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夫计划,暖暖老公甜甜爱》 1.尾狐01:昨夜谁要对她下杀手?救她的男人是谁? 一道尖锐刺耳的刹车声划破寂静的夜。 “嘭”地一声闷响。 一辆黑色悍马挡风玻璃滚上来一个女人。 长发凌乱,头破血流,乍看似鬼。 因汽车惯性,跌落在地。 险象环生,女人抬手,抹掉糊在脸上的鲜血,纤细身体像柔韧的藤条一样,撑着车身堪堪站起来。 一辆黑色商务下来几个人高马大的黑衣人,朝她步步逼近。 她身体攸然绷紧,拳头攥的铁紧,蓄势待发,最后一搏。 没想到从海城调回来第一天就遭遇不测。 悍马车内烟味呛鼻。 驾驶座的男人扭头,询问的眼神,看向后排座淡静沉坐的男人。 男人修长的指间燃着一支烟,星火忽明忽暗中,一双沉黑深邃的眸子,透过车窗落在女人纤细的侧影上,眸底攸地煞红,薄唇微启,溢出一个极冷极沉的字,“救。” “是。” 驾驶座的男人跳下车。 女人还未来得及辨明形势,后车门突然打开。 男人一双大手像暗夜中魔兽的利爪,攥住女人的腰身,将她裹进车腹。 她跌进一个宽厚坚硬的怀抱。 意识一点一点模糊,昏迷之前,鼻息间萦绕的是一股清冽馥郁的茶香。 橘色光线下,男人双眸冷沉,抬手,温柔地将女人黏在脸上的长发一点一点捋到耳后,一张沾染血迹的小脸,血色嫣然,映红男人的瞳孔。 女人口袋有东西掉落。 男人捡起来,拇指抚过本上赫然醒目的警徽,掀开一页,干干净净净的证件照旁边三个规整楷体,烙入眼中——墨初鸢。 ? 远天青黛,朝露晨曦。 “小鸢!小鸢!” 一串急促的呼唤中,墨初鸢醒来。 简舒文一张特大号脸在她眼前幻影交叠。 “妈?”她猛地坐起来,脑袋疼的嘶了一口气。 “小鸢!你可算醒了!快快快!赶紧起来!”简舒文拽住她的胳膊往床下拖,嘴里碎碎磨叨:“看你这一身伤!青一块紫一块的!哎呀!脸上也有!” “……”伤?墨初鸢摸头,额头上贴着纱布。 昨夜惊心动魄的一幕自脑海中涌现。 环视四周。 这是酒店套房…… 她急忙拉住正在打电话的简舒文,“妈,是谁把我送到酒店的?你怎么知道我在酒店?” 简舒文没空搭理她,继续讲电话:“小鸢在金丽酒店!对!如期举行!我们马上过去!” “妈!”她又喊了一声。 简舒文挂断电话,一边拉着她往门外走一边埋怨,“调令不是早就下来了?你怎么才回月城?我和你爸好一段日子联系不上你!如果不是昨儿半夜你发短信说你受伤住在酒店,我们还在满世界找你!” “我发的短信?” “是啊!” “那我的伤是你处理的?” “不是。” “……” 这一切太诡异了。 昨夜是谁要对她下杀手?救她的那个男人是谁? 简舒文拽着她进了电梯,上下打量着一身狼狈的女儿,一脸不悦,“别净操心那些有的没的!今天你就要嫁人了!你看看你这幅鬼样子!哎呦!这脸上的伤不知道粉底能不能遮盖住?” “嫁人?”墨初鸢眉头一拧。 - - - 题外话 - - - 开更了,亲爱的,这是一个全新的故事,希望你们喜欢,喜欢的妞儿收起来吧(*^﹏^*) 2.尾狐02:我要洞房塞小娃娃 “小鸢,你想气死妈啊!墨家与玺家联姻这么大的事情你居然能忘?” “婚礼什么时候?” “今天!” “今天?”墨初鸢双目犹地瞪圆:“妈!我还没见过那人是圆是扁是高是矬……” “没有可是!”简舒文强势打断她:“早就让你回月城!你退三拖四!一消失就是几个月!现在是赶鸭子上架不得不去!你难道真的要置整个墨氏于不顾?你爸心脏病可经不起你出尔反尔!” “妈……” 墨初鸢望着简舒文,心中酸涩难抑。 ? 婚礼选在月城最富丽堂皇的摩尔庄园。 这场最奢华最盛大的世纪婚礼,全城瞩目。 车在贵宾专位停驻。 墨初鸢被简舒文预先安排的几位伴娘簇拥着进入贵宾化妆间。 美其名曰是陪她,实则恐她逃婚。 她坐在化妆椅上,像一个傀儡娃娃一样,任化妆师和造型师摆弄。 化妆,造型,穿婚纱。 漫长的煎熬,她被推推搡搡入婚礼大厅。 大厅聚集各大商贵政界名流以及媒体记者。 墨初鸢一袭完美精湛工艺定制的婚纱,层层叠叠软缎织绣的玫瑰镶满水晶宝石,古典而奢华。 走上铺满花瓣的红地毯,步入皇宫一般的绚丽殿堂。 红毯尽头,是她未曾谋面的丈夫——玺家大少。 一身白色燕尾正装,身型颀长,被璀璨夺目的水晶灯浇筑成一道白光,完美的演绎了每个女人心中童话王子的模样。 她没有被幸福晕染的甜美笑颜,没有被爱情陶醉的如星双眸。 宾客分坐两旁观礼,对新娘指指点点。 她脸上多处挂彩,浓厚彩妆亦难以遮瑕。 纵然这样,也无法改变爸妈将她推进玺家的决心。 她是救活墨氏的唯一希冀。 其实,她并不怪他们,她知道,如果哥哥在世,在墨氏生死存亡的关头,他一定会倾尽一切来拯救墨氏。 她明白,墨氏对父亲和哥哥的意义。 因为明白,所以不会怨恨。 恍恍惚惚中站在新郎面前。 见证,宣誓,互戴戒指。 整个过程,她茫茫怔怔,始终垂头。 那句“我愿意”说得含糊其辞。 一片热烈的掌声,宾客起哄:新郎吻新娘。 她猛然从冰冻状态中剥离。 抬眸,望向新郎。 对上俯视着她的一张男人脸。 工笔篆刻般的五官线条,浓黑剑眉,幽邃星眸,英挺鼻梁,薄刃薄唇。 与心头深刻烙印的某人容颜,交叠,重合。 她双瞳惊眩,突然,扑进新郎怀里,泪如泉涌,“萧老师,你没死啊!” 骤然间,全场喧闹声、议论声,此起彼伏。 新郎推开她。 突然,弯俯身躯,钻进她裙纱。 如烈日炎炎一道惊雷滚滚劈下来,掀起一场轩然大波。 镁光灯闪烁不停,媒体记者争先恐后记录这一重磅新闻。 正襟危坐主位的玺家老太爷,白眉怒目,手中龙头拐杖嘭然震地。 两个黑衣人跳上礼台,将新郎从新娘裙纱拽出来。 新郎一双清澈见底的眸子,望着呆若木鸡的墨初鸢,轻柔如风的嗓音透着初阳的激/情:“我要洞房塞小娃娃。” - - - 题外话 - - - 喜欢看的妞们收起来(*^﹏^*) 3.尾狐03:挨了一巴掌 这道惊雷将墨初鸢从头到脚劈到糊焦麻黑,眼前一黑,人事不省。 ? 夜阑静寂。 玺家别墅。 墨初鸢惊厥而醒,两颗麓黑眼珠子转了转,观察周围环境。 房间宽敞,布置奢华而喜庆。 是婚房…… 锦绣床铺,艳红如血,自己一袭婚纱,缥缈如雪,对比鲜明而强烈,妖艳而诡异。 婚礼上一幕幕奇葩画面,自脑中滚雷而过。 浑浑噩噩中,一阵促急的脚步声逼近。 “啪”地一声响亮。 墨初鸢还未看清来人,脸上重重挨了一巴掌,火辣辣的疼。 她猛地抓住那只手,用力一甩,那人踉跄了下,差点跌倒。 待她看清楚眼前的人时,惊愕,是她的婆婆——罗美丝。 罗美丝气势汹汹地冲上来,“今天玺家的脸都被你丢尽了!居然抱着自己的丈夫喊别的男人!” “……”难道她认错人了? 罗美丝见她闷不吭声,冷笑一声,“墨家为了攀枝揽玉连女儿都卖!” 墨初鸢纵然对父母略存怨尤,也容不得外人污蔑半分,反唇相讥:“您难道不明白一个自然现象?臭鸡蛋再臭,苍蝇就是愿意叮!” 罗美丝气的脸上浓厚的彩妆层层剥落:“你居然指桑骂槐?” “我只是在陈述事实而已。” “你……” 忽然,罗美丝手机响了,匆匆瞥了一眼来电,火鸡一样,摔门而去。 她愣神半响,刚转过身,再度一惊,却见玺暮城冷峻伫立在浴室门口。 他穿一件淡灰色浴袍,衣襟半敞,肤色白皙,坚实的胸膛肌理分明,逶迤鬓角的湿发,挂着晶亮的水珠,沿着棱角分明的五官线条,蜿蜒淌落,性/感至极。 纵然隔着一段距离,他身上一股清冽馥郁的茶香透过空气中每一颗氧气分子飘散而来,钻满她鼻息,令人心悸。 “砰砰砰……” 她甚至能清晰地听见自己的心跳声,越跳越快,变得杂乱无章,像一阵魔音咒语,在耳边嗡嗡作响。 “我是墨初鸢……”她眼睛里含着希冀,那些希冀漫过墨染的瞳仁,试探地唤他,“萧教兽?萧人魔?萧长官?” 除了双胞胎以外,她不相信世界上居然有长得如此相像的两个人。 可是,萧瑾彦明明在五年前已经牺牲,葬在烈士陵园…… 怔愣之际,他已走到她面前,清亮的嗓音在她头顶盘旋,如沐晨风,“我是城城。” “……”城城?她不敢置信地将一张巴掌大的美人脸凑到他面前,一双翦水秋瞳,眨了又眨,蝶羽翼般的长睫,又轻又软,一下一下地刮着他脸上白净皮肤,声音娇柔,“萧教兽,我是你曾经的学生,曾经……你恨不得甩掉的一块牛皮糖。” 4.尾狐04:牙尖嘴利地咬住了他手指头 玺暮城转身,从一个抽屉里拿出一块巧克力,瞳仁纯纯净净,嗓音干干净净,“你饿了吧?这个给你吃。” “……” 她满头黑线,且不说,他是不是萧瑾彦,这人的性格与年龄极为不符…… “吃巧克力。”他剥开一个巧克力,献宝似的送到她嘴边。 “你不喜欢吃?”他声线黯然。 她愣愣地望着眼前这张熟悉却又陌生的脸,心里像堵了块石头,哽得难受,怨尤丛生。 脑袋一抽,小狗一样牙尖嘴利地咬住了他捏巧克力的手指头。 玺暮城修长如竹的手指,被她嫣浅樱唇包裹,柔软,湿/热,润泽,像一股电流自指尖爆开,迅速漫延至身心,酥酥的,麻麻的,痒痒的。 他身体一瞬凝冻,攸若冰雕。 墨初鸢余光轻瞟,不放过他面部任何细枝末叶的表情。 他眉深目邃,像看怪物史莱克的眼神瞅着她。 她黯然,若他是萧瑾彦,定会沉着一张包公脸,攥住她一条小胳膊,毫不留情地将她甩至一边。 ? 彼时,她是美女校花,对萧瑾彦穷追不舍,闻名A大军校。 训练场,她一身迷彩作训服,拖着二十公斤大轮胎,五公里越野。 课后,不乏同学观礼,纷纷打趣:“哎呦!又被教兽虐了?” 墨初鸢快要累成狗,朝这帮有义气没人性的室友翻白眼:“你们懂什么?追萧人魔,就是一场抛头颅洒热血的革/命!不流点血不出点汗,何来功成之日?” “咱们教授完全一禁欲系男神!我赌一年香辣鸭脖,你没戏!” “就算他是Gay,老娘也要狠狠地……” “狠狠地什么?”一道极冷的声音自身后传来。 “扑/倒!”她脱口而出。 周围一瞬死寂。 她僵硬回头,一片金色光影里,萧瑾彦一身军装,冷峻玉立,眸若寒川。 “墨初鸢!下午海边拉练,你多加两个课时!” “……”卧槽!她最怕水,“报告!我请假!” “理由!” “大姨妈造访!” “三个课时!” “为什么?” “据你档案所载,你没有大姨妈!再胡编乱造!关你/禁/闭!” “……”她笑到肚子抽筋。 ? 时光荏苒。 回忆像长了翅膀的一只小纸鸢,穿越时空隧道,栖落心头。 如今,眼前之人,仿佛投入一块巨石都能浮起来的一潭死海。 心中不免气恼,牙齿用力,狠狠地撕咬一口。 听得一声嘶气。 她舌苔淡淡清甜,淡淡苦涩,吸/吮,舔/舐,小舌顺势将他指尖的巧克力裹进口腔。 5.尾狐05:有来有往,你要不要咬回来? 他垂眸,目光定在泛着盈润光泽的手指上的一圈嫣浅牙印,像被坏孩子欺负了似的,墨眉皱起,“你属狗的?” 墨初鸢不甘心,昔日追萧瑾彦那股不要脸劲儿瞬间爆发,眉间眼底流露万千娇媚,“有来有往,你要不要咬回来?” “咬哪儿?” 她指着自己鲜艳润泽的红唇,“咬这里。” 他恰似一个青涩少年,木愣愣的。 她将小脸又靠近几分,微微嘟唇,像一只大灰狼诱/拐一只小绵羊,诱敌深入,“很软很甜,像果冻,想不想吃?” 某人冷不丁冒出一句话,差点呛死她,“这里好像更软。” “……” 她顺着他手指的地方,目光定在她身上宽大白衬下前方两团柔美,脸烫似火。 耍流/氓的是她,怎么反被他流/氓了…… 伪君子!装什么天真无邪? 玺暮城目光上移,落在她唇上,定住几秒,像一个闹脾气的傲娇小少爷,转过头,“我不吃甜食。” “……”她略略尴尬,这简直是*裸的嫌弃! 他泼完冷水又补刀,“我不当小狗,乱咬人。” “……”这不是暗指她是小狗吗? 她特么的眼瞎心盲才会误认他是萧瑾彦! 这人当真是外界传言,高深莫测、冷酷狠辣、商场杀伐果断的翘楚新贵? “鸢鸢。”他突然唤她。 “……” 鸢鸢?城城? 她又被雷了一下,幼稚园cosplay? “睡觉吧。”他俯视着她,一脸无邪。 “……” 婚礼上那句戏言,涌上心头。 墨初鸢骨子里潜在的小魔性,开始蠢蠢欲动,“玺暮城……” “我叫城城。”他打断她,一脸不爽。 “……”不就一个称呼吗?她浑身鸡皮疙瘩滚颤一地,“城城……你知道我是谁吗?” 清朗夜空,星星泠泠而下,灼灼星光水一般在他眼睛里流动,“你是我媳妇。” “……”她睫毛颤了颤,继续诱之,“你知道睡觉之后要做什么?” 他突然伸手,攥住她手腕,将她往床边带。 她眉毛一抖,“干什么?” “洞房。”他语气自然,就像瓜熟蒂落。 “你知道什么是洞房?” “知道。” “你怎么知道?” “书上有讲。” “……”他看的什么书?生物与自然?她有一种欺负一个青嫩少年的既视感,目光下移,辗转他浴袍腰腹以下位置,寻找男人荷尔蒙高高崛起的迹象,“你……知道怎么洞房吗?” 浴袍在她头顶落下。 她抬眸,望见的是一副俊美而性/感的男人身躯。 6.尾狐06:洞房 男人肤色白皙,肌理分明的胸膛,紧窄健硕的腰,八块毫不夸张的腹肌,漂亮的人鱼线,与之逶迤的是…… 幸亏,他没玩真/空秀,穿着内/裤。 关于他所谓的怎么洞房以及怎么塞小娃娃这个过程,她怂了,不敢再问,更不敢以身实践…… “睡觉吧。”他目光纯净的无一丝杂质。 如果是五年前,她定会兽xìng大发,毫不犹豫地扑过去。 可是,经过论证,眼前之人,不是萧瑾彦。 她所认识的萧瑾彦,沉稳内敛,铁血柔情,而不是性格像十多岁的孩子。 “我去沐浴。” 拨开烫在她手腕上的大手,眸底那些希冀像燃尽的香灰。 ? 浴室,望着镜中妆容粉饰下一张旧伤未去又添新痕的脸,卸妆,取头饰,放落长发。 全身浸入浴缸里,热水漫上皮肤,熏香的气息弥漫在空气中,身体放松,萦绕心头的繁杂情绪却挥之不去。 昨夜遭遇一场惊心动魄追杀,今天嫁为人妇。 狗血的是,自己的丈夫长得与昔日初恋如此相像,奇葩的是,他脑袋是不是有问题? 她该不会嫁了一个傻子吧? 拿起手机,想给海城警局黎野打一通电话,查关于玺暮城的所有资料,又经斟酌,作罢。 玺家是月城名门望族,宗亲势力盘根错节,在商界呼风唤雨,枝枝蔓蔓更是延伸至政界,玺暮城是玺家身居高位的继承人,贸然查档,东窗事发,若被别有用心之人拿来大作文章,岂不是坏了墨家与玺家联姻的初衷? 如今墨氏岌岌可危,急需玺氏援助。 她的调令已然批示,等进入月城警局之后,再作打算。 大约是今天被一场又一场的乌龙折腾的心力交瘁,最后,抵不过疲倦,躺在浴缸睡着。 ? 初秋晨曦,清风徐来。 墨初鸢睁开眼睛,大惊失色,自己睡在床上,穿一件丝袍睡裙,盖着薄被。 她不是在浴室吗?他抱她到床上的?还给她穿了睡衣? 顾不得脸红耳赤,猛然转头,身边空荡荡的,他不在,这才松缓一口气。 洗漱换衣,一切就绪,下楼。 她出身名门,端庄贤淑、高贵优雅、秀外慧中,这类美词,却与她没有半毛钱关系。 好在名媛淑女之类的礼仪,自小得母亲循循教导,应付各种宴会场合游刃有余,所以,接下来要作为玺家长媳打好第一仗,她并不畏惧。 餐厅,璀璨灯光下,奢华餐桌围着的人,正在用餐。 婆婆罗美丝,玺暮城,以及他的妹妹——玺丽娜。 她走到餐桌前。 玺丽娜斜过来一眼,阴阳怪气的,“哎呦!大嫂!终于来了!” 7.尾狐07:累了吧 玺丽娜大她三岁,是个高傲的女人,衣着华丽,风风火火,颇有几分罗美丝火鸡风范。 玺暮城起身,给她拉开椅子,声线清冷,“鸢儿,坐。” “……”鸢儿? 昨夜不是唤她鸢鸢吗? 她探究的眼神望着这人。 他穿一件白色衬衫,袖扣华贵,在水晶灯线的照射下,泛着幽蓝莹光,外搭一件深咖色夹克,下身穿黑色窄版长裤,一派绅贵。 儒雅中不减沉稳之风,骨子里散发着一股浑然天成的强大气场,极具压迫感。 尤其此时,凝着她的一双深眸,明明静若秋湖,却莫名让人发寒。 一夜之间,这人判若两人…… 她坐下来,他突然附身过来,薄唇在她唇上匆匆擦过,“累了吧?” “……”累?哪里累?泡澡累? 她脑袋嗡嗡的,此刻只剩下脸红心跳了。 这是她第二次被男人亲。 初吻,给了萧瑾彦…… 玺丽娜看着这一幕,唇角撩起一缕戏谑的笑,“哥,你昨晚把大嫂折腾是有多惨?害得大嫂日上三竿才起床?” “闭嘴!”罗美丝瞪了一眼玺丽娜。 玺丽娜扁嘴,低头吃饭。 罗美丝调转枪口,训诫墨初鸢:“以后早点起床!别把小门小户那些恶习带进玺家!” “……” 这场商业联姻,论财力、势力、实力,墨家远差于玺家,确实高攀,也称不上门当户对,如果玺家是财阀龙首,墨家只能算是爆发户,但墨家在月城好歹也算名门,如今墨氏经济危机,夹缝里看人的冷遇,她今天终于领教。 她侧眸,身旁之人,眉目沉静,优雅吃饭,连一个眼角余光都未赏她。 突然,面前推过来一只空碗。 她掀起眼皮,却见罗美丝朝她扬了扬下巴,显然,等伺候。 她淡然起身,面前一排,各色粥品,甜咸酸辣,应有尽有。 考虑中年女人偏好养生,她打算盛青菜粥,罗美丝突然开口,“我不吃这个。” “……”她换八宝粥。 罗美丝拧着细眉,嗓音尽显不悦,“我对豆类过敏,你想害死我啊?” “……”忍!她换小米粥! “这个我也不吃。” “……”鸡蛋里挑骨头!这个不吃那个也不吃!一桌子饭菜尼玛喂狗的? 这时,口袋手机响了。 扫了眼屏幕,是她的闺蜜——楚璃茉。 她眼珠子一转,接听,“喂,璃茉。” “小鸢!听阿姨说你结……” 墨初鸢抢白,“什么?你在案发现场?” “小鸢,什么案……哦……对……”楚璃茉反应灵敏,不知道墨初鸢耍什么把戏,只好配合。 8.尾狐08:脑浆崩裂的尸体,我摸过的少了? 墨初鸢清了清嗓子,声音愈加清亮,“碎尸?肠子都烂了?” “……” 她眼角余光落在罗美丝刚送到嘴边的香酥凤爪上,唇角微勾,“什么?手指在一只野狗嘴里发现的?” “……” 正在吃饭的罗美丝,手一颤,香酥凤爪,吧哒,掉落餐桌。 墨初鸢收回目光,憋回眼中笑意,继续胡诌,“头和胳膊呢?” “……” 她骨子里的小魔性爆棚,越说越变/态:“脑浆崩裂的尸体我摸的还少了?烤死的有火鸡味儿!氰化物被毒死的,身上有漂亮的淤青,太艺术了!截肢腐烂的,爬满长着尾巴的红线尸虫,特儿漂亮!” “……”楚璃茉差点吐了。 挂断电话,她转头,却见罗美丝和玺丽娜对着身边垃圾桶狂吐不止。 墨初鸢惘若未见,端起之前那只空碗,十足一个乖顺小媳妇模样,一边拿起勺子一边谦卑地询问罗美丝,“婆婆,我给你盛一碗皮蛋瘦肉粥吧?” “……” 罗美丝又是一声呕。 “要不猪肝菠菜粥?还是鸡丝……” “够了!”罗美丝一声斥吼。 看着墨初鸢端着碗的一双手,想起她摸过腐烂的尸体…… 无头、碎尸、手指,一系列字眼,自胃里翻翻滚滚。 “以后不用你给我盛饭!”罗美丝抽出纸巾擦嘴,又补充一句,“以后家里所有跟饮食有关的都不许给我碰!” “好吧……”墨初鸢垂眸敛眉,睫毛颤了又颤,埋头吃饭。 肩膀却一耸一耸的。 快速扒拉几口饭,她站起身,耷拉着脑袋,吸了吸鼻子,转身离开。 罗美丝以为墨初鸢哭了,不屑地冷哼一声。 玺暮城全程安安静静,仿佛置身红尘世外的仙。 墨初鸢小跑到二楼卧室,一手撑着门板,一手捂肚,肩膀耸动,较之前更甚。 “不舒服?”突然,一道清冷的嗓音响起。 墨初鸢回头,眼中闪动着晶莹的泪花,看着站在她身后的玺暮城。 “哭了?”他双手插袋,卓然玉立。 墨初鸢眨了眨眼睛,豆大的泪珠自眼角滚落,嗓音娇软,柔而不腻,“我没事……” 打死她也不会说自己是憋笑憋哭的…… 他双眸诲莫难测,“鸢儿,玺家不会连笑的权利都剥夺。” “……”呃,被看穿了,她彻底没了笑意。 “收拾下,跟我出去。” “去哪儿?” “玺家祖宅。” “哦。” 望着他渐远的清冷背影,她追上去,一只手摁住他肩膀,另一只手反扣他胳膊。 玺暮城动作迅捷,反守为攻,一手箍住她纤细的腰,一手攥住她手腕,将她重重抵在墙上,眸底迸发一抹危险气息,“你想干什么?” 9.尾狐09:你想玩壁咚? 她眨眨眼睛,“身手真好。” 他眉头紧皱,“回答我的问题。” “我只是……想试试自己老公的身手。”她呵呵一笑,“我不喜欢太弱的男人……” 他眸色深谙,“满意吗?” “满……满意。” “还想试哪儿?”禁锢她腰的大手收紧。 “……”他是不是误会什么了?墨初鸢侧脸,躲开他薄唇一张一合喷薄出的灼热呼吸,“你放开我……” 他盯着她,没说话,也没松手。 他身上的馥郁清冽茶香快要令她窒息,不过脑子一句话蹦跶而出,“你……你想玩壁咚?” “……” 见他沉默,她一颦一眸,故作娇媚之态,再度试探,“还是……你想啪啪?” “壁咚?啪啪?是什么意思?” “……”靠!山顶洞人吧?她心中翻了个大白眼,拍拍他坚实的胸膛,乐呵一笑,“我是说……你身体坚硬如墙……啪啪打不动……呵呵……” “所以……”他鼓励她说下去。 “压的我难受……” “难受?”他身体不由自主地已与她紧密贴合。 “热……晕……”她快要晕死在他身上散发的好闻气息里。 “你是想……”他低头,薄唇缓落,距她唇瓣毫厘之距,停顿,低喃,“这样?嗯?” “……” 一个“嗯”字,像他舌尖在她心尖上舔了一下,她脸红心跳,猛地推开他,一溜烟逃进衣帽间。 他是萧瑾彦才见鬼! ? 考虑首次去玺家祖宅,不能太随意,她换上一套高端定制版裙装,一头及腰长发,公主式编发,俨然一个名媛淑女,极尽诠释高贵优雅。 一楼门外,一辆黑色加长宾利前,司机苏洵,二十六七岁,身型高大,肤色健康,五官周正,打开后车门,恭敬一声,“夫人。” 她颔首,上车,与某人保持安全距离,落座。 车稳稳行驶。 玺暮城一双深邃的眸子凝着墨初鸢一身华贵却不妖艳的装扮,略作停留。 他视线太过逼人,她一转头,对上他一双黑眸。 “有什么问题?” “没有。”他移开目光,打开笔记本电脑,眉目冷峻,如他声音一样清冷,“符合一个玺夫人要求。” “……”难道之前她不达标? 见他表情严肃,盯着笔记本电脑不知道在看什么,她眼角余光瞟去一眼,视线落在网页上,小脸瞬时僵冻。 他正在看关于“壁咚”“啪啪”的释义。 玺暮城察觉到她的视线,转头看过来。 墨初鸢极速扭头,十根手指头抠着车窗玻璃,没脸见人,想跳车。 玺暮城点燃了一支烟,慢条斯理吸了两口,一声轻唤,“鸢儿。” 10.尾狐10:你为什么娶我? 她转头,佯装浑不在意,笑得难看,“那个……我之前所说……纯属戏言……” 他一双黑沉的不见底的眼睛凝视着她,“据闻,墨家千金,幽娴贞静,高贵典雅……” “……”她出身名门,避免不了出席一些商业宴会或隆重场合,每次,她都以简舒文精心打造出的名媛淑女形象示人,外界这般美传,也无可厚非,只是,他此刻说这些是什么意思?发现她本性,对她失望透顶?还是后悔了? “不过……”袅袅烟雾中,他眯眼定定地望着墨初鸢娇美五官,清冷的嗓音再度响起,“墨家千金拥有倾城之貌,这点倒是实至名归。” “……”这是鞭笞完又给予一个安慰奖吗?“那你为什么娶我?” 他双眸幽沉,如望不见底的漩涡,声音冰冷,“你可以认为,我以貌‘娶’人。” “……”弦外谐音,她听出来了,细思气极。 他以貌’娶’人,那她岂不是以色侍人? 谈话终结,车厢陷入一片死寂沉默。 旁边坐着一个石雕,她顿感压力,刷手机玩,却发现,关于昨天那场全城瞩目的婚礼,新闻实时报道,一条都没有。 本以为,今天定是上了头版头条,毕竟婚礼上,他和她的言行举止,匪夷所思。 况且,婚礼现场那么多新闻媒体和记者。 思索中,车停,两人下车。 玺家祖宅是一座古香古色建筑特色的宅邸,纵观全貌,外观几经修葺,透着实实在在的历史厚重感。 管家田伯,五十多岁,肤色偏黄,体型清瘦,早早在大门口迎接。 门口停驻数量豪车,看来今天家宴,来了不少宗亲。 管家迎上几步,恭敬唤道,“少爷,夫人。” 玺暮城浅浅应声,而后,朝墨初鸢抬了下胳膊。 她一向机灵,颇为自然地挽上他胳膊,她非小家女,外出场合,必不会失他面子,也不会给墨家丢脸。 田伯引路,两人并肩而走,墨初鸢目光落在苏洵手上的行李箱,看向玺暮城,“城城,我们要在这里住吗?” 语落同时,玺暮城步伐嘎然而止,猛地转身,一双深眸冷冷地瞪着她,眸底深处波纹漾起一圈一圈涟漪,一味不清,莫名让她发寒。 围墙房檐,挂有铜铃,微风拂过,"叮叮咚咚"响起,与她“砰砰砰”的心跳声,相得益彰。 苏洵将行李箱递给田伯,田伯看了眼气氛不对劲的夫妻二人,眼观心细,率先退离。 苏洵自动走开一段距离。 “你喊我城城?”玺暮城攥住她纤瘦的双肩,力道很大,似要将她骨碎。 墨初鸢痛的蹙起纤眉,迎着他寒冷的目光,无所畏惧,“昨夜是你让我喊你城城,哪里不对?” 11.尾狐11:跪下 玺暮城一双瞳仁攸地紧缩,转瞬恢复平静,沉默几秒,声音无温,“以后喊我暮城。” “……” 墨初鸢眉头皱的愈加深刻,察言观色是一个警察的基本技能,他刚才一切情绪起伏,她尽收眸底。 此刻,他五官沉静,双眸深处平若秋湖,她再难探究出任何枝叶末节的讯息。 “走吧。”玺暮城松开她,将她小手裹进掌心。 他掌心温凉,干燥,烫着她的皮肤,却好像烙着她的心。 ? 进入庭院,映入眼帘的是亭台楼阁,假山怪石,花坛盆景,藤萝翠竹。 走过几条鹅卵石铺砌的小径,穿过长廊,跨过石拱门,迎面看见一个大堂。 步入堂屋,玺暮城附低头颅,性感而低沉的嗓音在她耳畔响起,“无论看到什么听到什么,不要乱讲话。” “……”这是要她装聋作哑?也好,她乐得清闲。 堂屋两旁坐着几位玺家亲戚。 玺国忠坐在主位,体态龙钟,头发花白,梳着整齐油头,手执一根梨木蟠龙拐杖。 佣人一一给在座的人上茶。 “暮城。”玺国忠端起茶盅,品酌一口,双眸锋锐,一眼锁定坐在厅内左侧的玺暮城。 玺暮城站起身,踩着铺着色调柔锦织缎的地毯,步入堂屋中央,恭敬唤道,“爷爷。” “跪下!”玺国忠缓缓地搁下茶盏,嗓音轻而低,极具威严。 玺暮城一双长腿屈膝,从容跪下。 墨初鸢两颗眼珠子攸地睁圆。 玺家个个是不是虐人有瘾?不是劈头盖脸打就是罚? 其他人,皆是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姿态,作壁上观。 玺国忠布满皱纹的脸上笼罩一层凝重暗影,表情极为严肃,“暮城,你一向成熟稳重,自持有度,婚礼上,你胡来,简直让玺家颜面扫地!” 玺暮城双眸像一潭千年冰湖,波澜不惊,稳若晨钟,“爷爷,是孙儿顽劣,婚礼仪式之前,和几个朋友贪杯,失了分寸,这才闹了一场乌龙。” “……”墨初鸢惊愕。 喝酒?耍酒疯?难道昨夜也喝了? 玺国忠冷凝的面色缓和几分,却未让玺暮城起来,目光攸地朝墨初鸢看过来,淡冷收回,拐杖掇地,掷地有声,“你们再胡闹也要懂得分寸!” “……”你们?墨初鸢神经攸地绷紧,岂不是意有所指?她隐觉不安,款款起身,不疾不徐开口,“爷爷,婚礼上,我也有错,不能全怪暮城……” 玺暮城没有想到墨初鸢会有此一举,侧眸看她,眼睛里涌动着耐人寻味的光泽。 墨初鸢与他对视,平静如玉。 玺国忠白眉深锁,看着冷静果敢的墨初鸢,又看向玺暮城,摆手,“罢了,暮城,起来吧。” 12.尾狐12:别再在浴缸睡着了 玺暮城起身,坐回墨初鸢身旁,五官清俊如斯,看不出任何情绪。 “婚礼上抱着暮城喊别的男人,是不是太不知庄重?”开口的是二婶程蒂。 “……”她心中计量,看来玺家每一个人都不是善茬,明显咬着此事借题发挥,她若说假话根本糊弄不过去,索性真假参半,“二婶,我认错人了。” “呦!难道你也喝多了?萧老师是谁?”大伯母耿琴开口,气势不亚于程蒂。 墨初鸢将目光投向玺暮城,他一双黑眸带着探究和疑惑,正看着她。 若他认识她或是对她有一丝印象,绝对不会是这种眼神,冷漠,疏离。 墨初鸢毫不掩藏一丝情绪,好像这个问题专门为他而解,深深地凝望着他,“他死了。” 玺暮城看着墨初鸢眼底流露的忧郁,眉头不可獬豸地蹙了蹙。 看着玺暮城无一丝波动的面部表情,墨初鸢眸底灰寂寥漠。 其他人顿觉无趣,本期待一场好戏,结局却出乎意料,不再追根究底,没有人会对毫无价值的讯息感兴趣。 大伯玺盛天开口,“此事,玺家压了下来,要不然闹得满城风雨,岂不成了月城茶余饭后的笑话?” 二叔玺盛超附和,“暮城,你如今掌管玺氏,切记谨言慎行。” 玺暮城薄唇勾起一缕浅笑,谦谦有礼,“二叔,您月月在皇豪赌场一郑千金,博头彩,一定会为玺氏带来福音。” 玺盛超脸色瞬间发青,哑口无言。 玺国忠瞪了一眼玺盛超,“混账!” 玺盛超噤声,阴蛰的目光落向玺暮城。 始作俑者,眉平目静,好像刚才不过是廖雨清风。 墨初鸢浑身滚过层层寒意,这人儒雅气质下包裹的却是一颗深沉又腹黑的心。 而他身边这些至亲之人,统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之后,那些人说了什么,她一个字都未听进去,浑浑噩噩中,挨到午后家宴。 以前,她参加过不少商业宴会,也不及今天这么累,时刻端着高贵优雅的姿态,饭没吃几口,脸都快笑僵了。 ? 夕阳醉红,曲终人散。 玺国忠留墨初鸢和玺暮城住下,墨初鸢没说什么,反正对她而言,在哪儿住都一样,逃不过两个字:陌生。 卧室中式装饰,精雕细琢的红木大床,锦被绣衾,床幔两侧还挂着小小的香囊,散着淡淡的幽香。 墨初鸢踢了脚上的高跟鞋,踩在冰凉的大理石上,感觉整个人减负数十斤。 她径直往浴室走,后进来的玺暮城看着地上散落的鞋子,清冷开口,“别再在浴缸睡着了。” 墨初鸢脸烫似火,心里好像也烧了一把火,快速闪进浴室。 13.尾狐13:因为你是我的丈夫 暮色暗淡,残阳如血,斑驳流光如梦似幻。 玺暮城依窗而立,视线落在手机视频里,墨初鸢扑进他怀里喊萧老师那一段,久久定格。 ? 墨初鸢从浴室走出来,两颗清澈见底的瞳仁映着一副水墨留痕的画卷。 室内只开一盏吊灯,水墨丹青般的光线在斜靠床头的男人身上层层晕开,身影深邃而修长,黑色长裤裹着一双笔直长腿,伸展不开,一条腿曲起,一条胳膊搭在膝盖上,袖口挽上一截,露出紧实白皙的小臂,尔雅中透着慵懒。 记忆中的某个画面跃然而出,湛蓝夜空下的A大训练场上,萧瑾彦坐在坦克车上,捧着口琴,吹着一首叫不出名字的曲子,寂寥,忧郁。 那是她在白天训练场上严苛冷厉的萧瑾彦身上不曾看到的一面。 只是,萧瑾彦不知道,不远处的草地上坐着一个女孩,目光遥遥追随,一如此刻,一双眼睛像两个炽热探照灯,聚焦在他身上。 她眨了眨眼睛,将他身上和萧瑾彦重合的影子一点一点剥离,轻轻叫了声,“暮城……” 玺暮城倏然睁开眼,清亮光影自眼缝中乍泄,如萤如幻,衬得这双眼睛愈加黑邃清亮。 他凝视着她,伸出手指,轻触在她脸颊,“今天为什么要为我说话?” “因为你是我的丈夫。”她说,也在陈述一个事实。 不管前尘过往如何,不管他是否与萧瑾彦相像,不管她是否可以抹去五年以来烙在心头的印记,当她答应墨天林将自己当做一件明码标价的商品换取墨氏安稳的那一刻,注定她的命运被他主宰。 玺家的水很深,他是她的丈夫,是她在玺家唯一可以依靠之人,厦之将倾安能有完巢这个道理,她还是懂的。 玺暮城望着她,眸底波纹浅浅漾起丝丝涟漪,手垂落下来,却道,“真是个孩子。” “……”他长她十载年华,在他眼里,她的确乳臭未干,所以,他这是暗喻她刚才那句话幼稚可笑吗? “我去沐浴。”他站起身,准备脱衣服。 墨初鸢突然想起什么,眼睛一亮,“我帮你。” 玺暮城有短暂的怔忪,没说话,只是看着她,眼睛里流动着琉璃光泽,搁在衣领的双手放落,是同意的意思。 生平第一次给一个男人宽衣,墨初鸢脸泛樱粉,咬着唇角,一副豁出去了的架势,踮起脚尖,伸出手来,给他解衣。 他微垂眼睫,看着她笨拙的动作,眸色幽暗不明。 一番忙活,衬衫纽扣一颗一颗解开,墨初鸢顾不得欣赏这人无以伦比的性/感身材,急忙转到他身后,动作不算温柔地将衬衫从他身上剥离。 他肩宽腰窄,后背骨架线条像一把张开的弩弓,专属于成熟男人身上荷尔蒙濆涱出的力量,让人心悸。 14.尾狐14:就算我要霸王你,也是理所当然 指尖抚过他后背每一寸皮肤,最后,落在他紧窄健壮的腰际,反复摩挲,动作由轻柔到揉nīe,再到粗暴的用指甲去抓。 心,像被千万条铅丝猛地缠住,搏动困难,数次的失望,终是换来最后一次绝望。 没有弹伤! 五年前那夜……她记得萧瑾彦腰侧有一处弹伤,纵然经过岁月这把刀的磨砺,也不可能寻不到一丝痕迹。 突然,手腕一紧,她被一道大力一扯,身子一斜,倒在他怀里,出于本能,她双手抱住了他脖颈,而他一只手臂稳稳箍住她纤腰。 这姿势,暧/昧缭绕,电视剧经常出现的桥段…… “乱摸男人的腰,你就这么迫不及待?”他眼睛里的光泽,染着秋的凉意。 望着上方这张与心中人如同一辙的脸,看着他眼里的陌生和冷漠,他冷漠疏离的嗓音,她鼻尖酸酸的,眼中一润,他的容颜蒙上了一层雾,渐渐变得模糊。 心里揪痛,像是百草抽芽似的,又疼又酸又恼,繁复情绪一时找不到缺口,尽数宣泄在他身上,“你是我的丈夫!摸你是我的权利!就算我要霸王你!也理所应当!” 他眉宇间凝聚的冷云消散,突然,将她抱起来,躺在床上,让她呈跨坐他身上的姿势。 此刻,她穿一件薄丝睡裙,仅盖臀/部,露出一双纤细白皙的长腿,云黑长发下是一张倾城美颜,一双眼睛水雾迷蒙的,幽怨柔怜,双颊染粉,润泽柔软的嘴唇水蜜桃似的,恰似一副烟雨春/色tú。 “我倒是想看看你怎么霸王我?”他双眸闪着碎钻般的星光,瞳仁黑亮,寒江夜色,也不及他眼中秋色一点。 大手抚在她丝滑如玉的大腿上游弋,掌心燥热,烫着她的肌肤,她浑身上下快要烧起来了。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她有些语无伦次。 他眼角浮起一缕几不可察的笑,大手顺理成章地从她裙摆探进去,一路向上,最后,落在她盈盈细腰上。 “暮……暮城……”覆灭以往在萧瑾彦面前的热情如火,此刻,面对他,却僵硬的像一根木头桩子,急忙按住在她身上煽风点火的大手,紧咬唇齿,却找不到一句话塞责。 他是她的丈夫,若是他需要,她该迎合他要的一切,因为这是他的权力,也是她作为玺夫人应尽的义务,这些道理,她都懂,但是,要将这些理论转为实践,她还是高估了自己的接受能力。 “我和他很像?”他突然发问,眼中的探究和疑惑,毫不遮掩。 “像。”她坚定回答,一双雾蒙蒙的大眼睛,望着他脸上平静无波的表情,眼睛里的星光黯淡,点点湿意染上垂落的密长睫毛,幽幽道,“细看,也不像……” 15.尾狐15:你爱他? 若将萧瑾彦比喻成一本正版名著,那么,玺暮城就像书的复制品,同样的包装,掀开扉页,里面却是完全不同的内容。 “你爱他?”他的直白,像一面澄澈至极的镜子,让她无所遁形。 她深深地望着他,眼睛深处清澈如溪水般的坦然和忧伤,是最真挚的回答。 玺暮城一双隽鹰般的锐眸,将她眼睛里的黑白光影剥尽了看,眉头微不可察的蹙了蹙,将她从身上放落身侧,拉过薄被,将她春/光半掩的身体盖上,低沉一句,“你先睡。” 她庆幸,没有被他扔下床,毕竟两人刚才还在进行一场郑重其事的过去式坦城。 她和他,不过是豪门之间商业利益促成的夫妻,他对她,大概如自己对他那般,并无过多了解,更谈不上什么情与爱,所以,他平静淡漠的反应,完全在她意料之中,只是,心底某个柔软地方的揪扯,依然明显。 不知道过了多久,昏昏沉沉中,感觉身后的床微微一沉,呼吸被他身上沐浴后清冽馥郁的茶香侵占,味道特别又好闻,是玺暮城。 “鸢儿?”一声试探性的低唤。 “……”难道还有话要说?她强迫自己睁开眼睛,郑重其事地坐起身,睡眼朦胧地看着身边靠坐床头的人,“暮城?” “很困?”他看着她眼睛里的迷蒙,问道。 她将鬓角长发捋到耳后,喉间干涩,嗓音略沙,却似呢喃细语,“嗯……你想说什么说吧。” 事实上,他气场这么强大,她想不清醒都难,经过今天,在他面前将自己的过去剖析之后,她还未找到一个合理合适的方式与他相处。 毕竟,他不是五年前她愿意趋之若鹜的萧瑾彦,他是她以后要与之相濡以沫的丈夫…… 他语气缓缓的,很轻,仍丝毫不减话语中严肃,“鸢儿,你很聪慧也伶俐,不管你是不是和传闻所述一样,至少你在别人面前假扮的还不错,符合一个玺夫人的标准,过往之事,别再提及,你是玺夫人这一点,要时刻牢记于心。” 一番言辞,软硬适度,看似在夸赞她,实则在警告她,认清自己的身份和处境。 简舒文说过,玺家是名门望族,规矩多也更讲究,处事一定要谨小慎微,豪门夫人之道,最重要的一个字就是“忍”,忍不能忍之事,容不能容之人,才能安然立足。 “我知道了。”她木然回答。 玺暮城看她乖顺的样子,“嗯”了一声,而后,拿起床头柜上的烟,点燃一支,吸了几口,摸了摸她的长发,声音淡淡的,“睡吧。” “嗯。”她躺下,背对着玺暮城。 不知道是怎么睡着的,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躺下的,这一晚,她始终没有转过身,紧贴着一面墙,像是一夜面壁思过。 16.尾狐16:这就是传说中的相敬如宾? 她醒来的时候,身边已经没有人。 捶着昏昏沉沉的脑袋,看了眼时间,已是七点。 她刚下床,却见玺暮城从浴室走出来,西装革履,五官清润,气质儒雅。 她走过去,不复之前对他各种试探,以一个玺夫人该有的姿态,矜持又礼貌,“早。” 玺暮城略略怔了下,嗯了一声,与她交错而过。 或许,这就是传说中的相敬如宾? 她收拾妥当之后,佣人过来唤吃饭。 两人去了前院用餐。 除了军校几年的摸爬滚打,业余礼仪修养课,简舒文一样没给她落下,一餐下来,她俨然一个豪门贤妻,无可挑剔。 接近尾声,玺国忠觐筷,看向玺暮城,说道,“暮城,集团业务繁重,有你大伯和二叔撑着,你现在的首要任务是尽快要一个孩子。” “噹。”墨初鸢手中的汤匙,落在碗中,汤匙撞击瓷碗内壁,发出一声脆响。 一只大手盖在她手背上,温凉,干燥,她心里某个地方不断地升温。 “我们会努力的。”玺暮城落向玺国忠的目光,冷意浓稠,将墨初鸢的手整个拢在宽大的掌中,而后,转头,看着墨初鸢。 墨初鸢与他目光碰撞,收到某种信号,转而,看向玺国忠,配合他的态度,“是,爷爷……” 玺国忠花白的眉毛缓了几分严肃,却多了一些灰暗不清的东西。 在玺家住宅又停了半天,两人打道回府。 回到首创别墅,他直接去了书房。 书房与卧室连接一起,有一扇门,通过书房可以看见卧室概况,墨初鸢看了眼紧闭的书房门,这才无所顾忌,整个人四仰八叉的倒在床上,滚了几圈,端了这么久,此刻,身心脱离束缚,无边的舒适和恣意。 这时,手机响了,是楚璃茉。 她懒得拿手机,按了免提,扔在耳边。 “宝贝儿,想我了?”她言语轻佻。 楚璃茉咋咋呼呼道,“想毛线!你结婚也不给姐妹儿捎个信?” “我还是等着你给我烧纸钱吧。”她望着天花板,满腹忧愁。 “啧啧,你嫁给了月城最矜贵的男人,你还在那里苦逼什么?” “……”一时难以诉说个中原由,索性转移话题,“这俩月,你不是在外地拍戏吗?” 说起这茬,楚璃茉一声悲怨,“靠!别提了!老娘好不容易摊上一个角色,还被翘了墙角!” “什么角色这么矜贵?” “演死尸。” “死因。” “上吊。” “……”她汗,“你确定这角色露脸?” “露啊!尸体放下来之后,存在义庄,有几十秒全方位特写。” “……”她朝天翻了大白眼。 17.尾狐17:对不起 楚璃茉见她似乎兴致不高,问道,“怎么样?你老公还行吧?” “什么还行?”她有些迟钝。 “啪啪啊!” 楚璃茉大大咧咧,话题口味偏重,她已然习以为常,回道,“啪什么啪?他还没碰我呢!” 楚璃茉一声怪叫,炮语连珠,“这不科学啊!你这天使面孔魔鬼身材,没有哪个男人看了不禽兽的道理啊!” “估计他年纪太大,某项功能退化了吧!”她突发奇想。 楚璃茉听她这么说,笑的咯咯响,“三十多岁的男人,正是如狼似虎的好时期,好不!” 墨初鸢不屑,哼道,“切!他能硬的起来……吗……” 最后一个“吗”字梗在嗓子眼,一股强大的气场压迫而来,猛然回头,却见玺暮城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床前。 他冷峻而立,目光邃静,正盯着她看,眼睛里泛着意味深长的流光。 而开着免提的手机里,楚璃茉脆亮的声音传来,“这还不简单,你脱/光光直接扑上去,把他给上了……” “……”墨初鸢脑仁抽搐了下,急忙抓起手机,挂断。 “我困……想睡觉……” 也不管玺暮城此刻脸上挂着什么精彩绝伦的表情,幼稚透了,一头钻进被子里,捂得严严实实。 “鸢儿?”他清润的嗓音隔着被子传来。 “嗯……”她支吾了一声,裹得更紧了。 隔了一会儿,风平浪静,她小心翼翼地探出头来,眼眉一跳,他没走。 此刻,淡然静坐床头,像一头蛰伏在窝边静待捕捉小猎物的狼。 她抿抿唇角,挤出*的三个字,“对不起……” 毕竟,在背后议论别人是不礼貌的行为,而她,距他要求的‘高贵优雅’的玺夫人又远了十万八千里。 玺暮城眸色深深地看着她,抬手,将她鬓角微乱的长发理顺,嗓音低沉,“鸢儿,我们之间不需要这三个字,你在我这里的包容度还是很高的。” “……”话中有话,分明就是他对她不怎么满意。 想及此,她默默地转头,脸从他手中脱离。 玺暮城看着空寂半空的手,指尖滑过她颊畔皮肤的柔软和热度,依然存留,收回手,唇角漾起一抹几无可察的笑,缓缓开口,“至于……我能不能硬的起来……你很关心?” 墨初鸢抬眸,看着这张精致俊美的脸,而且,这是他第一次对她笑,她心跳莫名,移开视线,低声道,“没有……” 她眼底黯淡下的光,如萤火之烛,淡淡寂寥,使得玺暮城眉头微蹙,站起身,“你休息吧。” 她觉得,她现在已经无法和他好好相处了,每次看着他,总能将心底的某个人勾出来,总是不由自主的在两人之间心神徘徊,这是上天对她的眷顾,还是跟她开了个玩笑? 18.尾狐18:回门 墨初鸢醒来的时候已是傍晚。 他早已不在卧室,书房门上了锁,她来到一楼客厅,也未见到他,更奇怪的是,也不见玺丽娜和罗美丝的人影。 这时,佣人云姨走过来,恭敬唤道,“夫人。” “婆婆不在?”她问。 “老夫人回锦园了。” “锦园……”大抵是另一套房产,不过,她关注点不在这里,“婆婆……不住这里?” “老夫人和小姐大多时候住在这里,偶尔会去锦园小住。” 她淡淡应声,心中却轻松不少。 墨初鸢性格明朗又古灵精怪,不是任人捏圆搓扁的软柿子,罗美丝那种高傲尖锐的性子,与她同框,画面一定不会和谐。 至于,玺暮城去了哪里,她不得而知。 既然,他走的时候没有和她交代,相必他认为没有必要,她又何必多事追问? 只是,连着两天,玺暮城没有回来,却出乎她的意料之外。 ? 三天后,她回门的日子。 按照旧俗,婚后,丈夫理应陪着妻子回女方家,拜见岳父岳母大人,可是,玺暮城却仍未回来。 她拿出手机,才意识到压根没有他的手机号码,罢了,她一个人回。 早上六点多,她起床,额头上的伤痕已经淡化,她画了一个精致的淡妆,显得气色莹润,娇丽。 门外,苏洵在一辆黑色宾利前早早等候。 “夫人,先生去了外地出差,临走前交代我今天送您回墨家。”苏洵一边说一边打开后备箱,“这是先生提前备好的礼品。” “……” 原来,他全都办得妥妥当当,后备箱一堆礼品,名贵,稀有,不菲,足以让她风风光光回娘家,绝不会让她失了颜面。 她无可挑剔,上车。 墨家居城南,玺家居城北,一个多小时路程。 时间飞快流逝,浑浑噩噩中,车在一栋德式风格别墅前停驻。 她下车,简舒文早早在门口等着。 “小鸢,回来了!”简舒文面色晴和,迎了上来。 “妈。”她一声娇唤。 虽然,简舒文从小待她过分严苛,也非宠溺,甚至淡淡冷漠,但是,此刻看到她,像一个小孩子寻求妈妈一方温暖的渴求,比任何时候都强烈,忍不住上前拥住了简舒文,眼睛里不由地泛起酸涩。 简舒文微微一怔,拍了拍她的后背,轻轻地将她拉离怀抱,朝墨初鸢身后张望。 “妈,他在外地没有赶回来……”墨初鸢拨了下鬓边散落的长发,说道。 简舒文眉头一皱,显然对玺暮城没有陪墨初鸢一起回来,略有微词。 墨初鸢挎着简舒文的胳膊进屋,两人在客厅沙发上坐下。 19.尾狐19:现在才想了解他? 苏洵将礼品一样一样拎进来。 简舒文看着这些价值不菲的礼品,脸上愁云淡去一些,看向她,问道,“他待你好吗?” “嗯。”她敷衍点头。 简舒文何其敏锐,墨初鸢一颦一眸间细微末节的情绪波动,像一张平面简画,一目了然。 “你在玺家一定要收敛一些性子,女人这一辈子,太软弱不行,太好强也不行,男人就像是放逐在外的风筝,不管多么畅快恣意,线,一定要牵在自己手中,收放自如,最重要的是要牢牢抓住丈夫的心,这样便能一点点掌控一切。” “……”她听得懵懵懂懂。 谈及墨氏情况,简舒文愁上眉头,“小鸢,墨氏岌岌可危,资金链崩盘,撑不了多久。” 墨初鸢手覆在简舒文的手背上,安慰道,“妈,等他回来,我马上跟他提及此事。” “小鸢,墨氏全靠你了。” “嗯。”墨初鸢突然想起什么,问道,“妈,你对玺暮城这个人了解有多少?” 简舒文看着她,意味深长,“现在才想了解他?” “嗯……”她眼神闪烁。 简舒文眸底浮上一丝凉意,“玺暮城自小寄养国外,归国之后进入玺氏,短短几年,玺氏集团如日中天,成为整个商界无以比拟的财阀龙首,他为人处事,十分低调,但商场上的杀伐决断,是出了名的狠辣,从不在新闻媒体中露面,连商业宴会都极少参加,圈内人传言,他是玺氏未来的继承人,玺家老爷子本欲借助此次婚礼将他推喧在公众视野之中,却不想,婚礼上却出了差错……”说到这里,简舒文皱眉,问道,“婚礼上,你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差点闹出大事!” “妈,你不觉得他更奇怪吗?我还以为自己嫁了一个傻子!” 简舒文戳了下她的额头,“玺家给了解释,暮城喝多了,你又是怎么回事?” “我认错人了……” 简舒文见她不似说谎,话锋一转,突然道,“罗美丝那个贱女人有没有为难你?” “……”她愕然。 简舒文在墨初鸢心里一直是一个端庄大气的女人,虽然强势,但品行修养极好,这是她第一次听见简舒文爆脏话。 简舒文意识到自己言语不当,闪烁其词,“罗美丝高傲又势利,你别吃亏。” 这点,她颇为认同,“妈,从小到大,你看谁欺负的过我?” 简舒文温声轻斥,“你啊,当年非要上军校也就算了,现在又做一名警察,一天到晚尽做一些危险的事,哪还有一点女孩子样?” 话间,墨天林从外面风尘仆仆回来。 一身合体灰色西装包裹着他清瘦的身体,面露倦容,眼窝微青,看起来十分疲累。 20.尾狐20:鸢儿,开门 墨初鸢急忙迎上去,挎上他的胳膊,喊了一声,“爸。” 墨天林拍拍她的手背,“暮城没回来?” “嗯,他忙……” 墨天林眉头微微一皱,没说什么,在沙发上坐下。 墨初鸢绕到沙发后面,抬手,给他按捏肩膀。 墨天林眯眼享受。 “你们父女俩先聊着,我去厨房。” 简舒文说完,去了厨房。 “小鸢,这些天在玺家可还习惯?”墨天林问。 “哪有自己家习惯!”她略略怨尤。 墨天林叹了一声,“小鸢,爸爸逼你结婚,也是迫不得已……” 墨初鸢看着墨天林发间的些许白发,心中一酸,反倒安慰他,“爸,我迟早躲不过要嫁人,与其嫁,不如嫁一个可以帮助墨氏的人,墨氏对你和哥哥有多么重要,我懂……” 墨天林一声叹息。 ? 在墨家停了一整天,回到玺家,已是晚上九点。 洗完澡,倒在床上,很快睡着。 美梦正酣,被手机铃声吵醒。 迷迷糊糊中,墨初鸢摸到枕头边上的手机,眯眼,看了一眼手机屏幕,是一个陌生的号码,估计是骚扰电话,她毫不留情挂断,倒头继续睡。 没过几秒钟,手机再次响起,她困得不行,将脑袋往被子里钻了钻,没有接。 对方好像很执着,手机铃声锲而不舍的一直响。 她怒了,霍地坐起来,抓起手机,搁在耳边,电话一接通,她噼里啪啦的喊道,“我没钱买保险!我也不是萌妹子,约我会你后悔的!牛郎就免了,俺腐女一枚!ok?” 那端顿了几秒,低沉而清冷的声音传来,“我是你的丈夫。” 墨初鸢犹处在混沌状态,困得眼睛都睁不开,嗓音极为不悦,“你有病啊!大半夜的诅咒我!老娘单着呢!” 挂断电话,她一头扎进被窝,闭眼静默数秒,猛地睁开眼睛。 刚才那个声音是…… 这时,手机再次响起,她快速接听,还未开口,那端一道暗沉冰冷的声音传来,“鸢儿,开门。” “……” 脑袋死机几秒,反应过来之后,从床上跳下来,冲到门口,才意识到自己把门反锁了。 打开门,小小的她囚在一个高大挺拔的男人笼罩下来的阴影里,看不清他脸上表情。 “暮……暮城……” 她有些语无伦次,苦逼垂头,恨死自己刚才口不择言,好像还骂他神经病…… 玺暮城沉着一张俊脸,看着耷拉着脑袋的墨初鸢,看了一下门栓,“防范意识还挺强。” 末了,他走近一步,附低身子,他身上清冽的气息染着深夜的凉意钻进她鼻息,她一抬头,差点撞上他下巴,本能偏头,突然,下巴一紧,是他修长的两指捏住了她圆尖的下颌,又微微抬高,被迫与他一双深邃似海的眸子对视。 21.尾狐21:防狼防老公 “你在防谁?”他双眸蕴着耐人寻味的光,嗓音低沉而性/感,好像一根羽毛在她心尖上擦过一样,又痒又麻。 他的手指冰凉而干燥,自她下巴皮肤一点不断地升温,迅速地蔓延至颊畔,火烧一般滚烫。 尤其此刻,看着她的双目灼烈如炎,带着一丝侵占和危险气息,她口随心,蹦出两个字:“防狼。” 玺暮城头低下来,额头抵着她的,唇角微不可察的勾起一缕笑。 两人距离之近,呼吸瞬间共融,她呼吸一窒,心跳紊乱,思维也乱了套,脑袋晕晕乎乎的。 玺暮城头低了又低,两片柔软而湿润的薄唇含住了她的唇。 混合着茶香的味道劈头盖脸而来,墨初鸢瞬间僵冻,木头桩子一样,做不出一丝反应。 她的青涩和身上散发着的馥郁馨香,让玺暮城心头莫名一颤,本蜻蜓点水的吻,波纹动漾,呼吸一紧,挑开她的双唇。 墨初鸢攸地睁圆双目,怔怔的看他柔软的墨发,浓黑如墨的剑眉,线条凌厉的额头,尤其是他又硬又长的睫毛下一双半阖的双眸,那里面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燃烧。 五年前那夜,萧瑾彦吻她的一幕,与此时此景一点一点重合。 她脑袋嗡的一片空白,这个吻,麻痹了她的神经,心神在过往回忆与现实游离,叠加,她像沉进一个黑色望不见底的漩涡,呼吸一点一点变弱,身子一软,往下坠去。 玺暮城一臂稳稳地托住她纤细的腰肢,鼻尖擦着她的鼻尖,嗓音微微嘶哑,问,“防什么?” 她仰仗着他手臂的力量才得以站稳,眼神有些迷离,喘息未定,声音轻柔的像耳鬓厮磨间的脉脉情话,愈加显得又娇又糯,“防色/狼……” 那一瞬间,玺暮城双眸深处烧的那把火愈加炽热,温软湿re的薄唇再度压下,夺取了她的呼吸,纠缠不休间隙,呢喃,“防什么?” 她犹然陷在眩晕中,身体热得发烫,虚软无力,声音黏柔不腻,“防老公……” 玺暮城像是对她的惩罚,加深加重了这个吻。 由轻柔如风到如雨如丝,最后,在墨初鸢快要窒息的时候,他才停下来,搁在她腰上的大手猛地收紧,下一瞬,将她抵在墙上,薄唇落在她耳畔,嗓音透着蛊惑人心的性/感,“你还单着?” “……”原来还记着这一茬呢!她阖张着被他折腾的水晶糖似的红唇,“不是……” “跟我结婚是诅咒?嗯?”他望着怀中美丽动人的小妻子,想起刚才电话中,她对自己有丈夫这个事实的排斥,眉头紧皱。 “我错了……” 她宁可被平日里严肃冷沉的他批评一顿,也受不了这种身心备受煎熬的惩罚。 22.尾狐22:你翻墙要去哪儿? 玺暮城一双黑沉不见底的墨瞳,在橘色光线下蕴着点点星光,突然附身,将墨初鸢打横抱起,朝床边走去。 身体忽然腾空,沉在他结实有力的一双臂弯,墨初鸢下意识地抓住他的衬衫衣领。 一双雾蒙蒙的水眸凝望着他线条娟俊的下巴,刀削如刃的薄唇,挺拔俊秀的鼻梁,浓长睫毛掩盖下的一双深邃清幽的眼睛,墨黑的双眉。 她抬手,抚上这张刻骨铭心的容颜,心神摇曳在倒带的记忆长河。 大一某天晚上,墨初鸢站完第一班岗,与同学交接之后,直奔训练场,翻校园高墙,为了溜出去看演唱会。 突然,一束手电筒强光照过来。 一道冷沉如冰的嗓音猛然响起,在这寂静的夜色显得尤为清冷,“墨初鸢,你在干什么?” 墨初鸢被一道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脊背发寒,循声望去,却见白炽光线里,萧瑾彦一身军装,冷峻玉立。 “你翻墙要去哪儿?”萧瑾彦双眸冷厉,瞪着趴在墙头像一条毛毛虫的墨初鸢。 “我……我看星星……”她信口雌黄。 “今晚只有月亮。”他薄唇轻扯。 她抬眸,望天,“我赏……月……” 当湛黑夜空映入两颗麓黑瞳仁时,她苦逼眨眼,哪有什么星星月亮? 上当了…… 萧瑾彦眉头皱的能夹死一只蚂蚁,声音冷肃骇人,一字一顿,斥道,“墨—初—鸢!” “到!” 小心肝一颤,她本能抬手,朝他行了一个军礼。 双手没有附着力,身子一歪,扑腾了几下,从两米多的高墙上跌落。 她以为,萧瑾彦纵然再冷酷无情,最起码,她是他的学生,至少不会见死不救。 但是,她想多了,也低估了这人的冷漠程度。 噗通一声。 “啊!疼疼疼!”她一边揉着快要摔成花瓣的小屁/股,一边指着一旁冷然杵立的萧瑾彦,幽怨道,“萧长官!你会不会怜香惜玉?” “两米障碍墙体攀爬、跳跃训练,‘攀爬’学的比猴还精,‘跳跃’却一点没有学以致用!下面若不是草地,你一定摔残!明天训练考核,若不及格,每天训练加时!” “……” 墨初鸢一颗心拔凉拔凉的,她疼的要死,他竟然大言不惭的强调什么鬼训练! “回宿舍去!明天交五千字检讨!” 萧瑾彦下完命令,转身就走。 “喂!萧长官!”墨初鸢急忙从草地上爬起来,追上去,突然,踩到石头,脚踝一歪,她惊喊一声,“啊!疼!” 萧瑾彦转身,一双黑沉不见底的眸子波澜不惊的看着蹲在地上直呼“疼”的墨初鸢,好像质疑她是否在演戏。 23.尾狐23::一次又一次拒绝和漠视中还这么不要脸 墨初鸢见他不为所动,索性蜷在草地上,嘴里夸张地喊疼,脆弱的如一株小白莲。 萧瑾彦静默几秒,走到她面前,高大挺拔的身型盖下来的阴影将她整个笼罩,极具压迫感。 她心虚生怯,以为他要惩戒她。 却不想,一向冷酷无情的萧瑾彦竟然俯下身子,半蹲在地,一双胳膊穿过她后背和双腿,将她打横抱起,朝训练场外走去。 身体突然间腾空而起,墨初鸢低呼一声,双手抱住了他的脖颈。 他身上淡淡的清冽皂香混着专属于男人浓重的荷尔蒙气息铺天盖地袭来,夺走她寸寸呼吸,一向厚脸皮的墨初鸢心跳如雷,绯色容光。 “不疼了?”他垂眸,凝着她,意味深长。 一直以来对她冷漠以待的男人此刻抱她在怀,她像一个做梦的公主,心中炸开了一朵花,脑袋往他胸膛一靠,声音软糯娇柔,“疼,真的疼……” 她突然靠过来,混着馥郁馨甜的体香钻进他鼻息,他呼吸一紧。 迷彩服裹着她纤柔身体的前方柔美,随着他步伐走动的频率,若有似无的擦着他坚硬的胸膛,再加上她又软又糯的声音,一柔一钢,百炼钢亦化为绕指柔,他身体瞬间绷紧,眉头皱的更深了,目光落在她迷彩裤下露出的一截白皙脚踝,眸色幽深,开口,嗓音干涩,黯哑,“脚疼?” “嗯。” “哪只脚?” “嗯……右脚……”她扬起左脚。 “是吗?”萧瑾彦薄唇轻抿,手臂突然一松,“我让你知道一下什么是疼!” “啊!”她以为自己又要摔下去,双臂蔓藤一样更紧的缠住他脖颈,整张小脸埋进他颈窝,一边贪婪的嗅着他身上好闻的清冽味道,一边在他耳边柔声低喃,“萧长官,你想让我怎么疼?” 她炙热的呼吸喷洒在他脖颈皮肤,瞬时漾起暧/昧的颗粒,又酥又麻,他脸沉得吓人,寒声斥道,“给我安分点!” 像是中了他的魔法,她得寸进尺,小脸又蹭了蹭。 萧瑾彦噶然止住脚步,逼至绝境的无力感和体内压抑不住的燥热,化为怒火,“墨初鸢,你懂不懂什么是女孩该有的矜持?” “懂。”她抬头,与他一双黑眸对上,眼底流露而出的爱恋,逐渐黯然、灰白,“若我矜持点就可以追上你的话,我不会在被你一次又一次拒绝和漠视中还这么不要脸!” 萧瑾彦双臂不由地收紧,感受着怀里那么一点分量的纤纤女孩,心里某个柔软的地方涌动着什么,缓缓地开口,嗓音很轻,却冷到极点,“这是军校,是部队,军纪严明,你是我的学生,你现在的首要任务就是学习、训练、一天到晚别想那些乱七八糟的!” 24.尾狐24:我有资格管你 墨初鸢心里难受的像堵了块大石头,逼回眼中泛起的湿意,头靠在他胸膛,安安静静的,沉默。 这次,没再凶她,任她靠着,继续往前走。 不知道是不是训练场上路灯昏暗的缘故,他走的很慢。 军装下胸腔沉鸣雷鼓的心跳声,一下一下,扣击着她的耳膜,仿佛每一次搏动都撞击着她的心。 训练场很大,走到一半,墨初鸢像游戏里战场满血复活的战士,重启进攻模式,冷不丁冒出一句话,“萧长官,我是你的人了。” “胡闹!”萧瑾彦冷声呵斥,对她的进攻,难以招架。 墨初鸢不到黄河心不死,“我刚才从墙上摔下来,你说万一……” “万一什么?” “从那么高的墙上摔下来,万一……处/女膜破裂怎么办……” 尾音刚落,萧瑾彦脚步如电脑死机一样,嘎然顿住。 一双眼睛像一团漆黑的魅影,逼视她,“你胡说八道什么?” “我说的完全有理可据有理可依,你要对我负责。” “胡闹!” 墨初鸢豁出去了,有意激他,故意气他,双手将他脖颈拉低,粉唇凑到他耳边,轻柔低语,“你看这月黑风高夜,只有我们两个人,你要不要检验……” “墨初鸢!” 萧瑾彦朝她吼了一声,脸黑的比煤窑的碳还要黑,快速朝前走了数步,又顿住。 这次,没有吓唬她,手臂一抛,将她扔进训练用的大泥坑。 “给我好好清醒清醒!”他声音极冷,让人不寒而栗。 墨初鸢从泥潭爬起来,衣服,脸上,头发,糊满了泥巴,整个一泥娃娃。 她觉得在追他的路上已经走到了尽头,朝他离去的背影,大声喊道,“你不要我没关系!喜欢我的男同学没有一个连也有一个师!我告诉你!萧人魔!我放弃你了!我早晚会交男朋友验证……” 忽然,萧瑾彦迅捷跳入泥坑,大手一抓,将她捞入怀里,一个转身,将她狠狠地抵在坑壁。 两根手指捏起她沾了泥巴的下颌,怒道,“你给我消停点!你要敢给我胡来……” “怎样?”她截断他的话,瞪圆的麓黑双眸,泪光闪烁,“你是我的谁啊?凭什么管我?” 光线昏暗,她眼睛里闪闪的晶亮却像炽灯一样,将他一双黑黢黢的眼睛深处藏着的复杂情绪照射的像一条璀璨的星河,冷静回道,“你是我的兵,是我的学生!我有资格管你!” 她不置可否。 课堂上,他是教授,她是学生,训练场上,他是长官,她是列兵学员,她对他,更多的是崇拜和尊重;走出课堂和训练场,在她的眼里,没有教授,没有军衔,她的眼里只看到一个男人。 25.尾狐25:现在,我在你的怀里很专心 她锲而不舍的追逐却从未换来他分秒的停驻。 终是,怨尤丛生,“我明天就交一个男朋友,我看你能把我怎么着……” “闭嘴!”他对她吼了一声,高大的身体覆盖下来,将她更紧的抵在坑壁和他身体之间,她瞬间成了汉堡包里的肉饼。 尽管被他压的快要喘不过气,她也不舍得推开一分一毫,心里搅起的悸动一层盖过一层。 感受着他坚硬如铁的胸膛压着她胸前柔软,感受着两人共融的炙热呼吸,感受着彼此交错相织的剧烈心跳,感受着他浑身紧绷的肌肉,感受着他盖在她身上的浑厚力量,以及他身上好闻的味道,她沉溺其中。 双臂勾住他脖颈,声音透着委屈和落寞,“萧瑾彦,我就那么让你讨厌吗?” “不许这么叫我!” 她深情地望着他,轻柔唤道,“瑾彦。” “你……” “瑾彦,瑾彦,瑾彦。” 萧瑾彦眸色一深,捏起她的下巴,抿的极深的薄唇猛地侵下来,离她唇瓣毫厘之距,却猛地顿住,嗓音透着隐忍的黯哑,“墨初鸢,别再惹我。” “你到底是不是男人?”她满目幽怨,抬手,朝他坚硬的胸膛又捶又打。 而他,像一个铁人一样一动不动,任她撒气。 突然,墨初鸢脑袋中闪过什么,停止动作,疑惑地望着他,“你该不会真如传言中……是……gay……” 萧瑾彦五官瞬间青沉如冰,冷眸燃着火焰,更紧的压向她,与她身体严丝合缝。 这次,她真的要喘不过气了,关键是,有什么坚硬如铁,顶的疼。 她扭了扭身体,“你压的我不舒服……还有……疼……” 萧瑾彦阖上眼睛,紊乱的呼吸略带喘息,大手攥住她纤细的腰,哑声吼她,“别动!” 她懵懂无知,往他怀中深处钻了钻,柔声轻语,“课堂和训练场上,无论你怎么凶我罚我,我都不会哭,因为我确实不专心,上课和训练的时候,只顾看你了……可是此刻,你要是凶我的话,我真的会哭,因为,现在我在你的怀里,很专心……” 字字绵软,句句噬心,像虫蛊一样,将玺暮城最后一丝理智蚕食鲸吞,他睁开眼睛,一双灼烧之后残留欲/念的蒸红眼睛望着她,“你还小……” 短暂的沉寂,墨初鸢视线垂落,定在被他压的变形的前方两团盈软,故意曲解含义,“不小了,你感觉不到?” “……”萧瑾彦身体紧绷的那根弦崩然断裂,脑袋沉在她小小纤瘦的肩膀,声音像黏在喉间快要融化的贵妃奶糖,模糊,黯哑,“回宿舍去,别再胡闹……” 他破天荒的温软,像一颗一颗带着棱棱角角的小石子,撞进她心底最柔软的地方,酸酸的,疼疼的。 26.尾狐26:我是谁? 她声音软糯,“回你的单人宿舍?” “……”萧瑾彦心神一震,猛然捉住悄无声息落在他皮带上的一只柔软小手,双目燃着残留的欲/火,“墨初鸢,你知不知道什么是危险?” “你对我不是没有感觉……” 十八岁的年龄,一些事情,懵懵懂懂,适才,她好像意识到硌着自己的是什么…… “闭嘴!”他截断她,声音比脚下的泥水还要凉,“墨初鸢,你只是我的学生,仅此而已。” 语落,他冷漠地将她推开,转身离去。 墨初鸢依然保持靠在坑壁的姿势,被他身体覆盖的热度还在四肢百骸流窜,最后,却是一遍又一遍的冰冷。 委屈和难过,达到鼎盛,眼底氤出的水雾,凝结成滴,将前方那道冷酷决绝的背影剪碎。 遨游记忆中的心神归位,却又沉在一个黑不见底的漩涡中。 盖在她身上的重量,耳边浓重的呼吸,快要窒息的吻,在她身上搅弄风云的大手…… 当她的小手被一只大手牵着落在一条冰冷的皮带上时,墨初鸢霍地睁开眼睛,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沉溺在玺暮城搅起的风雨里…… 思维混沌,她望着上方冷峻的男人容颜,眼底蕴满晶莹,沾湿了长睫,缓缓溢出。 阖张着微肿的红唇,墨初鸢依然保持着“萧”字口型,梗在喉间,疼的发不出一个音。 玺暮城望着身下迷蒙柔怜的墨初鸢,抬手,温柔地拭掉她脸上未干的泪珠,幽冷出声,“我是谁?” 像熊熊烈火冷不丁被人浇了一盆冷水,墨初鸢猛然清醒,环抱在他脖子上的一双手,犹然垂落,嗓音细哑,“暮……暮城……” “不许走神……” 他低头,强势地夺走了她的呼吸。 残存不多的意志,推搡着他,但每一次抗拒,却换来他更深的纠缠,她堪堪承受,力量值,防御值,血条值,一点一点降至负数。 最后,两人束缚落尽,身体零距离紧贴,他蓄势待发,嗓音哑的厉害,“满意吗?” “……”她浑身僵硬。 “嗯?”他呼出的热气,灼烧着她脖颈皮肤。 “我……我错了……”她双手紧紧抓住床单,浑身上下只剩下这一项被动技能,连声音都是颤抖的。 玺暮城俯视着身下紧张又兢惧的墨初鸢,不禁地想起,适才她望着他泪眼婆娑的画面,墨眉攸地蹙起。 她把他当作另一个男人了吗? 想及此,冷漠地从她身上下去。 墨初鸢怔了怔,望去一眼,立时脸红耳赤,只见他赤着身体去了浴室。 她急忙扯过被子,将自己蒙住。 不知道过了多久,没心没肺睡着。 27.尾狐27:你认为,我为什么娶你? 翌日。 她醒来的时候,身边空荡荡的。 浴室,看着镜中裸/呈的身体,她惊叫出声。 她脖子、胸前、满满紫红吻痕,连腰上都未能幸免…… 昨夜一幕幕滚进脑海,小脸僵红。 ? 一楼餐厅,难得的是,玺暮城也在,正坐在椅子上看报纸。 白色衬衫,黑色西裤,灰色领带,简洁清贵,一派商睿,浑身散发的强大气场,有一种无形的距离感。 在他身旁坐下,她轻轻地说,“早……” 玺暮城将目光从报纸上移开,落在她身上穿的一件高领线衫上,略作停留,又移开,站起身,淡淡道,“我去公司。” “你不吃早餐?” “是午餐。” “……”她看了一眼腕表,已是十一点,脸一红,“抱歉,我起晚了……” “不怪你。”他看着她,意味深长。 “……”不怪她?难道怪他?顾不得深想,见他要走,急忙唤住他,“暮城……” “什么事?” “关于墨氏注资的事情……”她委婉提醒。 玺暮城一双高深莫测的眸子望着她,“鸢儿,我是商人,商人以利为先。” 落地窗外的阳光汇成一圈一圈琉璃似的光芒倾洒进来,为他身上蒙上一层朦胧的橘色,愈加显得他俊秀挺拔。 记忆中,一身橄榄绿军装的萧瑾彦与眼前的人再度重合。 不断交替的两道身影,形成两条对比鲜明的色彩,在他说自己是一个商人坦然言利的那一刻,那道橄榄绿的影子逐渐模糊,被彻底覆盖。 一个军人,一个商人,两条永远不会有交点的平行线,她觉得讽刺。 玺暮城眼睛里的黑白光影,清明澄澈,“墨氏正陷入经营危机,资金链几乎全部崩断,为什么玺氏愿意入股这样危机四伏的公司?” 墨初鸢皱眉,“既然玺氏一开始并没有意向援助墨氏,这场商业联姻还有什么意义?” 她一双水漉漉的大眼睛含嗔带怨,菱形粉唇微微撅起,气呼呼的模样,又萌又可爱,玺暮城忍不住伸手,轻触在她脸上,“为什么嫁我?” 抗拒他的碰触,她侧脸躲开,坦荡如斯,“救墨氏。” 他冷眸微眯,“你认为,我为什么娶你?” 包裹婚姻的美丽糖衣,一旦撕开,是纯粹的利益,她总是在玺暮城身上捕捉萧瑾彦的影子,产生迷惘,却忘了实质。 “玺先生,放眼整个月城,比墨氏规模大的公司不在少数,你却选择与风雨飘摇的墨家联姻,无商不奸,无利不聚,据我所知,墨氏所涉及的产业,正是玺氏现在所空白的部分,玺氏如日中天,旗下各行各业不断地饱和,急需拓展新的领域,扩大商业版图,墨氏虽不济,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援助墨氏,对您而言,利远大于弊。” 28.尾狐28:真的有长得相像的两个人? 玺暮城俊秀的五官笼着莫测高深的暗影,淡淡道,“那你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 他摸了摸她柔软的发顶,眉目深邃,让人看不出任何情绪,“去吃饭吧,我赶时间。” “暮城,你到底什么意思……”墨初鸢情急之下,抱住了他的胳膊。 胳膊被束缚在她怀里,贴着她胸前的柔软,温软和热度,像电流一样,透过他薄薄的衬衫迅速地蔓延至全身,尽数往小腹流窜。 一只手覆在她的后脑勺,他低头,吻住了她双唇,浅尝辄止,缓缓地松开,“这下可以走了?” “……” 墨初鸢瞪着消失门口的那道身影,捂着滚烫似火的红唇,眉眼含嗔,脸泛樱粉,她又不是要索吻! ? 华灯初上,霓虹斑斓。 金丽会所。 顶级豪华包厢,轻柔的爵士音乐萦绕回旋。 玺暮城沉坐真皮沙发,一双长腿闲散交叠,一条胳膊搭在沙发扶手,修长的指间夹着盛了红酒的玻璃高脚杯,红灿灿的液体沿着杯壁缓缓地送入口中,沁入味蕾,淡淡苦涩。 岳麓翰点了一支烟,送到唇边,吸了两口,袅袅烟雾朦胧了隽雅清朗的五官,嗓音清朗,“欲/求不满?” “滚蛋!” 玺暮城将高脚杯搁在桌上,身型颓靠沙发,双手交叠,搁在脑后,长睫尘埃落定静铺眼窝,垂落的阴影掩了眸底繁复的情绪。 “怎么?你那小妻子满足不了你?” “三儿,嘴闭不上了?” 岳麓翰眉毛一跳,“玺老二,不这么叫我能死?” 玺暮城点燃一支烟,噙在嘴角,吸了一口,“小三?” “……”岳麓翰嘴遁。 玺暮城睨他一眼,没再说话。 偌大的房间陷入一片死寂。 岳麓翰看着五官冷凝的玺暮城,“你最近好像越来越不稳定了。” 玺暮城抬起修长白皙的两根手指,摁着紧皱成叠的眉心,阖起眼睛,嗓音如盘旋喉间的红酒一样苦涩,“这两年,一直控制的很好,却不想,绕了一大圈,又回到了原点,不,比以前更糟。” “这些天,你在乔菲那里?”岳麓翰问。 “嗯。” “怎么样?” “一切正常。”霓虹光线在玺暮城的黑瞳里碎成星星点点,闪烁,荡漾,沉默数秒,幽幽道,“老三,你说真的有长得相像的两个人?” “你是说婚礼上那丫头喊你萧老师的事情?”岳麓翰问。 “他死了。”玺暮城道。 “卧槽!所以,你这是要和一个死人PK吗?” “……”玺暮城踹过去一脚。 “吃醋了?”岳麓翰轻松躲开,好整以暇的看着他。 29.尾狐29:走肾别走心 玺暮城凉薄开口,“好奇。” 岳麓翰将烟捻灭在桌上的水晶烟灰缸里,再抬眸看他时,神情陡然认真,“万千世界,长得相像的人,并不鲜奇,我知道,与墨家联姻,情势所逼,也非你所愿,既然娶了,好吃好喝养着就行,她嫁你,不过是为了让玺氏注资墨氏,互惠互利的婚姻关系,不必费心思。” 玺暮城菲刃的薄唇一角微扬,勾起一抹弧度,自嘲嗤笑,“对一个连自己都无法掌控的人而言,还会费什么心思?” 岳麓翰冷峻的五官攸地冰凝,知道安慰的话,对他作用不大。 这些年,他是亲眼看着玺暮城怎么熬过来的,各中苦难,常人难以想象。 指间夹着的一根烟燃尽,扔了烟蒂,玺暮城沉然起身,一双笔直长腿往门口走,淡淡俩字,“回了。” “急着走肾?” “......”玺暮城脚步顿了下,没理他,推门出去。 岳麓翰拿起桌上的车钥匙,跟上去。 两人进入电梯。 岳麓翰望着玻璃墙壁上映着的那道修长的侧影,神情凝重,幽幽道,“二爷,以后的事情变幻莫测,没想好之前,别和她过多纠缠,也别和她睡。” 玺暮城俊逸的五官悠地冰沉,侧眸,睐他一眼,“没想到你有当老妈子的潜质。” 岳麓翰皱眉,瞪他,“别特么给我装不懂。” “我自有分寸。” “若是憋不住,给你安排几个女大学生,干净的,没开过苞的。” “不需要。” “好歹把你这老处男给破了!” “你不也是?” “……” 电梯门开。 玺暮城不鸟他,双腿生风,走出去,直奔停车场。 岳麓翰越过他,走到一辆黑色悍马前,打开车门,坐进驾驶座。 玺暮城坐进副驾驶。 车驶离。 玺暮城眯着长眸,落向窗外霓虹渐淡的夜景,一路沉默。 一个小时之后,车停在别墅门口。 “她是一个警察,别忘了这点。”岳麓翰提醒。 “知道。”玺暮城下车。 “走肾别走心。” “心?你觉得我有几颗心?” 凛冽秋风,路边两排法国梧桐,金红色叶子片片凋零,玺暮城冷然卓立,身影修长,却显寂寥。 ? 二楼卧室。 玺暮城从浴室走出来,身型半靠软包床头,望着身旁蜷缩一团的墨初鸢,一头云黑瀑发缠着她纤细身体,睡颜安静,眉头却蹙着。 他伸手,指腹轻轻地将她眉心拂平,却换来她更紧的皱眉。 正欲移开,却被她攥住了手指。 他一怔,仔细看她,眼睛没睁,还在酣睡。 30.尾狐30:不会尿床了吧 墨初鸢翻了个身,抱住他一条胳膊,呓语了句什么,听不真切。 玺暮城挣了挣,却被她抱的更紧。 推搡间,胳膊恰到好处的落进她胸前两团沟壑之间,隔着薄丝布料,灼着他的皮肤。 他呼吸一紧,蹙着眉头,推了推她。 却不想,她顺势贴了过来,整个人像一只猴子一样挂在他胳膊上。 胳膊被两团软绵包裹着,灼烧着,再加上身边黏着一具软香纤柔的女人娇/躯,撩的他一身火。 体内血液澎湃,燥热尽数往小腹聚集,男人最原始的欲/望高涨。 一夜梦魇,激/情/四/射。 ? 翌日清晨。 玺暮城猛然醒来,却见墨初鸢趴在他胸膛上,小呼噜阵阵。 长发如缎,遮住了她整张脸。 他抬手,将她鬓边长发整理在耳后,露出一张柔美粉嫩的小脸,画笔勾勒的眉,浅而淡棕,俏挺的鼻子,小巧玲珑,鲜艳红唇,泛着晶莹的光泽。 指腹拭过她唇角,玺暮城眉头紧皱。 是口水…… 毫不温柔的将她推开。 墨初鸢睡眼惺忪的醒来。 “鸢儿!”一声冷肃的呼唤。 “嗯……”墨初鸢猫儿似的蜷了蜷身体,声音娇懒。 玺暮城攥住她纤细的小胳膊,将她拎了起来,“蹭我一身口水。” “……”墨初鸢迷离的目光顺着他的视线,落在他敞开的衣襟露出的一截白皙胸膛,小脸僵红。 噗哧一声,她却笑了。 “你笑什么?”他声音冷到极致。 “没……没什么……” 打死她也不会说昨夜梦到吃烤乳猪了…… “抱歉……”墨初鸢见他面露不悦,憋住不厚道的笑,从床头柜上抽了几张湿巾,给他擦拭。 玺暮城翻身下床,“我去洗澡。” 突然,他脸色一变,收拢浴袍。 “咦?这是什么?”墨初鸢下床时,小手无意中摸到床单上一片濡湿,不可置信的一声低呼,“我不会尿床了吧……” 动了动身体,没有什么不适啊! 声音不高不低,入了玺暮城耳,冷峻的五官瞬时青黑如铁,僵直站定。 内裤黏腻,分分秒秒让他不爽。 看了一眼昨夜梦中与他热火朝天的始作俑者,脸更黑了。 墨初鸢盯着指尖沾上的黏腻,凑到鼻尖嗅了嗅,嘟哝道,“怎么有……啊!” 玺暮城一臂圈住她纤细的腰,将她抱到浴室,打开水龙头,按了洗手液,覆在她掌心手背,在水花下冲洗。 墨初鸢看着他一系列莫名其妙的动作,偷偷观察他黑沉冰凝的脸,脑袋死机几秒,生物课上一些内容自脑海中滚雷而过。 31.尾狐31:现在崇尚素食主义 男人的世界直白,她不懂,生物课倒是及格。 墨初鸢蜷着手指,垂着脑袋,肩膀微微耸动,笑意像一条蜿蜒小溪,自眉梢眼角潺潺流淌。 “我先出去。”她脸红耳赤,要逃。 玺暮城五官冷沉森寒,大手一伸,攥住她纤弱的肩膀,将她推向冰冷的墙壁,高大的身体覆盖下来。 “你不是要洗澡?”被他抵在墙上,动弹不得,她眼神四处游弋,避开他灼灼的盯视,贝齿轻咬上唇,逼回眼底划过的一抹笑。 玺暮城修长的手指,捏起她一方小而尖的下巴,双目喷火,定定地看着她。 “噗!”修炼不到家,她破功而笑。 由一开始唇角微颤,到轻弯眉眼,最后,绷不住展露笑颜,只差没有像五年前嘲讽萧瑾彦不懂“大姨妈”的内涵一样捧腹大笑。 玺暮城心底燃着熊熊烈火,犹如火山即将爆发,却被墨初鸢突然而至的笑声熄灭。 他短暂怔愣,从来没有见过一个女孩笑的这么肆无忌惮,纯粹、干净、灵动,像朝露晨曦下绽放到极致的一束狐尾百合。 墨初鸢自知又离玺夫人的高贵优雅远了千万里,绷住笑,咳了几声,“你说过的……玺家不会连笑的权利都剥夺……” “笑够了?”他英俊的五官隐隐笼上不易察觉的淡淡薄红,温凉的指腹摩挲着她柔软的红唇。 “我错了……”她觉得,认错这项被动技能还是比较受用的。 “是不是应该补偿我?” “怎么补偿?” “肉/偿。”他低头,薄唇落在她鼻尖。 “现在崇尚素食主义……” “喜欢吃素?” “素食有益身心健康。”她实在怕肉偿啊! “别后悔。” “什么……唔……” 他薄唇再落,攫取了她的双唇。 墨初鸢攸地瞪大双目,推搡着他,支吾其词,却被他占据先机,强势攻入。 吻,由浅至深,浓烈不休。 她眩晕,虚软,无力,陷入一个深不见底的漩涡。 最后,她看见他掀了身上的浴袍,露出性/感至极的身体,白皙皮肤,肌理分明的胸膛,八块腹肌,漂亮的人鱼线。 她双颊晕红,悄悄地别开了脸。 他固执地捏起她的下巴,将她的脸掰回来,低头,吻开了她的唇。 “暮城,不要……”她推他,心理产生抗拒。 “你是我的妻子。” 他霸道宣誓主权,岳麓翰的警告抛之脑后。 他只知道,浑身的火需要纾解。 “……” 她像一只被击中要害的兔子,一路败北,他在实施一个丈夫的权利,理所当然。 小手被他攥住,一路落下。 32.尾狐32:是不是应该拿一块糖哄哄她? 她小脸绯红,像绽开一朵娇艳欲滴的红玫瑰。 墨初鸢又羞又恼,挣了挣,却被他大手收拢,炙热如炎,灼着她掌心皮肤,也灼着她颤抖的心。 最后,他拦她在怀,打开花洒,热水浇注而下,她死死闭眼,埋在他胸膛,不愿看他。 他给她清洗,动作温柔,缓慢,又是煎熬。 之后,玺暮城穿了浴袍,又扯过一条浴巾,将怀里的墨初鸢裹住,抱出浴室。 玺暮城靠坐着床头,五官俊朗,纾解之后,神清气爽,点了一支烟,吸了几口,又捻灭。 看着怀里仍然抱着他脖子不肯撒手的墨初鸢,略略尴尬。 男人的世界最原始的欲/望作祟,终是勉强了她。 她是真的青涩稚嫩,什么都不懂,全程木木愣愣,布娃娃似的柔怜不已,倔强争拗,却抵不过他的强势霸道。 她不配合,他好受没有几分,很久才成事。 “鸢儿……”玺暮城拍拍她纤瘦的后背,轻轻唤道。 墨初鸢挣了下,又往他怀中深处钻了钻,不知道怎么面对。 “你打算这么一直抱着我?” 玺暮城眉眼邃静,将她从怀里往外拉,墨初鸢身子一扭,抱的更紧。 玺暮城抬手,将她湿乱的长发整理在耳后,露出一张粉嫩娇丽的小脸,两指衔起她下巴,想看她,墨初鸢皱眉,躲开。 他有些哭笑不得。 不多日子相处,从她对付罗美丝的小花招时,觉得她不同于其她女人一样娇弱,像一只小龙虾,具有攻击性,不是个吃亏的主儿。 他娶她,并非是摆设,在这样复杂的家族生存,玺夫人需要这项防御技能,可是,有时候,她骨子里却透着孩子天性,幼稚,单纯。 一如此刻,她完全像是一个闹脾气的孩子。 他唇角漾起一抹弧度,心想,是不是该拿一块糖哄哄她? 抚着她一头黑缎子般的及腰长发,不禁地想起第一次与她相亲,史无前例的糟糕透顶,或许,她肯本不记得见过他。 数月前,玺暮城在海城分公司处理业务,应墨家邀约,与墨家千金见一面。 其实,他极为不耐。 助理莫言,每天都会拿一沓子名媛靓照供他挑选。 毕竟,与财阀名门玺家联姻,爬上月城最神秘多金的男人的床,是诸多名媛翘首以盼的奢望。 每次,他意兴阑珊,像大海撒网扑鱼一样,随便抓起几张,然后,听莫言介绍这些名媛家族背景,这是重点。 他杀伐商场,“利”字为先。 墨初鸢便是网里一群鱼中的一条小虾米,家族背景在这些名媛中最不起眼,很容易被过滤掉。 记忆犹新,那是一张与其她名媛各种PS完全不同的生活照,让人眼球一亮。 33.尾狐33:最近距离的陌生人 照片里,墨初鸢一身宽大的藏蓝色作训警服,一米六八是有的,腰间束着皮带,藏不住纤柔高挑的好身段,手里拿着一顶同色贝雷帽,一条长长的马尾束在脑后,没留刘海,额头光洁圆润,愈加显得一双大眼睛格外清澈透亮,脸蛋红嘟嘟的,唇角漾着笑容,浅而柔净,鬓角毛茸茸的绒发,细软零碎,因出汗的缘故,黏在额角,像是刚刚训练完的样子。 别人都是艺术PS照,而这张照片明显自毁形象。 他很好奇,墨天林怎么送来这样一张照片? 尽管淡妆素裹,也掩盖不了一张倾城容颜。 在玺暮城眼里,娶谁都一样,当然,娶一个漂亮女人,无论是哪个男人都不会抗拒。 上流社会交际圈,漂亮女人带出去,也为一个站在权利和财富巅峰的商界翘楚,撑足了面子。 若是相处融洽,偶尔排解生理需求也是必要的,毕竟,他是一个三十二岁的正常男人,从未打算守身如玉。 思绪归宁,他凝着怀里仍然倔强的不愿看他的墨初鸢,眸色幽深,收紧怀抱,嗓音鲜有的温柔,“你再睡会儿。” 墨初鸢心绪繁杂,手心酸麻,热度未退,还在烧着皮肤,想起之前浴室的旖旎,气恼的推开他。 玺暮城微微蹙眉,性子冷漠,温软的话不会说,更不会贴过去哄,起身下床,去了衣帽间。 不过几分钟,再次来到床前,见她阖着眼睛,知道她没睡,说道,“我去公司。” “……” 玺暮城眉间叠皱愈深,语气渐凉,“我以为你明白作为玺夫人的意义。” “……”墨初鸢睁开眼睛,手里紧紧攥着脖颈项链上一个吊坠。 玺暮城自然注意到她的动作,眸色瞬间冷凝。 刚才在浴室,他看的真切,吊坠很特别,是一颗纽扣…… 玺暮城眸色凉薄,是那个人的吗? ? 一辆黑色宾利行驶在街道上。 玺暮城沉靠后排真皮座椅,阖眸养神,对正在开车的苏洵,说道,“查下夫人口中‘萧’这个人。” “是,先生。” ? 之后几天,墨初鸢过得战战兢兢。 晚上在他回来之前,早早躺上床,逼着自己睡觉,早上在他走之前,绝对不醒。 两人共枕而眠,却是最近距离的陌生人。 有时候,避无可避碰上,他依然儒雅风度,她却小心翼翼。 这天,简书文打来电话,询问注资墨氏的事情,她敷衍塞责。 她知道,应该认清一个事实,她结婚了,已为人妻,得顾全大局,嫁给他的初衷就是为了挽救墨氏,可是,自己又在矫情什么? 晚上,墨初鸢刻意等他回来。 34.尾狐34:谢谢 夜幕阑珊,满街霓虹。 玺暮城回到玺家别墅,已是十点。 二楼卧室。 玺暮城推门而入,望向床的方向,略略一惊。 室内开着两盏落地灯,光线微暗,墨初鸢双臂抱膝,坐在床上,一双朦胧如月的眼睛看向窗外不知哪一处。 许是听到动静,朝玺暮城看过来。 玺暮城收回目光,朝衣帽间走去。 墨初鸢从床上跳下来,跟着走进衣帽间,打开衣柜,殷勤的为他拿了一套睡衣,递给他,酝酿着开场白。 “在等我?” 他没有接睡衣,双手抄袋,闲庭玉立,一双帷幄莫测的眼睛看着她。 “嗯……” “有事?” “嗯……” “关于入资墨氏的事情?”他一语道破。 “嗯……”她木讷点头,忽而清醒般的抬眸,望他,“你怎么知道?” 他没有回答,却问,“不躲了?” 话中有话,她明晰透彻,好不尴尬,“抱歉……” “是我没考虑到你的接受能力。” 他说的云淡风轻。 她小脸轰的一下热了,垂了眉眼,娇羞之态无意中流露,更显娇媚。 那次之后,两人再无亲近,此刻,两人咫尺之距,她身上淡淡馨香透过氧气分子钻入他的呼吸。 他喉结暗涌,身上隐隐燥热。 越是如此,越是烦躁,见她再也无话,接过她手中的睡衣,才察觉被她攥的褶皱的地方,微微湿re。 他皱眉。 面对他,她这么紧张? 烦躁愈增,玺暮城转身,往浴室走去。 温软盈怀,一条胳膊被墨初鸢抱住。 他俯视着她泛着樱粉的小脸,声线无温,“入资墨氏,今天董事会上已经通过,所以,你不必勉强自己。” “真的?”她忽略了察言观色这项技能,眼睛瞬间一亮,小手从他臂弯抽离,踮脚,抱住了他的脖子,满目欣喜的望着他,“暮城,谢谢你!” 玺暮城略怔,她这前后反差也太大了。 他眉宇间凝聚的阴霾逐渐淡去,对上她一双晶亮的眸子,“真是个孩子。” “……”此言一出,墨初鸢发现自己有些忘乎所以,立马将手臂从他脖子上放落,语气诚恳,又道,“总之,谢谢。” 玺暮城捏了捏她柔嫩的小脸,目光温和,“明天跟我去参加玺氏举办的商业宴会。” “嗯。” “明晚,我让苏洵送你过去。” “明天下午我有个约会,之后,我自己去就可以。” “约会?”玺暮城眼睛里蕴含着复杂的东西。 “去见我的朋友璃茉。”她解释。 玺暮城淡淡嗯了一声,去了浴室。 35.尾狐35:喝酒了?【2000+】 墨氏危机解除,墨初鸢像完成一个神圣使命,如释重负,至于,这段婚姻前景如何,她不作思量,既嫁之则安之。 月城机场。 墨初鸢长发及腰,立领白色衬衫,黑色欧根纱半裙,一双纤长笔直的美腿,站在人潮拥挤的出入口,像一片青葱绿野中乍现的一朵鸢尾花,美不胜收。 突然,肩膀被人一拍,墨初鸢转身望去,目光一定。 一个穿黑色长裙,身材妖娆的女人,啡色大卷发,戴黑色墨镜,蒙黑色口罩。 “璃茉,你这是上演日本忍者?”墨初鸢抬手,摘了她的口罩。 “卧槽!这你都认出来了?”楚璃茉上前一个熊抱。 “你这什么诡异装扮?”墨初鸢从她怀里挣出来,接过她手中的行李箱。 “我好歹也是一颗星,万一被人认出来怎么办?现在的粉儿可是很疯狂的。”楚璃茉一边说一边四下察看敌情。 墨初鸢毫不吝啬的翻她一个大白眼,将遮住她大半张脸的墨镜摘下来,“你要是现在三点式,一准儿荣登娱乐头条!” “死妮子!懂不懂幽默!”楚璃茉嗔她一眼。 机场外。 楚璃茉看着横在眼前的出租车,扁嘴,“这就是迎我的座驾?不应该是宾利、玛莎拉蒂、最次也是宝马XX?” 墨初鸢懒理她,打开后车门,坐进去,“我不介意你开十一号飞机回去。” 楚璃茉嘿嘿一笑,上车挨着她坐下,“你不会在玺家混的这么惨吧?出门不是应该一票黑衣保镖和专用司机?” “你是王子公主戏演多了吧?我巴不得躲清净!” “身在福中不知福!”楚璃茉幽叹,思维一转,“去哪儿?” “先把行李放回你的公寓,然后,想吃什么,我请。” “够意思!” ? 华新公寓。 两室一厅,精装修,家具齐全,是楚璃茉租的房子。 将行李箱放下,两人一起下楼,去了附近一家环境幽静的中餐厅。 “你这脸是怎么了?”墨初鸢问道。 之前并未留意,此时才发现楚璃茉未施粉黛的颊畔,微微红肿。 楚璃茉浑不在意一笑,“实战演戏的成果。” 墨初鸢蹙眉,“演的什么角色?” “丫鬟。” “演戏被打的?” “嗯。” “不是可以借位吗?” “借位太假,那个女一绿茶婊也不怕手疼,一条十多遍才过,老娘差点顶个猪头回来了。” 墨初鸢心疼的看着她,“璃茉,你有没有想过转行?” “你懂我的,只要认准的事情,十八匹马也拉不回来,我好不容易从戏剧学院毕业,不想放弃。”楚璃茉笑的恣意,话峰一转,“你怎么样了?” “什么怎么样?”墨初鸢装糊涂。 “切!少来!”楚璃茉隔着桌子将一张美人脸凑过来,朝她眨眼睛,“你把月城最矜贵的男人怎么样了?” 墨初鸢额角黑线丛生,“什么叫我把他怎么样?是他把我怎么样了!” “他把你办了?”楚璃茉贼笑。 墨初鸢一巴掌将她的脸推回去,“没有。” “你把他强了?” “……”墨初鸢招架不住楚璃茉的来势汹汹,两人情同姐妹,并无秘密,索性把难以启齿的事情说了。 “卧槽!他居然让你帮他……也没动你?”楚璃茉眼睛瞪的跟铜铃一样大。 “小声点!”墨初鸢瞪她,小脸已红。 楚璃茉平静下来,神情陡然认真,幽幽道,“小鸢,你是不是还忘不了萧瑾彦?” 墨初鸢倒酒的动作,顿了两秒,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沉默。 楚璃茉端起酒杯和她碰了一下,道,“这么多年了,该放下了,你不能抱着过去过一辈子,我知道,你嫁入玺家是迫不得已,既然嫁了就好好过日子,感情是慢慢培养出来的,何况你们是共枕夫妻。” 楚璃茉一向大大咧咧,不拘小节,很少说这么感性的话,字字珠玑,句句劝慰,墨初鸢感动的稀里哗啦。 然而,感动还未持续一分钟,楚璃茉下一句话,差点让她一口酒喷出来。 “早点啪啪,做着做着就做出感情了。” 墨初鸢:“……” 感情是这么培养出来的? ? 吃完饭,楚璃茉觉得不过瘾,拽着墨初鸢去唱K。 墨初鸢酒量很差,两瓶啤酒下肚,已有醉意。 “不能再喝了,晚上我还要陪他去一个宴会。”墨初鸢醉眼朦胧的看了一眼时间,已是四点。 这时,手机响了。 墨初鸢扫了下屏幕,陌生号码,直接挂断。 不过一分钟,手机又响起。 她不耐烦的按了接通键。 “喂……” “……”那端,玺暮城站在总裁办公室一面宽敞澄澈的落地窗前,拿着手机,听着墨初鸢这边噪杂的背景音乐,以及一个女高音鬼哭狼嚎,眉头一皱,“你在哪儿?” “你是谁?跟你毛线关系?”墨初鸢摁着发涨的太阳穴,什么高贵优雅统统见了鬼。 玺暮城五官青黑,眉头皱的更紧了,声音冷寒,“你没存我号码?我是玺暮城。” “……”这三个字简直比醒酒药还管用,墨初鸢瞬间清醒,吞吐道,“是……是你……” 喝酒的缘故,墨初鸢的声音软绵又迟钝,娇糯又柔腻,玺暮城一听,便觉得不对劲,冷声道,“你喝酒了?” - - - 题外话 - - - 两更完╰(*′︶`*)╯ 36.尾狐36:老鼠遇上猫 思维迟钝,她第一时间否认,“我没喝……” “小鸢,干杯!”一旁坐着的楚璃茉撂下麦克风,停止鬼哭神嚎的唱腔,一把拦住墨初鸢的肩膀,端起酒瓶,往她手中的空杯子倒了一杯酒。 墨初鸢瞪了一眼拆台的楚璃茉,急忙起身,走到门外走廊一处稍微僻静的地方,苦逼承认,“我……我只喝一点。” “在哪儿?我让苏洵去接你。”玺暮城嗓音冰凉。 “不用了,我要把朋友先送回去。” “卓尔是玺氏旗下的产业,去那里选礼服,宴会七点开始,别迟到。”玺暮城撂下这句话,挂了电话。 墨初鸢听着嘟嘟的忙音,小心脏突突直跳。 回到包厢,见楚璃茉东倒西歪在沙发上,醉的不轻。 最后,墨初鸢在这家会所开了一间客房,将楚璃茉安置妥当之后,才离开。 ? 玺氏总裁办公室。 玺暮城一身定制版合体剪裁的西装,沉坐黑色真皮靠椅,五官冷峻,手执金色派克钢笔在文件上龙飞凤舞签字,对身边的莫言,道,“宴会准备的怎么样了?” “一切顺利。” “开完会,你先安排公司高层过去。” “您呢?” 玺暮城将签好的文件扔给莫言,“你是不是该改名字了?” “改成什么?” “莫问。” “……” ? 卓尔是月城最名贵的商场,汇聚国际时尚各大限量款名牌奢侈品。 和以往简舒文带她去的高端商场又高了一个级别。 墨初鸢一进去,便有两个身穿黑色制服的营业员迎上来,“您好,玺夫人,请这边来。” “……”原来他早有安排。 VIP贵宾区。 墨初鸢试了三套晚礼服,最后选了一款烟紫色长裙,抹胸鱼尾式设计,将她纤柔高挑的好身材衬的淋漓尽致,搭配一款同色系高跟鞋,造型师搭配了几款珠宝首饰。 她不得不取掉脖子上的吊坠放入手包。 化妆间又熬过一个小时,才算结束。 ? 宴会地点在华府酒店。 路上遇到晚高峰,墨初鸢乘坐的出租车离酒店不到一站地的距离,堵的死死的,她看了一眼时间,六点半。 付了车费,她提前下车。 走到距酒店门口几十米远时,听到一道女声尖叫,“抓小偷啊!有人抢劫!” 墨初鸢刚一回头,便看见一个穿黑色衣服,戴黑色鸭舌帽的男人从她眼前飞过,撞的她一个趔趄,骂道,“滚开!别挡道!” 世风日下,小偷也太猖狂了!敢让她一个警察滚开!这不是老鼠跟猫叫板吗? 墨初鸢秀眉一拧,疾步追上。 - - - 题外话 - - - 一更完,二更下午 37.尾狐37:站住别跑 嘎嘣一声。 高跟鞋鞋跟陷进下水道井盖的洞里,墨初鸢索性脱掉鞋子,再一看,裙子拖地实在碍事,双手攥住布料,撕拉一声,撕开一大截,挽至大腿侧面,绑了一个结。 墨初鸢百米冲刺的速度追上去。 前方逃窜的小偷以为得逞,悠哉悠哉的,一边放慢速度,一边拉开抢来的包的拉链,突然,听到身后不远处传来一声厉声高喝,“站住!别跑!” “靠!”小偷咒骂一声,一边跑一边不时地回头看着小璇风一样速度的墨初鸢冲上来,往一侧偏僻的街道岔开。 ? 一辆黑色宾利车,临街而停,前方是红灯,车流像一条长龙一样堵的水泄不通。 玺暮城坐在驾驶位,一手把控方向盘,指尖一下一下点着,闲散中透着生人勿近的气场,一身剪裁合体的定制版西装,袖扣精致不菲,露出的一截白色衬衫包裹着的手臂,搭在车窗外,修长的指间夹着一根燃了一截的烟,烟头点点猩红,明明灭灭。 忽然,一道清亮的女音隐隐传来,“站住!别跑!” 玺暮城五官沉俊,冷漠像是种进骨子里,连眼角余光都未转动。 车流松动,他发动车子,前移数米,突然,猛踩刹车。 因为,一个不经意的眸光流转间,后车镜映出一抹纤细身影,转头,看向车外,黑漆漆的视线里—— 一个衣裙怪异的长发女人,拎着鞋子在大街上狂奔,在追前方一个抱着女士包,猛跑的男人。 交错而过,他目光一定,是墨初鸢。 心神一紧,玺暮城猛打方向盘,极速调转车头,朝墨初鸢的方向驶去。 奈何,车辆拥堵,宾利横在马路中间,前后夹击,路被彻底堵死,再看窗外,那抹身影在另一条街隐去。 玺暮城一边打开车门下车,一边拨打墨初鸢的手机。 ? 墨初鸢追至一条幽深的小巷,距小偷数米之远,握住高跟鞋,瞄准那人乌亮的后脑勺猛砸过去。 小偷冷不丁挨了一下,摔在地上。 墨初鸢气喘吁吁跑过去,攥着另一只高跟鞋对着小偷身上砸了几下。 小偷一边躲避她的攻击一边凶神恶煞的瞪着她,“臭娘们……真他妈能跑……” 墨初鸢擦了一把额头渗出的汗珠,怒不可遏的瞪着男人,“嘴里不干不净的,粪坑里爬出来的吧!” 将那人怀里的包夺过来,然后,掏出手机,准备报警。 却不想,这人猛地跳起来,推了她一下,紧接着,从巷子深处跳出来三个男人,打扮的流里流气,一看就是地痞**。 敢情儿这是团伙作案,难怪敢堂而皇之在星级酒门口作案,目标就是有钱人家的千金名媛。 38.尾狐38:被训 “我劝你们最好自首!”墨初鸢像一只被猛兽围攻的小兔子,却毫不畏惧。 一个眼小塌鼻的男人,将墨初鸢上下打量一番,摩挲着下巴,猥琐一笑,露出两排大黄牙,“呦呵!哪儿冒出来这么个如花似玉的小妞儿!管闲事也不看看自己什么份量!” “我是警察!”墨初鸢冷声呵斥,习惯性往腰侧摸枪,一愣,忘记调职之前,交了配枪。 几个男人被她的动作唬住,急忙后退,见她空手而归,脸色狰狞,骂道:“死女人!你拿我们当肉卷涮呢!” “哎呦!你看这身条,白蒲大腰又细,干起来一定过瘾,兄弟几个今晚好好快活快活.......啊.......” 一声惨叫,墨初鸢一记狠拳招呼过去,口出秽/语的男人,应声倒地。 几个男人看着地上哀嚎惨叫的同伙,大惊失色。 “臭婊子!还是个练过的!”一个男人嘴里骂骂咧咧的,提拳蹿上来。 墨初鸢五官肃冷,猛地攥住他一截手腕,一个过肩摔,那人甩了出去,发出嗷一声惨叫。 余下两个人掏出匕首,冲了过来,锋利的刀刃泛着冷厉的寒光,墨初鸢眼神一凛,侧身躲开,另一个人拽住了她挎在肩上的包,包链断裂,掉在地上。 一个吊坠滚落出来。 墨初鸢目光狠厉,一脚将那人踹在地上,弯腰,急忙抓起地上的吊坠,却忽略了另一个持刀向她冲过来的男人。 转头的瞬间,她惊恐的瞪大了眼睛,看来这次真的要抛头颅洒热血了。 电光石火间,一个黑影突然窜出来,腰上一紧,墨初鸢跌进一个宽厚的怀抱。 凄厉的惨叫声,骨头错位的声音,刀撞击水泥路脆亮的声音。 她看过去,只见那人飞出几米远,撞在对面的墙上,不省人事。 墨初鸢猛地回转视线,看着逆光阴影里一张如工笔篆刻般冷峻面孔。 “暮城……” 玺暮城沉着一张脸,松开怀抱,冰凉的眼睛里带着一丝愠怒,“一个人也敢追小偷?” “我是人民警察……” “不带脑子出门的菜鸟警察只会给国家和人民添乱!”玺暮城冷声道。 墨初鸢被训的鼻子不是鼻子眉毛不是眉毛的,莫名的一点儿都不害怕,直直的看着他,笑的春意盎然。 他一向沉稳内敛,冷漠寡言,很少喜怒形于色,平时说话,谦谦有礼,不说话的时候,不怒而威,此刻,他沉然峻立,训她的样子,颇有几分当年萧瑾彦当年的气势…… 玺暮城瞥见她眼底的笑,脸更黑了。 这时,一辆警车停在巷子口,下来几个身穿制服的警察,将地上嗷嗷乱叫的歹徒一一扣上车。 39.尾狐39:那颗纽扣对你而言就那么重要? “你报的警?”墨初鸢看向玺暮城。 某人面无表情,双手抄袋,沉然卓立,连眼角余光都未赏她一个。 墨初鸢撇撇嘴,走过去,将被抢的包给警察,警察要求她回警局录口供。 墨初鸢出示警证,娴熟而自然地朝警察敬礼。 警察看了警证,回礼,走了过场,离开。 一切安然。 玺暮城低沉凉薄的嗓音响起,“玺夫人今晚别出心裁的造型,一定艳压群芳。” 墨初鸢顺着他分辨不清喜怒的视线垂落,瞳孔一颤。 裙摆撕的参差不齐,不规则绑在大腿处,及腰长发凌乱不堪,光着的双脚,沾满泥污,整个人,如街中疯女。 哪还有一丁点玺夫人的高贵端庄…… 抬眸,撞上玺暮城一双深邃幽暗的眸子。 “对不起……”墨初鸢低着脑袋,真心实意道歉,末了,又道,“我是警察,不可能置之不理。” “有胆无识。” “我是见义勇为。” “自不量力。” “你……”她气的小脸涨红。 这人要么沉默,要么一开口,荼毒生灵。 “那颗纽扣对你而言,就那么重要?”玺暮城眸底浮起寒意,望着她手中攥着的项链上串着的一颗纽扣。 刚才,她就是为了它,命悬一线。 “……”她心头一拧,隐隐作痛。 这是萧瑾彦军装上的一颗纽扣,她答应过他,要帮他缝上,可是,他却走了,她心也碎了,再也无法缝补…… 玺暮城定定地看着她,敛去眸底复杂的情绪,上下打量着她,“有没有受伤?” “没……”她木讷摇头。 “走吧。”他朝巷子口走去。 昏暗的光线,在他身上蒙了一层淡淡薄光,投在地上的影子拉的很长,显得那道身影,染了秋意的寂寥。 在脑子发出“不可以”的信号之前,她跑上去,自身后,双臂抱住了他的腰。 哗啦! 一盆水自头顶浇下。 “哎呀!下面怎么有人啊!”一道男音自上方传来。 “喂!你怎么随便往楼下泼水?有没有公德心?”墨初鸢瞪着不知道几楼探出来的一个男人脑袋,愤懑喊道。 “靠!有病吧!你们黑灯瞎火的打/炮也不知道选个酒店?没钱?要不要老子免费赏你们一沓套?”那个男人满嘴喷粪,啪地一声,关上窗户。 “喂……你……我们……”墨初鸢气的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 “够了!”玺暮城一声冷喝,转身,一双眼睛喷着火焰,瞪着墨初鸢。 墨初鸢目光定住。 玺暮城湿漉漉的头发上挂着零星几根面条、青菜叶子、还有汤水……顺着发梢淌落…… 40.尾狐40:你想熏死全场人还是隔天上头条? 墨初鸢翘着小鼻子,嗅了又嗅,酸腥味刺鼻…… 好像是洗碗水…… 她苦兮兮的望着玺暮城。 本风华霁月的一张俊脸,此刻黑的比煤窑里的碳还要黑,身体因隐忍而颤抖,尤其垂在裤线两侧的手,紧握成拳,好像拉至极限的弩弓,随时万箭齐发。 对于高度洁癖的玺暮城来说,等于是被泼了一盆粪…… 墨初鸢特仗义的扒拉掉黏在他额发上的青菜叶,唇角忍不住抽搐,笑的比哭还难看,“那个……淡定……我帮你……” 手腕被玺暮城攥住,他双目喷着吃人般的怒火,斥道,“你就是一事故多发地带!” “什么意思啊……”她眨巴着一双麋鹿一般无辜又呆萌的大眼睛。 “遇你绕行。” 语落,将她拨开一边,冷步疾走。 墨初鸢站在原地反应几秒,琢磨出个言外之意,瘟神、倒霉蛋、诸如此类。 “玺暮城……等我下……我也挨浇了……也臭臭的……”墨初鸢一边追一边强调两人‘同病相怜’。 双脚因刚才追小偷早已嚯嚯的惨不忍睹,脚底心一片濡湿,不知道是血还是什么,钻心的疼。 她避开巷子坑坑洼洼的小道,沿着路边平整的地面走。 玺暮城走了数步,突然停下来,转身,看着身后走路一瘸一拐的墨初鸢,冷沉的五官压下乌云密布。 走上前,弯附身躯,将墨初鸢打横抱起,径直出了巷子口。 霓虹璀璨,夜景绚丽。 人行道上,两人酸腥味熏天,路过之人,无不驻足观礼,甚至有人捏着鼻子避之不及。 墨初鸢屏气宁息,看着某人寒若冰川的脸,小心翼翼,问道,“你的车呢?” 她不想被人当动物园的猴一样观瞻。 “交警队。”某人声音冷到了骨子里。 她大概猜到怎么回事,又问,“不去宴会了吗?” “你想熏死全场人还是想隔天上头条?” 她每问一个问题,他脸色更沉一分。 “那……” “再多话,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办了?” “当街性/为艺术,你口味可真重!”她故意错词。 玺暮城拐进旁边一家主题酒店,淡冷瞅她一眼,“臭气熏天的,你以为我还能硬的起来?” “……” ? 酒店大厅。 玺暮城腾出一只手,往前台扔去一张卡,声音极冷,“开一间最贵的套房。” 前台小姐忍着捂鼻子的冲动,保持僵硬的官方笑脸,“先生,只剩下一间情趣……” “速度。”玺暮城眉头一皱。 “是。” 前台被他身上冷贵逼人的气场震慑,急忙办理手续。 41.尾狐41:你给我穿成这样满大街招摇? 贵宾电梯,全程趴在他怀里学鸵鸟的墨初鸢,抬起头来,呼吸着新鲜空气,不忘揶揄他,“你可真是财大气粗。” “嗯……财大‘器’粗。”玺暮城幽深的视线,落在揪住他衬衫衣领的一双柔白小手,幽幽道,“你不是领教过?” 某人样貌翩翩,实实在在调戏了懵懂无知的小妻子。 墨初鸢嗤之以鼻,“你倒是不谦虚。” “你夸我,我为什么要谦虚?” “我夸你什么了?” “财大‘器’粗。”他语速放慢。 墨初鸢脑子转了十八个弯才悟出一丝深层含义,脸刷地一下红成小番茄,“玺暮城,你真污!” “我现在干净?” “……” 电梯门开。 玺暮城将墨初鸢放落在地,刷卡开门。 一进屋,四双眼睛,同时定住。 房间很大,只是,为毛四面墙壁全是玻璃镜? 像一台游动的摄像机,三百六十度无死角拍摄。 无暇顾及这些,她直奔浴室,又是一惊。 浴室宽敞明亮,设施豪华。 可……四面墙壁亦是透明玻璃,别说门,连个浴帘都没有…… “你订的什么鬼房间?”墨初鸢侧目,看着一旁淡然卓立的玺暮城。 玺暮城快速扫了下房间装饰,眉头微微一蹙,这是情/趣套房…… “你先洗……”墨初鸢望而却步。 玺暮城攥住她纤细的手腕,一边往浴室走一边道,“我洗?你隔着玻璃观摩?” “我才不会偷看你!” “你先洗,我在外面赏猴?” “……”猴?她小脸一皱,“我哪里像猴了?” “瘦成这样不像猴?”玺暮城在她纤细的小腰上捏了一把,冷声道,“快洗!” 她后退一步,双手交叉,作防御姿势,难道要鸳鸯共浴? 玺暮城皱眉,大手一伸,将她抓过来,手绕到她后背,寻找裙子拉链。 “你出去……”她脸红耳赤,推他。 “你什么地方我没看过?” “……” 拉链不好拉,他没了耐心,手上用力,嘶拉一声,裙子碎在他手中,直接扔在地上。 墨初鸢没想到他是一个行动派,立时,她像一只被拔光羽毛的小鸡,暴露在凉薄的空气中。 玺暮城却被眼前看到的诡异春/光,愕住。 为了配合礼服效果,墨初鸢上身只裹着两片裸/色胸贴,胸型漂亮柔美,勾勒出幽深的沟壑,下身穿的是丁字小裤…… 墨初鸢苦逼垂头,双手护住自己。 玺暮城无视墨初鸢含羞又娇的表情,大手一伸,将她扯进怀里,撕掉她上身胸/贴,“你给我穿成这样满大街招摇?” 42.尾狐42:为什么抱我? “……”她穿的有裙子好不?被他扯了躺在地上挺尸呢!墨初鸢一把拍开他的手,双手护住自己,脸上晕染的樱粉,迅速蔓延至全身。 突然,身下一凉。 陡然抬头时,丁字小库不知道何时已经到了他的手里。 她急忙捡起地上的裙子往身上拢。 玺暮城抬手,打开花洒,冷着脸,夺走她怀里的裙子,连同丁字小库一起扔进垃圾桶。 “你……” “现在可不是大街,办你分分钟钟的事情。” “……” 玺暮城环住她纤柔如缎的腰,将她带到温热的水流下,然后,褪了自己的衣衫。 墨初鸢捂脸,往墙角躲,腰上一紧,她被拽入一个温热坚硬的怀抱,后背一凉,被他抵在冰冷的墙上。 一冷一热,双重折磨。 蒸腾水雾弥漫一室,热水哗哗而下,浇在两人紧贴的身体,袅袅水流,剪碎了眼前人的冷峻如刻的五官,以及壁垒分明的俊美身体。 玺暮城一双灼热的眸子穿透水流,望着墨初鸢酡红如醉的小脸,低沉而磁性的嗓音,混着湿re的呼吸烫着她脸上皮肤,“在巷子里为什么抱我?” 她脑袋浑浑噩噩的,靠在他坚实火热的胸膛,避开坦诚相见的尴尬,低低三个字,“不知道。” 没有理由,随心而做,或是,一时冲动。 玺暮城抬手,将水流调小,将她从怀里拉离些许,修长白皙的手指挑起她柔滑的下颌,另一只手将她湿/乱的长发尽数拢在耳后,露出一张白里透红的霜露小脸,轻撵着她染着瑰丽色彩的耳垂,最后,双手捧起她的脸颊。 墨初鸢麓黑颤动的瞳仁映着玺暮城幽深黑邃的眸子,紧接着,他烫软的薄唇压下来,覆盖了她柔软的唇瓣。 不复之前几次强势霸道的吻,他像是品尝松软甜腻的芝士蛋糕,像是让她一点点感受自己,也像是试探,在她唇上细细的碾磨,吸/允。 碾的她心跳失常,碾的她脑袋嗡嗡作响,热水不断浇筑的身体炽热如炎,灼着她的灵魂。 迷离的水眸隐在淅淅沥沥的水流里,像是怦然心动的少女流下的眼泪,眩晕,虚软,无力,身体像开到荼靡的花儿一样零落。 玺暮城攥住她一双手,迫使她抱住他的脖子,顺势撬开她的贝齿,深入勾/缠。 直到她呼吸困难才松开她。 他浸染着水雾的目光在她的迷蒙潮红的小脸上流连,粗砺的指腹轻轻摩挲着被他折腾的如水晶糖似的莹润红唇,哑声问道,“鸢儿,我是谁?” 一瞬间的恍惚之后,她喘息着,细小柔软的声音,呢喃道,“暮城……” 水雾里的玺暮城唇角化开一抹浅弧,定定的看着她。 43.尾狐43:多冲热水,促进血液循环 最后,蒸雾弥漫的浴室,热火朝天,一段暧/昧绵绵的对话,徐徐缥缈。 “暮城,已经洗了五遍了,我要出去……” “老实点,多冲热水,促进血液循环。” “可是,我热的快要爆血管了……” “火候还不够。” “什么火候?” “软一点。” “然后……” “足够容纳我……” “你……” 喋喋不休的小嘴儿再次被他封个密不透风。 ?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墨初鸢裹着一条浴巾,苟延残喘的从浴室出来。 热水中待的太久,脑袋晕晕乎乎的,身体软的跟面条似的,眼前一切景象不断地放大变形,天旋地转的,差点一头栽在地上。 裸/露浴巾外的娇嫩皮肤,泛着暧/昧的潮红,密密麻麻的紫色吻痕。 墨初鸢小心翼翼扒拉开浴巾,看了一眼胸前,小脸炸红。 心里腹诽,变/态老男人,当苹果啃,痛死了…… 隔着透明玻璃,眼角余光扫了一眼躺在浴缸闭目养神的某人,心跳如雷。 这人高度洁癖外加强迫症,不就是被泼了一盆洗碗水吗?他恨不得洗掉一层皮,祸害她一同遭罪。 口干舌燥,倒了一杯水,送到嘴边,疼的差点叫出声,嫣柔唇瓣,充血红肿,似要破皮,像一朵娇艳欲滴的红玫瑰。 走进卧室,她咋舌。 宽大软绵的床,两端高高的棱角,拴着黑色链子和手铐,床两边扶手,高低设计,帮着红绳,这哪是床,简直是一个刑场…… 打开衣柜,里面挂着一套看似睡衣又不像睡衣的套装,颜色亮丽,粉粉嫩嫩的,透着公主般的梦幻色彩。 她不是粉色控,却也禁不住诱惑,迫不及待换上,总比裹着浴巾强。 换上之后,才发觉很暴露。 白色蕾丝织缎的裹胸式设计,有些透视的布料下,两团柔美,动如脱兔,纤细骨架撑起整个柔嫩后背,下面是超短百褶裙,还有一双粉色高筒袜,没穿。 衣柜里面还挂着一些头饰,她一头长发,披散着碍事,没有皮筋,取了一个发箍戴上。 发箍款式特别,竖着两只白色的毛茸茸大耳朵,超级可爱。 床旁边的电脑桌上摆着一个大屏电脑,突然,想起楚璃茉提过新拍的电视剧已经开播,于是,点开电脑桌面上一个播放器。 随着播放器画面跃入眼球,断断续续的喘息声,呻/吟声,以及不知道是高兴还是难受的哭喊声,充斥着整个房间。 墨初鸢一双乌黑亮丽的大眼睛不断地瞪圆再瞪圆,嘴巴张的能塞进一个鸡蛋。 这尼玛难道是传说中的岛国动作片? 44.尾狐44:难道你想让我扮成男主角? 一道暗沉幽冷的嗓音传来,“你在干什么?” 墨初鸢猛然回神,僵硬转身。 玺暮城裹着一条浴巾,修长身型斜靠门框,看着她的眼睛意味深长。 墨初鸢一边急忙去关电脑一边语无伦次,“不是……这个……我不知道……” 玺暮城看清一切,一张俊脸蕴着震惊、佩服、最后,变成一朵含笑的花。 ? 一切手忙脚乱的结果是,墨初鸢手不小心摁到键盘,播放器画面放大全屏,音量变大。 “啊……” 墨初鸢羞的无以复加,越急越乱,干脆不管了,双手捂脸。 “刚才没动你,不满意?所以,你躲在这里看这个?” 玺暮城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到她身前,将她捂住脸的一双手拿了下来,手臂环住她的腰,将她抱在电脑桌上坐着。 浴巾下,男人一双修长笔直的腿顺势站在她双腿间,近距离紧贴,男人身体偃旗息鼓的欲/望再次迸发。 “不是……不是这样的……我不知道这里面是这个……”墨初鸢摇着脑袋,一双兔耳朵也跟着摇啊摇。 玺暮城眉梢眼角漾起一抹浅笑,抬手,扒拉了下她头上的一对兔耳朵,笑意扩大,“打扮的跟影片女主角一模一样,难道你想让我扮成男主角?” “啊?” 墨初鸢转头,看向播放器,目惊口呆。 这才注意到,她身上所穿和影片里不断娇/吟的女主一模一样。 欲哭无泪!真希望天上掉一块砖头砸死她算了! “我真的不知道……” 墨初鸢死死低头,恨不得找一条地缝钻进去。 耳边扰人心魂的激/情声音还在继续,奈何,这人却淡然沉静,完全没有关掉的意思。 重要的是,他居然在笑!像朝着太阳绽放到极致的向日葵,笑的春光灿烂! “不许笑!”墨初鸢羞恼不已的瞪着他。 玺暮城不仅没有停止笑的蔓延,而且,揪着她可爱的兔耳朵,笑出了声,嗓音清越动听,像深夜山涧的泉水一样。 “说了不许笑!” “……”他却笑的愈加明媚。 “你……你再笑我就……”气恼中夹着威胁意味。 “就什么?”玺暮城哈哈一笑,玩上瘾了似的,继续把玩着兔耳朵。 “就……就……”墨初鸢苦逼‘就’了半天,脑袋一抽,抱住了他的脖子,咬住了他的唇。 准确的说,是撞上去的。 玺暮城被她突然而至的举动弄的一愣,眼底笑意漫溢,在她撤离的一瞬,手覆在她的后脑勺,将她的唇又推了回来,直接侵入,深深地吻开了她的唇。 吻,粗暴而狂野,炙热而凶猛,热烈而急切。 45.尾狐45:他晕了 自作孽不可活,墨初鸢被他来势汹汹的蛮缠吓住,快要喘不过气来,慌乱的推他。 她越挣扎,他吻得越深,缠的越紧,缠的她眼睛里湿re一片,这股湿意迅速地浸湿卷翘长密的睫毛,像硫酸一样腐蚀着她的心。 这样霸道又强势的吻,具有实实在在的唤醒功能,一些支离破碎的记忆再度拼凑成一副完整的画面,心里某个柔软的地方有什么东西在发酵。 察觉到她呼吸困难,玺暮城缓缓地松开她,一双健硕有力的手臂撑在她身体两侧,一双被欲、望蕴漫的眼睛直直盯着她晕红的脸颊,身体叫嚣的渴望高于一切,恨不得下一秒与这具又软又柔的身体相融。 四目对视,焦灼相缠。 望着上方这张她耗尽青春时光也难以忘却的面孔,一种无以言说的痛汹涌而至,眼睛里氤氲着薄薄水雾,模糊了他的容颜。 他温柔地衔起她下巴,薄唇在她唇上轻啄。 直到察觉到他身体的明显变化,她僵住。 同时,感觉下面一股热流涌出,在他蓄势待发之际,她急忙抓住他手臂,“暮城,不行……” “乖点……”他不多的耐心,温软哄她。 墨初鸢猛烈摇头,“不行!我大姨妈来了!” 他耐心磨尽,阴沉沉一句,“大姨父来了也给我外面站着!” “……”墨初鸢脑袋像被人拧了一下,急得想哭,气的想笑,他怎么和萧瑾彦一样?‘大姨妈’的涵义真的就那么难以理解? 他浅薄入侵,察觉到一些异样,猛地低头,双眸悠地睁圆,看着蹭血的自己以及沾满血迹的手背,大惊失色,像受了某种刺激,另一只手摁住了头,双瞳赤红,喃喃道,“血……” 蓦然地倒在她身上。 “暮城……你起来……你太沉了……” 墨初鸢推他,喊了数遍不见动静,一把将他推开。 他直挺挺倒在地上。 墨初鸢震骇,扑过去,晃他的身体,“玺暮城!玺暮城!” 喊了半天,没有回应。 却见他脸色惨白如纸,唇色发青,额头渗出的汗水越来越多。 墨初鸢心急如焚,突然想到,他该不会恐血症吧…… 这时,手机铃声响起。 视线找了一圈,才发现是他的手机在响,是苏洵打来的。 她急忙接起,“苏洵,你马上到西子酒店,玺暮城他……他晕了……” 那边顿了两秒,急忙道,“夫人,我马上到。” 挂断电话,墨初鸢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将玺暮城弄到床上,给他擦洗干净,盖了被子。 她硬着头皮将衣柜里放着的男士内/裤换上,去浴室处理好自己,又找到一件男士浴袍穿上。 46.尾狐46:二爷把控不住也是理所当然 前后不过半个小时,苏洵神速赶来,然而,来的并非他一人。 “夫人,先生呢?”苏洵急切问道。 “他在卧室……”墨初鸢一边说一边将视线落在后进来的一个西装革履的高大英俊的男人。 “嫂子,我是岳麓翰,是二爷的朋友。”岳麓翰看着墨初鸢,眼神意味深长。 墨初鸢拘谨点头,三人走进卧室。 “二爷?”岳麓翰一边小心翼翼撑开玺暮城的眼睛察看,一边唤道,又趴在玺暮城胸膛,聆听心率。 “我已经察看过,他的生命体征无恙,只是晕了过去。”墨初鸢开口。 “他为什么会这样?”岳麓翰看向墨初鸢,问道。 虽然,这是一句质问的话,但岳麓翰语气温缓,举手投足之间,高贵中不减绅士风度。 墨初鸢略略尴尬,回道,“他好像晕血……” 岳麓翰神色一变,看向墨初鸢的眼神愈加复杂,落在她身上的目光有些直白,继而,环视四周环境,一副了然一切的表情。 “嫂子,帮二爷换上衣服,我带他走。”岳麓翰说完,和苏洵对了一下眼神。 苏洵走过来,将两个袋子递给墨初鸢,说道,“这是二爷之前打电话让带来的衣物。” “……”墨初鸢接过袋子,看了一眼床上脸色刷白的玺暮城,眉心微微蹙起。 苏洵和岳麓翰走出卧室,墨初鸢才打开袋子,里面是一套男装和女装,从内到外衣物,一应俱全。 还有一支擦伤药膏,心头一暖,这人挺细心的,还知道她脚受了伤。 烫着脸,掀开被子,给他穿衣。 一切妥当之后,苏洵将玺暮城搀起来,往门口走。 岳麓翰看着墨初鸢,说道,“嫂子,你先留在酒店,二爷交给我就行了,放心吧。” “去医院吗?我也去。”墨初鸢见苏洵已经走出门外,跟了上去。 岳麓翰挡住了她的去路,视线落在她脚背上的几道血痕,温和道,“嫂子,你脚上有伤,留在这里休息吧。” “……”墨初鸢不自在的动了动莹润纤白的双脚。 “嫂子,你的兔耳朵可爱又萌,二爷把控不住也是理所当然。” 岳麓翰笑的别有深意,拿了玺暮城的手机,走出门外,并带上了门。 她急忙往头上摸。 囧死,忘记头上还竖着一对兔耳朵…… ? 一辆黑色悍马在斑驳稀疏的街道疾驰。 “苏洵,去乔菲那里,快点!”岳麓翰看着身旁靠在座椅,半昏半醒一脸惨白的玺暮城,满脸焦急。 “是。” 苏洵加大油门。 ? 酒店套房。 墨初鸢给脚上擦药,心不在焉。 47.尾狐47:怎么会是一个女人接听的电话? 窗外湛黑的夜空,嵌着零星,黯淡渐弱。 墨初鸢躺在床上,辗转难眠,脑子里乱哄哄的。 见过楚楚柔怜的女人晕血,第一次见一个大男人恐血症。 按着隐隐作痛的肚子,最后,胡思乱想中,渐然入梦。 ? 天刚泛鱼肚白,墨初鸢醒来,按着越来越痛的肚子,直奔浴室,清理自己。 再回到床上,已无睡意,手里攥着手机,犹豫一番,拨通了玺暮城的手机。 很长时间才接通,却是一个女人的声音,“喂。” 墨初鸢懵了几秒,以为打错了电话,扫了一眼屏幕,确定是玺暮城的号码无疑。 可是,怎么会是一个女人接听? 心莫名的一沉。 “请让玺暮城接电话。” 墨初鸢淡然冷静,并未探究这个天还蒙蒙亮却在自己丈夫身边的女人是谁。 “暮城还在睡觉,不能听电话。” 墨初鸢眉头轻蹙。 口口声声喊‘暮城’,可见关系菲薄。 正欲问她是谁,传来一道暗哑的男人声音,“乔菲……” 尽管声音微弱,她还是听的出来是玺暮城,可见,他距话筒很近,而叫乔菲的女人说他还在睡觉,那么,他们是在一起…… 墨初鸢切断电话,将手机丢到一边,好像手里握的是一颗定时炸弹。 ? 西荟国际,一套顶级公寓里,玺暮城躺在床上,半阖眼睛,眼前景象逐渐清明,看着床前侧对他坐着的女人,唤道,“乔菲……” 乔菲将手机不动声色的放回被子下面,伸出手,探他额头,声音极尽温柔,“暮城,有没有好点?” 玺暮城揉着发涨的太阳穴,昨夜与墨初鸢在酒店的一幕在脑子里重放,陡然间,一双黑邃的眸子看着乔菲,“我怎么来的这里?” “是麓翰送你过来的。”乔菲一边说一边取掉夹在他手腕上的心率器。 玺暮城脸色一变,“她呢?” “还在酒店。”乔菲看着玺暮城,蹙起秀眉,“暮城,你现在的状态还是在这里观察一段时间,好在只是晕血,要不然……” “不是没出事?”玺暮城打断她,起身下床,一边往浴室走一边道,“我这两天留在这里。” 乔菲清亮的眼底划过一抹喜色,“早餐想吃什么?” “随意。” ? 墨初鸢从酒店出来已是八点,并未回玺家,而是,打车去找楚璃茉。 在楼下超市买了女性用品,乘坐电梯直奔会所客房部。 刷卡进屋,正好看见楚璃茉裹着浴巾从浴室出来。 “小鸢,吓死我了!我以为哪个帅哥对我意图不轨呢?”楚璃茉捂着胸口,夸大其词。 48.尾狐48:查无此人 墨初鸢一把将挡在浴室门口的楚璃茉拨到一边,不忘赏她一个大白眼。 啪地一声,浴室门关,震得楚璃茉头皮发麻。 “一大清早吃枪药了?” 墨初鸢霜凉的声音隔着门传来,“肚子疼!” “怎么了?”楚璃茉敲了敲门。 隔了一会儿,墨初鸢步伐蹒跚的从浴室走出来。 楚璃茉看着墨初鸢苍白的小脸,拉她到沙发上坐着,给她倒了一杯热水,递过去,“亲戚来了?” “……”无端地,昨夜某人口中的‘大姨父’的释义蹦跶而出,唇角不由地微扬,只是,不过几秒,眉心却起了褶皱。 楚璃茉在她身旁坐下,“这么早,你怎么来了?” “想你啊。”墨初鸢打哈哈,往沙发上一躺,身体卷成蚕宝宝,一副没人爹娘疼的小可怜样,“璃茉,收拾完退房,今天我跟你混了。” “你不回玺家?” “嗯。” “去我那里给你煮红糖姜水。” “么么,还是我家宝宝好。” “切!少来!” 墨初鸢一整天腻在楚璃茉的公寓,直到傍晚,楚璃茉推了推卷在沙发上昏昏欲睡的墨初鸢,“这么晚了,你不回玺家?” 墨初鸢抱着小猪抱枕,慵懒的打了个哈欠,肚子疼好不容易缓解,实在懒得动弹,嘤咛道,“好困……等醒了再……回……” ? 西荟国际公寓。 玺暮城双手抄袋,站在落地窗前,沉然卓立,满街霓虹,一室璀璨光线也不及这人风华之一。 乔菲从一间密闭检查室走出来,在玺暮城身旁站定。 玺暮城看着落地窗外月城的繁华和璀璨夜景,说道,“怎么样?” “从报告上的数值和各项指标分析,暂时无碍,只是,为了以防万一,你最好不要做过度兴奋或者引发情绪的事情。” “这么多年,我活得像僵尸一样,禁情绪,禁谈感情,不能随意支配自己的喜怒哀乐,还不够?” 乔菲眼中一润,自身后抱住了他,“暮城,相信我,我一定可以治愈你……” “笃笃”敲门声响起。 玺暮城双手扣在乔菲环在他腰上的一双手臂,转过身,不失风度地将她推离,眸色复杂的看她一眼,继而,走过去开门。 苏洵站在门外。 两人对了下眼神,去了专用会客室。 玺暮城沉坐沙发上,点燃一支烟,连吸了两口,淡淡开口,“查到了?” “查无此人。” 玺暮城皱眉,掇烟,“什么意思?” “查不到有关萧这个人的所有资料和档案,只了解到一点,夫人所在的军校里,是有一位姓萧的上校级军官,已经牺牲。” - - - 题外话 - - - 艾玛,忘记预存发布,就呼呼大睡了…… 49.尾狐49:玺夫人心真够大的 玺暮城将抽了一半的烟捻灭在烟灰缸里,开口,“可有照片?” 他侧重点在这里,高冷的男人也有一颗八卦的心,实在好奇能让墨初鸢一再将他错认成另一个男人的人,到底长得和他有多像。 苏洵回道,“没有,上校级军官的档案在部队属于特级机密,萧这个人的存在好像被磨去了一样,很难查到。” 玺暮城沉默数秒,道,“罢了,无需再查。” “明智。”岳麓翰敲了下敞开的门,沉步走进来。 苏洵朝他恭敬颔首,退离。 “你什么时候长了一对顺风耳?”玺暮城斜睨他一眼,从烟盒掏出一支烟扔给坐下来的岳麓翰,又道,“或许,我和那个人之间存在什么联系……” “就算长相一模一样也说明不了任何问题,你自小长在国外,也非双胞胎,何必庸人自扰,你应该把重点放在你的身体上,昨夜真是虚惊一场,你严重恐血症,情绪最易失控。” 玺暮城娟冷的五官蒙上一层幽冷的阴影,沉默。 岳麓翰见不得他这幅沉闷衰样,转移话题,调侃道,“昨夜破了处?” “没有。” “靠!那血是你的?” 玺暮城唇角一抽,“滚蛋!是她的。” 岳麓翰眼底笑意藏不住,“我去!你也忒禽兽了!祸害女孩陪你浴血奋战!还扮成兔女郎玩S/M!”说到这里,他捻起手指,左左右右的摩挲着隽俊的下巴,勾着一双桃花眼,叹道,“不过,这墨家千金的容貌倾城,难怪你兽/欲爆棚。” “小三子,你今天来是不是专门找踹的?”玺暮城提了一下裤脚,抬起一条大长腿,结结实实的踹过去。 “……”小三子?岳麓翰眉毛一抖,躲开,“你在乔菲这个大博士身边这么多年,耳濡墨染的,不懂什么叫做心理转移法?我刚才可是善心为你减压。” “你只会加速我脑心肺严重缺氧。” 岳麓翰凝噎两秒,站起身来,“得!看你无事,我闪人。” 走到门口时,又道,“对了,昨夜你缺席宴会,便宜了你的大伯和二叔,重要的是被老爷子知道了。” 玺暮城眉头紧锁。 玺氏看似表面平静,实则内乱,玺国忠大权独揽,迟迟不放手,玺暮城这个总裁位置如傀儡一般无二。 岳麓翰走后,玺暮城坐在办公桌后面的板椅上,打开上午莫言送过来的文件,审阅签字。 忙到午夜十一点多,浴室洗了澡,躺回床上,拿起手机,翻看,连一条信息都没有,眉心微蹙。 玺夫人心够大的,他恐血症犯,还不是被她早不来晚不来的什么“大姨妈”害得! 虽这么想,却拨了墨初鸢的手机号码。 50.尾狐50:他晕大姨妈 当手机里传来机械冰冷的声音时,玺暮城英俊的五官攸地冷了下来。 往首创别墅座机打了通电话,是云姨接的,说墨初鸢并未回去。 他本就冰冷的五官立时青沉,又打给苏洵。 “苏洵,确认下夫人的行踪。” “是。” 挂断电话之后,玺暮城躺在床上沉寂片刻,起身下床,穿戴整齐,打开门,迎面撞上正要敲门的乔菲。 乔菲拨了下鬓角垂散的发丝,柔声道,“暮城,你要出去?” “嗯。”玺暮城越过她,下楼。 乔菲跟着下楼,在门口,拦住了他,“暮城,我是你的主治医生,你必须听我的,在这里观察几天,你真的不能再掉以轻心。” 玺暮城握住门把手的大手,缓缓松开,回到二楼。 公寓面积很大,复式结构,分上下两层,一层装修简洁,灰白色调,改造的像一个小型医院,是乔菲工作的地方,二层是玺暮城的领域,有时候,未能到公司,会在会客室,开视频会议。 玺暮城晚上多数宿在公寓,婚前,他很少回首创别墅。 乔菲和玺暮城,一个成熟稳重,英俊多金,一个海外双博士,医学界的最年轻的才女,认识的人标榜他们是一对情侣CP,而玺暮城在一些场合需要乔菲为他助阵,更重要的是,他离不开乔菲。 ? 翌日。 早上九点,墨初鸢醒来,洗漱完之后,走到餐厅。 楚璃茉正将早餐一一往餐桌上端。 墨初鸢拉开一把椅子坐下来,看着桌上几样精致的清粥小菜,叹道,“人秀色可餐,做出来的饭菜也让人垂涎,谁娶了你,赚了。” “切!就你会说!肚子还疼吗?”楚璃茉笑的得意。 “还是有点疼,不过,我现在闹饥荒比较严重。”墨初鸢一边说一边夹起一个鸡蛋卷,往嘴里塞。 “你这吃相没把你老公吓到?”楚璃茉笑道。 吃的津津有味的墨初鸢听到楚璃茉提到某人,硬生生的噎了一下,差点一口气没提上来,端起水杯猛灌,拍着胸口,呛声道,“没事提他做什么?” “你们闹别扭了?”楚璃茉有一双毒眼,昨天就察觉这妮子有些不对劲。 墨初鸢没有抬头,语气淡漠,“你是不是用错词了?” “几个意思?” “我和他的婚姻,因利而聚,我不爱他,他也不爱我,吵架、闹别扭之类,是情侣之间的情感延伸,我和他,最多就是夫妻之间责任和义务的身体关系。”墨初鸢说这些话的时候,冷静的好像一潭无波无澜的冰湖。 “这么说……他把你吃了?”楚璃茉抓漏洞。 “他晕大姨妈。” “……” - - - 题外话 - - - 尾狐家断网了,才好 51.尾狐51:调令未被受理 下午,墨初鸢从楚璃茉的公寓离开。 走出单元门,便看见一辆黑色悍马停在不远处。 当看到站在车身前的苏洵时,墨初鸢一愣。 苏洵打开后车门,恭敬道,“夫人,先生让我接您回去。” 墨初鸢走过去,淡淡定上车。 她并未诧异苏洵怎么找到她的,对玺暮城这样在月城呼风唤雨的人而言,找一个人不费吹灰之力。 一路上,她始终没有问苏洵关于玺暮城的任何消息,既然他还有精力让苏洵寻她,说明他并无大碍。 ? 西荟国际公寓。 苏洵走进二楼专用会客室。 玺暮城正在办公桌上忙碌,头未抬,问道,“夫人回去了?” “是的,先生。” “夫人有没有说什么?” “说什么?”苏洵有些不明圣意。 玺暮城将目光从电脑上移开,落在苏洵身上,卷起拳头,放在唇边,咳嗽了几声,“有没有问过我?” 苏洵生性耿直,也不懂斡旋,回道,“没有。” 玺暮城脸色有些难看,挥手,示意苏洵出去。 ? 接连三天,墨初鸢并未见过玺暮城。 两人像回到最原始的状态,井水不犯河水。 又过了两天,是墨初鸢去警局报道的日子。 这天,她起了一个大早,淡妆素裹,去了月城警局人事科。 然而,人事科一名警员告知她,她的调令未被月城警局受理。 犹如晴天霹雳,她急忙给海城警局的领导打了一通电话,询问原因,但是,海城警局那边说,调令早已发至月城警局。 墨初鸢懵了,直接去找警局人事科领导。 “玺夫人,这是上面压下来的,具体的,我也不知情。”人事科一位身着警服的四十岁左右的女人又是端茶又是倒水的。 “你怎么知道我的身份?”墨初鸢一语戳破。 “这个……”她含糊其辞。 “我去找局长讨说法。”墨初鸢眉色冷厉,风风火火离开。 然而,局长办公室的秘书将她拦下,说是局长去了省厅开会。 墨初鸢等到晚上,也未等到人。 第二天,她给墨天林打了一通电话,探虚实。 当年她未留在部队,其实,她多少知道一些,是家里人动用了关系,那么这次…… “爸,我的调令未被警局受理,和您有关系吗?”她心急火燎,问的直白。 那端顿了几秒,墨天林苍劲的嗓音传来,“这不是挺好的?你现在是玺家长媳,不应该再抛头露面。” 墨初鸢眼中湿re相冲,“爸,您怎么能出尔反尔?当初我答应嫁入玺家,继续干警察是我提的唯一条件。” 52.尾狐52:我去找你 墨天林越听越不对劲,隐隐察觉什么,说道,“小鸢,虽然爸爸心底不希望你做警察,可是,这件事的确不是爸爸所为。” “不是您,那是……” “听爸爸的话,这事你姑且忍下。” 墨天林点到为止。 墨初鸢脑回路再慢也明白是怎么回事。 ? 玺氏会议室。 玺暮城正坐主位,全程高贵冷艳,漠视几个高层因下季度开发案而争论不休。 放在桌上的手机突然震动,他眼皮未抬,手机震动频率越来越频繁。 他眉头一皱,瞥了一眼屏幕,立马拿起手机,站了起来,示意莫言会议暂停。 他一边往办公室走一边按了接听键,像一只走丢的小羊突然间找到了羊群的感觉,心里某个地方一暖,声音也跟着暖了起来,“鸢儿。” 这端,墨初鸢听着消失数天的人清越如山泉般的嗓音,鼻子发酸,无端地想哭,可是,她忍住了。 “玺暮城,你在哪儿?” “公司。” “我去找你。” “……” 玺暮城瞅着黑屏的手机,薄唇微勾,玺夫人这么迫不及待见他? 这时,莫言走进来,看见这些天总是虐着全公司员工加班的总裁大人难得眉目舒展,心头一松,兴许今天可以按时下班了。 “总裁,会议还要不要继续?” “取消。” “是。” “等会儿到一楼接下夫人。” “……”总裁夫人要来? 莫言了然,难怪总裁这些天冰着一张俊脸,原来根源在这儿。 ? 墨初鸢走进玺氏金碧辉煌的大厅,莫言急忙迎上来,“夫人,我是总裁的特助莫言,总裁让我下来接您。” 墨初鸢打量了下眼前的人,三十岁左右,五官周正,斯斯文文的,很有亲和力,名字挺特别的。 墨初鸢含笑,算是回应。 两人乘坐专用电梯,直达顶层。 不得不说,玺氏的金玉气派,不愧是商界财阀集团之首。 莫言领她到总裁办公室门口,知趣离开,墨初鸢敲门,推门而入。 视线里—— 玺暮城一身深灰色三件套英伦风西装,沉坐真皮靠椅,手执钢笔,正在签署文件,气质隽雅,一派商睿。 他身后是一面宽敞澄澈的落地窗,此时,明媚的阳光洒进来,在他身上笼上一层朦胧的金光,远远望去,像一副唯美的画报,而他,便是画中人。 堪堪一幕,竟然勒住了她的呼吸,停滞的呼吸里,她所有的思绪也随之停滞。 玺暮城望过来,眸中星光灼灼,“鸢儿。” 一声和风送暖的轻唤,将她从沉迷画报的状态中剥离。 53.尾狐53:鸢儿,你闹够了没有? 墨初鸢走过去,隔着一张办公桌站定。 她努力让自己心平气和,可终是高估了自己,一开口,便是质问的语气,“玺暮城,我哪儿得罪你了?你为什么让警局压下我的调令?” 玺暮城眉头一皱,定定看着她数秒,消化她所说的每一个字,俊脸攸地一沉,淡然开口,“你为什么认为是我做的?” “连警局都可以轻易操纵,除了无所不能的玺家还有别家分号?” “所以,你仅凭主观臆测就断定这事是我做的?”玺暮城脑子里不由地涌出几天前她追小偷差点命悬一线的画面,不再解释,索性道,“我觉得,你不适合警察的工作。” “你承认了?”墨初鸢心里压抑的怒火一下子窜了上来,“就算我是卖给你的一件商品,你也无权干涉我的生活和自由!” “鸢儿!”玺暮城扔了手中钢笔,钢笔在办公桌面,转了几圈,滚落在地,他一双锐眸蕴着寒意看着她,声音略大一些,“这是玺夫人该对丈夫说话的态度?” 他一向沉稳自持,平时冷漠寡言,很少有情绪写在脸上,此刻,看着她的一双眼睛,静若秋湖,最深处像深不见底的一泓漩涡,仿佛随时能搅起惊涛骇浪。 墨初鸢第一次对他产生了惧意,不由地后退一步。 然而,心底的愤懑和委屈一点点堆积漫溢,盖过不多的理智,什么玺夫人端庄优雅,统统丢进了爪哇国,言语带刺,“玺先生,我本性如此,是您挑商品的眼光太差!” 玺暮城五官沉到极点,嗓音森冷,“鸢儿,你闹够了没有?” “……”她都快气吐血了,他居然说她在闹?她愈加气愤,“玺暮城,是你做事太过分!你根本就不知道警察对我来说的意义是什么?” 说完,她眼中含泪,长睫眨动,眸底盈满的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一颗颗滚落。 越想越委屈,一双瘦弱的肩膀因哭泣,一抽一抽的。 玺暮城摁着紧拧的眉心,烦躁又无奈。 之前觉得,墨初鸢每每看他的眼神总是带着忧郁和悲伤,这是第一次见她哭,尤其此刻,瞪着他的一双眼睛充满了倔强,又委屈的像一个孩子,好像他是十恶不赦的大坏人。 墨初鸢最狼狈最脆弱的一面暴露在他面前,她觉得和他多作纠缠只是作无用功,愤然离开。 身后,急促的脚步声逼近,一双手臂环住她纤细的腰,玺暮城自身后拥她在怀。 “鸢儿,当一名警察对你来说就那么重要?”他低沉的嗓音在她耳边响起,像一股热暖流自心尖上流淌,酸酸的,涩涩的,疼疼的。 “很重要,玺暮城,你这么做,毁了我的梦想,也触到了我的底线。” 54.尾狐54:各自退到来的位置上 玺暮城将她身体转过来,两根手指,捏起她脖子上戴着的那颗纽扣吊坠,指腹间反复摩挲,眼底繁复纷杂的情绪,一味不清,一如此刻他说话的语气,让人捉摸不透喜怒,“鸢儿,你可知我的底线是什么?” 墨初鸢莫名的身体发寒,微微一挣,吊坠自他指间脱离,“我不管你的底线是什么,但是,你无权干涉我的人生。” “他送你的?”他转移话题。 “……”她无以反驳。 “你口口声声说的人生和梦想,与他息息相关?”他目光咄咄逼人。 “不是。”她凝着他黑沉沉的瞳仁,坦荡否认。 她永远忘不了接到萧瑾彦牺牲通知的那天,海城的第一场初雪仿佛都下到了她眼里,融化成泪。 可是,上天似乎觉得对她还不够绝情,继而,传来哥哥的死讯,雪上加霜,那年冬天真的冷到极致。 自此,她萎靡不振,不知道是怎么撑过没有她生命中最爱的人的每一个春夏秋冬,直至发现哥哥的死,非比寻常,自此,她有了人生目标,就是做一名警察…… 玺暮城从她湿漉漉的瞳孔里读到浓浓的悲伤和忧郁,心好像被什么尖锐的东西刺了一下,一种难以表达的痛觉席卷而来。 无形中好像有什么东西牵引着,不受控,他抬手,抚上她满是泪痕的颊畔,继而,覆上她的后脑勺,另一只手箍住她纤细的腰,拥她入怀,低头,薄唇压下来。 墨初鸢躲闪不及,他强势侵入,被结结实实吻了一遍。 最后,他在板椅上坐下,像抱孩子一样抱她在怀,指腹擦拭掉她润泽红唇上的痕迹,幽幽道,“鸢儿,不做警察,你可以做点别的。” 她看着他,“玺暮城,你在乎过我的感受吗?” 他沉默,收紧怀抱。 墨初鸢从他怀里挣开,“玺暮城,我觉得,你不适合结婚,真正的夫妻,是相濡以沫,是平淡简单,而不是动不动消失几天不见,连个招呼都不打,我们的婚姻是病态的,还是退到各自原来的位置上,你不要干涉我,我也不会干涉你在外面百花丛中流连。” 玺暮城攥住她的手腕,抓住重点,“什么花丛中过?” “比如,乔菲……不过,我没有干涉你的意思,所以,也请你也不要再插手我的事情,外面场合,玺夫人这个角色,我一定会扮的滴水不漏。” “鸢儿,乔菲她……” 有那么一刻,墨初鸢期待他说下去。 可是,他却松了她的手。 ? 华灯初上,满街霓虹。 玺暮城将宾利停在路边,抽了几根烟,掏出手机,拨通了玺家祖宅的电话。 “鸢儿调令被压的事情,是您所为?” 55.尾狐55:头疼的睡觉 玺国忠不悦的声音传来,“因为她,你缺席玺氏重要的商业宴会,董事会里又惹非议,警商不同路,这个道理不用我教你。” 玺暮城眉头紧拧,“我们夫妻之间的事情,您还是不要过于操心。” 玺国忠肃声道,“总之,我不容许玺家长媳一天天在外面抛头露面!惹人笑话!” “爷爷,我自会计量,时间不早了,您好好休息,得空回去看您。” 挂了电话,玺暮城颓靠椅背,一脸疲累。 手机响起,他扫了一眼,是乔菲。 “暮城,你什么时候回来?我做了你最爱吃的菜。”乔菲温婉的声音传来。 “今晚我回别墅。” “可是……” 玺暮城摁了摁叠皱成山的眉心,“乔菲,下次别再擅作主张接我的电话。” 之前并未留意,今天墨初鸢走后,他仔细翻了一遍通话记录,才知道墨初鸢给他打过电话。 那端,乔菲脸色青白,握住手机的手收紧。 ? 首创别墅,二楼卧室。 玺暮城裹着一条浴巾从浴室走出来,看着床上横七竖八睡着的墨初鸢,微微蹙眉。 她穿一件白色薄丝吊带睡裙,身体卷成弓形,肩带滑落,露出香肩雪/胸,裙摆翻至腰间,薄丝小库下一双纤细长腿卷曲并拢,春/色撩人。 玺暮城喉结暗涌,弯附身体,将她抱到床内侧。 他刚躺下,墨初鸢球一样滚进了他怀里,一双手臂抱住了他劲窄的腰,一条小白腿压住他的,这睡姿,恰到好处贴着他某处。 体内蹿动的燥热,尽数往小腹聚集。 不忍推开她。 偏偏的这丫头睡觉不老实,像一只小猫似的,小脸在光/裸的胸膛蹭来蹭去的,像羽毛在他心尖上扫过,酥酥麻麻的。 他火大的捏起她的下巴,堵住了她的唇。 ? 翌日。 墨初鸢犹然醒来,被眼前一张放大的俊脸惊了一跳。 此刻,她躺在他怀里,他一条胳膊缠在她腰上,关键是…… 掀开被子一看,小脸红透。 两人身无寸缕,紧紧相贴。 检查了下床单,好像没有和他发生什么,这才松了一口气,下床,去了浴室。 门合上一瞬,床上的男人睁开了眼睛,一扫疲累,反之,神清气爽。 浴室里,墨初鸢看着胸前密密麻麻的吻痕,又羞又恼。 ? 之后这些天,墨初鸢为入职的事情想各种办法,而玺暮城每晚都会回来,睡觉成了墨初鸢最头疼的事情。 明明睡觉前,她紧紧挨着床沿,可第二天,却睡在他的怀里。 比如,今天早上,她醒来,发现自己整个人跨趴在他身上。 56.尾狐56:我睡相不好,今晚我睡客房 趴在一个人肉垫子上睡觉,并不好受。 他浑身每一块肌肉,硬邦邦的,硌的她浑身酸疼。 看他熟睡,墨初鸢从他身上往下爬,忽然,头顶传来一声闷哼。 她僵住,好像坐在了什么东西上。 “差点被你坐折。”玺暮城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醒来,此刻,目光灼灼的看着她。 “抱歉……” 墨初鸢脸红似虾,急忙从他身上下来。 一只大手突然扣在她腰上。 “你放开我。”她咬着唇角,怨尤含娇。 玺暮城将她按到他身上趴着,抚着缠绕她整个后背的秀发,呼吸微重,“再乱动,我不忍了。” “……” 墨初鸢瞬间老实,趴在他光/裸的胸膛,他沉鳴如雷的心跳,扣击着耳膜,与她失了频率的心跳声相呼应。 两人无话,好像都不愿打破初晨难得的宁静。 直到被他放落身侧,下颌被挑起,她推开他,呼吸已乱,继而,坐起来,留给他一个纤细美背,嗓音幽寂,“抱歉,我睡相不好,今晚我睡客房。” 玺暮城随之坐起来,自身后拥着她,薄唇啄着她粉嫩的耳垂,生平不会哄人,此刻,不多的温柔倾于她,“鸢儿,你要和我置气到什么时候?” 他的温柔像一把刀,刀刀砍进她的骨髓,心先一路败北,她无力的靠在他怀里,“玺先生,您位高权重,我怎么敢跟您生气?没准儿,哪天您一个不高兴,彻底把我从警界踢出去也……” 玺暮城英俊的五官瞬间冷沉,一个翻身,将她压在身下,将她的话湮没在强势的吻里,不再怜惜,大手拿起她柔软的小手…… 结束之后,给她清理,玺暮城穿衣离开。 墨初鸢卷在床头,刚才火热的一幕自脑中放映,脸上烫热如烧。 都说男人在床上百求百应,不禁地想,适才,若向他求软,他会不会帮她恢复调令? 若是那样,真真是以色侍人。 墨初鸢骨子里倔强,她就不信,进不了市警局,难道她这个高材生,还进不了片区派出所? 然而,事情并非她想的那么简单。 她跑了城北几个派出所,要么是不特招,要么就说她仍属在职刑警,庙小容不了她这尊大佛。 今天,她先去市警局等局长,再次扑空,又奔波了一个上午,毫无结果。 午时阳光炙烤着柏油马路,墨初鸢漫步人行道,在路边超市买了一瓶水,坐在路边公交车站台座椅上。 路边停着一辆黑色宾利。 车窗降落,玺暮城黑沉沉的视线里—— 墨初鸢长发及腰,穿一件立领白衬,一条磨白牛仔裤,一双白板鞋,一个单肩背包,像一个高中生。 57.尾狐57:调查 “先生,要不要接夫人上来?”苏洵开口。 应玺暮城吩咐,这些天,他一直开车跟着墨初鸢,见她吃了不少苦头。 玺暮城目光落在墨初鸢身上不曾移开半秒,最后,吐出两个字,“开车。” 苏洵:“……” ? 墨初鸢休息了一会儿,走了一段路,准备打车往下去城南派出所,在一个胡同口,顿住脚步。 这个地方有些熟悉,好像是结婚前一天晚上被几个黑衣人追的地方。 墨初鸢环视四周环境,这条街偏僻,没有商场和银行,只有一家门面半旧的洗浴中心。 她走到门口,仔细看了看,有两个摄像头。 估测可视范围,不确定可不可以拍摄到那晚情况。 凭直觉,那晚追她的几个黑衣人,不像是一般的抢劫犯,一直想等进入警局之后,着重调查,现在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入职,又或者,以后与警界无缘。 墨初鸢稍稍犹豫,进入洗浴中心,给前台出示警证,要求查看监控视频。 心里多少有些忐忑,总有一种滥用职权的嫌疑,毕竟,她现在的档案和调令被压,回海城警局的机会渺茫,月城警局这边又无法入职,爹不亲娘不爱的感觉。 思索中,洗浴中心经理出来,墨初鸢再次表明身份和要求,经理打了一通电话之后,倒是配合,带她到保安监控室。 她报备日期和晚上大概时间段,保安翻找录像磁带,说,“那几天的摄像头坏了,并无记录。” 最后无果,墨初鸢走出洗浴中心,又在附近绕了几圈,坐在马路牙子休息,那晚的情景在脑中回放。 不禁地想,那晚救她的人是谁? 对了,酒店! 她起身,走到路口,拦了一辆出租车,去金丽酒店。 老办法,她利用职务之便要求大堂经理调取客房部监控,但结果是,那天监控系统维护。 这也太巧合了。 她隐隐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只要找到救她那个人,说不定就有突破口。 于是,她要求查登记记录,可是,诡异的事情是,登记入住的是她自己。 那晚她不省人事,怎么可能是自己登记入住? 于是,问了几个前台,对她是否有印象,但是,前台纷纷摇头,时隔时间太长,即便有印象,也已淡忘。 没有一点收获,她悻悻出了酒店。 午后阳光炙热明媚,晒得她脑袋发晕,才想起中午忘了吃饭,一个人懒得去饭店吃饭,更不想回首创别墅,于是,打车去华鑫公寓。 路上,给楚璃茉打了一通电话。 楚璃茉在赶片场,晚上才能回去,让墨初鸢先回公寓等她回来,晚上两人聚聚。 58.尾狐58:同行 华鑫公寓。 墨初鸢从门口花盆底下摸到钥匙,开门进屋。 打开冰箱,拿出一块蛋糕,垫肚子。 之后,身体卷在软绵绵的沙发上,身心轻松,阖上眼睛,困意来袭。 心里装着许许多多费解的事情,睡得很浅,门铃声响起,墨初鸢醒来。 大概是楚璃茉回来了。 走过去开门。 门口站着一个男人,大概三十岁,身型修长,五官清俊,眸若璨星,是个美男。 楚向南看着门口的女人,明显一愣,歪着脑袋,看了眼门牌号,确认没有敲错门,疑惑的目光打量着墨初鸢,“请问,你是谁?” 墨初鸢身体一横,挡住他往屋内看的视线,警惕性顿起,“你又是谁?” “我是璃茉的表哥。” 职业习惯,墨初鸢小手一伸,“身份证。” “……”楚向南一向好脾气,没想到去表妹家却要被一个陌生人盘问,略略不爽,反问,“你的身份证呢?” 于是,两人同时做了相同的动作,出示警证。 继而,异口同声,道,“同行啊!” 但楚向南要进屋时候,墨初鸢再度一挡,“抱歉,我打一个电话。” 楚向南双手抄袋,身型斜靠门框,饶有兴趣的看着这个漂亮到惊目的女人,自我防御意识太强。 墨初鸢拨通楚璃茉的手机,打开免提。 未待她开口,楚璃茉的声音传来,“小鸢,我正想给你打电话呢!等会我表哥来我公寓送点东西,你可别以为是我,不穿衣服就开门,别让我那表哥占了便宜!好了,我不说了,暂时回不去,么么。” 楚向南:“……” 楚璃茉这死丫头,皮痒了,什么叫被他占了便宜? 目光落向墨初鸢窘粉的小脸,唇角微扬,“你好,我叫楚向南,市交通局……的交警。” 墨初鸢伸手,轻轻握了一下,“你好,我叫墨初鸢,璃茉的朋友……是……曾经是一个刑警。” 楚向南敏锐,却未多问,只说,“我可以进来吗?” “哦,不好意思。”墨初鸢给他让道。 楚向南弯腰,将地上两个箱子抱进屋,放在茶几上,墨初鸢走进来,拿起沙发上的包,道,“楚先生,我先走了。” 楚向南看着准备离开的墨初鸢,温润一笑,“不要一口一个楚先生喊,我没那么多讲究,我名字即可。” “哦,好。” 楚向南尾随墨初鸢一起走出门外,解释,“我只是给璃茉送点特产,这就走。” “哦。” ? 小区门口,淅淅沥沥的小雨中,墨初鸢站在路边招手拦出租车。 这时,一辆军绿丰田SUV停在她面前。 59.尾狐59:手机为什么关机? 车窗降落,楚向南看着雨中的墨初鸢,道,“墨初鸢,上车,我送你回去。” “谢谢,不用了。”墨初鸢婉拒。 楚向南附身,推开副驾驶车门,半开玩笑的说,“一个交警是不会拐一个刑警的。” 墨初鸢被他的风趣逗笑,再推辞,反是她矫情,于是,上车。 墨初鸢报了地址。 车汇入霓虹斑斓的街道。 两人同为警察,又有共同语言,一路聊天,熟络不少。 距别墅半站地的时候,墨初鸢开口,“我在这里下去就可以。” 楚向南将车停在路边。 雨越下越大,墨初鸢一下车,便淋了个落汤鸡。 楚向南急忙下车,从后备箱拿出一把伞塞给她。 楚向南上车,衣服湿了大半,看着墨初鸢奔向前方一栋别墅庄园,住在这片区域的人,要么政界名流,要么富商显贵。 ? 墨初鸢走上别墅门前的台阶,刚收起伞,身子突然腾空,沉在一双冰冷有力的臂弯。 “玺暮城?”墨初鸢惊愕。 玺暮城皱眉,抱她进屋,看着她湿透的衣服,眉头皱的更深了。 云姨迎上来,看着二人,“哎呀,少爷,你不是去接夫人了吗?怎么淋成这样?” 墨初鸢看着玺暮城,这才发现他一身衣服湿透,正欲开口,他抢先,却是对云姨说的,“云姨,熬点姜汤,等会送楼上。” 浴室里,玺暮城将墨初鸢放落在地,给浴缸放满热水,走过去,将呆立原地的墨初鸢拉过来,抬手,去扯她的衣服。 “我自己来……”她下意识躲闪。 然而,玺暮城根本就是个行动派,她衣服湿透,不好脱,他粗鲁的直接撕了下来,又剥了自己的,露出俊美性感的身材。 墨初鸢小脸红透,知道让他出去不可能,两人坦诚相见也不是第一次,索性一头扎进他怀里,任他抱着她一起沉进热水。 浴缸宽敞,容纳两人绰绰有余。 玺暮城靠在浴缸边缘,让墨初鸢面对面跨坐他腿上。 两人某地,零距离相抵,简直是一种折磨,尤其是这张与萧瑾彦一模一样的脸,还有这绝色充满男人力量的身材,如果是五年前,她一定迫不及待把他给扑了。 不知道沉默了多久,玺暮城将她身体扶正,挑起她下颌,让她看着他。 墨初鸢别过脸,又被他两根手指捏了回去。 “手机为什么关机?”在她腰线游弋的大手,悄无声息的绕到她胸前。 “没电了……”她浑身滚过战栗,声音微颤,“你去接我了吗……” 他没有回答,将她一切娇羞媚态看尽眼底,双眸深的望不见底,一个翻身将她压在身下。 60.尾狐60:鸢儿,我不喜欢找人 热水承载两人的重量,瓢泼漫溢,她急忙抱住他脖子,才不至于被水淹没。 玺暮城像是达到了某种目的,低头,吻住了她双唇。 呼吸被夺,她手臂一滑,整个人没入水里,硬生生的呛了一鼻子水,扑腾着,四肢像蔓藤一样攀住他,一双腿缠住了他的腰。 她最讨厌水,后来也爱上水。 以前被萧瑾彦抱着在水里练习闭气,现在又被玺暮城按在水里强吻…… 只是,五年前,墨初鸢压根就是假装不会水,而她不知道的是,她所有档案,萧瑾彦烂熟于心,包括档案记载,她高中游泳课,全年级第一。 即便如此,萧瑾彦还是纵容了她…… 或许,五年前某个时刻,早已由她一个人的单恋,潜移默化中,衍变成了两人的徜徉追逐。 思路回归,墨初鸢越想越气,攥着拳头,雨点似的打在他坚硬的胸膛,幽怨又委屈,“玺暮城,你混蛋!我再不要理……唔……” 玺暮城全程安静,铁人一样任她乱打乱闹,当看到她眼睛里的晶莹时,他薄唇压下来,将她的话湮没,唇舌间溢出一句话,“鸢儿,我不喜欢找人……” 她微怔,突然,想起云姨所言,他今晚去找她了,难怪浑身湿透…… 然而,这时的她,被他炙热的吻,缠的思维混乱,她现在只有两个结果,要么被亲死,要么被淹死,当然,她还没有活够,像一叶浮萍攀附着他坚硬如铁的身体,又像一条被烈阳榨干水分的小鱼,迎着他霸道的吻。 ? 玺暮城裹着浴袍,半坐床头,怀里的墨初鸢每打一个喷嚏,他的脸就沉一分,将一碗热气腾腾的姜汤送到她唇边,沉沉道,“喝了,别感冒。” 墨初鸢瞪他一眼,小脸一转,现在知道心疼她了?刚才谁压着她亲吻不休,水凉了也不放过她。 那个吻,仿佛一个世纪那么久,久到她沉溺其中,不想结束,还很享受…… 玺暮城见她不喝,促狭长眸闪过一抹逗弄意味,“要我喂你?” “怎么喂……唔……” 唇齿被他强势撬开,甘甜暖热的姜汤沁入味蕾,漫溢喉间,直到她咕咚咽了进去,他才松开她。 她眉间含怨,“你就知道欺负我!” 玺暮城蓦地低头,将她唇角溢出的棕褐色的汤汁吮掉,“你也可以欺负我。” 末了,将她从怀里放到床上,下床找了一个吹风机过来,坐在床边,修长的手指穿梭在她馨香的发间,给她吹头发。 墨初鸢心头一暖。 这些天,将他阻隔在心房之外的堡垒,顷刻间倒塌。 他的温柔,像一颗小石头,带着棱棱角角,硌的她心里疼,想抱着他哭。 61.尾狐61:按摩 一旦温柔侵入心扉,总有凸起的触角刮着心尖最柔软的地方,不由地想到他自作主张压下她的调令。 她可以和他僵持到底,可以一气之下什么都不管不顾,可是,她不能不管墨氏,她背负这个使命嫁给他,如果把金主惹怒,还有什么意义? 玺暮城好像洞悉她心理活动似的,吹完头发,抚着她一头长发,“鸢儿,我可以给你安排别的工作。” 她皱眉。 他这么说,无非是间接告诉她,这件事没有回旋的余地。 “谢谢,不用。”她语气疏冷。 他手臂环住了她的腰,抱她一起躺下,伸出一条胳膊,将她枕在上面。 他的呼吸近在咫尺,她吸进去的每一寸空气里全都是他的气息,她脸色发烫,心里也有气,不想看他,索性阖上眼睛。 他抬起手指,把遮住她面颊的长发捋开,而后,他的唇便压了过来。 她有过退开的冲动,可是,后脑勺立刻被他按住,他的气息便避无可避了…… 他总是这样,想吻就吻。 而她,由一开始的推拒,到后来在他的攻占下,一败涂地。 一吻结束,他收紧怀抱,“乖,睡吧。” 她是很想睡觉,可是,他的手还覆盖在她前方。 她动了动身体。 “怎么了?”他问。 “不舒服。” “哪里不舒服?” 她手指头戳了戳覆盖在她前方柔美的那只大手,夸张其词,“疼……” 然而,他不仅没有收手,反而一本正经的对她说教,“你啊,年纪小小的,气性还挺大,病都是从气上得的,尤其是女人的乳/腺,我给你按摩。” “……” 他掌心滚烫,像烧着一把火,她整个人都热了起来。 知道推他也是白费力气,索性眼睛一闭,最后没心没肺的居然在这火热的按摩中酣然入梦。 翌日。 墨初鸢醒来。 他穿一件英伦风灰格子衬衫,黑色窄版西裤,迈着一双笔直长腿,从衣帽间走过来。 整个人散发着成熟男人的魅力和性/感。 她突然觉得,嫁一个长相俊美的男人,不是没有好处,至少赏心悦目。 “起来。”他坐在床边,将她从被子里抱出来。 她软软的靠在他肩膀上,闭着眼睛,嗅着他身上好闻的茶香,直到前方柔美,被一只温凉的大手覆盖。 她攸地睁开眼睛,一把拍开他的手,“你干什么?” “检验下按摩成果。” “流/氓!” …… 一楼餐厅。 玺暮城翻着一本杂志,抬眸看向还在吃饭的墨初鸢,不急不缓道,“鸢儿,以后苏洵负责接送你。” 62.尾狐62:晚上给你加餐 墨初鸢拒绝,“我不喜欢去哪儿都被人跟着。” 玺暮城脑子里不禁涌现昨晚一个男人送她回来的画面,眉头微蹙,“以后你自己开车。” “我不喜欢开车……” 哥哥墨初容死于一场车祸,自此之后,墨初鸢不太愿意开车。 玺暮城看着她黯淡下去的神色,一只手盖在她手背上,“还是让苏洵接送你吧。” 墨初鸢犹豫了下,道,“我还是自己开车吧……” 她只是不太愿意开车,不是不会开。 玺暮城将她从座椅上拉起来,让她侧身坐他腿上,一双手臂自她腋下穿过环着她的腰,指尖点着杂志上一辆白色玛莎拉蒂,问,“这辆车喜欢吗?” “你要给我买车?” “喜欢吗?” 这样拉风又骚包的名贵跑车,没有哪个女人不喜欢,但是,墨初鸢摇头,“太张扬了。” 她以后还想做警察,她可不想每天开着豪车去警局招摇炫富。 “这款呢?”他指着一辆银色雷克萨斯。 这些豪车太不符合她以后工作需要,“太贵了。” “我买的起。” “我知道,你穷的就剩钱了。”她揶揄道。 他捏捏她脸蛋,洞悉她心思,翻了几页,看着一款凯迪拉克,“这款经济实惠。” 她心中直翻白眼,标价六十万的车也叫经济实惠? “这款吧。”她的目光定在一款二十万左右的军绿色吉普车。 “你喜欢绿色?”他若有所思的问。 “是啊!我军校毕业,对部队有特殊情怀,尤其是看到迷彩军装,还有军人都特别……” “凯迪拉克这款,不必再议。”玺暮城脸色一沉,像宣布会议决策一样。 他变脸比翻书还快,她撅着小嘴儿,咕哝了一句,“真是财大气粗。” “你不是领教过?” 这话耳熟,她顿时闹了一个大红脸,忽而瞥见盘中的意大利烤肠,心里一时不纯洁,无端地和某个形象重合,骨子里的小魔性爆发,拿起刀叉,将香肠穿肠破肚,在他眼前一晃,咬了一大口,挑衅的眼神瞪着他。 示意,这就是他的下场。 他却笑的如沐春风,“鸢儿,原来你喜欢吃这个……”他看了下腕表,指腹在她泛着油光的唇上不轻不重的摩挲,“不过我现在赶时间,晚上再给你加餐。” “……” 加餐吃…… 她反应过来,脸红耳赤的瞪他,“你真污!” 他一本正经,“我说什么了?” “……”他好像是没说什么。 “你以为我在说什么?” “没、没什么……” 她窘的想开溜,却被他低头吻住,由浅入深。 63.尾狐63:有些东西再怎么改变也无法磨灭 门外廊厅,墨初鸢看着云姨手里拿着一把伞要出去,“云姨,这不是昨晚我回来带的拿把伞吗?” 云姨回道,“哦,先生吩咐我处理掉。” “……” 这伞哪儿惹到他了? ? 玺暮城的办事效率超速,不到中午,苏洵将新车开了回来。 雪域白,纯洁干净。 墨初鸢第一时间便是试车,她开车技术不差,归功于军校期间,萧瑾彦的不孜教导。 想来,她很多第一次都与萧瑾彦息息相关,就连她嫁人,还嫁了一个萧瑾彦的复制版,狗血又奇葩。 从大门口开到山道上绕了两圈,感觉还不错。 副驾驶坐着的苏洵也赞她车技没问题。 车开回别墅,墨初鸢下车,苏洵从副驾驶下来。 “苏洵,你以前是军人?”墨初鸢目光落在他一双手上。 苏洵搁在门把手上的大手微顿,脸上惯然的毫无表情,“夫人,何以见得?” “你的手,虎口有厚厚的老茧,定是常年摸枪的缘故。” “夫人观察入微,一日军人,一生印记,有些东西无论再怎么变,也无法磨灭掉。” “是啊……” 莫名的有什么自心尖划过,快到她抓不住。 ? 中午,罗美丝突然回来,依旧打扮鲜艳,趾高气扬,并未见玺丽娜,不过,她并不关心。 餐桌上,她尽量不与她有任何冲突,全程当哑巴,上次作弄成效不错,罗美丝并未再使唤做什么。 “云姨,今天的汤不错,等会儿盛点给暮城送过去。”罗美丝开口。 “是。” 饭后,云姨将汤装进保温桶,正准备出去,罗美丝喊住她,目光投向准备上楼的墨初鸢,“让她送!一天天就她最闲!” “……”她心中冷笑,还不是拜玺家所赐! 不过,她也是奇怪,罗美丝和她几无交集,为什么总是对她充满敌意? 最终,她还是开车去玺氏给玺大少爷送汤。 去之前,特意精心装扮一番。 她承诺过他,在外场合一定不失他面子,所以,怎么漂亮怎么高贵优雅就怎么穿。 ? 总裁办公室。 岳麓翰沉靠沙发,双腿交叠,指间夹着一支烟,不时地抽几口,闲散又慵懒。 “你怎么来了?”玺暮城开口。 岳麓翰将烟蒂捻灭在烟灰缸,起身走过去,将一个白色药瓶搁在桌上,“你不去乔菲那里,她担心你,让我把药送过来。” “你倒是勤快。” 岳麓翰眉头一皱,“你还真过上日子了?” “结婚不就是过日子的?” “你以前不会这样。” “谁说不是?” 64.尾狐64:你是我的丈夫,就算你有病,我也不会嫌弃【2000】 “你喜欢上她了?”岳麓翰问。 玺暮城微怔。 这是他不曾想过的问题。 这时,办公室被人推开,紧接着,一声惊呼。 墨初鸢呆立门口,嘴巴成O型,震骇的视线里—— 一个男人双手撑在办公桌上,弯附身躯,歪着脑袋,头压的很低,从她站的45°角望过去,两人在接吻…… 岳麓翰站直身体,玺暮城这才看到门口的小妻子。 清丽淡妆,薄透娇肤,眉目如画,高定款白色修身线衫,束在玫瑰织缎的黑色蓬蓬A裙,长发微卷垂散腰间,透着成熟小女人的性感和妩媚。 “鸢儿?”玺暮城被惊艳到,也惊讶她的出现。 墨初鸢双眸流转在两人之间,尴尬捂脸,“我什么都没看到!” 玺暮城:“……” 岳麓翰:“……” 两人面面相觑,秒速反应,这丫头误会了什么…… 岳麓翰忍不住哈哈大笑。 玺暮城狠狠瞪他一眼,朝萌傻又可爱的小妻子走过去。 将她的手放落,“鸢儿,你怎么来了?” 墨初鸢慌乱地保温桶塞进他怀里,避瘟疫似的,后退一大步,“婆婆让我给你送汤……”眼睛无处安放的乱找一通,“我会保密的……” 玺暮城英俊的五官瞬间青黑如碳,“你胡说八道什么?” “你们刚才……”墨初鸢指了指他,又指了指笑的风情万种的岳麓翰。 玺暮城脸更黑了,“不是。” “二爷可是我的心尖宠。”岳麓翰走过来,故意用胳膊撞了下玺暮城的,又看着一脸纯真的墨初鸢,笑的更欢。 玺暮城瞪着门口闪离的岳麓翰,“岳老三,你找死是不是?” “我走了……”墨初鸢心里莫名的难受,想到昨夜还和他缠/绵亲吻,脑袋更是抽着疼。 玺暮城将保温桶放在一边落地柜上,抬手,朝她白皙透净的额头敲了一下,“你这小脑袋瓜一天天都想什么?他刚才只是和我在说话而已。” “边说边吻?” 玺暮城彻底被她打败,一脚将门踢上,手臂猛地环住她的腰,将她带进怀里,另一只手扣住她的后脑勺,攫取了她的双唇,直接侵入,深深蛮缠。 直到把她吻得晕晕乎乎,才松开她的唇,额头抵着她的,“傻不傻?我要是有那种嗜好,还会对你……”说着,他大手落在她臀上,往他某处按,“懂了?” 她浑身一僵,即便隔着西裤,也能感觉他强烈的身体变化。 “难道我看错了?” “什么脑子?”玺暮城收紧她翘/挺的臀。 她眉间含着春露般的笑,“你确定这反应不是在我来之前就有的。” “想见识下?” 玺暮城牵着她的手落在他皮带上。 墨初鸢脸红耳赤,“我冤枉你了还不行?” “事实如此。”他拉着她到沙发上坐下,“过来怎么也不跟我说下?” “突袭才长见识。” “越来越放肆了。” “好了,不闹了,云姨做的汤,我给你盛一碗。”墨初鸢倒了一碗汤,又递给他一个勺子。 玺暮城接过,喝了小半碗。 见他喝完,墨初鸢起身要走。 却被玺暮城打横抱起。 “你干什么?”她推他。 他低头,一边吻开了她的唇,一边走进里间休息室,长腿一勾,门合上。 墨初鸢被抵在墙上,还未来得及反抗,更加炙热的吻席卷而来,一株小花的她快要零落,情不自禁地抱住他的脖颈,青涩回应。 绵长一吻结束,他抱着她躺在床上。 “你不工作吗?” “午休时间,陪我睡会儿?嗯?”他收紧怀抱。 “我又不是来陪睡的?” “那你想做点别的?” 他的手来到她裙底。 “讨厌!” 她羞恼的将他的手推出去,想起什么,握住他的手,反复看。 “在看什么?”他下巴搁在她发顶上。 “你的手很好看……” 他的手宽大,每根手指修长如竹,虎口隐隐可见薄茧,不似苏洵那么明显…… 可是,萧瑾彦并无恐血症。 “暮城,你为什么会有恐血症?”她早就想问了,只是碍于个人隐疾,一直没问。 “不知道。” “不知道?什么病都是有诱因的,你怎么会不知道?” “一直就有……”他看着她一脸严肃的样子,脸微沉,“你嫌弃这个?” “不是。”她看着他,心莫名一酸,“你是我的丈夫,就算你有病,我也不会嫌弃。” 玺暮城瞳孔微颤,头埋在她脖颈,收紧了怀抱。 她不忍再问,双臂环住他后背,轻轻拍着,总觉得,此刻的玺暮城让人怜惜。 ? 墨初鸢醒来的时候,天色渐暗。 身边人不在。 她下床,迷迷糊糊的走出休息室。 好像看到一个女人影子走出办公室。 玺暮城关上门,一回头见到墨初鸢站在休息室门口,略略一惊,很快恢复正常,“醒了?” “嗯。”她视线在办公室门口停了两秒,又收回,“这么晚了,你也不叫醒我。” 他含笑,揉揉她的头发,“正好一起回家。” 家…… 从嫁入玺家的那一天,她从未当那里是她的家,是束缚,是冰冷的囚笼,可是,刚才他说出这个字,却让她心底一暖。 - - - 题外话 - - - 弥补昨天落下的更。 这章两千 65.尾狐65:意外 墨初鸢眼角余光不经意瞥见茶几上放着一个蓝色食盒。 这是谁送的? “走吧。”玺暮城牵住她的手。 她下意识的想挣开,却被他紧紧攥住每根手指。 一路两人无话,车内气氛有些凝滞。 遇到红灯,车停。 玺暮城抬手,想摸她的脑袋。 她微微侧头,躲开。 他看着扑空的手,神情微滞,问,“想吃什么?” “在外面吃吗?”她微愕。 这两天,他好像对玺夫人的要求放低了。 “选你喜欢的。” “那我吃什么你不许嫌弃。” “嗯。” “不许说不。” “嗯。” “去富民街。”她提议。 ? 富民街是月城最繁华最热闹的步行街,也是最出名的夜市。 车开不进去,停在附近,两人步行抵达。 步行街人山人海,像庙会一样热闹。 玺暮城一臂揽住她的腰,将小小的她纳入怀中,一手张开,将周围拥挤的人群与她安全隔开,免得挤到她。 他的细心和温柔,她看在眼里,心湖起了涟漪,之前心底郁结的繁杂情绪如风渐淡。 “我想吃那个。”墨初鸢指着一个烤年糕摊位,走过去,“老板娘两份。” “一份。”玺暮城开口。 “你不吃?” “我不吃辣。” “……” 新婚夜不是说不吃甜食吗?辣的也不吃? 一路边逛边吃边买,这是她结婚以后心情最好的一晚,比度蜜月还甜。 当她还要再买小吃时,某人出声制止,“鸢儿,不能再吃了!” “小气!”她撅嘴。 “晚上吃这么多,胃不难受?” “哼!”她故意不理。 他宠溺的目光看着她撅起来的小嘴儿,想把她的倔强融化在吻里,但碍于公共场合,他压抑住冲动,捏住她娇嫩的小脸,又揉又搓,“吃最后一样。” “好。”她抱住他的脖子,吧嗒,在他脸上亲了一口,开心的像一个得到糖果的孩子。 他抚着脸颊湿/热的触感,笑若春风。 两人就像一对打情骂俏的情侣一样,惹人艳羡。 “我想吃那个!”墨初鸢像发现新大陆似的,拽着玺暮城在一家新疆烤全羊摊位停下。 碳火铁杵上正烤着一只囫囵羊,老板不时地往羊身上撒盐,涂抹酱料,油香津润,散发着馋人的焦香,很多人驻步在等。 玺暮城一双墨黑瞳孔猛地紧颤,一些画面数以千计的往脑子里钻,突然,他疯了似的一脚踢翻碳火上的烤羊,跑到路边,狂吐不止。 周围人群像蜜蜂一样炸开了窝,嗡嗡而散。 66.尾狐66:不是说让你等我吗?你跑什么? “你他妈是不是神经病?不买也别掀我的摊啊!”老板操起一把明晃晃的刀,凶神恶煞的冲过来。 震在原地的墨初鸢反应过来,急忙掏出一沓子钱丢给老板,连声道歉,老板骂骂咧咧一句,才作罢。 “玺暮城!你怎么了?”墨初鸢奔过去,看着地上吐出的水渍,拍着他后背,“是不是刚才吃小吃伤到胃了?” 像玺暮城这样出身矜贵的人,大抵是没吃过这些小吃,不像她从小就野丫头一个。 玺暮城抱着头疼欲裂的脑袋,额头密汗云集,青筋暴突,整张脸充血血红一片,眼睛里的黑白瞳仁被根根泵动血丝缠绕,恐怖骇人,最后,身躯弯附,一只手撑在地面,十分痛苦的样子。 墨初鸢被他这个样子吓得一愣一愣的,慌神之余,架起他一条胳膊,搁在她肩膀上,搀他起身。 玺暮城一把将她推开,像失控的野兽一样,朝她大吼,“走开!” “玺暮城,你到底哪里不舒服?” 她又靠过来,又被玺暮城猛地挥开,墨初鸢差点被他推到地上,见墨初鸢又走过来,他虚浮后退几步,身子摇摇晃晃的快要倒,语气虚弱,“鸢儿……走……走开……” 墨初鸢彻底方寸大乱,眼神乱找,看见街对面有个药店,将玺暮城强行拉到路边供游人休息的藤椅上坐着,“暮城,你等我!我马上回来!” 她穿过拥挤的人群,跑到药店买了一盒胃药,又在旁边酒水摊位买了两瓶水,没等找零,就奔回来。 这端,玺暮城趴在座椅上,头疼的快要爆开,掏出手机,颤抖着按了快捷键…… ? 墨初鸢返回原地,已不见玺暮城踪影。 “玺暮城!玺暮城!”她跑进人群,视线四找,喊他名字。 正准备打他电话,忽然,人群中一道凶狠的声音传来,“喂!你这人买东西怎么不给钱?” 墨初鸢一双水亮的眼睛穿过人群,循声望去,看到一道熟悉的修长身影,急忙跑过去。 在一个辣炒龙虾的摊位前看见了玺暮城。 他拿着一份纸袋装好的龙虾,却被老板拽住胳膊。 “我说了没现金!”玺暮城眉头紧拧,语气比老板还横,特嫌弃的将老板油糊糊的手从胳膊上挣开。 墨初鸢心头燃起无名之火。 她急疯了找他!又是买水又是买药!他居然在这里闲庭意致的买吃的?关键是他从头到脚好的很! “玺暮城!不是说让你等我吗?你跑什么?”她怒火中烧。 玺暮城转身,看着一脸愠怒的墨初鸢,眨了眨清澈的双眸,眉间凝结的冰霜瞬间融化,像丢失的孩儿找到亲妈一样欢快,上前给她一个热情的大拥抱。 67.尾狐67:鸢鸢是我的媳妇 墨初鸢单薄小身板差点被他狼扑在地。 “鸢鸢!终于见到你了!”他嗓音透着兴奋和激动。 墨初鸢正在气头上,听到他肉麻兮兮的喊她“鸢鸢”,加上周围群众驻步观礼,甚至有人吹口哨,她一把将他推开,脸红成苹果,“你真是气死我了!” “喂!赶紧付钱!”老板凶巴巴的瞪着两人。 “我不认识他!”墨初鸢负气,懒得管他。 “她是我媳妇!”玺暮城一把搂住墨初鸢的肩膀,得意的看着老板说。 “你们夫妻俩玩吵架回家玩去!穿的都跟大明星似的矜贵!赖我这百八十块钱也好意思!” 她羞得无以复加。 知道玺暮城钱包没有现金,于是,掏出自己的钱夹,付款离开。 “鸢鸢,你等等我!”玺暮城追上来,亲昵的挽上她的胳膊。 “别叫我鸢鸢!”她挣开他。 “那叫你什么?”他将脸凑过来,特美的唤了声,“媳妇。” “不是叫我鸢儿吗?”她一把将他俊美的脸推回去,继续往前走。 玺暮城原地顿了几秒,忽然,仰天大喊,“鸢鸢是我的媳妇!” 墨初鸢如被雷劈,从未见过这样一面逗比的玺暮城。 玺先生的沉稳内敛被风卷走了吧? 越来越多人的目光聚集而来,墨初鸢一把拽住他的手,闪离。 到人少的地方,墨初鸢甩开他,一双冒火的眼睛瞪着他,“玺暮城,你到底在玩什么把戏?” 想起刚才他在人群中宣示她是他的媳妇一幕,脸上热撩撩的。 “我说过,我叫……”他说了一半,顿住。 “叫什么?” 他墨黑的眼珠子一转,笑的纯天然无公害,“反正叫什么,你都是我媳妇!” 墨初鸢翻他一个白眼,见他边走边剥龙虾,手上沾了油辣椒。 “你不是不吃辣?” 他一拍xiōng部,“男子汉大丈夫连辣的都吃不了还怎么保护媳妇?” 噗嗤! 墨初鸢绷不住笑了,气儿也消了。 他也笑了,笑的纯粹又干净,恰似一个春风得意的少年郎。 墨初鸢拉着他在路边藤椅坐下,将他手里的一包辣炒龙虾拿过来,从包里拿出湿巾,擦掉他手上的油辣椒,然后,剥一个虾递到他嘴边。 他看着她,眼睛里星光灼灼,薄唇在她手指擦过,虾肉到了他嘴里。 “鸢鸢,你对我真好。” “我不是你媳妇嘛。”她擦了手,开始上下打量着他,“刚才你是不是胃疼?这么吃辣的,没事吧?” “我没事啊。” “你刚才吓……” 忽然,他指着不远处,道,“鸢鸢,去那里玩好不好?” 68.尾狐68:你好可爱啊 墨初鸢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见前方公园里有一个小型游乐场。 “你想玩去游乐园?”她不敢置信的看着他。 “可以吗?”玺暮城一双黑黢黢的眼睛望着她,手拽了拽她的衣袖,就像一个孩子央求妈妈的既视感。 墨初鸢感觉自己一旦拒绝,就会伤害一颗玻璃心,木讷点头。 得到许可,玺暮城一脸兴奋,将半袋辣炒龙虾扔在藤椅上,拉起墨初鸢往公园走去。 墨初鸢回头,看了眼藤椅上刚才某人还赞誉人间美味的辣炒龙虾,唇角抽了抽。 典型的小猴子,丢了玉米,摘西瓜。 穿过一条街,两人步入公园,买了通票,进入人声鼎沸的游乐场。 “鸢鸢,你想玩什么?”玺暮城将她四处乱看的小脸掰回来,与他对视。 他的眼睛很漂亮,此刻,映着五彩斑斓的霓虹灯,像一条闪闪烁烁的星河,加上他眉间眼底不经意流露出的青雉和呆萌,令人心悸。 墨初鸢忍不住伸手捏了捏他的脸。 “怎么了?”他蓦地将脸凑到她面前。 “你好可爱啊!”她心随口出。 是的,那一刻,她脑子里蹦出这么两个字——可爱。 玺暮城俊秀的五官隐隐爬上一抹薄红,就着近距离,唇在她脸上轻轻擦过,小声低喃,“没鸢鸢可爱……” “……” 被他唇碰触过的脸颊皮肤烫烫的,她咳了声,转移注意力,“我想坐旋转木马……” 每个女孩心里都有一个童话故事,故事里都会有一个漂亮的公主坐着旋转木马,而帅气的王子站在台下,目光遥遥相随,含情脉脉的看着他的公主。 可现实与童话故事往往隔着十万八千里。 她的王子…… “你怎么也上来了?”墨初鸢看着身旁一匹蓝马上坐着,穿着气质格格不入的玺暮城,额角黑线丛生。 周围基本都是小孩,他身在其中,就像一只垂涎小绵羊的灰太狼。 玺暮城朝她帅气的扬了扬一双轮廓漂亮的剑眉。 墨初鸢瞬间被电。 这样的动作,好像初中时,那帮青春叛逆期总在女孩子面前耍帅扮酷的臭屁大男孩。 她转移视线。 音乐响起,旋转木马转动。 “鸢鸢,你拉着我。” 玺暮城朝她伸出一只大手。 墨初鸢被这欢快的气氛感染,递过去一只手,两人携手,彼此对视,微笑…… 这一晚,两人都玩疯了。 成/人可参与的项目,基本玩了个遍。 最后,玺暮城拉着她来到在一个抓娃娃机前,问她,“鸢鸢,你喜欢哪个?我送你!” “你行吗?”她一副小看他的表情。 69.尾狐69:你再丢下我,我再也不理你了 一个小时之后…… 墨初鸢看着还在努力抓她喜欢的大耳朵兔子的玺暮城。 尽管他技术拙劣,一无所获,可是,此刻,她觉得比拥有大耳朵兔子还要满足,“暮城,抓不到也没关系……” “不行!鸢鸢喜欢的,我一定要抓到!”他语气坚定,同时,手一颤,再次失败。 “暮城,我不要兔子了。” “鸢鸢,你再等等,我一定可以抓到。” “你都浪费掉五百块游戏币了。” “本少爷缺钱?” “……” 好吧,有钱就是任性。 “这是最后一次机会。” 他一边敷衍嗯了一声,一边全神贯注的盯着玻璃窗里轻轻抓住的兔子。 她将脑袋凑过去,视线落在他精致深邃的侧颜,久久凝注。 因精神高度集中,他鬓角白皙的皮肤凝满细汗,认真的样子更具魅力,总觉得,今晚童心泛滥的玺暮城与以前高贵冷艳的玺暮城大相径庭。 似曾相识的感觉,好像新婚之夜…… “抓到了!” 玺暮城一声惊喊,将她从恍惚中拉离。 他握着小兔子在她面前晃了晃,塞到她手里,“鸢鸢,送给你!” 她揪了揪兔子的大耳朵,漂亮的眼睛笑成弯弯的月牙儿,“谢谢,我很喜欢。” “鸢鸢。”他突然弯附身子,高大的身影将她盖住,“我可不可以亲你一下?” 她怔忪,继而,怨尤的瞪他一眼,“少来!你不是向来想亲就……” 下一瞬,他薄唇贴上她的。 她楞了下,继而,瞪大眼睛,推开他。 “你……你流鼻血了!” “啊?”玺暮城抬手,就要揉鼻子。 墨初鸢想起他有恐血症,一只手捂住他的眼睛,“暮城,别看。” 然后,从包里掏出湿巾,给他轻轻擦拭。 他拉她的手。 “别动!”她轻吼道,擦完后,将手放落,一声低呼,“你脸怎么这么红?” 他脸红的像一个害羞的大男孩。 “……” 她探他额头,“发烧了?” “刚才亲你,身体热热的……” “……”她满头黑线,怎么觉得他像一个思春期的少年…… “鸢鸢,我口渴……”他松了松领带。 之前水早已喝光,她看到前面有一个饮品店,很多人排队,觉得他一定不喜欢排队,于是,一个人走过去买水,刚走几步,又回头,警告的语气说,“玺暮城,等我回来!你再丢下我!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 墨初鸢身影消失在人群中。 玺暮城身后突然窜出两个人高马大的黑衣人,将他塞进旁边停靠的一辆商务。 - - - 题外话 - - - 刚从外面回来,二更晚点 70.尾狐70:找人 夜幕渐浓,灯火消弭。 墨初鸢穿梭在人流稀疏的游乐场,急急寻着那道熟悉的身影,心中气恼,他又言而无信。 游乐场不大,可是,找了一圈又一圈,也不见某人踪影,看着手中刚才从娃娃机旁边捡到的玺暮城的手机,彻底慌乱。 他这么谨慎的人,怎么会将手机遗落?手机需要指纹解锁,她无法打开。 天公不作美,小雨淅淅沥沥而落。 一个正在收摊的大妈,叫住她,“姑娘,你是不是在找之前和你在一起的男人?” 墨初鸢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是,大妈,您看到他往哪个方向去了吗?” “他好像被人抓上车走了。” 墨初鸢心下一惊,职业敏感,是不是被绑架了? 像玺暮城这样身高位重的继承人,被人绑票,极有可能。 “大妈,您看到车牌号了吗?” “没有。” 墨初鸢道谢后,奔向停车场,开车回到别墅。 刚一进门,便撞上匆匆出门的罗美丝。 “你还有脸回来?”罗美丝看见墨初鸢,拧着细眉,一巴掌朝她扇过去。 却被墨初鸢截在半空。 “婆婆,一言不合就动手,我疼一下没关系,别毁了您高贵端庄的形象。” “你……”罗美丝挣开她的钳制。 “暮城回来了吗?”之前打电话回别墅,云姨说未归。 “他不见了,你还有脸回来?”罗美丝撞了她一下,出门。 墨初鸢觉得奇怪,自己儿子不见了,她不是应该比她还着急吗? 她浑身湿透,跑到二楼卧室,换了一套衣服,趴在沙发上,攥着他的手机,等可能打来的电话,最后扛不住睡着。 翌日。 她醒来,脑袋晕晕乎乎的,浑身滚烫,顾不得这些,第一件事就是去了玺氏。 他不在,莫言含糊其辞,却急得焦头烂额。 最后,她问莫言要了岳麓翰公司地址,直接去亿天集团找岳麓翰。 亿天总裁办公室。 特助林阳看着一脸凝重的岳麓翰,说,“玺夫人来了。” 岳麓翰眉头一紧,“说我在开会,不方便见客。” “是。” “对她,不得慢待。” “是。” 贵宾室。 墨初鸢脸色苍白的坐在沙发上,手里捧着冒着热气的水,也抑制不住浑身阵阵发冷。 等了足足半天,最后扛不住,卷在沙发上睡着。 昏昏沉沉的睡得很浅,当贵宾室门开,她霍地睁开沉重的眼皮。 从沙发上站起来,脑袋一晕,又坐了回去。 “嫂子……” 岳麓翰看着脸色惨白如纸的墨初鸢也是一惊,心生不忍。 71.尾狐71:丢的是我的丈夫 墨初鸢喉咙干烧似火,声音沧若拂柳,“岳先生,暮城昨夜和我在公园失散,一夜未归,今天也没有去公司,他有没有找过你?” 岳麓翰走过来,在她对面沙发上坐下,五官清俊如斯,穿黑色衬衫,黑色西裤,整个人透着成熟男人隽雅沉稳的气质,视线里—— 墨初鸢一头云黑瀑发垂散腰间,小脸霜白,额头淡淡薄汗,几缕长发黏在鬓角,穿短款白色圆领衫,黑色及膝半裙,病容残妆,却不失清美,尤其此刻,一双水雾朦胧的大眼睛蕴着期盼和焦灼望着他。 岳麓翰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 这么个倾城美人,以前觉得,玺暮城对她只是一时新鲜,可如今看来,好像不是那么回事,这个女人与他印象中的千金名媛不太一样。 墨初鸢见岳麓翰沉默,心中一凉,“暮城可能有危险,或许……被绑架了,是我不好,我把他弄丢了。” 岳麓翰安抚道,“嫂子,你想多了,二爷这么大个人不会出事的。” 她掏出手机,“你说的对,这么大一个人不会无缘无故失踪的,应该先报警。” 岳麓翰伸手一挡,沉默几秒,问道,“你很在乎二爷?” 墨初鸢皱眉,觉得他这个问题有些莫名其妙,更不合时宜。 “岳先生,我丢的不是一只小猫,不是一只小狗,丢的是我的丈夫,既然岳先生不知情,我不便打扰。” 她的话虽含刺,却让岳麓翰沉凝的眉宇间柔和不少,“嫂子,有个项目出了问题,二爷昨夜临时去了外地,忙完自会与你联系。” 墨初鸢悬浮的一颗心终于落地,心里却蔓延着浓烈的清苦,唇角裂开一丝纹路,却不成笑。 她真是没长记性,他向来如此,说走就走,何曾在乎过她的感受? 她起身,脑袋沉甸甸的,纤瘦身体摇摇欲坠,喃喃道,“他没事就好……” 岳麓翰看她脸色很差,急忙道,“嫂子,我送你。” “不用……” 她摇头,眼前黑白光影不断交替,身体像绷至极限的橡皮筋,崩然断裂,沉入黑暗。 ? 西荟国际公寓。 岳麓翰看着床上处于昏睡状态的玺暮城,问守在床前的乔菲,“还要多久能醒?” “十二个小时之后。” 乔菲起身,走到落地窗前。 岳麓翰跟着走过去,幽幽开口,“我们昨夜只顾着二爷,忽略了那丫头,她淋着雨找人,现在在医院发着烧,怪可怜的。” 乔菲皱眉,“就是她带暮城去一些乱七八糟的地方,也不知道暮城情绪受到什么刺激,才致城城出现,幸好暮城给你拨了电话,通过手机定位找到他,要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72.尾狐72:出国 岳麓翰在落地窗前的沙发上坐下,“与那丫头无关,只是二爷这病情怎么会越来越不稳定?这两年不是控制的很好吗?” 乔菲眉间凝霜,“暮城结婚当天我还在国外,据你所述,婚礼上城城出现一次,新婚夜又出现一次,昨夜是第三次,间隔时间段不过一个月,这样继续下去不是办法,早晚会被人察觉的。” “苏洵已经回收了公园和游乐场所有监控,应该不会出大乱子,至于以后怎么治疗全靠你乔大博士了。” 乔菲睨他一眼,“麓翰,我建议暮城出国疗养一段时间。” 岳麓翰道,“当初,暮城将这里打造成专属于你一个人的研究室,一是方便治疗,二是掩人耳目,这里不是一样?” “我同意乔菲的想法。”罗美丝走进来,妆容浓厚,衣着华丽。 乔菲站起来,迎上去,温柔的唤了声,“伯母。” 罗美丝将乔菲一双手握在手里,拍了拍,“乔菲,辛苦了。” “伯母,您客气了。”乔菲含笑。 岳麓翰起身,恭敬打了个招呼,罗美丝嗯了声,在乔菲身旁坐下,开口,“让暮城出国待一段,再这样下去早晚出事,这要是让老爷子知道,那么暮城现在的位置岌岌可危,加上对他虎视眈眈的宗亲,无疑是四面楚歌。” “伯母,暮城怕是不愿意……”乔菲一旁出声。 “由不得他!趁现在送他去国外!”罗美丝视线落在床的方向,继而,看向岳麓翰,“麓翰,这些还得由你安排。” 岳麓翰不甚苟同,“伯母,这么做不太好吧?二爷这脾气上来,不是开玩笑的。” “我知道,暮城一向自有主见,也不听我这个妈的话,老爷子控制玺氏,迟迟不放权,这个关键时期,我不希望暮城出事,功亏一篑。” 岳麓翰权衡左右,还是有些犹豫,“墨初鸢那边怎么交代?” 罗美丝拧着细眉,“和她什么关系?她不过是暮城娶回来的摆设!若不是墨氏对玺氏有些价值,当初,我是不会同意这门婚事的,婚礼当天,她乱认人这么一出,我差点没背过气去!” 岳麓翰摁了摁眉心,“去英国待段时间吧,那里有亿天和玺氏合作的一个项目,二爷去那里名正言顺,玺氏内部有莫言和暮城一些高管心腹盯着,倒也无事。” 可是,岳麓翰心里却不安,这么做的后果,怕是玺二爷饶不了他…… ? VIP病房。 墨初鸢醒来已是第二天。 脑袋重的像灌了铅,眼睛睁开,窗外投射进来的光线,滢入眼底,淡淡流光。 “小鸢,你可算醒了?” 墨初鸢适应光线之后,这才看清简舒文坐在床前。 - - - 题外话 - - - 暂时的,会马上让二爷回来哄鸢鸢哒 75.尾狐75:绝地逢生 楚向南看着晨阳中亭亭玉立的墨初鸢,想起上次她说自己是刑警时迟疑的表情,恍然。 唐纪赞叹,“我看过这姑娘档案,军校毕业的国防生,国外留学又专攻刑侦专业,海城警局领导对她一致好评,现在像这样肯吃苦的富家子弟凤毛麟角。” “既然您这么看重,又须臾推诿,不是很矛盾?”楚向南揶揄。 唐纪睨他一眼,“臭小子!我这把老骨头马上退休了,揽这事,也是有心无力。”话多此处,他话题一转,“倒是你这小子!想把你从交通局调过来比穿越一条银河系还费劲!” 楚向南促狭长眸蓄着笑意,“退居二线不是很轻松?” “混小子!我还不知道你?刑侦副局兼大队长这个位置,随时给你留着。” “唐叔,人往高处走,你这挖墙脚的,没有给我高官俸禄,还给我降级了?” 唐纪眼睛一瞪,“少废话!省委你父亲也是这个意思。” 楚向南目光在墨初鸢身上掠过,“这事先缓缓。” ? 隔天中午,墨初鸢又怕简舒文给她念生意经,索性去了楚璃茉的公寓,躲清净。 一进屋,她踢到鞋子,扔了包,一头扎进沙发。 听到脚步声。 墨初鸢脑袋埋进抱枕,声音慵懒,“亲爱的,好饿……” 楚向南看着卷在沙发里的不速之客,先是一怔,看清长发下一张脸时,唇角微勾,“想吃什么?” “辣炒龙虾……”墨初鸢一惊,猛地坐起来,看着沙发旁长身玉立的男人,“楚……楚向南?” “好巧。”楚向南笑的温润。 “抱歉,我还以为是璃茉。” “我也是不请自来。” “我是来蹭饭的。” “我和璃茉约好一起吃午饭,一起?” 人家是亲戚,她去是不是不合适?正想拒绝,楚向南说,“只是寻常吃饭而已。” “好吧。” 同为警察,两人话题不少,墨初鸢坦荡说了自己无法入职的事情。 她的坦率让楚向南目露赞色,想了下,问道,“若让你来交警大队,会不会明珠暗投?” 墨初鸢眼睛瞬间一亮,“我可以吗?” “交通局每年都会有特招名额,你可以通过考试入职。” 墨初鸢抓住这个绝地逢生的机会,眸色坚定,“我要报名!” 这时,墨初鸢手机响起。 楚向南礼貌走开一段距离,把空间留给她。 看着不认识的号码,她犹豫了下,接听,“喂,您好。” 公寓楼下停着一辆卡宴,岳麓翰修长骨节分明的手指一下一下的点着方向盘,唤道,“嫂子。” 墨初鸢诧异,“岳先生?” 76.尾狐76:重逢 首创别墅。 墨初鸢刚从车里下来,一辆黑色卡宴在她旁边停下。 岳麓翰推门下车,面带温笑,“嫂子。” “岳先生来的挺快。” “……” 岳麓翰一路跟着她的车回来的,能不快吗?这些天,墨初鸢见了什么人,干了什么,他都掌握的清清楚楚。 偌大的别墅冷冷清清,只有两个佣人和云姨在。 墨初鸢心里最后一刻的柔软,似乎还停留在某个时刻,某段心跳,某人对她说:回家。 现在的玺家,对她而言,像一个漂亮的油画框,画纸上没有笔墨画痕,没有缤纷斑斓的色彩,只有苍霜灰败的浮尘。 “岳先生,您先坐,我去楼上拿您要的文件。”墨初鸢招呼岳麓翰坐下。 “麻烦了嫂子。” 岳麓翰对墨初鸢疏离的客气有些不自在。 ? 墨初鸢第一次进玺暮城的书房。 书房很大,家具陈设透着浓浓的美式韵味,一如他人一样,沉稳而古板。 从书桌上拿到一个文件袋,未作停留,回到一楼。 岳麓翰接过文件袋,看都没看,放进了公文包,“嫂子,聊会儿?” “……”墨初鸢疑惑地望着他。 这人刚才在电话里不是说十万火急吗?现在怎么又不急了? 刚才,墨初鸢急急忙忙赶回来,就是为了帮岳麓翰拿玺暮城书房的文件,推了楚向南的约。 既然客人没有走的意思,她不好下逐客令。 两人在客厅沙发上坐下,岳麓翰打破沉寂的气氛,“嫂子,你不想问我二爷最近怎么样?或者,忙些什么?” 墨初鸢笑意淡漠,“他若想让我知道,我自然会知道。” 岳麓翰明晰话中有话,却作不出解释,只道,“嫂子,其实,你不了解二爷……” 墨初鸢淡静起身,走到窗口,望向窗外残秋寞景,幽幽道,“窗户关上了,就不要怪风吹不进来。” “……” 岳麓翰凝噎,看来这次二爷即使回来也是吃瘪,这丫头冷起来还真是冷。 ? 英国伦敦。 别墅套房,玺暮城对走进来的乔菲,道,“英国这边的项目已经谈妥,我准备这些天回国。” 乔菲蹙眉,“你最近好不容易平稳下来,而且,我正和诺尔斯教授研究新的治疗方法。” “乔菲,若是可以治愈的话,你不会这么多年都毫无办法,所以,我不想再浪费时间。” 乔菲上前抱住了玺暮城,“暮城,相信我,我一定可以找到治愈你的方法,你也不要轻言放弃。” 玺暮城将她从怀里推离,皱起眉头,“乔菲,别过线。” 乔菲垂在身侧的手不由地攥紧,“暮城,我比你自己都想要治愈你,只有治愈你,你眼里才看的到我。” ? 这段时间,墨初鸢忙着入职考试,楚向南帮她找了一堆考试资料,她连着一个礼拜宅在家里,像高考前的学生一样。 考试当天,以前一路平坦,墨初鸢现在才知道什么是竞争,很多参试者是专业对口的警员,录取比例很低。 笔试之后,等通知,若是通过,还要面试,最后才有机会进入警队实习。 ? 机场。 墨初鸢站在航班出口,接到从外地拍戏回来的楚璃茉,没好气道,“每次就知道使唤我!” 楚璃茉一把搂住她的肩膀,“剧里丫鬟命,剧外还不让我享受下小姐待遇?” 墨初鸢无奈一笑。 “对了,我表哥说,你去交警队报名考试,怎么样?”楚璃茉问。 “成绩没出来。” 楚璃茉得意一笑,“放心,有我表哥在,一切顺风顺水。” “什么意……” 有时候直觉真的很奇妙,有的人眸间一瞥,遇见一生对的人,有的人转角遇到爱,有的人不经意回眸,遇到下一站幸福,有的人一眼万年,银汉迢迢,却是重逢。 墨初鸢目光穿过人来人往的人群,定在从vip通道走出来的玺暮城。 一身纯正英伦风西装,身姿俊挺,高贵冷艳,一月未见,那张风华霁月的容颜,依旧是如月般清冷。 在看到他身旁一个高挑美丽的女人时,墨初鸢垂了眼睫。 “你看什么呢?”楚璃茉往她刚才的方向看去。 “没什么……”墨初鸢拉住楚璃茉往另一边走去,脚步乱了章法,心乱了频率。 77.尾狐77:抱歉,我不知道你回来 此刻的墨初鸢心里瞧不起这样逃避和无能的自己,她一向活的洒脱恣意,可是,现在她却像一个丢盔卸甲的逃兵一样,只想快点远离硝烟弥漫的战场,求得片刻安宁。 然而,却忽略了猪一样的队友。 楚璃茉一边跟着墨初鸢的脚步,一边回头指着已经出了VIP通道的玺暮城,咋呼道,“小鸢!我是不是眼睛看花了?那个人好像是……哎呦!” 两人不小心撞翻一个行人推车上的行李,引来人群驻步观礼。 墨初鸢连声道歉,拽住楚璃茉就走。 一向漠视周围环境和人为背景图的玺暮城,黑邃长眸流转,循声望去,锁住一道熟悉的纤柔身影,双瞳微缩,快步追了过去。 “暮城,你干什么去?” 乔菲不明就里,拉着行李箱,紧追而上。 墨初鸢和楚璃茉还没走出机场,迎面遇上岳麓翰。 她直想翻白眼,下次出门应该看看黄历。 “嫂子?”岳麓翰看到墨初鸢,微惊。 刚想说什么,一道低沉略急的嗓音传来,“鸢儿!” 同时,一只手落在墨初鸢肩膀上,身体被转过去。 四目碰撞,焦灼相缠。 玺暮城双眸深邃,藏不住久后重逢的喜悦。 墨初鸢双眸像冬日屋檐下霜冻的冰棱,尽是冷意。 楚璃茉在看到玺暮城的一瞬,双目攸地瞪大,张嘴来了一句,“卧槽!见鬼了!太他妈像……啊!” 腰上被人狠掐一把,楚璃茉哎呦一声,对上墨初鸢瞪过来的眼神,立马闭嘴。 玺暮城和岳麓翰同时看了一眼楚璃茉,楚璃茉捂着嘴巴,眼睛瞪得圆圆的,直直摇头。 岳麓翰朝玺暮城耸肩,表示他也不知道墨初鸢今天会来机场,本想着,给这丫头一个惊喜,看来是惊天动地。 这时,乔菲奔过来,双手抓住玺暮城一双胳膊,像找到丢失的最心爱的娃娃一样,上下左右察看,语气尽是担忧,“暮城,你没事吧?发生什么事了?怎么也不等我?” “没事……” 玺暮城急忙挣开乔菲。 楚璃茉眼珠子在乔菲和玺暮城之间流转,在墨初鸢耳边嘀咕,“要不要撕了这小婊砸?” 墨初鸢后胳膊肘往后一顶,轻轻怼了楚璃茉下,示意她闭嘴。 “鸢儿,我……”玺暮城上前一步,握住墨初鸢的手。 墨初鸢不着痕迹避开,拨了下耳边长发,抬眸望他时,以一个玺夫人该有的姿态,假面盈笑,语气软硬适度,“暮城,抱歉,我不知道你回来,我是来接璃茉的。” 玺暮城英俊的五官笼上一层阴影,幽暗不明,再次握住她的手,“鸢儿,她是乔菲,我的朋友。” 岳麓翰打圆场,“是啊,我和乔菲都是二爷多年好友。”说完,又看了眼全程安静的乔菲,“乔菲,这是二爷的妻子。” 乔菲双目死死盯着墨初鸢,像见到鬼似的,脸白的慎人。 78.尾狐78:丢了一个,又捡了一个,艳福不浅 墨初鸢打量着眼前的女人。 一头齐肩黑发,穿一套驼色洋装,同色系高跟短靴,身材高挑,干练又时尚。 相比之下,墨初鸢今天的着装,实在难登大雅之堂。 一件短款墨蓝卫衣,下身是同色及踝长裙,白色松糕鞋,两条松散的麻花辫,垂在胸前,俨然一个学生妹。 这段时间,没了玺夫人头衔的束缚,为了备考,她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慵懒又闲散,简舒文直说她懒得像一条蛇,今天下午睡得正酣,被楚璃茉一个电话炸过来,慌慌张张的,只差没穿睡衣出门。 尽管如此,与乔菲同框,仍不输半分姿色。 玺暮城的突然归来,瞬间唤醒了她是玺夫人的身份。 玺夫人在外场合,应该高贵优雅,所以,尽管她不想认识和他有关的所谓‘朋友’,也不想追究他带着一个女人消失一个月究竟为公为私,更不想深究,为什么不是岳麓翰所说的去了外地,而是国外。 抛却这些,她朝乔菲伸出一只手,“乔小姐,你好。” 而乔菲却像没有听见似的,一双眼睛直直盯着她,好一会儿回神,仓皇伸手,“你好……” 莫名的,墨初鸢总觉得在哪儿见过乔菲,但这个念头一闪而逝。 该走的过场走了,该说的场面话也说了,墨初鸢看向玺暮城,“我和璃茉还有事,先走一步。” 然而,刚抬脚步,玺暮城攥住她的手腕,轻轻一扯,她撞到他胸膛,而他,顺势拦住了她的腰。 墨初鸢挣了挣,腰上的力道愈大,而她呼进的每一寸呼吸,便全是他身上熟悉又好闻的味道,心跳瞬间乱了节奏。 乔菲目光落在墨初鸢身上,攥紧了手指。 楚璃茉今天绝对是拖后腿的,“小鸢,我不着急。” “……”墨初鸢瞪她一眼。 楚璃茉朝她眨了眨眼睛。 玺暮城看向岳麓翰,“老三,你送乔菲回去。” “嗯,那你和嫂子……” “回家。”玺暮城侧眸,看着身旁一脸冰冷的小妻子,特别想把她揉进怀里,抱一抱她。 回家两个字,像弹珠一样,打到墨初鸢心里,酸酸的,涩涩的。 搁在她腰上的男人手臂,充满力量,好像可以为她撑起一片天。 ? 最后,乔菲上了岳麓翰的车,楚璃茉跟墨初鸢一辆车,玺暮城开车。 车驶入高速。 墨初鸢降落车窗,冷风凛凛,刮在脸上,却上心头。 楚璃茉趴在墨初鸢耳边,小声道,“他长得和萧长官也太像了,你确定不是一个人?” “……”她看着前方玺暮城轮廓分明的精致侧颜,若有所思。 “会不会是双胞胎?” “……” 关于这点,她不是没有想过,可是,据她了解,玺暮城好像没有哥哥或者弟弟。 “会不会失忆?” “你以为是你拍的那些狗血电视剧?” 楚璃茉嘻嘻一笑,“丢了一个,又捡了一个,你啊,艳福不浅。” “……” 79.尾狐79:他和怪物有什么区别…… 华鑫公寓。 玺暮城不失绅士风度,帮楚璃茉把后备箱的行李箱拿下来。 楚璃茉双目迸射红心,掐了一把墨初鸢,小声道,“有颜有身材又多金,你上辈子是不是拯救了银河系?” 墨初鸢翻她一个白眼。 这时,玺暮城打开副驾驶门,示意墨初鸢上车。 她走过去,声音和脸上的表情一样淡漠清冷,“我想和璃茉晚上聚一下。” 言外之意,你可以撤了。 楚璃茉自然希望这两口子早日和好,于是,拎起行李箱,朝墨初鸢挤眉弄眼,“小鸢,我晚上还要看剧本,咱们改天再聚啊。” 说完,一溜烟进了单元门。 “鸢儿,来。”玺暮城朝她伸出一只手。 墨初鸢神情漠然,越过他,上车。 玺暮城凝着僵在半空中的手,眸色微暗,绕过车头,坐进驾驶座。 车汇入川流不息的街道。 墨初鸢望着窗外桢桢后退的风景,声音凉薄似水,“送我回墨家。” 玺暮城一手掌控方向盘,一手握住她搁在腿上的手,“鸢儿,你在生我的气。” 墨初鸢将手抽离,语气冰棱棱的,“玺先生,我很清楚自己什么身份,怎么敢跟您生气?” 望着墨初鸢倔强冰冷的侧颜,玺暮城无言以对,终是沉默。 他无法想象那夜游乐场,她是以怎样的心情冒雨寻他,不,确切的是城城,而他,毫无那夜的记忆,城城是他,也不是他,共存一个身体,却是完全独立的思维,性格。 他和怪物有什么区别…… ? 当车停在首创别墅时,墨初鸢心头聚集的怒火高涨,强行压制下去后,徒留冰冷。 她开门下车,进屋,直奔二楼浴室。 热水也冲不散身心漫溢的霜冷,在浴室很久才出来,头晕眼花的,然而,环视卧室,却未见玺暮城。 突然,吱呀一声响,在寂静的深夜,尤为突兀。 她走过去巡视,门外没人,却看到走廊楼梯拐角有个人影闪过。 穿过走廊,她沿着楼梯上了三楼。 三楼空旷,只有几间客房,再次听到吱呀一声。 她循声走过去,在一间房门口停驻。 门未关严,好像有男人说话的声音自房间传出来。 她屏气凝神,轻轻将门推开一些,从门缝望进去。 里面黑漆漆一处,角落一处,蓝莹莹的光线里,一个男人身影坐在椅子上,从她的角度望去,只看见一个侧影,好像是玺暮城…… 揉了揉眼睛,她刚准备探头进去,想要再看清一些,肩膀被人一拍。 墨初鸢吓得一个激灵,僵硬回头,却见……玺暮城站在她身后,脸色青沉的瞪着她。 墨初鸢惊恐的瞪大双目。 眼前的人是玺暮城,她刚才看到房间里的人是…… 墨初鸢啊一声尖叫,却被玺暮城捂住了嘴巴。 亲们,在大家热情有力的支持下,我的小说正式上架了!感谢你们对我的喜欢和认可,也希望你们能一如既往的支持我、陪伴我,我一定会努力更新,写出更精彩的故事来回报给你们! 上架意味着会收取费用,也明白亲们的钱来之不易,所以我根据以往的充值经验给大家推荐几个合算的手机充值方式,让大家的每一分钱都花的值得! 我首先推荐的就是“支付宝”,它不仅1元可以兑换100乐文币,用网银充值和支付宝余额就可以直接支付,没有网银的亲也可以通过快捷支付的方式支付呦!真正是各大银行通吃,有无网银皆宜。其次推荐“手机银联快速充值”,它的兑换比例是1元兑换80乐文币,不用卡便可直接充值。如果觉得这两种都很麻烦的话,我还推荐一种最懒人充值方法“绑定手机自动充值”,只要绑定手机号,就会每个月自动为你充值700乐文币,每月只需15元,而且退订也很方便。如果手机充值让你实在头疼的话,那亲们还是回到网页充值吧,甩个链接: 就啰嗦这么多,最后感谢亲们收藏、送花、给月票哦!谢谢亲们的支持!爬走码字去鸟~~~BYE~~~~ - - - 题外话 - - - 嘻嘻,诡异 80.尾狐80:娶了你,我不会再有别人 墨初鸢双瞳惊璇,三魂七魄飞走又归体,急急抓住玺暮城的手臂,试图将捂住她嘴巴的大手拿走。 玺暮城松开她,嗓音略显不悦,“你大半夜的跑三楼做什么?” “你……你……”墨初鸢指了指玺暮城,又指了指虚掩的房门,小脸发白,语无伦次。 “鸢儿,跟我下楼。”玺暮城五官笼罩深深浅浅的阴影,幽暗不明,薄唇紧抿,攥住她纤细的手腕,往走廊另一端走撄。 墨初鸢一把将他挣开,转身,去推房间的门。 玺暮城及时拉住她,“你干什么?” “这个房间有人。” 玺暮城眉头紧锁,一手插进裤袋,动了下,淡淡道,“鸢儿,你看错了。偿” “我没有看错!” 她语气坚定,脑海里再次浮现刚才看到的画面,房间里的确有个人,而且,好像是玺暮城…… 关键是,她还听到男人说话的声音…… 脑子里一道亮光闪过,她猛地将门推开。 视线里…… 偌大的房间,黑漆漆一片,没有光线,没有人…… “鸢儿!你胡闹也要有个度!”玺暮城沉冷的五官,隐现怒意。 墨初鸢惊魂未定,竭力解释,“玺暮城,我明明看见里面有个人,他……他……好像是你……” 玺暮城漆黑的瞳孔微缩,“你看错了。” “不是。”电影里一些恐怖片的画面,砸进脑子里,她浑身发颤,不禁地后退一步,脑子一抽,问道,“你该不会是……是鬼吧?” 说着,低头,去寻地上的影子。 玺暮城冷峻的五官铁黑如碳,他好端端的一个大活人,被这丫头看作鬼? 大手覆在她后脑勺,将她的唇推向自己。 他低头,狠狠地咬住了她的唇。 温软湿/热的触感,在她唇上啃噬,碾压,霸道地撬开她唇齿,交替深入,缠的她舌根发麻。 墨初鸢慌乱之余,不忘在他身上来回摸,确定是热乎乎的,却被他擒住双手,迫使她抱住他脖子,将她抵在墙角,热烈纠缠。 直到她呼吸不过来,猛烈推他胸膛,他依依不舍的从她唇上缓缓退离,额头抵着她的,呼吸紊乱,牵住她的手,落在他皮带以下,按住,“是人是鬼?” 像是被烙铁烫了一下,她急忙将手抽离,转头,看向房间,眉头微蹙,难道自己看花眼了? 玺暮城松开她,将房间灯打开,拍拍她脑袋,“这间房以前是书房,后来上下楼不方便,就不再用了。” 墨初鸢打量着房间,欧式装修,陈设简洁,一张书桌,一个欧式大书柜,一张贵妃沙发,还堆着一些杂物。 墨初鸢转头,与他黑黢黢的双眸对视,想说什么,可是,一时不知道要说什么,看似合乎情理,却又诡异莫测。 玺暮城将门带上,刷新密码,门锁上。 突然,他脸一沉,“怎么不穿鞋?” 她垂眸,看着赤/裸的双脚,抿唇不语。 他叹息一声,弯附腰身,将她打横抱起,下楼。 回到卧室,他去了浴室。 墨初鸢踱步到窗前,望着湛黑夜空中零星闪烁的星星,脑袋一片乱麻。 无形中,好像有一根主线,却无法将身边发生的事情一一合理的串联起来。 抬手,摸着热度未退的唇瓣,脸也烫烫的,心跳莫名。 不知道站了多久,后背一暖,一双有力的手臂圈住了她的腰,她被裹进一个温热坚实的怀抱。 玺暮城自身后紧紧抱着她,埋首她馨香的颈窝,凌乱啄吻,嗓音低沉而富有磁性,“鸢儿,抱歉。” 墨初鸢知道,他在为不辞而别的事情道歉,不提则已,一提她心里系着的疙瘩更大了。 转身望他,语气幽冷,“玺暮城,我曾说过,不会干涉你分毫,不管是你不告而别,或是带着别的女人去了国外,都与我无关,所以,不必跟我道歉。” 玺暮城双手握住她瘦弱的双肩,附低身子,与她眉眼平视,“鸢儿,乔菲是我的朋友,我和她之间只是……工作关系。” 她推开他,“她是谁?和你什么关系?我一点儿都不想知道!” “那你为什么生气?” 他眸色锋锐,读着她水亮的双瞳,唇角微微勾起,她是不是在吃醋? 墨初鸢像一只被击中要害的兔子,双眸躲闪。 玺暮城紧逼一步,她后退一步,直直逼退至窗沿,身体后仰,贴着冰冷的玻璃。 一月以来,心头聚集的怒火和委屈,像洪水一样汹涌而至,墨初鸢顺手抓起飘窗上一个抱枕,砸到他身上,“是!我是很生气!如果你觉得我发脾气不符合玺夫人标准的话,那么抱歉!我本就是野花一朵!比不得园外百花缭乱!枝藤蔓蔓!若你不喜!我可以退位让贤!” 玺暮城眉头紧锁,嗓音沉冽,“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国外待久了?听不懂国语?要不要我用英语复述一遍?” “鸢儿!别再胡闹!”他脸色青沉,朝她吼了一声。 墨初鸢委屈的想哭,眼睛里湿热相冲,属于女孩性格里的刁蛮任性,蛮横粗野,统统现形,对他又推又打,“你走!你走!我不想看见你!我疯了才会找你!担心你是不是被绑架了!你去找谁都行!就是不要再招惹我!” 这是玺暮城第一次看到这样一面的墨初鸢,此刻的她,像一个受了天大委屈的孩子,他无奈又颓败,低头,狠狠地堵住了她喋喋不休的唇。 吻,霸道而猛烈,像疾风骤雨一样席卷而来。 墨初鸢挣扭不断,抵不过他,被他手臂拖起,坐在飘窗上,他高大沉厚的身体压了下来,吻,粗狂又野性,一副要将她生吞活剥的样子。 睡衣肩带被他扯开,他烫热的大手在她身上煽风点火,她被动受着,想起他或许对别的女人也这般如此,心理产生抗拒,开始反抗,甚至觉得恶心,使劲全身力气将他推开。 跑到床边,看着床头放着那夜他执着为她抓的大耳朵兔子,怨尤其是,抓起它,扔给他,“你前脚送我这个!一转眼,你就不见了!” 玺暮城望着手里的大耳朵兔子,不禁地想起岳麓翰给他看的视频里,城城给她抓兔子的画面。 他望着大耳朵兔子的眼神充满了厌恶,看着它,等于是看着自己一道丑陋的伤疤,眸色瞬间冰冷,“这东西不该留下。” 他打开窗户,毫不留情地将兔子扔了出去。 “你……你太过分了!”墨初鸢跑到窗口,往下张望,半个身子都探了出去。 “你不要命了?”玺暮城一把拽住她的胳膊。 墨初鸢猛地挥开,手自他下颌刮过,指甲在他皮肤上划上一道血痕。 那一瞬,两人同时震住。 玺暮城五官沉得骇人,双眸冷冷的看着她。 “抱歉……” 墨初鸢知道自己过分了,可是,他更过分,居然扔了她的兔子! 看着他下巴上的斑驳血迹,墨初鸢的手抬了下,终是垂落。 她望着他,眸中晶莹闪烁,“玺暮城,你说过不喜欢找人,我也一样。” 身旁带过一阵风,砰地的一声门响,震的她头皮发麻。 窗口那道身影已经不在,他去了书房。 墨初鸢站在窗口良久,那夜游乐场与他的美好片段一次一次自脑海放映,管不住脚步,跑下楼。 别墅里的路灯不太亮,她掏出手机照亮,在大耳朵兔子可能落的地方寻找。 书房窗口,玺暮城冷峻玉立,望着楼下穿梭在绿化带和草坪寻找东西的墨初鸢,心湖像投入一块石头,最深处翻涌着,搅动着什么。 ? 翌日。 墨初鸢抱着大耳朵兔子醒来。 身边没有人,不知道他昨夜有没有上床休息。 从浴室出来,路过书房的时候,发现书房门虚掩,她走近一看,瞥见沙发一旁地上散落一条毛毯,茶几上的烟灰缸,塞满烟头。 他在书房睡的…… 心里涩涩的,最后,去衣帽间换了衣服,下楼。 一楼客厅。 云姨见到墨初鸢,上前说道,“夫人,早餐准备好了。” 墨初鸢跟着云姨去了餐厅,目光没有寻到他的影子,拉开椅子,坐了下来。 云姨将几样清粥小菜一一端上餐桌,正欲退离,墨初鸢开口喊住她。 “云姨,先生呢?” 云姨恭敬回道,“先生一大早就去了公司。” “哦……” 她拿起勺子,喝了一口粥,食之无味,勉强吃了两个煎饺,作罢。 饭后,她上楼,将书房收拾干净,拣了书房他换下的衣服去了卫浴间。 他的衣服都是高端定制款,布料精良,需要手洗,最后,看着盆里漂着一件深色男士平角内/裤,她咬咬唇角,搓洗干净,晾在阳台。 ? 玺氏办公室。 莫言拿着文件,站在办公桌前,汇报这一个月以来公司大大小小的所有事务。 玺暮城一边静静地听着,一边翻看文件。 等莫言说完,他问,“那两位有什么动作没?” 莫言自是知道总裁口中的两位是指玺盛天和玺盛超。 “两位副总最近和天恒集团走的比较近。” 玺暮城蹙眉,“继续留意。” “是。” 莫言见总裁大人今早一进公司就冷着的一张冰山脸,心里嘀咕,今晚是不是又要加班了。 这时,岳麓翰敲了敲敞开的门,走进来,笑吟吟道,“呦!二爷,这是顶着一副苦菜花的脸上班啊!” 莫言见到岳麓翰,如获大释,上前恭敬打了声招呼,快速闪人。 玺暮城合上文件,淡淡瞥他一眼,“亿天集团是不是快倒闭了?你这么闲?” 岳麓翰眉心突跳,都火烧眉毛了还不忘损人! 走到沙发上坐下,点了一支烟,送到嘴边,吸了几口,缓缓开口,“关于你小妻子的事情,即使我今天不来报备,你也会迫不及待找我问。” 玺暮城眉头紧蹙,“废话少说。” “她报考市交通局,以她才能,通过不成问题。” 玺暮城握着钢笔的手指发紧,又缓缓松开,“罢了,随她,我会给厅里打电话,放了她的调令。” “不怕得罪老爷子?” “我得罪他的地方还少?” 岳麓翰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这人在丫头那里吃了瘪,“怎么?昨夜没哄好?” 玺暮城眸色寂寥,“老三,你说得对,或许,我一开始就错了,我这样的人就不该拥有婚姻,婚姻应该是幸福美满,而我带给她的只有伤害,我不该拖她下水。” “有得必有失,娶她,你得利,谈感情,伤人伤己,可世界上最难解的便是感情,若你对她存了心思,好好想想以后怎么办?这些年,你基本都在乔菲那里,无论发生任何事情,都会万无一失,你现在一天到晚往家跑,随时会有突发状况,一次两次无妨,墨初鸢不蠢不笨,怕是瞒不过。” 玺暮城起身,走到窗前站立,烦躁地掏出一支烟点燃,夹在指间,任由星火明明灭灭燃烧,沉默一会儿,他捻灭烟蒂,从裤袋掏出一个优盘,转身,扔给岳麓翰,“这是我和城城共存一个身体的约法三章,若他违反任何一项规则,按照以前,带我去乔菲那里。” 岳麓翰走过去,拍拍他的肩膀,“这不是长久之计,就算他出现时,可以冒充你,不揭穿身份,墨初鸢和他相处,言行举止也会察觉一丝端倪,人最难管的就是自己的心,若你没有动心,就不会有此烦恼,你大可以一个月甚至一年不回家,可是,你在乎她,不是吗?” 在乎与不在乎,他不知道,只是,每次看见她伤心难过的样子,他心里某个地方涌动着,忍不住想靠近她,更抗拒不了对她的一种渴望,这种渴望像是压抑很久的感觉。 他沉默良久,开口,“乔菲说,人格是填补和转移精神创伤的一种空缺,人格一旦不被主体所需要,独立的思维和意识,就会慢慢在体内沉睡,一点点消弭,甚至不会再次出现,可城城这个人格不是别人,却恰恰是少年时期的我,他是我,不是现在的我,不同于其他精神分裂症分离而出完全脱离自己的人格,这两年,我控制的很好,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现在越来越严重?人格再次出现,可能是被我潜意识里认为重要的事情和人唤醒的……” 岳麓翰道,“啧啧,和乔菲在一起久了,你都快成半个医生了,这些太复杂,是乔菲该考虑的,你既然对墨初鸢上心,劝你抓紧,省的被人捷足先登。” “什么意思?” 岳麓翰扬眉,“漂亮又讨喜的女人,没有哪个男人不喜欢。” 玺暮城眼神微凛,问道,“鸢儿入试交通局,是谁牵的线?” 岳麓翰目露赞色,“二爷果然敏睿,那位可是省委书记的儿子。” 他冷哼,“是谁都枉然,她是我的妻子。” “有名无实吧?” “……”玺暮城脸色难看。 岳麓翰扶额,果然还未拿下。 “女人得哄,你一天天绷着一张冰山脸,又冷漠寡言,女人喜欢才怪!” “你有什么高见?” “一个字。” “什么?” “厚。” “什么厚?” “脸。” 玺暮城斜他一眼,“论脸皮厚哪家强,你独树一帜,是得向你学习。” 岳麓翰:“……” ? 华鑫公寓。 墨初鸢趴在沙发上,手里拿着遥控器,来来回回调台,像是魔怔一样。 坐在身旁的楚璃茉,一把抢过她手中的遥控器,在她脑袋上轻敲一下,“你一大早奔我这里发了一天的呆了。” 墨初鸢整个人倒在沙发上,像一颗脱水的白菜,喃喃道,“璃茉,心里烦。” “你俩昨夜没和好?”楚璃茉问。 “没有。” 不仅没和好,好像更糟了。 楚璃茉将脑袋凑过去,贼兮兮一笑,“你现在茶不思饭不想的,是不是喜欢上他了?” “……”喜欢?她猛烈摇头,否认,“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郎情妾意,何况你们还是夫妻。” 她扁嘴,“夫妻又怎么样?他心在外面,又有什么用?” “你是说机场那个绿茶姐?论长相,论年轻,你甩她十八条街好不!你是不是吃醋了?” 墨初鸢眼神微闪,“切!我才没有!他在外面就算有一百个也不管我的事!” 说完,将脑袋埋进抱枕,想起自己的丈夫居然带着一个女人在国外待了一个月,心里莫名难受。 他们真的只是普通朋友? 可是,那天机场,乔菲望着玺暮城的眼睛充满依恋。 越想越烦,口干舌燥,霍地坐了起来,倒了一杯水,一饮而尽。 这时,门铃声响起。 楚璃茉过去开门。 “表哥,你怎么来了?” “我怎么不能来?”楚向南进屋换鞋,拍了下她的脑袋。 墨初鸢一听,是楚向南。 立马整理了下松散的衣服,往门口迎了几步,“楚向南。” “这么巧?”楚向南看见墨初鸢,微微一怔。 每次与她遇见,都是楚璃茉的公寓。 “是啊,进来吧。”墨初鸢微笑。 楚向南走进去,在沙发上坐下,墨初鸢在对面沙发上坐下。 楚向南看着她,开口,“我还没问你考试怎么样了?我可是等着做你的同事。” “什么同事?应该是上下……” 楚璃茉还未说完,楚向南瞪她一眼。 楚璃茉不明所以,但知道楚向南沉稳,一定有道理,没有再说下去。 “你们刚才说什么?”墨初鸢疑惑地望着二人。 楚向南温润一笑,“没什么,成绩估计后天就会公布,你可以登录警局官网系统去查。” 她面露喜色,继而陨落,“只是怕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你一定可以通过。”楚向南言语坚定。 因为墨初鸢的试卷,他亲自过目的,他没有放水,她依然在这些考生中,脱颖而出。 楚璃茉一旁插话,“表哥,小鸢要是顺利进入交通局,你可得多照顾她一点。” 楚向南目光落在墨初鸢身上,“一定会的。” ? 从楚璃茉那里出来,墨初鸢开车去了墨家,车停在墨家门口。 墨初鸢刚一下车,便看见玺暮城从早已停在一旁的宾利下来,朝她走过去。 “你来这里做什么?”她对他的不请自来着实诧异。 “回家。” “这是我家。” “你家不是我家?” 她很想骂一声“无赖”,但忍了。 园内廊庭下,正在整理花卉的简舒文,看到两人,楞了一下,立马迎了上来,“小鸢!暮城!” 玺暮城谦谦有礼,唤道,“妈。” “暮城,什么时候回来的?” “昨天下午。” “进屋吧。” “嗯。” ? 茶几上摆着一套精美茶具,简舒文亲自动手给玺暮城煮茶,完全敬他为上宾。 墨初鸢撇撇嘴,低头刷手机。 “我爸呢?”玺暮城吹开茶面袅袅上浮的热气,轻啄一口,问道。 “出差了。”简舒文又道,“全靠玺氏入资墨氏,墨氏才得以起死回生。” “墨家和玺家已为一体。” 简舒文眉间漾笑,转而,看了墨初鸢一眼,“暮城,就是小鸢自小被惯坏了,性子倔强又任性,以后还望你多担待。” “妈,哪有在别人面前贬低自己女儿的?”墨初鸢不满的撅起小嘴儿。 简舒文瞪她一眼,“你这孩子!暮城是你丈夫,有什么不能说的?” 她无语,又是一个胳膊肘往外拐的。 ? 晚餐十分丰富,简舒文还亲自下厨做了几样拿手好菜。 墨初鸢心存幽怨,她回娘家一个月了,也没这待遇。 饭后,简舒文和玺暮城又聊了些工作上的事情,墨初鸢一旁晾着,实在无聊,起身上楼,借机赖在这里不走。 玺暮城目光追随。 简舒文一眼看穿她的心思,“小鸢,你这是干什么?” 墨初鸢顿住脚步,笑的乖顺,声音放低,“妈,我今晚想在这里住。” 简舒文皱眉,“你这孩子又任性了!暮城刚回来……” “没关系,鸢儿也是惦念您。”玺暮城开口。 简舒文看了眼时间,“暮城,今晚不早了,要不你也别回了。” “好。”玺暮城唇角微扬。 墨初鸢咬唇,在这里住还不如回玺家。 简舒文要是知道她和玺暮城不似表面那么恩爱,又要训诫她,是不是还要给她上豪门驭夫课? 可是,又不能赶玺暮城走,只好咬牙上楼梯,去了卧室。 墨初鸢刚进屋,玺暮城随后进来,关上门。 墨初鸢抿着小嘴儿,一脸不情愿,“我卧室太小,又是单人床,要不重新给你收拾一个大房间?” “床小正好。”他看着她的眼神意味深长。 “……”什么正好?她呆呆的望他。 玺暮城揉了揉她的脑袋,走进去,打量着墨初鸢的卧室,目光也变得柔和起来。 房间不算大,装修十分精致漂亮,窗帘,装饰品,床品被褥,粉色系搭配。 床是古典的欧式铁艺床,床头挂着的粉色幔帐垂落地上,极具公主梦幻风。 从装修来看,有些年头,应该是墨初鸢学生时代装修的。 墨初鸢从衣柜拿出一套睡衣,看他四周乱转,没管他,去了浴室。 玺暮城巡视一周,坐在电脑桌前,随意翻看关于墨初鸢的点点滴滴,在看到相框里一张照片时,移不开目光。 照片里,墨初鸢一身橄榄绿军装,英姿飒爽,站在坦克车旁,齐耳肩学生发,面相较现在更显稚嫩,笑的甜美又俏皮,大概是她军校期间拍摄的。 玺暮城抬手,一遍又一遍抚过。 突然,眼睛在一个人影上定住。 照片背景是训练场,一个身穿军装的男人,身型高大挺拔,坐在另一辆坦克车上,目光却注视着墨初鸢的方向。 远景模糊,男人又戴着军帽,看不清长相。 玺暮城蹙起眉宇,那个穿军装的男人,是她的萧老师吗? 脑袋突然发闷,好像有什么东西往里钻似的。 ? 墨初鸢从浴室出来,便看见玺暮城靠在床头,不知道是不是睡着。 她走过去,抬手,想拍醒他,然而,手刚触到他脸上,指尖碰到一丝湿润,她看到他睫毛晕湿,眉头越皱越紧,额头渗满冷汗,嘴里不知道说着什么。 她弯附身子,凑近一些,却听见他呓语,“暮城……暮城……” 墨初鸢急忙推他,“玺暮城,你醒醒!” 他猛地睁开眼睛,愣愣的看着她,突然抱住了她。 他坐着,她站着。 他双臂紧紧圈住她的腰,脑袋贴在她小腹,像一个受惊的孩子一样。 她从未见过这般脆弱的玺暮城,手落在他后背,轻轻拍了拍,“你……是不是做梦了?” 他双目空茫,没说话,只是抱着她,因为他自己也不知道做了什么梦,每次做梦后,都十分难过。 墨初鸢不忍心推开这样一个他,继续保持站的姿势,过了片刻,玺暮城抬头望她,已经恢复往日神情。 “你没事吧?”她抬手,想触摸他的脸,想了想,又垂下。 却被他握起,放在唇边亲吻,他嗓音颓唐又暗沉,“鸢儿,如果有一天,你发现自己嫁的人不是你想象中那么美好,你会不会选择离开?” 墨初鸢不知道他为什么有此一问,可是,在她决定嫁给他那一刻起,她从未存过这种想法,不由地念出一段话:“Whether,it,is,poverty,or,wealth,,whether,it,be,health,ordisease,I,love,you,respectyou,,untildeath,,weseparate.” 或许应景,她下意识念出这段话,这只是每对步入婚礼的夫妻之间的结婚誓言。 几月以前,婚礼殿堂,玺暮城牵着她的手,两人也曾念过宣誓词,可是此时此景,经她念出,却如真的誓言一样,有什么东西在两人之间慢慢发酵。 他看着她,眼睛里星光灼灼,一个翻身,将她压在身下,低头,吻住了她。 ? 玺暮城从浴室出来,关了灯,只留一盏橘色壁灯,扯了浴巾,上床钻进被窝,朝墨初鸢贴过去。 墨初鸢下意识往床边挪了挪,他又贴过去,浑身好闻的气息瞬间将她包围。 墨初鸢再次一挪,往床下跌去。 腰上一紧,玺暮城及时拽住她,一把将她扯进怀里,紧紧搂住。 “你睡过去点。”墨初鸢推他,快要被他抱的喘不过气了,重要的是,挨着他,浑身热燎燎的。 他嗯了一声,是睡过去了,却连带着她一起抱了过去。 “你怎么这么无赖?”她瞪他。 他扣住她的腰,与他滚烫的身体相贴。 墨初鸢脸手不小心摸到什么,急忙挣开他,“你怎么不穿睡衣?” “难道找你的睡衣穿?”他又将她搂紧。 是啊,他哪来的睡衣穿…… 感受着他身体的滚烫如火,什么抵着她小腹,她再次挣开他,“你什么都没穿?” 他一本正经道,“没有换洗内衣。” “……” 好吧,她的卧室怎么会有男人的内衣,他洁癖,一定不会穿换下的内衣的。 她脸热心跳,正欲往后退,他却一条手臂箍住她的腰,将她拎到身上。 墨初鸢挣了挣,就要下去,却被他按住,将她身体拉低,让她趴在他身上,他双手圈住她的腰,“乖,这么睡。” “这么睡,不舒服。”她推他。 他按住乱动的她,“被你压着,我有安全感。” “什么逻辑?” 他薄唇在她唇角轻轻一啄,呼吸微乱,“那我压你,充满重量感,还有……” “还有什么?”她总觉得,他话中有坑,好奇问道。 他恶意动了下,“还有力量感,要不要试试?” “你……无耻!” 她抬头,瞪着他,脸上红晕炸开,娇艳欲滴。 ?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某人难得还在,果然,她趴在他身上睡了一夜。 只是,他还未醒,眉宇平展,薄唇浅弯,整个人像春风中的拂柳一样放松。 看了眼时间还早,她没叫他,小心翼翼从他身上下去,去浴室洗漱之后,来到一楼。 却看见简舒文提着一个袋子从外面走进来。 “妈,你拿的是什么?”她问。 “苏洵送来的暮城的换洗衣物。”简舒文说着,将袋子递给她,去厨房看佣人准备早餐的情况。 她看了袋子里叠放整齐的衣服,想起昨夜与他坦诚相拥,脸热心跳。 其实,她不是不知道他昨夜来墨家是何意,是间接求和,虽然胡搅蛮缠了些,但却不讨厌不过火,而她终不是心硬之人。 ? 卧室里,墨初鸢将衣服放在床头,见他依然在睡,也没叫他,刚要起身,手腕被一道力拽住。 她回头,却见他靠在床头,墨色琉璃般的眸子看着她。 “早餐好了,你换好衣服下楼。”她试图挣开他。 他一拽,她整个人倒在他身上,他双臂圈着她,下巴搁在她柔软的发顶,“乖,不生气了,嗯?” 她鼻子一酸,还是有些委屈,“是你不对!” 他收紧怀抱,“是,是我的错。” “那你还凶我!” “我……有吗?”他作思考状。 “有!你对我吼了!”她记得清楚呢!那夜,他对她吼了。 “好,是我的错。”他宠溺的一一应着。 “还有……”她咬着唇瓣,吞吞吐吐。 他将她身子扶正,看着她如珠吐露般的眸子,说,“鸢儿,既然娶了你,我不会再有别人。” 他果然敏锐,一眼看穿她心中所想,而这句话,坚定有力,像誓言,像承诺,将她棱棱角角的心熨平。 ? 关于入考交通局的事情,她还未跟他报备,有了上次的事情,她怕他不同意。 下午,她忐忑不安的进入官网系统,输入编号,点开结果,当看到成绩以及入职通知的那一瞬,她兴奋的差点跳了起来。 第一时间,想打给玺暮城,可是,又犹豫了。 还没想好怎么跟他说…… 简舒文对她做交警自是不满意,但拗不过墨初鸢,临近晚上,墨初鸢开车回了玺家。 在进入二楼卧室时,她转头,望着通往三楼的楼梯,想起那夜看到的诡异画面,管不住脚步,去了三楼。 房间上了密码锁,她压根进不去,悻悻下楼。 在二楼转角处,却碰见了罗美丝。 罗美丝看着她从三楼走下来,脸色一变,难得是居然没有对她疾言厉色。 见罗美丝要下楼,墨初鸢想了想,问道,“婆婆,暮城有没有双胞胎哥哥或者弟弟?” ---题外话---白天还有一更也是一万 81.尾狐81:墨初鸢,你一点没变,又蠢又笨【一万多,别漏看啦】 其实,她觉得自己问这个问题很白痴,或许,执念太深,一念之间产生的不可思议的想法,想求得正解。 罗美丝眉心紧拧,垂在身侧的手不由地攥紧,有些慌乱,但开口说话时,却十分镇定,“你这是什么意思?撄” “没什么,我只是觉得,暮城长相俊美,完全遗传您的好基因,不是双胞胎可惜了,我很多朋友都问我呢,若是有双胞胎,都要纷纷齐上呢。” 罗美丝瞪她一眼,“别说没有,就是有,想嫁入玺家攀高枝,也得看看自己什么身份!” 她木然一笑,这才是罗美丝正常的反应和态度,看来是她想多了…… 罗美丝说完,下楼离开。 墨初鸢回到卧室,换上一套舒适的家居服,趴在床上刷手机玩,心情特好,虽然是交警,但是却更方便查哥哥的死。 一直到云姨唤她吃饭,她才下楼。 晚八点。 墨初鸢从浴室出来,闲暇无聊,坐在电脑桌前玩游戏,太过专注,以至于玺暮城的靠近,她不仅没有发现,仍然玩的不亦乐乎偿。 直到头顶盖下一片阴影,熟悉好闻的气息袭来,她一抬头,被他捏住下巴,他薄唇压了下来。 她攥着他衬衫衣领,由一开始的慌乱躲闪,到乖顺承受,最后,在他炽热的吻里沦陷,双手不由自主的缠上他脖子,青涩回应。 这个吻很长,最后不知道什么时候整个人被他压在电脑桌上,扯她身上的衣服。 这时,手机响起。 “暮城……”她推他,去摸旁边的手机。 手机好不容易够到手里,她看了眼号码,立马推开玺暮城。 玺暮城一脸不爽地将她抱起来,在椅子上坐下,当看见手机屏幕楚向南三个字,更不爽了。 墨初鸢想挣开怀抱,可却被他抱的死死的,只好按了接听键。 “楚向南。”她调整呼吸。 听着她语气松软的喊别的男人的名字,玺暮城五官黑沉沉的,一把夺走墨初鸢手里的手机,按了免提,放在一边。 墨初鸢瞪他。 楚向南的声音传出来,“墨初鸢,看来以后我们是同事了。” “是……是啊。”墨初鸢声音微颤,“其实,我应该谢谢你,改天请你吃饭……啊……” 墨初鸢轻叫一声,只因某人咬住了她脖子,她羞恼的推他,却一再没出息的发软。 楚向南听到墨初鸢声音不对劲,立马问,“你怎么了?” 墨初鸢想挂电话,手机却被玺暮城一手推开,同时,捉住她的手腕,让她缠在他脖子上。 他薄唇在她耳边轻咬,“请他吃饭,你请我吃什么?嗯?” 这人什么时候这么小气了?软声求饶,“我错了,把电话挂了好不好?” “请我吃什么?”他吻住她,呢喃。 “吃菜……”被吻得昏昏沉沉的,她敷衍回道,只希望楚向南赶紧挂电话。 可是,楚向南的声音再次传来,“墨初鸢,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我……唔……” 唇再次被某人封住。 墨初鸢气的想咬死他,知道对付他,软一点事半功倍,小声道,“让我讲完电话,请你吃肉。” 玺暮城眸色一亮,松开她,墨初鸢急忙抓起手机,取消免提,呼吸有些喘,“那个……没事……家里有只老鼠……” “……”某人脸更黑了,说他是老鼠? 突然,裙下一凉,墨初鸢咬着唇瓣,急忙道,“改天我再打给你。” 电话掐断之后,墨初鸢火气瞬间爆发,推他,“玺暮城!你太过分了!” 某人完全不理,还在之前墨初鸢答应请他吃肉的环节里,抱起她,去了床上,将她压在身下,就要吻下来。 她想起什么,伸手一挡,“我有事跟你说。” “不是要请我吃肉?等会再说。”他薄唇落下来。 “我没说吃人肉。” 他望着她裸露在外粉嫩的肌肤,眸色潋滟,“有什么区别?” 墨初鸢气恼的一把推开他,扯过被子盖住自己,“听我说完再……” “再什么?”他连同被子一起将她抱进怀里。 “……”她脸红耳赤,“正经点。” 他笑,不再逗她,收紧怀抱,“说吧,什么事?” 墨初鸢观察他的表情,“那我说了,你不许生气,而且你答应过我,不会干涉我。” 玺暮城瞬间明白什么事了,佯装一副严肃的样子,“要看什么事了。” 她有些紧张了,“嗯……我报了市交通局入职考试。” “然后呢?” “通过了……” “嗯。” 她有些着急,“嗯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看着她紧张的样子,玺暮城叹息一声,“所以你现在要去当交警了?” “嗯。” “如果我说不同意呢?”他看着她,略略犹豫,不管是刑警还是交警,都是危险指数很高的工作,他不希望自己的妻子冒险。 墨初鸢一听,从他怀里下来,倔强的眼神瞪着他,“玺暮城,你不能太过分了!” 玺暮城看着她像一个不服气的孩子,心头一软,长臂一伸,将她拉进怀里,柔声道,“我答应。” “真的!”墨初鸢一脸兴奋,捧住他的脸,在他唇上亲了一口。 “但是不能再像之前那次一样逞强。” “哪次?” 他在她唇上咬了一口,“忘了上次追小偷差点小命不保?” “所以说……你上次之所以承认压我的调令,是担心我?”她问。 他咳一声,捏捏她的脸,没说话。 “玺暮城,是不是?”她眨着一双大眼睛。 “嗯。”他别扭的点了下头。 她心里一暖,抱住他的脖子,在他脸颊左边亲了一口,右边亲了一口。 “就这些?”他掀开被子,钻了进去。 墨初鸢羞涩的在他唇上又亲了一下,正欲推离,他翻身压住她。 玺暮城双臂撑在她脑袋两侧,额头凝满细汗,一双欲/念幽深的眸子望着她,嗓音透着隐忍的嘶哑,关键时刻,尊重问她,“鸢儿,可以吗?” 她望着上方这张和萧瑾彦一模一样的脸,有些犹豫,有些不确定,有些躲闪,有些迷茫。 她不知道此刻的自己,把他看作是谁,从他身上看到萧瑾彦的影子,还是单纯的玺暮城,她更不确定他们之间是否存爱,这样交付自己会不会过早?她只知道,这个男人是她的丈夫,这一天终究避免不了,而他,从结婚到现在,容忍她到现在,已是极限。 或许,冥冥之中,月老的红线早已牵起,五年前对萧瑾彦的疯狂追逐,随着那年冬天冰封于心。 岁月留白,五载芳华,她一直站在原地等候,却不想,终点站,站着玺暮城。 她双手抱住了他的脖颈,把自己交给他主宰。 他所有的温柔和力量将她禁锢。 她就像是一件未成形的艺术品,被他打磨,摆弄,她轻轻地颤抖。 他撞进她世界的力道带着满满的温柔和怜惜,撕裂的痛让她流下眼泪,双手在他后背抓下数道红痕。 窗外秋风萧瑟,室内春光旖旎,火热如夏。 她好像会这样死去,又仿佛获得新生,是折磨也是温柔。 ? 夜深,玺暮城望着床单上几朵血色红梅,只看一眼,发晕,急忙转开视线,那是她最珍贵的纯真。 他终是将她变成了自己的女人。 低头,在墨初鸢唇上印上一吻,心底漾过温暖,满足。 ? 隔天,接到局里通知,过考的警员正式入职。 她没想到档案这么快调了过来,还挺顺利。 被他缠了一夜,她浑身酸疼,玺暮城勒令她在家休息,可她还是起来,离开时,不忘将沾血的床单撤了塞进洗衣机,换上一身休闲装,开车去了警局。 一共录取六名警员,她分属交警二中队。 队长叫秦通,三十多岁,面冷心热,带她熟悉了新的环境,领了警服和配枪。 办公室在三楼,同事们对她这个新来的同事,十分热心,关键是,整个二中队,竟然只有她一个女警。 她的邻桌祁阳和他同岁,警校毕业,为人开朗又实在,两人话题多一些。 中午就是他领着她去的食堂,又介绍了局里其他科里的事务分配。 下午局里召开全体大会,所有警员都要参加,她去更衣室换了警服,看着镜子里一身戎装的自己,傻傻一笑,去了会议大厅。 会议大厅很大,像大学时期的礼堂。 她问祁阳,“等会是局长主持会议?” 祁阳道,“是副局,他可不是一般人,咱们局里的人没有一个人不服他。” 说话期间,她看到一个熟悉的人走进来,是楚向南,刚想招手,却见没往下面走,而是坐在了会议厅主位。 “看,这就是副局楚向南。”祁阳小声说。 她瞬间石化,之后他再说些什么,她都听不见了。 直至会议结束,墨初鸢一个人傻坐在位置上。 心里想,难道她不是凭自己的能力考上的? 想了想,她刚想起身,却见楚向南走了过来。 墨初鸢拘谨开口,“楚局……” 想问什么,却不知道从何问起。 楚向南一身警服,英姿挺拔,温润一笑,洞她心思,“交警队不会招没有能力的人进来,即便你我相识,那是璃茉的朋友,我也不会放水,所以,不必多想。” “真的?”她还是有些不敢相信。 “要不要给你看试卷?”楚向南道。 “……” “去吧,你们各个分队这些天会很忙,你们这批警员会有实习考核阶段,若是吃不了苦,还是有可能被刷下。” “我一定可以。”墨初鸢坚定的说。 “嗯,去吧。” ? 下午,队里分配墨初鸢和祁阳到繁华容易堵车的路况巡视。 第一天就上岗,墨初鸢激动不已,一身警服,站在路边,也没事可做。 祁阳坐在警车里,趴在方向盘上昏昏欲睡,不时地瞅她一眼,“唉!小鸢鸢,上车休息一会儿,你都站了半天了。” “我不累。”她靠在警车上,巡视着街道上的车辆,其实也无非是查酒驾或是违规闯红灯。 下午四点,祁阳的对讲机传讯,要他去泗水街指挥交通,祁阳见墨初鸢这边还可以,就先过去了,走之前叮嘱她,“有事一定要报告。” 然而,祁阳刚走没多久,事件来了。 一辆黑色雷克萨斯沿着街道驶过来,车速时快时慢,看似停车又不像。 墨初鸢伸手拦下,车主停车,却未熄火。 车窗降落,她朝里面的人敬礼,里面坐着一个穿着时尚又金贵的二十多岁的男人,一看就是个富二代。 她皱眉,隔着一段距离,就能闻到他身上的酒气。 “你好,请出示你的驾驶证。” 男人看她一眼,伸手,就要摸她的脸,“呦,这么漂亮的警花,站马路牙子是不是太可惜了。” 墨初鸢一把拍开他的咸猪手,“先生,请您放尊重点,请您出示驾驶证和行驶证,不然的话,麻烦您跟我回趟交警队。” 男人笑的猥琐,从钱夹里掏出一沓子红票,在她面前扬了扬,“你们队里缺油水了吧?” 说完,把钱扔进她怀里,一踩油门,就要走。 墨初鸢急忙追上去,拽住了车门,拍着车窗,“先生,请您下车!” 男人不仅不下车,忽地一下又踩了下油门,墨初鸢整个人被带了起来,被拖行几米,她身型一跃,趴在车前盖上。 “给我停车!”墨初鸢使劲砸着前挡风玻璃。 男人一看,居然是个不怕死的刺丫头,玩心大起,车又前行数米,想把墨初鸢甩下去,但顾虑着,速度又不敢太快。 于是,街道上便出现了这样一幕,一个女交警趴在一辆横冲直闯的车上,试图阻止车辆前行。 不远处,一辆黑色宾利正在等红绿灯。 苏洵透过车窗正好看到这一幕。 正好那辆车往他这条街驶来,待看清车上的警察时,脸色大变,对后排座的玺暮城说,“先生,是夫人。” 玺暮城望向车外,看清一切之后,急忙喊道,“开车赶超过去!快点!” 宾利追上去,与那辆雷克萨斯保持一段距离,其他车纷纷避让,导致堵塞,车过不去。 墨初鸢就要支持不住,随时会有被甩下来的危险,玺暮城看着窗外,对苏洵说,“停车。” “先生你要做什么?” 玺暮城眼睛直直盯着命悬一线的墨初鸢,脑袋突然炸开一样疼,那种感觉又来了。 不行!这个时候不能出事! 他突然冲下去,朝那辆忽而快忽而慢的车追去,那辆车车速不快,玺暮城穿梭在车流里,快要追上去时,突然蹲在了地上,脑袋疼的更加厉害,支撑不住,单手撑在地面上,然后,突然安静下来。 苏洵追上来,急忙扶起他,“先生,你怎么样了?” 玺暮城突然抬头,双眸冷厉的瞪着他。 苏洵脸色大变,“是你……” 玺暮城冷冷道,“救人!” 说完,身型迅捷地追了上去,那辆车见墨初鸢死死扣住车盖,气的咬牙切齿,一个猛打方向盘,想把她甩掉。 墨初鸢依然拍着车玻璃,“停车!” 突然,车一个漂移,她身体就要飞出去,却被一个人纵身越过来,猛地抱住,两人滚到马路边。 墨初鸢被紧紧护在怀里,脑袋还是嗑了下,晕晕的,模糊地看清抱着她的人时,大惊,“暮城?” 玺暮城额头出血,站起来,迅速地从她腰间抢过一把枪,朝那辆逃窜的车追上几步,半蹲身子,持枪,瞄准轮胎,眼神锋利,扣动扳机,砰地一声,那辆车轮胎爆胎,撞向绿化带,停驻。 墨初鸢艰难爬起来,看着他标准的走位,远距离射击,精准的枪法,愣住数秒,一步一步朝他走过去。 玺暮城突然转身,将枪放回她腰间,对她吼道,“墨初鸢,你真是一点没变!又蠢又笨!” “……” 她怔怔地望着他,这语气太像萧瑾彦…… 突然,苏洵跑过来,拔枪瞄准玺暮城。 “苏洵,你干什么?”墨初鸢喊了一声,同时,苏洵开枪,玺暮城身上中了麻醉针,身子倒下去。 墨初鸢急忙扑过去,晃着他身子,“暮城!” 玺暮城撑着最后一丝意识,抬手,拨开她额前的头发,指腹抚过她额角白皙的皮肤,“墨初鸢,还好,没有留下疤痕,其实,你一点都不丑……” “暮城,你在说什么?”墨初鸢眼睛里盈满泪水,止不住流了下来,心里的疼够缠着一段记忆。 ? 五年前。 如果在入军校以前,墨初鸢是一块刚从山上发现的一块璞玉,那么几年军校生活就是一把打磨她的利器,经过抛光和洗练的她,变得更加出彩,更加美,这种美,虽有瑕疵,却是精雕细琢之后的璞玉透出来的纯粹之石,重绘了它的玉骨。 优渥的生活过惯了,她最经不起饿,有时候训练加时,或者被变态萧人魔折磨,根本吃不上饭。 最惨的一次是原始森林野外生存训练。 她们班分批次被送入深山老林,仅给有限的干粮和水,如果节俭和精打细算,是可以撑过去的,每人一张地图,给七天时间,抵达目的地。 悲催的是,她是个路痴,地图方向根本弄不明白,只知道,拿着指南针走,以前课上,萧讲的什么关于计算太阳轨道方向,统统不会学以致用。 她只知道,她走,太阳在走,晚上,她走,月亮也在走。 所以,她奔着指南针的方向,跟太阳和月亮捉迷藏,跑了四天。 并非她笨,因为她不是理科生,她文科出身,立志要闯荡文学界。 可谁知,命运捉弄,对一个人一眼万年,改了志愿,追逐而来。 那次训练,她毕生难忘,她没有累死,是差点饿死。 不知道在森林里待了几天,她早已没有干粮和水,当萧瑾彦找到她的时候,她奄奄一息,怀里还抱着一只受伤的小白兔。 “墨初鸢,你是我带过的兵里面最蠢的一个!有现成的肉食动物不知道享用!想等饿死森林污染大自然空气?”萧瑾彦一身迷彩装,取了头盔,本白皙的脸上画着迷彩色条,抢过她怀里的小兔子,就要宰了剥皮。 “老师,它好可怜……”她转动着一双晕染血丝的大眼睛,抓住兔子的一对大耳朵。 萧瑾彦将她虚脱的身体扶正,让她靠在他肩膀上,将她湿乱的短发整理到耳后。 墨初鸢抬手,又将头发扒拉回来,“老师,我现在是不是很丑?” 萧瑾彦冷着脸,将她头发全部拢到脑后,没说话,只是看着她。 其实,萧瑾彦一直没有告诉她一个秘密。 即使她没有发型的修饰,即使满脸虎猫一样的迷彩遮住了她白皙的皮肤,她最美的地方,就是精致漂亮的五官,尤其,每次看他时一双含嗔带怨的灵动大眼睛,仿佛能浸透到骨子里。 他不是不正眼看她,不是不注意她,而是,每次看着她的眼睛,怕陷进她的世界,再也出不来,那是致命的诱惑。 “真的不吃?”萧瑾彦再次拢了拢她的发丝,让她的小脸露的更加彻底。 墨初鸢软软的靠在他怀里,抬手,抱住他脖子,唇瓣干裂,起了橘皮,语气虚弱,“我不吃兔子肉……” “等饿死?” “我不会死,你有办法救我……” “怎么救?” 她将唇凑到他迷彩衣领露出的一截脖颈,想咬一口,可是,没有力气,唇齿溢出两个字,“想吃人肉……” “胡闹!” 他虽这么说,却没有推开她,反而坐在树下,将她整个身体抱进怀里,让她像婴儿一样半躺在他怀里,打开装备,找水和食物。 “老师……如果我要死了……你会不会让我吃你的肉……” “又在胡说八道。” “会不会?”她轻轻揪住他的衣领,执着问道。 他大手覆在她小手上,轻轻包拢,认真而坚定的说,“墨初鸢,我死也不会让你死。” 她笑了,“萧瑾彦,你也喜欢我,是不是?” 他神色微滞,凉薄回道,“我是你的老师,是你的上级,是你的教官,我们更是同袍战友,所以,我不会抛弃你,也不会放弃你。” 她笑了,却是连皮带肉揪痛的笑,同时,放落揪住他迷彩衣领的手,阖上眼睛,不想再说话。 忽然,手一暖,她睁开眼睛,只见手又被他拉回衣领处,并往上移,他附低头颅,让她足够抱住他脖子,将她身体扶正,让她坐在他腿上,靠在他胸膛,掏出军用水壶,给她喂水。 “萧瑾彦,你知不知道我最讨厌你什么?”墨初鸢阖着眼睛,眼底的湿意浸透长长的睫毛。 “什么?” “你不经意间的温柔,只会让我误会,也让我越来越喜欢你,可又是矛盾的,你不理我,我难过,你温柔之后的冷漠,让我这里……”她反握他的手,放在左胸,“这里疼……” 萧瑾彦眸色幽邃,手覆在她绵软的胸口,保持这个姿势良久,没有移开,那一刻,他想拉开她迷彩服,更紧贴她的心脏,这样的一个女孩长得是多么火热的一颗心,次次攻破他的防守。 直到一道软软的声音响起,“我是不是胸太小?” 萧瑾彦脸色一黑,心里涌上的复杂情绪消失殆尽,手从她胸口移开。 “好像是很小。”墨初鸢轻轻摸了下自己的前面。 萧瑾彦脸色更黑了,第一次见一个女孩在一个男人面前讨论自己胸大小的问题,若不是,她虚脱如冰,一定将她丢出去。 “我十八岁,等它大一点,你再摸摸看吧。”墨初鸢一本正经的说。 萧瑾彦的脸已不是黑,而是,青沉如铁,“墨初鸢,我看你是精力旺盛。” 末了,就要将她从怀里推离。 墨初鸢抱住他脖子,轻轻晃着,声音软糯,“老师……渴……好渴……” “说了那么多废话,不渴才怪!”他打开军用水壶的盖子,送到她唇边。 她摇着晕乎乎的脑袋,小脸一转,“不要这么喝……” 萧瑾彦耐心磨尽,他疯了才会在她失联的第一时间跑到深山老林寻她,“墨初鸢!你胡闹够了没有!给我喝下去!你嘴唇都裂出血了!” 被他凶习惯了,已经免疫了。 她胆大的将指腹抚在他紧抿的薄唇上,是真的虚弱的说话都困难,“电视上那么演的……嘴对嘴喂……” 然后,她意识越来越微弱,只听见耳边一串急喊。 之后,什么温软阻断了她的呼吸,她下意识微启唇齿,继而,像什么甘冽的清泉缓缓地漫入她喉间。 如置梦境,她只知道,她好渴,那一点甘泉根本不解渴,想要更多,浑浑噩噩中,不断地吸取清泉,后来,真的止渴了,她想松开攀附的物体,喉间不再有水润泽,却有什么东西缠住了她。 她的呼吸越来越不畅通,双手去推,却被缠的越紧,她快要窒息时,牙齿用力咬住,然后,喉间漫入一股腥甜,那个东西松开她舌尖。 她努力睁开眼睛,上方只有一个模糊的绿色影子,然后,身体腾空,她趴在什么移动的物体上,脑袋更晕了,渐渐的昏睡过去…… 她不知道是怎么被他带出那片深山老林的,只记得,醒来的时候,自己躺在校医务室的病床上。 休养了一天,晚上寝室长接她回到宿舍,她发现窗台上放着一个小笼子,里面是一只小白兔,左腿缠着纱布,这正是她在森林里捉到那只小白兔,当时,她用军刀伤了它的左腿,本想宰了包餐一顿,可是,她迟迟下不了手,后来,她抱着它走了一天,晚上害怕,抱着它窝在草丛里睡,寂寞时和它说话,等于同甘共苦的战友一样。 当天晚上,熄灯之后,她蒙着被子,掏出手机,给萧瑾彦发了一条信息:谢谢萧长官,把我和小白兔平安带回来,怎么谢你?嗯……以身相许? 萧瑾彦压根没理她***裸的调戏,否认带回小白兔的事情,而且,限期她三天之内将小兔子送走,要不然,就给她现场上一堂解剖课,然后,交给食堂师傅烹饪兔肉。 她不笨,不管他再怎么冷漠,她知道,这个男人又纵容了她一次,再次给了她一次温柔,这样一个铁骨铮铮又柔情的男人,又在她稚嫩的心底画了浓厚的一笔色彩。 关于喝水,她一直认为是梦,是她最美的一次梦,可是,后来,她再也没有做过这样的梦。 隔天,侦察理论课结束,有眼尖的学员指着萧瑾彦唇上一处破皮处,不怕死的问道,“萧长官,你的嘴唇怎么了?” 萧瑾彦脸色难看至极,目光投向坐在靠窗位置的墨初鸢身上,顿了两秒,冷声道,“被一只爱吃肉的兔子咬了。” 全班同学哄堂大笑。 只有墨初鸢愣愣的,触上他灼热的目光那刻,小脸腾地红了,有些心虚的将脑袋藏在竖起的书本后面。 摇了摇头,怎么感觉像在说她? 她再次从书本边缘探出脑袋时,萧瑾彦已经恢复一张/万/年冰山脸,一身正式军装,笔挺玉立讲台,侃侃授课。 她刻意数了数他往她身上投过来的目光,心拔凉拔凉的,一次没有。 所以,她捶着脑袋,暗自腹诽:墨初鸢,醒醒,自恋要适度,OK? 直到一根粉笔砸在她脑袋上,紧接着,一道冷肃的声音传来,“墨初鸢!” 她刷地一下起身,行了一个军礼,“到!” “如果一个侦察兵在森林里生命几近干枯,你发现战友,第一时间怎么办?” 这是浅显的课题,她从容答道,“观察周围是否有敌情,然后,想尽一切办法救他!” “如何施救?” “给予食物和水。” “若是侦察兵意识全无呢?” “我就……就……” 她直直对上萧瑾彦一双黑邃清亮的眸子,小脸莫名的热了,这是什么意思? 她正欲说什么,萧瑾彦移开目光,看了下腕表,沉声道,“下课!” “……” 这都是什么跟什么? 墨初鸢僵直站在位置上,像飞车而过,被人忽略不计的一颗小树苗。 等她追出教室外的时候,已不见某人踪迹。 她只知道,那一天,她一颗心不停地跳动。 晚上站完岗回到宿舍,寝室几个战友像往常一样八卦,正在讨论军校萧瑾彦,当然,包括哪只该宰的兔子竟然咬了她们的男神。 墨初鸢卷在上铺,挺尸,心跳加速不停歇。 寝室长是一个长她们四岁的女孩,是部队考上的,自然比她们这帮小兵虾见多识广,也更加成熟,插了一句话,“妹妹们,你们也单纯了,萧长官糊弄你们呢!我告诉你们,那明显是接吻后遗症。” “接吻?”其中一个女孩捂住了脸,青嫩的可爱。 寝室长笑的眯起眼睛,“而且还是法式深吻。” 不知道怎么了,她们每说一句,她的脸就热一分,而且,心脏跳的频率越来越快,她慌慌的,双手捂住胸口,好像这样就能让它安静点。 然而,讨论还在继续。 “难道萧长官有对象了?” “艾玛,心碎一地!” 有一个女孩好像想起什么似的,道,“好像真是!今天早上我值门岗,亲眼看见萧长官在门口接了一个女人进来,那女的身材好!长得挺漂亮!而且,下午训练,萧长官并没有出现在训练场上,一定是和女朋友……呃……你们懂得……” “一定是二人那什么留下的。” “唉!墨初鸢,你没戏喽!”下铺战友拍了拍床板,调侃。 墨初鸢卷在被子里装睡,脸上的热度化为冰冷,狂热的心跳几乎停止,鼻子一酸,直冲眼眶,眼睛湿热一片,她狠狠地掐住胳膊,让自己疼,似乎发肤之痛,可以盖过心里的痛。 第二天,她无端地发了高烧,缺席早操和训练。 室友纷纷离开,她依然躺在床上,不动分毫,双眼空洞,盯着天花板发呆。 估计是脑袋太疼,估计是生病的人最脆弱,她迷迷糊糊的,阖上眼睛,眼角湿热的泪珠滑落,蠕动干裂的唇瓣,口干舌燥,想下床接杯水,可是,身体酸痛的起不来,勉强着从上铺从下爬,脚下踩空,她像蝴蝶一样往下跌去,然而,没有痛感,却落在一双坚实的臂弯,她脑袋更晕了,掀开沉重的眼皮,望着上方突然乍现的萧瑾彦的脸,喃喃道,“我又做梦了……” 那张脸越来越模糊,她不想他消失,又希望他消失,推他肩膀,“你走……你走……” 直到再也推不动,干脆不推了,既然是梦,不做点什么太吃亏了,像在森林一样,双臂圈住了他的脖子,双眸含着泪,望他,“萧瑾彦……我渴……真的渴……喂我喝水……” 好像听见一声关门的声音。 紧接着,身体被放在床上,越来越真实的重量感,越来越真实的喂水方式,她只知道,回应着,直到她快要窒息的晕过去,耳边一道暗哑的声音响起,“够吗?” 她脑袋已经处于混沌状态,梦真的美好,可是,她不愿醒,“不够……我渴……” 她只记得这场梦很长很长,直到她求饶的呢喃,“萧瑾彦……我不渴了……” “可是,我渴。” 哑的撩人的男人嗓音自耳边响起,最后,她呼吸再次受阻,晕的更厉害了。 那天,她醒来的时候,是在医务室,手背上扎着针,第二天,她病愈,去上课,可是,一天不见萧瑾彦。 训练场也不见他,她借口找指导员咨询训练上的事情,顺便问了一下萧瑾彦,指导员一副难解的样子,自说自话,“萧参谋长可是铁打的身体,怎么会感冒?估计是被你们班上哪个学员传染的,你们班上有人感冒吗?” “……” 她瞬间石化,小手紧紧攥着迷彩裤线,继而,那种莫名其妙的感觉又来了,脸烫烫的,心跳再次不受控。 偷偷给他发了一条信息,“萧长官,听说你感冒了,我可以去看你吗?” 等了很久,没有回信。 晚上,领导单身宿舍,床上发虚汗的萧瑾彦醒来,拿起手机,看见短信提示,点开看完内容。 冒汗的脸黑沉沉的,发了一条信息。 宿舍,墨初鸢早早上床睡觉,手机振了下,她急忙点开,心中一喜,是萧瑾彦。 点开内容之后,心碎一地。 “墨初鸢,你这个病原体离我远点!明天早上到训练场上五公里越野!军令如山!” 82.尾狐82:他又出现了……【6000+】 远飞的思绪归体,墨初鸢望着怀里昏迷的玺暮城,心,像是被一把刀片刮过似的疼。 苏洵蹲下身体,将玺暮城从墨初鸢怀里搀扶起来,“夫人,先带先生去医院吧。” 墨初鸢一双清亮的大眼睛瞪着苏洵,“苏洵,你刚才为什么要那么做?” 苏洵面露迟疑,“夫人……还是等先生醒来以后再说吧,先生受伤不轻。撄” 这一句话,提醒了墨初鸢,顾不得追究,正欲跟上苏洵。 这时,一辆警车在身边停下。 祁阳匆忙走下来,抓住墨初鸢的双肩,上下来回查看,“小鸢鸢,你没事吧?” “没事。”她摇头偿。 祁阳皱眉,“为什么不请求援助?你也太胡来了!” 祁阳刚才接到交通指挥中心的通知,才知道这条街发生了大事,急急忙忙赶过来,见墨初鸢没出什么事,松了一口气。 握着对讲机,向队里报告情况。 兵贵神速,这时,附近警队调来拖车和交警替补,那辆酒后驾车试图逃逸的雷克萨斯被拖走,里面的人昏迷,暂时无碍,被押进警车,开回局里。 这时,又有一辆车嘎然停下。 岳麓翰急匆匆下车,紧接着,下来两个护士。 最后,后排车门打开,乔菲下来,几乎是扑过去,上下检查玺暮城伤势,然后,对苏洵说,“苏洵,快点扶上车。” 墨初鸢走上前,准备上车,却被岳麓翰一挡,“二爷交给我们就行。” “他受伤了,必须送医院!”墨初鸢皱眉,越过他,准备上车。 祁阳将她拉至一边,“队里要你回去!” “可是……” 她犹豫期间,岳麓翰已经上车,车疾驰而去。 墨初鸢望着绝尘而去的车,心里百转千回,转身,抓住祁阳的胳膊,急切的说,“祁阳,你帮我个忙,跟上前面那辆车。” “你疯了?发生这么大的事情,你应该先回队里报告情况……” “可是,他……我哥受伤了,我担心他……” 她不想说那是他的丈夫,她进交警队是隐瞒身份的,以免以后落人口实,这么做也可以打消玺家老爷对她从警影响玺家名声的顾虑,加上婚礼当天,她结婚的消息未曝光,所以,她是玺夫人的事情,只有楚璃茉知情。 “你哥?”祁阳诧异。 “是,祁阳,求你了。” 墨初鸢看着前方那辆车在等红绿灯,如果再不追,就赶不上。 她总觉得,岳麓翰并不是带玺暮城去医院,她要跟上去,查个究竟。 祁阳不忍拒绝,挠了下后脑勺,“上车。” ? 交通局指挥大厅。 楚向南目光冷寒,盯着大屏幕,突然,眸光一凛,对身边的警员下令,“重新回放。” “是。” “暂停。” 画面定格在一个男人持枪射击逃逸车辆轮胎的一幕。 一旁的秦通赞叹,“好枪法啊!” 楚向南微微蹙眉,“那个肇事车主怎么样了?” 秦通冷哼,“已经拘留,不过,他家里人也是有背景的,请来了著名律师,要求保释。” 楚向南五官冷肃,嗓音沉冽,“就算把玉皇大帝请来也无用!酒后驾驶,袭警,扰乱公共秩序,藐视公法,这些帽子都给他扣上!” 秦通扬眉,“这样的害虫就是待在拘留所都是浪费局里的伙食!”说完,若有所思的摩挲着下巴,“看不出来啊!墨初鸢这个小菜鸟这么拼命!是个好苗子!” 楚向南眉头皱的更深了,“公事公办,撤了她以后在外出勤的岗,先调回办公室。” 秦通有些不明所以,也为自己队里的警员说情,“楚局,她也没犯错啊,那人是罪有应得。” 楚向南斜他一眼,五官端肃,少了平日里的温润,“无规矩不成方圆!警员最重要的是什么?是服从命令!突发状况,她不仅不救援,硬逞能!这不是勇敢!是莽撞!而且,一个警察的配枪就这么被人抢走,这是大忌!” 楚向南想起墨初鸢差点被甩飞那一幕,心里烦躁,莫名的脾气就上来了。 秦通愕然,楚向南一向温文尔雅,很少发脾气,还是对一个新来的交警,他不禁地为墨初鸢捏了一把汗。 ? 一辆黑色卡宴急驶在街道上。 苏洵看了眼后视镜,问道,“岳先生,去医院吗?” 乔菲正在给玺暮城处理额头上的伤,听到苏洵的话,立马说,“去西荟公寓。” 岳麓翰看着玺暮城身上的伤,开口,“不行!必须送医院!” “可是……” “乔菲,二爷伤的不轻。” 这时,苏洵从窗后视镜往后看,脸色微变,“岳先生,后面有车一直跟着。” 岳麓翰看都没看,轻笑,“不用看了,是那丫头,苏洵,直接开往医院。”末了,看向乔菲,“医院那边你来安排。” 乔菲嗯了声,皱起眉头,语气尖锐,“暮城每次出事都是跟她在一起!也不知道暮城上辈子欠了她什么?” 岳麓翰看着她,没有接话,转而,问苏洵,“苏洵,你在现场,是城城吗?” 苏洵眼神微闪,心里没底,直言,“我给你们打完电话之后,追过去的时候,先生已经受伤了,我怕夫人看出什么,就先一步行动,具体还得看监控视频……” 岳麓翰道,“我马上派人安排,回收监控视频。” ? 警车跟着岳麓翰的车在月城最大的甲等医院停驻。 下了车,墨初鸢对祁阳道,“祁阳,谢谢你,你回队里帮我向秦队长请个假。” “知道了,去吧。” 祁阳摆摆手,准备要走,瞥见她警服衣袖有血沿着手背往下滴,大惊一跳,“你不是说没受伤吗?” 墨初鸢动了下胳膊,钻心的疼,勉强笑了下,“没事,只是擦破点皮,别忘了这是医院,我一会儿找护士处理下就行,你先回,别因为我耽误队里的事情。” “那你注意点啊。”祁阳不放心的又叮嘱几句,离开。 祁阳走后,墨初鸢直奔急诊部,询问一圈都未找到刚送进来的玺暮城,于是,拨了玺暮城的手机。 ? CT室外。 乔菲拿着玺暮城的衣服站在门口。 玺暮城衣服口袋的手机响了,乔菲掏出一看,看到“鸢儿”两个字,目光阴冷,直接摁断,想了想又关机,重新塞回衣服口袋。 墨初鸢又拨了过去,却是关机,只好拨了岳麓翰的手机。 岳麓翰接到墨初鸢的电话,没有犹豫,接听,“嫂子,住院部顶楼,VIP病房,你直接过去吧。” 乔菲瞪着岳麓翰,面露不悦,“麓翰,为什么要告诉她?她害得暮城还不够吗?” 岳麓翰看着乔菲,沉默几秒,缓缓地开口,“乔菲,二爷拼了命也要护那丫头,可见,他喜欢那丫头,所以,你……” 有些话,他不愿说的那么明白,伤了她的自尊,他知道,这么多年,乔菲一直对玺暮城爱慕,只是,旁观者清,玺暮城若是对她有意就会娶别人,乔菲这是飞蛾扑火。 乔菲眸色阴冷,不想承认玺暮城为墨初鸢豁出命的事实。 墨初鸢奔到住院部的时候,玺暮城已经转回VIP病房。 乔菲是这家医院聘请的教授,一般不会来医院,只有重大病情,需要专家会诊的时候才会坐诊。 病房,乔菲借着光线,仔细看着手里的CT片子,一旁的岳麓翰正要开口,门突然被人推开。 罗美丝急急忙忙走进来,握住躺在床上玺暮城的手,轻轻喊了声,“暮城?” 乔菲走过去,拍拍她的肩膀,“伯母,您别着急,暮城只是昏睡,麻药一过,就会醒来。” 罗美丝起身,握住乔菲的手,急切问道,“乔菲,暮城到底怎么样了?身上的伤严不严重?” 乔菲眼眸流转,眼角余光瞥见门口的墨初鸢,神色凝重,对罗美丝说,“暮城为了救玺夫人,脑袋受到撞击,有轻微的脑震荡。” 岳麓翰想阻止已晚。 墨初鸢闯进来,目光锁住床上的玺暮城,就要走过去,罗美丝一把拽住她的胳膊,疾言厉色道,“你这个扫把星!你还有脸来?” 罗美丝正好抓的是墨初鸢受伤的胳膊,她疼的脸色发白,第一次在罗美丝面前示弱,“婆婆,对不起,是我的错……” 所以,当罗美丝一巴掌扇过来时,墨初鸢微微闭眼,没有躲。 是她的错,她坦然面对,从来不躲。 脸上挨了一巴掌,脸上立显五个手指印,火辣辣的疼。 岳麓翰看不下去了,开口,“伯母,这里是病房,我们还是别打扰二爷休息。” 罗美丝瞪了墨初鸢一眼,将墨初鸢往外赶,“出去吧!暮城不需要你!” “婆婆,我是他的妻子,我想等他醒过来。”墨初鸢看着床上的玺暮城,泪光莹目,却只能忍。 乔菲淡静开口,“玺夫人,你还是先回去吧,这里有我……们就行。” 岳麓翰皱眉,看了一眼乔菲,摇头,走到墨初鸢面前,嗓音温和,“嫂子,我陪你出去坐一会儿。” “嗯。” 墨初鸢知道他在为自己解围,感激的看他一眼。 墨初鸢一向性格爽朗又活泼,为人处事虽算不得严谨,但是,认识她的朋友和同学都很喜欢她,如今在玺家这般不受欢迎,挫败感和落寞涌上心头,如果是别人就算了,可罗美丝是玺暮城的母亲。 最后,跟着岳麓翰走出病房,在走廊一侧的座椅上坐下。 她脑子里乱哄哄的,玺暮城失去意识前说的话,绕耳不绝,她不由地摸了摸自己的额头,疤痕早已淡去。 这是新婚前一晚她被人追赶,受的伤…… 难道那晚救她的人是玺暮城? 可是,既然救了,为什么要隐瞒身份? 还有,玺暮城为什么会开枪,枪法走位,不是一般人,像是受过严格的训练,即便她是军校出来的,又是警察,她也做不到。 那一刻,她好像又在他身上看到了萧瑾彦的影子…… 难道他就是萧瑾彦? 可是,简舒文说过,他从小在国外长大…… 所有一切,像碎掉的纸片,被风吹散,无法拼凑完整。 一旁的岳麓翰掏出一支烟,看了眼身旁若有所思的墨初鸢,又收回,劝慰道,“伯母太着急了,所以才会对你发脾气……” 墨初鸢抬眸,看了岳麓翰一眼,莞尔,“我理解,都是我的错,如果不是暮城为了救我,也不会受伤。” 她的坚强和隐忍,让岳麓翰再次对她刮目相看,问道,“如果今天是二爷发生同样的事情,你会怎么办?” “我会拼尽全力救他。”她眸色坚定。 岳麓翰耸肩,“所以,还有什么可自责的?你们是夫妻。” 一席话,让墨初鸢心里好受一些,看着岳麓翰,又问,“为什么苏洵要用麻醉枪射击暮城?” 岳麓翰闪眼躲闪,不知道怎么回答。 这时,乔菲走出来,接话,“暮城为帮你追凶,大街上开枪,会引起***乱,暮城有情绪病,苏洵担心他情绪失控,作为他的保镖这么做,责无旁贷,这是暮城的隐疾,希望玺夫人不要声张。” 情绪病…… 墨初鸢对这方面零知识,但是,结合乔菲所言以及当时的情景,倒是可以说通。 岳麓翰看了一眼乔菲,舒了一口气。 一个谎言总是需要无数个谎言圆通,这事,他还真做不来。 墨初鸢看着乔菲,问道,“暮城的伤严重吗?” 乔菲双手抱怀,声音疏冷,“这还要问玺夫人,不是吗?” “乔菲!”岳麓翰瞪了一眼乔菲,目露不悦。 乔菲这才缓和语气,只是眼睛里的敌意愈增,“我和麓翰都是暮城的朋友,也是担心暮城的身体,言语不得当的地方,还请玺夫人不必放在心上。” 墨初鸢与她直视,笑意清浅,言语锋锐,却无懈可击,“乔小姐,没关系,你刚才不是也说了?你只是暮城的朋友,不是吗?” 言外之意,你只是朋友的身份,那么就站在合适自己的立场说话。 乔菲脸僵了僵,勉强挤出一丝笑,“是。” 岳麓翰看着墨初鸢,勾唇,果然不是一个受欺负的丫头。 ? 两个多小时之后,玺暮城醒来,猛地坐起来,牵动身上的伤,疼的皱眉。 乔菲上前扶住他,“暮城,你别乱动,你身上有伤。” 罗美丝在床的另一侧,扶着他,“赶紧躺下。” 玺暮城脑袋闷痛,一些画面自脑海里闪过,猛地抬眸,眼睛在房间四处寻找,抓住乔菲的胳膊,问道,“鸢儿呢?她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乔菲眸底划过一抹失落,很快掩饰,握住了他抓住她胳膊的大手,“她一点事都没有。” 她是医生,天生敏觉,早就看出墨初鸢胳膊有伤。 罗美丝冷哼,“她能有什么事?好的很!” 玺暮城看着乔菲,“怎么可能没事?她有没有摔伤?” 乔菲和罗美丝同时震住。 罗美丝眼睛一红,背过身去。 乔菲神色凝滞,“暮城,是你救的她……” 玺暮城神色一变,松开她,嗓音颓废,“是城城吗?” 乔菲沉默,倒了一杯水,准备递给他。 这时,岳麓翰和苏洵走进来,把门反锁。 岳麓翰把手机里一段视频点开,给玺暮城看。 视频里播放,暮城从下车追车到救下墨初鸢,以及最后,苏洵朝玺暮城开枪射击的所有剪辑画面。 一声脆响。 乔菲手里的杯子滑落,碎在地上。 岳麓翰看她脸色发白,问道,“乔菲,怎么了?” “没事……”乔菲拨了下耳边头发。 玺暮城却死死盯着画面里,努力回想,只有一些零碎片断自脑子里飞速闪过,却抓不住。 忽然,他大手一挥,将床头柜上的所有东西挥到地上,看向乔菲,嗓音沉寒,“乔菲,他不是城城,是他是不是?那个只出现过一次的人?” 乔菲脸色发白,“或许是。” 苏洵犹豫了下,开口,“先生,有件事情,不知道您还记不记得?” 玺暮城目光落向他,“什么事?” 苏洵道,“您记不记得在您结婚前一天晚上,救过夫人……” 玺暮城脸色青白,“说下去。” 苏洵继续道,“那晚,我们巧遇夫人遇袭,是您让我下去救的,然后您抱她去了酒店,就和今天的情况一样,您又救了夫人……” 玺暮城颓靠床上,浑身散发的戾气骇人,他没有那次的记忆。 岳麓翰震惊,“他出现了两次?” 玺暮城突然情绪失控地抓住乔菲的胳膊,“乔菲,你告诉我!为什么会这样?” “我不知道……”乔菲眼睛里蓄满泪水,“暮城,不要再去想了,我们一起努力,一定可以治愈……” 他苦涩阖眸,“治愈?现在越来越糟糕!怎么治愈?” 一旁的罗美丝眼眶红红的,“所以说,墨初鸢就是灾星!你每次出事都和……” “伯母,暮城现在需要冷静一下。”乔菲突然打断罗美丝,走过去,安慰道,“暮城现在比任何人都难受,我们不要再刺激他了,这里有我照顾,您先回去休息,我会随时向您报备暮城的情况。” 罗美丝叹了声,拍拍乔菲的手,“多亏有你在。” “伯母,您见外了。” 罗美丝又看了一眼床上一脸冰霜的玺暮城,叹了一口气,离开。 “你们都出去!”玺暮城冷声开口。 “暮城……” “出去!”玺暮城抓起一个杯子砸向窗户玻璃,“出去!” 岳麓翰拉着乔菲,“让他静一静吧。” 走到门外,却遇上墨初鸢。 墨初鸢被岳麓翰支开,让她回玺家拿玺暮城的换洗衣服。 “暮城需要清净。”乔菲开口。 “他醒了?”墨初鸢眼睛一亮。 岳麓翰道,“走,我陪你进去。” “嗯。” “麓翰!”乔菲脸色难看。 岳麓翰皱眉,“如果你进去保证不被轰出来,你可以进去。” “你……” 岳麓翰一向温和,第一次让她下不来台,气的离开。 岳麓翰领墨初鸢进去。 “滚出去!” 一道呵斥传来的同时,一本书朝墨初鸢脸上砸过来。 83.尾狐83:鸢儿,后悔吗? 墨初鸢震楞原地,眼睁睁看着一本书朝她脸上砸过来。 岳麓翰身子一转,将墨初鸢护在怀里,书狠狠地砸在他后背上。 “岳先生……”墨初鸢愕然。 岳麓翰目光柔和,温润一笑,“没事。” 之后,转过身,看向肇事者,“疯了?不看看是谁?” 玺暮城一双冷厉的眸子,看着门口站着一身警服的墨初鸢,怔忪几秒,眼中灰寂静寞,移开目光偿。 他不想她看到此刻的自己,甚至有些排斥。 “老三,送她回去。” 墨初鸢视线里—— 玺暮城靠坐床头,一条笔直长腿曲起,一条胳膊搭在膝盖上,脑袋微垂,眼睛看向窗外,淡淡薄光洒满他一身,他深邃的侧影显得愈加孤独落寞。 墨初鸢心头翻滚着难以言说的情绪,玺暮城在她眼里沉稳成熟,是站在神坛上无坚不摧为她撑起一片天的男人,而此刻的他,孤独的像投在地上的那道剪影,让人心疼。 岳麓翰看着墨初鸢眼中泛起的晶莹,为他圆通,“嫂子,他……情绪不好……” “嗯。” 墨初鸢目光不转动,越过岳麓翰,径直走进去,将装有衣服的袋子放在床头柜上,看着地上一片狼藉,心头一紧,难道这就是乔菲口中所说的“情绪病”…… 在床边坐下,看着依旧不肯将目光落在她身上的玺暮城,之前酝酿出的许多问题,如刺梗喉,疼痛难抑,她踢掉鞋子,往床里侧挪了挪,转到他前面,将玺暮城抱住,一手覆在他后脑勺,压向她胸口。 终是一句话也没有说。 感受着温暖和馨香气息的包拢,以及一颗火热心脏的跃动,他整张脸埋在她胸口,心里潮湿阴暗的某个地方,突然乍泄进来一缕暖阳,阴霾渐淡,他一双手臂抱着她躺下。 岳麓翰漆黑墨染的瞳孔映着床上相拥的二人,漂亮的眉宇平展,带上门离开,路过护士站时,吩咐护士不得进去打扰。 ? 两人面对面躺下,墨初鸢枕在他臂弯,抬手,轻轻抚着他额头贴着的纱布,白色纱布隐约可见斑驳血色,心像百草抽芽一样疼,柔软的双唇在他唇上擦过,像风儿拂过花瓣一样轻柔。 玺暮城一颗冰冻的心,瞬间融化,反客为主,薄唇在她唇上碾压,撬开她唇齿,攻城掠地。 绵长浓烈的吻,灌溉他身心空缺的部分,他收紧落在她腰上的大手,呼吸紧促,哑声呢喃,“鸢儿,我需要你……” 墨初鸢推他,“别闹,你身上有伤……” “无碍。”薄唇在她唇角流连轻啄,嗓音像浓浓化不开的果酱一样,模糊,暗哑,“还疼吗?” 想起昨夜和他痴缠的一幕幕,瞬间明白他问的是什么,娇嗔的瞪他一眼,“你让我除了疼就是疼。” 他眉间漾笑,翻身将她覆盖,薄唇落下,温柔低语,“乖,这次不会了。” 墨初鸢不忍拒绝,迎着他的吻,不顾胳膊上的伤,依旧抱住了他脖颈,回吻。 他融入,深卷索要。 那一刻,墨初鸢感觉到,他是真的需要她,不,应该是需要她的身体,仿佛身体的嵌入和融合,才能温暖他。 情/欲交织,他在发泄。 漫长的纠/缠,墨初鸢受不住,嘤泣求饶。 她柔柔媚媚的轻/吟,只会烧着他浑身血液的每一个细胞,没有多少温柔,将一株小花般的她撕裂拓尽,重重索取,甚至粗暴。 当愉/悦达到鼎盛,颤动里,他埋首她脖颈,重重喘息,不愿动弹分毫,她虚脱如冰,轻轻阖眸,眼底泛起的湿润,沁湿了长长的睫毛,或许是他太粗暴的缘故,又或许,是别的什么情绪牵引…… 之前,他太过急切,墨初鸢上衣只褪一半,衣服还挂在胳膊上,盖住了伤口。 玺暮城从她身上下来,侧躺她身边,手臂一收,顺势搂她入怀,不小心握住了她的胳膊。 墨初鸢疼的闷哼一声。 “怎么了?”他嗓音透着尽兴后的慵懒,格外性感。 “没……没事……”墨初鸢不着痕迹地将胳膊从他掌心移开。 玺暮城敏锐,“你受伤了?” “没有啊!”她往他怀里钻了钻。 玺暮城眉头一皱,将她推离,坐了起来,掀开被子,抬手,就要扯她的胳膊上的衣服。 墨初鸢想起他恐血症,一时情急,以唇封缄。 玺暮城愣了下,被她的主动撩拨,放开她的胳膊,圈住她丝滑纤细的腰,将她整个人拎到身上,跨坐着,双臂将她牢牢收紧,加深加重了这个吻。 凌乱间,她一时恍惚,腰被他按下,避无可避与他融合。 “你……”她疼的皱眉。 他安静下来,轻轻扯开缠在她胳膊上的衣袖,当看到她胳膊上一条长长的血痕时,瞳孔一缩,移开目光,落在她潮红的小脸上,语气蕴怒,“受伤了怎么不说?” 墨初鸢急忙收拢衣服,已经来不及,衣服尽数被他褪净,从她身体离开,他穿衣下床。 墨初鸢望着他后背绷带的地方渗出血,大惊失色,“暮城,你的伤口裂开……” “闭嘴!”他沉沉一声。 想起刚才她受着伤还要迎合他,她嘤嘤求饶,他不理,只顾发泄兽/欲,居然没有发现她受伤,还对她那么粗暴,他懊恼不已。 快速穿上裤子,回头,却见墨初鸢裹着被子,一双麋鹿般可怜巴巴的大眼睛瞪着他,尽是委屈,眼睛里的泪花在打转。 玺暮城一颗心都软了下来,附身在她额头上亲了下,“抱歉,老公不凶你了……” 老公…… 这两个字像一把熨头,瞬间将她心里的委屈熨平,这是他第一次这么说…… 见她不说话,以为她真的生气了,他有些无措,不会哄女人,硬邦邦挤出俩字,“宝……贝……” 噗嗤一声,墨初鸢弯着眉眼,笑的流出了眼泪。 “不许笑!”他捏住她的脸,窘态略显,末了,揉揉她的脑袋,“我去叫护士给你处理。” “啊?等等!” 他才是病人,而她光溜溜的躺在病床被窝里,是个傻子都看得出来这里刚才经历过一场肉战,痕迹太明显。 “怎么了?”他从床头柜袋子里拿出一件衬衫穿上,动作优雅,一颗一颗系扣。 墨初鸢目光停在他肌理分明的胸膛,那里有她咬的,抓的一道道红痕,刚才火热一幕自脑子里闪过,烫红了脸。 “你这样喊人进来,丢死人了!” 他忽略这一点,却理直气壮说了一句,“我们夫妻做/爱,谁敢管,我让她滚非洲与鸵鸟作伴!” “……” 她满头黑线,这人样貌翩翩,露骨之言,却说的这么一本正经。 “反正不许去!等我穿好衣服,我自己找护士!”她一边说一边坐起来穿衣。 玺暮城手臂一伸,夺走了她手里的衣服,扔到沙发上,“等着,我马上回来。” “玺暮城!”她一个枕头砸过去,胳膊疼的咬牙,苦逼钻进被窝,想想等会护士来了,看见她这幅德行,一定认为她需求无度,对受伤的老公都不放过。 没等几分钟,病房门打开。 墨初鸢一头扎进被子里。 感觉有人拉被子,她裹得更紧,被人一把拽开。 她睁开眼睛,却看见玺暮城坐在床头,对她笑,床头放在一个托盘,里面有纱布,消毒液之类医用药品。 “来。”他将她拉起来。 墨初鸢靠做床头,将被子往上拢,盖住胸口,露出莹莹香肩和雪白纤臂。 玺暮城目光在她伤口掠过,不作停留,呼吸就有些不畅。 墨初鸢察觉他的不适,“我伤的是左胳膊,这样,我自己处理伤口,我需要什么,你递给我就是。” 玺暮城想了想,嗯了声,脸色却不好看,一个男人居然在老婆受伤的的时候,帮不上忙,有些挫败感。 “棉签和消毒液。” 墨初鸢伸手,玺暮城将东西递给她,“小心点,实在不行,我让护士来。” “这点伤不算什么?以前我在月城警局出任务,受伤时常有的……” 说到一半,她意识到什么,立马闭嘴,看着玺暮城沉冷的一张脸,微微一笑,“不是什么大伤,都是擦伤而已。” 玺暮城没说话,只是安静看她,又将创伤药递给她,问道,“鸢儿,你为什么这么执着做警察?” “热爱祖国,弘扬正义,惩奸除恶。”她俏皮一笑。 她不想说哥哥的事情,那是她不愿提起的事情…… 玺暮城何其敏锐?知道她打哈哈,不再追问,心里却盘算着不要让她当警察。 可是,墨初鸢又道,“刚才的话也非夸张,每个人心里都存着一份正义感,就像我看到小偷不会视而不见,不仅仅是因为我是个警察,担负着责任,我想换做是你也不会视而不见,不是吗?” 他落了眼睫,“我会。” 这是实话,这个病缠绕他多年,他最惧与人接触,更不喜欢人多的场合,即便参加商业宴会和一些重要合作,都会带着乔菲这个医生护航。 所以,如果真的出现那种情况,他会视而不见,因为这种病,最受不得外界因素的刺激,或许,某一个点刮进心里,会唤醒人格。 墨初鸢以为他自谦,一边缠纱布一边浑不在意说道,“比如,你就救了我……” 玺暮城眉头一紧,垂在身侧的手攥成拳头,没有说话。 墨初鸢抬眸,不放过他脸上任何细枝末叶的表情,问道,“婚前那夜,救我的人是你吗?” 他眉头皱的更紧了,救她的是他,也不是他,他没有那夜的记忆…… “不是。”他语气微冷。 气氛一下子沉闷,偌大的病房空气似乎凝滞。 这人太过敏睿,只要他不愿意她知道的,她很难再从他身上得到任何有价值的讯息。 “你……学过射击?”她又问。 玺暮城眉间冻凝,嗯了一声。 他确实学过,有时候心情不好的时候,会和苏洵一起去射击场,打靶,也是疏解心情的一种方式。 “枪法精准连我……” “鸢儿。”他打断话题,接过她手中未缠完的纱布,帮她缠好绑定,然后,摁她躺下,就要掀开被子。 墨初鸢一惊,“你干什么?” “我看看。”他拽过被子,手落在她膝盖上。 “看什么?”她朦胧未明。 “刚才……我太粗鲁……”他咳了一声,脸上表情不自然。 墨初鸢瞬间明白,一脸血红,就要抢被子,“我没事……” 其实,腿根部疼的要死,那地方也火辣辣的疼。 “听话。”他将被子掀开,动作利索的拽住了她的双腿。 墨初鸢脑袋蒙上被子,羞耻闭眼。 玺暮城只看一眼,皱眉,於肿破皮,满是痕迹,惨不忍睹。 他放落被子,一把将墨初鸢搂在怀里,“抱歉,你可以不用忍的……” 她脸在他脸上轻轻贴着,没说话。 他收紧怀抱,一刻都不想松开,想把她揉进骨子里。 良久才松开她,“回家吧。” “可是,你的伤没好。”她一边说一边解他的衬衫衣扣,想看看他后背的伤。 他握住她的手,在唇上吻了吻,“回家之后,你帮我换药一样的。” 她点头。 换好衣服,整理一下,两人走出病房。 见墨初鸢双腿软的打颤,玺暮城附身,将她打横抱起。 “你疯了?放我下来,你的身体……”她就要跳下来。 他在她唇上一咬,“我身体怎么样,你不是刚刚领教过?” 墨初鸢脸上染上两抹桃红。 他抱着她,穿梭人流不多的走廊,在小护士无数道艳羡的目光中,她靠在他胸膛,心从来没有这一刻这么满足。 两人进入电梯。 走廊里的小护士炸开了锅,议论纷纷。 “那个男人是谁啊?太帅了!” “是啊!成熟有魅力,又多金,据说,是某个集团总裁。” “那个女人是谁?好幸福啊!” “应该是他妻子吧?” “这样一个男人要是这么宠我,死也甘愿啊!” “好羡慕啊!” 站在走廊一角的乔菲,听着这些议论,脸色难看至极,冲进洗手间,双手撑在洗手台上,突然,抓起旁边的洗手液猛地砸向玻璃,吼道,“为什么?为什么你们都喜欢她?” ? 回到玺家,在客厅撞见罗美丝。 墨初鸢下意识地攥紧玺暮城的手。 罗美丝看见玺暮城,大惊,“暮城,你怎么不在医院待着?”转而,瞪着墨初鸢,“你是怎么做妻子的?丈夫受伤了,还不好好让他在医院待着?” “妈!”玺暮城皱眉,“不关鸢儿的事,是我要回来的。” “你就知道维护她!”罗美丝不悦道。 “我不维护,你又要对她动手?” 玺暮城五官冷了下来,早就发现墨初鸢脸颊一侧微肿,她不是任人欺凌的性子,打她的只能是罗美丝。 他对罗美丝一向冷漠,甚至是是骨子里的冷漠,尤其是对她恋权贪富不满。 罗美丝见玺暮城如此维护墨初鸢,再愤懑也怯于玺暮城的目光,冷冷地瞅了墨初鸢一眼,“去厨房给暮城准备吃的。” “是,婆婆。” 她挣开玺暮城的手,“你先上楼,等会我喊你。” 说完,她走进厨房。 厨房里,云姨正在忙着炖汤。 “云姨,你炖的汤好香啊!” 云姨笑,“夫人喜欢的话,下次我给您煲汤。” 她反应迅捷,“这是给谁的?” 云姨神色微闪,“给老夫人炖的。” “哦。” 她没再多问,却见云姨将煲好的汤,倒进保温桶,拿着走了出去。 她走到厨房门口,看见客厅里的罗美丝接过保温桶,拎着包,出去了。 简舒文说过,豪门之家,闲事少管,守好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即可。 于是,她回到厨房,洗了手,找食材,准备熬粥。 云姨走进来,见她正在淘米,立马上前,“哎呦,夫人,这些活都交给我来做吧。” “无妨,云姨,我来吧。”她继续淘米。 云姨慈目善目,温和一笑,“夫人不仅长得漂亮也贤惠。” “……”被云姨一夸,她有些不好意思了,想起什么又问,“对了,先生他喜欢吃什么菜?” 云姨想了下,说,“先生喜欢素食,不喜欢油炸和油腻的肉食品,也不喜欢吃辣。” 墨初鸢将米倒进电饭煲,加水,插上电源,听到云姨这么说,不置可否,“可是,他很喜欢吃辣炒龙虾啊!” 云姨摇头,“先生是不吃辣的。” 墨初鸢准备洗菜的动作一滞,继而,恢复正常,对云姨说,“云姨,您先去休息吧,这里交给我。” 云姨见她执意,退离厨房。 墨初鸢一向十指不沾阳春水,会做的菜不多,于是,打开手机,搜了食谱,选定几样菜,按照食谱配菜。 好不容易将菜洗完,切完,装盘,后背一暖,贴上一具温厚的身体。 玺暮城自身后拥着她,薄唇在她耳朵轻咬。 那是敏感地带,墨初鸢浑身一颤,耳朵染了瑰丽粉色,侧脸,“别闹,我忙着呢。” 玺暮城看着一片狼藉的琉璃台,眉心跳了跳,“你确定不是拆厨房?” 她后胳膊向后一顶,“讨厌!” 牵动胳膊伤口,她撕了声。 他脸一沉,松开她,将她身体转过来,捋开她衣袖看伤口,见没出血,脸色才缓和一分。 “别做了。”他拉着她要走出厨房。 她一挣,“等等,我都切好菜了,只需炒就行。” “让云姨做。” “可是……” “我想给你做一次饭……”她微低眉眼,像一个少女遇见心动的男孩一样娇羞。 玺暮城眼睛瞬间亮若星辰,心融化成水,低头,攫取了她的唇。 她双手攥着他腰间衣衫,情不自禁回应。 直到他的手伸进她的衣服,手自她后背绕到前方,她从迷离中剥离,支唔推他,“等会云姨进来看到……” 他这才松开她的唇,指腹在她微肿的红唇上摩挲,“鸢儿,后悔吗?” 84.尾狐84:我要你的心【6000+】 墨初鸢凝望着这个挺拔英俊的男人。 五官轮廓棱角分明,眉宇如画,薄唇微抿,一双深邃如海的眼睛最深处蕴着淡淡忧郁,薄薄寂寥,丝丝萧条。 她不知道他说的后悔,是指嫁给他,还是成为他的女人,但是,她从来没有想过后悔与不后悔,也无法给予他任何答案。 眼眸流转,朝他俏皮一笑,“你帅气又多金,月城觊觎你的女人比蚂蚁还多,不知道有多少女人羡慕我,我为什么要后悔?” 玺暮城唇角抽了抽,在她额头敲了下,“小财迷。偿” “这年头,谁跟钱过不去?” 玺暮城被她气笑了,扣住她纤细的腰身,与他坚硬厚实的身体紧贴,一张脸凑到她眼前,嗓音性/感撩人,“玺夫人,现在陪我,要多少钱?撄” “没有十个亿,休想!” 他哈哈一笑,踢关厨房的门,将她压在琉璃台上,吻住了她。 墨初鸢羞恼地推他,“你疯了,这是厨房。” “给你十个亿。” 吻,由她唇角辗转脖颈,一路往下。 她欲哭无泪,这是十个亿就把自己卖了吗? 由开始的抗争到无力推搡,再到最后的热情回应,两人像热恋中的情侣,一黏上就不愿分开。 这个吻很长,长到谁都不愿意结束,都有些欲罢不能。 她的手像是长了触角,不由自主的将他的衬衫从西裤扯出来,伸进他衬衫,抱住他的健硕的腰,迎合着他的炽热的吻。 玺暮城浑身血液像汹涌澎湃的潮浪,席卷而来,积聚小腹,关键时刻,握住在他腰腹的一只柔软小手。 他怕自己失控,没忘记她现在身体不适合再迎合他。 “怎么了?”她声音娇软。 “乖,抱一会儿。”他双臂将她牢牢收紧,埋首她颈窝,呼吸很重。 她知道,他在平息什么,安静回抱。 好一会儿,他呼吸平缓一些,从她身上起来,将她散在腰间的衣服穿好,刮了下她俏丽的鼻头,半似开玩笑的说,“鸢儿,我所有身家都给你,买你余生够不够?” 那一瞬,她心底被什么撞了一下,酸酸的,疼疼的。 她不知道玺暮城这句话带有几分认真,小嘴一撅,“才不要!每天被你折磨!这笔买卖我亏大了!” 他笑了笑,只是揉揉她的头发。 墨初鸢傻乎乎一笑,继而,嗔他一眼,“都怪你!我还没炒菜呢!” 他看了一眼乱七八糟的琉璃台,“你确定做出的饭菜不会毒死我?” “出去!”墨初鸢开门,将他推出去,“去客厅等,做好我叫你。” 玺暮城又看了一眼厨房,“你确定不用我帮忙?” “走啦!你只会添乱!” “真的不用?” 啪!墨初鸢将厨房门关上。 玺暮城望着紧闭的厨房门,哑声失笑。 去了二楼,给苏洵打了一通电话。 十多分钟之后,苏洵来到书房。 玺暮城正在书房看文件,静寞几秒,放落手中的文件,双手交叠搁在书桌上,看着苏洵,“苏洵,你曾经是个军人,思维敏锐,那段视频你也看到了,有什么发现?” 苏洵开口,“枪法极为精准,即使是特种部队出身的我也恐有不及。” 玺暮城眉头一蹙,“他,危险吗?” 苏洵回想玺暮城那时看他时冷厉的眼神,不寒而栗,那人戾气很重。 “对别人而言,他是一个很危险的人,但是,对夫人不会,毕竟他救了夫人两次,而且,是奋不顾身。” 玺暮城眉头皱的更深了,站起身,走到窗前,点了一支烟,送到嘴边,猛吸了几口,烟雾缭绕,朦胧了幽暗不明的五官。 心思缭绕,难以缕清,他为什么救鸢儿? 片刻之后,他吸了一半的烟自指间捻灭,薄唇抿的极深,“苏洵,开车那个人呢?” “在交警队扣着,最多也是关几天,据我了解,他是恒天集团的二公子,刚从国外回来。” 恒天集团? 玺暮城不禁地想起莫言提过,玺盛天和玺盛超最近和天恒集团走的比较近。 他薄唇勾起一抹诡笑,“还真是巧。” 苏洵吸了一口凉气,跟随玺暮城多年,知晓玺暮城在商场上的无情和狠辣,外表尔雅翩翩,实则腹黑深沉,得罪他的人,没有一个好下场。 玺暮城浑身散发着一股寒冷的戾气,凉薄开口,“动我的妻子,卸掉他一条胳膊算是轻的。” 苏洵走后,玺暮城给莫言打了一通电话。 “莫言,给我仔细盯着两位玺副总,还有,我要天恒集团股票崩盘。” 莫言劝谏,“总裁,现在股市行情并不稳,恶意收购,岂不是白白往里砸钱?” 玺暮城眉头一皱,声音冷寒,“给你三天时间,做不到,你可以不用来了。” 那头的莫言,望着挂断的手机,直直擦汗,这恒天集团是怎么得罪了总裁大人? ? 玺暮城在书房忙了一个小时,没等墨初鸢来喊,便迫不及待下楼。 餐厅。 墨初鸢正将菜一一往餐桌上端,见玺暮城走过来,朝他扬眉,“看,怎么样?” 玺暮城走过来,看着餐桌上四菜一汤,俯身在她唇上一吻,低声道,“秀色可餐。” “……”这是说她还是说菜? 一旁的云姨看着恩恩爱爱的小两口,夸道,“这些都是夫人一个人做的,我啊,今天算是清闲,夫人对先生真是没的说,还一直追问我先生的喜好和口味。” “云姨。”墨初鸢被云姨这么一说,闹了一个大红脸。 玺暮城落座,看着一旁面带娇憨的小妻子,勾了勾唇,转而看向云姨,“云姨,你先下去。” 云姨知道小两口腻歪,不再打扰,退离,并驱散了客厅的两个佣人。 ? 玺暮城朝墨初鸢递过去一只手,“来。” 墨初鸢将手递过去。 玺暮城轻轻一扯,将她带到身旁,一只手臂圈住她的腰,将她抱在腿上坐着。 墨初鸢不习惯大白天在餐厅和他这般亲昵,推他肩膀,就要下来。 他收紧力道,“我尝尝你做的菜。” 墨初鸢看着他,却见他也看着她,没有任何动作。 她眨了眨眼睛,“动筷啊!” “你喂我。”他挑眉。 “你没长手啊?”她努嘴。 “长了,而且……还不够用。”他一只手在她腰上轻揉,一只手落在她前方。 墨初鸢唇角一抽,拍开他的大手,“流/氓。” “你不是很喜欢?” “喜欢什么?” “刚才在厨房,你可是很热情,还脱我的衣服……” 墨初鸢小脸唰地一下涨红,“你……你再说……我不理你了!” 最喜欢看她又气又羞的样子,可爱极了,不再逗她,“给老公夹菜。” 墨初鸢撅着小嘴儿,拿起筷子,在一盘青椒肉丝上顿了下,夹了辣椒送到他唇边,“吃吃看。” 玺暮城看着她,眉头微不可察的一蹙,吃了辣椒。 墨初鸢盯着他,见他面不改色,又夹了一口辣椒。 他依然吃下,并不像云姨说的他不吃辣,而且吃了半盘。 这盘青椒肉丝,她故意放了些辣椒油,她偏喜辣,都觉得十分辣。 觉得自己过分了,给他倒了一杯水,“喝点水,我做的菜太辣。” 他接过杯子,慢条斯理喝下,看着她的眼神,意味深长,“鸢儿,我不喜欢吃辣,但不是吃不了辣,也分什么辣,但是,你做的菜多辣,我都会吃。” 墨初鸢微微一怔,心里的歉意愈盛,直接撤掉那盘青椒肉丝,“我看你喜欢吃辣炒龙虾,所以,以为你偏爱吃辣,以后我不做辣的菜给你吃了。” 他没说话,只是看着她低垂的侧颜。 其实,只要墨初鸢再仔细一点,就会发现玺暮城鬓角皮肤凝满细汗。 一餐下来,除了那盘青椒肉丝,其他盘子见底。 墨初鸢吃了自己做的菜,不算难吃,但绝对不好吃,可他却吃了下去,毫无贵族少爷的娇贵,连眉头都不皱一下。 心湖再次被撩了一下,荡起圈圈波纹,望着他的目光,柔和的融进了空气。 最后,玺暮城将她放下,摸摸她的头发,“你先吃,我去书房。” “嗯。” 墨初鸢继续吃饭。 玺暮城上了楼梯,步伐加快,直奔卧室,倒了一杯水,一饮而尽,舌苔辣的发麻,又倒了一杯水,喝尽。 最后,一壶水被他喝完,才觉得喉间的灼烧稍减。 他心思极为敏锐。 从云姨话中了解,墨初鸢应该知道他不吃辣。 她在试探他…… ? 墨初鸢上楼,玺暮城还在书房忙。 她直接去了浴室,放满热水,泡澡。 她避开伤口,浑身酸疼无力,靠在浴缸身心舒展,好像要飘了起来,太过放松,趴在浴缸睡着。 却做梦了。 梦里,她一身迷彩,像一个没有灵魂的人,穿梭在夜色笼罩的一片烟雾缭绕的树林,天空飘着雪花,她冷的直直哆嗦。 她一直走,一直走,山涧泉水的声音越来越近,她循声跑过去,视野开阔。 飞流直下的瀑布下,走出一个男人。 她定睛一看,是一身迷彩装的萧瑾彦,五官轮廓刚硬如铁,正气凛然。 她正要走过去,突然,身后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鸢儿,来。” 她回头,却见玺暮城从瀑布另一侧走出来,西装革履,高贵冷艳,朝她伸出一只手。 “暮城。”她朝玺暮城走过去。 萧瑾彦冷声喊道,“墨初鸢!过来!” 她顿住脚步,站在两人之间,像钟表的时针一样摇摆不定。 画面再转。 前方不远处,萧瑾彦趴在血泊里,一点一点朝她爬过去,脸被血糊满,“墨初鸢,过来……” “萧老师!萧老师!”她挣开玺暮城,哭着跑过去。 突然,天塌地陷,她身体往下坠落,呼吸不畅。 突然,身体一轻,被卷入一个温暖的港湾,紧接着,耳边一道急促的唤声,“鸢儿!” 她猛地睁开眼睛,眼睛里还转动着泪花。 看着与萧瑾彦一模一样的玺暮城,犹在梦中,抱住他的脖颈,嘤泣不断,“萧老师,我就知道你没死!” 玺暮城浑身一震,眸色暗沉,感受着怀里颤抖的柔软身体,以及耳边她柔软的喊萧老师,心像被针扎了一下。 之前,玺暮城从书房出来,卧室没有人,见浴室门紧闭,知道她在洗澡,在床上等了半个小时,未见她出来。 他隐隐不安,下床敲门,敲了很久,没人应声。 他来不及找钥匙,一脚将门踹开,冲了进去,却见墨初鸢躺在浴缸里,整个人沉入水里,头发像海藻一样铺散开来,十分诡异。 他惊蛰一跳,一把将她捞起来,一遍一遍喊她,她却流着眼泪,嘴里一直喊——萧老师。 “你做梦都想着你的萧老师?” 玺暮城将她推离怀抱,冷冷的看着她。 墨初鸢猛然清醒,看着眼前的玺暮城,眼睛里又有泪水滑落脸颊,伸手想去摸他的脸。 玺暮城避开。 梦里萧瑾彦倒在血泊里的一幕让她恐惧,尤其看到此刻的玺暮城,她觉得浑身发冷,卷着身体,下意识,双手挡住自己赤/裸的身体。 她小小的动作,只会让玺暮城愈加心寒,心寒之后,便是怒意。 他将她摁在浴缸边缘,身体压下来,狠狠地咬住了她的唇。 吻,太过猛烈,不是亲,是咬。 他薄唇辗转她脖颈,肩膀,一路往下。 他褪尽束缚,凶猛闯入时,她疼的流出了眼泪,是她的错,她忍着。 他粗重的喘息,缠在她身上的力量,将她撕尽掠夺。 玺暮城望着身下她隐忍痛苦的表情,却倔强的连一句求软的话都没有,她越是如此,他越想驯服,之前怜惜她,此刻却折尽索取,好受并没有几分,生理的愉/悦而至,却远远盖不住心里的冷。 水波动漾,一次比一次掀起更大的绢花,她像暴风雨里的一株小花,零零落落,不知道过了多久,风停雨止。 他捏住墨初鸢潮湿的颊畔,嗓音低哑,却冷,“我是谁?” “暮城……”她像一个被玩坏了的布娃娃,抬手,抚上他的脸颊,声音娇弱不堪,“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坚硬的一颗心软了下来,他将她从水里捞起来,搂进怀里,嗓音暗沉如冰,“我可以一次两次允许你从我身上寻找他的影子,但不会有下一次,鸢儿,你是我的。” 墨初鸢声音无力,“我已经是你的……” 他推离她,手放在她满是痕迹的胸口,眸深似海,“我要你的心。” 她垂了眼睫。 他眼底划过失落和寂寥。 将她抱出浴缸,放在外间沙发上,扯了一条浴巾裹着自己,又拿了一条浴巾将她擦干,抱出浴室。 躺在床上,他扯过被子盖上,拥着她。 她浑身酸疼难已,卷在他怀里,那地方火辣辣的疼,每过一会儿就忍不住动了动身体。 玺暮城察觉她的异样,大手悄然来到她小肚子以下,帮她轻揉缓解。 她鼻尖一酸,钻进他怀里,“玺暮城,你最讨厌。” 他收紧怀抱,“是,我最讨厌。” 他和萧瑾彦在某些地方真的很像,冷漠之后的温柔,可以将一个人的心禁锢,温柔之后的冷漠,可以让人跌入地狱。 ? 隔天早上。 墨初鸢醒来的时候,身边已经没人。 她洗漱完,去衣帽间,换上了警服,下楼。 餐厅里,玺暮城西装革履,一贯的清贵逼人,坐在椅子上看报纸。 听到动静,他抬头,视线里—— 墨初鸢长发梳成一个马尾,盘缠脖颈,一身藏蓝色警服,英气逼人。 警服十分合身,可显她纤柔的腰线,英气间又不失柔美。 他似乎明白什么叫制服诱惑,定在她身上的目光深了几分。 他一直知道,自己娶了一个漂亮的老婆,穿上制服的老婆,却愈加魅力四射。 墨初鸢在他直白的注视下,坐下。 云姨将早餐端上来,自动退下。 由于昨夜的不愉快,两人有些疏离,有些别扭,总觉得中间隔着什么。 她以为玺暮城在生气,暂时不想理她,于是,没敢说话,顾自吃自己的。 吃到一半的时候,身旁的人低沉的声音传来,“你们队里多少人?” 她抬眸,看他一眼,他目光淡淡的看着她。 他怎么关心她的工作了? 她想了下,说,“二十几个人。” 玺暮城蹙眉,又问,“队里没有男同事?怎么安排你去街上执勤?” 她唯恐他不让她去交警队,以为他认为队里没有男同事才让她去街边执勤,于是,实言相告,“队里都是男同事,就我一个女的,总不能因为我是女的,就不安排岗勤吧。” 玺暮城俊逸的五官一沉,“别的队里呢?” “整个局里就没几个女同胞,我在局里,可是大熊猫啊。”她唇角展笑。 他脸更沉了。 所以,他的老婆每天都扎在男人堆里? ? 饭后,墨初鸢走出门外,却见玺暮城的车停在门前。 车窗降落,他看她一眼,“上车。” “我可以自己开车。” 玺暮城蹙眉,下车,一把将墨初鸢塞进车里。 苏洵发动引擎,车驶离别墅。 此刻的墨初鸢被某人桎梏,跨坐在他腿上。 “放我下去。”她挣扎。 苏洵就在前面,从后视镜一眼就能看见后排座情况。 玺暮城按下遥控按钮,隔板缓缓降落,脸色难看,“现在好了?” 她瞥一眼瞬间变成一个密闭空间的车厢,高级车就是任性。 他看着一身警服的小妻子,喉结暗涌,捏住她的下巴,大手覆在她后脑勺,将她的唇推向自己,吻住了她。 墨初鸢支唔,呢喃,“你不生气了?” 玺暮城收紧她的腰,“再不专心,我不介意在车里办了你。” 她一下子乖顺,捧起他的脸,在他唇上亲了下,“暮城,我不可否认,我有我的过去,这是磨灭不了的事实,可是,我想告诉你,嫁你,我不后悔,做你的女人,也不后悔。” 她的话,像是一味药,治愈他,更像情蛊,钻进他血液骨髓,情蛊发作,他收紧怀抱,吻住了她…… ---题外话---我才回来,更晚了,抱歉 85.尾狐85:【6000+】 墨初鸢软软地靠在他怀里,双手抱着他脖颈,喘息未定,白皙透红的小脸像五月的玫瑰,娇艳欲滴,红唇微肿,被他折腾的如水晶糖果一样,泛着晶亮的光泽。 玺暮城抚着她散开的一头云黑瀑发,软香柔玉在怀,安静阖眸,享受着这一刻的安宁。 车在警局附近停驻。 墨初鸢急忙从他身上坐起来,从手腕上取下皮套,准备将一头长发绑起来,手刚抬起,被一只手握住。 她垂眸,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已经睁开眼睛,眸底流动着墨色琉璃一样的光泽。 “别闹……”她挣了挣。 他握住她手腕的力道收紧,继而,松开,从她手腕上取下皮套。 “你干什么?”她不明所以。 他眉目平静,握住她肩膀,将她身体转过去,背对他。 感觉头发被温厚的双手梳理,他动作笨拙,扯动了她的发丝,有些疼。 她愕然,他在帮她绑头发…… 莫名的,那点疼,由头皮直捣心窝,蹿上鼻尖,酸酸的,直冲眼眶,眼睛一润,水泽朦胧了双眸偿。 自她懂事起,简舒文忙于帮墨天林奔走事业,对她极少关心,甚至疏冷,每年寒暑假,都会被送往外地姥姥家,除了姥姥外,玺暮城是第一个帮她绑发的人。 她安静坐在他腿上,任他华丽如竹的十指穿梭在她发间,轻轻捋顺,这一刻,她忘了时间的流动,忘了周围的一切,一方空间只属于她和他,仿佛时间永驻这一分一秒,定格成一副唯美画卷。 直到他清沉淳厚的嗓音传来,“好了,我绑的不好。” 墨初鸢转身,抱住了他的脖子,而且,抱的很紧,勒住了他的呼吸。 玺暮城被她突然的投怀送抱,弄得有些怔忪,继而苦笑不得,拍拍她的后背,“傻姑娘,怎么了?” 她摇摇头,却更紧的抱住他。 “真是个孩子。”他叹息一声,收紧怀抱,薄唇在她鬓角吻了吻。 片刻之后,她松开他。 他衬衫衣领散开,露出白皙的脖颈,性/感而漂亮的锁骨,令人心悸,她低头,在他脖颈咬了一口,又辗转他锁骨,继而,解开他衬衬衫两颗纽扣,在他健硕白皙的胸膛也留下她的痕迹。 虽是咬,但她嫣浅柔软的唇烙在他皮肤上,却像蝴蝶翅膀的扇动,酥酥的,麻麻的,痒痒的,他浑身血液瞬间高涨,直冲小腹。 他好整以暇的望着在他身上胡作非为的小妻子,促狭长眸深了几分,“鸢儿,你是想……” 墨初鸢眉间含娇带嗔,“盖章,省的别的女人惦记。” 他被她此举逗笑,长指灵活解开衬衫余下的扣子,露出坚硬却毫不夸张的八块腹肌,朝她勾了唇角,“鸢儿,我不介意你继续往下。” “你……” 她小脸涨红,脑子一抽,低头,在他腰腹狠狠咬了一口,然后,快速从他身上下来,推开车门,一溜烟跳下车。 玺暮城望着窗外那抹仓皇逃窜的纤纤身影,唇角笑意扩大。 ? 墨初鸢下车,摸着滚烫的脸颊,刚走几步,肩膀一沉。 她回头,却见祁阳站在她身后,一身警服,阳光帅气,手里提着一个袋子。 还未待她开口,祁阳握住她肩膀,关切问道,“怎么样?伤好点没?” 她微笑,“没事。” “怎么不多休息一天?别看秦队一天冷着一张脸,对下属却格外照顾。” “我就是皮外擦伤,不碍事,我要是那么娇矜,就不会费尽心思进交警队了。” 祁阳目露赞色,“还真没见过你这么拼的。”而后,从袋子里拿出一杯豆浆,递给她,“这是我家楼下的老磨坊豆浆,味道香甜又纯正,今天我特意买了两份,咱们队里的同事没有人说不好喝的。” 祁阳的热情像春日的阳光,不烈不浓不燥,并不让人反感。 墨初鸢不是扭扭捏捏之人,伸手去接,突然,手腕被横过来一只大手攥住。 墨初鸢转头,却见玺暮城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她的身边,面无表情的看着她。 祁阳一副看闯入者的眼神看着玺暮城,显然对打搅他对墨初鸢献殷勤的好事的不满,瞪着他,“你谁啊?” 玺暮城眉宇间凝冻成冰,一把攥住墨初鸢的腰,将她扯进怀里,宣示主权,“她是我……” “哥!”墨初鸢急忙挣开玺暮城,打断他,之后,看向祁阳,作介绍,“这是我哥……” 祁阳一楞,继而眼睛一亮,灿烂一笑,“你是小鸢鸢的哥哥啊!” 哥?小鸢鸢? 玺暮城英俊的五官沉冷无比,目光淡淡越过祁阳,落向墨初鸢,眼神锐利似箭。 墨初鸢苦兮兮一笑,朝他挤眉弄眼,唯恐被他揭穿。 祁阳执着地将豆浆递给墨初鸢,然而,却被玺暮城伸手抢走。 祁阳看着空着的手,望着玺暮城一身金贵的着装,问道,“你也喜欢喝豆浆?” 玺暮城皱眉,沉沉嗯了一声。 祁阳从袋子里拿出一根吸管塞给他,“用这个。” 玺暮城脸僵了僵,风度不减,接过。 墨初鸢看了一眼玺暮城黑沉的俊脸,赶紧对祁阳说,“祁阳,我们赶紧去局里,要迟到了。” 刚走一步,后衣襟被玺暮城拽住,拎小鸡似的夹在胳膊下。 墨初鸢急忙挣开他,偷偷在他腰间掐了一下,附耳低语,“晚上给你解释。” 继而,朝祁阳尴尬一笑,“我哥就是太护我,呵呵!” 祁阳笑的纯粹,“懂,妹控嘛!” 墨初鸢:“……” 她已经不敢再看玺暮城是什么脸色了,也不再管多事的祁阳,快步朝警局门口走去。 祁阳不明所以,朝玺暮城嘿嘿一笑,“放心,你妹妹在队里,有我罩着,保证没人敢打她的主意。” 玺暮城冷冷瞥他一眼,嗓音极冷,“你相信一只大灰狼会保护一只兔子?” 说完,沉着一张脸,掉头就走。 祁阳:“……” 妹控这么严重? ? 墨初鸢一路小跑到警局楼下,秋风凛冽,也无法吹散脸上的热度。 这时,手机响起。 是玺暮城发来的信息。 她点开:小东西,晚上收拾你! 墨初鸢小脸更烫了,急忙进楼,乘坐电梯去了二中队办公区。 刚一进去,便传来热烈的鼓掌声,继而同事们都围了过来。 “墨初鸢,真有你的!” “是啊!这么勇敢,连我们这些老爷们都佩服!” “真为我们二中队争光!” 同事们七嘴八舌,纷纷称赞不已。 墨初鸢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脑袋,“没什么,是我太莽撞,没给队里添麻烦就好。” 这时,祁阳走进来,拍拍她的肩膀,“跑的比兔子还快,我看你的伤真的没事了。 这时,秦通走进来,铁面冷沉,咳了一声,“大清早都没事干了?” 顿时,办公区警员立马安静下来,各自回到各自位置上。 墨初鸢在办公桌前坐下,祁阳在她旁边坐下,将一杯豆浆递给她,“给你。” 墨初鸢微笑,“谢了。” 上午,秦通给二中队开了个会,之后,分配警员执外勤,唯独墨初鸢和两个早班换下来的警员在办公区闲来无事。 她是新来的交警,也不敢有什么意见,只好守在自己的岗位,看一些交警队的案件资料。 挨了一个上午,临近中午,秦通走进来,“墨初鸢,去下副局办公室。” 墨初鸢霍地站起来,动作幅度太大,腰酸腿疼,想起昨夜某人无休止的痴缠,耳垂悄然染粉。 秦通走到门口,瞥了一眼杵在原地的墨初鸢,“快点!别磨磨蹭蹭的!” “是。” 墨初鸢急忙跟上。 ? 整个玺氏如置冰窖。 玺暮城一进办公室,便看见玺国忠坐在沙发上,手执拐杖,沉眉肃目。 “爷爷。”玺暮城淡定走过去。 玺国忠突然站起来,抬起拐杖,猛地朝他后背打了一仗。 玺暮城眉头微蹙,站定如松,目光淡冷,凝着他,“什么事让您老如此生气?” 玺国忠双眸隽烁,锐利似鹰,瞪着他,“你看看你到底娶了个什么媳妇?早晚会给玺氏带来灾祸!” “爷爷,您严重了。”玺暮城动了动肩膀,后背受伤的地方,血染红了灰色西装,一片暗红。 “昨天的事情差点闹得满城风雨,还有你,居然当街持枪,知不知道这么做,如果被有心人拿来大做文章,有损玺氏形象?” “我是见义勇为,就算曝光,也只会给玺氏增添光彩,我没有做错,鸢儿也没有做错。”玺暮城淡然走到办公桌后的板椅上坐下,眉宇间自带王者威严。 玺国忠盛怒,“别忘了!是谁推你坐到这个位置上的?现在翅膀硬了,想飞了?” 玺暮城五官沉静,搁在桌上的手攥成拳头,看着玺国忠的眼神,带着寒意,“当年玺氏一盘散沙,是您推我坐上这个位置,可,玺氏大权不是还在您手里?就连我父亲不也是被你操纵的布偶?这些年,我为玺氏一次次创收新高,难道还不够?” 玺国忠目光阴冷,缓了会儿,剁了下拐杖,“暮城,既然坐上这个位置,你就不可以置整个玺家和玺氏利益于不顾,欲戴王冠,必承其重,必须有所取舍,墨初鸢再不收敛点,别怪我亲自动手。” 玺暮城霍地站起来,眉目冷肃,“爷爷,她是我的妻子,既然我娶了她,就会护她周全,您若敢动她分毫,我绝不会坐视不理。” 玺国忠冷哼,“玺家不需要一个抛头露面的长媳,当初,你一意孤行娶墨家千金,就是为了墨氏的……” “爷爷!”玺暮城打断他,目光冰冷,“这些暂且不谈,不管怎么样,鸢儿所做,是我支持的,厅里的调令也是我授意下放的,她不过是一个警察而已,不会危害玺氏任何利益,难道您认为玺氏有什么不干净的地方而惧警察?” 玺国忠神色微变,拐杖狠狠地剁了下地面,“混账!玺家几代清白!我知道,她聪慧又机灵,但她一天天打着玺家的旗号,在外抛头露面,玺家又不缺她吃不少她穿!” 玺暮城沉凝几秒,开口,“那您老放心,她在外面并没有打着玺家的旗号,甚至连我这个丈夫都未曝光,她只想做自己喜欢的事情,爷爷,您多虑了。” “最好如此。” 玺国忠说完,沉然离开。 玺暮城五官冷肃,坐回板椅,心中隐隐不安。 玺国忠老奸巨猾,操纵整个玺家和玺氏于股掌之上,对谁也不信任,就算已经隐退,暗中势力不可小觑。 他父亲便是前车之鉴。 这些年,玺暮城如履薄冰,坐到这个位置不易,以前跟随他父亲的势力倾向于他,玺国忠怕是感到威胁,才次次以鸢儿为借口,打压他,意图分权。 ? 局长办公室。 墨初鸢亭亭玉立在办公桌前。 楚向南一直翻看文件,也不发话。 她也不敢吱声,气氛怪怪的,有些压抑。 她跟站军姿似的,站了足足半个小时,楚向南才抬眸,看她一眼,语气淡淡的,“这段时间,你不必再执外勤。” “为什么?”墨初鸢急问。 “放你出去横冲直撞?上演速度与激情?”楚向南语气严肃。 “……”这是指昨天她莽撞追车的事情? 这是墨初鸢第一次见楚向南对她这般严肃,或许,潜意识里,还是把他当做那个总在楚璃茉公寓与他相遇的朋友,此刻,有些不习惯和他这般相处。 她微微咬唇,有些委屈,有些不服气,但,他是领导,她又不能说什么。 楚向南将她一切表情收尽眼底,指关节敲了敲桌面,“以后遇到这种事情,第一,向队里求援,而不是逞强,我不希望交警队里为公殉职的名额里有你的名字,像昨天那种情况,记住他的车牌号,向队里报告,全城监控搜索,他插翅难逃,没必要为一个人渣拼掉性命,你曾经是一名刑警,应该懂物所极用的道理,一把好刀不是用来砍石头的,懂?” 楚向南的话,字字珠玑,句句在理,墨初鸢顿悟一般,木讷点了点头。 但是,还是问道,“那我以后都不可以执外勤吗?” 楚向南起身,看了眼腕表,“看你表现。” “哦。” “走吧。”楚向南走到她身前。 “去哪儿?”她依然木愣愣的。 “餐厅。” “……” 墨初鸢看了眼时间,她站了半个小时,现在正好十二点,他这是卡点吗? 两人一起出门,走廊里,三三两两结伴的人,见到楚向南无不敬畏的打招呼,只是,落在墨初鸢身上的目光多了一些八卦色彩。 一路上,墨初鸢被各个科室同事的目光盯的有些不自在。 走进餐厅,她有意拉开与楚向南的距离。 而楚向南走到她前面,忽然回头,问她,“喜欢吃什么?” “我不挑食。” “去靠窗第二排位置坐着。” “……” 楚向南已经走到餐品柜台,取了两个餐盘。 其他警员还在排队,她站在餐厅中央,太过醒目,顿时成了所有人关注的对象,于是,急忙去楚向南说的位置坐下。 楚向南看了她一眼,回头,拿起勺子,挑选菜品。 墨初鸢坐在位置上没几分钟,楚向南走了过来,将餐盘推到她面前。 墨初鸢开口,“谢谢,下次,我还是自己来吧。” “胳膊不是有伤?”他拿起筷子,开始吃饭。 “小伤。” 她动了动胳膊,的确有些不适。 只是,看着盘子里的几样青菜素叶,再看着他盘子里的鱼虾,忍不住说道,“楚局,你也太偏心了,我的怎么全是青菜?我又不是兔子。” 他看她一眼,“有伤还想吃鱼肉海鲜?” “……”他占理。 “昨天开枪的人是你什么人?” 墨初鸢吃饭的筷子微微一顿,一开始有心隐瞒,那么只能继续隐瞒,“我哥。” “枪法不错。” “他学过射击。” “配枪是警察的生命,一个警察的枪轻易被下,大忌。” “嗯,我知道错了。” “五千字检讨,下班后交给我。” “啊?”她目露惊讶。 楚向南从纸抽抽出一张纸,擦了下嘴,看着她,“有意见?” “没……”她摇头。 “手写。” 楚向南说完,面无表情的站了起来,端起餐盘,离开。 墨初鸢楞楞地望着楚向南挺拔高大的背影,扁扁嘴,继续吃饭。 ? 一个下午,墨初鸢都在琢磨检讨,比写作文还难。 偷偷上网,搜了范本,东拼西凑,凑了五千字,写的手酸。 同事们一一走后,她看了眼时间,已是六点,拿着检讨,去了局长办公室。 刚走进去,见楚向南拿起衣架上的警服外套,准备往外走。 “楚局,检讨。”她将检讨递给他。 楚向南接过,大概看了一眼,扔在办公桌上,“抄的不错。” “……”她窘。 “走吧。”他唇角勾笑。 “去哪儿?” “下班。” “哦。” ? 警局楼下停车场。 楚向南开口,“你没开车?” “没……” “坐我的车。” 墨初鸢正想开口拒绝,手机响了。 她掏出手机,是玺暮城发的短信,只有俩字:过来。 她目光搜寻,看见一辆黑色宾利停在警局大门不远处。 是玺暮城的车。 她看向楚向南,“楚局,我先走了,我哥接我来了。” “去吧。”楚向南温笑。 墨初鸢跑到宾利车前,副驾驶车门被推开,她刚坐进去,安全带还未系,宾利猛地发动,疾驰而去,她差点磕到额头。 墨初鸢看着开车的玺暮城,眼底泛着柔光,“你怎么来了?” “不来,你是不是就上了别人的车?”他语气凉凉的。 前方红灯,车速减慢,墨初鸢突然探过身体,将脸凑过去,舌尖在他唇上舔了下,又猛地退离,“好酸,你吃了多少醋?” 86.尾狐86:冲突【6000+】 唇上冷不丁袭来温软湿/热的触感,玺暮城身体蓦地紧绷,一股酥酥麻麻的电流,自尾椎骨直窜而上,握着方向盘的双手一滑,他猛踩刹车。 车嘎然而停撄。 墨初鸢一头往前载去,惯性使然,安全带又将她猛地拉回座椅。 “你干什么?”墨初鸢惊蛰一跳。 玺暮城解开安全带,身体猛地探过来,双手握住她的手,按在座椅背,低头,攫取了她的唇。 强势侵入,卷起她香软的舌尖,浓烈纠缠。 她支唔推搡,不过几秒,小手在他掌中松软,身体也软了。 他十指与她十指交扣,收紧。 他吻得愈加深入,她热情回应。 直到有人敲车窗,墨初鸢急忙推开他,而后,缩在座椅背,脸红心跳偿。 玺暮城转身,降落车窗,不悦地瞪着外面站着的男人。 微微一怔,继而,冰冷开口,“有事?” 男人看见玺暮城也是一愣,急忙往副驾驶望去,眼睛一亮,“小鸢鸢。” 墨初鸢循声望去,见祁阳一身警服,站在窗外,愕然,“祁阳,你怎么在这儿?” 祁阳站在玺暮城这端,说话还得趴着车窗,于是,绕过车头,走到墨初鸢那端。 墨初鸢降落车窗。 祁阳趴在车窗,脑袋恨不得探进来,“我执夜勤,还是你舒服,在办公室待着清闲,到点就下班。” “哦。” 这时,祁阳看了一眼玺暮城,小声在墨初鸢耳边嘀咕,“你哥妹控挺严重啊,你看,他看我的眼神,恨不得杀了我……” 玺暮城五官黑沉沉的,一把将墨初鸢拉过来,与祁阳保持一段距离,发动引擎,对祁阳冷冷道,“你敲车窗,就是为了和我……妹妹聊天?” 祁阳一愣,这才想起正事,目光从玺暮城脸上移开,落向墨初鸢,“怎么回事?你们的车突然刹车,造成前后拥堵。” “……” 墨初鸢小脸红透,她怎么好意思说,刚才和老公在车里热吻…… 玺暮城不悦地邪了祁阳一眼,“这位同志,你这么站着和我们聊天,难道不是造成更严重的交通堵塞?” 这话瞬间提醒祁阳,后面车喇叭声此起彼伏,他立马站定身子,朝墨初鸢挥挥手,“小鸢鸢,明天……” 呼地一声,绿灯还有五秒,玺暮城一踩油门,急驶过去。 墨初鸢从后视镜看了一眼祁阳,忍不住笑了笑,他真是个活宝。 同事们都有事可做,她只能待在二线,无所事事。 玺暮城见墨初鸢眉开眼笑的,脸更黑了,凉薄开口,“这小子真聒噪!” “祁阳挺好的,人好又热心,和我同岁,队里和我最聊的来。” “离他远点!” “……” 墨初鸢扭头,望着他冷硬如铁的侧颜,紧抿的薄唇,甜甜一笑,“你是不是吃醋了?” 玺暮城哼了一声,极为不屑。 见他高冷又傲娇,墨初鸢探出半个身体,将一张巴掌大的美人脸凑到他耳边,轻轻呵气,声音娇软,“是不是?” 玺暮城被她这般撩拨,双手微松,车晃了一下,腾出一只手臂圈住她纤细的腰,嗓音透着浓浓的威胁意味,“刚才没够?” 墨初鸢逆反心理作祟,张嘴在他耳垂轻咬一下,退回座椅上,俏皮一乐,“谁让你总欺负我!” 玺暮城侧目,看她一眼,唇角微扬。 这才是她真实的一面,有些任性,有些调皮,有些爱恶作剧,纯真的像一张白纸。 过了一会儿,玺暮城突然开口,“你现在不用执外勤?” “楚局发火,撤了我的外勤,罚我五千字检讨,还是手写,现在我的手还疼呢!” 玺暮城蹙眉,眸色幽深,看了一眼木愣愣的小妻子,气的想揍她的屁/股,这个不省心的丫头,给他招惹了一个又一个! ? 一个小时后,车在半山腰停驻。 墨初鸢透过车窗,看着陌生的环境,惊讶,“这是什么地方?” “前面是景悦温泉酒店,玺氏旗下的产业。” “我们来这里做什么?” 他附身,帮她解开安全带,离开时,在她唇上蛮缠一阵,恋恋不舍松开,哑着声音,在她耳边呢喃,“夫妻生活。” “流/氓!”她脸红耳赤。 他一把扣住她的腰,将她从副驾驶拎了过去,跨坐他腿上,一边吻着她唇角,一边低低出声,“小东西,你敢说你不喜欢我对你流/氓?” “不喜欢……”她嘴硬。 “真的不喜欢?” “不喜欢……” 他挑开她的唇,深入吻她,她抗拒不了,软软回应,最后,衣服零散,腰被他重重摁住,避无可避与他相融。 “喜欢吗?”他哑声问她,呼吸浓重。 她幽怨瞪他,娇软细喘的嗓音,被他倾尽的力量,割的支离破碎,原来,他早有预谋。 车厢旖旎如火,与山上冷冽的气候成鲜明对比。 ? 夜深,车徐徐上山。 两人下车。 墨初鸢视野开阔,温泉酒店矗立山上,远山青黛,染着浓稠的夜色,璀璨的霓虹下,风景秀丽。 风很大,她又瘦又纤,被他折腾的太惨,有些站不住。 他将她搂进怀里。 山庄经理迎上来,恭敬道,“玺先生,玺夫人。” 玺暮城淡淡嗯了一声,拉着墨初鸢进入酒店大厅。 经理将两人领到顶楼的花园餐厅。 来往之人,纷纷朝墨初鸢投来异样的目光。 墨初鸢这才注意到,来这里的人,正式装扮,独她一身警服,所走之处,引不少人瞩目。 她拽了下玺暮城的衣角,小声道,“我要不要换套衣服?” 玺暮城将她搂紧,“要不我命人清场?” “不用。”她瞥他一眼,真是霸道的男人。 餐厅装饰华贵又精致,典雅又有情调。 玺暮城绅士风度,为她拉开椅子。 室内恒温,墨初鸢脱下警服外套,搭在椅背,里面是蓝色警衬,束进藏蓝色裤子,腰间是一条简洁皮带,将纤细如柳的小腰衬的愈加不盈一握,领口规整又严谨,系着一条墨蓝色领带,冰美动人。 这样的她不输餐厅任何一个衣着华丽的女人。 玺暮城褪掉西装外套,里面是一件黑色衬衫,领口绣着一朵白梅,愈加衬的他气质儒雅,清贵逼人。 “你换衣服了?”她问。 早上他明明穿一件灰色衬衫…… 他扬眉,“不好看?” “好看……” 他长相出众,总是让人移不开目光。 “我们今晚不回去吗?”她问。 “如果你愿意,我们可以夜夜笙歌。” “……”这人样貌翩翩,尽说一些不正经的话。 “想吃什么?”他将菜谱递给她。 她接过,翻看几页,点了几样口味清淡的菜。 餐后,两人出了餐厅,乘坐电梯,去了酒店套房。 顶级套房,奢侈又豪华,纵览整个山上风景。 玺暮城从衣柜拿出两套浴袍,一件递给她,“换上。” “去哪儿?” 他一边脱衣一边道,“泡温泉。” 墨初鸢见他脱了衬衫,正在解皮带,悄然转过小脸。 脸又被他捏了回去。 他牵住她的手,落在皮带上,“乖,帮我解开。” “自己动手。” 他握着她的小手,在掌中轻揉,看着她的眼神意味深长,“你动手,可是美妙体验。” 她秒懂,脸上染的红晕,蔓延至脖根。 ? 两人来到温泉区域,这里分不同风格的汤峪,玺暮城选择中式温泉。 偌大的温泉,四周假山林立,草木环绕,天然隔成一圈屏障。 他拉着她下池。 热水漫过胸口,她身量太轻,几番站不住,几乎漂了起来,水里扑腾着抱住了他的腰。 他一手拖着她的臀,一手箍着她的腰,将她抱起。 她双臂缠着他脖子,双腿像藤蔓一样缠住他紧窄的腰腹,整个人挂在他身上,像一只树懒熊。 走到深处,月色朦胧下,池水冒着热气,四周草丛灌木,光线朦胧,意境唯美。 玺暮城靠在池子边缘,她趴在他胸膛,长发铺散在水里,白色浴衣随着波纹动漾而轻轻浮动,纤柔动人。 两人无话,安静阖眸,享受着这一刻的宁静。 时间一点点过去,身体上的酸疼乏累,一点点消散。 因泡的时间过久,脑袋晕晕乎乎的,她睁开眼睛,指尖点了点他的英挺的鼻梁,声音软糯,“暮城,今晚,我们不回去吗?” 他抱着她,一个转身,将她小小的身体困在壁沿,低头,吻住了她的唇。 薄唇在她唇瓣轻柔碾压,温柔到极致,仿佛融为了这满池热水。 她一颗心也化成了水。 他拂掉她的浴衣。 她轻轻回吻,双手攥住他浴衣衣襟,轻轻褪落,缠上他的脖颈。 他整个身体将她覆盖。 他热情如火,她柔情似水,水花荡漾成层层绢花,痴缠不休。 最后,她不知道是怎么被他抱回酒店套房,朦胧中,沉进软绵的大床,被他拎到他身上她趴着,酣然入梦。 清晨,她醒来,抱紧了他脖子,“几点了?” “六点。” “累吗?”他抚着她丝滑如缎的后背,眸色深深。 “还可以,就是困……” “那继续。”他一个翻身抵入,再次搅起风雨。 “讨厌……” 她捶着他肩膀,最后,再也无力,在这风雨里,一株小花,零零落落,归尽他。 ? 自此之后,玺暮城每天都会接送她上下班,两人算不上琴瑟和鸣,却也是和和顺顺。 这天一大早,刚走进警局二队办公区,一个打扮贵气的中年女人闯进来,看见墨初鸢,疯了似的拽住她胳膊,哭哭啼啼道,“是我儿子的错!都是我们的错!求你放我们一马!” 听到动静,整个队里的同事聚集而来。 墨初鸢急忙拨开她扣住她胳膊的手,问道,“你是谁?我不认识你!” 女人情绪激动,“是我儿子知法犯法,差点伤了你,我代我儿子给你道歉,求您高抬贵手,不要再为难我们!” “你再说什么?我不认识你!” “玺夫……” 墨初鸢一听,急忙将女人连拖带拉进休息室,问道,“你怎么知道我的身份?” 她是玺夫人的事情,几无他人知道,她怎么知道的? 女人眼神躲闪,擦了把眼泪,“是我儿子开车伤了你没错,可是,你没必要这么报复我们。” “报复什么?”她脑回路慢了一拍,好一会儿反应过来,“你儿子是不是前些日子醉酒驾驶又逃逸的那个人?” “少装了!”女人气愤不已,一把抓在她脖子上,她脖颈被划伤几道血痕。 “我报复你们什么了?”她云里雾里,躲开女人的纠缠。 “我们恒天集团的股票崩盘,就是玺家大少所为,还有……”女人说着,语气又软了,泣不成声,“我儿子被人打成重伤,这辈子手都废了,你们真狠啊!” 墨初鸢瞬间石化,难道是玺暮城所为? “不可能……”她喃喃道。 “有什么不可能!谁不知道玺家大少冷酷狠辣?就算我们在太岁头上动土,可你们也不能把我们往死路上逼啊!我们恒天集团短短数日,即将面临破产危机……”女人说到这里,几乎给她跪下,“玺夫人,我今天来是郑重给你道歉,求求你,放我们一马,我儿子现在还在病床上躺着,如果可以,你跟我去医院,让他给你道歉也行。” 墨初鸢脑子里乱哄哄一片,急忙扶起女人,“阿姨,您先回去,我会给您一个交代。” 女人一听,这才哭哭啼啼离开。 祁阳跑进来,着急问道,“出什么事了?” 墨初鸢急忙问道,“上次那个醉酒驾驶逃逸的人,放出去了吗?” “关了十天,吊销驾驶证,罚款之后,就放了出去。”祁阳说道。 墨初鸢皱眉,跟祁阳说,“帮我跟秦队请假一天。” 然后,直奔电梯口,下楼。 一处隐蔽的路边,停着一辆白色宝马,驾驶座的女人望着墨初鸢上了一辆出租车,眸色冰凝。 ? 玺氏总裁办公室。 岳麓翰正在和玺暮城商议英国项目的后续事情,门突然被人推开。 玺暮城看着门口的墨初鸢,目露欣喜,走过去,“鸢儿,你怎么来了?” 墨初鸢来不及和岳麓翰打招呼,后退一步,看着这个尔雅翩翩的男人,良久沉默。 “怎么了?”玺暮城察觉她脸色不对劲,又发现她脖颈上的抓痕,脸色一沉,抬手,就要摸她的脖颈。 墨初鸢避开。 岳麓翰隐隐觉得不妙,站在一旁,做好及时雨,省的硝烟弥漫。 墨初鸢想了想,语气尽量平缓,却未减质问的口气,“玺暮城,我问你,你是不是对恶意收购恒天集团的股票,导致恒天集团股票崩盘,又找人打残了恒天集团公子的胳膊?” 玺暮城五官攸地一沉,望着她,没说话。 “是不是?”她语气疏冷。 “所以,你今天来是兴师问罪的?”玺暮城眉头皱起。 “这么说,真是你做的?”墨初鸢不敢置信的望着他,“你知道不知道你恶意操纵商业收购,致人伤残,这些都是犯法的?” “鸢儿!”玺暮城对她轻吼一声,眉间心上已有怒意。 墨初鸢据理力争,“我只是提醒你以后做事不能这么决绝,你知不知道恒天集团就因为你堂堂大总裁一声令下,一个集团瞬间破产,你未免太无情了!” 玺暮城眉目冷肃,握住她肩膀,“谁跟你说的这些?你又了解多少跑来质问自己的丈夫?” 墨初鸢肩膀被他双手握的疼,她挣开,“恒天集团的夫人都闹到警局里了!” 玺暮城眉目冷寒,像一头危险的豹子一样,一步一步朝墨初鸢逼近,“所以说,我宠你,护你,到头来,他们悲催可怜,而你的丈夫,在你心里,就是冷酷无情,狠辣残忍的人?” 墨初鸢被他冷寒的气场震骇,一步一步后退,颤着手,握住他攥成拳头的手,“暮城,我只是希望你改变以后的做事方式,有些事情是违法……” 玺暮城猛地挣开她的手,力道很大,墨初鸢被甩开很远,眼看要摔倒,一旁的岳麓翰及时拽住她,将她护在身后,瞪着玺暮城,“二爷,你冷静点。” 玺暮城冷冷看着岳麓翰身后一身警服的墨初鸢,言语冷到极致,“墨初鸢,你看不起我商场杀伐无情,一身铜臭,是我贱格,多事怜你,你若看不惯,玺夫人,你大可以退位让贤。” 岳麓翰上前一把揪住玺暮城的衣领,“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墨初鸢震在原地,墨黑的双瞳漫过震惊和浓浓的悲伤,望着他孤寂寒冷的侧影,眼泪在眼眶打转,哭着跑了出去。 玺暮城怒气冲天,一把将办公桌上的文件电脑挥落在地。 岳麓翰气的咬牙切齿,“你是不是疯了?” 玺暮城五官冷凝如冰,浑身的寒冷,充斥着空气中每一粒氧气分子。 ? 岳麓翰不放心墨初鸢,开车沿着马路搜寻她的身影,在距玺氏一站地的路边找到墨初鸢。 她坐在公交站牌座椅上,脸上都是泪水。 岳麓翰下车走过去,在她身旁坐下,“嫂子,你别怪二爷,他只是脾气不受控。” 墨初鸢眼睛里的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滑落脸颊,像一个孩子似的揉着眼睛哭,“岳先生,他是不是不要我了……” “……”岳麓翰被墨初鸢这般柔怜的样子弄得心里某个地方紧了一下,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二爷只是在气头上,不会不要你……” 两人坐着,一个哭,一个看着她哭,最后,岳麓翰拉她上车。 墨初鸢坐在副驾驶,脑袋靠在车窗,一句话也不愿意说。 岳麓翰叹息,“嫂子,我曾经说过,你不了解二爷,你今天此举,等于是触了他的雷区。” 墨初鸢望着他,眼神恍惚,等他说下去。 “你即使未踏足商界,应该知道,商场如战场,是个弱肉强食的圈子,我想,墨氏也是这么一点点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这么壮大自己的,不是吗?” 87.尾狐87:他若能静的下心来,可以去当和尚【6000+】 墨初鸢咬唇,“岳先生,我并非偏向他人,只是觉得,他因为那件事而对恒天集团进行商业报复,他的作法,的确过于残酷,更重要的是,伤人至残,若被人起诉,不管他身份何等尊贵,是需要承担法律责任的,我只是希望他换种方式解决问题,我也担心他树敌太多,我作为警察,见过不少穷凶极恶之徒,人在绝境,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得出来的,你没有看到今天恒天集团的夫人,屈尊跪下求我时的悲戚模样,我有一种罪恶感。” 岳麓翰明晰墨初鸢一切想法之后,微微一笑,“其实,这件事起因虽是你,但二爷并非不知分寸之人,他运筹帷幄,掌管偌大的玺氏集团,就算有私心,也不会无缘无故贸然对一个集团公司下手,你可能不知情,最近,恒天集团和二爷的大伯玺盛天以及玺盛超暗中勾结,抢了几个玺氏的大项目,目的就是使玺氏受到重创,一旦玺氏动荡,董事会里归属他们的党羽便会一起迎风而作,二爷的位置就会摇摇欲坠,他们就有机可乘,甚至取缔玺氏总裁的位置,玺家是一个大家族,个中许多事情,你是无法理解和想象,二爷生活在这样的大家族,亲人冷漠以待,利益为重,勾心斗角,这几年,二爷殚精竭虑,坐上这个位置不易,况且,玺氏大权还在玺家老爷手中握着,二爷身边太多隐患,单是为你从警的事情,二爷已经与玺家老爷多次针锋相对,要不然,别说你进交通局,就连警界从此与你无缘,你的调令是二爷给厅里通过关系下放的,要不然,你真的以为凭楚向南想方设法把你的档案从市警局调过来就可以了?警商不同道,两厢敌对,警察对商场的一些做法不认同,实属正常,商界之人也不愿意与警为伍,就是这个道理,所以,玺家老爷极为不喜欢玺家与警界有瓜葛,话又说回来,这样风雨飘摇的玺氏,若二爷不守好自己的位置,难道等别人杀过来之后,再去还击?那个时候,怕是你看到的二爷,会比如今的恒天集团还要惨烈十倍。” “这些,我都不知道……” 墨初鸢扣紧手指,眼睛里泪水模糊了窗外的风景。 他为她做了这么多,她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没弄清楚,竟然大言不惭指责他…偿… 岳麓翰喟叹,“其实,你并没有错,这就是你和二爷世界观的区别,你是一个警察,在你的眼里,黑是黑,白是白,一切以原则为准,而二爷身在商场,每天在荆棘漩涡中生存,或冷酷,或攻击,或防御,无形中已成为一种技能,你们所看到的世界不一样,你今天质问他,原则高于一个妻子对丈夫该有的体谅和信任,人站的越高,往往最孤独,二爷本性冷漠,很少对一个女人上心,如今,他把你放在心上,好不容易打开心扉,他需要更多的温暖,这个社会是非黑白,从来不是泾渭分明,而二爷做事一向有分寸,也不会留下尾巴被人踩,对恒天集团公子已经够客气,只伤了他一条胳膊,并没有断手断脚,只是,以后再也无法开车罢了,那样的人渣,罪有应得,更重要的是,你是二爷的妻子,二爷护你的那份心,你该明白。” 墨初鸢越听下去越觉得自己对玺暮城的了解,浅如薄纸,也对自己的愚不可及感到懊恼,急忙抓住岳麓翰的胳膊,“岳先生,你送我回玺氏,我想见他。撄” 岳麓翰舒了一口气,抬手,揉揉她的脑袋,“果然是个灵秀开窍的好丫头。” 墨初鸢楞了下。 岳麓翰将手撤离,温润一笑,“该喊嫂子。” 墨初鸢回以浅笑。 ? 玺氏总裁办公室。 莫言战战兢兢的站在办公桌前,额头直冒冷汗,超低气压的冷凝气氛,快要让他无法呼吸。 玺暮城嘴里噙着一支烟,眸光冷寒,“莫言,恒天集团的人怎么会去警局找到夫人的?” 莫言急忙道,“夫人并未在商业宴会上与你同框露面,许是,婚礼上见过夫人?” “给我放话过去,恒天集团再敢滋生事端,别怪我彻底让他们无生还之机。” “是。” “还有,玺盛超和玺盛天现在已是惊弓之鸟,他们侵吞集团公款,在外与其他公司暗地勾结,侵吞玺氏资源项目的事情,透露给老爷子,他安排进来的蛀虫,自己料理。” 莫言擦了把冷汗,“怕是老爷子包庇。” 玺暮城冷哼,“董事会的人眼睛又不瞎。” 莫言会意,“明白。” 莫言刚走出去,在走廊,迎面便撞上一个人,一愣,“乔小姐?” 乔菲朝他一笑。 莫言急忙小声道,“总裁心情不好。” “嗯。” 乔菲走到门口,敲了敲门,便听到一道阴沉沉的应声,“进来!” 乔菲盈盈走进去,高跟鞋踩着大理石砖上,发出脆亮的声音。 玺暮城长身玉立在窗前抽烟,眉头紧皱,听到女人高跟鞋的声音,眉间松缓,立马转身。 当看到一身白衣的乔菲时,眉间松缓的地方又紧了回去,只是面色没有之前那么紧绷了。 “乔菲,你怎么来了?”玺暮城捻灭烟蒂。 乔菲看着办公桌上塞满烟头的烟灰缸,眉头微蹙,“你这个病人不听话,我这个医生只能迁就病人。” 玺暮城忽然想起今天是每隔一段时间检查日子,嘴里残存的烟圈徐徐喷出,朦胧了幽暗冷硬的五官。 “抱歉,我今天想一个人安静一下。” 乔菲走过去,看着他脸色青沉,问道,“怎么了?” 玺暮城五官冷沉,并不愿说他与妻子吵架的事情,薄唇抿了抿,没说话。 乔菲语气温软,“暮城,你应该知道没有地方比我的工作室更安静,你情绪这样时好时坏,需要调节和放松,去西荟公寓,顺便做下身体检查。” 玺暮城看了下腕表,临近中午,岳麓翰刚才追墨初鸢出去,也不知道追上没有,于是掏出手机,正欲拨电话,但想起刚才的不愉快,又放了回去。 玺暮城拿起西装外套穿上,按了下桌面按钮,声音冷沉,“推掉今天的会议。” 然后,看向乔菲,“走吧。” 乔菲轻弯眉眼,点头。 两人一起出门。 ? 岳麓翰和墨初鸢走到玺氏大楼下,正好看见玺暮城走到宾利前。 墨初鸢目露温柔,就要奔上前,然刚迈了一步,却看到玺暮城身后走出来的乔菲,顿住了脚步。 午时阳光明媚,墨初鸢站在阳光下,只觉得头晕目眩。 玺暮城眼波流转间,也瞥见了前方站着的墨初鸢。 两人隔着数米,却像隔着一座冰山,遥遥对望。 玺暮城五官端肃,眉头紧皱,薄唇抿成一条冷白的直线,垂在身侧的手攥紧了车钥匙。 墨初鸢压下心底的酸意,依然朝他走过去。 乔菲看到墨初鸢,盈盈一笑,“玺夫人……” 突然,车门打开,被玺暮城一把塞进车里。 紧接着,玺暮城面无表情的打开驾驶门,坐了进去。 “二爷,你等下。”岳麓翰走上去。 然而,车在原地调头,与墨初鸢错肩而过。 岳麓翰对喷出一汽车尾气的宾利,咬牙切齿。 墨初鸢依然站在原地,脚下像冰棱棱的寒冰场,步步维艰,她缓慢转过身,身子晃了一下,浑身僵硬的有些站不住。 岳麓翰走过去,勉强圆通,“嫂子,二爷有事……” 墨初鸢抬头,看着依旧耀眼的阳光,让眼睛里的泪水倒流于心。 而后,看向岳麓翰,唇角裂开一丝纹路,“我没事,岳先生,我先回局里。” 说完,朝一边走去。 岳麓翰急忙攥住她的手腕。 墨初鸢挣开,“我真的没事。” “嫂子,你走错方向了。” 墨初鸢这才注意到自己走的是相反的方向,恍惚一笑,“你看我这什么记性。” 岳麓翰脸色微沉,她这幅神思恍惚的样子,一定得出事,于是,不管不顾的拉着她走到车前,打开车门,“嫂子,我送你回去。” “回哪儿?”墨初鸢嗓音寂寥。 耳边他那句‘退位让贤’绕耳不绝,像一根刺一样扎在心里,他和乔菲一起离开的画面又在她心上扎了一下,他故意给她难堪,看都不愿看她一眼,就这么走了。 突然觉得,她没有容身之所了。 回墨家,简舒文眼观心细,一定能看出来她有情况,一定会刨根问底,想想头疼。 “……” 岳麓翰知道此刻她不愿意回到玺家,但也不能放任她不管。 那个人臭脾气上来够头疼的,他可真是老妈子命。 刚才玺暮城上车前看过来的眼神,明显是要他送她回去的意思。 “送我回局里。” 她觉得,回警局,让自己忙一点,也让自己冷静一下。 “好吧。” 岳麓翰见她执意如此,只好答应。 ? 墨初鸢回到警局办公层,走廊几个同事正在议论纷纷。 见她走过来,停止议论。 “一帮大老爷们跟长舌妇似的!滚回去!”秦通走过来,瞪了一眼几个警员,而后,看向墨初鸢,“墨初鸢,不是请假了?” “事情忙完了,我就回来了。”墨初鸢回道。 “进去吧。” “嗯。” 坐回位置上,身旁的祁阳凑了过来,“你脸色不好,没事吧?” “没事,我想静一静。”她右手撑着脸颊,转过头。 祁阳见她心情不好,不再打扰。 午时,同事们都被派出外勤值岗,墨初鸢一个人趴在办公桌上,看着一堆资料,脑袋疼。 直到办公桌上突然多出一个饭盒,她缓缓抬眸,微微一怔,霍地站起身,“副局。” “坐下吧。”楚向南摆手。 警局突然跑来一个女人撕闹的事情早已传的沸沸扬扬,楚向南自然知道,但他并不想问墨初鸢发生了什么。 “吃饭吧。” “谢谢。”墨初鸢打开饭盒,拿起筷子,食之乏味。 勉强吃了一半,实在吃不下去,将饭盒清理,楚向南倒了一杯水给她。 “谢谢。” 墨初鸢接过,喝了几口,见楚向南要走,将杯子放在桌上,追上几步,“楚局,什么时候能派我出勤?我已经休养十多天了,我来交通局不是吃白饭的,你是算把我捂出毛再放出去吗?” 楚向南双手抄袋,庄严肃穆,“作为一个警员,一天在岗,必须时时刻刻学会调整自己的心态,你现在焦虑,浮躁,心绪不宁,神思恍惚,我怎么敢派你出勤?” “是……” 她承认楚向南每一句话与她现在的状态吻合,她这幅样子,出去只会给队里抹黑。 楚向南瞥见她眼底的落寞,缓和了语气,“下班跟我去个地方。” “什么地方?” “秘密基地。” “……” ? 西荟公寓。 岳麓翰气冲冲地冲进去。 玺暮城靠在沙发上,淡淡道,“送回去了?” “没有。” 玺暮城眉头一皱,“在哪儿?” “你还知道问?知不知道你今天说了什么混账话?” “她去哪儿?”玺暮城瞪着他。 “局里。”岳麓翰斜他一眼,“我知道,你有多在乎就有多生气,那丫头就是单纯的性子,你和她怄气,幼不幼稚?” 玺暮城冷着脸,没说话。 乔菲走进来,看到岳麓翰,面露不悦,“麓翰,你让暮城静一静。” 岳麓翰双眸幽暗,看着乔菲几秒,又横了玺暮城一眼,“此刻,他若能静的下心,他该出家当和尚。” 说完,脑仁疼,离开。 乔菲走过去,打开一首婉约轻柔的音乐,“暮城,像往常一样,身心放松。” 玺暮城半靠躺椅,安静阖眸。 乔菲继续引导,“暮城,想象你在一片青葱绿野之地,有房屋,有水,任何你想填补的画面……” 玺暮城搁在腰上的手,缓缓轻落。 乔菲看着玺暮城,眉头紧皱,鬓角隐有细汗,担忧,恐惧,不安。 ? 玺暮城仿佛沉在一个灰白世界。 然后,周围一点点开始旋转,就像画笔在一张白纸上染上色彩。 画面一转,灰白的世界变成绿茫茫一片。 耳边传来一声模糊的唤声。 他转身,一抹绿色人影站在一片光影里,是一个身穿迷彩的女孩,脸被白光照射的看不清五官,只是,脆声声的朝他笑,朝她招手。 画面一转,双眼被一双手蒙住,他伸手去摸,柔软的触感,他转身,身后只有绿葱葱一片。 紧接着,一个男人走过来。 一身军装,正气凛然,依旧看不清五官,他走过去,却看见他身边站着一个女孩,是刚才喊她的女孩。 画面再转,他坐在地上,像一个看客一样,就像看一副连环画。 画面里,女孩追着穿军装的男人跑,男人越走越快,女孩也越跑越远。 最后,耳边传来女孩的哭声,他站起来,走过去,女孩揉着眼睛在哭,身边没了穿军装的男人。 他抬手,想摸女孩的脸,却抓了空。 画面再转,他垂头,看着自己一身军装,身后传来一声呼喊。 他转身,却见光影里的女孩朝一边陷下去。 世界开始倾斜,他努力跑过去,想拉她。 忽然,耳边叮的一声,时间的齿轮嘎然而止。 他的世界渐渐失去色彩,忽然,身体朝一个黑洞坠去。 乔菲看着满头大汗的玺暮城,停止音乐,关掉桌上摇摆的钟表,走过去,轻轻拍他的肩膀,“暮城。” 手忽然被他攥住。 “墨初鸢!”他咬着唇齿,喊道。 乔菲脸色青沉,见他眉头紧锁,长长的睫毛湿润,面色十分痛苦,甚至呼吸困难,急促推他,“暮城!暮城!” 玺暮城猛然睁开眼睛,嘴里喃喃唤道,“墨初鸢……” “暮城,你终于醒了。” 乔菲松了一口气,额角头发已被汗水沁湿。 玺暮城坐起来,脑袋闷闷的疼,看了眼时间,已是五点。 “我睡了这么久?” “嗯,你做梦了?”乔菲看着他的眼睛问。 玺暮城摁了摁眉心,摇了摇头,“好像是。” 乔菲握住了他另一只手,“暮城,你觉得现在的你快乐吗?” 玺暮城怔怔地望着乔菲,“现在的我?什么意思?” 乔菲叹声,“没什么。” 玺暮城将手抽离,拿起外套往外走,乔菲问道,“找她吗?” 他没说话,走出门外,即是默认。 ? “楚局,这就是你说的秘密基地?”墨初鸢望着多功能障碍射击室。 楚向南将一把警队常用的冲锋枪和满满一个弹夹放在桌上,“远距离可移动射击,百发,九成命中红心,算你合格,明天派你出外执勤。” “真的?”墨初鸢面露惊喜。 虽然她在军校成绩一般,但是射击还过得去,这要得益于某个变态,训练结束,还把她拉到训练场恶补。 楚向南挑眉,“嗯。” 墨初鸢戴上头盔,动作利落装上子弹,标准的步法,双手持枪,快速移步,跨越障碍,瞄准目标,扣动扳机,精准射击,一枪命中。 依次穿越障碍,命中目标。 十分钟下来,场务警员报耙,十成命中靶心。 墨初鸢得意的朝楚向南笑,“怎么样?” 楚向南扬眉,“不错。” “那你说话算话?” “嗯。” “心情好了?” “……” 她脱下头盔,额头都是汗,身心轻松,原来他带她来这里是为了给她减压。 ? 玺暮城将车停在警局大门附近的马路边。 看着时间,已是六点半。 这个时间,警局早已下班。 他捏着手机,正想打电话,看见警局门口,墨初鸢从一辆丰田越野下来,紧接着,楚向南下来。 这端,墨初鸢感激的看着楚向南,“谢谢,楚局,我先回去了。” “我送你。” “不用了,我打车就行。”墨初鸢朝他微笑。 玺暮城薄唇紧抿,握住手机的手指根根发白泛青,猛地砸向车窗玻璃。 88.尾狐88:我来接鸢儿回家【6000+】 墨初鸢正准备走,手机响起。 脆亮铃声的旋律,扣击脉搏着她的心脏。 她急忙掏出手机,目光定在手机屏幕上,眸底的希冀渐淡。 原来,她潜意识里,居然期待着他的电话。 却是楚璃茉打来的电话。 她按了接听键,“璃茉。偿” 楚向南眉间舒展,并未上车,而是站在车前,长身玉立,看着醉红光晕洒在墨初鸢身上,拖曳在地上的美丽剪影。 楚璃茉清亮的嗓音传来,“小鸢,下班了吗?” “下班了,怎么了?” “我今天领片酬了,过来一起吃饭。” “呦!不错啊!那我得好好宰你一顿。” 楚璃茉嘿嘿一笑,“大排档一条街,你随便选。” “切!铁公鸡!” 楚璃茉又是一笑,“我刚从超市购物回来,在家吃火锅,怎么样?” 左右回玺家也是孤单一人,于是,道,“好吧。” “我这就准备,你快点过来啊。” “嗯。” 墨初鸢挂完电话,看向楚向南,“是璃茉的电话,让我去她那里。” 楚向南文然一笑,“那上车吧。” “你也去?”问完,她就后悔了,人家走亲串门,实属正常,她这么问,好像人家是外人似的,于是,立马道,“我是说……” 楚向南唇角笑意不减,打开车门,“顺道。” “……” 她略略尴尬,不便推辞,上了副驾驶。 那端,玺暮城终是推开车门,朝警局门口走过来。 在距警局门口数米之远,却见墨初鸢又上了之前那辆丰田越野,步伐顿住。 他返回宾利,上车,握着方向盘的双手收紧再收紧,恨不得把方向盘捏碎。 ? 墨初鸢望着车窗外满街霓虹,有些心不在焉。 红灯,车停。 楚向南侧眸,凝着墨初鸢安静柔美的侧颜,她不说话,他没有打扰。 直到绿灯,他收回目光,继续开车。 半个多小时,车开进华鑫公寓楼下。 墨初鸢解开安全带,道谢之后,下车。 楚向南跟着下车,对她说,“走,进去吧。” “……”这是顺道? 她没说什么,两人一起进入单元门,乘电梯,上楼。 门开。 楚璃茉上前就对墨初鸢一个熊抱,“宝贝,我都收拾好了,怎么才来……” 当看到墨初鸢身后的楚向南时,松开墨初鸢,咋呼道,“表哥?” “怎么,不欢迎?”楚向南越过她俩,率先进门。 “你倒是不客气。”楚璃茉嘟囔。 “客气又不顶饿,我看看你准备了什么好吃的。”楚向南换了鞋子,径直走进餐厅。 墨初鸢在玄关换了拖鞋,随后进屋。 餐厅,圆形餐桌上摆满了各种火锅菜品,电磁锅里的水已经煮沸。 墨初鸢走过去,味蕾大爆炸,一把搂住楚璃茉的肩膀,“不错啊,我都忘记上次我们在一起吃火锅是什么时候了?” “是啊,以前你在海城,我们见面都费劲,现在嫁……”楚璃茉想起墨初鸢让她保密她嫁入玺家的事情,顿了下,继续道,“反正今天好好聚聚。” 楚向南洗了手,从洗手间走出来,看着亲昵的两人,哑然失笑。 楚璃茉拍拍墨初鸢的肩膀,“你先坐,我去厨房再洗点青菜。” “嗯。”墨初鸢脱下警服外套,洗了手,走过来。 楚向南为她拉开一把椅子。 墨初鸢坐下,“谢谢,楚局。” 楚向南拿起盘子,将粉丝和丸子拨到电磁锅里,开口,“私下里,你不用这么客气,可以喊我楚大哥。” “是啊,小鸢,我表哥不是外人。”楚璃茉走过来,将一盘青菜放在餐桌上,末了,又补充,“权当拍领导马屁。” 墨初鸢被她逗笑了,看向楚向南,“你在局里和平日里太不一样。” 楚向南温和一笑,“怎么不一样?” 墨初鸢想了下,道,“局里的你太严肃,队里的警员都很怕你,现在的你……” “撩妹高手。”楚璃茉大咧咧一笑。 楚向南反转筷子,朝她脑门敲了下,“胡闹!” “切!让人喊你楚大哥,可不就是楚留香嘛!楚留香,处处留情,难道不是撩妹高手?” 墨初鸢绷不住乐了,“你真是三句不离电视剧。” “干一行爱一行。” 楚璃茉一边说,一边打开啤酒易拉罐,朝墨初鸢挑了下眉,示意她打开自己眼前的啤酒。 墨初鸢正要伸手,楚向南将一罐打开的啤酒递给她。 墨初鸢接过,跟楚璃茉碰了下,仰脖,喝了一大口。 三人一边涮火锅,一边闲聊。 最闹的是墨初鸢和楚璃茉,楚向南几乎全程安静。 “楚……楚大哥,你不喝酒?”墨初鸢醉意上头,言语有些迟钝。 她们两个女人豪放喝酒,他一个男人坐在一旁,温文尔雅,反倒衬的她俩是女汉子。 楚向南喝了口水,看着墨初鸢染红的脸颊,目光柔和,“忘了我要开车?” 墨初鸢双手撑着脸颊,朝他眨了眨朦胧的大眼睛,“是哈……” 这时,楚璃茉靠过来,又要和墨初鸢碰杯。 墨初鸢摇头,指着楚璃茉,“一个你……两个你……不能再喝了……” 然后,脑袋一晃,趴在桌上,人事不知。 “唉!什么都好,就是三杯倒!跟我混这么多年,咋就没长进呢?”楚璃茉叹了一声。 “跟你似的,大酒罐子。” 楚向南睨她一眼,而后,目光又落向墨初鸢,忍不住笑了,酒量的确很差。 “她这样子,没法送她回去,今晚睡我这儿。”楚璃茉说着,看向楚向南,“表哥,你帮我把她扶到床上。” 楚向南站起来,扶起墨初鸢。 她几乎昏睡,身体软的走不了,楚向南将她打横抱起。 将墨初鸢放到床上,脱了她的拖鞋,给她盖上被子,刚准备起身,却被墨初鸢拉住了胳膊。 楚向南转身,却见墨初鸢闭着眼睛,眼角却有泪水滑落。 楚向南保持弯附身体的姿势,抬手,想擦掉她眼角的泪水,手还未触到她脸颊,听见墨初鸢呓语,“暮城……” 楚向南手僵了下,垂落,轻轻拂开抓住他胳膊的手,起身。 楚向南走出卧室,轻轻地带上门。 楚璃茉收拾好餐厅和厨房,走到客厅。 楚向南坐在沙发上,点了一支烟,送到嘴边吸了一口。 “表哥,你怎么了?”楚璃茉在他身旁坐下。 “什么怎么了?”楚向南蹙眉。 “你很少抽烟。” “那是你没看见。”楚向南捻灭烟蒂,站起身,拍了下她的脑袋,“时间不早了,我走了,半夜惊醒点,人在你这里醉的,照顾好她,明早她要是起不来,给我打电话,我算她请假。” 楚璃茉将他往外推,“哎呀,表哥,你什么时候这么啰嗦了?” “死丫头。” 楚向南穿上警服外套,刚准备离开。 门铃响起。 “这么晚了,谁啊?”楚璃茉开门,望着门口挺拔峻立的玺暮城,大惊一跳,“那个……你……” 玺暮城五官端肃,语气微凉,“我来接鸢儿回家。” “哦……”楚璃茉急忙让道,让他进屋。 