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工娇妻:猎爱霸道总裁》 第1章:先生,需要特殊服务吗? 夜幕刚刚开始。 阮昔穿着一身黑色的夜行衣站在T市里最大的娱乐场所金色宫殿大楼顶层,晶眸微眯。 看清楚下面的情况,阮昔纵身一越,游鱼般的身体在半空中打了一个转,肢体柔软地覆在了十八层宴客厅的巨大落地窗前,夜里的寒风吹上她的小脸,她迎风闭目。 片刻后她小心翼翼挪动着脚丫,迅速地把自己送到了落地窗外的台阶上。 阮昔眉梢露出了得意的笑,很好,非常完美!然后她撅起了嘴,在冰冷的玻璃上印下了一个唇印。 耳窝里的通讯器材传出了拍档警告的声音,“昔昔,别做多余的事。” 阮昔吐了吐丁香小舌,她只是做个纪念,要不要这么凶? 这个拍搭,好像可以抓住她所有的毛病,只要有点出格,就要被她拎出来训了! 阮昔像猫儿一样,轻巧地卸下窗锁,翻身跃入,隐藏在厚实的帷幕上方,下面是一顶巨大的水晶灯,金色的壁纸质地高雅,地面上铺着暗红色的大块地毯,足足有两百多平米的空间里,营造着令人心醉神迷的晕光。 怪不得那么多有钱人都争着往里面跑,据说里面还提供着各式各样的情色服务,在行业中堪称一流。 观察好环境,阮昔利落跃到地面。 外面忽然传来一声异动,阮昔眸光一闪,轻巧的好似猫儿一般掠到了大门后面藏起来,很快,有两个女人走进来。 “听说厉少在贵宾席,晚上一定要格外当心。” “真的吗?那个有恐女症的厉少!” 说这话的两个女人一副酸溜溜的语气,语声十分动人,T市顶级的娱乐场所里面的女人个个是绝色,光听声音她都觉得要酥倒了。 阮昔心里痒痒地,什么样的男人,居然会连这样的女人都不放在心上? 可惜今天要拿到章少偷情的证据,不然她一定去凑凑热闹。 想到这里,她轻手轻脚的离开。 半分钟后。 阮昔心里已经升腾起了浓厚的惊叹,这里的墙面装饰光滑如鉴,碎块玻璃状的天花板,与地面的装饰形成辉映,美得心绚神迷。 顶级的娱乐场所,果然与众不同,传说这里的老板极有后台,黑白两道都会给他几分面子,所以她才会这样小心翼翼。 按着手表蓝光的指示,阮昔摸到了目标所在的包厢,等了几秒,一个绛红色衣裙的高挑女郎端酒走来。 阮昔躲在门边,等到女郎走来后,不客气地把麻药射进她的颈间,然后把女郎抓到了卫生间,换上了她的衣服。 换装后的阮昔对镜自照,妥帖的裙子显得她姣好的身材前突后翘,非常值得……下手流连。 阮昔捧着装酒的盘子走出卫生间,用涂着豆蔻指甲敲门,包厢里居然只有寥寥几个人,沙发上一个,还有两个惹人厌的保镖站在门口。 皮粗肉厚的保镖不识相地挡在阮昔面前,脸色冷峻,“止步,给我吧。” 这样神秘? 阮昔唇边溢出体贴的笑意,眉目绝艳,“还是由我来吧。” 手太粗躁,品味太低,哪能让您染指我手上的酒呢?阮昔心中不客气的吐槽。 迅速判断出沙发上那个人是自己的目标人物,阮昔脚步轻巧巧妙的绕开五大三粗的保镖,端着盘子,跪坐在茶几上,眼眸里闪烁着艳人的神采,“先生,需要特殊服务吗?” 第2章:女人!给我出去! 这时,陷坐在沙发上里的男人转过头来,看到阮昔时眼前一亮,还算英俊的脸上露出花花公子招牌的淫笑来,“哦,小美人,你怎么进来的?坐到哥哥这边来吧。” 阮昔瞟了章少一眼,这么容易上勾!是不是太没挑战性了? 阮昔的腰被章少搂住,凑近看清他的脸,果然和照片上一模一样,她心里涌出不屑,现在的男人太经不起引诱了,给点蜜糖就醉生醉死,不知道东南西北了。 更何况落到她阮昔的手里呢。 阮昔眼里涌出鄙薄的笑意,微笑,微笑,再微笑。 “章少……您可好久没来了。”阮昔面上笑颜如花,心里却在骂娘,够了,你的手不要再动来去! 她就快要按捺不住,耳机里及时传来拍挡的声音,“忍住忍住!昔昔,不要发飙!” 阮昔手里还握着顺手拎起的红酒,在脑海里幻想着把它砸到男人头上的痛快场景。 “砰”地一声,多么美妙…… 正想着,男人又凑过来亲阮昔的脸,被她赶紧躲开了,然后打开手里的酒瓶娇声道:“章少,咱们来喝一杯怎么样?”另一只手顺便把微型窃听器放在了他的西装外套领口处。 做完一切,阮昔趁着倒酒的时候想溜走,可才站起,章少就伸手攥住她的胳膊,哗啦一声,红酒全泼在了沙发上。 真是条老色狼,要不要这么猴急? 阮昔骂归骂,眼里还是挑逗的眸光,水汪汪的,“啊,酒撒了,我再去倒过来吧。” “不用了,我让你马上尝尝我的滋味,你也等不及了是吧。” 是啊,她等不及想胖揍他一顿,趁着夜色扔到臭水沟里去。 趁着包厢里很昏暗,阮昔的麻醉针就要扎到这色狼身上,突然听到外面传来惊呼,“厉……厉少,您来了!” 不知道是什么情况,阮昔的针已经触到目标男的脖子上了,没料到他像见了鬼似的从她身上滚下去了,还满脸慌张惊恐! 阮昔愣住,唇间溢出两个字,“厉少?” 拍挡在那头迅速地查询,所有的讯息成了一句话。 “他不好惹,真的真的,不要惹他!” 阮昔微怔,顿时对这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厉少涌上好奇。 此与同时,包厅的门打开。 阮昔的眼睛闪了一眼,用胳膊拦住了刺眼的光线,心里还在惦量着来人的份量,周遭的空气突然冷了起来,似乎有冷风一寸一寸拂过她的肌肤一样。 来人戴着极大的墨镜,遮了大半的脸,黑色的衬衫包裹着修长玉立的身体,出众魅惑的年轻男人厉少被一行黑衣人簇拥着踏在了包厢的门口,这一刻,时间仿佛静止。 不过,那股子禁欲似的美感勾得人心里痒痒的。 阮昔看得发呆,突然听到厉少对着自己气急败坏地吼道,“哪里来的女人!给我滚出去!” 什么?? 耳边及时传来莫名的叹息,让阮昔的难看的脸更上一层楼。 “昔昔,听说厉少最大的毛病是讨厌女人……” 讨厌女人!不会是不举吧! 刚刚产生的一点好感瞬间烟消云散,她见过那么多男人,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混蛋的男人,光因为女人就讨厌! 来不及想,一干黑衣人已经冲着他奔了过来,无视阮昔是个柔弱的弱女子,仿佛老鹰抓小鸡的似地想把她给扔出去。 让他们如愿,才怪! 第3章:女人,你很脏! 阮昔才不是好惹的,黑衣人的大手才碰到她的胳膊,就被她躲开了,她又连跳了两步,细长的指甲抠上目标男的后背当靠山,躲在他身后无辜地睁大眼睛,“章少,怎么回事哦?人家好怕……” 章少还在哆嗦个不停,一不留神被她抓住,更是吓得魂不附体,用尽了力气把她给推开,“滚开滚开,厉少让你滚出去!” 阮昔心里就知道会这样,藏住冷笑,顺势紧攥着容易走光的长裙,光着脚踩在厚地毯上跑得飞快,几个大汉在她后面追得鸡飞狗跳,包厢明明没多大,就是死活抓不住她的衣角。 不过,阮昔再有能耐也不可能露得太明显,最后还是被逼到角落。 身后是侧门,她反手扭了一下,没扭开。 拍挡在那头已经抓狂了,“昔昔,快出来,你到底要干嘛!” 她才不想干嘛呢,不过是想做个实验罢了,她可是很有分寸的…… 阮昔的目光在历少的身上扫来扫去,她要厉少为他的态度付出代价! 堵着阮昔的几个黑衣男虎视耽耽,但只要他们一伸手,阮昔就拼命尖叫,那声音太刺耳,活生生把那几双手给吓了回去! 厉爵修微眯了一下视线,凝聚起来的灰色风暴从他身边方圆数十里蔓延开来,薄唇抿得越来越紧。 看的出来,他非常生气。 他对着章少用低沉的嗓音吐出一句话,“看来,你是找错人了。” 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他对女人过敏,这个蠢材竟敢约他谈公事时和女人鬼混! 不耐烦地伸出手,旁边人给他点燃了雪茄烟,薄薄的烟雾迷糊了他的表情,气氛凝滞。 就是现在!阮昔轻吁了口气,微抿了红艳艳的小唇,陡然从黑衣男的包围里钻出,看准了茶几上盛满了红酒的高跟杯,顺手拎了一杯,娇弱无力地扑倒过去。 那些黑衣人勃然变色,纷纷伸出手去拦!却没想到她竟这样快,居然没能拦住她。 “你干什么!” “住手!” 四个人,八只手……很可惜,拦不住她哦!阮昔的整杯酒都泼上了这个传说中很不好惹的男人。 厉爵修怔往,嘴里还可笑地夹着烟,湿透的感觉突如其来,他的私密处,从来没有经受过这么热烈的目光…… 该死的女人! 慢慢捏碎了手里的雪茄,他最讨厌女人的浅薄无知!还有无畏! “你不要命了吗?” 几个黑衣人气势汹汹集体把她给拖过来,阮昔已经笑抽了,借着他们的力气摔到了柔软的沙发上,技巧性地靠在了软绵绵的沙发上,比起厉少所受到的耻辱,她这点‘颜色’已经是客气了。 所以,她就原谅他们那群笨蛋了! 历爵修被黑衣人围了一圈,反而让他的脸色更加难看,任谁被参观这种场景都觉得异常的难堪,感受到浸湿的某处传来尴尬的异样,厉爵修的脸,意料之中的扭曲变形了。 “厉少,要不要紧!” “不如去换个衣服吧!” “属下马上把这个女人丢出去!” 缩在沙发上簌簌发抖,实则闷着头快笑疯的阮昔收回目光,不知道说给自己听,还是意有所指,“哇哦!真是好壮观呀!” 原来……不是不举嘛! 拍挡又气又笑,瘫在电脑椅上抚额,那里青筋直跳,嘴里威胁似地低吼,“别玩了,马上给我回来!” “女人,你很脏!”历爵修冷然出声。 第4章:想勾引我,你还不够格! 陡然听到这句侮辱,阮昔怒火一下子飙上来,怒瞪过去。 低气压的厉爵修站在原地,一动未动,不屑地冷嗤,“章源,你的眼光可真够差劲的,这么脏的女人也肯要?” 也未免太挑不择食了吧。 听罢,章少连忙表衷心,阮昔看着他那幅急于撇清的嘴脸直想吐,又听到他指天指地声明是自己贴上去的,就是为了破坏他们的会面,他只不过是和自己周旋一下,没想到厉少这么快就过来了,还误会了他的一片真心。 这真是天大的笑话。 阮昔心里把他骂得狗血临头,精虫上脑的时候怎么就没想这么多! 他把自己摘得这么干净,摆明是有求于这个尊贵的男人,活该他要倒楣,遇上她这个刁钻精灵的小美人特工。 “章少……” 肉麻兮兮地唤了他一声,阮昔无辜可怜地眨了眨美眸,“快来救我啊。” 章少听了暴怒,“贱女人快闭嘴,到底是谁派你过来的!” 他自恃毫无过错,满脸有恃无恐,却不知道厉爵修已经忍到了极限,他一声喝斥,“吵死了!” 章少一张脸涨成了猪肝色,一句嘴也不敢回,只好把气都撒到了她的身上,“你简直不知死活!” 阮昔眼底蕴藏着火焰,恨不得掐死他,听着他在那里张牙舞爪着继续巴结,“对不起厉少,我马上把她扔出去!” “不用了。” 历爵修缓缓摘下了墨镜,黑玉般剔透的眼眸有隐约的寒光闪过,令所有女人如痴如狂的俊美容颜大刺刺暴光在众人眼前,夺人心魄! 阮昔看呆,她终于知道,这个男人为什么要装X地戴个墨镜了,这张邪肆的脸,这股子贵族式的禁欲感,简直是顶级,至少在她的生命里从不曾见过如此冷清般的俊美容颜…… 她一时不小心,多看了两眼。 站在门口的厉爵修从黑衣男手里接过一块洁白的帕子,慢条斯理地擦手,寒冷如冰着一张脸,一步步走进了包厢。 眼睁睁看着他朝自己走过来,阮昔竟然没想着躲,一双眼睛乌溜溜地四处转,最后被一只垫着手帕的大掌托起了她的下巴。 历爵修向来是商界里的帝王,从来没有一个女人敢直视他的冷冽寒冷的目光。 但是这个女人不同,她是真的吸引到他的兴趣了。漂亮的锁骨,娇艳欲滴的红唇,慵懒又略显凌乱的乌发落在肩畔,真是个漂亮又肮脏的女人,“知道我是谁吗?” 厉爵修打量着她,目光引得阮昔非常不悦。 阮昔手心蜷紧,两眼火花四溅,璀璨夺目。 “我听他们叫你厉少,看样子,你比章少靠谱多了,至少不会嫖了想赖账是不?” 阮昔嘴巴也刁得很,一下子把两个人都骂了。 哼,不过就是个嫖客!有什么了不起? 反正男人都是这么个德性,她不信眼前的这个男人不动容! 刻意把自己装成柔弱无辜的样子,柔弱无骨的小手摸上他英俊的侧脸,“啪”的一声,冷不防被打得好痛。 唔,摩挲着发红的小手,阮昔怒火中烧地瞪他,被厉爵修身上的寒气震了一震。 这个男人……很可怕! “想勾引我,你还不够格!” 第5章:还满意你看到的吗? 历爵修说着,眼里的不屑明明白白的显露出来。 阮昔的美眸和他对视两秒,控制住了飙脏话的冲动。 她没忘记自己是什么身份,她现在就是个烟花女,厉爵修看不起她也是应当的。 厉爵修的眼底是沉沉的墨色,回头看了一眼章源,就好像看一只蝼蚁,连踩死都觉得浪费了自己的力气,“本来看在你父亲的面子上,我还想和你谈谈章氏融资的计划,没想到,你会这么不争气。” 章源惊恐站在那,如果他眼里有飞刀,阮昔已经变成个筛子了。 看来他要恨死自己了……哼,这才仅仅是开始呢,阮昔腹诽着,毕竟这个历少看起来就不好惹,不该惹。 厉爵修仍然在看章源,他每一次会面都是十足的周密,敌人怎么会提前知道,还派这么个小丑一样的女人来探听消息。 章源的无担当更显示了他这个人心底的懦弱,很难想象怎么和这么一个败家子合作下去。 谁都知道他最讨厌女人,章源这么做,无异于甩他耳光! 厉爵修没有命人把他从金色宫殿扔下去,已经很给他面子了! “你滚吧!” 听了历爵修的话,章源的脸色突现恐惧,千请万请也请不到的厉爵修,他花了这么大的力气才和他搭上线!怎么可以功亏一溃! 就因为他放了一个女人进来! 章源的脸上染上了绝望,就算他以后东山在起,厉少也会把他毁得渣都不剩! 没有厉少的资助,他就是一个绝顶的废物!章源全身颤抖起来,扑上前想扯住历爵修的裤腿,“厉少,再给我一次机会,厉少,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看在我爸的份上好吗?我会改过的,我真的会……” 几个黑衣人板着脸,把他隔绝在几步之外,任他怎么拼命嘶喊,也不能靠近历爵修分毫。 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人能够改变厉爵修的主意。 阮昔唇边微笑隐没,突然觉得这个男人做事还挺有范的,当即立断。 如果是她,会更狠一些。 可是厉爵修却把她脸上的表情看成了得意张狂,一想到刚刚她和这个败家子在沙发上鬼混,看向阮昔的眼神更加冰冷,这种擅于利用美色勾引的女人,让他充满了厌恶感,多看一眼都觉得烦憎。 不过,这个女人做的蠢事足够他赏脸说几句话,“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你来的目的了。” 阮昔眨眨眼,牙齿有点不听话,近距离对着这张脸,寒气扑面而来,效果有点像冰雪天里洗冰水澡,全身都陷入冰凉。 既然她的美貌没效果,那柔情攻势呢?阮昔用无辜可怜的样子看着这个霸道嚣张的男人,她知道自己这幅样子对大男子主义的男人是最有杀伤力的,就不信他不会动心,哼! “厉少爷,我哪有什么目的啊,你真是冤枉我了。” 可惜,从头到尾这个厉少的眼里都只有看蝼蚁的蔑视。 阮昔的下巴被一直被用力钳着,耻辱感由然而生…… 有洁癖是吗?女人脏是吗? 真是可惜了,本来只想和他开个玩笑,可是这个男人真的惹火她了,阮昔默默两指并拢,迅疾地插向厉爵修的大腿。 厉爵修以为她想诱惑自己,已经吃过她一次亏的他历爵修迅速动作起来。 可是没等她插进去,下一秒,她整个人都被掀翻重重摔在沙发上,还好是沙发,要不然她的骨头要摔断了啊! 该死的!这个男人! 他的动作比她想象得更快了,他不会以为阮昔只是一只小绵羊。 烟花女人,勾引已经深入骨髓,谁都可以预料到她接下来要干什么。 阮昔哼痛,头顶传来阴冷的笑意,男人可恶的声音说道,“还满意你看到的吗?” 第6章:给我把她扔出去! 无端端的被脏女人摸了一把,就算及时把她掀开,身体的反应却不受控制,厉爵修恼怒于站起来的欲望。 同时他对着保镖放话,“给我把她扔出去!” “是!” 一失手成千古恨,阮昔要死不活地挣扎了一下,被人毫不留情地丢了出去。 好彩扔的力道不大,她在地上滚了两圈,只好自己扶着腰爬了起来。 PP好痛!无奈揉着发痛的尾椎,她的小脸只可以四个字来形容——怒火攻心! 她就从没见过这么不懂风情的男人,以她的姿色,只要勾引人,哪个不是手到擒来!阮昔死死瞪向闭上的厚厚门扉,按捺不住想冲进去算账。 拍挡声音响起,“昔昔,赶紧撤退,你迷昏的女人被发现了。” 看来麻醉针份量不足,才会这么短的时间就醒! 眼角闪过凌厉,莫颜那个女人!真是该死!居然在麻醉针上做手脚。 没有犹豫,她足不点地的在走廊上狂奔,前方闹哄的声音传来,仿佛近在咫尺,她连忙禀住呼吸侧立一旁。 呼啦一群人急冲冲跑过去。 她敛神,继续原路返回。 没多久就到了藏衣服的卫生间,把夜行衣换好后,阮昔摸回了进来的那个大厅,此时,大厅里传来人声,里面居然有女人,阮昔咬咬牙,她已经没有退路了,伸手放出挂勾,“咻”地一声,牢牢挂住了窗边的墙壁她蜘蛛般倒挂在了铁丝绳上,一寸寸往落地窗靠近。 此时,正在闲聊,“听说南妮晕倒在厕所里,是不是真的?” “据说很诡异呢。” 另一个女人掩嘴轻笑,“不过,指不定是哪个客人瞅着顺眼呢?” “你是说,接私活?” “哼,要不然呢,我才不信她编的那套鬼话。” 怪就怪阮昔太省事了,扒了衣服也没给那女人留一身,当时是为了让她不敢出卫生间,没想到这么快就被人发现了。 阮昔缓缓爬动,不小心碰到吊灯,灯影随之一晃,她心跳瞬间差点静止了。 看到底下的女人愣了一下,像是有点奇怪灯影为什么会晃,一秒两秒过来,阮昔手脚发麻着没敢继续动。 几分钟后,她们终于抽完了烟出去,好不容易顺着铁丝掠下,阮昔松了口气,几步钻到帷幕后面打开了窗子,巨大的风声呼啸而过,新鲜的空气涌进来,瞬间刺激得她浑身一颤,翻身出去,“OK,来接我吧。” 十分钟后,阮昔钻进旁边的小巷换了身衣服,用帽子遮住眼眸,装作漫不经心地走出来。 没走几步,远远看见一行黑衣人从金色宫殿里走出来,那阵势一看就是厉爵修,不光有那几个讨厌的黑衣人,金色宫殿的负责人也一脸谄媚的在旁赔笑,历爵修好像在说什么,迟迟站在原处没动。 真是冤家路窄,本来还想放过这个自大狂,看来老天都在帮她!她不能辜负老天的心意,不是吗! 厉爵修被围在中间,根本没注意到远处有个娇小玲珑的女人正对着他阴森森地冷笑。 “滋”地一声,加长型的林肯车停在了路口,所有人都眼睁睁看着厉爵修上车时,膝盖一曲,失控地往下堕落,重重砸在了水泥路上。 现场混乱成一团。 阮昔兴灾乐祸地拍怕扔出小石头的手,喜滋滋跳进了来接她的黑色小车。 暴殄天物的男人,就活该受罚喽,噗嗤一笑,慢条斯理戴上了墨镜。 车子平滑地往前驶去,阮昔唇边的笑意慢慢冷却,“带我回帝炎。” 第7章:恶趣味的结果 深夜,平安医院里。 医院的重要人物全部收到了通知,集合般涌出了医院的大门,仿佛列队一般来迎接一位神秘的病人。 几分钟过后,被众多黑衣人簇拥的男子从加长林肯走下来,他黑色的眸子在寒风里扫视一圈,即随大步走来,远远望去,整个人透出一股子极端的冷漠,特别是那双漂亮到极点的眼睛,透出点点星光,夺魂摄魄。 大厅等待的病人都躁动了起来,兴奋不已的打量着来人,互相猜测着他究竟是谁。 厉爵修走了几步,被打扰的不悦感压抑着无法释放。 女人的痴迷目光,让他有种说不出的烦躁。他眯起狭长的双眸,瞪了一眼旁边的老罗。 老罗马上反应过来,让人把无关人等都驱逐干净,让出一条清静的道路来。 在这种默默随送的注视里,厉爵修走到了平安医院的众领导面前,睨鄙一切的淡然目光,瞬间让院长脖子后凉嗖嗖的。 “历先生过来,真是蓬荜生辉。” 厉爵修淡淡地掀唇开口,“不要啰嗦了,进去吧。” “是是,看伤要紧,历先生往里边请吧。” 一行人在走廊间飞速地移动,气氛冷凝,厉爵修的膝盖其实痛的不行,但他强压着痛楚不肯示弱,脸色更黑。 医生不敢说什么,尽快把他带到了诊断室,偶尔有病人探出头,都被吓得缩了进去。 直至他们消失在走廊尽头,其它的病人才后知后觉的抚胸惊喘,以为是黑帮情节出现了! 但是走在中间的男人长得真帅啊。 厉爵修不是黑帮,但他的人比黑帮要凶悍多了,进入急诊室后,门外自动站满了黑衣男,个个面无表情,黑衣黑裤,派头极大,根本没人敢探头看一眼,整条走廊像是黑白电影里的缓慢倒片,异常冷清。 几分钟后,坐在沙发上的厉爵修被剪开的裤子,露出的膝盖红肿不堪,显然受伤不轻,紧皱着眉头开始思索。 医生小心翼翼看过,让他拍了一个片,看过之后说,“没有伤到骨头,可以从擦药和口服入手。”见男人并未说话,以为他不满意,“历先生可以住在医院里,平安医院的医疗水平很高,仪器精细,可以做精确的诊断。” “不必这么麻烦了,这是怎么造成的?”如果不是紧急,平安医院离金色宫殿只有几百米,他不会到这里来,厉家有自己的家庭医生,可以全面料理。 “像是受到重击。”主治医生回答完,不敢多做建议,看了一眼旁边的院长。 院长神情紧张,很怕厉爵修为此不满意,于是殷勤地询问,“那让人来给您上药吧。” 历爵修正沉浸在疑惑里,墨沉的眼眸,眼珠轻轻转动着回想着受伤的情景,迸发出一股寒意。 当时,他在众目睽睽之下忽然膝盖跪地,极像摔倒! 可是!如果不是膝盖巨痛,他怎么会一时控制不住坠地! “还有别的可能吗?” 厉爵修目光炯炯地盯着他,压迫感太足了,可怜的医师加班加点着伺候这位尊贵的年轻男人,还被压迫得发冷,深为他的气势所惧,结结巴巴地开始找理由,“一般是……硬物撞击造成,看这红肿的伤势,当时并不是太严重……如果是旧伤的话,那也是极有可能的……” 第8章:杀伐决断的贵公子 “够了!” 他从来没有旧伤,不要说旧伤,他也没有撞到任何东西! 厉爵修的愤怒已经在爆发边缘!无凭无故被人泼了酒,被肮脏的女人摸了一把!现在膝盖又受伤!连个原因也找不出来。 这时,孔武有力的老罗推门进来。 医师悄悄松了口气,擦了擦脑门上的汗,即使对着明显凶神恶煞的男人也好过对着这个英俊绝伦的年轻人。 “厉少伤势怎么样了?”老罗开口。 “请放心,没什么问题,过几天就可以恢复了。” 面对老罗,医师的话明显顺畅了起来,“这几天不要劳累,不要过度使用膝盖,如果有任何不舒服,可以再回来检查。”老罗记着。 厉爵修靠在沙发椅上,闭目沉思。 消毒水的气味充斥在空间里,漂亮的护士小姐推着车过来,老罗微愣,她已经动作娴熟地半蹲下,要去处理厉少的伤势。 “不用了。”老罗连忙叫道。 吓了美女护士一跳,修长白嫩的手指停在半空中,她不悦地嗔怒一句,“在上药呢,你急吼什么?” 闭目沉思的厉爵修陡然睁开了眼睛,寒目微扫,刺激得美女护士心里“砰砰”直跳,对着他的脸,微红了脸颊,“呐,我给你上药吧。” 见他仍然冷森地看着自己,一时尴尬,“放心,很快的。” “换一个人来。” 她微愣,弱弱叫了声,“厉少……” “我说了,换一个人来。” 他的语气很平常,仿佛眼前的女人不过是石头一般渺小卑微,连一句多余的话也欠奉。 人人骇传的厉爵修,是一个杀伐决断的贵公子,犹如谪仙的清雪容颜,令人如痴如狂的冷酷性格。 传媒从来捕捉不到他任何的一张相片,从不女人传诽闻,传闻中的厉少是从来不近女色的,洁癖非常,甚至和女人同处一个空间,也会雷霆大怒。 这就是他!一个视女人为世上肮脏事物的男人。 不要妄想他对会任何人破例,没在一时间把她轰出去,已经够给她面子了,他还懂在别人的地盘就要收敛行径的道理,侧过头,不再看她,“我不想说第三遍,换一个人来。” 没人再敢多说一句话。脸色苍白的护士哆嗦着跑掉,换了个男医生过来包扎。 厉爵修黑目扫着,脑海里不知道为什么闪过金色宫殿里的那个女人,久久霸占着她的记忆,一直不肯离开。 灯火阑珊,司机把阮昔在闹市区放下来后,接着把车子混进了车流里。 阮昔仰望伫立在面前的全是高楼大厦,帝炎的分部就在这条路上。 表面看来,现在是下班时间,其实,真正的重心与活动,都是趁着夜色才开始的。 阮昔将手表,耳机摘下放进口袋里,脚步轻快地走进了大楼。 穿过空旷的大厅走到了电梯处,按下了按钮,不到两秒钟,“叮”地一声,空荡的电梯打开了。 但她未动,伸出修长的手指按下指纹,一层层光晕闪过,最后归于平静。 半明半暗的大厅里,时钟滴答滴答走过,她晶亮的眼眸看着电梯门合上,复又打开。 这一次,可以走进去了。 第9章:超级不好惹的男人 帝炎针对不同的用户,所给予的权限完全不同,像她是B级用户,属于二十八到三十五楼,其它的地方对她而言则是禁区。 一进电梯,阮昔就靠在了墙上,她眼神迷茫,思绪纷乱。 每次完成任务后,她总会一度陷入这样的迷茫。 不过,电梯门开后,她立刻恢复成了那个天真可爱的小女人,决不让任何人看到软弱的那一面,大刺刺地走进带着强烈个人风格的客厅。 拍档李沐意出现在客厅的电子屏上,笔直细瘦的长腿交叠着,神情慵懒而惬意,可口中的话语却一点也不可爱,“你知道今天多危险,我说了几次让你撤退,嗯?你把我的话当成耳边风?……” 李沐意开始她日行一善的碎碎念,阮昔早就习惯了她表里不一的老妈子性格,毫无痛苦地听着。 半天,总算听到李沐意转换了关注对象,“童诗呢?” “一天没见她,肯定去泡男人了。”难得没任务,童诗怎么会无聊地呆在帝炎。 说起她来,阮昔难免愉悦地打趣,“咱们帝炎有那么一大朵娇花,诗诗每回都要去外面泡,舍近求远?” 李沐意一边听着,眼神往计算机上瞄,时刻注意反馈过来的消息,“你说谁?” “权晨,他可是咱们帝炎的独花。”她一说完,气氛沉默了。 静默,可怕的静默。 没想到杀伤力这么大,阮昔在心里做了个鬼脸,看来沐意还是忘不了旧情人! 阮昔笑嘻嘻地打算蒙混过关,“知道她不好这口,我只是说说玩笑的,说起来,今天的那个厉少倒是挺合适的,除了人混蛋了一点,脾气差了点。” 过了几秒,李沐意一声不吭地关了屏幕,“你快点上来。” 手里还捏着水杯,阮昔拉了拉僵硬的嘴角,想着自己哪壶不开提哪壶!她迟早要败在自己的多嘴上…… 不过她也一点都不担心李沐意会生自己的气。 她实在恼了,只会说,闭嘴。 这已经够严重了,如果她一个字不提,最好就不要和她说话。 关了灯,阮昔很快到了电脑室,门是虚掩的,隐约透着乳白色的光线,浅浅笼罩在深色的地板上,阮昔不客气地踏碎了这种梦境,抬手叩门两声,李沐意的脆声隔着门板传来,“快滚进来吧。” 今天她已经说了很多个滚了! 阮昔腹诽,等她真哪天从门口滚进去,一定让李沐意五体投地来迎接! 她自小就和童诗李沐意住在一起,情谊很好交情更长,多少次风里来雨里去,都是彼此扶持,算得上帝炎的三朵娇花,她擅长窃取情报,利用天生丽致来降低防备心,自如切换各种角色。 童诗擅长掩护,天生娇懒会迷惑人心。 而李沐意一直居于幕后,擅长搜索各种资料。 三个人,向来亲密无间。 电脑室是李沐意的私人领地,阮昔并不常来,一眼看到拍档正坐在电脑椅上,旁边摆着各种书本食物,繁复又不零乱,漂亮的手指在键盘上轻快地飞舞,一双大眼聚精会神盯着电子屏幕看,忍不住也凑上去,竟然一眼看到了熟悉的男人照片。 这这这,这不是厉爵修吗? 第10章:谁是背后推手 阮昔牙痒痒的感觉又来了。 他的相片并不容易辨认,只不过阮昔对他印象深刻,有种,化成灰也能认出来的仇视。 李沐意一边摸着键盘,一边问她,“相信吗,他的照片我搜遍了资料库,就出来这一张。” “这么神秘?” 想起金色宫殿那帮人的谨慎,阮昔后知后觉地摸摸下巴,心虚地问,“他很不简单吗?” 李沐意送给她两个字,“超级。” 那又怎么样,她一想到他当众出糗跪倒在地跌个狗吃屎的样子,她就忍不住想笑,“没办法,看见装X的男人,我就控制不住手痒。” 不磨磨他的锐气,他根本不知道女人的厉害。 李沐意抬眼看她,惦记着包厢里的鸡飞狗跳,还对她屡教不改的脾气很是头痛,压根不知道阮昔多事地整了厉爵修一记。 “吃过苦头了,还不长记性!” 不敢得罪她,阮昔狗腿地到她身边给她揉肩,“当然当然,我肯定会记住的。” 把李沐意安抚好也是一项重要的任务,毕竟是生死与共的人,她从心底很服气这个搭档。 只不过下次还是会再犯而已…… 对她这幅德性李沐意已经了解得很清楚了,知道她淘气归淘气,但是在关键事情上从来不会掉链子,最多添几桩笑料罢了,她还是相信阮昔不会给自己惹麻烦的。 懒得和她计较,两个人同时看向那张古老模糊的照片,历爵修那种惊人的美貌和肃杀,与生俱来,连照片都无法掩盖。 阮昔很不屑,唇边轻溢,“自大的沙文主义猪。” 扫了她一眼,李沐意的头又开始痛起来,“这次的事,我就替你保密了,以后不要再招惹他。” “为什么?”阮昔天生就喜欢挑战,很乐意试试看。 “你不必知道这么多,他的资料这么少,可能和帝炎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阮昔倒是没想到这一层,讶异地睁大美眸,“真的?” “我只是猜测。” 帝炎里的人员错综复杂,她们知悉也只是冰山一角,暂时无缘核心地带,有时候情报的交叉重复,还有人员的禁忌误区,更需要她们自己去把握。 这次的任务是为了章氏的小开,其余人等都是附带。 “剩下的没多少值得听了,不过,很有趣的是,章源都到这个地步了,还是不忘去见April,看来他真的很爱她。” April是一个国际名模,腰细腿长,身材脸蛋一流,章源和她偷情已经有段日子了,她们这次就是为了拿到他们实质的证据,谁让April太谨慎,偷情的地点太隐密,她们根本拿不到录像,只好从章源身上下手。 李沐意感慨着,大概是为章源末路的感情而喟叹吧。 慢慢把自己放松在椅子上,玩转着手上的笔,阮昔看客的心态更凉薄,“如果真是感情,我倒高看他一眼了,啧啧。” 这个语气和厉爵修的冷讽如出一辙。 抬眼看她,李沐意想着难道脾气也是会传染的?她倒是真想见见这个传中的厉爵修,是不是如传闻的那样…… 她对着阮昔说道,“你放心,我们掌握了他和April偷情的证据交给委托人,接下来的事情就和我们无关了。” 委托人正是名模April的未婚夫,他要的就是让这对狗男女身败名裂的证据,章氏已经摇摇欲坠,对于他们来说,更是一个更有力的附加价值,帝炎很乐意把这件事转告委托人,结果他会怎么办……一切与她们无关。 “那就好,亏得我那么卖命,让他见识到帝炎的厉害吧。”也算是为了她牺牲色相的报仇了。 李沐意和她相视而笑,为成功完成了一桩新的任务而开心附掌。 第11章:坏事不出门也是流言纷飞 “我决定了,我要吃意大利餐!”阮昔在李沐意的专属地带大吼大叫。 “好吧,我也正好想吃了,你请客。” “啊!”回应她的是阮昔一声哀叹,看来荷包又要出血了。 三天后,章氏破产的新闻大肆报导出来,既而章源风流的新闻充斥了所有人的眼球,在众人哗然时,章源从自家楼顶跳下的消息传进了厉爵修的办公室。 空旷的办公环境里,再多的冷气也降不了周秘身上的热汗津津,他笔直端正站在长长冰冷的办公桌前,向历爵修汇报情况。 历爵修一直没有出声,五分钟后,他微抬了眼眸,宽大的手掌按住桌上的文件,厉爵修终于在短暂的沉默后从嘴里迸出一个字。 “查。” 周秘迷茫,“厉总,这已经是章氏所有的资料了。” “章源死了没?” “目前仍然在医院里抢救,但已经度过了危险期。”他没说的是,对于这个年轻又风流的小开来说,债主和模特的未婚夫都不会饶过他,他的结局只会比摔死更惨。 “我要知道,谁是背后推手。” 推手?章氏企业确实已经摇摇欲坠,就算没有这种丑闻,也支撑不了多久。 总裁先前还有心扶一把,这周突然撤消了一切的来往,周秘书不敢再多想,立刻回答道:“是,我马上去查。” 没等他转身,身后的男人又补了一句,“再给我去查那个模特的背景。” 脚步一顿,周秘觉得额头上又沁出了热汗,“我马上去。” 片刻后,资料摆在了厉爵修桌面上,看完,他心里涌起极端的恼怒。 他讨厌被算计的感觉,不管是谁都一样。 章源的结果在他预料之中,但是绯闻却是头一次听说,他以为这个男人没有胆子会惹那样背景的女人,还是他以为她只是个模特而已,所以肆无忌惮。 最奇怪的是金色宫殿里的那个女人,他总会浮现起她的脸,还有那双会说话的眼睛。这件事,会和她有什么关系吗? 太阳高照,阮昔一早从床上爬起来,穿着运动衣站在阳台边上做形体操。 做完后,正对着明媚动人的阳光伸着懒腰,忽然有风从后面吹来,阮昔眸光一闪,瞬间弯下柔软的腰肢,任由着几片叶子从身上几个大空门飞过,还来不及往后看是谁在搞鬼,一个声音在她后面嘻笑,“很不错嘛!动作很灵活。” 阮昔回头瞪她,“泡男人舍得回来了?” “哟哟,小昔昔,你这是吃醋了?” “……鬼才吃你的醋。” 阮昔的另一个拍档童诗穿着一件无比招摇的小可爱,热辣诱人的热裤,全身都沐浴在爱河里一般闪闪发光,她靠坐在窗外的台子上,阮昔毫不客气地过去戳了戳她腰间的软肉,慧黠的眸子睨了她一眼。 “诗诗,你需要减肥了。” “臭昔昔!” 她最讨厌人家说她胖了,就好像阮昔最讨厌人家说她矮一样。 虽然一六零不算是什么矮子,可是站在童诗面前,她就真的一点可看性都没有了。 更何况,情义千金,不敌胸脯二两肉啊。 两人互相惺惺相惜,却又互揭其短,毁得无比开心,只听童诗在那里百无聊赖地问,“我听说,你被莫颜那个小贱人给整了?” 好事传不了千里,坏事不出门也是流言纷飞。 第12章:天使之链 阮昔微挑了弯眉,慢条斯理地坐在餐桌边上吃三明治,“你听谁说的?” “上到头头,下至扫地的阿婆,没哪个不知道的。” “哦,我才不信。” “……你怎么就不信呢,你怎么就不信呢。” 正当童诗化成唐僧无限重复时,李沐意端着平底锅来,直接挥了一记,把她骇得往后跳了几步,身材苗条地往后一躲,行云流水般一扭身坐到了餐桌上,双腿交叠,“沐意,你也太狠了吧。” “吃早饭。” 一顿早饭吃完,李沐意把客厅里的电子屏幕打开,开始传输文件,末了,开始正上道。 “这个任务,需要我们三个人一起完成。” 娇懒偎依在软绵绵的沙发上,略带寒意的目光扫向屏幕上的男人,童诗问,“这次我也有份?我明明记得放了大假的!” “是大假,不过你的假期已经结束了。” “这不公平!” 她大叫,指着阮昔开始斗嘴,“她上次足足休了半个月,凭什么我才休了三天!” 这有可比性吗? 无视她的指责,阮昔的注意力专注在资料上,翻看过后,脸色渐渐沉重了起来,“这次的任务,难度似乎不小,在盛世晚会上解决掉李世尧,还要不动声色取走天使之链。” “天使之链?” 童诗被勾起了往事的回忆,充满怒气的脸也缓和下来,过去接了资料看。 数十来颗小钻拢月般突出闪耀的大钻,纯净,璀璨,独一无二。 透着幽幽蓝光的宝石,承载着千年的神韵,每一颗都是极品中的珍宝,如果一个女人可以拥有它,那将会是世上最幸福的女人,曾经有一个男人也这样把它捧到自己面前。 那已经……很久了。 童诗看了那么久,阮昔以为她对钻石有了兴趣,“你喜欢这个?” “哼!”了一声,童诗没好气地把资料拍在了桌上,“这么庸俗的东西,我才看不上。” “庸俗!”李沐意和阮昔两个人抬眼对视,纷纷在对方眼里看到了疑惑,童诗爱美男爱钻石那是出了名的,想追她得先奉上钻石才行,现在天使之链可是出了名的极品钻石。 她那刁钻的大眼竟然看不上!这可真有趣。 童诗已经脱了衣物跑到浴室去冲凉,听着哗啦啦的水声,阮昔唇边溢出微笑。 原来童诗她也有软肋嘛。 只有情绪不对劲的时候,她才会跑去冲凉,不管是三伏的热天,还是冰冷的寒冬。 一年一度盛世晚会。 灯饰闪耀,光滑可鉴的地板上,来来回回走动着一群华衣锦服的男男女女,悠扬的音乐随风入耳,酒气飘香,嬉笑声谈笑声不断。 窝在角落边的阮昔玩转着一把左轮式手枪,令人惊艳的完美轮廓,仿佛大把钞票在眼前也绝不动容的冷淡表情,看得身边的女人牙痒痒。 “你以为你在哪?可以堂而皇之拿着手枪玩?” 好搭挡童诗伸出纤纤玉指,一幅理直气壮的姿态。 红彤彤的苹果脸颊,一头利落的短发,紧身晚礼服胸口大开,童颜巨乳绝对不是传说,只要她眨眨眼睛,大把的男人都要匍匐她的身上。 “今天的任务不简单,你别对这种擦枪走火的事太热衷了!” 阮昔薄薄的嘴唇“切”地一声,甩手把枪给扔了。 第13章:杀伤力武器一向不是她的爱好 杀伤力武器一向不是她的爱好,不过是借来看看而已,童诗这个小气鬼! 接回了手枪藏好,童诗目光灼灼地追着一个极品男人的步伐,一颗心仿佛跟随而去,向阮昔抛了个飞吻,随后逃之夭夭。 “宝贝,我走了!” 阮昔懒懒地应了一声,继续蹲在角落里打量着宾客。 今天的盛宴是李世尧的得意舞台,同时,也是他这辈子最风光的一天了。 等到了明天,他就会变成冷冰冰的尸体,无血无泪,再也不会呼吸。 盛宴里,各大商界名流,名模明星不在少数,走在哪里都是香风一片,男男女女混在里面都能如鱼得水。 除了对人的肉体完全不感兴趣那种。 恰好,阮昔就是这么个无趣的人,她端起高脚杯,持杯浅啜殷红色的液体。 垂长的发丝掠过眼帘,贴身的白色礼服勾勒出妙趣的景致,纤瘦得宜,每一寸都引人心醉,等到端起第二杯,耳朵里传来得意洋洋的女声,童诗在扩音器里显得很兴奋,“没几分钟就被我钓到了一个好货,真是极品啊!” 阮昔略顿一下,很想喷,“诗诗,你别玩过头了。” “OKOK,别像沐意一样变成老妈子!” 说完,童诗把扩音器关掉了,阮昔也关掉了耳机。 宴会大厅里,华美璀璨的吊灯流光溢彩,远远看着仿佛像是水晶灯的世界,巨大的钟表挂在正前方,秒针一格格刻守着本份的前进,一秒又一秒。 还有两个小时,李世尧才会开拍,那个时候才是她们行动的最好时机。 她看着钟表正入神,突然一个影子笼罩在她的身上,她心里有种很不好的感觉,顺着影子徐徐转头,撞进一双沉沉的黑目里,英俊得让人发狂,全身都笼罩着一股子血腥的高大男人齐凌风正对着她举杯,以邀共饮。 两年前碰到齐凌风的时候,她曾经觉得这个男人很对她的胃口,彼此来往过一阵,还不到交往的地步,没想到,这个男人表面是贵公子,内里是个嗜血的恶魔。 她试图和暖,但这个男人行事有自己的一套准则,旁人的话根本听不进,就算是她也一样。 既然如此,她阮昔也不是好惹的,一怒之下断绝了往来,但齐凌风总是阴魂不散!把她当成他的所有物一样,不管她在哪里都可以撞见他,实在让她很头痛,此刻阮昔只想说一个字,KAO! 早知道会遇上他,她还不如学童诗去泡男人呢! “我知道你一定会来。” 齐凌风好像看不到她眼里的厌恶,昂扬的身躯拦住她的去路,安闲之极,手掌托起她的玉手,含情脉脉地诉衷情,“要不然,李老头也请不到我来。” 阮昔眉毛倒竖,忍不住轻声咒骂,“滚开。” “就算你这么泼辣,我还是喜欢。” 说没用,骂也没用,难不成真让她在这里动手?阮昔两眼泛出刀锋一般的冷光,几乎可以割破人的喉咙。 “你知道我是什么人!”虽然她不玩杀伤力武器,真的对上,她也不会怕! 前提是,他的帮手不会过来帮忙,要不然十个阮昔也斗不过他背后的势力。 齐凌风一点反应也没有,反而从眼里散发出温柔的笑意,捧着她的手放到唇边,“我很想你,你知道的。” 阮昔气得发狂,用力攥回自己的手,用力搓了搓,好似可以搓去他的气息,无所不在,令人烦憎的气息! 男人眼睛里闪烁着星光,不愿意就此退让。 每一次见面都不欢而散,好不容易多看她几眼,却要被她赶走。 第14章:你是想绑我回去? 没一个男人会这样纵容一个女人,但面对所有人都可以心狠手辣的齐凌风,对着阮昔刀锋一样的小嘴,却没有任何办法,在他眼里,她的生气和欢喜都在自己眼里无限放大,满心满意只看得见她。 可是,阮昔只会怒瞪他,让他懊恼不已,低声喟叹,“我当然知道你是什么人。” “那还不让开!” 哪个男人愿意让自己的女人抛头露面呢,他苦恼地想,已经不止一次说过可以养她,不要让她从事这么危险的工作了,可她偏偏不听,最后还把酒泼在了他的脸上。 他年轻又英俊,到底是哪点配不上她了。他有那么讨厌吗?李世尧那样的老头子,都要一脸肥肉地巴结他。 不过被泼酒以后,他收敛了很多,“好了好了,不要每一次见面都这么紧张。” 阮昔悲愤了,这个男人以为她想紧张吗? 实在是齐凌风行事太急端了,她和他认识的时候,居然不知道自己每一次的行踪都被他掌控在手里,直到和自己有过来往的异性都不再理她,一脸把她当成鬼的样子,她才开始怀疑,而这一切,都是齐凌风干的。 他是她的什么人,凭什么管她! 她是帝炎培养的棋子,习惯了杀戮,但却不残忍。 有次任务,一个小混混把她当成了妓女,把她搂到了怀里,她为了不暴露身份,忍了一下,但她从来不肯吃亏,过后本来想去整整他的,却没想,再也找不到那个小混混了。 齐凌风……一刀刀弄死了那个小混混。 就是那一次,她才开始警惕起来,开始怀疑他的身份背景,当李沐意确定他就是齐家太子的时候,阮昔沉默了。 与一个残忍嗜杀的男人为伍……这并不是她的初衷! 齐家背景不凡,T市四大财阀之一,齐凌风是齐老唯一的儿子,她何德何能让他盯死自己? 齐凌风端详她的小脸,“你真是越来越漂亮了,我很满意。” 要你满意?阮昔火气地瞪他,目光落到他的身后,隔着十来步有好几个男人目光闪闪,看来他的保镖正在关注这里。 “你是想绑我回去?”她轻嗤。 其实,他想这么干很久了。 习惯了强娶豪夺,感情仍然是小学生的齐凌风微愣,脸上莫名一红,然后咳了两声。 “昔昔,你怎么会这么想我?” “不是就滚开!” “我们已经有两个月没见面了,难道你就不想我吗?” “我想一条狗都不会想你。” 这话太难听了,齐凌风有点听不下去,“就算这样,想狗的时候也会顺便想下我吧。” 这脸皮厚的,已经有宾客开始注意这边了,阮昔有点着急,齐凌风的曝光率很高,常年出现在各大版面上,她是秀逗了,才会连齐家太子也认不出来,才会觉得这个男人还可以。 现在看来,自己真是瞎眼了,什么人认识不好,偏认识这货! 疑惑好奇的目光飘来,阮昔冷笑一声,上前靠近他,小脸微扬,“再不滚开就不客气了!” 她说这话,往往就是真话了,齐凌风下意识就看她的手,还好还好,手里空空,没有杯子。 没有杯子泼他酒,其它的他也不怕! 女人和男人纠缠,吃亏的往往是女人……他怎么会不明白这点,阮昔才不会让他逮到机会,快刀斩乱麻。 抬脚,狠踩。 第15章:活色生香的诱惑 齐凌风的脸瞬间变形,嘴巴张开,咬着牙一个字吐不出,她太狠,脚骨头都快断了! 阮昔看也懒得看他一眼,饶过他走了。 远远地,齐凌风在她的背后问,“下次咱们一起去吃饭吧?” “下辈子吧!”抛给他一句话,阮昔只希望他离自己越远越好。 最好不要打扰到她完成这一次的任务,这才是最重要的事。 顺着楼梯往上走,沿徒遇到几个服务生,阮昔装成普通的宾客般,然后趁着没人找了个贵宾室混了进去。 房里摆满了美酒美食,阮昔一声轻笑,想不到李世尧为了卖出天使之链这么舍得下血本,可他身家丰厚,不像是一个会把重心放在一条钻石项链上面的人。 他老奸巨滑,向来不做赔本的买卖。 看来,真像是李沐意查到的资料……借着这场盛宴销走私货了! 可惜,他的头在午夜之时被童诗一枪爆掉!火花四溅,那多美! 随处打量了一下,研究透彻,阮昔慢条斯理地倒了酒坐在落地窗前慢慢啜饮,漆黑的发丝垂落肩前,懒洋洋地叹了口气,鞋子早在进门的时候就踢掉了,释放出圆润可爱的脚指头。 窗外细雨飘荡,在窗户上点缀出密密的雨点,外面的冷风冷雨一点也扰不室内的温暖得宜。她坐久了也有点困,看来红酒很催眠,酒喝得太多,有点儿醺醉。 阮昔看着自己手里的杯子,把自己脱得一丝不挂,走进了浴室,热水浸浴着美妙的肌肤,浓郁的香气刺激着她的神经,让她晕晕欲睡。 起来趴在大床上睡得天昏地暗,直到陌生的气息萦绕在周围,强大的侵入感压迫着她的神经,多年的情报生活,早让她变成了一个警醒灵活的女人,只要潜意识里觉得有危险,非常容易醒来。 一轱辘从床上爬起来,迅速地整理完毕,门锁已经传来咔嚓声,来不及离开了。 阮昔一咬牙,抓着裙子飞掠到落地窗边,蛰伏在窗帘里,禀住呼吸。 进来的是一个男人,光线太暗,看不到他的脸。 阮昔满脑子都是懊恼,她不该泡澡的时候用香精……黑夜里滋生暧昧,最容易嗅到平常不容易注意到的东西,特别是男人的嗅觉尤为敏感。 他站在门边,反手关门。 “咔嚓”一声。 从未在任务中慌张过的阮昔微怔,心里一跳,有种……被关在笼子里的困兽感。 得立刻通知童诗! 按下手表的按钮之前,她及时止住,手表的微蓝光芒绝对会把这个男人给引过来…… 阮昔想了下决定,把他引诱到这里来趁机制服他。 自己没有准备,身无寸缕,只有虚盖着衣裙,如果开灯,她绝对处于下风。要用另外的办法,她两条细长美腿那么随意勾着,故意露出细细的喘气声。 他好似在判断,又似在笑。 如果是一个正常的男人,一定会理解为一场奇妙的艳遇,一个藏在房间里的女人,一场活色生香的诱惑。 第16章:履行一下义务吧! 阮昔心里一顿,果然看见他迈着长腿走来。 光线实在不够亮,阮昔知道男人看不清藏在窗帘后面的自己,于是露出了妖娆勾人的一面,不相信他会不上勾! 男人停步脚步,回去把灯打开了。 真是……太奸诈了,这种情趣都不要!阮昔回忆起自己上一次的勾引失败,是几天前栽在厉爵修的手里。 灯光大亮,她心里涌起不好的预感,索性一把掀开了帘子!瞳孔一缩,尼玛!果然是这个混蛋! 厉爵修站在开灯处,一身的雪白丝质衬衫,西装裤下的长腿笔直修长,仰头拉开了脖子上的领带,随意地抛在地上,目光回望着她,眉头紧皱。 阮昔倒抽了一口凉气。 这真是冤家路窄,李沐意的情报越来越见鬼了,她压根没说这个男人也会赴宴,要是知道,她死活也不会摸到贵宾房来,更好死不死摸到了他的床上。 不知道厉爵修的恐女症好点了没,好在他的那些黑衣保镖不在身边,他自己应该不会纡尊降贵来把她扔出去吧。 阮昔细细打量着他的神态反应,竟然没在他眼里看到厌烦,正在奇怪,就听到他带着磁性的低沉嗓音。 “过来帮我脱衣服,既然爬上了我的床,那就履行一下义务吧!” 阮昔以为自己听错了,挖了挖耳朵,她还想再听一遍。 “怎么了,不愿意吗?” 厉爵修偏头看她,看似明亮的眼睛里,醉意弥漫,在他眼里的阮昔绝对是世上最美妙的情景。 白净的肌肤,漆黑的长发,还有那双精灵会说话的眸子。 痒痒地,勾人夺魄,他忍不住喉头有点干燥,冲阮昔勾勾手指,眼神邪魅,“过来!” 从来没人告诉她一个男人喝醉后会变化这么极端! 这还是个厉爵修吗,那个只要被女人摸到就狂兴大发的厉少? 阮昔掩饰不住眼里的震惊,心里暗忖,若是这个时候制住他,再给他打一针麻醉,天王老子也耐她不了,那她就可以脱身了。 瞬间切换了状态,她抛了个媚眼,微哑的声音轻轻地对厉爵修唤道,“我脚麻了,你来拉我一把吧。” 回应她的声音很恶劣,“嗯?想爬上我的床,难道不该自己爬过来吗?” 没等她回答,又说了一句,“眼睛很漂亮,胸大,不知道屁股翘不翘?” 声音清洌,极像情人间的呢喃,像是一阵微风传到耳朵边上,她竟然脸红了! 下流又猥琐的话,到了这个男人嘴里,怎么就透着一种莫名高雅的调情!阮昔简直目瞪口呆。 厉爵修不是讨厌女人得要死吗?他的周围不能出现任何雌性生物,否则就是死路一条!否则她那天怎么会被他让人当成垃圾一样扔出去!谁能告诉她,眼前的这个男人是假冒的,还是,所谓的厉少根本就是一个表面清高,骨子里下流淫荡的男人! 想到后者,她的眼里弥漫杀气!阮昔不介意替广大女性除害! “果然很翘。”他的目光落到她的PP上,似乎很满意。戏谑又薄情的目光,一下子就把阮昔的愤怒提到了最高点,“不过还要摸摸看!” 阮昔牙齿咬得咯咯作响,考虑着怎么把他就地正法。 还没等她动手呢,这个混蛋竟然随手扔了一个瓶子过来,正砸在她头顶的墙壁上,玻璃渣子乱溅,逼得她只好急退,可惜还是被一小片划破了胳膊,渗出少量的血色,她掩饰不住心里的错愕,开始狂晕。 第17章:就地正法 荒谬的感觉从头发丝儿一直到脚底,酥酥麻麻,偏又透着诡异。 她什么时候吃过这种亏,居然还是在同一个男人手上!优雅纯情装不下去了,对着这个男人痛骂道,“你这个疯子!” 厉爵修微微一笑,仰着身子靠在床上,慢悠悠地低吟,“我说了,过来帮我脱衣服。” 他他他,他哪像一个急色的男人?像一个变态还差不多! 脱!她一定把他扒干净丢进池子里!淹死他!然后拿刀宫了他! 历爵修邪魅张狂的样子散发着强烈的男性气息,是个女人都会面红心跳,可惜阮昔心里愤怒得想砍人。 阮昔用裙子遮住了重点部位,过去乖乖帮他脱衣,丝质衬衫,扣子一颗一颗,她的小脸已经红透,一直蔓延到脖子下面。 阮昔保证,一会让他很难看的! 她在手指里藏了麻醉针,瞅准了位置倏地扎了下去,毛细小针没入了皮肤,她心跳如雷擂鼓,等着男人的呼吸变弱,直至晕迷。 没理由这么慢的,她忍不住对上厉爵修的眼眸看她的反应,全身陡然僵住。 因为,这个男人根本没有反应,甚至连呼吸也没有任何变化!难道!她的针失效了! 这绝不可能!强力抑制住心里的慌乱,她心里恨不得把莫颜一刀宰了! 雪白的肌肤映在男人眸里,颤抖的呼吸一顿一顿,似乎有什么慢慢升腾了上来。 厉爵修顿住,四目相对,眼看衬衫已经解开,“继续脱。” “脱……脱什么?” “裤子。” 形势比人强,她只好暂时按捺住脾气…… 拉开拉链,白色的内裤包裹的形状,渐渐隆起……阮昔咬咬牙,一口气给他全扒了下来,下一秒,就被夺走了呼吸! 蛮横的唇齿缠绵,热烈的津液交流,粗爆的肢体接触,这个男人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力气,压制得她完全不能动弹,接触的亲密感骇得她的心剧烈狂跳。 眼睛瞪得溜圆,她……为什么会这么笨? 可惜神不能回答她,只能让她倒霉地被他占足了便宜,长长的吻拉出长长的银丝,阮昔的眼睛瞪得发直,拳头握在膝旁,胸脯急促的呼吸着。 不够,还不够!他的眼神分明这么说,不见笑意,灼热森寒。 为什么这个男人的眼里,会有这么多解读不了的情绪,她,她只不过看了他一眼,就要被吸进他的眼里去了。 “放……放开我!否则让你后悔终生!”牙齿寒颤着吐出这几个字,背后整块肌肤都被笼罩在他的大掌下。 热得让人受不了,酒气薰人,害得她的思路也没办法正常。只知道,这个男人很可怕!很可怕! 触摸肩胛骨的大掌缓缓上移,一寸寸落到了她的脖子上,过度的力度,让她动弹不得,拳头握了再握。 她,她绝对不可能屈服在这里,屈服在这个男人身下! 窒息的热吻侵袭着她的唇舌,薄凉的肌肤好像被火燃烧起来,他永远懂得怎么挑起一个女人最大的热情,就算这个女人百般抵抗千般抗拒。 再多的肢体抗拒,只能维持到他薄薄的唇亲吻到了她的蜜处,诱人心醉的缠绵声,肆无忌惮地在耳边回荡。 阮昔觉得,自己真要疯了!她明明要推开他,为什么,却贴得越来越近? 她可不要被吃这么多豆腐,手指按捺着摸到他的脖颈,想一手切下去,厉爵修却忽然死死抓住了她的胳膊,嗜血的笑意舔上了她的手指,骨头生痛,阮昔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手在他的势力范围内失去了主动权。 第18章:这个男人,是扮猪吃老虎! 这个男人,是扮猪吃老虎!他究竟是懂!还是不懂! 顾不得别的,阮昔挥拳过去,拳风烈烈,看似毫不在意的男人却闪开了,另一手将她压入怀里,柔软的胸脯与他的相贴,香艳诱人到了极至。 阮昔的痛悔也到了极致!她死活不相信,这个男人的身手比她还好,他不是已经醉成烂泥了吗? 灼热的呼吸在她耳边,一寸寸侵袭,阮昔身上的颤粟终于不负重地冒了出来,小颗料的,争先恐后,两颊烧红,刚刚是被气的,现在绝粹是男性的荷尔蒙在作祟,将她梦魇住了。 可恶!混蛋!她,她怎么可能任由他夺走自己的清白! 大不了鱼死网破!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她就要发难,冷不防门外传来闹响,“失火啦,快出去!” 失火!浓烟从门缝外钻进来,一丝丝的烟味吸入鼻腔,厉爵修色欲薰心的模样终于有了改变,眉头深皱地,放开她的身子,昂扬的身子站起,眼见他终于起身,阮昔简直要晕倒,几步上前重重砍向他的脖颈。 终于……成功把他制服了。 真是悲催到家了,看向自己衣衫不整的身体,阮昔没时间想那么多,把男人抬起来扔进浴缸里,迅速穿好掠出了门外。 李世尧的盛世宴会已经变成了一场笑话,在他拿出天使之链进行竞拍的时候,集体灯灭。 随之而来的是浓浓的烟,席卷了整座大宅,片刻过去后,宾客都争先恐后逃出了大厅,李世尧赶紧让人砸开了保险箱,带着项链也逃出了门外,可惜,他被逼退了回来。 两扇大门无声地在他面前闭上,打了一个哈欠,童诗笑眯眯的搔首弄姿,娇滴滴的声音诱哄,“项链交出来。” “嘿嘿。”老奸巨滑的李世尧冷笑一声,眯眼扫了她一眼,“就凭这个小娃……我就说怎么会这么巧!原来都是你们安排好的!” “人家可不小!”童诗最讨厌人家无视她的年纪了,还有她的胸! “别说废话逼我动手,子弹可是不长眼睛的。”说完,利落地掏出了手枪,枪口下的李某终于微微变色,忌惮问道,“你究竟是什么人?” “这你管不着,赶紧交出来!” “哼哼,我李某有的是钱,多的是比这项链更值钱的,既然为财,两千万怎么样?” “不好意思,人家只对这条项链感兴趣呢。” 手枪打开了保险,童诗瞬也不瞬地盯着他的肥脸,小嘴里吐出冷漠的话,“交出来!还是死!你可以选一样。”她向来不喜欢废话,现在这么啰嗦已经够给他面子了。 可惜李老头仍然想笼络他,不肯将天使之链交出。 “三千万,我马上就可以给你……”他一连退了几步,浓烟密布,很快就把他的人影给吞没。 想逃!没这么容易!童诗冷笑一声,快步掠过去,冰冷的手枪抵住了他的太阳穴,“看来你太不老实了。” 一道抛物线在眼前掠过,见逃脱无望,李老头朝天空一扔……浓烟下的项链迅速地不见踪影…… 太可恶了!这个死老头! “看来你不懂得选择,那就没办法了……”李老头脸上的惊骇终结在了枪口下,吹了吹冒着烟的手枪,童诗嗤笑一声,还想留他两分钟呢,不知死活,灭音过的手枪声音很小,根本比不上热闹的喧嚣。 所以根本没人注意过来,大多数人已经逃出去了,留在李宅里的宾客不多,但浓烟密布,你看不见我,我看不见你,找项链也很麻烦。 李家的管理人员把线路抢修好,这时集体灯亮起来,没时间了。 第19章:再起波澜 童诗一跺脚,叫道,“昔昔,我在大厅。” 阮昔已经跑到了楼道口,气息急促,“我马上到。” 她过来的时候,童诗早已经把尸体给处理掉了,正在搜寻着项链的下落,两个人找了半晌,竟然一点头绪也没有,童诗越来越慌张,“我明明看到他扔到这边,怎么会不见?” “难道有人趁火打劫?” 这个可能性太小,贝齿轻咬,童诗脑门上的汗都冒了出来。 “不行,不能再耽搁下去,烟雾很快就会散掉的。” 门外的宾客也骗不了这么久,很快会意识到失火是假消息。 “快,你先离开。” 阮昔见状来不及,只好让她先走,装作没事人一样留下来,很快,烟雾果然散去,受到惊吓的宾客很快就回来,看到装着天使之链的保险箱已经不见,连主人都莫名失踪,哄闹起来。 这时,只好由管家出来主持局面,他一脸热汗,心里充满了惊惧。 “不好意思各位客人,老爷不见了,天使之链也不见了,看来只能报警了!” “报警!” “到底是怎么回事!” “难道是有人存心纵火吗?” “真可怕……” 一堆议论中间,阮昔也装作神惶惊疑的样子混在其中,实则在慢慢搜寻项链的下落,警察很快就会过来,趁着管家命人把大门关死,不允许任何宾客借此出逃的时机,她一定要尽快找到。 宴会上,灯饰晶灿灿地,亮眼地厉害,朱红桌布盖住的桌面,摆着各样的美酒与酒杯。 她呆的位置偏向角落,也是最靠近的项链失落的地方。 来回摇晃的人影,急促快速的脚步,交织成了混乱的场景,所有人的又是紧张又是疑惑,一面窃窃失语,也有的人根本毫不在意,径自聊天喝酒。 她呆在角落里,根本没什么人来注意她。 视线一直在桌上地面上移动,不自觉放到了宾客的身上,掌心蜷成一团,粉背轻轻倚在桌上,她几乎要绝望了。 突见一个西装口袋边缘光芒一闪,随即滑落进了口袋,来不及细看,就不见了,视线急切地上移,看到男人宽厚的手掌里拿着杯酒,正在与人聊天,视线再上移…… 终于看清了男人的脸,冷不防一怔,竟然是齐凌风,怎么会是他? 他……他的口袋里难道放的竟然是?天使之链? 先不想这东西怎么会落入他手中,可是警察马上就来了,他竟然明目张胆地把项链放在外衣口袋里,难道他就一点也不害怕吗?这实在太不合情理了。 脚步抬起,遂又放下,她突然改变了主意,想看他怎么应对,一切静观其变。 齐凌风身边围着一堆花枝招展的女人,香肌玉骨,粉肩轻露,他好像一直在听她们叽叽喳喳,嘴唇微抿,看起来不怎么搭腔,一幅不苟言笑的样子,这样,反而迷得那些女人更像打了鸡血,围得他密不透风。 阮昔冷嗤,冷看他和各种女人周旋,花花公子就是这样泡女人的吗? 如果不知道他私下是多么惹人厌,又是多么白痴,自己说不定也会被骗,不对,她就是被骗了才会认识他! 警察赶到后,迅速控制了现场。 男男女女震慑了一下,随即停止了私语,一个个接受盘查,轮到齐凌风的时候,阮昔心里一紧。 以为他会被搜出项链……可是,她眼睛都快瞪出来了,竟然没事! 齐凌风一脸没事样的转身就走,咬咬牙,阮昔只好跟着她走了上去,因为太过入神,才发现齐凌风竟然跑到了卫生间门口,阮昔总不能跟着他进去,只好硬着头皮拦住了他。 第20章:在那个混蛋手上马失前蹄! 齐凌风看清眼前的女人,一脸惊喜,“昔昔?原来你这么喜欢我?” “别白日做梦了,说,天使之链呢?” “……哦,原来你是为这个来的。” 脸上的笑意微敛,齐凌风扬起眉毛得意扬扬地,嘲笑般地低吟,“你不是已经得手了吗?为什么过来找我要呢?” “真到手我还会找你要吗?” 不管三七二十一,先动手再说,阮昔把手伸到他的口袋里,没摸到钻石项链,反而摸到了一个盒子,抬起美眸盯着齐凌风看,他一脸无辜的样子,恨得她牙痒痒。 一咬牙把盒子掏出来,原来是一个红色的绒布盒子,“这是什么!” “这是送给你的,想不到咱们心有灵犀,你怎么知道我要送你戒指?” 阮昔发现,自己的自信已经流失走了,她出任务以来,还没被人这样耍过。 “不打开看看吗?”齐凌风一脸笑意问她,非常体贴含蓄,“还是你喜欢我亲手为你戴上?” 够了!手指青筋暴露,她不是个傻瓜! 齐凌风也是冲着这条项链来的……他在暗,自己在明,童诗辛苦替他扫平了道路,自己被他当成了小丑,是不是,他从头到尾都带着怜悯看着自己! 直到现在,她才终于明白过来,真是太傻了! 她不应该相信他那一套鬼话,出任务的大忌就是感情用事,她怎么会这样心神不宁,还差点在厉爵修那个混蛋手上马失前蹄! 越看越可恨,她转身就走。 齐凌风一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腕,暗欲未明的狭长双眸与她对视,近在咫尺,声音暗哑,“就要走了吗?” 一挥手,就把他给推开了,阮昔的笑意,从来没有这么冷过,“再见。” 远远看着她的背影,嗜血冷酷的男人久久未动,如影随形的属下走到他的身后,轻问,“大少爷?” “嗯,事情都办好了吗?” 他收回了视线,听着属下点头时,淡淡露出了笑意,“回去吧。” 阮昔和童诗在半道上汇合,两人呆在小黑车的后座,一边换衣服一边同仇敌慨,漂亮精美的晚礼服不小心撕出一个大口子,阮昔一生气,直接把它给撕了,打开车窗就想丢出去。 童诗尖叫一声,连忙护住重点部分开始动手。 一个衣冠不整,一个状如疯魔。 肚子里一窝囊火气,真是没处撒了,小小的车厢里斗了几招,你掐着我的脖子,我勒住你的胳膊,谁也不肯松手,僵持了半响,突然听到李沐意在扩音器里问,“任务怎么样了?” “不好!”异口同声回答,对望着觉得对方都很傻冒,纷纷俨旗息鼓,放开了对方。 像两团棉花瘫软下来,一想到回去后的惩罚,就头皮发麻,轻轻地颤栗起来。 饶是童诗平素大大咧咧,这时也笑不出来了。 “会严重吗?”她问的是李沐意。 她反常地停顿了一下,与平常的爽快大相径庭,“我收到了紧急消息,这个任务到此为止。” “什么!” 两个女人同时在车厢里站起来,两颗头撞到车顶,纷纷痛得骂娘! “到底是怎么回事?” 阮昔火浇的心这时才好受点,如果不是因为她的阴差阳错,来得这么慢,童诗怎么会错失任务,说来说去,都是她的错。 可是她拉不下脸道歉,一张脸冷得像冰块。 “你们,先回来再说吧。” 李沐意似乎也在犹豫,关掉扩音器,继续在电脑上叭啦叭啦,完全没在管半道上的两人什么心情。 第21章: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童诗和阮昔闷坐在车厢里,恨不得司机加大油门,把车子当成云宵飞车一样开。 可惜他受到的指令是低调行事,根本不可能这样做! 一下车,两人就箭一样地冲进了大厦。 连门也不敲,就进了李沐意的电脑房,“到底是怎么回事!” 两人异口同声。 听罢,专注在电脑上的李沐意才抬眼,“你们太没礼貌了,进来不敲门。” “这个时候了,还管什么敲门啊。” 阮昔和童诗从来没这一刻这么齐心,把她从电脑椅上抓下来,逼到沙发上去问话,李沐意被她们紧张的心情也感染到了,终于说出了事情的真相,“其实,这件事我也是刚刚才知道的,比你们知道的早一刻钟左右。” “到底是怎么回事?” 阮昔的心情像是云宵飞车,一上一下,这一晚上都快把她给折腾疯了。 童诗看了她一眼,眼里浮起异样,她总觉得这个拍档今晚不太对劲,刚刚出现得也很匆忙,“说起来,昔昔,你为什么会在行动开始前紧急呼救?出了什么事?连你也搞不定?” “……没什么。” 被观察力惊人的童诗紧盯,脸上突然浮现两朵红云,阮昔顾左而言他,“我又不是超人,当然也有搞不定的事了。” “是吗?什么事?” “现在不是问沐意吗,怎么扯到我头上来了,以后再说这个!” 哟,恼羞成怒了。 眼尖的童诗早在换衣服的时候,发现她雪白的背上有几个红印子。 以她过来人的经验,这印子可不简单啊。 好啊,表面装得无所谓,其实背着她去泡男人!亏得她挺愿意共享手里的资源。 童诗的脸色瞬间变得明媚起来,怀揣着她的把柄得意洋洋,迟早要知道她藏着的那个男人是谁,没有人能逃脱得了她的眼睛。 她一撩腿,坐在了沙发扶手上,“好了,先放过你吧。” 见她们总算达到了一致,李沐意清了清喉咙,开口。 “其实,我一开始就觉得这个任务很奇怪,李世尧的背景复杂,帝炎怎么会轻易接这个烫水山芋,让我们去解决他?况且,这个宴会本来就是为了走私而办的,那不是会得罪很多人吗?” 阮昔和童诗对看一眼,眼神凝重起来。 李沐意在三人之间,一向是最有头脑的。 她说的话,两人无条件相信。 “看到名单的时候,我发现齐家的大公子齐凌风也在,这就很耐人寻味了,齐家是四大财阀之一,和他之间有千丝万缕的联系,是什么导致了这种局面的出现,直到阮昔和齐凌风对质的时候,我才发现,原来我们根本就是别人的棋子。” “这个时候这么巧上头下来了命令,声称了任务结束,我才想到了最有可能成为解释的解释。” 李沐说看向了阮昔,“你不是说过,看到项链在他的口袋里吗?” “是啊,可是警察却没搜出来!” “因为警察已经被买通了,这是一场三方博弈的棋局,而齐大公子,就是最大的赢家!” 这个结论太震撼,大家都有点呆住了! 可是,没有什么理由更好解释这一切了,项链到了齐凌风的手上,而他却安然无恙! 从一开始,他就知道了阮昔是为什么而去的,他像狐狸一样,在一旁虎视耽耽,只有在最适合出手的时候,才坐收了渔瓮之利! “那?委托帝炎的那位客人呢?也妥协了?”童诗追问。 “你还不懂吗?” 回看她,阮昔瞬间觉得手脚冰凉,好似人生已经失去了失望,又有种落空感,“这个妥托人就是齐凌风,他才是背后的主使人。” 赞许地看了她一眼,李沐意接着说,“我查到李世尧的走私做得很大,已经越过了某些规则,触动了某些人的利益,他想利用天使之链当成幌子结成新的同谋,因为某些原因,齐家不能向他直接下手,于是在帝炎雇佣了杀手,直接替他除掉心腹大患!” “那天使之链,就是他的战利品吗?” 阮昔想到那个被她扔去的绒布小盒子,她压根没兴趣把它打开! “天使之链,已经不再是一条普通的钻石项链,它的份量比我们想象中的还要重,借由它齐家可以收拢这条人脉,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心里重重一震,仿佛不能呼吸。 夜宴里的种种场景仿佛就在眼前,她观察了这么久,也没法看穿那些交际男女的真面目,也许围绕在齐凌风身边的红粉知已,就有些是暗藏着黑色里的妖异之花,与他谈笑间结成了同盟。 这个世界,非黑即白!往往藏着,她们想也不能想,也不敢想的事情。 夜色沉沉,阮昔赤身裸体站在浴室的淋浴蓬头下面时,蒸腾的雾气遮蔽了她的双眸,任由温热的水珠,从肩胛一直滑落到双臀,滴滴嗒嗒落到地面。 洗完澡后,她抿着唇走到电梯前按下了三十。 进入电梯后,背轻轻抵着墙壁,四周的冷光照出她面色冷峻的小脸。 电梯门开后,她大步走出去,无视黑暗的办公厅,径直走到最里面的实验室去,一脚把门给踹开了。 室内的光亮透出来,阮昔微眯了眼眸。 数不清的暗涌在眸里翻滚着,浓浓的不悦,娇美如花的脸庞藏不住她眼里的戾气,如果脚下不是门而是个人,她早把那个给踢废了! 莫颜穿着白大褂,正在做实验,手里的试管“叭”地一声摔落,一回头竟然看见了阮昔,怒声骂道:“你干什么?谁让你进来的!” “哦,不好意思,我自己进来的。” 根本没把她的话当回事,一身黑衣黑裤的女人踩上了旁边的凳子,修长的体态尽显。 目光淡漠地看着实验室里满满的设备仪器,恶作剧的笑意徐徐展开。 “你这里的东西可真多,毁起来……也不容易吧!” 女人已经被她吓住了,轻颤着放狠话,“你别乱来,这可不是让你耍威风的地方!” “是嘛,可是我现在手脚都痒痒,这可怎么办呢?” 踱步到实验桌前,一排排试管近在眼前,随手拿起架子,还没怎么样呢,不知死活的女人扑过来抢,她怎么会是阮昔的对手,冷眼看着她惊惧紧张的脸,当着她的面,“哗”地一下,液体都进垃圾桶里。 五颜六色的制剂,这可真是可惜了。 莫颜终于发现,她不是开玩笑的,她是来真的…… 这些东西就好像她的孩子一样,都是她的心血,就这样任她糟蹋,因为常年不见阳光的脸色更加苍白,怨恨和惧意交织着,迫得她嘴唇蠕动,一字也说不出。 “怎么样,没关系是吗?” 有时候,打击人的最好方式不是对她口出恶言,也不是毒打她一顿。 漂亮的的小手又摸上了一排器皿,“啧啧啧,这些东西不容易吧,你说我砸了会怎么样?” 不狠,她就不会记住!最简单有效的方式,就是让她害怕再害怕! “如果不想你的宝贝被我毁掉,就劝你安份一点。” 她保证,这绝对是最后一次,她不会每次都对这个女人这么宽容的! 以前就算了,这次麻醉针的剂量几乎没有,看来她真的想害死自己……如果不是以往的容忍,她怎么会变本加厉。 同是帝炎的一份子,她绝不想和这个女人闹到难堪的地步!可是,她也不会让这个女人愚蠢的行为害死自己! 冷笑一声,在莫颜的颤栗中,她终于松开了手上的东西。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一切的源头都是因为帝炎的花花公子权晨,他的身手一向不错,能力也好,机警又聪明,当然了,泡女人也是一泡一个准,很少有人能抵抗住他的魅力。 只不过搭挡了一次而已,他就布下了不少的罗网。 阮昔嗤笑,从来不把他放在眼里。 从此,莫颜就开始对她处处苛扣,一直到如此地步! “我最后再说一次,权晨和我没有任何关系,你爱慕他,这是你的事情,请不要代入情绪到工作上来,否则……” 她双目绽放狠厉,火花四溅,“我不会保证我会做出什么事!” 留在原地的小颜,气得浑身发抖,只能看着她张扬离开去无计可施。 夜晚,才真正开始。 此时的金家豪宅里,正在上演着一场活色生香的诱惑。 灯光明亮,坐在豪华客厅里,厉爵修明锐的目光正漫不经心地打量着眼前的一堆女人。 数十个美女,各有各的站姿,各有各的风骚。 有胖有瘦,有高有矮,耀眼的红裙,露出雪白的粉背,动人的锁骨。 眼神含情似水,骨子透出来的诱人味儿,简直要让男人的骨头都酥掉,麻麻地,魂不守舍地不知道身在何方。 暖室里,豪华富贵的摆设让一干美女看得目不转睛,心里蠢蠢欲动,美目乱扫,只觉得看了一眼,想再看两眼,第三眼…… 如果允许动,她们早就扑上去了! 至少在厉爵修心里,已经对她们眼里的欲望产生了倦怠的烦意。 几分钟过后,笑盈盈的妈妈桑走到他面前,离厉爵修三米开外问,“怎么样?这是咱们金色宫殿里最出众的几个了,其余的,想必厉少也看不上眼。”一听到厉少的吩咐,她就马上把这些宝贝都给送来了。 怎么?厉少的样子,像是一个也没看上。 第22章:如她所愿欢情一场 她素来对自己调教出来的女孩儿很有自信,举手投足都充满了魅力,没理由打不动鼎鼎大名的厉少…… “厉少?”妈妈桑还在问。 站在旁边高大的老胡冷瞪她一眼,“你急什么?” “是是是,我不急,我不急。”妈妈桑满脸黑线,鄙视他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她不急才怪,金色宫殿里是销金窟,一分一秒都是钱,把这么多漂亮的女孩儿耽搁在这里,那还要不要做生意了。 见状,厉爵修总算是撩了眼皮。 “让她们走近点。” “好好,你们都过去近点。” 妈妈桑脸色扑扑的粉撒了一地,“隔那么远哪能瞧清,我就说嘛。” “好了,这下子可以瞧清了吧。” 她的脸,恨不得凑上厉爵修的脸上去,可惜老胡用自己的身体把她给挡住,难免有浓呛的香水味吸到鼻子,厉爵修没忍住咳了两声,又看了一眼,这些女人和他印象中的完全不一样。 她的身上,没有这股子呛人的香水味,反而透着青草的芬芳,宁静又好闻的味道。 吻起来的滋味甘甜清冽,眼神明亮动人,好似温存的下一秒就会狠狠痛骂! 数不尽的活力和眼里狡黠的光芒。 因为醉酒,他的记忆实在不太靠,微闭了眼回忆了下,按揉着发痛的太阳穴,全身上下都痛得很,湿漉漉从浴开缸爬起来的时候,他简直头痛欲裂,牙齿咬得咯各直响,该死的女人! 很少有人知道他的弱点,醉酒后的厉爵修对女人的会截然不同,偏巧又让他遇到了这个刁蛮的小女人,本想如她所愿欢情一场,没想到无冤无故就被砍了一记,晕了过去。 现在摸起脖子还是生痛,如果爬上他的床不是为了取悦他,那是为什么! 老胡把他从浴缸里找到后,就说起了李家的怪异,他才后知后觉想起这个神秘的女人,哪里都有她,偏巧都出了这些事,他不相信这个世上有巧合。 第一时间让老胡去查出这个女人的下落!结果,那个笨蛋竟然什么也查不到! 他忍耐着情绪召见这群女人,得到了什么! 眼巴巴地看着他,妈妈桑手里的小帕子都要攥破的时候,才听到厉少宛如天籁的声音,“你出去,把她们留下来。” “全?” 小嘴吃惊地惊呼,赶紧捂住了,想不到厉少不动则已,一鸣惊人! 她作为妈妈桑看过太多了,可是,厉少是什么人,他是从来不找任何女人陪伴的怪客! 禀退了所有人,厉爵修穿着整齐地坐在沙发上沉思。 回想当时,他也是这样坐在沙发上,看着落地窗边妖娆动人的女人,他让这个女人过来替自己脱衣服。 第一眼,他就认出她是金色宫殿里的那个敢于惹怒他的女人,章源的事情还没有了结,他竟然又一次看到了她,这个世上会有这样的巧合吗?既然她这样主动,总需要尽一些义务不是吗? 控制不住地心神迷醉,光是想想,心里就要热起来,他没忘记那个女人还很不情愿的样子,作为挑衅还扔了一个酒瓶。 一如所料,她果然嗔怒,就算是怒也是那么迷人。 没人知道他醉后是什么样子,因为没人可以看到,却被那个女人尽收眼底。 这里,仿佛就是当时的场景重现。 客厅里的空间足够大了,他起身,踱到酒柜边拿了一个酒瓶过来,走了两步,站定。 目光炯炯地和那些女人们对视,仿佛叹息般闭上眼眸。 女人们纷纷如痴如狂,还以为厉少想酒后好办事呢,没想到酒瓶一下子就砸了过来,惊作鸟兽散,酒瓶砸到了后面的巨大摆设,哗啦一声传来巨响,一个个你撞我我撞你,撞得乱七八糟。 这时,厉少的唇边染了笑意,如此美妙又动人的笑意,好像没人见过他笑。 实在是,他太冷冰冰了,又讨厌女人在旁边,没人敢去招惹他。 她们这个时候才知道,厉少的笑容是这样好看的。 见惯了欢场上的那些反应,女人们深知能够抓住眼前这棵大树,这辈子都有着落了,就算是让她们飞蛾扑火也是心甘情愿,一时涌上疯狂的倾慕,争先恐后地推挤,欲争着过去讨好这个男人,却看见厉少看也没看她们一眼,径直坐下来,勾起了长腿,脸上的笑意已经隐没了。 “刚刚,谁尖叫的?”他问。 刚刚是有人叫了一声,不过她们都被吓到了,没人承认。 “是小玫,她尖叫的。” 叫小玫的女人被推拱了出来,“厉少,我听到是她。” 举报的人得意洋洋,以为会受到优待,没想到厉爵修说了一句,“好了,她留下,你们出去。” “啊!”女人们花容失色,纷纷为错失机会而扼腕不已,向小玫投向了怨恨嫉妒的眼神,她怯生生的露出迷惑的神情,眼看着旁边的同伴都被轰出去了,还不知道为什么会被留下来。 她长得也很美,眼里闪烁着微光,细瘦而白嫩的胳膊交握着放在身前,巴掌大的小脸,和记忆中的女人有了几分相似,但是和那些漂亮又艳丽的女人相较,她就没什么可比性了。 可是,厉爵修的神情柔和下来,仿佛回到了昨夜,看到了那个漂亮动人的小家伙。 让她过来,替自己脱衣服,小玫完全没有反抗,就温驯地照办了。 小手刚替他解开了一个钮扣,厉爵修的脸冷了下来,等到她解开所有的钮扣,他的耐性也到了极限。 极其失望!感觉不对,完全不对……没有人可以代替她带来的感觉…… 老胡把人带走后,厉爵修揉着头痛的太阳穴休息了一会儿,厌恶地闻着空气中仍然留有的余香,让人来净化空气,然后自己回到了书房,过了一会儿老胡带回了消息,“厉少,刚刚查到消息。” “说。” “是关于金色宫殿的那个女人。” 厉爵修的眼睛徐徐睁开,绽放光芒,“不要废话。” “是。”老胡接着说:“我询问过金色宫殿里的管事,没一个人认得她,证明她是乔装打扮,那晚还有一个女人被脱光了扔到了卫生间,更加坐实了这个猜测,这一次李老连同天使之链一起意外失踪,她又在,恐怕不会这么简单。” “你的意思是?” “帝炎集团。”只说了四个字,他就不用再多说了。 帝炎集团,近年来发展得最快的情报集团,接收各种情报任务,厉爵修也听过它的鼎鼎大名,他自有自己的情报网,还未和帝炎接触过,其实也早有打算去谈谈合作的事宜,而周秘查出来章氏小开这么惨,背后的推手是模特的未婚夫,倒是没查出帝炎的蛛丝马迹,老胡的意思是…… 帝炎集团也牵涉其中!她是帝炎集团的人! 陡然想通了一层,嘴唇溢出轻松的笑意,厉爵修啜饮了一口提神的咖啡,横肘在桌面上打量着桌面的资料,脑海里却满是那一颦一笑,着魔似地忘不掉。 如何把她给勾出来?这还不容易吗? 这天,阮昔在养精蓄锐中迎来了一次特别的任务。 帝炎集团分三区,她一直处在B区,就算这几年来兢兢业业完全任务时得到了一些夸赞,也没有为她带来实质的收获,但这次不一样了。 传达任务的人,由李沐意变成了A区的琳姐。 坐上电梯的时候,她的心里还在砰砰直跳,按下了A区的数字——三十一。 虽然只进步一层,但她心里非常明白,这一层的辛苦,非常不易。 帝炎的装修大同小异,但是风格会有很强烈的个人色彩,会针对特别的人群采取不同的装修,也是为了笼络人才,她和李沐意童诗住的地方就是这样,由她们一手包办,力求三个人都觉得满意。 她踏到地上的第一个感觉就是,太绚丽了。 天花板的颜色也非常明亮,她的感觉像是回到了金色宫殿,她走在地面上,有种仍然在金色宫殿做小姐的感觉。 抛却这种微微的怪异感,她走到了大办公室,长桌边上围着一圈的椅子,众星拱绕。阮昔选了一个位子,在空无一人的空间里坐了下来。 不到一会儿,琳姐就踩着高跟鞋过来了,她长着两颗虎牙,笑容非常亲切,同她握了握手,然后递了资料给她,“你先看看,有什么不懂的可以问我。” 她能说,这真的太客气了好吗? 不过,打开资料的第一眼,她的鼻子就气歪了…… 厉爵修三个字在她脑海里一会儿排成混字型,一会儿排成蛋字型,综合起来两字,混蛋! 她还没去找他麻烦,他倒自己送上门来了! 琳姐一直看着她,觉得她脸色异常红润,觉得她可能对任务的完成跃跃欲试,“我们综合计算过你的水平,这个任务对你来说很合适。” “嗯……” 轻应着,阮昔极力控制住拿笔戳进男人照片的欲望,控制着大脑神经,僵硬地露出微笑的表情,“听说他……厉先生很讨厌女人,这样安排会不会太惹眼?” “原来你知道。” 琳姐笑了笑,“其实,是他点明了要你。” 啊呸!要是这个混蛋在这里,阮昔肯定喷他一脸口水。 第23章:她被卖了!真好! 可怕的回忆一直在脑子里盘旋,害她做了好几天噩梦,她出了这么多次任务,牺牲了这么多色相都没这一回亏得多,整个人都给看跑了,还增添了那么多火辣的回忆,脸上有点烧,琳姐在她面前盯着,她只好把恶毒的话都放在心里。 “进入风行集团查出内奸,平时保护委托人的安全。”念着这两条,阮昔眼珠子直转悠,“这种,是需要以什么身份呢?” 她就不相信跟在厉爵修后面的几个黑衣男都是吃干饭的,用得着她来保护!比起他们,自己简直像猫儿一样,只能让人随意揉搓的份。 右眼皮狂跳,总觉得来者不善,她很怕看到厉爵修的第一眼就拿刀把他给解决了! 阮昔想了一下想推掉,抬眼看见琳姐的面色,亲切温柔,反而让人顾忌,帝炎的上层管理不能轻易得罪,她才好不容易爬了一层楼,拒绝的后果很可能变成负一层。 琳姐说,“我们派人去接洽过,他唯一的要求就是这个任务必须由你来执行,看来,他对你很满意。” “其实,我们先前见过一面。” “哦?”其实,琳姐就正等着自己不打自招吧。 帝炎会在一定程度上尊重他们的隐私,但是需要吐露实情的时候,也不会放过丁点的消息。 “在金色宫殿的时候,当时我正在追踪章氏小开,那时,他和章氏小开约在包厢,可能,他对我有印象,所以我想……” “想什么?” “他不可能知道我是帝炎的人,所以我怀疑有内奸……” 终于说出来了,阮昔面沉如水,思考着究竟是谁出卖了她。 没想到,琳姐反而笑了起来,红润的脸上满是笑意,“你有这样的警惕很好,不过,这一次是你误会了。” “是吗?”讶异地看她,阮昔在心里腹诽。 拖别人下水最好,如果拖不了,那就推掉这个任务,还要用最不得罪人的方式。 “历先生其实有两个月以前就派人同我们谈过,只不过没有谈成功,那所以他并不是冲着你来的,你尽管可以放心,之所以点明要你,是我们的工作人员体贴他讨厌女人的毛病,所以弄了个女性名单让他挑选。” 美眸一闪,阮昔狂懊恼,“还提供了相片?” “这是当然的,这是为了让他进一步相信我们的诚意。” 琳姐又补充,“不过,我们先提供了名单,他指名后才提供了相片,他一眼就看中了你,看来由你来接受这次任务也是命中注定。” 诚意的结果,她被卖了!真好!她能骂脏话吗?不能!那没什么好说的了。去他的命中注定!总有一天她会废了这个男人! 回家后,她连着两天都是一张晚娘脸,童诗安份了几天,但是每晚都睡不着,一看见她这幅表情就更绝望了,碎碎念地跑回自己的房间,一边自言自语,“我宁愿一个人孤枕难眠,也不要受你这份闲气。” 是的,阮昔已经被心里呼啸而过的草泥马给逼疯了! 厉爵修,他还有胆找上门来! 是夜,如银的月光洒在窗台上,营造出美妙的氛围,从阮昔房间的窗口望去,正好可以看到那一轮明月。 阮昔拥着被子半夜睡醒睁开眼睛,突然有一股不祥的预感。 果然,电话响了起来,愣了两秒才去接,童诗肉麻兮兮的声音在电话里传来,“昔昔,你这回一定要帮我。” 三更半夜,童诗的声音好像午夜凶铃一样,娇滴滴的语气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子幽怨在那头假哭了起来,“我真是倒楣到家了,你快来帮我吧。” 阮昔面色怪异地沉默了两秒,二话不说挂掉了电话,继续捂着被子睡觉!她一定是没睡好,所以才幻听了,继续睡继续睡! 一觉到天明,出房门时,才发现客厅已经坐了两个夜不归宿的女人。 一个比一个萎靡,好似阳气被吸干一样,小心翼翼从她们面前过去,等到她在卫生间里洗漱完,回来时她们还是这幅死样子,忍不住问了,“你们半夜去做贼了啊?” 死气沉沉地看了她一眼,童诗漂亮的小脸上硕大两个黑眼圈,“你这个死没良心的。” “良心能当饭吃吗?上次赎你的钱,到现在也没还我。” 说起这个,童诗就悲从中来,一泡泪在眼眶里摇摇欲坠,偏就是掉不下来。 “我怎么这么倒楣!我怎么这么倒楣!” 不是倒楣,只要她控制着自己的眼睛不乱看男人,就什么事也没有。 阮昔闲闲地打击她,从冰箱里拿了一袋面包出来吃,“只要你不要泡男人,想倒楣也难。” 眼珠子一转,童诗悲情的演讲词卡在了脖子里,怒气冲冲瞪着她,“亏我们这么好,你就忍心不帮我一把!” “我再好心,也不能天天拿钱去赎你。” “你!” 两人正要开吵。 正在一旁补眠的李沐意终于忍不住了,“能消停吗?我昨夜可是一分钟也没睡。” “沐意,你看她!”童诗第一个告状。 “没什么好看的,要是我知道得跑那么远去赎你,哼,再求我也不去。”她这一发声,童诗和阮昔齐齐不做声了。 李沐意没事就喜欢研究代码,整日泡在电脑前,很少有人能把她拉开,童诗这一回把她叫出去,已经被她在心里记了好几笔了。 她精明的看向被自己拯救回来的女人,“这个月几回了?” 童诗心里一跳,抛了个眼色给阮昔,嘴里答,“哦,就两回。” “只有两回吗?”阮昔被连带扫了不信任的眼神,抬头看天花板,不做声。 “第五次了吧。” 倏地,童诗张大了嘴巴,“你怎么知道?” “难道你就不觉得,这个事太巧了吗?” 她只要看见帅哥眼睛就不会转了,再大的陷阱也是一如既往地跳,除了以前还可以吃肉,现在只能喝汤渣的对比来看,事情,好像真的不寻常…… 遇到这种一看帅哥战斗力就为零的同伴,阮昔深以为耻。 “你这半年的薪水都要被榨干了吧。” 说起这个,童诗闷不吭声了。 其实,她并不是一个傻瓜,多少猜出点什么。 但她真的是一个看见帅哥就走不动路的人,就算栽倒十次,也没办法警惕一次,李沐意沉思着,“你还记得这些人的长相吗?” “那当然。” 片刻后,三个人挤在一台电脑前对着照片开始辩认。 不得不说,童诗的记忆力非常惊人,前后五个男人,哪个先哪个后她也能记得一清二楚,阮昔睁大了眼睛,也看不出有什么区别,不得不感慨,有些事情就是天生的…… 等到李沐意查出这几个男人的背景资料,气氛渐渐沉默起来。 这时,太阳已经升起,电脑室里空气渐渐冷肃。 童诗睁大美眸看得又可惜又无奈,“怪不得怪不得。” “怪不得什么?” 问她的是李沐意,阮昔已经走到窗口去拨弄阳台上的仙人掌,尖细的刺在手指间摩挲着,微痒痒的,又带着随时扎破的触感,心里好像总有一团火在浇,烧不尽也压不住。 虽然天使之链的事情已经过去,帝炎也不再让她们追查,但是耻辱深种心头,她这些天没一天能睡好觉,总是咬牙切齿,而李沐意和童诗,则是各是各的消遣,没想到她们安份了,始作佣者却开始挑衅! 童诗在背后娇笑,“这么大的礼,齐凌风好大的手笔。” “你又没吃到?礼什么?”李沐意泼她凉水。 “他到底想干嘛?” 如果齐凌风站在眼前,童诗保证会揍得他娘也不认识他!可惜,组织上下了命令,她就不得再去多事! 欺骗了她那么多的感情,以为女人是很好惹的吗? 阮昔冷声,“放心,我会替你讨回来的。” 听罢,童诗立刻就笑了,她有点疑心,那天晚上的红印子会不会是这位齐大少留下的……现在看来…… 一旁的李沐意忧心地劝她一句,“别多事。” “他做这么多,不就是想逼我出来吗?” 阮昔牙齿咯咯想,小脸上满是怒意,“敢耍我,还陷害我的朋友,这回我一定要出口恶气!” 三天后,齐凌风在知名餐厅衣衫不整的不雅照瞬间登上了各大娱乐周刊,带来一波波风浪,做为谈余笑料的同时,阮昔也要开始她的新任务了。 T市最繁华的商业街,阳光灿烂,大街上人来人往,络绎不绝。 站在马路边,通勤OL款的阮昔正在打电话,雷厉风行的快速语声里,旁边的行人只捕捉到“立刻”“好”之类的字眼,眼里升起了羡慕,眼看着她一路走进了最有名的风行大厦。 原来她是风行集团的人,怪不得气势不一般。 高跟鞋在大理石地面“蹬蹬”直响,阮昔微眯了眼眸,走向前台。 “你好,我是来述职的。” “是阮小姐吗?” 想起早上人事处传下来的照片,前台小姐热情地道:“总裁已经交待过了,您可以直接乘贵宾电梯上去,请到十九层左转的人事部报道。” “谢谢。”阮昔转身走掉。 一进电梯,她的心就开始剧烈跳动,一想到马上就会见到那个混蛋,血液不免沸腾起来。 小手痒痒的,极力控制住心里的念头,她保持着良好的礼仪微笑。 果然是贵宾电梯,一路畅通无阻。 第24章:火花与碰撞 她走出去,左转到了人事部,人事部经理早已经等候已久,亲自带着她办好了所有手续。 阮昔漂亮的嘴唇微抿,心里对迟早要来的会面饱含“热情”,迫不及待地询问人事部经理,“请问,我现在可以熟悉工作了吗?” “这是当然。” “那好,带我过去吧。” 人事部经理面上微笑,心里却想:这是哪里调上来的空降人员,这么年轻又没点资历,竟然被派人当总裁的秘书,看这样子长得不差,难道是靠身体! 好似看穿了她的想法,阮昔挑起了弯眉,“你对我有什么疑问吗?” “哦哦,没有。”不敢再乱看,人事部经理赶紧带路,把人带到了总裁办公室。 在进口原木门上轻叩两下,里面传来清冽的男声,微微带着冷意。 “进来。” “总裁,这是新来的秘书阮昔阮小姐。” 人事部经理带着阮昔进门,一眼看到坐在真皮座椅上的男人,心里忍不住紧张起来,在风行大厦,上至心高气傲的能员干将,下至打扫卫生的老妈子,没一个逃得总裁的粉红迷障。 不止一次在私底下兜售他的帅照,但从来没人敢曝光过。在风行集团的第一条禁令,就是不让总裁有任何把柄,否则只能卷铺盖走人了。 偏偏总裁好像不是个正常男人,从来不会对任何女性表示暧昧,更不会对任何女性产生感情,更不用说是恋爱了。 这简直像是神话一样!在总裁二十八岁的时光里,完全隔绝了女性存在的空间。 心里惋惜着,人事部经理大妈还想多呆两秒,可惜她还没这个胆子,只好功成身退。 偌大的总裁办公室里,瞬间只剩下两个人,阮昔刚才已经在扫视着这百来平米的空间,在暗嘈他奢侈过后,有种深层的压抑感。 因为……厉爵修冰寒的目光,已经落在了她的脸上。 “厉总,你好,我叫阮昔。” 阮昔对视着这个男人,一早建立的信心堵成了厚厚的城墙,视他的男性魅力于无物,眉梢微挑。 面上带了丝笑意,凉丝丝的,但却没达眼底。 她惯会这种交际的微笑,妥帖合理,让人挑不到一丝一毫的错处。 当然了,她知道眼前的男人不是一般人,而是一个对女性报有极端仇视的男性统治者。 她在想,他该怎么面对自己这个,嗯,无时无刻都要跟着他的女人呢? 坐在椅上厉爵修抬眼盯着她瞧,赤果果的眼神闪过掠夺冷森的可怕目光,凌厉气势所带来的压迫感,手里还握着精致的钢笔,在文件上刷刷地写着,然后利落地丢掷在一旁。 “你好。”声音一如既往的好听。 阮昔眼观鼻,鼻观心,经过那晚的香艳场景,有点儿没办法正视这张脸,热气就一个劲地往头顶上冒。 “阮秘书?”他皱眉,“看人说话是基本礼貌。” 贝齿轻咬,暗自在心里把他骂了个狗血淋头,阮昔只好伸出自己的爪子,无视于他眼里深沉的意味,慢悠悠地开口,“你好……初次见面。” 厉爵修没反应。 两人隔着一张桌子的距离,近得阮昔可以清清楚楚看到他眼里的冷寂,好似冰砖一样可以把人给冻住。 风行集团里的人都是怎么适应这个可怕的总裁的? 小脑瓜里胡想乱想,伸出的手尴尬在半空,她想自己是不是学习的资料有识,总裁是从来不屑和自己的秘书握手的?不过,厉爵修很快就打破了她的幻念。 体贴她的难堪,他慢条斯理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条洁白的手帕。 在阮昔差点瞪爆的视线里,裹住了修长的手指,覆住了手心手背,然后同她握在了一起。 令人恨得牙痒痒的嗓音略带磁性,“不好意思,人事部没有告诉过你吗?我从来不握女人的手。” 隔着帕子的手和她握在一起,不到一秒就迅速退开了。 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娇小玲珑的阮昔决定吞下这一耻辱。 默然地把手收回来,“刚来这里,很多习惯还不懂,总裁您多担待。” “我希望可以马上学会。” 帝炎的特工不应该只会这么点,被质疑到专业能力,阮昔不能再退让下去,声线略微僵硬,“总裁,我还没有开始工作呢。” “我倒是忘了。” 收回咄咄逼人的视线,厉爵修华丽的声音里饱含威胁,“不过,我们也不是第一次见面了,阮秘书?” “不好意思。” 阮昔决定无视他话里有话,站得笔直,OL的套装把她的身型衬托得精神十足,回声脆亮,“总裁,你恐怕没有看过我的个人履厉,我先前在ZR公司担任了一年半的人事助理,后面成功升为了人事经理,经过贵公司的猎头挖角后来到了风行,之前就听闻过总裁您的精彩事迹,希望有机会可以一睹风采,看来您本人以后更加坚定了这个信念,希望可以工作愉快。” 听完,厉爵修唇边的笑意隐没。 “伶牙利齿。” 果然和他印象里的娇小女人如出一辙,他现在可以肯定,那天晚上躺在他的怀里任他为所欲为的女人,就是她! “不知道吻起来的滋味是不是也和想象一样甜美。”仿佛自言自语地,他看向自己刚刚握过的手,回味般地享受神情令人烦躁。 空气中滋滋的火花闪耀,阮昔两手紧握,下一秒就可以把这个沙猪揍成真正的猪头,笑得极为狰狞,“对不起,厉总,我不接受职场性骚扰!” “你真太高看你自己了。”他的眼神仿佛在说,你以为自己算哪棵葱。 新仇旧恨计上心头,阮昔笑笑笑,嘴边都快酸掉了,就快控制不住心里的脾气,没一个男人可以占了她这么多便宜还可以全身而退的。 她真想问,你的膝盖还痛吗! 但,她怎么可能犯这么低级的错误,宁愿相信他的委托只不过是一种巧合。 只能说,他们的磁场太强了! 两看两相厌已经到了一种地步,才让让他们一而再,再而三地撞出惊人的火花。 委托人如果刁难,帝炎可以单方面撤销,但这样她完美的纪录就会添上不光彩的一笔!她要是认输!那就不是阮昔! “我……以为厉总在玩笑呢。” 呵呵笑了两声,阮昔把自己弯弯的嘴角拉直,“毕竟听说厉总最讨厌的就是女人,总不会对我这个秘书下手吧。” 厉爵修的表情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终于救星来到,周秘敲门进来,“厉总,这个月的报表。” 他的声音在撞到阮昔时嘎然而止,眼镜后面的眼睛里闪过异光,平板的脸上微露诧异,整个人定在门口动弹不得。 “进来。” 厉爵修决定暂时放过她,摆了摆手,“你先出去吧。” “是的,厉总。” 出门时,和进来的周秘擦肩而过。 阮昔进门和出门的心情已经天差地远,跌到停盘,压根没注意到周秘看向她的目光极不寻常,周秘从来没有看到过总裁可以和一个女性和平相处五分钟以上,阮昔在不知觉间已经打破了他的记录。 这怎么能不引起他的好奇? 风行大厦的午饭期间,漂亮出色的阮昔成为总裁秘书的消息像一阵风传得到处都是,她才出现在餐厅,就受到了一众男性的围攻。 漂亮的双腿交叠,一面享受着献殷勤男性职员的附赠资料,阮昔的脸上露出美人独有的笑意,微微的疏离又带着交际的恰好处,大脑飞速地运转,听着面前的职员说话。 正在说话的是市场部的小高,高高瘦瘦的个子,笑起来有两个小酒窝,给他添了几分可爱的男孩样,“厉总身边还没从来没出现过女秘,阮秘书能够被聘请,真是出人意料。” CPU被迫中断了一下,白净娇美的阮昔露出谦虚的淡笑,“厉总脾气冷冰冰的,对着我也很冷淡,我还以为他很讨厌我呢。” “那还算好的了,他很讨厌女人的。” 只要有女人离他一米之内就会被他驱逐,顶楼的办公层从来不允许任何女人上去,连清洁大妈都换在了清洁大叔,可想而知他的过敏症有多严重了。 阮昔竟然可以一跃上了最顶楼。 与其说她受到众多男职员的拥戴,不如说是他们对于阮昔的好奇。 “厉总他……” 阮昔正要开口,后面的椅子突然被人剧烈撞击了一下,酥麻的感觉震到她的必脊背,餐椅上根本没地方可以躲,只好连忙站了起来,这时,旁边的小高脾气不太好地对着她的背后反诘,“怎么回事啊?你这么不小心,泼到人怎么办?” 回过头才发现一个长发垂在腰际的貌美女人几乎贴着她的椅子站着,看她手里的餐盘已经倾斜了一大半,如果再斜一点点,汤汤水水都要喂在阮昔的衣服上了……真是好险…… 这是……职业潜规则吗? 阮昔眨眨眼,看到女职员的目光正盯着自己。 这种被人嫉恨的心情倒是挺新鲜的,她习惯了帝炎的你争我斗,再就是好拍档的那种姐妹情深,这种刁钻小技真的就不够看了。 甚至,她还替这位差点害到自己的女同情微微一笑。 “不好意思,我以为出了什么事站得早了点,你没怎么样吧?” 用着微笑的神情再反问回去……嗯,这种尺度拿捏得很好。 第25章:这个男人摆明的看好戏! 身边的男性只会觉得她多么善良,却根本不会在意她语里的反讽,而这种丁点的毫离之差是最坏事没做成的女职员最痛恨的,她像被踩到的猫一样跳了起来,语气冷漠。 “不小心而已,要不要这么凶?” 几位男同事脸色不豫起来,似乎觉得她这样的态度拉低了他们的水平。 以为风行大厦都是这些没什么品德的人,说话更加不客气,“你差点撞到了阮秘书,难道不应该道歉吗?” 阮昔无辜纯真地站在那里,一幅无关紧要的样子。 还劝着说,“没事,我又没有被泼到,反倒是这位同事,好像胸前被溅到了汤呢。” 说音刚落,那个趾高气扬的女职员立刻低头看,阮昔无意识地勾动了椅子,半搁在椅子扶手上的餐盒立刻倾斜下来,阮昔惊叫一声,夸张地掀翻了餐盘,正好把汤水都洒在了女职员的身上。 片刻的沉默过后…… 男同事都闷笑起来,“阮秘书,你怎么样?” 被泼的女职员尖叫一声,“你们都瞎眼了吗,明明是她害的我!” 她这样,只会更惹人反感啊。 成功替自己找回了气势,阮昔一双慧黠的眸子只盯着她的胸前看,“要不然去洗洗吧,我给你出干洗费。” “你!以为我是穷光蛋吗!别得意,以后走着瞧!” 大败而归的女职员走回了那一堆女同事中间,被簇拥着走了,没人注意到餐盘还无辜地落在地上,看在它帮自己报仇的份上,阮昔笑着把餐盘拾了起来,旁边伸出一只手替她接过了。 是小高。 他眼里满满的赞赏,“为美女效劳是应该的。” 他这么殷勤,阮昔就笑纳了。 小高陪着她离开餐厅,两人一同走向花园里的秋千藤椅,找了个位子沐浴阳光,他的笑眼里藏着很深的促狭,“我还以为你真的不在意,原来的还有后招。” 阮昔装作听不懂,“她是哪个部门的,可以让我走着瞧?” “说起她的故事,那可就长了。” 托着下巴,阮昔表示她不怕长。 敢于第一个得罪她的同事,阮昔心里觉得她很有勇气,也给了她杀鸡敬猴的机会,相信这样,那帮怀着嫉妒心的女人不会再有勇气来招惹她,除非她们想要更多的‘见面礼’。 “她曾经是最有可能升上厉总的女秘人选之一,不过招摇过度,后来又出了错,一下子被厉总轰下了底层,做了一个资料员。” 才一个资料员就这么嚣张……阮昔开始怀疑风行大厚里的职位是反着来的…… 她一个堂堂的总裁秘书,直接受命于厉爵修,还需要对一个底层的资料员客气吗?这显然不是她的风格嘛! “就这样?” 眯着眼看向这个刚进风行就风光无限的漂亮女人,小高把听来的小道消息也说了出来,“听说……她私下勾引过厉总。” 噗……想不到厉爵修还有这种艳遇! 阮昔想象着厉爵修看向女职员的样子,那种似蝼蚁的一样的目光,可不是每个女人都能坚强承受得住的。 不过都打算献身了,这么点寒流应该也可以的抵挡住。 只可惜她失败了,否则,阮昔还真想看看厉爵修的表情是什么! 两个人聊得越来越开心,阮昔开始套话,“我才刚来上班,厉总他……有什么忌讳的吗?” 小高如实以告。 别有用心记在了心里,阮昔下午端着泡好的咖啡,趁着厉爵修忙得焦头烂额的时候贴心地放在他的旁边,轻轻地说道,“厉总,咖啡。”人事部经理给她的笔记上有一条是。 厉总下午最忙,最容易疲累,看到他有点撑不住了,就给他泡上一杯咖啡。 PS:不加糖。 淡淡地保持着镇定的表情,她踩着高跟鞋走出阵总裁室。 忙到火烧眉毛的厉爵修在体会她异常的乖顺时,闻着香甜的咖啡没有防备,才沾唇就忍不住冷着脸扔了回去,褐色的液体在白瓷杯的边缘晃荡了一圈,既而溅出了杯外。 “阮秘书,你给我进来!” 阮昔慢悠悠地晃进去,无辜的瞅着他,“厉总,有我有什么事吗?” “咖啡是你泡的?” 眼神越过桌面上厚厚的文档,阮昔看到了被冷落的咖啡,微微叹息,“是不是凉了?我再去泡一杯。” “别装傻!为什么放这么多糖!” 厉爵修还有个毛病,就是不吃甜食。 对于糖敏感的人来说,任何一点点甜都是不可原谅的,他紧攥着手里的钢笔,抑制住吼骂的欲望,“我希望你可以记住,我喝咖啡不放糖。” 她更无辜了,从口袋里拿出了小笔记本。 上面写着泡咖啡的记录,可是后面的PS被水晕开了,根本看不清上面的字,隐约有一个糖字,诚恳又真挚的对上自己的顶头上司,无奈地耸肩,“厉总您看,真的不是我的错……” “我以为您很爱吃糖呢,要不然茶水里的糖瓶怎么会是满的?” 一听就知道她是胡搅瞒缠,厉爵修不想被她荼毒在这些小事上,太阳穴突突地跳,瞬间觉得很头痛,“我以为帝炎的特工应该很有专业精神。” 如果你早上的下马威!我会非常专业! “这都是基本的小事,如果你连这也做不好……”剩下的话没有再说下去。 厉爵修的话里很轻淡,他基本就只会用两种态度来说话,暴怒或者轻淡。 就如现他每时每刻都带着蔑视的神情一样,他骨子里的性情薄凉酷寒,每每让阮昔齿冷,在没有对上之前,她还可以说服自己这只是一个任务,她可以用最完美的态度来面对这一切。 可是厉爵修打破了这种平衡,他的眼里,压根没有把她当成一个情报人员,而是将她看成了一个可以任自己揉捏秘书! 她阮昔不是来给他做秘书的! 想要顺从的女人,外面大把的是,相信那个被调到到底层的女职员会很乐意迎和他,甚至爬上他的床,就看他肯不肯了…… 她绝不接受丁点的怠慢……包括侮辱。 如果厉爵修不把她当成一个真正的合作人,她很难把自己的角色抽离出来面对他。 永远的针尖对麦芒,永远的火爆对抗,如果厉爵修觉得他需要的是这个,阮昔会如他所愿的。 现在看来,他并不是。 “我需要的是绝对的包容……和信任。”说出了自己的需求,阮昔正视着他的时候脸上的表情淡淡的,看不出心里的想法。 厉爵修能给她吗?她不太确定……因为他这么固执。 跋扈到了一个境界,只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不屑让人任何人围观。 彼此的过结那么多,不是轻易就可以化解的。 恐怕他也察觉到了这一点,不管他心里怀惴着什么心思,阮昔希望可以把矛盾化到最小,至少是现在。 厉爵修看了她很久,脸上的神情没有一点变化。 但是握紧钢笔的手青筋暴露,从来没有人敢在他的地盘上和他谈条件…… 阮昔是第一个,也是最有胆量的一个。 他还没有想好,要怎么真正面对她。 阮昔试着缓和两人之间紧张的气氛,“厉总点明指定我,应该对我的能力非常有信心。” “如果你可以让我信服的话……” 挑起眉毛,阮昔牙槽发酸,“帝炎就是我的保证,如果您连帝炎都不信,那为什么还要找我来?” “我不会轻易相信任何人。”看出眼前娇小的女人就要发飙,厉爵修及时把她的情绪控制住了,补了一句,“但我会尝试。” 收回了手里的麻醉针,阮昔皮笑肉不笑。 这还差不多! “我的任务就是保护你的安全和查出公司内奸,相信我,我不会自砸招牌。” “而且,今天中午我差点被一个女同事泼了菜汤,说明我在风行的存在感已经惹到了某些人,我忍受着这些,厉总您甚至并不信任我。” 听完,厉爵修眼里的凛寒慢慢消散,终于扯出了一丝微笑。 美妙的笑意宛如春暖花开,可以融化任何人的心。 阮昔的心脏冻住,不停地碎念,这都是美男的皮相,根本不值得相信。 如果站在这里的人是童诗,八成已经毫无招架之力任人宰割了,阮昔把持着清醒瞪他,清润的嗓子钻进耳朵里,陌名地带出一丝火气。 厉爵修说的是,“我相信你可以摆平。” “多余的麻烦,会大大降低我的办事效率!”阮昔又瞪,她可没这么好欺负,这个男人摆明的看好戏! 双手撑在办公桌上和他咬牙对视,空气中的火花“啪啪”作响,帝炎没规定过不能对委托人动手,她倒是很想试一试! 厉爵修含笑看她,看得她心里毛毛的,不知道这个男人是哪根筋出了问题。 刚刚还散发着种种杀气,现在就一个劲地给她发射糖衣炮弹了。 “为了补偿你,我会补给你薪水。” 这点零头够个毛!风行给的合同她压根没看就签了,光靠帝炎积攒的资金就够她几辈子花不完了。 钱算什么?这是钱的事吗! 入戏入戏,她反复在心里提醒自己,否则她的狂躁绝不会消失! “信任,是我们合作的基础。” 阮昔扔下最后一句话,索性飘然出门,一字一顿,“我会在外面替您扫平一切障碍。” 看着她的背影,厉爵修敛了笑意,靠坐在真皮座椅上沉思。 第26章:惊魂之夜! 是夜,加长的林肯车厢里,各式的美食美酒摆放了长长的一条桌,俊男美女离得老远坐着,互不干扰。 酒香弥漫,酒不醉人人自醉。 但这一切都不过是幻相。 老胡坐在副座上,又忍不住向后看了一眼,娇俏伶俐的阮秘书离着厉爵修隔着十万八千里坐着,小脸绷得紧紧的,和那夜的放荡完全变成了两个人,如果不是亲眼看过那些资料,他还以为自己是看错了人。 帝炎的照片是一个大眼的稚气女孩,估计照的时间太久了。 就这样也遮不住她带来的股灵秀之气,这是烟视媚行的女人们所没有的。 她那夜装得是很像,但回过头看想想就有了破绽……她虽然嘴里说着嫖资,但从头到尾也没拿过一分钱,就这样玩笑般地,把他的男主人给惹到了极点。 带着禁欲似美感的端正容颜,妥帖动人的套装,漆黑的发丝垂落肩头。 衬着整个人格外引人注目。 换上套装的阮昔仿佛变成了另一个人。 他不停地看着,旁边的司机也起了好奇心。 “砰”地一声,两个人的头撞到了一起。 后座的厉爵修正在倒酒,手里拿着酒红色的瓶子,淡寒的视线扫过去,轻责,“很好看?” 心里一凛,不敢多说的司机连忙摇动手把,把前后隔成了两个天地。 阮昔一幅无所谓的样子。 反正她现在只能和这个男人呆在一起,不管怎么样都不会改变。 多看两眼又不会怎样…… 手腕上的名表反射着光泽,厉爵修歪着头,手肘搁在下巴处,另一只手里晃动着高脚杯里的液体,看向了从头到尾像木头桩子似的阮昔,眉间染上魅惑,自嘲轻笑,没有一个女人看见他不会想要扑过来。 阮昔会真如她说的那样?不为所动? 他丝毫不觉得无聊,反而很喜欢拿这种事情来验证自己的想法。 已经十分钟过去了,阮昔只是动了动脖子。 她其实已经坐得很累了,但是再累又怎么样……旁边有匹狼虎视耽耽,她能松懈下来才怪,不知道怎么回事,下午那番碰撞过后,厉爵修的态度就发生了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不仅对着她和颜悦色,反而就近把她安排和自己坐到了一起…… 他不是有女人过敏症吗? 就以阮昔真以为他转性的同时,厉爵修及时把她推到了离自己一米开外,正色地说,“阮秘书,我必须提前和你说清楚,我确实对女人过敏,虽然我正在想办法消除,我想你一定会理解的,并且会乐得等到这一天的到来。” 天知道,他改掉臭毛病和自己有一毛钱关系? 她可以得到更多的资金吗? 不能?那她没什么好说的了。 风行的那点工资她还没看在眼里。 默默地看了他一眼,阮昔上车后就离离她远远地坐着。 没治好自己的臭毛病就不要让她过来,这种嫌弃又要任用的感觉,真是让人糟透了。 关键是,加长林肯再长也有个头好吗? 为了避免一回头就看那一张魅力非凡的脸,阮昔的脖子都僵掉了,听到隔着几步远的厉爵修用着性感的声音问她,“要喝一杯吗?” 不屑地扫了一眼,阮昔表示,现在讨好她?晚了! 突然,车外有一股巨大的力量从窗户穿透过来,天生对危险敏感的阮昔脸色微变,身体比心里反应更快,纵身一扑,把毫无防备的厉爵修护住在真皮坐椅上,就势滚了几圈,只听“噗噗”几声,车窗的玻璃全部被射成了窟窿眼。 蜘蛛网状的裂纹在上面迅速扩大,没一会儿,长长的车厢都受到了波及。 前排的司机也察觉到了袭击。 为了躲避,整辆车子在路上开始急速地扭动起来。 恰好这条路比较僻静,不会引起骚动,更不会引起更大的恐慌。 恐怕对方就是看准了这里地形比较偏僻才会这么肆无忌惮,公然在路上开枪! 老胡焦急的声音传来,“厉少,怎么样了?” 这种袭击只是小儿科,阮昔根本没放在眼里,紧紧压制住身下不安份的男人,扔回去了一句,“没事,好好开车!” 老胡一顿,还想再说些什么。 凛烈的枪声再次密集起来,这一次对准了驾驶室,他和司机两个人都暴露得很明显,没时间容他多想,指挥着方向盘开始迅速躲避。 阮昔护着厉爵修又侧着滚了几下,根本无暇去打量外面的光景,只觉得身下车子拉伸不可思议的弧度越来越大,没发现,自己整个人都和厉爵修贴在一起,亲密无间。 手里的酒杯早在刚刚的混乱中洒了一地,厉爵修脸色极坏,一把推开她,挣扎着靠在座椅上怒声,“女人!离我远点!” 好人没好报! 阮昔气得咬牙,真想在他的身上咬一口! 他以为这些杀手是冲着她阮昔来的?还不是他竖敌太多!才惹得这么多人拼尽全力也要杀掉他! 原先还以为是厉爵修排场太大,走哪都带着那一队碍眼的保镖,现在看来。 光是这对保镖还远远不够,他最好藏在保险箱里,永远也不要出门! 她怕这个男人肢体不灵活,下一秒就睹了枪眼! 她阮昔的任务上,还从来没出过败笔呢,怎么能在这里破功?童诗会笑死她的!厉爵修的力气太大了,阮昔扑上去就被他给推开了,没几下就远远地避到远处,就好像她是蛇虫鼠蚁一样令人讨厌。 短短时间,阮昔已经和他经历了几次生死的肉博战,好不容易把他制住又被他挣开! 这个不知死活的男人……子弹的声音渐渐消弥…… 一松开,男人就好像躲瘟疫一样离她老远,寒着俊脸剧烈的喘气。 逃命还没有让他的过敏症重要…… 几次极力的挣扎,已经耗尽了他所有的力气。 厉爵修靠坐在林肯车的地板上,胸膛剧烈的起伏。 老胡趁隙请示,“厉少,原道吗?” 朝蜘蛛网状的车窗向外望去,厉爵修的眉心紧皱,薄汗从额头沁出,淡声命令,“换道。” “是。” 得令后,老胡总算是轻吁了口气。 只要换道就简单多了。 老胡在一边指示着司机各种摆脱,一边密切关注着后面的紧迫,直至车子开进了另一条道,车子才慢慢被拉远了。 可是敌人太狡猾,斜前方又包抄过来一辆车子,刺眼的灯光闪过来,瞬间逼得司机闭着冷不防一扭,林肯车又开始以着弯扭的形状在路面上七躲八藏,刚刚放下来的心又吊起来。 阮昔当即立断,“快让开,我来开!” “不行。” 厉爵修断然拒绝,“别多事!” “你这个混蛋!” 以为他是因为不相信自己的能力,阮昔瞬间气得七窍生烟,如果他不是帝炎的委托人,阮昔保证自己一定把他的头扭成麻花状,最好把他这九曲十八弯的思维给扭转过来。 瞧不起女人是吗?她迟早会让他为自己的这句话付出代价! “是命重要还是坚持重要!” “我的司机没你想象的无能。” 阮昔被他的话堵住,热血的头脑冷静下来,她知道当然厉爵修培养出来的人不会那么窝囊废,但她出使任务的时候已经习惯了亲力亲为,面对任何危机都有种迎往而上的激进感。 越是危险,越是冷静地可怖。 她习惯了在这种环境里寻找生机,更为这种刺激而兴奋得头皮发麻。 冷静下来后,她也懂得回避才是硬道理,对方一看就是边缘人物,根本不惧死亡,狠起来可以同归于尽。 厉爵修却不能陪着她去疯,他有自己的行事准则。 更有自己的应对方法。 厉爵修说完,闭目不语,再也不看阮昔一眼。 果然,司机在老胡的指示下,转道之路有如神速,突破了对方的防线,再度的变道终于把对方的计划打破,一旦背道而驰就容易产生迟疑,而这样的机会稍纵即逝,等他们回过神来已经来不及了。 借着熟悉的地形优势把尾巴扔得老远,老胡终于松了口气,“已经解决了。” “嗯。” 危机解降,车里的严峻气氛没有因此好起来,阮昔紧紧抿住红唇。 事实再一次证明了她的力量如此微小。 如螳臂挡卒,如此可笑。 刚刚,阮昔还为了找到一个理由可以打击他这只沙文猪而得意扬扬,热血汹汹地想自我表现一番,现实给了她致命的一击。 就算她刚刚帮他逃过一劫,这个男人也没有丝毫的感恩之情!他第一句话不是谢谢,而是让自己离远点! 这实在打击惨了她!厉爵修对女人的厌恶已经到了骨子里,她怎么会以为他为了这种意外就会破例! 那他千方百计把她找来是为了什么! 为了以毒攻毒? 明明就是讨厌女人的厉爵修,偏偏找了她一个女人来贴身保护? 这不是讽刺是什么? 阮昔气鼓鼓地瞪向这个男人,冷不防被他闭目休憩的样子定住目光……如果他不睁开眼睛,不让人看到眼里的鄙薄不屑,不让人看到眼里的寒光,阮昔可以保证。 任何女人都会对他前仆后继。 顶级的男色,偏偏长在了一个讨厌女人的男人身上。 这就是……传中的暴殄天物? 夜色里,经过这一场混乱,早就已经关掉了灯,可是阮昔还是用着自己明亮的眼睛把他看得一清二楚。 两颊慢慢升起了热度,如同火烧。 第27章:赶情是拿她当挡箭牌啊 想起了那一夜的情景。 蛮横的唇齿缠绵,热烈的津液交流,粗爆的肢体接触……柔软的心房里一颗心砰砰直跳,那样肆情又霸道的男人,会对着女人用散发着惊人魅力的厉爵修……真的曾经出现过吗? 还是,这一切都是她的幻觉! 这个世界上,还可以找得到一个和厉爵修一样讨厌霸道的男人吗? 眼里不知不觉又带了火气,阮昔没好气地硬逼着自己转了目光,免得越看越气,她就不相信,自己逼不出他的本来面目来。 那一夜的记忆那么地真实。 厉爵修那不为人知的一面,绝不可能只能呆存在她一个人的记忆里,并且让她时常心绪不宁。 现在没办法和他呆在一志,阮昔拿出短刀,逼着老胡把副驾让给了自己。 司机的眼睛瞪得溜圆,震惊地看着敢拿刀子威胁老胡的娇小女人。 “看什么看,没你的事。” 老胡不动声色,他过的都是刀口舔血的日子,这点威胁还真的不看在眼里。 但是阮昔是厉爵作从帝炎特地请来的情报人员,他不能对她随便出手,虽然他只要动一动,就能扭断她细小的脖子。 “我不和他坐在一起,反正他也讨厌看见我。” 阮昔的理由十足地当然,刀锋闪着寒光,只要微动,就可以割出一条血痕来,她可不想闹到不可收拾的地步,“和我换个位子而已,又不让你做什么事?还是你不信我?” 厉爵修才是他的主人,目光瞟向后座的厉少。 他仍然在闭目休憩,毫无反应。 老胡溢出薄汗,终于勉强地点头,和阮昔换了位子,妥协地坐到了后面。 他深深觉得,厉少找一个巨大无比的麻烦回来……现在才是开始…… 老胡坐了几分钟,小心翼翼地坐到离厉爵修身边,低声说了两个字,“他们……” 厉爵修冷冰冰的脸忽然睁开了眼睛,精光一闪,瞟了老胡一眼,他及时把嘴里的话给压了下去,“他们…已经等急了吧,需要打个电话过去说一声吗?” “嗯。” 老胡拿出电话打了起来。 接下来就是一些没什么内容的话了。 手指在膝头轻敲着,坐在副驾上的阮昔一直保持着高深莫测的表情,司机对她仍然颤颤兢兢,不知道她的刀子什么时候会架到自己的脖子上来,在他的眼里…… 能够威胁到老胡,更让他屈服的女人还没出生呢。 现在看见一个,怎么能让他不震惊。 而他不知道的是,阮昔能够威胁得到老胡,那只是因为他忌惮着帝炎的后台让她罢了。 阮昔的身份深度保密,除了厉爵修和老胡,没有第三个人知道,而这时阮昔根本没空注意到司机的反应,只是凝神听着后面的声音,渐渐地,听不见了。 于是探头看向印在车窗时的容颜,眼里的锐利藏也藏不住,折射出一股子晦暗。 果然,对于他们来说自己仍然只是一个外人。 她也不能强求他们第一天就会完全信任自己……她会用自己的方式知道更多。 李沐意就是她的后盾。 还好她还有这么一个活体资料库,任何隐秘的事情都逃不过沐意的眼睛,阮昔已经不知道在多少关键时间都借用了李沐意,从而规避了风险,这其实是违返帝炎规章制度的行为,所以只能在私下进行。 但那又怎么样! 现在厉爵修这么固执,根本不听她任何话。 她如果再不自救! 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一个对枪杀毫无反应的人,不是一个淡看生死的人,就是拥有强大的自信的狂妄者,厉爵修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她更倾向于后者,厉爵修年轻气盛,正处在事业的上升期,手握大把人的生死。 这样的男人怎么可能厌倦生命,好人不长命,坏人活千年。 按这样的常理来看,他绝对还可以活八百年,变成一个老妖怪。 想着老妖怪的厉爵修,唇边的笑意掩不住地抽搐起来,长长的睫毛盖住若有所思的双眸。 空寂无言。 加长林肯在一个庄园前停了下来,这原本是一座有点空冷的庄园,立刻因为他们的到来涌出了一群黑衣制服的男子,分列两旁站在道旁,与夜幕下的林木融合在一起。 既不因为气势惊人而跋扈,反而透着一股低调的感觉。 皎洁月色的冷光照在他们的脸上,寂静而凛然。 这是来迎接厉爵修的吗? 阮昔推开车门下去,美眸克制地扫了一下,暮色下的庄园别有一番滋味,但更令引人注意的是站在道旁的黑衣人。 和厉爵修的黑衣保镖有异曲同工之妙。 她正在看着,后车厢打开了,长风玉立的厉爵修在保镖的保护下,黑色的皮鞋落地,迎着众多人的视线走下来,更令人吃惊的是,他竟然走到了自己的面前。 阮昔呆住,抬眸看他。 厉爵修伸出细长的手,肤白如玉,牵起了她放在腰侧的小手,然后执在了手里。 梦幻般的,以此生最大的诚意对她微笑。 “好了,我们进去吧。” “……好……好。” 令人觉得十分丢脸的是,阮昔竟然一时被盅惑了,如果厉爵修真心诚意地对待一个女人,恐怕没有人不会沉溺在他的温柔里吧……纤腰被他搂在了怀里,灼热的腰迹好像被火烧一样,热得她隔了几层布料的肌肤也没法忍受。 阮昔不由自主被他带着往前走。 淡淡的月色在石子小路上铺陈着,醉沉一地的温柔。 在旁边人的注视下,阮昔被他一路引着到了石阶门口。 典型欧式建筑的门廊,一个穿着标准管家服饰的中年男人在门口盛情迎接,“欢迎厉先生的到来。” 声音含蓄又清亮,透出最大的诚意。 他的目光落到了阮昔的脸上,随之露出浅浅的笑意,“同时,也欢迎这位小姐。” “请进吧。” 阮昔用余光扫了厉爵修一眼,他仍然保持着脸上的微笑,牵住她的手好像牵着一条小狗一样…… 虽然她很不想把自己比喻成狗,但是用什么来解释他突然的转变? 英式管家把他们请进了大厅,涌进眼帘的是各种美伦美奂的欧式摆设,和外面的空旷冷寂完全不是一回事,证明主人在这里住得很舒心,才会花了这么多力气放在摆设上。 阮昔淡淡扫视了一圈,这么大的房子,价值不斐。 当然了,能够和厉爵修交际的人物肯定不会是穷光蛋。 但有时候有钱和有钱是不一样的,暴发户和有涵养完全是两个概念,虽然她不是很懂这些摆设的价值,大概也感受到了主人的财力和品味,能兼而有之,真是不凡。 在这样好的地段拥有这么一座豪华的庄园,她猜想一定是T城数一数二的人物。 她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见见这个人是谁了。 余光瞥了她一眼,厉爵修很适时地微笑,将她游离的视线捕捉住。 施以警告。 英式管家躬身把他们引到了客厅等待,“你们请稍等,老爷马上就下来。” 真是好大的派头,他们足足等了五分钟。 先闻其声,再见其人。 “你总算舍得来见我了。” 一个穿着唐式服装的老头笑着从楼上下来,一边走边说,一边系着身上的扣子,“小厉啊,来见我不容易吧,我就知道路上不太平,早说给你安排几个人了,你就是不要……” 厉爵修终于把放在阮昔腰上的手给撤了,伸出双手,和唐装老头拥抱了一下,含笑着招呼着,“您调教出来的人,我怎么敢随便动,到时候您的安全谁来负责呢?” “你真是!” 唐装老头豪气地张口,“你看谁了尽管挑,我一大把年纪了,难道还怕这个?” “唐老您老当益壮,自然是不怕的。” 厉爵修微笑,“小辈也不能处处仰仗您,借着您的光,要不然花钱请那么多保镖做什么?多少要给他们一点表现的余地不是?” 说着,又恭维了一句。“他们当然不敢跟您的人比。” “哈哈,你就是这个脾气。”唐装老头笑笑,“和我年轻时一个样。” “不敢不敢,和您比要差远了。” 好像这时才注意到了惹眼夺目的阮昔,唐装老头的眼睛陡然亮了起来,又带着点微妙,语声疑惑,“这位漂亮的小姐是?不给介绍一下吗?” “您看我,看到您太高兴了。” 厉爵修的话里还带着爱怜,把阮昔的手拉起来,“我来给您介绍一下,这位是我新请的秘书,阮秘书。” “哦,你这个小子还真不赖嘛,请这么漂亮的女秘书。” 客厅里一时只听到他的笑声在回荡,指着厉爵修笑骂,“还以为这这小子要抱着臭毛病过一辈子了,害得我到处着急给你找女人,你倒好,不声不响找了个这么漂亮的女人放旁边。” 听罢,厉爵修表现得很冤枉,“唐老您误会了,我们不是那种关系。” “哼,我会信你这套鬼话?” 唐老落落大方地坐起来,同时示意厉爵修和阮昔也坐,“在我这里不要这么客气,有什么话就直说,我还不知道你那个臭毛病,看见个女人就好像见了鬼一样……” 他倒豆子似地说了一大堆,阮昔极力拉平自己抽搐的嘴角,很想狂吼。 就是你想的那样没错的,这个男人现在还是看见女人就像看见鬼一样…… 总算是明白厉爵修为什么表现得这么异常了,赶情是拿她当挡箭牌啊…… 郁闷地扫了他了一眼,阮昔不敢拆他的台,虚应了一声,“您真是客气了,厉总嫌我长得还不够‘漂亮’来着。” “哈哈,小姑娘这是吃醋了?” 笑应了一声,厉爵修赶紧回头向阮昔警告了一记。 哼,她才不想这么多事呢。 阮昔压根不怕他! 唐老笑过了,又看向厉爵修,双目炯炯,“你身边的人就是不一样,瞧着就顺眼。”随手拿了串珠子递给阮昔,“给你做见面礼了,不要嫌弃就行。” “快谢谢唐老。” 不用厉爵修示意,阮昔早已经快活地接过了。 她可没多清高,这可是唐老亲自送的东西,谁敢不接! 第28章:黑夜里不一样的厉爵修 端着茶盏的佣人过来,把香气袅袅的杯茶放在了桌上,阮昔一眼就看出这是名贵的青花瓷……用这么贵的瓷器做茶杯,这个唐老到底是有多富有? 不留神看得久了一点,唐老笑着招呼她,“小阮要是喜欢,可以尝尝看,这是顶级的茶叶,味道还不错。” 比起来,她对杯子更有兴趣一点。 但是,眉眼弯弯地捧过了杯子,阮昔表现得很喜欢的样子。 “我很少喝茶,不过这茶真香。” 她收回了前话,比起厉爵修来,这才是真正的不露相啊。 厉爵修的富有是放在了面子上,举止言行里都透着贵气,而这位唐先生的举手作派里,都藏着真正大气的豁达,这绝不是用钱换来的,而是沉浸在时光里的一种沉淀。 甚至需要几十年如一日的涵养,才能形成。 不由得对他又增加了一份敬重。 一个小时后,厉爵修带着阮昔在台阶上和唐老先生告别。 唐老显得有点不太开心的样子,“你每次来都是来去匆匆,什么时候陪我老头子住几天,我也难得回来一次。” “一定有机会的。”厉爵修脸上的真诚不是假的,他的黑目紧紧看着眼前的老人,很努力才压住了心里想说的话,轻声道,“下次你再过来,我一定陪你好好住几天。” 只不过,风行遇到了一些事情,他暂时没有时间走得开。 唐老不太过问他的事业,这时也不问,只是叹息了一声,“也就是你,还肯陪着我老头子说几句话了。” “怎么会呢?还有他们……” 厉爵修的话止于他的摆手,终于把话咽了下去。 “别说了,你们路上小心吧。” “好的,那我走了。” 厉爵修语声恳切,“只要您有空,随便可以叫我过来。” “知道了,快走吧。” 直到唐老转身回屋了,厉爵修才慢慢回过神来,站定在门口没有动,管家从门里走出来,递了他一个小盒子,“厉先生,这是老先生让我交给你的。” “替我向义唐老说声谢谢。” “厉先生,慢走。” 大门在他们面前关闭,仿佛隔绝了一切的温情。 最后的一点温情,也从厉爵修身上悄悄流走了。 夜色里,阮昔打量着身边的这个男人,这条路并不长,很快就走出了黑衣保镖的目光范围里,铁门关上的同时,黑衣保镖训练有速地退了回去,一切是这么的快。 阮昔还沉寂在奇妙的氛围里,发现厉爵修的脸渐渐模糊了。 没有灯光的照耀,也看不到那细微的表情。 每个人都可以把自己藏在黑夜里,完美掩饰住自己的秘密,厉爵修的秘密又是什么! “老胡!” 厉爵修叫了一声,老胡立刻从车上跳了下来,训练有素地从后备里把医药箱拿了出来,当着阮昔的面打开,取出了大瓶的消毒水蘸了棉花递给厉爵修…… 这是,典型的过河拆桥? 眼睁睁地看着英俊绝伦的男人拿着消毒水一遍一遍的擦着自己的双手,刚刚挤出来的那么一点点温情瞬间破灭。 好景不常在,好花不常在! 有没人像她一样悲催!她这是?被利用了一道! 刚刚那幅傻样被他在心里嘲笑个彻底了吧?阮昔痛恨着自己的意志的不坚定,这么容易就被男色诱惑,还无形中变成了他的保护伞! 早知道就应该在唐老面前拆穿他! 阮昔的眼睛瞪得溜圆,没发现老胡自动离自己老远,最后吱溜一下上了后车厢。 他这个时候还挺知趣的。 如果把她和厉爵修放在一起,阮昔不保证自己的刀子不会架在厉爵修的脖子上……老胡也是为了自己的主人着想吧! 手里的感觉如此温润,她低头看了一眼手里的珠子,摩挲着越摸越上手。 借着灯看了一眼。 厉爵修这时已经洗得差不多了,看了眼她眼里的珠子,“好好拿着,不要弄丢。” “送给我那就是我的了,不用你来操心。” 阮昔反唇相讥,说了,又觉得自己的语气又硬了一点。 “我是说,我会好好保管的。” 直觉上,她挺喜欢那个唐老先生的,那是不属于她的世界……可能也是厉爵修私密的世界……她所触碰不到的。 厉爵修冷漠的声音传来,“刚刚只是意外,以后不要离我那么近。” 意外!那么近! 阮昔的眼睛又燃起熊熊的火焰,牙齿咬得咯咯作响,脚步一顿,一个不小心又‘跌’到了他的怀里。 “哇,现在我们接触得可多了,你就慢慢擦吧。” 早已经不是第一次玩这招了,可是厉爵修还不是一样着了她的道! 所以说,千万不要得罪女人啊! 成功得逞后,阮昔得意洋洋地坐到了前面。 厉爵修定在了原地…… 捂着小嘴,古灵精怪的小美人副驾上笑得很开怀,“不然,你就把衣服脱了也行啊,反正我是看不到,老胡嘛,可以让他把眼睛闭上,不过男人嘛,被看到也不会少块肉,是不是?” 一大串话飘出来后,阮昔根本不管善后,也不管厉爵修的脸色有多么难看,向司机吆喝道,“可以了,开车吧。” 方圆十里都冷了十度。 坐在车里的老胡还以为主人要翻脸,正为阮秘书捏把冷汗。 没料,许久之后,厉爵修的唇边泄了一丝笑意。 这是……他眼花了! 厉爵修看了他一眼,又恢复了往日的神情。 “好了,走吧。” 车子离开前,阮昔又忍不住最后看了一眼庄园,想把它牢牢记在心里,耳边突然响起司机的声音,“没用的。” “什么?” 司机好意提醒她,“唐老先生经常换地方住,从来不会在一个地方住一个月。” 听罢,阮昔忍不住看向柔白手指尖缠绕的珠子,想象着唐老把它圈在手上不离身的样子,取下来放好。 夜幕已深,捞着雪白睡衣的阮昔拾级而上,敲了敲门,没人应,只好推开黑色的房门,走了几步,听到浴室哗哗的水声一个劲地响着,里面雾气氤氲,显示正有人在沐浴。 皱着眉头瞪了一会儿,阮昔想不出为什么非得让她拿着睡衣上来! 就因为她是厉爵修的贴身看护? 他不是最讨厌女人吗? 她亲手摸过的睡衣,就不信他可以穿得下去。 胡思乱想着,里面的人迟迟没有洗完,阮昔本来想放下就走,可是想到佣人口里所说的洁癖,沾到了任何东西的睡衣都不会穿了,厉爵修这种精贵的毛病不知道是怎么养成的。 他知不知道自己在泥一样的环境里生活了十五天! 比起来她像一个活生生的汉子! 而厉爵修就像深闺里养大的小姐。 酷刑般的苦熬终于结束,玻璃门咔嚓一声打开,首先露出来的是一幅黑淋淋的头颅,带着水滴的发丝低垂,厉爵修微醺的眉眼在浴室里出来,精壮的身体一寸寸散发着温热。 阮昔从来没近眼看过这么赤裸的肉体,错愕之下脸色绯红。 眼睛不知道往哪看,乌溜溜地转到了手上的睡衣上面,可是一想到这件衣服要穿到他的身上,头顶仿佛有热烟冒出,热浪滚滚地,一直红到了脖耳后根上…… 没想过厉爵修也呆住,他压根没想到有人在外面。 更何况还是阮昔…… 俯视着伸手就可以揽到怀里的女人,呼吸有点急促。 如果是醉酒后之后的反应还可以自我解释…… 可是现在,他的神智清醒得要命,他根本不应该对女人有任何感觉,只是从心底里涌出来的厌恶,多看一眼都无法忍受的可怕憎恶,这才是厉爵修,才是真正的他…… 现在呢,他竟然觉得这个女人很吸引,身上散发着诱人的芬芳,垂眸静待的样子是那样的美好…… 掩饰不住的情欲激烈澎湃,触手可及的温软刺激着他心里喷薄而出的蠢蠢欲动,大手伸出,就要触到她了的乌发上。 女人恼羞成怒的声音及时阻止了他。 “拿去,你的睡衣!” 阮昔不敢抬头看他,用语言掩饰着她的慌张。 见她这样,厉爵反而不急了。 眼眸暗欲难言,看着她手里的睡衣,考虑要不要直接连人带到怀里。 “你有暴露狂啊,干嘛不接过去,露得很开心吗?” 见他迟迟不动,阮昔忍不住瞪了他一眼,定力有点不太足……黑色的三角内裤,小麦的肤色撞进眼帘,太多的肉色连绵不断,逼得她呼吸有点急促,只要她一抬下巴,就可以感觉到他的呼吸拂过来,鸡皮疙瘩争先恐后地冒出来。 厉爵修俯视着,心里痒痒的。 “没人告诉过你,我的房间不能随便进吗?” 他可不可以理解,这是又是新一番的勾引挑逗。 “你说什么?”阮昔抬头疑惑,不是佣人叫她来的吗? 一瞬间被拖进了热气蒸腾的浴室里,头发染湿了水,手上的睡衣也随之落到了地上,阮昔迷朦着睁开眼睛,只觉得天旋地转。 厉爵修的手劲大得出奇,竟然一下子禁锢得她挣脱不开。 下一秒,薄薄冰冷的唇印到了她的。 阮昔瞪大美眸,被迫与他的气息相融着,腰腹和他的身体亲密接触着,心跳如雷鼓。 好像吓傻了。 哗哗的水声响起来,趁着她愣神,颀长昂扬的男人过去把花洒打开,热水浇在了两个人的身上,接下来淋得两人湿透了,就近靠在浴缸边上,厉爵修的手指轻挑。 勾起了她的衣服。 第29章:不要再对我动手动脚 阮昔的身上,还穿着白天里的套装。 雪白的丝质衣领,湿透掉后妥贴地勾勒出美好的身形,遮不住她饱满又挺立的酥胸,没一会儿,就湿啪啪地裹了她的身上,雪白脸孔上难掩错愕,阮昔突然回过神来,激情挣扎着踹开他。 男人比她动作还快,一把将她托抱坐在了自己身上,厉爵修坐在浴缸边上。 “怎么样,滋味如何?” 无耻又好色的男人在言语上挑逗她。 阮昔一口气没上来,张口欲骂。 正好中了他的奸计。 小嘴被他堵上,缠绵的吻袭上来,极力吮吸着她嘴里的甜汁,厉爵修的手不知不觉从她的衣服下摆抚到了她尚在簌簌发抖的肌肤,这么生涩的反应,和她在金色宫殿里的烟视媚行差得真是太远了。 他怀疑,阮昔究竟是不是他记忆里的那个小妖精了。 可是,这样甜的蜜汁不是假的。 厉爵修吮得舍不得放开,无视着她害羞的挣扎,脱下了她湿透的上衣。 “一起来洗澡怎么样?” 洗个P!阮昔得到呼吸的机会,赶紧大口的补足氧气,一只胳膊挥过去,整个人都向男人扑过去,厉爵修顺势把她抱在了怀里轻喃,“你故意等我洗澡出来,这就是为了这个吗?” “那是别人陷害我的!” 阮昔大吼大叫,恨不能把他马上饱揍一顿,像条活鱼在他的怀里扑腾挣扎,硬梆梆地甩了一句,“你别自作多情了!” 控制住她的动作,厉爵修想了一下也就明白了,但他仍然不想放开。 唇边溢出慵笑,“既然拿都拿来了,就替我穿上吧。” 啊呸,想得美! 现在这个样子,还怎么穿! 无凭无故被他抓进来轻薄了一顿,阮昔有种想哭的冲动……为什么她在厉爵修这里总免不了被轻薄!这难道就是她的命吗? “你先放开我!” “放开了,你就替我穿?” 观赏她气红的小脸,厉爵修倒是很想再吻上去,不过阮昔不是那种随便的女人。 经过他的几次验货已经确定,她的反应很青涩,并不是女子种烟视媚行的女人,对男人亲吻第一反应是慌张……而不是迎和。 他不想把自己变成一个登徒浪子一样,只知道占女人的便宜…… 虽然在她的心里,自己无异于色狼。 他在笑。 阮昔被厉爵修死死扣在怀里,偏偏就知道他在笑! 这个可恶又下流的男人。 他和童诗真是天生一对,一个看到美男走不动路,一个看见女人就想调戏。 “原来你的恐女症都是装的!” “除了对你。” 抚摩着她的乌发,厉爵修靠坐着,嗅到她的颈间闻着芳香,心里涌出一股子安宁的意味。 他已经很多年都没这种感觉了。 自从那件事后,他就生活在地狱里,直到现在变成了商业的机器,可以操控着别人的生死,却看淡了世上所有的感情。 从这个女人闯进他的生活后,许多事情都发生了变化。 他还不确定,这种感觉是什么。 但他直觉地攥住她不肯放开。 阮昔完全不信他这套鬼话,在心里暗骂,每一个男人都会对想占便宜的女人说这种话。 我对你是特别的。 特别个鬼哦,她又不是没听过,章源就不止一次和那个模特说这样的话,她和李沐意在帝炎的时候来回听着他绵绵情话,一面暗地吐槽。 说了那么多还不是表面的,一点用也没有。 男人的情话什么时候值钱过。 她可不需要牺牲色相来迎和他!去它的职业道德,她没这玩意。 反手几个动作,行云流水般脱离他的掌控,一掌按到他的肩头,一摸到那光滑的肌肤,阮昔的力气瞬间消失掉了,热气又涌上了脸,随便拿了条毛巾裹住身上的美景,怒目圆睁。 “我警告你,不要再对我动手动脚。” “不用手,不动脚就可以吗?” 厉爵修看向她的酥胸,眼神暧昧。 阮昔脚软,差点扑地。 对待这种男人就不应该讲什么道义,只要他出现在的地方都要把自己包得紧紧的,否则哪天被他占足便宜可就完蛋了。 “流氓!大混蛋!” 她可怜兮兮站着,发梢还滴着水,狼狈的样子丢脸至极,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虽然天气不算冷,但是淋着水这么长时间,寒气是容易浸到身体里去的。 厉爵修眉间一皱,立刻找了一条干毛巾把她的头发裹了起来,无视她的挣扎凛声,“我还没这么禽兽,先出去吧。” 阮昔瞪着他,身上冷得直哆嗦,也不想想是谁害的。 人在屋檐下,哪能不低头。 她决定只要厉爵修有点不规矩的动作,就第一时间砸死他,不用管什么道义了,男人把她抱回了房间,从衣柜里找了一身干衣服拿过来,要替她换,阮昔赶紧把他推开了,“……我自己来。” “那你快点。” 厉爵修看了她一眼,还是出去了。 留下她缩成一团,藏在被窝里把干衣服换上,趁着厉爵修回来之前赶紧溜回了自己的房间。 她可没白目到穿着男主人的衣服在厉家这里大摇大摆,惹得那些佣人误会就不好了……万一传出什么不堪入目的流言。 她的一世英明可就全毁了。 童诗会笑死她的。 这才是她死活不肯丢脸在原因…… 一切搞定后,她一时间去攥着老胡的领口开始怒吼,“为什么诓我去送睡衣?” 老胡被她逮个正着,一个大老粗对着火爆的小美人完全没辙,被吼得晕头转向,“我没让你去送睡衣啊!” “不是你让佣人转告我的?” 可怜的阮昔这才明白了自己被陷害了,脸色堪比锅灰,本来以为只有风行集团才会有这种事,想不到厉家也能被人给整到,她这么多年在帝炎受到的特训都白训了。 居然被一个佣人给整到? 这不是侮辱她吗? 她回去哪好意思说自己着了这种道,童诗会把她给笑死的……虽然笑的点不一样,但都是侮辱自己的行为…… 过了一会儿,老胡抬手在她呆滞的眼睛前面晃了晃,“阮秘书,你怎么了?” 阮昔的眼珠子随着他动了几下,想起来问,“厉家有多少个佣人?” “阮秘书……有什么事吗?” 实在对她不太放心,老胡说话仍然带着些许保留。 “我想要叫他们出来,问一件事。” “你教给我吧,我去帮你办。” 老胡有点不知道怎么和阮秘书相处,虽然她表面看起来和自己井水不犯河水,但是实际过程上免不了交错,厉少也不止一次提醒过他要时刻注意,尽量满足阮昔的需求。 而叫佣人过来询问?在需求里吗? 他的谨慎让阮昔笑了笑,“我喜欢亲力亲为,如果你不放心,我可以去找厉总说。” 这么小的事情闹到厉少那里去? 老胡跟了厉少这么多年,知道他很讨厌私人时间被打扰。 尤其是这种鸡毛算皮的小事。 厉家的佣人由管家在调度,而保镖都是由他来管理。 如果阮昔要插手,那就一定要征求管家的同意,他想了想,去找管家把佣人全部集合起来,聚集在大厅里站好,然后对着坐在偏厅里饮咖啡的阮昔交待,“人已经都叫来了,阮秘书有什么事可以说了。” 阮昔抬眸微笑。 将杯子里的咖啡饮得涓滴不剩,起身,走到客厅。 佣人们全部站在一起,统一的服饰,表情各异,光是视觉上也挺壮观,她眯起眼,不确定叫她送睡衣的人在不在里头,清了清嗓子,“我叫你们来,是有一件事要说。” 清脆的声音回荡在偌大的客厅里,经由大理石地面传来回声。 气氛沉默。 阮昔知道这些都是厉家多年来信任的佣人,她才刚来,对他们也没有一定的了解。 如果李沐意在这里,会建议她用收拢的手段,可是她并不想这么做。 厉家只是一个驿站,只是一个过程,并不是结果。 她的重心应该留在风行大厦。 举目四望,众佣人虽然脸上的表情各异,但是规矩良好的没有碎碎私语,看得出都是因为老胡和管家的压势,这也已经足够了,阮昔已经不想追究刚刚被骗的事情,只想把事情弄得越简单越好。 “我不喜欢别人在背后搞鬼,有什么事直接冲着我说!” 说完。 阮昔转身走了。 过了一会儿,众佣人仍然站在原地。 阮昔是走了,但是管家没有说话,他们也只好在原地站着待命。 一个年长的佣人不以为然,撩了眼皮低声抱怨,“真把自己当成女主人了,还冲着我们发脾气呢。” 旁边的佣人连忙让她住口,“这可是新请来的阮秘书,你别乱说话。” 那老佣人完全不为所动,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在这个家,我们只用得着听听厉少和管家的话,她算哪棵葱!” “毕竟是厉少的客人,你也不能这么说。” “一个秘书而已,还算不上一个客人。”老佣人在厉家做了很多年了,以老卖老,特别看不上漂亮的女人,总觉得一个个都是居心叵测来勾引男主人的。 “嘘!” 她实在太口无遮拦了,旁边的佣人吓一跳地躲开她。 生怕被她给连累了。 “看你那胆子,又没人听见怕什么!” 在她们看不到的地方,厉爵修身长玉立,两条长腿靠在精致的栏杆上,漆黑发丝仿佛迎风飞舞着,狭长的双眸在空气中撕裂般扯出一条长长的裂口,站在他身后半步远的老胡敏感地察觉到了杀气。 第30章:一个恶劣霸道的疯子 他们已经把这一切都听到了耳朵里。 厉爵修的脾气并不算好,但也称不上坏。 不会无缘无故发怒,不会由着暴怒的性子做尽破坏的事情。 但,只有对女人的事情才会反常。 楼底下的佣人还在私语着,老胡一直表现得很漠然,他只负责着厉家内外的安全问题,宅内的这种琐事确实不是他的专长,厉爵修闲靠在栏杆上,黑色的裤子包裹住长腿,显得闲适有度。 阮昔说那句话的时候,和他想象中的有点出入。 他以为她会勃然大怒,指着诓她的那个佣人破口大骂,出了自己心里的恶气。 阮昔装得再好,他也能感受到她心里和脸上完全不符的那种火爆。 没料到,她轻飘飘地说了一句。 走了。 而佣人们的私语还在继续。 这样有什么用呢,佣人该干嘛还是干嘛,也不会把她的话在心里,淡淡地说了一句,“把她辞了。” 老胡微怔,“辞掉吗?” 这样不听话的人,还留着干什么。 厉爵修根本懒得看那个佣人一眼,辞掉一个佣人还需要他开口,这已经是管家的失职了。 “让管家过来。” 楼下的老佣人还不知道自己的命运,她是最早进厉家的佣人之一,年事已高,资格又老。 压根不知道自己马上就要失业,只是因为她的一句话…… 今夜,阮昔注定不能安眠。 从客厅里走掉之后,她到自己的房间里整理东西。 衣物收拾到一半,不时有佣人进来讨好地问她需要什么,阮昔觉得莫名其妙,当然都拒绝掉了,懦弱点的直接就走掉了,难缠的就留下来苦着脸可怜兮兮地求她,“阮小姐,你就让我们做点什么吧,要不然我们也不会安心的。” 可是她习惯了自己做事,根本用不着别人帮啊。 而且她也不习惯让别人帮自己整理衣物。 深夜的房间里,理所当然是属于她私人的。 就算是厉爵修,也不能随便进她的房间吧! 赶紧摇头,阮昔用说的不行,只好起身把佣人推出去关上门,没过几分钟,又有人在外面敲门,这个佣人没说话就首先把门给反关了,阮昔眯起了眼睛,不知道他们又要耍什么花样。 “阮小姐,我可以帮你放洗澡水,还可以帮你准备洗澡的衣物。” 听着,阮昔的脸慢慢地红了。 她又不是厉爵修,用不着恶趣味让别人拿着洗澡衣物站在门外。 “够了。” 阮昔终于投降,“外面还有谁,都一起进来吧。” 话音落下,房间里一下子男男女女全,瞬间把她都挤得没地方站了,差点贴到墙上去。 阮昔呼吸稀薄,眉头紧得可以压死蚊子…… 这是怎么回事,这群佣人是得了失心疯吗?一会儿功夫都争着抢着来帮她做事? 厉家那么多需要做的事不去做,反而一个个盯着她一个人! 她才不会以为自己有这么大的魅力! 这些佣人是真心实意想帮她才有鬼了。 问了几句,没一个人肯说实话,自动上来要替她整理衣物,一个个的把她弄得晕头转向,她被暄宾夺主地挤到了一边, 没人听她的。 既然没人听她的。 那总会听厉爵修的吧。 阮昔问清楚厉爵修在哪后,冲出了门外。 在走廊里经过的时间,突然闻到一股花香,才发现整条走廊里都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香味,令人心神宁静。 顺手捞过旁边经过的佣人,阮昔问,“这是哪里来的香味?” “是玫瑰园摘出来的新鲜玫瑰,厉少喜欢新鲜的玫瑰放在干净的高脚花瓶里,放在家里的各个地方。”他指了指搁置在高处的小板,上面果然放着一个花瓶,插满了玫瑰。 隔着几步的距离就有这么一个小板。 这得要多少玫瑰啊。 发现自从进了厉家后,越来越不懂厉爵修这个人。 他有时像一个恶劣霸道的疯子,偶尔又变成了一个淡雅出色的男人,衣着大气,剪裁出众,妖娆的容颜在众人的衬托下,格外地吸引人的目光。 所做的事……也是这样让人看不懂。 她记得刚进厉家时的惊艳,碎石子小路边上全是葱郁的高树,高大的建筑后面是漂亮的游泳池还有各式的娱乐设施,厉家上上下下都透着一股规矩的感觉,齐齐站定向厉爵修叫了一声。 “厉少。” 厉爵修走路像风,眼睛藏在墨镜下。 没一会儿就把她甩在了后面。 许久,才回头看她一眼,充满了不耐烦。 “快点!站在那里像个傻瓜。” 你才是世上最大的傻瓜! 阮昔瞪着他灰溜溜地跟在他身后,看着他的背景充满了愤怒。 而这个男人,竟然喜欢玫瑰! 男佣人还保持着恭敬,体贴地问她,“阮小姐还有什么事吗?” “没了。” 阮昔收回目光,淡淡地说了一句,“没事了,你去忙吧。” 到了书房门口,正准备敲门,老胡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阮秘书……厉少在里面。”, “就是知道他在我才来的。” 老胡对女人总是很没辙,现在阮昔是厉少的客人,他不能眼不为净地把她扔出去,只好维持着耐心继续问,“这么晚了,阮秘书有什么事?为什么还没有休息?” “我也想休息啊。” 娇小玲珑的阮昔站在高大的老胡面前,就好像小绵羊对着大灰狼。 身高差让她忍不住退了两步,干净白晳的脸淡淡一撇,无视他给予的无形压力,“你告诉我,厉爵修做了什么,为什么让那些佣人这么怕我?” “怕你?”老胡后知后觉地想到了那个被辞掉的佣人,突然明白了过来。 “只是一点管教而已,阮秘书还满意吗?” “满意!满意个毛!” 说起来就一肚子火,阮昔戳着他的胸口猛烈控诉,“我不管你们做什么,怎么管教下人,但是拜托不要影响我吗?我很忙很忙很忙……没空管这些闲事!” “阮秘书……你很生气?” 老胡不懂,厉少替她管教了佣人,这不是一件好事吗? “他们做的不好,你可以告诉我。” 阮昔无力了。 不是不好,是发过头了。 好得让她什么事都做不成,只能来应付他们的热情…… 阮昔发现她和这个男人没法交流,目光朝着厚厚的门扉看了一眼。 饱含怨气。 她知道这些全是厉爵修造成的,冤有头,债有主,她只要找他就可以了,“厉少在里面是吧,我要见他。” “如果是佣人的事,可以和我说。” 老胡像门神一样挡在了门口。 瞅着他,阮昔又不能一脚把他踹开…… “那好,你去告诉那些佣人,不用围着我团团转,做他们自己的事去。” 老胡看着她的样子觉得可爱。 阮昔双手插腰,活脱脱一个小茶壶。 “只要有谁怠慢你,厉少马上把人给轰出去。” “我要的不是这个效果……” 只要不在她的背后捣鬼就可以了,她可没想变成厉家的太上皇。 阮昔陡然反应过来,惊讶道,“厉总是不是辞了人?” 老胡点了点头。 难怪! 怪不得那些佣人都迫不及待地来讨好她,她才来了一天,就害得厉家的佣人被辞掉,他们一定怕自己有什么不满会影响他们的工作,才会这样争着来讨好她。 阮昔伤神地想,不知道厉爵修的大脑构造是什么样的。 她都不计较了,他一个大男人还这么小气! 老胡解释,“不是你的原因,她做错了事就应该受到处罚。” 处罚就是辞退吗? 淡淡一晒,阮昔也不强求,扔下一句,“算了,他们要是再来烦我,别怪我做出什么事来。” 看着她走远,老胡转身敲了敲门。 过了一会儿,厉爵修的声音才隔着门隔来。 “有什么事?” “厉少,阮秘书走了。” “知道了。” 清晨,一抹淡淡的阳光洒落窗台。 金色窗帘悬挂在偌大的窗子上,垂落的珠帘浅浅遮了刺目的光线,只留一点余温熨贴地印在室内。 精美的摆设,简洁的装修设计,大圆床边缘悬挂着漂亮的流苏,颜色纷呈,阮昔裹着被子躺在床上渐眠,直至阳光温温地落到了脸上,浑身涌出暖洋洋的感觉。 床旁放着已经洗过烫好的衣服,折叠得整整齐齐。 半梦半醒中,阮昔的眼眸缓缓睁开。 目光停留在房顶的悬灯,迷糊的神智过了一会儿才慢慢地清醒过来。 清醒后,她走到套房内到的卫浴梳洗收拾了一番,走出门外,发现来来往往的佣人忙个不停。 她打了个哈欠,小脸还残留着梦里的晕红,一个佣人过来向她鞠躬,“阮小姐已经醒了吗?需要用早餐吗?厉少已经在餐厅等着您了。” 及时捂住了小嘴,阮昔微愣,想不到厉爵修这么早就已经起床了。 那为什么不叫醒她? 不知道是不是厉家的床太舒服了,她竟然睡得这么晚才醒过来,佣人引着她走进了餐厅里,然后退到了一旁。 厉家每个地方都有保镖,个个穿着黑衣面色冷峻,阮昔以为餐桌会好点。 没想到,一眼看到数十个黑衣人围着在各个角上,瞬间连食欲都没了…… 就算是帝炎也没这么大的派头,一向低调为主,从来不会弄这些虚的,不是阮昔眼界高,这些黑衣保镖用途也仅止于此了,除了吓唬人之外……至少她是没看到什么用处。 不过,最吸引人注视的人永远都是男主人——厉爵修。 第31章:传说中迷幻的义父 他坐在餐桌的主位,只要一抬眼,就看可以看到阮昔。 不过,他好像显得很忙的样子。 英俊的眉眼正盯着报纸,黑沉沉的目光瞳孔湛亮,上身是严谨的工作装,颜色很沉很厚重,但好在一条略微亮色的领带系着,才有了一抹跳脱的色彩。 不用想,这一定是佣人给他搭配的。 不过,也只有厉爵修这样的人间极品,才穿得出来这种感觉。 厉爵修是少有精致和英俊兼有的男子。 上天赋予了他这样的人间绝色,却没给他一幅好脾气,整天抿着唇作深沉状,眉头常年紧夹着,面色冷峻,却不损他的俊美绝伦。 一般男人像他这样穿,肯定就要被重色压下去了。 可是他不。 反之,更加出彩。 厉爵修的出众,已经不需要任何衣物饰品的衬托了。 越是干净,越是魅惑。 干干净净的脸上,一汪动情的双眸认真看着,修长的手指在餐桌上轻轻叩着。 一瞬间的光晕,都集中他的身上。 令人移不开眼。 可惜,他不喜欢在公众人物面前出现,否则可以收获一大笔粉丝。 阮昔正在打量着,老胡发现她进了餐厅,连忙躬身道,“阮秘书来了。”转头吩咐厨娘,“把阮秘书的早餐端上来。” 一个秘书,还有这么好的待遇? 以前周秘到厉家来,可不是想坐就坐,想吃就吃的。 伺候的佣人纷纷在心里讶异的着,不敢有丝毫怠慢,把阮昔的早餐用托盘送了出来。 坐下来,阮昔收回目光,看着各香味俱全的各色小点,一碗热气四溢的粥色彩缤纷,说了一声谢谢。 拿起勺子舀了一勺淡粥放到口里,入口即化,软绵香甜。 报纸轻弹,沉醉于报纸的厉爵修这才抬起眼看她,令人心醉神迷的眸光就此定格。 落到她的脸上,问,“怎么样,还合你的口味吗?” “还行吧,我在家里都是吃白粥的。” 阮昔吃得愉快,嘴上一点也不饶人。“凑合凑合吧。” 厉爵修沉默了一下,没有吭声。 老胡跟了他这么久,立刻就知道他不太满意,连忙把厨娘叫出来重做,厨娘正在答应着,阮昔及时咽下了嘴里的粥,阻止了他,“这个也还行,不用换来换去这么麻烦了。” 她可不想大废周张惹人讨厌,感慨着,有钱人就是穷折腾。 哪像她,能喝饱就很满意了,哪敢挑三挑四。 她故意呛厉爵修,就是生气昨天厉爵修不说一声就自作主张辞掉了那个佣人,连累影响了她在厉家的形象。 她真心去折腾厉家的佣人,她可没这个闲情……浪费时间不说,还浪费自己的感觉。 拖泥带水不是她的性格,气过就算了,她也不想再追究了。 老胡顿住,只看着自己的男主人。 厉爵修微微皱了眉头,摆了摆手。 这样,就是算了。 这时天色已经大亮,外面的景致灿烂动人,阳光普照。 太阳从窗子洒进来,铺陈了一地的温柔,营造出一种安宁和谐的氛围,难得阮昔和厉爵修还会有这么平静相处的时刻,不知不觉就吃得多了一些,收了自己的利嘴。 此时,厉爵修放下了报纸。 阮昔一边吃着,看到他把报纸放在桌面上,就顺势拿过来看看。 首版面上写着新闻社的通稿,她才看了几个字,就翻了过来,匆匆过了一遍,突然看到版面的小角处,有一张模糊的小得夸张的照片,灵动的双眸看得呆住。 熟悉的脸熟悉的唐装,这不是昨天见到的那个老人吗? 那厉爵修一定也看到了……‘ 唐老捐了几座学校,给很多失学儿童带来了希望……他的这种高光亮节,带来了人类的真善美……并且受到了市领导的高度表扬,颁给了他一个仁善的奖项……’ 阮昔一目十行把内容看到了,却是满篇的赞誉之词,半点重要的信息都没说。 忍不住抬眼看向桌上的男主人,发现他的目光正落在自己的身上,眼神凛冽。 一早上就这种扑克脸……阮昔十分蛋疼…… “这位唐老先生……” 可是,该死的。 她这种八卦的性格就是改不掉,指着角落里看不清脸的人影,阮昔定睛地看向他,“他到底是什么人?” 为什么市政府这样夸赞他,可是却不敢大肆报道,只能在报纸上占这样一个小小的版面,她也是做情报出身的,知道这种情况不异于两个原因,一个是他的身份太特殊,不适宜这样边篇累牍地报导,另一个原因就是他自己喜欢低调,和厉爵修不出现在任何版面上的原因如出一辙。 “你想问什么?” 慢条斯地切着鸡蛋,优雅的男人显得很漫不经心。 她想问什么!她想问关于唐老先生的一切…… 可是,理智宝宝及时她的思维给拉了回来,吞下了喉咙里的一切询问,久久,才慢慢地问了一句,“唐老先生,和你是什么关系?” 如果厉爵修回答她,她保证,绝不会再和他作对了。 就怕,他不说。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厉爵修放下手里的刀叉,伸出长胳膊,把她手里的报纸收了回来。 慢慢地叠好,脸上的神情淡淡的。 然后,丢进了垃圾桶。 “这不是你该问的。” “那什么才是我该问的?” 阮昔脸上写满了不甘,如果真心不让她知道,为什么不肯避着去见那位老人,为什么还要拿着她当挡箭牌呢? 她既然充当了棋子的角色,理所当然得到收获。 这是她的人生准则中,最重要的一个信条。 “别忘了,我昨天帮过你。” 说着,她得意洋洋地继续说,“如果你想说那条手链,那是唐老先生给我的礼物,我不想多问,只要知道你们是什么关系,我受委托保护你的安全,要知道你身边的是否对你有威胁……” 很好,拿他的话来堵他。 厉爵修本来应该生气的,可是他没有…… 因为,他看着眼前的小女人那娇艳欲滴的脸上,呈现着以为抓住他把柄而得意的神态,晶灿的神采,为她脸上的增色的绝不仅仅是一分。 心里,莫名地就软了一些。 真是奇怪,他厉爵修对着什么女人都不会动心。 却不止一次为她心软了。 擦了擦嘴,“你真的想知道?” 阮昔重重点头。 天知道,她真的好奇死了。 “他是我的义父。” “义父?” 传说中的义父总是透着迷幻的色彩,阮昔肚子里的话没藏住,“收养你长大?然后把你培育成了商业人才?然后让他报答他?” 厉爵修看向她的眼神十分奇怪,好像第一次认识她似的。 一直默不作声的老胡掩饰住了眼里的笑意,向阮昔解释,“厉少的义父是后面认的,并不是阮秘书想的那样……” 神马收养,神马培育,神马报答…… 只能说她想得太多了。 看来,厉爵修不屑于再和她解释了,起身离开了餐厅。 留了阮昔一个人石化在座位上,脸上的神情被风一吹,哗啦啦碎了一地。 难得聪明绝顶的阮昔,也落入了俗套的想象里,被那些黑道世家的种种世界观熏染过后,留下了一颗千疮百孔的心。 半分钟过后,老胡回来挽救她。 “阮秘书……要去风行了,厉少在外面等你。” 他喜欢等,就让他等着吧…… 阮昔本来想淡淡地想着,可是,陡然又意识到了自己身为帝炎情报人员的职责,脸上的表情又开始纠结了起来。 老胡仍然催促着,“……时间不早了,阮秘书?” 淡淡地一晒,她一个秘书的派头比总裁还要大,混到这个地步也应该满足了,想象着压厉爵修一头的样子,唇边翘起了微笑。 所以,还是不为难老胡了。 不过,她又想到那夜的怪异,后知后觉地大叫,“可是,我没听到厉总叫唐老义父啊!” 唐老唐老叫着,不会太生疏吗? 老胡愣了一下,才慢慢道,“有时候亲密不是叫出来的,不叫也不会不亲密。” 真像个饶口令。 不过,阮昔也可以明白这种感觉,厉爵修对于他义务的尊重不是假的,光是看着,也能感觉他眼里的尊重……虽然少了那么一点儒慕之情,但是,对父亲的感觉,大抵就如此了。 她想象不出厉爵修对父亲是什么感觉,还是那张面瘫脸! 事实证明。 生活往往在平静里,藏着一些惊喜,不过有时候只有惊,没有喜! 她阮昔!竟然自作多情了! 厉宅的门口,只看到几个黑衣男站在黑色的车子外守着,阮昔走出去,眯着脸看了一下。 昨天的枪击,加长型林肯车的车窗都已经被损坏了,早已经拖到厂里去修,一时半会还回不来,基于安全的考虑,老胡把加长林肯换成了低调平实的黑色小轿车,也征得了厉爵修的同意。 不过,就算再低调,阮昔也能看得出价值不斐。 毕竟几千万的车子和几百万还是不一样的,安全性能也是一个比较大的提升。 阮昔还是挺喜欢低调的,初看的时候觉得挺好,也不用和厉爵修大眼瞪小眼坐在超长的车厢里。 可是……看到了一脸面瘫坐在后座的精品男人。 她深深觉得,自己的脑子秀逗了。 那么长的空间都没法和这个男人和平相处,现在挤在这么狭小的空间,又能好到哪儿去? 后座上,一共就两个位子,就算阮昔再怎么不愿意和他呆一起,也不得不看到这个男人的脸。 装X的,一张硬板板的脸。 一想到这个囧况,阮昔回头可置信地瞪着老胡。 被她瞪得莫名其妙,完全没觉得怎么问题出在哪,老胡努力运用着他那不发达的大脑思考着。 坐在车里的男人已经不开心了。 淡凛地扫过来一眼,语气不悦,“还不上车!” 阮昔呆住。 厉爵修不是很讨厌女人吗?他竟然也同意了? 阮昔听到自己磨牙的声音,手脚蠢蠢欲动,瞪着这个后座的位子,就好像瞪着她的仇人。 第32章:天崩了的错觉 “阮秘书!” 老胡催促她。 闭上眼,崩溃的感觉很销魂。 这意味着,不止今天,还有明天,还有大后天,来往都要跟着厉爵修挤在这样一个密闭的空间里……这究竟是缘,还是孽! 嘴角剧烈抽搐着,她终于弯下小巧的身子。 真皮座椅上,淡淡地散发着崭新的味道。 坐起来的时候,一眼看到了隔着一层的前座,司机在后透镜里的眼睛,磨牙的声音更加响了。 “看什么,坐好。” 厉爵修双手放在膝上,高贵的头颅赏赐了她一句。 “哦……” 虽然现在很想拿仙人掌敲在他的头顶,阮昔还是硬扯着娇俏的微笑,拉出了一个称得上和煦的微笑,瞬间比外面的阳光还要灿烂……她情报人员的身份可不是盖的。 没有几个人可以抵抗得住她的笑容。 只要她愿意释放诱惑,那就没有不中招的。 但她忘了厉爵修就是一块铁板…… 他连一个眼神也欠奉。 T市最热闹的一片办公区,数十辆车子一溜烟停在了风行大厦的门口,金光闪耀在大厦的顶端,大片蓝色玻璃折射着醉人的光芒,一行黑衣保镖把厉爵修迎出了车,戴着黑框黑镜的男人弯身从车里出来。 遮了大半的脸,仍然透出一股震慑的气势。 波及到了行人身上。 在黑衣保镖的护卫下,根本没有人能靠近他。 只能远远看到,气势惊人的年轻男子,在一行人的陪伴下走上了阶梯。 进了风行大厦。 陡然,大堂里所有人都禀住了呼吸,共同默默地注视着大步走来的男人,日复一日的见面,仍然让他们对这位年轻的总裁,T市城首屈一指的商业奇才保持着最崇高的敬畏。 风扬起,唇边溢着冷意。 厉爵修走到了专属电梯前,一行人把他围得密不透风。 而,阮昔也在他的身边。 她从未接受到这样赤裸而崇拜的目光,仅仅只是因为她站在了这个男人身边。 她不是不知道厉爵修的个人魅力,只是没有想到。 他竟然这样出色…… 长久都活在黑暗底下,阮昔对一切投射在自己身上的视线,都充满了排斥感,下意识知道这些疑惑诧异嫉妒的视线里,都藏着令人反感的气息,她保持着目不斜视走到了电梯前,才用余光扫了一眼。 随即,落在了厉爵修身上。 他真是一个发光体……让人奋不顾身的力量。 连带着让她也尽享了众人艳羡的光芒,可惜,这都不是她想要的。 下意识选择了排斥,唇抿得更紧。 背挺得更直,脸上的神情冷若冰霜。 一个上午,阮秘书变身了冷艳嗔情的冷艳女秘,和总裁厉爵修从一个车上下车的消息就传遍了各外角落,大到职位高阶的经理主管,小到打扫卫生的阿婆,个个充满了不可思议。 风行集团里从来没有女人可以爬到厉爵修身上。 被他扔出去的女人数不胜数,已经变成了办公室茶后的笑料。 阮昔才进了风行第二天,赫然和厉总同上下班,这怎么能不被有心人放大爆料,引起了新一轮的热议,虽有有心人话里含酸,里里外外把阮昔贬了个遍,但没人不承认,她真的是有着独特的魅力……否则,怎么能留在厉爵修的身边做事。 且不被驱逐! 也许,她背景神秘,厉总才会对她刮目相看? 也许,她嗔功了得,才会让厉总把她留在身边? 说到事业能力很强,这是众同事最不愿意相信的一条,那么多出众的女人们挤破了脑袋要爬上那个位置,还不是一样不成功,阮昔过去的简历说明了一切,她就算再有能耐。 也不能踩着一条荆棘之路,笑到了厉总的身边…… 说到底,谁也猜不到阮昔的来头。 多少能猜到些什么,阮昔跟着厉爵修在风行大厚的时候,就已经预料到了即将而来的风暴,呆在自己的工作范围,已经有几拨人借着递送资料的名义上来看她了。 趁着闲暇,她到茶水间里倒水喝,顺便清静清静。 遇到了过来的周秘,这个男显得很刻板,平时并不多话,做事也很稳重认真,阮昔调查过他的背景,发现他从进社会之后就进了风行大厚,背景简单得不能再简单了。 从一个小职员做起,然后各种转换跑道,能力极强。 他是很有希望做到主管的,只不过厉爵修应征秘书的时候,他竟然应征上了,就一直做到了现在,秘书是一份协调性很强的工作,不仅仅是有工作能力就能做好的。 他虽然性情刻板,面色僵硬,但是与同事相处得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差,而且做事公正。 上上下下都很服他。 阮昔抬手和他打了一个招呼,听到声音,他才发现茶水间里已经站他个娇小玲珑的小美人。 恐怕在他的眼里,美女和丑女同样没有存在感。 淡淡地晒了一声,跟在厉爵修身边久了,正常人都会变得阴晴怪气,看看那一堆人……哪个不是这样…… “阮秘早。”他说了三个字。 越来越简短了。 阮昔开始习惯以厉爵修的秘书的身份来考虑事情,向周秘询问了厉总下午的行程记录,多知道一点,才能更好的工作。 周秘想了一想,才回她,“阮秘书……为什么不去问厉总呢?” 问厉爵修? 他那幅似笑非笑的样子,阮昔光看着也觉得毛毛的。 厉爵修昨天碰了她的手还要消毒,后面占着她那么多便宜像个没事人一样,更不用说今天早上的同餐同坐了,阮昔总觉得他的精神有一定程度上是分裂的。 女人过敏感症的时候走向了极端,化身为色狼的时候也很彻底。 阮昔觉得,很不寻常。 厉爵修的态度一连几变,变得她心底也有点猜不透了,对着他更加有小心翼翼。 周秘说完就走了,留下阮昔一个人对着流离台时而面露严肃,时而咬牙切齿。 过了一会儿,偷闲偷懒的某人被人从茶水间里拎了出来,带到了厉爵修的面前,阮昔还处着对他戒备的状态中,看着他一手接过老胡递过的西装外套,正在穿着,精亮的视线闲闲地扔了过来。 “阮秘书很忙啊,找你的时候找不着人,这就是专业精神?” 无冤无故被亏了一记,阮昔的心里很不爽。 “厉总,叫我有什么事?”她又不是逮着忙的时候才去喝茶的,厉爵修的时机找得也太凑巧了,就好像时刻盯着她一样。 她是情报人员!情报人员!以上回声五百遍! 而不是他真正的秘书! 修长的身型在眼前晃了一下,淡淡的男性气息在她面前飘浮着,男人弯腰在桌上拿起了手表,随之带上,一边说。 “准备一下,跟我出去。” “去哪里?” 阮昔问了,才知道后悔。 暴露了她的业务不熟悉,不过,厉爵修这幅架势也不像是按行程表来的样子。 不过,厉爵修没让她这么好过瞳孔里透出淡淡的凛寒,语声淡漠,“身为总裁秘书,你连行程记录都不看吗?” 阮昔按捺住胸口喷薄而出的火气,姿态诚恳,“请问行程记录不是一向由周秘书管的吗?” 她何德何能管这个…… 风行集团的做事风格就是这样,周秘跟了他这么久,很多事本来就是由他管的,既然不由她管,那她就不管了。 厉爵修看着她,过了两秒把周秘叫进来。 周秘早知道阮昔也在办公室里,进来规规矩矩站着,表现得平静无波,“总裁叫我来有什么事?” “把行程给她。” 厉爵修说得干净利落。 “给……阮秘书吗?”周秘愣了下,马上点点头,“我马上去抄送一份。” 他没想到总裁对她这么信任,还以为…… 他身为厉爵修的专属秘书已经好几年了,私人秘书也有好几个,但都是来来回回。 都是男性,从来没看到个女性站到这里,也没看厉总对一个女人这么和颜悦色。 有种……天崩了的错觉。 纵使他这样想着,面上也不露分毫,阮昔从他脸上什么都看不到,深觉得跟着这个男人混的,果然一个个都是面瘫。 如果让阮昔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绝对要气得吐血。 ……只知道刻薄女人的总裁,对她除了挑剔就是挑剔。 她是看不出来厉爵修哪点和颜悦色了。 阮昔用电子仪器接收了行程之后,来没来得及看,就跟着厉爵修走出了风行大厦,老胡早已经让司机把车子开到了门口,车门打开,阮昔踩着高跟鞋,足不点地。 像是在空中飞奔,一双短腿差点跟不上厉爵修华丽丽的大长腿。 直到坐定,才深深地喘了一口气。 车子发动,她才有空在车上看了一下行程。 一眼看到,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一口浊气上不来下不去,简直憋得她生死不能……厉爵修,他绝对是故意的。 行程上写着。 12:00,午餐 车子踩下煞车的时候,阮昔盯着时间看,正好是十二点整。 这个准确度…… 她忍不住向司机投向了佩服的目光,果然是常年跟在厉爵修这个变态身边的人,把他的怪脾气拿捏得很准。 她很不厚道地开始想,如果堵车了怎么办…… 这个司机难道要开着车子在天上飞吗? 车子驶到了国际知名的餐厅,阮昔下车的时候还在想,她为什么要跟着厉爵修一起出来吃饭? 第33章:流光四溢,销魂之极 午餐时间本来是收集资料的最好时刻,她才搭上了市场部的小高,调到了他的入职记录,想通过他的口知道市场部更多的事情,厉爵修一句话把她给叫出来。 那不是破坏了她做事的效率! 跟着厉爵修身后,侍者一路把他们带到了已经定好的位子,是一处隐秘的包间,落坐后,阮昔透着植物的宽大叶子,看到了流水潺潺的微型山景,哗哗的水声流动着,令人身心愉悦。 餐厅的装饰非常雅致,地上铺的都是漂亮的木地板,走了几步还可以看到更大的山景,空气非常好,可能是因为坐落在比较高的地方,餐厅的经营得把景色和用餐的环境完美地结合起来。 造成了处处可以看体会到植物清新的滋味,阮昔是一坐起来,心里的闷气都消失了。 侍者送上了菜单,她看来看去点了一份最贵的菜,不管味道怎么样,花厉爵修的钱让她很开心。 但,这也只是一点小开心了。 厉爵修财大气粗,反而笑着问她,“还要点吗?这些够不够?” 难得他还会笑……那绝对是阴笑奸笑恶魔的笑声。 很怕吃来吃去要自己付账,阮昔闭着嘴坚定地摇头。 “我不用了,这些够多了。” 老胡没有跟进来,守在包厢外面,里面满打满算就他们两个人,阮昔慢慢升起了一点警觉心,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这个男人坐到一直吃午餐……这样,太亲密了吧 这算不算厉爵修公物私用,她可没答应过陪他一起吃饭啊? 不光早餐,午饭也包了,那岂不是晚上也得? 胡思乱想着,菜陆续送了上来,末了,侍者走前,还附了一瓶年份很不错的红酒。 阮昔的眼睛,瞬间就睁圆了。 醉后乱性……醉后OO又XX……各种想象在她的脑海里沸腾着,冷不防就伸手把酒给夺了,语声诡异,“大中午的,酒就不用喝了吧。” 厉爵修神情淡淡地,毫不动容,默默转了下手上的腕表。 “你这么怕我喝酒吗?” 开什么玩笑?她会怕! 十个厉爵修喝醉了都会被她秒成渣渣,更不用说这个还没有狂化的! 如果他不会醉酒发疯的话…… 阮昔把自己的头割下来给他当球踢! 手里的酒握得死紧,她考量着,如果实在没办法,她就把酒砸了扔到外面去。 反正厉爵修有钱,闹点小骚动小CASE,到时候用钱摆平就可以。 “那你在怕什么?” “谁说我怕了!” 厉爵修瞅过来的一眼,流光四溢,销魂之极。 薄薄的嘴唇里吐出来的句,“放心,我不会喝的。” 谁信啊! 这个男人怎么会这么好说话! 阮昔仍然带着怀疑…… 这时,厉爵修让老胡把服务生叫了进来,对着他问,“这瓶酒是谁送来的?” 男服务生,“是一位姓顾的先生,他特地送给您的。” “带回去吧,我不接这个礼。” 男服务生有点惊讶地看过来,他不熟悉厉爵修,当然不知道他是风行集团的总裁,看到他连顾先生的面子也不买,忍不住有点好奇,他涉世未深,把表情都放在了脸上。 “好的。” 阮昔这才反应过来,看看厉爵修,又看了看服务生,再看了看自己手里的酒。 才知道原来是她误会了。 不过,难得厉爵修也不生气,还应和着她,这可一点也不像他的脾气啊。 她把酒递给男服务生,他恭敬地把酒接了回来,出去时道,“打扰了,请各位慢用。” 门合上,阮昔动了几下筷子,吃得没滋没味,在脑海里搜寻着这个顾先生是谁,想了一会儿没结果,姓顾的那么多,她想来想去也不知道是谁。 阮昔抬眼看他,瞬间将自己的视线收了回去。 没想到对面的男人仿佛有透视眼,把她心里的想法尽揽,淡淡的调子说着,“等一会你就可以看到他了。” 以他对顾某的了解,他算得上一个喜欢献殷勤的人,却不是一个习惯放弃的男人。 付出不等于回报,不是他的行事风格。 听到,阮昔更好奇了。 终于,一顿饭吃得差不多,厉爵修放下了筷子。 桌上的菜还有大半没动呢,真是太奢侈了,阮昔的目光还在菜肴上流连着。 此时,背后的门突然响了起来,叩叩。 她立刻回头,晶亮的眸子瞬间盯住门,老胡的声音在外面报告,“厉少,顾先生想见您。” 果然,来得好快。 好像可以计算得到他们什么时候吃完饭,真是一个厉害的人物。 厉爵修略微不爽的声音在她背后响起,“你为什么永远对别人的男人这么好奇?” 在我不知道你的真面目时,我也对你充满了好奇! 阮昔差点脱口而出,还好她及时反应过来,娇懒的嗓子扯出回应,“你也知道自己很无趣啊!”又道,“我就是想看看他知道你醉后乱性是什么反应,我猜他一定不知道吧。” 厉爵修被堵个正着,脸色一沉,“进来吧。” 包厢的门被推开,一个携着怀中丽人的年轻男人走了进来,笑容满面,和气的脸上洋溢着宛如阳光般的明媚,流光飞舞的眸子里散发着动人的神采。 他竟然当着厉少的面搂着一个女人! 清冽的声音悦耳之及,在阮昔的耳朵里飘荡着,像极动人乐器,令人回耳犹回不过神来。 “哎呀,真是难得吃饭的时候遇到厉少,本想送瓶酒表示表示,没想到厉少不领顾某的情,只好过来叨扰啦!” 阮昔还震惊于他的公然搂女,忽略掉了厉爵修一直放在自己身上的视线。 因此,谁也没有第一时间说话。 厉爵修有这个派头,这个世上没有人敢给他难堪,只有他给别人难看。 但是阮昔不同了,说到底她只是一个秘书,能和厉爵修寒暄的男人,随便拎出来一个都比她要厉害了,她这样不动不声的样子,实在是很不识相。 顾声平笑眯眯的,掠过阮昔一眼,“我说呢,原来有娇客在嘛,怪不得了。” 他对厉爵修非常了解,知道他很少在外面吃饭,更加不会到从来没去过的地方,连走在路上都需要人开道的场面,他是早有耳闻,虽然没见过但也猜得差不离了。 所以,他在这里看到本尊的时候,实在是……很好奇。 厉爵修只说了一个字,“坐。” 顾声平放开了怀里的女人,笑着走进来坐下。 包厢里瞬间变成了三个人,有了点人气的样子,老胡也走了进来,递给了厉爵修雪茄烟,他淡淡地接过了,一幅异常冷淡的样子, “很久不见了。” “您贵人多忘事啊。” 笑嘻嘻地说着话,站在门口不甘寂寞的女人也扭动着身子进来,露出了优美的颈子,圆润的脸上白嫩细腻,保养得宜的身材弱柳扶风,手挽在顾先生的胳膊里,娇滴滴地,“声平,怎么不和我介绍一下呢?” “出去!”厉爵修脸色一变。 女人被他的脾气吓住,妆面的脸上现出恐惧,柔软的身子往怀里的男人靠得愈紧,“声平~” 厉爵修的脸色像锅底一样黑,极力控制着不把手里的雪茄丢过去,玉石般雕琢的脸上尽是冷漠,无端端让包厢里的温度降了十度不止,“我的身边不留女人。” 顾某愣住,深知他的脾气不发惹,只好干笑着把身边的女人轰了出去,“厉少别生气,女人不懂事而已,男人聊事情,哪用得着她们在这里叽叽歪歪。” 又笑着补了一句,“还以为您的脾气改了呢。” 阮昔发现他的目光又一次打量过来,忍不住眉毛一挑,拿起桌上的杯子饮了一口消食茶,这个男人倒是挺有意思的,身边的女人被轰出去,倒没像章氏小开那么没品。 找着借口说,也不会让女人很难堪,不过,他这样顺便把自己也数落了一顿啊。 她现在坐在这两个男人中间,打扰了他们聊事,这算什么? 厉爵修好像也反应过来,看了一眼阮昔。 双目相对。 可怕的沉默。 阮昔抽动着嘴角,不知道厉爵修不会不顺势把自己给踹出去!她可一点也想听他们所谓的男人事! 轻轻地扔了一句,“原来我不算女人!” 这句话本来是自嘲,但是偏偏很对味,厉爵修的眸子瞬间就柔和了。 她怎么会不是女人呢,她是名幅其实的女人…… 是唯一一个可以站到他身边的女人,他有充分的证据证明,她的身体从里到外,都充满了女人的气息。 期间,顾声平一直揣测着包厢里的气氛,这时人美气氛佳,气氛暖和,正是谈事情的好时机,于是,他把自己的来意说了出来。 他说的是海工招标案,T市里好几家都在抢这个案子,早已经准备了很长的时间。 独家自然更好,但他却偏偏找厉爵修一起合作,这真是不好理解。 他舌粲乱花,说得非常动人,一条条利益相关解释得非常清楚,倒是一个很好的说客。 加之丰富的面上表情,和从头到尾的不卑不亢,真的比章氏的小开要强得太多了。 连阮昔听了,也觉得,嗯,很不错,可以试试看,原来顾声平就是高捷公司的掌权人。 怪不得她这么熟悉,童诗曾经不止一次在她的耳边说过个人,曾经有那么段时间,顾声平异常地高调,频繁地出入公共场所,又经常上财经杂志,成为了一个温情风流的形象。 第34章:厉爵修……好像挺不开心的 童诗因此对他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她喜欢挑战,越是有难度越是喜欢,送到面前的反而不喜欢,那已经是一年以前的事了。 后来……后来她不知道为什么放弃了。 其实阮昔倒觉得,他比厉爵修要强百倍了。 长相不错,人又风趣。 还没有厉爵修的那个坏毛病…… 她听着听着就走神了,等她回神的时候,这两个男人已经谈完了,顾某略带疑憾地摊手,生意应该是没有谈成,“厉少没兴趣,这真是太可惜了。” 他谈不成生意,倒也没什么不高兴的。 显得很大气。 身为他这样的高位,察言观色已经是一项本事。 顾声平把目光转向了阮昔,眸里含着诚恳,嘴里像裹了蜜一样甜,“这位小姐贵姓?我还从来没有看到厉少的身边有这么漂亮的女人呢?” “我姓阮。” 阮昔抬眼看了一下厉爵修,他从头到尾没什么反应,忍不住翘起了唇角,“是总裁的秘书,叫我阮秘书就可以了。” “这么漂亮的秘书,厉总真是幸运。” 顾某不会真的以为可以从她这里下手吧? 听着他在那里继续说道,“可惜我就没这个荣幸了。” “顾先生客气了,我只是一个普通人而已,能够在风行任职是能力评估的结果。” “在我看来,能呆在厉少身边超过两分钟,那就很不容易了。” 呃,阮昔不知道接下来要说什么了。 如果她顺着顾某贬低厉爵修,恐怕被会他记恨到死吧! 不过,这样还挺好玩的。 阮昔违心地想念了一下厉爵修的好处。 “厉先生很耐心。” 再度看了她一眼,顾某潇洒地告别了。 许久,包厢里的人都没有动。 阮昔喝完了杯子里的茶解腻,又给自己倒了一杯,不去看自家总裁的黑脸。 她记得行程后面还要开会,时间在两点。 现在已经一点多了,她知道厉爵修撑不了多久。 十分钟后,厉爵修果然站起来了。 利落,又带着决然。 连一个眼神也没有给她,径直寒着脸出去了。 西装裤消失在门外,阮昔坐在原处僵化了,热气薰着小脸,将她的眉眼衬得灵秀动人。 她的容颜确实不错,但离顾某的夸赞还远得十万八千里。 她想,其实姓顾的就是为了气厉爵修的吧。 他不应该这么容易上当吧,结果他竟然真的生气了,弄得她有时候真心不懂厉爵修的脑子回路是怎么转的。 说他精明吧,可他有时候的行为,真是让囧囧有神。 愕然地抬头只来得及看到消失前的背影,阮昔无辜地想,她可没主动勾搭外敌。 不过,厉爵修……好像挺不开心的。 他不开心也不用担心,至少不会找自己的麻烦。 阮昔的好心情只维持到了上车前。 厉爵修在里面闭目养神,暗笑了一声,她拉开另一侧的车门准备上车,陡然听到前面的老胡说了一声,拦住了她的动作,“阮……阮秘书,你坐到后面去吧。” 坐到后面?这是什么意思? 拧起了细眉,阮昔往后看,发现一直跟在后面的车子也开到了门口,里面坐满了保镖,但好险还独剩了一个位子,很难想象出这个位子不是专门为她留下来的。 迷惑了看了一眼,厉爵修身旁明明就留有一个位子,却要把她赶到和保镖去坐一个车? 这…… 手还扶在车门上,阮昔瞪大了美眸,差点被气得自燃,不敢相信他竟然这么小气! “这是怎么回事?” “就是……厉少想好好休息一下。”潜台词是,不喜欢让人打扰。 老胡的话里透着心虚,他知道什么都瞒不过眼前的阮秘书。 毕竟人家是专业的情报人员,比他们这些大老粗懂得多多了。 “想休息就休息啊,我可以不说话啊。” 再说了,她想说话也没对象啊! “阮秘书就委屈下吧!” 意思是,只能委屈她了是吧……和一乱臭烘烘的男人坐到一起,这也太为难人了吧,她阮昔什么时候丢过这种脸? 阮昔僵硬地站在原地,又看了一眼正在车里默默稳坐的恶质男,情况没有最糟,只有更糟。 她很想把这个男人拎出去,扔到臭水塘里去! 她做梦也想不到厉爵风会做出这种小家子气的事,他还是个男人吗?居然要她和那一帮保镖坐一辆车? 她才不干呢? 砰一地把关上了车门,阮昔死瞪着闭着眼睛装睡的某人冷哼一声,“不用了,我自己回去,用不着你们送。” 出来的时候死活拖着她!吃完饭就直接把她给抛下了! 这个可恶自私的臭男人! 反正有这么多保镖,坏蛋也整不死他,就不用她费力跟着了! 老胡为难地看着她,迟迟不开车,可是厉少也不发话,他也不好自做主张,他巴不得自己把位子给让出来,这样也可以一了百了了,还可以平息怒火。 几秒钟过后,闭着眼的男人终于发声。 “走吧。” “厉少……” 忠厚的老胡还想再看,看到他发青的脸色顿时不敢说话了,真是奇怪,厉少的脾气越来越反常了,明明一早就让人查到了这里的菜做得很不错,专门抽出空来,把阮秘书带过来吃饭。 吃饭前还好好的,吃饭后就翻脸了。 厉少心,真是海底针。 阮昔气冲冲地踩着高跟鞋往外走,正打算叫车的时候,厉爵修的车正好从她面前开过去,火气一下子飙得更高了,不去看那烦人的车屁股,她快步走到马路边上去拦车,突然,一辆银色的车子从她身边经过的时候慢慢停了下来。 她正烦着呢,想越过走到前面去。 陡然听到一个男声从旁边传来,“阮秘书。” 车窗摇下,顾声平快活地招呼着,“上车吗?” 以为他早就走了,阮昔压根没想到他竟然还守在这里,一时愣住了,突然想到了守株待兔这个词,也许她就是那只兔子。 顾声平就是那个猎人。 逆光里,顾声平不太看得清她的脸。 可她把这个男人的脸看得很清楚,在暖光里,尚算英俊的脸散发着耀眼的光辉,懒意和痞气横飞,一时间觉得他的笑容真是坏到了极点,透着坏男人典型的吸引力,他的女伴没有坐在副驾上,估计就早被他给打发掉了。 看她迟迟不动,顾声平又说,“怎么了,怕坐我的车吗?” “怎么会。” “你不是先走了吗,怎么……会在我的后头呢?”她抱着胸闲闲地问,在午夜阳光里和他对视着。 杀气弥漫,她可不是单纯的小白兔,不是猎人可以随便逮到的。 “我会猜,你信吗?”他笑着,“我知道今天可以载到美人,所以故意在这里等。” “你知道厉总裁会生气……把我抛下?” 阮昔发现这个男人的心机很深沉,就冲着他在这里守株待兔,就可以看出他其实是一个很不简单的男人,计算着一切,在掌心里撑握着所有事物的发展……并且猜测得很正确。 低笑一声,阮昔笑容妩媚地瞅着他,“难不成你真的看上我了?不会吧,我没这么大的魅力,因为我是历厉爵修的秘书,才有这个价值是不是?” “你果然很聪明,能不能聊一聊呢。” 时值正午,烈日当空。 顾某载着阮昔一路奔向了海边,两个人迎着风浪从车里出来,感受着海风带来的丝丝凉意,风掠起耳畔的乌发,令人有种身心愉悦的感觉,身边,时不时有一对对情侣互相揽着从他们身边走过。 他们这样走着,也像极了一对郎情妾意的情侣。 只不过,事实往往背道而驰,阮昔下了车,就什么也看不到了,径直奔到了沙滩上。 深深地呼吸一声,感受着浪花席卷而来的凉意。 过了一会儿。 她在沙滩上脱下鞋子,捞在手里,赤脚在软绵的沙子上踩来踩去,热意从阳光一直传到她的脚底,顾声平一直守在她身边,从头到尾一直看她,等待着所谓的聊一聊,他有足够的耐心去谈。 “我没能力左右厉爵修的。” 玩累了,阮昔拎着鞋子坐到了一边,对着顾声平说道,不想浪费彼此的时间。 顾声平的眼睛在太阳下闪闪发亮,眺着无边无际的海洋,好似完全没有听到她说话。 反而问她,“好玩吗?” 挺好玩的,而且身心愉快。 但是阮昔知道自己并不属于这里,她总会要回去的,尽管她有过无数次掐死厉爵修的念头,不确定还可以和他和平相处,却改变不了她心里的念头,厉爵修这个人虽然喜怒无常。 常常面瘫脸,但她可以触摸到他的内心。 偶尔觉得,这个男人尚可的感觉。 虽然这只是一种错觉,厉爵修什么话也没有说过。 可是,常时间呆在他的身边,会有一和种深层的压抑感,因为不知道厉爵修的跑道什么时候转换跑道,防不胜防,让她有种不知道怎么接牌的感觉。 现在,她可以好好放松一下。 不管是谁都好,只要能够提供她一个解压的方式,她都甘之如饴。 顾声平不算是一个绝对意义上的好人,但他还算一个不错的相处对象。 以他对女性的处处体贴,就让人很愉悦。 “如果你觉得我是开心的,那我就一定是开心的。” 阮昔说了实话。 顾某衣冠楚楚地站在她旁边,宛如护花使者,温润的眼里充斥着不可思议的灼热光彩,“因为海开心,还是因为我开心?” 第35章:别扭的厉爵修 这有什么不一样吗?阮昔觉得置身在这样宽阔的世界,任何挫折都不值一提,反正开心就是开心,没有什么原因。 “都一样。” 利落地说着,她不再看向顾声平。 “你和我见过的女人都不一样。” 男人缓缓说着,很想伸手触摸她的发丝,在风中缠绵的长发,飘荡着柔软的弧度,如此让人沉醉。 没有一个女人跟着他,不想着大捞一笔,而是跑到海边大笑大闹。 晶灿的眸子在阳光底下美得不可思议。 精灵一般,惹人注意。 这么一会儿,已经有好多男人都看过来了。 他的心里涌出一种,想将她藏起来,永远不让任何男人看到的冲动。 嫉妒心一起,陡然哑然失笑。 他已经不是一个青涩的冲动少年…… 阮秘书果然很不一样,他突然有点懂得为什么厉爵风这种别扭的情绪了,不管怎么样,能够呆在厉爵修身边而不被驱逐,她有她独特的魅力。 阮昔没看他,转过视线,看着在海边玩耍的人们,眸里的调皮不加掩饰。 “怎么了,现在被我迷住了?” 他也希望被她迷住,然后不去想其它。 但,这不是可能的。 厉爵修身边唯一的女性秘书,怎么会是这样一个可爱娇小的女孩子。 他有点不可思议。 “我觉得你对他的影响力很大,刚等你们的时候我就在想,如果他装作没事带你一起走,那我就放弃这个计划,反之亦然。” 他倒是很坦率,有话直说。 阮昔喜欢这种坦率,甚至有种希望童诗去掳获他的念头,“如果你真心想和他合作,为什么不再选一个好机会和他谈谈呢?” 能赚钱的生意谁会不做? 商人都是逐利的。 如果真心让他却步,那一定还有别的理由。 “你看我也试过了,他根本不为所动。” “不不不,我觉得你没有尽力。” 现在她倒是开始好奇是什么理由让厉爵风放弃了这桩合作关系,放松自己靠躺在沙滩椅上,她透过指缝着看向蔚蓝的天空,白云朵朵,各种形状肆意缠绵,就如同她心。 动荡不定。 顾某暗笑,知道这一尾活鱼慢慢上了自己的勾。 “厉少不喜欢别人算计他,接近他只能用潜移默化的方法,我特地打听到了他来这里吃饭的消息,然后买通了服务生在他的菜单里加上了名贵的酒,就是因为我知道工作时间从来不喝酒。” 他继续说着,“如我所愿,他果然不接受退回来了,我不费吹灰之力就得到了进门的敲门砖,获得和他聊天的资格,用这种顺其自然又和谐的方法和他接触,并不惹得他反感,只是没有想过他的身边还有一个你,合作案遭到拒绝这本在意料之中的,但是你的出现又让我的心里焕发出了新的生机。” 真的……很煞费苦心。 一个人的心里真的会这么多念头! 要不然怎么说,做生意的人头脑就是灵光。 阮昔默默地拨弄着手里的小木棒,不知不觉在沙滩上写了厉这个字,很快又抹去了。 “你想让我做什么?” “做你可以做到的事情,我想要谈成这一桩合作案。” 莫名地,阮昔露出了笑颜。 仰头看他,“你对我这么自信?” 顾某人已经大步走到海面前,任由浪光卷覆了脚背,他弯腰捞了一把,水花又从指缝间溜走了,“我对自己有自信。” 这真是太难得了。 高声叫他,阮昔问出了心里的疑问。 “他为什么不肯同意和你合作,有什么原因吗?” “文柳柳。” 嘴里咀嚼着这个名字,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阮昔并不知道,这个人马上就会出现在自己的生命里,像流星划过天际,不止带来令人眩目的光彩,并且坠落到了她的面前。 以爆炸的方式。 做为厉爵修的私人秘书,她的工作任务和周秘有着明显的分工。 周秘管着厉爵修工作上所有事宜,而她身为女性,就承担了一部分私人的事情。 比如说。 帮他收花。 抬眼看了一眼紧闭的门,忍着玫瑰轰炸的芬芳,火红火红的九千九百九十九百玫瑰被几个送花人员搬上来的时候,她以为自己被淹没在这一片红里,已经是第四天了。 她做了一个星期的秘书,就收到了四次这样的花。 更可怕的是。 这不是她的委托人厉爵修订的,而是一个叫着文柳柳的女富豪专来订来送给他的。 谁让厉爵修喜欢玫瑰花呢。 周秘走过来,看见她身后角落里的大捧的花,冷淡的面具微裂,“扔了它吧。” 作势挖了挖耳朵,阮昔回应,其实更是一种无所谓的态度,“这么多扔掉,太可惜了吧。” “如果是我,不会收的。” 这都是指明送给厉爵修的,她哪有资格替他拒收,但这两天他的脸色也不太好就是了,等她下班后,老胡就伙同保镖把这堆花给带走了,带到哪去了不言而喻。 真丢了? 她倒真觉得可惜。 花香弥漫着,她鼻子痒痒地,一下子没忍住打了个喷嚏。 正好市场部的小高上来,高帅的个子大步走到她面前来,体贴地送上了干净的手帕,“阮秘书,可要注意天气啊,别着凉了。” 愕然抬头,阮昔不好拒绝地暂且收下了,唇边酒窝洋溢。 “你上来有什么事吗?” “又有事要麻烦你了,这是要交上去的资料。” 怪不得市场部这么器重他,谁不喜欢勤快又能干的同事呢,而且人又这么谦逊,阮昔收下了资料,妥帖的微笑,“这是我应当做的。” “这几天有点凉,晚上睡觉注意点,就不会感冒了。” “……谢谢提醒了,不过我睡觉习惯不太好。” “没人替你盖被子吗?” “……没有呢。” 就在话题被沟里带的时候,厉爵修的办公室突然打开了门。 风声吹过,小高的神情略微紧张起来,“那我先下去了,有事叫我。” 办公室里,周秘走了出来。 阮昔擦了擦鼻子,正好把文件带了进去,她穿着薄薄的工作套装,包裹着半身裙,膝下是黑色的丝袜,走进本来是温凉得宜的办公室,骤然觉得一凉,裸露在外面的腿冒出一粒粒的小疙瘩。 不由得看了一眼空调。 平稳地打着15度的低温。 怪不得厉爵修身上无时无刻都冒着一股寒气,原来他是冷血动物啊。 竟然在这么低的温度下办公。 把资料递给他的,阮昔忍了忍,没忍住,“总裁,你冷吗?” 某人正在埋头写着字,紧握钢笔的手紧了一紧,头也不抬。 “出去!” 以为她很愿意受他的气吗?阮昔想着这几天的冷战,瞬间觉得更冷了。 噘着嘴,没好气地出去了,反手用力拉上了门。 他自己冻坏不要紧,可别把冷气传到她这里来了。 午休的时候,小高特地给她拿来了感冒冲剂贴心放在她的桌上,可能怕她拒绝,还写了可爱的便条。 PS:照顾好自己,预防感冒很管用的。 喝完水回来后,阮昔意外地发现药已经被扔到了垃圾桶,心里升起了腾腾的疑云,瞪着垃圾桶半晌,才回到座位上看到了便条,上面赫然加了一行字。 没脑子吗,药过期了,我给你扔掉了! 药有没过期她会不知道吗,瞅着这个明显相似却完全不同力道的笔迹,阮昔牙痒痒的,觉得鼻子又开始痒了。 厉爵修什么时候看到了她桌上的药,又给她扔掉了! 他懂不懂得什么叫尊重? 半个小时后,厉爵修在周秘的陪同下到大会议室里开会,阮昔装得很纯良一直在处理手上的资料归档,看到他们的背景走不见了,才起了坏心眼。 这是个好时机。 想报仇很久的阮昔斜睨着角落里的那一大堆花,唇边溢起得意的笑意。 文柳柳这么痴心的爱恋,阮昔怎么能看看着她的心意被糟蹋呢,不介意好人做到底,替她把这些花送到厉爵修的面前。 她真是个好人! 说做就做,趁着办公室没人,她分次把花抱到了办公室。 全数堆在了冰冷的办公桌和坐椅上,放不下的就放到了地上,一眼望去,真是触目惊心。 馨香钻进鼻子里,勾得她忍不住摘了一朵放到鼻间,细长指夹着带刺的茎梗,靠住在桌边的阮昔深深闭上了眼睛,想到了顾声平最后说的那个名字,陡然睁开了眼睛。 顾声平这样赤果果地告诉她,是不是变相告诉了这件合作案的难度呢。 他怎么会知道自己就喜欢挑战有难度的事? 突然,门外突然传来了声音,而且已经到了门口,阮昔现在再出去已经来不及了,只好躲到门后站着。 门开了,走进来两个男人。 听脚步声很重很稳,阮昔藏在门后禀住了呼吸,希望他们没发现自己。 不过,她真是太高看自己了的存在性了。 根本没人注意到她失踪,来人的注意全被玫瑰花给吸引了,厉爵修站定脚步,脸色就从白变成了红,从红变成了黑,最后变成了抑制不住的怒气,一声怒吼,“谁干的!” 老胡闻声赶来,看向厉爵修和周秘,一头雾水,“厉少……我马上清理。” “马上给我扔出去!” 站在旁边周秘手里还抱着资料,脸上表情抽动了一下,“厉少……” “嗯?” “今天上午文女士又送了花过来,属下看,和这些很像……” 剩下的话,不言而喻。 第36章:啊呸!轮得到你来惩罚我! 厉爵修瞪着火红的世界,出声问,“阮秘书呢?” 没人回答他,她的位置上也没人,在来的时候就已经看到了。 老胡招呼着人把玫瑰花扔出去,可是,香味还是残留了下来,没有这么快可以消散,办公室里的空气仍然浓烈得让人窒息,既而把窗子全部打开了,风声卷动着窗帘,传来飒飒的响声。 在这一片混乱里,厉爵修走到窗边,脸色仍然很臭。 “去,给我把阮秘书找来!” 老胡听命出去了。 看这个样子,好一会儿也找不回来。 厉爵修扯了扯脖子上的领带,没好气地黑着脸继续站着。 周秘尴尬地站着,抱着手里的资料说,“那我先出去了,厉总。” “你把会议记录抄送一份给我。” “还有计划案的事情,整理一下发上来。” 厉爵修说完,周秘就出去了。 压抑的空间,令人窒息的办公室里,只能听见一个人的呼吸声。 阮昔藏在门外久久未动,她也不敢动,都到了这个时候,再出现不是很奇怪吗?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居然,有点怕这样的厉爵修。 他好像真的生气了……她也生气啊,这个男人凭什么扔掉她的药! 片刻后,急急忙忙的老胡回来了,他带来了一个奇怪的消息,“前台没有看到阮秘书出去,也没人见过她。” 风行大厦的上上下下都找遍了,她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消失了。 厉爵修听完,脸色僵了一下,“卫生间呢。” “女职员也进去看过了,没有。” 老胡深深感到了自己的失职,怪异的念头在心里一闪而过,阮秘书怎么会失踪得这么奇怪?风行的防范这么严格,怎么会有人可以突破防线来掳人,而且,他们应该是冲着厉少来的,怎么会带阮秘书走? 而且阮秘书身手应该不差,就算遇到危险也应该留下讯息。 她来得时间不长,也接触不到什么机密文件,掳人也没有价值啊。 只好把求助的看向厉爵修,“厉少,您看?” 他能怎么看! 厉爵修心里不爽,把前因后果想了一遍,只能想出唯一的结果……他走到门后,陡然拉开了办公室的门,僵贴在墙壁上的女人呆住,又好像吓傻了一样。 心虚不已地看着他,娇嫩的脸上还留着门上的白灰。 气氛又僵住。 他们好像很容易陷入这样的境近……尴尬……然后是怪异。 阮昔越过厉爵修的肩头,看向他后面眼睛瞪圆的老胡,不好意思地吐了吐丁香小舌。 小女儿态尽显。 她只是开一个玩笑而已,哪想得到会闹得这么严重…… 听到厉爵修说找人,她就更不敢出来了,偏偏死活等不到他出去,就只好一直窝在这里禀住呼吸。 有那么一秒钟,她以为自己会窒息。 一秒又一秒。 厉爵修还是逮到她了。 用这种毫不客气的方式瞪着她。 “厉……厉总……” 她叫了一声,厉爵修堵上来的唇就把她的话给吃掉了,蛮横地一点点挤尽她嘴里的空气,闷哼了一声,阮昔猝不及防被他大力地压到了雪白的墙壁上。 眼前一花,就只能看见性感的脸在视野里徘徊了。 直至肺里的空气全被挤出来后,阮昔才慢慢觉得唇舌麻得厉害,后背用力抵着。 痛觉从脊背一点点蔓延开来。 恼怒地踩了厉爵修一脚,对他的蛮横恼怒不已。 趁着可以说话的时候赶紧怒骂,“混蛋,我是你的秘书又不是你的暖床,你……唔唔……” 炙热的唇舌用力堵住她的,厉爵修被骂了也仍然很开心,星星闪烁在黑目里,沉沉地勾人夺魄,被他这样‘深情’地看着,阮昔的鸡皮疙瘩从胳膊一直冒到了身上,哆嗦不已。 厉爵修吻够了,亲够了。 心满意足了才搂着她的腰懒言,“这是给你的惩罚。” 啊呸!轮得到你来惩罚我! 阮昔张开小嘴,又怕他会趁机吻上来,被他压在墙上动弹不得。 “……你就不怕老胡看到你的罪行!” “嗯?”他的唇边咧开了笑,“他不敢看。” 真是自信到爆棚! 老胡确实不敢留下,早在察觉不对的时候早就溜了。 阮昔气闷,又被他占了一次便宜!如果不是心虚,她绝对不会这样松懈心防,现在她现在慢慢发现,厉爵修的爆发是有迹可寻的。 长久的冷战是深埋的炸药,她以为火气在慢慢消散的同时,这个小心眼的男人却在慢慢积累对她的执拗,直到导火索燃起来的同时,连同她炸了个干净。 可是,这样的感觉却不那么反感…… 和齐凌风的那种感觉完全不一样…… 她心里涌上陌生的情绪,竟然有那么一瞬间看着他不是那么碍眼,惹人厌的薄唇近在咫迟,阮昔忍不住忿然,“谁让我丢掉我的药!” “嗯?你还惦记着那盒药呢?” 看着厉爵修的双眸亮得惊人。 阮昔突然不敢说了,人在屋檐下,哪能不低头…… 她可不想在办公室里上演限制级的画面,动了动,把背脱离冷冰冰的墙面,“以后不要乱动我的东西,这次就扯平了。” “哪有那么简单?” 厉爵修眼底深不可测,拥着她的时候。 才觉得,心情是这样的宁静,“以后不准再随便藏起来,我要时时刻刻都可以见到你。” 这不在和帝炎的合约里吧。 阮昔接受任务来到厉爵修的身边,只要完成两件事就可以,一个就是保护他个人的安全,另一个就是揪出风行里的内奸。 可没说过必须时刻出现在他的视线里。 那让她怎么去揪内奸? “不听?” 厉爵修突然凶巴巴地瞪着他,再度用力把她缚在了怀里,温热的手揽上了她的脖子,把她的头靠到了自己的颈窝里。 阮昔的脸,瞬间红透了。 若有若无的男性气息影响着她的呼吸,理直气壮的声音也变成了小绵羊气弱起来。 “你放开我……” “你先答应我。” 这是威胁? 阮昔的耳朵里痒痒的,差点以为眼前的这个人是假冒的……这个男人是那个讨厌女人讨厌到死的厉爵修? “要是我不答应呢?”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想和他作对。 就算只看见他愤怒的样子也会觉得很开心。 可惜她没能开心太久,厉爵修捧起她的脸,看得她脸红心跳以后,重重地吻了下去。 他的吻技感受不到丁点高明的地方。 阮昔只觉得他过于蛮力,背后痛得要命,手指在他的禁锢里用力的挣开,没一会儿就被死死夺走了呼吸,终于忍不住痛叫,“厉爵修,你这个疯子,快放开我。” 他还有空暇来拒绝,“不放。” “我……背痛,你放开我。” 无可奈何地求饶,厉爵修不信地看着她,发现她的隐痛不是假的,于是松开了她。 一被放开,阮昔就狠狠踹了他一脚。 厉爵修笑…… 真是个残暴的霸君,阮昔对他真是恨到极点,背上又痛起来了,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肩胛骨,轻轻地呻吟一声。 办公室的门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出去的老胡带上了,阳光洒进来,暖光里的两个人都美好得像画一样,那么得不真实,厉爵修动了动手,一把抱她到了怀里,走到椅子边上。 轻轻地把她放下来。 厉爵修把她虚抱在怀里,就想掀她的上衣,察觉到了他的念头,阮昔惊喘一声。 瞪圆了眼睛瞅着他,眼里明明白白的抗拒,用右手拦住了他。 “听话。” 两个字的命令从唇边溢出来,霸道的男人掀开她的上衣,果然看到了发红的脊背,终于发现了鲁莽的代价,他习惯了重手,却忘了女人是那么娇弱,本来就应该轻声呵护,“痛吗?” 阮昔翻了个白眼。 等他折腾够了,终于肯帮她把衣服给放下来。 “现在没事了吧,我出去了。” 实在是怕极了厉爵修的反复无常,阮昔趁着他那么一点点的愧疚心作怪,没对自己围追堵截的时候从办公室里出去,走的时候还感觉到厉爵修锐利的目光一直留在自己的背上。 这种感觉。 实在是很奇怪。 她也没办法定义这种感觉是什么,只觉得厉爵修失去了往日的镇定。 她自己也丢掉了往日的从容。 可是,这一切在出办公室的时候就消失了。 任何的暖味到了现实中,就化成了怒火汹汹,阮昔把碎落在颊旁的一缕头发抓上去,站在办公室门口牙齿轻咬,惧怕感一旦褪去,她后知后觉发现自己又被厉爵修占了便宜! 不就是放了一堆玫瑰花在办公室里吗? 他还扔了自己的爱心礼物呢! 这时,周秘正好朝着办公室走来,看到阮昔一双眼睛水汪汪的,娇艳欲滴,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子小女人的气息,正在整理着自己的仪表,脸上的 神情冻住,不知不觉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打招呼。 “阮秘书……刚刚厉总还在找你。” “哦,周秘书啊,我刚从总裁室出来。” 周秘的眼里仿佛有着穿透人心的力量,他紧抓着手里薄薄的纸,“总裁有为难你吗?” 阮昔连忙回答,“没有,他不是很生气。” “哦,那玫瑰花……” 两人对视着,气氛一时间变得很尴尬,这个时候办公室里传来了厉爵修冷酷的声音,“周秘,你进来吧!” “是。” 第37章:妒意横生的文柳柳 周秘看着她,好像没有回过神来。 阮昔不得不提醒他,眼神疑惑,“总裁叫你呢。” 周秘哦了一声,终于进去了。 抽着空,阮昔到卫生间里收拾了一下自己的脸面,拿凉水泼了一下发红的面颊,亮晶晶的眸子在镜子里对视着,才发现自己的神情这么暧昧,怪不得周秘盯着她看那么久。 下意识用手指摸上了红肿滋润的唇……嫣然的颜色在白色的灯光下格外显眼…… 她不确定周秘是不是想到了什么。 所以,他才会用这样的目光瞧着她? 恐怕在他心里,她已经变成了厉爵修的甜蜜床伴之类的角色…… 上司和秘书的暧昧……阮昔有点不能置信,自己怎么混到了这个地步。 她是需要利用美色勾引上司的人吗? 她明明一个精明能干的女秘书好不好? 接下来的时间里,她一直心虚,做事简单利落,从来不犯错的她,居然把复印的材料拿错给了下面的人,又把打印的材料复制了十来张,送错了东西就不在话下,又捧着资料进了复印室,她在复印机前呆了很久。 也没有把东西给复印完。 一只柔弱的小手突然摸上了她的额头,吓了她一跳,只听到一声询问,“阮姐姐,你不舒服吗?” “是……是啊……” 迷糊地回了一声,然后反应了过来,连忙道,“没有啊。” 阮昔从梦游中惊醒,看到一个女孩子站在面前,一脸关心的神色,替自己把资料收拾起来放好,“可是我看你的脸色不太好呢?我刚刚的时候就看到你已经站了十分钟了。” “没事的,我很好。”刚说完没几秒钟,阮昔打了一个喷嚏,“阿啾!” 总裁办公室的冷气果然开得太足了…… 阮昔懊恼地捂住了鼻子,她果然是一个十足的受害者,厉爵修真是害人不浅。 “我去给你倒杯水。” 没等阮昔回神过来,女孩子已经快手快手去茶水间捧了一杯热茶过来,端到了她的面前。 心里暖暖的溢出来,阮昔连忙接过,道了一声谢谢。 “不用了,举手之劳而已。”小妹,也就是沈眉眉咧开笑容,露出了两个小酒窝,眨眨眼睛,“你也知道的,我天天给她们泡茶冲咖啡,已经做得很习惯了,可他们也没说一声谢谢呢。” 觉得她很眼生,阮昔捧着啜饮了几口,“你来了多久少了?” “有半个月了呢,风行集团果然是大公司,气派真的很不凡,希望我可以通过试用期留下来。” “还有一个半月,你这么能干一定可以留下来的。” 阮昔敛了神采,在资料库时搜寻了一下她的资料,没觉得有什么异常,笑着鼓励她,“好好干吧。” “嗯嗯,我一定会的。” 她拿起阮昔放在桌上的文件,“这些还要复印吗,我帮你忙吧。” “不用了……” 十分钟后,阮昔抱着厚厚的资料回到了顶层的办公室里,桌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放了一盒感冒冲剂,熟悉的牌子熟悉的药名,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她下次意识开始找小纸条,可是翻遍了也没找着。 呼吸顿住,心跳也开始变快。 难道这是厉爵修放在这里的?他怎么会…… 呆呆看着桌子的药,她又开始打喷嚏,发现,这一次是怎么也停不下来了。 从来没栽过的帝炎特工阮昔,栽在了病毒感冒上…… 傍晚回家的时候,她已经烧糊涂了,感冒药已经不管用,厉爵修发现的时候,她已经伏在办公桌上动不了了,探到她发烫的额头,厉爵修胸口一闷,老胡过来问要不要帮忙。 他没什么反应,却把阮昔抱了起来,一路到了楼下。 车上,怀里搂着高烧不醒的女人,厉爵修催促着车子快点开。 老胡干脆坐上了司机的位子,架着车子当成火箭开。 夜色降临,车窗外的流光溢彩在脸上块状地划过,时而露出她酡红的小脸,翘起的睫毛起起伏伏着,那一汪水眸沉沉闭着,一直没有再睁开过。 搂抱着她的身体。 厉爵修第一次知道什么叫心慌。 这种感觉来得太快太突然,他的脸绷得死紧,长时间都陷在沉默里。 车子飞速地在路面行驶着,厉爵修俯视怀里的女人,一张微微苍白的脸,透着不正常的潮红,平素伶牙俐齿的小嘴巴长久安静地紧闭。 他想知道她的身体到底有多烫,于是探身,用自己的额头触上她的。 果然,很烫。 “嘤咛……”一声,阮昔不耐烦地动了动。 童……童诗……沐……沐意…… 快……快……掩护我……别跑……这个混蛋…… 厉爵修不知不觉注意听,还没听清楚,突然从后视镜里发现老胡也在不专心地往后,恼怒地瞪过去。 “看什么,快点开。” “是是,马上就到。”老胡撤回视线,擦了一把虚汗,放缓了速度转了一个弯,然后又开始急速狂奔。 