所以裴风对工作人员留下一句我还有事情,就先走了,便避过了即将把他留在台上发言的主持人,径直走到了文化宫外,使得后知后觉的市委秘书间接也扑了个空。 回到范老身边,市委秘书苦笑了一声,道:“范老,还真不巧,那位少年已经离开了,不过您可以先和市长吃完午饭,估摸着,等到下午真正评各位选手作品的时候,您要了解的信息就会到您手里了。” 听这话,范老笑了笑,操着一口江淮普通话道:“好吧,看来那位年轻人还真有个性。” 随即,范老和其他几位评委一样,在台上象征性的扫了扫各位选手的作品,然后发表了几句讲话,只是,在他被主持人问及对裴风草书千字文的看法时,他并没有出对市委秘书评价裴风的那种话,而是轻微笑了笑,道:“剑走偏锋,这位同学的表现很给力,甚至让我有些意外,没想到在这里能遇到这样的选手。” “给力?”主持人一笑,道:“没想到,范老平时也注意网络语言的词汇走向,居然还知道给力这两个字。” 这话一落,台下也是哄堂而笑,不过却没有任何贬义,只觉得这老爷子话很风趣,不像平时耳闻的那样,这臭老九,行事轴的很,只抓着传统之物不放,不思进取,为人也非常狂傲,根本不配被当做国内书画界的领军人物,更没有资格拥有最贵在世国宝艺术家的头衔。 “臭老九”的概念,最早起源于蒙古人建立的元朝时期,因为那时元朝的制度把人分为了十等,一官,二吏,三僧,四道,五医,六工,七匠,八娼,九儒,十丐。 第九种人,正是有着浓重儒家思想的人,被民间传为了“臭老九”。 不过,当时的“臭老九”并不没有那么臭名远扬,真正臭名远扬的时期,还当属新中国建立以后的六七十年代,也就是文革的时候。 文革时期,“臭老九”这三个字可谓是被传的丧心病狂,原因很简单,在当时,“臭老九”就是知识分子,而知识分子,正是需要被文化大革命革掉的第九个对象,就是“黑九类”中的最后一类。 黑九类大致为地主、富农、反革命分子、坏分子、右派分子、叛徒、特务、走资派、知识分子。在当时,知识分子就等于臭老九,连乞丐都不如,除了老老实实的做好本分,其他升官发财提干进修想都不要想,而且随时被拿来作为批斗的对象,住牛棚,被泼尿…… 那是一个黑暗的时期,对于纯粹的知识分子来讲,是地狱。 同样,对于一些武学宗师,拥有其他行业技能的人来讲,也是一个黑暗时期。 真正不好的东西,在那个时代实际上并没有被革掉多少,而真正好的东西,却被革掉了很大一部分,那是一个让众生来买单的错误,最野蛮的时期。 现在,经历过那个最野蛮时期的范老,范通,正站在台上似笑非笑的看着台下的观众,而手里,拿着的则是裴风刚完成不久的那篇草书千字文。 另一边,裴风已经和赵怡母女,左织姐妹,来到了距离文化宫不远的一家火锅店。 餐过后,赵怡探究的目光不断的停顿在裴风的脸上,一直很想看清楚这个少年到底是一个怎么样的人,像极了真正在挑选女婿一般。 本書源自看書惘 第一百一十三章 醋意 午饭期间,裴风决定不继续去参加书法大赛的评仪式和颁奖仪式了,而是跟左织约好,晚上去她的家中,为她的妈妈诊病。 从火锅店出来,左织好意对裴风道:“既然你不去文化宫了,那我送你回家吧?” “我骑自行车来的,不太方便。”裴风道:“况且,我先不回家,我得先去明珠区一趟。” “去明珠区?”左织不解的看着裴风,问道:“明珠区那边有你亲戚?” “明珠区有我一套房子。”裴风解释道:“我开学后就住在那边,所以得趁着没开学之前去收拾收拾。” “明珠区……可是学区房,不便宜呢。”旁边的赵怡听后一愣,下意识想起了明珠区的房价,据已经飙升到两万多块一平米了。 “呵呵,主要是家里人怕我上学不方便,所以就在那边给我置办了一套。”裴风笑了笑道。 听这话,赵怡的眼里立刻闪过一丝惊讶,心道,“只是为了上学方便,就给一个学生单独置办了一套学区房,那裴风的家里条件,可不是一般的好啊。” 想到这里,赵怡心思一转,对裴风道:“要不这样吧,这边离明珠区也不近,你骑自行车回去得一个时。阿姨开来的车也大一些,不如你把自行车放在阿姨车的后备箱里,阿姨送你一程?” “真不用了,我自己骑自行车回去就成。”