玺暮城走过玄关,迎面与楚向南撞上。 两人对视,一个高贵冷艳,一个温润如玉。 楚向南眸色清睿,一眼认出玺暮城是那天救墨初鸢并开枪的人。 玺暮城虽然未见过楚向南,但凭着敏锐的观察力,瞥了一眼他警服肩徽级别,知道他就是岳麓翰口中的交通局副局长——楚向南。 楚璃茉走进来,急忙作介绍,“表哥,他是小鸢的……” “墨初鸢的哥哥?”楚向南出声。 玺暮城看着楚向南,没有说话,而后,眼睛巡视房间。 没有找到人,看向楚璃茉。 楚璃茉木讷的指着客房,“小鸢睡着了……” 玺暮城淡淡嗯了一声,拿起墨初鸢放在沙发上的警服外套,越过楚向南,进入客房。 玺暮城走到床前,便闻到她身上的酒味,脸更沉了。 弯腰,将衣服给她裹上,将睡得迷迷糊糊的墨初鸢打横抱起,出了卧室。 客厅里,楚向南拍拍楚璃茉的脑袋,“我正好要走,我和他一起。” “嗯。” 玺暮城看了一眼楚向南,没说什么。 楚璃茉开门,玺暮城抱着墨初鸢出门,楚向南随后越过他,摁了电梯。 两人零交流,乘电梯下楼。 出了单元门,清冷的风吹过,墨初鸢半昬半睡,动了下身体,脑袋往温暖处钻,闻着熟悉的气息,猫儿似的钻进玺暮城解开一颗扣子的领口,脸贴在他烫热的皮肤,“冷……” 玺暮城眉间的寒冷淡去几分,收紧怀抱,继续往前走。 楚向南看着玺暮城怀里的墨初鸢,眸色深了几分。 将墨初鸢放在副驾驶,系上安全带,玺暮城关上车门,看了楚向南一眼,绕过车头,上了驾驶室。 楚向南看着宾利驶离,才上车,却靠在座椅背,阖眸养神。 ? 一路上,玺暮城沉着一张脸,开车极快,墨初鸢依然半昬半睡,在座椅蜷缩。 直到遇到红灯,车猛地停驻,墨初鸢意识模糊的醒来,看了一圈周围的环境,又看着一旁冷气沉沉的玺暮城,晃了晃小脑袋,“玺暮城?” “你以为是谁?”玺暮城沉声道。 墨初鸢解开安全带,猛地弹过身体,半个身体趴在他肩膀上,脸凑到他身上,深深嗅了几口,“果然是你……” 玺暮城脸黑,他一个大活人,她看不着?用的着鼻子去嗅? 他一把将她身体扶正,“你在闻什么?” “味道。”墨初鸢又凑了过来,鼻子在他脸上脖颈乱蹭,“好闻……” 玺暮城心里一悸,手臂环上她的腰。 墨初鸢顺势爬了过去,整个人骑在他身上,伸手捏住他的脸,深深地望着他,眼泪吧嗒吧嗒落了下来,嗓音有些哑,“玺暮城,你最混蛋!” 他双臂圈住她的腰,沉沉一声,“是,我混蛋。” 她软软地趴在他身上,“你不要我了……我也不要你了……” 然后,再次昏睡。 玺暮城一颗心的棱角在看到她眼泪那刻,一点点磨平。 绿灯,他试图将她放回副驾驶,可是,墨初鸢抱住他脖子,紧紧的,他只好将她的身体斜靠在他胸膛,小心翼翼开着车。 等车开进玺家别墅已是夜十一点。 玺暮城抱她进屋,直奔二楼卧室。 将墨初鸢放在床上,脱她的衣服,再次意识朦胧的醒来,看着玺暮城冷峻的脸,她皱眉,一把将他推开,“走开……我不要你了……” “老实点。” 玺暮城双手利落的将她衣服脱掉,墨初鸢推推搡搡间,仅剩小内,被他打横抱起,去了浴室。 将她放在沙发上,他走进里间,放了满满一缸水,又将她抱起来,放入浴缸中。 又除了她小内。 墨初鸢卷在浴缸,迷梦间,看着他褪了衣物,坐进浴缸。 她下意识逃,腰被他捞了回去,整个人趴在浴缸边缘,然后,烫热的软滑密密麻麻烫在她后背,继而,脸被他转过去,呼吸被夺。 她扣住浴缸的双手,被他双手分开,相扣,收紧。 他闯入她的世界,霸道又强势。 缠在她身上的力量不休,耳边男人浓重的粗喘,伴着她娇泣的轻吟,不眠。 ? 翌日。 墨初鸢醒来,头昏脑涨,坐起身,被子自肩头滑落,一动身体,浑身酸软。 太熟悉的感觉,只有每次跟他做某项运动时,才有的后遗症。 她掀起被角,看着满身的痕迹,捶了捶脑袋,一些零碎热火的画面闪过。 昨夜是玺暮城带她回来的,然后…… 她眉头紧皱,胸口蹿上一股子火,无处发泄。 洗漱完,换上另一套警服,下楼。 走到客厅,却是一愣,玺暮城没走。 她咬咬唇角,径直进入餐厅。 云姨见到她,将早餐端上来。 她简单吃了几口,出门,去见他站在车前,像是在等她。 脑袋里闪过他昨天和乔菲离开的画面,昨夜还和她做亲密的事情,她觉得耻辱,甚至觉得自己存在的意义就是满足他的生理需求,和一个充气娃娃一般无二,越想越恼,心口的火像海绵一样高涨。 她冷冷地瞥他一眼,越过他要走,他攥住她手腕。 她几乎用尽全力甩开他,只差没用上擒拿来脱离他的掌控。 玺暮城望着她开车离去,迟迟未动。 ? 到局里的时候,已快十点。 她迟到了。 秦通没说她什么,安排她下午执勤。 可是,她却对秦通说,“秦队,能不能把我换到夜勤?” “别人巴不得白天执勤,你倒好,喜欢夜勤。” 她一时找不到理由。 秦通看了下执勤安排,“晚九点至两点,你和祁阳搭档。” “谢谢秦队。” “去吧。” ? 西荟国际公寓。 岳麓翰坐在沙发上,乔菲将一杯咖啡递给他,问道,“找我有事?” 岳麓翰将咖啡放在茶几上,看着温婉大气的乔菲,眉头紧皱,“乔菲,是你做的,对吗?” 乔菲喝咖啡的动作一顿,“什么意思?” 岳麓翰直言,“那丫头在警局上班,二爷有意压制,圈内人无几人知晓,恒天集团的人跑到警局找那丫头,你提供的讯息。” 这次,岳麓翰用的是陈述语气。 “你凭什么认为是我?”乔菲放下咖啡杯。 岳麓翰拿出手机,将一段电话录音播放。 乔菲脸色青白。 岳麓翰紧抿薄唇,删了录音,“这是我抢先二爷的特助莫言一步,从恒天集团夫人手里拿到的,看在我们朋友一场的份上,我不会交给二爷,但你必须收敛,你这样做,没有任何意义。” 说完,岳麓翰要走。 乔菲站起来,朝他冷笑,“你喜欢她?” 岳麓翰扭头,皱眉,瞪着她,“乔菲,你胡说八道什么?” “别忘了我是精神科和心理学专家。” 岳麓翰五官青沉,“那你分析了二爷这么多年,应该知道,二爷心里没你。” “你……” ? 一个下午,墨初鸢趴在办公桌上,昏昏欲睡,浑身酸软无力,她得补充体力,晚上执勤。 挨过下午,到了下班的时候,祁阳走过来,拍了下她的肩膀,“你软绵绵的样子,是不是病了?” “没有……”她打了个哈欠,脸上染了红晕,娇庸可人。 之后,两人结伴出警局大楼,祁阳开警车,她卷在副驾驶,仍然昏昏欲睡。 她们执勤的地方是高速路口。 路上遇到超市,祁阳见墨初鸢还在睡,买了一堆吃的,搁在车上。 漫漫长夜不好熬。 开车一个多小时的路程。 八点到达目的地。 墨初鸢醒过来的时候,祁阳正坐在驾驶座,看手机。 “到点了吗?”她问。 “都十点多了。”祁阳看她一眼。 墨初鸢立马坐起来,“你怎么不叫我?” “睡得直打呼噜,估计打雷才能唤醒你。” 墨初鸢踢他一脚,开门下车。 祁阳下车,将一件藏蓝色长款警面袄递给她,“穿上,都要入冬了,冻感冒。” “谢了。”墨初鸢接过,套上棉袄,看了一眼四周环境,“这地方好偏,连个车辆都没有,也不知道秦队在这里设卡干什么?” 祁阳瞅她一眼,“这地方最易出事,很多走私车都从这里过,而且这段路,是事故多发地带。” “你倒是懂得多。” “怎么着也比你早来一年。” “切!” ? 夜十一点,玺暮城回到别墅,却未见墨初鸢,拨了她的手机,是关机状态。 他给苏洵打了一通电话。 “她在哪儿?” “夫人今晚出勤。” 玺暮城靠在床上,摁了摁眉心,这丫头故意避他。 ? 这次出勤很顺利,祁阳是话唠,倒也不闷。 墨初鸢回到警局已是清晨四点,今天是礼拜六,不用上班,她只想回到别墅,好好洗个澡,睡一觉。 回到二楼卧室时,却发现玺暮城靠在床上,阖着眼睛,身上的衣服好像还是昨天穿的那套。 他回来很晚吗? 89.尾狐89:头可断,血可流,头发不能剪,除非你收了我6000+ 有时候,人的本能比意志强悍,本对他不作理会,可是,下一瞬,她已经走到床前。 他整个人斜靠床头,双腿交叠,身体微卷,双手交叉护在胸口,额头布满细汗,眉宇叠皱成山,这是典型的缺乏安全感撄。 人在睡眠中,防御力降低,便暴露了弱点,亦如此刻的他,她不禁地想起,岳麓翰说,人站的越高越孤独。 他,孤独吗? 终是,扯了被子,盖在他身上。 她动作特别轻,不想惊扰他,也不想让他看到,两人关系僵持间,她依然对他心存怜惜。 是的,是怜惜。 看到他这个样子,总能勾起封存心底的一个画面。 清冷夜空下,星光泠泠而下,她坐在草地上,遥遥望着萧瑾彦坐在坦克车上的那道寂寥侧影。 她站直身子,准备离开,突然,手腕一紧,她回头,却见他睁开眼睛,眸底红血丝布满眼球,眼角微青,略显憔悴,一脸疲累偿。 或许是他真的虚乏,她稍微使劲,轻易脱离了他的掌控。 她不想和他说话,面无表情的走进衣帽间,拿了一件睡衣,往浴室走。 脚步声靠近,她顿住步伐的同时,后背一暖,她被裹入一个宽厚的怀抱。 或许是对他心存芥蒂,此刻,觉得他的怀抱,不复以前温暖,唯有冰冷。 “放开我!”她挣扭,言语冷淡。 “手机为什么关机?”他收紧双臂,抱的更紧,薄唇在她颈窝间轻蹭。 她借着掏手机之机,转过身,举起黑屏的手机在他眼前一晃,“没电了。” 他又将她拦进怀里,“鸢儿,下次夜间出勤,提前跟我说。” “跟你有关系?”她再次推开他,眼睛霜冷的看着他,“玺先生,别忘了,我是一个随时会退位让贤的玺夫人。” 他双眸黑邃,安静的凝着她,抬手,冰凉的手指触到她脸上,“鸢儿,我……” “别告诉我,你说的只是气话?” “嗯……” 的确是气话,当他忍不住去找她,当看到她上了楚向南的车,他愤怒达到最盛,愤怒之后,是懊恼。 一直站在巅峰的他,高高在上,在他眼里,墨初鸢专属于他,站在他的战壕,可是,当墨初鸢倒戈指责他时,他脾气便不受控了,就像她背叛了他一样。 或许,如岳麓翰所言,昨天,他的一言一行,失去常态,幼稚可笑。 墨初鸢皱眉,看着他说,“玺暮城,或许是这段日子的安逸,让我忘了自己什么身份,如果哪天你找到合适的玺夫人之后,记得通知我。”末了,又补充一句,“还有,我不是垃圾回收站,如果你在外面碰了别的女人之后,回来请和我保持距离,如果你觉得乔菲合适的话,这个玺夫人,我一刻也不会眷恋。” “一刻都不眷恋?”他问。 “是!”她倔强回道。 有了他的爱护,玺夫人才鲜活有生命,无他牵绊,玺夫人不过一个没有灵魂的空壳而已。 心里猛地一颤,何时她居然开始贪恋他的爱护了…… 她的字字句句,极具挑衅又具攻击性,玺暮城一双深邃的眼睛寒彻刺骨,一步一步朝她逼近,浑身散发的森寒之气,让人毛骨悚然。 他每走一步,她后退一步,她甚至觉得,如果她再说一句不中听的话,他一定会动手。 她承认,这一刻,之前的气势尽散,对他产生了前所未有的恐惧,可不代表她会示弱。 直到他将她逼近墙角,见他抬起拳头那一刻,她阖眸,颤动着睫毛。 砰一声响,在她耳边炸开,然后,听到玻璃的碎裂声。 她差点惊叫出声。 猛地睁开眼睛,一张俊脸映在她墨黑琉璃般的双瞳,不断地放大,紧接着,唇被温软的湿/热封住。 她呼吸寸断,一瞬怔楞。 他强势撬开她的唇齿,侵略性地缠住她舌尖,比以往任何一次都野蛮,粗暴。 她毫无反手之机,支唔的声音,湮没在他狂野的吻里。 她使劲推他胸膛,打她肩膀,双手却被他一只大手攥住,高举头顶。 她感觉,湿热的液体,润湿了她的手腕。 她挣扎的越来越厉害,情急之下,女人的必杀技,膝盖用力一顶。 没想到,他极为敏捷,竟然避开她的攻击,下半身被他双腿用力压住。 衣服被他扯落,而后,听到西裤拉链的微响,她双腿再无并拢的机会。 他横冲直入。 她疼的喊出了声,一口咬住了他肩膀,直到唇齿间尝到甜腥味。 他仍然不为所动,在她身上呈凶作恶,像是惩戒她一样,她越挣扎,他越用力。 而后,她声音成吟,喘息断续,碎在他倾尽的力量和折磨中。 制高点而至,她脑袋一片空白,双手抠进他后背皮肉,划上数道红痕,死死咬住唇瓣,恨这样在他身下承欢的自己,已经高过恨他。 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的,战线拉长,漫长的一次欢爱,让她溃不成军。 当他尽兴时,她像墙上挂着的一株小草,没有了他双臂力量的支撑,飘零落地。 他抱她进浴室,打开花洒,整个人趴在她肩膀上,许久才抬头,一只手衔起她小小的颊畔,轻轻摩挲,眸深似海地凝着她,“鸢儿,我说过,娶了你,就不会有别人,我只有一个女人……” 她灰白的双眸盯着他的眼睛,看着他掀起薄唇,溢出一句话,“只有你一个女人。” “……” 她瞳孔蕴着晶润的雾气,不禁地往他腰腹下望去,只一眼,脸烫如火。 他可是三十二岁的正常男人,他和尚吗?在此之前,可以做到清心寡欲? 两人有了夫妻之实后,她最清楚他那方面需求有多么强烈。 所以,他刚才身体力行地想告诉她…… “我只要你一个女人,我和乔菲之间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他像是会读心术似的,看穿了她的心里活动。 墨初鸢低头,咬着充血的唇瓣,就算如此,他那天带着乔菲离开,弃她于不顾,就是不可原谅。 她推开他,扯了浴巾裹住自己。 突然,瞥见大理石地砖上,鲜红的血混着地上的水蜿蜒流动,她看自己的手腕,沾染斑斑血迹,她瞥向门口,浴室门的玻璃破了一个大洞。 这是刚才他一拳所为…… 玺暮城自己也知道手流血,所以,他不敢去看自己流血的手,视线一直落在她身上。 墨初鸢拉起他伤痕累累的大手,怨愤的瞪他一眼,关了花洒。 又走到外间,拿了一件浴袍扔给他,“穿上。” 他一只手穿衣费劲,又不敢让那只手暴露在视野里,来来回回没穿上,最后,看向墨初鸢。 墨初鸢走过去。 他以为她要为他穿衣,眉间的冰凝散去,却不想,墨初鸢踮脚,双手遮住了他的眼睛。 她掌心柔软滑腻的皮肤,贴着他的眼皮,睫毛,像羽毛自心尖扫过,痒痒的。 猛然间,一些灰白画面自脑中飞速掠过,转瞬即逝,脑袋胀胀的,他顿了几秒,穿上浴袍。 墨初鸢见他穿好,看都没看他,走出浴室。 玺暮城走出浴室。 墨初鸢找出医药箱,淡淡瞥他一眼,“上床躺着。” 玺暮城眉色疏朗,乖乖躺在床上,眼睛盯着墨初鸢每一个动作。 看着她拿出棉签,给他处理伤口,动作轻柔。 酒精冰凉,灼着伤口,他微微蹙眉,手颤了下。 墨初鸢本能地拿起他的手,柔唇凑近,吹了吹,像对待一个孩子一样。 他一颗心,好像融进她呼出的热气里,暖暖的。 这样一个女孩,他何幸拥有了她…… 可是,他不敢想象以后,会给她带来什么…… 墨初鸢被他灼灼的目光盯视,意识到自己幼稚的行为,立马将他的手放落,面无表情的拿出纱布,缠了两层,绑好。 完事之后刚站起身,却被玺暮城攥住手腕。 他用力一扯,将她扯进他怀里,顺势抱着她躺下。 又扯过被子,盖住两人。 她挣扭,对他的*霸道、粗暴、以及次次不顾她感受的行为,心存怨气。 他扯了她的浴巾,扔在地上,她惊蛰,以为他又要那什么,一双眼睛怨愤地瞪着他,“你再强迫我,我就……” 话未说完,却见他褪了自己的浴袍,长臂一伸,将她牢牢收进怀里,动弹不得。 两人毫无遮蔽,紧紧相贴。 他平息下来的地方,滚烫如火,铬着她小腹,她羞愤不已,更多的是别扭,又不敢乱动,唯恐他就势入侵。 他一只手箍住她的腰,让她枕在他另一只手臂上,耳边他暗哑的嗓音透着慵懒的性感传来,“你昨夜没休息,现在睡会儿。” 墨初鸢侧脸,躲开他身上蛊惑人心的浓重好闻的气息,语气依然冷,“我又没让你陪我睡。” 后脑勺一紧,他薄唇黏在她唇上,低低出声,“可是,我需要你陪。” 昨夜,她不在,他一夜未眠…… 她看着他眼睛里的红血丝,再也无话,心中怨气并未减退,可是,却抵不过身体的乏累,在他温绵的亲吻中,阂上眼睛。 ? 她醒来的时候,难得是,他依然在,依然抱着她,维持睡觉之前的姿势一动不动,阖着眼睛,睡得安稳。 她动了动身体,想坐起来,他手臂收紧,她再动,他整个人转过来,侧压着她,四肢像张开的网一样将她牢牢收进怀里。 墨初鸢见他呼吸沉稳,没醒,也不再乱动,就这么安静的在他怀里躺着,他身上好闻的气息像催眠剂,她迷蒙中再次睡着。 ? 之后的一段日子,墨初鸢对他淡淡的,玺暮城一如往常,对她事无巨细的体贴。 他热情如火,在床上发挥的淋漓尽致,每次连同她一起燃烧,逼着她向他求软,才肯罢休。 他依然亲自接送她上下班,那辆为她买的车,彻底成了摆设。 这天早上,玺暮城像往常一样送她到警局门口,车停,她开门就要下车。 他身子压过来,捏住她的下巴,薄唇侵了下来,她倔强不回应,他愈加缠她无休,直到她软绵的靠在他怀里,才放过。 “鸢儿,你对我生气,要到什么时候?”他抚着她长长的头发,叹气。 她撅着小嘴儿,眉间尽是倔强。 他无奈地将她解开两颗扣子的衣领重新扣好,拍拍她的脑袋,将她从腿上放下来,“去吧,下班我来接你。” “嗯。”她下车,没看他,朝警局大门口走。 玺暮城望着她进入警局后,才让苏洵驱车离开。 ? 玺氏最近并不安稳,玺盛超和玺盛天因为恒天集团的事情败露,被老爷子狠批,但意料中,并未被踢出玺氏,毕竟他们手里握着部分股份。 重要的是玺国忠的包庇,即使知道自己这两个儿子不争气,也不会对他们怎么样,他们在公司,对玺暮城也是一种制衡。 玺暮城对他们并不忌惮,但并不会放任他们在玺氏胡作非为。 上午股东会议上,玺暮城撤了他们集团总经理的职位,分属各部门主管,玺氏重大的项目,他们无法直接接触。 晚上,玺国忠打电话,让玺暮城带墨初鸢回老宅吃饭。 玺暮城知道,这是玺国忠缓和之计,毕竟是亲属,他不愿做的太绝情,惹急了,玺国忠手里高于他百分之五的股份抛给玺盛天或者玺盛超,那么基本和他持平,他的位置便会不稳。 所以,他应下。 ? 墨初鸢今天下午并没安排执勤,而今天是局里每年一次的聚会。 秦通挨个点名,让队里警员务必到场。 警局的队员简直狂欢,因为这样,就有了与局里其他部门不出外勤的女同事接触的机会。 临近下班,楚向南给墨初鸢发一条短信,让她到他办公室。 墨初鸢去了局长办公室。 楚向南一身警服在窗前沉然卓立,见墨初鸢进来,招呼她坐下。 他走过来在沙发上坐下。 “楚局,你叫我什么事?”墨初鸢问。 楚向南目光温润,像朝日的旭阳,看着她说,“下班坐我的车去酒店。” “啊?”墨初鸢愣了下,酒店?和他? 墨初鸢的反应让楚向南一愣,继而一笑,“局里在酒店订的几个大包间。” “……” 墨初鸢尴尬脸红,她想到哪儿去了? 楚向南一向温和,不知道这么了,清沉一笑,“你以为去酒店做什么?” “没……没什么……”她摇头如拨浪鼓。 楚向南看着她脸上的红晕,忍不住又笑了,“下班后在停车场等我。” “我坐警队的车就行。”她不想让局里同事误会,于是婉拒。 “这么定了。”楚向南站起身,替她做了决定,虽霸道,却霸道的让人无法挑剔。 “好。” 她木讷站起身,离开。 楚向南看着她纤影在门缝中消失,才收回目光。 局里三分之二都是男人,警队车辆有限,楚向南此举,只是不希望她一个女孩和一帮男人挤车。 ? 墨初鸢回到二队办公区,其他男同事已经在整理自己,甚至有人拿着小梳子和镜子摆弄自己的发型,还有甚者,在网上搜现在流行的发型,研究造型。 这一幕,让她不禁想起大一时期,她一头长发被某人剪断的事情。 军校规定在校学员不得留过长头发,以及染发。 开学当天,宿舍的女孩,都乖乖的剪了短发,而她并未照做。 她拥有一副天使般的面孔,五官粉雕玉琢,皮肤白嫩如脂,大大圆圆的眼睛,配着一头瀑布似得齐刘海长发,有一种SD娃娃的即视感。 而且,她想让萧瑾彦看到她最美丽的样子,所以,迟迟拖到第二天。 或许,他根本不记得她是谁…… 隔天,上午理论课,下午训练场上集合。 她擦了防晒霜,以免晒黑,还特意擦了点唇蜜。 萧瑾彦轮廓分明的五官,在阳光的照射下,衬的愈加冷峻,一身迷彩作训服,包裹着高大挺拔的身材,一双黑色军靴,沉步而来。 女同学们的目光齐齐落向他,无不唏嘘,眼睛都看直了。 当然,一堆花痴中,包括墨初鸢。 萧瑾彦是军校从部队暂时调过来,是新生学员的理论课教授以及训练总教官。 仅凭萧瑾彦的大校军衔,便知道军校领导下了多大的功夫。 萧瑾彦一一点名之后,目光如炬,落在墨初鸢身上。 他一步一步朝她走过来,墨初鸢晕红的小脸比午后的阳光还要热,直到他高大威猛的站在她面前,投下的阴影挡住了阳光,她脸上的热度愈增不减。 直到头上帽子一松。 萧瑾彦清冷的视线里…… 墨初鸢一头黑色长发自脑后顺滑垂落,一阵风自身后吹来,长发飘起,拂过萧瑾彦的脸颊,缠住了他衣领。 萧瑾彦看着墨初鸢,目光微微一滞,迅速扯开她的长发,很快移开目光。 一个下午训练,萧瑾彦并未对她的长发有什么意见。 训练结束后,同学们都一一离开,唯独她被萧瑾彦点名,留在了训练场。 “墨初鸢,限你明天把你的头发剪了。”萧瑾彦站在她面前发号施令。 “我不要!”墨初鸢性子里带着千金大小姐的傲娇,继而,眨着眼睛,“萧长官,你让我做你女朋友的话,我马上剪。” 那是她第一次看到萧瑾彦脸上精彩绝伦的表情,震惊,无语,木楞。 他从没见过这么胆大的女孩,俊脸一沉,“确定不剪?” “头可断,血可流,头发不能剪,除非你收了我。”她洒脱的不像女孩。 萧瑾彦薄唇一勾,头低下来,与她眉眼平视,“别后悔。” “不后悔。” 突然,他身子一转,绕到她身后,摘了她的帽子,攥住她的长发,掏出一把军刀,轻轻一划,长发断在他手里。 墨初鸢反应过来时,头发散落肩头,她木愣愣一摸,转身,望着他手里的一把长发,撇了撇嘴,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像一个被欺负的孩子,然后,重重朝他腿上狠狠地踢了几下,“你赔!你赔!你赔我头发!” 90.尾狐90:想要,等回家 萧瑾彦被墨初鸢委屈又清亮的哭声震住。 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女孩,哭也哭的这么理直气壮,而且,她……她居然敢踢他…… 他堂堂一大校级别的军官,居然被一个女娃娃踢了,而且,不是一下,是好几下…… 尤其是,她瞪着一双圆润润的大眼睛,两颗黑漆漆的瞳仁经过泪水的润泽,愈加黑亮,像哑光的黑曜石。 由于哭的原因,小脸红彤彤的,肤白薄嫩,可见纤细血管,粉蜜的小嘴儿张着,像极了嗷嗷待哺的婴孩,肩膀耸动,牵动整个小小瘦瘦的身子骨架,身高只到他胸口,一双小手不时地揉着眼睛,很快,眼眶於红,可怜巴巴的偿。 萧瑾彦唇角抽了抽,咳了一声,对她轻吼,“不许哭!” 墨初鸢哭声嘎然而止,挪开小手,小嘴儿撇了又撇,看着他手里长长的黑发,哭的更厉害了,而且,双手不时地砸向他坚硬的胸膛,怨愤的控诉:“萧坏蛋!你赔!赔我头发!撄” 萧坏蛋? 萧瑾彦英俊的五官青沉如铁,对这样的一个女孩,完全懵楞,雕塑一样站着没动,任她那点对他不过是廖雨清风力量的捶打,攥着头发的指关节微微发紧,抬起一只手,忽地攥住她纤细的手腕,又举起手中的头发,嗓音尽量柔和,“那个……军校有规定,头发早晚必须剪,我不过是代劳。” 墨初鸢突然停止了哭,圆溜溜的大眼睛里还转着泪花,嗓音沙沙的,细细的,空灵如兰,“女朋友你早晚必须有,我这么漂亮,不如选我吧!” “……” 萧瑾彦额角青筋跳了跳,冷酷的俊脸上的表情,比他打了一场胜仗还要精彩纷呈。 墨初鸢见他不说话,踮起脚尖,一张小脸猛地凑到他面前,眨巴着还挂着泪珠的卷翘睫毛,问道,“好不好?” 萧瑾彦没想到她突然蹿过来,一张脸几乎贴到他脸上,她身上属于少女的甜香气息钻进他鼻息,他浑身瞬间一紧,猛地后退几步,避瘟疫似的远离她。 墨初鸢牛皮糖似的又追上几步。 萧瑾彦眸色幽暗,视线里…… 墨初鸢双手背在身后,翘着脚,兔子似的一蹦一跳的蹿到他面前,一脸认真的表情,“你看啊,你剪了我的头发,赚了一个女朋友,你不亏啊!” 她的热情像一团炙热的火,靠近她,会引火烧身,明明已是初秋,萧瑾彦只觉得身体燥热,沉着一张俊脸,下令:“墨初鸢,立正!” 墨初鸢立马一个标准军姿,站定,眼睛却显山露水地落在萧瑾彦身上。 萧瑾彦五官冷峻,“军姿一小时!晚上不许吃饭!” “报告!” “说!” “我才十七岁,正是长身体的时候。” “所以呢?” “需要好好补充营养,要不然……”她小脸红红的。 “要不然什么?” “影响胸部发育。” “……” 萧瑾彦唇角狠狠抽了下,也亏他早已练就钢铁般的心理素质,要不一口老血准喷出来,双目不禁地从她胸/前掠过,又快速移开,冷冷道,“军姿两个小时!” “饭呢?”她抓不住重点,问道。 萧瑾彦面无表情,沉默几秒,就在墨初鸢以为他不会说话时,他冷不丁冒出一句话,“我觉得你是应该多补充营养。” “……” 墨初鸢目光下移,落在自己微微隆起前方,凝思数秒,脸红透。 言外之意,是嫌弃她胸小…… ? 临近下班,警队警员着便衣,三三两两纷纷攘攘,坐各自中队的警车,赶往酒店。 “小鸢鸢,你怎么还不走?走,跟我下楼。”祁阳走过来,拉着她就要走。 “祁阳,那个我……”墨初鸢轻轻地挣开他,一时不知道怎么说,她要坐副局的车。 这时,秦通走进来,瞪着祁阳,“混小子!还不给我下楼!” “我这不是等她吗?”祁阳指着墨初鸢。 “等什么等?给我麻溜滚下楼去!”秦通呵斥。 “可是……墨初鸢怎么办?”祁阳问。 秦通瞅了墨初鸢一眼,“她坐别的车。” “谁的车?” 秦通不耐烦地拎着祁阳的后衣领,将他提溜了出去。 走到门口,秦通看了一眼墨初鸢,意味深长。 墨初鸢来队里时间短,但是,秦通和楚向南交好,楚向南对这墨初鸢的不同,他怎么会看不出来? 今天楚向南直接告诉他,墨初鸢会坐他的车。 墨初鸢有些心虚,她怎么觉得秦通是故意支开祁阳…… 队里的人走空,墨初鸢去换衣间,换上一套便装。 上身是白色紧身线衫,外搭一件米色风衣,下身是剪裁合体的黑色长裤,换上一双灰蓝色高跟短靴,显得身材愈加纤细高挑,时尚又大气。 停车场。 墨初鸢看了眼时间,猛然想起,差点忘了和玺暮城说今晚聚会的事情。 于是,掏出手机,编辑了一条信息,发了出去。 等了一会儿,楚向南从大楼走出来。 上身穿一件藏蓝色休闲一字扣西装,里面是一件白色圆领衫,下身是黑色窄版西裤,裹着一双笔直大长腿,沉步而来,一边走一边动作优雅的系西装纽扣。 看惯了他警服严肃沉稳的样子,这番正式着装,让人眼球一亮,将他温润如玉的气质衬的淋漓尽致。 “楚局。”墨初鸢开口。 “忘了?私下喊楚大哥。”楚向南一边说一边掏出车钥匙,摁了下车遥控器。 “楚大哥,你穿这么帅,难不成是要相亲?”墨初鸢忍不住打趣。 楚向南突然朝她走近一步。 墨初鸢站在原地,唇角含笑。 楚向南又走近一步,两人距离暧/昧不明。 他高大的身型盖下来的阴影将她整个笼罩,他附低头颅,和她眉眼平视,眼中的温柔碎成闪烁的星星,璀璨耀目,嗓音淳厚,“谁说不是?” “……”什么意思?墨初鸢下意识后退一步。 楚向南见她木愣愣的,唇角蓄着一缕浅笑,站直身子,朝丰田越野走去,“上车。” “嗯。” 墨初鸢应声,刚跟上两步,手腕突然一紧,被一道力拉了回去。 她回头一看,却见玺暮城冷峻玉立,沉着一张冰山脸,眉头皱的能夹死一只蚂蚁。 “你怎么来了?”她诧异,已经给他发过信息了,难道没有收到? “不愿意见到我?”他语气凉薄。 她微微蹙眉,“局里今晚聚会……” “我知道。”他打断她。 他收到短信的时候,已经在警局大门口的等了半个小时,由于今晚要去老宅,所以,提前来接她。 本想给她打电话,让她过来,然后,和她说回老宅的事情,却不想,透过车窗,远远地看到楚向南的身影。 顾不得那么多,他下车,看到两人有说有笑,气氛相当融洽,那一瞬,玺暮城的脸瞬间沉了下来。 “墨初鸢。”楚向南见墨初鸢未跟上,反身走过来,而后,看向玺暮城,谦谦有礼地朝他伸出一只手,“那夜仓促,现在正式认识一下,我是楚向南。” 玺暮城五官冰冷,尽管对楚向南不喜欢,但自身良好的休养和绅士风度不减,伸手,礼貌回握,并未自报姓名,“我来接鸢儿回家。” 墨初鸢眉角跳了下,看着玺暮城精致深邃的侧颜,拽了下他的衣袖,乖巧的像一只小白兔,“哥,今晚局里有聚会,你先回……” 玺暮城脸更沉了。 死丫头!这顶‘哥’的帽子,真是给他扣的死死的! 看了一眼墨初鸢,她也正看着她,一双黑亮的眼睛满含期待,唯恐他不让她去参加局里的聚会。 玺暮城目光一沉,本想带墨初鸢回祖宅,可想到最近两人并不顺和的关系,如果强行带她离开,她心里一定失落,或许还会生气。 这丫头脾气太倔,而他又不会哄…… 思量数秒,他揉揉她的脑袋,淡淡一个字,“好。” 墨初鸢眼睛瞬间一亮,她没有听错吧?他这么霸道的人,居然同意了? 玺暮城看向楚向南,“楚局,不知道聚会是否可以带上家属?” 墨初鸢满头黑线,她就知道江山易改禀性难移。 楚向南微怔,继而,开口,“可以。” 局里每年聚会,图的就是轻松快乐,警员携情侣或是家属参加,屡见不鲜。 玺暮城拍了下墨初鸢柔软的发顶,“那好,楚局,鸢儿坐我的车去。” 楚向南温文尔雅,道,“好,凯丽酒店见。” “嗯。” 说完,墨初鸢被玺暮城拽着走出警局大门。 楚向南望着被玺暮城拎住胳膊的墨初鸢,眸色幽暗,静默数秒,上车。 宾利前,玺暮城打开副驾驶车门,将墨初鸢塞进车里,而后,他绕过车头,上车,点开导航,输入目的地,发动车子,驶离。 车汇入川流不息的街道。 墨初鸢看着身旁一言不发的玺暮城,开口,“你为什么要去我们局里的聚会?” “不愿意我去?”玺暮城语气凉凉的。 “不是……” “那是什么?” “什么也不是。” “什么是什么也不是?” “……” 这是绕口令吗? 手背一暖,他大手覆在她搁在腿上的手,轻轻收拢。 她挣了挣,他握的更紧,“一点儿都不省心。” “什么不省心?”她问。 他看她一眼,没说话。 得不到回应,墨初鸢也懒得再问,心想,今晚的聚会,有他在,她还能恣意轻松吗? ? 凯丽酒店虽不是五星级酒店,但环境清幽又舒适。 局里订的是五楼大厅。 不少警员纷纷而至。 墨初鸢入交警队时间短,和局里其他警队的人并不熟悉,所以,墨初鸢和玺暮城的到来,并未引起轩然大波。 只是,无数道目光落在玺暮城身上,引起她的注意。 墨初鸢眉目四扫,是其他部门的几个女警投来的目光,她撅噘嘴,很自然地挽上玺暮城胳膊。 玺暮城看她一眼,意味不明,不是巴不得撇清关系? “小鸢鸢!”一声呼喊传来。 她循声望去,是祁阳朝她招手。 她微微一笑,走过去,大致一看,这一桌多半是二队的人。 刚准备开口,便看见一桌人都站了起来,异口同声喊了声,“楚局。” 墨初鸢回头,见楚向南走了过来。 楚向南朝大家摆手,“都坐下吧,不必拘礼。” 大家落座。 楚向南走到墨初鸢身旁,为她拉开一把椅子,墨初鸢说了声谢谢,正准备坐下,玺暮城越过她,拽住她的一条胳膊,将她拉到他左边,然后,拉开另一把椅子,示意她坐下,而他堂而皇之的坐在楚向南为墨初鸢拉开的椅子上。 楚向南的手还握着椅背,微微一僵,面目温和,看不出任何情绪,挨着玺暮城坐下。 祁阳挨着墨初鸢坐下,在她耳边小声嘀咕,“你哥是不是恋妹癖?” 墨初鸢气的脑仁疼,在桌下踢了他一脚。 祁阳朝她嘿嘿一笑。 大伙聚在一起,把局里的八卦鲜事以及个人遇到的好事坏事都聊了个遍。 墨初鸢性子本就开朗活泼,而玺暮城虽冷漠,但常年斡旋商场,应对形形色色的人游刃有余,加之本身极具修养和风度,对和他搭话的警员对话,拿捏得当,进退有度,虽冷,但不拒人千里。 墨初鸢看着灯光下喧宾夺主的玺暮城,有些恍惚,想起他对恒天集团的狠辣,心想,到底哪一面才是最真实的他? 楚向南作为领导,站在大厅讲台,简单说了几句开场白,才落座。 两个男人坐在一起,形象太过鲜明,耀眼夺目。 一个冷峻,一个温润,一个矜贵,一个尔雅。 女警们纷纷过来,借酒搭讪。 楚向南面带微笑,应对自如。 玺暮城冷酷到底,并不推辞,女警们倒的酒,他来者不拒。 其中,有个技术部门鉴定科的女警,长相漂亮,胆大,说话爽朗,直白地朝玺暮城要手机号码。 玺暮城看了眼身旁的墨初鸢,勾了勾唇,掏出手机。 墨初鸢瞪他一眼,他没反应。 心口莫名的一股火蹿上来,她抬手,在他大腿上拧了一把。 刚想退离,却被他握住手,摁在腿上。 喝酒的缘故,他身上滚烫,隔着裤子也能感觉他肌肉的紧绷和灼烧。 她脸红心跳。 他突然附耳低语,“想要,等回家。” 墨初鸢气恼,曲起手指,在他腿上狠狠地抓了一把,却被他握住手,落在他皮带上,继而往下摁住。 她一脸血红,挣了挣,他按的更紧,而且,渐渐地,察觉他某个地方不安分的变化。 桌幔掩藏了两人的动作。 墨初鸢又气又羞,一脚踢在他小腿上。 他一松,她挣脱。 之后,她一张脸快埋进盘子里了,祁阳不时地在她耳边碎嘴,她听的云里雾里。 当又有女警再次凑到玺暮城身边时,墨初鸢出声,嗓音不高不低,“哥,别怪我没提醒你,小心回去嫂子收拾你。” 玺暮城浑不在意,薄唇却勾起了一抹浅弧。 几个女警自然听到,没有多少尴尬,但热情不减,只是并不过火。 今晚给楚向南敬酒的警员很多,他分身乏术,几次离席,目光不时地朝墨初鸢看过来,眼神意味深长。 ---题外话---明天两万哈! 容我今天只传五千哈! (╥﹏╥)苦逼码字去 91.尾狐91:我会对你好【一万】 墨初鸢酒量差,有意不愿碰酒,但是,警员们一杯接着一杯,接踵而来,她招架不住。 每当她举起酒杯时,下一瞬,酒杯便到了玺暮城手中撄。 几轮下来,她没喝几口,剩余的全是玺暮城帮她挡的。 她知道,玺暮城极少喝酒,即使喝也是品酒,除非是避不了的应酬。 他喝酒的样子,着实让人着迷,璀璨的灯光下,透明的酒杯里空了满,满了空,他始终不疾不徐,镇定,绅士。 楚向南偶尔走过来,会和墨初鸢闲聊几句,很快又被其他队长拉走。 这场聚会,持续到夜十点,许多同事都开始醉意阑珊了,又辗转六楼娱乐城。 玺暮城酒量再好,也抵不住一杯又一杯的灌,最后眉间眼底渐有醺意。 期间,墨初鸢酒意上头,脑袋晕晕的,去了洗手间。 洗手台前,双手掬起冷水,浇在脸上,清醒不少,刚准备转身,腰上一紧,一双男人的手臂自身后将她抱住,脖颈烫下密密麻麻湿/热的温软偿。 熟悉好闻的茶香,温厚宽阔的怀抱,不知道什么时候对他的熟悉已到闻香识别的程度,是玺暮城。 “放开。”她胳膊肘往后一顶。 他不仅没放,反而抱的更紧,薄唇在后脖颈磨蹭浅啄。 温柔到极致的摩挲,像一把小刷子在身上挠痒痒似的,酥酥麻麻的感觉袭来。 她呼吸逐渐紊乱,转过身,推他,“疯了?这里是……唔……” 他大手扣住她的后脑勺,一个低头,堵住了她的唇。 这是六楼走廊尽头的洗手间,洗手间没人,但不代表不会来人,要是被人撞见,她想死的心都有。 她使劲推他,却被他缠的更紧,唇齿里全是浓烈醉人的酒香。 他的吻,霸道又猛烈,有些醉意,大手从她衣摆探进去,由她柔腻的后背绕到软绵的前方,墨初鸢猛然清醒,扣住他的手,声音软如水,“不要……” 玺暮城缓缓地松开她,呼吸浓重,一双眼睛像被红酒泡过似的醉红潋滟,牵住她的手,落在他皮带以下,薄唇含住她耳垂,哑声道,“老婆,y了,我要进去……” 墨初鸢满头黑线,急忙将手从他手中挣脱,脸红如熟透的樱桃,推开他,“你醉了……” 然后,从他怀中钻出来,刚走出一步,又被他缠上。 她浑身火燎燎的,眉眼迷离,看向门外,唯恐谁进来撞见这火热的一幕,转过身体,软声哄他,“别闹了,等回家……” 玺暮城蓦地将脸凑到她面前,对她映红小脸,呵出一口热气,唇角微微勾起,“回家做什么?” 他的气息掺着浓郁的酒香,喷薄她一脸,撩人又性/感,又抱住了她,薄唇再次压下来,“鸢儿,回家做什么?嗯?” “流/氓!” 她恼火的在他脚上狠狠地踩了一脚,一溜烟从他怀里逃离。 回到包厢,她脸上的热度依然未退,刚坐下没几分钟,玺暮城衣冠楚楚的走了进来。 西装革履,面冠如玉,高贵冷艳的气质,让人挪不开目光。 墨初鸢脑子里蹦出四个字:衣冠禽兽。 夜深浓郁,霓虹消弭。 人群渐渐散,醉酒又离家远的同事,被安排在酒店客房,大部分人结伴打车回去了。 ? 凯丽酒店门口。 楚向南见玺暮城微有醉意,看向墨初鸢,“我派人送你们回去。” 墨初鸢刚欲开口,玺暮城一把搂住墨初鸢的肩膀,护小鸡似的将她拎到身后,对楚向南说,“不用了,司机已经来了。” 嘀的一声。 墨初鸢循声望去,却见苏洵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将宾利从停车场开出来,停在酒店门口台阶下。 墨初鸢看向玺暮城,原来他早有准备。 “楚局,那我们先走了。”墨初鸢微笑着跟楚向南打招呼,突然,腰上一紧,玺暮城转身之机,附低头颅,在她耳边浑坏呢喃,“再跟他多说一句,等会儿多要你一次。” 墨初鸢后脊背一紧,瞪他一眼,不忘在他脚上狠狠地剁了一脚。 楚向南看着亲昵似情侣的两人,眸底划过一抹暗色,继而,温和一笑,“回去吧。” “好……” 未待尾音落下,她立马咬唇,朝楚向南招了下手,被玺暮城拉着上车。 ? 缭乱的灯火让黑夜也变得色彩斑斓。 偌大车厢,隔板悄然降落。 玺暮城将她抵在座椅上,低头,吻住了她。 墨初鸢觉得今晚他是真的醉了,像一头随时会将她吞噬殆尽的魔兽。 缠绵悱恻的吻结束,他意犹未尽,覆在她颈窝,呼吸粗重。 被他压的快要喘不过气来,她动了动身体。 他收紧怀抱,哑声道,“别动……” 他身体强烈的变化,灼着她小腹,她悄然别过一张红透的脸。 她一喝酒,最容易犯困,此刻,靠在他温暖的怀抱,慵懒又舒适,昏昏欲睡。 ? 墨初鸢做梦了。 梦中被玺暮城困在床上亲吻,太过真实的感觉,让她不禁地抱住他,热情回吻。 渐渐地,他的唇,由她唇角下移,落在她耳蜗,下巴,双肩,辗转一路落下,最后在她平滑的肚脐打转。 像一股电流自小腹炸开,迅速蔓延至全身,像高空爆开的烟花,星火泠泠而下。 她缓缓地睁开眼睛,撞进一双灼热如炎的墨瞳。 玺暮城望着身下处在迷蒙混沌中的墨初鸢,轻唤,“鸢儿。” 她抬手,抚上他轮廓分明的脸颊,温热的触感,原来不是梦。 她眼眸流转,看了一眼周围环境,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回到玺家。 玺暮城撑在她脑袋两侧的手臂,弯曲,高大的身体将她小小的她覆盖,耳边他暗哑的嗓音响起,“鸢儿,是老公不好,别生气了,嗯?” 他温软,她心中苦涩缠绕。 这些天,压抑的委屈纷然而至,她幽怨的瞪着他,“是你凶我……”说到这里,她眼中一润,哽咽,“我以为,你真的不要我了……” 玺暮城一颗心像被硫酸腐蚀般的难受,收紧怀抱,在她唇角轻吻,“鸢儿,娶你,是我最大的意外和惊喜,老公舍不得不要你。” “玺暮城……你喜欢我吗……” 她脑袋发热,不知道为什么会问这个没有营养的问题,她明明知道,他和她的婚姻是利益的延续。 她什么时候变得如此贪心了? 玺暮城显然也没有想到墨初鸢会这么问,怔忪几秒,低头,吻开了她的唇,由浅入深。 一个屏气的努力,融入她。 湮没他也不知道怎么回答的问题,但他确定,他疯魔似得眷恋她的身体。 墨初鸢心中隐隐失落,很快,这点失落,在他掀起的风雨中被一点点冲散。 她像一叶浮萍,在山海浪尖中沉浮摇曳,又像一叶扁舟,从万丈倾泻的瀑布跌落,由疾风骤雨到小雨如斯,由徜徉逐浪到涟漪微回,再到浅滩宁息。 最后,卷在他温厚的怀中,安然宁静,鬓角的长发黏在脖颈和脸上,脸上染着桃粉,眉间娇媚含羞,我见犹怜,春/色撩人。 玺暮城燥热的大手一遍又一遍抚着她柔滑的后背,像对待一件稀世臻品,心中转着刚才墨初鸢的问题,这些年,他活的麻木,喜怒哀乐也需调节和自控,谈何感情?喜欢一个人的感觉又是什么样? 突然,感觉怀里的墨初鸢身体一僵。 他收紧手臂,嗓音暗哑,“怎么了?” 她脸红似血,收紧双腿,就要坐起来。 以往欢好之后,都是他抱她去浴室冲洗,今夜大概两人精疲力尽,谁都懒得动弹,此刻,一股温热自她腿间淌落。 他见她不语,神色紧张,“怎么了?” 墨初鸢卷着身体,不说话。 他见她如此,还以为她哪里不舒服,大手在她身上乱摸,直到触到熟悉的湿热,瞬间了然,低头,在她唇上吻了吻,“抱歉……” 她钻进他脖颈,嗔道,“禽/兽!” 他雅痞一笑,将她抱起,去了浴室。 ? 第二天,她醒来的时候,已是中午。 她还要去局里,居然睡到这个时候。 裹了一件浴袍,以最快的速度下床,双脚站地,一双纤白长腿像枝茎一样直直打颤,随时可折。 这个禽兽,她心里骂道。 这时,手机响了。 她一看,是玺暮城,沉着脸,按了接通键。 “你怎么不叫我起床?”她一边埋怨,一边颓坐床上,浑身酸疼的快要散架。 玺暮城难得温润的笑出声,“你确定你还能下床?” “你还说!还不是怪你!”她掀开浴袍衣襟,看着胸前密密麻麻的紫痕,以及还在打颤的双腿,昨夜火热的一幕幕在脑子里回放,气恼地骂道:“玺暮城,你简直不是人!” “你这是在夸我吗?” “无赖!” 玺暮城淳厚的嗓音带着宠溺传来,“是,我无赖,下次轻点,嗯?” “你还说!”她欲哭无泪,一会儿揉着酸疼的双腿,一会儿捶着快要折断的小腰,幽怨道,“你没事的话,我挂了,我还要去上班,迟到半天了。” “我给你请假了。”玺暮城缓慢地说。 “请假?你怎么给我请的假?”她惊讶不已,严重怀疑他在唬弄她。 “替你发了一条请假信息。” 那端,总裁办公室里坐在板椅上的玺暮城五官微沉,一手把玩着金色派克钢笔,一手握着手机,想起上午十点多,楚向南打给墨初鸢的那通电话,不禁地皱眉。 那时,他已经醒来,靠坐床头,拿着手机查询邮件,墨初鸢像一只猫似得缠在他身上呼呼酣睡,他只想起身,只要一动,缠在他腰上的一双手臂越紧,而且,一条腿还不优雅地压着他的腿,撩的他浑身热燎燎的,甚至想不去公司,一直陪着她。 这时,搁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响了。 怕吵醒她,他拿起手机,看了一眼屏幕,一瞬黑脸,备注是:楚大哥。 楚大哥?称呼这么亲热? 那一刻,他很想把怀里的人揪起来,狠狠地惩戒一番。 他虽然霸道,但基本修养还在,没有擅自接她的电话,选择挂断,最后,想了想,替她发了一条短信给楚向南,请假一天。 这端,墨初鸢翻看玺暮城发的信息内容,果然符合他寡言少语的风格,简短一句话:身体欠佳,需请假。 他做事未欠妥当,她无可挑剔。 玺暮城清越的嗓音又传来,“鸢儿,我刚才给云姨打了电话,她一会儿会把饭菜送楼上。” “……”她心底一暖,他倒是细心,她的确懒得下楼。 正当她准备挂电话时,被玺暮城唤住,“鸢儿。” “嗯?” 那端,好像是思索着什么,顿了几秒,他低沉的嗓音传来,“鸢儿,我不知道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但是,我会对你好。” 他冷不丁冒出的一字一句,不似承诺胜似承诺,每一个音符字节,扣击着她的心脏。 原来,她心血来潮的问题,他有认真考虑过。 这就是他的答案吗? 他从来没有喜欢一个人吗? 一句‘我会对你好’朴实无华,却比绵绵情词更让她悸动。 她的心湖再次被撩了下,荡起一圈一圈涟漪,微咬唇瓣,摸着发烫晕红的脸,眼底泛起丝雨般的笑意,却傲娇的不饶人,“你说会对我好,是吗?” “嗯。”他认真答道。 “夜夜对我体罚是对我好?你对我一点儿都不好!哼!” 说完,她挂了电话,咬紧唇瓣,也抑制不住唇角轻扬。 ? 华灯初上,霓虹斑斓。 一辆宾利汇入拥挤的车道。 正逢高峰期,车速缓慢。 坐在副驾驶的岳麓翰转眸,看着正在专注开车的玺暮城,问道,“确定不带上那丫头?老爷子点名你们一起回去。” 玺暮城扫他一眼,“老爷子的脾气你不是不知道,我不想鸢儿受我牵累,我觉得,祖宅那里她还是少去的好,她虽机灵聪慧,但我不愿意她跟着我面对那些人。” 岳麓翰咂了下嘴,“啧啧,你倒是心疼媳妇。” 玺暮城眉宇微蹙,“我娶她,等于是拖她进了这个漩涡,我必须护她周全,而且……我怀疑鸢儿婚前那夜对她下手的人就是玺家人。” 岳麓翰长眸微眯,“你有怀疑的对象?” 他摇头,“暂且不知,但我觉得和我周边人脱不了关系,玺家与墨家联姻,只图利,也是我为以后得计划打下的基础,怕是有些人看不过。” 岳麓翰摁了摁眉心,“这几年,斗来斗去,真够疲累。” “有时候我在想,去争去斗去抢,到头换来不过一身铜臭,满心空虚,真的累了,也倦了,大不了扔给他们撕去,但是,既然坐到这个位置,进退维谷。”说完,撇了一眼身旁的岳麓翰,“对了,乔菲呢?” 岳麓翰挑眉,“怎么?想她了?” “滚,还嫌我不够麻烦?我和她只是朋友之谊。” 岳麓翰道,“我知道,你是怕那丫头误会你和乔菲的关系,但你又无法解释。” 自从上次揭穿乔菲恶意破坏玺暮城和墨初鸢关系之后,岳麓翰觉得玺暮城确实应该和乔菲保持距离,但是,病人又怎么离开了医生。 玺暮城微微蹙眉,几许无奈,“我跟鸢儿解释过和乔菲没什么,女人真是奇怪的生物,太敏感。” 岳麓翰睨他一眼,“好意思说别人?你不也是?” “我?” “那丫头和别的男人同框,你差点没酸死在醋缸里。” “……” ? 墨初鸢休息了一下午,身体好多了,临近傍晚,来到一楼。 正准备去餐厅,在客厅遇上罗美丝。 罗美丝每次见到她都没有什么好脸色,她已习以为常,所以,当罗美丝厌恶的目光落在她身上时,她选择无视,但出于最基本的礼貌,唤道,“婆婆。” 罗美丝坐在沙发上,斜她一眼,阴阳怪调的哼了一声,“不知道你对暮城施展了什么媚术,暮城处处护着你,还跟我这个妈作对。” 墨初鸢不想在这些事上与她计较长短,有心缓和和她的关系,于是,亲自奉茶,端给罗美丝。 罗美丝虽贪婪,但性子直又急,心里想的事情都搁在脸上,所以,墨初鸢并不怕这样的罗美丝。 用俗话或是不好听的话作比喻,最怕的不是被恶狗咬,而是被从来不叫蔫蔫巴巴的狗咬,防不胜防。 罗美丝有一个优点就是,吃软不吃硬,她虽盛气凌人,但若对她软一点,也不至于那么难以相处。 罗美丝见墨初鸢如此乖顺,别扭地横她一眼,端着茶杯,轻轻喝了一口,指了指对面的沙发,语气没有之前那么疾言厉色,“坐下。” “是,婆婆。”墨初鸢微微弯唇,却没有在对面沙发上坐下,而是坐在了她身边,“婆婆,我还是离你近一些。” “离这么近干什么?”罗美丝睨了她一眼。 墨初鸢想了想,突然朝她趴过去,在她身上嗅了嗅,“婆婆,你好香啊,这是什么牌子的香水?” 虽然夸张了点,但是罗美丝对打扮一向注重,不管在家还是出门,打扮的都跟盛装出席宴会似的。 墨初鸢看似并不直白的夸赞,让罗美丝虚荣心得到满足,俾你的眼神看她一眼,“跟你似的,一天天没有一个玺夫人该有的端庄模样。”末了,捏起她身上休闲长款一体裙,一脸嫌弃,“居然穿这么没有品味的衣服,难看死了。” “……” 墨初鸢无语,她并非不会打扮,只是在家里喜欢越舒适越简洁,如果像罗美丝和简舒文那么讲究,她一天天要疯,女人何苦折磨自己? 罗美丝说完,从手包掏拿出一张金灿灿的卡,像恩赐给她似得,丢给她,“这是我定制衣服的地方的贵宾卡,挑一些上档次的衣服,省的出门给玺家丢脸,好像玺家跟亏待你似得。” 墨初鸢扫了下贵宾卡上的log。 听简舒文提及,这地方是国际著名设计师组成的一个团队,专门给富家小姐和豪门太太量身定做衣服的高级门面。 一般富贵,想进去都困难。 罗美丝能给她这张贵宾卡,可见,她这是把罗美丝哄开心了? 她立马盈盈一笑,附和道,“婆婆,您眼光独特,哪像我什么都不懂的粗野丫头一个,以后还需您多多教诲。” 她快要被自己的话恶心到了,先把和罗美丝的关系拉近一些再说,总不至于每次见面都剑拔弩张。 罗美丝哼了一声,态度没有之前那么尖锐,但还是对她颇有不满,“你说你,市警局进不了,又跑去当交警,害得暮城为救你受伤,这就算了,昨天就因为你要参加什么局里的聚会,暮城推了回玺家祖宅他爷爷的饭局邀请,昨晚所有亲戚都在等暮城,而暮城却在陪你,你到底懂不懂事?那老爷子是轻易能得罪的?再加上那些对玺氏总裁位置虎视眈眈的亲戚,暮城还能有安生日子过?我看你,早晚会害死暮城!” 墨初鸢瞬间冰冻。 原来,他昨天是准备带她回玺家祖宅…… 可是,他为什么不说…… “婆婆,是我不对……” 这是出于真心的道歉,就算罗美丝再打她一嘴巴子,她心甘情愿受着。 而罗美丝难得没动手,但是语气又开始尖锐了,“玺夫人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你要时刻清楚,不要仗着暮城宠你,你就无法无天!如果你真的做不到以丈夫为重,别怪我把丑话说到前面!月城想进玺家门的女人可是多如牛毛!但凡你对暮城多用一些心思!就不该给他添麻烦!你做警察的事情,他差点和老爷子撕破脸!你呢,居然还去参加什么破聚会?” 墨初鸢低着脑袋,沉默。 罗美丝虽然言语激愤,但的确都说到点子上了,她的确不是一个合格的玺夫人。 一个合格的玺夫人,应该事事以夫为先,以夫为天,而她,这些天,还总和他闹别扭…… 罗美丝淡漠瞥她一眼,一边起身一边嘟哝,“也不知道暮城今晚去祖宅那里会不会出事。” 墨初鸢一听,站起来,急忙抓住罗美丝的胳膊,“婆婆,你是说,今晚暮城回了祖宅?” 罗美丝拨开她的手,睐她一眼,“你连这个都不知道?你是怎么为人妻的?老爷子发话,要你们两个人回去,暮城怕你受到牵累,所以一下班,开车直接回了祖宅。” 墨初鸢心口像塞着一团棉花似得,闷痛的难受,一边往楼上跑一边掏出手机,给他打电话。 然而,却是关机。 她急急忙忙跑回二楼卧室,直奔衣帽间,挑选一套米兰高端定制版洋装,整理了下发型,又画了个妆,挑选了一个包,慌慌张张下楼。 一楼,罗美丝看见不过半个小时大变身的墨初鸢,忍不住说道,“还知道聆听教诲,这么打扮还有点玺夫人的样子……” “婆婆,我出去了下。” 墨初鸢来不及多说什么,一阵风似得走出门外,去车库取车,开车去玺家祖宅。 具体路线,她不知,点开导航,输入大概位置,定位之后,开车驶离。 夜幕降临,初冬的冷风自车窗徐徐灌进来,刮在脸上,有些疼。 开夜车,她有些害怕,只有时刻保持脑袋清醒才能减少一丝恐惧。 玺家祖宅在城郊较偏远的地方,要走山道,她跟着导航的位置走,车下山道的时候,下起雨来,而且越下越大,山道蜿蜒曲折,车要经过一段泥泞之地。 她开车技术不错,但夜晚可视度有限,在一个路口转弯时,迎面而来一辆卡车。 她吓得脸色发白,双手死死握住方向盘,做不出一丝反应,脑子里不禁地想象哥哥当年出车祸的惨烈画面。 千钧一发之际,她啊的一声大叫,猛打方向盘,朝一侧山坡冲去,脑袋磕在方向盘上,痛到麻木,血,沿着额角缓缓淌落。 ? 玺家祖宅。 玺国忠一身剪裁合体的对襟中山套装,坐在红木雕花太师椅上,端起茶具上的茶盅,吹开袅袅上浮的热气,轻啄一口。 玺暮城走进装饰中式的堂屋,两边坐着玺盛天和玺盛天,以及一些玺家宗亲。 “爷爷。”玺暮城走过去,淡定唤道。 玺国忠五官端肃,脸上横布的皱纹,紧拧一起,加上严肃的表情,有些狰狞,嗓音肃冷,“暮城,让你和初鸢一起回爷爷这里吃顿饭,还需三请四请?你眼里还有我这个爷爷?” “爷爷,抱歉,昨天有事缠身,误了您的请,是孙儿不对。”玺暮城五官沉静,说话不疾不徐。 两边的亲戚都在看好戏。 “哼!那我问你,初鸢呢?她也有事缠身?”玺国忠瞪着玺暮城。 “昨天鸢儿身体不适。” 玺暮城敷衍,因为他知道说什么理由都是无用,如果一个人想杀你,不管你怎么躲,都躲不过,这些年,这种场面,他已经习惯,在他们面前,假面顺从好过一切,甚至玺国忠让他在第一次带墨初鸢回宅那天跪下,他权当走过场,他们愿意看戏,他就给他们搭戏台子。 一旁的玺盛天开口,“呦!这么不凑巧?是不适,还是不愿意来?” 玺暮城眉目安静的像一潭冰湖,缓缓地开口,“大伯,凡事都有巧合,比如,您就莫名其妙的就卷入恒天集团的漩涡中,我收购恒天集团的股份,却不想把您注入恒天集团的股份一同收了,您说这巧不巧?” 哪壶不开提哪壶,玺盛天脸色骤然间煞白,一旁几位玺家宗亲,无不交头接耳。 睿智如玺暮城,他一向沉稳,不会轻易与人正面反唇相讥,更何况,玺盛天是他的大伯。 他此举,也是为了惊醒四座,眼睛都放雪亮点,压在别人身上的宝,到底是亏损还是双赢。 但,从这些宗亲的反应中来看,果然,玺国忠有意压下此事,庇护玺盛天兄弟俩的心思,昭然若揭。 这些都在他意料之中,所以,他并不惊讶。 玺国忠瞪了一眼玺盛天,而后,脸色难看的看向玺暮城,“暮城,坐下吧。” “是,爷爷。” 玺暮城淡然沉坐,端起圆桌上的茶,慢条斯理轻酌。 这时,玺盛超开口,“大侄子,据我所知,昨晚你可是陪着媳妇出现在凯丽酒店。” 玺暮城放下茶杯,缓缓地抬眸,唇角缓缓地展露一缕笑,“二叔,您眼观四路耳听八方,消息还是这么灵通,您说的没错,昨夜我和鸢儿是在凯丽酒店,她们局里有个聚会,我借机认识下各个分局领导不是坏事,本想走个过场,便回这里,但鸢儿身体不适,就在酒店客房休息了。” 末了,玺暮城眉色突然锋锐,看着玺盛超,“交通局最近设卡的线路可是遍布各个路口,走私的车不知道被吃掉多少……” 玺盛超脸色一瞬青白,额头瞬间冒汗,急忙道,“我这也是关心侄媳妇……” 玺暮城轻蔑一笑,他一直知道,玺盛超在外私自经营一家贸易公司,走货渠道,以及涉嫌走私,牟取暴利。 刚才仅仅试探,鱼儿便上钩了。 这些话,也是间接说于玺国忠听,他笃定,玺盛超这些烂事,玺国忠并不知情。 玺国忠瞪着两个不成器的儿子,脸色难看至极。 玺暮城不过三言两语便把他们老底揭穿,让他在宗亲面前简直颜面扫地。 “盛天,盛超,跟我来趟书房,暮城,你招呼客人。” 玺国忠哼一声,拂袖而去。 玺盛天和玺盛超急忙跟上。 ? 书房。 玺国忠看着身旁立着的玺盛超,气恨的一拐杖抡到他身上,“混账东西!暮城刚才说的是不是真的?” 玺盛超疼的咬牙切齿,“父亲,您别相信他,他是诬陷。” “诬陷?非要等到暮城拿到证据,然后把你送到牢里,你才悔悟?” 玺盛超一听蹲牢,便怂了,“父亲,我知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 玺国忠又一拐杖打过去,怒道,“在外成立公司,还不走正道,居然涉嫌走私,你是想毁了玺氏还是想让我早点咽气?” 玺盛超急忙道,“我也是被他打压的死死的,想自己拼一把。” “滚!”玺国忠一刻都不想看到玺盛超。 玺盛超急忙退下。 玺盛天见玺盛超走了,立马道,“父亲,暮城昨晚敢拒您的约,太不把您老放在眼里了!” “性急,浮躁,目光短浅,难怪在玺氏这么久无所作为!连自己的侄子都抵不过,还好意思在我这里嚼舌根?一天到晚就知道往自己腰包敛钱,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你们兄弟二人和恒天集团那档子事若不是我压着,就凭暮城在董事会的地位和威信,联合董事会,将你们踢出玺氏不是难事,也就是他还对我有所忌惮,才放你们一马!” 玺盛天微躬身躯,“是,父亲,这事我们知错。” “哼!”玺国忠端起的茶盅扔在一旁的圆桌上,发出清脆一声,茶水沿着桌缘流淌而下,“没出息的东西!既然做了就把狐狸尾巴给我藏好!这点伎俩对付他,真当他是傻子?他可比他父亲玺盛林阴沉多了,别看他现在对我顺从,鸟儿翅膀硬了,早晚要飞的。” “当初还不是您将从国外归来的他推到那个位置的?如今埋下这么大的雷,轻不得重不得,整个玺家都快成他囊中之物了。” “混账!”玺国忠瞪着玺盛天,“你懂什么?当年他父亲玺盛林死之前,留了一手,遗嘱由律政检公证,由玺暮城继承玺氏,如果期间玺暮城出现任何意外事故或是死亡,玺氏所有资产捐献公益,况且,他还掌控着一份对我来说事关重要的文件,那时候,董事局一些股东多数跟随玺盛林,我能保住在玺家的地位已经不错了。” 玺盛天走上前一步,殷勤的给玺国忠倒了一杯茶,“父亲,到底是一份什么文件这么重要?” 玺国忠双目蕴怒,“不该问的别问,虽然我现在掌控玺家和玺氏大部分权利,但你们兄弟俩一再给我添乱,早晚会被踢出玺氏,到时候,我想保你们都保不住,平时都给我收敛着,暮城不是你们想象的那么好对付,而且,你们争斗,若是使玺氏受到重创,第一个不放过你们的不是他!是我!” 玺盛天连连点头,又道,“不过,他好像对墨初鸢好像挺上心的,以前,借助应酬,明里暗里给他安排过不少女人,他小心谨慎从来不沾,现在好像对这位倒是不同,而且……”玺盛天笑了下,“昨晚暮城的确是为了她才推了回祖宅的约,可见,他对墨初鸢非同一般。” 玺国忠烟白的眉毛紧皱,握住茶盅的手紧了几分,“再厉害的人,一旦有了牵绊,便是弱点。” “墨氏并非大公司,但暮城当初非要娶墨家千金,也不知道其中对他有什么好处?” 玺国忠看着玺盛天,“你们连这个都没弄清楚,我倒是很庆幸这些年玺氏没交到你们手里,早晚给你们败光。” ---题外话---晚上还有一万 92.尾狐92:墨初鸢,我喜欢你【一万】 玺盛天愈加不明,问道,“墨氏到底有什么可图的?” 玺国忠恨不得一拐杖将玺盛天敲醒,也懒得再跟他多说,摆了下手,“出去吧,吩咐佣人开饭。” ? 祖宅前楼主厅,数十人一一落座,围着一张圆形梨木餐桌。 玺盛天扶着玺国忠走过来撄。 玺国忠坐在主位,说了几句开场白,招呼大家用餐。 玺盛超一脸頹丧,不时地抬头,目光阴狠地刮向坐在对面的玺暮城偿。 没想到这人对他的掌控到了这个程度,终是小看了他。 玺盛天比玺盛超深沉又心机,不会轻易泄露自己的情绪,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全程安静,不时地和身旁的人谈笑自若。 晚宴沉闷而压抑,却因管家紧急的步伐而打破。 “什么事?”玺国忠皱起眉头,看向匆匆忙忙的管家。 管家看了一眼坐在玺国忠身旁的玺暮城,说道,“少夫人来了……” 正在淡静用餐的玺暮城,手中的筷子一顿,猛然抬头,看向管家,“在哪儿?” 管家道:“首创别墅的云姨打来电话,说给您打电话打不通,打少夫人的电话也不通,说少夫人来找您了。” 玺暮城霍地站起身,带翻了椅子,“多久的事情?” “云姨说少夫人离开别墅已经三个多小时了。” 玺暮城大惊。 从首创别墅开车到这里只需一个多小时,就算开车再慢,也该早就到了。 望向窗户玻璃挂着密集的水珠,一种不好的预感排山倒海一样席卷而来。 玺盛超一边慢条斯理用餐,一边浑不在意开口,语气凉薄,甚至带着恨意:“才刚下了一场大雨,山道曲折,最易山体滑坡,没准儿……” 砰地一声巨响,倒在地上的椅子被玺暮城一脚踢飞,椅子撞倒了一米多高的屏风。 全场震惊。 玺暮城双眸阴森森的瞪着玺盛超,如果他再敢多一句话,不管他是天王老/子,他一定抡拳而上。 玺盛超吓得一个激灵,一张老脸刷白刷白的,不敢再吱声。 玺国忠皱起白眉,虽对玺暮城的行为心生愤懑,但事出有因,转而瞪向玺盛超,“你给我闭嘴!这像是一个长辈该说的?怎么着初鸢这孩子也是我们玺家人……” 说完,看向玺暮城,人早已没影儿。 ? 玺暮城冲出老宅大门,抓起驾驶座椅上的手机,迅速点开屏幕,拨打墨初鸢的手机,然,却无法接通。 他一颗心都提了起来。 这时,管家跑过来,安抚道,“少爷,您别急,我们沿着山道一起找,只要少夫人开车上来,一定能找到,而且,我带了宅里两个熟悉这里地形的人,如果找不到,我们到山坡下……” 玺暮城目光一寒,攥紧了拳头。 不,鸢儿不会出事的! “快点!”他喝道,上车。 管家和另外两个人上了另一辆车。 ? 玺暮城开车沿着山道,缓缓地行驶,一路查看道路两边情况。 一处山道口,发现一侧山坡有巨大的滑行痕迹。 他立马熄火,冲下车。 后面紧随的车也停了下来,管家和两个人下车,走过来。 玺暮城走到山道口,查勘痕迹,虽经过雨水的洗礼,但依然清晰可辩是轮胎痕迹。 那一瞬,他的心像被刀片刮了下,隐隐的疼。 他往下望去,黑漆漆一片,什么都看不清。 他扭头,看向走过来的管家,“手电筒!” 管家急忙拿出应急灯递给玺暮城。 玺暮城打开应急灯,往下照。 反复巡视数遍,山坡灌木中隐约可见一个庞然大物,依稀可辨,是一辆车。 他弯附身体,顺着坡体,抓着地上的草木,往下走。 “少爷,您小心!”管家急忙道。 玺暮城耳朵嗡嗡响,压根儿听不见,此刻,他脑子里一片空白,直奔下面那辆车。 心里一遍又一遍说,不是的!不是的!一定不是鸢儿! 他身型敏捷,疾步冲下山坡,握着应急灯一照,当看清汽车尾部的标志时,他呼吸一滞,喊了一声,“鸢儿!” 一个箭步冲到车前,车头装损严重,他不敢想象车里面是怎样的情景,几乎是颤着手,打开车门。 那一瞬,突然头疼欲裂,他抱着脑袋,半跪在地,熟悉的感觉来了。 玺暮城捶着脑袋,双手抓着头发,痛苦不堪。 不可以!这个时候不管是谁!都不可以出来! 他撑着车门,颤着身体站起来,呼吸急促,努力压制那股撕裂的痛。 他猛地打开车门。 当看见空空的驾驶座,悬起的一颗心缓落,脑袋的痛意减退。 “少爷,怎么样?”管家和另外两个人跑下来。 “是她的车。”玺暮城声音虚弱,堪堪站立。 看此情景,鸢儿一定逃生了。 这时,一个人喊道,“这里!这里有一只手机。” 玺暮城撑着身体跑过去,从那个人手里拿过手机,瞳孔微缩,是鸢儿的手机! “应该是从这里上去的!”管家看了眼另一侧地势平缓的山坡,说道。 “可我们来的路上为什么没有看见山道上有人?”另一个男人说。 “上去!继续往前找!”玺暮城抬脚往山坡上走。 如果鸢儿逃生,一定会找到山道,然后,试图拦截一车辆,搭顺风车到市区或是找他。 可是,这么久了,他手机没有接到她的一通电话,可见,她应该还在某段山道迷路或是走岔了方向。 ? 三个小时之前。 夜黑风高,小雨绵绵。 一辆凯迪拉克沿着山坡高速冲下去,砰地一声巨响,撞到一个小土丘,停下来。 速度太过,墨初鸢脑袋猛地撞到侧面车窗,痛到麻木,安全气囊弹了出来,将她牢牢包围,减去身体遭受更大的重创。 她努力抬起脑袋,一阵天旋地转,视线模糊不清。 她趴在方向盘上,静默片刻,脑袋的眩晕感逐渐减少。 她抬头,额头渗出的鲜血沿着鬓角滑落脸颊,蜿蜒至脖颈,她胡乱擦了一把,凭着强烈的求生意志,攒着力气,解开安全带,推开车门,从车里爬了出去。 雨打在脸上,冰凉刺骨,冷风呼啸而过,像谁在夜间悲鸣。 她环视四周环境,这是山道下面一个山坡。 只有她一个人的山沟野地,又是深更半夜,恐怖的气氛一点一点笼罩下来,她觉得全身发寒,即便以前待在停尸间也不及此刻的恐怖。 她摸了摸身上,又返回现场,打开车门,找手机。 光线太暗,她趴在车里四处摸手机,好不容易找到,手机屏幕却已碎裂。 她一颗心沉入寒潭。 凭着最后一次导航显示的位置,这地方应该离玺家祖宅有四十里地,但凭她这幅惨霜败体,怕是走不到玺家祖宅,就光荣在半道上了。 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她拍了拍手机,屏幕亮了下,她心中燃起一丝希望,可仅几秒,屏幕一闪,黑屏。 希望彻底破灭。 联系不上救援,在这远山径道,茫茫山野,她即便没有受伤,可是要走到玺家祖宅要到什么时候? 不,她不能在这里坐以待毙,她不能放弃,爬也要爬上去。 她迫使自己冷静下来,再次观察周围环境,找到一条坡度平缓的地方,小心翼翼往上爬。 她应该感激雨越来越小,不至于还没有爬上去,就先冻死。 山坡布满枯草灌木,她借助任何可攀附的植被往上连爬带走。 坡道因雨水的冲刷,泥泞不堪,十分滑,每走几步,摔了一跤,爬起来,再走,她身上的米色高级洋装,此刻已经脏污不堪,脚上的短靴每走一步,鞋跟陷入软湿的草地,她再努力拔出来。 如果不是太冷,她一定扔了鞋子,减负。 雨渐渐歇停,她连爬带走,抵达山坡顶端,看着夜光下清凌凌的山道,心里燃起希望。 她站在路边,一头长发凌乱不堪,期盼着能拦下一辆车,等啊等,终于看到远处有两道车灯渐行渐近。 她心中一喜,站在路边用尽力气挥手,唯恐车主把她当作电线杆忽略,于是,走到山道中间,猛挥双手。 车越来越近,车速越来慢,她小跑过去,猛拍车窗。 车窗降落,她开口,“先生,能不能……” “啊!” 司机一声高亢惊喊,一副见鬼似的表情,一点儿都没有友爱精神,忽地加大油门,擦着她身边,急驶而去,喷出雷烟滚滚的汽车尾气,简直是把普通车当成赛车来开。 “喂!” 她追上一段,不死心的挥手。 那辆车一个S型漂移,引擎声震天,呼地一下蹿没影儿。 墨初鸢气的想脱鞋砸过去,人在旅途,帮一把能死啊! 失望透顶,她垂眸,才发现自己此刻形象有多么恐怖,抬手一抹,手上沾染血迹,估计半个脸颊糊满了血,长发被风吹的四飞五散,一身米色裙装,衣领染了鲜血。 她眉角跳了跳,那个司机该不会是把她当成孤魂野鬼了…… 她朝天翻了一个大白眼。 之后,她凭着极差的方向感,靠着两条腿朝前走。 她一边走一边注意山道是否还有车辆,她觉得,总能遇到一辆路过的车,关键是司机要胆儿大…… 不知道走了多久,觉得自己已经走了很远了,依旧还没看到灯亮的迹象。 周围不是山体就是山沟,她开始怀疑,自己是否走错了方向,会不会走进大深山坳了。 以前她困在森林里,奄奄一息的时候,萧瑾彦能找到她,这次,她的丈夫,玺暮城能否找到她…… 她坚定地朝着认准的方向继续前行,每走几步,就四处打量一番,走累了就坐在路边休息一会儿,补充体力,饥寒交迫,比那次在森林里还惨,还绝望。 呼啸的冷风像妖魔鬼怪不断地席卷而来,似乎要将她吞噬。 脑子里玺暮城的音容笑貌不断地映现。 她像一个孤魂野鬼游荡在寂静的山道,摇摇晃晃,随时要倒。 如果风再大一些,她一定会被刮下山沟,魂飞魄散。 不知道又走了多久,就在她绝望时,忽地,呼啸的风声里,多了一个声音。 她循声望去,身后传来一道汽车行驶的声音,一辆车开了过来。 车灯在深黑的夜幕,像一道希望之光,将她笼罩。 她兴奋的一下子有了力气,又怕吓着别人,手背在脸上胡乱地蹭了又蹭,试图擦掉脸上的血,殊不知,越擦越恐怖。 不管怎么样,这次一定要拦下这辆车,这样就有救了。 她踢了鞋子,拿在手里,站在山道中间,拼命挥舞! 怕车再次走掉,她迎着车的方向飞快跑过去。 大声喊着:“停车!” 那辆车忽然加速,引擎声轰鸣着驶向她,就在离她不远的岔道口停了下来。 她忍着身上的疼痛,朝着车的方向小跑过去,跑到一半,她突然停驻脚步,不敢置信的地看着眼前这一幕,瞪大了一双融入夜色的眼睛。 从车上下来的人是玺暮城…… 他仿佛从天而降,迈着稳健的步子朝她走过来! 她鼻子一酸,眼泪夺眶而出。 那一瞬,风停了,世界安静了,这个世界所有事物都静谧无声。 她一双晶亮的瞳孔映着那道高大挺拔的身影,仿佛又看到了几年前森林里,绝境之地,她看到了萧瑾彦,此刻,她已经分不清前方的男人是萧瑾彦还是玺暮城,呜咽着朝他飞奔过去。 玺暮城这才确定前方跑过来的人是他找的心急火燎的墨初鸢,加快了脚步。 墨初鸢努力地朝他奔跑,风刮在脸上很疼,吹乱了她的一头黑发,吹疼了她的心。 她朝着他奔跑,前方人影越来越近,短短几米之距,她用尽全身力气跑过去,只觉得和他的距离太长,想念他的怀抱,他的气息,他的那句:我会对你好。 终于,她扑进了他的怀抱,熟悉的气息将她所有的恐惧湮没,一双坚实有力的臂膀给她力量和温暖,仿佛了她整个生命,那一瞬,他眷恋着他的怀抱,深深地嗅着他身上好闻的气息。 他的怀抱很凉,却温暖着她的心。 “玺暮城!” 她一双手臂抱住了他的腰,紧紧的,死死的,怕这是一场梦,梦醒了,他也消失了。 从没有哪一个时刻像现在这样想他,渴望他的怀抱,渴望他的每一寸呼吸。 他的手臂充满力量,仿佛要将她揉进骨子里。 “玺暮城……”她软软地唤着他的名字,脑袋埋在他胸膛,眼泪开始哗哗而下。 在她命悬一线的时候她没哭,在恐惧将她重重包围的时候她没哭,一个人游走在山道上的时候她没哭,在一次次绝望中她也没有哭,可是,此时此刻,在他温暖宽厚的怀抱里,她所有的软弱统统现行,抱着他大哭了起来。 玺暮城抱紧怀里颤抖的墨初鸢,心落了地,又急火攻心,对她一声大喝,“我不是让你在家休息吗?谁让你大半夜一个人跑出来的?你是个懂事的?” 霜冷严厉的嗓音,吓得她一个激愣。 可是,她一点儿也不害怕,更紧的抱住他的腰,被他骂着凶着也是满足的,安心的,幸福的。 “玺暮城……”她唤着他,只想喊着他的名字。 玺暮城狠狠地箍住了的腰,将她打横抱起,朝车走过去,又低头,狠狠地在她脖颈咬了一口,“以后再想开车!想都别想!” 她疼的吸了一口气,泪如雨下,又喊了一声,“玺暮城……” “干什么?”他收紧了手臂,语气冷的吓人。 她没说话,哭的更厉害了。 玺暮城把她抱上了车,有了光线,想扒开埋在他胸膛的人儿。 墨初鸢刚想抬头,突然,想起自己一脸血,立马捂住了脸,而她的手早已沾满泥巴,这么捂着脸,等于又给自己摸了一层天然青泥面膜,整张脸不敢想象还能不能看清本色。 管家从后面的车上调来一个人开车。 玺暮城抱着她坐在后排座,她双臂像蛇似的缠住他脖子,整个人挂在他身上,捂着脸,呜呜直哭。 玺暮城借着光线,视线里—— 墨初鸢长发凌乱,一身米色洋装沾着泥污,已经湿透,裙子下面一双纤白长腿泥泞不堪,脸颊可见丝缕血迹,瞥见她鬓角大片血迹,瞳孔一紧,闭了闭眼睛,又缓缓地睁开,收紧手臂。 去扯她的手。 她挣了挣,呜咽着说,“别看……有血……” 玺暮城铁青的脸更沉了。 他从来没有一刻像这样懊恼自己恐血症。 唯有给她温暖和力量。 好一会儿,墨初鸢悄悄放落小手,脸埋在他怀里,闻着他身上熟悉而好闻的气息,血和泥巴蹭了他一身。 坐在副驾驶的管家开口,“少爷,这里离老宅近,还是先送少夫人回宅里吧。” 玺暮城嗯了声,又道,“叫医生先去准备。” “是。” 在回玺家祖宅的路上,墨初鸢始终埋在玺暮城怀里,即使头疼目眩,也安心,只要他在身边。 ? 玺暮城抱着墨初鸢直奔前庭内院卧室。 医生早已等候。 玺暮城将她放在床上,瞥了一眼她糊满脸和泥巴的脸,气的想把她拎起来,狠揍一顿。 医生进来,看到浑身泥泞的墨初鸢也是一惊,尤其那张脸已经看不清底色。 玺暮城惧血,医生给墨初鸢处理伤口的时候,他坐在她身边,移开目光,却握着她的手。 医生一番忙活,将她整张小脸清理出来,处理了额头上的伤口,才对玺暮城说,“玺夫人头上伤口比较严重,我开的消炎药要按时服用,以免伤口感染引起发烧,还有一定忌口。” 玺暮城嗯了一声,管家送医生离开。 偌大的卧室只剩两人。 她躺在软绵的大床上,房间里开着一盏落地灯,光线适宜,床边坐着玺暮城,一双深邃的眸子看着她。 墨初鸢坐起来,忍不住眼泪又涌了出来,扑进他怀里,呜咽道,“玺暮城……” 玺暮城无奈又颓败,双臂抱住她,语气依然严厉,“知道错了吗?” 她点点头,小脸蹭开他的衣领,脸颊贴着他烫热的皮肤,感受着他的存在。 “一个人开车还乱跑吗?”他收紧双臂。 她摇头,哭的更大声了。 玺暮城以为语气重了,叹了声,“好了,不凶你了。” 她摇摇头,“不是……” “不是什么?” 她小手将他衬衫从西裤拽了出来,钻进他衣服里,抱住了他的腰,脸又往衣襟处蹭了蹭,才缓缓地抬头,哭的肩膀一抽一抽的,“玺暮城,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 玺暮城的手臂收紧再收紧,许久没有说话,只是抱着她。 她靠在他怀里,安静的像一只小白兔,然而,眼皮越来越重,困意上来。 玺暮城捏了捏她的脸,“别睡,等会吃药。” “嗯……”她往他怀里钻了钻,手绕到他后背摩挲,贴着他的皮肤,觉得更加安心,安心的更想睡。 “听话,先别睡。”他说着,将她的双手从衣服里拿出来,起身,倒了一杯水,拿了几颗药,在她身边坐下来,将药递到她唇边。 墨初鸢的关注点在他紧抿的薄唇上,他的唇型很漂亮,温软红润,垂眸,看了一眼他手心的药,摇了摇头,“不要吃。” “听话,来。”他将药又往他她唇边送去。 她又摇了摇头,“好苦……” “怎么办?我让佣人给你准备糖?”他满眼无奈。 “不用……” “那你想怎么样?” 她视线又落在他唇上,久久定住,脸先红透,“你喂我……” 记得以前,他也曾霸道的喂她喝过姜汤,不知道为什么,现在有些怀念。 数秒没见他反应,她偷偷地瞟了他一眼,他正看着她,眼神意味不明,并没有喂她吃药的意思。 她窘了下,努嘴,乖乖地伸手,捏起药粒送进嘴里,正准备拿他手中的水杯。 玺暮城眸色一深,长指捏起她的下巴,喝了一口水,对着她的唇,压了下来。 她配合的张开嘴,水缓缓地润入她喉间,连同药丸一起吞咽,在他准备离开时,她圈住了他脖颈,主动缠上他,呢喃,“玺暮城,我渴……” 玺暮城没动,任她发挥生疏的吻技,在他唇里作乱。 她吻得毫无章法,时轻时重,却点燃了他体内的火种。 收紧怀抱,加深加深加剧了这个吻。 直到她快要喘不过气来时,她推他肩膀,“玺暮城,我不渴了……” 他深入吻她,“可是,我渴……” 那一刻,什么东西牵引着两人,他热情如火,她柔情似水。 她挂在他身上,渐渐地,趴在他身上,捧着他脸颊,用尽力气回应。 他扯开她脏污的上衣,她坐在他腰上,一颗一颗地解开他衬衫的纽扣,他手来到她裙内,她抽走了他的皮带。 彼此相融,她一动没动,望着身下的玺暮城,手抚上他轮廓分明的五官,嗓音娇软,再次唤他的名字,“玺暮城……” 玺暮城一颗心都化了,翻身将她覆盖,掀起前所未有一场温柔情雨。 照顾她的身体,他很快结束这场缠绵。 尽管如此,她还是累的睡着了。 玺暮城小心翼翼将她从怀里放开,下床去了浴室洗澡。 然后,接了一盆热水,端到床前,拧了热毛巾,掀开被子,给她擦身。 墨初鸢睡得很浅,被身上游走的烫热弄醒,睁开眼睛,便看见他拿着毛巾正落在她肚脐处。 她羞涩的红了脸,拿开他的手,“我自己来。” 说着,就要坐起来。 玺暮城将他摁回去,“乖点,一会儿就好,顺便检查你身上有没有伤?” “……”要是有伤也是他伤的,不过,她也是心里自己嘀咕罢了。 她双手遮住眼睛,任他摆弄擦拭。 身子被转过来转过去,每一寸地方都不放过,他温柔到了极致。 漫长的过程,被他三百六十度无死角擦遍,他才上床,伸出一只手臂,将她卷入怀里。 “怎么会出车祸?”他问。 “为了躲避一辆大卡车。”她努了努嘴,“下雨了,看不清。” 玺暮城凝视着她,“下次不要擅自一个人出来,尤其是晚上。” “嗯,我是打算告诉你的,可是你的手机关机。” “抱歉,手机落在车里了。” “你怎么找到我的?”她问。 “多亏云姨打电话给我,没打通,于是打电话到这里,说你来这里的事情。” “云姨真好。”她喃喃道。 “估计云姨看外面下雨不放心你,她也算是尽心。” “嗯。” 脸突然被他捏住,“不过你的方向感真差,居然反方向走,准备徒步回市区?” “……”她已经不惊讶了,她方向感一向差,但还是高兴他能找到她,“最后,还是被你找到了。” 玺暮城看着她,指尖轻轻刮过她脸颊皮肤,“以后不可以这么莽撞,嗯?” “嗯。”她点点头。 他手指触上她额头缠的纱布,眸底尽是心疼,“疼吗?” “不疼了。”她往他怀里钻了钻,又道,“玺暮城,你知道我一个人在山道上迷失方向的时候,心里想的是什么?” “是什么?”他的手指从脸颊开始轻抚,然后到她鼻尖,再到她唇。 “想你……” 他微微一怔之后,笑了,抬起她下巴,轻轻摩挲,“找你的过程,知道我悟到了什么?” “悟到了什么?”她眼神泛着迷离的光。 “墨初鸢,我喜欢你。”他凝着她,眸深情浓。 他的脸被她眼底的湿润朦胧。 他头低下来,她微扬脖颈,他唇压下来,她微启唇齿,浓烈纠缠。 ? 隔天。 墨初鸢换上管家一大早送来的一套干净衣服,玺暮城走过来,“我去前厅用餐,要不要把饭菜给你端过来?” “不用,我只是脑袋有伤。” “嗯。”他牵住她的手,走出门外。 前厅,墨初鸢走进来,目光直接锁住主位上的玺国忠,微躬身体,“爷爷,对不起,因为我的关系,暮城错过前天与爷爷欢聚,昨天我出勤,暮城不敢再延迟爷爷的盛情款待,所以先我一步回来,对不起,我来晚了。” 玺暮城心里翻涌着浓郁的情愫,傻丫头,昨晚固执来这里,是打算为他解围…… 玺国忠眉宇间的严肃,平缓几分,“无妨,家宴而已……” 玺国忠又开始打量着墨初鸢,“伤没事吧?” 墨初鸢大而化之,“我开车技术太次,逢上下雨天,车打滑,脑袋磕了下,爷爷不必担忧。” “你这孩子,冒雨过来,还受伤了……”玺国忠朝她招手,“过来吃饭吧。” “嗯。” 墨初鸢松了一口气,和玺暮城一起坐下。 早餐之后,玺暮城和墨初鸢不作停留,离开。 ? 书房。 玺暮城叫来苏洵,让他去处理墨初鸢车的事情。 “苏洵,顺便勘察下现场。”玺暮城说。 “先生,你的意思是……不是意外?” “不知道,或许是我平时绷的太紧,想多了,去吧。” “是。” 玺暮城从书房出来的时候,墨初鸢正拿着手机,准备打电话。 “给谁打电话呢?”他走过来。 “给队里打通电话,我续假一天。” “三天。”玺暮城纠正。 “一天足够。” “四天。” “一天。” “五天。” “一天……” “六天。” “三天。”她认输,简直和萧瑾彦当年对付她一样的招儿。 “嗯。”他捏捏她的鼻子,“我去公司,你乖乖在家。” “嗯。” ? 交通局局长办公室。 秦通站在办公桌前,看着忙碌中的楚向南,“墨初鸢出车祸了。” 楚向南签字的笔一顿,在纸上划出一道长痕,站了起来,看着秦通,“人怎么样?在医院?” 秦通笑了,“没什么事,她打电话说只是磕破了脑袋,请假三天。” “她是你队里的人,请假的事情不必跟我汇报。”楚向南坐了下来,继续工作。 秦通难得碎嘴,“消息我是给你了,我走了。” 楚向南斜他一眼,没说什么。 只是,目光飘得很远。 ? 墨初鸢一下午躺在床上,无聊透顶。 傍晚时,接到楚璃茉的电话。 “宝贝儿,干什么呢?”楚璃茉开口。 “我啊,闲着呢。” “来我这里吧,我过几天又要去外地了,晚上聚聚,我现在也在往回赶。” 墨初鸢想了想,“好吧。” 下床,换了衣服,拿起包出门。 没有车,她只好打车去了楚璃茉公寓。 像往常一样,她去花盆下摸了钥匙,开门。 刚打开门,就被一个人拉了进来。 屋里没有开灯,她吓了一跳,抬脚就要踢过去,却被那人轻易制住。 同时,灯亮。 待看清面前的人时,吃了一惊,“楚大哥?” 楚向南上下打量她,目光触到她额头上的伤时,眸色一沉,“一两天不见,你不是身体不适就是受伤的,怎么弄的?” “没事,皮外伤。”她发现楚向南还攥着她的胳膊,微微一挣,楚向南立马松开。 “进来吧。”楚向南转身走进屋。 “楚大哥,你什么时候来的?”她一边换鞋一边问。 “下班之后来的。” “蹭饭?”她打趣。 “你呢?” “算是蹭饭吧。” 楚向南笑了下,问道,“喜欢吃什么?我来做,等璃茉回来,正好赶上吃饭。” “你会做饭?” “嗯,是不是好男人?” “当然。” “那你喜欢吗?” “当……”她顿住。 楚向南看着懵楞的墨初鸢,温和笑了。 墨初鸢没在意,权当朋友之间的打趣。 但她还是好奇问了句,“楚大哥,你没有女朋友吗?” “没有。”他看着她说。 “哦。”她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坐在沙发上打开了电视。 这时,手机信息提示。 她打开一看,是玺暮城发的。 “在哪儿?” 她怀疑他是不是长了双千里眼。 “璃茉这里。” “做什么?” “吃饭。” “晚上我去接你。” “好。” “不许喝酒。” “好。” 她忍不住笑了,这人什么时候这么啰嗦了? ? 玺氏总裁办公室。 岳麓翰看着沉着一张脸的玺暮城,笑的欠拍,“又掉醋缸里了?” 93.尾狐93:和他保持距离 玺暮城五官沉黑,“这丫头给我招惹了一个又一个!” “漂亮的女人一直都是男人眼中的猎物。”岳麓翰笑了笑,又道,“何况连禁欲系的二爷都拜倒她的石榴裙下。” 玺暮城眸色幽深,一味不清,“我终是将她变成自己的女人了。” 岳麓翰眼睛一亮,“卧槽!你破处了?” “比你快一步。”玺暮城睐他一眼。 岳麓翰眉头一抖,“不提这茬能死?偿” “不是你先提的?” “……” 突然,想起什么,玺暮城目光暗沉下来:“老三,昨夜我寻鸢儿的时候,人格差点出来。” “然后呢?” “关键时刻压制住了。” 岳麓翰惊讶,“这还是头一次。” “嗯……”玺暮城若有所思,有些模模糊糊的东西在心里斡旋,讳莫难明。 “二爷,你有没有想过以后?” “什么以后?” “这样继续下去不是办法,你有没有想过告诉她?” “……” 他不敢去赌,更不敢去冒险。 如果她知道自己的丈夫是个怪物,还会不会像昨夜那般依赖他?他的隐疾,是重大秘密,一旦曝光,所有牛鬼蛇神必定齐聚攻来,他不仅护不了她,反倒置她于危险境地,即然这样,何必让她担负一重危险? 一直以来,他认为婚姻就像束缚自己的一根藤蔓上的触角,只要避开就可以,可是,现在他避不开,愿意身陷囹圄,因为,藤蔓的另一端是墨初鸢,即使图一时的安宁和欢愉,他也不愿意任何因素搅扰。 ? 华鑫公寓。 楚向南在厨房忙着做菜,墨初鸢坐在沙发上,拿着遥控器,不时地换台。 看了会韩剧,觉得无聊,目光落向厨房,自己无所事事,反倒让楚向南忙活做菜,有些不好意思,于是,走进厨房。 “楚大哥,要不要我帮忙?” 楚向南看向厨房门口站在的墨初鸢,指了指案台,“你来切土豆丝。” “好。” 墨初鸢走进去,按了洗手液,洗完手,走过去,拿起菜刀切菜。 楚向南在一旁清理一条鱼,眼睛不时地落向墨初鸢。 她今天穿一件灰色薄款上衣,下身是深咖色包臀半裙,灰色透明丝袜裹着一双纤细长腿,黑色及腰长发缠绕着纤瘦的后背,侧身玲珑有致,微附腰身,愈加显得她那抹小腰不盈一握。 嘶的一声。 定在墨初鸢身上的目光转动。 他走过去,急忙拿起她的手,定睛一看,白皙柔嫩的手指乍现一道纤细血口,正往外渗血。 “怎么这么不小心?” “没事……” 楚向南捏住她的手指放在唇边吮吸。 墨初鸢僵住。 他的唇温软湿热,烙在她细嫩的皮肤上,热燎燎的,加上他吸允的动作,暧昧的分子在两人之间蔓延。 墨初鸢欲将手抽离,“小伤口而已……” 他薄唇离开,墨初鸢挣了挣,却被他攥住了她整根手指。 “楚大哥……” “小鸢!”一声呼喊传来。 两人回头,却见楚璃茉出现在厨房门口。 楚向南的手还握着墨初鸢的手指头,墨初鸢看到楚璃茉那一刻,急忙将手从楚向南手中挣离。 楚向南手僵了下,而后双手插袋,长身玉立,温文尔雅。 “你们……” 楚璃茉两颗黑眼珠子在两人之间来回流转,看着他们的眼神意味深长。 “璃茉,去拿创可贴来,她刚才切土豆不小心切到手了。” 楚璃茉一听,立马走过去,抓住墨初鸢的手,反覆看,“我看看,怎么样了?” “没事,不小心切到手了。” “我可不想吃红烧鸡爪,艾玛,吓死宝宝了。”楚璃茉夸张的拍着胸口。 墨初鸢满头黑线。 楚向南催促,“别贫了,赶快帮她处理下伤口。” 楚璃茉看了眼楚向南,然后拉着墨初鸢来到客厅。 从落地柜抽屉里拿出一个创可贴,帮墨初鸢缠上。 这才注意到墨初鸢额头上贴着纱布,惊了一跳,“你这是怎么弄的?” “开车撞的。” “怎么回事?你开车技术不差啊!”楚璃茉手指触了下她的额头,一脸心疼。 “为了躲一辆车,车开进山坡下了。”她略作解释。 楚璃茉夸张的张大嘴,“这么刺激!美国大片啊!” 墨初鸢翻她一个白眼,“你最近忙什么呢?” 楚璃茉一脸兴奋,“跑片场呗!过几天我就要去外地了,这次捞了个女配三。” “现代还是古装?” “古装。” “演的什么角色?” “青楼女子。” “……” 楚璃茉见墨初鸢一副无语的表情,补充道,“还是个花魁,会和一个侠客发生一段浪漫的爱情故事。” 楚璃茉越说越陶醉,暂时转移了刚才的尴尬。 最后是楚向南简单做了几样菜,一餐下来,楚向南几乎没有说话,气氛怪怪的,也亏得楚璃茉一旁嘴边巴不闲着。 饭后,没有接到玺暮城的电话,但她还是选择先离开。 “璃茉,我先回去了。” 话音刚落,一直一言不发的楚向南站起来,“走吧,一起下楼。” 楚璃茉看了眼楚向南没说什么,而是和墨初鸢腻歪几句,才放她离开。 …… 两人出了单元门口,楚向南开口,“你怎么回去?” 这时,滴的一声汽车喇叭声传来。 墨初鸢循声望去,一辆黑色宾利停在一处绿化带处。 “楚大哥,我先回去了。” 墨初鸢眼睛落在宾利上,一直未曾移开,唇角弯出一抹弧度。 楚向南自然也看到了宾利,看了眼墨初鸢,“去吧。” “嗯。” 说完,墨初鸢走向宾利,楚向南一直看着她上车,才反身回到公寓。 …… 墨初鸢刚走到宾利前,副驾驶门被推开,她上车后,看着玺暮城,“来多久了?” 玺暮城脸色有些难看,没搭理她,车开出小区之后,也没搭理她。 “你怎么了?”墨初鸢看着他冷酷的侧颜。 某人难得看她一眼,还是没有说话。 墨初鸢最受不了温水煮青蛙般的不冷不热的气氛,心一横,探出半个身体,双手抱住了他脖子,声音娇软,“到底怎么了嘛?” 玺暮城被她突然贴过来的动作弄的心里一悸,面上仍然冷着,却是开口了,“你怎么没有说他也在?” “谁?”她没反应过来。 玺暮城皱眉,正向掰开缠在他脖子上的手,却听到墨初鸢说,“你说楚大哥啊?” 这下某人心里更不爽了,一把掰开墨初鸢的胳膊,“对别的男人叫这么亲热?” “……” 墨初鸢这才恍然他这莫名其妙的冷脸是为了什么。 不仅没有生气,反而笑了,凑过去,吧嗒在他脸上亲了下,不过瘾,小手还伸到他衬衫内,在他腰腹上摩挲,“他是璃茉的表哥,我们是遇上的。” 玺暮城被她这般撩拨,车子晃了下,“放开。” “不要。” “放开。” “我不。”她又发挥了几分当年厚脸皮的功力,看到他醋意横生,她就是忍不住要逗他,惹他。 手沿着他坚硬的腹肌往下而去。 “墨初鸢!”他按住了她的手,嗓音透着隐忍。 两人无话,车悄然开到一处湖边。 车停下那刻,墨初鸢身上安全带被解开,腰上一紧,被玺暮城拎到腿上坐着。 几乎是同时,他按住了她后脑勺,她缠住了他的脖子,唇唇相黏,热火缠住。 最后,墨初鸢软绵的趴在他身上,指尖在他解开的衬衫露出的胸膛上滑行。 玺暮城收紧了她的腰,薄唇在她脖颈吻着,“和他保持距离。” “你吃醋了?”她咬住他耳朵。 “是。” 他沉沉一个字,重重按下她的腰,与他契合。 她不适应的皱眉,他有的是办法让她零乱接纳,最后,她软在他怀里,像风中树叶,摇曳生姿。 ---题外话---我还在车上呢,到家估计十二点多了,先传这些,明天正常更 94.尾狐94:只要你朝我走一步,剩余的九十九步我来走【5000】 墨初鸢虚软的靠在玺暮城的怀里,一双手臂缠着他紧窄坚实的腰,像一只慵懒安静的小猫咪,阖着眼睛,半昬半睡。 盖着两人的毛毯下,玺暮城双手还握着她纤细的腰,燥热的大手游走在她嫩滑的后背,辗转她纤细的腰线,时轻时重揉着,薄唇在她湿乱发间摩挲,嗓音透着尽兴后慵懒的性感,“起来了,嗯?” 墨初鸢小脸在他敞开的衬衫露出的胸膛上蹭了又蹭,“好困……撄” “乖,回家再睡。”他拿开缠在他腰上的一双藕臂,将累的虚脱的墨初鸢扶正,扯开毛毯,将她落在腰间的衣服一一穿上,将她抱到副驾驶,给她系上安全带。 最后,玺暮城整理自己的西裤,扣上皮带,双手抬起,落在衣领,一颗一颗慢条斯理的系上扣子。 墨初鸢靠在座椅背,眯着眼睛凝着他,扁了扁嘴。 她一身凌乱,他仍然纹丝不乱,好像刚才车里的风雨交缠,未对他造成任何影响。 车缓缓地从湖畔驶离。 刚才发生的一幕幕在脑子里翻滚,她面红耳赤,眼睛从他俊逸的侧脸移开,落向窗外偿。 车窗降落,冷风吹进来,刮在脸上,久久吹不散脸上的热度和身上欲/火的余温。 突然,车窗上升关闭,她转头,“怎么了?” 他揉揉她的脑袋,“出了一身汗,再吹冷风,小心感冒。” “……”墨初鸢骤然间红透了脸。 玺暮城薄唇微勾,拉过她一只手,紧裹掌心,触到她手指,捏起她的手,见她手指上缠着创可贴,眉头一皱,“这是这么回事?” 墨初鸢看着手指,不禁地想起楚向南攥住她的手指,放在唇边吸吮的情景,莫名的有些心虚,将手指从他手中挣开,“切菜切到手了……” “你在她家做菜?” “嗯,璃茉没回来,我就和……” “和他?” “……” “和他一起做菜?”他脸瞬间一沉。 “嗯……” 她小心翼翼看他一眼。 他五官沉黑如碳,薄唇抿的极深,浑身散发的气息比窗外的冷风还要冰寒。 墨初鸢脑袋一歪,靠在他肩膀上,讨好道,“当他是朋友。” 玺暮城沉默。 她拿他当朋友,别人未必。 如果楚向南不是对她存了心思,不会费尽心机从市警局常务副局唐纪那里把墨初鸢的调令调到交通局。 明显的居心叵测。 玺暮城越想越烦,侧眸,正欲开口,却见墨初鸢靠在他肩膀,没心没肺睡着。 他看着小呼噜阵阵的小妻子,唇角抽了抽。 ? 墨初鸢昏昏沉沉醒来,是在浴缸中。 玺暮城靠在浴缸边缘闭目养神,感觉身上挂着的人儿动了动,睁开眼睛,捏捏她的脸,“小懒猫,可算醒了。” 墨初鸢看了眼四周环境,这是浴室。 垂眸,见自己一丝不挂在他身上趴着,两人身体叠加,在热水中若隐若现,春/色撩人。 墨初鸢小脸在他湿滑坚实的胸膛蹭了蹭,换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睡。 “别睡。”他拍拍她的脸。 她微微抬头,小脸钻进他脖颈,蹭了蹭,“好困……” 玺暮城抱着她坐起来,“乖,醒醒,等会我帮你处理下伤口,还要吃药。” 墨初鸢睁开眼睛,抱着他脖颈,呢喃一声,“你做就行,不用管我。” “你确定要我做?”他收紧她臀部。 “嗯……”她困得脑袋都抬不起来,糊里糊涂的。 “做什么都行?”他试探性,问道。 “嗯……”她不耐烦地摇了摇他脖子。 玺暮城眸色一深,一个翻身,将她困在浴缸一角。 她双腿本就缠在他腰上,实在方便他入侵。 推他已然来不及,他一冲到底。 墨初鸢的声音随着他的频率支离破碎,漫长的过程,她觉得自己快要散架了,可身上的男人却已经精力无限。 不知道过了多久,被他收拾到床上,擦干身体,又将她一头长发吹干,体贴入微。 墨初鸢卷在被子里,露出一雾气蒙蒙的大眼睛,幽怨的瞪着他。 玺暮城裹着一件藏蓝色睡袍,一条袍带在腰间松松垮垮系着,端着一杯水过来,将药递给她,“我喂还是自己吃?” 瞪着他的一双眼睛怨尤丛生,她毫无兴致享受他特别的喂药方式,坐起来,裹着被子,拿过药放在嘴里,接过他递过来的水杯,喝了几口,咽下药丸。 他揉揉她脑袋,眼神充满了宠溺,“真乖。” 她一把拍开他的手,哼了声,“玺暮城,你一个礼拜不许碰我!” 玺暮城唇角勾了勾,将她抱在怀里,“怎么了?” “你需求无度,我早晚被你折腾死!”她掀开被子,看着满身痕迹,气的想踹他。 玺暮城看着她身上密密麻麻的吻痕,尤其腰上和大腿的紫痕尤为严重,心疼的在她额头上吻了吻,“不气了,嗯?” 她在他腰上狠狠地掐了一把,“你就知道欺负我!” 玺暮城忍着她胡闹,眉目如画,笑如春风,在她耳边低语,“你刚才不是很享受?” “我没有……” 想起之前他的猛烈索要和激狂纠缠,她脸红透,虽是折磨,最后却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激流里…… 抬眸,瞥见他坚实的胸膛和肩膀,布满被她挠的一道道红痕,彻底没脸。 “来,我给你换药。” 他小心翼翼揭掉她额头上的纱布,伸手拿过床头柜上的医药箱,给她处理伤口,动作轻柔,丝毫不会让她觉得有痛感。 “恢复的怎么样了?”她问。 “嗯……好像挺严重,所以,你要在家多休息。”他一边上药一边说。 墨初鸢一听急了,问道,“不会留下疤痕吧?” 玺暮城看她一眼,轻笑,“就算留疤我也不嫌弃。” “我才不信!哪个男人不喜欢美女?”她撅着小嘴儿。 玺暮城上完药,粘上纱布,抚上她漂亮的脸蛋,“说的极是,所以,我觉得这漂亮的额头有个疤也挺好。” “你这人安的什么心?” 他指尖由她额头到鼻尖,最后,落在她唇上,喃喃低语:“安心。” “什么安心?”她眨了眨眼睛。 “破相了,放在外面也安心,省的你给我招三惹四。”他指腹在她唇上摩挲,不由地加重了力道。 “我招三惹四?”她圆圆的眼睛瞪着他,反驳,“我看你才在外面招蜂引蝶!” 他眼睛带笑,“鸢儿,你冤枉我了,我只有你一个女人。” “我也只有你一个男人,我哪儿招三惹四了……”她说到最后,声音不由地放小了。 玺暮城眼睛亮亮的,唇角展露一抹笑,抱着她躺下,抚着她头发,“其实,最开始,我以为……” “你以为什么?”她趴在他胸膛上,虽然乏累,却毫无睡意。 他思考了会儿,咳了声,才缓缓地开口,“现在的女孩都很开放……而且……你不是有过男朋友……” 他说的吞吞吐吐,含糊其辞,墨初鸢不笨,瞬间听明白了。 墨初鸢抬手,在他胸膛上捶了下,“谁说有男朋友的女孩都会那样……”说到这里,她仰头,指尖从他眉毛摩挲,再到高挺的鼻梁,最后落在他削薄的唇瓣,眸色浓稠,淡淡道,“况且,我和他没有在一起过……” 他微怔,“那你……” 他没有说下去,而是看着她,等她说下去。 墨初鸢看着他清亮的眼睛,眸色暗沉下来,“一直以来,是我追着他跑,可他从来没有为我停过脚步,一直到他牺牲……” 那一瞬,玺暮城脑袋一紧,看着她落寞的大眼睛,莫名的,心里某个地方也跟着发紧。 梦里女孩追着一个身穿军装的男人画面自脑子里闪过,转瞬即逝,像摄影师努力抓拍一个精彩镜头,却快到抓不住。 他的手却不由自主抚上她颊畔,眼底尽是怜惜,“鸢儿,只要你肯回头看一看,我就站在原地,你只需朝我走一步,剩下的九十九步我来走。” 好像是一个长途跋涉的徒行者,历经沧桑,终于找了遮风避雨的港,墨初鸢鼻子一酸,眼睛里泛起雾气,抱住了他的腰,唤着他的名字,“玺暮城……” 自认识萧瑾彦,她就像一只猫儿玩追逐尾巴的游戏,不停地转,不停地跑,可是,最后随着他生命的终结,她对他的执着并未消散。 萧瑾彦是她心里无法磨灭的一块烙印,岁月如歌,刻骨铭心,挥不去,抹不掉。 可是,自从遇到玺暮城以后,冥冥之中,好像填补了她心底的某个缺口,她不知道是对他产生了依赖,还是一些朦朦胧胧的感情,但此刻,靠在他怀里,她清醒的知道,他是玺暮城,即便如此,她依然安心,满足,幸福。 玺暮城终是没说什么,而是收紧怀抱,低头,吻住了她,把所有的温柔都放在了这个吻里。 ? 隔天,玺暮城一大早就去了公司。 墨初鸢睡到中午才起床,去浴室洗漱完之后,云姨端着饭菜走进来。 “夫人,这是先生特意吩咐给您做的菜。”云姨将饭菜一一放在茶几上。 卧室温度适宜,墨初鸢仅穿一件白色拖地长裙,长发绑了一个丸子头,穿一双棉布拖鞋,整个人慵娇可人。 她走到茶几前的沙发上坐下,看着茶几上几盘绿油油的青菜,忍不住嘟哝,“都是青菜?” 云姨回道,“先生吩咐,让您忌荤,忌辣。” 墨初鸢扁嘴,心里却暖洋洋的,拿起筷子吃了起来。 身体乏累,早饭没吃,现在还真是饿,不过片刻,盘子里的菜被她一扫而光。 最后,云姨收拾好盘子准备要走,墨初鸢叫住她,想了想,问道,“云姨,你在玺家多久了?” 云姨回道,“我是跟着老夫人一起进的玺家,当年一直在祖宅,几十年了。” “原来是跟着婆婆从娘家来的。”她喃喃自语。 云姨神情有些恍惚,“不是……” “什么不是?”她问。 云姨怔了下,托盘里的盘子突然翻在地上,发出碎裂的脆声,地上一片狼藉。 “抱歉,夫人,看我这毛手毛脚的。”云姨急忙蹲在地上收拾残具。 墨初鸢也蹲下身子,准备帮忙,云姨伸手一挡,“夫人,这些我来做就行,小心割伤手。” “无妨。”墨初鸢小心翼翼捡起盘子碎片,放在托盘里。 云姨欣慰一叹,“夫人对待下人真是没得说。” 她微微一笑,没说什么。 或许,自小受简舒文良好修养的熏陶,在她印象中,简舒文虽然强势,却是一个真正的豪门贤妻,端庄大气,高贵优雅,善插花,茶道,对待下人也极其友好。 相对而言,罗美丝的势利和骨子里流露出的市侩,倒不像一个豪门大家出来的人。 收拾完一切,墨初鸢想起了什么,又道,“云姨,幸亏您昨夜往玺家祖宅打了通电话,要不然,暮城不会那么早知道我也去了祖宅。” 云姨慈爱一笑,“我是见夫人一个人出去不放心,以前先生交代过,一定要注意夫人在宅里的动向,有事随时向他报备。” “他会过问我在宅里的动向?”她惊讶。 云姨一看说露嘴,干脆也不瞒了,“自夫人进门之后,只要先生不在家,有时候会打电话回来问您的情况,新婚期间,先生不在家,但每天都会打电话问您的情况。” 这么说,她一天干了什么,他都知道,难怪昨天下午,她刚到楚璃茉家,他就发短信问她在哪儿。 突然,她又想了起来,问道,“那你是看着暮城长大的?” 云姨摇头,“先生在很小的时候就被老爷送到国外了。” “您是说逝去的公公?” “嗯。” “可是,为什么那么小要送到国外?难道婆婆忍心母子分别?”她实在难以理解这种做法。 云姨眼神闪烁,显然不愿多说,只道,“我只是个下人,这些事情,我也不清楚。” 墨初鸢若有所思,如果是这样,她倒是理解为什么玺暮城和罗美丝之间的关系总是淡淡的,孩子的成长缺少母爱,童年,少年,成年,总是不完整的。 云姨离开之后,墨初鸢又趟回床上,不禁地想,这玺家真够复杂的。 想着想着,睡着。 或许是,心里搁着的事情太多,她又做梦了。 同样的画面,同样的山涧瀑布,却站着玺暮城一人。 他西装革履,朝她伸出一只手,嗓音像越过遥远的山传来,空洞沉冽,“鸢儿,来。” 她微笑着,朝他奔过去。 忽然,天塌地陷,玺暮城站的地方往下坠去。 她飞速跑过去,在他掉下去那一瞬间,及时抓住了他的手。 “暮城!暮城!”她一遍又一遍喊他。 渐渐地,被她抓住的玺暮城脸开始流血,继而,浑身是血。 画面一转,她看见自己抓的不是玺暮城,而是一身军装的萧瑾彦,他的脸上糊满了血。 他痛苦而悲伤的望着她,“墨初鸢……不要放开我的手……” 她哭喊道,“萧老师!” 可是,地动山摇的冲击力再次袭来,他的手自她手中一点点脱离,猛地朝一个黑不见底的深渊坠落。 她身体也跟着坠落,千钧一发之际,被一道力攥住。 她抬头,却见玺暮城紧紧攥住她的手腕,将她猛地拉了上去。 “暮城……” 她扑进他怀里。 95.尾狐95:午夜梦回,三楼的另一间房【5000+】 画面再转,她抬头,看见她抱的却是一身军装的萧瑾彦。 她猛地回头,却见玺暮城满身鲜血站在不远处。 她再回头,却见面前的萧瑾彦映在一张玻璃,突然,玻璃裂开数道缝,砰地一声,碎裂。 她啊地一声尖叫,猛地醒来。 墨初鸢坐起来,气喘吁吁,长发湿乱黏在鬓角,身上的裙子被汗水浸透,黏在身上,眼睛里还有泪水不断地往外涌撄。 她伸手一触,指尖湿润,还真是眼泪。 梦里的画面像黑白电影一样自脑子里重映,恐惧的气氛像妖魔鬼怪一样朝她齐聚而来,她双手抱怀,不禁地打了个冷战,身上的寒意滚过一层又一层偿。 想起梦中的玺暮城浑身鲜血,她心中隐隐不安,像茫茫黑夜里的一只船,找不到岸,无所依托,又像浮萍,飘飘忽忽的,想要抓住什么东西扎根下来,也是有心无力。 可是,心里斡旋的浓浓悲伤和揪痛,像发条一样,越收越紧,眼泪不可歇止的流下来,擦干了又有更多的眼泪涌出来。 她急忙抓起手机,给玺暮城拨了一通电话。 那端,玺氏会议室正在开一个重要会议,玺暮城高贵冷艳,全程安安静静,等着做最后的决策。 突然,放在桌上的手机震动,他看都没看,没隔几分钟,手机再次震动,他微微蹙眉,拿起手机,看了一眼屏幕。 看见“鸢儿”两个字时,他眸色一深,急忙站起身,示意莫言继续,他径直走到会议室外。 在他印象中,墨初鸢很少给他打电话,一旦打电话,一定有事,按了接听键,他率先开口,“鸢儿,怎么了?” 墨初鸢听到熟悉低沉的嗓音,鼻子一酸,眼泪哗哗直落,哽咽道,“玺暮城……” 玺暮城听到墨初鸢娇软带着哭腔的声音,心头一紧,立马道,“鸢儿,出什么事了?” 墨初鸢吸了吸鼻子,擦了眼泪,尽量让声音平静一些,“没事……” “哭了?”玺暮城眉头一皱。 刚才是一时冲动打了这个电话,现在听着他淳厚的嗓音,心里悲郁的情绪逐渐散去,不想他担心,立马否认,“没有。” “到底怎么了?还骗我?”玺暮城显然不信,语气也有些急。 墨初鸢咳了下,使声音显得正常一些,声音温软,“真的没事,我只是突然想听你的声音……” “傻姑娘……”她软绵娇弱的声音,像她那只柔软的小手握住了他整颗心一样,轻轻的,柔柔的,水纹一般荡漾…… 墨初鸢清浅一笑,又有眼泪流了下来,怕再说下去,会被他察觉,于是,岔开话题,“玺暮城,你几点回来?” “想我了?”他眼底蓄着温柔的笑。 “嗯……”她坦然回答。 从梦中醒来那一刻,她想他,想他宽厚的怀抱,想他的唇落在她唇上的温软,想他身上好闻的气息。 就像那夜,她在山道上迷失方向,他像神氐一样降临,那一刻,她眼中只看到的他,而这一刻,她心里只想着他。 一个‘嗯’字柔和了他冷硬的五官,他嗓音温柔,“我下班后就回去。” “嗯。” 切断电话之后,那种抓不住的感觉仍然没有消失,她卷在床上,抱着那只玺暮城送给她的大耳朵兔子,望着窗外天空渐暗,心也越来越暗,脑子里反复重复梦中玺暮城和萧瑾彦浑身是血的画面,心里像被一只大手抓过似得难受,不知不觉的眼眶一热,又有眼泪流了下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身后床一沉,紧接着,后背一暖,她被裹入一个宽厚温暖的怀抱,她呼进的每一寸呼吸被熟悉好闻的气息占满。 身体被转过去。 她目光一定,是玺暮城。 玺暮城在看到墨初鸢眼睛里闪烁着的晶莹时,微微一怔,抬手,温柔地拭掉挂在她脸上的泪珠,“怎么哭了?” 墨初鸢泪眼朦胧,扑进他怀里,双手攥着他腰间衬衫,“你怎么回来了?” 他坐起来,将她抱在腿上坐着,像抱孩子似的抱着她,眸色幽深的俯视着她,“我不回来,你还要骗我没哭?说说,到底怎么了?” 玺暮城之前挂完电话,便觉得她不对劲。 他了解的墨初鸢,性格活泼又随性,不是黛玉葬花那种悲秋伤春之人,此刻情绪这么低落,一定是有事,所以,他推了会议,便马不停歇的赶了回来。 他开门进屋,这么大的动静,她居然全然不知,直到他上床,将她身体转过来。 果然,她在哭。 墨初鸢双臂抱着他的腰,喃喃道,“玺暮城,我做了一个梦……” 玺暮城眉色微舒,原来是做梦了,他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害他忧心如焚,一路上,油门猛踩到底。 他低头,在她额头上亲了下,嗓音温柔的像一团棉花糖,“跟老公说说,做了什么梦?” 她小手抚上他脸颊,惊魂未定,“我梦到你浑身是血……” 玺暮城浑不在意叹了声,大手覆上她的小手,“笨,只是梦而已。” “可是……”墨初鸢说着,眼泪又在眼眶里打转。 玺暮城眉色温柔的像朦胧的月光,低头,在她唇上轻轻地吸吮,低声呢喃,“这么怕我有事?” 她想说话,却被他挑开了唇,吻,绻缱柔情,如丝如雨,最后,她趴在他身上,牢牢将他的身体占据,心口抵着他的胸膛,才稍稍觉得安宁…… ? 墨初鸢是被人拍醒的,她睡眼朦胧的睁开眼睛。 床前坐着玺暮城,一双黑黢黢的眼睛正看着她。 “起来,别睡了。”玺暮城说完,将她从被子里抱出来,让她靠坐床头。 许是睡得太久了,浑身绵软无力,身子一卷,还想睡。 “先吃饭。”他手指触到她红扑扑的脸上,轻轻揉捏。 墨初鸢这才注意到床头柜上放着几样饭菜,于是坐正身体,就要下床。 “你干什么去?”玺暮城又将她的身体摁回去。 “我去洗手洗脸。”她嗓音沙沙的,娇慵细柔。 “你坐着。” 他摸摸她的脸,然后起身去了浴室。 她虚软的重新靠回床头,阖上眼睛,趁机偷睡。 直到听到熟悉的脚步声,她睁开眼睛,见他弯附高大的身体,手里拿着一条热毛巾。 紧接着,毛巾在她脸上轻柔擦拭,继而,手被她握住,又给她擦手,然后,毛巾放在床头柜上。 他的体贴和周到,化为一粒粒小石子滚进她心里,涩涩的,酸酸的,眼睛又是一润,“玺暮城,你这样会把我宠坏的。” 他揉揉她的长发,“傻丫头,我说过会对你好。” 她相信,就如他这个人一样,严谨又沉稳,只要承诺的事情,一定会做到。 被他这般温柔对待,她心里只是暖暖的,可有些不好意思,她又没有生病,于是下床,“你吃了吗?” 他摇头,“没有,本想等你吃完,再下楼吃的。” “一起吃。”她提议。 “嗯。” 玺暮城起身,将饭菜端到沙发前的茶几上,墨初鸢随后跟上来,在沙发上坐下。 两人并排而坐,他拿起筷子,夹了一块清炒竹笋,送到她嘴边。 她毫不客气,小嘴儿一张,吃了。 然后,玺暮城又夹了青菜,送到自己嘴里。 墨初鸢有些难为情,“你确定不用再拿一双筷子?” 玺暮城附耳过去,“担心交叉感染?”末了,唇碰了下她耳垂,“最亲密的交叉感染,我们都体验多次了,还担心这个?” 她简直秒懂,嗔他一眼,“你能不能优雅点?” 他笑的清朗,突然拦住她的小腰,贴向他,“这个提议不错,要不要来次优雅点?” 她无语了,她和他的释义,完全不在一本字典里,真怕他来次优雅的,她现在身体都酸软无力呢! 于是,抱住他一条胳膊,撒娇求软,“吃饭吃饭,我饿了?” 他本就是 这样你一口我一口,这是两人第一次最温情宁静的共餐。 而她心里那些酸酸的潮,幽暗的阴霾,逐渐消散。 饭后,她又躺回床上,昏昏欲睡,玺暮城见她乏累难当,也不忍闹她,等她睡后,看了一眼时间,去了书房忙碌。 ? 她不知道玺暮城是什么时候上床的,朦朦胧胧中感觉身边有人躺下,她下意识往温暖处寻,之后感觉腰上一紧,她卷入一个怀抱,她顺势抱住,继而昏睡过去。 许是下午睡得太久,以至于午夜梦回,她突然醒来,没有温暖的怀抱,身边也空荡荡的。 她拿起手机,眯着眼,看了眼时间,已是午夜一点。 这么晚了,玺暮城去哪儿了? 她翻身下床,踩着冰冷的地转,走到书房前,门虚掩,她推开,走进去,眼睛四处巡视,并没有看见玺暮城。 只是,书桌上凌乱不堪,文件资料零落一地,液晶电脑倒在桌上,如果不是看见他的手机好端端的放在桌上,她还以为进贼了。 她走过去,突然脚下踩到什么东西。 低头一看,是一个白色药瓶,药瓶盖子打开,落在一边,里面白色药丸散落一地。 她不禁地心惊,他在服用药吗? 她弯腰,捡起药瓶,在手中寻找药物标签,却发现瓶身光秃秃的,什么文字信息都没有,标签应该是被人撕掉的。 她愈加奇怪了,药瓶怎么会有标签呢? 又捏起几粒药丸,查看了下,也看不出什么所以然。 将药瓶放在桌上,又将文件资料一一捡起来,整理好放在桌上,寻思着,他估计在一楼。 于是,墨初鸢来到一楼。 一楼开着几盏落地灯,客厅空无一人,她去了厨房,厨房也没有人。 又返回二楼,她穿梭在走廊,眼角余光瞥见通往三楼的楼梯,猛然间想起三楼那间诡异莫测的房间。 她定了定神,抬脚上了楼梯,直奔三楼。 三楼空旷无人,开着筒灯,光线昏暗,给凝重的气氛增添了些许诡异氛围。 她没有穿鞋,无声地踩着地砖,来到那间房前。 她伸手,压了下门把手,门是锁着的,而且还是双重锁,还有一重指纹解锁。 她不知道他到底在不在里面,在门口辗转反侧,突然听到走廊另一端有些微声音传来。 她循声走过去,在走廊尽头一间房门前停驻脚步,这间房她也从来没有进来过,难道这里有人? 门开一半,里面湛蓝的光线投在走廊澄澈的地砖上,她心抖了下,颤着手,将门彻底推开。 房间光线较弱,从她的角度只看到有什么荧光一闪一闪的,以及有什么音乐声传来,而且这音乐声好熟悉。 她紧紧攥着裙子布料的手心沁满细汗,挪动脚步,走进房间。 刚走进房间,却踩到什么东西。 借着光线,她低头一看,是一双男人的皮鞋,她再次惊愕,是玺暮城的。 大半夜的,他跑到这间房干什么? 她松缓一口气,继续往里走。 视野开阔,映入眼帘的情景,让她震在原地。 视线里—— 房间里间霓虹璀璨,汇聚各种游戏机器,摩挲,赛车,以及一些肢体感应的游戏机,简直是一个小型游戏机厅。 一个近乎有一面墙尺寸的液晶屏幕前,坐着一个人,正是玺暮城。 他穿着今天晚上和她一起吃饭时的衣服,咖色衬衫,黑色西裤,盘腿而坐,脚上穿着一双白色薄袜,手里握着游戏机手柄,眼睛紧紧盯着屏幕,正在聚精会神的玩游戏。 墨初鸢眸光流转间,清澈的视线,落向屏幕里闪烁的画面。 她眉梢眉角黑线丛生,他居然在玩魂斗罗…… 难怪音乐这么熟悉,这游戏是每个蹉跎青春岁月里的男孩女孩都爱玩的,可谓盛极一时。 所以,三更半夜,他不睡觉,居然跑这里玩这么复古老掉牙的游戏? 她心里翻了一个大白眼,快速走到他身后,朝他肩膀拍了下,“玺暮城!” 玺暮城显然受到了惊吓,身体颤了下,好像打扰到他玩游戏,语气十分不耐烦,“别烦我!” “你……”她气的想踢他。 “死了!就差一关!”他一边说一边指着画面里躺在桥上横尸的魂斗罗战士。 “你大半夜不睡觉来玩这个?”她无语了。 玺暮城这才回头,看见是墨初鸢,愣了几秒,一双眼睛像银河系的星星,灼灼闪烁,嗓音也跟着清亮起来,“鸢鸢,你醒了!” 墨初鸢眉头突跳,怎么老是给她改昵称!一会儿鸢鸢一会儿鸢儿的! “玺暮城!”她有些生气的喊他一声。 却不想,玺暮城不仅不理会,而且,拽住她的手腕,将她拉在身边坐下,然后,一双亮亮的眼睛看着她,“你会不会玩游戏?” 墨初鸢唇角抽了抽,瞥了眼画面,“这么老古董的游戏,谁不会玩啊!” 玺暮城一听,面露惊喜,拿起另一个游戏手柄,塞到她手里,“陪我一起玩。” “哈?” 她楞楞地瞅着他,又看着手里的游戏手柄,感觉被雷劈一样,觉得幼稚可笑。 玺暮城没管她,顾自按着手柄上的调控按钮,调成双人模式,然后,游戏重新启动,进入游戏界面,游戏音乐声再次响起。 见她木愣愣的看着他,催促道,“快点!游戏开始了!” “哦……” 她这才将目光从他身上移开,落向大屏幕里的画面上,游戏缓冲结束,进入战斗模式。 她忍不住又看了一眼身旁一脸兴奋的玺暮城。 96.尾狐96:你喜欢哪一个?6000+ 墨初鸢望着身旁一脸兴奋的玺暮城,莫名的觉得他哪里不对劲,可是,又具体说不上来,好像他的语气,性格,和平时大相径庭撄。 “鸢鸢!快点!”玺暮城转头,见她愣愣地在看他,抬手,捏住了她的脸蛋,“游戏开始了!” “哦......” 她依旧愣愣的,任他修长骨节分明的手指在她脸上捏了又捏,直到他注意力落在屏幕上,她这才回神。 “快!开始了!”玺暮城拿胳膊撞了她一下。 墨初鸢看向屏幕,游戏已经开始,她握着游戏手柄,不由自主的按着按钮,操纵游戏中的人物。 随着音乐的跌跌宕起伏,以及场面的激烈,仿佛将她拉回了中学时代,浑身的热血瞬间被点燃。 那时候,哥哥墨初容每年大学寒暑假回来,她就会霸着他的时间,要他陪她一起玩游戏。 而墨初容对墨初鸢十分宠爱,每次都会宠溺的一一答应,有时候,两人玩上瘾,会通宵达旦,又怕被简舒文发现,挨骂,两人经常躲在一间房,午夜饿的时候,墨初容像一个魔法师,变魔法似的将提前准备的零食和桶面拿出来,两人一边吃一边玩,有时候扛不住疲累,她会趴在墨初容的腿上酣然入睡。 每当那个时候,墨初容会将墨初鸢抱到床上,然后,再悄悄地回到自己房间。 那是她最快乐的时光,是她和墨初容最美好的回忆,直到墨初容出国留学,再掌管墨氏,两人在一起的时光虽少,但感情愈增不减偿。 墨初容无论再忙都会陪她过生日,经常给她买礼物,外人眼里,墨初容才是名副其实的妹控,墨初容将她保护在象牙塔里,学校里只要敢欺负她的男同学,第二天不是挂彩就是被勒令退学,两人不是没有吵过架,最严重的一次是她高三的生日宴会上,她跟墨初容分享了一个秘密,说她喜欢上一个军人,改了志愿,报考了军校,墨初容听后大发雷霆,当着所有同学的面,将她扛了起来,扔到楼上卧室,锁了整整一天。 那时候的墨初鸢十分叛逆,学着电视上演的桥段,把床单拧成一股绳,从二楼窗户爬了出去,闹了一次离家出走。 最后,墨初容找到她的时候,当场给了她一巴掌,那是墨初容第一次打她,她永远记着那一天晚上,她哭着对墨初容喊:“你一定不是我哥哥!我以后再也不要喊你哥哥了!” 她永远记得墨初容望着她的眼神,像子夜下的深海一样湛黑深邃,透着浓浓的忧郁和悲伤。 后来,她不知道为什么墨初容不再管她,甚至连简舒文和墨天林都同意她去了海城的军校,由于离家远,她和其他军校学员一样,寄宿学校。 去了军校之后,墨初容很少和她联系,或许是被墨初容宠坏了,她一直对他憋着一口气,面上对他很冷,不会动不动就抱着他一条胳膊撒娇,也不会在礼拜天,提着简舒文做的便当送到他公司,更不会总是缠着他陪她玩游戏。 而墨初容自此之后,经常在公司加班,很少回家,在她去军校前的最后一个暑假,两人很少有碰面的机会,每次遇上,她试着跟他主动和好,却被他漠视,甚至连他的房间都不让她进。 后来去了军校,他来看过她两次,也只是给她送了些日用品,不作停留,就回了月城。 尽管两人之间存了嫌隙,在墨初鸢心中,墨初容一直是一个好哥哥,而她最后悔的事情就是没有见到他最后一面,更遗憾的是,没有再喊他一声哥哥,她想告诉他,她不生气了,他还是她的好哥哥。 这是她心中永远无法愈合的一道伤疤,哥哥是她藏在心中角落一处的***,她从来不愿意在别人提及任何有关和哥哥的事情,有时候甚至想想,都会心痛。 一如此刻,和玺暮城盘腿而坐在厚厚的毛毯上,一起玩游戏的情景,让她在过去回忆的漩涡里盘旋,不由地进入游戏状态,发挥自己的游戏技能,和他在游戏中一起战斗。 “鸢鸢!闪开!”玺暮城一边玩一边引导她。 或许是许久不玩游戏,技能生疏,她一个不小心,挨了一枪,光荣倒地。 “笨蛋!”玺暮城曲起手指,朝她白皙光洁的额头敲了一下,算是对她这个扯后腿队友的惩戒。 墨初鸢揉着被他不轻的力道敲红的额头,瞪他一眼,“你等着,下一场,我甩你一条街!” “切!别拖累我就行!”玺暮城特嫌弃的眼神睐她一眼,最后,又捏了捏她粉嫩的小脸。 “别碰我!”她小脸一转,表示不满。 玺暮城眼睛闪闪亮亮的凝着她,突然凑过来,在她脸上吧唧亲了一口,特拽的说了一句,“你不让我碰我偏要碰!” 被他薄唇碰触的皮肤,残存着余温,渐渐地,她小脸像抹了胭脂一样红。 “开始了!”他起身,又开始专注于游戏。 她坐正身子,注意力集中在屏幕上,和他一起进入战场,这次,她小心翼翼,闯过重重关卡,直冲最后一关。 游戏进入尾声时,玺暮城兴奋的抱住了她,“鸢鸢,你真棒!” 被他一夸,她有些飘飘然,甚至忘记了思考的能力,跟着他的思维转,在活跃的气氛中玩上了瘾。 两人辗转野战CS,穿越火线,赛车,最后,两人玩起了体感游戏,跟着音乐的节奏,踩着音乐毯,跳起了劲舞团,最后玩的浑身都是汗,两人并排躺在地毯上。 “玺暮城,没想到你这个大叔玩起游戏来比我还厉害。”她侧头,气息因活动太久,有些不稳。 玺暮城看着墨初鸢红扑扑的脸蛋,眼睛里闪过什么狼一样的锐光,突然一个翻身将她覆盖。 他一双手臂撑在她脑袋两侧,线条漂亮的额头上布满密汗,他双目灼灼的盯着她,带着一丝危险和恼怒,沉沉地说,“鸢鸢,我不是什么大叔!” “都三十二了,还不是大叔?”墨初鸢嫣然轻笑,看着两人暧昧的姿势,脸上的红晕像娇艳欲滴的玫瑰,又怕他乱来,推了下他肩膀,“好累,别闹了,快起来。” 玺暮城却像一个生气的孩子一样,眉头紧皱,双臂弯曲,整个高大沉厚的身体压住她,执拗地说,“我说了,我不是大叔!” “好好好,你不是大叔,这下行了吧?”她着实对他的执拗表示无语,被他压得快要喘不过气来,又推了推他,“起来啦!你太重了!” 她越推,他压的越紧,而且他呼吸也急促起来,“鸢鸢,我可以亲你吗?” “啊?” 她稍稍愣神。 而他,根本没有耐心等她回答的意思,一个低头,猛地亲了下来,薄唇撞到了她唇上,牙齿铬着她唇瓣,渗出鲜血。 她疼的嘶了一声,开始挣扎,“玺暮城,你起来,弄疼我了。” 他却不管不顾,薄唇在她唇上碾压,碰撞,毫无章法和吻技,像一个横冲直撞的毛头小子,激进,慌乱。 牙齿几次铬到她唇上破皮的伤口,火辣辣的疼,她气的在他唇上使劲一咬,他吃痛,这才松开她,一张俊脸涨的通红,双眸却像燃着一把火,凝着她,“你属小狗的?” 墨初鸢气结,抬手,朝他身上打了一下,“你才属狗......” 突然,她双眼睁圆,指着玺暮城,“你......你流鼻血了......” 玺暮城怔了下,抬手就要擦鼻子,却被墨初鸢喝住,“你等着,不许动!” 墨初鸢起身,眼睛急急四找,从柜子上找到一包纸巾,回到他身边,抽出一张纸,一只手遮住他的眼睛,一只手轻轻地给他擦拭血迹。 “鸢鸢,你为什么总是捂我的眼睛?”玺暮城一边说一边试图拿开她的手。 “别动!”她轻斥,气不打一处来,“你是怎么了?动不动就流鼻血?” “我......”玺暮城吱唔。 给他擦干净血迹之后,墨初鸢将手从他眼睛上放落,瞪着他,“我什么我?亲完我之后就扑街,我是一团病毒不成?” 他轮廓分明的五官隐隐爬上一抹薄红,拉住她胳膊,“不是的,是我亲你之后,身上好热......” 墨初鸢一听,小脸僵了僵,视线从他脸上一路往下落,定在他西裤皮带以下,脸红的像一朵午夜绽放的曼陀罗,推他一下,“你装什么纯情小王子!无耻!” 说完,她站起身,没理他,走出门外。 玺暮城见墨初鸢走了,对她莫名其妙的生气有些不解,急忙站起身,穿上鞋子,追了上去,一把挽住她的胳膊,“鸢鸢,你怎么生气了?” “别碰我!”她拨开他的手。 他像狗皮膏药似的马上又黏了上来,拉住她的小手不放,墨初鸢气的没脾气,本就不是真的和他真的生气,加上和他玩了那么久的游戏,身体甚是乏累,现在只想躺在床上好好睡一觉,只好任他黏着,一起下楼。 只是,走廊里,路过那间上了指纹锁的房间时,墨初鸢顿了下脚步,问他,“玺暮城,这间房间藏着什么宝贝吗?至于双重上锁吗?” 玺暮城借着走廊昏黄的光线,看着紧闭的房间,墨黑的瞳孔一紧,绕到墨初鸢身后,拉住她小手的大手收紧,“鸢鸢,我不喜欢这间房。” “什么不喜欢?”她实在难以理解这间房和喜不喜欢有什么关系。 玺暮城没有回答她,紧紧拽着她,下了楼梯。 墨初鸢又看了眼那间房,被他连拖带拽,迫使跟随他的脚步回到卧室。 回到卧室,墨初鸢看了眼时间,已近四点。 “困,睡吧。”她直接躺在床上,卷进被子里,阖上眼睛。 玺暮城站在床边,愣了一会儿,瞥见枕头边的大耳朵兔子时,眼睛瞬间一亮,附身过去,推了推墨初鸢,“鸢鸢,你很喜欢这只兔子吗?” 墨初鸢困得眼睛都睁不开,眼睛掀开一条缝,顺手将大耳朵兔子抓进怀里抱着,呢喃道,“嗯,很喜欢......这是你第一次送我礼物......” “真的?”玺暮城趴在床沿,俊逸的脸上漾起朝阳般的笑容,眼睛里闪着星子,在昏暗的光线里,尤为明亮。 墨初鸢眼神迷蒙地望着玺暮城吗,伸手,抚上他工笔篆刻的脸颊,“为什么你好像和平日里有些不一样?” 玺暮城眼睛里的光亮渐渐陨落,另一只手挑起她一缕长发在圈在手指上把玩,表情却极其认真,问道,“那你喜欢哪一个?” 墨初鸢摇摇头,一把推开他近在咫尺的一张俊脸,“哪一个还不都是你?” “可是,我是城......” “好了,困死了,你还睡不睡了?”墨初鸢打了个哈欠,卷了卷身体,阖上眼睛,转过身去,背对着他。 他推了推她的肩膀,“鸢鸢?” “别闹......”墨初鸢挣了下。 “你陪我说话好不好?”玺暮城上床,自身后拥着她,嗅着她发间馥郁的馨香气味。 墨初鸢在他怀里动了下身体,躲开他烫在她后脖颈炙热的呼吸,“我困......” “鸢鸢,我......” 墨初鸢已经处于半昏半睡的状态下,被他一次又一次打扰,有些不耐烦的胳膊肘往后一顶,“你到底睡不睡?不困吗?” 然后,陷入混沌不清的意识里,迷蒙间,耳边只有一个声音,很模糊。 “每次我出现,他们就让我沉睡,我最讨厌睡觉,很怕一觉醒来,看不到你了......” 过了很久,直到墨初鸢传来均匀细润的呼吸时,玺暮城起身,走出门外,去了三楼。 他在那间房门前站了许久,皱着眉头,按下指纹,解锁,开门,走了进去。 ............ 墨初鸢醒来的时候,已是日上三竿。 睁开眼睛的瞬间,便撞入一双清澈如一汪泉水的眸子里。 视线里— 玺暮城侧躺,一条胳膊曲起,手掌拖着脸,正注视着她,他眼角微青,是疲累的现象,可是,看着她的一双眼睛却清凌凌的,纯净无一丝杂质。 “鸢......鸢儿你醒了?”玺暮城顿了下,眼神闪烁,唇角展露一缕清朗的笑。 墨初鸢往他怀里靠了靠,问,“几点了?” 他视线落向窗外耀眼的阳光,缓缓开口,“快中午了。” “那你怎么不去公司?” “我为什么要去?”他似乎是带着情绪说的这句话,好像玺氏和他半毛钱关系都没有似的。 墨初鸢一听,眼角两根黑线,抬起头,瞅他一眼,“不务朝政。” 他看着她,手在她发间穿梭,“今天陪我玩。” “玩什么?游戏?”经过昨晚重启游戏的征途,她倒是不排斥,反正也在休假期,难得他在家,于是,点了点头,“好。” “太好了!”他脸上的喜悦藏不住。 墨初鸢在他怀里靠了一会儿,起床,发现他还穿着昨天的衣服,问,“你睡觉怎么不脱衣服?” “.......”他微垂眼睫毛,露出一副不好意思的表情。 墨初鸢没注意到他脸上的表情,下床,玺暮城也起身下床,她准备去浴室洗漱,路过书房时,想起了什么,于是拉着他走进书房,指着仍然有些凌乱的书房,问,“你昨夜怎么把书房弄得这么乱?” 玺暮城皱眉,没有说话。 墨初鸢又拿起桌上的一瓶药,问,“这是什么药?” 他漆黑如墨的瞳孔微缩,走过去,一把将药夺过来,直接扔到一旁的垃圾桶。 “你......”墨初鸢皱眉,眸色浓重的看着他,越来越觉得他的行为奇怪,刚想问什么。 这时,一道手机铃声响起,打破了刚才阴云弥漫的气氛。 墨初鸢一看,是放在书桌上的手机,然后,看向玺暮城,“你的手机。” 玺暮城走过去,拿起手机,看了眼手机屏幕上闪着的名字,眉头一皱,摁断。 “你不接吗?”她问。 他面露不悦,只是摇了摇头。 然后,听见他说,“鸢儿,我饿了。” “那你先去浴室洗漱。”她打量了下他,又道,“顺便把衣服换下来,今天我给你洗洗。” “好。” ...... 玺暮城去了浴室,墨初鸢走进衣帽间,换了一套衣服,刚出来,却听见搁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响了。 她走过去,拿起手机一看,是岳麓翰。 她诧异,他找她有什么事情? “喂,岳先生。” 岳麓翰急迫的声音传来,“嫂子,二爷在家吗?” “在啊。” 那端似乎顿了下,才道,“我给他打了电话,没人接听。” 墨初鸢蹙眉,“是刚才吗?” 那端,突然安静了下来。 迟迟听不见声音,墨初鸢唤了声,“岳先生?” 然后,耳边便传来嘟嘟嘟的忙音。 是那边切断了电话。 墨初鸢一头雾水,去了另一间浴室洗漱。 出来时,玺暮城还没出来,她走过去,听到里面淅淅沥沥的水声,知道他在洗澡,于是去了衣帽间帮他拿了一套衣服,放在浴室外面,才下楼。 .......... 玺氏总裁办公室。 岳麓翰握着手机的指关节发紧。 一旁站着的莫言,满脸焦急,道,“从早上就一直联系不上总裁,今天下午有一个非常重要的客户,总裁是知道的,怎么现在还不来?” 岳麓翰眉头紧皱,立马意识到什么,一边往门外走,一边说,“莫言,这事你先拖着,实在拖不住,让几个高层先应付。” 玺暮城一向沉稳,对公司重要的事情从来不会马虎大意,既然早有安排,人却没来,想起刚才给玺暮城打的电话,却被挂断。 这么说...... 他头皮一紧,加快了脚步。 “可是......” 莫言望着门口闪离的岳麓翰,急的想哭,这么大颗炸弹丢给他,他怎么抗啊! ........ 岳麓翰开车一路急驰。 途中,掏出手机,准备打给乔菲,可是犹豫了下,又将手机扔到一边,想了又想,重新抓起手机,拨了一个号码。 ....... 首创别墅。 墨初鸢刚走进客厅,一道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她看向门口,一愣,“苏洵?” 97.尾狐97:不就是不想让她知道我不是玺暮城? 墨初鸢疑惑地看着慌慌张张的苏洵,他一向稳重,以玺暮城的命令为尊,甚至很少与人交流,况且,这里毕竟是她和玺暮城生活的主楼,他这样贸然闯进来,实在有失分寸。 苏洵也意识到自己失态,停驻脚步,与墨初鸢保持恰当的距离站定,微附身子,恭敬道,“夫人。” “苏洵,你有什么急事吗?”墨初鸢问。 苏洵性格耿直,不善斡旋,被墨初鸢灵动麓黑的一双大眼睛盯视,表情有些不自然,眼睛快速在客厅巡视,没有找到目标,看向墨初鸢,“夫人,先生呢?” “在楼上。”墨初鸢回道。 苏洵眉色微滞,似乎是思考几秒,才缓缓地开口,“那我在这里等先生下来。” “嗯。” 这时,云姨从厨房走出来,看着墨初鸢,“夫人,我给您和先生准备好了饭菜。” 墨初鸢微微一笑,“谢谢云姨,等他下来,再端出来。” “是。” 云姨说完,又去了厨房忙。 墨初鸢招呼苏洵在沙发上坐下,苏洵拘谨,执意站着,身型笔直如松,像站岗一样站在楼梯口偿。 墨初鸢也未觉的有什么不妥,于是,坐在沙发上,拿起遥控器,打开电视,漫不经心的换台,最后,选定一档喜剧综艺节目。 不过半个小时,玺暮城从楼梯上走下来。 墨初鸢望过去,眉心突跳,视线里—— 玺暮城上身穿一件暗色底纹碎花衬衫,外搭一件灰格子薄款毛衫,下身穿咖色窄版长裤裹着一双大长腿,衬得腿愈加笔直修长,脚上穿一双白色休闲板鞋,整体装扮,极具时尚休闲范,清朗又耀眼。 相较他平日里西装革履的穿着天南地北,现在的穿着显得年轻了许多。 尤其是他的发型,平时,他的头发规规矩矩整整齐齐竖着,和他的性格一样,沉稳而严谨。 而此刻,他的头发松松软软地趴在前额,挡住了天庭饱满的额头,一双黑邃幽暗的眸子,隐在微乱的刘海下,显得那双干净纯粹的眼睛透着一丝忧郁和孤寂。 如果不是一张一模一样的面孔,她甚至怀疑眼前的男人不是玺暮城,完全是另一个人。 玺暮城站在楼梯台阶上,看到墨初鸢时,眼睛里闪着灼灼星光,眸光流转间,落向楼梯口的苏洵时,两颗黑漆漆的瞳仁微缩,后退一步,双手紧紧抓住了楼梯扶手。 苏洵眸底划过一抹暗色,淡定朝玺暮城颔首,“先生。” 玺暮城像没听到似的,目光锁住客厅的墨初鸢,步伐凌乱的奔下楼梯,走到墨初鸢前,握住了她的一双手,“鸢儿。” 苏洵目光紧紧盯着玺暮城,又看了眼淡静如常的墨初鸢,一时不知道该做什么。 望向门口,只希望岳麓翰快点过来。 墨初鸢抬头,看着比往常不一样的玺暮城,微微蹙眉,唤道,“暮城,你没事吧?” “我能有什么事?“玺暮城手指触在她白嫩的脸上,然后,转头,看了眼苏洵,”你出去。“ 苏洵脸色微微一僵,主人发话,他不能不出去,况且他不能当着墨初鸢的面,揭穿他是城城,关键是,城城已经有意识的在伪装玺暮城,连对墨初鸢的称呼都换了,这让他松了一口气,也隐隐有些不安。 苏洵顿了几秒,依言走出门外,却没走远,站在门外的庭廊,直直盯着别墅庄园大门口的方向。 玺暮城见苏洵离开,眼睛里漾起的波纹渐渐平静,摸摸墨初鸢的头,”鸢儿,吃饭吧。“ ”好......“ 墨初鸢目光不时地落向玺暮城,任他牵着去了餐厅。 云姨见到二人,将饭菜一一端上餐桌。 饭菜是云姨亲自做的,都是按照平日玺暮城和墨初鸢的口味,荤素搭配的。 玺暮城是素食主义者,墨初鸢不挑食,所以,菜品风味基本偏向玺暮城。 然而,玺暮城双目盯着餐桌上的素菜,微微皱眉,迟迟不动筷子。 墨初鸢顾自吃饭,见身旁的玺暮城雕塑似的坐着,完全没有吃的意思,看了他一眼,“不是说饿了,怎么不吃?” 玺暮城眉头皱的更深了,像一个傲娇的少爷,特嫌弃的看着餐桌上的几样,咬着唇角,“我想吃黑椒牛排。” 墨初鸢捏着筷子的手微微收紧,“怎么突然想吃那个?你不怕辣?” 玺暮城看着她,眨了眨眼睛,特任性的说,”可是,我喜欢吃。“ 墨初鸢睐他一眼,语气严肃,”不许挑食!” 说完,顿觉自己的语气怎么像对待一个不听话的孩子一样。 玺暮城被她一声训斥,瞬间变得乖顺,听话的拿起筷子,夹菜吃饭,嘴里小声嘟囔一句,“果然是大叔,现在就开始养生了。” “你说什么?”墨初鸢问。 “没什么。“他摇头。 ...... 门外,苏洵望眼欲穿,终于看到一辆雷克萨斯驶进庭院。 车嘎然停在台阶下,车门推开,岳麓翰西装革履从车里下来,行色匆匆的走上台阶,”苏洵,怎么样了?是不是城城?“ 苏洵点头,”是的。“ ”那嫂子他有没有看出什么?“ ”暂时没有。“ ”好,你先准备好,我先进去看看情况再定。“ 说完,大步流星推门进屋,见客厅没人,眼睛在屋内寻找,看见从餐厅走出来的云姨。 “岳先生来了。”云姨打招呼。 “云姨,二爷呢?”他问。 “在餐厅用餐。”云姨回道。 苏洵一边往餐厅走一边说,“怎么这个时间吃饭?” “先生和夫人才起床。” “......” 岳麓翰脚步顿了下,皱起眉头,难道城城是昨晚出来的? 不敢再想下去,他径直去了餐厅。 远远地看见玺暮城拿着筷子,意兴阑珊的戳着碗里的饭菜,眼睛不时地看向身旁的墨初鸢,一双眼睛在灯光的照射下,显得尤为黑亮。 岳麓翰走过去,眼睛紧紧盯着玺暮城,“二爷。” 玺暮城抬头,目光触到岳麓翰锋锐的视线时,筷子自手中滑落桌上,神情紧张的拉住了墨初鸢的胳膊。 墨初鸢看着突然出现在眼前的岳麓翰,微微一惊,“岳先生,你怎么来了?” “我来找二爷有事。”岳麓翰朝墨初鸢挑了挑眉。 ”哦。“墨初鸢看向抱着自己一条胳膊的玺暮城,”我吃完了,你们聊。“ ”鸢儿。“玺暮城拽住了她,朝她摇了摇头,而后,看向岳麓翰,”你走,我没事找你,我要陪鸢儿。“ 岳麓翰眼神一凛,他在拿墨初鸢作挡箭牌。 墨初鸢奇怪的眼神落向岳麓翰,又看了看脸色阴郁的玺暮城。 这两人不是关系很好么?难道在什么事情上意见不合,吵架了? ”你们怎么了?“墨初鸢眼睛在两人之间来回流转。 岳麓翰走过去,一把拦住玺暮城的肩膀,朝墨初鸢笑了笑,”没事,只是工作上意见出现分歧而已,我现在和二爷去书房好好谈谈,下午公司还有个重要的客户要见。“ ”我不......“玺暮城冷硬的眉宇皱成层层叠叠的小山峦,就要挣开岳麓翰的钳制。 岳麓翰附耳过去,用只有两个人可以听到的声音说,”再闹我让乔菲来和你谈谈。“ 玺暮城一听到乔菲的名字,像孙悟空头上戴了紧箍咒似的,立马安静下来,但是,看着岳麓翰却是咬牙切齿,恨不得一脚将他踹飞。 墨初鸢对他们商场上的事情不感兴趣,摆摆手,“你们去吧。” “鸢儿。”玺暮城看着墨初鸢的一双眼睛,像一只待宰的小绵羊,可怜巴巴的瞅着主人。 墨初鸢与他目光对视,正欲开口,身旁的岳麓翰圈住玺暮城肩膀的手用力,看向墨初鸢,“嫂子,我们先上去。” “哦......” 墨初鸢木讷点头,只是看着二人怪异又亲昵的纠缠,唇角一抽,这两位大总裁玩什么飞机! 岳麓翰几乎差动用武力将玺暮城连拖带拽的弄上楼,两人走进卧室,岳麓翰啪地一声将门关上。 玺暮城双臂抱怀,皱眉瞪着岳麓翰,“岳大叔,你怎么总是阴魂不散?” 岳麓翰扶额,看着自己的兄弟喊自己大叔,这种心情实在难以形容,额角青筋跳动,“能不喊我大叔吗?” “喊你大爷?”玺暮城不屑的哼了一声,觉得不解气,又补刀,“难不成喊你小鲜肉?你最多就是一块老腊肉。” 岳麓翰脸上一阵青红白,又气又急,在室内来回转圈踱步,和城城打交道不是一次两次了。 几年前,城城最开始出现的时候,还算乖顺,待在西荟国际公寓,由乔菲二十四小时看着,可是后来,城城不再安分,试图往外跑,有时候看不住,他就会跑出去,进网吧游戏厅,到处闯祸,还会跟街上的小混混打架斗殴,他的性格就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存着青春时期的叛逆和狂放不羁,后来为了避免更严重的事情发生,城城再次出现的时候,乔菲只好让他沉睡。 “你什么时候出现的?”岳麓翰强制压下被玺暮城挑起的怒火,对城城无奈又毫无办法。 “昨夜。”城城傲娇的抬了下墨黑的眉毛,语气十分不耐烦,“岳大叔,问完了?问完了就走,不要打扰我和鸢鸢。” “昨夜?那你和墨初鸢怎么渡过的?”岳麓翰摁了摁眉心,叫鸢鸢这么亲热。 “我和鸢鸢玩了一夜游戏。”玺暮城在沙发上坐下来,说起墨初鸢时,眼睛里闪着亮光。 岳麓翰差点咬掉舌头,他居然带墨初鸢去了那间游戏室? 那间游戏室是专门为城城打造的,以防他在家时,城城突然出现,游戏房是暂时限制他的地方。 城城酷爱游戏,即使不关他,有时候他待在房间一整天也不会出来,倒是省了在外面惹事。 毕竟他和乔菲不可能二十四小时待在他身边,首创别墅只有罗美丝知道玺暮城的病情,就连云姨和玺丽娜都蒙在鼓里。 ”你这样疯玩,墨初鸢会看出来的,二爷不希望她知道。“岳麓翰语气缓和一些,从口袋掏出一个优盘,扔给他,”这里有二爷对你出现之后和墨初鸢相处的要求,只要你可以做到,我就不会送你去乔菲那里让你沉睡,二爷和以前不同,他现在有妻子,很在乎自己的妻子,他不希望自己再次突然间消失,让她着急和担忧。“ 城城接住优盘,在手里把玩着,眸色黯淡下来,”我知道。“ “你知道什么?” 城城睐他一眼,“不就是不想鸢鸢知道我不是玺暮城?” 上次在游乐场,他已经有意识的伪装玺暮城和墨初鸢相处,他认为,只有这样,或许才能和她多一些相处的时间。 岳麓翰喟叹,城城虽只是一个少年,但智商却很高,突然想到什么,岳麓翰问道,“你去了三楼那间房?” “是,所以,他的想法我都知道。” 岳麓翰恍然,不过还是警告道,“你现在伪装二爷的身份,但有一点是二爷要求的,和她保持距离。” 城城霍地站起身,不悦道,“鸢鸢是我媳妇。” 岳麓翰无语,看了眼时间,已是中午,想起莫言提的下午要见一个重要的客户,再看城城身上休闲的穿着,脑仁疼,拉起他往衣帽间走,”既然你现在占据二爷的身份,那么就帮我一件事,权当帮为二爷排忧解难。” “干什么?”城城被岳麓翰强行拉到衣帽间,不知道他要做什么,防备的眼神瞪着他。 ”去公司,我让莫言与客户沟通,改为视频会议,我和莫言在身旁提点你怎么回答。“ 岳麓翰一边说一边拉开了衣橱,拿了一套西装出来。 城城一听要去公司,做那么麻烦的事情,当即变脸,”我不去!“ ”不去的话,我就送你去乔菲那里!“岳麓翰威胁道,将衣服扔到他怀里。 城城将衣服扔到一旁的沙发上,抬脚就往衣帽间外走。 岳麓翰一把拽住他的胳膊,又将他拉了回来,摁在沙发上,催促,”快点!如果你还想好好待着的话!” “你们在干什么?”一道惊讶的声音自门口传来。 正是墨初鸢,她手里端着一个托盘,里面放着两杯新沏的茶,刚一进卧室,准备去书房时,路过衣帽间时,听到里面有一些动静。 她进来一看,眼睛死死定住,视线里—— 玺暮城半靠在沙发上,岳麓翰半个身体压着他,一只手还落在玺暮城的衣领上,这亲昵的动作和姿势,实在容易勾起心里的不纯洁,引人浮想翩翩。 如果不是知道玺暮城是有着正常癖好的男人,单凭眼前这暧昧一幕,一定认为两人有断袖之癖。 岳麓翰看着突然出现的墨初鸢,再看了看被他压住的城城,尴尬症犯了,急忙站起身,咳了声,“嫂子,我们打闹着玩呢。” 墨初鸢满头黑线,瞥了眼两人,骨子里的小魔性爆发,故意咳了一声,“你们继续,我什么都没看到。” 说完,墨初鸢转身,笑着一溜烟下楼。 城城站起来,就要追上去。 “既然这样,我送你去乔菲那里。”岳麓翰再次威胁,语气生硬又冷。 “好了!真没劲!”城城妥协,抓起沙发上的衣服,开始换衣。 岳麓翰松了一口气,走出衣帽间,给莫言打了一通电话,“莫言,想办法把下午要见的客户改成视频会议。” 不等莫言再说,岳麓翰切断电话,身体靠在墙上,微微垂颈,觉得有些累,更多的是担忧,他不知道任城城这样继续下去而不去找乔菲做应对措施对不对,而且,这次不知道城城会停留多久时间,万一......万一城城回不去怎么办?那么二爷是不是如乔菲曾经说的那样,人格一旦强大,会吞噬主体人格,继而占据他的身体和思维,等于是抹杀了本体。 ....... 城城和岳麓翰来到一楼客厅时,墨初鸢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城城走过去,拉住了墨初鸢的手,“鸢儿,你陪我去公司好不好?” 岳麓翰一把将城城拽过来,气的咬牙,“二爷,别忘了你有正事。” 墨初鸢对这样的玺暮城愈加感觉奇怪,拨开他的手,“你是怎么了?你去公司,我去做什么?” “可是......”城城又拉住了墨初鸢的手。 这时,罗美丝推门进屋,看着客厅的三人,走过去,看向岳麓翰,“麓翰,你来了。” 岳麓翰见罗美丝回来,顿觉不妙,敷衍道,“我因为公司的事来找二爷。” 一旁的城城看着一身华丽的罗美丝,眉头紧皱,没有说话。 墨初鸢礼貌唤道,”婆婆。“ 罗美丝淡淡嗯了一声,看向城城,”怎么今天不去公司?最近你太疏忽于工作。“ ”我不喜欢这些。“城城一脸不爽。 罗美丝听着带着情绪的说话的玺暮城,神色一变,盯着玺暮城看了数秒,转头看向岳麓翰。 岳麓翰点头。 罗美丝眼神一紧,开口,”我和暮城一起去公司。“ 岳麓翰阻止不了,拽着玺暮城往门外走,罗美丝神色慌张的跟上去。 墨初鸢被这一出又一出的弄得云里雾里,皱起的秀眉,紧了几分。 ...... 一辆宾利驶进街道。 坐在后排座的罗美丝看了眼岳麓翰,“很重要的客户,一定要他去?” “是的,我了解了下这个客户挺重要,如果玺氏再出差错,又要被老爷子抓住把柄。” 罗美丝无奈叹气,看着身旁冷冷的城城,语气疏离,”去公司别惹事!” “不想我惹事,就别让我去!”城城呛她一句,更重要的是罗美丝身上的香水味让他呼吸受阻。 “你......” 罗美丝敢怒不敢言,不管是玺暮城还是城城,她都无法掌控,这让她有种挫败感,怎么着也是自己的儿子,关系居然僵成这样。 到了公司之后,岳麓翰带着城城去了办公室,莫言将整理好的资料给城城恶补。 而在休息室的罗美丝如坐针毡,最多的是担忧玺暮城病情的恶化,从岳麓翰嘴里知道,城城是昨天半夜出来的,离现在已经十多个小时了,越想越担心,掏出手机,给乔菲打了一通电话。 98.尾狐98:药瓶不见了【一更】 乔菲接到罗美丝电话的时候,正在医院参加一个会诊,她看了一眼手机屏幕,急忙走出会议室,走到走廊一处僻静的地方接听,温柔地轻唤,“伯母。撄” 罗美丝坐在休息室,六神无主,听到乔菲温婉的声音,急忙道,“乔菲,暮城又出事了。” 乔菲一听,心头一紧,顿了几秒,问道,“是城城?” “是,这可怎么办?” 罗美丝有些哽咽,虽然玺暮城一向对她不冷不热,但终归是母子连心,看到玺暮城这样,心疼不已。 这些年,乔菲作为他的主治医生,见过城城已经不是一次两次,所以,城城的再次出现,她并不是太意外,劝慰罗美丝,“暮城现在在哪儿?” “在公司。” “公司?他怎么会在公司?”乔菲惊讶道。 罗美丝比任何人都担忧玺暮城的病情曝光,怎么会冒此风险往公司跑?况且,公司还有玺盛天和玺盛超两只大老虎对他的位置虎视眈眈,等着抓他的把柄。 罗美丝叹了一声,“今天下午玺氏有一个非常重要的客户要谈合作,是暮城提前约好的,不能延误,否则又要被董事会老爷子的心腹拿来说事,所以,麓翰和莫言将合作见面改为视频会议,由城城暂替暮城,解决此事。” 乔菲一听是岳麓翰,纤眉紧皱偿。 以前只要玺暮城出现任何异常,他都会第一时间通知她,经过上次她将墨初鸢在交通局上班的消息透露给恒天集团夫人的事之后,岳麓翰开始对她心存芥蒂,往日朋友之谊在两人之间渐淡。 “城城出现多久了?”乔菲冷静下来,问道,除了罗美丝之外,她是最不希望玺暮城出事的。 罗美丝回道,“听麓翰说,应该是昨天半夜出现的。” 乔菲眉头皱的更紧了,这是这两年以来,玺暮城病情平复下来以后,城城出现的最长时间一次,已经超过十几个小时,她是精神科和心理学专家,对精神分裂症的认识和了解十分清楚,人格出现的时间越久,对于主体人格的精神意志伤害越大,更严重的话,会逐渐成为城城...... “伯母,我现在过去。” “好,乔菲你赶快过来吧,暮城全靠你了。” “嗯。” 挂断电话之后,乔菲和院长说有重要的事情要离开,便匆匆忙忙回到西荟公寓,取了两支安眠剂。 ...... 首创别墅。 墨初鸢在二楼卧室来回徘徊,她不是没有察觉玺暮城的反常,就连岳麓翰和苏洵也很反常。 她觉得自己在玺家好像生活在一个真空的世界,她的身边发生了太多不可思议的事情,尤其是玺暮城,她总觉得他哪里不对劲。 她来到书房,书房依然凌乱,闲来无事,索性整理书房,从书桌开始,将资料和文件夹一一规整,又将电脑归位,移动电脑时,这才发现电脑屏幕是亮着的,她一时好奇,在办公椅上坐下,挪动鼠标,点开一个磁盘。 她大概看了下,里面全是一些关于玺氏的商业资料,关了磁盘,又点开另一个磁盘,还是一些资料,无意中鼠标碰到一个文件夹,发现是一个隐藏文件。 略作犹豫,最后还是好奇心占据上风,她点开,是几段视频资料。 骤然间,想起那次和玺暮城在酒店情趣房,她就是冒冒失失点开播放器,然后便观战了一场男女动作大戏。 一时心思不纯洁,她握着鼠标的手,微微一紧,真怕点开一段热火朝天的戏,没有犹豫几秒,果断点开。 当她看到播放而出的画面时,愣住。 视频里,正播放她和玺暮城结婚时当天的婚礼现场概况,截取的正是她扑进玺暮城怀里喊萧老师的画面,她实在不解,他保留这个做什么? 又点开其他两个视频,她震惊不已。 这是婚前那夜,她被黑衣人追,差点撞上一辆车,然后被人抱进车里,而前面和黑衣人打斗的是...... 由于是夜晚,画面不是很清晰,她连续重放很多遍,依稀可辨是......是苏洵...... 这么说...... 她急忙点开另一段视频,震惊的捂住了嘴巴。 画面里,是酒店大厅,玺暮城抱着一个女人,这个女人不是别人,是......是她...... 她继续看视频,画面里,她好像意识全无,玺暮城抱着她,走到前台,和前台小姐说了什么,办理了入住手续,之后,由酒店服务员领着进入电梯。 画面一转,是酒店布置的奢侈华丽的走廊,玺暮城依然抱着她,步伐沉稳地走在服务人员身后,然后,在一间房门前停驻,刷卡进屋。 画面再转,玺暮城又从房间出来,一路穿过走廊,再到酒店大厅,消失在酒店门口。 她看了眼时间,距他进入酒店房间到离开,前后不过四十分钟。 她下意识摸了下额头,臆测,额头上的伤是他替她包扎的?可是,既然他救了她,为什么不说?她问过他这个问题,他却不承认,这是为什么? 这些视频资料,她明明亲自调查过那个洗浴中心和问过酒店大堂经理,可是他们一众致辞监控坏了....... 可是,玺暮城手上的这份监控资料是怎么拿到的? 她觉得自己好像掉进了一个深不见底的漩涡,眼前是浓浓稠稠的茫茫烟雾,她深陷其中,难以挣脱。 她又看了其他几个磁盘,并无什么有价值的信息,又特意搜索了一下隐藏的文件,依然是一些有关玺氏合作的项目计划,其中,还有和墨氏有关的,她心中繁复陈杂,只扫了一眼,总归是偷窥别人的电脑,她有些心虚,关了电脑。 将书桌整理整齐之后,准备清理垃圾桶的垃圾,然而,诡异的事情发生了,她惊奇的发现垃圾桶里早上被玺暮城扔的那个白色药瓶不翼而飞。 这也太诡异了,垃圾还在,单单药瓶不见了。 今天除了岳麓翰和玺暮城来过卧室,就是她自己,这也太匪夷所思了。 难道被玺暮城重新捡了起来,可是,他好像很排斥这瓶药,药瓶还是他丢弃的...... 她在书房各个角落来回搜寻药瓶的影子,可是找了很久遍,一无所获。 最后悻悻离开书房,走的时候带上了房门。 却在卧室遇见了云姨。 “云姨。”墨初鸢唤道。 云姨恭敬道,“夫人,我上来整理卧室。” 云姨自身整洁又干净,做事又细心,墨初鸢对她印象十分好,所以收拾卧室的工作,一直都是交给云姨来做。 墨初鸢想了想,浑不在意地问道,“云姨,午时您在书房看到一个白色的药瓶?” 云姨看了一眼墨初鸢身后的书房,摇头,“夫人,我今天还未曾进入书房打扫。” “哦,没事,我整理好了。”她语气轻淡。 “夫人真是贤惠,”云姨忍不住夸赞。 “云姨,我都快要被你夸上天了。”墨初鸢笑着说。 云姨也盈盈一笑,随后说道,“我去收拾浴室。” 墨初鸢道,“我来吧,你去收拾卧室吧。” “是,夫人。” 云姨走到床前,开始收拾床铺,墨初鸢去了浴室。 浴室里有些凌乱,地上扔着一堆衣服。 墨初鸢走过去,将地上的衣服捡起来,这应该是玺暮城之前洗澡时,脱下的衣服,可是,他一向整洁,生活上有理有序,这衣服和他有什么深仇大恨,被他弃在角落。 她呼出一口气,将衣服放在洗手盆里,他的衣服布料矜贵,只能手洗,她倒入洗衣液,轻揉搓洗。 最后,抖搂裤子时,什么东西掉在了地上,她捡起一看,脸颊烫烫的,是一条深蓝色平角内裤,是玺暮城洗澡时换下的。 自和他真正在一起之后,他的衣服一直都是她清洗的,给他洗内衣物又不是第一次,而他生活上并非不能自理,她亲眼看见过他自己清洗内衣物,后来,她给他洗了几次,他好像看见了,便开始偷懒,每次洗完澡,都会将要换洗的衣物放进衣搂,留给她洗。 墨初鸢攥着内裤,忽然,手指触到了什么。 ---题外话---晚上还有一更 99.尾狐99:不得不去的宴会【二更】 墨初鸢手指触到黏腻,低头一看,一片浓稠的灼白。 她太熟悉这是男人邪恶之后的产物。 墨初鸢一张脸骤然间红成了苹果,想起早上,他脸上不自然的表情,瞬时恍然。 不过一天没有配合他做运动,他居然...... 她咬着唇角,脸上绽开的红晕迅速蔓延至脖子根,快速将内裤清理,洗干净撄。 ...... 玺氏偿。 在岳麓翰和莫言的督促下,视频会议十分顺利,算是解决一件大事。 视频会议结束,城城忍到极限,一脸浮躁地将束在衣领的领带扯了下来,扔到办公桌上,看着还在研究文件资料的岳麓翰,不耐烦道,“岳大叔,这下可以了?该做的我都做了,我要回去找鸢鸢!” 岳麓翰示意莫言出去。 莫言擦了擦额头冒着的冷汗,一个下午战战兢兢跟走钢丝似的,关键是自家总裁病情又复发,这又让他惊了一身冷汗,唯恐搞砸这次视频会议。 岳麓翰思虑一番,看着五官黑沉的城城,提醒道,“我可以带你回去,但是,必须和墨初鸢保持距离。” 城城一听,拍案惊起,“鸢鸢是我媳妇!我想怎么样都不要你管!” 岳麓翰唇角抽了抽,实在难以理解,城城怎么一出来就喜欢上了墨初鸢,还当她是媳妇。 这要是让二爷知道城城用他的身份对墨初鸢如此亲昵,非得气吐血,不过想想,不管怎么样,身体是二爷的,即便身体接触也没什么吧。 二爷的约法三章,他看了,其中严重强调城城必须和墨初鸢保持距离,岳麓翰也是无语,二爷吃醋都吃到自己身上来了...... “走吧。”岳麓翰睐了城城一眼。 城城蹙着墨黑的双眉,“去哪儿?” “回家。” “真的?”城城一双黑黢黢的大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像一把燃烧着的火炬,明亮,晃目。 城城走过去,一把勾住岳麓翰的肩膀,“岳麓翰,算你说话算数!” “怎么又改唤我名字了?”岳麓翰拨开缠着他身上的胳膊。 “切!你还真是服老!”城城讥诮斜他一眼,眼底流露一缕笑意。 岳麓翰语塞。 平时的玺暮城总是板着一张面瘫脸,高贵冷艳的气场总是让人难以亲近,极少像城城这般活跃,如果让城城在公司再作停留,三句话准泄底。 还有,怕是墨初鸢已经察觉到什么了。 往往是想什么来什么,两人刚走出总裁办公室,迎面遇上玺盛超。 玺盛超一身灰色西装,身型偏瘦,立在冷峻卓然的玺暮城身旁,气场上便输掉一半,他脸上挂着一丝温和的笑,明明在笑,眼底却黑沉冰冷,典型的笑里藏刃,“暮城,老爷子让我通知你今晚八点准时参加海瑞集团举行的商业宴会。” “还有完没完!我不去!”城城瞪着玺盛超,眼神极为冰冷,对半路杀出个程咬金的玺盛超恨不得一脚踹飞。 玺盛超一张老脸僵了又僵,好歹他是玺暮城的三叔,却被他当众驳了面子,让他下不来台,气的鼻孔两股青烟。 这时,莫言跑了过来。 岳麓翰看着莫言,莫言心领神会,和他对了下眼色,表示确有此事。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岳麓翰拽了下城城的衣袖,然后,看向玺盛天,打圆场,“二爷今天身体不适,参加宴会的事情还是由玺经理代劳吧。” 玺盛超对岳麓翰还算客气,“岳先生,海瑞集团邀请的是玺氏总裁,我不过是无名小卒,怎敢代劳?况且老爷子和海瑞集团的老总是世交,暮城若是不去,恐怕不合适吧?再说了......” 玺盛超看了一眼一脸冰冷的城城,唇角蓄着一缕笑,“暮城,我记得当初你和海瑞集团的千金差点有了婚约。” 岳麓翰心头一紧,确有此事。 当初玺暮城和海瑞集团的千金姚薇薇有过一段以结婚为目的的来往,是玺国忠千方百计撮合玺暮城和姚家联姻,姚薇薇是玺国忠最中意的玺家长媳,也颇受罗美丝欢心。 一是,看重姚家黑白两道势力盘踞,二是,海瑞集团在商界的地位毫不亚于玺氏,甚至在一些产业领域上比玺氏的版图还大。 如今海瑞集团举办商业宴会,盛情邀约,玺暮城作为玺氏总裁,没有理由不参加,更何况是代表玺国忠,怕是难以推托。 岳麓翰一时也做不出决断,而城城早已不耐烦,冷冷的对玺盛超道,“我是不会去的!我要回家陪鸢......” “暮城会去的。”突然,一道声音插进来。 一众人望过去,是罗美丝和乔菲走了过来。 城城看到乔菲的瞬间,像老鼠见了猫,浑身发寒,后退一步,下意识往岳麓翰身边躲。 乔菲眉目淡静的看着城城,温婉一笑,丝毫不露任何情绪。 玺盛超见到罗美丝,眉眼含笑,“大嫂来了。” 罗美丝性子直,藏不住情绪,看着玺盛超的眼神充满敌意,“你们说的话,我都听到了,即是父亲让暮城参加,暮城一定会去。” “什么破宴会!我不去!”城城生气的瞪着罗美丝,对她的擅自决定十分不满。 罗美丝脸面有些挂不住,语气生硬的说,”必须去!“ ”我不......“ ”暮城,听伯母的。“乔菲打断城城。 城城一看是乔菲,眉头一拧,转开脸。 玺盛超不如玺盛天心细如发,并未注意玺暮城今天与往日的不同,”既然大嫂这么说了,我的意思也传到,我先走了。“ 罗美丝淡冷的嗯了一声。 玺盛超走之后,一行人走进总裁办公室。 ”我是不会去的!“城城率先开口。 罗美丝瞪着城城,”由不得你!既然做到这个份上,你必须去!“ 说完,看向一旁沉默的岳麓翰,”麓翰,不用我细说,你心中自有一番计量,这个宴会,暮城推托不了。“ 岳麓翰一向心思敏锐,自是经过权衡利弊,确实,二爷躲不过。 他看了一眼神色泰然的乔菲,思虑几秒,缓缓地开口,”去可以,但是带上嫂子。“ 城城一听,激动的说,“对!让鸢鸢也参加!” “不行!”罗美丝果断否决。 城城气恼的走到沙发上坐下,离他们一段距离,不想再听他们说话。 罗美丝又道,”暮城参加这个宴会是不得已,若是平日里的暮城,他完全可以应付自如,但现在不是暮城,是什么都不会的城城,只能越低调越好,躲媒体记者都来不及,再加上她岂不是成了媒体追逐的对象?自那次婚礼上的乌龙被玺家压下去之后,有不少记者挖空心思想爆料一些关于暮城和新婚妻子的事情,总不能往枪口上撞。“ 岳麓翰承认罗美丝分析的头头是道,可他总觉得这次宴会隐隐哪里不对劲,一时也说不上来,但有一点是肯定的,这个宴会于情于理,于公于私,二爷必须去。 罗美丝见岳麓翰沉默,知道他这是默认,于是提议,“暮城不能没有女伴,让乔菲跟着去,以免暮城有什么突发情况。” “可是......”岳麓翰皱眉。 “以前暮城不管参加任何宴会以及出差都会带上乔菲,有备无患,有什么不妥?”罗美丝道。 岳麓翰哑然,再度沉默,顿了几秒,看向乔菲,“你认为呢?” 乔菲压下心里的喜悦,语气尽量平静,“和从前一样,我全程在暮城身边。” “好。”岳麓翰终是苟同,然后,给乔菲使了个眼色,又看了眼沙发上坐着的城城。 乔菲自是领会,对待城城不能硬来,只能投其所好,所以,乔菲走过去,在城城身边坐下,语气极为温柔,”城城,如果你答应参加这个宴会,晚上我就让麓翰送你回别墅。“ 城城皱着眉头,往一边挪了挪,和乔菲拉开一段距离,不悦道,”乔大婶,我是不会相信你的!“ 被他唤作大婶,乔菲脸瞬间青白交替,攥紧了手指,面上仍然温和,”只要你肯答应,宴会一结束,我就送你回别墅,要不然......“ ---题外话---明天上午继续约 100.尾狐100:宴会风波 乔菲双眸深处划过一抹幽黯清冷的光,“我不介意你跟我回西荟国际公寓。” 城城冷硬的眉宇叠皱成山,一双黑黢黢的眸子燃着一簇簇小火苗,瞪着威胁他的乔菲。 城城性格拽酷又傲娇,老鼠的天敌是猫儿,城城的天敌是乔菲,一个随时会抹杀他存在的医生。 最后,不得不妥协,城城烦躁的扒拉了下额前垂散的头发,清亮的嗓音携着淡淡怒意,“真麻烦!我只想和鸢鸢在一起!不是给你当牛使唤的!” 城城虽态度强硬,但难得听从,乔菲眉间凝聚的阴霾逐渐消散,抬手,握住他搭在扶手的一只手。 城城眼疾手快将手抽离,嫌恶的躲开乔菲的碰触,眼角挑起一抹冷光,刮她一眼,“乔大婶,少占我便宜!偿” 乔菲清丽的五官层层乌云瞬间笼罩下来,眼睫毛垂落,眼窝深处拖曳出小小的扇形黑影,掩盖住了眼底的阴厉和恨意。 为什么不管是暮城还是城城,还是......都喜欢墨初鸢...... 一旁的岳麓翰见城城情绪已经开始浮躁,唯恐生变,走过来对乔菲说,“乔菲,时间不早了,还是早作准备。” 乔菲站起身,淡淡嗯了声。 罗美丝走过去,握住乔菲的手,对岳麓翰说,“麓翰,暮城这边就交给你了,我带乔菲去选套礼服,今晚不管是作为总裁助理还是女伴都需要盛装出席。” 岳麓翰看了一眼乔菲,眉宇不由地蹙起。 乔菲眉间藏不住浓浓的喜悦,目光不时地落向坐在沙发上气鼓鼓的城城身上,眼底蓄着温柔和依恋。 自从玺暮城结婚以后,她很少有陪在他身边的机会,即便现在是城城,她也想陪伴他左右,尤其是罗美丝对她的信任和依赖,让她信心倍增,甚至有种优越感,让她感觉这么多年对玺暮城的陪伴和守护没有白费。 一如此刻,乔菲对罗美丝表露出一副温柔又懂事的模样,“伯母,您太客气了,暮城是我的朋友,为他做任何事情,我是心甘情愿的。” “这些年,你费心了,还是你懂事又贴心,不像暮城娶回来的那个,一天到晚最会惹是生非,不知道给暮城惹了多少麻烦,尤其是暮城的病情不能让她知道,万一她心怀叵测......” “老太婆!不许你这么说鸢鸢!”城城突然站起来,双手紧握成拳,气愤的瞪着罗美丝。 “你......你喊我什么?”罗美丝唇齿发颤,描的又细又弯的眉毛抖了又抖,被城城的一句“老太婆”气的不轻。 “老巫婆!”城城黑沉着一张俊脸,从牙缝中咬出三个字,最见不得她们说鸢鸢的坏话,如果不是看在她们是女人的份上,他一定冲上去KO了她们。 “你......”罗美丝抖着手指,指着又拽又冷酷的城城,一张浓妆艳抹的脸都气绿了。 乔菲急忙拉住罗美丝,在她耳边小声嘀咕,“伯母,您别刺激他,要不然他倔脾气上来的话,会搞砸今晚的宴会的。” 罗美丝急火攻心,看着被城城性格替代的儿子,唯有一声长叹。 岳麓翰看着这乌烟瘴气的阵仗,头疼的摁了摁眉心,走过去拽住城城,出了办公室。 乔菲见岳麓翰和城城离开,亲昵的挽上罗美丝的胳膊,“伯母,时间不早了,我们也去吧。” 罗美丝拍拍她的手,“今晚的宴会,我就不去了,你负责看着暮城。” “嗯,我会的。” 罗美丝带着乔菲去了自己常去的一家高端定制衣坊选了一套礼服,权当是送给乔菲的,这些年,罗美丝也给了乔菲不少好处,时不时地送点高级化妆品和名贵衣服包包之类,为了儿子,罗美丝在某些人际关系上处理的还算得当。 城城一直在为不能见鸢鸢而闹别扭,岳麓翰见时间还早,只好带他去两人常去的会所,一直待到晚上七点,才赶往宴会地点。 ? 墨初鸢一个下午在别墅,俨然一个贤妻,帮着云姨做家务。 云姨多次不让她插手,可是见墨初鸢无聊也闲不住,也不再多说什么,两人不时地聊一些家常。 夕阳余晖,淡薄光晕透过窗户给室内渡了一层金粉色,一圈一圈朦胧的光晕洒满临窗而坐的墨初鸢一身。 她穿着一件白色落地长裙,长发编成两股麻花辫,垂散胸前,白皙娇嫩的小脸不施粉黛,更胜妆容幽兰。 此刻,她面前的桌上放着下午在同城网上订购的鲜花,她拿着一把小剪刀,微垂颈子,正在修剪枝叶。 以前简舒文没少拉着她做这些事情,每当那时候,她都会在一旁趴着看,耐心不足,大多时候在偷懒睡觉。 今天她一个人在家,是真的太无聊,给自己找点时间做,用来打发时间也算是转移注意力。 心里压着很多事情,打算等玺暮城回来,好好问他。 想到玺暮城曾经救过她,心里暖暖的,原来,他和她早已有过一面之缘。 只是,此时的墨初鸢并不知道,她和玺暮城之间的缘分何止如此浅薄? ? 海瑞集团举办的宴会在一家星级酒店。 富丽堂皇的宴会大厅,水晶灯的光线璀璨夺目,衣香鬓影,统筹交错。 海瑞集团老总姚崇的交际圈涵盖半个月城,来往之人,都是达官显贵,名流富豪。 玺暮城一身浅咖色剪裁合体的英伦风西装,裹着高大挺拔的身型,棱角分明的五官冷峻无比,尤其是看着身边站着一身火红裹身裙的乔菲,心情不爽到了极点。 一进宴会大厅,圈内熟悉玺暮城的人,不停的上来和他打招呼,一拨换着一拨,片刻没有停顿。 岳麓翰和乔菲一一为其解围,玺暮城顶着一张冰山脸,连基本的礼仪都懒得做。 乔菲陪伴他左右,像以前一样,穿梭在富商显贵之间收放自如,笑僵了脸,岳麓翰一向好耐心,替城城该握手的握手,该碰杯的碰杯,游刃有余。 与海瑞集团老总姚崇打招呼时,城城才按照岳麓翰事先准备好的一套场面客套话,应付过去。 大厅里人头攒动,姚薇薇站在最显眼的位置。 今晚的她一身紫色薄纱裙,深V领,露出大片白皙娇嫩的肌肤,灯光落了她一身,显得她身型愈加玲珑有致。 姚薇薇身份很特别,她不仅是海瑞集团唯一的继承人,也是当红明星,所以,她所在之地,围绕许多媒体记者。 城城不耐烦的看着宴会中形形色色的嘴脸,无意中和姚薇薇的目光遇上,仅一眼,凉薄移开,垂眸看了眼腕表,宴会开始不过半个小时,不知道还要多久才能结束。 姚薇薇好不容易摆脱掉媒体记者,目光紧紧锁定不远处长身玉立城城,扭着婀娜的身段,唇角勾着水漾动人的笑,朝他盈盈走过来。 乔菲看着姚薇薇走过来,不禁地皱眉,拽了下城城的衣袖,提示,“她是海瑞集团的千金姚薇薇。” “管我什么事?宴会什么时候结束?无聊死了!”城城烦躁的扯了扯领带,抬脚就要走。 “暮城。” 一声低柔婉转的轻唤传来,姚薇薇已经走到城城面前。 城城淡漠瞥她一眼,随即目光落向别处,完全无视姚薇薇。 姚薇薇脸色一僵,以前和玺暮城相处期间,知道他虽然高冷,但待人总是谦谦有礼,可是现在被他漠视,脸上有些挂不住。 “姚小姐。”乔菲微笑着和她打招呼。 姚薇薇瞅了一眼乔菲,淡淡嗯了一声,之后目光又黏在城城身上,明亮的眼神黯淡下来,“暮城,我前些时间刚从国外拍戏回来,想不到不过数月不见,你都已经结婚了。” 城城像是没听到似的,连眼角余光都未甩她一眼,不作任何回应。 这时,侍应生走过来,手上托盘中放着两杯酒,姚薇薇顺手拿了一杯,递给城城,看着这个惊艳的男人,实在后悔当初没有争取到最后,要不然玺夫人这个位置就是她了。 “暮城,喝一杯怎么样?”姚薇薇媚眼如丝的看着城城。 城城只想快点打发掉她,抿着薄唇,接过。 姚薇薇拿了托盘中另一杯酒,执起酒杯,正欲和城城碰杯,这时,有人走过来和她打招呼,两人亲密互拥,估计是姚薇薇要好的朋友。 姚薇薇和她聊了几句,将酒杯随手放在一旁吧台上,瞅了一眼对她十分冷淡的城城,顿觉尴尬,最后,朋友叫她过去,她看了一眼还是对她一脸冰沉的城城,悻悻离开。 乔菲看着一脸灰白的姚薇薇,眼底划过一抹讥诮的笑,又和主动过来找玺暮城搭讪的人聊了几句,手中酒杯的酒已经见底,她顺手拿起台面一杯红酒,却不想拿起的正是刚才姚薇薇放在台面上的那杯酒,送到唇边抿了一口,突然顿住。 她晃了晃高脚杯,看着似血一样的红酒,小心翼翼又啄了一小口,眼神微凛,抬眸,见城城拧着眉毛,百无聊赖的一口一口酌着,伸手,扣住了城城执酒杯的手,“城城,别……” “乔大婶,你干什么?”城城眉头紧皱,不喜欢别人的碰触。 乔菲盯着他手中高脚杯里的红酒,眼神微滞几秒,松开了他的手,摇摇头,“没事,是不是觉得无聊?到休息区坐一会吧。” “嗯。” 城城如如获大赦,跟着乔菲去了休息区。 在休息区沙发上坐下,玺暮城觉得热,脱了西装外套,搭在沙发背上,立面是西装三件套,显得他身型愈加修长俊秀。 “我去下洗手间。”城城说道,站起身,朝洗手间走去。 乔菲心不在焉应了声,盯着城城放在沙发上的外套西装,眸色幽沉。 ? 首创别墅。 放在桌上的手机响了,是信息提示。 墨初鸢点开一看,是玺暮城发来的,让她出席海瑞集团的宴会,并附注宴会地点。 墨初鸢看完信息,急忙放下手中的鲜花,匆匆上楼,换了件藕粉色小礼服,简单化了妆,匆匆下楼出门。 上次因为她追小偷的关系,害得玺暮城错过一次重要宴会,这次她不能再出差错,打了一辆出租车直奔宴会地点。 ? 夜色朦胧。 酒店外一处角落停着一辆黑色卡宴,车里的男人,降落车窗,抬眸,瞅了一眼匆匆走过来的男侍应生,“事情办妥了?” 侍应生连连点头,“是。” 男人唇角勾起一抹阴冷的诡笑,扔给侍应生一个信封,“我不想再看见你在这里出现。” 侍应生垫了下沉甸甸的信封,贪婪一笑,“是是是,我马上消失。” 侍应生走后,车里的男人拨了一通电话,“莫大记者,有重大爆料,不知你有没有兴趣?” ? 宴会大厅,岳麓翰遇到几个合作人,一时走不开,目光不时地落向坐在休息区的乔菲和城城身上,见并无什么事,才放心。 这时,又有人上来和他打招呼,他一一应对,一时过不去城城那边。 休息区。 城城抬手,扯开了领带,白皙的脸上渐渐地染上醉红,他烦躁的端起桌上的一杯水,一饮而尽。 101.尾狐101:玺暮城,从此我和你两不相欠【一万】 城城喝了一杯水之后,依然觉得口干舌燥,身体像沙漠里的丛丛灌木一样迫切需要甘霖的润泽。 问侍应生又要了一杯冰水,咕咚咕咚喝完之后,顿觉舒爽不少,却想要更多。 他正准备再要一杯冰水的时候,一直坐在对面安安静静的乔菲,抬手,拨了下垂散在面颊的头发,往耳后捋顺,露出染着瑰红的耳朵,耳朵上烫热的酒红迅速蔓延至脸上,加上她精致的妆容,潋滟的红唇,娇柔的媚态,像一朵绽放到极致的醉芙蓉。 她起身,纤细的身体站不住似的微晃,坐在城城身边,软绵无骨似的凑近他,抬手,握住城城还在扯弄领带的手,声音柔腻的麻人,“城城,你怎么了?” 她说话时,随着娇柔的唇瓣一开一合吐出的热气尽数喷薄在城城脸上,他脸上每一个张开的毛孔仿佛被她吐出的热气侵蚀,引得城城浑身猛地一颤,一股酥酥麻麻的蚀骨酥痒在体内炸开撄。 城城并不知道这种感觉是什么,只觉得像他每次亲鸢鸢无法把持的那种感觉,浑身的血液在体内高速窜动,整个人又仿佛被架在火堆上烤一样,热燎燎的。 当乔菲柔软的身体靠过来时,他身体就像沙漠中久旱逢绿洲一样得到一丝纾解偿。 乔菲的手握住城城白皙劲瘦的手,整个人靠在他身上,微微抬头,唇瓣几乎贴在他脸上,她绵软的嗓音像五线谱最低浓的音调刮进城城的耳蜗,城城动了动燥热的身体,皱着眉头,想躲开乔菲的贴近,嗓音低沉而黯哑,性感而醇厚,”乔大婶,你走开......“ ”城城......“ 乔菲一双逐渐迷离的眼睛凝着城城精致的侧颜,又朝他靠了过来。 乔菲浑身燥热的难受,半意识的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城城烦躁地推了推黏在他身上的乔菲,“乔大神,我渴......还有宴会的空调怎么调的这么高?” 乔菲额头隐隐渗出密汗,抬手,抚上城城的脸,沿着他轮廓冷硬的眉宇轻轻地摩挲,辗转鼻尖,最后落在他削薄如刃的唇面,一下一下点着,“怎么了?” 城城猛地抓住在他脸上游走的小手,裹在掌心,感觉她的手绵软无骨的像一片雪花化在他滚烫的掌心一样。 