阮昔仍然在说话,混乱的字混乱的句子,迷迷糊糊地听不清楚,厉爵修俯下身子,不知不觉把自己的耳朵放到了她的小嘴上,羽毛般的呼吸拂过耳朵里。 心里蠢蠢欲动,说不清的柔软。 阮昔高烧糊涂了,他反而觉得她这样挺可爱。 冷不防地,长久的混乱过后,阮昔清脆又尖叫了一声。 “厉爵修!” 哎! 瞪着怀里晕迷的女人,厉爵修疑心她被烧坏了脑子,要不然她怎么会在梦里也叫自己的名字…… 用手在她的额头上试了一下温度,想把她弄醒。 “你还醒着的?女人,说话!” 可怜的阮昔,被他摇得晕晕沉沉。 搭拉的眼皮非常不容易地撩了一下眼皮,有气无力地吐出热气,“你别摇了,我想吐。” 啊,想吐! 如果吐到车上了怎么办? 从来不会照顾人的厉爵修脸色一寒,接着用力摇晃着她的身体,一面叫喊,“听着,不能吐知道吗!吐了我让你好看!” 坐在司机处的老胡额头上降下两条黑线,忍了忍没出声。 “住口……你这个可恶的女人!” 后座,烧糊涂的女人抓着厉爵修雪白的领子吐了下去,哗啦啦的全呕到了他的身上,难闻的异味在狭小的车厢里蔓延开来,厉爵修死命攥着她的胳膊恨不得把她从车上扔下去! 她是病人! 他一个正常人怎么能跟病人计较! 厉爵修死命地瞪着她,扯着脏兮兮的西装外套脸色臭到了极点,打开窗子扔了出去。 冲着老胡怒吼,“还没到吗?你是怎么开车的?” 这个速度已经是最快了…… 老胡只好超速,把车子一溜烟开回了家,铁门叮了一声打开,车子像火箭一样冲了进去。 有人过来拉开后门,厉爵修脸色难看地出来,大叫着让人赶紧收拾,嫌弃地看了一眼脏污的后座,认命地把阮昔给抱了出去。 “叫李医生过来,快点!” 早在回家之前就通知了李医生,他在厉家等了好一会儿了。 急冲冲地把阮昔抱到了自己的卧房,厉爵修穿着衬衫过去亲自把床上的被子给接开,李医生在管家的带领下过来替她量温度,打退烧针。 趁着这个空档,厉爵修没好气地脱下了身上仍然沾染了呕吐物气息的衣物,佣人把他的衣物放在衣篮子里带下去。 这时天已经全黑了,从窗外望去是黑色垂坠的枝头,静谧得得厉害。 片刻后,厉爵修在浴室里简单冲洗了一下,换了衣服出来。 老胡正从楼梯上走来,脸色微妙地叫了他一声,“厉少。” 厉爵修的眉间全是忍耐的痕迹,“有什么事,说。” “刚刚收到了消息,文……文柳柳女士往这边过来了。” 文柳柳?厉爵修以为自己听错了名字,看向老胡的表情无疑后,瞬间就像吞了大便一样难看。 她来干什么?? 老胡心里一清二楚,只是看着自己的主子不敢说。 来干什么?还不是来献殷勤,她倒追厉少已经不是一两天了。 一身黑色的衬衫,衬得整个人风神玉立,唯独少了一点人间烟火气,可以让任何女人都如痴如狂的眸子,怪不得文柳柳会这么紧追不舍,死活不撒手。 老胡再问,“现在,怎么办?” 脾气恶劣的厉爵修张口就想骂人,黑目散发出惊人的煞气。 还能怎么办! “拖住她!” 老胡觉得事情很麻烦,“她的车已经到了中延路,现在再去,是不是来不及?” “这还用我教你吗?找人打穿她的汽车轮胎,一个都不准漏!” 后颈无端端抹过一丝凉意,老胡忍了一下才把心里的话说出口,“厉少,文女士,她好像知道了些什么。” “打掉汽车轮胎很容易,就怕她紧追不放。” “我养你们是做什么吃的!一个女人都拿她没办法!” “厉少……文女士的背景。” 不用老胡说,厉爵修也一清二楚。 如果不是她还有那么一点影响力,对她深恶痛绝的厉爵修早让人拿着枪指着她的头顶,迫她永远也不要靠近自己百米之内,可惜,她的背景不明,手里大把的资源。 身家丰厚,向来最喜欢和名流交际。 如果厉爵修真的和她翻脸,没有一点好处。 老胡跟着他这么久,知道他心里有多烦乱,“她可能是觉得阮秘书的出现,产生了危机感,才会这样反常……” 第38章:他为这个女人服务? 疑惑地看向他,英俊绝伦的厉爵修的眉毛深皱,“什么意思?” 阮昔和文柳柳有什么关系?她为什么要有危机感? 登时被他噎住,老胡不知道怎么说了。 女人是一种嫉妒心很强的生物。 她追了厉少这么久都没有反应,已经产生了强烈的抗体,打着持久战的念头。 尽管,直到现在厉爵修也不屑看她一眼。 可是阮昔一旦出现,还和厉少同进同出,流言传出去后,文柳柳的心就像火烧一样煎熬,她怎么可能一点动作也没有。 “她可能误会了阮秘书的身份。” 厉爵修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顿时明白过来,牙齿咬得咯咯想,“这个自作多情的女人!” 这时,李医生已经为阮昔打完了退烧针,留了一点药放在桌头,交待了佣人怎么服用后,正在整理着自己的医药箱准备出去。 躺在大床上昏昏沉沉的阮昔恰在这时睁开了眼睛,发现干涸的嗓子哑得厉害,隐隐约约看见一个人影在面前晃荡,却看不清楚。 “你是?” “你醒了?感觉怎么样?”出声的是一个陌生的男人,隐隐透着温文,他自我介绍道,“我姓李,你叫我李医生就可以了。” “李医生……” 唤了一声,阮昔嗓子痛得厉害,说不出话来。 李医生发现她情况不好,连忙让女佣送来一杯热茶,喂着她喝了下去,“你烧得很厉害,幸好及时打了退烧针,现在觉得怎么样了?” “我……觉得身上很重很痛,没什么力气。” 阮昔虚弱说着,她也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倒下去的,好像就是人事经理过来和她说话的时候,她才说了两句就觉得身上热得难受,脸颊也红了起来,人事经理还一连问了她几句,怎么样,是不是不舒服。 后来,她好像还听到了人事经理去叫周秘的声音。 接下来,就不知道了。 她在帝炎的经受了那么多的残酷训练,更重更严重的伤都有过,根本就不知道感冒发烧的滋味,打了几个喷嚏也没放在心上,以为喝点热水就没事了,没想到来得这么快! 一个小小的感冒病毒,把她折腾得倒下了! “你发了高烧,这些反应都是暂时的,慢慢就会好了。” 原来是这样,阮昔发现身边的环境很陌生,一时不知道自己在哪里,眼皮重得厉害,虚弱地说着,“我以前从来没有发烧过,所以……” 她的话让李医生微讶,温文的脸上露出微微的疑惑,“你从来没有发过烧吗?” 至少在她的印象里没有过,脸红红的,染着胭脂的颜色。 全身好像被坦克压过去的痛。 “在我记忆里是没有的。” 再让她回忆小时候的事,很累了,什么都想不起来。 阮昔慢慢地闭上了眼睛,半梦半醒地睡着。 再度看了她一眼,旁边的佣人收拾着,李医生拎起了自己的医药箱,向佣人交待了几句,“你病了要好好休息,那我先出去了,不打扰你了。” “嗯。” 女佣送李医生出去,正好和男主人厉爵修打个照面,老胡站在厉爵修身边。 厉爵修的脸色很难看,青筋暴露。 李医生微笑了一下,装作什么也没看见的样子,“阮小姐的烧暂时退了,正在休息。” 厉爵修嘴里轻轻吐了口气,脸色依然寒着,“那就好,要紧吗?” “我已经留了药了,定时给她服用就可以。” 说着,李医生笑笑,“那我先回去了。” “那不行,万一烧起来怎么样!” 厉爵修的话就是霸权,一句定死,“你今天别回去了,反正客房多的是,留在这里算了。” 李医生张了张口,只好点头。 话已说完,厉爵修推门进去看病人了。 只留下老胡和李医生两个站在门外,老胡客气多了,先是向李医生道谢,“李医生,麻烦你了。” “治病是我的职责,胡先生不用这么客气。” 李医生担任厉爵修的家庭医生已经好几年,从来没有看过他对一个女人这么在意,特别是他把人亲自抱到了自己房间里……这在以前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 或许是他的目光意味深长了点。 老胡轻声提点他。 “厉少的事情不要多想。” 厉爵修的家规很严格,李医生做了这么久,多多少少懂得这里的规矩,及时拉入了悬崖勒马的思绪,把礼貌完美酝藏在端正的脸下,“那我去休息,有事叫我。” “我让人送你吧。” 把李医生送走后。 老胡风一样的下楼,他戴上黑框眼镜,穿着黑衣黑裤,在夜色里宛如融为一体,带着人在夜色里围着厉家逡巡了一遍,草丛的沙沙声响,老胡在空旷的视野里扫视着,确保厉家是安全的。 对着对讲机里说了几句,迅速涌出来四个和他一样的黑衣男。 这都是厉家培养的保镖,忠诚度都是一流的,老胡对他们交待了几句,然后召集了一帮好手,带着他们无声地坐上可以容人的货车,司机早已经坐在驾驶位上等着了。 待他们坐下,老胡的嘴里吐出命令,“开车。” 只听一声车响,车子以迅疾的速度飞弛出去。 远远地,从二楼的窗子里往下望。 笑容宽厚的李医生松开了手指里的窗帘,在看不见的地主,唇边拉扯出一丝凉丝丝的笑意,直至夜色里的车子消失得无影无踪,才脱下外衣坐到椅子上,打开了电视,娱乐综艺节目喧闹的声音传出来。 趁着电视播放的时候,利索地把床铺打开,把衣服放进去弄成了拱样的形状,拿枕头平稳放在床头。 刚做完一切,门外有人走了过来。 他立刻用东西盖住,门口“笃笃”两声。 他问,“什么事?” “李医生,晚饭送来了。”他打开门,一个女佣捧着饭菜站在门口对他道,“这是厉少命我送过来的。” 她想把晚餐送到房里,被李医生淡定却坚持地拒绝了,“不用了,我自己来吧。” 说着,又笑着补了一句,“我睡觉很轻,没什么事的话,不要再来打扰我。” “好的,那您休息吧。” 他回房把饭菜倒进了垃圾桶,轻步走到桌边放下餐盘,回到门口贴着门听了一下,外面寂然无声。 看来,暂时不会有人过来了。 他确实给阮昔开的药里,有着镇静的成份,至少两个小时内不会有什么问题。 电视里的声音很大,足以可以掩盖一切。 他走到窗台看了一下外面的情景,悄悄地蹑步上去,顺着管道爬了出去。 窗外下起了淅沥的小雨,窗子没关,风声伴着窗子传来一阵阵撞击声,豪华风格里的大床上,软软地躺着沉睡中的阮昔,过了一会儿,带着寒气的厉爵修从外面进来。 他换下了拖鞋,放轻了脚步。 但是阮昔还是被影响了,动弹了一下。 以为吵醒她了,厉爵修走到床边看了一眼。 眉头紧皱的女人仍然睡得很死,没有一点要醒的样子。 ……真像天使。 牙齿痒痒地想到她那番呕吐的恶行,厉爵修仿佛还可以闻见身上的异味,又有种进去淋浴的冲动,偏偏这个小女人什么也不知道!真是可恶! 他坐在床边端详着她的小脸,很想伸出手捏了捏她的鼻子。 阮昔正在梦里徘徊着,许多模糊的人影在眼前晃来晃去,睡得累很累。 嘴里吐出了几个字,断断续续,“李……李医生……” 她其实是想让李医生再给看看,为什么她还是觉得这么累,但是听到厉爵修的耳朵里就完全不一样了,以为她才看和李医生见过面,就把他给记住了,他辛辛苦苦把她抱来抱去。 她也没多叫他两声啊。 其实,阮昔早就烧糊涂了,根本就不知道。 厉爵修一径不爽着,偏偏还舍不得离开她的脸。 心里五味陈杂着,等她醒了怎么折磨她…… 管家在外面不识相地出声,“厉少,现在需要准备晚餐吗?” 脸色一冷,他扔了一句,“你不知道轻点吗?” 管家被他吼得一呆,立刻放轻了声音再问,“晚餐……怎么准备?” “弄点轻淡的食物吧。”病人不适宜口味太重,他才不是关心阮昔,只是怕她吃得不好,万一病死在他这里就不好了。 到时候帝炎找他要人,他拿什么赔给他们! 哼,他当然只是在可怜她,看在她生病的份上,就稍微对她好点吧。 “李医生呢?” 管家回答,“他在客房里休息,就在左转第一间,需要叫他过来一起用饭吗?” “送到他房间里去吧。” 诊病以外的时间,厉爵修不想看见他那张脸,再加了阮昔病里还惦念着他,让他有种想立刻把他轰出去的冲动。 ……但是为了阮昔,他还是暂时把李医生留下来吧。 不是,不是为了阮昔,只是为了他自己…… 任何人对他来说,只是工具而已,他需要的也只有这样…… 仅此而已。 怎么可能还有更多呢? 厉爵修坐在窗边的椅子上,手里的原文书才翻了几页,佣人在外面敲门,“厉少,阮小姐需要量体温了。” “李医生呢?” “李医生说体温计就放在床边的小桌上,退烧药也一起放着。” 不知不觉皱紧了眉毛,厉爵修没想到要这么麻烦,不是打一针就好吗? 瞪向躺要床上一无所知的某女人,李医生的意思要他为这个女人服务? 第39章:是宠溺还是惩治? 房间里除了她也没别人,厉爵修的房间里从来不允许女佣人进来,如果让男佣人给她量休温……光是想想……脸就黑了一半。 半自帮她把体温放好,电子体温计很快就给出了退烧后的结果。 38.5C。 心里莫名轻松了一下,这个体温比刚刚低很多了。 而他,根本不想探究那种担心的心情从何而来,把阮昔的胳膊又放进了被子里,放好。 夜色里,雨下得更大了。 晚餐很快就做好,佣人敲门进来,轻手轻脚地把晚餐端到了卧房里,发现大房里的大灯关闭,只在靠墙的壁上留了一盏晕黄的小灯,风雨飘摇的夜晚,空气中蔓延着一股宁静的芬芳,摆放着餐具后,他在厉爵修的摆手下无声地离开了房间。 离开时轻轻带上了门。 角落里的植物香薰在热气的引诱力回旋着清雅的香气,无声暧昧。 “醒来吃饭。” 厉爵修从来没照顾过别人,根本不知道怎么照顾,坐到床边硬梆梆了叫了一声,看见阮昔微红的脸轻轻地呼吸着,一点醒来的迹象也没有,又推了推她的身子。 “阮秘书!醒来吃饭!” 哪有这样叫人吃饭的!更何况她还是一个病人…… 好梦正眠的阮昔痛苦的皱起眉毛,精致小脸皱成了包子,挥舞着胳膊狠狠打向了放在她身上的大手,几个回合被人猛力扑在了身上。 一种温热的感觉从鼻子上滑过。 毛骨耸然的睁开眼睛,阮昔病弱的双眸透出惊骇的神采。 “你这个禽兽!” 厉爵修,厉爵修竟对着病中的她下手,用舌头舔了她的鼻子一记。 “嗯?你又不愿意醒过来,我只想这样做了。” 短暂的几次交锋,厉爵修约摸抓到了她的一些窍门,只能逆着毛激不能顺着毛哄,否则要在他这里无法无天了! “如果知道你喜欢用这种方法叫你起床,怎么不早说呢?我很乐意。” 厉爵修没在再看她陡然睁亮的眼眸,拿了个厚枕头放在她的身上,不容她抗拒地把她的身子托起来,扶着坐靠在枕头上,然后过去把折叠小餐桌放在她的面前。 各色粥口摆了一排,足有四大碗,色香味俱美。 “这是厨子做的,喜欢哪种就吃点。” 白瓷碗里盛放着热粥,各色的食材都汇聚在里面,只要看上一眼就很难移开目光,但是阮昔偏偏忍住了,她才不会这么容易就范,无凭无故让厉爵修这么折腾她。 而且,厉爵修这种怪异的语气也让她心里毛毛的,很怕他的下一个举动就是折腾自己。 双手还放在厚被里,她也只有一双眼睛还可以湛亮了,大眼瞧了厉爵修,又瞧了粥。 不吭声,也不动作。 “干嘛不吃?”粥已经放到面前了,伸手就可以拿到,厉爵修不解地看她。 小脸释放出虚弱,阮昔微微动了动唇,一幅很无力的样子,晕光照落在她的身上,愈发楚楚可怜。 “我没力气。”病弱的人都是不讲理的,阮昔觉得自己很有这个资格,“而且,我看见你也吃不下。” 令人吃惊的是,没有爆发,没有恼怒,没有怒吼…… 厉爵修面无表情地端起了一碗粥,然后拿起勺子盛满送到她的嘴边…… “我原谅你病后的口不择言,现在,吃粥!” 连喂饭都是这种盛气凌人。 阮昔呆了一下,心里暗爽,“我是病人我最大,你出去吧,我自己吃。” 厉爵修差点暴跳如雷,这是他的房间让他出去哪! 两人对峙了半响,房间里时钟滴滴嗒嗒,晕黄的光线照拂在两个人身上,阮昔的精神本来就不好,被他这么折腾一番后力气又流失了大半,厉爵修看着她。 他的眼神,就好像看着掌中玩物。 宠物不乖要怎么样,是宠溺还是惩治? 他从来没遇到这个情况,脸上的表情怪怪的,一个小人攥着一边的绳子在心里拨河,拨河正是惩治那头占了上网,正在得意洋洋地示威,脸上的表情瞬间冻洁,没想到阮昔一恼之下拿被子盖住了头,“你不走,我就不吃了。” 还惩治呢?他不被气死就算好的了。 怎么办?再耗下去粥都要冷掉了。 给病人吃冷的东西?那病更好不了了。 厉爵修有史以来第一次有心无力,眸里的光彩在她的身上流连着,极力忍住快要爆发的脾气,终于,砰地一声进了卧室内的书房,扔下一句话,“给你半小时。” 半个小时…… 已经是他大发慈悲了。 如果阮昔再拿乔,他不确实会不会把她的身子从床上拉起来。 扔到外面的雨天里去浇! 以毒攻毒! 听到门响,阮昔的一颗头从被子里钻出来,看了一眼空旷的室内,嗅着清雅的芬芳,心里涌起奇怪的感觉。 厉爵修竟然会就范! 她还以为他会把自己从被子里揪起来发威呢! 已经饿得不行了,赶紧端起小碗开始狼吞虎咽,几口解决了晚餐,从口袋里掏出了通讯器材,轻轻的蓝光“叮”地一声,接通了连结李沐意的私人信号,三秒钟过去,轻轻发了一个暗号过去。 “是昔昔吗?” 帝炎大厦里,李沐意正守在电脑前面解决晚饭,收到私人信号后愣了一下。 连晚饭也不记得吃了,连忙激动地回复消息。 以前阮昔出任务最多就一个月,期间一直和她保持畅通,唯独这一次帝炎为了考验她的独立性,早在阮昔出去的时候就没收了通讯的器材,还好她早有准备,只是没想到阮昔到现在才会联系自己。 看来她至今还没有碰到不能解决的难题。 对此,李沐意仍然是忐忑的,对她冲动的性子担忧,“你怎么样?还顺利吗?” 喉咙哽了一下,听到了熟悉的声音,靠躺在床上的阮昔用极轻的音量说话,“别担心,我很好。” “真的吗?”李沐意问,“你的嗓子怎么哑了?” “有一点不舒服,这都是小事。” 阮昔长话短说,“我时刻跟着厉爵修身边,根本找不到机会和你联络,住房也被安排了许多眼线。” “昔昔你说吧,找我有什么事?” “帮我查查文柳柳和顾声平这两个人,我想知道他们和厉爵修的关系。” “好,我收到了。” 眼巴巴地看着手里的通讯器材,李沐意面庞闪过舍不得,“你要多加小心,行事注意些。” “好了,我知道了。” 迅速地拨下了器材,阮昔藏到了贴身的口袋里,寂静的夜里突然响了一声,好似有什么东西从阳台边上掉下来,回想着楼层的高度,阮昔呆了一下,心里涌起疑惑的感觉。 迅速看向书房的门。 厉爵修正好听到声音从里面大步走来,一脸阴沉地走到她面前,“不想吃就算了,搞什么鬼?” 一低头,发现餐桌上的粥已经被解决掉干干净净,面部表情阴转晴,忍不住露出得意的笑容,“原来你都吃掉了。” 阮昔僵着没说话,没空和他拿乔。 很快,厉爵修也察觉到了不对劲,“那声音是从哪里来的?” 下意识地回头,床上的女人动作快得不可思议,一下掀翻了餐桌,抱住了他的腰往床上滚了几圈,身上还酸痛着,这个动作快要了她的小命,全身的神经都开始不听话的叫嚣起来。 但,她顾不得那么多了,连着棉被把两个人都滚了起来。 枪声骤响,在寂静在夜里划破了天际。 不可置信地回过神,厉爵修扭头瞪她,“是你惹来的!” 仍然在发烧的女人没好气地回了他一句,“放屁!” 不到两秒钟,厉家所有的保镖都听到了声音,把厉家男主人的卧室围得水泄不通,热气涌上小脸,阮昔还抱着厉爵修姿势不堪地窝在床边,那些黑衣男撞进门来,陡然红了脸,迅速把视线调转。 厉爵修寒着脸,用床单把她的脸给盖住了。 这样,还哪能呼吸啊。 阮昔的病情本来就不稳定,需要呼吸新鲜的空气,被他盖着动来动去,没几下就挣脱出了他的怀抱。 腰上的大手一动,又牢牢收紧。 厉爵修冷酷道,“窗边。” 保镖听令,一齐赶到了窗边,俯身察看,窗台上还留着湿泥的印子,一排的小摆设已经缺了一下,从楼上坠落,早已经跌成了碎片。 雨下得很快很急,雨水密密麻麻。 没几下就刷得看不清了,连脚印都很浑沌。 厉家的灯骤亮,从前门的室外灯一直到室内的每一个房间。 保镖在厉家内内外外开始搜查陌生人的踪影,枪弹也找到了,正在分析排查。 豪华的卧室内里,阮昔病歪歪的,挣扎了几次都没有挣脱开男人的桎梏,终于恼羞成怒地斥问,“你不累吗?我还是病人呢。” 厉爵修眼里流淌着难得的温情,可惜表情仍然一如既往的冰冷。 冷冰冰的,让人窒息。 “为什么你的时机抓得这么巧?” 阮昔不可置信地看向他,觉得自己的善心果然喂了狗,厉爵修这个男人的心都是石头做的,在他的眼里恐怕这一切都是阴谋……既然不相信她……为什么还要现在搂着她一动也不动? 他不怕自己把他给一刀给劈了! “够了!我再和你说一个字就是疯了!”气喘吁吁地胸口急剧起伏。 她的心好像被刀子搅一样难受,感冒带来的肢体沉重,让她根本摆脱不了这个疑心重的男人…… 可是,她不会受这样的侮辱! 厉爵修这个人,根本不是一个真正的男人! 第40章:从今以后,形影不离 这是她接过最难的一桩任务了,只因为委托人根本不肯配合! 够了!她不想再和这种混蛋共处一室! 强硬地推开他,阮昔用尽了所有的力气,想起身,但是两腿实在是没有力气,软了一下反而跌到了他的怀里,被他整个人都搂住了。 “你这个混蛋!我才不想陪着你死!” “我不会让你死的。” “说得好听,你现在就要气死我了!放开!” 阮昔尖声大叫,“你再不放开,我就要叫强奸了!” 厉爵修陡然低头,轻轻吻住了她的鼻头,感受到了那一点点的凉意,闲闲地说,“你叫吧,看谁敢过来?” 又气又急地看着他,阮昔简直拿这个无赖没办法…… “你不是不信我吗?那还留着我干什么?我回帝炎去,你另找个人来帮你,那不是一举两得!” “阮昔……” 拼命挣扎的女人呆住。 这是厉爵修第一次叫她的名字。 阮秘书,女人,喂! 他叫了她那么多次,没一次客气的。 现在,居然叫了她的名字! 这是不是代表他终于没那么讨厌她了? “我想问你,刚刚你为什么那么巧扑住我?” 说来说去,还是说回了原点,阮昔瞬间觉得很丧气,对这种单细胞的生物,她就不能指望太多了。 “我看到了枪口。” 听着,厉爵修眼前陡然一亮。 “在哪里?” 阮昔望向阳台边上,那里黑沉沉的确实很难看清楚,又隔得这远,如果不是她对着枪支有着惊人的判断力,如果不是经受过特别严格残酷的训练,她已经死了很多次了。 不管厉爵修怎么质疑她,她就是能第一时间感知到危险性,并躲开它! 这不是她的运气……而是长久训练出来的结果…… 她从来不把自己的小命交给运气,那是一种虚无缥缈的东西。 女人的第六感什么的就更不用说了……她从来都不相信。 她不想敷衍眼前的这个男人,低声回答,“我虽然不擅长枪械,但是对于枪口的感觉很灵敏,一般近距离的射击基本上瞒不过我的眼睛。” “你知道这有几米吗?” 厉爵修继续问。 “四米左右。”试着计算了一下距离,阮昔的思路也跟着他开始转了,“阳台外面台子很矮,根本站不住人,旁边是什么?” 眼里升起赞赏的笑意。 厉爵修回答她,“是我的书房。” 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男人,阮昔终于开始后知后觉地想起来,这个卧房里只有她一个人,而厉爵修在书房里,那个男人却从书房的外面溜到这里的阳台,这意味着什么? 他真正的目标是卧室里的自己……而不是厉爵修! “我不信。” 她苍白了脸孔,亲自跑到阳台边上去看,身边的厉爵修动着两条长腿跟在她的身边,整个人俯身,好似把她抱到了怀里。 “怎么样,看清楚了吗?” “我……” 书房离这里极近,而且外面的台子好踩而稳当,这边的台子已经生了青苔,又加上下雨,湿滑得要命,如果一个成年男子踩在上面,必定要支撑,所以他扶住了外面的窗子。 窗台上摆放着一排小饰物,因而跌了下去。 他也暴露了…… 想明白过来后,阮昔出了一身冷汗。 究竟是谁想要她的命? 厉爵修俯身她的身边,眼里光芒隐灭,“你上一次在车里的时候,也是凭着这股感觉躲开了枪击吗?” 那么久的事情,阮昔已经差不多忘记了。 凭着记忆想了一下,她激动地反驳,“不可能,那帮杀手决不是冲着我来的,他们想要的是你的命。” “是吗?” 不可置否地反问,厉爵修闲闲地下了命令,“所以现在,你的生命安全有了危险性,以后必须和我形影不离。” 一缕青丝被他握在手里,细滑的感觉,轻柔的触感,厉爵修从她的发旋看去,凝神看雨的女人别有一番脆弱的滋味,他倒是从来没有看到她现在这个样子。 却不知道。 阮昔只是在心里激烈的思考。 排除了一个个人选之后,她始终想不出这个想要她命的人究竟是谁! 自然也忽略了厉爵修的那一句话。 从今以后,形影不离…… 这代表……她得睡在这个房间里……并且要面对她最讨厌的男人。 现在的她还想不到这种事,满心都沉浸在被杀的惊骇里,帝炎派她来是委托她来保护厉爵修安全的,现在她反而被杀手盯上了,还要靠厉爵修保护她?这何其丢脸! 没发现,厉爵修收搂了双臂,几乎是亲昵地把她抱到了怀里。 搜寻杀手的保镖在门外轻叩,“厉少。” 站在阳台的厉爵修没动,“进来吧。” 黑衣保镖踏进宽大的卧室里,踩着厚厚的地毯,莫名其妙有种踏梦境的幻觉,他努力把奇怪的思想挤出脑外,向厉少报告,“我们搜寻过里里外外,没有找到人,但是从脚印来看,杀手应该还没有逃出大宅。” “继续搜!” 说完后,厉爵修想了一下,“叫老胡回来!” “是。” 保镖出去了,阮昔也清醒了过来。 身上还穿着单薄的衣物,她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整个人从被一件西装盖了起来,然后惊叫一声,厉爵修把她横抱起来,走到床边放下来,双肘压在她的旁边,“我先出去,你休息会。” 莫名其妙地看着他,阮昔没有说话。 不说话就是默认了,厉爵修套上了西装外套,拿出鞋子换上,高拨的身体在她的目光里渐渐走远。 两分钟后,一个佣人走了进来,走到她的床边问她。 “阮小姐还有什么需要吗?” 阮昔抿了抿干裂的红唇,“给我倒杯水吧。” 佣人走到桌边去倒水,水声哗啦,阮昔等着她把杯子送过来,对她说道,“我要休息会儿,你先出去吧。” “好的,阮小姐有事就叫我,我就守在门外。” 阮昔没有回答,等到她出去了,才拧起了细眉拧,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如果李沐意在这里就好了……她可以帮自己一把。 客厅里站满了黑衣保镖,厉家的佣人颤颤兢兢地全数集中在一起,厉爵修出来的时候,不由得纷纷叫了一声,声如洪钟,“厉少。” 厉家防范严密,从来没有出过这么严重的事情,他们齐齐着着,大气都不敢出一声,厉少的震怒自不必说,他们也觉愧疚难当,为了不能尽责保护觉得惭愧。 不光如此,连个人影都没找到。 这实在是很严重的纰漏。 厉爵修的脸上没什么表情,看不出有多生气,迎着众人的目光下楼,坐到了沙发上,气氛瞬间凝滞了。 佣人立刻端上热茶过来,放在了茶几上。 外面风雨如晦,而室内温暖如春, 凝露的玫瑰纤枝插在细长的花瓶里,搁置在茶几上,散发着缕缕芳香,厉爵修的目光看着玫瑰慢慢地变得凛冽,片刻后,一个黑衣男从外面掠了进来,“老胡回来了。” 接着,冒着风雨的老胡像一堵坚硬的铁块从外面进来,身后跟着四个被他临时抽调出去的黑衣男。 早在回程的时候得到了消息。 他的脸很难看,一个劲地奔回来,看到厉少,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是我失策,太大意了。” 抬眼睨他,厉爵修的唇边溢出冷笑,淡声说,“老胡,你跟了我多久了?” 沉默跪在地上的男人顿了一下,“十年零两个月。” “你知道我最在乎什么。” 老胡的脖子上抹过了凉意,但仍然不得不说,不得不听,“属下知道,厉家里里外外的安全,不管出了什么事都不能累及。” “好,你知道就好。” 厉爵修语声一变,“人手都是你调配的,出了事自然是你负责,你服吗?” “属下服!” “那好,下去领棍子吧!” “是。” 其它人都默默地看着老胡,看着他从地上起来,身体笔直地往外冲去,自然有人等在外面家法伺侯,肉博之声顿起,领完了二十棍子,再度进来的老胡身上都是血水。 雨水和血水交织着,在地毯上留下了一朵朵晕红的痕迹。 这本来是他们的失职,却让老胡替他们领受了,这种难受的心情更加让人绝望,但,厉少的命令他们不能不听从,只能眼睁睁地看着。 老胡是个铁汉子,一声不吭。 厉爵修头都没抬。 伸了手,旁边人的给他递上了雪茄烟。 他在烟雾缭绕里轻声细语,“我把里外的安全都交给你,是因为信任你,这种事情,我不想再发生第二次。” 陡然抬眸,寒芒尽闪,“如果你觉得没能力,我可以交给别人。” 老胡陡然再度跪下,“厉少,再给我一次机会吧。” 机会不是别人给的,而自己争取来的。 厉爵修微叹一声,觉得头隐隐作痛,鼻子里钻入了令人窒息的血腥味,才缓缓地松了口气,盯着一干人等紧张的脸,终于松了口气,“我不希望再发生第二次。” 下一次,就绝对不会这么简单。 陡然得到赦令,客厅里的黑衣保镖都齐齐跪了下来。 “谢厉少!” 老胡推开别人的搀扶,自己硬撑着站了起来,冷峻的脸上一点血丝也没有,对着厉少继续报告他们的结果,“我们过去后,被他们的车子一路绕了很远,后来被甩开了,接到消息后就立刻赶了回来。” 第41章:鸠占鹊巢 老胡是他厉爵修最强硬最锋利的一把宝剑……失去他就好像失左膀右臂。 厉爵修陡然回神过来,为这种可能性而震怒不已,那帮人已经知道了他最大的弱点,他又怎么能容忍自己被人砍断左膀右臂! 看来他身边的人,是需要进来再一次清理了。 “我早已经料到了。” “我们该早回来的。” 老胡对着厉少一直无法启齿,“我们在路上遇到了拦路抢截的一伙人,一时冲动才……” 他是厉少的人,理应所有事情都听他的命令。 私下出手,是大忌! 厉爵修轻笑一声,他就知道老胡心里的热血还没有磨灭,毕竟是特种兵出身的人,以前大半的时间都为了国家服务,又是穷苦出身,如果不是因为得罪了别人而受到全家追杀。 他不会一心一意跟着自己。 而他身边就是缺这样的人,他要的不是一具会杀人的机器,而是忠诚。 老胡的身上就兼具了信义和忠诚这两项良好的品质,不管别人怎么对他怎么样,他都能宠辱不惊,厉爵修在赌场里赢了满堂彩,看着满身是血的老胡爬到自己脚边的时侯。 还以为自己看到了一个血人。 可是,他的眼睛亮得惊人,独独对着他开口。 “只要你把这些赢来的钱给我,我就会发誓永远跟着你。” 厉爵修看着桌上的筹码,这些钱对于他来说只不过是一时的消遣,他从未想过用这些钱来铸造他的王国,厉家的天下已经够大了,他需要的还有什么? 以前他从来没有想这个。 现在,却突然有了答案。 眼皮都不眨地把钱全给了老胡,厉爵修和他定下了一个月的时间,处理好他所有的事情,然后一心一意到自己的身边。 为自己卖一辈子的命。 事后,他去派人查过老胡的身世,足足有十页纸,他的存在就是一个传奇,很多人为了钱而拼博,他只要看着老胡的眼睛就知道,老胡并不是一个赌徒。 他没有赌徒的疯狂。 而他厉爵修就是一个真正的赌徒,赌人生赌命运,只有赌才带来了这么多。 他的运气出奇的好,这一次他赌上了人心。 满盘皆赢。 厉爵修轻吁了一口气,凝神看着这个铁汉子。 深悉他内心里热血涌动的一面,这是时间磨去不了的特质,而这一点是他厉爵修所欠缺的。 他的心,根本不会再起波澜。 “你先下去治伤。” 厉爵修开口,“余下的事情,我会处理。” 半夜,睡得迷迷糊糊的李医生被人从床上挖了起来,门外敲得震天响,害得他下床的时候还撞到了旁边的架子,衣服不整地开门,几个保镖冲了进来…… 他们把他的房间搜寻了一遍,眼神锐利,询问他刚刚在哪里。 李医生惊魂未定地回答,“一直在房间里睡觉。” “没出去吗?” 他摇了摇头,保镖男锐利的目光在他脸上扫视了一通,确定他没有说假话,也看不出什么异样,然后一行人出去。 走廊上人来人往,李医生按捺住因为攀爬而刮痛的胳膊,脸色苍白,再伸出头悄悄探头看了一眼,轻轻按压着,把门给关严了。 他给自己倒了一杯热水压压惊,还没喝完呢,又听见了敲门的“笃笃”声。 杯子差点摔落,李医生以为保镖去而复返,穿上拖鞋,格外谨慎地走到门边问,“是谁?” 门外果然站着保镖,声音很大,“李医生,你快开门。” “哦,有什么事吗?” 李医生只好把门打开,门外只站了一个保镖,神色紧张,催促道:“李医生,快带上你的药箱,跟我去治伤。” “啊,治伤?” 一头雾水地看着他,李医生的心里咯噔响了一下,正在猜测着是谁受伤了,却听到保镖回答,“有人受了棍伤,别问了,快跟我来吧。” “那……等我一下。” 他只好赶紧答应,回身到房里穿上了外套,拎着医药箱跟着他走出去。 走廊里的安安静静,和刚刚的暄沸差到了极点,跟着人一路走到了尽头转弯,只能听他们两个人的脚步声,许久,才看到晕黄色的灯光从门口流泄出来,房门半开着。 保镖一脸紧张地把他领进去,李医生走了几步,看到躺在床上的人影,瞬间禀住了呼吸。 老胡身上的衣服混着血水在床上晕成一团,身上虚盖着薄薄的被子。 简单利落的房间里,几乎没有多余的摆设,透着一股子冷清。 室内很小,只站了两个人就觉得很挤了。 带他来的保镖一脸紧张,“李医生,你快帮他看看吧。” 老胡轻轻地睁开眼睛,看了来人一眼,随即闭上了双眼。“麻烦你了,李医生。” 到了这个时候,他还是这么客气。 李医生掩饰眼里的震惊,忍住了嘴里的询问,麻利地开始处理他身上的伤势,一路减开衣服,发现很多血肉已经和衣服粘在了一起,难舍难分,他处理着肿胀破口的伤势,用最快的速度替他消毒上药。 都是生死置之度外的人,老胡从头到尾没吭一声。 连李医生也不得不佩服他一声,给他打了消炎针,又配了药放在床头的小桌上。 “只要伤势不感染发炎,那就好得很快了,尽量不要沾水,及时换药。” “谢谢李医生,小已,替我送他出去。” 保镖一脸感激地望着他,“李医生,多亏你了,我送你出去吧。” 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李医生淡淡地笑笑,“这都是我的份内事,说实在的,胡先生真是一条汉子,我很佩服你。” 老胡听了,显得很淡然,“这算不了什么。” 李医生不好再耽搁下去,拎着医药箱出去,走时让保镖留下来了。 他可以自已走回去。 走着走着,不知不觉走到厉爵修的卧室外,两个保镖分站两旁,左边的一个看过来,面露疑惑,“李医生怎么过来了?” 提了提手里的医药箱,李医生微笑着回答,“我来看看阮小姐恢复得怎么样了?” 两个保镖对看了一眼,“厉少吩咐过了,不管什么人来看阮小姐,都要向他汇报一声。” “是吗?” 李医生完美地收敛了眼里的光华,表现出朴实的样子,“厉少在哪里?” “你稍等,我马上去汇报。” 余下的一个保镖继续守在门口,几分钟后,保镖回来给了通行证,李医生终于可以进门了。 阮昔根本没睡着,她也睡不着。 翻来覆去体温又升高了,李医生进门的时候,她仍然睁着大眼睛望着窗外。 精灵的双眸漾着水花,慵懒无力的身子侧躺在被窝里,一点反应也没有。 李医生进来,她还以为是厉爵修,陡然看过来的一眼格外清亮,但是随之就湮灭了。 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失望…… 她在想厉爵修! 那个混蛋!这怎么可能! 胡思乱想着,没发觉自己的体温又升高了,刚刚又在窗口站得久了点吹了风,李医生给她量了体温后忍不住惊讶,“你的体温怎么又升起来了,没有好好休息吗?” 阮昔当然不会告诉他刚刚的风波,如果给李医生说,他一定会吓到吧! “我也觉得难受,再给我打一针吧。” 如果是以前,阮昔一定会选择硬抗的,她已经习惯了对任何难受都听之任之的态度,苦熬才是方法,可是现在她觉得,养好病恢复以往的精力才是最重要的事。 既然……杀手是冲着她的。 必定有着她不知道的原因…… 或者是受了厉爵修的连累也不一定,她想把这一团乱麻理清楚,就得先让自己快点好起来。 像个洋娃娃一样受到别人的照顾,不是她的风格。 或许是她眼里的光芒太强烈,李医生不免露出温文的笑容,弄着手里的针筒,“你以为打针是灵丹妙药吗?还是需要你好好休息的,感冒最适合静养了。” 但,他还是选择了给她注射。 “这一针再看看吧,希望可以快点好。” 阮昔看着细细的针头插进雪白的胳膊,终于有了一点困意,“嗯。” 这一夜,终于过去了。 清晨的一楼晨光穿过窗子投在地面上,已经雨过天晴了。 翠绿青色的枝叶在大树上任意地舒展着,偶尔有雨珠从枝上滑落下来,伴随着清新的空气钻进了主卧里,阮昔在这一派祥和里睁开了眼睛,枕边没有任何痕迹。 她鸠占鹊巢睡了一整晚。 厉爵修也没有回来。 穿好衣服了出去,站在门口的保镖竟然也守了一夜,看见她出来连忙叫声,“阮小姐早。” “你……你们早。” 阮昔脚下一个踉跄,还不太适合被人保护的感觉,心头觉得怪怪的。 “厉总呢?” “厉少怕吵醒你睡觉,已经去公司了。” 这时,总管迎上来对她说,“早餐已经准备了,阮小姐请下去用餐吧。” 已经……走了? 她还没从厉爵修把自己扔下的打击中和缓过来,发现厉宅里的佣人少了很多,放眼望去都是很陌生的人,除了比较眼熟的保镖,她只看到总管的脸还是原来那张脸。 瞬间明白了什么。 厉爵修在昨天一个晚上进行了洗牌,怪不得一直没有回去,忙成那样,恐怕一晚上也没有休息吧。 偏偏一早上又去了风行。 她最了解不过这种壮士断腕,其实是需要着强大的意志力。 第42章:果然是个小睡猫 帝炎也曾有过种时候,特别是进行重大任务的时候,总有一些人会牺牲了性命,然后将他们重新编号,今天是二五明天就变成了二三,他们的编号永远是流动的,有时,也会根据个人的性能做评估,然后分级分类,在帝炎集团的眼里。 他们不是人,而是一颗颗棋子。 看到她在餐桌上出神,厨娘以为她不喜欢早餐,诚惶诚恐地问。 “阮小姐喜欢什么,我再去做。” “不用了。” 抬头看着厨娘,她嘴里很淡吃不下什么东西。 “厉少吩咐过,要好好注意阮小姐的饮食,您有什么喜欢吃的,可以交给我去做。” 怪异的感觉更强烈了。 阮昔看着厨娘的眼神就像看一头小怪兽,“你是说?厉总吩咐的?” 他什么时候这么关心她喜欢吃什么了? 还担心她吃不好? 他的脑筋里有这一根回路吗?还是他昨天被吓破胆了,所以才决定对她特别好? 吃完了早餐,阮昔让司机送自己去公司,没想到他拒绝了,一脸真诚地看着她,“阮小姐,你的病才刚好,今天就留在家里休养吧,如果觉得无聊,我可以带您去逛街。” 阮昔看着他目瞪口呆,想的却是。 不知道旷工会不会扣工资! 不对,她不是自愿旷工,而是被迫旷工…… 虽然想明白了,但她还是无所适从,从司机大眼瞪小眼了半天,最终于觉得逛街没什么意思,还是回到了客厅里发呆。 女佣给她送上了香茗,“阮小姐,需要去影音室吗?” 看电影!她一向不喜欢这种消遣。 女佣看她没兴趣,再给她提建议,“那要不然去电脑室里玩?棋牌室?” “我都不想去。” 瞪着眼睛仰头看向天花板,阮昔第一次觉得闲下来是这么的无聊…… 既不能找李沐意童诗她们打发时间,也不能去练习博斗来打发时间…… 厉家每一个人都盯着她,让她想干什么都像是在监视下…… 日子过得太枯燥了,她头一次开始思考除了任务之外的时间该怎么打发,但也用不着她想,厉爵修才没有那么好心让她心心窝在厉宅里长毛,要不然昨天的高烧来得这么快,都是压榨的结果。 他不会这么好心…… 暂且把他的意外之举解释成心灵上的愧疚,而且这种愧意是有时限的,阮昔的心里瞬间就平稳了很多。 这一切都是理所当然的。 上午的时间过得太慢,终于到了午餐时间,她看着空无一人的餐桌又陷入了深深的寂寞里,更可怕的是厨娘还端出了一桌子的菜,她光是看看就饱了。 原来管家向厉爵修报告了她的状况。 厉爵修只扔了一句话,“让她多吃点。” 什么多吃点?以为她是猪啊? 阮昔没好气地撂了筷子,在餐桌上发飙,“我不吃。” 与其厉爵修把她当猪养着,还不如她自己去找点乐趣。 一个人把厉家上上下下都逛了一圈,她最后驻足在了玫瑰园的外头,里面各式各样的玫瑰竞相绽放,超越了时节,超越了国界,这样姹紫嫣红,吸引着所有人的目光。 正在里面修剪的园艺工转头看到了她,放下手里的活走了出来。 “阮小姐要进来看看吗?” 阮昔于是走了进去。 置身这样大的温棚里,阮昔怜惜地看着簇拥在顶尖的红色花瓣,心里涌出了温情的滋味,“真的很漂亮。” 带刺的玫瑰,到底代表了什么? 厉爵修这么讨厌女人,却为什么弄了这么多玫瑰园! 园艺工依然在那里修剪,阮昔看好了出来,女佣到园子里来寻她,“阮小姐,有你的电话。” 阮昔以为自己听错了。 谁会给她打电话! 接到电话的时候还在疑惑,一听到顾声平的声音,她的脸色瞬间就阴转晴了,完美地扮演着风行天下总裁秘书的身份,“我还说是谁呢,原来是你啊顾总。” 顾声平潇洒的声音传来,“这么见外,叫我声平就可以了,怎么样?我的消息还算灵通?” 阮昔发反应过来自己身处在谁的地盘……顾声平竟然把电话打到了厉家…… 她该怎么反应 眸光一闪,阮昔不知不觉握紧了电话,另一只手在桌边画着圆圈,“你怎么知道我在?” “我当然有我的办法了。” “怪不得大家都说,顾总是个厉害的人物。” “哈哈。”他笑了两声,“如果光是这样就厉害,那就好了。” “找我有什么事吗?” 阮昔压根没忘他想和厉爵修一起合作的事情,只不过现在顾声平的电话打到了厉家……他就不怕被监听吗?还是他的胆子真的有这么大,完全不用顾忌厉爵修的反应。 明显,顾声平对计划案还是念念不忘。 阮昔记得自己最后还是拒绝了他,她就算是一个真正的秘书,也不会做这种事。 “我记得我说得很清楚了。” 不过,顾声平显然不这和么觉得,“我知道,你为什么不相信我只是为了来问候你呢?” “那谢谢了。” 阮昔游刃有余地轻描淡写着,“我好好的,也用不着问候啊?” 顾声平笑了一下,语声温醇,“听说你发烧了,现在怎么样了?” ……厉家果然有内奸。 可是厉爵修都找不出,她更加猜不出这个人是谁了,不过知道她今天留在厉宅而没有去公司的人,一定还在厉宅里面…… “好多了,谢谢你的关心。” “介意我邀请你当我的女伴吗?” 听完,阮昔笑了一下,她才不会做自掘坟墓的事,顾声平这么说,这是在陷害自己吗? “你介意告诉我,是谁的宴会吗?” “你很想见到的那个人。” 挂下了电话,阮昔沉坐在沙发里想到了一个名字,文柳柳。 不会有第二个人选。 顾声平这样子大张旗鼓,他在打什么主意呢? 他明显知道厉爵修的脾气,还这样子不加掩饰……看他的样子不像是寻求合作,反而在惹怒他啊! 阮昔,已经不止一次揣测过这个女人是什么样子了,所以她才会让李沐意去查。 李沐意的资料里,又会有什么不一样的东西出来? 她不得不说,她很期待。 简直是期待极了…… 一个对厉爵修痴心到极点的女人…… 文柳柳。 醒来时天已经黑了,窗帘把外面遮挡得太严实,阮昔睁开眼睛时还以为很早,直到看到钟表才知道已经很晚了,佣人一直没有来打扰她,看来是听进她的话了。 走到窗边打开了帘子,外面的夜色涌进了窗子,一眼看到了远处的车灯。 路上,道旁都显得很空旷。 由远及近的车声传来,她正好看见一前一后的两辆车保持着距离行驶着。 车子很熟悉。 方向正是朝着厉宅来的。 厉爵修踩着春风得意进了自家的大门,车子还未停稳,他就从车上跳了下来,吓了司机一跳,旁边的老胡本来想拉他一把,被他随意地躲开了。 大步走向了铺着碎石的小路,旁边的路灯开着,大亮。 他径直走进了大宅,顺着楼梯走上去,第一时间回到了自己的卧室。 没想到一推门,却看到了空空如也的房间。 一室冷寂。 满心愉悦被冻住,他的眉毛拧起来,回身问佣人,“人呢?” 佣人不敢看厉爵修的脸,埋着头回答,“今天一早,阮秘书就回她的房间去了。” “谁让的?我说过她可以回去吗?” 厉爵修先前也没有吩咐过,佣人吓得脸色巨变,“阮……阮秘书自己坚持的。” 她真想干嘛,她们也拦不住她。 “是听我的还是她的!” “厉……厉少……” 管家这时也跟了过来,颤颤兢兢地道,“我立刻去把阮小姐请回来吧。” “算了……” 厉爵修扔掉了手里的盒子,脸色慢慢平静了下来,扯了扯脖子上绑得死紧的领带,似笑非笑,“随便她好了,想住在哪里都可以,反正……”她的病也好了,他也算有了个交待。 怎么能让她看出自己很紧张? 他没这么傻! 以阮昔得寸进尺的刁蛮,绝对会攥着一点要更多,他才不想看到她那张得意的小脸…… 真奇怪,他怎么会这么生气。 这一点也不像他的脾气。 真顺了她的意才怪,他是厉爵修,怎么能被她压死死的。 打定了主意,笑意溢在脸上,瞬间冷静多了。 “都出去吧!” 管家惴惴不安,不敢看他的脸,完全不懂这种雨过天晴的脾气……更加不敢开问,他是为了晚餐的事情请示来的,“厉少,现在可以开饭了吗?” “她在干嘛?” “阮秘书睡了一下午了。” 听着,他的眉毛又竖了起来,“她昨天睡那么久,今天还睡得着?” 闻言,管家愣了一下,心里虚起来,阮昔不肯让人打搅,他确实一直没有派人去看看,但是看她今天的状态来看,病情已经完全好了,可能是多睡了一会儿。 “好了,叫她起来吧。” “是。” 厉爵修在原地站了一会儿,领带被自己扯得乱七八糟,索性拉了下来,走到更衣室换了一身家居服出来,正好和走过来的阮昔撞到了一眼,她的双眼还有点浮肿,小脸一如既往地精致美丽。 对视的时候,纷纷有短暂的沉默。 厉爵修想的是,果然是个小睡猫,脸上还有睡印呢。 阮昔想的是……真是冤家路窄啊。 第43章:你确定想让我做禽兽? 两人同时走到楼梯口,楼梯宽得可以容四个人并排走下,可是他们俩都停步了脚步,阮昔让了一会儿,看他没什么反应,只好抬眼看他,“厉总,下楼。” “我知道。” 厉爵修拿眼瞅她。“今天休息得怎么样?” “托厉总的福……”阮昔没话找话,“今天不算我旷工吧。” “我,会,替你请假。” 看着他,阮昔终于知道尴尬的感觉是什么了,她卯着劲让厉爵修在她面前矮半截,并引此为乐。 可,真当厉爵修这样彬彬有礼,她又觉得他笑容的背后藏着恶毒的主意,前车之鉴太多,她决定还是多说多错,少说少错的原因,索性越过他先下了楼,不去看他超级诡异的表情。 率先走到餐桌前,佣人立刻为她拉开了椅子。 厉爵修脚步一顿,也跟着她后面,坐定。 一头一尾两个人,对称极了。 桌上的菜肴比起中午来只多不少,满满摆满了一桌。 厉爵修就坐在正对面……抬眼就可以看到,这真是太影响食欲了。 一切的平静到了晚上睡觉的时候彻底暴发了,阮昔回到房间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东西被动过了,没有厉爵修的话,谁都不敢动她的东西,更何况还是这样空无一物…… 压抑着怒气跑到厉爵修的卧室门口,她重重的敲门。 只想一脚踹上去,最好踹到厉爵修的身上! 才两下,门就开了。 厉爵修裸露着性感的身躯看着她,仿佛是讥笑她的不请自来。 阮昔没想到他这么不要脸,竟然又没穿衣服! 站定在门口瞅着只到自己胸口的小女人,意料之中看到她的脸变成了粉色,厉爵修的喉咙有点堵,声音低哑,“敲得这么急干什么,我正在洗澡。” 那是她时机不凑巧喽! 阮昔再度抬眼瞪他,心里鄙视着他天天洗澡的臭毛病,“我的东西呢?你让人拿哪去了?” “哦。” 轻飘飘地应了一声,厉爵修打开门,露出自己身后的那一堆东西,指了指,“你说的是这些?” 眼看见自己的东西竟然就那么乱七八糟地堆在一起,高高拱起地放在大床上。 小脸气得通红,阮昔一把推开他。 气势汹汹地冲进去抱着自己的东西,才抱到了手里,背后的身体就贴上了上来。 阮昔浑身一颤,听到男人在自己的耳边轻语,“我不是说过吗?以后要和我形影不离。” 形影不离个鬼哦! 没好气地回身溜出了他的怀抱,阮昔才发现他的手上还拿着自己的胸衣,血液一下子冲到了头顶,小脸爆红,用力从他的手里抢了回来,紧紧抱在了怀里。 “你这个……” 厉爵修瞅着她很无辜。 “我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的才怪! “禽兽!” 这个指证真是太大了,厉爵修定定看着她娇艳的小脸,不知道为什么很想逗她,“你确定想让我做禽兽?” 阮昔很想破口大骂…… “别忘了我自己就是帝炎的人,根本用不着你来保护!” 说是保护,还不知道是谁保护谁呢? 阮昔几次把他带离险境,对自己的身手还是很有信心的,压根不把厉爵修的那点身手放在眼里,除了力气大,行为那么不羁,根本没一点能看的。 要不然怎么会几次栽到她的手上。 想着,心情又好了许多。 “今天,顾总裁来约我当他的女伴,你说我要不要答应呢?” 厉爵修的好心情在听到这个名字后换成了狂风暴雨,一脸阴沉地盯着她看,“你别忘了,你是我的秘书。” “只是暂时的。” 阮昔拿话来堵他,“你没办法干涉我的个人交际。” “我有很多办法,你不会想听的。” 说完,他就转身进了浴室,“如果我出来的时候你还在,就不确定会做什么事了。” 这个混蛋! 阮昔气得牙痒痒,又拿他毫无办法,只好冲着他比了个中指。 然后抱着东西出了卧房。 站在浴室里的厉爵修根本没有洗澡,他看着花洒里的水哗哗流下,慢条斯理穿上了雪白的丝质衬衫,戴上了精致的腕表,英俊的眉眼在巨大的镜子里弥漫着重重的煞气,两条长腿支撑着剪裁合身的西装裤。 整个人流淌着良质美玉的美好感觉。 他只要不说话,外表还是很唬人的。 但是比不过顾声平那样会懂女人心的男人,他一遍遍听着阮昔白天里的对话,心里涌出一股极为陌生的情绪。 很想破坏!很想砸东西! 一阵“噼哩啪啦”的声音响过之后,厉爵修从浴室出来时已经完全恢复了良好的神情,无视被砸碎的浴室,他回到偌大的卧室里坐着。 太阳穴仍然突突地跳动。 冷清寂静的空间里,只能听到滴滴嗒嗒地时钟声。 他从来没觉得房间这么冷清,一点人气也没有。 富丽堂皇的装修设计,各式精美的器具,愈发没有生命似地,而他置身其中,更加冰冷了。 片刻后,他叫来了老胡,淡淡地道:“计划提前,我不想再等了。” “是。” 阮昔终于回到了风行上班,令人感受到亲切的是,许多同事和她打着招呼,关心她的身体,阮昔一一答过之后,才开始回想究竟是从什么开始的。 她本来想塑造一个冷艳秘书的角色。 为什么变成了一个……老妈子的形象。 只能解释为,她太想做好这份伪装了,尽力去做秘书的工作,于是太亲力亲为,帮下属承受了不少厉爵修的怒气,阮昔的本意只是为了气厉爵修,很想惹惹他,结果就变成了这样。 大家把她看成了救星一样的存在。 只能说,厉爵修的脾气真的太坏了。 就比如今天,根本不屑于送她,于是厉家的司机单独送她来上班。 一路上不用看他那张臭脸,阮昔的心情好得很,一路畅通无阻到了顶层,周秘早早就到了,正在做自己的工作,一天不见,阮昔发现周秘的扑克脸也变得顺眼了很多。 周秘抬头看了她一眼,“阮秘书早。” “要喝茶吗?我去泡。” 男人沉默了一下才说,“现在厉总比较需要。” 厉爵修……那算了。 估计又在冲着哪个下属发飙。 阮昔拿茶叶到茶水间里接热水,正泡到一半,脚步声从后面传来。 脚步声很轻盈,心里涌上淡淡的不舒服,她回头看了一眼。 “是你啊。” 没想到是新进的小妹沈眉眉,她一脸担心,笑容明媚动人地靠过来,问,“阮姐姐,你好了吗?” “听说你请了病假,我好担心你呢。” “我已经好多了,要喝茶吗?” 阮昔扬了扬手里的杯子。 沈眉眉咧嘴笑了,“不用这么客气了,我不喝,就是偷偷上来看看你。” “谢谢,没想到你这么关心我。” 两人聊着,时间不知不觉过去,沈眉眉陡然吃惊地捂住嘴,惊呼,“不好了,刚刚让我做事来着,居然一下子给忘了,那阮姐姐我下去了。” 说完,匆匆忙忙地跑走了。 阮昔回到自己的位子坐下来,这时侯周秘走了过来,“上个季度的资料做好了吗?” 本来早已经做好了,不过阮昔请了一天假,她拉开抽屉看了一下,把拷贝好的U盘拿出来给他。 “全放在里面了,已经归类过了。” 周秘接过U盘,还想说什么。 这时厉爵修的内线电话响起来,急忙地过去接了。 每周五都有例会,厉爵修也会特别地忙。 开会的时候,阮昔是可以不用在场的,但是今天不知道是吹了什么风,厉爵修破格点了她进办公室,作为帝听兼笔记,阮昔被安排在离他最近的位置。 近得……可以看见他浓密的眉毛。 报告会枯躁无味,阮昔听着听着就走神了。 厉爵修扫了她一眼,在底下踩了她一脚。 一时没防备,阮昔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 “厉总。” 周秘却在这时从门口探头,脸色紧张。 所有人都回头看他,好像看到鬼一样,从来没人敢在例会是这样打扰,但是周秘向来闷不吭声,什么事情会闹得他脸色这么难看?细碎的议论声在同僚间蔓延开来。 厉爵修皱了皱眉,看着周秘的眼神极不赞同。 “正在开会,有什么事散会再说。” 周秘顾不得这么多了,他又叫了一声,“厉总,我的事情很紧急。” 会议室陡然沉默了起来。 阮昔也张大了美眸,心里计较着是什么事这么重要。 见状,厉爵修当即立断做了决定,“先散会……会议半个小时后再开。” 瞬间,办公室里爆发了更大的议论声…… 阮昔仍然留坐在原位,极力揣测着厉爵修最后一个眼神是什么意思。 难道,他已经找出了内奸吗? 这件事周秘也参与其中? “周秘说的到底是什么事,你知道吗?” 旁边的一个高级经理陡然问她,阮昔的小脸抹过微笑,“从来没听过,不清楚。” 在这么关键的时期,她当然不适宜说什么。 而且厉爵修和周秘两人之间的对话……也是把她排除在外的。 阮昔倒觉得没什么,厉爵修的作派她早已经熟悉很久了,对这些事情都不怎么在意,只是她没有想到,事情才只是开始,厉爵修半个小时后回来,脸上的表情仍然没有什么变化。 只是把阮昔的位子派给了周秘,“阮秘书先替我去安排下周的行程。” 于是,她被驱逐了…… 第44章:被怀疑了 阮昔正在计算机上输入着资料,突然听到喧闹声从走廊处传来,不一会儿,厉爵修携着周秘一脸凝重地走过来,走到时停止了交谈。 她叫了一声,“厉总。” 不止厉爵修,连周秘的感觉也很奇怪。 她的感觉绝对不是错觉。 这种状态好像回到了她刚进风行的时候,厉爵修对她的冷眼冷待,饱含了陌生和不信任,现在关系好不容易和缓了起来,是什么又造成了他们的之间的决绝? 还是她想多了? 中午吃饭的时候,阮昔天生的敏感发现围坐在她旁边的同事,显得很有心事的样子,唯一仍然笑言笑语的小高,还是那幅年轻积极的样子,“阮秘书,听说你病了我还很担心,没想到你今天就可以过来上班了。” 无力地戳着餐盘里的菜,阮昔淡淡地应着,“是啊,好多了就来了。” “他们……” 她才说了两个字,两个明艳动人的女职员笑模样地站到了她的面前,“请问,能坐下来吗?” 阮昔没说话,小高在旁边替她应了,“没关系,我们反正也快吃完了。” 短发女职员脸色不太好了,“怎么了,坐一起委屈你们了?” “就是,这位子又不是你家开的。” 另一个长发的女职员一屁股坐了下来,把餐盘直直地往前推,瞬间把阮昔的筷子推挪了,阮昔一时没抓住,筷子掉到了桌上。 她淡淡地拾了起来放好。 “我们走吧。” 小高也差不多了,两个人走了,背后还传来阴阳怪气的声音。 “拽什么拽,以为自己是谁?” “就是,不就是一个秘书吗,还是个吃里扒外的。” 陡然顿住脚步,阮昔脸色难看地回头,想过去理论,旁边的小高连忙拦住了她,“别听她们胡说八道,都是喜欢八卦的无聊人。” 转头看着这个英俊的男人,阮昔正色,“你告诉我,出了什么事?” “哪有什么事啊,你想多了。” 以为她是聋子听不到吗? “吃里扒外,我想知道这是怎么传出来的。” “……我也不知道是从哪传出来的,但我相信你不会做那样的事。” 阮昔终于明白这种怪异的感觉是从哪里来的了。 是周秘的那次报告! 如果不是他,自己也不会变成了流言的受害者。 厉爵修应该知道她绝对不是啊,为什么他不替自己澄清? 还装成了避嫌的样子…… 阮昔心里涌上恼怒,长此以往,她的身边的人都会戴着有色眼镜来看她。 那她还怎么完成自己的任务? “阮秘书?” 小高有点担心她。“我知道你不怕这种流言,知道了也没什么好处,所以还是装不知道好,没做过当然不会亏心了,这种事情久了就会不攻自破的。” 阮昔却觉得不会了。 厉爵修喜欢掌控着一切,他怎么会让流言短短时间蔓延得这么快?这一点也不符合他的风格! 唯一的解释就是,他根本坐视这一切的发展! 阮昔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就是混乱且不堪,一个人乘着电梯回到了顶层,她无滋无味地等着上班时间的到来,半个小时过后,厉爵修一行人终于就餐回来…… 阮昔看着他们走进了办公室,才慢慢收回了视线。 厉爵修,不管你怎么样想怎么样做,我是不会被摧毁的。 因为她是阮昔,这么多年在帝炎屹立不倒的女人。 一切就像她预料中的那样。 风行集团的流言慢慢波及到了阮昔的日常工作中,不止苏眉眉看着她一脸尴尬的笑,关系还不错的小高也经常消失不见,阮昔在工作中时常受到背后的指指点点。 唯一不变的就只有厉爵修的态度了。 他上班下班都保持着自己独自的漠然,从来不说多说一句话,对阮昔的态度也一如即往。 有心人会慢慢发觉,他回避了很多让阮秘书接触机密资料的机会,直到和SY国际发展商的谈判决裂后,风行集团才像炸开了窝一样沸腾起来。 以前仅仅凭着周秘和厉总的蛛丝马迹来发展流言。 而现在,是有了确实的证据。 这天临近中午的时候,厉爵修召集了所有的骨干开机密会议,出来的时候,所有人都对阮昔抱以微妙的视线,阮昔觉得透不过气来,做什么工作都没办法专心,恼怒了一会儿,于是交了一张请假单。 厉爵修把她叫进了办公室。 对着这个阴晴不定的男人,阮昔的态度非常谨慎,“厉总,找我有什么事吗?” 埋头在桌面上一目十行地掠过文件,修长的手指轻轻划过一行,随之快速地用钢笔标记了,厉爵修头也不抬地把请假单扔到了她面前,“你究竟有没有想过?交这种东西是什么意思?” 阮昔愣了一下,然后没去接那张请假单。 吐出来的解释弱了那么一点,“我觉得有点不舒服,想回去休息。” “不舒服?” 厉爵修绝世的容颜近在咫尺,挺立的眉毛漆黑而深邃,特别是他定睛看着自己的时候,阮昔慢慢地就会沉溺在他的目光里,一边拨河一边把自己深陷的一颗心给拉回来。 只是沉迷在一张脸上,这也太肤浅了。 她警告自己,这是一个种毒药,任何人都不能轻易去的尝试的毒药。 “现在,告诉我你生了什么病?” 薄唇微抿,厉爵修很生气。 阮昔也不知道自己是哪门子心虚了,看着他竟然说不出话来。 “厉总……” “你应该知道市场部刚刚丢掉了SY国际发展商的CASE,也许你不懂得这笔生意有多大,但是你应该看得出来这么多同事紧张是为了什么!” 为了争取下一次机会…… 为了弥补这一次的损失…… 阮昔都懂,但是她不懂,自己留在这里的意义是什么。 如果她可以做到的事情,她都会去做。 可是,这里没人相信她不是吗?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被人怀疑上的,基于什么理由! “我在这里也没有用处,反而还让你们怀疑……有什么用?” 阮昔知道眼前的这个男人什么都懂,他只是不说,只是静静的看着,看着自己从平静淡然变成了焦虑失落,他一手策划了这一起阴谋事件,阮昔却还不知道他的目的是什么! 这是多么讽刺的一件事? “谁说我们怀疑你了。” 淡淡地抛了一句反问,看来厉爵修并不想对此做任何解释。 “现在,出去工作,不管你能做什么,只要可以替风行里的任何一个人减少压力都都可以。” 工作中的厉爵修,是另一个人。 阮昔被他的气势震得说不出放话来,只好收回请假单出去。 要承受着同事的猜忌,还在面对这样强势的厉爵修,阮昔觉得自己就好像走在钢丝上,左右摇摆就会跌下去,时间已经容不得她想东想西,既然已经开始,就要一直继续下去。 无休无止。 厉爵修是她任务的委托人,不管怎么样她还要是选择听他的。 如果他让自己做什么,自己就不能拒绝。 阮昔,本来就是帝炎的特工,同时也依附着任务而活,实现自己的价值才是她心里衷心期望的。 做了一点琐事,阮昔看着计算机里的数据文档,柔媚的眸里闪过许多的东西,手指在键盘上噼啪作响,突然有一只手放在了她的肩上,反射性地握住这只手,下意识一扭。 一回头,却是市场部的小高,他的脸上现出痛苦的表情。 “阮秘书,你的手劲好大。” “是啊……是你啊。” 连忙把手给松开,小高苦着脸把手给收了出来,“阮秘书,你的动作也太快了,我只想和你开个玩笑,你不会要把我的手给扭断了吧。” 阮昔干笑着连忙致歉,“实在对不起,条件反射,条件反射而已。” “条件……反射?” 疑惑地看着他,小高清俊的脸上抹过一丝疑惑,“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条件反射?” 呃,发现自己说错话了。 “其实是这样的,我从小学了一点擒拿术,你知道有时候遇到危险是会有一点……过激。” 阮昔神情尴尬地摆摆手,“算了,不说这个了,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你啊。” 笑笑地不再介意,小高脸上露出微笑,替她把电子屏幕关掉了,“现在已经下班了,你不知道吗?竟然还在这里工作?” 啊…… 后知后觉地看了一眼时间,阮昔才发现原来已经下班了。 这几天是有点心不在焉。 她愣了一下,下意识看向紧闭的办公室门,“厉总……” 好似明白了她的想法,小高以为她担心厉总说什么,“你不担心,厉总早就已经下班了,他不会说什么了的。” 下班了吗? 虽然这几天都是独自下班,老胡会安排人把车子停在偏僻的地方等她,阮昔还是挺不是滋味,还以为厉爵修白天的反应会有点转变,结果还是这个样子。 “好了,现在可以下班了吗?” 小高继续注意着她。 阮昔怅然地收拾了一下桌面,“那我们走吧。” 两个人走到了电梯门口,一路乘着电梯下去,大厅里的前台都已经下班了,只有守在门口的保安向他们打了个招呼,寒风扑面,小高护着她走出了风行大厦。 这时,阮昔的电话响了起来。 阮昔没有动。 小高看了她一眼,笑眯眯的,“接吧。” 第45章:怅惘 这个时候会有谁给她打电话?阮昔有点奇怪地掏出电话,上面冒出一串陌生的电话号码,不好意思地走到一边去接,边走着边问,“喂,谁问是哪一位?” “阮秘书。” 冰冷制式的声音是老胡的。 他一向都是呆在厉爵修的身边,轻易不离身。 阮昔看着面前的车水马龙,霓昔的色彩笼罩在她的身上,这个世界有一瞬间是如此陌生,她冒着朦朦细雨微哑了嗓子,“我是,找我有什么事吗?” “是这样的,司机刚刚说车子半路出了故障,可能没办法去接你了。” “哦……” 一颗心掉落原地。 阮昔呵着手心里的热气,把电话关机放回了袋里。 走回来,看见小高正在凝神看着远处的高楼大厦,阮昔问他,“你今天有约吗?” “有啊。” 笑眯眯地回看她,小高说得很自然,“我不是正在约你吗?……不过,阮秘书,你可不要拒绝我,今天可是情人节。” 情人节! 阮昔愕然,她怎么不知道? “好了,我们去吃大餐吧。” 还愣着,阮昔就被他拖着走了。 半个小时后,小高带着她到了一家看起来很普通的餐厅,和服务生要了两个位子,情人节里情侣爆满,位子少得很可怜。 还好小高已经提前预定了。 服务生核对了名字带着他们过去,“请随我来。” 阮昔在气氛绝佳的角落里坐下来,一眼看到红色绒布铺成的桌子上搁着的菜单。 小高笑着让她点菜。 犹豫了一下,阮昔把菜单拿了起来。 以前吃惯了厉爵修的,突然置身于这样平价的地方,有一种很强烈的落差感。 但,这样更踏实。 这是厉爵修给不了她的一种感觉。 厉爵修太精致了……更适合像玫瑰花一样盛放在水晶花瓶里…… 而真正的阮昔,适合混迹于普通人里,过着普普通通的日子,生活方式虽然和别人不一样,但是归根于底没有什么区别。 不知道为什么会想到这些,她有种莫名其妙的感觉,不知道是不是那夜的反常传染到现在……看着菜单的时间稍微长了点,小高在菜单后面冲着她腼腆,“不用替我省钱,想点什么就点吧。” 阮昔挑了挑,“今天不是我请客吗?” “什么?” 正襟危坐的小高愣住,“明明我请你啊。” 旁边服务生适时露出体贴的笑容,“请问点好了吗?” “好了。” 把菜单交还给他,阮昔冲着小高晃了晃手,“你怎么呆了?我请客有这么难理解吗?” “我可是个男人!” 小高不高兴地嘟囔,娃娃脸上显得有些孩子气。 “我知道啊,你是男人和请客有什么关系。” 阮昔喝了一口热茶,淡淡地说了一句,“我最讨厌沙文猪的男人了,不要说你是。” 否则,她会头也不回地离开。 遇到一个够倒楣了,现在多看见一个还得了。 “我今天……我今天就是想请你吃一顿饭。” 小高郁闷了,他难得有心情把人约出来,可是阮昔却这样不给他面子,让他觉得有种微妙的难堪。 “我也可以请你,这有什么关系。” “那可以换下次……”虽然下次是什么时候,谁也不知道了。 阮昔正视他,她从来没有这么认真地看向小高,“你知道我心情不好,就不要和我争了。” “是为了SY的事情?” 说起这个事,小高也不太想谈的样子,“这和你没什么关系,你就不要管了。” “我只是不喜欢背黑锅的感觉。” 小黑愣住,放在膝上的手突然轻颤了起来,极力抑制住身上的抖动,“什么黑锅?你是说有人陷害你吗?” “我想过了,这一切都是因为那个SY引起来的,我打算去见他们的负责人,把事情调查清楚。” “可是……他不会见你的。” “我会有办法见到他的。” 听着,小高不知不觉说了一句话,“不要白费力气了,没有用的。” 眼里陡然绽放光芒,阮昔目光灼灼地看着他,唇边溢冷,“你怎么知道没有用,我还没有试过。” 小高低了眼眸,掩饰性地笑了笑,拿起桌上的杯子喝了点水,“我们再点一盘虾吧,你不是很爱吃吗?” “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虾?” 阮昔的个人档案里面是这样写的,可是她在食堂里从来没有吃过,就算是小高,他只是一个市场部的职员,他又怎么知道自己喜欢吃虾? “我……我猜的。” “呵呵……这是可以猜出来的吗?” 他及时反应了过来,“我说错了,我的意思是这家的招牌菜就是爆炒虾仁,我觉得你一定会喜欢吃的。” “我对虾过敏……” 说完,气氛陷入了陡然的沉默。 许久之后,阮昔才轻轻地说了一句,“我……其实也不怎么想干了,天天被人排挤,也没什么意思,如果你可以帮我……” 小高受惊似地抬头看她,“帮你什么?” “我想另谋高就。” “可是风行集团的待遇这么好,换一个地方未必会这样的高位。” 小高是真心实意地劝她。 阮昔微微叹了一口气,美人蹙眉,脸上现出一股难言的哀愁,“本来我没这么想的,只不过厉总现在也不信任我,只交待我做一些简单的事,根本接触不到什么重要的事。” “怎么会,你还是可以查阅重要的文件。” “那有什么用呢?” “怎么会没用……这也是很有价值的。” 他说着,陡然住了口,“你还是再想想吧。” “我不想再想了,明天就打辞职报告交上去,小高……” 阮昔幽幽叹了一声,“看来我们以后没什么吃饭的机会了。” “阮秘书……” 咬了咬牙,小高终于说了一句,“那你要不要考虑……” “考虑什么?” 这时,服务生把菜端了下来,谈话被迫中断了。 阮昔瞬间有种咬牙的冲动,可是……又不能把火撒在服务员身上,一顿饭吃完,也没找到说话的机会。 饭毕后,不管阮昔再怎么问,小高也闭口不言。 两人在路口道别。 阮昔看着他慢慢走远,直到看不见了,才回了头。 夜色里流光溢彩,热闹的街市上人来人往,穿流不息。 一辆黑色的车子停在了路边,阮昔正在发呆,下意识地扫了一眼,结果看到了顾声平这个大忙人,微微讶异地翘起嘴角,“顾总……这么巧啊?” “不巧了。” 笑容满面的男人坐在车里看她,做了个邀请的手势,“怎么样,坐进来聊聊?” 街市人潮涌动,阮昔站在人群里似笑非笑,神情倨傲,“不用了吧,有什么事在这里说吧。” “阮小姐,真是不给面子。” 顾声平实话实说,“其实我只是刚好路过而已,绝不是有心跟踪你的。” “嗯,我相信你。” 嘴上随便说说而已,阮昔才不会当真。 真以为自己玩间谍啊,一天到晚在大街上游荡,然后就碰到她了? 这世上,会有这么巧的事吗? “顾总有什么事找我吗?” “上次说的事,你还没有回复我呢。” 坐在车里的男人不动声色抛出诱惑的大网,“做我的女伴,或者我会送你一个秘密。” 嘴角翘得更高,阮昔精致的面上,现出了动人的笑容,柔软的长发披在肩上,看起来玲珑又可爱。 她站在原地,忽而笑了。 “我不喜欢和人家谈条件,你想说就说,不想说就算了。” 说完,又看了一眼手上的腕表,表现出很忙的样子,“顾总,我现在正式拒绝你的邀请,好了,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顾声平愣住,眼神惊魅,“你拒绝我?” “嗯,我不能拒绝你吗?” 阮昔反问得理所当然。 男人愣过之后,忽而笑了,这一次有几分笑意染在眼里,看起来真实了许多,“我知道你有很多事情想问我,不过,我保证以后会给你答案,只是不是现在。” 那他们之间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阮昔扭头就走。 远远地,顾声平的声音在后面传来,“你确定真的要拒绝我吗?” 摆了摆手,阮昔头也没回。 她其实很想说。 你的自我感觉不要太好了!就连厉爵修邀请她,哼,她还要好好想一想! 怎么会答应他。 顾声平不怎么诚恳,至少在她的眼里看不到,醉瓮之意不在酒,既然这样,她又何必去当他的棋子。 她现在的处境够荒凉了。 走了几步,阮昔以为他放弃了,准备拦车的时候才发现,顾声平的车子一直默默地跟在她的身后,愣了一下,男人的头从车窗里钻出来,对着她叫唤,“阮小姐,我送你回去吧。” 听罢,阮昔眯起眼想了想这个可能性。 “好了,别想太多了,我只是送你而已。” 顾声平笑着,“我还算是一个正人君子吧。” 对于这点,阮昔倒是相信他。 而且,顾声平一个文弱人,根本在她的手里讨不了好。 更何况,阮昔也很想知道他这么纠缠自己是为了什么?她并不觉得自己有一丝一毫引他追逐的魅力。 坐上车后,阮昔眼观鼻,鼻观心。 “谢谢了,送我回厉宅。” “司机,听到了?” 司机连忙答应,“顾先生,我知道了。” 一路上没有再说话,阮昔的目光定定地看着外面的流光,眼里的神情很怅惘,却不知道顾声平在暗暗地打量她。 第46章:暴风雨前的宁静 狭小的空间,两个人离得这么近。 顾声平却有种离她很远的感觉,车子在厉家门外的路边停下来,车灯关闭后,厉家知悉后,迅速走出来几个黑衣保镖,为首的是脸色冷漠的老胡,看到顾声平时脸色不变。 但,看到后座里的阮昔,眼里却抹过一丝诧异。 “阮秘书……?” 还以为有客到,没想到居然是阮秘书被送了回来。 阮昔从后座推开门,手里挽着袋子应声,“是我。” 老胡收回了自己脸上的吃惊,“您回来了。” 车子里的温文男人顾声平瞧着这一场好戏,脸色暧昧,在黑暗里看不太清,嘴角勾起弧度,“胡先生,我把人安全送回来,应该没事吧。” 再有事,也轮不到他一个保镖头子来说。 瞟了他一眼,仿佛看到一条狐狸在得意地笑。 老胡迅速把视线给收了回来,“阮秘书,请吧。” 阮昔回头看他,“谢谢你送我回来。” “举手之劳而已。” 等到人已经走得看不见了。 车子仍然停在原地。 顾声平在嘴里念了一下她的名字,忽而把笑意藏在了黑暗里,打火机打开,点燃了烟。 散发着朦胧的烟雾。 黑夜里的厉宅,仍然灯火通明。 阮昔在老胡他们的包围进了厉家大门,觉得自己真像一个禁脔,厉家还是一如即往地冷肃,走进客厅里也没觉得和外面有什么分别,依然一样的冷清,阮昔的身上落了朦朦细雨,第一时间想回到房间里去洗个澡。 老胡在客厅里看着她,脸上出现了放松的神情。 “阮秘书,你终于回来了。” 阮昔淡淡地嗯了一声,其实,她也并不讨厌老胡,处久了才知道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但有厉爵修那样的主人,她就没办法用平常心对他了。 “你在等我?” “是厉少……厉少在书房里等你。” 诧异地挑了挑眉,阮昔漂亮的小脸在灯光下美得惊人,那两片薄薄的嘴唇好像会吃人,或者是期待已经过了,已经不在那个点上了,再听到这个名字觉得很麻木,“我先回房间一会。” 她走了两步,老胡突然挡在了她的面前。 一脸为难的样子,“阮秘书,不如还是先去见厉少吧。” “这又是为什么,我刚回来,想去洗个澡也不行吗?” 老胡更加为难,厉少的话不能不听。 但是阮秘书也不能得罪…… 厉爵修的命令是让阮昔一回来就立即去见他……如果让他知道阮秘书回来后没照办,恐怕会发飙。 他不敢挑战厉少的底线,只好从阮昔这里下手,“阮秘书,还是先去见厉少吧。” “如果我不去呢?” 白天上班那么多时间好讲,为什么一定要选有这种夜深人静的点! 阮昔心里压抑着,压抑得很厉害。 厉爵修的行事,总是让她很心寒……明明白白被当成靶子,却不肯和他解释一声,厉爵修有把她当成一个合作人吗? 如果在他的心里,自己只有用处的关系。 那还有什么好说的。 老胡没想到她这么不好说话,想到厉少平常的暴怒,脸色也不免难看了起来,“阮小姐知道我老胡是实在人,厉少的吩咐,不敢不听。”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吗? 脸上迅速笼罩了一层薄薄的冰,阮昔想。 就再听一次…… 她不是永远都这么好说话的。 走到书房外,老胡敲了敲门,向里面报告,“厉少,阮小姐回来了。” 许久,传出一声。 “进来。” 老胡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弯眉轻挑,阮昔抿着唇推门进去。 书房里竟然没有开灯,黑乎乎地看过去,高大书柜摆放了几面墙,靠近窗口的位置搁着一张桌子,唯一的光源是窗口那里,天色又晚,外面的雨丝轻飘飘地落里,衬得夜里更加黑了。 她眯起了眼睛,好不容易才看到坐在窗边椅子上的男人。 长长的腿交叠着,空气中飘散着一丝烟味。 第一个反应,这个男人刚抽完烟? 皱了皱鼻子,阮昔实在不知道厉爵修这个男人坐在黑夜里在干什么。 既然找她,又为什么不开灯? “厉……厉总?” 他不会是睡着了吧? 厉爵修好半天没有回答他,只是依然坐在黑夜里默不作声。 好像被愚弄了,阮昔敛下自己的脾气,淡淡地说了一句,“没事,那我走了。” 一个杯子陡然在黑夜里摔破,接着是厚重的书本,然后是一个台灯……然后,阮昔发现自己终于看清了地上的狼藉,整整的一个书房,变成了修罗道场,遍地都是书本的惨状。 只要她走过去,不满两步一定会绊倒。 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地的乱糟糟,她好半响说不出话来。 厉爵修……这是疯了! 差点被吓了一大跳,阮昔忍不住对着他问,“你疯了?” “呵呵。” 令人毛骨耸然的笑声在书房里回荡着,在空气里扭曲成诡异的电波,阮昔被这种怪异的气氛包围着,呼吸都不畅起来,“你笑什么?” “终于舍得回来了?” 有种被雷到的感觉,阮昔不悦地,“这是我的事。” “啪!”地一声,灯光大亮,厉爵修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到了她的面前,被亮光刺目的阮昔才愣了一下,地看到眼前男人狼狈到了什么样子。 他好像刚从水里涝出来。 湿漉漉的头发,咸干菜一样的衬衫,皱巴巴的裤子,唯一不变的是那张带着肃杀动人的美脸。 雨水湿嗒嗒在下巴处,凝结成了圆润的水珠。 漂亮的锁骨,魅惑动人的双眸,正一瞬也不瞬地盯着自己。 阮昔顿时不会呼吸了。 一根手指摸到了她的鼻尖,肌肤相触的霎那间,她陡然一颤。 “你怎么了?” 这句话像一个魔咒,把两个人都带回了现实。 厉爵修认真地看着她,就好像在研究一个年代久远的瓷器,需要用大量的方法来研究她的真伪,精细到第一个花纹都需要慢慢去看,仔细去品。 被迫承受着他这样的目光,阮昔僵站着一动未动。 “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虽然阮昔觉得厉爵修未必会告诉他。 “去睡吧。” 许久,他才从嘴里吐出这句话,“已经很晚了。” 阮昔陡然瞪他……哪里晚了! 想找个理由也不用心找,她就应该这样被敷衍吗! 可是,厉爵修再也不看她,慢慢踱到了窗边站着,就好像一个忧郁的佳公子。 只有在窗外的天空里,才能找到属于自己思想的寄托。 拨高瘦长的身子,背影看来如此忧郁…… 莫名地抖抖身上的鸡皮疙瘩,阮昔蛋疼地走了。 她并不知道,这是厉爵修杀伐前的征兆……第二天,就会引起一场腥风血雨。 回到自己的房间洗了一个澡,她正捧着书在看,女佣给她送来了晚上的甜点。 阮昔发现厉家也有好处的。 看这四季都不落空的甜点,还有那些可爱的香薰,都可以笼络住一个很平凡的女人,比如她,吃着甜点的时候才可以消抹掉厉爵修带给她的恨,嗯,就暂时原谅他时不时的抽风好了。 第二天,风行大厦。 小高又像没事人一样和阮昔坐在食堂里吃饭,阮昔套了几次话也没能从他的嘴巴里套出来,不免有点灰心。 饭吃到一半,又有几个漂亮的女职员过来要借位。 这老一套,阮昔不看也烦了。 “你们就不能换个招吗?” 几个女职员一顿好讽,突然有个女人说了一句,“人家文柳柳可是T市有名的富豪,你以为自己算哪根葱,还想巴结上厉总,简直是痴人说梦。” 嗯,文柳柳! 很好,阮昔又记起这个名字了。 逮到机会和李沐意通了消息后,阮昔收到了这两个人完美的资料。 文柳柳的背景不明,但有一条,有钱,很有钱。 她的钱,就是堆起来的,用到下下下辈子也用不完。 而顾声平呢,他的背景看起来很简单,家世很简单,人也很简单,人虽风流但不下流,曾经左拥右抱过,也表现出挺好的一个浊世佳公子。 但是阮昔有种两人调转的感觉。 顾声平眼里都是野心,虽然表现得很完美。 她对这样的男人深有体会,即使他藏得很完美。 而文柳柳,她真的很有倒追的资本…… 一个女人一旦对一个男人动了感情,那就很难脱身了,阮昔看着她这些动作,觉得她只会把厉爵修越推越远。 光守着一堆钱,看来也没什么用嘛! 只要她换个对象,绝对比厉爵修强多了。 为毛偏要看上一个既有钱又有势,同时还有貌的男人呢。 他什么都有了,还能用什么可以打动吗? 连阮昔都不得不承认,厉爵修有傲的资本,同时,就算他对女人没有兴趣,也会有大把的女人自愿爬上他的床,所以能不能被打动真的就是一个概率问题了…… 毕竟对他来说,这世上已经没有什么能吸引到他。 所以,文柳柳那样的女人。 注定只会变成海里的波浪,只能死在沙滩上而已,在他的心里翻不起一朵水花。 这样说起来,也太残酷了些。 阮昔回到岗位,正好发现周秘拒绝掉了送来的大捧玫瑰…… 真是娇艳欲滴……可惜厉爵修已经有了那么多的玫瑰园,怎么会这种攻势打动呢! 送花小弟为难地继续游说,“可是主顾指明了一定要送到,如果你们不收的话……” 第47章:染上了一抹天真懵懂 对周秘说这个话,那不是对牛弹琴吗,阮昔都可以猜出他的反应了。 板着脸拒绝,“这是厉总的意思,对不起,我无能为力。” “可是……” 他还想说什么,周秘转身走掉了。 送花小弟站了一会儿,回头看到了阮昔,顿时精神一振。 阮昔突然有了很不好的念头,“阮秘书,你就帮我签收了吧,我带一趟上来也不容易。” “厉总交待过的……” “可是他不在,你就签收一下就好,剩下的随你们处置也没有关系。” 两眼拼命地绽放着惊人的热芒,送花小弟的悲情牌打得恰到好处,“你也知道文女士的花一直是我们店送的,如果被你们拒收的话,老板一定会炒我鱿鱼的……” “没有这么严重吧。” 阮昔回头看向周秘,一个人影都没有了。 这可真是个烫水山芋,玫瑰花事件就是她闹出来的……她为了这个还被厉爵修一顿欺负。 可是,送花小弟的样子也挺可怜。 “你回去去和老板说说,这也不是你的错啊。” “实话跟你说吧。” 送花小弟的脸一下子变得很严重,“如果没人签收这花,我们花店就经营不下去了。” 这也太严重了了吧…… 他一脸凝重地点头,“我们租的房子就是文女士的房产,她只要说一句话,我们就要卷铺盖走人了,所以阮秘书帮帮忙吧,只要签收一下就好,花你们再扔了也没关系啊。” 呃……这样行吗? 阮昔看着这一大捧的玫瑰花,深深懂得管麻烦事的后果。 只要在厉爵修回来之前把它们解决掉…… 考虑着这个可行性,心软的阮昔不知不觉就把花给接了,签完后,送花小弟像被人追似地立马地逃进了电梯,等到阮昔抬起头的时候,人已经看不见了。 好死不死,走掉的周秘又回来了。 一双平静无波的眼睛,看到她签收下来的大麻烦,难得地剧烈抽动了下。 “阮秘书……我记得我说过。” “是是是,你说过!” 阮昔不得不露出讨好的脸,天知道她这辈子就没这么尴尬的时刻,对着厉爵修都可以大叫大骂,可是面瘫委员会的周秘,她是真心要服了。 “不过,人家送花也很可怜的,不忍心让他失业啊。” 看着她许久,周秘一针见血。 “你也会失业的。” 阮昔决定原谅他的毒舌了,“不会的,厉总不会开除我。” 闲闲地扔下一句,周秘一点也没有同事爱的走远了,“你很有自信,这是好事。” 是的,厉爵修不会开除她,但是会折磨她! 趁着大BOSS还没有回来,阮昔开始积极起来,处理这一大堆麻烦,而且可以预料到,这绝对是一项源源不绝的大麻烦。 每天都要处理这么多的花,光是想想,她的头都大了。 下班后,小高又一次出现在了阮昔的面前。 这一次,阮昔不想再和他兜圈子了,两个人约在了一个家咖啡厅里,看着小高娃娃脸上完全不符合的深沉的脸,偶尔一瞥的纯真里,依稀可辨男人独有的感染力。 “这样被人猜忌过日子,我过够了,你有好的去处吗?” “阮……” 冷不防一只手指按住了自己的唇,小高呆住了。 “你告诉我,有还是没有。” “有……” 坚难地从嘴里吐出这个字,小高脸色紧张,“不过,我觉得你还应该再想想,现在不是好时机。” “那什么时候是好时机?” 阮昔把焦虑的心情演绎得很好,如果这里有一面镜子,她都会被自己的表情所打动,漂亮精致的小脸上彷徨狠厉一闪而过,又充满了矛盾的微妙痛苦,“反正已经呆不下去了,再耗下去也是浪费时间。” “怎么是浪费时间呢?你有你的价值。” “被人怀疑的价值吗?” 小高瞬间重重地呼吸,手指在咖啡杯上反复的摩挲,证明他的心里在剧烈的交战,“本来我是不想说的,不过,已经快了,你反正已经被怀疑了,不管怎么样他们都不会相信你的,为什么不做一笔呢?” 做一笔!光是想想,阮昔的神情染上了一抹天真懵懂? “你是说?” “你是厉总的贴身秘书,有很多资料都可以看得到。” 想到那些机密文档,阮昔显得很挣扎,“可是我总觉得他们就是在看我的笑话,肯定不会这么轻易让我拿到的。” “没关系……只要你试试看。” “……是吗?” 小高这时,完全放开了话匣子,“你想啊,反正都要离开了,看一点数据也没什么影响,反而给自己谋一份好的工作。” 迟疑地看向她,阮昔终于问出口,“你说的好工作,是哪里?” 短暂的沉默着,小高张了张唇,却无声。 唇里说了两个字。 阮昔看着,懂了。 书房里,厉爵修拨弄着仙人球上面的小刺,慢慢地从唇边溢出笑意来。 “终于要收网了。” 老胡沉声,“一切都准备好了,阮秘书那边?” “她的黑锅已经背到头了,我想,她也很期待这一天的到来吧。” “……是。” 回到风行大厚的厉爵修,与往日并没有什么不同,他快步走过大堂,在员工的一致问候里进了专属电梯,老胡在他旁边按下了所要到达的数字,和数字所对应的背后灯亮起,电梯飞速往上。 几秒间,就到了顶层。 厉爵修默然站在电梯里,看着电梯门一寸寸地打开。 就好像看一个自动开合的笔记本,有时候,翻一页和合上的感觉并不同。 他深有体会。 走出电梯,厉爵修在众人的围绕中回到了办公室,十分钟后,打电话到了阮昔的分机。 “阮秘书,准备一下开会的资料。” “好的,马上。” 阮昔愣了一下,然后开始手忙脚乱地安排。 半个小时后,所有的高级经理级别的人物都齐聚到了办公室,许久的等待之中,老胡默默地布置了人物守在外面,不允许任何人进出,直到里面的人全部坐齐之后,厉爵修才姗姗来迟。 今天他穿了一件雪白色的西装,神清俊朗。 眉宇间的倾城之姿,伴随着眸光的扫视,办公室里人都齐齐站了起来。 空气中,压抑的气氛压得他们喘不过气来。 主位上已经摆放好了笔记,阮昔跟着厉爵修的后面进来,同样吸引了大部人的目光。 他们的目光里有惊疑,有不屑,有深思,有淡然。 唯独没有一个人敢碎碎私语。 短短的一个星期,阮秘书承担着常人所不能承担的质疑,在这种无声的谴责怀疑里,她依然能够认认真真的完成自己的工作,并不浮躁地做完自己的事情,并且没有做任何反驳。 这,本来就是一件极不正常的事情。 这让他们心里也产生了疑惑,不知道厉总葫芦里卖着什么药。 因为厉爵修的态度……让他们惴惴不安。 正因为如此,阮秘书这样一个独特的存在就保留了下来。 虽然,在座的所有人都认为她是风行极大的背叛者。 她辜负了总裁对她的信任。 这一信念在他们心中深种,并且不会有什么改变。 阮昔跟在厉爵修身边,不由得让很多人都瞪大了眼睛,但惊疑背后却无话可说,只好把殷切的目光齐齐投向风行集团真正的掌权人——厉爵修。 他好像没有看到任何人的目光,只是漫步走着。 英俊的侧廊上看不到丁点的怪异…… 其实,阮昔心里也有打鼓,好不容易在小高这里查到了线索,她如愿以偿地放下了饵,马上就可以收获甜美的果实……在这种关键时刻,厉爵修却把她叫进来开会! 小高压根不是高级经理,他还没有资格坐进这里。 那她要浪费时间和他在一起消耗吗? 抬眼看向走在前面的男人,可惜只能看见他的后背。 揣测不到他的情绪,实在是,厉爵修这个人太难捉摸了。 他不想说的事情,阮昔就算撬开他的嘴,也得不到分毫的信息,还有他那伙非常有杀伤的属下,阮昔不知道他心里到底有什么盘算。 SY的事情,毫无疑问证明了风行有内奸。 有些资料不可能是外人可以窃取的。 可是,厉爵修无动于衷。 在林肯车厢差点被枪杀的时候,他也是这幅毫不在意的样子。 让阮昔总觉得他和一般人不一样。 遇到困境和危险,他的反射弧比一般要长……她只能这么理解。 “好了,都到齐了吗?” 男人终于走到自己的位子。 “到齐了。” 整合名单的阮昔点了一下人数,不多不少正好。 “那就坐吧。” 哗啦啦的人一下子都坐了下来,齐齐叫了一声,“厉总。” “先把资料发下去吧!” 厉爵修看向阮昔,她依言发下去了。 “你们先看看。” 接下来,是漫无止境的沉默。 只能听到翻文件的声音,办公室里的空调似乎开得不够,有点凉凉的,阮昔坐直了身子,终于忍不住看了一眼时间,离十点差还五分钟。 招标就在五分钟后了。 马上就可以知道结果了,她在期待着。 没留神到,厉爵修的目光一直放在她的身上。 细长的手指在桌面轻叩着,厉爵修等着,终于等到了电话响起来。 仿佛突然清醒了过来。 所有人的背都挺得笔直。 电话响着,没有人去接。 阮昔想起身,冷不防一只手搭在了她的胳膊上,被绊住了,于是,电话的声音停掉了。 第48章:禁欲式的美感 心里涌出豁然开朗的感觉,阮昔回看厉爵修。 看到了第一次进风行的时候,厉爵修的眼神。 如此冷漠极端,禁欲式的美感,凌厉的眼神。 可是,搁在自己胳膊上的手是温热,让她知道了这个男人也是个普通人,其实和任何人都一样的,拥有温热的身体,心里瞬间轻松起来。 厉爵修……这是在告诉自己。 一切都结束了。 就在刚刚沉默的十五分钟里。 没有人说话。 突然,外门传来了异响,老胡的声音在外面响起,“你们不能进去,带他们下去。” 办公室里的人,都打了一个寒颤。 这才发现,手里的文件赫然是EY的种种蛛丝马迹,他们刚刚竟然没空注意到!急切翻阅到最后,却发现了最大的问题。 没有始作俑者。 里面详细描述了EY合作案里所发生的种种异样,详细得就好像亲眼看到,让每一个人都震惊得说不出话来,许久之后,外面的喧闹声也归于了沉浸,厉爵修才说了一句话。 “风行有内奸。” 哗然大波。 围绕坐在办公桌的骨干都陷入了震惊,纷纷看向了阮昔所在的位子。 “不是阮秘书。” 厉爵修竟然替她说话了。 在座的人都露出了迷茫的神情,不是阮秘书,那是谁! 无声地把背挺得笔直,阮昔在心里感慨,自己的‘清白’总算是回来了。 被人怀疑的感觉原来这么糟,她还在乱想着,突然听到一句。 “我知道,大座的大部分都受到了挖角。” 这句话一出,简直是大爆炸! 阮昔也吃惊地睁大了美眸,电光火石间有许多话要说……可是,不用了。 为什么厉爵修这样低调处理,为什么他会对这个事件这样重视……波及面太广了,会动摇根本。 所以他才不得不,在尘埃落定时摊牌。 把损失,尽管减到最少。 阮昔心里涌上失落,她果然还是一个局外人。 厉爵修让她知道的事情太少太少了,她只能拼出一个大概,却不知道有多少蒙蔽在他的心里。 他们遇到的第一次枪杀,毫无疑问和这次的内奸事件没有关系,那只是厉爵修要去见唐老先生的暗伏,后来的EY事件,那才是内奸的一次动作,但只是扰乱军心,并没有大动作。 厉爵修一直不动声色,用周秘成功把众人的焦点放在了阮昔身上。 因为他知道,阮昔是唯一不会背叛他的人。 亦是唯一可以相信的人。 这样转移注意力的后果,就是内奸松懈了许多,转而进行着更大的阴谋。 今天的招标案。 是市场部努力了几个月的成果,阮昔不止一次看到相关的资料,交给厉爵修审核批阅,没有人比她更了解了,那伙人果然利用了她的手,转而给她留下了把柄。 阮昔早已经对那个新进的小妹沈眉眉起了怀疑,她一如表面上天真烂漫就好了,趁着关心她的名义,偷偷在她的抽屉里换了U盘。 也只有她才能做出这样的事来。 还有小高,从一开始就对她各种殷勤。 阮昔从一堆人里判断着他们的动机,最后却觉得小高最可疑。 他只是一个市场部的职员而已,虽然非常能干,但是凭他的资历还不够格,搭线不明显,他的背后一定有人。 阮昔给了他错误的信息,本来想收网的。 没料到,厉爵修比她更早一步。 现在,坐在办公桌旁边的男男女女,纷纷淌下了冷汗,坐立难安。 厉爵修好像没看到似的,依然慢慢地说着。 “我也知道很多人都拒绝了,但是,还是有些人选择了最适合自己的地方。” 那些选择了最适合地方的人更加坐不住了。 “既然心已经不在这里,我也不会留,不过,我只会给一次机会。”慢悠悠说着,璀璨如同宝石般的双眼陡然迸出亮光,“现在,想走的人可以马上出去。” 没人敢动……所有人都被震住了。 包括阮昔。 她没想到厉爵修会这么做,这样赤果果地把事情摊到台面上来。 会有谁!敢当着厉爵修的面前走人! 除非他这辈子不想在这一行混下去。 当然没人动,也没人敢动。 凛冽的声音在办公室里回荡着,厉爵修的声音透着独有的清冽,“没人吗?我这里有几个名单,包括已经和别家签署了合同的吧,需要我念名字吗?” 如果签署了合同,性质就严重了。 气氛僵硬地过程中,终于有一个中年男颤颤蘶蘶举了手,哆嗦着开口,“厉……厉少,我也是不得已,我的女儿生了重病,急需一笔医药费救急……” “风行给不了你吗?”厉爵修淡淡地打断了他。 “我……我知道我做错了,再给我一次机会吧。” 因为太过害怕,他竟然跪在了地上,扑通一声,砸在了每个人的心里。 阮昔看过去,只看到他的头颅深深埋着,似在忏悔,又似在流泪。 忍不住,有点不忍。 她知道,厉爵修不会这样轻易地放过他们。 猫捉老鼠的游戏才刚刚开始,他怎么会放弃…… 果然,两个保镖冲过来把人架了起来,让他不能不面前这个风行集团里最可怕的男人,豆大的汗珠顺着凌乱的发流下来,男人已经站直的力气都没有了。 厉爵修的声音很淡,很慢。 “我刚刚问的是,风行给不了你吗?” 男人呜咽着表现得十分后悔,“他们……他们拿高价利诱我,我实在是没有办法……” “拿高价?风行给的价不够高吗?” 厉爵修看着他的王国,他的王国里的蝼蚁。 他用信任和钱财来买这些人的忠诚。 只可惜,如此不堪一击,脆弱得让人不敢置信。 区区百万就买走了一条人心,这个男人的大胆,出乎他的意料,风行上下每一个人都知道,他厉爵修最讨厌的就是背叛和欺骗,没有人能他玩在股掌之中。 上一个这么做的人,已经不知道沉尸哪里了。 这个男人,会不会有一样的下场。 完全是他的一念之间。 不过,他并不想这样快就做了决定。 “如果风行给不了你,我无话可说。” 一年上百万的年薪,外加百分之二十的分红,还有各种福利,风行集团对待员工一向是很丰厚的,他不觉得有点亏待了,只能说,人心不足蛇吞象,想要更多就却没有这种能力。 只会让人觉得可笑又可悲。 “我……我……” 摆了摆手,可怜的男人被拖了下去。 剩下的人,都骇得说不出话来。 一场炼狱般的审问,一直延续到了下午两点钟,所有人出来的时候,都虚弱得站不住脚,几乎是扶着墙壁走了出去。 一番整顿过后,风行里的内奸问题也告了一个段落。 阮昔一直默默地跟着厉爵修的后面,看着他潇洒的背影,好像什么都没想,但又像是一直在想什么。 直到,厉爵修陡然回头看她。 “阮秘书。” “是的,厉总。” 反射性地回答,她看向这个良质美玉般美好的男人,觉得这一切都是假相,假相。 果然,美色是最不牢靠的东西。 她绝不能向童诗学习…… 否则会变成像她一样的花痴…… “跟我进来。” 老胡已经带着保镖都撤掉了,她看了一下,没有看到小高和沈眉眉,猜测他们估计已经被老胡解决了,心思重重地跟着厉爵修进了办公室,却看到周秘已经等了很久。 他回头看着阮昔说,“我上次误会了你,对不起。” 呃…… 这些不是已经都过去了吗? 阮昔根本没放在心上,摆了摆手,“没关系,都是为风行做事。” “现在我觉得,你应该可以做一个好秘书。” 赶情,周秘一直觉得她在装腔作势吗,虽然她这个秘书的确是假的,但她也努力进行了伪装,除了偶尔和厉爵修大眼瞪小眼,气场不合之外,还算到位了吧。 哎,周秘也不知道她马上就要走了。 既然任务完成,她也要回帝炎了。 厉爵修交待了周秘几件事,让他出去了。 然后,两个人对视着纷纷没有说话。 本来不想问的,但是阮昔要是藏得住话,就不是阮昔了,“小高他们呢?” 挑眉看她,厉爵修想不到她还会问起这个人,不免有点不高兴的样子,这本来应该是享受胜利果实的一刻,他只想静静地和她呆在一起,可是这个女人却一心想着别的男人。 “你很关心他?”别以为他不知道阮昔和小高走得很近。 他们在一起说了什么话,做了什么事,厉爵修一清二楚。 他只是不说。 阮昔愣了一下,“小高本质并不坏。” “他才是真正的内奸。” 冷笑一声,厉爵修走到她的面前,抬起了她的下巴正色,“难道你在帝炎集团的时候,他们没有教过你,有时候同情也是一把利箭,可以割裂你的心防,特别是知道了真相过后。” 拂开了他的手,阮昔觉得下巴很烫,脸更烫。 “我只想知道你会怎么处置他。” “你不会想知道的。” 她忽然不知道说什么了,这个男人依然是原来的厉爵修,没有任何改变。 “刚刚的那个严经理,如果他的女儿真的生了重病……” “这根本不是理由。” 厉爵修想也不回地回答。 “情有可原,不是吗?” 忽而笑了,他的眼里藏了太多的惊讶,“我以为,你的心应该是冷的,没想到比我还要热。” 第49章:酒是情欲的催化剂 皱起眉,阮昔不懂,这是什么意思? 她的心当然是热的,比起他要热千百倍。 “他有女儿,女儿生了重病不假,但是他的钱并没有花在他的女儿身上。” 他原本不用和她解释的,可是还是说出来了。 阮昔微微的诧异过后,慢慢明白了过来。 如果真的缺钱,那个男人有许多方法来筹集,可是他却选择了一条最急功近利的方法,代表了他的短视和自私,这样的男人怎么会为了亲情而犯错,他太精明了。 精明得让人倒抽一口凉气。 也让阮昔觉得自己的善心很多余。 厉爵修的方式是很极端,但极端也有极端的好处。 快刀斩乱麻。 只有这样的方法,才能正好发巩固他的风行集团。 一个人在街上逛了很久,这一夜回来,厉爵修终于没有派人等着她了。 没有这种被监控的感觉,阮昔浑身都轻松不少,回到自己的房间里就开始脱衣服,脱到了一半去浴室里开水,冷不防看到镜子里面多了一个男人,瞬间尖叫。 “啊啊啊啊!” 修长的手臂揽住了她的光裸的美颈,厉爵修的呼吸声把她的脖子都弄起了寒粟。 可怕的亲密感占有着她所有的思绪。 阮昔停止了尖叫,恶声恶气地狂骂。 “你这个流氓神经病,头上癞脚底长疮,浑身上下被狗咬住的大混蛋!” “噗嗤!” 男人被她逗笑了,凑近在她的美肩上咬了一口。 “你真幽默。” 去他的幽默!衣衫不整的阮昔尖啸着逃回了房间套上衣服,把房门打开了指着外面叫嚣,“你怎么进来的?快给我滚出去!” “我有没有说,你很美。” “现在说这些也不能抵消你的罪行。”阮昔的小脸繃得死紧,顺手捞了一件衣服挂在了身上,“你再不滚我就叫人来了,反正闹得越大越好。” “你忘了?这是我的房子。” “那又怎么样!” 阮昔的怒气名正言顺,“现在我住着,就是我的房间。” “阮昔。” 厉爵修闲适地靠在了墙边的柜子上,双腿交叠着,脸上还有股淡淡的红晕。 酒香弥漫,钻进了阮昔的鼻子。 皱了皱鼻子,阮昔发现这个男人喝了酒,怪不得这么反常。 不对,他就算不喝酒也一样反常! “滚吧滚吧,别说这么多废话。” “阮昔。” 厉爵修又叫了一声。 鸡皮疙瘩争相冒了出来,衣衫不整的阮昔突然觉得有点冷,还是厉爵修的表情太不正常了,现在有没来人个告诉他,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厉爵的样子……为什么看起来这么反常! 他不是一直叫她女人,阮秘书吗? 唯一那次也是昙花一现。 过了就消失了。 根本不会留下什么痕迹。 再者,阮昔也根本不在乎他怎么称呼自己,一个有女人过敏症的男人,还能指望他什么? 不把自己扔出去就不错了。 想着,脸上的表情稍微柔和了点,“现在很晚了,有事明天再说吧,厉总。” 她加重了最后两个字,漂亮的小脸在灯光看起来很美很动人,而她自己却不觉得。 “我们再聊聊吧。” 厉爵修的下一句话把她的委婉扔到了九宵云外。 “有什么好聊的?” 白天看见她就好像看见空气,多说一句话都像牙疼,现在却占着她的房间赖着不肯走,阮昔死活也想不出这个精神分裂男会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来她说! 一晚上的好心情跌到了谷底。 如果厉爵修是童诗,她一定把他踹出门外。 …… 帝炎帝炎……如果不是有这座大山,她现在拿刀剐了眼前的男人! “明天……” 说他醉吧,可是眼神看起来却是这么清醒。 “明天什么?” “不许你去!” 阮昔狂晕,一句话没头没尾,她能听懂就怪了。 “不许什么?你倒是说清楚啊。” 可是,厉爵修靠着靠着,忽然笑了起来,脸上的星子璀璨动人,诱得人脸红心跳,“顾声平的女伴之约,我不许你去。” “你说不去就不去啊!”目瞪口呆地看着她,阮昔好半天才想起来,她没有答应啊,顾声平的邀请,她压根就没有答应好不好。 那厉爵修是怎么会知道的? 他以为自己已经答应了! 这真是一个误会。 可是阮昔不懂,自己要不要赴约,和厉爵修有一毛钱关系! “我说,不准你去。” 一字一顿说着,男人的眼里掠过流光。 “你就不能去。” “你算老几啊,我的事用不着你来管。” “……你可以试试看。” 阮昔目瞪口呆地瞪着他,“那你想怎么样?” “和我一起去。” “什么?” “我说和我一起去。” 厉爵修果然是醉了吧……他知道那场晚宴是谁办的吗? “你……确定?” “当然。” 好吧,阮昔为了轰他出去,终于选择妥协…… 只不过,她不确定厉爵修会不会后悔…… 他不是最讨厌女人吗? 宴会上看到那么多男男女女,他不会叫嚣着让那些女人都滚出去吧! 光是想到这个画面,阮昔就热血沸腾起来了。 厉爵修一定会变成T市最荒唐的男人! 她也可以报仇了! 清晨,厉宅。 头痛欲裂地坐床上坐起,半裸着身子的男人眯着眼瞧向外面的太阳,薄薄的厚子从腰腹上滑落下去,露出精干的身材来。 可是,他却一无所知似的。 只觉得头痛得快要裂开了。 “来人!” 老胡立刻从门外进来,不敢看他身无寸缕。 “厉少,有什么吩咐!” “我……我昨天是怎么了?” 呆愣地看了他一眼,老胡回答得小心翼翼,“您都不记得了吗?” “我好像喝了很多酒。” 不止一点点,默默地想起酒柜那一排的空瓶子,老胡难得说了一句善意的谎言,“不是很多,我让人送蜂蜜水过来。” 厉爵修闭目回想,脑海里掠过种种片断。 不确实自己昨天做了些什么。 “喝醉之后……还有呢?” “您去了阮秘书的房间,您都不记得了吗?” 隔了许久,厉爵修才慢慢看向老胡拧起了眉毛,“你说什么?” 老胡顿了一下,用手摸了摸下巴。 “昨天,阮小姐把您送回来的。” “……我怎么到她房里去的?” 这就要要问厉少自己了,老胡被问得呆住,愣了一会儿,“厉少真的什么都记不起来了?” 记得起来还要问他干嘛! 他只记得接到了顾声平的电话,这个表面斯文内里腹黑的男人对着他表面恭恭敬敬,其实在心里不知道怎么骂他呢,说了没几句,顾声平就让他把电话交给阮昔。 阮昔! 耳朵陡然竖了起来,厉爵修没发现自己的身子坐直了,露出一幅不可侵犯的姿态来。 给他端茶的佣人顿了一下,表现出很慌张的样子,急急地退下。 厉爵修拿着电话走到窗边去,看着外面的渐暗的天幕,心里涌过极端的怪异,“你有什么事找她?” “哦。” 轻笑了一声,努力轻描淡写地说着,顾声平的语气再平常不过了。 “我请阮秘书做我的女伴,参加文女士的慈善晚宴,她先前没有回复,所以我再打电话问问。” “女伴……” 牙齿轻咬着,厉爵修的脸色陡然变黑,“我怎么没有听说过?” “哦。” 顾声平可恶的声音在那头回答,“这是阮小姐的私事,可能她觉得不方便吧。” 不方便……这三个字像回声在厉爵修的心里回荡着,回荡着,竟然让他陡然从胸口生出一股子怒气来,虽然他还不知道自己在气什么,但是阮昔现在就如他的所有物。 他不会允许任何人越过‘他’来拥有所有物。 特别形式的拥有和占有,都会触到他的高压线。 “好了,我替她回答。”薄唇微掀,厉爵修的语声淡然,“拒绝你。” “呵呵。” 那头传来了笑声,好一会儿,顾声平才轻漫地道,“阮小姐在吗,由她来和我说才算数吧。” 言下之意,你就算是厉爵修,风行集团的总裁,那也不能替阮昔做任何决定。 听着,厉爵修的脸色变得很难看。 乌云笼罩着头顶,透出一股子阴气。 “说不说了算,她都会拒绝你。” “那您为什么不让她亲自来拒绝我呢?” 厉爵修眸光一闪,被他堵得说不出话来……他不确定阮昔一定会拒绝顾声平,这个可恶的男人果然说对了,从一开始他就不喜欢这个会讨女人欢心的男人。 更加不喜欢他和阮昔的私下接触。 他有种砸东西的欲望。 没人发现,厉少厉爵修握电话的青筋暴露,手背苍白,整个人好像石雕像站在窗口处,任冷风吹拂。 “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厉总真是严重了。” 顾声平手里捧着美酒,膝上枕着温柔知意的大美人,柔软的头发像缎一样铺陈在他的腿上,痒痒的勾人心。 不知不觉想到了阮昔那幅娇俏可爱的样子,声音愈发低沉,“我挺喜欢阮小姐,想邀请她做我的女伴,仅此而已。” 通话中断。 厉爵修把电话从窗口扔了下去。 一了百了。 他喜欢用最简单的办法来解决复杂的问题。 但是阮昔并不是他手里的小东西,还不能由他的手来控制。 他不太喜欢这种感觉。 回想完后,厉爵修赤着身子走到浴室去冲澡,热水浇在脸上的时候,依稀有模糊的影子在眼前掠这,随即又不见踪影了。 “和我一起去。” “什么?” “我说和我一起去。” “你……确定?” 第50章:藏在自己的手心里 “当然。” 去!去哪里?去干什么? 三个问题一个个催人头痛,厉爵修看着镜子里浑身赤裸的男人,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睛,他昨天说了些什么? 无数层层叠叠的盒子在房子里堆成了山,被淹没在里面的阮昔一脸崩溃地掩住脸,拒绝着女佣人捧着裙子过来的脚步,一面惨叫,“你走开,我我不要穿了!” “阮小姐,这是最后一套了,试完就好了。” “我不信……” 阮昔已经无数次后悔答应厉爵修参加晚宴了。 不就是一个晚宴吗?不就是当一个女伴吗? 她又不是没参加过,帝炎就是专门这方面的课程,论研究起来,她要比厉爵这个无敌的大白目要懂得多了。 厉爵修怕女人,从来不出席任何公共场合的宴会。 这……还是第一次。 所以,阮昔有种被雷劈到的迥异感。 本来,厉爵修让她当女伴的时候,她一心想的却是那个出名的文柳柳,所以才会答应的。 哪知道,这根本就是厉爵修第一次参加宴会,不光麻烦而且烦躁。 既然如此……她怎么会接下这个烫水山芋的? 厉爵修从店里订了数百套的衣服来给她试,她真的要试崩溃了,不光有衣服还有鞋子首饰,每一样都堆成了山让人晕倒,阮昔从来没有这么想念过帝炎…… 还是放她回去吧。 这种不是人干的活,哪里适合她呢? 女佣人还捧着衣服在后面追着她,阮昔跑着跑着,不留神撞到了一个人,那个人的脸色也没好到哪里去,穿着异样精致的纯白色西装,修长挺立,身上散发着一股宁人的香气。 这样美好。 扶住怀里的阮昔,厉爵修的脸更臭了。 “你怎么没换衣服?” 阮昔身后的女佣怯怯地说,“阮小姐,她不肯换,所以……所以……” 眼看她就要哭出来,阮昔一个头两个大,只好妥协了,“好了,我换我换还不行吗?” 厉爵修挑了挑眉毛,薄唇微掀,“你今天可是我女伴,不要丢我的脸。” “什么!”阮昔听着就要跳起来。 一直跟在旁边装隐形的老胡终于忍不住了,拦在阮昔面前让她不要动怒,“阮小姐,时间来不及了,你还是快去换衣服吧。” 又不是结婚,要这么准时干嘛! 阮昔忍住了心里的吐槽,一想到这都是自己找的。 就有一群乌鸦从头顶飞过。 活该她这么多事! 厉爵修站在门口等着,姿态优雅,活脱脱一个英俊的王子,晕黄的照扫落在他的身上,美妙不可方物,他很少打扮得这样光彩夺目,大半的时间都很随兴。 戴着黑框的太阳眼镜,遮掉了大半的脸。 也遮掉了众人投射过来的目光。 而现在,他就好像发光体,除掉了原来的遮蔽物,露出本来的面目来。 如此令人心动。 阮昔走了几步,走到了大门口,一眼看到他的口袋里,还插着一只玫瑰。 还真像一个新郎倌…… 明明是一个从来不参加宴会的男人。 居然会让她当女伴,去赴一直倒追自己不成的女富豪,这种诡异的设定……也实在太让人无语了。 阮昔一心想的却是宴会上的难堪,而厉爵修漫无目的视线,终于收回,落到了她的身上。 黑色碎钻,丝质裙摆,长而弯曲的缎发。 醉人而妖媚的脸庞,淡淡的嫣红在两颊,精灵般的双眸在妆下显得更加深邃迷人,红菱嘴唇微微噘起,仿佛引人亲吻。 胸膛里,一颗心砰砰跳动了起来。 看着她,厉爵修站定未动。 天地间,好像只能看到她的美。 他知道这个女人一直是美的。 美得漫不经心,美得随意而慵懒。 只是没有想到,会这样惊艳。 白嫩的肌肤衬着黑色的晚礼服,更加白得耀眼,十指纤纤,每一只手指都这样细腻而美丽,正拎着自己的裙衫,防止太长而坠落地面。 厉爵修突然很想,把她藏起来。 藏在自己的手心里,不相让别人看到。 这本来就是他的女人。 他不想让任何人看到。 文柳柳举办的慈善晚宴在她自己的一处豪宅里举办,邀请了各界知名人流,不乏商界名流,还有各种的社会人士,因为看在她的面子上,每一次都有许多人捧场,给了她极大的自信。 更加热衷于这场交际场所,也给了她空寂的生活带来了不少的乐趣。 只不过,她想要请的人却从来不来。 这让她丧气不少。 就算如此,她还是打扮得如同花蝴蝶一般周旋在各个宾客中间,寒暄交际。 这就是她最大的乐趣了。 一个侍者端来了酒水,媚意动人的文柳柳持了一杯,紫色晚礼妥帖地穿在她的身上,漂亮的造型衬得她看起来年轻了不少,只有眼神传达着与外表不符的历练感。 拨了一下波浪般的长发,露出白瓷般的肌肤,细肩伶仃,有种让人绝宠的怜弱感。 招待了一个宾客,她笑着扯起裙子走向了刚进门的年轻男人。 上前拥抱了一下,显示出她的亲切。 大手揽上她的腰迹,顾声平微微一笑,迅速地放开了。 “你今天来得可真晚。” 文柳柳嗔怒,满场都是一些无趣的人,只懂得奉承她,只有顾声平才会给她带来一些稍稍不一样的感觉。 “耽搁了一下。” 淡应了一声,顾声平从桌上拿了酒杯,迎上前,和漂亮的女人碰了一杯。 “我来得还不算晚,会有人更晚的。” “你说谁?” 说到这个,文柳柳漂亮的眉毛挑起来,“你说的是你的女伴吗?今天可有舞会,晚来可就抢不到风头了。” 顾声平摇了摇头。 “不是?”文柳柳可不喜欢猜谜,“那是谁?” “没办法,她拒绝我了。” “哈?” 不可置信地看着他,文柳柳的美眸瞪大,“你不是情场浪子吗,还有女人是你搞不定的?” 顾声平笑悠悠地,毫无动容,“这不是很正常吗?不过好在,失去这一个,还有下一个,我永远也不会寂寞的。” “这倒是,挺符合你的性情。” “不过,我挺好奇究竟是哪个女人,连你的面子也不给。” “你很快就可以看到了。” 顾声平看向这个漂亮动人的女人,她真是得天独厚,美得惊人,“不像你,总是惦记那个人,就谁都看不上了。” 板了脸,文柳柳很不喜欢他说这个话。“我心情正好,不要惹我。” “你送了计划到他的面前,他都不看一眼……你说,你还有机会吗?” “那也不关你的事。” 顾声平笑了笑,完全不生气,“不过,你今天可以如愿以偿了。” “什么意思?” “看到你心里的那个人。” 文柳柳呆住,整个人像傻了一样,“你说的是?……不可能,怎么会呢?” 从来没有人能够把厉爵修请到的,他从来不买任何人的面子,也不喜欢出席共公场合,边捕捉他一张照片都那么忙,更不用说要他抛头露面了…… “你爱信不信,不过今晚他一定来。” 文柳柳还是不信,她每一次举办宴会都会邀请厉爵修,从来没一次得到回应,最多就是送到善款,本尊却从来没有出现过。 她爱恋得这样自怜自伤,而那个狠心的男人从不肯多看她一眼。 她也没有那个胆子去守着堵他,只会惹他厌烦。 这样知情知趣的女人,他又有什么不满意的呢。 也只有厉爵修才会对女人这么绝情吧。 轻叹了一声,文柳柳的眼里满是寂寞,“我知道,你是在拿我寻开心,不要这样折腾我了。” 顾声平也不多说,笃定了厉爵修一定会来,这是他布的局不是吗? 而此时的厉宅…… 厉爵修眼里除了阮昔,再没有其它人。 门外的车还等着,庭院里一片寂静。 不相干的人全都不见了。 一阵微风吹过,阮昔的的头上掉落了一片叶子,她的两手还拉扯着过长的裙子,自己没办法拿掉叶子,只好走到厉爵修面前,让他拿掉。 厉爵修伸出手,在她的头上摘下了叶子。 陡然,把她抱到了怀里。 “吡”地一声,几千万的名贵长裙在他的手里被撕裂了。 怀里的女人还来不得惊呼,被厉爵修堵住了红唇。 一阵混乱过后,阮昔发现自己被他抱到了充满男性化的卧室里,这里,赫然是厉爵修的卧室。 眼里水汪汪地,看着他的眼神。 一阵悸动。 一阵电流从身上窜过。 阮昔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感觉,厉爵修狠狠地吻住了她。 随即,长裙在他的手里变成了碎片,破破烂烂。 阮昔还想着晚宴再不去就真的迟到了……还来不及反应过来,又被他紧紧搂到了怀里。 心里隐约知道,这一次,是来真的了。 厉爵修真的要把她撕成了碎片,吞到肚子里去。 他的力气出奇地大,把她整个禁锢得动弹不得。 按捺在床上吞掉了唇舌,脱掉了衣物。 两个人,就这样亲昵地碰到了一起。 阮昔呼吸都喘不过来,两眼这晶晶地看着他,厉爵修看着,吻上她的眼皮。 她猛地一颤,发出一声呻吟。 厉爵修并不停止,顺着她的面颊往下,落到了鼻尖。 他好像并不懂得亲近女人,而且对于吻的认知也比较凶残,只知道用力的吻,拼命地吻,好像这样就可以把自己的狂情炙热液传染给了阮昔,让她也能感受到自己的感觉。 第51章:踹了他一脚! 可惜,阮昔从来到尾。 只觉得他太蛮横了。 蛮横得令人讨厌。 鼻尖吻得久了点,烫得厉害,阮昔的身上好像虾子一样红透了,透出淡淡的粉色。 厉爵修贪看她这样的样子,把她的脸一遍遍亲着,不知不觉也闭上了双眸。 没发现,阮昔的眼里,从头到尾都不是迷醉。 她不懂,这个男人怎么能如此自信。 在占了她N多便宜之后,居然还想着一点到底! 她到底是哪点看起来比较好欺负了? 厉爵修在沉醉着,没发现,阮昔的眼里迸出了冷光,还好她刚刚换了衣服也没忘了麻醉针,想着虽然用不上,带着也是好的。 自从吃了这个男人的亏,她警觉了不少。 不过,男人的发情期是不可理喻的。 她就算再防备,也一次次着他的道。 不过,这一次不错了。 冷笑着,她决定不用麻醉针,用麻醉针太便宜他了。 没知觉的疼痛有什么好的。 要就要让他最痛。 玉足轻勾着,她故意磨蹭他的敏感点,让他欲火难耐,也脱光了自己的衣物。 眼睛一抽搐,阮昔的本意可不是要看他那里啊…… 不过,这样也更方便了,她的脚上没鞋子。 这样怎么会痛呢。 趁着机会,她在床上翻滚了一下,然后半边腿滑下了床,厉爵修也随之跟上,重重地覆上她的唇。 唔……唔……哈…… 她轻轻呻吟着,陡然抬脚。 奋力一踹! “SHIT!” 床上的男人被一阵巨痛包围,整个人都匍匐在床上,动弹不得,只觉得天旋地转,阮昔不敢多看,赶紧从他的怀里溜走,换上衣服逃出了房间,远远地,好像还可以听到他的痛呼。 很痛吧……不痛才怪。 她那一脚可是用了很大的力气! 谁让他动不动就发情的,真把她当病猫了啊! 厉爵修很久都没有追上来,阮昔匆匆下楼,遇到了佣人就解释,厉少说困了要睡觉,不许人去打扰。 佣人还好打发,没人敢质疑她的话,更加不敢去验证。 但是老胡。 阮昔往外掠过的时候,老胡和她走了个面对面,脸色怪异地瞅着她,“阮秘书……厉少呢?” 刚刚,可是所有人都看到了…… 厉少把她抱上了楼…… “厉少他……心情不是很好。”阮昔差点咬到舌头,脸上的表情很真,“他还轰我走,说不想看到我,他也不要去那个什么鬼宴会了。” “真的?” 老胡保护安全是一把好手,但是……他对女人很没有判断力。 在他的心里,只有安全和危险两个档。 对有危险,并且是感情上面的危险,完全就是一个绝缘体了。 “厉少在哪?” “他在房间里呢,我想,还是暂时不要打扰他吧。” 阮昔无辜天真地瞅着老胡,认真地说着,“你说呢?” 心满意足地从厉宅出来,阮昔第一时间就回到帝炎好好地洗个澡,换上干净的衣物睡了一觉,半梦半响的时候,察觉到有人在她的旁边,陡然动弹着长腿,一个绊腿,和来人过起招来。 几个回合过后,她掐着来人的脖子,来人死叩着她的脉门。 来人尖叫厉叫,“你这个死没良心的,下这么重的手,嗷嗷嗷,痛啊痛啊。” 偷袭她的人不是童诗又是谁? 早防着她这手呢,阮昔笑得媚然,身上果然好久没动筋骨了,畅快得不得了。 “怎么了?痛啊,那你还半夜爬过来?嗯?” 两人嘴损得厉害,突然有人把灯打开了,一脸面无表情的李沐意站在房间门口,双手环抱地扫着她们弄得一团糟的床,再看了一眼两个人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阵势,气息冷冽。 “有什么仇,等会再说。” 于是,她们咿呀好松开了。 只穿着热裤的童诗委屈不已地投到李沐意怀里去求安慰。 “呜呜,沐意啊,昔昔她欺负我。” 李沐意冷嘲,“你看看这是哪里?这是昔昔的房间,嗯,她三更半夜在自己的房里欺负你?” 被噎个正着,童诗瞬间变身白毛女,跑到床上去哭着打滚,“沐意果然偏心,你太偏心了,从来不骂她,只骂我。” 一头黑线地看着她化身小狗求宠爱,不止阮昔,李沐意也很无语,互相对视了一眼,只好过去拍拍她的肩,先把她安抚好了再说。 阮昔向李沐意抛了个眼神。 她不在的这段时间,童诗怎么好像又长回来了,难道受了什么刺激? 李沐意无奈了,她就是闲的。 两个冤家,在一起就打打闹闹,真分开了又彼此想念,这种相杀相爱的模式,她是真的有点HOLD不住了,三个人到了客厅里坐着,李沐意先捧了几杯咖啡过来提提神。 “昔昔,你也回来得太突然了,有没有去上面报道?” “还没来得及。” 阮昔饮了口咖啡,满足地叹了口气。 “果然还是自家呆着舒服,我在厉家都快发霉了,那日子过得太无聊了。” “出任务还无聊!” 歪躺在沙发上的童诗呛她,一张可爱的苹果脸上赫然还留着两道泪痕呢。 “怎么了,你嫉妒啊。” “哼。”头一撇,她才不会承认阮昔不在,她很无聊呢。 “好了,你们别吵了。” 李沐意做和事佬,“昔昔刚出了任务回来,按照惯例,我们得请她吃一顿好的。” 斜睨了她一眼,童诗噘起了嘴。 “我看她养得不错,蛮滋润的。” “说实在的,任务完成得怎么样?” 其实知道阮昔要去厉爵修的身边,李沐意还是挺担心的,一直很怕她的冲动惹不住,更因为先前的矛盾,对厉爵修这个男人存在着很深的猜忌。 “嗯,挺好的。” 阮昔说起这个就想笑,用力忍住了。 但是眉眼弯弯,怎么藏得住呢。 “其实厉爵修这个男人,还蛮可以的。” 看在他被自己踹了一脚的份上,就夸夸他吧。 听着,李沐意愣愣地看着她,“你说真的?” “当然是……真的。” 阮昔恨不能笑到床上去打滚,但她真要这么做,今天晚上就别想睡了…… 李沐意会把她念到死的。 咳咳了两声,她努力正色,“他自己把一切都掌握在手里了,不过是借着我名义而已,我去就是一个幌子。” 原来如此。 李沐意和童诗对了一个眼神,想必都已经猜到了。 那样出众的男人,怎么看上帝炎的阮昔,他想做的事,自己完全可以做到。 童诗神情慵懒,“我就知道,这个的男人绝对不简单。”又补了一句,“所以,我才不会去招惹他呢。” 阮昔忍了一下没吐槽。 童诗VS厉爵修……如果童诗真的可以近得厉爵修的身…… 就厉爵修那个臭毛病,恐怕没一个女人可以忍受他时刻的滚吧。 也只有她了…… 李沐意点了点头,“不管怎么样,完成任务就好,他那样的男人还是少接触为妙,背景太复杂了。” 她的建议永远都是最中肯的,阮昔只有点头。 三个人一行到了火锅城,就餐后,阮昔扔掉了做任务时用的手机,没去看上面打暴的电话和短信,任务已经完成了,她就要和过去告别,一切的一切。 说过的笑过的,任何的情绪都要抛掉。 这不是残酷,而是一种新生。 她不需要背负着太多的情绪继续下去,只有李沐意童诗才能占据在她的心头,不用担心这种格式化的感觉,才会很好。 从今以后,她就不会再见到厉爵修了。 总总的一切,都要抛弃掉。 只不过,她所以为的结束,其实并不是结束。 现实比想象中的还要让人……无语。 阮昔成功地完成了任务,帝炎也很满意,她想休息一段时间,拎着一个背包去旅游了,关闭了所有的通信信息,只想好好放松玩一玩,半个月后才回来。 离回去还剩三天,阮昔在下午时分下了曼谷的飞机,一身利落的打扮,一幅棕色的墨镜遮了大半白嫩的脸庞,因为沐浴阳光稍稍加深的肌肤,散发着难以掩饰的夺目光彩。 健康十足,她深身上下都是黑色的休闲服,踩着乳白色的旅游游,像个调皮的精灵般漫步出去,领回了自己的行李,她拖着行李闲闲走出通道口。 太阳正烈,一个招揽生意的司机过来帮她拖行李,阮昔笑笑摆手拒绝了。 她已经定好了行程和住宿,只想先绕着街道走一会儿,感受着泰国的异域风情,暂时不想那么快去酒店。 司机还不死机,操着一口英文来招揽生意,阮昔动作灵活地闪躲开来,嘴里说着,“NONO……”一连串流利的英文冒出来,人已经拉着行李走远了。 阮昔头也不回地沿着路面走着,阳光洒在她的小脸上,衬得她的娇小更加吸引人注意。 时不时有行人转头看她,偶尔有帅哥笑嘻嘻地和她打招呼。 这样好的艳遇,绝不比国内差啊。 感慨着,她拉着行李到了一个小店,买了瓶饮料仰头灌下去,眼睛瞟到花花绿绿的杂志,给了钱随便拿了一份。 夜幕时分,逛够了才来到酒店。 她进了酒店大门,接着摘掉了墨镜,露出洁白如玉的小脸。 笑盈盈地一口白牙,侍者来帮她接过行李,道了一声谢。 登记好姓名之后,酒店小姐给递过了了房卡,阮昔潇洒利落地插进口袋里,继续戴着墨镜走进了侧门的电梯,等侯几秒,电梯门声“叮”开,她跟着旁人一起走进去。 心情美得很。 第52章:这一次……是Surprise! 她习惯了一个人的旅行,最喜欢的就是这样肆无忌惮的感觉。 虽然定好了行程,但是随时都可以改变。 而且不用为任何人牵就,享受着这种独自的感觉。 她连手机都关掉了,扔进了背包的最深处。 暖光照在她的身上,踩着柔软的地毯到了自己房间,一下子仰望在柔软的大床上,转头看那美丽的曼谷夜景。 碎落的星子散步在绒布般的夜空中,遥远的天际,让人纷繁的心一下子就宁静了下来。 曲膝坐在大床上,阮昔静静享受着这难得的宁静。 休息够了,到浴室里放满了水,倒了几滴香精下去,阮昔脱光了衣物,整个人被热水浸沐的感觉,实在是太舒服了。 闭上眼,半醒半梦间,厉爵修冰霜的脸突然冒进了脑海,皮肤上的毛孔都颤粟得不能舒服,阮昔陡然睁大了眼睛,看了一眼周围的环境,还是豪华的酒店浴室。 她真是……吓了一跳,连连脑海里的人影给甩开了。 这真是见鬼了。 到曼谷也会想起他,厉爵修的影响力有这么大吗? 搓着澡泡泡,她抬起自己白嫩修长的胳膊,慵懒地把自己沉得更深。 任务已经结束了……她以后再也见不到这个人了。 而且,她也不怕厉爵修向帝炎投诉她,如果不是他毛手毛脚,自己也不会下那么狠的脚…… 噗……他不会废了吧! 胡思乱想着,她往脸上拍了一点水,然后用毛干拭干,突然听到门铃响了,一个陌生女声在外面传来,“客人,您的晚餐到了。” “嗯。” 她高叫,“推进来吧,放着。” 门“咔嚓”地一声,餐车的轮子声传进了耳朵,随后又听见了带门声。 阮昔又泡了一会儿,才罩着浴衣挼起湿漉漉的发走出去,灯光大开,所有的一切都尽收眼底,她走到沙发坐下,把头发慢慢吹干。 门外又传来了声音,“客人,你的晚餐到了。” 阮昔的手顿在半空,细细的弯眉拧起来,“不是已经到了吗?” “这一次……是Surprise!” 伴随着绝对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声音,男子清悦的嗓音像无限电一样争先恐后地钻进了她的耳朵里,拾着睡衣踩上了沙发,阮昔的美眸瞪大再瞪大,浑身的毛都竖了起来。 现在逃,机率有多大! 可惜,她现在衣衫不整,这里可是华丽丽的十九楼! 她什么都没带,能逃到哪去? 小脑瓜里拼命想着逃生的法子,她不知不觉已经逃到了落地窗前,后面的碎星天际,就像是她华丽丽悲剧的见证…… “咔嚓”声迟迟不来。 阮昔被这一阵阵难熬的,凌迟般的折腾磨掉了最后的勇气。 终于,厉爵修悠哉游哉的声音又慢慢传来,“昔昔,你不让我进去吗?迎接这样一个大惊喜。” 噩梦成真,厉爵修真的像无所不能鬼魅一样出现了。 死活也猜不出,他究竟是怎么找到自己的! 阮昔觉得自己像是老猫手里的小耗子……这绝对不可能出现的男人,是怎么闯进了她的个人旅行里? 她就是算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 “昔昔……”肉麻的声音还在叫着,厉爵修仿佛已经预料到了她的惊慌失措,并且看穿了她想逃而逃不得的欲望,“你在十九层,而且外面没有可以供你逃走的绳索,也没有任何溜走的设施,你现在……小脑子里还在想些什么呢?” 该死的!他真的什么都知道! 竟然知道她上次是怎么混进金色宫殿的!还知道她是怎么从金色宫殿里溜走的! 难不成帝炎出现了内奸? 不不不不,绝对不可能,除了李沐意,谁会知道章氏小开的那个任务,李沐意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出卖她的。 唯一的理由……厉爵修太可怕了,竟然可以查到这么多…… “现在,可以给我开门了吗?” 阮昔在沙发上如临大敌,压抑着嗓子不出一声。 “好了……昔昔,别闹别扭了。”宛若情人的话语,像魔一般,附蛆不放,阮昔被他一声声的催促,羞恼得要命,她不怕外面就只有厉爵修一个人,就怕他那一堆黑衣保镖全都跟着。 车轮站……对于灵巧机智取胜的阮昔来说,实在很有难度。 厉爵修可以开门的。 他有的是办法,可以让人踹开房门,也可以让酒店里的管理人员恭恭敬敬地奉上钥匙给他,他可以进来见证着阮昔的困兽之斗。 可是他没有。 他喜欢用这样的方式,捕获他的猎物。 很不爽他的这种步步紧逼,阮昔气馁地重重坐在沙发上,头发半干,活色生香地翘起了大腿交叠着,“跟踪狂!你想干嘛!” 她都到了千里之外的泰国旅行了,这个男人居然还可以跟过来! 风行集团用不着他坐阵了吗?以为把内奸肃清了就一了百了?他实在太天真了,暴风雨总在平静时暴发的…… “呵呵。” 厉爵修笑了两声,诱哄的语气亲昵,“昔昔,你可以叫我爵修……” 爵修……光念这两个字,鸡皮疙瘩就掉了一地。 噘起了嘴,阮昔牙疼似地哼哼。“不用了,我们没那么熟。” “很快就熟了。” 他漫不经地在外面低语,“我的耐心不多,你是知道的,还不想请我进去吗?” 终于忍不住破口,“你明明可以进来,干嘛在外面装君子!” 他不是很会当色狼吗?到了外国装哪门子的谦逊! “原来你喜欢我不请自入。” 低淡的声音透着极端的暧昧,唇齿里的声音回旋着在耳边回想,阮昔戒备的心慢慢软化了下来,觉得厉爵修的人还没有那么坏,说到坏,哪有她见过的那些无恶不作的极端份子来得恶。 只不过,他太难猜透了。 阮昔不自觉地松了一口气,用力勒紧了腰间的带子。 现在换衣服已经来不及了,她走到门边,突地旋转门把。 门外,现出厉爵修一寸寸的脸,和他那空无一物的,对面的房门颜色。 还以为可以看到一样面瘫脸的老胡,还有那一大票保镖,竟然真的只有厉爵修一个人,他的手里还推着可笑的餐车,上面覆着一层布,被利用成主要原因的餐车,在他的似笑非笑里,被推进来。 阮昔看向原来的餐车,再看向他手里的餐车。 挑起了眉,“这是什么?” “我们的晚餐。” 果然是不到黄河不死心。 “你就是为了和我共进晚餐,才……飞到了泰国?” “不是。” 不得不说,厉爵修纵使讨厌,他还有一个从来不撒谎的优秀品德。 要么不说,要么就说实话。 “我在曼谷已经等了你四天了。” 听完,浑身打了一个寒颤,阮昔瞬间觉得他的表情肉麻麻。“你怎么知道泰国是我最后一站!” 这绝对有内奸啊!没有怎么可能! “是那位童小姐告诉我的……做为代价,我送给了她一个童叟无期的英俊贵公子,并引见了他们认识。” 这个天杀的童诗,阮昔保证自己回去一定杀了她! 为了男人卖友求荣,她果然是民国的内奸穿越过来的!亏得她也做得出来! “脸上不要表现得这么狰狞,今天可是我们的烛光之夜。” 说着,英俊的男人保持着从头到尾的君子微笑,把餐车推到了巨大的落地窗前,把一半未拉起的帘子亲自撩开,顺便走到CD机面前,挑了一张轻音乐的碟片放进去。 他一抖,把手上的地毯抖开铺在了上面。 食物满满,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色香味俱美,引得人食指大动。 阮昔摸摸空空的肚子,她就吃了一点飞机餐,现在早已经饿了。 “请。” 狐狸一般的男人露出了动人的微笑,与夜辉交映着,交错成一片迷离醉人的神采,修长的身体大步向她走来,握住了阮昔的手,她挣了一下,没挣开。 把她带到了餐前坐着。 厉爵修亲自为她服务,替她整理好了乌发,顺势吻上她的额头。 阮昔脸上抽搐了一下,发现,这个男人绅士起来。 怎么那么让人无法拒绝呢? “喝酒怎么样?” 体贴地问她,阮昔继续抽搐着点了点头,于是,她的面前放了一个透明的高脚杯,醇香的红色液体在空中飘散着诱人的芬芳,慢慢倾泄到了她的杯子里。 修长的手指,含情脉脉的眼神。 男人的一举一动,都充满了上流人士的贵气。 眼魅里流光转过,薄唇微启,“我们干杯。” “干杯。” 安坐着,阮昔以不变应万变。 举杯的同时,眼睛一瞬也不瞬地盯着他,含情脉脉的男人和她对视,终于说出了他今天过来的真实心情,“昔昔,我发觉,你很有意思。” 是因为她从来不买他的账吧。 忍耐着翻白眼的冲动,阮昔佯装出淡然的微笑。 “还好还好。” 她又补了一句,“哦,对了,顾声平也说过。” “厉总……” 一根手指印到她的唇边,略微冰凉的感觉,止住了她嘴里想说的话,厉爵修深情而含蓄,“叫我爵修。” “爵……修……” 阮昔差点咬到舌头,“实话实说吧,你来干嘛来了。” 她其实挺想问的,那天她没把他踢废了吧。 ……看他的样子也不像有创伤,还是他伪装得好? 默默地瞟了他一眼,阮昔默默地收回了视线。 “你说呢?” 厉爵修反问她。 “我哪知道。” 第53章:你很适合做我的情人 瞅着面前的华丽大餐,千里迢迢追过来,还在曼谷等上她四天,扔下那大堆的事业等她一个人,阮昔只觉得有一个巨大的阴谋在徐徐展开,而她被网在这个阴谋里,成了一颗棋子。 厉爵修的深情,她想都不敢想。 至绝至美的男人,就像是一杯毒药,饮一口就要醉倒,亡在睡梦里。 这个男人的微笑,比毒药还毒,他竟然能够把童诗收买,已经证明他的手段绝对不简单……阮昔倒是很想踹掉他脸上得意的微笑,不过,她不敢。 “我要你做我的情人。” 厉爵修还是那个厉爵修,面瘫还是那张面瘫脸。 阮昔脸上不掩惊骇,看着他好像看到鬼一样,一连退了几步,整个人差点跌得狗吃屎。 “你疯了!” 对她的反应似乎很满意,厉爵修的眸里也染了点点笑意。 “我没疯,昔昔,我觉得你很适合做我的情人。” 他真的疯了! 阮昔肯定,还是中了一种要异想天开的毒。 夜幕低垂,两个心思诡异的人对坐着,一点点把大餐吃掉,杯子里的酒喝了一杯又一杯,眼睛都亮晶晶的,瞧着对方,偏偏不肯认输。 阮昔满脑子的浆糊,听着他的声音在耳边蛊惑着,诱人之极。 “如果你真做了我的情人,我保证你可以随心所欲。” 懒懒地回了一声,醉颜娇憨,“我现在已经随心所欲了。” “我是说花销上。” 那她就更不会上当了。 “我的钱,花到下辈子用不完。” “你不想脱离帝炎集团吗?” 阮昔瞅着他,暂时陷入了沉默,眼前的男人根本不知道她心里在想些什么,他根本不知道她在帝炎里一心想往机密里钻是为了什么,他也更加不独特,钱对她来说…… 意义其实一般。 够吃够用就可以了,她大半的钱都存了起来。 根本不会被他利诱。 她其实,很想知道眼前的这个男人还会拿什么理由诱惑她。 如果他真的能说出一条…… 阮昔心里蠢蠢欲动,漫不经心地听着他继续说着,“难道,你不想征服我吗?” 烟花,陡然绽放,在窗外爆发出绚丽的华彩!被窗户隔开的,无声的世界里,两双染醉的眸里同样绽放出晕眩的花朵,阮昔怔怔地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内心里隐秘的,争强斗狠的心被高高提起。 她热爱挑战! 不管抛过来的难题是什么,她都会热心十足地解开它! 唯独感情,是她从未碰过的。 那些世俗的男人,在她的心里长久的扮演着猥琐的角色,一群为了美色就可以抛却一切的垃圾,她对于是高傲,不屑的。 可是,自从遇到了厉爵修的,她的完美记录一再被破坏。 就算这个男人堵着她用力的亲吻,她也丝毫都感受不到真心。 那一颗真心。 好似世上最漂亮的珍宝,被他紧紧地锁了起来。 阮昔想摸,却摸不到。 她第一次发现了美色换不来的东西,莫名地勾起了兴趣,血液顿时沸腾。 或者是她的反应显得特别,厉爵修沿着杯子边上,慢慢地滑动了一圈,轻轻地舔着,情色一般的勾引了过来。 顶级男色的诱惑…… 阮昔坐着,已然被内心的感觉支配。 控制不住心里的猛烈的热情,慢慢地迎和了上去,两唇隔着一毫米的距离彼此蛊惑。 谁动,谁就输了。 她当然不会承认自己输……厉爵修也很沉得住气。 轻轻地呼吸,气息相融,再多的魅力在她的眼里已然如浮云了。 这个男人,现在是她的。 这种想法,占据了她的脑海。 拨除不去。 “怎么样?” 只要再近一步,厉爵修就可以把她搂到怀里大肆怜笑,可他把主动权交到了阮昔的手上。 如果她拒绝,他就马上离开。 绝不再提。 慢慢地,他看穿了她眼里的虚无,防备已经薄如蝉翼,魅惑情深的双眸掩饰不住得逞的笑意。 食指勾起,小巧的下巴。 滑腻的肌肤散发着热气,他问,“怎么样?” 沉默过后,阮昔道了两个字。 “成交。” “为了庆祝我们合作愉快,再干一杯怎么样?” 厉爵修收回自身的魅惑,再度往杯子里倒了酒,迎着小女人染着色泽的眸里缓缓而笑。 “我的小情人。” 这个称呼好像也不赖,没听到的时候很肉麻,真的落到了身上,阮昔眨了眨了眼,眨出一片迷离的眸光,声音似有若无,低得快要听不到,“既然我的酬劳是得到你的心,那么,你也要告诉我,你的目的是什么。” 一切如他所料。 到了这个时候,她还是有着强烈的警觉心。 厉爵修解开了衣领上的两粒扣子,大片的肌肤露出,性感的锁骨若隐若现,曲着腿站起,走到窗前站着,潇洒利落的背影呈现在阮昔的面前,心里陡然漏了一拍。 这个男人…… 的确有着勾人的本钱。 如果……他真的为自己动心。 光是想想赌注的结果,她心里砰砰地剧跳起来。 怕厉爵修看到她眼里的迷霞,阮昔掩饰地把唇到了杯子上,慢慢让酒精朦胧了她的感官世界。 却不知道,厉爵修根本没有注意她。 心里的一切,都放在了大片的夜景里。 触之可及。 他的野心很大,现在的版图远远不够。 他想要的更多更多…… 但是事业之外,他的身边确实少了一个女人。 这个女人不能粘她,不能腻他,更加不能惹他讨厌。 还能与他并肩,站在这里眺望着外面的世界。 阮昔不是一个绝对的人选,但是她是唯一一个他可以接受的女人。 好像,勉强一下也不不可以。 在那天晚宴之前,他是没有这个念头的,那个时候紧紧只是觉得,有点不愿意让她这么快离开自己的世界,而现在他恍然惊觉,这个一个绝好的时机,义父很中意她的样子。 而他确实有着一个很大毛病。 爱无能。 对女人有着本能的憎恶,不能忍受任何女人出现在他的面前。 义父因此一直担心着他。 如果阮昔做他的情人,保持着距离的同时,也可以让义父安心的话。 他想试一试。 许久没有吭声,围坐在地毯上的阮昔已然醉得茫然。 突然听到男人淡淡的声音从嘴里流泄出来,“如果你想知道原因,我可以坦白告诉你,我需要一个女人,义父也希望我身边有一个女人。” 只是因为这样! 接着,他转身含笑。 “现在,你也该履行自己的义务了。” 义务! 醉茫茫的阮昔在一片朦胧里,眼睁睁地看着他的手抱住了自己的纤腰,裹着被睡衣包得严严实实的身子,一步步走向了大床,把她丢了下去。 就好像重力感应的游戏,她一下子被砸得头晕眼花。 痛呼一声,及时警醒了过来。 嗔怒地瞪着他,“你干嘛?很痛的知不知道?” “接下来,你会更痛……” 莫名地,阮昔红了脸。 瞅着这个拥住她的男人,修长的肢干在衣着的束缚中解脱了出来,温热的肌肤在夜色魅人的气氛里,流露出一种惊人的气势。 “你……” 阮昔缩在床上,好像是一个蚕茧。 包得太严实了。 因着酒意而淡淡发红的皮肤,晶莹欲透的红唇,仿佛邀请一番。 双腿交叠着,细长而白嫩,厉爵修的大手缓缓触到她的腿上,引得她一阵阵的颤粟,这并不是一种害怕,而是对未来的一种期待。 不知不觉,男人眼里涌起了深深的嫉妒。 嫉妒曾经碰过阮昔的男人。 他是多么的幸福。 如果让他知道这男人是谁,一定将他撕成碎片。 只要触到她的任何肌肤,都让他嫉妒得发疯。 而阮昔的反应,仍旧是那样青涩动人。 她甚至,有点不知道怎么反应才是对的。 在帝炎吃了那么多的苦,她一向用美色做掩饰,可是实际上,她并没有做过多出格的事情,只要有人沾到她的皮肤,事后都被她解决掉了,更不用说用完整的自己来交换任务。 这不是,她的初衷。 阮昔也明白,如果她不触摸到这个男人的肉体,何来他的真心。 只有真真触摸到他,才能感受到这个男人并不是一个攻无不克的神,他也是一个凡夫俗子,有着普通男人都有的情欲,此刻的深欲难掩,赤果果地在她面前表现出来。 她的衣服还在自己身上,厉爵修也没有脱衣。 但她,好像已经醉了。 伸出小手,摸到了他的下巴,顺着大开的衬衫,摸到了诱人的锁骨。 接着,往下,想象着热烈的唇舌的味道。 还有淡淡的男性香气,钻进了她的鼻子里。 如此美妙动人。 悠扬的音乐仿佛伴奏般,在他们的身边响起,高层的落地窗大开,外面根本不会有人看过来,这种露天里的激情,瞬间让她的心脏都快爆发掉,热气顺着头顶蒸发出来。 肌肤相触着,终于摸到了心脏的问题。 砰砰的几声,仿佛与自己的血脉相连,阮昔迷惑在这种诱惑里,突然,厉爵修俯身下来,把她紧紧地搂在了一起。 他的欲望,已然勃发。 阮昔感受着他的,心里跳得厉害。 颊边染上嫣然。 用力抽着小手,又被男人给握紧了,缓缓地向下,一直摸到了大腿的内侧肌肤。 这是她从未触过的地带,这样神秘动人。 仿佛可以感受到男人同她的心都跳到了一起,她睁开粲然晶华的迷魅眸子,湛放了最纯洁的诱惑,发丝在她的颈边铺陈了一边,偶尔几缕不听话的话丝落到了肩上。 第54章:你冷的话,让我来温暖你 光裸浑圆的光肩,白嫩的尖顶挺立着。 一切,都是这样诱人心扉。 厉爵修看着她,有那么一瞬间。 悄然心动。 指腹抹着她的红唇,用手指感受着她的热度。 在她耳边轻喃,“冷吗?” “唔……我……” 阮昔想说什么,被他的唇舌长驱而入,没关系,你冷的话,让我来温暖你。 津液横流,蛮横的肢体在床上剧烈地挣扎着,不知不觉就散开了所有的衣物,阮昔像是岸上失水的鱼,整个人都被他紧紧拥着,热烈的肌肤触在一起,彼此的呼吸都急促了起来。 很快,两个人都脱光了所有的衣物。 悦耳的音乐在心肺里舒缓着,彼此都被这样一种热给焚烧了理智。 不够不够,还不够。 他想要得更多。 愈是在乎,心里真是嫉妒。 怀里的这个柔软的女人,理所当然是他的。 仿佛为他量身定做一样,一举一动,都是这样合乎他的想象。 他不喜欢死气沉沉的女人,更眷念着她心底里的热度。 阮昔想要他的心,他又何尝不想,感受到她火热的活力。 目光缠绵着,他亲密地拥着光裸的女人,把她的呼吸全部夺断般,一点点往下,到了神秘的三角地带,陡然听到一声极低的呼声,他凑到女人的耳边亲吻。 “不用压抑,我喜欢听你的声音。” 啊呸,不可适宜的傲娇附体,阮昔嗔瞪了他一眼。 他喜欢听,她还不稀罕叫呢。 要不然,她会有种还有完成任务的错觉。 这不是一场男强女弱的欢爱……而她用身体献祭,换来的第一次亲密接触。 她总有一天,可以把这个男人征服掉。 不过,厉爵修很不满意她的的神游,轻咬了她一口,成功把她的注意力给拉了回来。 阮昔怒了,“你属狗啊。” “嗯?” 威胁似的声音一出,被他一哼,她立刻没种地缩了骨头,“痛,你轻点行不行。” “我说了,等一会你会更痛的。” 微微的颤粟……晕眩感袭上来。 厉爵修俯视着她。 女人眼朦朦,惹人怜爱的样子实在太可爱了。 长腿放在她的腿间,缓慢,但级为坚定地分开了她的膝盖。 她仍然是那幅醉朦朦的样子,忍不住一只手把她的眼睛给遮住了,厉爵修怕自己不小心会伤害她……这样纯洁天真的眸子,他总有种淡淡的罪恶感,为了压制住心里的感觉,诱哄着,“昔昔,叫我。” “爵修。” “再叫一声。” 阮昔莫名地烦躁起来,还有没完没完。 “你不行找别人来吧!” 她一扭动,陡然压下来的力量差点喘不过来气,厉爵修的已经抵住了那里,萌发着毁灭天地的力量。 突然,阮昔的醉意好像都没了,从未经历的淡淡心慌涌了上来,双手攀住了他的背,在一阵刺痛中紧紧地,抽搐了起来,绵延不断的折磨人的欲望,在她的身体里。 坚定地往前,再往前。 极力压抑着呼吸,她觉得自己好像痛得麻木了。 可是,男人却控制不住。 深陷在她的柔软里,重重的喘了一口气。 狂喜的感觉在心里发酵,原来是她的第一次…… 染着迷霞动人的眸子,端看着她的种种美好,这种亲密的感觉。 拉近了他们的心。 好似。 一切,都在掌握之中。 又好像,超出了掌握之外。 厉爵修也理不清这样怪怪的情绪,只知道要把她紧紧地揽在怀里。 只听怀里的女人轻呼了一声,于是,愈发地用力。 肢体缠绵着,呼吸交缠在一起。 无边无际。 仿佛,再也没有尽头。 夜色还很长,残羹冷炙堆放在那里,孤伶伀的小桌上,几乎空尽的瓶子放在那里,两只酒杯靠得很近很近,淡淡的香气,伴随着动人的音乐,催发了欢情的热烈。 阮昔仰倒在床上,只觉得,深深地沉陷在这样的欢情里。 挣脱不了。 一睁开,就看到了眼前的男人爆发着巨大的力量,眼里激发着迷醉的神采,艳丽而已璀璨。 动人,而妖娆。 “昔昔,揽着我。” 他在呢喃着。 阮昔不知不觉攀上他的裸背,身体很酸很胀,一颗心砰砰直跳,几乎要无力求饶了。 可是男人还是不停不停。 在她的身体里。 “昔昔,吻我。” 直到尽头的高潮到来时,厉爵修摩挲着她的下巴轻轻地印上一吻,“我的小情人。” 天色一直在黑色里浸溶着,不知道到了什么时候开始露出灰暗的颜色,渐渐地,又变成了白色,最后,一抹朝霞从层层云彩里穿破而出,绽放着漂亮的金光,覆在了贵宾套房里。 半梦半醒的阮昔尽情地伸展着身体,光裸的肢体在柔软的床上尽力地展开。 突然,一抹温热抹上了她的腰迹。 酸……酸酸的。 后知后觉地捂着自己的后腰,大腿内侧的感觉也是这样带着拉伸的疼痛,她傻傻愣着,温热的感觉慢慢爬上她的前腹,用力一圈。 阮昔毫无招架之力地被男人搂抱到了怀里。 男人的鼻尖她的肩上轻嗅。 “好香。” 他真的是属狗的吗? 一晚上被他吃来吃去,啃来啃去,阮昔只觉得全身都染上了这个男人的味道…… “怎么醒得这么早,再睡一会儿吧。” 被他搂抱在怀里,阮昔懒懒地不想动,嗯哼一声,“太阳太大了,我睡不着。” “那我把窗子拉上。” 难得还可以使唤这个男人,阮昔娇懒如猫咪。 厉爵修光着身子走下床,走到落边窗前,大刺刺地把窗帘放了下来,瞬间,大房里明亮的光线变成了昏暗未明的暧昧世界,极好眠,极好……缠绵。 他看回,坐到床边抚着阮昔的缎发。 滑滑地,很好摸。 阮昔真的好像猫咪一样,被他摸上瘾了。 晕晕欲睡。 “再睡一会吧。” “好。” 坐在旁边的男人,只穿着黑衣的三角裤,精干的身体一览无遗,可是这样呆着。 两个人都觉了难得的静谧。 不知道是不是昨夜的酒喝得太多了,肢体懒洋洋的,一点也不想动。 厉爵修等阮昔睡着,才拿了床边的衣服的穿上,套上手上的腕表,换好了鞋子,又恢复成了那个冷艳绝伦的英俊男子,大步迈向电话旁,要了一份早餐,然后叫了老胡准备好离开曼谷的机票。 挂断电话后,坐在沙发上按揉着太阳穴缓缓沉思。 床上,女人睡得正憨。 十分钟过后,服务生把餐车推了进去,收拾掉昨天的那些,还带来了一捧娇艳欲滴的玫瑰花。 厉爵修给了小费,说了声,“THANKS。” 服务生不敢多看,拿了小费退出去。 他看了一眼玫瑰,手指在上面落了一下,老胡已经回来了,他敲门进来后,带来了两张离开曼谷的机票,语声不免担心,“厉少,您真的不要我们跟着吗?” 食指放在唇边“嘘”了一声,他的目光看了一眼正在沉睡中的阮昔。 漫不经心地把机票放在了透明的茶几上,上面搁着打火机,旁边放着一个烟灰缸。 “厉少。” 老胡几乎从来不离开他的身边,对他这样的任性有点婆妈似的劝解。 “我可以跟在你后面,不让阮小姐发现。” “没用的。” 阮昔自己就是特工,她对追踪别有一套,更不用说被人追踪。 到时候就难看了。 “那……您要多加小心。” 听着,厉爵修淡淡地笑,“你多虑了,这里不是T市,而是曼谷。” “国外也不安全,上次那批人的行踪还没有查到。”老胡负责他的安全,警戒心尤其强,一点点的风吹草动都格外担心,厉少已经在这里耽搁了五天,他每天都小心翼翼。 知道他是为了自己好。 厉爵修也并不是一个没良心的人,“我有我自己的计划,你们先回国吧。” 黑暗里,不知道多了多久,阮昔突然睁开了眼睛,全身酸痛得大家,把脸颊上的头发拂到一边去,她迷糊地看着沙发那边有个红点星子在闪,发声,才发现喉咙里很干。 “你!” 沙上的火星瞬间被按灭了,修长英俊的男人含笑着走过来,抚上了她的小脸,“你怎么样?” “我渴。” 阮昔的喉咙里好像冒了烟,厉爵修给她拿了水过来,几下咕噜咕噜下去了。 唇色娇艳,润泽了水更显得动力。 心里一想,就探身过去了。 阮昔气闷地瞪着他,才喝下的水又被他吮湿了个干净,“你身上全是烟味,快去洗澡。” 这么快就进入角色了,还要命令他? 他厉爵修怎么会找这么个火爆的小情人! 虽然脸上没什么反应,但他还是答应,“好,你亲我一下,我就去洗。” 不可思议地瞪着他,阮昔发现他还真是得寸进尺,把自己身边都弄得全是烟味了,竟然还要威胁她,小脸一板,“想得美,你洗了再说。” “那好。” 厉爵修答应了,却陡然把她抱到了怀里。 只听一声她惊叫一声,男人用薄毯把她的身止裹了起来,搂着抱到了浴室里,抖开放了进去。 阮昔扑腾在水里,就好像一只鸭子。 气得脸都红了,拉扯着把这个男人也拉进了浴缸,于是,乱成了一团。 两个人在浴缸里根本呆不住,实在太小了,水花四溅,于是冲冲洗了又出来换衣服。 擦干了头发,阮昔发现自己的肚子饿了。 转头,厉爵修已经弯腰在那里弄着两人的早餐。 定睛地看着他认真的眉眼,黑亮的眸光里,闪烁着坚毅,她缩在沙发上慢慢出了神,看他起身,又急忙收回了视线。 “好了。” 他说道,过来牵她的手。 戏也要做全套…… 第55章:我的小情人! 就好像他们是真正的情人,在欢情的早上醒来,慵懒倦怠,共享温情的早餐。 阮昔走到餐桌边,发看到了旁边的玫瑰花。 眼里亮晶晶的,挟了一枝放在鼻间轻嗅。 厉爵修站在旁边,定定地看向她和自己一样的动作。 陡然,惊觉。 他们竟然这样相似…… 这是不是,就是他不能移开眼的原因。 相似的两个人,异曲同功之妙的合约爱情。 “这是送给你的。”带着磁性的声音在她耳旁响起,厉爵修亲自为她拉开了椅子,这个时候落地窗前的窗帘早已经拉开,阮昔近得可以看到他脸上的璀璨目光。 “荣幸之至。” 她笑着,然后坐了下来。 然后,进餐。 擦得干干净的餐盘,亮晶晶的勺子和叉子。 气氛良好的餐桌,完美的情人。 还有起着点缀作用的红玫瑰。 余香悠悠,她一边吃着,一边想,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 如果厉爵修真的是她的完美情人,会不会还会这样宠溺她。 现实……是残酷的。 以厉爵修的本性,愿意用这么大的代价笼络她,只能代表说,他真的有很重要很棘手的事情,需要她的演出。 或许……是因为他的义父? 他情愿赌上了自己,是不是笃定自己一定不会动心。 这样冷酷无情的嚣张男,不正是阮昔最喜欢收服的目标吗?……他总会知道,女人不是好惹的,千万千万不要随便惹女人。 双目含娇,两个人笑得各有所思,放下了刀叉之后,厉爵修体贴在问她,“要喝茶吗?” “嗯。” 懒洋洋地应了一声,阮昔说,“我要伯爵红茶。” 厉爵修含笑应允,“很快就来,请稍等。” 阮昔抖了抖,鸡皮疙瘩掉满地。 回来替她倒了红茶,厉爵修用着随心所欲的心情说着,“泰国没什么好玩的,我们去纽约怎么样?” “纽约?” 阮昔的路线拉得并不长,她很喜欢跑东南亚的一些小国家,看着黄皮肤的人种比较有亲切感,泰国已经是她的最后一站了,再去纽约没什么必要,而且那里也没什么可以吸引她的。 装作犹豫了一下,她答,“还可以,不过,我的假期要结束了。” “什么时候结束?” “下周六。” 这是帝炎的惯例,她要回去销假。 不管有没有任务交给她,她都得回去帝炎报道。 “没关系。” 淡淡地说着,厉爵修扶着她椅子的后背靠近她的脸庞轻语,“我会想办法,现在下午,和我去纽约。” …… 这不是询问,而是做了决定。 阮昔瞅着他,看着他走到茶几边上拿开打火机,然后把飞机票递给了她。 “拿着,我的一切就交给你了。” 说什么交给她这么暧昧……阮昔腹诽着接过了飞机票,发现上面还有一张黑色的信用卡,完全没有地域限制,可以在任何地方刷上十位数字的卡…… 讶异地看向他,阮昔忍不住手抖了一下。 这么巨额的消费卡,就给她了? “这是?” “是我们接下来的花销。” 厉爵修一幅全由你做主的气势。 “不用客气,尽管花。” 她哪花得完,这个钱可以买下他们所有的行程还有多的,阮昔拿着这张小卡,充满了不可思议的神色。 “你的意思,你身上就只剩这张卡了?” “不够吗?” 含笑着,把外衣拿起来穿上,厉爵修已经打开了房门。 “如果不够,我人再寄一张过来,用最快的方式。” 回头看了一眼呆在原地的阮昔,“昔昔,我们该走了,要不然就赶不上飞机了。” 这是赤果果的绑架吗?还是她自愿的。 帝炎童诗都被她抛到了九宵云外,口袋里放着厉爵修身上唯一的财富,阮昔和他赶赴飞场,先去换了登机牌,过海关,一路匆匆忙忙,连个喝水的时间也没有。 坐到头等舱之后,阮昔才想到自己的行李箱丢在了曼谷的酒店里。 她没有通信器材,想到厉爵修借手机……才想到飞机上是不能开机的,只好先下飞机了再说。 微笑亲切的空姐过来询问他们需要什么,阮昔想了一句。 “给我一杯白水。” 补充了水分之后,旁边的厉爵修手里拿着杂志翻阅着,聚精会神的样子。 阮昔想起他在酒店里杂志也被翻了一半,忍不住问他,“你会几国语言?” “你猜?” 这也要猜? 这是……情趣? 呆呆愣愣的样子取悦了厉爵修,他像冬日里的春花,温润动人。 “猜对了有奖。” 啊呸!阮昔生机勃勃的大眼里,满是不屑,真把肉麻当有趣了。 猜错猜对吃亏的还不一样是她……别以为她看不透这个男人的诡计…… “没兴趣吗?” 手里的杂志又翻了一页,他唇边弯弯的显得心情不错,这时,又一个漂亮的空姐殷勤地过来了,厉爵修皱起眉,敛了眉间的笑意,冰冷酷寒的视线扫向她,用英文说着,“请不要过来骚扰我,我很讨厌。” 这句话很重了。 阮昔同情地看向美艳的空姐,她脸上的笑僵化,哗啦碎了一地。 接下来的行程,再也没有烦人的空姐过来打扰他们,阮昔看看天空飘浮的云彩,困意袭来,不知不觉就睡着了,不知道过了多久,她醒来时身上盖了一块小毛毯,而身边的人不在。 几分钟过后,厉爵修回来了。 看到她傻愣愣地睁开眼睛,问她,“饿了?” 默默地摇了摇头,阮昔吃得很晚,肚子里还是饱的。 可她,还是用着奇怪的视线扫向自己。 厉爵修温文的面容维持不下去了,淡淡地拧起眉,“那是?” “没什么。” 看够了,她收回了视线,只是她没想到就算是她睡着的时候,厉爵修也会维持佳公子的形象,这让她很讶异,不过,她把这一切都归结于。 彼此的默契。 他们之间联系着彼此的那个赌约。 她用她身,换他情。 若是换不到,她赔身不赔心。 若是换到,他赔身又赔心。 但他得到了阮昔呆在他身边的机会,只是如果这个赌约时间不长的话,到时候会从云端跌碎……他也会尝尝伤心的滋味。 慢慢地松了口气,阮昔决定到了纽约,好好地享受着这样美妙的旅行。 其它的事情,以后再想。 只不过,没想到他们一到了纽约的地面上……就身不由已了。 刚从飞机上下来,走出来,两个人就被迎面而来的阵势给吓到了。 十来个黑衣的外国帅哥腰间鼓囊,穿着亮皮长靴,外国血种的廓括很深,个个高头马大,几步走到他们面前来,拦住了他们的去路,其它人也受了影响,连忙退开了。 阮昔脸色一变,连忙把厉爵修护住了身后。 她这样,完全是悲催的条件反射。 她明明是女人不是吗,为什么要保护一个男人。 反应过来后,但她还是敏感地发现了这些人就是冲着厉爵修来的,她才没有这么高调,只要进了纽约的地面就会惹上这罪恶的黑衣男,更何况还是一群外国帅哥。 厉爵修享受着这样的关怀,脸上没一丁点的愧意。 外国帅哥不依不饶,冲着厉爵修过去,气势汹汹,这时,机场的工作人员不得不来干涉了,阮昔趁机求助,用英文说着,“我不认识他们,他们要做什么不清楚,我要报警。” 话音未落,厉爵修扶上了她的肩,对着工作人员解释。 “不好意思,我的女人不了解情况,这些人我是认识的。” 到底是认识还是不认识? 工作人员脸上涌出了怒气,觉得他们在故意惹事。 “到底是什么情况!” 厉爵修淡定地回答,“我们自己会处理。” 不进阮昔震惊的眼神,对着冲上来的黑衣帅哥说话,“这是我的女人,我要见你们的主人。” 半个小时后,他们被车载到了远离市区的一处豪宅,加长的车厢里,受着众人看管两个人一直没说话,阮昔每次想说话,厉爵修就用淡定的目光阻止了她。 就算用母语,也不安全。 他的目光是这样说的。 可是,阮昔更憋屈了。 她就好像一个傻瓜一样,遇到危险总是冲到前头,这个男人不帮她也就算了,还老拖她后腿。 他明明就是算计好的。 知道会碰到这一切,才会这么淡定。 怪不得他把黑卡都放在自己身上呢,肉票最值钱,他们看到了还不把她当成大肉票了。 火花四溅的眸子亮闪闪,阮昔沉默着,车厢里只能看到车子越来越远离市区,淡淡的阴影笼罩了上来,更可恶的是这个男人什么都不给她说。 让她……深陷这种迷茫,却得不到解答。 车子,总算停了下来, 天蓝水清的旷野里,一眼望不到头似的,只有一条孤伶伶的公路。 阮昔下车的时候,怀疑自己被绑到天涯海角来了。 但是,看到矗立在不远方高大的豪宅,她顿时又觉得,果然在越荒凉的地方越是不平凡,她停了一步,厉爵修跟着下车,伸手揽住了她的腰,在她耳边轻喃。 “跟着我,什么话也不要说。” 让她装聋哑人! 接着,就被他带着大步向前了,踩着铺成的石子小路,阮昔一路见识到了什么叫奢华。 这和那晚见到的庄园,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豪华的楼房,水晶灯的吊顶,各色精美的摆设,洋溢着高端大气的沙发桌子,一路上有许多佣人都向他们看过来,尤其放在厉爵修脸上的时间尤其久。 第56章:做,给,他,看! 阮昔还未判断出她们脸上的表情,腰间的手一紧。 转头,看到厉爵修眉宇的森森煞气,瞬间不敢动弹了。 还真以为自己是来旅游的吗? 两人被外国帅哥一路送到了门口,进门,然后奉上了茶。 从外面走进来一个明显是掌权者的男人,算不上英俊,但是脸上的神情很秒人,看着带着天分笑意,一双眼睛里满满是世事的沧桑,没几步走进业,做出夸张的神情。 “噢,爵修,好久不见。” “嗯,很久不见了。” 厉爵修抬眼,漫不经心地靠在沙发上,“你请我来,有什么事吗?” “你真是不给面子。” 伸出来的手还摞在半空,男人笑嘻嘻地坐下来,把身边人的都赶了出去,“几个月不见,你的脸更黑了,怎么了,今天还带了个小美人……你转性了?” 他的目光赤果果在阮昔身上扫了一圈,她正想开口,陡然想到厉爵修的警告。 嗯……嗯,她还悠着点吧。 看情形很不妙的样子…… “你找我来,有什么事。” 厉爵修眉眼间全是忍耐的痕迹,他不喜欢没事找事,也喜欢长话短说。 “你到了纽约,怎么不来哥哥这里打声招呼,爵修,你很不够意思啊。” “我是过来旅游的,未必要到这里来。”似笑非笑回了一句,“而且您贵人事忙,也没什么时间来见我吧。” “谁说的!谁说的我崩了他!” 他陡然掏出手里的枪,往外开了一枪。 只声砰一声,阮昔的耳朵要麻木了,瞳孔里泄出淡淡的紧张,一面注意着厉爵修的反应。 果然是兄弟……看这个样子不像亲兄弟。 他甚至连一个皱眉的动作都不屑,薄唇微启,修长的手指握住了阮昔的,爱不释手放在手时把握着,似乎用尽了一切的无视,来对待那个所谓的哥哥。 “二哥。” 淡然出声,“你这样开枪,多浪费子弹啊。” 二哥孔呈紧紧瞪着他的脸,恨不得把他这张无所谓的样子的皮相给扒下来。 他哈哈笑了两声,把枪扔在了桌上,“上茶上茶,这么久还不上来,是不是不想干了,不想干了趁早滚蛋。” 洋佣人把茶奉上来。 又听他笑笑着说,“老头子就喜欢这些,其实没滋没味,还不如喝咖啡。” 厉爵修淡淡一晒,没有说话。 他知道,这个二哥不敢拿他怎么样。 就因为他还在义父那里有话语权,对他又嫉又恨的可不只有这个二哥,这么多年都过来了,他不轻易出国就是这个原因,说不定哪天就隔屁了,还有哪命坐在这里。 反倒是,他堂堂正正坐飞机到了纽约。 身边一个保镖不带,才会真正地安全。 因为他太赤果了,身旁一个挡驾的都没有,那么还在纽约出事,简直就不合情景。 二哥不会有这么蠢,在自己的地盘劫杀他! 尽管他的恨意,已经藏都藏不住了。 唐老的身体越来越不好,虽然表面还硬朗着,但是已经迟暮,底下的这些收养的义子,个个都妄想得到他遍布世界各地的财产,天天你争我斗,只有他呆在国内还算清静点。 就算这样,也得时刻防着。 “小弟,你不够意思啊,好不容易来一趟,二哥请你喝茶,你怎么一口不喝呢?” 听着,厉爵修的脸色没什么变化。 “二哥也知道,我的嘴很刁,只喜欢和义父喝一样的茶。” 忍住发火,孔呈忍住撕裂他的心,笑着打圆场。 “是啊,老头子就是精细,尤其喜欢在这些细节上注意,二哥知道你坐飞机辛苦了,怎么样,在二哥里住着吧,保证不会亏待你。” 这时,阮昔的注意力被外面吸引了过去。 一个黑发的男孩在草地上玩皮球,旁边还有两个外国佣人在照顾着他,只看他玩得很开心地跑来跑去,欢乐的笑声传进来,远远的,看起来幸福极了。 一只手放在膝上轻弹着,厉爵修的目光也看了过去。 孔呈的目光也跟着过去,脾气不好地叫个佣人过去,把黑发男孩给带走了,“带到别处玩,没看到这里有客人吗?” 难得的一抹亮色,也隐然消弥了。 阮昔心里不免了惋惜,听到旁边的男人轻声开口,“他是你的第几个儿子?” “哈哈,第五个了,怎么着,也羡慕了,你女人不是在这嘛,让她给你生几个!” 差点噎住,阮昔剧烈地咳嗽起来。 肩背上,一只手轻轻地给她拍着,厉爵修完美地做着戏,“嗯,迟早的事,生一个足球队。” 尼玛!把她当猪啊! “那我就叨扰了,希望二哥不要嫌我麻烦。” “那肯定的啊,快过来,把贵客带到客房里去,伺候周到了,否则要了你的小命!” “是,客人请跟我来。” 厉爵修迈开长腿,不客地走了。 没办法,谁让他们现在是一对情人呢,情人女阮昔也跟上去了。 走到窗边,才觉得视野异常开阔,她全当来旅游了,虽然对厉爵修已经产生了极度的不信任,他从来到底不肯让自己说话,那还带她来干嘛,忍不住问他。 厉爵修头也不回。 “二哥的心最重,我要打消他的疑虑,必须要装给他看。” 可是,阮昔也没觉得他装得多么像啊。 仿佛知道她心里怎么想,厉爵修摸了摸她的小脸,宛若真正情人的低语,在她耳边炸开,“所以,我们要做给他看。” 做,给,他,看! 惊云在心里爆开,阮昔的小脸瞬间红了个透。 “不……不是我心里想的那个意思吧?” “嗯,正是你想的那个意思。” 唇边噙着笑,厉爵修看向她的眼神充满了促狭,“我的小情人,好好表现哦。” 尼玛!表现个头! 竟然让她上演活春宫! 阮昔的满腹悲愤化成了食欲,把洋佣人送上来的零点吃了个精光,直到晚上共餐的时候,才发现自己举着叉子,是一样也吃不下去了。 孔呈的注意力虽然在厉爵修身上,偶尔也分给她一眼。 “味道不好,阮小姐喜欢吃什么,让厨娘给你做。” “不……我有点水土不服。” 干笑了两声,阮昔最后喝了点浓汤。 听罢,孔呈也没在管她。 一顿餐,坐着他们三个人,还真的很尴尬。 厉爵修对着自己就是各种粘腻,对着那个二哥就是惜语如金,估计他是看出这个二哥最讨厌他这样,所以故意这样气他,真是很腹黑啊。 他说得越少,二哥就越不自在,自来熟说了一大堆。 到最后连阮昔也少了肉票的自觉,开始同情起这个二哥来。 遇到厉爵修这样的人,真是他的倒楣。 她当初可是被他气得快升天啊,深深知道毒舌的功力有多强大。 三个人吃得都不多,长桌上还留有很多的饭菜,孔呈说了几句,就有人来找他,打了个招呼下去了。 阮昔都替他觉得庆幸了…… 虽然房子很大很空旷,但是孔呈也不会把他们分开安排,知道这个义弟很难缠,索性安排了一个很大的卧室,浴室厨房一应俱全,简直就不像一个客房了,豪华过度了。 佣人送来洗漱用口,阮昔正趴在窗口看着外面的星空。 她发现,不管在哪里看天空。 都是这样美丽,而且永远不会有什么变化。 所以,她很喜欢这样看着,看着,就觉得自己还停留在一个地方,从来未离开过。 人生过隙,时光匆匆溜走。 没有什么是永恒的。 厉爵修洗完澡出来,站在门口看她。 久久没有说话。 阮昔总是看起来热力四射,开心的时候不加掩饰,但是生气的时候也藏不住,唯有偶尔从眸子里流露出来的寂寞,有种令人心折的美感。 如此脆弱。 “昔昔,该你了。” “哦。” 应了一声,厉爵修很不满意地过来揽她的腰,“我说一起洗吧,你又不肯,在看什么呢?” 不耐烦地从他怀里溜了出来,阮昔脸上烧红得厉害,满脑子都是他说的,做,给,他,看! 怎么做!怎么看! 她一碰到这个男人,就控制不住的想踹人。 厉爵修还在后面追她,阮昔干脆躲进了浴室。 过了一会儿,外面传来声音,“厉少爷,这是您要的东西,都已经准备好了。” 耳朵竖起来,阮昔的好奇心又涌了上来。 厉爵修仿佛在客厅,又仿佛在卧室,声音很小而且模糊不清,“放那吧。” 接着,是佣人离开的声音。 昨夜的缠绵弄得她身上酸痛不已,直到现在都没缓过神过,热水浸浴着身上每一寸肌肤,毛孔舒张的感觉懒洋洋的有,阮昔坐在浴缸里擦拭着身上的各处。 仍然有点吃不悄…… 如果厉爵修今晚要这样又那样…… 光是想想,身上就涌起一阵颤粟。 嗯,绝不能让他为所欲为。 她可不是他的充气娃娃,又不是暖床的床伴。 现在他们可是平等关系,他说要,自己可以说不要! 鼓足了劲,她洗完澡出去,想和厉爵修谈谈平等互利的问题,一下子就呆住了,眼前是一片晕眩的光。 千百枝蜡烛的光,铺满了一地。 蕾丝在窗间飘荡着,风拂起,吹起一地的花瓣。 竟然还有玫瑰花。 阮昔眼睛里满满的呆滞,加厉爵修走到她的面前也不知道。 碍事的桌椅早已经被挪开了,这就是一个天然的,爱的世界。 不知道怎么想爱这个字,阮昔弯弯的眉毛拧了起来,看起来很纠结,“你为什么,对玫瑰花这样情有独衷?” 男人没有回答她。 第57章:累坏了吧,表现不错 伸手,把她公主抱了起来。 唇边,妖娆的溢笑。 “你的小情人,你准备好了吗?” 阮昔觉得自己无力了,这个男人浪费起来,不分场合不分时间,她简直……难道他已经忘记了,他们还是肉票! 外面那些外国帅哥腰间别的枪可不是假的,这房子里里面面的枪械武装可以把他们轰成渣渣! 这样的环境,他还能想这些! “不好意思,玫瑰有点少。” 他认真道着歉,“我已经交待了,但她们还是只找来了这些,我知道不够。” 够了,已经够多了。 阮昔眼睛眨了眨,好像有点泪。 这个世上,还从来没有人这样来取悦她。 果然女人是世上最心软的动物,人家随便做了点事,就心软得一塌糊涂了。 就算知道这个男人温柔的表相下,不知道藏了多少她不知道的事。 “你不说,我就不问了。” 她慢慢地说,看着男人闪烁着星辉的眼睛。 “但是我觉得,你二哥根本拿你没办法,这个春宫秀什么的,就免了吧!” 阮昔说的是真心,她也努力释放出无辜诚挚的眼神了,奈何男人不信啊。 他弯唇而笑,性感的下巴就在她的脸上,随时可能砸到她的脸…… “昔昔,你真可爱。” 说着,又补了一句,“我会很认真考虑你的建议,不过……” 阮昔亮晶晶地看着他。 厉爵修又说,“你真是小看他了,所以,今天我们还是把戏给补全吧。” 被拥进软被的时候,阮昔还想说话,末了被他吹个天翻地覆,活春宫什么的……根本没时间去想了……她只知道自己像流里的小船,颠簸着求生,一阵又阵的潮水涌上来。 声绝力竭。 最可恶的是,三更半夜,出了大部分力量的男人还有着充沛的精神。 下床给她倒水。 润了润她的嗓子之后,轻挑地笑,“累坏了吧,表现不错。” 不错个毛!阮昔悲愤了! 她决定和厉爵修翻脸! 接下来住的几天,她都不和厉爵修说一句话,看见就哼哼,随便找洋佣人去聊天,她们在私下还是很活泼的,很喜欢摸她如缎子般的长发,还八卦地打听她和厉爵修的关系。 告诉她,这里的佣人大半都很喜欢他。 厉爵修太冷了,又不喜欢女人照顾他的饮食起居,所以她们没有机会靠近他。 一直耿耿于怀。 阮昔听了几次八卦,跟着说了几句厉爵修的龟毛,然后和她们学习做苹果派,做出来的还有模有样的,不过她不太喜欢吃甜食,都送给她们了。 而且她也发现,虽然孔呈有五个儿子,三个女儿,但是这里只有他的一个女人,带着的就是那天在草坪时玩耍的小男孩,她见过几次,那个男孩子很害羞,看见她就跑了。 这天午后,她坐在外面晒太阳,发现一个皮球滚到了脚边。 拾了起来,看到害羞胆怯的小男孩站在离她很远的地方,不敢过来捡球。 她叫了几声,他不靠近,反而走得更远了。 正在反思自己的脸是不是太臭了,旁边突然伸出一只手把球给夺走了,她瞪向来人正在骂,结果看到讨厌的男人向那个小男孩走了过去,走到一半,扔了过去。 “接住!” 小男孩陡然跳了起来,追着皮球开心地笑闹。 果然男人之间才最好交流了,阮昔本来想走的,可是看见他们玩得那样开心,就一直站在原地看着。 厉爵修原来还有这样一面。 玩了一会儿,远处孔呈身着两个孔武有力的保镖走了过来,到小男孩身边,把他提了起来,喝斥了几句赶远了。 这样粗暴的态度,真的不像一个爸爸。 阮昔的脸冷了下来,如果他不是男孩子的爸爸,她真的很想揍他一顿。 孔呈走到厉爵修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表现出哥俩好的样子。 “我听说老头子已经回到欧洲了,怎么样?要一起去看看他吗?” 淡望着天空,厉爵修弹了弹膝盖上灰,“二哥想去就去吧,我打算回国了。” “什么?回国!” 脸色一僵,又硬生生的转化成了大气的笑意,“在二哥这里住得不开心吗,没关系,欧洲的房子很大,你一定会满意的。” “二哥。” 厉爵修看向他,彼此都知道对方心里在打什么主意。 “就算你带上我,义父也不定会见你的。” “你说什么?” 他也是凶残的狮子,不是软弱的小绵羊,不对着这个小弟永远这么恭敬下去……如果他真的胆子反抗自己的话! “我说的是实话,二哥,义父对你很不满意。” 不满意的原因,彼此心知肚明。 买卖枪械,走私军火,他这些年做的多少事,没有一条能让唐老满意的,已经几次把他轰出去门外,论遗产的继承,他是最没资格的一份,或者连分都分不到。 因此,他才会这样焦急。 已经掩饰不住焦灼的欲望。 右手扶住他的肩,孔呈狰狞面孔尽显,“小弟,二哥求你这个忙,都不愿意帮吗?” 不是不愿意帮,是根本不屑。 纵使肩被抓得生痛,厉爵修的反应仍旧是云淡风轻。 “二哥,你的手劲很大,可以放开我了。” “都是男人,你不会这么弱吧。” 睨了他一眼,厉爵修淡淡地道,“可以试试看。” “怎么试!” “老规矩。” 隔着几步的阮昔露出了担心的神情,厉爵修虽然比普通人的力气大了点,但他绝对没有训练过,身手都是平平,怎么跟这个明显生死亡徒的二哥比! 还没比,她的担心不掩饰不住了。 忍不住叫了一声,“爵修。” 声音里掩饰不住的关心。 回头看她一眼,厉爵修的神情仍然很淡,只不过,眸里释放出了暖意。 “这是男人的事,女人不要多管。” 尼玛!果然是个沙文主义猪! 阮昔被气得扭头就走,气冲冲进了房间,一眼看到里面的躺椅,眼神又软了下来。 她为了冷战,天天都在这张躺椅上睡觉,厉爵修也表现出无所谓的样子,从来不说什么。 只是,她早上醒来的时候,会发现自己被抱到了床上。 这样的……潜藏的温柔。 她不相信,厉爵修像他表现的那样。 他那样说,也许只是不想让自己担心…… 想通这一点,阮昔真是对自己的脾气气恼急了,也许这么一会儿,厉爵修已经陷入了危险,这么一会儿,他就会被那个孔武有力的二哥揍得爬不起来。 不得不说,脑补是很可怕的…… 来不及想,她又飞快地冲下了楼,问清他们的下落,飞快地跑了过去。 孔呈和厉爵修进了一个围场,场地很空旷,门口被一圈人把守着,个个凶神恶煞的样子,比那天接他们的帅哥还要凶多了…… 难道真的是博斗吗? 虽然厉爵修的身体很精壮,可是,他怎么可能打得过孔呈! 心里慌慌地到了门口,把守的大汉拦住了她。 用英文说着,“站住,孔大在里面,不许任何人进去。” 光是他在,阮昔才不着急呢。 谁管他在哪里!厉爵修也在里面啊!虽然他自己那么笃定没事的样子…… 阮昔也不相信他会把性命交待在这里,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一系列的枪声陡然传了出来。 看守的大汉还是面无表情的样子…… 好半响耳朵麻得什么也不见,心也被冻住了,阮昔以为自己是幻听。 可是,一枪又一枪……怎么会这么真实的幻听。 厉爵修不会中枪的……这种可能性为零。 她不敢相信,一个人中了这么多枪还会有命吗? 好像过了很久很久。 她才反应过来,拼命往里冲。 守护的人哇哇大叫起来,勃然大怒,气得嗷嗷叫,不知道怎么被她突围成功,像条鱼一样往里面滑去,反应过来,立刻追着她跑了进去。 呼呼的风声从耳边掠过,阮昔的心,从来没有这么慌过。 擅闯围场的人就是个死! 她不知道……也可以从守卫人的反应可以看得出来。 但,她什么都顾不上了。 如果历爵修死地这里……光是想想,心里就痛得没办法呼吸……羚羊般往里面飞奔,隐私听到大汉在她后面叫骂,让她马上滚出去。 阮昔丝毫不为所动。 飞奔的脚步,似乎永远都不会停止。 她以为自己掉了眼泪,因为眼前一片模糊。 她的心,空旷得快要疯掉! 可是……却突然看到了那个玉树临风的身影…… 完好的厉爵修……安全无恙的厉爵修…… 他正向自己走来,依然是那张淡淡的脸,那样的倾城之姿,一如在床上时的缱绻缠绵时露出来的凝怔神情,黑亮湛光的眼眸,是任何人也没法取代的货真价实。 巨大的反差震得阮昔定在原地。 瞬时有些茫然,她原本以为……原本以为…… 会看到血淋淋的场景,会看到奄奄一息的男人。 她拼尽了全力想来救他,想来看他最后一眼。 却是个笑话吗? 可是,心里的释放是怎么回事,她愣然在原地。 同来聪明伶俐的头脑却发挥不了任何的作用。 她向自己解释,这么不希望他死,这么关心他……只是因为他们的赌约。 在一切未成定前。 他怎么能死!那不是浪费了她这么多的时间! 而且也毁掉了她突如其来的热情。 他们才刚刚开始……不是吗? 她才刚刚进入了角色…… 阮昔没发现,她已经在短短时间,跑到了围场的核心地带,后面的大汉已然发现阻止不住,脸色大变,抬枪扣到了板机。 第58章:攻心之战! 电光火时间,像是有感应般,厉爵修也抬眼看了过来。 唇边染上了绝魅,他确定在阮昔的眼里看到了担忧。 目光定住,落在了阮昔身上的大汉身上,脸色瞬间僵硬了。 他从来不知道自己会爆发这么大的喊声,“小心!!” 可是,已然来不及了。 阮昔好像不会动了。 目光全然放在他的身上,心里是纷杂的心思,清澈的眸光欲语还休。 厉爵修没死,他们赌约还要继续下去。 他们之间的攻心之战! 于是,只听,砰地一声。 厉爵修目光惊骇,眼睁睁地看着她倒了下去,那一瞬间,他觉得自己也中了枪,倒地不起…… 走到她的身边。 抚着阮昔染血的后背,厉爵修的目光牢牢看着她晕迷过去的脸,满手的血迹,是他看惯的颜色……这一刻却如此碍眼……他突然有点后悔自己的笃定了,如果不是他不说清楚。 阮昔也不会贸然跑进来。 她听到枪声……肯定以为他出事了。 怪不得,她脸上的表情那么奇怪,可是,一切都晚了。 完全不顾她满身的鲜血,厉爵修把她抱到了怀里,脸色难看得要命,苍白的小脸藏在他的怀里,阮昔已经失血严重了,陷入深度昏迷。 他要把他带到市区的医院。 他信不过里的医生。 孔呈也是愣了一下,没想到会发现这样的事,但他还是冲上去把昏头的厉爵修一把扯了下来,“那个不长眼的已经被我解决了,现在让医生马上给她看,否则就错过时间了!” 森寒的目光扫视着二哥,厉爵修终于渐渐恢复了神智,就算他现在带阮昔去最近的医院,也已经来不及…… 他不能冒这个风险。 “死十个他也抵不住这个女人的一条命,最好是把她救回来,否则……” 听了,孔呈赶紧让人把阮昔弄下车,“你还是不是个男人!义父收了你真是给他老人家丢脸!不就是中枪吗,看你这个鬼样子!” 厉爵修立刻把阮昔抢回了自己的怀里,他不喜欢别人的男人碰她。 背上的血已经慢慢凝固了,身体的温度越来越低。 “还傻着干什么,快抱回来。” 这个空档,医生早已经带过来了,准备就绪。 厉爵修几步把人抱到了房间,本来想跟着,被医生轰了出去,他脸色一变,就被二哥强拖了出去,然后塞了他一瓶酒。 “喝吧。” “喝什么?” 孔呈粗粗的眉毛拧成了麻花,“我知道你紧张!喝吧。” 不,他才不紧张。 只是,有点淡淡的慌张。 只是一点点而已……阮昔还不能死,她当然不能死。 “拿来。” 厉爵修接过酒,打开瓶塞,狠狠地灌了一口。 血花四溅样子,在他的眼前徘徊着…… 烈酒搅得他的喉咙都开始巨痛,但是抵不住他心里的慌张…… “这才像个男人嘛。” “那个开枪的混蛋真的死得太便宜了。”如果是厉爵修,他会保证他生不如死。 挑了挑眉,孔呈就知道他的手段绝不会比自己差。 义父养出来的儿子……只有他看起来最文弱,脾气看起来最好,“我还以为你不会生气呢,一幅死样子,原来你还会生气。”又看向紧闭的房门,眯起了眼睛,“看来,她对你很重要。” 如果义父在这里的话……他会不会乐见呢。 孔呈冷笑一声,夺过他手里的酒瓶也灌了一口。 那个老头子,总觉得不咬人的狗才是好的,从来不待见她。 偏偏最宠这厉爵修这个最小的义子。 最让他看不惯。 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 他不会动厉爵修,迟早有一天,他们义兄弟之间会斗得你死我活。 他要让厉爵修记住自己这个人情,迟早会有还的那一天。 而这时,手术已经做得差不多了,一开了门,厉爵修就冲了进去,换起来的血水依然触目惊心,但是子弹好歹已经取出来了。 医生这种伤早已经轻车驾熟,完全不放在眼里。 “没伤在要害,就是需要多休养几天。” 背后,孔呈也跟了进来,“我就说没事的,你要这么穷担心。” 厉爵修的脸色依然很差,“我要带她纽约最好的医院。” 听着,孔呈遗憾地摊了摊手,“好吧,你一定坚持,我派人送你们。” 阮昔是趴着上飞机的……她其实也是半梦半醒,虽然打了麻药,身上也痛得厉害,厉爵修在旁边寒着脸看他,时不时看她有没有发烧,飞机坠落后,很快把她送进了最好的医院。 厉爵修虽然是一个人,但他在这边还是有些人脉的。 只是喜感的是,他付账的时候,是从阮昔的身上掏出了黑卡。 这时,阮昔刚好醒着,背痛已经好了很多,瞅着他眼珠一动也不动。 觉得她这个样子像个十足的小傻瓜,厉爵修拿卡在她头上敲了一记,“怎么样,包养的感觉?” 还包养呢。 阮昔郁闷,她背上开了花,卡上的还不是给她当医疗费用的。 “回去你就要收回了吧。” “如果你想要,我再给你一张。” 这一张,厉爵修不会用了,他会派人注销它。 不习惯自己的行踪到处被人注意,他一向很谨慎,只不过,这些他不会和阮昔说的。 他希望她快点养伤。 那他的心就不会那么慌了。 “真的?” 听着,她的眼睛又亮了起来。 厉爵修忍不住露出了淡淡的笑,“小财迷。” 才不是呢,白送的,不要白不要啊。 只不过这种愉快的气氛也不是时时都有的,自从醒来后,阮昔就有种,厉爵修卯着劲想和她算账的感觉,她一直昏昏沉沉,睡的时候比清醒的时间多。 所以,厉爵修也总是带着温柔和笑意。 她昏迷的时候,这个男人的笑意都不见了。 身上总算已经大好,他们也到了要回国的时候了。 阮昔又趴着上了飞机,这回还是私人飞机……她想了想那张卡里的钱,是绝对不买一辆飞机的,莫名有点感伤。 外面风大,阮昔被裹在厚厚的衣服里,连呼吸都快断绝了,直到上了飞机,才被厉爵修从衣服里捞了出来。 “你真是个笨蛋。” 是的,她是个笨蛋。 “你不是做情报的吗,为什么身手这么差?” 是的,她是做情报的,为什么身手这么差? “你不是很伶牙利齿吗,为什么现在像个哑巴?” 是啊,她不是很伶牙利齿吗,为什么现在像个哑巴?深觉丢脸的阮昔终于有力无气地瞪了他一眼,她才不是哑巴呢,只不过是打击太大了不愿意开口而已。 “你才是哑巴!” 说了一句,又气弱了下去,哎,背上好痛。 自从她慢慢好起来后,厉爵修就啰嗦个不停了。 “你就不知道躲吗,我不是叫你小心!” 就知道会秋后算账,阮昔简直要把她给烦死了,所以她才死活不开口嘛。 还是怀念那个惜字如金的男人。 男人伸手撩她的衣服,阮昔动弹不得,任由他把自己的背看了个彻底,语气低落,“很丑吧,没什么好看的。” 莫名地,舌头带来的触感引得她一颤。 “你……你干什么?” “不丑,一点也不丑。” 看着背上的伤疤,厉爵修从来没觉得这么顺眼过,“是一朵花,漂亮的玫瑰花。” 又是玫瑰花……阮昔陷入了沉默。 久久,厉爵修又用衣服把她给裹到了怀里。 飞机在傍晚时分降落,这时节已经有点冷了,厉爵修一下飞机,来接的人把他围了上来,厉爵修抱阮昔上了车,然后一路驱车到厉宅。 阮昔只在进门的时候睁开了一下眼睛,后面就困得睁不开了。 半夜醒来,发现床上很只有她一个人。 不知不觉,又睡着了。 再度醒来时,天已经亮了,厉爵修正躺在她的身边,眉清目朗,性感的薄唇紧紧抿着,漂亮的锁骨在薄被下面露出来,充满了无比伦比的魅力。 她看得入神。 厉爵修一直睡得很沉。 直到中午,厉爵修才醒了过来,找来了很多医生再给她诊治,结果还是好的,现在的医术这么发达,除掉疤痕还是很容易的,阮昔听了,忽而笑了一下。 “你不是说是玫瑰花吗?” 厉爵修陡然回头看她。 “那就留着好了,身上有朵花也挺好的。” 医生都愣了一下,笑着应和了几句。 等到人都走得不见了,厉爵修走回来,伏着她的背轻语,“等伤好了,我再给你弄一朵玫瑰印上去吧。” 说着,在她的背上轻吻了一下。 阮昔想,这是不是因祸得福? 至少,她可以在他的眼里看到了一点点真心,那是真实的痛,真实的……感情,而不是那种各种礼貌,对她装样子做出来的好。 “你先休息一会吧。” 厉爵修急匆匆地出去了。 不知道他在忙什么,从纽约回来之后,他就格外的忙。 在这些天的时间,她闷得快要发霉了,可是又不敢回帝炎,厉爵修不知道用什么办法给她多延了半个月的假,她就这样躺完了自己的假期,真是一把辛酸泪。 回到帝炎的时候,李沐意和童诗还被瞒在鼓里,什么都不知道。 童诗看见她转身就跑,阮昔牙痒痒的,满心的火气被她弄得哭笑不得,坐在沙发上冷哼一声,,“别跑了,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仓皇而逃的身影瞬间定住,又慢慢摸回来了。 第59章:美男美男你的心好狠 童诗可怜兮兮地跑到她面前求她原谅,小手晃着,小脸挤出苦巴巴的表情,声音肉麻得要死,“昔昔,你不知道那个厉爵修多么可恶啊,我泡一个他打散一个,我泡一个他打散一个,我可怜啊。” 闲闲地看着她,阮昔面无表情地瞅着她,用力捏向她的脸颊出口气! 她就知道,童诗身上大把的空门,人家厉爵修不攥着才叫白痴! 她怎么倒楣有了这么一个拍档,真是要气得呕血三升。 亏得厉爵修不是她的生死仇人,要不然的话,她现在回来的命都没了…… 不对,她就是差点没命了才回来的。 “昔昔……” 童诗痛得发麻,也不敢动,攥着她的腿假哭。 “别装了,他说还给你找了个极品男,泡得很爽吧。” “哎,别提了。” 说起这个,童诗就气得牙痒痒,苹果小脸上怒气冲冲,“那也不是个好东西,天底下就没一个好男人!我算是看透了!” 那你还攥着美男不撒手? 瞅着她,阮昔眼神悲凉。 看来她这个毛病一时半会是改不掉了……又想来问,“这个怎么着了?你又把他给踹了?” 周遭的空气莫名地冷了十度,说起美男就眉飞色舞的拍挡童诗,好像受了情伤一般叹息起来,“人生知已千杯少……美男美男你的心好狠。” 阮昔嘴里的茶喝了一半,冷不防喷了出来。 “你好恶!” 被喷到的人大叫,“脏死了啊!” 从头到尾,坐在那里写代码的李沐意头也没回一下,用耳朵听着这场好戏,显得很惬意,闲闲地抛了一句,“她可是粘人家很紧,那个男人把她给甩了……” “把她给甩了……” 阮昔忍不住喷笑,真够悲催的。 笑得太厉害,背又痛了起来,忍不住轻轻呻吟了一声。 好在两人都没有发现她的异状,童诗一脸伤心地走开了,“果然都是没良心的,人家受伤的心灵破灭了,还猛戳人家的伤口。” 阮昔毒舌,“千疮百孔了,也用不着戳了。” 童诗顿时没脾气了。“沐意,你看她啦。” “好了,这也是你的不对。” 李沐意还是很公平的,“你光顾着你自己,还没问昔昔怎么样了呢。” 厉爵修一幅腹黑男的样子,她也担心阮昔吃亏,但她又没法联系她,连通风报信的机会都没有,眼看着她平安归来,总算是暂时放了心,厉爵修再厉害,也不能吃了她吧! “你的脸色怎么有点差,是不是没睡好?” 转过头来,李沐意的注意力放到她的脸上,关心地问。 童诗没好气地回了一句,“她当然没睡好了,厉爵修一看就是精干的货,龙精虎猛。” “噗。”阮昔满口的水都喷在了童诗脸上,她一时没躲开,欲哭无泪地扑上来就要掐她,阮昔真不是故意的,而且她动作也不灵活,被折腾了两下就满头大汗。 童诗看着她的汗有点吓倒了,“你这是……怎么了?流这么多的汗。” “我没事……”早就知道瞒不过她们的,阮昔很快被屈打成招,把所有事情都招供了出来,童诗听得愧意大起,“都是我不好。”说着,眼泪就掉了下来,止也止不住。 她说风就是雨,性情乖张,但也一颗火热的心。 阮昔最怕她的眼泪了,连忙向李沐意求助,“你看我不是没事吗?都是帝炎的人,还怕这点枪杀?” “是啊。” “你这样,昔昔多难过啊。” 两个人好说歹说,才让童诗止住了眼泪。 但她仍然很低落,虽然出任务总会多少受到伤,但是以阮昔的灵活,已经很久没有受到这么严重的伤了,这一切都是因为她,她总是难过心里这一关…… 夜深了,李沐意回到电脑室里继续工作,写到一半,阮昔在外面推门进来。 “沐意。” 抬眼看她,李沐意知道她一定会来,“你怎么还不休息,身体还没好,就不要乱跑了。” “我才没有乱跑,这不是你的地盘吗?” 笑着坐到她的对面,阮昔发觉自已可能是睡多了,确实有点睡不着,所以趁着时间找她来聊天。 李沐意最懂她,也最看得透她。 两个人在一起,总有许多话要聊。 相视而笑,李沐意起身给她泡了一杯咖啡,又准备了一盘小点。 “你不是很喜欢吃我这里的零食吗?吃吧。” 尝了一口,阮昔满足地眯起眼睛,“还是你这里的最好吃,就算外面也比不上。” “你就夸吧。” 李沐意把最后一段敲完,关掉了电脑屏幕,双腿盘在一起,利落的短发显得她温柔又知性。 每当她这样子,阮昔又要涌起不好的预感了。 果然,她一张口,就是爆炸。 “你实话和我说吧,你是不是故意的?” “沐意,你说的……我怎么听不懂?” “我量过你受伤的伤口,离要害只差两厘米,这样精准的距离,绝对不是简单的巧合。” 她们做过情报不会连这个也不知道,况且李沐意是收集资料的能手,阮昔的一举一动瞒不过她……更加骗不过她。 也许,她已经把那个男人给骗过了。 但李沐意知道,如果这件事被识破,掀起的风浪有多大…… 那样精明的男人,怎么可能容许欺骗呢? 对着眼前的拍挡,阮昔总是无所遁形,她干笑了一声,匆匆地埋了脸,“其实,我也没想那么多。” “没想那么多,你还去堵枪眼?还堵得这么不值得!”李沐间难得生气,但她气起来真的很要命,连阮昔也很怕她。 童诗掉眼泪那只是一瞬间的事,恢复得很快,快得没有痕迹。 而李沐意的气,会生很久很久。 “沐意,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那个时候,没时间想太多,她绝不会承认是被厉爵修那一瞬间的神情捕得动弹不得,所以她失去了最好的时机,只能让子弹穿过最安全的地方,虽危险,但不会致命。 “你真心疯了。” 李沐意不会坐视她往火炕里跳,“你没觉得自己越来越疯狂了吗?现在是挡子弹,那以后,是不是要丢命才行?” 你的命,就这么不值钱吗? 阮昔知道她痛心什么,但她不是这样想的。 “我不会的……” “除非你立刻划清和厉爵修的关系,否则,我怎么相信你。” 不可能的,赌注一旦生效,就没有反悔的余地。 厉爵修也不会让她反悔的…… 而且,她心底也极度不想反悔,已经到了这一步,她不会坐视自己的传出付诸流水,“我知道底线在哪里,我只是试试而已,不会真的做出对自己不利的事情来,沐意,你相信我。” “你爱他吗?” 爱?阮昔迷惑,爱是什么? 李沐意悲哀地看着她,看吧,她果然不懂爱。 不懂爱的女人,却要强留别人的爱。 这是一件多么可笑的事情。 没有付出,怎么会有回报! 以为仅仅是小心机,用身体作鱼饵就够了吗?她还远远不懂,越陷越深的后果,那是万劫不覆! “现在,立刻,停止。” 李沐意恼怒地对她说,“否则,你就不要再来找我了。” “昔昔,男女之间的事情不是你在帝炎学的那点皮毛,也不会妄想着别人为你如痴如醉,有因必有果,你不要后悔。” “沐意。” 从来没想到李沐意会这么生气,阮昔完全慌了,她想说,她不只是好玩而已。 她也付出了很多。 只是,不知不觉就陷入了这样的境地。 但是,她又说不出来,李沐意拿什么相信她!就像她质问的那样。 自己连爱这个字也说不出口。 可是,说不出爱又怎么样! 她不相信自己不会成功,对自己有着绝对的信心。 她不会放弃的,绝不会放弃。 太过坚持,她其实已经不知道初衷是什么了……这些都不重要。 她告诉自己,李沐意只是不相信她,等时间久了,她就会明白过来的。 “沐意,你一定会明白的。” 看她坚持,气恼地瞪着她,李沐意恨不得拿锤子敲开她的脑袋,知道她到底在想些什么,如果这样有用的话,她早说拿锤子敲下去了! “你才要弄清楚,自己到底在干些什么!” 越说越生气,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怎么会这么生气,也许,是因为自己经历了才会更有资格说话。 她深深知道……感情不是想象的那样理所当然。 李沐意这些年来一直对感情的事更加诲默如深,也纵容着阮昔的胡闹,因为她知道阮昔的那些小打小闹,不过是孩子天性而已。 她只是发现了一样很好玩的玩具,喜欢用这样玩具来达到她心里的效果。 游戏……总有结束的那一天。 她现在越玩越大!竟然想开始玩感情! 她究竟知不知道,游戏结束之后要怎么办! 一怒之下离开了电脑室,把阮昔扔在了那里,这还是她们这些年头一次发生这么大的分歧,不能纵容,一旦纵容了……她就会离得越来越远。 李沐意在窗台吹着冷风,从冰箱里拿了一罐啤酒,拉开了拉环。 冒着气的泡沫涌了起来,就好像她的怒气。 瞬间消息得无影无踪……可她不想再去面对阮昔,那让会她的心情很压抑,第一次,连代码也解救不了这种焦躁的感觉。 客厅里陡然传来声响,她过去,看桃子眼的童诗缩在那里发呆,心一下子就化了,“诗诗,你怎么还没睡?” “我怎么会睡得着。” 第60章:只知喜欢,而不知爱情 童诗的样子很落寞。 “怎么了?” “我觉得……很对不起昔昔。” 她是真的很自责,阮昔会中枪完全是因为她的一利之私。 就算被厉爵修烦得要死,她也不应该告诉他地址的,这对阮昔来说就是背叛了啊,可是昔昔却笑着说没关系。 李沐意怜意大起,知道童诗心里的这个结,一时半会是没法解开了。 情是最伤人的东西。一旦受伤,这辈子都不见得可以恢复过来。 她不希望有一天,看到阮昔落落寡欢的样子,她们已经认识了这么久了。阮昔是多么自负,她不会不知道。正是知道,所以更加难劝。 “她根本没怪你,如果你真的表现得这么难过,她反而会心里难安。” 童诗肿着眼看向李沐意,抽抽噎噎,“我知道……她这么好,我更加难过了。” “为什么?” “有时候,朋友不应该因为对方的无限包容而得寸进尺,不是吗?” 她说得很对…… 童诗肿着眼看到她手里的啤酒,忍不住吃惊,“你也在为昔昔的伤难过吗?” “不是。” 指控的眼睛看向她手里的瓶子,“你从来不喝酒的,你说酒会混淆了你的思维,要时刻保持着清醒的头脑来工作……可是现在。” 李沐意淡淡地笑了一声。 “你知道的,人总有想破例的时候。你要和我一起喝吗?” “好啊。” 半夜时分,阮昔从电脑室出来,结果看到客厅里两个人东歪西倒,吓了一跳。 本来想把两个人扶到房里去,刚扶起了醉成烂泥的童诗,旁边的李沐意慢慢地滑坐了起来,眼神仍然清明。 “昔昔……” 阮昔回头看她。 “我不会阻止你。”她眼里释放出温柔的神色,仿佛想到了爱情最初的甜美,那是每个人都无法抗拒的力量,“只是希望,你知道自己想要做什么,不要后悔。” “我不会后悔的。” 她说得很坚定,眸子里充满了智慧亮光。 缓缓地闭上眸子,李沐意任由自己醉眼朦胧,“那就好。” 她们,还是那个好拍档,还是生死与共的好姐妹。 这时,挂在阮昔身上的童诗又开始嘟囔起来,“昔昔,昔昔……” “我在这里,看你醉成的这个鬼样子。” 说是这么说,阮昔还是把她抱得牢牢的,生怕她掉下去。 “我对不起你……我真的很难过。” 微微愣住,阮昔看向了李沐意,她也睁开了眼睛,笑得很温柔,“你知道她就是这样的,如果不知道真相,肯定不会不好的,说不定要念很久。” 不知道为什么,阮昔眼眶有点热。 看向童诗的小脸,故意逗她道,“你这么对不起我,把你的美男分我吧。” 她只是说说而已…… 没想到,童诗在梦里迷迷糊糊地说道,“我的美男那么少,分给你就不多了啊,要不然,就把那个最精壮的分给你吧……” 沉默过后…… 阮昔冷不防地爆笑出声,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这个天真的童诗,她真是太可爱了! 就连李沐意也笑得肚子痛,两个人在沙发上笑成一团,童诗被吵醒了,迷糊地揉了揉眼睛,看向她们,“你们在笑什么啊?” “诗诗……你的真心话,真的很感人啊。” “啊!” 她的梦里说了什么了不得的话了吗? 童诗立刻花容失色,“我没说什么吧!” 明明是两个喝醉,为什么就她一个人出糗,童诗不高兴地噘了嘴,看她们笑得停不下来,索性踩在沙发上吼叫,“谁告诉我,我到底说了什么,笑笑笑,笑死你们!” 阮昔回头看她一眼,又再度喷笑! 还是李沐意比较有良心,她捂着笑得发疼的肚子一会儿,才过去搂住正欲发火的漂亮童诗安慰,“我知道你的梦想是泡尽天下美男,不过梦里也不要信誓旦旦……要不然哪天被你的美男听到了,他们会吃醋的。” “真的吗?我说出来了?” 童诗讶异了一下,醉酒的嫣然美眸欲语还休的妩媚倾城,迷你裙盖不住的嫩白大腿在光亮下交织成美妙的情景,怪不得那么多美男败在好的裙下了。 她想到自己确实是素行不良,就偃旗息鼓了,懒洋洋地靠坐在李沐意的怀里,“好啦好啦,算了原谅你们了。” “我知道我的魅力很大,就原谅你们的小心眼啦。” “……臭美。” 损了她一记,阮昔笑得嘴巴干,不客气地拎了一罐啤酒打开,雪白的泡泡瞬间盖满了她的小手,滴滴嗒嗒落下来,没料到童诗明明已经半醉,居然还能掠身过来,不动声色夺走了她手里的瓶子,示威似地坐到李沐意那边去。 一不留神被她给夺走,阮昔瞪向了‘好’拍档,火爆的眯起眼,小手微勾。 “拿来!” 头一偏,童诗很有性格,“你忘了自己还是个病号吗?从今天起,忌油忌盐忌酒……嗯,我想想,还有什么?”看向了事不关已的李沐意,亲亲热热地揽住了她的脖子,寻找最有力的盟友,“沐意,你会帮我看着她的吧。” “呃……”李沐意压根没反应过来。 对面的阮昔一脸怒容,啪啪的指控摔了过来,“我是病人病人!需要营养需要好吃的好喝的。” 话音未落,她所谓的好拍档李沐意眨了眨眼,轻轻拍了拍童诗的肩,然后把她手里的瓶子给接过,一甩手,扔出了窗外…… “我觉得诗诗说得很好,要对你进行爱的照顾。” 口瞪口呆地看着黑化的李沐意。 阮昔突然觉得脖子后面有点凉,下意识往后退步,她是不是什么时候得罪了这两个绝佳拍档了,要不然为什么她们看向自己的眼神,都透着那么一股子诡异呢?! 还是,因为嫉妒她这半个多月的旅行? “小昔昔~” 肉麻的声音凌空响起,一向惯会整人的童诗露出了恶魔似的微笑。 “你要乖哦……” 以为她是婴儿吗?需要用这样可怕的笑容来看着她? 不知道为什么,阮昔突然觉得不辞而别回到家,或许不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两个联手的拍档VS完美情人状的厉爵修。 好像哪个都不太好惹的样子。 不知道现在,厉爵修看到了她留下来的粉色纸条之后,会不会大发雷霆呢? 仿佛看穿她眼里的心虚,童诗笑得更加情意绵绵,肉麻兮兮的拭掉干涸眼角里根本不存在的眼泪,小鹿般比的眼神眨啊眨,丰臀细腰一扭啊一扭地走到了阮昔的身边。 粉色色的迷障扑面而来,阮昔差点闪瞎了眼。 这种赤果果的勾引手段,不知道对上厉爵修会怎么样? 脑海里想入非非,及时在两人电眼生波的时候及时打住,因为,此刻,童诗的美眸已经近在眼前,无辜可怜的说着,“昔昔,看我多么关心你,只好先把你的资产给没收了。” 哪尼?! 下意识去掏身上的通行卡,没了!黑卡,没了! 向前一抓,行云流水般退离了几米远,远处的童诗笑得乐不可吱,“就帮你保管几天啦,反正你受伤了,哪里也去不了。” “臭诗诗!” 阮昔气得要疯掉!没有通行卡,她就等于被困在帝炎大厦里! “你就是故意的!”什么卡到了她的手上,那就是花光的份!她可不想收回来一张废卡! “有本事你别动!” “哟,我才没这么傻呢,到手的钱不花白不花。”媚眼抛给了李沐意,“你不是说新的电子设备不太好用了吗?要不要顺便帮你买?不用钱哦。” “当然要了。”李沐意答得很爽快,看着她俩斗来斗去,显得毫无压力。 再度瞪向她们,阮昔本想冲过去把卡夺回来,身形刚动,整个人痛得一僵……狼狈地定在原地。 以为她旧伤复发。 童诗见状,顾不得什么斗气不斗气气了,马上关心地扑过去,一脸焦急,“昔昔,你怎么样?是不是伤……”下一秒手腕被某个人紧紧攥住,大力非常,伴随着轻轻的磨牙声,阮昔施威,“我的卡呢?交出来!” “你这个……臭昔昔。” 甩阴招!谁不会啊!她是不用屑用这种方式! 童诗这回是真的生气了,竟然拿伤来骗她,害得她刚刚差点内疚得掉眼泪。 被制住了手,还有腿可以用,长腿撩上去霎时春光外泄,童诗完全不管这些,双腿在空中交叠着旋转,几个回合下来,和阮昔斗得难解难分,两大美女胳膊挥动得厉害,只听呼呼耳风在耳边凌虐,两双美眸瞪得像铜钧铃。 手上的花招可一点都不虚,就差把对方的衣服给扒下来了! 看热门的李沐意闲闲地走到门边打了个响指,只听一声轻“叮”,闭合的门开了。 “沐意……” 发现她要遁,童诗及时叫住她帮忙,“快来帮我。” “你不要说,连一个受伤的昔昔都打不过。”李沐意回头,闲闲地看了她一眼,事不关已地轻声,“我只是说帮你一起对昔昔进行爱的照顾,可没说要帮你一起打赢她,这可太胜之不武了。” 不屑胜之不武的最大帮手走了…… 童诗看得傻眼,对面一个粉拳挥过来,连忙弯腰闪过。 气势正盛的阮昔笑得很嚣张,“连沐意都不看好你,看来今天你注定要为我提鞋了。” “哼!你休想!”不忘了回了一记,用她最妙不可言的美腿掠过去,脚下生风。 愤怒!极致的愤怒!童诗是自喻为天生的美人胚子,从来没有这么被踩痛脚过!一个美男!一个身手! 她花样不少,但是实用的……确实差了一点。 恼羞成怒地再度缠斗过去,整个人像巨大的火型玫瑰,耀眼得让人睁不开眼睛,阮昔本来只是开玩笑,没想到她来真的,过了几招就觉得后背温透了,不知道是童诗是不是喝醉了酒才会这么火气十分,好面子的阮昔当然不会轻易示弱了! 让她停?噢,NO! 这绝不可能! 第61章:怎么样,和我斗! 五分钟过后,落败者满身大汗躺在沙发上动弹不得…… 阮昔心里怒得喷火,可惜身体不合作地僵硬,整个人难看的歪靠在沙发上,热汗津津,站在前面的童诗掩面笑得很开心,“不好意思,承认承认,我能在你手上得胜,那可真是幸运。” 瞅着她翘起的嘴角,就差仰天长笑了。 “有本事,等我好了再说!”阮昔放狠话。 不屑地拿着卡摇晃了两下,娇美可人的童诗也是一身的热汗,不过她依然笑得粲然,“怎么样,和我斗!好了又怎么样,这张卡现在是我的喽。” 微顿了一下,阮昔突然想到了重点所在。 “通行证拿走就算了,不过黑卡……” “黑卡怎么?” 童诗还傻傻地,不知道自己掉进她的陷阱。 “哎呀,我怕我说出来了你不敢花耶。” “有什么不敢的!” 一心想把李沐意拖下手,童诗亮晶晶的双眼已经被黑卡上的无限额弄得心花怒放,笑得甜蜜蜜,“我知道你舍不得,好啦,我会给你留点的,有钱大家花嘛,不要这么小气。” “嗯,好吧,希望你花得开心。” 再度瞅了她了一眼,没想到她这么好说话,童诗真的有点忐忑了……不过让她把吃到嘴里的再吐出来,会要她命的,“你说真的?” “当然是真的。” 悠然地打了个哈欠,阮昔表示,“你随便花吧,我很困了,要睡觉了。” 刚刚的一番打斗,弄得两个人都筋疲力竭,她的背伤确实已经好得差不多,但这样费力的动作还是有点太过了,她不想让童诗看出来,装作若无其事地回房间了。 “砰”地一声关上门。 童诗呆在原地,再看了一眼里的黑卡。 罪恶感在心头发酵着,瞬间又被那股子购物欲望又在努力拨河。 花!还是不花! 清晨,工作室里。 工作了整晚的李沐意刚想闭目休息,门口突然传来了敲门声,那声音太无力了,简直怀疑是不是他们帝炎的工作人员,疑惑地张开了眼。 “进来吧。” “沐意……” 一坨软肉没骨头似地扒在门口,泪眼汪汪,疑似童诗的某人正在哭哭啼啼。 “诗……诗?” 李沐意被她差点吓成心脏病来,“你干什么,又被人甩了?” “呜呜,沐意你要帮我。” “你得先说什么事啊。” 门口的那坨软骨终于慢慢恢复过来,脸色极度难看的过来抱住李沐意的大腿,“我只有你了,呜呜。” 大脑使用过度,李沐意觉得头很痛。 