裴风推辞道。 “跟阿姨还客气什么。”赵怡以为裴风不好意思,加重了语气道。 这时,左织把话把儿抢了过来,看了看赵怡,笑道:“阿姨,要不还是我送吧,我家正好离明珠区也近一些,路过的时候,裴风也好知道一下我家住在哪一片儿,以便晚上去我家给我妈看病。” “这样啊,那好吧。” 话都被左织到这份儿上了,赵怡如果再继续争取,就显得不好了,于是到为止,道:“那你路上开车可心啊。对了,你还回来不,我看左莹和郁可聊得投机,不想分开,你如果不回来,大赛以后阿姨可以送左莹回去,或者直接住阿姨家,明天跟郁可一起去上学就成。” “阿姨你人真好,还这么客气。”左织甜甜的笑看着赵怡,夸了她一句,然后扭头看向左莹,征询道:“左莹,你怎么想的?你要和我去送裴风,还是跟阿姨和郁可在一起?” “我和郁可已经一个寒假没见了,有很多话想呢。”左莹抿了抿嘴,略显腼腆的道:“要不姐姐,你今天就让我去郁可家里吧?” “阿姨,你看这……”左织明白了左莹的意思后,显得有些不好意思的看向了赵怡。 “哎呀,没事儿,孩子在一起玩嘛,这样也能增进她们同学之间的感情。你就放心去送裴风吧,左莹就交给阿姨了。”赵怡就喜欢自己被夸,当即对左织大大方方的笑道。 …… …… 上了左织的出租车,裴风放松了许多,随意在旁边拿了瓶矿泉水,缓解了一下自己因为吃羊肉而较为燥热的心情。 “看得出来,郁可的妈妈很喜欢你呢。”调头后,左织平稳的将出租车行驶在公路上,目光看着前方的同时,没由来的对裴风了这么一句。 “但是我对她并没有兴趣啊。”裴风扭头看了左织一眼,不知道她为什么忽然这样问,然后轻笑了一声,用打趣的语气对她道。 “切!”左织嗤之以鼻了一声。 “你切什么?”裴风一时感到不解,直观的问道:“我有什么地方得罪你了吗?” “没有。”左织随口回应道。 “那你表现的这么不待见我。”裴风翻了个白眼,又喝了几口水。 左织没再话,继续开着自己的车。 裴风感觉车里的气氛有些诡异,便也没再话。 只是,大概过了五分钟,左织忽然又道:“没有不待见你啊,只是有不舒服。” “您这话,距离我上句话还真不近,好在我脑子好,不然都不知道您在什么。”裴风挑了挑嘴角,有些无语的道。 左织轻声笑了笑,又没再话了。 过了一会儿,她扭头看了裴风一眼,兴许是害怕裴风会不会觉得自己没趣,甚至有些神经质,便主动的问道:“中午吃饱了没有?” “饱了。”裴风回应的有冷漠。 左织感受到了裴风的情绪,欲言又止,最后只能“哦”了一声。 之后,裴风也没再话,不是目视前方,就是转脸看向窗外,就是不看左织。 而左织,也在一直静静的开车。 就这样,两人一直开到了明珠区,一路无话。 到了明珠区门口,左织没理裴风,率先打开了车门,自顾自的走向了车后面,要把裴风的自行车搬下来,然而还是被后者抢先了一步。 裴风自己就把自行车搬下来了,只是,在搬自行车的时候,他一直在看着左织,眼神具有挑衅性,甚至攻击性。 站在一旁的左织当然感受到了裴风不爽的情绪,“嗙”的一声,关掉了后备箱门,然后目光看向了别处,对裴风道:“那你上去吧,我下午还得去拉活。” 裴风没有话,骑着自行车转身就骑向了明珠区内部。 “嗡……” 然而,左织坐回驾驶座刚踩了油门,就发现裴风竟然又回来了,而且就停在了挡风玻璃面前,吓了她一大跳,于是赶紧手脚齐用,踩住了脚刹,拉住了手刹,然后火气一下子就涌了上来,打开车窗就把头斜歪了出去,瞪着眼睛喝道:“你有病啊!” 裴风一听这话,一股无名火也上来了,针尖对麦芒的动怒道:“老子要上去收拾收拾,你不去帮帮忙啊!” 左织一下愣住了,完全被裴风这股强势的态度给整蒙了,自己的火气愣是平白无故的就消失了,脑子里一片空白,半天没有动静。 裴风看她这模样,则是骑着自行车转身继续向区内驶去,只是没骑出两三米呢,就又对身后的左织吼了一声:“还愣着干嘛?卖呆儿呢!赶紧去停车啊!” 这话一落,左织立刻清醒了过来,咬牙切齿的瞪向了裴风,良久,才狠狠长出了一口粗气,一副恼火之极,却又无可奈何的样子。 