他俊逸的五官隐现醉人的潮热,像一抹无所依从的浮萍,缠住了浮木,第一次对乔菲产生了依赖,甚至是求助,”乔大婶......我好热......“ 乔菲另一只手抚上他的额头,在他已经渗出汗水的鬓角摩挲。 这时,宴会璀璨的灯光瞬间暗了下来,霓虹斑斓的灯线一闪一闪的,舞会开始。 结伴的客人进入舞池跳舞,乔菲抱着城城的胳膊,礼服的领口隐露而出的半个莹软在烫在他胳膊上,即使隔着布料,也能感觉到彼此身上滚烫似火的热度,就像火山里的岩浆在两人之间来回涌动。 “你别碰我......”城城推开乔菲,却又渴望她柔软的靠近,嗓音哑的厉害。 “很热?”乔菲在他耳边低喃。 “嗯。”城城用浓烈的鼻音,闷哼出声。 乔菲看了一眼大多数在舞池跳舞的众人,这边休息区光线昏暗,也看不着岳麓翰在哪儿,她心里挣扎,不知道接下来该如何,也不知道继续下去会不会给玺暮城带来麻烦,可是,此刻身体的渴望已经远远胜过他对这个男人多年爱恋的渴望。 最后,一番天人交战,她撑着不多的力气,站起身,将城城扶起来,身体黏着他,“城城,去客房洗个澡就好了。” 城城现在浑身热的像一锅煮沸的开水,体内流窜的血液像一颗一颗火种,快要烧了起来,觉得洗个凉水澡是个办法,但不多的意志还是排斥乔菲的碰触,拨开缠着他胳膊的一双手,往客房部走。 可是,身体软的没有力气,晃晃悠悠的。 乔菲也好不到哪里去,上前又抱住了城城的胳膊,声音柔腻的像丝丝细雨,“城城,我带你去客房,你好像喝醉了......” 城城的性格是一个热血少年,智商再高,也单纯,尤其在那种事上像青春期的大男孩懂的不多,更多的是浮躁和冲动,城城以为自己这样,是因为刚才喝酒的缘故,所以,任乔菲搀扶她走出宴会大厅,来到客户区域。 来这里参加宴会的人,非富即贵,所以客户区都有VIP套间为客人提供。 乔菲扶着城城走进走廊尽头一间房,进去之后,她并未关上门,腾出一只手将门轻轻虚掩,留出一道缝隙。 室内只开着筒灯,光线不是那么明亮,乔菲扶着城城来到床边。 ”浴室在哪儿?“ 他推开乔菲的纠缠,却不想乔菲突然往床上倒去,倒下的瞬间抓住了他的皮带,连带着他朝床上倒去。 两人双双栽倒在床上。 城城整个高括的身体压着乔菲柔软的身体,体内窜动的燥热聚集一团,像皮球一样越涨越大,撑之极限,瞬间爆发。 他意志频临绝境,双臂撑在乔菲身侧,额头上的汗水一滴一滴落在乔菲滚红的脸上。 乔菲今晚穿的是裹胸款礼服,整个雪白双肩与火红的礼服颜色成鲜明的对比,红的像火的颜色亦如此刻他体内燃着的火焰。 他双眼渐渐地迷离。 乔菲在他身下,扭动着身体,抬手,扯了他的领带,扔在地上,“热的话,把衣服解开会好受一些......” 城城现在已经完全被欲,火吞噬,望着身下朦胧模糊的女人,好像看到了游戏房他将墨初鸢压在身下的情景。 他的太阳穴开始猛烈的跳动,脖颈上的血管也膨胀开来,迷离的眸子在昏暗的光线下像红酒浸泡过似的,只看一眼,让人心醉。 他的情动和全部落入乔菲的眼中,她唇角展露风情一笑,抬起一只手转到裙身侧面,“嗤”一声,裙子拉链开了。 礼服没有了束缚,前方裹胸的布料松散,她轻轻一扯,礼服褪落腰间,露出半个身体。 无肩带内衣黑色,更衬得如玉的肌肤白皙诱人,她将暗扣解开,露出玲珑有致的身形和一双修长笔直的腿。 她的脸颊染了一抹粉红,含羞娇媚地缓缓地环住城城的脖颈,声音娇媚入骨:“城城,是不是很难受?我帮你,好不好? 身体微微弓起,贴紧他的胸口,一双小手由上而下开始解城城的衬衫纽扣。 一颗,两颗,城城的喉结上下滑动,锁骨性感诱人,衬衣彻底被敞开。 乔菲的指尖在他的胸膛上徘徊不断,“城城,还热吗……” “热......”城城此时被叫嚣的***彻底控制,他的眼睛里只看到一个女人在晃动,并且,那个女人是墨初鸢的样子。 “鸢鸢!” 他的大掌揉着她的长发将她狠狠带入怀中,声音带着喘息:“鸢鸢,我好热......” 乔菲在听到他喊出那声鸢鸢的时候,眼泪自眼角涌了出来。 果然,他的深情,他的怜爱都给了那个丫头,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为什么? 她深吸一口气,也挡不住身体燥热的驱使,伸手紧紧地圈住了城城的脖子,吻上了他的唇。 她的一声嘤咛,将欲火焚身的城城体内的火燃到极致,眸色中的占有欲浓烈,只看得到女人柔软的身体,他身体里膨胀的血液急需要寻找一个突破口,任着乔菲亲吻他。 他只觉得一股热血冲进小腹,猛地扣住乔菲软滑细腻的腰,薄唇脱离乔菲的纠缠,啃噬着她白皙的脖颈:“鸢鸢......我喜欢你......第一次见到你就喜欢你......你是我的新娘......我们还没有洞房......” 乔菲努力不让自己去听“鸢鸢”这两个带了魔咒的字眼儿,她闭上眸,任由城城生疏的在她身上肆意疯狂。 有眼泪顺着眼角安静地滑进她墨黑的发丝中,不知是因为喜极而泣,还是委屈怨愤,这么多年的痴情守护换来这一刻,她想要的,终于能得到了,可心里却难过到了极点。 城城的喘息越加深重,又觉得她身上的布料碍事,大手一扯,将礼服那点布料从她身上撕了下来,布料因撕扯的力度和粗鲁,在乔菲腰身细腻的皮肤上勒出了几道红痕。 城城的生疏让她身上滚过一层颤栗,双手扯了他的衬衫,手自他坚实滚烫的胸膛落在皮带上,吧嗒一声,皮带解开...... 乔菲抱住他,“不管你是谁,我都爱你,这世上没有人比我更爱你……” ”鸢鸢......“城城一声一声唤着,整个身体压下来。 ...... 与此同时。 宴会大厅舞曲结束,灯光璀璨荀丽。 墨初鸢一身浅色礼服穿梭在衣着华丽的人流中,她的身份,玺暮城一向保护的很好,所以,真正见过玺夫人的人也不过是婚礼当天的一些宾客,但当时墨初鸢脸上带伤加上浓重的彩妆,所以此刻出现在人流中的墨初鸢并未引起媒体记者的追逐。 但她清美灵秀的装扮,淡妆盈彩的一张倾城娇颜,纤柔玲珑的好身材,依然引起不少人的侧目,尤其是男人数道的目光像炽热的探照灯一样聚集在她身上,快要将她单薄的身子穿成筛子。 她没想到宴会已经开始,眼睛在人潮涌动的会场寻找玺暮城的身影,巡视一圈,并未发现玺暮城的身影,她从手包中掏出手机,给玺暮城打电话,然而,电话是通的,可迟迟未有人接听。 突然,腰上一紧,一只手臂环了上来。 她惊喜扭头,却见一张陌生的长相还算英俊的男人脸在她面前晃动。 她急忙挣开,看着男人西装革履,双眼迷醉,似乎喝多了,她皱着眉头,绕过他,往休息区走去。 然而,男人晃着手中的高脚杯,又贴了上去,拦住了墨初鸢的去路,顺手从台面上拿了一杯酒塞到墨初鸢手里,低头打量着她,因为醉酒的关系,说话有些不清,“美丽的小姐,请问贵姓?” 墨初鸢将高脚杯放回吧台,不想理会他,绕过他又要走,却被他拉住了胳膊,“呦呵,原来是冰美人啊,你是哪家的千金?嗯?” 他说话时,脸一个劲的往她身上凑,这要是在外面,她一定一个空手翻将他甩了出去,可是,她没忘这是高级场合,上流社会的聚集地,更何况还有不少记者,她必须矜持优雅,不能给玺家惹麻烦,也不能再给玺暮城添麻烦,罗美丝已经对她很不满了,如果她再惹出事非,只会让玺暮城在玺国忠面前受困。 所以,她不轻不重的挣开男人的钳制,嫣然一笑,”对不起,先生,您喝多了,我老公在那边。“ 男人一听,嗤笑一声,“我倒要看看这么个小美人到底名落谁家?” 说着,他又靠了过来,脸几乎贴上墨初鸢的脸,手往她腰上去,墨初鸢脾气上来,躲闪,推拒,”先生,请您自重点!“ 男人不依不饶,手越来越不规矩,就要摸她的脸,墨初鸢咬着牙,脾气快要爆炸,这时,男人伸到她脸上的手被横空多出来的一只手截住。 墨初鸢抬头一看,是岳麓翰。 “岳先生......” 岳麓翰没空应声,双眸冷寒的瞪着对墨初鸢不规矩的男人,手上用力,只听嘎嘣一声,男人嚎了一声,“手,疼疼疼!” “滚!再不滚让你另一只手报废!”岳麓翰猛地甩开男人。 男人愤恨的瞪着岳麓翰,又不敢上前,疼的咬牙切齿,“你是谁?” “亿天集团岳麓翰。”岳麓翰一个字一个字从唇齿咬出。 男人一听是亿天集团的总裁,脸色一变,顿觉自己丢了脸,但又不敢得罪,哼了声,攥着脱臼的手,离开。 宴会不少人听到动静往这边看,岳麓翰身体一转,挡住墨初鸢,轻轻揽住她肩膀,往休息区走去。 “岳先生,谢谢。”墨初鸢知道他不想曝光她,也没有挣开。 岳麓翰侧目看着墨初鸢,问道,“嫂子,你怎么来了?” “暮城让我来参加宴会啊。“ “......” 岳麓翰心里一紧,这次宴会根本没打算让她来,她怎么来的?难道是城城偷偷通知她的? 墨初鸢见岳麓翰不说话,问道,“暮城呢?怎么没看见他?” “哦,在休息区。”岳麓翰心不在焉说道,不知道等会墨初鸢看到乔菲也在,会不会误会。 两人穿过宴会主厅,走到休息区,四双眼睛四扫,并未看见玺暮城和乔菲的身影。 岳麓翰眼神锐利,一眼锁住刚才城城坐过的雅座,发现他的西装外套搭在沙发上,而座位是空的,也不见乔菲。 “刚才二爷在这里坐着。”岳麓翰松开墨初鸢,指着沙发说道。 墨初鸢走过去,拿起西装外套,果然从里面掏出一个手机,是玺暮城的。 “衣服在这里,人去哪儿了?”墨初鸢看着岳麓翰问道。 此刻的岳麓翰其实并不想墨初鸢见玺暮城,因为怕遇上乔菲,造成她和二爷的矛盾,可是,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他掏出手机,给乔菲拨了一个电话,却是关机。 这下他心里也没底了,正好有侍应生经过,他拉住侍应生,问道,“刚才坐在这里的一男一女呢?” 侍应生摇头,“抱歉,我没印象。” 一男一女? 墨初鸢心头一震,看向岳麓翰,正欲开口,身旁一个侍应生路过,听到了他们的对话,开口,“我知道。” “去哪儿了?”岳麓翰问,语气有些急,他已经感觉到墨初鸢落在他身上的目光,却不敢与她正视,有些心虚。 侍应生款款道,“我看到他们去了客房部,两人亲亲我我的......” 墨初鸢的心冷不丁被人拧了一下似的,紧接着,岳麓翰的声音传来,“估计是二爷喝多了......” 他牵强的圆通,连他自己都觉得此地无银。 “是乔菲吗?”墨初鸢看着岳麓翰问,声音平静的像一潭冰湖。 “是,可能二爷喝多了......” “我去找他。”墨初鸢打断他,声音又冷了几分,就要朝客房部走去。 岳麓翰上前一步,攥住墨初鸢垂在身侧攥着裙角的小手,不知道是想阻止还是潜意识里已经臆测会发生什么,将她的手裹在掌心,却感觉她的手冰的跟冰棍似的,引得岳麓翰掌心一颤,“嫂子,我跟你一起去。” 墨初鸢木然点头,感觉周围嘈杂的环境瞬间安静了下来,她任着岳麓翰拉着她前行。 此刻的她,也没有去构想等会可能会看到的画面,脑子里乱的像一锅粥,整个人像悬在空中的气球,被什么尖锐的东西刺破,气球飘飘悠悠在气流中窜动,一如此刻她翻动不停的心。 岳麓翰找了几间房,因为宴会并未结束,所以大多数客房都是空着的,走到走廊最后一间房前,听到里面一些声音,岳麓翰心都拎了起来。 墨初鸢瞬间冷静下来,低着头,幽幽道,“岳先生,您说我要不要进去?” 岳麓翰清晰感觉到在他手中的那只手的颤栗,正欲开口时,墨初鸢猛地抬头,一脚将门踢开,之所以没有用手,是因为怕一旦脱离岳麓翰的支撑,自己会站不住。 她曾经经历过被人拿枪顶着脑袋的时刻,也没有像此刻这般软弱,害怕,她想转身,可是却无法移动脚步。 当床上缠着的两个人像刀子似的扔进她眼里时,她觉得,有时候瞎子真好,她特别希望自己耳聋眼盲。 她觉得自己简直逆天的冷静,啪地一声,打开了灯。 惊旋的视线里—— 玺暮城压着一个赤身裸,体的女人,女人一双白皙的手臂缠着他脖颈。 他后背数道红痕,他薄唇在女人白皙的脖颈亲吻不休。 灯亮起的一瞬间,床上的两人几乎没有感觉,身下的女人突然看向门口,软软的一声尖叫,一把推开城城,抓起床上的衬衫往自己身上拢。 岳麓翰震在原地,看着眼前的一幕,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城城被乔菲一推,整个人双手撑着床,上身赤着,下身穿着西裤,皮带解开,松散地垂在一侧,裤链半敞,嘴里重重喘息着,脑袋上出的汗已经侵湿了头发,英俊的五官醉红一片,额角的青筋一根一根突起。 许是听到门口的动静,城城掀开沉重的眼皮,看过去。 当眼前一抹纤细的身影映入瞳孔时,他摇了摇脑袋,试图让视线愈加清晰一点,当看清门口的人影是墨初鸢时,猛地睁大了眼睛,急忙站起身,身体却无力的又坐了下去,他一双烟水迷离的眼睛望着墨初鸢,嗓子哑的厉害,“鸢鸢......” 身旁的乔菲已经快速穿上城城的衬衫,缩在一角,身上燥热让她不住的扭动身体,眼睛望着墨初鸢,正欲开口,墨初鸢抢先,是对城城说的,“玺暮城,这就是你所谓的对我好?” 说完,眼前玺暮城的脸已经被眼底涌上的泪水模糊,她咬着唇瓣,抠住手指,不让自己掉出眼泪,岳麓翰掌心传来痛意,墨初鸢指甲抠进的是他的掌心皮肤。 “鸢鸢,不是的......”城城站起身,走过去,去抓墨初鸢的手,墨初鸢用力一挥,力道很大,城城身体无力,被挥退好几步。 他抬头看着墨初鸢眼底的泪水,心里像被钉板碾过似的,隐隐的疼,继而空出一个大黑洞,他觉得什么东西往里坠去,脑袋突然疼的要裂开,他单手捂住脑袋,脸上痛苦扭曲成一团。 岳麓翰立马意识到什么,松开墨初鸢的手,冲进去,去扶已经卷在地上摁着脑袋的城城。 乔菲意识模糊的看过来,可是身上无力,只是看着墨初鸢的眼睛蓄着笑意。 岳麓翰刚触到城城,他突然站起身,一双火焰般的眸子看着岳麓翰,一开口,嗓音沙哑的不成音,“老三?” 岳麓翰呼出一口气,终于回来了,继而,看向一动不动的墨初鸢。 玺暮城随着岳麓翰的视线看过去,当触到墨初鸢一双盈满泪水的眸子时,微微一惊,唤道,“鸢儿......” 说着,就要朝她走过去,刚走一步,却发现身体的异样,体内的燥热,小腹的紧绷,浑身无力。 他低头一看,自己只穿一条裤子,眼睛猛地转向屋子别处,却看到乔菲软靠在床上,身上穿着一件男士衬衫,衬衫衣领半敞,露出满是痕迹的脖颈,衬衫衣摆下是一双光裸的长腿,她卷着身体,也能看出来她没穿衣服,而她的神态异常,满头大汗,眼睛恍恍惚惚的没有焦点。 他瞬间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但是却不知道之前自己做了什么。 他忍着身体的躁动,急忙走上去,抓住墨初鸢的手,“鸢儿,你听我说,我没有......我不知道......对不起......” “无耻!”墨初鸢使劲挣开他,胳膊挥动的幅度很大,指甲在他下颌划了一道血痕。 玺暮城差点被她甩倒在地,强撑着站直身体。 墨初鸢已经撑到极限,觉得自己再在这间充满旖旎气氛的屋子待一秒钟就会窒息,更觉得十分恶心。 她转身,走出门外。 “嫂子!”岳麓翰也察觉了玺暮城的不对劲,他这样好像是被人下药了。 墨初鸢刚出门外一步,却看到走廊里聚集一堆记者,来势汹汹的朝这间房前冲过来。 岳麓翰也看见了,急忙将墨初鸢拉了进来,将门反锁。 紧接着,便有人拍门。 门外传来噪杂的声音。 “您好,我们是娱乐视觉的记者,想采访玺氏总裁。” “您好,玺先生请您出来接受我们的采访。” “哎哎哎,听说玺氏总裁婚外情,和不知名的女人在这间房偷情。” “是啊,好像是这间房。” “他一直未露面的神秘妻子这下可要沦为笑柄了,这新闻爆料出去,玺家在月城的脸丢大了!” 议论声加不断地敲门声此起彼伏,一字一句像针一样在墨初鸢心上穿成数道针孔,她唇角裂开一道纹路,冰冻的脸僵的发疼,她甚至好像感觉脸皮像墙粉一样,一块一块从墙体上剥落。 岳麓翰看着还挣扎在意识恍惚中的玺暮城,急的满头大汗,瞬间明白今晚是被人设计了,这是早有预谋的圈套,外面的记者怕是有心人请来的,专门堵玺暮城的。 这时,又有说话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里面好像是海瑞集团的千金。” “真的假的?” “好像是的,玺氏总裁和海瑞集团的千金那段时间差点订婚,估计藕断丝连。” 岳麓翰皱眉,这和海瑞集团有什么关系? 正想着,玺暮城走过去,沉冷着一张脸就要开门。 岳麓翰急忙拉住他,“二爷,你疯了!现在出去等于是往枪口上撞!明天头条便是你的丑闻,这样以来,玺氏必然遭到重创!这就是那些人最希望看的!他们就等着抓你的把柄!” 玺暮城甩开他,眼睛却看着自始至终静的吓人的墨初鸢,他觉得自己已经陷入前所未有的危机中,他现在什么都不想管不想顾了。 “老三,你送鸢儿回去。”玺暮城说。 “可是你怎么办......” 这时,全程安静的墨初鸢突然转身,抬手,将头发抓乱,揉了揉抹着唇膏的唇瓣,唇膏在唇角晕染开,继而弯腰,将透明丝袜撕开几个洞,又拉开礼服拉链,让礼服前襟松散,最后,微微咬唇,指甲在她脖颈抓出几道红痕。 “鸢儿,你干什么?”玺暮城喘息依然粗重,急忙握住她的手腕。 墨初鸢挣开,看向岳麓翰,语气平静却透着一股寒意,“带乔菲躲起来。” 岳麓翰愣了几秒,瞬间了然,急忙转身,跑到床前,一把将处于半昏半睡的乔菲抱到浴室,同时,门关上。 紧接着,墨初鸢轻轻打开房门,转身,将玺暮城推到床上,半趴在他身上。 “鸢儿......”玺暮城唤道,被她这么贴近,他身体的反应越来越强烈,药效已经催化到最盛,他双臂收紧她的腰。 这时,门被人推开。 记者们冲进来。 带头的一个男记者看到这一幕,愣一下。 身后的记者看到墨初鸢的那一刻也是一愣,做他们这一行的,自是见过玺夫人照片,只是,一直被压着,不敢轻易曝光,现在一眼认出趴在玺氏总裁身上的女人正是总裁夫人。 室内瞬间安静了下来。 墨初鸢扯过一块毛毯盖住玺暮城,从他身上下来,走到记者面前,“怎么?诸位都是各大媒体报刊记者,有的还是明星记者,这样擅自闯进我和我先生的包房,是不是太过分了?而且不经本人同意,随意拍照,侵犯我们的名誉权,肖像权,你们回去问问你们的老板敢不敢承担这个责任?” 说完,墨初鸢一手抢过最前面记者的摄像机,从里面取出磁卡,扔了将摄像机丢给他们,继而,掏出手机,拨打110,“警察吗?xx酒店有人蓄意闯入我们的房间......” “等等!”为首的记者急忙出声。 墨初鸢放落手机。 记者们之间鸦雀无声,看着墨初鸢手里磁卡也不敢索要。 这时,玺暮城从身后走过来,拦住墨初鸢的肩膀,目光阴冷的瞪着记者们,“今天有一个算一个,如果还想吃这碗饭的话,我不介意你们继续采访我和妻子恩爱。” 为首的记者惊出一身冷汗,被玺暮城强大的气场震慑,后退一步,若是警察来了,再加上玺氏揪着不放的话,怕是要倒大霉,圈内人都知道玺氏总裁手段的狠辣。 还以为冲进来会撞见一桩丑闻,却不想惊扰了人家夫妻恩爱事,这下,别说他们这些记者,就是自家老板也要遭殃了。 “对不起!误会......误会......” “是啊,误会.......” “走错门了......” 记者们纷纷离开。 屋内安静下来,玺暮城收紧怀抱。 墨初鸢一把将他推开。 浴室门开,岳麓翰走过来,看着墨初鸢,目露赞色,“还好嫂子机智。” 更多的是对墨初鸢的钦佩,关键时刻,她不仅没走,却帮了二爷。 墨初鸢眼底的湿润早已冰冻,她望着玺暮城,“玺暮城,从此我和你两不相欠。” 说完,墨初鸢整理下衣服,跑出门外。 “鸢儿!”玺暮城抓起岳麓翰之前进来掉在地上的他的西装外套,穿上,追了出去。 ....... 岳麓翰走进浴室,望着浸在冷水中的乔菲,语气很冷,问道,“乔菲,你知不知道你做了什么?” 乔菲清醒不少,卷坐一团,委屈的流下眼泪,“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不是你,二爷怎么会和你......”岳麓翰气愤的瞪着她。 “我也是受害者。”乔菲蓄满泪水的大眼睛看着岳麓翰,“是酒......应该是酒有问题......等我发现时,暮城已经全喝了,我也喝了一些,他说热,我扶他进来准备让他冲冷水,可是,我一进去,他便抱着我不放......我挣不开......” 岳麓翰松了松领带,一双眼睛冷冷的盯着乔菲,“为什么不第一时间找我?” 乔菲神色滞了几秒,“我没想到药力那么强......” 岳麓翰唇角勾着寒冷的笑,“没想到?乔菲,你可是一个医生。” 说完,岳麓翰摔门离去。 岳麓翰离开,乔菲从冷水中站起来,身上的燥热散去不少,理智已然清醒,她扯开衣领,看着镜中满身痕迹的自己,唇角勾起一缕笑。 不过片刻,有人敲门,她拽了下身上的衬衫,走过去开门,是服务生送来一套衣服,乔菲眉色一展,应该是岳麓翰让送的。 他果然不会不顾朋友之谊,只是,不知道是谁设计暮城的,她努力回想一遍从进入宴会开始到她喝下那杯酒的过程。 她是个医生,只啄了一小口红酒,便察觉那杯酒有问题,本想揭露的,可当发现城城那杯酒也有问题时,她迟疑了,一念之间,她选择装聋作哑,任城城喝了那杯酒,而她自己明知道酒有问题,依然喝了,看来今晚的宴会另有蹊跷,怕是阴差阳错那杯酒让她喝了,有人想设计玺暮城,具体什么目的,她不知道,也不知道这么做的后果会不会对玺暮城带来麻烦,可是,那时候的她已经没有理智去思考了,她只知道,这是她唯一一次机会,今晚的意外,等于是借着别人的圈套为自己搭了一道鹊桥,别人忙活了一晚上却为她做了嫁衣。 她猛然想起一个人....... 继而,笑了出来,不管是谁,倒是阴差阳错的给她开了一条方便之路。 ...... 墨初鸢跑出酒店,便听到身后的唤声,是玺暮城。 可是她不想听,一个字都不想听,上了一辆停在门口的出租车。 玺暮城看着墨初鸢上了一辆出租车,想去追也晚了,他没有车钥匙,就算有,也无法开车,身体虚软无力。 “二爷!”岳麓翰跑过来,拽住玺暮城的胳膊。 102.尾狐102:我要去找鸢儿 玺暮城额头云集密汗,体内像烧着一把火,快要将这具皮囊烤焦,一阵滚过一阵的燥热快要将他逼疯。 岳麓翰看着他虚软又颓废的样子,拽住他的胳膊,“二爷,先去我的公寓。” 玺暮城不多的力气挣开他,嗓音虚弱又无力,“我要去找鸢儿……” “你这个样子怎么去?即使要去找也要把自己消肿才行!”岳麓翰目光落在玺暮城皮带以下撑起的部位撄。 玺暮城冷峻的五官渗出的密汗如雨洗礼,身体虚的全靠岳麓翰的手臂支撑才得以站稳,一双黑邃幽暗的眸子深处燃着的火焰越烧越旺,心底穹出一个大洞,怎么也填不满。 岳麓翰见他落寞至此,知道他心心念念在墨初鸢身上,叹声劝慰,“二爷,你现在把自己收拾好,再去找她,你这样子见到她,只会让她愈加生气,是误会总会解开,那丫头灵秀通透,等你好了之后找她解释一切,她若对你无情,不会再你刚才受困时,为你解围。” 玺暮城呼出一口热气:“解释?怎么解释?我他妈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一回事也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解释我不记得?刚才发生的一切不是我所为?”末了,才问道,“是城城吗?” “嗯。偿” “出现多久了?” “一天一夜。” 玺暮城闭了闭眼,又睁开,眸底猩红的热气喷薄欲出,这一天一夜发生的事情,他没有记忆。 “走吧,跟我回公寓。” 岳麓翰拽着玺暮城走到车前,遥控器开锁,打开车门,将他塞进副驾驶,他随后上车。 岳麓翰将玺暮城送到自己所住的幻城国际公寓,一进门,跑到浴室放了满满一缸冷水,让玺暮城泡在冷水中缓解身体的燥热。 岳麓翰斜依在浴室门口,手里拿着一个平板电脑,指尖在屏幕上点着,抬眸,看了一眼比冷水还冷的玺暮城,咳了一声,道,“我这里有助你快速消肿的方法需不需要?” 玺暮城氤氲***的眸子瞥他一眼,淡冷道,“什么东西?” 岳麓翰走过去,点开一个视频,将平板电脑放在浴缸边缘。 玺暮城眼睛瞄了眼视频,紧接着,画面里便是岛国男女上演的动作大戏,激情四射,热火朝天,再加上连绵不断的娇喘声,断断续续的喊叫声,萦绕耳畔。 玺暮城只觉得一股火直冲小腹,抬眸,瞪向岳麓翰,如果不是自己身体不便,一定踹去几脚,“拿走!” 岳麓翰挑了挑眉头,“得,我出去!半个小时够不够?你自己解决哈!” 玺暮城脑顶无数根黑线压下来,将平板电脑挥到地上,瞪着他,“岳老三,你再不滚,我把你解决了!” 岳麓翰眉毛抖了抖,捡起地上的平板电脑走到浴室门口时,平板下意识挡住了臀部,浑身滚过一阵战栗。 玺暮城注意到他这个猥琐的动作,咬牙切齿,还未待腹诽他,岳麓翰的嗓音又传来,“我这里还有海量MM图,需不需要?还是你准备在沉默中解决?” 砰地一声,是沐浴露瓶砸在门板的声音。 岳麓翰千钧一发之际躲开,关上门,不敢再惹里面被浴火和怒火缠身的野兽。 大约一个多小时,玺暮城裹着一条浴巾,从浴室走出来,身体像被抽空一样,像一枯干涸的树,摇摇晃晃的。 岳麓翰拿了自己一套衣服给他穿,两人身高体重都是标准的男模身材,岳麓翰的衣服穿在玺暮城身上,简直是专门为他量身定制的。 岳麓翰可谓国民好兄弟,再次发挥了老妈子的专长,亲自熬了一碗姜汤端到客厅茶几上。 玺暮城换好衣服,颓然坐在沙发上,端起温度适宜的姜汤一饮而尽,自然的像在自己家一样,岳麓翰唇角抽了下,斜他一眼,“要不要再给你吃点驱寒药,免得感冒?” 玺暮城冷着一张脸,没搭理他。 岳麓翰眼睛贼兮兮的往他裤链部位瞄,“啧啧,消肿了?五指兄弟一定累坏了吧?” 玺暮城压抑着火气,不多的力气聚集一条腿上,踹了过去,“岳老三,你是不是找抽?” 岳麓翰躲开,笑了下,“还会发脾气就好,你刚才在浴室,我可是担心你丫这株苦菜花彻底蔫吧了割脉自杀弄脏我家的进口浴缸!” 玺暮城对他已经不想再浪费力气了,摁了摁眉心,陡然抬眸望他时,双眸锐利似箭,沉沉问了句,“老三,我们认识多久了?” 岳麓翰扬起唇角,一副浑不在意的雅痞样,“想来有四五年了吧。” 玺暮城五官霎时一冷,随即站起身,拎起他的衣领,一拳揍了过去。 岳麓翰挨了一拳,扬了扬眉毛,“二爷,这一拳我受着。” 玺暮城双眸幽沉,拿起茶几上的烟盒,掏了一支烟,扔给他,岳麓翰接过,点燃,送到唇边吸了几口,吐出几个烟圈,没说话,看了一眼玺暮城,只道他有话说,所以安静的等他说。 “老三,自我有这个病之后,你是我最信任的兄弟,这些年,我是怎么过来的,你都看在眼里,你也了解我是什么样的性情,我的喜好你摸得透透彻彻,不管在商场上还是生活上,你是我坚韧的后盾,每次我病发,我完全依附予你,你睿智又周全,可是,上次你纵容我母亲和乔菲把我整到英国,这次,我差点......” 玺暮城说到这里,脸僵了又僵,脸色难看至极。 岳麓翰轻笑,“差点***?” “......” “不是没***?幸亏我们赶来及时。” 玺暮城懒理他故意戏闹,看着岳麓翰,十分认真的说,“我喜欢她,这辈子要定她了,下次不管出现任何事情,哪怕天塌下来,也不要让事情波及到她,玺氏总裁的位置大不了我不要了。” 岳麓翰唇角含着笑,“每个人都有死穴和禁/忌,我现在是知道了,墨初鸢是你的禁/忌,别人触不得,只是......”他顿了下,说,“今夜的事情......” "我现在没精力和时间去想这些。“玺暮城站起身,从茶几上拿了岳麓翰的车钥匙,抬脚往门口走。 “找她?”岳麓翰没有拦,他所认识的二爷就是如此,狠时狠辣,爱时蚀骨,墨初鸢走进了他的心里,便是命的羁绊。 玺暮城走到门口时,顿住脚步,对岳麓翰说,“调取宴会大厅以及整个酒店的所有监控。” 说完,推门离开。 岳麓翰扶额,就知道他不会善罢甘休,敢设计二爷的没一个好下场。 ...... 墨初鸢回到首创别墅,径直去了二楼卧室。 找来一个皮箱,装了两套便装,又将两套警服和佩枪带上,走的时候,瞥见枕头旁边的那只大耳朵兔子,眼底的潮湿再度化为雾气,沁入心底,无尽的寒。 她走过去,拿起那只大耳朵兔子,攥紧又攥紧。 下楼,在一楼客厅撞上从厨房走出来的罗美丝,她身穿睡袍,烫发披肩,面色没有彩妆的粉饰,略显老态,但是眉间眼底对她的敌意和不满,依然显山露水。 她拿着一杯水,看着墨初鸢,又看了看她手中的行李箱,眉头一拧,“大半夜的才回来又要去哪儿?哪像一个贤惠媳妇样?” 墨初鸢视线落在窗外黑沉沉的夜空,幽冷出声,“我从来不是您心中期盼的三好儿媳,所以,您若不喜,月城的只要您认为可以配的上做您儿媳妇的女人,您随便挑。” “你这是什么意思?”罗美丝听得云里雾里,但也察觉到墨初鸢的异常,好像巴不得她再找一个儿媳妇似的,眼中的决绝和浓烈的傲骨,让她一时也不知道再说什么。 等视线再看过去时,墨初鸢已经提着行李箱离开。 ...... 初冬的夜晚,凉意飕飕。 她打了一辆出租车,司机问了她两次要去哪儿,她却不知道如何回答。 她还能去哪儿? 不能回墨家,想了想,投奔楚璃茉。 手机没电,没联系楚璃茉,下车之后,她直接上楼,摸到钥匙,开门进屋。 当她拎着行李箱来到客厅时,看到楚璃茉正和一个打扮贵的中年女人谈笑。 103.尾狐103:先生,我怀疑你醉酒驾驶【5000+】 墨初鸢看见一个打扮贵气又优雅的中年女人在客厅,女人穿着端庄大气,保养极好。 楚璃茉背对她而坐,女人最先发现墨初鸢,惊讶道,“你是谁?” 楚璃茉顺着女人的视线看过来,看到墨初鸢时,眼睛一亮,霍地站起身,上前就是一个熊抱,”小鸢,你怎么来了?“ 墨初鸢拍拍她的后背,在她耳边小声道,“你家有客人?” 楚璃茉松开她,大咧咧的拉着她走到客厅,含着笑,对仍然一脸惊讶的女人介绍,“姑母,这是我的好闺蜜,墨初鸢。撄” 女人面带笑容,极其和善,道,“是璃茉朋友啊,快,来坐下。” 墨初鸢微微颔首,微微一笑,亲切唤道,“伯母。偿” “这孩子真是乖巧。”女人上前拉住她坐下。 刚坐下,楚璃茉发现新大陆似的,注意到墨初鸢一身狼狈。 此时,一道醇厚的唤声传过来,“墨初鸢。” 墨初鸢回头,见楚向南站着身后的厨房门口,手里端着一个托盘,托盘里是一碗面,飘香四溢,漫入鼻息,引得墨初鸢味蕾爆发。 她今天晚上到现在滴水未进。 “楚大哥。”她已经不再惊讶楚向南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了。 楚璃茉是个急性子,握住墨初鸢一双光裸的肩膀,直直盯着她,问,“小鸢,你这是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楚璃茉这么一咋呼,楚向南落在墨初鸢身上的视线微微一沉。 只见墨初鸢一头及腰长发微乱,脸上精致的妆容有些花,寒风冬夜的身上却穿着一件裹胸式小礼服,露着一双纤细笔直的长腿,腿上的丝袜有几个破洞,雪白的双肩在灯线的照射下莹润如玉,皮肤太过白皙薄嫩的缘故,显得脖颈上的几道红痕,尤为明显。 “我没事......”如果不是碍于外人在场,墨初鸢早就扑进楚璃茉怀里大哭一场了,但此时,她只能佯装无事。 楚璃茉还想追问,墨初鸢在她腰间偷偷一拧,楚璃茉看着她眼底的湿润,瞬间明白,大半夜从玺家出来,莫不是跟老公吵架了? 楚璃茉知道墨初鸢不希望她当着别人的面再追问下去,也把她的狼狈看在眼里。 楚向南依然一身藏蓝色警服,笔直玉立,双手插袋,目光落在墨初鸢身上久久凝注,薄唇微抿,看不出任何情绪。 墨初鸢没想到楚璃茉家里会来亲戚,觉得她突然到来实在太唐突,于是站起身,对楚璃茉说,“璃茉,不早了,那个我先回......家了,改天再来找你。” 说完,又朝璃茉身边的女人礼貌一笑,“伯母,下次再见。” 然后,又对楚向南说,“楚大哥,明天我就去局里,我先走了。” 与他错身而过,拿起地上的行李,朝门口走去。 “小鸢!”楚璃茉喊了一声,她太了解墨初鸢,大半夜投奔她,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墨初鸢刚走到门口,手腕一紧,一只大手攥住了的她的手腕,温热干燥,像午时刮进来的一股暖风。 “楚大哥......”墨初鸢转身,看着攥住她手腕的楚向南,挣了下,手腕上的力道更紧。 然后,就听他对楚璃茉说,“璃茉,你在家陪着我母亲。” “好。”楚璃茉木讷应声。 身边的女人是楚向南的母亲,叶慧敏。 看着儿子握住一个女孩的手,眼睛含笑,没说什么。 楚向南接过墨初鸢手里的行李箱,另一只手依然攥住她的手,出门。 一出单元门,墨初鸢挣开楚向南的手。 楚向南放下行李箱,脱了自己的警服外套,披在她身上。 瞬间,她身上暖融融的,周身都是他的气息。 “你有地方去?”楚向南说完,又握住她的手,走到停车场的一辆越野车前,将行李箱放进车里,看着一脸茫然的墨初鸢,“上车。” “去哪儿?”她问。 “你说。”楚向南看着她的一双眼睛,明朗又清明,一眼将无处可去的她看穿。 墨初鸢听出来了,没说话,坐进副驾驶。 一路上,墨初鸢沉默,楚向南也不问她发生了什么事。 直到车开出一段路之后,她透过车窗望着街边一家酒店,开口,“在这里停下。” 楚向南顺着她的视线落在街道旁一家酒店,并未停车,视线回到她清冷的侧颜上,顿了两秒,“住酒店不方便,跟我去个地方。” “去哪儿?” “我不拐卖警察。” “那你拐卖什么。” “女人。” “......” 玺暮城的车停在华鑫别墅楼下,正欲下车,去楚璃茉的公寓,手机响了。 是苏洵。 他接听,“夫人在哪儿?” 苏洵回道,“在三十分钟之前,上了一辆丰田越野。” 丰田越野? 玺暮城眉头一皱,脑海里瞬间蹦出一个人,楚向南。 他捏着手机的修长手指根根泛白呈青,声音冷沉,“现在去哪儿了?” “交通局。” 玺暮城挂断电话,开车去了警局。 路上,电话又响了,是岳麓翰。 “干什么?” “这是没找到丫头?”岳麓翰猜测。 “没事我挂了。”玺暮城语气不耐。 “等等,明天我去公司找你。” “有线索了?” “算是。” 玺暮城挂断电话,车速加快,在夜色浓稠笼罩下的街道疾驰。 ...... 交通局。 楚向南拎着墨初鸢的行李走在前面,墨初鸢恍恍惚惚的跟在后面,直到楚向南在一间房前顿住脚步,墨初鸢心不在焉地一头撞在他后背上。 他后背坚硬厚实的像一堵墙,撞的墨初鸢之前受伤的额头隐隐作痛。 她抬手,摸了摸已经结痂的伤口。 头顶一沉,她抬头,见楚向南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转过身来,高大的身体盖下来的阴影将她笼罩。 他的手落在她头顶,继而是她额头的伤口,最后落在她饰了粉黛脸颊。 墨初鸢愣愣的,眨着一双水盈盈的大眼睛看着他。 他的眼睛深邃幽暗,涌动着她读不懂的内容。 两人站的距离很近,近到她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薄荷清香以及尼古丁的气息,直到眼前阴影浓重,楚向南的脸在她墨黑的瞳仁中放大,是他低下了头。 两人呼吸瞬间共融,她惊了下,正欲后退,脸上一痛,她差点惊叫出声,被他手指捏过的地方火辣辣的。 楚向南的手从她脸上离开,眼睛像星雨似的落尽,晕染出淡淡薄影,“你这么魂不守舍的,即使放你一百天假,我也不敢派你出任务。” 墨初鸢摸了摸被他捏过的脸,仿佛游走的魂魄归体,立马清醒冷静下来,“我可以的,明天我就可以出勤。” 楚向南垂在身侧的手,捻着指腹,上面还残留着她脸上的温度和嫩滑的触感,没有回应她,掏出钥匙,打开房门。 “进来。” “哦。” 墨初鸢走进去,打量着这间房。 装修简洁,一张单人床,一个茶几,一个双人座沙发,还有厨房和卫生间,是一套七十多平的一居室。 楚向南将行李箱放在一角,拿了水壶,去厨房接水,烧水,然后走出来,与墨初鸢询问的眼神撞上。 “这是局里给警员提供的宿舍。” 墨初鸢微楞,忍不住又打量了下室内环境,看向楚向南,“交通局待遇这么好?” 楚向南耸肩,温然弯唇,“所以,你来对了地方。” 墨初鸢勉强微笑,“我是新来的警员,住在这里不方便,我还是另找地方。” 她不蠢。 这房子在警局主楼,距他们办公的地方不过上下层,条件这么好的宿舍,能享有这待遇的只能是局长级别。 她要是在这里住下,岂不是让局里的人误会? 墨初鸢走过去,拿自己的行李,却被楚向南扣住手腕。 “墨初鸢,倔强的女人一点儿都不可爱。” 墨初鸢一怔,想起玺暮城和乔菲的事情,心里的苦涩蔓延至唇角,扯出一缕浅笑,涩涩的,“所以不讨喜。” “谁说不是?”楚向南抬手在她脑袋上敲了一下,叹了声,“这么不讨喜的女人却总是让人牵肠挂肚。” “......” 墨初鸢怔怔望着他,还未待她品味他话中涵义,楚向南手垂落,“你在这里暂住,不用想那么多,这里是警局,不是八卦市场。” 这时,叮的一声,水烧开。 楚向南走进厨房,将水沏进保温瓶,出来时,见墨初鸢还在原地发愣,扔给她两把钥匙。 没等墨初鸢开口,楚向南开口,“一把是房间钥匙,另一把是射击室的钥匙。” 墨初鸢看着手中的钥匙,不解地问,“给我这个做什么?” “以后你多了一样工作,射击室枪支弹药保管员。” “不是有专门人负责?” “下班后你负责。” 又听到楚向南说,“这是命令!” “是。” 楚向南看她一眼,准备离开,墨初鸢叫住他,“楚局,保管员可以用射击室吗?” 楚向南唇角微微扬起,“你的地盘你做主。” 墨初鸢恍然,他这是变相给她擅自使用射击室的权利。 晃神间,听到楚向南又道,“冰箱里有吃的。” “......” ...... 楚向南的车驶离大门口,眼角余光不经意瞥见路边静静停着一辆豪车。 他眉头微蹙,攥住方向盘的手收紧。 玺暮城降落车窗,看着楚向南的车驶离,身体颓靠椅背,目光落向警局大楼,瞳孔黑沉如墨,从口袋摸出烟盒,点了一支烟,送到唇角,静静地吸了几口。 知道她在哪儿就好。 夜色浓稠的像化不开的墨一样,随着指间的烟一根又一根,天色泛起鱼肚白,他才开车回了首创别墅。 洗了个热水澡,身体依然滚烫,终是昨夜泡冷水,找了凉。 空荡荡的卧室,少了那抹身影的晃动,躺在床上,没有温软在怀,阖上眼睛,没有一双又软又滑的手臂缠住他脖颈,也没有一双小白腿不安分的缠在他腰上,再次睁开眼睛,看不到一张睡得小呼噜阵阵的小脸蛋。 心,前所未有的空寂。 眼眸流转之间,却发现一直放在枕头边的那只大耳朵兔子不见了。 她带走了...... 他靠在床头睡了一会儿,许是太累,睡醒已是十点,他换衣下楼,简单吃了口饭,开车出门。 ...... 墨初鸢一早醒来,洗了个澡,换上警服,看了眼时间,偷偷摸摸出门,唯恐被别的警员看到。 这层楼不是办公区,很安静,偶尔遇见几个警员,互相不认识,但都点头致敬。 她来到办公区,大多数同事都到齐了。 祁阳看见墨初鸢,惊喜道,“小鸢鸢,你不是请假了吗?” “伤好的差不多了,在家也是闲着。”她在位置上坐了下来。 “你的伤没事吧?”祁阳抬手,就要拨开她的头发看。 墨初鸢躲开一些,“没事。” 这时,秦通走进来,脸色一贯黑沉沉的,看见墨初鸢时,并未意外。 秦通例常开会,然后,分配警员出任务。 难得是秦通没有将她排除,而是安排祁阳和她去划分的辖区执勤。 祁阳开车,墨初鸢坐在副驾驶,一路上祁阳喳喳呼呼不停,她心里压着事情,有些烦闷,恨不得化身孙悟空,一棒子捶晕这个山寨版唐僧。 今天他们管辖的区域车辆拥堵,墨初鸢身姿玉立亭台,指挥交通。 祁阳在街边分散车流,中午,祁阳替岗。 墨初鸢刚想走到警车前休息,却见祁阳跟她打手势。 她跑过去,祁阳指了指马路对面一辆黑色宾利沿着街边,s型慢行。 她走过去,敲了下车窗,视线随着降落的车窗,一张熟悉的俊脸映入眼帘。 视线里- 玺暮城西装革履,一派矜贵,双手搭在方向盘上,一双幽深的黑眸看着一身警服的墨初鸢,她脸白如纸,眉尖流露疲累,他很想拥她入怀,抱抱她,亲亲她。 两人遥遥对望,四目相缠,却碰撞不出一丝星火。 他双目如火,她双眸如冰。 “鸢儿,我想跟你谈谈。” 墨初鸢没想到会在这种情况下见面,骤然间,昨夜他和乔菲在床上热吻的一幕幕,像一块转一样,砸进她心里,翻滚着千层潮浪。 她不想见他,可是眼睛却还是无法忽略他俊朗的五官隐现的薄红,眼角的腥红。 她眉头一皱,抬手,朝他敬礼,“先生,请出示您的驾驶证行驶证。” “鸢儿。”玺暮城抬手,就要握她的手。 墨初鸢避开。 玺暮城摁了摁涨痛的太阳穴,将驾驶证和行驶证递给她。 墨初鸢看都没看,还给他,又拿出一个酒精测试仪,送到他唇边,“先生,我怀疑你醉酒驾驶,麻烦配合测试你体内的酒精浓度。” 玺暮城一听,一张俊脸沉了下来,沉默几秒,看着她的眼神意味深长,“一定要测试?” “是,先生,请您配合。”她声音冷到骨子里。 玺暮城长眸微眯,淡淡一个字,“好。” 墨初鸢走过去,微弯身躯,刚将手伸过去,突然,一只手绕过她后颈,将她半个身体带进车里。 继而下巴被钳制,唇被烫软的湿热封了个密不通风。 ---题外话---艾玛晚了 104.尾狐104:我没有背叛你【一更】 墨初鸢纤细的脖颈被他一条有力的胳膊箍住,下巴被他两根修长如玉的手指捏住,她半个身体被他的力量带进车内,盈弱纤腰铬着车窗,有些疼,他烫热的薄唇将她柔软的双唇吞噬。 墨初鸢懵怔之际,为他打开了方便之门,他顺势侵入撄。 吻,热烈如炎,如疾风骤雨一般在她口中肆虐,却不粗暴,像是要将他满腔无法言说的苦楚和浓烈的感情透过这吻倾尽予她。 墨初鸢快要窒息,同时,脑子里不停地播放他压着乔菲亲吻的画面。 她像被蝎子蛰了一下,痛到骨子里,心理上本能产生抗拒,甚至觉得恶心,开始挣扎,最后衍变成剧烈抵抗。 她使劲推他坚硬的肩膀,甚至用拳头去砸,用尽力气,却被他牢牢困住,挣不开。 她所有的愤怒在胸口堆积成山,像火山一样瞬间爆发。 她愤懑的咬住他的舌头,直到一股猩甜在彼此舌尖蔓延,他吃痛,猛地从她口中撤离,却未松开箍住她脖颈的手臂。 他浑身滚烫,发着烧,额头冒着汗珠,沾润她的颊畔,呼吸浓重,薄唇在她唇角摩挲,喷出的热气滚烫灼人,两颗漆黑的瞳孔带着晶亮的光芒微微晃动,梭巡着她憋成酿果红的脸上每一处细节,捏着她下巴的指腹移到她颊畔,如世珍宝似的描摹,嗓音黯哑又低沉,“鸢儿,信我,我没有背叛对你。” 墨初鸢猛地挣开他,身子从车内出来,勉强站直纤柔的身子,一双红的像兔子的眼睛瞪着他,唇角咧开一抹讥诮的笑,“玺暮城,你还是不是个男人!敢做不敢承认!真无耻!甚至让我恶心!偿” 玺暮城知道她在生气,甚至是愤怒,急忙推门下车,怕再惊到她,忍住上前抱住她的冲动,和她保持两步之距,靠在车身,再次作解释,“我和她并没有发生实质关系。” 墨初鸢冷笑:“那真是抱歉!玺大少!是我自取其辱打断你们野合了!我奉劝你们!下次偷吃请挑个安全地点!你们不要脸可以!但是,玺家要脸!墨家要脸!我也要脸!” 此刻的她,像一只刺猬,字字割肤,句句剜骨,他一一受着。 他知道,所有的解释都是苍白无力,城城是他身心无法割除的一部分,城城做的,和他做的有什么区别? “鸢儿,你可以怪我,但我不是故意要伤害你的......” 墨初鸢唇角裂开一缕笑,笑的美丽又毒,像一朵绽放至极的妖艳罂粟花。 她猛地欺近他,站在他高大的身体投下的阴影里,声音霜冷,“玺暮城,我捅你一刀,然后对你说,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好吗?” 玺暮城眉心叠皱,他从未见过这样一面的墨初鸢,不似往常活泼灵动的像一个孩子的她,此刻的她,甚至坏坏的像一个小恶魔。 玺暮城还想说什么,这时,墨初鸢腰间的对讲机响起:呼叫二队,临海路有车肇事,速去处理。 墨初鸢拿起对讲机,回道:收到。 墨初鸢转身要走,却被玺暮城扣住手腕。 “放开!我要出任务!” 墨初鸢挣了挣,没挣开,却见玺暮城弯身,从车里拿出一个四方盒子,塞进她怀里,嗓音不冷不淡,“这是午餐,晚上我来接你。” “不需要......” 未等她说完,玺暮城已经上车,驱车离开。 墨初鸢望着怀里的食盒,有种冲动想扔了,可终是抱着食盒走到警车,将食盒放进车里。 这时,祁阳走过来,“刚才怎么回事?那辆车好像是你哥的,这妹控魔怔了!” 墨初鸢抿着微肿的红唇,脸唰地一下红了,转移话题,“上车,前面有肇事,队里调我们过去。” “嗯。”祁阳坐进驾驶座,墨初鸢上了副驾驶。 路上,祁阳瞥见车台上放着一个精致的食盒,眼睛一亮,“你哥送的?” 墨初鸢不愿提那个人,又怕不接话茬,祁阳又要絮叨,于是淡淡的嗯了一声。 ...... 玺氏总裁办公室。 玺暮城推门进去,见岳麓翰坐在沙发上,手里捧着一杯茶,气定神闲在品啄,见玺暮城走进来,掀起眼皮看他一眼,“怎么这么晚才来?” 玺暮城没有说话,解开西装外套的纽扣,扯了扯束紧的领带,额头还在冒汗,脸色青白,走到岳麓翰身旁坐下,一双长腿太长,快要顶到茶几,双腿微微岔开,身体虚乏颓靠椅背,抬手,摁了摁涨热的太阳穴。 岳麓翰喝了一口茶,大概猜到什么,问,“见到丫头了?” 玺暮城嗯了一声。 “丫头没理你?” “嗯。” 他又嗯了声,鼻音很重,仅嗯了一声,气息间甚至带着丝丝喘息。 岳麓翰扭头看他一眼,发现他脸色不对劲,脸色惨白如纸,薄唇没有正常颜色,起着橘皮。 岳麓翰抬手,探了下他的额头,眼神一顿,“卧槽,你发烧了!” 玺暮城觉的岳麓翰聒噪,再加上他心里烦躁不堪,一把将岳麓翰还搁在他额头上的手拍开,沉默几秒,幽幽开口,“事情查的怎么样?” 岳麓翰老妈子心又开始泛滥了,没空理会他,站起身,去了休息室,找来一支温度计,走到沙发前,拍拍玺暮城,“起来,测下体温。” 玺暮城坐直身子,不耐烦的推开他的手,又问了一遍,“事情到底查的怎么样了?” 岳麓翰眉头跳了跳,“烧成这样了!还有空想那些破事?”末了,又将温度计送到他唇边,“来,张嘴,含住。” 这些字眼太过暧昧,太容易引人勾起心里的不纯洁,玺暮城眉角抽搐了下,转过脸。 岳麓翰没有多想,直接掰过他的下巴,捏住他的嘴,将温度计塞了进去,还不忘细心嘱咐一句,“轻点含,咬坏了,就不好使了。” 这时,身后传来一些声音。 岳麓翰站在玺暮城坐的沙发面前,背对门口,听到声音,立马回头,见莫言目瞪口呆的站在门口,手中的文件掉落一地。 从莫言的位置来看,岳麓翰站着,沙发上好像坐着一个人,被岳麓翰挡住看不见,再加上岳麓翰刚才说的那些包含歧义的话,莫言思想难免龌龊。 心想岳大总裁怎么敢在总裁办公室玩刺激? 岳麓翰动了下身子,莫言看清沙发上坐的人时,眼睛瞪的比牛眼还大,后退一步,定睛再看玺暮城嘴里噙着一只温度计时,长长吁了一口气,嘴里不自觉咕哝一句方言,“吓死呃个神了。” 岳麓翰和玺暮城面面相觑,秒懂。 岳麓翰气定神闲的笑,骨子里自带一股雅痞气质,这么一笑,邪魅又性感。 玺暮城五官黑沉如铁,瞪了一眼莫言。 莫言心抖了下,急忙捡起地上的文件,“总裁,这是今天开会的文件,您先过目。” 玺暮城脸色沉的骇人,“放桌上。” “是。” 莫言将文件放好,瞬时闪离,唯恐总裁大人一双冷厉的眼睛将他杀死。 岳麓翰摸着下巴,笑的好看,回头看了一眼还咬着温度计的玺暮城,手伸到他嘴边,勾着欠揍的一缕笑,“我要拿出来了。” 玺暮城额角青筋暴跳,一把拧开他的手,将温度计拿出来,甩在一边,“岳老三,都什么时候了,还跟我耍贫!” 说着,毫不留情的一脚踹过去。 岳麓翰迅捷躲开,拿起温度计,看了一眼,眉头一皱,“卧槽,三十八度六。”末了,走到办公桌,按了下桌上的按钮,“莫言,买退烧药和感冒药送到办公室。” “麻烦!”玺暮城斜他一眼。 岳麓翰倒了一杯水,递给他,“谁麻烦?你都麻烦我多少年了?” 玺暮城满头黑线,懒理他戏谑,接过,一饮而尽,身体快要被烧干了。 喝完之后,他不忘旧事重提,“事情有眉目了?” “我和苏洵昨夜察看了酒店和宴会大厅所有视频,发现一件可疑的事情。” 玺暮城看着他,知道岳麓翰这么说,是找到了重要的线索,于是,开口,“什么地方可疑?” 岳麓翰将茶几上的一台笔记本电脑打开,点开一段视频。 105.尾狐105:突发事件【二更】 视频截取的是城城和乔菲站在吧台前,姚薇薇走过来和城城攀谈,最后姚薇薇离开的几分钟画面。 玺暮城紧紧盯着画面,很快发现不寻常的地方。 一个男侍应生很明显的一路跟着姚薇薇,直到姚薇薇走到城城身边,他端着托盘,故意在身边游走,引起注意。 后来,姚薇薇端了其中一杯酒递给城城,又端了一杯酒给自己。 城城很快就喝了,而姚薇薇正准备喝的时候,被朋友叫走,之后乔菲手中酒空,顺手拿起吧台的一杯酒,正是姚薇薇那杯酒撄。 玺暮城视线从视频上移开,看着岳麓翰,“是姚薇薇做的?”顿了几秒,眼神一凛,“不对!是别人想对我和姚薇薇下药?” 岳麓翰掏出一支烟,点燃,夹在指间,没有吸,任其燃烧,勾着一双桃花眼,却泛着冷意,“从视频上来看,是的,乔菲应该是无意中喝了那杯酒,所以......偿” 玺暮城眼中泛着冷光,凝思几秒,幽幽道,“侍应生是不是没找到?” “是,查了那晚所有职员,恰恰那个侍应生不见踪影。” “挖地三尺也要给我找出来。” “我已经派人了,不出意外,很快有结果。” 玺暮城想了想,开口,“凡事总有动机,幕后这个人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岳麓翰将烟蒂捻灭在烟灰缸中,“你现在树敌太多,明里暗里想对付你的人很多,这些年,你一直小心谨慎,从无花边新闻,这次估计是想制造一桩丑闻,对你进行人身打击,恶劣的阴招。” 玺暮城搓了一把脸,脸色森白的吓人,“不对,若是单单制造我的丑闻,不痛不痒的伎俩,太简单了,而且,大可以随便找一个女人,却为什么偏偏将矛头锁定海瑞集团的姚薇薇?” “别忘了,你和姚薇薇以前差点有过婚约,姚薇薇又是一个大明星,如今娱乐圈里炙手可热的公众人物,如果昨夜事成,丑闻一旦曝光,加上你从未在媒体露面的神秘身份,一定会产生连锁效应,曝光率大大提升,在一定程度上会对玺氏造成重创,这么想的话,倒是顺理成章。” “不对,绝对没有那么简单。”玺暮城幽幽道。 岳麓翰叹了声,“我想你心里大概有数。” 玺暮城没有说话,唇角一侧上扬,笑了下,冷如魑魅,“不管是谁,别怪我出手狠辣。” 岳麓翰每次见到玺暮城露出这样的表情,就知道,这事已经彻底触到他的底线了,怕是那人会死的很难看。 只是,想起乔菲,岳麓翰眉心一紧,看着玺暮城说,“关于乔菲......” 玺暮城抬眸,看着岳麓翰,“怎么?” 他没有城城的记忆,所以丝毫察觉不出其中隐藏的蹊跷。 岳麓翰迟疑了下,摇头。 ...... 下午三点。 墨初鸢和祁阳回到局里,怀里还抱着一个食盒,里面的饭菜早已和祁阳瓜分殆尽,饭菜精致又多样,一看就知道是从高级餐厅定的。 她没吃多少,倒是便宜了祁阳,大快朵颐,直说跟墨初鸢搭档福利好。 墨初鸢不知道翻他多少白眼。 临近下班,秦通分派值夜班任务的警员。 其中一个警员临时有事,不能出勤。 秦通正准备找替岗警员,墨初鸢走过去,“秦队,我顶替。” 秦通楞了下,“你白天已经值过岗,我会派其他人。” “我没关系,夜班我让来替。” 祁阳一旁小声道,“你疯了?夜班大家躲都来不及。” 秦通略略迟疑,今晚执勤卡点在重要路口,最易出事,墨初鸢又是新人,不知道派她出任务是否妥当。 思虑再三,秦通看了一眼祁阳,“祁阳,你和她一起,七点到指定地方和队里另外两个警员会和。” 祁阳叫嚣,“为什么我也要去?不过是够人数了吗?” “废话什么?这是命令!”秦通瞪着祁阳,末了又补充一句,“你和墨初鸢一直是搭档,又熟悉,你多带带她。” 祁阳拍了下脑门,一脸不情愿,但想到和墨初鸢一起值夜班,释怀许多,在她耳边小声道,“晚餐你请。” 墨初鸢摇头失笑。 分派完任务之后,墨初鸢坐回位置上,趴在桌上,手下意识触到唇瓣,仿佛留在她唇上的滚热依然还在...... 想起玺暮城,心暗沉到极点。 秦通交代完任务之后,直接去了局长办公室,却未见楚向南,这才想起来,他今天去了省里开会。 罢了,就这么安排吧。 ...... 华灯初上,夜幕阑珊。 玺暮城从玺氏出来,给墨初鸢打了一通电话,依旧关机。 给苏洵拨过去,自从上次墨初鸢出了车祸之后,玺暮城一直派苏洵时时掌握墨初鸢的动向。 苏洵告诉玺暮城,墨初鸢今晚夜勤。 玺暮城知道她一时半会不会原谅自己,眉头深锁,趴在方向盘上,颓废又无力,身上还未退烧,滚烫滚烫的,可心却如浸在寒潭中。 ....... 同一时段。 一家高档餐厅,岳麓翰看着对面而坐的墨初鸢。 下班时,墨初鸢本来要请祁阳吃饭的,可是,却接到岳麓翰的电话。 她并不想见岳麓翰,也大概知道岳麓翰找她会说什么,但还是推了祁阳的约,看时间还早,于是赴约。 “岳先生,您叫我出来有什么事?”墨初鸢语气很凉。 “先吃饭。”岳麓翰笑着说。 墨初鸢并没有动筷子的意思。 岳麓翰见此,也不饶圈子,“嫂子,二爷是被人下药了。” 墨初鸢搁在身侧的手猛地一紧,继而松缓,语气凉薄,“岳先生,他怎么样都与我无关,被人下药的理由也太拙劣了。” 嘴上虽这么说,但还是不禁地回想昨夜种种,他好像是很反常...... 岳麓翰只说这一点,便不说了,其中太多牵扯,不便多言,毕竟还不知道幕后黑手是谁。 ...... 墨初鸢从餐厅出来之后,心思烦乱到极点。 回了局里,祁阳早已整装待发。 她跟着祁阳上车,和其他分队的警员汇合。 ...... 夜十点,墨初鸢和祁阳在高速路口执勤,另外两名队员在分线的国道设卡,查询来往车辆。 十点以后,她和祁阳和他们交换岗位。 夜里很冷,墨初鸢穿着长款警服,跟着祁阳在国道设卡处来回巡视。 这个地方十分偏僻,来往的都是货运车,他们守的路口是通往市区的最后一道防线,所以车辆很多,并没有像第一次执夜勤那么清闲,来往车辆都要盘查,尤其是货车,车身很高,墨初鸢爬上爬下,忙不停歇。 到了后半夜,几无车辆,墨初鸢和祁阳总算闲下来,准备到车上休息一会儿。 远处,一辆大货车行驶而来,车灯刺目。 “靠!还让不让人歇会儿了!” “走吧。”墨初鸢掏出手电筒。 祁阳道,“你去查司机驾驶证有没有问题,我到后面察看货物。” “嗯。” 墨初鸢走到车前,司机降落车窗,里面是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面相粗狂,皮肤黝黑,脸上有些脏。 墨初鸢行礼,“师傅,请出示驾驶证。” 司机神色慌张的拿出驾驶证,递给墨初鸢。 墨初鸢看着司机发颤的手,微微蹙眉,接过驾驶证时,手指不小心碰到司机的手,她移开,看了他一眼,却见司机急忙移开落在她脸上的眼神,手也躲在身后。 墨初鸢觉得不对劲,可是看驾驶证又没问题。 后面祁阳还在检查货品。 墨初鸢走到路边等候,墨初鸢觉得手有些不对劲,转身,借着手电筒一看,大惊,她手上是血。 这么说那个司机受伤了...... 她强自镇静下来,走到车身后面,急忙拉住祁阳,小声道,“那辆车有问题!” 说着,将手掌摊开给祁阳看。 祁阳大吃一惊,急忙掏出腰间的枪,站在墨初鸢前面。 106.尾狐106:他第一次对一个女人用心至此【一更】 祁阳掏出配枪。 警服口袋的卫星对讲机突然发出“呲呲”两声,紧接着,传来秦通沉厚的嗓音:“祁阳,一辆车牌号xxxx的厢式货车涉嫌藏毒,朝你们的方向逃窜,司机受伤,身上携带枪支,缉毒大队的警察已经赶往你们的地点,你们务必协助拦截。” 祁阳一听事态严重,脸色惊变,立马报告,“我们正在检查这辆车,请求缉捕嫌疑犯。” 秦通顿了下,道,“先拖住,剩下的交给缉毒大队!” “秦队,再拖恐怕生变!偿” “能拖就拖!我正朝你们的地点赶往,注意安全。” “收到!撄” 此刻,祁阳一改往日吊儿郎当的样子,面容冷峻,看向墨初鸢,“我去前面,你在后面检查货物。” “不行!”墨初鸢不甚苟同,“我去前面分散司机的注意力,我毕竟是女的,不会引起他的注意,你侧翼,伺机而动。” 祁阳思虑几秒,声音低沉,“小心点!” “嗯。” 墨初鸢一边朝车头走,一边解开警服大衣,掏出枪,双手紧紧握住。 另一面,祁阳举枪,绕过车尾,附低身子,避开后车镜的可视范围,朝副驾驶移动。 墨初鸢走到驾驶室车门前,神态镇定,对不时地朝车窗外四处张望的司机说,“师傅,请您稍等,还在抽检货品。” 货车司机眼神微闪:“警察同志,我车上拉的就是副食品,没有什么可疑的。” 墨初鸢握着枪的双手,不断地发紧,面色平静:“例行检查而已,请您配合。” 那边,祁阳已经绕到车头,一只手刚触到副驾驶车门,突然,听见车内一声大喝:“不好!快开车!” 驾驶室的后排座下突然窜出一个人影,举枪瞄准祁阳。 砰地一声,枪声震天。 祁阳躲在车身一侧,子弹擦伤胳膊。 墨初鸢朝那人开枪,货车司机猛地推了一把车门。 车门撞向墨初鸢,她一个趔趄,子弹打在玻璃上。 货车司机迅速发动车子,疾驰而去。 墨初鸢追上去,持枪,对准货车连开数枪。 浓稠的夜色,货车车尾冒着火星,却未能迫使车停下。 “祁阳!祁阳!”墨初鸢跑到祁阳倒地的地方,扶起他。 祁阳勉强站起来,一只手捂着中枪的胳膊,“去追!别管我!” “可是,你怎么办?”墨初鸢看着他胳膊大片的鲜血,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没事,你快去,司机受伤,跑不了多远,你只需跟上去,后援马上到,但不能硬来。” “好。” 墨初鸢迅速上了一辆警车,拿出警报器放在车顶。 警报声呜呜雷鸣,她一边开车一边一手呼叫指挥中心,跟秦通报告情况,让进入市区的各个关卡实施拦截。 或是货车司机受伤的缘故,货车速度并不是很快,在夜阑寂静的国道上横冲直撞。 墨初鸢警车很快追上,并不靠近,保持一段距离,试图伺机逼停货车。 一路追逐,和货车保持几十米之距,突然,货车车速减缓,在一个岔道并线,试图朝右边一个路口驶去。 墨初鸢车速减极快,停不下来,与货车并行,货车又突然转弯,她的警车,如果不换道就会撞上中间隔离带。 突然,在货车和警车中间蹿出来一辆车,一个急速飘逸,引擎声震天,横在岔道路口,像一头愤怒的猎豹。 货车前方道路被截,一个急转弯,砰地一声巨响,冲破路边护栏,侧翻在地。 墨初鸢视线透过车窗锁定货车前方横着的车,瞳孔猛地紧缩。 是玺暮城的宾利。 宾利和货车仅一车之距,车身受到货车惯性的冲击,被顶出几米远。 墨初鸢怔怔的望着宾利,车速减缓,猛打方向盘,绕过隔离带停驻。 这时,后面几辆警车跟了上来。 她回头一看,是缉毒大队的警察。 墨初鸢顾不得这些,冲下车,一颗心悬在半空。 此刻,那些萦绕心头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统统抛诸脑后,疯了似的往宾利车奔去。 警帽被风吹掉,也来不及管,长发松散开来,像午夜飘曳的绸缎,眼角溢出的水雾融入寒冷的空气。 她冲到宾利前,猛地拉开车门,看见玺暮城趴在方向盘上,一动不动。 “玺暮城!玺暮城!”她探进车内,晃着他的身体,焦急的一遍又一遍喊着。 可是,玺暮城没有给予她半点回应。 “玺暮城!”她抱住他半个身体,声音哽咽,心像被刀子剜了一块肉那么疼。 突然,腰上一紧,一双手臂环住了她,紧接着一声低唤,“鸢儿......” 墨初鸢低头。 玺暮城坐起身子,一双融入夜色的眸子望着她。 墨初鸢怒火一下子冒了上来,抬手,朝他肩膀上打了一下,“你是不是疯了?我在执行任务,你填什么乱?你知不知道你那么做多危险?” 玺暮城脸色苍白,手指触在她脸上,指尖沾了她脸上的湿润,“我说过,今晚接你。” “你......” “鸢儿,我困......” 玺暮城抱着她的腰,渐渐地阖上眼睛。 墨初鸢觉得他不对劲,探了探他的额头,滚烫滚烫的,再探他衣领,汗湿一片。 她心里一紧,他在发烧...... “墨初鸢。”一道温厚的嗓音传来。 墨初鸢将玺暮城放开,让他靠在座椅背上,从车里出来,发现站在她身后的是楚向南。 “楚局?”她惊讶道。 楚向南看着她几秒,视线越过她,看了眼车里的玺暮城,问道,“他怎么样?” 墨初鸢楞了下,回道,“没有明显的外伤,只是发烧了。” “他帮了忙。”楚向南直接用的陈述句。 “嗯。”她承认不是他,那辆货车一定逃窜了,末了,又问,“货车怎么样了?” “缉毒大队在处理。” 墨初鸢松缓了一口气,看了一眼那边正在处理现场的警察,转回视线,看着楚向南,“楚局,我能先回去吗?” “可以。”楚向南又看了一眼车里的玺暮城。 墨初鸢想起什么,急忙又问,“祁阳怎么样了?” “送到医院了,没什么大事。” “那就好,我先走了。” “去吧,这里有秦队在,你只需回局里写份报告交上来。” “嗯。” 宾利车身撞了一个坑,受损并不严重,楚向南将玺暮城从驾驶座搀扶出来,移到车的副驾驶,才离开。 墨初鸢开车,一路奔驰。 玺暮城一直处于昏睡状态,中途醒了一次,看见驾驶座的墨初鸢,心落地,身体靠过来,一双手臂抱住了她的腰,脑袋靠在她肩膀上。 “你起来。”墨初鸢动了动肩膀。 “鸢儿,跟我回家。”玺暮城阖着眼睛,收紧了双臂。 墨初鸢没有说话,念在他还在发烧,任他抱着。 玺暮城缓缓地睁开眼睛,眸底的红血丝布满眼球,整个人颓废又无力。 今晚得到墨初鸢值夜勤以后,他回了一趟首创别墅,在床上辗转难眠,最后,还是来了她执勤地点,想早上接她回来。 却不想,刚到地方,却听到一声枪响,他开车跟过来,见墨初鸢已经上了一辆警车,追一辆货车而去,警车上的警报器嗡鸣,一定是在追捕货车。 他开车紧追而上。 最后关键时刻,准备和她的警车左右夹击,可是,货车却突然转道,他只能拼把车技,在岔道口涉险逼停货车,还好险象环生。 ? 车进入市区,墨初鸢将玺暮城送往医院,挂了急诊,最后在vip病房住下。 打了退烧针,现在正在输液。 墨初鸢坐在病床前,望着床上睡着的男人,脑袋乱乱的不能想事。 天刚翻鱼肚白,墨初鸢探了下他的额头,退烧。 岳麓翰也赶来了。 “我先走了。”她说。 岳麓翰在来的路上已经了解了所有事情,此刻,听到墨初鸢语气冷漠,无奈的说,“嫂子,二爷为你可以不顾性命,你对他还有什么可质疑的?他第一次对一个女人用心至此。” 107.尾狐107:你是我的命【二更】 墨初鸢目光落向床上的玺暮城,眼睛泛起雾气,可是,只要想起他和乔菲那一幕,她的心里就跟手抓似的难受。 岳麓翰拉她在沙发上坐下,掏出手机,点开一个视频,递给她,“给你看这个,你是一个警察,头脑清晰灵透,我相信你应该不难看出其中端倪。” 墨初鸢接过手机,从头到尾看了三遍,陡然抬眸时,一双雾蒙蒙的大眼睛朦胧如月,看着床上的玺暮城,心中五味陈杂撄。 “他为什么不说?”她转开视线,看向岳麓翰。 岳麓翰叹气,“上次我就跟你说过,玺家以及二爷身边的人和事都非常复杂,不是你想象的那么简单,二爷的性子,你也了解了些,冷漠寡言,什么事都藏在心里,因为事情还不明朗,你知道的越少对你越好,那夜和乔菲的事情,是被人陷害的,我知道,让你撞见那种画面,任谁都难以接受,你如此反应,也实属正常,我说这些,只是希望你们不要再存误会,你们夫妻之间需要的是信任,只有信任彼此,即使别人再插科设浑也是枉然。” 墨初鸢没有说话,只是,棱棱角角的心逐渐平缓。 岳麓翰见她不说话,又说了一句,说的含蓄,笑着说,“重要的是,他还是干干净净的。” 墨初鸢听出来了,小脸染了两抹绯红。 岳麓翰看着墨初鸢脸上细枝末叶的表情,眸底漾起涟漪,知道她是听进去了,拍了下她的肩膀,“我想二爷醒来最想看到的是你。偿” 墨初鸢看他一眼,“谢谢。” “唉,我一天到晚快成了他的保姆,我巴不得解脱。” 墨初鸢微笑。 岳麓翰走到病房门口时,顿住脚步,说了一句,“关于乔菲,我只想说,如果二爷和她之间有什么的话,早就有了,所以,她不会成为横在你们之间的障碍。” 说完,岳麓翰离开。 墨初鸢回到病床前坐着,怔怔的望着这个男人,有些事情转圜的太快,她还未一一消化。 ? 墨初鸢睡眼惺忪的醒来,便看见一张放大的俊脸。 她在他怀里,他的手环住她的腰。 她一惊,就要起来。 他大手覆在她后脑,将她的头摁在胸膛,紧接着,他慵懒磁性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还好,我以为睁开眼睛的时候,你就不在了。” 墨初鸢听着他胸膛下沉厚雷鸣的心跳声,开口,“为什么那么做?” “什么?”他下巴在她发顶厮磨,想了下,明白她问的是昨夜的事,手在她颊畔轻揉,继而落在她下巴,修长温凉的手指抬高她的下巴,使她与他对视,“你拼命,还不如我拼命。” 墨初鸢眼睛里有墨色流光涌动,“为什么?” “因为你就是我的命。”他头低了下来,薄唇落在她鼻尖。 此刻,她呼进的每一寸呼吸都是属于他的气息,熟悉,好闻。 冰冻的心在他一字一句中渐渐地融化。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 他薄唇一落再落,她躲闪,他总是亲不到,最后,唇落在她唇角,一边厮磨一边低低出声,“我开车技术好。” “自恋。”她一说话,唇便碰到了他的。 她眼睫垂落,移开。 他的唇又跟了过来,轻轻在她唇角摩挲,始终保持和她唇唇相接的状态,只听他又低喃出声,“除了车技还有别的。” “什么.....” 他没有回答,却付诸了实际行动。 像是让她感受,轻柔的黏上她的唇。 墨初鸢感受着他薄唇在她唇上碾压的力道,由轻到重,由浅到深,直到避无可避,唇被他整个含住,口腔里满满是他清冽的味道和津甜。 最后,他的手不规矩,伸进她衣服,在她纤细的腰上揉捏,辗转后背,再来到前方的柔软,吻,逐渐加深加重,呼吸也开始急促。 他按住她的腰,使劲往他怀中深处带,密密实实贴紧,她清晰的察觉他身体的变化,身子往后挪,却被他猛地摁回原位。 迷蒙间,她甚至听到他轻微的轻吟。 他这个人沉稳克己,平时冷冰冰的,即便两人情事上,他也是如此,除了最后一刻,激动些,呼吸重些,也不似这般动情,此刻,像跟饿了十年的狼。 怕他乱来,心里也难释怀之前的事情,她急忙推开他,“别,我不想......” 心理上还是有些抗拒。 他不再勉强,只是抱着她,重重喘息,拉着她的手放在裤链上。 她挣扎,却听他在耳边说,“乖,安慰下。” 墨初鸢挣不开,羞恼地说,“我看他欠抽。” 玺暮城再次吻住了她,唇舌间溢出一句话,“老婆,你说的对,他的确欠—抽。” 最后两个字,他故意拉长音。 墨初鸢心里转了十八个弯才理解出不一样的意思,脸上烫红,用力一掰,“我看他是欠削。” 玺暮城:“......” ? 早上,秦通带二队的人回到局里。 秦通直接被楚向南叫到了办公室。 秦通见楚向南脸色阴郁,主动坦言,“是我欠考虑,派她值岗。” 楚向南摁了摁眉心。 昨夜他从省里回来,去了墨初鸢的住处,不见她人,给秦通打了电话,才知道她值夜岗。 之后,便接到缉毒大队的电话,要求设卡路口的交警协助,严加排查和拦截一辆涉嫌藏毒的车。 他第一时间通知秦通安排。 最后,他也一起赶到了现场。 祁阳中枪,被送往医院,他和秦通在缉毒警车的带领下,沿路寻找墨初鸢的警车,里面没人。 看到货车翻倒在地的时刻,他一颗心都提了起来,跑过去,却看到墨初鸢被玺暮城抱在怀里的一幕。 摒弃一些复杂的情绪,看到她安然无恙,一颗心才落地。 秦通见他不说话,坐在位置上抽烟,又要说什么,楚向南抬眸,看他一眼,“这些是每个警员早晚要经历的,她也需要成熟起来,以后,重要的交通点,多派些警员。” “是。” ? 墨初鸢上午休息了半天,下午准备起局里,还要写事故报告。 刚要走,被从病床下来的玺暮城从身后抱住,他声音压的很低,带着一丝央求意味,“鸢儿,别再老公的气,我真的没有......” 墨初鸢转过身,轻轻推开他,眉目平静,“我都知道了。” “岳老三告诉你的?” “嗯。”墨初鸢看着他。 他捧着她的脸,指腹在她唇上流连,“鸢儿,这些事情交给我解决,我只要你在我身边就好。” 墨初鸢看着她,没有回应。 他拦她入怀,知道这件事伤害了她,不想再勉强她,需要给她时间慢慢消化,现在还能这样抱着她,已然满足。 “我去局里。”她说。 “晚上我去接你。” 她正欲开口,他抢先,“我想你了。” 她转开热燎燎的小脸,“我不想你。” 他望着她绯红的耳朵,低头,薄唇落在她唇角,低低出声,“没关系,我帮你想。” “什么.....” 身体被他一转,他将她抵在墙角,又深又重的吻她。 ? 莫言意外发现阴郁了两天的总裁大人,今天心情极好。 下午去办公室送文件时,还看见总裁大人笑了。 岳麓翰在一旁邀功,“怎么犒劳我?” 玺暮城斜他一眼,“功过相抵。” 岳麓翰嗤了声,说起正事,“那个侍应生找到了。” “在哪儿?” “苏洵派人看着,只是死活不承认。” “一起去会会。” “小喽啰也需要你挪移尊身?” “亲耳听,才会下狠心。” “走吧。” ? 一间荒废的仓库,苏洵和两个保镖看着一个男人。 男人被绑在椅子上,额头出血,鼻青脸肿的,不成人样。 玺暮城和岳麓翰沉步进来。 两人西装革履,风表翩翩,与这破旧的仓房格格不入。 玺暮城掏出一支烟点燃,吸了几口,夹在指间,看了一眼苏洵。 108.尾狐108:我到底该拿你怎么办? 玺暮城沉步走上前,眼皮缓缓地抬起,看着被绑在椅子上满脸是血的男人,垂在身侧夹着烟的手指,弹了下烟灰,慢条斯理的开口,是对男人说的,“给你两条路,一条,我给那个人给你的价格十倍,第二条,是......” 他话音一顿,苏洵示意了下身旁的保镖。 保镖上前,一个人大手攥住男人的头发,另一个人固定男人的脑袋,迫使男人的脸高高抬起。 玺暮城连吸几口烟,吐出一圈一圈烟囱,放在唇边,吹了下烟头,烟头星火明亮,对准男人的眼睛,缓缓移动。 直逼男人眼球。 男人瞳仁瞬间放大,惊恐万状,剧烈摇头,喊道,“我说了,他们是不会放过我的。偿” 玺暮城优雅一笑,犹如撒旦,长眸邪魅的眯起,看着烟头的星火明灭好像很出神,“我现在放你走,恐怕你会死的更快,而且,会死在他们手里。” 男人挣扎,躲避几乎戳进眼睛里的烟头,吓得嗓音都是抖的,“我不知道他是谁,我不过是拿人钱财替人办事,他手下人威胁我,如果我走漏消息,会弄死我。” 烟头星火垂落的瞬间,玺暮城扔了烟,双手插袋,问道,“那人长什么样?” “他戴着墨镜,看不出来什么长相。”男人说着,又道,“后车座还坐着一个男人,隔着车膜,看不清。” 玺暮城薄唇紧抿,看了一眼岳麓翰,走出仓库。 岳麓翰心领神会,看向苏洵,“放了吧。” “是。” ? 夕阳余晖,淡薄光影落在长身玉立的男人身上,给挺拔俊秀的男人身上渡了一层金粉,冬日萧瑟落尽他眼中。 岳麓翰走上前,与他并肩而立,掏出一支烟,递给他,“放长线钓大鱼?” 他接过,掏出打火机,双手拢着风点燃,吸了几口,看着烟囱随着风飘拂散开,幽幽道,“这次,如果不抓住幕后的人,以后还会出事。” “你不是有怀疑的对象了?” 玺暮城手垂落,两指捻灭烟蒂,扔在地上,“毒瘤要彻底切除,才够干净。” 岳麓翰望着远山西沉的落日,缓缓地道,“一场暴风雨要来了。” “我心中有个小太阳。” 玺暮城一双眼睛深处蕴着一抹瑰彩流光,春色明媚也不及他眼中秋色一点。 墨初鸢是他的小太阳,风雨兼程,有她陪伴,无所畏惧。 ? 晚八点,警局门口停着一辆悍马,坐在驾驶座的玺暮城,看着上车的墨初鸢,“晚餐吃了吗?” “没有。”墨初鸢眼睛落向窗外,避开他灼灼的目光。 “我让云姨做了你喜欢吃的。”玺暮城伸手,将她的脸转过来,与他对视。 “我想在局里暂住几天。”墨初鸢说。 “你还在生我的气?”他微微眯眼。 “不是。” “那是什么?” “我想安静几天。” 他目光一沉,“我就这么让你讨厌?” “不是。” 她只是想安静几天,最近发生太多事情,超出了她的承受范围。 他咄咄逼人,“不是讨厌,那是喜欢?” 一直以来,他从未确认过她的心意,或许,那个人还在她心中。 此刻,目光不由自主的落在她脖子上项链上的吊坠。 心,暗沉下去。 甚至想把那个吊坠拽下来,摧毁。 墨初鸢凝着他,脑子里滚过昨夜他趴在方向盘上一动不动的画面,心痛的感觉,仿佛还在某个柔软的地方涡旋。 她不否认对他的喜欢,可是,“喜欢”两个字,涵义颇深,终是,在喉间来回打转,咽了进去。 听到一声轻叹,被玺暮城拥入怀中,“鸢儿,你到底让我拿你怎么办?” 她双手僵了僵,轻轻回抱他的腰。 腰上一双手臂的轻缠,仿佛一条丝线缠住了他的心。 他松开她,双臂撑在座椅背,低头,薄唇缓落。 她微垂眼睫,没有躲。 他吻开了她的唇,由浅入深,所有的温柔都在这个吻里。 最后,墨初鸢还是跟他回了别墅。 云姨做了一桌子她喜欢吃的菜。 墨初鸢知道是他提前安排好的,是在讨好她,同时也是吃定她会回来。 晚餐之后,墨初鸢去了卧室,沐浴之后,躺在床上,身心疲累,越是累反而睡不着。 身后的床一沉,背后贴上一具烫热的身体,紧接着,密密麻麻的吻烫在她后颈,一只大手钻进她睡衣,覆在她前方。 知道推他无用,而他也算规矩,只是拥着她,埋首在她颈项,很快,便传来他均匀的呼吸声。 过了许久,她小心翼翼的将他覆盖她胸前的大手从睡衣里推出去,刚一有动作,他手收紧,她浑身一颤,挣了挣,他握的更紧,她疼的皱眉。 耳边传来他一声呓语,很模糊,听不清楚。 最后,她在变相的按摩中睡着。 一夜无梦。 早上醒来,她轻轻掀开睡衣,前方一侧柔软酸酸疼疼的,一夜被他又柔又捏的,好像婴孩才有摸着MM睡觉的习惯…… 她幽怨的瞪着正在穿衣的一脸神清气爽的玺暮城。 他察觉她的视线,转身望她,“怎么了?” 墨初鸢砸给他一个枕头,气呼呼的去了浴室。 他一脸懵怔。 ? 早饭后,墨初鸢让云姨往食盒装了一份早餐。 被玺暮城看见。 “给谁的?” “祁阳受伤在医院,我去看看他。” 玺暮城脸一沉,“医院有病号餐。” “那怎么能跟云姨做的饭比。”她一边说,一边将餐桌上一盘烤好的意大利培根放入饭盒。 某人又道,“玺家不提供外餐。” 墨初鸢睐他一眼,“你这么有钱,一顿早餐而已,计较什么。” “我的钱只给媳妇花。” 墨初鸢被他气的无语又忍俊不禁,对云姨说,“云姨,晚餐我来决定。” 云姨是过来人,看着打情骂俏的小夫妻,呵呵一笑,“是,夫人。” 墨初鸢想了想,说,“糖醋排骨,酸菜鱼,酸辣汤。” 云姨怔了下,“夫人,您这么喜欢吃酸的?” “给你家少爷吃。”墨初鸢扬扬下巴,又道,“咱家厨房的醋是不是快没了,买一大坛回来。” 云姨忍不住笑出了声。 墨初鸢拿着饭盒,憋住眼底的笑,出门。 身后的玺暮城五官黑的跟锅底似的。 “墨初鸢,你给我站住!” 她噶然顿住脚步,猛地回头望他。 玺暮城也怔怔的,刚才他的语气好像很严厉,像无意识喊出来的。 见墨初鸢楞楞的看着她,以为吓住了她,语气缓了下,“鸢儿,走吧。” “哦。”墨初鸢回神,又是错觉。 最后,某人沉着一张脸,还是将墨初鸢送到医院,之后,才去公司。 普通单间病房。 墨初鸢推门进去。 祁阳坐在床头,穿着病服,在玩手机。 听见动静,祁阳看向门口,脸上喜悦藏不住,“呦,小鸢鸢,我还以为你早把我忘了。” “还能玩手机,看来伤的不重。”墨初鸢走进来,将病床上的餐桌支起来,把食盒里的早餐一一拿出来。 “看在你给我送早餐的份上,不跟你计较。”祁阳盯着精致可口的早餐,直流口水。 墨初鸢笑笑,递给他一双筷子,拉过一把椅子,坐下,“需要住几天?” 祁阳嘴里塞的满满的,腮帮子都鼓起来了,咽了进去,才开口,“我巴不得现在就出院,医生不让。” “听医生的,好好养伤,我等着你归队,我们是搭档。” 虽然昨夜失利,但是,祁阳临场的冷静和果断,让她心生佩服。 祁阳一边吃一边点头。 最后,和祁阳聊了会儿,她离开。 刚出住院部大楼,遇上一个人——乔菲。 她穿一件白大褂,身材高挑,黑发绑在脑后,戴着一副无框眼镜,清丽又文静。 此刻,她逆光而站,却与身上的白大褂毫无违和感,感觉整个人融入了一团阴影里。 109.尾狐109:玺夫人,最没有资格埋怨暮城的人是你 两人目光碰撞。 墨初鸢淡定走过去,与她错肩而过,并不想说一些打招呼之类的虚伪屁话,更不想上演正室与小三撕/逼大战的戏码。 她不屑。 往往树欲静而风不止。 一声“玺夫人”成功让她停了脚步偿。 她转身,神情冷漠,没说话,只是看着她,等她开口。 乔菲脸上盈笑,好像见到一个朋友似的,语气轻软,“一起坐坐?撄” “我们之间好像没有熟悉到可以同框而坐的地步。”她态度冷硬。 乔菲脸微微一僵,很快恢复正常,“难道你不想听听我要说什么。” 墨初鸢蹙起眉头,径直走到一旁的休息椅上坐下。 乔菲勾了下唇,在她身旁坐下。 “这是我们第一次面对面......” “有话直说。”墨初鸢打断她,不喜欢说话打太极,直问,“你是医生?” 乔菲坦然,“是。” 墨初鸢有些疑惑,她既然是医生,可是,为什么会和玺暮城去国外一个月? 玺暮城离不开医生,还是离不开她? 突然,想起前些天在书桌上发现的一瓶药…… 记得乔菲说过玺暮城有情绪病,心神一凛,“他的情绪病很严重?” 乔菲微微一怔,才想起这还是上次为了掩饰玺暮城病情才扯的慌,此刻只好圆通,“不是很严重。” “他在服药。”她看着乔菲,不放过她脸上任何细枝末叶的表情。 “只是安神药,他偶尔会失眠。”乔菲说完,转移话题,“玺夫人,我想跟你解释那夜我和暮城之间根本没有发生什么,暮城是被人陷害的。” 墨初鸢从第一次见到乔菲就知道乔菲很喜欢玺暮城,她以为,乔菲会抓住这件事不放,或是说一些添油加醋之类的话,然而,乔菲却在解释,倒是让她意外。 乔菲看尽她脸上所有表情变化,眼底划过一抹诡光,“我听麓翰说了,你因为这次误会,和暮城闹得很不愉快,暮城昨夜为你又差点出事,玺夫人,我觉得,有时候精神出轨远远比身体出轨还要伤人。” “什么意思?” “其实最没有资格埋怨暮城的人是你。”乔菲眸色变得阴沉。 墨初鸢悠地沉脸,“乔小姐,说话不必拐弯抹角。” 乔菲一笑,“据我所知,你心中另有所爱,不是吗?你的心并不在暮城身上,却要求他对你身心专一,是不是不公平?” 墨初鸢脸色一白。 乔菲的话,像一把刀击中她心中最柔软的地方,是萧瑾彦。 这是说她精神出轨,对玺暮城不忠...... 她像一条被刺中七寸的蛇,垂死之际,仍然具有攻击性:“我们是合法夫妻,婚书为证,法律保护,这便是束缚我和他牢不可破的枷锁,不管我心里装着谁,至少,我清白之身嫁他,身体忠于自己的丈夫,他为什么不能忠于自己的妻子?” 末了,她又补了一句,“还有,你怎么就知道我现在心里没有玺暮城?” 乔菲目光一寒,攥紧手指,“这么快就把心中的人抹去了?不觉得对那个人是一种背叛?” 她觉得乔菲的话特别奇怪,好像打抱不平似的,但话中又有恨意,更不可理喻。 “乔小姐,每个人都有过去,你的意思是我应该为一个逝去的人一辈子孤独终老?” 但不得不承认,乔菲的话成功让她心里产生了浓烈的自责,心理暗示着自己背叛了萧瑾彦。 墨初鸢脑袋昏昏沉沉的,不想再与一个外人讨论她的过去,站起身,离开。 ? 警局射击室。 “砰砰砰”的枪声震天。 墨初鸢一身作训警服,穿梭在可移动的活动标靶之间,眼神锋锐,瞄准目标,数次射偏,一场下来,命中率极低。 最后,扔了头盔,抱枪躺在地上,阖着眼睛,大口大口喘息,满头大汗,侵湿了鬓角长发,一张脸热的红彤彤的。 一道黑影盖下来。 她敏锐察觉,睁开眼睛。 楚向南卓然玉立在身旁。 “楚局。”墨初鸢急忙站起身。 身体虚软,眼前一黑,身子晃了下,一双手臂落在她腰上,接住了她的身体。 “你怎么了?”楚向南拦着她的身子,目光落在她汗湿潮红的脸上,移不开。 “没事,只是有点累。”墨初鸢摇了摇头,发现被他抱着,姿势暧昧,略略尴尬,微挣,从他怀中脱离。 “你这些天不在状态。”楚向南目光从她脸上移开,落向标靶上圈外密密麻麻的弹孔。 “我觉得现在的自己越来越懦弱,越来越看不清自己了。” 墨初鸢眼神暗淡无光,以前的自己活得明快又恣意,现在的自己,是人人艳羡的豪门长媳,却在夹缝中委屈求全,如果以前她是一块顽石,那么现在石头的棱棱角角,逐渐被磨平。 更重要的是,乔菲的话像钉子一样钉在她心里,不忠,背叛等字眼在她心里翻滚。 越想越烦,她持枪,瞄准靶子,连开数枪,被楚向南反手夺了枪。 “你现在的状态别说命中目标,就是浪费一千发子弹也是枉然,不要把自己绷的太紧,一个警察最基本的技能就是时时刻刻调控自己的情绪。” 墨初鸢看着楚向南,“你总是会教训人。” “谁让你是个不讨喜的?” “......” 她笑了下,没说什么。 ? 墨初鸢走出警局大门的时候,便看见一辆悍马停在路边,是玺暮城的车。 她身上还穿着之前在射击室的作训服,朝悍马走过去,看着降落的车窗露出玺暮城的半个侧影,不由地,乔菲的话在她耳边绕而不绝。 她心中百转千回,一路恍惚,直至坐进副驾驶,她敛去眼底复杂的情绪。 玺暮城目光落在她身上的作训服,以及汗湿的鬓角头发,泛着红润的脸,不禁地想起,当初第一次看到墨初鸢的那张照片,就如此刻她身上穿的一样。 照片里的她也是训练刚结束,略显狼狈,也就是一眼,他便记住了她,印象颇深。 车在一处僻静的地方停驻。 玺暮城将她鬓角的乱发一一捋到耳后,“鸢儿,在我们结婚之前,你是不是很排斥和我相亲?” “你怎么会这么说?” 的确,婚前她找各种理由不回月城,就是不想和玺家大少相亲。 玺暮城从公文包掏出一个日记本,里面夹着她的一张照片,递给她,“这是墨家给玺家你的照片。” “......”她看了一眼,有些窘。 当初墨天林找她的照片,自然挑了最漂亮的艺术照,是墨初鸢趁墨天林不注意,替换了信封中的照片,目的是自毁形象,希望不被看中。 “自毁形象?”玺暮城一眼看穿,他笑了下,在她额头亲了下,“最后还是成了我老婆。” 被彻底揭了老底,墨初鸢有些不好意思的红了脸,问道,“你该不会是凭着这张照片看上我的?” 他低头,在她唇上亲了亲,“不是。” 他心中低叹,她果然不记得见过他…… 她更窘了,自己是有多自恋才会产生了这个想法? 玺暮城被她的眉间流露的羞涩撩的心神荡漾,就着方便,侵入,深深地吻住了她。 墨初鸢被他吻得昏头转向,上衣被他扯开一半,脑子里又滚出乔菲的话,她睁开渐渐迷离的眼睛,望着埋首她锁骨往下亲吻的男人,身上被他撩出的火,瞬间熄灭。 “别,这是车里。”她推开他,慌乱收拢衣襟。 他又欺身过来,长指捏住她的下巴,在唇上啄吻,“那你选个地点。” “回……回家……”她躲开他的亲吻,同时,瞥见他撑起的裤链,脸红耳赤。 玺暮城一听她是默许了,松开她,快速发动车子,一路猛踩油门。 墨初鸢看着猴急的他,无语,她不过是找了个借口。 “你慢点开。”她提醒。 “回家再来场慢的。”他眸色深深的望着她。 墨初鸢转了个弯,秒懂,嗔他一眼,目光落向窗外,眼神有些飘。 110.尾狐110:老婆想你,很想,很想 首创别墅。 墨初鸢刚走进二楼卧室,身体腾空而起,被后进来的玺暮城抱了起来,墨初鸢惊呼一声,一双手臂下意识抱住了他的脖颈。 她抬眸,撞入玺暮城一双炙热如炎的黑眸,眸底深处蕴着***之火,殷红了眼角。 墨初鸢被他灼灼的目光盯得小脸干烧似火,仓皇移开目光。 突然,下巴一紧,被玺暮城修长骨节分明的两指攥住,紧接着,他削薄滚烫的唇压了下来偿。 密密麻麻的吻,落在她漂亮的额头,柔嫩薄透的颊畔,在她唇角摩挲,他炙热的呼吸又粗又重,一层一层喷洒她一脸,脸上的温度瞬间攀升,绽放两抹桃红,最后整个含住了她的唇,一边挑开她的唇,一边朝床走去。 墨初鸢双手无措的攥住他的衣领,堪堪承受着他愈加浓烈的吻,沉入软绵的大床,被他高大沉厚的身体覆盖,直到他的唇滑落她的脖颈,她才得以喘息的机会,双手无力的推他的肩膀,嗓音又沙又细,“不要......撄” 他抬头,薄唇又回到她唇上轻柔碾压,黯哑的嗓音透着撩人的性感,“老婆,想你,很想,很想......” 说完,身体更紧的压下来,与她柔软的身体密密实实贴合,让她感受他荷尔蒙强烈而高高的崛起。 墨初鸢被他滚烫的身体灼的浑身发颤,一双眼睛氤氲着朦朦胧胧的雾水,望着上方玺暮城冷峻的容颜,仿佛看到了萧瑾彦,莫名的心理上对亲密之事的抗拒油然而生。 “暮城,我饿了,先吃饭,好不好?”她再次推他。 嗓音软蠕又柔,加上她眉间流露而出的娇羞媚态,只会让玺暮城愈加不舍得放开她,浑身的血液像波涛汹涌的潮浪,一浪盖过一浪,排山倒海般的渴望将他的理智席卷殆尽。 “忍一忍?” “可是,我饿......” 她找借口,其实一点胃口都没有。 “我这样怎么办?”他视线下移。 墨初鸢随着她的视线落在他腰腹以下,小脸血红,“你自己解决......” “帮我。”他滚热的唇在她唇上厮磨。 一个“嗯”字,像飘渺的羽毛在她心尖上扫过,酥酥麻麻的,她整个人软绵无力,红如樱桃的小脸悄悄地别开,下巴一紧,被他攥住,唇被他封住。 小手被他牵住,落在皮带以下按住。 ...... 墨初鸢从浴室出来,涨红着一张脸往衣帽间走,步履蹒跚。 身上衣服被水溅湿,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即便被他仔细清洗了,上面好像还沾染着属于他浓重的气息。 握住衣柜门把手的小手颤的厉害,又酸又麻,抖起来是不自觉地,刚才右手被他握着移动,手酸麻涨热,中途,她挣扭的厉害,他又到不了,最后又拿起她的左手,过了不知道多久,他终于好了。 正在她神游太空时,玺暮城走进衣帽间,自身后拥着她,一手拉开衣柜门,拿了一件白色针织连衣长裙,下巴搁在她柔软的发顶,轻轻摩挲,“穿这件吧。” “嗯。”她声若蚊音。 身子被他转过来,面对着他。 他抬手,褪了她上衣。 “我自己来。”墨初鸢双手挡住只着小内的上半身。 玺暮城目光灼灼,落在她玲如玉的身体,拿走她挡在胸前的一双手,嗓音黯哑,“傻姑娘,挡什么?你身上哪个部位我没看过?” “流氓!”墨初鸢星眸瞪着他,不忘在他脚上剁了一脚。 她忘记自己光脚丫子,他穿着棉拖,柔软的脚底踩在他坚硬的脚背,铬的她生疼,疼的她皱了下眉。 “傻不傻?”玺暮城拍拍她的脑袋,趁她不注意,扯了她的裤子,将针织长裙套在她身上,双手往下一拽,裙子套在她身上。 针织布料,十分贴身,柔软细腻,将她纤细的身材衬得淋漓尽致,裙子膝,露出一截小腿,白皙如玉的肌肤仿佛融入了裙子颜色。 玺暮城仅是看着,之前被她一双手压制下去的欲/望,渐渐地苏醒,性感的喉结上下滑动,盯着她裙下的一双小白腿,龌龊臆想,它们缠在他腰上的旖旎情景。 他的目光太过直白,甚至像月黑风高夜森林里的一头狼,透着浓浓的危险和强烈的占有性,墨初鸢低着脑袋,亦能感觉的到那双目光快要将她身上穿成一个洞。 脸上的红晕还未褪下,又一股滚烫的热流在体内蹿升而上,蔓延至四肢百骸,整个人热燎燎的。 “吃饭。”她站起身,快速越过他,就要下楼。 身子一轻,被她抱了起来,墨初鸢惊呼一声,“你干什么?” “下楼。”他鼻尖在她额头摩挲,呼出的热气喷洒在她一脸。 沉在他臂弯,她能清晰感觉到他身体的紧绷,以及一双手臂紧实的肌肉和愤涨出惊人的力量,她的脸更红了,挣扎着,“我自己走。” 他收紧双臂,用实际行动无视她的挣扎,迈着一双大长腿,径直下楼。 面对他的强势和霸道,她一向挫败,只好由着他。 一楼,两个年轻的佣人在忙,看到楼梯上沉步走下来的玺暮城以及怀中的墨初鸢,转开了红着的一张脸。 “先生对夫人可真好。”一个佣人跟另一个佣人小声嘀咕。 “是啊,宠到骨子里了,夫人可真幸福。” 云姨走过来,咳嗽了声,佣人立马停止窃窃私语。 玺暮城走进餐厅。 云姨是老佣人,察言观色,走上前,拉开一把椅子,玺暮城抱着墨初鸢坐下来。 “放我下去。”她瞟了一眼身旁的云姨,推他肩膀。 他不仅不放,反而箍住她的腰,将她的身体转了过去,坐在他紧实有力的双腿上,他一双手臂穿过她腋下,环住了她的腰,自身后拥着她。 云姨看着如胶似漆的小两口,眸底荡漾的波纹,一味不清,去了厨房,将准备好的晚餐一一端上桌。 墨初鸢脸红心跳,看着一桌子精致可口的饭菜,刚拿起筷子,玺暮城在她耳朵轻啄,“要不要我喂你?” 她后胳膊往后一顶,“不要。” “确定?” 她干脆不理他,握住筷子夹了一块豆腐,手又酸又麻,夹在筷子中间的豆角吧嗒掉在地上。 她小脸瞬时僵红,攥紧还在微微发颤的手,瞪着始作俑者。 他漂亮的唇角往上牵引一抹弧度,促狭长眸透着意味分明的戏谑。 墨初鸢彻底没脸,原来他知道她会这样,才说要喂她。 “现在老实了?”玺暮城拿起筷子,夹了菜,送到她唇边。 墨初鸢幽怨的瞪他一眼,还是吃了。 一顿晚餐,你侬我侬,情意绵绵,之前心里一些灰暗的阴影被他温柔的宠溺一一驱散。 墨初鸢故意磨磨蹭蹭,每次小口咽下,还故意挑食,一碗饭吃了半个小时还没吃完。 突然,腰上一紧,被玺暮城扣住腰身,往怀中深处按,某个调皮不安分的地方铬着她。 “放我下来。”她害羞的挣扭。 温热的湿润落在她脖颈,他暗哑的嗓音在耳边响起。 “你吃完了,我还没吃。” “这是餐厅……” 她一边说一边环视四周,云姨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离开,而且,客厅亦是空无一人,整栋别墅恐怕就剩二人。 墨初鸢恍然,他这是打定主意要吃了她。 外界传言玺家大少性子孤僻,冷酷狠辣,可谁又知衣冠楚楚的玺家大少对自己的小妻子时时刻刻耍流氓,在外人面前冷酷无情,对妻子却是宠到骨子里。 晃神之际,身体被他反转,面对面坐在他腿上。 他滚热的薄唇,由她光洁的额头一落缓落,最后落在她唇上,轻轻允吸,碾压,握住推他肩膀的双手,迫使缠住他脖颈。 她身体在他浓烈的吻里渐渐发软,身体一歪,他握住她一双手臂,缠上他脖颈。 同时,手从她裙摆探了进去。 墨初鸢瞬时一僵,又很快明白,他为什么帮她穿裙子,实在方便他作乱。 墨初鸢努力将在他口腔肆虐的舌头推出去,喘息着说,“别在这里......” 111.尾狐111:你是萧瑾彦,是不是 他呼吸又粗又重,一个屏气使力,得逞。 她疼的嘶气,想骂他禽兽,却被他搅起的动静断裂成吟。 他神魂颠倒,深卷索要。 或许是环境的特殊影响,她身体上的愉悦很快而至,他感觉到了,愈加兴奋,将盛放如花的她绽放到极致。 而他却像喂不饱的狼,一次又一次,最后被他一路折腾到卧室,她实在受不住,在他身下嘤泣连连撄。 迷蒙间,耳边是他浓烈的喘息,和他快要到达巅峰极致的模糊呓语,“鸢儿,鸢儿……” 她晃动的视线里—偿— 望着上方不断地将她推上山海浪尖的男人,颤着手,抚上他满是汗水的脸颊,从他微微闭合的眼睛开始摩挲,情动而紧蹙的墨眉,长又硬的睫毛扫着她掌心皮肤,继而是英挺的鼻梁,紧抿的薄唇,这是一张与萧瑾彦一摸一样的脸。 玺暮城被她的行为弄得浑身愈加振奋,以往欢好,她甚至不敢睁眼看他,此刻,四目缠着,彼此为彼此情动的模样在彼此的瞳孔中放映,是一种别样刺激。 他望着她柔软怜怜的模样,愈加兴奋。 墨初鸢一遍又一遍描摹着他精致的五官,身上的男人和一身军装的萧瑾彦的影子在她面前来回替换,她甚至有种错觉,他是萧瑾彦。 迷离间,她抚着玺暮城汗湿的脸,嗓音嘤嘤柔柔,“你就是萧瑾彦,是不是......” 她的声音很小,小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见,即便如此,玺暮城依然听到了。 这也是他第一次听她唤出那个人的全称--萧瑾彦。 即将到来的潮浪瞬间褪去,他停了下来,一双手臂撑在她脑袋两侧,手臂上的青筋一根根跳动,一如此刻他眼中跳动的火苗。 他沉冷出声,“看清楚,我是谁?” 墨初鸢像被人打了一棒子似的,瞬间清醒,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很想打自己一嘴巴子,“我......” 玺暮城盯着她光裸的脖颈上项链上的纽扣吊坠,“你就那么爱他?即便在我身下承欢,也会将我误认成他?我在你心里算什么?” ***褪尽,她眼睛里是浓浓的自责和懊恼,她正欲开口,突然,脖子上一痛,是玺暮城抓住了她的吊坠,用力扯了下来,然后,扔在了床下。 心,像被甩在了地上。 墨初鸢震惊的睁大了眼睛,挣扭着身体,推他出去,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想到她在他脸上找那个人的影子,带着浓浓的怒火,将她身体反转,他重新覆上。 噬咬的疼痛在她后背皮肤蔓延,而她整张脸埋进软绵的枕头,他用力撕尽剥尽,不给任何温柔和怜惜。 他并不好受,阖着眼睛,脸上却是痛苦和狰狞的怒气,很快结束,望着墨初鸢满后背的咬痕,他狠下心,不管她。 他的温柔,被她绞杀殆尽。 掀了被子扔在她身上,他正欲下床,一双手臂自身后抱住了他的腰。 那一刻,他的心是软的,没有转身,黯然问道,“我是不是从来没有在你心里有过一丁点位置?” 墨初鸢收紧双臂,身体上的疼痛远远盖不住心里的疼痛,她不知道怎么跟他说她心里的感觉,终是沉默。 玺暮城抿紧薄唇,压抑着胸口翻滚的怒火和浓浓的失落,高冷如他,差一点就推开了她,可是,他没有,转身,将她抱了起来,去了浴室。 热气腾腾的水花下,后背一痛,她孱弱柔软的身体,被他抵在冰冷的墙壁上。 他发狠了吻她,重重的闯进去,一遍又一遍的占有她。 仿佛只有这样霸占着她,才能让他觉得她是他的,只是他一个人的。 ...... 隔天她醒来的时候,已是日上三竿。 她躺在床上,双眼带着睡醒的迷蒙望着天花板,即使躺着不动,也能感觉身体已经被掏尽,浑身酸疼无力。 整间屋子仿佛还弥漫着暧昧的因子。 眼波流转,床上的痕迹,糜烂不堪,仿佛还能闻到属于他的浓浓气息,天蒙蒙亮时,被他弄醒,他再一次索取。 此刻,她艰难坐起身子,有什么滚热的东西自她腿间淌落,摸着身边似乎温热的床单,可见他应该也是刚走,甚至没有帮她作清理,或许,他还在生气。 她裹着浴袍,双腿直直打颤,没走几步,双脚支撑不住,坐在了地上。 她呆呆的坐着,呆呆的望着不知道哪一处,视线没有焦点。 直到一道惊讶的声音传来,“夫人?” 墨初鸢往门口看去,是云姨。 云姨急忙走过来,将她地上扶了起来。 云姨是过来人,眼睛瞥见墨初鸢敞开的领口露出的满是痕迹的肌肤,那些痕迹触目惊心,知道她是怎么回事。 “先生年轻力盛,也不知道心疼人。”云姨叹道。 难怪刚才先生打电话让她上楼一定要看看夫人,原来被他折腾成这样了。 墨初鸢咬着充血的唇瓣,脸上滚烫滚烫的,任云姨扶起来,去了浴室。 实在没有力气,简单清理之后,又回到床上,脑袋昏昏沉沉的,只想安安静静的躺着,什么都不想。 刚躺下的时候,眼角余光瞥见枕头旁边的吊坠,略略惊讶,她还以为,他一定扔了。 不过想想,觉得符合他的性格。 他虽然高贵冷艳,但修养极好,在一些事情上极具风度和原则,别人的东西,他不会去动,因为不屑。 这时,云姨端着饭菜进来,将一个小桌子放在床上,把饭菜一一端上,“这都是先生交代专门给夫人做的饭菜。” 这就是玺暮城,这一方面和萧瑾彦如出一辙,冷漠下的温柔是致命的诱惑,极具杀伤力。 墨初鸢视线从吊坠上移开,拿起筷子,安静吃饭,问云姨,“他什么时候走的?” “刚走没多久。” 墨初鸢没再说话,勉强将饭吃完,又躺回床上,今天是礼拜六,她不用上班,倒是可以休息。 看着手里的吊坠,链子已经断裂,金灿灿的纽扣在窗外阳光的照射下依然灼目,灼的她眼睛疼,眼底泛着雾气,不再看,放进床头柜的抽屉里。 ...... 一辆悍马疾驰在街道。 玺暮城看着手机里墨初鸢卷在床上,安静睡着才关闭视频。 因为他这个病,所以玺家上上下下都安装有摄像头,只有他一个人能操纵连接,只要想看,连接即可。 婚后,考虑诸多不便,卧室的摄像头一直关着,昨夜餐厅的摄像头也被他关掉。 刚才才将卧室摄像头连接,恰好便看到墨初鸢从床上下来,跌在地上的一幕,昨夜太粗暴,伤了她。 见她久久坐在地上不起身,他管不住一颗冷硬的心,给云姨打电话,让她去楼上卧室看看墨初鸢,现在看她安静睡着,才关了视频。 ...... 墨初鸢睡到下午两点,被手机声吵醒,是楚璃茉打来的。 邀她一起逛街血拼。 墨初鸢撑着身子,堪堪坐起来。 这副身子骨还能逛街? 但想着自己一个人待在别墅,实在无聊又闷,于是和楚璃茉约在市区繁华步行街见面。 况且,她也很久没有和这妮子一起逛街了。 下床洗漱,看着镜子里有些憔悴的自己,于是简单画了个淡妆。 已近冬天,今天外面看起来很冷。 她穿了一件白色薄衫,外搭一件宝石蓝短款毛呢衫,下身是灰格子裹臀长款冬裙,一双黑色丝袜裹着一双纤长美腿,脚上穿了一双平底短靴,十分休闲。 打车到步行街的时候,已快四点。 在约定的步行街路口见到早已等得不耐烦的楚璃茉。 楚璃茉依旧打扮的妩媚性感,戴着酒色墨镜,长卷发披散后背,一身流行前沿的时尚装扮,冷不丁一看,颇有几分明星范。 “怎么才来?奴家等得望眼欲穿。”楚璃茉搂住她肩膀,娇柔的说道。 “三句不离演戏,你倒是敬业。”墨初鸢嗔她一眼,任她搂着走入步行街。 步行街热闹非凡,又逢今天休息日,人潮人海。 楚璃茉和墨初鸢去了商业城。 112.尾狐112:你比我想象中火爆多了 墨初鸢和楚璃茉手挽手,进入商业城,乘坐电梯,去了顶楼美食城。 如往常一样,先填饱肚子,为血拼蓄力。 顶楼美食城,汇聚各地风味小吃。 以前她和楚璃茉总是光顾这里,两人都是名副其实的吃货,不过一会儿功夫,各种各样的吃的,堆满一桌子,引来不少人侧目撄。 两人一边吃一边聊天,好不惬意。 楚璃茉一边撸串一边拿一双漂亮的媚眼看着比以前任何时候都安安静静的墨初鸢,咂嘴,“看来你们情事浓烈啊!” 墨初鸢怔了下,瞬间明白她说的是什么意思,小脸微红,“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楚璃茉盯着墨初鸢脖颈上遮掩不住的密密层层吻痕,扬了扬纤眉,“切!还跟我装!你们啪啪了?偿” 墨初鸢对楚璃茉一贯的直白早已习惯,大方承认,嗯了声。 楚璃茉一双眼睛瞬间睁圆,“你真的把他强了啊!” 墨初鸢正在低头吃麻辣烫,勺子一顿,唇瓣被烫了下,眉毛抖了又抖,竖起一双筷子,朝她脑袋敲过去,“我有那么如狼似虎?” “难道不是?”楚璃茉一边吃一边说,“记得大学那会儿,你每次从海城回来,都不忘跟我嘀咕萧瑾彦这个,萧瑾彦那个,实施各种扑倒计划,简直是一个饥渴的女流/氓!切!我就不信了!面对和萧长官长得一模一样的玺暮城,你能把持的住?” 墨初鸢脸上的表情像被冻住了一样,喃喃自语,“我以前有那么彪悍?” “谁说不是?” 楚璃茉见她表情愣愣的,今天从见她的一眼,便察觉她有心事。 本想聊聊天,吃吃东西,转移她的心情,怎么觉得现在她的情绪越来越低落了? 见她神情呆滞,楚璃茉敲了下墨初鸢的脑袋,“哎哎哎,你想什么呢?我发现你最近很不对劲啊!上次莫名其妙的大半夜拎着行李找我,今天出来又心不在焉的,你到底怎么了?有什么解不开的解,来,说说,本小姐给你指点一二。” 墨初鸢被楚璃茉一下子敲醒,想了想,站起身,走到楚璃茉对面,与她并肩而坐,小声道,“璃茉,我好像做错了一件事。” “什么事?”楚璃茉眨了眨眼睛。 墨初鸢唇瓣动了动,静默几秒,耳朵先红了,吞吞吐吐说,“昨夜……我问他是不是萧瑾彦……” “然后呢?” “他生气了,很生气......” 昨夜他一遍又一遍发狠的要她,十分粗暴,可见,他对她不仅仅是生气,还有失望。 楚璃茉脑子转的十分快,看着墨初鸢红透的脸,不敢置信的问,“别告诉我,你是在和他那个的时候问的?” 墨初鸢点头。 楚璃茉又敲了下墨初鸢的脑袋,骂道:“卧槽!你是不是猪脑子?智商什么时候降为负数了?你在床上问自己的丈夫是不是另一个男人……我……艾玛......我都想那一把电钻把你的脑壳撬开,看看里面装的是不是胶原蛋白?” 被楚璃茉这么一骂,墨初鸢更加懊恼。 自己一定是脑袋抽风了,才做了这么伤人的事情。 “璃茉,一个人很快就会忘记另一个人吗?”墨初鸢喃喃道。 “你是说萧瑾彦?” “嗯,我觉得自己对玺暮城越喜欢,就好像是对萧瑾彦的一种背叛,而且,看着他的脸,我甚至认为他就是萧瑾彦,我一定是疯了,我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精神错乱了。” 楚璃茉对墨初鸢十分无语,在桌子下踢了她一下,“我靠!你这是怎么了?被人灌迷魂汤了?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照你这么说,死了老公的女人,就该一辈子守活寡?人失恋的,一旦有新的恋情,就是喜新厌旧?该当一辈子单身狗?萧长官牺牲了,你就该一辈子不嫁,为他守身如玉?你这是什么逻辑?我真怀疑你被人换脑了!” 脑袋像被人狠狠地拧了下,如梦清醒,墨初鸢怔怔的望着楚璃茉。 她的话自心里一遍又一遍翻滚,品磨。 楚璃茉往嘴里塞了块鱼豆腐,语气缓了些,“小鸢,你以前不这样的,以前的你风风火火,喜欢就是喜欢,爱就是爱,当年你追萧瑾彦的勇气和不要脸劲呢?那时候的你,活得恣意又明快,像一把火,燃烧自己的同时,也燃烧着别人,即便被萧瑾彦一次又一次拒绝,你也是潇洒一笑,锲而不舍,瞅瞅现在的你......”楚璃茉直直摇头,“懦弱,畏首畏尾,动不动悲秋伤春,简直是林黛玉翻版。” 墨初鸢仔仔细细听着,一字一句都听进了心里。 “小鸢,每个人都有追求幸福的权利。”楚璃茉拍拍她的手。 “可是,他跟萧瑾彦长得那么像,我总会产生恍惚。” “这有什么?我问你,你喜不喜欢现在的玺暮城?”楚璃茉盯着墨初鸢的眼睛问。 墨初鸢微微咬唇,“喜欢。” “这不就行了?管他是天王老/子还是忍者神龟!你喜欢他,他也喜欢你,不就行了?这么有辱智商的问题,还用得着浪费脑细胞苦恼?” 楚璃茉的话,像一把木棍将她脑子里所有的不顺当一一搅顺。 她心里豁然开朗。 捧着楚璃茉的脸,吧嗒亲了一口,“璃茉,你简直是我的解语花!小太阳!向日葵!“ 楚璃茉推开她的脸,擦掉被墨初鸢蹭了一脸的油渍,特嫌弃的翻她一记白眼,“你果然是脑袋有问题,都说一孕傻三年,你这刚婚了多久,智商直线下降,我也是醉了。” 墨初鸢扬眉,眼睛里涌动着明亮的光泽,傻傻一笑。 楚璃茉叹了声,“果然没救了。” 墨初鸢站起来,拉起楚璃茉。 楚璃茉叫嚣,“干什么?” “不是要血拼?” “靠!你这就是满血复活了?”楚璃茉对墨初鸢的转变,有些不适应。 “走啦!快晚上了!” “猴急干什么?”楚璃茉凑到她耳边,嘻嘻一笑,“等着晚上被临幸?” “......” ? 商场女装区。 楚璃茉一路血拼,将上个月的片酬花了个底掉,才收手。 墨初鸢平时穿警服,没什么机会穿便装,只买了两套冬装。 两人逛到一家高级内衣店,楚璃茉拉着她走进去。 楚璃茉指着一套黑色薄透蕾丝内衣,“哎,买一套。” “这么点布料,能遮什么?”墨初鸢嗤之以鼻。 楚璃茉拿胳膊肘撞了一下她,“不遮才好啊,你懂什么?这是情调,你晚上穿着这套内衣,往他身上一坐,分分钟钟把他秒了。” 墨初鸢唇角抽了抽,“什么都遮不住,不如不穿。” 楚璃茉摸摸墨初鸢的脑袋,“好主意,你比我想象中火爆多了,就这么干。” 墨初鸢:“......” 最后,墨初鸢和楚璃茉每人买了一套玫色内衣,布料虽薄,倒是蔽体。 路过男装区,墨初鸢停了脚步,眼睛在各个高级门面巡梭。 想着要不要给玺暮城买一套衣服。 结婚这么久,她还没有给他买过一件衣服,想起他的衣服都是定制版,犹豫了。 “想给他买衣服啊。”楚璃茉贼兮兮一笑。 “嗯。” “走啊。”楚璃茉是个急性子,拉着墨初鸢奔过去。 选定一家名牌店,墨初鸢挑中一件黑色衬衫,款式大气,领口绣着两朵白梅,是点睛之笔。 玺暮城长相冷峻,皮肤白皙,安安静静的样子,沉稳中透着几分成熟男人的儒雅。 她觉得,他穿黑色衬衫,会将他的气质拔高几分,愈加冷贵逼人。 最后,又搭配了一条深色系领带和西裤,付款离开。 收获颇丰,看了眼时间,已是七点。 正准备离开,楚璃茉指着一家男士内衣店,朝她扬了扬眉,“不觉得少了一样?” 给他买贴身内衣? 墨初鸢咬了咬唇,红着脸,走了进去。 ? 玺氏总裁办公室。 莫言站在办公桌前,战战兢兢。 玺暮城沉坐板椅,英俊的五官阴沉的像一团乌云。 113.尾狐113:为什么不选择娶我? 玺暮城手执金色派克钢笔,在文件上刷刷签字,力道很重,像要把纸页划出一个洞,浑身散发的冷寒之气,将空气中的每一个氧气分子凝滞。 下午的会议上发了一通火,否决了新项目规划的所有方案撄。 玺暮城将签好的文件扔在桌子上,抬眸,看着莫言,“通知所有部门加班。” 莫言擦了把冷汗,“那两位经理已经走了。” “最近他们有什么动静?” “自从上次恒天集团的事情曝光之后,他们投入恒天股市的股资被玺氏收购之后,他们在外的贸易公司也受到影响,资金链断了,急需银行贷款。” 玺暮城修长的手指一下一下点着桌面,沉默数秒,开口,“给和玺氏一直业务往来的各个银行通信,他们要贷多少给多少。” 莫言有些不明,“总裁,您这是要......” 玺暮城双眸沁着寒光,“喂肥的羊,宰的时候才有油水。” 莫言不禁地打了冷战偿。 玺暮城在商场上的狠辣,他不是第一次见,恒天集团的惨状,算是手下留情了,看来这次对玺盛天和玺盛超忍耐到极限,要动手了。 莫言走后,玺暮城掏出手机,看了下,没有信息和电话,觉得自己真是贱格,她从来没有把他放在心上。 拿起钢笔,在空白的纸上写了三个字:萧瑾彦。 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男人?他不禁地摸了下脸,真有那么像? 俊朗的五官攸地一沉,双手交叠,枕在脑后,靠在椅背,缓缓地阖眸。 没过几秒,他睁开眼睛,又拿起手机。 敲门声响起,他放下手机,循声望去。 乔菲穿一件红色修身款毛呢长裙,纤细的高跟鞋,踩在地砖上发出“哒哒”的脆响。 这哒哒的声音让他烦躁,连带着脸上的表情也变得沉冷无比。 上次之后,他一直未和乔菲见面。 此刻,乔菲主动来公司找他,让他有些不悦,差点和她做了不可挽回的事情。 乔菲扭着纤细的腰肢,盈步走到办公桌前,将一个蓝色饭盒放在桌上,眼睛里蕴着对这个男人浓浓的爱恋,“又加班?” 玺暮城看了眼饭盒,淡淡嗯了一声。 乔菲见玺暮城态度有些冷,开口,“上次的事情有蹊跷,抱歉,我没有及时发现酒有问题,让玺夫人误会了。” 玺暮城视线落在乔菲画了精致妆容的脸上,微微蹙眉,“过去的事情不必再提。” “我跟玺夫人解释过。”乔菲说。 “你见过鸢儿?”玺暮城皱眉,“什么时候?” “在医院遇见的,聊了几句,顺便为那件事做了解释,只是......”乔菲说到一半,顿住。 “她说,她不在乎。” 玺暮城眉头皱的更紧了,她不在乎吗? “你们没有和好吗?”乔菲又问。 玺暮城五官笼罩着一层暗影,沉着一张脸,没有说话。 乔菲察言观色,眼底蹿过一抹亮光,看似漫不经意的说,“这样也好,她心有挚爱,嫁你也是为了让玺氏帮助墨氏,其实,她的心思不放在你身上挺好,要不然城城出现了两次,她怎么会没察觉?你的病情不能曝光,伯母说的对,要是被有心人利用,你和玺氏都会......” “乔菲!”玺暮城面色不悦的瞪着她,“这不是你该评头论足的。” 乔菲看尽他眼中氤氲的怒气,眉间露出几分委屈,“暮城,你以前不会对我这样。” 玺暮城还停留在乔菲那句“她心有挚爱”无法回旋,此刻,看着羸弱之姿的乔菲,有些心烦意乱,“乔菲,以前我不会对你这样,是因为以前的你懂分寸。” “暮城......”乔菲嘴遁,看着桌上一张白纸上的三个猶劲的钢笔字,小脸发白,抓起那张纸,“你怎会写这个名字?” 玺暮城被乔菲鲁莽的动作弄得一愣,看着乔菲,“你认识?” “不认识。”乔菲回答干脆,攥紧纸页,又问,“你为什么写这个名字?” 玺暮城脸色阴郁的难看,浑身的寒意一阵寒过一阵。 乔菲思维一转,眉间的紧绷,松缓几分,立马意识到什么。 于是,轻飘飘的将纸张扔在桌上,佯装浑不在意的问道,“是她心里的人?” 玺暮城五官冷寒,眼睛藏匿锋锐,“你怎么知道?” “婚礼上的事情,麓翰跟我提过,她不是抱着你喊萧老师?你写的人名也姓萧,我全凭猜测。” 玺暮城没有说话,将纸揉成一团,扔进垃圾桶。 乔菲眸色幽黯,果然是从墨初鸢嘴里知道的。 末了,转移话题,“你太大意了,她发现你的药了。” 玺暮城眸色一紧。 这些天,他没有服用药,并不知道。 “放心,药瓶没有标签,我跟她说是安神药。”乔菲说完,又道,“如果你不想被她知道的话,下次城城再次出现,还是去西荟公寓会比较好,让城城沉睡,这对谁都好,以前城城给你惹了不少麻烦,上次如果不是伯母给我打电话,我都不知道城城的事情,我是你的主治医生,有自己的清晰判断,这两年病情控制的一直比较好,现在又严重了,你如果再不接受系统的治疗,城城出现的时间会越来越久,人格强大起来,严重的话,会吞噬你的意识。” 说到这里,乔菲转眸,看着垃圾桶里揉成一团的纸,眼中湿热相冲,抠紧了掌心皮肉。 玺暮城知道乔菲所说的不无道理,可是,上次去英国的教训,他没忘。 他选择治疗,务必会离开一段时间或者更久,那丫头的性格又那么倔强,而他,又无法对她作出解释,也不敢保证期间会不会再出乱子。 还有对他虎视眈眈的人,会不会对她下手。 乔菲见他犹豫,又道,“你好好考虑下,这次我会采用新的理疗方法,找回你丢掉的记忆,以及记忆深处的创伤原因,人格分裂是因为曾经受过严重的创伤造成,只要找出那根线,就有可能治愈。” “自从几年前我醒来,我的记忆一片空白,没有任何亲人和朋友的记忆,连你和老三都是我后认识的,而我的记忆,是从我睁开眼睛,罗美丝哭着喊我暮城时起,乔菲,有时候我甚至觉得自己是不存在的......” “不是的!不是的!你是存在的!”乔菲突然跑过去,抱住了玺暮城,“暮城,我一定会治愈你。” 玺暮城将她推开,目光沉沉的看着她,“乔菲,我只把你当做朋友,以后别再这样。” 乔菲忍不住哭了,“当初你是被逼无奈才结婚的,既然娶谁都是娶,可是,暮城,你为什么不选择娶我?” 玺暮城嗓音沉冷,“乔菲,你越说越离谱!” “我是医生,我们在一起,不是更好?”乔菲深吸一口气,又道,“还是我非出身名门,没有好的家境背景?” “乔菲,你知道病人最惧什么?”玺暮城走到窗前站立,望着楼下的车水马龙,幽幽道,“病人依赖医生,是因为医生是他们的希望,但是,同时,病人也最惧医生,尤其是精神科和心理医生,我不想在接受你的治疗之外,生活上也被你剖析的干干净净,但,乔菲,这不是重点,重点的是,我从未考虑过你。” 乔菲眼睛里的泪水,冻结成冰,“那你娶墨初鸢是为了什么?你们在海城不过一面之缘,我不相信你是看上了她才娶她的,你高瞻远瞩,在生意场上,以利为先,我不相信你会白白帮助摇摇欲坠的墨氏。” “乔菲!”玺暮城五官冷肃,“我的事情不是你可以过问的,别再越界!” 他不禁地想起在海城第一次和墨初鸢相亲的情景,冥冥之中注定的缘分,或许在彼时开始。 ? 墨初鸢和楚璃茉从商业城出来,已是八点。 两人搭了一辆出租车,路过华鑫公寓,楚璃茉提着大包小包先下车,之后,出租车开往首创别墅。 路上,墨初鸢给别墅打了一通电话。 云姨说玺暮城没有回去,之前往别墅打过电话说晚上要加班。 墨初鸢让司机掉头,直接去玺氏。 114.尾狐114:外面的饭菜不干净,何况外面的女人有多干净【一更】 玺氏大厦笼罩在浓稠的夜色里,巍峨又宏伟。 墨初鸢左手提着包装袋,右手提着一份从西餐厅打包的餐品,进入玺氏大楼。 一楼大厅。 两位前台小姐以前见过墨初鸢,是认识的,见总裁夫人驾临,十分礼貌的微笑颔首,就要打电话通知自家总裁。 墨初鸢摆手,表示自己上去。 前台积极的为墨初鸢按了总裁专用电梯,她乘坐电梯,直达顶楼办公区偿。 办公区灯光明亮,不时地有员工来回穿梭,紧锣密鼓的在忙碌,衬的整个办公区气氛比较浓重,所以墨初鸢提着大包小包穿过办公区,并未引起太多人注目。 总裁办公室在办公区楼上,穿过一个旋转楼梯,在走廊遇到抱着文件的莫言。 莫言行色匆匆,差点撞上她。 一看是墨初鸢,颇为惊愕,“夫人?” 说完,眼睛下意识的往总裁办公室方向瞄了一下。 墨初鸢朝他微微一笑,“他在忙?” “是,夫人。” 莫言神色不自然的看着墨初鸢手里提着的餐盒,心里直犯嘀咕。 今儿个这是什么日子? 乔小姐也来给总裁大人送饭,此刻,正在办公室和总裁大人说话,要是被总裁夫人撞见,岂不是产生误会? 总裁大人一个心情不爽,全公司员工都要遭受池鱼之殃。 墨初鸢并未察觉莫言的异常,越过他,往总裁办公室走。 莫言急忙跟上前,也是操心的命,说道,“我先通知下总裁。” 墨初鸢被莫言一拦,再加上莫言不时地往办公室瞟的怪异眼神,立时觉得事有蹊跷,问道,“谁在里面?” 莫言支支吾吾半天,没吐出一个字来。 墨初鸢大概猜到一些,不再理会莫言,径直越过他,走到总裁办公室门前。 莫言没有再跟上,为总裁捏一把汗。 乔小姐每次来不是送饭就是一呆小半天,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乔小姐对总裁大人存的心思,而总裁对乔菲也与众不同,可以自由出入总裁办公室。 总裁结婚之前,都以为乔菲是未来的总裁夫人,部门各个高管每次见到乔菲,都是恭恭敬敬的,有的讨好,阿谀奉承,却不想最后只是炮灰。 墨初鸢站在办公室门前,手伸到门板上,僵了几秒。 莫名的,上次在宴会上,一脚踢开门看到玺暮城和乔菲在床上的情景汹涌而至,此刻,唯恐历史重演。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屏气凝息,不给自己犹豫退缩的机会,她猛地推开门。 视线里—— 玺暮城穿一身剪裁合体的灰色西装三件套,肩宽腰窄腿长,双手插袋,长身玉立落地窗前。 身旁站着一个身穿裹身长裙的女人,身材高挑,黑发披肩,紧挨着玺暮城站着。 两人背对门口,不知道在说什么,隔着一段距离,听得不是很清楚。 难怪莫言吞吞吐吐,原来是怕她看见办公室的乔菲,看来局外人都看的出来乔菲和玺暮城非比寻常的关系。 两人听到动静,同时回头,看着突然出现在门口的墨初鸢,均是一愣。 墨初鸢的视线自动忽略乔菲,直直落在玺暮城身上,墨黑的瞳仁少了光亮和色彩。 玺暮城显然没有想到墨初鸢会来公司,眼底划过一抹诧异,只是这张一贯冷酷的脸丝毫看不出什么情绪。 他沉然玉立,巍然不动,只是安安静静的看着她。 这么晚了,她来公司是专门看他的吗? 乔菲看着墨初鸢,脸上的皮肉僵了下,神情很快恢复自然,眼眸流转在墨初鸢和玺暮城之间,他们遥遥相望,而她却像一个局外观花之人,怎么也挤不进去。 “玺夫人。”乔菲微笑唤道,刷存在感。 “乔小姐,没有想到你在。”墨初鸢目光从玺暮城身上移开,落向乔菲,声音平静,末了,她微微蹙眉,做了一个转身的动作。 “鸢儿。”玺暮城以为墨初鸢要走,开口,挪动脚步,绕过办公桌,朝她走了过去。 墨初鸢并没走,只是转身将手里的包装袋放在身旁的沙发上,另一只手提着的餐盒并没放下。 她眉平目静,一眼看见办公桌上放着一个蓝色饭盒。 不禁地想起,有一次在玺暮城办公桌也看到过一个蓝色食盒,顿时恍然,原来上次她看到的那个女人背影是乔菲。 乔菲倒是勤奋。 墨初鸢站在茶几前,和玺暮城只隔一张茶几,她微微附颈,没有看他,但也能感觉到他的目光在自己身上。 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甚至想转身就走,她不想在这种气氛中煎熬,但性格中的骄傲和娇蛮不允许她退缩。 她光明正大来看自己的丈夫,为毛要走?走了,正中乔菲下怀。 想及此,墨初鸢心一横,佯装无事的将从西餐厅打包的食盒放在茶几上,依然没有抬头,淡淡开口,“通宵加班吗?” “嗯。” 玺暮城嗯了声,看着她长发下隐隐露出的半张侧颜,定住目光。 她今天衣着休闲,画了淡妆,衬得整个人气色红润又清新,白皙如雪的肌肤在胭脂水粉的粉饰下,愈加清美动人,管不住的心里一悸。 墨初鸢微微咬唇,声音刻意放的低柔又细,“既然你在忙,我先回家。” 她耍了个心机,心中也没有底玺暮城会不会挽留她,说完,转身要走。 突然,手腕一紧。 她目光微垂,落在手腕上的一只大手。 他的手型漂亮又修长,每根手指骨节分明,修长如竹,掌心温凉宽厚,却像一股电流在她手腕肌肤上流窜。 乔菲在一旁看着两人,眸底阴暗一片。 玺暮城心中最柔软的地方被触动,将墨初鸢拉到身边,手自她手腕落在她纤细的腰上,嗓音徐徐,“你吃了吗?” “没。”她扯了个谎。 下午四点和楚璃茉在美食城,小肚子吃了个滚瓜溜圆,等于是吃了晚餐。 “一起。”玺暮城语气淡淡的,情绪一味不明。 乔菲突然走过来,拿起办公桌上的食盒,走到茶几前,打开食盒,里面是几样小菜和蒸饺,准备推给玺暮城。 墨初鸢抢先一步,拿起饭盒,放在鼻子下闻了闻,“好香啊,乔小姐,这是你做的?果然是色—相——诱——人。” 最后四个字,她故意拉长音量,“色香诱人”刻意用了谐音“色相诱人”,一字一顿,自唇逢中咬出来。 乔菲听出来了,唇角轻轻抽搐,“这是我给......” 墨初鸢打断她,拿起筷子,夹了一个饺子塞进嘴里,“乔小姐,味道真不错,我最喜欢吃蒸饺,很像我上学的时候,校门口有个小吃店的大妈做的饺子一样有味。”末了,她嘲讽一笑,又补充一句,“外相好看又廉价,卖点火爆。” 言外之意,色相诱人的女人,十分廉价,如果卖的话,十分火爆。 乔菲脸色骤然一僵,十分委屈的看向玺暮城,“暮城......” 她不信,墨初鸢这么侮辱她,玺暮城会无动于衷? 而玺暮城专注的目光却落在墨初鸢身上,看着她一个一个将饺子塞进嘴里,促狭的长眸深处划过一抹笑意,心里莫名的酥软了起来。 果然是个不吃亏的丫头,她好像在吃醋...... “带的是什么吃的?” 玺暮城拉着坐在沙发上,满怀期待的将墨初鸢带来的饭盒打开,脸色一僵,是黑椒牛排。 他不吃辣的。 乔菲看着饭盒里的黑椒牛排,挑了下眉,眼角漾起一抹讥诮的笑,玺暮城最不喜欢吃辣,吃辣过多,会引发呕吐。 “你怎么会买这个?”玺暮城看着食盒的牛排,微微蹙眉。 “上次你说想吃黑椒牛排,刚才在路上看见一家西餐厅,就买了一份。” “......”他什么时候说喜欢吃黑椒牛排了?他目光落向乔菲,两人目光碰撞,瞬间明白是城城。 玺暮城脸顿时一沉,她买的是城城喜欢的口味,想起城城占据他的身份一天一夜,眸底瞬间阴郁。 乔菲一旁开口,“玺夫人,暮城不太喜......” 玺暮城淡冷瞅了一眼乔菲。 乔菲住嘴,却见玺暮城拿起筷子,夹了一块已经切好的牛肉块,送到嘴里。 辣香浸入舌苔,玺暮城辣的呛了一口。 乔菲急忙接了一杯水递给玺暮城,转而,对墨初鸢说,“玺夫人,我觉得外面饭店的饭菜还是少吃为好,有的饭店不干净,不如自己亲自动手去做。” 墨初鸢将筷子放下,看着玺暮城正准备喝那杯水,从他手里夺过水杯,送到自己嘴里,喝了几口,然后,看着五官隐隐泛着薄红的玺暮城,言语轻柔却透着淡淡凉意,“乔小姐说的极是,连外面的饭菜都这么不干净,何况是外面的女人。” 语落的瞬间,墨初鸢目光冷冷的刮向乔菲,“抱歉,饺子吃多了,胃里不适,想吐。” 然后,对玺暮城说,“我先回去。” 说完,墨初鸢站起身,从容的越过乔菲,走出办公室。 “暮城,你看她!她这么侮辱我?”乔菲愤愤的跺了下脚,看着玺暮城。 “乔菲,你先走。”玺暮城说完,迈着一双大长腿,走出门外。 “暮城!” 乔菲冲着玺暮城高大冷酷的背影喊了一声,眸色幽暗的像一团魅影,透着森寒的冷寂。 墨初鸢从办公室出来,穿过办公区,直奔电梯。 虽然呈口舌之快,夹枪带棒的针对乔菲,但是,心里还是不爽到了极点。 再不走,她真的要吐了,死要面子活受罪,吃的太多,胃里隐隐不适。 叮的一声,两座电梯门同时开了,她毫无犹豫的走进总裁专用电梯,然,电梯门闭合的瞬间,一双手伸了进来,拽住墨初鸢的胳膊,将她从电梯拉了出来。 “放开!”她撅着小嘴儿,挣了挣。 玺暮城不顾她的挣扭,拽住她的一条胳膊往走廊另一端走。 墨初鸢哪有他的力气大?迫使跟着他宽阔的步伐,被他拽着走进一间房,按了灯。 房间不大,堆满杂物和一些文件资料,还有一些新的办公设备,像一个小型储物间。 刚走进去,玺暮城踢上了门,一个转身,双手握住她的肩膀,将她推到墙上,微微低头,眉眼与她平视,望着她的一双眼睛深邃的像子夜下的大海。 “你放开我!”墨初鸢冷冷的推他的肩膀。 玺暮城手从她的肩膀上移,指腹在她白皙的脖颈上依然清晰的吻痕轻轻揉着,“看来还得让云姨再去买一大坛醋才行。” 被他看穿,她有些窘,一双大眼睛瞪的圆溜溜的,小脸一转,冷哼道,“玺先生,我说怎么现在的黄金掉价,原来都贴到你脸上了。” 玺暮城墨黑的眉锋一扬,眼睛里的亮光映在她柔嫩的唇瓣上,“还说没吃醋?刚才你欺负乔菲那股劲呢?” 115.尾狐115:心里装了一个丫头,满满的【二更】 “......”欺负?墨初鸢小宇宙瞬间爆发,积攒在胸口的火气蹭蹭蹭的往外蔓延,“怎么?心疼了?觉得我欺负她,那你马骝地的去哄哄她,没准儿她现在还没走呢,你现在去还来得及!” 说完,墨初鸢猛地推开他,转身就要走撄。 玺暮城长臂一伸,又将她拽了回来,为免她再逃,上半身将她的身体压住,一只手擒住她纤瘦的手腕困在头顶,另一只手捏起她的下巴,让她看着他。 “混蛋!你放开我!”墨初鸢不断地挣扭着,爆了脏话,嫌她欺负乔菲,现在又对她这样,让她心头火起,“你放开我!找她去!” “还说没吃醋?”玺暮城勾起唇角,一个低头,封住了她喋喋不休的唇。 墨初鸢吱唔躲闪,一开口,他趁虚而入,卷起她的小舌,发狠的纠缠。 直到把她吻得软在他怀里,吻得她呼吸不过来,才依依不舍的松开她。 他额头抵着她的额头,呼吸有些重,嗓音黯哑的性感又撩人,“这下老实了?” 墨初鸢唇瓣被他吻得火辣辣的疼,泛着莹润的光泽,水光潋滟,格外的诱人,他喉结暗涌,薄唇又要落下来。 墨初鸢一脚踢在他腿上,“禽兽!偿” 被她踢到小腿,而且是用了力气的,玺暮城疼的皱眉,“玺夫人该对自己的丈夫这么野蛮?” “切!允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你对我粗暴又野蛮,我为什么不选择武力镇/压?” “我怎么粗暴怎么也野蛮了?”他高大的身体盖下来,沉厚坚实的胸膛压着她前方的柔软,“说说,嗯?” “你还有脸说!昨夜你对我......”她脸刷的一下红透。 他更紧的压住她,密密实实与她身体贴合,“是这样?” “流/氓!”她水眸潋滟的瞪着他,越想越气。 昨夜,虽是她的错,可是他却在虐待她的身体,今晚找他,有心和好,又撞见他和乔菲在一起,这让她心里对他的愧疚,统统消磨殆尽。 想着想着,鼻子一酸,眼睛里泛起晶亮。 玺暮城直直看着她眼睛里涌动的水光,一颗心软的像融进了她眼中的泪光,松开她的手,趴在她小小瘦瘦的肩头,低声一叹,透着浓浓的寂寥和无力,”鸢儿,其实你大可不必对乔菲那样。” 墨初鸢心里钝痛,双手落在他肩膀,准备推开他,他低沉黯哑的嗓音在她耳边响起,“我说过,娶了你,就不会有别人,她再怎么样,我对她只有朋友之谊,再无其他,因为......” 玺暮城缓缓地抬头,握住她的一只手,放在他左胸口,望着她的眼睛,情深意浓,“这里装了一个墨初鸢,已经满了。” 他的深情,他的虔诚,他的温柔,他眼底的落寞,她看尽眼里,伸手抚上他的脸颊,蠕动唇瓣,唤道,“暮城......” 他吻住了她,将她的话淹没,蛮缠数秒,又松开,依恋不舍的在她唇上厮磨,“我也说过,只要你肯朝我迈一步,剩下的九十九步,我来走,今晚你能来公司找我,我很高兴。” 心,像浸泡了水的海绵,一点点发涨,整个心满满的,头轻轻地靠在他胸膛,心里有许多话,却一句也说不出来,只是安静的靠在他怀里,享受着这一刻的宁静。 玺暮城双臂落在她腰上,将小小的她整个圈进怀里,不断的收紧再收紧,恨不得将她揉进骨血,下巴在她头顶摩挲,低低说了一句,“老婆,昨夜抱歉。” 墨初鸢往他怀里钻了钻,幽怨的打了他一下,“你每次生气就知道对我体罚!很疼你知不知道!” 他大手落在她腰上,继而从她裙摆探进,“给你揉揉?” “流氓!”她将他的手推出去,想起什么,抬起头,幽怨的瞪着他,“你确定不回办公室看看你家乔菲?” 玺暮城无奈的捏住她的脸,“什么我家的?我家只有一个丫头。” “不是你家的还会给你送饭?你到底惹了什么烂桃花?” 他耸了耸肩膀,将一张俊脸凑到她面前,“谁让你老公色相迷人?” 墨初鸢实在不敢相信他居然有这么自恋的一面,小手一把将他的脸推开,“所以说,她给你送饭献殷勤,你倒是乐意接受?” “鸢儿,怎么说你才相信,我和她之间真的没有什么,我对她没有那个意思。”他捏了捏她的小鼻子,十分无奈。 “你没有那个意思,不代表别人没有。” 他叹了一声,“那你想怎么样?” 墨初鸢抱住他的腰,软软的说,“玺暮城,我不是那么霸道的女人,我也不是让你怎么样,可是,我就是不想看见她黏着你,看到你们在一起,我就......就......” 玺暮城浑身一颤,轻轻将她从怀里拉开一些,低头,凝着她泛着粉红的小脸,“就什么?生气?” 墨初鸢咬着唇瓣,点了下头。 他心中一喜,猛地扣住她的腰,将她抵在墙上,低头,就要吻她。 却被墨初鸢一挡,小手捂住了他的唇,“玺暮城,我是你的妻子,我一定会忠于你,但是,如果有一天让我知道你在外面有女人,我就......就再也不要你了......”说完,她想了想,又道,“昨夜是我的错,我不该......唔......” 玺暮城拿开捂住他唇的手,一个低头,精准无误的吻住了她,将她要说的话堵了回去。 她有心缓和两人的关系,今晚主动找他示好,这一点就够了,他不想再提昨夜的事情,也不想去想乔菲说的那句“她心里挚爱”,也不想从她嘴里听到那个人的名字。 他的吻,虽然很猛,却温柔了许多,在她唇面碾压,允吸。 她踮起脚尖才足够抱住他脖子,主动配合的微启唇齿,他收紧怀抱,一双手臂她整个人托起来,让她双腿缠在他腰上,将她抵在墙上,加深加重了吻。 墨初鸢像一朵娇柔的花,迎着他如丝如雨的吻,由浅浅回应到热情如火。 玺暮城被她的热情撩拨,手从她衣摆钻进去,落在她纤细的腰上,再落向她小腹,继续往下。 墨初鸢身体一颤,推他,嗓音都是颤抖的,“别......” 他再次吻住她,手落在她裙子侧面的拉链上。 墨初鸢再次一挡,“你疯了......这里会有人进来......” 玺暮城一听,将她放落在地,给她把衣服拢上,拦住她的腰身,走了出去。 “去哪儿?”她小声问道,躲避走廊里一些员工目光的注视。 他附耳,呵了一口热气,“要你。” “......” 不敢挣扭引起办公区员工的注意,她只能乖乖的被他拦着进入总裁办公室。 乔菲已经走了,饭盒还在茶几上放着。 一进门,玺暮城就要将她往休息室带。 墨初鸢从他怀里挣出来,“别了,你不是还没吃饭?” “我上面不饿。”他拿着她的手往他皮带上去,“老婆,这里饿。” 墨初鸢瞪他一眼,坐在沙发上,看着食盒里的饺子,觉得刺眼,将食盒直接扔进垃圾桶。 玺暮城叹了声,在她身边坐下,揉揉她的脑袋,“你这丫头脾气这么大。” 墨初鸢翻他一眼,“乔菲可是温柔如水。” “丫头没完了?”他捏捏她的脸,眼角余光才发现沙发上有几个袋子,“这是什么?” “下午跟璃茉出去逛街买的衣服。” “有没有我的?”他说着,开始在袋子里翻找。 墨初鸢急忙抓住袋子,“没有你的份。” 玺暮城又拿起另一个袋子,从里面掏出一件衣服,是一件黑色衬衫。 他看了她一眼,眸底尽是喜悦,又从里面掏出裤子和领带。 然后,他站起身,开始脱衣服。 “你干么?”她问。 “换上看看。”他看着她的眼睛发亮,将她从沙发上拉起来,握住她的手放在衣领处,“帮我换。” “你自己来。” “你来。” “不要。” 他低头,吻住她的唇,“再说不要,等会狠狠要你。” 116.尾狐116:我嫁给了你,剩余的全部都是你【三更】 “你真无赖!” “谁说不是?” “厚脸皮!” “谁说不是?” “......”她无语的瞪着他,“你赢了。偿” 他眼中带笑,视线下移,“嗯,是。” 墨初鸢顺着他的视线落在他裤链处,才明白他又故意曲解她的意思,顿时脸红如火撄。 她不再继续这个话题,抬手,给他解扣,将他的衬衫褪下,露出他紧实白皙的上半身,不是第一次看他的身体,依然会脸红心跳,没出息的咽了口唾沫。 玺暮城附身,拿起衬衫穿上。 墨初鸢伸手,准备系扣,他握住她的手,“不用扣。” “不是要穿?” “看看合不合身就行。”他眼睛打量着身上的衬衫,满意的嗯了声,唇角勾着,又冒出一句话,“等会还要脱,麻烦。” “......” 墨初鸢嗔他一眼,这人从来不知道什么是含蓄。 玺暮城拦住她一起坐下,敞着衬衫,雅痞不羁的模样十分性感,墨初鸢越看越心动。 玺暮城又翻了另外一个袋子,墨初鸢阻止已经来不及。 他从袋子里掏出一套蕾丝内衣和一条男士内裤,眸色深深的看着墨初鸢,“买的挺全套。” 墨初鸢转过脸,窘死。 他将她的脸转过来,手里握住内衣物,“换上看看。” “不......” 身体一轻,被他抱了起来,进了休息室。 休息室很大,像一套一居室,床铺齐全,一进去,墨初鸢就被他压在床上狠狠地吻住。 墨初鸢由一开始的挣扎,到徜徉追逐,最后沉迷在这个吻里。 一直到最后两人都有些把持不住,他掀了衬衫,小心翼翼的放在床头,高大的身体覆盖下来,将小小的她盖住,双臂撑在她脑袋两侧,望着下方墨初鸢迷离的双眼,酡红的颊畔,他喉结涌动,浑身的血液直冲小腹,血脉高涨的快要爆血管,还是担心她的身体,问道,“还可以吗?” 墨初鸢捂住了脸。 玺暮城笑了,十分轻柔的褪落她的衣衫,最后拉开她的双手,让她看着他,低头,薄唇在她额头开始亲吻,继而是脸颊,唇瓣,脖颈,肩膀,一落再落...... 不能再往下了。 墨初鸢双手穿梭在在她肚脐亲吻的玺暮城的头发里,颤抖着,轻吟。 最后,身体像煮熟的虾子一样弓起,双手抓住床单,却抓不住真实感。 “暮城......”她的轻唤,像魔音一样撞进玺暮城的心里。 他的薄唇一路上移,回到她唇上,热烈吻住,轻柔的融进她,同时,松开她的唇,她的柔媚的轻吟漾在房间。 墨初鸢浑身染了一层粉色,含羞带嗔的瞪着他。 他邪魅的笑了,染着浓浓情/欲的眸子望着她,一双膝盖在他滚热的掌心,紧紧攥住,将她弯折拓尽,一株小花归尽他。 不复昨夜的粗爆,照顾她的身体,他特别的温柔,温柔的结果就是占线太长,她像一只天鹅吟尽最后的呜唔,软的快要融入床单,再无力气,他依然精力无限,将极致绽放的她一次又一次推上云端。 最后,墨初鸢像一只猫儿卷在他怀里,昏昏欲睡。 他大手抚着她汗湿的后背,薄唇在她额头亲了下,“还好么?” “什么?”她连说话都感觉累。 他的手来到她小腹,轻轻揉着,给她缓解酸痛。 她往他怀里一扎,“虚伪,刚才不见你心疼。” 他低低一笑,收紧怀抱,“乖,睡会儿。” “你呢?” “一会儿我还要忙,你先睡。”他收紧怀抱。 墨初鸢爬起来,将他身子摁平,整个人趴在他身上,抱住他脖子,小脸钻进他脖颈,“暮城,以后我们好好的,不要再吵架了。” 他一遍又一遍的抚着她的后背,低喃道,“好。” “暮城......” “嗯?” 她困意上来,迷蒙间,呓语,“你们真的很像,原谅我有时候的恍惚……可是我清楚的知道……往事已矣……他存在我过去的回忆里……是我生命中的一块拼图……我嫁给了你……剩余的全部都是你……” “鸢儿......”玺暮城心里一热,她的话,将他心里所有残存的阴霾尽数驱散。 ? 莫言站在办公桌前,将文件递给玺暮城,眼睛贼贼的看着玺暮城,见他领口散开,穿一件黑色衬衫。 这么快换衣服了? 眼睛又往休息室瞄,瞬间了然,总裁夫人没走,所以总裁这是刚刚...... 玺暮城瞅了一眼莫言。 莫言立马收回目光。 却发现总裁大人脸色好多了,不再是白天冷冰冰的。 玺暮城签完文件,交给莫言,“给公司加班的员工订份夜宵。” 莫言眼睛瞬间亮了,“谢谢总裁。” 玺暮城站起身,一边往休息室走一边道,“明早订份早餐送进来。” “是。” ? 墨初鸢是趴在玺暮城身上醒来的。 他还没有醒,眼睛闭着,眼角微微发青,也不知道昨夜几点上床休息的。 她稍微动了下,玺暮城下意识的手臂收紧,怕吵醒他,她不敢再动,抱着他脖子趴着。 “醒了?”过了一会儿,他慵懒带着初醒黯哑的嗓音,在她耳边响起。 墨初鸢抬头,双手垫着脸,趴在他光裸的胸膛上,指尖在他鼻尖点了点,“什么时候睡得?” “凌晨四点。”他大手在她腰上揉着。 “你再睡会儿。” “嗯。”玺暮城唇在她额头蹭了蹭,“办公室有早餐,记得吃。” 她心里一暖,捧住他的脸,在他唇上亲了下,正欲退离,他扣住她的后脑勺,吻开了她的唇。 墨初鸢抱着他的脖颈回吻。 直到察觉他身体的变化,她推他,“别了,你好好休息。” 他薄唇在她唇角流连,碰下她,“它不想休息。” 说完,一个翻身抵入,又是一场*,有来有往,两厢缠绵。 他给尽力量,她倾尽温软。 最后,他不算过分,在她受不住时,快速结束战斗。 最后,他还是没有继续休息,抱着她沐浴之后,回到床上。 墨初鸢准备穿衣,他拿起她新买的内衣,准备给她穿。 她羞涩挡住自己,“我自己来。” 他霸道的拨开她的手,她整个身体暴露在空气中,凉凉的。 他自身后拥着她,研究穿法,将她缠住整个后背的长发拢到一侧,摸索了好一会儿才给她穿上,又将她身体转过来,视线落在她前方,说了一句,“怎么变大了?” 墨初鸢脸僵,“你什么意思?” 他拽了内衣边缘,“垫了些。” 这是嫌弃她胸小? 墨初鸢拿起衣服套上,将那只新内裤扔到他腰腹以下部位,“怎么这么缩水。” 玺暮城:“......” 墨初鸢憋住笑,一溜烟要跑,他又将她拽了回来,将内衣塞到她手里,“我给你穿衣,你是不是应该给我穿?” 墨初鸢:“......” 臭男人!居然打的是这个主意。 最后,在他强势霸道的要求下,她红着一张脸,给他穿上。 末了,他满意的说了一句,“以后每天例行。” “......” ? 两人在办公室用了早餐。 墨初鸢看了眼时间,已经快十点,她还要去局里,下午要值外岗。 “我去局里。”她站起身要走。 “我送你。”他穿上西装外套,拿起车钥匙,拉住她的手。 “我打车就行。” 他霸道的改为拥着她出门,路过办公区,很多员工眼睛都看直了,因为总裁夫人鲜有的露笑。 墨初鸢低着脑袋,跟着他下楼,进入电梯。 车在警局门口停驻。 她下车,他也跟着下车,一直把她送到警局门口。 她正准备进去,他突然附身,在她唇上吻了下,“晚上接你。” “好。” 她脸红的躲开一些,这可是警局门口,两人这样太明显了。 她可是在同事面前称他是哥哥。 楚向南的越野车开了过来。 117.尾狐117:她脑海里跳出玺暮城的俊脸 警局门口。 玺暮城轻轻拦着墨初鸢的肩膀,正准备离开,眼角余光瞥见一辆丰田越野缓缓地沿着马路行驶而来。 他一眼认出是楚向南的车,见墨初鸢要走,拽住她的胳膊,将她身体转过来,低头,在她唇上啄了下,“晚上我来接你。” “嗯。” 墨初鸢小脸绯红,躲开他身上浓重好闻的气息,一双麓黑的眼睛看了一眼四周,唯恐被熟悉的同事看到偿。 为了不给玺家带来任何影响,她一直在同事面前和玺暮城兄妹相称,此刻,在警局门口堂而皇之的亲密,岂不是要败露? 她一直低着头,陡然抬眸时,一辆丰田越野与她擦身而过,直奔停车场撄。 墨初鸢略楞,是楚向南的车。 她转眸,看着玺暮城,十分怀疑刚才他是故意亲她的,也不知道楚向南看到没有。 玺暮城沉然卓立,眉目平静,橘色的煦阳披满他一身,安安静静的样子,像画中走出来的人,垂眸,与她对视,揉了揉她发顶,唇角微微勾起,“怎么?昨夜没看够?” “你......”她撅着小嘴儿,涨红了脸。 这人平时在外人面前总是冷着一张脸,对她却如狼似虎,一开口就调戏她,实在破坏了这唯美的画风。 玺暮城最爱看她气嘟嘟时的可爱样子,宠溺的揉了揉她的脑袋,“进去吧。” 墨初鸢伸手,在他腰上使劲一拧,然后,一溜烟跑进警局。 玺暮城看着她的背影,眼中含笑,转身,上车。 ? 墨初鸢身上还穿着昨天和楚璃茉逛街时的便装,所以,她进入警局,乘坐电梯,直接去了楚向南借给她的那间宿舍。 她的行李和警服在宿舍放着,进入房间,关上门,一边脱衣一边朝里面走。 刚走进客厅,迎面撞见楚向南。 此刻,墨初鸢已经脱了外套和毛衫,只着一件紧身白色吊带背心,领口很低,露出恰到好处的沟壑,纤细的肩带挂在如瓷如玉的胳膊上,下身是包臀长裙,将她纤细的身材衬得愈加玲珑有致。 见到楚向南的瞬间,墨初鸢愣在原地,张嘴结舌,“楚……楚局......” 楚向南完全没有想到会见到这样春/光半掩的墨初鸢。 白皙柔嫩的肌肤,欺霜赛雪,纤柔的身段,曼妙多姿,加上一张倾城容颜,她美的不可方物。 楚向南一双幽暗的眸子深处染了色彩,窗外的阳光洒进他眼睛里,湛黑的双眸落在她身上,散发着灼人的力量。 墨初鸢后知后觉的察觉到楚向南异样的目光,低头,看着自己,小脸僵红一片,急忙收拢衣服。 楚向南意识到自己失态,风度转过身,背对她而立。 “抱歉......”他喉间干燥,发出的声音低而哑。 墨初鸢烫着一张小脸,拢好衣服,找到警服,直接走进浴室换衣。 墨初鸢再出来时,楚向南没走,一身警服,站在窗前,卓然玉立。 修长的指间夹着一支燃了一半的烟,烟灰随着星火明灭,洒落在白色的地砖上。 听到动静,不确定她是否整理好,他没有转身,直到墨初鸢唤了一声,“楚局。” 他转过身。 和外面寒冷的天气相比,他落在墨初鸢身上的目光温暖的像春日的一抹煦阳。 墨初鸢此刻穿着一身警服,手里拿着警帽,头发绑了一条长长的马尾,倭曳在脖颈,发尾散在了一侧,像一条浓黑的绸缎围巾,与她白皙的脖颈呈鲜明的对比。 “我以为你不会再来这里。”楚向南幽幽道,朝她走过来。 在她身前站定,高大的身型盖下来的阴影将她笼罩,并未有压迫感。 墨初鸢鼻尖飘过一股清冽的皂香,正如他人一样清朗温柔。 “我这两天回家了。”墨初鸢仰着头,看着他说。 楚向南望着她粉嫩的脸颊,微扬的下巴,她柔美动人的样子太容易勾起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的犯罪心理。 楚向南眸色深了几分,很快移开目光,越过她,向门口走去。 墨初鸢跟上去,和他一起出门。 走廊里,来来往往不少警员是看到她和楚向南从房间走出来的,实在容易勾起人的八卦心理。 有认识的同事,朝墨初鸢抛来暧昧的目光,别的分队的同事,在背后窃窃私语,还有不少女警艳羡的目光快要将墨初鸢身上穿出一个洞。 电梯门开,楚向南走了进去。 墨初鸢站在原地,避免得又引起一拨议论,她不打算和他一起上楼。 电梯里还有别的警员,墨初鸢站在电梯门外,孤零零的,特别突兀。 电梯门合上的瞬间,楚向南伸手,按了电梯,门再次打开,他大手一伸,抓住她的胳膊,轻轻一扯,将她拉进电梯。 电梯里其他几个警员眼睛都看直了。 碍于局长在,纵然再八卦也不敢议论,墨初鸢不自在的和楚向南拉开了距离,紧紧贴着电梯内壁站着。 办公区在顶楼,期间不少警员率先离开,此刻,电梯只剩下墨初鸢和楚向南。 楚向南看着小心翼翼的墨初鸢,淡淡出声,“你这样只会此地无银。” 墨初鸢小脸窘红,低着脑袋,不自在的说,“我会尽快把行李拿走,给你添……” 叮的一声。 电梯门开,楚向南好像没有听到她的话,步伐生风,径直走出电梯。 墨初鸢跟在身后。 局长办公室在走廊尽头,墨初鸢看着他进入办公室,才推门进入二队办公区,走到自己的位置坐下。 祁阳见到墨初鸢,立马凑过来,“怎么这么晚才来?” “睡过头了。”墨初鸢脸颊红红的,如果不是早上被玺暮城折腾,她也不至于迟到。 “啧啧,真会偷懒。”祁阳嗤了一声。 墨初鸢笑了笑,目光落在他受伤的胳膊上,问道,“你的伤好了吗?” 祁阳站起身,曲起胳膊,活动了下,只差没给她展示肌肉了,朝她扬了扬眉,“健全着呢。”末了,又凑到墨初鸢面前,笑的贼兮兮的,“小鸢鸢,你这么关心我,是不是喜欢我?” 墨初鸢满头黑线,抬手,扣住他的脑袋,将他的脸推了回去,“我对小鲜肉不感兴趣。” “难不成你对大叔感兴趣?”祁阳自恋的拢了一下额前散落的头发。 论颜值,他好歹也算是一个帅哥。 墨初鸢脑海中跳出玺暮城的俊脸,他比她大十岁,可不就是大叔? 末了,双手支着脑袋,傻傻一乐。 祁阳又要凑过来,一声咳嗽,是秦通走了进来。 秦通目光一一扫过队员,面无表情的传达会议上,下一阶段工作要点,严厉排查走私车辆以及各个路口检查的强度。 出勤的小组,每组多加了两名警员,市区各个区域重新划分执勤地点,严厉打击酒驾和无证驾驶的车辆。 她依然和祁阳一组,另外两名警员都是男的,也算熟悉,在一起工作还算融洽。 下午,突然下起雨来,她们小组分配到最容易堵车的街道执勤。 她和祁阳在一条街的红绿灯路口指挥交通,另外两名警员在分支街道盘查车辆。 一直忙到傍晚,本来可以按时下班,但是,雨越下越大,造成交通严重堵塞,队里的警员调配有限。 她和祁阳又直接换到夜班。 ? 玺氏总裁办公室。 玺暮城和英国的客户开了一个视频会议,中间手机响了几次,他无暇顾及。 会议结束的时候已经是六点半。 他疲累的按了按太阳穴,拿起手机,准备给墨初鸢打一通电话,让她等他一会儿,他马上过去接她。 点开手机,看着屏幕三个未接电话,他唇角微微勾起,是墨初鸢。 他直接回拨过去。 可是,连着拨了几通都无法接通。 他微微蹙眉,难道晚上没接上她,丫头生气了?回家了? 想了想,往别墅打了一通电话,却是玺丽娜接的。 “哥。”玺丽娜声音透着张扬的野性。 玺暮城微微蹙眉,声音疏离又冷漠,“你怎么回来了?” 118.尾狐118:抱住了他的腰,将他的衬衫从皮带抽了出来 “哥,我可是你妹妹,这是我家,我怎么不能回来?” 玺暮城对这个妹妹没有多少感情,甚至排斥。 玺丽娜传承罗美丝的性格,强势又刁钻,别看玺丽娜这样,却是一名小有名气的画家。 平日里,她到处旅游,闲暇时候,缠着罗美丝出资给她筹办各种画展,其实,并没有多少人看,看的人都是圈内有钱人看在玺家的面子上来捧场的,她所有的花销都靠玺暮城和罗美丝供着撄。 “你嫂子回来没?”玺暮城直接问道。 “谁?”玺丽娜反应了一会儿,长长的“哦”了一声,“你不说,我都忘记你结婚了。” 玺暮城脸一沉,就要挂电话,却听玺丽娜说,“她不在家。” “知道了。偿” 玺暮城挂断电话,站起身,穿上西装外套,一边往办公室外走一边给苏洵打电话。 “苏洵,她在哪儿?给你十分钟查清楚。” 苏洵这两天被玺暮城安排做别的事情,所以并未掌握墨初鸢的行踪,但一直有交代手下人注意。 苏洵手里有一批手下,都是一些拥有特殊技能的精英,形成一个地下暗网,一直暗中帮玺暮城搜集情报和做一些不能放在明面上的事情。 短短几年,他做稳这个位置,不仅仅是靠他睿智的头脑,犀利狠辣的手段,暗地这股力量不容小觑。 “是。” ? 电闪雷鸣,风雨交加。 一辆悍马奔驰在满是积水的街道,雨水密密集集砸在挡风玻璃上,车刷不断地摇摆洗刷,又有更多的雨水像一张网一样密布在车玻璃上,阻隔了视线。 打开导航,输入苏洵发过来的地址,加大了油门。 这丫头冒着风雨,还在执勤,想及此,就觉得心疼。 ? 墨初鸢和祁阳从下午一直站到晚七点。 执勤的街道平时就容易堵塞,加上晚高峰,又逢暴风雨天,车辆排成了一条长龙,寸步难行。 红绿灯路口的信号灯也坏了,所以,墨初鸢和祁阳只能各把守一端,指挥交通。 她身上穿着一件黑色雨衣,将她纤瘦的身体包成了一个粽子。 已是初冬,夜晚本就寒冷,加上雨天,她浑身冻的直直哆嗦。 穿梭在拥挤的车辆之间,不断地做着指挥手势,雨水打在手上,像冰渣侵入了骨子里。 尽管戴着手套,也起不到任何保暖作用,尤其是她没有穿雨鞋,雨衣的长度只到膝盖以下,瓢泼大雨打在裤腿上,裤子湿透,黏在皮肤上,鞋子也好不了哪儿去,她穿着黑色短靴,已经湿透,双脚酸麻,冻得快要没有知觉了。 祁阳一边指挥交通一边对着对讲机,关切的问墨初鸢,“小鸢鸢,你还好吗?” 墨初鸢拿着对讲机,回道,“你还有闲心聊天?” “你个没良心的,我可是关心你。” 墨初鸢站在街边,雨水冲刷着她惨白如纸的小脸,风声很大,将她的声音淹没。 她将声音拔高几分,“你要是关心我,就不要跟我说话,我现在连说话都觉得累。” “我也累,我现在只想躺在暖烘烘的被窝睡一觉。”祁阳哀嚎。 墨初鸢没说话,望着缓缓涌动的车辆,目光有些楞。 她现在不需要一个暖烘烘的被窝,而需要一个温暖宽厚的怀抱。 最后,又回到红绿灯路口,和祁阳替换岗位,只要再坚持一会儿,错开晚高峰,就轻松了。 不知道过了过久,一辆车停在红绿灯路口。 雨很大,看不清什么车,墨初鸢远远地摆手,示意前行,而这辆车迟迟没走,又造成拥堵。 墨初鸢只得走过去,不耐烦的敲了敲车窗。 车窗刚降落,她脸上都是雨水,视线模糊,没看清驾驶座坐的男人长什么样,语气不善,开口,“先生,请您马上把车开走。” 突然,趴着车窗的一只小手落入一双温热的大手中,紧接着,一道淳厚的嗓音在风雨中清晰的刮入她耳中,“鸢儿。” 墨初鸢心里一悸,另一只手擦了把脸上的雨水,这才看清驾驶座的男人是玺暮城。 “你怎么来了?”墨初鸢一边说一边擦脸上的雨水,“我给你打了电话,你没接。” “抱歉,那时候我在开会。”玺暮城看着小脸冻成青白色的墨初鸢,尤其手中那只小手凉的跟冰棍似的,他急忙打开车门,拉她进来,“跟我回家。” 墨初鸢挣开他的手,拽了下雨衣的帽檐,声音像一片树叶在风雨中摇曳,“你先回,我还要执勤。” “这破工作不做也罢。”玺暮城说完,就要从车里下来。 “别闹,这是我的工作。”墨初鸢推上车门,对他说,“暮城,你先回,我要工作到九点多。” “鸢儿,听话。”玺暮城皱着眉头。 看着小妻子站在雨中,像一朵快要凋零的花,他心里不是滋味,当初就应该再强硬点,彻底断了她的警察梦。 警车的工作不仅辛苦,危险系数又高,上次追车的事情,现在想想仍然心有余悸。 他的丫头应该被他宠到骨子里,捧在掌心疼。 玺暮城强势的再次推开车门,要下车。 墨初鸢拿他没有办法,后面一连串的车喇叭此起彼伏,在雨中急急叫嚣。 他的车执意不走,只会造成更加严重的拥堵。 这时,对讲机里祁阳的声音传来,“小鸢鸢,你干什么呢!这边快要堵死了!是不是遇到难缠的了?要不要我过去帮你解决?” “没事,你解决不了。” 说完,墨初鸢关了对讲机。 在玺暮城下车的瞬间,双手将他摁回座椅背,她半个身体探进车里,眼睛一闭,猛地吻住了他。 玺暮城被墨初鸢突如其来的吻弄得一愣,关键是,她还是强吻。 她的唇寒的像一块冰,黏在他唇上,却像一把火,瞬间冰融成水,她脸上的雨水蹭了他一脸,雨衣沾湿了他矜贵的西装,可是,他依然抱住了她。 墨初鸢学着平时他吻她的样子,在他唇上碾压,允吸,唇上一点点有了温度,她感觉整个身体都暖了起来,又轻轻在他唇上咬了一下,才退离。 “你先回,你的车在这里只会造成交通拥堵,那我要熬到很晚才能下班。” 玺暮城看着倔强的墨初鸢,唇上还留着她甜美的味道,他像一个得了糖果的孩子,发动车子,将车开走。 墨初鸢松了一口气,急忙指挥后面的车前行,再回头望去的时候,已经看不见玺暮城的车。 她没空想那么多,一直在雨中站到九点,交通恢复正常,她和祁阳才到警车上休息一会儿。 一直到换岗的警员到来,她和祁阳才算解放,另外两名警员也是疲累不堪。 祁阳提议去火锅城涮火锅,其他两名警员附议,墨初鸢表示要回家。 祁阳不再勉强。 墨初鸢和同事道别,下车。 刚走到路边,突然,身子一轻,她被人抱了起来。 她惊呼一声,隔着雨帘,看着仿佛从天而降的玺暮城。 “暮城?”墨初鸢惊讶道,难道他等了这么久? 玺暮城没说话,抱着她,走到路边一辆悍马车前,打开了副驾驶,将她放进座椅上。 他绕过车头,坐进驾驶室,一脚油门,车疾驰而去。 墨初鸢将雨衣脱下,看向玺暮城。 他刚才淋雨抱她,身上的西装湿了一半,头发基本湿透,趴在前额,有水滴顺着发梢缓缓淌落,性感撩人。 “你一直在等我?”墨初鸢问。 “你说呢?”玺暮城抬手,摸了摸她的脸,触到她冰冷的皮肤,脸色一沉。 墨初鸢拿掉他的手,握在手里,脑袋靠在他肩膀上,心里暖洋洋一片,“老公,累。” “你叫我什么?”玺暮城手一颤。 这是她第一次这么叫他。 墨初鸢唇角弯着,“大叔。” “我有那么老?”他一只手掌控方向盘,另一只手翻转,握住她的手,十指交握,相扣。 她阖上眼睛,浅浅嗯了一声,整个身体靠过去,一双手臂抱住他的腰,将他西装里的衬衫从皮带抽了出来。 120.尾狐120:萧瑾彦,你倒是说啊,为什么要剪我的头发 玺暮城将手抽离。 罗美丝瞅了一眼墨初鸢,见她一身警服,头发有些乱,纤眉一皱,“又是因为你?上次暮城撞车也是因为你。” “是......”墨初鸢点头。 罗美丝脸露不悦,正欲教训墨初鸢几句,玺暮城拦着墨初鸢径直上了楼梯。 罗美丝看着楼梯上墨初鸢的背影,脸色难看,从她第一眼看见墨初鸢就不喜欢,觉得她没有一个名媛淑女的样子,关键是不好掌控偿。 “妈,别看了,人都走了。”玺丽娜出声。 罗美丝瞥了一眼玺丽娜,直直摇头,“你说你,一天到晚看不见你人影,你都在忙什么?都多大了也不知道交个男朋友?撄” 玺丽娜撅嘴,“谁说我没有男朋友了?” 罗美丝一听,眼睛瞬间一亮,在玺丽娜身边坐下,“那家公子?家里是做什么的?” “妈,你怎么就认准家世和钱?”玺丽娜对罗美丝的刨根问底有些烦。 “废话!我把你养这么大,是白养的?要嫁至少要嫁一个和玺家门当户对的。” “妈,你真烦。”玺丽娜扔了遥控器,扭着腰,一边上楼一边对还在厨房忙碌的云姨喊,“云姨,给我也准备一份夜宵。” “玺丽娜!”罗美丝气的直瞪眼,这儿子女儿怎么都一个样。 ...... 二楼浴室。 墨初鸢立在浴缸前,一脸颓唐,罗美丝对她好像真的喜欢不起来。 抬眸,看着玺暮城正在弯腰放热水,又不断地试水温,心里暖暖的,自身后抱住了他。 玺暮城转身,抬手,将她的头发捋到耳后,“母亲一贯盛气凌人,你不必把她的话放在心上。” 墨初鸢心湖再次被他撩了下,他总能一眼看穿她的心思。 “婆婆说的对,好像你每次受伤都是因为我。”她眸色黯然。 “傻丫头。”他捏捏她俏丽的小鼻子,然后,头低下来,额头摩擦着她的,“别想那么多,你有我就够了,一起泡澡,嗯?” 明显的暗示,她脸颊烫烫的,鼻尖擦着他的,软软嗯了一声。 玺暮城笑了,薄唇落在她唇上,一边温柔的允吸一边将她的衣服一件一件褪落。 墨初鸢也没闲着,双手来到他领口,扯了他的领带,一边承受着他的吻,一边慌乱的褪了他的上衣,最后,小手来到他皮带上,扯了几下,没解开。 玺暮城呼吸一重,卷起她的小舌,紧紧缠住。 同时,大手握住她攥着皮带的小手,带着她的手指往里一扣,再一拉,吧嗒,解开。 墨初鸢所有的羞涩都淹没在吻里。 最后,他抱着她沉入水中,在缠绵的吻里融入她,两团火在彼此体内燃烧。 “鸢儿......” 他将她小小的她覆在水中,温柔拓尽,一遍又一遍唤着她。 漂亮的水花随着他的节奏荡起波纹,最后荡起波浪绢花,满溢浴缸外。 她受不住求饶。 他望着她雾蒙蒙的双眸,愈加激起他对她强烈的占有欲,猛烈再也收不住。 墨初鸢被抱到床上时,已经不知道是几点。 趴在他腿上,昏昏欲睡。 他长指在她发间穿梭,手里拿着吹风机,给她吹头发。 发丝缠在他长指上,并没弄疼她,她的头发很长,垂散腰际,几乎将她骨架纤细的后背盖住。 从军校毕业之后,墨初鸢就开始留发,却因萧瑾彦一句话。 ...... 那是盛夏的一个夜晚,萧瑾彦坐在坦克车上,吹着口琴,墨初鸢站在草地上,一身迷彩装,双手背在身后,仰着小脸望着他,有风吹过来,吹起她鬓角的碎发,却吹不散她脸上的热度。 “萧瑾彦,你真的不喜欢我吗?”她的眼睛盈着月光,皎洁而明亮。 萧瑾彦俯视着她,一双深邃的眼睛融入湛黑的夜色,让人看不清眼中深处的蕴着的灼光,他看着她,没有像往常一样严厉拒绝,但一句话也没有说。 墨初鸢不死心的问,“难道我浑身上下都没有一样让你喜欢的地方?” 他还是望着她,一句话也不说。 墨初鸢黯然神伤,突然,头顶一道阴影盖下来。 她抬头。 萧瑾彦纵身从坦克车上跃下来,身型迅捷,像一只猎鹰。 他在她身前站定,浑身浓重好闻的气息将她困住。 墨初鸢站在他盖下的阴影里,呼吸好像被勒住了一样。 萧瑾彦淡淡说出一个字:“有。” 希冀漫过明亮的眸子,她问,“什么?” 萧瑾彦拨了下她鬓角的碎发,“你的长发。” “那你还忍心剪我的头发。”她双眸含着幽怨,心里却笑开了花。 萧瑾彦没理她,转身就走。 墨初鸢一蹦一跳的跟在他身边,一遍又一遍追问,“你倒是说啊,为什么要剪我的头发。” “军校规定。” 她黯然,停了脚步,转身,朝另一个方向走,又觉得不甘心,一转身,却撞进萧瑾彦的怀里。 她抬头,望着他,“萧瑾彦,你为什么要亲自动手剪我的头发?” 他没说话。 就在她以为他不会再开口时,他幽幽开口,“太美。” 那一刻,她的心都酥了。 “但是......”他顿了下,又道,“容易缠着。” “什么?”她仰着红红的小脸,没听明白。 “会缠上我的衣领。” “......”她不禁地想起那天,他摘了她的军帽,她一头长发随风轻扬,缠住他衣领的情景,脸上更烫了,脑袋靠在胸膛,蹭了蹭,软软道,“我现在是短发,不会再缠上你的衣领。” 萧瑾彦并没推开她,大手落在她头发上,轻轻抚着,“还会。” “什么意思?” 他大手落在她后脑勺,将她的脑袋压向他胸口左侧,“缠住了别的地方。” ...... 墨初鸢趴在玺暮城腿上,陷在回忆中沉睡。 玺暮城将她的长发吹干,才发现墨初鸢已经睡着,将吹风机放在床头柜,把墨初鸢挪到床内侧,解开她身上的浴巾,扯过被子,将她盖住。 他刚要直起身子,墨初鸢寻找温暖,抱住了他的腰。 玺暮城无奈一笑,干脆靠在床头,将她整个人提了上来,让她趴在他胸膛睡,墨初鸢脑袋往他脖颈蹭了蹭,找了舒服的姿势,酣然熟睡。 玺暮城抚着她的一头长发,另一只手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找到乔菲的号码,编辑了一条信息,“我同意配合治疗,时间我来定。” 末了,删了信息。 西荟国际公寓。 乔菲端着一杯红酒,坐在沙发上喝闷酒,手机响了,她拿起一看,眼睛瞬间一亮,点开短信,读完短信,她眼中的喜悦混着眼球的红血丝,显得十分妖魅。 这时,手机进来一通电话,她一看电话,心头一紧。 那边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乔小姐,你母亲不见了。” “什么?”乔菲扔了手中的高脚杯,蹭地一下子站起身,声音冷厉,“你们怎么看的人?” “对不起,乔小姐,我们已经派人在找。” “我现在过去。” 乔菲仓皇拿起沙发上的包,想起什么,又拿了一瓶药,装进包里,出门。 ...... 这段日子是墨初鸢过的最安宁的日子,玺暮城每天接送她,遇到她值夜勤,他都会陪着她。 没到夜勤,玺暮城都会将车停在路边,在车里一边等她,一边敲打着笔记本忙工作,直到她下班,两人一起回家。 这种日子平平淡淡,让墨初鸢感觉满足,充实。 这天,墨初鸢和祁阳照例在街道边执勤,依稀听见一声惨叫声。 墨初鸢和祁阳循声望去,却见一个清洁工大妈从一条胡同连滚带爬的跑了出来。 “大妈,怎么了?”墨初鸢跑过去,扶起大妈。 大妈好像受到了什么大的惊吓,浑身直哆嗦,闭着眼睛,指着胡同一处垃圾堆,连说话都是颤抖的,“那......那里......有......有死人......” 121.尾狐121:从尸体上发现了一张名片 清洁大妈好像受到了极大的惊吓,浑身直打哆嗦,闭着眼睛,指着身后的胡同,声音颤抖不城句,“那......那里......有......有死人......” 墨初鸢惊蛰一跳,和走过来的祁阳对了下眼色撄。 祁阳听到有死人,脸色有些白,顿了几秒,才挪动脚步,走进胡同。 墨初鸢将大妈扶到胡同口的路边,拍着她后背,安抚她,“大妈,您是第一个发现尸体的目击者,您先别走,等会儿可能还需要您配合警察做笔录。” 大妈见墨初鸢一身警服,心里顿时安心不少,点头答应。 墨初鸢安顿好大妈之后,快速朝胡同走去。 却在胡同口迎面撞上一个人。 是祁阳。 “祁阳,你跑什么?”墨初鸢被他撞的一个趔趄,肩膀有些疼。 祁阳猛地将她推到一边,扶着一面墙,弯着腰,呕吐不止偿。 墨初鸢立马明白祁阳是怎么回事,朝胡同里走。 祁阳吐完,擦了一把嘴,脸色白的慎人,急忙走过去,拽住她一条胳膊,朝她摇了摇头,“别去。” “出息!先跟队里报道,然后联系刑警大队。”墨初鸢斜他一眼,拨开他的手,固执的朝胡同里走去。 “唉,小鸢鸢......”祁阳想叫住她。 墨初鸢甩给他一个冷艳的背影。 这条胡同蜿蜒曲折,又深又窄,墙体两米多高,贴满小广告,已经看不到墙体本色,墙柸脏污,大片剥落,露出红色的砖瓦,棱角凹凸不一。 周边是贴上标签的拆迁楼,高高低低的层楼密集,是老旧的棚户区。 胡同里的幽径小道旁边堆着不少垃圾,地面坑坑洼洼,聚集一滩小臭水沟。 一走进去,便闻到一股浓重的酸臭气,越往里面走,刺鼻的酸臭味越浓。 墨初鸢从警服口袋掏出一双白色手套戴上,走到一个垃圾堆聚集的墙角,发现一个黑色垃圾桶倒在地上,一具男尸倒在一堆垃圾堆里。 墨初鸢看了下四边道路,现场凌乱不堪,堆满垃圾,寻找不到鞋印。 她屏着一口气,走过去察看。 虽然,她见过不少尸体,但冷不丁仔细盯着一具尸体看,心里还是惊了一跳,适应几秒,便没觉得什么。 死者穿一件黑色冲锋衣,黑色裤子,黑色运动鞋,脸上糊满血迹,双目圆睁,嘴巴微张,尤其狰狞恐怖。 她蹲下身子,双手将死者脑袋翻转,盯着死者依稀可辨的面容,瞳仁一缩。 这个人是...... 死者应该是被那个大妈从垃圾桶后面发现的,情急之下绊倒了垃圾桶。 死者是侧身着地的姿势,如果不是垃圾桶掩盖,估计早就会被附近的人发现。 这时,祁阳跑过来,看了一眼尸体,捂着鼻子,对墨初鸢说,“我已经报告队里了,刑警队的人马上来。” 墨初鸢专注的目光在尸体上,淡淡嗯了一声。 同时,胡同里有不少人朝这边聚集,站在不远处指指点点,还有一些胆大的,朝这边走过来,探头探脑的。 “祁阳,你注意看着周围群众,别让人靠近破坏现场。”墨初鸢一边掏出手机一边对着尸体和现场拍照。 之后,墨初鸢走进垃圾堆,在尸体前蹲下,戴着手套的双手,轻轻将死者的身体转过来,露出血肉模糊的正脸。 祁阳站在几米之外,仿佛尸体那股臭味已经钻入鼻息,转身,又干呕几下,缓了一会儿,开口,“小鸢鸢......你......你不嫌恶心啊?” 墨初鸢眉眼未抬,有心逗祁阳,“我以前在海城当刑警,见过比这还凄惨恶心的,有的甚至腐烂的爬满蛆虫......” “行了!别说了!”祁阳捂着嘴,又要吐。 墨初鸢抬眸,睐他一眼,“几个月了?” “......” 惧尸体是祁阳的硬伤。 他一向潇洒,第一次在一个女人面前这么衰,面子有些挂不住,强撑着不让自己吐。 他是刑警学院毕业的,各科专业成绩十分突出,唯独受不了尸体。 警校期间,他是班里唯一一个不敢进解剖室的男生。 这个病症一直难以克服,所以,毕业之后,只能做一名不会经常和死尸打交道的交警。 祁阳看着在尸体上摸来摸去的墨初鸢,顿觉佩服又觉得画风和漂亮的墨初鸢有些不符。 墨初鸢眼神锋锐,仔细察看死者,从他身上找身份证件,却从口袋掏出了一张名片。 名片设计的金灿灿的,当她看到名片上玺氏集团玺暮城几个字时,心里咯噔一下。 小心翼翼的攥进手里。 没过过久,市刑警大队的人走了过来。 听到祁阳喊了一声,“楚局。” 墨初鸢循声望去。 楚向南一身板板整整的深蓝色警服,戴着警帽,走到几个刑警前面,自带一股王者之气,威严十足,不似平日里温文尔雅的气质。 “你谁啊!一个交警在这里干什么?知不知道保护现场?”一个女警走了过来,提着一个小箱子,睨着蹲在尸体身边摆弄尸体的墨初鸢。 墨初鸢视线落向对她喊的那名女警。 二十多岁,长相清丽,皮肤白皙,俏丽的五官线条轮廓柔韧可人,是一个少见的美人,一头长发绾在脑后,身材高挑,整个人透着一种高傲之气,强势却不过火。 一旁的祁阳,睐了一眼对墨初鸢大喊大叫的女警,“交警怎么了?交警不能勘查现场了?” “一个交警能看出什么?”女警说话有些盛气凌人。 一直未发言的楚向南,目光一直落在墨初鸢身上,继而扫了眼死者。 死者满脸是血,死相狰狞,任他一个男人看了也不免发憷,墨初鸢却蹲在尸体身旁,来回翻看。 楚向南对她多了一份赞赏。 “墨初鸢,说说你勘查的结果。”楚向南看着墨初鸢,声音温和。 “向南!”女警看着楚向南,有些不解。 她一个市警局的首席法医在此,他却让一个交警来做勘查工作。 “唐萱。”楚向南侧目,看了一眼唐萱,嗓音微低,显得有些严肃。 唐萱脸不服气的扬眉。 她和楚向南熟识多年,平时楚向南一直对她温温和和,此刻面露严肃,让她有些不适应。 跟来的几个刑警拉好了警戒线。 楚向南和唐萱走进警戒线内,目光落在墨初鸢身上,等着她的答案。 尤其是唐萱,她性格明朗,爱憎分明,是个直肠子。 她这个人骄傲的像一只美丽的孔雀,只服有真本事的人。 她倒要看看这个小交警能说出什么花儿来,敢在她一个警界有名的法医面前班门弄斧。 墨初鸢视线自动忽略唐萱,看了一眼楚向南,视线又回到死者身上,款款道,“死者男性,三十岁左右,身上没有任何证明身份的证件,从尸体僵硬程度和身上尸斑来看,死亡时间不会超过十二个小时,前额有一处三公分外伤,沾染泥污,应该是被人追赶时摔倒在地,撞在地上擦伤造成。” “你怎么知道的?”唐萱问,想了下又道,“你凭什么推断死者的死亡时间。” 墨初鸢指了指死者裤子膝盖和胳膊肘位置的泥污,“早上下了一场雨,死者身上的衣服非常湿,现在又是冬天,延缓了死者死亡时间,更准确的说,死者应该是昨夜两点以后遇害的,当然最后还需要你这个大法医断定。” 唐萱扁了扁嘴,“你怎么知道我是法医?” 墨初鸢指了指她身旁的小箱子。 唐萱:“......” 墨初鸢收回目光,掀开男人的衣服,指着死者的伤口,说道,“致命伤在右腹,一刀毙命,干净利落,刀口平整,直径切面厚度,推测是一把锋锐的瑞士军刀,具体还得看最后的尸检报告。” “就这些?”唐萱挑衅的眼神看着墨初鸢。 墨初鸢没看她,站起身,巡视了一番周围的环境,又蹲下身子,翻看了下尸体,说道,“这不是第一案发现场。” “何以见得?”楚向南问,这才是重点。 122.尾狐122:老婆,我发现自己娶了块宝【二更】 墨初鸢指着男人衣服后背厚厚的脏污泥沙,又看了看他鞋底的泥沙,用手指捻了下,放在鼻尖嗅了嗅,“现场没有明显的车痕和任何轮胎痕迹,况且这样破旧的小胡同开进一辆车,第一,目标太明显,第二,既然有心抛尸,一定会选在空旷远一点郊外的地方,既然选择抛尸在此,只有一个结果,受害人可能就住在附近,是被人追杀的,如果想确认身份的话,走访附近居民即可,还有......”墨初鸢顿了下,又道,“死者是被拖行至此,所以周围数十米都有可能是案发现场,附近有正在拆迁的旧楼,找砖墙泥沙聚集的地方。” 末了,墨初鸢拿起死者的手,指了指他指关节的薄茧,又道,“死者是一名赌徒。” 一旁的祁阳看的目瞪口呆,忍不住拍手,“小鸢鸢,好样的!” 