太阳穴的地方突突直跳,更何况腿上还抱着一个不明物体,她的好耐心到这一刻就要告罄,“你三秒钟内不清楚事情,就马上自动圆润地滚开。” “我的黑卡被冻洁了。” 微愣了一下,李沐意下意识地摩挲着下巴,“你真拿她的卡去刷了?” “呜呜……人家只是看上了一个包包而已。” “不便宜吧。” 三个人,只有童诗一个人入不敷出,日子过得极为坚难,但这都是她自找的。 “十几万而已,很便宜的,呜呜。” 李沐意果然把她踹开,“你一晚上刷了几个?” “三个……三个而已。” “还而已?” 脑筋一转就知道是怎么回事,李沐意重新开了电脑,噼哩啪啦地入侵到童诗惯爱的奢侈品牌,半夜跑到名品店还可以消费得这么HAPPY,看来绝对是有心纵容,没过一会儿,就拉出长长的单子。 “你这个小笨蛋。” 头痛的扶额,李沐意瞪着脚边的童诗。 “这张卡明显是厉爵修的,你说他会让人随便刷他的卡吗?” “呃。”虽然猜出了实情,但是童诗理所当然地辩解,“她给了昔昔,那就是昔昔的,我花花有什么关系!” “……你忘了昔昔在哪儿吗?” “在家里啊?” 这回轮到童诗同情地看着她了,“你是不是太辛苦才忘了?” “忘你个头!”李沐意很想把桌面上凉掉的咖啡泼到她的脸上去,最好把她泼醒,“你真是自讨苦吃,我们把昔昔扣在帝炎,他现在找不到早气得要命,你还送上门去花他的卡,他不虐你虐谁?” 呜呜,没有美男,只好用购物的快乐来弥补了。 童诗明白过来,悲从心来。 “那怎么办啊,能看不能花,也是浪费。” 哭嚎了一会儿,看旁边的人没反应,看向了一脸凝重的李沐意,电脑上面的一红一绿两点跑得飞快……没一会儿就在宛若迷宫里的复杂线路里展开了生机追击,李沐意的细长手指敲得飞快。 没一会儿就把自己的小绿点给操控着出了匣门,但是,手指仍然停不下来。 童诗张大了美眸,整个人都靠过去。 李沐意额头上的汗都冒出来了。 “出……出了什么事?” “别说话。” 十分钟后,李沐意终于叹了口气,关闭了计算机。 一杯热气腾腾的茶送到她的眼前,瞟了一眼自知做错事的某人,李沐意接过了热茶,牙齿咬得咯咯作响,“这个男人果然很狡猾,他果然算准了我会入侵名品店,还算准了我会为你出头。” “谁?厉爵修?” 一听到这个名字就陌名的心悸。 童诗简直避他如蛇蝎。 “除了他还会有谁。” “他……他找到你了?” “差一点。” 淡定地微笑,李沐意喝完了茶起身,伸了伸懒腰,“想要知道帝炎的地址,他的黑客技术还不够格,不过,刚刚差点被他追踪了。”帝炎的防护网是很强硬的,任何危险的攻击都进不来,只不过,如果被有心人逮到就不太好了。 童诗似懂非懂。“他难道一直在背后等机会?” “这回,是你自己送上门去的。” 厉爵修再厉害,也不可能无中生有,上次他利用了童诗的弱点,这一回利用了李沐意。 两个好友的心都被她攥到手里,阮昔碰上这样的对手,后果堪忧。 这一回,童诗总算不再心疼自己没到手的包包了,从热裤里抽出了黑卡,下一秒就想把它扔进垃圾桶……李沐意看到,眼疾手快地把卡夺了过去。 “让我扔了吧。” 李沐意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 “何必扔,这是厉爵修给昔昔的,你还给她吧。” “啊!” 突然想到那天晚上阮昔的话,童诗深感上当受骗,“昔昔是不是早就知道了?要不然她这么容易就给我了?” “想占便宜,也要先惦惦自己的份量才是。” “我哪有占便宜了。” 死鸭子嘴硬地回头,童诗不得不承认,她完全斗不过厉爵修这个男人。 自从上次的美男事件,她已经格外小心了,没料到这回给李沐意惹来了麻烦,这个可怕的男人不用吹灰之力就差点把她们两个人都给绊倒,果然很难惹。 “你放心,他只是我们开个玩笑。” 李沐意微笑,安抚地拍拍她的肩。 “要不然就不是这么简单了,他完全有办法把你整得回不来。” “哼!” 最倒楣就是她了,不光面子里子也全失,手指头交握着捏得咯咯作响,脸上压抑不住愤懑,“他最好不要犯到我的手上,否则!” “你想怎么样?” “整死他!” 忍不住想喷笑,童诗的逻辑就是这样,犯她的不要有好日子过,除非可以收买她。 真是……太单纯了。 她们根本不是厉爵修的目标,又何必走进他的陷阱里呢。 既然是阮昔自己招惹回来的,就让她自己去解决吧。 “不如,先看看昔昔。” 走进客厅,童颜动人的童诗笑得一脸肉麻地扑到了正在看书的阮昔身上,顺手把她手里的书给抽走了,然后,把卡放在她的眼前晃悠,“我忽然良心发现,卡还是还给你吧。” “哦。” 本来想计较她这么冒失的。 不过,看到她把卡还给自己的份上。 微噘了嘴,童诗的脸上看起来不是很高兴的样子,“你就不说声谢谢吗?” “这本来就是我的啊。” “你……哼!” 生气不过两秒,童诗又亲亲热热的揽了她的脖子,两只眼睛骨碌骨碌地一转,一看就是有坏心眼的样子,“你在这里闷不闷啊,要不要出去逛逛?” “我不闷。” 唇角勾起笑意,阮昔伸手又把书给捞了回来。 童诗没好气地抽起她的书,一看名字,瞬间觉得头晕眼花了。 “这些书有什么好看的?” “挺好啊,厉爵修的床头都是这些。” 床……床头? 两眼一下子瞪得溜圆,童诗恨不得勒住她的脖子,把肚子里的话全部掏出来,“不会是厉……厉……?” “就是厉爵修。” 四目相对,童诗瞬间觉得好友的眼里闪烁的都是嘲笑,声音都变了,“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用黑卡会出事?” “这是他的一惯风格吧。” “你不是已经吃过一次亏了?” 斜眼瞅她,阮昔曲腰收拢了长腿,妥妥地靠在柔软的沙发上做无辜状,“我已经提醒过你了。” “你你你你……” 童诗咬牙,“差点害了沐意。” 不明白地看着她,阮昔讶异,“我可什么都没干,是不是你害的?” 打碎了银牙往肚里吞,童诗决定暂时不和她计较,再度亲热地把她搂到怀里,“好吧,就算是我害的,姓厉的这么嚣张,你就这么纵着他?” 第62章:勾情的手段 “不是我纵着他……” 阮昔看着手里的复杂的理数分析,眉眼弥漫了春色,“只是吊着他。” “如果你知道我走时留言说的是什么,就绝对不让我去找他麻烦了。” 童诗默,“你,写了什么?” 另一端,坐在高级真皮椅上的男人,全身都浸沐在暮色的黄昏里,修长的手指里夹着一张粉红色的纸片,漆黑长眉下的深邃眼眸,隐隐透出惊人的风暴。 昏暗的卧室里,冷色调占满了整个室内。 仿佛与他融为一体。 许久,外面传来敲门声。 随之进来的是打扮得体的老胡,黑衣黑裤,平静的脸上有种隐约的紧张藏着,他快步走到了真皮椅前,对着自己的主人轻声。 “厉少。” 手指一抬,字迹不清的纸片轻飘飘地抬起来。 “你看。” 粉约色的纸片承载着太多,老胡一时没把握地心虚起来。 “阮小姐她……” “你知道上面写着什么?” 他一向猜不到阮昔的想法,这个时候更加不敢猜了……他只知道自从阮小姐失踪之后,厉少的脾气就怪到现在,仿佛,已经到了一个临界点。 “黑客慢了一步,地址没有追踪到,不过……” “嗯?” “大致可以划下范围了,为了不打草惊蛇所以暂时不惊动。” 听着,双腿交叠的厉爵修轻笑一声,模糊不清的表情下,隐藏着更恐怖的狂风暴雨,“我对帝炎没兴趣,除了阮昔,其它人都不要管。” “是。” 女佣送来了咖啡,老胡亲看着厉爵修把粉红纸片泡进了杯子里。 这下子……永远也没人知道阮昔和主人之间的秘密了。 不过,他心里模糊成了型,仿佛猜到了些什么。 “厉少,这个星期需要出差一趟。” “你去准备。” 厉爵修起身,走到窗口往下看,几个玫瑰园里的景致令人心情愉悦,只要看着,就觉得满心的紧绷瞬间化成了灰烬,再也找不到了。 “不管你有什么招,我都会接着。” 轻吟的声音传开来,“先暂停一切的活动,等我回来再说。” “是。” 童诗眨巴眨巴着眼睛等她说,却听看到阮昔猫儿一样的神情微妙,慢条斯理地把书再度拿回了手里。 “男人嘛,需要的就是度了,你整天在他的身边,腻歪在他的怀里,他怎么会知道你的好呢?” 似懂非懂,童诗哪懂这么多,她只要看到美男就走不动路了。 “所以喽,适当让他找不着你,再惦念着你,再见面的时候就可以……” “干柴烈火?”终于找到了答案,童诗张狂地大笑,“我知道了,你这一扫叫欲擒故纵。” 粉红纸片写的其实很简单。 “我知道,你一定会想我的。” T市的黑夜里。 霓虹闪烁在最热闹的一条夜市街上,车如流水来来回回,来到这里的人非富即贵,都是财大气粗的客人。 空气中飘来一缕甜腻的气息,最大的娱乐场所金色宫殿里,不知道多少人正在歌舞升平,醉生梦死。 因为这里是隐秘的天堂,可以进行任何情色交易的场所,这里的每一个可以标价出售的女人,都拥有世上最美丽的娇容,最诱人的胸脯,还有最勾情的手段。 一批批的男人,就像海面上的潮水,永不停歇地往这里扑进。 同样的,金色宫殿里的女人永远是最顶级的绝色尤物,吸引着各色的男人,引诱着他们心里最脆弱的地方……直至欢愉到天亮。 可以成为这里的货物,也要与众不同的本事才可以。 一早被妈妈桑叫过来,阮昔早已经打扮妥当,换好了酒色红的红裙,腻歪在暗色客厅里的沙发长椅上,艳色无边的眼眸散发诱人波光,长腿白净修长,胸器呼之欲出,怎么看都是一张妖娆的脸。 妆容得宜的艳色,把她的美颜衬托得格外动人。 隔壁的美艳女递过来一只烟,阮昔操纵着柔软的肢体,笑眯眯地接过了。 可是,耳廓里传来警告声。 “扔掉。” 李沐意又开始了……真是讨厌。 “不好意思哦,我对烟过敏。”她才不管这个借口有没有效,径直把雪白的烟扔进了垃圾桶里,无视美艳女一脸菜色,恰到经时妈妈桑从走廊尽头出现,阮昔笑眯眯地叫了一声,“妈妈桑~” “嗯,跟我来吧。” 对她的打扮很满意,年过半百的女人抬了她的下巴托起来看。 “很好。” 跟在她后面,阮昔做了一个鬼脸。 就冲着这张连李沐意童诗也认不出来的鬼脸,她不信那些男人还会迷得要死要活的,怪不得金色宫殿里的女人那么受欢迎呢,原来都爱看鬼脸啊。 扭着腰到了包厢,妈妈桑把她介绍进去。 坐在最中间的斌哥眼皮都不抬,一伸手,把阮昔的小蛮腰搂在了怀里,声音像雷声轰隆轰隆,“顺子!”手一撒,几张牌扔了出去。 烦人的烟味冲着鼻间,阮昔的腰毛毛的,脸上的笑意都快把自己给化了。 偏偏旁边的男人好像没看见似的,不过这样也好。 方便她行事。 烟波生媚的美眸扫了一圈,包厢里横七竖七地躺着几个醉倒的身影,存活的几个也好不到哪去,个个浸在牌瘾里,根本没空注意着别人,几个同行跟着他们旁边时不时喂个桔子神马的,也就是阮昔像个木头似的。 光是笑,什么反应也没有。 好在大哥对女人不感兴趣,压根没注意到她不安份的眼神。 “昔昔,看到没?” 李沐意咬着洁白的贝齿对着晕暗的屏幕细细打量,注意力十二分的集中。 自从上次出事后,就算被发现,她也要阮昔随身带了隐型摄像头,时不时地可以帮她注意危险,及时提点,只不过,包厢里环境太混沌了,她一时也找不到。 唇边的笑意微僵,腰间的毛手渐渐往上,阮昔借故弯了腰去拿酒,粲然微笑着送进了斌哥的嘴里。 眼眸一闪,瞬间看到了对面的蓝衣服口袋里的薄薄卡片。 这样好偷? 阮昔的大脑迅速转了转,唇边轻轻地动了几下。 讯息发给了拍档。 “斌哥~我给你揉肩哈?” 没等她说完,阮昔灵活地从他臂腕里转了出去,轻轻在他的耳边间吹了一口气,“对面家是三个2四个3还有一张Q一张K,斌哥~我猜中了给我什么奖呢?” 斌哥半边身子都麻透了,“你这个小狐狸,你以为你有透视眼啊。” “那咱们看嘛,你可不许耍赖哦。” 接下来的几张牌,居然和阮昔说的一模一样。 她笑嘻嘻地借故撒娇,“你看吧,我没说错吧,我可什么都没看哦。” 接下来,她又说了两次,每次都一样,斌哥的眉毛竖起来,疑心她是和对家商量好的,不由得一把拎起了蓝衣服的男人,“你们一伙的?”说着,其它人都愣了起来,纷纷站起来劝架。 趁着这个空档,阮昔滑溜的身子过去把卡收到了怀里。 娇声尖叫着从包厢里冲了出去。 “杀人啦杀人啦。” 竟然没人能拦住她,一转眼就看不见了。 包厢里陷入了混乱,老大斌哥拿着手指举着蓝衣服的头就不说了,阮昔跑得飞快,足不点地在金色宫殿里的走廊里掠过,在卫生间里把衣服给换了起来,一脸上的浓妆艳抹都拿水洗了个干净。 轻脚的脚步声刚拉门…… 发现,门被锁死了。 纤丽的弯眉拧成了死结,她以为是自己的错觉,又用力旋转了一下,还是不开。 怎么会这样,她进来的时候很好开的。 走廊里似乎有脚步声传过来。 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不大的空间,她……被困住了? 李沐意好似也发现她不对劲,连忙敲击着键盘,开始寻找金色宫殿的死角,忽然发现了一件很奇怪的事情,手心出汗。 “昔昔……你不要开门。” “出了什么事?” 凛寒的气息渐渐陌近,就算是隔了一层门板,阮昔裸露在外的胳膊也觉得了寒意,争先恐后地冒出一颗颗寒粟,漂亮的双眸打量着无处着手的天花板,脚步慢慢往后退。 “金色宫殿里的人瞬间被清空了。” “现在这个时候,不要和我开玩笑。” 小脸微僵,阮昔心里却知道,李沐意从来不开玩笑。 “是……” “厉爵修!” 一切仿佛回到了那个夜晚,可怕又笃动的男人把她逼入了绝境,一心一意等着她主动投入罗网,主动……扑到他的怀中,这明明是他惯用的招术不是吗?阮昔临走时的挑战,也是维系着他们脆弱关系的一纸飞鸽。 现在。 他来履行自己的约定了。 不不不,他什么也没有做。 厉爵修只是将她身边的人却驱逐干净,然后只留下两个人的空间里,让她,不得不重新面对着他,正视他们之间现在的游戏规则。 他想告诉自己。 制定规则的人,永远都只有他自己。 身上还携着任务里的薄薄卡片,上面有机密内容很重要,阮昔瞬间有种极度紧绷后的释然,轻轻地。“你不要告诉我,这也是他安排的?” 说实话,李沐意还震惊在厉爵修的大手笔里。 手指飞舞个不停,搜寻着各种逃生的场所。 这时,忍不住叹息,“我说不是,你信吗?” “不,不是。” 阮昔的手心里满是汗水,察觉到来人越来越近,几乎已经到了门口。 第63章:华丽的牢笼 “他来得这么晚……一定在万分后悔。” 厉爵修不会让自己的女人穿成这样去完成任务,这比打他的脸还难受,以他的手段会做出更可怕的事来,阮昔心里隐约放松下来,“不管怎么样,我都要把卡交回去。” 对她的处境担忧,李沐意不得不告诉她最残酷的消息。 “看来,厉爵修知道你的逃生手段,他封住了所有出口。” 现在的金色宫殿,就好像一个华丽的牢笼,他用着最极端的手段来迎接他的小情人…… “我知道他会这么做的。”就像是泰国,他明明知道她逃无可逃,才会用那么雍容的态度来验收自己的成果。 现在,又一次故技重施了。 轻咬银牙,阮昔闷哼,“沐意,都交给你了。” 双手托住下巴,李沐意两眼盯着光如如鉴的墙砖,猜测着她要把东西藏在哪里……时效有限,等到蓝衣男发现卡片不见了,很快就会折回来的,纵使是厉爵修…… 恐怕会闹得很僵。 阮昔说完,轻轻的掠到卫生间的小气窗边上,把卡片……轻轻地插在了窗户间。 厚度大小刚刚好。 这种缝隙怎么会有的,李沐意失措地睁大了眼,“你怎么会知道?” “我当然会知道。” 把耳廊里的扩音器和身边的微型摄像头摘掉,毫不眷念地扔进了下水道,用水冲了进去,阮昔对着宽大的镜子对着自己的脸看,脂粉未明的洁白脸庞上,亮晶晶的美眸,小巧的鼻子,永远带着胸中成竹微笑的双唇。 沾染了一抹口红。 伸出手指沾唇,再度打开了水,擦掉了唇上的口红。 现在阮昔才是那个完美的最佳情人,既然厉爵修这么入戏,那么她也不能太跳TOP不是吗? 她要用着,最完美的态度去开门。 噢,她差点忘了,厉爵修已经让人把门锁了。 慢条斯理的整理了下自己皱巴巴的裙子下摆,阮昔在卫生间里等了不到两分钟,外面的人终于沉不住气了。 略带着醉意的男人,声音清冽,又带着情人般的安抚语气,“我的小情人,别淘气了,出来吧。” 阮昔撩高的腿,差点一栽。 几天没见,这个男人的技术越发显得高端了。 她很不喜欢这种客套官方的语气,只不过感情的游戏里,谁先动了情,那就是谁输了,她不会蠢到这个地步,去先在乎他那几句话里有没有带着一点点的情意。 她相信,就算是有着情意。 厉爵修也会把它藏得很严实的,不让她窥到一点点的……暧昧。 “爵修。”软绵绵的唤了他一声,阮昔走到了门边,仿佛与他……隔着门板亲昵地呼吸。 “你是想我了,才来找我吗?” “你说呢?” “我不知道呢。”低笑一声,阮昔再度看向大镜子,里面的女人双眸含醉,举手投足里都是女人妖娆的暧昧,纵使不用浓妆艳抹,她身上的风情也是挡也挡不住,这都是被这个男人带出来的……热烈情怀。 “……如果我说,想你了呢?” 激烈的心跳砰砰剧烈,阮昔不敢相信。 只是一句话而已,她的脸已经红得要命,蔓延到了全身,直至每一根脚趾头,暧昧和情欲交织的大网把她给罗住了,好似缠绵般的露骨情话,整个人的身体重量都靠在了门上。 希望用门来承载着她心里的波动。 “嗯?昔昔?” 久久没得到回应,厉爵修的手碰到了门的把手,又松开了。 天知道,他已经很想很想把它扭开。 “我被锁在里面了。”阮昔回答,“你去打钥匙,把我放回来吧。” “哦。” 厉爵修低应,“你……为什么不试试呢?” 试试吗? 嘴角翘起,阮昔不确定这样的自己,会可以应对这个可怕的男人。 李沐意和童诗深深忌惮他的手段,只是因为他做事往往出人意料,会在她最卸下心防的时候,防不胜防,谁会想到不爱出国的厉爵修飞去了泰国,空降到了她的门外。 只因为要和她完成一场交易。 更不会想到,他在灯红酒绿的场所,驱逐了金色宫殿里的所有宾客,只是为了逮到她这个不安份的小情人。 让她逃无可逃,只能钻回他的怀抱里。 浓烈的炙热情欲熬成了喷薄欲出的可怕烈焰,厉爵修心里的自己,究竟会怎样出现在他的面前? 阮昔……突然很好奇了。 毕竟这一切,还是她胜。 不是吗? 只要走一步,再走一步……就可以打破掉他心里的防线。 她坚信。 既然他已经如约前来,她就发发善心,让他如愿以偿吧,纤手握上了门把,只听轻轻的旋转声,两个人的目光都不由得露到门把上,禀住了呼吸声。 门外英俊绝伦的厉爵修。 门内楚楚动人的小女人。 就此,互相看在了一起,交织的动人目光,仿佛磁石一般,在彼此眼里再也看不到任何人。 “爵修。” 阮昔轻启红唇,下一秒被他揽住了脖子。 剧烈的喘息声在两人之间蔓延开来,她被走了呼吸,好不容易才断断续续把话给说完。 “你怎么会知道我在这里?” 端看着她的脸,清浅之姿的男人眼时是掠夺的强势光芒,语气浅浅如常,但只要摸到他的心跳,就可以发现他的心情并不如表现得这么平静,“我猜的,你信吗?” 弯唇而笑,不施脂粉的女人瞅着他,用手指敲了敲他的胸膛。 “没想到,你说话这么有趣。” 有什么人可以不费吹灰之力查到帝炎特工的身影,有什么人可以对着大肆动作才能见面的女人还会这样保持平静。 她不信,他真的毫无反应。 手指轻触,一寸寸摸到了他的胸膛,冷不防被捉住了小手。 厉爵修发现她的衣裙穿得很裸露,脸色瞬间黑了一半,脱下身上的西装把她裹了起来。 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呢,她就什么时候看不到了。 人高马大的男人把她搂到了怀里,走过空荡荡的走廊,一路把她带出了金色宫殿,门口,数十个黑衣保镖齐齐站立,全部都无声地弯腰,然后迅速地走到了兰基博尼面前,迎着厉爵修进去。 随后,跟进了后面的车子。 老胡坐在副驾上一直等着,此时连忙下车。 从头到尾,阮昔连面都没露就被打包走人了。 早已经埋伏在外面的童诗,口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切,差点疑心自己看到了黑帮大片的掳人情景,厉爵修那个男人手里包裹有人形,难不成就是那个火爆的小辣椒?阮昔? 车子绝尘而去。 这在热门的夜市街上,还真是一道独特的风景。 童诗打扮成小萝莉样,穿着夸张的小帽子,整个人看起来纯情又动人,她一直在咔嚓啃着饼干充饥,结果一低头,发现饼干屑掉了一身,李沐意的声音在耳朵里紧张地问。 “阮昔是不是被带走了?” “嗯。” 懒洋洋地应了一声,郁闷地低声,“还害我丢了晚餐。” “……快去拿卡。” “知道了。” 瞬间收掉了懒洋洋,她动了动筋骨,露出促狭的微笑。 “昔昔,自求多福了。” 事实上,阮昔不是不想动,她是发现动不了。 厉爵修的力气一向大得惊人,把她紧紧钳在怀里动弹不得,没几下就带到了车上,这下子上了贼船,更加别想下来了。 “呼……”终于可以透气。 她的脸憋得通红,手脚无力地晕在他的怀里。 满身都是厉爵修身上的气息,一抬眼,就看到厉爵修含情脉脉的双眼。 又恢复成了那幅不动如山的样子,真没趣。 媚眼勾了一下,她寻找着更适合的姿势腻歪坐在他的怀里,抚着空空如也的肚子肉麻,“我好饿,咱们去哪?” “去你想去的地方?” 被他看着。 脸颊红了一片,阮昔觉得自己的脑容量瞬间有点不够用了。 “烛光晚餐?” “如你所愿。” 说着,向前面的司机交待,“听到了?” 司机忙不跌点头,然后转了一个大弯,向着另一个地方开过去,阮昔愣了下才问,“你本来是打算去哪的?” 含笑俯看了她一眼,厉爵修冰凉的大手薄到她的脸上。 瞬间冰得她一震。 金色宫殿里的温度很高很适宜,但是外面的温度确实有点冷了,厉爵修脱下外套把她裹到怀里抱出来……嗯,其实他的意思是体贴她不要受冻,而不是吃醋? 想破这一切的感觉真不好。 心里的蜜糖瞬间变成了苦胆。 “你说呢?” 动人的嗓音在她的耳边徘徊着,接下来的时间,车里陷入了沉默。 兰基博尼在一家西餐厅前面停了下来,阮昔穿着他的外套下车,一眼看到上面的名字,瞬间有种掩饰不住的笑意在唇边化开,亲昵地挽上他的胳膊,轻轻一吻。 落到他的下巴上,“你什么时候知道我喜欢吃这个?” “意大利餐?” “哦。”仿佛是回过神来,厉爵修的语气很漫不经心,“我刚刚问过了老胡,他说这家是新开的,味道不错。” 谁能忍,谁更能忍! 阮昔收敛了灿烂的微笑,“哦,我忽然觉得最近有点腻,我们还是去吃中餐吧。” “你确定?” 意大利餐厅漂亮的中文字还在头顶闪烁着,厉爵修收了放在她胳膊上的手,笔直的长腿大步走到了台阶上,潇洒的背影传达出一种动人的魅力,回身看她。 第64章:薄唇再度以吻封缄 伸出了手,目光湛然。 “过来。” 只要一呼吸,阮昔就可以嗅到这个男人的味道。 扑天盖地,躲闪不及。 这样动人的邀请,她为什么要躲? 仿佛想通了这层,把游戏两个字在心里默念了十遍,然后漫步过去,把手交到了他的手上。 掌心的温度发烫至极,仿佛烙印到了心里。 心里低语,“荣幸之至。” 紧紧握住她的手,厉爵修收敛了眸里的深凝,唇边洋溢出动人的滋味。 一对俪人相偕进去,宽阔而空荡荡的餐厅没有一个宾客,餐桌摆得极少,将中间的地方都空了起来,露出大片的浅色地砖。 窗边点燃了许多烛光,精美的桌布上放着新鲜欲滴的玫瑰,大气唯美的装修风格下,只觉得呼吸也放缓。 这里,明显做了许多布置。 厉爵修这么霸道的男人,怎么可能把她带到人多的地方,让他别人对她虎视耽耽。 这样才是他的一惯作风,阮昔瞬间明白了他刚刚的意思。 他只是听说,听说后又做了布置。 布置之后又带她来。 这,还能说不是意外之喜吗? “怎么样?喜欢吗?” 阮昔挑眉,“还行吧,不过人也太少了,这么冷清。” 没等男人开口,又轻笑道,“难道是生意太差了吗?” 厉爵修知道她想要说什么,及时伸出手按住了她的唇。 “这样安静,我喜欢。” 伸起她的手,音乐响起,随即带起她在餐厅里翩翩起舞,灯光也暗了起来,烛光的摇曳生姿衬着来回的舞技,朦胧中浪漫,阮昔让自己全心全意地迷醉在这样的气氛里。 几个回旋,男人紧紧搂住了她的纤腰。 “有想过我吗?” 不知不觉翘起了唇角,阮昔把自己的面容藏在了他的肩上,亲昵地嗅着熟悉的味道,“不想。” 腰上的手一紧,这个男人果然像是生气了。 藏不住了?藏不住了吗? 可惜她高兴得太早了点,男人气急败坏地咬住了她的耳朵,“啊!”叫了一声,她痛得全身都缩了一下。 正好让他的手揽处更紧。 “痛……”抱怨着想推开这个男人,厉爵修理直气壮地咬上了她的脸,“谁让你这么不听话?” “我哪不听话了?” 她虽然是答应了他,可她也是帝炎的人,不可能不回去报道。 “为什么不说一声就跑了??” “哦,你想我了?” “我只想提醒你,这只是一个游戏。” 言外之意,不要入境入深吗? 阮昔抬头,重新看向这个风度惊人的男人,满以为自己已经看得够清楚了,可是再一看,又觉得好像从来没有看清过他的样子…… 这样陌生,令人心生寒噤。 捉住了她的手,厉爵修微眯了眼眸,贴在了自己的脸上,“冷吗?” “你的手好冰。” 阮昔被他握着,只觉得血管里的血液在急速的涌动,呆了一会儿没有回应。 厉爵修低下头来,薄唇再度以吻封缄。 置身在如此美妙的地方,她全身的温度都是这个男人给的。 迷乱的情意一缕一缕,在看不清的地方渐渐融化,阮昔只觉得全身的力气都渐渐消失了,被他整个人紧紧的缚在了怀里,相贴着胸膛,渐渐的,吻变了滋味。 他的热度和霸道,每每夺去她的呼吸。 直至,车声在外面响起。 这是一件很不正常的事情,怎么可能这么响,迷乱的情思暂时恢复了一下清醒,阮昔透过餐厅的透明玻璃往外看去,一个利落人影几个动作渐渐远离,身形快得不可思议。 没几个动作,就看不见了。 厉爵修轻笑了一声,指腹抹过她的红艳艳的唇,“是我情急了,咱们应该先吃饭的。” 刚刚那个遁逃的人影……不会是童诗吧…… 她……这是在看自己的好戏吗? 渐渐抽离了自己的理智,阮昔也适时拉回了自己的理智,笑容甜美,“我没关系,你不饿就可以。” “饿,我饿死了。” 意有所指地露出暧昧,男人低哑的声音在耳边呢喃,“不过,先喂饱肚子再说。” 心里陡然跳动了一下,阮昔没有再抬眼。 饭毕,厉爵修把她载到了新的别墅,置身豪华富丽的大堂时,阮昔觉得自己的眼睛都要被闪花了,“这是金屋藏娇?” 回应她的是深深的挚吻。 这一夜,注定难眠。 不知道是不是分别太久,厉爵修那方面的需求很让人吃不消,黑色大床上四角吊垂着珠子落串,若隐若现的白腻肢体,时不时传出的呻吟声让人耳红心跳。 阮昔再度觉得……执行十次任务也没有这一次累。 她最后,连翻个身的力气都没有了。 精疲力竭的后果很惊人,她居然很长时间都没办法陷入梦香,身体酸痛得厉害,罩着轻软的薄的被,空调的温度非常舒服,懒洋洋地闭目。 即使这样,也能察觉后背后若有若无的目光。 那一抹缠绵的视线。 久久落在她的背上。 上一次,厉爵修说过要替她把背上的伤疤去掉,然后为她纹上漂亮的玫瑰花。 漂亮的女人都喜欢让自己的身体洁白无暇,光滑得没有任何伤痕,就像完美的玉石一样,但她是帝炎出身,有时候伤痕也能让她活得更纯粹更坚毅。 而不同于一般女人的想法。 只有男人,才会更加在乎女人身上的伤痕吧。 更何况,这个男人只要看到她的背,难免心里会有着动容,这样的结果是她心里乐见的。 “嗯。” 轻轻地呢喃了一声,她装作睡着了微动一下。 背上灼热的视线收回了一下,几秒后,略带冰冷的手指触到了她的伤处,微痒的感觉,触时的时候忍不住想往里缩,一寸寸的。 阮昔确信。 昏暗的大房里,厉爵修那动人目光定潜藏着的一抹动容,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肆无忌惮的展露出来,一个能够无视生命为了他的女人,一个可以让身体挂彩的女人。 一个可以堂而皇之亲近他的女人,一个让他这样牵肠挂肚的女人。 她阮昔,绝对是第一个。 长长的睫毛轻颤着,娇美的面容藏在阴暗里,修长的肢体肆意舒展着,在黑色的大床上呈现着动人的姿态,一抹轻烟嗅入鼻间,厉爵修竟然点燃了烟,一抹温度的触觉印在她的裸背上。 忍不住全身一颤。 不知道他发现了没有,仍然用唇轻吻着她的背。 久久的,让人暖洋洋的。 直到阮昔以为他一直不放开的时候,温度忽地远离了。 微微落寞的感觉涌上心头,阮昔陡然睁开了眼睛,及时捞住下坠的心,试图用最漫不经心的声音开口,一出口,才发现自己的声音略微沙哑了。 “爵修?” 明显是嗓子使用过度……绯红袭上她的面颊,脚趾头都蜷缩了起来。 “嗯。” 轻应了一应,性感的嗓音近在耳边。 厉爵修按熄了手里的烟,俯下身问她,“薰到你了?” “没有,我对烟味不怎么敏感。” 明明有许多话,可是一到了嘴边就不自觉咽了下去,明明这是最好的时机,阮昔却有点迟疑了。 “睡不着?” 厉爵修问她。 “有点儿。” 用手卷着她的乌发,嗅着她身上的诱香,他的声音笑得不怀好意,“看来还是不够累,是不是?” 脸颊嫣红得厉害,阮昔蓦地回眼看他,晶灿的眸子散发出迷离的光彩,相撞时迸出激烈的光芒,男人的眼里本来是含笑的,促狭的意味,精壮的躯干闲适地靠在床头。 此时,悄悄变得急促了起来。 冰雪之姿的容颜,闪烁着动人的光彩。 眼里好似只能看见她精灵般的雪姿,厉爵修好像被引诱住了,但他迟迟不动,好似在极力抗拒着这样的诱惑。 阮昔翘起了唇角,掩饰不住惊艳的琉璃目光。 手指头细长白嫩,交握在一起,此时,却慢慢伸了上去。 俯身,过来。 触上了他温热的胸膛,散着满头乌的头颅靠近,听着他的心跳声,伴随着诱人的笑意。 “跳得好快。” 一把抓住了她的手,厉爵修终于释放了心里匣门的猛兽,一字一顿。 “不,要,玩,火。” “我从来不玩火。” 她是一个魔术师,火也只是她掌中玩物。 “那你在做什么?” “我在听,你的心跳是不是停止了,你的血是不是冷的。” 狡猾地设下了局,如愿以偿地晾了他这么久,逼得他自己找上门来,阮昔打的不就是这样的主意吗?西餐厅里的冷言并不能浇灭她心里的渴望,厉爵修决定了赌局的开始,却不能控制事态的发展。 她总有办法……迫他说出自己的心意。 虽然这么想着,但是如果她什么都不做。 这个可怕冷血的男人怎么会跳进坑里来。 “我的血是不是冷的,你还会不知道吗?”轻笑一声,醇香醉人的嗓音在耳边轻喃着,厉爵修轻咬了她的耳,“要不要我再试试?” “人家问你,有没有想我,为什么不回答我?” “你真的要知道?” 厉爵修微笑,“可是你都没想过我。” 哇咧,这个声音怎么透着冷意。 都到这个时候了,还要来秋后算账? 眨眨眼,阮昔决定看在那顿豪华大餐的份上,暂时放过这个男人一马,“你不知道女人最爱说假话吗?说不爱?那就一定是爱了,同理可见,说不想,那就一定是想了。” 第65章:我的女人当然要最好的排场 “真的?那我要是说想你了呢?” 阮昔呆住,微嘟的样子别有一番可爱。 “那就……” 略带烟味的唇堵住了她的……剩下的话,不言而喻。 再度晕眩的时候,阮昔在心里腹诽,这个男人果然很要面子。 一句话被他颠三倒四,拖泥带水说了个遍,就是不肯让她心里高兴一下。 让她恨得牙痒痒的。 如果真的不想,这个男人怎会来得这么快……睡梦里,阮昔笑得很开心。 只不过,这一切的好心情到了早上,就变成了一场空。 厉爵修一早起床就不知去向,阮昔是被佣人唤醒的。 阮昔迷糊地睁开眼睛,阳光透过窗帘洒落进来,沐浴在暖光里的白玉身体,薄被从身上滑落下来,结果发现佣人打开门后,一堆人在外面站在外面,她吓了一跳。 “这是怎么回事?” 朴实的女佣人过来替她收拾掉落地上的被子,头都不敢抬,“这是厉少请回来的人,已经等您好一会儿了。” 昨天,阮昔是被厉爵修抱进了房间…… 怪不得这些佣人都不敢抬头看她。 传闻里的厉爵修身边从来没有出现过一个女人,头一个可以登堂入室的女人,总是让人觉得兢兢颤颤,阮昔暂时还没享受到这种殊容,对一早上起床碰到这么大的阵势感到不解。 “她们是做什么的?” 女佣继续回答,“厉少请他们过来为您穿衣打扮。” 穿衣打扮?阮昔迷糊了。 昨天的体力有点消耗过度,她下了床还是懒洋洋地没有力气,用过早餐之后,自由就离她远去了,先是在一堆人的服侍下换上名牌名饰,一群女人把她包围着到化妆间里,为她描唇画眉,一个为她整理裙摆,一个替她整理造型,让她有种自己即将要去走T台的预感。 弄到一半,阮昔看着镜子里逐渐陌生的女人,拧起了细眉。 这种盛装打扮,让她渐渐有了一种陌生感。 就好像放在漂亮瓶子里的玫瑰花,摆出去任人观赏,美则美矣,却没有一丝灵魂。 厉爵修这样让人打扮她,只会让她心生反感。 不知道他肚子里到底卖的什么药,这座别墅里也看不到一个熟悉的人,难道厉爵修真的打扮把她当宠物一样藏起来,金屋藏娇吗?唇边的线条慢慢僵硬起来,神情也没有一丝喜悦,阮昔按捺不住,让人去找管家过来。 管家孙伯很快就到了她面前,“阮小姐,有什么事吗?” 阮昔抬了一下眼皮,用眼线勾勒出妩媚的眸子看向这个严谨的中年人,语气淡然,“你应该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厉少去哪里了?” 似乎早就知道她有此一句,孙伯答得很快,“阮小姐,您先准备好,马上就可以见到厉少了。” “我是问,他现在在哪?” “对不起,厉少是这样交待的,您再等一会儿,” “等个P!” 俏眼一瞪,阮昔火得头发都竖起来了。 昨夜的缱绻都变成了昨日黄花,她很讨厌变成洋娃娃一样任人打扮,这样失真的妆容和华美的盛服,其实不适合她,既然厉爵修不在这里,她又凭什么任人摆布! 孙伯的脸急剧地抽动了一下,压根没想到她会突然发怒。 光看她的俏容,还以为是个脾气温软的小美人,没想到她的脾气很难缠的样子。 但很快,他又压下了脸上的错愕,把厉爵修这个主人的形学得非常相似,弯身欠身,“不好意思,厉少是这样吩咐,您马上就可以见到他了。” 阮昔敢保证,就算厉爵修说这天是黑的,眼前的这个孙伯也会眼都不眨地答应。 可是,让她这样枯等着,确实很烦躁。 一群人都静默地等着她。 只希望她快点平息怒气,快点让她们把差事办完。 正在为她整理一缕缕发丝的发型师话里都透着紧张,轻言轻语,“阮小姐,请不要乱动,不然发型不好整理。”如果这个女人不是厉少别墅里的,如果她自己不是站在厉少的地盘上。 这个世界上也不会有第二个人能让她这么谦和了。 身为时尚感极佳的造型师TE,算是这个圈子里最难请最难缠的人物了。 不光她,还有化妆师,服饰管理,还有各式的人物,就算是娱乐圈里最大的大牌也不可能把这些人同时请来,谁知道他们居然在一夜之间接受了邀请,要来为一个名不经传的女人工作。 这种殊容,却是厉少罕见的邀请。 从来没有一个人可以同时请得动这么多人,置身在这群人中间的正主阮昔却没有丝毫感觉,她对这些人根本不熟悉,也不知道他们的时间是用美元来计算的,只知道被折腾了一上午,她却连厉爵修的影子也没见着。 不爽,很不爽! 她气得站起身,旁边的一干人还眼巴巴地看着,气氛非常尴尬,孙伯的话只会让她更生气而已,一群人都神经紧张地看着她,唯有孙伯,非常有管家的气度。 再度弯了弯腰,“阮小姐是不是饿了?” 阮昔哭笑不得,满肚子的气被戳破,只剩下个空壳子。 “算了,你们继续弄吧。” 仿佛得到赦令般,一群人都悄悄叹了口气,继续张罗着她的妆扮,持续了十多分钟后,总算是把一切都收拾好了,阮昔闭目沉思着,缓缓眨开了令人心醉神迷的眸子,全部的绚烂在遇到镜子里的那个女人时。 陷入了怔忡,她一直知道自己的美。 可是,从来没有这么美过。 化妆的手是一双巧手,可以将腐朽化为神奇,也可以把她的另一面完完整整地挖掘出来,放大了极致。 她只能清清楚楚感觉到了自己的变化,却说不上,到底是什么变化最明显。 只觉得,眼眸更媚更引人,脸庞越晶莹越透剔,姿容璀璨,倾国倾城。 微微抿住的唇,小巧动人的鼻子,还有那双蕴藏了无数奇思妙想,桀骜不驯的眸子,正在一动不动地盯着自己。 粉红色的纱质衣裙,不规则地覆在她的肩背上,拉伸出飘飘欲仙的飘缈感。 垂坠感极强的地遮住了白净的腿部,只余下漂亮动人的小腿,踩着高跟鞋。 她在旁人的搀扶下站了起来,恰在此时,外面传来喧哗的异响,阮昔拎站漂亮的裙摆推门出去,发现客厅里挤满了人,黑衣黑裤的保镖站了一屋,置身在其中的老胡抬眼看她。 “阮小姐,请问准备好了吗?” 阮昔挑眉,略微点了头。 保镖如潮水般退去,迎进一个男人走进来。 厉爵修眸里含笑,戴着金色的框镜,整个人白西装黑裤子,高拨挺直的身型就这样直直在站在下面看着她,摘掉了以往最爱的墨镜,金色的框更显得他气质出尘,英俊绝伦。 单是站在那里,就可以让无数女人奋不顾身。 两人隔着几步远站着,阮昔的心像云宵飞车,一上一下颠簸得快要发狂,耳畔垂落的漆发增添了不少女人成熟的魅力,一手还拎着过长的裙摆,眼睛里的光,遇到厉爵修,就再也拨除不去。 “你要做什么事?” 她也是游戏里的成员之一,不应该朦朦胧胧,什么都不知道,是不吗? “你猜猜。” 阮昔拧起眉,“我猜不出来。” “我的小情人,好戏,就要上场了。” 他过来,拉住了她的小手,一直把她牵出了门外。 数十辆豪车停伫在门外,蜿蜿蜒蜒地排了很远,许多的保镖都守在车旁,肃穆的神情一丝不苟,笔直地望向前方,别墅外面几乎挤满了人,阮昔被他的手紧紧握在手里。 呆呆看着,她记得起床的时候还往外看过。 什么也没有。 厉爵修是什么时候布置了这么大的阵仗…… 他的决心,竟然会这样大…… 半山腰的景致郁郁葱葱,错落有致的景色层层叠叠,放眼望去,一眼看不到底,阮昔还在发愣,旁边的男人附在她耳边轻喃,“现在猜出来了吗?” 她还猜不出来才有鬼了! 厉爵修是打算把她推出去吗? “你这……也太夸张了吧。” “我的女人当然要最好的排场。” “可……” 一切都是假的,不是吗? 斜眼看他,被他嘴畔含笑的神情刺激得全身一麻,阮昔决定什么事都顺着他来,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吧,千万不要和他对着干……这样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适时露出绝美的艳笑,她理所当然地点头。 “那是当然。” 任着厉爵修把她带上了豪车,车子发动,数十辆车子尾随在后面跟了上来。 一路驶到了市区,只觉得全身的光芒都笼罩在自己的身上,阮昔微微抿紧的唇,露出一种傲娇的孤傲来,滑下车窗刚刚看向外面,冷不防被旁边的人挡住了。 厉爵修很霸道,“我不喜欢别人看你。” 轻轻磨牙,这个男人还真把自己当所有物啊。 淡定淡定,微笑微笑。 肉麻的回答也轻逸而出,阮昔柔柔地看着他,“我也是很爱吃醋的,所以,你也得别让那些女人看到你。” 前座的老胡陡然闷咳了一声。 引来厉爵修森寒的一瞥,示意他最好把耳朵管好。 老胡郁闷了,他也不想听,但是耳朵里钻进来的话真的堵不住。 “你这么爱吃醋,我真是小看你了。” “不是吃醋。”正视他,阮昔一本正经地,“你也知道我们之间的关系,什么都要平等,如果你只是想要一个随便的女人,满大街都是,现在要我来帮你演这场戏,那就对我要有应有的尊重。” 第66章:我的钱从来不给无关的人花 “我给过你黑卡,这个价值,还不够吗?” 不说黑卡还好,一说起来就生气! “就你那个破卡,没花几次就被冻结了,你还好意思说?” 厉爵修定定看向她,“你知道的,我的钱从来不给无关的人花。” 一想到那张卡被童诗拿去乱刷,阮昔陡然心虚了起来,但是,输人不输阵,她才没这么快认输,“那又怎么样,你给我的就是我的,如果可以随便收回,那就不要装大方了!” 后座吵得热闹,街上已经带起了一阵神秘的旋风,许多带着艳羡的光芒扫视着这些豪车,渴求地看着向车座里的人,却没一个可以看清楚的,这么大的排场,却没一个人能猜出里面的男人是谁。 今天过后,阮昔注定会成为T市最风光的女人。 这样抛头露面,究竟是好还是不好? 她这时才考虑到了帝炎,旁边的男人仿佛看穿了她的心思,探身,在她的脸颊上轻轻印上一吻。 “我会帮你解决这件事。” 睨了他一眼,阮昔只希望他可以说到做到。 豪车在街上风光地掠过,最后在旋风般停了下来,厉爵修亲自把阮昔从车上带了下来,T市里最神秘最不羁的完美单身汉挽着名不经传的漂亮女人走进了国际大宴厅。 另一边,远在千里之外的一处空旷宅邸里。 海风呼呼地吹着,惊飘起一条条垂纱,身穿雪白裙衫的漂亮少女赤脚坐在阳台边上,长发飘垂,白得透亮的脸上飘浮着淡淡的神情,冰雪娃娃般的神情许久未变,一直保持着这样的姿势。 微凉的风拂过她的发梢,缠缠绵绵在空中打起了转。 发梢微卷,一缕缕滑落到了风中。 世外纯净的世界里,仿佛只有她一个人,在这里静伫。 但,这样的寂静却被陡然打破了,楼下传来女教师的叫声,“琳儿,琳儿。” 金琳儿陡然睁开了眼,精神不足的双眸呈现出孱弱的娇态,靠近栏杆往下面探身,孩子气的虚弱笑意徐徐展开,“徐老师,叫我有什么事吗?” “琳儿,别在上面呆着了,快下来!” “哦。” 慢慢地起身,漂亮的又瘦弱的身体在徐老师的视线下,从门内走了出去。 没过多久,金琳儿冰雪娃娃般一样到了她的面前,徐老师脸上充满了惊疑和微怒,手背上青筋绽露,却强硬地逼自己露出了慈祥的微笑来,她并不大,才不过三十岁,却已经是首屈一指的心理师。 对着这个智力稍显不足的少女,根本无惧于任何事。 这座房子里里外外,都受着她的摆布。 根本没能说一个字。 “琳儿,你去给厉少打电话,说你要回国。” “哦。”答应了一声,金琳儿也没问什么,找来女佣人来了电话,拨通了厉爵修的私人电话,没过一会儿,电话就接通了。 “哥哥,我要回国。” 电话里的男人饱含宠溺的声音传来,“琳儿想回国了?那里过得不开心吗?” 金琳儿反应有些慢,想了一下才慢慢地说,“不是啊,过得很开心。” 她这些年的反应似乎在这种消磨意志的生活里越来越慢了,什么都不用想,什么也不用做,厉爵修为她铺平了一切的道路,只需要她乖乖地呆着就够了。 曾经有过心理师提出,让金琳儿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对她的病情没有一点好处。 可是厉爵修却把心理师轰了出去,找了一个又一个,他想做的只是保有她的快乐,让她在自己的世界里活得很开心,这样就够了。 其它的,他并不想做。 好在,这个著名的心理师徐婕愿意接受他的邀请,付给她丰厚的酬劳陪倍在金琳儿身边。 “那为什么想回国呢?” 厉爵修问她,反射性地看了一眼面色微妙的徐老师,金琳儿轻轻开口,懵懂无知的眸子楚楚可怜,“徐老师让我给哥哥打电话,说要回家。” “哦。” 语声稍慢,厉爵修一个人站在角落里,看着外面的人声鼎沸,一点也不着急地遁遁引诱。 灼灼目光里呈现着温软的情绪,这是连阮昔也从来没有见到过的景致。 云淡风清的男人,以着他从来不会出现在柔软表情通着电话,站在一个不会有人过来的角落里,淡淡地通着电话,而另一头是他最讨厌的女性。 他浅浅溢了些笑,“是不是徐老师嫌你烦了,才让你回国?” “不是,徐老师对我很好很好,她很喜欢琳儿的。” 眯起眼像猫儿一样,金琳儿笑得仿若天真的孩子。 十五岁稍显发育成熟的身体,在这样的笑容里,瞬间蜕化成了十岁八岁,在这样的晨风里动人荡漾。 怎么会有男人不喜欢这样的女孩子。 厉爵修用尽了一切的方法让她快乐,不管用什么方式,只要让她过得开心。 他也知道,这样动人的女孩儿,如果没有自己的保护。 快变成什么样子,谁都不会知道。 “那是为什么,过得很开心,又没有和徐老师生气,为什么要回国呢?” “我……我想哥哥了呀。” “琳儿……” 微微叹息一声,他并不介意把她接回来住,只不过他的计划才刚刚开始,接她回来多有不便。 金琳儿的心智就只有十岁,脆弱又敏感,好似在厉爵修的唤声听到了不情愿,眼睛一眨,泪珠子成串掉了下来,呜咽着,“是不是哥哥不喜欢我了,才不想来接我?” “怎么会呢。” 她根本不会知道,她在自己心里的地位有多重。 厉爵修微暗了眼眸,诱哄着开口,“我要先问问徐老师,你的身体情况怎么样,你把电话给她,乖。” “哦。” 不开心地把电话递给了徐老师,她像个孩子似地,不开心地跑上了楼。 徐婕的脸色有点压抑不住的狂喜,扶着墙边坐了下来,海边的浪潮在耳边回荡着,全心全意捕捉着电话里那一缕美妙的声音,这才是她决定留在这个少女身边的原因…… 她用尽了力气维持着之间的专业感,除了金琳儿之外,只有她才可以名正言顺地接近这个男人。 曾经,她觉得,她迟会攻占这个男人的心。 这样的笃信在今天差点粉碎……收到厉爵修携带女伴参加国际宴会厅的传闻后,她整颗脆弱的心都快碎掉了,那一瞬间的失措让她的血管几乎爆裂,坐立难安地在房间里痛苦非常。 她差点把房间里的东西砸个稀巴烂。 动手的前一秒,及时收回了理智。 她一向是非常理智而且温柔的,如果被厉爵修发现她平和下的本性,说不定会把她调离金琳儿身边,虽然金琳儿傻傻的,又很好摆布,可是厉爵修真的起意了。 她就没办法留在这里了。 表面上看来厉爵修对这个妹妹百依百顺,实际是所有的路都是他铺好的。 金琳儿只能……也必须跟着他的路走。 这种偏执的宠爱,一点一点落到了她的心底。 “徐老师,这些天麻烦你了。”厉爵修醉人的声音传入心底,奇异地抚平了那股躁动,把她脸上的狰狞都化为乌有,神奇的好像变魔术一样。 “不麻烦,这都是我应该做的。”温柔得体的声音说着,徐婕的双颊嫣红,忍不住拿冰凉的手降了降温,坐着的姿势动了动,“厉先生,你最近很忙吗?” “琳儿不听话了?” 徐婕连忙挥手,解释道,“不是,她很听话,不过你好久没来看她了,她天天这边呆着有点自闭,一天到晚也不愿意说话,所以我想,您有空可以过来看看她。” “原来是这样,我最近有点忙。” 厉爵修说着,拿着电话到了另外一边的耳朵,缓解酸痛胀热感。 “那,可以请胡先生过来接她吗?” 话一出口,她又及时止住了脸上的兴奋,尽量用着极为缓和自然的声音徐徐劝,“如果胡先生很忙,那由我带她坐飞机也可以的。” “琳儿这样子不宜保持太久,还是让她多接触人群,或者厉先生也可以的,有亲人在旁边对情绪有很大的好处。” 薄唇微掀,厉爵修认真想了想,“她刚刚是不是不开心了?” 轻笑了两声,徐婕答,“她是小孩子脾气,几分钟后就忘了。” “你们准备一下,我让老胡去接你们。” 话筒里传来嘟嘟声,面容清丽的徐婕还舍不得把电话放下,贪念着对面遥远的温度,痴痴地看着窗外蔚蓝色的海洋,满心都是鼓躁的声音,终于,终于可以再一次见到这个英俊的男人了。 金琳儿一年四季,总有两季要回来这里休养。 蔚蓝色的海洋对她的情绪有着很好的缓解作用,如果任由她把这个季节过完,恐怕她们回去的时候,那个女伴已经登堂入室,让人不能容忍,一向崇尚完美的她,怎么可能容忍这种事情发生! 她起身让佣人把电话放回去,走上了白色木板阶梯,每脚一步都可以看见层层叠叠的海景,在眼前豁然开朗,精致的漆工扶在手下,徐婕收拾好了脸上的神情,变得无比温柔。 几十级的阶梯很快就走完了。 雪衣长裙的金琳儿坐在吊篮椅里轻轻晃悠着,目光迷神而脆弱,好像一只即将远去的蝴蝶,华美的牢笼把她的痴情天真牢牢锁住,给予了一片纯洁的天地。 第67章:谁敢沾?谁敢碰?不要命了吗? 一眼看到徐婕走来,她欢快地叫了一声,“徐老师。” “琳儿,我已经和你哥哥聊过了。” 心满意足地过去揽住她的肩,徐婕的脸上是藏不住的掠夺,“他终于同意来接你了,你很快就可以回家了。” 回去夺取你本来的位置,把那个不知名的女人挤出去。 这,同样也是她的心愿。 放下电话,厉爵修把电话交给了老胡,吩咐他几句,接着,一个人呆在宴会上的阮昔顿住了悄悄的步子,明亮的目光再度看向上墙上的钟表……足足十分钟,是什么样的电话需要讲这么久?? 她正在发呆,一个漂亮的女人扭着腰,妩媚生姿地走来。 手里拿着两杯酒,其中一杯送到她的面前。 阮昔脸上的妆太厚,几乎遮掉了她细微的神情,这个女人没看到她拧起了弯眉,含笑着打招呼,“你好,喝一杯怎么样?” “嗯,好啊。” 反正厉爵修不在,她想做什么都是自由。 纤纤细指接过酒杯,才轻轻啜饮一口,一抬眼,英俊绝伦的男人从偏门那大步走来,闪烁着冷光的双眸在镜框下迷离深邃,天生的衣架子身材惹得一堆妖娆女性脸红心跳。 厉爵修果然天生就有牛郎的资本。 “啧”了一声,阮昔再度把酒送进红唇里,并不知道自己的样子十足冷艳。 同样引得数不尽的男性移不开目光,只不过,他们并不敢过来寒暄罢了。 厉少的女人,谁敢沾?谁敢碰?不要命了吗? 碎碎私语在偏僻处蔓延开来,没有一句敢传到阮昔的耳朵里,妖娆的女人看她喝得很猛,眼里涌出不可思议的怨毒,转瞬间又露了一脸的笑意,又把自己的杯递给了她。 “没喝过的,看不出,你的酒量很好。” 阮昔思忖,自己的酒量看起来很好吗? 一般般吧。 看着这个男人的风骚就来气,正因为是假的更来气。 不知道有多少女人把她恨得牙痒痒呢。 不客气地接过来,本着不浪费的精神,没料到厉爵修已经大步走过来,一路上有许多人想同他攀交情,都被他的冷煞给吓阻了,直接给他让了一条路出来。 阮昔手里的杯子,猛地被他打落在地,碎成了一地的渣子。 清脆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瞬间,厉爵修煞人的怒气掐住了她的颈,一用力,死死地把她搂到了怀里,在人来人往的宴客厅里生生施出了五米开外的空白空间。 “你这个笨蛋!”恶狠狠地在她耳边狂吼,厉爵修差点吓得无力了,“怎么什么人给你的东西,你都要喝!” 阮昔引以为傲的身手,被缠绕的纱裙变成了零。 她竟然一下子没能挣脱,哭丧无力的任由裙摆被撕出了一条大口子,心疼得要命。 刚刚喝下的酒被他这么一弄,差点再呕出来,脸色难看到了极致。 “你……你是不是疯了?” “是你疯了!” 厉爵修轻拍了她的脸颊,发现她的状态还没有什么异样,火爆力十足地对着那个妖娆的女人厉声,“谁让你来的?你给她喝了什么?” 什么?真当她白痴吗? 无力地瞅着他,阮昔这才明白他在担心些什么,自诩帝炎的出色特工,她怎么可能这么容易中毒? 不过,厉爵修这是在担心她吗? 是担心她?还是担心她死了没人帮他作挡箭牌了? 那个女人从刚刚开始就想逃,不过她的脚程哪有黑衣保镖快,没几步就被拎了回来,像老鹰身下的小鸡,骇得簌簌发抖,在光滑的地面上磕头如捣蒜,“不……不是,我什么都没干。” “爵修。”阮昔才叫了一声,想替她解释几句。 厉爵修头也未回,手背上的青筋突突直跳,“闭嘴。” 一肚话噎了回去,火爆的阮昔拿眼瞪他!竟然敢叫她闭嘴! “你这个笨蛋。”厉爵修不想相信她竟然这么没戒心,“别人给你的东西可以随便喝的吗?” 这里是公众场合,为什么不可能? 不是阮昔迷糊,只不过对着伏在地上跪地求饶的女人,她根本无法想象会有人用这么蠢的方式来害她……而且,她们之前从未见过面,哪里谈得上过节? “会不会是误会了?” 迅速有人过来收拾残局,几个男男女女过来打圆场,阮昔狼狈的身子还靠在他的怀里,厉爵修拎着她上了楼上贵宾厅,一路寂静无静,冷静幽黑的长廊被晕黄的灯光照亮。 在主办者的带领下,厉爵修携着她走进了偌大的贵宾厅,厚厚的羊毛地毯铺陈一地。 手一松,终于把怀里的女人给放开了。 阮昔急剧地喘了一口气,发现脚上的鞋都丢了一只,走了几步坐进柔软的沙发里。 冷汗津津,工作人员送上了几杯热茶,她取了一杯喝了。 心里仍然躁得慌,这个时候,跟在后面的保镖也把那个女人带了上来,空荡的贵宾厅瞬间就满了,只听着摩挲的声音过后,倒楣的女人被推倒在了地上。 厉爵修慢条斯理地整理了一下袖子,皮鞋在地毯上一磨,无声地凛寒笼罩在四周,冷淡的声线肃杀得可以割伤人的皮肤,“什么都没干,为什么这么害怕?” “我……我是头一次见厉少,才会这这么害怕。” “我没什么耐心。” 转头看向这个蝼蚁般的女人,厉爵修骨节咯咯作响,站在那里仿佛是一座高山。 “你最好说实话。” 在他们审问的时候,阮昔只是在一旁听着,没有出声。 害怕的女人被审了几句,终于求饶地开口,“我只是看不惯她,那杯酒只放了点迷药,什么都没放。” “是谁指使你的。” “没人指使,真的,是我自己做的。” 说着,她的声音越发委婉,被吓唬得簌簌发抖,凶神恶煞的保镖就站在她的身后,厉少又站在她的面前,蜷缩的样子像极了小鹿般楚楚动人,白嫩的大腿在裙摆处滑落出来,双只细瘦的胳膊紧紧缚住自己的身子。 呜咽着开口,“厉少,放了我吧,我只是想开个玩笑而已。” 厉爵修不看他,转身摆了摆手。 那帮人听令要把她给拖出去,做梦也想不到这个女人动作奇快,没几下就掠了起来,反手从盖住的地方拿起了一把枪,几个纵身越到阮昔那边去,恶狠狠嚷了一声,“去死吧!” 一瞬间,时间过得极,又极慢。 饮过热茶之后,阮昔清明的眸子渐渐染了晕眩。 她虽然在听着,可是神智一直不甚清明。 更加没有看向那个伏在地上的女人,谁会想到她会突然跳起来,这个当口,只觉得几声惊呼传进耳朵里,灵感的感官迫使她立刻抬眸,下意识伏身,一个重力袭击过来,枪眼从她的肩上擦过,击中了后面的瓷瓶,发生碎烈的响声。 火硝味在四都散袭开来,保镖纷纷拨枪,“啪啪啪”几声,都被女杀手躲过。 她一击不中,又要二击, 这时,厉爵修早已经反应过来,惊人的怒气在爆涨着,火焰一般扫向女杀手,上前几步,迅速被后面的人给护住了,此时,阮昔从沙发上滑落下来,张口,在虎口上咬了一口。 沁出血来。 毫无疑问,女杀手就是冲着她的。 电光火石时,已经顺着她的枪口滑滚了一圈,撕下裙摆系住了腿,矫健的身型扑过茶几,上面的东西哗啦啦掉起来,在贵宾厅里乱成了一团。 最后一枪,差点就扫过她的面颊,黑眸淬瞪,阮昔奋力一扑,抱住她的腰用力向下压…… 直接压到了碎渣上,只声一声惨叫。 浑身被扎成了刺猬,手上的枪也痛得麻掉,女人狰狞的面容上露出深刻的怨毒! “我要杀了你!” 阮昔一声轻笑,面上的妆已经糊得像个鬼一样。 名副其实的娇艳女鬼。 “那也要你有这个本事才行!” 说着,手下力劲,用力掰掉了她手上的枪,一群保镖掠上来,同时制住她,几下子在地毯上拖动起来,一声骇人的惨叫,女杀手的双手都被折断,发出骨头碎裂的声音。 几乎脱力地起身,阮昔发颤的双脚差点再度坠落。 背后过来的厉爵修及时捞住了她的身子,横抱到了怀里,一面大叫着医生,一面把她给抱到了外面的房间里。 后面的残局,就让那些人去收拾吧。 阮昔已经脱力了,全身都在轻颤。 医生给她看过之后,打了一针,“还好是麻药,还不算厉害。” “什么时候好?” 厉爵修守在床边,面色冷峻,医生不敢乱承诺,“很快,不到半个小时就够了。” 眼睛一瞟,发现女人的小手一直握在他的手里,没有松开,急忙调转了视线,“厉少,那我先走了。” 淡淡地嗯了一声。 他的视线一直落到阮昔身上,没有再离开过。 深沉的意味在眸里流转着,谁也猜不透他的心思,此时此刻,阮昔以为他张口还要训自己,谁知道他说了一句,“上次的事情是我的失误,本来我想,再也不让你受伤的。” “一个男人没办法保护他的女人,那,他所做的任何承诺都是虚谈。” “你放心,我一定不会放过她。” 听到这,阮昔没办法再装昏迷了,其实她也没受什么伤,“你知道是谁想杀我?” 第68章:精神损失费总要给点吧! 她发现,只要跟在这个男人身边,总会危机重重。 迎上她渴求的眸子,厉爵修低头看向她的手,上面还留着血痕,放到嘴里轻轻吮吸,淡淡地道,“你还记得上回的枪杀吗?那也是冲着你来的。” 这件事一直是阮昔的心结,直到现在,她也猜不出这个人是谁。 难道厉爵修早就知道了吗? “是文柳柳。” 冷笑一声,“这个女人真的疯了,她以为可以杀掉我身边的所有女人?简直是痴人说梦!” “那这次也是她找人杀我?” “除了她,我想不出还有第二个人。” 阮昔静默了一下,“我连她的面都没有见过,她就这么恨我吗?” “只要是跟我走得近的女人,她一个都不会放过。” 冷讥一声,厉爵修坐在了她的旁边。 “如果你怕的话……” “哼!我会怕!” 回答得太快,难免有点气话,阮昔不想让他太得意了,“如果不是你招惹她,她怎么会这么爱你?送了你那么久的花,你一点反应也没有。” “你是让我回应?”厉爵修一句话让她偃旗息鼓了。 “反正都是你的错。” “你这样,就是蛮不讲理了。” “哼,讲理,谁和你讲理!” 阮昔现在是病号,病号最大,她都不明白了。 以前在帝炎的时候,不管再棘手的任务她都可以毫发无伤地完成,可是每回栽到厉爵修手里都会很倒楣,不是被枪杀,就是被枪杀,这个安全性也太值得商榷了。 “你让我答应做你的女人,可没说过这么危险啊。” “那你是后悔了?” “我阮昔从来不做后悔的事!精神损失费总要给点吧!” “哦,要多少?” 真的明目张胆地要钱,阮昔还是有点小心虚的,大眼骨碌转了几圈,然后找他要电话,“我要先问问看。” 厉爵修一笑,转身出去了。 外面怎么腥风血雨,阮昔一概不管。 几秒钟后,工作人员给她送进来一支手机,她接了,让人出去了。 然后拨掉了里面原有的号码,把自己的小卡装了进去,开机,输入密码,打开特有的通讯仪,和李沐意接上了线,那头是醉醺醺的童诗,打着哈欠,“沐意凌晨才睡,臭昔昔你可真会挑时间。” “那你呢?又去泡男人了?” 阮昔吐槽。 “哼,哪比得上你夜夜笙歌,厉少那样的身材,有点吃不消了吧。” 童诗也不是好惹的,翘起了二郎腿,在窗边无聊地丢纸飞机,满脸糜糜不振的样子,“有什么事,我昨天可是帮你收拾了烂摊子,别想再指使我。” “放心,绝对是好事。” “哦,说吧,你那里还有好事,这可真稀奇。” “我发现呆这个男人身边有点儿危险,你说,我得和他要点什么吧?” “那是当然的。” 一向只有倒亏的份,童诗眼睛没睁开地瞎哼哼,“要衣服要珠宝,再不济要黑卡要房子,能要就要,厉爵修的财力绝对比你想象的要多得多,绝对不吃亏!” “……诗诗,你实话实说,是不是你口气太大了才把那些男人吓跑的?” “放P!” 她怎么会说自己是因为太谄媚了才被振出局的? 咳咳了两声,童诗坐直了身子,“我和你开玩笑的,你要得太多了,厉大肯定会生气。” “你什么时候给他起外号了?” “早起了啊,你不知道的时候我经常叫,怎么样?” 阮昔一阵肉紧,麻药退过后,全身的感官都灵敏了起来,差点把手机扔了出去,“不要说这些废话,再提个有建设性的意见。” “……意见啊。” 微闭了眼,童诗看着自己画得完美的指甲,不知道怎么浮现出了天使之链。 这个,不光是她心里的扼腕,同样也是阮昔心里的禁区。 唇边浮起笑意,略带妖娆地,看向天边的烈阳,她深深地嗅了一大口空气。 “我有一个好建议,就是不知道,你会不会有兴趣。” “别墨叽了,赶紧说吧。” “天使之链。” 四个字一出,果然听到了那头瞬间禀住呼吸般的睁大了眼眸,童诗心里愉快地话,这个臭昔昔果然上勾了,她们俩果然是一对姐妹花啊,心有灵犀来着啊,这样也能猜到一起。 “如果是别人,未必要得着,可如果是厉爵修……” 阮昔冷不防轻笑了一声,“臭诗诗,我会是那么肤浅的女人?” “嗯,你不是,你只是太爱完美,想要找回自信而已。” 说起来,童诗可不是笨蛋。 陪着厉爵修那么骇人的男人作戏,阮昔是图的什么,她那么爱惜自己性命的女人,怎么会甘愿做这么赔本的事情,说来说去还是她心里的完美欲在作祟……虽然开始是她牵了线,但后面的事是她自己选的。 为厉爵修为伍,这绝不仅仅需要胆识的。 她自己是怕了这个男人,恨不得离得越远越好。 “诗诗,你以为我没自信?” “这可不是我说的,你心里怎么想的才是。” 任务失败后,她们两个在车里斗得你死我活,结果被齐凌风一句轻飘飘的话给堵住了,这种憋屈两个人都在心里记着呢,更何况后来童诗还被他整了一次,愈发恨在心里了。 “可是,我对天使之链又没兴趣。” 一条钻石项链,又不能拿吃,更不能拿来用,她要这个有什么用。 “如果能从齐凌风那里拿到天使之链,不是一件很快意的事?” 童诗两眼放光,循循引诱,“而且不用你出手,只要你开口,他一定双手奉上。” 几乎疑心听成了齐凌风双手奉上,阮昔心里一跳,直觉反问,“你说谁?” “还能有谁啊,当然是厉爵修了。” 阮昔低笑,“你以为有这么容易吗?齐凌风手上的东西,岂是这么容易让出来的?” “你真是太小看厉爵修的本事了。” 没办法,跟在他身边久了,阮昔直觉看扁他…… “可是,我要天使之链有什么用呢?” 摩挲着下巴,童诗终于把自己的野心暴露出来,“他把我整得那么惨,要他一条项链怎么了,就当给我的精神损失费了!” 原来如此。 总算是明白了她在打什么主意,阮昔却该死地动心了。 随便一个人都能撩拨得她蠢蠢欲动,她深深感觉到把柄落在别人手里的麻烦……但是童诗说得很有道理,她从来不允许自己的任务史上出现残缺,天使之链就是她的那个缺口。 同时,也是童诗的痛脚。 那边还在不停地催促,“说句话有多难啊!快点下决心吧。” 这么好的机会不要衣服不要珠宝不要房子不要黑卡,就要一条能看不能戴的天使之链? 阮昔心虚的发现,自己居然也虚荣了一回。 童诗成功把她搞定后,喜滋滋地挂了电话,一转头,却发现李沐意已经站在后面很久了,骇了一跳,整个翘起的身子都差点摔倒,羞恼地埋怨,“沐意,你干嘛像做贼一样?” “你别忘了,这是我的电话。” 弯腰,不客气地把她手上的电话给夺过来。 李沐意面无表情的脸上,双唇抿得紧紧的,“诗诗,你不要多事,怂恿昔昔去拿天使之链没什么好处。” “谁说没好处了?我看中它,很喜欢想戴不行吗?” “你真的很想戴吗?”一眼看穿了她隐秘的内心,李沐意打了个哈欠,把电话扔在了桌上,从冰箱里拿出饮料喝,后面的童诗也跟了上来,乖乖地没有说话。 闷不吭声地坐在一边。 离得远远的。 “你可别忘了,我最擅抓取资料。” 没看她一眼,李沐意慢慢说,“你的过去不能抹煞,帝炎把你的一举一动都看在眼里。” “那昔昔呢?” 从一开始,童诗就觉得。 帝炎对于阮昔的态度完全不同,她总是有更多的学习机会,更多的实战经验,并且更多的假期,还有更多的迷一样的身世。 连李沐意也查不到的往事。 阮昔八岁进了帝炎,过去的八年经历就好像被斩断了一样,什么都查不到。 她和李沐意进来的时间都不同,可是毕竟还有过去,还有可以回忆的事情…… “她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 童诗羞恼地嚷嚷,“我知道你们都偏爱她。” “诗诗。” “我不管,天使之链我要定了。” 劝她不动,李沐意叹了口气,把瓶子放在了茶几上,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笔直的长腿交叠搁着,“任性的机会越多,暴露的机会也就越多,你应该比我更懂得这个道理。” “我也知道,如果什么都不做,那就什么都不会有。” “就算是我的话也不听?” 童诗泪眼汪汪地看了她一眼。 前面说的那些都是气话,帝炎是明显偏爱阮昔,可是李沐意对她们的态度,则是因为两人的个性采取不同的作法,阮昔虽然爱玩笑,每每险像环生,但面对真正的局不会让人操心。 她表现得玩事不恭,看起来更值得相信,可是在有些问题上有不能逾越的门槛。 “昔昔一定可以要得到的。” 这个不是问题所在。 李沐意叹了口气,发现自己迟早会早生华发,“你一定没看今天的新闻,厉爵修把昔昔变成了T市里最受人嫉妒的女人,她现在身份敏感,一举动都被人追踪着行藏,帝炎高层一定震怒。” 第69章:啊,干嘛摸我? 眼泪还没干,童诗后知后觉的摸了摸后颈。 “集团……会不会派人去把她?” “……暂时还不会。” 虽然早知道会有这一天,李沐意没想到会来得这么快,“至少现在还没有举动,未来什么情况就不知道了。” “那,昔昔会不会有危险?” “我希望不会。” 帝炎不动作,也许是不想得罪厉爵修,也许有更深层原因。 以她对集团的了解,就算有什么动作也不会摆在明面上来,厉爵修的势力太大,以帝炎的作风不会希望和他正面作对,况且以阮昔在帝炎集团一向微妙的处境。 “齐凌风也曾经是帝炎的客户,阮昔去要天使之链,会同时触动几方的神经。” 单单只是为了项链,一定是不值得的。 李沐意转头微笑,“如果想要,我们不是更有办法吗?为什么要借厉爵修的手?” “啊,你是说?”惊喜掠上脸庞,童诗兴奋地站了起来,“你不阻止我去偷项链?” “任务早就完成了,现在没哪个人会记得这条项链,相信连齐凌风也不会把于使之链放在眼里,一条被当成赃物的东西,只会变成累赘吧,没有哪个时机比现在更好了。” “沐意,你知道项链藏在哪吗?” 过去把电话拿在了手里,李沐意看向童诗一脸掩饰不住的喜色,真心劝了一句,“别把昔昔拉下水,给她打个电话,把她劝服。” “这个包在我身上了。” 又听李沐意道,“希望这条项链,是你最后的死穴。” 按键的手僵了一下,童颜巨乳的娇俏女郎向她抛了个媚眼,“你放心,这件事情完结后,我一定会谨慎的。” “希望你能说到做到。” 凌晨时分,卧室里的门悄悄被打开,一身黑色衣行衣的的阮昔悄声关上门,白净的小脸在走廊的灯光下晃得越发白,快步走过,来到尽头的窗户外踩下去,一个纵跃。 整个人稳稳地落到了台阶上。 寂静夜里的别墅,透着诡异的幽深,她慢慢地抬头看向夜空里的明月,踩着台阶的脚慢慢挪动。 时不时有保镖从这边走过,脚步轻得几乎听不见,阮昔却能在这样的寂静里分辨出各种声音,有虫鸣有脚步声,还有浓厚的呼吸声,微抿了唇,用手抵着高处,恰好可以看到厉爵修的卧室窗户。 黑幕沉沉,牢牢地被帘子遮严,不透一丝微光。 她起身时,厉爵修睡得正熟,应该不会这么快醒来。 时间还多,留意了一下排班的时间,她从台阶上攀附上管道一滑溜落地,轻快地几个掠步到铁门内侧,轻染薄墨的天际仿佛就在头顶,触手可及。 离开厉宅后,她飞速地掠到了外面。 坐在车里熄了火的某人正在打紧张地看时间,突然被人敲打车窗,骇吓了一跳。 于是乎,阮昔看到了她吓得白白的一张小脸。 弯身坐进车里,不客气地摸了摸童诗滑溜的脸蛋儿,色狼似地占足了便宜,“又换了新面膜,这脸蛋,很滑很不错嘛。” “你这个女色狼!” “……别这么小气嘛。” 童诗这才反应过来,看她后轻吁了一口气。 天知道她多怕被厉爵修这个男人给发现了,上前拍了她的手一记,反而打得手生痛,“你差点把我吓死了!” “你胆子也太小了,这样还偷珠宝,别把自己给赔进去了。”一遇到这种刺激的事情,阮昔就好像打了鸡血一样,兴冲冲地把她从驾驶位上赶了下来,“我来开车,你那个速度真看不上,慢得要死了!” “臭昔昔。”童诗被她硬挤下来,惊魂的心还没来得及移位,车子又飞速向山下飙去。 小嘴一噘,“你以为我胆小啊,这不是厉家的别墅外面嘛,万一碰到那个黑面神,我岂不是完蛋了。” “噗,黑面神。” 阮昔正色,“你究竟给他取了多少个外号?” “我数数,一二三四……反正无数个吧。”她绝对是不能惹的脾气,否则可以记别人一辈子,如果不是惹不起厉爵修,她早去报复了,车子在山路上蜿蜒着极品飞车,童诗没什么感觉地开始清理自己的宝贝,碎碎念,“我说了不让你来,你非来,还让我跑到这么远的地方来接你。” “哼,想撇开我,没可能。” 还好阮昔从她的嘴里挖出了秘密,否则她就要被排除在外了。 这种感觉一点也不好。 车子外面风声呼呼,时不时有成片的树林掠过,童诗整理完后开始换衣服,把车窗升上去,脱了个光光,几下子又把衣服套上去,“我说,厉大真的没发现你溜出来了?” “那是当然。” “你俩不是一张床上嘛,还相拥而眠……”童诗轻呼,“啊,干嘛摸我?” “你这张嘴能不能不要这么损?” “更损的你还没听过呢,既然睡一起了,这个男人怎么能发现身边的女人不见了?这正常吗?” 阮昔歪嘴,眼睛分神扫她,“那你怎么不说,是我动作太轻巧,所以他不会发现。” “这绝不可能。” 厉爵修在童诗心里已经升级成了妖魔鬼怪,“其实这样也好,这么危险的事情,你干嘛要跟上来?” “你别忘了,这件事可是你提起来的。”要不然她早忘了,怎么还会半夜三更在厉爵修那个男人的眼神底下溜出来,要知道被发现的机会可是等于百分之百,以他的小气程度,完全会用另一种方法折磨她。 “……我不是说不用了嘛。” 说起这个,童诗也理亏。 好在李沐意知道之后也没说什么,无偿赞助她俩今晚的行动,还决定为她们守到最后。 “你说,天亮时赶得急回去吗?” 极品飞车是很爽,但是爽过之后也得考虑现实问题。 阮昔一本正经的样子真是逗得人发笑,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童诗把最后的准备工作做好,“你放心,有我在绝对会把你送回来的,前提是我自己进去找,你在外面等我。” “不可能,我进去!你等!” 两个争了半天,耳朵都快聋掉的时候,扩音器里突然传来了李沐意嗔怒的声音,“你们都给我滚回来!” 原来扩音器不知不觉被童诗打开了。 阮昔吡牙咧嘴地冲着童诗使上色,示意她赶紧把扩音器关掉,做事马虎的童诗折腾了几下,刚好把手按上去,留守的李沐意搭档冷酷地一哼,“你们要是敢关通讯器材,我马上去睡觉,接下来事情,你们自己办吧。” “啊,不要啊。” 一声惨叫,童诗连忙抱大腿地假哭,“你千万不要这么绝情啊,今晚全靠你了!” 李沐意的语气稍微好了那么一点点,“嗯?昔昔呢?” 不情不愿地点了点头,又发现李沐意看不到,只好轻轻地嗯了一声。 算是知道了。 “不要不情不愿的,如果你们再吵的话!我是不会帮你们的。” “那到底谁进去?” 童诗有点为难了,她是很想自己去偷的,这是她想要的东西,当然不能让阮昔来犯险了。 阮昔也不说话,但是翘起的嘴角很傲娇,表示自己一定是要参与的,要不然她半夜三更这么辛苦是沦落为司机和看门吗?那也太悲惨了,她才不干呢。 在李沐意面前,谁都不敢托大。 齐宅,T市里最传奇的地方,危险性当然很高了。 万一失败,只会被对方看不起。 互看了一眼,纷纷没有说话。 “那我安排好了。” 李沐意一张口,几乎就是定局了,阮昔听了着急了,“我没说我不进去啊,童诗的身手没我好,做事没我细心,还是我进去吧。” “……不带你这么损人的吧。” 听了,童诗的俏容怒气冲冲,恨不得拿手去掐她的脖子,只不过山路不平稳,她整个人也东倒西歪的,“我身手不好,哼,要不要现在来比比,要不然就不要这么夸口!” “我说的都是实话,你就算不开心,也不能反驳吧。” “没比过,谁都不会承认的!” 眼看两个人又要打起来,李沐意果断地关了扩音器,滋滋的电流声传来,瞬间熄火了。 反应过来后,童诗当即抱着通讯器材哭起来,“啊,沐意沐意你回来,不要关啊,不要关啊。” 手上还扶着方向盘,阮昔还有点傻眼,不过,童诗的样子也太伤心了吧。 “没有沐意,我俩也行啊,你别把通讯器材给哭淹没了,到时候可没用了。” “有个P用。” 哭哭啼啼地白了人一眼,童诗痛悔得要命,“你以为这么简单,我们根本不知道东西藏在哪!找什么找啊!” “啊,沐意没说吗?” “你想得美,她就是怕我们毛躁,打算进去了才说的,这下子好了,我们都完蛋,谁都别想去了。” 阮昔也愣住了,她愣是没想到李沐意居然这么不信任她们,“要不然,我们自己去找。” “你知道东西在哪吗?” 这下子,童诗是彻底没力气了。 “早知道,就死活也不答应你了,这下好,沐意也生气了。” “她不就是生气我们意见不统一吗,你就别和我争了,咱们一起进去。” 一脸晕头地看着她,童诗真心怀疑昔昔跟了厉爵修之后,整个人都脱胎换骨了,“你知道完全任务的两个要素是什么?” 第70章:极度养眼裸男 “臭诗诗,这还要考我,一个是任务的成功,一个安全。” “那你还让我们俩一起进去……是想一个都出不来吗?” 闹哄了半天,车子还是用着无比勤奋的速度到了齐宅,夜已经深了,到处都是一片静谧,两个人在车里商量了半天,还是拿不定主意,阮昔想夺窗而出,童诗就死命拉住她,反之亦然。 谁也没法出去,时间过得很快。 童诗看着时间一秒秒过去,心焦得要命。 “昔昔,你到底要干嘛?” “我才要问你呢,你到底要干嘛,机会让给我,有那么难吗?” 恰在此时,通讯器材里传来了打哈欠的声音,李沐意的声音像天籁般传进两个的耳朵里,童诗立刻顾不得拦住阮昔,抱着命根子般地把把脸贴了上去,“呜呜,沐意,你终于来了啊。” 打了个哈欠,李沐意显得漫不经心,“我刚睡醒,你们还没吵完?” 当即立断,童诗立刻上去捂住了阮昔的嘴,“没吵没吵,我们早已经商量好了,就等你了。” 阮昔胳膊一挥,压得旁边的人难受得要命,童诗死抗着不松手,捂得死紧,“时间来不及了,你快告诉我们,东西在哪里吧?” “谁进去?” 李沐意问,啜饮了一杯咖啡提神。 “当然是我了,昔昔就在外面放风好了,这个很安全很适合她。” “哦,她答应了?” “答应了,答应了,你快说东西在哪吧!” “答应就好,让她出声。” 两人傻眼,童诗几乎是欲哭无泪了,“沐意,你就告诉我吧。” “没说不说啊,你让昔昔出声。” 看来她的语气不容违抗了,童诗只好松开捂住阮昔的嘴,任着她用力踹了自己的PP一记,用着无比楚楚可怜的目光来打动她。 阮昔鄙视她一眼,现在讨好我,晚了! “沐意,我在呢。” “呵呵,你同意让诗诗去拿了?” “不同意也不行啊,她这么勇于表现,机会就让给她了!” 听闻,沮丧的童诗陡然焕发了生机,两眼瞪得溜圆一样看着阮昔,一脸感激,被她看得肉麻得要死,连忙摆了摆手,打破这种暧昧的气氛,歪坐在沙发坐椅上,“好了,现在你可以东西在哪里了吧。” “既然商量好就行,诗诗,做好准备从偏门进。” “好。” 答应一声,早已经准备完毕的童诗溜下了车,按着李沐意的指示一步步走远。 阮昔轻叹一声,不知道为什么。 看到童诗那样动人的样子,她就没办法再说什么了,很少很少看到她这么执著,怪不得李沐意会同意她来做这么危险的事…… 十分钟过后,极底压抑的声音从扩音器里传来,是童诗的声音,“我已经拿到,昔昔小心接应。” 迅速地把车子慢慢倒了偏僻处,密切注视着周围的风吹草动,可是,童诗迟迟没有出来,等了几分钟后,阮昔立刻接通了李沐意,“诗诗怎么还没回来?” “最坏的结果,她断线了。” 李沐意的手指迅速在键盘上敲打,“追踪器还停留在齐家的游泳池附近,这是通往外门最快的一条路了,你注意周围。” 牙齿轻咬着,阮昔心里总觉得有不妙的感觉。 太安静了…… 有点诡异的感觉,从一开始,她的预感就不是很好,所以才会那么坚持。 但是童诗也出过这么多次任务了,很少失手的,谁都不能否认她在偷东西方面是一个好手,更何况现在是拿回她原本应该拿回的东西,更加谨慎小心,志在必得。 “我知道。” 从乔家外面望去,里面静得吓人,阮昔终于按捺不住地下了车,把车门关上。 “沐意,告诉我路线。” “……好吧,你小心。” 迅速指导了最近的路线,阮昔顺着最安全的路线翻身进去,几个快步走进了园子,从矮墙往里看了一眼,几下弄下了窗户锁,轻轻地往上推了几下,猫着身子进去。 静谧着,不敢惊动任何声响。 如银的月光流泄一地,看得出来这是一间偏厅,几个矮柜放在墙边,摆放着各种的饰品,再往里走就是沙发椅凳了。 阮昔的脚步很轻,不妙的感觉越来越明显,但她还是不得不往里走。 按着李沐意说的那条路,走出房门后往后转,几步可以看到一个移门,轻轻地拉开,就是台阶。 台阶往下,是草从。 不到两分钟就可以看到巨大的游戏池,阮昔远远看到波光粼粼的水面,边上安静过了头,一点轻响也没有。 童诗到底到哪里去了。 走近了游泳池,突然一个湿淋淋的身体从里面冒了出来,把她吓了一大跳。 哗啦啦的水花抖落到了自己的身边,阮昔瞪大了眼眸,才发现这个漂亮的裸男身体竟然是齐凌风,嗜血般残忍的笑意在唇边绽放,他一伸手,想把阮昔给带到泳池里去。 幸运的是阮昔一直存有戒心。 好险及时退了几步,成功避开了他的大掌,但是马上,湿淋淋的男人又人泳池里走了出来。 平坦的三角裤罩在他的身上,露出壮硕的胸膛和修长的四肢,模特般的完美比例在月色下的笼罩下,如同神话时的阿波罗,无比摄人魂魄……只可惜他遇到的人是阮昔。 一直深谙他恶魔表相下的残忍。 对此,只有戒备,没有迷醉。 “宝贝,过来。”他伸手。 牙齿轻咬着,阮昔敏锐地关注了一下四周,周围一个人都没有。 这一点也不合情理,难道齐凌风有半夜游泳的习惯?可是沐意的资料里并没有提及这一条!更重要的是,童诗在哪里? 沐意似乎也听到了,气氛陡然紧张起来。 “昔昔,想办法脱身,不要和他纠缠。” “诗诗……” 说了两个字,阮昔的视线被地上亮晶晶的东西夺走了注意力。 是童诗的通讯器材! 她果然是遇到了麻烦……连联络的东西也被扔到了地上,很显然遇到的麻烦还不小,童诗应该没这么蠢被他逮到了吧!如果她刚刚打的主意是尽快脱身,而现在的反应却是童诗的安危……就算把自己拖在这里,她也一定要带童诗走。 “她人呢?” 阮昔索性也不躲了,站定在原地。 略带湿气的手停留在她的面前几寸,顿住了。 灼灼森寒的目光将她曼妙的身型一寸寸掠过,流连间动人心魄,齐凌风的面色一如既往,只有暴露的青筋才能显示他是用了多大的力气才控制住愤怒的身形,他很想把这个女人搂在怀里。 死死的缠绵!至死方休! 深沉的暗欲在他心里渐渐停煞不住,每多看她一眼,就越发控制不住心里的渴求。 但,他怕吓坏了阮昔。 “这么久没见了,你就不想我吗?” 沐意小声支招,“不要惹怒他,顺着他说。” 尼玛,直的顺着他说!这个男人会顺势把她搂到床上好不好? 眼角抽搐了一下,阮昔忍住没吐槽,当她真的看不见这个男人眼里的掠夺吗,这和厉爵修某个时候的眼神一模一样,果然男人都是一样的可怕! “我没时间和你瞎耗,人呢?” 咧开嘴笑了一下,齐凌风低声问,“你说谁?” “不要和我装傻!这个东西不是她的?你把她弄哪去了?” “哦?” 目光顺着瞟了过去,齐凌风收回视线,陡然看到她小巧耳朵,唇边溢出动人的促狭,“你的耳朵里不是也有吗?我很不喜欢,摘了它吧!” 李沐意丧气地扶额,“我早说了不要惹怒他。” 阮昔很硬气,摘掉就摘掉。 一把扯出来扔在了地上,她很想拎着男子的领子怒吼,奈何他没有领子……光滑紧致的皮肤近在眼前,她只好努力仰视着他的脸,目光坚决不往下移。 “够了,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出国了一段时间,今天才回来,怎么会这么巧,你就来见我?” “……你别自作多情了,这是凑巧!” “直有这么巧吗?”轻笑了两声,齐凌风表示不信,“这世上真有巧合的话,绝不会是我们见面,你说是吗?” 阮昔处处躲着他,上次也是弄了一招绯闻,惹得父亲大怒,才把他外派到了外面处理工作事宜,现在终于可以回来,却在自己的游泳池边见到她庐山身面目。 让他几乎疑是梦,真是梦? 女人的活力十足,说话都透着飞刀似地凌厉,绝不会是第二个人。 没办法,谁让他喜欢她呢,摊了摊手,“如果你肯答应陪我吃个饭,这个事就算了。” “什么事?我不懂你在说什么。”捉贼拿赃,什么都没被抓到,她要死不认账,“你我心知肚明,不用说这么多,只要告诉我童诗人在哪里就够了!” 齐凌风弯了弯唇,“连一顿饭也不肯赏脸吗?你是不是太绝情了?” 又继续道,“好歹还有几年的交情在这里,站在这里的人如果是你曾经的朋友?你也要这么不留情面?” 阮昔咬了咬牙,突然觉得站在冷风中很凉,不悦地噘起嘴,“我不会对自己的朋友这样,你不是我的朋友。” 痛快! 这样就断绝了他想慢慢培养感情的心,既然她也要这么说,那么……齐凌风觉得自己的暗欲之火足以燎原,这个女人一定不知道自己心里在想什么,如果她知道…… 第71章:不做朋友,那就做恋人吧 一定会避他如蛇蝎。 不不不。这不是他要的。 他想要的是这个女人天真活泼的笑颜,任何时候都可以活得很开心,即使在他的身边,也能展现最真实的那一面,所以不管她的脾气多么难缠,他总能感受到那一抹快意。 他要阮昔成为他的女人。 迟早有一天,可以把她搂到怀里,肆意爱怜。 “不做朋友,那就做恋人吧。” 忍不住把话出口,他知道这个女人一定可以察觉到自己的决心。 阮昔一昧装傻已经很久了,他要戳破这一层窗户纸,直接用自己的方式来追求她! 不知道为什么,听完后觉得身上一哆嗦,阮昔游离的目光活泼得要命,眼睛眨巴眨巴,看来看去就是不想看他灼热的目光,她有种被脱光衣物的恐怖感。 和齐家太子打交道的感觉就是这么恐怖! 李沐意竟然还让她顺着他的话说……就算他再彬彬有礼,阮昔也没法忘了那个流氓的惨状,道亦有道,每一条生命都有尊重的价值,正是因为行事的惨烈才让她对这个男人再也没有办法再起任何好感。 齐凌风……对她是很好。 那有什么用?他能改掉行事的作风,那股子算计霸道吗? 他不能! 说出来这种话,就像一个笑话,就算没有厉爵修的约定,她也不可能对这个男人有一丝一毫的动心。 后果,让她忘而却步。 太可怕了,那种沦陷的感觉一直把她往地狱里撕扯着,任何事情也无法救赎的感觉。 喉咙里干得可怕,阮昔迟迟没有说话,手里的麻醉针隐了又隐,也没办法对这个男人出手,只要一出手就会被他顺理成章压制住,阮昔承担不起这样的风险。 只要他高呼一声……齐家的人就会倾巢而动。 她就再也别想逃了。 “……你不冷吗?”干巴巴地缓和气氛,阮昔不肯正面回答他的话,他不冷,阮昔都替他冷,夜深露重,虽然他一个男人不惧冷,那也不用露这么多半夜守在这里站着吧…… “再冷,有你陪着就不会冷了。” 抖了一抖,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阮昔忍了忍,面部表情极度诡异,好半响才喷出一句,“你愿意在这里站着,我还不愿意呢。” “那你是答应了?” “你做梦!” 耙了把仍然滴落水珠的碎发,齐凌风笑着摇了摇头,“你还是这么可爱,不过,我迟早会得到你的。” 只是迟早的事,他迈着长腿走近一步,距离心爱的女人很近很近了。 接着,阮昔不自觉往后退了一步。 “你再走,我会觉得你们之间离得太远了。” 无奈地摊手,无视阮昔红透快要滴血的脸庞,齐凌风狡猾的笑,难得在她的身上看到了愤怒以外的神情,他觉得很可爱,连游泳冲刷疲惫感的作用也没有这么大,瞬间神清气爽了起来。 “要不然,就一起共尽晚餐如何?” 天色已经渐亮了,阮昔已经没有时间和他纠缠下去…… 只要厉爵修半夜醒来,就会发现枕边人消失无踪,厉家的别墅里会产生新一轮的风暴,到时候厉爵修的怒气会无法掌控,她只要想到这一点,就会心绪不宁的厉害。 为了这顿饭,齐凌风从上次一直追到了现在……这耐心也太好了吧。 都是为了这条该死的天使之链,她一连两次都要面对讨厌的这个男人,还被同样耍了两次。 这一次要不要让他如愿呢?眉间隐隐不耐,阮昔怕他会一直纠缠下去,心里慢慢让步了,她只是讨厌这个男人而已,并不代表要和他硬拼,这并不明智。 而且看来看去,他身上没哪块是可以用力的,说到底吃亏的人还是她自己! 一想到,就脸上发烧,红得莫名。 只是一顿饭而已,她没必要把自己逼到了死路,大不了把他当空气! 当即立断地答应,“好了,我答应你,陪你吃一顿饭!” “好了,现在快把人给交出来!” 齐凌风定定地看了她一眼,似乎把一切都握在了手心里,“我会订好位子等你的,希望你不要缺席。” 怀疑她的人格?阮昔最讨厌别人怀疑她了!“我说过的事,从来没有食言过?” 反而是这个男人,总觉得他不怀好意,连多说两句话都觉得汗毛倒竖,她怎么会倒楣到这个份上……他第一天从国外回来就撞到,偏偏还被他意有所指,天知道如果知道他今天回来,她死活也不会来的。 又不是没吃过亏,她对这个男人是敬而远之。 “我们很久没有这样说过话了。”怀念一般地叹了口气,他的手蠢蠢欲动,很想摸摸阮昔的脸,近在咫尺诱人的娇态,轻而易举掳获了他的心。 阮昔心里毛毛,一直瞪着他。 如果他敢!她立刻就踢废了他! 好在,齐凌风总算还知道适可而止。 能够有佳人的陪伴,接下来的日子想必不会无趣,缓缓收手放在腰腹间环握起来,只是身上的凌厉仍不住,视觉效果惊人,目光灼灼,舍不得少看她几眼。 天色已经不早,阮昔再一次焦急起来,“我已经答应你了,你也要兑换承诺了吧,快把人交出来!” 没那么多时间在这里浪费,李沐意肯定已经急坏了! 气鼓鼓的两颊可爱到极,漆黑明媚的大眼睛仿佛会勾人,齐凌风的眼睛忽闪了几下,终于缓缓收回了视线,舒展了一下肢体,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 “人被我丢在墙边了,我会定好位子等你的。”说完,越过阮昔大步走了。 抖了抖一地的鸡皮疙瘩,阮昔总算可以喘了一口气,从墙边把晕迷的童诗给找到了,拖出来后,发现她已经陷入了晕迷状态,本想把她拍醒。 结果脸都拍红了一点反应也没有,只好一路拖着她出齐家带上了车子,操纵着车子一路飞疾。 眼看着天色在路上慢慢明亮起来,阮昔看着副驾陷入晕迷的女人,心里焦急得要命。 一边和李沐意通着讯息,一边控制着方向盘,“诗诗醒不过来,怎么办?” “昔昔,你马上回帝炎。” “啊?” 一心一意打量溜回厉家的别墅,阮昔压根没打算直接回帝炎啊! “我可是偷溜出来的!” “厉爵修知道会杀了我的!” 李沐意一句话打乱了阮昔所有的计划,这怎么不让她抓狂。 “他不会的,你快点把童诗带回来!” “你怎么知道?”阮昔绝对不会告诉李沐意,昨天厉爵修才对她的任意妄为进行了爱的惩罚,她是装可怜柔弱才勉强让他‘停’了手,否则哪有力气半夜溜出来。 如果再让厉爵修抓住她的不敬业,指不定会做出什么事来! 上次把金色宫殿的人清散,专门把她堵到了卫生间这种事! 她可不想再发生第二次! “我怕齐太子对诗诗下狠手,你先回来再说。” 再度看了一眼童诗,阮昔总算改变了主意,不管怎么样,童诗的安全要紧, “最好像你说的一样……” 也希望厉爵修不要这么小气…… 他手手段她们都见识过的,如果真让她们倒楣,反正也是一窝!死就死吧! 车子堪堪在路口停下,阮昔拿了个大口袋把童诗装进去,矫健地把她背到了身上,一路疾奔电梯,电梯门开,李沐意早已经一脸紧张的样子等在外面,迅速把人给接了过来,疾步到了沙发边,把她放出来。 软软的头垂到了沙发上,童诗现在样子特别听话,全身的呼吸都很浅,看起来就好像睡着了一样,刚刚阮昔下了狠手,脸颊还有点红印子,李沐意把她放在沙发上放好。 阮昔跟在她身后,焦急问,“诗诗没事吧,齐凌风应该不会对她怎么样的。” “难说。” 这两个男人,一个比一个难缠。 相较起来,齐凌风的行为更不好捉摸。 李沐意明明查到他不在国内的消息,怎么突然就回来了?要不然她怎么会同意她俩去犯险,千算万算,真是算漏了一着,碰到齐太子那样的人物,九死一生都是轻的。 毕竟他们胆子太大了,竟然敢打齐家的主意。 就算是为了面子,童诗的一条小命都不够赔的。 摸摸她颈上的温度,李沐意谨慎的道,“看得出来,她是被打了药。” “不是敲晕的?” 对于这个,阮昔真的晕头转向,和那个家伙纠缠了这么久,她又急着回厉家别墅,根本没有时间来检查。 “是不是麻醉药?她睡得很沉。” 阮昔紧张,“我刚刚找了一遍,没有在她身上发现天使之链,会不会是齐凌风又给带给走了?”她当时又不敢问齐凌风,怕坐实了偷东西的罪名,只能装傻了。 现在看来,装傻也没什么效果。 她们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东西没得手,反而赔了一个童诗。 “很有可能。”但是李沐意也不确定,“她的样子看起来不太像。” “万一是别的,时间拖延也不行,我马上去找莫颜来看看。” 莫颜,帝炎集团首屈一指的药理师,对于药性之类的事情比她们要精通得多。 一把拦住了李沐意往外冲的身子,阮昔没忘记先前的过节,如果这个时候莫颜再在她们背后插一刀,到时候就难看了! 帝炎绝对不会轻饶了她们自作主张的! 第72章:暖昧之约 “莫颜那个性格,如果让她知道,童诗就别想有好果子吃了。” “你担心这个,怎么不怕帝炎会发现你和厉爵修的事?” 阮昔微愣,“有厉少在,还有我担心的份?” 李沐意不和她多扯,“你守在这里,我去找莫颜。”不管怎么样,总比现在醒不来要强吧。 齐家以前涉黑,齐凌风更是出类拨萃,是齐家最重要的继承人。 与其与说是操心过度,更不如说是无可奈何,真让齐凌风给童诗下了药,那就完蛋了! “我去吧。” “昔昔,别硬来。” “我知道。” 不久,阮昔带着莫颜上了楼,穿着白大褂的女人脸色泛青,常年休息不好的脸上苍白没有血色,冰雪一样的脸色看不出什么神情,走到童诗身边看了一下,迅速做出了诊断。 “是新型的SK-1,是谁干的?” “……齐家的人。” 想不到他真的会做得这么绝,阮昔的心都颤了起来,“会怎么样?要不要紧?” “事情有点麻烦,解药的时间只有一周,我再快也弄不出来,还是要找齐家的人。”莫颜淡声,“或者,你们去偷。” 现在的齐家,再进无异于虎穴狼窝。 李沐意沉默了一会儿,把阮昔的手握得死紧。 “莫颜,麻烦你了。” “没关系,反正也是举手之劳。” 脸色苍白的女人扫了阮昔一眼,“反正公平交易,谁也不欠谁的。” 等她出门,李沐意仍然攥着阮昔的手不肯松开,把门合上后一字一顿,“还有一周时间,昔昔,不要冲动行事。” “我冲动什么,呵呵。” 笑声充满了悲凉,阮昔心里苦涩得要命,整个身体都泡在冰水里一般寒凉,“就算拼了命,我也要他交出来。” “昔昔……” 走到窗边去,看着即将升起的太阳,阮昔的目光里现出隐忧,她从来没有这一刻明白自身的渺小无力,沉重的石头压在心头沉甸甸,压抑得她喘不过气来,只要她再坚持一下。 童诗就不会出事! 只要她再多坚持一下! 不应该败在她的可怜下的,阮昔总是没办法抗拒。 “天使之链是童诗的心魔,这件事和你没什么关系。”后面走过来,李沐意扶住了她的肩,“如果不是你,恐怕童诗已经遇害了,齐凌风看在你的份上暂时饶过她的性命也未可知。” 妄想进入齐家,还想全身而退的人。 齐大太子,怎么会容忍这样的事情发生。 或许,他猜到阮昔也在附近,才会引她进去。 借此来胁迫她答应自己的邀请……这是齐家太子极有可能会做的事情。 天色已经渐亮,阮昔全身僵得像块石头,呆呆站着,嗓音干哑,“不管原因如何,结果总是不能承受,童诗……她……” “她为什么会对天使之链这么着魔?”李沐意替她问出口。 转头看向曾经生死与共,现在却昏迷的搭档,阮昔重重点了头。 “一切,还要从几年前说起。” 冷清的室内,轻柔缓慢的声音回荡着,“她泡过这么多男人,唯一动了心的那次,有那么一个男人把世上最心爱的东西捧到了她的面前,她没有珍惜,事后,却是无尽后悔。” 阮昔心如刀绞,“找得回项链又怎么样,还能寻得回那份感情吗?” “当然不可能。” “那她还拼了命地去夺。” “有些事情,没有想起来就会一直埋藏在心底里面,永远不会翻出来,可是一旦翻出来,就没有再藏下去的余地,童诗为了这条天使之链已经着魔了,她如果拿不到,不能再看一眼,恐怕会一辈子都不能释怀。” 以物思人,这种傻冒的事。 童诗居然会奋不顾身地去做。 “现在弄成这样,她随时会有生命危险……” 哽咽着说不下去,阮昔浮起了泪花,又强自抑下去,“那个男人不记得她,又能怎么样?” “昔昔,别难过了。” “不难过,我才不难过。” 这一切都不是她害的,她才不会内疚。 “这个傻缺,总有一天会醒过来。” 她们都不会去问那个男人是谁……这是留给童诗最后最后秘密的尊重,不管她现在如何后悔,那段时间都已经过去了,身为帝炎的特工,需要把感情置身事后,一切只能往后看。 抹掉过去的一切,就让它随风而逝吧。 至于天使之链,经过了童诗的手,又失而复得。 想必她的心里会更痛。 童诗说得对,从哪里失败,就要从哪里爬起来。 晕迷着也好,阮昔下定决心,让她替童诗把项链拿回来。 时间不知不觉过去,过了午饭时间,童诗早已被送回了自己的房间,门扉紧闭,和客厅只有一墙之隔。 冷清笼罩在空荡的房子里,听不到一点生息。 桌上搁着几本过期的杂志,旁边放着几个漂亮的小圆瓶,是最新的植物香薰,里面的固体呈现着淡绿的颜色,散发着淡淡的清香,阮昔抱膝坐在沙发的边上,长腿肆意交叠,眸里的光芒一直保持着淡然的姿态。 这期间,李沐意已经过去了几次电脑房。 下来后,迎上阮昔的视线,仍然是愁眉不展的样子。 伴随着轻吁一口气,阮昔虽然自己担忧得要死,仍然不得不安慰她。 “沐意,你不要太紧张。” 苦笑瞥了她一眼,沐意把全身的力气都放在了单椅上,重重地叹了口气,拾起了茶几上的烟盒,“现在轮到你安慰我了?” “我从来不干涉你的专业。” 仰着头看向雪白的房顶,几块碎光在上面呈现出温柔,阮昔的心里又何尝不是焦虑不已,只不过,时机未到,她哪有冲动的资格。 现在的状态,只能等。 “你早上没吃饭,现在不吃熬得住吗?” 李沐意想了想,还是放下了烟盒,问她。 懒散地摆了摆手,阮昔表示不用。 出任务的时候苦过,这点又算得上什么,“刚刚看过诗诗,她的唇干得要命,我替她喂水根本喂不下去,所以蘸了点唇。” “她这么爱美,醒来要火大了吧。” 两人任由着时间从指缝间溜走,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度过这难捱的午后,“我查到了齐凌风一整天都没有出门,齐家守得很紧,根本窥不到里面的动静。” 李沐意的愁眉仍然紧皱,心口好似有着闷气出不来,“他是在天峰机场下的飞机,半夜一点钟才到,而且有着深夜裸泳的习惯,可能童诗就是在他那里着了道……你是最后一个见到他的人。” “呵,真是荣幸。” “齐家太子已经慢慢开始掌权,他做事谨慎小心,断不可能在手上出差错。” 齐家这么多年子女很多,可是最珍爱的还是齐凌风这个太子,不论什么事,都会让他放在首位,历经这么多年的变化,齐家地位很稳固,黑白两道都通吃。 台面上的生意就足够耀眼了,更不用说私底下的。 望了一眼李沐意,阮昔把自己的头扎到了双臂里,漫长磨心的等待,她们怎么可能熬过一周。 “我或许可以去找齐凌风。” “暂时不要,他不是已经约了你一起吃晚餐,以他的个性不会轻易毁诺。” 不要等到无路可退时再来筹措,李沐意坚决不同意阮昔以身犯险,“在他还是个人的时候,不要触怒他,待他变成了魔,就不是我们可以撑控的。” “沐意。” 阮昔软语,察觉到外面有声响。 陡然反应过来,李沐意光一般冲到了门口,开了门,目光触及之处全是空荡荡的,她走出去转了一圈,所有角落都看过,安静得空间里根本藏不下任何一个人,这时阮昔已经跟到她的身后。 窗口的遮光帘归然不动,折叠束紧,淡淡的光从外面透进。 “回去再说。”李沐意只能放弃道。 回到客厅里,两人都陷入了沉默。 以她们的敏锐,是不可能有人从眼皮子底下逃脱的。 “或者是我听错了。”阮昔回想了一下,“外面藏不住人的。” 电梯上来的声音也瞒不过。 “也许是楼梯。” 放在矮柜上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李沐意放在膝上的手骤然紧握,和旁边的阮昔对视一眼,纷纷在对方的眼里看到了紧张,最后还是李沐意过去拿起了电话。 不用怀疑,齐凌风总是有办法找到这里。 来覆行他的邀约。 一眼看过连续的电话号码,李沐意淡淡地接通了电话,瞬间把声线压得极低。 “你好,哪位?” “我找阮昔。” 声音清晰得如同在耳边徘徊,李沐意怔了一下,才把电话交给了阮昔。 才发现,阮昔的眼里浮现了刻骨的恨意,正在虎视耽耽,李沐意很怕她会感情用事,压住了话筒低声,“别忘了我和你说过的话。” 点点头,阮昔回答,“我不会忘。” 齐凌风的作派,她早已经知悉,断不会现在和他闹翻。 缓步走到了窗边,目光飘向天边的云彩,淡蓝和白色交织成浮动的世界,她的心里也压抑了许许多多的情绪,听着耳边动人的男声传来,“昔昔,我已经订好了位子,你来吗?” “嗯,在哪里?” “在富轩酒店,我等你。” 阮昔极力忍住摔电话的欲望,从唇间溢出一个好字,匆匆和李沐意告别。 出门时正是下班时间,习惯了日夜颠倒的生活,阮昔奔赴在一群上班族中间,觉得有种陌生的感慨,车水马龙,光怪陆离的世界,总是让人觉得格格不入,无暇多加细想。 第73章:真相撕开了假面 出租车已经到了堂皇富丽的酒店门口,闪闪发亮的金色大字,在暮色中吸引人的目光,引人伫足。 曾经有那么几次,阮昔和齐凌风还相谈甚欢的时候来过这里,那个时候她还不知道其实富轩就是齐家的产业,看似随意自得,私隐严秘的场所,其实一举一动都受着莫名其妙的监视, 直至所谓的友情撕开那么大的口子。 才觉得现实的残酷,齐凌风这个男人生生教会了她,如何不要用真心实意去面对一个对自己别有居心的男人。 气都没喘匀,她行色匆匆地进去。 笑容甜美的服务生迎上前来,“是阮小姐吗?齐先生已经在等您了。” “带路吧。” 阮昔被服生带到格局宽大的偏厅,看着熟悉的包厢,眉间皱得可以夹死蚊子。 她可不是来续旧的,用不着这么刻意。 齐凌风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服务带到门口就停住,站定,目光含笑,做了个欢迎的姿势,“齐先生就在里面了,阮小姐请进。” “给我拿一瓶82的红酒,要最好的那种。” 说着,阮昔视死如归地推开了门。 一进门就有暖意袭身,目光锐利地扫过包厢,原以来可以看到一大票人,结果大圆桌的当中只有齐凌风一个人,她被厉爵修的排场弄得有点心悸,见状还真是有点些意外。 小巧动人的美女在门口停的时间久了一点。 齐凌风以为她是不敢进来,抬眼,声调一扬,“昔昔,你来了。” 是啊,她来了。 她能不来吗? 常年跟在他身边的保镖不在,阮昔的底气瞬间足了一点,李沐意帮她准备了各种的逃生方式,她来时已经把地形勘探得胸有成足,如果一言不和她还可以有个逃命的机会。 齐凌风邪肆张扬的样子散发着强烈的男性气息,闲适地坐在椅上,闲闲倒茶的样子格外惹人讨厌。 心里计较着,阮昔随便找了个位子坐下来,男人连茶都替她斟好了,碧透的茶水在白瓷杯里溢出朦胧的热气,薰上了她的小脸,瞬间指尖觉得发冷,冷得她根本坐不住。 “喜欢吃什么,还是老三样吗?” 一落座就套近乎,阮昔微哑着嗓子拒绝,“我已经换口味了,真是劳你惦记。” “没关系,厨子又开发了几样新菜式,你可以尝尝看。” 微笑着把菜单摊开,齐凌风就是爱看她纠结固执的小脸,越看越爱,越发舍不得移开眼。 “那就随便吧。” 阮昔看也不看,就推开了。 齐凌风也不强求,新添了几样叫来服务生,“记得快一点。” 服务生连忙点头,“我马上交待厨房。” “不过是吃顿饭,也不用这样摆谱吧。” 被她的语气堵了一下,齐凌风习惯了她这种说话方式,淡笑,“自家的酒店,难道不是想吃什么就吃什么,那还开酒店干什么?” 阮昔哑口无言。 “为什么不先喝茶?”齐凌风一直喜欢为她倒茶,神思怅惘,人还是那个人,气氛却完全不对了,阮昔听罢,淡饮了杯子里的茶,然后放下。 “我已经喝了。” 她这么敷衍。 看着她许久,齐凌风的手不自觉摩挲着手里的杯子,暖热的温度融化不了心中的寒冷,唇边溢出了一丝苦笑,面容真挚诚恳。 对着阮昔非常认真的问,“我们为什么不能像以前那样呢?” 反像是像仇人一样,一见面就要剑拨驽张。 “道不同,不相为谋。” “什么叫道,我不懂!” “我们根本不是一路人,你明明知道的,却一直在装傻。” 齐凌风被她气笑了,“你不知道我是谁之前,我们一直处得很好,就是因为那个混混,还是因为你的那些朋友在你耳边说了些什么?” “不许你侮辱我的朋友。” “如果可以称之为朋友的话!” 齐凌风冷笑,“如果是因为她们,我想我有理由为自己辩驳。” “你够了。” “不够,怎么会够。” 这一年来,齐凌风忍受着她的冷淡和奚落,他有理由知道这一切都是为了什么,他自觉得自己没有做错,任何靠近她的男人都是别有居心,他深爱着她,又怎么能容忍她被别人占便宜。 偏偏阮昔把他当成了洪水猛兽。 忍不住问她,“是不是因为我的身份,你才会这样离开我?” 差恼地瞪了他一眼,阮昔不客气地反驳,“请你弄清楚点,什么叫离开你,我们之前没有任何关系。” “如果不是,你敢说你不会变成我的女人?” 仿佛触到逆鳞,某个女人倏地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咋呼呼地看过去,“你再这样胡搅蛮缠,就算你请我吃山珍美味都没滋没味,你是想让我现在就走?还是安安静静把这顿饭吃完?” 两人对视着,气氛陷入了僵局。 好在服务生端菜上来,布置好桌上的菜后,替他们把红酒打开,各自倒了一杯,才微笑着说了一句,“请慢用。”然后走出了包厢外。 脚步声渐渐远离。 阮昔的目光还是瞪着离自己最近的爆龙虾,怒气未消。 僵局总要人打破的,这个人永远都是齐凌风,谁让他喜欢呢……如果是别的女人,早把她们扒光了扔到马路上去,他就是对阮昔生不起脾气来,一推椅子,他走到门口推开门。 声音洪亮,吓得惊人。 “来人!我要的酒呢,怎么送的红酒!” 一群人被他吓得七晕八素,几个服务生颤颤兢兢地冲过来,去着这个可怕的齐太子拼命地鞠躬,“对不起,酒马上就来,您请进去坐吧。” “你们是干什么吃的!点个酒还会错,不想干了趁早滚蛋!” “对不起,实在是对不起!” 求饶声隐约带着哭音,阮昔坐在椅子上,心里的不舒服涌上来,越来越烦恼,两条腿不自觉站起来,过去帮服务生解围。 “算了,这红酒是我的,把其它的酒也送上来吧。” “好的,我们马上就去拿。” 一转眼,齐凌风也把视线偏掉了。 服务生站在原地不敢动,只拿眼瞅向勃然大怒的男人,阮昔越来越不耐烦,“你们去吧,别在这站着了。” “实在对不起了,是我们的错。” “不是你们的错,是我的错。” 扬起小脸看向这个小气的男人,阮昔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没有破口大骂,语气冷冰冰的,对着齐凌风问,“菜已经上齐了,你还吃不吃?” “为什么不吃?” 男人一回头,恼怒未消地回座。 一筷子夹了大块送到了阮昔的碗里,“还站着干什么,回来吃吧。” 脑门降下三条黑线,阮昔觉得他某个时候还真像一个恶劣的小孩子,得不到想要的就会发怒发脾气,完全不会体味别人的心意,她关好了门,把服务生的卑微隔绝在门后。 额头上冒出蒸蒸热汗,回到座位上开始吃饭。 齐凌风喜欢烈酒,对这种装腔作势的红酒很不喜欢,也极为讨厌。 但是架不住阮昔喜欢啊。 脸色难看地拾起杯子,作势要干杯。 怕他再动怒,阮昔就依了他。 一顿饭吃得食不知味,只知道齐凌风一个劲地替她夹,过度的亲密惹得她坐立不安,吃完一些又多了一些,齐凌风以前不是这样的,再亲密的时候也没替她这么夹过菜啊。 阮昔有点闷,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的。 这里的员工都是他旗下的产业,和自己有什么关系啊。 像李沐意说的一样,这个男人就是缠上她了,吃准了她心软的弱点,只可惜他们俩个人就是针尖对麦芒,脾气坏得不行,在一起度过惺惺相惜的阶段之后,就开始无休无止的折磨了。 如同两个刺猬,互相取暖的同时。 也怕了对方身上的尖刺。 阮昔不想闹得这么僵,只要不见面他们就不会是一路人。 偏生齐凌风不肯,把事情闹到了这种地步,一碗热气腾腾的汤放到自己面前,看到那只修长的手,阮昔伸出去手推回去,“不用了,我吃不下了。” “……再喝点吧。” 柔情脉脉地看她,齐凌风一辈子的耐心在今天达到了极致。 “汤味很鲜,也不油腻,很适合养胃的,我知道你的生活一直很不规律,吃饭也不及时,胃不太好吧。” 伸手不打笑面人,阮昔犹豫了一下,就接了。 见状,齐凌风笑得更开心了。 凌厉深刻的轮廓,甚少露出这么开怀的笑意,谁不知道齐家太子是个活阎王,脾气不好而且对人残酷,也只有阮昔才可以得见他这样真实的一面,所以,阮昔才会被迷惑住。 当初,觉得他是一个还不错的朋友。 真相撕开了假面,一切都是这样血淋淋。 纵使怅惘,也不能改变了。 他们已经走到了这一步。 刻意避开他动容的视线,阮昔拿着勺子喝完了汤,考虑着如何把童诗的解药引出来,难得两个人没有吵架,她该怎么说呢。 “不觉得这样很好吗?” 齐凌风问,替她拿了餐纸巾递过去。 一饭一汤都被人伺候着,心思不宁的女人好半响才接过了餐纸巾,撞入他的那一双水汪碧波里,眸里荡漾着隐约的桃花色泽,勾出了她稍微的慌张。 语气忍不住僵硬了起来。 “我们只是认识而已,你不用对我这么亲密。” 一顿饭已经吃完,她也算是履行了自己的义务,“你现在可以给我解药了吗?” 第74章:你想灌醉我? 气氛又慢慢冷寂下来,男人的手还在半空未收回,脸上的表情慢慢冷了起来,先前的喜悦动人也消失不见,“吃得好好的,为什么说这个?” “你已经停筷了。” 阮昔早发现他自己根本没吃多少,一直在帮她布置。 “是啊,可我还想喝点酒。” 他这么说,就是无理找碴了。 这么长的时间都等了,阮昔不会在这个上面计较,看着桌面的几瓶酒,漾着动人的色泽,如果全部喝下来,恐怕要醉倒了。 就是不知道齐凌风的酒量怎么样了。 以前也没有比过。 “你陪我喝吗?”齐凌风问她。 阮昔哪有拒绝的份,不无不可,扯了扯嘴角。 “好啊。” 两杯半满的酒摆在一起,修长的手指握着瓶身放好,齐凌风眸光一闪,看着阮昔问,“你自己挑吗?” 他这样是示意自己并没有做手脚,阮昔见识过了夜吧里之类不入的迷药,知道有些人可以不动声色地把药混到酒水里面,哄骗那些不知情的女孩子喝下去,结果就可以任他们为所欲为了。 不知道有多少女性受到这样的摧残。 阮昔总会顺手帮一把,对于分辨这样的迷药,她还是很懂行情的。 至于女杀手的那杯茶,完全是一个意外了,每个人对着热气蒸腾地东西,总是有着陌名的好感,她也不例外,只在着防备这些冰冷的液体,想象着这些烈酒入喉的感觉。 齐凌风抬眼看她,等着她做决定。 阮昔脑子里想的完全不是这回事。 她在考虑……是把这个男灌倒了好下手,还是自己装醉来得更快一些。 男人催促她,“挑吧。” 以为是喝毒药吗?阮昔随便拎了一杯过来,当先喝了一口,烈酒入喉,热辣辣的感觉冲上口鼻,整个人的五官都好像要麻痹了一下,呛得厉害,一时没忍住,她呛咳了起来,后背靠在椅子上隐隐作痛。 “慢点喝,这里还有很多。” 阮昔没抬头,顾自擦着唇边的水渍。 脑海里转得飞快,这个人不会真的要把这些酒喝完吧…… “你想灌醉我?” 晶灿的眸子扫过去,阮昔就差在自己的脸上写上猎物两个字了。 齐凌风早在刚刚就一杯酒下了喉,体会着这种焦灼的感觉,一眼看穿她的疑心,薄唇染了一丝笑意,魅力倾倒众生般地,迷醉动人,“你说得真客气,说不定是你灌醉我。” 她一个女人,灌醉他干嘛! 阮昔是绝对不会承认的。 那点小心思怎么可能瞒得过他…… 童诗的解药应该在他的身上吧,如果灌醉他的话,就可以不用打太极不用签丧国辱权的条约而完美脱身了。 逃生的绳索还在她身上绑成细细的结,麻醉针也密密的排成一列,她的漂亮指甲里也藏了粉末,除了扩音器和微型摄像头,这个会被眼前的行家一眼看穿。 其实就连麻醉针这些也不敢用。 冷兵器之类的就更不用说了。 齐凌风是刀口舔血的人,在他面前秀枪法,那真是丢人现眼。 所以,她没带。 越是没带,齐凌风反而会对她卸下防备,阮昔的胆子其实很小,与死党的性命比起来,一切都是微不足道,她可以做一切不能做的事情,只是吃一顿饭喝一次酒又算得了什么。 性命是那么珍贵。 他们都不该如此轻视它。 这才是齐凌风和她之间最大的不同。 帝炎是情报中心,承接着这种的血腥任务,可是,毕竟不违道义,挑选客人也是禀着正字当先,从来没有过滥杀的行为,可是齐凌风就不一样了。 他的很多杀戮,是伴着利进行的。 阮昔只要一抬眼,就能看到他眼底的爆虐残忍,与这样的人为伍,如何不让她小心翼翼,寸步难行。 又喝了一杯,未等她放稳杯子,男人又给她倒满了。 一来一往,不知道喝了多少杯。 耳边依稀听到齐凌风叫人的声音,“再拿两瓶酒来。” 喝酒,已经不是一种享受,而是一种折磨。 久久,阮昔感觉到了男人目光里的压迫感,起身亭亭玉立地,“我先去下卫生间。” 目光清明,吐词清晰,就是脸有点红。 推门出去后,她在走廊里跌跌撞撞,怀疑自己还有没有命走出这里,一把推开卫生间的门,她没功夫管里面有没有人,冲着垃圾桶吐得天晕地暗,收拾起狼狈,用手沾水拍打了一下过度发红的脸。 双手扶在台子上,她抬眸看向镜子里的女人。 不知道是哪一点吸引到了那个齐凌风,沐意说他还是人,她怎么一点也看不出来?还是他已经成了魔,但是伪装得太好,所以沐意也被骗了。 “笃笃。” 一个服务生的声音在外面问,“请问,阮小姐在吗?” “是我。” 拭干脸上的水,身上流失掉的力气又回来了一些,阮昔问,“有什么事?” “是这样的,007包厢的齐先生很担心您,想问您是不是不太舒服。” 停了一下,阮昔回,“我很好。” “你告诉他,我马上回去。” “真的不需要帮忙吗?” 阮昔中气十足地反问,“你看我的样子像有事吗?” 有事也要装没事! 笑到最后的人一定是她! 服务生被凶了一记,忐忑不安地回去报告了。 轻吁了一口气,阮昔抹了抹脸,拉开门出去了。 却没想到,包厢里已经空无一人,只淡淡的烟草味才提醒着这里曾经有个人呆住,并且留下了寂寞的味道,桌上的酒瓶已经全部空掉了,她默默扫视了一眼,发现两个酒杯都不见了。 齐凌风,真是让人看不懂。 他明明已经看出自己不胜酒力,居然不趁胜追击? 连忙拉住传菜的服务生,“这里的人呢?到哪去了?” 服务生愣了一下,才指了指另外一个人。 “是她负责这个包厢的,我不清楚。” 听罢,阮昔看过去,正是自己解围过的那个年轻女人,她的手里拿着一只手机,送到了阮昔面前,“您好,这是齐先生留下来的,让我交给你。” 是新型的电话,但是阮昔看不出有什么意义。 又继续问,“他什么时候走的?” “就是刚刚。”话音未落,看着阮昔陡然向转弯处跑去,吓了一跳,连忙急急忙忙追在她身后,“阮小姐,这是齐先生让我一定交给你的,阮小姐……” 阮昔扑到窗边,只来得看到车子从楼下开走,随即,混入了车流。 整个人都傻了。 银灰色的车子停在那里还显得与众不同,气派不凡,一旦混入了车流之中,泯然于众之后。 还能有什么用! 无力掌控的感觉,像是流沙在指缝间留不住似的。 全身的力气都好像抽掉,喝下去的酒在胃里翻滚起来,眼神里也染了一丝绝望。 他竟然……就这么走掉了…… 斗智斗勇的感觉还在大脑里拨除不去,她已经做好了长期抗战的准备呀,这个男人明明知道她想要什么,怎么能就这么走了? 似乎没想到这么严重,阮昔脸上的震惊和悲凉骇住了服务生,她捧着电话尴尬地站着,徒劳地递到她的面前。 “阮……阮小姐,齐先生让我交给您的。” 留一支电话又有什么用。 灰心地看了一眼,阮昔靠在窗边,指甲陷入了墙灰里,心如刀绞。 令人意外的是,电话很快就响了起来。 悦耳的铃声荡在封闭的空间里,缠绵的音符钻进了每个人的耳朵里,服务生愣了一下,连忙往女人的面前递,“一定是厉先生的,阮小姐你看接听看看。” 愣了一下,阮昔立时接过。 盘踞在心头的声音如浮云般传来。 “昔昔,你会想我吗?” 正是齐凌风的声音。 车窗外的事物流云般掠过。 而他的目光,却落在自己的掌心里。 微微薰醉的男人半躺在豪华的真皮坐椅里,手里攥着从饭桌上拿走的小巧断甲,粉红的色泽会永远凝固在上面,一遍遍妥帖地落在他的心底,百摸不腻,百看不厌。 阮昔那么生气,恐怕也没发现自己默默折断了指甲。 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齐凌风已经攥着这小小的礼物离开了。 对了,还有那一对酒杯,他让富轩好好珍藏。 关于这个女人的一切,都是他的礼物。 “你……你怎么走了?” 咬咬牙,阮昔看着面前的服务生满意远去,心头笼罩了一层层阴影,并没有这个电话而轻松半分,“童诗的解毒剂呢。” “你说过的,饭后再谈。” 喝完酒了却跑掉!这算怎么回事! “不要动怒。” 齐凌风默默把断甲收拢到了掌心里,安抚着她濒临爆发的愤怒,语气淡然地倾诉着自己的情意,“再喝下去也没什么意义,我不会可能动你的,也不能看着你这么辛苦。” “你是什么意思?我对你很失望!” 一口气冲出心里的话,阮昔几乎气得浑身发颤。“那把解毒剂给我!” “昔昔……” 苦笑一声,齐凌风很遗憾难得的和平就此破碎,“你怎么知道我不会给你?为什么不回去看看,你的朋友是不是醒了?” 阮昔僵硬着小脸,不太相信他的话。 “你说的是真的?” “如果不信,你可以打电话去问问。”齐凌风的声音仿佛一阵轻风,拂去了她的阴霾,“今天这一顿饭,我很开心,希望下次还有机会……” 第75章:掌心的红痕 阮昔把电话挂了。 她已经迫不及待地拨给李沐意,一步步在原地走来走去,直至天籁般的嗓音在耳边说童诗已经醒了,才松了口气。 与此同时,半躺在车里的男人看着已经挂断的电话。 好半天没有反应过来。 “大少爷?” 如影如形的属下探问,声音微妙。 “嗯。”把电话丢给他,齐凌风觉得心头的那把火烧得更厉害了,醉意里的声音似醉似醒,声线冷酷,“交待你的事,都办好了吗?” 属下应声,“已经办好了,大少爷,接下来怎么办?” “以后再说。” 轻轻笑了一声,断指在手心里越捏越紧,慢慢变成了掌心的红痕。 就如同本来就是有纹路,如此鲜明,如此难忘。 黑夜来临,外面一片璀璨色彩,而他的心里却如此荒芜。 如果能让阮昔到自己的身边来……这种渴望迟早会成真,他不会容忍她一天天脱离自己的掌控,而变成别人交际的对象…… 一眼瞟到大少爷手边的杂志照片,属下本来还想说什么,都被自己咽了下去。 他讨厌多嘴的属下。 那个阮小姐对大少爷的影响力,似乎越来越大了。 这可不是一件好事。 但是,大少爷却好像一点也不在意。 当佣人把杂志放到桌上时,他也只是漫不经心的一笑,甚至也没有和阮小姐提及这方面的任何事情,表现出毫不在意的样子。 属下却觉得,很不对劲。 在车流里穿梭着银灰色车子,眨眼就看不见了。 外人只来得对这辆车子表现出艳羡时,随即被路口的大幅电子屏幕吸引住,娱乐女星的绯闻新闻过后,突然放出了一则短讯,匆匆一瞥却可以足以看清男人绝美的身型脸蛋,身旁跟着言笑嫣嫣的女人。 陡然有倒抽了一口气,大声问,“哇,那个男人是谁,好帅!” 旁不以为然,回头看到是一个年轻的女孩子,不屑地扫了一眼。 瞬间灿烂得移不开眼,看得呆住了。 “真的好帅啊,这个男人,好像从来没有见过啊。” 字幕里报载着,风行最高掌权人厉爵修携伴出席一年一度的豪门宴会,与女人牵手状若亲密,上次暂不知神秘女子真实身份,但此女容颜娇美,与厉少的互相颇为亲密……之类的夸赞不绝于耳。 不足两分钟的短讯,让整个T市都沸腾了。 向来只关注娱乐新闻的少男少女们,竟然不知道这个样一个黄金单身汉居然长得这么帅,那样深邃的眸子,蕴藏着无数神秘的色彩。 微抿的薄唇牵动着无数的人。 这明明是一则商业广告啊! 为什么会透出粉红的八卦色彩。 男男女女都驻足在广场上失了神,许久,连新闻播完了都觉得意犹未尽,这个时候时候正是下班的高峰期,电视台的热线却突然繁忙了起来,许许多多的人打进了热线,直接询问那个女人到底是谁。 从新闻上看,电视台的人摆明已经知道了那个女人的身份。 却在欲恙弥章,这简直太可恶了。 T市有这么一个顶级的黄金单身汉,为什么从来没有出现过杂志上,甚至连商业报纸也没有。 有心人发现今天大幅标题的人物和电视里的影像重合之后大声惊呼,“拍得这么模糊这么烂,怎么看得出来是绝顶的男人啊!真是太失望了。” 于是,要求电视台重新新闻的疯狂人群又增加了一批。 明明只是一则小新闻而已啊! 电视台好不容易拿到了独播权,这下子赚得满盘钵,播音员都吃了一惊,没想到影响力这么大,深为台长的高瞻远瞩佩服不已。 阮昔,贴上了厉爵修唯一女伴的标签,用着冲击的方式旋风似地进入了人群中。 拜厉爵修所赐,她同时也荣登了T市女性最嫉妒的女性榜NO.1. 挖着冰激淋桶的童诗目瞪口呆地看着电视里的影响,羡慕得眼睛发红,连挚爱的冰激淋都忘了往嘴巴里放,犹显虚弱的苍白脸上抹了一层红晕,眼巴巴地呢喃。 “我的天,厉爵修原来长这么帅,昔昔真是捡到宝了。” 一不留神就被她抱着冰激淋桶了,李沐意伸了伸懒腰出来,一眼看到之后脸色大变,从她手里夺了过来,转而塞给她一块糕点,“吃这个吧,那么凉的东西,你不怕冷啊。” “冷,我还怕吗?” 指了指电子屏幕里的人影,童诗苦笑得命,“那么帅的男人,眼睛是不是被糊住了?居然看上昔昔?” “喂!” 见李沐意瞪她。 童诗及时缩了头,小声道,“可是,这个世上果然是公平的,厉爵修长得那么帅,结果个性差得要命,真是消受不起。” “没人让你消受,好好休息,别看这些有的没的。” 反正新闻已经播完了,李沐意拿摇控把电子屏幕关了,给她身上披了一块毛毯,“你的神经还真粗,被下了药都不知道,差点吓死我们。” “哎。” 其实她也晕头转向的。“当时看到齐太子,我都傻眼了好吗,还哪顾得上这些。” “能捡回一条命就好,其它的就别想了。” 侧头看向李沐意,明明白白的关心出现在脸上,童诗笑笑的,握住了她的手,“我以后不会这么傻了。” “知道就好。” “不过,我还是想说,厉魔王这么一弄,昔昔以后的处境坚难了吧。” “这都是她自己闹的,怪得了谁呀。” 说曹操曹操到,阮昔进门像炮弹,两个人还没有反应过来,陡然被她扑了个满怀,三个人挤成了一团,压在最下面的那一个“嗷嗷”直叫,尖叫着吃不消。 夹在中间的李沐意也受不了,像夹心饼干一样,上下全是软绵绵的身体。 “昔昔,快放开,快放开。” 不管怎么说,阮昔径自压得开心,笑咯咯地。 受到压迫就要反抗,童诗眼看只有出的气没有出的气了,赶紧自救地从旁边逃脱出来,顺手伸到阮昔的腋下冻了一把,直把她冻得一颤,才逃出了生天。 扭着阮昔的脸开始用力拉扯,“臭昔昔,你果然和我有仇是吧,是不是想压死我啊!” “我是开心嘛,开心看不出来吗?”纵使脸被拉成了长形,阮昔的笑决还是挡也挡不住。 “哦,真开心啊,你的情人办的好事,一夜之间变红人了!” “啊?你说什么呐。” 鸡同鸭讲的说了几半天,凉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李沐意大力地一手拎开一个,甩到了一边,“别客气,哪凉快哪呆着去吧。” “沐意!” 阮昔转身又要扑回来,她躲都来不及,溜得飞快。 “别过来,我的老腰都要断了。” “哦哦。” 疯婆子童诗笑得开心,在沙发上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哪能像昔昔一样啊,还有个精壮的男人来供她采补。” “你这张臭嘴!” 一个飞扑过去,两个人又闹成了一团。 肢体纠缠着不堪入目,李沐意抹了点薄荷油,一看之下顿时头晕脑胀,“够了,喂,你们一个个的给我起来!” “沐意啦,你看她!” 童诗好不容易透了一口气,叫唤着让她帮忙。 这一回,连李沐意也不帮她了,“你知道她脸皮薄,你还这么招她,真是活该!” 一想到卫生全是自己打扫,东西全是自己整理,这两个小妮子整天给她找麻烦,天生的洁癖的李沐意顿时想到了很绝的一招,二话不说跑到房间去了,不一会儿,拿着一个小东西出来了。 “这是谁的?不要我就丢了哈。” 缠斗的两个人不由自主回头,竟然顿时僵住,童诗的胳膊还揽着阮昔的脖子,阮昔的腿横在她有腰腹上。 衣服都掀起来了,冒了一大截的青春肉体。 真是不堪入目……李沐意果然拿了薄毯出来,一股脑罩在了她们的头上。 “赶紧收拾好自己,要不然这个月打扫换人。” 啊,李沐意发威了。 赶紧把自己摘清收拾好,阮昔搂着童诗的肩膀好姐妹肉麻兮兮地叫,“好了好了,这样行吗?” 李沐意真是,又好气又好笑。 把散落在地上的衣物丢过去。 “穿上吧,小心感冒了。” “嗯嗯,还是沐意最好了。”童诗狗腿地说着,旁边的女人把她一甩,“果然是没良心的,在我怀里还想着别的女人,真是岂有此理。” 下巴一扬,童诗才不鸟她。 “算了吧,你早就变心了,我才不要你。” “谁说的?谁毁我清誉?” 童诗忍不住“噗”了一声,“你还有清誉吗?” “哇哇哇,又是谁在背后抵毁我了?” 阮昔死活不承认了,“我多纯洁啊,这么纯洁的人哪里找啊。” “哈哈哈,真是太纯洁了呀,满世界都知道你的纯洁了,看着我的眼睛,我是说真的。”童诗爬过去拿了摇控,按了一下把电子屏幕打开,好在她反应快。 就知道这个女人不会承认,所以她录下来了。 轰动T城的新闻,在这个温暖的房子里再度播了一遍。 李沐意也是现在才认真看了一遍,转头看向呆滞装的某人,摩挲着下巴发表感慨,“诗诗录得不错,真是赏心悦目,这恐怕还是厉少第一回在公众场合露面吧。” “不可能吧。” 提出质疑的是童诗,“他不可能从来不露面吧,身为风行的总裁,多多少少还是要出面交际。” 第76章:白衣翩翩,卓尔不群 “如果站到他那个位子,这些都可以交给别人来办了。” “不露面也很难吧,特别是这种场合,他又不是第一次去了。” “那有什么用,被一大堆保镖跟着,还哪能拍到一星半点,而且他痛恨在报纸杂志上露面,就算有人拍到了也不敢登出来,除非这家媒休不打算做下去了。” 两人说得兴致盎然,从头到尾都保持着便秘脸的美人COS雕塑装半天,突然夺过了童诗手里的摇控,自然又重复了一遍。 就算再来一遍,还是那么震憾。 最惊人的还是厉爵修的脸,那么完美,那样的气势。 白衣翩翩,卓尔不群。 深邃眼眸蕴藏着无数闪烁的星点,配着那张鬼斧神工的脸,优美的侧廓,不知道瞬间秒杀了多少观众,怪不得那么多人打到电视台去问了,如果不知道他的底下多么难缠,她们也会被迷得不知东南西北吧。 男颜祸水,说的就是他了。 美好的感觉刚刚到了尾声,陡然,阮昔又调换过来, 再度,重复! 连看五遍之后,连嗜看美男的童诗也觉得嘴巴很干了。 示意李沐意赶紧泡茶。 阮昔的目光紧盯着屏幕,好半天都没动静。 李沐意去了,给她们都泡了一杯热茶,顺便把阮昔手里的东西拿走了,关掉了电子屏幕,“你天天和这个男人在一起,还用看这么多遍?” “我好像……” 两人好奇,“好像什么?” 摇了摇头,阮昔俯下视线,看了看自己结了血痂的虎口。 “看到了那个女杀手。” “什么?” 根本不知道这档子事,李沐意的脸瞬间严肃起来,童诗也扑了过去,把她翻来覆去的看,“什么女杀手,你说清楚一点,到底说了什么事。”转眼看到她手上的伤口,瞬间心疼极了,“怎么回事啊,怎么会受伤的?” “诗诗,你不要这么紧张好不好。” 阮昔揽住她,“我不是好好的吗?” “就是好好的才着急,你这个性格,有什么事都藏起来的,上次的枪伤也是一样,如果我们没发现,你一定就瞒过去了。” “我不想让你们担心啊。” “你这样,我们才更担心。” 童诗说着,又开始生闷气了。 “好朋友不是这么当的,昔昔,你有什么事也要告诉我们,我们才能放心。”朝着李沐意弩了弩嘴,“沐意,你说是不是?” “是。” 在这个问题上,李沐意就像大家长一样,操碎了心。 她决不能容忍她们受伤。 “你还是老老实实说出来吧。” “就是和厉一起进去的时候,我当时就觉得有了不太好的感觉,不知道是被麻痹了还是掉以轻心,我哪里想到每回和这个男人在一起都没好事,结果这个女杀手接近我想杀了我。” “后来呢?” 童诗赶紧问。 “你看我这样肯定是没事了,后来是厉处理的。” “没事就好。” 拍了拍胸口,童诗瞬间就觉得这段影片不该录的。 “这种倒楣事,还是删了吧。” “都录了还删什么。” 阮昔笑笑,“看着也好。” “这可是你的男人,我可不敢多看。”其实是怕看多了做恶梦,娇声娇气地童诗眨眨眼,“我目测身材不错啊,那方面很不错吧。” “你!” 一手指头伸过去,点了点她的额头。 “一天到晚在想什么啊。” “哎哟,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嘛。” 看她们闹得开心,李沐意才想起来问,“齐凌风没有说什么吧?还是要感谢他放了诗诗一马,他那样的人,要一条人命太简单了。” “这本来就是他做的。” 提到这个男人,阮昔的心情瞬间沉了起来。“也该他来善后。” 看来这件事让阮昔对齐凌风芥蒂很深。 和童诗对望一眼,李沐意斟酌着开口,“这件事本来就是我们理亏,既然他放过,那就算了,至于天使之链……” “你还要吗?” 陡然看向童诗,阮昔的目光很温柔。 童诗大刺刺地笑,“没有那么想要了,连命都差点没了,还惦念这些有什么用。” “如果你还是想要,我替你要回来。” 没想到阮昔会这么说,童诗和李沐意一起齐看她,脸上充满了惊愕,“你为什么这么说?齐太子不会给的,这毕竟是赃物。” “如果我要,他一定会给。” 童诗声音有点干巴巴的,“算了,我不想要了。” “你想好了?” “嗯,我想好了。” 听她们说完,李沐意心里思量了一下才开口问,“昔昔,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才会这样说。” 齐凌风这个人,行为捉摸不定,如果不是看在阮昔的份上,童诗早就没命了吧,他怎么能交出天使之链呢,这太天方夜谈了。 “他的性格太偏执,知道天使之链是隐患,一定会毁了它的。” 目光灼灼地看向好伙伴,阮昔说出自己的想法,“如果现在去要,还来得及。” “不,我不要了。” 第一次,童诗会这样坚定地说不,她不能看着好姐妹为了这件事费心良苦,她一个人的执著不应该捎带上别人,更何况生死都走了一遭,还有什么看不开的。 张开双臂,把她们俩个都搂到了怀里。 开心的大叫,“我有你们就够了。” 让天使之链见鬼去吧! 让男人见鬼去吧! 夜色幽深,寂静的齐家老宅。 黑暗的影音室里,歪坐在椅子上的英俊男人一遍遍看着电视屏幕上的片断,从厉爵修携着阮昔的手走进开始,目光一直落到阮昔白嫩纤长的手指上。 碍眼的男人碰到了她的手。 紧紧握着,极度碍眼。 双目迸出恶毒的光芒,齐凌风抖了抖手里的烟,脱下鞋子走到窗边,眺望远处的世界。 每一次看到厉爵修回头的那一眼,都觉得,唇边的笑意仿佛蔑视一般,看着众生。 越发憎恨。 阮昔的手怎么能牵在他的手里,她的微笑,怎么能对着他绽放! 因为太过激动,他手里的烟掉落窗台,低低漫漫的笑声传了出来,胸腔共鸣般动容地露出温暖的笑意,他根本不信这一派作戏般的新闻,阮昔根本不会容忍一个男人将她推到风尖浪口。 任凭众人口水。 她其实是一个很骄傲的女人。 所以,他宁愿相信这只是交易下来的结果。 就像她以前做的那样,假意委身那些可憎的男人,其实只是为了扼断他们的咽喉完成自己的任务。 她不会爱他的,齐凌风深信。 妆面妖娆动人的阮昔只被照到了一个模糊的影像,甚至连姓名也没有被提及,简约以Z代之,可是只要认识的阮昔的人看过一眼。 齐凌风更加不会忘。 他牢牢记着这个女人每一种表情,在无人时细细回味。 一个人在影音室呆得太久,连时间过去多久都不知道,天又渐亮了,属下走到门口轻叩,“大少爷,老爷回来了。” 陡然精神一振,萎靡不振的齐凌风倏地睁开了眼睛,瞬间恢复了清明的神智,漫应一声,“知道了,我马上就过去。” 新的一天,又开始了。 日子真正开始不好过的人是阮昔,初时还没有感觉,但慢慢的,这种感觉就出来了。 有人专门把视频截图,试图把她的照片放大看清,也有许多人开始自认为厉爵修曾经的恋人或者是情人,在各种不入流的八卦杂志上报料,惹得公众十分不满,传得沸沸扬扬。 渐渐的,对于这个神秘女人更加好奇起来。 阮昔开始庆幸那天化了浓妆,不熟悉她的人根本看不出来。 对于这一切,厉爵修都采取了纵容,直到那些预料者上了电视,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痛斥厉爵修曾经的负心行为,阮昔才开始囧囧有神地怀疑,厉爵修是不是真的抛弃过这么多位美女。 要不然她们哪来这么多缠绵的情话可以诉说?难不成只是为了公众的八卦欲? 或者,这些人干脆就是厉爵修找来的? 她这么想,真是冤枉了厉爵修了。 他还不至于这么没品,直到现在,他讨厌女人的性格也一点没变,任何场所都不能出现女人,轻则轰出去,重则暴怒,也只有阮昔和他呆久了,才会觉得他变得好相处了。 其实本质是不会变的。 擅于伪装的人,只是会藏起来而已。 仅此而已。 正好三个人都没事,全部坐在沙发上看着某女哭哭啼啼用完了一包纸巾,主持人看不过去,一次次给她递过去,节目录制中断了好几回,童诗的恶趣味又发作了。 “这么漂亮又温柔的女人,厉魔头也真能狠下心,真是造孽哦。” 环膝抱着,时而嚼点薯片当零食了,阮昔看得很专注,发现节目上妆都哭花的女人真是入戏太深了……而且剧情那个缠绵绯测,那个动人心弦,柔弱得恨不能变成一个男人把她搂到怀里。 “这个桥段好像在哪里看过。” 其实李沐意是没有这么八卦,不管什么新鲜感,在看了N回之后都是一样的。 就是麻木。 不过,她是本着研究精神来研究的,“厉少前女友3号曾经说过这个故事,好像就改了几个字啊,英国换成了法国,晴天变成了雨天……”话没说完,看见两女齐齐瞪着自己。 一脸莫名,“怎么了?” 阮昔和童诗叹了口气,有个记忆力超人的朋友也是件麻烦事。 第77章:剥开她的小衣服 “你都戳破了我们的欲望,还问怎么了?” 李沐意无辜极了,“谁让你们一天到晚看这个,百看不厌的,我可真是厌到家了。” 无聊地推了推阮昔的身子,童诗问,“你那位呢,他怎么不露面了?” 哈?露面? 这个时候只要一出面,马上就会被疯狂女人给包围吧。 厉爵修才不会做这么危险的事。 他不露面,也叮嘱了阮昔不要露面,现在只要一出去,马上就会转移了注意力,到时候效果就没这么好了。 “哇,他还想干什么?” 总觉得他好像很神秘似的,童诗哇哇大叫,“看着那群女人在上面痛斥他的薄情,他半夜睡觉不难受吗?” 这个…… 阮昔很虚心,“我晚上问问他?” “哎哎,别了。” 谁不知道厉爵修是个腹黑男,童诗一点也不想得罪他,把最后一点薯片捞出来吃掉,伸了个懒腰,“我才不管这么多闲事,你这个正宫娘娘都不在意,我操那么多心干什么,好啦,我去洗澡了。” 踩过沙发扶手,一蹦一跳地走了。 阮昔摸了摸下巴,看向李沐意继续求教,“我这个样子,像正宫娘娘吗?” “正宫娘娘?我没见过长什么样儿啊。” 要不怎么说,李沐意完全不具备八卦的潜质。 “那你可以想象想象,那个女人像,还是我像?” 指着电视里再度默默含泪的某女,嘴角莫名抽动了一下,李沐意拖着茶杯走掉了,“再看下去,智商也会受影响,你自己一个人看吧。” “啊,沐意,别走啊。” 最后的结果,又只剩了她一个。 每天晚上十点半,准时电话又响起。 阮昔已经洗澡完毕,缩在被窝里看星星,拿了电视先皮笑肉不笑地哼哼,“爵修,忙完了吗?今天忙不忙?” “再忙,只要看到就疲惫顿消了。” 几天不见,情话见长。 耳朵根子酥了一下,电视上的前女友们在眼前跑马灯地闪过,跑来跑去就是不肯停,一不溜神语气里就带了点酸,“实话和我说吧,你以前是不是祸害过很多女人?” “……你看电视了?” 整天窝在家里不看电视干嘛,人都要发霉了好不。 不知道厉爵修是怎么和帝炎打交道的,竟然也没让帝炎放她的假,反正就是装成没事一样不管不问,她又不敢出门,一天到晚在家种蘑菇。 哼哼两声,阮昔没承认也没否认。 低笑两声,仿佛热气薰面。 阮昔的脸不知不觉就红了。 红个鬼!这个男人就是一颗大型的糖衣炮弹,压根就不能相信! “那些女人我从来没见过。” 嘴巴抽抽,阮昔问,“真的?” “真的。” 厉爵修轻笑了两声,很想把她搂在怀里轻薄一记,只不过几天应付着一堆别有居心的义兄和董事,他不想把阮昔搅到里面来,他承诺过的,要给她极致的宠。 这一点,不会变。 “好吧,暂时相信你了。” 长睫一动,阮昔的眉目流转之间,划过晶灿的娇羞神色,只可惜厉爵修是看不到这一点的。 不过,这个语气所带来的酥麻,让他心里蠢蠢欲动。 “你如果看厌了,可以看点别的。” “其实不是我想看,是诗诗她们一天到晚看,我才跟着看一点的。” “是吗?” 低笑了两声不说话,厉爵修慢慢地吐出来一句话,“这个周日,终于可以结束了。” 心里怦然一动,阮昔死死握住了电话。 “结束什么?” “我要把你推到幕前,我的小情人,你准备好了吗?” 挂了电话,阮昔还望着天边的星子发呆,眼睛里看着,心里却反复为着男人的那句话想着,厉爵修只有在特定的时候才会唤她小情人。 小情人……并不是真正的情人。 迷思拨开,其实不是一桩你所我愿的交易罢了。 现在的厉爵修,能够掌握在她手里的有几分? 她竟然抓不住感觉了。 门外,童诗的声音大肆响起,“哇哦,我就是很爱看这种苦情戏了,再来继续看吧。” 头上降下三条黑线,阮昔就知道她肯定不会安份,“臭诗诗,你又偷听我电话!” “哼,反正我爱看嘛,你都抹黑我了,我当然要坚持到底了。” 一堆情话被她听去七七八八,剩下的就是那点见不得人的心计了,阮昔是真是气得要死,把电话扔进了抽屉里,决定出去再和童诗较量较量,让她知道什么叫隐私! 当然,厉爵修的话在她的心里只是一闪而过。 旋律才刚刚开始。 他稳步进行着自己的计划,而自己……瞪着眼前一脸嚣张的某女,阮昔确定自己的首要任务是让她乖乖听话! 厉家的别墅。 波光粼粼的游泳池里,浮动着清澈的水花,厉爵修走到池边,脱光了衣物跳下去,自在地游来游去。 半个小时后,阮昔披着粉红色的小外套,拎着名牌包从车里下来,瘦长高挑的身形立刻吸引过来老胡,他孔武有力的身型一站到阮昔面前,就立刻遮住了大半阳光。 忍住抽搐的嘴角,阮昔不好意思再对着他看。 不好意思地想,她每回看见这个大块头都有种拿指头戳戳的冲动。 薄薄的阳光洒落地面,只听到老胡略微和颜悦色的声音,“阮小姐,厉少正在请你。” “好的。” 答应着,跟着他的步子往里面走去。 阮昔漫看着,目光又不自觉落到了那些玫瑰园上面,身边的老胡跟了他这么多年,多少应该知道厉家主人的怪癖才对,问他应该没错吧。 “你知道厉家为什么有这么多玫瑰园吗?” 老胡头也不回地答,“这是上一代的主人种下的,厉少不让人动,就一直保存下来了。” “是他的父母?” “算是吧。” 两人已经走到了游泳池外面,阮昔面色疑惑,算是吧是一个什么样的回答,是就是,不是就不是,这也能含糊不清的吗?却听到老胡继续说着,“阮小姐,希望你在厉少面前别问这些。” 站定脚步,阮昔明眸忽闪。 “这也是秘密吗?” “算不上秘密。”老胡说,“只不过厉少从来不让人谈这些事情,你能问我我觉得很高兴,以后就不要在厉少面前提了。” “我知道了。” “谢谢你。” 阮昔失笑,“这有什么好谢的。” 不过,看到室外游戏池的时候,她的脸色就有点微微的变化了,老胡走了几步,发现她没有跟上来,“阮小姐?” “哦。” 光答应着,阮昔的脚步还是没什么变化。 “厉……爵修他在游泳?” 老胡讶异,“有什么疑问吗?” “哦,哦,没有。” 就算是龙潭虎穴她也得闯,更不用说只是一个游泳池了……几天没见,不会一进去就给她一个惊喜吧,阮昔对厉爵修的戒备已经到了超强程度,目光紧紧盯着老胡的背。 害得老胡承认着她灼热的视线,浑身不自在,连冷汗都要冒出来了。 “厉少就在里面了,阮小姐可以进去。” 把路让出来,老胡离开。 收拾了一下心情,阮昔迈着小步子走进去了,最近她好像和游泳池很有缘纷,先是在齐凌风那里吃了亏,现在又要看见美男的出浴照,本着不看白不白,白了也不吃亏的原则。 她理直气壮地过去了。 开玩笑,童诗想看还看不着呢。 对于厉爵修而言,只是小意思,而,已! 池边孤零零地摆放着几把晒洋椅,旁边一个佣人也没有,清静得厉害,大片的阳光洒落下来,暖洋洋的十分明媚,阮昔只是泛泛看了一眼在池子里快速游动的人影。 不知出于什么心理,步子放慢,脚声放轻。 平平淡淡地走到了池边,来不及瞥一眼,一阵哗啦啦的水声从面前浇下来,瞬间把她的眼睛给盖成了一道水帘,不知道从哪传来性感的呼吸声,下一秒,纤腰被蛮力给搂住了。 阮昔的呼吸霎时急促起来。 眼睫处,鼻子上全是湿淋淋的水,她的限量版小外套,童诗借她充门面的绝版包包,就这样,被水给浸得湿透。 怎么……怎么会这样。 更可怕的是,腰间的这双大手,好像要把她的腰给掐断了。 无比的用力,勒得她的腰都要断了啊! 张了张嘴,本想漫骂挣扎,一条滑溜的舌头钻了进来,迫不得已把眼睛瞪得巨大,阮昔的脚步一踉跄,整个人都被搂得死紧,本来想把嘴巴给闭上,谁料到他的动作实在太霸道了,唇舌津缠着不肯放松。 “唔……唔……” 松……松开! 满腹的话都被这个男人吃进了肚子里,眼帘的水珠一颗颗滚落下来,阮昔和慢慢看清眼前浑身散着狂放气息的男人,厉爵修正用着比视频里俊帅百倍不止的容光对着她深情款款。 肉麻的视线牢牢锁定动。 让她整个人都动弹不得。 更可怕的是……阮昔发现他是裸身的!啊啊啊啊! 为什么每个男人都有暴露癖,这可是在光天化日之下啊! 她可不是童诗那个小色女啊!可没有这种爱好啊! 唇舌纠缠之间,迷幻的感觉俘虏了她的神智,才会在不知不觉之中被这个男人压到了阳光椅下,怎么会……怎么会回事?陡然瞪大了美眸,阮昔发现这个男人正在不遗余力地剥开她的小衣服。 第78章:湿身诱惑 怎么回事? 刚刚不是沉浸在久后重见的美好感觉里吗?虽然是厉爵修单方面的。 现在怎么会要上演限制级场面了? 阮昔惊阿恐得心都要纠起来了,倒抽了一口凉气,窥到男人已经伸手进到衣里,解开了她的内衣……这种高难度的事情,他怎么会做得这么顺手,要不要逼供他,到底给多少个女人脱过衣服? 虽然衣服湿透了贴在身上不太好,虽然她现在的样子很像上演湿身诱惑。 但这一切都是谁害的? 不都是这个伏身在自己身上的男人,脚软了一下,阮昔颤颤蘶蘶的声音急忙为自己挽回颓势,“等……等一下……” “等?” 不满的钻在她胸口的头茸头探出来,不太满意地道,“我不想等。” 啊哈?真在这里给人看免费的? 事关名誉,阮昔怎能不卖力,“你不觉得这里不太好吗?我们……我们应该挑更好的。” 似笑非笑地瞅了她一眼,厉爵修泛着桃花色泽的眸子淡淡地撇开了,“我以为你很喜欢这种,嗯,野战?” “是谁?是谁毁坏我名誉?” 阮昔张目结舌地反驳,身上的血液冲到头顶,变成了红蕃茄,想推又不敢推,还不是怕这个小心眼的男人会有什么不好的联想,她一身的本事没一招可以拿出来对付他的! “哦,你不是半夜三更,和某个男人在游泳池外上演了一场?真是可惜,我没有亲眼看到。” “轰隆——轰隆——轰隆——” 阮昔的神智被他轰成了碎片,碎成了渣渣,掉了一地。 她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就好像看着心底最隐秘的难堪,一身的血液即刻蜕尽,瞬间有种狠狠揍上去的冲动! 原来他一切都知道! 这个男人好大的本事,把什么事情都看在眼里,却装作若无其事地什么都不说,他在怕什么?还怕自己不肯陪他做这场戏吗? 她阮昔就算再无耻,也不会有此刻的他无耻! “你!这个混蛋!” 伸手欲挥,反而被他死死攥在了手里,阮昔从他的胳膊下脱身而去,硬生生把自己狼狈的身子掠进了游泳池,砸下去的那一刻,跌宕起偌大的水花,瞬间洗掉了她脸颊上的泪珠。 水花翻滚着,清脆动人。 她在里面脱去了衣物,化身美人鱼一般肆意地游动。 随后,游泳池里又坠下了巨大的水花,原来厉爵修在岸上看了她几秒钟,深沉的眸子有流光转动着,薄薄的唇抿成了一条线,随之又扑进了池子里。 瞬间,开始游戏追逐起来。 阮昔跳进泳池,只是为了藏起脸庞上的泪。 她不会让任何人看到她软弱的一面,而厉爵修成功把她的愤怒挑到了极致,只有在极致愤怒的时候,她才不屑用一口嘴去辩白自己,不屑于再说一句话。 没人可以看到她的眼泪。 别以为她怕了这个男人! 只是不想和他计较! 他用这样的方式来侮辱,她同样也不会动摇让他匍匐在自己脚下的决心!她总会有一天,让他跪倒在自己的脚下!明白!女人并不是男人的附属品!他不有资格侮辱任何一个女人! 谁都不能,迫她屈服! 水花荡漾着,白嫩柔软的肢体在湛蓝的池子里美妙绝伦,男人终于把她迫到了池子边上,用昂扬的身躯迫得她的背靠在了滑溜的池边。 湿透的两张脸迫不得以地对望。 阮昔动了动,瞬间又被他逼紧。 火艳红唇只是冷笑地一嗤,随即撇向了一边。 男人没有说话,慢慢地噙上了她的唇,轻轻地含着,慢慢地辗转,和刚刚的狂风暴雨不同,现在的吻是这样和风细雨,缠绵动人,温暖炙热的感觉,只会让人心神迷醉。 忘掉自己身在何方,肆意遨游。 阮昔被他的唇舌推攘着,直至退而可退,不肯张唇。 不肯让他再迫近一分。 可是男人很有耐心,黑沉的目光死死盯着她微闭的眉眼,双手揽住了她的纤背,不让她的背硌到硬壁,宠溺无比地持续地吻她。 吻她……直至吻到天荒地老。 于是,他的火气好像就在这样的气氛里慢慢消退掉了。 他的怪癖,只有这个女人能够亲近,他怎么舍得把她给气跑了……神智慢慢清醒过来,贪恋这样的吻觉得还不够,他想做得更多更多,可是阮昔好像真的被他气坏了。 宁愿闭着眼睛,也不肯睁开看他。 白嫩又浑圆的饱满,隔着一层湿透的小可爱,触到他的胸口,摩挲着引人发痒,离心脏最近的那个位置燃烧起来,厉爵修终于停止蹂躏她的唇,转而挪到了她的鼻梁上,眉眼间,整张脸被他亲了个遍。 两具身体紧紧贴合起来。 阮昔的唇,被他折腾成了红艳艳的颜色。 动人心魂。 “睁开眼,昔昔。” 诱哄地在她边吹了一口气,反而惹得女人眉头皱得更深更深。 如果不是不能,阮昔早就故技重施,一脚踹下去了。 还管它阻力不阻力,她现在只想狠狠重挫这个男人!宫了他! 强烈的愿望在心头发酵着,不管男人怎么诱哄也不肯出声。 “呵呵。” 低笑声在可恶地响着,阮昔的感官无比灵敏地,倏地浑身颤了一下,身上的小可爱被男人慢慢扯掉了,无比可爱的小花蕾出现在他的面前。 厉爵修俯身,吮了上去。 动人的身体颤抖得越来越厉害,她的全身染了一层粉红色的色泽,唇边溢出轻轻的低吟。 陡地,伸出手推了推。 才发现她的动作,厉爵修看着她的眼神。 充满了欲望。 他从来不知道自己会这么容易被她挑动着所有的情绪,陌生的情潮纷至沓来,可是这个女人却不愿意睁开眼睛看看他。 一只手还扶在她的背上,他抽出一只手握住了她的。 沉默过后,阮昔倔强的嘴角终于软化了一些。 她也不知道自己心里在想些什么。 突然,就变得冷怖了下来。 这样的亲热,是不自愿的,违背她心意的。 就算身体的感觉再真实,她也不会开心,只觉得心里压抑得难受。 她本来以为这个男人会不顾她的感受……可是厉爵修停住了动作,一动未动,似乎在等着她的反应。 她会有什么反应? 摸着她簌簌发抖的身子,一向倨傲的男人突然升起了怪异的保护欲,他承诺过会永远把她宠在手心里,现在就不应该这样违背她的意愿,如果不是她的脸上全是水痕,他几乎以为她的脸上那些泪了。 “是我的错。” 话音落下,阮昔不可置信地睁开眼看着他,这个男人竟然会道歉?他竟然会对着自己道歉? “我刚刚是冲动了一点,不应该质疑你的。” 厉爵修继续说着,抚着她湿在额前的头发,“谁都知道这个人居心不良,可我偏偏当真了,如果你真的是那样的女人,我早已经把你沉到池子里溺毙了。”用着平淡无常的嗓音说出这番话来,一动不动地看着怀里人的反应。 满意地在她眼里看到了火气。 阮昔小手一推,“厉爵修!你个混蛋!” 这一声,让男人的唇角弯了起来,令人脸红心跳的粉红魔障笼罩着她,让她动弹不得,挣脱无力,附和地说着,“是啊,我是个混蛋。” “你!你还想说什么?” 阮昔傻眼了,有点摸不清他是怎么了。 不光道歉,还帮着她骂自己,他是不是疯了? “没什么好说的,我不想和你说话。” 不得了了,她需要好好梳理一下自己的心情,然后重要考虑做战计划。 动了动身体,想出去再说。 厉爵修一个手压,就把她给沉下来了,性感的嗓音暗欲动容,“没什么好说的,那是不是应该做些什么了?” “啊!” 没想到他还惦记着这个事,阮昔的脸又红了,尽力把他具有侵略性的身体推开,“我没这个心情,再说了,你光口头道歉可不行,我才不接受。” “这些,我事后会补偿你的。” 飘荡的水波往前动了动,厉爵修的某个位置往她的方向侵过去。 瞬间,让大咧咧的阮昔僵住了。 “你总不能,让我这么上去吧?” “我……我管你!” “你怎么能不管我呢?”笑眯眯地瞅着她,厉爵修把这辈子下流的情话都说遍了,“它很着急很难受,需要你的纾解,也只有你才能让它满意,我只好找你了。” 张目结舌地瞪着,阮昔上到头顶,下到脚趾头都是酥麻的。 不知身在何处。 这个男人,说起肉麻话的时候怎么脸不红心不跳? 他也太不害躁了吧! 现在可是大白天耶!他就一点也不脸红吗? 瞅着她可爱的脸蛋,厉爵修的好心情一路飙涨,一整天的郁闷烟消云散,又往前一荡,“要不然,你就帮帮它吧。” 口干舌躁了起来,阮昔瞪着他,不好意思地挪开眼。 可是,逼近的身体却不容她回避了,整个人都贴在了壁上,再退下去就要被他的身体压住了。 “你……” 缠绵的吻再度袭上来,厉爵修等不了她的点头,迫切地伸手抚到大腿根处。 缓缓摇曳,慢慢诱导。 迷情一缕一缕在两人之间绽放开来,阳光洒遍的露天游泳池里。 许久都传来一阵阵的轻吟声。 一声,又一声。 第79章:最囧最囧最恼羞成怒的事情! 好在厉爵修的低气压太厉害,厉家的佣人保镖都离得老远老远,压根没有人敢靠近,所以阮昔心里一直藏着的惊惧,始终只是她脑补得太厉害了……天生害羞的身体,在露天的环境下,被厉爵修过度的开发。 成了她这一辈子,最囧最囧最恼羞成怒的事情! “不……不要……” 从白天到晚上,他到底有多少力气啊! 破布一般的阮昔伏在太阳椅上,只觉得自己快要变成纸片随风飘走了。 晚饭也没吃,两个人重叠着身体静静地仰望着天空,碎钻般遍布的星子迷人跳入眼帘,厉爵修仰躺着,用毛巾被盖在两个人的身上,慢慢地问,“这个男人是谁?” 阮昔喉咙有点哑,“他没告诉你吗?” “他只告诉了我一句话。” 抬眼瞪他,阮昔知道那不是什么好话。 连厉爵修轻易不会动怒的人,也会怒不可遏,一句简单的挑衅就让他失了态度,这简直不像他了,她回到帝炎之前就把那支手机扔到了垃圾桶里,恐怕这点惹怒了齐凌风。 她低估了这个男人的报复心。 “其实你应该见过他的,这完全是一个误会。” 对着厉爵修的目光,阮昔缩了缩手脚,酥麻的感觉又涌上来了,“一两句话也说不清楚。” “那我不问了。” 厉爵修眼里的决心明明白白的表示,他不会吃这个亏的。 就算挖地三尺,他也会把这个男人给挖出来! 这个话题好危险!阮昔赶紧撤回了目光! 试图转移他的注意力,“你毁了我的衣服,还弄烂了我朋友的包,怎么办?” “我会赔的。” “光赔可不行,还要精神损失费。” 讨要的结果,就是再向童诗报告的时候,顺便可以再给她买两个包了,阮昔对于这笔生意还是很满意的,在她的观念里,没有什么不能妥协的,意料之外齐凌风横插了一脚,办法毒是毒了点,到底试出了厉爵修的一点点情绪出来。 她每每回味着。 就觉得,厉爵修跪在她脚下的那天不远了。 只不过现在嘛……被厉爵修裹着身体抱回房间的时候,阮昔暂时当了一回鸵鸟,一路无视那些想看不敢看的佣人,到了卧室里之后,对着早已经准备好的美食,就更生不起气来了。 她又想起了厉家的美容营养餐。 真是,死死勾住了她的胃,想忘也不能忘。 阮昔换了一身衣服,浅色的毛衣外套,大小倒是挺合适的,对着镜子照了一下,厉爵修一招手,就过去和他一起坐在美食边了。 一边吃着一边问,“你这里为什么会有女人的衣服?” 刚刚老胡拿来的时候,阮昔还以为厉爵修这么快就给她订了衣服过来,穿上身上才发现并不是很适合她的气质。 厉爵修抬眼看了一下,没有说话。 看他的样子,心里咯噔一声,阮昔的味蕾也不是那么发达了,总觉得他不说话是因为完全说不出口,不屑于撒谎,又不想说出实情,可不就是这幅诡异的样子吗? 食不知味地吃了一会儿,阮昔彻底陷在自己的小宇宙,开始回想厉爵修前女友一二三。 一夜,就这么不温不火地过去了。 清晨,阮昔是听到了外面吵吵闹闹才醒来的,一睁开眼睛,旁边的男人早就不见了,知道他这几天都在家里足不出户,阮昔瞪着空荡荡的床边开始磨牙。 不到两天就原型毕露,看来厉爵修还没有全面了解完美情人的定义。 她不介意好好教教他! 穿着睡衣出了门,顺着声音往楼下走,心里慢慢有了模糊的影子,好似听到了女人的嗓音。 厉家里除了她不会出现第二个女人,那么,阮昔终于看到了那个惦着脚开心说话的绝真女孩,雪白色的衣服罩在她的身长,秀发飞舞着,长长的双臂在说话时攥着花园里的摇篮椅,晃荡着。 清脆的笑声传得很远。 这个花园里的情景,好似从来没有吸引过阮昔的注意力。 她的生活轨迹和别人完全不一样,小女生喜欢的东西,对她没有什么吸引力。 现在,她却看到了最适合它的人…… 一个纯洁得像天使的女孩儿。 因为太过关注,倒是忽略掉了她旁边的颀长身影,直到厉爵修的目光意识到之后迎上来,阮昔的唇边拉出了一条僵硬的痕迹……她从来没有看过这个男人眼底有这样柔和惑人的光芒。 实在是太动人了,让她心里隐约不安。 厉爵修吐出两个字,“下来。” 他身旁的小美女迷惑了一下,接着看过来时,恰好,阮昔已经转身离开了窗口,轻巧地下了楼。 “哥哥,你在说谁?” “是一个姐姐。” “姐姐?是琳儿的吗?” 金琳儿迷惑地露出灿然的微笑,拍了拍手,转了个圈,秀发旋转着擦过了厉爵修的脸颊,“我喜欢姐姐,哥哥也喜欢吗?” “哥哥也喜欢。” 对于金琳儿的喜欢,只是一种纯然的好感。 他觉得,她不会讨厌阮昔的。 一切如常,和往日没有什么不一样,阮昔一路走一路想,多少想出了一些什么,自己身上的衣服会是她的吗?要不然怎么解释这一切呢?厉家的安静已经成了惯性。 陡然听到这样灿然的笑声,她才会觉得不同寻常。 “爵修。” 走近他们,阮昔叫了一声。 厉爵修执起了小美女的手,然后,伸到了阮昔的面前,“和姐姐握手,怎么样?” “琳儿……握手。” 学着伸出小指头,纯然天真的脸上掩饰住心里的想法,两颗玻璃珠子似的眸子直直地对着阮昔瞧,略痴略呆地怔怔,“握手,姐姐握手。” “琳儿,你好。” 说实在话,阮昔有一点出乎意料。 短短的计较里,迅速把手伸了出去。 触到柔软的掌心,迅速看了一眼厉爵修,他根本没有看过来,一心一意只有金琳儿的身上,伸手替她摸顺了吹乱的长发,淡淡地问,“喜欢姐姐吗?” “喜……喜欢。” 金琳儿道。 阮昔仿佛明白了些什么,不过,她什么也没有说。 看着他俩一对一答,说了大约十分钟,然后一个清秀文雅的女人走过来把金琳儿带走了,临走前看了阮昔一眼,微笑的脸上满是客气,“琳儿不太喜欢生人,我先带她去写写字。” 厉爵修说,“麻烦你了。” “不麻烦的,厉先生客气了。” 女人点点头,“那我先走了。” 阮昔还没有问这个女孩子的名字,只听她一直叫厉爵修哥哥,转头看向他,“我怎么从来没有听说你有一个妹妹?” 就算李沐意也查不到的秘辛,竟然在今天被她知悉了。 如果她拿着这个消息,估计可以卖一个绝顶高价吧。 厉爵修的身世…… 她从来没有想过,这里面会有什么秘密。 “她叫金琳儿。”厉爵修恢复了原来的面容,“我没让她和我一个姓,而且,她以前受过刺激,心智不是很好。” 阮昔为这个女孩子感到可惜。 这么好的家世,长得又这么漂亮,却不能和正常人一样生活。 “她不住这里吗?”阮昔不知道他把金琳儿接回来有什么用意,“我以前从来没有见过她。” “她一年有一半的时间住在外国,回来的时间很短。” 听闻,阮昔默默住了口。 厉家秘密那么多,并不一定每一个都要告诉她,彼此之间的关系还不到那么亲密,她知道的越多,越有种泥裹拖身的深陷感,微仰了头,看着厉爵修飘远的视线,阮昔霎时知道传闻有误。 她好像第一次认识他。 第一次认真看清他。 原来,厉爵修的血并不是冷的,他会对着唯一的妹妹这样温柔。 吃饭的时候,长桌上的两个人变成了四个。 不过安静程度还不如两个人的。 金琳儿的视线总是放在自己哥哥的身上,她的那个家庭教师也挺奇怪,表面上看起来温柔娴熟,可是笑起来却是那么客气生疏,阮昔问了她几句琳儿的事情,都被她不咸不淡地挡了回来,于是,她就不问了。 这不,饭桌上也只顾着琳儿,根本无暇看她。 阮昔也不是这么小气的人,只不过,饭桌上总共才四个人,一个看着厉爵修,一个看着金琳儿,就只剩下厉爵修和她自己了。 从头到尾,在她心里冷酷薄情的男人,亲自为心爱的妹妹剥虾剥壳,轻声细语,眼眸含温。 这种对比差异…… 埋头吃饭,旁边的佣人过来问她,“阮小姐,你上次很喜欢的红豆汤已经做好,需要给您端上来吗?” 摆了摆手,阮昔示意不用了。 她可不想被优待,还是让她安安静静把这顿饭用完吧。 因为,她不确定自己还能不能呆下去。 把午后时间都让给那位兄妹,阮昔回到房间里打开了电话,转线接到李沐意的分机上,顺便还捎带上了童诗,嘟嘟了几声,内线接通了,李沐意那边的声音有点沙哑,应该又是熬夜的后遗症。 阮昔心疼地,“泡点梨水喝喝,熬夜最怕上火了,你嗓子又不太好。” 李沐意笑她多操心,“怎么了,才回去一晚上就要摇控指挥了?” 轻哼了一声,阮昔满脑子都是厉家的事情,总觉得哪里不对劲,语气放得极低极低,“你以前不是查到厉爵修的底吗?怎么没查出来他有个妹妹?” 第80章:火只是我手中玩物 童诗好似还在沉睡中,哼哼唧唧地低笑,“什么妹妹,不会是情妹妹吧?” 听罢,阮昔心里一动,“他们确实不同姓。” “不同姓哪能叫妹妹,表妹?堂妹?”童诗继续闷笑。“昔昔,你别被这个男人骗了,他过往的情人那么多~” 李沐意出声,语气带了那么点不确定,“你说真的?厉爵修在厉家是独子啊,他的父母在多年前搭乘飞机出了车祸,后来由他一人独挑大梁,将声势渐微的风行集团重新壮大起来,如果她有个妹妹,那……” “而且已经十五岁了。” 阮昔转动着眼珠子问,“厉氏夫妻什么时候遇难的?” “十年前。” 这个话题无端着透着沉重,爱闹事的童诗总算不有插口,对于故去人的总存留着几分尊重,过了一会儿,阮昔才继续道,“她叫金琳儿,厉爵修说不想让她和自己同姓,我就不太懂了,既然是妹妹为什么特地改姓?” “我去查查。” 过去的资料大部分被销毁掉了,李沐意也只能尽力去搜查。 不过,她要叮嘱一句,“你不要入戏太深了,昔昔,你在玩火。” “火只是我手中玩物。” 童诗的脸庞压在枕头里,留下了印迹,她陡然仰起脸开口,“别引火烧身就行了,想做什么就去做吧。” 另外两人一时陷入了沉默。 挂断了线,童诗起身,打开窗子看向外面的天迹,昏昏沉沉的头脑慢慢为这浮云天空清醒过来,突然很有购物的欲望,从抽屉里把剩的几张信用卡拿出来,对着里面的余额绽开了笑颜。 如果让阮昔知道,她用这一把卡把齐凌风的消息卖了。 一定会摇着她的脖子狂吼吧! 好在,阮昔迟早会狠狠虐回去的,所以她就心安理得收下了。 就当是精神损失费了! 她不知道,她挂线后,阮昔和李沐意的话题走向超出了她的预料,“你有没觉得,童诗今天的反应不太对劲,她居然没问昨天借我的包包怎么样了?” 迅速抓到了话题的中心点,李沐意失笑地问,“你不会是把她的包包给弄坏了吧。” “呃,那怎么可能。” 阮昔马上否认,“我只是觉得奇怪而已。” 重点是,奇怪两个字。 “好吧,反正是你们的事情,我不管。” 要不然,这两人愈发觉得她像老妈子了……李沐意还是留点清静给自己吧。 傍晚时分,真正的问题出来了,阮昔窝在娱乐室里呆了一下午,想干什么干什么,想睡觉就睡觉,想泡茶就泡茶,想玩游戏就玩游戏,晚餐才被佣人请了出去,然后发现自己的座位被挪到了边角上。 明明只有四个人的饭桌,她的位子竟然会被挪到那么遥远的边角去,她是不是应该抱怨桌子太长的缘固……这还算了,无视他们三个众星拱月,阮昔微微含笑地坐下。 似乎一直漫不经心的金琳儿,陡然看向自己。 目光里含着单纯的怪异,还有种不知世事的天真,“姐姐,你为什么穿我的衣服?” 闷了一口老血,阮昔瞬间有种现场扒衣的冲动,灼灼目光像利箭刺向了那个事不关已的男人,如果不是他这么纵容,自己哪能沦落到如此惨境,要不要反击,要不要对着这个天真小美女表现她邪恶的一面? 没等她想好呢。 笑容娴雅的徐婕缓缓地拿手扶住了琳儿的肩上,语声亲切,“琳儿,不能这么和姐姐说话,知道吗?” “为什么?姐姐是穿我的衣服啊?” “琳儿,姐姐是借穿的,马上会还给你的。” 继续说着,徐婕把筷子递到了她的手里,“要别人的东西都要还的,这才是好孩子,知道吗?姐姐肯定也知道这一点的,所以过后会还给你的。” “如果姐姐需要,就给她吧。” 金琳儿大方的表示,“我衣服很多呢,穿都穿不完。” 听罢,徐婕笑容依然地看向阮昔。 “不好意思,琳儿就是这幅直脾气。” “不会,我就是喜欢她像个孩子一样。” 阮昔接言,“透着天真,没有大人污秽的心。” 笑着,家庭教师徐婕的脸色不大好了,但还是带了笑回,“是啊,她一直都是这个样子,几年了,一直这样天真无邪。” 顿时没有了胃口,阮昔一声不吭地离了座。 背后,厉爵修的目光久久落在她的身上。 她才不在乎。 利落地掠出了门外,随便找管家要了一辆车子的钥匙,把车从车库倒了出来,离弦一样飞奔出去,瞬间,冲进深夜的迷离里,失去了踪影。 管家本来以为她有事外出,看到这个速度不免心惊。 餐桌上,并没有因为阮昔的离去有什么反应。 金琳儿筷子用得一直不好,正在用着筷子学着夹玉米粒,旁边的家庭教师慢慢地教她,这时,管家心神不定地冲进来时,还显得很意外。 “厉少,阮小姐拿了车钥匙。” “嗯。” 坐在首位,厉爵修点了点头,“我知道。” “可……可是阮小姐开车的速度很快。” “她一向很快。” 管家无话可说,隐约看出厉少心情不太好,于是只好讪讪地退下了。 成功夹了几颗,金琳儿笑得很开心,向哥哥献宝,“哥哥你看,我会用了,是不是,很好夹的。” “嗯,琳儿很聪明。” 夜幕沉沉,兰基博尼在蜿蜒的山道里好像一道魅影。 速度惊人。 阮昔操控着方向盘,打开了车窗,凭着惊狂的风掠过她的漆发,明眸动人的目光,死死盯着前方不肯放松,她有心里有满腹的疑问和郁气,却没有办法释放出来,脑海里时时浮现厉爵修的眼神。 脚下很稳,她的目光陡然落到两侧的树影,才缓缓放松了心情,松懈了紧绷的情绪,这样极速的飙车,会让她有种在飞舞的错觉,接踵而至的快感掠夺着她的心,呼吸都急促了起来。 急速转动着方向盘,一个转弯一个下坡,速度暂缓又飞弛而去。 好似在任务时急促地逃离敌人的追捕,她一个人操纵着车子,快要把车开到天上去,不管不顾,一路闪避着迎面而来的阻截,唇边笑容更艳更张狂,一个人就可以在众多追捕中从容而去! 漂亮的小脸,修长细密的手指紧紧握着,她的灵魂都快要出窍般快活。 只不过,山路总有到头的那一刻……兰基博尼到了路面之后,就不能再这样飞速了,顿时觉得索然无味,把车子开到了一个转角,掠了掠凌乱的黑发,她踏进了一家夜吧。 踩着音乐走进去,喧嚣的笑声振耳欲聋,好像马上就要把她的耳聋给破了。 许多人的目光迎来,纷纷带着惊艳。 阮昔不看不理,径直坐到了吧台,漂亮的手指伸了两个。 酒保给她推来了两杯烈酒,顺便附送了一杯彩虹酒。 豆蔻指甲指向漂亮的酒杯,迷人惊艳的女人歪着头看他,“这是什么?” 酒保回,“送你的,心灵之杯。” “好酸。” 浅啜了一口,阮昔差点把杯子给扔了。 “这算什么酒,调错了吧?” “没错。” 给别人递了一杯,酒保回头笑,“你现在心情很合适。” 到哪都不顺心,阮昔才不会承认她心里的感觉是酸,酸?她有什么好酸的?金琳儿是厉爵修的妹妹,他视若珍宝的妹妹,自己这个假情人冒牌货染色不能比了,哪能比啊。 人家是心尖上的人,自己是脚下的泥。 把彩虹酒扔一边,阮昔握过烈酒灌了一口,呛喉的感觉死死攫住了她的喉管,瞬间只有欲生欲死的痛楚感,她捂着胸口僵了半响,吧台上无生无息又推过来了一杯。 透明的酒。 “是水。”酒保说,“你明明喝不了,为什么还要喝?” “谁说我喝不了?” 她和齐凌风拼酒的时候,可是一点也没输。 烈酒嘛,喝喝也就习惯了。 最看不惯那些没滋没味的酒了,她的酒量一向不错,可是却不想把时间浪费在这种酒身上,仰起头,又灌了一口。 “你心情不好?”酒保问。 “谁说不好,好得很。” 好得很,还会来酒吧买醉?对于她死要面子的行为,酒保已经不知道说什么了,“有什么事都可以慢慢想,一旦你想得慢,就什么事都不是事了。” “你的禅机我听不懂啊。” 阮昔仰头看他,唇畔含笑,“你什么时候变成心灵大师了?” “就在刚刚,看到你之后。” 酒保笑,“好久没看见你了,怎么,最近过得怎么样?” “不好不坏吧。” “是吗?” 酒保擦拭着手里的瓶子,英俊的脸上现出坏笑,“你不来,酒吧里都寂寞不少,好多常客都不来了,应该都是冲着你来的。” “那你们老板应该给我发工资啊。” 阮昔可是一点也不客气,“我给你们带来了客源,就不应该表示点什么吗?” “不是给你赠了一杯心灵之杯吗?” “这算是什么?” 酸得没法下口,阮昔动了动身子,许多男人的视线都粘在她的身上,随之一颤,窈窕动人的身姿一袭黑发覆在背后,侧廓美好得让人心动,两只长腿肆意交叠着,紧紧地缚在一起。 而她本尊却没有任何感觉。 和厉爵修在一起呆久了,引以为傲的吸引力大打折扣。 第81章:心已经绕成了死结 她已经不觉得,自己的美貌无所不能了。 不管怎么样,厉爵修还是对她的信心起了反效果,酒保去忙活别的客人了,她一个人坐在吧台浅啜自饮,慢慢地,发现那彩虹酒也有了那么点滋味,因为喝到最后,酸涩会变成淡淡的苦。 苦是最能让人清醒的味道了。 不光舌头上的味蕾会警醒,连身上其它的知觉也会变得格外敏感。 对着东南方向的某个垂涎男性抛了个凌厉的眼刀,阮昔用手撑着侧颊,淡淡地笑了笑,把自己的神情都倒映在光滑的吧台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她对这种游戏失去了兴趣。 纵使可以吸引千万人,不是那一个。 就没有意义。 她的心已经绕成了死结,独独栓在厉爵修的身上。 忽冷忽热的若即若离,快要把那根绳索给扯断了。 她仿佛现在才开始发觉,用美貌带来的优势,反而不是那么重要了……能够吸引住的那些男人,都是以色欲为主,这世上总有一些男人不看表相,独独只倾心于内里的。 厉爵修……他可真是一个混蛋! 打破了她引以为傲的自信,还把她的心踩在地上碎成了渣。 如果她知道,这一切的冷淡和怀疑都是因为死党童诗出卖的结果,一定会气得吐血……早在清晨,厉爵修就用无比优厚的条件买通了童诗,知道了原来那个男人的真实身份是齐家太子……这样还好。 只是因为意外而造成的结果,厉爵修相信阮昔绝对不会和他有什么纠缠,这样就算了。 ……不妙的就是,童诗又补了一堆齐太子如何对阮昔死缠烂打的阵势。 死活不撒手的热烈情爱…… 厉爵修波澜不惊的心瞬间又沸腾了! 只听到童诗似乎辩解又似乎煸风点火的声音在耳边说个不停,“其实昔昔讨厌死他了,可他就是死活追着不放啊,昔昔去哪里,他也要跟着去哪里,像个粘皮糖,甩也甩不掉!” “其实都是他自做多情啊,这年头怎么会这么无耻的男人,厉老大你说是吧?” 许久,厉爵修才迸出了一个字。 “嗯。” 这一声,是多么不情愿,又是多么气急攻心啊,仿佛看到他脸上的怒容,手背上的青筋直跳,通完电话后,童诗抱着被子在床上狂笑! 让这两个见鬼的男人去窝里斗吧,她不费吹灰之力就报了仇,哇卡卡! 却不知,把阮昔又陷入了尴尬的境地! 虽然如此,还是有些男人喜欢烈火美人,不识相地过来搭讪。 婉拒了几个成熟男士之后,阮昔也不胜其扰地用手盖住了脸,酒保又无聊地踱过来了,“就算你用水盖住脸,他们也会忍不住过来的。” 原因是,美人盖了脸还是美人。 不会应该盖住脸忽视一身的娇艳。 阮昔抬头瞪她,惊得他骇笑,连忙摆手。 “你喝你喝,我不打扰你了。” 真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喜欢这里的夜吧,这里的夜吧里居然有一个多嘴多舌的酒保,想要清静就不应该来这里的,可是太安静了,她怕自己会更不适应。 台上的瘦高美女抱着吉他开始唱歌,悠悠的风韵,染醉了一群寂寞的人。 看着台上被光晕罩住的女人,阮昔听得入神,冷不防被杂声打断,心里涌出不悦,向着声音来源的方向看过去。 黑暗角落里坐着几个似模似样的男士,桌上横七竖八摆了一堆的酒瓶和果盘,在座的还两个漂亮的女生,看脸很小,像是高中生之类的,穿着成人的衣服化着成人的妆,吵闹声就是从他们挣执开始的。 没过一会儿,果然开始拉扯。 连服务生过去调解也不成功,几个男人气势汹汹地攥着两个女生出去了。 只要出了酒吧,连酒吧的老板也无可奈何。 他们这股子蛮横的气势,很像是醉酒闹事,借着酒醉撒疯,还让别人对他们无可奈何。 从情形上看,两个女生也是和他们认识的,服务生也没办法,任由他们走了。 收回了帐,阮昔把服务生叫住了。 “他们在吵什么?” 服务生停下来,脸色不忿地答,“还不是仗着财大气粗,想拉她们去开房。” 酒保看了她一眼,“你不要多事。” 好像知道她会抱打不平似的,阮昔媚笑,趴在吧台上瞅着他眼睛一眨一眨,“你怎么这么注意我,是不是对我有意思啊?” 一声不吭,酒保的脸红了。 转过身去,再也不理她。 “好了,别生气了。” 阮昔有点醉意了,借着脸红心热的逗他,“和你开个玩笑,知道你为我好,不过……你也太看得起我了,我才没这么多事呢。” 说完,留了钱就走了。 夜吧的一条街都是惯于夜生活的男男女女,衣着暴露,妆容妖艳,空气里飘浮着香水味的芬芳,流行音乐声不断,充斥着耳朵里,如同云彩上飘飘浮浮。 阮昔才走出夜吧,就觉得整个人都清醒了过来。 漫目四望。 蹲在角落里的几个人迎上来,她弯唇一笑,勾了勾手指。 面色猥琐的男性就眼巴巴地靠过来了,“小美人,跟哥哥去玩玩?” “跟着我吧,哥哥保证让你欲生欲死!” 垂涎的目光打量着她漂亮的曲线,女人味十足的娇颜散发着迷人的魅力,却见到阮昔冰冷一笑,“我问,刚刚那几个女人搂着小女生去哪了?” “什么?小美人说的我怎么听不懂?” 脏手揽过来要搂阮昔的腰,她一个避身,禁锢住他的胳膊反手一折,“相信不相信,我会扭断你的胳膊。” 身形利落,阮昔只是动了动几个指头,就让几个混混灰头土脸折了一地。 阮昔觉得他们太脏了,连碰都不想碰一下。 一脚踩上某个人的脸,“还想再试试吗?” “不不……不试了。” 某个混混屁股被踹了一脚贴在墙上,吃了一肚子灰,回头献媚,“你说的是不是那几个男人,刚刚出来的,我看到了,他们拦了车走的。” “哦,记得住车牌号码吗?” “不,这个哪记得,不过我有印象。” 被踩着脸的混混笑得一脸难看,“我知道,听到他们说君悦宾馆来着。” “算你们识相。” 收拾了一下衣衫,被夜风吹凉的小脸红色渐渐消退,阮昔就带着这样迷人的笑容走远了,“下次再来和你们玩玩。” 留下几个混混都一脸痴迷地盯着她。 许久,连影子都看不到了。 才纷纷咒骂起来! 阮昔坐上了车子,一路驶到君悦宾馆,用了一下甜美的笑容,佯装是一伙的,顺利得到了有用的讯息,轻扭着腰,漫步走进了电梯,一进电梯,脸上的笑容就冰冷了。 看了看保养得宜的十根指甲,不知道什么时候断了一根,刚刚在教训混混的时候又断了一根。 今天恐怕,按人头来算的话,剩下的八根都不保了。 不过,她心情正欠佳,替天行道这种事就顺便拿来练手了。 踩着地毯铺成走廊,门牌的数字一路找过去,静悄悄的走廊里一点声响都听不到,她慢慢走着,拿出电话拨打了这里的热线,准备无误地接到了那群男人的房间。 “喂,先生,需要特别服务吗?” “不用了!” 粗声粗气地挂断,阮昔看着电话,唇边一冷。 五六个男人对着两个女人,会不会太饥渴了……敲了敲门,里面传来恶狠狠的声音,喘着粗气,“是谁?有什么事?” “哦,我是客房服务的。” 把自己的嗓子变得十分正经,水漾的眸子里绽放惊人的光芒,“请说你们叫了客房服务。” 随着的抱怨的声音响起,门应声而开,这时,阮昔伸出了长腿。 “砰”地一声,踢中了男人的肚子。 混乱很快就过去,阮昔走到床边伸手抽了被子,盖住了床上裸身的少女,然后走到浴室里,把另一个少女裹着扶了出来,语声绵绵,“说吧,想怎么报仇?” 角落柜子边上,五六个被毛巾堵住嘴马,绳索捆住的男人双目赤光,惊惧地瞪着那个动作优柔的美女。 两个少女,清醒一点地仍然在抽搐,另一个在轻声啜泣。 没有一个人说话。 看来是被吓坏了啊。 阮昔摸了摸她们的头发,像缎子一样,浓妆洗去之后,露出天青一样的纯洁脸庞。 一瞬间让她想到了同是少女的金琳儿。 她们真像。 “不如,就把他们的舌头割掉算了。” 剧烈的挣扎声陡然响起,呜呜地可惜什么话也说不出来,阮昔觉得他们实在是太吵了,说话声又很烦,略微醉意的脸庞散发着天真的笑脸,不异于修罗的残忍决绝。 “反正,只是没有了舌头也没什么损失。” 抚着两个少女的肩,她继续说,“还帮你们出了一口气。” “不……不行。” 略微清醒镇定的那个少女抽噎着道,“他……他们知道我们在这里读书,他们会报复的,到时候怎……怎么办呢?” 眸光一闪,阮昔冷笑,“他们不敢。” “可……可是我怕。” 另一个少女也蜷成了一团,扯着她的衣服下摆,“算了吧,放他们走吧。” “我可没这么大度。” 突然觉得,一切都无所谓了。 以往的血腥感,渐渐消逝。 阮昔看着天真无邪的少女,不想污了她们的眼睛,她在这个年纪的时候已经学会了杀戮,而这两个少女却是世事不知的样子,这一幕将会在她们的心里留下长久的印迹。 第82章:两片唇,挨到了一起。 她确实不想太轻易放过这堆恶心的男人。 找人把她们护送回去。 阮昔站在门口,再度回头看向他们。 笑得很艳很轻狂。 男人们齐齐打了个寒颤,正式确实她的眼里的寒光,是真正的残忍,可是来不及了,一个麻袋口朝他们套了过来,接下来什么也看不到了。 半夜里,阮昔无所事事地开着车在市里游荡。 不知道为什么开到了市中心,看到了那块巨大的电子屏幕,正在播着新一轮的厉爵修前女友衷情诉苦大会,这几期出得太频繁,观众有了审美疲惫,新的一期有了一个很大的噱头,所谓和神秘女伴长得极其相似。 阮昔遥遥望去,心里涌出了极度的好奇。 脸色怪异……和她长得很像? 果然,短暂的广告之后,电视台推出了据说和她长得极其相识的一个女人,她穿着剪裁简单大方的小礼服,发丝轻柔地垂落肩上,眉目清晰如画,双腿细白而修长,坐在沙发椅上并拢得很整齐。 主持人叫她罗玫。 “请问,你和风行集团的总裁厉爵修是何时认识的?” “在一个黄昏的晚上。” 罗玫楚楚可怜的眸子望向主持人,忽略掉她眼里的八卦为难万分地说着,“其实,我一直在犹豫着要不要把这件事说出来,为此,我想了很久。” 主持人连忙开口,“这是公众想知道的事情,你说出来也是一种对大众的负责,因为最近以来,有许多女人都坦承和曾经和厉少有过短暂暧昧的情事,但是厉少从来没有承认过,所以我想,你……” “我都明白的。” 眼里突然有了亮光,罗玫微笑,“别人都劝我来,是我自己很犹豫,毕竟这么美好的事情放在心里就好,说出来就失去了一种感觉。” 主持人星星眼,“光是听你这么说,我整个人都醉了。” 阮昔随人群一起站在广场上,怀疑自己是抽风了,入魔了,才会迫不及待地想听她到底说些什么,半个小时后,访问终于告了一个段落,阮昔终于明白这么多收视率是从哪里来的了。 真是太假了! 她更无聊,居然会跟着一起看一起听。 扯了扯嘴角,阮昔随着人群散开,走到露天卖场买了一杯饮品喝,草莓奶昔,传说中甜美的味道,她只觉得太甜了,回去之后发现自己停在原地的车子不见了。 空荡荡的原地里,连个痕迹也没有。 不显眼的车子在旁边停着,独独只有兰基博尼不见了…… 手里的东西掉到地上,阮昔失措地张大了嘴巴……厉爵修不会这么小气,找她赔车吧…… 下一秒,刺目的光线朝着她的人打了过来。 令人心醉神迷的男人倚靠在流畅线条的车身,斜靠着,长腿伸出,闲闲地噙着一抹微笑对她伸手,“我的小情人,过来。” 厉爵修化身为完美情人,赫然出现在了公众场所。 许多人转头过来,吃惊地露出了骇人的神情,不可思议地盯着他猛瞧。 瓮蚊声渐渐扩大,爆响出来。 “那个男人!那个男人!” “啊,他是厉少,传闻中的厉少啊!” “怎么会啊,他在伸手啊,哇哦,我要疯了疯了!” “天啦,我竟然看到真人了,比电视上更帅啊!” 在一群人,特别是女性居多的人疯涌过去时,以着狂热粉丝崇拜着超级巨星的态度追捧时,厉爵修趁着这个空档,行云流水地把自己的小情人掠到了怀里,钻进了车子绝尘而去。 瞬间,碎了一地的少女心。 赫然发现,他怀里的抱着的是一个女人……那个传说中的遍寻不得,承载着数千万人嫉妒目光的神秘女伴。 无法接受事实般地就地崩溃。 今夜,注定是一个不平夜。 被抢上车,阮昔还有点晕晕乎乎,直至车子飞速疾奔时,才后知后觉地夺方向盘,“你开得太快了,这里是市区。” 一只手淡定地把她的手握住了,厉爵修的眸光里,深情款款,“不用担心,会有人替我们开道的。” 开……开道? 阮昔抖得风中零乱。 这个邪恶腹黑的男人到底准备干嘛? 公然出现在人多的场合还不算,竟然亲自开车载她?她绝不会承认他刚刚抢人的动作很帅很帅,差点闪瞎了她的眼! 果然,不管厉爵修的车开到哪里,都会是一片平坦大道。 明明是市区里最繁华的一条街,陡然间好像死寂了似的,现在的时间快到午夜时分,阮昔就这么傻眼地看站他当着许多人的面,开着豪车在市区里绕了一圈又一圈。 她想问,这是在干嘛? 不知不觉,有许多车跟在他们后面,扛着摄像头的记者钻出车外,上演生死时速,一面闪光灯啪啪地直拍,阮昔探出头几眼,又被吓了回来,赶紧把车窗拉上了。 听到某人的轻笑。 漂亮修长的手稳稳地放在方向盘,目不转睛地盯着前方,还居然有闲心调侃她,“感觉怎么样?” “感觉个头!” 心慌慌地,都要快从胸脯里跳出来了。 她恨不能摇晃着这个男人头,问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他不是和妹妹在上演兄妹情深吗?还有空大半夜的出来这么招摇? 关键是!他是风行集团的总裁! 不是油头粉面的公子哥啊!这么招摇的事情哪一点像他了? “不觉得很好吗?” 不太满意她的回答,厉爵修伸手摸了摸她的小脸。 被阮昔一耙手给弄了回来,尖声叫道,“转弯看路!” “呵呵,没事的。” 厉爵修淡然微笑,薄唇的色泽泛着诱人亲吻的魅力,“而且,就算出事了,我们不是在一起吗?” 阮昔听得心麻麻,“我可不想和你一起灭亡。” 笑了笑,厉爵修没有再说话。 等那些人照得差不多了,在油快耗尺之前把车子开到了山上,美丽的夜景在天窗打开后徐徐展开,阮昔索性放松下来,靠坐在坐椅上仰望天窗,“美吗?” “嗯哼。” 阮昔扁着嘴挤了两个字,不回答。 其实,她已经被这片美景掳获住了心迷。 突然有种,特别静谧特别安宁的感觉。 但她也知道,厉爵修每做一件事都是有目的,绝不会随便做一个件无聊不相关的事情,直到他放下了方向盘,倾身吻过来的时候,阮昔还沉醉在那片梦里。 非常自然地,扶上了他的肩。 两片唇,挨到了一起。 罢了罢了,就当是奖励他最终没有把车子开到同归于尽的份上,阮昔就暂时让他得逞好了。 这一次的吻,时间很长很长。 也是他们之间,最纯情又温馨的一个吻了。 闭上了眸睫,阮昔的手缓缓抱住了这个男人,想象着倾身于沉醉天空的最后场景,满心满意唇舌交缠带来的心醉滋味。 “昔昔。” 手下紧拥的身体急聚蓄着无比的高热,仿佛下一秒就会让两个人焚烧殆尽,阮昔抬眸看他,心里有了安心的滋味。 第二天,所有的报纸版面都登载了风行集团总裁厉爵修搂拥怀里爱人豪车激吻的新闻,与此同时,厉爵修的人气也居高不下,阮昔一度成了为了T市最受人羡慕的女人。 这次,她的侧颜,完全无缺地出现在了报纸面上。 微眯的美眸,带着从未出现在迷离。 厉少拥搂得紧紧地,目光视若珍宝,引得无数扼腕的女人潸然泪下,以往的前女友绯闻痴情都在这一刻化为了灰烬,有什么比得上此刻被他搂在怀里的女人这样幸福。 只要被他看一眼,只一眼。 灵魂都会撞击成为碎片……再不复存在。 即便,死也值得。 绝顶男色带来的盛况是空前的,风行集团的员工都为此振奋八卦了一把,如果不是被下了禁口令,他们很想振臂狂呼,这个女人就是咱们曾经的阮秘书啊! 他们可是亲眼见过亲眼窥到了暧昧啊!可惜都被阮秘书的离职斩断了啊! 早知道会爆出这一天,说什么也留点照片做纪念啊! 为此,风行的股市一度被推为新高。 飙得人心血压高升,差点断了几个人的生命。 阮昔的血压不高,不过她的低压偏低……低得离了谱,瞪着超级大版的海报版报纸,她有种心脏要停摆的错觉,瞬间不会动了,前方某人正在慢慢品着咖啡,手里翻着最无趣最聊的财经杂志。 就算是财经杂志,也有小小的版面是豪车激吻。 脸,慢慢地红了。 脸,慢慢地紫了。 脸,慢慢地恢复了平常。 阮昔异常淡定了换了一份报纸继续看,虽然新闻是同一则,照片是一张,但是每家的切入方式还是不一样的,她也可以看到许许多多的视角,尽可能阐述着她和厉爵修之间的各种奸情。 好像在看梦幻版一样…… 她也希望像报纸上所说的,把这个男人吃得死死的…… 奈何,抬眼。 饮了一口,厉爵修抽空隙抬头看她,“你的脸为什么这么奇怪?” “我……我在想为什么他们都说是我俘虏了你?” 为此,阮昔百思不得其解,她一个无名小卒,人家可是风行的总裁啊总裁! “很简单,你能得到我的宠,那一定是用了不同寻常的手段。” “啊呸!” 阮昔恨不得吐他一口,可惜手旁没有咖啡。 “女孩子,不要这么粗鲁。”微微一笑,厉爵修非常淡定地道,“以后露面的机会还很多,你不会想让记者拍到这些的吧?” 第83章:信誓旦旦的夺心计划 越说越火,阮昔把报纸全部收搂起来丢给了佣人,“给我烧掉,我一张也不想看见。” 可是,厉爵修总爱和她唱反调,“把最大的那一张留下,我要做个纪念。” 差点喷出一口老血。 阮昔起身,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 “提醒你一句,外面现在很多记者。” 不得已地,脚步停下,阮昔回头看向那个始作俑主,恨得直咬牙,“尘世里最清新的一抹初阳,世上存留的最后一个大众情人,无数女人心目中的性幻想对象,无数个家庭妇女为之发狂的优秀男人……” 闷咳了一声,厉爵修被这些肉麻的词汇刺激得全身发颤,抬手掩掉嘴边的笑意。 镇定地看着她,“你可以从后门出去,不过那里还是有很多记者,以你的身手不足为惧。” “很好。” 阮昔彻底打消了欲望,又回去坐着,“你现在可以说说,你下一步打算做什么?” 终于把手上的杂志放下,厉爵修无辜地摊了摊手,“还用我做什么吗?” 是啊,事情已经顺势发展。 就算什么都不做,也会顺着厉爵修意料之中的发展下去,公众的热情是沸腾的,不理智的,现在应该不会有人不相信厉爵修是一个苦行僧了吧,这么大的醉吻还登在报纸上呢。 再没有人能掀出他的过去。 爱无能。 阮昔垂下长睫,想到这个词。 这是厉爵修自己说出来的,他在当初肯定已经预料到了这一天,一步步进行计划着,利用她的身份来做一个完美的谢幕,只不过,他的计划已经进行了一半。 她信誓旦旦的夺心计划。 好像,被他的表情迷惑住冻结了。 佣人端了一杯饮品放在她面前,“阮小姐,请喝吧。” 阮昔点点头,“谢谢。” 这时,她想到了今天一直没有露面的金琳儿和她的家庭教师,“琳儿怎么没有下来?” “我让徐老师带她去外面看画展。” “躲避风头?” 厉爵修看了她一眼,淡淡道,“这是早就约定好的,琳儿的生活很单调,我不希望她被困在一个地方,身边只有我们这些人,适当接触人群有好处。” “真的吗?” “不是。” 想不到,厉爵修也学会了会玩笑,“我把画展的闲人清空了。” 宾果!阮昔撇撇嘴,心想我就知道。 “真是大手笔,有钱人。” 她绝对不是酸他,只是有感而发而已。 “好像,你一直没给我应得的报酬吧。” “你想要什么?” 扬起眉,厉爵修体会着这难得的午后时光,漫不经心地任着光影在他身上掠过,“事先声明,太难办到的事情就不答应了。” “还没说呢就讲条件啊。”实在是太没诚意了。 阮昔想到了童诗曾说过的,只要是恋人,只要是生死与共的恋人,只要是彼此惺惺相依的恋人,都会做的一件事,虽然她和这个男人是假恋人,但生死与共还是有过的吧。 “你说吧。” “陪我去看北极光。” 有人说,北极光是地球外缘燃烧的大火,有人说,它是夕阳西沉后,天际映射出来的光芒,还有人说,它是极圈的冰雪在白天吸收储存阳光之后,夜晚释放出来的一种能量。 在童诗的心里,北极光是一种唯美的浪漫。 就算被冻得手僵脚僵,她还是很想去看。 在阮昔的心里,北极光只是衡量厉爵修心里价值的一杆秤。 秤的这一头,是阮昔所付出的,秤的另一头,是他所以予的感情。 这样的对等…… 许久之后,厉爵修才点头,“如果你想去,我陪你去,但不是现在。” “不是现在是什么时候?” 以为他想赖,阮昔对男人的承诺最没信心了,恨不得趴到他的身上去追问,对着她赤果果的眼神,厉爵修安抚似地语气慢慢道,“琳儿住在这里我暂时走不开,等这段事情完结,我一定陪你去。” 阮昔以为,她只是在同厉爵修给予自己的,和自己所付出的感情斗争。 原来,她真正要斗过的! 却是厉爵修那一颗爱妹妹的心肠,她几乎疑心他真正爱的人是那个痴痴呆呆的金琳儿,毕竟有哪个男会不爱那样天真漂亮的少女呢,对比她而言,自己所表露出来的温柔就完全不够用了。 事实上……她的性情太不柔婉太火爆了! 空旷的美术画展里,一个漂亮动人的少女久久停在一幅油画面前,双手合十,紧紧地放在胸前,长睫垂在白嫩的脸庞上。 “好美好美。” 绚烂的玫瑰花海像极了梦里的颜色,总是需要沉睡在玫瑰的芬芳里才能安眠。 旁边,家庭老师徐婕轻揽了她的肩膀,一闪而过的眸里却是狠毒的微笑,“家里不是有很多玫瑰园吗?为什么还会看得这么入神?” “那些……太少了。” 微噘起了嘴角,金琳儿有点儿不开心。 “琳儿,那还少啊,几乎占了家里的大半地方了。”徐婕夸张地道,“你不可能在家里种满玫瑰啊。” 季节不适宜,种不出来那样绚丽的花朵,只能把那些放在温室里小心照管,这些和她也是说不明白,徐婕在说不清的问题上,喜欢用诱哄淡定的方式扭转过来。 “琳儿,听话好吗?” “嗯。” “说喜欢。” 金琳儿点点头,“喜欢。” “记住回去和哥哥说,我很喜欢玫瑰,特别是哥哥亲手摘的。” “琳儿回去和哥哥说,我很喜欢玫瑰,特别是哥哥……亲手摘的。” “嗯,琳儿很乖。” 徐婕微笑,“厉先生亲手采摘的玫瑰一定非常醉人。” 这时,老胡过来询问,“已经看很长时间,琳儿小姐需要不需要休息一会儿再看?” “你准备一点午后甜点。” 徐婕直接代答了,“我们马上过去。” 等老胡走后,牵着金琳儿的手走到另一幅画面前,谆谆诱导,“回去哥哥问你看了些什么,你可以说喜欢这幅画,这幅画的名字叫做……” 茶点准备好后,她把金琳儿带到了小桌边上坐下。 金琳儿喜欢绿茶糕点,仔细地吃起来。 徐婕向外招手,“怎么没有今天的报纸?” 恰好老胡走开了,这个保镖谨记着要对她的话唯命是从,立刻找人给她带了几份报纸过来,徐婕一边喝着茶一边消遣,翻阅了一下,看到上面的大幅照片,脸色霎时扭曲,颤抖的手重重一拍。 糕点碎裂,茶也泼了一桌。 被她的池鱼之殃祸及到,金琳儿的唇边还染着糕点渣子,这时惶然地抬头,一幅不知所措的样子。 “徐老师,我很听话。” “你很听话。”从牙齿迸出这几个字,可惜,却这么没用。 她已经教金琳儿尽可能缠着厉爵修了,还把那个女人气出了家门,得来的结果却是这样让人心碎,她只觉得全身的怒气都袭卷上来,瞬间萌发了毁灭的欲望。 抬眼,倏地看向了金琳儿。 “琳儿,你喜欢老师吗?” “喜欢,琳儿喜欢。” “那么,你喜欢这个女人吗?” 长指甲指向报纸上沉醉其中的女人,恨意延绵,“如果你喜欢这个女人,就不要喜欢老师了!” “这是……姐姐吗?” 小孩子的记性尤其好,只是一眼,金琳儿就认出了这个女人的脸是家里的姐姐,哥哥曾经对着自己笑着说过的,要喜欢他一样喜欢着姐姐,为什么徐老师却说不要喜欢? “琳儿!” 徐婕两眼迸出惊人的毁灭欲望。 “我只有你了,我只有你了。” “徐老师,我讨厌她!” 尖利的声音回荡在空旷的展馆,金琳儿不忍看着徐老师这样难过的样子,当即立断下了决定,“我讨厌她的,我真的很讨厌她的。” 其实,她根本不清楚,讨厌是个什么意思。 “好的,琳儿,你最好了。” 紧紧地把她抱在一起,徐婕用着漂亮的手指把报纸撕成了碎片,扔进了垃圾桶里,装作没事儿似地,对着过来的老胡轻言,“琳儿看得很喜欢,我再带她看一会儿。” 老胡扫过她一点,点了点头。 等到他走了,徐婕继续搂着金琳儿问,“琳儿,你知道讨厌是什么意思吗?” “讨厌……不是喜欢就是讨厌。” “是的,不是喜欢就是讨厌,你要告诉哥哥,你讨厌这个姐姐。” “我要告诉哥哥,我讨厌这个姐姐。” “你还要告诉哥哥,姐姐偷偷骂你。” 无语…… 一直教到很晚,徐婕终于吁了一口气,控制住了颤抖的手指,一缕缕弄顺金琳儿的长发,张望着她绝美的容颜轻声,“琳儿,一回到家,你就说,哥哥我怕害黑,我要和你陪我一起睡。” “哥哥我怕黑……” “好,很好。” 带着金琳儿坐进了车子里,老胡在前面命令,“开车吧。” 徐婕却忽然说,“啊,我突然忘了点东西。” “什么东西,我派人去拿吧。” 老胡回头看她。 “不用了,是私人的一点东西。” 徐婕故意诱导,为难地露出神情,“没关系,你们先送琳儿回去,我马上就来。” “这不行。” 老胡奉命保护她们两个人,一个都不能缺,所以不可能放她独立一人。 “我在这里等你,你去拿吧。” “这样……也好吧。” 旁边的金琳儿死死攥住了家庭老师的手,依依不舍,“徐老师,我不让你去。” 第84章:马上就要变成狼人了! “琳儿乖,我马上就会回来的。” 抚了抚她的头,徐婕下车后,背过去的一眼显得异常阴冷,走到旁边去对着老胡温柔地道,“不好意思,真是麻烦你了,我一会儿就回来。” “徐老师不用客气。” 不管对着谁,老胡的刻板脸都没有变过,此时也是一样。 徐婕原路走回了展馆,表面像是回到里面的样子,其实在避光的地方转身走掉了,过了很久之后,才带着微微的寒风坐进了车里,金琳儿正翘首以待,见状紧紧地靠在了她的怀里。 “徐老师,你怎么回来得这么晚啊?” “哦,我不知道放哪里了,找了一会儿才找到。” 抚着她的长发,徐婕的神情显然非常轻松,“琳儿等急了吧。” “嗯嗯。” 车子发动,徐婕坐着,把包包悄悄转到了自己的内侧,一面微笑着和金琳儿慢慢说话,一面把自己的脸倒映在了车窗上面,随即,淡淡地撇开了目光。 金琳儿一无所知地,笑得烂漫欢颜。 齐乐融融的气氛一直到厉家,画上了休止符。 金琳儿随着徐婕走进了大门之后,对着笑颜招呼的阮昔视而不见,并且对着她略显诧异的脸大肆哭闹,“我讨厌这个女人,我讨厌她,为什么她又回来了?” 徐婕装成惊慌的样子,连忙把她的身子给拉住,“阮小姐,实在很抱歉,琳儿的性子一直很直,有什么话一定要说出来。” “不……没事。” 阮昔瞬间有种被雷劈到的感觉,心想这个女人是挑拨呢还是劝架? 就算不能和乐融融,表面关系还是要注意下的,一下子被排斥个彻底是从哪出了问题?她根本不知道是哪里得罪了这个少女,恰时,厉爵修从楼梯上下来。 对着一生中最珍爱的妹妹,另一眼,抛给了阮昔。 耸耸肩,阮昔回了他一个莫名其妙的眼神。 本来应该是晚餐时间,可是,金琳儿死活不肯和阮昔坐一个桌,这还不算,晚上睡觉的时候,她一定要缠着哥哥不放,厉爵修纵使从来没有对她发过火,对于此刻的纠缠也觉得莫名。 金琳儿趴坐在他的卧房里,鸠占鹊巢似地霸着柔软的枕头,装作快要睡着的样子。 “琳儿。” 轻轻唤她,厉爵修连澡都没洗,知道她根本没有睡着,捏了捏她的小鼻子。 “你睡着了吗?” “琳儿睡着了。” 金琳儿答,眼睛继续紧闭着。 厉爵修懒笑道,“那好,你睡着了,我去别处睡。” “不,不要。” 睡着的小美人立刻睁开了眼睛,搂着他的胳膊不放开,“我不要我不要,我和哥哥一起睡觉。” “为什么呢?” “因为琳儿怕黑。” 于是,厉爵修指着亮堂堂的灯饰问,“那是什么?” “是灯。” “灯开着的呢,琳儿不用怕。” “……还有,琳儿还怕冷,两个人在一起睡就不冷了。” 俯视着她,厉爵修哭笑不得,但他还是用着和暖爱怜的语气开口,“哥哥和妹妹是不能睡一起的,琳儿是妹妹,我是哥哥。” “可是,姐姐就和哥哥睡在一起啊。” 金琳儿有点被饶晕了,迷糊地开口,“我不管,我一定要和哥哥睡在一起。” “如果你还能说出理由来,我就和你一起睡。” “我有……” 金琳儿张口,似乎在努力回忆似地开口,“我不喜欢姐姐和哥哥一起睡。” 光芒一闪,厉爵修的笑容变得阴寒难测,“谁告诉你,姐姐和哥哥睡在一起的?” 带上房门,厉爵修走到了偏厅,背影姣好的女人坐在椅子上喝咖啡,漂亮的手指握着小棒慢慢搅动,侧颜娇美如花,整个人透出一种引人的气质。 双眸微眯,厉爵修双手插在口袋里,长腿迈步。 脚步声惊醒了她,阮昔坐直了身子回头看一眼,满脸促狭,“哟,你怎么出来了?” “你是在吃醋吗?” 双手扶到她的座椅靠背上,低头用鼻子去嗅她颈间的气息,厉爵修似笑非笑,双目湛放魅惑的光芒,企图用男性魅力掳获这个女人,哪怕只是一瞬间的迷惑也好。 让他失望的是。 阮昔清醒得很,用手抵着这个男人,她不知道怎么的就想起金琳儿眸里含泪的样子,一切的朦胧魅影烟消云散。 这个恋妹狂! 她还以为他真的要陪着金琳儿睡一晚上呢?估计在心里想过好多回了吧。 难得妹妹这么主动要求! “没,你想多了。” 淡淡地扔下一句,阮昔把拌好的咖啡送到喉咙里。 然后顾自品味着香甜的滋味,无视某个男人在这里的强大影响力。 一眼看穿她在想些什么,厉爵修淡然一笑。 拉开椅子,坐到了她的旁边。 顺手,把她摊放在桌面的书给抽了过来。 阮昔看得正入迷,对情节的后续发展心心念念,忙不迭把书又夺了回来,一来一往,火花四溅,厉爵修陡然攥住了她的手腕,稍稍用力,阮昔整个人被他往前拖住,脚背一弯,难看地曲伏在了餐桌上。 像极了即将被享用的大餐…… 仰头怒瞪这个可恶的男人,阮昔很想破口大骂。 “你不陪宝贝妹妹,在这里捣什么乱?” “她已经睡着了。” “那和我有什么关系,懒得理你,快把书还给我!” 厉爵修弯身,凑到她的面前,舔冰激淋似地在她的鼻子上滑落下去,一字一顿,“我想告诉你,琳儿是我的妹妹,这一辈子都是我的妹妹,我绝对不会对她有什么怪癖的感情,所以你不要想得太多。” 阮昔的脸红透了。 她才没有多想。 而且,厉爵修为什么要告诉她这些? “这和我没关系。” “我只是陈述而已。” 阮昔的脸又青了,发现自己的姿势实在不堪入目,手腕被攥得死紧,蒸蒸热气从头顶上冒上来,“你快放开我!” “不放会怎么样?” 虽然这么说,厉爵修还是在下一秒放开了她。 起身走了。 留下阮昔一个人呆在偏厅里,对着满版的字的,却是一个字都看不下去了。 厉爵修这个男人果然是个祸害,专门来混乱她的心! 他说的和她有关系吗?没关系吧! 当然没关系! 这天下楼,际昔遇到了家庭教师徐婕,狭路相逢勇者胜,好在楼梯很宽,就算再来两个徐婕也可以容纳,阮昔心安理得在擦身而过时淡淡地打了个招呼,“下午好。” 令人意外的是,徐婕仰起脸,清秀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晕光,指尖触到玫瑰的花瓣上,神情动人。 “是阮小姐啊。” 是阮昔少见的谦和姿态,视线又在她双手捧着的插瓶玫瑰上看去……没有什么不同。 品种还是那些,颜色也没有什么新意。 会有一个女人仅仅就这样虔诚捧着就满心欢喜的女人?目光再坠落到房子各式摆满的同样玫瑰,阮昔只能说,心理师的世界果然是不能明白的……好在她还在沐意诗诗这样正常的搭档。 “玫瑰真漂亮。”阮昔到底没忍住,伸手去摸。 徐婕陡然收回,让她伸出的手和茎上的尖刺擦过,划出了淡淡的血痕,微带歉意地说道,“不好意思,我先走了。” 随后,阮昔低头看向自己的手。 那一瞬间的防备和反感纵使微妙,还是被她感觉到了。 她只是心血来潮想摸摸玫瑰而已,厉家到处都是这些东西,向来远观,她从来没有想过要去摸,偏巧在徐婕这里撞了冰山。 只是玫瑰而已…… 她当然不会被徐婕的敌意所困扰,只是觉得好笑。 她又不是傻瓜,看不懂这个女人眼里的敌意,徐婕八成是为了自己的主人才会这样,金琳儿明明只是一个天真不懂世事的孩子,徐婕却妄图把她变成一个精明夺爱的强势女人。 揠苗助长,也会让金琳儿的心灵愈发扭曲。 恐怕,厉爵修也渐渐发现了这一点,以他爱妹成痴的心态,绝对不会容忍这样的女人留在琳儿身边,就是不知道他为什么迟迟没有反应。 她并不知道,徐婕已经历经了数十任家庭教师之后,唯一能博得琳儿欢心的女人了。 所以……厉爵修不急着驱逐。 知名酒店的大堂里,随处可见服饰精良的男男女女,穿梭在足可倒影的光滑地面上,侍者捧着酒杯走来走去,间或被人拦下送上美酒,置身于此景的每一个人都沐浴在天堂般的享受里,表情满足。 一角上,漂亮的手指在黑白键上轻巧掠过的纯真少女,亦微微闭上了眼眸,享受着音乐带来的欢乐。 音符从她的指尖跳跃出来,盘旋,飞舞。 阵阵激荡的高潮一波接着一波,不可思议的吸引着人群的驻足,直至最后一个尾挑,所有人的脚步都停步了,纷纷给予掌声。 “太棒了,谈得真不错。” “从来没听过这么有灵气的钢琴声!” “这个女孩子是谁啊?” “不就是冯家的千金小姐吗?想不到这么出色。” “听说才十五岁呢?” 阮昔也在拍着掌,微笑地看着眼前的一切,轻轻答,“我一眼就看出她是一个既漂亮又出众的人。”接着,胳膊被扭住,旋转着身子迎而童诗眦牙咧嘴的凶残状。 连忙拍拍胸口,阮昔道:“诗诗你这样子真像个母夜叉。” “我马上就要变成狼人了!” 第85章:现场很像奸情未遂 “喂喂喂!” 双手拦住她一个劲地往自己倾过来的身子,阮昔很怕她真的变身狼人一样啃过来,粘得她满脸口水,躲个不急,“说归说,不要动手动脚啊!” “好啊。” 答应了一应,童诗炙热的目光仍然可以媲美十万伏特的电压。 电得酥麻酥麻的,阮昔抵抗不力,愣是被她逮到脸颊咬了一口,吃痛地摸了摸侧脸,她的脸都红了!是被气的! “我要不要这么饥渴?” “哼,咬了一你口怎么啦,和人家传绯闻激情夺吻的时候怎么不害羞了?” 童诗一脸悲愤地喊完,立刻发现身旁静了一静。 随后,身边自动站出三米开外的大圈子。 所有人都一脸怪异地瞪着她瞧,童诗怕过谁?本来还想对着他们凶别多管闲事!旁边的人眼疾手快,连忙把她的嘴给堵住了,一面笑着打圆场,一面笑得抽搐,“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你们继续。” 这么好的感觉被打破了,谁还好意思继续啊…… 这时,弹钢琴的冯真真被声音吸引,冷不防睁大了美眸,站起身张开了嗓子叫道,“大姐姐?是你吗?” 阮昔正搂着童诗迅速撤离呢,冷不防被这么一叫,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了她的身上,宛如千万伏特的电压瞬间电过,脸色顿时尴尬了起来,童诗还“唔唔唔”地扑腾着。 说实话,现场很像奸情未遂。 众人一脑门黑线,眼睁睁地看着她把人给拖走了,留一道长长的印迹。 冯真真焦急地站起身,再看时人却已经不见了。 不由得沮丧地垂了肩膀,难道是她看错了? 大姐姐……怎么会这么巧到这里来呢? 阮昔当然是来看她的,自从上次救下冯真真和另一个少女后,无意中知道了她的身份,听说冯会在知名酒店设宴,阮昔就混进来看看,结果这一切都被不知内情的童诗给毁了,两个人坐在快餐店里,童诗听完了她的讲述,很不满地抱怨,“你又不提前说清楚,我哪知道你还有这份善心啊?” 听罢,阮昔的目光拿箭“嗖嗖嗖”射过去! “你玩笑开得那么大,我还哪有脸留在那里啊?因为你!我的礼物都没送出去。” “呵呵,没事没事。” 童诗是乐天派,对着食物吃眼放金光,觉得这些都是小意思,“其实你是觉得很丢人吧,没关系,我才不在乎这些虚名什么的。” “狗屁!” 阮昔对着她,就是对牛弹琴。 好歹还听了几首不错的曲子,她只是觉得冯真真最后的眼神颇为遗憾,不由得很怅惘,如果她的家庭美满,在冯真真的这个年纪里,是不是也像她一样纯真可爱。 只可惜,一切都没有如果。 时光不会倒转,这一切的假设也不会成立。 童诗看她,拿手在她面前晃了晃。 “别在那里悲什么伤什么了,你不饿吗,吃饭!” 说着,一个炸鸡腿塞进了阮昔的嘴巴里,她弯弯眼眸,笑得很开心,“你是猪吗,吃这么多,身材不要了?” 肉肉的小蛮腰挺好摸的,为了自己的福利着想,及时转变了策略,“看在你吃得这么开心的份上,这顿我请客。” “这还差不多。” 童诗听完,把瞪眼收了回来。 心安理得再叫,“再来一份豪华套餐!” “她和我以前看到的时候,变了好多,长得更漂亮了。” “拜托,人家可是冯家的大小姐,吃得好喝得好,还有那么多人服侍,再怎么长也不会糙到哪里去的。” “……你太煞风景了。” “我说的才是实话,你救过那么多人,怎么又只对着她这么好?你要知道自己的身份,不适宜和别人有太多的情感牵扯,有一个厉老大,那已经是极限了。”说着,又嚷嚷道,“哦,还有一个齐太子,昔昔,你的感情生活真是丰富得不得了啊。” 阮昔才不会被她打击到,冷哼一声,“某些人想要,还没有呢?” “说这么多,是嫉妒了吧?” “哼,我会嫉妒?” 