最后,她只能按照裴风的意思,乖乖的去停车了。 本書首发于看書惘 第一百一十四章 升温 “咔”一声,裴风打开了门,映入眼帘的是一块发生裂痕的地板,还有一只很靠近墙边的哑铃。 身后,也看到这一幕的左织不由发了个怔,然后下意识朝着里面看去,正见到,里面还有另一块发生裂痕的地板,以及被丢在地上的沙发罩,甚至是被打碎的花瓶,和一滩已经干枯的血迹,一派凶案现场的样子。 左织和裴风第一次吃饭的时候,裴风对她过自己被宋敏芸谋害过的事情,所以在左织看到当下这一幕的时候,感到惊讶,却并不意外。 接着,左织默不作声的走向了洗手间,打开水龙头,找到拖布,做好了一系列清理屋子的准备。 而在左织要提着水桶和拖布走出洗手间的时候,裴风却挡在了门口,单手揣在裤兜里,肩膀斜靠在门框上,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砸巴了两下嘴道:“怎么熟门熟路的啊?经常进别人的家啊?”言下之意,是在表达对左织能够不用问自己,就知道洗手间在哪里,而产生的疑惑。 “你家这种类似的格局我见多了!” 着这话,提着水桶的左织没好气儿的了裴风的身体一下,佯装蹙眉道:“走开,不干活别挡路!” 然后迈过了裴风,向客厅走去。 裴风看左织对自己这态度,提着眉毛“嘿”了一声,然后转身就跟了上去,继续没话找话的犯贱道:“什么意思?什么叫我家这种类似的格局你见多了?” 这话一落,左织已经走到了客厅,费劲巴拉的将水桶提放在了一个凳子上,同时道:“大学的时候我兼职做家政,哪像您这大少爷似的啊,身娇肉贵,一都不知道民间疾苦,而且身为一个大男人,居然跟在一个干活的女人屁股后面,连个手指头都不动,真好意思!” 裴风歪着脸看了左织良久,竟无言以对,然后郁闷的“靠”了一声,就颠颠儿的去了厨房,拿了一个扫把,在客厅扫起地来。 然而,还没等裴风扫几下,左织就一脸嫌弃的道:“行了行了,你别干了,放下,你看你这房间里都是灰,你一扫都扬起来了,还不如不干呢。” 听这话,裴风拿起扫把一指左织,就像拿着一把剑,骂骂咧咧了一声:“我他妈……”这简直就是我cao你大爷的心情。 左织索性把手里的抹布往水桶里一放,一边施展掐腰神功一边道:“怎么着,你干的不对,你还占住理了是吧?” “啪”一声,裴风登时就像撂挑子的驴一样,直接把扫把摔在了地上,转身走向了厨房,同时挥手道:“不干了!喊爹也不干了!” “切!” 左织看裴风那不像话的样子,一脸不屑的嗤之以鼻了一声,然后捞出水桶里的抹布,拧干后,擦起沙发、桌椅上的浮灰来。 不一会儿,裴风拎着两罐啤酒从厨房里走了出来,然后大马金刀的往沙发上一坐,双脚往茶几上一摆,大爷似的喝着酒,观看起左织干活的样子来。 只是,看了左织干活的样子不多久,裴风心里的那傲娇劲儿就烟消云散,因为左织自始至终都在干活,在那里擦桌子,擦玻璃,抹窗台……哪怕连一个眼神,都不曾给过他。 不知道为什么,裴风就觉得左织这姑娘干活的样子有让自己心疼,还有让自己心慌。 不知不觉间,裴风重新拿起了扫把,认真的扫起地来。 而在擦玻璃的左织看裴风又闲的没事在扫地了,不禁扭头蹙着眉看了他一眼,又嫌弃道:“哎呀,不都了吗,你一扫,地上的灰都会……” 只是她这句话还没完,裴风那边就来脾气了,又大声嗷嗷了一句:“地上又不是太脏,只是半个多月没住了而已,灰不多!再了!灰都浮起来以后再拖一拖不是更干净吗?!” 他的语气里充满了委屈,又有一些沮丧,但更多的则是声讨,意思是,我都干活了,还不落好,这什么情况? 左织看了一眼有些孩子气的裴风,愣了两秒,“噗嗤”一声突然笑出声来,然后合不拢嘴,前仰后合,哈哈大笑的指着裴风,道:“裴风,你是不是傻?”话虽如此,言语中却有着一丝宠溺,觉得这个家伙的这个样子还挺可爱的。 面对左织的反应,裴风简直像是受到了侮辱一样,翻着白眼“我去……”了一声,意思是,老子在跟你发脾气,你能不能严肃一?怎么就不能正经一呢? 随即,裴风挠了挠后脑勺,很无奈的拿着扫把继续扫起地来。 