楚向南看着墨初鸢,唇角几不可察的弯起一抹弧度。 墨初鸢说完,走到楚向南身边撄。 之前墨初鸢汇报勘查现场结果的同时,其他几位刑警已经不由的顺着墨初鸢的思路拍照取证,两个人走访群众和发现死者的那个大妈做笔录,还有的在周围巡察。 “楚局,你怎么来了?”墨初鸢十分诧异偿。 刑事案件由市警局刑侦大队专门负责,楚向南怎么会跟着刑警大队的人来的? 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在察看尸体的唐萱突然开口,“向南可是我们市刑侦局要挖的一块宝,没准儿哪天......” “唐萱。”楚向南淡冷出声。 唐萱朝楚向南挑了下眉,“切!早晚的事!”末了,她起身,摘了手套,走过来。 楚向南眼尾微挑,睨着唐萱,“这么快结束了?” 唐萱帅气的扬了扬眉锋,睐了下墨初鸢,“风头都被她抢了,勘察结果都被她说对了,我还说什么?” 气氛有些尴尬,墨初鸢看着唐萱,开口,“抱歉,我只是......” “行了!少给我装!” “......” 墨初鸢被呛了一句,虽然有些不爽,但并不想计较。 谁知道唐萱猛地凑过来,拍了下她的肩膀,看着楚向南说,“这么个宝落入交警队岂不是明珠暗投?” 墨初鸢:“......” 她对唐萱来时风去时快的态度有些难以招架,这明快又分明的性格像一把明媚的火。 唐萱说完,又凑到楚向南身边,胳膊肘撞了下他的,声音压低了些,“还是你想霸着专宠?” 楚向南抬手,摩挲了下性感的下巴,目光落在墨初鸢精致的侧颜上,没有说话。 墨初鸢就在他们身边站着,虽然唐萱刻意压低了声音,但她还是听的很清楚,有些尴尬,视线不再往楚向南那边挪。 楚向南像是感知一样,没有给她多少尴尬,斜睨了一眼唐萱,“我回了,这边的事情,你们自己解决。” “喂!真不帮忙啊!”唐萱叫嚣。 “刑事案件不归我管。” “你到底要晃悠到什么时候?” “我现在这样挺好。” 这时,一个刑警跑过来说,“找到案发现场了,就在拆迁楼附近一处。”末了,刑警举着手中装在塑料袋的一把刀,看向墨初鸢,“这是作案工具,确实是一把瑞士刀。” 祁阳凑过来看了眼,“小鸢鸢果然厉害。” “鸢儿。”突然,一道低沉淳厚的嗓音传来。 墨初鸢猛地回头,却见玺暮城西装革履的朝她走过来。 他背光沉步而来,金红的余晖,披满他一身,将他挺拔的身型衬得愈加俊秀。 “卧槽!是这么帅又有型的男人!”唐萱眨巴着一双大眼睛,凑到楚向南身边嘀咕,“和你不相上下啊。” 楚向南没理她,目光定在玺暮城身上,继而是墨初鸢身上。 “你怎么来了?”墨初鸢看着玺暮城的表情有些不自然,手不自觉的贴着口袋那张名片。 “不是说今天四点多下班?”玺暮城一双眼睛落在墨初鸢脸上,好像周围的一切都是她的陪衬,也并没有跟楚向南打招呼的意思。 “我忘记了。” “走吧。”玺暮城拉住她的手,就要走。 墨初鸢下意识的看向楚向南。 领导在此,最起码要打声招呼。 楚向南朝墨初鸢温润一笑,算是回应。 墨初鸢跟唐萱和祁阳打了声招呼,跟着玺暮城离开案发现场。 两人一路穿过案发现场,玺暮城目光冷睿,面无表情,丝毫没被案发现场的死寂气氛影响,而且,他连一眼都不看案发现场。 墨初鸢转念一想,他恐血症,自然是不敢看的。 走到胡同口,看见苏洵站在一辆黑色宾利前,打开了后车门。 这是上次送修的宾利,宾利空间大,两人上车,玺暮城直接降落了隔板,就要去抱她。 墨初鸢伸手一挡,看着他的眼睛说,“我刚摸过尸体。” “嗯。”他坐姿淡静,没有抱他,却低头,吻住了她。 他对案发现场的反应,淡的像一缕清风,这让墨初鸢有种陷入迷雾之感,或许,他真的没有看见死者是谁。 他吻得轻柔,一下一下在她唇上轻啄。 墨初鸢闭了眼睛,不想破坏这宁静和谐的气氛,仰着下巴,轻轻回应。 这段日子以来,两人如胶似漆。 每次他接她下班,她一上车,他就会将她圈进怀里拥吻一会儿,渐渐的,已成为两人之间的默契。 就如,早上他送她上班,她会在他脸上轻轻一吻之后才下车,当然,免不了被他按在怀里热吻一番。 她也渐渐的习惯这样和美的生活,而且很珍惜和他在一起的时光,同时,又怕这样美好的时光只是昙花一现。 毕竟,她从未想过利益促成的婚姻会走到现在的地步,有些不真实,又像一场梦。 一如此刻,她靠在座椅背,感受着身上一遍一遍吻着她的男人带给她的充实和满足感。 最后,两人都有些难舍难离。 墨初鸢忌讳身上沾染死者的气息,所以一开始就褪了警服外套,只穿一件衬衫。 衬衫前襟被他扯开,露出香肩雪/胸一抹。 车厢开着暖气,她身上被他吻过的寸寸肌肤像被烧着了一样。 玺暮城扯了领带,手穿梭在她柔软的长发间,薄唇在她脖颈轻咬,继而肩膀,一路下落…… 她浑身滚过颤栗,望着埋首她前方的男人,身体软的像一滩水。 当他的手落在她内衣搭扣上时,她制止他。 再继续下去,以他霸道的性格,一定会在车里办了她。 虽然,两人在车里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 最后,他趴在身上,不愿起来。 她没推他,也喜欢这一刻,就像每次欢好之后,他不会立刻抽身离去,而是抱着她拥吻,或者,静静覆在她身上,直到彻底平息才离开。 她很喜欢这样的感觉,只要不是累到极限,每次事后,她都会轻吻回应。 片刻之后,玺暮城从她身上起来,将她衬衫扣子一颗一颗系好,末了,抚着她散开的一头长发,深深地凝着她,“老婆,我发现自己娶了一块宝。” “什么意思?”她木然问道。 “现场推理秀很精彩。”他眼中散着灼人的热。 “你......也在现场......”她吃惊的问。 “嗯,我早就在。”他说,眼神有些飘。 “那你看到死者了吗?”她有些紧张的问。 玺暮城摇头,“你知道的,我恐惧血,是不会去看的。” 墨初鸢错开目光。 不知道该怎么和他说,也不知道怎么问他,质问他恒天集团那件事的教训,她仍然记忆犹新。 玺暮城拢了下她的长发,静静的看着她几秒,眼神里多了一些复杂的东西,终是什么都没说。 ? 一个小时之前。 玺暮城去接墨初鸢,车在路上,苏洵接到下属的电话。 说这些天监视的那个男人失踪了,被发现死在一条胡同。 苏洵挂了电话,跟后排沉坐的玺暮城报备,“先生,抱歉,手下人没看好他,那个人被杀了。” 正在闭目养神的玺暮城悠地睁开眼睛,眼底冷厉的光茫毕露,“欲盖弥彰,对方出手狠,也够快。” 苏洵额头直冒冷汗,又道,“夫人在现场。” 玺暮城眉头一皱。 岳麓翰是给她看过视频的,想必她一眼就能认出来那个人是谁了。 “去现场。” “是。” 宾利在胡同口停驻。 周围已经聚集了许多人,玺暮城本不想去的,但想了想还是硬着头皮走进人群。 却见墨初鸢蹲在死尸身边,察看尸体。 他只看一眼,便移开目光,准备走的时候,遇上楚向南,他又停了脚步。 目光落在墨初鸢身上,尽量不去看那具尸体,之后,便听到墨初鸢勘查现场的推理。 这是玺暮城不曾了解的墨初鸢的一面,犀利又聪颖,惊艳的让人移不开目光。 直到结束,见她走到楚向南身边,他才从角落里走出来,走向他的小妻子。 一秒也不想看到她与楚向南同框。 霸道又强势,腹黑又深沉。 ? 首创别墅。 玺暮城在门外打电话。 墨初鸢率先进屋,遇上客厅的玺丽娜和罗美丝。 她打了个招呼,准备上楼。 罗美丝坐在沙发上,佣人正在给她松肩捏背,见到墨初鸢进来,挥退佣人,对墨初鸢说,“初鸢,过来帮我捏肩。” 其实,孝顺长辈这些事,她并不排斥。 以前,她也经常给墨天林和简舒文捏肩,但是,她明显看出来罗美丝故意使唤她,所以,她心理上下意识地产生了抗拒。 她不是软柿子任她想捏就捏。 依言走过去,绕到沙发后面,伸手的同时,说了句,“婆婆,我下午刚检查过一具尸体,等我上楼清洗之后,再帮您捏肩好吗?” 罗美丝一听,身体一僵,嗖地避开她伸出的双手,一脸嫌弃的躲开老远。 之后,看向玺丽娜,“你来。” “我忙着呢?” 罗美丝看着一旁看电视的玺丽娜,气的眼不是眼,眉毛不是眉毛的,“死丫头,看电视忙啊?” “是啊,找找灵感,过些天,我要闭关画画,然后办画展。” “得!当我什么都没听见,又是往里砸钱。”罗美丝拢了下头发,转过身时,墨初鸢早已上楼。 ? 门外廊亭。 玺暮城长身玉立,单手插袋,手里握着手机,给岳麓翰打电话。 “老三,派人把那夜宴会的视频全部透露给海瑞集团的姚崇。” 此刻的岳麓翰正坐在饭店,和生意场上的老板吃饭,听玺暮城这么说,立马起身,走出门外,“怎么?钓上鱼了?” 123.尾狐123:玺暮城,我担心你,知道吗?【三更】 门外廊亭。 玺暮城长身玉立,单手插袋,手里握着手机,给岳麓翰打电话。 “老三,派人把那夜宴会的视频全部透露给海瑞集团的姚崇。” 此刻的岳麓翰正坐在饭店包间,和生意场上的几个老板吃饭,听见玺暮城这么说,立马起身,走出门外,“怎么?钓上鱼了?” “鱼饵没了。偿” “死了?” “是。撄” “我靠!下手真狠!就算不杀人灭口,把你当傻子啊!难道还猜不着他是谁?”说到这里,他问,“二爷,不过,确定是他所为吗?” 玺暮城思虑一会儿,开口,“不是很确定。” “所以,你想利用姚崇的势力揪出幕后人?” “是,姚崇为人阴险又毒辣,却是出了名的爱护女儿,如果让他知道有人在他的宴会搞事情,又企图设计她的女儿,姚崇一定不会善罢甘休,我这边会再透露一些消息出去,正好利用姚崇试试水,如果是他的话,我不会再客气。” 岳麓翰有些担心,“但是,这样一来,或许,是真的会掀起一场风雨。” 玺暮城按了按眉心,“我知道分寸,但如果是他做的话,该承担的责任他该担着,这些年,他对付我的招数少了?” 岳麓翰想了想,叹息了一下,又很快敛去灰败的情绪,“出来喝一杯?” 玺暮城一边开门进屋一边说,“忙。” “靠!你忙什么?” “这个你不懂。” “什么?” “床上销/魂。” “......” 岳麓翰嗤了声,挂了电话,又被鄙视了。 ? 玺暮城来到二楼卧室,直奔浴室。 正在脱衣的墨初鸢,见玺暮城走进来,放下衣摆,脸颊烫烫的。 玺暮城一边朝她走一边慢条斯理的解衬衫,模样性感又撩人。 墨初鸢看的移不开目光。 他走到她身前,握住她的手放在他皮带上,继而,拥住了她,一边褪她衣服一边低头,攫取了她的唇。 墨初鸢几秒被吻软,身体就要下坠,玺暮城一臂箍住她的腰,将她抵在墙上,抬手,打开了花洒,将她抱了起来,加深了吻。 过了没多久,他大手覆在落在他皮带上的小手,唇舌间呢喃,“乖,解开。” 墨初鸢羞赧推他,他吻得更深,缠的更紧,吸吮的更重。 他呼吸越来越粗重,墨初鸢笨拙解开。 滚热的水中,他将小小的她困在怀里,重重的闯入她的世界,深深地将她拓尽。 热水如注下,她颤抖着,轻吟,被他一次又一次推上汹涌彭拜的浪尖,在浮浮沉沉中摇曳。 热水很烫,却飞抵不过彼此交融缠绕的身体。 ? 两人从浴室出来的时候已是晚七点。 玺暮城打电话让楼下的云姨把饭菜端上来。 云姨走进来,看着床上靠着一脸疲累的墨初鸢,暧昧的笑了,害得墨初鸢当场闹了一个大红脸。 云姨走后,墨初鸢将脚从被子里伸出来,踢了他一下,“都怪你!每次都不能等到晚餐之后再……” “再什么?”玺暮城双手攥住她柔白的纤足,放在他腰腹处,手指在她脚底重重按压。 墨初鸢受不住,叫了一声。 声音娇柔带媚。 她脸烫的立马住嘴,刚才的声音好像每次和他那什么时候才会有的...... 玺暮城放柔动作,眼底蕴着笑意,“听到了?刚才是谁在我怀里叫的这么欢快的?“ 墨初鸢羞得无以复加,抓起一个枕头朝他丢过去,“我没有!” 玺暮城轻易躲过去,手指在她足底轻轻按压,力道不轻不重,引得墨初鸢舒服的轻颤。 她这才明白,他是打算给她按脚。 顿时,她有些不好意思,试图将脚从他手中抽离。 他攥紧,加了力道,“别动。” 墨初鸢不再动,靠在床头,任由他双手在她脚底心按捏。 她心暖的快要融化了…… ? 最后,用餐之后,玺暮城将她放在床上,给她掖了下被角,附身,在她唇上吻了下,起身要走。 墨初鸢起身,双手抱住了他的腰。 “怎么了?”他拍拍缠在他腰上的一双手臂,叹道,“乖,你先睡,我去书房忙一会儿。” 墨初鸢松开手,却从枕头下拿出一张名片递给玺暮城。 玺暮城接过,目光平淡,“怎么了?这是我的名片。” 墨初鸢不放过他脸上任何细枝末叶的表情,眼神有些闪烁,“这是死者身上找到的。” 玺暮城目光一沉,“所以,你一路上心里藏的事情就是这个?” “嗯。”原来他早已知道她有心事。 他眉头一皱,“鸢儿,你在怀疑我?” “不是。”墨初鸢急忙道。 她当然知道不是玺暮城干的,但是,他对付恒天集团的手段可是实实在在在的例子,还废了那个差点害她命悬一线的人一只手。 她难免有些想歪,更多的是害怕。 玺暮城看着她,眼睛里蕴着冷意,“凭着这张名片你是从死者身上找到的,你就怀疑与我有关系?” “不是。”她急的嗓音都有些颤。 “如果不是的话,以你倔强的性格第一时间就把这个交给警方了。” “暮城,我只是担心......”墨初鸢伸手,去握他的手。 玺暮城躲开。 “死的是对我下药的那个人,所以,你认为我为了报复,找人杀了他?你幼不幼稚?”玺暮城站起身,烦躁的摁着眉心,在屋里踱步,“你在现场推理案情的睿智和聪慧呢?我会因为那件事去杀一个无名小卒?” “我不是怀疑你与杀人有关……我只是想问你,他怎么会有你的名片?你的专属名片不会轻易给人的。” “有意义吗?”他语气有些沉。 墨初鸢见他好像真的生气了,急忙从床上跳下来,拉住他的手,“暮城,我真的不是怀疑你,我只是想弄明白那个人到底和你有什么牵扯?” “所以,你还是认定了他的死与我与玺氏有关系?”玺暮城气的咬牙切齿,语气有些重,甚至是对她吼的。 她每次都是如此,不信任他。 墨初鸢感觉十分委屈,眼睛里泛起雾气,脾气也上来了,“玺暮城,我只是想问你,死者到底和玺氏或者你有什么牵扯而已!你知不知道,今天我看到那张名片时,整个人都慌了!满脑子都是你!怕这件事情与你有关系!怕极了!这次,不是卸别人一条胳膊的事!是一条人命!我觉得自己像个白痴!你玺大少什么人!谁人敢惹?我看你好的很!就不该管你!担心你!” 说完,她赤着脚,就往卧室门外走。 玺暮城一双手臂自身后环住了她的腰,将她紧紧抱住,“抱歉,是我反应过激了。” “你每次都是这样!”她挣扎。 他抱的更紧,“老婆,我什么都不怕,我怕的是你对我不信任。” “玺暮城,我很担心你,知道吗?那个人莫名其妙的死了,口袋却装着你的名片,这意味着什么知道吗?” 他将她转过身来,“鸢儿,信我,那个人的死和我和玺氏没有关系。” “可是,他怎么会有你的名片,一个集团总裁的私人名片是不会轻易给人的……”墨初鸢眼神一凛,“该不会是有人故意把矛头指向你?” “他们杀人灭口,还想让我不得安宁。” “是谁要对付你?” 玺暮城弯腰,将墨初鸢抱到床上一起躺下,“那个人……我确实让苏洵绑过他。” “你说什么?”墨初鸢一听,就要起身。 玺暮城将她拉回怀里,拍怕她后背,“听我说,幕后人趁着宴会准备设计我和姚薇薇,如果事成,丑闻传扬,会对我和玺氏造成不可估量的影响,还好最后没有出事,自那事之后,我就开始调查幕后的人,所以,派人找到了那个冒充适应生的男人,但那人并没有提供什么有价值的讯息,我就放了他,而且,苏洵一直派人盯着,但还是疏忽了,被人灭口,这就是所有,现在明白了?” 124.尾狐124:玺暮城,你喜欢孩子吗? “你为什么不早点跟我说这些?”墨初鸢一双雾蒙蒙的大眼睛幽怨的瞪着玺暮城,小手伸进他浴袍,在他紧窄坚实的腰上拧了一把,“你总是这样,什么都不说,你不跟我说清楚,我怎么知道其中是怎么回事?我还以为你真的和这个案子有牵连。撄” 玺暮城将墨初鸢整个人裹进怀里,任她小手在他腰上又掐又拧,娟俊的下巴在她柔软的发顶摩挲,眸色幽暗,嗓音不复之前冷硬,温和不少,“鸢儿,我坐在这个位置,身边隐患重重,我不想把你卷入这个漩涡中,有些事情,你知道的越少对你越好,今天被你撞见那个人的尸体,我知道,你一定认出了那个人是谁,你回来的一路上心事重重,最后,又拿出从死者身上找到名片询问我,我瞬间情绪就乱了,你是我的妻子,我希望你不管在任何时候都能站在我身边,信任我,懂吗?” “其实,我也不是不信任你,只是……”墨初鸢往他怀里钻了钻,小脸贴着他光裸的胸膛,他沉鸣擂鼓的心跳声叩击着她耳膜,她悬浮的一颗心,逐渐落地,“玺暮城,我做一个警察,可以在案发现场果断推理,但在你面前,你是我的丈夫,我根本没有办法静下心思去分析判断。” “是老公不好,不该太急躁,对你发脾气。”玺暮城抚着她一头黑亮的长发,眸底寒意尽散,泛着温柔的光,“鸢儿,这件事情到此为止,你不要再管这些事情,我会处理好。” “可是……” 墨初鸢还是有些担心,幕后的黑手摆明要置玺暮城于危难境地,连杀人嫁祸的事情都做的出来,可见心肠之歹毒。 “现在警方介入,追查凶手的事情就交给警察。”玺暮城安抚她,心里却明镜高悬,这件事怕是查到最后也是枉然。 “玺暮城,到底是谁要对付你?” 这个问题一直在她心里打转,现在冷静下来,她隐隐猜到一些,不成想法。 玺暮城双眸深沉的像一泓望不见底的深渊,敛去眸底深处复杂的情绪,捏了捏她柔嫩白皙的小脸,“不是说了?让你别想这些,一切有我,我不会让你受到任何伤害。” 他的搪塞,只会更加确定墨初鸢心里的猜测,浑身不寒而栗偿。 对玺暮城总裁位置觊觎的人,最见不得他风光的人,莫非是玺家自己人...... 她似乎有些理解岳麓翰为什么会说玺暮城生活在一个只有利益和冷漠的亲人圈子里...... “在想什么?”玺暮城见她走神,揉了揉她的脑袋。 她抬起头,凝望着他工笔篆刻般的五官,声音温柔似水,“玺暮城,我是你的妻子,有些事情我们可以一起承担,人食五谷杂粮,你不是神,没有必要一个人扛起所有的一切,我知道,你觉得我年龄小,甚至孩子气,但是,再小的肩膀也是有力量的,夫妻之间不是应该坦诚相待吗?” 这一刻,他一颗如瘪了的气球的心,瞬间被填满,膨/胀起来。 突然,他一个翻身将她覆盖。 “你干什么?”她撑起一双小手,推着他坚硬紧实的胸膛。 “不是你说的夫妻之间要坦诚相对?” 玺暮城扯了她身上的浴巾,一双手臂弯曲,将她死死压住,低头,攫取了她的唇。 墨初鸢气的无语,挣扎不休。 她现在的身体还酸软无力呢!又来!明天还要不要起床了? 可是,在情事上,他总是强占主动权,有的是办法让她不难接受。 渐渐地,她所有的推拒和抵抗淹没在他在她身上制造的情谷欠里,同时,他缓缓用力。 一开始,还照顾着她身体,温柔缓慢,到了最后,他化身为狼,她受不住的快要哭出来了。 他一遍一遍哄着她忍着点,哄完照旧,所以,如果相信男人在床上的话,母猪都会上树。 一直折腾到午夜时分,他终于放过她,将软的连骂他都提不上力气的墨初鸢搂在怀里,一下一下拍着她汗湿的后背,直到她传来均匀细腻的呼吸声,他才将墨初鸢往床内侧挪了挪,给她盖好被子,去了书房。 ? 翌日。 墨初鸢醒来的时候,身边空荡荡的。 她坐起身,浑身软的无力,疼的要散架,昨夜被某人覆着不休止索取的画面一一在脑中闪过,气的她想拿刀砍人。 下床,拿了衣服,去浴室洗漱。 墨初鸢走进餐厅,视线里—— 玺暮城一身黑色西装,高贵冷艳的坐在餐桌前翻看报纸,偏偏透着一股儒雅又斯文的样子,让人看了瞬间没脾气。 罗美丝和玺丽娜正在吃饭,墨初鸢径直走到餐桌前。 玺暮城听到动静,起身,为她拉开一把椅子,摁她坐下,同时,唇在她脸上轻轻一碰。 论两人现在热火朝天的关系,别说蜻蜓点水一吻,就是被他抱在怀里热吻,也是常有的事,可是,现在罗美丝和玺丽娜在场,她脸刷地一下红透。 玺丽娜看着这一幕,忍不住嗤笑,“哥,你可真宠大嫂。” 玺暮城淡淡瞥她一眼,没说话。 罗美丝眼尾挑起,斜睨了一眼墨初鸢,“宠着有什么用?这么久了肚子也不见动静。” 墨初鸢拿筷子的手一顿,红着脸看了一眼身旁的玺暮城。 玺暮城一只手覆在她放在腿上的左手,看向罗美丝,“这事不着急。” “怎么不着急?我可急着抱孙子。”罗美丝说道。 玺暮城眉头一皱。 罗美丝还想说什么,打住。 经此提醒,墨初鸢这才意识到一个问题。 自从和玺暮城在一起之后,情事上,他几乎夜夜卖力,而且,从没用过措施,她还真是没有一点怀孕迹象。 突然,手上一紧,她回神。 “快吃,吃完我送你去局里。”玺暮城握紧了她的手。 “哦。” 她扒了几口饭,跟他一起出门。 ? 宾利汇入市区街道。 墨初鸢转眸,看着操控方向盘专注前方路况的玺暮城,吞吐道,“暮城......” 玺暮城一只手覆在她手上,收紧,“鸢儿,你还小,要孩子的事情不急。” “......”她还没开口问呢,他就已经洞察她的心思,虽然,她也觉得现在要孩子还早,但是,还是好奇的问他,“你喜欢孩子吗?” 玺暮微微一怔,语气轻淡如风,“说不上喜欢也说不上不喜欢,孩子在我心里,没有什么概念。”末了,他着实思考了下,补充一句,“好像挺吵的。” 他的回答,倒是很符合他这个人的性格,但是,莫名的,墨初鸢心里隐隐有些失落。 她不知道这种失落感从何而来,一只手撑着脑袋,久久看着玺暮城。 心头千绪,她不会是有想给他生孩子的想法吧? 其实,此刻的玺暮城内心早已凌乱。 他疾病缠身,从未考虑过生孩子,和墨初鸢在一起之后,却从未采取避孕措施,罗美丝的话,倒是提醒了他这点。 最后,玺暮城将墨初鸢一直送到警局门口,才转身上车,离开。 ? 玺氏办公室。 莫言站在办公桌前,跟玺暮城汇报完工作,正欲走,玺暮城叫住他,问,“玺盛超在外的贸易公司最近运营情况怎么样?” 莫言回道,“你放话下去了,几个银行批了大额贷款,现在他的贸易公司风头正茂。” 玺暮城唇角勾起一抹冷笑,邪魅噬人,“搜集贸易公司所有讯息和走货渠道,尤其是涉嫌走私的货品。” “总裁,您现在是要对贸易公司下手?” 玺暮城眸光冷厉,“先这么做,以后有大用处。” “是。” “还有,密切注意海瑞集团的动向。” “是。” ? 玺家祖宅。 玺国忠横眉怒目,抡起拐杖狠狠地打在跪在地上的玺盛超身上,“你这个混账东西!你看看自己都闯了什么祸事?” 玺盛超咬牙切齿的受着玺国忠的打骂,捡起地上的几张照片,看了一眼,脸色大变。 照片里,是他的人和侍应生接头谈话的画面,一个在车里,一个在车外,另外几张照片是坐在后排座的自己。 125.尾狐125:二爷喝醉了 照片里,是他的人和侍应生接头谈话的画面,一个在车里,一个在车外,另外几张照片是坐在后排座的自己。 车窗半降,正好露出自己四分之三侧脸。 “父亲,这些照片哪里来的?”玺盛超直擦冷汗撄。 玺国忠狠狠地跺了下拐杖,恨不能再抡他几下,“姚崇派人送过来的。” “他怎么知道这些的?”玺盛超眼睛里滚着寒意,忽而明白过来,“是暮城。” “你还有脸说?我跟你说了多少遍?你太小看他了,你什么猪脑子居然敢动姚崇的女儿头上,那可是毁人名誉的事情,若不是姚崇念在和我有几分交情的份上,你早就被他手下的人给剁了,海瑞集团也是你能惹的?不过几天,他便查到了你的头上,你都以为别人是傻子?喊一批记者,那点伎俩对付暮城,拉他下马,就能掌控玺氏了?这么多年,我都无法掌控他,何况是你?还有,前几天墨初鸢勘查的那具尸体是不是你的人干的?” 说起这件事,玺盛超脸色青白,让人刻意留在死者身上的证据居然在警方证物上没有找到,应该是墨初鸢第一时间拿走的。 “父亲,放心,后续事情,我的人处理的很干净。” 玺国忠气的差点脑溢血,“我跟你说了多少次了,不要沾上警察,你倒好,还给我整出人命案来,主动往枪口上撞,尾巴给我处理干净点!要是危害到玺家和玺氏!你给我滚出玺家!偿” “是,父亲。”玺盛超急忙点头,想起什么,问道,“海瑞集团那边怎么办?” 玺国忠哼了一声,“都是一路人,左右不过是送点好处,倒是你......”玺国忠冷睨他一眼,气恨的直直摇头,“你再不收敛点,早晚有一天我也保不住你。” “是,父亲。” ? 一个礼拜后。 交警二队办公室。 墨初鸢分配下午执勤,一个上午闲着。 祁阳在一旁十分聒噪,拉着她讨论福尔摩斯探案集,吵得墨初鸢直响捂耳朵。 临近中午,墨初鸢趴在桌上,懒洋洋的,眼角余光瞥见办公室门外走廊上一抹身影。 是唐萱。 她起身,走到门外,和唐萱打了一声招呼。 其实,是想套近乎,问问关于案情进展的情况。 唐萱是准备去楚向南办公室的,半道被人叫住,一看是墨初鸢,冲她挑了下眉,“叫我什么事?” 墨初鸢不喜欢拐弯抹角,直接问道,“那个案子进行的怎么样了?” “结了。”唐萱淡淡的说。 “结了?”墨初鸢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找到凶手了?” 唐萱嗯了一声,又道,“你很关心这个案子?” 墨初鸢忽略她的问题,问道,“凶手是什么人?杀人动机呢?” “凶手是赌场的人,经他口述,因追赌债,误杀了他。” “误杀?怎么可能?”墨初鸢再度吃惊,刑警队里的人连这浅显的措辞也相信? 又听唐萱说,“后来凶手承认是追讨无果,两人厮打之间,捅了他一刀。” “就这么简单?”墨初鸢问。 “凶手所述的每一个细节都精确,证据确凿,连刀上的指纹都丝毫不差。” “做过现场模拟没?” “反复做过。” 墨初鸢无话。 她知道,绝对不会是这么简单,但是,破案只看证据…… 唐萱见她发愣,抬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发什么愣呢?” 墨初鸢回神,朝唐萱笑了下,“没什么,你是来......” 唐萱声音清脆又好听,睨她一眼,“当然不是找你的。” 墨初鸢被她逗乐了。 唐萱难得弯了下唇角,好像十分亲昵似得,胳膊碰了下墨初鸢的,“不聊了,我去找你们楚大局长。” “嗯,那我进去了。” 墨初鸢说完,朝办公室走去。 唐萱走了几步,突然叫住她,“墨初鸢。” “嗯?” 墨初鸢回头,却见唐萱炯炯有神的眼睛看着她,眼睛里是恣意的明快。 “希望有一天我们可以一起共事。” “......” 不待墨初鸢消化完这句话,身边刮过一阵风,唐萱已经朝楚向南的方向走去。 ? 这些天,发生这些事情的同时,月城的城西一家高级疗养院,乔菲正在一间房陪护。 床上躺着一个五十出头的中午女人,皮肤苍白,一头黑发,凌乱垂散枕头上,身穿一套灰色病服,双手被绑在床侧,手背上扎着针,正在输液。 这时,两个三十多岁的护士工走进来,唤道,“乔小姐......” 乔菲站起身,冷沉着一张对她们说,“我高薪请你们是要你们好好照顾我妈的,你们都干了什么?还能把人给弄丢了?” 护工立马道歉,“对不起,乔小姐,是我们疏忽了。” “没有下一次。”乔菲声音冷厉。 “是是是。”两个护工连连点头。 乔菲挥退她们,重新坐在病床前,握住宋梅的手,眼中泛着湿意,喊道,“妈,念念回来看你了。” 此刻躺在病床上的女人是宋梅,是乔菲的母亲,几年前一次楼层倒塌事件,带走了乔菲的父亲萧青山的命,而她的母亲从此之后,精神失常,时好时坏。 这些年,乔菲忙于事业,只能将宋梅安排在疗养院,偶尔回来看看她。 突然,手握住的手动了下,乔菲见宋梅睁开了眼睛,欣喜唤道,“妈,你醒了。” 宋梅看着乔菲,痴痴一笑,“念念,你放学回来了?” “嗯,念念回来了。”乔菲握住宋梅的手,眼睛里蓄着泪水。 宋梅忽然脸色一变,猛烈摇头,“你不是念念。” “妈,我是念念,你仔细看着我,我是念念。” “不,你不是!”宋梅开始挣扎,手背上的针头快要被晃掉了。 乔菲急忙按住。 宋梅又闹了许久,才安静睡着。 最后,乔菲望着床上的宋梅,拳头握的死紧,继而,眸光渐渐地阴冷落向窗外。 ? 会所。 玺暮城坐在沙发上,双腿微微岔开,眉色凝重,手里夹着一个高脚杯,送到唇边,红酒缓缓地侵入味蕾,涩涩的,苦苦的。 “果然是玺盛超。”岳麓翰看着茶几上的一塌照片,仍然不愿相信,虽然,早就怀疑是玺盛超干的。 玺暮城五官沉冷,只是喝着酒。 “你打算怎么做?警局那边抓住的凶手不过是一个替罪羊,最后,只能不了了之。”岳麓翰一边说一边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喝了一口。 玺暮城依然没有说话,手里的酒杯空了,又续上一杯,一饮而尽。 岳麓翰叹气,跟他碰杯。 ? 墨初鸢从警局出来的时候,已是六点。 左右不见玺暮城的车停在路边,给他打了一通电话,却是岳麓翰接的。 “岳先生,暮城呢?” “嫂子,你来下瑰丽会所,二爷喝醉了。”岳麓翰说,声音有些飘,估计也喝不少。 “等着,我马上过去。” 墨初鸢走到马路边,挥着手打车,由于是下班点,不好打车,她站了十几分钟,也打不着车。 这时,一辆吉普车行驶过来。 “墨初鸢,上车。”墨初鸢看着停在自己面前的吉普车里坐着的唐萱。 没管其他,打车门,上车。 “你要去哪儿?”唐萱一身警服,双手掌控方向盘,手指一下一下点着。 “瑰丽会所。”墨初鸢说。 “去那里干什么?” “我……哥喝醉了,我去接他。” “着急不?” “嗯……啊!” 吉普车一个呼啸,蹿了出去,疾驰而去。 ? 半个小时之后,墨初鸢从吉普车上下来,“唐萱,你玩赛车呢!”墨初鸢晃了晃脑袋。 唐萱嫌弃的扫她一眼,“这车速都受不了,如果不是限速,真想飚一把。” 墨初鸢摇头,招呼唐萱一起进入会所,万一岳麓翰也醉了呢,她一个人搞不定的。 唐萱嘴里傲娇的不要不要的,“拿我当苦力呢!” 包厢刺鼻的酒味扑面而来。 ---题外话---睡着了,刚醒,幸亏没睡到天亮*^_^* 126.尾狐126:一进卧室,就被他抵在了墙上 墨初鸢走进包厢,一股刺鼻的酒味夹杂着呛人的烟味扑面而来。 烟雾缭绕的包厢里,玺暮城半靠沙发,身上穿着墨初鸢给他买的那件黑色衬衫,黑色长裤,领带歪歪斜斜,耷拉一边,冷峻如玉的五官,泛着醉酒之后的晕红,一只手搭在额头上,阖着眼睛,不知道是不是睡着了。 对面的沙发上,岳麓翰斜靠沙发背,双眸泛着迷离的流光,看着一身警服的墨初鸢,晃晃悠悠的站起来,朝墨初鸢走过来,唤道,“嫂子……” “岳先生,你们两个怎么喝这么多酒?”墨初鸢扶了一把站不稳的岳麓翰。 岳麓翰身型靠在门板上,低着脑袋,摁着太阳穴,缓解脑袋的酸胀。 墨初鸢见岳麓翰状态还凑合,暂时没管他,走到玺暮城身旁,推了推他的肩膀偿。 玺暮城安安静静的,没给她一丝反应。 唐萱走到门口,还未看清楚包厢内的情况,一个人迎面朝她倒了过来。 唐萱不如墨初鸢是有些身手的,反应慢,躲闪不及,冷不丁被一个大男人一扑,小身子骨纤柔又细,承受不住男人的重量,直挺挺倒在地上。 嗵的一声闷响,结结实实的当了岳麓翰的人肉垫子。 唐萱脑袋磕在地上,眼冒金花,痛到麻木,鼻息间萦绕着一股浓重的酒味混着一股好闻的薄荷清香。 “卧槽!死男人!给老娘起开!” 唐萱像被死死压在岳麓翰身下,纤柔单薄的身体快被压成饼干渣了。 岳麓翰高大的身体像一张密网,将唐萱盖的密不透风,如果不注意看,还真看不出下面有个人。 墨初鸢听到一声闷响,走到门口。 走廊光线橘黄偏暗,她一双眼睛找了一圈,才循着声音找到在岳麓翰身下,四肢乱扑腾的唐萱。 那么一刻,墨初鸢看着像一只张牙舞爪的龙虾的唐萱,没憋住,不厚道的笑了。 唐萱从小娇生惯养,大小姐身子骨,没多少力气,使劲推岳麓翰也推不开,差点没被压断过气去,情急之下,张嘴在岳麓翰脸上咬了一口。 岳麓翰迷迷瞪瞪的,只觉得身下的触感好软。 脸上突然传来尖锐的刺痛,他霍地睁开眼睛,视线一时不分明,只瞥见警服的衣领,慌乱起身,“抱歉,嫂子......” “滚开!喊谁嫂子呢!”唐萱脸都气绿了! 墨初鸢走过去,弯腰,拽住岳麓翰的一条胳膊,将他扶起来。 唐萱才得以解脱。 岳麓翰被唐萱咬了一口,脑袋清醒不少,看着扶着他一条胳膊的墨初鸢,摇了摇头,摸着脸上疼痛的地方,又扭头,看着从地上爬起来的身穿警服一脸怒气的唐萱,不由地蹙起眉头,嫌弃的擦了擦脸上的口水印,擦了一遍又一遍,“你属狗的?” 唐萱瞪着这个长相斯斯文文的男人,一股无名之火猛地从胸膛蹿上嗓子眼,走过来,拽住岳麓翰另一条胳膊,低头,张嘴在他手上狠狠地咬了一口,末了,甩开他的手,气愤的说,“怎么不咬死你!” 岳麓翰垂眸,看着手上两排嫣浅渗血的牙印,墨黑的眉宇皱的死紧。 “看什么看?我属狗的!你就是属大野狼的!见女人就扑!” 唐萱一向盛气凌人,长相漂亮,从小到大,其他男人见了她不是狂献殷勤就是挪不开脚步,此刻,这个男人却讽她属狗的,这让她大小姐的包袱霍霍甩了一地。 墨初鸢见二人剑拔弩张的架势,急忙拽了岳麓翰的衣袖,“岳先生,她是我的朋友。”末了,小声在他耳边嘀咕,“刚才的确是你扑倒了人姑娘......” 岳麓翰带着醉意的眸子看着墨初鸢,俊朗的五官有些僵硬,唇瓣动了动,视线越过她,看向沙发上倒着的玺暮城,“嫂子,送二爷回去吧。” “嗯。” 岳麓翰喝了不少酒,步伐有些蹒跚,也帮不上忙。 墨初鸢将半昏半睡的玺暮城搀扶起来,往门外走。 岳麓翰跟在身后,见墨初鸢单薄的身子支撑不住,走上前,扶着玺暮城,乘电梯下楼。 唐萱气呼呼的跟在后面,一双眼睛像刀像箭快要将岳麓翰乌黑的后脑勺穿成筛子。 ? 瑰丽会所门口。 夜幕渐浓,寒冷的风拂过面颊,凉意飕飕。 玺暮城缓缓地睁开眼睛,醉意朦胧的看着身旁的墨初鸢,眨了眨眼睫,“鸢儿......” 墨初鸢将他身子扶正,伸手,触在他脸上,“你怎么喝这么多酒?” “鸢儿。”玺暮城身子一歪,将墨初鸢推倒车身,双臂一圈,将墨初鸢紧箍在怀。 墨初鸢被死死压住,越挣扎,他压的越紧。 一旁的唐萱看着这火热的一幕,一双眼睛瞪得滴流圆。 这是墨初鸢的哥哥? 岳麓翰淡淡瞥了唐萱一眼,转回视线,走上前,将玺暮城从墨初鸢身上拉起来,“嫂子,你开我的车送二爷回去。” 说完,掏出车钥匙递给墨初鸢。 墨初鸢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唐萱,觉得搭唐萱的车确实不妥当,接过车钥匙,打开副驾驶车门。 岳麓翰将玺暮城塞进副驾驶座,系上安全带。 “开车小心点。”岳麓翰叮嘱。 墨初鸢嗯了一声,转头,看向唐萱,“唐萱,抱歉,我先送他回去,你顺便帮我送下岳先生。” “送他?”唐萱淡棕娥眉抖了抖,指了指自己,“我?” 墨初鸢朝她眨了下眼睛,“改天请你吃饭。” “喂!我们什么时候这么熟悉了......” 没等说完,墨初鸢已经上车,发动车子,缓缓驶离。 岳麓翰看着车汇入街道之后,才收回目光,蹙着眉头,又看了一眼唐萱。 唐萱望着岳麓翰白皙的脸上依然明显的牙印,翻他一个白眼,身型伶俐的越过他,走到吉普车前,打开车门,上车,准备一脚油门飞走。 岳麓翰脸上火辣辣的疼,皱着眉头,打开车门,坐进副驾驶。 “喂!我有答应送你?”唐萱不爽的看着岳麓翰,想一脚将他踹出去。 奈何,岳麓翰大爷似的靠在座椅背,扣上安全带,报了地址,眼睛一闭,再没一句话。 “你......”唐萱从没见过这么无赖的人。 忽而,眼睛里闪过一抹狡黠的光,脚下油门一踩到底,越野车像离箭之弦,疾驰而去。 ? 墨初鸢开车,身旁的玺暮城昏昏欲睡,安静没过几分钟,他解开了安全带,整个身体朝她压过去。 “别闹!我在开车!”墨初鸢抬手,将他推回座椅。 玺暮城醉的不轻,看着皮肤白皙,云黑发丝的小妻子,喉结涌动,口干舌燥,尤其是望着她柔嫩红唇,忍不住再次欺身过去。 一双手臂圈住她的腰,薄唇含住了她耳垂,一路蔓延至她颊畔,唇角。 墨初鸢被他轻柔温软的吻激的浑身一颤,腾出一只手,推他靠过来的胸膛,软声哄他:“你乖点,等回家。” 他薄唇又回到她耳畔,呵着热气,嗓音性感撩人,“回家做什么?嗯?” 如果不是在开车,墨初鸢一定踢他一脚。 见墨初鸢红着脸,不说话。 玺暮城不依不饶,又在她脖颈轻咬,“老婆,要不在车里做……” “你别闹,我在开车。”墨初鸢缩着小脖子,避开他炽热的亲吻,躲开一些,他又跟了过来,在她脸上,脖颈,任何可以碰触的皮肤亲吻。 车速减缓,时快时慢的在街上游行。 一路被他闹得几次险些撞上护栏。 ? 首创别墅。 客厅里的罗美丝正在打电话,见墨初鸢掺着玺暮城走进来,挂断电话,走上前,要说什么。 玺暮城浑身的火,一路压抑着,也不管客厅的罗美丝和佣人在,弯腰,将墨初鸢抱起,走上楼梯。 罗美丝被冷,脸僵了僵。 墨初鸢彻底没脸,推他无用,一头扎进他怀里,任他抱着上楼。 一进卧室,玺暮城踢上门,将她放落在地,一个转身,将她抵在墙上,一手箍住她的腰,一手捏住她的下巴,气势汹汹的亲了下来。 127.尾狐127:没断奶的宝宝饿了 一进卧室,玺暮城踢上门,将她放落在地,一个转身,将她抵在墙上,气势汹汹的亲了下来。 墨初鸢被吻得舌根发麻,吻得浑身发软,毫无招架之力,加上他醉酒,吻得又急又凶,最后,两人衣服零落一地撄。 他蓄势待发之际,她伸手一挡,喘息着,“回床上……” 玺暮城迷离的眸子,瞥了一眼一旁的地毯,抱住她,将她压在地毯上。 “这不是床……”她娇喘推他。 玺暮城不管不顾,箍紧她,呼吸湍急,闷哼一声,凶猛撞入。 突然入侵,墨初鸢不适的叫了一声。 感觉她身体的紧绷和僵硬,他存着几分清醒,止了动作,双臂撑在她两侧,双眸泛着淙淙水光,望着下方柔柔怜怜的墨初鸢,吻,落在她紧皱的眉心,一路下落,辗转她颊畔,唇角,下巴,又回到她唇上,呢喃,“鸢儿,这个家,我只有你……” “你怎么了……”她双手捧起他的脸,望着他,觉得今晚的他有些不对劲。 他醉红的双眸深处蕴着淡淡的忧郁,让人心疼偿。 他好像不想她看着他,猛地低头,吻住了她的唇,开始在她体内搅起风云潮浪。 漫漫长夜,从地上到浴室,再到床上,他醉酒的关系,索取无度,花样百出,缠她一夜。 ? 夜色下,一辆吉普车停在一栋公寓楼前。 唐萱坐在驾驶座,看着车旁边弯腰狂吐不止的岳麓翰,嗤了声,扬长而去。 岳麓翰吐完,望着消失在夜幕中的吉普车,咬了咬牙槽。 这女人,一副柔柔弱弱的样子,拿普通车当赛车开,跟火箭炮似的。 ? 隔天,墨初鸢醒来已是十点。 卧室不见玺暮城的人影,来到一楼,依然不见他。 客厅里,玺丽娜正在看电视,见墨初鸢眼睛四处找,说了一句,“我哥去公司了。” “哦。” 她早该想到,日上三杆了,他肯定去公司了。 好在她今天排在下午执勤,看了一眼时间,出门打车去了局里。 昨天的警服脏了,她去宿舍换了另一套警服,才到二队办公室。 今天的办公室比以往热闹,没出勤的几个警员,都在窃窃私议。 她走到自己位置,一坐下,祁阳立马黏了过来,开启八卦模式,“小鸢鸢,内部消息,咱们楚局要走。” “走?去哪儿?”她惊讶问道。 “上面调他去市刑侦局。” “……” 墨初鸢猛然想起,唐萱那天在案发现场说楚向南可是市局要挖的一块宝。 难道是真的? 墨初鸢坐在位置上想了又想,起身,出了办公室。 站在局长办公室门前,她犹豫了下,正欲转身,办公室门开。 是唐萱走了出来,一脸气呼呼的样子。 “唐萱。”墨初鸢开口。 唐萱瞅一眼墨初鸢,脸色缓了些,又哼了声,“你们那个局长架子真大!” “……” 唐萱与她擦身而过时,又说了句,“对了,昨晚那只大野狼我可是拉到地方了。” “大野狼?”墨初鸢眉头一跳,恍然明白说的是岳麓翰。 再看过去时,唐萱已经闪人。 ? 墨初鸢敲了敲门,才走进办公室。 楚向南坐在办公桌前,正在看文案,头没抬,说了句,“我暂时不会离开。” “……”墨初鸢微愕,他知道她要问什么?走到办公桌前站定,“什么叫暂时不会离开?” 楚向南抬眸,眼睛里闪着温柔的光泽,“因为……不到时候。” “什么意思?”她追问。 她是知道的,当初是楚向南把她的调令调到交通局,她才能参加考试。 楚向南对她有知遇之恩。 听说他要走,她自然要关心一下。 楚向南看着墨初鸢,眸底闪着灼热的光,“私人原因。” “……”她咬咬唇角,既然他这么说,她也不便多问,“那我先出去了。” 楚向南突然起身,绕过办公桌挡住了她的去路,“墨初鸢,你想不想进市刑侦局?” “当然想……” “走吧。”楚向南突然打断她,朝门口走。 “去哪儿?”她跟不上他的思维,有些懵。 楚向南在门口顿住脚步,抬手,指尖点了点腕表,“午饭时间。” “哦。”她木木的,这话题转圜的也太快了,没打算和他一起去,免得被人非议,正想找借口说和祁阳一起去,楚向南返身,走过来,抬手,将她的警帽调正,叹了声,“果然是个不讨喜的,在办公室等着我。” “等着你干什么?”她抬头,便触上他温热的目光,不自在的垂了眼睫。 “一起吃顿饭吧。”他说完,径直走出办公室,并带上了门。 “……” 她只好坐在沙发上等。 这时,手机响起,是玺暮城发来的信息。 “老婆,今晚回去要晚,不能去接你了,你乖乖的,下班后就回家。” 她撅起粉嘟嘟的小嘴,悻悻回了三个字,“知道了。” ? 临近傍晚,墨初鸢和祁阳值完勤,她并未直接回局里,身上还穿着警服,打了一辆车,去了玺氏。 想着他或许没有吃饭,下了出租车之后,找了一家不错的饭店,打包了几份饭菜,进入玺氏大楼。 乘坐专用电梯,直达顶楼。 办公室前,她敲了两下门,没有回应,直接推门而入。 办公室并没有看到他的人,估计在开会。 于是,将饭盒放在茶几上,靠在沙发上,刷手机玩。 不过十分钟,听到脚步声,她抬眸,便见玺暮城西装革履的沉步走进来,五官清冷沉肃,一副要发脾气的样子。 身后跟着莫言,气氛相当沉凝。 玺暮城看到墨初鸢的瞬间,略微一愣,随即,脸上的冷云散去,朝她走了过去,“鸢儿,你怎么来了?” 莫言心里哀怨,总裁大人刚才还在会上发火,这会儿,面对总裁夫人立脸色马柔和了,这是什么待遇? 不过,还是有眼力见的,自动闪人,不忘关上门。 墨初鸢收起手机,撅了下小嘴儿,“查岗。” 玺暮城唇角勾起,在她身边坐下,揉了揉她的脑袋,“调皮。” 墨初鸢朝他努了下嘴,“你今天很忙吗?” “嗯。” “要忙到几点?” “十点多吧。” “那我先回……” 还未说完,他猛地欺身过来,一臂圈住她的腰,将她抱到腿上坐着,捏住她的下巴就亲了下来。 墨初鸢双腿夹着他的腰,双手抱着他的脖子,热情回应。 吻到最后,两人一身的火,玺暮城大手伸进她衣服内揉捏,一边在她唇上碾压,一边低低出声,“好像大了。” “我的本来就大。”墨初鸢红着脸,小声道。 “确定不是被我揉大的?”他笑中透着戏谑意味。 墨初鸢又气又羞,瞪着他,“你还有脸说?天天晚上非要摸着睡,什么癖好!你是没断奶的宝宝啊?” 玺暮城被她娇羞的样子撩的心神荡漾,抱着她,往休息室去。 “干什么?”她推他。 他低头,在她耳边呵气,“没断奶的宝宝饿了。” 她简直对他的厚脸皮气的无语了,气恼的推开他的脸,“先吃饭。” 玺暮城这才发现茶几上放着几个饭盒,抱着她又坐了下来,眸底尽是温柔,“还是老婆对我好。” 墨初鸢扬了扬眉,把几个饭盒打开,香味飘了出来。 味蕾瞬间大爆炸,她拿起一双筷子递给他,自己拿了一双筷子,夹了一块鸡柳塞进嘴里。 “你没吃?”他看着她一副好像很饿的样子,问道。 “嗯,想和你一起吃。” 他心里一暖,嗓音也温柔的不像话,“以后我尽量早点下班陪你吃饭。” 她嘴里塞的满满的,弯着眉眼,嗯了一声。 吃过饭之后,玺暮城靠在沙发上看文件,墨初鸢脑袋枕在他腿上,昏昏欲睡。 手机响了。 他看了一眼,是乔菲。 128.尾狐128:一口咬住了他 玺暮城看着不断闪烁的手机屏幕,微微蹙眉,低眸,看着趴在他腿上酣然熟睡的墨初鸢,犹豫了下,按了接听键。 “乔菲,有事吗?”他嗓音压的很低,显得很淡撄。 乔菲站在落地窗前,望着霓虹渐淡的午夜都市,声音透着苍凉,“暮城,这些天我准备了一套系统的治疗方案,你什么时候有时间?” “再过些天吧,最近我身边也不消停。” “那件事有眉目了?”乔菲问。 “是的。” “是玺盛超是不是?” “你怎么知道?”玺暮城眉宇间的褶皱紧了几分,显得棱角分明的五官线条愈加冷硬。 那端,顿了几秒,乔菲揣摩着玺暮城的心思,“暮城,这次不要再心慈手软,玺家没有一个人是真心待你的。” 乔菲一语中的,像一把悬起的刀,咔嚓一声,落地,催动他下了决心偿。 “等过几天,我会抽空过去。” “好。” 挂断电话,玺暮城沉默片刻,起身,将墨初鸢抱到休息室床上。 考虑她穿着衣服睡觉不舒服,附身,把她警服外套褪了,当手落在她裤子上时,墨初鸢翻了个身,背对他而躺。 怕吵醒她,玺暮城放弃了给她脱裤子的打算,目光落在墨初鸢骨架纤细的后背上,解开了她的小内,扯过被子给她盖上,在她唇上落下炙热一吻,才依恋不舍的退离。 咔嚓一声,门关。 墨初鸢攸地睁开眼睛,转过身,双手垫着脸颊,娥眉微蹙。 刚才玺暮城手机响起,她已经醒了,在听到“乔菲”两个字时,本想起身的她,佯装继续睡觉。 听不太清那边乔菲说话的内容,只听得清玺暮城的,半截对话,她听的云里雾里。 最后一句过几天去找乔菲,墨初鸢可是听的真真切切。 他找乔菲做什么? 最后,还是扛不住困意,在一团乱糟糟的思绪中沉睡。 他并没有带她回别墅,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上床睡觉的,第二天,一睁眼,她是趴在他身上的姿势。 关键是光溜溜的…… 她的裤子和小库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他褪的…… 而他……她动了动身体,他好像也不着寸缕,底下有东西铬着她,她浑身一颤,身体往下移了些,躲开男人早晨最易犯罪的邪物。 她支着一条胳膊,撑着脸,望着他的睡颜,不得不说,他长得真的很好看,尤其是此刻安安静静的睡颜,透着云霄霁月,雪融初晴的清雅气质。 这样一个美男子实在让人垂涎,只要想到昨晚他和乔菲的那通电话,气都不打一处来。 此刻这个男人抱着她,是她的丈夫,这么想着,像小时候孩子气上来争夺玩具的霸道占有欲开始作祟。 她探出半个身体,低头,柔唇印在他额头,舒展的眉心,英挺的鼻梁,皮肤白皙的脸颊,最后,落在他削刃般的薄唇。 和他在一起这么久,吻技依然不太熟练,她的动作很轻,蜻蜓点水般的在他温热的唇面一啄一啄的,啄的她体内产生了异样的感觉。 玩上瘾了,舌尖在他唇面舔/舐,轻轻地撬开他的唇,缠上他的。 只是她没有注意到,某人微扬的唇角和抓紧被子的手。 一大早,他的小妻子是怎么回事?这么胆大撩他? 这还是破天荒第一次。 他忍着将她摁倒,冲进她体内的冲动,倒要看看这丫头能做到什么地步。 墨初鸢缠了一会儿,泛着水润光泽的柔唇落在他下巴,继而是性感的锁骨,坚实的胸膛。 她像一只小猫儿,在他身上四处作乱。 最后,柔唇落在他紧实健硕的腹肌,直到看见不安分的毛绒绒,她停了下来。 她脸烫的准备起身,突然,头顶一沉。 一只手落在她脑袋上,往下一摁。 墨初鸢瞪大了双眼,挣扎着爬起来,捂着嘴,瞪着半靠床头,眼睛含着笑意的玺暮城。 “你……” 墨初鸢自我苦逼的擦了擦嘴,瞪着他说不出一个字。 自作孽不可活,她真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被他发现她居然趁他睡觉对他起了色心,这简直是奇耻大辱,这个黑历史,会不会伴随她后半生? 做了丢人的事情之后,第一反应就是逃。 墨初鸢裹着被子就要跳下床逃窜。 玺暮城却快一步,双手握住她一双脚,轻轻一扯,她倒在床上,紧接着,便在他身下,双腿搁在他腰上。 这是危险又令人喷鼻血的姿势,只要他想,她分分秒秒城池失守。 丢人丢到极限之后,便是开启厚脸皮模式。 墨初鸢也不管不顾他炙热的目光观赏着她一览无余的身体,捂住脸,一副奔赴战场的悲壮,支支吾吾道,“来吧,你想嘲笑就嘲笑吧,要杀要剐随便。”末了,指间闪出一道缝隙,偷偷瞄着他的表情,酝酿了一番,故意吸了吸鼻子,让声音听起来更加软糯,“老公,可不可以轻一点……” 玺暮城望着身下缠着他,却一副英勇就义模样的小妻子,第一次唇角的笑意久久不散,觉得自己怎么娶了这么可爱的丫头。 她不知道,她这幅春色撩人的小模样对他是致命的诱惑吗? 尤其是,她白皙如羊脂玉的肌肤,纤细如柳的小腰,那抹小腰,足够他双手一握。 每次欢好,那抹小腰在手,狠时重时,总觉得快要被他折断,却柔韧的,激的他想死在她身上。 一如此时,他早就血脉高涨,隐忍至极限,蓄势待发,偏偏的,她又如此惹人怜爱,他低头,狠狠地吻住她。 蛮缠数秒,快要忍不住了,他拨开她的一双小白手,让她看着他。 墨初鸢颊似红霞,目含春露,红唇被折腾的像一朵娇艳的玫瑰潋滟欲滴。 她对上他灼热的目光,只一眼,浑身像被点着了一样,她有种感觉,这次她是真的引火烧身了。 就要再次捂脸,他突然低头,唇落在与她唇瓣毫厘之距,低低出声,“老婆,帮帮我。” “帮……帮你什么……”她脑袋也像烧着了,想起以前帮他用过手…… 她现在这热火姿势,只要他箭无虚发,就成了…… 他还要让她用手帮他? 他指腹在她唇上来回描绘,不轻不重的摩挲,低哑道,“老婆,换个方式……” 她眨了眨眼睛,秒懂,呲溜一下从他身下逃离,裹着被子,脸红透,瞪着他,“你真变/态。” 玺暮城眼底炙热一片,蓄着笑意,一把将她拽到怀里,手伸进被子里,揉捏着,在她耳边呢喃,“退而求其次,要不这里。” “……”墨初鸢除了面红耳赤之后,眼睛瞪得滴流圆,“这也可以?” 自小简舒文对她管制很严,一直到她成人,关于那些方面乱七八糟的东西,她是空白的。 上次在酒店看到岛国片也是第一次,所以,她没想到在情事上还可以另劈径道到这个地步。 她再次开拓了视野…… 关键是…… 墨初鸢在他腰上一拧,“你怎么知道这么多?你是不是百花丛中过,得出来的实战经验?” 玺暮城掀开她的被子,将她提到腿上坐着,又怕她冷,扯过被子,把两个人包裹一起,同时,他的手一边不时地上下把玩,一边在耳边低语,“老婆,我只有你一个女人。” “那你怎么知道这么多……”她被他撩的有些软,靠在他肩膀。 “……”一向沉稳如他,却难得的吞吞吐吐。 “说啊,你怎么知道这些?”她追问,越是看他这样子,她越是好笑又好奇。 “这个……”他咳了一声,耳根子红了,“是岳老三给我看的一些……咳……那什么动作片……” 墨初鸢满头黑线,岳先生居然给他看那些不良品? 两位大总裁居然组团看片,想想那个画面也是醉了。 墨初鸢憋住笑。 “鸢儿,我是个男人……”他手在她腰上,一路上移,揉捏着,旧事重提,“可以吗,老婆?” 果然,这些大片是男人的教学神器。 当然,她也不会傻到继续追问他这些年是怎么解决生理问题的,估计是自力更生,自我满足…… 129.尾狐129:如果有一天有了宝宝,留下好不好? “鸢儿,我是个男人……”他手在她腰上,一路上移,揉捏着,旧事重提,“可以吗,老婆?撄” “不要!”她气恼的拒绝。 闹子里不禁地YY了一副帮他那么弄的画面,脸烫的快要煮熟一个鸡蛋了。 “老婆……” 他薄唇在她脖颈上流连轻啄,温软的湿热烫在她皮肤上,像一股电流,呲呲迅速传遍全身,她身子没出息的一软。 玺暮城眉色轻扬,一遍继续在她身上作乱,一边不断的用着蛊惑人心的言语撩拨她。 撩到最后,他浑身血液高涨的快要爆血管了,一遍又一遍的让她无力反抗,最后将她往下带。 墨初鸢被他闹得浑身热燎燎的,望着他脸上泛着情动的表情,知道再不推开他就完了,于是,开始挣扎,他却将她困的死死的。 墨初鸢挣扭不开,气的无语,脑子一抽,头一低,张嘴咬住了他。 那一瞬间,时仿佛时间停止了。 玺暮城嘶了一声偿。 那种蚀骨酥麻的感觉像万负电流直冲小腹。 突然,他猛地推开她,已经晚了。 墨初鸢反应了几秒,盯着床单上的斑驳灼白,再盯着一脸发黑的玺暮城,怔懵几秒,这是结束了? “你这么快……”她眨了眨眼睛,眼睛落在他那地方。 玺暮城气的想揍她,本就绷至极限,刚才冷不丁被她一咬,他毫无防备,一时没收住,腰眼一麻,秒了。 墨初鸢望着他青沉的表情,确定他是结束了。 差点捧腹大笑,逮到机会就要遛。 却不想被他抓住一双腿,同时,他一冲到底。 这下墨初鸢懵了,她越是挣扎,他越是用力,好像为了在她身上找到刚才丢掉的男人尊严,没有照顾她几分,狠狠地要她。 等她再次软巴巴醒来的时候,已是中午。 而他已经衣冠楚楚的坐在办公室,处理文件。 她穿着他宽大的衬衫探出个脑袋,见莫言正站在办公桌前,她急忙缩回去。 动静太大,撞到门。 莫言看过来时,玺暮城已经快速往休息室走。 一进来,墨初鸢像一只猴似得窜到他身上,抱住他脖子就咬了一口,狠狠地一口。 “你气死我了!又害我迟到!”墨初鸢幽怨的想哭。 玺暮城一只手拖着她的臀,一只手抚着她的背,笑的春风得意,在她唇上吻了吻,低喃了一句,“没吃成。” 有了早上咬他的事情,她瞬间明白他指的是什么,脸红的像血,“你简直是个色/胚!” “我只色我老婆。”他手伸到她衬衫内,“老婆,下次帮我好不好?” 墨初鸢一听他是在让她那么帮他的这条路上走到黑了,一口血快要喷出来,连喊:“不要!不要!不要!” 她喊的声音很大,以至于,外面的莫言听的一清二楚,心想这总裁夫人叫的这么惨,总裁大人是有多生猛。 他还要不要继续在办公室苦逼待着? 玺暮城本来就是逗她,这下见把小妻子惹到了,急忙将她从身上放下来,“好了,老公想,也舍不得。” “少来!你要是心疼我的话,早上不会对我那么狠?我现在身上哪儿都痛。”她可怜兮兮的靠在他怀里。 “老公给你揉揉。”他手伸进她衬衫,在她腰上,小腹循环按摩。 再往下时,墨初鸢一挡,“我没洗澡。” 那里还有他留下的东西…… 他触到什么,眉色一顿,“老婆,这些天又没用措施……” 说到一半,他没说下去。 是他的疏忽,每次太激进。 所以,他没有说出要她吃避孕药的话。 墨初鸢问,“你现在不想要孩子?” “鸢儿,你还小……”他收紧怀抱。 她眸色有些黯淡,但不想为这点事计较什么,于是回抱,转移话题,“我饿了。” “我这就让莫言准备。” “嗯。” 他起身,揉揉她的脑袋,出了休息室。 墨初鸢去了浴室。 等她换好衣服来到办公室时,他已经在茶几上准备好了早餐。 她身上穿着昨天的警服,头发盘在脑后,干净又利索。 吃完早餐,他要送她,她说直接去执勤地点。 他没有执意。 其实,她说谎了,去局里的路上,她去了药店,买了事后药。 和他在一起这么久,多少能揣摩出他什么心思,他欲言又止,她知道他想说什么。 对于孩子,她觉得或许现在真的不适合。 在路上买了一瓶水,吃完药,才去的局里。 她迟到了,秦通具体也没说什么,只是要她下次注意。 只是,从下午开始,她便觉得小腹不适。 ? 亿天集团办公室。 岳麓翰坐在沙发上,朝坐着对面的玺暮城扔过来一支烟。 玺暮城接过,在鼻尖嗅了下,夹在指间把玩。 好一会儿,他才开口,“已经查清楚了,玺盛超在外的贸易公司的确涉嫌走私。” “那你是想拿住此事将他在玺氏连根拔除?”岳麓翰猜测。 玺暮略略犹豫之后,说,“买凶杀人的事情暂且不谈,就走私这件事够他喝一壶了,以前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现在他已经明着跟我过不去,我不打算再姑息养奸。” “我知道你什么意思。”岳麓翰吸了几口烟,缓缓道,“我会给缉私大队的人通风,具体的交给他们。” “嗯。”玺暮城五官沉凝,又道,“我决定再次接受乔菲的治疗。” 岳麓翰皱眉,“你要去她那里?” “可能会在西荟国际公寓待几天。” “嫂子怎么办?” “这是我最头疼的事情,我不想骗她,可又不得不扯谎。” “乔菲对你一直存着心思,你还是要注意。”岳麓翰提醒。 “我有分寸。” …… 墨初鸢伴随着肚子疼呕吐的症状渡过一个下午。 玺暮城来接她的时候,她强撑着交/班,上车。 脸色白的吓人,冬天脸上还布满密汗。 “你怎么了?”玺暮城抚她额头,探着温度。 “没事……”她声音虚弱,趴在他怀里,摁着肚子。 “肚子疼?”玺暮城紧张的问。 “嗯……” “去医院。” 玺暮城将她躺在他腿上,他加大油门,直奔医院。 ? 医院急诊室。 医生看着血液报告,面露不悦的看着眼前这个穿着矜贵的男人,“你妻子属于特殊体质,是服用避孕药物之后的不良反应。” “……”玺暮城五官一沉,看向病床上卷成一团的墨初鸢。 墨初鸢心虚的错开玺暮城的视线。 医生是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看了一眼床上安安静静的墨初鸢,又看了一眼玺暮城,“你们这些年轻人真不把身体当回事。” 医生说完,开了点药,离开。 玺暮城走过去,站在床前良久不说话,墨初鸢这才露出小脑袋,已经准备好了挨骂的准备,又怕他太凶,提前说,“我也不知道会反应这么大……” 突然,一道阴影盖下来,玺暮城将她抱的紧紧的,嗓音低沉,“傻不傻?是我不好……” 墨初鸢摇了摇头,有些委屈,但忍了,钻进他怀里,“玺暮城,如果以后万一有孩子了,留下好不好?” 玺暮城身体一僵,松开她,一双黑沉的眼睛望着她,嗓音有些发颤,“鸢儿,你愿意为我生孩子?” 墨初鸢被他这个反应弄得莫名其妙,忍不住摸了摸他的脸,反问,“我说过不愿意给你生孩子吗?” “我以为你对我不……” 墨初鸢莫名的心里一疼,双手捧着他的脸,以唇封缄。 他收紧怀抱,任她青涩的在他唇舌间作乱,撩拨。 好一会儿,墨初鸢松开他,脸颊,耳朵先红了。 “玺暮城,我从来没有说过不喜欢你……唔……” 玺暮城心里滚过热流,这股热意逼直眼眶,他无法形容现在的心情是多么激动和感动。 只是想抱着她,吻着她,心里充盈,幸福,满足。 ---题外话---回老家了,坐车码字慢死了 130.尾狐130:你是不是以前给人绑过头发? 十一月份,月城迎来了第一场雪。 玺暮城运筹帷幄,多日筹谋,玺盛超在外的贸易公司接连受挫,资金链断裂,银行贷款的窟窿补不上,新债外债一屁/股,最后,兵行险招。 最后,准备将长期压在仓库的一批货物运出去,以得翻身之机。 ? 玺氏总裁办公室。 莫言急匆匆走进办公室,对正坐在办公桌前批示文件的玺暮城说,“总裁,玺总在外的贸易公司有批货晚上要出去。偿” “确定?” “我一直派人密切关注贸易公司,所以这个消息绝对准确。” 玺暮城沉默数秒,摆手,示意莫言出去。 玺暮城给岳麓翰打了一通电话。 ? 今天,墨初鸢和祁阳被分配值夜勤,路口盘查可疑车辆。 楚向南接到缉私大队的请求,配合今晚一次行动。 由于具体路线不明,楚向南不想墨初鸢冒险,特意嘱咐秦通给墨初鸢调到不重要的路口,为了避免万一,又多配了两名警员。 中午,墨初鸢给玺暮城打了一通电话。 “暮城,晚上不用来接我,我值夜勤。” 玺暮城正在签署文件的钢笔一顿,“今天不是没有夜勤?” “临时换班,所以,你先回家,我可能要到早上才能回去。” “我陪你。”玺暮城说。 “不用,有其他警员在,你就算在附近,我也过不去。” “可是,我不放心。” “不放心什么?” “没什么……” 玺暮城有些心不在焉。 今晚缉私大队有行动,希望不要波及交警大队。 晚六点。 墨初鸢被楚向南叫到办公室。 “楚局。”墨初鸢看着坐在办公桌后面的楚向南。 “墨初鸢,今晚的夜勤,我安排其他警员替你。” 楚向南考虑了一天,还是不希望她牵涉其中,哪怕一丁点的可能,他都不允许发生。 墨初鸢心思敏锐,她就是替别人的岗,现在又被换下,立马觉得其中有些蹊跷。 “楚局,为什么?”她问的直白。 “这是命令。”楚向南第一次对她这般严肃。 “今夜是不是有什么行动?”她猜测。 楚向南目光沉沉的看着她,没说话。 “楚局,你觉得我的能力不够?”她皱眉,直觉楚向南刻意不让参与。 “没有。” “既然如此,有什么可顾及的?” “……” 楚向南知道,于公,今晚的安排并无不妥,可是对墨初鸢,他心存私心,只想她远离危险。 “警察都是一样的,我不需要特殊照顾。”墨初鸢言辞义正。 “罢了,注意安全。” 楚向南摁了下眉心,他一直知道她很倔强。 刚出局长办公室,墨初鸢接到玺暮城打来的电话。 “暮城。”她一边朝二队办公室走一边说。 “下来。” “你在哪儿?” “警局门口。” 墨初鸢一听,心里暖暖的,第一时间挂了电话,直奔电梯,冲往警局门口。 月城的冬天很冷,墨初鸢一出警局,冷风铺面而来,刮在脸上像刀子。 可是,看到警局路边停着一辆宾利,她觉得再冷的冬天,都在看到宾利前站着的玺暮城时,化为春风雨露。 她穿着警服大衣,戴着警帽,又黑又长的马尾逶迤脑后,红彤彤的脸颊过于白皙,显得像抹了胭脂,娇丽动人。 玺暮城身穿一件藏蓝色毛呢过膝大衣,黑色西裤,黑色皮鞋,衬的整个人在这天幕夜色下愈加清冷俊酷。 墨初鸢走过去。 他张开双臂。 墨初鸢双手伸到他大衣内,抱住了他的腰,靠在他胸膛上,“暮城,你怎么来了?” 玺暮城下巴在她柔软的发顶摩挲,“想你就来了。” 墨初鸢心里暖烘烘的,他现在经常毫不掩饰表露对她的感情,每次不经意的一句话,总是牵动着她的心弦。 “几点执勤?”他问。 “十点。” 他眸底深处闪着意味深长的光,打开车门,将她塞进副驾驶,他上车,发动车子。 车渐渐地远离市区。 “去哪儿?”她问。 “僻静的地方。”他手将她放在腿上的小手包拢,他掌心滚热,烫着她的手背皮肤,像烙着她的心。 不知道是不是车内暖气太足的缘故,她脸颊像烧起来一样,滚烫似火,眼眸流转间泄露几分娇羞。 她没有说话,他淡静如常。 车停在一处空旷的河边。 玺暮城下车,绕过车头,打开车门,解开她的安全带,拉住她的小手,牵她下车。 外面寒风刺骨,墨初鸢往他怀里一钻,嗓音涩然,“冷。” 他挑起她的下巴,薄唇落下来,在她唇上轻吻,“一会儿就不冷了。” 说完,挑开了她的唇,同时,伸手,打开后车门,一边吻着她一边将她压在后车座背。 车门关上,墨初鸢抱住他的脖子,热情回吻。 他一边吻着一边解她的衣服,呼吸浓重,喷出的热气在她娇嫩的皮肤上起了颗粒。 她推拒着他,呼吸早已凌乱,声音更是柔媚。 “一个礼拜了。”他一边在她身上忙活,一边在她耳边低喃。 她顿觉无语。 每次大姨妈光顾,便是她的解放日,因为终于不用夜夜陪他做极限运动,而他,每晚还总是缠着她不放,又不能碰,最后难受的是他。 想想是有一个礼拜没有和他那什么了,此刻,被他又亲又吻,手还在她身上到处煽风点火,她浑身燥热,加上暖气,她觉得体内的水分快要被蒸干了。 当他再度进攻时,她由推拒到迎合,红着脸,抽走了他的皮带。 当身体的嵌入和融合时,两人像久旱逢甘霖,比以往每次更加热情如火。 他缠她无休,她缠绵回应。 直到最后她再也受不住他的狂风猛烈,软绵无力的推他肩膀,“老公,累,出去好不好?” “乖,再等一会。”他低头,吻着她鬓角汗湿的头发,哄她,动作缓了些。 墨初鸢打他敞开的衬衫露出的光裸胸膛,嗓音黏而不腻,带着喘,“一个小时之前你也这么说……” “老婆,忍一忍。”他嗓音暗哑低沉,性感撩人。 “我还要值……啊……讨厌……” 玺暮城看了一眼腕表,又被她喋喋不休闹得再也把控不住,这才快速结束战斗。 事后,墨初鸢裹着毛毯,靠在他怀里,幽怨道,“都是你,我现在又累又困又饿。” 玺暮城衬衫敞着,露着性感至极的身体,他锁骨,胸膛还有她的咬痕和抓痕。 墨初鸢指腹在他胸膛上的吻痕摩挲,被他握住一根手指头,“再撩再来一次。” “你身体是铁打的吗?”她咬着唇瓣,换了个姿势。 “像你瘦的跟猴似得。”他手伸进毛毯,捏捏她的胳膊和腿,说,末了,手上移,覆着,“也就这地儿软乎点,别的地方铬人。” 他一本正经的说,就像一本正经的在挑一个会议决策的毛病一样。 墨初鸢推开他的手,“像你似得,硬邦邦的,铬的我才疼。” “嗯……”他沉吟几秒,忽然眼睛一亮,在她耳边低语,“既然达成共识,那么下次你在上,都不铬着。” “……”她已经无语了,张口在他脖颈上撕了一口。 他摸着她的脑袋,“真是属小狗的,这么爱咬人,下次……” 说完,眼睛里闪着明亮的光泽,明明就是在笑,这一笑,立马勾起了……那次经历,脸更红了,掐住他的脖子,“你还说!不许再提!” “老婆,我有说什么?”他又是一本正经的样子,还点了点她的鼻子,“你一天脑袋里装的什么不纯思想?” “……”她要砍人了! 他还是忍不住笑了,将她身体扶起来,然后,从车座旁边拿了一个袋子递给她。 “这里是什么?”她接过袋子,问。 “夜间执勤太冷,这是保暖内衣,换上。”他一边系扣一边说。 墨初鸢从袋子里掏出一套红色保暖衣,眼睛里映着火热的光,保暖衣布料柔软如棉,款式轻盈,十分束身,是她喜欢的款式。 她抱着他的脸,吧嗒亲了一口,“你倒是细心。” “我帮你换。”他就要伸手。 “不用,我自己来。”真怕他打着给她换衣的旗号做点别的,她顾不得害羞,扯开毛毯,快速的将内衣穿上,换上保暖衣。 “很漂亮。”他盯着她身上深V型的领口露出的深深沟壑,说道。 墨初鸢权当他夸她,还傻乎乎的一乐。 他无奈的一笑,将车载桌子打开,从车座旁边拿出一个食盒。 将盒子打开,里面是热气腾腾的饭菜。 “这是我让云姨做的晚餐,都是你爱吃的。”他夹了一块红烧肉,送到她唇边。 墨初鸢吃了,同时,又被惊喜了下,他的体贴和细心,像一把熨头,将她的心熨烫的软软呼呼。 她抱住他脖子,又在他脸颊另一侧亲了一口,“暮城,你会不会一直对我这么好?” “这孩子,蹭我一脸油!”他一副嫌弃的样子,擦了下脸上的油渍,宠溺的抚着她散开的头发,“鸢儿,我说过,会对你好,就会一直对你好。” “那别人呢?”她想起前些日子听到他和乔菲的那通电话,心里有些不爽。 “鸢儿。”他唤她,突然十分认真的对她说,“无论以后发生什么,我希望你信任我,我是不会做背叛你的事情。” 他认真虔诚的态度,倒是让她觉得自己小人之心了,心里那些不舒服逐渐散去。 吃完饭之后,他亲手把墨初鸢的警服穿上,她一头青丝长发,垂落腰间,他双手轻轻将她的头发梳理,然后,攥在手中,另一只手从她手腕上取下发圈,缠上,动作温柔,并未弄疼她分毫。 墨初鸢享受着这温馨时刻,不禁地问道,“暮城,你是不是以前给别人绑过头发?” 玺暮城握着她头发的大手一顿,脑袋莫名的一紧,一个小女孩的影子一闪而过。 “暮城?”见他有些愣神,墨初鸢伸手触在他脸上,“你怎么了?” “没事。”他握住她五根柔软细腻的十指放在唇边一一轻吻,那种抓不住的感觉一闪而逝。 算着时间,玺暮城把墨初鸢送回局里时,祁阳正四处寻她。 玺暮城看她上了警车之后,才转身离开。 ? 夜十一点。 墨初鸢身穿一件藏蓝色长款警服棉袄,戴着冬帽,拿着手电筒,祁阳手里牵着一只警犬,盘查来往车辆。 一直忙到午夜两点。 几辆同样的货车连续驶过来,挂着同一个物流公司的名字。 墨初鸢查了司机的驾驶证和行驶证,并没有任何问题。 后面的祁阳和两个警察一直在盘查货物,最后,一路绿灯,祁阳准备放行。 墨初鸢走到后面看着地上散落的一些货品,隐隐觉得哪里不对劲,正准备打开。 突然,一辆车在她身边停下。 131.尾狐131:墨初鸢,我说过,我死也不不会让你出事【5000】 一辆黑色卡宴停在路边,在夜色的笼罩下,像一头蛰伏丛林的猛兽。 坐在驾驶座的男人透过后视镜,看着坐在后排座的玺盛超,“玺总,怎么办?我们的车辆已经进入警方的检控内,如果被查出这批货有问题,这次我们可是兜不住了,等于是断了后路,再无翻身之日。” 玺盛超眸光阴厉的看着几辆货车被四个交警拦下,一颗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一直以来,走货渠道选择的路线是交警盘查的一个盲区,以前走货,从未出过差池,没想到,今夜这边居然加重力度盘查,只要冲破防线,货物被对方接收之后,走水路,便可水到渠成。 玺盛超比任何人都着急这批货,要不然不会一路不放心,亲自跟过来撄。 急得焦头烂额时,玺盛超眼神锐利,锁住一抹熟悉的身影,正是穿着警服的墨初鸢。 墨初鸢看着地上散落的几箱货,正准备上前查看,一辆车停在附近偿。 她循声望去,借着微弱的光线,远远地看见玺盛超从车里走了下来。 夜风里,玺盛超面带笑容,朝墨初鸢走过来,脸上的笑容十分僵硬,像一把生锈的刀。 “二叔?”墨初鸢惊讶道。 “侄媳妇,没想到在这里遇上你。”玺盛超走到她身边,看了一眼被盘查的数十辆货车。 “二叔,您怎么在这里?”墨初鸢问。 午夜三更出现在这里,对玺盛超这样身份显赫的人有些违和。 “这是玺氏要出去的一批货,我是负责人。” “玺氏的货?”墨初鸢攥着手电筒朝其中一辆货车晃了下,眼神里藏着耐人寻味的东西。 “是啊,检查完了吗?这批货赶时间。” 这时,祁阳跑过来,看着正在攀谈的二人,说,“小鸢鸢,可以放行,你干什么呢?”然后,看了眼玺盛超,“这位是……” “我是她二叔。”玺盛超急忙上前握住了祁阳的手,寒暄道,“大冷天的,辛苦了,这批货是玺氏……” “二叔。”墨初鸢制止他说下去,不希望他说出玺氏或者玺暮城。 “哦,小鸢鸢的亲戚啊。”祁阳摸了下后脑勺。 玺盛超顺着说下去,“是啊!是啊!” “小鸢鸢,我先让司机把抽查的货箱搬上去,你随后马上过来。”祁阳说。 墨初鸢被玺盛超的突然出现打岔,之前觉得不对劲的不成想法,逐渐消弭,没说什么。 “二叔,只是例行检查,马上就可以走了。”墨初鸢一边说一边看着地上抽检出来的货箱。 这时,玺盛超的手机响了。 玺盛超看了眼手机屏幕,走过去一段距离,按了接听键,“你那边怎么样?” “玺总,其他线路上的车辆陆续被缉私队扣下。” 玺盛超脸色一变,“怎么回事?”“是玺慕城联合缉私队设下的圈套,您那边还是快点撤。” 玺盛超握着手机的手指不断地发紧,发颤,唇齿发抖的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墨初鸢趁着玺盛超打电话的功夫,巡视四周,偷偷的打开货箱,里面是包装好的玩具,她从里面掏出其中一个电子玩具熊,发现玩具熊身有一道缝隙,像是没有组合整齐。 她皱眉,双手用力一压,听见里面卡嚓一声。 墨初鸢顿觉不对,看了一眼前方站着的玺盛超,疑惑更重了。 正准备打开玩具熊,突然,一个黑衣男人绕到她身后,继而,腰上顶着一个硬邦邦的东西,“不想死就别动!” 墨初鸢心一惊,是枪。 一个反身极速回踢,踢掉男人手中的枪。 “二叔,您......” 突然,脑袋钻心的痛感袭来,被人用枪柄打到,鲜血顺着发间流淌至脸颊。 “带她上车。”玺盛超阴冷的望着墨初鸢,“玺暮城不给我活路,我就是死也要拉个垫背的!” 墨初鸢急忙看向货车方向,祁阳和两个警员正在货车后面忙碌。 她准备呼救,嘴被人捂住。 情急之下,撑着力气,一脚踢翻货箱,发出不小的动静。 同时,又拽下自己警服上一颗纽扣,打开了对讲机。 正欲再做点什么,对讲机被钳制她的男人夺走,扔了出去,胳膊被人一拧,强行塞上车。 祁阳听到动静,循声望过来,只看到一辆黑色卡宴疾驰驶离。 他急忙奔过来,看见地上散的一堆货物,弯身,打开一个电子玩具熊,里面掉出来一个塑料包。 他用刀划开,竟是现今市面上急需却十分昂贵的违禁药。 这些车居然走私。 祁阳惊蛰一跳,急忙通过对讲机对两名警员发信号,控制车辆。 这些司机都是物流公司临时雇佣而来,一看这阵仗,当场吓傻,纷纷下车,配合调查。 祁阳呼叫墨初鸢,呼叫数遍无果,这才觉得不对劲,往前走了一段路,从地上捡到一颗纽扣,还有一个对讲机,急忙上了一辆警车,紧追而上。 同时,给队里报告情况,并说了墨初鸢的情况。 ? 玺氏总裁办公室。 苏洵慌慌张张冲进办公室,打断正在和莫言说话的玺暮城,“先生,夫人出事了。” “出什么事了?”玺暮城霍地站起身,眉目攸地煞冷。 “夫人在路口盘查时,被玺盛超的人强行带走了。” “追踪到地点了吗?” “是,还是先生有先见之明,在送给夫人的衣服内装有内置追踪芯片。” “走,现在过去。”玺暮城一边往办公室走一边对苏洵道,“带上几个人来。” “是。” 玺暮城走了几步,脚步顿住,又说,“把我们追踪的路线坐标通过热点分享给交通局的楚向南,让他布控,事半功倍。” “是,我马上去办。” 那端,楚向南和秦通正在跟缉私大队在重点路口做交涉,听到祁阳报告之后,立马下令封锁所有交通路口,拦截一辆黑色卡宴。 之后,楚向南和秦通赶往祁阳报告的位置。 “楚局,要不要通知墨初鸢的家属?”秦通望着身旁一脸沉肃的楚向南。 楚向南皱眉,“怕是他已经知道了。” “谁?” 楚向南长眸微眯,幽幽道,“玺暮城。” 祁阳听到这三个字,惊跳,道,“玺?玺氏总裁玺暮城?他居然是玺氏总裁?是小鸢鸢哥哥?对了,那个带走小鸢鸢的人,自称是小鸢鸢的二叔,还说我们扣下的车辆装的是玺氏的货,这是什么意思?玺氏内斗?” 秦通震惊程度不亚于祁阳,看了一眼楚向南,想问什么,又觉得不合适。 “秦通,调过来一队特警,以防万一。”楚向南开口。 “是。” ? 一个小时后,玺盛超的车行驶到高速口停驻。 “玺总,前面有警察。” 玺盛超斥道,“紧张什么?别忘了,你们拿我的钱,就得给我办事,我落网,你们也跑不了。” 黑色卡宴加速,朝路口行驶。 墨初鸢坐在后排座,被两个人高马大的黑衣人左右控制,她看向车外,前面有交警正在排查来往车辆。 她必须抓住最后一线生机。 车行驶到检查路口停了下来,一名交警走到驾驶座查看驾驶证,探头往后座看了一眼。 墨初鸢腰上还顶着枪,不能发出求救信号,只能看着交警,希望他发现异常。 在他转头时,她用脚用力的踢了下车座。 交警听到动静,又看过来一眼,墨初鸢朝他使眼色,无声求救。 交警发现不对劲,摆手,示意车靠路边。 突然,玺盛超喊了一声,“冲过去!” 那个交警立马抓住车门,却被疾驰的卡宴带了几米远,甩出几米远。 其他交警发现状况,立马向交警大队报告情况。 后面,紧追上来一辆警车,和从另一条道急驶过来的宾利。 “玺总,怎么办?”前面坐着的男人一脸恐慌的看着玺盛超。 “怕什么?给我冲过去!”玺盛超怒道。 “二叔,您别再执迷不悟了,你这样是逃不掉的!”墨初鸢忍着脑袋的疼,试图劝他。 “如果不是他苦苦相逼,我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今晚就是他联合缉私大队吞下我几十车货,给我设的圈套让我自投罗网,他可真狠心,一点都不顾及亲情。” 墨初鸢恍然大悟,难怪今夜给他打电话说要执勤,他语气怪怪的,原来今晚他打算对付玺盛超,担心波及她。 却不想被她撞个正着。 “二叔,是您先设计陷害暮城不成,又纵使手下杀人,试图嫁祸暮城,你说他逼你到这个地步,难道你违法走私也是他逼你的?您做这些事情的时候,可有想过他是您的亲人?”墨初鸢愤懑的和他理论,为玺暮城不平。 被至亲的人陷害,处心积虑要拉他下马,个中滋味一定难受,不禁地想起那夜他对她说:鸢儿,这个家,我只有你。 原来,他对她是这么信任,才会对她说出这句话,而她居然浑然不睬他的情绪。 玺盛超恼羞成怒,目光变得愈加歹毒,“他父亲在世时,打压我,他父亲不在了,他却回来了,玺氏的当家人应该是我!” “所以你就处处和他作对,甚至不惜伤人性命陷害他,您可是他的亲叔叔!” “亲叔叔?哼!笑话!”玺盛超狰狞着一张脸,唇角挂着一抹冷笑。 “你笑什么?”墨初鸢被他笑的头皮发紧。 玺盛超怨毒的看了一眼懵懵怔怔的墨初鸢,“他和他的父亲,我从来都未把他们当做过家人。” ? 一辆黑色宾利奔驰如电,追逐前方一辆卡宴。 苏洵看向后排座的玺暮城,“先生,夫人在车上,怎么办?” 玺暮城转头,看向后面陆续追上来的两辆警车,沉声道,“和后面的警车左右夹击,迫使车停下。” “是。” 宾利车灯连续闪烁,发出信号,让道左边,后面的警车超车,极速反超卡宴。 卡宴向左并道,苏洵掌控方向盘,一个极速甩尾,像一头猎豹一样,横在前方。 警车堵住了右边去路。 卡宴毫无退路,撞向中间的隔离带,停驻。 宾利多少受到冲击,玺暮城头撞到车玻璃,最后,趴在前座。 苏洵将车停下,急忙晃了晃玺暮城,“先生,你怎么样?” 玺暮城抬头,摁了摁脑袋,“没事……” 两人下车,却见两辆警车围着一辆卡宴。 墨初鸢被一个男人拿枪指着脑袋。 玺暮城心一颤,极速冲过去,喊道,“鸢儿!” “暮城!”墨初鸢望着突然而至的玺暮城,挣扎了下。 男人一条胳膊勒住她的脖子,同时,枪口对准她的太阳穴。 “玺盛超……” 玺暮城瞪着男人身后紧紧站着的玺盛超,说到一半,目光回旋,望着对着墨初鸢脑袋的黑漆漆的枪,尤其是墨初鸢脸上的血,墨黑的瞳孔紧缩不止,高大的身体直直打颤。 苏洵看着玺暮城,“先生,现在怎么办?” 玺暮城单手摁着脑袋,弯附身体,身体仍然不住地发颤。 站在另一侧的楚向南面目冷静,示意秦通安排狙击手到位。 秦通收到暗示,悄然安排。 玺盛超看着包围自己的警察,又瞪着一脸苍白的玺暮城,“玺暮城,想要她平安,满足我两个要求,一,给我准备一架直升飞机,二,我要一亿现金。” 此时的玺盛超已经没有往日的风采,像一只投鼠忌器的老鼠,寻求最后一丝生机。 玺暮城额头渗满密汗,涨得青紫,一根一根青筋暴跳,呼吸困难似的剧烈喘息着,嗓音变得虚弱,却冷厉,“你没有退路,早晚逃不过,放了鸢儿,有什么冲我来……” “暮城,你怎么了?” 墨初鸢看着被苏洵扶着勉强站立的玺暮城,被枪指着脑袋的恐惧却不及此刻看到他身体异样的担心。 “鸢儿,我一定不会让你有事……”说完,他整个人几乎靠在苏洵身上,再抬头时,眼眸深处迸射的锐光,凌厉的像一把刀,冷至极限却存着一分柔光,看着墨初鸢,坚定如磐,“墨初鸢,我说过,我死也不会让你有事……” 曾几何时,同样的话,像穿越时空隧道,飘然而至,绕耳不绝。 墨初鸢墨黑的瞳仁猛地收缩,看着玺暮城,又在他身上看到了萧瑾彦的影子。 苏洵浑身一震,看向玺暮城,低沉一句,“你是……” 玺暮城挣开苏洵,眉目寒彻的看着苏洵,“想救她,别再拦我!” 说完,眼神冷厉,抢过苏洵背在身后的手中握着的手机,扔了出去。 这时,楚向南走过来,看着玺暮城,“先答应他的条件,狙击手已经到位。” 玺暮城看着一身警服的楚向南,尤其是他肩花级别,又看了眼周围环境,嗓音沉肃,“两点方向和四点方向不是最佳狙击点,给我一把枪,我能救她。” 楚向南看着眸色坚定的玺暮城,略微犹豫,将身上的配枪递给他。 并给秦通做了一个暂停的手势。 玺暮城接过配枪,拉栓,上膛,一气呵成,转身,瞄准拿枪对准墨初鸢的男人。 玺盛超震惊道,“你连自己的妻子都不顾,玺暮城,你当真薄情!” 玺暮城像是没有玺盛超的叫嚣似的,望着墨初鸢,目光一动不动,眸底深处蓄着冬日暖阳般的柔光。 墨初鸢望着玺暮城,视线垂落,定在他垂在身侧的另一只手上。 132.尾狐132:墨初鸢就是一个灾星 墨初鸢两颗黑亮的瞳仁瞬间泛着湿润的光,看着玺暮城垂在身侧做着几个手势的大手。 这些手势在向她传递讯息。 以前军校期间,电子通讯课是根据摩尔斯密码改编的一种暗语。 楚向南一直看着玺暮城,同时,也注意到了他的手,眉头一皱,继而是浓重的困惑。 苏洵目光转过来时,只见玺暮城的手贴着裤线,动了几下,还没看清,却被墨初鸢的动作吸引了过去。 墨初鸢后胳膊肘往后猛地一顶,男人枪口移了一些偿。 看到玺暮城扣动扳机的同时,墨初鸢身体下压。 砰地一声枪响。 挟持墨初鸢的男人手腕中枪。 墨初鸢趁机夺了男人的枪,反手夺枪,顶着他的脑袋。 秦通走过去,给男人戴上手铐。 玺盛超和另外一个男人早已吓得双腿打颤,打开车门,就要上车逃。 苏洵顾不得看玺暮城,急忙走过去,控制住玺盛超,然后,交给警方。 墨初鸢站在原地,目光穿过来来往往的人群,定在站在夜色中挺拔高大的玺暮城。 切后余生,此刻,她好想跑过去,扑进他怀里大哭一场。 可是,双脚却像黏在地面上一样,走不动,一如定在他身上的目光。 楚向南走过去,接过墨初鸢的手中的枪,看着她脸上触目惊心的血,和摇摇欲坠的身体,正欲开口。 玺暮城走了过去。 墨初鸢目光还在他面无表情的脸上,以至于,玺暮城弯附腰身,张开双臂,将她打横抱起,她木然的任他抱着,目光仍然落在他脸上不移开半分。 “谢了!”玺暮城转头面无表情的看着楚向南。 楚向南眼睛落在他怀里像没了三魂七魄的墨初鸢,又看向玺暮城,扬了扬眉,“玺先生,你把我们警方的工作都做了,我们倒是省事。” “你也可以做到,却没有开枪。” 楚向南眉心一紧,“什么意思?” “一个把从未上过膛的新枪保养的极好的人,不是不会开枪……”玺暮城眼眸幽暗,又补了一句,“是不敢开枪。” 楚向南:“……” 一段不愿回想的往事,像黑白电影一样狠狠地砸进心里。 那是他的死穴,面对人质,他惧开枪,唯恐失手,这是当年执行一次任务留下的阴影。 楚向南看着玺暮城,眸色幽暗的像一泓涡旋,第一感觉就是这个人太危险。 玺暮城看了一眼四周,锁住一辆宾利,将墨初鸢抱到车前,打开车门,将墨初鸢放进副驾驶座,他快速绕过车头,正准备上车。 一只手扣住了玺暮城的手腕。 “你要带夫人去哪儿?”苏洵眸色犀利如鹰。 “别逼我动手!” 玺暮城眼神冷厉,挣脱钳制,长眸一眯,一手控制苏洵的手,反手,将苏洵伸进衣服口袋的手拿了出来,掏出一支麻醉枪,对准苏洵射击。 苏洵握着中枪的胳膊,撑着力气,猛拍车门,试图引起墨初鸢的注意,却被玺暮城用枪托打在后脖颈。 苏洵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玺暮城将苏洵放在显眼的地方,才上车,发动车子。 宾利像离箭之弦,飞出去。 不过十多分钟,苏洵被楚向南的人发现,带上警车,不过一个小时,他醒来。 “他们呢?”苏洵醒来第一件事就抓住楚向南的胳膊问。 “谁?”楚向南微微蹙眉。 “先生和夫人。” “已经走了。” 苏洵一听,急忙看向车外,车已经进入市区,他看向楚向南,“谢谢,在这里放我下来就行。” 苏洵正准备下车,楚向南拉住苏洵,问道,“玺暮城曾是一名军人?” “你说什么?”苏洵对楚向南的问话感到十分震惊。 楚向南看着十分惊讶的苏洵,顿觉,或许是自己想多了,摇了摇头,“没什么。” 苏洵蹙了下眉头,又道了声谢,下车。 苏洵一下车,祁阳好像还没从之前墨初鸢被挟持的一幕中反应过来。 好一会儿,突然,咋呼道,“我去!小鸢鸢居然是玺氏总裁的妻子?她……结婚了……还是一总裁夫人……” “祁阳!” 秦通在一旁出声,示意他闭嘴。 楚向南阖眼,双手交叠,搁在脑后,凌乱的心思逐渐归宁。 初认识墨初鸢的时候,楚向南让唐纪帮忙把墨初鸢的档案调到交通局,他看过她所有的档案信息。 自是知道她嫁入玺家的前因后果。 就是因为知道,所以,他才一直克制自己。 而墨初鸢却像一个吸铁石一样,时刻牵引着他,朝她的身边一步一步走过去。 ?苏洵第一时间去了幻城国际公寓找岳麓翰,把事情的前因后果,给岳麓翰复述了一遍。 “岳先生,我醒来的时候,那个人已经带夫人离开了。”苏洵十分着急。 “放心,他再次救了嫂子,可见,他是不会伤害嫂子的。”岳麓翰一边思索一边说。 “那现在怎么办?” 岳麓翰烦躁的点了一根烟,吸了几口,又扔掉,“你不是说二爷送给嫂子的保暖衣里安有追踪器吗?追踪地址。” “是,我现在马上安排底手下的人去办。”苏洵一边说,一边拿起座机电话,拨了一通电话。 站在落地窗前的岳麓翰思虑很久,给乔菲打了一通电话。 “乔菲。” “麓翰,我还以为你要和我绝交呢。”正在客厅坐着翻看医疗资料的乔菲,接到岳麓翰的电话,十分意外。 “二爷出事了。” “城城出现了?”乔菲对城城的出现已经见怪不怪,所以并无太大反应。 “是那个人。”岳麓翰声音凝重。 “……”乔菲手中握着的玻璃杯自手中滑落,掉在地上发出一声脆亮的响声。 “你怎么了?”岳麓翰听到动静,问道。 “没……没事……”乔菲捂着嘴,不让自己哽咽出声,“他现在在哪儿?” “带着嫂子离开了。” “你说什么?带着墨初鸢离开了?”乔菲大惊,垂在身侧的手攥成拳头,直直打颤,好一会冷静下来,问道,“那个人在什么情况下出现的?” “据苏洵所述,嫂子被人拿枪挟持,他突然出现,并且救了嫂子。” “墨初鸢果然是个灾星!”乔菲控制不住情绪,歇斯底里的吼了一声。 “乔菲,这不怪嫂子。”岳麓翰对乔菲的过激反应有些不适应。 “麓翰,这次你必须听我的,我现在过去找你,我们必须把暮城带回来。”乔菲一边说一边拭掉眼角的泪。 “好,苏洵已经开始搜寻地址了。” 乔菲挂断电话之后,急忙回到西荟国际公寓,拿了药箱,去找岳麓翰。 路上,乔菲通知了罗美丝。 罗美丝正在睡觉,半夜三更接到乔菲的电话,听乔菲说玺暮城出事了,脸都没洗,换了套衣服,让司机开车去了岳麓翰的公寓。 半个小时后,当岳麓翰看到罗美丝也来的时候,眉头一皱,看向乔菲。 乔菲知道岳麓翰什么意思,装没有看见,只问,“怎么样了?暮城的车去哪儿了?” “那个人是谁?他为什么要带墨初鸢走?”罗美丝抓住乔菲的胳膊,带着哭腔问。 “伯母,您别急,他带走玺夫人,可见,对玺夫人非比寻常,又数次舍命相救,是不会伤害玺夫人的。” 罗美丝眸光淬毒,“谁关心那个贱人的死活?她就一扫把星!暮城数次为她涉险!我看她就是克夫命!” 岳麓翰听不下去了,而是瞪着乔菲,“乔菲,你是一个医生,不是长舌妇。” “你……”乔菲看着岳麓翰,想发火,碍于罗美丝在,没有说什么。 “找到了,先生的车还在高速上。”苏洵走了进来。 岳麓翰打了一通电话,让手下的人准备车子,看着乔菲和罗美丝,“你们在这里等,我和苏洵去。” “不行!我必须去!”乔菲有些激动。 “我也是,我得看着暮城平安无事,心才踏实。”罗美丝附和。 133.尾狐133:墨初鸢,抱歉,我没有如约回来 岳麓翰打了一通电话,让手下的人准备车子,看着乔菲和罗美丝,“你们在这里等,我和苏洵去。” “不行!我必须去!”乔菲有些激动。 “我也是,我得看着暮城平安无事,心才踏实。”罗美丝附和撄。 苏洵一旁出声,“怕是要多喊上几个身手好的人,他的身手,连我都很难近身,如果他有心躲,我们找到也是要费一番力气。” “把追踪到的位置发给我,你们先去,我和伯母,乔菲跟在后面。” “好。” ? 墨初鸢看着专注开车的玺暮城,伸手,去摸他的脸,声音有些发颤,甚至不敢去叫他的名字,或者说,怕叫错了。 “暮……偿” 玺暮城五官冷肃如冰,攸地握住她触在他脸上的手,攥的很紧,仿佛要将她的手指掰断。 墨初鸢皱眉,却没有挣开,只是看着他,眼泪却在眼眶中打转。 脑袋上的伤口愈来愈严重,疼痛难忍,眼前的事物开始模糊,有更多的血沿着脸颊滑落脖颈。 玺暮城看着意识有些混乱的墨初鸢,一只手臂拦住她的腰,将她整个人提到身上坐着,让她趴在他胸膛。 “墨初鸢,抱歉,让你等了那么久……”他眼睛里闪着的光亮逐渐的割碎了墨初鸢的容颜。 墨初鸢伸手,又去摸着他的脸,眼泪控制不住的流了下来。 萧瑾彦带给她的前所未有的真实感快要将她湮没,她想喊萧瑾彦,可是,一个“萧”字如鱼骨在喉,疼的吐不出来。 有了上次把玺暮城错认萧瑾彦的经历,她不敢去喊。 她觉得,自己一定是错觉。 他的容颜越来越模糊,墨初鸢死死抓住他的衣领不放。 玺暮城一手捧着她的脸,来回摩挲,又辗转她后脑勺,解开了她的马尾。 一头云黑瀑发散落腰间。 他一遍又一遍的抚着她的长发,嗓音柔到骨子里,像与血液融合,“墨初鸢,你长大了,头发也这么长了。” “萧老师……”墨初鸢半阖着眼睛,试探性的轻轻唤道。 “墨初鸢,别睡!”玺暮城拍拍她的脸。 墨初鸢眼睛睁开,“头疼……” “再挺一会儿,我命令你不许睡!” “头好晕……” “不许睡!” 车在一个岔道,下了高速路口,朝宣县驶去。 此刻的墨初鸢已经昏睡。 玺暮城开车,进入城区,将车停在路边。 他下车,走进一家药店。 由于是午夜,店员趴在收银台昏昏欲睡,见到一个挺拔玉立,身上的衣服却沾血的男人,再加上玺暮城面无表情,吓得一愣。 “请问,先生,您需要什么?” “纱布,碘伏,消毒水,创伤药,消炎药……”玺暮城眉色不动,沉冷开口。 店员立马将需要的东西装袋,递给他,“一共一百三十八块钱。” 玺暮城在身上摸了几下,摸到钱包,打开钱包,里面全是金灿灿的卡,没有现金。 他皱眉,从里面抽出一张卡,递给店员,“刷卡。” 店员接过金贵的卡,又特意看了一眼玺暮城。 这个县城很小,人来人往的,大半夜来一个长相俊美,穿着打扮又高贵冷艳的男人,着实引人注意。 “密码。”店员说。 玺暮城眉色一顿,沉思几秒,输入一个人的生日号码。 交易受理,玺暮城眉头皱的更紧了。 出了药店,玺暮城看了一眼四周环境,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瞄准药店门口的摄像头,飞出去。 摄像头被毁。 他又在附近提款机,提取了一笔现金。 回到车上,墨初鸢靠在副驾驶,还在昏睡。 玺暮城上车,向前行驶,直到看到一处写着住宿的居民楼,才停车。 老板娘看到一辆豪车开进院里,笑脸相迎。 玺暮城下车,看着身材敦实的老板娘,从钱包掏出一塌钱,却未递出去,语气很冷,“收拾一间最好的房间,还有,这个院子我包了,外人不能随便进入,我需要什么会叫你,能做到吗?” 老板娘看着玺暮城手中厚厚的一塌钱,眼睛都花了,连连点头,“放心,我七婶可是个实在人。”末了,看了一眼玺暮城衣服上的血迹,又说,“我懂,你就放心在我这里住下,保证没有人敢进去打扰。” 玺暮城嗯了一声,把钱递过去。 转身,打开车门,把墨初鸢抱了出来。 七婶看着满脸鲜血的墨初鸢,又看着她身穿警服,吓得一愣,“哎呦!这怎么还有一个人?” 玺暮城皱眉,看去一眼。 七婶立马住嘴,走在前面,领路。 七婶领着玺暮城乘坐电梯,进了六楼一间套房。 “这是我们民宿条件最好的房间,床褥被子都是新的,里面什么都有,如果还需要什么,用桌子上的座机给我打电话就行。”七婶洋洋洒洒介绍道。 “好。” 玺暮城嗯了一声。 七婶退离时,不禁地有看了几眼玺暮城。 房间是一间八十多平的套房,精装修,厨房卫浴应有尽有,布置的像一个小家。 他并未选择酒店,就是担心别人找到他的行踪。 住民宿是最佳选择。 玺暮城抱着墨初鸢走进里间,将墨初鸢放在卧室的床上,褪了她身上的警服外套,里面是一件保暖衣。 保暖衣极其束身,将墨初鸢玲珑有致的身段显得淋漓尽致,尤其是前方两团柔美。 玺暮城眸色一深。 避不开视线,又落在她纤细的脖颈。 她脖颈上的血蜿蜒至锁骨,最后,他干脆褪了她的保暖衣。 攥住保暖衣布料时,手触到领子,感觉有什么不对劲,他眸色一凛,撕开一看,是一个只有米粒大小的追踪芯片。 玺暮城皱眉,走进卫生间,将芯片丢进马桶,冲了下去。 回到卧室床前,干脆褪了她的保暖衣,扔在了垃圾桶,只留一件小内。 看着墨初鸢柔美的胸型,白皙的肌肤,他呼吸又是一紧,扯过被子给她盖上。 最后,他坐在床头,拨开她的头发,额头靠鬓角线的位置有一处伤口,伤口很深,必须及时处理。 他小心翼翼的拿起棉签,蘸取碘伏,清理伤口。 微凉的触感刺激着伤口,钻心的疼,墨初鸢疼的皱了皱眉,嘴里呓语,“疼……” “忍一忍。”玺暮城手上的动作放的更轻。 处理完伤口,在额头上贴上纱布,去洗手间洗了手,再次回到床上。 “墨初鸢?”玺暮城靠在床头,轻轻地推了推她。 “嗯……”墨初鸢顺势抱住他一条胳膊,像一只小猫一样爬进他怀里,双手抓住他的衣领,往他脖颈钻了钻,“老公,冷……” “墨初鸢,放开。”玺暮城眉头一皱,浑身都是她身上柔软的触感和馨香。 “不要……”墨初鸢迷迷糊糊的,唇在他脖颈擦过,双手深进他衣服内,双臂环住了他的腰,“老公,我头疼……” 玺暮城五官冷肃,还是将她提到怀里,像抱孩子似的抱着她,拨开她的长发,露出她一张清丽柔美的脸。 指腹描绘着她脸颊线条,从漂亮的额头开始,淡棕的眉毛,长长的睫毛,俏丽的鼻头,最后,落在她失去血色却仍然柔软的唇瓣。 墨初鸢脸色苍白,享受着他的触摸,半眯着眼睛看着他,伸手,抚着他的脸,眼睛里的晶亮闪的晃人,“玺暮城……” 玺暮城攸地握住她柔软的手,放在唇边亲吻,“墨初鸢,你好好看着我……看看我是谁……” 墨初鸢脑袋晕晕乎乎的,眨了眨一双雾蒙蒙的大眼睛,双手一遍又一遍摸着他的脸,眼睛里涌动的泪花,吧嗒吧嗒直落,“难不成你还是萧老师……” “是,墨初鸢,我是萧瑾彦……”他轻轻地拭掉她脸上挂着的泪珠,却有更多的泪水流了出来,好像总也擦不完似的。 他低头,一只手穿梭在她发丝间,另一只手覆着她的后脑勺,薄唇温柔的将她脸上的泪珠一一吸掉,“墨初鸢,抱歉,我没有如约回来。” ---题外话---回老家忙死了,呜呜……我尽量多更 134.尾狐135:如果要你杀掉玺暮城,萧瑾彦才能存活,你会怎么做? 墨初鸢冷不丁的蹿上他身上,双腿夹着他的腰,双手抱住她的脖子,像一只猴子一样挂在他身上。 玺暮城一只手抚着她后背,另一只手拖着她的臀,望着挂在他身上的墨初鸢,上扬的唇角抽了抽,“墨初鸢,你怎么就没有一点长进?” “什么长进?”她眨了眨迷蒙似雾的大眼睛。 “往人身上扑的本色。”玺暮城眉峰微挑,看着像笑撄。 “……”她有些窘,好吧,以前总是分分秒秒想这样扑倒萧瑾彦。 “下来。”他拍拍她的后背。 “不要。” 她又往上蹿了下,正好磨蹭着他某个地方,他身体一僵偿。 “给我老实点。”玺暮城将她放落在地,把她摁在床上坐着,不忘教育她,“一个女孩给我矜持点。” “矜持?”墨初鸢望着玺暮城,一双大眼睛攸地瞪圆,霍地站起身,扯开浴袍的衣领,指着自己胸前密密麻麻的吻痕,“玺先生,你倒是给我矜持一点,昨夜趁我睡觉,也不知道你对我做了什么好事!” 玺暮城冷峻的五官瞬间僵黑,视线落在她胸前大片白皙的肌肤上那些吻痕,不自然的移开目光,双手一伸,把她散开的衣领拢上,咳了一声,“男人不能撩,是你投怀送抱。” “是吗?”墨初鸢捡起地上被他毁掉的胸衣,手指头挑起,在他眼前转了转,“那……这个又怎么解释?” 玺暮城目光无处安放,最后落在床上,不去碰触她的视线,一个大男人竟然吞吞吐吐,“这个……咳……怕你睡觉不舒服……” 墨初鸢被这样的玺暮城逗的又好气又好笑,憋住笑意,走到他面前,视线垂落,直白的落在他某个地方,“那地儿不舒服怎么办?” 玺暮城咬了下牙,攥住她一条小胳膊,将她拎到眼前,“墨初鸢,你别再胡闹……” “怎样?”墨初鸢踮起脚尖,柔唇在他唇上轻轻地碾压,故意呵出热气喷薄到他脸上,像一个女流/氓,“说说,你不舒服了怎么办?嗯?” 他五官青黑如铁,也不是第一次见她对他耍流氓了,此刻,他有种将她摁倒,冲进她体内大干一场的躁动。 不禁地想起昨夜,她那只柔软无骨的手触在他那地方的感觉,虽然只是放着,却差点让他缴械。 这么想着,他双手落在她腰上,继而收紧,任她生涩的在自己唇齿间作乱。 等她亲够了,软巴巴的靠在他怀里,才问,“我们现在要做什么?” 他将她软绵绵的身子扶正,在她耳边低喃,“做点有意义的事情。” 墨初鸢一听,耳根子先红了。 她娇羞的往他怀里钻了又钻。 下一瞬,她被他拎到厨房。 他指着洗手槽里的饭碗,“洗碗。” 墨初鸢满头黑线,指了指自己,“你让我洗碗啊?” “嗯。”玺暮城摸了摸她的头发,“四肢不勤,去洗碗。” 墨初鸢嘴巴一撅,“我还以为你要……” “要什么?”他长眸深处翻滚着意味深长的光。 “没什么!”她横他一眼,气呼呼的走过去,挽起袖子,手伸到洗水槽,准备洗碗。 突然,身子被他转过来,被他箍住腰,提到琉璃台上坐着,紧接着,铺天盖地的吻落下来。 她招架不住的承受着,直到她再也无法呼吸,推他肩膀,他才松开她的唇,在她唇边低低喘息,“这下够了吗?” “……”什么够了?敢情儿他是知道自己心里在想什么,所以,这吻是他赏赐她的?说的好像自己是欲求不满的欲/女似的!不行!这顶帽子她可不能戴!她光着的小脚丫轻轻踢在他撑起的浴袍,“你够了吗?” “墨初鸢,我看你是收拾!”他抓住她的一只脚,使劲攥着。 “啊……疼……” 她痛的叫了一声。 声音媚骨惑人,像极了娇吟。 玺暮城像丢掉一个火球一样神速松开她的脚,大手一伸,把她从琉璃台上抓下来。 她以为,会被他修理一顿,却不想,他将她身体转过去,自身后双臂穿过她腋下,轻轻地拥着她,往洗水槽的地方带。 他打开了水龙头,摁了洗洁精,双手伸到水槽,开始洗碗。 他白皙漂亮的手拿着棉刷在白色的盘子上来回清洗,动作纯熟,干净利落。 墨初鸢在他怀里,抬头,想看他的脸。 他坚硬的下巴压在她柔软的发顶上,“老实一会儿。” 墨初鸢惊讶的看着他做这些家务。 这些事情,对他一个大总裁而言,什么时候做过? 她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伸出手,“还是我来洗吧。” 他身体猛地前压,将她挤在琉璃台和他身体之间,她瞬间动弹不得。 关键是,后腰还有什么东西铬着她。 她小脸涨红,也不敢再动,任他轻压着她,把碗洗干净。 他洗完,墨初鸢拿了毛巾给他擦手。 “暮城,你做这些事情的时候,真像一个居家好男人。”她抬眸,眼睛亮亮的。 “是吗?”他指腹在她唇瓣上摩挲,眸色渐暗,问道,“墨初鸢,你现在把我当作是谁?” 她望着他,所有的注意力都在他脸上,一动不动,小心翼翼的说,“暮城,有些话,我说了,你不要生气,其实,从我第一眼看见你时,我甚至觉得你和萧老师是一个人,和你相处以来,我总是从你身上看到他的影子,。”说到这里,她眼睛里泛着雾气,抓住他的手,把心里藏着的话一股脑倒了出来,有些激动,“你就是萧瑾彦是不是?你没死是不是?当年你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失忆了?还是什么原因把我忘了……” 玺暮城望着这样柔怜的墨初鸢,将她紧紧箍在怀里,“墨初鸢,我是……玺暮城,你也可以把我当作萧瑾彦。” 墨初鸢迷惑不解,“以前,我提他,你都会生气,现在怎么会这样说?” 他没有回答,沉默许久,将她从怀里拉离一些,望着她雾蒙蒙的大眼睛,突然问道,“墨初鸢,如果有一天,萧瑾彦回来了,让你在我和他之间选择一个,你会选择谁?” 她瞪大了眼睛,推开他,后退一步,“你为什么会这么说?” 玺暮城眸光锐利,逼近一步,“墨初鸢,又或者说,杀了玺暮城,才能让萧瑾彦存活,你会怎么做?” “不要!” 她抓捂着耳朵,惊恐的叫了一声,连退数步,后背撞到琉璃台,上面摆放的盘子碗被撞翻在地,碎裂一地。 她没有穿鞋,碎片掉在她白皙的脚背,划破了皮肤,有血渗出。 玺暮城走上前,急忙将她抱起来,走进客厅,把她放在沙发上坐着。 他找来棉签,握住她受伤的一只脚放在腿上,用棉签将血迹擦拭干净,又仔细翻看,再无伤口,才将她的脚放落在地,他又去卧室找来一双棉拖。 他竟然蹲在沙发前,一只手拿起她的脚,帮她穿上棉拖。 突然,手背一凉,玺暮城看着打在他手背上的水珠,抬眸,却看见墨初鸢眼睛里的泪水。 他在她身旁坐下,抬手,擦掉她眼角的泪珠,“抱歉,是我吓到你了,我只是开个玩笑。” 墨初鸢望着他,一颗心颤颤巍巍的,像随时要碎的玻璃球。 这时,门铃声响起。 玺暮城站起身,往门口走去。 “萧老师……”墨初鸢望着他的背影,泪眼朦胧的喊道。 玺暮城脚步猛地一顿,垂在身侧的手攥成拳头,没有转身,幽幽道,“墨初鸢,从现在开始,我是暮城。” 如果这是与玺暮城共存一体的唯一方法,他不能告诉她实情。 这样只会让她痛苦而已。 刚才她的反应,已经证实了一切。 五年前,他是萧瑾彦,五年后,他是玺暮城。 他是萧瑾彦,也是玺暮城,玺暮城娶了她,等于是他娶了她,那么她就是他的妻子。 玺暮城现在沉睡,他只有变成玺暮城才能存在她身边,玺暮城身边的人早晚会找到这里…… 更重要的是,当年的事情以及造成他悲剧的人,他必须揪出来…… 135.尾狐136:是我亏欠的人 此刻的墨初鸢彻底迷惑了。 她捶了捶脑袋,难道她又是错觉? 门开,是七婶。 “先生,这是您要的衣服。”七婶把一个袋子递给他。 “谢谢。”玺暮城从钱夹掏出钱给她偿。 七婶接过钱,脸上挂着笑。 撄? 玺暮城拉着墨初鸢进入卧室,然后,把一个袋子递给她,“这里是衣服,去换上。” 墨初鸢从袋子里掏出一套衣服,还有内衣物掉在了床上,脸红的瞪他,“要是再被你撕坏,十套也不够换的。” “……”玺暮城不自然的咳了一声,视线落在一套红色的胸衣上,脸像烧了一下。 墨初鸢咬咬唇角,低头,解开浴袍的腰带,前襟一松,露出香肩雪胸一抹。 她抬头时,却见玺暮城目光定定的落在自己春光半掩的身上,小脸更红了。 还没等她开口,玺暮城一个标准的向后转,背对她而立。 墨初鸢皱了下眉头。 这要是在以前,玺暮城一定会抱着她亲吻,或者黏着她,帮她穿衣,他现在这幅像被人强了的样子,算什么?装什么装? 她褪了浴袍,套上裤子,穿上胸衣,正准备系扣时,她眼睛瞄了下笔直玉立似站军姿的某人,眼珠子一转,声音放柔,“老公,你帮我个忙……” 玺暮城没有转身,只问,“怎么了?” “快点!帮我下。”她催促。 “哦……好……” 玺暮城转过身来,却见墨初鸢上半身只着胸衣,双手还绕在后背,一双亮亮的眼睛望着他,“我扣不上。” 他眼睛定在她美好的前方,喉结暗涌,沉声道,“你自己来。” 说完,就要走出门外。 墨初鸢气的干脆将胸衣一扯,扔在床上,“那我不穿了!” 玺暮城一听,猛地回头,看着墨初鸢不着寸缕的上半身,浑身的血液直冲小腹。 “墨初鸢,你再给我胡闹,我就……” “就怎么样?体罚?” 她瞪着他,莫名的火就上来了。 他现在怎么看着她一副看见鬼的表情似的?此情此景,她活色生香的站在他面前,他难道不是应该扑过来? 玺暮城摁了摁眉心,黑着一张脸,走过去,将她的身体转过去,正准备拿床上的胸衣。 墨初鸢抓住机会,小手一扯,扯掉了他身上的浴袍腰带,露出性感至极的身体。 她双手伸进浴袍,环住了他紧窄的腰。 玺暮城浑身一瞬绷紧,她柔软细腻的肌肤贴着他火热的身体,他体内瞬间烧了起来,呼吸有些乱,“墨初鸢,你想逼死我,是不是?” 墨初鸢抬头,委屈的望着他,“我逼你什么了?”说完,脑洞大开,“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又或者……” 她眼睛往下落,在想,他是不是某个零件坏了? 玺暮城五官黑沉沉的,捏起她的下巴,“你一天天脑袋里装的什么东西?” “装的是你。”她眼睛亮若星辰,期待着他说些什么。 可是,他什么都没说,眼底里的灰暗被她眸底的星光点亮。 这么多年了,这丫头的性格,还是没变。 “不许再胡闹!” 他整理好自己的浴袍,将她从怀里推离一些,绕到她身后,拿起胸衣,给她穿上,动作十分笨拙,以至于忙活了半天,才扣上。 完了,补了一句,“女人真麻烦!” “男人最流/氓!”她转身,面对他,旧事重提,指着自己胸前的痕迹。 他望着那些密集的吻痕,耳根子红了,抓起一旁的衣服,快速给她套上。 这些衣服应该是七婶在小店买的,一套白色棉服卫衣,裹着她纤细的身材,虽是早已不流行的款式,但依然挡不住她从里到外散发出的美。 玺暮城帮她整理了下衣服,拉她坐下,从她手腕上取下发圈,把她散落腰间的长发绑在脑后。 墨初鸢心里的一些疑惑又被他此刻做的事情消散而去,玺暮城以前也会这样帮她绑发。 他是玺暮城。 “暮城,你以前是不是绑别人绑过头发?” 这是她第二次问这个问题,第一次玺暮城没有回答,这次,她又问了同样的问题,就在她以为他不会再回答时,他幽幽开口,“是。” 墨初鸢转过头,小嘴一撅,“是谁?” 玺暮城脑海里映着一个小女孩的模样,眼神黯淡,没有说话。 “你喜欢的女孩,还是青梅竹马?”她眨着眼睛又问。 玺暮城扶额,敲了下她的脑袋,“别胡说八道!” “那是谁?”她心里有些不舒服。 他摸摸她的脑袋,站起身,走到窗前,望着外面不知哪一处,喃喃道,“是我亏欠的人……” 墨初鸢望着他落寞的背影,不忍再问。 好像又看到了当年夜色下的训练场上,萧瑾彦坐在坦克车上,吹着口琴,音乐婉转动听,身影却落寞,寂寥。 她差点又要忍不住喊出萧瑾彦的名字,可是,话儿到了嘴边,又咽了下去。 她走到他身后,双臂抱住了他的腰,“暮城,你说过,娶了我就不会有别人,你说过,心里满满的,只装着一个墨初鸢,你说过,你会对我好,这些还算数吗?” 玺暮城身体僵了数秒,好一会儿才转身,揉揉她的脑袋,低头,深邃的眼睛望着她,“笨笨,别胡思乱想。” “我喜欢。”她突然说。 “什么?” “笨笨的称呼。” “不是不喜欢?” “笨笨,笨一点,就可以不用想那么多。”她说着,眼睛里泛起雾气。 玺暮城叹了一口气,抱起她,将她放在飘窗上,弯着腰,双臂撑在台面,将她困在怀里,“墨初鸢,以前的你,像一把火,现在的你,像……” “像什么?” 他低头,吻住了她,在她唇边低低出声,“女人。” 她羞恼的推他,“难道我以前不是女人?” 他一边吻开了她的唇,一边擦掉她眼角的湿润,“水一样的女人。” “你喜欢吗?” “嗯。” “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的?” “很久。” “那是多久?” 他回答她的是更加炙热的吻。 她迷茫,疑惑,眩晕,虚软。 ? 岳麓翰的车跟着前面苏洵的车驶进宣县。 两辆车在城区停驻。 苏洵下车,走到岳麓翰的车前。 岳麓翰降落车窗,“怎么不走了?” “信号中断,追踪器应该被销毁。” “看来,他是有意不让我们找到。” “现在怎么办?”苏洵问。 “宣县并不大,找个人只是时间的问题。”岳麓翰摁了摁眉心,“让你的人黑进宣县所有酒店的监控。” “是。” 岳麓翰说完,看向乔菲,“乔菲,如果这个人格只是偶然才出现,为什么会带嫂子离开,并刻意藏匿起来,他和嫂子之间会不会有什么渊源?” 乔菲眸色阴冷,“不管是什么,墨初鸢只会给暮城带来不幸。” 罗美丝疾言厉色道,“是!从她嫁给暮城之后,暮城就没有一天安生日子!这次找到暮城之后,我就让暮城和她离婚!” 岳麓翰皱眉,不悦的瞪着乔菲,缓和不了心中的火,打开车门,把乔菲拉下车,“乔菲,你到底什么意思?还嫌不够乱?你为什么总是针对那丫头?” 乔菲甩开岳麓翰,“是她总是阴魂不散的缠着暮城!她跟暮城在一起,暮城就不会有平静的日子!暮城没有遇见她之前好好的!就是她出现之后,暮城才变得!他不止一次变成城城!现在又变成……那个人,墨初鸢是不会给暮城带来幸福的!” 岳麓翰不敢置信的看着乔菲,“乔菲,以前的你不是这样子,不管怎么样,她是二爷的妻子,这点不会改变,你再嫉恨那丫头,也于事无补,听我的,放手吧。” “放手?”乔菲抓住岳麓翰的胳膊,情绪十分激动,“是我陪着他一路走过来!是我先认识他的!墨初鸢才是第三者!是她的出现!毁了我的一切!我是不会放手的!” 137.尾狐137:不解风情的萧瑾彦 岳麓翰不敢置信的看着乔菲,“乔菲,以前的你,温婉大气,而不是现在嫉恨疯魔的样子,不管怎么样,丫头是二爷的妻子,这是不可改变的事实,你不管再做什么也于事无补,听我的,放手吧。” “放手?”乔菲抓住岳麓翰的胳膊,情绪十分激动,“当初是我救的他!是我成就了如今的他!这么多年,是我陪着他一路走过来!是我先认识他的!墨初鸢才是第三者!是她的出现!毁了我的一切!我是不会放手的!” 岳麓翰听的云里雾里,权当乔菲是嫉恨过头之下才致激烈言辞,双手握着乔菲因激动而抖若筛糠的双肩,“乔菲,你现在的任务是治愈二爷,其他的别再痴心妄想!” 乔菲情绪十分激动,几乎是吼出来的,“这些年!我一直在努力!我比你们任何一个人都想治愈他!” 其实,她内心是矛盾的,既希望玺暮城痊愈,又怕他痊愈偿。 在墨初鸢出现以前,她一直认为玺暮城如今的生活是完美的,可是如今,墨初鸢的出现,却将玺暮城的生活彻底搅乱,确切的说,如果墨初鸢不出现,萧瑾彦就不会被唤醒。 乔菲没有想到墨初鸢在萧瑾彦的心里会有这么重要,每次墨初鸢遇险,会唤醒萧瑾彦撄。 岳麓翰拍拍乔菲的肩膀,语重心长道,“乔菲,记得当初,我和你竭尽余力助二爷在虎狼之地的玺家生存下来,一直到他坐稳玺氏总裁的位置,我们是二爷最信任的朋友,你之前做的伤害丫头的事情,我念在多年朋友之谊,并未告知二爷,更不希望我们三人最后分崩离析,这次你若再生事端,我也不会再护你,如果二爷知道你存着伤害丫头的心思,别说你和二爷连朋友都做不成,怕是以后,你连待在二爷身边的资格都没有,强扭的瓜不甜,如果你真的爱二爷,就该默默地祝福他,说起来,丫头到现在为止,什么都不知道,她最是无辜,我希望你以后不要做伤害她的事情。” 乔菲并未听进去,瞪着岳麓翰,“麓翰,既然你是我的朋友,你应该站在我这边,为什么连你都偏袒墨初鸢?她到底有什么好?把你们迷的颠三倒四的!” 岳麓翰眉头一皱,“乔菲,我就事论事!是你的错就是你的错!我没有偏袒她!有些话,不要胡说八道!” “连这点都不敢承认,你是不是个男人?” “别说不是,就算是,我也不会做任何伤害二爷和丫头的事情!” 岳麓翰说完,上了走到前面苏洵的车。 “苏洵,他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岳麓翰被乔菲气的烦躁,拧开一瓶矿泉水,喝了一半。 昨夜,玺暮城上膛,开枪的娴熟,以及沉着冷静的画面,猛地拉回在面前。 苏洵拧眉沉思,几秒后,吞吞吐吐道,“像……像一个……” “像什么?” “一名军人。” 岳麓翰正在喝水,硬生生的呛了一口水,连着咳嗽了几声,“你说他像一名军人?” “感觉像是,而且,他的身手特别好,我连近身都难。” 苏洵不禁地摸了摸还有些疼的胳膊,如果不是他手下留情,他的胳膊现在已经废了。 “他还有没有说别的?”岳麓翰问。 “没有,他一出现……好像是奔着夫人去的,就是救夫人。”苏洵一边想一边说,尽量还原当时的情景。 “他怎么会这么热衷于救丫头?”岳麓翰冥思苦想,“难道认识夫人?但不对,除了二爷在海城和丫头相亲时第一次见过面,二爷和丫头并不相识,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我们找到他怎么做?” 岳麓翰急忙摇头,“不要再像以前一样用麻醉枪让他沉睡,我们必须了解他是谁,对二爷而言,会不会是一个危险的存在。” “我也这么认为。” “我们现在去县城内,找一家酒店先住下休息,然后坐等你那边发来的消息。” “是。” 早晨六点,两辆车开进宣县。 丽都酒店虽是宣县最好的宾馆,装修半旧,却干净敞亮,环境和服务,当然和市星级大酒店是不能比的。 罗美丝和乔菲下车,还有岳麓翰,苏洵,以及手下的人,纷纷进入大厅。 场面之大,加上每个人的穿着打扮不似寻常人,外面停的都是豪车,引来不少人观礼。 “这什么酒店?能住人吗?”罗美丝一边走一边捂着鼻子。 乔菲跟在罗美丝身边,安抚道,“伯母,这是县城最好的宾馆了,您先将就住下,等找到暮城,我们就回月城,好不好?” “嗯,只能这样了。”罗美丝说着,一脸嫌弃的看了眼电梯里的其他人,并不打算进去,“怎么不是专用电梯?” “伯母,我们坐下一趟。”乔菲按了关闭键。 岳麓翰眉头皱的死紧。 酒店顶层被包下,岳麓翰,乔菲,罗美丝,每人一间房。 苏洵安排手下人在宣县四处打听有没有一辆宾利开进宣县。 套房内。 罗美丝跟乔菲抱怨,“乔菲,这房间能住人吗?”说完,指着床上的被褥,“这些也不知道有没有消过毒?还有浴室,那么小,怎么用啊?总觉得这房间有股怪味似的。” 乔菲声音柔婉,“伯母,要不我去外面的超市给您重新买一套被褥?” 罗美丝摆手,“算了算了,这破地方能有什么大商场?能买到什么好东西?” “那您一定饿了,我给您叫餐吧。” “行吧,一定要干净的饭店。”罗美丝一边说一边脱了外套,找了一圈,不情不愿的把身上昂贵的外套挂在衣柜。 乔菲打了一通电话,吩咐苏洵准备饭菜送进来。 另一间房。 岳麓翰指间夹着一支燃了一半的烟,在房间来回踱步,想着苏洵口中所述的那个人,想的脑仁疼,也理不出一丝头绪。 …… 一个上午,墨初鸢被萧瑾彦勒令躺在床上休息,头上的伤口隐隐还有些疼,也睡不着。 萧瑾彦坐在客厅,手里拿着手机,不知道在看什么,半天几乎没动静。 看到他手中的手机,这才想起什么,从床头柜上拿起自己的手机,却发现手机没电。 只是,她不知道,在进入宣县以前,她手机里的SIM卡已经被萧瑾彦卸了扔掉,萧瑾彦这么做是怕玺暮城的人追踪手机信号源而来。 而玺暮城衣服口袋的手机,萧瑾彦发现装有屏蔽系统,这才敢使用。 这会儿,他正在查看关于玺暮城的所有信息以及邮箱里所有关于玺氏的资料。 他不知道自己可以存留多久,这些资料,他必须烂熟于心。 如果这次暂时不会消失,那么他下一步就是替代玺暮城,但不能被人揭穿。 这是他首要要做的事情,后续的事情,他无暇顾及。 “暮城……”一声轻唤。 萧瑾彦一时无法适应这个名字,反应了三秒,转头望去。 墨初鸢穿着一套白色卫衣,上衣是连帽衫,裤子宽松版,裤腿是紧缩式,露出一截白皙如玉般的脚踝。 萧瑾彦起身,沉步走过去,垂眸,看着墨初鸢一双白皙玉足踩在冰冷的地砖上,眉头一皱。 “怎么不穿鞋?” 墨初鸢动了动脚趾头,双手一伸,想要他抱她。 “干什么?”萧瑾彦不解风情。 墨初鸢哼了一声,转身就走。 突然,身子一轻,她腾空被抱起。 墨初鸢双手一勾,缠住萧瑾彦的脖子,小脸在他敞开的衬衫露出的脖颈蹭了下,“你在忙什么?” 萧瑾彦鼻息间都是她身上清甜的馨香,加上她在他怀里又磨又蹭。 他身体瞬间紧绷。 这丫头从来都不老实,军校期间,总是时时刻刻撩的他一身的火,偏偏的,她朦胧不察,总是想方设法往他身上扑。 每次,萧瑾彦回宿舍第一件事就是冲进浴室,猛冲凉水,才能缓解一个老师对自己的学生产生的龌龊反应,这也是他不敢靠近她的原因之一。 那时候的她,明媚的像一把火。 “老实点。”被她蹭的浑身火燎燎的,他拍了下她的屁股。 138.尾狐138:被老公罚站军姿 现在的墨初鸢,褪去青涩的外衣,出落的亭亭玉立,像一朵绽放的花,娇美动人,灵气逼人。 “老实点。”被她蹭的皮肤火燎燎的,他拍了下她的屁股撄。 “我怎么不老实了?”她一边说一边把他穿的整整齐齐的衬衫从皮带拽了出来,小手像蛇一样钻了进去。 萧瑾彦额角青筋跳了跳,离床还有一段距离,双手一抛,把她扔在了床上。 墨初鸢毫无防备,啊的一声尖叫,摔在床上。 床不算软,摔得她屁股快成花瓣了,疼的要死。 “疼疼疼……”她揉着屁股,直直叫唤,一边说一边泪眼朦胧的瞪着他,“你会不会怜香惜玉啊?呜呜……” 说着,她小手捂着脸,假装呜呜直哭。 况且是真的疼,所以,哭的像真的一样,肩膀一抽一抽的。 萧瑾彦仿佛又看到当年那个野蛮的丫头,心想,身体是长了,这肚子里装的小花招还是没变,不禁地失笑偿。 压根没管她,他坐在床头,继续看手机。 墨初鸢哭了一会儿,见老公不理她,眼珠子一转,捂着肚子,哎呦哎呦的喊疼。 “肚子疼,我肚里的小宝宝也疼……” 这句话像一颗炸弹,投在萧瑾彦的心湖,激起千层浪。 她怀孕了…… 萧瑾彦急忙把墨初鸢从床上捞起来,把她拎到怀里靠着,大手掀起她的衣服,抚在她平滑白皙的小腹上,“有没有事?疼的厉害吗?” “有一点……”墨初鸢撇了撇嘴,委屈的泪水还在眼眶中打转,“你给我揉揉就不疼了……” 萧瑾彦也吓到了,果真在她小腹轻揉,衣摆总是下滑,最后,他干脆把她整个衣服撩了起来。 墨初鸢脸瞬间红了,把衣服往下拽了拽。 “别动!”他一声轻吼。 又把她的衣服推到胸部的位置。 “不……不疼了……” 她脸烫的厉害,大白天,被他盯着看自己半个裸呈的身体,她脸皮再厚也是有尺度的。 萧瑾彦抬眸,看着她泛着樱粉色的脸颊,瞬间明了,气的咬牙。 把她身体转了过去,让她趴在自己的腿上,扒了她的裤子,扬手朝她小屁股上打了一巴掌,发出响亮一声。 白皙的皮肤立现五个手指印。 墨初鸢凄惨的大叫了一声,眼泪吧嗒吧嗒流了下来。 萧瑾彦也被自己的行为吓了一跳,主要是被她气的,把她裤子一提,看着她趴在他腿上揉着眼睛呜呜直哭。 “墨初鸢,不许哭!”他喊了一声。 墨初鸢声音止住几秒,哽咽了下,哭的更欢快了。 萧瑾彦被她哭的心思凌乱,又吼了一声,“再哭!给我靠墙站着!” 墨初鸢一听,从他腿上爬了起来,手捂着屁股,一脚踢在萧瑾彦的腿上,“你走!你对我一点都不好!不是对我体罚就是家庭暴力!” 见他铁人一样一动不动,墨初鸢越想越气,又用脚丫子踢了他几下,“走啊!我不想看见你!” 这句话把萧瑾彦惹到了,他一手箍住她的腰,将她夹在胳膊里,跳下床,“墨初鸢,我看你就是欠收拾!” “你这个混蛋!骗子!”她在他怀里直扑腾,双手不忘往他身上招呼。 “我骗你什么了?” “你说过会对我好,你对我一点都不好!” “他什么懦弱性格!把你宠的没样儿了!欠管教!” “你还懦弱?” 下一瞬,墨初鸢被萧瑾放落在地,靠墙站立。 她刚一动,他双手将她的腿使劲一拢,又将她双手摁在双腿两侧,拍了下她的后背,“挺胸抬头收腹,给我站半个小时!” 这不是站军姿吗?他居然罚她站军姿? 她目光定定的落在他脸上,又是错觉? 这画面怎么和当年萧瑾彦经常罚她的情景一摸一样呢? “你是不是还要罚我越野五公里?”她问。 萧瑾彦看着她,垂在他腿侧的手一紧,眸色严厉,“老实点!” 说完,走出卧室。 “你这是虐待!”她朝门口那道背影喊道。 萧瑾彦唇角微微上扬。 当年这丫头不服气也总是把这句话挂在嘴边。 卧室安静下来。 墨初鸢并没有偷懒,果真如在军校,认真受罚,但心里却像滔滔江水一样翻滚。 凌乱了,彻底凌乱了…… 如果他是萧瑾彦的话,为什么结婚这么久了却装作不认识她?还有为什么以前她提萧瑾彦,他会那么生气? 这不是自相矛盾吗? 难道真的是错觉? 一团烦乱中,半个小时过去。 萧瑾彦走进来,看着她标准的军姿,唇角微勾,“好了。” 墨初鸢毫不客气的翻他一个白眼,“不是喜欢体罚?让我继续站着好了,站成一尊雕塑最好!” “给我来劲了是吧?” 萧瑾彦气结,从认识她那天起,就从来没有把她管顺溜过。 “哼!” 墨初鸢继续站军姿。 想起刚才他不仅把她扔到床上又打她屁股,她就觉得委屈。 萧瑾彦站在她面前,突然,扯了她头上的发圈,一头丝滑瀑发,垂散腰间,他双臂环住了她的腰,将她提了起来。 墨初鸢怕掉下来,双腿盘在他腰上,双手挂在他脖子上,仍然生气,嘴巴撅的可以挂一个油瓶。 “还疼吗?”他大手抚在她臀上,被她闹了一通,也没脾气了,嗓音柔和了下来。 “你下手那么重,把我屁股当西瓜快拍成五瓣了!” 她瞪他,又不解气,看着他漂亮的唇形,十分不爽地在他唇上咬了一口。 他呼吸一紧,收紧她的小臀,揉着。 墨初鸢被他一揉一捏,身上渐渐地热了起来。 暗自骂道,什么出息!怎么跟个*似的! “放我下来。”她挣了挣。 “生气了?”他额头抵着她的,嗓音暗哑。 “不是。”她撇了撇嘴,“玺暮城,我觉得你对我有些疏离……” 她觉得,现在的玺暮城不像以前的玺暮城,以前的玺暮城,对她的主动总是热情如火,每次到最后,把她湮没在他给予的猛烈热潮中,而现在的玺暮城,对她的碰触和亲热,一副像要把他强了似的样子…… “你觉得怎么样才亲密?”他薄唇落在她唇上,“这样,嗯?” 他手钻进她衣服,又问,“还是这样?” 她说不上哪里不对劲,心理有些抗拒,把他的手推了出去,从他怀里跳了下来,转移注意力,“把手机借给我。” 萧瑾彦眸色幽深,有种冲动想告诉她真相,可是,他还是压抑住了。 “给谁打电话?”他问。 “给领导打电话请假。” 他没有犹豫,把手机递给她,并未走开,而是靠在床头,看着她坐在床尾拨电话。 墨初鸢从未想过避开他,所以,直接输入楚向南的手机号码。 那边很快接听,传来楚向南温和的嗓音,“墨初鸢,要请假?” “嗯。”她有些难为情,其实,她请假只需给秦通打电话即可,但有些话,她还是想跟他解释一下,“楚大哥,我不是故意瞒你的。” 她指的是欺瞒她是玺暮城妻子的事情。 楚向南何其睿智,温和道,“我明白,你不想说,一定有自己的理由。” “对不起……”她诚心道歉。 萧瑾彦在听到“楚大哥”三个字,眉头攸地皱起,又听到一句“对不起”,眉头皱的更紧了。 楚向南温润的嗓音总是极具穿透力,“你无需道歉。”末了,又补充一句,“他很优秀。” “谢谢。”墨初鸢心里暖洋洋的。 “什么时候上班?”楚向南转开话题。 “我不在月城,回去之后上班,到时候,把璃茉叫出来,我请你们吃饭,对了,还有唐萱。” “好。” 在她准备挂电话时,楚向南犹豫了下,问道,“墨初鸢,玺暮城以前是不是在部队待过?” 墨初鸢心一凛,“什么意思?” 楚向南顿了几秒。 她的反应怎么和玺暮城的保镖苏洵一样? 139.尾狐139:牡丹花下死 在墨初鸢准备挂电话时,楚向南犹豫了下,问道,“墨初鸢,玺暮城以前是不是在部队待过?” 墨初鸢心一凛,“你说什么?” 楚向南微微蹙眉,怎么墨初鸢的反应和玺暮城身边的保镖苏洵一样撄? 楚向南心思敏锐,洞察其中隐有蹊跷,又不便并不想道别人长短,斟酌了下,稍作提点,“他的枪法十分精准,像是受过特殊的训练,还有,我看见他对你使用军事改编的摩尔斯电码传讯信息,所以,才有此一问,或许,是我想多了。” 一颗心像被石头尖锐的棱角刮了一下,握着手机的小手猛地收紧,根根葱白玉指,泛白呈青。 “或许吧……” 她声音缥缈如纱,眼睛下意识地落在靠坐床头,眉深目邃的男人身上。 萧瑾彦凝望着脸色发白的墨初鸢,视线又落在她手中紧攥的手机,眉头一皱。 墨初鸢目光定在他身上,对着手机说,“楚大哥,等我回去再聊,我先挂了。偿” “嗯。” 挂完电话后,还未待墨初鸢开口,萧瑾彦起身,走到她身前,问道,“他是谁?” 墨初鸢心一惊,他怎么会不知道她口中的“楚大哥”是谁? 她站起身,抬头,望着他,敛掉眼中慌措的情绪,“暮城,你认识他的。” 她故意不说楚向南的全名。 萧瑾彦心思敏锐,脑海里不禁地晃过那夜借他用抢的男人,他看着墨初鸢的眼神蓄着关切,又注意到他肩花级别,是局长级别,刚才她叫他“楚大哥”…… “是楚局。”他摸摸她的脑袋。 墨初鸢眨了眨眼睛,又是自己想多了? 可是,向她发讯息又是怎么一回事? “暮城,你怎么会军事暗语?”她问。 萧瑾彦眸色微深,顿了几秒,开口,“我身边不是有个保镖?” “你是说苏洵?”墨初鸢嘴上溜号,说了苏洵的名字,正中萧瑾彦下怀。 “嗯。”他接龙对答。 “原来是这样……”墨初鸢摸摸脑袋,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苏洵是特种部队出身,自然懂得军事摩尔斯电码和手势,只是教玺暮城这个,有点…… “你为什么跟他学这个?”墨初鸢像一个求贤若渴的学生一样,眼睛定在萧瑾彦脸上。 “真是个孩子。”他又揉了揉她的脑袋。 “我不是孩子。”她的注意力还在那个问题上,被他当成孩子唬弄,她有些生气。 “只有孩子才像你一样,嘴边挂着十万个为什么。”说完,他双手捧着她的脸,指腹在她颊畔摩挲,辗转她唇瓣,“墨初鸢,看着我,这些对你来说很重要吗?你究竟想要个什么结果?你只要记住,你是我的妻子就行。” 墨初鸢脸在他掌心蹭了蹭,“我……” 是啊,她到底在纠结什么?到底要什么结果?他是萧瑾彦或是玺暮城很重要吗? 如他所言,她是眼前这个男人的妻子。 萧瑾彦眸色深深,“墨初鸢,你喜欢玺暮城还是萧瑾彦?” 对于这个问题,她不是没在心里衡量过,只是,每次这个问题冒出来时,另一个问题远远压过这个问题。 “玺暮城,为什么我总觉得你和萧瑾彦是同一个人?”她凝望着他,又道,“以前,我锲而不舍追逐萧瑾彦,我爱过他,就像春风化雨,花开,随着他的牺牲,冬雪凝冰,花落。如今,和他拥有同样一张面孔的你,是我的丈夫,你和他,一个是无法磨灭和替代,存在我过去的人,一个是陪我相伴一生,存在我以后生命中的人,如果你一定要我回答,那么我坦言,过去珍贵,以后珍视。” 萧瑾彦拥她入怀,“墨初鸢,以后,你的身边无论站着谁……” 她在他怀里抬头,伸出手指,挡住了他的唇,“一个过去,一个以后,掏尽了我的一颗心,我只有一个过去,一个以后,也只要一个过去,一个以后,以后,我的身边只会站着我的过去和以后。” 萧瑾彦双眸亮如星辰,“墨初鸢,我说错了一句话。” “什么话?” “像火又像水的女人,男人遇上了,只有一个结果。” “什么死?” “爱到死。” “还有呢?” “还有什么?” “不是应该死了都要爱?” “还有一个。” “还有什么?” 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已经将她压在身下,眸深情浓,“牡丹花下死。” 他低头,吻住了她。 …… 中午,萧瑾彦做了两碗面,两人吃过饭之后,墨初鸢脑袋枕在萧瑾彦腿上,躺在沙发上看电视。 萧瑾彦拿着手机翻看关于玺暮城的所有讯息和人际关系。 直到墨初鸢不老实的将脸往他衬衫里贴,萧瑾彦按住她的脑袋,“老实点。” “冷。” 他摸摸她的额头,“没发烧。” “可是,我冷。”她仰头,可怜巴巴的望着他。 萧瑾彦无奈的一臂箍住她的腰,将她拎到怀里,让她坐在他腿上,双臂圈她在怀,“还冷吗?” 墨初鸢解开他的衬衫,脑袋靠在他光裸的胸膛,听着他沉鸣擂鼓的心跳,软软道,“还是有点。” “那你想怎么样?”他下巴摩挲着她的发顶,问道。 “没什么……” 她有些失落的耷拉着脑袋。 自两人昨夜到现在,他几次将她摁在床上亲吻,衣服都被他扯落一地,她明显感觉他对她身体的渴望,甚至已经箭在弦上不得不放的时候,最后,他都克制住自己没有碰她…… “怎么了?”萧瑾彦捏起她的下巴,问她。 “没什么!”她小脸一转,敛去眼中的情绪,再转过去时,回他一个笑脸,“我们要在这里待到什么时候?” “你着急回去?”他用手指梳理着她的长发,从她手腕上,取下发圈,帮她绑发。 墨初鸢现在不太喜欢他帮她束发,因为他给过一个小女孩绑发,她心里不舒服,所以,脑袋一转,头发自他手中散落,垂铺腰间。 “又怎么了?”他看着她,越来越不明白这丫头心里的小九九了。 她和他对视,情深意长,“老公,我想你做只对我一个人才会做的事情,而且,只对我一个人做过。” 他瞬间明白她心里在别扭什么,叹气,将她扯进怀里,低头,薄唇在她唇上碾压,“不是做了?” “什么?” 他在她唇上轻轻吸允,“笨笨,我只会对你这样,也只对你这么做过。” 她脸颊烫烫的,羞涩问道,“你的初吻呢?” 他收紧她的腰,“不是给你了?” 五年前,就被这丫头捷足先登,夺了去。 “什么时候?”她有些迷惑,有些羞愧,“可是,我的初吻……” 他一个翻身,将她压在沙发上,吻着她的唇,“笨笨,给我了……” 他永远记得五年前那夜,她穿一件迷彩背心,迷彩军裤,黑色军靴,闯入他的宿舍,一副气势汹汹的架势,质问他,萧瑾彦,你敢不敢。 最后,居然像一只猴子似的跳到他身上,在他身上到处作乱。 那一刻,他浑身的血液聚集小腹,像一颗炸弹,被她彻底点爆,他扣住了她的后脑勺,狠狠地吻住了她的小嘴。 这一吻,一发不可收拾,把以前她撩他那些招数,以百倍一一还给她,几乎是疯狂的。 没有上下级,没有级别,没有礼教,没有老师和学生之别的约束,只有一间房,一张床,一个男人,一个女孩。 记得,最后,这丫头红着脸,喘息如雨,仍然气势如虹的对他说,“萧瑾彦,你夺了我的初吻,你就得做我的男人,要我一辈子。” 后来,他抱起她,将她放在他只有一米二的单人床上,两人坦诚相见,他高大的身体将她小小的身体覆盖,薄唇一遍又一遍在她青涩稚嫩的身体上每一寸肌肤上留下他的痕迹。 记得,当时她颤抖着,朦朦胧胧的什么都不懂,情动时,娇吟软糯,甚至带着嘤咛的哭泣。 他吻着她,轻触着她,在她青涩却缠绵的回吻中,释放。 140.尾狐140:她是我的妻子,若敢动她一分,我不会客气 那一刻,望着身下,他在墨初鸢青涩却柔美动人的身体上留下的罪恶痕迹,感觉自己在玷污祖国花朵一样。 那天是她十八岁生日,刚满十八岁,她还是个孩子,是他的学生,他的兵。 最后,他蒙住了她的双眼,清理了她小腹上那些灼白。 那时候的她,不懂他在做什么,她迷迷糊糊的,一双小白腿还缠在他腰上撄。 最后,她爬到他身上,吻着他腰上的一处弹伤,可是,现在他发现那处弹伤却不见了…… 不知道是不是命运作弄,还是预见性的巧合,那时候,她说了一句话,“萧瑾彦,以后我找不到你的时候,凭着这个印记,我就一定能找到你。” 那一夜,窄小的单人床上,他拥着熟睡的她,一直到天亮…… 接到任务,是他无法预料到的,不忍看到与她告别,小丫头偷偷掉眼泪的情景,给她发了一条信息:对不起,等我回来,瑾彦偿。 却不想,一别数年,命运多舛,她居然嫁给了他。 虽然,他没有玺暮城与她成婚以后的记忆,万幸,他这具身体一直在她身边,一直拥有着她。 她是他唯一的女人,他也是她唯一的男人。 “到底什么时候回月城?”她又问。 “你着急回去做什么?”他抱着她,靠在沙发上。 “我要去上班,我总是跟楚大哥请假,这要是别的领导,早把我踢出警局了。” 萧瑾彦皱眉,“这么说他对你特殊照顾了?” “算是吧,我们私下是朋友,他帮我不少忙。” “所以,你着急上班,丢下我?”他脸有些黑。 “我们下班后不就可以见面了?” “跟我在宣县待几天。”他直接用的是命令的口气。 “可是……” “墨初鸢,没有可是,这是命令。” “难不成又要罚我?”她厚脸皮劲又上来了,猛地把唇凑到他唇上啄了一下,“怎么罚?肉偿?” 这么明显的暗示,她不信他不明白。 萧瑾彦忍着要她的冲动,只是轻触着她唇瓣,“别再胡闹。” 她攸地转开脸,眼底灰暗一片,越来越不懂他了。 萧瑾彦怎会不察她心思? 现在的他不可以,墨初鸢也什么都不知道,只是把他当作玺暮城,他要等到做回完整的萧瑾彦,站在她身边。 而不是现在残缺不全,甚至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消失的自己。 他拉着她走到窗前,发现楼下有可疑的人,知道玺暮城的人来了。 他摸摸她的脸,“墨初鸢,你现在有没有想做的事情?” 她转头,看着他一副禁欲的样子,真想扒了他,这就是她现在想做的事情,她能这么说? “我想出去。”她转了个弯。 “去哪儿?” “看电影。” “好。” “真的?” “嗯。” …… 两人出门,在楼下,萧瑾彦拉着她往外走。 墨初鸢指着院里的宾利,问,“怎么不开车?” “做出租车。”他没有给她解释,拉着她出了院子,走到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上车。 墨初鸢一脸兴奋,并没有在意这些细节。 宣县不大,不过十分钟,在一家电影院前停下。 两人下车,进了影院大厅,里面不少人在排队买票。 “想看什么?”她问。 萧瑾彦看了一眼电影节目表,“战狼。” “情侣不应该是看爱情大片吗?” 她红着脸,指了指影册封面宣传的情侣包间专属放映的***伦理大片。 封面并没什么露点,萧瑾彦没在意,依了她。 “我去买票。” 墨初鸢就要走过去,萧瑾彦拉住她的手,“一起。” 仿佛只有这样拉住她,自己能存在久一点。 买完票,两人等了一会儿,进入情侣包厢。 墨初鸢心中忐忑,又激动。 情侣包厢是一张宽大的沙发,墨初鸢靠在他怀里坐着,萧瑾彦环着她的腰,随着她。 电影开始,便是一场床上动作戏。 墨初鸢眼睛都瞪大了,你比想象中的画面还火爆,看着画面里床上两具缠在一起的男女,墨初鸢偷偷瞄了萧瑾彦一眼。 正好对上他一双灼热的眼睛。 脸烧红一片,彻底没脸了,突然间怂了,想要溜走。 腰上一紧,她被萧瑾彦扯了回来,压在沙发背上。 就在她以为他会亲下来时,他突然起身,往门外走。 “玺暮城!”她站起身,追上几步,气的抓起一个抱枕砸向他。 转身,气呼呼的踢了下沙发。 突然,身后一暖,是萧瑾彦又回来了,自身后抱住了她。 将她压在沙发背上。 她背对着他,看不见,只听到皮带的声音,然后,手往后一拉,被他牵着,带进一片温暖的地方,小脸被他一转,他低头,吻住了她的唇。 漫长的过程,在电影特效的缠绵中结束。 最后,她望着掌心热乎乎的东西,眨了眨眼睛,想钻进地缝,一直低着脑袋,不敢看他。 萧瑾彦黑着一张脸,从口袋拿出手帕,帮她清理干净,末了,捏起她的下巴,“墨初鸢,早晚被你逼死,今晚回去给我围着院子跑十圈,败败你身上的火。” “……”她身上的火?说的她欲求不满似的,她晃着为他辛苦的小手,“是你该败败火,变态!” “被你逼的!忍不了!” “你是我的丈夫!你可以不忍的!你为什么要忍?你果然是个变态!” 她正欲再说些什么,萧瑾彦抓住她的手,把她藏到身后。 然后,就看见情侣包厢门被从外面打开。 “二爷。”岳麓翰站在门口,眼睛锋锐的盯着萧瑾彦。 “岳先生?”墨初鸢攥着酸麻的小手,背到身后,脸上红彤彤的。 心想,岳麓翰来的真是时候,卡点来的似的。 萧瑾彦没有说话,脸上面无表情,和岳麓翰对视。 苏洵,罗美丝和乔菲随后走进来。 罗美丝冲过来,一把抱住萧瑾彦,末了,想起什么,试探性问道,“暮城?” 萧瑾彦皱眉,轻轻推开她,仍然没有说话。 直到视线落在乔菲身上,墨黑的双瞳紧缩颤动,睁眨眼间,很快恢复正常。 “岳老三,你们来的挺快。”他声音淡淡的,握住墨初鸢的手,却在发紧。 岳麓翰一听,一颗心落地,走过来,轻轻拍拍他的肩膀,“让我们好找。” 乔菲的目光落在萧瑾彦身上,久久不转动,有一刻的恍惚,松缓了一口气。 罗美丝见儿子没事,看着萧瑾彦身边的墨初鸢,矛头直接指向墨初鸢,走上前,扬手就打了过去。 墨初鸢闭眼,没躲。 意料中的巴掌并没落在脸上,她睁开眼睛,却见萧瑾彦伸手截住了罗美丝的手腕。 萧瑾彦目光冷寒,嗓音寒彻,“她是我的妻子,就算您是我的至亲,若敢动她一分,我不会客气。” 说完,轻轻一甩,罗美丝身体后退一步。 罗美丝哽咽,“暮城,我可是您的母亲。” 萧瑾彦嗓音比刚才还冷,“我说了,谁都不能动她。” 墨初鸢轻轻拽了下萧瑾彦的衣袖。 萧瑾彦扭头,对墨初鸢说,“墨初鸢,以后谁对你动手,不许给我退缩!” “……”她惊愕,难不成让她打回去? 乔菲脸色发白,几分不确定,走过来,唤道,“暮城……” 萧瑾彦眸色微暗,淡淡嗯了一声。 岳麓翰打圆场,“既然二爷没事,我们回月城吧。” 罗美丝狠狠地瞪了一眼墨初鸢,负气离开。 乔菲急忙上前扶着,走了两步,又回头看了一眼萧瑾彦。 萧瑾彦也看了一眼她,眸色暗沉的似乎不带任何情绪。 可是,墨初鸢手都快要被攥的没有血色了,疼的撕气,他依然没有察觉。 岳麓翰发现墨初鸢的异样,提醒道,“二爷,嫂子手都要被你捏断了。” 萧瑾彦回神,急忙松开手,摸了摸她的头发,“笨笨。” 141.尾狐141:墨初鸢,我一直在你身边【一更】 萧瑾彦回神,急忙松手,摸了摸她的头发,“笨笨。” 墨初鸢卷了卷手指,又被他重新握住。 岳麓翰看着如胶似漆的小两口,扬起墨眉,打趣道,“啧啧,二爷,你们要腻歪,等回家床上腻歪去,可怜我这只单身狗。” 萧瑾彦脸微僵,有些不适应岳麓翰的调笑,又觉没什么,继而一笑,牵住墨初鸢出了电影院撄。 两辆豪车停在电影院外,十分扎眼。 苏洵走过去,打开车门,萧瑾彦拉着墨初鸢坐在后排座。 罗美丝和乔菲坐上了后面的车。 苏洵去了民宿,把宾利开了出来,跟在最后面偿。 一路上,萧瑾彦和岳麓翰很少交流。 岳麓翰权当他困累,不爱说话,并未打扰。 萧瑾彦视线落在窗外,视线有些飘,显得心不在焉。 墨初鸢被他圈在怀里,让她靠在他胸膛,手不时地抚着她的长发,像对待一只安安静静的小白兔。 两个人靠在一起,却各怀心事。 墨初鸢攥着隐隐酸麻的小手,掌心皮肤烫热,仿佛依然残留属于他的东西,甚至能闻见淡淡的甜醒味。 脸红心跳不过片刻,归宁之后,却是乱糟糟的。 她阖着眼睛,把这一天一夜发生的事情,一一串连起来。 猛地睁开眼睛,抬头,望着他狷俊深邃的侧颜,一颗心像一把刀斩成两瓣,一边是玺暮城,一边是萧瑾彦。 萧瑾彦注意到墨初鸢的目光,低头,下巴在柔软的发顶摩挲,嗓音柔和而低沉,“想什么呢?” ‘没什么......’ 她往他怀里钻了钻,心里一遍又一遍告诉自己,是错觉。 如果玺暮城是萧瑾彦的话,一定不会假装不认识她。 萧瑾彦环住了她的腰,“睡一会儿?” “嗯。” 她闭上眼睛,没过一会儿又睁开了眼睛。 …… 另一辆车上。 罗美丝气的直冒烟。 乔菲一直在安抚,虽然有些心不在焉。 “伯母,暮城的性子,您也知道,一向偏冷,他今天冒犯您,也是因为太护玺夫人,说起来玺夫人也是好福气,暮城这么冷酷的性格的人都被她收服了,如今暮城把她当作心间宠,您最好不要和玺夫人作对,要不然......” “要不然怎么样?”罗美丝拧着细眉。 “您想啊,暮城如今是玺氏当家人,您现在持有玺氏部分股份,您和玺夫人作对,暮城万一不高兴,把股份收回去怎么办?甚至转让给玺夫人,墨家跟玺家联姻,不就是为了让玺氏入资墨氏?我听说,暮城为了讨玺夫人欢心,已经把部分资金注入墨氏,墨氏现在风生水起,真怕有一天,暮城太宠玺夫人,而失了分寸,尤其是暮城的安危......” 罗美丝一听,急忙拉住她的手,“什么安危?” “暮城现在每次出事都和墨初鸢有关系,不管是城城还是这次出现的人,好像都和墨初鸢有牵扯,人格一旦有所挂念,思维和意志会不断的强大,甚至到最后会……” “会怎么样?” “会吞噬主体人格,那么暮城将一直沉睡,您就彻底失去暮城了。” 罗美丝焦虑不安:“乔菲,暮城前两年好好的,自从和墨初鸢有了瓜葛之后,人格总是出现,乔菲,你是暮城的主治医生,你说这可怎么办是好?” 乔菲一边安抚一边出谋划策,“伯母,这两年,暮城的病情之所以得以控制,是因为他一直在我的研究室接受我的治疗,可是,自从他婚后,去我的研究室的次数屈指可数,玺夫人不知道暮城的病情,几次误会暮城和我的关系,不让暮城和我见面,闹得暮城无法及时接受治疗,上次我去玺氏找暮城,给暮城送药,被玺夫人撞见,还被她羞辱了一顿,我有苦难言,暮城又极力维护她,就算我这个医生再有能力,再有心,暮城因为玺夫人的关系不配合治疗,也是枉然,所以,您好好劝劝暮城,只有病愈,他才能和玺夫人合合美美。” “合合美美?有她一天,就不会有安生日子!”罗美丝双眸迸射着阴狠的光,“她就是个扫把星!她和暮城在一起,只会害暮城不幸!不行!我不能让这个贱人再霍霍暮城!得想个法子把她从玺家赶出去!” “伯母,暮城一定不会同意的。” 罗美丝目光落向窗外,“那怎么办?墨初鸢好不容易攀上玺家这颗大树,是不会自己离开的。” 乔菲谆谆诱导:“伯母,榜着玺夫人这个头衔,她自然是不会离开的,如果变通一下……” 罗美丝茅塞顿开,“最好让暮城把她赶出去!” 乔菲装作一副惊讶的样子,“可是,暮城这么宠爱玺夫人,是不可能赶她离开的,况且,玺夫人也并无过错……” 罗美丝哼了声,“没有过错!可以给她制造过错!再说了,墨初鸢一天天总是状况百出,早晚我会抓住她的小辫子!” 乔菲顺着接话,“玺夫人一向洁身自好,总体来说,是一个不错的女孩。” “洁身自好?” 罗美丝目光一瞬阴鸷。 …… 抵达月城已是傍晚。 岳麓翰的车直接把萧瑾彦送到首创别墅,罗美丝也一起回到了别墅。 苏洵送乔菲到西荟国际公寓。 墨初鸢躺在萧瑾彦怀里昏昏欲睡,萧瑾彦不忍叫醒她,抱着她正欲下车。 岳麓翰从副驾驶探头看过来,“二爷,你先回去休息,有些事情等以后再聊。” 萧瑾彦嗯了一声,岳麓翰下车,帮他打开了车门。 下车后,岳麓翰开车离开。 萧瑾彦并不熟悉别墅的路,所以,抱着墨初鸢走在后面。 “暮城,你太惯着她了。”罗美丝进门之后,睨着他怀里墨初鸢。 萧瑾彦皱起眉头,“母亲,我的妻子就是要宠在手心里。” “你……”罗美丝脸白了白,“早晚你会在她身上吃亏的!” 说完,扭着腰,回了一楼的房间。 云姨走过来,看着萧瑾彦和他怀里的墨初鸢,说道,“先生,夫人……” “睡着了。”萧瑾彦看着穿着朴实的云姨,又道,“我把卧室先收拾下。” “是。” 云姨说完,十上楼。 萧瑾彦跟着上楼,随着云姨去了二楼的卧室。 云姨整理了下床,被萧瑾彦挥退。 把墨初鸢放在床上,脱了她的鞋,双手伸到她的领口,想脱她的衣服,犹豫了下,扯过被子,给她盖上。 萧瑾彦站在卧室,四处巡视,敏锐发现房间安装有摄像头。 他想起什么,掏出手机,找到摄像头链接端口,连接上,手机立显客整栋别墅各个角落的监控画面。 他关了监控,又在卧室巡视一番,去了衣帽间,拿了一套睡衣,去了浴室。 浴室门关的瞬间,墨初鸢缓缓地睁开眼睛,她睡觉很浅,刚才萧瑾彦和罗美丝的对话,她听得真真切切。 罗美丝一直不喜欢她,在冰冷的玺家,如果不是玺暮城处处维护,怕是日子会很难过。 此刻,她什么都不想去想,只想好好洗个澡,睡一觉。 她起身,去了衣帽间拿了一套睡衣,走到浴室门口,手伸到门把手上,犹豫了下,转身,去了另一间浴室。 和玺暮城共浴已是平常,此刻,莫名的,没有勇气走进去,一是,实在有些害羞,二是,感觉哪里怪怪的,最重要的是,心有千万结,难以解开。 放了满满一浴缸热水,点了熏香,躺在浴缸中泡澡,身心疲惫,在热水的浸泡下逐渐散去,直到快要睡着时,敲门声响起。 不用想就知道是某人。 她裹了一条浴巾,走过去开门。 萧瑾彦穿一件藏蓝色浴袍,衣襟半敞,露出大片白皙坚实的胸膛,性感的锁骨,头发半湿,发梢挂着晶莹剔透的水珠,性感又撩人,却偏偏一副禁欲系的冷酷面孔,分分钟钟有让人扑倒的冲动。 萧瑾彦目光落在墨初鸢身上,凝注似胶。 墨初鸢只裹一条白色浴巾,白皙如雪般的肌肤,如羊脂白玉,泛着淡淡樱粉色,小脸白里透红,薄肤细嫩,长发湿哒哒的,水珠沿着发梢,淌落脸颊,一路蜿蜒至脖颈,锁骨,辗转前方两团柔美的沟壑,活生生一副香艳淋淋的春色烟雨图。 墨初鸢管不住自己一双脚,猛地凑到萧瑾彦面前,眨着一双大眼睛,“我是不是很漂亮?” 她突然靠近,萧瑾彦浑身一紧,呼进去的每一寸呼吸都是她身上散发出的清冽馨香。 “像一只鬼似的。”他摸摸她一头湿漉漉的长发。 “那也是一只漂亮的女鬼。”她眼睛里闪着自信的光。 他唇角勾笑,“去把头发吹干。” “你帮我。” “自己的事情自己做。”他教育模式开启。 墨初鸢脑子一抽,目光垂落,定在他某个部位,又在他面前晃了晃小手,“自己的事情自己解决。” 萧瑾彦俊脸一黑,拎起她的小胳膊,将她提到怀里,威胁的语气,“还想来一次?” “谁怕谁啊!” “......” 他突然头疼,这丫头这些年,怎么一点都没变? 墨初鸢小脸在他衣襟处蹭了蹭,“困,睡觉吧。” “吹完头发再睡。” “你给我吹。” “小懒猫。”他捏了捏她的脸蛋,“明天早晨跟我五公里越野。” 墨初鸢哀嚎,“我自己吹还不行?” 被他抱到床上坐着,她弯腰去拿床头柜上的吹风机,萧瑾彦快一步,拿在手里,坐在她身后,一只手穿梭在发间,给她吹头发,动作轻柔,极具耐心。 墨初鸢心里一暖,身子一歪,趴在他腿上,皮肤白嫩,一头如黑缎的长发盖住了整个后背。 享受着这一刻的宁静,墨初鸢困意上来。 等他吹完头发,她像一只猫似的爬上他的身体,趴在他胸膛,双手抱住他的脖子,脸往他颈窝埋了埋。 “喜欢这么睡?”萧瑾彦对这样的睡姿有些哭笑不得,抚着他的后背,“睡吧。” “嗯。” “墨初鸢,我一直在你身边。”萧瑾彦突然开口道。 他唯恐一觉睡下去,自己再也醒不来。 墨初鸢攸地睁开眼睛,又阖上眼睛,眼角湿湿的。 …… 墨初鸢睡着以后,萧瑾彦一直未眠,直至凌晨也难以入眠。 他将墨初鸢从身上放落身侧,去了书房,打开了电脑,查关于玺氏内部的任何资料和讯息。 一直到两点,最后,在抽屉找到一张主治医生的名片——乔菲。 他双瞳一颤,难道是她? 在电脑里又查看了一些资料,掏出手机,从通讯中调出乔菲的号码,犹豫了犹豫,终是没有拨出去。 他走出书房,看向床的方向,略略一惊。 142.尾狐142:为什么当初不留在部队?【二更】 墨初鸢双手抱膝,坐在床头,一双亮亮的眼睛望着他,可怜巴巴的样子,牵动着他的心弦。 他走过去,上床,抱着她躺下,“怎么醒了?” “嗯。”其实,她也一直未眠撄。 “来,再睡。”他一边说一边把她的身体往身上提。 “暮城,我害怕……”她趴在他胸膛,听着他的心跳声。 “怕什么?” 她摇了摇头,也不知道具体怕什么,就是总觉得哪里缺点什么。 他大手抚在她的后脑勺,轻轻地吻她。 她回吻偿。 吻到最后,他呼吸杂乱,又粗又重,大手在她腰上揉捏,嗓音哑的厉害,“笨笨,睡吧。” 墨初鸢像被泼了一盆冷水,趴在他已经渗出汗水的胸膛,心也凉凉的。 玺暮城以前不是这样的…… 她从他身上下来,躺在他身侧,背对他而眠。 他怀里空空的,心也空空的,转身,自身后拥她入怀。 …… 翌日。 墨初鸢是被萧瑾彦拍醒的。 “笨笨。” “干嘛?”她自觉的往他怀里钻。 “起来跑步。”他拎起她的小胳膊,把她拎了起来。 “困……” 她额头在他胸膛蹭了蹭。 “快点!”他在被子里拍拍她的屁股,“你现在什么体格?” “我脑袋疼。”她指了指额头上还贴着纱布的伤口,找借口。 “真的疼?” “嗯……”她说完,吧嗒倒在他怀里,双臂圈住他的腰,软软道,“老公,陪我再睡一会儿,嗯?” 萧瑾彦叹气,又躺下。 墨初鸢一头扎进他怀里,双腿缠在他腰上,像一条蛇一样把他缠的紧紧的,缠的他呼吸有些不稳,收紧她的小臀,往怀中深处按。 墨初鸢浑身一颤,不由地贴合,缠的他更紧。 再次醒来的时候,已是十点多。 萧瑾彦已经穿好衣服,洗漱完,见她醒来,走过来摸摸她的脑袋,“以后每天早上,我陪你一起做运动。” 她点头,眼中朦胧似纱,“好。” 心里不纯洁,却合计的是另一项运动,主要是现在的玺暮城好像和以前有些不一样。 萧瑾彦眸色一深,在她唇上轻吻,低喃出声,“墨初鸢,有些运动伤身。” 墨初鸢就势咬他一口,“我看是你肾有问题。” 说完,就要下床,却发现自己光溜溜的,瞪他一眼,“伪君子!” 气呼呼的捡起浴巾,裹了自己,去了衣帽间。 萧瑾彦看着那抹单薄身影,唇角勾了勾。 ...... 萧谨彦和墨初鸢来到餐厅时,罗美丝和玺丽娜也刚刚落座,云姨正往将早餐一一摆放餐桌。 墨初鸢坐在萧瑾彦身旁,刚落座,罗美丝开始挑刺。 “以后每天早上的早餐你来准备。”末了,又补充一句,“把手洗干净,经常摸尸体脏东西的手脏死了。” 墨初鸢皱眉,想了想,和罗美丝计较这个也于事无补,不就是一顿早餐吗?只要换来安宁日子,无所谓。 “是......” 她话还未说完,萧谨彦突然出声,“这些事情不用她做。” “一顿早餐而已,慕城,又累不坏她。” “她忙。” “忙什么?我看她一天天挺闲的。” “造人。”萧谨彦面无表情说。 “咳......咳.....” 正在喝粥的墨初鸢硬生生呛了一口,造人?他真会睁眼说瞎话! 罗美丝脸上的表情说不出来是喜悦还是不高兴,总之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低头,吃饭。 玺丽娜咯咯笑出声,“哥,你和嫂子成婚这么久,也不见有什么好消息,不会是你们其中哪一个有问题吧?” 萧瑾彦在听到一声“哥”的时候,眉头蹙了下。 罗美丝抬头,看了一眼墨初鸢,“我会给你预约专家给你做检查。” 墨初鸢微微蹙眉,淡淡嗯了一声,末了,看了一眼萧瑾彦,“你也去。” “我没问题。”他说。 “说不准。”她扁嘴。 “我儿子一定没有问题。”罗美丝开口。 墨初鸢平静的看着罗美丝,“婆婆,有没有问题,这要等检查之后才知道。” “没准是你的问题!”罗美丝冷睨了她一眼,“玺家是不会要不会怀孕的长媳,别怪我丑话说在前面。” “即便如此,他也是我唯一要的妻子。”萧瑾彦五官冷沉,看了一眼身旁的墨初鸢,“吃完了吗?不是要上班?” 墨初鸢心里感动的稀里哗啦的,点头。 萧瑾彦站起身,径直走出餐厅。 墨初鸢随后上楼。 ...... 萧谨彦最先上车,点开行车记录,找到去交通局的路线,打开导航。 墨初鸢上车。 萧瑾彦视线落在一身警服的墨初鸢身上,凝注数秒。 穿警服的墨初鸢像当年穿军装的时候一样英姿飒爽,让人惊艳。 “为什么当初不选择留在部队?”他语气平淡,像在聊天,他记得,这丫头说过,要当他一辈子的兵。 墨初鸢目光落在窗外,幽幽道,“很多原因。” 那一年,她生命中重要的两个人相继离开,自此,她萎靡不振,加上墨天林不希望她毕业后留在部队,所以,军校第四年给她办了保留学籍,让她出国。 当初的她,浑浑噩噩的,也不愿留在军校,睹物思人,被动接受,再次回国以后,她只拿到军校毕业证,没有分配各军区连队的调令,后来,她知道是墨天林通过关系所为。 再后来,发现墨初容的死另有蹊跷,所以,当了一名警察。 见她不愿多说,萧瑾彦并未再问。 宾利在交通局门口停驻。 “我下车了。” 墨初鸢说完,就要下车,萧瑾彦拽住了她的手,“注意安全。” “嗯。”她攥紧了他的手,“下班的时候,我等你来接我。” “好。” 她正要开车门,手腕一紧,又被他扯到了怀里。 “笨笨,等我。”他在她唇上亲了亲。 “嗯。” ...... 墨初鸢走进二队办公室,本来热闹沸腾的办公室噶然安静了下来,所有人拿着不同意味的眼光打量着她。 她知道,定是同事们知道了她的身份,免不了议论纷纷。 她不在意,是她有意隐瞒,引人非议,也是活该。 祁阳看着墨初鸢在他身旁坐下,不像平时一样黏了过来,而且连看她都不看。 墨初鸢知道,他估计是来脾气了,他平时待自己不错,像铁哥们一样,她却隐瞒身份,大概他一时难以接受吧。 想了想,给他发了一条短信,只有两个字:抱歉。 太多的原因也无法跟他解释清楚,唯有两个字,是她真心实意想说的。 祁阳没有回复她。 中午时,她去了一趟楚向南的办公室,写了一份那夜意外事故的报告。 楚向南对报告没有什么异议。 “头上的伤,怎么样了?”楚向南倒了一杯水,递给她。 “没什么大事。”墨初鸢有些心不在焉答道。 “有些闲言碎语,总会风平浪静。”楚向南说。 “我不是因为这事。”墨初鸢蹙眉。 “因为玺暮城?”他一语道破。 “嗯,我觉得他有些不一样。” “墨初鸢,知道为什么一旁观者往往看的要比当局者清楚?” “为什么?” “关心则乱,立场不同,看待问题的层面就会不同。” 话虽如此,可是,当局者往往又有几个人能等到最后拨云见日呢? 她并非没有观察到什么,如果硬要有个合理的解释的话,那么就是,这两天和她在一起的人是萧瑾彦…… 她摇了摇头,有种狗血淋头的感觉,她一定是脑袋坏掉了。 萧瑾彦腰上有一处弹伤,玺暮城没有,昨夜她摸过了,他身上并无弹伤。 这么明显的印记,如果他是萧瑾彦,可是怎么会没有?又为什么要欺骗她? 无法圆通...... 143.尾狐143:萧蕊【三更】 玺氏总裁办公室。 萧瑾彦走进去,便见岳麓翰坐在沙发上,在等他。 “怎么?和嫂子床上腻歪到现在才舍得来?”岳麓翰笑道。 “滚蛋!” 萧瑾彦睐他一眼,在办公桌后面坐下,第一件事情就是开电脑,熟悉玺氏集团业务偿。 “他为什么要带走嫂子?你有没有想过?”岳麓翰百思不得其解。 萧瑾彦眸色一暗,“他没有伤害她,这点足以。撄” 岳麓翰对他的淡漠反应感到惊异,“你倒是淡定,你以前说过,等处理完玺盛超的事情,就会接受乔菲的治疗,你现在是怎么想的?” 关于玺盛超,萧瑾彦看过资料,是玺暮城的亲二叔,就是他处处和玺暮城作对,在外营销走私,最后挟持了墨初鸢。 提到乔菲,他冰冷的五官瞬间暗沉如墨。 “玺盛超是怎么处理的?”他转移注意力。 “非法走私,这一条就足够判他几年。”岳麓翰眉头轻扬,又道,“不过,玺老爷子一定不会善罢甘休,你接下来一定要注意。” 萧瑾彦没有说话,言多必失,只听岳麓翰滔滔不绝,给他分析厉害关系。 他又深层了解到玺家是个是非之地,玺暮城身边也是隐患重重。 命运作弄,当初他拒绝做玺家的继承人,却不想最后还是成了玺家的唯一继承者。 逃不开的命运。 岳麓翰想起什么,又道,“关于玺盛超走私和玺氏形象受损的问题,媒体那边的消息封锁不住,我觉得适当的时候开一个新闻发布会,给玺氏洗白。” “嗯。” …… 一天下来,萧瑾彦忙个不停,大会小会不断,莫言在身边,省了不少事情,他不知道的,统统丢给他。 自己倒是没出什么差错,就是枯燥乏味,人在高处不胜寒,大抵就是这个意思。 晚上,萧瑾彦在警局门口接到墨初鸢。 墨初鸢上车之后,软巴巴的靠在他肩膀。 “累?”他发动车子。 “心累。” “怎么了?” “之前为了不想给玺家带来麻烦,你又经常接我,我谎称你是我哥哥,这下好了,那夜的事情之后,警局都炸窝了,同事们知道我的身份之后,个个疏远我。” “哥哥妹妹?”萧瑾彦哑然,“你倒是想的出来。” 她叹声,“没办法,我这小交警当的困难重重,我不想他们认为我打着玺家的旗号,是个空降兵,现在倒好,打脸了。” “不用理就是。”他目光有些沉。 当年墨初鸢追他的事情闹得全校皆知,她的军校学习生涯,也因一些流言蜚语差点毁掉,他处处躲闪,墨初鸢却步步紧逼,锲而不舍又执着的样子,让人心生怜惜。 回到首创别墅,墨初鸢上楼洗澡,换了一套衣服,没吃饭就要睡觉,被萧瑾彦提溜起来。 “吃完饭再睡。”萧瑾彦拍拍她的后背。 “你喂我吃。”她看着茶几上的饭菜,突然怀念以前他喂她吃饭的情景。 “自己吃。”他命令的口气。 “不要。” “想受罚?” “让我站军姿还是五公里越野?我可不怕。” “想吃什么?”萧瑾彦拿着筷子,无奈问道。 “肉。”她看着他脖颈处性感的喉结,眼睛发亮。 萧瑾彦夹了一块肉。 突然,墨初鸢倾身过来,低头,吻住了他的喉结。 瞬间酥酥麻麻的电流自那一点传遍全身,手中筷子掉在地上,他僵坐着。 “真是个妖精!” 他一把扣住她的小腰,将她压在沙发背上,狠狠地攫取了她的唇。 不知道过了多久,墨初鸢被萧瑾彦裹着他的衬衫抱到床上,脸颊红彤彤的。 “你先睡,我去书房。”他给她盖好被子。 “嗯。”她脸上红晕未散,身上满满是他亲吻留下的吻痕。 他抚了抚她的长发,直到她闭上眼睛,他才离开。 他去了书房,一直忙到午夜凌晨,坐的时间久了,他浑身僵硬,他出了卧室。 看着空旷的走廊,他去了三楼,巡视一圈,在一间上了锁的房门前站定。 房门需要指纹开锁,隐隐觉得这里有什么重要的讯息。 他想了想,输入自己的指纹,门开,他走了进去。 …… 墨初鸢醒来的时候,是早晨四点。 身边空荡荡的。 这么早,他去哪儿? 她摸到手机,拨打他的号码,发现里面没有没有SIM卡。 这是怎么回事? 她放下手机,拿起座机,给他打电话,却是关机。 她套了一件衣服,刚走出卧室,迎面撞上一堵墙。 磕的她鼻子发酸。 是萧瑾彦站在门外,背对门而立。 “你去哪儿?”她自身后抱住他的腰,却发现他浑身冷冰冰的。 他转过身,她看着他满脸的疲累,手指触在他脸上,“一夜没睡?” “嗯。” 他五官沉得吓人,弯腰将墨初鸢抱起,走到床前,将她放在床上,他脱了衣服,扯过被子盖住两人,他轻拥着她,“笨笨,陪我睡会儿。” “嗯。”她钻进他怀里。 他扣住她的腰,将她牢牢困在怀里,阖上眼睛。 …… 两人睡到八点半醒来。 他送她到警局门口,之后去了玺氏。 下午,墨初鸢和祁阳的岗,祁阳依然不怎么理她,墨初鸢也没说什么。 临近傍晚,天空突然下起了大雪。 墨初鸢和祁阳的下班时间又延长到晚九点。 墨初鸢和祁阳换岗时,祁阳看着墨初鸢冻得红肿的小手,从口袋掏出一双白色加棉手套递给她,“总裁夫人不是应该在家养尊处优?你来当交警,是为了什么?” 墨初鸢接过手套,一边戴上一边说,“祁阳,无论站在什么位置上的人,都是人,都食五谷杂粮,都有梦想,都有自己想做的事情,我也不例外。” 祁阳眼睛定定的看着她,她也看着他,朝她微笑。 雪花落满她帽檐,像少女戴了白色的花环。 祁阳上前拥住了她。 “小鸢鸢,我还以为,以后我们再也不会是朋友了。” 墨初鸢怔楞数秒,咯咯一笑,拍拍他的肩膀,“你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以后不想跟我做朋友了!你都两天不理我!” 他松开她,想捏她的脸,忍住了,“谁让你骗我!” 墨初鸢眨着眼睛,“得,换岗之后,请你吃火锅。” “你那妹控哥哥能愿意?”祁阳一脸不爽的打趣道。 搞半天,人家是一对夫妻。 “少来!到底去不去?” “去!为什么不去!” “下雪天,工作挺开心?” 一辆丰田越野停在路边,楚向南一身警服走了过来。 “楚大哥,你怎么来了?”墨初鸢惊讶。 “路过。”他温润的笑,像融化进了雪花中。 祁阳看着关系不一般的两人,叫嚣,“小鸢鸢,你和楚局早就熟识?” “算是吧。”墨初鸢看着楚向南微笑。 祁阳故意装出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凑过来,“小鸢鸢,你到底有多少事情我不知道的?” “很多哦!”她转眸,朝祁阳嘻嘻一笑。 楚向南看着笑的纯净的墨初鸢,翩然一笑。 只是想起玺暮城,又隐隐为她担忧…… …… 西荟国际公寓。 乔菲在医院参加一个专家会诊,又和医院领导吃饭,这才回来。 她从包里找到钥匙,开门进屋。 她走进客厅。 当看到站在落地窗前的一道男人身影时,差点惊叫出声,以为进贼了。 光线很暗,她看不清男人。 她急忙开灯。 灯亮的瞬间,她墨黑的瞳孔紧了下,继而,眼底划过一抹惊喜。 “暮城,你怎么来了?” 她脱掉毛呢外套,身上是一件红色裹身连衣裙,盈盈款款的朝他走过去。 萧瑾彦一身黑色西装,挺拔俊玉,双手插袋,颜静舒朗,掀起薄唇,嗓音沉静,唤道:“萧蕊。” 144.尾狐144:萧瑾彦和萧蕊 乔菲脱掉毛呢外套,身上穿一件红色裹身连衣裙,盈盈款款的朝他走过去。 萧瑾彦一身黑色西装,挺拔俊玉,双手插袋,颜静舒朗,掀起薄唇,嗓音沉静,“萧蕊。” ‘萧蕊’两个字,像一枚钉子似的钉在心里,乔菲浑身猛地一震,脚步戛然而止。 两颗漆黑如一团魅影的瞳仁猛地紧缩璇动,垂在身体两侧的手,攥成拳头,隐隐发颤,连整个身体都是抖的,走过去的每一步,像踩在火堆上,灼烧的疼,又像踩在钉板上,钻心般刺疼,走到他身前,冲进他怀里,更像隔了一个世纪之长,嗓音如切割般的战栗,自喉间滚出一个字,“哥……” 萧谨彦冷峻的五官不带一丝情绪,眸底深处暗流潮涌,嗓音淡淡的,却冷彻刺骨,“萧蕊。撄” 下一瞬,双臂缠在他腰上的乔菲,被抵在墙上,纤细的脖子被一只手的虎口捏住,呼吸瞬间寸断。 乔菲惊恐万状,瞪大了眼睛,眼泪自眼角流下来,唤道,“哥,我是你的妹妹……偿” 萧瑾彦眸色沉冷如冰,凝着乔菲,存着几分余地:“萧蕊,我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为什么会被另一个人替代而存在了整整五年?” “哥……你听我说……”乔菲咳嗽了几声,一张脸因呼吸不畅,涨红憋紫,显得狰狞可怖。 萧瑾彦猛地松手。 乔菲身体滑落在地,双手抚着脖子,大口大口的呼吸,呼吸越来困难,喘息声越来越大,浑身痉挛。 萧瑾彦蹲在地上,将她打横抱起,走到客厅,把她放在沙发上,拿起沙发上的一个包,拉开拉链,把里面所有的东西倒了出来,从中找到一瓶药,打开盖子,捏开乔菲的嘴。 乔菲颤着双手,抓住药瓶,猛烈的吸气,呼气,脸白如纸,急促的呼吸,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哥,你没忘我的哮喘病是怎么来吧。”乔菲靠在沙发上,细喘息,一双眼睛与萧瑾彦一双黑眸对视。 萧瑾彦垂在身侧的手,握成拳头,又松开,看着脸色发白的乔菲,剧烈控制不住的情绪,逐渐压了下去。 是的,她的哮喘病是因他而烙下的病根,迄今未愈,是他对她的亏欠。 “哥,你醒来第一件事就是这么对待我的?”乔菲坐着,萧瑾彦站着,她双臂圈住了她的腰,“我是菲儿,你的妹妹菲儿,你怎么能对我这么狠心?这些年,我改名换姓,一直默默守护在你身边,为你筹谋和规划一切,以前你对我百般呵护,舍不得伤我一根手指头,我们从小学到高中,一直在一起,别的同学欺负我,你一个人打他们好几个,伤的头破血流,为我出头,可是……” 说到这里,乔菲哽咽,不过几秒,眼泪吧嗒吧嗒掉了出来。 过往时光,像明信片一样在萧瑾彦脑海中一张一张闪过。 他浑身的戾气散去,抬手,想擦掉她脸上的泪水,又收了回去,嗓音渐缓,“萧蕊,我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你是他的主治医生,难道是你抹去了我的存在把我变成另外一个人?还有,城城是谁?” 乔菲脸色惨白如鬼,“你知道城城?” “我看了他在三楼那间房存的东西,所以,我是多重人格分裂症。” “你从什么时候意识到的?”乔菲问。 萧瑾彦在沙发上坐下,“我醒来的第一眼,看见墨初鸢被一群黑衣人围追堵截,我救了她,却离我最后一次记忆隔了五年,那夜,我存在的短短一个小时,足够察觉很多事情。” 乔菲双眉皱起。 果然,墨初鸢就是唤醒萧瑾彦的诱因...... 过去的人和事就算彻底忘却,强大的意志力和对一个人的惦念和执着,一直是医学上的奇迹。 这也可以解释,她给玺暮城催眠治疗的时候,为什么他会梦见或者拥有萧瑾彦的记忆片段...... 而这次,玺暮城看到被挟持命悬一线的墨初鸢,脑部海马体受到一定程度上的刺激,玺暮城强烈想要救墨初鸢的意志,唤醒了沉睡中的萧瑾彦,而现在,玺暮城的思维和意志被本体萧瑾彦占据。 乔菲恍然,不管是萧瑾彦还是玺暮城,他们的症结就是墨初鸢。 墨初鸢存在他们心里最柔软的地方,像一座山,挪不走,夸张点说,就像融进了他们身体里流动的血液一样,难以割除。 乔菲攥紧了手指,眸光一瞬阴狠。 为什么墨初鸢什么都不做,却得到了玺暮城和萧瑾彦的心? 她与萧瑾彦青梅竹马,伴着他渡过了童年的一段灰暗时光,陪他走过少年和青春期的轻狂和叛逆,她是他生命中第一个出现的女人,墨初鸢是第三者,闯入萧瑾彦的生命中,也抢走了她唯一的挚爱。 那次和玺暮城从英国归来,在机场再遇墨初鸢那刻,她就知道,墨初鸢是她这辈子都赶不走的魔。 以前她在军校缠着萧瑾彦,现在又缠着玺暮城。 即便是过去空白的像一张白纸的玺暮城,也对她情有独钟。 想想这多年来对他的痴心不改和默默守护,乔菲自嘲冷笑,对墨初鸢的嫉恨,愈增不减。 “哥,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你为什么会受那么重的伤?又为什么会出车祸?” 萧谨彦眼神有些茫然,嗓音苍冷,“不记得了。” “不记得?” 乔菲吃惊,现在他已经是萧瑾彦,怎么会不知道自己当年发生了什么事情? 萧瑾彦站起身,沉步到落地窗前,望着外面霓虹璀璨的都市夜景,墨色寂静的眼睛里面是霜冷的冬天。 “我的记忆只停在执行任务之前,之后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不记得,只有一些支离破碎的画面。” 乔菲眼底划过一抹暗色,走到他身边站立。 萧瑾彦幽幽开口,“萧蕊,我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为什么会以暮城的身份存在?当初我父亲找到我,让我回到玺家,我明明是拒绝的,可是,为什么会在玺家?”萧瑾彦眸色一凛,抓住乔菲的胳膊,“暮城呢?我在玺家,那么暮城在哪儿?” 乔菲脸色惨白的毫无血色,震惊的看着萧瑾彦,“你真的不知道吗?当时海城山道发生一场严重的车祸,玺家人在车里找到你,把你送到医院,我当时在医院找到你的时候,你身受重伤,昏迷不醒,只有我和你的父亲玺盛林知道你不是玺暮城,但当时他中风住院,意识不清,根本无法说明,罗美丝把你当成玺暮城,把你当亲生儿子照顾,后来,玺家老爷来了,并不承认你是玺暮城,还说你不是玺家的血脉,给你们做了亲子鉴定,这才让你认祖归宗……再后来……” “还有什么?”