自己的挑拨迟迟不奏效,童诗的心情也是一落千丈,郁闷得要死,“我最近从良了,美男!我戒了!” “不会被我刺激到了吧。” “哼!你那两个,送给我我都不要。” 她还想多活几年呢? “言归正传,沐意让你给我传的口信呢?” “被我吃了。”见对面的女人瞪得火花四溅,连忙微笑,“开玩笑的,昔昔,你的脾气越来越大了,厉老大怎么没让你变得温柔一点?” 阮昔瞬间变成了柔情似水的大美人,伸手擒住了她的领子,“这样呢?” “哇咧,太违和了,你还是保持原样吧!” 干笑两两声,深深觉得她越来越有更年期的症状,为了保住小命,童诗骗过一顿饭之后,留下几句话就跑掉了,临走时还拿走了阮昔要送出去的礼物,美名其曰,亲自交到小美人的手上。 阮昔看着她落荒而逃的身影,哈哈笑了两声,拿胳膊枕着侧脸,并没发现一个鬼鬼祟祟的男人躲在暗处,正隔着玻璃窗一举一动监视着她,等到她出门,一路尾随。 走过归元街,穿过红绿灯……阮昔一无所知地走进了了僻静的小巷里。 男人露出狰狞的面孔,捡了一根粗棒子握在手里,慢慢蹑过去,棒子举高,正要猛砸下去的时候,倏地,有个比他更快的身影,从他的身后无声无息地截住了他,挟制,拖出去,一点也不脱泥带水消失掉。 摸了摸略微发凉的后颈,阮昔突然回头,长长的影子斜在墙面上,缓缓掠过长巷子。 然后,拢了拢外套,心里涌出奇怪的感觉。 她好像总是被人跟着似,本来想引到这里解决掉……一回头人却不见了!巷子里空空如也,就算她瞪大了眼睛也看不到半只蚂蚁,更不用说人了。 难道,是她的感觉出错了? 这么多年来,她的感觉还没有错得这么离谱过呢。 阮昔今天穿了一身漂亮的秋裙,盖在膝上,长睫下的眸子光芒流转,与以前的利落风格完全不同,娇小的身子衬着娇颜如花的神态,兴手投足都是戏,走在路上吸引着众人的目光。 好在,扑天盖地的报道没有登载过她的整张脸,光是那半张脸,李沐意都把她骂了个狗血临头。 命运的齿轮一旦开始转动,就没有停下来的可能了。 她并不知道,转角处,身强力壮的男人铁手箍住偷袭者脆弱的脖子,只要轻轻一动手,这个人就会殒命在自己手上,一脚踢掉他手里的棒子,戴着黑色墨镜的老胡斥了句,“不知死活。” 连厉少的人也敢动!真是不要命了! “呜呜”挣扎着,偷袭面赤眼突,被扼住了呼吸,就差点断气了。 老胡稍稍松手,他就像烂泥一下掉到了地下,“扑通”一声,在地上摔成了狼狈样,攥着地上的沙子就想扑面反击,老胡从墨镜里透出冷光,根本不屑于和他动手。 转身走了几步,两个黑衣保镖倏地围了上来,把这个倒楣蛋给敲晕抬起来。 看了一眼阮昔走远的方向,老胡拨通了厉少的私人电话,说了几句,然后挂了,寒着脸道,“你们继续跟着,注意不要被发现了,我回去一趟。” “是。” 保镖小弟听令后,把人带上了车,然后兵分了两路。 老胡押着偷袭者把车开到了一间远离市区的房子里,欧式风格,外面看起来很普通,略显陈旧,但谁也不知道里面是修罗炼狱……历年来,只有厉家主事者才可以操纵这里。 传说中的烈狱,也是厉家最神秘的地带。 厉爵修并不喜欢这里,他嫌血腥嫌脏,嫌这里的一切……可是有时候,他却不得不借助这里,这就是一个命运中的转盘,转来转去,总会转到原来的地方。 在需要用更血腥的手段保护自己时,他往往就会忘了这种感觉。 真正化身为夺命的修罗,容生玉光,灿烂夺目。 一开门,几个黑衣大汉迎了上来,表现得非常热情,齐声道,“大哥来了!” 虽然所有的人都是老胡调派的,但他来的次数并不多,这些兄弟都是出生入死过的,也是社会上的亡命之途,并不适合抛头露面,一些血性汉子平时打打牌消磨时光,也无趣得很。 看见老胡都热情起来,“这回过来,有什么事需要办吗?” “嗯,这件事很重要。”老胡回头,“把车里的给带进来。” “好叻。” 一个人过去拖人,其它人把老胡迎进了阴森森的房子里,这里一共分三层,地底还有一层,平时保镖们就守在上面,宛若一个小堡垒,保护得密不透风,就算有人无意中经过也发现不了什么。 而且通信发达,可以随时联络。 老胡摘下墨镜,跟着他们一路走向地底…… 遥远的风声吹得窗户哗啦作响,映衬着突如其来的恶劣天气。 远远地,低调华贵的车子慢慢逼近。 车子停下,厉爵修的手里还握着干净的帕子,带着阳光味道的帕子擦着手,好似可以擦掉他心上的污秽,莹白如玉的俊美容颜上透着森森煞气,他皱着眉头从窗户看向外面,保镖替他打开了车门。 迈步从车上下来,厉爵修整了整衣袖,眸光冷寒,他今天穿了一身洁净的白衬衫,个子高拨挺立,迎风而立。 第86章:刻骨铭心的憎意 仅仅站着,就可以带来一阵寒冷的旋风。 那是同类人的气息,表面的繁花锦绣也遮不住的腐朽,他的心里住着一只猛兽,从不轻易放出来,可是一旦放出,那就是惊天动地的毁灭。 厉爵修并不愿意让任何人看到他的这一面……厉家的血液里,从出生就带着因有的偏执和毁灭欲望,只要他想,人性的黑暗就会一面倒地压迫下来! 他绝对会比那些义兄手段更紧更残酷! 只不过,他已经答应过了唐老,要禁锢住自己心里的恶魔…… 来到这里,仿佛有点蠢蠢欲动了。 驻守的黑衣大汉迎上来,嚷声道,“厉少!” 艳阳顿时变成了凉嗖嗖的阴风,大汉脸色一凛,连忙上去迎他下车。 厉爵修自己亲自开车,从驾驶位上下来后,为这里沉默压抑的气息所感染,内心陡然开始沸腾起来,只不过他的脸面瘫惯了,表面上根本看不出来。 属下只会觉得他深不可测, 他问,“老胡呢?” “老大正在里面审讯。” 连忙在前面开道,大汉走在前面带路,命令其它人立刻把门关好,注意外面的异常。 厉爵修微咳着,走进了这座血腥的城堡,对于审讯的结果很关心,这是才是天生洁癖的他,避开耳目,不辞辛苦亲自过来的原因,“结果怎么样?” “那个家伙全招了,根本不堪一击,按着他的说法又抓回几个,加起来五六个在里面一瘫烂泥……厉少,您这边走。” “嗯。”他的心里很满意,跟着走过转弯。 与外面简易摆设毫不相似的是,里面的情节犹为可怖,一路进去,没多久就到了地下层,昏暗的亮光在面前照出长长的地道,众多大汉分列两旁无声地站立。 厉爵修又咳了几声,被这里极差的空气影响着心肺,眉头也紧紧皱了起来,直至整个血腥的刑讯室慢慢在眼前扩展开来,交织成了一幅令人胆寒的面画。 血液里陡然沸腾起来!激湛出绚丽的花朵! 老胡背着手站在入口,几个保镖正抽得一群男人鲜血淋漓,肉体的撞击声传进耳朵,粘腻的血腥味钻进了鼻子,仿佛到了人间炼狱,对于这一切,厉爵修早有心理准备,面色清贵冷淡。 胡少看到他,立刻迎了上来,“厉少,您来了。” “情形怎么样?” “报告厉少,已经全部审清。” 一挥手,大汉们停止了肉体折腾,徒留几声凄惨的呜咽,把他们像扔麻袋一样扔进了角落里,老胡迎着厉爵修坐到旁边的椅子上,厉爵修只吐了一个字,“说。” “阮小姐前几天管了一桩闲事,教训了几个人,把他们捆了麻袋扔到了山下,后来他们大难不死,被人给救了,心怀怨恨,所以想找阮小姐出口气。” 倏地抬头,厉爵修道,“什么闲事?” “这几个男人骗了两个小姑娘想强了,后来……”老胡心里觉得阮小姐做事情很有道义,只不过下手太轻了,对这种死活不改的男人就不应该这么轻易放过! 仿佛看穿了他眼里的赞赏,厉爵修的唇边抹了一丝悠闲,“原来她还有时间管这种闲事。” “阮小姐救的是老冯家的女儿。” 老胡知道了立刻就去查过,“另一个是她的同班同学,出事后,那个女生已经转校离开了T市,恐怕他们是顺着冯家这条线找到了阮小姐,还好盯梢时间不长,厉少,您看?” “废了吧。” 这种蝼蚁,还不值得他费心。 原本他以为是另一股力,原来不是,嘴边噙着淡淡的微笑,“老胡,你知道我派你保护阮小姐的用意,她接下来的日子绝不会好过。” 老胡凛声。 厉爵修抬眼看他,“你有什么话想说?” “厉少……既然这么担心阮小姐,为什么不告诉她?” “我以为她会听我的话?”那实在太小看阮昔了,他喜欢的就是她这股子生气,活泼又动,桀骜不驯的性情,如果真把她当成玻璃娃娃一样保护起来,恐怕阮昔自己也不会答应。 她对于自己身手的信心已经胜于一切。 几个大汉的威胁,她根本不放在心上。 在敌人麻痹大意的时候,然后悄声的保护,厉爵修把老胡调出来,自然有他自己的用意,“她太敏感了,想要贴身保护难度太大,你算是很熟悉她的人,这样更好。” “是。”老胡点头。 “我把她交给你了。” “厉少放心,我一定拼了性命地保护她。” 厉爵修淡下笑容,“我不要你拼下性命,而是保证自己全身而退。” 阮昔是一颗……珍贵的棋子……比起跟了他这么多年的老胡,这两个人都是他不愿意失去的,眼前飘过阮昔生动的眉眼在面前眼波横飞,眸光流转的面容,厉爵修问,“纽约那边的情况怎么样?” “动静不大,好像根本没空管厉少的事,连探子也少了很多。” “我那几个义兄。”厉爵修不屑地笑笑,“也学会了孙子兵法的欲擒故纵吗,呵,就凭他们那么冲动,绝对是四哥出的主意吧,唐老几次回国,他们怎么可能还坐得住?” “我已经加派了人手保护阮小姐,家里也安排了多一倍的人力。” “光这些还拦不住那批亡命之徒。”厉爵修略微思索,“把唐三调回来吧。” 微愣了一下,老胡马上点头,“我马上通知他回来。” 唐三的身份敏感,他是厉爵修最好的一把枪,但也是他最大的软肋。 “回来后,让他立刻来见我。” “厉少放心,我马上通知他,厉少的意思是让他保护阮小姐吗?” “等他回来了,我再安排。” “是。” 厉爵修再度轻咳了一下,厉目染上寒芒,走到那帮倒楣蛋前面,缓缓站定,俯视的目光轻蔑怜悯,“你们胆子不小……敢动我的人,下辈子再投个好胎吧!” 趴在地上的几摊烂泥连求饶的力气都没了,只能徒劳地露出央求的眼神,试图伸出手攥住男人的裤脚。 只听一声惨叫声传来,旁边的大汉踩断了他的手骨。 但这一切,都和这个尊贵的男人毫无关系了。 老胡亲自把厉爵修送上车,关上车门,“厉少,需要我为您开车吗?” 厉爵修摇了摇头,老胡只好道,“路上小心。” 车子绝尘而去。 见车子渐远,旁边一个大汉走到老胡身边,“老大,里面的事就交给我们来办吧,保证处理得干干净净。” “我亲自来吧。” 虽然厉少没说,但是他明显可以看出,厉少的心情并不好。 他只是一个大老粗,对感情的事情一无所知,这辈子也没有过喜欢的人,自然不懂厉不管种微妙的心情……厉爵修开着车一路疾驶,一路开到了高速路,把速度调到最高,任由车子风驰电掣,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瞄了一眼上面的人名,他戴上了耳机。 电话里传来琳儿的声音,“哥哥,你在哪里?什么时候回来?” “晚上回来,琳儿有什么事?” “哥哥,你今天忘了亲自给我摘玫瑰了。”透着稚嫩的声音,传入耳中,隐约让人心疼。 “我今天有点事,明天帮你摘吧?不然让园丁帮你摘?” “不要不要,我要哥哥亲自摘。” “琳儿乖,不要胡闹。”金琳儿就是一个孩子的性格,安抚了几句就不吭声了,家庭教师徐婕也在一边劝着她总算让再度开颜,“那哥哥,你要早点回来啊!”厉爵修全部答应下来,挂掉电话后扔进了后座。 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觉得心里有点烦闷。 自从把金琳儿接回家后,她和阮昔之间的冲突一直不断。 平心而论,他希望阮昔多处忍让着琳儿,她毕竟只是一个小孩子性格,没料到却有种把她越推越远的感觉,以往的亲密也不复见, 这个该死的女人,就算遇到了危机也不肯说,如果不是他意外发现,非要等到出事了才说,那还有什么用?她难道从来没有想过,要和他分享过自己的一星半点?难道他就这么不值得信任吗? 怪异的排斥感涌上来,他几乎控制不住暴怒的情绪。 在他的心里,阮昔是他的所有物。 理当所然生活在他玫瑰园里。 可惜,阮昔是一朵妖治的野玫瑰……压根不受控制。 粗嘎的煞车声在路面上划出深深的痕迹,厉爵修陡然调头,地把车子冲了回去,一路开到了市区,问清了阮昔在哪里,他把车子开到了主干道上,一股沉静沸腾的热情在遇到咖啡厅里对坐的两人后,陡然冷却。 失重的晕眩陡然袭击他的身子,灼热森寒的双眸,迸发出惊人的岩浆。 如果可以。 那两个人已经在他的眼里化为了灰烬! 手背青筋暴露,骨节硬熬着,维持着紧抓的形状迟迟未动。 “阮昔!” 轻轻逸出唇间的名字,带着刻骨铭心的憎意。 触目惊心的视觉冲击将他的感官全部掳获,他在这一刻进退两难,透明的玻璃窗里,对望的两人俊男美女,神情说不出的契合,这才是真正的天作之合……阮昔竟然背着他和别的男人幽会? 他却不知道,阮昔也是一肚子苦水,进退两难。 视野里,男人溢满笑容的脸惹人讨厌,一度拿手伸出去想握住阮昔的手,彼此情投意合的样子,刺激得他心口突突地跳,阮昔对面自己的时候,从未笑得这样开心。 第87章:能给我厉爵修的心吗? 他的车停得过久,交通警察不得不得过来提醒他,“你好,先生,这里禁止停车。” 厉爵修在这一刻压抑住了自己的情绪,庆幸着这个警察遮住了自己的视线,否则他不确定自己做出什么事来,在在大庭广众难堪,他暂时还没有这个必要。 他是骄傲的,怎会为一个宠养的女人来败了自己的心情? 收回视线,他寒着脸把车开走了。 竟然没有想到去问问她,对面的男人究竟是谁? 这是他第一次感觉到如此愤怒,几乎可以焚毁他的理智。 尽管他反复在心里告诉自己,他只是讨厌被欺骗的感觉,却不得不承认,阮昔在他心里的位置已经超出了他的想象,他不得不在盛怒下反思自己……是不是太过激了? 在今天下午之前,阮昔压根不知道面前的这个娘娘腔是谁。 无冤无故在大街上被拦到,她差点以为是抢劫的呢!没等她站稳脚步,做出一幅戒备的样子出来,眼前穿着粉色衬衫,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的年轻男人,摘下了巨大的黑框黑镜,一双漾着桃花眼的漂亮眼眸把她给蛊惑住了。 当然了,事后,她反醒过自己是不是太以貌取人了? “你是厉总裁的绯闻女伴?哇!真的是你啊?”大叫了一声,粉色衬衫男立刻露出捡到宝的表情,一把握住她的手摇个不停,也不管阮昔是怎么样的一脸扭曲,“这么难得遇到,去咖啡厅里喝一杯怎么样?就旁边这家吧,气氛很不错的,走走走!” 阮昔像被狗咬了一口,飞快地甩开了他的手。 一盆冷水浇下去,“你是哪位?我没见过你。” “哈哈,看我太高兴了,一下子给忘了自我介绍。” 说着,粉色衬衫男掏出了一张名片,看样子金光闪闪,不像是假的“我叫HART,叫我哈特就可以了,见到你很高兴,您是姓阮是吧,我叫你阮小姐好了,见到你很高兴啊!” 阮昔这辈子就没见过这么主动的男人,被他的几句话弄得晕头转向,再加上几句怂恿,不知道怎么就进了咖啡馆,直到侍者过来问她要喝什么的时候,才一脸白痴地愣住了。 本想站起来,哈特一脸兴奋地看过来,“阮小姐?点咖啡,不用客气,我请客。” 于是,阮昔刚抬起来的屁股又落了下去,咽回了嘴里的话,随口要了一杯黑咖啡。 她有一种预感,接下来的时间绝对不会好过……还是让黑咖啡再给她带来一点力量吧! 只不过,力量好像有点小。 闲闲地拖着下巴,阮昔的笑颜快支撑不住了。 气氛愉快的咖啡厅里,瞬间只能听到哈特源源不断的讲话声,两片嘴唇闭上又张开,来来回回好多遍,总算表达出了一个中心思想,那就是他看中了她,要捧她拍广告,做明星! 天知道,阮昔纵使再有念头,也从来没想这个。 她的工作与抛头露面就是背道而弛,你能想象一个特工整天出现在巨大的海报上面吗?如果她的面孔被天喻户晓,走到哪里都叫明星,那她还怎么执行任务?那就是一个笑话! 不用童诗来嘲笑她了,李沐意也绝对会把她回炉再造。 说了半天,哈特总算口干了,把自己那份喝个干干净净,然后星星眼地望着她。 “阮小姐听了这么多,觉得怎么样?有兴趣吗?” 呃,阮昔正在考虑如何不伤害他的热情,想来想去,还是真说最省事了,“不好意思,哈特先生,我完全没有兴趣。” “怎么会呢?难道是我解释得不够详细吗?阮小姐,你可千万不要小看我们SHOW集团,那可是一个造星工厂,我们绝对可以利用一切的优秀资源来为你打造,充分挖掘你个人的一切优点,来进行全方面的包装,不出两年,就可以你变成顶级大明星,这对很多女孩来说,可是一辈子的梦想啊。” 呃,阮昔抬眸看他,这对别人也许是个梦想吧,对于她来说就是个噩梦。 “你应该知道,关于我的绯闻吧?” “风行的厉总?” 哈特热情的点头,“当然知道了。”他就是看中阮昔背后的影响力,才会报着这么热切的期待。 “如果我真的想要做明星,难道他不能为我办到吗?”换而言之,为什么要舍近求远,还要和SHOW集团签约呢? “说的是。” 一出口,哈特突然明白了她的用意,只不过,他也有更好的说辞来打动她。 “阮小姐,你不会希望凭借自己的努力实现自我的价值吗?这样的人生才是值得回忆的,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得到的东西,哪里值得珍惜呢?” 这句话,说得很有趣。 对于有钱人来说,娱乐只是一个游戏,而对普通人来说,娱乐就是一根救命稻草。 只怕没有机会,只怕没有前途,过程中那些激动人心的奋斗才是最值得真心的。 如果她不是阮昔,不是帝炎的一个情报人员,也许还真会被他打动。 阮昔拿勺子转动着杯子里的泡沫,慧黠的眸子里涌出动人的情绪来,哈特果然有收买人心的本钱,他说中了自己的内心。 如果厉爵修的心太容易得到,她还像现在这样心心念念? 绝不可能!为色相所迷的男人,她压根不会看在眼里,也只有厉爵修才会让她心里痒得要命,偏偏又得不到,这才是最好的。 “其实你现在的知名度很响,就是缺乏一个正确的引导,如果你交给我们来办,绝对可以获得你想要的一切。” 他捧着阮昔的手深情款款,好像对着心爱的女人,“你一定要相信我,相信你自己的实力。” 能给我厉爵修的心吗? 阮昔呆了一下,没有反应过来。 没想到他整个身子向前倾,凑到了她的面前,阮昔被他迫得只好后退,才发现他的眼里满是夺目的光芒,仿佛已经对她的决定了然于心,“阮小姐一定会给我满意的答复吧?我相信。” 她连一句话都没说,这个男人就已经把她的后路安排好了。 还真是神速啊! 怪不得那么出色漂亮的女人前仆后继地往娱乐圈里钻,看来都是这些巧如粲花的经历人游说的效果,一个擅于织梦,一个擅于实现梦想,真是天生的一对组合。 阮昔若有所思地看着哈特,想像着他变成锅盖的情景,忍不住笑了出来。 “你的口才真不错,” “您过奖了。”这是他引以为傲的资本,怎能不发挥到极致,不过,并不是每一个女人都有这个荣幸可以得到他这一番劝诱的,否则怎么能叫王牌经纪人呢? 说实话,阮昔对这一块完全不懂。 她的人生已经缺失掉了学龄,对于娱乐方面的东西,也是一张白纸。 虽然没想过要成为明星,但是听听也无妨。 “你手里有哪些明星呢?” “有纪菲儿,李敏,卓肖然,这几个比较出色。”哈特的桃花眼继续发散着电波,声音婉转动人,“当然了,如果你过来签约,我一定把你放在首位,给予你第一手资料,在这一行里资源和人脉才是活下去的根本。” 纪菲儿是最近红得发紫的艺人,各大报刊电视媒体都极力捕捉着她的一颦一笑,阮昔对她很熟悉只是因为,无论走到哪里,都可以看到她最新代言的广告出现在各种场所。 这种扑天盖地的宣传,很难让人对她遗忘。 至于李敏和卓肖然,也是一对出色的金童玉女。 阮昔大约可以猜出他的实力,并不只是‘说说’而已。 默默地喝了一口凉掉的咖啡,她微笑,“都是令人瞩目的大明星。” “这样,还不能让你心动吗?” “你总要给我时间考虑吧。” 哈特连忙点头,“这是当然,只要你有意向可以马上打我电话,或者去SHOW集团的大楼找我,报上你的名字就可以。” 阮昔淡淡地点头,“如果我刚刚不跟着你进来,你会怎么办?” “这是概率问题。”男人漾着桃花色泽的眸子眨了眨,“其实,我也只是碰碰运气而已。” “碰运气?” “其实你作为厉总女伴出现在世纪豪宴那天,我也有去出席,你想想,娱乐的风向一直很快,不管什么场所都会有我们的人手,那天我们就已经打过照面了,所以认出你只是时间问题。” 因为厉总的施压,他们不能拍摄任何照片,只能以官方为准。 这对哈特来说,是一件遗憾的事情。 因为他对阮昔的那件粉红色衣裙有着极高的评价,坚信可以拍出她最动人的一面,惊艳全T城的人!只可惜!厉总把她看得太紧了。 “本来想找你聊聊,后来你中途离席了,我还觉得很可惜。” 差点被呛到,阮昔想起了那天的意外,她差点被人给干掉了! “阮小姐,请你一定要相信我的诚心。”哈特的表情总是特着特别的诚恳。 咖啡店里的音乐还在回荡着,午后的阳光洒在窗户上,一切充满了美好。 这一次,阮昔是真心在考虑哈特的提议了。 虽然看起来异想天开了一点,不过,人生处处总会有奇怪。 哈特勾起了她心里的欲念,这不得不说是一个极大的成功。 因为上一个人,是厉爵修。 拒绝了他的相送,阮昔站在路边,唇边的笑容慢慢浅了下来。 哈特说得很对,太容易得到的都不会珍惜,只有心心念念的东西,才会永远记住。 第88章:欲擒故纵 这几天,阮昔呆在厉家别墅就像一个多余的人,也不知道厉爵修最近在忙些什么,总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她竟然有点怀念以前只有两个人的日子了。 至少中间不会夹着一个金琳儿。 当然,她决不会承认自己在妒嫉。 半个小时后,在街边漫步的阮昔得到了厉爵修的车撞到了护栏的消息。 管家的声音在电话响起的时候,她还以为今天是愚人节。 放下电话,才发觉手心在发颤。 好在,只是撞毁了车,人却安然无事。 迅速拦了一辆车,阮昔让司机开到了花松山,厉家别墅就处在山半腰,那里是一片富人区,都是极其富有的人,司机回头看她一眼,有点不确定,“小姐,是到花松山吗?” 阮昔确定地点头,“你快点吧。” 一路上,司机数次回头,他载过不少客人,但是到那片富人区的却没几个。 这种人家都有自己的专属司机,哪会去街上拦车呢,所以对阮昔充满了好奇,阮昔担心厉爵修,也没注意到司机对她的频频关望,快到了之后就立刻下了车。 一走进厉家别墅,她敏感地发现每个人的表情都不太对劲。 这时已经有点晚了,到处都亮起了灯,管家过来问她晚上的安排,阮昔问他,“厉爵修在哪里?” “厉少在书房。” 阮昔听罢朝书房走去,穿过客厅的时候碰到了金琳儿和她的家庭教师,狭路相逢勇者胜,她突然觉得很倦怠,一点也不想和她们起冲突,更不喜欢狭路相逢。 从她们身边擦身,谁料到琳儿陡然抓住了她的胳膊狂叫,并不罢休,“谁让你回来的,是你害哥哥撞车的!” 这个指证可就太大了,阮昔拧起了弯眉,厉声道,“琳儿,松手。” “我可不会像你哥那样宠着你。” 旁边的徐婕陡然把金琳儿当宝贝一样抱到了怀里,又惊又吓地看向她,“你在说些什么?她只是一个不懂事的孩子,你连她都容不下吗?” “请你弄清楚,是她容不下我,而不是我容不下她。” 阮昔觉得自己忍得够久了,“如果你没办法正确引导她,至少也要让她懂得什么是尊重。” “够了!不允许你质疑我的专业水平!” 阮昔冷笑,“你还有专业水平吗,全被嫉妒把心给占满了吧!” “你这个!你这个……” 说不出恶毒的话来,这个女人气得浑身发抖,恨不得让阮昔去死,可她又没有这个勇气打她,只好对着怀里的金琳儿道,“快去找你哥哥过来。” “就算厉爵修过来,我也一样会这么说,你想让我滚出这里,可没那么容易。” 金琳儿大肆哭闹着要去找救兵,其实就算他不去,厉爵修在书房里想安静也没那么容易,下午的事情还在脑海里盘旋着,他才坐了没多久,佣人过来报告客厅里的事情。 他猛就站了起来,“你说什么?” 佣人吓得退了一步,“阮小姐和琳儿小姐在客厅里争执起来了。” 等厉爵修迈着步子从楼上下来时,战局已经到了白热化的阶段。 心理导师这一刻完全控制不住了自己的嫉妒心,化身成狼狈的女人,丑恶的一面不加掩饰地表露出来,和阮昔肆意谩骂过后,终于忍而可忍的动手,被阮昔扭了胳膊推出去,却在茶几上摔得头破血流。 这是阮昔也预料不到的,那个角度太刁钻,她甚至没有看清楚,徐婕就像风筝一样摔了出去。 金琳儿受了刺激像疯了似地想要打她,阮昔推了两下,她踩着步子在地毯上跳得飞快,一面尖叫一面乱跑。 几个佣人去捉她,没有一个捉得住,再加上不敢伤害她,只能任她在房子里跑来跑去,就算撞到了厉爵修的怀里也不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懵懂无知的大眼睛里充满了恐惧。 全身抖得像筛糠一样。 阮昔微抿住唇,看向那个面色恼怒的男人,摊了摊手,冷笑,“我只是推了她一下,如果连这个也要算在我头上的话,我没什么话说。” 厉爵修死命搂住了怀里尖叫的琳儿,从唇间挤出了几个字,“她根本打不过你。” “你的意思是,我下手太重了?” 无名火在心里烧起来,就算背了这个黑锅,阮昔也不想解释,人就是她推的,那又怎么样! 她已经受够了这个女人的虚伪,动手只是早晚的事! “昔昔,你本可以不用动手的。”厉爵修心里一清二楚,对徐婕的过往也明明白白,阮昔本来用不着弄得这么僵,可她偏偏动手了。“为什么不能好好说呢?” “好好说?”阮昔咬着牙看他,“你以为我还能忍得下去吗?我又不是乌龟!反正我也受够了,你爱怎么办怎么办吧!” “昔昔,为什么要把事情闹到这个地步?” 就算她不动怒,厉爵修也容不了徐婕几天了,阮昔却选择了最激烈的一种方式,毁掉了他一心以来维持的假像,怀里的女孩子还在簌簌发抖,她心里的疮伤又不知多久可以抚平。 厉爵修的心里,充满了失望。 “你可以和我说的。” 阮昔真的很想笑,所有的一切他都是看在眼里的,可是他有做过什么吗?他可以看着所有人对自己的排斥而无动于衷,这离他所承诺的太远太远了,往日的温情好似在一刻成了空。 她不做是错,做了也是错! 既然如此,她真的不用再呆在这里碍眼。 她阮昔也不至于没地可去! 冷眼扫过装腔作势的徐婕,她正在下人的搀扶下坐到旁边,被遮住一半光芒的视线,全无保留地落在她的身上,阮昔不相信自己会混得这么凄惨,连一个普通的女人斗不过。 她只不过,不愿意和这种女人计较罢了。 知道厉爵修出了车祸,她立刻赶回来看他,可是厉爵修是怎么回报她的,阮昔第一次感受到了灰心,这个男人的心是用铁石做的,压根就不会软化的那一天。 “和你说了又怎么样?” 阮昔要的是他自己去看,而不是自己哭哭啼啼去告状。 “我想,我需要重新定义一下彼此之间的关系。” 厉爵修道,却不料怀里的人突然疯了似地钻了出去,身边的人连忙过去抓琳儿,厉家客厅又陷入了鸡飞狗跳之中,却没人发现,事件的中心点已经不在了,阮昔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厉家。 出门时,天上下起了蒙蒙细雨。 用手接着朦胧的温气,阮昔不想把自己变成一个可怜虫似的,转身回去找了厉家的司机送她下车……她保证,这辈子都不想再过来了。 如果厉爵修真的有诚意,就让她看看他是怎么做的。 司机开着车,一直不停地在后视镜里看她,阮昔端坐像一个木桩,视线掠过车窗外,满心的疲惫,她想,她已经渐渐明白了李沐意的意思。 她是很能打,没有几个女人可以打得过吗?那有什么用? 真正女人的武器不是拳脚,而是一颗玲珑心,就像金琳儿,她什么也不必说不必做,厉爵修自然把她当成心里的人一样呵护。 阮昔的这种硬气,真遇到了有心的女人,只会节节败退。 她再一次证明了,自己和厉爵修之间的关系是多么地不堪一击。 徐婕多聪明啊,攥着金琳儿不撒手。 让厉爵修这个男人有意见也没法做什么。 阮昔头一次觉得,她答应这桩买卖本身就是一个错误,厉爵修都已经说了自己是一个爱无能,他敢设下这样的局来拉拢自己,代表他有着绝对的自信,如果不是因为在他那里吃了几次亏。 她也不会上勾……欲擒故纵,这个男人用得实在是太好了。 阮昔真想给他拍掌。 没发现,背后的车子追了上来,司机偷偷接了一个电话,立刻就把速度放缓了,阮昔发现之后脸色一绿,“你干嘛停车?” 司机回道,“厉少过来了,让我先停一停。” 哼,他还有胆过来! 阮昔正在气头上呢,压根不想理他,也不想看到他这张脸! 气势汹汹命令,“给我开车!” “阮小姐……” 司机很为难,他是拿厉爵修的工资吃饭的,阮昔只是厉少的客人,孰轻孰重明眼人都知道。 就知道他靠不住,阮昔一脚把他踢下车,自己操纵着方向盘往山下疾奔而下,猛地把后面的车拉开了距离,短暂的迟钝之后,后面的车子也反应了过来,紧追不舍。 阮昔很烦很烦,想着童诗在就好了。 她的枪法这么准一枪打爆它的轮胎,一个都不落! 也只有在这种时候,童诗才有了那么点点被想起的价值,很快,又被阮昔抛到了脑后,她和后面的车展开生死时速,一前一后的高速疾奔,没多久就耗掉了所有惊险的因子。 阮昔略微一颤,发现厉爵修的车子已经险超过去,没想到他竟然会这么大的胆子,差点撞到了她的车头。 忍不住钻出头去,破口大骂,“你不要命了!” 男人声音也吼过来,“阮昔,停车!” “狗屁!”她才不会停车呢! 不吭一声又转了方向,阮昔朝分叉口疾奔而去,车子尾气一冒,迅速消失在雨帘里。 厉爵修气得差点头上冒烟,整个人都处在愤怒里,见阮昔不听劝,只好硬咬着牙又追了上去,追逐直到半个小时后才彻底到了尾声,原因是厉爵修发现出门得太急,车竟然没油了。 第89章:索性搂住她再度肆吻 甩掉他,阮昔刚开始还很开心,快乐得哼起了歌,可是下一秒,隐忧又浮现了上来。 时间已经很晚,厉爵修不是这么容易放弃的人,他怎么会突然不追了?是车没油了还是车坏了? 如果是前者还好,万一是后者…… 有那么一瞬间,她真的很痛恨自己的多管闲事,恼怒地捶了一下方向盘,她终于控制住方向盘把车又调转了回去……夜幕的雨帘里,站靠在车外的男人,时间好像静止了一样。 阮昔的心跳都停摆了,禀住呼吸地看过去。 笔直的长腿随意地搁着,修长的身体靠在上面,英俊的侧廓滑落下一滴滴雨水,整个人充满了不可思议的诱惑力,特别是他转头看来的那一眼,平静的眼眸里满是璀璨的光华,仿佛银河里流淌的星星,绚目得让呼吸停住。 阮昔平静地转了目光,纤丽的手背却迟迟没有动作。 如果她能再狠心一点,就应该现在调头就走,离这个男人越远越好。 事实上,她做不到。 厉爵修外面冷得像冰,内里其实是一团火焰,拥有可以燃烧所有的力量,他仅仅用一个眼神,一个微笑,就可以别人为他发狂,不得不说,他的苦肉计成功了,阮昔伸手给了自己两巴掌,才推门下去。 在雨帘里大叫,“你疯了吗?不会叫人接你?在雨里淋着是怎么回事?” “我知道你一定会回头的。” 厉爵修目含情愫,定定地看着她。 阮昔咬牙,不停地警告自己千万不要被骗! 这个男人就是一个恶魔,经常一巴掌了又来一个甜枣,她不会这么容易上当的! “够了,快点上车,你真不要命了!” 雨水冲刷下来,阮昔自己也没好到哪里去,湿透了衣裳,露出姣好的身体来,形态毕露,可是厉爵修迟迟不动,淡淡地说,“我觉得这个样子,我们才能冷静下来,好好谈一谈。” “要谈不会去车里谈吗?在这里淋雨算怎么回事啊!你以为身上冷就算冷静了?真的很可笑知道吗??” “不,有雨这样浇着,思路才会更清晰,大脑才会更清楚。” 说着,厉爵修宛若贵公子般的脸,露出了一丝丝的笑意,“要不是这样,你又怎么会舍得回来?” “我就是吃定了我是吧!” 阮昔上前就踹他一脚,男人一伸手,就把她的腰搂在了怀里,阮昔挣扎未果,被他死死地搂住了,在耳边调侃着情话,“几天没在一起,我很想念你,。” “狗屁!” 阮昔再也不想听他的那些鬼话,再好的气质也会被他磨成了母夜叉。 “你愿意在这里淋雨是你的事,我要走了!放开我!” “放开,不一定就可以再抱得到了。” 阮昔愣了一下,没想到他这么敏感。 她的忍耐力确实到头了,当时答应的时候可没说过还有一个金琳儿等着折磨自己呢,要不然她能那么傻缺答应吗?她脑子又没缺根弦,喜欢当被虐狂! 她不仅不回头,她打算在日后的生活要好好折磨这个男人,她才没这么容易放过他呢? 厉爵修就给她等着吧!不死不休! “你够了啊!快点松开!” 又被吃了一串豆腐,阮昔的唇一张一合,没料到他居然又开始强吻她。 喂!强吻很好玩吗? 他们现在是冷战!冷战! 阮昔的腿被他的腿紧紧地绞在一起,简直郁闷得发疯,满脸都是雨水,连说话都困难,不知道他是怎么吻得下去的,吃了一肚子的雨水吧,保佑他明天就开始拉肚子! “我这样追出来,难道你就一点也不感动吗?” “感动个P!” 阮昔才没有这么容易被打动,“刚刚你不是很有气势吗?干嘛要追来,去哄你的小妹妹啊!” “你真吃醋了?” “我吃个丑八怪的醋也不会吃你的醋,想得美!” “呵呵。”厉爵修一点也不生气,居然还有脸笑?阮昔听着头皮发麻的笑声在头顶响起,心里毛毛的,什么时候厉爵修变成了一块牛皮糖,怎么甩也甩不掉! “告诉我,白天和谁在一起喝咖啡?” 某个迷糊的女人愣了足足王五秒,看向厉爵修的眼神充满了不置信,冲口而出的指责差点让他栽了个跟头,“你跟踪我!” 厉爵修第一次知道了哑口无言是什么感觉,索性搂住她再度肆吻。 直到她呼吸不畅时才稍稍饶过了她的唇,“不是跟踪,我还没有那么没品,那个男人究竟是谁?” 满脑子都晕晕乎乎的,阮昔总算想到了一个词。 “吃醋?” 不可置信地抬头看他,阮昔满心都像盛开的花朵,娇艳极了,“厉爵修,你在吃醋?” “不是。” 他根本不会承认,只是冷冷地说,“我在提醒你游戏规则,我不会容忍你在我身边的同时,还和别的男人不清不楚!” “厉爵修!我们是什么关系,你还记得吗?” 阮昔大叫,嘴角翘起,“我们可是情人关系,还是假冒的,所以你不能我进行指责!” 厉爵修终于知道什么叫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如果你一意孤行,那咱们之间的合作……” “结束好了!反正我也不想干了!” 说起来还是她赔得多些,那但又怎么样,这个男人的神情摆明不会轻易放过她,更加不会莫名其妙的同意了,“我不同意。” 宾果!阮昔心里热得快爆开! 脸上却全是冰冷的雨水,冷热夹击之下,她用着此生最大的骄傲对着这个男要戳了戳手指,“不好意思,咱们之间的关系是合作关系,没有什么不同意的,你要真的不同意,那就去登报说喜欢我!否则不好意思了,本小姐多的是人要!” 她就是气他,气他,气他到死! “你够了!” 厉爵修终于失色,抿着唇瞪着她,好像要把她吃了一样。 如果可以,他希望可以吃很多遍! “你不要得寸进尺!” “呵呵,我从来不得寸进尺,只不过对你,我没什么信心了。” 做出无辜可怜状,阮昔努力把心里的脆弱释放出来,眉毛挤成了可怜巴巴的形状,但嘴角仍然是翘起的,“你也知道,你家里的那两个不定时炸弹很让人烦恼,我又不能得罪,所以只有退出了,好在对你也没有什么损失!” “……昔昔。” 这是男人磨牙的声音。 阮昔不为所动,“你不是说要宠我吗,就做出宠的样子来!” 一掷千金啊!要不然她怎么能相信他的诚意? “如果我真做呢?” 厉爵修的头好像拨云去雾一样,两眼陡然亮了起来,“如果我真做出来,你是不是就乖乖留在我身边了?” “呵呵,那要看你做的效果了!” “你不是想去看北极光吗?我现在就带你去!” 陡然听到,阮昔还愣了一下,“你说真的?” “当然。” “你的宝贝妹妹怎么办?” 听罢,男人的脸色沉了下来,“我会给她找一个更恰当的家庭老师,把她送到外国去休养。” 如果不是徐婕的挑拨,她也不会吵着要回来,结果反而让病情加重,他已经对徐婕恨之入骨了! “其实,她是你的妹妹,也应该陪在你身边。” 真到了这个结果,阮昔反而开始同情她了。 “你很善良。” 厉爵修微笑,紧紧地把她搂在怀里,肆意大笑,“你果然是一个很善良的女人!” “啊呸!” 回应他的,是一声冷哼,阮昔觉得自己的曙光近在眼前,就无视他的一系列乱七八糟的话了,“不管怎么样,我的心灵可是很脆弱的!” “告诉我,那个男人是谁?” 不知不觉放大了笑容,阮昔微笑,“这是一个秘密……你总有一天会知道的。” 男人在她的颊边咬了一口,两人正在亲热,远处慢慢走近一个黑衣的身影,在朦胧的雨帘里只能窥见瘦削的身影,不知不觉就离他们很近了。 阮昔的防备陡然加强,目光如利箭一般掠过去。 黑衣人影渐渐走近,厉爵修含笑动容,“唐三。” 唐三?阮昔的心里陡然升起了惊雷,瞪着这个因为国际犯罪而东躲西逃的俊美男人,他的过往就像是所有人的神话,可以把她心里所有的崇拜都拉出来都不为过。 这个男人,就是唐三? 那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唐三! 更吃惊的是,厉爵修竟然认识他! “真是那个唐三?” 阮昔不知道自己的声音因为极度兴奋而略微变尖,不光传到了厉爵修的耳朵里,让他蹙起了眉头,远外的男人也尽收耳底。 低低哑哑,带着极度压抑的男声从远远那个影子身边传荡开来,他的声音比夜幕的雨水还要冰冷,漆黑的发丝在四处散开着,整个笔直像一把未出鞘的利剑。 充满了锐利,“这个世界上,还有第二个唐三吗?” 他明显听到了阮昔的迷惑吃惊,用着低沉的喉间淡淡反诘。 阮昔顿时被他问住,满心的兴奋都被迫冻住,淡寒从四肢涌了上来,一瞬间冻住了她的心,传说中的唐三像一把利剑,他只会发现在需要鲜血染祭的地方,而他现在出现在这里……难道是? 以她的警觉心竟然没有发现一个男人从头到尾都在远处盯梢,如果他不是自己走了出来,恐怕她永远都不会发现。 第90章:难道他不心动? 忍不住抬眼看向厉爵修,他修淡的眉眼紧紧蹙着,唇边却在淡笑,声音透过重重的雨帘传了出去,“你来得倒是很快!” 唐三的目标真的是冲着厉爵修来的吗? 如果他真要出手,阮昔根本没有胜算,不得不戒备了起来。 没料到,唐三的低讽脱口而出,“那是当然,如果你们不要当着我的面亲热,我会更快。” 慢慢地,阮昔的脸红透了。 厉爵修不喜欢这个笑话,把阮昔的脸压到了自己的怀里,收敛了脸上的笑容,“我不喜欢你的话,请你知道一点分寸。” “唐三的话从不收回。”非常有性格地反诘一声,“就算你是我的主顾,我也有说不的权利。” 轻哼一声,笔直的人影渐渐走远了。 “有事就可以找我,你知道怎么找到我的。” 阮昔微愣,想不到这个传奇的男人就这么走了,不免有点怅然。 唐三虽然嘴上不饶人,但个性拥有强烈的个人魅力,阮昔仍然对他爆发了强烈的崇拜之情,对着远去的男人钦佩不已,不小心把厉爵修的手攥得死紧,“你知道吗?唐三就是我们的偶像!” “你的?”某个男人盯着她的脸瞧,“嗯?你确定?” “……是诗诗她们的,我只是顺便而已。”不知道为什么,这个男人不太好哄的样子。 真是一个喜怒无常的男人,阮昔暗自腹诽。 “这就好。” 抹掉她脸上的雨水,厉爵修终于收回了他令人头皮发麻的视线,“你知道,你一定会不背着我私下去见他的。”不等阮昔回答,就自己下了决断。把她带回车里后,两个人齐齐打了冷颤,厉爵修看她,“要回去吗?” 阮昔摇摇头。“去哪都好,我不想回去。” “好,听你的。”说完,厉爵修把她载到了酒店,找人要了一块大毛巾把她裹了起来,走进电梯的时候,数不清的人都在对他观望,目光蠢蠢欲动,但厉爵修的眼神太可怕了。 光是对着,就仿佛要窒息了,没有一个女人敢上前来。 前台登记了他的名字,然后把房卡交给他,“厉先生,需要有人带您上去吗?” “不用了。” 厉爵修收了房卡,看着怀里的人已经困得睁不开眼睛,一路进了电梯,然后发现小女人慢慢睁开了眼睛,清醒得要命,压根没有像睡着的样子,忍不住摸了摸她的鼻尖。 “你装睡?” 横了他一眼,阮昔理直气壮地反诘,“要不然多丢人,要不是你硬要挑这么多人酒店?” 瞟着她,厉爵修笑了。 “这里生意好,这也不是我能控制的,而且,这是我的产业。” “啊!” 阮昔四处张望了一下,“那你怎么不讲派头了?” 在她的眼里,厉爵修的派头已经到了无所不到其极的地步,只因为他有恐女症,所以时时刻刻需要有人为他开道,并且从来不会出入一些公共场,现在的厉爵修褪化了那股子凌人气盛,变得平易近人起来。 离正常人又进了一步。 厉爵修看她,“在你心里,我就是一个这样的人?” “当然不是。” 人在屋檐下,哪能不低头,阮昔略微讨好地说着,“其实,我是觉得你派头太小了。” 男人一笑,并未说话。 电梯门开了,他抱着她出去。 阮昔不留神看到他的笑颜,只觉得那个笑容里说不出的动人,就算拿世上所有的珍宝放到她的面前,她也不换,可惜这样的时间太少,厉爵修长年的冷酷脸根本不是一天两天可以改变的。 只是偶尔,就如此惊人。 不敢想象他要是天天这么笑,一定会一大票的笑容粉丝。 而她呢,没有发现自己眸子的柔光悄然沉醉,焕发出迷醉的光彩,只要轻轻地一拨,心房就此拨动。 厉爵修总在特别的事情,给她特别的感觉。 这才是,她一直没法真正离开放弃的原因吧。 她想看到他真正爱上一个人是什么样子,会不会也是这样一张酷帅脸?还是陷入了柔情的迷障里,深深沉陷。 接下来,阮昔宛如小仓鼠在他怀里乖乖呆着。 直到进了豪华套间,才突然活了过来,厉爵修想来想抱她进去一起洗澡的,没料到怀里的小仓鼠像被咬了一口似地,一下子就钻进浴室不出来了,厉爵修似笑似笑地看着,看了看自己的双手。 空空如也。 他的衣服早在车上的时候就已经干透,这时也不觉得冷,一个人坐在外面听音乐。 浴室里,阮昔正在放水。 温热的水久久放着,直到浴室里满了犹不觉得,长长的镜子近在眼前,照出她粉嫩含羞的脸庞,狼狈的湿发一缕缕搭在肩上,另有一种凌乱的美。她一直知道自己是美的,美得很有特点,要不然也会在任务里无往而不利。 她已经习惯了用妆面来掩饰内心里的鄙视。 可是这时,竟然发现了自己另一种的美。 厉爵修看向她的眼神依然如常,难道他不心动? 说不失落都是假的,如果他再强硬一点,阮昔就半推半就了。 她很不喜欢一切都是‘假’这种感觉,很喜欢厉爵修脸上的笑意再真一点,就如同她中枪之后,厉爵修那一点点释放出来的真意,她才有种握在掌心的感觉。 她不喜欢什么都是被动,被动。 不过,她也不能要求更多了,厉爵修如果那么容易动情,就用不着她来降服了。 都费了那么大功夫,她又怎么可能半途而废。 难得他肯放下身段来哄她,阮昔笑了笑,关了开关,脱光了衣服钻进去,洗水台上放着一排排的按摩精油,她随便挑了瓶进水里,香气袭人,泡完澡后裹着身子出去。 豪华的室内陡然觉得空旷,动听的音乐充斥着,她站在门口微笑,“该你了。” 这句话和邀请的感觉差不多,眼睫陡然睁开,轻靠在沙发上的男人起身,走到她面前摸了摸她的小脸,“刚刚一起洗不是很快?偏要这么麻烦!” 真的好肉麻,阮昔的肚子里都快笑抽筋,努力一把正经,“你不觉得,越是等得越久,果实越甜美吗?” 她一语双关,男人只是笑了笑。 等他进了浴室,阮昔把浴衣拢得更紧,走到音乐开关的地方,拿出碟片出来看了一会儿,继续放进播放,深深地叹了口气,半个小时后,洗完澡的男人穿着雪白的睡衣走出浴室,头发仍然湿漉漉的小女人歪在窗边看夜景,不知道那些密密麻麻的雨点有什么好看的,看着就觉得冷,厉爵修过去给她披了一块薄毯,“不要感冒了。” 一眼看到她摊在腿上的杂志。 头发上的水珠滴落在上面,极像眼泪的形状。 一动手,男人的手勾住她的脸转了过来。 脸上干干的,原来是他错看了,“你在想什么?” “你洗完了。” 阮昔笑眯眯的,凝视着他,“要不要喝一杯?” “你想喝什么?” “什么都可以。” 厉爵修听完,放开了她的下巴,心里仍然觉得她的表情不太对劲,不过什么也没有说,起身叫了客房服务,然后拿了吹风来替她吹头,一缕缕乌发在手里慢慢干掉,他不知道自己的样子迷人之极,深邃的视线快要将头发灼伤。 阮昔很怕收不回自己的心。 最近心是越跳越快了,她恨不把捂住那颗心命令它不要跳。 偏偏厉爵修温柔的时候又可怕得要死……就算这样,阮昔也不会忘记初衷的。 慢慢地把头发抽了回来,阮昔嗔怒,“你再看下去,上面就要长花了。” “长花了,那我真要看看。” 看他还认真了,阮昔蹲麻的身子往后退了退,欲逃离他的魔掌,“难道你从来没有摸过别人的头发吗?” “摸过。” 阮昔很想问是谁,可是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她不知道为什么很怕听到金琳儿的名字,她也亲眼见过这个男人对琳儿温柔默语的样子,那样真挚,让他瞬间变成了一个真正有血有肉的男人。 而且李沐意查不到他的妹妹是什么时候出生的。 这不是一个笑话吗? 如果金琳儿真是他的妹妹,又为什么一点蛛丝马迹也查不到,为什么金琳儿不姓厉?厉爵修一句话就想打发她,她还没有这么容易被打发掉,她压根不相信他们之间有血缘关系。 眼珠子转动了一下,“我不信,你不是看见女人就讨厌吗?” “也有不讨厌的。” “比如?” 瞅着她一脸猫儿似的期待神情,厉爵修不知道为什么特别开心,“你为什么这么想知道我的事情?” “有一句话说得好,知已知彼,百战百胜。” 阮昔心里好像猫抓似的,非要知道才睡得着,“你就说吧,究竟是哪个?”不会是琳儿吧,这句话咽回了肚子里。 男人轻轻一笑,曲膝做出潇洒的姿势来,枕着下肘意有所指,“小家伙,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所以说,她最讨厌男人的油嘴滑舌了。 不知道厉爵修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一有不想说的事情,就这样东饶西饶,饶得让人晕头转向,然后装出了情深的样子,可他偏偏是个爱无能!不过有好皮相罢了。 起身,阮昔做出一点也不关心的样子,很不屑。 背后,男人的气息渐渐靠近,把她给揽住了。 第91章:憋,憋死你! 两人站着,背后是巨大的落地窗,阴雨绵绵的天气里,独有的温馨笼罩住了这两个人,厉爵修陡然生出了亲密的滋味,这种感觉猝不及防敲化了他心里的坚冰,让他错愕。 阮昔看不到他的脸,却发现他一动不动。 “松开,你不说还有脸抱我啊?” 一推,男人抱得更紧了。 果真是个无赖,阮昔腹诽。 过了一会儿,厉爵修已经慢慢收拾好了自己的心情,努力不让自己的脸上露出丝毫的痕迹,把人的身子给转了过来,对视着她轻微不耐烦的眉眼,继续着他完美情人的身份。 “阮昔……” 他正要说话,门铃响了。 厉爵修只好收回凝视的视线,迈开大步子,走到门边开门,客服人员捧着酒站在门外,“客人,您要的酒送来了。” “给我吧。” 待他走后,英俊的男人把门合上了。 突然地,不是很想回头……他的心情忽上忽下,不明白为什么会在这样的环境里发出了变化,只是淡淡的用指腹摩挲着酒瓶上的纸,满脑子都是阮昔动人的样子。 她为什么可以破冰接近自己,她为什么是唯一的那一个。 直到现在,他还是找不到答案。 他提出诱惑她的游戏,其实只是为了自己的目的,至于阮昔能不能真正让他学会爱情,他从来未想过……只仅此于今天之前了,滴水可穿石,铁杵可磨成针,如果点点滴滴的温情击破他心里的防备,也不是不可能。 于是,他产生了迟疑。 阮昔看他迟迟未动,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酒有问题?” “哦,没有。” “那你在看什么?”某个男人已经把酒瓶都看得不好意思了。 “没什么。” 淡淡地一晒。 厉爵修停止去思考这种问题,带着笑容走到茶几上,拿出两个透明的高脚杯,慢慢地倒了下去,芬芒的液体在半空中激荡。 姿势行云流水,说不出的好看。 阮昔托着下巴看他,不知不觉就看得呆住了,今夜两个人都有点不知道说什么的感觉,明明已经认识好几个月了,语言贫乏得要命,说了一句想不到下一句。 喝了一会儿,厉爵修舒展着修长的身子,闲适地问她,“昔昔,为什么突然想喝酒?” “有时候,酒能让人忘掉很多事情。” “你心里也有秘密?” 不声无息的手指抚上了他的脸庞,阮昔慢慢地说,“这是当然。” 每一个人都有秘密,她也有。 只不过秘密也分很多种,有一种人尽皆知,有一种是死了也会长眠地下。 她的秘密对自己才是秘密,对于别人只是一种云淡风轻的谈资,纵使如此,她还是小心翼翼地保护着自己的秘密,不让任何人知晓。 厉爵修看着她,不知道在想什么。 阮昔什么也不想知道,对于这个男人的心,她从来都抓不住。 “干杯!” 男人微笑,“干杯!” 和厉爵修喝酒的感觉,是和任何人都不一样的,首先他的酒量很不错,很少醉,这但不代表他不会醉,只是装得太像,装得太逼真,就造成了一种未醉的事实。 其实,他醉酒和没醉,几乎让人分不出来。 阮昔也是经过几次才知道,只要看到他耳朵后面有没有红色,就能断定他究竟有没有喝醉了……不过,他喝醉了力气还是很大,阮昔含恨咬牙,拒绝去想每次吃亏的具体内容。 一瓶酒很快见了底,阮昔眸里含笑着,轻轻地一抖浴衣。 肩上一角迅速滑落……一只手轻轻地又拉了上来。 她摇晃着杯子剩下的半杯,“还要喝吗?” “为什么不喝?” 厉爵修自己的杯子已经见底,接过她的杯子,与她的香唇位置印在一起,阮昔极力控制住兴奋的情绪,悄悄地拨开了他的头发,发现一只手迅疾地伸了过来,搂住了她的小蛮腰。 “嗯?已经喝完了。” 嘴里说着,阮昔如愿看到他耳后的红色。 粉粉的,很可爱。 更可爱的是她的心情,半靠在男人怀里,她把心里的话一句句问出来,“你有没有醉?” “没醉,我从来不醉。” 翻了个白眼,阮昔偷笑。 “我问你事情,你可要全部告诉我啊。” “你要问什么?” 玩弄着浴衣的角,阮昔的狼子野心一览无遗,小动物般的楚楚眼神发动攻势,不拿下誓不罢休! “你喜欢谁?” 阮昔伸出手指,给了两个手指,“不许不回答,一个是我,一个是琳儿,你选吧。” 微微蹙了眉,两条浓墨的眉毛该死地好看,衬着微醉的脸庞就更惹眼了,阮昔差点口水嗒嗒地扑过去,好在童诗的前车鉴提醒了她,迷恋美男是要不得的,拿人攻心才是上策! “还有第三个选择吗?” 厉爵修疑惑的神情无辜地看过来时,阮昔差点没忍住火爆的脾气,还有第三个? 硬梆梆地堵过去,“没有了,就这两个!” “那,没有。” “什么,没有?” 这是什么烂答案!阮昔的头发丝都要竖起来了,沾染着迷朦有眉眼努力瞪到最大,“看着我,你看着我,给我说,你到底喜欢谁?” “昔昔,别闹了。”厉爵修叫了她一声,“这个答案重要吗?” 阮昔的心瞬间就凉了。 “你,你没醉?” 不可能呀,她明明看过了,他现在绝对是在酒醉的状态,只不过装得很正常罢了。 “不管你醉没醉,都要给我个答案!” 摇晃着他的衣领,最后的结果只能是被某个大尾巴狼吃了个干净,全身酸痛地趴在软床的时候,阮昔才知道,自己从头到尾都被这个男人给耍了,事实证明,厉爵修醉后只会变成大灰狼。 套话,那是不可能的! 她趴在床上欲哭无泪,真是赔了身又赔了心。 现在的她就像小媳妇似的,被男人给吃得死死的。 这回面子里子都没了。 黑暗里,亮晶晶的星子遍布天迹,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停雨了,趴在床上的小女人委委屈屈地看着,全身酸得要命,却一点也没有睡觉的念头,男人搂住了她的腰。 被她给推开了。 再搂,再推。 如此反复之后,厉爵修终于不再勉强她,而是轻轻地把吻落在了她的颊边。 阮昔突然觉得自己真像小孩子。 她已经好多年都没有这种感觉了,尽情地把委屈宣泄出来,不管不顾不理,她就是她,脾气最火爆的小佳人,不管是谁都要给她让道,她看不顺眼的事情一定要管。 帝炎磨平了她的性子,现在,厉爵修又宠出了她的本性。 不不不,她不会承认这是她的本性。 她只和他在一起,才会这样肆无忌惮而已。 回头看他,对上了一双夜色里最迷人的眼眸,嘴角不自觉翘起,阮昔抱怨,“你还知道心疼我啊?” “是不是我太用力了?” 脸色一红,阮昔拒绝回答他。 “那是我太不用力了?” ……短暂的沉默过去,阮昔拉了被子盖住脸,捂得自己差点喘不过气来,拨河过程中,厉爵修一不小心又激动了……于是,接着又变成了拉锯战,这一回,阮昔无论如何也不答应他了。 “憋,憋死你!” 厉爵修几个动作就让她投降…… 压腿,曲膝,制住双腿,往前一倾。 漂亮的女人瞪大了眼睛,差点把眼珠子给瞪出来,“你敢?” 摸着她滑腻的肌肤,厉爵修答,“我不敢。” 接着,动作一紧,女人唇间溢出来的呻吟声顿时激得他心里一荡,一下又一下,缓缓地把后段话给补完,“才怪。” 阮昔被他气个半死。 持续到天亮时,男人才力竭地放过了她,抚着她的脸说了一句话好听的。 “你不是想知道我喜欢你吗?” 阮昔的心霎时就停摆了,只见他的唇开了又合,终于把这句话出口,“昔昔,我一直喜欢你。”但那不是爱。 阮昔觉得,她圆满了。 能让厉爵修说出这句话来,就算被他再这样那样,那又有什么关系? 厉爵修哎! 他居然说喜欢! 厉爵修喜欢阮昔!这已经是一个史无前例的大突破了! 就算不是爱那又怎么样?她能让厉爵修喜欢自己,总有一天会让他爱上,这完全不是问题,拥有着盲目自信,她在这种深深的满足感中慢慢睡着了。 瞅着她的脸,厉爵修低笑一声。 在她的额头轻轻印下一吻。 这个女人,注定会成为他心里特别的存在。 只是,他还不能确实那是不是爱…… 两个人置身于温暖的室内,外面已经快天亮了,在这种朦胧的微光里,彼此依偎在一起,沉沉地睡去。 这一夜,过得很长很长。 不知道睡了多久,隐昔被电话声给吵醒了,旁边的男人还在熟睡,她挣扎了一下,翻身过去拿出电话,本来想关掉,没想到看到了周秘的名字,动作就顿住了。 自从离职后,她已经脱离了风行集团。 周秘这个人好像变得很遥远,常常见不到一面,恐怕他先前也是猜到了些什么,再见时也只是淡淡地打招呼,再也不曾叫过她阮秘书。 称呼阮小姐。 一下子陌生好多,阮昔更喜欢那个面冷心热的男人。 喜欢他对自己的苛刻态度,喜欢他工作的严谨。 犹豫的空档,电话断掉,随之传进来一则短讯,名字还是周秘。 第92章:现实证明,是她太天真了 豪华套房里空荡荡的,静得只能听到她的呼吸,转头看了一眼沉睡中的男人,安静得如同一个天使,阮昔的睡意完全没有了,全心全意被这则短讯占据。 不再多想,选择了打开。 里面的内容很短却很急。 ‘厉总,有人对风行进行了大规则的信息攻击,信息部查出依然是齐太子,请见后立刻回复我,周秘上。’ 来来回回,阮昔把信息内容看了好几遍,接着还揉了揉眼睛,以为自己看错了。 她的动作太可爱,旁边的男人其实已经醒来。 睁开眼睛看着她,久久没有动作。 阮昔的心里涌出了荒谬,如果之前有人告诉她,齐太子是冲着她来的,那么她一定会哈哈大笑,她不见得有这个魅力,会让齐太子连江湖道义都不顾了。 去攻击一个和他绝对有可能成为联盟的男人,他是否太不理智? 齐家也不会容许他这么做吧。 可是,周秘的这则短讯把她拉回了现实。 齐凌风确实极有可能会这么做……他的行事阮昔是见过的,不管他做出什么事都不奇怪,竟然在她什么都不知道的时候,已经把矛头对准了风行,无冤无故给厉爵修带来了麻烦。 见她的脸越来越白,厉爵修起身搂住了她的身子,“昔昔,你的脸色这么难看。” 阮昔抬眼,呼吸一滞,脑子里乱得要命。 “你醒了?” 厉爵修应声,“我的睡眠一向很浅,早在电话响的时候就醒了。” “你看到了什么,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你们……是什么时候斗上的?”没头没尾地问了一句,阮昔把电话交还给他。 没想到,厉爵修淡淡一笑,看也不看,把手机丢在了一边,“一定是齐凌风又有了动作吧!这个星期已经是第三回了,他想做什么我都知道,没什么大用处。” “你知道?” 再多的冲突也比不上阮昔的震惊,这两人是什么时候斗起来的?她居然一点也不知道。 真是奇怪了,李沐意也半个字也没和她说过。 她可是阮昔的第三只眼睛……或者是她的表情太震惊,厉爵修笑眯眯地看着她,竟然在她的额头摸到了冷汗,“你是不是在担心我?” 阮昔担心的是,齐凌风的反复无常。 她可从没想过让齐凌风掺和进来啊!她以为那次的晚餐就已经是最后一面,这辈子不会有交集了! 现实证明,是她太天真了。 厉爵修看她,微笑,“你知道他一向对你志在必得,只要你还在我的身边一天,他就不会放弃。” 女人久久没有说话。 厉爵修继续道,“这是男人的战争,所以没有告诉你。”闻言抬头,女人的脸色总算恢复了正常,目光里充满了挑衅,“首先,我不是货品,随你们争来争去,其次,如果他真的和你作对,也和我没半点关系,请你,不要为了所谓的意气之争借着我的名义!” 握住她的指头,薄被脱下,男人精壮的身体出现在眼前,阮昔的脸上染了淡淡的胭脂,不知不觉移了目光。 厉爵修的神情有着十二分的认真,把她的脸拨过来,对视。 “昔昔,别那么天真,战争都是他挑起来的,我也不能不应战,只要他一天不放弃你,我们之间的事情就不会完。” 真是冥顽不灵! 阮昔甩开了他,没好气地吼,“我说了,不要借着我的名义。” 她不喜欢这种被利用的感觉,如果真是男人战争,就不要说这些引人误会的话。 她会以为……这个男人已经把她放到心上,已经把她视为爱人…… 明明都是假的,天生充满战斗欲的男人却借着这个名义堂堂正正开战,在外人看来,只会觉得他对她阮昔有多么情深款款,她却觉得背上的压力越来越重……这一切,到了最后要如何收场? 起床刷牙,把男人远远地甩在身上,阮昔怒气汹汹的背景看起来份外可爱。 所谓男人的世界,那是她不懂的。 把她惹火了!她一个都不要! 背后,厉爵修坐在床上笑得开心,“昔昔,永远永远不要逃避,这些都是你逃避不了的。” 她招谁惹谁了? 走到浴室洗漱,阮昔把背后的话当成了空气,她只知道自己的北极光之约又要泡汤了,齐凌风真耍了什么阴招,风行集团没有厉爵修坐阵可不行,到时候她就要变成亡国妖姬了。 虽然这也挺喜感的。 一场不见硝烟的战争,完完全全把她撇出了局。 如果齐凌风来见她,恐怕她还会劝他几句。 可是,他完完全全挑上了厉爵修!这就不是她能掌握得住的了。 她被厉爵修都弄得晕头转向,压根没有心情去理会他们的事。 没想到,吃完早饭后,厉爵修好像没事人似的,让她快点准备好动身。 阮昔讶异地看向他,“你真说的?” “我说的话从来不改。” 风流倜傥的厉爵修抛了个媚眼,差点把阮昔的隔夜饭都给吐出来……要知道,冷酷帅哥做出此类表情的时候是很违和的。 “所以,你可以完完全全地放心把自己交给我。” 阮昔的下巴微点,算是同意了。 于是,动身。 一路上,某个女人都迷迷糊糊的,直到上了飞机的头等舱,才突然反应了过来,眨着眼睛巴巴地看着旁边的男人,他正看着手里的杂志,聚精会神,“你不会把我给卖了吧?飞机到哪去的?” 机票都是厉爵修派酒店人员一手订的,她连票都没看到就跟着他过来了,行李箱什么的也没有,两手空空。 好像和他在一起,什么都不用担心。 只要人跟着就够了。 唇边勾了一弯笑意,厉爵修揉了揉她的头发。 差点把她揉成了鸡窝头,阮昔尖叫一声,连忙抢救了回来。 “宝贝,你现在再来问,来不及了?” “啊。”阮昔一声惨叫,“你到底要带我去哪啊?” “去一个可以看北极光的地方。” 就像她昨天晚上说的,一宠再宠,一掷千金!厉爵修笑容满面,正在按这个方向极速发展,而且他发现,宠溺的滋味还不错。 阮昔和金琳儿是完全不一样的性格。 有某方面却那么相似,只要对了方向,她们就会露出这世上最吸引人笑意。 让人看得舍不得移眼。 飞车旅程很长,本来应该很无聊的,阮昔一想到可以看到北极光那样的奇景,什么枯躁都离她远去了,厉爵修吃了一点飞机餐,本来想拿书好好看看,不知不觉被她的声音打断了接下来的动作。 阮昔说的是在帝炎的一件小事。 在十来岁的时候,她依然是帝炎里最废材的孩子之一,力气最小记性最差,学什么都是一知半解,各种老师对她一直很失望,对她爱理不理,把重心放在别的孩子身上。 夜深了,她偷偷溜出来继续学。 一个招式一个动作,反反复复。 不是她勤奋,不是她怕苦,只是因为其它小朋友的一句话,“愚蠢的人这辈子都会愚蠢,懒惰的人这辈子都不会有出息。” 阮昔知道自己一直是垫底的人,可是她还小,对吃苦有着天生的抗拒,所以做事都留了半分,她想,只要她这么做了,老师就不会把注意力留在她的身边,这样得过且过。 是那个小朋友点醒了她,如果她永远这样,这个世上就不会有人对她怀有期待了。 阮昔是一个很怕让人失望的小朋友,她开始了奋发努力,终于成为了出色的一枚特工人员,成就了自己的愿望。 说起来很简单,做起来很不容易。 在冰天雪地里练本事,小手冻得又肿又红,脸上没有一块好的,整天乌漆漆的,小时候的阮昔看起来像一个煤孩子,而且不爱说话,整天呆呆傻傻。 阮昔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那个时候,我以为天永远是这么冷,这么黑,雪地里的脚步永远都是那么小,我多希望一夜长大,再也不用受这种罪。” 一只手握住了她的,大手包裹住小手。 略带着笑意的声音传来,“就算现在,你的手还是这么小。” “我已经长大了。” 阮昔的眼睛有点发红,却又很倔强,“我的眼睛不会再那么小,只看得到那片天地,我喜欢世界各地游历,把看到的听到的都记在心里,总有一天……” “总有一天怎么样?” 突然地,厉爵修涌起了强烈的好奇。 “你的父母呢?” “已经没了。” 阮昔冷声,“我是一个孤儿。” “你怎么会进了帝炎?” “这还用说,我在福利院被帝炎的人挑了出去,当然了,他们也给了我机会选择,是要进去学本事为自己作主,还是活在福利院等别人给吃的,我觉得前者比较好。” “那时你几岁?” “八岁。” 厉爵修紧紧握住她的手,捏得骨头很痛,“才八岁……就已经知道了为自己作主,昔昔,你很让人骄傲。” 抬眼看他,阮昔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说这么多。 孤儿没什么好可怜的,福利院那些未被挑选的孩子更可怜,一天到晚吃不饱,整个人生都要活在压抑里,这一辈子都刻上了印迹,至少帝炎给了她们希望和自由。 他们买断的,不光是她们的心,还有忠诚。 第93章:李!沐!意!你真是阴魂不散 在帝炎长大的孩子,也同样可以脱离组织去过自己的生活,只需要办到几件事就够了。 而她却不想离开。 “你在同情我?” 本想讥笑的,那笑容到了唇边,却变成了微微的苦涩,“我用不着让任何人同情,我觉得我过得很好,好得不能再好了。” “我不会同情你……只会心疼你。” 阮昔把这一切都归于甜言蜜语,可是该死的,她还是怦然心动,转过目光若无其事说着,“比我苦的孩子多了去了,你去心疼他们吧。” “昔昔,我没有那么博爱。” “……你说爱?” 以为抓到了他的把柄,女人的两眼陡然亮了起来,目光炯炯地看着他,“厉爵修,你爱我吗?” “我喜欢你,宝贝。” 对视了五秒钟,某女默默地移开了目光,同时把手指捏得咯咯作响,她有种把拳头揍上去的冲动,一遍遍提醒着自己不要冲动,她决定闭住嘴什么都不要说。 虽然,她说这些故事有着一点博取同情的意味,但真正出口了才觉得那不简单。 这个男人如此因此而轻易说她,她会觉得自己太廉价了。 轻笑声钻进耳朵,翻书页的声音再度传来。 阮昔觉得,接下来的日子仿佛置身天堂。 一降落到飞机场,厉爵修把她带到了早已经订好的酒店,一起去看了北极光,在那样心绚神迷的景致下对她含情脉脉,在她的心跳又不会跳动的时候,又携着她辗转各个国家,买了世人瞩目的动人珠宝,还订购了大批的顶级服饰。 只要张嘴,什么都可以要得到。 这……这就是传说中贵妇的生活吗?又一天,两个人在知名餐厅完用餐后,阮昔陡然拦住了他要刷卡的动作,自己夺了回来,交给了侍者,“拿去刷吧。” 陡然看到卡被小美人夺了,厉爵修还一头雾水,这时忍不住哑然失笑。 某女得意地挑挑眉,“我要享受一把买单的乐趣。” 厉爵修二话不说,将卡交给了她用。 阮昔从小媳妇的身份,陡然当家变成了主人。 自己规划行程的感觉更好,喜欢就多住几天,不喜欢就马上走,厉爵修不催不紧不急,任由她肆意过着快乐的生活。 接下来的时间,过得飞快。 在两个人尽情享受的同时,有人把这些豪掷千金的照片传到了国内,成了首屈一指的大新闻,这一回,阮昔彻彻底底成了红了,对此,她一无所知。 每晚,厉爵修都会和国内进行连线,摇控国内的事务。 阮昔无所事事,一个人拎着袋子出去逛,现在的她春光得意,眉梢处带着动人的媚色,无论走在哪里都可以吸引别人的目光,追求者甚众,对此,她只是觉得无所谓。 其它的,并无他想。 每一天的结束,她都会第二天就是结束,所以想拼命留住幸福的感觉。 直至许多的第二天过后,她才开始慢慢觉得。 日子这样过下去并没有什么不好,厉爵修就是一个万花筒,他可以无生无息把所有的一切都摊到她的面前,阮昔在繁华过后,总会几乎忘记了这本身就是一种交换而已。 她本身……开始了留恋。 走到路边,她给李沐意拨了一个电话。 不料,却被帝炎的内线给阻拦了。 听到公式化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淡淡的慌张涌进心里,阮昔淡定了情绪缓缓开口,“你好,我想接李沐意。” “对不起,李沐意被禁止联系组织内部人员。” “为什么?” “这是上面做出决定,恕我无权奉告。” “我知道了。” 挂断了电话,阮昔的脸在夜里难以表述,真正的心慌才刚刚开始。 回到酒店后,厉爵修已经挂了和国内的电话,起身问她要下去用餐吗,阮昔掩饰着低落的情绪,在这种清醒蜕化了所有繁华的冷清里看他一眼,猜测着他知道有多少,但结果只能是放弃。 他根本不会知道,不想破坏他吃饭的兴致,阮昔点点头表示同意。 厉爵修笑着揽了她的肩,一同出门,走进酒店的餐厅里,厉爵修问了她几句,将菜单交还给侍者,陡然问了她一句,“接下来我们去哪?” 阮昔一时没回过神,只是漾着同样的微笑反问,“你想去哪?这么久,国内都不需要你主事吗?” 把餐具摆好,替她倒了一杯倒茶,精致漂亮的男人淡笑,“有他们在,我很放心。”上一次的洗牌已经肃清了内部势力,现在的风行集团焕然一新,如果短短的十几天都缺不了他,那他要再次评估风行的主事能力了。 “不如我们再去威尼斯怎么样?” 厉爵修问,看向阮昔的神色。 陡然,包里的电话响了起来,阮昔心里一跳,装作若无其视地拿出电话,“我先去接个电话。” 说着,人已经走远了。 精致的水晶灯吊在头顶,阮昔的脚快步走过光滑的地砖,走出了餐厅,一直出了观景台才停了下来,深吸了一口气接通了电话,“你好,我是阮昔。” “听说你找我。” 说话的男声份外好听,尾梢必定带着勾人的魅意,漫不经心地对待每一个通电话的人,帝炎上上下下都见识过他这股迷人的魅力,还有某些人对他恋恋不舍,可他却毫不在意,肆意挥洒着他迷人的魅力。 这个男人,除了权晨还能是谁。 “是,我找你。”阮昔一口气把话说完,“帝炎阻止我与沐意联系,你知道怎么回事吗?” 本当顺当的调戏声却没传来,权晨的声音瞬间变得冰冷,下一秒想就想挂断电话,“你找错人了,这件事与我无关。” 阮昔急忙开口,嗓子都快扯哑了,“你不能挂断电话,我担心沐意出了事,你得帮我。” “呵呵,小昔昔,你不要这么天真了。” “我天真?我为什么天真?” “帝炎要做的事,没人能阻拦,你还是管好你自己吧。” 阮昔陡然尖声锐叫,“我没想到你这么冷漠!” “我能接你的电话,已经很不错了,如果知道你是为了她的事情,我根本连电话都不会接……”陡然断线的声音把阮昔的心拉扯到了极致,她看着电话不可置信,权晨竟然就这么把电话给挂了,给挂了! 权晨这个花花公子!他一定在花天酒地! 另一边,几百平米的偌大空间里,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黑暗里的男人轻轻笑了一声,把电话摔了个粉碎。 遥远处,暮色沉沉。 令人压抑的空间里,随即传来了烦恼的咒骂声。 “李!沐!意!你真是阴魂不散。” 衣衫不整的权晨挣扎着从醉酒里站了下来,随意整理了一下衣领,走到玄光处拿了钥匙,再度咒骂一声,“你最好别出什么事,否则我做鬼也不放过你!” 撞门“砰”地响起,人已经走了出去。 这一头,阮昔还在跳脚,不敢相信这个花花公子竟然这么无情无义! 她真是猪头,花花公子还和他讲什么情义,直接什么有用拿什么威胁就够了!二话不说就给他继续打电话,结果无一例外都是关机。 阮昔回来得很慢,似乎通了很长时间的电话。 落坐时,犹带了一身的寒气。 礼貌体贴的厉爵修俯身抚上她的脸颊,“你的脸好凉,在观景台站了很久?” 挤出笑容点点头,阮昔道,“快吃吧,饭菜都凉了。” 没想到,男人却拦住了她的手,叫人过来把这些都收掉了,“凉的吃进肚子里不好,再重做一份吧。” 她本来没什么食欲,但她不能连累这个男人一起受饿,所以没什么异议,服务生再一次把饭菜端上来,阮昔头一次对着这些精致的饭菜食不下咽,但怕厉爵修看出来,她还是把自己的肚子塞得满满的。 好似,可以填平那颗空荡的心。 她才陡然发现自己只顾着开心,却对于朋友疏于了照顾,却连沐意为什么被隔离却完全不知道,深深的懊恼,恨不得马上国内查清事实真相。 只是,厉爵修却在用餐后,对她说,“我义父要见你。” “唐老?” 阮昔陡然回到了现实…… 她记得厉爵修和她说过些什么,他要阮昔帮他的原因之一就是为了他的义父。 “是的,他一直记得你。” 厉爵修理所当然地说着,“而且觉得你很适合我,他很高兴。” 唐老赠送的那串珠子还留在阮昔的身上,阮昔想,可惜她要让他失望了,“对不起,我必须马上回国。” “出了什么事?” 她低头想了想,“这是我自己的事情,我想我可以处理。” 厉爵修也不勉强她,“如果你不想说,我不会逼你,不过如果你遇到困难,一定要马上来找我。” 阮昔久久没有抬头,好似在掩饰着眸里热泪,在任何时候,她都不会让别人看到自己的眼泪,那是一种软弱的象征,她从来不知道会有这么一个男人,随便说了一句话,就能引得她热泪盈眶。 这,一点也不真实。 当夜,她一个人坐飞机回到了T市。 到时,已经是第二天的深夜时分,深寒露重,她一个人连行李也没有带,一骨脑全扔给了厉爵修,独身走出了飞机场,风吹来,扬起了她的黑发,露出莹白如玉的小脸。 第94章:早把他当成了眼中钉 宽旷的飞机场,全是一对对的人,像她这样形单影只的没几个。 阮昔也不在意,走出机场之后给童诗拨了电话。 无一例外,还是关机状态。 她心里无比失落,不仅仅是因为沐意的事情,还有童诗下落不明,如果她一开始就通知了自己,恐怕事情不会闹成这个地步。 在她想找人的时候,却一个都找不到。 现在的结果,让她的心里很难过。 一时间,她最好的两个朋友,同时失去了联络,这让她怎么想? 就算身处繁华的大都市,也只会觉得无限荒凉。 与此同时,站在落地窗前的厉爵修正在打电话,“唐三,她已经下了飞机,你负责保护她的安全,我不要她出一点事情。” 唐三冷清的声音在电话里传来,“是那个小美人?你尽管放心,我一定会好好保护她的。” 总觉得他语气轻挑,厉爵修眉头一皱,忍住了欲出的警告,“希望你说到做到。” 打完电话后,他回到了厅内,唐老慈祥的目光一直看着他渐渐走近,这时才开口问,“和谁打电话呢?” “和一个朋友。” 厉爵修淡淡地笑,接过佣人送来的茶,亲自送到了唐老的手上,“今天我本来是要带阮昔过来的,她临时有事回国了,唐老,您一定要见谅。” “这次见不到,下次还有机会。” 他一年四季都在四处跑,行踪不定,也很少管这些义子们的事情,大方地摆摆手,“你不用觉得不好意思。” “下次一定有机会的。”厉爵修回应,“唐老……您的身体最近怎么样了?” “很好,你看我的样子像是有事吗?” 厉爵修不好再问什么,只得把这个话题打住,两个人谈了很久,直到唐老困倦了,厉爵修才适时结束了话题,亲自送他回房休息,管家一直跟着他的身后,这时候才轻轻地道,“厉先生,我们去外外聊聊,怎么样?” 他点点头。 外面是月朗星疏的天空,厉爵修走下阶梯,同管家一直走到了僻静处,才稍稍变了脸色。 “您是不是要告诉我什么?” “厉先生,千万别这么客气。” 他做唐老的管家已经多年,深谙他的脾气,不想让别人知道的事情,他会一直瞒到死,只不过现在形势紧急,已经容不得他再瞒下去了,身为管家,他也很担心唐老的身体。 “您能不能劝劝他,不要再飞来飞去了,好好疗养身体。” “唐老的身体真的……”已经不行了吗? 剩下的话,厉爵修没办法说下去,整个人都陷入了极底的混乱中,似乎摇摇欲坠,脸上的神情十分惨淡,管家不忍心看着他这个样子,又补了一句,“如果好好疗养,也许还可以多撑一段时间。” “唐老……不是那样的人。” 如果他能够放下心事,真正停下忙碌的步伐,只怕余生的日子不多了。 他就是这样一个停不下来的老人。 厉爵修怔忡在原地很久,只听着管家继续说,“虽然表现得不怎么样在乎,其实唐老真的很想再见一见阮小姐,实在是太可惜了。” “是我的疏忽。” “既然阮小姐有重要的事情,只能说天不随人愿吧。” 管家摇了摇头,“厉先生,唐老其它的义子,从来没有停止过盘算,您难道没有什么想法吗?” 冷冷一笑,厉爵修讥诮地回了一句。 “我不是他们。” 一句话,摘清了他所有关系。 就算唐老一美元都不给他留下,也不会让他有半点感觉,唐老有这样庞大的财产,却没有收获到那些义子们的半点真心,这是他此生最遗憾的事情…… 管家欣慰地看着他,又说道,“怪不得唐老最喜欢和你见面。” 一年到头,总要见几次面。 其它义子就没有这个荣幸了,一年有一回都是好的。 每回见过,还要惹得唐老不开心。 “厉先生,你不要恨我这个管家多话,其实唐老很想你叫他一声义父。” “……我知道。” 厉爵修又怎么会不知道,他一直不肯叫,只不过是不想让这种义父义子的关系坐实……他不想表现出争夺财产的样子,他只想让唐老这一辈子活得舒心肆意,永远不会为这种事情烦恼。 到了现在,他已经没有什么好坚持的了。 不管他想不想,其它义兄早把他当成了眼中钉,又岂是一个称呼可以改变的,他一直以为的坚持,瞬间垮毁。 虫鸣的叫声洋溢着种种生气,厉爵修站在原地站了很久,直到外面传来了车声,庄园的保镖陡然被惊动,飞快地掠出去察看,由远及远的声音渐渐近在耳旁。 管家回来之后对他道,“厉先生,你要不要回避一下,孔先生和大卫先生来了。” 如果是以前,厉爵修就避开了。 可是现在,他还有什么好避的。 “不用了,让他们进来吧,不要把唐……义父吵醒,我去会会他们。” 帝炎大厦。 阮昔推开了门,意料之中的冷清出现在自己面前。 一地的黑暗侵蚀着她的心里空静的那一角,她默默地走进室内,打开了所有的灯,可以让光亮驱散心里的阴霾。 往桌上摸了一下,竟然摸到了一层薄薄的灰,证明这里已经有好几天没人住过了。 李沐意不在,童诗也不在。 只剩下她一个人。 不知道枯坐了多久,外面忽然传来了声响,她像兔子一样跳出来,钻出了门外。 却看到一个瘦高的人影,直到看清他的脸,阮昔才露出失望的神色,花花公子的权晨站在电梯口,目光直直地看过来,冷嗤一声,“怎么了,看到我很失望?” “是你啊!”阮昔难掩失望,“你来干什么?” “不是你叫我来的吗?现在又摆这种脸?” “你不是说不关你的事吗?” 不怪她没有好脸色,权晨的话那么寒凉,阮昔想起来就一肚子火。 权晨笑了两声,掩住喉咙里的不适低咳了几声,他为了李沐意的事情跑了一夜,嗓子干得快冒烟了,结果就是被眼前的女人训一顿,不免也太不值得了,“你不是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想知道的话,跟我来吧。” 说完,人就走了。 看着他的人消失在电梯里,阮昔半信半疑。 两秒钟后,咬了咬牙跟上去。 她一头雾水像没头的苍蝇,根本无从下手,至少权晨比她知道的多……不管他的风评怎么样,到底是可以值得信任的。 这么一会儿,天气比先前更冷了。 下楼后,阮昔被寒风吹得头发晕。 花花公子走在前头,发现她的脚步略慢,顿了一下脱下了外衣,阮昔挣扎了一下,被他用力地盖在了身上。 “我不冷。” “不冷才怪。” 相撞的视线火花四溅,阮昔忍住了心头的愠怒,知道现在不是争吵的时候,权晨固执起来也是不听人言,她还犯不上现在和他动怒,不吭一声地跟着他钻进了车里,权晨大秀车技,在空荡荡的街上飙着速度一路狂奔,垂眸看向自己的手,才发现自己的手指头还在轻颤。 不由得问道,“你要带我去哪里?” “你不是想知道缘由吗?” “沐意到底惹了什么事?” 权晨轻微沉默了一下,“你们都有一个毛病,那就是多管闲事。” “什么?” 阮昔摇摇头,“李沐意从来不出帝炎大厦,一天到晚呆在电脑室里,她能管什么闲事?” “小昔昔,你太天真了。” 男人转头看她一眼,“还有那个童诗,也和你一样的天真,知道李沐意被关禁闭之后,第一件事就是去找杜园的麻烦,理所当然被当成人质扣了起来,现在的处境恐怕不妙。” 听了,阮昔浑身一颤。 “会有生命危险?” “也许……” 有时候权晨真不知道她们的脑子是用什么构造的?明明只是一件小事,究竟被弄得这么麻烦,现在倒好了,一个被帝炎关了禁闭,一个被当成了一个人质,还有一个一头雾水,连事情的来龙去脉都弄不清。 这就是他们多年来在帝炎学到的东西吗? “你不用摆出这种脸!” 阮昔冷斥,“我相信她们不会做错事。” “错事的定义是什么?”手下的方向盘转得飞快,权晨的声音在空间里好似游离捉摸不定,“什么叫错,什么叫对,帝炎也让我们做过不少杀人放火的事情,你觉得哪件是对的,哪件又是错的?” “不!帝炎是道义行为。” “呵呵,你真是天真。” 睨了她一眼权晨竟然还有时间掏出烟点燃,“你真是太傻了,帝炎严格分析着每一个人的性情特点,在你所谓的以为做理所应当的道义事时,有没有想过,人命神圣不可侵犯,损毁一条人命本来就是一件违背自然的事情。” 阮昔呆住,“那你又怎么样?” “是啊,我不怎么样。” 这是权晨第一次露出了真心在和阮昔说话,“因为我懂得,弱者和强者的区别,我清楚知道我做的每一件事,并且永远不会后悔,也不会挟制着道义去堂堂正正,我做的就是污水沟一样的事情,我不会自我踱上金光,让别人去崇拜。” 这就是,他们之间的区别。 阮昔心里无比震惊,与其说震惊权晨所说的这些事,她更惊讶于他把自己的心理摸得一清二楚。 第95章:重重陷阱 “你为什么……” “为什么会知道这些?” 权晨脸上,不知为何出现了苍茫的笑意,手背也爆出了青筋,“因为这就是我和李沐意最大的分歧,在我们感情好到极点的时候,她一遍遍在我的耳边说着这些事情,直至摧毁我的心。” 转头,阮昔几乎没法面对他脸上的心碎。 “是的,我自甘,我堕落,但那都是我自己选择的路,我不怨谁不怪谁,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在你们觉得帝炎道义的同时,帝炎一样也干着杀人放火的事情,在八十岁的老人和婴儿同时阻拦道路的同时,帝炎也会毫不可惜地除去,你自问,你还觉得这一切无愧于心吗?” 权晨抽了几口,又把烟扔出了窗外。 “如果你还坚持自己是对的,那当我说的都是废话,以后就不要再和我多说一句话,不过,我要奉劝一句,帝炎迟会打破你心里的期待,就像此刻。” 恶狠狠地说着,他急速转了一个弯,再不和阮昔说话。 这个世界,只有力量与力量的博弈。 一个人,妄想以一人之力改变世界的规则,那这个规则就会永远地嘲笑他! 阮昔已经完完全全,陷入了混乱之中。 “你总该告诉我,沐意到底做了什么?” “你马上就会知道的,让别人来告诉你,会比我的效果要好得多。” 踩下煞车,权晨像风一样打开了车门,径直朝前走去。 阮昔忙不跌地下车,第一次发现她根本看不清这个男的人背影。 灰色风衣肆意飘起衣角,她裹着男人的外套心里冻成了冰,麻木地跟在他的背后,走进了这片贫民窟,时值深夜,黑色的巷子里连一个灯盏也没有,靠着一点微弱的光芒才能避开那些碎石头。 数不清的往事扑面而来,阮昔好几次差点扑倒在地。 两腿冻得僵住,直至,男人陡然停住了脚步等她。 “你是第一次来吧。” 抬眼看他,阮昔的眼里全是泪。 她不是第一次来,而是成年之后再也没有回来过,看着权晨对这里的熟悉程度,他其实连哪里有石头的尖脚都一清二楚,步履飞快,还可以避开那些障碍物,足不点地地往前飞奔。 相比之下,她就像一个残废。 跌跌撞撞,走走停停。 几乎跟不住他的脚步。 权晨看她没有说话,默默牵住了她的手,“你不要多想,我只当你是妹妹。” 妹妹这个词又勾起了她的回忆,在这片贫民窟里,曾经有过许多和她一样年纪的孩子,姐姐妹妹,哥哥弟弟,最后能活着离开这里的孩子屈指可数,阮昔曾经在这里住过半年的时间。 那个时候,她一直觉得很苦很想逃离。 至此,再也没有回来。 她竟然没有想到,权晨和李沐意还会记着这块地方……不管这里的人群多混杂,多少承载着过去的回忆,她们的过去没有光鲜亮丽,就只剩下这些满目疮夷。 一下车,阮昔就慢慢明白了。 权晨不屑说,他是怕自己忘记。 而且,这些东西确实也说不出来,他要怎么说呢。 一草一木都是记忆里的伤,他要怎么告诉她? “你还爱沐意吗?” 阮昔冲动地问他,突然觉得过去就像一场梦,他们已经脱离了噩梦,为什么没有获得他们以前希冀的幸福? “不要说这些了。”权晨并不想谈,牵着她的手继续往前走,破烂不堪的房子在身边不停地后退着,权晨总算在一章破屋面前停了下去,被油烟薰黑的墙壁,长年没有粉刷过的外墙,一下子钻进了他们的眼睛里。 看着,阮昔的手心一紧,转头看向权晨。 他的目光里闪动着光芒,然后,毫不迟疑地把门给推开了。 “是谁啊?” 稍许,一个苍老的婆婆从内屋里走出来,举着拐仗颤颤蘶蘶,老眼昏花的双眼看到陌生的两个人,陡然呆住,“你们,你们是谁?” “老婆婆,是沐意委托我们过来的。” 权晨过去紧紧握住了她的手掌,阮昔看到桌上有一个茶壶,边上摆着几个小杯子,屋子里一贫如洗,完全可以看出这些年他们是怎么生活的。 老婆婆耳朵有点背,听了几遍才听清楚。 脸上绽开了笑容,“原来是沐意这孩子,她可真是一个好人啊,不光给我们送钱,还送吃的,真是一个好人。” “她有事情,所以脱不开身。” 权晨说了几句,走到阮昔的身边,从自己的外衣口袋里捞了几张大钞出来,送给了婆婆,“特地嘱咐我们过来的,婆婆你就收下吧。” 老婆婆开始不肯收,推辞了几下,才收了。 老泪纵横,“都到这个份上了,如果不是还有个要上学的孩子,我也会拼着骨气自己熬着。” “老婆婆,你别这么说。” 权晨低语,“您回去休息吧,我们先走了。” “这就走了,喝杯茶再走吧,这么冷的天。”老婆婆还想挽留,权晨坚持不肯,和阮昔退了出来。 从头到尾,阮昔一直没有说话。 她想不到李沐意一直在资助这家人,她从来没有在自己的面前提起过,三个人之间,李沐意的心智是最成熟最坚韧的,以往只有童诗和阮昔依赖她,却从来没有探究过她的底。 看她一言不发,权晨冷笑一声,“是不是觉得很奇怪,为什么沐意要资助这一家,贫民窟里过不下去的人那么多,偏偏她要资助这里?” 动了动唇,阮昔说话的底气并不是那么足。 “也许这家人最困难。” “不,你错了。” 从来没有这一刻,阮昔觉得他的语气是这样让人讨厌,冷冷的声音透着一股子刻骨铭心,“因为这家的唯一劳动力是帝炎的线人,他为了帝炎失去了性命,而帝炎却从来没有管过,知道这件事情的人很多,只有李沐意心里难安。” 其实,她们都是一个个傻瓜蛋! “那这次,沐意又做了什么事?” 权晨闭了闭眼,才回答,“她救了一个小孩的命,那个小孩的全家都丧命在帝炎的手里,这是帝炎背下来的血债。” 阮昔心里一跳,失声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半年前。” “不……不可能……”阮昔知道李沐意从来不出门,她整天整天泡在工作室里,所有的活动范围都不会超过平方百米,她哪有时间去救一个孩子。 男人的眼神充满了怜悯,“她把这个小孩送到了一对夫妇家里,可是最后还是被帝炎找到了,以往所做的一切全部化为乌有,这就是她所追求的价值……还比不过一个孩子的命……” “这不是沐意的本意!”阮昔反驳,骤然觉得浑身发冷,“她……她……” 再也说不出话来。 这次,权晨没有再打击她。 其实,他们都担心着李沐意的命运,这么多年来敢于反抗帝炎的人那么多,可是无一例外都惨到极致,阮昔不敢想象李沐意要遭受这样的下场,还有下落不明的童诗,她们都是为了帝炎出卖过血泪的人。 如果最终的结果只是这样……那么她们这么多年的坚持又是为了什么? 就像李沐意曾经说过的,让穷人过得更好,让富人过得难安。 这已经不是一条绝对的准则了…… 对方是帝炎庞大的情报组织,而他们,只有孤单的两个人,他们该怎么办? 时间不等人,阮昔当即立断下了决定,“这和你没关系,人我去救。” “呵呵。”权晨用笑声讥笑了她的愚蠢,“你以为我们的日子还会好过吗?一举一动都被人盯着,帝炎在我们迈出大厦的时候,恐怕就把我们划成了反叛份子。” 形势果然这么严峻吗? 阮昔心焦如焚,“你应该知道他们被关在哪里,现在带我去。” “只要你再度踏入帝炎,就一定会被看管起来。” “那怎么办?” 权晨也不知道自己做得是对还是错,不过一旦决定就不能回头,“帝炎暂时还不会把她怎么样,反倒是童诗,处境堪忧。 “童诗到底是被谁抓走的?” 沉默了两秒,权晨吐出了一个名字,阮昔失措地盯大了眼睛。 一切,都像迷雾那样重重陷阱。 空气中的温度越来越低了,隔着百米外的一家电话亭里,瘦高的沉默人影缓慢地拨动着电话号码,直到听到对面传来磁性的男声,才拿起了话筒,“厉少。” 他叫一声,然后沉默了。 厉爵修的声音似乎显得更为沉默,“唐三,这么晚了,有什么事?” “你不是让我保护那个女人吗?不过,我现在发现她身旁还跟着一个护花使者,还需要我继续跟着吗?” 手里的杯子突然跌落,厉爵修的声音陡然清亮了起来,“你说什么?阮昔的身边有一个男人?” “你知道是谁?” 唐三回答,“我不知道,不过他身上的味道和我的很像,你懂的,王不见王,我们之间不能打照面,否则就坏了我的规矩。” “你只要保护好她的行踪,至于那个男人不用管。” 第96章:夜色里吹着冷风 “这样就够了吗?”唐三轻笑,缓缓地应声,“好,我知道了。” 他两手插着口袋,走出公共电话亭,远处的两个人还在夜色里吹着冷风,完全没有发现,这里还站着一个旁观者。 唐三英俊的脸上没有丝毫表情,履行他身为保镖的职责,就算现在是冰天雪地里,他也一样要陪着他们站到天亮,好在,两人很快就钻进了车里,驱动着车子离开了这个地方。 他也跟了上去。 离天亮还有两三个小时的空档,他们会到哪里去呢? 唐三的恶趣味发作,给厉爵修再传了一条短讯。 而这条短讯,让和两个豺狼交战完毕后,泡在浴池里的厉爵修彻底沉不住气了,他一直没有等到阮昔的报平安,反而主动给她打了一个电话,此时,阮昔正窝在副驾上晕晕欲睡,电话响起来的时候,她连眼皮子都睁不开。 还是权晨分神看她,从她的口袋里捞出了电话。 一看到上面的名字,瞬间挑起了眉。 “厉老大?” 阮昔含糊不清地说着,“臭诗诗,你又偷偷改我的通讯录。” 了然地点头,权晨漂亮的手指轻轻一按,就此接听了电话,一手扶住方向盘,一手握住电话,进行高难度操纵,“你好,阮昔正在睡觉,你有什么事可以和我说。” “啪!”地一声,厉爵修的电话落到了水里。 皱着眉毛把电话捞起来,不出所料,已经没用了。 他恼怒地围着浴巾出来,走到房间的电话区再度拨了出去,一串熟练的号码连背都不用背,直接就拨出去了……他表现得好像太在乎了点,顾不得这些,直接喂了一声。 火药味十足,“你是谁?” 权晨接着电话微笑,“请不要误会,我不是谁。” 看了一眼身边娇憨的睡颜,权晨把最近的八卦消息一过滤,马上就知道和他通话的男人是什么人物,一个拥有千亿身家的大富豪,一个传闻中的商业巨子,还是一个拥有完美脸庞的年轻男人。 传闻中的桃色花边果然有着一定的真实性。 所有的一切,都刺激着他身为男性的身份。 全身的魅力像雷达一样调到了最高点,权晨刻意用着十分含蓄的语气说着,“阮昔只是太累了,所以休息一会儿,我帮她接一下电话而已。” 厉爵修咬牙,他想再度摔烂了电话!“我再问你一句话,你究竟是谁?” 如果他回答,他马上让唐三把他轰成碎片! 恰在这时,阮昔被吵醒了,她好像听到了厉爵修的声音,真是奇怪,隔得这么远也可以产生幻听吗?她一眼看到权晨唇边的微笑,再看到他手里的电话,“你为什么听我的电话?” “哦,我只是借来打一个。”说着,在厉爵修发飙前挂掉了,接着还给她,“给你吧。” 阮昔半信半疑,看了一下里面的号码是陌生的,只好暂时选择相信他。 “到哪了?” “已经过了中西路。”摇了一下车窗,让新鲜的空气透进来,权晨的声音虚无缥缈,陡然,强烈的杀气从后面飘过,一颗子枪几乎是擦着他的头皮而过,烧焦了几根头发…… 杀机来得太快,不止权晨,连阮昔都惊呆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一辆车子尾随在后面,发射的一枪差点要了权晨的命。 如果权晨的头再偏一点点……射中的就是他的头了。 到时候阎王都救不了他。 嘴巴张大,阮昔问他,“你怎么样?” 权晨天生爱美,摸着几根断发,脸上的表情很可怕,好像遇到杀父仇人,连阮昔都忍不住缩了缩脖子,“好险捡回了一条命,到底是谁想杀你?” 不过,如果真想杀他,为什么枪法不准到这个地步? 只听他一字一顿地冷哼,“是一个小气的男人!” “你知道是谁?”阮昔再度往后望,漆黑的夜里什么都看不到。 “一个危险的朋友。”权晨漫不经心地回答。 说罢,车子陡然转弯,和后面的车子拉开了距离,接着,很快就把后面的车子给甩掉了。 阮昔坐在副驾上,心里直打鼓,“你不会还有别人仇家吧,可别连累我了,那多冤枉。”得到某人一个可怕的眼神之后,理直气壮的声音瞬间拉成了细长声,“我说的也是实话,你别不高兴啊。” “看在他害损失了几根头发的份上,我不会轻易饶过他的。” 正事要紧,权晨决定先不跟偷袭者计较。 “我劝你,还是先解决一下个人问题吧。” 阮昔还想碎念,男人的眼神陡然制住了她,“我不介意你一个人去闯关,我在外面掩护。” 于是,她成功闭了嘴。 比起权晨的历练经验,她还差得很远,所以这种事情理所当然要听他的安排。 成功到了目的地,阮昔光是看着外面巍峨的建筑物,心里就涌出无法攀登的危险感,小脸朝权晨看了几眼,他已经在准备着各项准备了,看来杜园的危险性对他毫无压力。 在腰腹处塞了两把手枪,权晨瞥向阮昔一眼,“你在车里掩护?” 他都已经把任务安排好了,阮昔就算有异议,也不敢说什么,不过,她还是很担心,“你知道路线吗,听说里面的防护很森严。” “再森严我也去过。” 权晨的笑容依然存留着花花公子浮夸的架式,但是眼里的真诚多了些,看起来没有那么讨人厌了,“你放心,我心里有底,就算真的出不来……” 阮昔难看的笑容制止了她,“我不想拖你下水,还是我去吧。” 童诗是她的朋友,不应该让权晨来冒险的,他帮他只是基于道义,如果真的出了什么事,她拿不出这么多感情赔他,她更加没法向李沐意交待。 “算了吧,这个时候了还啰啰嗦嗦。”权晨淡笑了一下,摸了一下她的头,就好像他每次出任务前对那些女朋友们做的那样,借一点好运,也算是一个简短的告别。 就算阮昔不求他,他也会做这种事。 做与不做,本来就是没必然的原因。 他想把最后的面子做得好看些,眼眸一深,悄悄地下车,蹑进了围墙。 与此同时,坐在车上伸懒腰的唐三也发现了异状,眉梢高高挑起,看了看森严的把守,没想到他们的目标竟然是闯到杜园里,真的很有勇气,技痒的感觉再度涌上来……伸展了一下发痒的骨头,也悄悄跟了上去。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留在车上的阮昔第一次感觉到了窒息。 权晨的身手固然不错,但是杜园不比别的的地方,T市最多黑色势力聚集的地方,每一寸土地都充满着致使的危险,如果她再有能力一点,绝不会让权晨去冒险,而自己却只能守在车里等消息…… 清晨即将到来的薄光快要冲散阴霾,天边淡淡地出现了昏黄色。 双手紧紧地握在方向盘上,阮昔的心好似被钢丝吊起的千金重担,多一斤都没法负荷,晃晃悠悠地坠在半空之中,紧绷到了极点,权晨临走时换上了黑色的夜行衣,外套还搭在她的身上。 残留着淡淡的气息,与淡淡的烟味混合在一起。 形成了不可忽视的味道。 男人迟迟未归,阮昔的心忽然绞痛了起来。 忽地,一抹黑色的影子出现在后视窗,随即,一溜烟地狂奔而去,阮昔揉了揉眼睛,以为自己看错了,他怀里确实好像抱着一个人影,怕自己猜测错误,阮昔忙不跌地下车跟上去。 没想到那个影子却奔上一辆车,直接开走了。 她当场傻在原地,围墙处又掠出一个黑色的人影。 像一阵风冲过来,差点把她刮倒在地,拎着她的衣领怒吼,“谁让你出来的,没看到人已经被劫走了吗?赶紧上车去追。” 阮昔这才明白过来,先前出来的人影压根不是权晨。 来不及问怎么回事,两人急连回到车里,开动了车子开始沿着路面疾追,阮昔的心像坐云宵飞车,忽上忽下,又透着一股莫名其妙,对着双目赤红的男人赶紧问怎么回事。 权晨咬咬牙死活不张口,差点把她给急死了。 十几分钟过后,车子在路口急速打了个转儿,彻底失去了方向。 他的手重重砸在方向盘上,然后把手伸到了阮昔面前,“把电话给我。” 见状,阮昔护住电话不肯给,“你不说怎么回事,我不会给的。” “想知道怎么回事,去问厉老大!” 阮昔傻眼了,“这和他有什么关系,他还在外国压根没有回来。” “他不在,可他的手下在,他刚刚尾随我进去,从我手里抢走了童诗!” 总算明白了怎么回事,原来这个男人是恼羞成怒,才会气成这个样子,陡然听到他这么一说,阮昔第一个反应是老胡截走了童诗……但一起又觉得不太可能,于是想到了那个雨夜里出现的神秘人物——唐三。 “他是不是很瘦很高,一双眸眼很亮?” 权晨似笑非笑地睨视她,“昔昔,我怎么觉得你的眼神比较像崇拜?” 第97章:满足突然的‘性\’趣 及时把露骨的神情收回来,阮昔干笑地摆摆手,“不是不是,你看错了,不过他和你无怨无仇,为什么要从你的手上抢人?这对他也没好处是不是?” “有没有好处,你去问厉老大吧。” 权晨气到了极点,狠狠地砸到了方向盘上,“我总有一天要和他较量一下!” 男人之间的战争果然让人看不明白,阮昔只关心童诗怎么样了,知道是厉爵修的人救走了她,一颗心总算放回了肚子里,“天快亮了,你去哪里休息?” “我有自己的去处。” 权晨的样子,并不打算拖家带口,“晚上在夜吧会面,走了。” 说完,人已经推开车门下去了。 阮昔追着他问了几句,只得到他一个摆手,只好又退了回来。 天色已经渐亮了,她也困得不行。 随便找了一个地方补眠,不知道睡了多久,再醒来时天已经又已经黑了,忍不住从床上跳了起来,收拾了一把出门,一路开车到了夜吧,果然在最红火的酒吧里找到了正在调戏美眉的权晨。 阮昔敬他一声,就叫他一声师兄。 不敬他……很想吐槽一句花花公子。 “喂!”不客气地拍了拍他的肩,阮昔笑容动人打招呼,“你又在这里泡女人啊,嫂子让你回去带孩子呢。” 咬牙切齿地回头看她,权晨轻轻地拂掉了她的小手,回应道,“小姐,请不要开玩笑好吗?” “什么开玩笑!你不能只顾着泡妞,连家也不顾了?” “昔昔!”略带威胁的声音响起,权晨一回头,围在他身边的几个美女都跑掉了,一张俊脸变成了猪肝色,“你干嘛一来就要坏我好事?” “在我心里,你就是沐意的男人,请,你,收,好,自己的德性!” 小指头戳戳戳,结果被他给抓住了。 权晨的笑容有点惨淡,不愧为心理强大的人,马上恢复了正常。 向酒保叫了一声,“给她来杯异想天开。” 酒保立刻调了一杯酒送过来,阮昔接过来一看,也就是一杯淡橙色的酒罢了,如果这样的酒也可以称为异想天开的话,她倒是想多喝几杯。 “别不当回事,最好别好你的裤腰带,我会替沐意看着你的。” 回应她的,只是一声冷笑。 阮昔坐在吧台上只是盯着他瞧,“看你的样子,很不情愿啊,我就坐在这里看你怎么泡妞,你泡一个我赶一个,泡一打我赶一打。” 权晨挑眉瞪她,手里的酒杯重重地砸在了吧台上。 “你疯了吧?我泡妞关你什么事?” 他用着极度鄙夷的神情反诘,“你以为我和沐意还有可能性吗?我们之间的事情你最好别插手,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简单!” “你不说,我又怎么会知道?” 阮昔不止一次看到李沐意眼里的落寞,她只是为了她打抱不平而已。 如果权晨真的是表面那个花花公子也就算了,事实证明,他不是。 “我觉得你不是一个多情的男人。” 看着男人很想扭头就走,她上前拉住了他的胳膊,“难道你不想和沐意复合吗,一天天醉倒在酒吧里的日子就那么好过吗?只是分开了几年而已,不是几十年,还有机会可以弥补的。” “够了!” 男人甩开了她的手。 “我不喜欢你多事,你以前可没有这么啰嗦。” 阮昔一滞……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 不光是为了李沐意…… 她只是,没有办法看着两个相爱的人没法在一起,她一心想要得到的爱情,在厉爵修身上可以称之为奢侈的东西,权晨却那样的不在乎,她觉得深深的遗憾。 如果连两个相爱的人都不能在一起,那么。 她那样用力想要得到的又是什么。 拥有的人不在乎,没有的人却想方设法得到它。 “你为什么不再去试试呢?” 李沐意的表面是一块坚冰,可是她的心却比任何人都软。 “沐意是一个很善良的人,她一定可以再接受你。” “你错了,我不需要她的接受。” 权晨轻轻地说着,别过头去,“她是一个善良的人,对任何人都是,可是唯独对我不会,爱之深,责之切你懂吗?她会把所有的期望都放在我一个人的身上,会给我无比的压力,我和任何人在一起都比她要好,我永远也没法承受她加诸在我身上的那些压力。” “你太懦弱了。”阮昔失望地得出结论,“你怎么能这么自私?” “爱情是相互的,也是珍贵的,现在的我要不起爱情。” 说完,他又混迹到了一群漂亮女人当中,成就他花花公子的人生。 阮昔的唇瓣咬出了痕迹,觉得灰心失望。 他说他要不起爱情,所以宁愿放纵。 在阮昔看来,没有什么人要不起爱情的,这只是他对人生的一种托词罢了,他宁愿挥霍着人生,也不愿意再对一个人一心一意,这不是一种病态,又是什么? 她回头看向酒保,又要了一杯异想天开,并问他来由。 酒保是一个年轻的小伙子,笑起来有两个酒窝,非常可爱。 “这是那位客人常点的,以前他最先提起这个词的时候,我还怕自己调不出来,他试喝了十几种,终于确定了这种。” “他给很多女人点过吗?” “不多,也就那么几个吧。” 其实,刚刚他把一切都看在了眼底,劝道,“你现在劝他,只会适得其反,人总有一段时间是听不见别人说话的,需要在一个合适的时机。” 阮昔微微苦笑,“我是不是太多事了。” 李沐意也未必会喜欢她这样做,一提起权晨,再好的脾气也会翻脸,阮昔已经见识过很多次了。 “你觉得值得就可以,其它的不要想那么多。” 是啊,她觉得值得就可以。 再度投向权晨的身影,笑容浪荡动情的男人背对着,调情玩笑的本事样样拿手,偏偏在真情面前却了步,阮昔总觉得现在的权晨,表露的并不是他的真心……或者,他是真的伤到了。 才会这样自暴自弃。 当年的事情,究竟是谁对谁错呢? 这一切,只能在李沐意那里才能得到答案。 酒吧角落的一角,唐三正点了一杯异想天开的酒浅啜着,眉梢露出一丝笑意,“果然是一种与众不同的味道,他的舌头还不错,只不过把这一套放在泡女人身上,太可惜了。” 一个丰满妖治的女人经过,一眼看到他,霎时露出了馋涎的神情,扭着丰臀过来招呼,“这位帅哥,一个人吗?” 她自认说话充满着勾引力,声音酥软动人,没有几个男人可以经得住她这股子诱惑,放电的眼睛直直地对着他瞧,不经他同意,屁股已经挪到了桌面上去,双腿交叠了惑人的姿态。 稍稍不堪引诱的男人,早已经血脉贲张,两眼露出欲光,迫不及待地上下其手,搂到一边去办事,就在这种昏暗的环境里把那档子事做完成了,满足突然的‘性’趣。 可惜,唐三不是一般人,他对这种闻莺充满了心理上的厌恶,抬头,血腥的目光霎时逼得她一颤。 自动靠上来的身体一顿,女人瞅着他宛如雕刻的脸庞僵在原地。 “马上从这张桌子上离开,我嫌脏。” 毫不留神的话扔过来,女人一下子从桌上跳了起来,剩下的话咽在了喉咙里,知道这个男人极不好惹,连忙干巴巴地撤退,“不,不好意思,打扰了。” 其他桌的男人眼睛早就粘在她身上了,看唐三完全没有怜香惜玉的念头,不由得大为不悦,趁机把她给搂到了怀里,心肝宝贝叫着,“他不疼你,大爷我来疼你。” 一阵淫乱的调笑声传来,唐三的眉头柠成了川字形。 乌烟瘴气的感觉萦绕在胸口,迫得他只得把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叫来侍者结账,最后看了一眼沉浸在醉生梦死中的男男女女,随便叫来一个了男人说了几句,交待几句,然后潇洒离开。 等他出门后,男人到阮昔面前笑嘻嘻的道,“有人说,你会请我喝酒。” 阮昔看向他,一张四方脸,五官平淡无常,正是最适合做线人的那一类,从头到尾都充满了被轻视的感觉,心里微微一动,“你喜欢喝什么酒?” 他闻言露出喜色,顺势坐上吧台大叫一声,“给我来一杯异想天开,再来一杯救赎。” 连救赎也是酒吗?阮昔不禁要为酒保的创意来叫绝了,这杯酒多适合人生充满了悔恨的人啊。 可是她一问,酒保笑了笑,指了指已经快要醉倒的权晨,“这酒,还是他发明的,我只是一个实践者,他才是真正的创造者。”说着,把调好的酒推到吧台上,轻轻地掷,顺便滑到了男人的面前。 他透过鼻子闻了一下,身轻愉悦,“光是闻就知道这一定是好酒。” 阮昔问,“你的朋友还有没有说什么?” 他连连摇头,“你说错了,他不是一个朋友,而是一个从来没见过的男人,个子很高很瘦,穿着深色的衣服,可是他却知道我叫阿强,就这点我很佩服他,所以帮他办一件事。” 第98章:再度重逢 唐三……是唐三终于来找她了? 极力控制住拨脚就跑的冲动,阮昔目光炯炯地看着他,“什么事?你快说!” “小姐,你得至少等我把酒喝完吧。” 阿强笑笑,“我是一个酒鬼,只有酒才能摆平我。” 没有办法,只有等他喝完了再说……这一喝,就足足喝掉了十分钟,阮昔几乎是盯着他喝掉了最后一口,心里已经急得要命,阿强才慢慢悠悠地开口,“真是好酒,他对我说只要你请我喝酒,就把这张纸条交给你。” 寄给了阮昔一张小纸条,阮昔接过后,连忙看过,原来上面是一个地址。 童诗很有可能就在那里。 如果唐三真是为了厉爵修办事的人,他就不会对童诗怎么样,权晨已经陷在温柔乡里彻底爬不起来,阮昔动了动脚步又退了回来,如果让他碰到唐三,恐怕只会让事情变得愈加麻烦,这样看来还是自己一个人去吧。 阮昔收回视线,一个人走出了酒吧。 冷风拂过,稍稍降退了脸上的高温。 她把手心的纸条捏成了拳,有一种设想,唐三时时刻刻都跟在她的身边,这在昨天只是一种感觉,到了今天就变成了现实。 要不然唐三怎么可能那么那巧,不光劫走了童诗,还能准确无误地找到她? 这也太巧合了。 不管怎么样,先找到童诗再说。 既然唐三告诉了她地址,她总要去试一试。 一路赶到酒店,她走到门口,玻璃门自动移开了,踩着高跟鞋走进温暖的室内,直奔前台询问,“请问这里有没有一位童小姐登记?” 漂亮的女孩抬眼看了一下,回道:“不好意思,这是客人的隐私,所以不能随便透露,很抱歉。” “没关系,我是她的朋友。” 阮昔又问,“不如你帮我转接一下?” 前台犹豫了一下,又被她说了几句,替她把电话接到了客房,等了一会儿没有人接,只好挂了电话,“她不在,要不然你再自己联系一下吧。” “好的,麻烦你了。” 离开前台后,阮昔按纸条上的门牌号坐电梯乘上去,一路到了房门口,犹豫了一下,没有敲门,而是自己开了锁走进去。 室内很暗,唯一透光的窗帘遮得很紧,她只有极力睁大眼睛才能看清。 目光瞥到摆设,里面空荡荡的没有声响,床上的被子似乎隆起,好似里面的人正在睡觉。 阮昔放轻脚步,慢慢地踱步过去,一手扶到床沿,本来想掀开来看看,有人比她更快,冷不防有拳风扫过面上,整个人急迅地往后一仰,被窝里面的人钻了出来,偷袭不成再度出手,迫得她连连后退。 黑暗里,只能窥见那双亮得惊人的眸子,燃烧着熊熊的火焰。 陡然心里一跳,阮昔脱口而说,“诗诗!” 她对这个女人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她的眼睛哪能认不出来……本来只是叫叫,可是童诗的动作太快,来不及叫停了,童诗的眼睛霎时瞪得溜圆。 急忙地大叫,“快快快,快闪开!” 一脸黑线地险避过,阮昔觉得如果她的动作再慢一点,就要被这个女人袭成平胸了,童诗弹出小丸击亮了灯,一眼看到跌在软床上的女人,一头雾水地道,“昔昔,怎么会是你啊,那个臭男人呢?” “哪个臭男人?”阮昔的老腰都要断了,“才几天不见,你的功夫见涨啊!” “昔昔,你没事吧。” 心虚地过去扶她,没留神让她的指头在额头用力地戳了一下,“你这个小笨蛋,是男是女都分不清,也太迷糊了吧!” “哎呀,你别戳了!” 童诗继续心虚,“我以为是那个面瘫脸呢,才会下这么狠手的。” “唐三?” “他就是唐三?” 一脸被打击的样子,童诗的脸好像死了亲爹一样,“你别弄错吧,就他?” “是他把你从杜园救出来的,说到底也要感谢一下他?” 童诗的声音叫得更大,“感谢他?” 阮昔是真的迷糊了,“他做了什么事?你好像很恨他的样子!” “这个混蛋,趁着我睡觉的时候扒光我的衣服,把我关在这里一天一夜,我没揍死他就算好的了……他怎么会是唐三呢……” 她一时有点受不住这个打击,一脸悲愤,“唐三怎么会是个流氓?” 唐三是不是流氓阮昔就不知道了,不过,阮昔想到了重点,“你原来的衣服呢?” “被他带走了!” 说到这个就生气,童诗略微憔悴的小脸上满是悲愤,“想我童诗泡了这么多年的美男,哪一个不是手到擒来,从来只有我想泡的,没有我泡不到的,这个男人把我当成空气也就算了,看到我资本强大的身体也毫无反应,其实他是基吧?” 阮昔被呛到了。 赶情这个女人的重点是色诱不成功啊!真是浪费了她一番表情。 “你脑子是不是抽风了,这个当口还有心情泡男人?” “我也是条件反射而已。” 重点强调是大脑自动的反射,其实和她的本意没有什么关系,“你放心,唐三已经列入我的黑名单了,别让我再碰见他!见一次揍一次!” 阮昔怜悯地看着她,这个女人果然是被关疯了。 神经都不太正常了。 “你先别生气,我觉得他脱下你的衣服完全是有理由的。” “脱衣服还有什么理由?”童诗自认为完全是站在被害者的身份上说话,但是口气十足怨妇。 “你别说,是为了看我的身体有没有受伤。” “是怕杜园耍心眼吧,在你的身上安追踪器。” 阮昔道,“就算没有,唐三也不会放心,他是一个老江湖了,认为最好的办法就是一劳永逸吧。” “真的吗?” 无奈摊手,阮昔给她拢紧松掉的浴衣,“我又不是他,只能靠猜的。” 说着,门外服务生的声音传进来,“您好,客人,我送衣服过来了。” 两人对望一眼,童诗像炮仗一样从床上跳起来,气冲冲地拉开门,对着服务生一顿吼,“谁让你送过来,那个男的在哪?” 服务生吓了一跳,连退了几步。 颤抖着身子哆嗦,“您好,小姐,是一位先生电话打过来的,我……我也不知道他在哪。” 阮昔过去接过了衣服,说了一声谢谢。 强制地性童诗捏在门上的手给掰开了,“人家衣服都送来了,你去换下来吧。” “我才不穿他的衣服!” 童诗很有骨气。 这个时候,骨气可不能当饭吃,阮昔亲自给她扒衣服,语声绵绵地威胁,“你忘了沐意了,现在不是置气的时候!” 一说到李沐意,童诗就化成了水,神色都变了。 “沐意,沐意还扣在帝炎的手里。”她把责任都往自己身上揽,“都是因为我太没用了。” “这不是你的错。”阮昔把衣服交给她,“你先去换吧。” 默默地看了她一眼,童诗钻进去换衣服。 阮昔打量了一下套房的环境,角角落落都看过了,除了茶几上的一个烟盒,唐三这个狡猾的男人,竟然什么都没有留下,阮昔牙痒痒地把烟盒收了,决定留做纪念。 给两个人泡了咖啡,童诗出来的时候,阮昔坐在沙发上闭目沉思。 迈着长腿走到她身边,阮昔一下子睁开了眼睛。 发现,童诗的脸近在眼前,不由得唬了一跳,推开了她。 “你看什么?” “我看你啊!” 不要以为她不说,童诗就什么都不知道了,“这个唐三是国际有名的杀手,他怎么会来救我这么一个小虾米,难道是你找来的?” 阮昔似笑非笑,“我真有这个本事,就不会让权晨去救你了。” “什么?你说权晨?” 童诗叽叽喳喳个不停。 一不留神说漏了口,阮昔露出懊恼的神情,被摇晃着问了半天,把一切都和盘托出,“你就别计较这些事了,现在最重要的是把沐意给救出来。” “我当然知道。” 愣愣地坐在沙发上,童诗捧起咖啡喝了一口,喃喃说着,“当时事情来得太快太突然,我根本来不及通知你,组织就给我下了命令,本来以为只要挑战了帝炎的难题之一,就可以把沐意救回来,谁料到杜园那么不好闯,他们把我关在地牢里,几天不见天日,还得让你们把我给救出来。” 传说中的杜园和阎罗殿差不多,不要说童诗了,阮昔也没这个能力去闯。 “你太冲动了。” 阮昔叹息,“至少要叫我回来一起闯。” “一抓一双么?” 彼此对视一眼,不由得都笑了,不过都是苦笑,“你晚上吃了吗?去吃点东西吧。” 童诗摇了摇头,明显胃口不佳,“饿了几天,人都饿得没有食欲了,杜园没有要我的命,还真是奇怪。” “大难不止,必有后福?” 她被阮昔给逗笑了,“你不如把这句话送给沐意吧,我不要什么后福,只要你们都平平安安的,我就觉得很满足了。” “诗诗……” 纵使再多的柔情萦绕胸口,阮昔也说不出多么肉麻的话来,她只是看着看着,眼里就蓄了泪。 第99章:只是她人生的过客 “我们哪是这么容易被打倒的?” “说的是!” 拍档了这么久,三个人的铁三角牢固不破,谁能打破她们之间的关系呢。 就算是帝炎,也只能用这种办法来胁持一个,威胁另两个,阮昔想自己没有被牵连的原因或者是因为厉爵修,他们不敢得罪这个大客户,所以才会暂时放过她。 许久没有见面,这一晚聊了很久,期间权晨的电话打过来。 阮昔告诉他童诗平安无事的消息,权晨略带醉意的声音磨着牙轻哼,“他还真把人放了,看来你得去感谢一下厉老大才行。” “你醉了……” 挂掉电话,阮昔望向旁边,劳累过度的女人已经陷入了睡眠里,此刻可爱地嘟起小嘴。 她不知道为什么,突然突然很想见到厉爵修。 难道这就是思念的滋味吗? 她不懂得,只觉得,好像一旦离开了就会份外想念。 厉爵修的种种,都是一种虚幻的情景,偏偏在她的心里种了根……有种疯长的念头,阮昔打了一个寒颤,忽地咧开嘴笑了,可能是这个男人给她带来的东西太多太多了。 所以她才会念念不望。 想象着异国的美丽风景,还有那些美好的小食。 伴随着令人心动的顶级男色,有哪个女人会不动心呢? 她也只是一个平凡人而已。 童诗歪在她的肩上,开始说梦话,阮昔隐隐约约听到她说着,“该死的。”“你这个混蛋。”,忍不住轻笑出来,偶尔才会产生的一点点怅惘随即湮灭。 她们都是把半条命埋在土里的人……其实不适合喜欢上任何人。 只要人生活得精彩,把后半辈子的日子过得一样绚丽。 她就已经很满足了。 厉爵修,只是她人生的过客而已…… 隔壁房间,唐三坐在沙发上,双腿交叠,完美地观赏着监视器里阮昔一脸的落寞,继续向主顾报告着,语气诱哄,“我建议你现在给你的女人打一个电话,否则,我怕她会有危险。” 电话里的男声很冷,“我是派你去保护她的,如果你没有能力可以尽早提出来。” “我知道。” 唐三英俊年轻的脸上满是闲适,显得一点也不在意,“如果她一心要寻死的话,我想保护也只是个笑话,我哪能阻止得了,厉少你应该也懂的吧?” 电话里迟迟没有声响,只听男人斥退了身边的人,拉着,有呼呼的风声从电话里传来,“你想说什么?现在可以一次性说完。” “她的朋友好像遇到了麻烦,她正准备单枪匹马去救人,你觉得,我要阻止她吗?” 如果厉爵修在他的眼前,一定会怒不可抑,“难道你要亲眼看着她去送死?你会违背我们之间的协议。” “不不不,你只让我保护她的安全,如果来不及救那也不会损坏我的名声。” “那你要什么条件?” “哦,什么什么条件?”唐三装傻。 “你一路挑拨我的情绪……我很难想象你会有这么多的闲情逸致。” “哈哈,果然还是你了解我。” 厉爵修本来以为把唐三派回去就可以高枕无忧,万万想不到唐三这个家伙居然会坐地起价,他的怒火一路燃烧,恨不得把他的脑袋拎下来,“你没被她发现吧?” 眨眨眼睛,唐三从顺如流。 “当然不会。”没有见过面就不算了,他微笑着偷换概念,“她现在没心思管我,一心想救她的朋友。” “你想要什么?” “我替你救一个人,你给我酬劳。” 唐三算盘打得飞快,立刻开好了条件,“酬劳暂时保密。” 厉爵修低笑一声,脸上的表情阴沉得可怕,“你怎么会知道你开什么条件,如果你不说出来,我岂不是要做好把家产全数送给你的准备?” “厉少你严重了,我唐三可不是这么世俗的人,这个酬劳你一定可以办得到,而且不费什么力气。” 说着,又看向了监视器。 娇小玲珑的女人已经抱着童诗往床边走,娇艳的小脸睡容安宁,唐三觉得她的睡颜真像一个天使,涌出无限的好心情,“你得快点做决定了,她已经在准备出门了。” “希望你不要提什么过份的条件。”厉爵修不得不答应他,从牙齿里挤出两个字,“成交。” 听罢,唐三低啸一声,露出极度兴奋的神情,“厉少果然爽快,这样,事情好办多了。” 他也用不着像老鼠一样偷偷摸摸……可以光明正大的舒展着他的筋骨了。 阮昔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准备好了出门,一开门就莫名其妙地晕了过去,再度醒来时,天已经大亮了。 她和童诗并排躺在大床上,身上盖着厚厚的被子。 童诗的睡相不好,几度把胳膊盖到她的身上,她被压得全身都痛,推开她的胳膊,头隐隐作痛,连绵不断的不适引得她晕头转向,去倒了一杯热水慢慢喝着,才慢慢想到了昨夜的反常。 陡然摸到自己的脖颈,却什么也摸不到。 奇怪,她怎么会突然昏迷。 这时,门口传来了敲门声。 她立刻警觉了起来,“是谁?” “阮小姐,是我,老胡。” 站在门外的男人赫然是厉爵修的贴身保镖老胡,阮昔迫不及待地拉开门,一时张目结舌,“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不是应该和厉爵修在一起吗?” 老胡不在,谁来保护厉爵修的安危? 轻轻地露出微笑,老胡的神态非常自然,“阮小姐记错了,我一直留在国内,并没有出国。” 阮昔知道自己又失言了。 他们在国外的时候,阮昔一直以为老胡在随后保护,他常年都陪在厉爵修的身边,甚少离开。 想不到竟然没有…… 厉爵修难道不怕上次的事件重演?还是过份相信她的身手? “阮小姐,厉少派我来接您。” 阮昔还在沉思着,老胡又彬彬有礼地开口,“车子已经在外面准备好了,您只要收拾一下就可以走了。” 不知不觉退后了一步,阮昔拒绝,“我没有打算回厉家,我还有一点事情要办。” 这些,厉少都已经和他说远了,老胡的态度并没有什么变化,“阮小姐,你放心,所有的事情厉少都会替你办好,你只需要跟着我一起回厉家就可以了。” 望着他,阮昔露出了疑惑,“都办好了?” “是的,你可以放心。” 老胡背后还跟着四个彪形大汉,把房门口的方向堵得严严实实,阮昔苦笑,他们还真是准备充分,难道厉爵修请不动她,还想用绑的吗?如果是以前,她的反骨一定发作了。 可是现在…… 好像回到了T市之后,所有的事情都发生了变化,她也没有了以前的火爆脾气。 她很讨厌自己逐渐变成了一个傻瓜似的,什么都不知道。 这种被隐瞒的感觉,并不好。 “老胡,我想和厉爵修通电话。” 阮昔露出渴望的神情,她迫切地需要知道点什么。 对面的老胡点了点头,“可以。”然后拿出了电话拨通,交给了她。 阮昔有点心怯,她从来不会在感情上依赖别人,遇到危险习惯了自己去抗,这个男人的种种行为没有让她感到温暖,反而有一种亏欠,这是一种很陌生很迥异的感觉。 她一时……掌握不住。 分开了短短两天,厉爵修的声音也觉得如此陌生。 “昔昔。”饱含亲昵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阮昔走到窗边去,用手拨弄着窗户的布帘,喉咙紧了一下,瞬间恢复了烂漫天真的淡然,“是你让老胡过来接我回厉家?” “是我派他过去的,昔昔,你在外面我不放心。” “我在这里很好,不一定要搬回厉家去住。”厉爵修靠在窗前,听罢紧握的拳头陡然松开,他为什么会这么紧张…… 连他自己也不能明白的奇怪心境占据着他的思维,淡淡地做出了反对。 “只有回到厉家去,我才能放心,如果你是为了琳儿的事情烦恼,我已经让老胡把她送到了国外,你不会和她在同一个屋檐下。” “琳儿已经走了?” 阮昔微愣,想不到他的动作这么快。 其实也不快了,他们在外国呆了这么长的时间,很多事情都发生了变化,她心里记挂着沐意,“我的朋友有一点小烦恼,我想再过段时间再说。” “是李沐意吗?” 厉爵修准确无识叫出了她的名字,让阮昔稍稍有点吃惊,“你怎么会知道?” “只要关于你的事情,我都会留意。”他继续道,“我会派人把她从帝炎带出来,你可以放心。” 张了张嘴,阮昔一时不知道要说什么,“很谢谢你。” “不……你不用谢我。” 厉爵修张口道,“这是我应该做的,昔昔,我说只要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为你办到。” 不,她没忘。 正因为她真正意味到了这种可能性,心才会突然乱了起来。 略微不知所措,纷杂不已。 她不怎么喜欢这种心跳漏一拍的感觉,无法掌控似的,时刻烦恼着她。 第100章:肉票小姐 可是,厉爵修也许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彼此感觉的不对等,让阮昔的心又更加慌乱,厉爵修对她只有对妹妹一样的怜惜和喜欢,那并不是爱……这不是一件伤感的事情,而是让两人互相警醒的导火索,让她变得更加清醒,“你为我做了很多,我……总有一天会还给你的。” 这句话很逆耳,男人下意识回应。“我说过我要给你极致的宠,这还远远不够。” 这还不够,那还要什么? 阮昔的心理防线一退再退……她不可能让这个男人左右掉自己的人生。 这和她的初衷完全不一样! 她要的是这个冷漠的男人动心,她的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张扬姿态,彼此的人生如戏,而不是一再的泥足深陷。 略略沙哑的声音及时回道,“够了,这些已经够了。” “昔昔。” 男人深情地唤她,仿佛是她真正的爱人。 “我会给你带来全世界,这是你答应我给我回应,我不会让跟着我的女人吃亏。” 这些字,一个个钻进了阮昔的耳朵里,她几乎握不住电话,不管这些字怎么排队组合,得出来的意思却只有一个,厉爵修从头到尾都清醒得要命,他没有心动,没有动情。 他只是为了自己的王国,而为她做了一点小小的事情。 或者是阮昔的脸色太灰败了,站在门口等待的老胡不小心看到了,又立刻把视线收了回来,等阮昔把电话交还到自己的手上,“阮小姐,现在可以走了吗?” “我的朋友可以和我一起去吗?” 老胡看向床上安然睡觉的女人,点了点头。 “可以。” 于是,童诗也被打包起来,随着阮昔一起坐上了加长的林肯,车子慢慢启动了,淡然的目光眺望着外面的街景,旧事的回忆缠绵着她的心,呼吸间皆是厉爵修的味道。 阮昔终于知道,自己的心确实是乱了。 只不过,还不够彻底而已。 冷静地惦量着接下来的发展,旁边安眠的童诗终于打了一个吹欠,慢慢地伸了懒腰,阮昔把她伸出来的胳膊又给塞了进去,“小心感冒。” 坐在副驾的老胡立刻道,“把空调打开。” 童诗微僵,缓缓睁开了眼睛,瞪着周围的一切,嘴巴张开得可以放鸡蛋,“我……我们补绑架了?” 睨她一眼,阮昔没好气地道,“我见过这么舒服的肉票。” 有好酒有美食还有舒适的睡垫。 短暂的窒息过后,迷迷糊糊的女人从被子里钻了出来,发现自己身上还穿着换好的衣服,抓着阮昔的肩开始问,“我们,我们这是去哪啊?” “你一直很想去的地方。” “哪里?”童诗转动着脑子想了一下,实在想不到自己想去哪。 “别卖关子了,告诉我吧?” “这条路你不是很熟吗?看看就知道了。” 听完,童诗立刻打开了车窗看向外面,果然觉得很眼熟,车子慢慢地开上了山,这山就更眼熟了……嘴巴越张越大,越张越大,整个人像定住了一样,“昔昔,你在骗我!我们果然是被绑架了吧!这明明是一条绝佳的肉票路线啊!” 扑通一声,阮昔揉了揉摔痛的肩膀,冷嗤一声,“肉票小姐,你的幻想力是不是太丰富了?” “啊啊,昔昔,我们真的被绑架啦!” “闭嘴!” 阮昔吼了一声,突然头痛起来。 前头的老胡脸色几变,终于忍不住回头微笑,努力做出最和善的姿态来,“童小姐,这是去往厉少的别墅,而且,我们厉少也只是请您去作客而已。” “厉老大?” 这还不是绑票?童诗的脑筋回路好像坏掉了,一听到厉爵修就浑身打哆嗦,扒开窗子就想往外跳,阮昔抓了几下没抓住,竟然真的让她扒开了窗子,整个人抖动在风里,吹得浑身发抖。 阮昔吓了一跳,立刻把她攥回来,“砰”地一声带上了车窗。 然后怒瞪她,“你是不是疯了?不要命了!” “昔昔。” 欲哭无泪地扑到阮昔的怀里,童诗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反醒,“我不是故意出卖你的,你千万别把我交给厉老大,他会剥了我皮抽了我筋……”一连串的指证还未完,老胡额头青筋直跳。 又忍不住回头说了一句,“厉少不在别墅里。” 嘎? 童诗整个人像石头一样定住,小心翼翼地看向某人,“我刚刚都是胡说的,我一向乱说话习惯了,昔昔你不会当真吧。” “当然……不会。” 阮昔还不至于无脑到这个地步…… 拎起她缩得老远的身子,开始逼供,“你刚刚说的出卖是什么?老实招来!” “啊你不是说不信吗?”什么叫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童诗现在就是。 阮昔瞟了一眼前方的老胡,他背后一凉,立刻把挡板升起来了。 整个空间里只剩下童诗剧烈的抽气声,她立刻伏在阮昔的耳边说了一句,“到底怎么回事?”她装疯卖傻这么久,哑子处在极度干哑状态,阮昔开了一瓶水给她灌下去,示意她稍安勿躁。 “我们的行动受限制了。” 弯眉一挑就要发飙,童诗咬着牙齿耍狠,“这个杀千刀的,他想干嘛?” 阮昔耸了耸肩,“他让我一切不用担心,他来解决。” “他?”夸张地抖了抖眉毛,“能相信吗?” “这些先不说,你说的出卖是什么,给我招出来!” 摇晃着她的领口,阮昔的愤怒不是装的,处于极于癫狂状态,“我就说我的行踪怎么这么容易被发现,赶情都是你出卖我!” “啊啊啊别冲动。” 眼看玻璃瓶子在她的怒气下快爆烈,童诗吓得到处逃窜,“你误会了,真心误会了,我们好姐妹一场,我绝对绝对不会害你的!就算厉老大再怎么逼迫我,我也死活不会说的。” “嗯?” 她可怜兮兮地回头看向阮昔,对对手指,“除了那件事。” “哪件事?” “就是齐太子一心追求你的事……” 童诗举着两根手指头发誓,“我发誓我只说了这么多,再多就没有了,我想借着厉老大的手收拾齐太子,哪料到他那么沉得住气,一点反应也没有。” “……谁说没有。” 阮昔哑然,她总算知道为什么厉爵修和齐凌风水火不容了。 这一切的源头竟然是童诗挑起来的。 “昔昔,你就原谅我吧。” 她是真心诚意道歉的,“你看咱们俩的关系这么久了,我也没做过几件对不起你的事吧。” “多得数不清吧。” 听罢,童诗蹲地下画圈圈状。 “我已经知错了,我已经在悔改了,真心的,所以我绝对不要见过厉老大,要不然他还要问齐太子的事……我是说还是不说呢?” 斜睨她,阮昔很想把她打包踹出去! 早知道就应该让她在杜园呆几天,连她那怒气消耗完了再说! “你还有什么要抖落的,一次说干净吧。” 无辜地抬头瞅她,童诗再次发誓,“我保证我说的全是真的,再就没了,不然的话你可以去问沐意,她最清楚了。” 阮昔咬牙,“沐意不在,我就问你!” “真的没有了,你要怎么才肯相信我?” 看来这辈子,阮昔是没办法相信她了…… 加长林肯在厉家别墅门口停下,车门被打开,老胡陡然望过来一眼,不留神被吓了一跳,要死要活的某个女人缩在角落里簌簌发抖,阮昔面无表情地下车,指了指角落里那团软肉,“把她拎下来。” 两个保镖去拉她,童诗一声尖叫。 飞快地从车里跑下来,一个箭步冲到了阮昔的身后,死死把她给抱住了。 阮昔面无表情往前走,视她为空气。 “不要走啊,昔昔……昔昔,你原谅我吧。” 一瞬间,厉家所有的佣人都看过来,顶着世上脸皮最厚的某人完全不为所动,继续攥着阮昔的裤脚继续撕心裂肺地哭喊,见状,真是闻者伤心见者流泪。 迎上来管家抽搐着脸上,尽量不往地下看,“阮小姐,里面请吧。” “昔昔啊……昔昔……” 悲戚的回声在厉家外面飘荡着,许久还连绵不绝。 这天晚上伺候客人吃饭的时候,所有的佣人都有种回音阵阵的感觉,童诗终于被美食吸引了注意力,放弃了扯着嗓子叫嚎,在餐桌上吃得不亦乐乎,这么安静反倒不习惯了。 厨娘送上来几道甜品,特地打量了她一眼。 真是看不出,她这么小的身子竟然有这么好的肺活量,厨娘一脸受惊吓的样子跑走了。 管家给阮昔安排的是主卧,给童诗安排的是客房,童诗进去转了一个圈就不乐意了,非要换房。 于是又给她换了一间,换来换去也不满意,阮昔扫了她一眼,她顺势贴了上来,攥住阮昔不放,“我要和昔昔一个房间。” 可是阮昔住的是主卧……管家一脸受惊的样子连连摇头,“厉少的房间不能让童小姐进去住,实在抱歉。” 童诗一脸刁钻,“凭什么?” 第101章:唯我独尊的感觉 被她的煞气逼得后退一步,管家的心脏都抽抽了,维持住受惊吓的表情继续道,“我可以安排更大的房间,但是厉少的房间是绝对不行的。” “为什么昔昔可以,我不行?” 她还打算胡搅蛮缠,一脸难看的老胡被管家推上了前线,一看到这个女人,他的头瞬间就痛了起来。 老胡第一次知道,阮小姐的脾气真是好得要命了。 “童小姐如果不愿意,就只好请出去了。” “凭什么?” 童诗一蹦三尺高,两条大腿再一跺脚,厉家所有的佣人心里直跳,老胡怕她再跳下去,房子都给她跳塌了,连忙向阮昔求助,“阮小姐,你也知道厉少的脾气……” 从头到尾都没有出声,阮昔瞟了他一眼。 心里好笑,一手揽住了童诗的脖子,“如果你想和我睡也不是不行。” “那我要住主卧。” 阮昔看向老胡,“再送一床被子进来,她打地铺。” “啊,我不要!” 强硬地转过她的头,阮昔一字一顿,“你没有说不的权利,是睡地还是睡床,你自己选。” 两条路,睡主卧就要睡地铺,睡客房就可以铺软软的大床。 气焰嚣张的童诗终于妥协下来,住在了离主卧最近的一间客服,空明几净,摆设豪华,足以满意她的恶趣味,半天三更潜进了主卧,光着身子趴睡在床上的阮昔拉开了灯。 她的肢体修长,背上只盖了一层薄被,一幅懒洋洋的样子。 “干嘛要翻窗这么辛苦?” “谁让那个变态一直派人守在你的门口,真把人当犯人啊。” 没好气地从窗口爬进来,童诗扫到了窗台上的玫瑰花瓶,差点把它推到了楼下,好险扶住了,不过心也快跳出来了。 “厉家真变态,这哪里是住的地方啊,分明是一个监狱。”五步一哨,十步一岗,到处都是保镖,“厉老大得罪的不少吧,这么怕死?” 从窗口跳下来,童诗原样把窗帘拉好。 到处溜达了一下,把主卧里里外外都看了一遍,撇撇嘴,一肚子坐在了沙发椅上,“没有没什么不同嘛,宝贝成什么样似的。” 阮昔轻笑,“厉爵修如果知道你偷便进了他的房间,一定会劈了你的。” “啊!”童诗一声惨叫,连忙趴到某人面前道,“昔昔,你不会这么没同情心吧,你家那口子的脾气我可不敢领教啊!” “放心吧。” 趁机摸了一把她的小脸,阮昔享受着这种唯我独尊的感觉,十分满意, “只要你听话,我什么都不会说的。” “这就好……” “你白天是不是太夸张了点,真要闹得厉家鸡飞狗跳啊?” 童诗谄媚道,“这不是帮你出气吗?听说厉家的那个天仙妹子把你整得不轻,我帮你报报仇。” 推开她一脸恶笑的脸,阮昔回了一句,“你别做得太过了,还好厉爵修早把他的妹妹送出国了,要不你们还不得闹起来。” “好像说的你们没闹似的。” 阮昔点点头,“我只是让着她而已。” “算了吧。” 在她看来,那就是懦弱。 她才不会吃一点亏,不能仗着神智不清就肆无忌惮吧。 “现在打算怎么办,厉爵修会把李沐意救出来吗?” 童诗还是有一点点担心的。 “既然他把我弄过来,应该不会食言。” “那我们就这么等着?” 阮昔突然想到了一件事,“不好,我忘了通知权晨了,万一他们迎头撞上怎么办?” “和谁?”童诗的白痴问题没人愿意回答她,阮昔也一样,忍不住再趴倒在床上继续躺着,“诗诗,你还打算回帝炎吗?” 空气里沉默了一会儿。 童诗一直没有回答,阮昔抬眼看,却发现人已经藏到了柜子里,在关上柜门前对她比了一下禁声,这时门外传来声音。 “阮小姐。” “有什么事?” “夜宵已经准备好了,要端进去吗?” “不用了。” 她停了一下,“我不吃。” “是的,那我端走了。” 脚步声走后,童诗立刻从柜子里眦牙咧嘴地跳出来,捂着撞伤的膝盖呼呼地吹气,“撞到我了,真尼玛痛啊!” 阮昔随手一个东西丢出去,正好丢在她的身上。 “别再装了。” 她笑容灿烂地看过来,立刻放开了自己的腿,趴在阮昔的面前,“你怎么看出来我是装的?” “你不是最能忍痛的吗?” 他们三个人中,童诗是最擅于忍耐的一个人。 不管遇到什么危险,她总能让别人以为她很好,即使受伤到快要痛晕厥的地步,阮昔目光熠熠地看着她,“如果你还有留恋,事情也不会到不可挽回的那一步。” “不。”她答得很坚决。“我和沐意同进退。” 阮昔微微陷入了沉默。“你已经想好了?” “想得再清楚不过了。”童诗点头,“昔昔,你呢,你想好了吗?” 她没法回答。 这一夜,她也给不了童诗回答。 童诗表现出无所谓的样子,“你不要有什么心理负担,选择都是自己的事,不管怎么样,我们几个还是好拍档,以后有任务还是可以互相帮忙。” 阮昔张了张口,什么也没说。 她搂着被子,一晚上都没有睡着。 在命运的分叉口上,走错一步就是万劫不覆,在出国之前她完全想不到会有这样的变化,如今世事巨变。 她竟然下不了决定去选择。 第二天的早餐,童诗的食欲颇佳,闲暇的时候两人在花园里喝茶,阮昔翻了几页书都看不下去,发现童诗比她更坐得坐,不免奇怪,“你不是最讨厌这样浪费生命吗?” “开玩笑,我可是在呆在厉老大的花园里,多呼吸点新鲜空气,吸收一点他的精华,好来创造我今后的人生。” “你吸收吧……” 阮昔决定还是继续翻自己的书吧。 虽然,她也不太看得下去。 “喂,你不要这么冷静好不好?” 童诗不满地抱怨,“那本书有什么好看的,你捧着它半个小时了也没翻一页。” 冷不防被戳破了心事,阮昔显得恼羞成怒,抬眼瞪她,“就是因为好看所以才细品,你不懂不要乱说。” “哼,我不懂?” 童诗亲眼看到她随便从书架上抽下来的,还不小心带下另一本书,怔忡了好半天,“你不会是想厉老大了吧?拜托,你们才分开几天,要不要这么甜蜜?” “诗诗!”阮昔真的要恼羞成怒了,“你再说一句?” “连说都不让说啊!” 她吐了吐舌头,童诗决定不惹她了,换个地方吸收精华。 阮昔哭笑不及地看着她一脸委屈的样子,张了张嘴又说不出话来,她只是发现原来看的那本书,有人贴心地用书签放在了她未看完的地方,一时吃惊而已。 书架是厉爵修的,能这么做的人就只有他一个了。 她原以为这个男人对于自己所有的一切都是漠不关心的,没想到,他清楚得记得自己翻书翻到了哪一页,真正让她让受到惊吓的是,厉爵修还把这些不入流的书摆在了他的书架了。 掺杂在那一堆的财经理论里面,阮昔都感到汗颜。 她只是偶尔喜欢翻翻小说类的文章,在书房里找了半天都没找到,所以才让佣人去采购了一些,随意放在床头柜上。 她本来以为,厉爵修是不屑一顾的。 连看一眼都觉得浪费时间。 不知不觉陷入了沉思,老胡走到她面前来也不知道,他等了两秒钟,阮昔还是一脸想事的样子,不由得打断了她的思绪,“阮小姐,厉少的电话。” 因为是逆光对着阮昔,老胡的脸黑得看不清,只能看到电话闪闪发亮的屏幕。 阮昔陡然惊醒,从他手里接过了电话。 “爵修?你找我?” 电话里传来清冽的问候,“昔昔,睡得好吗?” 好像回到了旅行的时候,厉爵修每天都要在她的耳边这样问她,昔昔,睡得好吗? 一时陷入怔忡。 阮昔心里有点微酸的感觉,又有点甜蜜,又有一种世事远去的遥远,她永远也不可能怀着当初纯粹的心情来听这一句话了,这是不是就是所谓的成长? “不是很好,不过也还行。” 这是什么回答? 连阮昔都被自己窘住了,连忙说了一句,“我是说,睡得很好,刚刚说错了。” “是吗?”厉爵修手持着登机牌已经在办手续了,不过他什么也没说,只是微笑,“其实没必要勉强,一时不习惯也是正常的,慢慢就好了。” “噢。” 阮昔的舌头好像被吃掉了,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今天有一个商界的出席活动,我早就已经答应好的,你替我去吧?” “噢。” 答应之后,女人陡然睁大了眼睛,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我去……?” “你是我的女人,替我出席活动也是理所当然。” 这不是事情的重点,重点是,阮昔自己还没有这个底气,而且她还没有想法……要不要在沦陷面前再捞一把自己的心,不让自己陷那感情的漩涡,“我去不太合适吧……” 第102章:传说中的文柳柳 “昔昔,你可以的。” 飞机快要起飞了,厉爵修只来得及说了一声再见,电话挂了。 这有点像赶鸭子上架。 阮昔的耳朵热得冒烟,握着电话迟迟没有反应,老胡在旁边催促,“阮小姐,出席活动在下午两点半,现在可以出发了。” 抬头看他一眼,她总觉得。 她好像陷进了一个圈套…… 可是老胡的神情正常得不再正常,她也不好揣测着厉爵修有什么阴暗的心理,被他们收拾了一番,一行人匆匆忙忙赶到了会所,总算是赶上了剪彩。 这是T市最大的会所开张,原本是邀请厉爵修过来的,没料到竟然来了一个女人…… 而且这个女人……竟然还是厉少的绯闻女友。 有老胡身站她身后,谁也不敢对她的身份产生质疑,能让厉爵修的贴身人物跟随的女人,那身份和厉爵修绝对不一般了。 阮昔懵懵懂懂,不知不觉就完成了出席,背挺得笔直,其实手心一直在出汗。 许多人过来同她握手,她表现得慌慌张张,过后暗骂自己真是少见多怪,多少盛大的场合都去过了,居然会在这种情形下紧张得要命。 因为她知道,此刻的她代表的并不是自己。 而是厉爵修的神秘恋人,这个身份给她踱上了金环,让每一个见到她的男男女女都释放了十二分的热情,其实从头到尾,她连一个人的脸也没有记住,穿梭在人流中,只是虚应着,巴不得拨腿就走。 光是寒暄,半点喝的也顾不上,她应承得口干舌躁,从桌上拿了一杯酒。 冷不防地,一直阴魂不散跟在后面的老胡及时拦住了她。 “阮小姐,厉少吩咐过,不让你喝多了。” 眼巴巴瞅着手里的酒又消失掉,阮昔的表情很悲愤,“我才喝第一杯,不可能醉。” “那也不行,万一醉了。”其实是没人敢碰厉少的女人……他们没办法把阮昔给运回去。 “好了,我替你拿一杯香槟过来吧。”被阮昔控诉的眼睛瞪得太狠,老胡只好妥协,但他又对别人不放心,只好亲自去拿。 阮昔一回头,后面果然还跟着两个大驻,忍不住有点内伤。 不知道厉爵修为什么喜欢这么多人跟着,她真心觉得束手束脚,做什么事情都被看看着,不到半分钟,老胡给她带了一杯香槟回来,阮昔也不计较那么多,直接咕噜轱辘地灌进肚子里。 “我还要在这里呆多久?” “再过一会儿就可以走了。” 厉爵修的意思是走个过场就好,最主要的目的是让阮昔被人家所认识,让别人知道她是厉少的女人。 老胡当然不会这么说,怕阮昔听了立刻就溜掉。 “那我先去一下卫生间。” 阮昔一回头,把老胡的脚盯在了原地,“你确定要跟我过来吗?” 这种事情老胡也很为难,其实他也觉得很不方便,很早就委婉地向厉少提出过申请一个女姓保镖,可惜厉少厌恶女人的毛病一直没有缓解,没办法接受阮昔身边时刻着着一个女人,坚持不肯。 只好由他继续跟着阮昔。 不知道有多少兄弟羡慕他的艳遇,他只想说,宁愿去枪淋弹雨的地方也不愿意为女人办事,谁知道厉少哪天又会心血来潮,等到他俩不对付的时候,最倒楣的往往都是他。 更别说,女人的麻烦不是一般的多。 让他一个大老粗跟着,半点心意不解,反而跟得很狼狈。 突然,一阵香风顺着风声钻进了会所的大厅。 身边的人潮都骚动起来,低声的谈论声全都钻进了阮昔的耳朵。 远远地,一个娇吟的女人嗓音传过来,“我特地来捧场,应该没有人不会欢迎我吧?”主人家早就已经迎上去,忙不迭说着哄人开心的鬼话,不到片刻,以美人为中心三米开外都拥挤不堪。 人群的流动实在是迅速,造成了阮昔的身边空空荡荡,与她的声势鼎沸比起来真像是受了冷遇。 其实这不难理解,阮昔已经名花有主,过度亲近反而会惹得厉少吃醋。 美人独身,难免就会有无数男士上去献殷勤。 不光他们,阮昔也在看。 看女人的举手投足,一颦一笑,看她拖地的摇曳长裙,看她的的口吐芬芳。 不由得叹息,果然是一个活色生香的大美人。 阮昔纵使漂亮,但是气质偏娇俏,娇小的个子也没法和她高挑的身材相比,反而是童诗的大长腿还可以和她一较高下,迅速把她的那张脸和记忆中的照片重合,阮昔从唇间吐出了一个名字。 “文柳柳。” 想不到会在这里看到她,阮昔早把她忘到了爪哇国。 照片上的风韵不及她本人的十分之一,反而把她的美照得很死板,完全没有活人的灵动,也许她的美就是一种生机之美,需要见到真人才可以了解。 面对这样的女人都不心动,厉爵修的口味到底是有多挑? 阮昔挑起了眉头,蠢蠢欲动。 他们曾经有机会可以有一面之缘,只不过那次以她踹了厉爵修一脚为告终,后面发生了事情,让她没有功夫再想起这个T城闻名的女富豪,她看了一眼老胡,果然在他的眼里看到了不赞同。 看来他也看出了自己眼里的野心。 “我要不要和她打个招呼。” 老胡立刻回应,“最好不要。” “为什么?” 阮昔不太开心,避而不见,好像她怕了这个女人似的。 “厉少还没来,最好不要和文女士有冲突。”其实最主要的原因是直到现在还没有证据证明那两次的暗杀都是文柳柳指派的,老胡本能想回避,最佳的理想状态是,连面都不要见。 可惜,他低估了女人的战斗力。 况且,就算阮昔不理,麻烦一样会自己找上门来。 文柳柳千方百计在最后的关口出现……看来她的目标已经很明确了。 她和众多男士寒暄完,目光一眺,轻而易举在人群中捕捉到了阮昔的身影,仿佛是女人的第六感作祟,阮昔也及时给予了反应,扯起嘴角回了一个笑意。 都到了这个时候,阮昔不可能再当没事发生。 随着人群离开的脚步顿住,阮昔停留在了原地,老胡和两个保镖无形又离她近了一步,几乎能嗅见她发丝上的芳香,极力控制着自己的心神,处在高度备战状态。 谁也不知道文柳柳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她的反复无常,已经让老胡吃尽了苦头,不敢轻视她一介娇娇女流。 文柳柳的唇还是含笑,面上的笑容还未褪去。 可是,眼睛却充满了冰冷,令人汗毛倒竖。 款款地拖着及地长裙走来,她的身姿妩媚,充满了女人的魅力,从侍者手里拿了一杯酒过来,娇扯着嗓子轻吁,“你就是,阮昔阮小姐吧?” “你好,我是文柳柳,叫我文姐就行。” 一见面就自称姐,硬生生把阮昔给压了下去。 她也不会吃亏,笑容满面地回应,纤纤手指扯住了侍者的衣袖,如愿以偿拿到了一杯酒,与文柳柳关切地碰杯,“您好,您可是商界里的传奇人物,阮某可不敢随便称呼,不然叫一声文姨吧。” 扑通一声,刺中了红心。 手里的酒液轻轻颤着,几乎快要泼出来。 文柳柳再度抬起脸时,厚厚的粉底遮不住满心的怨怼,“现在的小孩子,说话不知轻重,我只比你大七岁而已……” “只有七岁啊。”略微失措地露出尴尬,阮昔浅啜了一口,当成赔罪,“实在不好意思了,我还以为您大我很多岁呢,实在抱歉,只能怪外面传媒的误导太过强烈。” “文姐,您不会怪我的吧?” 扯了扯嘴角,文柳柳保持着完美的仪态回,“我还没有这么小气。” “那就好了。” 成功打击了她一回,阮昔笑得很开心,“一直听说您的鼎鼎大名,一直无缘得见,您比我想象中的要漂亮多了。” 就算漂亮,也没有办法夺得厉爵修的心。 这又何尝不是文柳柳心中的恨意。 她的目光阴冷无比,缓缓逡巡着阮昔的全身,最后落到她的小脸上,弯弯的细眉,挺立的鼻子,嫣红的嘴唇,肌肤白嫩胜雪,身态娇小玲珑,她没有办法想象厉爵修会喜欢这样的女人。 她更没办法接受,厉爵修对自己的一不屑一顾! 手掌用力,“砰”地捏碎了高脚杯。 旁边的人吓了一跳,连忙看过来,会所的工作人员立刻过来,要为她包扎伤口,文柳柳轻轻一推,就把他们都给推开了,靠近一步,走到了阮昔的面前。 娇嫩的手上还握着玻璃的碎片。 殷红的血液顺着指缝里滴滴嗒嗒地流下来,面色狰狞。 以她的身份,就算在这里随便弄死一个女人,也可以用钱来摆平。 可是,她却不想这么做。 厉爵修一定会恨她入骨……光是想象着他对自己的恨意更上一层楼,她的心都快要碎了。 纵使她的手想掐上这个女人的脖子,都不可能在大庭广众之下留下把柄,她的目光痴痴地看着,一遍遍记住阮昔的样子,简直把阮昔看得毛骨耸然。 第103章:自尊已经化成了碎片 老胡在她身侧随时戒备。 发现她的掌心还留着玻璃碎片,善意地提醒,“文女士,你的手在流血。” “呵,老胡,好久不见了。” 文柳柳发挥着她动人的魅力,轻声曼语,“你的主人好像禁止你和我说话的,这么快就忘了吗?” 阮昔讶然地看向他,“真有这么回事?” 一时被她们两个盯着,老胡霎时噤声。 其实阮昔只是觉得有趣而已,老胡表面是个铁汉子,其实对女人完全没有招架之力,怪不得厉爵修禁止他和文柳柳说话,这样漂亮的女人,随便说几句都可以把老胡的话给套完了。 “阮小姐,见到你很高兴。” 文柳柳轻嗤一声,伸出带血的手掌。 阮昔愣了一下,迟迟未动。 “你不是嫌弃我吧,嫌我不配和你握手?” 宾客都被她的疯狂吓住了,工作人员想过去却又被她推开,阮昔掠过一眼,看到她的手掌仍然在滴血,这样带着自残又伤人的玻璃碎片,文柳柳是一定要让她领受了。 伤敌八百,自损一千。 阮昔烦恼地蹙眉,她果然是一个为爱疯狂的女人。 本想噤声,老胡到底没有忍住,“阮小姐,不要。” 所有的人都看着呢,阮昔如果不肯伸手,也显得太小气了。 输人不输阵。 女人被气着了,是什么事都有可能做出来的,文柳柳微微一笔,如愿以偿地看到她把手伸了出来,慢慢地与自己的手贴合,藏在指尖的碎片陡然紧攥,欲扎进阮昔的掌心。 阮昔反手一松,轻轻一击,硬地把碎片从文柳柳的掌心里敲落下来。 无声地掉落地面。 正在众人扼紧喉咙的关口。 此时,一阵飓风刮来,生生把空气中的温度降到了零下,男人所到之处,俱是一片冰冷的寂静,带着冰冷湿气的高拨男人在门口摘下了脸上的墨镜,当着众人的面挟怒而来,一把推开文柳柳娇弱的身子,狠狠地把阮昔搂在了怀里,往她的嘴上堵了上去。 厉爵修! 局势峰回路转,众多宾客都惊呼道,一直藏着不敢露面的会所主人陡现喜色,连忙奔了出来,“厉……厉少,您能来真是蓬荜增辉!” 他的手还没碰到厉爵修的胳膊,立刻被老胡挡在了一边,“请住手。”完全阻隔了他碰到厉少的任何可能。 阮昔被某男压得快喘不过气来了,满手的血恨不能撩到他的脸上去,又怕这个男人真的会当着众人的面把自己给扔出去,天知道他的洁癖已经到了什么地步。 死活憋着气总算把这股子湿吻给结束了。 如果他不是厉爵修!如果他不是厉爵修!阮昔一定揍得他满地找牙! 眼睛湿湿地看着他,“你,你怎么回来了?” “你不想我回来?” 目光一扫,厉爵修的心情很不爽,看也不看那个失魂落魄的文柳柳正痴痴地看着自己,手里搂得死紧,又一次吻上她的脸颊,“你有没有想我?” 阮昔的脸都红透了。 私下亲密是一回事,当着众人的面秀那又是另一回事了!她可没有这样的爱好!赶紧把男人给推开,敷衍了几声,“好了好了,赶快把我放下来吧!” 男人不为所动,反而把她抱到了怀里,无视众人走出了门外,兰基博尼已经在门口停好,他把人送上了车,自己跳上了驾驶位,“坐好了。” 车子刚刚发动,一个黑影子冲着车前扑了过来。 把阮昔吓得跳起来,不小心撞到了头,痛得要命。 定睛一看,原来是依然不死心的文柳柳,她拖着长裙,仪态尽失,狼狈地扑到了车头,满脸疯狂的神情,痴痴地看向车里厉爵修。 厉爵修脸上剧烈地抽动了一下,看得出来对她的厌恶感不是一天两天了。 “让开!” “不让!”文柳柳满脸上泪,她的自尊已经化成了碎片,一片片都扎在她的心上,如果再不能让厉爵修看她一眼,她宁愿去死! “你为什么连看也不肯看我一眼?为什么?” 厉爵修钻出车窗大叫,“老胡!” 老胡愣了一下,随即过来拖住了文柳柳,没想到她力气极大,几下子又就她挣脱,再度扑到了车前,一脸疯狂,“你要是这样走了,我马上就撞死在你车前!” “那你死吧!” 听着,阮昔的心瞬间结成了冰。 文柳柳的表情也呆住了,拿头去撞车盖,亏得头经撞,老胡再度从后面擒住她的时候,连阮昔都看不过去了,冲下了车走到她的面前,上去就是两巴掌,“你眼睛是不是被粘住了?这个男人不爱你,你看不到吗?非要把自己变成一个疯子?” 老胡看着她的表情,再度充满了惊吓。“阮小姐,你就别再刺激她了。” “什么叫刺激,我让她认清事实而已。” 大步走到车窗前,她脸上满是怒气,“我知道你有有魅力,不过如果你的魅力只能吸引疯子,那也没什么好说的。” 厉爵修磨牙似地冷哼,“你再说一遍。” “你不能好好说清楚吗,爱就是爱,不爱就是不爱!” 她走到文柳柳面前,指着她磕伤的额头吼叫,“她为什么要做这么多蠢事,还不是因为你,你为什么要把她当绝路上逼?” “因为她曾经想杀死你!” 阮昔再度呆住,看着他气势汹汹地下车,然后把她的身子倒转抱在了怀里,“你有时间管别人的事,不如来理理我们之间的账!” 飙车之前,再度抛下一句,“老胡,把那个疯女人送回去。” 随之,所谓的疯女人脱力地软倒在地。 她的名声,她的一切,都在这一天随之湮灭。 第二天,童诗翻阅着最新出炉的八卦周刊啧啧地点评,边注意着一脸蕃茄的某人反应,“情难自抑,女富豪文柳柳当街告白,惨遭无辜冷落,泪洒当场。” 阮昔装作听不见,向佣人再递了过去,“再来一碗白粥。” 佣人急忙为她添上,两只眼珠却溜溜地往报纸上瞅。 “啧啧,这个标题很不错啊,厉少再度拒旧爱搂新欢,碾碎一地女儿心,多悲情,多有故事性,显示了厉禽兽是多么地让人垂涎。” 说着,她的哈喇子都要流下来了。 瞅了她一眼,阮昔一口气把白粥喝光,“你想要吗?送给你了。” 童诗吓得报纸都扔了,连连摆手,“别别别,我可消受不起,看你这服有气无力的样子,昨晚?很激烈吧?” “诗诗?” 阮昔拿眼瞪她,“你再说?” “哎哟,人家只是好奇嘛。” 偷偷掩嘴轻笑,“看你这个样子,有心无力什么的,一定是很激烈了。” 磨牙声越来越大,阮昔伸手一捞,就在餐桌上和她动起手来,正打得难解难分,楼上的男声陡然破空而来,“你们在干什么?” 哗啦啦一声响,集体麻木的佣人都反应过来,抬头看向站在二处走廊处英俊男子,被他脸上的怒气震得一颤,纷纷缩了头唤了一声,“厉少早。” 厉爵修才从书房处理事情出来,结果看到餐厅变成了战场,好好的一个餐厅,霎时只剩下满天纷飞的报纸,和一桌残状。 两个娇俏的美人无暇回头,撕扯得你死我活。 有好心人佣人赶紧上前劝解,“童小姐,阮小姐,别再打了。” “放手,诗诗!” 阮昔才不想和她打,都是这个童诗口无遮拦。 “我才不放呢,你怎么不放脚啊?” 两人打着口仗,突然觉得周围都安静了起来,可怕的感觉离得越来越近,童诗唬了一跳,连忙放手,她见到厉爵修就像老鼠见了猫,现在不跑更待何时? 还没等阮昔反应过来就溜了,临时前还踹了她一脚。 阮昔气得发疯,膝盖隐隐作痛,还想要追上去,背后无凭伸出一只手,把她的肩给死死扣住了。 “昔昔,你把我的餐厅当什么了?” “她都跑了,你没看到吗?” 她一回头,被厉爵修的眼神骇了一跳,“都是她干的……和我没关系。” 牙齿森森,男人默默地扫视了一眼混乱的环境,迫于他的淫威之下,没有一个人敢乱动,“没关系,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这是谁弄的就让谁收拾,昔昔,你会收拾的吧?” 这个语气……阮昔敢不收拾吗? 默默地含了一把辛酸泪,她就想不明白了,自己的命怎么会这么苦,一边碎碎念地打扫着卫生,一边扫着坐在客厅喝茶的背影,阮昔的怨气更大了。 我可不是来打扫卫生的! 她多么想饱含热泪地反抗ING,奈何厉爵修的积威太厉害,一想到昨天被他差点把自己的骨头都很嚼碎,阮昔的勇气就变成了一眯眯,她好像真的从来都不肯厉爵修的话。 他让她往东,阮昔往哪方向跑都不会向东跑。 佣人想过来帮忙,阮昔连连摆手不让,“不用了,我自己来。” 她会好好记得这笔账的! 收拾干净后,她蹑手蹑脚地想往楼上跑,客厅的某个大爷发话了,“收拾完了吗?” 第104章:让人耳红心跳的上刑 真奇怪,他是哪只眼睛看到的? 阮昔真怀疑他背后长了眼睛,一眼瞪向守在门口的老胡,他份外无辜地回看过来,看样子不是他。 只能理解为,厉爵修真是个妖孽。 只会欺负她这等良民! “过来。” 某大爷继续发话,阮昔渴望地看了一眼楼梯,心理交战之下决定迎战,还是远离这条逃生路线吧……她原本是打算上了楼,顺着管道再溜下去的……可惜这一切都被他给识破了。 “别看了,你的绳索都被我收起来了。” 一声听罢,阮昔立刻气势汹汹地过去,“谁让我动我东西的?” “好让你动不动就跑吗?” 要不是他反应快,昨天半夜就被她顺着绳子溜下墙了……厉少房里半夜爬下来一个半裸的女人,万一传出去,他的面子往哪搁? 一想到半夜,阮昔的脸又变成红蕃茄了。 “谁让你不讲理的?” 厉爵修一挥手,房子里多余的人都退了出去,“你让我讲什么理?你三更半夜和别人的男人在大街上,难道我问一声都不行吗?” “厉爵修,你个混蛋!”他哪是这么问的,他是那么问的…… 时间退回到昨天半夜。 回来后,两人一路吵到了客厅,再从客厅吵到了主卧室,厉爵修恼羞成怒把她压到了身下,直接剥光了衣服扔进了床上,开始严‘刑’逼供,偏偏阮昔的脾气硬得很,威武不能屈,贫贱不能移,死活就是不肯承认。 于是,厉爵修让人耳红心跳的上刑开始了…… 阮昔被他折磨得奄奄一息,拧着他的耳朵大声吼叫,一来一往,厉爵修自知折腾得很了,又把她搂到怀里好声安慰,就这样,一个晚上都没有消停过。 更不用说,曾经被某个‘犯人’牵着绳索差点从窗户上溜下去。 还有,某个花痴女童诗几度想接近主卧,探听敌情。 都在他的英明下,通通败退! “我都说了那是我的师兄,人家有名有姓,你怀疑个什么劲?” “那你为什么不自己接电话,让他接?” 阮昔瞬间恨透了权晨的多事,他知不知道顺手一把,真的会害死人啊!! “我都睡着了哪知道啊?他自己拿的电话!” “睡觉?你为什么睡着了,一个男人在就在你身边,你还能睡得着?” 一盆盆狗血上来浇死她吧,阮昔吼得嗓子都快破了,抓住厉爵修,用力地咬上了他的嘴唇,生生给咬破了,“你这个混蛋,你到底想怎么样!” 天杀的,她还不能证明自己的清白了是吧? 到底是哪个家伙在他面前挑拨的?她要把那个人给阉掉! 远远地,唐三突然打了个喷嚏。 瞅着她快崩溃的样子,厉爵修满心的阴郁忽地一扫而空,紧紧搂住上她的腰,“昔昔,这还是你第一次吻我呢?” 哈?这是什么重点? 阮昔呆呆地看着他瞬间阴转晴的脸孔,好半天没有反应过来,她做了什么?她气得要命,把他的嘴唇给咬破了…… 这个男人不生气,反而不高兴? 这是什么阴阳怪气的男人? 她挣扎了一下,反而被他抱得紧,气不打一处上来,“原来你喜欢我咬你啊,你早说嘛!” 厉爵修瞅着她直笑,冷不防在她的鼻子轻咬了一口。 “你这个小坏蛋,再不许三更半夜和别的男人在一起!” “你以为你是谁啊!”阮昔不屑。 “你是我的女人,现在全T市的人都知道了!” 阮昔一时没忍住,“是你的情人……这可是有但是前提的。” 男人目光炯炯,“不生气了?” “不生气才怪!” 再和他呆一起,阮昔真心怀疑自己会短寿,就这么个折腾劲,比出任务还累得要命,“我都说了那个男人是故意的,你为什么偏不信呢?” “如果不是他喜欢你,怎么又会故意气我?” 说白了,他讨厌自己的女人被觊觎。 目瞪口呆地看着他,际昔真心败了。 他怎么入戏得这么深,比她还真……差点让她以为这些都是真的,浓浓的颓败袭卷了她的心防,突然不敢直眼这个男人的眼睛,怎么能这么亮,这么美呢? 光是看着,就永远看不够一样。 “咳,你不是说过要救出沐意吗,现在怎么样了?” “我已经派人去谈了。” 只要条件谈妥,一切都好办。 “那她?”阮昔真正想问的是,“她必须要脱离帝炎组织了吗?” “这个结果是最好不过了。” 可这,不是她想要的结果…… 像厉爵修说的一样,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童诗果然在某个时间悄悄溜回来了,阮昔守在客厅里,连觉也不睡守着她……一手拎住她的胳膊,笑得很得意,“跑啊,再跑?我让你跑!” “昔昔……饶了我吧。” 童诗的肚子饿得咕咕直叫,谁让阮昔把厨房里的食物全都藏起来呢,她不得不含恨回来投降。 “知道错了吗?” “知道了。”童诗没了食物,就像斗败的公鸡,再也凶不起来了。 “知道就好,下次再敢嘲笑我……我让你饿三天!” “哇,这也太狠了吧。” 噘着嘴反驳,童诗的声音不自觉大了起来,“我以前有好货色,可是都顺便捎带你一份的,昔昔,你也太不够意思了吧?” 楼上,某个男人磨牙的声音传来,“能不能解释一下,什么叫好货色?” 阮昔扑通一声装死,她用良心发誓,她对美男毫无兴趣……最多就是摸摸小手,搂搂肩罢了……但是这个话说给厉爵修听,那绝对又是一场风暴! 她别再想有平静日子过了。 一回头,童诗又溜得影都不见了。 她把害怕厉爵修这件事,贯彻得还真是彻底啊!阮昔真是服了她了! 童诗打算在厉家住的这段日子把自己变成蝙蝠吗?白天藏起来夜晚出现? 只可惜,不管她怎么说,童诗还是我行我素,阮昔实在是管不了她了,只好随便她了。 这天,厉家居然来了一位客人。 阮昔被厉爵修关在家里好几天了,但凡看见一个陌生人都觉得看不够,这次听到人找她,忙不迭就出去了。 一看到来人就笑了,赫然是SHOW集团的王牌经纪人哈特,他上次的碎碎念还在脑海里回荡呢,没想到这一回人都找到家里来了,阮昔本来以为他是自己找上门来。 没想到谈了一会儿后,才知道是厉爵修请他过来的。 原来他后来还是查过了哈特的身份,哈特见他时把自己的想法都说了一遍,厉爵修表现出很有兴趣的样子。 他一直喜欢阮昔转行,这就是一个绝好的时机。 更何况,阮昔一直表现出强烈的表现欲,明星也算是一个很好的职业,在他在,也不怕有什么人对她有想法,他可以尽管为她撑着背后的势力,让她开心地过活。 翻看了一下合约,阮昔没过多久就同意了他的造星计划,如果真的脱离了帝炎集团,她就不用再过那些生死一线的日子,如果做影音还不错的话,那她就考虑往这方面发展了。 她透露了自己想做武打影音的意愿,没想到哈特连忙惊吓地摇头。 “这个太危险了,整天吊威亚太辛苦,还是走时尚路线比较好。”他说着,又补了一句,“相信厉先生也不希望阮小姐这么危险吧。” 一抬出厉爵修,阮昔的身形就矮了半截。 “不能在工作中发挥自己的优势,也太可惜了。”她还是不太想放弃。 虽然他不知道阮昔的优势为什么和武打影音有关,但是任何的机会他都不会放过。 “阮小姐,要不然这样如何,等到你有了一定知名度,可以适当调整自己的定位,学习其它的表演技巧。”哈特笑眯眯地道,“只要参与到这个工作当中来,你会觉得很有意思的。” 不管学什么,那都是学习。 阮昔点点头,算是同意了。 第二天,哈特和她约好了在SHOW集团的大楼25层签约,阮昔被一帮人护送着下车,仰头看了一眼所谓的造星工厂,发现层层云端上面的金字塔最引人注目,和娱乐的现状非常契合。 怪不得叫SHOW集团,本身就是一种娱乐式的卖弄,借此吸引着更多的人物。 负责和她签约的是集团的执行总裁,一个颇有气质的中年男人,由哈特陪同,了解了相关的合同之后,阮昔在合同上刷刷签了字。 执行总裁伸出手来欢迎道,“很高兴你加入SHOW。” 阮昔连忙握了上去,“谢谢,我也很高兴。” 她今天穿了一身浅色的衣裳,化了淡淡的妆,看起来气质清新明媚,娇艳白嫩的脸庞露出动人的气质,让人舍不得移眼,哈特接手,过来带她出去,旁边的人立刻为他们推开了玻璃门,任他们畅行无阻。 哈特的声音还是那么富有特色,快节奏地交待所有的事情。 “我先给你分配一个助手,有什么事情都可以交待她去办。” “今天的主要任务就是了解咱们SHOW集团的定位与发展,你可以让她带你随意参观,中午时间餐厅有供应午餐,如果有需要可以享用。” “好了,这位就是小乔,她是你的助手。” 一个圆脸的女孩被叫到哈特身边,长得挺可爱的,就是有点紧张。 阮昔看向她,微笑地伸手,“你好,我叫阮昔。” 第105章:家世成谜 “您……您好,我叫小乔。”她也伸出了手。 哈特介绍,“她以前带过不少艺人,算是比较了解这一方面的助手,做事又很勤快,你有什么需要都可以找她。” “好的。” 阮昔微笑,“我觉得我们一定可以相处融洽的。” 小乔早就听说了她的种种传闻,一见之下乍然紧张,可是一看到她露出亲切的微笑,紧张又不知不觉飞走了,定了定心神,觉得自己可能捡到宝了,“阮小姐,您请这边来吧。” “不要叫得这么客气,叫我阮姐好了。”阮昔说着忽然笑了笑,“也许我比你还要小呢?还得我叫你一声小乔姐。” 一听之下,小乔连忙摆手,“那不行,我还是叫你阮姐吧。” 娱乐圈是最注重辈份的地方,更何况她只是一个小助理,尽管有些资历,但照顾这么大的人物还是有点紧张,没想到阮昔出乎意料地好相处,“这样也好,我算是什么也不懂,你放心吧,我肯定不会为难你的,有什么事尽管可以和我说。” 阮昔适应了几天,觉得表演果然是一项有趣的工作,比她原先想的要复杂多了,想不到明星光鲜亮丽的背后有着那么多残酷的事情,果然每一行都有自己的阴暗面,小乔确实很能干。 把她的事情安排得井井有条,虽然累,但很充实。 不久,工作逐渐上了轨道,李沐意也如愿从帝炎脱身了,三人见面的时候,都忍不住默默流了眼泪。 这一次,宛如重生。 每个人都有特别感慨的地方,共餐过后,李沐意说出了自己的打算,她想远离这个地方,去非洲做义工,去帮助那些穷苦的人们,童诗的想法比较简单自由,她想到处转一转,暂时想不到定居在哪里。 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阮昔知道每个人的路都必须由自己去走,只是,她依然很伤感。 第二天清晨,她睁开眼睛,突然觉得一切都是那么不真实,人生如白跔过隙。 几个月前答应厉爵修的时候,她绝对想不到会有今天。 每个人的人生轨迹都发生了改变,她没法想象李沐意脱离计算机的日子,也没法想象童诗脱离美男的日子,她们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而她呢。 一转身,厉爵修英俊的脸庞出现在自己的眼前,染了情欲的眼眸掳获住她的心神。 这双眸子,是看了几千几万遍都看不厌的。 阮昔决定闭上眼睛,痒痒的感觉从鼻尖传上来,她痒得脚趾头都蜷了起来,不小心就缩进了他的怀里,被窝的温度逐渐上升,厉爵修的大手刚触到她的大腿根处。 阮昔轻颤着,长睫微垂。 一声很不识相的电话铃声惊醒了两个人。 她陡然从床上跳了起来,“是小乔,我差点忘了,今天早上有记者会。”没等后面的一双大手捉住她,整个人跳也似地开始换衣服,几分钟过后就嗖了一下不见了。 床上的某人眯起眼睛,差点以为她在变魔术。 他的欲火还憋着,一脸怒容。 该死的哈特,看来他需要警告一下这个男人了!他明明说过只让阮昔找点事做,光鲜一点就够了,谁让她的工作排得这么满的? 这个男人还信誓旦旦在自己面前保证,绝对不会让阮昔很辛苦?这还叫不辛苦? 清晨不见人,天黑不见影。 整天累得人仰马翻,再憋下去,他就要憋死了! 更可气的是,偏偏她还很高兴的样子! 弄得厉爵修想耍狠都不办法,阮昔已经不吃他这套了! 阮昔一骨碌地冲下楼,连早饭也没吃就匆匆上了车,“司机,快点开,时间来不及了。” 车子陡然离弦而去。 半个小时后,阮昔终于赶到了记者会的地点,小乔正在原地急得跳脚,看到她来,赶紧把她带了进去,一系列的忙碌又开始了,好不容易等到可以休息,闲散的一些人分坐几处聊着天。 阮昔拿着小本子出来看,全是学戏的时候,老师指导过的一些重点。 看得正入神,忽然闻到了玫瑰花的芳香,阮昔现在被训练得对花格外敏感,忍不住抬头看,一个工作人员捧着鲜花进来。 笑着说,“阮姐,这是您的爱慕者送来的鲜花。” 小乔讶然,连忙替她接了过来,拿到阮昔面前,“阮昔,你看,还挺香的,” 自从成了艺人,阮昔每天接花接到手软,很多礼物都寄到了公司里,没想到有人还能突破重围送到她的面前,阮昔挑出了纸片,看了看,正面只有一句话,“送给我的爱。”反而是签名,只有一个风字。 龙飞凤舞的,她以为只是一般的粉丝,没想到小乔眼尖,看到了花束里的小盒子。 “阮姐,还有一个盒子。” “……是什么?” 不知怎么的,阮昔觉得这个红色的绒布盒子很眼熟,打开一看,原来是一枚戒指。 “哇,是哪个粉丝?好大的手笔!” 璀璨的钻石足足有三克拉,天真可爱的小姑娘,没有一个不喜欢钻石的,阮昔的笑容慢慢变浅,把戒指放回了盒子,向小乔叮嘱道,“不要把这件事传出去。” 停了一下又道,“如果有人再送过来,你让人不要收了。” “哦,好的。” 小乔虽然不懂为什么,还是点了点头,小心翼翼地把盒子收了起来。 看她的脸色有点僵,体贴地捶了捶背,捏了捏肩,“是不是最近太累了,阮姐,你在这里休息一会儿吧,我让他们不要来打扰你。” “嗯。” 等到她出去后,阮昔再也坐不住了。 心烦意乱地走来走去……她以为厉爵和齐凌风的战争已经结束了。 她还说听齐家老头子很不满意齐凌风这段时间的表现,打算把他踢到国外一段时间,既然如此,他人应该已经到了国外,怎么又给自己送来鲜花? 难道他听到的内幕消息全是狗屁? 还是齐凌风已经说服了他的老头子留在了国内? 如果是后者,这可大大的不妙啊。 直到一个星期都收到了同样的鲜花……鲜花不值什么钱……可是连续一个星期的三克拉钻戒,这可不是一件小事了。 如果被媒体知道,肯定会又会掀起翻天巨浪! 她现在深知媒体的魅力,自己的一言一行都被看在眼里,有许多广告厂商直接找上了她,大肆送上礼物,希望她可以拍广告,因为她的出现,就是那些普通女孩儿一生追逐的梦想。 她的存在,就是一个灰姑娘的标杆。 阮昔退又退不回去,收下又很心虚,连小乔这样谨慎的小姑娘都不愿意帮她保管了,生怕丢失了自己赔不起,她只好到银行开了一个保险箱,把钻石戒指都放了进去。 她更不敢让厉爵修知道……否则只会惹来更多的麻烦。 接着,阮昔向公司请了一个星期的假,决定在家冷静一段时间。 因为没事,她早早地回到家里。 无意中发现,到客厅的玫瑰花往日多了一倍,玫瑰的香气充盈在鼻间,她忍不住有点想打喷嚏。 再联想到每天收到的那捧钻石戒指,脸就更绿了。 厉爵修一个男人过份爱花……这已经不是盗帅楚留香那样的风流人物了,而是一种刻守在骨子里的病态,阮昔现在是闻花色变,问了人在哪里,自己找过去,卧房里一盏灯也没有,只有窗外的月光透进几分。 这个程度,连人在哪也看不清。 阮昔轻轻推开门,唤了一声,“爵修?” 房间里没有反应,她奇怪了,佣人明明说他白天出去一趟后就再也没有回去,一直呆在卧房里……难不成情报有误?摸到墙上的开关,偌大的室内为之大亮,轻风摆放着窗帘,搁在阳台上的那个插着玫瑰的玻璃瓶,视力好的她已经发现,玻璃瓶底已然有半个屁股都露在外面。 风一荡,颤颤悠悠。 她的心里一动。 扫过一眼室内,厉爵修的人就站在窗帘那里,因为穿着黑色衣服,整个人像是与黑色窗帘融为一体,所以她才没有第一时间发现,他的脸白得要命,好像是是被风吹的,又像是没血色的苍白。 整个人冰铸似的,连每一根头发都是沉默而静止的。 这样的厉爵修,好像回到了当初认识的时候,不,比当初还要冷酷寒凉!至少当时的男人嚣张得不可一世,并没有露出这样仿佛被社会遗弃的神情来。 阮昔一时不知道是该进还是该退。 这个男人像一个谜,家世成谜,性格成谜,连行事也成谜。 她为了夺得他的心,一步步靠近他,愈来愈发现他身上的种种谜团,老胡说过这些玫瑰园都是上一代的历氏夫妇种的,难道厉爵修是因为思念自己的父母才会这样难过? 厉爵修好像看不到,也听不到。 可是,那个花瓶已经岌岌可危。 阮昔心里悬着,忽然有种很奇妙的感觉,以往的厉爵修像一块铜墙铁壁,难以钻进他的心里,现在的他应该是最脆弱的时候……如果她可以在这个时候…… 第106章:很痛的知不知道! 不知不觉,她已经走到了这个男人的身边。 厉爵修还是没有任何反应。 “花瓶快要掉下去了。”本来打算伸手扶一把的,没料到厉爵修突然伸手,紧紧地钳住了她的胳膊,过度的力道勒得她骨头都痛起来!阮昔恼羞成怒地叫道,“放开,很痛的知不知道!” “不要动。” 唇边吐出几个字,男人清贵的脸上现出恍惚的笑意。 “和我一起看。” 看个P啊! 阮昔再度后悔自己多管闲事了,他这个样子哪像不正常了?明明正常得很嘛! 已经进了狼窝虎穴,她想跑也跑不掉,被他紧紧地抱在了怀里,后背贴上冰冷的胸膛,激得她浑身一颤,被他身上的冷气给吓倒了。 “你这样会生病的。” “不会。” 厉爵修轻轻地道,下巴处,靠在了她的耳边。 蹭得她耳朵都发红了,心里又是气又是急,“不会才怪!” “嘘!” 一脸脆弱的男人用食指比在她的唇间,两个人身上的热度天差地别,却奇怪地融合在了一起,风声阵阵,阮昔瞪着眼睛看向那个摇摇欲坠的花瓶,不知道他到底要干什么。 仿佛印证她想法似的,窗台上的花瓶终于失重,被风刮了下去。 阮昔心里一颤,发现背后的人,仿佛有一颗眼泪落在了颊边……这实在太不正常了,阮昔本能地很想逃离,冰冷的感觉刺激着她心里那为数不多的良知。 她的想法好像太不耻了。 她自己都鄙视自己。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软肋,厉爵修的恐怕就是这一刻…… 她应该躲得远远的。 和战斗力血条加满的厉爵修斗智斗勇才是正道,她阮昔才不屑在别人的伤口上撒盐!这样状态的男人她才看不上!太降低她的水准了! 纵使这么想着,她的身体。 好像中了定身术,想动了一个手指头都很困难。 厉爵修仍然紧紧抱着她,微微颤抖的身体很难让人忽视。 想不到这个男人也会有这么脆弱的时候,阮昔坚难地思考,是该安慰还是默不作声的离开,把这种感觉再还给他……可是她不得不想,如果她这样呆下去。 也许这个男人的内心,会有她! 没有哪个时刻比现在更妙了。 她什么都不做……是厉爵修自己选择了她。 脸颊上的水好像干透,异样感仍然留存在上面,阮昔极力控制住擦拭的欲望,动转着自己的头颅,坚难地想回看他一眼,天知道,她真的既期盼又焦灼!只要厉爵修眼里有一点点爱意,那她就有了长驱直入的勇气! 证明这一切,都不会是她水中捞月的妄想! 厉爵修并不是一个真正的爱无能! 他只是不懂爱,而不是不会爱,不知爱! 可是,僵化的脑壳又被一颗水给镇住了。 又来!又来! 阮昔的心里恨不得大叫大嚷……要不要这样一次次地考验着她的内心?把她好不容易积蓄起来的勇气又给浇散了,钳住她腰腹的双手再收紧,厉爵修性感的声音在她耳边呢喃着,“陪我进去洗澡吧。” 呃……这是疗伤的步骤吗? 如果是……她要不要牺牲一下然后获得自己想要的? 天知道!她真的好想看! 迅速地把头给转了过来,本想着打着安慰旗号的心虚某人一眼瞥到他发梢低垂的水珠,满心的火热瞬间被打回了现实,她!怎!么!会!以!为!他!在!哭! 阮昔霎时觉得自己好蠢。 猛抽口气地瞪着厉爵修弯弯的唇角,难不成是这个男人故意在误导自己? “你这是,答应了?” 答应个毛! 还没从巨大的打击中回神,这个可恶的男人又卑鄙地抛出一颗甜枣,亲昵地语气柔柔在耳边拂过,“难道你不想和我享受一把爱的沐浴吗?” 爱的沐浴? 他们之间有爱吧?拿眼斜过这个男人,阮昔自暴自弃地想,好歹有爱吧。 这种施舍的语气,真让人起鸡皮疙瘩! 厉爵修是世界上最大最可恶的浑蛋! “不好意思,我不爱你……”本来想摞狠话的,这些话阮昔已经摞习惯了,随口就可以扔出一堆,只不过这一刻的男人突然变得很可怕,黑化的脸上露出森森笑意,“你说什么?” “不好意思,我说……唔,唔唔……” 樱桃小口被堵,肆无忌惮的舌头想钻到她的里面去,阮昔的心快要爆炸,一肚子的火气被他的夺吻弄得发不出来,唔唔唔了半天,反而被他的手伸到了衣服里面去,撩开了衣服。 阮昔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为什么每一次碰到这种事情!最后的结果都是激情戏呢! 她已经不满很久了。 “够了!” 踢了他的腿骨一记,趁着他脸现痛意时躲得远远的,阮昔像旋风一样站在了窗台上,目光冷不防看到了下面……赫然是一堆的花瓶尸骨……心里陡然一颤。 抬眼看向厉爵修,他到底在玩什么游戏? “昔昔,别爬那么高,很危险的。” “哼!你再过来我就跳下去!” “噗,你这句话真像是威胁我。” 小脸一扬,阮昔娇艳的脸上神气之极,“我不威胁威胁谁?” “你舍得跳下去?” 厉爵修知道她的身手不错,腿上还在隐隐作痛,以他的能力肯定是抓不住她的,反而会被她逃掉。 “下面很危险,你下来。” “我才不!要不然你告诉我,你今天为什么会这样?”玩这种幼稚的游戏,体会着花瓶尸骨带给自己的落空感! “你真的想知道吗?” “你说我就听!” 男人的黑色衬衫衬上他那张黑脸,真是绝配,一样黑得要命,像锅底一样,阮昔眉梢掠过飞扬,脚步又往外移了一寸,“我拿我自己的命来威胁,恐怕不起作用吧。” 她考虑了一下,“那我就拿你宝贝妹妹的命,怎么样?” 厉爵修根本不信她的鬼话。 但是紧绷的心不知不觉就和缓下来了,带着奇妙的目光看着这个女人,他不知道为什么阮昔总是能打破阴霾,强硬地把阳光灿烂这些并不属于的东西给带进去。 仿佛因为她,厉宅里也有了种种生气。 他活在一个华丽的牢笼里,已经很久都没有这种感觉了。 “下来吧。” 头一次,没有了用身体取暖的念头,厉爵修看向她,像是看着遥远天际的情人。 眼神温柔,语声淡然。 “如果你听,我就说。” “真的吗?” “你确定你要在上面听?” 虽然外面的星子很灿烂,纯黑色的夜魅宁静悠远,充斥着种种迷人的魅力,但那毕竟还是窗台。 阮昔笑笑,从上面掠了下来。 “听故事要挑地方,跟我来。” 片刻后,阮昔带着厉爵修来到了屋顶,一排排的砖瓦赋予着它们的年代,这座房子确实有很老的历史了,小心翼翼地爬过砖瓦,阮昔找了一个最好的位置坐下,拍拍旁边。 “坐吧。” 男人哑然失笑,“这就是你找的好地方。” 一不留神,就会摔下去,这种如履薄冰的心情确实很适合讲故事。 随时有着杀机。 “当然,我觉得厉家的房子最好的地方就是这里了。” 阮昔的眼神告诉他,她说的是真心的,“唯一离天空最近的地方,只有亲近大自然,你才会自身是多么地渺小,因为这,你恐怕从来没有爬到屋顶的经历吧?” “哦?” 不太苟同地挑眉,厉爵修到底还是坐了下来,“你这是歪理。” “哪里歪了?” “我也是爬过屋顶的。” 阮昔愕然,突然反应过来他这是冷幽默,果然冷得她一颤! “人气虽然渺小,但以小博大。”锐目一扫,厉爵修看向遥远的天幕,“大自然虽然强大,但是……人总有战胜的一天,凡事不能用以往没有过的来推理。” “你这才是歪理。” 阮昔深深知道自然的残酷,对他的野心感到讶异,“你不会真的爬过屋顶吧?” “当然爬过。” 无法想象爬屋顶的厉爵修是什么样子,阮昔感到深深被刺激到了,一个犹如贵族般英俊的男人,会脏兮兮地去爬屋顶,好像完美的雕像在自己前面哗啦粉碎成了渣渣,完美形象在这一刻碎到了极至。 一阵寒风吹过,她打了一个寒噤。 “冷吗?” 其实厉爵修也没好到哪去,美名其曰跑到这里来讲故事,却忽略掉了恶劣的天气,阮昔点点头,被他理所当然地抱在了怀里,“要不然还是回去?” “不要,你不要再转移话题了。” 阮昔忽闪的大眼睛在夜色下明媚动人,轻笑一声,厉爵修开始说。 “今天是我父母的忌日,十几年前就是在今天,他们双双去世,那时我才十五岁,他们留给了我一个摇摇欲坠的风行集团,还一个受到过度刺激而差点疯掉的妹妹,我没有钱没有权没有势,只有独身一个人,董事会根本不会让我入主,他们只想摆脱掉我这么一个‘小孩子’。” 阮昔微微抽搐,“小孩子?” 十岁的厉爵修她不敢说,但是十五岁的厉爵修已经黑化得彻底,从李沐意给的资料上看到,他不到一年就拿回了厉家的权力,并且一挽狂澜地撑起了风行集团,成为了T市最具有传奇色彩的贵公子。 第107章:我要你……爱我 可惜,却很少有人能挖到他期间的经历。 只知道他失踪了一段时间,再回来就整个人都不一样了。 身边跟着随从保镖不说,性格也冷酷到底,暗地里反对他的人,不是缺手断脚就是家离子散,没有一个好下场,最难得的是,纵使他的名声这样恶劣,却没有一个人说他不好。 缺手断脚的,他替人家又想办法接了回去,没有办法就赡养他的一辈子。 家离子散的,又找人和解他们的关系,直至让一家人团聚为止,并且负责他们一辈子衣食无忧。 肃清障碍是必然,可是厉爵修的行事却恶到底,善到底。 他愿意用更多的时间更多的精力来改善彼此之间的关系,让许多人都记住了他的名字,并且对他这个人不敢轻看,厉爵修的作派,像极了大佬的残酷……但他从来不把事情做绝。 他有这个气魄留别人一线生机,更不会因为别人的反对而妄害人命。 自从接管了厉家的产业之后,再没人对他说一个不字。 敢说的,敢做的,都已经消声匿迹了。 剩下的都是些不敢说不敢做的,而且,他也把风行管理得很好。 这样,更不会有人反对他了。 阮昔更好奇的是他在那段时间到底去了哪里,做了些什么事?为什么会变得这样快? 目光闪闪地看着,厉爵修却没有说到底的想法,“后来的事情,你应该都知道了,据我所知,李沐意很会抓取资料,她应该都已经告诉你了吧?” 阮昔沉默着,没有作声。 其实,这是连李沐意都抓取不到的资料,她看着这个男人却没法说出口。 “昔昔,不要太低估我。” 微微一笑,厉爵修的目光全是惊艳的容光,“其实,你可以让她来替我做事,酬劳会很丰富。” 吃惊地骇笑,怀里的女人一动,差点把两个人都弄得摔滚下去。 片刻后,纷纷惊魂未定地对视,阮昔是瞪眼,而厉爵修是无辜极了。 “你选的好地方,是想一起同归于尽吗?” “想得美!”阮昔怒骂,娇艳如花的小脸满是震惊,“她已经退出来了,绝对不会帮你干活的,你死了这条心吧。” “她留在非洲,不会觉得可惜吗?” 她们一起拍档了这么多年,可惜不可惜用得他来说吗? “她在那里很开心,不过,更开心是因为有我们的动脚,所以你就死心吧!” “昔昔,话不要说得太早。” 厉爵修温言,“话说得太早,总有一天会折口的。” “我才不会!” 一阵混乱过后,两个人惊魂未定地在了屋顶上,厉爵修死死地把她搂到了怀里,这一回,小猫再也不敢发威了,只能楚楚可怜的看着自己,厉爵修怜意大起,一下又一下地吻着她。 享受这种以天为被,屋顶为床的乐趣。 阮昔死命瞪着他,“你不要命了?” “命,我当然要了,不过你嘛,我也要。” 真是被他气得哭笑不得,阮昔气得晕倒,她总觉得厉爵修是有身手的,否则他怎么会总是可以压制自己。 但过后,她又会推翻这想设想。 厉爵修太狡猾了,如果不是她掉以轻心,他又怎么会一次次挟制自己……其实是因为她根本不敢过度动手,彼此的关系已经够恶劣了!阮昔还没有撤退的欲望! 越是了解这个男人,她却是觉得他浑身上下都是谜。 就算是骗,她也要骗到这个男人爱她! 爱到他发狂!爱到他非要她不可! 目光里淬了毒,神情里带了媚,动作里带了狠,阮昔就这样,在让他以为自己要慷慨就义时,狠狠地把他给掀了下去,哗啦一声响声带过,厉爵修滚落了下去。 拍拍手,阮昔在上面笑得开心。 “喂?下面好玩吗?” 回声她的,是一阵鸡飞狗跳。 叉着腰站在屋顶笑得开怀,阮昔压根没有考虑到很严重的后果,这里离地面其实不高,也就两米多,又不是十楼八层的,下面还铺陈着草皮,再摔也摔不坏!可是下面闹哄成一团,好半天没消停。 阮昔乐极生悲,被人架了下去。 礼貌一点来说,那是请下去的。 众多保镖沉默地围攻她,在撩起长腿,挥出胳膊,身上的麻醉针消耗殆尽之后,阮昔寡不敌众,被一干人等请下了屋顶,打包了蝴蝶结,亲自送到了病床边。 拜她所赐……厉爵修摔伤了胳膊。 这还是轻的,医生在她耳边碎碎念说了一大堆,阮昔什么也没记住,就记住这个恶魔需要静养,摔伤胳膊和静养有什么关系?和医生大眼瞪小眼,终于瞪到病床里只有她一个人。 耳朵净静之后,她装做没事走到窗子边上,恰在来人推门入内的时候翻出了窗外。 老胡大叫一声,“阮小姐。” 两秒钟后,尴尬不已的阮昔又从窗户外翻了进来,尴尬笑了两声,“呵呵,我只是看看外面的风景好不好……” 老胡目无表情地愣着她,“阮小姐,我们请你来,是为了照顾厉少,不是请你来看风景的。” “我知道我知道……” 声音渐弱,理亏的某人含恨瞪了一眼满满人影的楼底,银牙咬碎。 “我来照顾行了吧。” “希望阮小姐可以说到做到。” 转头瞪向睡得一脸天使状的某人,阮昔人笑肉不笑,“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他!的!” 不知道厉爵修是不是真的伤得这么严重,还是医生给他开了安眠药,一天二十四个小时,他总会睡二十个小时,剩下四个小时留三个出来吃饭,另外一个用来洗漱去方便,总之来说。 更像是撞到头的样子。 照顾了三天,阮昔心里的罪恶感就快把她给压垮了。 攥着医生的白大褂扯着嗓子吼了几句,老胡赶紧冲上来把他们分开,阮昔意正言辞,痛心疾首,“老胡,这个医生一定有问题,他根本不会治病,一天到晚开安眠药!” “……阮小姐,这也是因为你,厉少才会变成这样的。” 阮昔噎住了。 “如果你真希望厉少快点好的话,还是好好照顾他。” “可是这个医生!” “他是一个好医生,诊治很厉害,阮小姐不要随意乱说。” 阮昔又噎住了,回头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某人,有老胡的意正言辞下,她只好偃旗息鼓。 继续相信这个摆明是庸医,专门骗钱的家伙! 没几天,厉爵修不小心摔下来的消息成了娱乐头条,也不知道是谁捅出去的,一下子造成了很大的反响,数不清的痴男怨女都要过来看望他,好在老胡很给力,把厉少藏在私人的医院里,才躲过了那帮人的纠缠。 如果不是某天看到了杂志报道,阮昔还不知道事情渲染得这么厉害,手捧着报纸心里直发抖,这个厉爵修,都伤成晕迷不醒了还不忘诬蔑她!她什么时候狠毒了!她什么时候见死不救了? 她迟早会跑到这家杂志社讨回公道! 径直愤怒着,迎面几乎是大步过来几个黑衣大汉好眼熟,这不是老胡那帮子手下吗?他们脸色难看地走到阮昔面前,无视她,走进了病房。 “厉少!” 阮昔连忙进去,“你们要做什么?” “阮小姐,请不要多事。” “厉少!”又叫了几声,躺在床上的厉爵修终于慢慢转醒,一眼看到他们身边的阮昔身上,目光灼灼,一点也不像重病的样子,“出了什么事?” “老大他!” 其中一个连忙冲口,头头拦住了,“厉少,唐三回来了。” “老胡人呢?” “唐三一入境碰到了麻烦,老大去调解,反而被扣留了。” “唐三真是好本事。”一入境就要惹麻烦!偏偏他又喜欢跑来跑去! 这都是厉爵修答应过他的,又不能不办,“他人呢?” “走了。” 这几个人都没脸说,“本来老大交待了要叫他来见厉少,可是他独立惯了,是属下们本事不如人……” 厉爵修淡淡地道,“不用管他了,你们下去吧。” “是,厉少。” 等他们走后,阮昔一脸扭曲地冲到了男人面前,反而抬起他吊着白纱巾的胳膊猛瞧,“你是真伤还是假伤?” “你希望我是真伤还是假伤?” “当然是真的!”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阮昔真想抽自己的嘴,“我呸!” 真伤还得她来照顾!假伤她就能解脱了。 “不好意思。”伸手揽住她的脖子,厉爵修用此生最大的笑容道,“不好意思,这一回又要麻烦你了。” “你已经麻烦我很多回了。” “我保证,这一回一定回报最大的一次。” 阮昔听着两眼一亮,伸出手来,“给我什么?” “你想要什么?” “我要你……爱我。” 可惜,厉爵修现在给不了她,他从抽屉里拿了一张黑卡出来,迅速利落地,“你马上订两张去纽约的机票,越快越好。” 又是黑卡……阮昔想跳脚! 不过,好歹也是钱,她这回一定提前把款子提出来,先给自己买个别墅再说。 “你真的没受伤?”哪个男人愿意没事躺在床上三天三夜?只是为了装病! “如你所愿,我受伤了。” 第108章:对不起,我骗了你 厉爵修这一刻的笑容很惊艳,“不过是胳膊,轻伤。” “……那你为什么要装病?” 据说外面传闻,为了厉爵修这个美男子受伤而哭晕的少女,已经已经超过了十个,还正在以等比数列的趋势往上增加……害得她自己的工作也被迫停摆,陪着他在这里一起被耗。 “以后再跟你说。” 阮昔决定,再也不相信他任何话了! 一路赶到了机场,阮昔还没站稳就被他拉着往里跑,有那么一瞬间,她瞪着自己被禁锢住的手腕,怀疑这一刻在做梦,她和厉爵修不会在私奔吧! 事情比想象的残酷得多。 私奔不会遭人追杀,私奔不会流落街头,私奔不会跟着自己不爱的男人。 在细雨菲菲的异国街头,阮昔捂着天蓝色外套,转头看向站在柱子边上目光深沉的男人,美好的想象瞬间打破,察觉她的目光转过来,厉爵修染着雨丝的长眉拢成了弯状,语声醇醉,“刺激吗?” “你是说我们被人一路追杀了几个城市,还被人冻结了黑卡的事?” 阮昔就知道不应该太相信他的……上回进了纽约被他的义兄孔呈押到了庄园,这回到好,什么人都看不见,只能看到黑漆漆的枪眼,除了追杀,还是追杀! 要不是她脚程快,早和他一路葬黄泉了! “这种经历可不是经常有的。” “谢了,我可不想要。” “昔昔。” 他仍然在笑,英俊的脸上不见半点惊慌,“你觉得,我是故意带你来受苦的?” 阮昔开始磨牙,“难道你不是看中了我的身手,把我当挡箭牌吗?” “我只能相信你。” “才怪!” 对于这个从来不向她坦白交待的男人,阮昔最后的一缕信任都慢慢流失掉了,任谁在异国他乡被人暗杀了十几次,都会烦躁得想崩溃,最可恶的是,他什么时候都藏在心里。 她做了这么多,始终始终走不进他的心…… 转身看他的脸,阮昔想,是不是应该到此为止。 李沐意的话快成了缄言,她阮昔真的没办法降服这个男人吗?因为爱情都是用爱情去换的,她没有爱,所以注定得不到这个男人的心? 她才不相信! 这一路走来,很多生死关头的时候,她都是想攥着他的手一起逃! 这难道,这不是爱吗? 有什么比生死与共更让人感动的? 她回头瞪他,“厉爵修,你爱我吗?” 男人深邃的目光渐渐变得温柔,可是薄薄的唇吐出来的两个,依然显得格外无情,“昔昔,我喜欢你。” 天杀的喜欢!阮昔现在开始恨这个词了! 扭头望天,迷朦的雨水落在脸上,她从来没有这一刻痛自己自己的优柔寡断,如果想通了,就应该马上离开他就走,不管用尽什么方法,这一辈子都不要见到他! 可是,她竟然会生出一种舍不得的情绪。 于情于理,她都没有办法抛下他走人。 “你现在告诉我,为什么我们会遇到这么多的杀机,还有,你千方百计把我带到这里来的原因是什么?” 厉爵修沉默了一下,才慢慢说道,“义父想见你,他的病情已经到了晚期……”只是不知道,他还有没有这个福气见到他们了……也许最终死掉的是他们也不一样。 那些义兄都认为他是为了掠夺遗产而来的……没人会让他真正踏进义父的房子里。 聆听最后的遗言。 阮昔傻住了,“唐……唐老?你说什么?他的身体不是很好吗?” “义父很倔强,他宁愿站到最后一刻,也不愿意躺着逝去。” 厉爵修看着她,眼眸里透出了忧伤,“他想最后再见你一面。”他没说的是,唐老已经把阮昔视成他厉爵修的妻子,才会这样重视,可是他心里明明白白知道这一切都是假的,才会这样纠结。 每一日都在矛盾中度过。 到底不要不要在那这个慈祥的老人最后一刻,给予他心灵的蔚藉?可是如果欺骗人……他无法想象自己的作生会不会因此而后悔终生。 这是一个两难的选择。 阮昔忽然眼巴巴地说,“我去见他,我要去见。” “现在他们已经把我们追杀得无处可走,能不能见一面很难说了。” “那又怎么样,非去不可,我把沐意童诗叫回来帮忙!” 深深地看着她动人的眼神,厉爵修忍不住过去,一步一步走到了她的面前,唇无血色,漂亮的眸子里闪烁着痛楚的神情,“对不起,阮昔,我不能爱你。” 阮昔浑身一颤,忽地又笑了,“你还没有爱过,怎么知道自己不会爱?” 抚着她的脸颊,厉爵修的声音仿佛在风里缥缈不定,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为什么会对这个女人说这么多?明明一开始,他只是把她当成自己的一棵棋子。 究竟是什么时候,彼此的感觉发生了变化? 让他再也不能控制住自己的心,可是不行,不能够。 他曾发誓过,这一辈子不会爱上任何人,无论什么样的女人都只能成为他生命中的过客…… “因为我曾经发誓过,不会爱任何一个女人,对不起,我骗了你。” 女人的眼泪倏地就流下来了,但她仍然在笑,非常大度地摆摆手,“不要紧,不要紧,爱不是一件能勉强的事情,到了现在,我才终于明白。” 在这一场博弈中,她没能夺到厉爵修的心,反而遗失了自己的心。 这是不是,她对于爱情轻率的惩罚呢? 可是,阮昔发现自己不后悔。 如果不曾经过,她就永远也不会明白。 过去的人们说了那么多感情的滋味,她却从来没有弄懂过。 什么叫,愿得一生人,白首不相离?什么叫,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什么叫,关关雎鸠,在河之洲?其实,她从来没有了解过这种感觉,直到这一刻才恍然大悟。 “而且,我也没有爱你啊。” 她笑道,“所以我们谁也没有爱谁,不是吗,你不用和我说对不起。” 她要用最豁达的方式,来表达心里的感觉,这不仅仅只是为了挽回面子,真正骄傲的女人,不会强求着别人的爱。 阮昔看过文柳柳的疯狂之后,就已经知道了爱过犹伤的滋味,那样的爱情早已经变味了,只知祈求和掠夺,而她绝对不会重蹈覆辙。 “好了,带我去见唐老吧,我也要当面谢谢他曾赠给我的那串佛珠,我要告诉他,我会好好珍藏的。” 阮昔用着最豁达的态度表达着自己的想法,看在厉爵修眼里,却是另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绵绵雨夜里,两个人好像傻瓜一样对望着。 被雨水浸润的似水澄眸透出种种情绪,他伸手抚上这个女人的脸,心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流连着难解的情绪,直到阮昔一把握住了他的手,“我相信,唐老一定会活得很好,他是一个那么好的老头。” “他不喜欢别人说他老……” 厉爵修看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要用习惯的情绪来说这一切,“他活了这么多年,因为各种原因收养了那么多的义子,却从未活得开心,没有伴侣没有自己的亲生儿子,只有庞大的商业帝国。” “那你还老叫他唐老?”要不是他这么别扭的称呼,阮昔怎么会开始误认了他们之间的关系,“为什么你在那个孔呈面前,才肯承认是他的义子?” “我并不是由义父抚育长大的,他对我的恩情,我一直记在心里,况且,我不想让那些义兄误以为我要夺取他们的继承权。” 事实上,厉爵修从来没有过这种念头。 阮昔总算明白了那些恶意是怎么来的了,全是由于唐老特殊的身份得来的,她摸了一把湿漉漉的脸,“如果我们再这么站下去,浪费时间,唐老会很失望的。” 他会想,为什么一心扶携的义子却没能去见他? 雨夜里,站得笔直挺立的男人遥望天际,手心捏握成拳,“我一直不想和他们起正面冲突,能避就避,如果这个时候退缩了,义父会对我很失望吗?” 他看向阮昔,殷切的目光满是询问。 周围一切都是那么安静,清润的天空里,仿佛都是他内心的隐痛,哗啦啦的雨声里,阮昔的心跳得很快很快,她可以听到自己的心砰砰作响,用尽力气也没有办法把它给压下来。 她不是早就知道这个男人有多么绚目了吗? 为什么在这个时候还会看得目不转睛? “你是厉爵修。” 微哑了嗓子,阮昔翘起了唇角,拢了拢身上的外套,心里的冰凉瞬间火热起来,“没有你不敢做的事,你在怕什么?你再这么优柔寡断下去,我会看不起你的!” 男人的目光,陡然湛亮起来。 “你也这么觉得?” “我的看法有这么重要吗,你不是已经都决定好了?” 就算看在唐老对她这么好的份上,她也想去见见那个老人一面,不,仅仅是见一面还是不够的,她很想从唐老那里挖到厉爵修更多不为人知的事情,她想知道是什么赋予了这个男人独特的魅力和坚毅的性情。 为什么厉爵修会发下不会爱上任何一个女人的誓言? 第109章:我不会恨你,我只会无视你! 天知道,她只是在心里强撑着好奇,否则她已经拿着刀子逼近厉爵修的喉咙了…… 没有一个男人可以这样耍她! 厉爵修掩住唇,轻咳了两声,“你能不能信我一回?” “其实说白了,你就是故意找我过来吧?” 好在,阮昔也有没有那么傻,会主动承认被他牵着鼻子走。 “你真想见唐老,还用着耍这么多心眼吗?用得着三更半夜拉着我在大街上逛奔?” “你真的很聪明。” 她就是太不聪明了,才会每每在他这里栽倒,“谢了,我不需要你夸奖我,好了,现在可以停止这无趣的折腾了吗?” 阮昔搂紧了外套,发现衣服里里外外都湿透了,大步往前走,不知道走了多久,厉爵修没跟上来,反而从后面跟上来一辆车子,一个急煞车挡在了她的面前,车轮的摩擦力过大,在平整的路面拉出一条触目惊心的痕恋。 阮昔稍稍侧身,差点被它辗成了肉泥,气急败坏地趴到车窗口叫骂,“不要开车就不要开!” 车窗摇下,露出了一张冰冷肃杀的脸,他抬起枪,“砰”地一声。 几个动作,阮昔侧身转了几步,接着,后面的子弹“噗噗”地朝着她闪躲的方向射来,还好雨声渐大,将她在身形模糊在了血帘里,也稍稍减弱了子弹的速度。 阮昔一口凉气涌上来,差点回头继续叫骂! 一想到被她抛在后面的厉爵修,她的心里就更紧了。 早知道不应该把他扔在后面的,她几个跃步上了阶梯,从一排排楼房门口掠过去,车子没办法开上来,那个男杀手只好下车,跟着冲进了雨帘里,一步步紧追不放。 抄近路钻进了瓦房里,阮昔默然无声地顿立原地,随手抄了一根粗棍子,等到杀手过来,狠狠地从他的胳膊处砸了一下去,没料到他侧身一闪,棍子砸到了他的肩,只听一声吼叫。 整个人都恶狠狠地扑了过来! 阮昔拧紧了眉头,和他过了几招,总算是把他手上的枪给踢掉,几下子把他解决掉。 “砰”地一声,在雨里晕出血红的花朵,顾不得别的,赶紧把他踹到垃圾堆里,燕子般地往回掠过去,雨水覆在面上,心里满满都是冰凉的滋味,没走了几步,忽地又有一辆车子掠过来。 她顿了一下,立刻冲着开了几枪。 轮胎瞬间爆废,车子俨然熄火,车里瞬间跑下来五六个大汉,纷纷戴着墨镜,高眉大眼,欧美血统的轮廓衬得冷冰冰的,血腥不已,个个腰间鼓囔,显而易见都有枪。 看来刚刚那个还只是一个开始而已。 阮昔的心更凉了。 顾不得那么多,稳住手托朝着射击过去,那几个男人找准方向,也从腰里掏出了枪。 雨夜里,瞬间展开了一场血战。 阮昔的优点是身形轻快,又有雨的阻挡,比起那些大汉的而言更容易躲藏,但是她势单力薄,又记挂着厉爵修的生死,难免心里焦虑,拖字诀并没有什么用,采取速战速决的方法,雨绵里来回闪避,不知道多久过后,总算解决掉了三分之二。 只有两个死死追着她不肯放手,尾巴一样粘在身后。 阮昔满身的血液都因为极速奔跑而沸腾起来,手上也隐隐发麻,湿衣裹在身上狼狈不堪。 裹泥而行,越发不快。 趁着这个空档,黑衣大汉已经近在眼前,子弹在后面密集而迅猛,阮昔弯腰突起,瞅准一个空档,凌空飞踢,瞬间的爆发力十足惊人,把其中一个大汉击倒,趁着他栽倒在泥浆的同时,弯腰闪过飞掠而来的子弹,就此一击。 把开枪的大汉击倒后,陷在地上的大汉也摸到了地上的枪。 此时情形危急得要命,阮昔来不及呼吸,抑制住胸腔的疼痛,调动着全身的力气扑过去,狠命一踢,却不料大汉力气极大,一下子拖住了她的腿,两个人就势混在了泥地里,不分你我,缠到一起翻滚起来。 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近身博斗时,阮昔的枪也不知道掉到哪去了。 大汉身形太彪悍,衬得她娇小无比,阮昔光凭力气是干不过他的,只能凭借巧劲,对着他的弱点下手,专挑一些薄弱的地方狠踹,总算是坂回一点优势,雨声绵绵里,她全身的血液都沸腾得快要爆裂开来,肉博声钻进耳朵里被夜幕盖下。 忽地,听到一声叫喊在远处响起。 纵使距离很远,她也能认出这是谁的声音,一股子狂喜在心头化开。 反而生出极端的痛楚来,全身的力气都似乎僵住,正是这种迟疑,大汉的拳头狠狠地砸在了她的颈窝。 巨痛袭来,阮昔蠕动着喷出一口血花,全身的骨头纷纷叫嚣着罢工,双腿一弹,叠在她身上的大汉就此摔落下去,突地,远远飞来一声低啸。 “砰”地一声,恶形恶状的大汉就此倒了下去。 在地上溅起满满的泥花。 阮昔躺在地上,是彻底没力气了。 不管现在来的是敌人还是朋友…… 如果是前者,随便动动手指头就可以把她给解决掉……不过,她睁着迷茫的眼睛,看着快步走过来的英俊男人,黑衣身形裹着他修长的身子,倒看起来依然是俊美得动人心魄。 雨水冲刷着他的眉眼,眉眼处皆是一悉风流。 原来是后者,如果不是因为他乱叫,自己还不会这么狼狈呢! 阮昔心里腹诽着,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来……他不会是计算好的吧,抬头看他的脸,雨水遮不住满身的霸气,全身都笼罩着一股子寒气,和初见的时候慢慢重合起来。 禁欲似的美感从衣领处露出来,包裹住令人遐想的修长肢体,深邃动人的眼眸,正在一动不动地看着自己。 阮昔想问,有什么好看的? 没看过她这么狼狈吗?也不看看这是怎么造成的? 仰躺在泥地里的女人一动也不能动,两只眼睛浸了雾似的,别有一番动人心魄,全身上下也没几个地方能看了。 厉爵修久久不动。 阮昔只能拿眼瞪他! 男人忽而弯腰,用双手把她抱了起来,动一发而牵全身,阮昔硬忍住了呻吟的欲望,死死咬住了牙齿,伏在了他的怀里,却陡然发现他腰间别了一把手枪,如果她没看错的话……那是目前最优秀最新型的手枪,现在就随意地别在他的腰间。 “厉爵修!”阮昔的眼珠子都快突出来了,吼叫道。 没成想,男人抱着她笑了。“你还有力气说话?” “你早有枪还让我去当枪靶?” “你想得太多了,昔昔,我没这么坏。” 厉爵修俯在她的耳边,亲了一口,“你伤得有点严重,现在需要看医生,还是少说点话,保证你健康。” “那你的枪是哪来的?” “如果我说是捡的,你信吗?” 一千个不信,一万个不信。 阮昔忿恨,还以为这个男人从来不撒谎呢,看来他嘴里满口谎言,把她耍得团团不说,现在还拿生命来开玩笑,早在林肯车厢里发现他那该死的洁癖时,就应该可以预料到这一天! 自己真是被耍得太惨了! “厉爵修,我保证!” 男人漾着桃花色泽的眸子为难地扫了她一眼,“保证?” “是的,保证!如果你再对我说一句假话,这辈子我都不会再相信你的鬼话了!”阮昔发誓,如果厉爵修再耍她,一定一拳打爆他的头!这个恶劣的大混蛋! “如果我说,我没有骗过你,只是隐瞒了某些必要的信息,你是不是要恨我?” 