约莫着过了一个多时,地擦完了,房间也收拾干净了,左织还把裴风的床铺整理了一遍,甚至将一些该洗的衣物,也都洗了一遍。 在做完所有的一切以后,左织才到洗手间,清理了一下自己身上的灰尘,洗了洗手和脸,准备打算离开。 只是,在刚走出洗手间的时候,左织忽然看见了那两块发生裂痕的地板,便拿出手机,对两块地板拍了个照,以询问的口气对裴风道:“我认识装修公司的人,要不要明天或者后天我帮你把他们叫过来,让他们帮你把这两块坏地板给换掉?” 裴风没有想到左织能够这么细心,就连更换地板的事情都能替自己考虑到,不由愣了一下,旋即了头,道:“好,好吧,既然你认识装修公司的人,那这个事情就交给你了。” 左织了头,然后轻歪着头,定定的看了裴风一眼,深呼了一口气,问道:“那,没有别的事情了吧?” 裴风似笑非笑的看了左织一会儿,耸了耸肩,道:“没了啊,没事了。” “那我就先走了。”左织垂了一下额头,轻声道,然后转身向门口走去。 恰在这时,裴风从沙发上拿起了左织的包,用一根手指挑着对向左织,道:“你的包儿,还要吗?” 左织回头看了裴风一眼,一拍额头,快步走向了裴风。 而就在她要接过裴风手里的包候,裴风一抬胳膊,使得手指上的包儿一下倒滑向了他的手臂。 紧接着,裴风又顺势抓住了左织的手腕,又一转身,“壁咚”一下,让左织的身体贴在了南墙上,而他的另一只手,也顺势撑在了墙壁上,手心正贴在左织耳边,将左织的身体一下挡在了自己的身前。 “噌!” 面对裴风的突然“壁咚”,左织的脸一下红透了,心脏“扑通扑通”直跳,好似要跳出嗓子眼了一般。 裴风则是将自己的脸庞向左织的脸贴了过去,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左织呼吸的热度,不断的扑在了他的脸上,让他的心肝,也不由的颤抖了起来。 本来裴风就想逗逗左织,没想到他现在也一样慌了神,只想一口亲上去。 就在裴风要亲到左织的一瞬间,左织“哧溜”一下,将身子猛的向下缩去,然后慌慌张张的跑向门口,打开防盗门跑了出去。 本書首发于看書罓 第一百一十五章 自然拳,鸦雀步 “混蛋!坏蛋!”左织慌张的跑进了自己的车里,脸蛋上的温度仍然没有消失,嘴里还不停的咒骂着裴风,但语气中,却有着一丝丝异样的愉快。 楼上,裴风则是掏着裤兜在门廊里来回走了两圈,脸上美滋滋的,却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么。 “叮咚!”突然间,门铃声又响了起来。 “又回来做什么?难道是后悔逃走了?”心里这样想着,裴风坏笑着打开了房门,只是没想到,看到的并不是左织,而是自己的邻居,徐慕凝。 “徐大姐?”看到徐慕凝以后,裴风明显一怔,脱口而出的叫了她一声。 “……”徐慕凝听到裴风对自己的称呼,面部表情马上发生了僵硬,愣愣的看了裴风一会儿,蹙着细眉佯装生气的道:“嘿,我裴风,你就不能变得正常一吗?” “我怎么了?”裴风不解的看着徐慕凝问道。 “上回你称呼我徐姐,现在倒好嘛,直接成徐大姐了!你就不能把中间的字和大字去掉吗?你叫我徐姐或者徐大姐的时候,你让我感到特惊慌你知道吗?我到底是姐呢,还是大姐呢?”徐慕凝站门口歪着头和裴风理论道。 “啊……徐,徐姐您别介意,是我不对,以后还称呼您为徐姐。”裴风意识到了自己不应该这样,赶紧让开了位置,把她让进门来,然后对徐慕凝道:“徐姐,您快进来,哦,对了,新年快乐哈,我这不刚回来收拾完么,还没来得及去您家串门儿呢。” “新年快乐?这年让你拜的可够晚的,这正月十五都过了。”徐慕凝也不客气,进了裴风的家门,随口道:“我也是刚下班,之前听到你家的防盗门声,一猜就是你回来了。” “徐姐正月十五前后也上班?”裴风干笑了两声,转移话题道。 “哎,医院哪有节假日啊。”徐慕凝轻叹了口气,同时伸了个懒腰,四顾着周围被打扫过的房间,道:“行啊风,这房间里打扫的挺干净啊,自己一个人打扫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