萧瑾彦情绪激动,隐隐知道了什么。 乔菲眼神有些闪烁,思虑几秒,才开口,“你做了一次开颅手术,醒来之后,什么都不记得,没有过去的任何记忆,甚至像变了一个人似的,性格,思维,和本来的你大相径庭,没有记忆的你,被认作玺暮城带回玺家,以玺暮城的身份生活。没有记忆的你,听到的关于玺暮城的一切事情,印在了你的心里,像一只彩笔一样在你这张白纸上画上了玺暮城的记忆,醒来的你不认识我,我的专业恰恰是研究精神和心理科,每次只能以心理医生的身份和你接触,我渐渐地发现,当时以玺暮城身份活着却没有记忆的你,逐渐地形成独立的思维和意志,是你本体人格延伸出的一个人格,也就是现在的玺氏总裁玺暮城,后来,我又发现,你有时候会变成别人,也就是城城,而你……哥,你再也没有出现过……我甚至让我在留学时期的心理学和精神科导师给玺暮城诊断过,确诊是多重人格。自此之后,彻底成为玺暮城的你,又认识了岳麓翰,我也成为了玺暮城的主治医生,一直守在你的身边。” 萧瑾彦眸色冷凝,“我父亲呢?真正的暮城呢?他们在哪儿了?” 乔菲攥紧了手指,“你的父亲在你醒来没几天后就去世了,留下遗嘱,玺氏由玺暮城继承,所以,以玺暮城身份活着的你,还是成为了玺家大少,玺氏的唯一继承者,至于暮城……”她疑惑的看着萧瑾彦,“知道为什么玺家人认定你是玺暮城吗?因为你脖子上挂着一条金锁链,那是玺暮城从小戴的链子,锁上刻有名字—XMC,所以,你问我玺暮城在哪儿?我不知道,哥,大概只有你知道……” ---题外话---二更下午 145.尾狐145: 萧瑾彦摁了摁发涨的脑袋,越努力去想,脑袋疼的厉害,“萧蕊,对金锁链,我为什么没有一点印象?暮城又去哪儿了?而我为什么会被认定牺牲?” 乔菲突然想起什么,瞳孔一颤,整个人震住撄。 萧瑾彦见她面露异常,问道,“你怎么了?” “没什么……这些年,我不止一次给玺暮城催眠治疗,试图找到病症而唤醒你,可是,都失败了。”她双手抱住萧瑾彦的胳膊,“哥,对不起,我一直没有治愈你……” 萧瑾彦皱眉,将胳膊从她手中抽离,“萧蕊,是不是只有彻底抹杀玺暮城和城城的存在,我便会痊愈?” 乔菲沉默一会儿,回道,“医学临床上是有先例的,玺暮城之所以存在,是由你延伸出的,人格强大,占据了你本体人格,只有找到你的病症原因或是你失去的那段记忆,也许你就可以痊愈,玺暮城和城城也会随着消失。” 萧瑾彦转身,面对着乔菲,“你知道真相,为什么当初不送我回萧家?” “哥,现在的萧家已经不是以前的萧家了……” “什么意思?” “当初,接到你的牺牲通知以后,母亲伤心过度,父亲陪母亲回了绿城逸镇,一次楼层坍塌事故,父亲没有抢救过来,母亲……偿” 萧瑾彦脸色发白,“母亲怎么样了?” 乔菲抱住了萧瑾彦的腰,哽咽道,“哥,母亲并无大事,只是受不了你和父亲的相继离去,抑郁成疾,精神失常,有时候连我都不认识。” “母亲现在在哪儿?”萧瑾彦趴在她的肩膀,嗓音透着隐忍的悲痛。 乔菲收紧怀抱,“哥,我把母亲安置在一家疗养院,有专人和护士照料,当初,是母亲把我们从福利院接到萧家,对我们视若亲子,有养育之恩,当年你出事,我一直不相信你死了,后来在医院找到你,还未来得及告诉他们二老,他们却出事了,现在整个萧家只剩下我一个人了,这些年,我陪在你身边,却不能对成为玺暮城的你说出真相,知道我有多么孤单吗?” 萧瑾彦沉默,好一会儿抬起头,眼睛里布满红血丝,蕴着悲伤,“萧蕊,我还能存在多久?” 乔菲想了想,说,“你可能随时会消失,也可能一直会存在很久。” “催眠治愈率多高?”他问。 乔菲皱起眉头,“我在玺暮城身上尝试过,他只记起一些片段画面……” “什么记忆?” 乔菲想起上次给玺暮城催眠时,他喊着“墨初鸢”的一幕,眸色一暗,“哥,你总会记起和我上学时候的那段时光。”“萧蕊,墨初鸢不知道我们的关系,也不知道我是萧瑾彦,暂且瞒着她,她知道真相以后,一定会痛苦。” 乔菲脸色难看,“哥,当初在军校,她就对你纠缠不清,现在她出现了,几次害得你为她涉险,她到底有什么好?” 萧瑾彦眸色一沉,“萧蕊,她是我的妻子,也就是你的嫂子,注意你的态度。” “妻子?嫂子?”乔菲脸色变得阴沉,“她才不是我什么嫂子!哥,你清醒点!她早已经忘记了你!她为了嫁进玺家,攀上高枝!甚至连对方是谁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嫁给了玺暮城!也是之后才知道你和玺暮城长相一样,她现在是玺暮城的妻子!心里想的是玺暮城!是玺暮城的女人!她早就背叛了你!她不配你对她这么好!她每天晚上抱的男人也是玺暮城……” “萧蕊!”萧瑾彦朝她一声轻吼。 他不禁地想起,墨初鸢对他说的话。 “玺暮城,从我见到你第一眼开始,我一直认为你和萧瑾彦是同一个人。” “萧瑾彦是我心里无法磨灭和替代的过去……” “过去珍贵……” 还有他在电脑发现的一段视频,婚礼现场,她扑进玺暮城怀里,喊萧老师的一幕。 “哥,你竟然为了她凶我?”乔菲十分委屈。 萧瑾彦冷凝着乔菲,嗓音也变得冷了,“萧蕊,你最清楚,玺暮城就是我,不过是性格不同,记忆不共享而已,玺暮城娶了墨初鸢,就等于是我娶了墨初鸢,她是我的妻子,我的女人,所以,我不允许你以后再这么诋毁她!” “哥,我没有诋毁她……” “萧蕊,非让我点破?当年难道不是你在军校散步谣言,害得墨初鸢差点被军校除名?” 乔菲脸色发青,“哥,当初你正在提干的关键时期,我也是为你好,就是因为她,你差点被部队记过处分,没有升上少将,失去了派遣国外的机会……” “萧蕊,你知道的,我从来不在乎这些虚头巴脑的权利,所以,我的事情不用你来操心,你现在管好你自己,如果我还能继续存在一段时间,帮我找回记忆,助我调查当年到底是怎么出事的?暮城又在哪儿?除了我的父亲,只有你见过暮城的容貌,你帮我找到他,还有,我为什么会戴上他的金锁链?玺暮城在玺家隐患重重,一定不要波及到墨初鸢,她什么都不知道,她是无辜的。” 乔菲每次听萧瑾彦提到墨初鸢,恨得牙痒痒,“哥,墨初鸢在你的心里就那么重要?” “是。”萧瑾彦坚定回道。 乔菲抓住萧瑾彦的胳膊,有些激动道,“为什么?她到底哪儿好?军校期间,你处处提点她!给她收拾烂摊子!如今,玺暮城爱她!你每次醒来又为她几次涉险!” 萧瑾彦双眸映着室内璀璨的光线,变得柔和起来,“萧蕊,没有什么为什么,随了自己的心罢了。” 沉默一会儿,萧瑾彦又道,“我会再来找你,到时候带我去疗养院看母亲。” “哥,你再陪陪我,可以吗?”乔菲拽住他的衣袖,“我怕你又消失了……” 萧瑾彦眸底一暗,“萧蕊,你也不小了,应该有属于自己的生活,如果哪天你遇到你的良配,哥送你出嫁。” “不要!哥,我只想和……” “萧蕊,我该回去了。” 萧瑾彦说完,胳膊一挣,沉步离开。 乔菲望着那道挺拔冷酷的背影,心里痛的无法言说。 她爱了他十几年,却不及墨初鸢短暂一年的追逐,凭什么? 她得不到的,墨初鸢也休想得到! …… 夜十点。 墨初鸢,祁阳,还有楚向南在一家火锅店用餐。 祁阳咋咋呼呼不休,墨初鸢难以招架。 楚向南全程安静。 饭后,十一点多,祁阳乘坐出租车回去。 只剩下墨初鸢和楚向南。 漆黑的夜空,飘着鹅毛大雪,夹着冷风,冻得人直打冷战。 距停车场还有段距离。 墨初鸢拢了拢衣襟,不时地搓着小手。 楚向南脱下身上的长款警服,披在她身上。 “楚大哥,不用了,你也会冷的。”她急忙就要脱掉警服外套,却被楚向南伸手一挡。 她的手冰冷,他的手很热,冰火相触,那柔软入骨的小手像一片雪花,要融进他的皮肤。 楚向南收紧墨初鸢在你心里就那么重要?力道,她的小手已在他温热的掌中。 她刚想挣脱。 却见楚向南握住她的手,放进她身上的警服口袋,然后,他的手抽了出来。 墨初鸢有些窘,差点尴尬。 “这么晚了,我送你回去。”楚向南开口。 “不用了。”她婉拒。 脑袋被他敲了一下,然后听见楚向南说,“我还能把你吃了不成?” “……” 楚向南走到丰田越野车前。 这时,一声刺耳的急刹车传来。 两人同时回头,却见一辆轿车和一辆夜班公交车相撞。 雪天路滑,公交车冲出道路中间的隔离带,又连撞几辆轿车,侧翻在地。 楚向南和墨初鸢对视一眼,拽住墨初鸢冲了过去。 现场十分糟糕,几辆轿车撞的变形,其中一辆车的车头被压在公交车下。 “墨初鸢,通知指挥中心!然后,叫救护车!”楚向南一边把一辆轿车里昏迷状态的司机从副驾座拉出来,一边下令。 “是。” 墨初鸢从警服口袋掏出手机,给指挥中心打电话,请求支援。 146.尾狐146:我不管你是玺暮城还是萧瑾彦,娶了我,就要负责到底 雪越下越大。 车祸现场乱糟糟一片,纷纷攘攘,满地血污。 几辆小型轿车里受轻伤的人相继下来。 被压在公交车下的轿车,情况比较严重。 公交车上受轻伤的人逃了出来偿。 墨初鸢和楚向南钻进公交车,把受重伤的人搀扶出来,最后,发现压在最底层的一个重伤者是一个小学生。 “楚大哥,怎么办?人被卡在座椅下拉不出来,而且双腿骨折,强行拉,会造成更严重的伤,我怕……”墨初鸢一边努力把变形的座椅往上抬,一边对楚向南说撄。 “再等等,救援队马上到,我去车里拿千斤顶。”楚向南把一位受伤不轻,满脸是血的人扶下车。 “这里有。”一道沉厚的嗓音传来。 墨初鸢循声望去。 萧瑾彦穿一件深蓝色毛呢大衣,头发肩上都是雪花,下身穿一条黑色长裤,黑色皮鞋,冷峻又沉稳。 手中拿着千斤顶,纵身一跃,上车。 墨初鸢略略惊讶。 今晚他并没有像往常一样来执勤地点接她,也没有给她打过一个电话。 虽然想过他可能有事情要忙,但是,心里多少有些失落,没想到他还是来了。 这个地址是下午执勤时,她发给他的,说自己在这附近,到时候来这里接她。 萧瑾彦上车,目光像清风一样在墨初鸢脸上拂过,转眸,看向楚向南。 四目对视。 一个锋锐似刃,一个温润如玉,却各有深意。 “楚局。”萧瑾彦幽幽出声。 “玺先生。”楚向南嗓音温和。 两人打完招呼,再无废话,错肩而过。 “你怎么……”墨初鸢看着萧瑾彦。 “先救人。”萧瑾彦面容冷峻,蹲下身子,查看卡在座椅下的小女孩,“稳住她的身体。” “嗯。” 萧瑾彦说完,用千斤顶,卡在座椅后背,做为支撑点,用力一翘,座椅从公交车地面脱离。 “可以了。”墨初鸢惊喜道。 萧瑾彦眉间几许柔和,把座椅移开。 墨初鸢动作利落,小心翼翼的把座椅下的小女孩拉了出来。 小女孩脸上糊满鲜血,双腿骨折。 墨初鸢正要将她抱起来,萧瑾彦一挡。 “等下。” “怎么……” 墨初鸢却见萧瑾彦探了下小女孩的鼻息,又听了她的心率,朝她摇了摇头。 “她已经……” “不会的!” 墨初鸢摇头,双手交叠相错,一次又一次按压小女孩的胸部,实施急救。 可是,小女孩无一丝动静。 “墨初鸢,够了!” 萧瑾彦出声制止她,却没有伸手阻止她做无用功,潜意识里,他也希望出现奇迹,小女孩可以活过来。 “不会的!她还这么小!”墨初鸢一边施救一边说,声音已是哽咽。 萧瑾彦看着躺在地上,满身鲜血的小女孩,脑海里不禁地映出另一个小女孩的样子。 她总喜欢穿一件白色蓬蓬裙,梳着两条小辫子,胖乎乎肉嘟嘟的小身板,朝她奔过来,走路不稳,还会摔跤,伸着手,“抱……抱……” 有时候,坐在他肩膀上,双腿摇啊摇的,双手抓着他的头发,笑的像一朵小太阳,童音稚嫩,粉嘟嘟的小嘴,咿咿呀呀的喊着,“飞……飞……” 她还那么小,这句话在他心里翻滚不停。 这时,交警队的救援车相继赶来,救护车的鸣笛声也呼啸而来。 萧瑾彦拉起墨初鸢下车。 他展开手臂,拦着她的肩膀,嗓音幽静,“每一个孩子都是小天使,她们去了属于自己的天堂。” 他的话像雪花融进了她的心里,一只手碰了碰他的手,他握住,裹进掌心。 墨初鸢看着医护人员上车,对小女孩做最后的抢救。 当数次抢救无果,小女孩躺在冰冷的担架上,被白布蒙上,墨初鸢身子一转,靠在萧瑾彦的怀里,无声的流泪。 风雪交加,他拥她在怀,心里百转千回。 只怨生命脆弱,时光飞逝,和她错开五载光阴。 若是能再来一次,希望时光倒流,那副久久印在心头的画面再次重现。 他想改变和她相遇的开始,重塑一个完美的结局。 他一身军装,站在一身迷彩作训服的墨初鸢前,摘了她的军帽,望她清丽秀颜,她长发飞舞如缎,缠住了他的衣领,他依然会剪了她的长发,这次,他会对她说,“待你长发及腰,铺十里红妆娶你,可愿?” 他收紧怀抱,愈加珍惜待在她身边的每一分每一秒。 “这里还有人卡着出不来。”有人喊道。 两人看过去,是压在公交车下的那辆轿车。 “你在这里等着,我去。” 萧瑾彦说完,冲了过去。 楚向南和几个交警也去了。 墨初鸢看着围着轿车的一堆人。 还有小孩子的哭声。 墨初鸢也跑了过去,只见一个八/九岁的小男孩,抱着楚向南的腿,哭着喊着,“警察叔叔,救救我爸爸!还有妈妈……妈妈肚子里的小弟弟!” 楚向南擦掉小男孩脸上的泪,让身旁的交警把小男孩抱走。 墨初鸢鼻子一酸,眼睛里又有泪水打转。 她平时虽然大大咧咧的,泪点很低,看不得这种场面。 “楚局,让吊车把公交车移开。”萧瑾彦一身金贵衣着,却爬在泥泞不堪的地上,拿着小锤子,敲碎车窗,手伸进去,轻轻拍了拍卡在副驾驶的女人,“能听到说话吗?” 女人动了动眼皮,却睁不开眼睛,嗓音虚弱的几乎听不见,“孩……孩子……” 墨初鸢蹲在萧瑾彦身旁,看见车座下一滩血迹,视线上移,鲜血沿着女人小腿往下流淌,像一条蜿蜒的小溪,越流越多。 她心都提到嗓子眼儿了。 萧瑾彦试着拽了下伤者的身体,发现她下半身卡着不动,根本拽出不来,又是孕妇,又不敢用力。 这时,吊车来了,移走公交车,侧翻的轿车受损严重,几乎看不到车原来面貌。 楚向南指挥现场的交警合力把轿车抬起。 萧瑾彦掏出手机,放进裤子口袋,脱了外套,扔在地上,扯了领带,挽起衣袖,从交警手里拿过切割机,割断变形的车门。 楚向南弯附身子,抬着女人的上半身。 萧瑾彦钻进车内,探了下驾驶座的男人,还有气息。 他把女人卡在车座下的双脚拿出来,把女人抬了出来。 墨初鸢帮助医护人员,抬着担架,把女人送上救护车。 这时,有人大喊,“不好!车漏油了!车要爆炸!” 楚向南安排交警疏散人群和医护人员。 萧瑾彦正在和一个交警抢救驾驶座的男人。 墨初鸢也跑了过去,蹲在萧瑾彦身旁,看着他身上,脸上满是鲜血,准备帮忙。 却被萧瑾彦推到一边,“回去!” “我不!”她倔强,又凑上前。 萧瑾彦抬手,把她拨到一边,声音又高了几个分贝,吼道:“滚回去!” “你……” 墨初鸢又气又委屈,不管不顾,蹲在他身边,伸手,就要帮忙。 萧瑾彦皱眉,看了一眼楚向南。 “把她拉走。”楚向南对旁边的交警说,嗓音严肃。 “我不走!”墨初鸢被交警连拖带拽的拉到警戒线外,一边挣扭,一边看着萧瑾彦的背影。 “你是谁?”楚向南一边拽着驾驶座的男人的胳膊往外拖,一边问趴在车里抬着伤者下半身的萧瑾彦。 “墨初鸢的丈夫。”萧瑾彦语气冷肃,宣示主权。 楚向南长眸微眯,“你是一个军人。” 萧瑾彦眼神微凛,没有说话。 楚向南搀着伤者,往警戒线处走。 萧瑾彦看到后排还有个人,用脚踹开车门。 这时,轿车起火了。 墨初鸢看着火光冲天,心急火燎,冲了过来。 萧瑾彦眸光一寒,“你来干什么?” 墨初鸢张嘴在他唇上咬了一口,“我不管你是玺暮城还是萧瑾彦,你是我的丈夫,既然娶了我,就要负责到底!” ---题外话---二更下午一点多 147.尾狐147:笨笨,不哭,我想要你给我生一个小笨笨 墨初鸢张嘴在他唇上咬了一口,“我不管你是玺暮城还是萧瑾彦,你是我的丈夫,既然娶了我,就要负责到底!” 她的固执和执着,像一道火热的光,射进萧瑾彦的心里。 他再次看到当年墨初鸢追逐他身后的样子撄。 这时,楚向南和几个交警朝车的方向跑过来。 萧瑾彦和墨初鸢搀着伤者往警戒线走。 萧瑾彦回头,望着已经彻底被火吞噬的车,一些画面在脑子里闪过。 两颗墨黑的瞳仁映着血红火光,猛地一缩,突然,伸手,把墨初鸢推了出去。 墨初鸢抱着伤者,纵身一跃,前倒在地。 不过几秒,砰地爆炸声,响彻夜空,血红的火光凌乱了飘零的雪花偿。 现场顿时失控,人群四处逃窜。 楚向南急忙跑过来,扶起墨初鸢,把她带到安全距离。 几个交警和医护人员把伤者抬上担架。 此刻的墨初鸢满身鲜血,额头受伤的地方,再次磕出血,耳朵嗡鸣,脑袋嗡嗡作响。 她晃着身体,像风中柳枝,堪勘站不稳。 “墨初鸢,你怎么样了?”楚向南扶住墨初鸢,上下察看。 墨初鸢目光落向爆炸的车辆,挣开楚向南,步履蹒跚,摇摇晃晃的往燃起熊熊大火的车前走,喉咙像被烧着了似的,“暮城……暮城……” 楚向南看向车,意识到什么,急忙拽住向车走过去的墨初鸢,“墨初鸢,危险,你不能过去。” “放开我……我的丈夫在那边……”墨初鸢用力挣开楚向南,往车的方向冲过去。 砰地一声,车再次爆炸,喷出长长的火焰。 “墨初鸢!” 楚向南跑过去,抱住墨初鸢,向一边滚去。 墨初鸢被护在楚向南怀里。 楚向南扶她坐起来,对她轻吼,“墨初鸢,你疯了!” “楚大哥,我要去找他……帮我找他……” 墨初鸢挣扎着站起来,又跑过去。 楚向南双手握住她抖如筛糠的肩膀,“墨初鸢,听我说,他身手很好,一定没事!” “可是,他人在哪儿?” “……” 楚向南看着远处被大火包围的车,眉头紧锁,刚才只看见墨初鸢,并没有看见他。 难道…… 他眉心又紧了几分。 这时,消防车来了,消防人员再次拉起警戒线,所有围观的人群被隔离在警戒线外。 墨初鸢被楚向南死死抱住,动弹不得。 她额头还在流血,脑袋晕晕沉沉的。 火很快扑灭。 交警队开始清理现场。 墨初鸢从楚向南怀里挣开,又冲了过去。 楚向南见四周没有隐患,并未再阻拦她。 墨初鸢穿梭在零乱狼藉的爆炸车祸现场,心像被刀片刮着似的疼痛。 “玺暮城!”她大喊。 “这里有人!”一个清理现场的交警,喊道。 墨初鸢听到声音,急忙跑过去。 在爆炸车辆旁边的公交车后面看到躺在地上,浑身血污的萧瑾彦。 他身上的衣服已经看不出本来颜色,头上脸上身上都是血。 “玺暮城!”墨初鸢扑过去,双手伸着,甚至不敢乱动不敢去推他。 萧瑾彦没动。 “玺暮城!”墨初鸢泪眼朦胧,什么都看不见,只看到他紧闭着眼:“你别开玩笑,别吓我!” 他依然纹丝不动。 墨初鸢轻轻晃动他的身体,又喊了许多遍,他依然没有回应。 墨初鸢趴在他身上,一边哭一边说,“你醒醒,别骗我,你要是死了……我……我最多给你守一年寡……然后……我就改嫁……” “墨初鸢……你敢改嫁试试……”一双手臂环住了她的腰,是他全部的力气。 墨初鸢差点透不过气。 墨初鸢见他开口,顿时送了一口气。 “你吓死我了!”墨初鸢眼泪吧嗒吧嗒落在他脸上。 萧瑾彦撑着脑袋剧烈的疼痛,伸手,摸着她梨花带雨的脸,“笨笨……不哭……我其实……一直在你身边……” “你在说什么……”她此刻满脑子都是他伤在哪儿,重不重? 她刚要抬头,后脑勺被萧瑾彦扣住,把她的唇推向自己。 墨初鸢微启唇齿。 他钻了进去,缠住了她,唇齿纠缠间,溢出一句模糊不清的话,“笨笨……等我……我想要你给我生一个小笨笨……” 然后,他阖上眼睛。 墨初鸢眼睛里的泪水落在他脸上,松开他,晃着昏迷的他,“玺暮城!玺暮城!” 楚向南和医护人员走过来,把萧瑾彦抬上担架。 墨初鸢抓住他的手,紧紧不放,上了救护车。 楚向南犹豫了下,拍拍她的后背,嗓音如和风细雨,“墨初鸢,有什么需要,随时找我。” “嗯。” 墨初鸢感激的看向站在救护车下面的楚向南。 楚向南看着救护车离开,又回到现场。 把清场工作交给交警队,回了警局。 警局宿舍。 楚向南开门进屋,直接去了浴室洗澡,洗完澡之后,换上一件深蓝色浴袍,走到卧室。 打开衣柜,立面挂着一套警服,是墨初鸢留在这里的。 他修长的手指拂过警服,眼睛深处流动着墨色流光,淡淡落寞,薄薄寂寥。 他躺在床上,想了想,打了一通电话。 …… 医院,急诊室。 萧瑾彦在里面抢救,墨初鸢站在外面,心急如焚。 岳麓翰接到电话,第一个赶了过来。 “嫂子,二爷怎么样?”岳麓翰问。 “我不知道……”墨初鸢摇头。 岳麓翰这才注意到墨初鸢一身狼藉。 一身警服血污不堪,脸上手上身上都是血,尤其是额头的地方正在往外渗血,沿着脸颊流淌,十分恐怖。 “嫂子,你额头上在流血。”岳麓翰眉头微紧。 “没事……”她摇头,目光焦急的落向急诊室。 “什么没事,你这样子,二爷醒来不得心疼死啊!” 岳麓翰拉住墨初鸢坐下。 又找来一个护士,带她到休息区,给她处理伤口。 岳麓翰替她守在急诊室门口。 护士端着医疗托盘,拿着镊子正在给墨初鸢清理伤口。 急诊区门口掀起风波。 罗美丝走进来,前面是两个黑衣人开路,浩浩荡荡鱼贯而入,像娘娘驾到。 罗美丝走过来,看了不远处的急诊室一眼,视线回落,一手推开墨初鸢面前的护士。 护士正在给墨初鸢处理伤口,被罗美丝猛地一推,护士身子一歪,手中的镊子划在墨初鸢的脸上。 墨初鸢脸上立现一条血痕。 护士大惊失色,惊慌的丢了手中沾血的镊子,看着墨初鸢渗血的脸,浑身颤抖,急忙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罗美丝看着墨初鸢流血的脸,心中冷笑,心里祈祷:最好毁容。 岳麓翰听到动静,冲了过来,看着墨初鸢脸颊靠下巴的位置一条狰狞的血痕,惊恐的瞪大了眼睛,朝小护士大声呵斥:“你是怎么处理伤口的?” 小护士唯唯诺诺的指向罗美丝,“不是我……是她……” 墨初鸢脸上火辣辣的疼,拽了下岳麓翰的衣袖,“岳先生,不怪护士……” “那是怪我了?”罗美丝瞪着墨初鸢。 岳麓翰瞬间明白是怎么回事,站在墨初鸢前面,看着罗美丝,嗓音透着浓浓的不悦,“伯母,二爷现在就在里面躺着,生死未卜,您是不是应该先操心他的身体状况?” “你……”罗美丝哼了一声,走到急诊室门口。 这时,院长赶了过来,对罗美丝点头又是陪笑。 站在急诊区一角的乔菲,看着这一幕,唇角勾起一抹冷笑。 继而,走过来。 “麓翰,暮城怎么样?” 岳麓翰淡漠看了一眼乔菲,没有说话,担心的拉起墨初鸢,“嫂子,我再找一个护士给你处理伤口。” 乔菲被冷,脸色难看,但很快掩饰,对岳麓翰说,“麓翰,你去看着暮城,我来给玺夫人处理伤口。” 148.尾狐148:乔小姐,你把当傻子还是把你当智障了? 乔菲被冷,脸色难看,但很快掩饰,对岳麓翰说,“麓翰,你去看着暮城,我帮玺夫人处理伤口。撄” 岳麓翰的手还拉着墨初鸢的手,触到乔菲别有深意的目光,松开了墨初鸢的手,嘱咐乔菲,“她头上也有伤,脸上还……” “行了,看把你担心的!”乔菲朝岳麓翰盈盈一笑,笑中透着深意。 岳麓翰紧锁眉头,瞪着乔菲,暗暗咬了下后牙槽,转而,拍了拍墨初鸢的肩膀,征求她的意思。 墨初鸢担心玺暮城的安危,完全无暇顾及乔菲。 只希望快点处理完伤口去看玺暮城,于是,点头。 岳麓翰见墨初鸢同意,也没有说什么,主要是担心她脸上的伤口,二爷醒来,一定心疼死了。 “玺夫人,跟我去处置室。”乔菲对墨初鸢说,声音不冷不热。 岳麓翰扶起身体颤颤巍巍随时要倒的墨初鸢。 墨初鸢身上大伤小伤,疼痛难忍,一夜未眠,乏累难挡,加上脑袋晕晕沉沉的,起身过猛,眼前一黑,身体一歪,差点晕倒。 突然,她双脚离地偿。 下一瞬,她已经沉在岳麓翰的臂弯。 乔菲扭头,看着这一幕,唇角勾起一抹别有深意的笑,“麓翰,我们认识这么久了,还是第一次见你抱女人。” 乔菲的言外之意太明显,墨初鸢听出她是故意的,不想给岳麓翰带来麻烦,也不想被她抹黑,又觉得在急诊区被他这么抱着有些难为情,于是,脑袋微侧,小声对他说,“岳先生,我自己走……” 岳麓翰双臂收紧,步伐沉厚,越过乔菲,走在前面,嗓音低沉,“嫂子,我只知道,二爷希望看到好好的你,一些不中听的话不必放在心上,我答应过二爷,若他出事,一定要照顾好你,可是,每次把你照顾的乱七八糟,是我对不住他。” 墨初鸢眼神暗沉,嗓音萧条,“你别这么说,我知道,你一直是站在我这边的,倒是我,和暮城结婚以后,他每次出事,都是因为我,我真该上山拜佛,算上一卦,是不是命里克夫。” 最后一句话,带着嘲弄和调侃自己的意味。 “胡说!”岳麓翰眉头一皱,“我认识二爷多年,在你出现之前,二爷像一颗不会发光的夜明珠,少言寡语,冷漠无温,你出现之后,我总是会从二爷脸上看到笑容,没准儿,你是上天派来拯救他的幸运儿。” “岳先生,你真会安慰人,不过……”她顿了下,眼睛里的光像夜空泠泠而下的星子,“我姑且信了你的邪。” 她眼睛含笑,爽朗的让人心生怜惜。 岳麓翰却笑不出来,只希望二爷无事,和这丫头好好的,别再出事。 走在后面的乔菲,目光阴冷如冰,拿出手机,拍了照片,储存。 岳麓翰把墨初鸢送到处置室之后,又回到急诊室门口。 处置室不大,充斥着刺鼻的消毒水味道。 墨初鸢坐在椅子上,看着一身白大褂的乔菲在医药托盘上调弄药品,手法娴熟又快,安静不说话的样子,是平易近人的。 两人无话可说,所以,零交流并不会觉得尴尬。 乔菲把托盘拿到墨初鸢身旁的处置台上放下,在一旁坐下来,抬手,摆正墨初鸢的脸。 她拿起镊子,捏取盘子里蘸了碘伏的棉花球,仔仔细细的把她脸上的血迹清理干净,露出一条三厘米左右的划伤,伤口不算深,却在她白皙的脸上,显得尤为狰狞。 像一件上好的羊脂白玉乍现的一道裂缝,残殇***,美中不足。 “玺夫人,如果这张倾城美颜破相了,或者留下疤痕,暮城还会不会喜欢你?”乔菲放下镊子,看着她残破的脸,一字一句尽是挑衅和落井下石。 墨初鸢眉头一皱,冷冷看着她,幽幽道,“喜欢一个人在心里,如果他喜欢皮相好的话……”墨初鸢说到这里,沾血的手指捏住乔菲的下巴,左右把看,讽刺道,“这幅皮囊还算好看,可是,在暮城这么多年,你为什么就是连他的床尾都爬不上去呢?更何况滚进他心里?白骨精就是白骨精,想吃唐僧肉,做梦!” “你……”乔菲气的小脸发白,继而,又冷静下来,笑道,“你不过是暮城娶回来的花瓶,在这里拽什么拽?” 墨初鸢彻底被乔菲的挑衅惹怒了,不是不想和她斗法,是不屑。 看来今儿个,正宫娘娘和贱货的戏码,还真是要上演了。 “那你呢?乔小姐,你又是什么身份在这里跟我吆五喝六冷嘲热讽的?如果你愿意当小三,本小姐成全你,若暮城要你,我不会强留一分,若他不要你,请你以后自重自爱,别连女人最后一点自尊都踩在自己的脚底下,尘埃里的沙土飞的再高,终是还会沉落犄角,你还是清醒清醒!” “你……若暮城看到你现在这幅凶悍的样子,一定后悔娶了你这个泼妇!” “乔小姐,他就是喜欢我凶悍的样子……”墨初鸢猛地凑到她面前,坏的像一个小魔女,贴耳过去,“你这么会装纯情老女人,他为什么就是不多看你一眼?” 乔菲气的咬牙切齿,正欲叫嚣,墨初鸢抢话,声音寒彻,“如果乔小姐带我来处置室是为了和我谈论这些无聊的事情,那么抱歉,我挂念丈夫,你自娱自乐吧。” 说完,墨初鸢准备要走。 乔菲压制住胸口翻腾的怒火,伸手一挡,“我既然答应麓翰给你处理伤口,就会做到。” “那请你快点!”墨初鸢不耐烦道。 乔菲站起身,走到药架,视线在药盒上一一巡视,身体微转,阻隔了墨初鸢的视线,拿了一瓶药,返身回来。 她拧开盖子,用夹了棉花球的镊子蘸了药膏,伸到墨初鸢脸上。 乔菲的手发紧,镊子在手里有些抖,但依然阻挡不了一颗黑暗阴狠的心。 墨初鸢目光锋锐,落在托盘中的药瓶上,看着蘸了药膏的棉花球快要碰到脸上伤口的时候,突然,一手挥掉托盘。 托盘掉落在地,零零碎碎一地。 墨初鸢反手夺了她手中的镊子,另一只胳膊抵在她脖子上,将她压在墙上。 “你……你想干什么?”乔菲吓得脸白如纸,声音发颤,使劲挣扎,双手在墨初鸢手背抓伤几道划痕。 墨初鸢顾不得疼,眼神凌厉,怒道,“乔小姐,你把我当傻子还是把你当智障了?下次害人的时候,手脚利索点!这么浅显的招儿,在一个警察面前用,你是不是逍遥日子过腻歪了,想进去待几天?” 说完,墨初鸢手中镊子夹的棉花球,在她面前晃了又晃,眼神一凛,胡乱擦在她脸上。 乔菲惊恐万状,尖叫一声。 一把推开墨初鸢,捂着脸,疯了似的,冲到药架前,拿起一瓶酒精,拧开,甚至没用医用棉签,倒在手上,直接往脸上擦。 墨初鸢双臂抱怀,像看一个跳梁小丑一样,冷睨着乔菲脸上被她刚才拿棉花球擦过的皮肤上立现的一块红痕,嗓音冷冽,“你不愧是精神科医生,神经病变/态狂!你该做一次开颅手术,检查检查脸上的除皱针是不是都打进脑子里去了!” 末了,又道,“你是这家医院的医生,三更半夜在这里不奇怪,但是我婆婆突然来这里,难道不是你通知的?你明知道她一直对我不甚喜欢,却一再从中作梗,如果你做这些是为了制造矛盾的话,那么你错了,婆婆再闹腾,她是长辈,看在暮城的面上,我自然不会做什么,但是你,我不会对你客气半分!喜欢装人!那么收好你的狐狸尾巴!最好别再暮城面前现了原形!” 乔菲捂着热燎燎的脸,眼睛瞪的比牛眼还大,气的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过了一会儿,眼角余光瞥了一眼室内一角的摄像头,唇角勾起一抹弯弧。 …… 墨初鸢双脚虚浮,走在通往急诊区的走廊上,脸色发白,撑着墙壁才得以站稳。 想起刚才一幕,不禁发寒,她不是神,当然不知道乔菲拿的那瓶有问题。 全凭直觉,刚才所做,只是诈她。 没想到,还真是被她诈出了这么个狐狸精!差点害她毁容! 晕晕乎乎中,撞到一个人。 149.尾狐149:她跟一个野男人跑了 晕晕糊糊中,撞到一个人。 本就毫无力气,冷不丁撞到一堵肉墙,墨初鸢头更晕了。 眼前黑白幻影交替,视线触到一截藏蓝色警服,一张熟悉的男人脸在眼前不断的放大变形,只看见他一开一阂的唇,听不到他在说什么,耳朵嗡嗡的。 身体下坠的瞬间,一只手臂扣住她的腰,继而,身体腾空而起,她靠在一个温厚沉阔的怀里。 “楚大哥……”她嗓音孱弱,断断续续不成句,“带我去暮城那里……” 楚向南看着墨初鸢脸上那道狰狞的伤口,眉头皱的死紧,收紧怀抱,嗓音夹着怒意,“墨初鸢,不过两个小时不见,看看你把自己弄成什么样子了!偿” 墨初鸢迷迷蒙蒙中,一双小手抓住他的衣领,即便昏沉沉的,依然倔强的咬着唇瓣,不让自己流出眼泪。 只觉得,又困又累,浑身上下都疼,渐渐地沉入一片昏暗中。 乔菲站在走廊一侧,正好看到墨初鸢被一个身穿警服的男人抱走。 这时,罗美丝从另一侧走过来,“乔菲。” “伯母,你看。”乔菲指着走廊拐弯处的一道身穿警服的男人背影,“玺夫人她……” 罗美丝看到楚向南抱着墨初鸢消失在走廊尽头,脸色难看,“也不知道暮城被这个水性杨花的女人到底灌了多少*汤!” 罗美丝说完,这才注意到乔菲脸上有一处红肿,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乔菲握住罗美丝的双手,哽咽道,“我好心帮玺夫人处理脸上的伤口,她嫌我通知你暮城在医院,一个不高兴,对我动手了。” 这是室内有监控器,玺夫人对我的所作所为都拍了下来,我正准备找保安室,删除数据,担心对她的身份有损,也担心流传出去对玺家不好。 “这个女人果然不是什么东西!有监控资料更好,让暮城看看自己到底娶了个什么货色!”罗美丝伸出手,小心翼翼的触在乔菲脸上,“还有你的脸……警察打人……这罪名够她喝一壶的!” “伯母,这么做会不会太过火?玺夫人也是一时冲动……” “过火什么?我再这么任她在玺家胡作非为,暮城早晚会被她迷惑,说不定哪天还会把我的股权分到她头上,墨家就是寄生虫,利用女儿让暮城对墨氏入资,太不要脸!” “伯母,暮城怎么样了?”乔菲摸了下仍然火辣辣的脸,问道。 “暂时没有生命危险,过几个小时就会醒来。” “暮城一定会没事的。”乔菲劝道。 心中忐忑也松缓一分,如果她所料不错,这次醒来的应该不是萧瑾彦。 罗美丝一边低头看着新做的美甲,一边恶狠狠地说,“但愿如此,要是暮城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一定找她算账!现在玺盛超涉嫌走私,被警方调查,暮城太莽撞,也不知道老爷子那边怎么交代?” 乔菲附和道,“好像是玺夫人亲自查验的货,如果她肯放一马的话,或许暮城的二叔会对暮城感恩戴德,可是,玺夫人墨守成规,亲自查验货品,才致暮城的二叔偏行诡道,做出劫持她的事情,暮城这些年如履薄冰,才坐上玺氏总裁的位置,现在又因为玺夫人,明着和玺老爷子过不去,怕是以后更是步步维艰,暮城在玺氏的位置怕是岌岌可危。” “你分析的很对,当初暮城娶墨初鸢是因为……” “伯母。” 岳麓翰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到两人身后,听到了二人的谈话,及时打断罗美丝。 罗美丝转头,看着岳麓翰,问道,“暮城醒了?” 岳麓翰没有回答,注意力集中在乔菲身后的处置室,看着乔菲,“嫂子呢?” 罗美丝抢答,“跟一个野男人走了。” 岳麓翰皱眉,目光冷寒的盯着乔菲,等她回答。 乔菲平静回道,“她误会我和暮城的关系,对我动手,不让我给她处理伤口。” “人呢!”岳麓翰朝乔菲大吼。 乔菲被岳麓翰一声斥喝,吓的身子一颤,拧起烟眉,“我追出去的时候,看见她被一个男人抱在怀里走了。” 岳麓翰眼睛一凛,掐住乔菲的肩膀,“是谁?” 乔菲被他掐的吃痛,一边挣扎一边道,“我不知道,只看到一个背影……” 罗美丝添油加醋,“一定是外面养的野男……” 岳麓翰再次自动忽略罗美丝,瞪了一眼乔菲。 然后,给苏洵打了一通电话。 “苏洵,吩咐手下的人,查清楚夫人所在的位置,一定要快。” 挂断电话,岳麓翰拨开乔菲,进了处置室。 地面狼藉一片。 岳麓翰拧着眉头,出来瞪着乔菲,“你对她做了什么?” “我什么也没做,是她对我先动手,要不然,你去调取监控。” “乔菲,最好如此。” 岳麓翰说完,冷着一张脸离开。 …… 上午十点。 墨初鸢猛然睁开眼睛,撑着身体,坐了起来,脑袋钻心的疼。 她一边摁着太阳穴,一边察看身处的陌生环境。 房间很大,黑白灰色调的装修风格,简洁明了,却极具品味。 晕晕乎乎中,才看见自己身上穿一套白色睡衣时,她瞪大了眼睛。 抬手,捏起衣领,往里看了一眼,小内在。 “醒了。”一道温润的嗓音传来。 墨初鸢循声望去。 楚向南一身白色休闲服,穿着一双灰色拖鞋,手里端着一杯水,整个人柔和的像窗外的阳光。 墨初鸢眨了眨眼睛,后半夜在医院发生的一切事情,自脑子里放映,好像是楚向南带她回来的。 她的手还揪着衣领,想起刚才自己的小动作,有些窘,立马松开了手。 楚向南眼睛里含着柔光,敏锐察她心思,却没有给她解释。 墨初鸢有些凌乱,纠结身上的睡衣是不是楚向南换的,一双迷蒙如雾的大眼睛看着他,不知道如何开口。 楚向南端着一杯水,走了过来,坐在床前,拉住她一只手,把水杯子递给他,又伸手探了下她的额头,说,“你受了严重的风寒,身上有好几处擦伤,最好卧床休息。” 身上的擦伤? 墨初鸢瞬间红了脸,脸上的红晕蔓延至脖子根。 喝了一大口水。 楚向南拿起药盒里的药递到她手里,“有些低烧,把药吃了。” 墨初鸢顾不得羞涩,脑袋疼的要死,看着掌心的几颗药丸,送到唇边吃了。 “睡衣是我找的邻居阿姨给你换的。”楚向南幽幽出声。 墨初鸢呛了一口,脸更红了,为自己的小人之心。 “你怎么会去医院?”她问。 “路过。”他看着她的眼睛,十分真诚,却在敷衍她。 墨初鸢自是不信,既然他不愿说,她也就没再追问。 墨初鸢摸了摸额头上的纱布,又摸了摸脸颊靠下巴位置贴着的创可贴,问,“你处理的伤口?” “疼吗?”他伸手,触在她脸上的创可贴上,轻柔抚过。 “有点……”她木讷回答,借放杯子,微微侧脸,小脸不着痕迹的自他手中脱离,她掀开被子,下床。 “你干什么?”他问。 她看了眼腕表,心里焦急,也不知道玺暮城有没有脱离危险,“我要去医院。” “你身体太虚弱,又发烧,等好了再去。” “我要现在去看他。”她站了起来,身子无力,软的像根面条,颓坐床上。 “不讨喜的。”楚向南面露严肃,握住她的肩膀,把她摁回床上。 “可是……” “墨初鸢,别再固执己见。” “……” 墨初鸢心力交瘁,微微坐起身,靠在床头,望着窗外,一言不发。 楚向南看着她,目光萧瑟。 走出卧室,来到书房,看着桌上的一叠关于玺暮城的资料,楞楞出神。 他摊开一张纸,拿起钢笔,在纸上写上玺暮城的名字,又从档案袋里掏出一页资料。 关于五年前一场车祸的信息。 他去医院当然不是路过,却不想在急诊室门口撞到墨初鸢被一个贵妇纠缠的一幕。 150.尾狐150:鸢儿,是我,我回来了 楚向南并非多事之人,只是从不曾想过,墨初鸢在玺家的日子过成这样。 调取玺暮城的资料,纯属这两次事件,他对玺暮城这个人太多疑惑之处。 去医院是去拿当年玺暮城住在这家医院的档案资料,却不想遇到墨初鸢和一贵妇纠缠的画面。 这次,他毫不犹豫带她离开了这个乌烟瘴气的地方。 楚向南靠在座椅背,修长的指间夹着一支烟,并没有吸,任其星火明灭,燃烧成灰撄。 摁了摁叠皱的眉心,把资料放进抽屉,上锁。 他不知道还要不要继续调查下去偿。 如果结果对墨初鸢是一种伤害,他不想再查。 …… 墨初鸢靠在床头,心思不宁,掀被下床,在屋内找手机,也不知道手机丢在哪儿了。 又去找昨天穿的警服,却看见外面阳台晾着一套警服。 打开阳台的门,走进去,伸手,摸着基本干透的警服。 他居然给她洗衣服? “你这样不珍惜身体,是打算在我这里安营扎寨?” 肩上一沉,继而身体一暖,一件衣服披在她身上,一股好闻薄荷的清香将她包围。 她转身,楚向南卓然玉立她身后。 “进去吧,这里风大又冷。”楚向南拉住她的手,走进卧室。 “楚大哥,谢谢你。” 墨初鸢有些不自然的看着楚向南。 他这么温文尔雅的人,居然给她一个小交警洗衣服,让她有些受宠若惊。 楚向南看着墨初鸢,揉揉她的头发,“墨初鸢,你在玺家过得好吗?” “挺好的。”她敷衍,眼神黯淡。 只有玺暮城在,那才是她的家,她过得开心,满足。 楚向南看着她,“如果你想去医院,下午我送你去。” “谢谢。” 楚向南将她摁在床上,“现在你的任务是好好休息,什么都不要想。” “嗯。” 墨初鸢躺在床上,阖上眼睛,心里却百转千回。 …… VIP病房。 玺暮城猛地醒来,动了动身体,就要坐起来。 “暮城,你不能乱动,身上有伤。”罗美丝按住玺暮城的身体。 在门外走廊踱步吸烟的岳麓翰听到动静,冲了进来。 乔菲随后走进来,心里一直提着。 “二爷,你怎么样了?”岳麓翰走到床前,焦急问道。 玺暮城头疼的厉害,脑袋一片凌乱,一些画面在脑子里像过山车似的飞速划过。 最后,逐渐停落那夜高速路口,墨初鸢被玺盛超的人挟持的一幕,双瞳一缩,抓住岳麓翰的胳膊。 鸢儿…… “老三,快!玺盛超要一架直升飞机和一亿现金,快去准备!鸢儿被挟持,有危险!” 岳麓翰浑身一震,“二爷,你……你不记得吗?” “什么?” 岳麓翰心都颤抖,“嫂子在几天前就已经被你救了,而且,是我和苏洵把你从宣县接回来的。” “被我救了?宣县?”玺暮城努力回想,脑袋剧烈的疼,一边按着太阳穴,一边说,“我不记得……” “难道是他……”岳麓翰转头,看着自始至终一言不发的乔菲。 乔菲见醒来的是玺暮城,松缓一口气,又不舍萧瑾彦再次沉睡,眸底繁复陈杂。 她心不在焉道,“这么看来,上次我们带回来的是另一个人格。” 玺暮城五官沉冷如冰,下床,一脚踹飞床头柜,“你们怎么就没有发现?” 乔菲开口,“他带玺夫人去了宣县,我们找到你的时候,是他有意伪装成你,就连玺夫人和他相处几个晚上,同床共枕……” “乔菲!”岳麓翰呵斥她。 乔菲委屈的瞪着岳麓翰,“你为什么总是凶我?我说的就是事实!连自己的丈夫都察觉不到真伪,这能怪的了谁?” “乔菲,够了!给我闭嘴!” 如果不是乔菲是个女人,他一定会动手。 “麓翰,你不觉得太过分了?为了暮城的妻子,你几次对我大吼小叫……” 玺暮城完全不理岳麓翰和乔菲的争执,双目赤红,看向岳麓翰,“离那夜劫持鸢儿已经过去了几天?这些天,他都和鸢儿在一起?” “三天。” “在首创别墅?” “是。” 玺暮城五官煞冷,揪住岳麓翰的衣领,“我为什么会在医院?” “昨夜发生一场交通事故,嫂子在现场救人,你……不,是他……也去救人了,汽车爆炸,你受伤了,所以,在医院。”岳麓翰挣开玺暮城,“嫂子之前还在急诊室守着你,只是,后来,伯母来了,处理伤口的时候,她的脸被划伤,乔菲带她去处置室……” “麓翰,你这是在指责我?”罗美丝风风火火冲进来,打断岳麓翰,把一个平板电脑,放在床上。 里面正在放映一段视频。 岳麓翰和玺暮城目光同时落向视频。 视频里,乔菲正在给墨初鸢处理伤口,不知道怎么回事,墨初鸢突然掀翻托盘,把乔菲摁在墙上。 角度很好,墨初鸢背对摄像头,只看见她拿着镊子伸到乔菲脸上。 然后,是乔菲挣扎的画面。 “看到了?你看看你娶的是多么歹毒的女人?乔菲是你的医生,好心为她处理伤口。”末了,罗美丝拉过乔菲,指着她脸上的红痕,“你看把乔菲的脸祸害成什么样子了!她简直是一个毒妇!” 玺暮城目光自乔菲脸上扫过,也只是淡漠一瞥,冷冷看着罗美丝,“如果你不喜欢鸢儿,你以后不必再回首创别墅,住在锦园……” 啪一声,罗美丝扬手,打了玺暮城一个巴掌。 气的眼睛发红,“你为了那个女人居然这么跟我说话?我可是你亲妈!” 玺暮城浑身散发的冷寒之气,快要把空气冻住。 嗓音寒冷刺骨:“你的眼里不是一向只有权利和物质?” 罗美丝气的牙齿打颤,被玺暮城吓得后退一步,又不甘心,点开另一段视频,“好,很好,你看看你宠的女人是多么水性杨花!” 玺暮城看向视频。 视频里,一个身穿警服的男人把墨初鸢抱了起来,走出医院。 玺暮城五官更加阴沉,是楚向南。 他转头,看向岳麓翰,“她呢?” “跟我走,我带你去找她。” 岳麓翰往门外走。 玺暮城身上穿着病服,头上缠着纱布,抬脚要走。 “这个女人跟别的男人不干不净,你还找她做什么?”罗美丝喊道。 “她是什么人,我最清楚,我的妻子,必须在我身边。” “你简直魔怔了!” 玺暮城看着罗美丝,眸色冷凝,“如果你觉得连我都看不顺眼,那么玺氏总裁这个位置我不要也罢,以后你的锦衣玉食和荣华富贵,不要在我身上获取!” “你……”罗美丝气的脸色惨白,身子一歪,差点昏倒。 “伯母。”乔菲立即上前扶住罗美丝,看着消失在门口的玺暮城,眸色暗的像一个黑洞。 医院停车场。 坐在驾驶位的岳麓翰递给玺暮城一个袋子,“二爷,里面是衣服,换上吧。” 玺暮城接过,车稳稳开出医院。 …… 万科公寓楼下。 墨初鸢着一套干净整洁的警服,长发及腰,随风飘扬,脸色苍白,融入像午后的旭阳,站在绿化带一旁,纤若如柳,仿佛一阵风就能刮走。 楚向南将车开过来。 坐在驾驶座,推开车门。 “我送你去医院。” “嗯。” 墨初鸢正欲上车,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逼近。 还来不及回头,身体被人一转,下一瞬,她被裹进一个宽厚的怀抱。 温暖,熟悉,好闻。 “暮城……”她声音又弱又小。 “鸢儿,是我,我回来了……” 玺暮城把她抱的死紧。 一觉醒来,却不想,已经过去几天,好像过去了一个世纪。 墨初鸢身上有伤,被他勒的有些疼,也舍不得推开他一分。 贪恋他的怀抱,迷恋他的缱绻深情,眷恋他身上好闻的气息。 ---题外话---二更,下午 151.尾狐151:老婆,想我吗? 岳麓翰看着这一幕,不禁地动容。 丫头什么都不知道,二爷病魔缠身,不能时时刻刻守在妻子身边。 这一对夫妻,何时安好? 他走到丰田越野车前。 楚向南下车。 一个绅士俊玉,一个尔雅翩翩偿。 岳麓翰留着不多的客气,“楚局,带走别人的妻子,是不是过了?” “我只是带走一个受伤无人问津的女人。”楚向南回以。 温润的气质透着强大的气场。 岳麓翰无话可说。 如果他寸步不离守着丫头,她就不会被人带走。 乔菲在心理学和精神科的研究颇深,又是二爷唯一的主治医生,对治疗二爷的病情尤关重要,所以,他对乔菲一再忍让。 一直以为,她只是太爱二爷,偏执了一些,没想到愈来愈放肆,居然明目张胆在二爷面前挑拨离间,搬弄是非,尤其是和罗美丝站在同一条战线。 终是,他想的浅薄。 他自然不会相信丫头会无缘无故对乔菲动手,一定是乔菲说了什么,激怒了丫头。 墨初鸢挣开玺暮城,转头,看向岳麓翰。 “岳先生,是楚大哥带我回来,又帮我处理了伤口。” 说完,看着楚向南,再次道谢。 楚向南却没有看向墨初鸢,而看着玺暮城,幽幽道,“这次,玺先生再次帮助交警队,又涉险抢救伤者,是我欠玺先生一句谢谢。” 玺暮城对上楚向南锐利的目光,皱眉,垂在身侧的手,不由地握紧,没有接话。 楚向南心思缜密,对玺暮城的反应,不禁地皱眉。 “二爷,带嫂子回去吧。”岳麓翰走到车前,打开后车门。 “楚大哥,我走……” 话还未说完,被玺暮城拎上车。 楚向南望着疾驰而去的车,眸色幽深如渊。 …… 墨初鸢被玺暮城禁锢在怀,坐在他腿上。 玺暮城抬手,抚着她额头贴着的纱布,又轻轻抚过她脸颊的创可贴,漆黑的眼睛里闪着星子,“鸢儿,抱歉,是我没有保护好你。” 墨初鸢摇头,白皙如玉的指尖抚过他额头上的纱布,“暮城,下次再危险也不要留下我一个人。”又不忘瞪他一眼,“玺暮城,你要是死了,我一定不会哭,我一定马上另觅新欢……你信不信……” 一边说一边哽咽,想起他推开她的一幕,又不禁地想起,那夜被人拿枪挟持,他说的一句话:墨初鸢,我死也不会让你有事。 “鸢儿,我不会死,也不会让你再受到伤害。”玺暮城收拢怀抱,不懂她在说什么,只是拥紧了她,眉头皱的死紧。 那个人为了她,数次涉险,甚至连性命都不顾…… 他到底是谁?和鸢儿之间到底有什么牵绊? “二爷,送你回医院?”岳麓翰透过后视镜看着如胶似漆的二人,眉目舒朗。 “回别墅。” “不行,去医院。墨初鸢抚着玺暮城隽瘦的脸,“你受伤不轻,在医院再观察几天。” “我没事,倒是你……”他探了她的额头,有些热,“你居然和他待在一起。” “你是说楚大哥?” 他沉沉嗯了一声。 “他好心带我回来,又帮我处理伤口。” “医院有护士。” “……” “医院也有病房,他家是病房?”他揶揄道。 “……” 好吧,这人醋意上来了。 “没话说了?”他打了下她的屁/股。 墨初鸢看了眼前面开车的岳麓翰,脸红推他。 岳麓翰唇角勾起,自动落下隔板,任小两口腻歪。 偌大的车厢瞬间隔离出一个独立的空间,静谧又暧昧。 后车椅背后倾。 他抱着她,一个翻身,将她压在身下。 他双目灼灼,嗓音柔软,“老婆,想我吗?” 墨初鸢双手抱住他的脖颈,双腿缠在他腰上,像一只倒挂树上的树濑熊,软糯羞赧,轻吐一字,“想。” 他低头,薄唇贴上她柔软的双唇。 她微启唇齿,他攻城略地。 她柔情似水,他热烈如火。 她细雨回应,他猛烈缠她。 吻,绵长而浓烈,谁都不想结束,好像要吻到天荒地老,最后,他克制住,结束。 他整理她凌乱的衣领,抱她入怀,修长的手指梳理着她一头丝滑如缎的长发。 准备从她手腕上取下发圈。 墨初鸢小手一抬,主动把发圈递给他,眼睛里泛着迷离的碎光,“暮城,以后,只能给我一个人绑发。” “好。” 他接过发圈,发丝穿过发圈,一圈绕过一圈。 突然,一些话,像魔音一样钻进脑子里。 “是我亏欠的人。” “玺暮城,我只想你做只对我一个人才会做的事情。” “玺暮城,我为什么觉得你和萧瑾彦是同一个人?” 长发自他手中脱离。 他摁住脑袋,头疼欲裂,又像被人掐住脖子一样,呼吸寸断。 “暮城,你怎么了?”墨初鸢发现他的异常,急忙问道。 玺暮城抓着头发,撞向车窗,仿佛只有更痛才能盖过另一种痛。 更多的话,和凌乱的画面,钻进他脑子里。 “暮城!你到底怎么了?是不是伤口疼?”墨初鸢伸手,握住他抓着头发的手。 他猛地抬眸,凝着她,眼睛里血丝一根一根泵动,狰狞可怖,喉间发音,像烧着一样疼,“鸢儿……笨笨……” 墨初鸢吓坏了,降落隔板,对岳麓翰说,“岳先生,暮城好像不对劲!” 岳麓翰透过后视镜,看着玺暮城痛苦又狰狞的面孔,意识到什么,加大油门。 …… 医院VIP病房。 玺暮城卷在床上,陷入一片凌乱中。 一会儿沉在灰白的世界,一会儿被什么牵引着,拉向另一个世界。 画面有熟悉的,陌生的,恐怖的,高兴的,遥远的,悲伤的…… 墨初鸢站在病房门口,急得直扒门板。 岳麓翰急得心焦,担心玺暮城再次变成城城或是那个人。 “乔菲,暮城现在这么办?”罗美丝红着眼睛,却不敢碰触他,问正在调剂药水的乔菲。 乔菲脸色沉重,“这是分离性人格最痛苦的时刻,他现在的记忆和思维意识处于凌乱状态,必须让他先安静下来,只是,这次醒来不知道是谁。” 罗美丝擦着眼泪,只能看着他痛苦,却无能为力。 “稳住他的身体。”乔菲对身边的医生说。 “是。” 乔菲将一针镇静剂推进玺暮城的手臂,然后,左右手指腹按住他头部的百会穴,轻揉按摩,差不多一分钟。 接着,吩咐护士拉上窗帘,让玺暮城身体保持平躺姿势,然后,从白大褂口袋掏出一支圆珠笔,置于距他鼻梁大约八公分位置,低沉,缓慢的语调,反复对玺暮城说,“暮城,睡吧,你现在感到很困,你想睡了,你的眼睛睁不开了,什么也看不见了,睡着了……” 然后,问,“暮城,告诉我,你现在心里在想什么?” 玺暮城声音僵硬,“笨笨……” 罗美丝正欲出声,乔菲摇头。 她立马安静。 “还有什么?” “鸢儿。” “笨笨是谁?” “墨初鸢。” “鸢儿是谁?” “我的妻子。” 乔菲眉头紧皱,示意罗美丝在外面等。 罗美丝到外间等。 乔菲又挥退医生和护士。 继续问,“萧瑾彦是谁?” “不知道。” “你是谁?” “玺暮城。” “还记得昨天夜里发生的交通事故吗?” “不记得。” 乔菲又问,“还记得三天前深夜,你去了哪里?” 玺暮城眉头紧拧,头猛烈摇晃,没有回答。 乔菲神经绷紧,引导性又问,“暮城,想象一幅画面,深夜里,你开着一辆车,这时,前面出现一个路标牌子,现在告诉我,你去了哪里?” “宣县。” 乔菲脸色发白,手中的圆珠笔自指间掉落。 152.尾狐152:怕我不行,还在怕我死在你身上? 乔菲神经绷紧,引导性问,“暮城,深夜,你开着一辆车,前面出现一个路标牌子,告诉我,上面的字是什么?” “宣县。” 乔菲脸色发白,手中的圆珠笔自指间掉落。 渐渐地,玺暮城表情安详,身体不动,眼睑微闭,呼吸均匀变慢,彻底昏睡。 乔菲颓坐椅子上,双目惊惘。 ? 半个小时后,墨初鸢和岳麓翰进入病房。 罗美丝守在床前。 乔菲站在一旁。 医生和护士交代注意事项。 “医生,他是怎么了?”墨初鸢问。 医生看向乔菲偿。 他不过是个幌子,她才是主治医生。 乔菲则看了一眼罗美丝。 罗美丝看向医生,递给他一个眼神。 之前,玺暮城被送进到病房,罗美丝则安排乔菲进入病房,替换主治医生。 玺暮城的隐疾,一直是秘密,如果不是意外,是不会送到医院进行治疗。 医生看着墨初鸢,开口,“玺夫人,玺先生是脑震荡引发的头疼,需要在医院观察两天。” 墨初鸢听后,舒缓一口气,坐在床前,握住玺暮城的手。 岳麓翰唯恐罗美丝对墨初鸢不利,对她说,“伯母,您先回去,这里有我和嫂子就行。” 罗美丝看了一眼墨初鸢,走过去,一把拉起她,“你给我走!真不知道你是个什么东西!暮城出去找你,这才在一起多久,暮城又出事了!快给我走!离暮城越远越好!” 墨初鸢耳朵嗡嗡的。 罗美丝的恶意中伤,她好像听不见似的,一心一意都在床上的玺暮城身上。 她挣开罗美丝的钳制,“婆婆,我是暮城的妻子,在他醒来之前,我是不会走的!” “你跟别的男人不清不楚不干不净!玺家的脸都被你丢尽了!还待在这里做什么?”罗美丝攥住她的手腕,往门口拖。 怕伤到罗美丝,墨初鸢不敢用力去挣。 乔菲在一旁,作壁上观。 巴不得罗美丝把墨初鸢赶走,最好,永远滚出玺家。 岳麓翰实在看不下去了。 拉住墨初鸢,把她护在身后,沉着脸,对罗美丝说,“伯母,您忘了二爷之前跟你说的话?如果你现在赶走嫂子,二爷醒来,怕是连您都不好交代。” 罗美丝怨毒的看了一眼墨初鸢,哼了一声,甩门离开。 “嫂子,你在这里守着二爷,我先出去下。”岳麓翰对墨初鸢说。 然后,示意乔菲跟他出去。 乔菲和墨初鸢目光短暂触礁。 一个幸灾乐祸,一个凉薄无温。 …… “乔菲,如果你再不消停,我会建议二爷换掉主治医生。”岳麓翰嗓音冷漠。 “我怎么不消停了?” “你在处置室到底跟丫头说了什么?是不是你怂恿伯母拿视频给二爷看?” 乔菲眸色阴冷,“你没有证据,就不要胡说八道!你也看到了,她的确对我动手在先,视频是伯母拿的,和我有什么关系?” 岳麓翰咬牙,“不管是什么,你未免太天真,二爷压根就不相信那段视频,你是自作孽不可活!”末了,又补充一句,“不管丫头和城城还是那个人在一起,都是二爷,你拿这个做文章,煽风点火也没有用!” “你……” 乔菲高跟鞋狠狠地剁了下地面。 …… 傍晚六点。 窗外冰天雪地,淡淡余辉透过窗户洒进病房,为室内渡了一层白光。 墨初鸢身上有伤,又发着烧,医生嘱咐她住院观察两天。 岳麓翰勒令墨初鸢回自己病房休息,可是,她执意守在玺暮城的病床前。 最后,不再劝。 VIP病房设施齐全,环境不比酒店套房差,住在一间也方便照顾二爷。 岳麓翰差了云姨,专门做了病号餐,又拿了换洗衣物送过来。 “夫人,您先吃饭吧。”云姨催促。 “等会吧,云姨,时间不早了,您先回。”墨初鸢趴在床沿,小手握着玺暮城的手,脸贴着他的手背。 云姨见劝不动,叹气退离。 晚饭终是没有动。 晚八点。 玺暮城醒了,眼睛适应了下光线,心神不宁,正欲坐起来,感觉手被一抹柔软握住。 垂眸望去,是墨初鸢趴在床沿睡着。 他弯附身子,一手圈住她的腰,将她抱到床上,让她躺在自己怀里。 他拥着她,安静躺着,一会儿阖上眼睛,一会儿又睁开,梳理着脑子里乱糟糟的画面,越想越乱。 不知道过了多久,腰上环多了一双手臂。 “醒了?”玺暮城下巴摩挲着她的额头。 “嗯……你头还疼不疼?” 她一双朦胧的眸子对上他漆黑的眸子。 “不疼了。”他薄唇缓落她鼻尖以下,寻着她的唇,就要亲她。 墨初鸢伸手一挡,“我去叫医生,再给你检查看看还有哪里不舒服。” 他握住她的手,放在唇边亲吻,继而,松开,一路往下按住。 “这里。”他嗓音暗哑又性感。 “不行!”她脸红瞪他,“之前还好好的,下一秒就歇菜,真怕你……” 她嘴遁。 他按紧,薄唇在她耳边厮磨,“怕我不行?还是怕我死在你身上?” “你……”她语结。 他唇角牵起一缕笑,探她额头,“烧退了。” “嗯。”她一边说一边坐起来,“饿吗?饭菜在保温桶,我给你拿出来。” “饿。” 他盯着她,像一头饿急了的狼,一双眼睛亮如星辰,很漂亮,却带着侵占和掠夺。 墨初鸢脸烫,避开他灼烧的目光,把病床的餐桌支起来,又把饭菜一一端上去。 然后,去卫浴间,把狼狈的自己整理了下,换上一套睡衣,拧了一条热毛巾,给他擦脸擦手,递给他一双筷子,“吃吧。” 她穿一套洁白如窗外的雪一样的睡衣,领口露出一截茭白的脖子,衬得整个人更加白净无暇。 他喉结滑动,看了看秀色可餐的饭菜,又看了看白净如玉的小妻子。 很想吃她,想极了。 墨初鸢被盯的浑身热燎燎的,脸红耳赤的凑到他耳边,低喃了一句话。 玺暮城听后,像一匹被驯服的烈马,乖乖吃饭,饭后,又乖乖吃药。 夜十一点,墨初鸢要回自己的病房,某人拉着她不放。 “在我床上睡。” “不行!你给我好好休息。”墨初鸢挣开他,低头,在她唇上亲了下,又迅速退离。 “死丫头,你就是故意的!”他轻舔了下唇面,是她清甜的味道。 他长相冷峻,平日里总是沉着脸,蹙着眉,此刻,无意中的一个小动作,活脱脱一副活色生香的画面。 墨初鸢真想扑过去,把他吃了。 玺暮城拉住她的胳膊,佯装不经意问道,“鸢儿,这些天,我有没有对你不好或者做过什么?” 墨初鸢一听,揪了下他的耳朵,“你对我一点都不好!” “怎么个不好?” “你对我家庭暴力!”她撅嘴。 玺暮城眉头一拧,忽地坐了起来,心一沉,“什么暴力?他……我对你做了什么?” “你还说!你动不动对我体罚!” 他握住她的肩膀,眸色一瞬暗沉。 墨初鸢被他握的肩膀疼,挣了下,“你看!你又这样!”她凝着他冷沉的脸,“你这是什么态度?你罚我站墙根还有理了!” “罚站?”他脸色缓和一些,继而,又问,“只有这些?” “你还想怎样?还真想我五公里越野?” 五公里越野?他罚她? 想了想,又问,“晚上我对你……” 墨初鸢一听,幽怨地往他那处看了一眼,一张巴掌大的小脸凑到他面前,眨了眨眼睛,“玺暮城,我是不是不漂亮了?” 玺暮城一脸茫然,“什么意思?” “你前些天晚上一直疏远我……” 一颗心沉地,他紧张的把她揉进怀里。 她是他一个人的,哪怕是另一个人格,是他的身体,也不允许没有记忆的他碰她。 153.尾狐153:鸢儿,记住我,认清我,只有我可以这么对你 “今夜在这里陪我?”玺暮城寻到她的唇,轻轻吸吮。 “不行……”她推他。 每次在医院陪他,哪个夜晚消停过了? 再说了,他前些天不是冷着她吗? 他扣住她的腰,往他怀里带,“你不是说只要我乖乖的,什么都答应我?” “……”那只是她的缓兵之计,她脸上晕红,“我是说回家以后……你现在身上有伤……偿” 玺暮城一双黑眸深处掠过一抹笑,“担心我体力不支?” “嗯……”她还真是担心他的身体。 他一只手臂箍住她的腰,把她提到他身上,让她跨坐在他腰上。 “老婆,这样我轻松……”他燥热的大手沿着她白皙的腿,蜿蜒钻进她的睡裙,继续探索。 墨初鸢身体猛地一僵,羞得无以复加。 身体渐渐地绵软无力。 “我不会……”她淡棕娥眉间流露娇羞,已然情动,声若蚊音。 在情事方面,两人虽然越来越娴熟,越来越默契,却一直都是他掌控自如。 现在这样,还是第一次…… 他观她青涩羞赧的表情,唇角勾起,手覆在后脖颈,把她的唇推向自己,吻住了她。 吻,由轻柔如风,到疾风骤雨,最后,激狂热烈。 他总是有办法让她不难接受。 迷蒙间,腰被他重重按下。 避无可避与他契合。 或许是,两人很久没有那个,情动如火,点燃只需一秒。 他等不到她去适应,去学习新的技能,一个翻身将小小的她覆盖。 他有些激进,呼吸又粗又重,吻,更是又急又乱,一开始,还算温柔,缓慢轻柔,最后,暴风骤雨般的索取,甚至有些粗暴,有些狂野。 她有些不适,最后,逐渐地迷失在波涛汹涌的山海里,摇曳多姿。 不知道多久以后,他在她耳边厮磨,脸上的汗水沾湿她的颊畔,嗓音哑的厉害,低喃出声,“鸢儿,抱着我……” 她一双手臂环住他绷劲的肩膀,濛濛细雨般的眸子对上他泛红的眸子,知道不合时宜,却忍不住问出自己心里的疑惑,声音又娇又软,“老公……为什么你不再惧血……” 那夜,他拼死救人,看过不少血肉模糊之躯,可是,他沉着,冷静,果断,不复之前惧血,甚至晕血。 巫山云雨,风停歇止。 她明显察觉他身体一瞬僵硬。 玺暮城望着墨初鸢探究的眸子,无言以对,也无法回答,以唇封缄。 “鸢儿,认清我,记住我,我是你的丈夫,只有我可以这么对你……” 他搅起更加激烈的风雨。 她残留不多的理智,在云端谷底两厢沉浮,是折磨,是痛苦,也是缠绵。 漫漫长夜,她低估了他的能量值,高估了自己的承受能力。 天边露白,远山青黛,窗外飘起了大雪,室内旖旎春风化雨。 ? 翌日清晨。 岳麓翰推门进来,脱了沾了雪花的毛呢大衣,挂在衣架上,里面是一套浅灰色西装,西装革履,俊秀逼人。 岳麓翰的视线里—— 玺暮城独坐床头,神情冷清,比外面霜寒的天气还要寒彻。 他靠在床头,被子盖到胸口,身上穿着一件毛绒睡衣,衣襟敞开一半,露出大片坚实的胸膛,白皙的皮肤上有数道抓痕,像被小猫挠的似的,探出床外的修长指间夹着一支快要燃尽的烟。 烟灰落在白色的地砖上,像雪地蒙尘。 “啧啧!大清早摆着一张冰山脸想冻死我啊!外面已经够冷了!”岳麓翰调笑,眼睛四处寻找,“嫂子呢?” 酣然熟睡的墨初鸢冷不丁被吵醒,从被子里探出半个身体,露出半个雪白香肩,一双莹白如玉的手臂抱住玺暮城的脖子,眼睛没睁,脑袋往他脖子钻了钻,“老公,谁在说话?” 玺暮城黑脸,扔了烟,急忙拉上被子,把她蒙住,然后,瞪了一眼岳麓翰。 这丫头睡相花样百出,一开始是抱着他脖子睡,后来,整个人滑进被子里,越来越往下,四肢缠住他的腰,像一只爬在树上的猴子一样,睡得呼呼的。 这幅香/艳画面,岳麓翰眼睛都看直了,不自然的咳了几声。 没想到这个时间,两人还没起床。 墨初鸢被摁在被子里,不舒服,挣了挣,又钻出个毛茸茸的脑袋,睡眼惺忪的睁开眼睛,循声望去。 当看到站在不远处的岳麓翰时,她眨了眨眼睛,啊一声尖叫,像一条蛇一样钻进被子里。 呜呜,想死的心都有了。 岳麓翰看着薄被里那抹纤弱一团,忍不住哈哈大笑。 玺暮城狠狠地瞪他一眼,纠结小妻子被别的男人看了去。 岳麓翰耸了耸肩,自觉转身,退离病房。 玺暮城掀开被子,攥住墨初鸢一条小胳膊,把她提到身上,拨开她捂住眼睛的手,有些哭笑不得,“人走了。” 墨初鸢脸红耳赤,在他胸膛上捶了下,“都是你害得!这下丢人丢大了!” 玺暮城把遮住她半张脸的长发整理到耳后,露出一张白里透红的小脸,唇角含笑,“权当在岳老三面前秀一把恩爱,刺激刺激他这只单身狗。” “你这是什么逻辑?”她微微嘟嘴。 玺暮城眉色柔和,指腹轻抚在她脸上的创可贴,眉间尽是疼惜,“起来吧,让护士给你换药。” 墨初鸢浑身瘫软无力,小脸在他燥热的掌心蹭了蹭,“老公,如果我脸上留疤了,你还会喜欢我吗?” 他指腹来到她下巴,轻轻挑起,薄唇在她唇上轻啄,“傻丫头,无论你变成什么样都是我的妻子。” 她轻轻回吻,“你以前不是说以貌娶人吗?” “丫头搁在了心里,容貌还重要吗?” 他说完,吻开了她的唇,浅尝一阵,又觉得不够,手在被子里搅起风云。 她再次迷失,沉沦,攀住他的肩膀,热情回应。 昨晚的问题偶尔还会冒出来,可是,她此刻不想再去纠结。 此刻,这个男人无论是玺暮城还是萧瑾彦,过去和现在,已经融入了她的生命。 一如此刻,彼此身体的嵌入,恨不得把对方刻入骨髓。 ? 岳麓翰去了住院部的医生办公室,咨询了医生,开了一瓶最好的创伤药,又找了一个护士。 回到病房时,玺暮城一套西装,衣冠楚楚的坐在沙发上,正在看手机。 岳麓翰扬眉,“我可是掐着点回来的。” 玺暮城抬眸,睐他一眼,“今天我出院。” “不再休息下?” “这些天,不知道公司成什么样子了。” 岳麓翰眉头微皱,“我已经问过莫言,他在公司的这几天,深藏不露,处事稳重,并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此人诡谲莫测,连苏洵都说是个十分危险的人,那夜一出现,一心只为救嫂子……” “不管他是谁,我不想再继续下去,这些天我会安排好公司一切,会尽快接受治疗。”玺暮城摁着眉心说。 岳麓翰想了想说,“二爷,这些年,乔菲对你的心意,你最清楚,她现在对丫头存着敌意,你确定要让她治疗?” 玺暮城眉头紧拧,眸色冷凝,“老三,你知道的,我不是没有用过别的心理医生,最后结果都不尽人意,乔菲是心理和精神科专家,这些年,只有她最熟悉我的一切,也成功控制了我的病情,上次你就提点过我,我会注意的,也不会让她伤害鸢儿。” 岳麓翰还是有些不放心,“如果可以的话,我会再帮你寻觅更好的心理医生,或者去国外找也行,我觉得乔菲还是考虑考虑再用。” “你们在聊什么?”突然,一道清润的声音传来。 两人循声望去。 墨初鸢一身警服,英姿飒爽,从浴室走出来,脸上透着樱粉,眉清明眸,唇红齿白,一头长发刚洗过,又经吹干,显得一头秀发愈加飘逸美丽。 玺暮城朝她伸出一只手,嗓音沉厚,“鸢儿,来。” 墨初鸢走过去,却被他圈在身边,“鸢儿,我今天去公司,你回家休息。” “医生让给你再休息几天。” ---题外话---明天一万 154.尾狐154:你是我心里的唯一【一更】 墨初鸢走过去,却被他圈在身边,“鸢儿,我今天去公司,你回家休息。” “可是,医生让你住院观察几天。” 他在她耳边低语,“我身体好不好,你不是最清楚?撄” 她脸红耳赤,看了一眼身旁站的岳麓翰,偷偷在玺暮城腰上掐了一把。 岳麓翰看着这对恩爱夫妻,眉宇飞扬,开口,“你们这是成心虐我是不?” 玺暮城眉间舒缓,睨了一眼岳麓翰,“那就赶紧找个家把你这个老处……” “咳……咳……二爷,我找了个护士在外面,给嫂子处理下伤口吧。” 岳麓翰急忙转移话题,唯恐玺暮城当着墨初鸢的面调笑他三十多岁的男人,还是处男一枚,太丢面。 玺暮城眼底带笑,斜他一眼,“你倒是会卖乖,让护士进来吧。偿” 岳麓翰咬牙。 二爷这神清气爽的,一看就没什么事了,餍足欲满又振奋的。 最后,喊了护士进来。 护士小心翼翼揭开墨初鸢额头上的纱布和脸上的创可贴,立现两处伤口。 伤口紫痕於肿,并不深,幸而已经结痂。 玺暮城眉头深锁,手不由地攥紧,他的母亲对鸢儿所做所为,已经超出了他的忍耐极限。 护士涂了岳麓翰从医生那里开的创伤药,额头伤口严重些,又重新贴了纱布,脸上涂了药,便作罢。 “我脸上会不会留疤?”墨初鸢有些担忧的问。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她也不例外。 护士轻言细语,“玺夫人,请放心,伤口没有发炎,过几天就会痊愈,按时擦药,是不会留疤的。” “嫂子,放心,这药是我亲自找医生开的,退一万步说,就是嫂子脸上留疤,也是二爷的心尖宠,无可替代。” 墨初鸢欣然一笑,心情不错,调侃他,“岳先生,我可是记得以前某人说过是二爷的心尖宠。” 岳麓翰凝噎,继而哈哈大笑。 这是以前挖的坑把自己埋了吗? “二爷,看看嫂子这伶牙俐齿的。” “你这丫头,他要是我的心尖宠,我不得呕死?” 岳麓翰不乐意了,“二爷,凭我这绝美皮相,奴家可是极与你匹配。” 玺暮城眉毛抖了抖,浑身鸡皮疙瘩都起了,伸出一条大长腿,踹了过去。 岳麓翰再次绷不住笑,天生上扬的唇角勾起一抹笑,桀骜不羁,雅痞中又透着一股清朗气质。 墨初鸢看着两位俊美却风格迥异的两位大男人互相挤兑又调侃,忍不住乐了,直直摇头,“你们两位同框,还真是极具画面感,倒是显得我多余了。” “傻丫头,多余的是他。”玺暮城一把将墨初鸢捞进怀里,深情似海的望她,“你在我心里是唯一。” 岳麓翰眼睛里蕴着星子般碎光,“咳……得!我还是尽早离开,要不然会被你们甜死。” 墨初鸢闹了一个大红脸,心里像调了罐蜜似的甜。 只是,只要想到回到首创别墅,会遇到罗美丝,心里不舒服。 墨初鸢咬唇,“暮城,我今天能不能不回家?” 玺暮城察她心思,“好,跟我一起去公司,嗯?” “嗯。” “二爷,你头上的伤口也需处理下。”岳麓翰提醒。 “是啊。”墨初鸢急忙喊在外间的护士。 护士又给玺暮城重新处理伤口,又重新包扎。 完事之后,几人一起出门。 却在楼道遇见乔菲。 乔菲一边走一边和几个医生讨论着什么。 她穿一身白大褂,黑发披肩,戴着无框眼镜,面容清丽,干练又大气,工作起来的样子,一点不似蛇蝎心计之人。 旁边的医生不时地对她点头,应该是她带的实习生。 “乔菲。”总是避不过,玺暮城淡然出声。 乔菲转眸,一看是玺暮城,眼睛亮了几分,但看到他身旁的墨初鸢和岳麓翰,眼睛里的亮光瞬间黯淡。 敛去眼底复杂的情绪,她走上前,问道,“暮城,你要出院?” “是。” “好。” 乔菲深知玺暮城决定的事情是不会改变的,所以,不再多说什么。 只是,眼神阴冷的看了一眼墨初鸢。 墨初鸢看到乔菲在玺暮城装出一副清纯白莲花的模样,简直想吐,触到她的目光,不屑的冷哼一声。 “你们聊,我先走。”墨初鸢一秒钟也不想再待下去。 说完,她快步走到电梯口,按了电梯,下楼。 “暮城,玺夫人好像对我有些误会,之前在处置室,她追问我和你的关系,责备我通知伯母来的医院,又问那次和你去英国去做什么?我知道,你不希望她知道你的病情,所以,我一直对玺夫人三缄其口,但玺夫人对上次我们在宴会上发生的事情一直耿耿于怀,所以,误会我们之间的关系,还斥责我总出现在你的身边,有些事情,我难以解释清楚,和玺夫人起了冲突,不过她是一个警察,自有分寸,对我动手,或许只是吓吓我而已,我是不会计较的,况且,我的脸并没有什么大碍。” 乔菲洞察人心理,尤其了解玺暮城这个人,于是,先发制人,混淆视听,说的头头是道,无懈可击。 反倒显得墨初鸢不通情理,处事狭隘又善妒,莽撞又冲动。 “我知道了。”玺暮城眉头微蹙,末了,又道,“乔菲,鸢儿本性善良又纯真,我相信她不会有害人之心,所以,为了避免类似的事情,以后,你不要再去公司找我,也不要主动接触她,你有什么事和我说就好,你是我的主治医生,应该把所有心思放在病情研究上,我也相信你在医学上的技术和医德。” 玺暮城的话,意味深长,软硬兼施,又透着警告的意思。 乔菲何其聪慧?一听便明了,脸色略显僵硬,脸上依然平静无波。 “暮城,我知道了,下次一定注意。” 玺暮城眉色冷凝,语气低沉又严肃,“还有,我母亲一向盛气凌人,你不要和她搅和一起,她对鸢儿多有颇责,下次我病发还是怎么样,只需老三在场就行,我母亲那里你不必知会,如果我有事,会去找你,我自有计量和安排。” “知道了。”乔菲脸色有些挂不住,但依然保持僵硬的可怕的笑容。 “我先走了。” 玺暮城说完,步伐沉阔,离开。 小妻子走时气呼呼的,得马上追上,哄哄。 乔菲痴網的望着玺暮城高大冷酷的背影,直至看不到,才收回目光。 转眸,瞪着岳麓翰,“你对暮城说我什么了?” 岳麓翰眉头拧的死紧,“该说的都说了,还有,我建议二爷换主治医生。” “你是不是疯了?我在心理学上的能力,你最清楚,人格分裂症治愈率极低,就在国际临床医学上,可治愈的例子都屈指可数,我在国外留学期间,跟随一位心理学教授专门研究心理和精神学,这些年,对暮城的病情深有研究,又花费这么久的时间,才总结出可行的治疗方案,这两年控制了他的病情,你让他换掉我,他还能治愈吗?” 岳麓翰沉冷的看着乔菲,“你是医生,治病救人,帮助人除去病痛,是你的职责,我也承认,这些年,你对二爷一心一意,事无具细,周周到到,花费不少心思,可是,你看看你现在变成什么样子了!又干了什么!你已经不是当年那个活力又善良的乔菲,执念和执着让人可叹,可是,执念过火又一再做伤害别人的事情,便是可恨!乔菲,嫉妒蒙蔽了你的心,你该自救,才能救赎别人!” 乔菲眼圈泛红,恨意愈浓,“我爱他,有什么错?” 岳麓翰双手插袋,冷峻玉立,五官冷肃骇人,“如果二爷没有结婚,你想怎么做,我不会干涉一分,可是,他现在已经结婚,有了妻子,你不该搅和别人的家庭,更不该处处和丫头作对!想分开二爷和丫头,我劝你死了这条心!你再做伤害丫头的事情,别说是二爷,第一个不放过你的是我!” 岳麓翰说完,扭头就走。 乔菲冲着他的背影说,“麓翰,我不信你看到他们在一起,心里会平平静静!” ---题外话---二更和三更,下午五六点 155.尾狐155:我心里只有鸢儿【二更4000+】 岳麓翰停了脚步,没有回头,眼睛里闪着的璀璨星光,逐渐黯淡,语气很缓,幽冷寂寥,透着深秋的萧条,“不是没有感觉,但,乔菲,其实,抱着祝福的心态,对自己也是一种救赎,你是研究心理学的,应该比谁都知道怎么去拯救自己,如果你连自己都无法拯救的话,怎么能拯救别人?撄” 乔菲吼道,“我不是你!” 岳麓翰沉声,浑身透着冷冽之气,“所以,我也不是你!大千世界,人形各色,每个人的选择不一样,二爷选择了丫头,倾心于丫头,你怎么挤也挤不进去,即便不择手段得到,不过是占有欲作祟罢了,重要的是,他不爱你!” 乔菲眸底浮上泪光,童年和萧瑾彦在福利院相依为命的时光,一一涌现。 他是她心里的一道光。 在她黑暗的世界里出现的骑士,是他保护她,给她温暖,给她关爱,是他让她知道,她不再是一个人,他是她在这个世界唯一可以称之为亲人的人,也是她此生唯一挚爱的人,更是她的命。 没有他,她心里不再温暖,有的只有寒冷,黑暗。 ? 墨初鸢走出医院大门,便看到苏洵笔挺如松,站在一辆宾利前。 “夫人。”苏洵恭敬颔首,打开后车门。 “……偿” 好吧,玺暮城向来周到心细,早就安排苏洵来接他们,难怪她走掉,他居然没有追上来。 她看了一眼身后,小嘴儿一撅。 他还真是没有追上来。 难道他还要和乔菲喝杯咖啡,从开天辟地说到地老天荒不成? 她气呼呼的走到宾利前,正准备上车,又觉得气不过,脾气上来控制不住,一脚踢出去,把结结实实的宾利当槟榔踢。 “嘶!疼!” 墨初鸢感觉脚趾甲都要被踢翻了,疼死了,只差不雅的抱着脚丫子蹦来蹦去了。 毕竟是大路边,她克制住了。 一张小脸因疼痛难忍,涨成绯红色,宛若桃花。 一向面无表情的苏洵都看愣了,自家夫人居然有如此凶悍的一面。 “傻不傻?”突然,一双手臂落在她腰间,紧接着,她被人抱了起来。 “你不是和你家乔儿聊的挺开心吗?还出来做什么?”她哼了一声,一拳打在他肩膀上。 “我若再不出来,你估计没什么踢的,能把苏洵当球踢了,到时候我还得承担他的人身保险费,你老公挣钱不易。”玺暮城调笑,将她塞进车里,自己坐在她旁边,一把将她提到腿上坐着,捏了捏她的小鼻子,“什么乔儿树儿的,我只有一个鸢儿就够忙的焦头烂额的。” “这么说,我对你来说是负累?” 他笑着捏住她的下巴,“好好好,纵然是负累,也是我心甘情愿的。” 墨初鸢哼一声,小脸一转,无视他,却靠在他胸膛上,一双腿摇啊摇的,像坐在摇篮里。 他喟叹,又忍不住笑了。 抚着她一头长发,从她手腕取下发圈,一头长发绕过一圈又一圈。 墨初鸢努了努小嘴,嘴上不饶人,心里却暖暖的,安安静静的,任他为她绑发。 他整理好她的头发,将她的身子转过来,抬手,又整理着她鬓角微乱的淡棕绒发,想了想,开口,“鸢儿,我和乔菲之间什么都没有。” 墨初鸢蹙眉,不太明白他为什么又这么说。 以前他再三重申过的事情,她又不是健忘,为什么又一次重申? “什么意思?”她不解的问。 “我看过你和乔菲在处置室发生冲突的监控画面,你对她动手了?”他语气温缓,不是质问,是询问,却让墨初鸢心头火起。 “是!我恨不得拿那把镊子戳烂她的脸!她觊觎别人的丈夫,屡次三番言语中伤我,两面三刀,我那么对她是轻的!”墨初鸢气愤的说了一大串。 墨初鸢一向爱憎分明,明朗恣意,火气一旦上头,说话就欠考虑,殊不知,乔菲正是抓住她的特点,才会在处置室激她动手。 只是,乔菲没想到墨初鸢真敢对她下手,差点伤了她的皮肤,害她破了相。 重要的是,乔菲的确准备借机拿可以致伤口溃烂的药用在墨初鸢脸上,只是墨初鸢机灵,识破了。 顺势逼她出手。 墨初鸢言语恶劣又激愤,让玺暮城微微蹙眉,“鸢儿,我再说一遍,她在我心里没有一丝地位,所以,你不要再生疑惑,难道你还不相信我?” 墨初鸢不悦。 玺暮城这意思好像是让她不要和乔菲作对似的,可是,明明挑衅的人是乔菲! “乔菲对你灌了什么*汤?”墨初鸢心情恶劣极了。 玺暮城见墨初鸢一副仇恨的小模样,无奈的在她唇上亲了亲,“你这丫头脾气怎么这么大?老公也没有说你什么,又在赌气使性子了?” “……”脾气大?赌气?使性子?墨初鸢觉得两人的思维完全不在一条水平线上,关键是,这不是重点!她推开,“玺暮城,你跟我说,乔菲到底跟你说了什么?” “什么都说了。”玺暮城语气极尽耐心的温和。 “什么都说了?她招供了?”墨初鸢不相信乔菲会把自己的恶言行径一一列出来,除非她智商有待商榷,“玺暮城,她明知道婆婆不喜欢我,她背地里通知了婆婆,就是为了让婆婆愈加不喜欢我。” “嗯,她说了是她通知母亲的。” “……”墨初鸢气的呼出一口热气。 心里暗骂,TM的果然是老手,居然恶人先告状。 玺暮城出事,乔菲通知玺暮城的母亲,在外人看来,这再正常不过,无可厚非。 墨初鸢在这里叫嚣,倒显得自己理亏,也无理可辩。 “好了,鸢儿,这事到此为止,我已经警告过乔菲,以后不会让她来公司,让她少出现在你的视线范围内,所以,不气了,好不好?” “不好!不好!一点都不好!玺暮城,不是这样的!”墨初鸢气得眼眶发红,头脑乱糟糟的,像一个乱了阵脚的孩子,口无遮拦,“她就是个坏女人!我不喜欢她!就是不喜欢她!我巴不得她死掉!” “鸢儿!”玺暮城脸沉了下来,又觉得语气重了,将她揉进怀里,嗓音柔和一些,“你不喜欢她,当她不存在就是,只要我们在一起好好的就行,不要因为一个外人而影响我们。” 玺暮城虽然知道墨初鸢性格娇蛮了一些,却第一次听到他的丫头说出这样恶毒的话。 “你为了她居然凶我?”墨初鸢推开他,委屈极了,言语激愤,“她居心叵测!你知不知道,她害我差点毁容!” “这事我知道,是母亲撞了护士,划伤了你的脸。” “我是说乔菲!是乔菲不知道拿了什么药,要害我毁容!”她极尽还原真相,将他从乔菲编织的颠倒黑白的世界拉回来。 他有些茫然,“乔菲的脸红肿一片,不是你干的?” 墨初鸢张口结舌,数秒之后,瞬间明白,这一切都是乔菲设计好的局。 乔菲在处置室一直在演戏!她被乔菲当肉卷给涮了! 乔菲不愧是心理医生,抓住她的心理特点,言语诱导她,故意激她发怒,逼她动手,然后,先发制人,步步为营,每一个细微环节,都在她算计之内,她现在这样子像个怨妇一样,没有哪个男人喜欢,正中乔菲下怀! “玺暮城,你相信我,她真的要害我,若不是我发现那瓶药有问题,说不定现在我已经毁容了……”墨初鸢红着一双眼睛,声音柔怜,像一只一败涂地的小怪兽,担心玺暮城不信她,而信乔菲。 墨初鸢的个性分明,玺暮城知道她是不会撒谎的,可那个视频,任谁看了都是墨初鸢一副要杀乔菲的样子。 他隐隐意识到不对,眉目一寒,拥紧她,“是我的错,不要再气了,乔菲的事情交给我处理,嗯?” 墨初鸢委屈的吸了吸鼻子,环住他的脖子,“玺暮城,我不喜欢你和她见面,你以后可不可以不见她?” 玺暮城目光幽暗,只是更加收紧了怀抱,“鸢儿,有些事情,以后我会慢慢告诉你,相信我,好吗?” “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我心里只有鸢儿。” 玺暮城叹息一声,堵住了她的唇。 ? 宾利停在玺氏大楼地下停车场。 玺暮城似乎早有预知,所以并未走正门,拉着墨初鸢准备从地下停车场的电梯进入玺氏。 可是,却不想刚一下车,就被数以百计的记者围了个水泄不通。 噪杂纷乱的现场,咔嚓咔嚓的拍照声,激烈尖锐的问题,接踵而来。 玺暮城第一时间拨了苏洵的电话。 “玺先生,请问关于玺氏高层人员涉嫌走私事件,您对此有什么回应?” “请问,玺先生,玺盛超先生是您的二叔吗?” “据说,是玺先生您大义灭亲,因惧玺盛超在玺氏的地位,而故意陷害他,是吗?” “玺先生,玺盛超先生的贸易公司涉嫌走私,那么玺氏又否清白?” “玺盛超先生因涉嫌走私药品,被警方拘留,玺先生,请问你有什么想说的?” 玺暮城把墨初鸢紧紧护在怀中,冷着一张脸,在记者的围追堵截中,寸步难行。 有眼尖的记者,发现玺暮城怀中的女人,像炸了窝的蜜蜂似的,嗡声震鸣。 “请问,玺先生,这位女士是谁?” “还穿着警服,难道是玺先生您和警方早有串通,才对玺盛超先生下了套?” 墨初鸢越听越来气,就要从玺暮城怀里挣出来。 玺暮城一双手臂禁锢她,将她与身边的记者隔绝。 “传言,玺先生您家有美妻,又宠妻入骨,那么这位女警又是谁?” 记者太多,有甚者伸手去拉墨初鸢。 玺暮城一向沉稳,知道死缠烂打的记者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主儿,即便再生气,在记者面前,如果言行举止不得当,就会被人捏住七寸,何况这些记者明显是有人故意安排的。 这条安全通道直达玺氏内部,到底是谁放他们进来的? 这时,苏洵冲过来,身后一众穿黑西服的人赶了过来,护在玺暮城和墨初鸢前面,为其开道。 玺暮城递给苏洵一个眼神,让手下人带墨初鸢先走。 墨初鸢执拗。 玺暮城不愿她在媒体前曝光,让保镖强行带她进入玺氏。 玺暮城身边有一众保镖围着,记者们被隔离在一段距离。 一向低调,从未上过新闻的玺暮城,面对媒体记者,冷静,果断,气场全开,冷肃骇人。 他嗓音霜冷无比:“玺氏总经理玺盛超涉嫌走私,自有警方调查取证,纯属个人行为,玺氏与此事毫无关联,关于恶意诽谤,报道不实或者中伤玺氏的新闻媒体,今天在此的诸位媒体记者,有一家算一家,玺氏会追究相应的法律责任!” ---题外话---火车上码字费劲,三更今天赶不上了,等我回家了补上哈,欠你们三千字哈, 156.尾狐156:鸢儿,笨笨 玺氏总裁办公室。 墨初鸢坐立难安。 门推开的瞬间,她跑过去,抱住玺暮城一条胳膊,问,“媒体记者是怎么一回事?” 玺暮城冷寒的面色在见到墨初鸢的瞬间,柔和了下来,拍拍她的手,“没事,只是记者听到一些风声,所以才有此举。” “你当我是笨蛋吗?那些记者明显来者不善,就是在那里堵你的!偿” 他抬手,揉了揉她的发顶,“你可不就是笨笨嘛。” 像卡壳的子弹,一瞬间,他所有的表情冻住撄。 笨笨两个字,像玻璃球似的滚进他心里,很熟悉,又好像很遥远。 “你还真拿我当笨笨啊,我觉得此事应该是有人故意为之。” “笨笨?”玺暮城喃喃自语,同时,脑海里好像也出现一个声音,随着他唇一开一合,轻轻溢出,“笨笨。” 他使劲摇了摇头,又摸着墨初鸢的脸,唤道,“笨笨。” “干嘛?叫上瘾了?”墨初鸢对他复读机式的叫法有些无语。 “笨笨……”他楞楞的望着她,又喊了一遍。 “你魔怔了?”墨初鸢彻底无语。 “笨笨?”他又唤道,一边叫她一边努力去抓脑海里一些飞逝而过的影像。 “你怎么回事?”墨初鸢小手在他眼前一晃,“玺暮城,你被人施*咒了?” 玺暮城猛地回神,望着墨初鸢,神情清冷,“鸢儿,我是不是喊过你笨笨?” 墨初鸢浑身一震,心下意识收紧,蹙眉凝望他,“你不是得了什么短暂失忆症?前几天,你一直喊我笨笨。” 玺暮城五官攸地冷沉。 为什么自己会有这种感觉?那么清晰的感觉另一个人的存在,甚至能下意识蹦出另一个人说过的话? 他突然感觉到很恐怖,浑身发冷。 这时,莫言敲了下门,走进来,“总裁。” 玺暮城心思渐渐归宁,眉色沉凝,“莫言,怎么回事?那些媒体记者到底是谁招来的?” 莫言看了一眼墨初鸢,又看着自家总裁。 玺暮城握住墨初鸢的手,在沙发上坐下,对莫言说,“说吧。” 莫言回道,“玺盛超走私的事情曝光之后,玺氏在外界的形象和信誉度大大下降,玺氏内部一些高层传出一些对总裁不利的谣言,董事会一些老顽固对您对玺盛超的手下不留情,也略有微辞,这些天一直沉默的玺盛天,终于出招了,就是下面的那些媒体记者……” “这不是摆明了落井下石?背后补刀子?”墨初鸢愤愤道。 玺暮城眉头紧拧,沉默数秒,开口,“玺盛超是贸易公司的法人代表,他落网,玺盛天注入贸易公司的资金等于付诸东流,他现在恨不得我马上倒/台。”想了想,又道,“莫言,查玺盛天在贸易公司的所有走货单子,我就不信他跟一只老猫混一起,沾不了腥!还有玺氏所有贸易出口或是国内的走货单子也要查。” “您是说玺氏可能也会染黑?”莫言大惊。 “保不准他们利用职务之便做什么,先自查,防患于未然。” “是。”莫言把一份资料递给他,又说,“一部分股东们现在联合一起,要召开股东大会,如果老爷子站在您这边还好说,虽然您在玺氏持有的股份多于老爷子,但要是老爷子把手里的股份转给玺盛天,那么与您持平,怕是又一场恶战,您最好再找家公司为您担保入股,未雨绸缪总是不坏。” 莫言说完,目光落向墨初鸢。 玺暮城瞪他一眼,莫言急忙退离。 意思他是传达了,就看总裁怎么想怎么做了。 墨初鸢看着莫言的背影,没有说话。 玺暮城拍拍墨初鸢的肩膀,“鸢儿,你去休息室休息,我去忙。” “玺暮城,公司的事情我不懂,如果你需要帮忙,或者需要我做什么,我一定帮……” 最后一个“你”字,还未说完,玺暮城按住她的肩膀,把她推向沙发背上,吻住了她。 他只需要每天一睁眼就看到她在他怀里就好,可是,现在却是奢望,真怕有一天,自己不能在她身边。 他吻的很轻,很温柔。 墨初鸢知道他心里装着事情。 她环住他的脖颈,用尽力气和热情回应他。 最后,趴在他身上,双眸醉红,一如脸上的透红,抬手,扯了他的领带,扔在沙发上。 她双手去解他的衬衫扣子,被玺暮城握住双手。 “傻不傻?我不需要……” 墨初鸢低头,吻住了他。 一双小手将他的衬衫从裤子里抽了出来,又抽走了他的皮带。 她柔软的唇从他的薄唇离开,辗转他的脸颊,下巴,性感的锁骨,坚实的胸膛。 她越是青涩,越勾人噬魂。 玺暮城被她撩的浑身喷火,解开了她的长发。 长发盖住了她整个后背,他拎起她的胳膊,把她提了上来,吻着她的唇,“鸢儿,傻丫头……” 墨初鸢环住他的脖子,身体像一条蛇一样盘踞他的身上,占了主动。 她柔软的就像风中棉絮,在风中摇曳,时而轻飘,时而缓慢轻舞。 不得不说,学习新的技能是需要时间的,她是真的瞎倒腾。 最后,玺暮城拥着身边昏睡的墨初鸢,眉间是风雨后的晴天,一只手在被子里,抚过她每一寸肌肤,她身上汗湿滑润,像刚刚沐浴过。 最后,手落在她小腹,轻轻揉着,为她减缓酸疼。 餍足之后,龌龊的,总是要回味。 他高涨的血液在体内高速流窜,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 她青涩如山间的梅果,却让他疯狂,食之上瘾。 他起身,穿衣下床。 出了休息室,坐在办公桌后的板椅,给岳麓翰打了一通电话。 “老三,这些年,我在国外所有的资产,只有你知道,一部分借助一个底细干净的公司名义,兑成股份,入注玺氏,增加我在玺氏的股份份额,其余的,以公益基金的形式,全部转移到丫头名下。” 岳麓翰正在办公室签署文件,听玺暮城这么一说,钢笔在纸页上一顿,点墨成行,“出什么事了?” 玺暮城有些头疼,“老三,这么办吧,玺氏可能要变天,而我自己都顾不住自己,甚至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不在丫头身边,如果哪天玺氏风云大变,我出了事,转移到丫头名下的资产,别人就动不得。” 岳麓翰握住钢笔的手发紧,“二爷,你整这么凝重的气氛干什么?像交代后事一样。” 玺暮城没说话,挂了电话。 岳麓翰知道,他可能真的要陷入困境,要不然不会釜底抽薪。 墨初鸢醒来的时候,玺暮城还在办公室忙。 她沐浴后,穿警服不便,从衣柜里找了他的一套休闲衣服,套在身上。 衣服宽大,愈加衬得她娇小玲珑。 扒着门边,往办公室里看,察看是否有别人。 “鸢儿,来。” 玺暮城坐在办公室后的板椅上,抬眸,望着躲在门口露出毛茸茸的小脑袋的小妻子,朝她伸出一只手。 墨初鸢红着小脸,走过去,把手递过去。 玺暮城握住她的手,把她提到腿上坐着。 “睡够了?”他吻着她长发,深深嗅着她身上沐浴后馨香好闻的味道。 “嗯。”她难为情的往他怀里钻。 “饿不饿?” “嗯。” “想吃叫什么?” “面。” “什么面?” “炸酱面。” “我让莫言去买。” “我想亲手做。” “我让莫言安排。” ? 半个小时后,莫言提着一袋子食材,走了进来。 “总裁,你这是要生火做饭?” “莫问。” “……” “今晚不用加班。” “是。” 莫言笑笑,挠挠后脑勺,眼睛看了一眼休息室,立时明白,知趣离开。 总裁夫人在的时候,对全集团都是福利,真盼着总裁夫人常来最好驻扎不走。 ? 墨初鸢见莫言离开,这才从休息室走出来,提起一袋子食材,就要去休息室。 157.尾狐157:放眼整个军校,也就我敢把你采了【4000+】 墨初鸢见莫言离开,这才从休息室走出来,提起一袋子食材,就要去休息室。 “你确定不用我帮忙?”玺暮城头没抬,一边签署文件,一边问。 “不相信我的技术?” “嗯,确实不相信,技术烂的要死。”他看着她,笑的春风化雨,却别有洞天撄。 墨初鸢气红了脸,从袋子胡乱掏出一根黄瓜,就要扔出去。 却见玺暮城笑的花开不败,更好看了。 墨初鸢垂眸,看着手里的黄瓜,思想一时不纯洁,骤然间,脸红如血,逃也似的,钻进了休息室。 偿? 休息室和一间小套房一样,厨房里的厨具,应有尽有。 炸酱面是她唯一觉得可以拿出手的。 她之所以会做面,还要得益于萧瑾彦。 记得大一时,萧瑾彦生日。。 班的战友借用食堂,各显神通,做出拿手好菜。 大家都是不过十八/九的小兵崽,做出的东西花样百出,能吃的不能吃的,通通端上桌。 她永远记得萧瑾彦每尝一口他们做的饭菜,脸都更黑一层时的模样,黑沉沉的脸,却可爱极了。 “墨初鸢,你做的饭菜呢?”萧瑾彦眼睛在桌上一堆乱糟糟的饭菜上四扫。 “来啦!来啦!”墨初鸢从厨房跑了出来,手里端着一个盘子,盘子里是刚刚烤好的面包。 大家伙无数双眼睛集聚刮过来,看着墨初鸢奋斗一个小时的战果,一哄而笑。 然后,齐刷刷地望着坐在主位上的萧瑾彦。 萧瑾彦不明所以,起身,走了过去。 当看见墨初鸢手中盘子里的面包时,一张俊脸霎时青黑如碳。 “你确定你烤的是面包?”萧瑾彦沉沉道,气的眉毛都是抖的。 关键是,面包烤的黑漆漆的,上面还用绿色的菠菜杆和巧克力酱拼成一张人脸,头上的军帽,是用青辣椒酱画出来的,又经烤箱烘焙,结果人物形象简直是其貌不扬。 但是,高峰入鬓的剑眉,两颗用红豆点缀成瞪圆的一双大眼睛,还是可以看得出来,是按照萧瑾彦的样子制作的。 “是面饼吧?”有人调笑。 “不对,是铁饼!你是铬坏萧教授的牙吗?” “墨初鸢,你能说说为嘛用红豆点睛?” “啧啧,这你们都不知道,红豆最相思。” “哈哈哈哈哈哈!” “墨初鸢,你为了引起萧教授的注意,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啊!” “这烤的是什么啊!黑黢黢的!恶心死了!” “人家是千金大小姐,四肢不勤,很正常!” “哎哎哎,还别说,这面饼的厚度倒挺像厚脸皮的你,哈哈!” 几个嫉妒心强烈的女生在一旁说话,语气酸溜溜的。 同时,在食堂聚餐的所有战友们都笑的前仰马翻。 墨初鸢涨红着一张小脸,僵在原地。 以前被战友们嘲笑追萧瑾彦脸皮厚也就罢了,现在,她忙活一晚上,做了一个萧式面包,还被嘲笑成这样。 彼时的墨初鸢,虽然天不怕地不怕的,但毕竟是女孩子,脸皮厚度有限,当场红了眼眶。 本想训斥她的萧瑾彦,瞥见她眼底的湿润和脸上的窘态,薄唇微抿。 在他眼里,墨初鸢就是一块甩不掉的牛皮糖,很少,不,是还没有见过她在战友们面前柔弱的一面。 想来也是,墨初鸢在同期学员里,是唯一一个不足十八岁的兵,毕竟是个女娃娃。 萧瑾彦眉毛紧皱,面容冷峻,扫了下刚才起哄的同学,一拍桌子,嗓音冷肃,“刚才参与起哄的,男生二百个俯卧撑!女生二百个蹲起!” “啊!不要啊……” “三百个!原地执行军令!” “萧教授……” 其中,几个女学员献媚撒娇。 萧瑾彦一看是刚才那几个讽刺墨初鸢的女生,冷声下令:“四百个!再多一句废话,五百个!” 墨初鸢愣在原地,看着被罚的战友,觉得萧瑾彦太严肃了,生日会搞成这样,不太好,正想说点什么,萧瑾彦瞪着她,“墨初鸢,你给我过来!” 墨初鸢吸了一口冷气。 心想完了完了,自己这下死定了,好端端的生日会被她给搅和了。 墨初鸢跟着萧瑾彦走进厨房。 “门关上。”他挽起袖子,一边伸到水槽洗手一边冷冷出声。 墨初鸢急忙把手里的面包放在一旁的柜台上,关上门。 萧瑾彦顾自忙着找食材,并没有察觉。 “萧教授,你在找什么?”墨初鸢见他在找东西,问道。 萧瑾彦转头,望她,“做面。” “长寿面?” “不是。” “什么面?” “炸酱面。” “……”这不是她爱吃的吗? 萧瑾彦朝她扬了下下巴,“你自己来做。” 她摇头,“我不会。” 他看都没看她一眼,好像就知道她不会似的,取了几个鸡蛋,一根黄瓜,一根胡萝卜,一袋酱,一个西红柿。 “过来,我教你。” “啊?”她觉得是不是自己听错了,他要干什么?教她做面? “愣着干什么?下次还想让人嘲笑什么都不会?”他沉着一张脸。 她眼睛一亮,扑了过去,抱住了他的胳膊,“萧谨彦,你对我这么好!是不是被我感动了?” “不许直呼我的名字!” “谨彦!谨彦!谨彦!”她抱着他的胳膊,又蹦又跳,不让她叫,她偏要叫。 萧瑾彦脑仁疼,由着她。 被她绵软的身体贴着,身体有些紧绷,拨开她的手,“墨初鸢,与我保持三步之远!” “是!”她一步一退,退离三步,标准立定。 萧瑾彦看了她一眼,目光转回时,唇角微勾。 “看着我怎么做,好好学。” 墨初鸢看着一身军装,心中冷酷又俊美的男神居然为教她做面,一颗心心都化成了水。 不过脑子的话,冒了出来。 “可是,我不想学。” 萧瑾彦洗菜的动作一滞,“为什么不学?被人嘲笑还不够?” “他们说什么都无所谓,重要的是,我想以后你每天都给我做面吃,我要是学会了,就再也吃不到你做的面了。” 萧瑾彦冷沉的脸,像被一把火烧了一样,冰霜融化,眉间几许动容,向前走了三步,立定。 突然附身,一只手绕到她脑后。 墨初鸢瞪大了眼睛,这是要吻她吗? 看着他的脸在她墨黑的瞳仁中放大,她整个身体像被麻醉了一样,闭上了眼睛。 可是,等了好久,再睁眼时,却见萧瑾彦从她身后的琉璃台上拿了一个盘子,意味深长的看着她,眼睛里闪着璀璨的星子,“没事闭什么眼睛?” 墨初鸢彻底没脸,丢人丢到姥姥家了,眨了眨眼睛,抬手,揉了揉眼睛,乱找台阶,“哦,沙土迷了眼睛。” 萧瑾彦眸色幽深,又逼近一步,“这不是沙漠,这是室内,还是厨房,哪来的沙土?” 墨初鸢抬脚,在他脚上硬邦邦的军靴上踩了一下,气结,“反正就是迷了眼睛!” 萧瑾彦眸色更暗了,步步紧逼,“墨初鸢,放眼整个军校,也就是你敢踩我?” 墨初鸢索性破罐子破摔,反正在他面前早就没脸没皮了。 她双手背在身后,翘着小脚,猛地欺近一步,面颊几乎贴着他的。 萧瑾彦一个铁骨铮铮只知道前进从不后退的铁血军人,愣是被她逼得猛地后退一步。 墨初鸢见状,又跳过去一大步,一边逼近一边说,“谁说不是?放眼整个军校,也就我敢把你采—了!” 最后两个字,她拉的音特别长。 古有采花贼,今有女流/氓—墨初鸢。 这是后来萧瑾彦总结出来的箴言。 在他走之前那夜,他失控地将她困在身下亲吻。 看到她生涩的连呼吸都不会的时候,才知道以前她每次对他耍流氓都是画猫扮虎,纸上谈兵,什么都不懂,连他对她做了什么,都懵懵怔怔不知。 此刻,萧瑾彦被墨初鸢赤/裸/裸的调戏,顺手拿起一根黄瓜拍在她脑袋上。 谁知道,墨初鸢抓住那根黄瓜,双手一掰,断成两截,踮起小脚,在他怔忪时,在他耳边吹气,流/氓到了极致,“放眼整个军校,也就我敢把你给……” 话还未说完,萧瑾彦突然一个转身,将她推在琉璃台前。 他站在她身后,身体贴着她的后背,呼吸有些重,攥住她柔软无骨的小手,不断的收紧。 那一刻,他第一次对她产生了男女之间那些龌龊的想法。 墨初鸢被他弄的吓了一跳,手被他攥的快要断了,刚要转身,却被他更紧压住。 突然,他冷冷出声,“我教你做面,以后不许给我说些乱七八糟的!” 他松了些她的手,包拢着她的小手,洗菜,切菜,搅鸡蛋…… 全程下来,墨初鸢安安静静的,后背出了一身汗,不知道是贴着他的缘故,还是什么…… 他离开时,稳然不乱。 她却像挂在墙壁的小草,没有背后那股力量的支撑,身体软的快要坠落。 短短几分钟,她体内水分都要被烤干了。 当他做的一碗面被她盛出来时,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已经离开。 她发现门口柜台上的盘子里的萧式面包,不翼而飞。 心里黯然,一定是被他扔了。 外面战友们依旧欢唱如歌,她落寞的坐在厨房,吃着他做的炸酱面。 最后,人散尽,她打开门,却见萧瑾彦站在厨房外面。 她上前,踩了他一脚,“萧瑾彦,你总是这样!你是天气预报啊!一会儿下雨一会儿晴天的!有时候,我觉得你对我很好,有时候,我觉得你在玩弄我……” 之前,被他轻压在琉璃台一起做饭的一幕,是那么真实,她感觉的到,他对她不是没有感觉。 萧瑾彦眸色深的像一潭冰湖,只是望着她,一句话也没有说。 只是,军裤在他指间变皱。 墨初鸢眼睛里泛着雾气,又踢了他一下,“萧坏蛋!” 突然,砰地一声响。 门被他一脚踢上,她纤细的腰被他一只手扣住。 下一瞬,她被死死的抵在门板上。 “墨初鸢,我什么时候玩/弄你了?” “你就是……”她脸红耳赤,气势弱了一半。 “说!” 他捏起她的下巴,头低了下来,离她的唇很近很近。 两人呼吸瞬间共融,近到只要她一撅嘴,就能碰到他的。 她身体一下子软了下来,悠悠一晃,在她腰上的手臂收紧,猛地往他怀中深处扣住。 她软绵的身体更紧的贴着他的身体,甚至能感受到他军装下每一块肌肉的紧绷,以及某个她懵懵懂懂不知道是什么硌着她的地方。 ---题外话---晚上九点多三更 158.尾狐158:无论以后如何,即便你自此一无所有,你还有我 墨初鸢脸更红了,双手环住他的脖子,索性眼睛一闭,唇贴上他的。 萧瑾彦一躲。 她的唇落在他下巴,同时,他的唇落在她脸颊。 两厢交错,她落寞的低了头,靠在他坚实的胸膛撄。 他军装上的纽扣铬疼了她的脸。 她舍不得挪开分毫,幽怨道,“我做的面包,你扔了,可是,你做的面,我吃了。” 说完,她推开他,转身就走。 突然,啪的一声,厨房的灯,瞬间全灭偿。 偌大的厨房黑漆漆的,伸手不见五指。 她双手在空气中乱抓,“萧瑾彦?” 无人回应。 她急了,又喊,“萧瑾彦,你还在吗?” 依然没有回应。 “我怕黑……” 墨初鸢摸着墙壁,缓慢移动脚步,直到摸到一堵肉墙,是萧瑾彦。 她双手在他军装上摸来摸去,然后,上移,是温热的皮肤,再上移,是棱角分明的五官轮廓。 “萧瑾彦……” 她鼓起勇气,踮起脚尖。 同时,腰被一双手臂箍住。 她被一道力带着,步步后退,身体一轻,她被提起,坐在了琉璃台上。 后背被他一只手拖着,后脑勺被另一只手固定。 她紧张的一颗心都要从嗓子眼跳了出来,一双手臂环住了他的脖子,紧接着,唇角是温软的湿热。 那一刻,她整个人都烧了起来,怔着不动。 只一瞬,她被放开。 灯亮的同时,厨房只有她一个人。 她却笑了。 一边追着门外那道高大挺拔的身影,一边兴奋的说,“萧瑾彦,你吃了我做的萧式面包。” 她嘴角都是他清甜的味道,混着一股芥末香。 这是她在面包里加的特殊一味调料。 他没有扔,他吃了…… 走在前面箭步如飞的萧瑾彦脚步顿了一下,冷峻的五官在窗外月色的映照下,可见微扬的唇角,一双亮若星辰的眸子。 ? “在想什么?”一道低沉的嗓音在耳边响起。 玺暮城一双手臂自墨初鸢胳膊下穿过,熟悉好闻的味道将她包围。 墨初鸢望着煮的沸腾的水,眼泪不自觉的落进了沸腾的水中。 她敛去眼底的情绪,拿起一旁的面,放进锅里,用筷子搅了下,身体颓靠在他怀里,喃喃道,“不要再离开我。” “傻丫头,怎么会这么说?我不会离开你。”他收紧怀抱,然后,鼻子嗅了嗅,“什么味道?好香。” 墨初鸢端起玻璃碗里的做的炸酱,转身,深深地看着他,没有说话。 他凑近闻了下,摸摸她的脸,“嗯……不错,我老婆还是有可取之处的。” “什么话?”她嗔他一眼,转身时,眸底翻涌着涛浪。 “我去洗手,等着吃饭。”他说。 “嗯。” 十多分钟,茶几上摆着两碗炸酱面,津香美味。 “吃吃看。”墨初鸢递给他一双筷子。 他接过,吃了一口,满意的点头,“很好吃。”末了,又补了一句,“鸢儿,以后经常给我做面吧。” 她微笑,探过身子,在他脸上啄了一下,“好。” 他眉色飞扬,朝她温润一笑。 ? 下午,墨初鸢充当了小秘书的职责,帮他打印资料,翻译文件,还帮他做审计。 到了傍晚,墨初鸢仍旧坐在沙发上,不得片刻空余,抱着笔记本,帮他审核报表。 玺暮城更是忙的焦头烂额,好像有处理不完的事情一样,期间又召集高层在会议室开会,后来,直接让莫言连线视频,开视频会议。 会议结束,继续忙碌。 晚上,墨初鸢在网上查询食谱,去厨房熬了绿豆百合粥,炒了两个小菜,吩咐莫言从外面买来牛奶小馒头。 晚餐简单,玺暮城却吃的津津有味。 饭后,她收拾完厨房,洗了手,看了眼时间,已是九点。 见他不时地摁着太阳穴,她泡了一杯花茶,端过去,放在办公桌上。 “累了,休息下。”她绕到他身后,帮他松肩。 他喝了半杯茶,拍拍她的手,靠在板椅上,阖眸养神。 墨天林有肩周炎,墨初鸢以前抽空的时候,学了一些中医推拿,又经常帮墨天林松肩,所以,力道拿捏到位,没摁几下,传来玺暮城均匀的呼吸声,他睡着了。 许是太过放松,陷入沉睡,却做梦了。 梦里,他在森林里穿梭,好像怎么走也走不到尽头。 画面一转,他一身迷彩装,依然在丛林中穿梭,好像很着急的样子,最后是跑的,好像在找什么人。 不知道走了多久,听到一些声音。 他穿过草木,看到一颗大树下,一个男人抱着一个短发女孩。 两人着同样的迷彩装,脸上画了油彩,他依然辩得清楚,男人怀里的女孩是鸢儿…… 他心中一喜,冲了过去。 却见那个男人抱着墨初鸢站了起来。 男人抬头。 他看见的是一张与他一摸一样的面孔。 “你是谁?放开她!” 他走过去,眼前却是白茫茫一片。 画面一转,夜色下,高速路口,墨初鸢被人拿枪指着脑袋。 他心急火燎,想救她。 画面再转,是他双手持枪,瞄准男人。 砰地一声响。 玺暮城猛然醒来。 “你怎么了?” 正在整理办公桌的墨初鸢,被玺暮城冷不丁一声惊喊,吓了一大跳。 玺暮城满头大汗,望着墨初鸢,喃喃道,“我好像做梦了。” 墨初鸢走过去,按着他的太阳穴,“暮城,你太累了,去休息室休息会儿。” “好。”他站起身,拥着她,往休息室去,“陪我。” “嗯。” 休息室。 墨初鸢抬手,帮他解开领带,褪去衬衫,小手来到他皮带时,微微一顿。 毅然抽走了他的皮带。 转身,准备去给他拿睡衣。 他自身后抱着她,一个转身,将她压在床上。 她的脸埋在枕头里。 他低头,转过她的脸,吻住了她。 他索要,她迎合。 竭尽所有,他拥着她睡着。 墨初鸢睁开了眼睛,再无睡意。 ? 当晚,他们依然没有回别墅。 墨初鸢再次醒来的时候,身边的人已经不在。 她穿衣下床,去了浴室洗漱,再出来时,听到办公室玺暮城的声音。 语气十分不悦,好像在发脾气。 她整了下自己,走出去。 莫言站在办公桌前,额头直冒冷汗,求救的眼神看了一眼墨初鸢。 墨初鸢眼尖的看着办公桌上一叠报纸,只瞥一眼,立马拿过来,翻看。 玺氏高层涉嫌走私,玺氏又是否清白? 为保总裁位置,玺氏总裁不惜对自己的亲二叔下狠手。 还有一篇影射玺暮城在外养小三的不实报道。 附注的照片里,玺暮城护她在怀,只露出一个穿警服的背影。 “昨天的媒体记者不是都已经封锁消息了吗?”她放下报纸,问莫言。 莫言开口,“是,昨天在场的媒体记者,我都已经打点过,今天的报道,估计是有心人提前就准备好的,昨天那些媒体记者估计是个幌子。” “现在玺氏情况怎么样?”墨初鸢问。 “我们官方已经公布了警方出具玺盛超走私的证据,玺氏倒没受太大重创,主要是玺盛天联合董事会一些股东,寻滋闹事,如果老爷子把股份转给玺盛天,那么总裁等于被架空,地位岌岌可危。” “下去吧,这事我处理。” 玺暮城不悦的看了一眼莫言,他不希望墨初鸢知道这些事情。 墨初鸢走到他身边,问道,“爷爷那边一直没表态吗?” “他正等我回玺家老宅求他呢。”玺暮城双眸暗如夜色,对墨初鸢说,“这些年,我一直受制于人,这次对玺盛超下手,我不是没考虑过后果,我有应对措施,放心吧。” 她靠在他怀里,“暮城,不管以后如何,就算你自此一无所有,你还有我。” 158.尾狐159:你是不是就喜欢我的钱?【6000+】 这些天,玺暮城和墨初鸢吃住都在玺氏,日子过得简单平淡又甜蜜。 玺暮城忙碌时,墨初鸢会帮他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俨然一个小秘书。 有时候,什么都不做,伴在他身边。 在他累时,及时端上一杯醒神的花茶,帮他按捏肩膀,解去困乏,闲暇时,两人会在一起腻歪,有时候,他安安静静抱着她,两人什么话都不说。 …撄… 西荟国际公寓。 乔菲坐在沙发上,一边喝着咖啡一边看着茶几上摊开的一份报纸偿。 一杯咖啡喝完,她掏出手机,打开网页,都是关于玺氏的新闻报道。 几乎全是抹黑玺氏的不实报道。 看到照片里被玺暮城护在怀里,穿一身警服的墨初鸢的背影,乔菲一双幽暗的眸子,微微眯起,想了想,拨了一通电话。 “贺大记者,有个独家爆料,要不要?” 男人开口,“呦呵,乔大博士,什么独家?” 乔菲走到落地窗口,望着外面的车水马龙,目光幽冷,“关于玺氏总裁夫人的。” 男人顿了下,说道,“这可是个烫手山芋,上次媒体界一些记者因为得罪了玺暮城,被彻底从新闻媒体界除名,现在过得相当凄惨,听说,玺暮城十分宠爱妻子,我要是报道总裁夫人,岂不是迎风作死?” 男人说完,准备挂电话。 乔菲继续攻心,“万事得其法,有万种途径,这事要是爆料出来,可是一笔不错的收益,你确定不要?” 男人想了几秒,问道,“到底什么爆料?玺暮城对妻子一直保护很好,知晓她的底细的记者都很少,能有什么爆料?” 乔菲笑了声,“等会我会把资料传给你。” “好。” …… 三天之后。 关于玺氏的一则重大新闻在月城像炸弹一样炸开。 新闻媒体曝光玺氏总裁夫人是交通局一名名不见经传的小交警,而且,玺盛超涉嫌走私,正是玺夫人夜间执勤时亲自查获。 之前关于玺暮城对玺盛超下狠手的负面新闻,加上这次事件,又煽起蝴蝶效应,等于是把玺家推到风口浪尖上。 现在,媒体矛头调转,争相采访玺氏总裁夫人,希望获得独家。 更好奇的是,众多名媛千金争相抢做的玺家夫人,居然甘愿做一名小交警。 这对于玺家这样的名门望族来说,在业界内都传开了,更是一个新的热点话题。 …… 玺氏总裁办公室。 玺暮城看着众说纷纭又夸大其词的新闻报道,发了雷霆之怒,气的掀了办公桌上的电脑和文件。 “莫言,这些新闻是怎么爆出来的?” 莫言抱着文件,战战兢兢的直擦额头上的冷汗,“总裁,关于夫人的这些新闻,是同一时间,很多家小媒体的一些零乱八卦记者抖露出来的,莫不是玺盛天所为?” 玺暮城皱着眉头,“老爷子虽然处处压制我,却不会允许玺盛天做出任何对玺家不利的事情,鸢儿是警察的事情,玺盛天早就知道,要爆料早就爆料了,再者,跟媒体透露这个,对他没有一点好处,玺盛天不像玺盛超那么蠢,他老谋深算又阴险,是绝对不会浪费在一件毫无利益上的事情,而且,这些新闻的矛头明显是指向鸢儿,老爷子本来就不喜鸢儿的警察身份,这次,鸢儿亲自查获玺盛超,又在警局指证了他,玺盛超免不了牢狱之灾,媒体大肆宣扬,这次事件让老爷子颜面尽失,等于是把鸢儿送到老爷子的枪口上。” 玺暮城又沉默一会儿,五官攸地煞冷,想起一个人。 墨初鸢从休息室走出来,拿着平板电脑,对玺暮城说,“暮城,新闻这么大肆曝光我,我以后在交通局上班执勤,后面岂不是要跟一大群记者?” 玺暮城握住墨初鸢的手,“没事,这些事交给我去处理,你现在只需待在我身边就好。” 墨初鸢满脸担忧,“暮城,现在玺家因为我而被外界议论纷纷,我是不是又给你添麻烦了?” 玺暮城敲了下她的额头,“还真是笨笨,我们是夫妻,什么麻烦不麻烦的?” 笨笨?他眉头蹙了下,好像喊她笨笨朗朗上口似的。 “过些日子要召开股东大会,你准备的怎么样了?”她一边弯腰捡地上的文件一边问。 玺暮城墨眉微扬,“担心我真的一无所有?” 墨初鸢将文件资料放在办公桌上,嗔他一眼,“是,你要是出事了,我后半辈子的荣华富贵哪儿来?”末了,她翘起小脚,唇在他唇上轻咬,“你说我是不是应该趁现在把你的身家都掏空,免得以后分文不得?” 他一双手臂箍住她的腰,将她提到办公桌上坐着,一双长腿站进她腿间,身体压向她,“小财迷,这么喜欢我的钱?” “喜欢死了。”她挑眉,双手伸进他毛衣里,沿着他肌理分明的胸膛一路往下,落在他腰腹。 往下按住他的人鱼线,作乱。 “拿开。”他咬着她唇瓣。 “不要。”她绻缱回吻。 “丫头,你是故意的是不是?”他呼吸微乱,“生理期还敢撩我?” “谁让你总是欺负我。” “嗯……老公给你报仇的机会。” 他牵住她的小手,一路往下按住。 “不要。”她好不容易歇几天,不想被他变态压榨。 他吻着她唇角,低喃,“半个小时后,我有个会议,乖,快点。” “……” 她窘红了小脸,难道不是应该他自己快点…… …… 傍晚。 墨初鸢收拾好办公室,想了想,对玺暮城说,“我今天想回趟家。” “你不是不喜欢回别墅?”他靠在沙发上,翻看文件,头没抬地问。 墨初鸢在他身边坐下,自然地靠在他肩膀上,“我是说回墨家。” 玺暮城合上文件,将她身体扶正,问道,“怎么突然要回去?” 墨初鸢抱着他一条胳膊,“我有很久没回去了,想回去看看。” “我陪你一起去。”他起身,拿起外套。 墨初鸢急忙起身,眼神闪烁,“我一个人回去就行,你现在很多事情都忙不过来,不用刻意陪我回去一趟,我明天直接从墨家去局里上班,我头上的伤口已经愈合了,老是不去,说不过去。” 玺暮城有些不放心她晚上一个人回墨家,尤其是现在这个关键时期,怕有人对她不利。 “这么晚了,一定要今晚回?” “白天楼下有记者,晚上回去避人耳目。”她找了一个不错的理由。 他拉她起来,抚着她垂在腰间的一头长发,“我让苏洵送你回去。” “嗯。” “明天我接你下班。”他说。 “暂时不要了,明天去局里不一定是什么情况,到时候再说吧。” 他拉起她,从沙发上拿起一件羽绒服,给她穿上,帮她拉上拉锁,给她绑了一条马尾,指腹摸索着她脸颊上那道依稀还能看见淡淡紫色伤痕,“不用担心,一切有我,我会安排好一切。” 她小手覆在他手上,“嗯。” 玺暮城给苏洵打了一通电话,让他送墨初鸢回墨家。 又加派了两名保镖,玺暮城这才安心。 …… 一辆黑色奔驰商务行驶汇入霓虹斑斓的街道。 她坐在后排座,对面坐着面无表情的苏洵。 “苏洵,你和先生经常去射击场吗?” 有些事情,像一团雾,蒙着她的心。 她总是忍不住试着去开启潘多拉魔盒。 苏洵生性耿直,直言,“是的,以前,先生经常和我,还有岳先生一起去射击场。” “你曾是个军人,那么你觉得先生枪法如何?”她问的直白。 “十分精准,连我都尤为不及。”苏洵说的是实话。 抛却那个人不提,就单提自家先生的枪法,也令人佩服。 记得,第一次和先生去射击场,苏洵发现先生的枪法根本不用他指点,像天生就是拿枪似的。 墨初鸢想了想,抬手,曲起手指,佯装不经意地在面前的小桌子上,一下一下,有节奏又有规律的点着。 她的手势很明显,苏洵想不注意都难。 “寻找机会,主动出击,躲开。”苏洵看着她的手势,嘴里念出她传达的讯息。 “你果然懂这些,你不是普通的兵。”墨初鸢微微一笑。 苏洵挠了下后脑勺,“我以前是特种部队的,这些都是必修课。” 墨初鸢眼睛攸地睁圆,“那你怎么会退伍,又来到玺家?” 苏洵眼神微闪,“我……个人原因。” “哦,那……先生也懂这些?”她又问。 苏洵想起这几次玺暮城转换而出的人格,没有马上回答,顿了几秒,回道,“是。” 好像所有问题迎刃而解,但墨初鸢却感觉没有一点释然,反而更加困惑。 苏洵转头,看着窗外,眸色浓稠,冷硬的五官愈加刚硬。 …… 车在墨家大门口停驻。 苏洵和保镖并没有走,一直守在门口。 墨初鸢知道这是玺暮城安排的,也没有说什么,总归是他周到细心。 路上提前跟简舒文打过招呼要回来,所以,她走进院里,简舒文便迎了上来。 “妈。”墨初鸢上前抱住简舒文的胳膊,软软唤道。 “这孩子,这么大了还撒娇!”简舒文拍拍她的手。 “想你了嘛!”墨初鸢嘻嘻一笑,抱着简舒文的胳膊进屋。 “妈,我爸呢?”墨初鸢换上棉拖,脱了羽绒服,递给佣人。 “楼上书房呢,马上下来。”简述文一边走进厨房一边说。 墨初鸢跟着走进厨房,一股浓郁的飘香漫入鼻息。 简舒文拿着勺子在锅里搅着。 “妈,你炖的是什么?”她凑过去。 “你姥姥家的一些旧亲戚托人送来的野鸡,正好听说你回来,这不提前炖上了。” “好香啊!这味道跟小时候姥姥做的一模一样。”她一边说一边想起故去的姥姥。 简舒文目光有些飘,“是啊,以前妈总是送你去姥姥家……”说到这里,她握住墨初鸢的小手,“小鸢,你可有怪过我?” “怪您什么?” “以前,我总是把你送到姥姥家,一送就是一个寒暑假……” 墨初鸢眼睛一润。 简舒文一向对她严苛,很少对她说这些感伤的话,惹的她心里酸酸的。 “妈,您怎么突然说这些?我从来没有埋怨过您,我知道,那时候您和爸都忙,照顾我哥都顾不过来。” 简舒文叹气,摸摸她的脸,“小鸢,你真是个乖孩子。”突然,摸着她额头上的伤,皱眉问道,“你这额头是怎么一回事?” “没事……”她转开脸。 简舒文关火,拉着她去客厅。 客厅灯光璀璨,简舒文这才看清她不仅额头上有伤,脸上也有伤,不悦道,“你这到底是怎么弄的?” “我是警察嘛!总有磕磕碰碰的时候,没事了,现在已经好了妈,你就别担心了。” “你还瞒我是不是?脸上的伤是罗美丝干的,是不是?”简舒文气愤道。 “妈,您怎么知道?”墨初鸢惊讶。 自她出院后,一直和玺暮城在玺氏,她也没告诉过简舒文…… “墨家虽比不上玺家家大业大,但女儿嫁过去了,又不是自此耳眼蒙尘,罗美丝那个贱女人,对你是不是不好?暮城呢?他都不管吗?” 简舒文越说越气。 简舒文在墨初鸢心里一直是高贵优雅,德慧俱佳的形象。 这是她第二次听到简舒文提到罗美丝时说脏话。 墨初鸢赶紧劝抚,“妈,婆婆不喜欢我,是她的事,你不是一向教我忍常人不能忍,才是在大家族的处事之道?” 简舒文脸色依然不好,问道,“暮城对你怎么样?这些天关于玺氏和你的新闻都铺天盖地了,还放心你晚上一个人回来?” “暮城对我很好,他本来是要陪我一起回来的,是我坚持一个人回来,他安排的保镖还在门外车上呢!” “这还差不多。”简舒文脸色终于有所缓和。 简舒文吩咐佣人把厨房炖的野鸡端上来。 这时,墨天林从楼梯上走了下来。 墨天林五官温和,灰色毛衣,黑色西裤,隽瘦许多,依然矫健。 见到墨初鸢,他眼底蓄着笑意。 “爸。”墨初鸢迎上去。 “乖女儿回来了。”墨天林像对小时候一样总喜欢揉揉她的脑袋。 两人在餐厅坐下,简舒文把野鸡块盛在碗里,推到墨初鸢面前,又盛了一碗给墨天林。 墨初鸢味蕾大爆炸,先行开吃。 墨天林看着墨初鸢的吃相,笑着摇头,“慢点吃。” 墨初鸢一边吃一边问,“爸,最近公司忙吗?” “公司现在步上正规,比以前忙,你要是能来公司帮忙,我就轻松多了。” “爸。”墨初鸢抽出一张湿巾,擦了擦嘴,“您又这么说。” “罢了,随你,墨氏以后早晚要交到你手里,你现在身边有暮城,我也放心。” 墨初鸢想了想,开口,“爸,玺氏最近出事了,你可知道?” “关于玺氏的报道天天占头条,我自然知道,暮城这次太莽撞了。”墨天林叹气。 “爸,你不知道暮城在玺家的处境……” 墨天林看了她一眼,“你当你爸双耳不闻窗外事?玺家的事情,我自然知道,玺国忠是好对付的?加上玺盛超和玺盛天虎视眈眈,一只老虎再厉害,但对付一群老虎就是两败俱伤。” “爸,您可不可以帮帮他?”墨初鸢试探性问道。 这是她这次回娘家的目的。 墨天林微微蹙眉,“是暮城要你向我救助的?” “不是,是我自己的意思,这些天,我一直在玺氏,了解他的困境,玺老爷子那边,暮城是指定不会屈从,再次受制于人的,玺盛天咄咄逼人,如果玺老爷子把股份转让给他,那么暮城就会陷入绝境……爸……墨氏现在能不能帮到他?” 简舒文走过来,听到父女俩的对话,不悦的看着墨初鸢,“墨氏现在刚刚有起色,怎么帮助他?” “只要墨氏把可用资金转为股资以暮城的名义入股,那么……” 简舒文变脸,“小鸢,我不同意!你干脆直接把墨氏送给他算了!你是怎么想的?墨氏是你爸和你哥的心血,你……简直气死我算了!” “舒文。”墨天林站起来,安抚情绪激动的简舒文。 墨初鸢急忙站起来,“妈,您别生气,玺氏之前注入墨氏的资金,救了墨氏,现在暮城受困,我们不应该帮他吗?毕竟他是我的丈夫。” “他帮助墨氏,是和墨家联姻的条件,我可是把女儿嫁给了他才换的墨氏起死回生,现在你是要我再把资金还回去?” “妈,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如果墨氏能抽出资金或者有什么办法帮他的话,等以后,他彻底执掌玺氏,对墨氏有利无弊,如果他真的被玺盛天夺走权利,玺氏注入墨氏的资金就难道不会被玺氏再收回吗?” 墨天林思虑一番,拍拍墨初鸢的手,“这事,我和你妈好好商量,你先去上去休息。” “可是……” 墨天林递给她一个眼色。 墨初鸢看了一眼面色疏冷的简舒文,黯然上楼。 墨天林拍拍简舒文的肩膀,“舒文,小鸢说的不是没有道理,墨氏如果不是暮城帮助,早就宣告破产了,如果这次我们帮助暮城,暮城以后彻底掌控玺氏,也不会亏待墨氏的。” “以现在墨氏的情况,要帮他,等于是把整个墨氏压在他身上,如果他失利,墨氏再次会陷入危机。” “难道你希望暮城失权,我们的女儿也跟着一起受苦?” 简舒文脸色发白,“天林,玺国忠老奸巨猾,我们帮暮城,等于明着和他过不去,我怕……” “当初暮城娶小鸢,玺国忠极力反对,自打那一刻,我们就已经和暮城是一条战线上的人,你就别想那了,过去的事情都过去了,我知道,如果不是挽救墨氏,你是死都不愿意把小鸢嫁入玺家的,你总是对这孩子太严厉,实际啊,我知道,你心里是疼她的……” 简舒文靠在墨天林怀里,眼睛一热,“天林,你总是太心软。” 墨天林叹气,“墨家只剩下小鸢,墨氏早晚需要她继承。” 简舒文抬头,看着墨天林,“天林,玺暮城当初娶小鸢的目的,我不信你没有察觉。” 墨天林目光悠远,没有说话。 …… 西荟国际公寓。 乔菲开门进屋,走到客厅,看到落地窗前站着一道高大挺拔的身影,楞了下。 159.尾狐160:杀了他,治愈他 西荟国际公寓。 乔菲开门进屋,走到客厅,看到落地窗前冷峻玉立一道高大挺拔的身影,楞了下。 乔菲脱下毛呢大衣,放在沙发上,又倒了两杯红酒,走过去,在他身边站定,递过去一杯酒。 “暮城,以前,我每次从外面回来,都能看着你站在这个位置,你的背影总是这么孤独,可是,自从你婚后,我连你的背影都望尘莫及。” 玺暮城接过盛了红酒的高脚杯,晃着杯中妖艳的红酒,送到唇边浅浅酌了一口,目光霜冷的望着她偿。 乔菲见他一言不发,问道,“你怎么了?是不是最近玺氏的事情让你太累了?” 玺暮城沉沉的望着她数秒,幽幽开口,“乔菲,还记得当初我们是怎么认识的吗?撄” 乔菲喝了一口红酒,望着落地窗外霓虹消弭的都市,声音婉静,“我们一起救了一个突发癫痫的男人。” 玺暮城英俊的五官线条如雕塑篆刻,目光定定的落在她身上,试图找寻当初那个善良温婉的乔菲的影子。 “那个男人突发癫痫,你实施急救,怕他咬到舌头,你冷静,沉着,把手伸了过去,一直到科室的医生前来,你的手血肉模糊,而你,却一滴眼泪都没有掉,那时候的你,温柔,善良。”他说完,执起乔菲的手,指腹按捏着她手上那道现在都能看的清楚的淡红色伤疤,幽幽道,“可是,现在你的心,就像这道疤一样丑陋。” 乔菲还以为玺暮城对她有了几许感觉,心里正得意时,却被浇了一盆冰水,浑身一寒。 他的话,像一个耳光,响亮的甩在了她的脸上。 她脸色霜白,“暮城,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玺暮城扬手,攥紧高脚杯,砸向她身后的墙上,发出一声脆响。 下一瞬,乔菲的脖子被一只手掐住,将她抵在墙上。 呼吸被瞬间勒住,乔菲惊恐的睁大了眼睛,望着他寒彻如冰的脸,有那么一瞬间,她从他身上看到了萧瑾彦的影子。 玺暮城虽然冷漠寡言,但性子里却存着几分优柔,不似萧瑾彦冷寒钢硬的像一把利剑。 “暮城,你为什么……”她脖子快要被掐断,双手抓着他的手背,喘息困难,整张脸一会儿红一会儿白。 玺暮城双眸冰冷的如寒冬下屋檐下凝结的冰凌,手上力道又紧了一分,“乔菲,我以前对你说过,别过线,你以为我说的底线是什么?” 语落,他猛地松手。 乔菲像一片叶子,飘零落地,她摸着火辣辣疼的脖子,大口大口喘息,一张脸白的慎人,声音发颤,“暮城……我不明白……” 玺暮城五官冷骇,望着地上的乔菲,眼底是浓浓的怒意,“上次在医院,我对你留着余地,警告过你,这次,你竟敢对鸢儿下死手。” “我……没有……”乔菲死不认账,“你……听谁胡说八道的……” 玺暮城眉色冷凝,“你敢说,鸢儿被媒体曝光的事难道与你无关?” “不是我!”乔菲喊了一声,颤颤巍巍站起身,抓住玺暮城的胳膊,“暮城,不是我!你为什么认为是我?” “这次事情的矛头指向鸢儿的意图太明显,你明明最清楚我爷爷是什么人,媒体夸大事实,大肆宣扬鸢儿是警察又亲自查获玺盛超走私的事情,你以为我爷爷的脸是白打的?爷爷第一个开刀的对象就是鸢儿!” “我真的没有,你没有证据,不能冤枉我……” “上次,如果不是鸢儿说你拿药差点害她毁容的事情,我是真的不会联想到是你。” “你相信她,不信我?” “我有什么理由相信一个对自己的妻子下狠手的人?” “我没有!”乔菲吼道。 玺暮城冷冷的看着她,“乔菲,不管你承不承认,这是我最后一次警告你,你好自为之。” 乔菲突然上前,抱住他的腰,“暮城,抛开一切,我从来没有做过任何伤害你的事情。” “够了!”玺暮城掰开她缠在他腰上的一双手,推开她,语气寒冷,“你对鸢儿下手,就是伤害我,也伤害了我们之间仅存的友谊,乔菲,以后别再出现在我的视线范围之内。” “我是你的主治医……” “你被解雇了。” 乔菲震在原地,不敢置信的看着他,“我在你身上花费这么多的心血,你一句轻飘飘的话,就把我弃了?” “如果我让你给我治病的代价,是凌驾在伤害鸢儿的基础上,我会换主治医生。” 乔菲拽住他的胳膊,突然安静下来,眸底黑暗似一个黑漆漆的洞,声音静谧,“暮城,不管你信不信,只有我可以治愈你,我已经找到治愈你的方法,给我一次机会,我会彻底治愈你。” 玺暮城面对安静下来的乔菲,莫名的身体发寒,拨开她的手,决绝离开。 乔菲望着他冷绝的背影,说道,“你现在的记忆是不是越来越凌乱了?” 玺暮城脚步一顿。 乔菲唇角扯出一缕苦涩的笑,“暮城,我等你回来找我。” 玺暮城皱了下眉,决然离开。 乔菲颓坐在沙发上,闭上眼睛,又睁开,眼底红如血。 她以为萧瑾彦变成了玺暮城,她会一点一点得到他的爱,没想到,到头来,她连一个空白记忆的人格都得不到,既然她得不到,当那么她就让墨初鸢也尝尝失去一个人的痛苦。 她要让墨初鸢亲自感受着玺暮城一点一点在她生活中消失。 以前,她担心萧瑾彦醒来,现在,她改变主意了。 杀了他,治愈他。 …… 一辆宾利停在墨家楼下。 玺暮城坐在驾驶座,望着墨家别墅二楼亮灯的房间,掏出手机,想拨墨初鸢的手机,却忍住了。 情绪差到了极点,他前所未有的没有安全感,好想抱一抱她。 这时,苏洵走了过来,“先生。” 他回神,“明天早上安排一辆低调的车。” “是,先生。” “老爷子那边也要密切注意动向。” “您是担心他对夫人下手?” “他是我的爷爷,对我尚且如此,何况是鸢儿?” 这时,手机响了。 苏洵自动退开。 玺暮城看了一眼手机屏幕,是玺家老宅的电话。 他嗤笑,却冷,这通电话比他预期的要早。 看来,老爷子终于下定决心了。 他按了接通键,“爷爷。” “明天晚上给我滚回来!” “是,爷爷。” 挂断电话之后,玺暮城给岳麓翰打了一通电话。 “事情办的怎么样了?”他问。 岳麓翰道,“二爷,你在国外的一些项目资产,一直是以亿天集团的名义,我需要亲自去趟英国,我估算了一下,算上我可以拿出的,再加上你的,一起注入玺氏,你手上的股份份额比起玺盛天和老爷子手里的股份,基本持平,还是一场硬仗,最好是让墨氏……” “老三,我不想鸢儿卷进来。” “从你盯上墨天林手里的瀛岛计划那一刻起,她,墨家,墨氏都已经卷了进来,这些暂且不提,先把眼前这关过去再说。” “明天我回趟老宅再说吧。” …… 翌日。 寒风冷冽,大雪纷飞。 墨初鸢穿一件长款白色羽绒服,撑着一把透明伞,走出墨家大门,身姿轻盈,像白雪皑皑间舞动的精灵。 “鸢儿。”一道清朗的唤声。 墨初鸢视线里—— 玺暮城一身藏蓝色毛呢大衣,黑色裤子,黑色皮靴,沉然玉立在一辆黑色轿车前。 雪花飞扬,披满他一身。 她满目欣喜,跑了过去,鞋子踩在雪地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盈软撞了满怀,他收拢双臂。 他的怀抱很冷,她的心很暖。 “你怎么来了?”墨初鸢抬起冻得红彤彤的脸。 他眼睛里是冰冻的霜,看着她时,化为春露,丝丝心动,溢出两个字,“想你。” 她眼中漾起波纹,扔了伞,双手环住他的脖颈,踮起脚尖。 他低头,吻住了她。 雪越下越大,两人拥吻的画面,定格成一副唯美画卷。 160.尾狐161:她走了,留下玺暮城一个人怎么办? 墨初鸢坐在副驾驶,观察着车内陈设,问道,“你什么时候这么低调了?” 他居然开着一辆十几万的车来接她,真不符合他的风格。 他身上这一套行头都够买两辆这种车。 他看她一眼,吐出俩字:“低调。撄” 她明白他是为了送她上班,不想引人注意,却忍不住笑道,“你怎么不开一辆长安奔奔或者奥拓来?那才是低调。” “嗯……空间太小。”他若有所思道。 她一脸懵,“这和空间什么关系?就我们两个人啊!”末了,又来了一句,“公交车空间多大啊。” 他好像想到了什么,看着她,眼睛亮亮的,“好主意,老婆,你果然有想法。偿” “……”她更懵了。 “昨晚睡得好吗?”他问。 “很好啊,好久没有像昨夜那么舒服睡一觉了。”她精神饱满,朗朗出声,完全不察身边人的一张黑脸。 “没我在身边,你睡得特别好?”他又问。 她不在他身边,他睡得一点都不好,这是什么反差? “……”她立马意识到什么,顿觉无语,一句话也能计较?她脸烫烫的,“谁让你夜夜不让我好好休息……” 玺暮城听她这么一说,脸色好转,勾了勾唇。 “你体格太差,多做运动,有利身体健康。” “运动过度伤身。” 他摸摸她的脑袋,“我肾很好。”手来到她腰上,揉了一把,一本正经道,“太弱,多练练就好了。” “……” ? 警局门口聚集一堆记者,玺暮城直接把车开进警局大院。 “这么多记者,我怎么上班?”墨初鸢幽怨道。 “要不然,你申请休假?”玺暮城提议。 “这又不是办法。” “放心吧,等股东大会一结束,一切尘埃落定之后,便会风平浪静。” “嗯。”她推开车门,下车前,转头,在他脸上亲了下,“暮城,晚上来接我。” “不是不想我来接?”他微笑。 “想。” 一个想字随着车门打开,融入了风雪中,也刮进了玺暮城的心里。 墨初鸢走进二队办公室的时候,十几双眼睛齐刷刷地射向她。 有不少人窃窃私语,有交头接耳的,各种有色眼神看着她。 她的身份大曝光,惹人非议,她虽然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心里还是不舒服。 她坐到位置上,脱了羽绒服,里面是一套警服。 祁阳凑过来,“这几天,警局门口天天都有记者,小鸢鸢,你现在火了。” 墨初鸢睐他一眼,朝他比划了一个拳头,“我现在冒火。” 祁阳笑道,“中午去食堂给你打一份凉拌苦瓜。” 墨初鸢踢他一下,却忍不住笑了。 秦通面无表情的走进来,看到墨初鸢时,微微一怔,继而恢复神情,召集警员开会。 会议结束后,秦通安排任务。 意料中,她留守办公室。 她懂,没有怨言。 中午,不想去食堂吃饭,趴在办公桌上发呆。 “不饿?”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 她抬头望去。 楚向南一身警服,笔直玉立在办公桌前。 楚向南把饭盒放在她的办公桌上,神情严肃,“吃完饭,我有话对你说。” 墨初鸢心里咯噔一下。 难道要将她从警局除名? “楚局,对不起,我个人原因对警局造成了不良影响。” “先吃饭。”楚向南看着战战兢兢的墨初鸢,叹了一口气。 墨初鸢见他神情依然严肃,不敢多问,打开饭盒,低头吃饭。 食之乏味,剩了一大半。 楚向南拿走她拿筷子正在戳着的饭菜。 “不是要我吃完?” 他倒了一杯热水,递给她,“饭菜冷了,吃了伤胃,把热水喝了。” “谢谢。” 她接过杯子,双手捂着,吹了吹热水上浮的热气,喝了一口。 “跟我去办公室。” 楚向南留下这句话,先行离开。 墨初鸢急忙起身,跟上去,差点带翻了椅子。 局长办公室。 墨初鸢站在办公桌前,看着楚向南从抽屉里拿出一张表格,递给她,“墨初鸢,如果想进市刑侦局,把表格填了。” 墨初鸢看着表格,楞了半响,抬头,望着正在看着她的楚向南,吞吐道,“你要调我去市刑侦局?” “你不是一直想去?”楚向南端起办公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茶,“市刑侦局要从各个分局挑选一批精英骨干去参加一个培训班,然后,经过训练,考核,筛选一批警员进入市刑侦大队,如果你愿意去的话,把表格填了。” “可是,我在交通局是个新人……” 楚向南洞察她心思,解释道,“你的档案我都看过,是符合一个刑警的条件,但是,程序还是要走的,你去参加培训班,最后能不能进入刑侦大队,还得靠你的本事,我只是举荐人而已。” 墨初鸢咬了咬唇,问道,“队里就我一个人吗?” “还有祁阳。” “祁阳?”她眨了眨眼睛,惊讶。 “他除了惧尸体,别的方面都很优秀,去参加培训,看他能不能突破自己。” “他知道吗?” 楚向南扬了扬眉峰,“秦队长已经传达,估计这会儿高兴的都蹦起来了。” 墨初鸢这才打消心底的顾虑,担心楚向南是特殊照顾她。 “需要培训多久?”她问。 “一个月。” “一个月?” “在哪里?” “海城。” 她上的军校就在海城,“什么时候走?” “后天。” 墨初鸢蹙起眉头,过些日子就是玺氏的股东大会。 她若去了海城,留下玺暮城一个人怎么办? 楚向南走过来,在她身前站定,说道,“墨初鸢,以你现在的情况,离开月城一段时间比较好。” “可是……”她抬眸,撞入一双漆黑的眸子里。 “他会同意的。”楚向南说。 “……” “去吧,这两天你不必再出勤,暂时留在办公室。” “哦。” 她转身,准备离开。 楚向南攥住了她的手腕。 “表格填好交给我。”楚向南把表格递到她手里。 “嗯。” 她心不在焉的拿着表格出了办公室。 ? 一个下午,墨初鸢趴在办公桌上心神不定。 这是一个进入市刑侦局的好机会,她不想舍弃。 可是,玺暮城现在正陷入困境,她不能在这个时候走。 最后,终是没有动笔,她把表格折叠,放进口袋。 局长办公室。 楚向南站在窗前,看了眼腕表,已是六点。 望着外面还在飘扬的大雪,目光悠远。 她还是犹豫了…… ? 墨初鸢走到警局楼下,便看到玺暮城的车停在停车场。 她跑过去,拉开车门,坐进副驾驶。 他发动车子,驶离。 一路上,她都没有说话。 玺暮城察觉她的异样,将她一只小手握在掌心,“有心事?” “没有。”墨初鸢靠在他肩膀上,“暮城,我们去哪儿?” “你想去哪儿?” 她没回答,问他,“你今晚要回玺氏加班吗?” “不用。” “我们住酒店好不好?” 他知道,她不愿意回别墅,“我带你去个地方。” “好。” 去哪儿都好,有他在,都是家。 ? 一个小时后,车在郊区一处湖畔停驻。 两人下车,墨初鸢望着余晖下一望无垠的白茫茫景色,赞叹,“好美啊!” 玺暮城拦住她的肩膀,“今晚住在这里,喜欢吗?” 雪花落在她睫毛上,她眨了眨眼睛,“这里怎么住?” 玺暮城一只手拦住她的腰,往前走了几米,便看见一辆大卡车停在湖边。 她指着卡车,眉毛抖了抖,“我们要睡在卡车里?” “嗯。”他笑。 “……”她一头雾水。 162.尾狐162:离别1 玺暮城一只手拦住她的腰,往前走了几米,便看见外型像一辆大卡车的车停在湖边。 她指着大车,眉毛抖了抖,“我们要睡在车里?” “嗯。”他笑。 “……”她一头雾水。 玺暮城走过去,掀掉盖在车上的布,露出整个车身撄。 这是一辆纯白色的车,外型巨大,类似卡车大小。 这是房车…偿… 好像比她以前见过的普通房车要大一些。 车身中间有一个门。 墨初鸢走过去。 玺暮城从口袋掏出一把钥匙,开锁。 他朝她温柔一笑。 墨初鸢疑惑地推开门。 一双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她跳上车,走进车内,仔仔细细打量着车内设施。 车厢内部经过彻底改装,全然一新,环境设施一点不亚于星级酒店的套房。 车壁暖色系壁纸,棕色的地板,欧式装修风格。 门口放着两双颜色一样大小不一样的棉拖。 “进去吧。”玺暮城上车。 墨初鸢弯腰换鞋,走进里间,客厅宽敞,沙发,茶几,电视等一应俱全。 “这里什么都有。”她一边说一边走进卧房。 卧室放着一张椭圆形大床,矜被幔帐,装饰清新,温馨而浪漫。 她回头。 玺暮城脱了外套,长身玉立门口,白色毛衣,黑色长裤,简洁又英俊。 “这辆房车比公交车空间大吗?”他望着她,一双眼睛亮晶晶的。 墨初鸢恍然。 她早上无意中的一句话,他居然放在了心上。 下一瞬,她像一只小猴一样跳到他身上,双手环住他的脖子,双腿夹住他的腰,在他唇上亲了下,“老公,你是怎么做到的?不过一个下午而已。” 他双手拖着她的臀,唇磨着她的,“只要钱到位,一个下午可以完成许多事。” 她嗔他一眼,有钱就是任性。 他温然一笑,“去看看厨房。” “嗯。” 她赖在他怀里,没有下去的意思。 他宠溺的抱着她去了厨房。 厨房空间不大,烹饪厨具应有尽有。 她从他怀里跳下来,打开冰箱,里面各种保鲜盒包装的生鲜肉蔬菜,还有饮料啤酒。 玺暮城走过去,自身后拥着她,“等会儿一起做饭,嗯?” “好。”她脸在他脸上蹭了蹭,“暮城,以后我们闲暇时,开着房车去我们想去的地方,好不好?” “好,一切听你的。” 玺暮城将她身体转过来,弯腰,抱起她去了卧室,放下她。 她脱掉羽绒服,里面是一套警服。 车内开着暖气,一点都不觉得冷。 她将警服外套挂在衣柜内,一转身,就被他抵在柜门上。 她踮起脚尖,双手环住他的脖颈,媚眼如丝的凝望着他。 他双手落在她腰上,一个低头,攫取了她的唇。 她微启唇齿,他攻了进来,席卷着她口腔里每一寸甜香和润泽。 她热情如火,缱绻回应。 他手钻进她警衬,落在她纤柔小腰上,一路上移,绕到前方。 她也没闲着,一双小手落在他皮带上。 他扣住了她的手腕,薄唇在她唇上碾压,“不是生理期?撩出火怎么办?” 她满脸通红,羞晗一笑,“已经没……” 话还未说完,被他抱了起来,扔在绵软的大床。 她一双烟水迷离的眼睛里是他不断放大的身影。 软绵的床铺凹陷下去,是他压下来的重量。 不知道过了过久,漫长的痴缠停歇,他箍紧她,温柔地吻着她。 她双手抱住他坚实沉阔的后背,轻轻回吻。 每次结束,他都会像现在这样吻着她,比起欢愉的激情,她更加喜欢这一刻安静的相融。 “起来了……” 察觉他再次振奋,她急忙推他。 “不是起来了?” 他在她耳边呢喃。 “……” 他又曲解她的意思。 可是,他这个行动派已经开始了。 ? “几点了?”她卷在他怀里,累的一根手指头都懒得动。 “十点。”他看了眼放在床头柜上的腕表。 她在他光裸的胸膛咬了一口,“都是你,时间全浪费在床上了。” 他坐起身,被子落在腰间,露出性感至极的半个身体。 她双手环住他的腰,小脸贴着他胸膛,“休息下,我去做饭。” 他点了一支烟,送到唇边吸了两口,又怕呛到她,把烟蒂捻灭在烟灰缸里,拍拍她雪白的肩膀,“想吃什么?我去做。” “你会吗?” “你说想吃什么?我试试看。” 她眼睛转了下,“炸酱面。” “好,等着。”他掀开被子,下床。 墨初鸢看着他俊美性感的身体,脸红又烫,悄然转开小脸。 坦诚相见不知道多少次,依然脸红心跳。 玺暮城一边穿衣一边转头,看了一眼害羞的小妻子,勾了勾唇。 眼角余光不经意瞥到地上一张纸。 他穿好衣服,捡了起来,走出卧室,来到厨房,打开一看,微微蹙眉。 是参加海城警员训练班的报名表。 他目光幽深,纸页在他指间变皱,继而松开,收进裤袋。 墨初鸢躺在床上,感觉腿间的异样,她下床,去了浴室清洗。 最近一段时间,他每次都在里面,也没用任何措施起身,不知道他是怎么打算的。 等她从浴室出来,玺暮城还在厨房忙碌。 她掏出手机,准备给墨天林打一通电话,又想着可能他们还没有考虑好,又作罢。 祁阳却打来了电话。 “小鸢鸢,我真没想到有机会参加培训班。” 墨初鸢一点儿都提不起兴趣,没有说话。 祁阳顾自又道,“真好,我们又在一起了,对了,后天我们一起坐车去。” “祁阳,我还没想好。”她说。 “没想好?这是多好的机会啊!你知不知道有多少人挤破头想去?”祁阳叫嚣。 “我再想想吧。” ? “看起来不错。”墨初鸢看着茶几上的两碗炸酱面,低头,嗅了下,“嗯……色香味俱全。” 玺暮城递给她一双筷子,“吃吃看。” 她在沙发上坐下,吃了一口,细细品味,满意的回道,“很好吃,比我的手艺好……” 她看着油香的炸酱,抬眸,目光定定的落在他身上,问道,“暮城,你怎么会做炸酱面的?而且还做的这么好吃?” “上次看过你做,一眼就记着了。”他说完,拿起筷子,优雅吃饭。 她目光有些飘,没说什么,埋头吃面。 饭后,她洗了碗,从厨房走出来。 玺暮城朝她伸出一只手,嗓音有些严肃。“来。” 她走过去,在他身边坐下。 玺暮城从裤袋掏出一张纸,放在茶几上,摊开。 墨初鸢看清是什么的时候,微微一怔。 应该是挂警服的时候掉落的。 “怎么不跟我说?”他握住她的手。 “暮城,我不去……” “去吧。”玺暮城截断她的话。 他居然同意了?她还以为他知道后,极力反对呢! 被楚向南猜对了。 “你确定让我去?”她问。 “嗯,你不是一直要进市刑侦局?这是个好机会。” “可是,我走了,留下你一个人面对一切,我不放心……” 他微微一笑,搂她入怀,“你老公是轻易被打垮的?” 墨初鸢去海城也好,避开这些烦忧事,她留在月城反而让他分心,又担心她的安危。 “过些天就是股东大会了,爷爷那边怎么样了?”她问。 玺暮幽幽道,“玺盛超入狱,爷爷对我十分生气,下午我回了趟老宅,他没有明确表态,但应该是支撑大伯玺盛天的。” “那你准备的怎么样?” “放心吧,我不打没有把握的仗,你就安心的去海城。” “你确定要我去?”其实,她又问。 其实,她心里明白,他故意让她离开。 163.尾狐163:离别2萧瑾彦,第一次遇见你,那年,我十六岁 其实,墨初鸢心里明白,玺暮城故意让她离开。 他又问,“培训多久?” “一个月。” “……” 玺暮城沉默片刻,忽然,拥紧了她,“老婆,你会想我吗?撄” “会。”她鼻子有些酸,眼睛也涩涩的。 玺暮城松开她,温柔地看着她,“我也会。偿” 她不想悲郁的情绪破坏和他在一起的安宁气氛,站起身,拉开窗帘,望着车外被白皑皑的雪覆盖的远山,水湖结冰,一派唯美画风。 “想出去?”他拦住她的肩膀。 “嗯。” “换衣服,我们一起出去。” “好。” 她穿着厚厚的羽绒服,他穿着防寒的毛呢大衣。 出门时,玺暮城想起什么,又返身,从衣柜拿出两顶灰色毛线帽子和两双手套。 她一头长发散开,垂散腰间,戴上帽子,露出一张巴掌大的美人脸。 墨初鸢踮起脚尖,给他戴上帽子。 这是她第一次看见玺暮城戴帽子的样子。 他长相冷峻,毛线帽子柔和了冷硬的五官轮廓。 车内光线橘色,落在他高大挺拔的身上,渡了一层淡淡的柔光。 毛线帽子下露出一些头发,遮住了额头,整个人透着一种休闲又阳光的气质。 “怎么了?”玺暮城被她盯着看,以为脸上有什么脏东西,摸了下脸。 “你……”她凝望着他,一双眼睛亮若星辰。 眷恋,崇拜。 就像当年她不停地追逐在萧瑾彦身后一样的感觉。 “我怎么了?”玺暮城有些懵。 墨初鸢突然朝他嘻嘻一笑,手指挑起他隽俊的下巴,媚眼故作轻浮,左看右看,“姿色不错。” 墨初鸢转身,羽绒服帽檐的羽毛擦过他的脸,痒痒的。 她跳下车,像一个耍了浑的孩子,一溜烟跑开。 “死丫头,你给我站住!” 第一次被调戏,还是自己的小妻子。 玺暮城眉毛抖了抖,攥着手套,下车追了出去。 墨初鸢跑出去十几米,站在湖边站定,喘息未定。 玺暮城快步走过来,扶正她的身体,“跑那么快干什么?” 她朝他俏皮的眨了眨眼睛,“后面有只大灰狼。” “什么狼?”他身体压下来,箍住她的腰。 她身体后仰,长发垂散,咯咯笑着,“色狼。” 他扣住她的身体,带进怀里,在她唇上轻咬,“调皮。” 然后,他松开她,给她戴上手套,指着被雪覆盖的冰湖,“我们去那里。” “好黑。” “等下。” 他走到湖边,不知道做了什么,整个空旷的冰湖瞬间亮了起来。 四周植被上是霓虹斑斓的彩灯。 “好美啊!” 她兴奋的跑到冰湖上,双臂展开,美妙的一个旋转,滑出去很远。 “丫头,慢点,别摔了。” 玺暮城朝她走过去。 冰面很滑,他步伐沉阔,身型沉稳如松。 她回头,望着他一步一步朝她走近。 好像看到了当年训练场上的萧瑾彦,跑了过去。 距离他几步时,假装不小心滑倒,他身手敏捷,快跑几步,接住她的身体。 她趁机钳制他一条胳膊,四肢缠住他的身体,打算将他压在地上。 玺暮城攥住她的腰,一个敏捷翻身,将她压在身下。 “丫头,玩疯了?” 他瞪着她,有些生气。 如果不是知道她爱玩,还认为她想对他动手。 她看着他生气的样子,俏皮一笑,双手抱着他脖子,双腿夹住他的腰,一个翻身,压住他,低头,吻住了他的唇。 玺暮城短暂怔忪,唇角微勾,任她侵入,缠着他作乱。 好一会儿,他收紧她的腰,“还没闹够?” 她趴在他胸膛上,单手支着脸颊,看着被她闹得润泽的薄唇,幽幽道,“玺暮城,你像一个谜,有很多面。” 他心一紧,却微微一笑,“那你喜欢哪一面的我?” 她目光在彩灯的辉映下,璀璨夺目,声音凉,“哪一面都是我的丈夫。” 说完,她从他身上下去,躺在他身边,牵住他的手。 他手掌展开,与她十指紧扣,交握。 两人同时转头,四目相对。 玺暮城双眸如星,望着墨初鸢,一股翻涌的情绪在心口涡旋,“鸢儿,有时候,我觉得,好像认识你很久了。” 她眼底一热,“有多久?” “不知道。” “我知道。” “你知道?” 她望着他,没有说话,收回目光,望着夜空一眨一眨的星星,眼睛里的晶莹一闪一闪的,湿润了睫毛。 萧瑾彦,第一次遇见你,那年我十六岁。 ? 局长办公室。 楚向南看着桌面上填好的报名表,抬眸,目光温润,“明天和祁阳一起去。” “是。” “去吧。” 她想起什么问道,“楚大哥,你为什么肯定玺暮城会同意?” 楚向南站了起来,走到窗前,幽幽道,“我只是肯定他有一颗想保护你的心。” “……” 她走过去,站在他身边,望着他精致的侧颜,觉得楚向南越来越让人难懂。 楚向南突然转身,拦住她的肩膀,轻轻带进怀里,“墨初鸢,一个月后见。” 他轻拍了下她的后背,松开她。 她微微一笑,点头。 ? 走的前一夜,墨初鸢趴在玺暮城身上,轻轻地吻着他,解开了他的睡袍。 他缓缓地睁开眼睛,看着她云黑瀑发缠着如玉的身体,像在一场梦里。 墨初鸢双目含露,脸颊绯红,红唇潋滟,双手遮住他的眼睛,和他相融。 墨初鸢缠了他一夜,天泛青色,她换上一身警服,眷恋的在他唇上轻吻,悄然离开。 不想他去送她,怕自己忍不住哭。 门关上一瞬,玺暮城攸地睁开眼睛,坐起来,手机响了,是一条短信。 暮城,等我回来。 ? 墨初鸢和祁阳走进警局,就迎来了队里众人一片掌声。 她大大方方朝众人敬了一圈礼,又谦虚了几句,才和祁阳一起上车。 警局门口的路边停着一辆黑色宾利,玺暮城下车,冷峻站在寒风中,一直看着警车离开。 警车内,墨初鸢不经意回头,看见远处那道熟悉高大身影,一直到模糊看不见,湿了眼眶。 “小鸢鸢,你怎么了?”祁阳凑过来。 墨初鸢摘了警帽,遮住脸。 祁阳看见她脸上的泪珠,滑进了白皙的脖颈。 ? 海城的冬天比月城冷了许多。 清晨有浓雾,傍晚寒风刺骨,城市繁华、漂亮。 墨初鸢和祁阳抵达酒店的时间是下午五点多。 这是海城省公安厅指定的酒店,明天就要开始封闭式培训。 站在房间的窗前,望着远处的大海和山峦,近处的松柏与街道,墨初鸢只觉得寂寥如秋。 祁阳非常不见外地往她床上一躺,翘着二郎腿问:“一起吃饭去?” 墨初鸢头也不回:“不去。” 祁阳起身,走到她身旁,慢条斯理地说:“小鸢鸢,想妹控哥哥了?” 墨初鸢斜他一眼,“回来给我带一份香辣鸡排饭。” “酒店有吗?” “临海街十字胡同513号。” “这是什么?” “饭店地址。” “记得这么清楚?”祁阳叫嚣,,“哎呀,我倒是忘了,你在海城上的军校,一定很熟悉这里。” “是啊,很熟悉。”她幽幽道。 “那你为什么不出去走一走?” “怕。” “怕什么?” “想起太多。” “……” ? 墨初鸢坐在床头,摸出了手机。 给玺暮城发了一条短信,“平安,勿念。” 然后拿着手机等。 手机屏幕一直暗着。 同样暗下去的,还有窗外的天色。 一个小时过去了。 没等到回复,墨初鸢将手机往枕头下一塞,去了浴室。 ---题外话---明天万更 164.尾狐164:那你来收拾我啊 夜九点多,隔壁的祁阳才回来,直嚷着饭店太远,搭出租车饶了半个城,快把他冻成冰棍了,非要赖在她屋里暖一会儿。 墨初鸢毫不留情的把他踢出去,悠闲自得,吃得肚饱圆肥撄。 再回到床上时,却眼尖地发现床上的手机在亮。 她飞速扑在床上,抓起手机。 看到屏幕上闪烁的两个字“老公”时,心跳仿佛漏了一拍,然后泛起浓浓的欢喜。 点开短信,只有简洁两个字:想念。 墨初鸢甜甜一笑,笑出了眼泪。 她将手机往枕头底下一塞,身体摊成一个慵懒的“大”字型,睡觉! 虽然很想打一通电话,听听他的声音,可是他似乎很忙,要不然刚才来的不是短信,一定是电话。 他现在关键时刻,她不想过多打扰,希望父亲最后能帮他一把偿。 ? 玺家祖宅。 玺国忠手持蟠龙拐杖,坐在太师椅子上,横眉怒目的瞪着笔直站在堂屋的玺暮城。 “你这个逆子!你做事一点余地都不留,他好歹是你的二叔,你亲自把他送进监狱,获刑六年,害得我以及玺家,彻底成为别人的笑柄,到现在还不知道悔改!你以为你总裁的位置还能坐多久?” 玺暮城一双锋锐的眸子与玺国忠对视,寒冷如冰,“您不是一向只知道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混账!”玺国忠手中的拐杖剁了下地面。 玺暮城目色安静,“爷爷,从我进入玺氏开始,我的二叔和大伯,哪一年不给我整点事情出来?您作壁上观不是也已经习惯了?他走私的事情,您早已知道,可有管过?现在他马失前蹄,咎由自取,干我何事?现在大伯在玺氏到处收买人心,处处和我过不去,要取代我,您又管过分毫?我不妨直言不讳,这次不管您站在哪一边,我都不会对他客气!” 说完,玺暮城把一叠文件放在桌上,决然离开。 玺国忠皱着花白的眉毛,打开资料,看了几页,脸色一变,端起茶杯砸在地上。 走到门槛处的玺暮城,眉色不动,脸色沉的骇人。 那叠资料是关于玺盛天参与贸易公司的一些证据,虽然起不了太大作用,但要是交给检察院,也够玺盛天忙碌一阵子。 玺家祖宅门外。 苏洵站在宾利前,见到玺暮城出来,打开后车门。 玺暮城上车,才去摸手机。 看到一条短信,是丫头发来的。 本想拨过去,但还是忍住了,只发了一条短信。 “先生,去哪儿?”苏洵问。 “环城国际公寓。” “是。” ? 环城国际公寓。 玺暮城坐在客厅沙发上,一口一口酌着红酒。 岳麓翰把文件资料递给他,“办妥了,股东大会上基本没有什么问题。” “嗯,你办事我放心。”他接过资料,放在公文包里。 岳麓翰见他又倒了一杯酒,问他,“和嫂子吵架了?” 他还不知道墨初鸢去海城的事情。 “她去了海城。” “去干什么?” “参加一个特训班。” “楚向南安排的?”岳麓翰猜测。 玺暮城皱眉,“他倒是热心。” “他倒是挺关心丫头的。” “……”玺暮城瞪他一眼。 岳麓翰扬眉,“走了也好。” “可是,我不好。” “想她?” “不是。” “那是什么?” 玺暮城晃了晃手中的红酒杯,嗓音寂寥,“是……非常想。” 岳麓翰浑身鸡皮疙瘩起了一层,想了想,又问,“下一步,你准备怎么办?” “开新闻发布会,有问必答。” 岳麓翰眉头一展,“你这是高调公开丫头的身份?” “与其被别人含沙射影爆料,不如彻底公开,玺夫人要堂堂正正站在我身边。” “以前你从不接触媒体,是因为身患隐疾,现在,你彻底成为商界公众人物,新闻采访必会不断,还是万事小心,要是病情曝光,你之前所有的努力都将付诸东流。” “我知道。”他脸色冷沉。 岳麓翰眉头紧皱,“乔菲是作茧自缚,以后你的病情怎么办?总是少不了医生。” 玺暮城眉色沉冷,“等这些事情结束以后再说吧。” “嗯。” ? 墨初鸢进入了为期一月的全封闭培训。 特训第一周,她忙的焦头烂额,各种密集的课程,野外模拟勘察现场,实战射击,演习训练,每天早上还要去海边拉练一个小时,像回到了军校的生活一样。 每天累的快要脱了一层皮,偶尔食堂吃饭时能和祁阳交流一下,晚上回到酒店,洗完澡,倒头就睡。 和玺暮城连打电话发短信的时间都没有。 周日下午,射击考核之后,难得早早回到酒店。 祁阳勾着她的肩膀,“小鸢鸢,晚上一起吃饭去。” 墨初鸢拨开他的手,翻他一个白眼,“累死了!我现在只想洗个澡好好睡一觉。” “那也得吃饭啊,不吃饭怎么撑住明天的高强度训练?” “你还是合计下后期的案发现场勘察吧,后面可不再是假尸。” 祁阳哀嚎一声,耷拉着脑袋。 墨初鸢掏出房卡,朝他笑着摆手,“等我补一觉一起吃饭去。” 祁阳蔫蔫的,“那行吧,等你睡饱了,到时候一起去吃饭。” “嗯。” 回到房间,墨初鸢一边脱衣服一边往浴室走。 手机响了。 她急忙冲到床前,抓起手机,看了一眼手机屏幕,眼睛一亮,接听。 “暮城。” 玺暮城低沉淳厚的嗓音传来,“我还以为又是无人接听,今天回来的很早?” 墨初鸢一边夹着手机一边走进浴室放热水。 玺暮城听到水声,问道,“你在干嘛?” 墨初鸢嗓音娇懒,“准备洗澡。”末了,故意逗他,“老公,要不要过来一起?” “你这丫头又胡闹!”玺暮城语气尽是无奈。 墨初鸢嘻嘻一笑,躺进热气腾腾的热水中,还发出一声娇软的喘息,“嗯……好舒服。” 玺暮城气的想笑,唇角一勾,“等你回来,老公让你更舒服。” “流氓!” 玺暮城哈哈一笑,惹得进来送文件的莫言一惊。 七天以来,总裁大人脸色一直阴雨连绵,现在居然笑了…… 泡在热水中,墨初鸢阖着眼睛,身心放松,渐渐地困意上来。 “鸢儿?” “嗯……” “很累?” “嗯……” 玺暮城听着她越来越模糊的嗓音,心里一紧,“别在浴缸睡着了,回床上睡去。” “嗯……老公……你抱我去……” “……” 墨初鸢趴在浴缸边缘,手机落在地上。 “鸢儿?”玺暮城喊了一声。 无人回应。 玺暮城坐在办公室的板椅上,霍地站了起来,又喊了几声,无人回应。 气的想找到她,揍她的小屁股,这个不省心的。 ? 墨初鸢醒来的时候是在床上。 她看了眼时间,已是午夜。 看着穿着浴袍的自己,大惊失色,她不是在泡澡吗? 听到门口有动静,她心神一紧,下床。 却见一个女服务生推着一个餐车进来。 “玺夫人,你醒了。” “……”她一脸茫然。 女服务生微微一笑,将餐车推到床前,“是玺先生安排的。” “那我在浴室……” “玺先生打电话给酒店,是我把你扶到床上的。” “……” 她凝噎,他简直神通广大。 女服务员走后。 她急忙抓起手机,给玺暮城拨了一通电话。 刚一接通。 玺暮城训斥的声音传了过来,“鸢儿,在浴缸睡觉的坏毛病再不给我改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那你来收拾我啊!”她笑的眉眼弯起,“玺暮城,我习惯了……” “什么?” “每次在浴缸睡着,我知道,你会抱我到床上。” 165.尾狐165:乔菲愿意帮助你 玺暮城语气放柔,“真拿你没办法,酒店不是家,以后警醒点,你在浴缸睡觉很危险。” “知道了。” “乖,把饭吃了,赶紧睡觉。”他催促撄。 从墨初鸢来到海城那一天,她住的酒店他已经安排过,终是对她不放心。 他的小妻子果真是个不省心的。 “暮城,最近公司情况怎么样了?” 睡了一会儿,她精神振奋,想起他在月城一个人面对一切,就觉得自己太安逸了。 “别操心这些,我这边没事。”玺暮城不想她知道那么多,并未说实话。 “真的?”她有些不信偿。 “好了,吃完饭,赶紧睡觉。” “知道了。” 挂断电话后,墨初鸢再次给墨天林打了一通电话。 由于简舒文横加阻挠,所以,墨天林依旧没有下定决心,但墨天林态度并没有那么强硬,语气中还能听出一丝希望。 ? 看着餐车上各色各样的菜品,不禁地想起了祁阳。 他不是要和她一起出去吃饭吗?这个点了,怎么没有叫她?太不符合他吃货的风格了。 她换上一套轻便的衣服,然后,给祁阳打电话。 很久才传来祁阳迷蒙的嗓音。 墨初鸢一听,眉毛抖了抖,“祁阳,你在睡觉?” 这家伙还说要吃饭,居然和她一样抗不住睡着了。 “嗯……小鸢鸢……” 墨初鸢清了清嗓门,“我屋里有好吃的,你要不要过来吃……” 语音一落,听到快速的脚步声。 紧接着,门铃响起。 “小鸢鸢,开门。” “你果然就是一吃货!五公里越野怎么不跑第一?”墨初鸢挂了电话,走过去开门。 祁阳顶着乱糟糟的头发,眯着眼睛,闻着香味,寻到餐车。 “真丰盛啊!”祁阳一只爪子伸到盘子里。 “洗手去。”墨初鸢拍开他的手。 祁阳哎呦一声,“你越来越凶了,妹控哥哥受的了你?” 说完,从她的床头柜上抽了一张湿巾,胡乱擦了擦手,拿起筷子,毫不见外的开吃。 墨初鸢无语的摇头。 ? 接下来的一周更忙,全天无休、滴水不漏。 每天早上,全体学员集中晨练跑五公里,然后是半天课程半天训练,三餐都是培训地点吃。 晚上有时候还会研讨一些特殊案件到八/九点钟。 又是四五天下来,把墨初鸢和祁阳累得够呛。 因为够累,也够充实,这两人也没心思想别的事情。 倒是学习成绩不错,每次训练啊,讨论啊、小考啊,都是成绩得分最高的两位,祁阳给局里打电话汇报时,极其有面。 而这周,玺氏的股东大会也在紧张锣鼓进行,发生了一场巨变。 不出玺暮城所料,玺国忠老奸巨猾,只拿出百分之十五的股份,全力支持玺盛天。 更没有想到的是,爱钱如命的玺盛超居然肯把手里的股份转给玺盛天。 玺盛天手上的股份加上玺盛超手里的股份,以及玺国忠手上的股份,和玺暮城持平。 玺盛天顺利坐上副总裁的位置,又联合一部分股东,不断地打压玺暮城和他的心腹。 有些人见风使舵,已然跑到玺盛天麾下。 玺暮城倾尽全力,和玺盛天处在天平的位置,一直僵持着,处于剑拔弩张之势。 最后,玺暮城逼不得已,把玺盛天涉嫌参与走私的证据交给检察院,但是,玺国忠盘踞势力宽广,加上证据不足,最后,硬是被压了下来。 即便这样,四面楚歌的玺暮城毅然召开了新闻发布会。 第一次正面公开了玺夫人的身份和工作,在月城引起不小的轰动。 那些小报媒体不实消息全部石沉大海。 此举,等于是和玺国忠明着过不去。 很多人都在看玺家和玺国忠的笑话,而玺暮城再次成为话题人物。 玺国忠大发雷霆。 玺暮城彻底脱离他的掌控,于是,玺国忠又拿出百分之十股份,把宝压在玺盛天身上。 玺暮城再次面临危机,股东大会最后一天。 玺氏总裁办公室气氛沉凝如冰。 岳麓翰在办公室来回踱步,晃得玺暮城脑袋发晕。 “二爷,下一步怎么办?” 玺暮城满脸疲累,摁着眉心,叹道,“总会有办法的。” 这时,莫言急匆匆走了进来。 “总裁……” 玺暮城和岳麓翰同时看过去。 是罗美丝和乔菲。 罗美丝衣着华丽,画着浓厚的妆,身旁的乔菲衣着艳丽又魅惑,两人像是参加了什么宴会刚回来似的。 “你们怎么来了?”玺暮城皱眉看着罗美丝,又冷冷看了一眼乔菲。 乔菲温柔的看着玺暮城,“暮城,你还好吗?” 玺暮城五官冷肃,没有接话。 乔菲尴尬。 罗美丝脸色难看,拉着乔菲坐下,对莫言说,“先出去。” 莫言立马离开。 岳麓翰冷冷的看着乔菲。 乔菲朝他盈盈一笑。 “暮城,现在是关键时刻,只有一个人能帮你。”罗美丝说。 玺暮城双手插袋,靠在办公桌上。 罗美丝握住乔菲的手,“乔菲愿意助你。” 玺暮城眉色一沉。 “她?”岳麓翰惊讶出声。 “是啊,你看看这个。”罗美丝从包里拿出一个文件夹,递给玺暮城。 岳麓翰走过去。 玺暮城把文件打开,两人一起看。 只看了几页,玺暮城面无表情。 岳麓翰再度震惊的看着乔菲,“你哪来的这么资金?” 乔菲站了起来,“我一直没有告诉过你们,我有一个义父,他膝下无女,去世后,把所有资产转给了我。” “义父?怎么以前没有听你说过?”岳麓翰不信。 “里面有我义父的公司信息,不信你们可以查。” “条件是什么?”玺暮城翻看了一遍资料,看着乔菲问道。 “没有条件。”乔菲说。 玺暮城面无表情的脸有了一丝惊愕。 乔菲察他表情,又道,“我一个女人,这么多资产在我身边也是无用,不如拿来帮你渡过难关,我知道,你现在对我心存芥蒂,但是,我是真心想帮你。” 罗美丝附和,“乔菲对你多上心,你那个老婆在你危难时,为你做了什么?不仅对你不管不问,居然一个人跑去海城逍遥自在去了,如果她有心,就该让她父母把你之前注入墨氏的那笔资金吐出来!” 乔菲及时握了下罗美丝的手,示意她别说了。 罗美丝这才住嘴。 玺暮城看着乔菲,“乔菲,我是不会用的。” “暮城,我什么都不图,真心愿意帮助你的。” “多谢。”玺暮城淡淡道,“但是,我受之有愧。” 岳麓翰自始至终沉默,看来他对乔菲这个女人了解太少了。 频临绝境时,对玺暮城伸出援手,真的只是单纯太爱玺暮城? 罗美丝气愤的站起来,“暮城,乔菲可是拿出这么庞大一笔资金帮助你,又无怨言,你居然不接受?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你的爷爷和亲大伯对你处处紧逼,难道你真的要你父亲的心血毁在你手上?当年你父亲中风住院,玺盛天就是这么逼你父亲的,你父亲为了不让玺氏大权旁落,为了等你归国继承玺氏,迟迟撑着最后一口气,好不容易把你盼回来,你昏迷不醒,你父亲留下遗嘱边便撒手而去,如果玺氏毁在你手里,你对得起你父亲吗?难道你真的要看着玺盛天坐上总裁位置,把我们娘儿俩扫地出门你才乐意?还有如果你没钱没势,第一个离开你的就是墨初鸢!” 玺暮城攥着拳头,冷抿着薄唇,没有说话。 玺氏是他父亲留给他的,像紧箍咒一样戴在他头上。 “暮城,我不求你回报什么,如果不相信,我可以和你写下协议,伯母为了你的事情,这些天遭受了不少非议,再怎么说,你现在首要的是考虑家人。”乔菲开口劝说。 “乔菲,你带伯母先走。”岳麓翰看着乔菲说。 ---题外话---还有一更 166.尾狐166:萧....... 岳麓翰看着乔菲和罗美丝离开,又拿起那叠资料,仔仔细细翻看了一遍。 看完却一直保持沉默。 玺暮城站在落地窗前,双手抄袋,冷沉而立,此时正是中午,窗外冬日的阳光披满他一身,却柔和不了工笔篆刻般的五官线条,身上散发的冷寒之气快要将室内凝结成冰。 “二爷,我马上打电话给苏洵,让他手下的人,现在就查乔菲的义父萧青山到底是谁。”岳麓翰掏出手机,走到门外打电话。 岳麓翰再回来时,见玺暮城依然保持一个姿势不变,走了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我知道,你心里是怎么想的,一旦你接受乔菲的资助,等于再次和她有了牵绊,虽然她什么不要回报,但这不是一句话可以抵消的人情债,重要的是,你担心丫头知道是乔菲帮忙而不高兴。撄” 玺暮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老三,如果是你的话,会怎么做?” 窗外的阳光落在岳麓翰眼里,声音却幽凉,“我不知道,只是不甘心。偿” 玺暮城没有说话。 岳麓翰道,“二爷,今天是股东大会最后一天了,你必须尽快做决定。” “我现在还是玺氏总裁,我会申请股东大会延迟五天,乔菲的这笔巨资不管用不用,先弄清楚再说。” “苏洵已经在查关于萧青山的所有信息。” 玺暮城眉间霜冷,幽幽道,“老三,我们对乔菲了解太少,有时候,我甚至对她产生一种惧意。” “抛却别的,乔菲这些年对你的守护和痴情,倒是让人唏嘘,只是,她做的太过,不管怎么样,对她还是不能完全信任,尤其是,要保护好丫头。” “这点我知道。” “丫头最近有什么消息?” “上次通话还是上周,她现在全封闭式训练,待在训练基地,我倒是不用担心她的安危。” “是啊,这样也好,等你这边处理完事情,她大概也培训结束了。” 玺暮城闭眼。 墨初鸢清丽灵秀的容颜在脑海里涌现,心里怅然若失,真的想丫头了。 ...... 西荟国际公寓。 乔菲给罗美丝冲了一杯咖啡,端给她,“伯母,您别生气,暮城的性情,您还不了解?您越是反着来,他越是拧巴,玺氏对他的意义很重要,他分得清轻重,他可能是担心玺夫人生他的气才拒绝我的资助。” 罗美丝皱起一双细眉,“她生气?她有什么脸生气?” “伯母,您最近一直住在锦园,一定还不知道吧,我现在已经不是暮城的主治医生了。” 罗美丝惊讶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玺夫人不喜欢我,暮城与我断绝了往来。”乔菲说着,眼睛红了,握着罗美丝的手,“伯母,我承认,很喜欢暮城,可是这些年,我一直守护在他身边,并未做过任何伤害他的事情,现在被他弃了,实在让人难过,如果暮城执意不用这笔资金,我只好......” “用,一定用。”罗美丝唯恐乔菲反悔,急忙道,“我当初就不该纵容暮城娶墨家之女,你看你多乖巧多贴心,如果你是我的儿媳妇,该多好啊!那个墨初鸢嫁过来,对暮城一点帮助都没有,肚子也没个动静,我早就想让暮城休了她,现在连你都被她赶走了,下一步,不知道我也得被她赶走!” 乔菲诱导性说,“也不知道暮城当初为什么一定要娶她?据我所知,当初墨氏就是一个烂摊子,暮城娶她,应该是对她一见钟情吧,只是,现在暮城有难,墨家冷眼旁观,也不知道伸出援手帮一把,真替暮城寒心。” 罗美丝阴冷一笑,“一见钟情?笑话?暮城如果不是另有多图,压根就不认识墨初鸢是哪根葱哪头蒜!月城这么多千金名媛,哪儿轮得到墨家这样的小门小户!” 罗美丝言语激烈又十分势利,恰恰戳到乔菲心窝里,她脸上微微一僵。 她没有像样的家世和背景,从出生后,命如草芥,模模糊糊只记得父亲嗜赌成性,母亲抛下他们走了,后来,父亲出了一场事故死去,亲戚也不愿意收养她,把她扔在福利院门口跑了。 在福利院,她经常被人欺辱,直到萧瑾彦的出现,把她从黑暗中带到光明,把她从魔窟中解救,后来一起进入萧家。 她以为自己走进了城堡,会是公主,可是,后来她才发现,不是的,她还是一个被忽略的存在。 萧瑾彦是她的一切,谁也不能抢走。 乔菲压抑住心里窜起的不悦,说道,“伯母,墨家论实力论财力跟玺家差远了,能有什么可图的?” 罗美丝凑过去,对乔菲小声说,“墨家有一块地皮。” “不过是一块地皮而已,能有什么价值?”乔菲佯装不以为然。 罗美丝摇头,“听说过瀛岛吗?” 乔菲眼睛一凛,沉默几秒,唇角勾起一抹冷笑,“这么说,暮城娶墨初鸢是为了墨家的瀛岛这块地皮?” “嗯,要不然十个墨初鸢,暮城也看不上,瀛岛拿到手里,一旦开发成功,可是几百亿的利润,暮城是个商人,商人唯利,也准备靠这个作为储备资力,为以后与老爷子抗衡做打算,墨家只有一独女,若暮城娶她,不就是等于得到了瀛岛?” “可是,墨氏危机,墨天林为什么不出卖地皮而救墨氏?