没气质地翻了个白眼,阮昔差点再吐出一口老血,决定从现在起不对他的人品报任何希望了! “错了,我不会恨你,我只会无视你!” 厉爵修的唇角,不知道什么时候勾了起来。 眸里折射出暧昧的暖光,令人难以接受的事情仿佛因为这一刻的松动而起了变化,在他阴霾的内心里照进了一束光明……只是此刻的他们并没有发现这一点。 许多事情,在点滴的相处里发生了变化。 阮昔气呼呼地,打算从现在开始无视他。 她不管厉爵修怎么在短时间之内找到了车,不管他怎么甩掉了那些跟屁虫和老胡见面,就连医生过来查看她的伤势,阮昔愣是没对着站在床边,一脸冷淡的厉爵修说一句话。 不管他和医生在那里说些什么,统统无视! 一回头,就逮着老胡开始‘逼供’。 老胡对她的脾气一向谢敬不敏,光是看见她闪闪发光的眼神就觉得不妙,本来想找个机会躲开,可是这回出来的比较急,心腹就那么多,厉少又下了死命令,让他从头到尾都守在阮昔身边,保护她的安全,所以躲都没地躲。 豪华的酒店卧房里,老胡瞬间汗如雨下。 阮昔一句一句问得狠,根本不留余地。 厉少也没有提前交待,老胡并不知道阮昔知道了多少,又有哪些不知道。 只觉得她把来龙去脉都给问完了,再加上老胡觉得对她有亏,不知不觉就说多了一点……就算是一问一答也够惊人了,他陡然发现,阮昔的脸全黑完了! “还有呢?”她还在咄咄逼人。 要不是不能动,早从床上跳起来了吧! 恰好,厉爵修和医生交流完后回来了,老胡眼疾手快地拉开门出去了。 第110章:生死抉择 阮昔的熊熊烈火追着他的背一直烧到了门上,直到看不见了才含恨地闭上了眼睛,因为某个男人不识相地到她面前,眼不见不为净。 她的伤都是外伤,好在没有骨头断裂的情况,医生开了一些散淤和止痛药,但她躺在床上也不好过,再一想到厉爵修没事找事地在床上躺了三天。 事事都要她照顾,邪火又冒上来了。 猛地睁开眼睛瞅他,厉爵修正拿了本书坐在她旁边,俨然一幅照看的样子。 阮昔没好气地吼,“你坐在这里干嘛,挡着我的光线了。” 挑了挑眉,厉爵修站起身,“这样呢?” “一样档,该干嘛干嘛去,别呆在我旁边。”碍眼! “是不是老胡说了些什么?” 他眼睛又不是瞎了,满头是汗仓皇而出……他已经很久没看到老胡这个样子了,一想到他刚才溜出去的样子就觉得好笑,他这个主人也太不厚道了。 “你很怕他把你的事都抖出来吗?” “我是想说,你有什么想知道的可以尽管问我。” 算了吧,阮昔才不会自讨没趣,到时候又被拐到哪里去,“你不知道病人需要休息吗,你在这里会影响我的情绪。” “是吗?”两眼弯弯,厉爵修突然伸手在她的脸了摸了一记,“我正在对你那三天无微不至的照顾采取精准的回报,如果你不领情,那实在太可惜了。” 让厉爵修来照顾她?算了吧! 她还想多活两年呢! 偏头闪过他流连忘返的毛手,阮昔拉高了被子做熟睡状,彻底不理他了。 第二天,为了回报她的不领情,厉爵修亲自抱着她上了私人飞机,众目睽睽面前,用着卡通图案的毛毯把她卷在怀里,活像一头无尾熊,高大俊美的男人走路行云流水,姿态潇洒之极,惹得旁人直流口水。 羡慕着哪个女人可以被他抱在怀里,真是好命。 偏偏阮昔被压在毛毯里什么看不到,气闷得要死。 扭来扭去像个虫子,某只大手轻轻一拍,立刻把她给拍老实了。 于是,上了飞机之后,阮昔二话不说坐到离他最远的位置。 男人也没什么反应,什么都随她了。 飞机一降落,阮昔一阵旋风似地下了飞机,把长身玉立的厉爵修甩在了后头,还回头挑衅地看了一眼。 眉梢处透着种种得意,姿态妙曼。 护行的一行保镖都忍住不去看自家主子的脸色,想也知道不会太好看。 这个阮小姐一路就没给过他好脸色啊,这要是以前,还把她远远给扔出去,眼不见为净…… 就连阮昔也没发现。 厉爵修的唇角从头到尾都是弯起来的,风神玉立的样子富有感染力,随风轻掠的发丝在飞机场里为他增添了容光焕发的色彩,风自归来云不动,老胡在烈烈风声里窥见他的好心情,神经崩得很紧,“厉少,住宿已经安排好了,直接过去吗?” “走吧。” 迈开长腿,这一场行程,从一开始就充满了极度的危机。 现在,他们已经踏上了这片土地,离阿尔司庄园越来越近,反而让那些打着亲情旗号的义兄们不好下手了……不过,危机还没有过去,他们随时会受到伏机,他们会如何面对这个半路出家的掠夺者采取致使的一击,还是一个未知数。 不过,他不会觉得害怕,反而有种愈战愈勇的阵势,全身的狼性都因此调集起来。 或者是在看到阮昔躺在泥地的那一刻,突如其来的晕眩又急又凶,差点害怕看到她的那双死不明目的眼睛,所以,他才会犯了那么大的错误,隔着老远的距离叫她的名字。 才会让那个杀手有了可趁之机,他早该知道这个女人是打不死的蟑螂,她在自己的身边经历了多少生机,却依然那么强韧有生机,这是他一直汲汲以求的,极度渴求的生命力。 好在,她的生命果然很强韧。 那些义兄出动了一系列杀手,却每每让她死里逃生。 突然地,他就失去了逗弄的兴趣,也失去了犹豫的反应,他不想再看到她因此而受伤了。 他的心里,会很慌很痛。 这是从未有过的,在抱起阮昔的那一刻,他发现自己的心果然有些不受控制了。 可是,他却不能对这个女人说一分一毫。 就像他说过的那样,他发过誓不会爱上任何一个女人……就算现在也不例外。 他们一行住进了离阿尔司最近的一个小旅馆,旅馆的老板娘颇有风情,棕色的卷曲长发,穿着漂亮大件的衣裙,红唇艳抹,一扭一扭地招待客人,一眼瞅到厉爵修冷肃的神情,又瞥到个个鼓着腰囊的壮汉,笑容里的勾引硬生生打了一个折扣,吩咐着店员把他们带进房间里休息只不过,阮昔四处打量了一眼,觉得这里的空气好得不像话,比起T市来真的不用说。 连呼吸里都有种愉悦的味道,如果他们不是来九死一生,她还会考虑原谅下这个可恶的男人。 半夜,窗外虫鸣嘶叫,风带着树叶的沙沙声传得很响。 躺在床上睡觉的女人慢慢睁开了眼睛,轻轻捂住胸口,肩背仍然隐隐作痛,欧式圆床上悬挂着漂亮的流苏,错落有致,放眼望去,被枝叶累弯的树在窗边时不时荡出肆意的影子。 她勉强动了动,靠坐起来。 果然,外面传来轻巧的蹑步声,渐渐近了,又渐渐远了。 淡淡地笑了笑,阮昔把门拉开。 昏黄的灯下早已经没有了人了,走廊里又归于了平静,空无一人。 在要房间的时候,她刻意选了这间离楼梯口最近的,不管是谁下楼都要经过她的房门口,现在看来,厉爵修果然带着老胡出去了,和她猜的差不离。 她可以理解,毕竟有唐老在,厉爵修不愿意在他的面前和那些义兄们有什么冲突。 要不然,他们怎么会故意休息在这家离阿尔司庄园最近的旅馆,由此可见,厉爵修心里还是打着和平的念头,正是因为他这份极致的忍隐,阮昔才会对他越来越有兴趣。 他,作法和她想象中的帝炎如出一辙。 有时候,让人生比让人死更难抉择。 谁都知道,要一个人的性命只需要一枪就可以解决掉了……可是在这种必死的念头里饶人一条生路,这和她的想法,真是有异曲同工之妙,她眨了眨,又把门给合上了。 这是厉爵修的事情,她不应该插手。 既然冲突是迟早的,先礼后兵也未免不是一条明路,唐老或许早已经洞悉这一切。 这个体贴的老人家不愿意说出来罢了。 清晨,阮昔一觉睡醒,外面已经大亮了。 用早饭的时候,厉爵修神采熠熠,一点也看不出半夜出去的痕迹,阮昔咬着饼子慢慢啃,眸光流转着四处打量,没过一会儿,外面就传来了嘈杂声,默念一声,果然来了。 一桌的人纹丝不动。 任着外面一溜烟进来数十个彪形大汉,拱着一个皮肤黝黑,个子精干的外国男人进来,他戴着帽子,穿着高靴,气质偏冷硬,整个人都透出一股杀伐的气息,不用看,也知道他杀人不眨眼。 一抬眼,阮昔不小心把饼子掉进了盘子外面,扑通一声。 没等那些有什么反应,旁边的厉爵修弯弯了唇,替她把饼子拾了起来,放进盘里。 某人的脸,瞬间红透了。 气氛瞬间僵硬],落针可闻,外面男人趁着这个空档扫视了一圈,脸上的冰块融化,露出亲切的笑意来,操着一口流利的英语和厉爵修打招呼。 “爵修,你可来了,义父一直念叨着你呢。” “大卫。” 叫了声他的名字,厉爵修也站了起来,“哥哥,很久不见了。” 然后互相拥抱。 不小心破坏了气氛的阮昔无声地瞅着。 这恐怕,是世界上最不真心实意的拥抱了。 外国的拥抱是礼节,国内的拥抱又是什么。 等他们寒喧完毕,厉爵修为她做了一个简短的介绍,大卫的眼珠子定在她身上的时候,阮昔觉得全身的毛都要竖起来了。 看吧,掉饼子绝对不是她自愿的…… 实在是,这个矮小的外国男人看起来太阴冷了。 厉爵修和他比起来真是小巫见大巫,怪不得唐老那么不爱这些义子了,啧啧啧,有一个能拿得出手的吗?阮昔心里张牙舞爪着,刻意忽略掉这些义子们的危险性!把他们一个个都贴上了反动派的标签! 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闪!她大好的青春年华才不会栽到这种人的手上! 多冤呐! 表面齐乐融融,大卫把他们接到了阿尔司庄园,阮昔身为厉爵修的女人,有幸见识了那一堆的义兄们,一阵子头晕脑热的寒暄后,一鼓脑被推到了唐老的卧室门口,和她一起被推来的还有某个不识相的男人。 阮昔把头硬生生柠成了完美的90度,视角向上,确保自己不会和某个男人呼吸到同样的空气。 却不料,一只手伸到了自己的面前。 亏得厉爵修手长,竟然饶过她的后背伸了过来,让她的心一下子就停止了跳动。 她想,自己真是疯了。 只是一只手而已,只是一只比普通男人好看那么一个百分点的手而已,差点把她的呼吸都顿住了。 第111章:迷魂阵啊!百试百灵! 不过,她没动,男人也不客气,伸手把她的头给扳了过来,和自己面对到一起。 “昔昔。” 亲昵地呼唤,厉爵修选在这么一个微妙的时间,释放出此生最大的温柔。 本来不想看他的,阮昔绝对不承认自己是自愿的。 眼神飘浮在半空良久,不知道怎么地就对上了,然后就拨除不掉了,撞见那一汪深不见底的魅力眼神里,惊了艳,失了神,阮昔微微呆住,暗骂厉爵修果然就是个妖孽。 她依稀貌似记得,自己上次就是这么中招的。 迷魂阵啊!百试百灵! 没等她反应过来,小手被他握得死紧,灼热微烫, “义父一定会很高兴见到你。”厉爵修继续深情款款。 瞅着他,阮昔很想说你别再装了,那些居心叵测的义兄现在不在眼前,浪费这么好的演技真心不划算。 不过,一想到房间里的老人才是他重点演技的对象,阮昔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放心吧,她一定会入戏的。 “你不用担心,我一定会帮你在唐老面前把谎圆过去。” 男人的目光闪了闪,没有说话。 现在,说什么都是不合适的,他也不想再解释什么。 在阮昔的心里,他恐怕已经变成了一个不择手段的男人,可惜,有许多事并不是他的授意,却向着南辕北辙的方向一去不复返了。 有些事情,解释是无用的。 其实,阮昔是真心这么想的。 就算不是为了谁,她也会愿意见到这个老人,这无关于任何赌注,只是她小小的一片心罢了。 在那个老人面前说任何利益,都像是亵渎了他,她也不愿意做这样的事。 唐老能让厉爵修这个深沉腹黑的人物这么感激尊重,那绝对不会是小小的恩惠就可以办到的吧! 推开门,光线充足的房间里,摆设简单大气,沉默的欧式大床上,穿着丝质睡衣精神矍铄的老人正戴着眼镜翻阅着文件,手里的钢笔沙沙地写着什么,新鲜的花朵舒展着枝叶搁在阳台上,散发着淡淡的馨香。 一抬眼,露出了类似温馨的表情。 虽然表面上看起没有什么变化,阮昔敏感察觉到了他情绪上的和缓,不知不觉把刻套的那些都抛到了九宵云外。 “唐老。”阮昔微笑着,“好久没见了,今天过来打扰一下。” “说什么打扰,想看我老头子随时都可以来,也算是陪我聊聊天。” 如果能随时来就好了,那就么一大票义子们守着,她倒是想来啊,这一路过关斩将,差点几度丧命,亏得阮昔不当回事,就算锻炼了,笑着应和,“那哪行啊,您可是忙大事的人,不能经常来打扰您。” “什么大事,都是外人抬举,现在……都快变成一家人了。”唐老的气质还是那么好,只有脸上的纹路才看得出略微憔悴,目光温柔地仿佛溢出水来,在阮昔的脸上停留了很久,好似忘掉了她旁边的厉爵修。 “看来我的目光没有错,你打动了这个孩子的心。” 在唐老的年纪面前,单单叫孩子确实已经很客气,“您是谁啊,谁不说唐老的眼光好,投资一投一个准,赚得满盆钵。” 略带着调皮的笑,阮昔看了一眼紧缠的右手,“我自己也作主挑了一回,爵修,你说我眼光好吗?” 良久,男人才回,“当然,你的眼光很好。” 阮昔回头看向老人,继续笑,“看吧,连他都夸我了。” 默默地扫视着他们相握的手,唐老总算有了一种破除心魔的欣慰,“爵修的性子比较冷,能找到容忍他的女人也不容易,只要你们以后好好地过日子,我就觉得很满意了。” 阮昔没好意思告诉他,某个男人抱着她在床上翻滚的时候,那可是一点也看不出冷感。 “义父,您的身体还好吗?” “好,好着呢,别听乔治在那里胡说。”回答之后,老人才恍然惊觉称呼发生了变化,手里的笔掉落,滑落在文件上,“爵修,你,你刚刚叫我什么?” “义父。” 这一声,又急又快,仿佛有许多人力不可扭转的事情逆着期望越行越远,他怕如果再不破冰,以后就没有了这种机会,迟来的呼吸,终于让两个人都陌名的感伤。 唐老看着他,似乎已经猜到了什么,可是眼神依然平静。 但厉爵修的定义就远远不够了,眼里蓄满了泪水,他孤高的性子在家碎的那刻就此养成,从此以后任何事情都打动不了他,唯独对于唐老,他是感激且尊重的。 这一声迟来的呼唤,本来就应该在许多年前就实现的……只可惜,因为他的固执,让唐老遗憾了这么多年。 “好……好。” 满意地笑着,唐老把纸页上的纸拾了回来,再度看向了阮昔。 眼里充满了惊奇,“小丫头,你很了不起。” “我吗?” 阮昔的心里也很触动,交握的大掌热切并且有力,青筋突突直跳,这简直是厉爵修最为脆弱的一刻了,让人心疼得不愿意再打击他一星半点,不用任何作戏的心态,很自然就把下面的话说了出来,“爵修表面看起来很无趣,他的内心却是一座宝藏,是我找到宝了才对,您可别小看他了。” “一个可以窥见他宝藏的人……是爵修的福气。” 说着,唐老的目光又落到了厉爵修身上,“我一直担心你找不到适合你的女人,怕你一直活在自己的世界里,现在,终于可以放心了。” “您还不能放心。”回应他的是一声否决,厉爵修伸出手,把唐老的手紧紧握住,“您还要活很久很久,不能这么快就放心。” “爵修,你已经不是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了,你已经长大成熟了。” 唐老是看着他一路成长,此时的感觉不言而喻,他们缺的只是血源的牵绊。 事实上,有很多事情血源未必会有这么可靠,阮昔轻轻拍着老人的背,他略微急促的呼吸慢慢平稳下来,眼神恢复了锐利。 “我知道你都在想什么,没了我这个老头子拖住你,你做什么都没有顾忌,那不会忌惮那么多。” “义父!我什么都不要,只要你健健康康。” “没人能和天争,爵修,我很清楚自己的身体。” “就算和天争一争,又怎么样!”厉爵修一字一顿,“天道也未必是公的,您一定会活得很好。” “恐怕等不到那一天了……” 接下来的话,无端端透出伤感,阮昔强撑着胸口憋着闷气安慰了几句,剩下的时间留给了那对义子,一个人出了房间,走廊里空空荡荡,她走到阳台边,薄薄的阳光洒落在身上,才有了那么一点温暖的感觉。 她总算明白欺骗的感觉,还是欺骗这样一个真诚的老人。 于心不忍。 他对厉爵修的意义,早超过了一对真正父子之间该有的情感。 所以厉爵修的罪恶感比她只会深,不会少。 直到现在,她才慢慢体会着他在逃亡时纠结的情绪,心里涌出了满满溢出来的同情,厉爵修这么强大的男人,也有他的软肋啊,如果唐老真的不在了,那他的心里是不是只有满满的孤寂,再也没有爱? 光是想想这样的情景,她的心就好像被紧紧攥住,透不过气来。 她扶着阳台发呆,背后忽然传来了脚步声,一步一步,应该不至于是哪个不识相的人要过来打扰她。 不知道为什么,阮昔笃定这个男人一定是厉爵修,她心里徘徊不定的那个男人。 直至一双手把她搂在了怀里,熟悉的味道溢满了她的呼吸,若有似无的缠绵涌了上来,阮昔满心憋闷的感觉总算消退了下去,她问,“大卫为什么会愿意把你接回阿尔司庄园?你用了什么手段?” 虽然唐老看起来精神不错,可是医生已经下了最后通牒,现在那个能说能笑的人不过是一个空壳子,谁也不知道会不会撑下去,撑几天?厉爵修留在这里,对那些义兄就是一个庞大的威胁。 “我签了放弃一切财产的权利。” 虽然猜到一切,但没想到这么彻底…… 简单几个字,就放弃了庞大的商业帝国,他真的舍得吗? 阮昔很想回头看看他的脸,可是男人紧紧抱住了她,让她没办法回头看他的脸。 仿佛回到了那个寂寥的夜晚,那个玫瑰花瓶碎裂的夜晚,阮昔知道他肯定不是在为了放弃财产而伤感……可惜,她依然看不到他的脸,那种沉默得可以放弃一切的感觉。 脆弱又坚强。 在她以为,他被全世界遗弃的时候,总会峰回路转。 表现出百折不挠的一面。 如果商界上无往而不利的商业矩子这么容易被打倒,就不是厉爵修了。 每当这时,阮昔总有一种错觉。 厉爵修并不像他表现出来的冷酷无情,她攻破他的心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迟早……迟早会有那么一天。 虽然只是虚应,但是在阿尔司庄园里住着,阮昔和厉爵修都受到了良好的照顾,下人都对他们很客气,那些义兄们也很忙,时不时晃脸外,剩下的时间也不知道在干什么。 至少真心实意什么的,阮昔是一点也没看到。 第112章:峰回路转 厉爵修需要时不时摇控国内的事务,不能陪在她身边,阮昔也不闷,总是找唐老下下棋喝喝茶。 陪着他一起在庄园里沐浴阳光,并且,她问出了厉爵修很多不为人知的一面。 唐老也乐于被她套话,一抖就抖出了一大串,漾起笑意的眼睛只是关注地看着她。 每到这时,阮昔就开始自醒,她是不是露馅了? 唐老那么精明,她问了这么多事情,总会有什么是不该问的吧! 不过,唐老还是那样微笑地看着她,什么也不说。 在他看来,除了阮昔,再没有第二个女人可以走进厉爵修的心,这就够了。 她想知道的越多,就越代表了对厉爵修的重视,越放不开手。 其实,阮昔真的有这种感觉,她才知道厉爵修是怎么凭一已之力抗起了这个商业帝国,他是用着怎么执著的手段扫平了那些障碍,将自己的身份牢牢固定在风行总裁的那一个位子上。 光光靠他个人的狠怒,那是做不到的。 唐老也在背后给了他一定的支持,毕竟他再厉害也是一个半大的孩子,任何人的黑手都可以把他拉入地狱,饶是如此,厉爵修也坚决不让唐老插手,一步步走到了今天。 每一个男人的内心都有着无比膨胀的欲望,他更清楚自己想要什么,走多远。 永远依附着别人过活,那不是真正的厉爵修想要的。 真正给他打击的那一天,早已经把他的心弄成了一片荒芜,现在的男人纵使着倾倒众生的表相,却没了一颗骄阳的赤子之心,阮昔捧着秘密几乎彻夜难眠……从未有过的心伤攒在心头,她恨不得扑到厉爵修面前把一切都和盘托出,希望他可以放下心里的重担,因为它同样也压得她喘不过气来,只想将它放下! 可是她不能。 物极必反。 厉爵修这样的男人,听不进任何劝导的言辞。 他的心里首先是自己,然后才是别人。 阮昔,还被他划到别人的范畴里,她的话还起不了什么作用。 尽管他已经退步了很多,也做出了很多。 她竟然不知道,厉爵修的父亲是和小三出逃时坠机身亡的,所以他才会充满了悲愤,因为同一天的母亲得到了消息悄悄自杀,宁愿让自己和那一场事故变成了鲜艳欲滴的玫瑰,那种惨烈的打击比任何伤痛都能够摧毁人的心智。 那时,厉爵修只有十五岁。 两年后,他才知道自己原来还有一个妹妹。 金琳儿在那场事故里受到了伤害,那个时候还太小,被人送进了医院,高昂的治疗费让托管的亲戚忘而却步,她们想到了厉爵修,本来只是抱着勉强的心态一试,谁知道他会不会对这个妹妹恨之入骨呢。 毕竟是同父异母的妹妹。 没有想到他答应了,接下了这个烫手山芋。 既而请了世界上最好的医生来为她治疗,请来最好的心理医生来进行疏导,看着这个天真无辜的妹妹,冷血冷情的他第一次感觉到了满足,只要好好地照顾她,这个世上最后的血脉亲人。 并且让她保持了自己的姓,并不对她的母亲产生任何迁怒。 从这里可以看出,他其实是一个很豁达的人。如果没有遇到那样的打击,应该会长成一个心胸开阔的男人。 阮昔想到了冲突的那一夜,男人抱着失去理智发狂不已的金琳儿凝重的神情,第一次后悔了自己的牵怒……一切都是徐婕的错,她却算在了这个女孩子的身上。 唐老说得越多,她听得越是心惊。 就越是……不能放下。 快乐的日子总是特别短暂,不知不觉就过去了十来天,噩梦终于在半夜里传来,听到急促的敲门声时,阮昔差点从床上栽倒下来,是背后的男人扶稳了她,其实,他的手也在轻轻地颤抖。 “昔昔,不要害怕。”他说。 阮昔哆嗦着唇回他,“我不害怕,我只是心慌。” 事实证明,她是对的。 深夜的阿尔司庄园,一屋子的人俱沉默地看着那个已经断气的老人,纷纷露出悲戚的神情,阮昔和厉爵修也在其中,已经来不及了,慈祥的老人没有交待遗言就此逝去。 这样的毫无痛苦,对于他们则是一个不小的折磨。 阮昔从来没有这一刻感觉到了等同的悲伤,这其实与她无关。 她只是一个从小被帝炎培养长大的特工,早已经忘记了亲情的滋味,也从未获得这玩意,想起唐老话里絮叨的内容,她不免把目光转向了厉爵修,似乎感觉到了她情绪的波动。 厉爵修侧目看她,平静无波。 谁都不可能表现得若无其事的样子,阮昔知道现在的表相绝对不是他的内心。 身上淡淡的疏离是对任何人的一种拒绝,厉爵修又把自己包进了蚕茧里,向来漾着桃花色泽的眸子,这一切已经死透了大半,阮昔承载着他往事的壳子,全身都冒出一股子寒气,瞬间觉得自己想放弃的念头实在太天真了。 她舍得让这个男人永远都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吗? 既然她已经动了心,凭什么他还可以置身事外? 就为了那种狗屁理由?那她从小无父无母岂不是一辈子都要郁郁寡欢?都到了这个时候,她只能愈战愈勇,再不可能放弃……厉爵修也没办法再后退,那他们就这么纠缠下去吧! 就算为了唐老的愿望! 吊唁过后,唐老的私人律师召集了所有拥有继承权的义子们齐聚一堂,作为见证人,管家乔治也守在一边,每个人都目光炯炯地盯着律师手里那份薄薄的文件,厉爵修却一直在沉思。 这里本来没有阮昔的份,她作为旁听并不太合适,但乔治却把她给请来了,于是她一直站在窗边。 作为一个旁观者的身份。 律师刚宣读完毕,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站在窗边的阮昔身上,充满了不可思议。 阴沉暴虐的大卫首先发飙,小眼睛里怒放光芒,“律师,你是不是弄错了,这个女人有什么资格继承遗产?” 律师查理扶了扶脸上的镜框,认真严苟地回答,“大卫先生,这是唐先生在几天前立的遗嘱,所以阮昔小姐完全有继承的权利,而且唐老先生的遗嘱里写明,这一切都是有前提条件的。” 他转向了呆愣的阮昔,继续道,“唐先生文件上写明,如果阮小姐在三年内嫁给厉爵修先生,并且在五年后不离婚,就可以拥有他世界各地所有不动产的三分之一,至于厉先生的继承,唐先生并没有做安排。” 话音刚落,落针可闻。 怀惴着金钱欲望的义子们都傻眼了,做梦也想不到,斗到最后的赢家竟然是这个不起眼的小女人,唐老的这番安排,间接就是给厉爵修赠送了大笔的财富,会有哪个蠢蛋会放弃这么高昂的遗产? 大卫首先发飙,掏出枪来想杀掉她,一枪没击中,又开了一枪。 好在阮昔还没傻到让他射击的地步,几个快身闪躲开了。 混乱里,离得他最近的厉爵修箭赶紧冲上前,一把夺过了大卫手里的枪,大喝一声,“你疯了吗?敢在这里闹事?” 回头瞪他,大卫的双眼赤红。 他在利益分配里是最弱的一方,此时的爆怒尤其剧烈。 “你真是狡猾,居然利用一个女人来夺财产,怪不得那么容易就签了放弃财产的条约,原来还有这一招!” 他们两人闹的同时,律师也被吓了一大跳,哆嗦地赶紧把话说完,“先生们,请不要着急,唐先生说过,这一切都是有前提的,所以大卫先生不必这么着急,如果你们谁敢对阮小姐不利,唐先生的财产就会重新分配,很遗憾,到时候你们所获得的财产都会变成一场空。” 沉默,可怕的沉默。 抑制住了蠢蠢欲动,阴沉的目光扫了一眼不起眼的东方小女人,大卫心里已经咒骂得死,强硬地挣脱开,“哼”了一声,对着厉爵修面无表情地脸竖起了一根大拇指,“算你狠!我们走着瞧!” 厉爵修淡淡地回了一句,“再见。” 大卫瞪着他,恨不得把他射成筛子,可是忌惮律师在场,只好把凶狠的目光转向了律师。 “我不会就这么放过的!” 说完,大步走了,一行保镖也跟着他鱼贯退出。 律师心惊胆颤地摸了摸眼镜,努力平息事端,“大家不要这么着急,唐先生分配还是很公平的,剩下的财产各有所得,也算很不错了。” 他这句话无异于火上浇油,闷坐在角落的孔呈瞬间抬起了阴沉的眼,扫了他一眼,“很公平?” “我们十来个一手抚育的义子只能分到流动资金的十分之七,不动产的三分之二,这还叫公平?查理,你来给我解释一下!” 无辜地看向他,不知道战火怎么就烧到了自己的身上,查理只好把目光瞅向了厉爵修,“这不是还有一位先生分文没有吗?” “哼!” 坐在这里的人物,没一个是好惹的,纷纷怒不可遏! “他哪有资格获得唐先生的遗产!” “他一个半路认的,哪有为唐先生做过什么事情?” “果然是狡猾的中国人!” 但不管他们怎么骂,都没有大卫的这个勇气在阿尔司庄园里逞凶,一直守候在旁边的管家乔治清了清嗓子开口,“好了,各位先生们,午餐已经做好,可以就餐了。” 他说了一堆,在座的人都沉默不语,没有一个有心情吃饭。 个个被遗嘱噎了满肚子的气! 第113章:算你狠!我们走着瞧! 虽然大卫怒气冲冲走了,但还有许多坐在客厅里端着派头,厉爵修面色冷峻地理了理弄乱的领带,拍了拍身上的灰,漫不经心地说道,“我们不吃了,现在就走。” “厉先生!” 乔治看向他,目光温柔,“午餐已经做好了,吃完再走吧。” “不了,谢谢乔治。” 他在众目睽睽之下把阮昔拉到了自己的怀里,保护欲极强地扬起了凌厉的下巴,环视了一圈,“希望你们可以牢记义父的遗嘱,到时候出了什么事,我不会手软的。” 他是厉爵修,商界里的帝王,绝不会被某些见不得光的小人所拌倒! 凛寒的气息笼罩着偌大的客厅里,回应他的只是一双双精明叵测的眼睛,没有一个人出声,但大概都清楚知道这个女人对于他的意义,射出强烈嫉妒的光芒,恨毒了这两个人。 如果这不是阿尔司庄园……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 片刻后,厉爵修携着阮昔一路直奔机场,怀里的女人一直在簌簌发抖,风太大了,吹得在身上好像浇了冰雨一样,他只能把人紧紧抱在怀里,以为她是太冷了,所以越搂越紧。 上了飞机之后,巨大的螺旋浆开始旋转,巨大的躁音在耳朵响起。 有那么一瞬间,阮昔终于停止了颤抖,从男人的怀里钻了出去,看向那片渐渐远离的土地,渐渐变成了渺小的影子,渐渐地,成了看也看不清的风景。 十几个小时后,飞机安然在T城落地。 “义父的遗嘱,你不要放在心上。” 厉爵修一心以为阮昔会跟着他离开,没想到阮阮昔轻笑,坚定地拨开了他的手,“我们的戏是不是演完了,你得到了你想要的,而我也败得一里塌涂地!” 待他说说这句话后,漂亮女人的眼里就全是喜色了,流光溢转,“我差点就成了一个大富翁啊,不用你告诉我,我也知道这笔财富绝不会比你的风行集团要少。” “昔昔。” 隐隐觉得她的态度不太妙,厉爵修挑起了眉头,“虽然我从来没有想过拿婚姻做赌注,不过……。” “千万别开口,还是把主动权交给我吧!” 亏得他开得了口,阮昔已经输了一局,她才不会做这样的亏本买卖。 “如果我们不结婚,这一部分就会留给他们平分……看他们的样子,一定会极力阻止我们的,你不觉得这是一个很好的挑战吗?” 但同样也很危险,厉爵修瞅着她脸上似是而非的神情,突然有点不确定她是怎么想的。 “我有保护你的责任,需要的时候绝不会退缩。” “你放心,你想退,我也不会放让退的。”漂亮娇美的脸庞上沉淀出世事的风韵,明媚的美眸透出星星点点的笑意,放开了托住下巴的手,把小桌上的酒拿了过来,慢慢啜饮,“事情还没有结束,你还没有爱上我。” 厉爵修已经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了,他早已经说过,不会爱上任何女人。 看她的样子,好像还没有放弃……他以为那场雨夜里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他会赔偿她一切,除了爱情。 可偏偏,这个出众的女人对什么都没有兴趣,就算是唐老留下来的巨额遗产!他本来还打算用这笔财富为他们的赌注划下尾声,只要不谈爱情,他不会拒绝阮昔留在自己身边。 她却要这么多…… 不用看,也知道他脑瓜里在想些什么,现在的厉爵修已经不是那个高深莫测的男人了,她已经站到了对等的们位子来向他施压,只要一闭眼,过去的种种在面前如云摊开,沉沉浮浮。 把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搁下了杯子,阮昔笑笑,抹了一把唇角,才抽着气开口,“你只要告诉我一件事,唐老的遗嘱在不在你的意料之中?” 她要确定这个男人值不得值得她爱。 “没有,我从来没有预料过这种事。” 厉爵修正视她,希望她相信自己,“昔昔,不要把我想得那么坏。” “这就好。” 谁也想不到唐老会做这种事,她又何尝想得到,这一切的源结都是唐老太希望他们可以过得好了。 厉爵修真的不会爱人吗?她才不信呢。 凝视着他的脸,阮昔眨巴着迷朦的大眼抛了一个媚眼过去,“所以,你应该不会拒绝我继续履行之前的约定吧。” 男人一怔,眼眸深邃了起来,“你确定吗?” 没有什么事是她阮昔不敢做的,只是追一个男人而已……而且,恐怕和他心里想的差了十万八千里,忍住闷笑,她含朦似醉地递过高脚杯,“再来一杯吧。” 就像当初的一样,让这个男人再化身完美情人为她服务一回! 厉爵修,走着瞧吧! SHOW集团给旗下每一位艺人都准备了私密性绝佳的套房,阮昔当初也分到了一套,不过她长期都住在厉家别墅,一直没用得上,她打电话给经纪人哈特要钥匙的时候,哈特睁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问,“你要住在员工宿舍?为什么?” 阮昔一个人坐在集团大厅里,双脚翘在凳子上,打断了他的啰啰嗦嗦,“我住宿舍有什么好奇怪的,不要说那么多,把钥匙给我吧。” “如果你坚持……好吧。” 不管怎么说,这都是员工的福利,天生的八卦欲强盛的哈特蠢蠢欲动,嘴巴皮子动得飞快,“钥匙都收在我这里,你等等,我让小乔带去给你。” 挂掉电话,他开始积极地打听这段时间的休息里发生了什么事,不知道是厉少隐藏得太好,还是信息本来就不多,除了知道厉爵修已经回到了T市,其余的信息一概查不到。 歪头歪脑地靠在窗前,他的脑瓜子开始拼命地转动。 如果阮昔看到他这个样子,一定会哭笑不得。 她只不过想暂时远离那个男人,给予两个之间平等的距离,也好为以后的主动争取机会,在哈特看来就好像倒了一棵背后的苍天大树,不等狗仔过来埋了她,哈特这个家伙就会把她给推到风火浪尖了! 好在,他及时按捺住了探究的欲望。 这天阳光正好,阮昔把车子开到了园区门口,熄了火,帮她搬家的小乔利落地下了车,从后背箱把她的行李拎下,一边仰头看向高楼大厦感慨,“阮姐,你搬到这里来住就方便多了啊,以后出席活动什么的,就近多了。” 园区离SHOW集团只有十来分钟的车程,就算睡得再晚也不怕了,活动结束后也可以赶回来休息,小乔当然是希望阮昔的状态保持得越佳越好,对于她的工作也有利。 阮昔淡淡一笑,和她一起走进园区,找到了A区303室,开了门走进去,视野豁然开朗,室内用具一样俱全,除了私人的东西需要配置之外,直接就可以入住,百来平米的空间,卧室客厅厨卫一应俱全。 看来SHOW集团对于艺人的生活水平也十分重视,阮昔觉得很满意。 小乔过去把所有的窗户都打开,透透风,不到十分钟就把一切都给收拾妥当,“阮姐,我把水果都洗好了搁在盘子里,钥匙什么的放在玄关的柜子上,贴身衣物等会再给你拿过来,您看要不要先洗个澡?” “没关系,我不着急。” 阮昔在房子里都遛达了一圈,回来给她倒了一杯水,“别忙了,先坐一会吧。” 她一向很亲切,小乔也不再提醒她这种事该由谁做了。 对着那些还没红就把眼睛朝天看的艺人们,她更愿意和阮昔腻歪在一起,闲时说说八卦也是不错的消遣,不过一向是她说得比较多,阮昔只有听的份。 她大半的时候都花在了出行任务上,对那些小道消息自然不熟悉。 不过,小乔说的这个人她是知道一点的,这个世界上能够无视那么有气场的男人,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小乔说的这个人正是她曾经的师兄,施清华。 “施美人一出了飞机,国内所有的导演制作人都盯准了他,只希望他能接下拍电影的活,谁都知道他向来很挑剔的,半吊子的活动从来不接,走在哪里都像闪光灯,咱们公司的某个艺人把自己脱光了送到他面前都没得到一个亲睐,差点把肺都给气炸了。” 小乔说得两眼放光,两只眼睛好像探照灯一样,激动得要命,“哪知道他对着记者说的第一句话却是,我听说阮昔是一个很好的艺人,希望有和她合作的机会。” “哇,他这么一说,还不把您阮昔捧到天上去啊!哈哥赶紧召开紧急会议,向官方澄清谣言,并且遗憾地表示暂时没办法一起参演的机会,实在太可惜了。” 看她的样子,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虽然阮姐一直暂时没有出演电影的计划,但是和施美人啊施美人!” 如果把施美人放到她跟前,恐怕连魂都不知道飘到哪去了。 阮昔仰躺在柔软的沙发上,回看她一眼,“小乔,哈哥的眼睛很亮啊,捧得越高摔得越狠,捧杀只会惹人厌烦,和施美人那样的人物扯在一起,我的名声就彻底臭了。” “啊?怎么会?” 她不解,“施美人可是人气TOP1啊!” 第114章:捧杀只会惹人厌烦 “就是因为他的人气太高了,你没忘了我是靠什么积攒人气的吧。” 失口地捂住嘴巴,小助理想到了那个活阎王厉爵修,离她十步远就要皱着眉头,离到五步远就要寒着脸,再近一步就杀无赦的火爆男人,她一直觉得厉少就是长了一张美人脸,恶魔心。 每次看着他都要贴着墙走,压根没想到如果阮姐和施美人传出合作的消息…… 厉少第一个会灭了她吧! 谁让她只是一个没名没势又苦巴巴的小助理呢? 一想到她刚刚还亢奋的样子,满心的激动都被冰水浇了个彻底,“阮姐……你,你说得对,我那都是胡说的!哈哥早就拒绝掉了!” 说完,赶紧灰溜溜地逃走了。 她一想到厉少极有可能来这里,借她十个胆子也不敢再嘴碎下去了,赶紧跑路。 阮昔留她一起吃晚饭,愣是没有留住。 一个陷在沙发里失笑,一个童诗一个小乔,个个怕他怕得要命,难道厉爵修真是活阎王? 刚煮了一桌火锅,铃声准时响起,穿着家居服的阮昔玲珑大眼转了转,想着谁会知道她搬到这里来,谁了小乔就只有哈特了,过去拉开门,果然看到一脸桃花挡也挡不住的男人站在外头。 骚包的样子不忍直视。 手里还捧着大株的桃花……不用猜了,是真树。 阮昔的勺子还捏着,眉头剧烈地抽动着,“你……” “我来祝贺你乔迁之喜。” 没等她说完,哈特就眨了眨漂亮的眼睛,硬挤了进来,无视她手里的凶器,活泼地去把大株的桃花给摆好,“这可是招人缘的妙树,可千万要好好照管。” 跟在他背后,阮昔无力了。 “你想这么做很久了吧,难道每个艺人都收过你这株桃树吗?” “NONONO,只有你哦,小昔昔,别人才没这个荣幸呢。” 无视那株碍眼的东东,阮昔递给了他一双拖鞋,“我刚拖了地,别把地给踩脏了,我去拿双碗筷。” “你可真冷淡。” 不满地噘了嘴,哈特扫视了一眼,闻到餐厅上的香气,瞬间哈喇子直流,“看在你勤俭持家的份上,我就原谅你了。” 用得着你原谅? 不是看在他是自己第一个客人的份上,阮昔早把勺子敲下去了! 谁会带株桃花做礼物?是嫌她的烂桃花还不够多吗? 阮昔阴沉的目光扫视着他的后脑勺长达五秒钟,终于进去拿碗筷了,把桌面都铺好,香气四溢的火锅已经翻滚着冒冒,散发着极度勾人的香气,哈特一筷子夹下去,满脸的心痛,“其实为了我的美颜,是不应该碰这些东东的,可是你都摆在了面前,我怎么好意思不吃吗?” 霎时,阮昔的怒火再也憋不住了。 一伸手,把他的筷子给夺了过来,“不想吃就不要吃!” “不不不,我吃啊谁说我不吃了。” 接下来的时间,就是一场混乱的争夺战,最终以两人圆滚滚的肚子告终。 阮昔压根没准备吃这么多的,结果被他刺激得吃了一大堆,两个人摊坐在椅子上动弹不得。 “我说,你就是为了来抢夺我的食物才来的?” 不屑地翻了个白眼,哈特努力保持着自己优雅的格调,“我才没那么没品呢,我是来给你带消息的!” “哦。” 吃饱喝足,阮昔很想说,说了滚蛋吧。 不过,哈特到底是她的经纪人,还有那么一点威信在。 勉强按捺住了情绪,“哈经纪人,那你快说吧。” “知道你请假的这段日子发生了什么事吗?你演的那个广告反响很好,所以工作接到手软,不过最绝的是当红人气男星施清华,他竟然在媒体面前放话想和你一起合作,当然电影还不着急开拍,所以我给婉拒了。”看阮昔一脸没表情,他郁闷了,“你好歹对自己的职业生涯表现一点该有的热情吧!我知道有厉少在,这些不过是小打小闹,但是你不渴望一步步攀上顶峰的感觉吗?” 双眼神地瞅了他一眼,阮昔很诚恳,“你不是帮我拒绝了吗?所以我的心就像坐云宵飞车嗖地一声飙高,又嗖地一声落到了原地,那还有什么好说的,平地啊!” 张着嘴巴,哈特的满腔热情化为了乌有,回头就要走。 “算了,看来我今天是来错了,我就不该来!” 天下没有比阮昔更会打击人的艺人了,他决定要远离她!! “别啊,哈经纪人。”阮昔叫住他,既而深深闭上了眼睛,再睁开的时候,湛放一室的灿烂华光,“下午小乔早就知道我了,所以我现在听了当然没感觉了,你也不要灰心嘛。” “好啊,那你说说,接下来有哪些规划?” 艺人的规划一向是按定位来的,阮昔自认为不会比哈特看得更精准,不过她现在却有种博一博的念头,在脱离了厉爵修之后,还能让她走多远,“我知道你签大部分的原因是为了厉爵修,不过我们已经正式闹翻了。” 瞅着粉红衣衫的男人陡然瞪大的眼睛。 阮昔笑笑继续说下去,“所以现在就要凭我个人的实力了……所以,拒绝施清华就不是那么明智了,至少可以让他的人气把我带动起来,不管这个名声好听或是不好听。” 男人没说话,目光徐徐扫过她溢满笑意的脸庞,心里急剧地开始计算。 但,他还是不太相信厉爵修先前给予的荣宠会在一夕一之间收回……现在可是人气最为旺盛的时候。 “或许,可以从拍广告开始。” 阮昔慢慢引诱,“没有了厉爵修,还会有张爵修,李爵修……你说是吗?” 挑了挑眉,哈特话里有保留,“不会有一个比厉少更有影响力。” “如果我走的路线并不是灰姑娘呢?” 其实她一直对这种童话故事嗤之以鼻,哪有那么多好命的女人被男人看中,既而变成了手掌心的公主,厉爵修能够给予她这样的绝宠,不过是因为他们之间的协议。 这种事情一旦暴光,她会沦为更悲惨的境地。 厉爵修当然不会这么做,但她脱出了他的羽翼,那就不一定了。 久久的沉默过后,哈特浅浅地叹息了一声,“没办法,谁让我们签了合同呢,我个人的主张是绝对不会放弃一颗好苗子,既然在你身上看到了潜力,你就一定会红。” “我也觉得。” 对于这点,阮昔还是很有把握的,“从现在开始,我和厉爵修就没有什么关系了。” 哈特的脸色很怪异,很想说些什么,但什么也没说出来。 一眼扫到那株诡异的桃花,拍了拍自己的额头,“怪不得我今天突然有这个念头呢,原来早有预料啊!” 阮昔只想说,赶紧把这株祸害带走吧! 休整了一周后,哈特果然很给力,很快搭上了施美人的经纪人,对于彼此合作的意向达成了共识,正好有一个香水的广告想请人接拍,施美人的档期敲定之后,就签定下来了。 只不过,施美人工作太忙,一直没有抽出时间来见面,迟迟没空。 这些天,阮昔依然在学校和训练室进行双重折腾,每个教她的老师都夸她很有天份。 她只是很遗憾,厉爵修看不到。 擦干了身上的汗,她到更衣室把训练服给换了下来,一出门,小乔已经等在外面了,“我现在接你过去和施美人见面,化妆师早已经等在公司了,会第一时间为你化上美美的妆。” 没想到,阮昔回绝了她,“不要化妆,素颜。” “素…素…素…素颜?” 某个小助理的嘴皮子都不利索了,“这可是见施美人的第一面,不给他个良好的印象,还怎么往后排工作啊!” 替她把车门带上,阮昔回道,“我素颜很见不得人吗?” 不是见得不人,但是谁不想化得美美地去见国际第一巨星!偏偏咱们这位居然要素颜,小助理觉得自己的理智有点不够用了,死磨硬泡不起作用,只好悲壮地哈哥打电话。 哈哥在秀场忙得要死,根本没空理她,“有什么事长话短话,不重要的就不要说了。” 看你说的,不重要哪敢打扰你啊! 小乔再度为自己的身份感到卑微难言,一句话气也不喘地脱口而出,“哈哥啊,大事啊,阮姐要素颜去见施美人,你赶紧阻止她啊!” 没等听完,哈哥就忙得地把电话挂了。 傻傻呆呆地看着被无情挂掉的电话,小乔真心觉得自己的血管没爆裂那绝对是涵养一流! 让是不让多少得给个话啊,一句话没听完电话挂个利索这是怎么回事? 真当她有心有灵犀的功能吗,还是哈经纪人觉得她已经已经独当一面了,所以倍儿放心? 一口气抽下来,小助理回头又拖着阮昔哀求,一路拖到了公司,她简直要绝望了,御姐阮昔只是摸了摸她的小头安慰,“别担心,他不是一直期待和我合作吗,一定会更喜欢我真实的一面。” 真实……真实……可怕的回荡声在她的耳边响起。 小乔泪了,真实不是这么用的啊!他们才是第一次合作,要不要真实到这个地步啊! 第115章:眼睛给闪瞎了 无情地撇下她的拖行,阮昔因为剧烈运动过后的双颊染上淡淡的红晕,修长的肢体迈出车外,小助理一路随行,很快地走到了见面的大工作室门口,进门之前,小乔仍然一脸惊恐地看向她。 连连摆头,不要! 可惜,阮昔只是轻笑一声,把门给推开了。 事已至此,已经没有回转之力了,偏巧电话声又响起来了,小乔忍受着剧烈的冲击一脸视死如归地按下了哈经纪人的电话,准备忍受着事后无情的咆哮。 让她现在接哈特的电话,那不是找死吗? 所以,还是给她勇气果绝地挂断吧! 阮昔进门,人气极高的施美人并没有大张旗鼓带上一票住手,跟在他身边最频繁的是一个叫小钟的助理,他的王牌经纪人并不跟在身边,雪白衣领竖立,遮住诱人三分的锁骨,仅露出稍许肌理分明的肤质,手腕上系着世界名表,却有一种淡淡的优雅,精致的袖扣是奢华品牌,凡人难能一见,可却是他身上最不起眼的物件了。 因为他本身就是一个发光体,走在哪里都可以引得众人狂叫。 脸庞的明朗线条,在淡淡的日光中透出朦胧的骄人魅力,五官极度立体,唇边微弯隐约含笑,与他的尊贵身份十分妥贴,挺直的身型随兴靠在朱红的椅子上,带来一股难言的魅力。 这就是顶级红星,施美人。 小乔跟在阮昔后面,只看了一眼就忍不住把眼睛别开了。 心里砰砰直跳,怕把自己的眼睛给闪瞎了。 对比下来,人家那样耀眼光芒,自家的艺人却是……素颜……素颜……至今这两个字还像响雷在心里回荡,小乔恨不得暴力情节上来,一锤子砸掉她满脑子奇怪的想法。 一切都不能回头了。 她绝望地想。 施美人一定会怒而站起,头也不回地走出办公室……小乔等啊等,却没等到理所当然出现的画面,而听到了自家艺人轻巧的招呼声,“好久不见了,施美人。” 正主眉头一蹙,果真好看得要命。 “你再叫一声听听看?” 这个世人没人知道,施美人不仅脾气拽得要命,就连身手也是拽得冲天了,不错,他以前也是帝炎出身,所以和阮昔也是熟得不得了,阮昔早对他那张脸免疫了,还可以开心地亏来亏去。 瞪着她开怀的笑脸,施清华一摆手,闲杂人等,包括小乔一并被拎了出去。 “你这是哪根筋抽风了,居然也跑来混娱乐圈?” 随便摆出一个PSOE,也是迷人之极,施美人离开帝炎比较早,几乎在可以独挡一面之后,马上和帝炎讲好了条件,一心独闯娱乐圈,他天生拥有好资源,每一条拿出都让人羡慕不已,当然有人慧眼识人才了,没几年就把他捧到了现在的高处,让一众路人花痴得要命。 童诗就曾几度懊恼地说过,如果早在以前就知道施清华可以红到这个地步。 她早就先下手为强了。 为了姐妹情谊,阮昔忍了忍没拆穿她,当初就是因为施清华的样貌太出众了所以受到的欺负最多,才会练出了帝炎佼佼者的身份,凭童诗这点色诱的本事,那是完全不够的。 如果想强行压倒嘛!更不用说了,一靠近就要被踹出来的! 好在,阮昔从来没有和他交恶过,还算说得上话,可能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施美人才会有心提携她一把,毕竟是发小,多少有点情谊嘛。 “我想试试,师兄可得多提携?” 眉头一拧,施清华把她从头到脚扫视了一下。“好说,不过你也太随便了。” “如果让人拍到写新闻,不是更有看点吗?” 阮昔的素颜不差了,其实她就是想闹闹施美人,“怎么样,今天晚上我请客?管你吃到饱!” 又拿往事来戳他,施清华忍了。 “……不用了。” 再怎么也轮不到她一个女人请,他动了动腿,笑得风流四溢,“不过,你不怕和我传绯闻吗?那可不是一般的绯闻,很可能像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怕你经受不住。” “只要师兄没意见,我肯定是不会有的。”阮昔亏得很开心,“你就算准了我在娱乐圈走不长吗,那我偏还得试试了。” “小师妹,当艺人可不像你想的那么简单。” “谢谢师兄提醒,你这个脾气都可以混得如鱼得水,我也不差吧!” 施清华一笑,上前拍了拍她的肩,“好了,知道你是不会轻易放弃的,那我就拭目以待了。” 一阵清风从身边拂过,站在门外的小乔好像傻住看着梦魅以求的施美人身边经过,临时走还得他拨亢一点,眼波流转,一米八五的高个子如同俯视着可爱娃娃,轻启薄唇。 “你是阮昔的小助理?很可爱,她不太好管吧,多费心了。” 施美人对她说话了……竟然还说了这么多字…… 小乔的神智一会在风里飘,一会又有云里飘,来来回回变成了雨水浇到了地面,面色柔软的阮昔已经站到了她的面前,轻敲她的额头,“走了,还傻站着。” “阮……阮姐。” 小乔及时回过神来,追着她跑,“你以前和施美人认识吗?” 她刚刚可是数过时间了,足足五分钟的私人时间吧,这感觉太暧昧太不清不白了。 阮昔笑笑,“算是吧,从小一起长大的。” “从……从小一起长大的。” 哇,青梅竹马啊! 及时止住她脑海里纷繁的乱想,阮昔故作沉静地看着她的眼睛,把手指放在了粉色色泽的唇间,“你应该知道捅出去是什么后果吧,要记得保密。” “会会会,我一定会的。” 这可是施美人的秘密啊,光是想想都要晕眩了,小乔忙不迭地点头,就算冲着阮昔对她的十二分信任,她也一定要死守这个秘密,为他们的关系保驾护航。 这……可真是想多了。 阮昔也不拆穿,任由她想去吧。 坐到车里,小乔给她念完接下来的行程,阮昔凑过车窗往外看,正好看到施美人的车子离开,和小乔打趣,“咱们公司也有很多好看的男艺人,也不见你特别注意啊?” “那怎么能和施美人比啊。” 一个人的美已经超越了性别,那就是妖孽了。 像她这个年纪的女孩子,就是崇尚特殊之美的时候,再加上看了那么多私下不怎么样的男艺人,就更加觉得施美人散发着世上无比的荣光了,拿谁来换都不会换的。 “阮姐,你放心,我嘴巴很严的,绝对什么都不说。” 听了点点头,阮昔接着问,“那个戒指还有人送来吗?” 小乔摇摇头,“自从你请假之后就断了,他好像知道你所有的作息时间,这些日子也没再送来过。” “看来他是放弃了。” 齐凌风真有这么容易放弃吗?阮昔不确定了。 “明天我把盒子拿过来,你替我寄回去吧。” “寄……寄?” 小乔的嘴皮子都不利落了,虽然她早猜出了阮姐肯定和这个送花的人认识,没想到她居然要全部退回去,“往哪里寄啊?” “我会给你地址的。” “哦。” 她也不敢多问了。 夜色时分,佳宜会所的门口。 阮昔悄无生息地车子停下,偷偷拿着口罩戴上,披头散发的青丝挂在肩上,只露出一双灵慧动人的眼睛,她一路避人耳路,从包房外推门而入,一眼看着某个大牌的人物正翘着二郎腿点菜,那气质和街上的流氓二痞没两样,差点喷出一口血来。 她真有一种冲动,撕下他天王巨星的面孔来让小乔看看! 赶情他约得这么僻静,不是怕被狗仔发现,而是担心自己的不雅照暴光? 反手关上门,阮昔取下了脸上的口罩,又脱了羊绒大衣,挂在旁边的衣架上,身上的汗意慢慢消散,才觉得身上的感觉好了点。 这时施清华已经把搁在桌上的腿给放下来了,好歹恢复了那么点巨星的气质,只不过,他在阮昔的眼里永远只是那个光着屁股的小男孩……气质都是浮云。 “如果让你粉丝看到了,一定会碎了一地的玻璃心。” 巨星面傲心更傲,不客气回馈给她,“她们只会觉得我更迷人,你这种挑拨根本没用!” 此情此景只让阮昔想拿话狠狠地砸他,能让她先呕吐一番吗? 桌面摆放着几盆瓜果,施美人瞅了一根最细的黄瓜放在嘴里啃,清脆的咔嚓声连绵不绝,才说了这么几句话,他就已经啃掉了一大半,真像一只猴子。 阮昔感慨着,也拈了一根放进嘴巴里。 竟然是咸的。 “噗……”她一口吐了出来,两条纤眉紧拧得快要滴出水来,“你什么口味啊,啃盐黄瓜?你不咸吗?” “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斜睨她几眼,施美人依然啃得很欢快,没人和他抢,他啃得愈发开心,“我这可是提点你呢,在娱乐圈,有时候就得多尝尝咸的滋味儿。” 阮昔愣是没说出一句带毒的话来,好半天只能看着他发呆。 看着他把盘子里的黄瓜都给啃完了…… 第116章:短兵相接 “你原来那个火爆脾气跑哪去了?”施美人还以为她会动怒,没料到她居然不受刺激。 他满心满意准备了十分般武艺正待亮敞,结果对战的人连兵器都没量,这也不太给他面子了吧! 阮昔不支声,他拿什么吐槽啊! 没人伺候,阮昔悠悠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喝,“我自便了啊。” 没料到,施美人脖子一伸,价值几千万的宝贵头就这样到了她跟前,热气腾腾,差点烫到她的脸,贴到她的眼皮,阮昔手一泼,几滴烫着的茶水溅到了手背。 她抬头,被男人惊艳的皮相镇得动弹不得,饱含妩媚气息的绝世帅头,根根竖起的黑色短发,浓密耀眼,有那么一瞬间,阮昔以为自己看到了厉爵修…… 才几天不见,她哪可能会想他!看错了,绝对是看错了! 况且,施美人和他哪点像了? 她是得多眼花!才能他们给看错! “你刚刚想到谁了?” 近在眼前的施美人微笑地问她,抬手摸了摸她光滑的小脸,被阮昔一脸嫌恶地拨开了。 “别拿你拈过咸黄瓜的手来碰我。” “我想说,你需要保养了,要不然再过几年可就,啧啧!”亏得他还是昔日的伙伴,说话这么毒,阮昔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反正用不着你来养!” “不是我,难道会是那个厉少?厉,爵,修?” 对视了五秒,阮昔咬着牙忍下了,“你怎么这么讨厌呢?” “因为我喜欢说实话。”某人对于这项优点很自得。 上个喜欢说实话的人就坑过她,阮昔现在才不信这一套,“快点上菜吧,都快饿死了。” “肯定让你走着进来,躺着出去。” 施清华妖眸一闪,点好了菜叫了服务生进来,轻闲地把背靠在坐椅上,把玩着手里的白色空杯,对着刚刚的话题紧攥不放,“我收到风声,就连齐家太子也在暗地里追你,是不是真的?” 这回没什么心里负担,阮昔把凉下来的茶水浇出去了。 某人躲得比苍蝇还快! 半点没浇着。 还知道躲啊,那大脑的CPU就没烧着,阮昔笑得轻松愉快,俏声嚷,“好样的,还想知道什么,尽管来问?” 才问了一个齐太子就被浇茶水,再多说两句岂不是要被灭口了。 “你可真像只母老虎。”施美人就不懂了,这么一幅霸道的性格,那些男人的眼睛被糊住了?稍稍一逗就现出原形了,还用不着他挑逗呢! “不管怎么说,谁娶了你都得叫我一声师兄,这是事实吧。” 瞅了他一眼,阮昔微笑,“叫不叫还两说,不过你肯定不会亏的。”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施清华有种吾家有女初长成的喜悦,隐隐自得,真是囧死她了。 “你怎么会知道齐凌风的事?” “我可是百事通,帝炎没有我不知道的事。” “真的吗?”阮昔眼睛一亮,“沐意的事你知道多少?” 没想到她会起这件事,男人的眼底荡出一片清明的笑意,“你想问这个,她现在不是已经脱离集团了,你还想知道什么?” “到底是谁出卖了她?” “据我所知,你还没有离开帝炎吧,你怎么会不知道?” 阮昔正想出声,服务员鱼贯出入,一盘盘摆菜在两人眼前晃来晃去,她只好闭住了嘴。 看着摆满了一桌的菜,施清华亲自给她开了红酒,“怎么样,师兄我作东够大方吧。” “你不把话说清楚,我可是吃什么都没味道啊。” “昔昔……你真为难我。” 谁不知道施美人在帝炎时就是个百事通,有什么事想问找准他,绝对会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阮昔听不到想知道的事情,今天晚上就别想睡着了,不过,她还是要摆出一幅傲娇的姿态来,“你爱说不说!” 像是无所谓的样子。 “哎哎,别生气啊!” 施清华把杯子送到她的面前,一面打圆满,“你想知道是谁,看看得益者最大是谁不就知道了吗?药剂师莫颜,除了她还会有谁?” “她怎么会是得益者?沐意和她又没有仇怨!” 刚说完这句话,阮昔陡然明白了过来,“难道是和我有关?” “莫颜的李沐意之间还有一层关系,你不会不知道吧?” “权……权晨?” 小口张得老大,施美人看得很开心,往她嘴里塞了一个丸子,鲜美的滋味还堵不住她的嘴吗? “小昔昔,可千万别说是我透露的。” 都到这个时候了,施美人还要拿她寻开心,阮昔把仇先压到了心里,淡淡地笑,“谁还敢找你的麻烦,现在帝炎都得敬着你几分吧。” “这你就说错了,如果你那两个情人要找我的麻烦,我可是吃不消。” 见阮昔怒火熊熊地瞪着他。 施清华狡猾地露出可恶的笑意来,“不过嘛,我生性喜欢挑战,越是不容易办到的事儿,我可是越有兴趣啊。” 闲闲地讽刺了他一句,阮昔不怎么相信的样子。 “真的?” “我从来不说假话,你怎么就不信呢?” “那就好。” 摸了摸自己的秀发,阮昔对他还是很有信心的,“其实呢,我只是借着你的势提携自己一把,那两个男人还没放在眼里,我知道你只是想玩一玩,不过提前说一句,要玩就玩得大一点,就怕你不敢!” “笑话,我有什么不敢的。” 伸出中指摇了摇,“小昔昔,你可别激我。” “我从来不干这档子事儿,没羞没躁的,离谱的要命。” 唇边溢出动人的笑意,阮昔回,“我只做明目张胆的事,你知道的吧,躲躲藏藏根本没意思。” “……你已经看过广告内容了?” 早在几天前,阮昔就已经研究过无数遍了,如果不是为了这个广告,她又为什么煞费苦心地把施美人拉进这趟浑水呢?因为她笃定了施美人一定会答应她,并且还对这个游戏乐此不疲。 他本来就是一个明星,做戏是他的本份。 绯闻是他的职业需求。 并且……阮昔知道他绝对绝对不会和自己有任何一丝暧昧。 因为早在很多年前,就已经把对方给看光光了,谁会对着小时候可以看到光屁股的孩子产生感情的? 至少她会觉得很囧,看在看来施美人也是这个态度。 不光如此,他的嘴还是一样的贱,人还是一样的拽,这样就足够了。 越拽越真实……娱乐圈的某一条准则她已经熟背于心了。 想出名……那就一定要炒作,能攀上施清华这棵大树,她就不相信厉爵修会无动于衷……一旦他按捺不住,她总会让这个男人在自己面前无所遁形。 光是想想,就觉得胜利的果实如此甜美。 施清华一直为她布菜,服侍她用完了这顿美餐,短暂的抽风过后,他又恢复了自己天王巨星的风范,对女性是体贴备至。 喝酒时,忽然察觉亮光一闪。 “咔嚓”声传进了耳边。 回头来的阮昔微微错愕,“怎么会这么不敬业的狗仔?”又开闪光灯又发出声音,是生怕当事人不知道吗? 没想到对面的男人恶魔般的微笑,低声回,“是我请人拍的,怎么样?” “很……很好。” 虽然有点小出入,但大体还在她的意料之中。 那个工作人员来回拍了十来张,务必拍出一种偷窥似的美感来,执杯轻啜的俊男美女,享受着这难得情调的晚餐情缘里,彼此若有对视的一眼,眼波流转,刻意忽略掉了桌下或许相牵的两手。 越是朦胧越是暧昧。 越是让人滋生无限的联想。 如果光亮太大了,拍得太清了,反而没有这种欲语含羞的感觉了。 拍完后,他恭敬地把相机交还给了施美人。 “施先生,您看看?” 戴着奢侈手表的施美人把相机接了,挑了几张不错的,其余全部都删了,阮昔问他,“把相片交到杂志社?” 施美人适时露出了绝杀的暧昧笑意,“还不是时候。” “什么时候,才是时候?” “很快,就要到了。” 沙滩地外景地场上,来来回回的工作人员在摆放器材,闹哄声一直延续了半个多小时,把各项工作都做好后,准备开拍,碧海蓝天的氛围下,戴着棕色太阳眼镜的高拨男人,宽肩窄臀,绝顶的身材沐浴在阳光下。 亮丽的色泽在他的身上镀了一层闪闪发亮的光芒,衬得整个人更加风神玉立,动人心魄。 在场抵抗力稍弱的女性都已经禀住了呼吸,眼睁睁看着,听到摄影旁的导演喊了一声,“开始。”才慢慢吁了口气。 实在是,施美人的卡司太强大了。 光是看着就要沉溺其中。 听到开始后,画面由静止变成了动态。 施美人,动了。 背对着众人的身形缓缓走动着,臀部有力的肌肉随着迈动的双腿起伏,随风摆动的漆发在完美的头颅上点缀着惊艳的光芒,一步步,走到了孤身面对海浪的女人背后。 阮昔所饰演的失忆少女,光从背后,也能窥出一星半点的迷惘。 她伫足在海浪面前,任由着温热的海水刷过洁白如玉的脚踝。天蓝色的裸肩裙子恰好遮住膝盖,完美无暇的小腿展露在大家的面前,尽管是远景,依然给人明媚动人的感觉。 第117章:恶魔的笑容,就此绽放 镜头一寸寸拉近,拍到了她娇美的侧廓。 完美之极。 双臂惬意舒展着,偶尔黯然地低头,却又再度望向了那片深蓝。 这时,男人的双臂搂住了她的脖劲,随之,轻颤,巨颤,挣扎,低泣,失忆少女的身形剧烈地颤抖起来,在一阵无望的挣扎之后,她整个人都软到了强壮有力的胳膊里。 施美人,在她的颊边轻轻一吻。 海浪风大,几乎不到他的唇边溢出来的话。 但是口型却无比简单,你逃不掉的。 除非钻进海里,否则上天入地都逃不出他的臂腕,明明只是一个忘却过去的女人,她的目光却充满了绝望,对于未来的迷惘和现实的挫折完美地体现在了她的身上。 能够被施美人这样的男人禁锢,是否是她一生的绝望。 她只知道,自己在极剧地颤抖。 因为,恶魔的大手脱下了她的蓝色裙子,圆润的肩头一寸寸露出,既而,完美地露出了后背一大片的LOGO来,这是广告公司所带来的创意,把香水的名字用刺青的方式留在了阮昔的背背上,如此霸道! 仿佛看痴了一般,完美修长的手掌紧紧地覆上了她的印迹。 恶魔的笑容,就此绽放。 “卡!” 导演一声叫感,所有人都打了一个寒颤。 短短五分钟的情节,只有一个只能称得上浅薄的吻,却被男女主角诠释得如此色情又暧昧,当他脱下那件蓝色裙子的时候,几乎所有人都以为他要把它完完整整扒下来了……谁知道才露了一块后背。 但仅仅于此,所有人都被震慑了。 厂商所需要的唯美,纯情,并且不要浪费了施美人的好身材,每一样都做到了。 小乔飞一般地扑过去拿浴袍遮住了阮昔,把她包得像个球似的,竟然用一眼敌意的目光扫向了施美人,“阮姐,我扶你过去休息。” 施美人完全没把她放在眼里,只是轻笑一声,转头扎进了海里。 大家都被他的随兴弄得一呆,好在他的王牌经纪人及时解释,“他很喜欢海泳,这么难得的机会,他肯定不会放弃了,大家都辛苦了。” “原来是这样啊。”众人打了个哈哈,正好助理端来一堆果汁,让他们享用,于是就笑着去拿了。 不得不说,大牌的助理还能有种谦和的态度,工作人员都觉得很受用,愈发觉得施美人果然与众不同,俨然变成了心里遥远的一颗星星,可望而不可及。 这时阮昔终于把自己从浴袍里摘了出来,被小乔护着坐到了休息椅上。 亚热带的暖风果然很薰人醉,阮昔才拍了这么一回,就觉得身上的热汗冒个不停了,虽然海风也挺大的,还是觉得有些受不住,接过小乔递过来的饮料,她问,“效果怎么样?” 小乔满心的护赎这个时候才稍稍灭了点,“还没看,导演一次就过了,应该还不错。” 再来一遍可吃不消,阮昔无语地瞅着身上的浴袍问,“这么热,你怎么还给我披这个?” “我,我,我……” 她的脸憋得红透了才挤出一句,“我刚刚看的时候,施美人太坏了,我怕他占你便宜。” 沉默过后,阮昔不得不说。 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 刚刚施美人搂住她的时候,曾经几度碰到她的胸……还有几度从她的唇上擦过……先忽略掉施美人的敬业程度,如果这也是巧合的话,她阮昔把头拧下来给他当球踢! 摆明就在戏弄她! 这把火还没在厉爵修心里烧起来,阮昔都想把他给灭了! “阮……阮姐?” 看她发呆,小乔惴惴不安,以为自己说错了。 “你没生气吧?” “我生什么气啊。” 阮昔安抚她,不能自己乱了阵脚,“拍广告肯定难免的,施美人不是这样的人,他还是你偶像呢,你觉得他像吗?” 呆了一下,小乔默默地摇了摇头。 不得不说,刚刚的气场实在太强大了。 她真以为施美人对阮姐不得利呢……把广告拍到这个份上真是绝了。 广告的主题是给予人无限遐想的爱恋,掺杂了各种无素,纯真,浪漫,成熟,魅力,冥冥之中的巧合,一段难以语述的爱恋。 短短的几分钟要表达出来并不容易,还要简单易懂,情节不能太过复杂。 原先看剧本的时候,小乔就觉得对演员的表演功力非常重要,直接决定了细节的成败。 阮姐学习演艺的时候还不长,好在有施美人搭配,所以完全看不出演艺的破绽,她的脸庞又透出绝望来,“怎么办怎么办,我刚刚竟然瞪了施美人一眼,他不会从此以后就讨厌我吧?” 回过头去,阮昔考虑自己要不要这么费心替某人遮掩! 吃力不讨好! 好在广告拍摄得很成功,导演看过片子之后,又补了几个站位,就决定收工了,一飞机坐回来,阮昔一晚上没睡好,第二天又马不停蹄地参加了活动,和她一起出席的还有施美人。 同样是工作满满,他永远看起来都是那么迷人的样子。 多亏了帝炎的魔鬼训练,愣是把他们变成了高标准严要求的演艺人才。 哈经纪人对她的表现十分赞赏,还顺应民心给她接了几个电视栏目,她终算有一天可以坐在同样的位置来感受厉爵修那堆女友的感觉,当镁光灯照在自己脸上的时候,阮昔很想对着电视镜头冷笑。 厉爵修,就不相信你会无动于衷! 做完了节目,小乔来接她回家,车子行到半路却被某辆车给拦截了,晕晕欲睡的阮昔陡然睁开眼,目光湛亮,一下子就认出那辆兰博基尼是属于谁的,前头的司机还惊吓于差点与一辆豪车相撞的可能性中,阮昔当即立断地跳到前头去,把司机推出了车外,把车子给飙了出去。 好在,现在已经快午夜了。 又不是闹市区,阮昔把车子开得飞快。 副驾的小乔一脸惊恐地望着她,紧紧扶着车壁整个人都哆嗦了,她只知道阮姐经常会很霸气,可不知道她竟然还是飞车党啊!!哈经纪人为什么从来没有说这点? “你别怕。”阮昔分神安慰她。 不知道为什么,当她说出这句话后,小乔更怕了…… 她可不可以跳车! 她可不可以跳车! 她天生最怕高速了,会吐的啊啊! 更不要说,前头像炮弹一样的车子是怎么回事,没几下就拦追堵截,把她们的车子彻底给堵在了巷子里,连一只苍蝇都飞不出去!接着,几个宛如黑社会的大汉过来,在她的车窗前敲了敲。 小乔浑身一颤,“我们没什么钱的,不要打劫我们!” “对不起,小姐,能出来吗?”冷酷的声音不为所动。 她苦巴巴地继续努力抗争,“不不,我不出去,我们真的没钱,你不要以为我们开车就有钱,车都是公司的,我们身上一毛钱都没有。” 话音未落,双手扶在方向盘上,一脸凌厉的阮昔倏转头看她,“和你没关系,小乔你下车吧。” “啊啊啊,不要啊。” 小乔一脸惊恐地被推下去了,几个黑衣大汉礼貌地对吓得晕颤颤的女人道,“对不起,我们送你回去吧。” “啊啊啊,我不要回去啊!” 这伙黑衣人肯定是要绑架她!虽然她不值什么钱,但也不要跟着这伙不良份子走啊!万一公司不肯出赎金,那她岂不是要被大卸八块了吗?不理她的叫唤,黑衣大汉一脸严肃,态度更是嚣张得要命,根本不容拒绝,把一脸崩溃的小乔拖走了。 小乔一边被拖一边向阮昔叫救命,谁料想,阮昔也没干等着,二话不说就朝兰博基尼撞过去了。 “轰!” 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可怕的剧响过后,小乔的耳朵都要麻掉了,不忍直视。 阮姐到底和这人有什么样的仇恨!竟然不惜拿公司默默无名小车对着豪车撞? 这勇气!这霸气,太要命了! 连那几个黑衣人都愣住,竟然一下子没拉住小乔, 任她疯也似地跑到了撞扁的车前,拼命敲着车门,一脸惊喜地发现里面的人居然一点事也没有,于是拉开车门把人给带下来的同时,没注意到后面人的一个手刀,某个黑衣人把小乔的身体抱在了怀里,“不好意思,得罪了。” 阮昔还晕晕的,余光瞟到某个气势汹汹的男人到了跟前。 手一推,扯出一抹笑来,“我只是想试试这个车的性情怎么样。” 现在已经试到了,兰博基尼竟然只撞凹了一块,真是不愧于它豪车的级别,但她还是很不爽,不过人在屋檐下……某个不识相的大手抬起了她的下巴,厉爵修薄薄的唇抿得死紧。 “你要和我拼命?” “你想得太夸张了,我才没这个念头。” “你那为什么要这么做?”不知道稍有不甚就会丢命吗? “没有为什么,需要想到就试了。” 可惜没达到她想要的效果,真是遗憾! 阮昔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气势,一点也没让俊美的男人好过,他的心里反而觉得丝丝痛楚连绵上来,在心口占满,压抑得了说话都带着淡淡的痛。 第118章:恶魔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如果你下次想试,我让你试。” “真的?”瞅了他一眼,还真当她是撞车狂啊! “不要拿自己的命去试,我把车借你试!” “放心,我还没那么傻的。” 女人还靠在扁头的车边感慨着,“这可是公司配给我的车,不便宜啊,这下子修理要不少钱吧。” 厉爵修抿嘴,“我再给你买一辆。” “谢了,无功不受禄,我不会随便要别人的钱。” “这是我送你的。”他坚持。 他不可能再看着阮昔这般肆无忌惮……如果她真的要做这么危险的事,他会提供她性能优良的车,直至她厌弃这项游戏为止。 可惜阮昔一点也不领情,“现在我们没什么关系,我凭什么收你的车?” “你是我的女人。”全T城的人都知道。 “不好意思,现在,不,是,了。” 还以为他要深情告白,满心挫败的某人恨不得拿手指头戳穿他的心,看是不是石头做的,都忍到这个份上了还可以无动于衷,厉爵修上辈子是属乌龟的吧? 要不然这辈子怎么忍功了得? 阮昔径直怨念着,厉爵修带着淡淡的凛寒质问她,“你为什么一直躲我?” “有吗?我的行程都是小乔在安排,根本不会有空闲时间来见不重要的人。” 他对于她来说只是一个不重要的人吗?厉爵修简直不能忍受这么大的落差,低吼一声,“阮昔!” “现在是比嗓门大?” 阮昔就是想气他,气死他才好呢! 免让他时时刻刻都这么烦她,既然这辈子都不会爱任何一个女人,那还来见她干嘛? 用力在他耳边尖叫,“厉少,能不能离我远点!我一点也不想让别人误会我们的关系。” 满心的嫉妒终于破匣而来,厉爵修一时没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手紧握成蜷,森寒的目光利箭般扫落她精致漂亮的小脸,纤瘦适宜的妙曼身形提醒着往日的缠绵,心里的炙热陡然升腾起来。 阮昔跟了他这么久,当然看得出他的情绪。 一旦厉爵修有了欲望,整个人总会透出一股子难言的魅力,稍稍抵抗不住就会丢盔卸甲,她也不确保自己多看几眼会不会沉溺到那股该死的温柔里,于是别开视线。 只要她不看着这个该死的男人,她的情绪会很好,很好。 可惜,厉爵修不懂。 她根本不是要体验撞车的游戏。 只是因为那辆是他的,阮昔才会不顾一切地撞过去。 心里泼墨般的浓情被压抑到了心里最深处,她很怕自己会被这个男人左右了情绪,所以才会用这种方式来表达她的不满。 见她躲开,厉爵修俯身,薄唇擦到了她的唇。 阮昔一个反手,把他用力地推开了。 恶魔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左扭右扭也没被扭开,阮昔被厉爵修抓进了兰博基尼,夜静如魅,空旷的街道上连个求助的人都没有,不知道是不是厉爵修这么大本事把旁人都给清掉了,阮昔一抬头,车门在面前无情地关上了。 千万种情绪也来表达她心里的忿懑,说不通就动手! 这是哪门子绅士? 坐在驾驶位的男人一踩油门,整个车像火箭一样冲了出去,看着撞毁的废车越来越远,阮昔趴在他的背上用力心肝脾肺一起疼,而且是要命的那一种。 如果碰到狗仔大肆报导一番,她的一世清誉就完蛋了! 标题她都想到了,‘横空出世的新型灰姑娘阮昔夜会厉少,缠绵车震。’ 哈,真要把她和厉爵修再度绑在一起,还不如拿根绳子把她勒死算了!一想到哈特会抓着她的脖子吼,她的脸都要绿了。 以哈特对厉少的巴结程度,知道她还和厉少纠缠不清,一定不会同情她现在的定位,她先前说过的那些都会被当成空气,再度恢复成原来的形象,那时候还有男人敢向她示爱吗?她拿什么来刺激这颗巨型的榆木疙瘩? 车子一路蜿蜒而上,穿过茂密的从林,黑夜的浓墨被光束刺穿成狭长的路引。 阮昔敏感地发现,这根本不是去厉家别墅的那条山路。 而是T市里的另一条知名山路,她曾经和童诗赛车时来过这里,地形倒是不复杂,不过比较偏僻,过来的人大半是观景,顶峰也有一所比较出名的会所,不知道从哪挖出了温泉,经营得有声有色。 凡是厉爵修要做的,阮昔都想给他破坏了!半熟悉的路标一个个在车窗闪过,她扭来扭去变了一个大虫子,以望挣脱男人的禁锢。 “你这个混蛋,流氓,快报撒手!要不然告你绑架!” 无论阮昔怎么骂,厉爵修好像听不到。 只不过,手背上的青筋越来越多,薄薄的嘴唇也抿成了一条直线,视线一直没有从前路上挪开,而另一只手,牢牢地压制住了她。 不过多久,就到达了顶峰。 他搂着怀里的女人,在服务生的目光里扫视过去。 冷峻的目光刺得年纪颇小的服务生一颤,立刻把目光挪开了,殷勤地在前面弯腰,“欢迎光临,请随我到这边来。” 她把两人带到前台,订好房间后一路引随。 “有什么吩咐可以再叫我。” 厉爵修近乎挟制着怀里的女人,把她扔进了房间里,“砰”地一声关上门,服务生还没反应过来,被碰了一鼻子灰。 房间里全部铺着地毯,根本摔不疼。 被扔到地上反应不过来,阮昔一个箭步就想往窗户边往下跳,一看呼呼喝喝的风声搅得人心浮动,满山遍野的翠绿随风摇曳,满脑子的热血都沉静了下来。 她跑个毛? 一眼望去,黑幕沉沉的旷野里令人心神迷醉,她这么掉下去不死也得残! 回头一看,厉爵修一身的铁灰色,守在门口就像个门神,房间里的灯光洒落在他的身边,带出一片令人晕眩的光彩,他似乎在笑,慢条斯理地松了松领带,拉了把软椅,就近坐在了门口。 差点让阮昔全身的毛都竖起来了。 曾几何时,他用过这一招来着! 怎么着,想施暴? 那也得看她赏不赏脸啊!阮昔早不把自己的脸当成脸了,那就是一块铁板,想逼他还哪用得上这种热血行动啊,好赖她现在也是个半大不小的艺人了,就近往窗边一靠。 两眸,那就那么勾出一股魅来。 下一秒,掏出了口袋里的电话,第一个就拨给了甄美人。 不等他说话,“我在假日会所,快来救我。” “噗……”某个男人还躺在浴缺里泡澡,一手端着红酒,一手揽着美人细瘦的腰肢,全靠美人体贴地把电话放在他的耳边,见状闷笑,“这是哪个小妖精,一下子就惹得你这么开心?” “哪有你勾人呢?” 回头扫了她一眼,施美人极力抑制住闷笑,“小师妹,你让我救你,谁来灭我这把火呢?” 极低的两个字溢出唇间。 “淫!虫!” 说这两字的时候阮昔偏过头去,让晚丝带动着曼曼的青丝,然后转过头故意对着厉爵修挤出笑容,“美人,在我这里等你。” 如果你不来,我就死定了! 施美人压根不把她的话当回事,还当自己是无法无大的女霸王?武则天? 神仙都解决不了他现在的欲火。 身畔的美人解下身上的浴巾,酥胸靠在他的身上,慢慢磨蹭着,勾出他的邪火来,一声闷哼,“你可真是个妖精!别使坏!” “我哪有啊,您可真是的,当顾着电话都不理我了。” 一口咬上她的小耳朵,一声娇吟可真是哼得两个人齐齐色变。 施美人明显是顶不住了,而阮昔全身都冒起了鸡皮疙瘩……她想不到这个师兄竟然这么没道义,接到求助电话还不当一回事,照例和那个女人粘乎。 正在施美人被刺激得欲火焚身的时候,对面电话的阮昔脸色泛青地放狠话,“你可别忘了,我们现在是合作关系!”真把她惹急了,她才不管什么江湖道义!这个施清华,可真的要气死她了! 不用说,厉爵修的目光直直地扫过来…… 好像雷达似的…… 阮昔莫名有点心虚,挺直了背叫嚣,“你这是人身侵犯,禁锢自由,信不信我可以告你!” “来吧,告吧。” 该动怒的人没反应,该发火的人没发火,她满肚子的话卡在了喉咙里,一时出不去,份外难受,只好对着电话那边缠缠绵绵情话不已粘粘嗒嗒的两个人摞狠话。 “施清华,你再不过来明天就等着帮我收尸吧!” 咔嚓一声,电话挂了。 阮昔抿了抿唇,继续对着他发飙,“姓厉的,我告诉你,我不和你动手,是怕你骨头太脆了经不住,要不然早把你揍得满地找牙!” “我等着呢。” 轻飘飘的一句话,又把她给郁闷住了。 这还是那个厉爵修吗?几天不见,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除了皮相还在那里,内芯怎么看都不像,不会是哪出故障了吧。 可是,那抹惑人的笑意还是在那里,分毫不差,阮昔想,完了,自己真的碰上竞争对手了,原来的厉爵修可没这么难缠啊,好聚好散不是吗?他们都已经到了这个份上,他还想怎么样啊! 第119章:这是人身侵犯 要不然大大方方说爱她,有这么难吗? 阮昔不再看他,摸着手里的电话思忖对策,如果这个男人真的想强来,她要不要反抗得剧烈一点?或者直接把他从窗口扔下去?这样明天假日会所就会变成凶杀案的现场! 她也会变成真正的名人! 没等她想完,厉爵修伸展着修长的肢体站了起来,一步步靠近,还特别欠扁的语气轻飘飘地,盖得她满肚子火气,“告诉我,那个施清华是谁?” 话音未落,高大的人影已经走到了阮昔的面前。 面色冷峻,身姿荣华。 浅浅的皱眉,单单把目光完全落在了阮昔的脸上。 比气势,谁怕谁? 拿出修长的中指戳了戳他硬实的胸膛,阮昔很不客气地反驳,“你有什么资格问吗?你是我的谁?我现在是一个艺人,和知名大腕传绯闻就是我的职责,所以别拿出你那套假惺惺的面孔来装安慰了,我告诉你,我,不,吃,这,套!” 说了一大堆,厉爵修也没有特别的反应。 反而身上带着淡淡的香水味,一股脑挤进了阮昔的心肺里,她刚升起的一股子火焰又偃旗息鼓了。 “我说,你能不要这么缠着我吗?” 大把的女人供他挑,就挑不出第二个可以玩弄的对象吗? “昔昔,你明明不是这么想的,为什么偏偏要这么说?” “哈哈哈哈。” 笑了几声,阮昔发现他真的油盐不浸,根本没法交流,她做特工也不是一年两年了,还没遇到这么难缠的主顾,两个之间的赌注早已经两清了,除了唐少留下的那个莫名其妙的遗嘱,他们之间的关联脆弱得如同一张薄纸。 现在,厉爵修居然有胆站在她面前说这种话! 他以为他是谁?情圣吗? 笃定了她对他恋恋不忘,就吃定了她一定会对他心软吗? 阮昔很想告诉他,现在的阮昔早已经不是当初那个阮昔了,她在娱乐圈里学到的人情世故,还有那些男女间的情情爱爱,比起厉爵修这种单薄的感觉要高深得多,他只是不爱,并不是不会爱,却径直抹杀掉了自己所有的真心。 这些,绝不会让她再败于这个男人的手下。 “厉少,厉爵修……看来我得不提醒你了,我们之间的交易早就已经结束了,从你说不可能爱上我开始,我们之间的一切都随之烟消云散,如果不是唐老的遗嘱,我压根记不起这个男人?你懂吗?想追我的人数不胜数,可以从山底排到山顶,我怎么会单恋你一枝花?再说了,我也不会做这么傻的赌注……别忘了,我可是帝炎的人,帝炎的人是绝对不会做亏本的生意。” 一把抓住她指向自己的手指,厉爵修的神情就好像一个落拓的贵公子,现出难得的忧郁。 神秘夺目的黑目,衬着浓密的睫羽,几乎看不清里面荡漾的情绪,就如同水面上的波纹,转瞬即逝,令人抓不住他私底下的情绪,细密的长指握住她的手,身形一动。 两人几乎是贴在了一起。 面颊只差零点零一秒。 阮昔忍不住禀住了呼吸,有点被他身上的香水味给诱惑到。 “好了,不要再说这些。” 他说着,摸了摸阮昔的脸。“说这些违心的话,你心里不难过吗?” “狗屁!什么违心的话,这些都是我的真心话!” 没等阮昔气得跳脚,微带着酒意的唇舌席卷上来,密密地封住了她嘴里的话,顺便把她的逆鳞抚得顺顺贴贴,背后就是楼底,稍稍一动就要掉下去,看来狡猾的厉爵修就是吃准了她不会乱动。 先用柔情蜜意把她给掳获了,然后把她满肚子里的话都吃到自己肚子里,只面对一个迷醉在欢情里的女人。 阮昔的样子,非常……憋屈。 她从下飞车后就一心一意打算不让这个男人吃到甜头了! 现在是怎么回事,一不小心又沦陷了,这,不是傻蛋是什么? 一退再退,直到整个身子倾出窗外,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下雨了,细密的雨点浇在身上,她遥望着男人坚毅的目光,忽然一下子清醒了过来,脚一撩,翻身把他压到了窗台上。 厉爵修……竟然笑了。 有一个词怎么形容来着,春花烂漫? 他,他什么时候学会这种笑的? 阮昔眨眨眼,再眨眨眼,以为自己看错了呢? 结果呢? 反而看他笑得更开心了,这还是那个板着脸好像全世界欠他钱的厉爵修吗?这还是那个吝啬笑容吝啬善意无比霸道的厉爵修吗?不得不说,造物弄人。 阮昔对他脸上迟来的笑意恨得牙痒痒,瞪着他,“你干嘛?想使美男计?” 厉爵修一点也不生气,反而笑得更勾人了,“你觉得我够格吗?” ……谁敢说他不够格,那个粉丝会活撕了她。 阮昔可没这个胆量。 但是,就算厉爵修再使美男计,她也不会有丁点妥协的……这些,咳咳,一点也不够看。 外面还是有点冷,晚风吹拂,雨水乱浇,阮昔把这把尊活阎王给弄病了,一下子把他给拉了回来,关上了窗子,背后,一只手抱住了他的腰,神似动情的男声,“昔昔,我有点想你了。” 眼睛一酸,阮昔暗骂自己蠢。 都说是美男计了,她怎么还上当啊? “你想我吗?”他还有脸问? 阮昔板着脸无视他的手紧紧揽着,无情地把他的手指头一根根拨下,“抱歉了厉爵修,我们现在的关系已经不那么亲密了,所以你用不着抱着我来说话,被你那些粉丝知道了,她们会拿机关枪扫了我的。” “我能捧回你原来的位置,我可以……”没等他说完,好气又好笑的女人连忙拦住了他,“千万不要!我还想发展自己的事业呢,你别给我添乱。” “……什么叫添乱?” 和缓的男声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冷声质问。 阮昔悄悄在心里抹了一把汗。 她就知道他伪装的时间不会长,否则她还真难坚持住了…… “我们现在没关系了,没关系你懂吗?”阮昔终于把他的手指头给拨完了,一恍神,他又恢复了原状,赶情半天就白拨了啊!阮昔不干了,“你还要脸不要脸啊?” “我怎么不要脸了。” 他还无耻地把脸凑到了一边,闲昵地摩挲着阮昔。 阮昔简直要被他给气晕了,一转头,却看到某个应该出现的人出现在门口,他往外缩的脚步,很明显是要溜啊,阮昔的神经陡然绷紧,大叫了一声,“施美人!你给我站住!” 偷偷摸摸缩在门口的男人陡然咧开白牙,摊开双手无辜状,“我可什么都没看到。” 事实证明,这个世上每个说这句话的人,都是把全套都看足了。 阮昔想的不是他有没有看到自己和某人的湿吻,而是他今天这么匆忙,应该没有把随身带着的相机揣着吧,就算揣着,刚刚没有趁着他们恍神的时候大拍乱拍吧。 她倒是不担心施美人把照片卖给媒体了,那倒好办了。 只怕他……攥着牢牢不放当着威胁她的工具了! 不用怀疑!施美人极有可能做这种事! 其实谁都不知道,冠冕堂皇的施美人表面不苟笑,对工作极为认真,但是私下却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八卦男,因此,他的师兄尊严才会不剩一星半点,基于这一点,阮昔才怎么都没兴真正对他放心。 “好了,现在,带我走吧。” “噗……” 某英俊魅男栽了个趔趄,不过令人欣慰的是,他栽进了室内。 随后……他就出不去了。 因为……满脸是汗,不,雨水的老胡和一个彪形大汉大汉形成左右包抄,堵在了门外。 阮昔叹为观止,不得不说。 师兄真是辛苦了。 能逃脱厉爵修那帮不要命的下属,其实不是一般人可以做到的,更何况还是山上,一路蜿蜒曲折,好歹施美人还是上来了……阮昔早知道厉爵修不会让他这么顺心如意地上来! 所以,就算不施美人不从温柔乡里钻出来……老胡也会把他给请出来的…… 看吧! 不用看,阮昔也知道厉爵修头上冒黑烟了,那是气的。 阮昔走过去的趋势被他止住,望向施美人的眼神就像是白娘子望着法海,不愧是演员出身的人,施美人看清形势后,一瞬间改变了态度,自动上戏,一分钟都不用等。 深情得撕心裂肺的声音陡然悬空,“放开她?” 阮昔浑身一僵,瞅向他挑眉,台湾戏? 接着,又一声,“你没听到吗?我叫你放开昔昔!” 这下子阮昔明白了……他就是来搅局的,让他来英雄救美……恐怕会把她给救到火坑里去,阮昔试图乱刀斩乱麻,也不强求厉爵修相信她真的琵琶别抱了,这个施美人也没什么说服力。 一脸央求地,看向施美人,“好了,我已经和他说清楚了,我们走吧。” 厉爵修像石头一样,毫无反应,依然拦在阮昔的面前。 见他不动,施美人一个箭步冲上来了……于是,老胡也跟着冲进来了……真正的男女主角反而没人在意了,阮昔晕头转向跟着他转了几圈,施美人长手长脚,动作还真不赖,几下就把她拖着往外跑了。 第120章:装模作样 走时,阮昔还记得自己踢了厉爵修一脚。 偏巧踢在他膝盖上了,这……这不会引起他的旧伤吧。 来不及想这些,施美人把她推进了车子里,二话不说把车子给发动,不一会儿,后面就跟上来好几辆,车灯遥遥,施美人摸了一把脸上的雨水,“我这回肯定得罪厉爵修了,他不会找人做了我吧?” “你还怕怕他?” 施美人尖叫,“我可不想整天担惊受怕活着,这种日子我过够了。” “放吧,这还算是个法制社会。” 阮昔的安慰毫无说服力,旁边的男人陡然叹了口气,“我这回被你害惨了,你刚刚和他不是挺好的吗?还叫住我干嘛?我简直不忍心破坏你们之间的完美气氛。” 气氛什么的……绝对是他想多了。 阮昔向后看了一眼,莫名有点想笑,“谢啦,你就别想那么多了,厉爵修不会把你怎么样的。” “……昔昔,你真天真。” 他刚刚看厉爵修的样子,那是一个被夺走心爱女人的神情……也只有阮昔看不懂……不过他不会提醒她的……这么早说穿就没意思了,施美人还想看好戏呢。 “以你的身手,压根就用不着怕他们,我相信你的。” “那我能不要你的相信吗?”施美人反问,“你不知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事实上……他现在已经荣幸地升为了厉爵修和情敌…… 所以,如果不捞到了一点本回来,还真的愧对了他的演技。 “我刚刚演得怎么样?” “不好。” 阮昔给了他一个绝杀技,“烂透了,你就是用这种演技混成了国际巨星?” 一个紧急煞车,接着,突来的转弯让车子极速歪斜,阮昔不留神撞在了车壁上,头上撞出了一个大包,呲牙咧嘴地怒声,“你不会看着点路啊?” “不好意思,手滑了一下。” 看吧,一个报复心这么重的男人,谁嫁了他谁倒楣! 阮昔替那些爱慕他发狂的女粉丝节哀! 不过,某个暗色的东西顺着座椅滑落下来,正在开车的施美人没注意,却被阮昔看得一清二楚……以她的绝佳势力,随便一看就能猜出那绝对是他随身携带的最新型的相机。 万万想不到时机这么凑巧……她满腹的怒气像气球,扎一下就破灭了。 如果把这个相机弄到手里,施美人多少秘密都尽在她手,还要担心他不会乖乖听话吗? 见状,阮昔笑得很贤惠了,“美人师兄,你开车很累了吧,我来替你开吧。” “不用了,这是我的车,我比较熟悉。” 小气!不就是百来万的车吗? 阮昔腹诽,厉爵修那一堆几百万的车,她还看不上呢! “好了,不开就不开。” 这么好说话,简直不符合她一惯的态度,施美人警惕地看了她一眼,“你要知道,我现在可是救你……可千万不要有玉石俱焚的想法!” 啊呸!阮昔才不会和他一起死呢! 这也太不浪漫了! 被女粉丝嫉妒不说,她这辈子在地下就别想有清白了。 “我就是心疼你开车辛苦,看你说的。” “是这样就好了。” “刚刚打电话,没打扰你什么事吧?” “……你说呢?” 阮昔心里大堆碎碎念瞪着他反复翻滚,偏偏忍住了气,笑嘻嘻地道,“是你的女朋友,声音蛮好听的,是个美人吧?” “……比你美。” 阮昔的表情碎裂了一下,确定自己要不要和他来一场较量……美人师兄的嘴欠真是超出了她的想象!把她和那种不三不四的女人去比?施清华是不想活了吗? 虽然这么想,但她还是微微一笑。 “还没比,不一定呢。” “马上就可以比了,现在我载你回去。” 闻言,阮昔的头摇得像拨浪鼓,折腾了这么久,她早就累得不行了,比起身体,心里更加累得厉害,“送我回住处吧,这个时候就不打扰你了。” 妖孽般的目光扫视了她一眼,在她略显疲惫的眸子上一闪而过,“不要说我这个师兄不帮你,现在这个时候,你一回去铁定会被那个厉少逮回去……与其投怀送抱,不如住到我那里去,还可以顺便催化一下矛盾,你觉得呢?” 莫名地被说到了点子上,阮昔抱起胸,“你够了?不要想东想西。” “我得确定……我到底在做些什么。” 施美人可没这么傻,乖乖让她当棋子。 “如果厉少真把我当情敌,昔昔,你会害死师兄的。” 阮昔撇撇嘴,这才是她想要的效果,想不到美人师兄这么聪明,拿照拂她的演艺事业这种理由,根本骗不过他……就算照顾她,也用不着三更半夜来救人吧! 怪不得施美人心里转主意了! “你怎么不信呢,厉爵修不是这么随便的人。” 这句话,骗鬼鬼都不信。 “刚刚在路上……他们可是开了枪的!” “那一定是气枪!” 听完她的辩解,施美人已经把车到了路上,差点撞到防护栏上,后面的追兵已经放弃,不排除是打算守株待兔的打算,所以不需要这么疯狂开车了。 他索性把车停在了路上,扶着方向盘转头看她,“我说小师妹,别把我当傻子行吗?” 阮昔眨眨眼睛,眼珠子轱辘直转。 “别眨了,你再眨也想不出话来骗我,我也不会信。” 都到这个地步了,施美人就直接说了,“你让我帮你呢,也不是不行,我得知道详细情况,还得知道你的全盘计划,你忘了在帝炎的时候,没分配好任务,两个人是没有默契的。” 这……说得也是! 阮昔终于停止了眨眼睛,收起了一幅油盐不渍的样子。 “你有什么要求?” “不错不错,有长进,知道我的帮忙不是无限的……”摸了摸下巴,他摆出一幅浪荡子的脾气来,“我的条件就是,等到你们相情相悦之后……这辈子你都不能在他面前说出我们之间的真相。” 他就是看厉爵修不爽,想在他心里种下一根刺! 等到以后,阮昔就是他的护身符,他也不用担心厉爵修对他下手了! 阮昔愣了愣,她光想着怎么让厉爵修吃醋,想着让他怎么面对自己的感情,却没想到这回事,“美人师兄,你不会是暗恋我吧!?” “暗恋个毛!” 一个毛粟子揍上她的头,施美人气吁吁的开车走了。 天光微亮,阮昔把相机偷偷藏了起来,跟着他下了车,一路拾阶而上,踩着光滑的镜面地砖,迎着自动玻璃移门走进,数十几个保安守在大厅,那是一点也不含糊,阮昔多看了两眼。 发现……没一个眼熟的。 旁边的施美人看她恍神,强行地揽住了她的肩,“进了这道门,只要你不出去,这辈子都不用担心了。” 挑了挑眉,阮昔不解。 她在T市混了这么多年,确实从来没听过这里。 表面就是普通的酒店,楼层高一点而已,想不到里面富丽堂皇,保安一溜排的,安全设施做得极佳,“我还用得着缩在这里?” “我知道你不怕。” 对于阮昔来说,很少有人能制得了她。 可是明星最重要的是什么?是隐私! 只要走进这里,任何狗仔记者都进不来,所以这里也是施清华的天堂,他有钱的要命,在全国各地很多地方都有这样的房产,这可比他做明星要赚钱多了,阮昔只知道他在娱乐界混得风生水起,只以为他靠着出卖皮相赚钱,压根不知道他早已经凭借着自己人脉开拓出了自己的事业。 只是他低调,从来不说罢了。 “笨蛋,明星的隐私知道吗?”走到电梯前,立即有一个漂亮的小妞上前给他按了开关键,顺便抛了一个媚眼,“施先生,快点进吧!” 施清华笑受了,捏了她的脸颊一下,“你可真乖!” “那是当然,施先生可别忘了,我叫小蛮哦。” 说着,露了一下胸牌,抛了个媚眼走远了。 在他们一来一往的时候,阮昔早已经进了电梯,装作面无表情,等施清华走进去,抛给了他一个斜眼,“我说,这里不会是你后宫吧?” “噗……说什么呢?你想太多了。” “真的是我想多了?” 阮昔可不觉得……这红果果的诱惑,这么国安级的保卫,不就是为了满足他那点花天酒地的愿意吗?她不知道这酒店是施清华的,还以为这是他特地觅到了销魂屋呢。 男人笑笑,也不解释。 双手插在裤袋里出了电梯,踩着柔软的地毯一路走进了房间,背后的阮昔迟疑了一下。 在经过前台时她就应该义正言辞表示多开一个房间的,现在再说会不会太晚了? 表示清白什么的……想想就过了。 谅施美人也没这个胆子,敢对她毛手毛脚,现在又没有外人,她想还手就还手,完全不带犹豫的,冲着这份豪气,她笑眯眯地跟进去了,只不过让她失望的是,房间里并没有传说中的肉弹。 甚至连一根头发也没见着。 阮昔里面外外,前前后后都找遍了,特别是大床和浴室两大地点,除了在酒柜上看到一瓶开过的红酒,连一根女人的头发都没有?这是不是太不科学了? 不可能啊! 第121章:施美人真是个妖孽! 她的眼睛像雷达把施美人扫过一遍又一遍,终于把他给惹烦了。 “我说,你能不能坐下来,喝一杯,或者去洗个澡清醒一下?” 阮昔坚定地拒绝了,“不用了,我很清醒。” “看不太出来……”施美人也没空管她,自己去浴室洗澡了,这一夜过得太漫长了,等他从沐室后面消失了,阮昔才松了一口气,在沙上仰躺下来,身上的骨头都要累断了。 突然觉得……让某人吃醋比想象中还要累啊! 更何况这个不太靠得住的盟友…… 唇角一弯,再一想到那个相机,阮昔安定满意地睡着了。 清晨醒来,阮昔发现自己身上的衣服被脱了个干净,整个人被包在被子里,像蚕茧似的,窗帘遮光的效果一流,让房间里看起来还像是半夜,连一点光线都不透。 懒懒地坐起身,阮昔面无表情地扫视了一圈。 开始寻找凶器! 离得最近的,嗯,一个大花瓶很有份量,就是搬来搬去太累了,酒柜里的瓶子那么多,随便抡一下就够呛的,阮昔淡定地把衣服拾起来,正要穿衣服,门口突然传来声响。 她一个箭步冲过去抡了一个酒瓶,等来人一进来就砸他个满头开花! 想到的是,进来的却是一个女人。 来人张大嘴巴看着裹着床单的性感美人,眼睛像核桃一样大,尖利的叫声冲落云霄,“阮姐!你怎么啦?” 啊?是小乔啊! 看清了来人,阮昔抡起的瓶子也放下了,打开灯一瞧,站在门口的不是小乔又是谁,她手里捧着一叠衣服,看来是给她送衣服过来的,“那些衣服都皱了,这是我刚送来的。” 她小心翼翼地从阮昔手里拿走瓶子,心惊胆颤地放到一边。 “您可别再拿这么危险的东西啦,万一伤到自己怎么办?” “我等着砸人呢!” 阮昔快手快脚换上了衣服,疑惑地看向她,拢了拢零乱的长发,“你怎么到这里来了?谁叫你来的?” 小乔不答她,走到茶水间给她倒了一杯热茶过来,两个人在沙发上坐下,发现阮昔的嘴皮都因为上火浮起来了,看起来气得不轻,“阮姐,你昨天可真的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被绑架了?” 事实上是真的被绑架了,只不过那个男人是厉爵修。 阮昔扬眉掀唇,“我没事,你不用担心。” “哪能不担心啊,我醒来后就直接拨电话给经纪人了,他听了反而安慰我说,你在银色酒店里面,我才急急忙忙赶过来。” “嗯?你不是刚来吗?” 小乔道,“我半夜就来了,还给你脱了衣服啊?” 一口茶呛在喉咙里,阮昔差点造成了血案…… 谁能知道施美人还有这么道义,竟然让小乔还给自己脱衣服啊?她就算是想到脑壳坏掉也不可能好吗? 不过……想归想,她还是为刚刚的行为有点后怕,看来以后砸之前也要先问问,万一把他砸成了一个冤死鬼,那就太悲剧了,阮昔脑海里转不个不停,小乔在旁边看得颤颤兢兢。 “阮……阮姐……你刚刚的瓶子?” 不会是用来砸人的吧。 “不……不是。”阮昔连忙反驳,“我就是看看这瓶酒的年份,闻一闻,如果好喝的话来一点。” “一大早就喝酒,这样不太好吧?” “这不是想清醒一下吗?”阮昔干笑两声,“对了,你来的时候看到施美人了吗?” “对了,阮姐,我来正想说这个事。”果然单纯,马上就被转移了目标,“刚刚厂商已经传来通知,先前的广告要播了,所以让我们适当做点宣传,出席一下发布会。” “哦,什么时候的事?” 小乔看了一下表,“下午两点,现在还可以去吃个饭,再做准备也来得急。” “那好吧。” 阮昔也觉得有点饿,一觉醒来精神不错,站了起来。“就去常去的那家,我想吃酥脆卷和爆虾仁。” 没等她说完,小乔在后面跟着,“阮姐,施美人说了,他已经安排好了午饭,就在银色酒店……”话声嘎然而止,因为她发现一向和气的阮昔脸色不太好了,正守株待兔地等着她,一双碧绿澄清的眸子透出种种疑惑。 “你……什么时候和他关系这么好了?” “哪……哪有啊,阮姐你这个玩意开太大了,人家可是超级巨星,和我说一句话都会折我半生的寿啊。”小乔一脸惊恐的样子,真像是吓坏了。 可是阮昔看着她,没觉得折了她半生的寿,反倒是可以长命百岁似的。 她看不惯小乔这幅唯诺的样子,“我说,能把胸挺起来吗?顺便再把精神提起来,昂首挺胸,抬首阔步。” 照做之后,小乔这个傻姑娘问她,“阮……阮姐,然后呢?” “什么然后,一直保持这样的姿态,等你再看见施美人,就发现他就是一个男人,而,已,既会放屁也会打嗝,就是一个普通人,而,已,所以你用不着把他当成生命里最珍重的宝贝,也用不着摆出这幅颤颤兢兢的姿态,懂吗,小乔?” 小乔没说话,样子好像要哭了。 “小乔……”阮昔摸了摸她的背,发现她竟然开始抽噎了,肩膀一耸一耸地,“阮姐……” “乖哈,乖哈,别哭了。” 莫名有点罪恶感,阮昔深深感觉到,要破除一个女粉丝的小宇宙幻想是很难的,小乔可是她的助理,她应该有这个义务来帮她拨除这种幻想……至于后果,她还没有想过。 不过现在……她也看出来了。 因为小乔抽噎过后,竟然一脸指控地看向她,“阮姐,你太让我失望了!” “嗯……嗯?” 阮昔呆住,不敢相信地看着她,做梦也想不到一向尊重自己,从来没有对自己大声一点小乔,竟然会为了一个施美人对她横加指责?这天,是要变了吗? “施美人对你这么好,你怎么能破坏他在我心目中的形象呢?” 不等阮昔张口,她又赶紧露出原地复合一样的鸡血神情,对着她身边两眼放光,“施先生,你来啦?” 于是,阮昔知道自己被孤立了! 可耻!这才几分钟啊! 施美人竟然连小乔都摆平了!这不是吃里扒外是什么? 她张了张口,清逸的嗓音柔柔地从背传来,彬彬有礼的施美人用他那把醉人的嗓子对着小乔灌迷魂汤,“小乔姑娘,谢谢你把昔昔叫起来,我知道她一直很贪睡。” “不……不客气,这是我应该做……做的。”说完,可爱的粉丝小乔还鞠了一个躬。 阮昔想倒地抽搐,找个最远的复活点来复活,上天来个雷,劈死她吧。 施美人笑了两声,粉红的泡泡绕着怪异三人组拼命发散,都到了这个份上,阮昔不可能再装死了,理所当然的,转过头去,对她的盟友表示淡然的一瞥,“师兄,你可真早啊。”克制点!把小乔迷晕了我去哪再一个这么听话的助理? 风神俊朗的施美人用行动表示了他的诚意,挽着她的手,放着自己的肘弯里,不吝啬地对着小乔继续释放善意,“不早了,太阳都晒屁股了,小乔姑娘,和我们一想下去吃饭吧。” “这,这,这……这不行吧。” 尊卑有别!哦,不是,是秩序有别!她哪能和施美人一起共进晚餐啊,那绝对会折寿折到今天晚上凌晨为止!不等施美人再度启开那薄薄的嘴唇,小乔就主动地,非常诚恳地闪人了。 “您放心,这段饭还有足足四个小时的时间……我一定会给予你们最大的空间!” 说着,绝尘而去。 被遗忘的主人阮昔傻眼了,看着她消失不见的尽头好半响,愣是说不出一句话来。 妖孽……误人啊! 施美人真是个妖孽! “你太罪过了。”阮昔喃喃自语。 “是吗?”施美人把她的头按到自己的肩窝上,短暂的几秒钟过后,对着阮昔一脸抽搐的表情道,“我会尽力扮演深情王子的角色,你尽可以放心,真的,你看现在连小乔都理解我们了,你那位心上人……一定会非常喜闻乐见咱们的关系爆光于世!” 宛若重磅炸弹把她轰个渣碎! 阮昔在这种囧囧有神的情境里,陡然生出了几分同病相怜的情景,如果她能向小乔姑娘拥有单纯的心多好,就能催眠一遍又一遍,这是真的这一切都是真的! 可惜事实上,她窝在施美人怀里只有一种英勇就义的感觉。 路是她选的……人是她找的……应该不会有比他更适合这个角色了吧! 为了刺激厉爵修,她决定下血本了! 阮昔挤出笑容,“好,很好,我很满意。” “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满意的。” 为了表现更逼真,他抓着阮昔的手,贴在自己颊边感慨着,“你可能经验不足,不过没关系,我已经找经纪人帮我接拍了一部爱情剧,咱们先在这部戏里找找感觉,你一定很快就可以上手的。” 这句话彻底把她给惊了,“你说什么?” 她怎么不知道哈经纪人这么快就帮她接了爱情剧? 第122章:有后台的感觉 “这也不是临时决定的,那个导演想找我拍戏很久了,本子都是现行的,女主角本来也定来了,但是导演和制片人一直觉得她配不上,所以一听到我举荐了你,再加上看了香水广告的母带,马上就拍板要你了,昔昔,你果然是适合吃这碗饭的,运气真好。” 如果不是因为施美人推荐……再加厉爵修那么一点前绪效应,人家哪会看上她啊! 不管再怎么说,她还只是一个新人而已…… 不过,这种有后台的感觉,还真尼玛爽! 控制不住咧开的嘴角,阮昔想,怪不得这圈里人个个想榜大树往上爬呢,果然在树底下好乘凉啊。 至于这棵树心里面已经被虫驻光了,这种不必要的事,就不放在她的眼里了。 “那,什么时候开拍?” “下个月吧,到时候等通知,不过昔昔,这一部的酬劳可不高,毕竟你的人气还不够,现在是积累阶段。” 摆了摆手,阮昔表示无所谓。 她又不等着这个吃饭,如果她想要钱,跟着厉爵修结一场婚,马上就可以变成全球女首富……但那不是她想要的,光有钱有什么意思,如果没有爱情的婚姻。 那果然是坟墓! 施美人看她的样子也是不在意了,绅士有礼地邀请道,“那,我们一起去共进午餐怎么样?” “好,好好。” 现在的阮昔早把小乔抛到了脑后,笑眯眯地答应了,尼玛就算眼前的男人是竹叶青,她也要笑眯眯地把手交到他那里,施美人装得越像,对她就越有利! 她成功的日子指日可待! 发布会在两点钟,车程半个小时,还有七七八八的准备时间也要半个小时,小乔姑娘准点要守候在了餐厅的包厢外,一声“喳。”阮昔在里面差点喷出酒来。 颇为无语地叫她,“进来吧。” “阮姐,时间差不多了。”小乔还是不进,“我进去不太好吧,您和美人的二人世界,小人不敢打扰。” “你都过来了还有什么不好打扰的?” 对她这股子劲,阮昔真是一点办法也没有了,她现在又是施美人的同盟,就更不好在小乔面前诋毁某人了,使了个眼色,她抛了一个眼刀。 施美人笑眯眯地接令,“小乔,你进来吧没关系。” 一秒钟都不到,小乔脸蛋红扑扑地进来了。 接下来的时间就很匆忙了,银色酒店的豪华房间里,暂时变成了化妆室加造型室,小乔还是很尽责地,在阮昔做造型的时候就在一旁忙来忙去,准备出行的东西,然后交待要点让阮昔记下,发布会上要做些什么,有哪些程序。 虽然大致上的程序都差不多,这一回又比较重要,又有施美人的出场。 粉丝肯定会为之疯狂。 阮昔对着镜子里扫了一眼旁边的小乔,还没出门已经体验到了施美人的疯狂……果真不是盖的。 一行人匆忙上车,小乔贴心地把后座留给给了施美人和阮昔,车子像炮弹一样疯狂而去,施美人的目光就落在了阮昔的脸上,阮昔的脸冲着后视镜,小乔紧张兮兮的小脸陡然转过去,把目光收回了。 阮昔轻叹了一口气,把师兄拨开了些,“请你,暂时收敛点行吗?”现在是私人场合,并不着做戏。 “你错了,我们现在是艺人,一举一动都受着关注,所以要特别小心。” “我觉得呼吸有点困难,想透透气不行吗?” “可以,当然可以。”施美人悠然道,“我们不是一个身高的,严格来说呼吸到的空气并不一样,难得有机会可以呼吸到共同的空气,是不是应该更珍惜些。” 前座的小乔拼命地点头。 阮昔彻底败了! 她决定一路保持沉默,但所谓沉默并不是她想有就一定有的……施清人的嘴仿佛得到了释放似的,嘴欠得更加要命,直把她满肚子里的食物都快念出来了,偏偏小乔还一脸陶醉的样子。 阮昔真想拿豆腐撞上去。 忍……她都忍到今天了!必须得忍下去! 好在,时间过得很快,在阮昔的催眠下不快也得快! 几乎是逃也似地出了车子,阮昔决定再也不轻易招惹这位施美人了,哪知他一下车,粉丝就像蜜蜂一样涌过来一大群,旁边的保安瞬间就把她们给拦住了,身经百战地拼命拦着,只听到她们热情含泪的目光像探照灯一样从她身上无情地扫过去,既而留在了施美人的身上,“美人!美人!美人!” 赶情她们千方百计过来,就是为了唤他的名字! 阮昔反而有点羡慕了,师兄混到这个份上还真不错啊,在万众期待下,施美人迈着长腿和她一同走进活动场合,笑着招了一个手,就这样都把她们给激动的啊。 阮昔都觉得自己身上喷满了口水。 那是女人最嫉妒的心! 厂家的活动创办人迎接上来,一群人把他们围着进了开布会的现场,进行了一段流程之后,各座的记者都在位,闪光灯不停地响着,气势热烈,工作人员在这个时候播放了广告的片断。 当天拍的时间比较长,节奏什么的都不错。 后来又进行了一些艺术加工,短暂的定格什么的,还有一种微妙的穿插效果,几行唯美的英文字母衬托得气氛绝佳。 足足五分钟的广告,精简了一半,还能保持住原滋原味,添增更多闪光的地方,真是让人出乎意料。 这比阮昔在现场看的回放要好得太多了…… 这才是实力啊。 她目光闪烁地看着自己的裸背,放大的白嫩肩头,圆润动人,但所有人的都不会觉得色情,只有一种淡淡的伤,淡淡想逃离却不得的复杂情感,她露得并不多,却完整地把LOGO细腻动人的呈现。 既然用这种定格放在各大广告牌上,相信,也会让很多人的记忆对LOGO更深刻。 这,才是广告的效果。 而先前的挣扎缠绵,阮昔看到的时候,有点淡淡的囧,她和师兄太熟了,这种肉欲纠缠什么的,演的时候还好不想那么多,一旦完事了更加不放在心里。 回看的时候却……微妙的违和感。 相信在别人的眼里,施美人爱她至深,更让他拥住她最直接的原因却是因为霸道,至死至极的霸道。 男人的天生本在征服,对于一个柔弱却内心坚定的女人。 他用了最直接方式来拥有,并且,不肯放手! 她还在发呆,旁边的鼓掌声在停顿半分钟后轰然响起,这种不用说任何话直接的赞美,陡然让她有点不太真实的感觉,主持人笑着把她和施美人请了上去。 问了几个小问题,都是设计好的环节,小乔交待了她怎么回答。 可是,问题过后,主持人却一脸花痴一脸神秘地继续问,“现在,我还想问一下,听说当天拍摄的时候是一次就过,是否施美人和阮小姐本身就存在一定的默契呢?才能这么完美无缺地,诠释了产品所代表的特质。” 阮昔没张口,因为这个问题摆明是冲着施清华来的。 他比自己可老练多了,一点也用不着担心。 果然,他道,“如果主持人你说的是产品所必须培养出来的默契,那是做艺人的基本功,我当然不能砸了自己的牌子。”笑了两声后,眨了眨眼,“我知道你想问些什么,如果非要说的话,对了,我能说吗?” 正待所有人都禀住呼吸的时候,他把目标转向了阮昔。 阮昔微愣且紧张的神情立刻被媒体捕捉到了,大肆拍照,以为她这是心虚的表情,真的和施美人有某种程度上的契合……至于是不是感情上的?这才是他们深挖的重点啊! “我能说吗?”施美人又问了一句。 这时,阮昔总算是反应过来了,某人的诡计她就不提了,银牙咬碎也只能往肚子里吞。 “当然,有什么不能说的吗?”她笑得坦然,一脸很无辜的样子。 事实上,她确实很无辜。 刨开施清华曾在拍摄广告期间对她揩油的行为,他们之间确实比清水还清…… 她可以发誓的! 施清华笑眯眯地说道,“其实,阮小姐是一位很敬业的演员,我很佩服她,所以接下来的新戏也和要她一起诠释更深层次的感情,进行多方面的交流,我话到这里,大家应该能够明白吧?” 电眼一闪,哪个女人不被电晕啊? 外型亮眼的主持人都晕晕乎乎了,连忙点头,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了,“是啊是啊。” 这个问题本来就是她的私心,对稿的时候压根没提过这个,她的问题超出了范围,难得施巨星一点也不生气,还调皮地做了解答,并且!还把话铺得无限长,给予未来无限的暗示,光是这种新闻就够劲爆的了! 不止满意,她简直太兴奋了! 恨不得眼睛瞪得再大点,从他们的蛛丝马迹中寻找一丝一毫的暧昧。 可惜,阮昔不会再给他们什么甜头了,笑眯眯地把话题引导到产品来,接下来的时间齐乐融融,发布会结束时,看那些媒体一脸满意的样子,估计巴不得马上回去写报导。 第123章:所谓犹抱琵琶半遮面 果然在这天半夜里,知名论坛里发表了一个花痴香水的贴子,标题耸动地用了两个人的广告名字,主楼还用了那幅镇楼图,下面一系列花痴的跟贴,不知道在哪一楼开始,某个圈内人心黑手冷地抛了一张暧昧照,恰好是那天包厢里的照片,阮昔分明记得施清华是准备拿去放媒体的,怎么会在民间流传出来? 她问施美人,他却笑得纯良,“越是看不清炒得越厉害,如果坦坦白白,什么都告诉别人,那还有什么好炒的?” 所谓犹抱琵琶半遮面,一点一滴的积累才会造成爆发的效果。 好在,阮昔的人被未被踩下去,不知道是广告的质感太好,还是戏剧的效果太强,或是照片给人的感觉很自然,她终于可以成为施美人的绯闻对象站稳了一席之地。 仅此,还不够。 施美人不喜欢住处被打扰,把阮昔安排到了银色酒店里住着,行踪一直保持着神秘。 阮昔继续在经纪人的安排下出席一些活动,接了两个广告,但并没有再和施美人共同出现在任何一个场所,哪怕隔着百来米的距离,这让媒体和粉丝蠢蠢欲动的心遍受着煎熬。 不光逮不着两个人一起暗送秋波的画面,连两个人同在一个场地的照片也找不着。 哪怕隔着十万八千里,也不可能PS个两人拥抱的照片混淆视听吧? 如此过了一段时间之后,总算迎来了新剧的开机仪式,如此还一波三折,阮昔就早就确定已经要出席的,但是施美人的档期排不开,几经波折才勉强到场,也只呆了一会儿就走了。 饶是如此,粉丝的眼泪也差点淹了某某影视城。 足以再一次证明施美人的人气果然不是盖的! 阮昔被小乔的声音吸引着,手里捧着热茶不咸不淡地喝着,不时有几个陌生的艺人过来打招呼,她比不上别人有知名度,于是统一做款款笑容状,和她们互相打着招呼。 天气越来越冷了,她确定自己看到剧本之后。 发现,这部戏应该会拍得很坚难……因为,这是一个夏天戏。 先不管那些古代动人的才子佳人故事是怎么被编剧写成这样狗血的,她发现这所有的季节都在夏日炎炎的时,心有戚戚焉地搂了搂衣服,好歹秋天早已经过去,冬天也来了,那么……春天也不远了吧。 既然春天不远了,那还愁夏天不来吗? 她积极地期待着,让小乔再给她备个暖水袋,苍白着小脸看向一脸不惧冷的施美人笑着走向高台,瘦高的身形衬得像个衣架子,全身上下也数不出多余四件的衣服来。 真是强人。 小乔默默在旁边花痴,自从阮昔说了些话以后,她就不再在阮昔面前光明正大的花痴了。 肯定是害怕阮昔打击她吧! 看来那句的毁灭性还蛮大的。 不过,她对工作上的事情还是很积极的,对阮昔的隐私也很注意,做事又认真勤快,算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好助手。 此时,施美人笑了几句,从高台上站起来,阮昔敏感地发现以为自己为圆点,方圆百米内都安静了下来,包括从一开始就叽叽喳喳没停过的某个笑得花痴乱颤的女明星。 投射过来的目光,陡然殷切了起来。 虽然,阮昔不觉得施美人真是高岭之花,但他却是演艺圈里不得多得的人才。 有这么一个人让广大女人花痴,并且不感伸手染指的存在,还真是个异类。 如果她们看到他私下放荡不羁的一面……阮昔顾自想,没发现施美人已经顺着这个方向走了过来,脸上的表情还维持着淡定,没发现羡慕的啪啪啪目光变成了“嗖嗖嗖”的暗箭。 果然不出他们所料,施美人把两人之间的距离缩短又缩短,在阮昔面前深情道,“很久不见了,这次和你合作,一定会很开心。” 清早才见过面……阮昔就不吐槽他了。 装出新人神经紧张的样子,“我也是,不过这是我的第一部戏,可能很多地方不够到位,希望您不吝指教啊!” “那是当然。” 他微笑一笑,“我,最,喜,欢,指,导,新,人,了。” 这几个字,他用了两倍的力气来说,震得阮昔身上一颤,莫名想到了剧本上那些狗血又矫情的船戏,顿时酥麻得动弹不得,“谢谢,谢谢。” 新人垫脚艺人的血泪就是,就算大牌用各种盛气凌人的表情来压你,那也不得不打碎了牙齿往肚子里吞! 心满意足说完了,他不带一云朵飘走了。 然后,阮昔的身边围满了居心叵测者,个个笑容满面,温柔和善。 回程之前,阮昔猫在座椅上打瞌睡,这种天气既干且冷,脸上擦了再多的润肤霜也经不过这风呼呼的吹,小乔坐在旁边替她整理行程,“今天回去之后,下次要多带点东西过来了。” “多带点衣服吧。” 阮昔困倦说着,“这种天气真难过。” “拍戏就是很辛苦的,周期又长,但好歹是个电影,比起磨人的电视剧要好多了。” “嗯……”这种剧本,如果拍成电视剧估计就没人看了吧。 她严重怀疑这剧本压根是施清华故意接的,知道是男欢女爱,光看到一系列的剧情就鸡动了,压根没管别的!然后一脚伸踹,就把她踹进了火坑! “对了,阮姐,最近那伙人想约见你,都被我拦回去了。” 半眯的眼眸突然睁开,阮昔的笑容像偷了腥的猫,“还真沉得住气啊!” 施清华动用了各种手段,只求让她各种安全,厉爵修的人用尽心力也没办法约见她一面,偏偏不能所得,再加上厉爵修还有自己的事要做,那些义兄们的麻烦不断,他也没这么空。 因此,阮昔的日子过得还逍遥。 收拾得差不多,上了车才突然发现有条围巾拉下了,阮昔本来想说算了,其实这条围巾是在国外的时候,厉爵修给她系到脖子上的,阮昔没想这么多就围到了国内。 现在,又围到了开机仪式…… 等到小乔非说要回去拿,她才陡然回想过来。 又有点心神不宁,过了好一会儿小乔也没回来。 一转眼,某个灰色的人影却从车外敲门。 阮昔微愣,打开了车窗,看见一个漂亮的少女站在外面,小脸被冻得红酡酡的,像染了胭脂的颜色,她笑眯眯地和阮昔打招呼,“我叫纪嫣嫣,阮姐姐你好啊!” “嫣嫣你好。” 她长得这么漂亮,阮昔应该对她有点印象,但是搜寻了半天也没发现她的影子。 “你是这部戏的演员吗?” “不是不是。”纪嫣嫣摆了摆手,“我就是来玩的,听她们说你和施大神的关系不错,能不能帮我要一个签名呢?” 施清华虽然是高岭之花,但对粉丝还是很亲善的,有人要他一定会满足,阮昔问,“你刚刚怎么不找他要呢?” “我来得晚了点,没碰到他。” 说起来也真是不巧,就晚了几分钟而已,“我是专门过来看他的,没想到堵车来晚了,要不然就亲自找他了,阮姐姐,你会帮我这个忙吧?” 漂亮的少女双手合十,脸蛋可爱得要命,“求求你了,我可不能空手回去啊!” “呃。” 阮昔也不是不帮忙,只不过人都走了,她也没什么办法啊。 “要不然,我下次带给你吧,你留个地址给我。” “可是我父母很反对我追星,收东西不太方便啊。”她皱了皱眉头,“而且我离这里很远,还要连夜坐车赶回去呢,要不然您先帮我要了,到时候我亲自来拿?” “这……”这哪方便了。 “你没有朋友什么的?帮忙代收一下吧。” “嘤嘤嘤,我就知道阮姐姐一定会嫌我烦的,我就知道……” 少女张着娇艳的脸蛋,楚楚可怜的样子,说哭就哭,简直叫了阮昔一跳,她可比专业演员还会掉眼泪!她只好答应下来,“那你得留个电话吧,要不然我去哪找你?” “嘤嘤嘤,我父母反对我追星,把我的电话给没收了。” 阮昔脑门降下三条线,就这么个漂亮又天真的女孩子,到底是怎么千里迢如赶过来的?一路上没被拐卖真是奇迹了! “要不然,你先等一等,我让工作人员帮忙联络一下,也许有人有施美人的签名,让她们带给你。” “……我知道的,你们肯定是为了敷衍我,不让我伤心,可是我不要这种敷衍……” 说单纯,有时候也挺聪明的,汗! 阮昔就是这样打算的! 反正施清华的字也好看不到哪去,随便让个人模仿就算了,先把小美女哄回家再说! “阮姐姐……嘤嘤嘤……” 她的头都痛了…… 小乔回来的时候,她俩还没找到解决办法,小乔一听很热心,“这好办啊阮姐,我刚好有一堆呢,就让这个小姑娘跟我们一起回去吧,别说一张,十张都有,到时候再让司机送她去机场,这样不就完了吗?” 说得也是。 第124章:神秘的粉丝 阮昔也想不到什么好办法,这里山高路远,把她一个小姑娘留在这里也不放心。 等她上车后,小乔把寻来的围巾递给了阮昔。 阮昔看了一眼,想把它收进袋子里。 却不料,被纪嫣嫣一眼看到了,眼含羡慕,“这条围巾真漂亮啊,是你的恋人送给你的吧?” 她……到底是真傻还是假傻?为嘛一下子就猜中了?震惊的阮昔收拾的动作停在半空,停了一下才说,“不是,这是我自己买的。” “阮姐姐你别骗我了,我虽然年轻但是眼睛亮着呢,这围巾的牌子很低调但是钱可是一点也不少,” 说实在的,阮昔也是这么学得的。 不过,她怎么盯着这条围巾不撒手了呢? “而且每卖出一条都会做一个小记号,一般也只有恋人才会有这样的心了,一般人哪能啊,我看也不像阮姐姐你自己买的。” 阮昔敢拿脑袋担保,这一定是厉爵修某个属下去买的。 当初他买了那么多奢侈品,阮昔到头来一样也没戴,全关在保险箱里生虫,也只有这条围巾有那么一点保暖的价值了,现在,她发现就算一条围巾也够招眼的,把它打进冷宫的愿望一升起。 纪嫣嫣惆怅的声音继续道,“如果,我喜欢的人也能送我一条这样的围巾该有多好啊!” 她的手越发放不下去了。 也许,送给纪嫣嫣,也是一件好事。 至少不会再烦心地出现在自己眼前,而且也不会出现在媒体面前,阮昔犹豫了一下就递给她了,“那转送给你吧。” 幽幽地把她的手给推了回来,纪嫣嫣道:“谢谢阮姐姐,我不要,不是恋人送我的,我不要。” 还挺执著的。 阮昔就往袋子里一塞,踢到了角落里,开始苦口婆心,“嫣嫣,你还小,追星确实要不得,现在还在读书吧?你一个人出来家里肯定会着急的。” “哼,他们才不会呢。” 看来还是一个家里宠坏的小公主。 “外面坏人多,万一碰上坏人怎么办啊?” “阮姐姐你不就是一个好人吗?” 阮昔还想说,前头的小乔莫名地咳了一声,她只好把话都塞进肚子里了,花季少女的心思太难解,她还是不要做那个多事佬了,小乔就是前车之鉴,事业女性都劝不了了,哪怕一个小妹妹? 时间过得很快,纪嫣嫣一路表现得很淡定,从上车上后就没表现出丁点的兴奋之情,阮昔还以为她是天生就这样,没想到,进了银色酒店,发现她的目光微妙了起来。 隐含某些自得。 这……好像有点超出她的预料。 于是,她留了一个心眼,“那嫣嫣和我在这里等吧,小乔你上去快点下来。” “哦好的,嫣嫣你等会儿。” 小乔觉得这样也好,免得一起上去,没料到纪嫣嫣却滑头地在她旁边一扯,把她的衣服给攥住了,“不要嘛,一起上去好了,反正在下面也呆得很无聊。” 阮昔笑笑,一把攥住她的胳膊,复又拉回。 “这里毕竟不比外面,一般人不能上去,还是乖乖在这里等吧!” “不!我不要嘛!” 知道她想挣扎,阮昔的手劲很大,硬是把她拉到了自己身边站着,她个子不低,和阮昔站在一起足足高半个头,差点郁闷得她吐血……但还是不得不搂住她的肩,拖到大厅的贵宾厅坐下来。 让人送了两杯奶茶上来。 阮昔把热气腾腾的杯子递给她。 纪嫣嫣的眼睛骨碌直转,视线方向一直顺着小乔消失的地方死不放弃,没有伸手接,“我不喝,我们还是陪她上去吧,让她一个人跑上跑下多累吧。” 说着,人已经半站了起来。 阮昔看穿了她的鬼主意,哪能让她起身,向酒店服务生使了个眼色,她立刻打电话去了。 没过多久,小乔就气喘吁吁地从电梯里钻出来,对着纪嫣嫣甜甜地笑道:“好啦,我还特地拿了施美人的单曲CD,可是限量版的哦,我有好几套,就送你一套好了。” 赫然还没有开封,阮昔陡然发现粉丝也是要下血本的…… 东西已经到了眼前,纪嫣嫣有点耷拉,完全看不出一点儿喜意,但她还是接到了手里,说了声,“谢谢小乔姐。” “嗯,不用客气。” 同为施美人粉,这就是互助的情谊啊! 阮昔一直打量着她的面部表情,发现纪嫣嫣还是有点不死心地往那头看了看,打定了主意盯紧她,“现在我派司机送你去飞场吧?” “不……不用了。” 她连连摆手,倏地捂着肚子露出为难的表情,“怎么办,我突然有点,有点痛,能不能借卫生间一用?” “没关系,我带你去。” 小乔很热心地道。 这点把戏还真不够看的,阮昔根本没放在眼里,但是还没看出纪嫣嫣的目标,小乔很肯定会放跑了她,阮昔不得不出声阻止,我也正想去了,小乔,你不用管我了,去忙你的吧。 在银色酒店,她也根本不怕纪嫣嫣耍什么把戏! 更不忌,还有施美人呢! “呃,阮姐姐也要去?” 阮昔眉毛一挑,“不行吗?” “行……当然行。” 她不敢说什么,乖乖地跟着阮昔去了卫生间,然后……阮昔洗了个手,理所当然地等在了门口,她已经看过了,卫生间只有一个小气窗,除非纪嫣嫣会攀爬,还会缩骨,才能从那个小窗里钻出去。 果然……五分钟后,一脸黑的纪嫣嫣是真蔫了。 灰头土脸地从门内出来,一眼瞅到阮昔,硬生生打了一个寒颤。 某腹黑女笑眯眯,“嫣嫣,是不是冷啊?冻到了吧?” “没……没有。” 如果不是纪嫣嫣提醒,阮昔还不会注意她的衣服呢,为嘛她对那个牌子熟到这个地步,为嘛她穿得挺低调却让人眼前一亮,对财富也兴趣缺缺,其实只是因为她根本就是个富家女。 哪还会有什么信息障碍,肯定是因为为了躲家里人吧。 不过,只是追星……这代价还真大。 都快变成女情报员了。 “那,我们走吧。” “哦。” 再没什么好说的,纪嫣嫣在她爱的关照下,一路被押到了门口,目视着护送的车子绝尘而去,不到一秒钟,某英俊型男就从旁边的车子里钻出来了,那一霎间的速度堪比刘翔,如果他去参加奥运,就没刘翔什么事了! 从来没有看过施美人怕过什么人,躲过什么人。 阮昔脑门里灯泡一闪,满心的促狭汇聚成了一曲高歌,正待引亢高歌,型男一伸手,直接把她拖回了房间……直到房门带上,才后知后觉发现只剩孤男寡女了。 “昔昔,师哥求你一件事。” 斜睨他一眼,阮昔笑得很愉快,她就知道一定有古怪。 “你说吧,咱俩谁跟谁,哪能不答应呢?” “……昔昔,你别露出这样的笑,我有点害怕。” 摸摸他的肩,阮昔表示,害怕就对了,不怕才不正常呢,施美人主动把把柄送到她手上,她怎么能不表示一下自己的愉悦之情呢。 “师兄,你就直说吧,我嘴一向很紧。” 施美人知道,现在也没人求助了。 “就刚刚那个小姑娘,那个叫雅子的小姑娘……” “等等。”阮昔及时打断他,“雅子,她不是叫纪嫣嫣吗?” “……她用的是化名。” 阮昔囧了一下,点头表示,“全名?” 施美人知无不答,“纪藤雅子。” 阮昔无力了,好歹姓是对的。 “她后台很厉害,在日本基本没人敢得罪,不知道怎么缠上我了,家里闹得鸡飞狗跳,已经在国外闹了好几次,每次都被压回去了,可她偏有本事再溜出来!” 看来,他深受其苦,所以表情很是辛酸。 “她才十五岁,我能做什么啊?那不是那啥啥吗?” 阮昔不耻,原来他忌惮的是这个。 “可是我看她一点不像日本人。” “那是当然,她是养女,但是养父母这辈子只有她一个女儿,当然宠成宝贝疙瘩了。” 原来如此,阮昔摸了摸下巴表示,“你想干嘛?我都已经把她送回飞机了。” “别想了!她现在知道了我的老巢,才不会这么容易就走了,八成在机场又溜了,不出两个小时,铁定回来!” “她进不来的,你怕什么?” “我怕?我怕个P,她满脑子都是怪主意,我根本办不了她,到时侯父母找来又是一场恶战,除非在她父母过来之前,得有人看着她。” 阮昔呆住,“你不会让我?这场剧马上就要开拍了,我哪有时间。” “指望你当然不行!不是还有小乔吗?”施美人干脆地要人,“你把她给我用。” 这是什么馊主意啊,把小乔借出去了,她哪还有顺心合用的助理啊? “你还是随便找个人吧,师兄,我可帮不了你了。” “……要不,还是你看着吧。” 其实把纪藤雅子放在阮昔身边,施美人还是很放心的,这个小姑娘脑子里的主意太多,只有阮昔才能把她看住了,就算跟前跟后也没关系,最多说是收了个粉丝在旁边当助理。 做些琐碎的小事,这在艺人界也很常见了。 阮昔想了想,点头同意了。 “昔昔,你真好。” 阮昔笑,“别恭维我,你早发现相机被我拿了吧,要不然还能这么镇定?” 第125章:缠绵的戏份 “里面真没有什么。” 他只能这么说,摊了摊手,“如果你开心,就自己拿着玩吧。” 想提前打预防针,阮昔可不吃他这套,“雅子的事是一笔,和你帮忙的事扯平了,先前的协议作废!” “那不行,那我不亏大了吗?” 听罢,阮昔又好气又好笑,“你亏什么了?又没让你出卖色相,闹个绯闻而已,还真当自己是牛郎了?” “如果我是牛郎,你连出场费都掏不起啊!” 不管怎么说,施美人都不同意,阮昔只好作罢了。 一如他所料,纪藤雅子回来得巨快,像脚下踩着风火轮似的,在酒店门口大哭大闹,发现进不去后,又转头佯装成客人进来,那当然更进不来了,阮昔急匆匆让小乔下去接她进来,把她的房间安排在了自己的套房小间。 把她安排到隔壁,不方便就近监视。 纪藤雅子脸上还挂着晶莹的泪珠儿,楚楚可怜的。 阮昔带她到房间里休息,又告诉了一些事宜,最后叮嘱她,“你如果不想走也可以,我不为难你,不过你得帮我做点事情,到时候就可以见到施美人,还可以看他拍戏,前提是,你要听话。” 她怎么有种在教女儿的感觉……这一定是错觉。 “哦。”纪藤雅子也不说好,就应了一声。 她还想说什么,小乔推门进来了,笑嘻嘻地,“从今天开始,我有同伴了,你以后就做些轻省活吧,放心吧,小乔姐会罩着你的。” 陡然睁大了眼睛,纪藤雅子问她,“我住哪里?” “我住在下一层,怎么了?” “那!”她立刻举手,小脸蛋红扑扑的,“我要和小乔姐住一起。” “是啊,那也好。” 小乔很喜欢这个小姑娘,觉得凑在一起一定会很开心的。 阮昔无情地反驳了这个要求,“不行。” “为什么不行?”这是被压迫的两个女性同胞共同的呼声。 “因为……这是我定的。” 她最大,当然只能听她的。 阮昔什么都不解释,让纪藤雅子满肚子的理由都吞了回去,一脸便秘地瞅着她,只好闷闷不乐地回去睡觉……是的,她只能回去睡觉,因为对任何娱乐节目不感兴趣。 她的人生,就是绕着施美人转的。 施美人那是太阳,她就是月亮……除了那星球的凹凸表面,她充满了所有月亮本色的宁静和美色。 阮昔其实真想说,施美人真是走狗屎运了。 厉爵修怎么不和她一样追着自己后面跑呢?不过,她相信这天不会远了。 因为新剧已经开拍了……而且她确定厉爵修的爪牙一定渗透到了剧组,任何风吹草动都逃不脱他的耳目,更不用说第一场就是激情船戏的铁一般事实。 雪,竟然下雪了。 裹着厚衣服,阮昔红肿的手指拿着剧本的第一场无比纠结。 大冷天拍夏天戏也就算了,怎么第一场就是这么激情无比的戏? 这是谁写的剧本? 小乔给她捧了保温杯过来,又给她补了一遍唇红,“天气太干躁了,阮姐,你还行吗?” “我没事。”不行也得行啊。 为了表示两个之间的纯洁关系,阮昔和施美人一前一后到了片场,换过衣服做好造型,揣摸好剧本就该开拍了,好歹是在室内,对着一堆的工作人员,阮昔身上的两层纱也起不到会很御寒的作用。 伏身在轻薄的丝绸被里,轻微地发抖。 还要香肩微露……她能说,这个姿势很诱惑吗?到底要怎么样表现才像不是刻意勾引男主呢? 换了个方向,阮昔保持着高职业水准的姿势,漂亮的长睫微颤着,诱人心醉,层层纱绢遮不住的雪色肌肤,似有若无地松散开来,漂亮的锁骨恰到好处呈现。 导演一声开始。 所有人各就各位,灯灭了,盈造出黑夜的迷思来。 万物俱静,在这一片温柔得让人沉醉的氛围里,门“吱呀”一声开了,随后,一个穿着锦袍长靴的高拨男人迈步进来,隔绝视线的雪色屏风点点怒梅跃然纸上,透出点点生机。 与这炎炎夏日所带来的酷暑呈现出极为相反的差异。 他眉头动了一动,叫了一声,“秦沁。” 塌上的人睡得正香。 一如他所料,英俊的男主角走过去,在一片知了陡然的嘈杂声中,把睡美人抱到了怀里,大片的绢纱拖曳于地,拖出长长的白色影光,似乎比窗外的月色更为皎洁。 在这样的温柔里,睡美人也慢慢醒了过来。 纱帐垂下,两人齐齐坠入迷雾里,缠绵至极。 这个角度十分不好拍,离得太近了吧,没有美感,离得太远了,根本看不清蠕动的人影,阮昔眼前晃荡着白光,那是摄影的镜头,不知道过了多久,整个人都快僵硬了,才发现伏在她身上的某个男人噗嗤一笑。 “你要不要这么,嗯?纯情?” 他用手指戳了戳阮昔肩上的肉,果然都硬成石头了。 阮昔咧嘴一笑,死命捏他的腰。 于是,这场船戏在一场闹剧中轰然崩塌。 施美人遗憾地在她面前表示,“昔昔,你的演技还需要加强,离自然还有很长的距离。” 只要不拍这种脱衣服的戏,阮昔会确保比谁都自然! 可惜,没人肯听她的! 当然,小乔和纪藤雅子围上来的时候,她还是感觉到了真切的温柔,小乔看着她的眼神简直就是同情了,“阮姐,我知道,对着施美人确实很难发挥,他那么帅了,对着一定会有压力的。” 听完,阮昔挑挑眉不可置否。 纪藤雅子就直接多了,“你是不是喜欢他,才会拍不好的?” 这个世上有一种发现,越是对着喜欢的人,越是没办法做戏。 纪藤雅子以前也听过种说法,淡淡的酸在心里发酵,但她还是识相地没有说得太过份,没料到阮昔口里的热茶喷到了她的脸上,一系列的狼狈过后,阮昔再说什么辩驳之词她都不信了。 中国人有句老话,此地无银三百两。 于是她在片场大闹,请忽略掉她一个小女孩怎么会这么大的本事,事实上,她攥着电话拨给了爹妈之后,气馅十分嚣张的导演立刻就妥协了,嚷嚷着,“算了算了,这场戏后面再拍,跳过去跳过去!” 阮昔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直竖大拇指。 “闹得好!” 不过,考虑到施美人的计划流产,她又莫名有些惆怅。 虽然这场戏暂时不拍了,但是某些亲热镜头看起来十分养眼,小人的施美人还做了存档,在阮昔几经义正言辞,甚至拿纪藤雅子作威胁,也没法让他把照片给交出来。 于是,拍戏三天之后……剧组迎来了贵客。 恰好这一天,阮昔因为染上了感冒没有过来,剧组把她的戏份都放到了后面拍,某个极为厌恶公众场所却忽然大驾光临的男人摘下墨镜的时候,导演几乎是五体投地地飞奔而来。 迅速被老胡定在了一米开外,“我们厉少不喜欢见生人,阮小姐呢?” “呃?阮?阮昔?” 反应过来的导演在下一秒说了实话。 “阮昔生病请假了,所以今天不在。” 闻言,老胡的眉头瞬间皱了起来,“生病?什么病?” “据说是感冒。” 其实导演哪知道这么多……说不定是吃不了这个苦,所以休养个几天,他说完,结果就看到厉爵修头也不回地走了…… 窗外的世界总是那么美好,特别是生病的时候,小乔跟在阮昔后面像老妈子,一刻不停地给她弄保暖防寒物品,阮昔感慨,自己的体质好得很,从来不生病。 想不到好日子过多了,竟然这么娇气。 一场大雪就把她给淹没在感冒的海洋里了。 鼻塞,真是难受啊。 突然觉得痒痒,阮昔一连打了三个喷嚏……这绝对是有人在骂她吧! 是哪个?等她揪出来,一定让他好看! 最有可能的肯定是施美人了……谁让纪藤雅子非要跟着他呢?完全不顾自己究竟是谁的助理,像膏药贴住他了,他不骂阮昔才怪呢? 早不生病,晚不生病,偏偏在这个时候生病! 钻进车里的厉爵修,摘掉了脖子上的围巾,抚着上面的纹路看着,让老胡显得有点惴惴不安,“对不起,厉少,是我的情报没做到位。”他早该查到阮小姐今天没有来拍戏的。 “不关你的事。” 窗外白雪纷飞,好似满世界都是这样轻盈的雪花。 迷离又动人。 他抖上抖身上落下的几片雪,神情若有所思,“回去吧。” “需要去看一下阮小姐吗?” “哼,她身边……不是还有一个吗?” 老胡打了个寒颤,陡然觉得这句话莫名泛着黑色的煞气,但这段日子厉少的脾气一直是这样淡定,就算阮小姐风头出得再大也无动于衷,在他们以为厉少并不把她放在心里的时候,却突然收到了一叠照片…… 这件事发生得很突然,周六的下午,富丽堂皇的金色宫殿里,厉少正和生意上的伙伴碰杯聊天,没想到有人拿了一封信过来,里面装着满满的照片。 只穿着白色衬衫的男人,眉眼处皆是一片冷漠,香烟挟在手里迟迟未落,颜少轻笑,想替他打开,却被厉爵修漫声制止了,对着送信的人轻启薄唇,“你说,这是谁让你送过来的?” 第126章:适当的刺激 那人有点害怕,根本不敢看厉爵修的眼睛。 微躬着身子,眼神闪烁,明显只是一个拿钱办事的角色,还算不上什么人物。 厉爵修也懒得看他一眼,“说完,你就可以走了。” “是……是一个男人。” 其实他哪接触得到核心人物,不过就是跑跑腿罢了,金色宫殿能让他进来,一切全仗着厉爵修的势力,怕耽误他的事情,门口的保安才没敢阻拦,谁都知道厉爵修的行踪成谜。 除非真的盯住他的行踪,不然也不会这么巧。 恰在他和别人聊天,心情正好的时候,送上这么一封信,到底是什么意思? 光是看看,鼓鼓囊囊的,不像是信。 两人已经在这里消磨了一会儿,开的酒喝掉了大半,厉爵修太阳穴微微跳动,酒意薰人,伸手拿起了信封,道了一句,“你滚吧!” 那人忙不迭地跑掉了。 老胡也跟着退了出去,躲身将门带上。 包厢里很大,大得有点空旷了,色彩斑斓的装修里,暖光照人,脸上的神情会被模糊掉,看不清脸上的细微,深知他对女人过敏,颜少牵就地什么女人也没点,只是清静地喝喝酒,见状笑道,“只是一封信,你的眉头都可以夹死苍蝇了。” 厉爵修才刚刚将照片抽出。 方向背着颜少,他什么也看不到,问了一句,“是什么?” 其实他心里痒痒的,倒是很想看一眼。 才转了脖子,探头去看,男人把照片撕了个粉碎,一点点丢进了酒杯里,看着酒水溢出来,“没什么。” 没什么才怪?真把他当傻子啊! 颜少不高兴了,“我说,你可不是一张照片,而是好几张,你就不让我开开眼?” “污人眼睛的东西,有什么好看的?” 厉爵修说完,盯着满满的杯子,突然站起身,把外套拾了起来,搭在臂腕里,“我还有点事,就先走了。” “哎,你不是吧?” 一年到头难得有机会坐坐,才几分钟就要跑了?男人的声音还在抱怨,厉爵修已经旋风一般推门出去,守在门口的老胡吓了一跳,瞥见他的脸色难看得要命,一声厉少还未出口。 他转过目光,硬生生把老胡的话堵在嗓子眼里了。 “阮昔现在在哪里?” “阮……阮小姐正在拍戏。” 老胡陡然庆幸自己做了功课,“现在正在影视城里,外面雪大,要立刻过去吗?” “嗯。” 低应了一声,厉爵修的脸慢慢恢复了正常,总算是能看了一眼,老胡不敢多看,更怕引火烧身,外人看不出来,但他跟了他这么久,对他的脾气还是比较了解。 阮昔在厉宅的时候,厉少多少还是宠在手心里的。 现在陡然脱离了控制,主人或许是心里咽不下这口气,几次拦截都没办法把她给带回来,更加怒不可遏,加速了的坏脾气的催华,对待自己心爱的女人,他不想逼得太狠,但是太松了,阮昔简直要像蝴蝶一样从他手里飞走了! 老胡并不知道他们之间具体的矛盾在哪里……不过,从施清华这个前帝炎特工人员出现之后,厉少的情绪简直是一波三折,越来越诡异了! 他们离开后,被扔在里面的颜少轻笑一声,晃了晃还浸在酒水里飘飘浮浮的碎照片,突然起了浓厚的兴趣,拨了一个电话出去,“喂,我说,齐太子,好久不见呐。” 他在社交界结识颇广,什么人都能说得上话,什么人都可以笼络得住。 连厉爵修都可以结交,更不用说是齐凌风了。 齐太子似乎情绪不太好,语气不太热情,“有什么事,长话短说。” “你猜,我刚刚和谁见面的?” 轻笑一声,齐太子回复,“我对猜谜没兴趣。” “我知道你没兴趣,不过……你应该认识厉爵修吧,他刚刚可是坐在我旁边呢。” 短暂的沉默过后,齐凌风的语气依然很冷淡,“你想说什么?我没这么好的脾气,下一句话不说重点,回家的时候就要小心了。” “别这么事不关已。” 男人狐狸一般的双眸闪烁着狡光,“这件事你一定会有兴趣,方才有人送了几张照片过来,厉少的脸色当里就变了,他撕碎扔进了酒杯里,我觉得你一定会有拼合照片的兴趣,我做个人情,留给你怎么样?” 二话不说,齐凌风挂掉了电话。 悠哉游哉地在沙发上伸了个懒腰,一个月都没停止玩乐的身体陡然有些不适应,颜少眯着眼睛把妈妈桑叫进来,叫一些女孩子进来随他挑,金色宫殿里的女人,个个身材修长,姿容貌美。 并且,没有别家场所的那种浮躁的气息,表面的素质十分达标。 男人笑眯眯地搂了几个,“等会还有朋友来,这几个都留下吧。” 妈妈桑娇笑一声,“好啦,颜少都发话了,你们可要好好招待贵客。” 尖声恰好在贵字上拖得无限长,狐狸眼弯了一弯,“你放心,我那位朋友才是贵客,他来之后可别怠慢就行。” “瞧您说的,妈妈桑我是那么不识抬举的人嘛。” 说起来,她原来知道这间贵宾室是厉少呆的,不免遗憾,“刚刚小玫不在,要不然厉少也不用在这里自个儿喝酒了。” 颜少陡然抬起头来,“你说谁?” “小玫啊。” 自从小玫被厉爵修青眼有加后,迅速在金色宫殿里传遍了,那段时间传闻最火的时候,他们还怂恿着小玫也上节目去秀秀,说不定还可以多招揽点人气,但是小玫死活不去。 妈妈桑也没办法,不能强加于她。 现在,可算是找到机会了,“颜少你可不知道,那些庸姿俗粉,厉少哪里看得上,还不是一个个能装会骗,才出了那么多风头,后来那个姓阮的爆光的时候,我们还觉得小玫不值得呢,你不知道,她们长得至少有五分像,厉少喜欢谁,那可不一定呢。” 摩挲着下巴,颜少的两眼迸出湛光。 缓缓道,“居然还有这回事。” “那可不是吗?还是小玫傻,什么都不肯争,那就活该她什么都得不到了。” “阮昔我见过,长得很漂亮,” “不是我自夸,小玫长得一点不差,再说了,谁都说了,原来的那个才是好的,后面的再美,能美过心里的记忆?” “你这话怎么有点酸啊。” 旁边几个被冷落的女人脸色早就不好看了,处处被夺风头不说,到这个时候还要被小玫当垫背的,右边一个肤白腿长的媚笑了一声,“颜少,我可要拧你耳朵了,妈妈桑那不是酸,那是掉醋坛子了。” 说完,妈妈桑啐了她一口,“你个不长眼的,嘴里嚼些什么?” “那可不是吗?人家厉少就看上了小玫,妈妈桑想凑上去都拦回来了。” 她说的是实话,但这实话却很滑稽,颜少哈哈大笑,拧了一把她的小脸,“好了好了,你也是个小醋坛子,妈妈桑,你把小玫叫过来吧。” “这可不太好办。” 说实话,小玫至此之后在金色宫殿里人气大涨,多少沾了一点光,现在好歹算是个红牌,早早被人预定了。 颜少不高兴了,“敢情你说了半天,是馋我的?” “这……” “要来的人可是齐太子,如果你觉得他不够份量,那就什么也别说了。” 齐凌风的大名谁人不知,妈妈桑哪敢得罪,连忙拍了自己两嘴巴,“看我这嘴闹的,不管怎么样,我一定给你们把人叫过来,您可千万别生气。”说完,扭着腰走了。 围坐在颜少左边的妞露出白嫩的胸脯,娇滴滴地扭着她撒娇,“我们还不够好啊,颜少,您可真够贪心的。” “我这不是给她个面子吗?” 他笑着喝了一杯,“等会儿,你们识趣点知道吗?齐太子可比我怜香惜玉多了。” “哎,你可坏!” 一个粉拳抡过去,整个人被带到了怀里,一阵混乱过后,没过多久,妈妈桑就把小玫给带过来了,颜少眯着眼,身上还坐着豪放的某妞,衣衫不整地埋头灌酒,“过来,我看看。” 小玫的气质果然是阮昔那一挂的……不艳情不妖治,却是看一眼移不开,再看一眼心一动。 颜少笑笑,“果然很不错,你在这呆一会吧。” 接着又和几女嬉笑缠闹了起来。 门开的时候,谁都没反应过来,身上的女人都吓得拉过衣服遮住身上的裸露,颜少闷笑,懒洋洋地对着门口的黑色人影打招呼,“进来吧,来得还真快。” 比他预料早了半个小时。 齐凌风一身黑衣,全身上下笼罩着骇人的气势,闻言不说也不动,让人把这屋子里的女人全部请出去,请到一半,小玫乖乖地走在了最前面,恰好和他的脸撞上了。 陡然心里一跳,一只大手伸过去,把她给搂到了怀里。 近看,却又不那么像了。 水汪汪的大眼睛透着楚楚可怜,不用说话就可以人心动的样子。 “像不像?” 颜少没脸没皮地躺在那里问,完全不顾自己衣衫不整的样子,“我特地找的,不错吧?” 齐凌风顿了一顿,没说话,放开了小玫的身子。 低吼一声,“滚吧。” 小玫吓了一跳,跑了。 第127章:这种女人我看不上 已经有段时间没见了,颜少没发现齐凌风变得越来越沉默,身上的血腥气也越来越重,“哥们叫你出玩也不干,摆着这张阎王脸,连女人都怕你。” “照片呢?” 齐凌风不屑走进去,一闻进女人的香水味就想吐。 直接了当地索要东西,看也不想看颜少一眼,“你知道我最近忙得要死,还拿这种事诓我出来?” “……哥们,可别说我不照顾你。” 微叹了口气,颜少是仅少知道他心事的人之一,正是因为他这种落拓不羁的处事方式,反而让齐凌风不太忌惮他,多少还算说得上话,放肆一点也不会动怒。 前提是不要触到他的逆鳞。 虽然他不知道阮昔那个女人好在哪里,但看上了就没那么多废话。 颜少知道的内幕又比别人多那么一点点,就留了心。 “刚刚那个女人不错啊,至少五分像了,你又给放跑了。” “这种女人我看不上。” 颜少闷笑,“不说你,连厉爵修都走眼过。” 齐凌风不喜欢听到这个名字,皱了皱眉头,“你滚出来再说话。” 说完,转身走了。 两人坐在游轮上晒太阳的时候,齐凌风漂亮的眼睛里闪烁着森森的冷光,看着已经被拼凑起来的照片,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旁边的比基尼女郎送来美酒。 颜少不客气地替他拿了,“我说,你想追就去追,先是一个厉爵修,再是一个施清华,到时候连渣都不剩了。” 男人二话不说就攥着他的颈子,把他推了下去。 火气够大的! 只听扑通一声,颜少滑稽地栽到了海里,没等旁边的人反应过来,齐凌风又跳了下去,把他给捞了上来。 两个人游泳都不错,可惜最好的那个人却因为被击中了脖子,头有点晕,狼狈不堪地被拖了上来。 “够了……你这个……” 好不容易喘过气来,颜少英俊的模样滴着水珠,坐在甲板上指着齐凌风开骂,“你不嫌累啊?不就说了两句吗?你还真想整死我?” 太阳晒在男人的背上,齐凌风脸上的神情凛然麻木,“我说过,不要在我面前说这种话。” “不就开个玩笑吗?喜欢就去抢啊!” 真是见鬼了,齐太子还用得着暗恋?说出来不会笑掉大牙? “你又不耍手段,哪个人女人能乖乖跑到你手心里来?” 齐凌风看着他,没说话。 属下还原的照片……是片场的排戏,这种亲密度,不是一般男人可以接受的,不说厉爵修如何动怒,他都想撕了施清华……可是他不能轻举妄动,老头子一直盯死他。 压根不给他丁点的喘息之力。 这些日子以来,齐父对他很不满意,亲自替他挑了一个未婚妻,还逼着他过去和她联络感情,齐凌风一直顶住压力,并不想出国。 他不放心阮昔……也不肯同意这门婚事。 未婚妻严心兰是在美华裔,虽然出生豪门,但是对他来说一点用处也没有。 他用不着借一个女人的势力来拓展自己的版图。 反而是颜少,想做什么就去做,日子过得随心所欲,比起他背负的压力来说,幸福得多了,所以齐凌风很妒嫉他,甚至有点那么儿看不过眼。 “我说,你什么时候变成闷葫芦了?” 颜少顾自站起起来,向游轮上的美人抛了个媚眼,笑得很狡猾,“现在机会就在眼前,阮昔摆明和厉爵修不合,你错过这个机会,以为还可以从他手里抢人吗?” 齐凌风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他已经在这艘游轮上过了半个月了……如果不是颜少打电话,他压根不想下去,一遇到父亲的暴怒,他就觉得心里压抑着一把火,星星之火,尚以燎原,更何况他心里的这把火已经烧了很久很久。 “要不,我帮帮你?” 颜少一幅浪荡子的语气,“反正呢,她现在是名花无主,我去试试也没关系吧?” “如果你不怕我撕碎你,你尽管去试。” “哈哈,我好怕啊!” 他摇摇头,“我才不喜欢这一型的,不过,你是不是对她太上心了,怪不得齐伯父这么看着你。” “你还想让我把你踹下去吗?” “算了,我不敢管了,随你便吧!” 颜少自己找乐子去了。 过了好一会儿,齐凌风又看了烈日的照片一眼,多看一眼,就少一点后悔,他总有一天会把这个女人给夺过来的,在摆平那个女人和父亲之前,他暂时什么也做不了。 颜少以为他什么也没做吗? 他真是太天真了! 他做的比他想象得还要多! 只不过,这一切尚在阴影之下,不能摊开罢了。 先是一枚断甲,现在是几张照片,他会把这一切都好好收集起来,直至她真正的主人到来。 对于这一切,阮昔全然不知,她仍然沉浸在感冒鼻塞的痛楚里,好多年都没这种感觉,感冒的症状全部被她体验了个遍,酸痛无力地坐在空调房里看电视,小乔隔一会儿过来帮她量一次温度。 然后哄她吃东西。 嘴里淡得要死,阮昔什么也吃不下。 “就吃点吧,不吃哪有力气啊?” “反正在家里,也用不着力气。”看看,这语气多无赖? “没力气又怎么会好呢?”小乔觉得自己像是在哄小孩,小孩也没这么难哄啊。 阮昔压根不听好的,把头埋进枕头里了,眼睛骨碌转,“真想让我吃东西的话,给我弄火锅怎么样?” “这种东西……好吗?” 又辣又油还不健康……小乔的意志力随着阮昔的泪眼朦胧宣告瓦解,“好吧,还好你不是歌手,要不然我是绝对不会给你弄的。” 这么说就答应了,阮昔突然很想念以前和李沐意童诗的那段日子,干脆打电话把哈经纪人,施清华和纪藤雅子都叫了过来,小乔苦命的发现,本来只打算弄一个小火锅,结果在无形中变成了大聚餐。 这下子就热闹多了。 一桌人围着热辣滚烫的火锅,热气薰上脸,筷子抢得天昏地暗。 恰在此时,门铃却响了,小乔忙来忙去,一筷子没抢着。 只好苦命地去开门,却陡然被巨大捧的玫瑰骇得动弹不得,走廊上一个人也没有,她收都没法收,只好回头求助,“阮姐,有人送花来。” “啊?” 阮昔瞪圆了脸,看向施美人。 “前辈,这是你的爱慕者送来的?” “……你绝对想多了。” 施美人压根不承认,可是……旁边的纪藤雅子笑嘻嘻地举手,“这是我找人送来的,送给施哥哥的。” 两人纷纷沉默。 门口,小乔姑娘实在没办法,只好请人把花给弄进来了,花香四溢,搬动的时候掉下来一张卡片,她拿起来看了一眼,觉得非常奇怪,“雅子,这卡片也是你让他们写的?” “是啊。” 雅子美眸闪闪,专注地对着施美人瞧。 施美人突然发现……自己有点食欲不振了。 只有哈经纪人是最开心的一个,终于没人给他抢了,一个人吃得正开心。 小乔愣了一下,把卡片上的字念出来,“送给我的小情人,赐予最娇艳的玫瑰,每当夜色来临,彼此的缠绵交融会将这月色融化,变成遥远天边的北极光。” 实在是……很不通顺啊。 她念完耸了耸肩,“雅子,你的中文水平不好啊。” 说完,阮昔的筷子掉到了桌上,二话不说从她手里夺走了卡片,再联想到厉家别墅里那些玫瑰园,眉头拧成了川,笑容一点点隐没了,后牙槽磨得很痛。 这是……挑衅? 她还没怎么样呢,厉爵修这是什么意思? 终于打开窗说亮话了吗? 背后,施美人背缚灵一样钻了出来,声音幽幽,“看来,他还是挺惦记你的。” 阮昔轻笑一声,“这一点也不像他的作风。” 听了,英俊的施美人脸上的笑容很微妙,拨弄着她手里的卡片,“写得这么浪漫隐诲,他想做什么?” 难道是他们之间的绯闻起了化学效果?可是时机上也不对,阮昔越看,越觉得施美人脸上的笑意不对劲,再看了一眼痴痴瞅向他的纪藤雅子,“他做什么我不知道……你有什么打算?” “要不要再加上一把火?” 阮昔心里没什么把握,犹豫不决,“你想怎么办?” “求婚。” “求婚?” 她吓了一跳,“这种事情,会不会太过火了?” “小师妹,你在想什么呢?”拿根指头戳了戳她的额头,施美人笑得很得意,“当然不会是真的,你想想,都已经到这个地步了,你还能忍心看着他无动于衷?” 阮昔也不信厉爵修就真的这么铁石心肠。 但,不可否认。 这张卡片撩起了她点点滴滴的回忆……在关系还没有这么明朗之前,她任何一个示弱的举动,都可能将整局破得渣都不剩,施美人就是她的后盾,就算再有勇气,没有人给她帮忙也是白搭。 “好!” 纪藤雅子一直盯着这里,少女的心都是很敏感的,在施美人和阮昔达成同识的时候,她一下子就察觉到了,走过来攀住了施美人的腰,“你们在聊什么?” “雅子,你怎么不去吃东西?” 施美人没有答她,反而问了她一句。 她摇了摇头,“我一点也不饿,施哥哥,你刚刚还没告诉我,你们在说什么呢?” 第128章:你这个禽兽! “没什么,随便聊聊而已。” 目光朝向微笑的阮昔,纪藤雅子的心里涌上奇怪的感觉,她也不知道那是什么感觉,有点酸又有点苦,只好整个人都攀到施美人身上不松手,决定这几天都不放开他。 于是,施美人被她缠得透不过气来。 这天,阮昔完工的时候收到了一封信,踩着冰霜的雪地里,她钻进车里哈了一口气,摘掉了手套才打开信封,没想到却是一张复制的照片,白衣裙飘飘欲仙,大半个身子都靠在栏杆上,纯洁得好像一个天使。 是金琳儿。 自从她被厉爵修送到国外,阮昔就再也没有见过她了。 想不到这个时候竟然会收到她的照片。 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这封信究竟是谁寄过来的?她想最大的可能性是厉爵修,因为金琳儿本身就智力不足,没法分辨好坏,可厉爵修为什么要送一张过来? 他是什么意思? 阮昔从车里一直想到睡觉,仍然想不出原因,哈经纪人给她打电话,让她半夜出去应酬,她想都没想就拒绝了……应酬什么的还不怕,万一被厉爵修逮个正着。 她总觉得这个男人耐心不够了。 但是又说不上来。 干脆利落挂了电话,那一头的哈特一脑门汗,颤颤兢兢地看向坐在沙发上的男人,“厉少……阮小姐不肯出来。” 厉爵修轻笑一声,“再打。” 再打,再打又有什么用。 一个经纪人竟然叫不动一个艺人,更何况还是他哈经纪人,谁信啊,可是事实上他就是这么悲惨,现在阮昔榜着施美人这棵大树,已经得意很久了,他根本说不动她。 更何况阮昔也不是那种任人摆布的人。 再度拨响电话,没等阮昔开口,他继续问口,“阮昔啊,我还是你的经纪人吧?你可不能这么坑我吧?” “……我有吗?”阮昔开始反省,“我帮你赚了不少钱,没坑你吧?” 他说的哪是这个! “我都已经答应下来了,你又不肯出来,这不是不给我面子吗?”说实话,哈特的面子在阮昔这里真不值钱,但她心里确实有点乱,金琳儿漂亮天真的小脸在眼前晃来晃去。 闹得她根本就睡不着。 爬起来看了看时间,居然才九点半。 “好了,我答应了,在哪?” “……啊,你答应啦。”哈特还打算说一大堆,连忙转头看了一眼厉少,发现他的唇角慢慢弯了起来,于是连忙点头,声音都颤抖了,“快点来吧,在假日会所,我等你。” “什么?” 阮昔的反问被电话哐当一声挂了。 这么大半夜的,还让她跑到山上去?哈特的脑子是不是进水了? 她就算是个特工,也没闲到这个地步啊! 生气归生气,但是答应下来的事情不好反悔,她跑到施美人的房间咚咚咚敲门,可是没想到,门开后出来一串粽子……目瞪口呆地看着衣衫不整的纪藤雅子贴在某人的背上,大脑里的血液急速上涌,整张脸瞬间红透了。 二话不说就挥拳过去,“你这个禽兽!” 施美人已经头晕脑胀了,他其实想躲来着,可惜没能躲开。 也不知道纪藤雅子是不是故意的,在后面死命地抱住了他的背,害得他动弹不得,几天几夜的贴身纠缠,真心要把他的耐心给磨光了,结果迎面一拳,击中了胸口。 阮昔正在气头上,下手当然不轻。 他简直要崩溃了,一连退了两几步,坚难地回头瞪纪藤雅子,“你想害死我啊?”又转头解释,“昔昔,根本不是这样的,我和她根本什么事都没有。” 纪藤雅子尖叫,防御心级为强烈,“他说谎,我们什么都干了!” “哈?” 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施美人天雷滚滚,大脑里反复旋转着这句话,什么都干了,什么都干了…… 他都干了些什么? 一脸无辜地看向阮昔,她正怒其不争地恶狠狠地瞪着自己,“亏你干得出来,我真是太相信你了!” 啊?他都不知道自己干了些什么! 阮昔是怎么知道的? 她把施美人骂了个狗血淋头,纪藤雅子看不过去了,护住自己的偶像反驳道,“这是我们的事,阮姐姐你就不要管了,施哥哥会对我负责的。” “他负责?他?” 阮昔简直要呕血了,“你究竟知不知道,他有多花心啊?” “……施哥哥是世界上最好的人,我相信他。” 看来,纪藤雅子被洗脑了,阮昔觉得自己也要崩溃了,狠狠地瞪了施美人一眼,转身走了,留下施美人欲哭无泪的脸,不知道自己是倒了什么血霉,怎么就招上这么个家伙了! 没发现,纪藤雅子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偷偷地笑。 阮昔自己开车出了门,司机都没叫,到假日会所的时候,人已经冻得不会颤了,但是身上又冒汗冒个不停,哈特一直在等她过来,看到她好像看到上辈子的情人一样。 泪眼朦胧……阮昔再度有种被烧焦的感觉。 只不过是应酬,用不着表现出这么激动的样子吧。 看来平时她把哈特虐得太狠了,所以他才会这样一脸激动的样子。 “……来来,这边过来。” 来的时候阮昔也没细问,趁着这空档问他,“到底是哪个大老板啊?还非让我来不可?” “姑奶奶,这不是你的名气大嘛,人家就非指明你不可了。” 反正阮昔不怕被占便宜,想占她的便宜也不容易,上挑的眉轻轻一展,她露出了一个迷人的笑容,“你放心,我很快就会搞定的。” 哈特打了一个寒颤。 突然觉得自己特别特别倒楣…… 他怎么就眼抽看中了阮昔呢?他怎么就职业感作祟,非要说服她来参加伟大的演艺事业呢? 他怎么就那么嘴贱呢?签谁不好签阮昔呢? 她的后台是很强……可是,一旦闹了矛盾可就是致命的问题了!他被夹在中间当成饼干简直要欲哭无泪了好吗?阮昔扭头看他,哈特连忙收掉了脸上的苦笑,试图表现出往日的风骚来。 “你知道,我一向很相信你的。” “所以我当然不会辜负你了。” 在前一刻,阮昔还是保持着这一种心态,在后一秒,她还是保持着这一种心态,只不过……她会,好好!回报哈特的……特别是看到巨大的厅里只有厉爵修一个男人的时候! 就差临门一脚啊……临门一脚! 阮昔的心肺脾肺都要气炸了!哈特是专门来拆台的吗? 她站在门口迟迟没动,背后的门咔嚓一声关得很微妙,她的唇边勾出一抹轻笑,似乎看见任何人都没有什么反应,就算看见厉爵修也是一样,声音不大也小,恰好让外面的人可以听见。 “你们就不怕我把厉少给撕了?” 在她看不见的地方,老胡带头,集体一颤。 当然了,阮昔只是在开玩笑……她还舍不得把厉爵修给撕了,她只不过气恼他的态度罢了。 “不过来坐吗?” 满桌的菜摆在上面,还冒着腾腾的热气,阮昔眼波一转,脱掉身上厚厚的羽绒衣,露出内搭的毛衣裙,笑盈盈地走过去,坐下,“我还以为,是哪位大客人,原来是厉少啊。” 娇滴滴地嚷了一句,她眨眨眼,“还弄得这么丰盛,我们两个人吃不完吧。” 厉爵修直直看着她,从她的头顶一直看到发梢,再从发梢看到了细密的手指,她身上的每一寸都充满着难言的味道,他的心像琴弦一样悄悄拨动,却仍然这样看着她。 沉默了五秒,阮昔觉得自己的道行明显还不够。 光是这五秒,她都有一种拨腿就跑的冲动,只要对着厉爵修的这张脸,她都没办法理清自己的思绪,更不用说装模做样了。 果然像纪藤雅子说的……面对在乎的人,作戏太有难度了。 但……她哪用得着对厉爵修这么客气? 光是看看就生气了,还笑?笑个毛? 于是,阮昔再抬眼的时候,怒火熊熊,“说,把我骗来干什么?” 厉爵修反而笑了…… 他的笑没几个人能抵挡住,阮昔也不能,恼怒地把目光别过去! 果然是个狡猾的敌人! 看来厉爵修今天准备充分,有的人到了半夜思路只会打结,而有的人绝对会亢奋得人神共愤,摆明了,厉爵修就是后者……两个人面对面对着,抬头不见低头见,想换个方向都没办法。 扭了一会儿,阮昔的脖子就痛了。 一眼看到面前摆着爱吃的食物,也管不得半夜吃东西会不会发胖了。 结果,厉爵修给她递了一双筷子…… 阮昔呆了一下。 她想到了初次亲密过后的那一个上午,厉爵修用完美的仪态来表示两个人之间情人之间的气氛,那个时候,纵使是假面,厉爵修也在一定程度上哄得她很开心…… 其实他们有过很多开心的时候,但是后来…… 后来,关系破裂是从飞机分别开始的。 厉爵修一直以为,阮昔的转身代表了离别,其实这只不过是她骄傲的一种对抗,她不愿意将自己变成娇滴滴的小女人,来祈求他的爱……如果一个男人对自己好到了那个地步,甚至连大笔的财富都不会动心。 他绝对动了心,动了情。 可厉爵修该死的不承认! 第129章:给予她全部的爱 阮昔想赌,反正她的一辈子总是用命去博,用感情去博,只要她觉得自己可以付出的,就从来没有吝啬过,就算是这个,一开始很讨厌的男人! 赌注是他提起的,结束却是阮昔给的。 可能,因为这一切脱离了控制,厉爵修才会那么恼怒。 他的每一次行为失常,阮昔都看在眼里。 眼看要一步步成功了,施美人即将在片场向她求婚,这么大的重头戏都没开始!又要功亏一匮,阮昔瞬间有点挫败,这年头的运气都是背着她的……真是倒霉透了! 厉爵修一直在看着她,筷子递到半空,她迟迟不接。 只好提醒她,“昔昔,筷子。” 呢喃声响起,阮昔命令自己千万不要动摇,漠然地推开他手筷子,“不用了,我不饿。” “你不是来陪我吃饭的吗?” 其实是来陪酒的……这种情况下喝酒就完蛋了吧!阮昔不敢提这个话,勉强点头,“嗯,厉少,我想你也饿了,吃吧。” “一起吃吧。” 他们已经很久没有一起吃过饭了。 阮昔默然,没吃几口就放下筷子,今日的种种都在提醒着昨天,但是往事不可追,如果厉爵修是打算用软化政策,那不得不说,他失算了。 分开的这些天,她早已经想得清清楚楚,只要厉爵修一天不承认,她就一天也不会妥协。 看她下筷,厉爵修目光闪动,没有说话。 诡异的沉默过后……阮昔埋头玩手指甲,十个指甲都修剪得很圆润,看起来很漂亮,染上了晶莹剔透的樱桃色指甲油,在灯光下散发着淡淡的光泽,仿佛有香气溢出。 坐在对面的男人,忽然站了起来,阮昔提高警戒。 随着他淡淡走近,警戒加强……一直升到了最顶点,厉爵修高高的个子站在她的旁边,单手扶住她的肩,另一只手靠在了桌边上,淡淡的男性气息氤氲着,一双含情的目光俯视着阮昔的侧颊。 从这个角度看下去,阮昔美得不可方物。 自从她签约之后,整个人涣发了新的生机,打扮修饰都比以前强得多,每一次出现在荧幕都让人认为……那不是他的阮昔,他的小情人不会对着别人露出动人的笑意。 越来越脱离掌控的感觉,确实让他迷惘了一段时间。 抓住还是放手。 阮昔在一步步逼他做出选择…… “昔昔,你抬头看我。” 在她的无动于衷里,厉爵修吻上了她的侧颊,猝然躲避的动作透着那么一点惊慌,晶瞳凛冽,厉爵修胸腔里随之震动,淡淡的笑声从唇间溢出,顶级男色什么的,简直要逼得她无所遁形。 心里不止一次大骂混蛋! 阮昔咬着牙,“不好意思,经纪人让我来的时候,没说这种事,我不接受潜规则!” “这也算潜规则吗?” 阮昔暴怒,差点把桌子给掀翻了!“这不算吗?” 饱含宠溺地笑笑,男人摸了摸她的小鼻子,“你说算就算。” 尼玛!这个男人是从哪个年代穿过来的?听不懂人话吗? 她都已经说得这么明白了,他还要装傻! “饭已经吃完了,我是不是可以功成身退了?” 反正现在也没人在,她做什么都没问题,她真的没有一点点下不去手,真的!厉爵修却突然说了一句,“如果我说,我后悔了,你是不是就肯乖乖留下来了?” 阮昔狐疑地看向他,一侧头,鼻子就和他的擦上了。 那种感觉……就好像不小心脱光了相对,真是太难堪了。 为了弱化这种感觉,阮昔傲娇地把头给扭了回去,“厉少别这么说,我和您之间的赌注早没了,说什么后悔不后悔的。”这个世上有后悔药吗?摆明没有吧! “那,你想让我说什么?” 阮昔默默地想了一下。 继续想,努力想,终于想到了一件事,“你为什么把玫瑰园的花全给我摘来了?” “你喜欢吗?” 阮昔想违心地摇头,但想到玫瑰对于他的意义,难得善心了一把,敷衍道,“很漂亮。” “喜欢就好。” 他还是没回答为什么! 仿佛知道她的耐心已经到了极限,厉爵修终于开口,“你和施清华的关系很好吗?” 听罢,阮昔下意识有些茫然,他怎么会问这件事?这件事和送玫瑰有关系吗?可是她下一秒就反应过来了!这可是她千万百计做出来的结果啊!原来! 厉爵修已经沉不住气了! 他竟然当面问自己! 阮昔很想哈哈大笑!如果让她笑,她一定会肚子都笑痛的,五官霎时明媚起来,就像是天边最漂亮的一朵云彩,在太阳照拂娇懒地散发着自己无与伦比的魅力。 厉爵修一直看着她,这时挑了挑眉,表示不理解。 她这是?高兴? 啊!好像太张扬了一点,阮昔拼命在肚子里勒令自己含蓄又含蓄,淡淡地给自己倒了杯水,慢条斯理地说,“他是我的师兄,所以很照顾我。” 照顾?厉爵修的唇角都扭曲了,霎时想到那张剧照里的照顾……还真是特别有心,特别与众不同的照顾啊! “你不觉得……他有些行为做得很过吗?”厉爵修不会承认他看过那个广告之后差点气炸了肺!而且他肯定照片一定是施清华寄给他的!目的是什么不言而喻! “怎么会呢?”无辜地看向他,阮昔不高兴了,“你不要随便诬蔑他。” “……昔昔,你以为我都不知道吗?” 阮昔在这时给了他最厉害的一箭,“再说了,这和你有什么关系吗?就算我和他结婚也和你没关系吧!” 是的!结婚! 她发现师兄真是太给力了!不过,一码归一码! 她还是因为师兄是禽兽而痛心疾首。 厉爵修再聪明,也看不穿她脑海里的那些惊涛骇浪,两人对看了几眼,最后纷纷挪开了目光,阮昔乐得都要跳起来了,偏偏稳坐着面无表情,厉爵修被她气得晕头转向,硬是压下了心里的火气。 “你真的这么相信他?” 阮昔想,我不相信他难道还相信你吗? “你应该知道纪藤雅子的事。” “关雅子什么事?”阮昔的脸有点红,心想他怎么会知道这么多。 “是我派人接她到T城。” 张大了嘴,阮昔好半天没有反应过来,突然,很多解释不通的事都一下子明朗了,“你……你竟然算计师兄!” 轻易地撂开了她的指控,厉爵修淡淡地道,“我不屑算计他,但是他恐怕没有和你说雅子的事吧!他们的渊缘很长时间了,绝对不是一两年,他一直在骗你。” “就算他在骗我,我也甘愿被骗!” 阮昔说完,自己都囧掉了。 虽然有点心虚,但这才像是情人之间的对话嘛……她怎么能说师兄好可恶这种话? 撑也要撑到底!这才是她阮昔! 而且,现在知道是厉爵修害的,阮昔的脸色就更加难看了。 “就算你耍这些心机,我也不会怎么样的,所以厉少……”话音未落,阮昔整个人都被他抱到了怀里,稀稀落落的声音响起,阮昔一点也没反应过来……她真的没有想太多…… 但是,厉爵修也太卑鄙了吧! 背后那些记者是怎么回事?照相机的咔嚓声又是怎么回事? 阮昔只觉得自己天旋地转,等到第二天一觉醒来,这都是一个梦……真的,只是一个梦而已! 事实太残酷了! 这一夜非常混乱,阮昔被哈特送回去的时候,大脑还转不过弯来,在车里傻傻愣愣的,哈特先前把她给卖了,此时特别心虚,一句话也不敢说,结果阮昔入睡前,发现自己又忘问了金琳儿的事了。 算了!来日方长! 这日拍戏NG太多次,阮昔一次次被骂得狗血临头,末了还要恍惚地微笑道歉,然后继续重来,这场戏是面对狠毒女配角的挑衅,她要表现出平静善良的一面,可是阮昔总是找不准定位。 因为她每次看见狠毒女配,都会不自觉联想到金琳儿…… 这件事太奇怪了。 虽然她不是厉爵修的亲妹妹,但是厉爵修说过,绝对不会对她产生怪癖的感情,更加不会有男女之情,他只是将她看成妹妹而已。 比起她,徐婕简直不够看的。 正因为如此,一旦女配拿着杯子摔碎在她面前,阮昔还要装作平静无事地扫掉它,还要冲她微笑……光是这一点,她的眼神里就没法纯粹了,如果是施美人在这里,肯定不会让她被骂得这么惨。 谁让她是新人呢…… 虽然背景也挺厉害的。 演女配的演员下了戏就很温柔,上戏一下子就变得巨狠毒。 面对她的及时调转,阮昔郁闷极了,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因为想太多了,才会在这里一遍两遍过不去,导演都要被她给气疯了。 终于,让她反醒几分钟再来。 小乔抖抖嗦嗦地过来,把她带到旁边去反醒,哦,是休息,两个人坐在角落里,小乔才敢声音大一点,“导演是不是更年期?他骂得好凶。” 阮昔噗嗤一笑,接过泡着胖大海的水的杯子喝了几口,“是我一直演不好,导演生气也是应该的。” “谁说的,阮姐演得多好啊。” 毕竟是第一次演戏,要求也不要太高了。 第130章:冰雪消融,春暖花开 挑了挑眉,阮昔看向正朝这边走过来的女配演员,颀长妙曼,笑起来透着一股媚气,上戏的时候又变得异常毒辣,算是反差非常大的了,但她就能演得很好,而且很会调节,笑着过来打招呼,“不好意思,没打扰你们吧。” 小乔天性善良,对任何人都没有敌意,连忙摆手,“没有,你们聊吧,我去忙。” 等她走了,阮昔微微一笑,“不好意思,我拖累你了。” “没事,都是这么过来的。” 她敛了笑,“我想问,你是不是对我有意见?” “没有,怎么会呢?” 阮昔吓了一跳,想不到她还很直接。 “哦,那我总觉得,你演戏的时候老爱出神,是不是想到谁了?” 金琳儿这三个字怎么出不了口,阮昔回了一句,“可能还没揣摸到人物的心思,我再想想,谢谢你了。” “没事的,都是同行,有什么不懂就来找我吧。” 女配热情地说了一句,阮昔连连点头,这几天三角恋炒得沸沸洋洋,她十分怀疑女配是以为阮昔因为这个纠结的恋情而卡戏……其实,阮昔正乐在其中…… 有人抢比没人追强吧…… 虽然厉爵修的手段还真不算好,比起他当年看见女人就讨厌的阵势,已经好了十万八千里了。 施清华知道厉爵修耍花招后,反而愈挫愈勇了,除了纪藤雅子没法摆脱,他已经有好几次的场合里暗示彼此之间的爱慕之意了,并且三天两来对手戏,多少引人遐想。 在这一方面,厉爵修弱化不少。 他是风行的总裁,平时大把事情要忙,闲下来的时候都半夜了。 所以……阮昔勉强陪他看了几回星星,吃了几回饭,拍拍屁股走人了。 她总觉得……厉爵修看她的眼神越来越不对劲了,说不定等不到拍完的时候了,因为施清华决定提前计划,这天拍戏结束后,他果然携了一颗无敌超级大钻戒来求婚。 阮昔下意识扫了一眼他的后面,竟然没看到跟屁虫。 小乔姑娘也给吓傻了,倒抽了口气在她旁边COS雕像,好半天说不出话来。 傻的人岂止她一个,片场的女性百分之八十都是施美人的粉丝,大粉小粉,还有像小乔姑娘这样的超级粉丝,随便一哭就可以哭倒长城,再哭倒金字塔,三哭涨黄河。 正因为不可置信,所以大家都没有反应过来,有点吓傻了。 甚至有人直接去翻日历,嚷嚷,今天是四月一号吧,我就知道今天一定是愚人节,施大神怎么会给别人求婚呢?这一定是个玩笑,我果然想多了,哈哈哈…… 阮昔找了一圈没找着,莫名有点失落。 纪藤雅子不是为爱走天涯吗,她不会这么容易就放弃了吧,施美人这么多年游戏人间,也是时候需要一个人来管住他了,而且,她和师兄之间的事情那都是假的,很快就会现原形……如果雅子因此放弃,那也太可惜了吧! “昔昔……”面前的男人随便一个眼神,就可以让无数女人为之癫狂,可惜他独独把这一份荣宠给了面前的女人,穿着巨帅巨英俊的白色西装,就像一个白马王子那样,单膝跪地。 闪亮的钻石戒指在女人面前久久地停伫。 “昔昔……嫁给我吧!” 他继续深情地诉说对白,“我会一辈子把你捧在我的手心,并且一辈子照顾好你,让你开心愉快,在这个世界上成为最幸福的女人!” 一般这种场景,少不了玫瑰花。 他的背后,面无表情的经纪人捧了一大束玫瑰花站着。 这场面……实着有点喜感。 阮昔也同样觉得,她已经呆呆看了好一会儿,按照施美人的表现欲,对白至少还有十分钟,不过,气氛怎么不太妙呢,往常这种情况,朋友不应该有很多人会起哄吗? 嫁给他! 嫁给他! 嫁给他! 为嘛她什么也听不到,冷不防看向旁边的小乔,她手里的包包早就已经掉到了地上,面上呆滞,就像离了心的娃娃,连甚至的功能都不会了,阮昔叫了一句。 “小乔?” 小乔呆呆地转过来头,本来应该表现出喜悦的,可她愣是没挤出笑容来……反而眼睛一眨,掉了一串泪珠。 这是怎么回事? 阮昔惊到了!只是求婚而已啊,小乔为什么哭得这么伤心? 不止小乔,片场其他人也仿佛回神了似的,个个都开始抹眼泪了,这简直是世界上最诡异的求婚事件了……阮昔的脸色僵成了冰块,一脸尴尬地看着施美人继续在那里深情款款。 倏地,一辆眼熟的兰博基尼开过来。 阮昔下意识就跳了起来,根本不管施美人还有多少台词,接过戒指,疯也似地攥住新鲜出炉的未婚夫上了车,还没等坐定,她已经让司机滚下车,自己占到了驾驶位上。 正准备开车,施美人陡然反应过来了。 阴沉沉地夺住了方向盘,“昔昔,你跑什么?” “你想死吗?厉爵修来了!” 他的车子,就算烧成灰也能认出来! “来了就来了,我就是做给他看的,他不来我还演这戏做什么?” “……你不怕死?” 厉爵修身边常年跟着一伙黑衣保镖,个个怀揣武器,她可不想让施美人为了自己一下子成了最短命未婚夫,那可就完蛋了!按她的想法,能不要光面刺激就不要当面,万一惹怒了他!厉爵修可什么都做得出来! 施美人真的不要命了,他笑得很恐怖,反而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昔昔,你知道的,身为男人不可能临阵退缩,那是懦夫的行为。” 于是,在他说的时候,戴着墨镜的黑衣男人已经下车,正在朝他们走来。 阮昔简直吓得头皮发麻,说话都不利落了,“师兄,你你你……你也不用这么说,我们没有临阵退缩,我不是答应了你的求婚吗?咱们这也算……” 话还没说完,身长玉立的男人已经站到了车窗外。 目光一闪,隐隐透着威胁,“下车。” 阮昔咽了咽口水,突然觉得心跳得没那么厉害了,但是手又开始狂抖。 施美人简直看不上她这样的,拧着脖子,笑容扯得厉害,“你叫谁?” 沉默了一下,厉爵修的目光从他脸上收了回来,似乎不屑,又似乎失去了耐性,天边的绚烂晚霞在他背后波澜壮阔地延绵千里,而阮昔一抬眼,正好和他身边的一排黑衣大汉撞上了。 于是,稍稍定下来的心又开始狂跳。 “你再不下车,我就抱你下来了。” “你敢?”施清华勃然大怒,指着他道,“你和谁说话呢,这是我的未婚妻,不许对她无礼。” “你的……未婚妻?” 这几个字很简单,也很容易理解,可是厉爵修把这几个字说出来的时候,阮昔分明觉得天色乌鸦鸦地罩了下来,直接把她的世界变成了一片黑暗……她现在落跑还来得急吗? 接着,厉爵修的视线落到了她的手上。 阮昔骇得一缩,闪亮闪亮的戒指仿佛晃花了他的眼睛。 “我可以给你比这更好的。” “谁要你更好的,阮昔就是喜欢我,她只要我这颗。” 在一片可怕的沉默里,根本没人敢靠近这辆车,阮昔和施美人等于是被包围了,厉爵修站在车外什么也不说,墨染漆眉,一双湛亮的眸子盯在阮昔的脸上,久久没有动弹。 他伸手,属下给他送上来一个盒子。 然后,打开。 阮昔一直惴惴不安,以为他会硬抢,或者做出更急端的事情来。 没想到,他竟然拿了一个戒指盒。 不由得,眼睛都瞪大了,手里的道具都显得轻飘飘了,只知道盯着他手里的盒子瞧。 厉爵修冰冻的眼珠子微微一动,透出了一点生气,脸色依然寒凝,将施美人的一腔怒火当成了空气,轻轻转过了盒子,递到了阮昔的面前,“这是我给你的,如果你要,就答应我。” 施清华的钻戒已经够大了,阮昔以为这颗会更大,哪知还没有他的一半大。 但是钻石的光泽,根本无法比拟。 旁边的施清华开始喘粗气,瞅着这个自作多情的男人冷笑,“就这么点,赶紧收回去吧,昔昔根本看不上眼。” 阮昔一直没有说话,她怕自己一说话,会加深他们的矛盾。 可是,目光却依然落在盒子里,挪不开。 就如同她的心,时刻受着煎熬,在最后的一刻,却忽然不确定了。 厉爵修是什么意思?他也要向自己求婚? 那他的意思,和自己的意思是同一种吗? 他……是不是承认爱上她了? 阮昔很想问,可是……她突然有点不敢问,一颗心被高高吊起,视线却一直没有挪开,直至,厉爵修把手给收了回来,心脏一缩,来不急细究就脱口而出。 “你还能给我什么?” 冰雪消融,仿佛冰铸的男人微笑,春暖花开。 “我能给你爱。” 阮昔小心翼翼,觉得自己肯定在做梦,“你说真的?”没发现自己的声音在轻轻颤抖。 “当然是真的。” 接下来的事情就更简单了,阮昔接受了厉爵修的爱,终于如愿以偿赌回了爱人。 在他们的眼里,已经放不下任何人。 ……施美人理所当然被抛弃了。 在别人的眼里,他就成了一个笑话。 第131章:充满了疯狂和占有 求婚不成,立刻就被人给挖了墙角,最郁闷的是这个墙角他还没有办法反挖回来!在娱乐报导大肆宣嚷之前,他借着疗伤立刻飞到国外去了,一同跟去的还有死都甩不掉的纪藤雅子。 他并不知道,这场闹剧根本没翻出一个水花来。 原因很简单,厉爵修很吃醋,他的火气很大,根本不允许媒体在报导杂志上多写一个字,甚至于,任何关于这场纠结的新闻都被他强压了下去,仅仅是打一个电话而已。 当夜,他带着阮昔回到了别墅。 一夜缠绵……梦醒时分,阮昔终于清醒过来,对施美人有了深深的愧疚,于是给他拨了一个越洋电话,谁知道电话还没有打通,旁边的男人就醒了,他的一只胳膊压了上来,把阮昔整个人收搂在怀里。 清冽的嗓音在耳边吹气,“和谁打电话?” 阮昔打了一个颤,迅速把电话给挂了,“没谁。” “那就睡觉吧。” 犹豫了一下,她只好把手机给扔出去了。 接着,男人的薄,密密地落在她犹带酸涩的身体上,肩背,腰上,落到到大腿时,阮昔忍不住全身一颤,整个灵魂都颤抖起来,穿着薄薄衣裙的身体,柔软得好像一滩水。 轻轻闭着眼,被他折腾了半夜的身体仍然酸软得厉害。 “爵修……” 眼角沁出泪珠,她的手伸出去,将他的背紧紧地抱在了一起。 “你再说一次,爱我。” 厉爵修停住肆虐的唇舌,低笑一声,既而吻掉了她的泪珠,“我从来没有和你说过,我的父亲是和情人一起死的,生意失败以后,他扔掉了自己的妻子和儿子,却带着不属于自己的女儿和老婆远走他乡,却没料到老天也不放过他,只留下了一个神智失常的女儿,虽然不是我的亲妹妹,可是和我有那么一点关系的人,就只有她一个了。” 阮昔默默听着,昏暗的卧室里看不清他的脸。 但她可以想象,那张出众的脸上是什么样的神情,厉爵修在她的心里就好像是一座高山,只有攀登到顶点的时候,才能俯瞰得到他心里的点点滴滴,往日的相处,就像一幅画。 尽管不是那么美,却很真实。 这个男人是多么骄傲,又是多么狡猾啊! 忍不住心里甜滋滋的,再难攻克又怎么样?还不是一样被她攻克了吗? 阮昔好半天才问,声音低低的,“所以你才这么讨厌女人?” 男人没吭声,温热的身体紧紧靠着,把她抱在怀里,“昔昔,说爱我。” “凭什么啊?” 本着不吃亏的想法,阮昔的嘴噘得老高,“你怎么不说?” “怎么,不是你先爱上我的吗?” 就算是阮昔也不会承认……她气呼呼地把厉爵修的咸猪手给拨开了,滚滚滚到另一边的角落里去,满头的乌发覆住脸上的表情,肩背一抽一抽,像是在啜泣。 厉爵修微愣,还有点抓不住她的情绪。 以为她真的生气了,抬手扭开了床头灯。 淡淡的光晕覆在她白晳动人的身上,圆裸的肩头好像抹着一层珍珠的色泽,透着光亮,窈窕的身形就那么肆无忌惮地裹着,厉爵修好像在她的背影看到了受伤。 要说,厉爵修的人生就没多少哄女人的经验。 从他成年开始,身边围绕着各种各样的谄媚人群,但是,真正接触过的女人却屈指可数,除了那个舍不得碰一个手指头的异性妹妹,就只有曾经让他恼羞城怒的文柳儿了。 文柳儿的爱,充满了疯狂和占有。 厉爵修把她看成神经病,就连遇到都是躲着走,从来不和她有任何场合碰面,更不用说回应她的爱了。 本来以为她慢慢就会放弃了,结果事情越闹越僵,知道她派杀手害阮昔的时候,厉爵修恨不得亲手把她的脖子给拧下来……后来的种种,那完全已经是一种忍让,阮昔的话让他有了一些松动。 杀了她,还不如让她活着。 永远也得不到的痛楚会在她的心头一直发酵,除非她会有放弃的那一天。 他什么都不用做,就已经惩罚到了那个女人,后来更是动了些手脚,把她扔到了国外,眼不见为净。 如果阮昔现在告诉他,她已经爱上了施清华。 他会二话不说就崩了施清华! 还好没有……这个女人仍然在自己的怀里,从来没有变过,厉爵修的心头涌上柔软,慢慢启唇,轻笑,“你让我知道了爱。” 小绒兔一样窝的女人,耳朵动了动。 好像听到了,又好像在装傻。 声音含糊不清,“你说什么?我听不到?” “我说……” 两个人的衣物早就在昏天昏地缠绵里脱干净了,男人赤身裸体扑到她身上时,阮昔不自觉抖了抖,没把这个大型宠物犬给推开,只好把脸朝向另一个方向,耳朵却竖得高高的。 “我说,我爱你。” 极力拉扯住拼命上场的嘴角,陷在柔软床铺的女人陡然轻轻地吟叫起来,腰腹处被男人的大手慢慢摩挲着,痒得要命,嗔怨道,“想不到你也会说甜言蜜语。” 就算厉爵修的手是冰块,她也没法动弹。 谁让这个男人把她的命脉给抓住了呢? 嘴角上扬的弧度显然遮不住,大型犬趁势占足了便宜,两人在床上扭成了麻花,阮昔过好半天都没有成功脱逃,反而被他充满魔力的大手撩得喘息不止,全身轻颤起来。 没过一会儿,厉爵修问她,“该你说了。” 他把人给带回来的场景实在太混乱,阮昔从头到尾都在笑,却什么也不说,其实他心里还是有点挫败,不知道阮昔的小脑瓜在想些什么,温馨的光芒笼罩在他们的身上。 将修长的肢体折射出动人的暧昧。 阮昔置身在这种环境里,好像又回到了以前。 进可攻,退可守……她还没有这么快就打算弃檄投降,厉爵修折腾了她这么久,她好歹要多捞点情话才行。 厉爵修不知道她的打算,墨眉皱了起来。 “昔昔?你睡着了?” 装睡的女人心安理得闭上了眼睛。 这下惨了,他还哪睡得着,满脑子都是那个战斗力不低的情敌,心里涌上不舒服的感觉,在怀里女人的耳边吹了一口气,拧起了她的小耳朵,“你个小坏蛋!你怎么睡着了?” 嘤咛一声,阮昔掩笑地动弹了一下。 又不动了。 厉爵修有点无力了,瞅着她宁静美好的脸,考虑要不要把她给折腾起来。 哪有人说到一半就睡着的?也太低估他的战斗力了! 不知不觉把手摸到了她的敏感地带,伴随着灼人的热吻,怀里的一团雪白呼吸急促起来,慢慢地,收搂了四肢,偏偏就是不肯睁开眼睛。 厉爵修知道她忍不住了……他弯了唇等着收获丰硕的果实。 半响过后,只等到阮昔若有似无地哼一句,小手一挠,“师兄,别闹!” 不用怀疑,她就是故意的! 哪个男人愿意自己的女人在床上叫别人的名字啊!厉爵修简直要气疯了,一想到先前的事情更是气得不得了,硬是把她给推起来了,阮昔还无辜地揉脸,全身酸酸麻麻的,一点力气也没有,“爵修,你干什么呢?” “你刚刚叫谁?” “我……”眨了眨美眸,眨出一串无辜来,阮昔的样子就好像金琳儿最天真无邪的时候,怎么看都透着古灵精怪的意味,偏偏她还挪了挪身子,嚷道,“你压得我喘不过气了。” “昔昔。” 威胁似地声音响起,厉爵修的表情很狰狞。 “告诉你,你刚刚叫谁?” “……我叫你啊。” 停顿了一下,阮昔才慢慢出口,慵懒地叹了口气,“今天一直在拍戏,我好累哦,你能不能不要这么敏感?一个男人怎么能这么小气呢?” 小气?她说他小气? 厉爵修满肚子的委屈说不出口,只得恨恨地在她肩头咬了一口。 “你这个小坏蛋!” 不管他怎么咬,也不会咬出血来,阮昔就随便他了。 咬着咬着,慢慢变成了亲吻,两个人融化在爱情的甜蜜里,甚至舍不得闭上眼睛睡一会儿,外面安静得要命,连一点声响都听不到,厉爵修既而把她带到了自己的怀里。 靠躺在了床头边,大手一路蜿蜒向下,摸到了她的神秘地带。 阮昔不免轻喘了一下。 她这辈子也没这么累过,一整夜在这个男人的身下蜷曲里,心里却有种安详的甜蜜……她已经很久都没有这种感觉了,直到,男人的下面精神起来,毫无疑问地把柔软的身体和自己嵌合在一起。 惊人的五彩烟花在心头绽开,瞬间的快感涌动着。 在心里融成了一股热流,温暖了心里最孤寂的地方。 阮昔一直知道,厉爵修的少年时期过得很辛苦,一路踏满了荆棘,在和唐老相处的那段日子里,她深深体会到厉爵修面无表情的底下,是一颗多么柔软的心。 他是一个只要开始爱,就会燃烧一切的男人。 从小,父母的事情带给了他感情上的封闭,他用着最幼稚的恶劣态度拒绝一切的温暖,却固执地留下母亲留下来的回忆,正因为他见识到了爱情的可爱,才会根深蒂固地排斥它。 第132章:无声的保护 唐老曾经说过。 厉爵修所有的一切,都是由他性格上的缺失带来的。 他虽然拥有一切,却唯独没有感情。 可能在那一场飞机失事里,他把前半生所有的感情都给磨光了。 厉爵修曾经问过她,“你是怎么进帝炎集团的?” 那个时候的阮昔,把自己的一切都包裹在蚕茧里,只想把任何一切最阳光最引人注目的放在显眼的地方,让每一个看到她的男人都一见难忘了,那,却并不是一种勾引。 却是一种无声的保护。 她习惯了把自己保护得很好,肆意挥霍着人生,佯装着开心笑闹的样子。 反正开心也是过,不开心也是过,为什么要给自己找麻烦呢? 谁也不知道,她的内心其实很寂寞,在遇到厉爵修以前,她碰到的男人全部只看到了她的表相,只会为她的色相所迷,压根看不到她的心底在想些什么。 厉爵修是她人生第一个难以跨越的高峰。 就算现在,还是! 即使他已经表露了自己的爱意,把她捧在了手心里,阮昔还是会有一种。 难以言说的恐慌感。 好似这样的幸福本来就不长,华丽的璀璨只是夜幕里的一种假相,纵使厉爵修把世界上所有的一切都捧到她的面前,她还是没法让飘浮的心沉淀下来,因为厉爵修看不透她的心底。 所以,她长睫微眨,笑眯眯地,“我出生就在帝炎,是他们养我长大的。” 这一切都是谎话…… 她不想让厉爵修知道这些,她为什么一直过着亡命的日子,从来没有想过要离开?不是她习惯了这样的杀戮,而是,阮昔根本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 她比金琳儿忘得更彻底…… 金琳儿好歹还有一个疼爱自己的哥哥,就算神智不清,也能平安富足地过一辈子。 阮昔却失去了童年的记忆,她只记得自己醒来时就在帝炎,那个时候她八岁了,和大大小小的孩子们一起过着刻苦的生活,她的小脑瓜里总会在夜深的时候开始思考和相念。 她的爸爸妈妈是谁?他们为什么把她丢下? 她想……她发疯地想知道答案。 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一步步晋级,帝炎却从来都不肯多告诉她一分,凭她自己的力量,是根本找不到父母的,就连擅长调取资料的李沐意也同样没有办法。 她天真可爱,做着自己一步步做到的事情。 心里却总是像缺了一块,隐隐作痛。 睁开眼睛,任由男人在眼皮上肆意亲吻,阮昔突然很想把这件事告诉他,却在出口时止住了,这是她一辈子的信念,她想凭自己的力量完成,这才是她一直留在帝炎的原因。 厉爵修没有再问她,这个世上孤儿很多,因为各种原因失去父母,流落街头,相比之下阮昔的际遇算是不幸之中的万幸,他没有什么好挖的,而且在一开始,他就知道阮昔其实是一个很单纯的人。 “昔昔,嫁给我吧。” 不知道从哪拿出红绒布的盒子,阮昔觉得自己肯定是因为俯着,要不然心里不会跳得那么快,都快跳出嗓子眼了。 片场时,她不过是在赌气。 就算师兄的戒指再大,她心里也不会跳动。 只要厉爵修愿意说一句爱她,她就什么都不会在乎了。 黎明之光渐渐升起,室内营造着暖暖的植物香薰,让身上的每一寸肌肤都放松下来,阮昔眨了眨眼睛,突然发现自己有点控制不住自己的泪腺,这一点也不科学! 齐凌风还给她送了那么多戒指,她心里一点感觉也没有。 只觉得满满的烦憎,巴不得离他越远越好,把他的戒指扔到臭水沟里去。 可,厉爵修拿出戒指的瞬间,她连话都不会说了……只能傻傻看着,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恨不得把这个消息告诉全世界,又或者把这个男人的心紧紧攥在手里。 她现在……总算是明白了李沐意所说的滋味。 如果不拿自己的感情去换,怎么能够收获这么甜美的果实? 原来爱情就是这么一回事,在两厢情愿的时候,任何事情都是锦上添花,美满得要命,就算只是看着,共同呼吸着,也觉得世上再没有这么美好的时刻了。 她再也不会想什么,让厉爵修匍匐在她脚尖,亲吻她的脚指甲这种事了。 现在想起来,只觉得好笑。 厉爵修看着她狡猾的笑,不知道她的心里盘算些什么,勾着她撩人的下巴轻哼,“答应不答应?” 阮昔只是笑。 从来没有他送不出去的东西,厉爵修也没有多说什么,直接把戒指套到了她的手指上,纤丽的手指刚刚套上,阮昔就停止了笑,禀住呼吸看着这枚戒指,毫厘不差。 不由得斜眼看他,语气里充满了怪异,“你怎么把我的尺寸摸得这么准?” “这都要感谢雅子。” 阮昔心里更怪异了,“她可从来没有摸过我的手,怎么会知道?” 而且,为什么不是厉爵修自己记得?这好像一点也不浪漫! “具体的,我也不清楚……”厉爵修不太想和她多过聊起别人,微笑着吻了一下她的指尖,“你现在应该意识到,我们之间的关系已经变了。” 确实已经变了,这么轻易就被套牢了! 阮昔扁扁嘴,“好像有点小儿科。” “我厉爵修的女人,绝对不会小儿科。” 她不说话了,想到他为了种种白目的把她摊在公众的面前,仅仅是一件晚礼服,就花了上千万,况且是订婚呢?她抿了抿嘴,“我们什么时候订婚?” 听完,厉爵修轻笑一声。 仿佛听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眼里闪烁的光彩很难让人忽视,在阮昔恼羞成怒踹他一脚前,牢牢地压制住了她弹跳力惊人的美嫩长腿,“你错了,你应该问我们什么时候结婚?” 阮昔有点结结巴巴了,“结……结,婚?” 温柔的目光一直注视着她,厉爵修显得很腹黑,抚摩着她略带湿意的长发轻笑,“你不用这么紧张,每个人都会有这么一天,我尽力让你变成全世界最幸福的新娘。” 有没有这么快啊?阮昔烦恼的不是这个啊? 她以为只是订婚而已……她才刚刚享受到了爱情的甜蜜,为嘛一下子就变成了婚姻的枷锁。 厉爵修看不穿她脑子的天马行空,但是敏感地发现。 这个女人……貌似不太开心? 嫁给他不开心? 嫁给施清华就那么高兴? 他再度有种把人从国外逮回来痛扁一顿的冲动,努力压制住自己的火气,他努力微笑地磨牙,现在他是赢家,需要大度,“你是不是觉得正在拍戏时间紧张,你完全不用担心,把这一切都交给我就可以了。” 关键点不是这个啊? 阮昔囧囧地想,她要怎么向厉爵修坦白? 她现在还没有结婚的念头,爱情什么的,她还没有真正享受到啊? 为嘛男人的目标就是这么横冲直撞,一点曲折都没有? 似水含烟的美眸对上厉爵修的微笑,阮昔咽了一下口水,莫名心虚,她是不是刺激过头了,这个男人才会急切地把自己绑在身边? “可是……我最近接了好多工作。” “这些完全没有问题。”厉爵修财大气粗,“你做你的,适当时候配合一下就可以了。” “呃……” 可是她想说的是,她恐怕连结婚的时间也没有,只怕没等她说出来,厉爵修的怒气就够她死十次了,他绝对绝对不会让自己逃掉的! 冲着她的额头亲了一口,厉爵修的脸上透出淡淡的亲昵,好闻的男性气息散发出来,在空气中幽幽飘荡着,混合着植物香薰,又一次把阮昔给弄得晕头转向。 她决定暂时闭口。 SHOW集团的周年庆上很热闹,不光有集团的各个领导出席,还有衣香鬓影的各界名流, 金光璀璨的宴会大厅上,穿着各式晚礼服的俏丽女郎含笑碰杯,细碎的聊天声伴随着银铃般的笑声从大厅里,一直传到了楼上,靠栏杆边的一个女人正在向下探望。 她穿着一袭纯白色的长裙,乌发轻挽,脖颈手腕上都戴着漂亮的首饰,亮眼得要命。 远远看去,漂亮得像个精灵。 但,这只是表面效果而已。 角落里,穿着燕尾服的男人正在弹奏钢琴,一首又一首的曲子,源源不绝,支撑着这虚幻朦胧的世界,仿佛把所有的美好都置身其中,令人身心愉快。 可惜不包括阮昔……她站在二楼上微笑如昔,心里其实在咒骂。 不知道是谁给她挑的高跟鞋,没走几步就断了,她简直对着断跟的鞋子欲哭无泪,应急灯小乔赶紧回去帮她找鞋子,趁着这个功夫,她就躲到了二楼来找清静。 想结识人物的艺人,大多在一楼宴会厅徘徊,根本没人愿意和她抢这么个冷清的地方。 再加上,她一袭白衣款款如飞,其实早已经有很多人在暗暗注视她,只不过一知道她是谁,就纷纷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来,瞬间觉得她果然适合远观,不适合靠近。 第133章:只要她爱他,他爱她! 在那天抢婚过后,阮昔的大名一瞬间飘遍了大江南北。 深受厉少宠爱的消息,完全就是她的护身符,不要说她还在演艺圈里混,就算她已经成了一个平头老百姓,这T城里百分之八十的女性也不会轻易放过……关注她。 因为她在和厉少甜蜜的同时,还伤害了施美人的真心。 这一点,让人特别不能原谅。 但是厉爵修余威在后,压根没人敢说她的闲话,见面也是客客气气,尤其是男性,一定是退避三尺,不能迈进三步之内,这也是阮昔觉得特别闷气的原因。 她的新剧拍完后,就再没什么人找她合作了。 厉爵修倒是笑得开心,整天把她缠在卧房里消磨时光,阮昔的意志力告诉自己,男人是完全靠不住的。 她想了各种办法来充实自己的工作量,却每每都被这个男人化为无形,就连小乔也被他精神压迫住了,每回见到她都是顺着墙根走,如此七天之后,她终于受不住了,大闹了一番。 厉爵修才终于妥协地亲了亲她的额头,就好像哄个小孩。 “别生气,我已经订好了婚纱场地,你想出去哪玩?” 一连串的打击,已经让阮昔有了愈发崩溃的欲望,面对这个男人越来越厚的脸皮,突然就觉得深深无力了,“你说过,不会影响我工作的,你现在,你现在根本不让我出门!” 沉默了一下,俊美的男人无辜地摊手。 “你说错了,不是我不让你出门,是你没工作。” “噗……”又一支利箭插中了心头,阮昔心头泛起难言的意味,白嫩的手指头戳戳戳,硬是没从他心口戳出一个洞来,她瞬间觉得像是被猫逮住的耗子,连挣扎的余地都没有。 被吃了?还一遍又一遍?? 她眼前一片混乱,烟花乱坠,好半响才摆脱掉这种糟心的感觉。 欲哭无泪地,小兔子软蠕地和他打商量,“如果你真要这样,我也没说反对啊,可是你得让我工作啊,不能让我失了业吧。” “放心,我会养你的。”就算阮昔不干活一辈子,厉爵修也有心把她养得白白胖胖的。 “我……我才不会让别人养我。” 莫名听得不舒服,阮昔觉得养这个字,就充满了对女性的歧视!更因为现在社会的那些饲养情妇的,已经把女性变成了一种货品,可以随意用金钱来买卖,她更喜欢童诗那种一掷千金的豪气。 有喜欢的男人就去追! 尽管她每回都会欠一屁股卡帐回来。 没关系,童诗总会有办法每一次都保持着这样的热情! 所以,厉爵修提到这个字的时候,她很没办法的小心眼了。 脸色一下子就冷淡了下来,把他推得离自己老远,阮昔不开心地盘腿缩在豪华的沙发上,一片又一片啃着切好的水果,甜滋滋的水果在唇边溢了一圈,迅速被某个男人给夺走了。 阮昔脸都气红了,瞅着他无赖的样子直喘气。 末了,他还舔了舔舌头,“很甜。” 都是进口水果,能不甜吗?阮昔翻了个白眼,又拿了一片,几下嚼了,“甜死你。” “我很愿意。”他还想凑上来,被阮昔给推开了,“我说过了,我需要工作,我不会让你养的。” “昔昔,别生气好吗?” 其实厉爵修也就那么一说,他只是不想让阮昔再离开自己的视线。 上一次的事件,把他弄得有点惊弓之鸟了。 他只是找一个借口而已,但好像阮昔不太高兴,“要不然,你养我?” 阮昔莫名觉得很喜感,一时没绷住,笑了出来,“你还真好意思,我不管,你不能再影响我的工作,我混到这个份上容易嘛,你一句话就给我毁了。” 小乔的声音从外面响起来,“阮姐在吗?” 在阮昔回应了一声后,人已经从门口走了进来,抬眼看到厉爵修的时候忍不住缩了缩,既而小心翼翼地过来,叫了一声,“厉少。” 厉爵修没吭声,只是盯着她看。 莫名其妙被看得头皮发麻,小乔觉得自己无辜到一个极点了,她可是什么都没干啊?厉少干嘛用这么恐怖的视线看着她?她压根不知道厉爵修对每个女人都这么仇视。 看在阮昔的份上,他才没有把小乔给轰出去。 “你过来是不是要告诉我,有工作了?”阮昔对小乔满怀期待。 可惜没有哈经纪人的指示,小乔的身份最多就是一粒小芝麻,根本摆不上台面,人家也不会和她谈,小乔打杂打多了,最多认识几个人罢了,她有点心虚地摇摇头,“阮姐,你才刚拍完电视,还是休息段时间再说吧。” 阮昔冷冷看着她,有那么点恨铁成不钢的意思。 “你太让我失望了。” 这个指控有点严厉了,小乔的脖子缩得更紧,“阮姐,SHOW集团要开年会了,您会吗?” “去,当然去了!” 她一扭头看向面无表情的厉爵修,“我不光要去,还要风风光光地去!” 对此,厉爵修不可置否,只是看向小乔的目光明显透着深沉的意味,直把她的魂都给勾起来,缩着墙根跑了,过了一会儿才微笑点头,“这倒是一个好机会,好了,我们一起去吧。” 阮昔的兴奋劲只维持了两秒,偃旗息鼓了。 哼,说要和她一起来,结果临出门了打电话过来要加班,阮昔觉得自己就像个傻子,穿着漂亮的衣服化着漂亮的妆,整个人都傻透了,也不知道是不是用力过大才把鞋根给踩断了。 她全身上下都笼罩着一种霉运! 小乔迟迟不回来,她穿着一高一低的鞋子,觉得自己就是个悲剧,亏得报纸还曾经大肆夸赞她是灰姑娘,看看她这悲催的鞋子,连她这点力气都没撑住。 还好意思自称水晶鞋吗?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钢琴声在耳边回荡着,穿着亮丽的主持人款款走到台上,说了一些致词,然后邀请了重要领导上台,对今年的业绩做了高度的评价。 从阮昔的视线望过去,只能看到领导微秃的头顶,正看得出神,突然有一抹凉握住了她的脚踝。 她冷不防吓了一跳……转过头去,结果就看到了此生最炫目的男人,沉醉在微妙气息里的绝顶男人,全身都是雪白色的,和她的晚礼服浑为一体,就如同情侣般的色彩,紧紧抓住了她的眼睛。 心,砰砰跳了起来。 从来没有和厉爵修说过,他最漂亮的是那双眼睛。 在外面常常用墨镜遮住的眼睛,衣架子身材的身型下,是一颗滚烫的心,笔直的长腿径直为她弯膝,一双手恭敬地为她穿了上漂亮的高跟鞋,他这样的卑微几乎是从云彩踏虚而来。 全身上下笼罩着祥云朵朵,一笑一凝都让人出了神。 二楼昏暗,远比不上一楼亮敞。 阮昔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看到了他的那双眼睛,又怎么看清了他唇边的弧度,她好像已经吓傻了,又像是捧了很多很多的东西在心里,沉甸甸得喘不过气来。 男人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徘徊,“还喜欢我带来的这双鞋吗?” 小乔早不知道被他打发到哪去了。 阮昔也没问,顺着他的话回答,“喜欢……你怎么来了?”不是在加班没空吗? “今天的日子,我怎么不来?” 他说完,把人牵下了楼,在所有人的瞩目里上台,风度卓然,身后宛若一阵香风浮过,吸引得所有人目不转睛,就连主持人都呆住,眼睁睁地看着他走到了自己的面前。 随后,厉爵修向她道,“对不起,可以借话筒给我一下吗?” 厉爵修……活厉爵修……主持人的大脑CPU“叭”地一声烧断了,整个人傻了似的站在他面前,久久不动,就像是看着电视里的人物来到了自己的面前。 等了两秒,她还保持着那幅姿态。 男人从她手里取走了话筒,另一只手把阮昔紧紧地牵在了怀里。 清冽的嗓间,顺着话筒的效果在宴会厅里,宛如潮水层层叠叠,泛滥开来,清脆的声音回击在墙壁上,又反弹回来,形成连绵不断的效果,其实,他只说了一句话。 “下个周五是我和阮昔的结婚典礼,希望大家来参加。” 他要举成一个世纪婚礼,这个世界上人最多,最热闹,也是最出色的婚礼。 他早已经准备好了几千万美金制成的婚纱,做出了可以容纳成千甚至上万人的婚礼场所,司仪花童之类的,早已经准备妥当,只等着那一天的到来,他希望所有人都为了他们的婚礼而开心。 明显感觉到紧握的手一颤,他握得更紧了。 甚至有一点轻微的痛感,只有这样才更加真实,他厉爵修的女人,既然承受了他的爱,就要享受着这世上最深烈的幸福,他会把最好的一切都摊摆到她的面前。 甚至,只是博她一笑。 而这一切,只需要她轻轻点一个头就够了。 只要她爱他,他爱她! 这个世上,就没什么人能够把他们给分开。 厉爵修扔掉话筒,陡然把阮昔抱了起来,拖地的裙摆遮住了她漂亮的小腿,在一阵沉默之中,男人抱着她一步步走出了宴会厅。 第134章:缺爱男的调教 一干震惊的人,久久回不过神来。 其实一出门,阮昔就想下地了,她仍然很不习惯厉爵修的这种……亲力亲为。 可是他不让,阮昔也没有什么办法,只好任着他把自己抱到了车上,然后绕了一圈上了车,系好了安全带,在她的颊边留下淡淡的吻,阮昔的心都要融化了。 陡然觉得,嫁给他这样也没什么不好的。 不要怪她意志不坚定,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人会像他一样对自己全心全意了。 阮昔觉得这是一笔很划算的买卖,就算现在不嫁给他,迟早会有一天嫁给他的。 她这辈子不可能再去爱第二个厉爵修了,这个男人,已经耗尽了她全部的力气,既然迟早的事,那她还要纠结些什么呢?她坐在车里好一会儿没有出声。 厉爵修一边开车,一边问她,“为什么不说话?” 为了掩饰脸上蒸腾的热气,阮昔在心里用小恶魔拷打着自己的良心,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楚楚动人了?她应该恶狠狠地表示,以后结婚了就不能再拈花惹草,这辈子都只能爱她一个人。 转而一想,厉爵修压根没这个可能性。 瞬间觉得有点悲凉,她爱情的康庄大道,整个就是缺爱男的调教历史大全。 好歹现在已经调教出来了,就顺便享受下胜利的果实吧……脑海里乱糟糟的,阮昔动了动唇,“我有点想诗诗和沐意了。” 不知道她们现在怎么样了,李沐意还好说,一连寄了几张卡片给她,但是童诗就有一段时间没有联系了,不知道是不是又追着哪个美男失魂落魄了。 厉爵修看她一眼,“我已经通知她们回来参加结婚典礼。” 其实他很想说,这件事应该阮昔做的,她们可是她最好的朋友了。 可是他通知的时候,李沐意和童诗却一点也不知道,甚至还因为这个威胁了他一通,让他对阮昔好之类的,种种就不多谈了,他只捡最重要的说,“后天,她们就都回来了。” “真的吗?” 阮昔喃喃地,似乎有点不敢相信。 时间过得太快了,她还没感觉到什么,就已经到了年尾,再一晃,她已经把自己给送到了大灰狼的嘴巴前。 只等他一咬! 这个比喻有点怪,阮昔收回了自己的奇思妙想,满满都浸在对未来的幸福的展望里。 她一直想找回自己的家,却在收获爱的同时,即将有一个新的家,她头一次觉得幸福是这样的近,近得触手可及,深怕像水中月一样幻影,一碰就碎了。 