还要嫁女联姻?” 罗美丝气恨的说,“墨天林就是一个老顽固,手里握着这么一大片岛屿,就是不肯转让买卖,当初老爷子为了得到瀛岛,试了各种办法,最后,还是暮城有办法......” “什么办法?”乔菲问。 罗美丝吱唔一阵,显然不想说,但怕乔菲入反悔帮助玺暮城,附耳过去...... 乔菲听后,震惊不已,继而,毫不掩饰的笑了。 ...... 最近一段时间,玺暮城一直住在岳麓翰的幻城公寓。 夜十点。 玺暮城正在和岳麓翰坐在书房探讨方案。 苏洵敲门进来。 玺暮城问,“查出来了吗?” 苏洵回道,“萧青山,原萧氏集团董事长,查的到资料显示,膝下只有一女名叫萧念,六岁死亡,原因不明,乔小姐是萧青山领养的,萧青山在一次楼层坍塌事故中身亡,其妻子因为受不了打击,精神失常,在一家疗养院,由乔小姐照顾,而萧氏的继承人是乔小姐。” “只有这些?”玺暮城问。 “目前只查得到这些。” “去吧。” “是。” 苏洵走后,岳麓翰开口,“没有想到乔菲居然有这种身份背景,以前以为她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医生而已。” 玺暮城眉头紧锁,嘴里默默念着一个姓氏,“萧......萧......” “二爷,你怎么了?”岳麓翰问。 玺暮城脑袋闷闷的,摇了摇头。 “老三,我们只有五天的时间,利用你的关系,联系银行,抵押我手底下的所有资产,一定要尽快,还有把我在海城的公司和股份全部抛售,有多快就有多快。” 岳麓翰站了起来,“二爷,你不用乔菲的资金?还有,你知道你这么做的后果是什么?海城的公司可是你翻身的最后机会,你把这个公司卖了,如果此次失利,等于是一无所有。” 玺暮城也站了起来,“老三,我用了乔菲的钱,等于再次受制于人,这个人情债,我还不了,我想靠自己的力量拼一把,如果守不住.....”他望着岳麓翰,笑了下,却是苦涩的,“只剩下一辆房车和一个朋友。” 岳麓翰搓了一把脸,藏了眼底的湿热,呼出一口气,“你错了,你还有丫头。” 玺暮城没有接话,走到窗前站立,想起墨初鸢对他说的一句话:玺暮城,无论你以后处境如何,你还有我。 之前,觉得这句话太孩子气,现在又觉得太沉重。 他转身,对岳麓翰说,“喊莫言过来。” 岳麓翰扬眉:“看来又要忙了。” ...... 接连两天,墨初鸢给玺暮城打电话,不是关机就是无人接听,发信息也不回,一开始以为他很忙,也没有在意。 167.尾狐167:真相 接连两天,墨初鸢给玺暮城打电话,不是关机就是无人接听,发信息也不回,以为他很忙,并没有在意。 第三天依然如此撄。 晚上,研讨会结束后,她回到宿舍,还来不及换下作训服,拿到手机,打给了岳麓翰。 打了好几通,岳麓翰才接。 “嫂子,有事?”岳麓翰的嗓音有些哑,透着疲惫。 墨初鸢顾不得客气寒暄,问道,“岳先生,你知道暮城现在在哪儿?我给他打了许多电话,他都没有接。” 此时的岳麓翰正在海城处理玺暮城公司的事情,接到墨初鸢的电话有些意外,也有些期待。 “二爷最近很忙。” 岳麓翰知道玺暮城现在在月城已是自顾不暇,更是关键时刻,没接到她的电话,实属正常。 “是不是公司的事情不顺利?”墨初鸢问,隐隐觉得不安偿。 岳麓翰犹豫了许久,才道,“嫂子,半个小时以后,我会去你们训练基地,你能出来下吗?” 墨初鸢心里一紧,“好。” 挂断电话后,墨初鸢冲出宿舍,撞上楼道里的祁阳。 “什么事这么猴急?”祁阳问。 墨初鸢一把将祁阳拨到一边,“十万火急的事情!” “哎……” 祁阳话头刚起,见墨初鸢以百米速度往楼梯口冲。 墨初鸢在培训基地门口,左顾右盼,心急火燎。 岳麓翰出现在海城,一定是玺暮城发生了什么事情。 岳麓翰赶到的时候,便见墨初鸢站在培训基地门口,来回走动。 身上穿着一套深蓝色作训警服,腰间还束着一条皮带,头上戴着警服,干练又英气。 “嫂子。”岳麓翰推开车门,下车。 墨初鸢听到熟悉的声音,看过去。 岳麓翰穿一件黑色长款羽绒服,黑色西裤,显得身材愈加颀长。 灯线昏暗,看不清他的五官。 墨初鸢跑过去,“岳先生,你怎么会在海城?暮城呢?” “二爷最近遇到大麻烦了。” 岳麓翰思虑几番,终是将最近发生的事情,一一告诉了墨初鸢。 包括乔菲愿意注资的事情。 “二爷,现在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成败就看两天以后,他现在在月城忙的焦头烂额,让你离开月城也是不想牵累于你,更担心玺老爷子或是玺盛天对你不利,二爷不让我告诉你这些,但你早晚也会知道。” 墨初鸢攥紧手指,看着岳麓翰,“他这么做有几成把握?” 岳麓翰坦言,“六成,二爷手里的股份比拼三个人的,已经撑到极限,董事会的人也是左右摇摆,他又坚持不接受乔菲的资助,所以,现在二爷就是在赌。” 墨初鸢眉头紧锁,看了眼腕表,“去机场,回月城。” 岳麓翰讶异,“嫂子,你现在能离开?” 墨初鸢没有回答,拉开车门上车。 岳麓翰上了驾驶座,打了一通电话,订了机票。 墨初鸢坐在驾驶座,从口袋掏出手机,拨了楚向南的手机。 “墨初鸢。”楚向南嗓音依旧温润。 “楚大哥,你帮我一个忙。” ? 墨初鸢一个人回到了月城,岳麓翰留在海城继续处理后续事情。 午夜。 墨家别墅。 墨初鸢走进客厅,吓了简舒文一跳。 “小鸢,你不是在海城吗?” “妈,我爸呢?”她脸色有些苍白。 “在书房。”简舒文说。 墨初鸢上楼,走进书房。 ? 玺氏总裁办公室。 罗美丝风风火火的闯了进来,对正在忙碌玺暮城说,“暮城,我不管你怎么想,必须用乔菲的资金。” “我不会用。”玺暮城抬眸,看了她一眼,继续忙碌。 “你不用?那现在还有什么办法?” “我不是正在为这事忙?”玺暮城皱眉。 罗美丝气的眼眶发红,“难道你真想把自己弄得倾家荡产才行?” 玺暮城一边忙一边道,“你连自己的儿子都不相信,我们之间没有什么可说的,您还是回锦园吧,那处地产,我没动,您还是可以继续享受。” “暮城,你要气死我才甘心?” 玺暮城站了起来,不耐烦道,“你一直这么打扰我下去,只会浪费我的时间。” 罗美丝气的眼眶发红,往桌上扔一份文件,“这是乔菲转给你的,用不用你做最后计量。” 说完,罗美丝离开。 玺暮城看着桌上那份文件,没动,继续忙碌。 两天后,股东大会。 岳麓翰从机场赶到玺氏。 海城的事情已经处理好,如果不出问题的话,还是可以与玺盛天抗衡的。 只是绝口没提墨初鸢前两天回月城的事情,他隐隐知道墨初鸢回来做了什么。 只是,从玺暮城表情上看得出来,他并不知情。 看来丫头回来并没有见他。 这时,莫言走了进来,“总裁,你看谁来了?” 玺暮城看向门口。 墨天林一身灰色西装,步伐矫健的走了进来。 “爸,你怎么来了?”玺暮城迎上去。 这时候,墨天林来此,他十分惊讶。 和墨初鸢结婚之前,跟墨天林打过几次交道,知道此人老道又深不可测。 “暮城。”墨天林微笑,继而温和的眼神看了一眼岳麓翰,算是打招呼。 玺暮城让墨天林在沙发上坐下。 墨天林没有坐下的意思,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个文件夹,递给玺暮城,“看看吧。” 玺暮城接过一看,看着岳麓翰,“爸,你这是……” 墨天林脸色有些严肃,“小鸢这孩子前两天回来过一次,苦口婆心让我一定要想办法帮你,这是墨氏所有的可转绩股,我能帮的只有这么多,所以,现在你不仅背负着玺氏的命运,墨氏的未来也在你身上。” 玺暮城震惊不已,急忙道,“爸,这个我不能要,我自己已经做了应对措施。” 玺暮城万万没有想到墨初鸢回来过,回来了居然没见他。 墨天林把文件放到茶几上,说,“暮城,其实,我这么做也不全是因为你,也是为了墨氏,如果玺氏换了执/掌人,下一个遭殃的怕是墨氏。” 玺暮城眉头紧锁,沉默。 墨天林语气严肃起来,“暮城,你当初之所以肯娶小鸢,肯助墨氏,怕是另有所图吧?” 岳麓翰眼睛一凛,看着墨天林。 他果然知道。 墨天林直言,“暮城,我手里有一块地皮,价值数百亿的瀛岛,你图的是这个吧?” 玺暮城坦言,“是。” 墨天林笑的冷冽,“墨家只有一女,娶其女,便不费吹灰之力得墨氏和瀛岛。”末了,墨天林眼神锋锐无比,看着玺暮城,“所以,一开始,你联合外资公司恶意收购墨氏股票,又破坏了墨氏底下的几个重点企业,以至于墨氏求生无门,然后,等着我上门求助于你,这一开始便是你做的局,是不是?” 玺暮城攥紧了手指,“既然您都知道了,为什么还把鸢儿嫁给我?” 墨天林看着玺暮城,不愿多说,只道,“这次不一样,你若守不住玺氏,玺国忠下一个目标就是墨氏,他的目的和你一样,还有,我明说了,这么做,只是把你当我的抢手,瀛岛是墨家的,谁也不会给,小鸢这孩子生性单纯,是我最疼爱的女儿,当初墨氏受困,我逼着她嫁给你,她不知真相,一直以为你是墨氏的救命恩人,前两天半夜回来找我,我养她育她这么多年,她不曾跪我,却为你下跪求我帮助你,所以,我帮你也是为我女儿。” 说完,墨天林沉着一张脸离开。 岳麓翰猜到墨初鸢会求助墨天林,但是,没有想到她会做到这个地步。 看着一脸冷沉的玺暮城,岳麓翰拍拍他的肩膀,“墨天林此人不容小觑,难怪当时老爷子搞不定。” 玺暮城回头,揪住了他的衣领,“你告诉鸢儿的?” “是,能瞒几天?她知道不过是早晚的事。” 玺暮城还想说什么,苏洵走了进来。 玺暮城看见苏洵,舒了一口气。 168.尾狐168:想他 苏洵走了进来。 玺暮城眉色一展,“查的怎么样了?” 岳麓翰不明所以,“查什么了?” 一向脸上只有一种表情的苏洵,居然笑了。 玺暮城拿起茶几上的文件袋,走到办公桌前,锁在抽屉里,然后对莫言说,“走吧,去会议。偿” 岳麓翰讶异,“二爷,你这是要做什么?不让墨天林的帮助?” 玺暮城扣上西服的扣子,眸色深冷,“丫头下跪求来的,我怎么有脸用?撄” 只要联想到他的妻子为了他,半夜从海城回来,在墨天林面前下跪,他觉得整个心像在油锅里翻滚似的。 是他无能,没有为她带来安宁,让她为他做到这个地步。 岳麓翰一头雾水,“你真的有把握?” 苏洵回道,“先生不打没把握的仗。” “……” 玺暮城拍拍苏洵的肩膀,“这些天,他不在,你跟他解释。”然后,对莫言说,“走吧。” 玺暮城五官冷峻,走出办公室。 在楼道遇上玺盛天。 玺盛天站在不远处,朝玺暮城一笑,“暮城,放心,大伯以后不会亏待你的,你下来以后,还是会给你一口饭吃的,玺氏总经理的位置我给你留着,毕竟我做事不会不留余地。” “是吗?”玺暮城走过去,谦谦一笑,“大伯,我也会好好招待你的,至少不会像二叔一样。” “……”玺盛天哼道,“谁能到最后一刻,还不一定呢!” 玺暮城彬彬有礼,唇角微弯,“大伯,谁说不是呢,拭目以待。” 然后,径直越过玺盛天,沉步而去。 “哼!” 玺盛天瞪着前面那道与玺盛林神似的背影,恨得咬牙切齿。 当年玺盛林压他一头,现在他终于有出头之日了。 ? 海城。 上午的电脑通讯课,墨初鸢心不在焉,下午团队跨越障碍物射击演习,墨初鸢和祁阳一组。 墨初鸢一身作训服,手上戴着同色手套,徒手翻越一堵一堵近两米的障碍墙,然后射击。 心里装着事情,注意力很不集中,成绩很不理想,最后一次居然史无前例的脱靶。 教官对她很不满意。 第二场,室外一栋烂尾楼解救人质训练。 墨初鸢打头阵,攀爬绳索爬到二楼,前面和队员配合的不错,最后解救人质时,误伤人质,并且失手。 身后的敌人持枪瞄准她,一枪打中。 她身上红烟四起,提前出局。 晚上,她被教官留在训练室。 教官是省厅派下来的一个三十多岁的教官,特别严肃。 他横着眉毛瞪着墨初鸢,“墨初鸢,如果你再心不在焉,你可以滚回原单位!今天如果是实战,你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我们不需要拿自己命和别人的命开玩笑的警察!” “是!”墨初鸢站立。 “训练室自由拳击一个小时!” “是!” 教官训完,离开。 墨初鸢脱了作训服,里面是一件黑色背心,戴着拳击手套,一次一次击打搏击袋上。 一个小时过去,她汗流浃背躺在训练室里,心再次跑飞。 今天是玺暮城最后一次股东大会,不知道结果如何。 想着想着,鼻子酸酸的,闭上眼睛,眼睛里湿热溢出眼角。 想他…… 上次楚向南替她给基地请了一夜假,她晚上飞回月城,后半夜又飞回海城,根本没有时间去看看他。 墨天林只说会帮,具体怎么帮,也不知道。 她睁开眼睛,望着天花板发愣,摸了下左边的脸,简舒文打她的一巴掌,好像还在疼。 “小鸢鸢。”祁阳走过来,拉她起来,把外套披在她身上,“你今天怎么回事?再这样下去,没等训练结束,你就会出局了。” 墨初鸢撇了撇嘴,拽住祁阳的胳膊,呜呜哭了起来。 “哎哎哎,小鸢鸢……”祁阳楞住了,有些不知所措。 “别废话,让我哭一会儿……” 墨初鸢抱住他的胳膊在脸上擦了一把,转身离开。 祁阳看着衣袖上的一片濡湿,一边追一边叫嚣,“小鸢鸢,鼻涕都粘在我衣服上了!你得给我洗衣服!” 墨初鸢返身,抱住他另一条胳膊,擦了一把脸,泪眼朦胧的瞪着他,“再废话!我把你卸了!” “好好好,我不说了!”祁阳无奈摇头,也不知道她是发了什么神经。 墨初鸢又瞪他一眼,转身就走。 ? 月城。 玺氏会议大厅。 所有股东陆续入座。 玺暮城坐在总裁位置上,眉目冷凝的扫视在座的所有股东,态度谦然却威严不减,“在座的多数是从我父亲开始就跟随到现在的元老,如今,你们一些人要求重新推选总裁,如果你们认为别人带给你们的利益远大于这些年我带给你们的利益,我没有意见。” 说完,会议大厅开始议论纷纷,交头接耳。 玺盛天咳嗽了一声。 会议室稍微安静了下。 然后,玺盛天像竞选总/统似的,开始给各位灌心灵鸡汤。 玺暮城全程沉坐,安静儒雅。 最后,关键时刻,会议室大厅门突然被推开。 几个身穿深蓝色色制服的男人走了进来。 “你们是谁?出去!”玺盛天不悦道,俨然已经把自己当作新任总裁了。 为首的男人淡淡扫他一眼,然后,看向玺暮城,微微一笑,继而,落向玺盛天的目光变得锐利,从口袋掏出证件,“玺盛天先生,我们是省检察院的,您手里的属于玺盛超先生的百分之十五股份将冻结,不能由你个人支配。” “什么意思?”玺盛天瞪大了眼睛。 “玺盛超先生之前在各大银行贷了巨额资金,如今锒铛入狱,过了还款期,又经商业科调查并无力偿还,银行已经提起公诉,玺盛超先生于昨日签下了转卖抵押股份的同意书,我们现在有权利收回您手中的百分之十五股资,作为银行的抵押赔偿。” 玺盛天脸色瞬间惨白,颓坐座椅上。 股东们像一窝炸窝的蜜蜂,嗡嗡的。 坐在玺盛天身边的,瞬间倒戈,凑到玺暮城身边。 见风使舵的嘴脸,连莫言看了都想吐。 玺盛天站起来,气愤的说,“我手里的股份,是他同意转让给我的!就是我的!现在他所有的资产法人由我全权代理。” 检察院的人拿出文件递给玺盛天,“很抱歉,玺先生,这是玺盛超在监狱里的签的抵押同意书,另外,还有不少中小企业的追债人也在上诉,要求玺盛超先生赔偿在贸易公司的损失,您现在既然作为他的资产法人,那么这些账目,都由您偿还。” “什么?”玺盛天瞪大了一双眼睛,“这些都是他欠下的一屁股的债!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凭什么帮他还?他走私入狱是他活该,跟我有什么关系?帮他还债?笑话!” 检查院的人不愿再和他废话,直言道,“很抱歉,您名下的属于玺盛超在玺氏的股份将于今天冻结,偿还银行账务,您现在没有使用权,余下的债务,还需您尽快偿还,其实闹上法庭,并不好,最后还是要强制行执行,对您的形象也不好。” 检察院的人说完,下了强制执行通知,并要求玺盛天配合。 玺盛天气的脸都青了,转头,瞪着安然沉坐的玺暮城,“是你是不是?一切都是你做的?” 说完,冲上前,揪住了玺暮城的衣领,“你可真狠!釜底抽薪,最后给我玩这一套!” 玺暮城双眸安静的像一片死海,突然,附耳过去,邪魅一笑,“大伯,您还是操心点别的。” “什么意思?”玺盛天唇齿打颤。 玺暮城指了指会议室的摄像头,眼神攸地煞冷,“大伯,我劝您最好管好自己的情绪,您说如果二叔看到刚才你是怎么指责他的画面,会不会一气之下,供出你是贸易公司的合伙人?二叔不过是贸易公司的法人,怕是背后出谋划策的人是您吧?如果我是您的话,现在做的就是安抚他的情绪,把他的烂摊子料理干净,好好照顾二叔的家眷。” 169.尾狐169:鸢儿,我在训练基地门口 玺盛天脸色惨白如纸,浑身发颤,指着玺暮城,“玺暮城,你阴险狡诈,太可怕了,比你父亲还冷血!撄” “是吗?”玺暮城站了起来,双臂撑在会议桌上,目光阴鸷的凝着玺盛天,语气淡的像水,却冷到极致,“我都是被你们逼的,这些年,我哪次不是在挫折中成长?你们越狠,我成长的越快,”他凑到玺盛天耳边,低低道,“难道当年你没有这么逼过我的父亲?” 玺盛天猛地后退几步,瘫坐椅子上,浑身因气愤而抖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玺暮城一双锐利如鹰的眸子在各位股东之间流转,“现在可以请各位表决态度了。” 骤然间,偌大的会议室安静的掉一根针都能听到似的。 股东们连呼吸都是缓慢的。 玺暮城看了下莫言。 莫言走上前,对股东们说,“这是最后一次机会,如果各位都不表决,那么以后还请各位股东一起努力为玺氏......” 突然,玺暮城手指轻轻点了下桌子。 莫言停顿。 玺暮城一边解开西服扣子一边往外走,嗓音冷的如窗外寒霜如冰的天气,“莫言,高价收购此次参与玺副总裁事件的股东手里的股份,然后从玺氏除名。偿” “总裁!总裁!” 几个对号入座的股东仓惶起身,朝玺暮城追去。 被莫言拦下。 “总裁已经仁至义尽,各位听清楚了,是高价收购,你们并不吃亏。” “......” 几位五十多岁的股东们面面相觑,都在为站错队伍,而失去了这么大的靠山而后悔不已。 玺暮城放话,要收购他们在玺氏的股份,也就是客气,等于是让他们卷铺盖走人,他对付玺盛天和玺盛超的手段,他们亲眼目睹,再次领教了玺暮城的狠辣和无情。 他们能拿到一笔资金,却远远比不上在玺氏的长远利益。 玺暮城这些年为他们带来的利益远比他们手里的股资还要多。 其余股东都惊出了一身冷汗。 ...... 总裁办公室。 岳麓翰看完会议室的视频会议之后,深深地呼出了一口气,“二爷兵行险招,赢的太险了。” 苏洵喟叹,“这些日子,先生吩咐我走访玺盛超以前的贸易公司合作的各大中小型企业,又找了不少证据。” “总裁这个坑挖的太深了,当初给玺盛超贷款的银行还是通过玺氏的渠道介绍的,没想到这个坑填的这么晚。”莫言走了进来,额头上都是冷汗。 玺暮城走进来,整个人像撑到极限的气球一样,颓坐沙发上,一言不发。 岳麓翰走过来,拍拍他的肩膀,“没想到你还留了一手。” 玺暮城仰头,靠在沙发上,阖着眼睛,幽幽出声,“其实,我也不知道结果会怎么样,我只是在赌,好在这些天的努力终是没有白费,结果比预期要好。” “去喝一杯,放松放松。”岳麓翰提议。 玺暮城睁开眼睛,看了眼腕表,已是晚上,他站起身,“我有更重要的地方要去。” 岳麓翰笑的眉色飞扬。 苏洵和莫言也在笑。 ...... 西荟国际公寓。 岳麓翰将一个文件袋递给乔菲。 乔菲拧起秀眉,“他宁可一败涂地也不愿意接受我的帮助?” 岳麓翰见乔菲没有接,直接将资料袋放在茶几上。 “你错了,二爷没有一败涂地。” 乔菲眼睛一亮,“他赢了?” “是,赢得胆战心惊。” 乔菲眼睛里泛着崇拜的光。 险中求胜,这样的魄力,骨子里不屈的韧性,太像萧瑾彦的性格。 “暮城呢,现在在哪儿?”乔菲问。 “你不该关心这个。”岳麓翰看着乔菲,“乔菲,我只是没有想到,你的身世背景居然藏得这么深。” “是吗?”乔菲冷笑,“是不是在你们眼里,我就是一个没有显赫家族背景的普通人?不如墨初鸢生下来就是金枝玉叶?” 岳麓翰摇头,“你现在越来越扭曲了。” 说完,他准备离开。 乔菲叫住他,走到里间拿了一瓶药,递给岳麓翰,“麓翰,暮城现在的病情还是需要控制的,这是他经常服用的药,你帮我给他拿去。” 岳麓翰没有接。 乔菲将药瓶塞到他手里,“如果你不信我,可以拿着这瓶药去检验,我说过,我是不会伤害暮城的。” 岳麓翰接过药,没有说话,离开。 ...... 海城。 今天上午高强度的训练结束,下午是刑侦和现场勘查课程。 这些课程,在国外时,她都研习过,在课堂上忍不住犯困,小考时,成绩拿了第一名。 楚向南举荐祁阳的确是有道理的。 半个月以来,祁阳每次考试成绩仅次于她,除了训练时,倦怠了一些。 为了配合训练,两人吃住都在训练基地。 海城的冬天很冷,天黑的比较早。 下午训练结束,已是四点多,天泛乌青色,远处海边可见霞光遮住了半边天,像给这座城市披了一层彩衣。 “小鸢鸢,去食堂吃饭去。”祁阳从后面走过来,勾住了她的肩膀。 “你一顿不吃能死啊!” 祁阳每次见到墨初鸢都是这句话,墨初鸢十分无语。 “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啊!”祁阳嘿嘿一笑。 墨初鸢翻他一个大白眼,胳膊肘往后一顶,挣开祁阳搭在她肩膀上的一只爪子,“身体结实的跟铁似的,没有一点肥油,一天天不知道你吃的东西都到哪儿了?” 祁阳又黏了上来,“当然是消化出去了。” “恶心!”墨初鸢一个回踢。 祁阳飞毛腿似的,蹽得无影踪。 回到宿舍,墨初鸢来不及洗澡,第一时间是拿手机。 自从回到海城之后,一直没有跟玺暮城联络过,他也没有给她打过电话。 昨天股东大会已经结束,应该有结果了吧? 她坐在床上,滑开手机。 手机在手中振动。 看到屏幕上“老公”二字时,她一颗心都跳了起来,猛地站了起来,急切的按了接通键。 一不小心,手机从手中滑落。 她急忙去接,手机在手中跳了两下,眼看手机就要落在地上,她一个飞扑。 噗通一声,身体落在坚硬的地板,接住了手机。 她疼的嘶了一口气。 那端传来玺暮城低沉而性感的嗓音,“鸢儿,你怎么了?这么大动静?” “呃,没事......”她从上地上爬了起来,按了按疼痛的膝盖,“暮城,终于联系上你了,你现在还好么?” 那端顿了下,才道,“鸢儿,我在训练基地门口。” 那一刻,墨初鸢呼吸像被勒住了一样。 “鸢儿?”玺暮城轻唤了一声。 墨初鸢回神,“你等着,我马上出去。” 说完,她握着手机,百米速度冲出门外,带翻了椅子。 “啊,疼疼疼。” “你怎么了?”玺暮城问。 “啊?没事。” 刚出门口,在楼道撞上了祁阳。 “小鸢鸢,你跑什么?后面有鬼追啊!” 墨初鸢往左走,祁阳往左挪了一步。 她气的踩他一脚,“后面没鬼,前面有只猪。” “哈?” “让开啦!” 墨初鸢一手拨开祁阳,又想起什么,摸了摸衣服和脸,问他,“祁阳,我有没有哪里不整齐?” 祁阳摸着下巴,“你......长得挺整齐啊!没少胳膊没少腿的!” “滚!”墨初鸢翻他一眼。 “丫头,你慢点。”玺暮城听到这边的动静,知道墨初鸢横冲直撞的,急忙提醒。 墨初鸢窘,忘了手机还在通话中,急忙切断通话下楼。 由于前半月的考核已经结束,所以跟队长请假,直接批示。 天空飘下了雪花。 墨初鸢的视线里—— 玺暮城穿着一件藏蓝色长款毛呢大衣,黑色长裤,黑色皮靴,长身玉立在风雪中,像一颗松柏。 170.尾狐170:你是我最宝贝的丫头 墨初鸢的视线里—— 玺暮城穿着一件藏蓝色长款毛呢大衣,黑色长裤,黑色皮靴,长身玉立在风雪中。 头发上,肩头,落满雪花,应该是站了许久。 她看着他一步一步朝她走过来。 玺暮城望着半月不见的小妻子,心里翻涌着的浓浓思念达到最盛偿。 她一身深蓝色作训服,腰间束着一条皮带,将那抹小腰衬得愈加纤细。 裤子束在黑色长靴中,一双长腿笔直纤细撄。 警帽下一张巴掌小美人脸红彤彤的,娇美中透着一股英气。 数米之距,他停了脚步,雪花落在他长长的睫毛上,遮住了眼底的灼灼晶亮。 天气很冷,他唇角牵然而出的一缕笑却很暖,朝她张开双臂。 墨初鸢跑了过去,撞进他怀里,踮起脚尖,双臂抱住了他脖子。 他像找回了失而复得的珍宝一样,收紧双臂,将她提了起来,原地转了几圈。 墨初鸢咯咯的笑着,像飞了起来,小小的身体旋转在空中。 “晕了,放我下来。”墨初鸢笑出了眼泪。 玺暮城将她放落在地,双手箍住她的腰,低头,额头碰到她的警帽。 一阵风吹来,吹走了警帽。 雪花落入眼中,化为星雾,挽起的长发,像瀑布一样倾斜垂散,长发随风舞动,拂过他脸颊,缠住了他的衣领。 他附低头颅,她微微抬头。 唇唇相接,相缠不休。 寒风刺骨,雪花飘扬,缠绵炙热的吻,却像一把火在彼此身上燃烧不息。 直到软在他怀里,她快要喘不过气来时,他才依恋不舍的松开。 “暮城,你怎么会来?” “想你。”他低低道。 墨初鸢甜甜一笑,从他怀里抬起头,俏皮地问道,“有多想?” “又胡闹了。”玺暮城拂掉她头发上的雪花,弯腰捡起地上的警帽,戴在她头上,问道,“请假了吗?” “嗯。” “多久?” “你来的真是时候,我明天休息。” “我还以为今晚要一个人了。” 他拉住她的手,沿着人行道往前走。 “我们去哪儿?”她问。 他转身,“鸢儿,你以前在海城上班,对这个地方很熟悉吧?” 她一双眼睛像雪花一样亮晶晶的,“嗯,很熟悉。” “你说去哪儿就去哪儿。” “嗯......你是怎么过来的?” “下了飞机之后,直接打车来的。” “你吃饭了吗?”她手指触在他冰冷的脸上,问道。 “没有。” “穿过这条街,有家饭店不错,我们先去吃饭。” “好,听你的。”说完,他在她面前蹲下身子,“来。” 她站在没动。 曾经一模一样的画面与眼前的画面不断地重合,交替。 萧瑾彦也曾这样蹲在她身前,说了一个字“来。” 墨初鸢跳到他背上,双手抱住他的脖子,脸颊贴在他后脖颈,“暮城,我以为再见你要一个月以后了。” “傻丫头,居然一个人偷偷走了。”他步伐沉厚,雪花覆盖的地面上,留下了一串脚印。 “我不喜欢被人送。”她抱紧了他的脖子,又道,“也不喜欢送人。” “为什么?” 她唇触在他冰冷的耳廓上,“怕送走的人再也不回来。”说完,又补充一句,“更不喜欢一个人默默离开。” 他拍了下她的屁股,“那你还一个人偷偷走掉?” 她在他脖子咬了一口,“报仇。” “报仇?”他脚步一顿,“难道我有对你不告而别过?” 她没有回答,眼中几分黯然,在他耳边低语,“暮城,我想你了。” 他将她往上提了下,继续往前走,眉间漾起浅浅笑意,“有多想?” “不知道。” “我知道。” “知道什么?” “我知道有多想丫头。” “有多想?” “有多爱就有多想。” 雪花落满两人身上,她眼中的水雾朦胧了他沉厚的背影,趴在他背上,眼睛酸酸的。 这是他第一次对她说爱,她一直以为,他这样高冷又深沉性格的人,或许一辈子不会言爱。 不知不觉走到一家饭店停下。 “是这家吗?”玺暮城将她放落在地,拉住她的手,问。 “嗯。” 这是一家门面很小的饭店,在一条狭小的街道里,墨初鸢以前常来这里吃饭。 老板娘是一个很直爽又热心的三十多岁的女人。 此时,正是吃饭时间,屋内不少人。 两人走进去,知道他不喜嘈杂,墨初鸢找了一个靠墙的位置坐下。 老板娘走过来,一眼认出墨初鸢。 “小鸢,真是稀客啊!这是多久没有来我这店里了!” 墨初鸢笑,“是啊,很久没来了,我回了月城。” “原来是这样啊。”老板娘把菜单递过来,自然忽略不了气质穿着与这样的小店格格不入的玺暮城,朝墨初鸢挑了下眉梢,“这位是......” 玺暮城谦谦有礼的朝老板娘点了下头,算是打招呼。 墨初鸢脸颊绯红,作介绍,“这是我的丈夫。” 老板娘眉开眼笑:“哎呀呀,你都婚了,得!这顿你们想吃什么,免单。” “这怎么好意思?” “就这么定了。”老板娘豪气的拍了下桌子。 墨初鸢不是拘谨之人,笑道,“那给我们上几样特色菜。” “好嘞。” “不要太辣。”墨初鸢提醒。 老板娘朝墨初鸢眨了下眼睛,“什么时候小辣椒变成温柔小媳妇了。” 墨初鸢不好意思的笑了。 老板娘离开后,玺暮城开口,“你以前经常来这里?” “嗯,别看饭店小,但是老字号,味道特儿地道。” 察觉饭店里面没有开暖气,他将她一双小手裹在掌心,搓了搓,“训练辛苦吗?” 她看着玺暮城,眼睛亮亮的,“摊上一个魔鬼教官,训练能不辛苦吗?” “教官很凶?”他问。 墨初鸢将手从他掌心中抽离,抚上他的眉毛,鼻梁,薄唇,语气夹着幽怨,“不及某人。” “某人是谁?很凶?” 墨初鸢看着他,一字一顿道,“特-别-凶。” “你在说大学时的萧老师?”他蹙眉。 墨初鸢望着他,“我们在背后都叫他萧人魔。” “萧人魔......”他喃喃自语,眼神茫然。 这时,服务员上菜,两人结束话题。 玺暮城给她盛了一碗汤,推到她面前,“先喝点汤,暖胃。” 甜汤入口,沁入味蕾,墨初鸢心里甜滋滋的。 一顿饭,墨初鸢吃的滚瓜肚圆,玺暮城吃的并不多。 最后,和老板娘道别,离开饭店。 两人手牵着手,走在街道上,雪中漫步,好不浪漫。 路过一家服装店,玺暮城拉着她走进去,给她挑了一件白色羽绒服穿上。 墨初鸢挑了一条白色围巾,亲自给他围上。 两人出了服装店,一路无言。 “暮城,公司的情况怎么样?”她还是忍不住问。 他脚步顿住,转身,眸深情浓的望着她,“鸢儿,父亲愿意帮助我。” 墨初鸢拿着警帽的那只手微微收紧,又一松,心里也松了一口气。 “我没接受。”玺暮城淡淡道。 墨初鸢惊愕,“没接受?为什么?” 他拥她入怀,嗓音低沉,“鸢儿,以后不要再为我下跪。” 墨初鸢挣开他,“你到底为什么不接受我爸的帮助?” “我不需要我的妻子为我做到这个地步,如果我靠一个女人才得以立足,这样的一个我,连我自己都看不起。” “我是不是做了多余的事情?”她神色黯然。 玺暮城手指挑起她的下巴,细细摩挲,“鸢儿,不是多余,你那么做,老公心疼。” “夫妻之间就是应该互相扶持,你一个人承担太多。” “傻丫头。”他低头,吻上她的唇,“你是我最宝贝的丫头。” 171.尾狐171:还不是为了见你 夜色渐浓,零星雪花在风中飞舞,整个城市银妆素裹。 墨初鸢提议:“再走走吧。” “嗯。” 玺暮城握住她的手,慢慢往前走,踩在雪地里,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两人在公园一处湖边停下撄。 一转头,看见玺暮城低头在点烟。 路灯映亮了他的脸,他看着她,抽了一口烟,雅痞不羁的模样,帅气又性感偿。 雪花纷飞中,他的脸是模糊的,一双眼睛里隐约映着灯光,晦涩如同她身后的这一潭湖水。 一种说不出的情绪,在墨初鸢心底蔓延开。 “很好看?”他抬手,又吸了口烟,嘴里喷出白烟。 墨初鸢:“好看。” “越来越傻了。” 他扔了烟,拂掉她头发上的雪花。 她傻傻一笑。 他叹气,伸出手臂,拦住她的肩膀,看着霓虹璀璨的夜色海城。 ? 两人回到训练基地门口,已经是九点多。 “你现在住在基地宿舍?”玺暮城看了眼她身后的大门。 “嗯,这周高强度训练,所以就搬到宿舍了。” 他将她耳边的长发整理到耳后,“明天不是休息?” “嗯。” “那……”玺暮城忍住抱她的冲动,摸了摸她的脸,“进去吧。” 墨初鸢心中隐隐有些失望。 两人已经半个月没有见面了。 “今夜你住哪儿?”她问。 “等会找个酒店住下,明天再来看你。” “不如去我住的酒店住吧。” “好,住你的房间。” “嗯……” “去吧。” “嗯……” 墨初鸢走了两步,又回头。 他依然站在风雪中,一双黑亮的眼睛望着她。 墨初鸢有点无法直视他那双眼睛,转身走进了大门。 走到宿舍门口,隔壁的门立马打开了,祁阳跳了出来,一脸兴奋地盯着她。 墨初鸢没搭理他,悻悻的推门进屋,往床上一躺。 祁阳凑过来,盯着她的脸笑,“去哪儿了?” 墨初鸢拿起一个枕头扔过去,“马骝地回你屋眠去!” “时间还早,我们唠个五块钱的。” “没话唠。” “梅花烙?”祁阳哈哈大笑,“还鬼丈夫呢!” 墨初鸢愣是被他气笑,坐起来,拎住他一条胳膊,将他推出门外。 祁阳特无聊的耸了耸肩,回了自己的宿舍。 两个女警员从楼道另一端走过来,有说有笑的,与墨初鸢错身而过。 “哎哎,刚才我从外面回来时,看到大门口站着一个男的。” “我也看到了,好帅啊!” 正准备回屋的墨初鸢听到两个警员的议论,脚步一顿。 是玺暮城?他还没走吗? 墨初鸢转身,从楼梯口冲去。 大门口,一眼看见风雪中那道笔挺玉立的身影。 玺暮城嘴里叼着烟,附身,双手拢着火,正在点烟。 突然,身后撞上一抹盈软,一双手臂缠上他的腰。 嘴里的烟落地,手里打火机的火被风熄灭。 他转身,撞入一双亮晶晶的眼睛里。 “鸢儿,怎么又出来了?”他将打火机放进口袋。 墨初鸢抬手,摸着他凉如冰块的脸,漆黑的瞳仁润润的,“你怎么还没走?” 他手覆盖在她手上,收紧,“舍不得。” 墨初鸢心头一热,凑到他耳边,低喃,“我是可以出基地的。” 他双手箍住她的腰,“不是搬到基地住了?” 她笑,“所以,你刚才没留我?” 他咳了一声,高冷包袱没了,表情有些不自然,嗯了一声。 墨初鸢笑的像一朵花。 玺暮城被她笑的耳朵发热,敲了下她的额头,拦住她的腰走到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去了她下榻的酒店。 酒店。 刷开房门,刚进屋,墨初鸢就被他连推带抱的抵在一侧的墙上。 “等一下……” 她伸出一只手,准备把卡放进卡槽,开灯。 唇被他堵了个密不透风。 吻,又急又猛,同时,他的手在她身上一阵忙碌。 手中的卡落地。 被他吻得晕晕乎乎的,她热情的回应在他搅起的激烈风云中,显得弱不禁风。 耳边是他促急粗重的呼吸,衣服被他颓落,他火热的薄唇从她唇上离开,落在她脖颈,肩头,一路下移,最后落在她平滑的小腹,又一路吻回。 她热的像着了火似的,颤抖着,轻吟着。 他将她箍在怀里,抱了起来,借着窗外雪茫茫一片的银白光线,一边吻着她一边来到卧室,将她压在床上。 他身上只剩下一件衬衫,手臂撑在她身侧,一双眼睛在黑暗中像泛着狼性般的绿光,嗓音暗哑,却温柔,“鸢儿……” 墨初鸢身体酥软无力,努力抬起头,主动吻住了他的唇。 他拖起她的后背,压抑着高涨的欲/望,任她毫无章法的亲吻。 最后反客为主,紧紧缠住她。 零乱中,她一双小手抽走了他的皮带…… 相融一刻,像沙漠逢了绿洲。 或许是在黑暗中,掩藏了许多情绪,她放开了许多,热情似火,燃烧的很彻底。 耳边是他不受控的急急粗喘,身上是他不休的力量。 生理的愉悦而至,她像一只天鹅吟尽最后的呜呜,指甲嵌入他后背皮肉,抓下几道红痕。 他感受到,愈加狠重缠她,握住她的双手,摁在枕头两侧,十指紧扣,将盛放绽放到极致。 不知道过了多久,山过浪尖,他吻住了她,在炙热的吻中结束。 风平浪静,他依然不愿意下去。 她没有推他,享受着静静相融的最后一刻安宁。 最后,她快要睡着,他抽身离去,胡乱套上衣衫,开灯,去浴室放了一浴缸热水,又回到卧室。 看着被他折腾的小妻子卷在被子里昏昏欲睡。 他走过去,侧躺床上,手伸到被子里,覆在她小腹上,轻揉,“老婆,醒醒。” 墨初鸢缓缓地睁开眼睛,光线太亮,她适应了一会儿,眼前他的脸才逐渐清晰。 “嗯,困。”她往他滚热的胸膛处钻。 “乖,洗完澡再睡。”他拍拍她的屁股。 她双手从被子里伸出来,抱住他脖子,一双小白腿缠住他的腰,脸贴着他胸膛,“抱我去……” 他无奈一笑,像提着一只挂在他身上的小猴子一样,去了浴室。 将她放进热水中,才看清她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 玺暮城五官攸地一沉,拍拍她的肩膀。 墨初鸢又被他拍醒,困意散去不少。 光线下,眼睛里泛着迷蒙的光泽。 “怎么了?” 他将身体当布娃娃一样左右翻看,手在她胳膊,膝盖,后背游弋。 “身上怎么这么多於痕?”他声音沉沉的。 墨初鸢只看一眼,浑不在意,“训练时难免磕磕碰碰的,很正常。” 他脸更沉了,却没有说让她退出特训的话。 因为了解她,所以缄口。 “等着。” 他说完这句话,出了浴室。 不稍十多分钟,他回来,却是衣帽整齐的,手里拿着一瓶药。 他将她从水里抱出来,用浴巾擦干,抱到床上,将空调温度又调高许多。 她身无一无,去拉被子,却被他拿走了被子。 “好好躺着。” 他一边说一边拧开瓶盖,没有直接把药喷在她身上,而是喷到掌心,再覆在她身上青於的地方,轻轻揉着。 墨初鸢脸颊烫红。 这么直白的被他盯着看,而且抚摸着,她咬着唇瓣,转开了脸。 玺暮城注意到害羞的小妻子,忍不住逗她,“刚才怎么不知道害羞?” 她脸更红了,“你快点。” 他只笑,不语。 她联想到什么,气的想踹他。 他手按住她的膝盖。 突然,附身,在她膝盖青紫的地方轻轻亲了亲。 “下次跑的时候小心点。” 墨初鸢小声咕哝,“还不是为了见你……” 172.尾狐172:墨初鸢和玺暮城的第一次见面 玺暮城目光温柔的看着她的眼睛,“这么想见老公?” “嗯。” 她的坦诚,让他心疼又怜惜。 忍不住吻住了她的唇。 最后,墨初鸢被他翻来覆去,仔仔细细擦了药,才把她塞进被子里。 玺暮城在浴室沐浴,出来时,见墨初鸢裹着被子,露出一个毛茸茸的脑袋,一双眼睛亮亮的看着他偿。 他擦着头发,走到床前,放下毛巾,挤进被窝,拥她入怀,“怎么还不睡?” “......”被他全身按摩,还有困意吗?她顺势爬上他的身体,“你在海城待几天?” 他抚着她的长发,“你想让我待几天?” 她在他锁骨上轻咬一口,“我是在说正经的。” 他手在被子里,落在她腰上揉着,“我也是说正经的。” “可是,下周一我又要进入全封闭特训,你在海城我也很难见到你。” “嗯......”他思考了下,说,“那周一我回月城,等周六我再来看你,好不好?” “嗯,好。”她双手抱着他的脖子,“明天做什么?” “你想做什么?” “一起出去转转?” “好。”: “那现在做什么?”他握住她的腰,往下按。 察觉他身体的变化,她脸红推他,“不要了,累......” 他将她身体放落身侧,牵住她的手,往下按住。 薄唇在她唇上吸吮,“这样,嗯?” 她羞的无以复加,炙热在手,再没移开。 ...... 翌日。 窗外轻柔的阳光照在白茫茫的雪上,折射成晶亮的光洒满一室。 墨初鸢缓缓地睁开眼睛,撞入一双漆黑如墨的眼睛。 她往他怀里钻了钻,“老公,几点了?” 他寻着她的唇,轻轻吻着,“七点。” 她抱住他的脖子,回吻,“再睡一会儿。” “运动完再睡。” 语落,他翻身将她覆盖。 握着还挂在他腰上的一双小白腿,箭无虚发,一冲到底。 “讨厌......” 她的声音在他不休的冲击下支离破碎,最后再无力气推他,任他宰割。 一场大战结束,已是九点。 未免大好时光被他浪费在床上,她起床,去浴室洗漱。 她正在刷牙,他又黏了上来,一只手臂自身后圈住她的腰,伸手,拿了一支牙刷,挤了牙膏,仗着个子高的优势,拥着她一起刷牙。 墨初鸢无语的看着镜子中慢条斯理刷牙的男人。 刷完牙,她洗脸。 他擦了唇角,拧了热毛巾,给她擦脸,像对待一个孩子一样温柔。 墨初鸢心里热乎乎的,身体往后,靠在他怀里,“暮城,你会一直对我这么好吗?” “会,我说过,会一直对你好。”他转过她的身体,凝望着她,语气坚定又认真。 她抱住了他的腰,幸福,满足,溢满心里每一个角落。 ...... 海城的早上特别冷,寒风吹来,像刀子挂在脸上。 墨初鸢穿着厚厚的羽绒服,玺暮城围着昨天她给他挑的围巾,握住她的手,放进他的口袋。 两人走了一段路,进了街边一家饭店,吃了早餐。 饭后,墨初鸢带他去了海城著名的历史博物馆,又去了两个景点。 其实,冬天没什么可赏的风景,基本都是散步,最后,在公园里租了一辆自行车。 他载着她,绕着公园欣赏冬日的雪景。 她靠在他后背,双手抱着他的腰,长发在风中像绸缎飞舞,两人像热恋中的情侣一样。 好一会儿,他开口,“鸢儿,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 墨初鸢心头一颤,不知道他说的第一次到底是哪一次。 玺暮城见她没反应,笑了下,“结婚前,我们在海城见过。” 她惊讶,“在哪儿?我怎么不记得?” “你放了我的鸽子,还抢了我的车。” “抢车......” 见她仍然没有想起来,他提示,“抢了我的车去了案发现场。” 墨初鸢眨了眨眼睛,记忆像倒带长河一样。 ...... 四月的海城,春意盎然,乍暖还凉。 墨初鸢一大早上就接到了墨天林的电话,要她务必上午十点赶往阑珊咖啡厅,和玺家大少见面。 她不愿意去,各种借口推托。 最后,简舒文一个电话炸过来,喋喋咻咻不停,还叮嘱她一定要打扮漂亮点。 墨初鸢无心见面,于是穿着一身警服,素面朝天的去赴约。 玺暮城坐在咖啡厅雅座里,一边在桌上放着的笔记本电脑上忙碌,一边等着传闻中的倾城佳人。 他要相亲的对象,墨家小姐。 这次约会,是墨天林安排的。 玺暮城觉得多此一举,反正以后娶了也是摆在家里的花瓶,或许是那张照片的牵引,莫名其妙的还是来了。 既然来了海城,不妨见见。 可是,左等右等,十一点见不到人。 玺暮城手头上的工作也完成了,对一个没有时间观念的人,无形中,对墨家小姐的印象打了折扣。 没想到走出咖啡厅,却迎面遇上墨初鸢。 一是,见过她的照片,二是,她一身警服来往这种地方,十分扎眼,不让人注意都难。 和照片里一样,一身警服英姿飒爽,五官精致,肤白赛雪,长得干干净净的,身材纤细,虽然不施粉黛,但不可否认,确实是一个美人。 高冷如他,自然是不打算主动上前打招呼。 认为这位墨家小姐定会主动上前打招呼,何况他是如此高贵冷艳的站在她面前,再者,他对自己的高颜值还是很有自信的。 以前想要见他的千金名媛都有一个师了,然而,他并不知道,墨初鸢并未看过他的照片,也只是听了墨天林给的位置,对号入座。 墨初鸢一边往门口冲一边看腕表,来的好像太晚了,就算不愿意见,最起码一赌以后要嫁的人的长相,万一是个低矮挫呢? 想着便加快了脚步。 玺暮城身边刮过一阵风,就这么被未来的小妻子彻底无视了。 他转身,见墨初鸢在咖啡厅内找人,玺暮城唇角抽了抽。 他掏出墨镜戴上,走到路边停着的一辆悍马前。 莫言急忙下车,打开后车门。 他上车。 墨初鸢刚走进咖啡厅内,就接到警局同事黎野的电话,说有案子发生,就在附近,让她急速赶往。 墨初鸢从咖啡厅出来,没拦到出租车,性急如她,正好看到旁边停着一辆悍马,司机正准备上车。 她一把将司机从车里拽住来,掏出警证,“我是海城市公安局刑警大队的,警号xxxxx,借车一用,事后到警局取车。” 莫言一瞬怔懵,手里的车钥匙被抢。 墨初鸢跳上车,发动车子,车子呼地一下开走。 莫言追了几步,喊道:“总裁......” 他家总裁大人还在车里呢! 坐在后车座的玺暮城,看着未来的小妻子抢了他的车,在马路上横冲直闯,再次无视了坐在后排座的自己,正要出声。 墨初鸢的手机响了。 “黎野,到底什么案子?” “***杀人案?这年头的男人都TM畜生吗?爽了一把还要杀人找刺激?” 玺暮城听到墨初鸢的话,嘴角狠狠地一抽,莫名的,选择了沉默。 不过十五分钟,悍马一个急速扫尾,在一处偏远的拆迁楼前停驻。 她正准备下车,一道低沉的嗓音传过来,“抢了我的车,就这么走了?” 车内冷不丁多出一个男人的声音,墨初鸢急忙转头,看到后排座坐着一个男人,张嘴爆了一句粗口,“卧槽!吓死老娘了!” 玺暮城眉头一瞬紧皱,这就是传闻中优雅淑女的墨家小姐? 墨初鸢打量着男人。 她一路飙车,他却坐姿沉稳,文丝不乱,穿一套深咖色英伦风西装,领带打着温莎结,袖口露出一截衬衫,袖扣镶着蓝色钻石,奢华又不浮夸。 ---题外话---明天万更我尽量今晚十二点后传上 173.尾狐173:墨镜大叔 墨初鸢打量着男人。 坐姿沉稳,她一路飙车,他却文丝不乱,穿一套深咖色英伦风西装,领带打着贵族温莎结,袖口露出一截衬衫,袖扣镶着蓝色钻石,奢华中透着低调,不减一丝沉稳之风。 戴着深褐色墨镜,看不清五官,只看到白皙的皮肤,墨黑的剑眉,饱满的额头,漂亮的唇形,浑身由内而外透着高贵冷艳的气质,浑然天成。 “那个......”墨初鸢仔仔细细打量着他,不过脑子的话,脱口而出,“墨镜大叔,我不知道车里还有个活物......呵呵......”她将车钥匙放在置物台上。 见他还是不动,也不说话,墨初鸢扁了扁,下车偿。 玺暮城脑子里还在转着墨初鸢送他的别称“墨镜大叔”。 他在这小丫头眼里已经是大叔级别了撄? 那一刻,他心里起了恻隐之心。 他心存目的联姻,而她,毕竟还是个小姑娘,嫁给他,岂不是等于残害祖国花朵? 案发现场拉好了警戒线。 玺暮城下车,站在一群众人围着的警戒线外围。 本不是好奇之人,视线却下意识的寻着那抹纤细身影。 他在人群里沉然而立,看着墨初鸢一边从裤袋掏出白色手套一边走到尸体旁边。 他不惧尸体,却惧血。 好在尸体无外伤出血的症状,并不慎人。 他走到警戒线前,双手抱怀,目光一直落在墨初鸢身上。 看到一个身穿警服的男人朝墨初鸢走过来,两人不知道说了什么,男人勾住了她的肩膀。 墨初鸢朝那个警察盈盈一笑。 玺暮城眉头几不可察的一蹙,继续盯紧墨初鸢。 “老大,看你的了。”黎野指着尸体对墨初鸢说。 墨初鸢蹲在尸体旁边,伸手,在尸体身上四处察看,然后对一旁拿着本子做记录的黎野说,“机械性窒息死亡。” 然后,双手在死者脖子按了按,又说,“死者是被人掐死的。” 墨初鸢又拉起死者的手臂,按了按,又曲起,然后才站起身,对黎野道,“尸斑并不明显,也无其它外伤,中度尸僵,初步断定死亡时间不会超过二十四小时,指甲里有皮屑组织,拿回去化验,应该是犯罪嫌疑人的。” 黎野做完记录,安排警察将尸体抬走。 墨初鸢又绕着四周来回走。 突然,发现了什么,蹲下身子,从地上捡起一个使用过的避孕套。 她指间捏着拿起一条长长的避孕套,站了起来,眼睛寻到正在警戒线处询问目击者的黎野。 她兴奋地走了过去,“黎野,我找到证据了,这强/奸犯真是史无前例的变态,实施***,还要戴套......” 这时,眼角余光不经意的锁住一道身影。 站在黎野旁边,是墨镜大叔。 玺暮城目光定定的落在她指间捏着的避孕套上,额头的青筋跳了又跳。 真是目睹了未来小妻子的风采,可谓...... 无法形容...... 墨初鸢手里捏着避孕套,朝玺暮城嘿嘿一笑,心想,等会好好跟他道个歉。 将证据装进塑料袋,递给黎野。 再转身时,只看到远处一道高大冷酷的背影,朝车走去。 她走出警戒线,追了上去。 “墨镜大叔,等下。” 玺暮城转身,望她,没有说话。 他戴着墨镜,墨初鸢看不清他的表情,朝他伸出一只手,微微一笑,“那个刚才......” 未待她说完,玺暮城淡漠地瞥了她一眼,冷冷转身,甩给她一个高冷背影。 墨初鸢后半句硬生生的噎了回去,垂眸,看着自己还戴着手套,脱掉扔在了附近的垃圾桶。 再看去时,那辆黑色悍马已然绝尘而去。 坐在驾驶座的玺暮城摘了墨镜,透过后车镜,看着远处那抹深蓝色身影,只要想到这个姑娘在几个月后要成为他的妻子,眉心跳了跳,心里某个角落也跟着跳了下。 ...... 远飞的记忆,随着自行车车轮在地上画出一道道车辙,逐渐地归宁。 墨初鸢望着他的背影,惊喜的喊道,“墨镜大叔?你是那个墨镜大叔,是不是?” 玺暮城一双长腿落在地面,车轮停驻。 墨初鸢从车座跳下来,绕到他前面,兴奋地抱着他的脖子,又蹦又跳,笑着唤道,“墨镜大叔!你居然是墨镜大叔?” 玺暮城被她闹得忍不住笑了,“当时,你抢我的车,却不识未来的老公,还唤我墨镜大叔,鸢儿,你说说,我是什么心情?” 墨初鸢在他唇上亲了下,“那你为什么不表明身份?我又没见过你的照片。” 玺暮城一只手臂圈住她的腰,往怀里一扣,唇贴着她的,“有妻如此,任哪个男人都被你吓跑了。” “那你对我第一印象是不是很差?”她不甘心地问道。 “嗯......”他吻住她的唇角,笑出了声。 墨初鸢被他一笑,气恼的咬住了他的唇。 想起自己那次在他面前的恶劣表现,有些窘。 手里捏着避孕套跟未婚夫打招呼,的确史无前例的奇葩。 “第一印象很深刻。”玺暮城敷衍回答,笑的更欢快了。 墨初鸢窘红了脸,双手捧住他的脸,晃了晃,“不许笑!” 他是不笑了,却问,“鸢儿,当初你是不是很不愿意嫁给我?” 她撅嘴,“当作商品一样卖给玺家,我肯定不愿意。” 玺暮城看着她的眼睛,“那如果没有那些联姻的事情,也没有利益的关系,你会不会喜欢我?” “会。”她坚定回道。 玺暮城低低一笑,“那你的意思是,现在喜欢我了?” 墨初鸢瞬间明白,脸红似霞,又被他绕进去了。 “喜不喜欢?”他一边吻着她一边在她唇边低低出声。 墨初鸢没有回答,只是主动为他打开方便之门。 他顺势攻了进来,缠住了她的小舌,愈加深入的吻她。 直到有路人经过,墨初鸢推他。 他才松开她。 她学鸵鸟,一头钻进他怀里。 ...... 临近傍晚。 墨初鸢要去吃火锅,美其名曰,冬天吃着火锅,喝着啤酒,人生一大乐事。 玺暮城由着她,去了一家环境高档又舒适的火锅店。 火锅是自选的,墨初鸢选了鸳鸯锅。 玺暮城手里端着一个盘子,墨初鸢拿着夹子,问,“暮城,你想吃什么?” “青菜吧。”他看了一眼琳琅满目的各色菜品,说道。 她夹了一些菠菜放进盘子,忍不住打趣道,“素食主义者,你该四大皆空,遁入空门。” 玺暮城附耳,在她耳边呵出一口热气,“我可以不食荤腥,但是,家有娇妻,不沾女色,我岂不是柳下惠了?” “讨厌!”墨初鸢嗔他一眼,却笑了。 两人选好菜之后,回到位置上,将菜一一放进煮沸的锅里。 玺暮城好像真的不喜欢吃火锅,从头到尾,只吃了一些蔬菜,剩下的几乎都是墨初鸢包揽。 墨初鸢见他吃的太少,根据他的口味,点了几个炒菜。 玺暮城见她吃的欢快,又要涮菜又要吃,忙的不可开交,锅里煮熟的菜都不供不上她吃。 他开始帮她涮菜,等熟了之后,夹到她面前的盘子里,最后,她盘子里的菜快要堆成金字塔了。 玺暮城看着她面前盘子里的菜,叹气,“吃这么多,也不见长点肉。” 墨初鸢嘿嘿一笑,“干吃不胖,多好?” 玺暮城促狭长眸一眯,目光落在她前方,“我是说那里……” 墨初鸢顺着他的目光下移,一张脸都涨红了。 “我这样是正常。” 他存心逗她,“确定不是发育不良?” “你……” 她气恼的瞪他。 报复性心理开始作祟。 她们所坐的位置,由一米多高的屏风与外界隔开,形成一个独立空间。 她在油红滚热的锅里夹了一块豆腐,塞进嘴里,猛地倾身过去,吻住了他的唇。 173.尾狐174:鸢儿,我觉得你和以前不一样了 墨初鸢在油红滚热的锅里夹了一块豆腐,然后,塞进嘴里,衬他不备,猛地倾身过去,吻住了他的唇。 玺暮城被她冷不丁一吻,微微一怔,继而回吻撄。 墨初鸢趁机将豆腐推到他口腔。 火辣的香味在舌尖喉间打转,玺暮城猛地将她舌头推出去。 端起桌上的一杯水,一饮而尽。 “丫头,你干什么?”玺暮城捏了下她的脸。 墨初鸢看着他辣的满脸通红的样子,嘻嘻一笑,“吃豆腐。” 玺暮城宠溺的揉了揉她的头发,又被这丫头调戏了。 “快点吃,吃完回去。” “嗯。偿” ....... 两人出了饭店已是八点。 “散步消消食。”玺暮城牵住她的手,塞进口袋,沿着马路边往前走。 “好哒。”她一蹦一跳的走着。 他转头,看她一眼,“鸢儿,我觉得,你现在和以前有些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 “以前的你,在我面前没有这么轻松。” 墨初鸢松开他的手,绕到他前面,面对他,双手背在后背,一步一步后退走着,“那是因为你现在不再要求我要有一个玺夫人该有的样子,所以轻松了。” 他看着她,“你以前就是这个样子吗?” “嗯。” “在军校的时候也这样吗?” 墨初鸢脚步一顿,滑了一下,身子一个趔趄。 玺暮城急忙伸出手,拉住她的胳膊。 墨初鸢顺着他的力道,窜到他身上。 双手环住他的脖子,双腿夹住他的腰。 玺暮城被她的猛蹿上来的力道,冲的后退一步,怕她掉下去,一手托着她的臀,一手托着她的背,“你这孩子,怎么跟只猴子似的。” 墨初鸢在他脸上亲了一口,“我以前就这样啊。” 以前就是这样,只要逮住机会,就往萧瑾彦身上扑,那时候,她的终极目的就是扑倒他。 现在...... 墨初鸢深深地望着他,心里五味陈杂,他为什么不记得她了...... 如果她感觉没错,玺暮城应该是萧瑾彦,这种感觉从宣县回来之后,很强烈。 如果不是,这个男人也是她以后生命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他走进了她的生命。 爱或者不爱,她已经有了与他相伴到老的决心。 “怎么了?刚才不是挺高兴的?”他额头碰了碰她的。 “没什么。”她敛去眼底的情绪,又往他身上蹿了下。 玺暮城箍住她的腰,将她举了起来。 一阵天旋地转之后,墨初鸢呈骑在他脖子上的姿势,整个身体悬空。 她唯恐掉下去,双手抱住了他的头。 “放我下来。”墨初鸢有些不好意思。 这姿势...... 好像只有小孩子才会被家长举在肩上。 “再动掉下来了。”玺暮城故意歪了下身子。 “啊。”墨初鸢惊呼一声,夹紧了双腿。 好在她四周没什么路人,只好任他举着走在人行道上。 渐渐地,她放松了许多,双腿一摇一摇的,最后,胆大的张开双臂,嘴里轻喊,“飞飞......” 玺暮城唇角勾起一抹笑,“真是个孩子......” 莫名的,有些头昏脑涨,好像有什么东西硬生生的往脑海里钻。 他脚步逐渐放慢,一些黑白不清的画面,闪电一样的在脑海里涌现。 太快,快到他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 “飞......飞......”像魔音一样绕耳不绝。 他头疼的更加厉害了。 最后,蹲下了身子。 墨初鸢察觉他的异常,立马从他身上跳了下来,见他蹲在地上,一脸痛苦的样子,急忙抱住他的胳膊,“暮城,你怎么了?” 玺暮城额头青筋暴突,头疼欲裂,感觉有一根木棒在他脑子里乱搅。 “没事......我缓一会儿就好.....”他摇了摇头。 墨初鸢将他搀扶起来,发现他的身体隐隐发颤,这个症状好像见过两次。 “暮城,你是不是有什么病瞒着我?”她焦急的问。 “傻,我身强力壮的,怎么会有病?只是有点头疼......” 他站起来,缓了一会儿,脑袋的涨疼缓解许多。 “真的没事?要不要去医院?”见他额头渗满冷汗,脸色白的吓人,她更加担心了。 “没事,我们回酒店。” 正好路边一辆出租车经过,他伸手拦下来。 两人上了出租车,玺暮城靠在她肩膀上,阖上眼睛。 墨初鸢没有打扰,一直到酒店,他才抬起头。 她付了司机钱,和他一起下车。 “好点没?”她见他脸色好一点了。 “没事,走,进去吧。” 回到房间,墨初鸢去浴室放了满满一浴缸热水。 从浴室出来时,他正靠在床头,闭目养神。 她走过去,手指触在他脸上,“暮城,你去泡个热水澡。” 他睁开眼睛,墨色琉璃的光自眼底乍现,衬得这双眼睛愈加黑亮。 “一起。”他起身,拉住她就往浴室走。 “不行,今晚你好好休息下。”她推着他进入浴室。 刚准备关门,腰上一紧,被他拎进了浴室。 “我说了不行。”她挣扎。 “乖点,明天我就回月城了。”他一边吻着她一边褪着她的衣服。 “你真的没事?”她按住他的手,还是担心。 “没事......” 他低叹,将她喋喋不休的唇堵了个密不透风。 温热的水中,旖旎缠绵。 最后,他靠在浴缸,一双紧实的手臂搭在浴缸边缘,脸上是尽兴后的疲累和慵懒。 呼吸已然粗重,有些喘。 墨初鸢趴在他身上,软的像融进了水里,她推他,让他出去。 他动了下身子,嗓音黯哑又性感,“安静点。” “......”难道该安静不是他? 他的变化是那么强烈,她脸上的情/欲还未褪去,媚态娇容,一双烟水迷离的大眼睛望着他,像一条蛇一样盘在他身上。 他抬手,抚着她小小清丽颊畔,体内刚刚熄灭的火焰,再次堆积燃烧,一个翻身,将她压在水里。 她差点被水呛到,四肢紧紧缠住他。 有来有往,缠绵不休。 ...... 翌日。 墨初鸢必须在八点赶到培训基地,所以,不能送他去机场。 玺暮城将她送到基地门口,看着她进去,才离开。 两人约好,等她休息,他再来海城看她。 玺暮城回到月城的第一件事就是将墨天林给的可转绩股还了回去。 墨天林早就耳闻玺暮城在商场上的狠辣和果敢,所以,他最后稳坐总裁位置,墨天林并不意外。 玺氏内斗,他不想干预。 这次,他之所以出手相助,也是经过权衡利弊,为了墨氏自保。 如果玺暮城是一只老虎,那么玺国忠就是一只狡猾的老狐狸。 相较之下,墨天林也希望玺暮城执掌玺氏,不管他对墨氏有着什么企图,至少有墨初鸢在中间,玺暮城就不会轻易对墨氏出手。 而玺盛天虽然败落,但还是在玺氏保留了总经理的职务,再加上玺国忠的支持,气焰依然嚣张。 玺暮城倾尽所有,虽然赢了,依然不轻松,身边隐患重重。 这一周,他忙的焦头烂额,几乎吃住都在公司。 墨初鸢这周没有高强度的训练,主攻案件分析和现场勘查。 祁阳最头疼的问题来了。 为了克服他这个问题,墨初鸢利用课后时间,带着祁阳去了公安局解剖室,观摩法医解剖尸体。 “有点出息行不行?”墨初鸢戴着口罩,瞪着站在一边闭着眼睛的祁阳。 祁阳戴着口罩,看了一眼尸体,干呕几声,就要逃。 被墨初鸢拉了回来。 “不行了!受不了!”祁阳惨兮兮的叫唤。 法医是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看了一眼祁阳,“小伙子,看多了就没事了。” ---题外话---晚上还有一更 175.尾狐175:血,你流了许多血 祁阳挣扎着要出去,墨初鸢强硬的拎住祁阳的胳膊,强迫他看法医解剖尸体。 他定力不够,坚持不住跑到外面呕吐。 吐完,墨初鸢再把他拎进来,然后他再吐,吐完,墨初鸢继续陪他观摩。 接连几天,祁阳简直和害喜的孕妇一样,一向爱吃的他,去食堂吃饭,吃了吐,吐了吃。 尤其不能见荤腥,简直是要他的命撄。 连续几天坚持下来,总算好了许多。 在参与海城警方一次现场勘查任务时,难得全程没吐偿。 勘查现场结束,墨初鸢正要和学员们上车,却遇到了旧同事黎野。 黎野也没有想到在海城遇到墨初鸢。 见到墨初鸢的那一刻,惊喜交加,上前就是一个特大的熊抱,“老大,真是好久没见了,想死你了。” “哎哎哎!你谁啊!快快快,给我松开!” 此时,已经上车的祁阳,透过车窗看到一个男人,跑过去对墨初鸢就是一个饿狼猛扑,眉头一皱,立马跳下车,跑过去,拽住黎野的一条胳膊,强行将他拉开。 黎野冷不丁被人拉到一边,墨黑的眉毛紧拧,瞪向祁阳,“你谁啊!关你鸟事!” 黎野是个急脾气,年龄和祁阳差不多,祁阳脾气也臭,两人一言不合,便呈剑拔弩张之势。 墨初鸢脑仁疼的拉住祁阳,给黎野介绍,“黎野,这是我的同事,祁阳。” 然后,又对祁阳介绍,“祁阳,这是我以前在海城警局的好搭档黎野。” 祁阳切了一声,将墨初鸢拽到一边儿,看了一眼黎野,“那也不用上来就是一个狼扑吧。” 黎野一听,睐了祁阳一眼,“我跟头儿是什么关系?那是纯洁的革命友谊,生死兄弟,你懂什么!” 祁阳唇角抽了抽,一把勾住墨初鸢的肩膀,“前任一边儿凉快去!” 墨初鸢白了祁阳一眼,一把拍开他的咸猪手,“你上车等我,我跟黎野说几句话。” 祁阳不情不愿的上车,临走时,不忘瞅了黎野一眼,补了一句,“小鸢鸢可是有家的人了。” 墨初鸢扶额。 祁阳有时候跟一个孩子似的。 黎野一双眼睛死死地定在墨初鸢身上,震惊道,“头儿,你......你婚了?” 墨初鸢盈盈一笑,“嗯。” 黎野一把拦住墨初鸢的肩膀,不敢置信的眨着一双黑亮的大眼睛,“你就这么把自己给嫁出去了?对方是谁?有没有我帅?” 墨初鸢被他逗乐了,一时也和他解释不清楚,“这事以后再说,我现在在海城省公安局组织的培训基地特训,我一会儿就要返回基地,等有时间,我专程找你再聚。” “我知道这事,可是......你不是调到月城警局了吗?以你的能力,还需要参加这个培训?” 墨初鸢将黎野拉到一边儿,避开附近的警察,小声道,“黎野,我离开海城之后,发生了许多事情,本来想等特训结束再到警局找你的,现在既然遇上了,我有件事情需要你帮忙。” “什么事?拯救地球的大事?”黎野还陷在墨初鸢突然婚了的别扭中没有缓过来。 “给我正经点!”墨初鸢拍了他脑袋一下。 黎野见墨初鸢一副严肃又认真的样子,不再嬉闹,问道,“到底什么事?” 墨初鸢微微蹙眉,“你想办法让我进入省公安厅档案室,我想调取一个人的档案。” 黎野一听,咋呼道,“省厅档案室?头儿,你疯了?你应该知道,那里可不是一般人能进的,要查档,必须要局长签字才行,否则,是不能随意调取档案的,这是违反纪律的。” 墨初鸢瞪他一眼,“废话!我当然知道这些,要不然还要你帮忙?” “那......你要我怎么做?” 墨初鸢提示:“你老爸是省厅的领导,你黎大少爷去档案室知会一声,也就是刷个脸的事情。” 黎野被墨初鸢戴了一顶高帽,挠了挠后脑勺,得意一笑,“行吧,即使不搬出我老爸,就凭我这高颜值也能办的妥妥的。” 墨初鸢白他一眼,“档案室管理员可是一位大伯,你以为是那些被你忽悠的小姑娘。” 黎野摸了摸眉毛,一张俊脸凑了过去,“这事我应下了,谁让我跟你关系铁呢!” 墨初鸢一巴掌扣住他的脸,将他的脸推了回去,“认真点!这事对我很重要。” 黎野又黏了上来,“知道了,你什么时候有时间出来,我带你去。” 墨初鸢想了下,“到时候我提前给你打电话。” “好。”黎野点头,末了,又问,“头儿,你到底是被谁拿下了?” “等下次见面再跟你说。”墨初鸢拍拍他的肩膀,“我上车了,等我电话。” “好。” ...... 月城。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 玺暮城从顶层办公区乘坐电梯直达地下停车场,为了避开记者,这些天,他的车都是停在地下停车场。 玺暮城在一排排车辆间穿梭,沉厚的脚步声,在静谧无声的停车场中显得十分扎耳。 玺暮城越走越觉得不对劲,步伐渐渐地放缓。 突然,停车场的灯全灭。 他心神一凛,攥住双拳。 不过三秒,灯亮。 他在一辆车的反光镜中看到后面一辆车车灯猛然亮起。 紧接着,是震天般的引擎声。 他回头,是一辆黑色摩托车急速朝他驶过来。 摩托车上的人,穿一身黑色赛车服,手里攥着一根电棍,车疾驰而来的同时,抡起电棍,朝玺暮城袭击过来。 玺暮城瞳孔紧缩,电光石火之间,敏捷躲开。 急忙去掏手机。 突然,身后又有一辆摩托车疾驰过来。 速度太快,玺暮城还不来及回头,身体重重遭了一击。 身体瞬间像被捅了一刀还疼,尤其是胸腔钻心的疼,一个趔趄,差点倒在地上,嘴角溢出一道鲜血。 那辆摩托车并没有走,一个急速调头,又朝他撞了过来。 在摩托车撞上来的瞬间,玺暮城一个纵身飞越,滚到一边。 掏出手机,快速按了一个号码。 摩托车的引擎声更大了,再次朝他撞过来。 玺暮城站起身,看着摩托车离自己越来越近,脑袋像炸开一样的疼。 一些画面,像刀片一样切进脑子里。 模模糊糊的画面里,墨初鸢趴在一辆在马路上横冲直闯的车前盖上。 一个男人飞身扑过去,抱住她,滚到了路边。 他抱着疼痛难忍的头,眼睁睁的看着摩托车朝他撞过来,那些画面更加清晰的,反复不断地钻进脑子里。 “暮城!小心!” 突然,一个尖锐的女音响起。 玺暮城头疼欲裂,根本来不及反应,后背被人猛地一推。 他倒在一边。 紧接着,听到砰地一声闷响。 玺暮城从地上爬了起来,循声望去,看见一个女人被摩托车撞飞,滚倒在地。 摩托车呼啸着,疾驰而去。 他一边摁着疼痛难忍的头,一边跑过去,弯腰,将女人的身体转过来。 一双墨黑色瞳孔一紧,是乔菲。 乔菲穿一件白色毛呢大衣,额头上的鲜血顺着脸颊蜿蜒而下,滑进脖颈,整个衣领瞬间被染红。 玺暮城惊恐万状的盯着乔菲脸上的血,脑袋更疼了。 他颤抖着一双手,抱住她的上半身,晃着她,急急喊道,“乔菲!乔菲!你醒醒!” 乔菲缓缓地睁开眼睛,抬手,抚上他的脸,“暮城......” “乔菲......血......你流了很多血......”玺暮城嗓音都是发抖的。 脑海里再次涌现出一些杂乱无章的零碎画面。 “我不管你是玺暮城还是萧瑾彦,既然娶了我,就要负责到底!” 玺暮城脑袋疼的歇斯底里喊了一声,整张脸都扭曲起来,双瞳没有焦距,嘴里不断地重复一个称呼,“笨笨......笨笨......” “暮城......我疼......”乔菲急忙抓住他的手。 176.尾狐176:那一年,乔菲第一次遇到墨初鸢 玺暮城头疼的歇斯底里喊出了声,一张脸因痛苦狰狞而扭曲起来,一双黑瞳没有焦距,嘴里不断地重复一个称呼,“笨笨......笨笨......” “我不管你是玺暮城还是萧瑾彦,既然娶了我,就要负责到底!”这句话,像魔音一样绕耳不绝。 “暮城......我疼......”乔菲急忙抓住玺暮城的手撄。 玺暮城垂眸,望着乔菲脸上的血,视线越来越模糊,抱起她,强撑着站起来,“我送你去医院......” 他惧血,头昏目眩,快要支撑不住。 乔菲双手抱住他脖子,贪恋的靠在他怀里,声音有些虚弱,“暮城......如果死在你怀里......我也甘愿......” 玺暮城恍若未闻,眼前的事物不断地扭曲变形。 尤其是乔菲身上散发着刺鼻的血腥味,让他胃里像翻江倒海一样。 “暮城......”乔菲想说什么偿。 “先生!”一道呼唤声传来,打断了她。 苏洵带着一众保镖奔了过来。 玺暮城只模模糊糊看见几个人影,快要倒下的瞬间,苏洵及时扶住了他。 苏洵看了眼受伤的乔菲,递给保镖一个眼色。 保镖急忙伸出双手,准备将玺暮城怀里的乔菲接过来。 乔菲却抓紧了玺暮城的衣领,往他怀里一缩,摇了摇头,“暮城,我想看着你,我怕自己会死......” 玺暮城脑袋昏昏沉沉的,一张脸惨白的吓人,根本不敢看满脸是血的乔菲。 此刻,被她抓着衣领不放,头更晕了。 苏洵看了一眼乔菲,不禁地皱起眉头,说话耿直,“乔小姐,你应该知道先生惧血,我看你的伤势应该并无性命之忧,我让保镖送你去医院。” 乔菲不悦地瞪了一眼苏洵,攥紧了玺暮城的衣领,又缓缓地松开。 苏洵面无表情的扶着玺暮城,没再看乔菲。 保镖将车开过来,接过乔菲,把她抱上车。 玺暮城被苏洵扶着上了另一辆车。 车驶入街道。 “先生,喝点水。”苏洵递过去一瓶水。 玺暮城一只手摁着头,另一只手接过水瓶,喝了一大半,之后,整个身体颓靠座椅背,眩晕感依然很强烈,他甚至看不清苏洵的脸。 这已经超出他的极限,看到血,没有晕倒已经不错了。 玺暮城一边摁着头缓解疼痛,一边对苏洵说,“命令手下的人去查到底是敢对我下手。” “是。” 苏洵掏出手机,打了一通电话。 之后,见玺暮城阖着眼睛,整个人晕晕沉沉的,又瞥见自家先生身上也受了伤,于是,给岳麓翰打了一通电话。 ...... 医院。 乔菲做了检查,脑部受伤严重,颅内有淤血,需要做颅内引流手术。 院长听闻,加上玺暮城也在,于是,亲自赶了过来。 “暮城,我怕,你一定要在这里等我。”乔菲躺在床上,紧紧地拉着玺暮城的手不放。 “你不会有事的。”玺暮城语气很低,却没有温度。 乔菲听后却欣慰不少,转头,看向站在一旁的院长,“院长,暮城受伤了,麻烦您安排一个医生给他做详细检查。” 院长叹气,“小乔,你自己都伤成这样了,还想着别人,你放心吧,玺先生这边我自会安排妥当。” “嗯。” 乔菲手还抓着玺暮城的手,见他没有挣开她,心中泛起一丝喜悦。 玺暮城只是面无表情的看着她。 乔菲被推进手术室以后,院长安排医生给玺暮城做了详细的检查。 最后,岳麓翰赶到了医院。 见玺暮城靠坐在手术室门外的座椅上,脸色青白,有些憔悴。 苏洵安静的站在旁边。 “二爷,到底怎么一回事?”岳麓翰走过来,看了一眼紧闭的手术室门,又看向玺暮城。 玺暮城头疼缓解不少,眼睛清明一些,看向岳麓翰,“有人对我下手。” “TM的到底是谁活腻歪了!”岳麓翰目光冷厉,一向优雅如他,爆了粗口,又看了一眼手术室门,“乔菲她怎么样了?” “她替我挡了一下,被撞伤。”玺暮城语气十分低沉。 岳麓翰略略一惊,继而沉默。 乔菲为了二爷可以做到这种地步,连命都不要,这倒是出乎他的意料。 岳麓翰不禁地想起远在月城的丫头,又看了一眼脸色不太好的玺暮城,心中泛起隐隐的不安和浓烈的担忧。 这份人情债远比那笔雪中送炭的资金要沉重的多,二爷要怎么还? 好一会儿,他对玺暮城说,“我听苏洵在电话里说了大概情况,这次事件不简单。” 玺暮城摁着眉心,“嗯,我已经让苏洵命令手下人查了。” 这时,一个医生拿着一张片子,走到玺暮城面前,言语十分恭敬,“玺先生,从片子上来看,您的胸腔遭到重击,胸腔靠下一处有一个阴影,好险,出血点不大,但是,需要在医院好好观察。” 玺暮城淡淡嗯了一声。 岳麓翰紧锁眉头。 对方下手真狠,莫不是要致二爷于死地? ...... 夜九点。 乔菲被从手术室推出来,做了颅内引流手术,头上缠着纱布,还在昏迷中,情况稳定,在重症监护室观察了两个小时,转入了VIP病房。 乔菲醒来的时候,已是十点多。 在病房寻到坐在沙发上的玺暮城,心里一喜。 他没走。 “暮城......”她一声轻唤。 玺暮城听到动静,站起身,走到病床前,双眸不带一丝情绪的望着乔菲,“好点了吗?” “没事......”乔菲一边说一边坐起身,嘶的一声,头疼的就要倒在床上。 玺暮城下意识伸出双手,握住她的肩膀,将她摁回病床上,又很快松了手,嗓音淡淡的,“你自己是医生,应该知道刚做完手术不能乱动。” 乔菲一双眼睛委屈的看着冷淡的玺暮城,声音柔弱,“我知道,只是,现在面对你,害怕了......” 玺暮城蹙眉,“怕什么?” 乔菲眼睛一红,握住了玺暮城的手,“暮城,我怕你再一次说,让我不要出现在你的视线里。” 玺暮城眉头皱的更紧了,敛着力道,将手从她手里抽离,双手插袋,后退了一步,淡淡道,“一事归一事,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说完,玺暮城转身,朝门口走。 “暮城......” 乔菲咬着唇,撑起身体,往床边挪,身子一扑腾,摔到了地上。 玺暮城听到声音,转身一看,见乔菲狼狈的爬在地上,一双眼睛含着眼泪望着他。 玺暮城眉头一皱,走了过去,弯腰,将乔菲抱了起来,放在床上,盖上被子。 “你到底想做什么?”他语气有些凉,末了又问,“你怎么会出现在停车场?” 乔菲回道,“我还是想劝你尽快接受治疗,哪怕你不愿意用我,甚至讨厌我,但我还是担心你,今天是你每个阶段都要检查的日期,所以去公司找你,可是,不凑巧,我去的时候,你刚走,莫言说你现在不走玺氏大门,直接走地下停车场,所以,我就跟来了。” 玺暮城不放过乔菲脸上任何细枝末叶的表情,没有说话。 乔菲见他不说话,咬着唇瓣,眼底泛着浓浓的悲伤,“暮城,我只是想你多陪我一会儿。” 玺暮城已经没有多少耐心,语气有些冷硬,“乔菲,你救了我,我很感激,这份人情,我会还,但不代表我们之间会有什么。” “暮城,不是的,为你做任何事情,我都是心甘情愿的,哪怕是不要命我也愿意,我不需要你还什么人情,我只想留在你身边,哪怕远远地看着你。” 玺暮城走到窗口,沉冷站立,望着窗外浓稠的夜色,幽幽道,“乔菲,你担任我的主治医生多年,应该是最了解我性格的人,我现在心里只有鸢儿一个,认准了就不会改变。” 乔菲望着玺暮城沉冷的背影,双手紧紧攥着床单,眼底翻滚着对墨初鸢浓浓的憎恶和恨意。 不管是玺暮城还是萧瑾彦,都对墨初鸢如视珍宝。 当年,军校期间,萧瑾彦默默地为墨初鸢不知道收拾了多少烂摊子。 乔菲第一次在军校见到墨初鸢的时候,那年,墨初鸢不过是十七岁的小丫头片子。 那次,墨初鸢在一次野外求生训练中迷失方向,下落不明,被困在森林里。 萧瑾彦只身前往,徒步进入深山老林寻了墨初鸢一天一夜。 后来,是萧瑾彦背着墨初鸢徒步走回来的。 正好那次,乔菲去军校看萧瑾彦,却在宿舍找不着他。 最后,在医务室找到了萧瑾彦。 当时,医务室没有人,她走进去,拉开帘子,却见萧瑾彦坐在病床上,身体靠在墙上,阖着眼睛,好像是睡着了。 怀里却躺着一个女孩。 女孩身体娇小纤细,短发,虽然脸上画着油彩,可见五官精致,唇瓣龟裂,处于昏迷状态,手背上扎着针,在输液。 另一只小手却与萧瑾彦的手,紧紧相扣。 乔菲像一座冰雕似的一直站着。 直到萧瑾彦睁开一双疲累的眼睛,看见是乔菲,才把墨初鸢放在病床上。 他的动作小心又温柔,好像他抱的是一个玻璃娃娃,一不小心就会碎似的,甚至帮她脱了军靴,盖上被子。 在乔菲眼里,萧瑾彦刚正冷硬,十分冷酷,好像一颗心都是石头做的,她却第一次见到这样一面温柔的萧瑾彦。 铁血中透着一个男人的柔情。 这份柔情却是对一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况且,还是他的学生。 从那时起,乔菲就觉得这个丫头片子会成为她以后生命中最大的障碍,却不想,这个障碍如影随形,却像山一样难以撼动。 ...... 海城。 晚上,培训班开了一场案件研讨会,结束的时候,已是十点多。 祁阳送她回到宿舍之后,才离开。 墨初鸢一进屋,就跑到床前,摸到枕头下面的手机,满怀期待的滑开手机,却没有一条短信和电话。 她有些失落,自他上次回了月城之后,两人的交流方式就是煲电话粥,晚上视频。 今天却例外。 难道在忙? 她去浴室洗了个澡,再出来时,拿起手机,仍然没有一通电话。 她躺在床上,辗转难眠,最后,在床上滚来滚去,心不在焉,一下子滚到了床下。 她苦逼爬起来,拿起手机,拨了玺暮城的手机。 而且,开的是手机视频。 玺暮城手机响的时候,还在乔菲的病房里。 医生正在给她检查头上伤口。 ---题外话---还有一更 177.尾狐177:玺暮城,我好像越来越想你了 玺暮城准备等乔菲检查完,然后,让岳麓翰找一位高级护工留在病房照看乔菲,他就离开。 不管以前如何,一事归一事,此次,乔菲受伤也是因为救他。 找人照顾她也是应该的,好在乔菲没有性命之忧,要不然,一条人命债,他岂不是要背负一辈子? 掏出手机,看了眼手机屏幕,唇角弯起,是丫头撄。 今夜只顾着忙,忘记给丫头打电话了。 她倒是忍不住打过来了。 还是视频电话。 他正准备接,这时,医生喊他过去,他无奈,挂断偿。 那端,墨初鸢握着手机,听着里面嘟嘟的忙音,气呼呼的扔了手机。 倒在床上,扯了被子,蒙住了头。 双脚在被子里踢了又踢。 他居然挂她的电话? 她要是再主动给他打电话,就是一头蠢猪。 这端,医生给乔菲检查完,玺暮城问,“情况怎么样?” 医生是个三十岁左右的女人,是乔菲的同事,很会察言观色,看着一个大总裁陪着乔菲,断定两人关系定是不简单。 但却是自作聪明,说话的语气带着一丝调侃,又透着谄媚意味,“玺先生,毕竟是颅内手术,不能马虎大意,乔医生需要在医院好好观察一段时间,玺先生您作为她的家属也需要注意她的饮食......” 玺暮城一双墨黑的眉毛紧皱,看了一眼女医生。 他的目光很淡,眼底深处却翻滚着寒潮。 女医生立马住嘴,尤为不知哪里得罪了这尊大佛。 “我不是她的家属。” 玺暮城语气很淡,似乎不带一丝情绪,可越是这样,越让人不寒而栗。 “那个......”女医生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什么。 求助的眼神看向乔菲。 乔菲脸上有些挂不住。 其实,早在以前,见过两人同框的医生都以为乔菲会嫁入豪门玺家,觉得玺暮城和乔菲最为般配,而乔菲,从来不曾辟谣,所以,直到现在,熟识她的医生,一直认为她和玺氏总裁关系非同一般。 所以,这位女医生的调侃,在乔菲眼里没什么,却不想玺暮城一句话让她下不来台。 她看着玺暮城,言语轻柔,“暮城,只是个玩笑而已。” “歪曲事实,以讹传讹,这是玩笑?”玺暮城五官冷肃,丝毫不给乔菲面子。 乔菲脸僵了下,也不敢说什么。 女医生吓得浑身发抖。 玺暮城五官冷沉,走到门外走廊,掏出手机,给墨初鸢拨了过去。 谁知道,无人接听。 他又拨了一遍,依然如是。 那端,墨初鸢窝在被子里,听到手机铃声,从被子里挣出来,抓到手机,一看是玺暮城,一脸欢喜,准备接听。 但是,此刻,她骨子里小女孩的小性子和骄纵爆发,于是,又将手机扔在了一边。 没过一会儿,玺暮城又打了过来。 她按耐住一颗活蹦乱跳的小心脏,再次任性,将手机推到一边,撅了撅嘴,看着屏幕上跳动的“老公”两个字,忍不住弯起了唇角。 玺混蛋!让你挂我电话!不打够三次以上,就是不接。 这厢,玺暮城打了两通电话,无人接听,一猜就知道丫头在闹脾气。 心想,自己在医院,和她通话不是很方便,况且,如果丫头知道他现在在乔菲身边,指不定气成什么样。 再者,他今夜被袭的事情也不想墨初鸢知道,免得她挂心。 看了眼腕表,已是十一点多,说不定丫头睡着了,明天再打电话哄一哄。 这边,墨初鸢坐在床上,左等右等,等不到玺暮城的电话,霍地一下站了起来。 本愉悦的心情,瞬间阴郁,气的一跺脚,骂道,“玺混蛋!有本事以后就别给老娘打电话!” 又不解气,看着手机来气,随手一扔,将手机扔到床上。 床靠墙摆放,她用力过猛,吧嗒一声,手机掉进了缝隙里。 更没想到的是,此时,手机响了。 墨初鸢趴在床上,撅着小屁股,手伸到缝隙去够手机。 可是,太窄,她手伸不进去。 借着手机屏幕的光亮,看见屏幕上亮着的“老公”二字,她急的抓狂。 早不打晚不打这个时候打!急死了! 她跳下床,绕到床尾,徒手去搬床,试图将床挪走一些。 此刻,她感叹,公安警局的宿舍条件太好了,床是红木的还是梨木的,太TM沉了! 她付诸全部力气,床稳稳不动。 手机还在响。 情急之下,她将床上的被褥全部掀到地上,又把床垫拖到地上,使出吃奶的劲儿,将床推开一些。 最后,爬到床上,刚把手伸到缝隙里,手机屏幕黑了。 她抓住手机,急速往外拉,手背传来钻心又火辣辣的疼。 看着手背上一道血痕,气的想撞墙。 不小心刮到床板锋锐的棱角了。 玺暮城本来是不准备再打第三通电话的,但又一想,万一丫头气性大,不理他了怎么办? 于是,又拨了一通电话,依然无人接听,猜测她是真的睡着了。 于是,收起手机,准备回自己的病房。 没走几步,口袋里的手机响了,他掏出一看,是丫头。 他忍不住笑了,原来刚才在跟他怄气,真是个孩子。 “鸢......” “玺混蛋!你多打一个电话会少块肉啊!” 鸢儿两个字,还未唤出口,玺暮城耳边便传来了一声怒火夹着委屈的叫嚣。 玺暮城被骂的一头雾水,“鸢儿,你怎么了?火气这么大?” 墨初鸢盘腿坐在地上的棕垫上,握着手机,看着手背上的血痕,鼻子一酸,硬生生的气哭了。 是豪放的大哭。 玺暮城一听,方寸大乱,以为她出什么大事了,急忙道,“老婆,出什么事了?” 墨初鸢看着满室被褥枕头,不知道的,还以为这里是案发现场。 其实,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哭,总之情绪很复杂,气他的同时,也气莫名其妙又无理取闹的自己。 为了接他一通电话,她容易吗? 一个电话而已,她差点把屋拆了。 玺暮城听不到回应,只听她委屈又幽怨的哭声,心都提到嗓子眼了,心急火燎的问,“到底怎么了?你是不是在训练基地出了什么事情?还是谁欺负你了?” 墨初鸢吸了吸鼻子,“是出事了......” 玺暮城握住手机的手发紧,“你等着,我现在飞去海城找你。” 墨初鸢听到他焦急的嗓音以及凌乱快速的脚步声,哭声止住了些,发神经似的,声音软的像棉花糖一样,“玺暮城,你为什么挂我电话?” 玺暮城脚步嘎然而止。 实在跟不上她跳跃性的思维,愣是反应了好一会儿,才问,“你哭是因为我挂你的电话?” 墨初鸢认真的嗯了一声,然后,又道,“第三次电话打得太晚。” “所以,你故意不接电话是要等我打第三个电话?” 玺暮城反应敏捷,一语道破玄机,额角皮肤涨成红色,青筋一根一根突跳,是咬着牙说出的这句话。 墨初鸢被他突然沉下来的语气吓了一跳,弱弱的嗯了一声。 “墨初鸢,我看你是皮痒了!欠收拾是不是?”玺暮城对着手机一声大吼。 他气的咬牙切齿,长长的呼出一口气,差点没背过气去。 墨初鸢被他一吼,乖顺如兔,像以前军校时期,被萧瑾彦训斥时的感觉。 她正欲说点什么,却听到手机里传出一声长长的低叹,“抱歉,刚才被你吓到了......” 他的嗓音一向低沉且富有磁性。 此时,却黯哑又低,甚至带着颤抖。 墨初鸢鼻子一酸,眼睛里雾濛濛的,撇了撇嘴,那只沾血的小手抚着跳的越来越快的胸口,恍惚道,“玺暮城,我好像生病了......” 玺暮城心瞬间又提了起来,“生病?你怎么了?什么病?” “相思病。”她小声咕哝,“玺暮城,我好像越来越想你了......” 178.尾狐178:暮城,你还是来了 这句话像是说给他听的,更像是说给自己听的,此刻的墨初鸢如怀揣一只乱撞的小鹿,心砰砰地跳个不停。 她按住胸口,似乎这样才能把那颗活蹦乱跳快要跳出来的小心脏按回去。 又摸了摸脸颊,滚烫滚烫的,脸上两抹绯红,像桃花绽放,尤其是耳根热燎燎的,血如红莲。 午夜,医院的走廊静谧无声,偶尔有护士经过,玺暮城耳边却闹哄哄的撄。 墨初鸢绵软娇柔的话,萦绕耳畔,像她那只柔软无骨的小手握住了他一整颗心。 他双眸黑邃幽深,冷峻的五官在淡淡的光线下,柔和不少,唇角绽放一抹春风雨露般的笑容。 他喜欢墨初鸢的性格。 有时候气鼓鼓的骂他混蛋,有时候厚脸皮的调戏作弄他,有时候妩媚动人的撩的他心神荡漾,有时候畅快恣意的笑,有时候肆无忌惮的豪放大哭,有时候倔强又任性的让人无奈,有时候脆弱的让人怜爱偿。 这样一个丫头,他想一直疼在心尖,宠入骨。 这端,墨初鸢只顾面红心跳,好一会儿没有听到玺暮城说话,心里极为不爽。 她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他木木愣愣的,没个反应...... “你再不说话,我挂电话了。” 玺暮城低低一笑,“小脾气又上来了,老婆,你后天休息吗?” 墨初鸢努了努哦嘴,故意道,“不知道。” 玺暮城十分无奈,以前不觉得,现在越来觉得自己不是娶了个老婆,而是养了孩子。 他语气宠溺,“后天去海城看你。” 墨初鸢憋住笑,“我可能没时间。” “是吗?等我去了,要是知道你骗我,看我怎么惩罚你!” 提到惩罚,墨初鸢心里一歪,想到了别的,身上都热了起来,声音不由地发软,“你要是失约的话,以后我就驻扎海城不回去了。” “老公一定会去。” 墨初鸢忍不住笑了。 突然,听到手机里一个女人的喊声。 她正欲开口,听到玺暮城的脚步声和低沉的嗓音,“鸢儿,先这样,你先睡。” “我怎么听到有女人的声音?”墨初鸢问。 玺暮城没有回答,只说,“好了,你快去睡觉。” “哦......” 墨初鸢扁嘴,挂了电话。 她顺势倒在床垫上,心里莫名的不舒服。 这半夜三更的,怎么会有女人的声音? 难道是她太敏感,产生幻听了? 正想着,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 墨初鸢起身,去开门。 大概猜到是谁,心里的小魔性开始蠢蠢欲动。 墨初鸢悄悄地把门把手拧开,然后,躲到一边儿,脸上挂着笑。 果然,敲门声响了一阵之后,一个人猛地撞了进来。 此人除了住在隔壁的祁阳还能是谁? 祁阳使出全力撞进屋,力道收不住,猛地扑倒在地。 墨初鸢看着祁阳,忍住捧腹大笑的冲动,拎起一个枕头,砸过去,“你大半夜的撞我房间的门,你是活腻了是吧? 祁阳从地上一跃而起,看着满屋狼藉,又看向墨初鸢,“我在隔壁就听到你这屋好像拆房子似的,又是哭又是笑的,小鸢鸢,你被鬼上身了?” “你才被鬼上身呢!“墨初鸢翻他一个白眼,走过去,去捡地上的被褥,却听到祁阳一声惊呼,“你的手怎么了?” 墨初鸢差点忘记手受伤这回事,摸了摸鼻子,打哈哈,“我刚才在屋子里找东西,不小心刮到的。” “难怪你这屋像被打劫似的。”祁阳信以为真,找来急救包,在她手背上贴了一个创可贴,末了,摩挲着下巴,直勾勾的盯着墨初鸢看。 墨初鸢被他看的心里发毛,扬手,朝他脑门拍了一下,“我知道自己生的貌美如花,但也不用这么盯着我看吧。” 祁阳扬了扬眉,“小鸢鸢,你最近好奇怪。” “奇怪?我哪儿奇怪了?” “像陷进热恋中的女人,有些神经质。” “是吗?” 墨初鸢想起远在月城的玺暮城,傻傻一笑。 “看,就是这表情,一副少女春心荡漾的模样。”祁阳笑。 “滚滚滚!” 墨初鸢瞪他一眼,拎起他的胳膊,把他扔出门外。 那端,玺暮城皱眉看着躺在病床上的乔菲,身边一个护士正在给她处理手上的烫伤。 乔菲见玺暮城面目冷沉,一副娇弱的模样,“对不起,我刚才起来想喝水,不小心打翻了暖瓶。” 玺暮城面无表情:“护工马上就来。” 一旁的护士咋舌。 刚才,她在病房门口,明明看见是乔医生故意挥掉床头柜上的暖瓶,现在又在男人面前装可怜,真是让她大开眼界。 乔医生在医院一向高贵又冷艳,对她们这帮小护士从来不看在眼里,却不想她也会为了博得一个男人的同情,无所不用其极,简直是一个心机婊。 岳麓翰来的时候,身后跟着一个护工。 乔菲不愿意护工照料,也只能顺从。 岳麓翰和玺暮城回到另一间病房。 玺暮城弯腰,坐在沙发上,胸腔一阵闷疼,难忍的嘶了一声。 “你伤的不轻,这两天在医院休息一下。”岳麓翰开口。 “没事。”玺暮城靠在沙发背上,问道,“苏洵查出什么结果了?” 岳麓翰在沙发另一端坐下,从裤袋摸出烟盒,想了想,又放了回去,“第一时间就调取了玺氏到地下停车场的所有监控,摩托车是大众型赛车,没有车牌,苏洵派手下的人追出去,在护城河里找到摩托车和赛车服头盔,就算有什么线索,早已消灭的干干净净。” 玺暮城轻嗤一声。 “那要不要交给警方处理?” “立案也是白扯,现在玺氏正处在风口浪尖上,躲避媒体都躲不及,此事若再曝光,又要掀起一场轩然大波,对方也料到我不会报警,而且,对方并不像要置我于死地。” 岳麓翰不解,“你遭到那一击并不轻,要是有心脏病的人,早就见了阎王爷。” 玺暮城看了他一眼,“如果真的要对我下手,不会选择这么愚蠢的办法,一个猎手一旦盯上一只猎物,只会在暗处悄然逼近,而不是明目张胆的对我下手。” “也是,如果真的要对你下杀手,不会在撞了乔菲之后,人就走了。” “乔菲怎么到的停车场,查了吗?” “我问过莫言,乔菲没有说谎。” 玺暮城没有说话。 岳麓翰又道,“还是把苏洵调到你身边亲自保护吧,丫头在警察的地盘,不会有事。” “嗯。” ...... 午夜,玺暮城躺在病床上,阖上眼睛,在停车场时,涌进脑海的一些画面在心头一直萦绕。 那些画面和之前从岳麓翰和苏洵那里所述的另一个人格出来后所做的事情渐渐地重合。 他觉得自己像陷进一个深渊里,前所未有的恐惧席卷而来。 人格之间的思维,意识,记忆都是独立的。 他脑子里为什么会跳出一些那个人的记忆? 他不禁地想起乔菲,从床上坐了起来。 穿上外套,出了病房。 ...... 病房内光线很暗,门开的瞬间,乔菲睁开了眼睛。 沉厚的脚步声传来,却没有到她床前。 乔菲看着站在窗口的那道冷峻的身影,“暮城,你还是来了。” 玺暮城转过身,双手抄袋,直接开门见山,“乔菲,你知道些什么?” 乔菲撑着身体坐了起来,“上次你被送到医院,头痛不止,我对你浅度催眠,你的记忆混着那个人在宣县的部分记忆,之前在停车场,如果不是你头疾发作,不可能躲不过摩托车的,你脑子里又出现了那个人的记忆是不是?你一直喊笨笨,笨笨就是墨初鸢,是那个人称呼她的,对吗?” “为什么会这样?你说过,人格之间记忆是不会共享的。” “是的,不管是临床上和理论上是如此,你这样很危险,思维和意识会慢慢地被那个人吞噬,会彻底变成那个人。” 179.尾狐179:哥,如果我杀了玺暮城,墨初鸢会恨我还是感激我? 玺暮城冷峻站立窗前,插在裤袋的双手不禁地紧握成拳。 被另一个人格取而代之,等于抹杀了他在这个世界的存在。 他一颗心系在墨初鸢身上,如果他消失了,那么以后再也见不到丫头,而跟丫头在一起的是另一个男人。 这种感觉比杀了他还要痛苦。 他不惧死,却惧遗忘,怕自己遗忘丫头,也怕被丫头遗忘。 此刻的他,像一个没有安全感的孩子,浑身滚过阵阵战栗,渐渐地,蹲在地上,双手抱膝,像一颗被雪压弯的松柏偿。 乔菲见状,心里泛起浓稠的悲伤。 她撑着身体,从床上下来,步伐缓缓地走到玺暮城身边,在他身旁蹲下,一双手臂环住他的肩膀,嗓音温柔而低缓,“暮城,我知道,此刻的你很恐惧,相信我,我会找回原来的你。” 玺暮城身体下意识地蜷缩成一团,西裤在他手中攥出褶皱,有些失魂落魄,“乔菲,我不可以消失,也不能消失。” 乔菲心里揪着疼,眼里是满满的忧伤。 玺暮城抬头,望着乔菲,双眸黑沉沉的,像一个深不见底的漩涡。 “暮城,像以前一样,身心放松。”乔菲双手按压他头上的百会穴,然后,伸手在他眼前作出一个半圆形的手势,声音压得十分低,“你现在很累,睡吧。” 玺暮城望着乔菲的手,眼睛不眨,点了点头。 乔菲坐在地上,另一只手覆在他后脑勺,将他的头压向自己的肩膀,“闭上眼睛,就不累了。” 玺暮城感觉身体突然飘起又失去重心,往一个深渊坠去,渐渐地阖上眼睛。 乔菲平气凝神,“暮城,后天来找我。” 玺暮城嗯了一声,沉睡过去。 此时,乔菲心中繁复陈杂,苦涩难抑。 这些年,她一直陪伴在他身边,早已习惯萧瑾彦是玺暮城这个身份,不管是玺暮城还是萧瑾彦,在她看来都是一个人。 她爱他,胜过任何人。 可是,成为玺暮城的萧瑾彦,这些年,除了治疗之外,她始终难以接近,尽管她把他的心理剖析的彻彻底底,但始终走不到他心里。 她像一场舞台剧的编剧,在荧幕后面操控着剧情的发展,看着她塑造的角色大放溢彩,可是,最后男主角的身边却站着别人,彻底脱离了她的人物设定和剧情发展。 一如现在,她由编剧沦落为一个只能站在舞台下面远远看着主角的观众,这不是她要的结果。 她一直努力从幕后走到舞台,站在主角的身边,可是,却被命中最不想遇见的人捷足先登。 这些年,她的苦心经营,痴心守护,在墨初鸢走上舞台占据她位置的那一刻,沦为泡影。 谁也不能抢走他,她得不到的,即使毁灭也不会让别人得到。 她的手痴罔的抚上他棱角分明的五官,眼泪自眼角滚落,唇角却勾着一抹悲凉的笑,“哥,五年前,墨初鸢失去了你,五年后,与心中挚爱同床共枕,她却不识得你,上天太过厚待她,如果我杀了玺暮城,治愈了你,你说,墨初鸢是会恨我还是感激我呢?你们还会回到以前吗?” 乔菲握住玺暮城的手,又道,“暮城,其实,有时候连我都分不清你是玺暮城还是我哥,你是他的替代品,也是他的一部分,我爱你,就像爱着我哥一样。” 翌日。 玺暮城惊梦四起,猛地坐起身,摁着发涨的太阳穴,环视四周环境,眉头一皱。 这是乔菲的病房,而他,睡在她的病床上。 他掀开被子,身上还穿着昨天的衣服,目光锁住躺在沙发上的乔菲,眉头皱的更紧了。 这时,病房门被推开。 玺暮城望去。 罗美丝衣着光鲜,款款地走进来,看见玺暮城时,微微一怔。 转眸,又看到睡在沙发上的乔菲,目光落在玺暮城身上,尤其是,看到玺暮城微乱的衣衫,吞吐道,“暮城,你和乔菲这是......” 玺暮城五官攸地一沉,淡漠的看了一眼罗美丝,没有说话。 罗美丝走过去,将饭盒放在床头柜上,“我在你的病房找不到你,还以为你又擅自出院了,没想到,你昨夜宿在乔菲的病房。”末了,又说,“她刚做过手术,你怎么让她睡在沙发上?” 玺暮城心烦意乱的丢了一句话,“与我无关.” “乔菲是你的救命恩人,你这是什么态度?” “伯母......”一声微弱的轻唤。 罗美丝转头。 乔菲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醒来。 “乔菲,你醒了。” “嗯,伯母,您刚才的话,我都听到了,是我为了避嫌睡到沙发上的,不管暮城的事。” 玺暮城目光淡淡的看了一眼乔菲,走出病房。 罗美丝坐在乔菲身边,握着她一双手,“这次,你救了暮城,真不知道怎么感谢你。” “伯母,我不需要感谢。”乔菲清苦一笑,“我现在什么都不想,只想待在暮成身边,治愈他,所以,您刚才看到的,千万不要在玺夫人面前说漏了嘴,她一直对我心存成见,如果因为我再次引起不必要的误会,暮城一定会迁怒于我。” 罗美丝想起墨初鸢,纤细的眉毛一拧,“暮城出了这么大的事,她还待在海城逍遥,真不知道她心是有多大。” 乔菲叹道,“您还不了解暮城吗?暮城对她视如珍宝,保护她还来不及,怎么会告诉她这些事情让她担心?” 罗美丝冷冷的哼了一声。 ...... 玺暮城回到病房,直接去了浴室洗澡。 胸膛那处创伤依然闷闷的疼,简单冲了澡,换了衣服,出了浴室。 走到门口,遇上苏洵。 “先生,您要去哪儿?” “公司。” 玺暮城一边系领带一边往前走。 又不遵照医嘱,苏洵也不好说什么,只能跟上。 玺暮城上车之后,苏洵并未马上开车,透过后车镜,看了一眼坐在后排座的玺暮城,手指有节奏的一下一下的点着方向盘。 玺暮城阖着眼睛,等了一会儿,车没动。 他睁开眼睛,正欲开口。 目光触在苏洵的手时,两颗漆黑的瞳仁不转动,下意识念出声:“你是谁?” 苏洵手指一顿,猛地回头,看着玺暮城,“先生,您......” 玺暮城皱眉,“苏洵,你在做什么?” 苏洵想了下,说,“先生,我确定那个人是个军人。” 玺暮城两颗墨黑的瞳仁猛地紧缩,“军人?” “是的,我刚才的手势,只有受到特殊训练的军人才懂的军事暗语,那个人懂,可是,您怎么也会懂......” 玺暮城脑袋一会儿空白,一会儿嗡嗡的,猛地摇了摇头。 苏洵没有说话,看着玺暮城,双眸幽暗不清。 ...... 一天下来,一向沉稳有序的玺暮城,工作完全不在状态,会议全靠莫言撑着。 临到晚上,他给墨初鸢打了一通电话,却无人接听。 他没有回别墅,而是去了岳麓翰旗下的一家会所。 岳麓翰忙完公司的事情赶到会所时,包厢里烟雾弥漫,呛鼻刺目。 玺暮城靠在沙发上,已有醉意。 茶几上凌乱一片,烟灰缸塞满了烟头,茶几上横着几个空酒瓶。 “什么都别问。” 玺暮城见到岳麓翰,坐起身,给他倒了一杯酒,推到他面前。 岳麓翰看着一脸阴郁的玺暮城,端起高脚杯,送到唇边喝了一口。 猜测他有心事,索性舍命陪君子,两人一杯一杯酒下肚,直至不省人事。 最后,苏洵和保镖将两人分别送到客房休息。 ...... 海城。 墨初鸢回到宿舍,已是十点。 第一件事就是拿手机。 看到有一个未接电话,来自玺暮城。 她脱了警服外套,给玺暮城拨了过去。 却是关机。 给岳麓翰打电话,无人接听。 墨初鸢坐立难安,这么晚了,玺暮城应该早就回家了。 想了下,拨了首创别墅的座机。 180.尾狐180:让玺暮城娶乔菲好了 墨初鸢拨了首创别墅的座机电话。 是云姨接的。 “云姨,先生在家吗?” 云姨一听是许久不见的墨初鸢,颇为意外,忙道,“夫人,先生最近很少回家,应该宿在公司。” 在客厅看电视的罗美丝听到云姨讲话,知道是墨初鸢打来的,眸光一闪,走过去抢了云姨手中的电话偿。 “墨初鸢,你还有脸打电话回来?” 墨初鸢一听是罗美丝,眉头不由地一蹙,“婆婆,我打电话是问暮城回来没有,没有别的事情,我挂了。撄” 正准备挂电话,电话那端传来罗美丝一声冷笑,“暮城这几天都没有回来,陪着乔菲。” 脑袋如挨了一记闷棍,墨初鸢有些晕,脸上表情冻住,顿了几秒,才出声,“婆婆,您再怎么不喜欢我,也不应该拿乔菲的事情在我和暮城之间制造矛盾,家和万事兴,您看到暮城和我分崩离析就开心了吗?” “你居然敢这种口气跟我讲话!我说的是事实,这两天暮城一直陪着乔菲,乔菲为了暮城什么都可以做,哪儿像你!一见暮城快要失势,就跑到海城躲清闲去了!” “既然您这么喜欢乔菲,就让玺暮城娶了她!” 墨初鸢说完,挂了电话。 “你居然敢顶撞我......喂......” 罗美丝气愤地摔了电话。 墨初鸢浑身无力的坐回床上,罗美丝的话,像刀子一样插在她的要害上。 罗美丝性格虽然跋扈,但城府不深,是个藏不住事的人。 即便夸大其词,但无风不起浪,她的话,不像空穴来风。 玺暮城陪着乔菲,怎么可能? 玺暮城是不会做对不起她的事情,他也不是那种人。 可是,为什么...... 突然想起昨夜和玺暮城通话时,她听到的女人声音。 此刻细细回想,那个声音,好像是乔菲...... 她霍地站了起来,对,是乔菲! 三更半夜,他怎么会和乔菲在一起...... 混蛋!骗子! 墨初鸢气呼呼的躺在床上,扯了被子,蒙住头。 又觉得不甘心,掀开被子,抓到手机,拨了玺暮城的手机,依然关机。 最后,拨了玺氏总裁办公室的座机电话,无人接听。 他不在公司,不在家,那去哪儿? 此时此刻,她像一只飘忽在空气中的气球,突然被刺破,晃晃悠悠的下坠。 难道他真的和乔菲在一起? 不会的,一定不会的,她摇了摇头。 曾经玺暮城对她说过的话,一字一句跳进脑海里。 鸢儿,我不会做对不起你的事情。 有了你,我不会再有别人。 我会一直对你好。 这些话一遍又一遍在心里翻滚,越想越烦,一颗心乱的像热锅上的蚂蚁,最后在一团乱糟糟的思绪中睡着。 …… 翌日。 清晨,墨初鸢被紧急集合的警报声吵醒。 她从床上爬起来,本能的摸到手机,没有任何电话和信息。 这时,传来敲门声。 “小鸢鸢,快起来,集合了!” 是隔壁的祁阳。 “哦,来了!” 墨初鸢扔下手机,以最快的速度整装穿衣,冲到楼下集合。 海城的冬天寒冷无比,天边还泛着乌青,偶尔一阵寒风吹来,寒霜刺骨。 墨初鸢打了一个冷战。 祁阳看着她脸色苍白,眼窝发青,调笑,“看你疲累的样子,昨夜梦到妹控哥哥了?” 墨初鸢脑袋昏昏沉沉的,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意思?” 祁阳看着她,贼兮兮的笑。 墨初鸢眨了眨眼睛,瞬间反应过来,一脚踹过去。 这时,教官沉步走过来。 乱哄哄的队伍瞬间安静。 墨初鸢猛地踩了祁阳一脚,然后,标准站定。 祁阳哎呦一声,得来教官一个肃冷的眼神。 祁阳立马噤声。 教官宣布任务:“今天你们这批学员要和省公安刑警队进行一次野战联合对决演习,演习时间一天一夜,考核成绩会记录下周终极考核的总成绩中,希望你们好好表现。” 墨初鸢心直突突。 一天一夜?那岂不是明天才能回到基地? 玺暮城答应过明天要来海城看她…… 想起玺暮城,她不禁地心头火起,等他来了,她一定要问个清清楚楚。 最后,每人领了装备和行装,给学员半个小时收拾。 墨初鸢冲进宿舍,快速洗漱,换上警备作训装,戴上警盔以及无线电耳麦,背上装备背包,负重三十斤。 走到门口的时候,想起什么,拿起枕头下的手机,准备给玺暮城再打一通电话。 “小鸢鸢,快点!车已经来了!”祁阳在门口喊她。 “等我下……” “快点!车来了!” 墨初鸢只好放下手机,跟着祁阳匆匆到训练场集合。 学员一共三十人,五个人一组。 墨初鸢和祁阳一组。 他们的任务是在规定的时间内,守住郊区野外的一个化工厂。 他们坐的车驶出市区,将他们这组扔在路边,需要根据地图徒步抵达目的地,还有躲避敌方途中的偷袭。 此次演习关系到最后的考核成绩,墨初鸢没空去想那些糟心的事情,又担任小组组长,需要高度集中精力,全程不能有分毫懈怠。 …… 玺暮城酒醒的时候,已是十点。 宿醉的后遗症就是脑袋疼。 他坐在床头,捶着发涨的脑袋。 突然想起什么,摸到手机,却发现早已没电。 心想昨夜丫头一定给他打过电话,他急忙下床。 岳麓翰走了进来。 他衣衫凌乱,一脸疲累,靠在沙发上,手里拿着手机,“二爷,昨夜丫头给我打过电话,我没有接到,你给她回一个。” 玺暮城一听,急忙走过去,抢过他手中的手机,拨了墨初鸢的手机。 连打了几遍,无人接听。 玺暮城看了一眼时间,猜测她或许在忙。 以前两人通话时间都是在中午或晚上,想了想,也没在意,于是,把手机扔给岳麓翰。 “没打通?”岳麓翰问。 “嗯。”玺暮城一边往门外走一边道,“时间不早了,我去公司。” “二爷,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岳麓翰整理着衣服,跟着他出门。 乔菲的话在他心头滚过,玺暮城心有些乱:“老三,我总觉得有些不安。” “不安什么?” “不知道。” 岳麓翰拍了拍他的肩膀,“二爷,你就是太累了,等丫头从海城回来,你们两人出去度假,权当补一次蜜月旅行。” 玺暮城想起明天就能看到墨初鸢了,心里那些不安散去一些,看了一眼岳麓翰,眉毛一扬,“这个主意不错。” 岳麓翰笑:“二爷,你就是太不懂浪漫。” 玺暮城勾唇:“我懂做浪漫的事。” 岳麓翰:“……” …… 总裁办公室。 下午,玺暮城靠在真皮板椅上,拿着充满电的手机,又给墨初鸢拨了一通电话。 仍然无人接听。 看着逐渐暗下去的手机屏幕,心想,难道丫头小脾气上来了?又生气了? 这时,莫言走进来,“总裁,会议马上开始了。” 玺暮城收起手机,和莫言去了会议室。 会议结束已是五点。 玺暮城一边往办公室走一边翻看手机,没有任何电话和信息。 眉头一紧,莫不是丫头真的生气了? 他又拨了墨初鸢的手机,仍然无人接听。 最后,他让莫言出去。 给苏洵打了一通电话。 半个小时后,苏洵回了电话。 “苏洵,怎么样?她没出什么事吧?”他紧张问道。 “先生,请放心,夫人不在训练基地,今天和省公安警队有场演习,要明天才能回到基地。” “原来是这样。” 玺暮城呼了一口气,从没这么紧张。 回到办公室,莫言说些什么,他全然听不进去。 181.尾狐181:疯女人 莫言站在办公桌前足足十分钟,等着总裁大人签署文件。 可是,自家总裁大人端坐板椅,眼睛看着桌上翻开的文件,手里摩挲着金色派克钢笔,却迟迟不动笔,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莫言看了眼时间,已快六点. 这份文件要在下班之前交给财务部,于是,小心翼翼唤道,“总裁?” 玺暮城回神,感觉十分疲累,抬起两指,捻了捻紧皱的眉心,“莫言,给我订一张明天飞往海城的机票。” “明天几点?偿” “越早越好。” 莫言提醒:“总裁,明天上午要见英国的一个重要客户。” 玺暮城皱眉,确有此事。 上次他清理了所有在英国的项目资产,这次是恢复英国项目合作的重要开端,不能推。 玺暮城思索了几秒,开口,“订明天中午的机票。” “是。” 玺暮城站起身,抬手,松了松领带,准备要走。 莫言道:“总裁,文件还没签字......” 玺暮城看了眼办公桌上的文件,执笔,龙凤飞舞签字,然后收笔,“机票信息发我手机上。” “是。” 玺暮城拿起西装外套,穿上,一边扣着纽扣一边走出办公室。 ...... 玺氏楼下停车场。 玺暮城敏锐地感觉身后有人跟着他,甚至还能听到细碎的脚步声。 他步伐放缓,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清晰,猛地转身,后面什么人都没有。 他继续往前走,然而,身后再次传来脚步声。 这次,他没有回头。 此时,夕阳余晖落满他一身,他挺拔的身型在地面拖曳出一道剪影,衬得身材愈加俊秀修长。 玺暮城一边走一边看着投在地面上的身影,直到另外一到阴影从后面侵袭而来,他急速转身。 眼眸微凛,是一个五十岁左右的女人。 女人身形十分消瘦,正值寒冬,仅穿一套单薄的灰色衣衫,脚上还穿着一双棉拖,面容苍白又憔悴,黑发凌乱,在脑后绾着一个发髻,一双眼睛空洞却混着复杂的意味直勾勾的盯着他。 玺暮城看着这个来路不明的女人,不禁地皱眉,“你是谁?” 女人突然冲上来,双手抓住他的胳膊,言语激动,“萧儿......我的萧儿......” 玺暮城略略一惊,挣开她,“您认错人了。” 女人又冲了上来,死死攥住他的一只手,嘴里模糊不清的喊着,“你是萧儿.....是我的孩子......萧儿......你没死......你还活着......” “我不是什么萧儿。” 玺暮城怔怔的望着眼前疯言疯语的女人,莫名的,心里某个柔软的地方撕扯着疼。 女人摇着头,情绪十分激动,引起保安的注意。 苏洵也看到了,急忙下车,跑了过来,看到女人拽住玺暮城的手,正欲制止,两个保安冲了过来,把女人拖到一边,战战兢兢的对玺暮城道歉,“总裁,对不起,对不起,这个疯女人从下午就在门口转悠,是我们安保部门没拦住,是我们的错。” 苏洵见状,对保安们道:“行了,下次注意点!” 女人被两个保安架着胳膊往门外拖,嘴里还喊着,“萧儿......孩子......” 玺暮城望着女人,脑袋闷闷的疼。 苏洵见玺暮城站着不动,随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先生,走吧,应该是哪个疗养院跑出来的。” 玺暮城经苏洵一提醒,这才注意到女人衣服胸前“xx疗养院“几个字,心里释然一些,转身,一边朝宾利走一边说,“走吧。” 苏洵跟上。 宾利缓缓地驶出大门,坐在后排座的玺暮城透过车窗看见之前那个疯女人在马路边游荡,不时地抓住路人,疯疯癫癫的不知道在说什么。 玺暮城一向冷漠,事不关己的事情,从不多费神,此刻,看着那个疯女人,却起了恻隐之心。 “苏洵。” 苏洵透过后车镜看着玺暮城,“先生,什么事?” “给保安部打电话,把那个女人送回去。” “是。” 苏洵将车停在路边,掏出手机,按照玺暮城的意思吩咐保安部。 车再次发动,玺暮城开口,“今天回别墅。” “是。” …… 晚七点。 VIP病房。 靠在床上翻看画册的乔菲接到一个电话。 一看是疗养院打来的,急忙接起。 “怎么了?我妈出什么事了?” 那端,护工战战兢兢的说,“乔小姐……简梅女士她不见了……” “不见了?你们是怎么看人的?一群废物!”乔菲骂道。 疗养院的护工吓得声音发抖:“抱歉……我们已经派人出去找了……简梅女士上午精神状态很正常,不知道在电视里看到了什么,抱着电视,情绪十分激动,后来打了一针安定剂睡了一觉,下午她说要到楼下转转,我带她出去,给她拿披肩的功夫,她就不见了……” 乔菲抓住一个重点,“当时电视放的是什么节目?” “好像……是关于玺氏总裁的什么新闻……” 乔菲脸色一变,“赶快去找!若是我妈出了什么事,你们负责的起吗?” 乔菲挂断电话,从床上下来,在病房里来回踱步。 心想,简梅一定是在新闻里看到了玺暮城的长相,会不会是去玺氏找玺暮城了? 不过半个小时,手机响了。 乔菲接起,“找到了吗?” 护工:“有人把简女士送回来了。” “是谁?”乔菲紧张问道。 “说是玺氏安保部的人。” 乔菲脸色发白,挂了电话。 简梅果然去了玺氏…… 可是,居然被送回来...... 那么,玺暮城一定还不知道简梅的身份。 想了想,乔菲又松了一口气,这样也好,反正玺暮城早晚要知道自己和萧瑾彦的依存关系,没准儿会刺激他深处的记忆,为下次对他催眠治疗有帮助。 …… 海城郊外一处化工厂。 墨初鸢安排祁阳和另一个组员在厂外守夜,其它组员搭了营帐,开始休息。 墨初鸢卸下背包,放进营帐,出了工厂,和另一个组员换岗,让他进去休息。 “祁阳,接住。” 墨初鸢将身上的枪挪到背后,走到祁阳身边坐下,扔过去一块压缩饼干。 祁阳接过饼干,张嘴撕开塑料纸,咬了一大口,“这点还不够塞牙缝的。” “就知道吃!”墨初鸢斜他一眼。 她掏出水壶,喝了一口水,收起水壶,又站了起来,往一旁的树林走。 祁阳喊住她,“你干什么去?” 墨初鸢摆了下手,“捡点枯树枝生火,要不然下半夜准冻死。” “小心点。” 祁阳不能离开岗位,提醒她。 “知道了。” 墨初鸢借着手电筒的局部光线,走进树林,并未走往深处,在附近捡了一堆干枯的树枝,往回走。 突然,身旁的树丛传出悉悉索索的声音,她急忙扔了怀里的树枝,刚转身,一个人影蹿了出来。 墨初鸢被扑倒在地,手电筒掉落在地。 她一边挣扎一边去按无线电耳麦,身上的男人快她一步,抢了她的耳麦,扔了出去。 “你……” 墨初鸢一手猛地攥住他的胳膊,一条腿曲起,踹向他腹部。 那人身手敏捷,躲开她的攻击。 墨初鸢趁着空挡,翻身而起,快速握枪,扣动扳机的一瞬,却被攥住手腕。 墨初鸢挣不开,另一只手攥拳挥了过去。 于是,两人在树林里打了起来。 那人像故意逗她,在每次她快要将他制服的时候,总是出其不意,反守为攻。 墨初鸢擒拿格斗并不是强项,加上力气不如男人,最后,干脆扔了枪,整个人扑了过去,借着冲力,将那人擒在地上。 手绕到身后拿绳索。 那人好像预知她要做什么,攥住她的手腕,一个翻身,将她压在身下。 ---题外话---简梅就是之前乔菲去疗养院看的女人 182.尾狐182:暮城,你来了【一更4000】 “放开!” 墨初鸢被擒住,朝那人喊道。 一束光线射下来,那人打开了手电筒。 光线刺目,墨初鸢侧头,趁着他松手之际,挣开手腕,一手攥住他的衣领,使出全力把他推开,然后膝盖压住他的胸膛,一手从警服口袋摸出一把匕首,朝他刺过去,试图逼退他。 她以为他会躲,毕竟只是演习,却不想他没躲偿。 关键时刻,墨初鸢及时收住,匕首割破了他的警服,同时,借着光线,看清了男人的脸。 “楚……楚大哥……撄” 墨初鸢愣住,因体力消耗过多,有些喘。 楚向南望着上方因之前与他打斗而满头大汗的墨初鸢,挑眉一笑,一手扣住她的手腕,轻易夺了她手中的匕首,敛着力道把她轻甩出去。 在墨初鸢以为要狼狈的被摔出去几米的时候,楚向南伸手,扣住她的腰,抱住她在地上滚了几圈,再次把她压在地上。 墨初鸢一双手腕被他一只大手攥住,置于头顶。 “你耍诈!”墨初鸢挣扎,感觉他是故意和她打着玩似的。 “兵不厌诈。”楚向南抬起另一只手,将她额前散落的碎发捋到耳后,温润一笑,眼睛里折射着手电筒的光亮,“不讨喜的,不愧是军校出来的,还挺能打。” “我这只猫最后还是被你这只突然蹿出来的老鼠耍了!”墨初鸢气鼓鼓的,本弓起的上半身颓倒在地上,“你怎么在这儿?” 然后,发现两人姿势太过暧昧,墨初鸢推他。 楚向南没有起身,整个身体死死压住她,嗓音在寒冷的黑夜中氤氲着浓热的雾气,“你猜?” 墨初鸢瞥见他警服上的臂章,“你是敌方。” 楚向南扬眉,突然,低下了头。 墨初鸢一双黑漆漆的眼睛里,他的脸不断地放大。 她慌忙道,“你……你要干什么?” 楚向南性感的薄唇快要碰到她的脸时顿住,促狭长眸一眯,“别忘了你现在是我的俘虏,只能任我宰割。” 墨初鸢微微侧脸,躲开他说话的时候,薄唇一开一合喷出的热气,双手抵在他胸膛,有些紧张的说,“你......你不能虐待俘虏……” 楚向南唇凑到她耳边,嗓音性感又撩人,“你指哪方面虐待?” “你……” 墨初鸢气的小脸刷地一下红了,他就是故意戏弄她。 楚向南望着墨初鸢莹润的脸颊,俏丽的鼻头,略微干燥的唇瓣,他喉结不禁地滑动,此刻他坚硬的身体压着她柔软的身体,某种燥热的冲动在体内高速流窜。 这种感觉强烈的让一向清心寡欲的他第一次这么不受控。 “墨初鸢,半月不见,你更不讨喜了。” 楚向南说完,从她身上翻身而起,拽住她一条胳膊,把她从地上拉了起来。 墨初鸢凑过去,狗腿陪笑:“楚大哥,我既然不讨喜,那你就放了我吧。” 楚向南攥住她纤细的手腕,望着夜色下她模糊不清的五官轮廓,眸色浓稠的像化不开的墨一样,“我也想,但是......” “但是什么?” 楚向南自然知道此刻两人的思维不在一条水平线上,有些话搁在心里就好,说出来只会徒增困扰。 他不是圣人,也非无欲无求,可是,他知道什么是分寸,他知道,该与她保持在一个恰好的尺度范围之内,不越界,只要看着她安好便可。 他敲了下她的额头,“走吧,俘虏。” “走就走!” 墨初鸢见没戏,不服气的哼了一声,心里却合计着怎么逃。 她要是出局,任务等于失败,必定会影响终极考核成绩,但总不能让他放水吧。 算了,靠自己。 墨初鸢一边跟着他的脚步走,一边佯装观察周围环境,走着走着,她一只手臂环住楚向南的肩膀,声音又娇又软,“楚大哥,我害怕……” 楚向南被墨初鸢冷不丁一抱,身体有些僵,“怕什么?” “怕鬼。”墨初鸢踮着脚尖,整个身子朝他压过去,“楚大哥,你不怕这夜黑风高的树林里会突然出现一个女鬼吗?” “像此刻的你?”楚向南唇角微勾,眸底闪过一抹诡光,顺势将手落在墨初鸢的腰上。 果不其然,她出手了。 落在她腰上的手反手扣住她拿绳索的手,正欲说什么,突然,脖子一凉。 他心中一叹,中了这鬼丫头的圈套。 墨初鸢的另一只手从他脖子上落下,“楚大哥,不好意思,你光荣了。” 楚向南叹了一声,摸了下脖子,指尖沾染红色,是唇膏。 他望着墨初鸢,松开她的腰,又气又笑,“美人计用的不错。” 墨初鸢忍不住打趣他,“兵不厌诈,是你教我的,你刚才俘虏我时,倒是应该尝试下美男计。” 语落,楚向南猛地朝她欺身过来。 墨初鸢下意识后退一步,他又欺近一步,墨初鸢连退两步,直到后背快要撞到树上。 楚向南一只手扣住她的腰,将她拉了回来,却没松手,而是,学刚才墨初鸢对付他的样子,朝她压了过来。 墨初鸢身子后仰,双手推他,“你……你已经死了……美男计失效......” 楚向南勾了勾唇,突然松手。 墨初鸢噗通一声,倒在地上。 她从地上爬起来,瞪他:“你故意的!你想摔死我啊!” 楚向南一边往树林外走一边说,“死人是不会怜香惜玉的。” “既然你是死人了还会走?岂不是僵尸?”墨初鸢跟上去,再次调侃他。 楚向南突然将一条胳膊搭在她肩上,让她承载着他一半的重量,“死人不会走,那么你拖我这具尸体回去?” 墨初鸢朝他嘿嘿一笑,“死人对我方来说是没有任何价值的,你还是暴尸荒野吧。” 楚向南笑了,不再逗她,站直身子,“回去吧。” “等等。” 墨初鸢捡起地上落的一堆干枯树枝。 楚向南走过去,抢过她怀里的树枝,拍了下她的头,“因为这个,差点因小失大。” “杀了一个警官,够本。” 楚向南失笑,没有说话,和她并肩往树林外走。 “楚大哥,你为什么会来这里?” “昨天我来省里开会,知道省公安刑警队的人配合你们这批学员进行一场对决演习,其实,就是一次对你们的考核,我一时兴起,申请了参与。” “你这是御驾亲征啊!” “最后还不是被你一刀封喉了?” 墨初鸢得意一笑,想起什么又问,“楚大哥,你的身手真不是盖的。” 他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开口,“我以前是特警大队的。” “特警?难怪......可是,你现在怎么在交通局?” 楚向南再次沉默,一直走出树林也没有回答她。 墨初鸢是个心思通透的人,知道一定另有隐情,不再多问。 两人走到工厂外,祁阳看见墨初鸢,上前拽住她的胳膊上下察看,见她整整齐齐又没受伤,松了一口气,“小鸢鸢,我还以为你被狼叼走了。” 墨初鸢笑,指了指身后的某人,“我倒是捕杀了一只大灰狼。” 祁阳这才注意到墨初鸢身后有一个人,看清是谁时,惊呼道,“楚局,你怎么在这里?” 楚向南将一堆树枝扔在地上,从口袋掏出打火机,一边生火一边说,“问墨初鸢。” 祁阳看着墨初鸢。 墨初鸢把事情经过复述了一遍,祁阳特骄傲的搂住了墨初鸢的肩膀,“我家小鸢鸢就是厉害!” “蹄子拿走!”墨初鸢拍开他的手。 “切!” “别贫了!”楚向南出声,已经生好了火。 三人围着火堆坐了下来。 前半夜在祁阳咋咋呼呼中渡过,最后,祁阳扛不住困意,楚向南让他去厂内营帐休息。 然后,楚向南打开自己的背包,掏出一个警用睡袋,“你睡会儿。” 墨初鸢随口一说,“想去营帐睡。” “营帐里都是一堆大男人,在这里睡。” “你不也是个男人?” “......”他凝噎。 墨初鸢笑了,“我不困,天马上就亮了,明天上午再坚持半天,演习结束之后回基地再睡。” 楚向南没再劝她,沉默一会儿,望着墨初鸢,突然说道,“墨初鸢,你聪颖,果敢,尤其是在工作上思维十分敏锐。” 墨初鸢朝他做了一个抱拳的手势,俏皮一笑,“谢谢楚局夸奖。” 楚向南却没笑,神态严肃,“但是,你工作上的这些优点在生活上却完全相悖,反而成为你的缺点。” 墨初鸢不明所以,甚至有些懵,“什么意思?” 楚向南思索片刻,说,“你身边的人,不管是至亲还是朋友,都要警惕,更重要的要学着保护你自己。” “嗯。” 墨初鸢不太明白楚向南对她说这些话的意思,但是,他的关心,她还是听出来了。 最后,两个人又聊了很多,至于她是怎么睡着的都不知道。 ...... 月城。 首创别墅。 玺暮城从书房走出来已是十一点。 走到床前,从床头柜里拿出一瓶药,倒了几粒,送到嘴里,倒了一杯水,喝下。 这些年,他除了有时候不在乔菲那里治疗之外,一直靠乔菲开的药物控制,每次服完,身心轻松,更不会做梦。 躺在床上,玺暮城很快睡着。 只是,这次并未一夜无梦。 他做梦了,却没有画面,只是耳边一直萦绕着滴答滴答的声音,像钟表的声音。 他感觉自己好像忘了一件事,而这个钟表好像在提醒着他什么,他在梦里努力去想,一直想。 突然,滴答滴答的声音越来越急促,最后耳边又猛然安静下来。 他睁开眼睛,瞳孔没有焦距,坐起身,穿上外套,拿起床头柜上的车钥匙出门。 …… 西荟国际公寓。 乔菲头上还缠着纱布,一身长款红色长裙,妖艳的像一朵午夜盛放的曼陀罗。 门开的一瞬间,乔菲盈盈一笑,走了过去,“暮城,你来了。” 玺暮城面无表情,嗯了一声。 乔菲挽住他的胳膊,头靠在他肩膀上,“暮城,今天是很重要的一次治疗,你必须按照我说每一步做,知道吗?” 玺暮城点头。 乔菲拉着他进入一间房。 房间光线偏灰,装修色调只有黑与白,有一张床,一张桌子,一个躺椅,装饰十分简单。 乔菲拉着他在床上坐下,“暮城,躺下来。” 玺暮城躺下,双眼望着纯白色的顶棚,“乔菲,我困。” 乔菲坐在床前,语气低缓,“1234,听到我数到4时醒来。” 玺暮城缓缓地阖上眼睛。 183.尾狐183:时光掩藏的记忆【二更】 玺暮城躺在床上,渐渐地阖上眼睛,感觉身体越来越沉,像被吸进了一个无底深渊。 乔菲看了一眼床头柜上摆着的钟表,然后站起身,出了房间。 再回来时,手里拿着一本画册。 她再次看了一眼时间,走到床前,望着玺暮城,嗓音低缓又轻,“123……4……撄” 玺暮城动了动眼皮,不过几秒,缓缓地睁开眼睛。 他打量着身处的环境,眉头一皱。 当看到站在床前的乔菲时,眉头皱的更紧了。 他坐起身,摁着脑袋,问,“乔菲,我怎么会在这里?偿” 乔菲声音柔和,“你忘了?我们约好今夜对你进行催眠治疗的。” 玺暮城摇了摇头,脑袋依旧昏昏沉沉的。 从别墅醒来一直到他是怎么来的这里的画面,在脑海里闪过。 的确是他自己来找乔菲的,可是,他为什么没有这种感觉? 他坐在床上,看着乔菲,问,“你打算怎么治疗?” 乔菲将手中的画册递给玺暮城,“暮城,人的记忆力非常强大,人的大脑都有一个记忆宫殿,这个宫殿星罗密布着许许多多的房间,每间房封存着自己的记忆,你失去的记忆就在某一间房封存,只要你努力去寻找,打开那扇门,便会找到过往的记忆和以前受到的创伤。” 玺暮城大概听明白一些,接过画册,掀开扉页,是铅笔绘画的图画,一共十多页,每张图分成不等格,里面有大小不等的图画,没有字幕,像一本故事连环画。 “你给我看这个做什么?”他一边翻看一边问。 “这是催眠的一个重要契机,暮城,我需要你尽你所能记住每页画面的内容,记得越深刻越好。” 玺暮城合上画册,“你准备像以前一样再次对我催眠治疗?” “是的,暮城,以前只是浅度催眠,并未抵达你记忆深处,这次我需要你的配合,催眠者与被催眠者在心理上打成共识是很重要的,所以,我现在征求的你的意见,这次我要对你进行一次深度催眠,我会彻底把你封存的过去记忆找出来,这样也许就会痊愈。” 玺暮城五官沉静,眸色沉沉的望着眼前站着的乔菲,莫名的不安海啸般席卷而来。 他本能拒绝,“我现在不.....” “暮城,你看着我。”乔菲蹲在他面前,手里拿着一支钢笔,笔尖搁在距他鼻梁八公分远、三公分高处。 一两分钟后,乔菲低沉、缓慢的语调对他说,“暮城,你现在精神状态很不好,需要我的治疗,只有这样,你才能找回原来的自己。” “原来的自己?” 玺暮城看着钢笔笔尖,渐渐地,笔尖在他眼前扭曲变形,最后形成一个圆点,成为光影。 乔菲诱导性说:“暮城,其实你还有另一个自己。” 玺暮城望着乔菲,双目无神,“谁?” 乔菲拉着他的手,将他领到躺椅前,“暮城,你先坐下来再说。” 玺暮城在躺椅上坐下,没再说话,而是看着她。 乔菲把画册递给他,“暮城,记住画册的内容。” 玺暮城接过画册,安安静静的一页一页翻看。 十分钟过去,乔菲摁开柜子上放着的录音机,打开一首音乐。 “暮城,现在你一定要集中注意力听我说,我会对你进行催眠,只要听到我大声喊萧瑾彦的时候,马上醒来,或者,这首音乐尾声结束的时候醒来,一定要记住这个暗示,要不然你的记忆会彻底混乱,陷在记忆宫殿,找不到出口。” “萧瑾彦……他是谁?”玺暮城目光涣散,存着几分意志,看着乔菲。 乔菲蹙眉,温柔的抚上他的脸,“暮城,这个答案需要你自己去找。” 玺暮城放下画册,躺在躺椅上,安静的注视天花板。 乔菲见他对她的心理暗示程度处于中度,还留着自己的意识,于是,走到药物室,戴上手套,调配了5~10%阿米妥钠0.5克稀释后,对玺暮城进行静脉缓慢注射。 渐渐地,玺暮城表情安详、身体不动、眼睑微阖、呼吸均匀变慢。 乔菲再次对他接受心理暗示的程度进行测试,“暮城,你现在哪儿?” “西荟公寓。” “我是谁?” “乔菲。” “好,暮城,现在你闭上眼睛,你累了,需要睡一觉。” 玺暮城觉得脑袋发沉,睡意甚浓、四肢僵直,缓缓地闭上眼睛。 乔菲见状,重新打开音乐,音乐声调低缓又轻婉。 她把录音机放在他身边。 其实,此时的乔菲,有些紧张。 这是她第一次对玺暮城进行深度催眠。 深度催眠有一定的偏离性,如果催眠不当或者过程中出现什么意外,会导致本体记忆混乱或出现精神失常以及间隙歇性失忆,但,如果进行顺利的话,封在玺暮城内心深处关于萧瑾彦的记忆会被她唤醒,并通过她的灌输和引导,将玺暮城的思维和记忆覆盖。 刻不容缓,乔菲拿过玺暮城手中的画册,掀开第一页。 图画的内容是她画的关于萧瑾彦过去记忆历程的大概框架。 现在玺暮城的思维和意识已经进入这个框架,只要她诱导性对他进行心理暗示即可。 乔菲看着第一页的画面内容,坐在玺暮城身边,声音压的十分低,“暮城,现在你置身记忆宫殿的其中一间房,想象你是一个画家,你所处的房间是一块白色画布,你现在没有思维没有思想没有意识,现在你根据我所述,画上你的记忆。” 玺暮城感觉自己身处一个梦境,游荡在一个灰白的空间,无所依附,轻的像一缕烟,好像随时会消失一样。 渐渐地,他蜷缩在地上,无一丝意识,只是看着一片灰白的空间。 乔菲见他并未做出任何抗拒,低头,看着画册,说道,“你是一个小男孩,没有姓氏,名字叫谨彦,周围有很多和你一样大的男孩,你不爱说话,总是一个人站在角落,现在,你站在一栋中式红砖结构建筑楼前,建筑物一共五层,顶层有三颗很大的红色星星,现在你推开一间门,告诉我你所看到的,建筑物牌匾上有什么字?或者有什么特殊特征?” 梦境里,玺暮城所处的空间涌现与乔菲口中所述的相关画面,感觉很遥远。 画面里,有男孩,建筑物,有三颗红星,画面模糊,但记忆却十分深刻…… 他动了动眼皮,手指不由地收紧,缓缓出声,“星光福利院……” 乔菲心中一喜,拉住他的手,“很好,第一步成功了,你现在继续往前走,走进福利院大门,然后继续走,边走边看,记住你看到的每一个画面。” 星光福利院是萧瑾彦自懂事起就在的地方,福利院的院长说他是被人丢在福利院门口。 那时候,他大概只有三岁,福利院院长给他起了一个名字叫谨彦,再后来,他一直生活在福利院。 玺暮城游走在灰白的空间,遥远的画面像一张一张照片一样贴在墙上,里面记录着小男孩在福利院的所有生活,最后变成一副一副画,烙在脑子里。 “谨彦……我是谨彦……”玺暮城嘴里溢出一句话。 “对,你是谨彦。”乔菲握住他的双手,掀开第二页,说道,“有一天,你一个人在操场踢足球,附近有一个瘦小的小女孩,她被一群孩子围着,小女孩坐在地上一直在哭,那些孩子嘲弄她,欺负她,拿树上的毛毛虫丢在她裙子上,然后,你拿球砸过去,把小女孩从地上拉了起来,然后和那群孩子打了起来,最后,你拿石头砸伤了一个孩子的头,赶走了孩子们,却被福利院老师罚站,并且不准吃午饭,小女孩偷偷塞给你一个奶油小馒头,后来的日子,不管你去哪儿,女孩都会一直跟在你身后,你并不搭理她,但每次她被欺负的时候,你都会挺身而出,你问女孩叫什么名字,女孩是怎么回答的?” 乔菲说到这里,已是双眼朦胧,那是萧瑾彦给她的第一次温暖。 玺暮城晃了下头。 一些画面一点点在脑子里涌现,他收紧了手,紧紧握住乔菲的手,“菲儿……” ---题外话---乔菲在福利院时叫菲儿,没有姓氏 184.尾狐184:痛苦的回忆,天使和恶魔只在一念之间 一些画面像笔触一样一笔一笔的刻画在脑海里,玺暮城紧紧握住乔菲的手,轻喊:“菲儿……” “是的,她和你一样没有姓,叫菲儿。”乔菲翻到画册的下一页,望着铅笔描绘的图画,哽咽道,“瑾彦和菲儿从此一直在一起,一起学习,一起吃饭,一起玩耍,她喜欢荡秋千,他在后面不厌其烦的推着她,他们在福利院相依为命,感情特别深厚,记得一向冷酷不爱说话的瑾彦经常喊菲儿什么吗?” 玺暮城陷入往日的回忆中,更多的画面接踵而来。 画面里,一个穿一套黑色运动服的男孩,将一个满身脏污的小女孩从泥地里拉起来,“妹妹,等我长大了保护你,不会再让别人欺负你。” 女孩一边揉着眼睛哭一边喊着,“哥......哥.....撄” 玺暮城微微摇头,眉头紧锁,情绪有了起伏,模糊呓语:“妹妹......妹妹.....” 乔菲轻轻靠在玺暮城怀里,双颊湿润,“是的,瑾彦喊菲儿妹妹,他们是这个世界上最亲的人,没有人可以替代的至亲的人。偿” 玺暮城还在记忆的宫殿徘徊,像一个看客一样,看着灰白的房间里他和菲儿的记忆和故事。 乔菲坐起来,擦了眼泪,平复自己的情绪,摊开画册,继续引导叙述,“暮城,这些都是你的记忆,现在继续往前走,前面有很多门,推开其中一扇门,有一天,福利院来了一辆豪车,所有的小朋友纷纷挤过去看,车里下来一对年轻夫妻,衣着矜贵又光鲜,尤其是那个女人长得十分美丽,温婉又大方,她从车里拿下了许多粉粉蓝蓝的包装盒,分给了福利院的小朋友,那是菲儿第一次收到那么漂亮的洋娃娃,菲儿抱着洋娃娃去找瑾彦,却听到那个男人和福利院院长的谈话,要收养瑾彦,男人是个大老板,出自富豪之家,瑾彦被领养等于从此锦衣华服,一世无忧,男人送给瑾彦一块手表,暮城,告诉我那个身穿西装的男人叫什么吗?或者,姓什么?” 玺暮城摇了摇头,开始挣扎。 乔菲见他情绪波动很大,但是没有回应,急忙引导,“暮城,继续往前走,每走进一间房,那里有你的记忆的碎片。” 此时的玺暮城在茫白的一个房间一个房间之间穿梭,前面一片光影,映出一个男人的背影,画面一转,男人抚着他的脑袋问,“瑾彦,愿意跟我回萧家吗?” 当时萧瑾彦不过十岁,渴望家,渴望爸爸妈妈的心情高于一切。 他用力点头,“萧先生,我愿意。” 玺暮城双手扣紧了躺椅两侧,“萧......萧.....” 乔菲松了一口气,又道,“瑾彦要走了,菲儿舍不得哥哥,一连几天一直哭闹不停,瑾彦答应菲儿,以后一定会经常回来看妹妹的,瑾彦走了之后,菲儿再没有笑过,三个月之后,萧夫人带着瑾彦回来看福利院的小朋友,并且参加福利院举行的圣诞节晚会,临走的时候,找到了福利院的新院长,新院长是一个四十多的男人,萧夫人对他说看中了班里的一个能歌善舞又乖巧的小女孩想领养,那个女孩叫童一一,菲儿很难过,她的哥哥走了,如果童一一进入萧家,从此就要喊她的哥哥为哥哥,那晚,菲儿哭了整整一夜,她一刻都不想再留在福利院,自从换了新院长之后,福利院就是她的魔窟,带给她只有无尽的冰冷和折磨,是她一辈子无法抹去的阴影,那夜,萧夫人答应瑾彦宿在福利院,第二天和童一一一起回萧家......” 玺暮城额头渗满汗水,猛烈摇头,“菲儿......瑾彦求萧夫人收留菲儿......” 乔菲附身,擦掉玺暮城额头上的汗水,握住他的手,贴着她的脸,看向窗外漆黑的夜幕,目光变得阴狠起来。 那是她最不愿意回忆的一段痛苦的往事。 ...... 彼时的菲儿一切以瑾彦为中心,瑾彦是她心中的一抹阳光,阳光消失了,她的心里再也没有被照亮过。 萧瑾彦回来福利院那天,第一时间就是去找菲儿,给她带了许多吃的,巧克力,小熊饼干,鱿鱼丝,牛肉干,棒棒糖等零食,以及她最喜欢却从未吃过的芝士蛋糕,还有许多洋娃娃,布偶熊,发夹。 那时候的菲儿看着穿一身灰色小西装的萧瑾彦,眼睛里是满满的依恋,不过几个月,她的哥哥从一个无父无母的孩子,变成了萧家的大少爷,加上萧瑾彦帅气的长相,从那一刻牢牢的烙印在她心里。 菲儿羡慕,嫉妒童一一,只要想到第二天童一一就要和萧瑾彦一起回到萧家,她心中对萧瑾彦的占有欲达到鼎盛。 那天晚上,萧瑾彦跟菲儿讲了许多在萧家的生活,承诺以后不管如何,他一定会回来带菲儿走,她永远是他的妹妹。 兄妹两人一直聊到很晚,直到萧瑾彦要回到男生宿舍,菲儿拉住他的手,哭着不撒手。 “妹妹,我下次再来看你。”萧瑾彦看着菲儿说。 “哥,不要走。” 菲儿揉着眼睛,一直哭个不停。 萧瑾彦握住她的手,发现她的手腕有淡淡的淤青,一副小大人的模样,急忙问道,“妹妹,是谁欺负你了?告诉我,我去揍他!” 菲儿立马缩回手。 萧瑾彦拽住她的手,把她的袖子挽起来,发现她的胳膊上有很多掐痕,再看她裙摆下的双腿也有不少红痕。 那时候,他年岁小,并没有男女之嫌,萧瑾彦将菲儿的裙摆从上拉开一些,菲儿大腿上一些触目惊心的於痕刺红了他的双目。 他不懂那些痕迹是什么原因造成的,只是以为妹妹被别的孩子欺负所致,嚷嚷着,一直逼问菲儿是谁干的。 菲儿颤抖着身体,只是一直哭。 最后,萧瑾彦逼问的紧了,菲儿正欲开口说什么,院长突然走了进来,唤萧瑾彦回屋睡觉。 菲儿看到院长,吓得浑身直颤,尤其是触到院长奸邪的目光,吓得连哭都不敢了。 她死死拉着萧瑾彦的衣角不放手,院长走了过来,菲儿身体一缩,放手。 萧瑾彦走后,院长关上了门,伸手,摸着菲儿的脸,下巴,一直往下,最后,手伸到她的衣服里。 菲儿哭着,挣扎着,苦苦哀求,“我什么都没有说......我什么都没有说......” 这时,童一一高高兴兴的推门进来,院长威胁的眼神瞪了一眼菲儿,恢复道貌岸然的样子,出了房间。 紧接着,别的宿舍的女孩进来,大家都围着童一一转,都羡慕童一一被富豪之家领养。 童一一还拿出萧夫人送给她的洋娃娃炫耀。 只有菲儿躲在角落,瑟缩着身体,偷偷擦眼泪。 自从萧瑾彦走后,也换了新的院长。 有一次,她去院长办公室送东西,是她噩梦的开始。 她经常遭到院长猥、亵,却不敢言...... 那是她一辈子难以磨灭的污点。 “菲儿,你看萧夫人送给我的洋娃娃是不是比瑾彦哥哥送给你的洋娃娃还要漂亮?”童一一拿着洋娃娃走到菲儿面前炫耀。 菲儿抢过童一一手里的布娃娃扔在地上:“不许你叫他瑾彦哥哥,他是我一个人的哥哥!” 童一一哇的一声哭了起来,扬言明天要去瑾彦那里告状。 菲儿愤恨的瞪着童一一,对童一一的嫉妒和憎恨愈演愈烈。 那天半夜,菲儿找到一把剪纸的剪刀,蹲在地上,把洋娃娃的脸戳了个稀烂。 童一一和菲儿住一间房,躲在被窝里,看着一脸阴狠的菲儿,吓得浑身直抖,不敢吱声。 翌日。 童一一大清早起来洗漱,当时宿舍条件并不好,洗手间是公用的,没有热水器,洗头发需要打热水。 童一一的热水瓶放在置物台上,她在一旁洗头发。 旁边还有不少女孩也在洗漱。 菲儿拿着洗漱用品走过来,走在她身后的一个女生不小心滑倒,撞到了她。 有时候,天使和恶魔只在一念之间。 菲儿趔趄了下,却借着被后面女生撞到的力道,故意前倾,撞翻置物台上的热水瓶。 185.尾狐185:念念和萧瑾彦 菲儿借机撞翻暖瓶,暖瓶从置物台上翻到,滚烫的热水尽数洒在正在洗头发的童一一的脖子上。 童一一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 菲儿佯装伸手去抢暖瓶,热水烫到了胳膊,顿时,整个卫浴间的女孩像一锅沸腾的热水,尽是女孩们的哭声和尖叫声。 童一一滚在地上抱着脸惨叫不停,菲儿摸着烫伤的胳膊,也哭个不停。 院长和老师们来了,把童一一和菲儿送进医院,萧瑾彦和萧夫人也去了撄。 童一一烫伤严重,脖子以及半张脸烫伤,狰狞可怖,等于毁容,童一一胳膊上的烫伤面积并不大。 院长和老师询问当时在场的女生,查找发生惨剧的原因偿。 当时在场的女生心思单一,只说看到的事实,一众致口是菲儿后面的女生滑倒,撞到菲儿才致暖瓶翻倒烫伤童一一。 而菲儿抢救热水瓶的勇敢行为,得到老师和女生们的赞赏。 最后,只能以突发事故处理。 萧夫人怜悯童一一的遭遇,承担了她的后续治疗的所有医疗费用,但领养一事,只能作罢。 菲儿当天出院。 萧夫人带着萧瑾彦驱车离开。 菲儿哭着一直在后面追车,几次摔倒在地。 最后,萧瑾彦不忍,祈求萧夫人收养妹妹。 简梅本想收养漂亮乖巧的童一一,可是童一一毁容,她又特别想要一个女儿,见萧瑾彦和菲儿兄妹情深,而菲儿又懂事勇敢,于是,收养了菲儿。 从此,菲儿彻底走出了魔窟,麻雀变成凤凰,成了萧家的小公主。 ...... 乔菲从回忆中挣扎出来,看了眼时间,已过去一个小时。 轻缓的音乐还在不断的循环播放,玺暮城情绪时而波动,时而安静,一直处在接受她的心理暗示的控制下,她继续引导,“暮城,菲儿去了萧家,名字叫什么?” 玺暮城缓缓出声,“萧蕊。” “对,菲儿后来的名字叫萧蕊。”乔菲又翻开一页图画,不想往下引导,但这是很重要的一个环节,只要玺暮城撑过去,后面就一马平川,“萧先生和萧夫人待萧瑾彦和萧蕊视如己出,只是,不过半年,萧夫人怀孕,生下了一个女儿......” 话音刚落,玺暮城猛烈摇头,表情痛苦,喊道,“萧念......念念......” 乔菲温柔的目光变得阴凉。 自从她进入萧家之后,享受了从来没有的贵族生活,每天都像生活在童话的世界里,锦衣玉食,过着公主一样的生活,简直像一场梦。 萧家是她的城堡,她就是住在城堡里的公主。 然后,萧念的出生打破了这种平静。 萧蕊开始害怕自己优渥的生活和宠爱被萧念剥夺,毕竟萧念才是萧家的亲生女儿,所以,她强迫自己更加乖巧懂事,学习上努力拿第一,生活上不骄纵,处处在父母面前表现出自己最好的一面,很会讨欢心。 简梅为人善良又和蔼,并没有因为萧念的出生而对萧瑾彦和萧蕊厚此薄彼,一直照顾他们的情绪,生活上格外优待,在她眼中没有亲疏之别。 五口之家一直过得美满幸福。 萧瑾彦和萧蕊是萧青山和简梅的骄傲,两个孩子在学校一直是风云人物,学习成绩遥遥领先,各方面出类拔萃,萧瑾彦初中时,高冷俊酷,后面总是跟着一大堆女生。 萧蕊长相清丽,不乏男生献殷勤,但是,她的眼里只有萧瑾彦一个人。 萧瑾彦也一直当萧蕊是亲生妹妹一样对待,只要谁敢欺负她,他一个都不会放过,这让萧蕊对他的依恋越来越浓烈。 萧瑾彦虽性格冷酷寡言,但每次做完作业,经常帮简梅照看孩子,他看着萧念从襁褓的婴儿一点点长大,还经常和简梅一起帮萧念洗澡,穿衣,甚至换尿布。 简梅和萧青山对萧瑾彦越来越满意。 记得有一次,十二岁的萧瑾彦听到婴儿房的萧念在大哭,而简梅在一楼的厨房忙碌,无暇顾及。 他去婴儿房,看到婴儿床上只有一岁的萧念哇哇大哭。 萧瑾彦走过去,摇着床,还拿铃铛和小玩具逗她笑。 萧念生下来就是一个美人胚子,粉白粉白的一团,圆嘟嘟的小脸莹润透亮,泛着樱粉色,头发又软又香,泛着棕黄,穿着纯棉的小裙子,像极了一个洋娃娃。 萧瑾彦见她笑,他也忍不住笑了,将她从婴儿床上抱了出来,刚抱到怀里,便感觉胳膊上湿热一片。 萧瑾彦尴尬几秒,伸手捏了捏她的小脸蛋,自言自语道:“念念这么顽皮,长大了会是什么样?” 萧念伸着胖乎乎的小手,抓住他的脸,咿咿呀呀,粉嘟嘟的小嘴溢出模糊不清类似哥哥的音,当时把萧瑾彦高兴坏了,她第一次说话,喊的是哥哥,他举着萧念转圈圈,萧念咯咯的笑着。 一直站在门外的萧蕊一双眼睛嫉妒的望着萧念,她更加恐惧,怕萧念夺走自己所有的恩宠。 萧瑾彦发现门口的萧蕊,一向很少有表情的一张俊脸,充满兴奋,他对萧蕊说:“萧蕊,念念刚才喊我哥哥了,你来给她换尿片。” 萧蕊瞪着他怀里的萧念,在萧瑾彦面前第一次生气,“我不要!脏死了!” 说完,萧蕊摔门离去。 萧瑾彦没当回事,动作小心翼翼的给萧念换了尿片,一直哄着萧念到熟睡,最后,他趴在婴儿床前睡着。 上楼的简梅看到这温馨的一幕,倍感欣慰。 以后的日子里,萧瑾彦经常帮简梅照看萧念,有时候萧念大哭不止,只要他一抱,萧念就不哭了。 萧瑾彦见证了萧念的第一次开口说话,第一次走路,直到形成一种习惯,只要他一放学回家,就会抱着萧念在别墅院子里玩。 萧念三四岁的时候,萧瑾彦经常将萧念举起来,让她骑在自己的脖子上,他在院子里跑,每次念念都会开心的笑:“飞飞......飞飞.....” 有时候暑假,简梅和萧青山在公司忙或者出差,也会把萧念交给萧瑾彦和萧蕊照看。 萧蕊在心里对萧念是排斥的,时常拿学习作为借口疏冷萧念,甚至觉得她是多余的,所以,萧念一直由萧瑾彦照看。 喂她吃饭,给她洗澡,最常做的事情就是给她绑发,渐渐地,萧念也习惯了萧瑾彦给她绑发,最后,就连简梅给她绑发,她都嚷嚷着不好看,没有哥哥绑的好看。 萧念是萧瑾彦心里的一块宝,一直看着她到六七岁。 ...... 记忆一点一点滚进玺暮城脑子里,他开始不安静,挣扎着,甚至出现呼吸急促的症状。 乔菲知道萧念是萧瑾彦心里过不去的一道坎,急忙安抚,“深呼吸,你平静下来。” 玺暮城安静下来,没过一会儿,又开始躁动不安。 他游走在灰白的世界,看着那些记忆,开心的,不高兴的,幸福的,悲伤的。 突然,房间开始一点一点坍塌,最后变成一片火海。 他听到一个小女孩的哭声,是萧念的声音。 他含着萧念的名字,冲了进去。 玺暮城呼吸越来越不畅,嘴里一直喊,“念念......念念......” 乔菲没有想到玺暮城反应这么强烈,言语诱导,“现在从这间房里走出去,走出去就好了,你会看到一片绿色的草坪。” 可是,玺暮城仍然无法平静,面目痛苦,眼角甚至有泪水流下来,“念念......是哥哥的错......” 乔菲急忙道:“哥,那次事故不是你的错,萧念出事和你无关。” 一切源于执念,是萧瑾彦对萧念这个妹妹的执念,他把那次事故全都归咎于自己身上。 玺暮城身体开始痉挛,双手掐着脖子,呼吸越来越困难,渐渐地喘息都困难。 此刻的玺暮城,陷在记忆宫殿的那间着火的房间,一直在寻找火海中的萧念。 乔菲知道如果催眠再不终止,他会一直陷进记忆宫殿里,最后会出现什么后果,难以估量,她伸手掰开玺暮城掐住自己脖子的双手,焦急的大声喊道:“萧瑾彦!萧瑾彦!萧瑾彦!” 186.尾狐186:城城的真相,城城为念念而生【6000+】 乔菲知道此时的玺暮城陷在回忆中那场事故中无法自拔,急忙喊道:“萧瑾彦!萧瑾彦!萧瑾彦!” 可是,玺暮城却没有醒,表情痛苦,眼角不断有泪水涌出来。 一直喊着念念。 那年,萧瑾彦十七岁,正值高三。 已近年关,整个城市弥漫着浓浓的春节气氛。 简梅带着萧瑾彦,萧蕊,还有六岁的萧念一起去商场大采购偿。 商场里人潮涌动,十分热闹。 简梅和萧蕊走在前面,推着购物车。 萧瑾彦走在后面,牵着穿一套粉色冬裙的萧念。 萧念一头长发垂散腰间,留着齐刘海,头上戴着小兔子发箍,走起路来一蹦一跳的,像一只小兔子,活泼又可爱。 萧瑾彦一边走一边看着萧念笑:“念念,别跟只猴似的上蹿下跳的。” 萧念松开他的手,绕到他前面,张开双手,装出一副累极了的样子,“哥哥,念念累了,抱抱。” “不抱!才走了几步路就喊累!”萧瑾彦抬手,将她的头发揉乱,“你看你,一身肉嘟嘟的!小胖猪一个!” 萧念赌气的哼了一声,见萧瑾彦不哄她,突然跳到他身上,像一只猴攀住他的身体,“我才不是小胖猪!” 萧瑾彦宠溺的笑了,攥住她一条圆肉肉的小胳膊,将她举了起来,让她骑在他脖子上,“说错了,你是一只小猴子!这么顽皮又不听话,长大了谁娶你做新娘谁倒霉!” 萧念抱着他的头,一口咬住他的耳朵。 “死丫头!轻点!”萧瑾彦被她细齿咬的疼的嘶了一口气。 萧念觉得咬的用力了,没有松开,却含着他的耳垂,嘻嘻一笑,“哥哥,等念念长大了要做你的新娘,让你倒霉一辈子。” 湿热柔软的触感让萧瑾彦耳朵一麻,青春期极其敏感,萧瑾彦身体微微一僵,一张脸刷地红了,打了下她的屁股,“又胡说八道,我是你的哥哥,哥哥是不能娶妹妹的。” “为什么?”萧念揉着被她咬红的耳朵,问。 “因为……”萧瑾彦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只道,“嗯……只有十分喜欢的两个人才能在一起。” “那哥哥喜欢念念吗?” “喜欢。” 萧念拍着手笑,“哥哥喜欢念念,念念也喜欢哥哥,那哥哥是可以娶念念了啊。” 萧瑾彦满头黑线,有点难以应付萧念这个古灵精怪的小丫头。 于是,转移注意力,“哥哥给你买布娃娃好不好?” 突然,萧念发出一声惊叹,“哥哥,这是什么?好可爱。” 萧瑾彦随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脸僵了僵。 货架上摆放的是成人用品。 萧念指的是避孕套包装盒上的图画,图画上是某个形象化后的卡通造型。 他一眼就知道那里面装的是什么,正欲抱着萧念离开。 谁知道萧念的手太快,拿了一盒冈本在他眼前一晃,“哥哥,这里面是泡泡糖吗?” 萧念声音清亮,引来不少人的目光,萧瑾彦脸红成猪肝色,夺了她手中的东西,扔回原位,抱着她,快速远离现场。 萧蕊走在前面,不时地回头,看着骑在萧瑾彦脖子上的萧念,满满的嫉妒和厌恶。 萧瑾彦带着萧念走到商场的一处游乐园,萧念要下去玩。 萧瑾彦没办法,只好放下她,蹲在她面前,摸着她的头发,温柔的说,“念念,你在里面玩,不许乱跑,哥哥在外面等着你。” “好。”萧念抱住他脖子,小嘴儿嘟起,在他唇上亲了一口,“哥哥,你要这里等着我,你要是把我弄丢了,你就没有新娘了。” 萧瑾彦抿了下薄唇,脸颊红红的,敲了下她的额头,“以后不能再亲哥哥的……只能亲脸。” “为什么?以前你都是亲念念的嘴啊!”萧念俏皮的朝他眨了眨眼睛。 萧瑾彦捏了捏她圆嘟嘟的脸蛋,“那是你小时候,你现在都六岁了,不可以。” 萧念嘴一撅,“可是……可是大人都可以亲亲……为什么我们不可以?” “什么大人?” “我在哥哥的房间看到杂志上的叔叔阿姨在亲亲摸摸……” 萧瑾彦俊朗的五官一瞬青白红,立马捂住她的嘴,“那……那个不是……” 青春期,躁动的年龄,学校里男生们之间最爱看一些大尺度杂志画册,他房间那些画册还是同学给他的。 他藏在书柜里,怎么会被这丫头翻了出来? “哥哥,你的脸好红。”萧念肉呼呼的小手摸着萧瑾彦的脸,“呀,好烫。” 萧瑾彦咳了一声,看着萧念清澈的大眼睛,感觉自己那些不着调的杂志污染了自己的小公主。 那么一瞬间,他开始好奇,这个小丫头长大以后会嫁给什么样的人? 他摇了摇头,“好了,去玩吧。” 萧念吧嗒又在他脸上亲了一口,蹦蹦跳跳去游乐园玩去了。 萧瑾彦站在场外,一直看着她在游乐园里的儿童场地爬上爬下的。 这时,萧蕊来找他,让他陪她去选一些教材书。 萧瑾彦不放心念念,但萧蕊执意要去,他见附近就有书店,于是陪她去了。 有时候,一个转身,便是诀别,下一个转身,又是否能再重逢? 又或者,那个人一直在身边,却不相识,又或者,彼此早已情蚀骨,爱入髓。 …… 商场不知道什么原因失火了,所有人纷纷逃窜。 卖场的人黑压压一片,人挤人,往电梯出口挤。 卖场有的区域已见明火,渐渐地,火势像火龙一样呼啸着蔓延成一片火海。 萧瑾彦从书店冲出来,第一时间奔向游乐园。 “哥,你干什么?”萧蕊拉住他。 “我去找念念!” “游乐园那边都烧着了,你不能去!太危险!” “放开!” 萧瑾彦挣开她,冲了过去。 游乐园哭声一片,很多家长都在找自家的孩子,萧瑾彦好不容易挤进去,并没有看到萧念的身影。 他像疯了似的奔跑在烟雾弥漫火海蔓延的商场,能见度很低,找人困难。 萧蕊眼睁睁看着萧瑾彦冲进游乐园最里面着火的区域,焦急万分。 游乐园场地有许多房间和小区域,萧瑾彦脱了衣服捂住口鼻,一间房一间房找。 最后,听到哭声,他冲进去一间房,果然是萧念。 萧念蜷缩墙角,大声哭着喊哥哥。 萧瑾彦冲过去,抱起萧念,往外冲。 可是,之前他在商场找了太久,肺部吸了太多烟,意识开始薄弱,撑着力气抱着她出了房间,游乐园已经开始烧着。 “哥哥,念念害怕……” “念念……念念不怕……哥哥死也不会让你死……” 萧瑾彦安抚她,用衣服将萧念整个人裹住,抱着她,撑着最后一点力气往场外走。 这时,一个卖小吃的货架倒了下来,萧瑾彦抱着萧念摔在地上,关键时刻,他一个转身,把萧念压在身下,后背挡住了货架。 体力不支,再加上重击,萧瑾彦晕了过去。 萧念抱着萧瑾彦的脖子,一直哭个不停,渐渐地失去意识。 消防员陆续进入商场,开始搜救并清场。 简梅在找孩子的途中昏迷,被消防员救了出去。 萧蕊担心萧瑾彦的安危,一直躲在商场的安全通道,最后,她把矿泉水倒在衣服上头发上,脱了外***湿,冲进游乐园场地。 果然在游乐园一处发现了昏迷的萧瑾彦,她使出全力移开货架,掺起萧瑾彦往外走。 刚走出几步,裤腿被人攥住。 烟雾里,她看清一个人。 正是爬在地上意识不清的萧念。 “姐姐……救救念念……” 萧蕊快要撑不住,一个人根本救不了两个人。 她狠心的踢开了萧念抓住她裤角的手,救生的意志高于一切,如果她再磨蹭,三个人都出不去。 可是,她走了几步,终是回头,望着萧念一双凄怜的大眼睛,于心不忍。 她和萧念毕竟在一起生活了很多年,萧念每天跟前跟后,总是喊她姐姐。 虽然她对萧念不喜欢,但是此刻,她哭了。 她是想救萧念的,可是,她体力有限,不能带上萧念。 更不能为了救她,搭上她和萧瑾彦的性命。 她抱着一丝希望,消防员一定可以发现萧念。 萧念往她身边爬,伸着手,喊:“姐姐……救我……” 这句话,像魔音一样折磨着萧蕊,她安抚意识模糊不清的萧念,“念念……乖……等会儿姐姐一定回来救你……先救哥哥……哥哥受伤了……” 萧念努力撑着眼皮,一边哭一边咳嗽着,声音十分虚弱,“念念听话……念念等姐姐救念念……先救哥哥……” 萧蕊咬着牙,掺着萧瑾彦出了游乐园场地,没走多远,遇上进来的几个消防员。 消防员接过萧瑾彦,萧蕊晕了过去。 出了商场,萧蕊醒来,在担架上躺着。 旁边的萧瑾彦正好也醒了。 医护人员看着萧瑾彦,夸旁边的萧蕊勇敢,并说是萧蕊救他出来的。 萧瑾彦混沌的脑袋逐渐清明,一瘸一拐的冲过去,攥住萧蕊的衣领,晃着她的身体,眼睛赤红,嘶吼道,“念念呢?你为什么不先救念念?她那么小,为什么不先救念念?” 萧蕊咳嗽着,肺部疼的厉害,脑袋晕晕沉沉的,身上的烧伤疼痛难忍,身子被他摇的快要散架了。 同时,心里钻心的疼。 她拼死冲进火场救了他的性命,他不仅不感激,也不关心她现在的身体状态,只顾着萧念。 愤恨,嫉妒,占有欲,像一把火吞噬了她最后一丝对萧念的怜悯。 “哥……我……我不知道……我没看见她……” 说完,萧蕊晕了过去。 萧瑾彦准备再次冲进商场。 这时,商场三楼砰地一声爆炸,整栋楼几乎成为废墟。 或许是上天悯人,天空突然飘起了鹅毛大雪,一个十七岁的少年疯了似的往商场冲,几次被人拉住。 最后,萧瑾彦跪在最后一批出来的消防员面前,拽住他们的裤脚,哭着让他们救救他的妹妹,说他的妹妹还在里面等着他去救她。 那一幕十分凄惨又震撼人心,令在场的所有人湿了眼眶。 萧青山赶到现场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上前抱住了不断嘶吼着哭喊着的萧瑾彦。 那次事故,死了很多人,很多遇难者甚至连尸骨都找不到。 那天,萧瑾彦跪在萧青山面前,自责一切是他的错,他不该丢下念念一个人在游乐园,他没有保护好妹妹,该死的人是他。 这件事对萧瑾彦影响很深,一辈子难以消弭的印记。 后来,高考时他改了志愿,报考了军校,他说,他要变得强大,要救很多人。 抗洪救灾,每次,他都冲到前面。 命运石的齿轮还在转,后来,在一场地震中,萧瑾彦所属的部队前去支援,他救了只有十六岁的墨初鸢。 自此,墨初鸢缠上了他。 …… 乔菲接连喊,“萧瑾彦!萧瑾彦!” 可是,玺暮城此刻脑子里的记忆定格在那场事故中,不受乔菲唤醒萧瑾彦的心理暗示的控制。 乔菲关了音乐,玺暮城依然挣扎着,痛苦的流着眼泪。 她开始紧张了,难道现在还是玺暮城? 于是,她喊道:“玺暮城!玺暮城!” 可是,玺暮城紧闭双目,没有醒来的迹象。 她慌了,现在怎么办? 她没有想到萧瑾彦对念念的死执念这么深,这道心理创伤,应该在他是萧瑾彦的时候就有,现在被她彻底引发出来。 乔菲抓住他的双手,不让他挣扎弄伤自己。 突然,她想起什么,惊恐的瞪大了眼睛,拿起桌子上的一个玻璃瓶,往地上一摔。 玺暮城停止了挣扎,没过一会儿又开始躁动。 乔菲急忙从医疗器具里找到针管,攥住他的手指,针管扎进他的指腹,立即有血自指尖渗出。 玺暮城动了动手指,皱着眉毛,喊了声疼。 乔菲扔了针管,不可置信的望着玺暮城。 深度催眠下,被催眠者是没有痛感的,甚至可以做外科手术。 曾经在二战期间,就有医疗者用这个办法充当麻醉剂,对士兵做简单的外科手术。 现在,玺暮城居然有疼痛反应,那么只有一种解释,现在躺在躺椅上的人改变了她催眠的对象,也不受她的心理暗示。 现在躺在躺椅上不是玺暮城也不是萧瑾彦,是…… 乔菲轻喊:“城城……” 玺暮城有反应,但没醒。 乔菲又道,“念念等你去救她……” 玺暮城睁开了眼睛。 乔菲失魂落魄的颓坐地上,眼角滑下一滴眼泪。 她终于知道城城这个人格是怎么被创造出来的。 萧瑾彦内心深处那道无法跨过的创伤,以及对萧念的执念和愧疚,创造了少年性格的城城。 少年性格的城城是少年萧瑾彦一段记忆的替代品。 城城为念念而生。 城城这个人格的思维,记忆,只和念念有深深的羁绊。 这两年,她控制了玺暮城的病情,城城再没有出现过。 直到婚礼上遇上墨初鸢才出现…… 那么…… 乔菲浑身发寒,直打哆嗦,“不会的……不会的……” “乔大婶,你……你没把我怎么样吧?” 城城站了起来,急忙查看自己的衣服,他的记忆还停在那次宴会上,自己和她在床上的一幕,“对了,鸢鸢呢?” 乔菲晃着身体站起来,攥住城城的手,“城城,告诉我,为什么你第一次见墨初鸢,你就喜欢她?” 城城不耐烦的挥开她,“什么第一次?我很早就喜欢鸢鸢,她说过要做我的新娘,念念不忘,我也没忘啊!” 乔菲惊恐万状,浑身发抖,突然又哭又笑,“念念?哈哈……怎么可能……” “姐姐,救救念念。” 这句话像一万根针一样扎进她脑海里,她蹲下身子,抱着脑袋,面部狰狞到扭曲。 她哭着笑,笑着哭。 城城皱着眉头,拿起外套穿上,看了一眼时间,凌晨四点半。 他看了一眼乔菲,眉头皱的更紧了,然后出门。 城城出了公寓,拦了一辆出租车,准备回别墅。 他掏出手机,拨了墨初鸢的手机号码,无人接听。 他准备收起手机时,发现手机里有一条未读短信。 他点开一看,是莫言发的。 他想了下,是公司的助理。 内容是:总裁,这是明天中午飞往海城的机票,夫人那边的酒店也安排好了。 城城蹙眉,海城?夫人? 莫不是鸢鸢在海城? 他点开手机上的历史信息,看了两人的一些信息记录,知道墨初鸢在海城特训。 城城急忙对司机说:“去机场。” 城城抵达机场已是早晨五点多。 他买了最早一班七点飞往海城的机票。 看了腕表,还有一些时间,他四处闲逛,看到休闲娱乐厅,走进去玩电玩游戏,直到快要登机,他才出来。 他并未独自坐过飞机,靠刷一张俊脸,询问机场地勤小姐,最后,机场地勤小姐帮忙全程办理的登机手续。 头等舱,环境舒适,城城坐在位置上,渐渐地,困意上来,最后靠在按摩沙发背上睡着。 两个小时之后。 一位空乘小姐见他身上的毛毯掉落在地,捡起毛毯给他重新盖上。 手刚到他胸口时,空乘小姐的手腕猛地被扣住。 一道低沉冷肃的声音响起:“你干什么?” 空乘小姐望着眼前这位俊美不凡的男人,吓了一跳,脸却红了,“先生,我只是帮您盖毛毯……” 他皱着眉头,松了手,眼睛锐利的观察周围环境,又低头看了看自己所处的位置,脸色一变,“我在飞机上……” 空乘小姐:“……” “飞往哪里的?”他问。 空乘小姐脸上的笑容有些僵:“那个……先生,本航班直达海城,您没事吧?” 海城…… 此刻的他,已不是城城,而是萧瑾彦。 187.尾狐187:墨初鸢初见端倪 没想到再次醒来,居然是在飞机上。 之前是城城还是玺暮城?飞往海城的目的又是什么? 此时此刻,萧瑾彦有些无所适从,就像做了一场很长很长的梦,梦醒了,记忆却像一张空白的纸。 靠在沙发椅上,萧瑾彦摸了摸西装口袋,掏出手机。 手机是关机状态,只能等下飞机之后再做打算。 偿? 海城。 墨初鸢带领的小组和其它小组汇合,演习于上午十点结束。 演习结果并不理想,他们这批学员失利。 演习结束之后,基地派车接他们。 基地的教官看到楚向南,恭敬又客气,请他去前面省厅派来的专车,他婉拒,上了后面墨初鸢和学员坐的小型中巴。 墨初鸢靠窗而坐,身上穿着作训警服,头上戴着警盔,一脸疲累,靠在玻璃窗上昏昏沉沉。 楚向南坐在她身边,取了她的警盔,解了她身上的装备,攥住她的手。 她的手凉的像冰棍似的。 他将她的小手裹在掌心,轻轻搓了搓:“回去好好休息,别感冒了。” 墨初鸢又困又累,眼皮沉重的睁不开,模模糊糊道,“嗯……” 楚向南将她额前的乱发理顺。 她睡意朦胧,脑袋一点一点的,几次磕到玻璃,楚向南抬手,将她的脑袋压向自己的肩膀。 迷蒙中,墨初鸢卷了卷身子,靠在他沉稳坚实的肩膀,实在太困,楚向南又说了什么,她一个字都没听清。 楚向南脱了外套盖在她身上。 墨初鸢浑身一暖,鼻息间充斥着一股清冽的气息,十分好闻,她寻着温暖,往他怀里钻了钻,握住了楚向南给她盖衣服的手,嘴里呓语,“暮城……” 楚向南动作一僵,将手从她手中抽离,却被她死死攥住,这次,他没有挣开,任她攥着他的手。 突然,手背一凉,他垂眸,瞥见墨初鸢眼角有晶莹的泪水滑落。 他的指腹轻轻地将她脸上的泪珠拭掉,最后拦住她的肩膀,使她整个身体的重量靠在自己身上,让她睡得舒服一些。 隔着过道坐着的祁阳,看的眼睛都直了,原来楚局对小鸢鸢有意思…… 不禁地想起妹控哥哥,这岂不是三角恋? 十一点,车抵达基地。 车停的瞬间,墨初鸢醒来,发现自己靠在楚向南身上,立马坐直身子。 楚向南活动了下肩膀,目光温柔的看着她。 墨初鸢不好意思的拨了下鬓角的乱发,“抱歉……” 楚向南伸手,探了下她的额头,“还好,没发烧,回去洗个热水澡。” “嗯。” 墨初鸢去拿背包和装备,楚向南抢先拿走。 “下车吧。” “嗯,谢谢。” 两人下车,前面一辆车按了下喇叭,楚向南看过去一眼,回头,将手里的背包和装备扔给祁阳。 祁阳咧了下嘴,跟着其它学员进入大门。 楚向南拍了下墨初鸢的肩膀,“墨初鸢,我要去省厅开会,之后直接回月城,一个礼拜后我们月城警局见。” “嗯。” 墨初鸢点了点头。 “进去吧。” “嗯,再见。” 墨初鸢朝他挥了挥手。 ? 队里给放了假,墨初鸢回到宿舍的第一件事就是拿手机。 当看到手机屏幕上的未接来电时,是玺暮城打来的。 她心里泛起酸酸的小气泡。 躺在床上,她直接拨了过去,却是关机。 约好了今天来海城看她,难道要失约了? 前账还没算又添新账,墨初鸢气的眼眶发红,扔了手机,去浴室洗澡。 洗完澡之后,换了一套干净的警服,躺在床上准备睡觉。 祁阳敲门喊她出去吃饭,她懒得动弹,没去。 又累又困又烦,反而睡不着。 最后,她从床上爬了起来,想起什么,给黎野打了一通电话。 “老大,等你电话等的我都冒烟了。”黎野语气夸张。 “我给你说的事情怎么样了?” “搞定了!” “我现在过去找你。” “这么急?” “十万火急。” ? 海城省公安厅。 墨初鸢赶到的时候,黎野正在和门口的警卫闲聊。 “黎野。”墨初鸢唤道。 “老大,神速啊!”黎野笑的灿烂。 “怎么样?现在可以进去吗?”墨初鸢问。 黎野看了一眼腕表,“再等会儿,等下午三点半档案馆的管理员换班之后。” “岂不是还要等两个小时?那你叫我来这么早干什么?”墨初鸢瞪他一眼。 黎野勾住她的肩膀往外走,“嘿嘿!咱们这么久没见面,聚聚嘛!反正你明天也休息,急什么?” “可是……” 墨初鸢心里还在想,玺暮城可能今天会来海城看她。 她不在酒店又不在基地,万一找不到她怎么办? “走啦!出去喝一杯!” 黎野不由分说的拽着她的胳膊上车。 车发动后,墨初鸢掏出手机,抱着一丝希望,给玺暮城打了一通电话,仍然关机。 她的手机马上快没电了,索性收起手机,懒得管了。 没准儿他现在美人在怀呢! 两人穿警服不便去饭店大吃二喝,黎野去了一家川味串店,点了一堆她爱吃的烤串,又买了几罐啤酒,回到车上。 两人一边喝着啤酒吃串一边聊天,她心情好了许多,勾起了她许多在海城警局的回忆。 时间过得很快,酒足饭饱之后,墨初鸢靠在座椅上小憩。 直到三点,黎野叫醒她。 最后,通过黎野的关系,墨初鸢顺利进入档案馆。 黎野:“老大,我在门口等你,找不到的可以问管理员,我打点过的。” “好。” 管理员老杨刷了密码,墨初鸢走进档案室,操作电脑,进入公安系统,调取了玺暮城的档案资料。 墨初鸢忐忑的看着调取的档案资料,瞳孔一紧。 五年前,玺暮城在海城的山道上发生过一次车祸。 五年前…… 车祸…… 墨初鸢心猛地收缩,萧瑾彦也是在五年前出事的…… 她立马调出萧瑾彦的档案资料,可是,档案显示空白。 墨初鸢震惊,这是怎么回事?就算人已死,档案也在,怎么会是空白? 好像这个人的存在被人抹去了一样。 她又仔细翻了一遍资料。 玺暮城五年前出车祸的时间和萧瑾彦出事是同一天…… 太巧了…… 这时,档案馆管理员走过来,看了一眼墨初鸢调出的资料,说了一句,“前段时间,也有人在查这两个人。” 墨初鸢惊愕道,“是谁?” “我只是按照上头的命令负责把资料调出来,然后传了过去。” “还记得传给谁了吗?” “好像是月城交通局的某个局长。” 墨初鸢想到一个人,楚向南。 他为什么查萧瑾彦和玺暮城的资料? “大叔,为什么这个人的档案是空白的?”墨初鸢指着电脑屏幕问。 管理员摇头,“这我就不知道了,档案数据库是不会出错的,没准是这个人级别太高或是什么特殊人员。” “……” 墨初鸢猛然想起什么,站起身,跟管理员道谢,然后出了档案馆。 “老大,你急急忙忙要去哪儿?” 黎野看着墨初鸢行色匆匆的样子,跟了上去。 “我有急事要去一个地方,你先回去。” “你要去哪儿?我还想召集队里的人跟你再聚聚呢。” “下次吧。” 墨初鸢拍拍他的肩膀,出了大楼,拦了辆出租车,去了她以前在海城的军校。 ? 萧瑾彦下了飞机已是四点。 他第一时间开机。 翻开了手机的讯息之后,给墨初鸢打电话,是关机。 他拦了一辆出租车,去了墨初鸢所在的训练基地。 抵达训练基地,已是五点。 萧瑾彦在门口的警卫处做了登机,称是墨初鸢的丈夫,要见她。 188.尾狐188:你只要记住我是你的丈夫就行 警卫处让萧瑾彦稍等,给队里打了电话。 十分钟之后,祁阳跑了出来。 “嗨!妹控哥哥!”祁阳嬉皮笑脸的跟萧瑾彦打招呼。 妹控哥哥? 萧瑾彦皱眉,“你是谁?” 祁阳一张热脸贴了个冷屁股,脸僵了僵,好歹两人也见过几次面,这么快就不认识他了?他就这么没有存在感偿? “小鸢鸢不在宿舍。”祁阳没好气的说。 萧瑾彦压根不关心眼前这位是谁,语气有些冷,“去哪儿了?” “不知道。” “几点出去的?” “不清楚。” “你叫什么?” “不知道……” 祁阳顺口回答,秒速反应过来,发现掉坑了,正欲叫嚣,萧瑾彦淡漠瞥了他一眼,转身离开。 “要不然你到她宿舍等?”祁阳好心问。 萧瑾彦头也没回,朝他摆了摆手。 祁阳切了一声,转身回去。 萧瑾彦沿着马路边漫无目的往前走,又给墨初鸢打了一通电话,仍然关机。 他收起手机,拦了一辆出租车。 ? 墨初鸢抵达军校的时候已是傍晚六点。 下了出租车,望着威严庄重的大门,她拍了下脑门,自己太性急。 这个点,校长以及领导不一定在,而且明天又是礼拜天。 她想了想,还是决定进去问问,权当回母校看看。 墨初鸢直奔门岗。 值岗的是一个穿着军装十八/九岁的男生,笔挺站在岗台上。 这不禁让她想起以前的自己。 以前,她最不喜欢的就是值门岗,一站就是三个小时,身上挎的长枪几十斤,感觉像猴一样,被路边来往的人观瞻。 有时候还有外校的男生***她,而她又不能违反纪律擅自离岗,也不能发怒。 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再也没有男生在校门口徘徊***她,反而总在校门口看到萧瑾彦的身影,倒是让她打发了枯燥的站岗时间。 “你好,同志,请问找谁?”一声清亮的声音响起将她从回忆中拉了回来。 说话的是值岗的军校生,站姿笔直,怀挎长枪,朝她敬了一个礼。 墨初鸢敬礼,掏出警证,“我是xx级的军校生,找校长。” “原来是学姐啊!”男生青涩一笑,“请去保卫处登记一下。” “好的,谢谢。” 墨初鸢去保卫处做了登记,然后,走进校园。 这是五年来她第一次回到学校,不是不想回来,是不敢,这里有太多关于萧瑾彦的回忆。 五年以来,那些回忆像魔咒一样禁锢着她的心,伴随她至今,即便嫁给玺暮城以后,那些回忆实实在在的存在她心底某个角落,就像埋在冰山下的火种,一如此刻,尽数爆发崩裂。 不知道是不是寒冷的侵袭还是怎么回事,她控制不住的浑身发颤,眼睛酸酸的,每往校园深处走一步,都会勾起更多的记忆。 校园里有不少穿着军装的学生穿行,看到一身警服的墨初鸢,不禁多看了几眼。 墨初鸢视若无睹,揉了揉眼睛,加快脚步,直奔行政大楼。 校长室门口,她敲了敲门,无人回应,她眸色黯然,果然没人。 她靠墙站了许久,出了行政大楼。 最后,不知不觉的走到训练场。 训练场地只有零星几个学生,直到夜幕降临,训练场再无一人。 寒风吹来,刺骨的冰冷,她瑟缩的抱紧双臂,看到训练场上那辆大坦克,她跑了过去,伸手抚摸着坦克车,往事如风,丝丝缕缕的灌进她心里。 记得,萧瑾彦最喜欢夜晚坐在坦克上,手里拿着口琴,吹着一首歌。 虽然悦耳动听,但很伤感,好像在思念谁。 每次,她都会坐在不远的地方,随着音乐的起伏而感伤。 想到此处,墨初鸢眼睛里盈满了泪水,指尖自坦克车身滑过,喃喃道,“萧老师,你一直活着,是吗?” 突然,后背一暖,一双手臂自她胳膊下穿过,她被收进一个温暖宽厚的怀抱。 墨初鸢一惊,攥住那人的胳膊,转身,一个拳头挥过去。 那人快速躲开,夜色下,她没看清是谁,接着,她又一个拳头挥过去。 那人轻易攥住她的手腕,轻轻一扯,将她的胳膊反剪后背。 墨初鸢疼的皱眉,抬腿踢过去。 