她凑上去,在厉爵修的侧脸上啜了一下。 厉爵修没有反应过来,轻盈的雪花般触觉就没有了,忍不住有点遗憾,他也没心开车,直接把车子停在路边,眸里带着醉人的笑意,大灰狼的尾巴摇得欢快。 “你这样可不厚道啊……”说音消失在她柔软的唇齿间,辗转,缠绵。 阮昔醒来时,觉得自己身处在一个黑暗的世界里,什么也看不清,什么也听不到,她撕扯着嗓子喊了几句,反而被一阵摇晃给摇醒了,发现自己陷在噩梦里,满头的大汗。 旁边的女人担忧地摇响她,一声声唤她,“严小姐,严小姐?你怎么样了?” 她的思维有一点点迟钝,却好像记得自己并不姓严,那她姓什么呢? 梦里的黑暗太真实,可以吸往一切的神秘力量,把她的胆量全部都给吸走了,她缩在被子里簌簌发抖,刚刚把她从恶梦中叫醒的是一个圆脸女孩,她穿着天蓝色的裙子,年龄看起来最多二十岁的样子。 脸上仍然留着一些稚气天真,可是神情却非常稳重,她又说了几句,看在阮昔的眼里就像苍蝇一样瓮瓮瓮,并不像和她在说话,所以阮昔一直没有出声。 她还没有从这场混乱中反应过来。 只记得……自己好像从来没有来到这里,而且也不认识这个圆脸女孩。 看阮昔一直不出声,圆脸女孩显得很焦急。 没几分钟过后,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被请过来了,他迎着两人目光走来,看来是催得很紧,步伐很促,“是刚刚醒的吗?” 圆脸女孩闻言,点了点头,“李医生,快看看严小姐怎么样了,她醒是醒了,但是神情很不对劲,好半天都没说话。” 阮昔两眼迷朦,四肢软弱无力,既不懂得挣扎也不懂得反抗,迷迷糊糊的,李医生给她做了一番检查之后,道了句,“醒来就应该没事了,可能在海里的时间呆得太长了,再加上这几天的昏迷,才会这样神智不清。”他留了一些药,看向圆脸女孩,“记得按时给她服用。” 大致的意思应该是神经衰弱,神疲力竭吧,所以才会这么恍惚,圆脸女孩总算是松了一口气,亲自把他送了出去。 然后把门带上,走到桌边倒了一杯热茶,快步走到阮昔身边,余香袅袅,“严小姐,喝点热茶吧。” 阮昔的头还是很痛,又昏又沉,好半响才想起来说话。 发现喉咙里痛得要命,嗓子干痛,连声音也透着十足的虚弱,“我……我好像有点记不起来了,我这是怎么了?” 扶着她起来,圆脸女孩喂她喝完了茶,略微担忧地擦了擦她额头上的细汗,“严小姐,你掉到海里去了,是大少爷把你给救起来的,你已经昏迷三天了,再不醒就要输营养针了。” 海……海里? 为什么她一点印象也没有呢? 看这里的摆设,应该是很有钱的家庭,阮昔虚弱地躺着,一回想就觉得头痛欲裂,只能停止痛苦的想象,“我,我怎么会掉到海里的?” “您是晒太阳的时候不小心掉到海里去的,大少爷可担心了,一听说就马上跳下去救你了。” 看来,在这个女人的嘴里,大少爷是一个很关心自己的人。 可是,她连这个人也想不起来了。 “我什么也想不起来了……” 落寞的神情,透着无限的可怜,瞬间博得了圆脸女孩的同情,她在旁边碎碎念,“您别担心,大少爷人很好的,您是他的未婚妻,就算什么都不记得,他也会一样对你好的。” 未!婚!妻!这三个字仿佛带来了某种记忆,沉封在记忆的底层,一层层翻滚了上来。 可是,无论如何都不能破土而出!她仿佛对这个三字是有一些印象的,某个俊美的男人对着她承诺着一生一世,承诺着会永远爱着她。 为什么,她的记忆会这么模糊不清? 她甚至忘了自己是谁…… 看着掌心里的纹路,阮昔愣愣地发现,她真的一点也想不起来了,这是不是一件很恐怖的事情,她究竟在哪儿呢,她到底是谁? 圆脸女孩还在给她弄被子,冷不防被她问道,“我叫什么?你又叫什么?” 咽了咽口水,站好后小声道,“您是严心兰,咱们大少爷的未婚妻啊,从小在国外长大,还是知名学院的硕士研究生呢,很有才华,至于我嘛。” 她嘿嘿笑了两声,“我就是一个下人,你叫我阿圆好了,是大少爷派我来照顾你的。” “大……大少爷是谁?” 阮昔才问出这个问题,她现在是思绪很乱,希望听到这个人的名字,可以唤起她一点点记忆,但是阿圆带着崇拜的神情说过之后,她反而更茫然了。 因为这个名字,并没有像未婚夫这三个字带来一样的触动。 她想,自己是不是真的晕头了。 而且,严心兰真的是她的名字吗,为什么她听到的时候,一点反应也没有呢? 气氛沉默了一会儿,阿圆跑到窗台去浇花,阮昔才发现房间窗台上堆满了各式各式的花,有的还是花苞,有的已经绽,红的白的,紫的蓝的,点缀起来很漂亮,带着葱葱郁郁的绿意。 让她闷闷的心里,一下子开阔起来。 阿圆回头,发现她虚弱地从床上站起来,连忙过来扶她,“严小姐,你身体还没好,是不是要去卫生间?” 阮昔摇了摇头,目光定定地看着那些盆花,仿佛明白了她的意思,阿圆有些不好意思地笑,“我喜欢弄这些,养得不够好,严小姐喜欢的话,我再多养几盆。” 她确实很喜欢,热闹繁华的盆花旁边还摆着一盆小小的仙人球,毛茸茸的小刺无端透着可爱,她一眼望去,竟然看到了窗外的碧波海浪,整个人都晕眩了一下。 背后的阿圆吃惊地唤了一声,连忙把她给扶住了。 “你还是回床上躺着吧。” 阮昔扶着额头没有说话,她刚刚只是一阵眩昏而已,并不是身体的虚弱才晕倒的。 好大阿圆力气大,把她给扶住了,恰在这时,门外传来了脚步声,一步步走近了,阮昔背对着,当然看不到进来的是什么人,他也没有敲门,径直走进。 仿佛看清室内停顿了一下,然后坚定不移地靠过来了。 阮昔心里模模糊糊有一种感觉,这个人好像是个男人。 也许是阿圆口里说的那个,她的未婚夫?她只是猜测,阿圆马上就证实了她的猜测,低呼一声,“少爷,您来了。” 随后,她虚软的身子被一堵硬梆梆的胸膛给接住了,一双强大力的胳膊扶住她,轻轻一抬,就把她抱到了怀里。 第135章:天上掉来的未婚夫 一阵头昏目眩过去,阮昔才在勉强的清明里窥见了男人的面容。 他长得很英俊,英俊得有些过了头,发丝根根分明,肤色微黑,看来是要长期沐浴在阳光下的结果,双臂强壮有力,抱着她如同抱着轻飘飘的纸片,眉深墨染,双眸里蕴含着无数难言的深情。 她确信,这个男人是爱着自己的。 这个,叫齐凌风的男人,单单只是看着她,就快把她看得融化了。 他把人抱着,好半天没有动,阿圆在旁边也不敢劝他,只是过了一会儿才轻轻道,“大少爷,严小姐的病还没有好。” “她没好,你就不会照顾她吗?”明明是斥责,他说得轻描淡写,一点也不像生气的样子,“你把厨房里蹲好的燕窝端过来吧。” 阿圆听罢,一溜烟出去了。 阮昔微微一颤,长睫在他的灼光下微微跳跃。 粉颊泛红,连带着耳根子都红透了。 男人看了她好半天,仍然舍不得移眼,见状从喉咙里挤出了几个字,“你好些了吗?” 阮昔想说,她很不好,自从醒来后她一个人都不认得,连自己的名字都不记得,连带着把他也给忘得一干二净,她甚至有点不能面对他的目光,因为他一定不知道自己把什么都给忘了。 她下意识觉得,这个男人一定会很失望的。 她不想让他失望。 可,纸包不住火,他总有一天会知道,她脑海里飘来荡去,一时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入了神。 齐凌风把她紧紧搂在怀里,海风吹来,突然反应了过来,把她放回了床上,给她拉上了被子。 然后,坐在了床边看她。 “你昏迷了三天,一定饿了吧?” 阮昔避无可避,只好对着他轻轻道,“不怎么饿,我已经好多了。” 一时间,谁也没有说话。 齐凌风看着她,握住了她的手掌,心里满满的话到了唇边却全部都咽下去了,定定看着她因为生病而淡色的唇,忽然觉得是那么有诱惑力,他这一生从来没有这么纯情的时候。 只要握住她的手,就仿佛过了一生一世。 暧昧的气息在彼此之间交缠着,阮昔埋头看向两只肤色不同的手掌,发现自己的手背上有几个针孔,手背上肿了几个青点,还没有愈合的样子。 齐凌风告诉她,这是先前吊针的时候留下的。 阮昔点了点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原来以为自己会很排斥,她已经把这个男人给忘光了,以前的种种都忘掉,可是,她却没有拒绝他带来的亲密,这实在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 不过,她把这一切推到了昏沉的脑子身上。 阿圆很快就把燕窝端来了,本来想喂给阮昔她吃,被齐凌风中途拦截了,她不敢多呆,乖乖在旁边站着,过了一会儿,阮昔拗不过他,终于慢慢吃了下去。 可能是睡得太久了,她仍然想睡。 给她垫好了枕头,细心的男人扶着她睡了下去,盖好被子。 然后定定地对着她微笑,“你睡一会儿,我晚上再过来。” 阮昔闭上了眼睛,显得很安心的样子。 可是等了一秒又睁开了,美眸亮闪,闪烁着无数颗小星星,比天边遥远的银河系还要闪亮,比齐凌风心里任何东西都要耀眼一万倍,“怎么了,睡不着?” 齐凌风关心地问。 躺在床上的女人摇了摇头,语气仍然很虚弱,透着一丝丝迷茫,“我忘了问你,我真的是你的未婚妻吗?” 男人用行为表达了他的反应,在阮昔的唇边淡淡的一吻。 他想这么做已经很久了。 阮昔微愣,好似有点反应不过来,唇上的感觉一闪而过,快得让人抓不住。 心里仍然迷惘,“你,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这么问?” “不管你问什么,我都会回答你,因为你是我最爱的女人。” 颊边微红,阮昔不知不觉又害羞了,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有些粘人又有些惶然,“我醒来之后,不会又忘了吧?” 齐凌风摸了摸她的额头,上面仍然有一些细汗,“不会的,就算你忘了我,我也一定会你记起来的。” “那……你叫一下我吧。” 她想找回一点感觉,彼此之间的。 男人目光一闪,薄唇微启,在她的耳边轻轻呢喃,“快睡吧,亲爱的。” 从头到尾,阿圆在旁边装隐形人,齐太子磨蹭了好一会儿,才放心地出去,她敛下目光默默跟上,两人走到了甲板上,妖娆的海风吹得她的裙子烈烈作响,脸上早已经失去了那股子甜甜笑意,漆黑的短发在脸庞边上诡异地抖动着,时不时露出那一张阴沉的脸。 她不叫阿圆,代表霸王虾,是齐凌风一手养大的匕首。 只等到他需要的时候,替他插进敌人的胸膛,利器划过肌肤的声音响起,她会在这一片美满中寻找到了自己生存的价值,她的一生就是为了齐凌风而活的。 就算这个男人让她马上死,她也会毫不犹豫。 此时,她一如既往地停在距离齐凌风三步远的地方,不远不近,保持着对主人的尊敬,报告了房间女人最新的近况,“报告太子,阮小姐是在半个小时前醒来,那个时候她在做噩梦,我本来以为她醒不来,没想到唤了几声,她就睁开了眼睛。”虽然是意料之中,但阿圆确实有点吃惊了,按照医生给予药物的份量,她应该在前一天就醒来,为此,齐太子在她的旁前守侯了一个日夜。 却一直没能看到她睁开眼睛,他也不忍唤醒她,才将阿圆调到了女人的身边。 阿圆接替后,就一直守在床边,寸步不离。 在稍早的时候,才发现女人的脸上全是沸腾的热汗,喃喃自语,明显是睡不安眠的样子,她马上把人把李医生叫过来,结果就碰上了她睁开眼睛……那一秒,近乎一个梦。 山水般清澈动人的双眸,镶嵌在那一抹漂亮精致的小脸上,初初看起来,真像是一个天真不知世事的孩子。 随即,她就禀住了呼吸,一声声严小姐先入为主在女人脑海里留下空刻的印迹,忽视她懵懂不清的神色,装作无事地体贴关怀,直至她问出那一句时,才陡然松了一口气。 药物的力量果然极佳,她不光对自己的过去一无所知,对现实的接受能力也堪称一流,心安理得地接受了严心兰这个身份。 悄悄垂了眼睑,阿圆从回忆里走出来,冷静地报告,“从游轮启航之后,‘严小姐’的睡眠一直不好,医生建议增加一些安眠的成分,和失忆药物不会产生任何冲突,而且医生嘱咐过,药量要把握得很准确,不然的话,很容易造成她记忆的混乱,一旦打开了缺口,就很难再压制住她原来的记忆。” 阮昔是特工出身,她对于种种把戏熟悉的程度就如同家常便饭。 医生一直用药物压制着她心里的本性,其实也是一着很险的棋,如果有一天……她真的会永远失去原来的记忆,那么齐太子就可以真正放心地把她带到陆地上。 可惜时间不等人,因为种种原因,这艘游轮会在一周后着陆。 看来,齐凌风担心的也是这一点,他的笑容只有对着‘严心兰’才会柔和美好,一旦脱离了视线范围,整个人如同黑漆漆的巨剑,充满了锋利的感觉,面对任何人都一样。 正因为这样,没有几个人敢和他对视。 特别是近几年的频繁动作,老一辈的人物越来越不把小辈放在眼里,齐太子的父亲做惯了顶上的那把交椅,很不情愿把位子让出来,更加不喜欢最重视的儿子忤逆自己的行为。 就算是只是一个女人,他也要固执地为齐太子安排妥当。 阿圆只要抬头,头顶蔚蓝的天空就会把她心里的阴霾全部驱散,但她固执地不愿意抬头,永远保持着这样微低的样子,谨小慎微地站在齐太子身上,不给他带来任何麻烦。 “你有没有对她说起身世?” 齐凌风问自己的心腹手下。 她微点头,清楚地回道,“我按照太子您的吩咐,一字不差,她一定深信自己就是严小姐,并且认为您是她的未婚夫,没有任何排斥。” 严心兰是齐父替他寻找最合适的结婚对象,并且逼着齐凌风出国和她相处感情,借着邀请的名义,齐凌风把她骗上了游轮,在一个漆黑的夜里,把她扔进了海里。 然后将阮昔带上船来,取而代之。 齐父根本没有见过自己未来的儿媳妇,最多只看过一张照片。 那张照片,哼……齐凌风早派阿圆把照片换掉了,现在那张是阮昔某次的偷拍。 他把偷梁换柱这一招使得很妙,就算是齐老也不可能知道新娘子已经换了人,现在站在他面前的根本不是那个知名学院的女研究生,一个只知道读书完全不通人情世故,情商为零的书呆子。 纵使有着天使一样美貌,也打动不了他的铁石心肠。 不用吹灰之力,同时解决了阮昔和严心兰的难题。 帮他办到这一切的,不用说,自然是霸王虾了。 她化名阿圆,脸也圆润润的,让人防备力为零,某些时候又看起来傻呼呼的,一幅万事不惊的样子。 第136章:逆天的逃婚事件 齐凌风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如果阮昔认出了他,绝不会这样平易近人……他甚至能想象她那不服输的小脸上,永远生机勃勃的笑容,他其实更喜欢那样天真活泼的样子,可惜。 如果身体的孱弱是必要的代价,他会把她当成病美人一样,一直养下去。 “海上和陆地毕竟不一样,一切都要小心行事,不管什么时候,你都要好好看着她。” 如果可以,他希望一辈子都生活在海上,只有他们两个人,阮昔会心安理得扮演着她的角色,那该有多么美满。 阿圆的声音在风声里异常冷肃,“太子尽管放心。” “对你,我一直放心。”转头看了她一眼,齐凌风的目光有点恍惚,唇边的滋味如此轻淡,却足够让他回味一生,更不用说,这个女人从今以后到了自己的手里,光是捧在手心里看着,也会觉得无限满足。 阿圆走后,齐凌风站在甲板上很长时间。 他的时间宝贵,不可能随时随地守侯在阮昔的身边,家里生意上的事情,现在大部分都要经过他的手,一段时间的乖顺,老头子终于放了手里的权,顺便来测测他手里的斤两。 齐凌风低笑一声。 波浪滚滚的海水在下面齐齐怒吼着,一阵又一阵的发出声响,他的脑海里却全部都是阮昔那懵懂无知的目光,有那么一瞬间,他只想把她紧紧地抱在怀里。 失而复得的感觉,没人会比他体会得更深。 而此时的T城,发生了一件雷霆震怒的大事! 闻名遐迩的厉少在世纪婚礼举行中,被新娘子恶意逃婚的消息传遍了T市,几乎有几万人的观摩现场,闹哄哄地看向高台上的黑衣男人,所以人都惊掉了下巴。 竟然会有人敢逃掉厉爵修的婚礼,这个女人是疯了吗? 巨大的花圈柱子将现场营造出浪漫的影像,数不清的玫瑰花瓣到处飘荡着,香味四溢。 数不清的黑衣男子守侯在现场,谨防任何人捣乱,现在没有人捣乱,新娘子却在来往的过程中,消失不见了,护送的保镖,除了老胡,竟然全部身亡。 厉爵修脸色微变,二话不说,决然地离开了婚礼现场。 身后,司仪在向观礼的人群解释些什么,已经完全被他抛在了脑后,他在保镖的保护下避开人群,风一般地冲到了车上,传信的黑衣保镖阿浩一脸菜色,跟着他一起上了车,坐在前头。 “老大已经送进医院,正在抢救,我们已经迅速封锁了各种要道,只要阮小姐离开T市就一定可以查到她的行踪。” 他不忍说,也不忍埋怨,“没有您的命令,我们谁也不敢伤害阮小姐。” 冰冷的目光激在他的身上,阿浩忍不住挺直了背,剩下的话没有再说出来。 “告诉他们,不许动阮昔一根汗毛。” 阿浩心里悲愤,却仍然不得不点头,“属下知道。” 这一次的惨亡谁都没法预料,厉少把人手安排都放在了厉宅和婚礼现场,中途让老胡亲自去接,可是谁都没想到在半道出了事,阮昔是什么人,他们心里多少有底,她完全有这个能力出乎意外。 而且她出手太狠,连老胡的面子都不给,使得这些兄弟们都心里不忍。 可是……她是厉少最重要的女人,就算是死,他们也不能动她一毫毛。 “不停地有兄弟传来消息,找不到阮小姐的行踪,她的衣物被扔进了垃圾堆里,包括戒指首饰全部都在……” 这证明,她已经做了周全的准备。 到了这个时候,厉爵修仍然没有说任何话。 阿浩直觉认为他是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这世上恐怕没有一个男人愿意承认自己的妻子逃婚的,就算先前的感情再好,到了这个时刻,自我欺骗已经不起作用了。 出事的地点是一个山路拐角,有人预先埋伏,车子在惯性里摔落悬崖,好在坡并不高,只有十来米的样子,而且是一个很陡的斜坡。 厉爵修面无表情地下车,地面还残留着轮胎急速摩擦产生的痕迹,碎石林立,证明在这里曾经经历过一场血斗,不管来人是用什么办法阻止了车子陡然煞车。 英俊至极的男人木然转动着手里的戒指,狂风暴雨即将来临的平静里,竟然还咧了咧嘴,“她不会逃婚,是有人劫持了她。” 他百分百肯定,这个人一定做好了万全的准备,才会有短短时间内把人给带出T市,让他们像无头苍蝇一样,在满世界面前变成了一个傻子! 精瘦的阿浩像是被卡住了喉咙,一声不吭,凑近看了一眼,可以猜出。 摔落悬崖之前,车里的人一定夺门而出。 接着,埋伏的人掏枪出来迎而射击,才会让精明的老胡防不胜防,连一个简单的遮蔽物也没有。 中枪身亡的保镖直接滚落下去,摔成了烂泥。 一辆加长林肯,加上护送人至少有十个,据他们判断,来人在半个小时之内就解决了麻烦,直接把人给带走了,满地的血迹惨不忍睹,天生有洁癖的厉爵修微垂了眼睑。 长睫微抖,像静悄悄伏身的蝴蝶陡然伸翅。 流光潋滟的一汪黑眸里,是千百年来年不曾动过的杀机,他从来没有在这一刻,怀有这么强大的恨意,就算是弄死那些杀手的时候,他也不曾有这样的感觉。 因为现在,阮昔已经成为他此生最爱的人。 他竟然让人在眼皮子底下把人给弄走了。 不管是帝炎曾经得罪过的,或是阮昔自身的仇敌,也许是他的那些爱慕者也说不一定,通通犯下了他的逆鳞!他在此发誓,一定要他们通通血债血还! 凡是动过手的,硬生生地从他的心口剜人的混蛋们。 他一定会亲手捏碎他们的喉咙。 声音微哑,淡淡轻烟似地在这萧瑟的风里溢出,厉爵修略微苍白脸庞上,薄唇微启,深厚浓重的恨意从齿间迸出,全身都笼罩在黑色的欲望深渊,字字诛心。 “给我查!” 从阮昔的出生开始查起,她身边的所有人都不放过!凡是她接触过的,就算是一个乞丐都要查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他已经不再有更多的耐心容忍这种事情的发生! 他心里已经有了模糊的影子,觉得这件事不像是别人干的,那些义兄们一个都跑不掉。 义父留下来的遗嘱,足够让他们每一个人疯狂。 律师宣告遗嘱的时候,他早就知道迟早会有这一天,当时在庄园,他们都忌惮着义父的余威不敢动手,却在现在,结他送了一份如此大的厚礼!真是厚礼啊! 他们明显是害怕阮昔抢夺了那部分财产!早不早,晚不晚,偏巧在这么关键的时刻!一旦等他们结婚,阮昔可以分到遗产足以让他们挺而走险,一旦婚姻无效……他们总会用各种方法来抢夺,如果厉爵修的事业重心在国外,早已经把他们撕成了碎片!敢伤害他的女人,那要看他们究竟有没有这个本事! 厉爵修死死捏住戒指,能够在他眼皮子底下截人,证明这些人通天的本领,现在老胡重伤进了医院,他需要把唐三请回来帮忙,立刻通知阿浩,“联络唐三,让他马上回来。” “是!” 车子一路疾奔而来,身边还跟了十来个黑衣男,个个面黑心冷,只等一声令下。 干躁的风呼呼刮着,厉爵修抬手脱掉了身上的新郎衣物,一抬手,随风扔到了悬崖底下。 “好好安葬他们,记得给他们的父母送去抚慰金。” 阿浩悲愤地不忍再看,重重点头,五官深刻的轮廓上,充斥着种种麻木而不安的神情,双手握拳,蠢蠢欲动。 他很想为这些兄弟们报仇,更担心抢救室里的老大。 “去医院。”收回目光,厉爵修钻进了车里,一行车子在蜿蜒的车道里逐渐消失了踪影……随后,躲藏在角落里的一辆小车像作贼似地磨蹭出来,磨蹭着到了转角处。 银灰色的小车跳下来两个俏丽女郎。 一个穿着灰色的皮草,高挑的个子裹在毛毛里,利落短发,一双水盈盈的大眼仿佛会说话似的,视线落到哪,勾人的媚意就跟哪,活脱脱一桩移动桃花桩子。 另一个就朴素多了,妥贴的长发温驯地披在肩上,戴着一幅金框眼镜,身形苗条,身姿摇曳。 长发的是李沐意,短发的是童诗。 她们两个快步走到悬崖边角,眉头皱得可以夹死蚊子。 童诗动作比较灵活,看了李沐意一眼,放开手里的钢丝绳索,一下子放出去钩在边角,牢牢固定,“我先下去看看。”不等她回答就径直滑落下去,毛毛裹起来真像一只熊。 还是一只美女熊。 两条长腿在半空中形成漂亮的形状,呼呼风声吹过,没几下就落到了崖底。 她在下面看,李沐意也没闲着,在原地勘察了一翻,和厉爵修得到的结果差不多,劫人的一伙准备得非常充分,连天气都计算到了,这种鬼天气,根本没有人愿意走山道。 昨天还下了一场大雨,地上湿漉漉的,被风吹干后,边上的青苔反倒非常翠绿,看起来漂亮得很。 末了,她蹲在原地发呆,一脸凝重的童诗从下面上来,小脸被冻得通红,“依我看,这帮人下手很黑啊,不知道昔昔怎么样了。” 仅凭手段看,这帮人一点也不像劫人的,反而像是谋命的。 第137章:既难啃又咸牙 她们不知道阮昔的衣物珠宝都被找到了,只能往各方面去猜,情敌的可能性非常大,但也不排除是因为为财杀人。 厉爵修那个嚣张劲,都快昭告天下了,给阮昔身上穿的,那是价值千金,更不提她身上的珠宝,连远在国外的童诗都闻到风了,据传那是什么尼泊尔之宝之珠的绝品项链。 她对奢侈品的爱好,看来这一辈子是没救了。 李沐意没说话,童诗惨兮兮地露出苦笑,干巴巴地,“不会是有人嫉妒阮昔身上的珠宝,才设计谋害吧?” 这话说的,正在沉思的李沐意终于回头看她一眼,“你觉得有人敢在厉少的嘴上拨毛吗?” 淡淡的话声飘落耳边,童诗不知道为什么很想笑,虽然这一点也不像是笑的时候,拨了拨垂下来的头发,弄到耳后面去,“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不肯见厉老大?说不定可以问出些什么来。” “这个时候,不见反而是一件好事。” 她俩回来本来就是打算参加婚礼的……结果婚礼没成,闻讯赶过来,一路上差点把魂给吓飞了,阮昔向来福大命大,她们是死活也不相信她会出事的。 更不会相信阮昔会为了逃婚害死这么多人。 这完完全全就是个圈套,圈着阮昔的魂,害了这一帮人的命。 早就已经见惯生死了,童诗见怪不怪,“你的意思是,咱俩自己查?”早就脱离帝炎的关系网了,李沐意手里的筹码也不多,“我们可没多少时间。” 阮昔被抓走多一分钟,她们的心就痛一分。 “别担心。” 李沐意身为她们的主心骨,还是有些本事的,她觉得这一点也不合情理,敢和厉爵修作对的人没几个,数来数去,范围已经缩小到一种境界了,“我们得先知道,这件事和帝炎有没有关系。” 正为乱糟糟的风烦心呢,童诗红彤彤的脸蛋活像两个大苹果,瞟过来的一眼,透着莫名。 “你怀疑帝炎?阮昔她……” 趁着她说话的空档,李沐意已经从车上包了一台笔电下来,开机运行,搜索到了信号之后飞速地在键盘上敲击,童诗走到她的身后,一声不吭地围观。 尽管她看不太懂,也没有打扰她。 过了一会儿,蹲坐在地上的人才轻轻叹了一口气。 “我刚刚侵入了帝炎的资料库,发现他们已经更换了一套防御系统,这次花了更长的时间,我怕被他们发现,就及时退出来了。” 把手搭在她的肩上,童诗不赞同地皱了眉。 “这么危险的事,不要再做了。” 帝炎放过李沐意,那完全是看在厉爵修的面子。 谁知道帝炎会不会两面三刀,如果他们真要下黑手,只会防不胜防,没料到沐意纤细的肩膀一拧,整个人已经行云流水般站了起来,似乎毫不在意她的语气,“没有什么危险不危险的,我们是做这行出身的,怎么可能真正甩得干净?” 对她的亮眸看得一呆,童诗的嘴角也垮了下来。 她也知道,李沐意说得没错。 也许,她们就是和时间在赛跑呢!谁知道帝炎的爪牙会不会卷土重来,到时候谁生谁死,还不一定呢。 既然选了这条路,就没有半路后悔的道理。 童诗牙酸的想,自己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没还有李沐意想得透彻,她是一个纯资料员,大半的时间都缩在电脑室,却已经有了永不回头的勇气。 自己哪能一心想着后退呢? “说吧,有查到什么吗?” 李沐意摇了摇头,“就算我可以侵入他们的资料库,也未必找得到蛛丝马迹,狡兔还有三窟呢,帝炎做事谨慎,绝不会把所有的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看向童诗,发现她的大眼绽放红果果的光辉,“不要这么看着我,我会误以为你对我有意思。” 童诗恼羞成怒,用实际行动鄙视了她! 转身走向了小车,跳进了驾驶位,随后拿了一块巧克力在嘴里嚼着御御寒,“哼,真是个坏蛋。” 坏蛋跟在她后面上了车,先把电话放好锁进密码箱,才慢条斯理进了副驾,坐上了柔软的垫子,“就知道你没想好事,刚刚在想什么?” 童诗很不客气地嚷嚷,打开了电台听音乐,“我对你有意思嘛,所以那么露骨地看向你。”说着,人已经靠到李沐意的肩膀上,一脸享受的样子,毛孔里往外一点一点冒着热气。 “说实话的,你有没有想过去找权晨。” 柔软的肩膀瞬间僵硬,童诗被某人无情地掀开了。 一抬眼,就对上她近乎冰冷的神情。 “我说过什么,都忘了?” 童诗沉默了一下,天生丽致的小脸上皱得像个包子,手指头在她肩上划拉得转着圆圈,足足十几圈也没把她的神经也转得轻松下来,那肉紧得像咸肉似的。 既难啃又咸牙。 不由得在心里感慨,这都多少年了啊,还惦记着这事呢? 不知道要把创伤忘掉,就只能挖掉它吗?凭它腐烂在肉里,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哪还有什么快乐的影子,全变成了心魔的禁区。 憋着憋着,那是要憋坏的。 童诗有点心虚,又有点执拗地开口,“我知道你有本事,但是,既然有这么一条线,为什么不去试试呢?你也很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吧,阮昔还生死不明,就不要计较这点小事行不行?” 她苦口婆心说了一堆,李沐意的脸色终于好看了一点。 身上的紧绷也松了下来,由着童诗笑眯眯地把自己抱到了怀里,淡淡地扔了一句,“要去你去,我不去。” …… 好好好,她去她去! 反正只要沐意答应了,童诗就有翻天覆地本事,论帝炎的内部情况,恐怕找不出一个比权晨更好打听的人了,而且不怕他把自己给卖了。 群魔乱舞的酒吧里,摇滚乐轰隆隆在耳边响着,摇摆的男男女女皆露出一幅享受的神情,甩得头都快飞出去了。 打扮得十分娇俏可爱的童诗,一进门就脱下了身上的皮草。 露出资本傲人的身材,和长相格格不入的丰胸长腿,瞬间给她拉了一部分的注意力,隐秘在角落里默默喝酒的人,恐怕也被舞池里的玩闹勾得蠢蠢欲动。 童诗撩了一下利落的短发,略勾起了唇角。 迎着暧昧的视线迈开了长腿,不一会儿就走到了舞池中央,任由着热血汹汹的音乐虏获了心神,全心全力顺着音乐而摇摆,没一会儿,身边就成了空旷的大圈。 某个姿色出众的美男,贴面和她做出了各种撩人的动作。 引得狼声阵阵。 十分钟后,那美男凑近来笑,“美女,请你喝杯酒吧。” 她童诗还用得着别人请吗?轻蔑地勾着他的衣领,直把他的人拉到了自己跟前,眼眸一眨,闪烁着无与伦比的魔力,“你还不够格。” 那男人气得一怔,反而笑了,异常张狂。 “你个贱货,我没资格谁有资格?” 话音未落,某处脆弱的地方承受着重重的一击,惊嚎着半蹲下来,童诗好玩似地凑到他面前,媚眼一眨,伸出漂亮的紫色指甲,在他的脸上重重一抓,“我忘了说了,我最讨厌别人骂我了!” 男人猝不及防,又是一声惨叫,一手指着女人厉声叫骂,腰都直不起来了,“你这个疯子。” 他身边迅速围了一帮凶恶男,个个眼里闪着狼光,死死盯着童诗。 旁边的人早给吓跑了。 她不在乎似地吹了吹指甲,心疼地道,“哎,我养了好久了,今天总算是派上用场了。” 一群恶狼在狞笑,“小妞胆子真大,敢动我们的人,正好陪我们乐乐。” “你确定?” 被围得密不透风了,细长美腿的女人还有心情笑,两眼亮晶晶的,比天上的繁星还要漂亮。 “到时候被抓花了脸,可别怨好啊。” 如果只看她的脸,再听听她的声音,绝对就以为她是个娇俏可爱的小姑娘了,其实她的心要黑了去了,这帮男人还根本不看在眼里,几下解决了这一帮家伙,不免有些寂寞。 背后风声响起,竟然有个人拿了椅子砸她。 童诗退了一步,脚不点地旋腿一踢,冷不防就发现那个混混早已经人扫出了老远,她的腿定在了半空中,落到了某个看起来更混帐的人手里,她牙齿一咬,硬是用力踹了过去。 来人轻轻松松卸了她的力气,把她推了回来。 俊脸上添了一抹笑,“好久不见了,这么凶!” 哼,她还有更凶的呢。 权晨总算是舍得出来了,童诗扭着细腰往外走了,“我还以为你老要冬眠到夏天才回来呢,想不到这么快就出来了。” 她弄了一团乱糟,权晨轻笑一声,在她后面收拾了一会儿烂摊子。 出门之后,发现她在对面站着,瞬间形成了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引得行人纷纷驻足,权晨脸一黑,把她的华草给扔了过去,轻嚷道,“走吧,你不冷吗?” 童诗是要美不要命的人,才不在乎这点温度呢,和他并肩走在一处,看他没几步就掏出了烟,连忙夺掉了,“你这个……别想让我吸二手烟。” 震重其事地警告他,还抡了抡拳头。 第138章:一个落拓的浪子 权晨不是打不过她,不过就是不想麻烦,大半夜和一个女人在大街上斗殴,传出去只会说他欺负女人,他已经八辈子不和女人动手了,那只会降低他的格调。 谁不知道权晨是有名的花花公子,对着女人那是怜香惜玉,压根不动一指头的。 “你们几个,就是生来磨我的吧。” 他想到麻烦的阮昔,一脑门黑线。 “哎哎哎,你别这么说啊,我那可是牺牲色相造福你了,你现在是过河拆桥?” 权晨嘴巴一苦,莫名觉得牙酸,简直要闪避她百米远开外了,“童大小姐,你可别这么说,我可是一点没看见,你光造福别人,忘了造福我了。” 听罢,她吃吃一笑。 向他抛了个媚眼,“别装蒜了,就你那眼睛,人家女人穿什么内衣都能猜出来,还有什么是你不能看的?” 两人已经走到了路口,权晨突然觉得头疼,不想和她乱扯下去,“你怎么回来了?国外找不着帅哥了?” 童诗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拢紧身上的衣服,路灯在后面拖出长长的影子。 “你消息这么灵通,不会不知道阮昔的事吧?” “我在酒吧呆了一个月了,外面什么事确实不知道。” 他现在的样子,还真有点心灰意懒,看样子过得很糟心,却又说不出来为什么……或许是上次阮昔的话,在他心里起了作用,还是过去的记忆太重太繁琐,一直霸占在脑海里忘不掉。 权晨现在的样子,很像一个落拓的浪子。 而不是一个左右逢缘,看见美女就放亮的花花公子。 曾几何时,他对着阮昔都可以放电的时代,仿佛一闪而过,回不去了。 这真是莫大的悲哀。 顿住了脚步,童诗在月下看着他的目光饱含了深意,慢条斯理地整理自己的指甲,樱桃小嘴动了动,吐出一句话来,“你不知道,那我告诉你呗,阮昔结婚的半途中被人劫走了,我就是想知道,这和帝炎会不会有什么关系?” 权晨迎上她弥漫着柔暖的视线,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想了一下,想摸出烟盒。 及时想到,又撤回了手。 “我不确定,你什么时候要知道?” “越快越好。”明确了方向,她们才知道往哪查。 厉爵修是厉爵修,她们有她们自己的方式,只要能找到阮昔,过程都是不重要的,童诗不会告诉他,李沐意已经把帝炎的机密文件弄了个底朝天,愣是没发现关于阮昔的一个字。 这……是非常奇怪的一件事。 她在帝炎出了这么多任务,就算没什么地位,那也得在资料库里占据着一席之地。 除了档案里能查到她的花名册,其它的一概没有。 帝炎一向让人摸不着头脑,李沐意花了半天的时间,累得倒头就睡,她正好出来找权晨,看能得到什么消息。 权晨低笑一声,黑夜里总觉得神情有些虚化,又有些欲言又止。 拧着细眉,童诗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瞅着他,等了半天才等到一句,“你放心,我查了马上通知你。” 话题维持到了这里,好像要结束了。 抿了抿唇,童诗显得有点不甘心。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先是用诱惑来试探着权晨的花心程度,又有的没的说了一大堆,那一句话就是说不出口,她知道权晨是李沐意的禁区,这还是后来知道的。 当时的震惊就不提了。 她总觉得很可惜。 如果权晨改掉了他的不良习气,和李沐意还是很般配的。 郎才女貌,多顺眼的一对啊。 李沐意就不用总是一个人在那边做义工了,想起来就很苦逼,万一她哪天神经不对了,找了个非洲男友,那真是后悔不及了,这么想想,她也不能让他们陷入死局啊。 她摸不准权晨心里是怎么想的,对沐意还有没有余情未了。 刚是想这些,就已经严重负荷掉了她的CPU,满满的烧焦味道,以她见着美男就走不动道的个性,面以权晨这种一等一的大帅哥还能面无表情,那已经很不容易了。 其实是因为太熟了……没法下嘴。 “其实,我本来不想来找你的。” 想了一会儿,她说了这么一回。 权晨英俊的脸上露出无奈,说了不想来结果还是来了,再说这一句有意义吗?让他体验一下差点就可以不用被麻烦的感觉?他从来不回头看,也不做任何后悔的事。 答应的事就更不用说了。 “你放心,我会去打听的。” 童诗的话到了嘴边又绕了回来,感觉他又把话给拉了回来,不免有点丧气。 李沐意精得像个鬼一样,万一她知道自己在后背这样又那样,说不定气得拿针她的头皮……听起来很恐怖,李沐意真的这么干过,据说是可以提神醒脑,顺便把脑子里的那些废物思想给排出去。 这……绝对是歪理吧。 她虽然知识面窄了点,也知道光扎针是没办法把脑子里的废物排出去的。 特别是阮昔还缩在沙发上笑成了一坨,她就更不能相信了。 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发现出来的时间长了一点,童诗挤出一脸的笑意,“那,我走了。” “嗯。” 低应一声,权晨看着她走远了。 回到所谓的住所,童诗脑子里还在晕乎乎地转,开门的时候也比平常多花了一倍的时间,其实她今天晚上一杯酒都没喝,不知道是不是白天被风吹得厉害了。 头晕沉沉的,看到李沐意一脸精英样坐在电脑前的时候,头就更晕了。 “你怎么醒了?吃过饭没有?” 抱着马克杯喝水的人转头看她一眼,“诗诗,你越来越像老妈子了。” “靠!” 正值青春年华的女人悲愤了! 她不就是啰嗦了一点吗?自己什么时候沦为老妈子过?李沐意这张嘴太毒了,硬是把她肚子里的一股糟气全给折里面了。 李沐意忙里分神,又看了她一眼,“给你留了点夜宵,放在桌上了。” “哇,我就知道沐意最好了。” 完全不计仇的某女飞扑到桌上,完全忘记了刚才的那码事,吃完喝完,心里的郁闷一扫而空,坐在椅子上,刚好对着她的背影,“你怎么不问我去哪了?” “你去哪还用猜吗?”童诗的心思都摆在脸上了。 “见到他了吧,肯定没问到消息。” 童诗张了张嘴,发现自己没什么可说的了,她已经把自己的话全给说完了。 “他答应了帮忙,有消息了马上通知我们。” 寂静过后,李沐意连看都懒得看她了,懒洋洋地缩在椅子上摩挲着杯子上残留的温度,慢条斯理地,在童诗惴惴不安反醒着哪句话说错了的时候,一句秒杀。 “是我,不是我们。” 得!她把自己给排除在外了! 童诗张大了嘴巴,莫名觉得空气里飘浮着纠结的因子,这和她的个性实在是不太不配了,钻进浴室里泡了个澡,出来扒在背窝里躺着,一边叹息,“不知道昔昔现在在干什么,她一定很惨吧。” 李沐意没有搭话,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没一会儿,趴在床上的人睡着了。 李沐意拿掉膝上的枕头,走到床边替童诗盖好被子,踱步到阳台边上对着月色发呆,连最吸引自己的电脑程度都看不进去了,满心烦厌。 她不是一个冷心冷情的人,只不过是因为伤到了,才会伪装着自己,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身边有着少一根筋的童诗和调皮可爱的阮昔,一齐把她从阴霾的深渊里拖了出来,这些年来她的日子总是过得这么单调,仿佛对所有事情都没有兴趣,一心一意钻进电脑里。 只有累了,才会端上一杯咖啡。 遥忘夜色的美好。 心里,很久都不会浮现往事了。 童诗总是没心没肺的,想给她拨掉那根腐烂的针,她不是不懂,只是觉得童诗想得太天真了。 她这个正主都不愿意去做,旁人说再多,也会是忠言逆耳的下场。 深晨即将到来时,端坐在电脑前整整十个小时的李沐意才松了口气,太阳穴的地方突突地跳,有些闷痛的样子,她正准备按下关机键,却陡然收到了一封邮件。 标题署名很有趣,是一个英文名字,带了一个抛媚眼的表情。 大致上用这种表情做名字的人类,李沐意把他们分成幼稚派,或者是乐天派。 她决定把它打开。 鼠标点到了打开的按钮,背后突然传来了哈欠声,睡得迷迷糊糊的女人终于醒了过来,含糊地在嘴里念哪着,沐意你又没睡啊之类的,然后踩着拖鞋去刷牙洗脸。 等她关上了浴室的房门,李沐意才哑然失笑,继续点开了邮件。 眼前猛地一黑,电脑竟然黑屏了,显而易见!她中招了! 她有点反应不过来,眉头拧成了川字,一动也不动地看着已然崩溃的电脑,牙齿磨得轻轻作响,试着重启了几次,都没能把电脑打开。 李沐意最不能容忍的就是在太岁头上动土! 她简直不相信,竟然有人敢黑她的电脑? 童诗收拾干净了出来时,就碰到了一个狂化躁郁的某人在原地转圈,她愣了两秒钟,立刻过去把沐意给扑住了,一连声地劝道,“沐意,你别冲动啊,出什么事了?” 第139章:他辜负了信任! 她折腾了半天,总算是让李沐意冷静了一点,她两眼气得通红,全身抖得厉害,简直没法开骂,“有个疯子黑了我的电脑,现在打不开了!” 童诗愣了一下,知道电脑就是她的命根子。 “那,里面的资料都没有了,有没有什么重要的?” 李沐意摇了摇头,她有很多资料都是分开保存的,毁坏的就只有这两天入侵盗取的那些资料了,她都看过了,没有很重要的东西,可重点不是这个!这个黑心的竟然黑掉了她的电脑,光是想想就气得肝疼! 既然没有重要的文件,童诗就只好劝她想开点了,买台电脑用不了多少钱,但是李沐意这股怨气,估计会很久很好。 她不高兴,童诗也别想有好日子过! 权晨约了童诗中午见面,她本来打算陪沐意去挑电脑的,这下子为难了,更何况,李沐意只是凉凉地撩了眼皮,她就自动自发地什么都说了。 虽然李沐意只是摆了摆手,表示知道了,她还是觉得很心虚。 走进餐厅,侍者把她带到定好的位子前。 童诗还有点魂不守舍,算得上是高大英俊的男人早已经坐在窗边,收拾得很干净,和昨夜的落拓形象对比起来,熨贴整洁,衬衫雪白,衣领直立,干干净净的手指就这样随意地握着菜单上。 撩上的一眼,颇有点往日风范。 电眼十足。 看到他,童诗的心慌症总算是告一段落。 “想吃什么随便点,我请客。” 童诗没和他客气,顺便多点了几样,打算吃不完就打包。 权晨就是这点好,什么时候都是大大方方,请假也绝不手软,最严重的时候把兜里所有的钱花光了都不可惜,当童诗看他拿出金卡的时候,眼前不免一亮。 他有些好笑,小财迷真是一点也不掩饰啊。 两个人在门口分道扬镳。 童诗说,“希望有缘再见。” 权晨摸了摸烟盒,笑了笑,桃花色泽的眸子弥漫着丝丝水汽,那眼神比童诗自诩为诱惑之眼动人多了,她不免多眨了几下眼睛,“权师兄,你可真帅啊。” “帅又不能当饭吃。” “谁说的,我就喜欢帅的,宁愿请它吃饭。” 听着,权晨被自己的口水给呛到了,“那你刚刚怎么不付帐?” 童诗拎着一大袋的东西,眯起眼,得了便宜还卖乖,“这可不是我的,是为了孝敬别人的,当然要给你机会啦。”说着,又有点低落,“她的电脑被黑了,估计心情也不好,我回去哄哄她。” 听了,男人也没什么反应。 童诗的心里突然升起一个奇妙的念头,李沐意是电脑高手,她怎么可能随便中招,只有对她的个性很了解的人,才能诱她走入圈套,而对她很熟悉的人……不就是权晨吗? 发现她用奇怪的目光看向自己,权晨挑了挑眉,“怎么了,是不是不够,要不然再去点一些?” “你以为我们是饭桶啊。”童诗翻了个白眼,嘴角扯了扯,她不愿意这么想这个男人,可是种种巧合实在让她很好奇,如果真心想要挽回这段感情,权晨也不能这么傻,直接黑了她的电脑让她暴跳如雷吧! 这哪是正常人做的事? 她向来学不回迂回,一条肠子通到底,有什么说什么。 “你说,沐意的电脑是不是你黑的?” 权晨愣住,眼里忽然有了点恍惚,简直让人看不清他眼里的情绪,他沉默了两秒,才轻轻地笑了出来,“你什么时候这么聪明了?” “靠!真是你啊!” 童诗还以为自己想对了呢,真想骂他一顿!这个榆木疙瘩,一脸恨铁不成钢地瞪着他半响,好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权晨却理解错了,他扬了扬眉淡声道,“这件事,你们别插手了,和帝炎一点关系也没有。” “……你难道就不愧疚吗?” 两声撞在一起,突然发现说的根本不是一回事。 童诗纵使再一根筋,这时也察觉了不妙,稍稍一想就想明白了,原来权晨黑沐意的电脑不是为了博取她的注意力,反而是为了毁掉她电脑的资料?她简直不敢相信权晨竟然会这么做! 他辜负了自己对他的信任! 或者是看她的眼睛瞪得越来越大,权晨慢慢地吁了一口气,终于把心里的话脱口而出,“我不想让你们涉险,以后不要再查帝炎了。” “哼!” 回应他是一记大力的不屑,童诗气冲冲地走了。 海面飘浮着水花,与蔚蓝的天空连结成了一线,简直分不出边际。 每一个人在海上生活过的人们,总是对着陆地有着深切的盼望,一颗心摇摇晃晃,真正踩在了土地上,才会觉得塌实。 海上的日子,其实很枯躁。 再多的美景也会看腻,总会厌烦了那无休止的太阳,还有碧波翻滚的声音,阮昔已经在躺椅上晒了超过二十分钟的太阳,阿圆又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手里拿着水果杂冰。 “严小姐热了吧,吃点水果。” 阮昔抬头,“我不是说了吗,叫我心兰就好了。” “那不行,少爷知道了要生气的。”阿圆装作害怕的样子,把这件事给糊弄过去了,“你觉得晕不晕,要不然回房间里休息吧。” “我已经好多了。” 她除了偶尔的头晕之外,走路吃饭都有了力气。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自己可以自己吃饭之后,未婚夫的脸上笑容并不那么真切了,她想可能是自己看错了,哪有人不希望未婚妻健康的,整天腻歪歪躺在床上才烦心呢。 她才躺了几天,就受不了了。 阿圆劝不动她,就由她去了,等到快天黑的时候请她去吃饭。 游轮很大,但阮昔去过的地方有限,来来去去就是餐厅娱乐室之类的,她曾见过许多房间都住着面色冷漠的人,于是觉得有些打扰,其余的时候,不是呆在甲板上,就是在房间里。 海上的娱乐,其实很少。 齐凌风酷爱游泳,每天都会在海里泡半个小时,有时候阮昔看着就觉得很羡慕。 她偶尔看着深蓝色的海水,会有一种熟悉的感觉,再想,就什么也想不出来了,反而会头晕头痛,她坐到了位子上,阿圆马上替她准备好了餐具,擦得透亮的银色叠盘着装着各种诱人的食物,想吃什么随便取就可以了。 阮昔还没有动手,对面的男人亲手替她布菜。 她脸有点红,呐呐道,“我可以自己来的。” 男人的语气天经地义,醇厚温柔,“我喜欢为你服务……如果你真的不喜欢,那我就不夹了。” 瞧,他总是以退为进,阮昔就没办法再说什么了,夹到碗里的总要吃下去,好在未婚夫把她的饮食爱好摸得很熟,准备的都是她爱吃的食物,两人进餐时,一边闲聊。 从齐凌风的口中,阮昔知道游轮马上就会靠岸。 落角点是一个陌生的城市,其它的,齐凌风什么也没说,只是冲她温柔的笑,“你有什么喜欢的可以去买,我陪你。” 在船上的日子虽然单调,但她什么也不缺,也想不到要什么,于是摇了摇头。 齐凌风想伸出手去摸摸她的头发,却忍住了这种冲动。 对着她的眼睛说话,“你如果觉得闷,也可以去逛逛,港口都是很热闹的,什么东西都会有。” 阮昔把筷子放进嘴里,语气诙谐,“如果我说不去,你肯定还会拿其它的东西来诱惑我,是不是?” 眨了眨眼,算是默认了。 阮昔点了点头,“我就知道,所以我决定去了。” 不管去哪,只要齐凌风陪着她,也没什么可怕的……只是失忆而已,她还没有失去全世界,至少还有阿圆和齐凌风,上岸前,她想起了自己本来应该有的家人,突然很想念。 转向齐凌风的方向,他正在命令工人卸货。 “凌风……”她叫了一声。 背对着她的背影陡然一颤,高大的男人逆光转过头来,摸着她的头发轻言,“你还没有叫过我的名字,很好听,再叫一声吧。” 阮昔的脸又有点红了,她郁闷地想。 这太阳实在是太晒了,她肯定会被晒成猴子屁股。 “凌风,我想给家里打电话。” 男人唇边的笑意僵凝了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迟钝了两秒地回答,“好的,不过,你怎么想到这个?” “我觉得,他们一定很想我了,这么久不联系一定挂念了。” “心兰。”齐凌风叫着,默默在心里叫了一声昔昔。 “你现在记忆还没有恢复,如果和家里人通话,很容易让家里人怀疑。” 阮昔愣住,她倒是没有想到这一点。 “如果被怀疑了,恐怕他们再也不会放心把你交给我了……心兰,再给我一次机会好吗?我要好好地补偿你,对你好,等你真正恢复记忆的时候,就会知道我对你的心意,是绝对不会改变的。” 不管会不会改变,阮昔都打消了和家里联系的念头。 她很怕伤害别人,更不用说是自己的父母了。 如果她反对,恐怕未婚夫也会被她伤害的样子。 既然这样,那她还有什么理由坚持呢? 于是,她坦然地笑笑,“那算了吧,以后再联系。” 齐凌把她拥入了怀里,轻轻抚着她的纤背,想的却是自己刚刚的话,他永远都不能对着真正的阮昔说出这番话,让她知道自己的真心,因为从他策划这一切开始,他就失去了坦白的权利。 第140章:突来的返航 每当闭上眼,阮昔嗔怨的神情就在他面前晃荡。 他只能抓住现在的她,只要留她在自己的身边,那一颗虚晃的心才会慢慢平静下来,阮昔发现他的手越握越紧,忍不住有点不舒服,低声道,“凌风,你抓得太紧了。” 回过神来,他连忙把手给松开了。 “先让阿圆陪你上去吧,我等会过去。” 看他一时半会也忙不完,阮昔答应了。 阿圆陪着她在港口转了一圈,时间已过正午,找了一家比较近的馆子进去,阿圆看了一眼就嫌弃地皱了眉头,“不怎么干净,我们换一家吧。” 出门在外哪有这么多讲究,吃饭的人大多是常年在海上飘泊的汉子,还有装卸货物的苦力,阮昔倒觉得没什么,找了一张干净的桌子坐了下来,新鲜地挑了几个家常菜。 店主推荐她几道出名的海鲜,都被阮昔给推辞了。 她在游轮上吃惯了这些,早已经不想再吃了,再说了,大厨的手艺肯定要比小店子的地道,她也用不着在这里吃。 阿圆其实很想攥她起来,勉勉强强坐了,还心神不定。 她担心齐太子会生气,眼前的女人却表现出兴致勃勃的样子,不好拂她的意,不一会儿,菜就上齐了,阮昔撕开了筷子递给她,阿圆连忙推开,“我自己来吧。” “好不容易在一起吃饭,就像朋友一样,哪来这么多客气。” 不由分说塞到她手里,阮昔顾自拿了自己的筷子。 一顿下来,肚皮就饱了。 她仿佛记得曾经和别人也这样吃过,开心快乐的样子。 模糊的影子一闪而过,她下意识觉得那个人不是齐凌风。 真希望能早点恢复记忆……每当齐凌风深深款款看着她的时候,她总有一种负疚感,因为忘记了过去,也就忘记了这段感情的所有,她没法回应这个男人的感情。 总觉得,缺了些什么。 究竟是缺了些什么呢? 她不知不觉发呆,阿圆叫了几声才把她的魂给叫回来,“严小姐,我们走吗?” “再坐会儿吧,等等他。” 齐凌风吩咐人装卸好货物,极目远眺,这时,心腹属下来到他的身边,压低了声音报告,“老爷过来电话,让太子您提前返航。” 谁也没有料到。 唇红齿白的英俊男子陡然一脚踹翻了前面的一个工人,声起脚落,背对着行走的工人一下子就摔进了海里。 扑通一声,凡是站在码头上的工人都给吓住,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骄阳肆虐,在这种环境里做苦工是很累人的活,他们既不敢把货物放下,也不敢私自逃跑,一脸惊慌失措的样子,以为出了什么差错。 齐太子脾气不好是耳闻目睹,但谁也没见过他做出这么出格的事来。 二话不说就把搬运的工人给踹到了海里,脸色阴沉得要命,全身都笼罩着厌人的戾气,方圆数十里都压迫在他的这股子脾气里,嘈杂脚步声静了个遍。 压抑的气氛,只有心腹属下才敢去招惹他。 “大少爷……” 齐凌风没有搭腔。 知道他是真的怒了,心腹属下招了招手,让掉落海里的工人上岸,然后说了几句,安抚好了那一帮工人。 沉默打破后,他们才颤颤兢兢去继续干活,码头又恢复了先前的繁荣。 齐太子站立着,脸黑得可以滴下墨汁,正是情绪最烦躁的时刻。 这个时候,谁不长眼在他面前碍事,那绝对就是嫌命长了,迈着两条大长腿走到甲板上去,迎面呼呼的海风,他的唇抿得死紧。 心腹属下目光闪闪,他跟了齐太子这么多年,深深知道他的脾气,绝不是一个可以藏得住心中怒火的性子,这段日子在老爷面前装孝子贤孙,已经达到了一个临界点,快把他的耐性给逼疯了。 生性多疑的齐老爷在家庭事务上谨小慎微,齐太子虽然是他唯一的儿子,却只是表面风光而已。 近半年来,齐太子都在忙海运的事务,承揽了大部分生意,交际生意无一不通,他绝对是上得了台面的,可就不知道齐老爷是怎么想的,总是瞻前顾后。 每回启航不久,齐老总是让他返航,不问缘由。 他大逆不道的想,如果不是因为他的辈份,齐太子铁定一枪崩了他! 这种事情还少吗? 犹豫不定的反复折腾,只能说明了一件事,这个老鬼并不是百分百信任齐太子,一定程度上的试验虽然加深忠诚度,但是过犹不及,一点点烦躁积累在他的心头。 也怪不得他的情绪会这么反常,这年头,有权就是老大。 如果这件事传到齐老的耳朵里,说不定又要为他添一桩罪了。 就算是父子之间,也不会好到哪去,只要他一天没掌握到生杀大权,父亲的余威就会永远降落在头顶,挥之不去! 他跟在齐太子身边,不免需要劝导,“这里眼线众多,少爷还是需要小心。” 齐凌风不可置否,“他反正不把我看在眼里,总有一天,我会让他知道他儿子已经不是个傀儡。” 对于这种话,属下不好插言,但他一定是站在齐太子这边的,压低了声音继续,“据说,掌握着T市经济发展的周进才,似乎给老爷贡献了什么良方,让老爷很高兴。” “老头子喜欢的不就是那些。” 财权种种,尽管他的钱已经十辈子都花不完,还是对金钱有着异常的执著。 他管海运时间还不长,光是这条线都需要时间来掌控,眼线众多,他的一举一动都被盯在眼里,恐怕就算自己的老爹也不知道,他已经把人脉渐渐梳拢到自己的手心。 表面上的那些三叔六伯,笑嘻嘻弥勒佛的表相下。 是对着权势的主导人臣服的,只有他有这个能力,拿下这一块绝对不用费什么心。 属下说了几句,齐凌风遥望着天边的蓝色,脑子转得极快,“除了表面的那些产业投资,他手里还攥着多少秘密,一点也不让我知道。” “大少爷稍安勿躁,老爷总有一天会告诉您的。” 谁都知道,要夺权之前,那是漫长的蛰伏。 对于齐太子火爆的脾气来说,这种蛰伏又尤为漫长难捱,因为不知道哪天是个头,又要压抑自己的本性,在齐凌风里,父亲就是他这辈子最大的对手,只有铲除他,自己才能真正随心所欲。 “等我躁的时候,老头子恐怕会大吃一惊的。” 他已经压制了这么久,总不会现在功亏一匮。 “不管怎么说,大少爷的权力一天天增大,别人对您也是十分尊敬。” 还不是看在老头子的面子上,齐凌风不是一个傻瓜,如何老头子的手里夺过权力,并且让这些人都信服他,这是一个很难缠的问题,不管怎么说,老头子既然发令了,他就算再恼也必须返航。 “你准备准备,明天返航。” 他本想借着机会带着阮昔到处转一转,没想到却被老头子搅了局,心里非常不爽,不知不觉就天黑了,阿圆在天黑前把阮昔带了回来,齐凌风正在房间里喝酒。 他的酒瘾并不是很大,只有烦心的时候才会这么敞开的喝。 吃饭的时候没在,阮昔敏感察觉到阿圆也有点怪怪的,好像心事很重的样子,她找了理由把搁在外面的花盆搬进来,匆匆地走了。 这时,阮昔才刚刚吃了一口。 身边熟悉的人都走了,只有几个佣人在旁边站着。 她坐在椅子上发愣,旁边的佣人小心翼翼地看她,“严小姐,饭菜不合你的口味吗?” “不是,味道很好。” 她在心里补了一句,不过没什么人领情就是了。 游轮里的餐厅空间很大,视野非常宽阔,当初设计的时候就兼顾了轮船的特色,坐在位子当中,就如同置身美妙的观景台上,房顶的架构也非常别致,繁星点点。 若有似无的香气扑入鼻间,阮昔看到桌子远处搁着一个细长的玻璃瓶子,里面装满了晶莹色的液色,幽香,似乎是从那里面散发出来的。 她才多看了两妙,体贴入微的佣人就替她把细颈长瓶拿过来了。 衬着白嫩的手掌,阮昔的心情无缘固好了起来。 “我可以拿到房间里去吗?” “严小姐想要什么都可以,更何况只是一个小瓶子。” 阮昔闻言失笑,“那我想要天上的星星,怎么办?” “如果严小姐真想要,那咱们也得想办法帮您办到。” 算了吧,她只是开玩笑的,如果真把天上的星星摘下来了,她还没那么大的地方放呢,笑眯眯地出去了,沿着走廊转弯,她扶着铁栏杆,像这几天来所做的这样,一根根摸遍,用来平复自己茫然的心情。 背后突然传来了细碎的谈话声,阮昔站住脚步。 “听说快要返航了,早点做准备了。” “这才多久,消息准确吗?” “我可告诉你啊,这是亲耳听到的,绝不会错的,早做准备吧。” 后面的话听不太清了,阮昔的心里有种不真实的感觉,真要返航了?那为什么齐凌风什么都没有提过,她手里还拿着花瓶,浅浅嗅着里面的芳香,搂住微凉的胳膊发呆。 第141章:此生,他最爱的女人 繁星点点,在黑色绒布的天空上缀满。 潮湿的水汽弥漫在空气里,慢慢吸入鼻间,与白天的骄阳形成了极大的反差,如果阿圆在这里,是绝对不会让她在这里站这么长的时间,既潮又湿,虽然夜色如此美好,但是身体却不那么配合。 她今天借着靠岸出去了一趟,结果现在就有点站不住了,身体久病初愈,不应该这么折腾的。 正不知道在想什么,背后一件衣服从她身上罩了下来。 吓了一跳,回头一看,原来是齐凌风。 他的脸色在夜色里充满了难以言喻的魅力,模糊的嘴角显出温柔的笑意,一双动人的眼睛星光点点,径直对着她瞧,厚实的外套罩在身上,隔绝掉了夜里的湿气。 阮昔摸了一把自己的脸,引得他噗嗤一笑。 “你摸什么?” “我看是不是做梦,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这还用猜吗?”齐凌风醇厚的嗓音回响着,全心全意用最合适的氛围把她包裹住,他很怕自己的浓情炙热把怀里的这个女人给吓到,所以任由着心里的激流慢慢涌出。 逐渐把两个人都融化掉。 他确信,如果回到最初相处的结果。 只要阮昔好恶不改,他是绝对可以让她心生好感的,再近一步,就是爱了。 一双手环到她的腰上,阮昔身上比较敏感的地方,她动弹了一下,想缩,又没缩,抬眼看他,“你今天怎么了?” “我没事。” “我不是你的未婚妻?还需要瞒我吗?” 齐凌风顿了下,他的颊边靠在阮昔的耳畔,所以她看不到他的神情。 但她想,这个男人一定是在笑。 只可惜她看不到。 腰上紧搂的手,快要把她的腰给勒断了,引得阮昔轻笑嗔怨,“如果你想让我变成水蛇腰,饿几顿就够了,用不着这么大的力气。” “我才舍不得让你饿。” 阮昔总算说了真心话,“你不在,我都没什么胃口。” 挑了挑眉,齐凌风不太相信她的话,“我听阿圆说,你中午的时候食欲非常不错,我不在你身边,你好像吃得更好啊。” “啊,阿圆这个叛徒!” 肆意笑开的男人在她肩上抖动着身体,一天的躁郁瞬间释放,心里隐约地转过念头,也只有阮昔在他的身边,他才会这么宁静的时刻,所以他怎么可能舍得把她放开。 此生,他最爱的女人。 他总算不用对着影像去诉说自己的爱,也不用把感情苦苦地压在心底。 这个女人,已经到了自己的怀里。 离得这么近,玫瑰的芬芳萦绕在两人身边,齐凌风才发现她手里还拿着细颈瓶子,目光闪烁,从她手里轻轻地拿出来,另一只手还留在她的腰间,眷念着熟悉的温度。 “这,不是餐厅里的?” “我讨来的。” 阮昔眯眼笑,“她们还说,如果我要天上的星星,她们也会替我办倒。” “哇,还真会承诺啊。” “难道不是你告诉她们,什么事情都能答应吗?” 齐凌风搂着她,笑得都快抽搐了,“我要真有这个本事,别说星星,就算是银河系都替你弄来……我会答应你一个世界上最难忘的婚礼。”说完,密切注意着阮昔面上的神情。 完全没有一点儿为难,只是一点儿怔忡,脸上的笑意少了些。 禀住呼吸的男人,这才松了一口气,继续诙谐,捏了捏她的小脸,“怎么了,你不开心?” “如果……” 她的话出口,才陡然回过神来,“算了,不说了。” 话说到一半不说,那不是吊人的胃口吗?英俊的男人眼光光地看着她,可怜得像一只小狗,扯着她的衣服博同情,“你要知道,我可是替你披了衣服的交情,你就忍心让我一晚上睡不着吗?” 只是衣服?阮昔有点招架不住,拿眼睛瞪她。 鉴于没有气势,反而落了下风。 “我只是觉得有点遗憾。”她把刚刚的话说完,“如果我恢复了记忆,就能记起爱你的感觉了。” 齐凌风全身一颤,无声地把她搂得更紧。 阮昔想,其实他根本用不着给她披衣服。 因为两个人拥抱的温度,可以抵御世上一切的寒冷。 其实她不想把这句话说出来,几次到了舌尖都咽了下去……齐凌风心里一定很难过,即使面对着一个熟悉的爱人,却有种隔着玻璃罩子的感觉,总像是缺了点什么。 他越是对自己好,阮昔心里越惆怅。 “如果你是这么想的。” 过了一会儿,琴弦般的声音钻进她的耳朵里,“那真的太可惜了,我爱你,这是不需要回报的。” 迎上齐凌风的视线,他把阮昔的手放在自己手心里捂着,“其实你只是失去了记忆,却没有忘记我,我爱的只是你而已,不管什么样的你,我都爱。” “凌风……”阮昔还想说些什么,被他的目光给逼退了。 他继续说,“再过几天,我们就会返航,到时候就不用一直飘在海上了。” 阮昔问,“我们这是去哪?” “Y市。” 对于T市而言,Y市是一个比较新型的城市,在经济体系尚未定局之前,正是百废待兴的时刻,许多外地有头有脸的都会过来分一杯羹,齐老头也不会例外,除了大本营,他在全国各地都有着自己的势力范围。 如果齐家财阀只是偏安一隅,是根本不会达到这样富可敌国的地步。 齐老头也喜欢四处跑,到处都有住所,总是随心所欲的更换,身为儿子,齐凌风却觉得他其实是太怕死了,才会这样折腾。 得罪的仇人越多,风险也会越大。 当然,他不会蠢得说当面说出来。 阮昔没有去过Y市,失忆前没有去过,失忆后更加没有去过了。 严心兰本来就是一个华裔,对国内一知半解,前半生大半的时候都泡在实验室里,所以脸色略微苍白,身形娇小,这可是完全可以理解的,她一下了船,就受到了许多人的欢迎。 齐凌风亲自替她穿好了外套,牵着她的手下手,细心的程度让每个女人都怦然心动。 被他服侍的女人也娇红了脸蛋,拉下他高拨的身子,附耳问,“这些人都是你家里的?” 男人耳边痒痒的,心里一团热火,闲适地扫了一眼阵仗,被那些袖扣上的金光闪得眼睛一花,目光撇开了,“嗯,不过,你不用担心,我们先不回家。” 阮昔闻言,也没有多问。 她觉得这样的安排很好,显而易见,齐家的阵势未免太惊人了,那齐整的队伍就像是黑道里的打手,个个面无表情,单只是扫一眼就给了她很大的压力。 作为安慰,齐凌风一直没有放开牵住她的手。 阮昔在他看不到的地方,悄悄红了耳根。 她觉得……自己也够反常的。 这是一件很微妙的事情。 别人这样大张旗鼓,她一定会很讨厌,如果齐凌风做出这样的派头来,她却觉得十分称职,他天生的煞气倒是挺像个流氓份子,虽然穿得社会精英样,眼底的血腥骗不了人。 一切都是伪装,老虎的儿子,哪能是虫子呢? 属下早就为他们定好了酒店,一路驱车前往,泊车小弟殷勤地过来拉门,齐凌风搂着怀里的女人踏进了透明的旋转门,接着,按照定好的豪华套间,带着人进了电梯。 酒店富丽堂皇,各处都是璀璨的吊灯,视线之处,无一不美。 漂亮的酒店服务生过来替他们引路,贴身合适的套装,梳得一丝不苟的头发,巧言笑嬉,用门卡开了房门之后,回身微笑,“尊贵的客人,请进吧。” 阮昔一路看,这时总算把魂给找了回来。 “谢谢了。” “不用客气。” 服务生把房卡交还给她,“如果有什么需要的话,抽屉里有电话簿,里面有服务专线,可以直接拨打我们的客服,她们可以替你们解决。” “好。”阮昔点头,“麻烦你了。” 肩上落下一只手,齐凌风在门口站定,伸手触上她的面颊,因为走路而红润的双颊看起来健康许多,他眯眼道,“老头子不太喜欢陌生人住在家里,其实我也很讨厌他。” 以为他是安慰自己,阮昔菀尔失笑。 “你放心,我又不是一个人,还有阿圆陪着我。” 齐凌风挑了挑眉,转身看向似乎隐形人的女人,又转了回来,“原来在你眼里,我还比不上阿圆?” 这有什么好比的?阮昔气结,“好了,你走吧,我知道他们都在等你。” “你真是没良心。” 顿了下,他把女人紧紧地抱在了怀里,诀别似的,“我处理事情,就马上回来接你。” 看到阮昔点头后,才吩咐了阿圆几句,匆匆离开了。 齐太子什么时候也会这么优柔寡断?这一点也不像那个杀伐决断的齐家大少爷,阿圆在旁边保持着一惯妥帖的笑意,只有她自己知道,笑意没有到达嘴角,只是浅浅地,一划而过。 爱情是什么? 这是个谁也不知道的命题。 齐太子却把这个词诠释得多简单,他费尽心思把自己的未婚妻扔进了海里,从别人的婚礼上抢来了新娘子,据为已有。这种疯狂的作法已经不光是爱了,人心有多大,所作所有就有多大,她完全能看出,齐太子对阮昔纵然是有爱的,但是这种爱掺杂了太多的别的因素。 他现在,简直像变了一个人。 第142章: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只有在背过身去,旁人才能从他身上闻出血味儿。 那是在昨夜处理眼线时的一惯作法,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管杀不管埋,扔了海里省事。 她还在发愣,漂亮的女主人阮昔已经走到落地窗前,俯瞰这个微妙的世界,车流全在眼底变成了小蚂蚁,房间里没什么好收拾的,应有尽有。 阿圆把带来的衣物收拾了一下。 一抬头,阮昔还在窗边站着,“觉得还习惯吗?” 她唇有点干,可能是海风吹的。 “还不错,这里视野很好。” 阿圆等了一会儿,有人过来敲门,是齐凌风命人送来的套装,全部是崭新的,可以直接更换。 她们从船上下来的时候,没带多少东西,按齐凌风的意思,那些都是严心兰本人的,现在人已经不在了,当然不可能让阮昔接着用她以前的,全部换成新的。 阮昔对衣着并不在意,摸了一下衣物的料子,觉得很舒适。 阿圆适时微笑,“严小姐,少爷对您可真好。” “我也很感谢他。” 但是她的回答明显让阿圆不太满意,她有点试探地说着,“您可是他的未婚妻,对您好是应该的呀,如果说感激,少爷会不高兴的。” “阿圆,你也知道我现在的情况。” 坦然地摊了摊手,阮昔坐到沙发上,轻轻地叹了口气,拍拍旁边的位置,“你也过来坐吧,站着干什么?” 阿圆不敢,连连摆手,“不用了,我可是一个佣人。” “佣人就不能坐了?” 硬把她扯到了沙发上,挨着坐下,阮昔继续道,“其实,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是我不记得他了,他无凭无故对我好,我当然要感激他的。” 好像被她绕住了,阿圆总算记得自己的身份,主子的感情由不得她来议论。 露出憨厚的笑意,“严小姐,你真是一个好人。” 阮昔微讶,两片小刷子似的睫毛眨啊眨,好人这个词还真新鲜,她还从来没听人这么评价自己呢,真有意思。 时间还早,她想出去逛逛,但是阿圆不让,几下把她给打发了,“严小姐,您还是初次来,先在酒店里休息下吧,等有时间了再出去逛吧。” 阮昔没办法,只好答应她了。 豪华套间很大,一应俱全,走廊里也非常安静,VIP的楼层人员都很少,好半天也没一点声响,阮昔随便找了一本书打发时间,翻开却是微妙心理学,她看到一个很有意思的故事。 转向阿圆晃晃手里的书。 “阿圆,你听过这个故事吗?” 被问的人正在整理衣物,收拾东西,闻言抬头,一脸迷惑,“什么故事?” “一个老者对于时光的故事,当他想着快速过掉人生的时候,时间一分一秒却不可思议的慢,当他眷念着人生,不想离去的时候,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生命终结的催化剂,人只有在活着创造价值的时候,才会真正活得轻松。” 背对她的女人埋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了,过了一会才回答,“严小姐,我听不懂。” “大概的意思,是活出自己吧。” 如果每个人的人生目标都是一样的,那样重复的命运又有什么值得追求的? 人只有活出自己,才看得出,自己想要些什么。 既而为自己的人生奋斗。 阮昔越看越精神,一连串的问题让阿圆终于招架不住,连连摆手,一脸精神崩溃的样子,阮昔哈哈大笑,发现她终于有了一点绝望的样子才大发慈悲地饶了她。 “反正没人,陪我聊聊嘛。” 跟在她身边,阿圆的神经已经很紧绷了,哪敢陪她多聊。 阮昔太聪明了,举一反三不在话下,她很怕被这个漂亮的女人套话,所以干脆少说少说,不说不错,大半的时间都是伺候她的饮食起居,吃过晚餐后,阮昔洗过澡靠在床头继续看。 阿圆给她倒茶,顺便把药粉放在了水里,回头递给她,“喝点水吧,等一会儿该口渴了。” 看着她喝完,又把杯子收了回去,放进了池子里冲洗干净。 做好这一切之后,阿圆就呆在自己的安全范围,把自己当成空气。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双锐利的目光转向靠在床上的女人,发现她已经睡着了,终于弯了弯唇,却笑得很冷,室内的温度被打到了最适合的程度,窗子都被厚窗帘给遮住了,整个封闭的感觉,包围成了一个促狭的小世界。 她尤其喜欢这种冷寂孤独的感觉。 只有这个时候,她才能卸下自己的伪装。 无论对着谁都可以面无表情,并且不怕别人窥见自己眼里的冰冷,她并不残忍肃杀,但是时局如此,她这辈子效忠的主人是齐凌风,她就不得不双手染血。 她知道,阮昔曾经是帝炎的特工。 也许她的身手,并不比自己要差,每回想到这里,她的神经就格外紧张,把自己装得再像一些,嘴角咧得再开一些,希望她不会凭着天生的敏感发现这一刻。 经过特殊训练的人,肢体语言都会格外警敏。 就算是记忆已经模糊,但是动作骗不了人,下意识的反射动作也没法控制,她有时候真想试试这个女人的身手……却不敢妄动,如果被齐太子知道,一定会把她调离。 她不想被调离,就只能一直保持着纯朴的阿圆继续她的任务。 陡然心神一震,门口传来极轻的敲门声,传入她的耳朵里。 “笃笃。” 她起身,轻步过去,开门闪身出去。 一个长相普通的男人站在门口,个子不高,他递给了阿圆一封信,“里面是钥匙和卡,齐少爷命我送过来的。” “我知道了。” 阿圆迟疑了一下,“你转告少爷,一切都好。” “少爷还吩咐,不要让严小姐接触任何电子网络产品。” “我知道了。” 送走来人,阿圆把信封里的东西打开,想到把房间里的网线拆掉,至于电视节目应该都还好,Y市离T市那么远,新闻也不会传过来,虽然这么想,但小心始得万年船,她还是让电视产生了一点小故障。 发生了一点小毛病,收不到T市的任何节目。 做完这些,她继续缩在角落里发呆,不知不觉就天亮了。 她是被自己的生物钟陡然惊醒搂,下意识就扫视了一下四周,竟然发现自己置身在柔软的床铺上,身上还盖了一层薄卷的毯子,忍不住吓了一大跳。 也许是她的表情太惊骇,又耐人寻味。 早发现她醒来,也没有打扰她下意识的反应。 阮昔的脸离她只有一毫米的距离,笑眯眯地看着她,觉得她非常有趣,“你昨天怎么坐在地上就睡着了,就算地上有地毯铺着,那也很容易感冒的,冷热交加,最容易难受了,反正床这么大,一起睡好了。” 阿圆二话不说,从床上滚了下来。 “……是你把我搬上床的?”她不可置信。 “是啊。” 阮昔笑眯眯地,戳了戳她的圆酒窝,很遗憾自己为什么没有,“好了,到时候吃早饭了,你去梳洗下吧。” 摇摇晃晃朝洗漱间走去的时候,阿圆的脑袋里好像爆炸了一样。 如果让齐太子知道,她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命在。 她发现自己和阮昔的时间呆久了,极有可能被同化的危险,于是,接下来的时间冷淡不少。 在两个之间划下道来,保持佣人的姿态。 也许是她的态度起作用了,阮昔自己打发时间,没有再缠着她问东问西,早饭过后,又有人敲门,阿圆下意识觉得是齐太子,可是她打开门,却发现门口站着几个陌生的男女。 经过处理过的服饰和头发都充满了时尚感,很容易看出是什么行业的人,果然,她们做了自我介绍,都是内外有名的造型师,是受齐太子聘请来为严小姐做造型的。 阮昔在里面问她,“是谁啊?” 一堆问在喉咙里卡住,阿圆笑着请他们进来,去给他们倒了茶。 时间不等人,他们做了自我介绍之后就要开始工作了,阮昔还不反应过来,他们已经把自己给包围了。 她坐在椅上,让一群陌生人的折腾,心里涌出不愉快感觉。 既然是齐凌风请来的,应该有他自己的想法,阮昔再不愉快也要忍着,好不容易熬了半个多小时,给她处理服饰的早已经弄好了,但是妆容和发型的还在一缕一缕折腾着。 化妆本来就是一件累人的事。 她看着镜子里的女人,下意识觉得,眉毛不应该是这么画的,腮红也不是这么打的,她们的方式和以前的完全不同,眉毛拧起来,化妆师连忙道,“严小姐,不需要皱眉毛的,放松就好。” 光是眉型就整理了十来分钟,阮昔觉得自己的耐性真是好到家了。 下意识看向阿圆,发现她又开始发呆了。 真是的,她自从上岸之后就常常发呆。 “阿圆。” 呆站的人立刻回神,“严小姐,有什么事情?” “我想去下卫生间,你和他们沟通一下吧。” 可怕的沉默过后,一行人都尴尬地笑了,“严小姐想做什么尽管做。” “这可是你们说的。” 阮昔二话不说站起来了,走到卫生间把自己的脸给洗掉,擦不掉的还用毛巾死命擦,脸红红地出来了,不光是化妆师,其它人也吓了一大跳。 第143章:一种外放的美 阿圆掩住了喉咙里的惊呼,忍了忍没动。 阮昔不悦地眯起眼,谁都不看,就定定地看向化妆师,把她看得脑门直冒汗。 慢条斯理地,道,“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也不管你准备怎么化,你这个化法,我不接受,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她的发型已经处理得差不多,很有韩式美的风格,后面头发丰盈起来,耳畔一缕细发垂落下来,略卷轻盈,将她的小脸衬托得越发精致可爱,她现在把脸上的妆给洗掉了。 依然不改精致的感觉,只是少了那点唯美。 弯弯的细眉天生丽致,白嫩洁丽的肌肤,漂亮洋装恰好露出了锁骨,小美人甜美得要命。 “严……严小姐,化妆是齐先生的吩咐。” “我知道,我也说了,我不喜欢你的化法,或者,你可以再找齐先生来研究一下。” 化妆师有些恼羞成怒,虽然聘请的报酬很丰富,但她的名声已经响誉国际,谁不是求着她来化妆,压根不敢对她的化法产生丝毫的疑问,偏偏这个女人却不自量力。 一句话不说就洗掉了她的辛苦。 还要当面挑衅,其它人的脸色都不太好了。 阿圆应该来调解的,可她好像有点傻住了,专注的目光看着阮昔身上隐隐露出来的气势,那有那股子凌厉,和她先前的柔软可欺简直不是一个级别的。 她也想不到,化妆师会触到阮昔的逆鳞。 不过,结果显而易见,化妆师和她沟通无效,直接拨打了齐凌风的电话,当然那头也不是他本人接的,而是他的属下沟通,过了几秒钟过来,脸色略微灰败。 阿圆微愣,发现电话已经打到自己这里来了。 她连忙接起来,叫了一声,“少爷,有什么事吗?” “无论她有什么要求,满足她。” 她当然是指阮昔了。 下意识看了她一眼,阿圆立刻点头如捣蒜,“少爷您放心。” 挂了电话走到化妆师面前,看到她脸色还是很难看,先是咧了嘴,圆圆的脸看起来非常无害可亲,“施小姐,咱们严小姐也是因为要求高才会这样的,您看这样好不好,先按照她的方法来,万一不行,不是还有您这位大师补救吗?” 她的话很在理,又比较能够接受。 被养成刁钻性子的化妆师勉强点了头,“时间不多了。” 意思是,可以开始了。 阿圆松了一口气,几下把阮昔也磨来坐到位子,这回决定亲自镇守在她旁边了,阮昔大致说了一下自己的想法,化妆师按照她的意思化了,在她同意的基础上,又加了一点。 效果出奇意外的好。 所有人都看得有点呆,有点像化腐朽为神奇的感觉。 虽然阮昔不是腐朽,但反差也大,也会让人有眼前一亮的感觉。 早上的时候,她还穿着宽松的休闲衣,乌黑的头发轻轻挽着,说不出的清新亮丽,却不是那种妩媚型的女人,陡然看去,也没有特别抓人的感觉,现在妆扮过后,说不出哪里不同,但,掩盖掉了原来的特质,剩下了依旧漂亮的特点进行了改装。 但,这种漂亮过于妖娆了。 完全是一种外放的美,细细的弯眉拉得又细又长,配合那双会说话的眼睛。 一眨一眨会勾人,完美的身材比例经过衣服的烘托,更加出色。 阮昔对着镜子里的女人看了一眼,轻轻一笑。 好像就做了千百遍似的,知道自己最勾人的一面是什么,如何拿捏最完美的一瞬间。 短暂的沉默过后,大家都很满意。 造型师为她准备了漂亮的金色镜框,戴上时增添了浓厚的书卷味,再加上造型的帮补,完全勾出了她内里的一面。 现在说她是研究生,随便不会有人不信了,那妥帖的气质,明显就是知性的感觉, 阮昔确定,齐凌风想要的就是这一面。 这样才是完整的。 她失忆前的状态,也许她面的神态不似,但是外貌相似,那就足够了。 果然,齐凌风才看了一眼就挪不开目光,好半天才从喉咙里溢出一声,“你真漂亮。”他才刚刚从车里出来,意气风发的样子很是吸引人,没发现酒店门口看他的人更多。 或许他是觉得自己比较像印象中的那个严心兰了,阮昔想,才会这样惊艳。 齐凌风走向前来,牵住了她的手,“我今天特地来接你去见老头子。”又停顿了一下,“他只是脾气有点坏,你……”一抬眼,发现阮昔的目光早已经越过自己,看向了他的后头。 “哇,这是保时捷的最新款,很漂亮嘛。” 一般形容车子应该用威风和潇洒才对,齐凌风计较的不是这个,他对阮昔的漫不经心有点不爽,捏了捏她的小鼻子,“你有没专心听我说话?” “听到了听到了。” 她拉开了车门,转头可怜兮兮地商量,“能不能让我过过车瘾,让我来开?” 齐凌风瞪着她,脸都绿了。 “不行,让司机来开。”他向来不喜欢自己开车,喜欢把时间用在更有意义的事情上面。 “你不相信我的技术?” 齐凌风哪敢不信,就是想起她几次飙车的黑历史,所以才更加不爽,如果遇到了危险怎么办?他才不会让她做这么危险的事,最好是弄个温室把她培育起来。 他的脸那么黑,光是看见他的表情就知道没戏了,阮昔只好退而求其之,“要不然,你开?” 这回,齐凌风的眉头拧起来了。 他有点后悔让司机开这个车来了,太招眼了。 “今天,我们的任务是什么知道吗?” “见齐伯伯啊。” “所以……”齐凌风头一次觉得自己的老头子这么好用,拿来挡箭非常不错,“他很讨厌飙车的女人,曾经说过没气质之类的话,你觉得呢?” “呃……” 沉默了五分钟过后,阮昔只好妥协了,但她还是坚持坐在了副驾上,把齐凌风给扔在了后面……结果一路上因为阮昔太过关注的目光,司机的汗从额头上一直流到了背心。 汗湿胛背,更恐怖的是,自家少爷恶狠狠的目光一直落在他的背上,徘徊不去。 他决定……下次再也不挑这么好的差事了,就算是装傻,也不能让少爷的女人站在自己旁边。 实在是太要命了! 一路上流汗流到虚弱,他最后的刹车差点没力去踩,阮昔还一脸可惜的样子看着他,差点不愿意下车,齐凌风好不容易才把她给弄下去了。 齐家是一处小型的日式房屋。 两个小圆灯笼吊在门口两侧,房屋门口全是用水泥铺路,停着各式的轿车,一个中年人笑眯眯地在门口等着,看到齐凌风和阮昔挽着过来,躬身道,“少爷回来了,这位是严小姐吧,真是贵客,欢迎光临。” 阮昔发现舍旁摆着几盆绿色的植物,透着那么一点小情调,赏心悦目。 “你好。” 她也笑眯眯地,看了一眼齐凌风,意思是给她介绍一下。 齐凌风的表情一下了车,整个就变了。 既冷肃又沉郁,黑色西装衬得整个人更加沉默,唯有他胳膊上的热度才像个活人似的,阮昔觉得这里虽然很漂亮,估计功效也和冰棺差不多,要不然齐凌风怎么会变成这幅冷冰冰的样子。 瞅着就没有生气。 齐凌风矜持地拿捏了一下,才出声,“这位是麻叔。” “麻叔好。” “哟,不用这么客气,少爷,严小姐,请进吧。” 他转头领路,“老爷已经等了你们有一会了。” 齐凌风还不知道他那个老头子吗,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恐怕只有五天在休息,其它时间就在忙忙忙……不是忙着谈生意,就是忙着训下属,给他的时间屈指可数。 如果不是带着‘严心兰’回来,恐怕他还没有这个精力来专门侯见。 齐凌风踩着石子小路问,“是谁来了?” 他看到门口停了好几辆车。 麻叔回,“是做建材生意的,老爷本来不愿意见他们,但他们又……”说到一半,看向了正在打量着园中景色的阮昔,“严小姐这是第一次过来吧,Y城好玩的很多,稍后让少爷带你好好逛逛。” “他才不呢,昨天就把我扔酒店里了。” 因为开车的事,阮昔一点也不买帐。 “……呵呵,严小姐多来几回就知道了,这里虽然叫静园,但是一点也不安静,还不如酒店住着舒适,昨天老爷还怪少爷来着,但是少爷那可绝对是为了你好啊。” 瞅了齐凌风一眼,阮昔噘起嘴,既而噗嗤一笑。 “我知道的……我就是开个玩笑。” “这样就好,麻叔也跟着开心。” 穿过了一片小竹林,呈现在他们面前的视觉陡然开阔起来,脚步声陷没在草坪里,一种踏雪无痕的飘逸感随之无形,阮昔笑笑,看向精舍房屋的檐下,都有着许多黑衣人驻守,看来这里守护非常森严。 如果有人要闯进来,那可真的要十二倍小心。 “这里真漂亮。”阮昔弯唇,身上每一寸的肢体都在叫嚣着释放,精致园林里种植着各种花草,走几步又有古朴的水井,青砖碧瓦,令人赏心悦目,她习惯了海上的飘浮,又进了高级酒店,反倒对这种精心修缮的屋子很喜欢。 第144章:这样的长度,够吗? 麻叔一直打量着她,看了她眼里的满意,“严小姐喜欢吗?” 她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将目光转向了齐凌风,发现他的目光一直停留在远处的一排屋子前,猜到那里或者就是齐老的住所了,从外表看来,真的很普通。 “凌风。” 她叫了一声。 齐凌风这回收回了视线,紧抿的唇角显得他心思略沉,臂腕里突然搁进了重量,柔软细腻的感觉从胸口弥漫出来,这辈子最心爱的女人在面前婉转微笑,“如果你有什么事……可以和我说。” 动了动唇,阮昔并不知道许多事都不是那么简单的。 “没事,我们进去吧。” T市里陷在一波风雨飘摇之中,连日来的超级降雨倾盆而下,道路积水,通行受阻,只要地势稍微低一点,马上就会变成了雨水的海洋,直到这个时候,人们才陡然发现,T市的排水系统实在是太差了,简直不堪一击,当然更重要的是,一周以来,大雨就没再停过。 李沐意和童诗一直呆在宾馆里,看着窗户上敲打的雨点叹息, “好多年没有下过这么大的雨了。” “记得还是我小时候……” 童诗手里还拿着薯片,吃了一口才继续道,“那个时候,好像死掉了很多人。” 是的,T市十多年前也发现过这么一次,那个时候抢救不及时,通讯手段也没有现在这么发达,救援能力也不高,多少人的命都丧在了这无生无息的噩梦里。 活活被水淹死,而无力求助的绝望,成为了挥之不去的噩梦。 想不到,隔了这么久就可以重复看到这样的情景,只不过现在的死亡率已经大幅降低,电视里整天播放的都是各地的灾情,务必把困在水岛上的人们援救出来。 这种天气,简直寸步难行。 因为这件事,世纪婚礼丢失了新娘子,就显得微不足道了……只维持了短短三天的热度,迅速被暴雨的消息给淹风,这个世界,最不缺的就是新闻了。 童诗还在咔嚓咔嚓地咬着,灯光明亮的卧房里,同伴正在专心地研究电脑上的资料。 李沐意还是不肯放过一丝一毫的线索,抓住了帝炎不放。 她有自己的职业判断,童诗没什么好说的,趁着还有空暇的时候,她出去转了转,发现厉爵修早已经把各处都封堵,形迹可疑的人逃不过他的耳目。 没等查出什么有利的线索,一场暴雨把什么浇掉了。 一到晚,不是吃就是睡,她们的生活堪比米虫。 早知道这样,在哪里过不是一样,用不着把自己困在这一方小小的天地里,童诗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蜷在沙发里的身形也软绵绵的,一点力气也没有,回头大嚷,“沐意,给我倒点水。” 水壶就近在咫尺……李沐意全神贯注,压根懒得理她。 “沐意沐意……帮帮忙吧。” “这么懒,你还活着干什么?” “哈哈,我懒也有懒的活法嘛。” 被她缠得没办法,李沐意随手一丢,差点烫破了童诗那娇嫩的肌肤,她骇得差点吓起来,“你谋杀啊,我就知道,你肯定是嫉妒我天生丽质……” 说到一半的话陡然扼住,她利落地扔下手里的薯片,轻盈地踩着地毯掠到门口。 回头拿着食指在唇边“嘘”了一声。 走廊里一直很安静,这时也听不出什么不同来。 可是童诗的职业感告诉她……很反常。 有一种威胁感在走廊里逐渐迫近,就算外面的雨声再大,她也能察觉出来……多少次,就是靠着这种对于危险的感知才救了她的命,她没发现,自己赤手赤足,在足够温暖的房里还穿着清凉的小可爱,一头利落的短发可以甩出风来,一幅准备马上去热舞的样子。 “……我去看看。”她悄声道。 李沐意仍然敲字如飞,抽空把枪扔给她,“记得留命回来。” 她一下子气得七窍生烟,气冲冲地出去了。 走廊里笼罩着暖光,空无一人,足不点地狂奔到了转角处,童诗猝不及防,一道冷光从面前闪过,她险些被削断了一缕头发,谁不知道童诗这辈子最爱惜的就是自己身上这幅好皮相了。 这可是她钓美男的本钱! 没等那冷光收回,童诗挥拳过去,另一只手斩断了执刀的手。 几个回合闪得太快,连对方的人影都看不出来。 只听拳声呼呼,对方穿着一身黑衣的衣服,头上戴着一顶帽子,衣角似乎还滴着雨水,童诗心里大定,这个人明显不像是来暗杀的,她厉喝一声,手脚并用,“你是谁?” 那人不答,依旧见招拆招,但是手里的刀子已经收回。 突然地,从唇间溢出冷冷的笑声。 童诗美眸一瞪,莫名打了个寒颤,她觉得这个声间似乎很耳熟,到底是哪里听过呢?有谁会在打斗的时候冷笑?这种变态一定不多吧,她这辈子都碰不上两个。 呃……好像有那么一个。 她陡然瞳孔放大,凌厉的目光死活地看向这个行云流水的身形,眉头紧紧地皱起来,把一张可爱的小脸皱成了包子。 “你……你!” 看来,她已经猜出自己是谁了,这时电梯里突然打开,黑衣人一把拖住她的小蛮腰,退避到门内侧,然后下一秒用嘴堵住了她的尖叫! 这一回,童诗真的要气疯了! 死命拿脚去踹!结果没一次踹到的!更加气得要命! 这年头只有她非礼美男的命,哪有被人非礼的? 这本质完全不一样好吗? 更过份的是,他吻了足足五分钟,把她的氧气席卷一空不说,竟然还,还把舌头给挤了进来,这种无耻的大流氓,这个世上也找不出第二个,童诗“唔唔唔”,然后,被攻陷了。 如果,如果不是这个时候有人走过来。 她一定不会让这个男人得逞的! 贱男,哦,唐三搂住她的纤腰,像个得逞的大灰狼。 薄薄的嘴唇上染着淡淡的薯片味,眉头一挑,“你刚吃了薯片?” 童诗本来想骂他的,不知怎么的,一下子就脸红了,一股气势不足的模样,“怎么样,不行吗?下次我还要吃韭菜,薰死你。” 唐三一个趔趄,像是被吓到的模样,不过那狐狸样的笑容可骗不了人。 “不用等下次,你现在就把我薰死吧。” “啊!” 某女还没反应过来,他又搂着她吻了个昏地天暗,日月无光。 她才不会坐以待毙,二话不说就对着某个敏感处踢过去,一击不成,又来二击,唐三分心地拍了一下她的小PP,满脸不赞同的样子,稍喘了口气,“你真的害自己的后半天没性福可言吗?” 迟钝的某人还在想着和他斗智斗勇,冷不防慢了半拍。 迷惑地抬眼睛,“我什么时候说……靠!你又占我便宜!” 她就是睡猪睡狗,也不会睡他这坨烂狗屎! “你想得美!做梦!我童诗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睡的,你还不够格!” “哦。” 暖味的声音在她耳边如同魔音穿脑,童诗看到他嘴上还挂着银丝,脑里轰雷阵阵,恨不得把他劈成焦炭!偏自已整个人都缩在他的怀里,如同待宰的羔羊,全无人权可言。 “这样的长度,够吗?” 他竟然握住她的手,摸向了某个令人尴尬的位置。 童诗的理智终于轰成了渣渣,顾不得丢脸,张大了喉咙就开始大叫,“非礼啊!强……!”嚣张的声调在他探到柔软的胸前时终于卡带,一脸酡红的女人水汪汪地,半个字也吐不出来。 他……他怎么知道自己没穿内衣? 丰盈的柔软在他充满魔力的大手下渐渐酥醒,伴随着咬住下唇的轻吟声,童诗的脚忍不住踮了起来,被一只大手拖住了小PP,整个人难耐地扭动着,欲脱离他的范围。 不得了了,这个男人一动手。 她就整个变成浆糊了,连一眯眯的反抗之力也没有。 童诗的理智开始拉警报,不行,她现在再不逃,肯定会被吃干抹净的! 她可不想在走廊里大展真人秀! 像是知道了她的心思,唐三坏笑地轻捻着她瑟瑟发抖的小红梅,用话去撩拨她,“为什么不穿?感觉怎么样?” “好个P……” 童诗刚骂出声,发觉他手下用力,只好马上住口,极力抑制住喉咙里的轻吟。 她才不会自取其辱。 下唇咬得太用力,不知不觉就红了,唐三眼眸一变,拖臀的手稍稍用力,把她整个人都送到了自己的肩上,然后,把唇送了上去,辗转缠绵间,慢慢把她送到了房门里。 室内很黑,外面的雨声哗哗响着。 满脑子浆糊的女人陡然回神,挣扎了一下,随他躺倒在了柔软的地毯上,天施地转。 “砰”地一声,门被合上了。 她心里逃生的欲望咔嚓一声,彻底断绝,忍不住在心里咒骂李沐意,临走时的那句话说得真好,留命回来!她怎么不说顺便把清白也给留下? 这么久也不来救她!实在是太冷血了。 她不知道,李沐意也同样陷入了麻烦里,进退两难。 唐三的动作越来越露骨,童诗越来越招架不住,坚难地争取了主动权,“你……你……你,别这样。” “不这样,那哪样?” 第145章:活像被侵犯的良家妇女 带笑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然后耳朵被咬了。 “你不觉得,强迫是一件很没品的事吗?” 以唐三的江湖地位,还用不着做出这等令江湖人不耻的事情吧? “哦。” 他的牙齿咬得更狠,都快见了红,才把女人红通通的耳朵给放开。 敏感的发现,耳边绝对是她的敏感带之一,因为她已经开始控制不住全身发颤了,才会这样低声不情不愿地拐着弯来求饶。 “我们不是你情我愿吗?” “¥#Q%?%#Q!QR” 这是被压在下面,童诗的心声。 她发现,唐三太无耻了……如果她真是自愿的,把头切下来给他当球踢!他一张嘴颠倒真白,还顺便把自己吻得踹不过气来,简直是太可恶了。 好像,他还嫌自己不够可恶似的。 终于放弃了蹂躏她的唇,改成了别的地方。 第一个位置,就是胸口的小红梅……这一回,童诗的呻吟声再也控制不住,剧烈地喘息起来,整个人快蜷成了虾米,在他的身下欲!生!欲!死! 请不要误会这个词的意思,这绝对是一个贬义词。 童诗早在心里骂他祖宗十八遍了! 她只恨爹妈没有多生两条腿,让她把这个男人给踢废掉,送进故宫里当太监! 要舔不会脱了衣服舔啊,隔着衣服算怎么回事?把她的衣服都给弄湿了,但,童诗是绝对不会就出这种话来的,她隐约有种要倒大霉的感觉,唐三一向就是个冰冻人,他竟然还有情绪? 他竟然还懂得撩拨女人? 他其实是个双面人吧? 胡思乱想着,陡然觉得身下一凉,他果然把自己的小可爱脱掉了,两处非常值得让人流连的部份,毫无掩饰地,完完整整地露在他的面前,童诗超级尴尬的,连忙双手挡在胸前。 活像被侵犯的良家妇女。 唐三眯了眼,“我们可是你情我愿。” 你情我愿个!¥#?!#%R!#T “而且,你不用遮了。”闲闲的声音继续坏笑,“早在上次把你救出来,就已经全部看光了。” 童诗的血瞬间冲到了头顶!她就知道!她就知道!这个男人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她的感觉真是太灵验了! 天啦,李沐意快出来救她吧……一定要发现她被拖进了客房里,正在遭受着惨无人道的折磨! 仿佛欣赏得很愉快,拥有完美身材的冰块男啧啧啧地流连了一番,舔了舔唇,两只手指一夹,就她顾此失彼的下面蕾丝短裤给脱完了……可怕的沉默过后,童诗再度尖叫。 唐三一伸手,她就死死咬住了他手指头。 瞬间鲜血淋漓,活像个案发现场。 童诗可悲的发现,如果最终于她被虐死在这里的话,千万不要被人发现了,要不然就是活脱脱的现代教材,她可不想生前受罪,死了还要受人瞻仰。 短短时间里,人生跑马灯在眼前闪过,力道一松,某人的手就顺着她的小嘴撑开了,他好像很喜欢玩这种低级的游戏,在她嘴里搅了一会儿,才啧啧地拿了回来。 上面沾满了口水和血。 不过,已经被舔得很干净了。 童诗只想啐他一口,满嘴巴腥气,想吐吐不出来。 “你这个杀千刀的淫魔,你等着,我迟早把你阉了。” “你确定?那时候你就是我的老婆了。” “狗屁!你只当被狗咬了!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男人的眉头越皱越紧,终于再也听不进去,直接堵住了她的唇,一双手在她身上肆意游走,直把她的气息勾得喘息不已,既而紧紧地把她搂在了怀里……经过了这么长的时间,他才知道自己始终觉得她最好。 只不过,他不会说出来而已。 “你有过很多男人?”略带威胁的目光射过来,童诗莫名有点心虚,但是输人不输阵,她没什么好瞒的,“够了,关你P事,老娘我是花中蜜蜂,情场高手,裙之下臣无数!” “嗷嗷嗷!” 她的豪言才说到一半,立刻被刺骨的痛楚给截断,取而代之的是凄惨的叫声。 没别的,唐三把她的肩膀给咬住了。 细嫩的,花过大价钱保养的肌肤,哪里经得住恶狼的狠狠一咬,没掉下来一块就不错了,童诗呜呜呜地蜷缩成一团,只听到他模糊的声音在耳边呢喃,“你刚刚咬我了,现在是还给你的。” 如果童诗早知道他的报复心这么强,刚刚是死活也不会伸出罪恶的牙齿。 谁让他把手指送进来的? 不咬白不咬! 一时爽,结果被狠狠的报复了,童诗欲哭无泪,“你这个小人!” “我?我可不小,要看吗?” 童诗的肩上还流血呢,谁有心思要看他这么龌龊的位置,恨不得把他踢到西太平洋去,让大海把他整个给埋掉! 可惜,不是她不想就看不到的。 当唐三整个把自己剥了壳之后,童诗已经连动弹的力气都没有了。 他一扑下来,就像两个光了皮的鸡蛋抱在一起……童诗迷朦的眼里,透他紧实的肩,一直落到他背后的窗子,噼哩啪啦的雨水击打声乐曲似地缓缓流淌,汹涌而来的急速撞击让人头晕目眩。 她突然觉得有点冷,后背蹭在地毯上极不舒服。 “哎,你……” “嗯?” 唐三似乎很在意她的感觉,一面亲吻着她的鬓角,一面触摸她的敏感处,试图挑起她的热情。 “你不觉得……这地方很糟糕吗?” 唐三二话不说把她抱了起来,几个箭步送到了柔软的床上,已经用不着把被子拉开了,身体相贴的温度烫得要命,童诗心里也跳得很快,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全身都呈现一种淡淡的粉红色。 “现在觉得怎么样?” “嗯……一般般吧。” 童诗朝天花板翻了个白眼,“好像有点太黑了,看也看不清。” “……你真想开灯?” “算了吧!” 连连摆手,童诗发现拖延这一招似乎不太管用了,这个男人好像志在必得啊?怎么办?她的清白就要毁在这个坏蛋的手上了吗?她不甘心啊! 发现她的眼睛骨碌直转,就知道她在想主意,唐三根本不容她有后退的机会,不管她以前有多少裙下臣,这一刻确确实实在他的掌心里,他眷念着这样的温度撒不开手,“不准想别人。” 他霸道地说道。 你说不想就不想啊,你以为你是谁啊! 童诗的志气也就这么一点了,肩上还痛得厉害,身下又火热,冰火两重天的感觉激得她全身发颤,连话都不太说得出来,这个男人真够狠的,怪不得是冷血杀手。 竟然这么毒的牙! 眼眸一暗,唐三伏下了身子,坚定地分开她圆裸白嫩的双膝,紧紧盯着她的眼睛,慢慢地侵袭。 一寸又一寸,终于抵在了入口。 身下的女人剧烈地颤动起来,仿佛在这一刻才感受到了严重的威胁。 童诗的声音有点发飘,“你……你……” “我什么?” 本来不想回应的,但唐三发现自己没法忽视她任何一点感受,仍然没有停住动作,慢慢地挤了进去,剩下的时间格外漫长,非常挤,非常紧,他用力压制住童诗几乎弹跳而起的身子。 把吻点缀在她的身体各处,然后一股作气把自己送了进去。 感觉……非常美妙。 陡然置身于销魂的秘密天堂,唐三抚着她剧烈地喘息一声,差点控制不住自己横冲直撞。 童诗的闷哼声被他吃进了肚子里,肢体颤抖得厉害,红彤彤的脸上满是忍痛的痕迹,低低的痛呼着,指甲掐进了唐三的后背里,他感觉到了她的不习惯和痛楚。 眉头紧皱起来,似乎发现了什么。 低头一看,上面还沾染着血丝。 瞬间,脸都黑掉了。 “童诗!” “……我听得到,嘶,你叫魂呐!” 童诗挣扎了一下,裹着被子把自己包起来,蚕茧一样的闷头颤抖,“不就是爱吹吗?……就不兴我有色心没色胆?”就算脱衣舞男站在她面前,她只敢摸摸罢了,再多让美男坐到怀里来,这已经是极限了。 就连阮昔都不知道……她胆子小到这个地步。 真是丢脸丢到家了。 “滚吧滚吧……再让我哀悼会。” 反正他也是吃完了就跑,又没让他负责,摆出这种黑脸矫情个什么劲?到底是谁吃亏啊? 唐三黑脸的时间长得离谱,看着她一个劲地从自己身下缩掉,又像个虫子似地在被子里滚来滚去,直接伸手,把她从被子里拉了出来,在她呼痛时,再用被子把她抱好。 放定在床边。 童诗睁开眼,痛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意思是,你想干嘛? 抿了抿唇,唐三把灯打开,又找客服要了一点消炎药过来,撕开衣服替她包住了肩膀,一连裹了几层,把她引以为傲的漂亮肩膀包成了一团白布。 “还疼吗?” 童诗嘶嘶地叫着,“不疼才怪,你让我咬咬看?” 说到这,唐三又笑了。 他笑起来,非常好看,比起冰块脸的时候好看了一万倍不止。 发现自己看得入神了,童诗立刻唾弃自己,不分场合地花痴,她是不是太贱了?这个男人刚刚才折磨了她一通! “好了,谁让你刚刚气我的?” “我哪有气你?” 第146章:缠绵 敢情她根本不觉得自己那番话是故意气的,童诗向来自诩为美男杀手,什么人没见过啊,嘴上跑火车已经是家常便饭,根本不把这些放在眼里……人活一世,面子才是最重要的。 结果,她这回是彻底栽了。 唐三没说,童诗出国后,他找了她很长的时间。 可是怎么找也找不到,情绪已经非常败坏,再加上她那么多的风流史,当然没轻没重了。 喂了她一杯热茶,唐三光裸着身子坐在床边看她。 童诗小声地道,“你……要不要把衣服穿起来?”这样会冷吧。 其实是她觉得大鱼大肉太多,有点消化不良。 唐三拿走了杯子,起身放在桌边,两坨结实饱满的臀部非常诱人,流线形的大腿肌肤,肌理分明,包裹着他动人的肢体,引得童诗又不自觉看得口水滴嗒。 他转身过来,童诗早不自然地把目光给挪开了。 忍不住又好气又好笑。 都到这个时候了,她还是不改本性。 好在现在看的是他,如果她敢这样看别的男人,唐三保证她一定会很后悔的! “还痛吗?” 童诗转过眼来,又迅速把眼睛挪开了,她其实很能忍痛,可是这种痛是她没经历过的,所以不免慌了神。 再加上唐三迟迟不肯穿衣服,她很怕那种戳的痛又再来一次,心里慌慌的,唐三确实没打算放过她,刚刚是被震惊到了,才会先顾着她的伤,看她的气色慢慢好转,就再度把她搂到了怀里。 童诗很抗拒,“你要干嘛?” “你说我要干嘛?” 她呼吸一滞,“我……我还痛着呢,你别乱来。” 男人吻上她的颈子,贴准她的脉博,引得她呼吸一颤,“如果是肩痛,我会小心一点的。” 童诗没办法了,解释道,“是下面痛。” “……放心,我会治的。” 他会治个P!原谅她吧,她又爆粗口了。 可是任谁被一把拉开了被子,然后整个人都落到一个大男人的怀里,都会惊慌失措的吧,她只是本能而已!本能地想像泥鳅一样挣扎着,没几下,整个人都送到了他的怀里。 这个姿势,不太妙啊! 童诗一抬头,就磕到了男人的下巴。 瞬间飙泪,泪花弥漫,实在是太痛了。 唐三弯起薄凉的唇,吻掉了她脸颊上的泪,手下不停地撩拨着她身上的热情,另一只手触到神秘地带,几下就带出晶亮的银丝,在暖光下面泛着瑰丽的色泽,接着,吃掉她的惊呼,把自己送了进去。 依然是蚀骨的销魂。 但是童诗的感觉好了很多,没有那么钝痛了,虽然仍然很难受,她惊喘了一下,整个人温驯地伏在他的怀里,两个人紧紧地抱着相贴,中间没有一丝一毫的缝隙。 她好像在这样拥抱的感觉里,察觉到了丝丝温暖。 这种感觉,是从未有过的。 就算是以前的那个不能忘记的对象……也不能。 “感觉怎么样?” 唐三低声问她,她轻声啜泣着,没有说话。 知道她没有那么难受了,才轻轻地动了动,尽管稍稍适应了,但她到底不习惯,立刻攀住了他的背,露出难耐的神情来,带着脆弱精致的感觉。 于是他知道,她只是害羞了。 轻笑一声,他开始把自己带出来,再送进去。 童诗被他的动作带出一声声惊喘,几乎颠得无力着身,而其实她整个人都困在他的怀里,根本不可能摔倒或是怎样。 唐三怕她冷到,伸手把被子拾起来,在两人身上搭着。 看不到下面,可是那种惊心动魄的感觉在童诗的四肢散发开来,几乎是惊天动地,她难耐地往后仰了仰,想脱离这种令全身酥麻的感觉,唐三一用力,反而和她连得更紧。 彼此交吻着,在这种疾风骤雨里汹涌着。 如同海面上的小舟,颠波流漓。 海浪掀来,几乎要把他们带到咸湿的海里去,在这种几乎颤粟的快感里,童诗承受不住地轻轻呻吟求饶,“不……不要了。”她的汗已经湿背了被,湿发带出一串串汗意。 唐三却正是酣战,食髓知味,动作一下比一下更深,力气加剧。 童诗迷朦着眼睛,连扶住他的力气也没有了。 瘫软成了一团肉乱,全身的汗孔都争先恐后冒出湿汗,轻轻一靠,就贴伏在两人的身上。 终于……一阵急促的频率过后,唐三的力气总算是抽卸下来,老鼠一样在她的下巴脖颈上啃着,啃出一个又一个的印子,“你真美。” 这估计是他这辈子最动听的情话了。 童诗喘息着,只觉得一股热流涌进身体,她本来想推开的,却被人紧紧地抱在了怀里,反而全部流进深处,涌出深层的颤粟,她哆嗦了一下,“你这个混蛋!”也太使劲了吧。 男人轻笑着,根本不肯放开她。 休息了一会儿……又开始蠢蠢欲动。 童诗的骂声还没出口,被他堵了个结实,好吧,她是别想脱身了。 一天一夜,被他彻底榨了个干净。 其实,在童诗被唐三引开之后,李沐意就提前把资料进行了备份,一遭被蛇咬,十年怕草绳,她已经经不起再度失去资料的打击了,完全备份之后,她把重要的东西都收了起来。 童诗还没有回来,走廊里也一点声音也没有。 她考虑要不要出去寻人。 却不料,门口有人敲门。 如果是童诗,她一定会用踹的,既而用恶心的声音叫声亲爱的沐意,她连脚步声都没听到,却一下子听到了敲门声,极有频率的,叩两下,再叩两下……却不出一声。 不知不觉皱紧了眉毛,李沐意走到门边去。 低声问,“是谁?” 门外,诡异的沉默。 她心里不确定的感觉更深了,随手拿了一根棒子在手里,等门一开就挥舞出去。 万事都在预料之中,门口的黑影根本没反应过来,不闪也不躲,只是抬眼直愣愣地看着她,李沐意的棒子挥出去根本就收不回来!震惊地急忙偏了方向,一下子砸在男人的肩头。 瞬间,啪地一声。 棒子脱力飞了出去,李沐意呆住了。 权晨,依然不闪也不躲,目光定定地落在她的身上,从她的头一直到看到了脚,语气含痛,“需要我给我拾起来吗?” 李沐意极力抑制住迸发的泪意,淡淡地拒绝,“不用了,谢谢。” 她回身关门,门板的缝隙之中伸出了一只手,硬生生的卡住了。 如果她再狠心一点,就可以听到骨头咔哒的声音,那是和嚼薯片完全不一样的感觉,李沐意心头一颤,立刻闭上了眼睛,这个男人明明可以用各种方法进来,他却总是要让李沐意最痛苦的一种方式。 如果他真的硬拼,李沐意拿他一点办法也没有。 可他偏偏不! 他要李沐意堂堂正正把她给请进来,并且愿意用身体的残伤来作赌注。 李沐意只是不想见到他,并不想伤害他……已经分开这么多年了,她以为自己的心已经足够硬了,却没想到,轻轻一碰就碎了,掉了一地的玻璃渣,她茫然地松开了门。 回身拿着自己的笔电出来,然后,送到了权晨面前。 他才刚刚迈了两步。 “我知道你想要这个,给你。” 权晨的桃花眼荡了荡,眨出一片湿意来,脸上的神情仍然是那么痛楚,“你既然要给我,那一定是做了备份。” “有本事,你就把我给杀了吧。” 只有死人,才会保守秘密。 他摇了摇头,根本不接笔电,“我不是这个意思,你为什么不肯相信我的心,我不想让你受到伤害。” “……我们之间已经用不着说这些话了,我们之间,什么关系也不是。” 李沐意的话太狠,权晨几乎站不住,嘴唇动了动,似有什么话想说出来,偏偏有什么压制着,只好定定地看着她,“我是帝炎的人,不会让你做任何损害帝炎的事。” “够了。” 经过这么多年,李沐意的情绪已经不会再有那么波动的时候了,她已经花费了太多的时间来忘记,也不想再重复那种心碎的感觉,走到窗边去站着,目光淡然。 “你想说这些就走吧,我不会听的。” “我知道你想救阮昔。” 权晨隔着几步远,默然地看着她的背影,“如果你真想救她,就不要再打帝炎的主意,他们的警惕性很高,不会无缘无故地动作,但是一出手,恐怕就很危险了。” “我比你理清楚。” 那个淡然知性的女人轻笑着,莫名地带着一点悲意,“我给他们做了这么多年的事,到头来的结果却是这样,你不觉得寒心,我也寒。” “既然你已经走了……” “走了又怎么样?” 李沐意闭上眼睛,不愿意看他脸上的神情,她觉得多年前的痛楚再度翻滚上来,撕扯着她的记忆,“现在笔记本给你了,你想要什么资料都拿走吧,你毁得掉这些,却毁不掉我的心。” 男人哑然,他从来不想毁掉她的心。 却在种咱分歧中越行越远。 他是希望李沐意可以完全脱离了帝炎之后,过她自己快乐的生活,却没想过又因为阮昔的事牵扯了进来,“我查到了阮昔在什么地方,如果你肯罢手,我就告诉你。” 李沐意陡然回头,“她在哪?”她最害怕阮昔被抓进了帝炎的地狱,始终坚信着帝炎不可能轻易放过她们。 “她在齐凌风的手里,你应该知道他,齐家的少爷,曾经在T城名动一时。” 第147章:永不相见 “你说她?” 似乎不敢相信这个事实,李沐意呆住,“怪不得,怪不得我找来找去也找不到线索,想不到竟然是他从厉爵修的眼皮子低下带走了阮昔,我早该想到的,他的手段,不是每个人都可以模仿的。” “我只能告诉你这些。” 权晨黯然,“你必须答应停手。” 李沐意转过头去,“只要不关帝炎的事,我不会多此一举。” 不……权晨在心里默念,他有种种苦衷说不出来,却不可能对着李沐意说个清清楚楚,“你要答应我,不再对着帝炎查下去。” 沉默了一下,李沐意点头了。 这时,她才发现权晨身上全是水,雨水滴滴嗒嗒渗进了地毯里,汇成了暗色,像洗不干净的污渍。 动了动唇,她什么也没说出来。 “齐凌风不在T市,他去了Y市,齐家老头也在那里。”权晨总算是松一口气,继续补充,“如果你要找阮昔,要特别小心,齐凌风把她看得很紧,几乎不让她和外人接触,更不用说把她带走了,难度非常大。” “这你不用担心。” 李沐意终于开了口,“这件事,你和别人说过吗?” “只有你一个。” 英俊桃花的男人站在那里,好像隔了一个世纪,“你知道就好,至少其它的,我不再管。” “你……”李沐意显然很动容,“你先换下衣服吧。” 看他的衣服,已经全部湿透了,湿透的衣服粘在身上是很难受的,她不是一个铁石心肠的人,从来都学不会对别人狠心,这辈子做得最绝情的一件事,就是说和权晨说了永不相见。 这是一句多么毒的话啊! 她至今还耿耿于怀,不知道当初怎么会下这么大的决心? 可能她是真的很难过,因为太过绝望了所以才更加不能允许自己有一丁点的喘息之力,正因为她说了这句话后,几年间,权晨再也没和她打过照面,处处躲避着她。 连出行任务都会回避和她交谈,全由阮昔负责。 不仅如此,他也变成了一个花花公子,成为了帝炎最受欢迎的男性之一,他的花心不滥情一度让众多女人着迷,可惜,到了今天,李沐意竟然还从他的眼里看到了怀念。 他压根一点也没变。 在面对李沐意的时候,他一瞬间变回了当年的那个青涩的男孩。 李沐意对于这种感觉很矛盾,也十分痛苦。 他们彼此之间都没有改变,也还爱着对方,那又是为了什么分开这么多年,自我折磨了这么久? 在李沐意深思的时候,权晨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她的脸上,一眼都舍不得挪开,他知道自己该挪开了,他不可能在现在坦然面对这个女人,他更知道李沐意是一个不服输的性子。 没有特别的理由,她是不会放弃自己的追查。 权晨不想让她涉险,上一次的事情已经够了,他不想再发生第二次。 他怕自己,再度感受到心跳停摆的那种感觉。 “不了,我要走了。” 李沐意哑然,看着窗外的滂沱大雨,眉间紧蹙,“外面这么大的雨,开车太危险了。” “就算是再危险,我也一样会来。” “权晨,告诉我,你这都是为了什么?” 听到她叫自己的名字,权晨深深吐了一口气,抹了一把脸,再抬起头的时候,目光镇定了不少,“我只能告诉你,现在还不能说,不过总有一天……” 总有一天会怎么样? 他却不说了。 李沐意呆滞,看着他踩着沾泥的鞋子走出去,轻轻带上了门。 好像关上了她那里的那扇窗,她还没有把那句问话说出口,如果再给权晨一次机会,他会这样决然的离开吗?泪水迷离了她眼睛,她捧颊落泪,哽咽地说不出话来。 只可惜,没有第二次机会了。 风雨飘摇,今天注定难眠。 直到第二天清晨,童诗才光着脚丫偷溜进来,却发现房间里的人一晚上没睡,伏在桌上发呆,看到她进来也只是稍稍转动了眼球,一幅失魂落魄的样子。 童诗比她受到惊吓还大,冷不防冲过去对着她摇,“发生什么事了?沐意,你怎么样?” “我没事。” 被她摇了两下,李沐意觉得头更晕了。 “我例假来了,所以才会虚弱。” “那我给倒点热水喝,你躺到床上去睡吧。” “不用了……你去订机票吧。”李沐意决定听从权晨的话,把这些资料和电脑都毁掉,只要找不到证据,那么拿她也没什么办法,只要她不从帝炎正面冲突,想必权晨的心里也会安稳很多。 “订到Y市的,越快越好。” 童诗总觉得她不太正常,也说不出来为了什么。 “你真的没事吗?” “现在外面雨这么大,飞机也没法飞啊。” 童诗说的是实话,这场连绵不绝的大雨已经把她们困了几天了,哪里也去不了,她再一转眼,陡然发现地毯上晕了一些暗色的污渍,似乎是脚印留下的,房间里一定有人进来过。 眼睛一眯,迅速升起了警戒,“沐意,谁来过?” 她还发外面门外扔着一根棍子,怎么这么像她们房里的? 李沐意喜欢打棒球,走到哪都带着,明显就是她的那根棒球棒啊,怪不得她觉得眼熟呢,一早上太心虚了,急急忙忙就钻进来了。 李沐意却说,“没有谁,你不要问了。” 顿了一下,“这场雨不会下了,如果我没预料错的话,今天晚上就会停。” 如果真这样就好了。 童诗还想问什么,压根没发现自己身上也是惨不忍睹,一想到某个黑暗里死攥着她不放手的人,立刻就答应下来,“好,我马上就去订机票,你先在房间里睡一会儿吧,看你的黑眼圈都出来了。” 李沐意抬了抬手,表示知道了。 心虚的某人立刻从书柜里拿出衣服换上,庆幸李沐意自己也是晕晕乎乎,根本没留神到她穿的是男性在外套,裹得曲线毕露,也遮不住脖子上密密的麻点,真是懊恼极了。 半个小时后,童诗带着早饭回来了,把李沐意叫起来吃,“我已经订好了,对了,我们为什么要去Y市啊,昔昔还没找着呢?” 睡了一会儿,李沐意的脸色明显好了很多,敏感地察觉她今天说话嗓音特别低,不止如此,平常的小可爱也不穿了,套了一身高领的衬衫,外面裹着宝蓝色的小外套,长腿穿着一件裤子,半点肌肤也不露。 “我得到消息,昔昔在Y市,在齐凌风的手上,我们得马上去救她。” “啊!” 童诗脸色都变了,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天杀的齐凌风,这个混蛋!他竟然敢绑架昔昔,我怎么就没想到呢,这个家伙怎么可能这么快就死心。”她现在真是懊恼死了,早知道就不要告诉他那么多消息。 她的情绪太激动了,李沐意怕她按捺不住,连忙握住了她的手,“我们之中,你的身手要好得多,这件事只能交给你来办,齐家的那个静园戒备森严,只有内部人员才能进出,我们要特别小心。” “我知道的。” 童诗又不是第一回经历生死了,她栽过一回,就不会栽第二回。 “这回我一定要他好看。” “我们这回去,主要的目的还是把昔昔带回来,其它的事另说。” 李沐意知道童诗情感至上,很怕她会冲动坏事,“我本来应该迟早再告诉你的,但我们是搭档,我不能让你一个人蒙在鼓里,我们两个人分工协作,等到我制定好了计划,你再来执行,会事过功半。” 点点头,童诗压抑着怒火表示知道。 “你说的我都懂,但前提是他不犯我……不知道昔昔怎么样了,我心里真难过。” 本来就是生死与共的好拍档,不管缺了谁都不行,童诗几次都是被阮昔救回来的,对她的感情更加深厚,虽然见面的时候打打闹闹,但真正来事了,会比谁都铁。 她一想到,会是自己害了阮昔。 心就像针扎一样难受。 拍拍她的肩,李沐意轻声安慰她,“你应该知道,这事情就算没有你,早总有一天会发生的,齐凌风是什么人?他会容忍自己喜欢的女人嫁给别人吗?就算他不来抢婚,以后也会使手段让昔昔难过,所以你不要把责任都往自己身上揽,在昔昔认识齐凌风的时候,就应该知道他不是一个好相与的人。” 今日果,昨日因。 当初埋下了这个隐患,今天就造成了这样的后果。 李沐意只是很感慨,她原来以为伤害阮昔最深的会是厉爵修,结果居然是齐凌风,只能说,世事难料。 经过几个小时的飞机,两个人风法仆仆到了Y市,身为港口城市的邻居,Y市的发展非常具有时代特点,与T市的阴雨绵绵不同,这里天高气朗,阳光普照,晒在身上暖洋洋的,非常惬意。 两人在机场叫了一场出租,送到了离静园颇近的一个酒店。 等到司机替她们把行李拿下来,童诗摘掉了褐色的墨镜,眺目四望,对着高层的酒店吹了下口哨,“哟,很不错嘛。” 她一幅观光客的样子,打扮非常潮,大胸脯细长腿,条子正得不得了。 引得很多行人驻足,她却感觉不到似的,眯得眼对着酒店的几个字看,“朝阳酒店。” 一个字一个字地念出来。 第148章:你想嫁给我吗? 李沐意刷了卡之后,酒店里的人员过来帮她们拎行李,在前台做了一下登记,早在来之前,她就把房间已经给订好了,一间格局比较宽敞的双人间,童诗进去之后一下栽倒在床上。 舒服地叹了口气。 “还是这里舒服啊。” 服务生将她们把行李放在门口,微笑着告别了。 李沐意等她走了,才小心翼翼地关上了房门,走到窗子边上,把窗帘全部拉了起来,遮掉了阳光,然后四处查看了一下,满意地点了点头,“还不错,我们暂时就住在这里了。” “啊,大展身手的时候到了!” 尖叫一声,童诗扑到李沐意面前,小狗一样眨着眼睛,“快说吧,我们怎么办?” “我们等下出去踩点。” 从行李箱里拿出衣服,李沐意边忙边说,“我查过,静园里所有的人员都穿着一种黑衣的和服,少有的装西装款式,门口常年停着拜访的车子,除了内部人员一律进不去,我们暂时只能在外面呆着,先准备好黑衣夜行衣,晚上去转转。” “还要等晚上啊?” 童诗噘起了嘴,明显已经等不及了。 “我们都是夜行生物,你忘了?白天目标大,万一被惦记上就惨了。” “我知道的,你别啰嗦了。” 她其实很想去转一转,但是有李沐意盯着呢,实在是不好走开,幸好上天给了她一个绝佳的机会,前台打电话过来,需要下去处理事情,童诗装作很不想去的样子,看向了李沐意。 李沐意正准备脱衣了洗澡,闻言摆了摆手,“你去吧,早点回来。” “哦。” 童诗打了个呵欠,早已经把关键的东西都放在了腰上,漫不经心地推门出去了。 一出门,整个人都活了过来。 在前台处理完了之后,她笑着和前台谈笑了几句,等到适时机会,又给李沐意拨了一个电话,她一直没有接听,童诗才心满意足地出去了,玻璃移门在面前自动划开。 她站在太阳底下,慢悠悠地戴上了太阳眼镜。 再看去,太阳的颜色被蒙了一层阴影似的,看不清晰。 低笑一声,快步走了。 幽静的小径上,落樱的花瓣轻轻地飘着,园子里的芳香一阵阵传过来,踩着木屐的阮昔手里捧着一个竹制的茶杯,穿着日式的和服,坐在小台子上和阿圆聊天。 入乡随俗,自从她穿了这一身出现在齐老面前后,齐老就让她一直这么穿着。 他看着赏心悦目。 阿圆一直跟在她旁边,也换了一身穿着。 主仆两在园子里呆着,时不时有过往的客人往这边看过来,纷纷露出惊艳的笑意,阿圆守在旁边,莫名的不安,她知道阮昔原来是一个艺人,还拍过广告和电视。 齐老没有见过她,指不定别人见过。 扑天盖地的广告砸下来的时候,总有人会有印象的,特别她的演艺生涯好像蛮不错的样子。 万一被人认出来……她不敢再想下去。 其实,齐凌风是故意这么做的,一旦入了自家老头子的法眼,别人说什么就不那么重要了,他是一个很传统固执的老人,现在严心兰死了,就算阮昔是冒牌的,也得顶着这个身份一直活下去! 否则他们家就没法面对严家,和严家背后的势力! 就算别人觉得眼熟,也不敢把阮昔和严心兰来相比。 更何况妆容打扮都会影响一个人的气质,光是看一眼是绝对不做数的。 齐凌风刻意让阮昔在静园住着,借此给那些人提个醒,这个女人的身份不容动摇,凡是有异心的,邪心的,都不能,也不敢把事情给捅出来! 茶水很清甜,阮昔捧着茶杯慢慢喝着,背后窸窸疏疏传来拨弄枝叶的声音,眯着眼迎上太阳光,发现高大的树木上有着一只小松鼠在吱吱地挠,她笑着起身,走到树下往上看。 松鼠一身漂亮的皮毛,可爱得很。 “阿圆,这松鼠是哪里来的?” “不清楚,或者是家里养的?” 阿圆看她喜欢,“要不然,我把它弄下来吧。” “怎么弄?”阮昔这时才发现自己穿着和服,动作很不灵敏,下意识就想跳跃上去,还不知道脑海里怎么会有这种念头,胳膊就被人给扶住了,一转头,却是和齐老在里面聊天的齐凌风。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到了身边,她竟然没注意。 漆黑的发略遮了眉眼,他一幅懒洋洋的样子,声音低沉,“等阿圆去拿点坚果来。” “对哦,松鼠很爱坚果的。” 阮昔才看了一眼,立刻把目光转向了大树。 枝叶茂密,不注意看还发现不了,耳边传来齐凌风的声音,“这是园丁养的,记得玩玩了,把它放回去,要不然园丁要不高兴的。” “我知道。” 她现在的样子,就像一个孩子。 齐凌风专注地看着她嫣红的侧脸,在她的颊上印下一吻,薄薄的热气袭上她的脸颊,阮昔下意识退了一步,可是胳膊还落在他的手里呢,他竟然趁她不注意的时候,早把她的腰给抱住了。 “你知道我和父亲在里面谈了些什么?” 阮昔挑了挑眉,“不就是生意上的事?” 齐家男女有别,她还算一个外姓人,就算齐凌风不介意把这些说给她听,齐老也不会喜欢的,如果传到他的耳朵里,她恐怕就不能在静园住下去了。 “再猜?” 她又不是齐凌风肚子里的蛔虫,哪能知道这么多。 于是耍赖地笑笑,从他的怀里挣脱了出来,“我猜不出来,你告诉我吧。” “你以后可是要嫁给我的,猜不到老公的心怎么行?” 齐凌风一出口,就把阮昔给怔住了,她似乎是害羞了,红晕从脖子一直爬到脸颊,又爬到了耳朵上,红得快要滴出血来,长睫微扫,一眨又一眨地,衬着一身典雅端庄的和服,果然很有感觉。 挑了挑眉,齐凌风觉得自己父亲的眼光果然不错。 他先前把她往时尚知性方向打扮,还是差了一点。 老人家总是很守旧的,更喜欢传统的感觉。 “怎么了,你难道就是没想过吗?” 不是没想过,不过,是不是太快了?目光凝定在他的身上,阮昔动了动唇,没有把心里的感觉说出来,而是恍然大悟似的,“齐伯伯,他在询问们的婚期吗?” 她不知道自己的样子多美,齐凌风忍不住,紧紧地把她搂到了怀里。 “你想嫁给我吗?” 这个问题应该不由她来回答,只要齐凌风要娶她,她就没有拒绝的理由。 现在的感觉,似乎也不坏。 但,心里好像缺了点什么,她又说不上来。 也许感觉可以慢慢培养,这个男人一定会对她好的,阮昔有这样的感觉,他总是无时无刻用着那双温柔动人的目光看着自己,眼里的情丝缠绵不断,如同一个情窦初开的孩子。 她没回答,轻轻颔首。 齐凌风双目湛放亮光,迫不及待地吻上了她的唇。 阮昔抗拒了一下,强势的感觉让她心生柔软,最终一动不动,随他去了。 以后,这种亲密的事情必不可少,她不可能让自己一直处在犹豫徘徊里,既然想不起来的过去不是那么重要,那她就好好把握住现在吧。 这个时候,阿圆已经捧着一小碟坚果走下台阶,陡然看到相拥在一起的两个,陡然顿住脚步,迅速回避了。 阮昔的感觉出乎意料的灵敏,一下子松开了自己的手,有些不好意思,“那,订婚在什么时候?” “这个月的二十八号。” “我的父母也会来吗?” 俊美的男人目光闪闪,点了点头。 “我会把他们都接过来。” “我现在就想见他们了……” 落樱飞扬,阮昔迷茫地看着眼前的男人,一遍遍在心里告诉自己,他就是自己未来的丈夫了,她没有什么可遗憾的,一辈子这样和美到头才是她心底里想要的。 午餐过后,齐凌风有事出门。 阮昔和阿圆用坚果引诱下来的松鼠玩耍,玩得很开心,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抬头的时候,发现一直守在身边的阿圆不见了,抱着吱吱叫的松鼠走出一庭门,远处的阿圆正在和一个黑衣男说话。 正宗的武士道服把男人衬托得十分精神锐利,阿圆性情敦和,一直是溢着圆脸微笑的。 此时,脸上的神情却很冷。 连她怀里的松鼠也感觉到了,吱吱声越来越大,阮昔下意识把它搂得更紧,转身回去了。 和阿圆说话的男人是一个叫陈英俊的青年,他长得确实很英俊,常年潜伏在T市里达成任务,算是见不得光的一份子,但他能力颇强,一直被齐凌风委以重任。 这一回,他是回来禀告情况的。 T市下了一场连绵不断的大雨,他潜伏在厉爵修的别墅里,几乎是寸步难行,一得到机会就马上回来报告,偏巧齐凌风出门了,于是由阿圆和他代为见面。 “严小姐的情况很不错,马上就要举行订婚仪式,你应该知道要怎么做。” 陈英俊寒着一张俊脸点头,“我马上回去继续看着厉爵修,一有风吹草动,马上向少爷报告。” “不光如此。” 阿圆目光向四周扫视了一圈,没有看到什么可疑的人。 放心地把话出口,“必要的时候,可以对他动手。” 他点头,“我知道。” 第149章:虚惊一场 厉爵修不是一个简单的人,潜伏在他的身边不容易,他是在后来安插进去的,开始的责任一直在外围,好不容易补到了空缺调进内部,获得珍贵的情报,他一定会珍惜这个机会。 “他一点也没怀疑吗?”阿圆问。 “T市大雨,派出去的人一波又一波,根本找不到任何踪迹,厉爵修失去了新婚妻子,整天在房子里酗酒,根本无心公事,过得非常颓废,更不用说怀疑到少爷的身上了。” “这样就好。” 阿圆只怕厉爵修知道了之后,会快速扑到Y市来。 离开太久不好,她迅速结束了谈话,又回到了阮昔所在的院子,却发现……这么一会儿,阮昔连同怀里的松鼠都不见了……她骇了一大跳,在园子可能的地方全都找了一遍,高声叫着,“严小姐,严小姐你在哪里?” 十来分钟后,终于觉得不妙。 不说人影,连松鼠也不见了,静园守卫森严,连一只苍蝇都飞不出去,更何况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她立刻向齐凌风报告了这个消息,齐凌风此时正在和生意上的伙伴喝茶,电话听到一半,陡然落到了茶杯里,溅出惊人的水花,对面的男人眼睛一跳,眼睁睁地看着他陡然站了起来。 一脸煞气地披上了外衣,“不好意思,我有事先走了。” 商谈到到一半,正是最关键的时刻,男人目瞪口呆。 究竟是什么事情,竟然比上千万的生意还要重要? 这个齐太子,是不是太目中无人了?竟然半路放他鸽子,他站起身,还想叫住齐凌风,几个保镖迅速把他给拦住了,“不好意思,少爷要先走了,实在对不住。” 眼睁睁看着人走了!把他气得跳脚! 上车上,齐凌风接过属下拨通的电话,声音冷酷之极,“现在,找到了没有?” “目前还在找。” 阿圆说话的语气都在颤抖,仿佛顺着无限电察觉到了少爷的杀意。 他向来对不会办事的非常严苛,简直到了恐怖的地步。 “少爷,你放心,她一定跑不出静园。” 二话不说,男人把电话砸了出去,车里悄无人声,连呼吸都是沉默而压抑的,太阳透过半开的车窗照了进来,英俊邪肆的男人靠在座椅上,大手摩挲着下巴,脸色阴沉得厉害。 如果可能,他很想现在就砸死这帮蠢蛋! 在静园都能把人给弄丢,这帮人是吃屎的? 不说他的那帮人,连齐老头的人也不是吃素的,怎么可能让一个大活人在眼皮子底下溜走……除非阮昔已经清醒过来,中午才答应了他的求婚,下午就趁机溜走。 如果真是这样,心里陡然痛极,齐凌风感到了从未有过的失望。 灰心迅速在心里头蔓延开来,将他的心撕扯得厉害。 一切,都回到了那日夜消磨的日子。 他只有眼睁睁地看着影像里的笑脸打发时光,并且一度痛恨厉爵修的纵容,如果让他得到了阮昔,他一定不会让她抛头露面,在电视上对着别人露出笑颜。 他只要她,对着自己一个人笑。 深浓的爱恋终于变成了偏执的占有,他简直无法相信,阮昔会在主动答应求婚之后,转身即逃。 这……实在太符合她的作风了。 这个小妖女,把他的心攥在了手里,脚在了脚下。 直到把他的一颗心辗碎为止! 他决不能原谅! 陡然,摔在地上的手机又开始响起乐声,单调重复的音乐一遍又一遍响起,车里的人都不敢动,迟疑了一下,属下给电话给拾了起来,交到齐凌风的手边。 他瞟过来的一眼,触目惊心。 如果这个电话不是他想要的,他绝对会把那些人撕成碎片。 费了千辛万苦才抢回来的女人,他绝对不会允许再度失去! 好在,他接通之后,阿圆紧张的声音在那头迅速地说完,一个多余的字都没有,看来她已经快吓疯了,“找到了,少爷。” 三个字,终于把他陷在地狱徘徊的心给扯了回来。 齐凌风猛地一颤,几乎握不住电话。 “让,她来和我说话。” 他不听见,根本不会放心。 阿圆迟疑了一下,没有把电话交给阮昔,反而是欲言又止地,“少爷,现在不太方便,严小姐在睡觉。” 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齐凌风愣了好一会儿,才动了动僵硬的脸,目光投外面川流不息的人群看着,动了动唇,“你叫她,我要和她说话。” 这一回,阿圆的犹豫更深了,好半天都没有回音。 齐凌风已经被这帮人的办事能力给气得发疯,以为她只是在敷衍自己,根本没找人,脸色又瞬间罩了一层青色,“我再提醒你一遍,千万不要试图欺骗我任何事情。” 他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欺骗! “属下知道。” 阿圆打了一个寒颤,深知他的脾气已经能熬到现在已经不易,一口气把话给说完,“严小姐睡在您的房间里……您曾经吩咐过,任何人都不准进您的房间,属下不敢。” 今天,已经是第三次电话从手中脱落了。 暮色来临之前,齐凌风换下了鞋子,穿着白棉的袜子穿上木屐,拉开了纸门,低低的拉门在耳边响起,他顿住了动作,只拉开了一个小角。 房间里黑得什么也看不清,只有,淡淡的月光从后面透了进来。 照在角落里的一块,薄薄地,欲碎。 他的心陡然静了一下。 不想打破这种美好,放眼望去,陷入沉睡里的女人略歪着头,手里还散落着书本,瑰丽的和服应该不方便入睡,所以她只是靠在柜子上,另一手应该抱着松鼠的,可是现在已经不见了。 如果不是她手里的松鼠偷溜了出去,阿圆也找不到这里来。 就算丢了人也只有偷偷摸摸的找,齐老爷子是很讨厌发生这种事情的人,好在住处是分开的,隔着好几米远,动静也没有传到那边去。 松鼠偷溜出来后,绕着屋子转了一圈,它生怕喜欢大自然,爬上了屋后的一棵老树,捧着房间里顺来的坚果吱吱地响,隔着墙边的保镖听到了声响,抬头惊呼。 发现它出现的地方正是齐凌风的住所。 这是一个独立的小院,非常整齐别致,和严小姐的住所只需要走一条回廊,他们在那里找得翻天覆地,绝对想不到只有一墙之隔的少爷住所里,会出现松鼠! 发现了救星之后!阿圆立刻赶过来把松鼠引诱了过来,捧着他华丽的毛毛,只剩下了一个猜想,她蹑步走近房间,从窗口的阴影里发现了里面沉睡的阮昔。 顿时,松了一口气。 齐凌风的房间是齐家的禁地,他从小就讨厌任何人进自己的房间,基本的事情都是自己整理,久而久之,任何人都会小心翼翼,就算摆设东西,也是由专人看管,得到他首肯后才进去。 这一次,齐凌风没有让人打扰阮昔。 他想自己看看……阮昔睡觉时的样子。 睡觉和睡觉是不一样的,她入睡在自己的专属领地里,在白天答应求婚之后,阮昔又给了他一个惊喜,关好移动,他打开了壁上的小灯,透出暖暖的光线。 困倚在旁边的人,还是没有醒过来。 齐凌风怕走路轻响,把木屐也脱了,走上冰凉的木板,从阮昔的手里拿走了那本书,匆匆瞟了一眼,插回了书柜里,寥寥几本书,没想到阮昔插中了这本。 “嘤咛”一声,阮昔伸了个懒腰。 他无声地低笑,把她的身子板过来,靠在自己的肩上,陡然站起,走到床铺前把她放下去。 一起一放,女人就醒了。 一时之间不知道自己在哪里,她晃悠悠的目光扫视了一番,才落到齐凌风的大手上,“凌风,你回来了。” “是啊,我回来了。” 齐凌风很想说,你真是吓了我一跳。 不过,他不想让阮昔有一丁点的怀疑,只是弯着眉眼,把自己的额头抵上她的,“小懒虫,你知道现在几点了吗?” “我不知道……我好像看书看睡着了。” 她张望了一下,爬过去把没看完的书又拿了过来,“真奇怪,你这本书怎么只有头,没有尾的?” 阮昔的头发有点零乱,齐凌风索性给她弄得更乱,伸手把她头上的发饰都取了下来,漆发柔顺软滑,滑落下来,遮住了半边的面容,她亮晶晶的眼睛一下子把他带到了从前。 初次见面的时候。 那时,他还是天子骄子的齐家大少,对着任何人都是不屑一顾,只要他勾勾手,会有许多女人扑上前来,父亲从小教导他不能太过迷恋一个女人,因此,他只能走马灯地换。 换来换去,心里越来越冷漠。 觉得女人不过如此。 世上所说的那些缠绵至死,不离不弃的爱,恐怕都是包裹着蜜糖的毒药,如此虚伪。 他约了一位女伴在世纪酒店里吃饭,女伴体贴娇媚,声音婉转,无论哪方面都是上上之所,他转动着手里的杯子,任由醇香的酒液在杯子里晃来晃去,散发着诱人的芳香,余光里,却一直在扫视着隔壁的一个俏丽女郎。 从刚刚点餐开始,她变表现出十足有趣的举动。 对着菜单开始研究,从开胃菜到正餐,再到餐后甜品,她每一样都务求经典,看来是个十足的吃货,如果只单单看表面,那就错了。 齐凌风对女伴贴耳微笑的时候,明显从她的唇里读出了一句话。 第150章:也许在最后一刻,她后悔了 “这年头,花花公子还真多啊,就是明显不太会吃。”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不自觉皱了眉头,他看向自己桌上的食物,并没有觉得哪里不好,女伴点的那份也是色香味俱全,挑来挑去也挑不到什么错,怎么就变成他嘴里的,明显不太会吃了? 而且他确定,这位女郎的话就是冲着自己来的。 这两桌离得最近,其他桌都是一家人或是朋友聚餐,最像花花公子的就是他自己了。 或者是他脸色不太好,对面的女伴适时展现了解语花的功效,“齐公子脸色不太好,是出了什么事?” “不,没什么。” 说完,他往唇里送了一口酒。 抿进了喉咙以后,他又替自己倒了一杯,“不用太拘谨,你随意吧。” 余光,却没从那个女郎身上挪开。 她的菜已经上齐了,一个人拿刀拿叉开动,一边吃一边喝,很开心的样子,吃掉了一大半之后,才轻轻打了个嗝,拍了拍胸口,招手要买单。 她一伸手。 齐凌风的眼睛就亮了,倏地万灿盛开。 迷人的笑容快闪瞎了女伴的眼,她的娇容瞬间喜不自禁,双肩轻颤着,语声呢哝,“齐公子,不知道,吃完饭之后还有什么活动吗?” 他没有接话,再度吞了一口酒,却二话不说扔下了同桌的美人,走到了正在结账的俏丽女郎面前,双手俯在雪白的桌布上,嗅着她身上的阵阵幽香,心情级底愉悦。 “很久没见了,小美人。” 阮昔猝然抬头,可是一瞬间的惊讶立刻变成了巧嘻笑嘻。 “哦,原来是你啊,色大叔。” 他哪点老了? 不过,阮昔的下一句话就把局势给扳了回来,大声娇斥,“就是你,上次趁着别人摸我屁股,我还记着你呢,你这个色狼!” 说完,攥着包包用力地砸过来。 满餐厅的人都望过来,最想晕倒的人是那位无辜的女伴。 她简直是颤颤兢兢地跟在齐凌风身上,惊惧地看着他身上急剧膨胀的怒意,本来想拉拉他的胳膊,反而被他扔了出去,一时没站定,高跟一断,整个摔在了旁桌上。 那桌人也傻眼了,美女投怀送抱。 这是接,还是不接? 没等他们想明白,齐凌风已经生怒地攥住阮昔的手腕,瞬间发现,她的手腕是这么柔弱无力,眉间的那股天然丽致,比起这年头的妆面美人要好得多。 心里顿时一软,“这里是公众场所,请不要胡说八道。” 或是知道他不好惹,阮昔眨眨眼睛,及时转变了风头,“真的不是你吗?可是你和他穿着一样的衣服,颜色都是一模一样,身型也是……” 围观的人都笑惨了。 就因为穿着一样的衣服,就把别人指认为色狼,这个女孩子也太凶太厉害了! 餐厅的经理早已经闻风而来,一看是齐凌风,差点想撞头自尽。 好不容易调解了几句,他从头到尾向齐凌风鞠了十来个躬,看得阮昔很不爽,她直觉这个男人是个很厉害的人物,却也不想知道他是谁,干她们这行的,认识的人越少越安全。 她才不会傻傻的撞上去呢。 “既然认错了,那对不起啦,我结完帐就可以走了吧。” 溜走的小猫忘了这个家伙就是邪恶的大灰狼,一个胳膊用力就把她给拦住了,似笑非笑,“等会儿,你这么诬蔑我,这么容易就算了?” 阮昔微讶,小嘴微张,“你想怎么样?” “赔偿我的名誉损失。” “啊!” 她的嘴都张大了,没想到自己吃顿西餐也能吃过名誉损失来!简直是亏大了! 如果不是在餐厅,她肯定出去就把他暴打一顿,最好让他知道讹诈不是这么好诈的! “好啊,你要损失啊!那跟我来吧。” 齐凌风微微一笑,他从刚刚就发现阮昔手上有茧,这不是一双娇嫩的小手,她绝对是个练家子,虽然表面上无害,可是实际上,却一朵狠毒的霸王花呢。 “等下,在这里解决吧,我不太信得过你。” “什么?信不过我?” 阮昔简直要被他给气爆了!“你不觉得你在这里很打扰别人做生意吗?” “这顿饭……当然是要由你来出的。” “凭什么?” 真把她当冤大头啊! 眼睛一转,阮昔又换了一幅语气,这回可怜巴巴的,“实在对不起了,大叔,我刚刚确实认错了,我们见过一面是吧,我刚刚好像记起来了,你帮我抓过色狼!” 齐凌风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好半响没说话。 一句话就又给他翻了个天……她还真是狡猾得可爱! “那你就更应该要感谢我了。” “当然啦,不过我的钱带得不多,您看?” “我点的可都不怎么样,价格就更不怎么样了。”齐凌风一句话把她给堵死了。 看着她的眼睛突然睁大,仿佛明白了些什么,也知道这个男人为什么追着自己不放了,脸色一变,“你……你……” “现在,我们可以好好聊一聊了。” 他把自己的女伴忘在了脑后,抓着阮昔的手出了酒店,那一晚上的情景,仿佛就在眼前。 他确实见过阮昔,只不过她根本不知道而已。 唯一那么一个,可以吸引住自己目光的女人。 就这样走进了他的生命里。 他原本以为可以走得更久的……却在那个混混死后,一切都发生了变化。 阮昔懒洋洋地靠在他怀里翻着书,齐凌风脑海里转过很多念头,他生出了淡淡的后悔,如果没有那个碍事的人物,阮昔也不会一度离他而去。 他后悔的只是自己手脚不够干净,却不对自己的任何行为后悔。 却不知道,阮昔真正忌惮的是他这个人的手段太冷酷,就算没有那个混混,也会有别人出现,总会有不可抗力的因素把他们之间的距离远远拉开,这是改变不了的事实。 他捧着怀里的女人,却没有什么欲念,心灵上的慰藉比身体的欲望更让人满足。 他只想在婚后,堂堂正正拥有她。“我们明天去挑钻戒,怎么样?” 齐凌风问她,然后紧紧盯着她脸上的神情,好像生怕她会不答应的样子。 怀里的人翻着手里的书,一时之间没有回答。 不高兴的男人脸色一变,立刻把讨厌的书给抽掉了,步步紧逼,“你想看的话可以换个时间,现在是说正事的时候。” 阮昔抬眼,发现他的脸硬得像一块铁板,噗嗤一笑,戳了戳他僵硬的脸。 “我发现,你老是爱绷着一张脸呢?” 齐凌风否认,“我没有。” “就是有……我也没说不同意啊。”她笑得很开心,“好啦,我答应了,明天去挑吧。” 齐凌风满意地点点头。 他发现自己在意得太过了,可是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只要阮昔在他的面前,他总会频频失策。 好在,失忆后的阮昔温驯得如同小绵羊,不会对他的任何决议有意见。 在童诗定了最近时间的机票之后,唐三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回到了厉家的别墅,向来毒舌的嘴对着各种批判了一遍,最后把躺在病床上的老胡用一指头PK下去,面色冷淡地要和厉爵修谈条件。 厉爵修在书房里已经呆了足足一周,从来没有人能把他从里面叫出来。 就连老胡也拿他毫无办法,更何况他还起不来,捡回一条命已经是万幸。 所以,当唐三精神弈弈地出现在厉家,黑衣保镖对他的实力还是充满疑惑的。 他们已经费了很多心力去追查线索,一场雨下得翻天覆地,把一切都淹没了,所有的进展都停留在原地,他从那些义兄们的手上没有找到丝毫线索,如果不是唐三前来,厉爵修的心,恐怕又要向着阮昔逃婚这一方向倾斜。 他始终认为……阮昔不会乖乖嫁给他。 她心里还记恨着厉爵修不敢面对感情的懦弱。 也许在最后一刻,她后悔了。 发现自己已经不爱了。 才会走得那么潇洒利落,用枪杀的事实来断绝他们之间的任何可能。 这其实根本不可能,但他的思路忍不住往这边扭曲,他只要一起到阮昔要离开自己,心乱如麻得只能借助酒来平自己心底的躁热,他不会承认,自己输不起这个事实。 如果阮昔真正还记得当初的赌注!让他交出自己的心,然后任她踏在泥里! 这才是初衷……他万分后悔下了这样的赌注。 感情,是不能拿来赌的! 厉爵修总算知道了后悔,日复一日在这样的煎熬里折磨自己,始终不肯放弃。 如果阮昔真的自愿离开他的身边,他拿什么再来挽回这一段感情?他最大的赌注不过是他自己,可惜送到人家面前,人家也不一定想要。 突然,门口传来敲门声。 片刻后,厉爵修把酒瓶砸在了门上,“啪”地一声,外面陷入了可怕的沉默。 管家收回了敲门的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让我来。” 双手插在口袋里,唐三一袭风衣帅得要命,心情极好地一脚踹开了厚实的门,然后在一片混乱里,拎着房间的主人出来,几下子制服了他的挣扎,目光锐利地说话,“如果你还想继续这样下去,永远也找不回你的女人。” 第151章:愿意用生命去交换 “你能找到?” 厉爵修对着他一肚子火气,“我叫你回来,还不是一点用也没有。” “错了!” 全盘否决了他的话,唐三把他拖到了楼梯边上,恶劣的语气引得保镖们勃然大怒,齐声大叫,“放开厉少!” 回头扫了一眼,唐三不为所动。 手背青筋暴露,声音低哑。 “如果她看到你这个样子,一定会伤心。” “……她不会。” 现在的厉爵修,已经对自己和阮昔都产生了怀疑,过度的酒精麻痹了他的神智,让他根本分不清什么是白天黑夜,书房里糟透了的环境,让他的神精愈发麻痹,几乎睁不开眼睛。 素来不修边幅的英俊面容上,生出了淡青色的胡荏。 这还是那个有着洁癖的英俊青年吗?他现在的样子,简直软弱得不堪一击。 唐三心里淡淡地涌过嘲讽,不自觉想到自己在国外找童诗的样子,好像也没好到哪去,人只有在面对真爱的时候,才会忘却了身边的一切,眼里满满的只有那么一个人。 他就是如此,看来。 厉爵修也是这样。 他早知道厉爵修把这个女人看得很重。 没想到,重到了这个地步。 他甚至愿意用生命去交换,唐三从口袋里掏了一只烟,然后点燃,吸了几口,“现在,转机来了,我有信心马上可以找到你的女人。” 厉爵修陡然睁大了眼睛,全身都激动得颤抖起来,目光炯然,反手拎住了他的衣领,“你说什么?” “别激动!还只是猜测。” 低笑了一声,唐三道,“不过,也八九不离十了。” “她在哪?” 厉爵修迫不及待地问。 唐三扫了他一眼,嫌弃地转了目光。 “你是不是应该收拾一下,你这样子,没哪个女人会喜欢的。” 如辉夜的目光在他脸上扫了一圈,似乎在判断他话里的真实性,唐三虽然雅痞,他说的话从来没有虚伪过,厉爵修对他这一点还是很有信心的,扶着仍然隐隐作痛的头,叫了一声管家。 管家马上过来,双目含泪,“厉少,你终于肯出来了。” 厉爵修看了一眼唐三,他已经翘着腿去了客厅坐着。 这么多人的目光都落在他一个人的身上,他仿佛一点感觉也没有,该做什么做什么,想吃就吃,想喝就喝,厉爵修吩咐了一句,“好好招待他。” 管家立刻点头,他现在已经把唐三先生看成了大救星!觉得这是理所当然的,“我一定会好好招待唐三先生。” 厉爵修走回了自己的卧房。 推开门后,他发现房间里的东西都蒙上了一层厚厚的灰,自从阮昔失踪后,他就不让人进来打扫了,连他自己也不愿意进来,满满的回忆会把人给逼疯掉。 让人送了换洗的衣服过来,厉爵修洗了一个澡,除掉了身上的污垢。 再出来的时候,刮掉了胡须,换上了干净的衣物。 半个小时过去,他已经恢复了原来的英俊勃发,命人把房间里打扫一下,决定搬回来住。 他再度回到客厅,唐三正在看电视,他打开了挂在墙上的大幅玻璃墙电视,Y市的新闻正在播放着,厉爵修淡淡地皱了眉,不觉得这些鸡皮琐碎有什么好看的。 只要风行集团不倒,他对这些都没有任何兴趣。 走下楼梯,厉爵修到酒柜边拿了一瓶红酒出来,给他倒了一杯。 “绝对是年历不错的红酒,要来试试吗?” 唐三扔下了摇控,迈着长腿走过来,不客气地接过一饮而尽。 “现在觉得怎么样?” 厉爵修脸上神情寂寥,略点了点头,表示可以。 “你刚刚说的,阮昔在哪里?” “极有可能在Y市。” “Y市?” 他控制不住握酒的颤抖,马上道,“我让人准备机票,我们现在就走。” “现在还不着急。” 唐三斯文一笑,“你知道的,我从来不做没把握的事,现在有人替我们去探路了,到时候会有消息传过来,到时候再准备也不迟。” “什么准备?” “夺回她的准备。” 听罢,厉爵修眼里的光芒又灭了,修长的手指在光滑的吧台上轻轻敲着,眼底一片迷离的光彩,“怪不得你要看Y市的新闻,你是不是,知道了些什么?” 唐三扫了一眼四周,“这件事,需要私下谈。” 疑惑地看了他一眼,厉爵修命令护卫都出去。 “现在可以了?” “马马虎虎吧。” 放下了手里的酒杯,唐三薄薄的唇动了动,说出了一句话,“我怀疑,阮昔是被齐太子带走的。” 一手按住了厉爵修的肩膀,硬是把他的怒气给压了下去,唐三使枪的力气给他熟练多了,根本容不得他拨枪,一下子夺了过来,绕在手里转了一圈,冷静卓然,“如果你现在就要去找他算帐,恐怕连人都带不回来。” 厉爵修咬牙怒瞪,“我不会就此罢手。” “所以,需要详谈。” 轻轻一拍,唐三年轻出众的脸上现出神往,“我已经做了很多年的杀手,有足够的能力去杀他,只要你开口,我可以为你办到。” “条件呢?” 厉爵修果然很了解这位杀手的脾气。 “我要风行集团十分之一的股份,我知道,你给得起。” “你的胃口太大了!” “不大,等你得到了你想要的,我要的这些只是小意思而已。” “……为什么要这个?” 厉爵修冷笑一声,他完全可以自己去,这样不用花任何代价。 “相信我,事情远比你预料的复杂得多。” 唐三也不多说,对于自己的实力很有信心,“我的情报比你那些废物有用多了,老胡现在爬都爬不起来,你不能指望他帮你,现在也只有我。”他指了指自己的鼻尖,毫不客气,“能帮你办到。” “你太自负了。” 厉爵修发现,他们是一类人。 同样对自己充满了信心,而他就是栽到了这种信心上,才会落得惨败的下场。 “自负是我的本钱。” 唐三毫不客气地夸口,目光交接处,霹雳啪啦交织着闪烁的火花,雨后初晴的天际投入新生的第一缕阳光,将房子里的一切扫除了灰暗,迎来了新生的活力。 终于,俊美的男人沉默了,看来,他已经开始思考这个可能性。 “我记得你对钱没什么欲望,向来都是单笔成交,有多少花多少。” 微讶了一下,唐三随即就释然了,厉爵修又不是一个笨蛋,在雇佣的时候当然会把他的底线查得清清楚楚,他也没什么不好示于人前的,坦然又无耻地道,“没什么,我只是突然觉得,我也要考虑养家的可能性了……女人太会花钱,我怕我养不起。” 他已经把童诗自动划入了自己的范围。 闯入者!死! 却压根没问问童诗的意见,当然她也没什么反对的余地。 因为唐三想要的女人,还没有能说不呢。 无冤无故打了个喷嚏,傲气凌人的童诗才刚下车,抬头望着太阳发呆,如果不是看见这个,她还以为自己留在T市呢,那场难得一遇的大暴雨,那一块几乎要发霉的土地。 抽了抽鼻子,她关上了车门。 发现这里还算是偏僻呢,据李沐意的说法,入住的朝阳酒店已经是静园最近的酒店了,她还以为只有十几分钟就到了,结果坐车都要半个小时,齐家人怎么有住荒郊的爱好,还真是特别。 她在T市也闯入齐家,知道他们肯定是为了避人耳目,低调过活。 不过,再怎么低调,财阀的身份也不容改变,登门的人络绎不绝。 站在原地五分钟,她已经发现了两辆豪车从这里开过,这个方向正是要去静园的,这样还好了,省得她找路,童诗毫不客气地跟在车子后面,没过多久,看到了雅致的日式住所。 恰在这时,门已经开了,她悄悄躲避到一旁,看见几个黑衣武士服的男人出来,坐到车里。 围墙高达十几米,从外面根本看不到。 她拿出绳索勾上去,人像蜘蛛几下就到了顶端,一声闷哼,她低声叫了一个字,“CAO!” 从外面看不到,墙色深沉,还以为全是一个色呢,结果上面全是尖刺,她简直要庆幸李沐意的及时提醒了,换上了防刺超级安全鞋,要不然她这双脚也完了! 她记得T市不这样啊! 难道防御又升级了? 她在围墙上绕了一圈,发现这里虽然是日式的,但和T市的住宅非常相似。 或许,齐老头子是个念旧又传统的人,住在哪里都要差不多才会习惯。 暗暗吐嘈了一下这个假日本人,童诗把各式的隐藏点都记了下来,打算回去之后画一个看守分布图,有好几处都有大树遮蔽,看似安全的地方,防守只会多不会少,她觉得最好突破的地方。 反而是一片空地。 研究得差不多,她又从围墙上滑落下来,枝叶摇摆的沙沙声传入耳朵里,童诗一想到阮昔这个时候被困在这所房子里,差点在半空中定住。 落地后,她完美地收回了绳索。 仍然有些舍不得走……如果阮昔在里面,她一定不知道自己就在外边。 等着寻找机会救她。 “昔昔……” 她低低叫了一声,眼泪浮上眼眶,“你再忍忍,我们马上会来救你的。” 第152章:李沐意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然后,扭头走了。 李沐意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童诗一回来就知道坏了,因为李沐意已经退了房,连带她的行李都不知所踪,她愣了五秒钟,才在前台同情的目光下给李沐意打电话,前台一定以为她被朋友给坑了。 打一下挂了,打一下再挂了! 赶情是玩她呢?要不然就关机啊! 享受这种无数次掐断她伸冤喉咙的意愿有意思吗? 她觉得没意思,李沐意觉得有。 知道她就是一时火大,童诗根本没停止拨号,她整个人愣愣地在酒店大厅枯等了一个小时,才收到了太皇太后的赦令,在电话即将没电的前一秒,李沐意施舍了四个字,然后关机! “滚出酒店!” 童诗哭笑不得,只好继续在前台的同情里出了酒店。 看了一圈,没看到人,又转了一圈。 一辆粉色的小车停到她的面前,她以为是招揽顾客的,根本没理它,没想到它正巧停到了童诗的脚边,多一步都不肯了,黑色车窗里压根看不清里面的是什么人。 童诗多精啊,一下子就意识到了什么。 二话不说,直接拉了副驾坐进去了。 看吧,果然就是闷骚的李沐意,她整个人面无表情地扶着方向盘,几个转弯,就不知道把车子开到哪个小巷子里去了。 童诗真心觉得不解,“我说,你生我的气就算了吧,干嘛还退房啊?” “你这个笨蛋!” 如果童诗是怎么死的,那一定是蠢死的! “你以为你很聪明?你以为这世界上就你会耍心眼?” 李沐意一转头,就是扑天盖地一顿臭骂,“你穿这么招眼去静园,那不就是站到别人面前,还让人家装看不见?你真以为你是天下第一身手啊!” “哎哎,我说,我耳朵疼。” 被骂的的某人早把自己的耳朵给捂住了,“你好歹要给我辩驳的机会吧,不带样屈打成招的!” “好啊,你说啊,有什么理一块儿说出来。” 李沐意露出白牙,凉嗖嗖地,手上还掌握着方向盘,只要她手一偏,就能来个一亡俱亡。 不知道她要开到哪里去,童诗也不敢多说了,直接把自己的申诉给说明白了,“我先说明啊,我是去探地形的,根本不会贸然进去,我答应过你的,真的,只在围墙上转一圈就走了,连一步都没多进!” “你这个蠢蛋!” 一脚踏了煞车,李沐意的肺都要气炸了。 “为什么不肯听我的,我说晚上去就晚上去,有这么困难吗?” “我就是有点忍不住,但是,你也得听我说啊,我一步都没踏错呢,我都知道昔昔在里头……我还是回来了。” 说着,她的眼泪簌簌落了下来。 捧着脸低泣,“我有时觉得自己真没用,好朋友遇到了麻烦,自己却无能为力。” 李沐意叹息一声,给她递了一张纸。 “擦擦吧!” 童诗抽噎一声,在心里比了个耶! 她就知道哀兵政策比什么都有用,李沐意就是嘴硬心软,她就是怕出事。 “你根本不知道齐凌风有多警觉,就在你出去不到十分钟,酒店就开始查房了,凡是最近登记住进来的宾客都要留意,如果我们不是用的化名,早被齐凌风一锅端了,还有命去救人?” 童诗失惊地张大了嘴巴,“不会吧。” “怎么不会?你进入静园方圆十里范围内,早有人注意到你了,要不然我怎么一定要让你别去!” “可是……我也没什么事回来了呀。” 李沐意又气又笑,“你觉得这是好事?” 于是,童诗瞬间想到了一个词。 连坐。 人家指不定想借着她来带出同伙呢? 她连忙往车窗里往后望,同伴没好气地出声,“早甩掉了,你别看了!小心又给招回来!” 童诗后怕地摔回原座,擦了擦脑门上的汗,这也太悬了! “齐凌风是疯子啊!他想干嘛?” “你不在这会,我已经打听到了一个消息。” 见李沐意余怒未消,童诗也没脸大声说话了,讨好地问,“什么消息?沐意,我就知道你消息一向是最灵通的!” “别拍马屁!” 李沐意把车停到了路边,没好意地扫了她一眼,“今天晚上没地去了,只能车上睡觉,现在开始你要藏身,我去买点吃的回来。” 听她这么说,童诗也不敢轻举妄动了。 不知道齐凌风知道了多少,心里七上八下的。 李沐意推门出后,听到她在后头可怜兮兮的,“别光买牛肉味的泡面,我喜欢酸菜味的。” 一个趔趄,她差点扑地。 这个童诗!她还有脸挑? 吃饱喝足了,两个人坐在车里看星星,顺便商量正事,阮昔吸着冰凉的饮品,深深觉得还是宾馆最舒服了,在这里喂蚊子真是太不浪漫了,“今天晚上,咱们计划要取消了?” “不取消能怎么办,静园我们是别处了,我再想别的办法。” 童诗饱满的脸上吸得鼓鼓的,“太可惜了,我好不容易才探清了地形,结果都没用了。” “也不算吃亏,外面防守这么严密,进去了只会更危险。”李沐意坦然,“还好我们没有随便进去,现在我们只能关注静园的出入情况,昔昔不可能永远在静园里呆着,她总要出来透气的。” 童诗看她,一脸佩服的神情。 “那你说,她会什么时候出来?” “大概……是准备订婚的时候吧。” “噗!”满口的饮品陡然喷了出来,童诗一脸不可置信地望着她,“你……你说什么?” 没发现,李沐意的脸都绿了,牙齿咬得咯咯作响,“这可是我买的新车!” “我……我又不是故意的。” 童诗知道自己不好,连忙拿纸巾擦擦擦,一脸讨好地笑,“就是吓了一跳嘛,你说齐凌风是不是疯了,他不光把昔昔带进静园,还要娶她?齐老头子不是老古板吗?他能答应?” 齐老头子答应不答应,李沐意不知道。 不过,能住进静园,就代表齐老已经认可了她的身份,所以结婚应该也只是早晚的事。 “恐怕没有这么简单。” 喃喃着,当她看到某块黑渍还落在车上擦不掉的时候,脸色又变了,“诗诗,你今天不给我擦干净,别想睡觉!” 不睡就不睡……反正是睡在车上! 童诗才反骨地想了一句,就发现在车上睡觉也是有待遇区别的,只好一把辛酸泪地继续讨好地笑,“沐意,表这么狠心嘛!你知道我一向出力最多,最辛苦,你忍心吗?我今天还爬墙了!可是很高的!” 李沐意面无表情,隔了一会儿才淡淡地回,“我知道你辛苦了,不过我更辛苦。” 给她捏了捏肩膀,童诗觉得自己都快变成窦蛾了,“沐意……沐意沐意沐意!” 受不了魔音穿脑,李沐意把她推得老远,“只要你告诉我,昨天早上你穿的哪个男人的外套,我就原谅你了。” 童诗瞬间被雷劈了个五雷轰顶。 种种羞人的事情在脑子里跑了一个走马灯,她两酡脸蛋差点羞爆,两片嘴唇动了动,愣是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下意识把衣服搂得更紧了,缩在座椅里把自己变成一团棉花。 她,她竟然还记得? 看她的神情就知道不对劲了,一向淡定得咬牙切切的李沐意拎起了她的胳膊,很想扔出车外去,“不想说,嗯,那你就睡荒郊野外吧!” “啊,沐意,你不会这么狠心吧?” “嗯哼,我一向是很善良的。” 嫌弃地看了某张颤颤兢兢的小脸,她从袋子里掏出了一个小本开始计划。 “我查过,光是Y市,大大小小的珠宝行就有百来家,其中最有参考价值的就是荣生行,除此之处,婚纱肯定不会在国内订购了,这个空子钻不到。”她画了一个大叉,咬着笔头深思,“我们的机会,恐怕就只有买珠宝这一次,等到明天早上,你去蹲点。” “啊?” 童诗的耐性不好,让她做这种事,那简直要命! 横了她一眼,李沐意拿本子敲了她的头,“不想做,那就赶紧下车!” “好好好,我去我去。” 任何东西到了她的手上都会变成凶器,童诗把本子接了过来,看了一眼她做的密密麻麻的笔迹,眼睛有点花,光是路线她就设计了好几十条,逃生的各个要点也罗列得清清楚。 有李沐意在,她就是想失败就难啊! 瞬间对她充满了信心。 不过,她又有点犹豫,“我们,真的不要通知厉老大吗?” 毕竟他才是阮昔的正牌老公,虽然是未完成时,但是她们这样私下行动,连知会都做不到,厉老大一定会发狂吧……光是想想他的报复手段,童诗就觉得脚发麻。 她现在简直没法面对厉老大。 李沐意立刻否决了,“我们是我们,厉少是厉少,手段各不相同,也没必要搅在一起。” 说是这么说,但是她们这样单独行动,如果出现什么问题,那么谁还能把这个消息带给厉老大呢? 童诗的小脑瓜想些什么,李沐意瞟了一眼就知道。 “你先把这些逃生的路线都记熟,其它的不用管那么多,我有我的主意。”她已经习惯了主导,当然不愿意和别人来商量意见,而且以她的计划,本应该是万无一失的。 若是厉爵修来……那肯定会打草惊蛇,齐凌风一定会生出警惕心。 第153章:如果人生可以自己主宰 到时候把昔昔带到哪去,她们就别想找到了。 童诗只好压下心里的愧意,捧着本子开始狂记! 繁星点点,李沐意在这样静谧的环境里,眼前却不断浮现权里的身影,他走时的深情目光,总像是有什么话要说,却说不出来似的,留给她一阵又一阵的心悸。 她总觉得……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 权晨会来告诉她,证明他的心没有坏到什么地步。 他是帮帝炎做了很多不可饶恕的事,可是她又好到哪里去? 一面冷酷无情地执行任务,一面又在为那些无辜可怜的人伤心难过。 权晨总说她是一个双面人,而他最不耻的就是这样反复无常的性格,如果不能一条道走到黑,那就干脆不要再做了。 说得简单,如果人生可以自己主宰。 她绝对不会让自己陷到这个地步。 一转头,童诗可爱的小脸已经在不停地啄米,手上的本子滑到了膝上去,人已经睡得很香了。 忍不住失笑,李沐意把她放在座椅上躺下来,给她盖上了被子。 这个小丫头,真把自己当傻瓜吗? 就算她不看也能发现,童诗的穿衣打扮完全变了,把身上的肌肤盖得一点不露,和她以前的性感打扮差了十分八千里,她不怀疑才怪呢!肯定是为了遮她身上的那些红点子吧! 据说是因为过敏而只长特殊部位的红点子。 李沐意不说,只不过是替她留点面子罢了。 这个小笨蛋! 被人吃了都不知道遮掩,整天追着看美男,结果是有色心没色胆! 现在,李沐意自己的事都忙不过来,暂时也没空管她那么多,她又做了好些功课,才在车上眯了眼睡了。 醒来时,发现自己身上盖着外套,人已经被挪到了后座。 车子在匀速行驶,她朝车外望去,繁华富丽的街道上人潮涌动,无数高楼在视线内渐渐后退,明显是一幅生机勃勃的画面,她不知道童诗是什么时候醒的,但是这个路线。 确实已经开了好一会儿了。 她张着嗓子道,“我去买点喝的。” 好像是有着凉了,她嗓子有点哑。 童诗现在是重点目标,只好由李沐意自己下去买,车子停在便利店停下后,李沐意从车里钻出来,快步走进去扫了一堆货,发现电视上播放着各种食品的广告。 突然想到了阮昔的那个香水广告。 还有她们的师兄施清华。 如果施清华在这里,她们就事半功倍了,可惜他已经回了国外,能出现在这里简直是奇迹。 就算把他给请回来,那也来不及了。 回到车里,童诗蝗虫过境一般,把她的食物扫得干干净净,打了一个巨响的饱嗝,“啊,吃得真舒服。” “你整天都在车里,小心发胖。” 不得不说,李沐意总能最快地戳中她的死穴。 童诗娇嫩的小脸蛋瞬间垮了下去,恨不得把胃里的食物全部吐出来,恶心死她! “根据我的经验,珠宝行开始戒严的时候,那么一定有问题。”转头看向童诗,李沐意犹豫了一下,从口袋里拿了一张小卡换到电话,拨了一个电话,等了一会儿,仍然没人接听。 “你在打给谁?” 童诗奇怪地看向她。 “给荣丰行的经理室拨电话,没人接,代表人一定不在位子上。” “哦。” 童诗迅速地反应过来,“你怎么会知道经理室的电话?” 一伸长腿,把某人手里的电话夺了过来,开始查询拨打记录,可惜她太狡猾了,这么一会儿功夫早把记录给删了,一把扔了回去,翘着二郎腿笑,“你可别哄我,我才没这么好骗。” 经理的电话用得着这么急删吗? 当着她的面做坏事,童诗又不是傻子! “老实招架,给谁打电话?” “……没有谁。” “哼,你不说我也猜得到,是不是权晨?” 见李沐意平静的脸突然现出惊讶,心想自己果然猜对了,复合的萌芽可不要在她这张嘴下破灭才行,赶紧把自己的嘴给捂住了,“好了,你们随便吧,我什么都不说了。” 又补了一句,“你放心,你们不管说什么,我都会装作什么都听不见的。” “……要你多事!” 李沐意摔了车门,人已经走了。 瞅着她的背景,童诗笑得乐不可吱。 还装,还装啊?明显已经动心了,还装成什么事没有似的! 她童诗的一双眼睛可亮着呢! 过了一会儿,李沐意总算是回来了,可是眉头还是舒展不开,看来是不顺利,还是吵架了? 童诗开口,“你们没谈好?” 李沐意摇了摇头,不想多说。 这支电话是权晨的私人电话,理所当然只有她一个人知道的,可是现在,这支电话打不通了。 她很难想象,究竟出了什么事,或者是权晨有什么抽不开身的任务,才会漏接了她的电话? 坐在车里,李沐意小心翼翼把小卡抽了出来。 “你准备一下,等会混到人群里进去。” 童诗立刻挺直了背,“我已经准备好了。” “不到十分钟,荣丰行一定会清场,到时候你就藏在我画的隐蔽点里面,躲避监控的注意,我会给你制造机会的。” “你的手表上有定好的指示方向,通讯器材是最先进最优化的,一般人看不到。” “还有,你要注意身上的枪,他们的人都有准备,如果实在不得已要开枪,记得往逃生路线退后,我会接应你的。” 李沐意有条不紊地说完这些,把童诗的身上的东西都检查了一遍,然后沉声道,“一切小心。” “我知道。” 童诗下车后,李沐意从车窗里看着她走进了荣丰行,立刻把车子开离了原地。 寻找了最恰当的位置停下来。 然后,开始注意着和阮昔手表信号相通的仪器,小蓝点在上面一点点划动,只要在千米之内都可以接收到信号,穿墙之后信号稍弱,只要手表不脱落,李沐意确定可以一直支撑到童诗成功回来。 童诗一进大厅,温度适宜的卖场里,各设珠宝柜台闪烁着点点碎光,就如同每一个喜爱珠宝的女人,她在导购小姐的带领下,到了钻石柜台细细挑选。 她凭借着自己的常识挑选了一番,然后借着想上卫生间,离开了大厅。 她的身形活泼像一尾游鱼,遁着没人的地方,转个弯,准备无误地找到了某个隐密点,等待着清场的到来,为了万无一失,她把通讯器材暂时关掉了。 担心有人会有仪器来检查,干扰声波。 难熬的十分钟,就好像过了一辈子。 她伏在隐密点里,全神贯注,确保地上落一根针都听得清清楚楚,果然,细碎的声音从外面传进来,这个时候再出去,明显不妙,等到声音渐小之后,她打开了通讯器材。 红唇微吐,她轻轻地说了两个字。 “指示。” 坐在车里的李沐意瞬间动了动耳朵,迅速拨通了经理室的电话,假借丢失珠宝贵客的名义把经理骗了回来,又缠着多说了几句话,转而一绕,“听说,你们今天要迎接齐太子的未婚妻,我可是她的老熟人呢。” 经理猝然一惊,连忙命人去告诉齐太子。 大厅里,齐太子正带着阮昔挑选钻戒,导购小姐殷勤地挑选着,一样一样讲解着,突然看到有人过来,在齐太子耳边说了几句,阮昔不自觉停下了目光,定定地看向他。 “有什么事吗?” 因为她发现齐凌风的脸色有点变了。 他一向不喜欢掩饰住自己的情绪,就算他掩饰了,阮昔也敏锐地发现自己可以察觉出来。 齐凌风只是挑了挑眉,安抚她,“没事,我走开一下,你先挑着。” 等到他走了,阮昔的的感觉更敏锐了,看向旁边的阿圆,“我有个盒子丢在车上了,你替我拿一下吧。” 阿圆是奉命必须跟在她身边的,这个时候也不敢离开。 她犹豫了一下,“我让人替你去拿吧。” 阮昔也没说好,也没说不好。 只是有点不豫的样子,“只是拿个盒子,你都不愿意替我去拿吗?” 自从昨天的失踪事件后,阿圆的警戒心强到了最顶点,不愿意冒任何一点点的风险,现在少爷不在身边,她更加不敢离开阮昔身边了。 “少爷吩咐过……”未完的话被阮昔一口堵住,“我知道了,我只要想让你帮我拿面包而已,看来,还是我自己去拿吧!” 说完,她就要往外走。 钻戒挑到一半,人就要走了? 荣丰行的导购人员吓了一大跳,连忙殷勤地把她稳住。 “实在对不起,照顾不周了。” 穿得整齐干净的女性导购,有着一脸甜蜜的笑容,妥帖又不冒失地轻声问,“如果严小姐不介意的话,我们可以为您提供这项服务。” 阮昔阴沉的脸色好了一点,看向阿圆。 她仍然一脸不为所动的样子。 更加引起她的不悦,自己难道是个囚犯,非要他们这样把自己给盯死了? “你在这里等一会儿,我去一趟卫生间。” 女导购连忙带着她进去了,阿圆本来还跟着,看导购一脸求助地看向她,不知不觉把脚步给顿住了了,转向后面的一群保镖,“密切注意严小姐的安全。” “是!” 众保镖齐声回答。 早在齐凌风进办公室的时候,李沐意恰好就把电话给断线了,不早不晚,刚刚好。 第154章:没有受伤,她心伤! 齐凌风勃然大怒,再拨过去却是一个空号,李沐意早把电话辗成了碎片,从窗口丢了出去,既而给童诗报声。 “快到第二号隐密点。”那里离大厅最近。 或是察觉到不妙,齐凌风几乎是飞也似地回到了珠宝大厅,正和阮昔交叉错过,扫了一眼没看到人,大怒道,“人去哪了?” 阿圆吓了一跳,回答他,“严小姐去卫生间了,刚刚过去。” “给我去找!” 所有人都戒备起来,阿圆带着人往卫生间的方向去了,结果撞到了一脸匆忙过来的导购,脸色一变,来不及抓住她的胳膊怒问,“严小姐人呢?” “她……她……她。” 她说了好几个她,还反应不过来。 明显是被人下了迷药,晕乎乎的。 阿圆一拨她的眼皮,气愤不已,让后面的保镖把人给架走了。 “给我搜!” 就算是掘地三尺也要把人给找出来! 此时的阳台背后,纱帘飘荡,童诗手里攥着好不容易拖出来的女人,和她大眼瞪小眼,“昔昔,你放心,我一定带你出去!” 下意识地挣扎了她的手,阮昔皱着眉头看着自己目前的处境,只差一步就要摔到楼下,跌个粉碎,可是她却没有一点害怕的样子,似乎很习惯这样的高度了。 不光如此,她本应该大喊大叫,把人吸引过来。 可到现在也没一点念头。 因为这个绑匪简直太没有职业水准了,不光不堵她的嘴,还任她自由,连刀子都没准备一下,这让她真是无语到了极点,她该跑还是该叫呢?就算这个绑匪再有本事,也不能在这么多人的搜捕下把她给带走吧! 而童诗还看着她,“你再等会儿,等下就可以把你给带走了。” “你想要什么?” 冷冷的声音打断了她的碎碎念,童诗不可置信地看向她,眼泪下一秒就要夺眶而出,“你,你说什么呀?” 声音传到耳朵里的通讯器材,正在车里的李沐意也呆住了。 她问了一声,“昔昔?” 可惜阮昔是听不到的,她只觉得无语又好笑。 这个女人,长得可爱的娃娃脸,一脸震惊的样子是怎么回事?她才是绑匪啊,要钱要命都是她一句话,她干嘛露出这种要命的样子,好像她欺负了她似的。 “要钱?要多少,你说说看?” 阮昔薄薄的脸上透出妩媚的红晕,耳朵听到追捕声一阵一阵的,知道齐凌风这个时候肯定生气了,他脾气一直都不太好,再拖延下去,就轮不到这个绑匪来开价了。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不愿意这么快回到齐凌风身边。 他太霸道太压抑了, 话说,她可真够蠢的。 “昔昔……你怎么能这么说。” 童诗的一颗玻璃心被伤到了,她简直想从楼上跳下去以示清白。 “我就算再穷,也不可能用你来换钱!” “那你要什么吗?” 手劲下得太大,阮昔的胳膊都被她抓疼了,忍耐着问她,“你绑架我不就是为了钱吗?难道你还想做善事?” “昔昔……我。” 她的泪都掉下来了,阮昔的话像刀子戳在她的心上,她从来没觉得这么痛过,在她的想象里,阮昔一定是很开心她的救援,难道她的很开心留在齐凌风的身边吗? 她难道忘了T市还有一个男人在等着她回去吗? 她究竟是怎么了? 连李沐意都呆住了。 这是她们谁都预料不到的结果,阮昔不紧不愿意跟着童诗走,居然还一声声讽刺她。 这是从未有过的事,阮昔的心里很善良,她不会这样对待同生共死的同伴! 这个女人!绝对不是阮昔! “诗诗,不要哭,你的时间不多了!” 很快,齐凌风那帮人就会找到这里来,到时候她们想走都来不及了! “我不管,你要不要走都没关系,我要带你走!” 童诗反手握住了她的胳膊,打算拉着她滑下管道逃窜,结果阮昔不知道哪来这么大力,陡然踢中了她的胸口,一声闷哼,她手上仍然不肯放开,阮昔倒望她的目光无比陌生。 就如同,她们从未见过面。 “我劝你一句,以后别做这种事,我未婚夫是个睚眦必报的人!” “昔昔!” 倒挂的女人惨叫一声,整个人的灵魂都陷在痛苦里,硬巴着她的身体不肯放开,“跟我走吧,快跟我走吧!” “够了!” 阮昔甩不开她,也没办法脱身,开始烦躁起来。 她刚刚的动作,完全是下意识的,她没打算伤害任何人,就算这个绑匪一声声叫着什么西西,一幅可怜巴巴的样子,阮昔心里出没什么感觉,无故觉得非常烦躁。 好像有什么事,从脑海里抹去了。 再也想不起来。 “我不是什么西西。” 阮昔冷冷地看向她,“我叫严心兰。” 说着,手一推,把她的人从窗台上推了下去。 在童诗不可置信的目光里,扭头走了。 好在,李沐意清醒得比童诗快多了,她立刻大声叫醒童诗,“快,快攀住管道!” 柔软的身体一曲,小脸上满是的泪的女人搭住了管道,身上的力气抽卸一空,随之滑落下来,她脚软得走不动路,被迎面而来李沐意强行拖进了车里,车子在出巷子的时候遭到了堵截。 齐凌风的速度比她们想象中还要快! 李沐意把车子当飞机开,一路横冲直撞,车子摇摇晃晃。 余光瞟在副驾上的女人软得像一瘫乱泥,李沐意忧心如焚,“诗诗,你怎么了?有没有受伤?” 童诗没有受伤,她心伤! 阮昔怎么能这么狠心!她从来没有看过这么冷漠的眼神,真的快要把她的心辗成了碎片,就像车子压过去的玻璃,一片片碎成了渣,只要想到她拍拍屁股转身就走的样子。 童诗恨不得,恨不得! 恨不得把她踹到湖里去!让她清醒清醒! 看着她这个样子,李沐意心里又何尝好受,她只是比她们都要坚强罢了,如果童诗都一蹶不振,那她们三个伙岂不是要完蛋了?事到如今,就只能靠她一个人了! “你别想那么多,刚刚昔昔的情绪明显不对,你……” 话音被截,童诗的小嘴倔得飞快,“哼,我不管她,我才不管她,让她自生自灭去吧!我救她就是我犯贱!她巴不得和那个齐凌风甜甜蜜蜜一辈子呢!哪要我们多事去管她?哼,未婚夫,叫得多亲密吧!该死的齐凌风,我恨不得撕了她!” 这个家伙,把她的阮昔都变成什么样了? 李沐意满嘴的话都来不及说,被她抢一堆。 手里操纵着方向盘继续横冲直撞,“你听我说,昔昔的情绪真的不对,你没听到她最后一句吗?” 童诗当时早就晕了头了,根本没听清。 “她说的是,我不是阮昔,我是严心兰呀!” 李沐意继续道,“原来我以为只是一个幌子,我查来的资料,嫁给齐凌风的女人就叫严心兰。” “哼,沐意,你当我傻子啊,阮昔和我们这么多年,我会忘记她的声音吗?我会忘记她长什么样子吗?” 她气得一口气差点没上来,“你总不会说,齐凌风随便找个女人整容成了昔昔的样子吧,我死都不信!” “不是,我觉得不对劲。” 李沐意当然也听出了这个声音,听出了冷漠。 但她没有直面阮昔,一时说不出来哪里不同,阮昔的性情改变再大,但是本质不会变的,她怎么会对童诗的死生都不顾呢?这实在是一件很违反常理的事。 “她是不是担心你被齐凌风捉到?” 一出口,李沐意就知道坏了。 童诗果然一蹦三尺高,头砸到了车顶还不觉得痛,“我就知道沐意你偏心,你知道刚刚她是用什么态度来对我的吗?踹了我一脚,正中胸口,我现在还疼呢!要是她真的担心齐凌风逮到我,不会说吗?装什么蒜啊!我决定了,我要和她绝交!一辈子!” 她吼了一堆,痛得死去活来。 李沐意被她吼得闭上嘴,决定再也不惹她。 现在,也没空理她了。 她计划的最佳逃生路线,遇到了最大的BUG,竟然在修路!七绕八弯,她早就不知道把车开到哪了,看到此处修路的牌子,她真心想把车子飞过去,可惜这车没经过改装。 还处在磨合期,压根没这个实力! 她眼皮一跳,觉得不妙了。 后面的追车有好几辆,步步趋近,她陡然退了一步,然后急速转弯,却在来车的猛力撞击下迸出灼人的火光!白牙一咬!她的新车呀!和追车形成了扇子形状,还有一辆死死地卡在她的车头前。 没路了,逃不出去了! 李沐意把童诗一推,“带好枪,我们冲出去!” “啊?” 她还浸在被同伴背弃的感觉里呢,陡然回过神来,都傻眼了。 一把扯住了李沐意往下跑的身子,“你留在车上,我下去!” 就凭李沐意那把烂水平,她们用不着战,可以直接投降了! 或者齐凌风会看上曾经的友情上放她们一马,童诗眯着眼往回瞅,黑车中间果然走出来一个男人,嗜血的目光里隐含杀气,隔着十万千里远,也让童诗活生生打了一个寒颤。 所以说。 她这辈子最不愿意打交道的人就是厉老大和齐太子了。 简直一个人比一个不是人! 第155章:美男综合症又要发作了 偏偏阮昔就喜欢招惹这种人!害得她一块儿跟着倒霉! “不行,我不能让你一个人下去!” 正在两人拉拉扯扯,表现真正的伙伴情谊的时候,李沐意果断地把童诗一推,自己也下了车,齐凌风手里一晃,有什么东西就顺着风声呼啸而过……两个人都呆住了。 这是……子弹? 童诗的火倏地就飙高了!她不把齐凌风射成筛子,她就是不神枪手! 转手回敬了几枪,剧烈的枪声密集地耳边回响起来,齐凌风的那伙人个个拿出枪来猛烈射击!没过多久就把粉色小车变成了一个巨大的筛子,李沐意的心里都是泪啊! 这些钱可够她赞助好几个失学儿童了! 这帮龟孙子!和他们拼了! 奈何她英明神武,有哪方向都是天才,尤其是计算机玩得如火纯青,就是枪法不太好,打了几枪,结果全部打到天边去了,童诗看得一脑门汗,把她一拎,就扔到了车上安全点! “保一个是一个,你别出来了!” 她已经成功击倒了好几个,胜利在望了! 没发现,齐凌风的枪法更准,好几次从她身边擦身而过,一次是巧合,第二次还是?她不得不怀疑,其实齐凌风就是在玩她而已!童诗火一大,立马跳出去骂。 “齐凌风你这个王八蛋!你有本事不要带人,我们单挑!” 真正让她单挑,她还不敢呢。 齐凌风一肚子坏水,上次还把她给毒翻了! 也就是过过嘴瘾而已。 “你这个狗娘养的!你仗着人多欺负人少,你只会欺负女人!” 对面好像是吓呆了,没见有人枪战来紧着骂人的,骂谁不好,竟然敢骂齐太子。 也顾不着放枪了,个个目瞪口呆地看向齐凌风,发现他脸色黑得滴墨,于是又赶紧收回了视线,暗骂自己反应迟钝! “少爷,我们把她捉过来放血,给你出出气!” “滚!” 齐凌风一向不喜欢和女人一般见识,但是这个女人嘛! 他冷笑一声,抬起枪又是一声“砰!” 童诗的头发都快被烧焦了,眼珠子瞪得更大,叉个腰活脱脱的茶壶,“你这个王八蛋!有本事朝着我这开枪!”她指着心口,豁出去了!就算是血,她也要齐凌风心里难受,让他这辈子都良心不安! 没想到,齐凌风又放了几枪,调戏似地,在她的周围砰砰砰地响。 童诗躲也不躲,硬生生的站在原地,连个脚步也没挪。 卡在车里的李沐意都要疯了,“诗诗,你别做傻事,你倒是躲呀!” “哼,我童诗这点胆子都没有,还混什么混!” 童诗压根不怕,就是个死吗?她都混了多少年了,还怕吗? “有本事你再开枪啊,枪法这么烂就别混了,小心说出去笑掉人家的大牙!” 远处的齐凌风随手一扔,把枪扔给了属下。 “童诗,你最好管住你的嘴巴。” “哟,你还认识我啊,我以为你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学出来了呢,看见你老情人还不出来叙叙旧,装什么装啊?” 汗!老情人? 那帮黑衣属下都没脸听下去了,这个女人可真够能吹的,就不怕齐太子当场崩了她!怪不得她什么都不干,光绑架齐太子的未婚妻呢,赶情还有这么一段风流债呢! 看她不要命的架式,那还真是杠上了! 齐凌风也不生气,或者他已经被气出来了。 知道这个女人现在不要命的乱咬,也就是为了出一口气! “你最好管住你的嘴,要不然可不太好。” “哼,你管我说什么!你以为你是谁?” 童诗一蹦三尺高,嚣张得要命,恨不得拿枪崩开他的脑袋,要不然怎么说,得罪谁千万别得罪女人,那可是连命都不要的! “我不想脏了自己的手。” 齐凌风道,“你应该知道为什么会到这个地步,如果不是你们想绑架我的未婚妻,我也不会追着你们不放。” 他说完,童诗的口气蹭地又上来了! “狗屁!昔昔哪是你的未婚妻,她那是我的……”话音未落,齐凌风已经飞速过来,和她打到了一起,风沙走石,气氛陡然引爆了高潮,论交手,童诗根本不是他的对手,边打边骂,整个人气力不继,精美的妆容也变成了一幅熊猫眼! 没几下就被他拧住了脖子,手下用力。 就要把她的命给掐断了! “我告诉过你,管住你的嘴,千万不要乱说话!” “够了!我才不,唔……唔……” 童诗喉咙里干涩闷痛,好半响说不出完整的话来,就算是死,她也不会妥协的!两条长腿扑腾着乱踢,心想把他踢废了也好!他就祸害不了阮昔了。 就算阮昔这么对她,她还是下意识想对她好! 这是不是传说中的欠虐啊! 这个空当,也管不了这么多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李沐意从车里钻了出来,手里拿着防狼棒,打开电击模式,一下子就朝齐凌风扔了出去,他挥手一挡,胳膊一阵巨痛,另一只手不自觉也松开了。 “诗诗,快跑!” 童诗哭笑不得,你自己不跑让我跑什么? 还真想当一对同命鸳鸯啊! 摆明着,齐凌风的对象就是童诗了,决对不会让她逃掉的,谁让她还是想绑走他未婚妻的对象呢? 正在混乱的时候,远处传来轰隆的车声,仿佛是重型机,童诗眯着脸一看,眼睛都直了,不知道是从哪个工地弄来的挖土机,那个重型的感觉就别提了,它气势汹汹地开过来。 没等车子让开,直接把这些车都压了个底朝天。 童诗脱口而出,“帅!” 帅帅的重型机堪堪停在了粉色小车的面前,当着齐凌风一脸难堪的脸,走下来一个异常潇洒的男子,完全不符合的身份姿势,很容易让人忽略掉他的长相,因为他戴了面具。 齐凌风大叫一声,举拳挥来。 和他过了几招,很快就处于下风,高大的国人桃花眼弯弯的,转头对童诗叫,“你们真要在这里呆着?” 没看见他在这里打得很辛苦吗? 李沐意喃喃地,突然眼前一亮,未出口的声音被童诗迅速截断了,拉着她就往车上跑,也不管上面可以载几个人,直接把人给塞了进去,等帅哥轻松地打斗完毕,把齐凌风一个扫膛腿给轰出去。 然后一溜烟跑了上来。 轰轰烈烈地开了出去! 这一仗,大获全胜! 简直可喜可贺! 得胜归来的三个人在酒吧里举杯庆贺,迷离光线下的沙发和茶几,都带着诡异的色彩,童诗没喝几口就搂住了施清华的胳膊抛个媚眼,“施师兄真的好帅好帅!”她还以为自己要把性命给交待了,谁知道又捡回了一条,真是万幸! 苗条的身材若隐若现,整个人都快趴到他的身上为。 看来她的美男综合症又要发作了。 “嗯,我知道我很帅,你可以把手拿开了。”施清华轻轻一笑,根本不知道自己无意识的更加多么勾人,他长期在演艺圈混,早已经把童诗的本质给看透了,知道她就是一个小女孩。 爱玩爱闹而已。 说实在的,他还为错过了她的精彩骂人而遗憾呢。 相比之下,还是李沐意更为冷静。 她从坐下来之后,就心事重重的样子,连喝酒都没什么兴趣,虽然捡回了一条命,看起来并不开心。 “李沐意,你在想什么?” 施清华就像一个大哥哥,这帮人,只有他熟悉的,没有他不认识的,他和李沐意更熟些,那还是在原来刚开始的时候,眼里波光潋滟,悄悄一荡,“你是不是,在想权晨?” 李沐意吓了一跳,连忙把手里的杯子放下来了。 脸色不自然地道,“没有,我只是在担心昔昔,不知道她怎么样了?” “齐凌风这么爱她,一定不会伤害她。” 听到阮昔,童诗又是一哼,她早已经决定和她绝交了,并且她的事情一概不管,根本懒得插嘴! “如果是这样,也好。” 李沐意轻轻叹了口气,“今天计划失败,恐怕再也找不到这么好的机会了,阮昔不肯跟着我们走,也是知道会这样吧,结果都是一样,还有什么好挣扎的呢?” 霓虹下的男人眼波柔媚,在灯下看向她的侧廓。 仿佛看到了许多年前的情景,不知不觉看得醉了,“你知道我为什么会来吗?” 李沐意摇摇头。 他确实是想找他帮忙的……但远水解不了近渴,不知道他怎么会来得这么及时? “是他叫我来的。” 忍不住愣了一下,李沐意瞬间觉得周围的环境都离她远去,满心满意都是权晨最后离开时的样子,那样隐忍的目光,那么动人的声音,就这样,离开。 她还有话没有说完,她很想问他。 究竟他有没有后悔分开过! 可是,这一切还来得及吗?她只觉得手心在颤抖,这么多年来,从来没有发生这样的事情,她仅仅是担心他,就到了日夜不眠的地步。 “他……他还好吗?” 童诗已经扯着喉咙去唱歌,根本没发现这里的冷场,破嗓子一阵又一阵的,在耳边匆匆飘过,施清华注视着她,好一会儿才轻轻答,“在你的眼中,他永远都是最好的。” 所以,他才会离开。 三个人的爱情里,总有一个人会是多余的。 第156章:这药真是邪门了! 就算是友情,也太多了,总会容不下。 他走了这么久,最后还是决定回来,不单单是因为权晨的嘱托,他发现自己再也不能骗自己的心,他不想再这样浑浑噩噩地活下去,只要李沐意多说一句。 他一定会不吝牺牲自己的命。 可惜,她不要他。 他连奋不顾身的资格都没有。 李沐意的脸上,还残留着污迹,施清华拼命掩饰住了自己的欲望,没有伸出手,“他很安全,他说让我回来帮你,他说,你总是不知道怎么规避风险,不是齐凌风的对手。” 李沐意的脸上,露出沉默的笑意。 薄薄的,像冬日的雪花,一触即逝。 “到底发生了些什么事,你一定是知道的,可是你们什么也不说。” 施清华沉默了一下,把目光转过去,看到童诗一脸癫狂的样子,可是她的脸上满是泪水,他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苦楚,谁也不能体会别人的辛酸,正是这种沉默的感觉。 才让他们的心,牵连得如此紧密。 为了别人,而不顾一切。 “我会把我所知道的告诉你,但是我不知道的,那就没有办法了。” 李沐意点头,“你说。” “权晨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忠心,他虽然是帝炎的中坚份子,向来完成任务出色,可是早在你们分开的那一年,他就在暗中查探帝炎的底细,那个时候,我已经离开了帝炎,他曾经几次拖我帮他买消息,这些消息花掉了他全部的积蓄。” 凭着情报人员的敏感,李沐意似乎猜到了些什么。 他们都在怀疑帝炎,但是一个在明一个在暗。 自己懦弱不会反抗,而权晨表面顺从,实际却是反骨。 这个事情,超出了他的想象。 “他用各种方法伪造自己的性情,并且寻找着各种机会消失,让别人以为他在鬼混,而实际上,他一直在追查着帝炎的底细,线索断掉的那一年,你因为不眠不休地执行任务而中途晕倒。”看了她一眼,施清华继续说下去,“他远在千里之外,却毫无办法,不管不顾地赶回来,只想偷偷见你一面,听听你的声音。” 双肩轻轻抖动,李沐意想到了那一次。 她躺在床上,听到了客厅里的电话,一遍又一遍地响起。 她不想接,就任着它一遍一遍地挂掉。 那是她所剩不多的坚持,因为她知道,只要她亲耳听到权晨的声音,一定一定不会再坚持下去,她所剩的勇气就只有这么多,如果她早知道,权晨是付出了多大的代价……泪水滴嗒,从颊上滑落。 她抬手拭去了。 迟来的泪,迟来的悔迟。 她不知道自己还能想些什么,机械地道,“你,继续说吧。” “从这次后,他就开始密切关注你的健康情况,并且和莫颜拉近关系,给你做了各种的营养配方,掺进你的食物里,这一切,他都没让你知道。” 她听着,双手掩住了面。 第一次痛恨自己的铁石心肠。 “后来,你因为私自放了那个孩子,而被帝炎关起来,他心急如焚,一心想救你出来,虽然没有动作,但是帝炎的人也没有为难你,不是吗?” “因为帝炎有把柄落在了权晨的手上。” 李沐意哑声,“是什么把柄。” 施清华摇了摇头,终于忍不住坐到她的旁边来,拍了拍自己的肩,“如果你需要靠,就尽管靠吧,你就当成是他的肩膀,我想他不会介意的。” 一个人的孤独已经太久,李沐意如果承受不住,那也是可以理解的。 更何况是一个相爱的人,为自己做了这么多。 “他不想让你涉险,宁愿让你远离这里,去非洲救助难民。”施清华都觉得自己说不下去了,灌了一口烈酒,烧烧嗓子,他觉得自己很残忍,“你回来救阮昔,这是势在必行,他知道拦不住你。” 所以,才会把他叫回来帮忙。 施清华问自己,自己真的没有私心吗?不!他满满的都是私心! 可是他说不出来,对着任何女人都可以嬉皮笑脸,唯独对着这个女人不能! 她就是自己的死穴。 “他知道了帝炎的秘密,帝炎不会放过他的。” 李沐意哑然,“他现在才最危险。” “不,不会的。” 施清华道,“他对我说过,帝炎要用他的地方很多,除了因为你的事情,帝炎和他之前没有任何利益冲突,所以不会对他有什么困扰。” “昔昔……想到她现在的样子。”李沐意再度头痛起来,“她性情变得很厉害,不知道齐凌风给她灌了什么迷魂药。” 说完,迷离的目光陡然一震,不可置信地看向施清华。 “难道,难道?” 施清华默默地点头,“我听权晨说过,帝炎里长期贩卖一种药水,可以上人消失记忆,却不要丧失本能。” “怎么会这种东西。” 她们从来没有听说过。 “帝炎的掌权人野心很大,不光收取雇佣,还涉足了各种行当,贩药赚钱也是家常便饭,不要说这些了,还有些更骇人的药,更是听也没听过,这都是帝炎的黑色收入之一。” 不知道什么时候,童诗也扔掉了话筒,她呆呆地站在沙发后,整个人都傻住了。 “施……师兄,你说的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 施清华抬眼看她,“你不觉得她整个人很反常吗?或者连你的名字也叫不出了。” “她说她叫严心兰。” 李沐意懊恼地拍了拍头,“该死的齐凌风,竟然给她洗脑了!” “那她……不是很可怜吗?”童诗的眼泪又要掉下来了,喃喃道,“我还以为她是故意这么狠心,可怜的昔昔,她连本性都迷失掉了,一心一意准备嫁给那个坏蛋!我们不能让她掉入火坑!” 如果有一天,她恢复了记忆,肯定会难过死的。 施清华沉默着,没有说话。 童诗的眼泪才掉了一串,立刻被她擦干净了,“现在不是哭的时候,昔昔她这样,有什么办法吗?是不是不喝药水就可以她恢复记忆了?” “已经来不及了。”李沐意摇摇头,“结婚日期马上就要到了,就算她恢复得了记忆,也没办法脱离齐凌风的魔爪,最好的办法是让她当面毁婚,这样,齐家人总不能当着所有人的面绑人吧。” “这个事,说得轻巧。” 童诗皱紧了眉头,“连挑个戒指都这么严密,结婚更不用说了,如果时间来不及,那真的要完蛋了。” 李沐意看向施清华,“你有什么好办法吗?” 他挑了挑眉,想到权晨所说的,润了润喉,“你们把厉爵修给忘了吗?” 说起这个人,他还牙痒痒的。 如果不是他把纪藤弄到国内来,他也不会来得这么迟,光是摆脱她就费了好大的力气。 李沐意和童诗面面相觑。 “如果,我是说如果。” 童诗先开了口,“昔昔连他也不记得了,那该怎么办?” “权晨说过,这个药虽然很神奇,但只能管一段时间,超过了时间还不补给,那原来的记忆就会慢慢恢复,虽然时间缓慢,但不会对智力有什么影响,他已经想办法断掉了帝炎的支持,现在齐凌风手上的药肯定不多了。” “可还是很危险啊。”童诗喃喃,“有什么办法可以刺激她的记忆就好了。” 可是用什么办法呢? 几个一愁莫展。 还是施清华脑子转得快,“你们忘了,她原来就是一个艺人,拍了很多广告,公共露面的机会也很多,如果我们拿这个说服她,让她推翻自己是严心兰的认知,既而对齐凌风产生怀疑,就会在她心里埋下一颗种子。” 童诗摇了摇头,“齐凌风完全可以骗她说,只是长得像而已,一旦她自己回忆不起这个记忆,反而让齐凌风钻了空子。” “我其实很想知道一件事,昔昔是不是真的已经爱上他了。” 李沐意一出声,把大家都吓了一跳。 童诗边连拍胸脯,说,“沐意你可别吓我,我可不经吓的。” 你白天的威风都到哪去了?施清华很想吐槽她,但一想到自己走的优雅路线,瞬间把话给咽了回去,“你觉得有这个可能?” “至少她的认知度很多。” 李沐意缓缓道,“你们想啊,她已经把过去都忘掉了,短短半个月的时间都不到,就会同意一个男人的婚事,至少她对这个男人的印象是很不错的,值得她托付一生。” 听着,童诗只想吐! 就齐凌风那个坏人!王八蛋! 他还好? “她肯定是被骗了,齐凌风向来表面一套,背后一套的,昔昔哪能不被骗,你忘了,当初昔昔认识他的时候,就被他骗过一次,后来才认清了他的真面目。” “你觉得,昔昔认出了他真面目一次,还认不出第二次吗?” 童诗张大了嘴,“你是说?可是时间不等人,已经来不及了呀。” “不如,让厉爵修去刺激刺激怎么样?” 围观了一会儿,施清华再度发言,“他们感情那么深,阮昔应该对他最有记忆,换个话说,她连自己曾经的结婚对象都记不住,那还指望她记起什么?” 李沐意和童诗哑口无言。 她们更想说,连相处了这么多年,同生共死的姐妹都不记得了,这药真是邪门了! 第157章:简直像在监视她! “那具体怎么做?” 童诗很不想见到厉爵修,她莫名就觉得心虚,看见他那双比女人还漂亮的眼睛就飘乎,很怕自己会做出某种背叛朋友的事来。 施清华淡淡地拍掉她的爪子,“你把你的心里话说出来了。” 她尖叫一声,“啊?我真说啦?” 李沐意瞬间一脑门黑线,发现她真是靠不住,转而问在场的唯一男性。 “清华,你有什么好办法?” “阮昔没那么傻,经过今天的事情,她不起疑才怪,我们想点办法再给她添把柴,现在也只有厉爵修能唤起她一点记忆了,我们把厉爵修的私人照片送到她面前。” 童诗看他像看一个傻子,“有什么办法比公众更好,我们把厉老大的照片登在网络上电视上,什么地方都放着,还怕她看不到?” 施清华低笑一声,“你真以为,阮昔有你想象中的那么自由吗?” 如果他没猜错的话,天性崇尚自由的阮昔,已经快被这种禁锢似的生活给逼疯了。 齐凌风不会冒一点点险,除了必要的生活,肯定不会让她太过随兴,这种被圈养的生活根本不是阮昔可以受得了了,一时还可以,时间长了,她不疯才怪! 李沐意叹息一声,“果然还是你了解她,阮昔在静园的日子,恐怕并不好过。” 见状,童诗不爽地噘了嘴,“哼,这不是她自己挑的!那么好的机会,就被她自己给毁掉了!” 施清华摩挲着下巴,露出闲适的笑意,漫不经心地点出事实,“你以为,今天齐凌风这么手下留情是为什么,他只是不想斩断自己的后路,如果你真把阮昔给带走了,他的第一枪就是命中你的心脏!” 就如施清华判断的那样,阮昔确实快被逼疯了! 荣丰行一行简直就像一个笑话,就因为发生了那么搞笑的一个绑架事件,她一个手指头都没伤到,齐凌风就像疯了似的连戒指也没兴致挑了,直接把她打包,驱车送回了静园。 不光如此,她坐在车里生闷气,只有阿圆跟在她身边,里三层外三层全是车! 连视线都遮蔽了! 只要一转眼,就能看到那些烦心的眼线。 她觉得自己,真像一只笼子中的鸟。 阿圆趋步趋随,简直像在监视她! 如果婚后的生活是这个样子,那她真的要考虑一下,要不要这么快把自己给埋在婚姻的坟墓里,她潜意识觉得很不正常,齐凌风的不确定,连带着影响了她。 齐凌风,他到底有什么秘密瞒着她? 吃过晚饭,阮昔豫豫不乐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里,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喝了一半却喝不下去。 水还是温的,捧在手上暖暖的。 拿手支肘,恹恹地靠了一会儿,没过一会儿,阿圆在门口唤她,“严小姐,少爷来了。” 就算她不答腔,齐凌风不会进来吗? 她已经很了解这个男人了。 现在真是最烦乱的时候,阮昔什么人都不想见。 理所当然地傲娇着,选择不吭声。 阿圆见没有答话,也不敢再叫,似乎和齐凌风在说话,含糊的声音听不太清。 阮昔朝外看了一眼,既而收回了视线。 她下意识觉得,齐凌风弄了这么多人围绕在自己身边,绝对不是保护这么简单。 她不想怀疑,可是天生的敏感让她不得不多想。 虽然齐凌风霸道的占有欲在表现对着她的重视,但这重视未免太过了。 不禁,有些懊恼。 细滑白嫩的手指在茶杯上摩挲,沉郁的眸子一动不动地打量着纸片,接着,轻轻地拉动声响起,笔直高拨的英俊男人,目光里蕴含了无数闪亮的星子,长睫微扫,将她的不豫全部看在眼中。 他多聪明啊,肯定一早已经猜到了。 “我以为你已经睡着了。” 阮昔放下手中的杯子,别过头去。 爱理不理地回了头。 还真像一个孩子,这么爱使小性子。 齐凌风的神情顿时愉悦起来,周身镀了一层晚霞的光晕,英俊狂放的眉眼里,是永远也看不腻的珍爱神情。 脱拖走进,高拨的个子俯视着。 他坐到了阮昔的对面,知道她不会为自己服务,就顾自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轻啜着。 “只有你这里的茶最香。”让人喝也喝不够。 阮昔冷嗤一声,夺过了杯子,“别装了,你又不爱喝茶,非要过来我这里喝?说?是什么居心?” 展颜开笑,齐凌风如愿以偿地得到了她的反应。 也就不计较她的夺杯行为了。 “你是我的未婚妻,我来这里喝杯茶,也要被你怀疑?” 如果他是窦娥,那可真的要比窦娥还冤了! “哼!” 阮昔张口,“未婚妻也有自己的自由,你进来的又没经过我的同意,我完全可以让你出去的!”细嫩的手指朝门外一指,高叫,“阿圆,过来,把你们少爷给请出去!” 她知道阿圆就在外面,她几乎是一天二十四个小时都在自己身边,想不看见都不行。 门外一个踉跄,看似怯弱的阿圆没敢出声。 她当然不敢得罪齐凌风了,齐凌风可是她唯一的少爷。 自己的身份,不过是寄人篱下。 瞬间,眼圈儿有点红了。 “哼,你们都怠慢我,我干脆回美国算了,反正你们也不会稀罕的。”她要站起,齐凌风长手一拉,把她拉回了原地。 他的力气太大,阮昔的胳膊都被他拉痛了。 下意识地想反手,却陡然反应过来,眼睛红了一圈,倔强地转过目光,她不会让任何人的可怜。 “你再拉啊,干脆把我的胳膊拉断算了!” “说什么傻话呢。” 齐凌风凛寒的脸色稍稍一顿,摸了她的小脸,“我知道你只是在胡说八道,都快结了还回美国干什么,况且,我拉断了你的胳膊还是要请医生来给你接上的,不是多此一举吗?” “你不要假惺惺了,我知道你巴不得让我哪都去不了,最好把腿给弄得没法走路就更好了。” 齐凌风一呆,脸上的笑容挂不住了,“你是我的未婚妻,是我最爱的女人,你这么说会伤我的心,知道吗?” 阮昔心里的气出不去,不悦地移过了目光。 也不是真的和她生气,齐凌风温柔地对她说,“你晚上吃得不多,我让他们再给你弄一碗乌冬面,多少填填肚子,我记得你一直很喜欢。” “才不是呢,我最喜欢的是意大利面。” 脑海里掠过些什么,阮昔下意识脱口,迎上男人动情的目光。 顿时心魂俱颤,好似有什么,破匣而出,汹涌而来。 齐凌风好脾气地点头,“那是我记错了,我让人给你弄意大利面,说真的,你不要再生气了,气坏了自己可不值得。” 好半响,阮昔才默默点头。 见状,男人终于笑了。 立刻阿圆去厨房让人准备。 捏了捏她的面颊,“突然发现你的脾气也挺大了,万一我以后变成妻管严了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当然是含笑答应了。” 阮昔发现自己挺爱撒娇的,因为齐凌风除了自由方面压制得很死,对她的话都是无限制的顺从。 她是美国出生的,可能对自由又比较看重,才会这么计较吧。 默默反醒了一会儿。 今天确实有点反常过度了,饶是任何人想绑架自己的未婚妻,都会勃然大怒吧,更何况齐凌风是一个眼里在容不得沙子的人,这种反应也是情有可原的。 她光顾着生气了,也没体谅他的感受,语气一软,“如果,我真被绑走了,你会很生气?” 何止生气,会涛天巨浪吧! 但,齐凌风根本不去设想这种血液逆流的情景,那样生气不值得。 薄薄的笑花在眼里稍纵即逝。 男人用行动表达了他的想法,伸手,把阮昔揽入自己的怀里。 “你知道,我不止会生气而已!不管你在哪我都去找到你,当然也来不及生气了。” 未等阮昔开口,又温柔地开口,“我爱你可以为你做任何事,只要你需要,我可以付出所有。” 这已经,是世上最动听的情话。 阮昔应该满足了,可她还是没有,她的思路转得很快很快,急迫地想知道些什么,“今天那个女绑匪,她叫我西西,你知道她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更想问,为什么这个女绑匪和自己很熟悉的样子? 难道她真的认识自己吗? 挺而走险做这种事,承担着惹怒齐凌风怒火得到的后果,代表她真的有着必须不可的理由。 阮昔知道自己不应该同情她的,无凭同情一个女绑匪,她是不是也太善良了点? 女绑菲含泪的目光在脑海里拨除不去,她觉得自己真快中邪了,竟然觉得她很可怜似的。 敏感地发现,齐凌风的脸瞬间阴沉下来。 果断道,“她认错人了。” 女绑匪当时的目光太绝望,泪光闪闪,让人心里很不舒服,阮昔张了张口,被他用手指给堵住了,“你知道我后来又去追她了,才知道原来她想要找的那个人是阮昔,这个人和你长得很像很像。” 齐凌风看着她,拿出早已想好的说辞,“其实,我以前也认识过她,但是,严心兰是严心兰,阮昔是阮昔,你们根本不是同一个人。” 天差地别的教育方式,活在不同的空间里的两个人,怎么可能合为一体? 第158章:不得不信 齐凌风的样子很认真,让阮昔不得不信。 她愣了好一会儿,肚子里的话都咽了回去。 才吞了吞口水,“只是长得一样吗?” “不是一样,是非常像。” 齐凌风不接受长得一样这种词,“在我的心里,你永远是独一份的,不可能成为别人的替代品。” 阮昔也觉得心里不舒服,谁想成为别人的替代品啊,可是她真的很好奇,“原来……这个世上还有和我长得很像的人啊?” “据科学家的研究,人群里相似的比率是一定的,也许你在大西洋,她在太平洋,这没什么可奇怪的,你从小生长在美国,如果你一早生活在Y市,也许她们就不会把你们弄错了。” 说得也是。 阮昔顿时起了兴趣,“有多像?鼻子眼睛都是一样的?” “阿圆,把资料拿过来吧。” “我知道,你心里一定充满了疑惑。” 齐凌风摸着她的头发,眼里暗欲未明,悠扬的声音轻轻叫了声。 阿圆从外探头,拉开了纸门,脸上还有些小心翼翼。 先前阮昔已经警告她了,不允许迈进来,她也不得罪未来的女主人,只好赔着笑脸以示害羞。 看在齐凌风的面子上,阮昔点了头。 迈着小碎步进来后,阿圆把档案袋恭敬地放在桌上,黄色的文件袋,很容易让人想象出里面该有东西的样子,她出去了,阮昔仍然盯着上面的字发怔。 一时不知道该不该打开她。 她有一种感觉,这就是潘多拉的魔盒。 打开,所有的一切都会不一样了。 可这是齐凌风送到她面前的,代表他有着十足的自信,让彼此之间不会发生任何变化,她保持着原有的姿势,目光却一动也未动,停留在黄色文件袋上。 齐凌风揽着她,墨黑的视线注意着她的一举一动。 “你应该饿了吧,要不然先吃了再看。” “不用了……” 阮昔想早一点看到,解决心中的疑惑。 男人不可置否,伸出修长的手,替她做了第一步,打开了里面的厚厚文档,声音轻缓,“我知道你不看过,一定不会死心,我想娶的是一个全心全意的女人,如果她心里有疑惑……” 顿住声音,既而在光洁的额头上轻轻一吻,“那我一定要负责为你解开。” 阮昔的薄薄的笑意终于化开。 “你会不会觉得我很麻烦。” “不,我觉得你很勇敢。” 齐凌风说的是她白天的淡定,“普通女人被绑架,就算不是大哭大嚷,也会惊魂未定,唯独你,还可以智斗绑匪,把她吓得逃命而逃,我为你骄傲。” 说罢,阮昔都怀疑那说的不是她了。 “这个绑匪很笨耶,她又不绑我,又不带我走,我当然不会怕了。” “因为她认错了人,以为你会跟着她走。”说着,阮昔已经把文档捧到了手里看,男人扯唇而笑,走到开关处,将略暗的室内打开,柔和的光线更适合她翻阅。 当然,这些资料里面。 省略了很多关键的事情。 比如,阮昔曾经和齐凌风之间所有的过往。 阮昔即将要嫁给厉爵修的时候半路失踪。 写的,都是似是而非的事实,齐凌风要在她的脑海里记录很多关于‘阮昔’的事情,既不会破坏她现在的认知,也让她心里会有一个底,就算童诗那帮人再做什么。 她心会相信。 阮昔只能是他的。 永远…… 或许是他的目光太灼热,沉浸在资料里的女人抬眼看他,将他的柔情绵绵全部收拢在心里,荡起了一圈圈水花,她已经看得差不多,也知道那个劫她的女人叫童诗,是一个组织里的人物,阮昔是她的好朋友,怪不得她会这么坚持。 淡淡的惆怅在心里升起。 她的朋友也会这样对她吗? 她不知道,童诗正在一顿后悔地担心她,满心满意想唤醒她的记忆,已经快到了癫狂的境地。 “你在想什么?” 阮昔抬眼,“她们感情真好。” “嗯,她们曾经同生共死。” “今天,所以你才放过了她们。” 齐凌风微愕,“你怎么会知道?” “无意间听下人说的。” 阮昔不知道这只是那帮人对于失败的美化,无意中听见的时候,还吃了一惊,齐凌风并不是一个会饶恕别人的性子。这些天,她已经有了深刻的感觉,当下人做事不利的时候,齐凌风总是采取很极端的方式。 阮昔看不过眼时,会顺口提几句。 然后,那些下人看向她的眼神就充满了感激。 害得她自己都觉得像个救世主了……如果能化解齐凌风本身的戾气就更好了。 齐伯伯虽然很古板,性情很冷漠,看见自己也只多最挤出一个称不上笑容的笑,可她能感觉得出来,齐伯父内心其实是很温柔的,况且他也很喜欢自己。 只是行事冷漠习惯了,才让下人很害怕。 对比下来,齐凌风的暴戾仿佛是从骨子里带出来的。 又威煞着别人,又刻苦着自己。 阮昔都记不得自己是第几次劝他了,“你这样做我觉得很好,她们没有对我产生伤害,又是认错了人。” 这是情有可原的。 “可是,她们打扰了你挑选戒指,这点让我很生气。” “戒指可以随时去挑。” 阮昔不是这么小气的人,她觉得现在的未婚夫更有人情味一些,“只不过是虚惊一场,戒指可以换个时间再去挑。” 说完,她坦然一笑。 “反正今天也没挑到满意的,证明那里的货色并没有多好。” 似水烟雾的澄眸升起薄薄雾气,让人看也看不够。 古怪精灵般的性子,经过这些年的沉淀,似乎改变了不少。 但,不管她变成什么样子,齐凌风爱的还是她,这爱不会因为时间的过去而丝毫而减少,反而在心里养成一道伤,欲而不得的伤,所以他才会心心念念。 纵使她已经到了自己的怀里,还会有种随时会飞走的错觉。 阮昔不会知道他的爱究竟有多深,他也不想让她知道。 齐凌风怕她会骇得夺路而逃。 “我已经帮你挑到了戒指。”下午,他已经让人从国外选购了一款,非常适合他们之间的对戒,名叫永恒之恋,意喻着他们之间的感情会长长久久,再也不分开。 阮昔的笑意敛在了唇边。 纤肩轻颤,刚刚融化的一点温柔,又再度飘远。 “我能看看吗?” “预计明天就会送过来,到时候,我们一起看。” “好。” 这一夜,过得非常慢。 阮昔枕着松软的枕头,抬眼看向天花板,朦胧夜色里,她的心思敏感极了,傍晚看过的那些资料,一遍遍在眼前浮过。 ‘阮昔,某特工组织成员之一,聪明貌美,擅长窃取情报,利用天生丽致来降低防备心,自种角色切换,曾经在一次任务中失败,之后下落不明,与她同搭档的童诗,李沐意,一直在寻找她的下落。’ 如果她是严心兰,那理所应当没有任何身手。 她的过去一直在实验室里,手无缚鸡之力。 可是,她却下意识地反应了。 傍晚齐凌风强拉她坐下的时候,她下意识想到了反抗,连痕迹都出来了,却又深深的克制了下去。 越想越睡不着,她从床上跳起脱下睡衣,对着穿衣镜对看。 希望可以看到一点蛛丝马迹出来。 拨开头发之后,居然在背上看到了一个小小的伤,并带着一朵芬芳的玫瑰。 普通人应该不会随便纹身,从她仅有的记忆里,应该也不是会喜欢纹身的人。 阮昔的资料里也没有这一条。 而且玫瑰太平凡了。 如果让她选择,应该选择更有意思地纹上去。 却是一朵玫瑰。 她深深地迷惑了。 第二天,阿圆抱了一捧香水百合进来,给她放在了桌旁,新鲜欲滴的花瓣上还沾着雨露,沁人心脾,看着也会让人心情愉悦。 阮昔正在发呆,随口问了一句,“这是新摘的吗?” Y市有一个巨大的花草养殖基地,每天都会给静园送来最新鲜的花卉,阿圆立刻回答,“是的,刚刚送过来的,严小姐你看,上面还带着晨露呢。” “那,还有别的种类吗?” “还有很多。”尽管疑惑,她还是答了。“严小姐是不是不喜欢,那我再去挑别的。” “不用了,这些是从哪里送来的?” 阿圆讶然,对她这个问题非常奇怪,“花草基地,严小姐为什么问这个?” “我想去看看。” 也许会有什么收获。 也许……会什么也没有。 时过正午,下午就会有永恒之恋的戒指送到,阿圆根本做不了任何主,“那阿圆去报告一下少爷。” 阮昔明白,挥挥手让她去了。 十分钟后,齐凌风一身寒气地从外面进来,薄薄的唇瓣看不出是喜是怒,黑一般的浓眉在阳光熠熠生辉,他刚刚在游泳,听到阮昔想去花草基地,就连忙过来了。 他踏进房间里,阮昔懒洋洋的身子立刻跳了起来,圈住了他的脖子。 “怎么样?让我去吧!不会有任何危险的!” “好,去吧。”齐凌风简短利落地答应了。 阮昔仰头疑惑,“你?你这么容易就答应了?” 齐凌风似笑非笑,身上还带着湿意,不想染到阮昔的身上,于是把她放开,“我可不想让某人在背后骂我暴君,我更想让她骂我,流氓。”最后两个字,带着暧昧说出来。 第159章:祈求一个男人的允许 引得人心魂一动。 阮昔很少看到他这么无赖的样子,心想肯定是有什么好消息。 要不然,他怎么会这么高兴? 当然,齐凌风是不会和她说的。 他只希望把阮昔养在怀里,好好宠着她。 难得他大发慈悲,阮昔赶紧去收拾,弄了一件春衫外套,套着长瘦的牛仔裤,还找了一顶遮阳帽,整个青春洋溢的样子,像极了高中生。 她出现在大家的视线,开心地叫唤了一声。 “凌风,看看!” 齐凌风和阿圆齐齐愣住,他们身后的保镖,眼睛都看直了。 直到少爷闷咳一声,才齐齐把目光收了回去。 “你……” 齐凌风才说了一个字,阮昔跳过来抱住了他的胳膊,“怎么样,怎么样,我这么穿不错吧。” 她自从住进静园,衣着都有人料理,不是和服就是洋装长裙,端庄妩媚,把她活泼古怪的性子压了个十成十,今天这么一打扮,有种小精灵似的美,让人目不转睛。 每个人都知道她是美的。 但那种美,是可以直视打量的。 看多了也还好,没觉得有什么不同,静园来来往往,美女不要太多了,所以那些下人也跟着眼刁了。 但是现在的这种美,是他们从来没有见过的。 特别是牛仔裤,他们从未在静园里看到这种穿着。 其实有点上不了台面。 齐凌风不想打击她,不过,他的目光长久留在那条牛仔裤上很疑惑,“你这件裤子,是从哪来的?”他话音未落,阿圆就吓住了,她陡然认出这是自己的衣服。 “少……少爷,严小姐穿的是我的衣服。” “阿圆不会这么小气吧,只不过借来穿穿而已。”阮昔噘嘴回答。 她们在酒店住过,所以阮昔拿她的衣服是完全有可能的。 齐凌风眉头一皱,显得很不开心,他的女人怎么能拿下人的衣服穿? 他一张口,阮昔就知道他要说什么,立刻把他的唇给按住了,稍稍带着野性刁蛮的语气威胁,“你要破坏我今天的好心情吗?” 于是,齐凌风又闭了口,拿眼睛瞅向了阿圆。 阿圆的头都抬不起来,千金坠下。 恨不得自裁谢罪。 少爷多宝贝的人吧,含在嘴里怕化了,捂在手里怕飞了。 竟然沦落到穿下人的衣服,他不生气才怪呢! 但是……她也只是个下人,压根没注意自己的休闲衣服被阮昔给拿走了,还选在这么关键的场合,来给她重重一击,她觉得羞愧得说不出话来。 阮昔已经向齐凌风阵阵紧逼,迫得他咳了几声。 只好妥协。 不能妥协还能怎么样?齐凌风根本拿她一点办法没有! 于是,阿圆悄无生息去整理自己的衣柜了。 阮昔也不在意,她正取得阶段性胜利,觉得非常开心,很愉快,攀着齐凌风的胳膊进了车,车子一路驰疾,坐在后落的阮昔交待司机开得慢一点,司机答应了。 路上风光很美。 淡淡的金色光晕笼罩在各色景物上,麦浪吹来,起起伏伏。 那种天然的美,比起巍峨的高楼,平地的自然景观,要自然清新多了。 摇下车窗,漂亮清新的女人一度几次探出头去。 既而,被旁边的人扯了下来,脸色不豫,“注意安全。” 阮昔吐了吐丁香小舌,似乎对这个一点感觉也没有。 她愿意亲近这样的自然风光,而却不愿意整日闭在人工园林的静园里,这些话,她会适时放在心里,也许等到结婚以后,齐凌风会收回他的那一套强权政策。 尽管开得很慢,车子还是在四十分钟后到达了目的地。 花卉基地比想象中的还要大,还要美,里面的园种,全部是有专人看守,专人照管,齐凌风的属下早在之前就把这里的闲杂人等清空了,都是一些来挑选比较好的植株,或是亲自过来查看的花店老板,预备长期批货。 阮昔下车,脚步轻快地往前奔去。 身后,一只强有力的大手攥住了她,脸色紧张。 这好像,已经变成了他下意识反应。 一旦阮昔要离开他的视线,他就控制不住地想栓住她,让她永远停留在自己的视线里,他不知道这种看管多迫人,阮昔却很难受,她觉得以前的自己绝对不会这样。 会祈求一个男人的允许。 但,她收拾了自己的情绪。 转头一眼,嫣然微笑。 “我知道,你是想和我一起去看。” 齐凌风脸上的紧绷稍纵而逝,他的愤怒和绝情,谁都抚不平……除了眼前的这个女人,她的一颦一笑,她的所有情绪,都可以牵引着自己的思绪。他笑起来,也是可以倾倒众生的,只要他想。 当初,真正的严心兰也是这样被他骗上了船……在他的所有掌控下葬尸鱼腹。 “走吧。” 软软的小手牵住他的,齐凌风被她牵着往前走了。 在万千花卉的种植园里,其实没有那么想象中的美妙,但是听着工作人员的讲解,会学到不少知识,阮昔以前只知道玫瑰有许多种色彩,都是不同的品种培育而成。 现在她知道,玫瑰原来会有这么多种。 但,什么颜色都比不上火红色。 这种美,经久不衰,如同她背上的那朵玫瑰。 背上的烧灼又燃起,她突然觉得陌名的情绪侵袭了思绪里,让她漫不经心。 工作人员又说了很多,她只是听着,旁边的男人伸手扶住了她,遮住头顶的阳光,“太热了吧。要不然进去休息一下。” 阮昔莞尔,“你没看到我头顶的帽子吗?” 那人员也笑了,“里面有冰镇的果汁,严小姐可以多逛一会,这里是Y市最大的花卉基地,就算是T市,也有许多花卉商慕名而来,采购各种花卉的种子。” “T市?” 腰上的手莫名一紧,阮昔隐约觉得矛头出在哪里了。 童诗她们也是T市的人,齐凌风是怕她多想吧。 安抚地看他,“那,我们进去坐会吧。” 在屋内坐了一会儿,在齐凌风被叫走的时候,阮昔和工作人员聊天,“这里,有T市过来的花卉商吗?” “有啊,刚刚都来了一个,我们一个同事带她到隔壁去逛了。” “那,我想见见她,可是又没时间,你能留她电话给我吗?” “这应该可以的吧。” 工作人员挑了一串号码,阮昔看了,不知出于什么心理,把号码熟记后,撕破扔进了垃圾桶里。 傍晚时,他们就回去了。 虽然制定了计划后,本该努力行动,三人伙中只有施清华的爆光率最少了,奈何他是大明星,压根不能光明正大走在大马路上,戴个面具也会引人疑窦,这个艰巨的任务。 最后落在了李沐意的身上。 制定了作战计划之后,童诗留守,施清华掩护她。 相较之下,李沐意的身手真不值一提。 正因为如此,齐凌风倒没怎么忌惮她,防范也很低。 某夜,月色朦胧。 静园里也陷入了冷寂,只有虫子啾啾地乱着,为这静谧增添了某些乐章,攀着蔓藤从墙内翻进,李沐意全身与夜色融为一体,身上没有携带任何无限电设备,径直顺着墙角溜了下来。 夜,更寂寞了。 好在,她虽然长期坐在办公室里,但是身形依旧苗条。 虽然没有童诗阮昔那样的好身材,该有的也不少……只是没有那么有料罢了。 所以说,花花公子权晨和万众瞩目的巨星施清华同时喜欢她,也不仅仅是看外表的,相识了好些年,一旦滋生了感情,就是多少年也拨除不掉的附骨之感。 她此时,全心全意注意着周遭的环境。 先前,已经把守护人员全部调查清楚,这里是最大的空门了,她像爬虫一样钻进了阮昔独居的小院子,必务时刻小心。 齐凌风,最有可能出现在这里。 也许,他们的感情还不到如此深刻的地步,至少据施清华的情报是如此。 光影淡在纸门上,她脱掉鞋子,穿着棉袜的脚,触在了木地板上,弄错了一个小洞,悄悄往里探去。 黑漆漆的,什么也探不到。 如果带微缩探照眼就好了。 李沐意只是想想,她知道为了保持身体轻盈,带得越少越好。 轻轻滑开门,她踱步进去,按照一般的摆位方法,摸到了床边,似乎嗅到了玫瑰的芬芳,她不知道阮昔回来时,带了一整车的玫瑰,齐凌风看她喜欢,并且命人以后天天这么送来。 喜欢玫瑰啊。 李沐意眼睛一酸,这代表她根本不可能忘记了过去。 就算再强的药,也不能抹煞太久的过去。 风声忽起,她摸到桌上的茶杯时,一个扫膛腿从后面踢来,还好她神经高度紧张,立刻弯腰躬下,随时扔了一个杯子过去,那头恐怕是没反应过来,下意识一躲,茶杯摔破在墙上。 已经来不及,抢救不及后,李沐意懊恼得直挠墙。 她真是蠢到家了!如果是童诗就绝对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她以前指导了那么多次,如果童诗知道自己下意识是这个反应,一定会用唾沫星子淹死她吧! 失误是小,丢命是大啊! 齐凌风那个坏蛋!不趁机黑了她才怪呢! 杯碎的瞬间,立刻引起了外面人的注意。 阿圆就睡在阮昔的外屋,此刻警觉起来,“严小姐?出了什么事?” 按理说,阮昔应该大声叫。 第160章:把这朵玫瑰刻在了背上 李沐意也以为她要大叫了。 白天她都能狠心踹童诗一脚了,只是张张口也不是什么难事吧,更何况李沐意根本就不敌她,想去捂她的嘴还早呢!她几乎是抱着死绝的心态在看着阮昔了。 朋友一场,为了她也值得了吧! 就是,真心不值得啊,死得也太冤了。 重复的场景,简直是那天的翻版,李沐意痛悔不已。 如果阮昔一张口,她就完蛋了。 死,那是必然的。 关键是,会不会是阮昔亲自送了她上断头台? 她似乎觉得阮昔不会,经过这么多事情,她做不出这么绝情的事来……只要她还是原来那个同生共死的好搭挡。 “哦,我摸茶杯,不小心摔了。” 听完,阿圆拉门的手一顿,声音近在眼前,“那,我进去替你收拾一下吧。” 她是没这么好骗的,杀手的感觉一向最灵敏了。 不要问她为什么,她就是能感觉出来。 淡淡的剑拔弩张气氛,仅仅隔着一层纸门,她的手已经握到了门上,几乎是下一秒,就拉门闪进去了。 乳白色的月光铺层在室内,透出若有似无的光亮,阮昔正略歪着身子坐在床边,地上是几块碎块,阿圆警觉地打量了一下,没发现任何异常,扭开了灯,把碎块收拾一番,然后替阮昔倒了一杯茶,恭敬道,“晚上不宜喝太多水,严小姐,早点睡吧。” 阮昔接过茶杯,对她的劝慰没有出声。 困倦得打了个哈欠。 立刻知道了她的意思,阿圆的光在她手里的茶杯上停留了几秒,很快退出去了。 房间里又陷入了寂静,阮昔也不说话,只拿杯子在手上摩挲着,碧绿的茶水理所当然地变凉了。 暖过了水,也就失去了它的意义。 李沐意从衣柜里钻了出来,发现她仍然在迷惘着。 目光掠过远处,一幅深思的样子。 疾步上前,拿走了她手里的杯子。 “我看你不想喝,那就不要喝了吧。” “你怎么知道我不想喝?” 任她把茶水泼在了窗外,留得涓滴不剩,阮昔在想,自己的身手是怎么来的。 也许华裔也有很多藏龙卧虎之辈,不止‘阮昔’才会有那样的身手,但她如何说服背上的那朵玫瑰呢?这明显是爱的印迹,究竟是谁?或是她以前的爱人? 现在的她,对齐凌风并不是百分百的相信。 李沐意明丽简洁的脸上,带着丝丝往事的痛楚,近在眼前却不能相认相知的痛楚,只有经历过的人才能面对。 “茶都凉了,你想喝就不会等到现在了。” 阮昔低哼了一声,其实这些天,只要是阿圆递给她的茶,她都不是那么想喝。 也说不出是什么,验过毒,那确实是没有的。 阿圆也没有这个胆子,但她就是不想喝。 眼前的这个女人居然能一眼看透,证明她的智商非比寻常,观察力也是一流的。 阮昔把李沐意和资料上的人重叠在了一起,明丽的长发,鹅蛋型的脸蛋,连身材也是那么妙曼。 她有很多事情想问。 却不是那么敢问。 毕竟,齐凌风是她最亲近的人,她还打算托付终生。 如果她知道了什么……那该怎么办? “你的目光,对我很陌生。” 李沐意没有童诗那么急进,不卑不亢地开口,慢慢把话题打开,眼前的这个失忆的同伴才不会那么抵触。 如果站在这里的人是童诗,一定很想拿榔头来敲敲阮昔,善良得一塌糊涂。 她只求结果,不稀罕过程。 李沐意却不能,她知道想破开她记忆里的破绽,只能慢慢来,寻找根源才好入手,贸然否认她的人格,一定受到她近乎盲目的抵制,童诗已经失败一次了。 她用不着来试第二次。 这种用生命做代价的刺探,最好不要出现第三次。 命运不会时常眷顾她们的。 “李沐意?帝炎的资料管理员,最擅长用高科技作战?” 出乎意料地,阮昔唇齿清晰地把她的名字叫了出来,轻飘飘地掠过耳边,让李沐意漂亮的脸上顿时一怔,眼里浮现了然,“是齐太子告诉你的,他也说过,阮昔这个人吧。” 早知道,先下手为强。 齐凌风的残忍,有这个潜质。 “那天想绑架我的女人,叫童诗。” 阮昔一字一顿地说出口,“本来只是随便看看的,没想到这么快就看到你们两个人,‘阮昔’的照片我也看过了,她长得的确和我很一样,几乎就以为是一个人了。” 听罢,李沐意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她把你们本来就是一个人压了下去,目光灼灼。 “要怎么说,你才会相信我的话呢?或者说,怎么证明我的真诚度?” 看在她没把自己戳穿的份上,李沐意多少相信她的骨子里已经在觉醒了,只差临门一角而已。 李沐意知道茶水里有问题,但阮昔也知道……那她是不是早已经开始怀疑了? “我只想知道一件事,如果你能告诉我,我背后的玫瑰是怎么来的?我才会真正考虑你话里的真诚度。”阮昔不知不觉说出来,她已经对自己背上的玫瑰很好奇了。 摸着,也会触到灼烫的感觉。 李沐意听得一呆。 “玫瑰?” 落寞涌上心头,阮昔瞬间觉得非常失望,“原来你不知道。” “我不知道你纹了玫瑰。”已经有好多年,她们没有看过对方身体了,当然也不会特意去看,李沐意当然不知道阮昔身上多了些什么,不过,脑海里浮现一件往事,难道是为了厉爵修而受伤的那次吗? 陡然灵光一闪。 她记得阮昔出国一趟,曾经为了厉爵修中了一枪,正好打在后背上。 至此,阮昔差点没命。 她怎么会忘了这件事呢? 阮昔曾经用这种方式来博得厉爵修的目光,勾引他的软肋,直至现在,她终于成功让厉爵修爱上了他,李沐意一度不看好他们之间的感情,真正到了开花结果的地步。 阮昔,会真的甘愿舍得这一切吗? 能够和自己爱的人在一起,那是多么不容易的事。 李沐意深深知道这种苦。 眼前浮现了当初阮昔坚定的眼神,和现在的迷惘,一路参与了那么多,李沐意很不愿意让她的过去都成为镜花水月。 空梦一场。 如果她真嫁给了齐凌风,等到她日后醒过来。 一定会后悔! 身为她的绝佳拍档,怎么能让她日后痛苦呢?苦笑了一声,李沐意用事实打破她的笃定。 “如果我没说错,你的背上有一处枪伤。”她清楚地记得,那是在什么位置。 李沐意对人肌理分部非常清楚,已经到了微妙的地步,“你可以验证一下,那个枪伤是不是在第二根肋骨下,如果在那里,证明我说得没错。” 她说完,紧紧看向阮昔。 本来以为她会赶紧脱衣看,或者是伸手去摸,确认自己的话究竟是不是对的。 可是,她发现。 坐在床上的阮昔好似呆住了。 她穿着宽大的雪白睡衣,中间,用一根细细的带子系着。 垂落的黑发,让她既凄美,又动人。 完美的五官,配着优美的四肢,怪不得她可以演出广告那样动人的感觉。 她进入演艺圈是对的,阮昔的前半生陷在了帝炎里,好在挣脱出来找到了自己的幸福,选择了自己喜欢的职业,在另一片空间里发光发热。 李沐意真心决觉得这样就很够了,她会替她开心。 谁能想到,齐凌风却成了拦路黑马,他只要轻而易举的一伸手。 将阮昔的一切都打碎了。 把她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不记得过去的自己,一心一意去当别人的替代品。 阮昔在她们心里,都是独一无二的,李沐意就算是拼尽了一切,也要将她捞出来啊! 当初她被帝炎扣住的时候,阮昔不也是这样做的吗? 她都可以不惜生命,自己又怎么能缩头缩脚呢?她眼里渐渐有了迷雾般的颜色,将眸子浸得既清又亮,有了果决的色彩。 “我知道,一定有。” 她的记性从来不出错,“介意我帮你看看吗?” 听了,眉目清晰的阮昔抬眼看她,满脸被震醒的迷惘,她微微点头,然后脱下了身上的睡衣,将整块背面的肌肤,呈现在了李沐意的面前。 白皙美丽的背上,唯独一朵妖娆的玫瑰绽放着。 吐露着悠悠的芬芳。 李沐意呆住,眼里浮现了种种疑惑,终于,化为了一声叹息。 似乎不敢置信,又觉得一切理所当然。 “你把爱,都刻在了自己的背上,怎么还会忘记他。” “你说的他,是谁?” 有点不敢对上她的眼睛,李沐意知道这是关键的一步了,能让阮昔主动提起他,主动要求问他,这是不是有了长足的地步?抑制住狂跳的心,她拿出了厉爵修的照片,什么话说都没有说,放在了阮昔的面前。 毫不犹豫地,阮昔把照片给夺走了。 迷惘的视线拨云去雾一般,得到了真正的释放,她捧着照片上的男人,双手颤抖着,迟迟没有说话。 她不是不想说,是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万箭穿心都没法抵过她的痛楚,热泪洒下。 薄薄的纸片上,承载着她太过炙热的情感,几乎承受不住地崩溃。 是啊,她把这朵玫瑰刻在了背上,怎么会忘记这个男人呢? 多么讽刺的一件事! 第161章:毁掉了她最爱的人! 她竟然会忘了他! 她这辈子,再也不会这样爱一个男人了。 “我……”阮昔的泪水渐渐止歇,照片上的图像已经模糊掉了,看不出本来的面目,那是那张已经刻在了她的心,阮昔惭愧得说不出话来,心里透着无比的压抑,让她没法把话出口。 “你还爱他吗?” 一个人的爱,不会因为记忆而消亡。 李沐意在赌,赌阮昔对厉爵修的感情,值不值得她放弃现在虚妄的世界,真正地回到现实中来。 她没有接触过这种失忆的药水,也不知道它的关键点在哪里。 不过,任何东西都抵抗不住意志力的强大,她深信阮昔长年的训练之间,已经将她的心智磨练得十分强大,单纯被药物控制这种事情,实在不太适合她。 说出来,只要丢她们的脸。 怎么着? 帝炎出色的情报特工受了欺骗,把自己的伙伴和爱人都忘记了? 还要嫁别的男人? 李沐意说出一句最狠心的话,“我们都会看不起你的。” 这句话,可要强大多了。 阮昔是多么不服输的人啊,她怎么可能轻而易举就被控制住了?齐凌风能困住她的人,还能困住她的心吗? 紧咬下唇,阮昔的情绪总算是慢慢稳定下来,“你们,是不是很伤心?” 李沐意向来是她们的主心骨,也是最稳重的一个,说不伤心是假的,但现在重要的不是这个,“大家只希望你快点回来。” “……可是。”虽然记起了零星半点,认出了这个最爱的男人,她脑海里还有些事情,并没有忘记…… 阮昔迟疑了一会,居然说,“我现在,还不能跟你回去。” “为什么?” “嫁给齐太子吗?” 李沐意难得睁大了眼睛,脸上尽是失望的神色。 她对阮昔很失望。 再过几天就是庞大的典礼了,哪时还有机会让她选择? 现在不走?什么时候走? “总之,我暂时不能告诉你。”阮昔哭也哭过了,记忆也恢复了大半,但她的神情非常决绝,令人看不透她心里的想法。 难道,离开齐凌风是那么难的事情吗? 李沐意一直以为自己很了解她,可以看穿阮昔所有的想法,这一瞬间却看不透了,失望将她笼罩着,有种透不过气的感觉,这才过了多久?值得阮昔放弃往昔的一切? 齐凌风就那么好吗?他抵得住阮昔心里爱的那个人? “你再等等。” “等多久?” 冷笑一声,李沐意直接堵住她,“等到天荒地老,等到你和齐凌风结婚之后?” 阮昔好似有什么难言之隐,呼吸瞬间一滞。 眼里满满的痛楚,“沐意,你就这么不相信我吗?” 谁知道现在的阮昔是不是满口谎言,如果她不说,自己怎么会知道吗? 真当她是神啊! 李沐意烦乱透了,她迟疑了一下,“现在厉爵修还不知道你在这里,如果让他知道,会掀起多大的腥风血雨,你不会想象不到。” 以厉爵修的性格,挟风雨而来,那是迟早的事! 没有什么比心爱的人背叛更让人伤心的了。 李沐意不是偏向厉爵修,只不想让阮昔自己搅坏了自己的爱情,年轻的时候总觉得无所谓,可以肆意妄为,真到了后悔的那一天,感情恐怕就不再回来了。 “正是因为知道……” 这已经是最后的机会了啊。 阮昔瞬间有点茫然。 “如果他知道,你已经记起了他还是坚持嫁给齐太子,再爱你的心也会被伤成粉碎。”多看一眼,就会多烦一分,李沐意的目的已经达到,她也不多说了。 还没反应过来,阮昔眼睁睁看着面前的人从窗外掠走了。 她一定对自己很失望了。 低头,手里还拿着男人的照片。 墨玉般的眼眸,一惯抿着唇的坏脾气,碰到谁都不会给好脸色,是真正的天之骄子。 怪诞的脾气,对任何女人都有着极端的抵触心理。 当初自己不也是吃了他的亏吗?一想起过去的事,钻心的疼痛涌了上来,她用力扣住了头。 越是想起一分。 越是痛。 过去,过去又是什么? 李沐意的话伤到了她。 伤到了阮昔,也伤到严心兰。 现在的她,又是谁? 她想起子弹划过肌肤的声音,那一刻的痛出乎意料,真心真意的痛。 结果,她最后一眼看到的,净是一片片的黑暗。 她娇笑着和厉爵修说,这里纹朵玫瑰怎么样。 就不会那么丑陋了。 那个时候的厉爵修,并不爱她,只是贯彻着完美情人的办法来履行他们之间的赌注。 后来,后来怎么样了呢。 多少次出生入死,她都是挡在这个男人的前头,不仅仅是因为她是一个特工,而只是因为她习惯了把自己当肉盾,身先世卒。 现在想起来,真是傻啊。 她已经痛到了极点,冷汗津津,痛得摔倒蜷缩到了地上。 可她还是不愿意忘记啊,她不想忘记这个男人。 阿圆突然从门外闯了进来,看到阮昔歪倒在地上,一脸痛苦的样子,吓得脸色都变了。 过来扶她,“严小姐,你,你怎么了?”她还以为是药的副作用,可是她记得以前服药过量也没有这种效果啊。 强行和药对抗的结果,就是这样的残酷。 阮昔心里痛楚得要发疯,“不要叫我严小姐,我是阮昔,阮昔!” 扶住她的手一顿,随即更加用力,阿圆脸吓得发白,用力敲下了女人的后颈,镇定地请少爷过来,自己把人扶到了床上,拉好被子。 一阵混乱过后,齐凌风带着寒风进来,脸色大变地当先刮了阿圆一个大耳光。 把她打到了地上。 瞬间红肿了一片,“我不是让你看着她?怎么出这样的事?” 他凶恶地狂啸着,被他的煞气压迫到,缩在地上的女人沉默地磕头,直把自己的额头磕得鲜血淋漓,她不辩解,不求饶,径直报告,“我已经把严小姐敲晕了,她恐怕……恐怕知道了些什么,药一定是压不住了。” 这是齐凌风最不愿意听到的话! 他绝不想让阮昔想起过去,想起自己是谁! 双目赤红着,拳手握得死紧,他在片刻间将房子里砸得稀巴烂,唯独床边的女人不受丝毫影响,甜美的面颊并不似刚才的狂乱,而是静静地陷入了昏迷。 男人发泄完后,过去把阮昔从床上抱了起来。 回眼一扫皆是冷酷,全身上下都充满了血腥的压迫! “来人!” “少爷!有什么吩咐?” “给我查!静园方圆十里,凡是有眼生的,都给我带回来拷问!” “是!” 轰然允诺! 再也不看一眼不停地在地上磕头的女人,他的目光明明白白表达了不屑,仿佛她就是尘土里的蝼蚁一般,只抱着他心爱的女人大步走出了房间,一路上,鸟儿喳喳的声音在耳边鸣唱着。 他心痛如铰。 他心里最爱的女人,他又何尝愿意让她受这种苦。 可是,他不得不做!不得不忍。 一声声叫着,昔昔昔昔…… 这是他一辈子都不敢再唤出来的名字。 所以他从来不叫她心兰。 那是一个陌生人的名字,他根本不屑! 究竟是谁!毁掉了她最爱的人! 如果被他找到,一定让他生不如死!手背上表筋暴露,阮昔在梦睡里一直不安稳,持续的噩梦,一直到黎明来临之际,才悄悄地睁开了眼睛。 眼皮好累,好累。 身上沉得动不了。 她动了动手指头,动不了,原来小手被人握在掌心里。 紧得发痛,接着,进入眼帘的男人是从未见过的一脸憔悴,阮昔迷糊地看着,看清他唇边的胡碴,他似乎在自己床边守了一夜。 所以,才会看起来这么累这么辛苦。 阮昔用另外一只手摸了摸他的脸,准确无误地被男人给捉住了,他缓缓地睁开刹那惊华的眸子,引得女人心里一痛,却不知道为什么而痛。 似乎,有一个和他如此深情的脸看着自己。 她却,又给忘了。 “你终于醒了。”齐凌风一脸惊喜地说着。 阮昔张口,嗓子像破锣,异常沙哑,“我,我这是怎么了?” “你发烧了,还烧得不轻。” 替她擦掉了额头上的虚汗,怜惜地握着她被扎针而肿起来的手背,齐凌风替她吹了吹,“好在,你还赶得上我们的典礼。” “哦。” 阮昔微微一笑,“我,我好像有点饿了。” “我让人给你弄吃的。” 齐凌风二话不说,转身出去吩咐。 窗外交织着金色的光芒,让床上的阮昔气色看起来好了些,她转过头,看向窗外掠过的飞鸟,模糊的影子在心头形成,再也拨除不掉,她知道现在的自己不一样了,她没法欺骗自己。 没多久,齐凌风拿着吃食的盒子进来了。 “还是热的,很香。” 他也会有这样一天。 笨拙得让人心疼,小心翼翼地替阮昔只了个小桌子,他把吃食一样一样往上面摆。 “是厨房备好的清汤,滋味不错,而且不油不腻。” 阮昔的精神好了一点,在他的搀扶下坐了起来,忽略掉曾经的巨痛,好似已经完全适应了这样的理所当然。 “我身上还是有点痛,什么时候能好?” 她问了,齐凌风却不看她,答道,“你身体一直不错,不过伤了元气。” 接着,又抬起了温柔的目光,“估计过个几天就可以起身了。” 第162章:婚礼 阮昔默默点头,乖乖吃饭。 照顾她把一顿饭吃完,齐凌风让人把东西收拾出去,一时的空暇也不留给她胡思乱想。 “时间还早,要不要再睡一会儿。” “好。” 阮昔也觉得很累,她心里模糊地觉得。 这种感觉一点也不正常。 有人,在她的药里掺了肌肉松弛剂,所以她的胳膊都抬不起来。 然后,这种无意识的困倦,一点也不符合她的日常习惯,齐凌风纵使再对她好……也不肯对她有一丝一毫的放松,陷入睡眠前的阮昔想,现在逼得她不得不在床上度过她的日子。 直到,典礼的那一天到来。 她,也必须得忍。 除此之外,她借以用这种麻痹的心来面对。 不得不面对的现实。 已经做了这么久的戏,她不会在最后一刻功亏一匮,入睡之前,略带苍白的脸上持续着被注视的热度,一直一直,固执得不肯离开。 她似乎觉得,齐凌风继续握住了她的手。 久久不放。 但,该来的还是要来。 一早,薄薄的雾气笼罩了半山腰,青翠的树叶茂密地挡在面前,站在高楼住宅的窗口,打着哈欠的往下眺望,一抹凉掉进了脖子里,她哇哇大叫地转头。 李沐意嘴里吸着冰饮,把酸奶扔在了她的脖子上。 “很凉好不好!” 童诗打了个颤,手忙脚乱地把酸奶接到手里,拉开喝。 “你在发什么呆?” 一边说着,李沐意收拾着换的衣服,“今天就是典礼进行了,到时候齐凌风一定会戒备全场,试图控制所有的危机,如果我们不去,是不是太便宜他了!” 闻言,童诗向来乐观开朗的脸上,掠过一抹幽然。 “你那天告诉我,我还不信。” 阮昔不是那样的人,知道了事实的真相,还要一意孤行走下来。 童诗早就不恨了,都是好姐妹,恨什么恨,阮昔还救了她几命,如果真要算,她把自己的命赔给她都不够! 更不要提这些年来的互相帮忙了。 “竟然,真的等到了这一天。” 李沐意开口,“那天,我给她留了办法,只要她愿意让我们带她走,就一定可以放出消息来,可是这几天,我们天天紧张戒备,得到了什么?” 什么都没有! 她不相信,阮昔会真的被看管到这个地步! 唯一的解释!她不想走! 为什么不想走!除了嫁给齐凌风,还能有什么理由? 童诗都几乎相信,她已经想好了嫁给他…… 那还用她们多事吗? 短暂的沉默过后,李沐意换上了白衬衫黑西装,简单利落的造型,为她的黑框眼镜平添了一分帅气,童诗看着她慢慢打扮好,突然笑了一下,“你穿这么帅,不会是打算和新郎抢昔昔吧?” 睨了她一眼,李沐意把领带拉好,这样看起来更帅气了。 “兴许,她看我这么帅,就愿意毁婚呢。” “得了吧……要毁婚也是看我才对。” 童诗自得地喃喃,“我本来打算在昔昔的婚礼上穿那套空运的小礼服,这是我送给昔昔最好的礼物。” “得了吧,别提了。” 今天又不是什么好日子。 她们是卯着劲去破坏典礼的!真当自己是伴娘了! “哎,臭沐意,让我得瑟下又怎么样!” 说是这么说,童诗还是换了身鹅黄色的小洋装,再穿上小外套,看起来体贴又乖巧,漂亮的短发划出俏然的弧度,很容易让人把注意力放在她的身材上。 “走吧。” 正要出门时,门口传来了微妙的叩叩声。 两人对看一眼,认为一定是施清华。 除了他,没人知道她们藏身在这里,童诗上前开门,愣了一下,一身白衣的施清华款款有礼,温润如玉的眼眸,透过她,直接落到了背后的李沐意,顿时心头掠过些什么。 她好像知道了什么……秘密。 童诗堵在门口,无赖道,“看什么看,非礼勿视不知道啊。” “什么非礼勿视!” 成熟的大男人根本不把这个小丫头看到眼里,朝李沐意挥了挥手,“沐意,准备好了没,可以走了。” “差不多了。” 李沐意朝门口走来。 没发现,童诗背着自己朝施清华投了个眼神。 你好自为之! 她可不允许李沐意受伤! 这个典型的天王巨星,能不能对人一心一意,那可是难题! 李沐意已经经不起第二次伤害了! 三人下楼,车子已经悄然停在门口,童诗看了一眼,拉开车门坐了后座,施清华摸了摸鼻子,只好往副驾边坐,李沐意当然也往后面坐,等了几分钟,司机仍然不开。 施清华有点奇怪,“司机,开车吧。” 坐在驾驶位上的人听罢,一动不动,没有反应。 心里一凛,施清华已经是老江湖了,一下扳动司机的肩膀,结果他就此软倒下来。 施清华立刻伸手在他的颈脉上按了一下,确定是晕迷,而不是死亡,于是松了口气。 后座的两人也反应过来,童诗想扑过去,李沐意伸手拦住了她,“师兄有分寸,不要轻举妄动。” 把司机抬到旁边,施清华坐到了主驾位上,试着发动引擎,发现车子已然废掉。 根本没法动。 “不行,我们换辆车。” 回头道,施清华撞上李沐意湛然的目光,心里陡然一跳。 立刻转回了目光,推门下车。 “快下来吧。” 童诗在李沐意耳边附耳道,“你觉得是谁?” 李沐意知道她心里最怕是谁。 安抚道,“如果真是他,恐怕我们今天,谁也别想去了。” “他……他不会有这么神通广大吧。” “看吧。” 李沐意心头有些恼怒,但更多的是歉意,知道这种大的事情瞒着他是不太好……还拖到了现在,如果她们不能露面,真正能阻止这场典礼的,也只有那一个人了。 他,真的已经来Y市了? 不敢再想下来,连忙推门下车。 真是邪门了。 来来往往的车那么多,就是没一辆肯停下来载她们。 李沐意在这个时候,特别怀念自己的小粉车,可惜被齐凌风早整废掉了。 童诗两条大长腿往那里一站,就是特别的风景线。 她闲闲地摆弄自己的指甲,看起来特别特别悠闲,李沐意看她这个样子,知道她已经认命了。 加起来十个李沐意,也斗不过一个厉爵修啊! 看来,她们是真的别想去了。 “喂,你们在等什么呢!” 开着摩托车,特别风骚特别帅气的施清华,早把他一身白西服给脱了,束起了两边的袖子,精瘦的胳膊,“喂,快点上车!” “哇,你哪弄来的这个?” 童诗都看傻眼了,李沐意眼里急速地掠过喜色。 “我都能弄来挖土机,还用担心交通工具吗?” 这话,还真够嚣张的! 不多说,两个人跳了上去,施清华吼叫一声。 迅速地开动,烈烈的风声在耳边响起。 童诗她们好多年没感觉这种风一般的感觉了,坐在机上,比坐飞机还爽! 一个转弯又一个转弯,施清华按照她们之前的路线,绕过了很多地方,终于到了典礼的外围,真枪实弹的武装人群把典礼绕成了一个圈,就他们三个人,还真有点不够看的。 下车后,施清华把车子藏起来。 “怎么办?” 话是童诗是问的,这回她把目光转向了施清华。 似乎感受到了他无所不能的迷人魅力。 “凉拌。”魅力男人一笑,既而敲了她的爆粟头,“好了,换装,你穿这么美就别想进去了。” 齐家请的人很多,每一个宾客都进行了详细的盘查,连一只苍蝇都飞不进去,更不用说人了。 “喂,换了衣服也进不去呐。” 熟了,童诗就不和他这么客气了,“有什么好主意,快说快说。” “要听啊。” 施清华微微一笑,“等我五分钟。” 他走后,童诗纳闷地问李沐意,“他到底行不行啊?话倒是说得挺满的。” “师兄很厉害。” 在李沐意的心里,施清华是仅次于权晨的人物。 在她的心里,谁都比不上权晨……这其实很不公平。 多少猜到她的心理,童诗觉得施清华真够倒霉的,弄到了这么一个情敌。 千算万算,没料到施清弄来了三张请柬,瞪着上面有烫金大字,童诗的眼珠子都瞪出来了,“好了,别看了,赶紧变装。” “那还不是小意思!” 有了请柬,那还愁什么啊! 一切好办! 准备完毕,一行人施施然进了巨大花柱围成的拱形门帘。 芳香四溢,人潮涌动。 音响司还在调试设备,会场的整理已经快接近尾声。 众多宾客在典礼场所内走来走去,互相寒暄着,拿东西吃。 童诗想单打行动,脚步才迈出去,李沐意从后面把她给扯住了,摇头示意,“先静观其变,就算我们可以进行,也不一定瞒得过齐凌风的亲信。” 她到这个时候还沉得住气! 童诗拿目光瞅向施清华,他的目光已然转过方向,不知道在看些什么。 算了!都靠不住! 她只好闷闷不乐地跟着他们到处转。 四处观察。 拥有世界顶级造型师的甜蜜化妆室里,布满了粉红色的色球,飘着花型的彩带,连空气里都带着丝丝甜意,阮昔被众星拱绕地坐在位子上,发型师正在仔细地为她弄头发,一缕缕如云的漆发在手心里滑过。 尽管已经在这行干了很多年,发型师还是如临大敌。 第163章:你愿意的,是吗? 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仔细为她整理。 保证每一根头发,都会在它最恰当的位置。 结束后,将白纱扎在了她的头发里。 认真而小心翼翼地道,“严小姐,已经好了。” 严心兰……不,阮昔坐在镜子里对看着,有点恍惚,她的心好像又痛起来了。 镜子里的女人美得不可方物,比她任何时候都美。 可,她自己却觉得很陌生,脸上也没有新娘子的甜蜜心情。 没等到她回答,发型师又仔细为她整理了一下,深呼了口气。 想着新娘子肯定是被自己给迷住了,或者是还在忐忑期待的心情里,“新娘子真是天生丽致,我还从来没有看到这么美的。” “是啊,要不然少爷怎么会只爱她一个。” 阿圆塞了个红包到发型师手里,眉眼弯弯,“麻烦了,我送你出去吧。” 发型师不用惦,也知道里面份量多足,眼睛都笑得看不见了。 做好了全部的准备,阮昔乖巧地坐在椅子上。 一动不动。 没等她迷糊太久,一身新郎服饰,精神焕发的齐凌风走了进来,喜气洋洋的,向来冰冷的脸难得时时刻刻保持着魅人的笑意。 遁视一圈,瞥到从椅里的乖巧无比的亲娘子,满意地招了下手,闲杂人等都退了出去,瞬间只留他们两个人。 他,一步步走到了阮昔的面前。 从镜子里看着她的脸。 洁白如玉,精致的五官被描绘得栩栩如生。 这种美,和上次抢回来时的美……完全是不一样的。 把她从厉爵修手里抢过来时,他只想亲自手撕碎她的白纱,那帮属下已经替他把碍眼的白纱给除去了,没能给他机会。 这一次,阮昔穿上了令自己真正心动的白纱。 也许,是他的目光太痴迷。 一直对视镜子里的女人,终于侧过了目光,若有所思地看向自己的手,那一只漂亮的钻戒。 还有对戒,是永恒之恋。 多好的名字啊。 她在深思的时候,齐凌风深情款款,执起她穿着白手套的手,轻轻印下一吻。 “你是我最美丽的新娘子。” “真的吗?” 阮昔知道自己的美,可是世界上比她美的人更多,齐凌风为什么会这么爱她? 难道是一开始,自己就给了他错误的讯息吗? 想着,又有点微微的歉意。 “你的领带,歪了一点。” 让男人低下头来,阮昔亲自替他弄正,彼此的唇隔得太近,齐凌风再一动,就可以嗅到她身边的芳香,有点心猿意马,慢慢凑上了她的唇。 阮昔陡然一躲。 轻吻落空,轻轻触到了她的颊,转瞬就消失了。 “阮昔……” 齐凌风出声,她轻轻地颤抖。 男人把她的手握得更紧。 “从你的目光,我就看出来了,你已经恢复了记忆。” “那为什么?你不说?” 阮昔以为自己藏得很好,她不知道有些细微处,那是心细如发的情人永远不会错过的。 “只要你愿意嫁给我,我会陪着你一起演下去,就算演一辈子我也愿意。” 苦涩的笑意在唇边弥漫开来,阮昔淡淡地,“就算你想演一辈子,我也未必愿意啊!” “为什么?因为厉爵修!” 齐凌风牙齿几乎迸裂,“我给他机会!只要他闯得进来!我就让他带你走!” 阮昔迎上他嗜血的视线,在他眼里看到了杀机。 转瞬即逝! 令人心悸! “你到了这个时候,还不肯放开我吗?” 阮昔的身上,还是不能动弹,医生的药量拿得真是准啊,比她们做特工的还要准多了,一分一秒都不会浪费,“如果到时候要上台了,你准备怎么办呢?” “放心,在那一刻,我一定要听你听口说嫁我。” “你还真是自信。” 阮昔漂亮的脸色,给人一种不真实的错觉。 “你可以不说穿的,为什么要说出来?” “我想叫你的名字。”天知道,他想得要发疯了! 动了动唇,阮昔不知道再说什么。 戳破这张纸,时机来得这么巧。 她心里的感觉,十分不是滋味。 她应该早就想到的,齐凌风这么精明,怎么不会发现她日复一日的沉默。 大半的时候都是望着天空,心里藏了些什么,很容易看出来。 她想控制自己的……只不过,控制不住而已。 这,难道就是本能吗? 以前为了任务,她可以面对令人作呕的人也面不改色,言笑嫣嫣,可是现在心里有了爱的人,就再也不能对人多笑一分。 她还真是被厉爵修给套牢了啊!连放电的本能都没了。 全心全意,只有他一个人。 一想到,心里就痛,痛得厉害了。 她又会开始迷惘……不知道自己现在的选择是对是错。 总有那么多难两全的事,她做出的一切……会得到回报吗?她突然,不是那么确定了。 一只修长的手拖住了她的下巴,轻轻地转过来,转到了齐凌风英俊的脸面前,他的脸色,有着轻微的扭曲,“你知道吗?每当你露出这样脆弱的神情,我就知道你一定在想他。” 那个他,不言而喻。 阮昔动了动唇,突然发现欺骗太累了。 索性点点头,“我是在想他,你控制不了的。” “你在我面前,想的却是他。” 齐凌风本该生气的,可他却喜欢这样的诚实,“我更不喜欢你骗我,就算你只在我身边,心不在,那也够了,我要求不高,是不是?” 这种爱……本来就已经超越了一切。 超越了他的本能。 其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 只要阮昔愿意留在他的身边,他就什么都不再计较了。 不管是爱,还是不爱。 他的只是这个人。 阮昔一眼看穿了他的内心,惊觉他的痴恋已经陷得这么深,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他爱上自己就再也不肯放手,这样的爱不是她要的,就算没有厉爵修出现。 她也不会爱上,一心想只囚禁自己的人。 这种虐恋,她不要。 “阮昔,你不会逃跑的对不对?”仿佛在向被囚禁的人祈求原谅,齐凌风的语气天真得可笑,深邃的眸子里藏着数不清的隐痛,“我明明认识得比他早!凭什么!” 他不懂!他哪点比不上那个男人。 如果能找到理由,他就可以得到阮昔的心了。 只可惜,这一辈子他也得不到答案。 厉爵修和齐凌风,是骨子里完全相反的两个男人,同样有着霸道卓绝,厉爵修的心里充满了太多柔软,他会在做事的时候给别人留一线,让人窥到他的内心深处。 其实有着许多温柔。 就算给自己留下麻烦,也再所不惜。 为了不让义父伤心,他会不争不夺不要,放弃那么丰富庞大的财产。 而齐凌风呢,他做事太霸道太血腥,处处做到了极致。 那么冷,那么绝,他会用力争取到所有的一切。 阮昔已经在冷漠的世界里活了太久,她需要的是温柔,而不是绝爱啊。 齐凌风怎么会明白。 这和人无关,是一开始就偏掉的轨道,所带来的结果。 “阮昔,我会保护你一辈子,一辈子对你好。”齐凌风说完,把她从座椅上抱了起来,垂坠的白纱层层叠叠,给她无形中增加了很多重要,一点一点,滑落到地上。 男人的大手,紧紧地抱着。 似乎抱着世上最后的珍宝。 目光让人心碎。 “嫁给我好吗?” 阮昔没有正面回答,到了今时今日,欺骗还有什么意义呢? 齐凌风的目光停留在她的脸上很长时间,最后,轻轻地叹息一声,把她抱出了房间,一路在走廊里穿梭,在司仪说完后,放她落地行走,阮昔的脚一麻,差点站不稳。 一双大手,紧紧地把她扶住了。 垂眸,精致漂亮的女人伸出手,一点点把他的手给挪开了。 这种小动作,根本没人看得到。 但,齐凌风也只是随之一笑,携着她一起走到了台上。 典礼的场所很多,到处都有扩音器,播放设备,务必要将台上的情景无数倍放大,让人可以看得清清楚楚。 这场世纪婚礼。 多么美好的场景,男帅女美,站在一起赏心悦目。 特别是,新郎若有似无的体贴,含情脉脉的目光,新娘子含羞带怯的眼神,时刻低垂的头颅,让人轻而易举感同身受。 牧师在台上念着。 “严心兰小姐,无论生老病死,无论贫穷富贵……你愿意嫁给齐凌风先生吗?” 阮昔的神智陡然一醒,不愿意三个字,差点脱口而出。 身旁的男人,用更低的声音看着她。 目光殷切,“在十二点钟方向,你的三个老朋友正在看着你,只要你乖乖的,他们就会安然无恙,如果你不乖,他们下一秒就会变成碎片,昔昔,你真的要试吗?” 阮昔启了启唇。 眼里盛满了震惊,想回头去看,却不敢。 “我……我……” 轻灵的嗓音在这一刻如此凝滞。 她发觉自己根本说不下去,一模一样的场景,应该在一个月以前向另一个男人说。 她有种轻微的时空错乱感。 “你愿意的,是吗?” 低低的诱哄,差点强迫了她的心智,更大的巨响在十米开外响起,巨大的花型圆拱轰然倒下!枪声骤然响起!无数个黑衣保镖开道,迎着某个风华绝代的男人进来,纯黑色的衬衫将他拨高的身形一览无遗。 第164章:一定要把自己爱的人夺回来! 远远望过去。 硕大的墨镜,遮去了那双诱人心魄的眸子。 挺直的西装裤,一步步踏过某些人残叫的破嗓闷哼,宛若地狱里踏着彼岸花,带着烈火重生而来。 那种绝对的气势,震住了所有的宾客。 巨大的骚乱声响起来,原本守卫的齐家保镖,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被毁得一个不剩。 苟延残喘地倒在地上哼叫,巨大的破口,就此撕裂。 “安静!安静!” 有人剧烈地扯着嗓子嘶吼,可惜没人听他的。 数不清的宾客被这种阵势吓到了,害怕性命不保,个个往外面逃路而逃,现场瞬间乱成一团,不管司仪再怎么在台上说,数千人的场面,也会闹得轰然一团。 恰好,闯进的黑衣保镖也围成了铁桶般,唯独留了一个出口。 任由他们奔散溃逃! 多像他的风格! 绝杀之下,必留一线! 他也不在乎这逃跑的有没有敌人!他有这个气势可以掌控住所有! 就算放跑!他也不在乎! 只要那个人还在,他的眼里就放不下任何人! 被制住的童诗三人,也在这场闹剧里急急抽身,万一被厉爵修调转炮头,他们就算是十条命也不够赔的,正主都来了,他们不走还待何时! 凌乱的场子,极像是破碎的春日繁景,处处透着残败! 盛世婚礼,就此覆灭! 早在瞥见他的第一眼,阮昔迷茫的眸子陡然清醒,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一步。 齐凌风仿佛看到了曙光,面带欣喜地问她,“昔昔,你不愿意跟他走,是不是?” 不,不是…… 是还不到时候! 阮昔心乱如麻,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修罗般英俊的男人,抿着嘴毁掉了这一切的盛世情景。 毁掉了那些花环,那些摆好的餐椅,所有的一切预示着幸福的味道。 她的心里,苦涩得要命。 她多想欢呼!多想扑到他的怀里。 但……不行! 此时的她,还不可以! “昔昔……” 齐凌风顺理成章地揽住了她的背,眯着眼扫视着自己的婚礼被闹得一团糟,面无表情地站着,不出一声。 台下的齐老,早已经在众多保镖的保护下站起,举着拐仗勃然大怒! “凌风,这是怎么回事!” “没事!” 他用更大的声音吼了回去,“来人,把老爷子护送回来!” “不孝子,你让我我走,我就会走吗?” 齐老多大的场面没有看过,还会怕这种!他的火气压也压不住,拿着拐仗举向了施施然走过来的绝色男子,眉头拧成了川,“厉爵修!是你!你来干什么?” “齐老,很久不见。” 一句话,就惹得阮昔浑身一颤。 已经很久没有听到他的声音了。 已经很久…… 背后的大掌死死托住她的身体,齐凌风淡然地听着,从属下的手里接过枪,绕在指尖玩弄着,“看到他,你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我很不开心。” 轻颤的女人转过视线,与齐凌风的目光骤然相撞。 为他眼里弥漫的杀气刺得一激灵。 “你想怎么样?” “昔昔,应该问,你想怎么样?” 为什么让他上了天堂,又掉进地狱? 为什么给他了甜蜜,又给残酷的事实。 她就不怕他,会做出多么可怕的事情来吗? 扬声道,“厉爵修,没人和你续旧,你破旧我的婚礼想怎么样!” “……” 厉爵修唇畔含笑,摘下了墨镜,轻巧地丢给了旁边的人,黑衣黑裤,金色的阳光在他的身形上缀满了光晕,狭长的眸眸,透出点点的迷离光彩,压根不屑把目光留在他身上。 转而,落到了稍退一步的新娘子身上。 她很美,美得绚目又迷人。 匀称的身形,比以前更加修长了。 痴痴灼灼的目光,迟迟不放,在齐凌风没好气地挡在新娘子面前时,才稍稍凌厉起来。 “你问我来干什么!” “我来带走我的新娘!” “阮昔!” 他甚少用这么大的声音说话,出口的瞬间,将场子里的人全部震住,齐老在这一团迷雾里,仿佛明白了些什么,立刻把目光转向了目光坚定,燃烧着火焰的儿子。 “凌风!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旁边的人一个劲地劝他,他却理也不理。 恨不得拿拐仗死死敲不孝子的头! 见状,那些叔叔伯伯,个个开始劝解,在他的身边闹成一团。 好在,齐凌风还是有些本事的,架空老头子,那有何难……他知道,只要自己一日受着管制,就别想顺心如意的一天! “她现在是我的新娘。” “昔昔。” 厉爵修含着温柔的嗓音独独对着阮昔而去,眼里盛满了心碎,“我知道,你不是真心实意嫁给他的,你被注射了毒药,这根本不是你自己的意愿。” “不……” 低低地呢喃嗓音响起,阮昔摇了摇头。 “我已经清醒,我知道你是谁。” “昔昔!” 陡然一声暴喝,厉爵修受伤地看向她,整个人都快给气炸了。 “你看着我,告诉我,你真的嫁给他?” “我……我不……” 她还想说什么,齐凌风的唇角,薄薄地擦过她的额头,示威似地看向眼前的男人,肆意而张扬,“你听到了吗?她是自愿嫁给我的,你就别在这里挑拨离间了!” “你闭嘴!” 厉爵修凶狠地刺过去,回到阮昔身上时,又恢复了心碎神伤。 摸向了自己的胸口,“你知道吗?我这里有多痛,这些天我是怎么过的?早知道你过得这么好,我又何必来找你!” 他知道,这些都是心底的话。 骄傲的厉爵修,肆意的厉爵修,从来不屑在任何人面前表露自己的悲伤。 只有阮昔!只有她一个人!才可能让他丢兵卸甲! 让他痛不欲生! 一旦绝情的男人动了感情,那是世上最难言的滋味,霸道强权,换不来心中的誓爱,那他放下姿态又如何。 他愿意放下自己所有的姿态,只要阮昔说一句。 愿意! 他只要这句话!就算死也甘愿! 阮昔的眼泪,簌簌滴落。 哽咽难言,“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如果知道了后果,知道了她即将面临的选择!不管是不是她的真实心意! 那也会在他的心口划上重重的一刀! 厉爵修指着自己的胸口,倾尽了世上所有的温柔,他这一辈子最柔情的时刻,在她面前款款表现。 他摆明说了,他的软肋只有阮昔一个人! 只有她! “只要能得到你,任何代价都值得。” “可……” 厉爵修已经做到了这个地步,阮昔还有什么好固执的,她的心何尝不是心碎呢?她和厉爵修一向承载着失去的痛苦,两难的撕扯把她的心都快撕碎了! 她什么都不管了! 她要遵从自己真正的心意! “我,我跟你走!” 阮昔才出口,齐凌风的枪,已经指向了她的头。 心魂俱震,狂嚣大怒,“厉爵修!你敢再往前一步,我就杀了她!” 得不到,就要毁灭! 他已经疯了! 厉爵修迈前一步,身边的人立刻制住了他,是唐三略带杀气的眼神,“这个家伙我来摆平,你只要守住你的新娘就够了!”说罢,掏出枪“噗噗”射了几枪。 一枪准确无误地射中了齐凌风的胳膊,渗血的胳膊,却一点也不肯放松。 在一片混乱里,齐凌风敲晕了怀里的女人,当着厉爵修的面,把人横抱起来转身撤退。 “你有胆量,就跟着我来吧!” 从他身后涌出一群保镖,尤其是一个身体矫健的女人,枪法一流,放倒了好几个。 枪战!一触即发! 厉爵修在众人的掩护下,一路跟着齐凌风撤退的路迹里追踪,不知道过了多久,奔上车子,飞速地跟上去,齐老早被人护送走了,齐凌风肯定不会把人带到静园去。 那里,早已经成了马蜂窝似的存在。 早在来之前,厉爵修就把水路陆路全部弄好,就算他们插翅也飞不出Y市。 更何况,齐凌风还没有这个本事。 这些天,他们一直没有来。 就是为了控制住齐家在T市的势力,一面做出样子麻痹他,齐凌风到了现在,已经是退而可退了。 厉爵修也不会放过他! 坐在车里,车子一路疾驰。 唐三已经做为先锋,追了上去。 跟在厉爵修身边的人,个个摩拳擦掌,打算大干一笔,其中还有那天失去兄弟们的阿浩,他的脸上,写满了仇恨。 窗外,白云朵朵,天际悠远。 谁能想到这样疯狂的一刻,会在这时上演!厉爵修只要闭上眼,就能看到阮昔最后的泪眼。 那泪,滴在了他的心上。 痛楚如此剧烈。 阮昔,阮昔……他的心灵发出巨吼,一定要把自己爱的人夺回来! 他不会再容忍一分一秒的分离! 数十辆车在马路上飞一般的掠过,一点点拉近着彼此之间的距离,伴随着“砰砰”枪声,厉爵修的目光,从未有此刻清明,他拿出枪,钻出头去,射了几枪。 全部打在轮胎上。 剧烈的划痕声陡然响起,一辆子因此被迫停下。 硝烟的火花一声比一声响,厉爵修在这样的紧迫关头,追着人到了荒郊野外,他知道齐凌风早已经做了万全的准备,可惜他再准备,也不可能把人带出Y市。 所以,他只能往荒郊撤退。 结实的手腕上,手表一秒一秒走动着,如同他的心跳。 他更害怕的是阮昔遇到危险。 齐凌风是个危险份子! “厉少!前面有轮船!” 车子陡然停下,风尘仆仆的厉爵修从里面钻出来,快步走向了码头,一身白西装,胳膊上还可笑地流着血的齐凌风,阴狠毒辣地,把阮昔全面挡在了前头。 “厉爵修!我不会放过你的!” “这就是你的爱吗?” 厉爵修沉声,刺痛了齐凌风的心脏。 “拿枪指着她,把她当成挡箭牌,这就是你的爱?未免太残忍了!” 是的……他知道残忍! 那是因为他不容忍失败! “你永远会输,因为你没勇气去赌!”齐凌风朝天狂笑,满脸悲凉,“可是我敢!我敢拿一切去赌!杀了她,我也不会独活!” “毁灭的,那不是爱!” 厉爵修拦住冲动的属下,一眼瞥到唐三潜伏在暗处。 眯起了视线,“你根本不配!阮昔认识你是她倒霉!” “你这个混蛋!你才不配!” 男人大怒,手背青筋爆露,恨不得撕碎了厉爵修! “如果不是你,阮昔肯定会嫁给我的!” 他只不过迟了一步,被齐老的高压命令弄得焦头烂额,才让他占了先机! 看来,他根本不肯承认自己的失败。 厉爵修回应他的,只是一个不屑的冷笑。 强大的气势压迫得让人喘不过气来,随便的一个姿势都可以让秒杀一切! 高下立见! 他们离了五六米远,再靠近,就不能得,轮船已经靠岸,厉爵修压根不会允许第二次在自己手里失败,在齐凌风睚眦迸裂的极端情绪里,唐三终于开枪,准备无误地射入了他的胸膛。 热血迸开。 一声惊呼,潜藏的霸王虾立刻过去,揽住了他下坠的身子。 饶是如此,他依然不肯把怀里的女人放开。 枪战再所难勉,但对厉爵修这一方很不利,有了阮昔做挡箭牌,任谁也不敢把子弹往关键处射击! 眼睁睁地,看着齐凌风连同阮昔一起被送上船! 厉爵修怒气迸出,一个字一个字迸出,“保护阮昔,其余人,给我杀了!” 血花,一朵朵绽放着。 在枪淋弹雨里,他决然地走在了最前头! 手心里的瑰宝,他怎么能容得再度流失! 此时,齐凌风的手仍然死死攥着阮昔不肯放松,已然决然的霸王虾,也就是阿圆控制不住地狂掉眼泪,伏在他身边一声声劝他,“少爷,放手吧少爷!” 如果他们再不松手,厉爵修绝对不会放弃的! 轮船才刚起航,他们的船就已经追了上来。 这一条路,行不通啊! 可是,齐凌风既便快陷入晕迷了,仍然死攥着阮昔不放。 他要印证着那句话! 他就算是死!也要让阮昔一起死! 就算是阮昔死了!他也要和阮昔一起死! 他们,死不分离! 或者是他执著的眼神太可怕,霸王虾颤抖地想把他们的手分开,医生在旁边拼命地为他止血,胸前的那颗子弹很有要命,如果不取出来,绝对会影响生命安全! 她瞬间对阮昔产生了极大的忿愤!这一切都是因为她! 从一开始,她就知道这个女人一定会害死少爷! 这还是爱吗? 爱怎么会这么可怕!她用力推攘着晕厥的阮昔,终于让把她推得醒了过来。 可是,谁也扳不开齐凌风的手! 外面的枪声官集地响起,时间已经不多了! 他们再停留在海上,也逃不掉厉爵修的绝杀! 反而会让他把一船人的命,都毁在海里! “够了!”齐凌风剧烈地喘息着,在阮昔迷糊地目光里,用力地堵上了她的唇,自己的血染上了她胸前的白纱,在一片血花中凄然笑着! “不管,你爱……不爱我。” 不重要了!一切都不重要了! 医生颤抖地给他处理伤口,被他一把掀开,恰好这时,外面已经顶不住了,霸王虾没有办法,只好去外面看看。 齐凌风死死攥着阮昔的胳膊,“你知道的,我不是想拿你当挡箭牌……” 似乎是感觉到了什么,阮昔心里掠过恐慌,可是她手脚无力,竟然一点力气也没有。 面对他可怖的脸,忧虑闪过,“你走吧!” 兴许还可以捡回一条命! “哈哈哈,我是怕死的人吗?” 他知道,自己一旦松手,就再也得不到这个女人了。 让他如何放手,让他怎么放弃! 在所有人的惊愕里,他一奋力,把阮昔掠上了甲板,粗实的栏杆在面前一度摇晃。 失血的晕眩霸占了他所有的神智! 跳! 他要带她跳下去! 一同灭亡! 阮昔从来没有发现过,自己竟然晕海,只是看着海面上的波浪,全身就不住地冷颤。 远处,厉爵修已经扒到了船边,瞪大了眼睛看着她。 一声声叫着,“阮昔,阮昔危险,不要靠近栏杆!” “可惜,他再也没办法带你走了!” 满眼的讽刺,齐凌风终于在晕厥前完成了他最大的遗愿,生不同床,死也要同穴……就让他们一起葬身大海吧! 接着,拉着阮昔跳了下去。 海面波澜,“扑通”一声。 来不及营救的霸王虾呆呆地看着,满脸是泪。 她从来不知道自己竟然会有这么多的泪……她应该再也不会哭了才对。 摸掉脸上的水,她苦笑。 这哪是泪啊。 这明明是海水吧。 葬身大海的少爷,他应该得到了自己想要的。 就让自己,和这帮死忠,帮他一把吧! 就算战到最后一刻,也决不放弃! 唐三脸色一黑,脱掉了外衣,箭一般地跳进了海里,他承诺过帮主顾把人救回来,当然要救到底! 厉爵修似乎呆住,一声狂叫。 拼命下跳的身子,被旁人乱七八糟的拉住,他什么都顾不上了! 如果阮昔死,他根本不敢想下去! 接着,也跳了下去! 海洋无边无际,在风轻云朗的和煦日光里,迎来了血海飘红的好一瞬间。 人间炼狱! 与此同时,施清华一伙三人,正呆在码头上翘首以待,童诗在旁边把地板都要给跺穿了!懊恼个不停! 嘴里不停地骂着,“这个大混蛋!这个王八蛋!他竟然敢拉着昔昔当挡箭牌!我真要气死了!气死了!” 不管她再怎么气! 事实结果就是这样! 齐凌风掠着人上了船,还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不管有没有救到人,阮昔都处在生死边缘,危险得要命! “早知道,早知道,我就算是绑也要把她给绑走啊!” 童诗的眼泪又冒出来了,眼圈红红地,拿袖子去擦,擦也擦不干净,一只手帕从她面前钻了出来,一脸凝重的施清华正看着她,“这不是你的错,你要是早把阮昔带走了,命也就没了。” 谁都看得出来,齐凌风是个亡命之徒! 行事不可用常理推断! 厉爵修花了这么多的心思,竟然还让他在眼皮子底下跑掉! 证明这个人不简单! 他够狠! 只要他手里攥着阮昔这个人质,厉爵修就只有投鼠忌器的份! 她的眼泪像串了线的珠子,断个不停,接过手帕擦了擦,摇望着海蓝色的天际,心里充满了的隐忧。 “我们不应该走掉的。” 也许她在,情势会不一样。 发生逆转。 但,这只是想象而已,连厉爵修都摆平不了,他们在那里只会碍手碍脚,只要齐凌身禁锢着阮昔,谁敢上前? 正因如此,她心里更痛! “沐意,你说,昔昔会平安归来吗?” 李沐意沉默了一会儿,转头安慰她,“会的,她一向福大命大,你不记得了吗?以前在国外,她经常死里逃生,每次都不死,中枪那一回还是大难不死!” 童诗想听的不是这个。 “你说她已经恢复了记忆,那她为什么,还是要嫁给齐太子呢?” “我或者……已经猜到了原因。” 她说着,陡然看向了施清华,灼亮的目光让他心口一滞。 瞬间喘不过气来,似乎不敢面对她的目光。 在童诗的一脸疑惑里,李沐意缓缓说着,“我一直在想,为什么权晨会知道阮昔的事情,知道得这么清楚,想来想去,只有一个可能,他查的这条线是正是阮昔的那一条,他手里握住的把柄,不会,也和阮昔的身世有关吧!” 闻言,英俊骄阳的男子浑身一颤。 充满了不可思议。 他张了张口,双肩轻塌,“沐意,你比我想象中的还要聪明。” 怪不得,她们三个人永远是以她为主心骨。 只要她在,三个人就永远不会倒! “说吧,我不想听废话。” 连童诗也忘了掉泪,发现有什么事情已经超出了她们的预料,正以诡异的方向发展,她伸手去捞,竟然什么都捞不到! 面对着两个人的眺,施清华摊了摊手。 “不管,我瞒了些什么,都是为了你们好……” “这种废话,我不要听!”气呼呼的童诗恨不得拎起他的领子,她发这个师兄还真是坏!都是一条船上的人了,还对她们藏着这么多的秘密,怎么样?耍她们很好玩吗? 看她在这里伤心掉泪很开心吗? 比起权晨,他才是天下第一号大混蛋! 比唐三还要混蛋得要命! 别以为她没看见,那个忽远忽近跟在厉爵修身边的冰山男,不是唐三又是谁!怪不得占了她的便宜就跑掉,原来和厉爵修去结盟了,视她这个……未来的老婆于不顾! 这还是男人吗? 童诗从今天决定,以后再也不看美男了! 丫的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她气呼呼地喘着粗气,施清华天热无汗,白净的额头上,一颗汗珠也没有。 微微有些叹气,带着稍稍的怜悯,“如果你们知道,恐怕就不会这么沉得住气了,权晨让我保护你们,不是让你们去触险的。” “触险不触险,这是我们的事!” 她一个特工,还用得着别人保护吗? “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 施清华一脸无奈的样子,敏感地发现李沐意的脸色慢慢沉了下来。 “就算你拖时间,也没用了。”她轻缓地说着,“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帝炎不以为自己还可以撇清关系吧,就算我们不管,厉爵修也不会放过它!” 毕竟,药都是从帝炎里流出来的。 这里有有什么猫腻,施清华都摆脱不了关系! “你无非想知道阮昔和帝炎的关系。” 施清华轻声,“其实,权晨一直在查,他也查出了一定的结果,这个结果对于阮昔来说,不是一件好事。” “你应该知道,纸包不住火的。”多瞒一天,阮昔就会多一分危险。 “不如,等阮昔救回来再说。” “还要等吗?” 急性子的童诗又气又开始跳脚。 “混蛋!就算先告诉我们又会怎样!” “难道,你不想听听阮昔自己是怎么说吗?” 施清华一句话,把她的所有怨言都给堵死了。 只可惜,这一等,格外漫长。 晕晕欲睡的李沐意强撑着精神的时候,车窗外的陡然出现了一个人头,她下意识摸到了枪,那人试图露出温柔的笑容,可惜不怎么成功,“李小姐,不要紧张。” 这时,后座的童诗也醒了过来。 施清华远远的声音抛过来,“你们是厉爵修派来的?” 他一直在码头边上徘徊,这个时候刚刚过来,远远地看着几个人在车外站着,下意识知道了些什么,“阮昔,已经救回来了吗?” 保镖点点头,不欲多说。 “各位请,厉少请你们过去。” “昔昔,她没事了吧!” 童诗一个跳跃,可怜的头撞在车顶上,发出好大的声响。 “阮小姐没事,她很好。” 黑衣人只是个带话的,他什么都不能多说,“各位请吧。” “沐意……” 童诗看向李沐意,她的心里也松了口气,露出难得的笑意,“走吧,他又不会吃了你,怕什么!” 童诗立刻傲骄了,她,她才不怕厉老大吃了她! 她怕的是面对唐三……不知道他还记不记得那晚。 彼此的缠绵。 还没有见面,童诗甚少多愁善感的心,却为了他可能把自己忘得一干二净而懊恼了。 一行人坐上了厉爵修派来的车子,一路驱车前往,齐家百足之虫,死而不僵,齐老指不定攥着什么劲,卷土重来报复,他们没有办法,只好把暂时把人安排在秘密的地方。 等待时机离开Y市。 最好,回到T市,那样才最安全。 童诗一路上问了很多问题,黑衣人只回答她,阮昔很好,没有生命安全。 其它的不肯多说。 施清华笑着和她斗嘴,“你再问,别人的脸都要红了。” “啊?坏师兄!” 下意识发现自己的衣襟实在在点开,童诗下意识地拢了拢,她穿衣习惯一向如此,前几天是为了遮红点子,现在没有了当然不在意了,一件外套扔到了她的头顶上。 她嫣然一笑,“还是沐意对我最好。” 李沐意看向窗外,久久没有出声。 她又联系了一次权晨,还是没有任何下落。 她心里有一种不好预感,却又说不出来。 只觉得很忧心。 阮昔的事情差不多结束后,她想马上回到T市,无论如何也要当着权晨的面聊一聊,过往的那些不愉快的事,就随风散去吧……她很想在他怀里掉一次眼泪。 把往日的那些悲伤,都一并洗掉! 没发现,施清华温柔的目光,时不时落在自己身上。 隐藏了说不清的叹息。 车子在一处荒僻处停下来,如果不是他们一伙胆子够大,差点以为这帮人是坏蛋!骗来灭口的,都不是普通人,这种念头只是一闪而过,就随之而笑了。 因为,他们看到了唐三。 他像一把失了鞘的利箭,站在小楼的阳台上,冰山般的雪颜朝这个方向看着。 说不出的疏离和冷漠,和他的传闻非常符合。 施清华和李沐意都只是掠过一眼,唯独童诗盯着看了半天,隔着这么远的距离,她有点看不清他的脸,猜测不出他究竟是什么样的神情,是开心,还是冷漠? 正因为看不清楚,她的心里七上八下的。 说不出的闹心。 看她停留在原地,唐三早已经人影都看不见了。 李沐意拉了童诗一把,“还愣着干什么?” “哦。”回过神来,她挤出了笑容,“走,走吧!” 虽然只是二层小楼,但是房子里收拾得非常干净整齐,所有的保镖都守在外围,内部留下的人员有限,来人带他们进去之后,直接上了二层,“请这边过来吧。” 把他们引到偏厅,然后命人上茶。 好半天,还看不到主人。 童诗失魂落魄的,李沐意表现得很淡定。 唯有施清华很不爽! 如果有可能,他这辈子都不想再看厉爵修! 这个害他严重丢脸的男人。 只不过,阴差阳错,他不得不过来喝厉爵修的茶,这种感觉实在是太难受了。 他等了一会儿很不耐烦,大声嚷嚷,“喂,你们是怎么回事,把客人晾在这里半天,就不管了?” “对不起。” 一个佣人及忙跑了出来,“请再等一会儿,厉少马上出来。” “马上马上!也不看现在是几点了!我才没时间在这里磨叽……” 他的声音,在遇到了李沐意冰雪般的目光猝然而灭,哑了哑,丧气地坐回凳子上。 没辙,他只要一遇到了李沐意……整个战斗力下降至冰点! “没关系,我们会等。” 向施清华的鲁莽表示了歉意,李沐意慢条斯理地刮着茶杯,轻轻道,“我今天很有耐心,需要知道所有事情,除了权晨的,帝炎的,还有阮昔的。” 她统统都要知道! 佣人如临大赦,总算全身而退。 此时,厉爵修正罩着外衣坐在床头,星子遍布的天空,神秘得如同墨团一样的黑夜里,他所有的思绪都围绕着床上的女人而转动,从海里将她捞起来的时候。 他害怕女人已经停止了呼吸。 整整两个小时,她再也没有醒来。 虽然,医生说是由于她身上的药力未退,再加是海子进了胸肺,才会影响她的知觉。 厉爵修仍然觉得很担心,要了命的担心! 不自觉将手指摸到她的劲脉,确知她真的只是累了,绵长的呼吸声缓缓地飘荡,才真正松了一口气。 没人敢提醒他,偏厅里的客人已经坐了半小时有余了。 他的目光,从未在阮昔脸上移开过。 他怎么能看够!失而复得的心情已经让他疑心一切像梦般不真实。 吊水吊得差不多,厉爵修亲自替阮昔取下了针头,轻轻地包好,把她紧紧地搂到了怀里,他不会轻易松开了她的手了。 “厉少。” 不识相的某人站在门口,不知道他是为了自己的未来老婆打抱不平,还是觉得厉爵修的态度透着那么一点诡异。 “阮小姐很好,你这样她会不舒服。” “唐三,我没让你进来。” “我可没进,你看好,我才站在门口而已。” 厉爵修淡然的目光扫视过去,“你什么时候这么能说了?” “在你优柔寡断的时候。” 唐三对他今天的行为很不满意……当然,主顾的行为不是他可以控制的。 “如果你再适当表现得一点无所谓,我完全可以在齐凌风上船之前把人劫下来。” “我绝不会冒任何险!” 这种话题已经没有谈论的必要,人已经带回来了,自作自受的齐凌风坠了海,又带着唐三例无虚发的子弹,根本不会有任何生还的可能,他船上的那帮人也葬身鱼腹。 现在齐家,已经摇摇欲坠! “我是一个杀手,我管不了那些。”唐三有自己的行事准则,他确保自己一定可以救下阮昔,就绝不会有二话!厉爵修这样,是对他职业操守的侮辱,“虽然人是你救上来的,但是这样做很危险!” 抬眸看他,厉爵修的语气虽淡。 但很真诚。 “我从来不觉得,别人的命不是命,自己的命有多娇贵。” 如果他真是这样的人,就不会多少次冒着风险出国了,那个时候挡在他面前的人,是躺在床上晕迷不醒的阮昔。 他已经身家显赫,只需要动动手指头。 多少女人趋之若鹜。 就算他拼命挥霍,风行集团给他带来的财产几辈子也花不完。 唐三的眼里轻轻颤动,他遇到了这么多的主顾,还是头一个不把自己的命当回事的! 这简直,推翻了他的认知。 或许,这个男人还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无趣。 “我的事情已经办完,先走。” 他回头,人像风一样飘远。 厉爵修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床上的阮昔,把她的手放在被子里搁好,整理了一下外衣,施施然地带上了门,让门口的保镖严加看守,走到了偏厅里。 女佣已经为这里上过四遍茶水了。 所以,童诗早挨不住去卫生间了。 留在偏厅的只有目露聪慧的李沐意,长顺的黑发披肩而落,利落的白衬衫将她的冷颜衬托得淋漓尽致,厉爵修从来没有和她亲自碰面过,面上寒光一闪。 李沐意已经站起,走到他面前。 伸出手,“你好,我叫李沐意。” “你好。” 厉爵修的女人过敏症,仅仅只能容忍她和自己呆在同一个空间里。 至于握手?那不是他需要做的事。 他径直坐下了。 冷眼扫着他不客气的态度,施清华朝李沐意喊了一嗓子,“对这种人,不需要这么客气。” 李沐意淡然微笑,“闻名不如见面,厉少果然不简单。” “简单不简单,又不是随便可以看出来的!” 不管怎么样,施清华就是看不惯厉爵修,看到自己喜欢的女人受冷落,就更加心情不豫了,照他看来,就不该和这个男人这么多废话!有什么话就直接说最好! “师兄。” 李沐意唤了他一声。 郁郁不平的某人把目光撤回去,牢牢地闭口。 对此,厉爵修一直没什么意见,好似看不到施清华似的,对他采取了无视的态度。 他是看在阮昔的面子上,才会对他们和颜悦色。 否则,以他的脾气,早就把这帮人发配到边疆去了! 李沐意也知道,所以她没有要求见阮昔,只是耐心地等他过来,然后开始解释,“齐凌风这个人太聪明,我们防他也是当然的,如果不是师兄过来帮忙,恐怕早就被他捉住了。”话音一转,“厉少肯定是怪我们不给消息了,但话说回来,也是我们吸引了齐凌风的注意力了,让他忽视了防范,这一点,厉少不能否认吧。” 玉面清风的男人微微点头。 他不否认! 李沐意给了他布局的时间,也打乱了齐凌风的阵脚,才让他心烦意乱。 “所以,你应该明白我们这么做,还是有一定道理的。” “如果你觉得我们算不上你的朋友,我们也不会强求,但是阮昔是……” “我们今天来,还有更重要的事情想问她。” 搁在扶上的手陡然动了一下,厉爵修在一片沉默里打量着这个拥有胆量和智慧的女人,多多少少知道了她要问的是哪些事,不由得缓缓开口,第一次认真打量她。 “你可以先问我。” “师兄?” 看了一眼施清华,李沐意下意识把话题抛给了他。 “这件事你知道得更清楚。” 意思是,由你来开口会比较好。 纵使很讨厌这个男人,施清华还是垂下了眼睑,收敛了大明星的脾气,开始慢慢回忆,“阮昔的反常其实早就有了,恐怕厉大少,你一直没有发现而已,在婚前,她做过什么奇怪的事吗?还是说过什么奇怪的话?” 现在正主就在隔壁房里睡着,他们却在这里讨论她的事。 感觉好奇怪。 童诗正好站到门口,见到厉爵修的玉颜,陡然“唬”了一下。 立刻缩到李沐意身边去坐好。 端起冷掉的茶水猛然灌了一口,像八辈子没喝过水似的。 没办法,她一看到厉爵修就紧张,这恐怕一辈子都没法改变了。 还好,厉爵修薄薄的锋芒仅止于一瞬,就开始陷入了回忆里。 “结婚之前的准备,一切都很正常,我没觉得有什么不同,说起来最反常的一件事,应该是她在结婚的前三天,和她的那个助理出了一逛门,为时不过三个小时,全程有人跟踪,去了哪里都有人回报。” “……全程?” 童诗的一张嘴就是管不住,她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 做大佬的女人就是惨!阮昔过得是什么日子啊! “我是为了保护她的安全,而且是秘密保护。”厉爵修不想解释过多,他其实是为了防那帮义哥们,怕他们做出什么事情来。 “哦。” 她做了个拉链的姿势,意思自己再也不插口了。 “只有一两分钟就够了,足够她把一切都安排好。”施清华的脸色严肃起来,“恐怕就是在那个时候,她和帝炎达成了协议,自愿吞掉了帝炎给她的药水,成为任务的傀儡。” 傀儡这个词太可怕了……在场的人集体一呆。 童诗眼里闪烁着什么,似乎不可置信。 又知道,以阮昔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来说,极有可能做这种事。 她向来就是不要命的女人! 可是?谁会在自己的婚礼中做这种事! 她,她是怎么样的? 毁掉了自己的幸福,把自己送到别人的身边,还要做别人的新娘子! 她究竟是怎么想的? 童诗想得头都要爆炸了,恨不得冲过去把昏迷的女人给摇醒!这种自愿的感觉比杀了她还难受,更不用说厉爵修和李沐意了,李沐意向来沉得住气,只是晃过恍然大悟,就默默接受了这个事实。 但是,厉爵修似乎不能。 黑玉般的眸子陡然睁大,他用力拍向桌子,发生如雷的声响。 整个人的怒气汹涌而出,急速地膨胀,露出骇人的神情。 可是,施清华不怕他……他说的一切都是实话,也没有怕这个男人的必要。 先前他一直在考虑要不要替阮昔隐瞒,想来想去,还是把一切坦然而出更好,所有的人都有权知道真相,这毕竟是阮昔自己的选择,不管她有没有后悔,可她毕竟是做了。 别人再怎么帮她,也不能帮她想好理由! “她和帝炎做了一笔交易?是吗?” 李沐意很聪明,稍稍一想就知道了。 这是阮昔必须呆在齐凌风身边的理由,她宁愿让自己失忆来达成目标,证明她的信心有多强烈……她甚至将自己的所有都置之度外了。 “到底是什么交易?”童诗真的瞥不住了,不去看厉爵修黑化的脸,全身都因为气温的骤冷而蔌蔌发抖,这个男人的气场太强烈了,任何人都没法对视他的那一双眼睛。 既黑又亮,银河里最灿烂的那颗。 “这件事,我们还只是怀疑而已,不过大致也猜到了。” 施清华说完,看了一眼李沐意,“和你先前的猜测差不离,都和阮昔的身世有关,但是还是有一些出入,阮昔从八岁开始在帝炎里生活,以前的记忆全部都不记得了,我怀疑是帝炎搞的鬼,抹杀了她的记忆。” “不是说这种药水会日渐消退吗?” “没用的,她还太小,又注射了过量的药水。”施清华痛心道,“已经损失了一部分的神经,这辈子没有谁再可以让她唤醒以前的记忆,所以才造成了她父辈情感上的缺失,一心一意想找回自己的父母。” 李沐意坦然,“我曾经帮她搜索过帝炎的资料库,什么都找不到。” “已经被销毁的资料,又怎么可能再找得到。” 他们已经非常了解帝炎的阴险,为了让一帮子人为他们卖命,无所用不其及,但是这些特工过往的资料都是采取了销毁,除非是特殊人物,才会封存在高级档案里面。 阮昔又尤其特别,一般人员都不会刻意让她失忆的。 除非是有着什么刻骨铭心的仇恨,注定不会乖乖听话的。 毕竟这个药水有着一定的风险,或者会损伤智力,白白损失一名优秀的特工人员。 而阮昔,就成了必定要使用的那一个。 施清华把自己所知道的都说出来,“权晨也觉得很奇怪,为什么这么多人,都是十来岁才加入特工的,只有阮昔受到这个优待,这极不寻常,帝炎一定有它的理由。” “唯一的理由是,她的过往肯定让帝炎非常忌惮,或者更有可能的是,帝炎曾是杀她父母的仇人!” 话音刚落,门口就传来了噗通一声。 不知道什么时候,阮昔已经醒过来,站在门外听了许久。 厉爵修早已经坐不住,一个箭步冲上去,把跌落在地上的揽到了怀里,一声声叫着,“昔昔,昔昔,你怎么样了?你怎么会出来,那帮家伙呢,我不是让他们看着你吗?” “是……是我自己要过来的。” 她的手脚依然没什么力气,但迅速让她的体力流失的。 是施清华的那番话。 多么可怕!她执着了半辈子的父母,就在她失去记忆的那年灰飞烟灭。 那她这么多年来的执著是为了什么? 她不懂……她没办法接受这样的事实。 就如同施清华说的一样,的确是帝炎找到了她,她也亲口同意了这笔交易,她只不过想找回自己的父母而已,她有错吗? “昔昔。” 童诗和李沐意止步眼前,眼里皆有薄泪。 她们不知道说什么好。 帝炎的人,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历史,那些历史好或不好,都在自己的心里。 她们却没想到,阮昔为这种虚幻的过去,差点搭上了自己的性命。 童诗恍然大悟,“怪不得你不肯离开帝炎,就算是改了行,还是和他们有联系,昔昔,你真傻!如果他们想告诉你真相,早有十多年前就说了,还用等到现在吗? 这样做只有一个理由! 那就是把她当作棋子! 阮昔的眼泪连串落下,痴痴地看向了施清华,他也不是铁石心肠的人。 他只是,怕自己一旦心软,藏在心里话就更加没有勇气说出来了。 终于起身站走,在厉爵修的皱眉里握住了阮昔冰凉的小手。 她的手冰得厉害。 不知道在门口站了多久。 她所不能承受的,总要有一天,由他亲口脱盘而出。 “起来吧。” 厉爵修不用他提醒,黑着脸把人抱到了软沙发上,亲自给她倒了一杯热茶,喂她喝了几口,然后揽住了女人的腰。 真的……有点幼稚。 第165章:记忆的匣门一旦打开 这种宣告主权没有丝毫意义,施清华撩了撩眼皮,“我继续说,阮昔,你也慢慢听吧,帝炎找你的同时,也找到了齐凌风,向他贩卖这种药水,恐怕这也在你的意料之中,帝炎根本不会完全相信你,他们更相信自己的判断,随后,又找人和失忆后的你取得了联系,并且用某种方式取得了你的信任,让你替他们办事。” 阮昔黯然点头,那是她自己留下的书信。 她选择了相信。 帝炎果然老谋深算,他在联络的时候,甚至对自己的过往只字不提。 弄得她真正变成了执行任务的傀儡,仍然不知道自己是谁。 “后来你在执行他们的任务时,童诗意外地过去救你,让你对自己的记忆产生了第一次怀疑,那个时候你已经起了疑心吧。不管齐凌风做再多的事情,你也不会再相信他了。” “我……只是怀疑而已。” 她是演戏的高手,放任自己沉浸于恋爱中的女人,将这个角色发挥得出神入化,连齐凌风都差点被她给骗了,可是谁也没料到李沐意的第二次到访,她终于被自己的记忆纠缠,终食恶果。 记忆的匣门一旦打开,宣泄而出。 脑海里的东西会折磨得她头痛欲裂,悔恨的心痛也让她痛不欲生。 甚至,时时后悔。 一刻不停地想象着厉爵修知道的后果。 他肯定,不会再爱自己了。 阮昔对自己并没有绝对的自信,谁会爱上在自己婚礼上逃走的新娘? 似乎看穿了她的后悔,施清华淡淡地说了一句。 “你应该知道,小看记忆是一件很可怕的事,你不应该做这种尝试。” 她太想,太想找到自己的父母了……这么多年来来,阮昔一直是无根浮萍,唯有这个信念支撑着她一路坎坷走过,在婚姻和过往面前,她迟疑许久,仍然选择了后者。 这是她没法面对厉爵修的原因。 其实,她早已经后悔了…… 但世上,没有回头路再给她走。 她亦无能为力。 “先掠过这段不提,帝炎承诺了你什么?” “他们找到我,说如果可以完全任务,就让我进阶帝炎的核心,更利于我调查父母的身世,我这么多年就是为了这个目标奋斗,实在不忍功亏一篑。” “你真傻。”帝炎就是摸准了她的性格,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利用她。 “等你真正完成了任务,他们会毫不犹豫除了你的。” 阮昔震惊地抬头,迷惘的神色代表她对这一切一无所知,“为什么?” “因为帝炎才是你真正的仇人,他们利用完了你,又怎么放一颗定时炸弹在自己身边?” 为她解释的人不是施清华,他说不出这样的话来,只是李沐意已经听不下去了,她不能容忍自己的好友一而再,再而三地被欺骗,对帝炎充满了愤怒,这样过桥拆桥的行为。 他们已经做得够多了! “昔昔,他们让你做的究竟是什么事!” “他们要……要一块芯片。” 厉爵修抚着她脱力的后背,深沉的目光转了转,朝向一脸迷惘的众人,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润了润唇,“这块芯片,是关于哪方向的信息?” 这种事情,帝炎也不会跟她讲。 阮昔摇了摇头。 童诗看了大家一眼,下意识地脱口而说,“是齐家的重要机密,帝炎想吞并齐家?” “不见得。” 一个善于做情报的集团,不会轻而易举去吞并实业,这对他们来说没有好处。 反而授人以柄。 “或者,他们有什么把柄出落在了齐家的手上。” 这个可能性很大,大家都不会觉得有什么疑问,施清华摩挲着下巴沉思了一会儿,问向阮昔,“你拿到芯片了吗?” “很难。” 阮昔只能这么说,“帝炎说过,芯片是藏在静园里的,我寻了机会去找,但是一无所获,看来应该由齐老爷子亲自保管。” “不如,我们去偷?”这是她们的老本行了,童诗第一个举起手来,“我知道静园现在的防御是最弱的了,被厉老大这么一折腾,估计没多少心力了,择日不如撞日,现在就去?” 她看向阮昔,又看向李沐意。 她们不为所动的样子,极大的破坏了她的动力。 童诗得不到赞同似地噘了嘴,“你们不要破坏我的心情好不?” “不是不可行。” 李沐意淡然一笑,“不过我们还需要理得更清楚一些,说帝炎是昔昔的仇人,这还只是猜想。”她看向施清华,“有什么更直接的证据吗?权晨还告诉你多少?” “未必要他告诉我。” 施清华开始计较情报来源了,“其实有很多是我推测出来的,帝炎一方向让阮昔做卧底,一方向又卖药水给齐家,帝炎和齐家的关系一定不浅,他们之间或者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交易,如果是这样,帝炎一定想翻脸。” “至于,阮昔的事情大部分都是帝炎的内部出了问题,消息外露。” “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查出阮昔的身世,我相信这是很重要的一根线。” 施清华道,“所有的牵扯都是绕着这根线来进行的,一旦把这根线查清楚,所有的事情都不言百喻。” 沉默里,屋主厉爵修说了一句话,让大家眼前一亮。 “我或许知道芯片里面装的是什么。” 没等大家开口,他又出声,“记得我还小,曾经有一天,齐家的老头子来过我家,当时谈论的话题非常复杂,但我听到了芯片两个字,那个时候我还不懂。” 不过后来他也差不多懂了。 哪个大家族没一点见不得人的秘密,这些秘密放在自己手心里总归是不保险的。 虽然别人代管。 当然,齐老头子就找上了厉父,可惜厉父不愿意担这个风险。 他更看中的是以后的麻烦,一口回绝掉了。 李沐意闻言非常头痛,“难道说,齐老头子又找了别人帮他代管?他不可能这么傻吧!” “我觉得他不会。” 急病乱投医,或者是非常不信任自己的能力,才会想方设法寻找别人帮忙,以齐老头子的谨慎,现在最有可能把东西藏在他最久置身的地方,除了静园,不做它想! 五分钟后,所有人都围在李沐意身边,对着电脑屏幕里面的各种符号产生了极大的关注力,厉爵修坐在一边,给自己倒了一杯红酒,慢慢啜饮,脑海时流光闪过。 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支撑了这么一会儿,阮昔已经到了极限。 他把阮昔送回了房里休息,和这帮人困在一个空间里,不由得有轻微的滞息感。 事实的峰回路转,确实让他摸不着头脑。 本来以为只是和齐家的恩怨,现在牵扯了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帝炎。 帝炎专攻情报暗杀,说不定在这里就有它的探子。 厉爵修不能不防! 除了房间里的这些人!任何人都不在他的相信之内! 李沐意漂亮修长的手指在键盘上飞快地穿梭,目光炯炯,将帝炎资料库里所有的信息全部调取之后,查取了所有和齐家有关的敏感字眼,收集到一起,转而,入侵了齐家的资料库,努力搜寻重合点。 或者是齐家太狡猾,还是李沐意对他们了解不够。 始终找不到任何和帝炎相关的资料。 童诗在旁,不停地出谋划策。 “昔昔不是八岁进的帝炎吗?就从那一年查起!凡是有重大事故,或者是高层变动,都可以把资料收拢起来进行分析。” 李沐意聪明,她也不傻啊。 施清华微微一笑,轻叩了她的头,“沐意知道,不要打扰她。” 齐家受了这一役,正是虚弱的时候,厉爵修早在来Y城之前就瓦解了他多方向的势气,才能让他们阵脚大乱,齐家独子又坠海身亡,光是这一打击,就让他们气力不振了。 某个蓝光点在电脑屏幕上倏地闪过,李沐意轻咬着贝齿陡然一震,“厉少,是那一年发生的事吗?” 厉爵修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她的背后。 短短地一声,“是!” 这真是要急死童诗了,她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 “到底是什么事,你们倒是说啊!” “不是八岁……是五岁的那一年。” 李沐意的手轻颤着,调出那一年的事故档案,血淋淋的字眼触动着所有人的心防,庆幸着还好阮昔本人不在场,上面的稚儿童颜,和现在的她有天壤之别。 五岁的阮昔,五岁的徐浅。 这两个人,竟然是一个人。 他们无论如何也想不到,阮昔居然是徐家意外身亡的独生女。 说起徐家,曾经在K市也是一个传奇,他们的发家史非常奇特,在K市一掷千金,在短短的时间内就巩固了超凡的地位,不知道有多少人愿意和他们去结交,一时门庭若市。 再加上徐家也非常好客,为人和善,所以赢得了好名声。 做慈善,广交友,这在当时来说是非常难得的。 更何况他家数也数不清的财产,仿佛是永远也用不完一样。 当时,徐家除了佣人之外,就只有徐浅一个独生女,从小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圆圆的脸庞看起来非常漂亮,这或者是她小时候唯一的照片了,永远定格在五岁那纯粹的笑颜里。 可惜这一切,全部被黑暗所笼罩! 根据这个档案,徐浅在五岁的时候和父母一起坐车,车子翻沟,连同司机都一同殒命。 第166章:他,他太阴险了! 不可能还有活口。 但是阮昔却在八岁时进了帝炎,那么这三年的时间,到底出了什么事? 她又和谁在一起? 难道真的是帝炎毁掉了她的记忆吗? 更加奇怪的是,徐家三口意外亡故后,徐家的财产去向成迷,除了空空的豪宅和散走的佣人,竟然什么都找不到,这在当时还轰动一时,只不过消息也压得更快。 不到一月就销声匿迹。 K市离T市有万里之隔,和Y市也离得很远。 李沐意颤抖地挪开了目光,迟疑许久,终于将页面给关掉了。 “这件事,要告诉昔昔吗?” 童诗和施清华都没有吭声,他们不忍心。 厉爵修久久看着,目光里忽阴忽暗,好半天也没有出说一句话来。 “一无所知,是不是比较好?” 许久的沉默过后,李沐意若有所思地说道,“什么都不知道,会不会过得比较幸福,相信在五岁到八岁的那天年,阮昔的日子过得一直不好,她走不出这段阴影,也忘不掉。” 一般来说,八岁的孩子已经有记事能力了,可是五岁。 其实真心用不着失忆的药水,累积的记事会将她原来的覆盖掉。 最终一无所有。 正因为她忘不掉,才会发生这样的事吧。 李沐意继续浏览着上面的资料,注意到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 徐家曾经在拍卖会上购下的古董花瓶,通过秘密途径,在十年前米国的某个大型拍卖会上拍卖,共计数额,508万。 这是一条线索。 并且,她还查到古董花瓶的来源就是一位T市人,尽管他找了很多中转商,试图模糊焦点,但是都被李沐意给识穿了,对这种事情的追踪调查,施清华是能手。 他笑了笑,摸了摸鼻子,“看来,得我去跑了。” “你太惹眼了吧!”童诗睨他一眼,“大明星啊!” “正是因为我红,所有才能找那么多借口,学着点吧。” 就算是走前,也要记得敲童诗一记……这屋子里没一个可以得罪的,也就童诗这个小师妹比较有意思了,像炸毛的猫,一戳就炸! 李沐意开口,“时间不多了,我们分派行动,师兄去查那个T市人的真正身份,童诗你去静园探一趟,最好把芯片的位置摸到,有能力就带回来,没办法也没关系。” “哼,你看不起我啊!”小芯片嘛,绝对是小意思! 童诗才不管那么多,哪有空手而归的道理,信心十足地出门了。 空旷的厅里,瞬间只剩下李沐意和厉爵修两个人,李沐意适宜能力非常快,在哪里都可以适宜得很好,手指头在上面敲个不停,突然有一只按上键盘,让她陡然顿住。 既而,抬眸挑眉。 他是什么意思? “不要再深挖下去。” 厉爵修担心这一切会伤害到阮昔,宁愿中断所有。 深深叹了口气,李沐意大概知道他的意思,她也非常能够理解,过去的噩梦重来一遍,这是谁都不想再经历的。 “是一无所知好,还是记着仇恨好?所有人都会下意识选择前者吧!” 想要开开心活着,就不能拥有太多血腥的过去,厉爵修也是一个正常人,有着精准的判断,他们所有人都能看出,阮昔对于自己身世的执著,她费尽了力气想要寻获。 她们……怎么忍心骗她? 这不会太残酷了吗? “厉少,你觉得还瞒得过昔昔吗?”她那么聪明,已经知道了这么多事情,只差临门一脚。 纸能包得住火吗? 明显不能! 在李沐意的心里,阮昔和童诗都是出生入死的好姐妹,不论怎么样,她都会努力护她们周全。 “其实,我已经猜她查过了许多资料,一直没能查到她的身世。”李沐意觉得自己始终欠她些什么,表面的阮昔那么活泼开朗,是她们之间最能闹腾的一个。 其实心里有多苦,只有她自己知道。 厉爵修沉默着,许久没有出声。 命运的齿轮一旦开始转动,是他们谁都无法停止的。 “如果必须要告诉她事实真相。”薄唇轻掀,他走到窗台边上,看着天边的散布的星子,头一次发现了无能为力的感觉,“在一切尘埃落定之后,让她承受最小的伤害。” 对此,李沐意不可置否。 这是谁都没法预料到的事。 也只有沉睡中的人,才能获得短暂的宁静。 因为,只要等到天明。 就会迎来一场恶战。 她猜测得果然不错,齐家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不到天亮就纠结了一帮人在荒郊的二层小楼周围展开了火力拼斗,厉爵修并未硬拼,将人全数撤走,回到了T市。 阮昔的身体经过调养,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精神也恢复了很多,她整天跟在李沐意身边,希望快点知道自己的身世,因为厉爵修的话,李沐意下意识保留了很多,开始询问她很多训练时的事情。 阮昔已经想不起多少了。 那个时候太苦,太苦,她下意识把一切都当成过眼云烟,通通忘掉。 两人坐在阳台上,沐浴在温暖的阳光里,佣人端来果盘放下,“李小意,少奶奶,请慢用。” 李沐意嘴里的糕点差点呛在气管,急忙借水咽了。 “少……奶奶?” 这是个什么称呼,感觉这么奇怪。 她整天泡在实验室里,不知道阮昔已经抗议很多倍了,可惜没人听她的。 厉爵修就更不会听了! 无奈地看着她脸上的笑意,“我说,你能不能收敛点?” “怎么收敛啊!我这可是感叹啊,你可终于嫁出去了!” 阮昔气结,她是存心挖自己伤口吗?嫁了两回,没一回嫁出去的……还弄了一场这么大的闹剧。 “我说,你千万别在爵修面前说这个。” “我又不傻……” 她不光不傻,而且还有那么点聪明呢,“我知道你小脑瓜里都在想些什么,厉少不是那样的人,你看他从未对你有任何芥蒂,你又在想些什么?” 倒抽了口气,阮昔的脸都红了。 “你说什么呀?” 难不成她已经把情报任务弄到他们床上去了?这,这没道理吧! “我止到为止了……” 再说,她的脸就要红透了。 李沐意笑笑,端着果盘进了屋,继续泡在她的那台电脑上。 好像所有的东西都吸引不了她,她在帝炎时就是这样的,阮昔霎时觉得很无趣,一觉醒来,施清华和童诗都跑掉了,她问了几次都碰了个软钉子。 猜测着,肯定是李沐意有什么事情瞒着她。 想从她嘴里撬出秘密,那绝对是不可能的事。 阮昔只好……向厉爵修下手了。 不过,厉爵修这几天早出晚归,很难逮到人,往往等她睡了个十成十,才感觉到一双冰冷的手揽上自己的腰,在她的声嘤咛里轻笑一声。 等到早上一看,人又没了? 这,这不是刺激人吗? 虽然好吃好喝供着,阮昔心里还是有种不踏实的感觉。 这晚,她吃过晚饭后,一直在露台里发呆,快到睡觉的时候才进房,浑身上下带了一点凉气,钻进了被子里,扭开床头小灯,随便翻了一本从书房拿出来的书开始看。 “《论社会和平与梦想》,嗯,非常有意思的一本书。” 阮昔用非常虔诚的心态端看,翻了一页又一页,时刻注意着钟表。 十点,十一点,十二点……秒钟还在不紧不慢地走着,她从床上坐了起来,顿时有点气馁,厉爵修不会是故意在躲着她吧,还是他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被耽误了。 从床上跳下,她穿着绵厚的睡衣打开门。 穿过走廊,走到了厅里,管家立刻过来道,“少奶奶穿这么少,不要着凉了。” “爵修人呢?怎么这么晚还没有回来?” 管家摇摇头,“厉少或者在忙公司的事,还没有处理完,少奶奶快上去休息吧,不晚了。” 就是因为不晚了,阮昔才越来越没有耐心了。 她绝不会承认,是在担心厉爵修太累了影响健康,手一伸,“把电话给我,我要给他打电话。” “阮……少奶奶。” 管家叫习惯了,差一点改不过来。 咬了舌头,他拗不住,只好让佣人拨通了电话拿过来,“少奶奶,厉少的电话。” 阮昔哼了一声,拿起电话走回了房里。 “爵修?” 那头,淡淡的音乐在话筒里传来,似遥远又似离得很过,阮昔的弯眉都拢了起来,小拳头握在腰旁,慢条斯理地靠在精致的墙纸上叫唤着,“爵修?你还在忙吗?” “……嗯。” 回得这么慢?阮昔更不悦了。 “忙什么呢?” “想我了?” “呸!我才不想。”阮昔霎时红了脸,她发现自己的脸皮越来越薄了,这可不是一个好现象,“你怎么这么晚还没回来呢?等会,我可要出门了。” “……出什么门?” 这么一会,厉家上下的保镖都开始活动起来,阮昔在房里听到了,莫名其妙走到窗边往下看,结果看到自己的卧房下面站满了密密麻麻的人,腰囊鼓鼓的,一幅大动干戈的样子。 这,这是要干嘛? 阮昔傻眼了。 “嗯?昔昔,你说?出什么门?”厉爵修还在慢悠悠地问着,好像不知道自家发生了这回事似的! 阮昔敢说,这,这就是他干的! 这么多人守着,看她往哪里跑! 他,他太阴险了! 她又不是被圈养的奴隶,凭什么要这么听他的呀! 第167章:最好要玩得起! 敢挑衅她阮昔!厉爵修最好要玩得起! 阮昔扔了电话,把衣柜里的衣服挑捡了一遍,换上轻盈的衣服,找了一根绳子做吊索,整个人准备顺着管道滑下去,结果刚走上阳台,房门被敲得“咚咚”作响。 她吓了一跳,差点滑下去。 连忙扶住了窗台,“谁啊?” “昔昔,是我。”李沐意的声音出现在外头,显得非常悠然。 “我,我已经睡了啊,有什么事明天说吧。” “睡,你还睡得着?” 李沐意可没时间和她耍心眼,“别闹了,快出来。” 她的话不敢不听,阮昔不情不愿地跳了下来,把东西胡乱一塞,塞进了床底下,飞也快地把门打开,还想着怎么解释她已经睡下了还穿着衣服,李沐意把她的胳膊一拉。 整个人都拉出了房门。 一直拉到娱乐室里,打开了定格的新闻画面。 “沐意,这是些什么?” “你看看再说。” 阮昔懵懂地到了影像面前,对着里面的人物打了一个寒颤,不知不觉地愣住了,拿狐疑的目光看向李沐意,“这,这都是什么?” “Y市的报导。” 她还看得懂,指着上面的人发怔,“这不是齐老头吗?他交班是什么意思?” “你傻啊,他交权了!” 意味着齐老根本不打算趟这次浑水,李沐意不担心别的,就怕童诗在静园讨不了好,她也去了有段时间了,怎么还没有回来呢,不会被逮到了吧。 阮昔倒是没想什么,齐老伤子过度,交权肯定是为了静养。 这对厉爵修来说是一件好事,他们就分不出太多时间来对付他了。 她看李沐意神思不定,忍不住问,“你为什么,看起来很紧张的样子?” “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比较重要?齐老头不能交权吗?” 李沐意叹了口气,坐到椅子上,放任全身的力气都压在了上面,难得露出为难的样子,“昔昔,齐老交权至少说明了两件事,齐凌风是生还是死,他都不会再接管齐家的生意,齐家已经彻底放弃了他。” 虽然她这么说,但是齐凌风活命的机会几乎为零。 阮昔下意识很想回避他,那些痴情爱恋,总会有灼伤她的感觉……齐凌风确实对她付出了真心,可他用错了方式,也许他对不起很多人,可对自己还是很好的。 就算他拿着枪指着自己的时候,阮昔都能感觉他的轻轻颤抖。 这种感觉,确实很难诉说。 只能说他的执著太可怕了。 “第二事情又是什么?” “齐老头以前做过任何事,都从这场局里脱身,如果真查出了什么不利于他的事情,论江湖道义也不应该再找他的麻烦,这个狡猾的老狐狸!” 李沐意很少有这么气愤的样子,这时,她才看清阮昔身上穿了些什么,这衣服……多少年不穿了,她又找出来干什么? “你不是说你要睡觉了?穿这样睡觉?” “我……我喜欢这样!”心虚地说着,阮昔拨脚想溜,被她攥了个严实,简简单单过了几招,李沐意二话不说把人拉回了卧室里,板着脸道,“你想干嘛?” 她就是精明,阮昔就知道自己瞒不过她。 忍不住有点气馁,“我想和爵修开个小玩笑……吓他一吓。” “这种事情,是好吓的吗?” 一想到她之前的事情,李沐意就很想敲她一颗爆粟头,事实上,她真的敲下去了,而且是重重的!阮昔的头瞬间肿起了一个包,欲哭无泪地瞪着她,“沐意,你干嘛啊?” “你还嫌厉少吓得不够啊!” “我……” 阮昔被她的眼神吓住,顿时说不出话来。 “抓住了幸福,那就不要放手。”谁知道当你再想抓起来的时候,那份感情还在不在那里等着你呢?李沐意心里涌出薄薄的雾水,把沸腾的情绪压了下去。 “你失踪之后,T市下了一场难见的大雨,泼盆大雨,行人寸步难行,就连马路上也全是积水,车子没法通过,浇去了你失踪的所有线索,厉少是什么感觉,你知道吗?” 抿了抿唇,阮昔抱着胸靠在了柜子边上,别过目光。 “他爱你是多么难得的一件事,他费尽了心思找你,可是遍寻不得。” 李沐意的声音微哑,“他怕你出事,你怕你被人报复,他更怕是你自己选择离开,第一条后果都无异于在他的心口插上一刀,如果你真的爱他,怎么舍得这么伤害他?” 正是因为爱过,她更懂得厉爵修的感受,“后来,他整个人无心公事,整日颓废在家里,这是厉家每个佣人都看到的,他们就算是为了让厉少不要再重蹈那样的日子,也绝对会好好保护你,这是一种忠诚,而不是齐凌风的那种看管,如果你懂,如果你会看,就不要再试探他的底线了。” 阮昔惊慌失措地看着她,“沐意……我知道,我知道的,我真的只是开个玩笑而已。” 她发现,李沐意已经完全失控了。 这么多年来,她第一次发现李沐意的感情都藏在那张处变不惊的面孔之下,让人摸不透,也窥不着。可是一旦宣泄而出,却是这样令人心疼。 每一颗眼泪都灼痛了她的心。 阮昔不愿意看见她这样。 “沐意,你,你怎么了?” “没事。”随便一抹,脸上的泪都被抹掉了,李沐意调转了目光,“我只是想告诉你很多事情,这个游戏开始的时候,我曾经劝过你,感情不是那么好玩的,也不是所有人都可以玩的,你有自信可以玩转其中,后来听到你们结婚的消息,我有多高兴呢,期盼你们开心美满地在一起,结果出了这种事。” 她只是情感不外露,并不代表她没有感情。 “我们都认为你被劫走,为你的安危担心,不管你的初衷是为了什么,那终归是你的私心,帝炎承诺你再多,就这样伤害爱你的人吗?我,童诗,厉少,施清华?” 阮昔终于哑口无言,为她的情绪而波动。 “我知道你很善良,你不想别人为你的事情而牵扯,我又何尝不懂。”李沐意叹息一声,“可是,你如果真正懂得为我们好,就应该把事情都坦然而出,不是一个人去冒险,既让别人为你担心,又将自己置于危险的境地。” “我知道了……” 以后,她绝对不会再这样做。 “昔昔,我们也是为了你好。”李沐意走后,阮昔一个人呆在房间里,顿时萎靡在地,心里涌出了说不出的悲伤,厉爵修那么难过,可他却从来不在自己面前提起。 自己心里有多痛,他的心里又何尝不是。 前段时间那么忙,一心一意想从齐凌风那里把她救出来。 耽误了那么多公事,才会天天忙到半夜还回不了家。 阮昔都懂……可她心里总觉得空荡荡的。 总觉得一醒来,依旧在静园里,想出出不去,时刻惦记着后悔的心情折磨自己。 她宁愿厉爵修冲她发脾气,向她发火,把心里的话都掏出来,可是厉爵修却什么都不说,把她宠到了天上去。 她……不需要这样的宠。 她只要一份踏实,有这么难吗? 阮昔一个人坐上了天台,旁边放满了空瓶子,酒气弥漫在身边,只要抬头就可以看到漫天的星子,夜色妩媚,凉凉的晚风吹拂在她的身边,带来一阵又一阵的舒爽。 稍稍解了酡红的双颊。 她伸手贴了贴热度的脸蛋,目光漫无目的地旋转着。 脑海里什么都没想。 看来只有酒才能麻痹了她的神智,有没有可能把她的烦恼都给麻痹掉呢? 厉家的保镖正日夜不眠地守着她,生怕她从天台上掉下去吗? 管家也上来偷偷瞄了几道了,阮昔也知道,她只是不想理,只好静静地喝酒,身上的冷风拂着,有些微微的凉,可是酒入愁肠却火热得不得了。 她觉得自己真是失败! 沐意骂得对!她做了些什么?把自己害得这么惨,也同时害了厉爵修! 害得这帮人为她提心吊胆! 多少年的执愿,竟然还比不上旁人对自己的好吗? 她的父母,又对她尽了多少的责任吗?值得她命都不要地,去寻找他们的踪迹? 沐意骂得对啊! 她活了这么多年,还是活得这么糊涂!眼泪从眶里滑落,她别过头去,不愿意承认自己是真正地后悔了,她应该活出现在,把以前的过往都抛掉! 她阮昔!不是一个多愁善感的女人! 一个空酒瓶抡下去!下面一哗啦的响声,接着,众多的黑衣保镖全挤在了阳台口,面面相觑,有人斗胆问,“少奶奶,天台边太危险了,还是回房吧?” 他真心表示,只是纯粹建议而已。 厉少的女人想怎么样,那可不是他可以左右得了了的。 令人惊奇的是,妩媚精致的小女人从冰冷的石凳子上站起来了,回头微微一笑,“我知道了,谢谢你提醒。” 她?她知道了? 某保镖的眼珠子都突出来了,禀着厉少的女人就是不定时炸弹。 那是绝对不能多看一眼的……不自觉把目光对准了地面,耳根子都红透了。 “不用谢。” 旁边的一票人瞬间用鄙视的目光看他,你小子也太不经事了,这么点小挫折就把你给打倒了!可是阮昔悠悠然地走过来时,那古灵精怪的大眼睛挨个轮了一圈。 众人皆醉……她独醒! 第168章:眼里充满了控诉 阮昔带着一阵香风,轻笑着越过走了。 留下一干人等,像木头一样愣住。 走下了楼梯,佣人看她醉得两颊桃红,身边散发着酒意,连忙想扶住她,阮昔醉笑着,随便一拦,就把佣人给拨开了,“没事,我自己很稳。” 她只是喝酒了,还不到醉的境地。 “真的不要紧吗?”怕她听见,佣人只敢在自己心里嘀咕,如果阮昔从楼梯上摔下去,她们都别想活了,想着又赶紧跟着她一起下了楼。 阮昔迈着脚走下了最后一级阶梯,某只手不客气地从她腰上穿过,灼灼的感觉在肌肤相触时,将她略略冷寂的心染烫,她几乎不敢抬头看向这个男人的脸,只把自己的头扎在他的怀里。 拥有好闻气息的厉爵修,一动力,把她整个人都抱到了自己的臂腕里。 抱着走出去。 不知不觉,把她抱到了房里,给她脱下了鞋子,浸在放满水的浴缸里。 一定是刚刚吩咐佣人干的。 阮昔迷糊地想着,没发现自己的衣服也被他脱了下来,一并扔在了一边,身材高大的男人拿了一块干净的毛巾,沾了水替她擦脸上的红晕,谁知道却越擦越红了。 红彤彤的,十足可爱。 他没忍住,凑过去将自己的薄唇印在了她的脸庞上。 仿佛带着热气的感觉扑面而来,阮昔的手,慢慢环上了他厚实的背,肌理分理的触觉,在她的掌心都化成了一滩水,厉爵修也随她,让她抱了一会儿,才继续替她擦。 “你不知道身体刚好吗?医生交代了你不能喝酒。” “我想喝嘛!” 阮昔还说自己没醉呢,说话都透着迷糊了,白嫩丰盈的某处在水里荡漾着,纤细的双肩顺着她颠三倒四的身子慢慢的颤着,身形微微前倾,她的两只白嫩的胳膊就搭在浴缸外沿,无意识地划拉着。 不知道自己究竟有多魅惑! 厉爵修拉了拉领带,觉得自己有点没法呼吸了。 偏偏,她还荡漾着水花继续在他耳边轻轻地笑着,“你猜猜,我喝了多么?” 这个小家伙!厉爵修腹诽,管家都一五一十给他说了,如果不是他及时让管家往里兑水,还不知道会喝成什么样呢……多危险啊,一个人在楼梯上摇摇晃晃。 一会儿不看着就要出事! 厉爵修宠溺地看着她,柔情绵绵。 好似一辈子都看不够似的。 “我不知道,你说喝了多少?” “啊,喝啊,我才喝了一瓶啊。” 阮昔一点也不老实,竖了竖自己的手指头,一根一根扳着,数了半天也数不清楚,索性恼怒地放开了,攥住厉爵修的胳膊,认真执拗地问,“我才喝了一瓶,是吧?” “真的只有一瓶?” 厉爵修轻笑一声,捏住了她的小鼻子,被她不高兴地躲开了。 “说谎可是要打屁屁的。” “我本来就只喝了一瓶嘛!”她的小嘴还挺硬,死不诚认。 看来家教的重任就要落在他的身上了,厉爵修轻笑着给她擦了擦身上,然后把她湿淋淋的身子搂到了自己的怀里,坏笑开口,“真的只喝了一瓶?如果管家告诉我,你不止喝了一瓶呢?” “……哼,你问他他也会这么说的。” 阮昔觉得这个家里应该没人敢逆着自己,除了厉爵修。 他是生来克自己的! “那好,我已经证实过了。”伴随音落,他的手重重地落在阮昔的屁股上,只轻清脆的敲打声响起。 怀里的女人下意识开始扭动,可她再怎么扭,那也扭不出男人的怀抱啊,谁让她整个人醉得浑身无力,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说的就是她现在悲惨的境近了。 “嗯,你酒量还不错嘛,喝了七瓶,我数数,七下会把屁股给打红掉吧,会不会破了?” 疼倒是小事?可是羞辱是大事! 酒醉未退,阮昔一排白牙咬在了厉爵修的肩上。 可惜他身上衣服太厚了,咬得牙酸也没咬到重点。 抬头,亮晶晶地瞪着他,眼里充满了控诉。 “你不是说过,要永远对我的吗?怎么能打我呢?” 她根本不知道,此时的自己多么像一个小孩子,厉爵修抚着她湿漉漉的头发,怎么舍得真的让她痛呢?想要看到阮昔的这一面有多难?她永远把自己包裹在壳子里。 让人瞧不到自己的真心。 厉爵修把手,放在了她心脏的位置。 “砰砰”地跳动,确定是她真真切切在自己的面前。 异常认真的回答,“我说过要永远对你好,永远爱你,永远也不能让你自己身处险境,永远也不让你活得一点不开心。” 他说的很认真很认真。 面前的女人也听得很认真很认真。 漂亮的脸庞漾起轻轻地笑意,把头舒服地枕在了他的肩上,也不管那感觉有多么尴尬,在这一片温柔的情境里,缓缓地睡着了。 厉爵修哭笑不得,把她从浴缸里捞出来,决定把巴掌留到后面再说。 先把她擦干,再抱到柔软的床上。 回身叫佣人进来,把换洗好的衣服都拿进来,佣人临走时还收拾了一下浴室。 不敢多看,转身走了。 厉爵修在昏暗的卧室里,靠在床沿,目光一直停留在睡梦中的女人身上,时不时帮她拉一下被子,温柔的目光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时而沉思。 再过一会儿,天就要亮了。 他却一点也不觉得累。 只要看着她就觉得无限满足。 从他失去父母的那一刻开始,就再也没有过这种感觉了。 全心全意照顾一个人,并且享受这种被依赖的感觉。 阮昔教会了他很多……爱与不爱,他非常珍惜这样难得的机会。 只宠一个人的滋味。 清晨的薄雾升起,天际渐亮时,厉爵修已经简单冲完了澡,换上了衣服出门,老胡已经在客厅里等着,待他吃过早饭之后一并出门。 风行集团的事情还有很多需要处理。 厉爵修的时间是分秒必争。 车子开动后,陷在宿醉里的女人陡然从床上跳了起来,光着脚丫跑到窗边,只来得及看到山道上驱身离去的影子,懊恼得直挠墙!她怎么就醉了呢?她怎么就醉死了呢? 空气里还飘浮着男人的气息,结果他人就已经跑掉了! 阮昔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自己给灌倒,撑到了半夜。 结果醉得晕头转向! 连谁是谁都分不清了,她真是懊恼得要死! 昨天,她没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儿吧? 想也没用!还是问吧! 她洗漱完了下去吃早饭,照例碰不到夜猫子李沐意,一个人孤独地坐在餐桌上啃面包,时不时喝两口酸奶,目光骨碌转了一圈,发现自己早上醒来已经穿上了新的睡衣。 于是,眼一挑,“昨天谁给我换的睡衣?” 佣人你看我,我看你,其中一个弱弱地举手,“少奶奶,我知道。” “是你换的?” “是……是厉少换的。” 这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阮昔的脸倏地就红了,用力把嘴里的面包给咽下去,厚着脸皮继续问,“昨天也是爵修把我带进房的?” “是……是厉少。” 那女佣的脸也跟着红了,突然想到一个词。 秀色可餐。 少奶奶这样,可不就是嘛! 接着问了些什么,她也不记得了。 只知道少奶奶的表情,一会儿眉飞色舞,一会儿痴痴笑笑,偶尔还露出生气的表情,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来来回回转了一圈,末了把最后一点酸奶给喝完了。 “爵修再回来了,通知我一声。” “哦,是的,少奶奶。” 佣人后知后觉地回答完毕。 阮昔早已经蹦蹦跳跳地上楼了,这种情绪还真是太奇怪了。 边走边想,阮昔开始反醒自己是不是太好哄了,厉爵修连个面都没露呢,她就这么开心? 那以后还不得被他压得死死的啊! 走上扶梯,看到昨天的保镖迎面而来,下意识露了个灿烂的微笑,那人身形踉跄,疑似鼻血的红色液体从鼻子里流下来,匆促地从她身边逃走了。 “真是的,怎么一点表示也没?” 阮昔还等着听那句身心悦耳的少奶奶呢。 时值傍晚时分,Y市静园。 夜行衣的童诗已经在里面潜藏了大半天,连口水也没喝,一个劲地绷紧了神经到处寻找芯片的下落,正常人都会把这种东西藏在保险箱里,她只要适当地找到钥匙和印鉴就够了。 可惜齐老头子太狡猾,他先是借着丧子的悲痛来了个闭门谢客。 接着,高调让权。 这一系列的动作下来,让平素还称得上安静的静园里车水马龙。 给童诗的偷窃带来了很大的难度,每次都是悄悄地来,然后悄悄地走了,一点毛也摸不到,但是今天不同了,访客已经少了很多,她藏在枝叶茂密的树上,已经探听到齐老即将回到T市的消息。 这个消息,可不太妙。 如果他舍弃了静园这个大本营,那么芯片的钥匙肯定是随身带着走的。 童诗不可能等他上了飞机再去下手,那就太晚了! 不管什么时候,齐老头子身边都跟着一大串粽子,也只有夜深人静的时候,他才会单独在小屋里呆着,童诗轻盈一跃,足尖触地,余光扫过周围的环境,悄悄贴着门边朝主屋那边掠过。 此时,虫子的吱吱声在积极地响着。 除此之外,听不到一点人声。 第169章:一看到美男就激动 极有可能已经休息了,童诗天生的忍耐力发挥了极大的功效,将耳目提升至最灵敏的境近。 溜进了主屋的范围。 主屋两侧都有房间,通过调查得知,齐老头子最常呆的地方是书房,那里摆放着这种年代的书籍,他有收书癖,有些甚至连翻都没有翻过,也会认真地摆放在那里。 似模似样。 童诗一看到美男就激动,一看到书本就头痛。 她远没有阮昔那样对书的耐心,凭直觉在书房里疾速翻找,最有可能的地方一一找过后,仍然没有踪影,但是门外传来了细碎的脚步声,似乎非常急迫。 童诗差点以为来人要进房,连忙藏身。 那人,却走过书房,朝主屋过去。 “我有急事要通知老爷,快帮我禀告。”他的气息非常急促,显而易见有非常重要的事,这让童诗心里起了水花,齐老头子都卸权了,整个人等于废人一个。 还会有什么重要的事? 过了片刻,禀告的人出来了。 脸色也不太好看,因为他的声音非常不悦。 “你不知道,齐老睡觉的时候最讨厌别人打扰吗?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不能等到明白,今天就要说。” 来人非常固执,“是,是关系到齐少爷的事情。” “齐少爷?” 这个名字让所有人一震,童诗的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这个家伙还真是阴魂不阴,人都已经落海身亡了,还要用这种方式来吓人! 不知道她童诗是最经不住吓的吗? “是的,齐少爷。” 禀告的人微微一愕,下颔坚硬得要命。 透着叹息,“你也知道这是齐老的心病,他已经很不愿意听到少爷的任何消息,哪怕是找捞到他的遗体,这种事情,还是明天再说吧。” “不是,不是,少爷还没死!” 来人满心的激动根本掩饰不住,拼命地张着嘴剧烈的呼吸着。 手舞足蹈,“他在海里被人救了,现在还活着,刚刚才向我们传来了消息!” “什么?你说真的?” 禀告的人明显是齐老头子的亲信,他也傻眼了。 “不过,如果你说的是谎话,齐老会撕碎你的!” “我说的,当然是真话了。” 他控制不住声音变大,“这是少爷的传信方式,任何人都不会知道,现在只有找齐老才能把他给带回来。” “你说的是,这么严密的消息确实要小心。” 禀告的人继续问,“少爷现在安全吗?他藏身在哪里?” “他……”说了一半,似乎有了警觉,来人放低了声音,“这是机密,我必须要见到齐老才能说,要不然被旁人听到了,只会害到少爷。” “你说的是,我马上去禀告。” 脚步声远离后,徘徊在门口的人来来回回走着,差点把木板给踏穿了。 藏身在书房里的童诗乱骂! 怪不得说坏人活千年,好人不长命!就齐凌风这种坏蛋,竟然还让他活下来了! 这不是见鬼吗? 不行!他活过来了阮昔不是要倒霉了! 赶紧得通知他们这个消息才行!可是她现在还有任务在身,根本没办法回去,只好再忍耐一下再说了,等了不到几分钟,禀告的人就把报信人给带了进去,童诗咬着牙继续翻找。 总算在一个棕色小木盒里翻到了钥匙。 可惜印鉴是私密的东西,除了齐老头子贴身,别人休想找着。 她也没这个功夫磨叽了,直接掠出了窗外,想了一会儿又调转了回来,想再听点关于齐凌风的消息,如果找到他的藏身处那就再好不过了。 可惜,许久也没见报信人出来。 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她不能再等下去,只好悄悄掠走了。 出了静园,她快步跑到自己藏车的地方,结果发现自己的车竟然被哪个缺德地卸了四个轮子,眼睛登时就大了,头也炸了!这是哪个混蛋干的? 哪个吃饱了没事干! 专卸轮子玩啊! 她正准备叉腰怒骂,某个毛毛的手抱住了她的腰。 老娘的豆腐你也敢吃?童诗打算来一个过肩摔,结果抱住某人的身型,死活抱不住了,反而被他大力抗了起来,熟悉的暧昧声音在耳边和她打招呼,“诗诗,很久不见了。” “啊呸!谁和你……你?唐三?” 童诗的眼睛顿时不会转了,看着眼前的人半天反应不过来。 她想说,你怎么在这?你怎么在这?你不是跟着厉爵修走了吗? 可是话到嘴边,竟然吐不出来。 看得呆呆傻傻。 她可比前段日子看起来更傻了,唐三的冰块脸难得露出一点笑意,把她抱着上了自己的车,然后俯身看着她晶莹的小脸,一摸。 上面都是泪。 “啧啧,这么想我吗?” “谁想你了,你这个大混蛋!” 虽然是自己跑掉的,但是唐三也太伤她的心了! 他就完全不担心自己吗?也从来不找她! 差点以为他们之间的关系真变成一夜情了! 她童诗可不是那么随便的人! “好了,我不来了吗?你的眼泪什么时候这么不值钱了?” 唐三把人紧紧地搂到了怀里,被她的小爪子挠得身上发痒,“你个小笨蛋,还好跑出来了,要不然连命都要搭进去了。” “哼,我可是特工。” 以为他在吓唬自己,童诗心里纵使甜滋滋的,某些狠话还是要放放的,“有什么是我摆不平的,刚刚我可是全身而退,半个人都没惊动。” 如果是这样就好了。 唐三一直在暗处盯着她,早发现齐家人的不对劲了。 不过,他也不想多说,让童诗再得瑟一会儿吧! 把车子开了出去,一直行驶在大道上,才有空暇来续旧,“我说,你也够傻了,快一个星期了才把东西拿到手,你引以为傲的成绩都到哪去了?” 缩手缩脚困在座椅里,童诗这么一会儿已经晕晕欲睡。 用牙签撑起了眼皮,听他说话。 “是是是,你厉害,你可是名誉海外的大杀手,我是谁啊,不过就是一个不入流的小特工,连你的一个指头都比不上!” 嚣张的车子在路面上陡然转了一个大弯,差点把童诗的小身子给扔出去。 好在,某人良心发现,又刮了刮她的脸皮。 “你就这么恨我?” “哪啊,我那是夸你呢。” 童诗一脸笑,遮不住的笑。 不示弱地反手掐住了他的脖子,作势要用力,反而被男人一托屁股,从头到脚都无力地瘫软在某人的身上,哼唧一声不愿动了,“你真是不经夸,定力不够哟!” “嘿,你的夸奖,那我可得好好听了。” 不过,他把车停在了高速上,一手抚着女人的后颈,目光深沉得看不到底,“至少怎么听,你是不是应该再表示表示?” “我表示?” 童诗翻了个白眼,把脸摩挲在他的腿上。 “我都辛苦这么久了,你也不出来帮我,真是没良心。” “我不是一直在保护你吗?” 可是你不出来,我哪知道啊? 她忿忿地,以为我有透视眼啊!随时提心吊胆!话说出来,如果唐三早一点出现,也轮不到她在那里守了这么久了,她突然想到了齐凌风的消息,顿时心凉了半截,“齐太子那一枪是你打的吧?” “两枪都是我打的。” 唐三不吝惜地点了头。 “他要报仇,那第一个应该来找你啊!” 瞬间紧张兮兮地坐起来了,男人一个手指头,又把她给按下去了,“你还担心你老公我?不要等他找我,我已经一枪把他给解决了!” “……呸!谁是你老婆!” 意识到被他占了便宜,童诗的脸红成了大苹果,心安理得地把他的腿当成自己的靠枕,无意识地他的胸前画着圈圈。 她只是好玩而已。 却让唐三不好受了。 坏心地抓住她的小手,唐三张开嘴,一根根舔了过去。 “你!我手上又没有糖!” 不得不说,童诗有时候还纯真得挺有味儿! 唐三享受地看着她活泼的脸,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喜欢上截然不同性格的这个女人。 这难道,这是互补? 他挑了挑眉,把她的手抓在手里看,“我知道齐太子曾经毒过你,如果不是看在阮昔的面子上,那你的命早已经玩完了。” “……” 童诗的笑容在脸上僵住,看向他的样子,好像看着一个鬼。 “怎么了?老婆?你的脸色不太好!” 唐三说完,又亲了她的脸一记。 把脸上的口水擦掉,童诗总算是反应了过来,眼神飘乎,“你是因为这样,才会帮厉少去杀他?”难道这一切都是因为她吗?她从未享受过这样被人保护的感觉,霎时有点反应不过来。 “也不全是。” 他不打算把自己和厉爵修之间的协议说出来。 如果这个女人仗点这点和他得瑟怎么办? 他更喜欢这种,默默宠的感觉,放任她天地海游,只是默默跟着她,保护她,把她所有的喜怒哀乐都收拢在自己的掌心里,“手臂的那一枪是为厉少开的,胸口那一枪,是替你出口气!” “我又没死!” 其实,童诗倒是一点也不恨齐凌风。 当然也是她一意孤行要去拿天使之链,结果被逮到,这是她学艺不精的后果,怪不得别人。 就算后来齐凌风找上她,她还是可以和他笑嘻嘻的,完全不往心里去,只是阮昔的事情闹得太大了,她才开始痛恨这个男人,这也怪不得她,从来都只独立独行。 第170章:欣赏美男是大家的权利 不会为自己的事情而难过,反而一心一意想着别人。 童诗她,就是这样的人。 “但你差点死掉。” 唐三不会原谅这点,他发誓,杜园那件事绝对是最后的伤害,自从他把这个女人救出来以后,就已经划入了自己的保护范围,至于杜园,他早晚有一天会把那里移为平地。 撩起她的下巴,唐三轻轻一吻。 “我不会再让你陷入危险。” 童诗的反应非常不领情,她夸张地笑了一声,摸了摸自己的胳膊,“好肉麻。” “你是唐三耶!怎么能说这种话!” “那我怎么说?” 大眼睛转了一转,童诗吐气如兰地揽了他的脖子轻哼,“你应该再霸气点!女人!别怕,我这辈子罩定你了!”顺势把自己的红唇凑上了他的,心跳雷鼓,“这是给你的奖励。” 无辜地挑起了眉,唐三轻笑,“你以为我是黑社会的老大吗?还罩呢!不过你这个奖励我倒是很喜欢!” 轻扯厮磨过后,童诗带有心思的眉眼总算是卸了一些,她抿了抿唇,“我们三个,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阮昔一心一意想找到自己的父母,沐意被她过去的感情折磨得不得开怀,只有我看起来是最正常的……” 话音未落,男人不客气地打断了她。 “我没听错吧!正常?一天到晚扑男人也叫正常?” “喂!你还要不要听我说!” 带着痞气的笑意,男人赶紧投降,“你说你说,我听着呢!” “其实你也已经知道了吧。”说这话,童诗的身子都是颤抖的,“我也有过这样的感情,那还是有几年前,那个时候我的不懂珍惜,任意妄为,我一直在后悔,可我又控制不住自己的坏脾气,那个男人,我找回天使之链是想亲手还给他,然后了结我们之间的一桩往事。” 结果天使之链没有偷回来,却把命差点丢掉了。 从那个时候起,她就决定不要再做任何伤害自己的事情。 一点点也不要。 因为,阮昔和沐意都为了自己伤心难过。 童诗看不得这样。 男人无声地把她搂得更紧,仿佛在安慰她。 “我知道,你一定查出来了,这个世界上没有你不知道的事情,是不是?” 她选择坦白,是经历了多大的自我建议,可是,唐三却倏地笑了,指腹揩掉了她脸上比钻石还要珍贵的眼泪,低声呢喃,“以后,我再也不许你哭了。” “你真是霸道!”童诗就喜欢这种霸道。 “说真的?你查了吗?” “没有。” 唐三摇了摇头,继续抚着她的头发,“我没有去查,除了伤害你的事情,其它的我一概不查。” “为什么?” 怀里的女人陡然跳了起来,瞪着大眼睛看着他,水汪汪地,像两粒大葡萄,唐三看得都想吃了。 “如果我真心喜欢一个女人,就不会让过去的阴影继续缠着她,也不会主动去揭开她的伤疤,还要尊重她的隐私,这是最基本的常识,如果你真的想说,你一定会完完全全告诉我的,这是你无比珍贵的信任。”他把最后一句说完,“我不会去任意挥霍它!” 怎么样?童诗又想掉眼泪了! 她刚刚还说了的,再也不哭了! “你……你不知道那个男人是谁?” 唐三眼皮一撩,“不知道。” “那好,我就放心了。”她的话音刚落,某个灼灼的目光就盯在了她的脸上,唐三也没有那么大方,“你没有再想着他吧?” “都是过去的事了,我还不至于这么长情。” 这句话就更不妙了。 缓缓把脸凑上到她的锁骨边上,重重地咬了一口,唐三慢条斯理的声音悠悠吐着,“我只说一次,不管以前怎么样,以后,你再也不多看别的男人第二眼。” “什么啊!凭什……” 一口气没上来,被坏蛋堵了个结实! 说不到两句好的,又闹起来了! 童诗挣扎着,身上的钥匙滑落下来,掉进脚底下。 她还没来得及,唐三的长手已经伸下去,准确无误地把钥匙给拿到了。 “给我!” “不给!” 童诗觉得自己要疯了!“这是我辛苦偷来的!” “知道偷来的东西算什么吗?赃物,那可是要交公的!” “哈!交公?交给你吗?”成熟魅力的身体硬是扑上来,把唐三逗得很开心,“不交给我又交给谁?这件事你不允再碰了,我来管!” “凭什么!” 这是沐意交给她的任务,哪能让别人来办! 这不是对她能力的质疑吗? “你想管也可以。”唐三也不是不给她路走,“现在,马上,嫁给我!” 这是求婚?童诗傻眼了,哪有这样子的未婚啊? 强迫还差不多! 她,她才不会这么傻呢!这么容易就把自己给卖了! “我不干。”童诗一个转身,就从他的怀里脱身了,以迅疾不及掩耳之势,跳到了后座上去,“亲爱的司机,麻烦你继续开车吧,我先睡一会,不要随便叫醒我!” 说完,真的就闭目睡了。 唐三好半天都没动,钥匙在修长的手指上转了几转,放进了口袋里。 眼里光芒流转,那幅冷山脸又回来,从后视镜里看到某人正眯着一条缝看自己,登时微微一笑,开动了车子。 快到天亮时,他把车开在了闹市区,一个不起眼的住宅前,回头看了一眼熟睡的童诗,把车窗都闭好,推门出去,普照的日光洒在他的身上,把他衬得风神玉立。 冰雪般的脸引来无数女人的目光,修长挺拨的身型,只在路边稍稍一顿,就风一般地大步前去。 一会儿就消失在人们的视线里。 某个花痴的女人才刚拍了美男照,手机就被夺走了,某个可爱无比的长腿美人正怒目而视,气冲冲地把她的照片全给删完了,才赏赐般地还给她。 “你疯子啊!谁让你删我的照片!” 花痴女一蹦三尺高,可惜还是没有童诗高! 无耻地用自己天生的优势把花痴女压得喘不过气来,童诗微微一笑,“不好意思,此男有主,我不喜欢别人拍他的照片,就算是路人照,那也不行!” “你神经病啊!欣赏美男是大家的权利,凭什么让你霸占啊!” 不知怎么的,童诗觉得这句对白有点眼熟,这,这不是她以前说的吗? 算了算了!她才不跟这种花痴女人计较呢! 反正她的爪子扒不上唐三。 童诗再三警告她最后一句,“识相的赶紧滚,要不然我可没那么客气了!” 拍了她的男人,还想她有好脸气看?吃错药了吧! 那花痴女人气得要命,转身跑了。 “你等着!” “哼,傻子才等呢!” 童诗一转头,某个消失掉的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了在拐角处,正笑盈盈地摩挲着下巴打量她,“嗯?你的男人?” “……你听错了,我没说这句话。” 莫名其妙地又满脸了,童诗一甩头,“我可不是跟着你出来的,你爱干嘛干嘛去。” 现在说这个话,已经晚了。 唐三就知道她不会安份,早已经醒过来了,还想偷偷地跟着自己,看来他的感觉很正确。 “别狡辩了,跟我一起来吧!” “啊,这可是你自己说的。” 童诗还记恨他把自己的钥匙给夺走了,一脸没好气的样子,想偷又偷不回来,想抢又抢不过,打算粘皮糖一样赖上他,见状忙乐不可吱地跟上去,在唐三的身边占了一席之地。 乐滋滋地想着,这可是独一无二的殊荣啊! 从此以后,唐三的历史可就要改写了! 她就是名副其实的唐三夫人,谁也别想占着他! 顾自想着,不知不觉有点气喘,唐三身形奇快,在狭长的走道里穿来穿去,童诗也顾不得想那些有的没的,紧紧地跟住他,暖意洋洋的光线斜穿直下,在陋巷子里切成了块块金光。 看到某个荒废的宅子,男人才堪堪停步了脚步。 “做,什么?” 童诗现在才想起来问。 “笨蛋!齐老头丢了钥匙,他很快就会把东西给取走的。” “那我们应该去银行,来这里干嘛。” “拿印鉴。” 说完,唐三当先迈进去。 住宅外的铁门锈迹斑斑,初初看来,真的看不出什么不同的地方来,但是唐三会在这种时候过来,童诗也不敢小看,等到唐三推开门铁门,忙怕落在后面似的掠进去。 铁门悠悠,又在他们身后合上了。 童诗走在青石板上,不停地回头观望。 巷子里人烟稀少,有种静悠悠的味道。 闲时在这里晒晒太阳,喝喝茶感觉也挺好的。 想不到闹市区还有这样的地方,从外面进来的时候,童诗是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的,没发现,唐三已经停在远处回望着她,也不催,只是静静地等着。 她看得心满意足了,才跟着唐三走了。 有点像被领走的小媳妇,羞答答的。 如果阮昔看到她这个样子,眼珠子都会掉下来的! 一系列的弯弯道道,结果却是见一个老头,童诗极力控制着抽搐的面颊,努力做精英状,听着唐三似乎很熟似的和老头子打招呼,然后说了一堆她听不懂的话。 末了,递给了他一张卡。 唐三的手非常苍白,和他这个人锋利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那是一双弹钢琴的手,也是一双拿枪的手。 卡片是纯黑色的,上面非常简朴,只有一个编码,凭着童诗五点零的视力,准确无误地看到了上面的NO.1。 这个意思是?第一位? 第171章:我反正,跟定他了 这张纸不会就是传说中的……等级卡吧。 传说中有一个组织,对当前的杀手进行了排名,排名一年一换,能够保持在排名榜上前十位的,都是拥有千万额金额的雇佣金,这个榜就如同百晓生的兵器榜。 那是比谁的枪更快,谁的身手更灵敏。 谁的智商更高端,谁的性格最冷静。 做杀手,是世上最需要智慧的行业。 需要心灵合一,所有的感官在那一瞬间调到了至高点,来进行致命的一发。 唐三在榜上已经排了五年的NO.1。 不知道拥有多么高的人气,童诗一直都是他的脑残粉,现在看他轻易地把卡交出去,不知为什么产生了一种无法挽回的失落,她的目光转到了唐三的脸上。 与他的目光轰然对视。 手脚开始轻颤,异常的昏眩迫使得心脏“砰砰”地跳。 快要喘不过气来。 这是什么感觉? 她未有过? 难道,这就是真正心动的感觉吗? 怎么样?她的眼泪又要掉下来了。 装作擦汗,她把眼帘遮住了,交卡的行动在她眼里默默流动的暗流中已经交接完毕,作为交换,那个不起眼的老头给了他一张银行卡,这张卡就很好认了。 童诗瞟了一眼,非常不认真地把卡号给记下来了。 她的耳朵都竖起来了,不知道自己钱迷的样子多么可爱! 这是?私房钱? 没想到,唐三转手交给她。 童诗一直只作为旁观的,虽然眼神有点受不住控制,可是知道吃人的嘴软,拿人的手胆,她这辈子也只敢剥削阮昔和李沐意了,凡是遇到美男都是倒亏的命,什么时候拿过男人给的钱? 出卖阮昔的不算在内! 她霎时有点心虚,难道是自己的目光太赤果果了。 那,那她收回还不行吗? “你,你给我干嘛,我不要!” “给你钱,你还不要?” 童诗底气不足地哼哼,“谁知道你肚子里揣了什么主意,我哪敢收啊……万一变成变身钱什么的,那我不是亏大了。” “那你报个价?” 唐三是当玩笑话说的,冰寒的脸慢慢有了松动。 “看我买得起吗?” “算了吧!哼,本小姐是你买不起的!” 银行卡太烫手,童诗死活不肯收,想把他的手给退回去,反而被他紧紧地握住了,手心烫得厉害,汗水凝结在一起。 她微微一愣,目光瞟到一直看好戏的老头子。 目光一寒,没好气地嚷嚷,“老爷爷,你看电影不用买票钱哦!” 她不财迷,谁财迷? 唐三真是哭笑不得,“不要那么没礼貌。”敲了她一记,顺利把卡塞进了她的手里。 “收下吧。” “我哪里没礼貌了……正常人都知道要回避吧!” 他们在这里争执,老头子还是看得津津有味,一脸褶的脸上难得露出一点笑意,缩在那里坐着,如果他换个地方一定会有很多给他钱。 和乞丐也差不到哪去了。 又不精明,人也不太方便的样子。 怪不得童诗看低他,在她们这行,拥有灵敏的身手是关键,就这样一幅破烂样,谁能看得上他啊! “小妹妹,你好啊。” 老头子给她打招呼。 童诗噘着嘴,不情不愿地回道,“老爷爷,你看得很开心吧。” “是啊,我老头子好可是好多年没看到这种戏了。” 他还是一脸回味的样子,满脸得意呢,真是不害躁! 童诗忍了忍,没回话。 握住她的手,唐三几乎是挡在了前面,向着老头子弯了下腰,轻轻说了一句,“保重。” “哼,我会好好保重的,你管好你自己吧。” 说话脾气还挺大,童诗有点看不过去了,“老爷爷,你坐的这里也晒不到太阳吧,要不要帮你挪一下?” “不用了,小妹妹。” 他的手伸进了口袋,过了一会儿,掏出一张小信封,里面装了一枚比较硬的东西,当着唐三的面递给了童诗,笑眯眯地说,“我看戏看得很满意,送你一样见面礼。” 他能有什么好东西送? 童诗根本不接,“我不要,你留着自己过好日子吧。” “我都活了大半辈子了,这样的日子已经不错了。” “那,你也可以买点吃的,买点好衣服穿。” 说实话的,童诗才不会要他的钱呢,她再穷也不能拿一个老乞丐的钱啊!看他不收,老头子笑了笑,脸里的冷硬顿时融化了,“想不到你还挺有原则。” “那是我,要不然他能看上我嘛?” 她弯眼弯弯地靠到唐三的怀里,“我反正,跟定他了。” “那就好,那就好。” 接下来,老头子闭上眼继续装眠,也不理他们了。 一路出来,唐三又找了个能手,把印鉴拿到手里了,载着童诗取回了芯片。 大半夜,两人坐在沙滩上,遥望着神秘的天空吹着凉风,唐三抚着她柔软的发丝,眼里转过很多个念头,却都被自己给否决了。 “你是不是觉得老头子给不了你好东西,才还给了他?” 躺在他的怀里,柔软的身体寻了个最舒服的位置呆着,童诗的声音虚无缥缈,却充满了理直气壮。 “我哪能随便要他的东西,更何况你有给的银行卡,我这辈子都不愁了哈哈!” 她得意地笑着,“这下子,你可别想把卡拿走了。” “想花就花吧,我才不会计较这点钱。” 唐三没说的是,他的家当还有很多,这只是其中一处而已,不过也够让她买很多奢侈品了,开心一下也挺不错的。 “你个小傻瓜,知不知道拒绝了什么?” 亲了她一记,童诗满不在乎地说,“拒绝掉又没什么,就算再值钱,那我也不要。” 还挺有志气的! 看来这个小东西也不是那么好引诱的。 那个老头子的东西,也确实不是那么好收的。 他在旁边也不能说什么……觉得她一定会收,但是结果却出乎意料。 这也好,省得让他烦心。 别人随随便便就能把她给收买了。 “你知道他是谁?” “不想知道。” 唐三默默地摩挲着她头发,“他是我的师父,是带我出这一行的人。” “啊!” 宛若晴天霹雳,童诗发现自己又做了什么蠢事!她把唐三的师父当成老乞丐?她还把师父的见面礼给拒绝了? 或许是她的表情太震惊,唐三默默地微笑了。 他觉得和童诗在一起,自己的心情一定可以随时保持在惊喜状态。 故意逗她,“怎么了?你后悔了?” “我……我白天是不是很没礼貌啊?” “差那么一点吧,和大家闺秀是差了十万八千里,但做老唐家的媳妇差不多也够了。” 童诗的心像坐云宵飞车,一会儿上一会儿下的,被他的话逗得噗嗤一笑,“那我不管了,反正我就这样,你后悔也来得及。” “我不后悔,我怎么会后悔。” 唐三看着她,“他不让别人知道这件事,也从来不肯以师父自居,他教过那么多人,知道人性是最难琢磨的东西,多少人为了名义回不了头,做出欺师灭主的事情来,他已经看透了这些,只讲恩情,不讲师义。” “从我出师开始,就向发誓过,一定要干出一番事业来,直到我从杀手榜上爬到了第一位,这是带给他最大的名誉。” “但是如果我要退出,就一定要再来见他,告诉他,我为什么会退出。” 他停顿了一下,“他不会阻止我,也不会劝我,他什么都不会说,但要收回我手上的那张卡,这是他唯一的要求。” “那张卡有什么特别?” “你以为做杀手有这么容易吗?” 唐三笑笑,“出动这张卡可以替我带来不斐的收入,却也是我的绊脚石,在这个利益场上没有谁是永远的王者,总会有新旧代替。” 这个话可不好听,童诗小脸一绷,“在我心里,你永远是第一位。” 她已经疯狂崇拜了他这么久,无论是谁都没法取代唐三在她心里的位置! “谢谢你的捧场。” 唐三心里真的很感动。 连他自己都不觉得自己会永远是第一位,等到他年纪稍大,气力跟不上的时候,多的是后来居上,急流勇退才是最好的行为,他向不是师父的师父解释了这个情况,他什么话都没说。 只是收了他的杀手卡,既而把银行卡给唐三了。 这张卡是唐三这么多年来的孝敬,果然,老头子还是分文未动。 唐三不好违他的意,于是收了。 转交给童诗。 当着老头子的面表示了他的决心。 果然,老头子才真正明了童诗对他的意义。 “你要不要这么感动?” 笑嘻嘻在他怀里捏了捏胸前的那块肉,“我可说了,我喜欢美男,更喜欢胸肌,如果你不当杀手了缺少锻炼,我还是会把你给抛弃的!” 话音未落,唐三就如她以偿把上衣给脱了。 块块分明的腹肌陡然出现在眼前,闪烁着耀眼的光泽,这可是打着灯笼也找不到的好事啊!小色女眼睛都看不到了,眯成了一条缝贴上去,动手动脚,乐得不停。 唐三常年锻炼,身材比健身教练还好,结实又性感,紧致的肌理在小手里滑来滑去,摸着每一根骨骼都恰到好处似的泛着诱人的光泽,随便怎么看都是出色的极品。 “怎么样?” 俯视她,发现小色女的眼睛都弯成上弦月了,可以挂在上面荡来荡去。 第172章:诚实面对自己的心 “嗯嗯,还可以吧,比较好摸。” 她的要求可是很高的,不会被这点小恩小惠打败,俗话说得好,细水长流啊! 在她的哈喇子流出来之前,唐三准备无误地插话,“摸也摸过了,卡也收了,是不是该履行你的义务了?” “什么啊!” 以为他指的是那档子事,童诗坚决把衣服给拢好,脸也红了一大片。 她才不是这么随便的人呢! “你想哪去了,我说的是结婚。” 童诗的头摇得像拨浪鼓,“结什么婚啊,我可是不婚族,我们这样不是挺好的吗?” “……” 唐三顿时黑线了。 手一伸,试图采取强制措施,“我给你卡的时候,你怎么不说?不结婚就把卡给还来吧,我去给别人!” “哇咧咧,给了还能收回啊!”童诗笑着跑掉了,“给了就是我的了,想要拿回去,休想!” 海风声阵阵拂来,跑远的身子迅速被一股强大的力量给攫住,童诗再多的嚣张都被某人给吃得一干二净。 笑声传得很远很远…… 清晨时分,童诗携带着芯片风尘仆仆地归来,顾不得死党阮昔和李沐意的殷勤接待,她把东西扔出去之后,像八辈子没睡觉似的一头扎进客房的床上就不动了。 这一觉,足足睡到快天黑。 等她休息够了,迷糊地睁开眼睛,拿起了床头的时钟一看,才晕乎乎地抓了抓睡乱的头发。 突然觉得哪里不对劲,房间里有第二个人的呼吸。 猛地一扭头,她的脖子差点拧掉时,结果发现阮昔就坐在她的床边上。 正睁着两只大眼睛,漂亮的手上拿着一张银行卡,不得不说,这张卡怎么这么眼熟?她的眼睛越来越大,越来越大,几乎爆掉之前,一把从她的手里夺过了银行卡。 差点折成了两半。 “我说,你懂不得尊重啊!随便翻别人的东西是可耻的!” 阮昔笑眯眯的神情一顿,眼神让她头皮发麻,闲闲地道,“小金库?我怎么从来没看到这张卡,什么时候私藏的?” “喂!你也太客气了吧!”相爱相杀绝对是说她们了!一遇到事情比谁都紧张,一旦安全下来就绊嘴个不停,恨不得把对方给掐死,童诗现在就是这个感觉。 趁着她睡觉的时候跑到房里来,还乱翻她东西? 是不是太没道德了! 噢,不应该和她讲道德! 童诗眉毛一挑,露出个凶残的表情,“不要以为你现在有了靠山就可以为所欲为,怎么着?我还不能存小金库了?” “存,当然可以存了。” 阮昔一句话就她的防备给戳破了。 “我怀疑这张卡是别人给你的,你童诗的钱还找得到吗?全部变成名牌包包,名牌衣服,名牌鞋子吧……还包括我的卖身钱,都被你挥霍一空,诗诗,你没忘了还差我的钱吧!” 一口水差点喷出来,童诗被战斗得节节败退,“这个,这个我迟早会还你的。” “哦,我现在对这张卡的来源比较有兴趣。” 她还就抓住不放了,眼神更加狐疑,“看你的神色这么紧张,猫腻不一般啊!” “……都是我自己存的。” 童诗决定死抗了,“怕你知道,所以一直没拿出来,这回需要用当然就拿出来了。” “是吗?” 把某人的手指头歪头一扳,童诗一幅受了质疑的表情,“昔昔……你的神经不会被药水打坏了吧?这是什么眼神啊?” 阮昔不客气地翻了个白眼,戳了戳她睡觉姿势不良引起的大片雪白胸口,“你能不能解释一下,你胸口这些红点子是什么?” “啊……” 某人赶紧把自己卷成了一个球,嚷嚷着,“讨厌啦!你私闯我的房间要干嘛?” “逼供啊!我最近无聊得很,你们有什么事又不和我说,沐意整天呆在电脑房里不出来,爵修又忙着公司里的事情,我已经把厉家上上下下都玩遍了,现在就剩你了!” “啊,昔昔,你这是什么癖好!” “嘿嘿,打破砂锅问到底的癖好!” 再这么逼供下去,绝对连裤子都不会剩的啊!危机意识一启动,童诗决定! 打又打不过她,先逃掉再说! 恶魔似的笑声传到耳边,童诗的性感身体才刚在床上滚了一大圈,某人的胳膊如影随形,直接把她阵压在床上了,凑近她的耳边,轻轻地道,“诗诗啊,说了别挣扎嘛,只要老实交待就好了。” 接着又闲闲地戳她,“你都打不过我,就别费力了!” “哼!” 逃又逃不掉! 回头白了她一眼,童诗开始翻旧帐,“你先前踹我一脚怎么算,我的心还在作痛,八成留下后遗症了!” “……呃。” 阮昔有点心虚。 “我给你摸摸?” “靠!摸能止痛啊!”童诗真心火大,“你怎么一点赔偿意识都没有的,厉老大那么有钱,送一座豪宅不是问题吧,你马上要变富婆了,千万不要那么小气。” “你的口气也太大了……” 当豪宅是她家开的啊! 阮昔狐疑地扫她一眼,“你要房子干什么?你不是一向喜欢四海为家的吗?看尽世界美男?直到最后一秒?” “这种糗事就不要提了好吧!” 她自己都没脸了,回身捂住了阮昔的嘴,“我以后可要从良了。” 肆无忌惮的目光从头扫到脚,阮昔也看出来了,童诗这样儿,那可就是滋润的感觉啊,赶紧压上她开始逼供,“说,到底是哪个!藏得这么严实!连我都不知道!” “我……我说了,就放过我了?” “嗯,可以考虑考虑!” “靠!那还是算了吧!” “哎哎,别啊!” 阮昔还想再敷衍,把人名骗出来再说,童诗已经钻进被窝里不出来了,她拨地鼠拨了几次,也没能把她给拨出来,简直要哭笑不得了,这么闷不会闷死人吗? 毕竟姐妹一场,她还不想让童诗这么冤死。 一阵寒风从门口吹来,阮昔情不自禁松开被子,摸着寒粟迭出的胳膊用力搓了搓,某个清冷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童诗。” 这个声音,似乎透着点熟? 阮昔微愕,脑海里回想了下,不自觉打了个寒颤。 好,好像是那个叫唐三的杀手啊! 不是他还是谁,阮昔的身体够快了,但在唐三这个顶级杀手里还是不够看,她下意地一躲,在他一阵风掠过来时,直接让他把身边的无辜女人给攥了出来,接着,替她裹好了身子,解救了被蹂躏的危机。 “呜呜,你终于来了啊。” 童诗一脸欣喜的样子。 凛寒的目光扫向正张大眼睛的阮昔,唐三淡淡地应了一声,脱下了自己的西装外套,给她披上。 “事情被拖住了,来得有点晚。” 不过,时机抓得倒巧。 阮昔的眼睛还瞪得溜圆,嘴巴可以塞得下鸡蛋。 “呜呜,多亏你了,要不然她一定会把我吃掉的。”童诗现在有了靠山了,根本不怕阮昔了,告状那个积极,还带着眼睛一瞟,气势十足。 “不用怕,她不能拿你怎么样的。” 唐三淡淡地保证,“她不敢。” 一阵冷风吹过,阮昔如愿以偿变成了冰川。 打了个寒颤,她抖了抖身子,慢慢拉开和唐三的距离,从床边挪到门边去。 唐三说的对……她不敢…… 唐三都冷成那样了! 她哪敢靠近啊!特别是他刻意降低周围温度的时候,就更恐怖了! 童诗,童诗是怎么降服他的? 阮昔的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百思不得其解! “昔昔,你怎么走那么远啊?都快走出门外了,说话多不方便啊。”得意扬扬的小妮子得意地招她,“进来坐吧,床这么大呢。”她还用拍了拍,看来已经不记得自己在谁的地盘了。 也根本不记得这是厉家了! 这就是典型的得志就猖狂吧! 阮昔眼珠子一转,这可是她的地盘!就算唐三再可怕!他敢当着厉爵修的面对自己动手吗? 她可没那么傻,让童诗把自己的风头给盖过去,要不然一辈子都得受她的压制了……想是这么想。 但她还是不敢靠近,干笑了两声。“不用了,你们,呵呵。” “你们,什么时候?在一起?” 这话问得,多干巴巴啊! 正常的阮昔语气,那绝对是!你们什么时候苟和的? 可惜当着童诗的面她敢说,当着唐三的面,已经被冻成冰川了,还哪敢靠近啊! 不过,她是真的很好奇,这才过了多久啊,诗诗这么快就勾搭上唐三了,比起他当年苦追厉爵修,这速度简直是光速一般了,真是让她羡慕嫉妒恨呐! 不过,心里再扭曲,表面上还是要装装的。 她刻意露出轻松愉悦的笑容,无视牙齿间迸发的寒意。 “我猜猜,不会就是这几天吧……” 这是极有可能的,童诗就偷个东西,哪用得这么久,多半是去勾搭了! 以她不要脸的程度,那还不是勾搭一个比一个准啊。 就算是唐三,那也是个男人啊! 只要他没有女人过敏症,只要他不是爱无能,只要他会诚实面对自己的心!那绝对是手到擒来,对比之下厉爵修实在太不好攻克了,还是这个比较有成就感。 暗在心里比较一翻,耳朵都竖起来了。 “是啊,如你所见我俩在一块儿了,虽然有点害羞是吧,不过也还好啦,都是新时代女性,也用不着那些守旧派了,对了,昔昔啊,你刚刚不是还问我呢吗?你还想让我帮你引见一下,你看,唐三也在这里了,你们认识下吧。” 第173章:一定是被蹂躏而死的! 阮昔的笑容龟裂,掉了一地粉。 暗暗在心里吐槽,我认识得比你早! 得瑟什么呀! 认识得早,也不是随便可以吃得下的啊! 阮昔干笑了两声,“唐三嘛,我早认识了是吧!” 严阵以待唐三的反应,结果冰霜脸就那么转了一下,角度还不超过三十度了,迅速又回到他的亲亲爱人身上了,说的话十足可气,“你这样冷不冷,我给你弄点热水喝。” 再捂就出痱子吧!明显发现自己不受待见,阮昔的脸剧烈抽动了一下,仍然舍不得走。 微咳了两声,示意还有外人在呢,不要这么露骨。 “我说让你进来吧,你看你都咳嗽了,走廊里有风,进来这里坐啊。” 童诗的话都甜得可以出水了,嘴角勾起,越发得意。 “不用了,我喜欢凉风,说实话你很热吧。” 输人不输阵,阮昔笑得比她还假,磨蹭在门口不肯走,“我看你也睡够了,要不然一起去喝个下午茶?” 下午五点,喝下午茶? 童诗眼皮一撩,问旁边的唐三,他正拿出自己的枪在慢慢擦着,那姿势潇洒透了,简直让人又爱又恨,巴不得上去亲一口。 “三啊,要去不?” “……” 好,她成功了! 阮昔决定溃败!如果下午茶把唐三带上那就好看了!怎么喝?拿枪顶在头上喝? 她恨恨地瞪了一眼,扭头再见。 没有了阮昔这个对手,童诗也会觉得很寂寞的啊! 扬了扬眉,唐三擦完了枪后,过去把门给关上了。 一回头,某人已经在床上笑得快打滚,“哈哈,我从来没见过阮昔这么吃瘪的样子,真是大快人心,哈哈哈!” “好玩吧!”虽然不知道女人之间的战争怎么会这么幼稚,但聪明的唐三是不会说出来的,喜欢的女人就那么点爱好了,他哪舍得剥夺。 “哈哈哈,你真厉害!” 童诗用力在他脸上香了一记,“给我大大地涨脸!这是鼓励你的!再接再励!” 有了唐三,她在厉家都横着走……再也不用看到厉老大就退退缩缩,只知道躲着跑了! 有了唐三,厉老大算什么?连齐太子都不是个事! 她什么都不怕! 唐三勾着手把她的人拉了回来,轻轻摩挲着脸,宠溺地笑,“你想怎么干都干,有我在,肯定不会让你吃亏。” “那是当然,我现在就知道了。”有靠山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 在三人中,她平常是最吃亏的那一个,现在可不怕了。 刚刚在闹的时候,银行卡扔在了一边,童诗立刻过去把卡给藏好,决定以后的东西全部都要藏不起来,不让阮昔那个蝗虫看到,要不然又是一场腥风血雨。 “所以,嫁给我是一件很划算的事吧。” 话题,怎么又饶回来了?童诗僵硬的脖子坚硬地回头,“我没说不划算啊,嘿嘿,只不过还用不着这么早嘛!” “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怎么样?趁着你正高兴的时候?”唐三略带磁性的声音,近在耳边。 “给我在结婚证书上签个名呗!” 他竟然早已经准备好,变魔术一样把红通通的结婚证书给拿出来了,上面有男方姓名早已经签好,就等着女主了。 这,这不符合规则吧! 但在唐三的世界。 力量就是唯一的规则,任何规则都要在他的面前让步! 更不用说只是个结婚证书了。 童诗终于知道他为什么事情而耽搁了,赶情就是这个件事啊!她觉得自己真是个猪头! 唐三什么时候废话过!要做什么就绝不拖延! 她怎么能妄想他会打消念头呢?这绝对是低估对手的行为,天不怕地不怕的童诗也头一次遭遇了逼婚,这多么可怕啊! 得意洋洋的笑声陡然顿住,童诗的声调像被人掐住了似的,同手同脚又往床沿开始扒拉,“啊啊,我记得还有点事要和昔昔说呢,那我就先走了。” 一只脚被拖住了,既而拖回自己的怀里。 力气强大而决绝。 毫不拖泥带水。 温柔的嗓音像催命符一样,在她的耳边要命地盘旋着,盘旋着,快把她的魂都给哄掉了,“你应该会签的吧,我可是专门为你准备的,就知道你对婚姻登记处有抵触心理,觉得那里会捕获了你的自由。” 他轻笑着,晃了晃手里的东西,“不过你不用怕,看你的老公多体贴,直接帮你省了这一过程,怎么样?开心吧?” “……开心个毛啊!这有区别吗?” 童诗只觉得自己更好攻克,更廉价了! 用力地挣扎着,如愿以偿让他抱得更紧,把笔放进了她的手里,“乖,签了吧,签了请你吃大餐!” 她又不是十岁的小孩子,这么哄是没用的! 更何况这里是厉家,想吃什么吃不到啊! 童诗表示没有一点诱惑力。 “不,不用这么着急嘛!”她也不敢说不,万一得罪了唐三,给她整个倒霉事,再给她禁个足……童诗的好日子就全完了。 现在他还是对自己一心一意,凡事都宠着她。 关键是!这种宠溺她还没享受够嘛!凭毛现在马上就要步入婚姻,多无趣啊! 她已经可以想象,结了婚之后,唐三会对她有多冷淡了。 大家都说婚姻是爱情的坟墓啊,为嘛这个男人这么想进坟墓,是因为他生死看得太淡了……大堆的话童诗只能咽在心里,她一句也不敢和这个男人说。 “我,我有点渴。” 借机把他支开,然后把证书给撕了。 嗯,真是个好主意。 唐三挑了挑眉,“你渴了?” “是啊,我真的很渴,回来之后又没吃东西又没喝水。”童诗撒娇道,“要不然,我还是和昔昔去喝下午茶吧,厉家的甜点可是一绝,那味道太美好了。” 她下床的身子又被捞了回来,唐三下令,“你好好在这里坐着,我去给你倒水。” “哦。” 本来以为他会把证书留在自己上,没想到他给抽走了。 放在旁边的小桌上,“喝水不要碰湿了。”这是他的原话。 在童诗的眼里,那可就是难度加倍啊。 她真恨不得饮水机离得更远一点! 唐三的腿那么长,真不够迈几步的,他中途还回了一下头,“诗诗,你想喝红茶还是茉莉?” “哈?”目光定在证书上没动,童诗镇定地回答,“有这么多选择啊,就红茶好了,我一向喜欢喝这个的。” “是吗?我又知道了你一个喜好。” 童诗没好气翻了个白眼,好像你真不知道似的。 结果让她把那张纸捞到手里,唐三的人已经大步走到了她的身边,微微一笑,“先放下吧,喝点水,然后再签。” 签个头啊! 连求婚都没这种,这种顺理成章的感觉太不好了! 童诗是想做新时代女性,可她没想过要闪婚啊! 知道婚姻规律的都清楚,闪婚的结果那一定是闪离啊……她会不知不觉就变成了弃妇,那下场可要惨多了! “哦。”她默默地喝水,眼珠子骨碌直转,想着更好的主意,可惜等她喝完了。 主意也没想出来。 刑场已经近在眼前,唐三的笑容就是天下至毒的毒药,会让人肝肠寸断而死,她觉得自己已经快要坚持不下去了,你能不能不要对我这么好,哪怕对我凶一点呢? 杀手界里冷酷无情的杀手头子,怎么能差别这么大呢? 哪怕他再凶一点点,让童诗挑到了毛病,就什么话都好说了。 她曾经用过很多种方式,让某些男人知难而退。 只要挑到一点小毛病! 宾果!出局! 绝对没有二话,可是对着唐三,她心里只觉得甜甜的,什么话都说不出来,更不用说挑毛病了,她简直喜欢得要命了。 这种感觉,太不正常了。 童诗面红心跳,含羞答答地看向某杀手头子,又想到了一个新主意,“三啊,我可有几天没洗澡了,感觉身上有味道,刚刚又捂了一身的汗,你说要不然等我洗完澡吧。” 某人一挑眉,“洗澡?我要洗多久?” 轻则半个小时,重则大半天啊!童诗拼命地眨着眼睛,“这就是看我有多脏了。” 如果太脏的话,洗着洗着洗不见了也是有可能的……不用怀疑,偷偷逃掉了。 “哦,那你去洗吧,我等你。” 童诗听了,小心翼翼地问,“你真等我啊?” 她反醒自己是不是太过份了,虽然唐三对她这么好,但是她太刁蛮了也会把人给吓跑的,只是这么赶鸭子上架,她心里真的觉得很不确定,非常不确定,不愿意这么容易就范而已。 “没关系,我会等你。” 唐三再一次表示了他的决心,“等你签字。” 于是,童诗的愧意再次不翼而飞了,把自己迅速运到了浴室里,关上门之前,唐三的一句话差点让她滑倒,“我和你一起起吧。” 她一回头,猛地看到让人喷鼻血的情景,瞬间悲愤了。 用力地一带门,“不用了!” 她怕她洗着洗着就再也不出来了!一定是被蹂躏而死的! 昔昔,我后悔了! 你过来带着我走吧! 可惜这个世上没有后悔药可以买,某个正在独自喝下午茶的女人正在咬牙切齿,把手里的糕点用力压碎,表达她仇愤的心情,压根不知道自己的仇已经有人替她报了。。 唐三也没有强求,却在她脱掉全部衣服,泡到澡缸里的时候,施施然地进来了。 第174章:果然是一样的恶趣味! 在性感天真的小女人一脸惊恐中,微笑地帮她把衣服给收走了。 “我让佣人给你洗一洗,拿新的过来。” “啊……” 她张大了嘴巴,眼睁睁地无计可施。 连最后的屏障都没了…… 除非她在澡缸里泡到脱力……否则唐三是不会放过她的吧。 令人疑惑的是,那锁?那锁呢?就这么不管用吗? 却不想想他们都是开锁的行家,这世界只要有锁,他们都不需要钥匙那个东西……反锁就更不顶用了。 童诗泡得皮肤红红得出来了。 这又花了大半外钟头,只把自己泡得外香内嫩,一幅很好下嘴的模样,佣人过来请他们过去用餐,恰好今天厉爵修回来得很久,所以……想招待他们一番。 几乎是跳起来,她终于成功脱身了。 挑了挑眉,放任自己躺在床上任意舒展着肢体的男人瞅她。 “嗯?你很期待这一顿?” 他习惯了自由,讨厌拘束,最讨厌和别人共餐吃饭了。 童诗可没想这么多,只觉得可以脱离他的世界,容她喘一口气先,非常用力地拼命点头,脖子都要断掉了。 好吧!看在她的殷殷目光的份上。 唐三闲闲地想,既然要过普通生活这可是第一步,不能违逆未来老婆的意思才行,摆了摆手。 “扶我起来。” 只要不提结婚,事情都好办。 狗腿过去把他给扶起来了,出了房门之后,直赴餐厅,看来今天的厉家厨娘花了大功夫,满满的一桌摆了不少菜,许多还是知名餐厅才能做出来的卖相,童诗跳跃的心浸在无限的幸福里。 几乎快要融化了。 相对来说,阮昔和李沐意就表现得平常多了,她们天天这么吃,已经非常忧心自己的腰围,目前没有童诗那种要吃不要身材的决心。 见她仍然一脸傻脸。 纷纷在心里想,要不得啊要不得。 真是不懂得厉爵修的险恶用心。 阮昔是早就看透这一切的人,一上桌后,让人做了份素餐放在自己的面前,努力目不斜视。 一堆人落桌之后,也只有她一个人从头到尾都夹自己面前的菜。 那菜色虽然不错,但是在一堆好料里真的不够看的。 不知道她是怎么耐得住的。 厉爵修的目光看了她几眼,简短下了评断,“你就算吃这么十餐,也瘦不了一斤。” 阮昔不可置信地悲愤了,不能理解,“为什么?” 她可是吃素啊,这种吃法还瘦不了? “你每天晚上都要吃那么多甜点,下午还要喝下午茶,除非你把那些高热量的全都戒了,要不然就不可能瘦得下来。”阴险地说着,厉爵修在李沐意若有所思的笑意里夹了一块红烧狮子头放到她的小碗里。 “尝尝这个,味道蛮不错的。” “哦。” 于是,阮昔悲愤地把它吃掉了。 慢慢地,厉爵修又给她补了一块别的,“这个味道也不错,我特地请厨娘学做的,据说吃了对女人的皮肤非常好,你应该多吃。” 对皮肤好啊,那应该吃的。 阮昔无异议的又吞下肚了。 十来分钟过后,阮昔惊讶地发现自己的肚皮又鼓起来了,她按了按,天啊!她怎么又吃了这么多! 这这还要不要活了! 赫然发现罪魁祸首正笑盈盈地看着她,把最后一杯雪蛤汁递到她面前,“喝点这个,要不然又该腻了。” 她又可耻地发现自己手软了。 厉爵修的笑容,厉爵修的笑容让她怎么抵挡啊。 素食餐盘都被偷天换日了,摆在面前的全是自己爱吃的菜。 阮昔一时天堂,一时地狱。 陡然,发现对面的童诗正在以虎口夺食般飞速地下筷,筷子所到之处,莫不是狼藉一片,她的男人在旁边只是喝喝清茶,一脸宠溺地看着她,竟然半点也不阻拦。 于是,发现她们果然就是被圈养的! 男人和男人之间果然是一样的恶趣味! 不把她们养胖不甘心啊! 饭毕,佣人端来果盘在茶几上搁着,厉家别墅灯火通明,准备开会。 阮昔和童诗吃饱喝足了,一脸懒洋洋地陷在沙发上不动了,李沐意坐在旁边慢慢地剥桔子,她很喜欢这个活动,可以让头脑清醒得更快,过了一会儿,谈好的唐三和厉爵修从侧门的小厅过来。 光晕落在两人身上,一黑一白,出类拨萃的身形风姿卓立,各自透露着彼此的魅力。 厉爵修是绝对的顶级男色,一汪深潭般的幽眸,目光转向哪里,就会引得人心里砰砰直跳,直要坠到他的那双目光里,而分不清置身何处。 但他的目光是绝对的好猜,喜恶分明,如果他真用最勾人最善意的目光看过来,那就代表他的心情好到了一种境界。 换言之,秋水如波。 只不过他脾气不好,没人敢当他的面这么说。 很难说阮昔是不是败在他这双眼睛下的,不过她不肯承认罢了。 与之相反,唐三的面上是一片冰寒,不论在什么时候都不改,身拨修长,结实的身形宽肩翘臀,是绝对的模特儿身材,他的身型比厉爵修要更精神一些,散发着冷酷的气息。 不算完美的五官组合在一起,散发着亮眼的光芒,让人一见难望。 对于杀手而言,这样的皮相不好,太容易惹人注目就会带来更大的危险。 所以更显得他身手绝佳。 从来不顾忌相貌带来的麻烦,只会为他添增更出色的魅力。 各自瞅着,阮昔和童诗都有点傻眼。 直到男人们走到面前,才一个个像无尾熊一样扑上去,唯有李沐意淡定地把最后一圈桔皮剥完,一瓣瓣塞进了自己的嘴巴里,她记得曾经有个人很喜欢靠在她的旁边,等她把桔子一瓣瓣丢进他的嘴巴里。 落拓不羁的目光,是那么和煦温柔。 最后,又化成了一张张花花公子的记忆碎片。 李沐意微怔了一下,不自觉顿住了动作。 旁边的阮昔甜蜜过去,发现她呆呆傻傻的,拿胳膊推了推,“沐意,你在想什么呢?” “哦,没什么。” 她吃不下手里的,把剩下的桔子放在了盘子里。 “现在,可以开始了?” 除了男人的世界,她的话在三个之间有绝对的权威,纷纷挺直了背全神贯注,她站起身,整理了一下坐着弄皱的衣服,拿了资料的U盘插进电话里,放了投影。 个挑的个子别有一份魅力,顿时,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她的身上。 霎时,明亮的客厅里只能窥见一点微光。 阮昔不知怎么的,有一点紧张。 她也很想知道帝炎让她不惜一切代价去偷取的芯片是什么,他们不用任何人,偏偏挑中了自己。 是不是?和她有什么关系? 她失败过后,帝炎也不闻不问。 就好像没发生过种事,简直令人匪夷所思。 阮昔的眼里明明白白把担忧写出来,一只手摸到了她的下巴,迫使她转过了头。 一切的烦恼在厉爵修的温润目光里瞬间瓦解。 厉爵修附在耳边,呢喃,“你有知道事实真相的权利,不能因为我的意志而转移,李沐意说得对,她很了解你,我决定尊重你的决定。” 这代表,这些东西会产生禁忌? 有哪些是不能听的吗? 阮昔的眼里,涌出了薄薄的雾气。 轻抖着唇瓣,她固执地点头,“我要听。” “那好,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厉爵修坦然,“等到所有事了的那一天,我再把你风风光光娶进门,给你一个完整无缺的爱和一份完全美满幸福的爱意。” “我……我答应。” 这时,李沐意已经调整好了资料,她打算从头说起。 看了一眼众人,每一张脸上都是各自的神情。 但是大家最担心的还是阮昔。 她似乎已经调整好了。 李沐意决定开口,“第一张图,是多年前一个姓徐的夫妻出现在公众场所的照片,可以看得出来徐家夫妇仍然很年轻,也非常出色,他们在短短时间内成了众人羡慕的目光,和他们一掷千金有很大的关系,据传,徐家有花不完的钱,他们大肆购进房产古董奢侈品也出尽了风头。” 她换了一张,“第二张图,是他们的独生女,叫徐浅,也就是阮昔。” 阮昔缩在沙发里,浑身一颤。 薄薄的唇剧烈颤抖着,双肩开始轻轻地控制不住地,骨骼也在拼命地叫嚣着,这张照片明明就是她,不会是别人。 可是她感觉得出来。 李沐意接下来的话不会好到哪里去。 谁也没有出声安慰她,只是静静地目光挪开了,李沐意也有些不忍心,但她还是放出了第三张图,赫然是巨大的新闻报导,这也是当年最为轰动的头条了。 “第三张,是徐家出事的新闻报导,我们可以看出,徐家因为显露财富的原因,很快就变成了目标,虽然报导上说是意外事故,可是谁都知道他们出事后,徐家的财产被抢掠一空,一件都没有留下来。” 阮昔逼着自己去看,可是不行,她一看,泪水就涌满了眼眶。 她拼命去擦,想再多看一眼自己日夜盼望着的父母们,他们是多么优秀,多么出众啊,可都变成了薄薄的纸片,只能在上面对着阮昔,他们唯一的独生女亲切地微笑。 阮昔再度拭去了满脸的泪。 发现心脏不会有这一刻更痛。 第175章:只知道代号,老鹰 痛得完全喘不过气来,这些天来的感觉,看来完全是真的。 他们应该早就知道了吧,只瞒着自己一个人,把她骗得好苦。 眼泪像掉了线的珠子,控制不住啊。 她抽搐着,无声的递了一张帕子到面前,厉爵修搂住了她颤抖的双肩,把她的泪都浸在了自己的胸前,心内亦隐隐作痛,他心疼阮昔的痛,就好像痛在自己身上一样。 多年前的自己,是不是也曾经这么痛过? 他已经不知道了。 他也想不出来。 父母的忌日那天,他总会沉浸在黑暗里不能自拨。 是阮昔这缕阳光拨出了他的阴霾,现在也理所应当由自己为她拭干眼泪。 阮昔的情绪终于好了一点,沙哑的声音向李沐意开口,“我想……我想……” “你想什么?” 理智的李沐意满脸温柔,就算阮昔让她做任何事,她也一定会办到。 “我想要一本父亲的影集,我……” “好。” 李沐意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我会找全所有的照片,还你幼时的照片,现在的照片,我都会收集在一起。” “谢谢你了。” 等她们的对话说完,童诗也压抑得说不出话来,“好啦好啦,我也会送你一份大礼的,你等着瞧好了。” “你?” 唐三在旁边勾了勾她的小鼻子,“你的钱全是我的,要送也要经过我的同意才行。” “啊,喂,你要不要这么趁火打劫啊!” 他们闹成一团,气氛顿时轻松愉快了很多,阮昔的兔子眼睛也好点了,她温柔的声音坚定地吐出来,“继续吧。”最难的已经过去了,她会永远面对未来。 她不是一个人。 她还有爱人,还有这么多好伙伴。 她的眼泪,是不会白流的。 “嗯嗯开始吧。” 童诗也催促着,想尽快把这一页揭过去,李沐意如愿以偿地放出了第四张图片,“这一张,是一个男人照片,你们应该对他很熟了,他就是齐凌风的父亲齐老头子,大家习惯叫他齐老,反而很少人叫他的真名,他叫齐修国,出生在K市,他的资产一直累积得很疯狂,很少人能探到他的底。可是,我却查到了一个有趣事情。” 众人有了一点好奇。 “他曾经收养过一个女儿,这件事情没有知道,时间恰好和阮昔失踪的那段时间对得上关系。” “……他从哪里收养的?可以查到出处吗?” 李沐意坦然点头,“这是查不出来的,但是后来他把女儿扔进了福利院,不到两个月后,这个女孩就被帝炎给挑走了。”她看向阮昔,“这些事情,你还有印象吗?” 她已经呆傻了,完全不记得这桩往事。 “这过程可不短,从五岁到八岁,足足有三年的时间。” 李沐意继续说,“如果真发生这段事情,怎么都是有迹可寻的,或者你身上会留下一点小礼物。” 迷惑地看向沐意,童诗摇了摇头,“这么多年了,我什么都记不起来,可是,你怎么会查到这个?” 齐老头那么精明的人,恐怕这个世界上没几个人知道他曾收养了一个女儿。 “还有,他收养了女儿,是怎么瞒过齐凌风的?是怎么瞒过这么外人?他养在哪里呢?” “静园。” 短短两个字,把他们都惊到了。 “我在静园住过?” 阮昔觉得自己都要疯了,她从来不觉得静园熟悉,但是静园确实很适合住下来,她很喜欢这个地方,只要齐凌风不会那么压迫她,强迫她整天像被囚禁一样呆着。 她是很愿意住的。 “齐老头是不是很喜欢你穿和服?你穿给他看过?” “……和服是我偶尔的灵感,恰好看到茶几上搁着一本日本的传统服饰杂志……”阮昔也被自己的记忆给弄混了,她一直以为自己和齐家毫无交集,竟然有这么深的渊缘,但她确实是按照齐老头的喜好穿的和服。 “其实这一切真是巧合。” 李沐意叹息一声,“齐老头收养你之后,就很喜欢给你穿和服,后来他把你所有的照片都收集起来,放进了芯片里。” 芯片的秘密,难道这是这个吗? 所有人都呈现了失望的神情?费尽了心力拿到的东西? 竟然是一个小女孩穿和服的照片? 阮昔都迷惑了。 帝炎让她费这么大的力气,还要失忆才能进了静园,拿到的芯片,藏的竟然是她穿和服的照片? 这说明了什么? “帝炎……想让我知道什么?知道我曾在齐家住过,知道我曾经是齐家的养女?” 李沐意摇头,“芯片设下了密码,一般人是打不开,除非拥有你过去的生日记录,如果你想不起来这一切,那也没有办法破解开,帝炎让你做这些事,肯定有他们的目的,或者更大的目的是为了要胁齐老头而已。” “我……我想看照片。” 听罢,李沐意调了模式,把图片打开。 一边解说,“这几张明显很小,是你五岁的时候,那个时候你似乎受到了惊吓,目光里总是有泪,后面的几张,你慢慢长大了,脾气变得大了起来,笑容也多了些……” 如果不出意外,这么养下去的后果。 阮昔一定会变成幸福又跋扈的女孩子。 前提是如果……如果齐老头没有再度把她扔回福利院里。 淡淡的怅惘升起来,阮昔觉得那时的自已真是天真,懵懂过着这一生,每个阶段都有不同的生活轨迹,丰富多彩,让人目不暇接。 李沐意也非常感慨,照片非常多,她全部做了整理。 大约有百来张吧,证明齐老头很宠爱幼时的阮昔,每一张都是找寻着角度拍摄的,把她拍得既漂亮又美丽,小小的脸蛋上已经初见今日大明星的端倪。 阮昔涩涩地问,“那个时候,齐老头怎么可能只注意到我,齐凌风在哪?” “他被送到了训练基地。” 终于把照片放完,李沐意淡淡地说着,“他对自己的儿子非常严格,从小都是严格教养,齐凌风在成长的过程中,在他身边的日子非常短暂,所以,他们父子的感情也很一般。” “对一个养女这么好,却对儿子很冷淡。”童诗插口,“齐老头是不是疯了?想要女儿可以自己生啊,他干嘛这么变态?” “这个,我暂时不知道了。” 李沐意看了一眼怅惘的阮昔,她可能正在回忆当时的情景吧。 足足三年的时光,估计比过去五年的记忆要深多了。 帝炎花费了好么大的力气消抹掉了她的记忆,怎么可能再想得起来。 已经这么多年过去了。 齐家依然是个迹,帝炎仍然是。 她决定继续说下去,“我觉得齐老头收养阮昔,肯定不是纯粹的收养关系,当初的报导说徐家一家三口都已经死亡,从来没有提过徐家还活了一命,这一定是有人收买了报社,我觉得齐家最有可能,他又收养了阮昔,却她圈养在静园里三年,不露一点风声,最有可能谋害徐家的人就是他。” 阮昔打了个寒颤,不可置信地看向她,“是齐修国?” “有什么证据吗?” 一直没开口的厉爵修淡淡地问。 玉质冰冷的脸在幻灯片的映照下,有点玉面修罗的味道。 如果确定,他就要杀伐了! 阮昔握住了他冰冷的手,迷茫的神智似乎不敢相信,毕竟齐修国对她有养育之恩……从照片看来,他一直很宠爱自己,绝对不像是虐待她的样子。 更何况,他把照片全部放进了芯片,却不愿意销毁。 这说明了什么呢? 他一直舍不得……宁愿留着这个定时炸弹,也要留下来。 “我也不太确定,齐家的身家一直是个谜,多一点少一点很难查出蛛丝马迹,如果不是芯片,我也不知道他曾收养过阮昔的事实,不得不说,齐修国太精明了,他根本不留一点线索。” 李沐意继续说,“但是阮昔失踪,齐修国就收养,中间只隔了几天的时间差,因为照片上都有着上面的日期,这些是不需要造假的,他后来又为什么放弃收养,把阮昔带到福利院里去,我总觉得这件事会有帝炎有关系。” 帝炎知道齐家那么多秘密,这本是相互依存的关系。 恰好帝炎就挑中到了阮昔。 中彩票都没有这么准吧! 李沐意舒展了皱紧的眉头,“帝炎这一方面,我也查到了一个有趣的事情。” “什么事?” 这一回,童诗早就迫不及待了。 她也不卖关子,继续说,“我发现帝炎的发家也是在K市,这个事情就更有趣了,徐家在K市,齐家也在K市,帝炎的发家还是在K市,帝炎是在三十年前组织起来的,经过这些年的经营,探子遍布全世界,几乎在哪里都会有他们的人,就凭我们几个,那是绝对不够的。” 她停了一下,“但是帝炎有一个弱点,主事的风格发生剧变,为此很多特工都产生了不满,矛盾一连串地加剧,在今天已经到了水火不相融的地步。” 这件事情,阮昔她们也隐有听说。 因为帝炎的刻意压制,她们接触不到太多核心的秘密。 甚至连头头都不知道。 只知道代号,老鹰。 除此之外,一无所知。 帝炎的上层管理总共有多少人,他们是多大年纪,什么性别,各个部门有多少人,各自负责什么项目,这些,全部都是个谜团。 第176章:要避开锋芒,必须迎面痛击! 阮昔顿时有点气馁,比起齐修国,帝炎完全没有可以突破的地方啊。 “说是这么说,可是帝炎那么庞大。”童诗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神情非常无奈,“现在恐怕就只有权晨师兄知道的多一点儿了,我们那是盲人摸象,如果帝炎没有动作,是绝对查不出的。” “我任务失败,帝炎也没有来找我的麻烦。” 阮昔说了一句,立刻被他们没好气地吼,“你闭嘴!” 无奈地摊开手,阮昔郁闷了,他们就怎么知道自己心里在想些什么。 都写到脸上了好吗? 李沐意也难得慎重起来,气氛非常尴尬,“你现在是重点保护对象,不允许离开这座别墅半步,不管出了什么事情都不能离开,如果有什么需要,厉少会为你办到的。” 话到这里,阮昔也无话可说。 “不要想那些有的没的,帝炎早就知道了这些却选择纹风不动,这和他们的策略一定有关系,也许事情还没有到很坏的地步,他们觉得用不着干涉,而且芯片的意义很难说。” “我知道了。” 阮昔乖乖地点头,谁让她的武力值这么低,只有被镇压的份。 其实如果她现在把芯片交上去,还可以测测帝炎的反应。 反正芯片的秘密已经被他们破了。 可是,肯定没人会同意她这么说的。 只好放弃了。 李沐意看了他们一眼,继续把幻灯片往下翻,“现在,我们还有一点需要注意,童诗在静园听到机密消息,齐凌风还活在这个世上,他要报复的第一目标,肯定是厉少和唐三。” 这张图片写了各项的逃生路线……这是她一惯的作法了。 但是对于厉爵修和唐三,都不由自主地深皱眉头。 他们是需要逃跑的人? 是不是太小瞧他们了? 有胆抢婚,有胆抢人,他们就没想过要避开锋芒,必须迎面痛击! 打击敌人的势力! 光看他们的表情,李沐意就知道自己这一步是多余了,这帮人也轮不着她来策划逃生路线了,微咳了两声,把这一条掀过去,“不知道他伤势怎么样了,厉少已经派了人去找,以齐凌风的性格,他不会养伤太久的,就算有八层的伤,也会压住只有五层,他的性格就是睚眦必报,对所有伤害自己的人一一施以报复。” 这种性格的人非常可怕,也非常难惹。 阮昔不由得有点担心,看了厉爵修一眼。 他迅速地捕捉到了,微笑示意,“不用担心我。” 不担心才怪啊! 齐凌风的冷酷,她也领教过的。 “你还是要小心,平时多备点保镖。”阮昔嘱咐完,又有些落寞,“不管备多少都是没有用的,齐凌风那个嗜血的性子,绝对是来势汹汹!” “我不会回避的。” 厉爵修开口,“我不会回避任何侵犯我底线的人。” 现在,阮昔就是他的底线。 勉强笑了笑,阮昔没有再说话。 一阵沉默过后,童诗扯着嗓子问,“事情有没有完?还有什么没说的?” “大概就是这些了。” 李沐意的资料也有限,“现在知道了阮昔曾经的身世,也知道她和齐家有收养关系,并且帝炎也牵扯其中,肯定逃不离关系,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当年的徐家事件,一定有背手推手施力而为。” “我也觉得差不离。” 童诗多少觉得有点遗憾,拼了命偷来的东西竟然是一堆照片,是照片还好,她只是担心阮昔会心软,会因为这堆照片而放过了可能是她父母仇人的齐修国。 很有这种可能。 至少,她现在就不愿意相信齐修国是当年的策划人。 “喂,昔昔。” 阮昔抬眸看她,“你想说什么?” “不要难过。”她也想不出安慰的话来,在唐三的搂肩里轻轻地出口,“不管是谁杀了你的父母,我们都会力挺你到底的。” “我不难过……” 虽然这么说,阮昔还是再度掉下了一滴泪。 惹得李沐意和厉爵修狠狠瞪了她一眼,哪壳不开提哪壳!真是个小笨蛋! “都已经过去了,我已经知道了很多,我觉得很满足。”阮昔只是觉得,那么重要的记忆全部被帝炎销毁了,实在非常可惜,她曾经以为自己的人生一文不值,曾经以为自己的一切都是迷茫的。 现在知道了,觉得很好,很开心。 她原来还有那么开心的过去。 已经足够了。 李沐意关掉了投影,让佣人把灯全部打开,到阮昔面前,无生息地掀开了她的裤角,露出一块弯月型的疤。 “沐意?” 不解地问她,阮昔这个疤已经很多年了。 “你想不想知道,这个疤是怎么来的?” 进帝炎之后,阮昔经过了很多次的训练,她自己也不太记得了,不由得摇了摇头,“你知道?” “这或者是齐凌风造成的。” 什么?情敌在自己女人身上造成了印迹?厉爵修的眉头都瞪起来了,瞬间煞气逼人! “我……这是怎么回事?” 不是说齐凌风根本没见过她吗?她怎么会? “这应该是个意外。”李沐意对这件事十分笃定,“虽然齐修国不让他见你,可是他曾经私自从训练基地回来过,还碰到了正在院子里玩耍的你,看到个像日本娃娃一样的女孩子,小男孩都是很恶意的,他把你碰倒在石阶旁,摔伤了你的脚。” 还真是个小坏蛋吧! 童诗都听傻了。 “这,这和后来的事有关系吗?” 她总算聪明了一回,“据说小男孩都是对喜欢的人才会越坏,他这么坏,那怪不得会喜欢阮……”话音遏制在唐三的大手里,唐三搂紧了她的肩,把人给带走了。 不一会儿,就只剩下厉爵修和阮昔两个。 阮昔讪讪地放下了自己的裤子,觉得他的眼神有点毛毛的。 “你,别看了啊,没什么好看的。” “我怎么觉得,这么碍眼呢?” 阮昔都无语了,“可是都这么多年了啊。” 心里暗自腹诽,李沐意也真是的,她说什么不好说这个!这不是明摆的挑拨他俩关系吗? 厉爵修瞪着她,搂住她,把她吻了个天昏地暗,日月无光。 她不知道,这是李沐意留给她的礼物。 她同样也给童诗留了一份礼物。 天还未亮,山中雾浓,清润的雨丝浸在心肺里,李沐意站在二楼拐角处,静静地看向外面的世界,青翠的山林是那么浸入心脾,让人心情愉悦。 薄薄的黑眼圈,显示她一夜未眠。 厉家很好,什么都好,却没有那个人。 她一直挂在心上的人。 一刻钟左右,轻盈的脚步声从走廊尽头传来。 慢慢地,人影浮现出来。 挺直的身子,面无表情的脸,唐三是面对任何人的时候都是这幅表情。 李沐意真是庆幸自己难得看到他对童诗的宠。 是那么地,让人心生羡慕。 不过,她心里衷心希望他们过得好……这样,她对人世间就没有什么牵挂了。 “你来了。” “嗯。” 唐三笔直地站定离她三步远的地方,面色冷峻,穿着一身银色的衬衫,整个人像标枪一样。 收回了目光,李沐意慢悠悠地开口,“你们还打算留在这里吗?” 无可置否地挑了眉,唐三清冷的声音冒出来,“只要童诗留在这里,我跟她一块儿。” “我知道你想让童诗嫁给你,还逼着她签字?” 唐三丝毫不停顿,“是她给你说的?” 李沐意轻轻一笑,“从她的脸上我可以看出所有的事情,也用不着她来和我说,我们一起度过了这么多年,她心里有些什么我一清二楚,她在面对你的时候很轻松很惬意,也带着女人家的娇羞,证明她真的很爱你,那天晚上她一夜未归,也一定是和你在一起。” 唐三不否认。 又听她道,“我也不怀疑你会伤害她,只不过结婚这种事,你还是需要多听听她的意思。” “你不会不知道,童诗她对结婚的抗拒吧?” 唐三当然知道,他一清二楚。 走到窗边,将所有的绿景都收入眼帘,他深深地吁了一口气。 “我知道你们宠她,对她好,任何事情都是无限制包围,从来不强迫她做任何事。”他笑了一下,“我不同,我同样纵容她,随她喜欢干什么,但是,她一定要顺着我轨迹走,这才是对的,你们不想伤害她,什么事情都不限制,我却不一样,我会慢慢磨。” 身为她的好友,李沐意从来没有想过这个。 “你们觉得不好,就不去碰,那是不对的,我不去碰,却会用另外的方式来磨。” 这种方式,不能说好,不能说不好。 童诗如果真的觉得喘不过气,早就从他手里溜走了。 可是她没有。 这一切,还是在她的承受范围之内。 这就够了,不是吗? “她现在不签,不代表以后不会签,她现在已经完全习惯证书时刻放在床边的感觉,一望即到,一触即到,迟早有一天,她会觉得没什么,这一切都很简单。”说完,唐三迈着大步走了。 “如果你要劝说我,那就算了,用不着。” 李沐意哑口无言,无声地弯唇失笑,她果然是迷糊了。 算计得太多,又有什么用。 她曾经算计了爱情,结果被爱情拘束了这么多年,又得到了什么? 要不怎么说,傻人有傻福啊! 第177章:多像一出讽刺戏! 童诗遇到唐三,是她的福气。 她微微叹了口气,一句话也没有说,径直离开了厉家。 一个人驾着车子,驱下了山。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漂浮在海里的人只要一睁眼睛,就可以看到永无止境的艳阳,让他头晕眼花,既而晒化了他的神智般,迷迷糊糊的分不清是天堂而是地狱。 他这样的人,手上沾满了血。 是应该下地狱的,他也从来不为自己做过的事情而后悔,不管是天堂还是地狱,他都随便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远处传来叫唤声。 一个长发飘飘的女人含笑叫他,“风,上船了,来吃东西。” 齐凌风陡然睁开了眼睛,目露精光,双臂撑在海面上轻轻一划,拖着脚掌爬上了扔下来的绳索,七手八脚地牵引着上去,然后甩了甩犹湿的黑发,水珠乱溅! 紧紧抿成直线的薄唇,很快被炙热的太阳给蒸干。 修长精瘦的四肢,在海甲上肆意而狂放地舒展着。 那个唤他的女人跑过来,给他披了一件白色的浴袍,替齐凌风把身上的水滴擦干,搂着他坐到旁边的太阳椅上,下人们把吃的东西都摆了上来,满满的一桌,看起来非常不错。 “风,你今天多泡了十分钟呢。” 其实她早就把他叫起来了,但是齐凌风脾气不太好。 怕他生气。 “嗯。” 齐凌风淡淡地应了一声,把她拉到怀里坐着,“你睡了多久?” 姿容甜美的女孩子弯眉一笑,倚在他怀里,急促地染红了面颊,伸出了两个手指头,“你会不会觉得我很像猪啊?” “你像吗?” 男人性感的声音从喉间溢出,伸出两根手指捏她的鼻子。 “我看看,这鼻子挺不像的,你这身型也不够壮啊!” “啊,你讨厌!” 稍稍落下来的屁股又挪了起来,她看到下人送上来的酒,开心地过去把瓶子给开了,倒了漂亮的玻璃杯子里,一回头,发现坐在椅子上的男人眼神瞬间很可怕。 不由得一顿,酒撒了出来。 齐凌风伸手,把她的手挽了,“泼了。” “哦哦,你看我真傻,这点事都做不好。” 女人吐了吐舌头,把酒杯递给他,“你不会嫌我笨吧!” “严心兰是世上最聪明的傻瓜。” 笑着说了一句,女人又开心地倚在了男人的怀里,“我喜欢你叫我心兰,再叫一声听听?” “心兰心兰心兰……” 齐凌风的心已经麻木了,自从中枪跳海后,他以为自己的人生已经到了末路,至少还有他心爱的女人陪在一起,也不会孤单。 做梦也想不到生活给开了一个巨大的玩笑。 他没死,阮昔也没死! 他被救上来晕迷了足足五天,才在医生的精心照料下醒来,第一眼看见这个女人,他以为自己遇见鬼了!他明明让人把严心兰推下了海,以为她早已经葬身鱼腹? 这是怎么回事? 这个叫严心兰的女人!为什么还活着? 更令人讽刺的是,她竟然在海里把自己给捞了起来,请来这么多精良的医生为他整治,终于把他的伤给治好了。 齐凌风的城府很深,他只是默默的养病,什么都不说。 渐渐地,他发现这个女人什么也不知道,反而对自己有着陌名的情愫,严心兰虽然是个书呆子,但是她的父辈非常有威望,并且有权势,要不然当初老头子也不会看上她。 让自己和她联姻了。 现在的结果是,他失去了一切,却收获了一个爱他的女人,并且拥有无比强大的资源。 心脏在那一刻积极地跳动,他微带感伤地对严心兰说了醒来后的第一句话,“我以为这辈子都见不到你,只可惜,我现在什么也没有了,配不上你。” 严心兰当时就扑进了他的怀里,砸得他胸口作痛。 在美国长大的女人有着非常直接的热情,她头摇得厉害,“我不要,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你。” 多像死里逃生?多像一出讽刺戏! 齐凌风的心已经冷透了,他的心里只有恨,在知道父亲早已经放弃救命的时候,在知道父亲已经提出放权的时候,他已经什么都不指望了! 现在的他,人生充满了冷酷无情! 叫什么女人都不会有任何感觉,半带着调情似地开口,他冲着漂亮妩媚的严心兰道,“你想叫多少遍都可以。” 过去的齐凌风已经死了!现在活下来的男人,是为了复仇而生的工具! 利用一个女人又算得了什么? 如果是以前的齐凌风,一定非常不耻这样的行为,他崇尚着所有的问题都用武力来解决,心黑手辣而已,那可都是老头子教给他的,对任何人都不要抱希望。 命运只能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他拼了这么多年,又得到了什么? 老头子让他非常失望。 积攒了多年的人脉,还是可以收一收的,有五成就已经足够了。 他暗自想着,不知道淡淡感伤的样子多么吸引人。 充满了东方男子的含蓄美,那是美国人所不能拥有的。 “真的吗?” 严心兰非常简单,只要肯哄就会很开心,她笑着跳了起来,薄薄的布料遮住重点部位,身材火辣地让人直喷鼻血。 但是,眼前的这个男人总是淡淡的,透着难言的魅力,他从来不会对自己很殷勤,也从来不会很冷漠。 让他主动点,他也会很有反应。 总之,让人捉摸不透,“你的身体已经好得差不多了,我们什么时候着陆啊?” 齐凌风眸子虚掩,深沉得让人看不懂,他晃了晃手里的酒杯,“我们这样在海上不好吗?天大地大我最大,谁都管不了我们。” “也不是不好啦。” 娇声说着,女人走到栏杆边上眺望。 “我一直生活在陆地上,对于海上生活还是很生疏的,如果你想我当然陪你啦!不过我还从来没有离开爹地那么久呢,很想他了。” “如果你想他,我们就回去吧。” 她不想让齐凌风觉得自己很多无理要求,总是想把最好的一面表露出来。 但是,怎么有点适得其反的样子。 严心兰跳着,扑到他的怀里。 差点把他手里的酒杯给撞翻,昵声说着,“我也不是说一定走,只不过你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风,难道你不想大展拳脚吗?” 她虽然是华裔,但是中文用得没有那么精通。 咬文嚼字还是有点误差。 齐凌风只是笑笑,亲吻着她的面颊,松开手,任由空杯子跌进了海里。 瞬间被海水卷得看不见。 “风?你说是吗?” 齐凌风不回答,她显得有点不确定,漂亮的大眼睛直盯盯地瞅着他。 “当然想……不过,中国人有句话叫知此知彼,百战百胜。”他抚摩着女人的头发,想象着某人清香的漆黑,眸里看不清颜色,“现在还不到时候,我不会轻举妄动。” “不管你做什么,我都支持你。” “我知道,我的命是你救回来的,当然整个人都是你的。” 齐凌风情话绵绵地说着,“当初知道你落海,我多么难过啊,还好你福大命大,捡回了一条命。” 说起来,严心兰的脸也苍白了起来,她很不愿意回忆那段往事,还好她会游泳,结果碰到了过往的船只,要不然早一命呜呼了,从此以后她很讨厌在海里游泳,大半的时候都呆在船上。 有过同样经历的齐凌风,却爱上了那种海上漂浮的感觉。 每天都要在海里泡一泡,就好像泡澡一样。 真是非常奇怪的爱好。 不过,喜欢他这个人,严心兰觉得他什么都是好的。 和他在一起,感觉非常非常开心。 那是在她以前的生活里从未经历过的,她一直在实验室里呆着,虽然有很多人追求她,可是她一看见就觉得很讨厌,那种说不出来的感觉,让她变得异常冷漠。 她还以为自己本来就是这样的呢。 家里给她定亲的时候,说的就是让她自己选择。 严心兰第一眼看到齐凌风,就觉得,哇,原来这就是传统的东方男性啊。 她还从来没有看过这么有魅力的男性呢。 怎么能不开心呢? 更何况现在齐凌风还喜欢她,爱她,各种宠着她。 严心兰完全没想过家庭这种事情,家里已经够有钱了,也用不着找更有钱的来帮衬,更何她是家里的独女,什么事情都听她的。 齐凌风再有钱,她不喜欢那也没办法。 你的我的,根本用不着分那么清楚。 并且她感觉,爹地对他的印象不错,应该会很满意这个女婿的。 “怎么了?这么想家吗?” 齐凌风抚着她随风吹舞的长发,热热的肌肤靠在一起,很容易会有冲动的欲望,这些天,严心兰一直死守着最后大防,她是美国长大的女人,可是家教传统却让她非常严谨。 怪不得在学校里是冰山美人。 摸摸亲亲可以,但是做到最后一步却不行。 他一直很随兴,却也不会刻意。 俯看着她漂亮的鼻子嘴巴,微微低头,将自己的薄唇凑上了上去,严心兰只是激动了一下,就迅速地揽住了他的脖子,用力地回应,一桌吃的东西还没动。 齐凌风就有把她吃掉的欲望了。 他诚实地把欲望写在了眼睛里,目光灼灼地看着她,蛊惑她,“心兰,抱住我,再用力一点。” 第178章:爱情有时候也会很伤心 伴随而来的是甜得发腻的嗓音。 严心兰娇娇弱弱地道,“怎么办?风,我没力了。” 她哪有什么力气,在实验室里拿的都是试管,又不太爱做运动的,就抱着这么一会儿,早已经撑不住了。 甲板上碍眼的人早就躲得一干二净。 托住她的屁股,齐凌风把她紧紧地压在了栏杆上,搂住了她的纤腰。 好似悬浮在海面上一样,热风涌来,骄阳似火,严心兰微微颤抖地坐着看他,承受着他热切的拥吻,全身上下都快着火了一样。 可是,她不敢乱动。 海洋的威胁还在背后,她对坠海有着天然的恐惧。 只要轻轻往后一歪,她的人肯定会像炮弹一样砸下去。 带着泣声不停地唤着,她也不知道是被恐惧逼的,还是很享受这种激情,“风,啊,风……”手指在男人的发丝间穿梭而过,她只好用力地把男人抱得更紧。 这种两人同在一条船上的感觉。 才更加让人感动。 她直觉,齐凌风是不会让她掉下去的。 他才不会呢……他只是想要而已,严心兰心里涌出了甜蜜,知道他已经按捺不住了,可是家教的束缚又让她十分两难,齐凌风并没有催她,只是一遍又一遍地吻她。 略过了那些重点的部位。 吻她的头发,她的面颊,她的柔肩,她的小腹,她的大腿……甚至是她的脚耻。 她身上的每一寸,都承受着这个男人的顶礼膜拜。 直至,喘息声渐渐收不住。 带着害羞的呻吟声在海面上飘浮着,沾染着世上最动情的磁性声音,齐凌风的身上也滚落一颗颗汗珠,用力地用唇舌为她服务。 他想要,偏偏什么都不说。 让严心兰自己投降。 她,她才不会让他这么好过呢。 反正情欲是相当的,她知道这个男人已经忍耐不住了,已经到了极限,他狂放的面容是这么告诉她的,还有他滚烫的汗,一颗颗打在她的手臂上,一下比一下重。 让人难耐。 心灵深处涌出极度的空虚,严心兰惊喘一声,发现他伸到自己背后,几下解开了她的比基尼带子。 这……这不算违观。 因为没有到最后一步,所有的一切都不断违观。 严心兰胡思乱想着,被他充满魔力的大手尽情的揉搓,全身的粉红都因此而膨胀出来,不停地折磨着她难耐的心,这个男人真的好坏好坏!他,他竟然用舌尖去舔。 视觉效果远比身体相触的感觉还要深。 她的腰抖了一下,情不自禁地往后仰。 却在目光飘散时惊呼一声,又被男人的大掌给捞了回来! 好刺激!她这辈子就没体验过这么刺激的感觉!全身都要熔化了,比他们以往的任何一次抚摩还要深情,让人动容,严心兰的眼睫都湿透了,朦胧的目光看着这个男人。 突然觉得,如果是他。 没什么不可以。 她这辈子只会爱他一个男人,只有他的抚摩才能让自己如此心悸。 心都要跳出来似的。 这辈子,她已经想到了未来的五十年生活,她都要和他走下去。 这就是中国人说的,天长地久吗? 她急切地想把一切都奉献给他,和他过一辈子的天长地久……只过自己最快乐的生活。 压抑了这么久,齐凌风也没有生气。 每当她露出难为的神情,他就绅士地退开,自己去平息冲动的感觉。 严心兰一直觉得很对不起他。 知道男人不能刺激,同样也不能压抑,这样会很不好。 可是……天生的教条感把她束缚得太紧了,她急切地需要释放。 给这个男人好不好?既然是她爱的男人,她自己挑的!就算是给了,她也不会后悔的呀。 如果妈咪在这里,也一定会告诉她。 要决绝地抓住这个男人,只要她愿意,她自己愿意又有什么不可以。 她一辈子都要做他的新娘! 心口狂喊着,她的眼里涌出了泪珠,不知所措的感觉让她极度抓狂,明明抓住了他的背,心底还是无比脆弱,“风,啊,风,你会永远爱着我的对不对?” “嗯。” 模糊不清的呢喃仿佛来不及诉说。 他的全部心神都落在她的身上。 一点点地撩起火焰,撩起两人之间的火光,直至激情将他们淹没。 仍然不能停止。 严心兰细长的胳膊把他的背死死抱着,惶然又冲动的感觉包裹了她的理智,一切都化成灰了,她什么都不要管,她只要紧紧地抱住这个男人就够了。 她爱啊,她爱啊。 那还有什么不能给予的? 妈咪也会原谅她的对不对,人生第一回体会到了爱情,她天生的热情怎么容得自己放手。 抱住的手开始滑动着,男人的背上满是热汗。 来不及蒸发的热度。 将她的心也烧得滚烫了。 误会了她的心情,齐凌风低笑着,吻去她的眼泪,“你真是个爱哭鬼。” 在他的记忆里,某个女人是从来不哭的,她只会拿大大的眼睛瞪着他,火花四溅,满满的不服输。 可是严心兰,是天生的热情,她从来不愿意掩饰自己的感觉,想哭就哭,想笑就笑,没人能束缚了得她热情的天性,生长在热情奔放的国度,她满脑子的都是纯真美好的幻想。 正因为她以前没有爱过人。 所以不知道,爱情有时候也会很伤心。 此时浸在满满的幸福里。 不肯放手,也舍不得放手。 “我,我才不是爱哭呢。” 情不自禁和他回吻着,严心兰粉红的皮肤上全是一颗颗被吮吸的红痕,脸庞不自觉又红透了,“风,我给你好不好?” 她害怕齐凌风拒绝,因为他是那么难抓住。 她曾经对他说过,如果她愿意奉献出自己,那代表他们一定要结婚的。 如果齐凌风不肯,严家拼了所有的势力也会追杀到天涯海角,她从来不屑用感情来绑住一个人,只希望彼此之间的情意结合是自然而成,她害怕齐凌风有顾虑。 可是。 回应她的是,一记几乎可以熔化她所有神智的法式热吻。 唇齿交缠着,用力将她的口腔扫荡一空,固有的害羞也因此全部消散了,她眼眶里滑落的泪珠,尽数被他吻去,彼此紧紧地抱在了一起。 为各自的反应而狂热痴狂。 她觉得自己,快要疯了。 快要被男人的热情给逼疯掉,充满弹性的丰盈,在他的啮咬下越发动人,闪烁着动人的光泽,修长的四肢紧紧地抱住他的,几乎难以承受这样过度的欢情了。 “好热,好热,风。” 她承实地把自己的话给说出来。 “快点,快点解救我。” 她也不知道自己想要些什么,可是这种磨人感觉,快要将她逼疯了,男人还是固执在她的胸前徘徊着,一点点勾起她胸腔的那点所剩无几的理智,一颗火热的心被他用力勾缠。 背,几度弯折。 又想后仰,又害怕着坠海的后果。 她只好用力将自己抱得更紧,结果把自己的胸都送到了他的面前。 愿君采撷。 这种感觉,太害羞了……她还没有这么热情过,齐凌风也很受用这种感觉,痴迷得不肯放松,不肯放过她身上任何一点甜美,固执地拥吻着,让她的呼吸几度喘不过气来。 “啊……风……” 严心兰双眼迷朦着,眼底只有男人的双肩在尽情地抖动,来来回回,看不清。 一颗汗水遮住了视线,她下意识去揉,结果整个人都向后仰去,发生一张惊呼,以为男人会再度抱住她,牢牢地把自己给拥在怀里,结果发现,他竟然……脱手了。 全身的力气都被他控制在手里。 他一放,自己就会坠下去。 严心兰皱着眉想,他或者是因为没力气了。 才会不小心放手的。 饶是如此,眼底还是有些委屈。 自己不是他心底里的珍宝吗,他怎么会放手得这么快呢? 远远地看着他脸上的神情,那微妙的笑意让她心底发寒,严心兰下意识地露出惶恐的神情,漫长悠远的一声呼唤,“风……” 人像断了线的风筝,栽到了海里。 “扑通”一声,未等她在海里沉浮着叫救命,四腰灌了铅似地往下沉去。 下一秒,站在栏杆处的男人张开张臂,也从上面跳了下来。 海里碧波浪滚,他几乎是光着身子扑过来,一把将海里的女搂到了怀里,在她的无辜彷徨中狠狠吻了下去,他的胳膊铁钳似地把搂住,津液顺着交缠的舌四下流淌。 销魂的肢体相拥着。 严心兰已经彻底傻掉了。 只能任他为所欲为。 痴情的眸子傻傻地看着他动情的脸庞,全身的感觉都被调动起来,她本来就会游泳,刚才只是慌了神。 现在自然也会想办法让自己不要沉下去。 齐凌风的痴情热吻,海里的特殊缠绵,让严心兰的心剧烈地跳动起来。 快,快要跳出胸膛了。 “风,风……”她一声声叫着,“叫我的名字吧,风。” “心兰……” 如她所愿,齐凌风叫着她的名字,在她的屁股上慢慢的摩挲着,轻轻一扯,瞬间让两个人保持了真正的裸对,墨一般的眸眸,光芒流间,都让严心兰如痴如狂。 她愿意。 不管齐凌风做什么,她都愿意配合。 刚刚的天堂和地狱,她已经都体验过了。 在她以为齐凌风对她狠到极致的时候,他又展开了无尽的缠绵。 第179章:噙骨销魂的爱吟 害得她的心忽上忽下。 时而汹涌。 全心全意为他的节奏所调动,只希望把自己的一切都可以交给他,让他为所欲动,在海里贴身摇摆了一会儿,齐凌风终于吻够,在她的耳边呢喃,“上去吗?” 不管他说什么,严心兰都只有听的份。 低泣着点了点头。 双手酸软无力,被他抱着上了船,然后铺在热烫的甲板上,齐凌风拿浴袍给她遮着,避免了碰伤她的背。 然后伏身下来。 严心兰软软的目光,犹带泪意。 呆呆地看着她。 齐凌风觉得好笑,执着她手指一根根亲吻,“你在想些什么?” “我……我觉得你真的很好看。” 挑了挑眉,他引以为傲的可不是这个,接着伏在她耳边轻吟,“等会儿你知道,好看的不止是我的脸。” 被他挑逗了一下,严心兰纯情地脸红了。 她热情大胆,也只表现在肢体接触上,拥吻和拥抱,在她那是再寻常不够了,她再多的经验都抵不过这个男人的掀唇一笑,如痴如魔,快要把她的灵魂都给吸走了。 胳膊一拉,把他拉下,然后滚到男人的身上去。 “等下,说不定是我的更好看。” “你……你会吗?” 齐凌风摸了摸她脸上,眼圈红红的,刚刚的热泪已经干透了。 可是女人的小脸,还是那样动人娇艳。 这种娇艳和阮昔的是完全不同的,他只要握住阮昔的手,就会觉得心里无限的满足。 可是对着严心兰……他只觉得无所谓,他愿意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来取悦她,却不能让自己的心跳得再快一点。 这就是爱,和不爱的区别吗? 瞅着他眼里光芒流转,严心兰敏感的感觉又作怪了,她很不喜欢这种抓不住的感觉,拧了一下他强实的胸膛,“从今以后,你在想什么都要向我报告。” “好啊。” 大手流连到女人若隐若无的肌沟上去,他的手指坏得要命,伴随着唇间轻溢的狂言浪语,“我在想,等下要让你哭也哭不出来,只能随着我而笑。” 说着,他摆了摆腰。 那种危险的感觉瞬间让脸红红的女人一滞。 掩住了脸。“你的脸好可怕呀。” “这还可怕!等会还有更可怕的!” “来呀来呀!”经历了刚刚那些,边差点死掉的感觉都经历过了,严心兰这个小妮子根本不怕他,张狂地放话,“你想干嘛?你想干嘛?” 她的手还想干嘛,齐凌风已经准备无误地告诉了她,他想干嘛。 男人脱掉了身上的三角裤,与她的某处紧紧地贴在一起。 充满了威胁感。 “小妮子,还放话吗?” “我……” 她一张口,某处就用力地一顶,立刻把她的话给顶没了。 “我……” 连着三次,她全身抖得像风雨中的小舟,好半响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你真坏!” 她无计可施,只好嗔怨地瞪了男人一眼。 就是这一眼……和记忆中的阮昔重合了,齐凌风的双目透出湛光,紧紧地把人抱到了自己的怀里,全身上下,无一处不相贴,可他只想这样紧紧地相拥着。 空掉的那块心才会圆满。 他……应该早就忘了才对。 没有爱,哪来的恨。 没有恨,哪来的爱。 他怎么能容易阮昔在怀里的臂腕里活着,他这辈子唯一爱过的女人,注宝只能是他的。 他宁愿让她死……也不会轻易把她放给别人。 严心兰开心地倚在他的怀里,舒服地眯上了眼睛。 在彼此不同的心境里,各自得到了圆满。 “风,你会永远对我的好的吗?” “当然会。” 现在承诺对他而言,只是一句空话。 什么都有可能出口。 更加肉麻的他也会说,“心兰,你是我这辈子最爱的女人,我不对你好,会对谁好呢?” “……是真的吗?” 严心兰虽然是个不知世事的大小姐,但她智商却一点也不低,狡猾地笑,“你以前就从来没有喜欢过别的女人吗?我才不信呢。” 要不然那些勾引的手段是从哪里来的? “如果我说,那些全是逢场作戏,你信吗?” “我不信。” 她是真不信,男人都是这样子,拿种种做借口。 她见得多了,觉得齐凌风也不能例外。 如果他不是那种张扬的引诱性子,自己也不会沉沦其中,不能自拨。 “你要是不信,那我就不说了。”脸一冷,齐凌风把她掀开,自己披衣站了起来,大步地走远了。 还没从这种转变中反应过来,严心兰的手脚比大脑更快,过去紧紧地抱住了他的腰,小脸惶然地道,“风,你别生气,我是不是说了什么不对的话?我收回,我收回!” “不……不是。” 齐凌风拨开了她的脸。 淡淡地道,“我只是讨厌欺骗,更讨厌被人不信任的感觉。” “我信任你呀,我真的信任你。” 只要能挽回他,就算把严心兰的命拿去,她也再所不辞,“你知道我不太会说话的,其实我只是想和你开一个玩笑而已,只是一个小情趣而已啊。”她已经有点语无伦次了。 “真的吗?” 严心兰向天发誓,“我说的都是黑的,要不然让天来劈了我吧。” 点了点她的小鼻子,齐凌风的脸上也露出了一点儿笑意,“乖女孩,我也是和你开玩笑的,你有感觉到情趣吗?” 她呆了一下,既而委屈地流下泪来。 有点分不清他的话是真的还是假的。 可是她不愿意再得罪他……只是短短的几天,她把自己所有的一切都交给了他。 舍不得放一点点手。 就算知道他本身就是这样的人,她也……放不开手了。 “看你,真是个爱哭鬼。” 吻掉了她的眼泪,齐凌风紧紧地抱住了她。 严心兰想说,她不是爱哭鬼,可是这个男人总是不信,不肯信。 她也就不说了。 不管他信不信,那都不重要了,只要他不生气就行。 “你不生气了吗?风?我再也不会这么说话了。” “嗯,我不会生你的气。” 齐凌风只是想吓吓她而已,他不想看到她的脸,只把她的脸按在自己的颈间上,摩挲着她漂亮光滑的美背,脑海里掠过许许多多回忆,末了,都化成了阴郁的眼神。 她可是自己重要的棋子呢,他怎么舍得和她生气呢。 她真是想得太多了。 严心兰乖乖地倚在他怀里,仰头迎着男人的肆意轻吻,光裸的身子在阳光的普照下诱人心醉,男人悄悄在她耳边说,“到甲板上去,还是回房?” 他们在外面闹得昏天地暗,也不会敢有人出来伸一下头。 柔软的长发顺着手指飞舞着,齐凌风把主动权交给了她。 “作为赔礼,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好不好?” 小脸一红,严心兰粉拳砸他。 说得好听……到时候吃亏的还不是自己,可是让她做,她是挺愿意做的,说却说不出口。 她也不知道是怎么了,齐凌风愿意用心逗她, 她就像变了个人似的,不像自己了。 “我们,还是去甲板上去吧。” 其实这种感觉也挺好的,她喜欢这种除了天地之外,就只拥有这个男人的感觉,不管怎么他,他都是自己的,她想在太阳鼎盛的地方拥着他,把他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爱,已经深入骨髓。 齐凌风一切随她,裹着她坐到了太阳椅上。 扑天盖地吻,将两个人彻底淹没。 随着海浪阵阵的拍击声,起伏涌动的声音流淌着热人心跳的轻吟,有彼此的唇舌间徘徊,沐浴在太阳底下的两具身子,都有着纯净的美好,交缠着无私地将一切都奉献给对方。 “啊,哈,风啊。” 樱唇里启出无意识的呻吟,敏感地察觉到某处,有化出来的感觉。 细腻地流淌,甜醉人的味道,宛如花香。 从她的身体里被开发出来,一点点勾在男人的大手上,肆意地搅弄着,直到她急促的低吟一声,才有着庞然巨物汹涌而去,死死地把她盯在了太阳椅上。 摇得嘎吱作响,被侵袭的感觉瞬间惹得她痛呼一声。 不知不觉拿手抵在了他厚实的肩膀,轻轻一呼,都是痛。 太痛了。 她不知道会这么痛,明明刚刚的感觉还是很甜美啊,她只觉得快要上天堂了。 撕裂的痛苦把她拖回了地面。 狠狠地摔裂。 可是,男人还在一寸寸地挺进,他的身形将自己完全笼罩着,不肯留一丝的缝隙。 爱情也是这么痛的吗? 严心兰想问,脱口而出的低吟被男人尽数吻去,喘息着说不出一句话来,是如此难受的感觉,将她所有的思维都占据,她想让男人停下来,她翻身而逃。 未出的话仿佛被男人知悉了。 轻声在她耳边呢喃。 “乖女孩,不怕不怕,马上就好了。” 他骗人?哪会好? 轻轻地来回,就让她那里更痛更难受了。 她想往里缩,却被他迫得更紧。 皮肤在太阳椅上勒出细细的红痕,显然已经到了绝望。 “风……风……”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一个径地低吟着,“风……风……” “我在这里。” 回应她的,是更加大力的鞭挞,严心兰纤宜得度的苗条身子宛如风雨中的小舟,飘飘荡荡。 噙骨销魂的爱吟声传得很远很远。 她也在这一阵的欢爱中失了魂,不由得紧紧攀上了男人厚实的背。 体会着踏实的感觉。 第180章:求婚礼物 天将黑时,齐凌风高大的身子带着餐盘进了房间,四处用蕾丝罩成的公主房里,睡美人依然软软地趴在上面陷入睡眠,他叫走了佣人,亲自把门打开,将餐盘放在小桌上。 过去坐在床沿,拿起了上面未上锁的日记本。 这是严心兰的航海日记。 她是一个很有自律,很规律的人,可能是从学生时代就留下了这样的习惯,每天做了些什么,都要如实的记录下来。 齐凌风记得她上一个日记本,已经给他扔到海里去了。 这一个明显是新的。 从严心兰救下他开始,每一天都如实记载,如果不是实在太困了,她一定会写完把它锁好。 绝对不会让它出现在任何人的面前。 记载日记,并不一定是让人看的。 她喜欢研究这样的小秘密。 齐凌风唇边掠过清风般的微笑,难得化开了久来的阴郁。 不厚道地把日记本给打开了。 可能是太累了,严心兰关于今天的记录很短。 天气晴星期六XX年X月X日 在海上已经度过了第16天,风还是日复一日在海面上飘浮着,他一定是在缅怀些什么,我从来没看过他在海面上时睁开眼睛,是不是害怕别人看到他真正的心情。我依然在睡醒之后默默地看着他,直到他露出了疲惫,然后找借口把他叫上来,风很温柔,他抚在我的腰上时,我只想永远和他这样过下去,过一辈子。 完。 齐凌风的笑容消失了。 女人的直觉总是莫名的灵验,但她永远也不会知道自己心里在想些什么。 那里的禁区已经上了锁,不会有任何人知道。 他没有再看,把日记本放进了抽屉,上前揽起严心兰的腰,吻上了她芳香的唇。 吮吸着蜜汁。 严心兰太累了,睡得晕头转向的,突然发现自己喘不过来呼吸,忍不住拼命地动弹,可是怎么挣扎都没用,只好不情不愿地睁开了眼睛,明媚的眸光撞上齐凌风的深眸,心里陡然一颤。 “风……你真坏!让我睡嘛!” “让你睡可以,不过我也要享受我的权利啊。” “哈?权利?唔……”又被他用力地夺取了主动权,被迫法式长吻,严心兰总算看到了小桌上的餐盘,食物的香气诱得肚子轱辘直叫,“哇,有吃的,我要吃。” “不行,你刚刚说要睡的,你已经放弃了你的权利。” “啊?这怎么行,风!我想吃我想吃!” “那好,吻我一下。”齐凌风含笑看她,“我想想,吻哪里好呢?” 没等他想好,严心兰怕他想到不堪的地方,赶紧上前亲了他的鼻子一下,凉凉地,一下子就好了,“好啦,现在可以吃饭了。” “真是个调皮鬼。” 齐凌风没再为难她,把餐盘端过来,打开了红酒。 “要喝一点吗?” “要喝要喝。” 白天耗掉的能量太多了,她整整六个小时没有进食了,现在要统统补回来,齐凌风却没什么食欲,一直在照顾她吃,他现在很喜欢看女人吃东西的样子,那么可爱。 严心兰被他看得不好意思了,“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我喜欢看。” “才怪!” 以为他喜欢看自己出丑,严心兰硬是咽下了喉咙里的东西,开始慢条斯理地小口吃,齐凌风看得不爽,直接放进嘴里,哺嘴喂了过去,这么折腾了半天,严心兰被他堵得脸都红了。 “你真是……你真是……” “是什么?” “不要脸。” 她不敢说别的,只好拿这个来说,“我最讨厌那个了,你还拼命给我吃。” “哦,是吗?那换一个好了。” “不要不要,我自己吃好啦。” 怕他再来耍无赖,严心兰接下来都很放纵在吃,一顿饭吃了半个多小时,大半的食物都进了她的腹里,齐凌风看着直发笑,“知道不知道,有一句话叫饱暖思淫欲?” “啊?什么东东?” 严心兰还没反应过来,迅速被人给扑倒了。 在床上叠加起来,十足的惹人心动,她弱弱地把人给推开,推了几下没推动,脸红一直蔓延到了脖子里,松垮的睡衣也要被他给解开之际,及时出声,“不要啦。” “嗯?为什么?” 齐凌风笑言,“我就等着你吃饱了,准备吃你呢,小家伙。” 严心兰脸色脖子红,连脚趾头都是红的,覆耳低声说,“我那里还不舒服,有点肿,你白天太用力了。” 她噘起嘴又补了一句,“你下次不要那么用力了。” 听罢,齐凌风陡然哭笑不得,点了点她的小鼻子。 “真是个小傻瓜。” 他同样低声在耳边道,“要不然,我帮你揉揉?” “啊,不要!”长驱直入的手已经到了目的地,正在进行着他所说的揉,轻轻地低吟声难耐地控制不住,严心兰被开发过的身子根本不经挑逗,没一会儿就湿了一片。 略带泣音略带点委屈,“我都说不要了啊。” “小傻瓜,你不知道女人都是口是心非的吗?” “可是,我不是啊。” 严心兰从不撒谎,她说的不要,那就真的是不要了,可是男人依然很无赖,手上动着,嘴上也不停地噙着她柔嫩的唇,“但是我想要了,怎么办?” 坏蛋!明明知道自己拒绝不了他。 严心兰不出声,柔软的身子一抽一抽,随着他的挑逗起舞。 慢慢地拉过被子遮住了脸,身上的睡衣仍然覆在身上,可是裤子这样,已经湿了大片。 穿上反而难受。 反正,只要看不见就好了。 她自暴自弃地想,把眼睛给遮了起来,只凭着感觉任由男人为所欲为。 柔软的唇,从她的腿一直吮吸到了胸前,慢慢推开了宽大的睡衣,两团柔嫩的粉团一下子跳了出来,严心兰睡衣里面光光的,什么也没有穿,惹人眼球的视觉冲突,霎时让男人呼吸一滞。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严心兰把眼睛裹在了被子里,除此之外。 脖子以下都在男人的掌控里,略带昏暗的光线透过窗子射了进去,将她匀称的身子显露得一览无遗。 粉粉的,白玉般的身体。 并没有因为白天的骄阳肆虐而染上金光,而依然是白白嫩嫩的。 只是多了点粉红。 嫩得可以掐出水来。 手指在上面轻轻一按,就可以印出一点红色的印迹,随之消失不见。 齐凌风暗欲加深,不仅吸了,而且按了。 急促的呼吸声压抑在嗓子里,严心兰面对着埋在自己胸前的头颅无计可施,她觉得好痒好胀,很想把人给完全推开,可是男人正折腾得很有趣,当然是不会松开她的。 她忍耐了一会儿,终于忍不住了。 娇吟道,“你是狗啊,这么爱舔?” “我只爱舔你。” 齐凌风抬眼看她,严心兰的心陡然加速了。 白天的酸软感觉又涌了上来,她几乎是不知所措。 记得开始是很疼的,后来呢?后来怎么样了? 她的记忆就停留在反反复复上面,非常庞大的巨物,狰狞万分,差点把她的身子给拉锯开来。 一刻也不肯放松。 她就在太阳椅上不停地磨蹭着,结果背上都红了一大片。 想起来,她又有点委屈了,侧过身子给他看,“你看你弄的,我的背上还有点发痛呢,还没有好。” “是吗?我摸摸?” 透着昏暗的光线,其实看不太明白,齐凌风顺着她的脊背舔了下去,引得她全身一颤,准确无误地捉住了她乱动弹的小身子,“乖,乖。”他顺毛摸。 严心兰又好气又好笑,“你以为我是小孩啊。” “在我心里,你永远是我的小孩。” “那不是乱伦吗?” 说起这个,她的脑筋转得极快,“你现在对着自己的小孩在做什么啊?” “我在宠爱她。” “……你真坏!” 严心兰对上他,真是对上冤家了,永远也吵不过的。 她只是不愿意吵而已,她只想乖乖地,永远做他的乖女孩。 “我们什么时候上岸?我真的想爹地了。” 本来以为齐凌风会拒绝,没想到他停顿了一会儿,握住了柔软无骨的小手慢慢摩挲着,“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些什么,但欲迅则不达,我曾经把你弄丢过,你爹地一定会怪我的,怪我不用心守护你。” 严心兰焦急地把眼睛上的被子给拿掉了,目光灼灼地看着他,“风,爹地不会知道的,我不说还有谁知道的。” “我现在什么都没有。” 这个,就更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从床上坐起来,她把睡衣给搂好了,扑到男人的怀里去,“如果你担心这个,我给你发誓行不行,我爹地不是这种人,我也不是这种人。” “心兰,男人有尊严的。” 齐凌风轻吻了她的下巴,缓缓说,“你相信你爹地不在乎,你也不在乎,但我在乎。” 有些失望地耷拉了眼眸,严心兰急切地问,“那你想怎么做?” “我的手里,还有一支势力,我把它做为礼物送给你爹地。” “哈?我爹地不会要的,他怎么会你的。”严心兰说到一半,被他的目光给制止住了,“这可是我的求婚礼物,你应该不会拒绝吧。” “呃……” 她有点傻住了,摸了摸发烫的面颊,“风,你说真的?” “不是真的,那全是假的。” 女人真心要又哭又笑了,嚷嚷道,“你又闹我!” 第181章:从来没有父子亲情 “不是我闹你,我保证这一回,一定是真的。” 齐凌风真心许诺,“我想娶你,我想风风光光娶你,我想马上娶到你。”带着笑意把话一口气说完,“下次我亲吻你的时候,就是亲吻自己的老婆了,你肯定就不会拒绝了吧。” “我人都给你了!” 娇嗔地把话说着,严心兰的眼泪又不争气地掉下来了。 用力揽住了他的脖子,“你说的我都相信,只要你说的,我无条件相信!风,我们结婚吧,我已经等不及了,我要穿上漂亮的婚纱,和你在教堂里宣誓,我们一定会是世上最幸福的人。” “我也相信。” 齐凌风温柔地笑着,让那仇恨暂褪,只沉浸在这一刻的轻松里。 “很快,很快,所以我们必须先回一趟Y市,那里不安全,你先在船上等我。” 不愿意被他撇下,严心兰犹豫道,“我,我能和你一起去拜访齐伯伯吗?本来我就是听父母的话过来看看他的。” “不用了。” 齐凌风的语冷了几度,“我会替你传达的,心兰,现在Y市很危险,我的仇家正在到处找我,他们想要的我的命。” “那么危险,你就不要去了,我去吧!” “真是个小傻瓜,你去只会让我担心,而且那些人也只会听我的。”男人把她紧紧搂到怀里,“你放心,我一定会安全地回来的,你放心。” “我……我没法放心啊。” 知道他的决定没法更改,严心兰只好忧心忡忡地答应了。 三天后,轮船在码头靠岸。 严心兰穿着一袭真丝的长裙,站在甲板上和他依依惜别,“风,你一定要平安回来。” 她把自己的人挑了最精英的,全部跟着他一同上岸,并任他差遣。 “如果有危险,你什么都不要管,保命要紧。” 同样看着她,齐凌风为作回报,只是紧紧地抱住了她的身子,给予最后一次的热吻。 “记得我的话,在船上好好呆着,注意安全。” 说完,穿着黑色的长裤,戴着黑镜,离开了码头。 远远眺望着他的背影,严心兰眼里满是担心的眼泪,她活了这么多年,头一次知道肝肠寸断是什么滋味,而这,仅仅是开始。 她只能用风留给自己的话,来一遍遍地安慰自己。 没事的没事。 Y市还是齐伯伯的地盘,他们一定不会让齐家的太子出事。 可是,她的心里还是很恍然。 女人天生的直觉预料到,这绝对不是一趟非常安全的旅程。 可惜,人已经走远得看不见了。 佣人过来叫她,“小姐,现在怎么办?” “按风的吩咐,先暂离码头。” “是!” 严心兰攥着两手,热汗津津,不止一次想不顾一切地跟着他去,最后都被自己意志力给阻止了……风的话,她不能不听。 Y市闹区,齐凌风一上自己人的车子,把墨镜给摘了下来。 “老头子还在静园吗?” 副驾的属下答他,“少爷,我们想死你了,就知道你一定不会死的。” 这些人是他培养了多年,出生入死的兄弟,一直为他的棋子在各处穿插,是老头子都不知道的一股子势力。 “别废话。” 齐凌风的表情非常血腥,擦了擦墨镜上的灰尘,薄唇微掀,“他一定不会为了自己的儿子掉一滴眼泪,我已经猜到了。” 属下露出为难的神色,“我们已经派人过去通知,可是……好几天过去了,一直没有消息传来。” “他是觉得有这么个儿子很丢脸吗?” 冷笑一声,齐凌风咳嗽一声,有什么冲出了喉咙,他张开手在掌心里接了一口血。 这是他心口的血。 多么地可贵!他这一辈子再也不让任何人来可怜! 眼光一瞟,属下脸色一变,连忙递了一块手帕给他,“少爷,你怎么了,要不要找医生看看?” 他知道少爷一向都有这个毛病,严重的时候几日呕血不得止休,一直由专门的医生来料理,这个毛病好好停停,已经有很多年了,也就这几年好了些,没想到生死一瞬,竟然又把他的旧患给带了起来。 不免忧心忡忡。 “我去约姜医生去静园。” “算了,老头子一定以为我在他面前惺惺作态。” 随手扔掉带血的手帕,齐凌风的唇角还染着一丝血迹,真是像极了苍白脸孔的吸血僵尸,绝美的脸庞露出一丝厌弃的神色,“已经做戏做了这么多年,就不要再多看一眼了。” 他也觉得很烦。 属下被他声音里的慌凉惊到,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来。 “老爷在静园里呆了很久,一直没出门。” “他老了,胆子也小了。” 作为他的儿子,齐凌风从来没有沾到什么风,反而受着近于虐待的压迫,“一个正常的父亲,是绝对不会对儿子的死这样冷漠,他真是做到了极点,是一心一意以为我死了?哼,那么容易就把权给放了。” 他以为他放权了,那些仇家就不会再来杀他吗? 他想得真是太简单了。 他得罪过的人,一个都不会轻易地放过他。 没了权,正是下手的时机。 静园防范再严密,也防不住那些手段狠毒的杀手。 窗外,行人如织,人潮涌动。 齐凌风的目光轻飘飘地掠过,问,“今天是什么日子?”上班的时间还有这么多人。 “少爷,今天是中秋节啊。” “是吗?” 中秋节,这不是一个应该举家团圆的日子吗? 他选在这个日子回家,应该会把老头子吓一跳吧。 属下窥着他的面色,想了想,开口道,“老头子这些天也不好过,他肯定一直以为少爷已经……所以心灰意冷。” “你太错估他了。” 车子到了,齐凌风又戴上墨镜推开车门,“我知道他不会,因为我是他的儿子,而你不是。” 所以,只有他最了解老头子。 从一开始,老头子就从未把他当成儿子般对待,在他的眼里只有名,只有利。 从来没有父子亲情。 他手里能抓住的,只有权力和人脉。 在他节节高登的时候,老头子却在一个劲地扯他的后腿,他以为自己找到了挚爱一生的女人,现实却给了重重的一击,最终他什么都没有。 握紧手,流失掉的。 永远也拾不回来。 一想到,心就开始痛。 他麻木地咬破了唇舌,让自己更清醒一点,即将要面对的老头子。 再不会被他的冷厉给划伤。 现在的他,已经不是那个齐凌风了。 血腥的味道在口腔里蔓延,他却很享受似地地勾了一抹笑意。 高拨的身形站在静园门口,熟悉的门,熟悉的人景物无不一勾起他的回忆。 身后的黑衣保镖瞬间站了一排,跟在他的身后,无形中增添了更煞的气势。 让人通报时,那人的脸色好像是见了鬼一样,弄清了事实之后,恍然回神过来,一声声叫着,“少爷,少爷,原来你还活着!我马上去禀告!” 说完,人已经跑得看不见了。 静园的人竟然以为他早已经死了。 他不是已经派人过来通知过吗? 常年跟在齐凌风身旁的属下,才终于体会到了众叛亲离的滋味,冷酷的脸上不见一丝笑意,秋高气爽的天际下,静园犹如深谷里的暖房,显出它格外与世无争的一面。 人走茶凉,更何况少爷还好好活着呢! 他不禁为少爷感到深深的不值。 “少爷,属下敢用性命担保,真的已经派人到了静园通知,难道是那个人消息没送到吗?” “呵,你不用紧张。”齐凌风早已经料到了。 “这不过,是个开始而已。” 讽刺的在笑意在唇边蔓延着。 “如果不这么做,他就不是老头子了。” 谁也没有他了解这个老头,多年来的冷漠相处,早已经把他的心练成了冰,一块永远也不会化的冰。 艳阳高照,在门外等了片刻。 果然,通报的人回来时腿都在打哆嗦,嘴里含着东西,死活说不清楚。 替主人把他的领子给举起来,属下已经察觉到了什么,厉声喝问,“有什么话就说,含含糊糊怎么怎么回事?” “少,少爷……老爷说不见。” 他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吓得魂不附体,生怕齐太子一怒把他给崩了,连忙跪在地上求饶,“少爷,这真是老爷的意思,不关我事啊!” 一脚把他踹开,不让他沾到少爷的衣脚。 属下的脸色也非常可怕,他或许已经懂得少爷的意思了。 也料到了报信人的下场。 齐老爷比想象中的更决绝,更残忍! “呵。”低笑一声,斯文血腥的男人觉得自己再也不会被什么打败了,眼里闪烁着残忍的欲望,一脚把报信人踢得很远,硬生生踢断了两根肋骨。 那人惨叫一声,说了一句,“谢少爷饶命。” 缩着身子跑远了。 这就是静园,多么残酷的地方。 明明是自己家,他还得能过禀告才能回家,这真的是他的家吗?老头子的一切行为,都在他的预料之中,从唇间迸出几个字,“既然他不见,那就算了。” “少爷?就这么走吗?” 属下非常不甘心。 “走?为什么走?” 失笑一声,齐凌风收敛了唇间的冷漠,声音令人发寒,“你也知道,老头子他就是这么一幅脾气,倔强得要命,既然他不肯见我,我就不能去见他吗?” 第182章:不问过程,只求结果 山不转水转,没有谁一定会迁就谁的。 “是!” 得了命令,他们也不管什么了。 直接为少爷开道。 进门的时候,齐凌风二话不说把门给踹破了一个大洞。 现在的他,已经没有什么好顾忌的了。 闹得越凶!越好看! 一路上,没什么人敢阻拦他,毕竟是齐老的亲生儿子,也是死而复生的唯一独子,谁敢对他不敬,现加上他一脸凶神恶煞,明显是有备而来,几乎没什么人敢拦他。 慌张地躲避开来。 齐凌风走了一路,连拳脚的功夫都没有动用,心里颇有点发痒。 走到主屋,齐老的亲信安叔从前门里钻出来,两挂长袖将他的气势衬得不怒自威,他已经跟着父亲三十多年了,从齐凌风出生开始,他就一直跟在父亲身边。 是他的左膀右臂。 挑眉一扫,齐凌风拢了拢衣襟,将袖子卷了上来,露出精壮的胳膊。 “安叔,你是来拦我的吗?” 并不像别人看到他那样,安叔不卑不亢地接口,“少爷回来了。” “不是回来了,是闯进来了。” 齐凌风冷笑一声,“我还没有资格回到这里,我清楚得很,父亲已经把我恨得要死了吧!” “没用。” 安叔张了张口,还想说什么,对面的英勃男人打断了他。 “我用实力说话,想拦我就只能动手了,废话不用多说!” 以安叔的脾气,这个时候早要发火了。 齐凌风小的时候还受过他的管制,理应对他很尊敬,事实上他确实一直很尊敬,但是现在他看明白了,连自己的亲生父亲都靠不住,更不用说是一个外人了。 安叔待他再好,又有什么? 可以化解他对亲情的渴望吗? 不能! 安叔的存在,只能成为一个润滑剂,却永远也给不了父亲应该给予的关爱。 “少爷,老爷在里面。” 从头到尾,安叔只是叹息一声,然后说了这几个字。 “你不拦我吗?”齐凌风已经做好了准备,他并不会让外人上场,这是他给予安叔的尊重。 “现在这个时候,还说这些干什么?” 安叔含着动容的神情看向他,“在你心里早已经有了认定,你觉得自己受到了苛待,你认定心里所有的事情都是真实的,你的眼睛已经被蒙住了,看不见外面的世界,旁人的话你也不会听。我一个老头子,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呢?” “那你呢!他给了你什么好处?你还愿意留这个食古不化的老家伙身边?” 齐凌风的眼睛红了,含愤怒声,“你不要给我说这种屁话,我已经不会再相信了,他放权的时候有没有替我想过,就算是为自己的儿子留一点点以好,除了这座留给自己的静园,他什么都没有想过!” “权利,真的是一样好东西吗?” “权利,是天下最好的东西。” 齐凌风回答,“还有财势,威望,那都是天底下最好的东西。” “……真的吗?”转身为他让开,安叔的眼底一片心灰,“你总有一天会明白了。” 什么是噙骨毒药?什么是愈陷愈深? 齐老头子是看穿的人,他总能看到遥远更多的东西。 可是他唯一的儿子,却成了欲望的膨胀品。 不断地想要更多,更多……多到自己已经完全掌握不住的地步。 仍然不肯放手。 是权利让他变成了这样,也是仇恨促使他一步步离死亡更近,安叔觉得自己说什么都已经不重要了,他是看着齐凌风长大的,齐凌风再反骨,也不会对他怎么样。 只是扫过一眼,让人把他带下去。 院子里很静,极静,静得可以听到落叶的声音。 老头子从来不让齐凌风的人进这个院子,他只会允许自己需要的东西存在。 可是偏偏,齐凌风想打破这种感觉,他不光把人带进去,而且带了很多,占满了小院子,自己朝房间走了过去,金色的阳江晒在他有脸上,坚毅而决绝。 门口的佣人被他脸上的神情吓到,颤颤兢兢地叫了一声,“少爷。” 上来一个人,把她给带下去了。 很好,他觉得很妙。 因为拉开了纸门,他看到老头子正在喝茶,这种闲情逸致的玩意儿,确实很适合一个已经放松,风烛残年的老人。 可是只要对上他的脸就会发现。 他的精神非常好,好得不能再好了。 岁月并未在他的脸上留下太多的风霜,而是带给了他年轻所没有睿智与矍烁,平静的目光里闪烁着动人的光芒,全身的心力都放在茶水上,碧绿的茶香引入心脾。 非常香醇。 “真是好茶。” 齐凌风从来不喜欢这种东西,也被老头子影响到了不少。 会分辨,会欣赏,就已经足够了。 他径直入门,隔着五六岁的距离坐下来。 平静地看向自己的父亲,偶尔的银丝在他的头发上孤傲地藏着,是那么触动人心。 谁也不敢小看这个老人,齐凌风也不会。 “你真不懂规矩,不知道敲门吗?”齐老头子看也不看他一眼,顾自倒自己的茶,非常悠闲自在。 齐凌风好半响没有说话。 手指蜷握成拳,目光闪闪地盯着他,不相信他完全不害怕。 “我在门口碰到了安叔,他让我进来的。” “他让你进来,你就进来?” 齐老头喝了一口,没打算与别人分享自己的趣味,“那我让你做什么,你一定会做吗?” “以前会,现在不会了。” 别过目光,齐凌风将自己的冷酷贯彻到底,“我的时间有限,把东西给我后,我马上就走。” “想从我这里要东西,也要看你有没有这个资格。” “为什么没有?” 他现在有人,有钱,有枪!他还怕什么! 齐凌风可以确定,静园目前的武力还抵不上他的十分之一,他又凭什么还被这个老头子给压制着?他的欲望已经蠢蠢欲动! “凌风,你让我很失望。” “你从未对我满意过,何来失望?” 齐老头听罢,沉默了一下,将茶子里的茶扔到了桌上,含愠的目光扫视了一圈,指着外面的那帮子人开始怒骂,“这就是你的作派?什么事都拿武力来镇压?你知道为什么会失败吗?因为你想得到的太多了!你的方法太冷血了!” “这不是您教我的吗?”一句话堵死了他,明明是父子。 两个人之间的感觉却像仇人一样! 这一切,都是齐老自己教出来的结果! 齐凌风压根不服他! “如果您要说我前,先反醒一下你自己吧!” 为什么他会变成这个样子? 为什么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齐老头顿时拍桌而起,“我有教过你和帝炎同流合污吗?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做的那些事!” 他目光暴怒,恨不得一掌拍死眼前的不孝子! “我让你去接未婚妻,严家的独生女,你就把帝炎的特工带回来!还要当着我的面和她结婚,你是疯了吗?” “我喜欢她的,你一直都知道!” 齐凌风毫不退弱,“你知道我喜欢她,还要强迫我去娶不喜欢的女人,你这就是当父亲该做的事吗?如果不是厉爵修那个小子,我早已经把人给娶进门了,到时候您还能说个不字吗?” 回应他的,是一声巨大的巴掌。 他的脸,被煽红了一红。 夸张地摇到另一边去,齐凌风被打得麻木了。 他冷笑一声,擦掉了脸上的印迹,无赖似地笑着,“差点,就连孙子都给你生下来了,到时候你还能反对吗?” 齐老头胸口剧烈起伏着,失望地看着他说不出话来。 “你为什么不肯听我的话?” “从小到大,我听得多了,可是没一件是让我心悦臣服的,那我为什么要听?” “就这一件,你如果听了,我就把东西给你。” 齐老头知道他想要什么,自从知道他还活着,就一直等待着这一天的到来,他们之间的谈话,再也谈不出什么意义了,他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还有什么好说的。 “是吗?” 目光一闪,齐凌风淡然,“你是说,如果我娶了严家的独生女,你就把东西给我。” “如果她还愿意嫁你。” 齐老头开口,“你这辈子都不能娶那个叫阮昔的女人,你知道我不会放过你的。” “哼!就因为她是帝炎的特工?” “是!就是因为她是帝炎的人!” 齐家一直分为两派,一派是对帝炎这种情报组织敬而远之,齐家有自己的关系网,并不喜欢和这派人打交道,齐老头就首当其冲,而另一派就是新生派,和他们的做法有很多的区别。 齐凌风和帝炎走得尤其近。 近年来有许我业务都穿插其中。 他更喜欢用非常手段来完成目的,不问过程,只求结果。 帝炎更对他的胃口。 为此,两人的矛盾一度激化,却又在安叔的安抚下化为无形。 但彼此都知道点在哪里,不会轻易触发。 这一次,是齐老头第一次针对于帝炎下的禁令,“帝炎的头老鹰不是一个简单的人,我不会坐视齐家的产业被他吞并,如果你还是我的儿子,如果你还是齐家的人,就和它划清界线!” “这一点,我可办不到呢。”明明只需要他答应一声就可以办到的事,齐凌风却意外的反骨,“您也太小看自己的儿子了,在我在,帝炎根本不可能有这么大的势力,我们之间只是合作关系。” 第183章:一次反醒的机会 “哼!你太自大了!” 哈哈大笑,齐凌风目露凶光,面目狰狞。 “在这个世界,也只强者才会让人尊重!只有弱者才会被人可怜!如果不是我够强,早已经在海里喂了鲨鱼,老天让我活下来!是给我的希望!天不绝我!” “你说错了。” 齐老头淡淡地道,“天让你活下来,是你一次反醒的机会。” 这是,最后的一次机会。 “你错了!天不会这么告诉我的!”齐凌风听不进他的话,“今天,就算你不给,我也一定会得到。” “……你想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抢啊!” 听罢,齐老头直接把桌子给掀了,茶壳在地板上轱辘一摔,连带着杯子都砸碎了一带,他用力地捂住剧烈起伏的胸口,好半天没有说出一句话来,他觉得自己的教育真的出现了偏差。 才会带来这样的结果。 可惜,一切已经不能再回头了。 他转身,走到一个红漆锚金箱子前,揭开上面的蕾丝布罩,露出里面的东西来。 眼神有一点迷惘,想起齐凌风把阮昔带过来的那一天,他把盒子里的一个手镯取了出来,亲自给阮昔带上,那原本是齐家祖上传来的,碧绿清透,自从就再也没见过阮昔戴过。 也许年轻人不喜欢这样的款式。 嫌老气了。 但是手镯价值不斐,确实是好东西。 他也没有想过把它拿回来,就这样戴在阮昔的手上,那也挺好的。 她已经长大了,面容是那样的出众漂亮,身姿纤美,穿着传统的和服是那样的好看,他只觉得自己老眼昏花,竟然没有多看几眼,也记不住她含笑动人的样子。 他应该多看几眼的,已经过了这么多年。 女大十八遍,早已经变得他认不出来了。 久久在箱子面前站定,他把印鉴拿了出来,然后还有一些小东西,都是他的手印,虽然放权了,但他手里还握着许多秘密,那是别人所不知道的。 他知道儿子想要什么,他也不想再握在手里变成隐患。 “你真的要吗?” 最后再问一次,齐凌风毫不犹豫地点头。 齐老头目无表情地看着他,将东西放在了桌上,“拿走就快滚!”他这辈子都不想再看这个不孝子。、 不等他说,齐凌风也不会再回来了。 转身离开后。 他和老头子的父子之情,在转身而别后划上了一条断痕。 那是一条属于他们父子之间,心版上的划痕。 房间里再度陷入了寂静,茶香袅袅,在地板上残留着阵阵清香,佣人不敢进来打扫,只在外面问,“老爷,需要进去收拾吗?” 齐老头久久没有出声,微闻叹息而已。 佣人心悸,很怕出了什么事情。 但她胆量有限,只敢在外面一声声唤着,“老爷,老爷,你没事吧?” 不知何时,安叔已经走到了她身后,出声摆手,“你先去忙吧,这里有我。” 佣人才安下心来,转身离开。 安叔在静园是没有这些忌讳的,他的面子比齐凌风还要大得多,也怪不得齐凌风一直觉得不满了,明明是这个家的唯一继承人,每个人都对他很冷漠。 齐凌风已经携着一干人等扬长而去。 要等他再度跨进静园,恐怕都不会等到了。 安叔的目光在门上停留了几秒,拉开了门,露出空寂冷清的屋子,一向不喜奢华的主屋里摆设十分简单,透着陌名的简朴,红漆锚金箱子也打开了,里面空无一物。 手扶在门上微顿,迎上齐老头的视线。 发现,他又取了一套茶具出来,正在慢慢地泡着。 “齐老。”安叔唤了一声。 齐老闻了闻茶香,份外的满足。 “现在已经是年轻人的天下了,进来坐吧。” “是。” 安叔回身,将门拉上,脱下了鞋子,坐到齐老的对面去,与地上的一地残渣比起来,红桌上的茶具非常悠然,不自觉叹了口气,“齐老能忍住脾气,真是不容易。” 按他的想法,这桌子的东西应该一鼓脑地扔到了齐凌风那孩子的身上。 不砸个脑仁开花,齐老是消不了这口气的。 偏偏齐凌风也是个不会躲的,在别的事情上充满了灵活,在面对父亲总是选择硬碰硬的木讷。 真让人揪心。 “哼,你在门外听着?” 齐老瞪了他一眼,“偷听很好玩?” 这可就冤枉他了,安叔连连摆手,“我可是站在十米开外啊,听得到些什么啊,您可太误会我了。” “凌风这小子,是找到靠山了啊。” “十成十吧。” 顾自拿了一杯茶,安叔眯了眼睛,“他带来的那些人,有眼熟的,也有眼生的,但眼生的居多,他的胆子已经这么大,敢把外人带到静园来,至少这靠山还不会小到哪去。” “随他去闹吧。” 齐老说不管,但他哪里真放得下心。“你的人盯住了,帝炎那方面。” “您放心,我办事一向牢靠。” 微愣了一下,齐老语气落寞,“如果不是我太相信凌风这孩子,也不会闹出这么大的事情来,借了他天的胆子,竟然敢李代桃僵,也是我太大意了。” “这件事,是谁都没有想到的。” 安叔知道他的心病,“现在,还不是时候。” “什么时候才是时候呢?” 他们两个老家伙,又还能做些什么? 齐老冷笑一声,眼里的东西,任谁也看不清。 齐凌风一路都在琢磨,他觉得东西拿得太快了,反而有些不正常,进车里之后向属下叮嘱了一句,“找人看着这里。” 提防自己亲老子,这已经是本能! 谁知道老头子会不会在背后再插他一刀,这不是不可能的事。 他这么大张旗鼓地过来,又一路犯了他这么多的忌讳,他没砸过来真是出乎意料,微闭了又目,齐凌风放松地靠在真皮座椅上,听着属下的一路报告,“您要在Y市呆几天?” “差不多三天吧。” 齐凌风仍然闭着眼睛,让人猜不到他的心思。 自从死里逃生后,他的心思已经很难让人猜到了。 “这三天,我要把所有的事情都办好,辛苦你了。” 属下听后,立刻挺直了背,“为少爷做事,辛苦也是值得的。” 他们也不是笨蛋,都是跟了这么多年的,形势看得一清二楚,忠于老派肯定不会有什么好处,一心一意跟着少爷才是正途。 心里想着,他又试着提了一句,“少爷,听说厉爵修把阮昔带回T市后,一直将她藏在别墅里。” “……嗯。”久久,才听到齐凌风的应声,他似乎已经睡着了。 中午时分,坐在园子里晕晕欲睡的阮昔,陡然被一颗椰子砸到了头。 “骨碌”一声掉到了地下,砸得她头超痛的,阮昔陡然瞪大了眼睛,朝二楼的某人比了个中指,嘻嘻恶笑从上面传下来,气得她头更痛了。 “有本事下来单挑!” 阮昔对童诗整天藏在二楼表达了鄙视之情。 “你现在偷偷摸摸,真像个老鼠!” 她骂了一堆,又想到一句恶毒的,“藏在男人背后算什么本事,有本事下来啊!” 可惜,童诗听了只当没听见。 从窗台消失了一会儿,换而代之的是面无表情的唐三。 冰冷的目光对上,阮昔情不自禁在暖洋洋的园子里打了个寒颤,“呃……我说诗诗,不是说你。” 唐三扫了她一眼,既而把窗了关上了。 沉默过后。 阮昔觉得自己又被无视了。 这个男人,要不要这么冷啊。 李沐意也走了,童诗整天像个幽灵一样,神龙见首不见尾,唐三就是传说中的地缚灵,紧紧地跟在童诗身边。 她身边有趣的人真心没几个了。 眼睛瞧到正经过的老胡,她开心地扬起了手。 “老胡,好久不见了!” 老胡停步脚步,回头看了她一眼,脸上的笑意才出现了两秒,又消失了。 “少奶奶好。” 哎,他还是这幅脾气。 阮昔走过去,和他亲切地打着招呼,“好久不见了,最近在忙什么?” 一问就问到了禁区,阮小姐就是有这种本事,老胡心里的话转了一弯,换成了个稍稍不是那么严肃的神情,“阮小姐在晒太阳吗?最近玫瑰园又培育出了新品种,我让人送到你的房里去。” “好啊,是什么品种?好看吗?” “非常好看。” 老胡点头,“是厉少从国外空运回来的,非常好看。”以他的形容词,也仅仅能想到一个,“非常娇艳。” “真的吗,那我去看看吧。” 挪出的脚步又停住,阮昔又笑眯眯地回头了,“老胡啊,你没说最近在忙什么呢?” 老胡心里狂汗,怎么又饶回来了! 他明明已经放轻了脚步,努力把自己当成空气一样掠过去了。 “少奶奶问这些什么干什么,还不是忙公司的事吗?” “别逗我了,你一向负责安全工作的,公司的那些事就用不着你来管了,那不是大材小用吗?” “您真是太抬举我了!” “这可不是抬举啊,是实话实话。” 阮昔的嘴皮子最近有恢复的迹象,说什么都说得快。 眼睛也亮得惊人,被她缠上就别想脱身了。 老胡在原地僵硬了一会儿,才轻声道,“少奶奶,您可以去找点事情做,说不定就不会无聊了。” 第184章:我想把全天下都给你 “能有什么事啊?”说起来就一肚子火,阮昔在这里活活被盯了快大半个月了,外面也风平浪静嘛,一点端倪都看不出来,她又不能逛街,又不能出门做美容,整天的事情就是晒太阳,午睡,喝下午茶。 现在连个伴也找不着了。 能不郁闷吗? 老胡知道她的脾气是按捺不住的,忍不住提建议,“要不然把少奶奶的朋友请过来?” “好呀!” 眼睛陡然一亮,阮昔漂亮的小脸蛋湛放了惊人的光芒,“要不,就把小乔哈特都请过来吧。” 面对她生机勃勃的小脸,老胡头一次知道进退两难是什么意思。 少奶奶说的这些……好像都是她工作上的朋友啊! 厉少应该不会怪他……多嘴的吧? 想也没用,阮昔已经跑到房子里去打电话了,老胡后颈一寒,找人过来吩咐几句才匆匆出门了。 果然,厉家别墅下午就开始聚会了。 阮昔的电话里是这么说的,“我一个在房子里好玩聊啊,所以邀请你们来玩啊,有吃的有玩的,还有游泳池,什么都有,就算没有也可以请管运回来啊,想吃什么尽管说,对了对了,把你们的朋友也叫过来,人多一点才好玩啊,就我们几个有什么意思?” 一听说,有吃的有玩的,还什么都有。 阮昔一幅富婆的架式,恨不得当面赠送钞票了。 但凡是对她有一点好奇的,都搭着顺风车过来了。 不到一个小时,门口挤得车都放不下去了。 厉家看门的保镖额头上掉下一滴滴汗,发现老胡临走时交待的那些话全然不管用了,这可不是几个人啊,这是几十个人!他们的眼睛再多,那也是看不过来的啊! 更不用说,阮昔一脸主人公的架式,压根不肯让他们进园子。 聚会就是安排在那里的。 要知道娱乐圈也是有很多忌讳的,那些大明星啊什么的,不太喜欢让别人看到他们私下的样子,如果有保镖看着,就会很拘束了,而阮昔以前是混过这一行的,深知隐私的重要性。 所以大手一挥,直接让这些保镖都脱离了核心,在外围呆着。 她已经好久没看到哈特和小乔了,显得特别开心,拥抱了过后,拉着他们到一旁吃东西,当初阮昔逃婚的事件可是闹得沸沸扬扬,无论是谁都挖不到消息。 哈特的八卦欲望在熊熊燃烧着,恨不得马上从她的嘴巴里把事情真相给挖出来。 但是。 阮昔的回答就不是那么有趣了。 她坐在长椅上,手里端着令人食指大动的美食,一边吃一边说,“当初啊其实是个误会,司机开车的时候迎面来了一辆货车,要知道那可是没法躲的啊,司机为了保护我,直接把车子开到沟里去了。” 这句话,不太真实吧。 哈特狐疑地看向她,“我怎么记得那里是悬崖呢,掉到下面就不可能活命了吧?” “哎,那都是夸大了事实。” 挤了挤眼睛,阮昔笑眯眯地道,“这个世界肯定会很多谣言的,那些怎么能相信呢,后来听说我受伤了,把我家男人给急的啊,立刻就从婚礼上跑掉了,把我送到了医院。” 她打了个饱嗝,“然后啊,担心别人的谈论会影响我的伤势,当然就一直保密了。” “那阮姐你现在好了吗?”小乔担心地看着她,“身体还有没有不舒服啊?” “当然不会了。” 阮昔摸了摸她的头,非常愉悦地享受这种被关怀的感觉,“我已经完全好了。” “那什么时候开工?” 要不怎么说,哈特绝对是旧社会的地主型人才,几话不离老本行,一下子就提到她的复工上面,阮昔哪知道事情什么时候能了结,她现在还被禁足,只好打了个哈哈把事情给带过去了。 一转头,发现自己身边跟了许多男男女女。 正在听她的八卦呢。 一脸满足的样子,真是让她黑线了。 看来娱乐圈就是一个喜欢八卦的世界。 有个长得非常漂亮的女明星,年龄还比较小,刚出道不久,她凑过来和阮昔打招呼,“好啊,我叫依依,我好喜欢你那只香水广告啊,能给我签个名吗?” “签名,好啊。” 阮昔没想到竟然还会遇到找自己签名的,真是受宠若惊。 正想找笔,旁边投来了一只,她二话不说给就给签了。 才发现身边的男人……有那么一点眼熟。 斯文男人玩笑似地看着她,了然她眼里的陌生,“不认识我了?” 阮昔瀑布汗,她是真的有点不认识了。 含糊招待着,“你好,欢迎来玩,请随意。” “阮昔……这下子,你还能认出来我吗?”说完,男人将眼镜从鼻梁上拿了下来,嘴角微微勾起的弧度,正在含笑地看着她,斯文尔雅的感觉让他像十足的佳公子。 而不是一个,传闻中的奸商。 阮昔的眼睛瞪大,再瞪大。 这个人怎么这么眼熟? 顾声平!三个大字在脑中炸开! 自从不做厉爵修的秘书之后,她已经很久都没有见过他了! 他怎么会来啊? 阮昔傻愣的样子取悦了男人,他弯弯的笑眼睛看起来人畜无害的样子,惹得许多顶级的女人都看过来,无意识地露出了放电的神色,为他身上的感觉所迷惑。 都这么久了,他还是很会吸引女人的样子。 “认出我了吧!”顾声平从佣人托盘手里拿了一杯果汁,递给了张大嘴的阮昔,“都这么久了,你觉得你怎么好像越来越傻了?” “傻?你才傻呢!” 生气地捶了他一记,阮昔反应倒是挺快。 不过,她还是很喜欢这个老朋友的。 这个奸商! 当初还想着为厉爵修和文柳柳牵线搭桥呢,自从文柳柳的事件过去后,他就再也没出现在自己面前了。 阮昔有种故交的念头。 一口气把手里糕点吃掉,接过他的果汁,“怎么着,最近怎么样?” “还是忙着那些生意,沾染了一身的铜臭,哪有你过得舒服。” 顾声平第一次见她,就知道她对于厉爵修的意义非常不一般,现在看来自己十分有远见的。 “说得好听,你怎么没来我的结婚典礼?” 当时厉爵修广发结婚贴,T市大半的人,但凡有点交集都收到了,唯独顾声平似乎不在,也从来没有出现过。 午风吹来,徐徐动人。 走了几步,和阮昔一同坐在长椅上,长串的花垂落直下,在风里轻轻摇摆,送来一阵阵花香,美食美酒,美人帅哥,无一不是好心情,顾声平随意地坐着,淡淡地道,“你也知道厉少当时有多讨厌我了,我怎么敢来?” “你真是客气了。” 阮昔才不相信他是不敢来呢! “再说了,你这场婚礼不是没办成吗?”愉悦地说着,顾声平迷人的目光里满是促狭,“等你下次再办的时候,我再来参加也不迟啊!” “……” 被他的诚实给打败了,阮昔揽着头懒洋洋地眯起眼睛。 “这可是你说的,礼金一定不能少。” “那是当然,我从来不小气。” “那我就笑纳了。” 阮昔笑,他也跟着笑,“你是我第一次见过因为礼金这么高兴的女人。” 白了他一眼,阮昔嗔怨,“你不懂我的心情,上次遇到了意外,我还是很期待下一次的婚礼啊。” “真的吗?” 顾声平清润的声音,仿佛会催眠一样。 送进了阮昔的耳朵里。 “听到大名鼎鼎的阮昔请客,我还在是金色宫殿里消遣,你的面子谁不敢捧场,我把一干朋友都得罪了才过来的,说说,你怎么感谢我?” “我请你吃请你玩,还要感谢啊!” 阮昔笑闹着,看到一个保镖走过来,手里拿着一只电话。 “少奶奶,厉少的电话。” 啊,怎么这个时候?她吐了吐舌头,拿了电话走到僻静处去听,厉少手里的笔还在纸上“刷刷”写着,一边分神听电话里的声音,“昔昔,在家开心吗?” “不开心。” 阮昔三个字说出,装成惨兮兮的样子。 “都不陪我玩。” “你还想怎么玩?”早在老胡那把一切都听到了,这种事情,老胡半个字都不敢瞒他。 “我想你陪我呀。” 说完就吐了吐舌头,阮昔调皮的样子特别可爱,“你知道我的,其实我多好养活啊,又不是要名牌衣服,又不要名牌包包,只要活得有趣就行了。” “是吗?什么都不要?” 厉爵修低笑,正在等着拿文件的周秘愣了一愣。 大约猜到他正在和谁通电话了。 “把这些拿去吧。” 把东西递给周秘,办公室瞬间只剩下了他一个人,耸了耸酸痛的肩膀,他站在高层的办公楼窗口,极目四眺。 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他的掌心握着许多看不透的生死,也握着这个市里大半人的命运。 可是,也只有阮昔的声音才能让自己动容了。 “怎么办?我想把全天下都给你。” 天下的女人,没有一个听到这句不开心的,阮昔和别人不一样,她眯了眼睛笑,笑完了才道,“如果你真是个穷光蛋,我也喜欢你啊。” “乖,说爱。” 厉爵修很爱听这个字。 如果是以前,他肯定觉得可笑透了。 “好啊,爱啊。” 漫不经心地把话说完,阮昔站在树下拈起一片微微泛黄的叶子,抬眼上望。 第185章:永远也不会得到解脱 发现,二楼的窗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开了,童诗的房里的窗帘在随风迎摆着,看不清里面的情景,坐在长椅上的顾声平,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开了。 真是个没耐心的家伙。 阮昔还想问问他,文柳柳还有没找到自己的真命天子啊? 那么漂亮的女人,陷入疯魔真是太可惜了点。 又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厉爵修才依依不舍地挂了电话。 他就是想提醒阮昔小心一点。 并没有告诉她,他的人已经在Y市看到了齐凌风……这种事,还是以后再说吧。 阮昔又在树底站了一会儿,小乔姑娘癫癫地过来,拉她去玩游戏,也没空去找顾声平了,她陷在人群中间,享受着被包围的感觉。 顾声平尚着漂亮的大理石走过去,一路植被青绿,午后的阳光懒懒薰人醉。 别墅里处处是花香,令人心旷神怡。 脱离了聚会的中心,其实有很多地方都值得一看,他以前从来没有来过里,厉爵修的世界是不允许别人窥探的,如果不是阮昔这样热情大方,他也不会来。 能进厉家别墅。 他顾声平怎么会错过这样的机会? 笑得迷人的目光随意看着,各处的黑衣保镖没有给他带来任何的压力。 反而觉得无比的安全。 他已经经历了这么多,当然不会被这种气势给吓到。 做生意的人,已经心黑手冷惯了。 顾声平走上台阶,往侧厅里看去,精致的摆设,几个佣人在忙碌地打扫着,现在最热闹的应该是厨房了吧,不过这样的地方是不能让人随意进的。 他笑了笑,又撤了出来。 往另一边的玫瑰园走过去,铁灰色的西装外套脱下来搁在臂腕里,脚步不缓不急,慢慢地走着。 不知道多久,忽然听到了后面一声娇软的声音。 “你不要跟着我好不好?我只是想下去拿点吃的而已。” “我要保护你。” “我不用你保护啊,厉家那么多保镖……” 女人娇俏的声音又被一阵暧昧的声音给取代了,顾声平僵硬的背慢慢地放松,怀疑自己听错了声音,不可能的,他的耳力好得很,从来不会记错任何人的声音。 只要一回头,就可以看到。 看到是谁? 他毫不犹豫地回头。 拥吻的两个人,身上散着点金光,如此美妙而动人。 顾声平默然地看着,臂腕里的衣服什么时候掉到了地上也不知道,路过的佣人替他拾了起来,“客人,您的衣服脏了,要不要替您清洗一下?” “不用了。” 笑笑地打发了她。 顾声平再次回头,发现他们又开始了细碎的挣执。 曾经在心上的那个女人,已经变成了别人怀里的珍爱。 他有点想抽烟了,坐到池子边上,看着里面鲜红美丽的游鱼,他拿出了烟点燃,任由烟雾在眼前升起,想起了许久之前的往事。 青葱美人在面前言笑嫣嫣,是那么娇蛮可爱。 顾声平本来不是游戏人生的男人,那个时候他那么认真,想把世上所有美好的一切都捧到女人的面前。 即便花掉自己所有的财产,倾家荡产也再所不惜。 可是女人晶亮灿然的眸子,却小心翼翼地告诉他,她要离开自己。 顾声平恨不得下跪,恨不得用一切来挽回她的爱。 才发现,自己已经一无所有了。 女人的泪,掉在手心里变成了永恒,她一声声落寞地说着,“我不想让你为我付出这么多,我不想害你一无所有,我什么都不想要,所以我只能离开你。” 爱呢? 她到底有没有爱过? 谁也无法从她的心里到到答案。 顾声平此后,再也没有见过她。 已经这么多年过去了,那个娇弱可爱的女孩儿已经变成了活泼动人的美人,可是他的心里永远留下来的伤疤,却是无法愈和的,他对待着那些用身体来换钱的女人。 只是淡漠的冷嘲。 曾经有那么一个女人,只为了不花光的钱而离开他。 这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 如果她不离开?自己一定会疯狂至死!永远也不会得到解脱。 烟,慢慢地燃到了尽头,烧到了手指上。 脚步声离得渐渐远了,他曾经觉得自己一度成功了,可是结果再次看到她,才知道自己永远也没有成功过,因为她永远留在了那块难以愈和的伤口上,涂抹不去。 一个佣人经过,他问,“刚刚过去的那个女人是谁?” 佣人回答,“是少奶奶的朋友童诗童小姐,还有什么吩咐吗?” “给我拿一杯酒来吧。” 佣人回来的时候,顾声平已经把手里的烟扔进了垃圾桶里,脸色冷漠,不冷漠不行,他知道得越多心里只会伤得更深。 那么深的交往,这个女人也没有告诉过自己真实的名字。 她让顾声平叫她,“雪儿。” 顾声平原来以为她的名字里会有一个雪字,看来他真是自做多情了。 他费尽了所有力气送她的天使之链,也变成了她那么多恩客的过往了吧。 这样也好。 端过红艳艳的酒杯,他心里苦涩得一饮而尽。 微呛的喉管,极度地难受起来。 没想到会在厉家别墅看到曾经爱过的女人,是不是老天在告诉他,放下一切会更好,他继续他的游戏人生,而他们之间的路分叉开来,越走越远,最好这辈子都不要有交集! 狠狠摔碎了酒杯。 他捞起外套,没有和任何打招呼,一声不吭留开了厉家。 开着车在路上横冲直撞,他在这风一样的速度达到了自己心里的寂静。 电话声音响起时,他的手指都在剧烈地发颤,整个人伏在方向盘上动弹不得。 按了接听键,他把耳机塞进耳朵里。 “喂?” “怎么样了?” 那一头,传来了齐凌风冷酷嗜血的声音。 顾声平面色掠过阴郁,手指蜷得很紧很紧,“不好意思,厉家防范得很严密,我没有办法下手。” “不要开玩笑了。” 齐凌风比他更清楚厉家的情况。 “阮昔不是请了一帮子人聚会吗?你接近她轻而易举,只是下个药而已,自然会有人替你把人运出,你在怕什么?” 他会怕? 顾声平也不是好惹的,他毕竟在这条道上混了这么多年! “齐太子话说得太轻巧,现在厉少草木皆兵,我总要担心着自己的命吧!” “你的命再值钱,会有阮昔的命值钱吗?” 这本来是一条非常好的计策,没人会怀疑到顾声平的头上,他只不过是搭个桥而已,真正办事的还是齐凌风自己的人马,他曾经在厉家放下的棋子,还没有达到他应有的作用。 他也不会白白可惜掉。 不知道脑海里掠过什么念头,顾声平觉得异常烦躁。 他深深懂得爱而不得的那种痛,更知道圈禁在怀里,也不得的那种痛。 如果留一个不爱自己的女人在身边,得到不她的心,又有什么用呢?还不是越看越碍眼,就算是那点爱也会给磨成了恨,他并不觉得现在齐太子还爱着姓阮的这个女人。 他只是得不到,才变成了恨! 厉少那是好惹的吗?说不定一举一动都在他的眼皮子底下。 顾声平吓出一声冷汗来,想着自己差点被齐凌风给蛊惑了。 “反正,这个事我办不到,你找别人吧。” 说罢,齐凌风的声音阴毒了起来,“顾声平,你的胆子是越来越大了,你忘了以前是谁给你铺路,现在腰包里鼓了,就什么都不顾了吗?” “齐太子,你这句就说差了。” 不客气地回了一句,“说到底,赚钱都是双方的事,我赚到了,你也没少赚啊,现在说这些,您不觉得很没意思吗?” “哼。” 低低冷笑一声,齐凌风令人头皮发麻的声音钻进耳朵里。 “是不是见到老情人了?” 顾声平心里一凛。 模糊的感觉成形,心想怎么会这么巧。 他并不知道阮昔的真正身份,以为她就是一个小秘书,结果受了赏识变成了大明星,还轰轰烈烈地闹了回逃婚的绯闻,而童诗身为她的朋友,背景肯定也深不到哪去。 他都多少人没见到她的人了。 童诗这些年,就像水里的鱼儿一样,任由顾声平花了多大的功夫也查不到她在哪里。 巧就巧在,他来到厉家看到了人。 难道?齐凌风把这个也算计到了吗? 他实在是太可怕了! 顾声平吓出一身冷汗来,激忿立刻清醒多了,“齐太子,你说的我听不太懂,我办不到是我没本事,请您另找他人吧。” “看到她的感觉怎么样?还像是当年那样心动吗?” 仿佛听不到他的话,齐凌风冷冷说着,“她现在挺美吧,你以为有什么事可以瞒过我的耳目吗?上一次栽了我认命,这一回,我不会轻易放过厉爵修,我要生死不能!我要他痛苦一生!” 说完,狠狠地砸了电话。 顾声平没来得及拿开,被巨大的响声砸得脑子一蒙。 瞬间就想调转头回去,可是回去又做什么? 他和齐凌风同流合污这么久了,谁还会相信他? 他顾声平也不屑做这样的好事!令人发笑! 不管不顾,他把车子开下了山。 第186章:还害自己洗不清冤枉! 一场聚会一直到开半夜,厉爵修回来的时候,正碰到佣人在辛苦地打扫,玩得疯掉的女人正在游泳池里快乐地划来划去,把外套交给管家,厉爵修拉了拉紧束的领带,接过佣人递过来的茶盏,“这些人都调查清楚了吗?” 老胡回答道,“所有的人都查过背景,和齐家应该没有什么联系。” “不要以为我是真怕了他。” 轻啜了两口,精神奕奕的问管家,“今天的账全记得少奶奶的身上。” 管家答应了一声,既而疑惑地问,“少奶奶?” 阮昔在厉家可是白吃白喝……她一毛钱都没有掏过。 厉爵修笑了笑,“她可不穷,攒了不少的私房钱,等你找她要几回,她就不会这么铺张浪费了。” 赶情是借着自己的口来提醒少奶奶啊,管家仿佛看到阮昔怒气冲冲的小脸,脸色顿时苦了下来。 “她在哪?睡了吗?” 都已经半夜了,玩到这个时候也累了吧。 管家摇了摇头,“没呢,少奶奶在游泳池里游泳。” “是吗?那我过去看看。” 他大步走出去,一路沿着道路走到游泳池,夜灯开起来,衬得池子里的水碧蓝碧蓝的,漂亮得很,几个佣人守在池边替池子里的人递着东西,厉爵修过去自动避开了。 听到脚步声,在水里如水草般摇曳的女人回头看他。 湿淋淋的头上,水珠子滚落。 出现一张洁白如玉的小脸,可爱的脸蛋上别有一风情的妩媚。 透着微微的胭脂红。 两只粉嫩的小胳膊抬在池子边上,匀称的身段在水波里若隐若现,两只腿在水中轻轻地摆动着,像极了美人鱼。 她微启红唇,叫了一声。 “爵修。” 眼睛也眯成了一条线,无比惬意的模样。 厉爵修微微一笑,走到池子边摸了一下水温,让人再把温度调高一点,“你不觉得冷吗?”拿手试了一下她的面颊,有着微微的凉气,“可别把自己弄感冒了。” “不会的啦。” 阮昔不以为然,“我以前经常这样,那时候才没这么娇贵呢。” 她说的是在帝炎的事情,厉爵修已经很久没有听到她提起了,可能真相过于惨烈,她已经下意识地不再提起这个地方,不管李沐意查到的那些事情是真是假,她的心已经伤到了。 “你那个时候很凶。” 厉爵修笑,拿毛巾给她盖住了肩背。 “瞪眼睛的时候,拿像我是你的杀父仇人。” “你还说呢,你还不是一样……”第一次见面就把她扔了出去,阮昔会记这件事情记到死的!从来没有一个男人不为她的美色而倾倒,正因为如此,她才傻傻地掉进了厉爵修的坑里。 现在。 整个变成他的人了。 “把你屁股摔疼了?”厉爵修漫问,“我记得上面铺着地毯的,肯定不疼。” “好啊,我去摔你试试!” 阮昔说着就要从游泳池里跳起来,可惜水的阻力缓慢了她的速度,结果就像是湿淋淋的诱惑一样。 瞬间让男人的呼吸变得急促了。 墨玉的目光放在她身上,挪也挪不开。 阮昔脸一红,又坠到了池子里去,“不过,反正我已经把仇给报回来了!” 也不算吃亏! “……报仇?” 在他所剩不多的印象里,怎么记不起女人报仇? 灵光一闪,陡然想起那次不自然的膝盖受伤,牙齿磨得轻轻作响,抚着女人的脸庞爱怜地问。 “你是怎么报仇的?” “……嘿嘿,不太记得了。” “不用你说,我也想起来了!” 厉爵修冷冷道,“那次是你弄的吧,击伤了我的膝盖,让我当众出丑!” “啊,你是怎么知道的?” 小女人羞得藏到他的臂腕里,把脸都藏得看不见了,“其实我只和你开个玩笑而已!” 一个玩笑?害他心情郁卒了好几天! 还因此痛了好几天! 这个小妞子,真是太爱报仇了! 恨得直磨牙,他把一腔怒气都发泄到了阮昔白嫩的脸颊上,热气蒸腾的粉嫩嫩的,透着十足的可爱,一阵蹂躏过后留下了几个鲜红牙印。 小女人吃痛地轻哼了一声。 伸手摸上脸颊,大眼睛瞪起来道,“你,你干嘛咬我?” 牙印弄在脸上,那该多丢人啊! “你想报复就报复,我咬个牙印怎么了?” 如果可能,厉爵修还想在她的小屁股上也咬一口呢。 非得把她傲娇的性子改过来不可。 阮昔气他,顾自游得远远地的不理他,在水里浮里清澈的水花,伴随着流水的哗哗声,她突然闻到了食物的香味,肚皮已经撑得很饱了,游了这么一会儿之后,她肚子又有点饿了。 往岸上一瞧,厉爵修大坏蛋已经看不见了。 “少奶奶,要上来吗?”佣人手里拿着浴巾招呼她。 “爵修人呢?” “厉少已经走开了,他交待去书房处理一些事情。” 佣人接着道,“他让我们好好照顾少奶奶。” “哦。”她的气还没生够呢,在水里猛地一激,散起激荡的水花,瞬间迷了她的脸。 她在不深的游泳池里浮了一会儿,伸展着双臂游到岸边,看到小桌边摆满了吃食,刚刚香味就是从上面传过来的,索性从池子里湿淋淋地出去,坐到椅子边上擦干身体。 撑着头问,两眼亮晶晶的。 “这是谁送过来的?” “是厨子派人送来的,都是少奶奶爱吃的小点。” 佣人懂她的意思,揭开了弥漫着香气的红茶,“还说,这种伯爵红茶配糕点吃,味道是最好的,少奶奶你尝尝吧。” “说得真好听。” 这些日子,真要把她给养胖了。 阮昔嘴馋地伸手丢进嘴里,又喝了一口,觉得真是人间美味,好吃得不得了。 “味道真不错啊,甜而不腻,软香顺滑,厨子的手艺又精进了。” “少奶奶喜欢,就让厨子再多做点吧。” 阮昔瞬间垮了脸,她的节食大计就是这样,被厉爵修一点点瓦解掉了!她真是太禁不住嘴了!不过,一下午也没看到童诗出来,她才不相信诗诗这么耐得住寂寞。 换好了衣服,她溜到了童诗的门外。 贴着耳朵听,里面静悄悄的,什么都听不到。 她耳朵多灵啊,一点响声都瞒不过,难道人不在房里吗?下意识地把手放在门上,阮昔试着旋扭了一下,咔嚓一声,门露出了一个小缝,吃惊地瞪大了眼睛。 不敢相信,门竟然被她给打开了。 这些天,童诗防得她多紧啊。 别说上锁了,她那锁绝对是神级的! 她这个特工也很难打开,只能屡屡挫败,她也不反醒一下。 人家好好的,为嘛要这么防她? 还不是怕她打扰了某些好事吗?偏偏阮昔这么不知趣,愣是闯进了童诗的房间,窗口那里漂亮的帘子乱飘着,将室内的黑暗扫除了一些,可以模糊地看到摆放位置。 阮昔本来只打算在门口看看就走的……不过,这么好的机会,不进白不进啊。 居然也会被她碰到童诗不锁门?这么好的机会放过了,那她还是阮昔吗? 道义什么的,早就出走了! 偷便溜进去,阮昔的身形无比猥琐,悄悄地旋开了室内的小灯,打量了一翻,知道童诗有好东西都是藏在哪里的,她专往那里翻,手掌触到桌台时,冷不防被针刺到了。 手指上迅速涌出了沁红色的血珠子,阮昔皱着眉头愣了一会儿。 佣人是怎么打扫的?桌上怎么有小针? 她仔细去看,才发现针是被人巧力嵌在桌上的,从外面看来,根本看不出来。 颜色与桌面浑为一体。 只要附掌上去,一定会被针刺到,而且针,还不止一根,尖刺的细头和她们以前的麻醉针像极了,阮昔就是玩这个出身的,想不到自己也会有一天着了这个道。 简直是个侮辱! 可惜已经来不及反应了。 毒液蔓延,靠着墙软倒在地,天旋地转什么的,已经没法形容她的感觉了。 眼前一黑,顿时厥倒在地。 人事不知了。 等到阮昔被人发现的时候,已经是半个小时后了。 三更半夜里,厉家别墅鸡飞狗跳,足足到了快天明才安静下来,厉家的保镖防卫因此受到了牵连,厉爵修一声喝令下,将所有的人员开始盘查,盘到了最后也没盘出什么时候结果来。 他一气之下,索性换掉了大部分的人马。 厉爵修为了阮昔的安全着想,把阮昔隔离了,任何人都不许进这间屋子。 听完了医生的诊断后,是中毒。 好端端的,怎么会中毒? 早有人把桌面上的针都取了下来,递给厉爵修看,一边的童诗脸绷得紧紧地,二话不说把盘子给打翻了,“不是我干的!如果让我查到,是哪个陷害我!我一定扒了他的皮!” 她简直要气疯了! 借她的手也就算了,还害自己洗不清冤枉! 一屋子里厉爵修的人,童诗看了一眼闭目青乌的女人,眼泪又弥漫上来,倔强地别过头去,直接把过来的一帮人给撞翻了,“滚开!都给我滚开!” 她在走廊里横冲直撞。 觉得,在哪都有一双眼睛在盯着自己。 就像那天在池子附近,她好像一直被人盯着,浑身不自在。 连在厉家都敢动手,这群人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童诗知道这种针,这种针恰好是她的箱子里拿出来的!她才更气啊! 第187章:杀伐的眼神 上面明明是麻醉药,什么时候给换成毒药了!她再怎么混帐也不会害自己姐妹吧,她还没这么大的仇啊!她气得七窍生烟,随便逮到一个人就开始恶声质问。 那帮人都听厉爵修的,只当她是客人。 又不敢得罪她。 只好随便敷衍两句。 她冲下了楼,一心想去找齐凌风算帐。 这特么的也太不是个男人了!喜欢不成就下毒啊!这就是齐凌风口口声声说的喜欢?阮昔认识他真是倒八辈子霉了!火箭头陡然冲进了一堵硬梆梆的怀抱里。 是唐三回来了。 两个在青石路上撞个正着! 她眼睛一酸,就要掉下泪来。 面色沉默的男人无声地揩掉薄薄的泪花,低哑道,“先回去再说,我都知道了。” “真不是我干的!” 童诗大声争辩,我也没在针上抹毒药! “所有人都知道不是你。” 可是!重点是针确实是她的!剩下的针都在箱子里被打到了,这等于刮了她的脸,就算不是她做的!她也逃不脱关系啊! “我!我!”她委屈得说不出话来,才发现唐三身上全部是寒气,明显刚从外面回来,“你才出去半天,我都已经被陷害到底了!我真是冤啊!” 童诗恨不得一头撞死,她早应该把东西都给处理掉,不就是一盒子破麻醉针吗?她生性谨慎,自从出了事之后,一直携带一盒放在身边防身,哪知道会出这样的事啊! 要不然她早扔到黄浦江去了! “别哭了。” 她说着说着,眼泪噼哩啪啦地往下掉,看在唐三眼里,生出心疼的滋味儿,揽她入怀,安抚她即将崩溃的情绪。 “我们都知道是谁干的,和你一点关系也没有。” 说是这么说,但她还是脱不了干系! 童诗真是恨死自己了! 现在李沐意又不在,她觉得自己真是尴尬要死了! 明明是打算在这里留着保护阮昔的,结果正事一点没干,反而让别人当了靶子,这是不是太倒霉了?但她也知道,这绝对不会是外人做出来的。 能够进房翻她的东西,绝对是厉家的人。 唐三也明白这一点,“我怕你做傻事,就赶紧回来了。” “诗诗,你现在要清醒一点,没人会怪你的。” “当务之急,是赶紧把阮昔的毒解了才是道理。” 童诗俏丽的小脸蛋总算不掉泪了,抹了抹,倔强地道,“刚刚医生说了,是中毒,我以前也中过齐混蛋的毒,那还是阮昔帮我拿回的毒药,要不是他大发慈悲高抬贵手,我可就没命了!他这么毒的人,怎么愿意把毒交出来!” “我知道这件事。”唐三也不是那么傻的人,该有有布置一点没少,他这么些天也干了不少事,但这些事需要保密,所以他什么也不说。 齐凌风的再度露面,简直像一个恶意的玩笑。 他唐三还是头一次失手,传出去面子都没了! 心里计较着这些,他一个字都不透,只是轻声安慰着。 现在,童诗一时也想不到这么多,她的心性太直率,有很多事都藏不住,唐三好说歹说把她哄回了主楼,在一干埋头的下人揽上了楼。 走廊里,站满了挺直冷脸的保镖。 寒风阵阵,一点暖气都没有。 唐三同样冷了脸,低应了一声,问童诗,“进去吗?”如果她不愿意,自己也不会强迫她的。 想也知道,现在厉爵修的脸色肯定很差了。 “不用了。” 她拿脚在地上磨,恨不得磨出一个洞来。 她才不拿自己拿人形麻烦去碍厉老大的眼呢?万一看不顺眼,把她绑了出去剐了都有可能! 她的目光,转过去朝窗外看着,枝叶摇晃的青翠在眼前晃来晃去,仿佛是她心思不定的心。 唐三点了点头,“那你在这里呆一会。” 说完,在看门的目光中推门而去,在空气里闻到了一点烟味,淡淡的,入风即散,脸上的神情稍微一松,即刻柔和下来有,冲着沙发上老僧入定的清俊男人点了点。 “我把人带回来了,差点把她吓坏了。” “这次,是对不起她。” 厉爵修微微一笑,这也是不得已的办法。“下次给她压压惊。” 这件事里,也只有童诗被吓得最惨了。 但她的反应越真,敌人才越容易上当啊!她也是迷糊性子,也不想想齐家防范得那么严密,哪有可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设下毒计,只是为了栽在她的头上去? 如果是李沐意在这里,绝不会这么容易被骗的。 但,他们只期望瞒过这两天而已,等到童诗的性子按捺不住了,一定会破开事实真相。 长睫微垂,厉爵修抖了抖手上的烟,将烟头扔进了透明的烟灰缸里,良好质地的丝质衬衫也被卷起来,露出紧实的胳膊,淡淡的笑容在他的唇边荡漾着。 透着蛊惑人心的美。 唐三挑了眉,走到他身边去,拿了一只烟放在鼻下吸了吸。 “味道真不错。” “想要就拿去吧。” 厉爵修很大方地摊手。 “算了吧。”才看不上他这点东西呢,唐三不是爱烟的人,做为杀手,他的生活已经自律到了一种境界,几乎是烟酒不沾,也有碰的时候,但应该是极其愉悦的时候。 在他看来,想要自律严谨的生活。 就要拒绝很多诱惑。 在富人们眼中的花天酒地,固定是一种美好的奢想,更多麻痹了人们的心智。 只有压制住了自己的欲望,才能真正地主掌自己的人生。 更加把生活过到实处。 现在的他,早已经对这些不感兴趣了。 厉爵修淡淡地笑。 他的笑容很珍贵,不是每个人都可以轻易见到的。 笑,又分有很多含义,他轻易不笑是常年来的生活习惯,在他看来自己的笑容只会分两种,一种是真心实意的微笑,确实是从心底里散发出来的。 另一种,则是浅浅的讥诮了。 他拥有一种自讽的态度,这何尝不是自醒。 时刻提醒自己不要太夸张大度,进退有理,他习惯在赶尽杀绝之中给别人留一条生路,是从来不变的,但是没有人知道,留下生路之后,第二次再遇到这种事,他就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了。 看来,齐凌风还没有学会这个道理。 唐三启唇,“下午顾声平来的时候,我真想一枪崩了他,不过看在诗诗的面子上,我还是忍下了这个念头。” 如果真出手了,那就是打草惊蛇了。 厉爵修眉头一皱,“别脏了我的地方。” 讥笑了两声,唐三可一点也不觉得他说的是真心话。 反倒像是讽刺。 “顾声平的命不值得,齐混蛋的命才值钱,这点我还是分得清的。”浑身像铁铸的男人斯文地走到窗边,任由着晚风吹上面颊,“诗诗掉下来的眼泪,迟早有一天要让齐混蛋的血来偿还。” 他从来不管什么事非曲直。 在他的眼里,人命只有两种。 可杀,可不杀! 现在厉爵修花钱买下了齐凌风的命,唐三很愿意做这把枪。 如果不是白天顾声平的到来提醒了他们,厉爵修也不会将计将计策划了这个计划,顺便在顾声平的车里装了窃听器,把他们的谈话听得一清二楚。 当时,唐三知道齐凌风一定在厉家安插了棋子。 顾声平没选择下手,是他的福气,要不然唐三在他车子上改装的炸弹,一定会突然炸醒,将他炸死在山道上。 了无痕迹。 是他自己救了自己一命,看在他还有那么点良知的份上,唐三牙痒痒地,就大方地不再计较他和童诗的那段往事了,反正童诗也不知道曾经的老情人来过。 是的,他就是故意在那个时候吻了童诗。 杀手的感觉可是很灵敏的,绝不会放过别人一点机会。 现在的问题是,如何解决内奸? 这些人,都是跟了老胡多年的人,算是非常信任。 棋子安插是怎么插进来的,又怎么瞒得过老胡鹰一样的目光? 现在,他们已经没时间来想这种事了。 只有置之死地而后生。 也只有让他们以为阮昔中毒晕迷,死无对证的情况,才会产生混乱的阵脚。 其实那真的只是麻药罢了,而且是藏在糕点里的,和麻醉针半点关系也没有,当时唐三出门和厉爵修商量计划,暗派老胡在童诗房里做了布置。 再借机让童诗离开一下。 非常完美的结果就出来了。 阮昔也没料到自己会中计,还是枕边人设下的计。 但等她醒来后,恐怕就没这么好善了了。 至于童诗,唐三自认为是自己的责任,他会等到时机向她坦白的。 现在,黎明已经到来,他们正准备了扑天的大网,来抓住厉家的这颗棋子,薄薄的日光在天际亮起,笼罩着白织冷光的卧室内,渐渐被暖光所取代。 精致摆设的室内,薄薄的烟雾,顺着窗口,顺着墙面消失无踪了。 厉爵修一直坐在沙发上,久久未动。 眼神里藏着锐利,这是杀伐的眼神。 毫无疑问。 他昨天半夜把家里都整顿了一下,断掉了所有联系,打算今天把阮昔带到别处去疗养,如果有人想把消息送出去,也只能趁这个时机了。 真正的心腹只有那么几个,能够在他眼皮子底下混水摸鱼的。 那真是不够看! 第188章:解毒 童诗的怒气,直到第二天中午也没有好转,难受得饭都吃不下,唐三什么都不让她做,让她想坐着就坐着,想躺着就躺着,就是不要出去找麻烦。 那哪是找麻烦呢? 她真是气得要晕头了! 人家都已经欺到头上来了!厉爵修不是缩头乌龟吧?这么害怕? 一上午,她又进了几次房门看看阮昔,医生说的那一大串术语也没听清,只知道是种霸道的毒,让人醒不过来,和她当初中的毒应该是一样的,可惜以前也没想着留点解药啊! 脸色倒是好多了,但是沉睡着。 让人挺害怕的。 童诗坐了一会儿,眼圈一红。 又出去了。 她想给李沐意打电话打听点消息,才发现电话线竟然被掐断了? 厉老大这是想干嘛? 与世隔绝? 气闷地坐在餐桌上,厨子问了她几次,她都没心思吃饭,不光唐三,连厉爵修人影都逮不到了。 待到傍晚,她终于坐不住了,在门门外拎起医生的领子吼了几句,俏丽的小脸绷得死紧,突然听到门内有声音,怪了?房间里就阮昔一个病人,哪有人啊? 童诗一激灵,也来不及开门了。 抬脚一踹,一块门板轰然倒下。 灰尘四起时,陡然看到某个女人正傻愣愣地看着自己,那眉毛,那眼睛,那嘴巴?不就是活脱脱的阮昔吗?她怎么醒了?她怎么站起来了? 难道是回光返照? “唰”地一下,童诗的小脸都吓白了,愣愣地看着她说不出话来。 “昔昔……” 泪珠子又落下来了,“你还有什么未了的心愿吗?你痛不痛,饿不饿?” 小脸上满是悲戚,好像死了亲爹似的。 “这是什么话?” 阮昔一醒来就发觉不对劲,她晕晕乎乎地,有点想不起来自己怎么睡在这里,自己怎么躺着,身上这么痛呢?她才刚下床呢,就看到某个女勇士把门给踹开了,还冲着自己掉眼泪? 喂? 她不是傻掉了吧? 莫名其妙,觉得身上肉麻兮兮的,阮昔过去用是指狠狠戳童诗的额头,“不是你家的门不心疼是吧?踹什么踹啊?以为自己有靠山了就了不起啊?啊?” 她还没骂够呢,童诗把她给一下子搂紧了。 眼泪鼻涕往身上蹭,“昔昔,我最也不和你吵架了!我一定会对你好的。” 怎么突然就这么热情了?简直吓死人! 阮昔一时有点反应不过来,呆愣愣地,看向她后面还捂着脖子喘气的样子,给了个无奈的眼神,顺便再抛了个疑问,那医生好不容易才喘过气来,赶紧过来解释道,“阮小姐这是好啦,我给她检查检查。” “童小姐,你别紧紧抱着她,别影响我检查病人。” 童诗哭哭嚷嚷一通,压根没有反应过来,脸上惨兮兮的,阮昔已经肉麻得受不了,赶紧把她推开,“什么好了?我好好的一点事没有啊。” 不过,拜童诗所赐,她现在倒是想起来自己被针扎了。 然后晕了过去。 令人心生疑窦的是,那针上的感觉,怎么这么像麻醉药呢? 而且地上铺的地毯也太厚软了,像是故意堆在那里一样,会有谁特地为了她准备在那里?只是担心她摔伤吗? 也巧得太真实了点,她做了这么多年的特工,可不是白做的。 阮昔回到床上,支着下巴,又让医生检查了一番。 眼睛一直在骨碌直转,思索着这一连串行为背后的目的,接着,医生在童诗晶亮的小眼神里吐出了几个字。 “万幸啊,少奶奶的毒已经解了,现在已经没事了。” “真的吗?”童诗乐得跳起来了,“这么快就解了!医生,你真是个神医啊!” 她的样子像是要再度扑上去,医生早就领教过她的急脾气了,吓得躲都来不及,“不用不用,救人是我的心职,童小姐不要这么客气。”说完,脚不点地,赶紧溜走了。 当医生这么久,他头一次知道心虚的滋味,明明什么毛病都没有,偏要说中了毒,再编排下去,他自己都骗不过去了。 他一出门,阮昔就把胳膊上的袖子束了起来。 狐疑地眯起眼睛,对着童诗问,“中毒?解毒?这是怎么回事?” “昔昔,你刚从死门关上走一圈啊。”说起这个,童诗的话夹子就停不住了,“要不是神医给你打了解毒针,你可就完蛋了,不过你放心,我已经替你谢过他了。” “童诗你这个大迷糊!” 听到这个,阮昔感觉更不对了,她伸出自己光滑嫩软的胳膊,“你自己看看,哪有针孔?你就没注意这床上连个吊瓶也没吗?” “解毒针又用不着吊瓶……”童诗的心消失在她的胳膊上,真的白白光滑。 一个针孔也没有啊? “难道是打的屁股?” 阮昔一个手风过去,直接让童诗挡了回来,两个在床边斗在一处,僵持得难解难分,“你才屁股呢?你全家的屁股,真是个傻妞!” “啊,你说我傻?我哪有你傻啊!” 童诗气极了,“这么老套的计也会上当,你真是个大笨蛋,被人害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去了鬼门关也是个糊涂鬼,人家鬼差看到你,肯定气得七窍生烟!都是被你给气的!我在这里为你担心个要死,差点都不想活了!你倒好,一醒来就冲着我发火,还跟我动手?你有没有良心啊?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吗?” “无事非殷勤,非奸即盗!”阮昔被她一连串埋怨堵得一口气没上来,“你不知道我在哪中招的吗?还不就是你房间,不是你故意弄好了等我的?” “哼,我就是害猪害狗,也舍不得害你啊!” 这个话可真难听了,阮昔气得要发疯,“你意思是我猪狗不如?这话可不是我说的!是你自己说的!” 两个人吵了半天,也不知道在吵些什么。 下人保镖都躲得远远的,没人敢靠近,生怕被殃及池鱼。 不知道过了多久,房间里仍然吵得火花四溅,挣执个没完。 谁都领教过这两个女人的本事,不敢轻易去劝,再加了帮谁会都得罪人,所以只能眼观鼻,鼻观心,装作什么也听不见,默契地往耳朵里塞上了棉花。 厉少回来的时候,身上染了一身的血腥气,不让惊扰,自己去洗了个冷水澡,但他闻了闻,疑心身上仍然有点掩不住,他穿着浴衣出来,问了问管家。 管家表示什么都闻不到。 他放心地回到房里,本来以为可以看到张牙舞爪的两人。 华丽的窗帘在风中摆动着,室内一阵幽香,光华璀璨的光芒在室内萦绕着,将一室的冷寂衬托得非常入味,厉爵修觉得自己鼻子有点痒。 疑心自己刚刚听错了。 房间里怎么会一个人也没有?他退出几步,老胡正好从楼下上来,走到他的身边低声,“已经解决掉了。” “嗯。” 淡淡地回了一句,厉爵修早有预料。 不知道为什么,心头有点微妙的违和感,修长凌厉的眉毛轻轻抖动着,皱成了好看的形状,他就算是生气也还是那么动人,特别是一汪目光,蕴藏着无数动人的魅力,“阮昔人呢?” 几个字吐出来,老胡不自觉转了目光,从他的冰冷的脸上移动。 管家惶恐,“少奶奶不是在里面吗?” 他上前几步一看,屋子里鬼都没有,哪有人啊?喳喳呼呼的童小姐也没见影了。 “是不是出去了,你不知道?” 厉爵修问他。 “不,没有啊。”有点被吓到了,管家立刻解释道,“少奶奶从醒来后,就没有出过房门,外面有这么多人看着呢,不可能从眼皮子底遛走吧!” 说得也是啊! 厉爵修牙齿又开始痒起来了,扫了一眼老胡。 他身上瞬间有点凉。 “我的人绝对安全,不可能出什么事。”他们才刚刚肃清了一批内奸,不太可能这么巧就出事吧,再加上阮昔和童诗两个人呢,多多少少都有一点本事的,哪能随便让人给抓走了,但他心里慢慢升腾了一个念头,而且越来越肯定,“会,会不会是少奶奶和童小姐自己溜跑了?” 这个设想,非常有可能。 “马上给我搜!” “是!” 于是,等到唐三回来的时候,连他的亲亲老婆也没影了。 入夜,在厉家别墅被掀翻之时,另外一处冷寂的豪宅里,安静得像个鬼屋,每个人走路都是缩手缩脚的,连声音都不敢大一点,整个宅子里的灯都被关闭了,只留下照明明显不足的小灯。 如果说,一个买得起豪宅的人却用不起电,那可真是笑话了。 每一样灯饰都华丽非凡,并不是普通人可以买得起的。 这样的豪宅里,却连一座灯也舍不得开,就一定是主人特别的癖好了,一点人气也没有,冷寂得过份了,缩手缩脚的阮昔和童诗正挂在墙头上看月亮。 月色如银,洒遍一片华美大地。 她俩出来的时候衣服也没换,到了街上才弄了一套夜行衣,头发束得高高的,身形优美,童诗万分委屈地跟着她在墙头上躲着,总觉得处境很危险。 “喂!我说,我你把我弄这里来干嘛?” “闭嘴!别说话!” 都已经挂在墙头了,随便一动就容易被人发现。 第189章:生死在一线之间 童诗的脸在月色下非常扭曲,冷风吹来,她浑身都是冰凉的,咬着牙齿冷哼,“你让我不出声我就不出声啊,你也不看看这房子活像个鬼屋,有没有人还不知道呢,我们这样是干嘛?偷东西还是装鬼啊,你不要让我去屠鬼啊,啊呀呀,我胆子小,我可不敢,要去你去吧。” 说完,胳膊被人狠狠一掐。 脸部极底扭曲,一下子到了顶点。 她嘶嘶地抽着气哼哼,“青了青了青了,撒手!” “你说撒我就撒啊,我有这么好使唤吗?”阮昔靠近她的脸,身上传来一股子幽芳,沁人心脾,“我也不和你这么多废话,刚刚吵得还不够?” “我想吵吗?真是的!”总觉得自己的好心变成了驴肝肺,童诗脸颊气鼓鼓的,不吭声了。 “好了,我们又不是来游玩的,下去吧!” 阮昔自己跳下去了。 也没管后面有没人跟上来,按着地形找到了主屋,顺着旋转楼梯混上去,到处都没有灯,非常幽暗。 她拥有极佳的屏障,根本用不着特别小心。 这家主人还真是不设防。 估计连佣人都没几个,静悄悄地,果真像个鬼屋。 忍不住地,浑身打了个寒颤,阮昔总算摸到了卧室的门把,轻轻一扭,竟然给她扭开了,这时,童诗也从后面跟了上来,大大的眼睛凑过来,用目光询问她。 “你还是我?” 阮昔微笑一声,自己推门进去了。 她进去,童诗就只好站在外面替她把风,敛神听着周围的动静。 卧室里空间很大,一应俱全,阮昔的夜视能力只比旁人好一点,呛人的烟味儿吸进鼻子,差点勾起她的喷嚏,她只开了一个小缝,悄无生息地钻进去。 一坨隆起的事物钻进了眼睛里,她按身形打量,觉得那一定是自己要找的人。 不由得微微一笑,还真是不设防啊。 男人漆黑的头颅埋在沙发里,身形随意摆放,茶几上除了满满的烟头,还有几瓶酒,阮昔轻巧地蹑步沙发边上,打开了一盏壁灯,灯光晕黄,没有那么强的刺激能力。 沙发上的男人一动不动。 阮昔好正以暇靠在精致花纹的墙壁上,目光灼灼地。 “顾先生。” 埋头的男人动了一下,依旧没醒。 “顾先生,我是阮昔。” 这下,因为酒精麻痹的顾声平,总算是支起了耳朵,神智慢慢地清醒过来,他抬起头,差点疑心自己看到的是梦,但梦又怎么会这么真实呢? 靠在墙边抿嘴凝视自己的人,不是阮昔吗? 他在自己家里,怎么会看到这个女人? 难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顾声平一惯微笑的脸,早就失去了光彩,径直迷糊地睁着眼睛看向她,久久没有说话,不知道是没醒,还是在思索。 他可不像表面上的那么冷静,阮昔挑了挑眉,可容不得他想出更多的主意了,生意场上的人,那精得要命了,更何况是顾声平这样左右逢缘的男人。 “顾先生,别想了,你不是在做梦,我们昨天才见过面的,你不可能把我忘掉吧。” “阮……昔……” “是的。”阮昔淡淡地答,“你想见的人,就站在门外,让我叫她进来吗?” 顾声平逐渐恢复清明的眼睛骤然一缩,多少知道阮昔已经察觉到了自己的目的,没想到,她连童诗的事情也知道了。 “你怎么样?” “你还没回答我,想见她吗?” 决然地摇头,男人从沙发上坐起,不光眼睛里没有笑意,连脸上也一点都没有,“我不见,你有什么事直接说吧,如果我能办到,我一定办。” “真爽快啊,怪不得都喜欢和你做生意。” 阮昔也不想和他兜圈子了,“这是你最后的机会了,错过这个机会,我是不会再让你打扰她的生活,包括我的,你都不要再参与,这样对你有好处。” “你口气还真大。” 对她的话,顾声平只是冷笑一声,“这都是我的事。” “你连见她的勇气也没有,就不要提其他了。”阮昔淡淡道,“你现在能捡回一条命,已经很不容易了,以厉爵修和唐三的脾气,你现在应该变成了碎片,我也不想再计较过去的事,你只要告诉我怎么和齐凌风联系,我就不会再来找你了。” “……” 用奇怪的目光看着她,顾声平一时之间摸不准她的脾气,不知道自己怎么说才好。 既然让他不要再趟混水,最好是和他离得越远越好。 他已经置身事中,想抽身不是那么容易的。 齐凌风费了那么大的力气来要胁自己,把阮昔从铜墙铁壁的厉宅里把人给弄晕了带出来,现在厉爵修提起警觉扫清了一批人码,让齐凌风折翼。 可是,肉票却自己乖乖地站到自己面前。 反问,齐凌风的下落。 难道,这个肉票还要自己迎上去吗? 顾声平一瞬间脑子里转过很多念头。 这个机会无疑是最佳的,厉爵修有势,难道齐凌风就没有吗?他们正斗得你死我活,身边的人只会受到牵就,顾声平是没有那么多忌讳的。 仿佛看穿了他的心,阮昔只是说了两个字,点到即止。 她说的是,童诗。 她倒是非常了解自己的脉门。 顾声平不是不想见她,只是厌倦了别人拿童诗来要胁自己,在他的心里,童诗就算骗过自己,那也是无暇唯美的存在,又怎么能成为别人顺手的利刃呢? 就算是为了童诗,顾声平也不会做出伤害阮昔的事。 他的确不会。 阮昔从房间里出来,反手带上了门,正对上童诗目光炯炯的大眼,一股子陌生的气息从走廊尽头传来,她知道童诗很想问,不过现在不是时候。 果然拉着她从另一头逃掉了。 不可能的,厉爵修和唐三再精明,也不可能猜到她们过来吧。 一路逃一路想,阮昔满脸惊疑不定。 她才刚刚逃出来,想做自己的事,才不会那么容易被逮回来,再加上厉爵修瞒着她的事情,让她很不爽! 非常不爽! 他们给自己心头添堵,那阮昔也学着给他们心里添根刺! 童诗还没反应过来,被她拉着一路狂奔,瞅准了机会吊在横梁上,才不过片刻功夫,整个鬼屋都换了新颜,赫然有人将所有的灯都打光了,瞬间亮如白昼。 还好,她们藏在僻静处,又是一个死角,根本不会有人发现。 用疑问的目光扫向阮昔,她面色凝重,做了一个摇头的姿势。 于是,童诗闭嘴不问了。 在关键时刻,阮昔还得相信的,她总不会卖了自己才对。 在这座华美的宫殿里,许多佣人都钻了出来,紧紧张张地走廊上奔跑,似乎有贵客到来,所有人的脸色都是害怕的神色,这已经不是害怕了。 而是一种恐惧。 童诗耳朵很灵,她听着,对阮昔动了动唇。 她说的是,来了。 在纷杂的脚步声中,明显有一抹不协调的脚步声从楼梯口上来,沉稳地,有恃无恐地迈着步子走上来,他的身上还跟着一票人,煞气逼人。 拂面而来的血腥气,瞬间让两人的精神紧绷到了极点。 似乎,是杀过人的。 在她们的手里,杀人已经不算什么,但是在这座鬼屋杀人,总觉得添了几分的煞气。 阮昔有点担忧,她怕事情闹得越来越大,可是童诗对此一无所知,不知道事情会发展到什么地步,她能做的,就是一遍遍对童诗进行暗示。 一切有我,千万镇定。 连她都这么紧张了,童诗也不会小看了。 回应她,你放心吧,我会万事小心的。 阮昔只能把忧虑都装回了肚子里,如果把一切告诉她,是不是就能让她多一分戒心了,可是如果真告诉她了,她怎么会乖乖地跟着自己过来呢? 随着血腥味越来越重,走廊尽头的人也慢慢现了形,一身雪白衬衫的英俊男人含笑而来,漫不经心的锐利目光,时刻将他的警惕描绘得入骨三分,纵然笑着,他还是给人一种冷森恐怖的感觉。 令人不敢直视。 身后,跟着六个黑衣男人,个个面无表情。 随便一看,都是军人出身,那天生不怒自威的神色,不是每个人都可以看透的。 怪不得那帮佣人这么害怕了。 童诗登时就瞪圆了脸,不敢置信地倒抽一口冷气。 齐凌风! 这个坏蛋怎么会来? 她连忙向阮昔看去,原来她会和自己一样吃惊,结果发现她竟然只是略略苍白了脸,竟然一点意外的神色也没有,竟然好像知道这个坏蛋会来的样子! 狐疑的心情掠过,她不满地向阮昔瞪过去。 阮昔没有回看她,尽量将自己的目光收敛再收敛,只要自己的目光热度再稍强一些,齐凌风那样的人精是一定会发现的,说不定,今天就是她们葬尸之地。 生死在一线之间。 好在,他们强大的自信,已经令心理防线稍弱的对手举手投降。 根本不在乎暗地的对手。 也不会料到顾家还有两个老熟人正在虎视耽耽了。 童诗瞪得眼睛都酸了,也没收到一颗目光,就算是两颗白眼仁儿也行啊,她心里生闷气,发现从出来后处处受挟制,最可恶的是阮昔想做就做,什么都不说。 如果真出了什么事,厉爵修一定把责任都落在自己身上! 第190章:注定是陪葬品 简直是倒霉透底! 一个老妈子一样的角色站在佣人面前,强自镇定,“齐少爷,咱们顾先生有请,到客厅里去坐。” “不用了。” 齐凌风根本不屑开口,后面的黑衣人当前,把老妈子往旁边一攘。 “我们现在就过去见他。” 他一抬手,阮昔就发现他的手背上残留着血迹,殷红的血色刺激得人头晕,老妈子也明显被吓倒,不再再说话。 一行人再度走了几步,明显要走出视线范围之外了。 阮昔和童诗对望一眼,决定趁着时机赶快溜掉。 这种机会,可不是时常有的。 可是,恰恰在这个时候,某个慵懒的人影从房门里钻了出来,狂荡不羁地从走廊里出来,正好和齐凌风一行人遥遥对望,随便一摆手,把那些可怜的佣人都斥退了。 老妈子很忠心,“顾先生,要不要?” 及时打断了她的话,顾声平冷笑,“快滚吧!不要命了吗?” 老妈子眼圈一红,隐约猜到了些什么,抹了抹泪走了。 凉薄的声音随着齐凌风冰冷的视线响起,齐凌风掀唇轻嗤,“你想救他们,恐怕已经救不活了,还是想想你自己吧。” “想我?” 顾声平长得非常不算很帅,可是那张脸无端有着亲切的感觉,他又是善于结交的人,就算是牛头马面都可以打得了交道,更不用说齐凌风了。 他随意说了一句,就缓合了这种矛盾的情绪。 “是是是,当然怪我了,要不是我喝醉了酒,怠慢了贵客,我家的那个老不死的管家,也不会没命了,齐太子,你说是吧?”顾声平把人命说得这么平常,就像他不是一个生意人,而是一个过惯了生死的大佬,而事实上,这个管家已经跟了他很多年了。 他一直愿意亲切地称呼他为,良叔。 一切,都已经不能再回头了。 “怎么样?虽然你把我的下人都给吓跑了,我亲自给你倒点茶喝,去客厅谈怎么样?” 齐凌风没有吃他这套,他根本用不着以身涉险,但他怒到了极点,急迫地需要见见血,来张扬他的威风。 “知道我为什么会过来吗?” “我在厉爵修那里埋下的棋子,一个不剩,全被拨掉了!” “顾声平!你出卖了我!” 这个,就真的太看得起他了,顾声平懒散一笑,“是吗?你说话有什么依据吗?我要说我没有通风报信,你会相信吗?” 齐凌风当然不信,他只要挥挥手。 这里就会变成人间炼狱! 他手里的人命已经够多了,根本就不会在乎再多一条,多这几十条!早在来之前,他的属下就把这里团团围住,一只苍蝇都飞不出去。 谁会知道顾宅血案是谁做的?根本不会有人知道他回到了T城。 这一回,厉爵修真的将他惹怒了! “我不相信,我也不会相信。” 齐凌风找过来,就没打算让他活着离开,面色一寒,“你可不要怪我,我生平最恨有人欺骗我!最恨有人出卖我!” 他语声寒凛,压得人喘不过气。 可是,顾声平一点也不怕他。 不光不怕,反而笑了。 “你一来就杀了我的管家,把我的人都吓成这样了,就不打算再给我机会辩解了。”他缓缓说着,“不过,你着了厉爵修的道只是因为你的冷漠贪婪,和我一点关系也没有,有件事,你永远也不会知道的。” “什么事?” 齐凌风一抬手,后面的人冲过去把他给抓住了。 “咔嚓”一声,拧断了胳膊,再响一声,敲断了腿骨,顾声平那如沐春风的笑容冻结在脸上,再也笑不出来了,额头上冒出巨大的汗珠,闷哼着不出一声。 黑衣人把他的下巴抬高,用力钳住,迫使他迎向齐凌风的脸。 拿出一张雪白的纸巾,齐凌风寒霜一样的眉毛拧起来,对他最后的那颇耐人寻味的话十分在意,“这个世上,没有我不知道的事。” 他坦言,“你再怎么说,我也不会放过你一条命。” 顾声平看着他,咬着牙不吭声。 “你不想说就算了。” 他愿意纡尊降贵说上这一句,齐凌风自认为已经给足了他耐心,回望着这座富丽的豪宅,他十分惋惜它接下来的命运,“你知道吗,我为什么愿意和你合作,就是看中了你商人的本质,在商人的眼里,没有什么是不可以出卖的,更没有什么事是不能做的,正因此如此,我才会那么器重你。” 齐凌风目露锋芒,“你以为你这些钱是怎么来的?浸透的都是血和汗!现在想把自己摘清了,那可没有这么容易,厉爵修折了我的人,我总要给兄弟们一个交待!” “你的交待,就是找一群无辜的人偿命吗?” “怪不得阮昔看不上你,她看透了你的本质,又怎么会喜欢上一个满手血腥的人?” 顾声平这番话,意外地,没有让齐凌风动怒,好看的眉毛皱起来,他全身上下都是干干净净的,看不出一点异常来,可是他只要脱掉了衣服。 数不清的伤疤都会变成他浴血生死的见证。 齐太子这个名称,不会是白来的。 他对此早已经有了见地,也不会在乎这些。 也许顾声平说得对,他装得再像,隐藏得再深,阮昔也能把她看得一清二楚,这原来就是她倾向于厉爵修的原因,不过,这些已经不重要了。 嘴角轻勾,他亲自替顾声平结束生命。 嚣张有力的大手扼上他的咽喉,用力一拧,碍眼的男人就会丧命。 顾声平求生的动作,被黑衣人死死束缚住,他的胳膊被拧断了,腿骨也被敲断,根本使不出什么力气来,痛觉袭来,光是支撑已经没有力气。 齐凌风一心一意要他死,怎么会再给他活路。 “如果不是为了女人,你又怎么会落到这个境地。” 微微叹息地说了一句,“你不觉得自己很傻吗?” 手指略微松开,顾声平急促的大口喘气,总算是在鬼门关再度回来了一道,“我和你不一样,只要她过得好,我就很开心了。” “……真是伟大。” 越来越碍眼了,齐凌风痛恨一切装深情的男人,在他的眼里如此浅薄无力,充满了伪善,“她现在跟了别的男人,你还一心一意祝福她?你不是已经变傻了吧!” “我和你不同。” 顾声平凭着最后一丝力气,挤出了一丝笑意。 “她永远也看不到我现在的落魄,也不会知道我这么爱着她,她就,可以一心一意过自己的日子。” “她已经被我杀了。” 顾声平断然反驳,“不可能!你不可能杀了她!” 狐疑地扫了他一眼,齐凌风心里涌出了奇妙的感觉,“你怎么这么肯定?我总要找人出出气的,杀她易如反掌!” “我不信。” 淡淡地回了一句,顾声平摆出视死如归的姿态,“你杀了我吧。” “现在想死了?” 可没这么容易了! 齐凌风觉得他知道些什么,如果死了,反而会遗漏什么信息。 而且,他有一种感觉。 顾声平视死如归的状态很不对劲,但凡一个爱钱的人,怎么会这么容易就死了?就算是知道了初恋情人的踪迹,也不能这么肯定吧!只有一个理由! 他知道些什么! 或者是,他才刚刚见过童诗? 一旦这个念头在脑海里升起,他就再也压不下去,惊疑在眼里闪烁不定,眯了眼露出精湛来,“她来找过你,你刚刚才见她,就在我来之前。” 一连串的话迅速地从口中说出来,齐凌风果然看见顾声平脸色一变,似乎露出丁点忧惧的神情。 “我说对了……” 阴森的话接连从口中吐出,齐凌风冷笑一声,抓住了他的领子,好笑得看着他半残废的样子。 “就算是死了,你也要为她争夺逃跑的时机!你可真聪明!我也不笨!童诗来了,阮昔也一定和她在一起,这两个人向来都在一起,顾声平,你说是吗?” 别过头,顾声平不说话了。 “刚走……不超过五分钟。” 齐凌风越想越气,如果顾声平真的死了,他就失去了找人的最好时机。 立刻一呼,“立刻撤!给我去找人!” 一行人,攥着半死不活的顾声平,不到片刻就从走廊里撤光了,只留下淡淡的血腥味在空气中回荡着,豆大的一颗眼泪跌碎在地,童诗的眼泪再也收不住。 噼里啪啦掉下来。 阮昔几乎不敢看她,等了片刻,才把她抓出来,沿着原路到了墙边。 回头一眼,月光下的童诗像个泪人。 她们都知道,顾家的人注定是陪葬品。 顾声平的一条命,八成也是救不回来了。 如果她不在,童诗就算是赔上自己一条命也去出头,可是她不能把好友的性命不当一回事,硬是把嘴唇咬破了,浑身哆嗦个厉害,也绝对不冒出来。 阮昔顿了一下,把她硬拖出了顾家,把车子开了很远很远,直到彻底远离了危险,再把她从车子里拖了出来。 冷风拂过,泪水长流的童诗了个寒颤,二话不说把自己的外套脱给她了。 拖着她,一路到了崖边。 阮昔苍白的小脸迎着冷风,不怕不惧,只是看着好友肿得像桃子的两只大眼睛,“你看看,前面就是悬崖,如果你想殉情,那就跳下去,我不会拦着你的。”看童诗一抽搐,又接着说,“不过,你得先想想我们,再想想唐三,如果你舍得他一辈子为你伤心,那你就跳吧!” 第191章:保护的名义圈禁 “阮昔……你不要逼我。” “我不逼你。”她说的都是真心话,“我如果真心想逼你,为什么要带你到这里来,我只想你让想清楚,千万不要走极端。” 娇嫩的脸上还挂着泪珠,童诗有点木然地回望她,“你不怕我真跳下去吗?” “你会跳吗?” 童诗一向认为,求死是最愚蠢的事。 她怎么可能这么做! 可是顾声平那么聪明,他把一切都算到了,知道她们绝对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离开,所以费尽了心思把齐凌风引出来,他怎么那么聪明! 该死的! 会让童诗一辈子记得他! 阮昔总算明白,为什么童诗这么豁达的人也忘了不了这个男人。 他拥有的,不光是笑容的魅力。 更深层次的东西,只有真心接触过的人才会遇到,她是想知道齐凌风的踪迹,但是她也知道对上的结果不亚于两个,被抓一辈子,或是死。 现在的齐凌风满身都是仇恨的力量,他会不择手段打击厉爵修。 阮昔不愿意让自己变成一把枪,去伤害自己最亲近的人。 瞬间,觉得很茫然。 顾声平的死,固然有一半是他自己造成的,但自己见死不救,是不是太过残忍了? “如果真能跳,我在很多年前就会跳了。”童诗呆愣愣地看着万丈悬崖,觉得很冷很冷,“其实我早就把他给忘了,我刻意忘记他的样子,忘记他的名字,想把他驱逐出我的生命,我不想承他的情,不想让他为我而死,可是为什么还是会这样,这么多年了,还是一样的结果。” 她不否认自己曾经动了感觉,那只是曾经而已。 时间把一切都会改变,“我本来想把天使之链偷回来,还给他的。” 阴差阳错,顾声平竟然是齐凌风的人。 这是她们谁都没想到的,童诗的声音瞬间高扬了起来,“我差点为他死掉,我不欠他的!我这辈子都不欠他的!也不是我让他去死的!” “我知道。”阮昔看她。 “你不知道……你不知道的事情还很多。” 可是,童诗的喉咙里被铅堵住,半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齐混蛋一定会让他死。”他是个睚眦必报的人,不会放过任何阻碍他道路的绊脚石。 阮昔看着她,无法回应。 “还有一线生机的。”或者可以向厉爵修求助,虽然她很不想走这条路。 脸上的泪已经被吹干,童诗的表情非常茫然,她刚刚觉得很痛,痛得说不出话来,可是她始终还是没有露面,那样的结果只能是死。 她一清二楚。 顾声平也会死。 与其两个人一起死,好过顾声平一个人死,这样的选择是异常残酷的,她更不能接受的是后果。 知道他们死在一起,唐三肯定会很难过的。 童诗不敢赌,她也赌不起。 过去和未来,交织成了她所有的感情世界,可是她心里明显已经倾向了后者。 只是,她做不了决定,拨除不了这种痛。 更不用说顾声平临死之前,都让自己必须盛他的情。 他总是这么地,让人难以拒绝。 “我要如他所愿,好好地活着。” 童诗一遍遍和自己说,“我真的不欠他的。” “我知道。” 这些对话,重复了很多遍,阮昔心里揪得很紧,越是装作不在意,心里越是在意得不得了,她怎么会不明白这个道理呢? 就让冷风将童诗满脑子的热血再冷冻一下。 她们想做的事情,还有很多。 绝不能在这里倒下。 黎明来临时,天空飘起了微雨,密密麻麻的雨点缀在乌黑的长发上,像是一串迷朦的珍珠,阮昔开着车,余光一直在打量着萎靡不振的好友,她的情绪一直不高。 好几个小时了,还是保持着这种僵硬的姿势。 眼里有很多东西交汇,形成了谁也看不懂的迷离。 阮昔嘴唇有点干躁,抹了一点护唇膏,恢复了唇上的润泽,没话找话,不想让她一直这么消沉下去,“现在他们应该要疯了吧,你有没觉得我们挺厉害?” 死气沉沉地看了她一眼,童诗摇头。 “那你知道我现在要去哪吗?” 童诗继续摇头。 阮昔有点气馁,“喂,你就不怕我把你卖了吗?” 说到这个,童诗就更加不怕她了,“你有本事卖就卖吧,我看你能卖哪去。” 哟,又横起来了。 转了一个方向,沿着湖面边上的护栏匀速行驶,阮昔眼眸色泽加深,漂亮的手指在唇边轻摩着,微微一笑,“你放心,就算卖也把你卖一个好价钱,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和沐意会合。” “沐意?” 总算还有一个名字可以让她振作起来,阮昔觉得很欣慰。 “不过,你不想她吗?” “我想啊。” 不过,事情又没有这么简单。 童诗多多少少知道李沐意为什么不辞而别,她一定是记挂还在帝炎的权师兄了,她忍了忍没有吭声,在肚子里的话又给咽了回去,“她可能在忙吧。” “诗诗,你可一定要帮我。” “我能帮你什么?”跟着她出门一趟,回去一定会被厉老大剥皮了,童诗后颈直发凉,又被她算计到顾宅去,差点被齐混蛋逮个正着,简直送羊入虎口。 “你去找他,是有什么事吗?” 看了她一眼,阮昔慢悠悠道:“我想想齐凌风的下落,但他不说。” “他当然不说了,我们几个小时前才见过他。” 童诗不可客地吐槽,“碰到他,我们就是绝路一条,你还想撞上去?我就知道厉老大把你困在家里是对的,这样横冲直撞,总有一天把自己的命给撞没了。” 她现在,又在损阮昔的生命里得到了绽放。 整个人都活了过来。 顾声平的悲凉,总算冲淡了一些。 阮昔任她亏,也完全不生气,“你又不傻,总不会现在还想不过来吧,如果不是他们设计摆弄我们,我又为什么会气得跑出来?难道你就不生气?连唐三都骗你!” 沉默了一会儿没有说话。 两只大眼睛肿得像桃子,童诗想到自己像个傻瓜,这两天掉下来的眼泪就觉得不值,心里充满了颓败,觉得自己真是交友不慎,心想还不是你害的。 人家齐凌风本来还没这么执著,结果被帝炎那么一搅和。 事情越弄越乱。 害她们得像温室的小花,完全生活在保护下,连一点自由的空间都没有。 两个人都过惯了随心所欲的生活,哪里过得了他们这种日子啊。 打着保护的名义圈禁,多没意思啊。 童诗噘了噘嘴,事情已经不能回头,“你说吧,你想干什么?他,他还和你说了些什么?” “他说,齐凌风在T市的生意,有一部分是靠着海运做起来的,再加上他自己也经常出海,对于这方面的生意比较擅长,我们只能从他不擅长的方式入手,有些生意他是交给别人代管的,其实很少人知道,顾声平也是在和他合作的时候,才知道了他的一些底细。” “光这些,能有效打击齐混蛋?”连中枪掉海都能活,齐混蛋的妖孽程度在童诗的心里已经生了根,想起来就觉得毛毛的,“他恐怕不指望这些。” “没别的,就直接让他在T市埋下的那些生意和支撑,全部毁掉就可以了。” 阮昔顿了一下,又补了一句,“也算是为顾声平报仇了,你要一起干吗?” 翻了个白眼,童诗用力地把头扭到了一边,“干!” 她能不干吗?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齐凌风以为把顾声平弄死就一了百了,没人知道他底线了? 他做梦也想不到,正有两个人在他的背后逮着机会狠狠整他一把呢!只不过,他现在无暇他顾了,因为几个小时后,严心兰在船上向她送来消息。 海上开始戒严,恐怕有人存心等着要他的命。 齐凌风容不得再逗留下去,带着一批属下,奔赴Y市,和留在轮上的严心兰会合,他到的时候,天色已经渐晚,海面上升起了桔红色的晚霞,红绚闪烁,将天际交织成一片锦丽的飘带。 深得他信任的属下在码头和他告别,“少爷请放心,我一定继续搜寻她的下落。” 哪个她,不言而喻了。 齐凌风转头,向奔赴过来的漂亮女人露出深情渴望的微笑,手背上却是青筋暴露,压抑不住他暴虐的脾气,“不到半个月,我就会回来了,记得随时和我传消息。” 在国外,他总会束手束脚。 现在老头子已经不顶用,当不了他的后盾,他的指望也就是这批能干的属下了,就算不能置厉爵修于死地,他也绝不会让他好活。 属下当然明白他的意思,不敢多说,“少爷放心走吧,我们等你回来。” 说完,退开一步,无生息的没入人群里。 跑过来的高挑女郎压根没注意他,满心满意都落在心爱的男人身上,一个箭步过来,整个人都扑进了齐凌风的怀里,泪落盈睫,“风,你终于回来了,知道我有多担心吗?” 现在的齐凌风,是根本不适合在白天露面的。 就算厉爵修会放过他,老头子撒手放权的那些家伙们,也会担心他卷土重来。 英俊的齐凌风如她所愿,凛寒的脸上难得露出动情的神色,将她被吹得七凌八落的发丝整理好,搂住了女人的肩,“你放心,我没事。” 第192章:神秘的笑意 不再回头,搂着女人上了甲板。 随着鸣笛起航,严心兰一直紧紧地贴在齐凌风的身边,担忧的说着这些天的情景,“老有人在码头打听,我觉得他们就是冲着你来的,风,你得罪的到底是谁?我让父亲派人来解决他们。” “这件事,你别管。” 齐凌风不喜欢让别人来插手自己的事情,看着下人端上来果品,把身边的人都给斥退了,“心兰,我不想让你也陷入危险之中。” 这么重要的棋子,他怎么舍得放弃。 虽然这么说,严心兰仍然不满意。 漂亮的眼睛里流露出稍许寂寞,她虽然从小在外国长大,可也不是地道的傻瓜,齐凌风上岸前后都很反常,不管她怎么旁敲侧击,他始终不肯知道自己发生了什么事。 到底为什么,会被仇家差点害死。 严心兰只是一个小女人,她这辈子的心愿就是守护住齐凌风,不让他有一点儿危险。 既然齐凌风不说,那她就自己去调查。 可是,结果却让他很吃惊。 简直是,出乎意料之外。 暮色下,男人的脸色一直不太好,严心兰也不想逼他说什么,吃饭洗澡之后,就一个人坐在外面发呆,天幕上的星星这么美丽,遥远而神秘,凉风吹来。 她打了一个喷嚏。 接着,男人的手从后面环过来,齐凌风身上还带着湿气,发梢上满满的水珠。 严心兰想推开他,发一点小脾气。 不过,她忍住了。 心里想得越多,装得越深,她就越不容易外露,这是家族里与生俱来的脾气。 这些年的研究是磨平了她的性情,可是在爱情上,她也不是一无所知,至少她知道这个男人的心还没有完全地放在自己身上,他心里还在想些什么。 那是他的禁区,自己触摸不到的。 想着,又有些颓败,没有说话。 她不说话,齐凌风也不想说话。 他又一次体验到了失这交臂的滋味,或者是先前的惨痛记忆太深刻,他竟然没有太多的情绪,完美地掩饰住了,所以对严心兰有点漫不经心。 到底,这个女人是一心一意对自己好的。他也不会这么小气,摸了摸她冰凉的小脸。 “冷不冷?” “不冷。” 严心兰说着,停顿了一下,像是等齐凌风接着问。 “你不开心?” 嘴角翘了起来,严心兰心里想,你还顾得我开心不开心吗?他的事情从来不让我知道,我就算再担心也只能干着急,半点忙都帮不上,而且…… “你已经知道了我为什么中枪坠海?”面无表情地把她的身子扳正,齐凌风比她想象中还要敏锐,目光炯炯地,迫使得怀里的女人不得不迎上他的脸。 不知道为什么,眼泪就一串串掉下来了。 可她不哭。 她觉得只是眼泪控制不住而已,她又不是真心想哭的。 用指腹揩掉她的泪,齐凌风叹息一声,把她抱得更紧了。 “真是个小笨蛋,你可以问我的。” 问他,他会说吗? 严心兰实在有点怕他反复无常的脾气了,问得太多会生气,不闻不问自己那关也过不去,她这些天自己一个人在海上,当然会想东想西,如果齐凌风真的这么重视她,就不会把她一个人留在海上了。 除非,他有什么事情想瞒着自己。 “我们都快要结婚了,我不会再隐瞒你什么。” 齐凌风开口,“与其你猜来猜去,不如我一次性全告诉你。” “我……我想知道。” 说了几个字,外面传来声响,严心兰动了一下,立刻被男人给安抚住了,“你在这里呆着,我出去看看。” “不会出什么事吧?” 严心兰心里七上八下的。 “不会的,有我在。”说实在的,齐凌风还是很具有安抚人心的力量,他出去后,严心兰就一直安份地呆在房间里。 直到半个小时后,她都困得快睡着了,齐凌风才带着一身的煞气回来,他第一时间去了浴室洗澡,浑身湿气地出来,坐在窗前思索着什么。 先前的话说到一半,严心兰一直在装在这里。 看他这个样子,不免有点担心。 “出了什么事?” “没事。” 齐凌风一口道,“在我在,出不了什么事。” 不过就是厉爵修想让他焦头烂额,在船上动了点手脚,他的动作还真是快。 “哦。” 有点被他气坏了,严心兰眯着脸缩在床上,脑袋里快速地转动着什么,“和你结仇的,是不是T市的厉爵修?” “……你知道了。” 早知道应该瞒不过她的。 严家那么多眼线,也不是吃白饭的。 觉得自己说话好像有点直率了,严心兰结结巴巴地想挽回,“风,我不是想刺探你的事情,但我很担心你,我总要知道我们该防着谁。” “你放心,我不会生气。” 过来,把她抱到怀里,齐凌风的脸和她的,只隔着半寸的距离。 几乎贴面相对。 墨染的眉眼折射出晕人的光辉,他看着一个人的时候,像是给予了全世界。 严心兰心里“砰砰”直跳,“你不生气吗?” “我不会这么小气,我知道你是为了关心我。” “你知道就好了。” 深深地“吁”了一口气,她漂亮的小脸上满是隐忧,“厉爵修还好,他的义父可是唐老,看来这件事没法善了。” 女人就是天真!他们这辈子,只能你死我活。 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最大的残忍! 不动声色的抚平她脸上的愁容,齐凌风淡淡地道,“唐老已经死了,现在他没有靠山,怕什么?” “唐老才死多久啊,他背后的那些势力,还有那么多的义子。” 严心兰曾经在家族里听过,唐老的生气遍布全世界,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他收了那么多的义子,哪个不是一地的土霸王,三十六计,各显神通。 不能轻易招惹。 她也只是闻名而已,并没有亲眼见过。 厉爵修是唐老最小的义子,这件事没几个人知道。 可是,是他最得宠的。 严心兰害怕的是一连串的效应,可是这个男人好像一点也不害怕。 “你就不担心吗?” “我如果怕,就不会做出这种事了。” 到底,他还是没说。 严心兰不好再问,心里暗暗地要和家里通个气,既然男人不想让自己参与他的事,她就只能在暗地里使劲了。 “风,我爱你。” “我也爱你。” 回应了她一记热吻,缠绵的情意涌上来,齐凌风也有一种,就算和她过一辈子也没关系的错觉,只有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他才知道自己的恨意有多大。 如果阮昔陪他死,他会心甘情愿死的。 如是如果她要回到厉爵修的身边。 他就不会忍下这口气了。 把怀里的女人安抚住了,他抽身下床,点燃了一根烟,任由烟雾袅袅,晕花了他强硬有力的线条,勾勒出朦胧的色彩,食指轻敲,将一截烟灰敲下。 脑海里却在不停的旋转。 他觉得自己好像又一次上当了。 顾声平的脑子,果然不坏。 他又耍了自己一次……自己当时也是晕头了,才会那么急躁,只要在顾宅里再呆上十分钟,那么一定可以把人给找到,失之交臂的感觉。 在心里养成了一道伤。 他残酷的脸上,现出神秘的笑意。 鹿死谁手,还未可知! 谁也不知道阮昔和童诗会掀起那么大的风浪,给齐凌风造成了不少的损失,她们大闹一番后,甩掉了尾随而来,厉爵修的人马,开始积极地和李沐意联系。 谁也没想到,还没联系到人,却又碰到了风尘仆仆的施清华。 彼时,他正戴着超大的墨镜,头上挂着一顶黑色的帽子,一身休闲的打扮也十足痞气,引得人们频频回头,长腿长腿迈出了广场,一度把化妆的阮昔和童诗逮了个正着,扯着领子就往回拖。 太阳烈烈。 阮昔总算感受被人拖着走的滋味了。 街上人多,她不好怎么挣扎,撕扯又太难看,只好拼命地调整自己的呼吸,努力造成不是被拖着走的感觉。 反而童诗,她就认命多了。 压根不反抗,随波逐流了。 阮昔叹息一声,她还真是没骨气啊。 一路被拖回车上,施清华把顶上的车盖合上,把车窗都升了起来,把帽子扯掉,又把墨镜摘了,回头看向阮昔和童诗两个倒霉蛋。 双手抱环,“你们,还不摘?” 阮昔的头上戴着桔红色的帽子,把头发全部盖在里面,她一扬手,长发飘飘。 聚集了无数的光华,小脸藏在假面下,也终于可以透气了。 童诗有样学样,把自己身上的伪装也给拆了,不过她还是觉得很奇怪,“你怎么一眼认出我们,广场上人那么多,万一抓错了怎么样?你就是仗着自己长得帅,无所顾忌是吧?” 现在,不是齐凌风的眼线就是厉爵修的。 她们可是费了好大的力气才藏住身。 施清华一出现,就彻底破工了。 “你们就是化成灰,我也能认出来。” 施清华一伸手,把阮昔的玉手给撩了起来,眯着眼看向她指甲上的那个突兀的颜色,“十个指甲,喜欢染成了八个颜色,也只有你才染得不难看了。” 车里一阵沉默,童诗登时把自己的手给收了回去,“是,是沐意告诉你的?” “这是你们找她的暗号,我当然知道。” 第193章:帝炎狡兔三窟 “那你知道她在哪?” 施清华摇摇头。 “连你也不知道吗?”童诗真是要晕倒了,她们已经去帝炎大厦看过了,那么多的机密,一夜之间搬空了似的,变成了寻常的写字楼,不要说35楼了,就算任意一层都可以随便进。 傻眼的她们又退了回来,知道帝炎狡兔三窟,早已经把地方给换了。 凭她们现在,也没办法一时找到。 李沐意十有八九是去找权晨的,连帝炎都找不到,权晨的人影也不用说。 有点像无头的苍蝇似的。 施清华抿着唇看向阮昔,她一直到现在也没说话,眼睛骨碌直转,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眼眉一挑,“你在想什么?” “我不相信你。” 阮昔直接说出这句话,在童诗惊讶的目光里继续道,“如果你真的找不到他们,就不会像现在这样,神定气闲的样子,施师兄,你装得可不太像啊!” 果然是和他接触过一段时间的。 在拍广告那段时间,阮昔就把他这个人给看透了。 无声地弯唇而笑,施清华摩挲着下巴坦言,“那你想知道什么,尽管问吧。” “我不问你。” 阮昔冷笑一声,“问你,你也不会说。” 她转身就要下车,“童诗,走吧,跟着他只会被送回来,到时候就走不掉了。” “啊!” 某人还没反应过来呢,下意识就要跟着她下车。 发现自己的胳膊不会动了,施清华早把她给制住了,带着笑意看向车外正欲离开的娇小身影,“阮昔,你真心要把她给留我这里了?” 阮昔顿时回头,眼睛眯了起来。 她不吭声,施清华又笑了,“其实我可是受了嘱托的,要不然,又哪有空来陪你们玩。” “我们不是玩。” 阮昔言辞灼灼。 她们又不是木偶,用不着一线一牵。 被制住的童诗又慌又怕,她有点迷惑现在的关系,又有点不明白现在的处境是为何而来,她的脑细胞太单纯了,单纯到只能直线思考事情。 “你们,在说些什么呀!” “施师兄是厉爵修让来找我们的,你现在懂了?” 阮昔很体贴地为她解了惑,“不过,我现在不打算回去,所以你转告他。” 她要走了,童诗还落在施清华的手里啊,她简直可以预见自己回去的下场,顿时慌张了,“昔昔,你可不能丢下我一个人不管啊!” 叫了几声,阮昔不理,已经走得越来越远了。 童诗急得要命,挣扎了几下,施清华的手像铁箍,挟制得她动弹不得,反而胳膊越来越痛了,“我说他们给了你多少好处啊,要帮他们!哼!” “没有好处,我是为了你们好。”施清华心里装着很多事,“你放心,她不会丢下你不管的,只是做个样子而已。” 顿了一下,“她在堵我心软而已。” 施清华失笑,“她果然把我的心理摸得很透彻,不过你们就算不回厉宅,也用不着管沐意的事情,这些不是你们能管的,我不会让你们插手。” “她可是我们的朋友,当然由我们来管了。” 童诗听得很不服气,“又不是你一个人有本事!印章还是我偷回来的呀,你不是去查徐家了吗?查得怎么样了?” “这个问题,阮昔比你更想知道。” 低笑一声,施清华英俊到妖孽的脸上不无轻松,懒散地放开她的胳膊,靠坐了下来,“所以我说,她一定会回来的。” 他以为自己是神仙啊! 阮昔的性子,童诗自己都摸不太透呢。 不过,几分钟过后,阮昔真的从后面出现了,施清华得意洋洋地钻出车窗外叫她,“怎么样?怎么又回来了?是不是改变主意了?” 阮昔寒着脸,没有出声。 事实胜于雄辩,她没什么好说的。 连童诗也意外地睁大了眼睛。 两只小猫,等于变成了施清华手里的小面团,他把车子开到了下塌的酒店,收拾之外一起用餐,点了一大桌子菜,笑着和颜悦色,“吃吧,别客气。” 还以为自己要替他省钱啊! 童诗讽笑了一声,只拿眼睛看向旁边的女人。 哼笑一声,阮昔道,“吃啊,怎么不吃。” 自己动了筷子,算是打破了僵局。 “也别这样看着我呀,我最多就和你们吃这顿饭,吃完了爱干嘛都随你们。”施清华慢慢说着,饮了一口红酒,目光流转间,是说不清的滋味,“总不能一顿饭的面子给不给吧,要是怕我下药,我不是一样也吃了?” 看来,他也知道两人的顾忌。 一口气把话说穿了,也好收场啊。 “话说,你也太精了吧,怎么就料到是某人让我来的?” 阮昔嗤笑一声,“我还不知道你?时机也出现得太巧了。” “无巧不成书,听过吗?” “没听过。” 没几句又说僵了,施清华目光一转,若有所思的童诗一筷子一筷子挑着,明显食欲不大,总算说了一句实话,“是唐三让我来的。” “叭”地一声,某人的筷子掉到桌上了。 童诗有点草木皆惊,“他没生气吧。” “从电话里,听不太出来。”这回,施清华可不是在闹她,“他那么会隐藏情绪,光凭声音我哪能听得出来,不过他应该很担心你们,如果不想让他们担心……” “你这是当说客?” 施清华淡淡地笑了笑,从来不肯内敛的光华是这么地醉人。 “你太小看我了,我才没那么好心,闹吧,闹得越大越好,我才觉得开心呢。”他早看不惯厉爵修了,给多添点堵,施清华清就开心。 唐三这么一说,他就这么一听。 让他帮忙,他也不好意思拒绝啊。 反正话已经带到了,他不可能绑着两个人回去吧……眼珠子一转,他的语气变得沉郁下来,“我知道厉爵修在TY两市都布置了不少的人气,一心一意想逮到齐凌风那小子,不过他现在恐怕已经不在Y市了,并不好抓。” “这件事,你应该告诉他们。” 阮昔总算露了点笑模样,心里却是别的计较。 “我知道你们没心思管这个,不过,有件事我得说。” “你说吧,别卖关子了。” 现在的童诗顶讨厌他这股子得意了,反正她也没食欲,拿阴阳怪气的眼睛冲着他嚷,“时间紧迫,施师兄,你不会是拖着时间把人给叫来吧。” 有了前车之是鉴,她也升起警觉心了。 “放心,我还不至于这么没品。” 狐狸般一笑,施清华正言,“我不会出卖你们的,我查徐家的事,查出了一条长藤,竟然没几个人知道徐家夫妻的真正面目,从他们出现开始,一直到坠车死亡,每一件事都很离奇,并不像我们想象中的那么单纯。” 听罢,两人对望一眼。 阮昔觉得嘴巴里有点干,声音暗哑,“怎么个离奇法?” “首先,查不到他们的出生,从航班来看,他们扎根在国内之前,一直在国外生活,可是国外总会有他们的踪迹啊,所以我才花了这么长的时间,一路追寻,才发现他们先前呆的地方,根本不认识他们,这不是一件很奇怪的事吗?” “还有,帝炎的过去一直是权晨去查的,他也仅仅能查出老鹰曾经的姓名,更多的背景也查不出来。”说到这里,他看了一眼认真的阮昔,“真是奇怪了,他的姓和你是一样的。” “姓阮?” 童诗下意识开始,可是却被阮昔白了一眼,“肯定是姓徐。” “不是,是姓阮。” 施清华将袖腕搁在雪白的餐桌上,袖扣精致闪闪。 “老鹰叫阮宏杰,阮昔的母亲也姓阮,叫阮芝,你们难道不觉得这是一个很妙的巧合吗?”他润了润口,“按年龄来算,阮宏杰要比阮芝要小几岁,或许他们会有什么关系。” 会有什么关系呢? 总不会是亲戚关系吧! 如果是这么想,那也太恐怖了点! 两人对视一眼,纷纷在对方眼底看到了惊骇,经历了这么多事情,她们反而没有这么惊惧了,只不过,如果阮宏杰真是阮昔世上唯一的亲人……光是想想,就觉得一乱团麻。 阮昔心里瞬间觉得很苦,“不管他是谁,能狠心把我丢到帝炎里,他也没这个资格了,更何况还把我父母害死。” “现在还没有直接证据,说他就是害死你父母的凶手。”施清华定定看着她,顺理成章把接下来的话说了出来,“不过,你应该没忘了齐老头吧,他养了你三年,儿子的婚礼被闹场,还因此几乎丧命,他肯定会记起你。” “……你凭什么认为?” 不知怎么的,阮昔的身上有点哆嗦。 也许是近乡情怯,她有点害怕看见齐老头。 她不想知道过去的事情……她怕自己下了手。 如果父母真是被齐老头害死的,那她要怎么面对这个曾经把她宠上掌心的老人……她几乎无法想象,痛彻心扉,李沐意走时,多事地把她所有照片都做了合集。 每当看见父母,不免看到齐老头给她拍的照片。 李沐意是不是在用这种方法告诉她。 人要惜福。 不要沉于仇恨。 可是,她手上的血还能洗得清吗? 人命,一条条地,都是在她的掌心流出殷红的血液来。 就算半夜梦醒,也会被恶梦惊魂的。 阮昔抖得厉害,咬着牙不肯出声。 第194章:需要自己去面对 无生息地,旁边的好友紧紧地握住了她的手,悄声道:“昔昔,听施师兄把话说下来,好吗?” 点点头,她再度迎上男人的神线,微微点了点头。 “线索在这里断掉,很简单的事情,过去被深深掩埋,有很多人都不想把这件事公布出来,帝炎和你之间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却不适合你追查,只有齐老头这条线是简单明了的。” 他扬眉,“我有一种感觉,齐老头不仅不会埋怨你,反而会很希望去见他。也只有你可以问出他心底的秘密,为什么会有光年的那场车祸,为什么他会收养你三年时光,为什么他到了现在,还是把很多秘密埋藏在心里,帝炎这么利用你,陷害你,他难道不会生气吗?” 这说得也太过了吧! 阮昔忍不住反驳了一句,“他又不是我什么人,凭什么生气……” 她可是接到任务去偷芯片的,虽然没偷到,最后也被童诗拿到手了。 她其实早就开始怀疑了,齐老头是不是故意把芯片放在好找的地方……不是不相信童诗,只是她现在已经被这一连串的事情弄得晕头转向。 一旦沉静下来,许多事豁然开朗。 清澈地,一见透底。 可是若是去摸,则深不可测。 施清华也不多说,只是点到即止,“如果你想知道,不如去问,如果你决定把这一切都埋葬在心里,我们都会尊重你的决写,阮昔,你要知道死都不怕?还怕面对曾经的故人吗?” “这一切……真有这么简单就好了。” 喃喃自语说着,阮昔心里盛满了茫然,齐老头给她拍了那么多的照片,证明他真的很宠自己,可这又是为什么?他那么一个身份,想收养一个女儿是多么简单的事,偏偏收养她? 最后,还是把她扔到了福利院? 这一切,是为什么呢? 眼前迷雾层层剥开,她陡然想到了些什么,眼前豁然开朗,“难道,把我送到帝炎是他和帝炎之间的协议吗?” 施清华心弦一震,掩不住的笑意绽放开来。 “你果然很聪明。” “交易?”童诗茫然,“齐老头和帝炎真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 “极有可能。” 阮昔吐唇,“谢谢你。” 她想,有些事情还是需要自己去面对。 即使那是曾经风云知咤的齐老头,她也没什么可怕的。 事过境迁,每个人都要为了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她自己也不例外。 不管什么时候,童诗都愿意跟着她的,立刻买了去Y市的机票,两个人奔波机场,在一片繁忙的旅程里,踏上了去Y市的路,快到清晨时,她们才下了飞机。 外面寒冷,直接叫了出租车到静园。 昔日的静园,和现在的静园,已经完全不一样了。 记得上次来的时候,还到处是眼线,屋子内外都是保镖,童诗才刚下车,就发现静园外的花草都凋零不少,看起来灰败很多,人走茶凉大多是这个道理。 她环目四顾,阮昔从另一边也付了钱出来。 “我们?” 车子走后,童诗抬眉示意。 她做惯了梁上君子,倒是很少从正门入,都有点心有戚戚焉,这个静园大门,童诗还没迈过呢,都来几回了,看阮昔站了好半天不说话。 她急了,“你倒是吭声啊?” “吵什么!” 阮昔一句话给她堵了回来,“我在想,我该怎么问。” “还能怎么问,当然是直接了当问啊,你们还有情可叙啊!” “你……” 她们没发现自己声音越来越大,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出了一个面目威严的中年人,他从静园走出来后,就不偏不倚地走到阮昔她们面前。 “阮小姐,你来了。”他转向童诗,“这位是?” “是我的朋友。” 阮昔神色一凛,摆出了平静的姿态,“很久不见了,安叔。” “难为你还记得我,请进吧。”安叔淡淡的,看不出喜怒,但他的神情却不像是含着恶意,他这么大方,反而把她们给拦住了。 如果喊打喊杀,她们也好理直气壮啊。 现在,这么客气是怎么回事? 还亲自出门迎接? 不会是鸿门宴吧?童诗拿眼睛看她。 没胆就不要进啊! 阮昔五味陈杂地跟着安叔进去,门口的保镖都像是没看到似的,内院,还是和以前一样,但明显看得出来,已经疏于打理很久了,还是齐老头受了这一役,心思明显消沉很多。 记得以前,无论是什么时候,门口都有来访的车子。 她们在门口什么也没有看到。 “阮小姐这边。”在前面引路着,安叔一边走一边道,“前几天,齐老已经把住的地方搬出了主屋,已经打算在近段时间把静园卖了……他提醒过,如果阮小姐过来,就一定要请您进来。” 这么客气?童诗的心里更毛了。 阮昔动了动唇,却什么也没有说。 如果她不来呢?如果她什么也不说。 齐老还会等她多久? 她不敢想,也不想再想下去。 这都是没有答案的问题,她现在已经来了,齐老在这里等着她,这就够了,她已经不是一天这里呆了,小时的记忆早已经不记得了,和齐凌风周旋的那段时间,也没空注意这么多。 现在看来。 她仍然觉得很非常陌生。 心里隐约有点伤感。 “齐老就在里面。” 安叔说着,看了童诗一眼,“这位小姐,可以到偏厅喝茶。” “我不能进吗?” 明显被排斥了,童诗显得很不爽,“万一你们耍阴招,对我们不利怎么样?” 阮昔扯了扯她的衣袖,止住了她的高声。 只有五六步的距离,屋内的人可以听得一清二楚,已经到别人的家里了,就不要再被人看笑话了。 “你去等我会。” “……你小心。” 心里涌起暖流,阮昔点了点头。 天色已经透亮了,花木扶疏,点缀着晨露,她呼吸之间都是淡淡的草木清香,透着一股子湿润的气息,她稳住了心情,才慢慢地踏步过去。 薄薄的阳光笼罩在她的脸上,露出不悲不喜的脸。 接着,门自己开了。 齐老正站在门口等着她,“进来吧。” 时隔一个多月看他,阮昔的心像泡了水的面包,又肿又胀,有种苍白无力的感觉。 她发现自己真是太弱了,就算是上次见面,齐老还是这幅神情,一点改变也没有,这才是真正的城府啊!她依言走进,和齐老坐在一起。 光滑的桌上,早已经摆满了一堆的小事物。 不解地抬头看她,阮昔张口,“这些是?” 看样子,是小孩喜欢的东西。 慢慢地把她的脸反复扫过,齐老才迟钝似地回过了神,略带叹息地道,“我又岂止只留下了芯片,你说呢?阮小姐,别人肯定只以为这些都是凌风的,可是他小时候从来没得到过我买的任何一样玩具。” 仿佛猜到了些什么,阮昔扶腿的手慢慢蜷紧了。 是,是她的吗? 这些都是她小时候玩过的? 那么过去的照片还只是影像,现在这些小玩具,就是她存在的过程了。 她就算至死,也没法抹杀这一样事实。 齐老头真对她有养育之恩。 可她的脑海里,却把这一切都抹杀干净了。 这都是帝炎干的。 没人能懂得她心里的痛,这些痛是用钱买不回来的,他以为自己看到这些东西会开心吗?只会一次又一次地提醒她!这些东西看起来多么陌生! 她根本什么都不记得了! 或者是阮昔的眼里,痛楚感太强。 齐老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简单地开口,“我打算隐居了,这恐怕是这辈子最后见面了。” “……” 抬眼看他,阮昔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我很喜欢看你穿和服的样子,你和你母亲长得很像,一样漂亮美丽。”齐老的眼睛已经混沌,可是他心里的记忆永远是鲜亮的,不会褪色。 “我应该早就猜出来的……我一直不让凌风去打扰你的生活,不想让他和你在一起,以为他听进了我的话,结果这小子!”他微微叹息一声,“我把他养成了猛兽,已经约束不了他了。” 阮昔动了动唇,问的却是自己母亲的消息。 “我看过她的相片,你一定知道她是个什么样的人?告诉我吧!” “她很温柔,很善良……”齐老话题一转,“这只是在外人面前,其实她的性情很野,非常刁钻古怪,做事任意妄为,胆子又大,从来不怕死。” 这和阮昔想象中差得有点远了。 她有点失望,“真是的这样?” 照片里明明看起来很温柔啊。 是啊,哪个孩子不希望自己的母亲都是温柔又漂亮的。 可是齐老一张口,就把她的希望给打破了,“她是最不怕死的一个女人,我从来没见过她胆子这么大的女人……”像是回忆到了过去,在阮昔的灼灼目光里陡然带了点倾慕,“可惜,她早已经嫁人了,如果不是这样,或许我会考虑娶她。” 阮昔被噎了一下,心想你还好没娶。 要不和她和齐凌风就变成兄妹了,那个时候闹出了兄妹虐恋,可就太伤齐老头的面子了。 估计要把他气得晕过去。 “好了,这些都不提了。” 齐老继续道,“你母亲就是这么胆大,她跑来和我做交易,在他们出事后抚养你。” “什么?” 第195章:他们就是一家子混蛋! 阮昔陡然一惊,整个人都跳了起来。 不可置信地盯着他。 “她早就知道自己要也事?这是为什么?” “原因很简单。” 齐老坦然,一向不动声色的脸上,也露出了一点惋惜,“她太聪明了,知道自己的钱都来之不易,根本守不住,才会来找我,让我把你给救下来。” 这一笔交易,本来应该是很划算的。 只是一个五岁的女孩子而已,他随便丢给哪个属下,都可以平安无事地带大。 问题出在,帝炎的人并不这么好糊弄。 “不知道消息是怎么走漏的,帝炎的人找到了我,让我把你交出来……不然徐家夫妇的死和我脱不开关系,我没有办法,只好把你送到了福利院,让他们的人带走你。” “哼,我不信。” 阮昔薄有隐怒,脸颊飞红,“你会这么没本事,人家一威胁就把我交出去?这根本就是你们自己做贼心虚,你把我当成筹码,帝炎把这当成了证据而已!” “原来你是这么想的。” 微微叹息一声,齐老鲜少被人这样忤逆,竟然丝毫也不生气,“如果只是筹码,我会做得更谨慎。” “你为什么不说实话?” 阮昔见激不出来,显然也急了,“你只要说,我肯定会相信你。” “这都是实话。” 齐老却不以为然,“你以为你父母是我害死的,连同帝炎的人?那你就太小看我了,我不是这么容易受威胁的人,你想得太复杂了,你一心一意以为自己的父母都是无故冤死,可你有没有想过他们的大笔财产是怎么来的?你母亲为什么要找到我,让我救她唯一的女儿?” “……你不知道,你不说我怎么会知道!” 阮昔也混乱了,本来以为清晰的长藤又开始发生了变化,自己查到的,施清华告诉的,现在又是齐老的说辞,她竟然不知道谁说的话是真的,谁说的话是假的!不寻常的车祸,消声匿迹的大笔财产。 这都是恶意的根源。 说到底,都是为了钱! 不是为了钱,她的父母也不会死! 阮昔从来没有在这一刻,这么痛恨钱,她本该有开心愉快的童年,就算穷一点点,也会活得很开心,父母不会死得不明不白,自己的人生也不会七零八落。 遭受了难以想象的痛苦。 “我告诉你吧,你母亲也是帝炎的特工。” 齐老紧紧盯着她的眼睛,一刻也不放松,“她甚至比你优秀得多,帝炎一向很倚重她,可是在多年前的一次任务里,她拿到了宝藏的图纸,却一字不说,后来找寻机会离开帝炎嫁人,才私自把宝藏取了出来……她以为事情会过去,那个时候帝炎的势力远不如现在这么大,这本来就是一笔算不清的乱帐,可是帝炎却有理由怀疑她私自窃取组织内部的财物,就算不是,也会惹人嫉妒,欲加之罪,何患无词?” 在阮昔的震惊里,又接着说了下去,“我不敢说你父母一定是被帝炎害死的,但当时,她确实有了这种感觉,并且提前来找我,让我无论如何也救她的女儿。” “我不懂,她为什么会相信你?” 齐老冷笑一声,“因为我们之间,也有一笔见不得人的交易。” 在他们的世界里,早就已经没有了亲情,全是利益相关。 阮母从帝炎里偷出了齐老当年发家时大肆杀戮的把柄,这是一笔不光彩的过去,同样也是他心里的疙瘩,既然她做到了,齐老也会顺理成章保护她的女儿。 所以,他才会在迫不得已把阮昔交出去之后。 提出了最后的要求。 不能杀她。 阮昔一定要活,不仅要活,而且要活在眼皮子底下。 齐老一直知道她的事情,可是却从来没有看过她的相片,这在他看来,是一种仁慈的行为,害怕有一天会遇到了会手下留情,他本来就不该滋生了温情,那是一种错误。 也许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他没有尽到承诺把人养在身边,自己的亲生子却爱上了阮昔。 是他没有尽到责任,辜负了承诺。 结果害到了自己的儿子。 天理昭昭,报应不爽。 他只想再说最后一句话,“我知道凌风这小子一直不服气,他还不了解对手的强大,是他做错了事我就不会偏袒他,但是,根源却在你身上。” 被他的眼神看得头眼发麻,阮昔忍不住退了一步。 “你想干什么?” “我不想干什么。” 齐老笑笑,他很少笑。 和齐凌风一样,只要笑容绽开,就会滋生无数温柔。 可能是因为太清楚这一点,所以他们都习惯了冷酷示人,才能在杀伐决断中获得臣服感,父子一样,都充满了血腥的意味,阮昔有那一瞬间以为看到了齐凌风。 浑身一颤。 齐老是什么人,察觉观色可以看到人的心底。 以前面对他的时候十分坦然,那是因为阮昔并不知道自己失忆了,她那时还没有觉得可怕。 现在看来,她所想象的温情,全部是一腔情愿的想象。 这个狡猾的老子,算准了会有这么一天……他一定给帝炎暗示,手里的芯片怀揣着无数的秘密,才引让帝炎忌惮,而实际上他却让阮昔在不知不觉之中,欠了他一个人情。 为了这个人情,她差点死掉! 这个世上,恐怕不会再有齐老这么令人心生恐惧的老人了。 他把一切都算得这么好。 相比之下,唐老简直成了阳光的代名词,她几乎把那份遗嘱给忘光了。 “那你想怎么样?” “我说了,我什么都不会干。” 齐老一瞬间转过很多念头,但他都很好的压制下去,“这一切的根源都是因为你,可我老头子也不是这么不近人情,厉少在婚礼上大闹一场,丢尽了齐家的面子,我不管他和凌风的恩怨,至少他欠我一个交待。” “这一切都是齐凌风的错!”阮昔怒吼道。 “哦,你没错吗?” 如果不是她下了饵让凌风去钓,他又会乖乖上勾吗?齐老终于有了一点怒气,这在他这段修身养性的时间真的不多见了,“不要以为我坐在家里就什么都不知道,帝炎派你来的,他们想要什么我都知道,只不过我早有准备,把芯片已经给调换了,你们拿走的不过是一些照片而已。” 在阮昔愈睁愈大的眼睛里,他讽刺得笑出来,“以为我真这么傻啊?你以为齐家的一切都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如果不是你凌风也不会愈陷愈深,这一切的源头都是因为你!” “你到底想怎么样?” 阮昔觉得有点憷他,可又说不出为什么。 “我不会拿你怎么样……你放心,我只是留你在这里做客而已。”齐老头说完,拍了一下手,立刻涌出来一批人,把阮昔围了起来。 眉头皱起来,阮昔可没打算束手就擒,可是凭她的实力也没办法打赢这帮人吧! 这个施清华,可真要害死她了! 不是他在那里给她灌迷魂汤,她哪会这么自动送上门啊! 齐混蛋齐老混蛋,他们就是一家子混蛋! 正在腹诽着,突然听到外面有喧哗声,阮昔心里瞬间活动起来,觉得自己这回有救了,落在谁的手上,也比齐老混蛋手上强啊! 正翘首以待呢,门外的声音却迟迟不绝。 过了好一会儿,才听见童诗吵嚷的声音。 “昔昔,你在里面吗?” 忌惮地看了一眼齐老混蛋,阮昔谨慎地回了一声,“我在。” “你有没有事啊?” “我没事。” “那我就放心了。” 齐老头唇边掠过微笑,“我会把这位童小姐也一并请过来的,上次就是她来偷芯片吧,我还要感谢她。” “……” 无言地别开头,阮昔觉得这个救星还不如来呢。 童诗这也是自投罗网啊! 高扬了声音,“你快走吧,别管我了!” “那怎么行啊!” 接着,人已经被捆绑推进来了,童诗原来早已经被抓住了……自身难保,阮昔眼睛都看得瞪出来了,在齐老头的目视下,一行人把她带进了里面,正不知道要干什么,齐老头亲自打开了机关,里面竟然露出一个地道来。 静园居然有秘道! 怪不得齐老头会突然搬到这边房间了。 没等她俩反应过来,人就被推进去了。 接下来的时间,过得十分漫长,地道略微狭窄,不管怎么躬身都不免被撞到,不一会儿,两个人的脸都弄得很脏,童诗悄身向阮昔打消息,阮昔没理她。 她好像,感觉到了点什么。 齐老头在他们下来之后,就把地道口给关上了。 走了差不多十来分钟,总算是走到了尽头,两人被看押着关进了一个小黑屋子里,还没来得及寻找逃跑的路线,竟然被后面切了一掌,双双阵亡了。 阮昔是先醒来的。 一时如坠梦中,实在是太黑了。 周围一片漆黑,伸开五指什么都看不到,她才反应过来,自己和童诗竟然躺在床上,而不是那他阴森森的黑屋子里,她下意识觉得自己一定是被胁持了。 那个齐老混蛋,真是阴险。 揉了揉酸痛的后劲,她推了推双排躺睡的童诗,她只嘤咛一声,接着就醒了。 下意识就要过招。 阮昔赶紧出声,“是我,快起来。” 一个箭步就跳起来了。 阮昔过去开灯,发现窗帘遮得非常严实,怪不得那么黑呢,走到门边扭开门,结果走廊上静悄悄的,什么也看不到,“你觉得,这是哪?” 第196章:要么生!要么死! 一回头,看见童诗的注意力留在茶几上的电话资讯上,扬了扬手里的卡片。 “毫无疑问,这里是酒店。” “酒店?什么酒店?” “扬天酒店。”童诗对这个酒店也不熟,但是又没人看管,又在这么多人的地方,齐老混蛋不会这么随便吧,好像完全不怕她们跑掉似的。 阮昔看了她一眼,飞快地掠了过去。 片刻后,回来把童诗一起拉走了。 “看来,他就是吓唬我们一下,并不想怎么样。”童诗突然觉得齐家很有意思,那个老头子也够能忍的,如果是她,早把害自己儿子差点死掉的女人拎出来折腾了。 他耍了一把花枪,反而把她俩给放了。 坐在露天的餐厅里,童诗点了一堆食物,美名其曰压压惊,拍了拍阮昔的肩,一下子把她给震醒了,“你还在想啊?齐老头肯定是不敢得厉老大,他现在没权没势,不想招惹麻烦。” “我不是在想这个。” 阮昔心里多少有一点感觉,齐老头并不像表面的那么手黑心冷。 虽然他把自己说得非常残忍,可是事实上,他连一个指头也没碰到她们。 “那就是为了你父母的事?” 其实早就想问她了,童诗开了一瓶汽水,倒进了两个杯子里,“他到底和你说什么了?有说实话吗?” “实话是不是,我不知道,不过他提起了我的母亲。” “是吗?他怎么说的?” 童诗的好奇心被勾起来了。 自从知道徐氏夫妻是阮昔的亲生父母后,她一直很想知道他们是什么样的。 “他说我母亲也是从帝炎出来的,徐家的财产也是因为得到了一大笔意外之财,结果被帝炎给盯上了。”阮昔压低了声音,眼里是满满的怀疑,“还说,我母亲在出事之前去找他求助,因为彼此的协议才会收养我,后来因为帝炎逼他,他才把我交了出去,保住了我的一条命。” “那这样,他就变成你的恩人了?” 童诗一口汽水差点喷出来,抹了抹嘴角,极力忍住抽搐,“万一他挟恩让你回报,你怎么办?” “这个我暂时不知道。” 阮昔食而无味的挑了一筷子,“我不太相信他的话,虽然他说得滴水不漏,但是太完美了,我反而相信不起来。” “你是不是这些事情经历多了,对别人的话都有天生的怀疑?” “也许吧。” 苦涩地一笑,“可是你看,他根本没拿我们怎么样,如果他把我们交给他的儿子多么简单的一件事,可他……”陡然反应过来,她的脑子几乎不会转了。 “为什么,他要在房间里那么说?明明是要放我们离开,还要装腔作势?” 童诗摇头,“我哪知道,谁不知道齐老头是个人精,有几个人能斗过他呀,好在是放权了,要不然还不知道怎么样呢。” “我怎么觉得,他是在说给别人听呢?” “哈哈,你开玩笑吧,那屋里除了齐老头,不就是他那些保镖吗?说给谁听啊?” “也许是齐凌风……” 阮昔说完,童诗这回是真的喷出来了。 “不会吧,父子之间也这样耍心眼?” “厉宅不是也有齐凌风的眼线吗?指不定静园也有,知子莫若父,齐老头一定对他的儿子十分了解,也许他就是说给齐凌风听的。”其实阮昔也是猜的,并没有实际的证据,两个人坐在夜摊上,对着明显过度昏暗的灯光慢慢吃着,消化今天知道的事实,发现所有的结果都指向了帝炎。 这明明是她们成长的地方,曾经一度觉得熟悉。 可是现在,却这样陌生。 她一心一意想找到自己的父母,最能给她答案的,却是帝炎。 何其讽刺。 阮昔的脸在灯光下阴晴不定,童诗吃得肚子溜圆,几次抬眼看她,都看不到她展颜。 不由得叹了口气。 每个人的生活都那么不容易,如果阮昔不破开这个心结,那她这辈子肯定会活得不开心。 现在大家都知道帝炎有问题,可偏偏没有办法。 也是最头疼的事。 齐凌风的事情也没有解决,她们犹如火上灼伤,片刻不得安宁,正想着,口袋里的电话响了,童诗拧起了眉头,看到了一个十分陌生的号码。 犹豫了一才接听。 赫然是急促的声音,“快离开那里,马上!” 是唐三的声音? 童诗一下子懵了,不知道时机怎么这么凑巧,但已经轮不到她在这里多想,立刻变了脸,哑声道,“唐三让我们快离开。” “唐三?” 不愧是专业级的,阮昔立刻站了起来,环视一周。 果然朝最利于逃跑的方向掠去,她已经察觉到越来越深厚的杀气朝这里急促迫近,一寸寸收缩包围,把她们存在的地方变成了人间炼狱。 脚步一缓,阮昔凛住了呼吸,发现面前出现了两条路,可是每一条都有大批人马涌过来。 已经容不得她再思考了。 失手一推,把旁边的童诗推到摊贩的顶棚上面,大喝一声,如疾风传过,“快上去!” “昔昔,你想干嘛!” 童诗边吼边跑,掏出了绑在腿上的枪,“怕什么,和他们拼了!” “拼个P啊!” 顾不得理她这种愚勇,阮昔明明白白感觉,这伙人就是冲着她来的,如果童诗落在他们手里,那一定会没命,就算保不住自己的安全,她也不能让童诗身陷险境。 仿佛是明白了她的意思。 身为搭档,童诗简直气急败坏。 站在棚顶朝她伸手,“上来!” “不,你走吧!” 都这个时候了,数百人迅速从远处急窜而来,还哪里容得她们有逃跑的空间,阮昔越是在这个时候,越是镇定如昔,瞳孔急剧收缩,让童诗快滚。 “你再多说一句,我就不认你了!” “呸!要你认我!” 两人僵持了一阵,阮昔实在没办法了,只好拿哀兵政策。 “诗诗,你不走,我怎么好自己活下去!” “……你!” 童诗重重地叹了口气,撕扯的两难把她的心都快揉碎了,她倒是宁愿死在一起,那也要轰轰烈烈的,可是实际情况却只能做个冤死鬼! 这也太不值了! 她为什么总要做这种选择! 要么生!要么死! 可是死在一块,又有什么好处!两眼迸出泪花,她头也不回地在顶棚上飞速掠奔,没一会儿就消失了踪影。 阮昔咬咬牙,微微扬起下巴,朝着来人冷哼。 “报上名,我要知道是谁!” “阮小姐,不要这么顽抗。” 他们对逃跑的女人理也不理,全部心神都落在阮昔的身上,唯有她,才是自己追捕的目标,眼睛眨也不眨地死死盯住她,做了个扬手的姿势,“请跟我们走吧。” “哼!以为我是傀儡,就得听你们的话?” 阮昔松了松筋骨,夜色的笑容格外精神奕奕,苗条的身型将她的甜美一览无遗,看她身上传出来的气势,似乎不愿意乖乖跟自己走啊。 为头的男人微眯了眼睛,想到少爷的话。 心里底气足了起来。 “反正都要走,你这样做又是何苦呢?” 免得把自己给弄伤了,他们也不好交待。 “别废话了,来吧!” 在一声恶斗来临之前,童诗已经在飞速的逃亡之中,辨不清方向夺路狂奔,走了不知道多久,她才后知后觉地全身发颤,电话又在这个时候响起。 她接过,声音急极,“快来,昔昔被包围了!” “我们马上到。” 唐三的声音一顿,“你快找个隐蔽地点藏起来。” 听罢,童诗立刻就不服气了,“我才不会缩首缩尾。” “我知道你们在这里有人马,马上调给我!” 电话那里传来玉质清嗓的男性嗓音,电话明显已经转交了另一个人,厉爵修不带一丝人气的声音从电话里传过来,冷漠依然,“他们敢伤了阮昔,我会让他们死无葬身之地,我已经调人过去,你在路口等着吧。” 说完,毫无预警地把电话给挂了。 童诗心头有点寒凉。 今夜,注定不会善了。 额头上因为急促奔跑而涌出的热汗,在夜风的吹拂渐渐凉入心脾,结合前后一想,她总算明白了阮昔的意思,齐老怕自己的儿子的眼线盯死她们,才会用秘道送她们出来。 可惜,还是没能瞒过齐凌风。 这一回,他还真是来势汹汹! 童诗的热血涌上心头,远远看到黑鸦鸦的人群大批靠近,顿时有了勇气,领着他们立刻奔赴回去,在厉爵修他们赶到之前,夜市里传来了一丝血腥。 四肢都仿佛麻痹了起来。 她凛住呼吸,远远看见那些浴血奋战的身影。 眼泪像雪花,遇热即逝。 她强硬地忍了回去,大喝一声,大批人马从背上冲上前去,和那些男人展开殊死博斗,她的人,也从人群里迅速靠近了被人包围的外围。 阮昔的身影快得看不清。 只知道她的力气已然用尽,强硬地挥舞着胳膊腿,身影绚然。 像花一样。 燃放着最后的光和热。 童诗已经很久都没有这种感觉了,她大喝一声,“我来帮你!” 因为忌惮少爷的命,为首的男人一直没用枪,想用生擒,可是对童诗他就没这个忌讳了,直接开枪射杀,童诗闪了一下,躲过之后迅速回击。 枪声阵阵。 在街面上血染了小溪。 第197章:独一无二的存在 童诗几次想靠近,都被他们的子弹给逼退了回来。 死死咬牙再度冒近,好几个好手都过来替她掩护,看来他们也知道厉少交待过些什么,眼前冷不防闪过一抹人影,童诗眼睛眨了一下。 发现阮昔已经支撑不住,被人擒住了胳膊,忍不住着急了起来,再度冲上前去,结果被一枪扫到了胳膊。 闷哼一声捂住了胳膊,血染成了手掌。 枪声密集,她的手枪也摔落,踉跄了一下,以为自己就要没命了!豆大的汗从额头上滴下来,一颗心“砰砰”直跳。 背后靠过来温实的后厚,来人把她紧紧地抱住了。 语声怜惜,“诗诗,你怎么样了?你受伤了?” 是唐三的声音! 童诗从喉咙里挤出声音,“快去救她!” 她才说完,现场发生了更大的混乱,一声炮响陡然在他们身边传开,炸碎了许多人的肢休,火药的味道呛进了喉管,童诗在唐三的掩护下用力地咳嗽。 变成了小花猫,唐三抹掉她脸上的灰,眼神沉痛。 “我派人把你送去治疗。” “不用,你快去救人!” 唐三抬眼,趁这么一会儿功夫,阮昔和那帮人早已经不见踪影,他咬牙冷哼,“你不用担心,厉少已经截断了他们的后路,他们跑不掉的!” 虽然他这么说,可是童诗仍然不放心,“你不用管我了,快去吧!” “诗诗。” 看着她,唐三心里很痛,一向喜怒不露于色的脸上也满是沉重,“如果迫得太紧,怕他们会对阮昔不利,我们只能智取,要不然会害到她。” “是齐凌风是不是?” 童诗气得钻心痛,“这个坏蛋从来不肯消停!他们想杀了阮昔?” “不一定会杀他。” 不想让她太分心,唐三把她抱了起来,这里的烂摊子自然有人收拾,“我先送你去治疗,事情解决之后,再来找你。” 说完,把童诗交给别人。 转身走了。 这一回,他是真的怒了。 齐凌风这条命!他要定了! 身旁一个人近在身边,低声道,“厉少让你马上赶到码头!” “我知道了!” 唐三脸上满是煞气,谁伤害了他心爱的人,他一定不会让他活下去!齐凌风一次次惹到他的底线,就算厉少很放过他,他唐三也不会放过他的。 一辆车子在他面前停下来,他奔上去。 一路直驱码头。 此时的码头,还陷在伪装的平静里。 并未出现大风暴。 上一次,也是在这里遇到了生死忧关,两派人马对峙码头,阮昔被当成了人质,旧事重演,每一个人的心里都是百般沉重,唐三赶到之后,被接到了厉爵修的面前。 他靠在车旁,手里的烟已经快燃尽。 “你来了。” “是,我来了。” 唐三凛烈的视线扫了一圈,“已经布置好了吗?” “这一回,我不会放过他的。” “我也不会。” 扫了他一眼,厉爵修的眼底却是看不清的东西,海平面依旧是往旧的喧嚣,可是他的心里又是如何的涛天巨浪,“我花了这么多心思扫平齐凌风的人马,把他逼得无路可走,却没料到一个齐修国,就可以把我的局给打乱。” “这是谁都没有想到的!” 说起来,唐三对施清华还是愤愤不平。 “我让他把两人带回来,他倒好,阳奉阴违!” “他心里一直惦记着帝炎的事态发展,根本没时间管这边的事。” 厉爵修冷笑一声,“在生死关头,一眼就能看破他的心。” “厉少的意思是?他根本信不过?” “信不信得过,现在已经不必再说了。” 厉爵修担心的是阮昔和齐凌风之间的关系,当他把枪架到齐修国的头上时,他却怡然自然,根本不把自己的命当回事,就连厉爵修也不得不佩服他的勇气。 丝毫也不怕死! 这样的气度真心令人佩服! 齐修国甚至不逃,而是呆在静园里等着他们来。 厉爵修顿时咬牙切齿! “这个混蛋!他都是算计好的!” “如果不是算计好,他又为什么不闻不问。” “别想我会饶过他儿子的命!齐凌风必须死!”他不死,自己就一日不得安宁,厉爵修清峻的脸上满是寒霜,持烟的手隐隐发抖,他把烟丢了出去。 在空中绚成一道火花的弧线。 “这件事,不能让阮昔知道。” 这是共识,唐三算是默认了。 除了他们,恐怕就连齐凌风也不会知道这件事……一件足以让他们心寒的事。 不知道过了多久,码头总算停泊了一条轮油,刺耳的声音传进耳朵,厉爵修使了个眼色,立刻有人过去布置。 一场大战,刚刚拉开了序幕。 不到五分钟,有人把阮昔给带了过来。 厉爵修摸上了她的手,发现异常冰凉。 撩了一下她的眼皮,心头掠过浓重的阴影。 “在哪里找到的?” “追踪的时候,在一个破屋子里。” 老胡脸上也不禁露出了慌张,他办事一向牢靠,把人堵在了狭小的巷弄里,一个人都没放过。 谁知道他们早把阮昔藏到了黑屋子里。 还好老胡做事谨慎,到处都分派了人马,终于被他们找到了,可惜阮昔已经晕迷过去,他们来不及找医生看,只好把人带了过来。 现在,看厉少的脸色。 也觉得不妙。 “少奶奶这是怎么了?” 唐三只看了一眼,脸色就变了。 过来看了看,“像是中了毒。” 他顾不得厉爵修在场,直接掀开了阮昔的袖子,露出白如藕段的胳膊,“不好了,他们给她打了针,听说齐家一直在研究毒针,上次童诗也是中了齐家的道。” “有什么办法吗?” 老胡也愣住了,心焦地问。 “恐怕只有齐家才有办法!” “立刻攻上去!” 厉爵修当机立断!大声命令,“活捉齐凌风,其它人全部杀了!” 他一声令下,人群倾巢出动,唐三他们也跟着上去了。 抚着阮昔苍白脸,厉爵修咬了咬牙,把她抱到了车里,把座位平坦地放下来,拿了件外套给她盖上去,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下属在外面敲击玻璃。 叫了一声。 厉爵修立刻道,“我出来。” “是,厉少。” 看来下属也很紧张,他把车门打开,让厉少整了整衣服出来,“怎么样?抓到人了吗?” “刚刚老大报回消息,油轮上全是一些小角色,连齐凌风的影子也没找着。” 这么快的时间?他们就跑完了? 这个世上只有这么巧的事! 说给谁都不信! 牙齿轻轻磨着,厉爵修冷笑道,“果然好聪明的手段。” 现在他总算是明白,为什么齐凌风这么大张旗鼓地去抓阮昔了,他生怕自己不知道,生怕自己不上当,等到老胡昏迷中毒的人带回来,他也正好把油轮开回了码头。 本来以为是他来接人! 看来,这是他玉石俱焚的手段! 他一定是做了两手准备。 带不回人,就给阮昔打一针,让她死! 带回人,就从厉爵修的眼底子底下把人带走!如果不带走,阮昔还是一个死字! 好毒辣的手段! 可笑他厉爵修也当了这个当! 现在阮昔中毒了,他厉爵修只能投鼠忌器,压根一点办法也没有,他沉吟几秒,立刻吩咐,“把车子开到静园去。” 现在,也只有齐老头子还有一线希望。 齐家的事情,他多多少少知道一些。 如果有解毒针就更好了。 如果没有! 厉爵修脸上遍布寒霜,抽气的哼了一声,“我一定会让齐凌风乖乖交出来。” 他说完,就钻进了车子。 安详地躺在座椅上的女人,已经不会笑不会说话,只能沉默地躺在那里,等待着救援,厉爵修看着窗外掠过的景色,紧紧地,把她抱到了怀里。 低声呢喃,“我一定会救你的。” 不惜代价也一定要救! 可惜,阮昔已经不能再回答了。 如果知道她会这么抵触,厉爵修一定不会用这样的手段清除齐凌风的棋子,或者他会把事情处理得为圆滑一些,至少不让阮昔心里有一点点的不愉快。 她是从帝炎出来的人。 应该很懂得手段的处理。 厉爵修做的一切,都很难瞒过她。 正是因为瞒不过,他才把事情做得更绝,才不能自己有一丝后悔的心。 他已经……没办法接受阮昔离开自己。 他珍爱的女人。 是如此娇美可爱,一颦一笑都充满了迷人的魅力。 这个世上,只有这个一个女人可以走进自己的心,可以抚着他的脸庞娇声软语,把心里最直白的情感倾诉出来,阮昔阮昔,他从来没想过,自己身边还可以站得下一个女人。 金琳儿不算,她从头到尾都没有自己的神智。 只是他最亲爱的妹妹。 阮昔,她是独一无二的存在。 把他冰山的心化成了水。 往昔的点滴弥漫心头,他顿时觉得非常苦涩,脸庞上神情阴情不定,在生死存亡的关头,一直是阮昔站在他的面前,为他阻挡了那么多的风雨。 现在,也应该轮到他做出牺牲。 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电话响起来,他按了接听键,唐三的声音在海上飘呼地听不太清。 “厉少,我们已经查过码头所有的船只,并且严刑过抓住的人,说他们在昨夜就已经撤退到了另一艘船上,不妙的是,他们一直朝另一个城市在行驶,这个时候恐怕已经跟不上了。” 第198章:末路之逐 “是哪里?” 手背上青筋暴露,厉爵修却像怕吓到阮昔似的,低声反问。 唐三给了他一个答案。 “T市。” 果然是! 齐凌风到底想做些什么? 厉爵修心里已经大约有了答案,和帝炎脱不了关系,“你现在联系施清华,他一定知道些什么。” “我知道。” 顿了一下,唐三还是问开口问了,“不如,先把少奶奶带回T市,也好有个准备。” 谁也不知道这个毒会多久丧命,他们别无他法。 只能跟着齐凌风的足迹,去迫他把解药给交出来。 厉爵修另有打算,“我去一趟静园。” 齐老头子还在静园里,也许他会知道这个毒该如何解,厉爵修对他不是没有怨气,一个对别人狠,对自己狠的男人,会不会出手救下阮昔。 这很难说。 最怕的是齐老头也没有解药,那他们真的就陷入麻烦了。 齐凌风滑得像一条鱼,入了海里就消失不见,现在他又有严家的人做后盾,气势比以前嚣张了十倍不止,厉爵修摩挲着女人耳畔的乌发,沉沉地闭了眼。 任司机在前开着,挂掉了电话。 唐三站在甲板上,全身都惹了不少血腥气,又被海风吹于无形。 他的人站在那里,就像一杆笔直的杆枪。 鹰目厉扫,没一个人不臣服在他的威力之下。 这是和厉少截然不同的感觉。 对厉少,他们更多的是尊重,而且是心底的臣服。 可是面对唐三,则是对强者的一种自然的尊重,不管他是什么人,就算他已经跌下了杀手NO.1的宝座,也依然是他心里最敬佩的男人! 把油轮上搜寻完毕,黑衣人集体站在他面前,等待命令。 “现在,马上撤退。” 唐三知道再拖延下去也没什么好处,他刚刚听到厉爵修的声音,透着一股子冷静低声,知道他是为了阮昔,可是她却不会醒过来。 有点微微的失落。 把人带下船,他吩咐几句之后,随便挑了两个人跟着他一起去了Y市的临时住所。 此时已经快正午了,街市繁忙。 他坐在车里,敛眉沉思。 过了一会儿,将身上的黑衣外套脱了下来,露出纯丝质的衬衫,显得整个人更精神了,把枪插到怀里,他下车前吩咐了一句,“在这里守着。” 两人想跟他一起去。 “还是我们跟着吧。” 厉少有命令,在这个时候一定要保护好每一个人,不让任何人有意外。 唐三淡淡地讽笑。 “如果谁想冲着我来,我求之不得。” 可惜,齐凌风在Y市已经没有这种影响力了。 他掠进房子里,目不斜视地穿过大厅,走进了电梯里面,对着映出自己样子的电梯内壁皱了皱眉毛,发现衣袖上还是沾了一块血。 知道童诗不是爱多想的人,唐三还是轻轻把袖口撕掉了。 一出电梯门,两个人已经守侯在那里。 对他鞠躬,“唐先生。” “带我过去。” 他们把唐三带到房门口,做了个欢迎的姿势,“唐先生,童小姐在里面,子弹已经取出来了,正在休息。” “知道了。” 唐三答应。 随之,推门而入。 房间里光线很柔和,阳光破窗而入,很有些干躁轻松的意味,唐三怕自己身上有什么破绽,走到房间内附的卫生间扫视了一番,确实无误才出去。 童诗被打了麻醉针,又在沉沉地睡觉。 过去坐到床边,男人不想惊醒她,而是把被子给她盖得更好了。 他不想让童诗冒险,却忽视了她心里的悲伤。 她可是一个傻瓜。 “小傻瓜。”低喃的声音在房间里回荡着,不知道过了多久,童诗才慢慢地睁开了眼睛,略微苍白的小脸有点不可思议地看向男人。 “你怎么在这?” “我怎么不能在这。”点了点她的小鼻子,唐三微微一笑,“你拿了我全部的财产,可不能随便挂了。” “呸呸呸!谁挂了啊。” 童诗笑了起来,她的手被抱了白纱布,抬都抬不起来。 要不然准揍他了,“以后可要对我好点。” 特工这种工作可不能再干了。 她还在考虑要不要像阮昔一样当个明星呢。 只要唐三答应了,她不至少养不活自己的。 “你才刚做完手术,不要想太多,好好休息。” “昔昔,她救回来了吗?” “回来了……”唐三凝视着她,语声顿了一下,“你要她来看你吗?她现在和厉少在一块儿。” “嘿嘿,不用了。” 知道她平安无事就好,童诗也不是一个跋扈的性子,“厉老大肯定和她甜甜蜜蜜的,就别当电灯泡碍眼了。” “我的人怎么可能是电灯泡?” 唐三诙谐,“那怎么也是颗太阳能啊!” “啊!你又气我!” 噘起嘴撒了下娇,童诗的目光逐渐清明起来,紧紧握住他的手,“你自己也要小心,齐混蛋吗?有抓住吗?” “他已经回了T市。” 唐三摸了摸她的头,“等你好一点,我再接你回来。” “你们要回T市吗?” “暂时是这样打算的。” “可是……”童诗有点落寞,“把我一个人扔在这里啊。” 其实,她也好想回去。 想阮昔,想李沐意,还想权师兄,就算是施师兄,她也觉得亲切。 历经生死,才知道活着是多么有可贵。 她敛了脸上的喜色,问唐三,“是不是,帝炎出了事?” “你真聪明。” 顺势夸了她一句,唐三动手调动床头,把她的头部抬了起来,靠坐在一起,“我们得回去再帮他们一把,帝炎的情况也不容乐观,新派老派斗在一起,人员伤亡是必然的。” “帝炎害死了昔昔的父母,我也很想替她报仇。”童诗笑了一下,“不过,现在也没什么能力了,也不知道沐意他们怎么样了,不管怎么说,我也曾经是帝炎的人。” “可是现在,你还是我的老婆。” 终于把这句话说出来了,唐三微微一笑,不想再增添她的压力了。 “你可是在婚书上签过字的,已经是我名正言顺的老婆了,我唐三别的本事没有,保护你那是必然的。” “哎呀,谁说我签了!” 童诗气急败坏,一下动作过大,结果一声痛呼。 急忙把她的身子给搂住了,唐三体贴地安慰,“好了好了,别生气了,这个事以后再说。” “什么以后再说,没签就是没签。” 女人脸色绯红,就算是签了她也不会承认的。 一眼看透了她的内心,唐三只是笑。 “你在这里好好养伤,差不多了,我会派人送你回T市。” “我能和你们一起走吗?” 唐三怎么可能会答应,让她知道阮昔中毒,只怕又会引起不必要的风波,“我很担心你,有你在,我会顾忌很多。” 他这么一说,童诗也不好插话了。 “那,那你一定要小心。” 让他这个超级杀手小心?唐三面露叹息。 看来,他是真的栽了。 出门时,他又板了脸,“好好照顾她。” “是!” 两人答应了。 唐三一溜烟钻进车子里,车里的两人面色都不太好,“厉少刚刚传讯来,需要马上回到T市。” “我知道了。” 果然如他所料,齐老头子是靠不住了。 阮昔的毒,像撕裂黑夜的利箭,将他们的心笼罩了一层层的阴影,拨也拨不开。 在码头齐凌风使了一招金蝉脱壳,直把他们耍得团团转。 等到了T城,就是厉爵修和齐凌风的当面较量了。 如果,齐凌风不肯露面呢? 他要是想拖死阮昔易如反掌。 可是这样,绝对会将厉爵修的怒气全面挑开。 让他们之间的血海深仇撕扯到了不能挽回的境地。 在车里闭目思索半响,他果断地命令道,“去静园!” 他不能让齐老头真的什么都不管! “可是。” 属下才说了两句,喉咙就堵住了。 唐三的枪,已经无生息地抵在了他的心口。 “我说,去静园。” 另一人也震慑到了,无生息地承认着他骇人的煞气,无生息地倒抽了口冷气。 “唐先生,现在……现在不是这个时候。” “你放心,我不会做得很过份。” 厉爵修毕竟是太仁义了,如果是他,绝对不会把事情做得这么难……有些时候,只能使用非常手段才行,“你们一定知道,齐老头的那些金屋藏娇在哪里。” “唐先生。”被枪抵着心口,属下一点也不怕。 他还是要说,“厉少不喜欢您这么做的。” “他不喜欢,那又怎么样!” 到了这个时候,还要给齐家留面子吗? “听我的!把他的那些家人全部给我找出来,全部押回T市,至于齐老头,我亲自去请!” 两人对视一眼,纷纷流露出担忧的神情。 齐家那么大,连厉少都要忌惮着,可是唐三却丝毫不怕。 他当然不怕! 他生来是铁血的杀手,没有家人,没有背景可以让齐家去报复! 可是厉爵修不同。 他的根扎在了T市,至少未来十年,二十年都不会改变。 利用帝炎的新派旧派之争挑起争端,已经是一步险着,他们如果真把齐家逼到了绝境,说不定会引得齐家绝地反击,单纯的仇恨会升级,那是连厉爵修都很控制的局势。 会把T市大部分名流都扯入战争中。 那已经是,末路之逐。 所以,厉爵修才会时有留手了。 “放心,这笔帐记在我的身上,不算在他厉少的身上!” 第199章:你果然够狠 唐三冷言,“我老婆的账,我会亲自去算的!” 他既然这么说,那也没办法了,司机调转方向,把车子开往了静园,一天之内,这么多访客的到访,看守也好像麻木了似的,直接把他请进了院子里。 他也不客气,直接进了齐老头的房间。 老人正枕着头午睡,被惊醒了也没有怒意。 矍烁的眼里湛芒突闪,死死盯着唐三张口,“是你一枪刺中了我的儿子胸口!” “看来,你的记性不坏!” 这次来,唐三可不是来和他叙旧的。 “你知道你儿子干的好事吧!想让他交出解药,应该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他一扬手,就有一批人冲了进来,“现在,只有你才是最好的人段,我想,你应该懂我的意思。” 如果现在不懂,那可真变成傻子了。 齐老头眯着脸打量他,“你果然够狠。” “过奖了!” “他都不敢动我,你敢动?” 讽笑了一声,唐三从来没这么动怒过,狠狠地拉起他的衣领,字字诛心,“他是他,我是我,他有家有业,我是个亡命之途!我怕什么?我还怕你报复我吗?” 死都不怕!他还会怕什么? “够胆!” 可是齐老头还是要提醒他,“你不要忘了,我们之间的约定。” “我不会忘的。” 唐三冷冷地看着他,觉得十分碍眼。 “帝炎的消息是你卖给我们的,这件事,和解药的事情没有关系。” 夜风凉凉,枕着软绵绵的枕头睡觉的女人突然打了一个喷嚏,她摸了摸冰冷的鼻子,发现窗户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打开了,疑惑地爬起身,她朝旁边的位置看了一眼。 “风!” 她叫了一声。 外面没有人回答。 不甘地坐起来,严心兰有点挫败,自己给倒了一杯水慢慢喝着。 她总觉得离开家里之后,齐凌风的心思越来越沉了,他们都结婚了,风还是要坚持回来一趟。 可是什么事,他又不肯说。 把一杯水喝完后,身上觉得更凉了,她倒是想撒撒娇让风对自己更忍让点,更体贴一点,却又怕他觉得自己不成熟不懂事,只会粘在他的身上。 严心兰瞬间有点头痛。 这是她第一个爱上的男人,为什么真的像风一样抓不住呢? 懊恼地把鞋子脱了,她缩坐在床上发呆。 外面海风呼啸,吹来湿意的海风,门一下子被推开了,高大的男人唇边噙着潇洒自得的笑意,坐到她身边来,“你醒了?” “你不知道,我不抱着你睡不着吗?” “是吗?” 齐凌风也不恼她语气的埋怨,依然好脾气地笑着,“我觉得你离开家了,是不是很不开心?” “我们才在家里呆两天啊。” 她很怕爹地觉得自己还没嫁呢,就女生外向了。 而且,离开这么久还是头一次。 严心兰觉得至少要在家里住半个月才对啊,谁知道齐凌风坚持要回来。 她委屈了一下,还是同意了。 毕竟爹地对齐凌风还是很满意的,而且把他们的婚事也订下来了,严心兰只是有一点点不开心而已,“其实,我还是愿意听你的。” “以后还有很多机会。” 齐凌风向她保证,“事情结束之后,我会陪你在家住半年一年,都行。” “真的?” 开心地揽住了他的脖子,严心兰彻底不生气了。 见她情绪恢复了,齐凌风慢条斯理地把她的睡衣扣子解开了,惹得她有点面红心跳,雪白的手指把他给拦住了,“我有点累,大半夜的还是不要吧。” “你想到哪去了。” 慢慢地替她解开,大片白嫩的肌肤袒露出来,齐凌风给她解释,“我帮你换衣服。” “换衣服?” 也顾不上自己的样子了,严心兰不明白,“晚上换什么衣服啊?” “你听我的吗?” “当然听啊,那你就不要问了。” 齐凌风吻上她的额头,很快把她的衣服脱掉,换成了一件衣物,然后把她抱了起来,出了船舱,黑鸦鸦的人群把严心兰吓了一跳,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们已经全部都聚集了在一起。 仰头看向英俊冷漠的男人。 严心兰心里有点慌。 可她又不敢问了。 只能跟着齐凌风一起上了旁边的船,稍稍比这辆要小一些,可是也足够了,齐凌风一路把她抱回了船舱里,点了点她的小鼻子,“知道你也很累了,睡一会吧。” “我,我不睡。” “乖,听话好吗?” 齐凌风没那么多的时间来哄她,直接把门带上离开。 他一走,严心兰就从床上跳了起来,陌生的环境,陌生的船舱,让她整个人都觉得非常的慌张,她就是想睡也睡不着,而且风又不愿意陪着她。 让她心里更慌张了。 服侍她的人不知道一道跟着过来没有,她想出去问问齐凌风。 可是拉门的时候却发现。 咦,怎么拉不开呢? 难道门从外面锁住了? 刚刚齐凌风走的时候,只是随便一带啊! “风!风!你在外面吗?” 可是无论严心兰怎么叫,也叫不回来半个人。 半个小时后,她终于脱力地坐到地上。 满心无助。 她感觉,有一场阴谋在她的眼皮底下孕育着,可是她却无能为力。 忍不住又想起了她在码头上听到的谣言,顿时非常伤心,她以为只要结婚了就会好的,她可以欺骗自己风的眼里心里只有她一个人。 可是齐凌风为什么还要回到Y市。 既然这里有他的仇人,是他的伤心地。 那他为什么还要回到这个地方呢? 如果谁让严心兰不开心了,她就一定会二话不说远离它! 这个世上,没有几个人能让风一样,让自己这么甜蜜又感伤。 她明明握住了这个男人的手。 却有种,随时会被放弃的感觉。 地上很凉,她坐了好一会儿还不知道要爬起来,这个时候,门终于发生了声响,出现在外面的男人吃了一惊,立刻走过来把地上的女人拉了起来。 “地上这么冷,你怎么坐在上面?” 严心兰满心的痛楚和迷惘。 对着他,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好半响,才丧气地摇了摇头,“我有点睡不着,刚刚,你去哪了?” “我会安排一下事情。” 摸了摸她冰凉的小脸,齐凌风脸上全是心疼,“你这样很容易感冒的,我给你倒杯热水过来。” 女人倚在他的怀里,默默地没有说话。 可是,齐凌风要去倒水,她却拉住了男人的手。 “不要。” “不喝吗?” 他放弃了,“不喝就不喝吧,那你还想做什么?” “你在这里陪我吧。” 严心兰就像一个小孩似的,身边不能离人。 “好,我陪你一整夜都可以。” 敏感地察觉到他的心情很愉快,严心兰忍了忍,还是脱口问他,“你好像很开心,有什么喜事吗?” 笑了笑,齐凌风眉梢处满是即将成功的喜悦,飞扬动人。 他愿意把这个女人像宝一样捧在心里。 只因为他在这场战役里占到了上风,现在只等着收获甜美的果实了。 他能不高兴吗? 逗弄着女人的下巴,齐凌风脱了鞋子把她抱到怀里,用下巴紧紧地靠在她的额头上,享受着细腻的温情,“我当然开心了,因为你在我怀里啊,拥有你,是世上最幸福的事情。” 严心兰默默无语地,眼圈有点泛红。 如果他说的是真心话,那有多好。 她现在,已经有点会分辨这种情绪了。 风开始是真的,可是他的开心绝对不是建立在自己之上的,至于为什么,他却一个字也不肯说。 现在船上全是他的人,她想做什么都做不了。 就如同一个傀儡。 若是,当一个漂亮又天真的傀儡,也是一件幸福的事情吧。 她茫然地想着,继续贴心地倚在男人的怀里。 一如即往,把话都压在了心底。 第二天很快就来了,严心兰没了自己顺手的下人,处处都不方便,一早上醒来,她的下人总会给她备一杯蜂蜜水,然后将她的衣服都会处理好,将住的房间弄得整整齐齐。 可是现在。 严心兰眉头皱得死紧,发现只一个女佣站在门口问她。 “严小姐,需要用早饭吗?” 心情有点不太好,她让这个女佣退下了。 自己穿衣站起,想去甲板上吹吹风,听到外面有细碎的声音,顺着风飘进了自己的耳朵,可能他们也没注意到这边有人,径自在那里说着。 “事情进行得怎么样了?” “那还用说,一切都逃不出少爷的预料。” “很顺利了?” “那是当然。” 声音悄低下去,“这些事都要瞒着严小姐,你们都要注意些。” “是的,我知道。” “还好,少爷吩咐过了,阮小姐中毒的事也要保密,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如果出了事,你们知道后果的。” “那是当然。” 严心兰沉默的身影慢慢缩了回去,脑海里只有三个字拼命地占据着脑海。 阮小姐。 是那个叫阮昔的女人吗? 她以前从来没有听过这个女人名字,在Y市码头的时候,下人却告诉她,正是因为这个女人齐凌风才会中枪坠海,而且还传说,阮昔根本是别人的女人。 她选择一直不说。 是不想揭风心里的隐痛。 觉得自己可以得到他的。 就算让她什么都不管,她也心甘情愿地去做了。 可是结果呢? 第200章:爱而不得的伤 她有点茫然。 仇恨是一回事,爱情是一回事。 齐凌风什么时候都不让她知道,并不代表她就可以做一个聋子瞎子,他们就快要结婚了,还有这么多事情瞒着她,这让她心里怎么想呢? 吃过早饭之后,齐凌风一直闲闲地陪着她吹海风。 严心兰一身漂亮的长裙,个子高挑妩媚,眼睛望向遥远的海边,心里苦涩得要命。 “风,你真的会陪我回去住半年一年吗?” “这是当然的。” 其实,齐凌风也没打算在国内呆下去了,严家有的是事业可以让他来继承,这些东西比家里的东西要值得留恋多了,他就是争不过这一口气。 “那我相信你。” “噗。” 男人忍不住笑了,把女人的头搂进了自己的怀里。 “你是不是在怕?” “我怕?” 严心兰的眼珠子乱转,可是嘴上依然很执拗。 “我会怕什么?” “你怕我离开你,去找别的女人?” 突然卡了一下,严心兰的脑子没转过来,想不到齐凌风会和她说这种事,他是从来不谈自己私事的。 “你怕我还会喜欢她?” 目光灼灼地盯着她,被看的女人有点不自然地避开了她的目光。 两排小扇子似的睫毛微微抖动着,我见犹怜。 齐凌风唇边的笑容微敛,似乎看到了阮昔的脸。 她只有在入睡的时候,才会露出这样的神情。 “其实,你喜欢她也不是不可以。” 严心兰狡辩道,“你人还在我身边,我就不怕。” “真的不怕?” “真的不怕!”紧定地回答后,一抹微凉触上了她的面颊,宛若蝴蝶般轻轻翩跶,严心兰的脸慢慢地红透了,双手揽上了他的脖子,把自己的唇送了上去。 目光闪亮,喻示着自己的决心。 “就算你的心在她那,我也一定会把你给夺过来。” 这是属于她的,严心兰的宣战! “好样的。” 齐凌风满意地勾起唇角,把她身子抱到了怀里,“做我的女人就不能小气,况且,我和她之间的关系也绝对不是你想象中的那样。” “不是想象的,那是怎么样?” 下意识地反问他,没料到男人自己也怔忡了。 他撩弄着女人的长发,陷入了自己的沉思中。 死里逃生之后。 他的心变得硬了,心也变得冷了。 就算属下报来计划成功的消息,他仍然免不得有些麻木。 如果以前是爱,那么后来就是恨。 可是他恨她什么? 问他,他又说不上来。 这一切的根源,是因为爱而不得的伤吗? 他只知道自己现在已经不能回头。 严心兰是一个很好的女人,他不介意对她好。 可要像对阮昔那样……这辈子都是不可能的事。 所以这是两个不能比较的对象,齐凌风淡淡一笑,松开了她的身子,再度跳进入了海中,肆意进行遨游,摆脱掉心上最后的一点心软。 远远望着他,严心兰死死攥在手心里。 才迫使露出了丝丝笑意来。 过了一会儿,男人从海里冒头时,正好看见她妩媚动人的样子。 尽管隔得很远,应该看不到她脸上的笑容。 可她还是要努力做足了的样子。 这是她手心里仅有的筹码了,她不知道自己还能拿什么去交换。 齐凌风不会喜欢哭哭啼啼的女人,让她做,她也做不出来。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海上的日子终于结束了。 他们总算在码头靠岸,一缕阳光突破了云际,抚照在辛苦的人们身上,码头一派欣欣繁荣的景像,和每个港口城市都差不了多少,严心兰从快靠岸的时候就一直依偎在齐凌风的身边,这时也免不了走出几步。 感受这勃勃的生机。 回头嫣然微笑,“风,我们总算到了!” “是啊。” 往旁边交待几句,玉立长风的男人大步走来,把她横抱起来,一路经过路途的注视,在粉拳中哈哈大笑地上了来接送的车子。 他上车后,低调得混在码头的车子迅速疾驰而去。 好奇地左顾右盼,严心兰从来没有来过里,显得很有兴趣。 “风,这里真是你长大的地方吗?” “算是吧。” 齐凌风正在拨电话,拿食指比了一下唇。 示意她等会再说。 她只好恹恹闭了嘴。 车子一路疾驰,等齐凌风挂掉电话,停在了知名酒店里,他把严心兰送到酒店的房间,嘱咐了几句就要走。 “你要去哪?” “乖,好好在这里休息。” 他不想和严心兰说这么多,“我做的事肯定有点危险,你在这里比较安全。” “我不,我要和你在一起,不管是安全还是危险,我们都要在一起。” 严心兰的语气非常执拗,她几乎很少这样和齐凌风这样说话,就好像第一次见到他那样,语气里的淡定和骄傲,那是严家与生俱来的。 令人着迷的特质。 双手交握着,齐凌风抽了一下就没动了。 “你根本不知道我要去做什么。” “我不管。” “那好吧。” 他使了个眼色,携着怀里的女人一起出门,属下在旁边出奇不意地击中了她的后颈。 晕迷之前,严心兰的手还紧紧地扳住他的,死死不肯放开。 齐凌风有一瞬间的怔忡。 低声道,“我办完事,马上就回来。“ 他并不知道,这件事还能不能办得完。 他还能不能兑现他的承诺。 决绝地把她抱回了房间,齐凌风转身出门,在属下的簇拥下离开了酒店,一上车,属下就向他报告了确切的消息,“老鹰已经在总部等你,看来他也是焦头烂额了。” “正等着我去救他?” 低笑一声,一片冷寒的目光在遇到车窗外的情景时倏地闭了眼。 复又重重地睁开。 “把车窗关上。” 属下立刻听令,不知道他是怎么了。 旧地旧事总让人觉得痛楚,齐凌风已经很久没有正大光明踏上这块土地了,他淡声下令,“等会,你们去派人把顾声平给解决了。” “属下知道。” “他留着,总是一个祸害。” “少爷,阮小姐的解毒针剂……” 齐凌风不自觉的皱起了眉,挺直了背,在沉闷压抑的车座里薄凉地开口,“他的人有找你麻烦吗?” “我们藏得很好,而且他最近也无暇他顾了。” “帝炎是一块很好的蛋糕,谁能攻下,就能取得最后的胜利。” 他将手里的笔记本打开,做了一下海外连线,“在国外的事情,我都安排好了,我之所以冒险回来,就是为了收获我丰硕的果实,你说,不会让我失望的吧。” “当然不会。” 心腹属下稍微放松了紧绷的心情。 “可是解毒针剂……” 他还是免不了张口,虽然胆颤心惊,“护送假针剂的那一路已经出了事,现在……现在只有真的,还在我们手里。” 紧张的气氛里,顿时往下降了几度。 长睫微眨,齐凌风嗜血的目光回望过来,短短几秒间,他的心里已经转过了很多的念头,压低了声线,无端透出一股寒气,“你说我会相信,真的有这么巧吗?” “是,老爷子。” 心腹属下终于抵抗不住,全面溃军。 “他派安叔过来。” “所以,你们把假针剂给他了!” 齐凌风暴怒! “少爷……” 心腹属下哀声叫唤,假针剂也不会要人命,但是会让阮昔陷入假死境地,以厉爵修的身份那一定会勃然大怒,少爷已经为了这个女人差点掉命。 他们怎么能再看着他重蹈复辙! 就算到了现在,他还是想把这个女人带走。 就算少爷动怒,他们做属下的也不会答应! “你就这么听他的话吗?” 齐凌风怒火暴涨,眸底冷火一片,瞬间打开了车门,把他直接扔下了车,男人在地上滚了几圈,摔得头破血流! “你想好了再来找我!” “少爷!” 车子依然不减速,把男人的话都抛在了脑后。 司机颤颤兢兢,不敢在车镜里看男人的脸色,尽职地把车子一路开到了目的地,只听一声暴喝,齐凌风的拳头砸上了车窗,顿时鲜血直流。 “少爷,少……” 还没唤完,脸色阴沉的男人已经离开了车。 大步向前走去。 瞬间迎上来一批人员,有人看到他手上的伤,赶紧过来给他包扎,被他沉默的拒绝了。 他死也想不到,真正想要破灭他计划的人,竟然是自己的心腹属下。 他有种深深的挫败。 更多的,却是无力挣脱父亲阴霾的愤怒。 都到这个时候,老头子还是要把自己给攥在手心里。 他真的就一辈子也不能摆脱这个老头吗? 迈步朝大厅走去,此时正是办公时间,可是厅内却一个人也没有,死一样的寂静。 有人过来在齐凌风身边说了几句,齐凌风眼底寒芒一扫,“你说真的?” “是真的,有人亲见唐三把齐老先生给带走了。” 他费了好大的心思才来报信,可是齐凌风的冷漠,却让人心寒,他径直挥了挥手,“我现在没空管他。” “少爷……” 簇拥的人群迅速把他给带走了。 齐凌风抬头,在干涸掉的血迹里,准确窥到了时间。 十二点整。 正常时间,就是吃饭的时候。 第201章:欢享盛宴的时刻 再过半个小时,就会变成欢享盛宴的时刻,心底的阴霾总算是有了一丝解脱,他已经在短短时间内做好了决定,既然假针剂已经没了,那么真的,也不必拿出去了。 低讽一笑,一个靓眼俏丽的女人从办公室里出来,微笑,“齐少爷来了,请吧,老鹰正在等你。” “谢谢。” 转身带门,他又补了一句。 “我喜欢喝黑咖啡,麻烦你了。” “不客气。” 办公室里比他想象的还要黑,所有的窗帘都被拉上了,不露一丝光彩,齐凌风挑了挑眉,不确定等会自己还能不能准备无误地找到自己的黑咖啡。 因为现在。 他甚至看不清老鹰在哪里。 数百平方的空间内。 空旷得让人心惊,这完全就是一个密闭的空间,他站定在门口处,只感受到无限阴森恐怖,更不用说别的了。 “请坐。” 突然地,黑暗里传来一声礼貌的招呼。 “老鹰。” 齐凌风觉得有趣极了,“我不知道,你是为了怕见我,还是怕让我见到你?” “我什么都不怕,只是担心你害怕我。” 他的声音略显年轻,没有那么苍老,也同样有种彬彬有礼的味道,和传闻中的老鹰根本不是一样的人,再加身处黑暗里,齐凌风就更没什么好顾忌的了。 “现在,我们是同盟关系,你确定这样好吗?” “怎么不好?” 沉默了一会儿,老鹰才接着说,“你觉得我没有诚意?” “至少,我得看看你的脸。” 才确定他不是找错了人,被人给耍了。 “你以为还有第二个老鹰可以坐在这间办公室里吗?” 伴随着一声低嘲,门外传来敲门声,“我送咖啡进来了。” “进来吧。” 门打开,泄出一丝光亮,齐凌风准确无误地看到了坐在办公桌后面的身影,可惜,他的椅子是背过去的,漂亮的女人把咖啡送到桌上,然后将里面的灯全部打开了。 并向齐凌风恭敬道,“请慢慢享用。” “谢谢。” “不客气。” 一切归沉寂之后,背过去的老鹰才终于旋转着身子,面对着齐凌风。 “我说你一定会害怕的。” 持怀的手一顿,齐凌风的手波澜不惊,好像他看到的不是一张丑脸,还是一张普通的脸,“你是怎么弄的?” “这还用说吗?” 老鹰自嘲一笑,“被仇家,他害我这辈子都没法出现在阳光底下,让我只能活在黑暗里。” 齐凌风不可置否,“现在整容很流行。” “那不是我。” 这个帝炎的主事者,脸上已经做不出什么表情了,可他的心还像石头一样坚硬,“我不会允许别人在我脸上动刀子,想要我死的人太多了。” “真的吗?” 齐凌风淡笑,“那你还愿意见我。” “我很佩服你的手段。” 将手交握着,老鹰适时表现出赞同,“我已经很少看到像你一样锋利的年轻人了,不怕死,敢做,才是真正的男人,我已经关注你很久了。” “哦。” 齐凌风早就想说了,“其实,严心兰救我,也是你一手安排的吧。” 呆了两秒,老鹰哈哈大笑。 “你果然很聪明。” “严心兰也是你救的。” 可是她却不知道自己已经变成了一颗棋子,帝炎的野心,已经越过了太平洋,跑到了彼岸,齐凌风不喜欢被人束缚的感觉,当然也讨厌被人算计。 “时机那么巧,我也不会相信的。” “我是不会让厉爵修杀了你的。” 帝炎的办法,当然要在出奇不意的时候,要不然怎么能显得帝炎神通广大呢? 老鹰赞许地看着他,“你果然很聪明,超出我的想象。” 恐怕在他的眼里,任何人都是地上的蝼蚁,不值一提。 齐凌风可没那个自信,认为自己的能力已经让老鹰刮目相看了,“你在帮我的同时,也在一直算计着我,如果我真是一个睚眦必报的人。” 语气稍顿,“我是不会放过你的。” “没关系,有本事尽管来!” 对他的威胁,老鹰根本不放在心上,他在帝炎这么久,已经创造了许多传奇。 怎么被一个年轻后辈给吓到! “你放心,我是不会让你死的。” 他死了,哪还有这么好的对象来帮他遏制厉爵修的势力! 帝炎早就想争霸T市,偏偏有一只拦路虎,在一系列的事件中,他努力搅啊搅,已经搅到了现在的结局,他已经很满意了。 “只要你杀了厉爵修。”老鹰许诺他,“我会给你帝炎的主事权,和我平分天下。” “你想得太好了。” 眼底撩起一片光华,“你就笃定我一定会听你的?” “就算你不说,我也一定会杀了厉爵修!” 老鹰冷哼,“凭你现在的实力,恐怕有点困难吧。” “别忘了,阮昔的命还在我的手上!”齐凌风淡淡地哂了一声,只在他手上有人质,就不怕厉爵修不就范,“我已经派人和他联系,要是想要阮昔活,就必须拿自己的命来换。” “真是聪明啊!” 老鹰阴冷地冷笑,“这是一步好棋,也只有你才做得出来了,拿自己最心爱的女人来做赌注,果然是无毒不丈夫!” 很讨厌他的这种语气。 不得不承认,这么一张丑脸看多了还是很影响食欲,齐凌风撩起腿淡淡地别开了目光,他本不欲和老鹰说这么多的,还有些事。 他也很想知道。 “我很想知道,当初你是怎么害了阮昔的家人。” “……你怎么会知道?” “还用问吗?做过的事就不可能会瞒得住。” 一朝生死,齐凌风早已经不像当初那样被人牵着鼻子走了。 “你刚刚故意让人在我面前打断我的心,试探我的反应,看到我对老头子不闻不问,才放心地让我上来,果然是好心计。” 他冷言。 “一旦,我有了动摇,就等于有了把柄在厉爵修的手上,你就不会轻易见我了。” 坐山观虎斗!真是一出好计! 老鹰从头到尾都不想露面,如果不是现在帝炎新派旧派之争已经不可开交,他还打算这样幕后摆布下去,什么厉爵修齐凌风阮昔,都只是他手里的一颗棋子。 在帝炎内乱之后。 他已经自顾不暇了。 所以,齐凌风一向他抛出了橄榄枝。 这个老狐狸就立刻抓住了。 他现在已经没有更好的办法可以平息这场内乱,相比来说,新派和旧派,实力是相当的,可是架不住这样内耗,迟早有一天会消耗掉帝炎应有的实力。 这是老鹰费尽千辛万苦才得来的基业! 怎么可能任它就此毁掉! “我猜,阮昔家里的财产,恐怕都变成了帝炎的资产吧。” 齐凌风打量了一番,“你做下了这么件案子,以为天不知地不觉,可是我家的老头子却早就知道了,还救走了当时年幼的阮昔,你虚伪地亮出了自己的身份,以舅舅的名义接回了阮昔。” 两人对望,纷纷在对方眼里看到了戒心。 老鹰沉默地表示同意。 齐凌风冷笑一声,“你手里握着这么多人的把柄,到底有没有想过,已经有很多人都不想让你活了!他们只想让你死!” “哈哈哈哈!” 大笑声过去。 老鹰目光暴露锋芒,“可惜我不会死!” 当初,如果不是他狠心地出卖了自己的姐姐姐夫,并把他们家的财产全部掠夺一空!怎么可能有今天的帝炎,有他现在的实力! 人生在世!如果得不到自己想要的,那还不如去死! 可是,上天也没并没有饶过他! 让他被仇家毁掉了一张,只能暗无天日的生活! 把他的胆子,弄得像老鼠那么小! 只能活在黑暗的世界里! 齐凌风眼里,明明白白的都是鄙视,“本来我应该感谢你的,要不是你故意设计严心兰救了我,我也不可能捡回这条命,可是我也不傻,我差点死掉!不就是你一手安排的吗?” 他一字一句地怒声质问,“你敢说,当初阮昔在我手上的消息,不是你故意泄露出去的?连药的份量也出现了偏差,你根本不想让阮昔得到什么芯片,你只要把我们齐家搅得鸡犬不宁而已!” 所以,老头子才一而再,再而三的告诫他。 千万不要和帝炎有什么往来。 他们迟早像巨鳄一样,会活活吞了齐家! 直到一个星期以前,齐凌风都不会知道这件事! 可是,现在他知道了。 老鹰这样的掌权者,是不会安份的! 他设计出了一切,不就是为了他们你死我活吗?等到他再度喘过一口气来,不要说帝炎的掌权,恐怕连命都会在他的手里攥着。 齐凌风可不会再那么傻了。 他的质问,得不到老鹰的回应。 老鹰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话,“你想怎么样?” “我不想怎么样。” 齐凌风只抛出了一句话! “我只要你死!” “哈哈,你的胃口还真大!”老鹰陡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拨枪对准了齐凌风的心口,“知道我这把枪叫什么名字吗?它可以准确无误地射入你的心脏!你想借此来吞并帝炎,那你也想得太美好了,实话告诉你吧,刚刚的这杯咖啡里,我已经放进了致命的毒药,绝对不会比你们齐家的毒药弱,十二个小时内没有解药,它会让你痛不欲生。” 木然站了一会儿,齐凌风把桌上的杯子,洒在地上。 第202章:我要你死! “不管我怎么做,你都会让我死。” “错了!我们可以平分T市,你只要乖乖听我的话!” 唇边,溢出了一丝鲜血。 齐凌风英俊的脸上,触目惊心的恶意玩笑,“如果我不怕死呢?” 他陡然拨枪,两个在办公室里展开了激烈的枪斗,片刻过去,齐凌风心满意足地将老鹰射成了马蜂窝,可是他的头却痛得快要爆炸! 一伙人从外面冲了进来,心腹属下连忙过去搂住他,“少爷,你怎么样?” “我没事。” 敏感地察觉到了些什么,他急忙问,“是不是老鹰给你设了圈套?” “我说了,没事!” 齐凌风挥开他,勉强站起了身子。 “接下来的事情,你来处理,我要去山顶。” 他语声一顿,“老爷子的事情,你把老鹰的尸体和他们换,如果不换就算了。” “少爷……” 心腹属下陡然一惊,“这是你吞并帝炎的好时机,真的要拿去换吗?” 回看了他一眼,齐凌风冷笑,“你真以为我是铁石心肠吗? 为了权为了利,连自己老头子的性命都不要! 他突然很不想做这样的事了! 眼里浮起泪花,属下立刻低头,“我马上去办。” “把解药给我。” 齐凌风伸手找他要。 犹豫了一下,属下还是把口袋里的针剂交给了他,又补了一句,“少爷,这个药效只能维持12个小时,超过就失效了。” “我比你清楚。” 头也不回地,齐凌风迈腿走了。 烈烈风声的山顶,一览众山小。 树木枝叶被刮得沙沙作响,这是离天最近的地方,每一个上来的男人都有种对权利天生的渴望,早在一个小时前,就有无数辆车子沿着山道蜿蜒上来,可是直到没有路了,只能一步步地走上来。 这是男人最后的决斗时刻。 没人会放弃。 齐凌风倒是觉得无所谓。 现在他的手心里攥着一条人命。 他也很不想把这条人命还给别人。 等他慢悠悠地上来时,已经看到了平生的死敌穿着单薄的衬衫站在风口处,寒芒倏闪,大声喝斥了一帮子想要冲上来的保镖,高声向齐凌风咬着牙打招呼。 “你总算是来了!” “怎么样?怕我不来了吗?” 齐凌风哈哈大笑,笑声很快就淹没到了风里。 传来一阵阵的回声。 恶魔的笑意,让他们每一个人都心头发麻。 “你胆子够大,竟然敢一个人过来。” 厉爵修眯着眼打量他,“你就不怕我一枪解决了你。” “随便啊!” 摊开双手,齐凌风啧啧啧地走到了离他几米外的地方,眸里深沉的恨意,是掩饰不住的绝杀笑意,“只要你有这个胆子,我马上就把解药扔下去。” 他走到了悬崖边。 背后,就是万丈悬崖。 山木青秀的绝壁峭顶,是他早已经算好的位置。 策无遗漏! “我们现在是交易,姓厉的,对我客气点。” 厉爵修想到了车里仍然晕迷的女人,心头顿时掠过阴影,不自觉抿紧了唇,“你想怎么样?” “我想你死!” 这是他,今天第二次说这句话了! 只要厉爵修活一天,他心头的刺就一天也拨不掉! 他甚至不介意同归于尽。 站在厉爵修身旁的老胡脸色微变,立刻悄声道,“厉少,千万不要听他的话。” 现在他们都能看出来,齐凌风就是一个疯子。 “把解药交出来,给自己留一条生活,不好吗?” 本来,厉爵修早已经决定把他碎尸万断,现在给他留一条活命的机会!已经是大发仁慈了! “让你们双宿双栖吗?没有这么好的事!” 齐凌风脸上的笑意没了,他从怀里拿出了解毒针剂,起得厉爵修他们一阵激动,手上仍然染血,看起来触目惊心。 “我只要轻轻一捏,阮昔必死无遗!” “我可以先杀了你,再去找解药。” 厉爵修也不是那么好骗的,“我不相信你们齐家只有这一支解药。” “不错,还有很多。” 孤傲的男声在峭壁上回荡着,“可惜都被我销毁了,齐家的实验室也被我全部砸掉了,这个世界上,只有我手里这一只。”他讽笑,“忘了提醒你了,这只解药只有两个小时的有效期了,错过了,那可就什么也没有了。” 时间刻不容缓。 厉爵修冷着脸开口,“你想怎么样?” “我要你死!” “你!” 正说着,人群中又传来熙攘的声音。 一个黑衣黑裤的高拨男人,拎着晕头转向的漂亮女人出现,人群自动给他让开两条道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他手里的女人身上。 那是一个极度陌生的女人。 可是男人,却是厉爵修他们都认识的。 唐三! 他咧嘴笑了笑,把手里的人扔在了地上。 闲闲地把手插进了裤袋里,“齐凌风,看看这是谁?” 躺在地上的女人,不是严心兰又是谁? 齐凌风份外沉默地看了半响,才轻轻道,“你抓了我的老头子,还用女人来威胁,你还是个男人吗?” “哟,说得真好听!” 唐三可不记得他曾经对女人手下留情过。 “老头子我还你了,不过这个女人,现在的命可是在我手里,识相的就把解药给交出来!” 缩在地上的严心兰晕晕沉沉,她还是睡在床上被抓起来的,全身都冷得要命,迷糊地听着烈烈的风声,睁开眼睛看向抿嘴寒立的齐凌风。 唤了一声,“风!” “怎么样?” 唐三冷笑,再度拎起她的头发,“还是让她和你陪葬!” 落在他手里的女人,是得不到怜香惜玉这个词的,严心兰打了一个冷颤,瞬间无比地灰心和绝望,因为她所深爱的男人,只是沉默而冷酷地看着她。 一个字都不肯说。 一个温情焦急的眼神也不露。 她甚至有点惶恐了。 这是她一心挚爱的男人吗?这个男人,还是那个会哄她开心的男人吗? 她究竟招惹了怎样的一个恶魔。 心心念念只眷念着别的女人。 而对自己的死,不屑一顾。 心碎,来得这么快。 泪水,迷糊了眼睛。 严心兰全身无处不痛,可是最痛的还是心里,她很想大声叫唤齐凌风救自己!他明显有这个能力的!他甚至什么都不需要做! 只要他放下仇恨! 可是,他却在性命和仇恨之间徘徊的时机都没有。 只是冷冷地沉默着。 像是嘲笑她的一腔痴情。 “我知道齐老头对你没什么用,可是这个女人不一样。”唐三继续开口,“一个是你抛弃的过去,一个是你辉煌的将来,这个女人可以为你带来数不尽的权势和财产,怎么选择,你应该知道怎么做?” 齐凌风依然没有说话。 可是,他的脚,却生息地往后退了一步。 “风!” 严心兰想扑过去,可是背后的撕扯,把她狠狠地顿在了原地。 比她更焦急的是厉爵修,他眼睁睁地看着齐凌风带着解药在悬崖边上徘徊,恶意地笑着,像是永远嘲笑他,嘲笑他永远也得不到的幸福。 大喝一声。 厉爵修挣扎了身边的保镖,冷不防地扑过去。 两个人,深深地坠下了悬崖。 只听一声撕心烈肺的呼吸,严心兰的眼泪流成了长河,在悬崖边上嘶吼不已。 三个月后,帝炎的总部。 一辆银色绚丽的车子从远离疾弛而来,在门口陡然踩下了煞车,传出刺激的声音。 门童的目光瞬间亮了起来。 立刻迎过去,亲自替他们把车门打开。 “阮姐,童姐,李姐,你们来啦!” 三个亮眼的美女从车里钻出来,各自露出了自信动人的微笑,童诗向他抛了个飞吻,苗条的身子靠在流线型的车身上娇滴滴地开口,“小颜,你可是越来越殷勤了,是不是想投入你童姐的怀抱啊?” 没被她唬住。 小颜得体地笑了笑,连忙摆手。 “童姐,你可别笑话我了,在唐先生在,小颜哪敢有非分之想啊!” “放心,他管不了我的。” 勾了勾手指,童诗努力把动作弄得更媚人。 “小颜,你说实话,童姐美吗?” “美,那是美极了。” 目光努力保持在她的颈部以上,小颜做了个欢迎的姿势,“唐先生已经等你们很久了,请进吧。” 没发现他的额头上都冒出了细汗,似乎看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让他等吧,就这么一会儿有什么要紧。”可是童诗一心一意想展露自己的魅力呢,根本没发现。 娇滴滴的声音陡然被一只手给捂住了,她下意识要抬手脚,略微阴冷的声音在后背响起,“嗯,诗诗,我已经换了六个门童了,你还想我换掉这一个吗?” 说着,唐三在她的耳朵上狠狠咬了一口。 童诗哇哇大叫,立刻向姐妹们求助! 可惜,就好像没看见她似的,阮昔和李沐意都笑眯眯地进了大厅,连眼神都懒得欠奉! “喂喂!” 娇声的呼唤,再度被妒心强的男人吞到了唇里。 只留一阵令人酥麻的喘息声。 阳光正好。 真是一个美丽的季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