男人迅捷闪开,还没看清他的动作,腿被踢了下,她整个人向后倒去。 她惊呼一声,眼看就要摔倒在地,突然,腰上一紧,又被拉了回去,撞进他的怀里,同时,被他抱了起来,抵在坦克车上。 墨初鸢借着微弱的光线看清男人的脸时,瞪圆了眼睛。 萧瑾彦眸色深浓,微勾唇角,“墨初鸢,一点都没长进。” 下一瞬,她的唇被两片湿热的柔软含住。 是他,熟悉的气息,好闻的味道,霸道的吻。 那一刻,她心里酸酸的,甜甜的,苦苦的,是思念,伤感,难过,怨幽。 她双手攥着他的衣领,承受着他的吻,渐渐地,双手抱住他的脖子,热情的回应他。 渐渐地,墨初鸢在他怀里软下去,有些迷醉。 萧瑾彦却突然松开她,转身,上了坦克车,朝她伸出一只手,“手给我。” 墨初鸢望着蹲在坦克车上的萧瑾彦,木讷的将手递了过去。 她被拽上去,萧瑾彦打开坦克车盖子,将她抱了进去。 黑漆漆的车内,墨初鸢被压在一角,思维渐渐地清明,正欲开口问什么,唇被他堵住。 “暮城……等等……你怎么……唔……” 接下来,是他疯狂而凶猛的吻。 墨初鸢被他吻得浑身发软,渐渐地开始迷离。 他的手在她衣服里,摩挲着她纤细的腰,一路往下,挑开她的裤扣。 耳边是他浓重的呼吸声,他蛮缠在她身上的力量像山一样沉厚。 闯入她的那一刻,她幽怨的咬住他的肩膀,流下了眼泪,“你是萧老师是不是?” 萧瑾彦止了动作。 突然,墨初鸢感觉有什么水滴在她脸上,黑漆漆的空间,她什么都看不到,颤抖着双手,摸索着他的脸,头发,眉毛,眼睛…… 她摸到他眼睛周围的湿润,心里钝痛,他流泪了…… 她心里像炸开了一个大洞,疼的厉害,唇齿抖颤,想喊他的名字,嗓子却疼的喊不出来,只模糊溢出一个,“萧……” 他从她身体离开,趴埋首在她汗湿的颈窝,喘息着,嗓音低哑,透着浓浓的悲伤,“对不起……” 墨初鸢心里像揪扯着疼,她甚至连问下去的勇气都没有了,抱着他的头,无声的流着眼泪。 最后,他给她穿上衣服,紧紧抱着她,靠坐在车里不知道什么硬邦邦的地方。 “你怎么知道我回到了军校?”她环住他的腰,唯恐他消失。 “直觉。”他说。 墨初鸢想起什么,问道,“你怎么进来的?” 萧瑾彦抚着她的头发,寻着她的唇,轻轻吻着,“学你。” “学我什么?” 此刻,她心都在颤抖,等着他下面的话。 “翻墙。” “校内有不少岗哨。” “校内的一岗一哨,我很清楚,避开不是问题。” “萧老师……”她哭着唤他。 “不是喜欢叫我人魔?萧坏蛋?” 他深深地吻住了她。 墨初鸢闭上眼睛,一边流泪一边承受着她的吻。 “现在怎么这么爱哭?” 他松开她的唇,抬手,打开了坦克的盖子,微弱的光线洒进来,她看着他的脸,眼泪流的更凶了。 他拉着她出了坦克车。 “我们先出去,我被人查到是个麻烦。”萧瑾彦拉着她往训练场高墙处走。 墨初鸢拽住他的胳膊,觉得很多事情想不通,问,“你到底是玺暮城还是萧瑾彦?为什么有时候记得我有时候不记得我?” 萧瑾彦望着她,“你只记得我是你的丈夫就行。” “可是你……” 他突然抱住了她,“笨笨,还记得我离开的前一夜,你闯进我房间说了什么吗?” 189.尾狐189:知道了玺暮城的秘密【一更5000+】 萧瑾彦望着墨初鸢:“你只要记住我是你的丈夫就行。” “可是……” 他抱住了她:“笨笨,还记得当年我离开的前一夜,你闯进我房间后说的话吗?” 墨初鸢缓缓地吸了口气,哽咽念道:“萧瑾彦,你既然吻了我就要娶我,要对我负责一辈子。” 萧瑾彦收紧怀抱,嗓音低沉却透着伤感:“笨笨,如果我负责不了的话,玺暮城会代我负责,他就是我,我一直在你身边。偿” “你和他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墨初鸢脑子里突然跳出一个念头,猛地挣开他,惊恐的望着他,后退一步,猛烈摇头:“萧老师,不是的!这不是真的!你怎么会变成这样!” 墨初鸢崩溃的哭出声,抱着头,蹲在地上撄。 从宣县回来之后,她一直以为他只是失忆,暂时忘了以前的事情而已,万万没想到是这样的结果。 萧瑾彦弯下身子,将她打横抱了起来,“傻丫头,别哭,以前我不会哄你,现在也不会。” 墨初鸢止住哭声,靠在他胸膛,心撕裂般的疼,“萧老师,暮城他……” “他是我……” 突然,萧瑾彦蹲了下来。 墨初鸢急忙从他身上跳下来,见他抱着脑袋,十分痛苦的样子。 “萧老师,你怎么了?”墨初鸢握住他的手。 萧瑾彦抬头,双目赤红的望着她,“笨笨,找出五年前我出事的真相……” “萧老师?” 墨初晃着他的身体,心急如火。 萧瑾彦身子一歪,倒在她怀里。 墨初鸢手足无措,眼泪像断线的珠子一样滚落下来,一滴一滴落在他脸上。 正欲掺他起来。 他突然睁开眼睛。 墨初鸢擦了眼泪,抱着他的头,轻轻晃着,“萧老师,你……” “鸢儿……”怀里的男人望着墨初鸢,伸手,触在她的脸上,“你怎么哭了?” 她愣住数秒,试探性唤道,“暮……暮城?” 他眼睛四处观察周围环境,站了起来,晃了晃头,“嗯……” 墨初鸢跟着站起身,望着他,不敢置信的捂住了嘴,眼泪再次汹涌而至。 他现在是玺暮城。 “鸢儿,你怎么了?”玺暮城看着陌生的环境,又看着墨初鸢,“这里是……” 突然,盈软撞了满怀,一缕长发拂过他面颊,鼻息间是馨香好闻的味道。 玺暮城被墨初鸢突然扑上来的力道,冲的后退了几步。 墨初鸢双臂抱住他的腰,咬着唇,眼泪吧嗒吧嗒的落下来。 玺暮城感觉怀里她小小的身体颤抖的厉害,尤其是肩膀因哭泣抖若筛糠。 他想将她从怀抱推离一些。 墨初鸢身子一扭,抱的更紧,好像哭的更厉害了。 玺暮城拍着墨初鸢的后背,看着周围的环境,已经猜到八/九不离十。 不知道之前是城城还是那个又跑了出来,他现在来到了海城。 只是,这是什么地方? 他看着身后有一辆坦克,以及各种设施的训练场,心里某个柔软的地方一紧,有些朦朦胧胧的熟悉感。 莫不是鸢儿以前的学校? 他是怎么来的? 鸢儿带他来的,还是他自己来的…… 他惊恐的浑身一颤,用了些力道,将墨初鸢从怀抱推离,言语有些慌乱,“鸢儿,我……” 墨初鸢在他怀里抬头,双手抚着他的脸,感受到他的恐慌,甚至能感到一个男人最无助的时刻,像一个没有安全感的孩子。 原来这就是玺暮城一直以来对她掩藏的秘密。 他现在自己身处何处又是怎么一回事都不知道。 想及此,墨初鸢的心像被万针穿孔一样疼。 她踮起脚尖,吻住了他的唇。 一边在他唇上吸吮一边呜咽出声,“暮城,今天你来海城找我,我带你回了我以前的军校。” 玺暮城浅浅回吻,末了,指腹擦掉她脸上的泪,问,“老婆,那你为什么哭?” 墨初鸢小手覆在他的手背上,因哭泣,说话断断续续的,“我……我是……” “你想起了你的老师,是吗?”他声音低沉,却没有生气的意味。 墨初鸢转身,死死咬住唇瓣,不让自己再次崩溃的哭出声。 玺暮城自身后抱着她,“我没有埋怨你的意思,别哭了,嗯?” 墨初鸢双手抹了把脸上的泪,在他怀里转过身,抬脚,在他脚上狠狠地剁了一下,“都是因为你!” “因为我?”玺暮城不解。 墨初鸢找了这个理由搪塞。 虽然之前为从罗美丝那里听到的又气又难过,但此刻,什么都不重要了。 她故意生气道,“你昨天晚上为什么不接我的电话?你前些天又和谁在一起?乔菲?” “昨夜和老三在一起喝酒……和乔菲有关系?”玺暮城顿了下,忙问,“鸢儿,是不是谁和你说了什么?” “你不是在陪着乔菲吗?”她突然好奇起来。 玺暮城这下有些慌了,唯恐小妻子误会,索性将那夜遇袭以及乔菲救他的事情和盘托出。 “你遭遇袭击?伤到哪儿?”墨初鸢紧张的在他身上乱摸。 玺暮城攥住她双手,“没事,小伤而已,到底谁颠倒是非跟你胡说八道的?” “呃……是……” 听她言语吞吐,他瞬间明白,“是母亲又在横加干涉,对不对?” 墨初鸢点头。 玺暮城语气里尽是无奈,“鸢儿,抱歉,以后母亲的话,你不要听就是,你只要相信我就行,我和乔菲之间真的没什么……” 她点头,又有泪水自眼角飞出,“我知道,我都知道……” 乔菲和他之间,应该不是什么单纯的朋友关系,乔菲应该是他的主治医生。 以往的疑惑在此刻一个一个解开。 他握紧了她的手,“你的手好冰,我们出去吧。” 墨初鸢擦了眼泪,嗯了一声。 突然,想到什么,犯难了。 她是凭着警证,正大光明从大门走进来的,玺暮城是萧瑾彦的时候,跳墙进来的,现在怎么出去? 她这样带着一个身穿便衣的玺暮城大摇大摆的出大门,一定会被保卫处的人拦截询问。 军校也是军事基地,不是随便人能混进来的,况且,大门口都有探访的来往人登记记录,一查便知,就会成为麻烦。 她一想,只能用老办法了。 墨初鸢带着他绕过几处岗哨,走到一处高墙下站定。 玺暮城望着两米多的高墙,五官一沉,“为什么不走大门?我们要翻墙?” “是啊,快点,每过几分钟,探照灯便会照过来,摄像头会拍到我们的,快点啦!”墨初鸢催促。 “你不是警察?还需要跳墙?” 玺暮城望着高高的墙体,皱着眉头,自己一个堂堂大总裁在军校翻墙,成何体统? 墨初鸢推他,“我们就是跳墙进来的,要是被保卫处的人抓到就麻烦了,快点!” 说完,墨初鸢往后退了数步,助跑几步,一跃而起,手攀住墙体,一气呵成,爬上墙头。 玺暮城看着墨初鸢利索的动作,脑海里突然跳出一个同样的画面,一闪而逝。 “快点!”墨初鸢骑在墙头上,朝他伸出一只手,有些不确定,问道,“你可以吗?要我拉你吗?” 末了,她又拍了拍肩膀,“要不要我再下去,给你当垫脚石……” 下一瞬,墨初鸢瞪大了一双眼睛。 只见玺暮城松了领带,不用助跑,身型如鹰,动作迅捷,一眨眼功夫,他已跳上墙头,和她面对面了。 身手还在…… 玺暮城见她望着自己发愣,探身过来,在她唇上亲了下,“老公是不是很帅?” 墨初鸢脸烫了下,嗔他一眼,“帅到掉渣!” 玺暮城扬眉,一跃而下,然后,站在下面,张开一双手臂,“鸢儿,跳下来,我接你。” 墨初鸢毫不犹豫的跳了下来,被他一双手臂稳稳接住。 军校后面是一片农田,里面有一些坟堆,尤其是夜晚,在农田穿行而过,冷飕飕,阴森森的。 玺暮城攥住她的手,“以前经常翻墙?” “嗯。” 玺暮城看了眼不远处的一些坟堆,“在坟地里走,不害怕?” “不害怕。” “没见过女生有你这么胆大的。” 墨初鸢转头,望着夜风里玺暮城模糊不清的侧颜,鼻子又是一酸。 萧瑾彦,胆子不大的话,当年也不敢追你。 走了几分钟,两人到了宽敞的大路上,拦了一辆出租车,去往市区。 上车之后,墨初鸢称累,趴在他腿上,阖上了眼睛。 玺暮城没有打扰她。 两人各怀心事。 墨初鸢心里哽痛。 从玺暮城的反应看来,他并不知道萧瑾彦于他而言是什么样的存在。 此刻的玺暮城,心里又乱又慌。 苏洵提过那个人是一个军人。 他又来到了军校,为什么对那里有一种熟悉感? 萧瑾彦这个名字滚进心里,他浑身发寒。 努力回想最后一次记忆停留的画面。 他好像在乔菲那里…… 一些画面滚进脑子里。 他眸色冷凝,乔菲好像说要对他催眠治疗。 可为什么他会跑到海城? 玺暮城并不知道,深度催眠下,被催眠者醒后,对催眠过程中发生的事情几无记忆,更何况,乔菲这次对玺暮城进行深度催眠而唤醒萧瑾彦主体人格的计划失败。 …… 抵达酒店,已是九点。 酒店房间。 玺暮城望着墨初鸢哭的红肿的一双眼睛,蹙了眉头,“去洗澡,别感冒。” 墨初鸢望着玺暮城,眼睛涩涩的。 一模一样的面孔,不一样的思维,性格。 他是她的丈夫。 而萧瑾彦…… 想到这里,她转过身,不让玺暮城看见她再度盈满泪水的眼睛。 突然,她被他抱了起来,往浴室走。 墨初鸢急忙推他,“我自己洗。” 她不仅慌乱,而且害怕,还有一些陌生,甚至难为情…… 想到婚后这些日子,与她夜夜缠绵床榻的人是萧瑾彦这具身体,她难以形容此刻心里灼烧又酸涩的感觉…… 当下一瞬墨初鸢被玺暮城抵在浴室的墙上缠住唇舌时,她感觉自己要疯了。 她双手抚摸着他身上每一块坚实充满力量的肌肉,是萧瑾彦这具身体把她变成了萧瑾彦的女人,想到此处,她浑身被玺暮城挑起的情/欲愈加浓烈,不由自主的迎合。 可是,玺暮城的性格又不是萧瑾彦,而是一个独立的人格,是他的丈夫,是她这些天思念的人。 又想到之前在坦克车里,在她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萧瑾彦撞进她身体那股力道,她浑身僵住。 而于此同时,缠着她的玺暮城屏气一个使力,融进她的身体。 她更加僵硬了。 “怎么了?” 玺暮城感觉她身体的僵硬和抗拒,吻着她的唇,哑声问道。 墨初鸢快要精神错乱了,猛地推开他。 玺暮城被她一推,从她身体出去,花洒喷洒的热水下,他一双黑邃的眸子沉沉的望着她。 墨初鸢触到他的目光,心揪了下,“抱歉,我……” 玺暮城没说话,拿了一条浴巾围住自己,关了花洒,又拿了一条浴巾,将她身体擦干,抱到床上,塞进被窝。 墨初鸢眼眶一热,转身而躺,被他拎到腿上趴着。 他找来吹风机,手指穿梭在她发间,给她吹头发,像以前一样温柔体贴。 她眼角的泪水一滴一滴落在他腿上。 玺暮城感觉到腿上的湿润,关了吹风机,抱着她,和她面对面躺下。 墨初鸢低头,避开他的注视,却被他捏住下巴,迫使她看着他。 玺暮城眼睛里暗沉一片,“鸢儿,告诉我,你是不是知道……” 余下的话,被墨初鸢柔软的双唇堵了回去。直到她小手落在他腰腹下,他捉住了她的手,呼吸有些乱,在她唇上啄了下,“傻。” 她往他怀里钻了钻,明显感觉小腹被他那地方原始的力量烫着,自责道:“刚才在浴室,抱歉,我……” “我去下浴室。” 玺暮城突然掀被下床,去了浴室。 浴室传来淅淅沥沥的水声,墨初鸢知道他去做什么,往被子里钻了钻。 她觉得自己像和两个人在一起,快要疯了,脑袋疼的要爆炸,渐渐地沉入一场梦。 梦里,一会儿是她和萧瑾彦在军校的点点滴滴,一会儿是她和玺暮城婚后甜蜜的时光,最后,画面一转,她站在山涧绿野中,看见玺暮城一身西装革履从瀑布走了出来,她飞扑过去,喊着暮城。 突然,有人唤她。 她转身,看见萧瑾彦一身军装,从另一侧瀑布走出来,她跑过去,手被萧瑾彦拉住,另一只手却玺暮城拉住。 她站在中间,像被两只猛兽争夺的猎物。 忽然,萧瑾彦手握一把枪,瞄准了玺暮城,她立马看向玺暮城,玺暮城手里也拿着一把枪,瞄准萧瑾彦。 她惊恐万状,枪响一刻,她蹲在地上疯狂的尖叫。 ? 室内光线璀璨,玺暮城穿着白色浴袍,手里拿着毛巾,擦着墨初鸢额头,脖子间冒出的冷汗,问一旁的医生,“我妻子什么时候能醒?” 之前,他从浴室出来,发现墨初鸢睡得不安稳,好像在做什么梦,又哭又闹的。 摸了摸她的额头,滚烫滚烫的,发烧了。 190.尾狐190:大清早的你做什么春/梦呢【二更】 玺暮城不忍半夜三更折腾她到医院,于是,叫来了医生。 医生给墨初鸢扎了针,说,“玺先生,输完这两瓶药就会退烧,主要还是贵夫人最近身体太虚,情绪好像受到什么刺激,所以,一直梦魇不断,我给她注射了安定剂,睡一觉就会醒来。” “谢谢。” 玺暮城把医生送走,回到床前坐下,望着床上脸白如纸的墨初鸢,心疼不已。 这时,有人敲门撄。 他开门,是苏洵。 偿? 月城。 这一天,岳麓翰急冒烟了,忙的焦头烂额。 玺暮城约好上午要见一个英国客户,最后,人却消失了,打电话又联系不上,莫言找岳麓翰,只差跪求他了。 最后,岳麓翰和玺氏几个高层代替玺暮城应酬了客户,陪吃陪喝,整整陪了一整天。 晚上又陪客户在娱乐城和夜总会应酬到半夜,最后,项目合作的事情推到周一。 这会儿空闲下来,他打给了苏洵。 一天了,苏洵早该查到了玺暮城的踪迹,他一天天简直是老妈子命。 电话接通,传来的却是玺暮城的声音。 “老三,公司的事情怎么样了?” 岳麓翰呼出一口气:“二爷,咱能不玩失踪游戏吗?你这一走,整个玺氏快要炸窝了。” 玺暮城语气有些沉:“不是我自己来海城的。” 岳麓翰愕然,“是城城还是……” “问乔菲。” “为什么问她?” “我昨夜去了她那里。” “大半夜的,你怎么突然去乔菲那里?你不是说缓一缓再治疗吗?” “我只记得去乔菲那里了,后面的不太记得。” “我会问她,你什么时候回来?” 玺暮城望着床上还在发烧的墨初鸢,呼吸有些颤,“鸢儿,应该知道了。” “知道什么……”岳麓翰一顿,“你是说……她知道你的病了?” “嗯……应该是。” 想起在军校醒来的时候,看见墨初鸢泪流满面的样子,他无端的害怕,她好像知道了,又在故意转移他的注意力,而且第一次见墨初鸢哭的这么凶。 “丫头她……” 岳麓翰对墨初鸢尽是心疼,难以想象丫头知道这些以后心里该有多难过…… 玺暮城叹了口气,“鸢儿发烧了,我要照顾她,公司那边你来安排。” 正坐在沙发上的岳麓翰,听到玺暮城的话后,不淡定的站了起来,“丫头发烧了?要不要紧?看医生没?” 岳麓翰失了冷静,玺暮城对此并无意外。 两人是最亲密的兄弟,有些心思,不必言,却懂。 两人之间的信任稳固如山,不会因此而心生芥蒂。 “看过医生了,没事。” “好,二爷,别的回来再说,月城这边有我在,你周一一定要赶回来,再不回来,我就要牺牲色相了。” 玺暮城扬唇,“倒是不错。” 岳麓翰:“……” ? 酒店走廊,玺暮城靠墙而立,对苏洵说:“苏洵,查上次在玺氏门口拦住我的那个疯疯癫癫的女人,我要她所有的资料。” “是,先生。” 苏洵离开之后,玺暮城回到房间。 墨初鸢还没有醒来,他坐在床前,一直守着药输完,拔完针,探她额头,已经退烧。 不知道她做了什么梦,眼角不时地有泪水滑过,还喊着他的名字。 他拧了热毛巾,又给她擦了汗湿的身子,才掀被上床,拥着她入眠。 早晨七点,墨初鸢醒来,望着近在咫尺的一张俊脸,指尖沿着他山峦欺起伏般的五官轮廓描绘着,从来没有这么安静的看着他,只是看着他,什么都不做。 想起几次他的异常,她觉得惭愧,居然没有发现。 婚礼上,洞房花烛夜,游乐场,游戏房,宴会上的玺暮城应该是城城吧。 城城喜辣,玺暮城素食主义,不喜辣喜荤腥。 婚礼前一夜将她从黑衣人手里救下,她进入交通局第一次出任务追酒驾遇险,以及上次她被玺盛超的人挟持,给她发信号配合他行动的玺暮城应该是萧瑾彦。 和她在宣县共渡两天的也是萧瑾彦…… 她望着自己的手,卷紧了手指,那次在电影院还被他握住手帮他…… 她闭了眼睛,又睁开,懊恼的脸红如血。 一直以来,她居然和三个人在一起生活…… 这三个人都是萧瑾彦,她以前眷恋痴迷的男神,居然是他的丈夫…… 可是,他们又不是…… 她脑仁疼。 原来几次三番误认玺暮城是萧瑾彦并不是错觉,他们根本就是一个人,他没死,可是,为什么会被认定牺牲? 他姓萧,为什么会成为玺家大少? 一系列的谜团,她要一一揭开。 可是…… 她望着玺暮城,心中怜惜不已。 如果他知道自己其实是萧瑾彦的一部分…… 她不敢想下去,只要她一想,心痛不已。 她突然害怕起来,万一他消失了怎么办?就像昨夜的萧瑾彦一样消失怎么办? 萧瑾彦…… 若说他是可悲的人,那么被创造出来的玺暮城和城城何尝不可悲? 她呼吸轻颤,唇缓缓地靠近他的,轻轻地贴上。 突然,脸上湿润的触感。 她一怔,退开一些,看到他眼角有泪水滑落。 他眉头蹙着,好像在做什么梦。 她心疼的在他唇上吸吮,安抚着他。 玺暮城的梦境好像一锅大杂烩。 梦里有一个男孩和一个小女孩,小女孩骑在他脖子上,拍着手喊:“飞……飞……” 画面一转,他望着一片火海,声嘶力竭的喊着一个人的名字。 画面再转,他一身军装,留着短发的墨初鸢跟在他后面,一蹦一跳的走着。 最后一个画面,墨初鸢穿闯进他的房间,一直问,敢不敢? 他吻住了她。 “墨初鸢……” 玺暮城闭着眼睛,呓语着,唇上是两片湿热的柔软,那么真实。 和梦中一样,他缠住了在他唇面轻舔的小舌,双手箍住她纤细如柳的小腰,按进怀里。 玺暮城沉在梦中,突然翻身将墨初鸢压在身下。 “暮城……”墨初鸢推他,试图推醒他。 “墨初鸢……” 他再一次唤着她的名字。 “暮城……你……醒醒……” 墨初鸢快被他吻得喘不过气来了,使劲推他。 他整个身体重量都在她身上,快要被他压扁了。 墨初鸢捶打着他肩膀,却被他扣住双手,按在枕头两侧,十指与她紧紧相扣,唇舌又被他纠缠不休。 这家伙在做什么春/梦? 墨初鸢咬住了他的舌头,他吃痛,皱了皱眉毛,睁开眼睛。 “大清早的你做什么春梦了?”墨初鸢喘着气,声音带颤抖的娇吟。 玺暮城望着她柔婉娇美的面颊,黑发如缎,铺满枕头,娥眉淡棕,樱唇朱红,再没控制,挺身而入。 “疼……”墨初鸢捶他一下。 玺暮城顿住,望着她,眼睛雾蒙蒙的,“鸢儿,我梦到我们……” “梦到什么?”她嘟着嘴,小脸娇俏艳丽。 “这样……”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她脑袋的丝丝清明在他猛烈的冲击里烟消云散。 …… 玺暮城餍足之后,神清气爽的下床穿衣,衣冠楚楚,高贵又冷艳,不似之前在床上的情/欲疯狂。 墨初鸢卷在被子里,双腿还在打颤,抓了一个枕头砸过去,“禽兽。” 她天天训练,也赶不上他的精力旺盛。 他任她砸了,捡起枕头,扔在床上,看了眼腕表,“快中午了,我叫餐进来,吃完饭,吃药,我晚上要回月城。” “不行……”墨初鸢一听,有些急了,从被子里钻出来,又忘了没穿衣,又钻回去。 “怎么了?不舍的?” “我……” 她担心他,也舍不得…… 她还有一个礼拜才能结束特训,万一期间他出了差错怎么办? “鸢儿,你有事?” 191.尾狐191:用过你这款,使用期限,一辈子 墨初鸢从来没有这么担心过玺暮城。 一直以来,这个男人在她心中是高高在上不可追逐的云,外表高冷沉稳,强大到可以为她撑起一片天,可是,现在她对他只有满满的心疼和担忧。 担忧他或许不会久远存在,更担忧他消失,可是,他在,萧瑾彦会一直沉睡,萧瑾彦苏醒,他会消失,这是一道没有答案的选择题。 她眷恋玺暮城给予的温柔和缱綣情深,又不忍萧瑾彦仅存于她的回忆中。 萧瑾彦是实实在在存在的,不是幻象偿。 她感觉自己已经陷入绝境无路可走,一如此刻,想把玺暮城的一颦一眸烙印心头。 她怕像当年失去萧瑾彦一样失去他撄。 “鸢儿,你有心事?”玺暮城修长手指捏住她的下巴,缓缓地抬起。 她一双沁雾的水眸与他对视。 墨初鸢眨了眨眼睛,纤长而浓密的睫毛,像蹁跹的蝴蝶,在脸上落下深深浅浅的阴影,掩盖了眸底繁复纷杂的情绪,“暮城,我不想你走。” 玺暮城落在她下巴的手指蜿蜒她脸颊轻轻摩挲,“鸢儿,明天有个重要的客户,我必须回去,你乖点,等我空闲就来看你,不是只有一周了吗?” 她知道自己不该任性,不过想来,岳麓翰必是知道他的一切,如果出什么事,定会帮他的,这么一想,稍稍安心一些。 “那你准备晚上几点走?” “晚上十一点。” “这么晚?等你到月城已经是第二天清晨,还要忙公司的事,岂不是太赶了?” “没事,在飞机上睡也是一样的,好了,起来吧。”他低头,在她的唇角亲吻。 墨初鸢双手环住他的脖子,寻着他的唇回吻。 玺暮城呼吸一紧,手扣住她纤细丝滑的小腰,将她拎到腿上坐着,他一边吻着她一边在她唇边低喃,“小妖精,再撩,老公不忍了……” 她在他唇上咬了一口,“少来,你什么时候忍过?” “不是骂我禽兽?” 墨初鸢退离他的唇,按住在她前方肆虐的大手,“你现在不是在做禽兽的事?” 他松开手,退离一步,凝望着坐在他腿上的身无一无的墨初鸢,长发垂到腰间,精致的五官,白皙的肌肤,玲珑有致的身体,宛如一个净白如玉的瓷娃娃。 墨初鸢被他盯视的双颊绯红,双手挡住自己,眉间不经意流露一丝媚态,“你干嘛这么色眯眯的盯着我看?” 玺暮城想起之前的梦,以前做梦,但是每次醒来只有迷迷糊糊的片断,可是昨夜的梦那么真实,好像真实发生过一样,带给他的感觉是那么强烈,想着,望着墨初鸢的眼神变得黑邃幽深,“鸢儿,你短发的样子也很漂亮……” 墨初鸢抓起衣服,也不避讳,在他直白的注视下,一边穿衣一边说,“我对自己的容貌一样很有自信……”她顿了下,讶异,“你怎么知道我短发什么样?” “梦里有你那时候的样子。” 墨初鸢怔怔的望着他,陷入混乱,他不是玺暮城吗?怎么会记得她在军校时的样子? 她套上衣服,从床上跳了下来,眼睛直直的盯着他看,一个萧字还未从唇缝溢出,他抢先,“鸢儿,我感觉和你认识很久了。” 墨初鸢蒙了,有些激动,“你还记得什么?” 他摇了摇头,不想纠结这个,“去洗漱,我叫餐进来。” “嗯……” …… 两人吃完饭已是中午。 墨初鸢上网给他订了机票,下午两人没有出去,难得安静下来,玺暮城坐在沙发上,拿着手机不知道有多少事情要去处理。 墨初鸢躺在沙发上,脑袋枕在他的腿上,看电视。 玺暮城发现手机里有一个加密文件,他心头一跳,他的手机最清楚,自己根本没有设置过这个。 他眸色一深,莫不是来海城的是那个人…… 城城是不会做这些麻烦的事情。 他想了想输入一个密码,没有打开,又连着输了几次密码,甚至把银行卡密码都试了,还是打不开。 他直觉,那个人是想告诉他什么,可是,为什么又多此一举? “暮城,你在看什么这么出神?”墨初鸢探过脑袋,眼睛往他手机上看。 玺暮城快速按了返回键,收起手机,摸摸她的头发,“没什么,邮件而已。” 墨初鸢自然注意到他刚才有意避开的动作,没说什么,抱住他的胳膊,“暮城,好无聊。” 玺暮城拎起她的胳膊,将她抱在怀里,薄唇凑到她耳边,低喃,“做点不无聊的事情?” 墨初鸢在他腰上掐了一把,“我宁可无聊也不要做消耗体力的事情!” 他抱着她站起来,一边往卧室走一边说,“你什么都不用做,体力活我来。” 她瞪他一眼,没过脑子的一句话脱口而出,“你当我是充/气娃娃?” 他一怔,笑了,“哪有你热乎乎的,还有……”他咬住她耳垂,低语,“哪有老婆的声音好听。” “我哪有那样过……”她耳根子都红了,然后,反问,“你用过?” 他又是一怔,然后哈哈一笑。 “你,你难道真的用过……” 墨初鸢瞪着一双杏眸,涨的脸红耳赤。 玺暮城看着她气呼呼的小模样,来不及等进入卧室,直接将她抵在墙上,纠缠着她的唇舌,“傻丫头,只用过你这款,使用期限,一辈子。” 一辈子…… 她的心有些疼。 偌大的客厅,旖旎一片。 当身体上的欢愉一波一波袭来时,一辈子三个字还在她心头盘旋。 ? 西荟国际公寓。 岳麓翰走进去的时候,闻到一股刺鼻的酒味。 走进客厅,便看见乔菲歪在沙发上,手里端着高脚杯,往嘴里猛灌。 看到岳麓翰时,弯唇一笑,“呦,圣人,你怎么来了?” 岳麓翰抢过她手中的杯子,扔到茶几上,“那夜你对暮城做了什么?” “当然是……治疗……你知道吗?我差点就成功了……”乔菲醉眼朦胧的望着他,问道,“城城找你去了还是找墨初鸢了?” “你是说城城?” “看来你不知道,哼……”乔菲拿过酒瓶,直接往嘴里灌了一大口,“还真是去了啊,哈哈……念念不忘……” “城城怎么会突然出现?”岳麓翰皱眉,不明白她在说什么,又抢过她手中的酒瓶。 乔菲晃晃悠悠的站起身,一张脸凑了过去,“当然是追着墨初鸢去的……她真是阴魂不散……她当初怎么会没死……她死了……我知不知道我有多恨她……” “我看你是精神有问题!”岳麓翰推开乔菲,扔了酒瓶,转身就走。 ? 机场。 “不是不喜欢送人?”玺暮城想抱她,碍于她穿着警服,只握住她的手。 墨初鸢忍住没让眼泪掉下来,“确实不喜欢。” “那还来?” “我走了。”她转身,眼睛里的泪水吧嗒吧嗒落下来。 玺暮城转过她的身子,目光触到她眼睛里的泪花,心刺了一下的疼,“现在怎么这么爱哭?” 墨初鸢抹了一把眼泪,踢了他一下,“所以,我才讨厌送人,下次我再也不要送你了!” 说完,她转身跑开了。 玺暮城望着她纤细的背影,心疼不已,直到看不见她的身影,才转身,过安检。 墨初鸢坐在出租车上,眼泪哗哗直落,哭了一路。 一夜没睡,直到早上八点,收到玺暮城来的短信,她才安心去基地。 ? 玺暮城从机场直接回的公司,大大小小的事情忙了一天,晚上回了别墅。 躺在床上,他再次打开手机那个加密文件,又试了许多密码,还是不行,但又不能把手机送去解密。 这一周,基地培训的课程基本结束,都是训练考核和理论考试。 考试结束之后,便有空余时间自由支配。 周四,墨初鸢打车,再次去了军校。 正值下课的时间,三三两两的军校生结伴而行。 她直奔行政大楼,未走到校长办公室,遇到一个人。 192.尾狐192:他是什么特殊身份? 墨初鸢走在行政大楼的走廊里,还未走到校长办公室,遇到一个人。 宋裕华一身军装,笔挺直立,从办公室走出来,看到走廊一抹深蓝色身影款款走过来,目光不由地落过去。 全校皆是军装迷彩的景色身影,冷不丁乍现一抹其它颜色,十分扎眼。 女孩一身警服,整齐干净,左手和腰之间夹着警帽,长长的马尾束在脑后,干练又利落。 当目光落在女人毫无瑕疵的脸上时,怔了几秒,停住了脚步撄。 几乎是同时,墨初鸢在距男人一米处站定,漆黑如墨的眼仁攸地微颤,“指导员?” 宋裕华听到女孩清脆的唤声,才确定这女孩是谁,眉间露出惊讶之色,“墨初鸢?偿” 墨初鸢面露欣喜的走上前,注意到他肩上军花级别,标准站定,敬礼,“参谋长好!” 宋裕华回敬,温和笑着,“果然是以前那个鬼丫头。” 宋裕华是当年墨初鸢班的指导员,和萧瑾彦年龄相当,对萧瑾彦和墨初鸢之间的那些事最熟悉,墨初鸢给他找了不少麻烦。 “参谋长我,……” 宋裕华摆手,笑道:“还是习惯你喊我指导员,想当初你天天追在瑾……” 说到这里,宋裕华不由地一顿,他没忘记当年这丫头知道萧瑾彦牺牲的消息后,哭成了泪人,躲在宿舍几天不吃不喝,想到这里,宋裕华不免一声低叹,转移话题,“早听说你从国外回来之后就做了警察,这些年也不回来看看。” 墨初鸢拨了下鬓角滑落的一缕碎发,歉然一笑,“其实,我真的很怀念军校的时光。” 宋裕华感叹,“是啊,一晃这么多年都过去了。” “是啊。”墨初鸢俏皮一笑,突然,挑眉,问道,“指导员你到底追到叶老师没?” “你这个鬼丫头!”宋裕华佯怒,继而温温一笑,“我们结婚了,孩子都三岁了。” “真的啊!指导员,你这是爆发洪荒之力了吧?”墨初鸢忍不住嘻嘻一笑。 “你啊,还是这么顽皮。”宋裕华嘴上数落她,眼睛里却蕴着温和的光。 当年班里的女学生非常喜欢他,最称他为温公子,没事会找他谈谈心什么的。 而他找墨初鸢谈心的次数比较多,每次都是长篇大论的一番思想教育。 “走,去我办公室聊。”宋裕华热情道。 墨初鸢虽然见到宋裕华十分高兴,但是,她没忘自己是干什么来的,婉拒,“指导员,抱歉,我来找校长有点事……” 宋裕华看出墨初鸢好像是有事,没再勉强,“校长在办公室,你快去吧,之后如果没事的话,到我办公室找我,一起聚聚。” “是。” 墨初鸢腰背一挺,笔直站定,朝他敬礼。 宋裕华拍了她的肩膀,“这丫头,还是那性子,我先去忙。” 宋裕华走后,墨初鸢穿过走廊,走到校长办公室门前,敲了门,喊,“报告!” 里面传来一个厚重的字,“进!” 墨初鸢走进办公室,看着阔别多年的校长。 较之前瘦了一些,鬓角已露不少白发,穿一身军装,正襟危坐在椅子上,手执钢笔,在写着这么。 身体健朗,威严依然不减当年,墨初鸢没少挨她训诫,私下,喊他白老头。 白庭海听到有人进来,又半天没见动静,抬起眼皮,看过去一眼,目光移开一秒,复而又回去。 “你是……” 墨初鸢标准站立,十分恭敬的朝他敬礼,“首长好!” 白庭海站了起来,双眸隽硕有神,“你是……墨……” 墨初鸢微微一笑,“报告,我是xx级一班的墨初鸢。” “原来是……你这女娃娃,不叫我白老头了?”白庭海打量着墨初鸢,脸上浮起笑容,“现在做了警察?” “不才,一名小交警。” “军警不分岗位职别都是一样为人民服务。” “是。” 墨初鸢点头,果然老头子性情还是当年一样固执。 “这么多年不回来看我这个糟老头,今天回来找我是有什么事?”白庭海坐下来,朝她摆手,示意她在沙发上坐下。 他脾气一向耿直如雷,直接问。 墨初鸢不好意思的摸了下眉毛,并未坐下,走到他办公桌前站定,“白校长,我想问关于萧瑾彦的事情。” 白庭海微愕之余,发出一声叹息,“他牺牲这么多年,你却还是记挂。” 墨初鸢眸色黯然,不知道要不要对他说萧瑾彦还活着的事情,思虑几秒,问,“校长,萧老师当年到底出了什么事?怎么会牺牲?” 当年校方封闭了所有消息,学校只通知了萧瑾彦牺牲这个噩耗。 白庭海想了想,问,“还记得当年让你签的一份协议吗?” 墨初鸢开始回想,当年萧瑾彦牺牲,紧接着又接到哥哥身故的消息,她全然崩溃,好像是签过一份协议。 “保密协议?” “是的,由于你和他……咳……”白庭海说到这里,不自然的咳了一声,“不用我说,你该明白什么意思了。” 墨初鸢略略震惊,保密协议是要求亲近的或是亲属保证对军队特殊身份的人的消息不外漏,“所以,他的档案是空白的。” “他的档案属于军事机密,要不然,烈士陵园他的墓碑上怎么会没有他的照片?” “他不是学校的老师吗?还有什么别的特殊身份?当年他去执行什么特殊的任务?” 白庭海摆手,“我只能说在我权限范围之内这些,别的,你知道的,纪律。”说完,他叹息道,“都过去这么多年了,你还纠结这个做什么?” 墨初鸢大概了解萧瑾彦身份的特殊,他当年一定执行危险的任务才致受伤的。 可是,他怎么会被认定牺牲?又是怎么会被当成玺家之子领回玺家呢? 她知道白庭海顽固的老脾气,纪律严谨,不想说的是不会说的,于是,她从口袋掏出手机,调出一张玺暮城的照片,把手机放在办公桌上,“校长,您看看这个。” 白庭海看了她一眼,垂眸,拿起手机,只看一眼,骇了一跳,声音有些发颤,“这人跟萧瑾彦长得……” “长得一模一样是不是?校长,我实话相告,瑾彦他没死,他一直活着。” “这不可能!当年我亲自到军区接的牺牲通知……这怎么可能……” “他的确活着,您就告诉我他到底执行什么任务去了?” 白庭海眼睛直直的盯着手机屏幕,“你怎么确定这个人是萧瑾彦,大千世界,长得相像的人也不是没有。” “那么我以家属的身份问呢?家属有权利知道真相吧?”墨初鸢索性实话实说,“他现在是我的丈夫。” 白庭海吃了一大惊,嘴张得能吞下一个囫囵鸡蛋,墨初鸢只说了个大概,称萧瑾彦只是失忆,她想知道当年他任务中发生了什么事情。 白庭海脸上的震惊之色未消,又拧起了眉毛,“萧瑾彦不仅仅是学校从部队挖来的人才,他有特殊身份,一旦上面有任务,他会第一时间放下一切离开,当年他接到命令离开,连我都不知道是什么任务,当年直升飞机在学校小型机场降落,直接接他走的,很紧迫,他在军校教授的身份,只是一种掩饰,这是我能告诉你的所有,如果他活着,那么你现在应该做的就是让他恢复记忆,一切就会真相大白。” 恢复记忆…… 他现在沉睡,每次出现的时间那么短暂,又能做些什么? 他记得军校的所有事情,却不记得当年出任务发生了什么,那么他所属哪个军区?什么部队? 只有他自己知道。 原以为校长知道他的一切,却不想他的保密级别这么高。 “谢谢校长,我回去了。” 墨初鸢收起手机,朝白庭海敬礼。 白庭海站起来,犹在对萧瑾彦还活着这件事的惊骇余波中,“活着就好,这个臭小子……” 白庭海不免湿了眼睛。 墨初鸢眼睛涩涩的,跟他道别。 …… 月城。 玺暮城坐在书桌前,看着关于那个疯女人的资料。 193.尾狐193:玺暮城和萧瑾彦面对面 玺暮城坐在书桌后的真皮按摩椅上,桌上放着一个牛皮纸袋,是关于之前喊他萧儿的那个疯女人的所有资料。 他修长的指间夹着一根烟,烟囱袅袅,模糊了棱角分明的五官,他并没有吸,任其燃烧,直到明明灭灭的星火烫到皮肤,他才将烟蒂捻灭在透明的玻璃烟灰缸。 打开纸袋,抽出几页薄纸,目光落在页面上,随着眼眸流转,乌黑浓密的眉毛攸地蹙起,双眸变得锋锐起来,又快速翻过一页,眉头皱的更紧了,越往下看,眸色愈加黑邃如渊,望不见底。 和上次查乔菲那笔资金时调出的资料一样…… 简梅是萧氏集团萧青山的妻子…撄… 乔菲是萧家领养的女儿——萧蕊。 简梅和萧青山还有一个死去的亲生女儿——萧念偿。 只是,为什么那个疯女人唤他萧儿? 他看了一眼一直站在书桌前的苏洵,问道,“苏洵,为什么这上面显示萧青山当年还领养过一个孩子?而领养记录是空白的?” 苏洵望着玺暮城,顿了两秒,回道:“我仔细查过,萧青山当年不仅仅领养过乔小姐一个人,还领养过一个小男孩,只是,却查不到这个人的任何信息,也无死亡记录,只查到萧念一个人的,就好像……” “好像什么?” “好像这个人的存在被抹掉了。” 玺暮城眉色沉凝,脑海里蹦出一个人的名字,“以前让你查萧瑾彦,你说查不到档案讯息,莫不是萧瑾彦就是那个被领养的孩子?” 苏洵:“先生,为什么这么认为?” “那个疯女人口口声声唤我萧儿……” 苏洵垂在身侧的手微微攥紧,没有说话。 玺暮城摆手,苏洵正欲退离的时候,玺暮城忽而又开口,“苏洵,以你看来,这真的是巧合?一个人好端端的被抹掉了,正常吗?萧瑾彦的讯息查不到,因为他是军人,保密级别高,这些都可以圆通,但萧家那个被领养的孩子不过只是一个孩子而已,却查不到?” 苏洵想了想,开口,“先生,其实,最简便的办法不是没有……” 玺暮城站起身,走到窗口站立,从口袋掏出烟盒,弹出一支烟,点燃送到唇边,深深吸了一口,随着薄唇开启,白色烟雾弥漫开来,“你是说,让我从乔菲身上下手?” “先生睿智,一眼看透,如果乔小姐回答不上来,那么只有一种可能,她不能说,如果那个领养的孩子是萧瑾彦的话,那么乔小姐就是他的近亲家属,还有,萧瑾彦的身份达到一定的特殊级别,依照部队规定,乔小姐会签一份保密协议,就是不能透露他的身份讯息,您只需试探便可,还有一个办法……” “是什么?” “熟悉萧瑾彦的……还有夫人,以当年夫人和萧瑾彦的……” 玺暮城转身,看着苏洵,语气冷飕飕的,“说下去。” “除了让家人签署保密协议之外,女朋友或是特别亲近的人也会签署,这样才会做到滴水不漏……”说到这里,苏洵眼睛与玺暮城的眼睛对上,“有的军人由于身份特殊,即便是丰功伟绩,死后也不被人所知,没有名字,没有部队编号,没有军衔,甚至墓碑上连一张照片都没有,存在会彻底被抹去……” ? 夜色浓稠,室内静的可怕。 玺暮城躺在床上,辗转难眠。 萧瑾彦三个字,在脑子里回旋不去。 如果萧瑾彦是那个领养的孩子的话,那么那个疯女人就是和鸢儿一样将他错认为萧瑾彦了? 莫名的,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在全身蔓延。 他摸了摸脸,嘴里喃喃自语,“真的很像?还是……一模一样……” 脑海里不禁地再次浮现他在军校醒来,墨初鸢泪雨纷飞的柔怜模样。 岳麓翰说,那夜去海城的明明是城城…… 想到这里,他掏出手机给乔菲拨了一通电话。 此时的乔菲神情呆滞的坐在床上。 这些天,她整个人像死去了一样。 过往之事,像无数个刀子一样绞杀着她,只要想起以前的那些事,她整个人都会发抖,尤其一闭眼,就会听到萧念凄凄喊着,“姐姐……救救念念……” 这时,放在枕头边的手机响了。 她心不在焉的看了眼手机屏幕。 当看到暮城两个字时,仿佛停止的一个心脏重新复苏,她立马抓起手机,按了接通键。 “暮城,这么晚了,你怎么会给我打电话?” 听到乔菲的声音,玺暮城握着手机的手微微手机,正欲开口直接问她,萧家当年收养的孩子是谁,可是,话到了嘴边儿,他突然改变了策略,从唇缝中咬出两个字:“萧蕊。” 乔菲震住,瞳孔蓦地瞪大,是萧瑾彦出来了? 她的声音有些颤抖,带着不确定,唤道:“哥……” 刹那间,玺暮城像被一道闪电击中心脏,骤然停跳。 手机自手中滑落。 乔菲是萧蕊,她刚才喊他哥…… 当年,萧家领养的孩子是萧瑾彦……就是他自己…… 那么,那个疯女人没认错…… 可他不是人格分裂症吗? 萧瑾彦和他是什么关系? 他是萧瑾彦,也是玺暮城…… 不对,萧瑾彦以前就一直存在…… 他浑身发寒,颤抖着,一双瞳孔也跟着抖旋,他抱住了头,喃喃道:“那么……我是谁?我又是什么样的一种存在?” 那端,乔菲听不到回应,心里隐隐不安,又唤了几声。 突然,通话被切断。 她颓坐床上,那种不安愈来愈烈。 于此同时。 一辆军绿色越野车上,一个身穿黑衣的男人从头上取下监听耳机,对身旁两个穿着军装的人说,“停止监听。” “是。” 男人下车,高大的身体靠在车身,掏出卫星手机,拨了一通电话,“是他。” 对方不知道说了什么,他攸地站直,回道,“是!” ? 玺暮城握着手机,双目通红,盯着手机里的加密文件,拨动手指,在编辑栏输入:XJY 他闭眼,再睁开,文件已解锁。 是一个视频文件。 玺暮城心跳如雷,呼吸寸断,颤抖着点开。 当视频里跳跃出来的画面映入眼帘时,玺暮城一双眼睛不断地睁大,眼球布满的血丝一根一根泵动。 有着和他一样面孔,穿着和他一样衣服的男人,五官沉冷,音质和他一样低沉淳厚。 看了日期,正是他在军校醒来那天…… 视频停了几秒,男人开始说话。 “玺暮城,如果你意识到我的存在或者查到我是谁,我相信,你一定可以打开文件,看到这段视频,我是萧瑾彦……”说到这里,萧瑾彦的目光变得锐利如鹰,“听着,我是萧瑾彦,墨初鸢军校期间的老师,我是你,你是我,你与我的关系就像城城与你的共存关系,当年我出了一次事故,但不记得到底发生了什么,我在医院醒来之后,就变成了你,你是我的一部分,而我这些年一直在沉睡……玺暮城,帮助墨初鸢找出五年前的真相,最后,我和你来一场较量,杀了我,或是杀了你,彻底治愈人格分裂症,如果你不想墨初鸢继续在我们三个之间痛苦的话,跟我赌一场,看最后是你还是我存留。” 玺暮城看着视频里明明是自己,却是实实在在的另一个人,额头的青筋一根一根突跳着,整张脸血红成青紫色,整个人像沉入人间炼狱,求死不能,求生不得。 视频停顿了几秒,萧瑾彦又说了一段话。 “还有,你也不是玺暮城,真正的玺暮城在哪儿,是死是亡,你去找,但你确实是玺家的骨血,罗美丝与你没有任何血缘关系,还有,新婚前一夜,袭击墨初鸢的那帮人不容小觑,查出真相,我之所以对你说这些,是因为不想再看到墨初鸢为你或是我掉泪,你也看到了,不是吗?我相信,在你打开视频之前这些日子,应该感觉到了她的痛苦,的确,军校那夜,她知道了所有,如果我猜的没错,我消失之后,这丫头一定不忍心告诉你,你和我的共存关系。” 194.尾狐194:玺暮城的世界开始天崩地裂【二更4000+】 玺暮城感觉自己的世界开始天崩地裂,握住手机的手抖如筛栗,尤其是一双泵动颤旋的眼睛里两颗漆黑的瞳仁啼血如梅。 他不是完整的个体,也不是玺暮城,只是萧瑾彦的一部分…… 罗美丝和他毫无血缘关系…… 他一定是精神错乱了。 手抚着疼痛如绞的胸口,喘息困难撄。 “这不是真的……对……吃药……吃了药就好了……” 向来高冷沉稳的玺暮城,这一刻被彻底击垮,握住床头柜上的玻璃水杯偿。 砰地一声闷响。 玻璃杯碎在他手中。 尖锐的玻璃块割着他掌心皮肤。 他大手握拳,不断地收紧,再收紧,锋刃如刀的玻璃块刺入皮肤,鲜血顺着掌心淌落而下,一滴一滴落在洁白的床单,像一朵朵炸开的玫瑰。 心也炸开一个黑洞。 即便,这五年真实存在的自己以及真实的生活画面一帧一帧接踵而来,也无法将这个窟窿填满。 他苦涩一笑,冷艳带邪,犹如魔怪。 玺暮城,高高在上的玺家继承人,众星揽月的月城最矜贵的男人,呵!这些年苦心经营以及为玺氏所付出的心血的自己,不过是萧瑾彦的一部分,这具身体是萧瑾彦的,他占据萧瑾彦的身体五年,他所有的一切都是萧瑾彦的。 身份、地位、金钱、都是他窃取占有另一个人的,这些,他统统不要,可是,他的丫头…… 他怕有一天,自己像风一样散去,就像萧瑾彦一样彻底消失在她的生命里,终成她的回忆。 他的手越攥越紧,玻璃渣深深地嵌入掌心皮肉,与血肉混凝,不是没有感觉,很疼,却抵不过心里那种像刀一点一点剜肉剔骨般的疼。 他忽然找不到自己存在的意义,他为什么会被创造出来,他存在的价值又是什么? 只是萧瑾彦伤愈前的替代品? 不是,他有着独立的、清醒的头脑和思维能力,却没有过往回忆…… 怎么会是这样? 这些年,他的存在明明是那么真实,他在商场上杀伐果断,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却使众人望而生惧。 他坐上了玺氏总裁的位置,继承了玺家宗脉,斗败了玺盛超,斗败了玺盛天,脱离了老爷子的掌控,他以为自己站在了世界的最顶端,期盼着与丫头和睦美满,却不想自己只是地狱的一缕烟魂。 太可笑了! 望着床单上的朵朵鲜血,他心有一丝的柔软,那些鲜血,就像那夜与鸢儿初尝云雨,他将花骨朵一样稚嫩的丫头一点点撑开,落在床单上的朵朵血色红梅,是她最美好的纯真,给了他,做了他的女人。 可是,他却是残缺的,主体人格是萧瑾彦。 丫头心心念念的萧老师居然是自己。 她每次望着他,迷离恍惚时想的人,也是那个人。 她没有认错,萧瑾彦和他共存一体,一直在她身边,与她夜夜缠绵的人是他,也是萧瑾彦。 想起海城酒店那夜,丫头一反常态,总是没由来的落眼泪,因为她知道了他和萧瑾彦是一个人,所以才会陷入挣扎和痛苦…… 手机里的视频空白一段,画面又跳了出来,萧瑾彦的眼神不似之前那般锐利,却带着丝丝黯然和薄薄寂寥。 他说:“你不知道,墨初鸢在军校期间是多么可爱的孩子,她顽劣的像一个小魔女,缠着你,追着你,放肆的哭,爽朗的笑,更是个单纯善良的孩子,只是,当初有太多因素,我不能给她什么,却不想,占据我身体的你,却娶了她,她是你的妻子,也是我的妻子,我们是一体的,玺暮城,我能感觉到,你对她很重要,是不可替代的,她爱你,所以,对你不忍心坦白这些,我知道,以你的能力,只要凭着蛛丝马迹早晚会查到萧家,从而知道我的存在,既然你知道了,保护好她。” 玺暮城盯着手机,直到手机屏幕暗下去。 他下床,手里还攥着玻璃块,鲜血随着他脚步的移动,一滴一滴落在柚木地板上。 他像一缕游魂,在偌大的卧室慢慢游走,走了不知道多少圈,又上床,蜷缩床头。 一条长腿曲起,胳膊搭在膝盖上,展开的手掌,可见几道狰狞血口,血红的皮肉翻开,鲜血像一条蜿蜒曲折的小溪顺着掌心的纹路簌簌淌落,床单染血的地方很快浸透。 他仍低垂着头,额前略微长的几缕发丝趴了下来,盖住了额头,挡住了一双血红的眼睛,以及眼底沁出的雾水晕湿的又长又硬的睫毛。 此刻的他,像一只频临死亡的老虎。 就这样一直坐着,不知道什么时候,手机响了。 他像没有听到,双瞳抖颤,定在床单上的大片血迹上,不转动。 他惧血。 可是,此刻心里的恐惧和死寂,早已吞噬了生理上对血的恐惧。 ? 傍晚。 墨初鸢和祁阳在法医解剖室,聆听法医给警员做第一时间勘察现场尸体时该掌握的浅显知识。 墨初鸢在国外主修刑侦专业学过,虽然不精,但法医讲的这些都是基础知识,她都懂。 所以,她站在最后一排,把祁阳推到最前面。 祁阳又开始像一个孕妇一样,不停的干呕。 警员们不时地投来各种颜色的目光。 当祁阳再一次面对着被法医肢解残断的尸块难以忍受时,墨初鸢踢了他一下。 祁阳转头,欲哭无泪的瞅着她,朝她摇了摇头,希望跟她换位置。 墨初鸢朝他扬了扬眉梢,从口袋掏出一个红辣椒,在他面前扬了扬,小声道:“独家秘方,吃了它,你一定吐不出来。” “真的?”祁阳接过辣椒。 “恶心的时候嚼一口。” 祁阳张嘴咬了一口,辣的差点蹦了起来,一张脸成了猪肝色,鼻涕都辣出来了。 墨初鸢掏出纸巾递给他,“现在闻不到浓烈的福尔马林气味和尸体的气味了吧?” 祁阳辣的眼睛都流出泪水了,点了点头。 还别说,这办法真管用。 鼻息和嗓子眼只有灼烧的辣味,哪还有恶心的感觉。 下课后,已是八点。 祁阳擦着眼泪鼻涕,在警员们的调侃中追上走到前面的墨初鸢,“小鸢鸢,辣死我了!你以前就是这么干的?” “是啊!” 以前她就是这么逼自己的。 在国外一年多,她钻研学习,不让自己有片刻的松懈,以此来麻痹自己。 甚至到最后,她进停尸间如进家门,触碰尸体没有一点感觉。 …… 祁阳这家伙从外面打包了饭菜,赖在她的房间不走,要一起吃饭。 饭后,墨初鸢把祁阳赶走,去浴室洗了澡,换上睡衣上床,已是九点多。 这个时间,玺暮城应该会给她打电话。 翻看手机,没有任何来电和信息。 她拨了过去。 通的,却无人接听。 又连着拨了许多遍,依然无人应答。 难道还在忙? 她没有多想,倒在床上,阖上眼睛,想着明天还要考核,没过一会儿就睡着了。 终是没有睡好,一夜梦魇,第二天醒来眼角微青,一脸疲累。 祁阳敲门的时候,她刚收拾好。 离开宿舍之前,她毅然拨了玺暮城的手机,仍然无人接听。 无暇顾及,等考核完之后再打。 上午是障碍物可移动射击考核,墨初鸢和祁阳一组。 第一局报靶,墨初鸢成绩处于中等偏下,祁阳名列前茅。 剩下两局,虽然排在前三,但依然没有发挥平日水准。 中途,教官打了一通电话。 打给楚向南的。 教官是楚向南在特警大队时的队员。 墨初鸢来海城培训基地之前,楚向南已经对教官坦言,墨初鸢是个不错的警员。 所以,教官特别注意她的训练,也不会留情。 今天是重要的考核,墨初鸢不专心,一次又一次失利,势必会影响后期成绩。 教官不好说什么,于是打给了楚向南。 楚向南接了电话,给教官支招。 上午考核结束后,教官留下墨初鸢,丢下一句。 “墨初鸢,下午小组对演考核,你一个人不专心可以,但不要连累整组,再不专心导致成绩差,小组成员全部淘汰!” 墨初鸢心里顿时像压着一块大石头,或许是以前被萧瑾彦训惯了,脸皮底子厚,倒是没掉金豆。 中午来不及回宿舍,被祁阳拉去食堂吃饭,饭后又去警备库取装备。 下午,小组之间联合对演。 她和祁阳编在一组,从低空盘旋的直升飞机上顺着绳索倒挂滑下,和陆地小组对战。 对演间为了不拖小组后腿,心理上有了压力,她集中精力,最后,成绩不错。 下午三点,对演结束。 她一颗心都在玺暮城身上系着,汗流浃背的冲进宿舍,身上挂着枪,头上还戴着警盔,耳麦,拿起手机,再次拨打了玺暮城的手机。 没有接通,还是关机。 打给了岳麓瀚。 岳麓翰接到墨初鸢的电话时,正在赶往首创别墅的路上。 因为莫言早已给他打电话求助了。 只是,上午他在外地,这才赶回来。 “丫头,你别急,我去别墅找他。”岳麓翰安抚她。 “好,谢谢,你找到他之后,无论如何,让他给我回个电话。” “嗯,别担心。” …… 岳麓翰赶到别墅的时候,苏洵正站在卧室门外,犹豫着是不是要撞门。 “人在里面吗?”岳麓翰跑过来问苏洵。 “云姨说,先生一直没出过屋。” 岳麓翰敲了敲门,喊了几声,没有回应,里面是反锁的,他心瞬间提了起来,对苏洵说,“撞门!” 岳麓翰和苏洵同时抬腿,踹开房门,被室内的一片狼藉震住。 窗帘紧闭,黑压压一片,借着走廊的光线,可见地板上躺着摔碎的花瓶,装饰品,椅子,沙发全被掀翻,简直像一个窃贼光顾的案发现场。 岳麓翰冲进去,拉开窗帘,看见床尾坐着一个人。 身边的地板,他的手上都是血。 岳麓翰心跳急速,以为他遇害了。 急忙握住他的肩膀,温热的。 他脸白了白,“你这是干什么?想吓死谁啊?” 苏洵眼睛在触目惊心的卧室巡视,最后,目光定在地板上的血迹。 岳麓翰弯腰将昏昏沉沉的玺暮城扶起来,发现床上也是血,干脆扶他到沙发上坐下。 “二爷,你这是怎么了?”岳麓翰刚伸出手,玺暮城像受惊的猛兽一样,猛地挥开他的手。 陡然抬眸时,眼睛里煞红一片,像滴了血一样,惊了岳麓翰一跳。 岳麓翰正欲开口,玺暮城双眸含戾,不,是不带任何感情的看着他,嗓音极寒极沉,“滚开!” ---题外话---还有一更,晚上 195.尾狐195:墨初鸢,你心里是不是只有萧瑾彦一个人? 玺暮城一双眼睛凛戾煞冷的看着岳麓翰,完全不似平时模样。 岳麓翰被他浑身散发的戾气惊的浑身禁不住一颤。 这些年,岳麓翰莫过于是最了解玺暮城的人。 虽然,玺暮城平时冷漠寡言,性格却沉稳内敛,不似此刻,像一个极其缺乏安全感的人,对周围的人和事物充满敌意,戒备,不信任。 此刻的玺暮城,像一个深陷迷途中的人,找不到出口,也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要做什么,什么对他来说是有意义的,唯有恐惧,不安,躁动。 “二爷……偿” 岳麓翰伸手,拍他的肩膀。 玺暮城突然站起身。 一夜未眠加上精神萎靡,身体虚软,晃了一下。 岳麓翰去扶,玺暮城冷漠避开。 “到底出什么事了?跟丫头吵架了?”岳麓翰猜测。 丫头两个字像一抹暖阳射到她心里最柔软的角落。 漆黑如一团魅影的眼睛逐渐有了亮光,他抬脚,往门口去。 岳麓翰跟上去,“二爷,你去哪儿?你的手伤的不轻,需要马上处理。” 玺暮城像是没有听见,不由地加快了脚步。 岳麓翰见他实在异常,以为是那个人格,立即看向苏洵。 苏洵授意,走上前,抬手,扣住玺暮城的肩膀,“你是他?” 玺暮城脚步嘎然而止。 猛地回身,攥紧的拳头挥了过去。 动作极快,绕是一向敏捷的苏洵,快速躲过,却有些吃力,身体撞到身后的门框。 玺暮城瞪着他,嗓音冷戾,“我不是他!我是我自己!我是玺暮城!” 苏洵看着散发着肃杀之气的玺暮城,不由地心惊,看向岳麓翰。 岳麓翰怔怔地看着刚才一幕,焦急的走上前,问,“二爷,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 “滚开!不用你们管!也不许跟着我!” 玺暮城说完,拿起高低柜上的车钥匙下楼。 岳麓翰心里越来越不安。 “苏洵,走,跟上去!” “是。” 两人随着下楼,刚走到客厅,便听到刺耳的汽车引擎声。 追出去后,一辆车疾驰而去。 “岳先生,现在怎么办?要追吗?”苏洵问。 “追不上的,你家先生什么车技,你不是不知道,别为追车再出事,他心情再不好,情绪再暴烈,也不会做什么出格的事情,这点我还是有把握的,八成去找丫头了。”说到这里,又问苏洵,“二爷在此之前有什么异常?或是发生了什么事?” “先生看了一些关于萧家的资料……” “看那个做什么?” “前段日子,有一个疯疯癫癫的女人拦住先生,喊萧儿,所以,先生让我查了这个女人的资料。” 岳麓翰一头雾水,“资料呢?” “先生书房……” 还未待苏洵说完,岳麓翰跑上二楼书房,也顾不得应不应该,直接打开书桌抽屉,从里面拿出一个牛皮纸袋。 苏洵跟上去。 岳麓翰从纸袋掏出几页纸,快速浏览,看完震惊的望着苏洵,“你是说二爷怀疑自己是那个被领养的孩子?可笑,怎么可能?二爷怎么会这么想?” 苏洵开口,“先生认为萧瑾彦是那个领养的孩子。” “萧瑾彦……他是谁?”岳麓翰皱眉,猛然想起什么,瞪大了眼睛,“丫头婚礼上喊的萧老师?” “是的。” “萧瑾彦是不是萧家领养的和二爷什么关系……”说到这里,他眼睛定在萧青山之妻简梅那页纸上,“你们调查的疯女人叫简梅,也就是乔菲的养母,假设,萧瑾彦是她的养子,简梅误认二爷是她的什么萧儿,当初丫头也误认为二爷为萧老师,而你曾经断定那个人格是军人……莫不是二爷认为自己萧瑾彦……” 岳麓翰如遭雷击,身子晃了下,“怎么可能?二爷又是怎么肯定自己是萧瑾彦?萧瑾彦五年前就一直存在……那二爷他是……” 岳麓翰自言自语,突然,颓坐椅子上,胳膊不小心撞翻了桌上的茶杯。 杯子落在地上发出一声脆响,却惊的他打了一个冷战。 岳麓翰不敢置信的摇头,“不是的,不是的,刚才只是假设,假设而已……” 嘴上安慰着自己,手已经握成拳头,隐隐发颤。 如果假设正确,那么,萧瑾彦是主体人格,二爷只是…… 他想到乔菲,只有乔菲知道萧家那个领养的孩子是谁…… 只要知道这个就知道刚才的假设是否正确…… 虽这么想但他心中已有结果…… 如果二爷不是已经确定了什么,也不会颓靡至此…… 想到此处,岳麓翰一个男人忍不住眼睛发涩,心里梗的疼,站起身,身子有些发抖,一边跌跌撞撞往外走,一边对苏洵说,“苏洵,是我太大意,不知事情严重性,我要你亲自追上二爷,保证他的安全!” “是。” 这时,岳麓翰的手机响了。 莫言打来的。 “莫言,什么事?” “岳先生,总裁调用了私人飞机,也不知道要去哪儿,总裁走了,公司怎么办?” 岳麓翰摁着眉心,“这两天你先和几个高管顶着,对外称……称……反正随便什么理由就行。” 岳麓翰心情焦躁,失了冷静和理智。 二爷很可能去了海城…… ? 这端,墨初鸢心神不宁,在宿舍里来回踱步。 等了一个多小时,也没有任何回电,刚想拿起手机,给岳麓翰打过去,祁阳敲门。 她走过去开门,看着祁阳,语气蔫蔫巴巴,“什么事?” “忘了?晚上有研讨会,快点,要迟到了。” 墨初鸢被祁阳拽着出去。 “等等,我拿手机。” 墨初鸢跑进屋,拿了手机,调成振动,和祁阳一起下楼。 研讨会持续三个小时。 期间,墨初鸢不时地看手机,等不到岳麓翰的电话,她心急如焚。 望着窗外黑压压的夜空不知道什么时候飘起了鹅毛大雪,愈加心焦。 研讨会上分析案例什么的,她一个字也听不进去。 会议结束,已是晚上九点。 墨初鸢一走出会议室,急忙掏出手机,拨打玺暮城的手机。 这次,居然通了,等了好久,那边才接听。 当熟悉的一道低沉的嗓音传来时,墨初鸢鼻子一酸,眼睛涩涩的,骂道:“混蛋!你终于肯接电话了?” 走廊里都是刚从会议室走出来的警员,墨初鸢声音脆亮,惹来不少人观礼。 祁阳见状,咳嗽了几声,正欲凑过去,却见墨初鸢疯了似的往楼梯口冲。 ? 墨初鸢以百米速度冲出基地门口。 眼睛急急寻找,在大门口左侧一条路上的角落看到一个人影。 她跑过去,震惊。 风雪交加中,玺暮城双手插袋,高大修长的身体靠墙而站,身躯微弯,垂着头,头发落满雪花。 关键是,他衣着单薄,黑色衬衫,黑色西裤,黑色皮鞋。 路灯昏黄的光晕洒满他一身,将他的身影拉的极长,显得那道身影孤寂,萧条,像一株毫无生机的松柏。 墨初鸢眼睛里瞬间涌上泪水。 她冲进他怀里,双手环住他的腰,“你为什么不接我的电话?” 玺暮城像是寒冷如冰的雕塑一样,没有说话。 墨初鸢从他怀里出来,双手在他身上来回摸着,又到他脸上触着,“你怎么回事?来多久了?这么冷的天气穿这么少,想冻死啊!” 她拽住他的胳膊,“走,跟我回……” 突然,手被挣开,紧接着,双肩一沉,被他握住,一个转身,她被抵在墙上。 后背撞到坚冷的墙壁,她忍着疼,“暮城,你……” 陡然抬眸,撞进一双血红的眸子里,蛰的她的心一痛。 她眼睛里的湿润泛着晶莹的光,小手握住他的手,才发现他的手全是血,“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玺暮城冷峻的五官像是结了一层冰,嗓音沉冷到极致,挣开她,“墨初鸢,你的心里是不是只有萧瑾彦一个人?” ---题外话---抱歉啊,昨晚写着写睡着了…… 今天补回来 196.尾狐196:如果杀了萧瑾彦,我才能存留,你选择谁? 玺暮城冷峻的五官像是结了一层冰,嗓音沉冷到极致,挣开她,“墨初鸢,你心里是不是只有萧瑾彦一个人?” 墨初鸢惊骇的望着他,“暮城,你怎么知道萧瑾彦……” 玺暮城望着她的眼神变得愈加冷寒,薄唇勾着一抹魑魅般的笑,冷到了极致,“果然是啊,你知道萧瑾彦的存在,我这张脸,这具身体都是你念念不忘的萧老师的,以前你几次在我怀里喊着他的名字……”说到这里,他沾血的手抬起,捏起她一方小而尖的下巴,薄唇凑到她耳边,冷嗤,“在我身下承欢也会把我错认成他。撄” 捏住她下巴的力道很大,好像要将她骨碎。 墨初鸢的心像被他的大手攥住了一样,酸疼不已,搏动困难。 望着他明明冷漠到极致却泛着浓浓悲伤的一双眼睛,墨初鸢眼睛里的泪水夺眶而出:“暮城,你还是知道了……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瞒你的……我是……” “同情?怜悯?”他松开她的下巴,微附身躯,冷冽的眼睛与她对视,像一把刀子将剥尽了看:“还是等我一点一点消失,和你的萧老师再续前缘?” 墨初鸢摇头,被泪水笼罩的漆黑双瞳惊旋不止,“不是的!不是这样的!” “不是?”玺暮城深深吸了一口寒气,体内的血液一点点冻凝,一如他霜寒的嗓音,“军校那一夜,你们不是在一起?你的眼泪为谁流的?你舍不得他消失?偿” 墨初鸢垂了眼睫,伸手,小心的握住他冰冷的手,眼泪一滴一滴落在他沾血的手上,“暮城,我以前只是当你是玺暮城,但从宣县回来之后,我意识到你是萧瑾彦,以为只是什么原因失忆了,可是,我万万没想到你是他的……” 玺暮城挣开她的手,“是什么?是他的一部分?一个随时会消失的人格?我占据着他的身体、地位、还有你……”他抬手,一拳打在她身侧的墙壁上,“那你告诉我,我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连自己的妻子都是别人的,我的存在是不是很可笑?你每次看着我,却在看着他,而我呢,墨初鸢,我看着你,眼睛里只看到你一个,到头来,我竟是你心中那个人的一部分。” 字字灼心,句句割肤。 墨初鸢看着眼前这个悲伤却将自己的心房彻底关闭的男人,心疼的厉害。 她知道,此刻,他有多么冷漠,心里就有多么痛苦。 他一字一句伤她,也在伤自己。 她一双柔软的小手堪勘包拢住他血肉模糊的手,不敢动,怕碰疼了他,也不知道怎么去分担他的痛苦。 心碎成了几瓣,她从口袋掏出一方手绢,轻轻地缠上他的手,“暮城,不是这样的,你在我心里是真实存在的……嫁你初始,我的确认为你是萧瑾彦,对你怀疑过,也试探过,可是,很多事实证明你不是他,婚后我们相处的时光,在我眼里心里,你是我的丈夫,是你娶了我,要了我,这些是磨灭不掉的。” 他眼神逼匛,“萧瑾彦每次出现也是真实存在的,那么,你和他在一起又是什么感觉?当他是挚爱还是老公?” 她痛苦一分,他何尝不是? 可是,却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和心里的哀伤。 他痛的剜心蚀骨,她何尝不是? “我……”墨初鸢彻底崩溃了,额头靠在他冰冷无温的胸膛,双手攥住衬衫衣领,哭出了声,“你们明明是一个人,你是我的丈夫,是我想一辈子相守的人,他是我过去爱的人,可是,我没有想到你和他是这样的存在关系,现在,站在我面前的你明明是我的丈夫,却是他的身体,你们明明是一个人,却是分裂的两个人,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 玺暮城站着不动,双臂抬起,想抱她,却无力的垂落,任她悲伤的哭着,好一会儿,他冷幽开口,“鸢儿,你愿意和萧瑾彦在一起还是愿意和我在一起?” 墨初鸢抬头,望着玺暮城,他身上的衬衫落满雪花,像孤夜盛开的白梅。 墨初鸢眼睛里的晶莹一层一层涌出来,没有回答。 玺暮城指腹挑起她的下巴,眸色深幽如渊,“如果杀了萧瑾彦,我才能存留,你会选择谁?” 在宣县,萧瑾彦也问过同样的问题。 墨初鸢哭着摇头,“你和他在我身边活生生存在过,我没有权利决定你们的存留……” “鸢儿,你现在在我怀里痛苦又柔怜的样子,在他快要消失时,也是这般如此吧,你爱他,那么,我在你心里到底算什么?” 说完,玺暮城转身,冷漠离开。 墨初鸢望着风雪中玺暮城孤寂的身影,泪雨纷飞,喊道:“玺暮城……” 他脚步不作任何停留,往前走。 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风雪中,她追了上去。 街角的拐弯处,却看不到他的身影。 他走了吗? “玺暮城!”墨初鸢在雪中一边走一边喊他的名字。 “玺暮城……” 墨初鸢不知道走了多久,再无力气,蹲在马路边,揉着眼睛,哭着。 玺暮城站在她身后的街角,远远的望着蹲在地上哭的像一个孩子的墨初鸢,高大的身体靠在墙上。 他仰头,望着雪花凌乱的夜空。 雪花落在眼睛里,遇到潮热,化为冰水,顺着眼角流了下来。 他伸手去触,明明是冰水,可是,为什么却是热的? 他转头,看了一眼墨初鸢,毅然背道而走。 墨初鸢听到身后有动静,揉着眼睛站起身,转身,风雪中隐没的一道身影。 “暮城!”她追了上去,自身后紧紧的抱住了他的腰,“暮城,你不要我了吗?你说过会一直对我好的……” 玺暮城掰开她的手,转身,望着她。 自卑,孤独,寂寥,将他最后一丝柔软吞噬。 冷漠的表象下是一颗残破的心,苟延残喘:“我连自己哪天消失都不知道,还有什么资格对你好?我不过是占据萧瑾彦一切的窃取者,不知道哪一天会消失,你爱萧瑾彦,现在你找到了他,我又有什么资格存在你身边,我不过是他的影子而已,不,连他的影子都不是,你想见他,等他出现,自会找你……” 啪的一声。 墨初鸢扬手,朝他脸上打了一巴掌。 指甲在他下巴白皙的肌肤刮了一道血痕,像此刻她心里裂开的一道缝。 她双目含泪,朝他喊:“玺暮城,这些话,你怎么能轻易的说出口?是我太蠢!即便知道你是他的一部分,我从来没有一丝想要离开你或是让你消失你的念头,我知道你心里有多么痛苦,我也一样,这些天,我担心你一个人在月城会出事……我想你……想早点回到月城和你重聚……在我心里,我说过,不管你是萧瑾彦还是玺暮城,你都要负责一辈子,我一直把你当做自己的丈夫,我怕,我怎么会不怕?我怕你有一天像当年萧瑾彦一样消失不见,你们共存一体,我无法控制,你到底想让我怎么做?如果这是你的决定,好,玺暮城,以后你怎么样都与我无关!” 泪水模糊了他的容颜,她只看到眼前雪花乱舞。 她狠狠地踢了他一下,转身,一边擦着眼泪一边朝马路对面跑去。 突然,一道刺耳的鸣笛混着急刹车声,由远而近。 墨初鸢恍惚的转头,亮如白昼的车灯照在她脸上。 她惊恐的睁大了眼睛。 震在原地,作不出任何反应。 眼睛里的泪水被光线割断,想躲已晚,她闭上了眼睛。 一道大喊声传过来,“鸢儿!” 紧接着,腰上一紧,她被拽进一个冰冷的怀抱。 头发散开,她双手抱住了他的腰,长发在风中拂过他的脸。 玺暮城抱着她,纵身一跃,滚到路边。 一手护着她的后脑勺,另一只手护着她的后背。 他的后背摔在地上,头磕到马路沿的棱角,她后背摔在他身上。 墨初鸢脑袋晕晕的,急忙从他身上爬起来,看着他身上衬衫破裂,皮肤上乍现几道触目惊心的血痕,紧闭双目。 她慌乱的抱起他的头,一遍又一遍的喊他的名字。 “暮城,你醒醒!” ---题外话---还有一更,现在就去写哈 197.尾狐197:这次终于是我救了你,不是靠他 墨初鸢吓得魂飞魄散,跪在地上,抱住玺暮城的上半身,一只手在他身上检查有没有其它外伤,一遍又一遍喊他名字。 玺暮城动了动眼皮,缓缓地睁开眼,“鸢儿,我终于救了你一次,不是靠他……” 墨初鸢眼泪吧嗒吧嗒落下,“疯子!我不要你救!我只要你好好的!你要是有什么事,我不会原谅你!”说到这里,她低头,唇轻轻地在他唇上碰触,“暮城,你说过,会对我好,我一直相信……撄” 他眼睛里泛着晶亮,星光点点,微微闭眼,扣住她的后脑勺,深深地吻住了她。 过了一会儿,突然,他猛地睁开眼睛,眸底清亮的光泽自眼缝乍泄而出,眼睛愈加清亮。 他眨着眼睛,望着和他唇舌纠缠的女孩,溢出两个字:“鸢鸢……” 墨初鸢激灵了一下,立马退离。 他摁了摁脑袋,望着红唇潋滟的墨初鸢,微微抿唇,“鸢鸢,我们亲亲了……” 墨初鸢浑身一震,惊的坐在了地上,眼睛里晶莹的泪花不断的打转,长长的睫毛眨了下,泪珠一颗一颗的滚了下来偿。 他是…… 城城…… 忽然,墨初鸢被他揉进怀里,耳边兴奋如朝阳般的嗓音在她耳边响起:“鸢鸢,终于找到你了!” 她心不断地收紧,率真的像孩童一样的性格,总是喊她鸢鸢,是城城。 “鸢鸢,你怎么哭了?” 他抬手,给她擦眼泪,却是一声惊呼,“我的手怎么成……” 又忽然意识到什么,改换称呼,“鸢……鸢儿……” 墨初鸢低头,靠在他肩膀,掩嘴而泣,肩膀抖若筛糠。 没人了解此刻她心里的疼。 自己的丈夫在她面前,不过一秒,瞬间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军校那夜,她亲眼看着萧瑾彦消失,现在又亲眼自己的丈夫在她面前消失。 她真的快要撑不住了。 她想玺暮城,还有好多话要对他说。 她现在,终于深切体会到他内心有多么痛苦。 只一个瞬间,他像雪花一样随风而散,那么轻飘飘的从她身边消失。 太残忍。 她无法想象这些年他承受的痛苦和孤独,到底是怎么挺过来的。 玺暮城无法接受自己是萧瑾彦一部分的事实,那么萧瑾彦呢? 一个铁骨铮铮的铁血军人,无端端的沉睡了五年,身体被人占据,他何尝不委屈?不痛苦? 她承受能力有限,快要负荷不了,承受不了在三个男人之间周/旋。 她只有一个人,一颗心。 她快要被这种痛苦生生撕裂成碎片。 “你怎么了?”城城有些不知所措,“你别哭,告诉我,谁欺负你了?我给你报仇!” 意识到城城有意伪装玺暮城,她心里更不好受。 墨初鸢抬起头,一双眼睛因哭有些红肿,眼底的红血丝特别严重。 她揉了揉眼睛,肩膀还是一抽一抽的,嗓音细沙微哑,唤他,“城城。” “你知道我是城城了?” 城城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好像期盼了很久一样。 墨初鸢压抑着心里翻涌的酸痛,点了点头,“我知道,你是城城。” “太好了!终于解放了!装大叔真累!都是那个大叔,给我约法三章。” “什么约法三章?” “不让我在你面前暴露身份,要不然就送我去乔大婶那里去。” “乔大婶?你是说乔菲?”墨初鸢微愕。 “是,就是乔大婶,我不喜欢她。”城城看着墨初鸢的眼神透着一丝央求,“鸢鸢,你不要送我去她那里,我不想沉睡。” 墨初鸢恍然,那次在游乐场,变成城城的玺暮城被突然带走,应该是去了乔菲住的地方,然后让城城沉睡。 她望着城城可怜巴巴的眼睛,心里不是滋味,怜惜的说,“我不会让任何人带你走的。” “太好了!”城城侧头,在她唇上亲了下,然后,羞赧的笑了。 墨初鸢脸颊烫了一下,没说什么,看着孩子一样性格的城城,心中五味陈杂。 脸上的兴奋,清澈见底的双瞳,神采飞扬的样子,想起玺暮城和萧瑾彦,心更痛了。 两人站起身,城城一边打量自己一边自说自话:“这大叔是怎么了?浑身挂彩,衣服都破了,还有这手……他不会是想不开吧?”末了,他又摸了下下巴,“还破相了?嘶……好疼!” 墨初鸢看着他摸着下巴那处被她指甲划破的血痕,十分自责,急忙握住他的手,“流血了,别乱抓,小心感染。” 城城打了个冷战,“鸢鸢,我快冻死了!” 墨初鸢明显感觉他身体直直发抖,尤其是,他脸色青白,唇成乌青色,她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警服大衣,急忙解开纽扣,脱下警服,披在他身上。 她里面是警衬,还好里面穿着保暖衣。 风雪像刀子一样刮着她的身体,刺骨的冰冷,她不禁地想,玺暮城居然穿这么单薄就奔到海城找她,可见是什么心情。 警服太小,披在身材修长的城城身上,像披肩。 城城见墨初鸢把外套给他了,立马脱了警服,还给她,“鸢鸢,我不冷……阿嚏!” “还说不冷!”墨初鸢又将警服披在他身上,“听话点!” 城城倒是听话,用没受伤的手,握住墨初鸢的手塞进裤袋,“那我给你暖手。” 他的手冷的像冰棍,墨初鸢瞅他一眼,“到底谁给谁暖手?” “呃……”城城也意识到自己手太凉,准备抽离,墨初鸢扣紧他的手指,心里特别难受,逼回眼底的泪水,“我给你暖手。” 城城瞬间眉开眼笑,“鸢鸢,这里是海城吗?” “你怎么知道?” “我来海城找你,记得自己在飞机上。” 墨初鸢恍然。 那次,应该是在飞机上,城城突然变成了萧瑾彦。 墨初鸢越想越难过,走到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去酒店。 车上,墨初鸢给祁阳打了一通电话。 “祁阳,帮我个忙。” 祁阳那边乱糟糟的,好像在和警员们探讨什么,顿了几秒,传来祁阳的叫嚣,“小鸢鸢,你去哪儿?十点多了,还不回来?” “我今晚不回去了,你现在马上到酒店找我。” 那端,祁阳捂住了下嘴,结结巴巴道,“酒店?咱俩?虽然我也想……但这样会不会不好?” 墨初鸢闭了下眼,深吸了一口气,再睁开眼睛,“你胡思乱想什么?你拿一套你的便装,内衣物如果有新的,带过来,还有,把我宿舍的急救药箱拿过来。” 祁阳惊呼,“要我的衣服?这什么情况?妹控哥哥来了?他受伤了?” “嗯,快点!” 墨初鸢挂了电话。 城城却靠在她肩膀,昏昏欲睡。 墨初鸢将警服往他身上掖了掖,伸手,抚着他冰冷的脸,像对待孩子一样轻柔,鼻子又是一酸。 她转过头,看向窗外。 海城的冬天真冷,雪还在下,像五年前萧瑾彦走的那一年一样。 出租车停靠酒店门口。 城城醒来,墨初鸢摸了摸口袋,想起来自己没带钱包。 于是,探过身体,去摸他的裤袋。 手刚伸到他的裤袋,她明显感觉城城腿部肌肉的紧绷。 墨初鸢和玺暮城亲密过不知道多少个日日夜夜,彼此对彼此的身体太过熟悉,然而,现在却是城城的性格,等于是另一个人,她有些不自在,快速掏出钱夹,顺便把他的手机也掏了出来。 付了钱下车。 …… 刷开了房门。 祁阳也赶到了。 墨初鸢担心城城言多必失,嘱咐他少讲话。 他答应的很痛快。 “小鸢鸢,你要的东西,我带来了。”祁阳走了过来,就要往屋内进。 谁知,城城高大的身型往门口一横,接过祁阳手里的袋子,语气不善,“好了,你可以走了!” 祁阳脸僵了下,特儿不爽的说,“我说妹控哥哥,你太不通人味了!” 城城一双眼睛瞬间亮如灿星,“这称呼我喜欢,我就是妹控!” 198.尾狐198:你不喜欢我,喜欢大叔,是不是? 城城高大的身型往门口一横,接过祁阳手里的袋子,语气不善,“好了,你可以走了!” 祁阳脸僵了下,特不爽儿,“我说妹控哥哥,你怎么这么不通人味?” 城城一双眼睛骤然间亮如星璨:“我喜欢这称呼,我就是妹控!撄” 祁阳一双眉毛抖了抖。 他听不出这话别有洞天? 拐弯抹角调侃他,他怎么还这么欢喜? 墨初鸢见状,无语极了。 将城城拽到屋里,看着祁阳,笑的尴尬:“他,他喝了点酒,呵呵……” 祁阳哦了一声,瞥见城城身上大伤小伤,很狼狈的样子,关心问道,“他的伤没事吧?偿” “他出了点事故,没事……” “那我走了,你有事给我电话。”祁阳说完,又看了眼站在墨初鸢身后的某人,凑过来,笑的暧昧,“明天上午考核,别迟到。” 墨初鸢瞪他一眼。 “你怎么还不走?”城城不耐烦的插话。 “哎,你……” “他喝醉了,呵呵,祁阳,你回去吧。” 墨初鸢催促,关门。 转身,望着城城。 城城翻出袋子里的衣服,直接扔到地上,眉头一皱,颇为不满:“我不穿他的衣服!衣服太没品味!还有……”他特嫌弃的拎着一个深蓝色平角内裤,往自己身上比划,“颜色我不喜欢,还有,号太小……” 墨初鸢扶额。 这什么少爷坏脾气?傲娇的不要不要的! 墨初鸢捡起地上的衣服,佯装愠怒:“城城,再坏脾气,我就不理你了!” 城城一听,急忙接过衣服,“鸢鸢,别生气,我勉为其难好了。” 墨初鸢:“……” 城城攥着衣服搁到鼻子下嗅了下,“就是洗衣粉的味道不好闻。” 墨初鸢满头黑线。 城城冻了太久,担心他感冒,墨初鸢去浴室,放了满满浴缸热水。 “把衣服脱了,进去泡澡。” “我……” “我什么?快点!” 墨初鸢看了一眼站在一旁扭扭捏捏的城城,站起来,伸手,解开了他的衬衫,露出精壮紧实的身体。 解他皮带时,手背不时地擦过他紧实的腰腹肌肉。 她的手很凉,他的皮肤很烫,冰火两重天,城城呼吸一促。 “鸢鸢,我自己来……” 墨初鸢只想让他快点泡澡,没理他,动作利落的抽走了他的皮带。 目光不经意触到他裤链处的变化,忘记他不是玺暮城,是一个大男孩,抬眸,却见城城俊朗的五官已经涨红。 她脸烫,急忙松手,转过身,拿过一条浴巾递给他,“裹上浴巾再进浴缸。” 城城接过浴巾,“为什么要裹浴巾泡澡?” 墨初鸢耳根子一红,“你听就是啦!” “哦。” 过了一分钟,她问,“好了吗?” “好了。” 她转身。 城城裹着一条浴巾,老老实实的坐在浴缸,热水漫过他性感至极的身体。 浴室弥漫着蒸腾的雾气,他一双眼睛又黑又亮,此时像沁了水雾,雾蒙蒙的望着她,加上趴在额头的头发,呆萌的表情,让墨初鸢想起了一种可爱的动物——金毛。 想及此,心里冒着酸酸的气泡。 明明是萧瑾彦的身体,明明之前还是玺暮城,现在却是另外一个人。 可是,可爱的城城又是这么令人怜爱,不过是一个孩子,唉,若说他是多余的…… 她不忍,不愿,这么想。 此时此刻,他这么真实的存在她身边。 她鼻子一酸,细齿咬着柔软的唇瓣,不让自己哭。 她必须坚强起来。 她是萧瑾彦、玺暮城也好,城城也罢,这个男人是她的丈夫,是不争的事实。 他的身边只有她。 或许是蒸汽熨烫了眼睛,双颊已湿,她揉了揉眼睛,用盆接了一盆热水,又拿了一条毛巾,走了过去。 他的手受伤,她必须帮他。 身上不知道还有多少伤口…… 她握住他的手,毛巾蘸了热水,一点一点把伤口清洗干净。 不时地注意他的表情。 他眉头紧皱,疼也不说话,她动作更加轻柔。 他身上擦伤多处,最严重的是掌心,伤口很深,血肉翻卷,里面还有玻璃碎块深深地嵌在皮肉,十分狰狞。 玺暮城,你这个疯子! 墨初鸢心里骂道,眼泪吧嗒吧嗒的簌簌而落。 她吸了吸鼻子,取了酒精,棉球,镊子,“城城,你忍着点,我必须用镊子把玻璃碎块取出来。” “鸢鸢,我不怕疼。” 城城嘴上这么说,眼睛却盯着墨初鸢手里的镊子。 墨初鸢观他表情,终是心疼。 动作温柔到极致,却又快又利落,取了玻璃块。 见他因隐忍,扣住浴缸边缘的另一只手背青筋暴凸,她对着伤口,轻轻吹了吹,“马上就好了。” “嗯。”城城乖乖应声。 最后,她用酒精擦掉渗出来的鲜血,上了创伤药,用纱布把他的手一圈又一圈缠了起来,又打了一个结。 “注意手,别沾到手。”她提醒。 “好。” 然后,她又换了条毛巾,沿着他肌理分明的胸膛,一路往下擦拭他的身体。 触到他腰腹…… 墨初鸢微微侧头,胡乱擦着。 最后,让他躺着,帮他洗了头发,忙完一切,已是一个小时后。 “现在出来吧。”墨初鸢清理好药箱,转身对他说。 城城从浴缸里出来,身上的浴巾紧紧贴着他下半身,可见某地清晰的轮廓。 她移开目光,拿了一条干毛巾递给他,“你擦干净出来。” 城城接过毛巾,在身上擦拭,只能用一只手,后背根本够不到。 墨初鸢脸颊晕红,拿过他手里的毛巾,快速给他擦了后背。 后背几处於紫和伤痕,她动作轻柔的将他擦干净,最后,心一横,取了他的浴巾。 “鸢鸢,我……”城城往后退。 “不许动!” 墨初鸢眼睛一闭,双手拿着毛巾,胡乱的将他擦干。 最后,拿了祁阳带来的新的男士内裤,让他穿上。 又取了浴袍给他。 他很乖,自己穿上。 “好了,城城,你先出去等我,后背的伤,等会帮你上药。”墨初鸢疲累的擦了擦脸上的汗水。 “鸢鸢,我先去暖被窝。” 城城说完,离开浴室。 暖被窝? 这词太暧昧…… 墨初鸢没说什么,清理了浴室,自己简单冲了个热水澡,身上的乏累散去一些。 最后,换上浴袍,走出浴室。 城城老老实实的坐在床上,被子盖到腰腹,一双眼睛亮亮的看着她。 墨初鸢避开他的目光,走过去,探了下他的额头,还好,没发烧。 用毛巾擦干他的头发,解开他的浴袍,给他后背擦了药,又给他倒了一杯热水,递给他,“把水喝了。” 城城喝完,捂着肚子,望着墨初鸢,“鸢鸢,我肚子好饿。” 墨初鸢看了一眼时间,已是十一点多。 于是,拿了手机,找了同城外卖,点餐。 “你想吃什么?”她一边浏览一边问,“你有伤,只能吃清淡的。” 两人靠坐床头,城城凑过来,看她的手机,挨的太近,呼吸瞬间共融。 “城城,吃面怎么样?”她抬头,唇擦过他的。 她怔了下,慌忙转头。 脸颊触到湿热的触感,是他的唇。 她又转过来,却被城城扣住后脑勺,被他吻住。 他吻得毫无章法,薄唇只是在她唇上触碰,碾压,吸吮,呼吸却又粗又重。 墨初鸢刚一张嘴,被他缠住。 她望着他,如看到了玺暮城,一时慌神,才推他。 城城吻的更急了,侧身,将她压住,“鸢鸢,我好难受……” “城城,我……你……” 她语无伦次,猛地推开他,收拢凌乱的衣襟,“城城,你不是饿了,我给你订餐……” 城城眼神黯然,“鸢鸢,你不喜欢我,喜欢大叔是吗?” 199.尾狐199:你再说下去,我不想你走了 之前被玺暮城逼问喜欢萧瑾彦还是他自己? 现在又被城城问喜欢玺暮城还是他自己…… 她感觉自己快精神分裂了。 但触到城城受伤的眼神,墨初鸢垂了眼睫,视线落在他身上厚实的睡袍布料也挡不住的荷尔蒙高高崛起,脸红的移开目光,对待一个孩子的语气:“城城,不是不喜欢……” “真的?偿” “你很可爱……” 城城突然将一张脸凑过来,眨了眨眼睛,“是很帅吧?撄” 墨初鸢望着他纤长的睫毛下一双漆黑澄亮的大眼睛,唇角抽了下,“自恋!” 城城笑了,抱住她一条胳膊,“鸢鸢,点餐,我饿了。” “嗯。” 墨初鸢浏览了一会儿页面,点了什锦蒸饺、小馄饨、养生汤,清淡小菜。 饭后,墨初鸢清理完战场,躺在床上,累的眼皮都不想睁。 城城伸手,将墨初鸢揽进怀里,“鸢鸢,睡觉吧。” 墨初鸢挣了挣,他抱的更紧,一只手臂箍住她的腰,面对她躺着,像孩子一样,脑袋埋在她胸口。 墨初鸢浑身僵硬。 等他渐渐地阖上眼睛,她从他怀里出来,转身,背对他而眠。 突然,后背一暖,他又黏了上来。 城城自身后拥着她,睁开了眼睛,声音寂寥,“鸢鸢,我最怕睡觉……” “为什么?”墨初鸢望着窗外浓黑的夜色,声音淡淡的。 “我怕会一直睡下去,再也见不到你了。” 墨初鸢心里隐隐难受,转身,将他的头压向自己,一下一下拍着他的后背,语气又轻又软,哄着,“我在,安心睡吧。” 他额头抵着她的,手执拗的落在她腰上,最后睡着。 墨初鸢松开他,给他盖好被子,坐起来,双手抱膝,望着窗外夜空零星飘着的雪花,看着熟睡的像婴孩的城城。 一声轻叹,是忧伤,不安。 手机响了。 她看了一眼手机屏幕,按了接通键。 “岳先生。” “嫂子,我在门外,方便开门吗?” “好,马上。” 墨初鸢下床,走到浴室,整理了下仪容,觉得没什么不妥,走到门口开门。 门口站着岳麓翰和苏洵。 墨初鸢让他俩进来,在客厅沙发上坐下。 “二爷呢?” 岳麓翰脸色有些憔悴,毛呢大衣里的衬衫领口领带歪斜,头发上海沾着雪花。 墨初鸢见惯了他平日里一丝不苟西装革履的样子,第一次见他这般没有刻意修饰的岳麓翰,依然别具风格的俊美。 “他在卧室睡着了。”墨初鸢眼神有些灰暗,“是城城。” 岳麓翰站了起来,“城城出来了?还有……你都知道了?” 她点头。 岳麓翰摁着眉心,有些焦躁和不安。 之前没有找到乔菲,为了确定玺暮城是否安恙,他亲自赶来海城和苏洵汇合。 他还要确定一件事。 岳麓翰看着墨初鸢,神情认真又严肃,问道,“嫂子,告诉我实情,那个人是不是……” 墨初鸢明白岳麓翰焦急想要知道什么,坦言:“是萧瑾彦。” 虽然做好了思想准备,但是,听到真相的一瞬,岳麓翰还是如遭雷击,高大的身体颓在沙发上,喃喃道:“怎么可能?” 一旁一言不发的苏洵望着墨初鸢,眸色深了几分。 墨初鸢幽幽道,“是真的,他亲口告诉我,他是萧瑾彦,是我在军校期的老师。” 岳麓翰忍不住身体发颤,忽然站了起来,握住墨初鸢的肩膀,声音有些激动,“嫂子,二爷他是实实在在的存在,我们认识快五年了,他是我的兄弟,你不知道他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他一直在努力,却不想最后这一切对他而言是昙花一现,我请求你,不要弃他,二爷真的很爱你。” 墨初鸢看着岳麓翰充血的眼球,眼睛也红了,点了点头,“暮城是我的丈夫,我从来没有产生过这个念头,也不会。” “我就知道你是个好丫头。” 岳麓瀚松缓了一口气,想起玺暮城,心里蚂蚁爬似的难受。 “可是,暮城这样不是办法,但具体怎么办,等回到月城再说吧,还有很多事情要调查清楚。” “我明天带他回去。” 墨初鸢摇头,“让他留在我身边吧,还有两三天,我的培训结束,我和他一起回去,公司的事情麻烦你和莫言照应。” “嗯,这样也好,公司那边放心吧,玺盛天暂时还翻不了天。”岳麓翰看了眼腕表,“嫂子,我还要连夜赶回月城,二爷的专机就在海城,到时候,苏洵会来接你们。” 墨初鸢点头。 ? 第二天早上,墨初鸢七点起床,洗漱完,换好衣服,城城睁开眼睛,坐了起来。 “鸢鸢,你去哪儿?” 墨初鸢走过去,把他的手机和钱夹放在床头柜上,“城城,你听我说,我现在要去培训基地,中午就回来找你,好不好?” 城城拉住她的手,“一言为定。” 墨初鸢抬手,拨了下他额前的头发,“好,但是,你答应我,不可以出去乱跑,一定要在房间乖乖的等我回来,我帮你叫了早餐,你现在起来穿衣洗漱,等会早餐就送来了。” “嗯。” 城城下床,直接脱了身上的浴袍,只留下一条内裤。 墨初鸢不自然的移开目光,走到门口,顿了一会儿,回头,他已经穿好了裤子。 “城城,记住,不可以往外跑,一定要等我回来,中午赶得上的话,我带你出去吃……吃你喜欢吃的牛排,好不好?” 城城套上衣衫,点了点头,“好。” 墨初鸢欣慰的看着城城。 祁阳身高标准一米八,他的衣服穿在身高一米九的城城身上,显得有点小。 尤其是裤子,硬是被身高腿长的城城穿成九分裤,有些滑稽,穿上皮鞋,估计盖不住袜子。 又看到他的手的伤,不能沾水,她又返回去,拉住城城的手,走进浴室。 拧了热毛巾,对他说,“头低下来。” 城城乖乖低头。 墨初鸢给他仔仔细细擦脸,想了想没什么不放心的,准备出浴室。 城城突然扣住她的手,将她拉进怀抱,低头,在她唇上轻啄了下,“鸢鸢,你真好。” 墨初鸢眨了眨眼睛,后退一步,“我走了,你有事给我打电话,无聊的话就打开电脑玩游戏,或者看……” 唇上一润,他的唇又亲了下来。 墨初鸢慌乱推他。 他退开一些,脸颊热热的,“鸢鸢,你再说下去,我不想你走了。” 墨初鸢唇上热燎燎的,没再说什么,转身离开。 ? 上午是刑侦专业知识考试。 模拟室内杀人案发现场。 学员通过勘察现场,给出分析结果。 墨初鸢现场就做出了准确的判断,写了一份结案分析报告,交了上去。 是她的强项,成绩名列前茅。 祁阳成绩也不赖。 墨初鸢记挂在酒店的城城,考试结束以后,她去宿舍换了套便装,走出基地大门。 却在大门口看见了城城。 他站在马路边,像一个迷茫走失的孩子一样,双手插袋,沉然站立,不时地回头看向大门口。 身上穿着一件黑色短款棉服,下身是黑色裤子,黑色皮鞋,头发松散趴在前额,一身色着装,显得整个人有些清冷。 雪后天气格外寒冷,不知道他来了多久,不是让他好好在酒店待着吗? 墨初鸢走过去,语气佯怒,“城城!你怎么来了?” 城城转头,看见墨初鸢,兴奋的展露笑颜,“鸢鸢,你终于出来了。” 墨初鸢看着他青白的脸,冻的红通通的耳朵,薄唇没有平日红润的颜色,急忙去握他的手。 冰棱棱的,她语气严肃,“你太不听话了!不是让你好好待在酒店吗?” “可是,我着急想见你……” 墨初鸢彻底没脾气了,握住他的手,塞进羽绒服的口袋,一边注意拦出租车一边问,“你来多久了?” “你走之后,我就来了。” 200.尾狐200:念念忘了哥哥,哥哥念念不忘 墨初鸢彻底没脾气了,握住他的手,塞进羽绒服口袋,一边注意拦出租车一边问,“你来多久了?” “你走之后,我就来了。” 墨初鸢震惊无比,甚至有些后怕,万一他在海城瞎逛荡,走丢了怎么办撄? 想及此,有些懊恼自己思虑不周,也有些生城城的气,一双杏眸瞪着他:“你站在外面等了三个多小时?城城,你是不是笨?” 城城定定的看着墨初鸢几秒,蹙起眉头,薄唇抿了抿,没有说话。 墨初鸢察觉自己语气重了,而他,好像不高兴了。 她胳膊肘碰了碰他的。 谁知,城城哼了一声,俊脸一转,甩给她一个冷冰冰的四分之三雕塑侧脸。 墨初鸢哑然偿。 少爷的傲娇脾气上来了。 墨初鸢凝噎几秒,语气松软下来:“好了,我只是担心你的安全,要是我一整天不出来,你怎么办?” 城城转头,望着她,眼睛里的认真像一面澄澈明亮的镜子:“鸢鸢,这次,我会在外面一直等你,不会走开。” 这句话,像纸鸢一样从遥远的地方繾蹁飞来,栖落墨初鸢的心头。 心里某个最柔软的地方像被什么尖锐的棱角刺了一下,望着城城一双黑亮的眼睛,她有些恍惚,心里酸酸的,涩涩的,好像记忆里的某个瞬间听到过类似的话。 终是,朝他眨了眨眼睛:“下次别再这么傻,我说过会回去找你,就一定会做到。” 他眉间冻凝的霜露逐渐融化,漂亮的唇角微微扬起,牵起一抹笑,像和着风儿的冬日煦阳,直射她心窝。 ...... 奢华富丽的璀的西餐厅。 璀璨明亮的水晶灯下,墨初鸢手掌撑着小小的脸颊,望着坐在对面吃的津津有味的城城,幽叹。 一模一样的身体,一模一样的面孔,性格,思维,喜好,风格迥异,大相径庭。 玺暮城沉稳中透着矜贵的疏冷气质,内敛中透着一股儒雅,萧瑾彦冷酷坚毅,深不可测,铁血中透着一丝柔情,是最致命的毒药,城城阳光率真的像一个孩童,纯净的像冬日的初雪。 玺暮城素食主义,萧瑾彦则不挑食,或许是常年在部队摸爬滚打的缘故,没有大少爷的娇矜之气,城城完全就是一个肉食动物。 “鸢鸢,你怎么不吃?”城城切着盘中的牛排,抬眸,对上墨初鸢一双带着研究意味的眼睛。 “我吃饱了。”墨初鸢拿着叉子,挑了一块蔬菜沙拉,递过去,“城城,吃点蔬菜,营养均衡。” 城城毫不吝啬的拒绝:“我不喜欢吃蔬菜,还是你自己吃吧。”末了,又补了一句,“你是兔子嘛!” 墨初鸢收回手,张嘴吃了叉子上的蔬菜,喃喃道:“那我也是一只漂亮的兔子。” 城城憨憨一笑,“漂不漂亮的都是我的新娘。” “我什么时候是你的新娘了?”墨初鸢小声嘟囔。 “是你说要做我的新娘,念念不忘,我不忘,念念忘了,我念念不忘。” “什么念念不忘,忘不忘的?” 城城陡然很认真的看着她:“念念不忘哥哥,哥哥不忘念念,念念忘了哥哥,哥哥念念不忘。” “你在玩绕口令?我快要被你绕晕了!” 城城放下刀叉,握住墨初鸢的手:“鸢鸢不忘城城,城城不忘鸢鸢,鸢鸢忘了城城,城城念念不忘。” 墨初鸢一双灵动的大眼睛眨了又眨,彻底蒙圈。 城城又道,“鸢鸢,如果有一天城城死了,鸢鸢会不会对城城念念不忘?” 墨初鸢的心弦波动了一下,莫名的酸涩油然而生,眼睛一润,模糊了他的容颜。 她不喜欢这种感觉,像离别,有些伤感。 小手覆上他的手背,回道,“念念不忘。” 城城突然站起身,弯附腰身,低头,在她手背上烙下炙热一吻。 正值中午,周围用餐的人不少,见状纷纷投来艳羡的目光,有些人鼓起掌来,甚至有人以为是求婚,起哄,“嫁给他!” 墨初鸢没想到两人会引起这么多人瞩目,立时涨红了一张脸,挣了挣手,嗔他一眼,“你快坐下。” 没想到,城城走了过来,一把拦她入怀,朝周围的人炫耀,“她已经是我的新娘了。” 墨初鸢彻底闹了一个大红脸,伸手,在他腰上狠狠地掐了一下。 城城哎呦一声,夸张的叫唤。 又传来众人一泓而笑。 墨初鸢推开他,坐回座位,低着脑袋,只怪盘子太浅,埋不住她红透的一张小脸。 城城像没事人似的,回到位置上,继续开吃。 最后,墨初鸢在餐厅无数道快要将她穿成骰子的目光中拽着城城离开。 ...... 海城最繁华的商业步行街,城城拉着墨初鸢的手,漫步在熙熙囔囔的人群中。 墨初鸢手里握着一杯柠檬奶茶,不时地咬着吸管吸两口。 “鸢鸢,我渴了。”城城突然出声。 “前面有卖水的,我去给你买......” 话还未说完,城城握住她的手,吸了一口她手中的柠檬奶茶,刚喝一口,皱眉,“一点儿都不甜。” 墨初鸢笑,“柠檬本来就是酸酸的,能有多甜?” 城城眼睛亮亮的盯着她柔软的蜜色唇瓣,耳根儿先红了,“没你甜。” 墨初鸢咬了下唇,抬手,揪了下他的耳朵,“我看你是青春期荷尔蒙分泌过剩。” 城城揉着红红的耳朵,不好意思的笑了。 突然,他又指着旁边一家服装店,“鸢鸢,我想买衣服,身上的衣服不好看。” 墨初鸢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过去,眉毛一抖,是一家时尚休闲服装店,消费人群大概是年轻的大学生居多。 还来不及阻止,城城拽住她的胳膊,走了进去。 接下来的时间简直成了城城的时装秀。 店面里,所有女性的目光像万瓦灯泡一样黏在城城身上。 不少女生花痴的拿手机对着城城拍照。 墨初鸢只有扶额,不断的汗颜。 在他不知道第几次像一个模特一样在她身前飘过去,并且一遍又一遍问,“鸢鸢,这个好不好看?” 墨初鸢在女性同胞艳羡的目光中,看着他自己搭配的一套衣服。 中长款军绿色休闲外套,连着一个大帽子,帽沿上是又长又松软的白色貂毛,下身穿一条深咖色修长版长裤,黑色皮靴,款式类似军靴,休闲又时尚,减龄十岁,秒变一个斯斯文文的青年才俊。 与玺暮城西装革履的沉稳之风,大相径庭,却各有千秋。 “就这套吧。” 墨初鸢说完,起身往外走,再不走,要被那群女孩的目光盯穿了。 城城追上来,挽住墨初鸢的胳膊。 墨初鸢侧眸,看着他这一身打扮,直直摇头。 美则美矣,要是玺暮城和萧瑾彦看到,不被气吐血才怪! 突然,想起什么,“你身上原来穿的衣服呢?” “丢了。” “丢了?丢哪儿?” 城城摸了摸眉毛,“我准备拿出去丢的时候,被店面里的女生们瓜分了。” “啊?”墨初鸢无语。 要是祁阳知道自己的衣服会成为女生怀中的夜夜香,会不会乐疯? “鸢鸢,我们去那里。”城城拉着她往前走。 墨初鸢看着眼前的店面,是一家四层楼的美发沙龙。 “你要剪发?”墨初鸢问。 “是啊!大叔的发型太老,我去修饰修饰。” 墨初鸢噗嗤一声,这两天第一次乐,“你打算怎么修饰?” “进去再说。” 未等分说,城城拉着她进去。 墨初鸢拗不过他,又怕城城惹事,进店之后,直接预约了首席发型师,进入VIP室。 “鸢鸢,你也修饰下发型吧。”城城坐在她旁边的位置上,摸了摸她的长发。 墨初鸢看着自己的一头长发,是很久没有剪发了,于是,对站在身后的发型师说,“只去掉发梢开叉的地方就行。” 发型师温和一笑,“请您放心,这一头乌黑秀丽的长发就是让我剪,我还舍不得。” 201.尾狐201:老婆,是我 城城看着发型师握着墨初鸢的长发不放,心情特儿不爽,“还剪不剪了?你怎么那么多话?” 发型师看了眼墨初鸢,又看了看城城。 墨初鸢不好意思一笑,“他......” “她是我媳妇。”城城抢话。 发型师一愣,继而笑了,看着镜中脸上染粉的墨初鸢,“你老公真有意思。撄” 墨初鸢尴尬,转头,瞪了一眼城城。 城城朝她挑了下眉,纨绔又雅痞偿。 洗完头发之后,墨初鸢靠在椅子上,任发型师修剪头发。 或许是陪着城城逛了一下午,太累,居然睡着了。 ...... 墨初鸢是被城城拍醒的。 “鸢鸢,你看我的发型帅不帅?” 墨初鸢揉了下眼睛,适应光线之后,两颗漆黑的瞳仁瞬间放大。 城城哪是简单的剪发? 他染发烫发...... 头发染成了深棕色,颜色很深,如果不是光线萃亮,还看不出来,发型改变了。 以前,玺暮城的发型精练又整齐,规规矩矩的立着,走高冷路线。 而现在的城城...... 头发烫成微卷,刘海软软的趴在额头,一双漆黑如墨的眼睛在发色和刘海的映衬下,愈加黑邃幽亮,加上白皙细致的皮肤,俊秀的五官,像画报里走出来的一个忧郁型的大男生。 果然,人如果生的一张好皮相,什么风格都能驾驭。 帅是很帅,只是,他是想气死玺暮城或者萧瑾彦? 她不禁地想,萧瑾彦少年时期,应该如城城这般又酷又帅吧? 心中不免涌上伤感。 “鸢鸢,你看看自己的发型。”城城突然开口。 墨初鸢回神,心中一悚。 不是只让发型师稍稍修饰一下发梢吗? 她急忙照镜子,一双眼睛瞬间瞪圆。 长发倒是一点没变,只是,多出来了刘海。 她本没有刘海,现在却是空气感微卷刘海。 薄薄一层,盖着额头,白皙饱满的额头早柔软的发丝间若隐若现,她本就长相柔美,弯弯长长的空气感刘海却像点晴之笔,让一幅美人画面瞬间生动起来,更加灵气逼人,柔婉娇柔。 墨初鸢摸着刘海,看向发型师。 发型师摇头,看向城城,“是您先生的意思,抱歉。”说完,发型师拿起一本杂志,指着画报上一个小女孩,“您先生让我按照画报上的做的刘海,不过效果漂亮极了。” 墨初鸢看着画报,小女孩长发垂腰,和她现在一样的空气刘海...... 他是准备把她打扮成几岁? 墨初鸢瞪着城城,“你怎么自作主张?不问问我的意思?” 城城拉住她的手,下楼,“这才是原来的你。” “什么原来的我?我看你是越来越放肆!幸亏没剪我的头发或是染烫,不然我把你修饰修饰!” 城城咧嘴一笑。 ...... 下午四点。 墨初鸢拉着他出步行街,准备打车带他回酒店。 若再任他在外面撒欢,没准儿又捅出什么篓子。 “鸢鸢,你看!” 城城在一家奢侈品店面停了脚步。 墨初鸢望着橱窗里的展台上,铺着高级黑色法兰绒上摆放着一个发箍,惊叹,“好漂亮。” 发箍上的发饰是由几颗钻石镶嵌拼成一对兔子的耳朵形状,耀眼夺目。 城城看着墨初鸢盯着发箍移不开目光,微微一笑,拉着她进店,直接让服务员拿了那个兔耳朵发箍,他亲自戴在她头发上。 然后,左看右看,好像在打扮一个布娃娃一样,满意的点头,又说了一句,“鸢鸢,送给你,这才是原来的你。” 墨初鸢不明所以,忙着照着镜子,感觉很不错。 长发垂腰,空气质感刘海,加上兔耳朵发箍,尤其是璀璨闪亮的钻石,她看着自己,感觉自己变成另外一个人似的。 墨初鸢看了眼标价,咋舌。 她算不算是败家媳妇? ...... 城城果然不好管,不仅在电玩店买了他喜欢的游戏机,又在外面吃了晚餐,最后买了一些零食,回到酒店已是九点多。 她取了价值不菲的发箍,小心收进首饰盒,换上一套舒适的白色卫衣。 梳理了下长发,准备绑发的时候,城城走了过来,将她摁在沙发上坐下,取了她手腕上的发圈,帮她绑发。 不是简单的马尾,却是两条麻花辫。 墨初鸢把玩着垂在胸前的两条麻花辫,看着已经跑过去倒腾游戏机的城城的修长背影,一股强烈如硫酸腐蚀心脏的痛感直捣心扉。 她是怎么了,为什么看着城城的影子有一种熟悉感? 萧瑾彦为她绑发,玺暮城有时候也会为她绑发,城城也是。 呃,她摇了摇头,这三个人居然有共同点...... 城城酷爱游戏,缠着她一起玩,她只能陪着。 一直到十一点,城城才洗了澡上床。 墨初鸢洗完澡,换上一套分体式白色棉质睡衣。 城城依然抱着她才肯睡,她无奈的像哄孩子一样拍着他睡着。 等他睡着以后,已到子夜。 她下床,站在落地窗前,拉开窗帘一角,望着窗外海城的霓虹夜景,眸色浓郁,蕴满淡淡的惆怅。 今天陪了城城这个人格一天,他是那么真实的一个存在,就像玺暮城一样。 她打开手机,里面是下午两人合拍的照片,和一些城城的视频,越看越难受。 她想玺暮城,很想,很想...... 回头,望着城城睡着却弯着唇角的睡颜,挣扎,纠结,痛苦,尽数袭来。 她想跑过去,扑在他怀里,晃着他,让玺暮城出来。 什么时候才能把她的丈夫还给她? 她又恐惧起来,会不会玺暮城就此不出来了? 不会的,一定不会的,她一边踱步一边想着这个问题,若说不累,是假的,她很累,更多的是崩溃,一如此刻,明明身心俱疲,却怎么也睡不着。 最后,走进浴室,打开了冷水,冷水浇在身上,冰冷刺骨,她必须控制自己的情绪,以后要面对这样的情况还不知道要多少次。 前面迷雾重重,等待的她又是什么?何时到拨云见日那一天? 她想要的幸福又是什么? 以前,花季少女心,心心念念萧瑾彦为她驻步。 现在,有了与自己的丈夫相守到老的决心,却不想,以前的,现在的,竟是一人之躯,三人共存。 以后,还要周、旋在萧瑾彦,玺暮城,城城三人之间来回转换的日子还要多久? ...... 一夜梦魇。 当她香汗淋漓的惊梦醒来时已是上午九点。 身上的睡衣被汗水浸湿,她动了动身体,腰上缠上来一只手臂,她定了定神,这才注意在城城怀里。 拨开他的手臂,她往另一侧退离,转身,背对着他。 身后一暖,缠上一具滚烫的身体,她浑身一僵,急忙推开他。 墨初鸢又往床沿移了移,他又贴了过来,她又移了下,身后一空,眼看就要摔在地上,腰上一紧,又被拉回他的怀抱。 她挣扎着要起来,炙热的柔软烫在她后颈,同时,耳边响起低沉朦胧的低唤,“鸢儿。” 墨初鸢停止挣扎,猛地转身,撞入一双深邃的眸子里。 她心在颤抖,观察着他,试探地唤他,“暮城?” 他指腹拭掉她眼角的湿润,眼睛里蕴着淡淡的忧郁,“鸢儿,是老公......” 墨初鸢眼睛里转着晶莹的泪花,扑进他怀里,四肢紧紧的缠住了他的身体,哽咽道,“暮城,真的是你?” “老婆,是我。” 他双臂收拢,紧紧的箍住她颤抖的身体,恨不得揉进骨子里。 墨初鸢张口在他脖子上咬了一口,大声的哭出了声,一边哭一边捶着他肩膀,“老公......我好怕你不回来了......” 玺暮城眼睛里湿热相冲,心撕裂般的疼,嗓子梗痛的说不出一个字来,他曾是呼风唤雨的人,此刻却脆弱的不堪一击。 202.尾狐202:鸢儿,我爱你 玺暮城眼睛里湿热相冲,心撕裂般的疼,嗓子哽痛的说不出一个字。 他曾是呼风唤雨的人,此刻,却脆弱的不堪一击。 他想保护她,却连自己能不能留在她身边都是问题,这样一个残破的自己怎么去守护一个快要被痛苦折磨的支离破碎的丫头? 这样的事情还是发生了,他一直努力瞒着她,不想让她受到一丁点的伤害,可是,还是让她痛苦了。 一直以来,他骄傲,甚至骨子里带着自负,他不可一世的认为病愈之后可以创造属于两人的美好未来,可是昙花一梦,游园惊梦,他若是一缕轻风,丫头就是晨曦雨润下一株含苞欲放的花骨朵,风儿拂过花瓣,如烟即散撄。 此刻,唯有紧紧的抱着她,感受着她存在的同时,也感受着自己存在的意义和价值。 如果他存在的意义是让她痛苦,是一场没有结果的情殇,那么他宁愿不曾存在过或者消失在她的世界里偿。 以前变成城城,醒来以后,从来没有像此刻这么恐惧。 她在他的怀里肆无忌惮的哭,他一遍又一遍吻着她。 轻柔的吻,像花瓣擦过她的眉心,鼻尖,颊畔,耳垂,唇角,最后落在她柔软的唇上。 像疼惜一件稀世珍宝一样,轻轻碾压,吸吮,渐渐地,一点点深入,交替。 墨初鸢双手环住他的脖子,回吻轻缠。 他一遍又一遍唤她老婆,融进她身体的力量快要将她折尽碾碎。 他滚烫浓重的气息缠着綣繾柔情的字字句句在她耳边像新花吐蕊,卓姿绽放:“鸢儿,我爱你。” 不再克制,不再清高,他所有的温柔和深情,一并给了她,他一无所有,唯有丫头。 炙热的情话是那么温柔,在她身上蛮缠的男人又是那么狂烈,让她欲罢不能。 她双手捧住他的脸颊,望着他。 他黑邃幽暗的一双眸子,像璀璨的一条星河,眼睛里的濯濯水亮像夜空下伶伶而下的星子,那些星星一如此刻她眸底闪闪烁烁的晶莹泪珠,卷而密集的睫毛微眨,泪珠如玉,自眼角一颗一颗滑落。 她像秋风中的落叶,被他的力量冲散又聚回,一双白皙的藕臂攀附着他阔厚坚硬的肩膀,回以他所有的柔情,从来没有像此刻一样眷恋彼此身体的相缠。 温柔,痛苦,折磨。 情到深处无法自制,像一团熊熊烈火,燃烧不息,她甘愿沉沦。 不知道几次由山过浪尖到浅滩逐浪,再到宁静着陆,墨初鸢躺在他沉厚的臂弯,像子夜下迷失在茫茫海上的一叶扁舟,看到了一丝光亮,寻到了方向,向着灯塔漂泊。 那句我爱你,更像高浓度的硫酸一样腐蚀着她的心。 她微微抬头,彼此额头相抵,呼吸共融。 她麓黑濛濛的双眸对上他睫毛下一双幽邃如深潭的眸子。 四目相缠,綣缱情深,谁也没有说话,但是,彼此都懂,皆选择了沉默,不去触碰某个雷区。 一切仿若初时,繁花似锦,花开美满,是一场如梦似幻的美梦,不愿醒。 ...... 临近中午,墨初鸢撑着疲累酸痛的身体坐起来,他也坐了起来,一双手臂自身后圈住她纤细的腰,薄唇啄着她雪白的肩头,“不是喊累?再休息会儿,你要做什么,我帮你。” 墨初鸢身体往后一沉,靠着他的胸膛,柔软的小手绕过肩膀,抚上他的脸颊,“下午是计算机信息技术考试,我得去基地。” “几点?” “三点半。” “还早,你再休息会儿,我现在叫餐,吃完饭再去。”他忽然又捏捏她的腿,“越来越瘦了......也就这里软乎点。” 墨初鸢按住他覆在她前方柔软的另一只大手,脸上的热晕未退,又染绯红,娇若玫瑰。 对他这样的癖好十分无语。 尤其是睡觉时...... 他揉揉她的头发,这才注意到她的变化,盯着她的刘海,“你换发型了?” “嗯,漂亮吗?”她问。 玺暮城望着她,以前她没有刘海,美艳动人,现在留了薄薄一层刘海,显得一张美人脸更小了,加上她纤细的骨架,精雕玉琢的五官,像一株水仙花一样柔婉清美,显得年龄更小了。 墨初鸢见他不说话,以为他不满意,又问,“不好看?” 他捏了捏她的脸,“漂不漂亮的都是我的老婆。” 墨初鸢恬静一笑,忽而一顿,城城那句漂不漂亮的都是我的新娘,自心头涌上,不免酸涩。 她突然想起以前玩过的捉三只小鼹鼠的游戏,魔法锤砸下去一只鼹鼠,另一只鼹鼠跳出来,又砸下去一只,第一只鼹鼠又跳了出来。 三只小鼹鼠十分可爱,却只能捉住一只鼹鼠,这是设定的游戏规则,只能遵守游戏规则。 和现在她的境况如出一辙。 “想什么呢?”玺暮城见她走神,含住她莹润透亮的小耳垂,轻轻一咬。 墨初鸢回神,转身,抱住他的脖颈,哽咽道:“暮城,我害怕。” 玺暮城箍紧她的身体,没有说话。 他知道她在害怕什么,可是,没有安慰她,他羸弱不堪,给不了她一个宽厚温暖的怀抱。 片刻之后,他将她从怀里拉出来,额头抵着她的,“鸢儿,我爱你,就算以后只能存在你的回忆里......” 墨初鸢以唇封缄,堵回了他的话。 她不想听,死也不愿听。 ...... 墨初鸢裹了浴巾从浴室出来,却见玺暮城穿着浴袍,手中拎着一套衣服,迟迟不穿,关键是一张俊脸青黑如碳。 墨初鸢摸了下眉毛,“那个......” “这是什么花哨衣服?”玺暮城扔了衣服,眉头皱的能夹死一只蚂蚁。 他不用想就知道是城城的杰作,以前城城每次出来,都会给自己变装,乔菲也管不住。 他唯一庆幸的是城城是个男孩...... 墨初鸢看着被弃在地上的衣服,目光攸地落在他头发上,心想,他要是看见自己现在什么发型,不得气吐血? 正想着,玺暮城已经走进了浴室。 她拦已来不及,不过几秒,浴室传来一声低喝,“鸢儿,进来!” 墨初鸢立马走进去,像做错事情的孩子一样,急忙解释,“这个是城城......喜欢的......我没拦住......” 玺暮城看了眼墨初鸢,又看着镜中乱糟糟的新发型,一张脸沉的吓人,好端端的脑袋被城城造成什么样了! 他摸了下额前垂散的弯弯软软的刘海,俊脸黑沉,这是什么卷毛? “等会儿出去换回原来的发型。”玺暮城脸色难看至极。 墨初鸢走过去,挽住他的胳膊,俏皮一笑,“你看,这发型显得你多年轻啊,头发卷卷的,像喜羊羊一样,多可爱......” 触到玺暮城愈加沉黑的脸时,墨初鸢攸地闭嘴,吐了下舌头。 玺暮城扶额,一分钟都不想顶着这发型。 这要是被岳麓翰看见了,不得笑成花儿了? 他曲起手指,敲了下墨初鸢的额头,“玺夫人,你刚才的言外之意是嫌我老?” 墨初鸢踮起脚尖,双手环住他的脖子,狗腿陪笑,“不老,一点都不老,您老当益壮,精力无限,体力甚好......” 她再次闭嘴,脸却红了。 玺暮城弯了唇角,低头,眼睛亮亮的逼视她,“怎么不说了?” “你还说!”墨初鸢眉间含羞,推开他,走到洗手台前洗漱。 玺暮城跟上去,站到她身后,轻压着她,“一起。” 墨初鸢望着镜中含笑的玺暮城,也笑了。 他身材太过高大,以至于墨初鸢在他怀里显得尤为娇小玲珑,各自拿着牙刷刷牙的情景,又是那么温馨和谐。 最后,玺暮城就是不愿穿城城买的那套衣服,可又没有他的衣服可换,墨初鸢只好以美色割地赔款,某人才不情不愿的换上。 吃过饭后,墨初鸢换好衣服,见玺暮城坐在沙发上低头看手机,走了过去。 玺暮城头没抬,拦住她的腰,抱她坐在腿上。 203.尾狐203:狼一生只认一个伴侣到死,喂不饱,被我吃定一辈子 墨初鸢看了下腕表,时间还早,想再陪他一会儿,见他好像在处理莫言发来的公司的业务,没打扰他,靠在他的怀里想事情。 过了一会儿,玺暮城收起手机,拍拍她的脑袋,“鸢儿,走,我送你去。撄” “嗯。” 两人走出酒店,一辆黑色卡宴停在路边,苏洵沉站车前,恭敬颔首:“先生,夫人。” 墨初鸢侧眸,看向玺暮城,眼底泛着柔光,他总是这么周到。 培训基地大门口。 “几点结束?”他问。 “五点半左右。” 玺暮城低头,在她唇上轻轻一啄,“我会来接你。” 墨初鸢穿着便装,不怕被人撞见,双臂环住他的腰,“我等你。偿” “嗯。” ...... 卡宴行驶在川流不息的街道上。 玺暮城掏出手机,给岳麓翰拨了一通电话。 “老三,是我。” 那端顿了几秒,传来岳麓翰惊诧的嗓音,“你......二爷......你终于回来了......” 玺暮城知道岳麓翰知道了所有,直接开门见山:“老三,我不管你动用什么政界中的关系,查萧瑾彦过往的一切。” “苏洵已经告诉我了,查不到这个人的档案和资料......”岳麓翰停顿了几秒,开口,“我试试吧。” 岳麓翰家世显赫,连带关系中是有京上高官,玺暮城清楚这点才会这么说。 萧瑾彦出事,却被认定牺牲,是他任务中间出了什么大事或是什么人为制造的,他想弄清楚,因为他知道,他不查,墨初鸢也会查。 玺暮城沉默数秒,语气忽而十分低沉,“老三,我大概明天晚上回月城,回去之后有事对你说,等我电话。” “好,二爷,那你......” 岳麓翰有些吞吐,说话特别小心翼翼。 玺暮城知道岳麓翰忧虑什么,淡淡道,“事已至此,随缘。” 那端沉默,玺暮城正欲挂电话,岳麓翰低沉的嗓音传来,“二爷,我会找最好的医生想办法。” 说完,挂了电话。 玺暮城望着窗外一帧一帧后退的景象,心沉到了极点。 最好的医生可以治愈吗? 他不禁地想起萧瑾彦说的一句话,来一场较量,看最后谁能留下。 治愈谁?又要杀了谁? 一直以来,他的主治医生是乔菲,只是万万没有想到乔菲居然是他的妹妹,不,是萧瑾彦的妹妹,看来当初她是有意接近他的。 她藏着这个秘密,欺瞒他这么久,还口口声声说要治愈他,一直以来,她在努力的是想治愈自己的哥哥还是他? 那夜的治疗又是什么? 想到此处,玺暮城双眸攸地阴鸷,攥紧了拳头。 坐在驾驶座的苏洵透过后车镜看了眼玺暮城,问道,“先生,现在去哪儿?” “回酒店,然后联系莫言,开视频会议,处理公司的事宜。” 玺氏和玺家现在被他占据,像背着沉重外壳的蜗牛,卸不掉,但又不能让宵小之人得逞。 想来可笑,他为玺氏的努力终是一场空,深深吸了一口气,罢了。 看到路边一家高端服装店,他让苏洵停车。 ...... 下午计算机信息技术考核,是墨初鸢的弱项,却是祁阳的强项。 祁阳在键盘上快速的拨弄飞舞,不过几分钟准确找到信号源的地理坐标,又能快速分析并高技术处理监控画面,更重要的是,他还能黑进别人的系统,加以破坏。 考官对祁阳的表现颇加赞誉。 墨初鸢再一次明白,为什么楚向南推荐祁阳来参加培训,看来是知道祁阳有几把刷子的。 墨初鸢的成绩一般,处在中等水平,但是通讯电码这一块,学员中,她却是鲜有的。 由于她在军校受过专业的系统训练,并能自己编程电码,所以,这一点是所有学员中的佼佼者,毕竟在现代科技发达的社会,电码通讯已经不是主要传递讯息的途径,但是确是重要时刻的杀手锏。 考试完已是六点。 祁阳勾住她的肩膀,“小鸢鸢,终于考试培训结束了,我们是不是应该庆祝一下?” 墨初鸢拍开他的爪子,“明天还有面试,也是最重要的考试,能不能通过还不知道。” “放心,凭我俩的成绩,保证没问题。” “这么自信?” “那是必须的。” 墨初鸢想起什么,将祁阳拉到一边,问道,“祁阳,你的电脑技术好像很不错,比如黑进公安或者保密局的系统呢?” “当然能啊!别说公安系统就是一级警备的国、安部门,只要给我时间,也能做到,不过我没疯去黑公安系统,我还想多活几年。” 墨初鸢像发现一块宝似的,拍拍他的肩膀,“不错啊!以后跟着姐,有你效劳的地方!” 祁阳警戒的眼神看着她,“你不会是想让我黑一些机要部门吧?” 她耸了耸肩,“我也没疯。” 那么做,后果很严重,她有那个念头,也只是想想,不过祁阳这个搭档还是不错的。 “妹控哥哥走没?”祁阳问。 “没,明天一起回,对了,你和我一起回月城吧,他的专机在海城,省的你还要买机票。” 祁阳一双眼睛瞬间亮了起来,一个熊抱过来,“专机?有钱人就是任性!省了机票钱,这便宜我得占,怎么说妹控哥哥还穿了我一套衣服。” 墨初鸢听到衣服,立马闪人,要是被他知道衣服早已被女生瓜分,不知作何感想。 玺暮城如约在门口等她。 墨初鸢走出来,一眼看见他站在卡宴前,身上的衣服已经换成自己的风格。 黑色毛呢大衣将他高大的身材衬得愈加修长,里面是一件灰色毛衫,毛衫圆领露出的白色衬衫还打着领带,沉稳又成熟,高贵冷艳的气质如冬雪初融,更冷了。 墨初鸢身上是下午回宿舍换上的警服,看了眼四周没什么人,朝他跑了过去,扑进他怀里。 他双臂收紧,唇碰着她凉凉的耳蜗,“冷不冷?” 墨初鸢额头蹭了蹭他的下巴,“你暖我,就不冷了。” 他唇角弯起,在她耳边低语,“等会儿进去就暖和了。” “嗯。”她憨憨点头。 他摸摸她的脑袋,“傻孩子。” 回到酒店,门刚打开,就被他抵在墙上,深深地吻住。 她热情回应。 两人一路吻到客厅,再到床上,当他迫不及待冲进去那一刻,他在她耳边问,“够暖吗?” 她才知道又被大灰狼诱骗到坑里了。 不过这个坑,她甘愿跳,哪怕是火坑。 ...... 晚上,两人哪也没去,捂脸,床上过的。 墨初鸢被他宠坏了,连吃饭都是他端到床上喂的。 “付了体力的是老公,难道不是你喂我?”玺暮城往她嘴里塞了一块青菜。 墨初鸢瞪他一眼,揉乱他一头卷发,明媚一笑,“你不应该是喜洋洋,应该是灰太狼,因为狼是喂不饱的。” “死丫头!”他俊脸一沉,放下碗,捉住她一双脚,将她从被子里拎了出来。 墨初鸢笑弯了眼睛,却被他压住。 他狠狠地吻着她的唇,“鸢儿,狼性狠戾,但一生会认准一个伴侣一直到死,我就是狼,你喂不饱,被我吃定一辈子。” 一辈子...... 只觉得一辈子,对她来说没有多少意义了。 只争朝夕,愁肠断人。 ...... 隔天,她参加了最后一次面试。 只是,墨初鸢万万想不到的是,面试官里看到了楚向南。 他穿着警服拔高了几分清冷的气质。 墨初鸢自认和他熟识,却一点都不了解这个男人。 她不知道他有没有对她放水,但她关心的不是这个,面试之后,想找他说话,却见他上了一辆车。 直到车走之后,她的手机响了。 是楚向南发来的一条短信:月城见,到时候有的是机会问你想知道的。 墨初鸢眸色一深,他知道她想问什么吗? 204.尾狐204:丫头,你想撩死我? 下午是学员毕业典礼的聚会,为期一个月的培训正式结束,全体学员参加,相处一个月以来,和同事逐渐熟悉,各中酸点苦辣在聚会上,不少人泪洒当场撄。 让她想起军校期间,学长学姐分配到各个军区时相互送别的感人画面,一如现在,不管彼此成绩如何,相聚的最后一天,大家在一起高高兴兴的吃喝玩乐。 她的心情也随着大家的高昂情绪或激动或低落,起起伏伏。 聚餐地点在一家普通但环境舒适又干净的饭店,订的是一个容纳数十人的大包间。 墨初鸢和祁阳来自一个单位,自然坐在一桌,其中就他们两个是交警,其余的,或是警校毕业或是地方派出所或分局选拔出来的精英刑警。 大家年龄相当,褪去警服,都是热血青年,免不了爱玩爱闹。 祁阳拼命帮她挡酒,也架不住那么多同事一杯一杯接踵而来,她推辞不掉。 不到一瓶的量,整个人晕晕乎乎起来。 以至于手机响了好几遍,她才接起。 “老公......”墨初鸢趴在酒桌上,声音娇软。 墨初鸢此举引来旁边同事注目偿。 祁阳见状,将她从酒桌上扶到一旁的沙发上,让她躺着休息。 一辆卡宴行驶在霓虹斑斓的街道。 后排座椅安然沉坐的玺暮城,手握手机,听到一天不见的丫头的声音,眉目柔和,“丫头,我现在去接你。” 墨初鸢躺在沙发上,双眼迷醉,像沁了红酒一样,颊畔酡红,声音又细又糯,醉酒的关系,语速有些迟缓,“老公......抱抱......” 玺暮城舒展的眉头一点一点冻凝,“你喝酒了?” “喝了一些......不是......是一点点......” 玺暮城揉了揉眉毛,敛着怒气,缓着语气,“等见到你再收拾你。” 她脑袋昏昏沉沉的,手机自手中滑落,睡着了。 ...... 祁阳扶着烂醉如泥的墨初鸢走出饭店,一辆卡宴像猎豹一样疾驰而来,停在饭店门口。 玺暮城下车,俊冷的五官黑沉沉的,看着软塌塌挂在祁阳一条胳膊的墨初鸢,一双长腿迈着阔步走过来。 祁阳看着脸色阴郁的玺暮城走过来,不禁地发冷,“那个妹控哥哥,小鸢鸢喝多了......” 玺暮城像是没有听到,选择无视,走到跟前,伸手将墨初鸢从他怀里接过来,打横抱起,上车。 祁阳:“......” 这个高冷又臭脾气的妹控!完全把他当作空气处理了! 这时,苏洵打开副驾驶车门,对祁阳说,“夫人交代过,你和我们一起回月城。” 祁阳喝了不少,但脑子清醒,虽然被无视,但是看在小鸢鸢的面子上不予计较,毫不客气的上车。 车在培训基地停了一下,祁阳去宿舍将墨初鸢和他早已收拾好的行李拿到车上,然后,卡宴直奔专机停的地点。 偌大的私人飞机上。 祁阳和苏洵坐在后机舱。 苏洵一向寡言,坐在座椅上看手机。 祁阳喝了酒,脑袋晕晕的,躺在舒服的沙发椅上睡着,呼噜声震天。 前舱区域,单独隔出来一间舒适简洁的房间。 玺暮城侧身躺在宽敞的按摩沙发椅上,酣然酒醉的墨初鸢躺在他怀里,双手紧紧抱住他的脖颈,双腿挂在他腰上,像蔓藤一样紧紧缠着他。 玺暮城凝望着怀里的小妻子,秀丽的长发,精致的五官,羊脂如玉般的丝滑肌肤,绯红的颊畔,莹润透亮,暖色的灯光下,清晰可见纤细如丝的血管,潋滟微阖的红唇,均匀的呼吸声,像一个婴孩一样睡得香甜,之前心中攒着的怒火一点一点被熄灭。 机舱开着暖气,见她鼻尖沁出细汗,额头薄薄的刘海被汗水浸湿,脱了她的外套,里面是一件圆领白色毛衫,修身款,衬得那一抹杨柳细腰愈加不盈一握。 许是少了一层束缚,她舒适的在他怀里动了动,灼热的小脸在他脖颈蹭了又蹭,呓语,“老公......” 玺暮城心里一悸,宠溺的收拢双臂,将她更紧的收在怀里,低头,在她唇上轻轻亲了下。 正欲退开,唇被她柔软的双唇黏住。 他唇角微勾,没有动,任她吸吮。 渐渐地,她湿热的小舌轻轻撬开他的唇齿,攻了进去。 他唇齿间都是她的清甜和浓郁的酒香,醉了她,也醉了他。 他呼吸一紧,反客为主,深入缠住。 吻,很长很长。 最后,墨初鸢缓缓地睁开眼,看着眸色深情的玺暮城,“老公......” 玺暮城拍了下她的屁股,“还知道我是谁?下次再喝酒看我怎么收拾你!” 墨初鸢带着醉酒的媚态,娇媚一笑,爬到他身上,低头,吻住了他的唇。 一双小手掀开他的毛衫,继而她亲着他的锁骨,胸膛,一路到腰腹。 “小妖精,醉了还这么撩人。” 玺暮城见她醉的不轻,将她拎了上来,不让她乱来,身体早已叫嚣的***是那么强烈,再被她撩,他快要爆血管了。 墨初鸢却执拗的在他脸上又啄又吻的,像一只小野猫,没有一刻安静。 小手钻进他的毛衫,辗转他腰腹,沿着他的人鱼线,往下而去。 玺暮城按住她的小手,吻着她的小嘴,“丫头,想撩死我?” 她脑袋迷迷糊糊的,笑弯了眼睛,眼睛里闪着迷离的光,只是浅浅的笑,却勾人摄魂。 玺暮城浑身绷紧的那根弦泵然断裂,松开了手,任她作乱,同时,狠狠地吻住了她的唇。 最后,撑到极限,翻身抵入她,云雨痴缠。 或许是醉酒的关系,墨初鸢比任何一次都热情。 两人比任何一次都疯狂,无休止的缠绵,像暴风雨下的汹涌澎拜的惊涛骇浪。 ...... 墨初鸢摁着脑袋醒来,揉了揉眼睛,观察环境,在飞机上。 “醒了?”腰上缠上一双手臂,玺暮城抱着她坐起来,靠在沙发后背,脸上是餍足后的清爽。 “老公,我们......” 墨初鸢看着玺暮城光裸的胸膛,垂眸,看着毛毯里身无一物的自己,脸红成了小蕃茄。 再看沙发上那些暧、昧的痕迹...... 两人在情事上算不上炉火纯青也是千锤百炼,她立马明白之前这里的战况是多么激烈。 一些热火的画面随之在脑海里跳跃,她捂脸,趴在他怀里,真是丢脸死了。 玺暮城抚着她的长发,唇角勾了勾,“现在知道害羞了?刚才可是......” “不许说!”墨初鸢又往他怀里钻了钻。 他将她从怀里拉出来,拿开她的一双手,嗓音严肃,眼睛里却含着宠溺的笑,“下次不许再喝酒!” 她乖乖的点头,又趴回他的怀里。 他将毛毯往上拉了拉,盖住她樱雪般的肩头,“还有两个小时到月城,再睡会儿?” “嗯。” 她浑身又酸又疼,从他身上下来,卷在他怀里,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再次睡着。 他拥着她柔软的身体,毫无缝隙相贴,阖上眼睛。 ....... 抵达月城已是午夜。 将祁阳送到住的地方之后,车才朝首创别墅开去。 有段时间没有回首创别墅,再次回来有种陌生感,不过,玺暮城在的地方,才是家。 进入卧室,玺暮城去浴室冲澡,当然把她拎了进去。 等再出来时,墨初鸢脸上是还未褪尽的红潮,被他抱着,拜他所赐,已经走不了路。 玺暮城拥着累到极限的她睡着。 ...... 墨初鸢以优异的考核成绩名列前茅,收到了省公安厅的正式调令,由月城交通局调到公安局,正式成为一名刑警,三天后去刑警大队报道。 祁阳和她一样,接到了调令。 空闲的三天,墨初鸢几乎寸步不离玺暮城。 他去公司,她会陪着,有时候什么也不做,只是在旁边看着他忙来忙去。 谁也没有再提关于病情的事情。 205.尾狐205:莲并蒂,不分离 空闲的三天,墨初鸢几乎寸步不离玺暮城。 他去公司,她会陪着,有时候什么也不做,只是在旁边看着他忙来忙去。 只要办公室没有其他人,玺暮城就会抱她在怀,翻看文件,而墨初鸢体谅他工作忙,不去闹他,乖乖的在他怀里坐着,有时候他忙的时候,甚至半天没理她,她也老老实实坐着。 遇到她力所能及的事情,她再次充当总裁小秘书,帮他翻译或是整理资料,有时候,他特别忙的时候,来不及看文件,她帮他阅读,甚至帮他检查报表。 忙时闲时,是两人过的最充实最满足的两天,谁也没有再提关于病情的事情。 但彼此心如明镜,已然达成默契偿。 这天晚上,墨初鸢下厨,做了几样素菜,带到公司。 “暮城,今晚加班吗?”墨初鸢用筷子夹了一块青笋,送到他嘴里。 他一边吃一边看文件,嗯了一声。 “那我陪你。”她继续给他夹菜,像平日里他喂她吃饭那样喂他。 这次,他却没有吃,放下了文件,目光落在她莹润的脸上。 “吃饱了?”她问。 玺暮城攥住她一条胳膊,将她捞进怀里,在她耳边低喃,“有个地方饿了。” “讨厌!” 他捧着她清丽的素颜,唇在她唇上浅浅厮磨,碰触,手却在她身上到处煽风点火,温柔和折磨,像一股电流快速传遍她全身。 直到她双手环住他脖子,情不自禁的回吻时,他才整个含住她的唇,加深加剧。 他一只手抚着她的后背,一只手拖着她的臀,抱起她,将她放在办公桌上。 “去......休息室......”她软绵绵的身体被他压住,无力的推他肩膀。 “乖点,没人进来。”他吻着她馨香的脖颈,呼吸又粗又重。 “可是......” 下一瞬,更加猛烈的吻将她所有的理智席卷,那抹羸弱小腰在他掌中,不断地收紧,落下指印,身后的文件被撞到地上,是他重重的深卷索要。 ...... 不知道过了多久,墨初鸢累的快要散架了,欲哭无泪的推他,“累,还要多久......” 他勾了勾唇,覆在她小小的肩头,沉喘如兽,“刚才不是喊慢?” 她脸泛潮红,像一朵绽放的红玫瑰,妖艳妩媚,声音又软又细,带着丝丝轻吟,“老公,我错了......” 他不但没饶,反而愈加狂热。 最后怎么被他抱进休息室的都不知道。 醒来的时候,已是午夜。 她从衣柜穿上裙子,裹了外套,穿上棉拖,走到办公室,他还在忙。 身上穿着一件白色毛衫,下身是黑色西裤,墨初鸢走过去。 “怎么醒了?” 他头没抬,一臂圈住她的腰,将她提到腿上。 她顺势抱住他的脖子,跨坐他腿上,小脸埋在他脖颈,阖上眼睛,“想抱着你睡。” “真是个孩子。”他笑了。 她分量轻,身材纤细,卷在他怀里像一只小猫儿一样,给他工作不会造成一点影响。 他继续浏览电脑,双手不时地敲打着键盘。 墨初鸢又觉得不满意,脱了外套,露出白皙如玉的上半身,下身是半裙,一双长腿缠在他腰上。 这下惊呆了玺暮城,吻着她的唇,手覆在她前方轻揉,“还要?” 墨初鸢双手掀起他宽松的毛衫,低下头,从衣摆处钻了进去,脑袋从衣领口露出来,在他唇上吻了吻,“这样不分离。” 这句话像带着棱角的小石子投进他的心湖,漾起一圈一圈涟漪。 滚热坚实的胸膛贴着她柔软丝滑的肌肤,两颗心没有一丝阻隔的紧紧相贴。 他收紧双臂,不断的收紧。 这样的丫头,让他分秒沦陷,爱入骨。 渐渐地,眼睛里泛起雾气,不想被她看到,吻住了她的唇。 两人像池中的莲并蒂,再度交融相缠。 最后,墨初鸢在他宽松的毛衫里抱着他睡着。 隔天,她去市刑警大队报道。 墨初鸢走进公安大楼五楼的办公区,一眼看见祁阳。 来不及打招呼,更不来及认识新同事。 通传开会。 会议厅很大,坐着所有刑侦大队的警员,还有其他鉴定科,法医部的同事。 她看到了隔着一段距离坐着的唐萱。 唐萱见到墨初鸢,朝她眨了下眼睛,两人相视而笑。 下一瞬,会议室安静下来。 省厅公安总局的局长走进来坐下,看了下在坐的人,宣布新任的刑侦大队的大队长兼副局长。 祁阳小声耳语,“也不知道是哪位?” 墨初鸢眼睛定在门口,眸色幽深。 果然,门开,一道修长的身影映入她的视线。 一身警服,戴着警帽,笔挺峻拔,五官俊朗,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扫了一眼会议室的警员,淡然沉静,落座。 墨初鸢眸色愈加幽深,正是楚向南。 祁阳眼睛都瞪圆了,嘴巴张的老大,半天没合上。 之后便是一些常规会议上讨论的事宜,会后,同事们回到办公区。 副队长陆北辰三十多岁,整个人看起来冷冰冰的,叫了祁阳和墨初鸢去办公室,领了配枪和新的警服,又一起回到办公区,给其他同事作介绍。 同事们很热情队里增添新鲜血液,看起来很好相处的样子。 一天下来,她和祁阳没什么可做的,熟悉一些案件资料,大会小会也是旁听同事们的案件分析。 临近下班,墨初鸢去了局长办公室。 楚向南像是知道她会来一样,她一进去,他将一杯热水递到她手里,面目温润,“想问什么?” 墨初鸢喝了一口水,看着坐在身旁的楚向南,直接开门见山,“楚大哥,你都知道些什么?” 楚向南站起身,走到窗前,身影在夕阳的光晕下衬得愈加修长,带着淡淡的孤寂,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感觉他的嗓音染着冬日的萧条,“你都知道了?” 墨初鸢走过去,没有说话,她不确定他指的是什么,所以小心翼翼在心里垒砌了防守的城池。 玺暮城的隐疾,是绝对不能公开的秘密。 楚向南见她如此谨慎,叹了一声,“墨初鸢,你警惕性还是这么重。”说完,他神情陡然认真,“我是你可以信任的人之一。” 墨初鸢心中难以名状的情绪在不断的堆积,她越来越不了解楚向南这个人了。 也不知道他的故事。 但她知道,能坐上市公安局副局这个位置,能力实力都是最好的证明,更何况连唐萱也提过,好像是市领导三番五次才把他从交通局挖过来。 “玺暮城的事情,你知道多少?”她还是留了一半没问。 楚向南目光落向窗外,幽幽道,“玺暮城患有多重人格分裂症。” 墨初鸢身子晃了下,呼吸都不顺畅了。 “你怎么知道的?” “第一次将你从车上解救,精准的枪法,常人难以做到,那次,你被玺盛超的人挟持,他传递给你的信息,我看到了,还有那夜他帮助交警队现场的冷静和果敢,这些都不像是一个养尊处优的总裁会表现的一面,那个人不是玺暮城,后来,我查到玺暮城五年前出过一场车祸,调取关于他的病历讯息,医院里却无任何病志信息记录,只有一种可能,他有专门的私人医生,后来,我查到当时他住院的那家医院的心理专家乔菲和他关系菲薄,这样分析,结论很明显。” 墨初鸢望着他沉静的侧颜,“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上次你在医院差点晕倒,带你回来那次。” “所以,你那次去医院是去查病历档案?” “是。” 难怪那次她问他去医院做什么了,他避而不答。 “可是,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楚向南转头,望着她,“如果知道真相对你来说是一种痛苦的话,我何必多事?更重要的是,他是实实在在的爱护你,才会隐瞒于你。” 墨初鸢眼底泛起雾气,“楚大哥,是我太愚钝,连你都发现了,我是他的妻子,却后知后觉。” 206.尾狐206:当年有人要致萧瑾彦于死地 墨初鸢心里泛起酸酸涩涩的气泡,自责,懊恼。 “楚大哥,是我太愚钝,连你都发现了,我是他的妻子,每天和他朝夕相处,却后知后觉。” “旁观者,总能看清许多深陷其中者看不清的一些事情。”楚向南敲了下她的额头,“不过,你确实迟钝。” 祁阳和秦通都看出来他对她的不寻常,她却迷糊不察。 墨初鸢黯然撄。 楚向南想起什么,又道,“墨初鸢,有些事情,我知道不该插手,但是,你若需要我做什么,在我力所能及的范围内,我会帮助你,以后不要擅自去省厅档案室查档。” 她愕然:“你怎么知道这件事?偿” “省厅机密档案室是需要局长签字才可以进去,你查的档案非同小可,档案调取会自动备份记录,你以为可以瞒天过海?海城警局已经知会了我这件事,以后别再做违反纪律的事情。” 终是她想的简单,急忙诚恳认错,“下次不会了,那是不是给你惹麻烦了?” “我称是我授意的,补一份申请就行。” “对不起......” “这事过去了,下次别再莽撞。”楚向南说完,回到办公桌前,从抽屉里拿出一份资料,放在办公桌上,“五年前那场车祸有问题。” 墨初鸢心神一凛,急忙走过去,从档案袋抽出几页资料,是事故现场勘查报告。 她仔仔细细浏览一遍,震惊道,“车上检测出硝酸钾爆炸物的成分。” “是,所以,那次车祸根本不是意外事故,是蓄意制造汽车爆炸。” 纸页在墨初鸢指间变皱,“当年有人要杀萧......” 说到这里,她顿住。 事情没有明朗之前,她不能说有关萧瑾彦的任何事情。 楚向南见状,打开日记本,拿起钢笔,在纸上写了龙飞凤舞三个字,撕了下来,递给墨初鸢,“你在说这个人?” 墨初鸢接过,目光落在纸上萧瑾彦三个字时,无比震惊的望着楚向南,“你怎么知道他?” “你调过这个人的档案,所以,我把你在军校时的所有资料以及玺暮城的档案做了对比分析,军校期间,有一个和你关系匪浅的老师,他于五年前牺牲,而玺暮城的资料上显示,他是五年前从国外回来后出的车祸,出事时间几乎是同一天,那几次救你的那个人,据我分析,是一个军人,在你找我之前,我只是推测,但从你刚才的反应来看,玺暮城是萧瑾彦,但却是萧的一部分......” 墨初鸢再次对楚向南刮目相看。 睿智敏锐,洞察力惊人。 这样一个心思深沉的人,与温文尔雅的长相和气质却大相径庭,她不敢想象这样一个曾在特警大队待过的人,之前会隐退二线。 现在看来,刑侦副局这个职位,他可谓实在名归。 墨初鸢想了想,说,“楚大哥,我想查萧瑾彦当年出事的原因,你可以帮我吗?” “他身份特殊,一不能立案,二不能曝光,三关于他的档案已被抹去。” 墨初鸢神色黯淡,难道只能等萧瑾彦恢复记忆吗? 萧瑾彦恢复记忆,玺暮城又会怎么样?消失? 还有城城,也会消失吗? 越想越崩溃,她忍不住红了眼睛。 楚向南轻轻拦住她的肩膀,“我知道你现在痛苦又纠结,所以,当初我没有告诉你这些,活在当下是最轻松快乐的。” 墨初鸢仰头,望着楚向南,“楚大哥,如果我想留住自己的丈夫,那么我的老师会一直沉睡,我没有权利剥夺他的存在,你不知道,他曾经是多么威风凛凛的一个军人,却被抹去了存在,就连思维和意识也被占据五年,而占据他身体的人却是我的丈夫......而且......萧瑾彦还失去了当年出事的那段记忆......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办......” 楚向南轻轻的将她的脑袋压向自己的肩膀,“我知道,我都知道,如果你真要继续调查,我帮你。” 墨初鸢抬起头,擦掉眼角的湿润,“谢谢你,楚大哥。” “但是,你现在主要的问题要在萧瑾彦和玺暮城之间抉择,这方面的病情,我通过医院了解一些,他们是真真实实的存在你身边,等于是两个人,这样不是办法,难道你不想治愈他吗?” 墨初鸢双手抓着头发,蹲在地上,“这五年,我一直以为萧老师早已牺牲,直到我发现玺暮城的异常,确定了他是萧瑾彦,我一直以为他只是失忆,才会不记得我,可是,却没想到他们是两个独立的个体,至于以后怎么样,我不知道,我没有权利为他们做任何决定。” “或许你是对的,但是,你夹在他们二人之间会很痛苦,不,应该是三个人都会痛苦,你们三个人,就像稳固的三角形,成就一个人,便会失去另一个人,这是一个打不开的死结,或许,最后这个结还是由你解开。” 墨初鸢苦涩一笑,应该是四边形,还有一个城城...... 楚向南拍拍她的肩膀,安慰她,“你现在是刑警,以后调查一些事情会更加方便一些,我会尽可能将那场车祸的所有资料聚集,靠手里的这些资料不足够说明什么。” 墨初鸢想了想,说,“既然有人要致萧瑾彦于死地,那么首要做的就是查萧瑾彦的背景,他明明是姓萧,怎么会成了玺家大少?据我所知和资料显示,玺暮城自小寄养国外,又怎么会和萧瑾彦扯上关系?” 楚向南拿了一支黑色记号笔,走到一面透明板前,写写画画,然后,转身,对墨初鸢说,“你看看。” 透明板上写的是玺家,萧家,玺暮城,萧瑾彦。 墨初鸢走过去,拿过他手中的记号笔,将玺家和玺暮城以及萧瑾彦连上,最后换上红色记号笔,圈住萧家,“第一步查萧家和萧瑾彦之间的关系背景,第二步......血缘关系?” 楚向南握住她拿着记号笔的小手,在玺暮城三个字旁边打了个问号,又将玺暮城和萧瑾彦中间画上平行交错的箭头。 墨初鸢惊呼出声,“莫非是李代桃僵?” 楚向南松开她的手,拿起板擦,擦掉题板上的字迹,“萧瑾彦和萧家以及玺家的血缘关系,弄清这个,很多事情便可以圆通,继而抽死薄茧,找出其中的厉害关系以及致萧瑾彦于死地的动机,我一直很不解,有谁敢对一个大校级别的军官下手。” 墨初鸢望向窗外暗下去的夜色,幽幽道,“早晚会等到云开雾散的那天。” 但愿不是万劫不复。 ...... 墨初鸢从局长办公室走出来,去了法医部。 走进去,鼻间弥漫着浓烈的福尔马林气味,像走进了停尸间。 唐萱穿着一身防护服,坐在化验台前忙碌,听到脚步声,转头,见是墨初鸢,扬了扬眉,“怎么样?我就说,我们可能会有共事的一天。” 墨初鸢走过去,在化验台前站定,“你未卜先知?” 唐萱斜她一眼,“少装了!当初省厅下令调楚向南到市刑侦大队,他却固执己见,非要等什么培训结束。现在我才知道,他举荐你去海城培训班,是为了把你一起带过来,他对你可是用尽了心思。” 墨初鸢怔住数秒,摆手,笑了笑,“你误会了,我和他只是朋友关系,不是你想的那样。” “切!我问你,在你没有进交通局之前,调令是不是压在了市局?” 墨初鸢点头。 唐萱一拍桌子,纤眉飞扬,“当初,楚向南答应调去市局的条件就是让我爸唐纪把你的档案调到交通局,要不然,你以为你凭什么能入职交通局?只是,后来你的调令不知道怎么又解除了,但那时候你已经入职交通局。” 墨初鸢心潮波动。 她是知道楚向南在那件事上帮了她,但却不知道,他拿自己作为去市局的条件,还有意把她带进交通局。 后来调令解除,岳麓翰提过,是玺暮城做的。 唐萱性子直接,又道,“楚向南是我的发小,我太了解他,若不是他对你动了心思,没有理由为你做这么多,而你,傻乎乎的全然不知。” 207.尾狐207:三楼那间房的秘密 墨初鸢歉然,“我们一直是朋友......” “算了!不提了!你找我什么事?”唐萱取了胶皮手套,站起身,脱了防护服,看她一眼。 “没事就不能找你聊聊了?” “少来!不说我走了!”唐萱做了一个要走的姿势。 墨初鸢急忙拽住她,“借样东西。” “我这里残肢断臂倒是挺多,借什么?偿” “指纹胶膜。” “你要这个干什么?玩碟中谍?” “我......” “算了,我不感兴趣。”唐萱摆了摆手,走到置屋架,取了东西递给她,“不管查什么,用的着的地方说一下。” 墨初鸢感动的差点给她一个熊抱。 唐萱像一团烈火,像极了她以前的性子。 ...... 墨初鸢走出警局大门,玺暮城的车停驻路边。 她走过去,打开车门上车。 刚坐进去,腰上一紧,玺暮城她从副驾驶拎到他怀里,紧接着,密密实实的吻落了下来。 撬开她的唇,直接攻进去,缠住了她的小舌。 墨初鸢双手环住他的脖子,热情回应。 不老实的将他的衬衫从皮带拽出来,抽走了他的领带,解开衬衫几颗纽扣,唇从他唇上离开,俏皮的含住他的喉结,继而咬他的锁骨。 玺暮城呼吸湍急,“丫头,这么撩我,等会有你好受的。” 墨初鸢抬头,一双麓黑朦胧的眸子望着他,“谁怕谁!” 玺暮城呼吸更紧了,箍住她的腰往下按,“你确定不怕?” 墨初鸢咬着他的耳垂,低语,“等着。” 想他,只是一天没有见他,发疯了想他。 她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可是,却控制不住的想他。 ...... 车开出市区,在冰湖附近停驻。 正是上次房车在的地方。 “你早有安排?”她挂在他身上,在他唇上啄了下。 他一边吻着她,一边掏出钥匙开锁。 一只手拖住她的身体,另一只手拿着钥匙,对准锁芯。 光线黑暗,几次没有插进去。 墨初鸢瞥了一眼,流、氓的在他耳边呵气低语,“这个都对不准,等下确定你能让我满意?” 玺暮城一听,像是受到了刺激,将她抵在门板上,狠狠地吻住。 同时,不过两秒,门开。 他抱着她进屋,踢上门,反锁。 墨初鸢从他身上跳下来,急忙逃窜。 后悔挑衅他,没准儿等下真有她好受的。 她像一只被猛兽盯上的小猎物,一步一步后退。 玺暮城脱了外套,扔在地上,一边朝她走一边慢条斯理的一颗一颗的解开衬衫纽扣。 紧接着,吧嗒一声,他抽走了皮带,拿着手里,一步一步朝她逼近。 俊美的长相,野性却透着优雅的动作,怎么看怎么性感,看的墨初鸢浑身热血沸腾,真想扑上去把他撕了。 可是,她知道,现在的他,不能惹,要不然,她别想下床了。 “老公,我饿了......”她声音娇软,找理由。 他将她逼至床沿,五官俊秀,眉目如画,薄唇轻缓溢出几个字,“乖,马上喂饱你。” 下一瞬,他高大的身体将她压在床上。 她纤细的手腕被他一双手攥住,置于头顶。 他用皮带将她一双手腕缠住,怕缠的太紧伤到她,刻意留了空余,手指伸进去,还试了试松紧程度。 墨初鸢扭动身体,双手挣了挣,“你干什么?疼死了!” 玺暮城大手钻进她的衣服,咬着她耳朵,“还没开始就喊?” 温柔如斯的吻落在她唇上,耳朵,脖颈。 墨初鸢被他如风如雨的吻撩的浑身像烧了一把火,晕红着一张小脸,双眸氤氲雾气,雾蒙蒙的瞪着他,“玺暮城,你家庭暴力!” 她双腿曲起,朝他某地踹过去,却被他大掌攥住膝盖,搁在他腰上,再没落下。 耳边他浓烈灼烫的呼吸夹着邪魅性感的一句话,“试试,满意吗?” “试什么.....” 她双眸迷离,眉间已然动情。 他屏气一个使力。 箭无虚发,一冲到底。 她指甲抠进他肩膀皮肉。 这个男人真记仇。 他在她身上称霸,掀起的风雨像惊涛骇浪。 她深陷其中,沉沉浮浮,飘摇不止。 ...... 不知道多少次,他才绕过她,解开缠住她手腕的皮带。 墨初鸢含嗔带怨的瞪着尽兴后的他,“你这个禽兽!暴力!疼死了!” 玺暮城一听,急忙握住她的手腕察看。 他绑的很松,怎么会伤到她? 他攥住她纤细白嫩的手腕,来回翻看,除了几道红痕,没有淤青,那些红痕很浅,是她皮肤太嫩的缘故,所以显得十分扎眼,是摩擦造成的。 严重的是她腰上几处淤红指痕,他不免的心疼,刚才确实粗暴了一些。 他低头,唇落在她腰上,轻轻舔,舐。 “你别......” 墨初鸢太敏感,身体颤了下。 脸上未退的潮红像一朵绽放的娇艳玫瑰。 玺暮城笑了下,起身,将她裹进怀里,扯过被子,拥着她,手在她腰上轻揉,帮她缓解。 墨初鸢白皙的手指在他腰上一点一点的,“玺暮城,你虐待我!对我一点儿都不好!” “你也可以虐待我。”他轻笑,握住她的小手往下按住。 墨初鸢挣了挣,明显察觉她手心里他的反应。 她羞恼的拧住,“欠虐!” 他皱了下眉,是疼的,却宠溺的收紧怀抱,任她胡来。 ...... 回到别墅,已是十点多。 再一次云雨之后,他拥着她睡着。 午夜时分。 墨初鸢睁开眼睛,从他怀里起来,穿上睡衣,从警服口袋拿出胶膜,走到床前,轻轻捏住他的食指,在胶膜上按下指印。 然后,她撕下一片贴膜,印上胶膜,提取他的指纹,去了三楼。 站在三楼一间房门前,她将贴膜搁在指纹锁上。 叮的一声,解锁。 她推门而入,开灯。 室内陈设和上次她看到时一样,没什么变化。 她四处察看,并没发现什么特别的地方。 又打开抽屉,发现一个黑色小型遥控器。 她按了下红色按钮。 哗啦一声响。 突然,她正面对着的那堵墙,从棚顶落下一张白布。 是投影仪专用的荧幕。 她恍然大悟。 那夜她在这间房看到一个长得和玺暮城一模一样的人,现在想来,应该是投影仪投落的影像,当时房间没有开灯,所以才会产生一种视觉上的错觉。 想到此处,她打开书桌上的电脑。 需要输入密码。 这点信息技术难不倒她。 她拉开椅子坐下,双手在键盘上快速飞舞,不过一分钟,电脑解锁,进入桌面。 她打开一个磁盘,搜寻到几十个视频。 她关灯,点开其中一个。 将视频与投影仪连接上,很快,视频里的画面在荧幕上映现。 视频里的人,是玺暮城。 他穿着白衬衫,黑色西裤,坐在椅子上,面无表情,顿了几秒,他开口,“城城,如果以后你出现再闯祸惹事,我不会再与你共存,会想尽办法治愈自己......” 她怔住几秒,眼底泛起潮湿,颤着手,又点开其他视频。 其中,有城城录的视频,有玺暮城录的,这是他们之间沟通交流的方式。 她再也看不下去,泪流满面,趴在桌上,哭了起来。 这些年,他就是这么熬过来的。 这是他和城城的所有。 有时候,城城出现好几天,怕城城惹事,他和城城之间约法三章,会让城城扮成他,出席一些会议宴会,由乔菲和岳麓翰陪着。 城城则抱怨玺暮城利用他,用到他的时候让他做一些不喜欢的事情,用不着他的时候,就让他沉睡,城城在视频里发脾气,还摔东西撒气。 婚后,录的视频很少。 208.尾狐208:墨初鸢,滚到操场上跑二十圈 她心中酸涩难以。 难怪玺暮城不让她进这间房,这间房藏着他所有的秘密。 她揉了揉眼睛,点开日期最近的两个视频。 视频里,玺暮城面目肃冷,声音寒沉,“城城,下次你再出来,我不会再去乔菲那里,我不想她因为我无缘无故离开而生气,所以,我需要你扮成我,但必须和她保持距离,要不然,你还会被送到乔菲那里。” 接下来是城城的视频偿。 “鸢鸢是我的媳妇,我为什么要保持距离?我偏不!我就是喜欢鸢鸢!” 墨初鸢掩嘴而泣撄。 她无法想象每次玺暮城坐在这里录视频和另一个人格交谈是什么心情。 那是他最不愿让人看到的一面吧,他是多么骄傲的一个人,不为人知的秘密却是这般残酷。 她应该早一点发现这个秘密,给他最多的温柔。 他每次一个人躲在这里舔舐伤口的时候又是多么孤单,只要一想,她心痛的无以复加。 平复了好一会儿,她准备关电脑,却发现一个隐藏文件。 她点开,是加密的。 她试了很多种办法,无法破译。 最后,注意到文件名大有玄机。 文件命名是一串阿拉伯数字,不像是随意写的。 她缓缓地读着文件名的每一个数字,同时白皙圆润的指尖在桌面上一下一下点着,翻译出两个字:“笨笨。” 电码...... 是萧瑾彦...... 墨初鸢快速输入密码,点开文件,里面是一个视频。 她点开,荧幕上映现出玺暮城的画面。 不,是萧瑾彦。 墨初鸢死死咬住手背,眼泪还是夺眶而出。 萧瑾彦依窗而立,高大的身体隐在逆光里一团蓝光的阴影里,看不清他的五官表情。 画面跳了一下,他低沉淳厚的嗓音响起:“笨笨,我知道,你早晚会发现这个文件,或许这个时候,你已经知道了一切,抱歉在宣县那两天,没有与你相认,你可能又要骂我萧混蛋了,我不知道能待在你身边多久,以前的你顽皮的像个男孩子,现在的你是一个爱哭鼻子的小女人,我怕你难过,所以看到这段视频不要哭,如果以后我不会再出现,玺暮城会代替我一直存在你身边,但是,一定要追查当年我出事的真相,还有,我是萧家领养的孩子,我和玺家是有血缘关系的,我上军大时,被我亲生父亲玺盛林找到,我有一个妹妹,叫萧蕊,也就是现在玺暮城的主治医生,乔菲,我们都是养父母在孤儿院领养的,她知道我在萧家的一切。” 视频结束。 墨初鸢震惊无比。 乔菲是萧瑾彦的妹妹,那么,乔菲一直留在玺暮城身边的原因,是因为他是她的哥哥。 她借助医生之名留在玺暮城身边...... 萧蕊...... 好熟悉的名字。 突然,她想起什么,恍然。 难怪第一次见乔菲时,她有一种熟悉感,总觉得在哪里见过。 当年在军校时,她是见过萧蕊的,也就是现在的乔菲。 只不过那是一次糟糕的见面。 记忆的长河开始倒流。 那是一个礼拜天。 墨初鸢从外面回来已是下午四点半,突然收到萧瑾彦的短信,让她去训练场等他,加时训练。 她满心欢喜的在训练场等了一个多小时,却不见萧瑾彦的人影。 最后,她气呼呼的奔去他的宿舍,却在门口,看见一个女人从萧瑾彦的宿舍走了出来。 她穿一件红色连衣裙,身材苗条,容貌娇好,手里端着一个盆。 盆里泡着一套作训服,而且还有内衣物。 当时,她一下子红了眼睛,气的呼哧呼哧的,带点婴儿肥的小脸涨成红色。 他让她在训练场上白白等了那么久,他却在宿舍和女人鬼混。 当时的墨初鸢风风火火的,一脚踢开门,吓的那个女人一声尖叫。 萧瑾彦许是听到动静,穿一条迷彩裤,光着上半身从屋内走了过来。 看着被墨初鸢踹开的门,他眉头一皱,一双眼睛迸射出怒意,“墨初鸢,谁让你随便进来的!懂不懂礼貌和规矩!” 墨初鸢委屈的咬着唇瓣,一双麓黑的星眸,瞪着萧瑾彦,“萧混蛋!” 萧瑾彦一听,瞬间火就上来了,这也就是私下,要是课上或是训练场上,一定狠狠地惩戒她,对上级军官不敬可大可小。 他眉目冷厉,喝道:“你是学生!就该有个学生该有的样子!也是一个兵!该有一个军人该有的素养!你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千金大小姐的骄纵别再这里使!我平时就是太纵容你了!” 墨初鸢拧起淡棕烟眉,一脚踩在他军靴上,“你才没有一个当老师该有的样子!军人的素养?你在宿舍干些见不得人的事情,还好意思教训我!我是不是好欺负?任你挥之即来挥之即去!你总是对我吆五喝六的,仗的不过是我喜欢你!你才没有一个军人的素养!在宿舍和女人......” “墨初鸢!”燃起的怒火在萧瑾彦胸腔不断地堆积,她总是能瞬间让他情绪失控,他一只手拎住她的胳膊,像拎小鸡似的将她从门口拎了出去,声音冷寒到极致,“墨初鸢,滚到训练场跑二十圈!” 墨初鸢摘了军帽,一双眼睛倔强的瞪着他,没动。 萧瑾彦走到她面前,站定,大声呵斥:“墨初鸢,是军令!” 墨初鸢鼻子一酸,流着眼泪大喊,“是!” 然后,标准向后转,跑出了宿舍大楼,直奔训练场。 萧蕊看着跑开的女孩,唇角微微一扬,对萧瑾彦说:“哥,她只是个孩子而已,看你把小姑娘凶的!” 萧瑾彦目光落在楼下那抹身影上,直到看不到才收回目光,瞥见萧蕊手里的盆里的衣物,拿了过来,“萧蕊,谁让你动我的衣服了?我自己会洗。” 说完,转身,进了宿舍。 萧蕊跟了进去,“哥,我来洗吧,你腰上有枪伤,还没恢复好,好好躺在床上。” “不用,你回去吧,还有,别告诉妈。” 萧蕊拿起包,依依不舍的看着萧瑾彦,“哥,我下个礼拜再来看你,检查你的伤。” “我去医务室就行,你课业忙,没事不用老往军校跑。” “好......” 萧蕊悻悻离开,但路过训练场上时,唇角勾起一抹讥诮的笑。 ...... 夕阳西下,残阳余晖。 墨初鸢沿着训练场上一边跑一边哭,不忘把萧瑾彦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 跑完二十圈,她倒在训练场上,再无力气。 后来,遇上同班战友叶寒把她背回去的。 只是,半道就遇到了萧瑾彦。 那时候,年龄小,幼稚的可怜。 她看见萧瑾彦走了过来,双手抱住叶寒的脖子,耳语,“你要是敢把我放下去,你死定了!”末了,故意把声音变得又娇又软,“叶寒,我想吃麻辣烫,等会儿,你买了送到我的宿舍,好不好?” 叶寒应允。 萧瑾彦远远的看着被叶寒背着的墨初鸢,咬了咬牙,走过去,看了一眼叶寒,把一把钥匙递给他。“喊几个同学去装备室把周一训练要用的枪支擦一遍。” 叶寒见长官发话,将墨初鸢放下来,彻底叛变。 墨初鸢气的牙根痒痒,抓住叶寒的死穴,冲着他的背影喊道:“叛徒!你要是现在回来,我就答应给你.....啊!疼!疼!疼!” 叶寒喜欢她们宿舍一个女孩,一直不好搭讪,之前还求她帮忙搭桥呢! 这下彻底没戏! 走在前面的叶寒顿了下脚步,触到萧瑾彦寒彻的眼神,以及被拎着胳膊疼的呲牙咧嘴的墨初鸢时,飞快远离战场。 萧瑾彦攥住她的小胳膊,气的脸色发青,“你给他什么?” 这死丫头说给叶寒什么...... 她很想来一句,关你鸟事! 在萧瑾彦面前,她也不敢。 但是,墨初鸢也是有脾气的:“我愿意给什么就给什么!萧长官,你不在宿舍陪你的女朋友,跑来训练场做什么?” 209.尾狐209:萧老师,我衣服钻进毛毛虫了 墨初鸢也是有脾气的,“我愿意给什么就给什么!萧长官,你不在宿舍陪你的女朋友,跑来训练场做什么?” 萧瑾彦积攒在胸腔的火苗,分分钟钟被墨初鸢点燃,他猛地松开她。 墨初鸢身体虚脱无力,没有他手臂的支撑,身体一软,朝地上摔去。 萧瑾彦眼疾手快,手臂一伸,圈住她的腰,又将她拉回怀里,有些心烦气躁:“你一个女孩子在男生面前说什么给不给的,知不知羞?撄” “我说什么了?怎么不知羞了?”墨初鸢不知道他发什么邪火,但她是真的火了,索性不要脸了,猛地倾身,柔软的唇凑到他耳边,轻声低喃:“萧长官,那你现在在干什么?丈量我的腰有多细?还是舍不得松开?我的身材是不是很好?”末了,她再次煽风点火:“你的手是不是搁错位置了?不是应该放在前面?” “墨初鸢!你闹够了没有!”萧瑾彦气的鼻孔两股青烟,冷峻如刻的五官黑沉沉的,又被这丫头调戏了,他疯了才会来训练场看她,想到刚才她趴在叶寒背上的一幕,心里愈加烦躁,准备松手,却瞥见她迷彩裤裹着的一双纤细笔直的腿隐隐打颤,于是,落在她腰上的手紧了几分,“我送你回宿舍!” “用不着!”墨初鸢挣开他。 要是以前,她一定心花怒放的扑了过去,但想到从他宿舍走出来的那个女人,她就抓心挠肺的难受偿。 “给我来劲了是吧?” “怎样?要你管我?现在不是课堂也不是训练!除非你对我下军令,要不然我为什么要听你的?” 萧瑾彦落在她腰上的手不断地收紧,恨不得掐碎她:“你到底想怎样?无缘无故跑到我宿舍大闹一通,现在又给我耍脾气!管不了你了是吧?” “你又不是我的谁!凭什么要你管!” 萧瑾彦紧紧抿着薄唇。 她说的对,他和她除了师生关系之外,什么都不是,也不能有什么。 他跑来管她的闲事做什么? 墨初鸢满含期待的望着他,希望他说点什么,可是,他终是没有一句话。 眼睛里徒留落寞和寂寥,她撑着疲累的身体转身离开,走了几步,又回头,瞪着他,“萧混蛋!我是喜欢你,但不是任你玩耍的小猫小狗!” 萧瑾彦大步走过去,攥住她的手腕,“我什么时候耍你了?” 墨初鸢抬脚,朝他腿上踢了一下,“为人师表,言而无信。” “什么言而无信?说清楚!” “哼!你给我发信息让我到训练场上等你,给我加时训练,可是,你却放我鸽子,和一个女人在一起,既然这样,为什么让我等?” “我什么时候发......” 萧瑾彦眼神一凛,从口袋掏出手机,发件箱没有讯息。 墨初鸢掏出自己的手机,调出信息给他看,“口说无凭,眼见为实。” 萧瑾彦看着她手机里那条讯息,眸色一瞬暗沉。 萧蕊动了他的手机…… 墨初鸢收起手机,气呼呼的离开。 萧瑾彦上前一步,绕到她前面,突然蹲下身子。 “你干什么?”墨初鸢准备绕过他,却被他攥住手腕,强迫她趴在自己的背上。 然后,他站了起来。 墨初鸢唯恐摔倒,抱住他的脖子,伏在他宽厚的背上。 只是,他没有送她回宿舍,却去了训练场偏僻的一处草地上。 墨初鸢从他身上下来,坐在地上,看了一眼身旁躺在草地上的某人,“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他没有说话。 墨初鸢心里还憋着气,准备起身,胳膊被他拽住。 萧瑾彦望着她。 此时,湛黑如洗的夜空挂着一轮明月,皎洁的像她美丽的容颜。 墨初鸢见他高冷不言,躺在他身侧,“你这是什么意思?” 他没有说话,攥着她手腕的力道加大。 “你放开我!去找你的女朋友去!本姑娘不奉陪!”她挣扭。 “她不是。”萧瑾彦突然开口,嗓音透着几许无奈。 墨初鸢瞬间停止挣扎,眼睛里的泪花像夜空的星子一样闪烁,扑到他怀里,“萧混蛋!最讨厌你了!我还以为你真的有女朋友了!” “松开!”他嗓音尽是无奈。 “我不!” 不知道他是有意还是无意,伸出了一只手臂。 墨初鸢顺势枕在他胳膊上,软软道:“萧瑾彦......” 他感受着怀里柔软又馨香的青涩身体,呼吸重了些,“不许喊我的名字!” “瑾彦!瑾彦!瑾彦!” 她执拗,叛逆,连喊三声。 萧瑾彦与她一双眼睛对上,忽然唤她:“墨初鸢。” “干嘛?” “我想……” 他望着她,脑袋突然一点一点朝她靠过来。 墨初鸢一颗心瞬间跳个不停,瞳孔里他模糊的容颜不断地放大,就在他的唇几乎贴到她的脸时,他突然凑到她耳边,灼热的呼吸喷薄在她脖间,低低道,“我想帮你捉头发上的毛毛虫。” “啊!毛……毛虫……” 墨初鸢惊呼一声,坐了起来,双手在身上拨弄,唯恐毛毛虫钻进衣服里。 萧瑾彦躺回草地上,望着她,眼睛带笑。 小丫头天不怕地不怕,居然怕毛毛虫。 当然,他刚才是逗她的。 墨初鸢在身上没搜寻到毛毛虫的痕迹,以为毛毛虫被她抖掉了。 突然,眼珠子一转,她开始大叫起来,“老师,毛毛虫钻进我的衣服里了。” 萧瑾彦扶额。 他这是给自己挖了一个坑吗? 明知道她是装的,依然纵容她胡闹,佯装问道,“毛毛虫在哪儿?” 墨初鸢脑子一抽,流、氓到极致,指着他皮带下面某处,“好像钻那里去了……” 萧瑾彦:“……” 这比喻...... 那一刻,他浑身的血液高速流窜,急聚小腹,突然攥住她的手,猛地收紧。 她的手柔若无骨,手指又细又嫩。 他又紧了几分,双眸深邃,里面却燃着火焰,“墨初鸢,想捉毛毛虫?” 墨初鸢看着他攥住她的手往他那里去,脑袋一片空白,瞪大了眼睛。 萧瑾彦望着她惊旋的双瞳,嗓音暗哑,“不怕?” 墨初鸢瞥见他裤链处的变化,懵懂意会,闭上眼睛,睫毛颤的厉害。 手快要被他捏碎了。 突然,手上一松。 她睁开眼睛,却见萧瑾彦脚步生风的往训练场外走。 她木木的坐在原地,卷了卷被他攥的又酸又疼的小手,脸烫的像开了锅的热水。 最后,她双手捂脸,乐了半天。 那端,萧瑾彦回到宿舍,顾不得身上的伤,直奔浴室,打开了冷水。 第二天早上,萧瑾彦猛然醒来,掀开被子,看着濡湿的床单,脸黑沉沉的。 他梦到丫头帮他捉毛毛虫...... …… 墨初鸢趴在书桌上无声的流着眼泪。 殊不知,门外靠墙站着一个人,是玺暮城。 痛苦,纠结,挣扎,绞杀她的同时,也刺着他的心。 指间的烟燃尽,烫了手指,他扔了烟蒂,走进去。 墨初鸢听到动静,抬头看去,惊愕,“暮城,你怎么醒了?” 玺暮城走过去,将她从椅子上抱了起来,一边下楼一边说,“你想进这里,不必这么麻烦。” 墨初鸢唯恐他生气,急忙道,“对不起,我是……” 下一瞬,她的呼吸被夺,唇齿间全是他的气息。 他一边吻着她一边回到卧室。 没有等回到床上,他将她抵在墙角,重重的占有着她。 早上,墨初鸢安安静静的趴在玺暮城胸膛上,阖着眼睛,心里百转千回。 一夜折腾,几乎没睡。 “今天休息?”玺暮城问。 墨初鸢从他身上下来,枕在他臂弯,指尖在他白皙的胸膛上勾画,“嗯。” “我去公司。” 墨初鸢指尖顿了下,“我下午去公司找你。” “昨夜没睡,你好好休息,你来公司也好,我正好有事跟你说。” “好。” 210.尾狐210:一女侍二夫的感觉是不是很刺激?你早就背叛了我哥 墨初鸢用完早餐,给乔菲打电话,一直是关机状态,又打了很多遍,依然如是。 最后,她用座机给祁阳打了一个电话。 “祁阳,帮我个忙。撄” 祁阳声音懒洋洋的,“什么事啊,没有报酬的事情,我可不干。” 墨初鸢挑眉,“你信不信明天我让唐萱给你单独上一堂解刨课。” 祁阳一听,怂了,“算你狠,要我做什么?” “帮我追踪一个手机号的具体位置。”说着,她掏出手机,调出乔菲的手机号码,发给祁阳,“号码发给你了,半个小时后给我回复。” “你这是玩什么?” “快点!偿” “等着。” 墨初鸢挂了电话之后,去卧室的衣帽间换了一套衣服。 白色羽绒服,黑色裹臀冬裙,棕色短靴,配上浅色的背包,头发编成公主式,垂散腰际,围了一条米色围巾,整个人柔婉娇美。 她拿了车钥匙,去车库取了一辆车。 祁阳把乔菲最近一直待的地址发到她手机上。 她一看,是一家疗养院。 她打开导航,输入地址,车驶离别墅。 ...... 总裁办公室。 玺暮城双手交握,搁在桌子上,面前是一份苏洵送来的DNA鉴定报告。 一旁的岳麓翰见他迟迟不打开,坐不住了,“二爷,要不我帮你看?” “不用。”玺暮城深深吸了一口气,从纸袋掏出一页纸,快速浏览之后,身子颓靠板椅,两指按着眉心,心情难以名状。 岳麓翰看过之后,震惊无比:“这太不可思议了,伯母居然与你无血缘关系,萧瑾彦说的都是真的。” 玺暮城起身,走到窗口站定,“老三,当年我在医院醒来,之所以会被认定是玺家少爷,就是因为我和还在世的父亲做了DNA鉴定,我是玺家的血脉,这点没错,你说我母亲知道我不是她亲生的吗?” “这点还是由你确认,据说,是玺家人从车祸现场把你带回来的,伯母说不定知道一些什么内幕。” “嗯。”玺暮城转身,问他,“让你查萧瑾彦的过去怎么样了?” 岳麓翰点了一支烟,送到唇边,吸了一口,“给了回信,军事机密。” 玺暮城开口,“果然如此,只是,丫头也在查。” “你是想帮她调查五年前的真相?” “我不查,她也会查,我不想她一个人承担,事情水落石出也好,这是梗在她心里的结,也是我的结,如果当年萧瑾彦没有出事的话,或许就不会有我的存在。” 岳麓翰心中噎的难受,“二爷,等事情明朗之后,你想怎么做?” “治愈。” ...... 墨初鸢将车停在一家高级疗养院停车场。 下车之后,她直奔疗养院大楼护士站,询问有没有一个叫乔菲的女人经常来这里。 护士对墨初鸢缄口。 墨初鸢没办法,只得掏出警证。 护士一看,立马道,“乔小姐在七楼310室。” 墨初鸢道谢之后,乘坐电梯直奔七楼。 墨初鸢在门口敲了门,无人回应,发现门虚掩着,她轻轻推开,走了进去。 房间环境清幽,布置雅致,完全不像病房。 病床上躺着一个女人,许是听到动静,她醒了过来,朝她这边看过来。 女人年龄五十岁左右,面色苍白,十分憔悴,身型瘦弱的只剩皮包骨了,眼窝深陷,瞳仁无神,看起来精神有些恍惚,目光定定的看着她。 墨初鸢见状,立马道歉,“抱歉,我打扰到您了,我是来找乔菲的。” 女人好像没有听到似的,像发现了什么稀奇宝贝似的,一双眼睛直盯盯的望着她,看的墨初鸢浑身不自在,正欲出去,忽然,女人从床上跑下来,许是身子太虚弱的原因,摔在了地上。 墨初鸢急忙跑过去,搀住她的胳膊,“阿姨,您没事吧?” 女人忽然抓住她的肩膀,情绪十分激动,“真像啊!你是我的孩子是不是?孩子,妈妈在,孩子不怕啊,妈妈一直在等你。” 墨初鸢怔怔的望着女人,心里某个地方揪了一下。 见女人言语含糊,情绪不似正常人,应该是精神方面有些问题,她急忙将女人扶起来。 这时,门口传来一声尖喝:“你在干什么?” 墨初鸢回头看去,是乔菲。 乔菲看着墨初鸢搀着简梅,立马冲上去,拨开墨初鸢的手,然后,将嘴里还在念叨孩子的简梅扶到床上,“妈,您没事吧?有没有摔到?” 简梅目光落在墨初鸢身上,握住乔菲的手,“我的孩子回来了,我的孩子,念念......” 乔菲眸色一沉,立马起身,对身后走进来的护士,厉声喝道,“给病人注射镇定剂,还有,谁让你们随便让外人进来的?出了什么事,你们负责的起吗?” 墨初鸢皱眉,乔菲明显意有所指。 床上的简梅开始挣扎,拒绝扎针。 墨初鸢与简梅的目光对上,心不由地一紧,这双眼睛含着急切,却透着暖暖的光泽。 乔菲见状,眼神慌乱,身子一横,阻隔了两人的视线。 对于墨初鸢的到来,她始料未及,但依然镇定:“玺夫人,我倒要问问你,刚才对我妈做了什么?我妈怎么会从床上摔下来?” 墨初鸢震惊。 这个女人是萧瑾彦的养母...... 面对乔菲的颠倒黑白,她冷笑,“室内一共两个摄像头,如果你认为是我对阿姨做了什么的话,可以调取监控查证。” 乔菲脸一僵,走出门外。 墨初鸢跟着出去,走到门口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简梅,这时,乔菲走过来,将门啪的一声关上。 “玺夫人,我妈需要安静,我们去别处聊。” “好。” 墨初鸢又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跟着乔菲,去了另一间套房。 房间经过精心布置和装饰,厨房卫浴家具电器,一应俱全。 应该是乔菲住的地方。 乔菲走进去,将外套挂在衣架上,问,“玺夫人,喝点什么?” 墨初鸢脱了外套和围巾,在沙发上坐下,“我们之间不需要假面客套,直接一点会比较好。” “是吗?”乔菲弯唇一笑,走到吧台处,冲了两杯咖啡,端过来,放在她面前的茶几上,“玺夫人,我想我们今天的谈话会很长,还是边喝边聊。” 墨初鸢扯唇,“或许你是对的,萧蕊。” 乔菲握住咖啡的手指一紧,该来的还是来了,没想到墨初鸢这么快查到萧家,并找到这里。 “墨初鸢。”乔菲一笑,改了称呼,“你既然来找我,一定是知道了暮城的秘密,那么你一定和我哥见过了?” “是,你是他的妹妹,那么你一定知道他很多事情,我来找你有两个目的,一是暮城的病情,二是萧老师当年是怎么在车祸现场被发现的?你又是怎么找到他的?他怎么会患上多重人格分裂症?” 乔菲啄了一口咖啡,“墨初鸢,你的问题可真多。”说到此处,她目光变得阴沉,“你还和以前一样让人讨厌。” “军校时就已经开始对我生厌了吧?” 乔菲放下咖啡,冷冷的瞪着她,“不是生厌,是恨,当年你不要脸的缠着我哥,给他找了不少麻烦,五年后,你居然又出现了,而且还嫁给了他,我陪在他身边这么多年,最后,却被你抢走,你真是阴魂不散,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我就厌恶你。” 墨初鸢靠在沙发上,眉目淡静,“爱而不得,心中生恨,恨之入魔,魔蛊弑心,你无可救药。” 乔菲哈哈一笑,“说的好像你多么高尚似的!一女侍二夫的感觉是不是很刺激?你每次和暮城在床上滚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哥的感受?你早就背叛了我哥,爱上了玺暮城,还大言不惭的说我无可救药,我看是你不要脸才对!” 背叛,一女侍二夫,这些尖锐的字眼像一条枷锁瞬间勒住了她的呼吸。 她浑身颤抖,垂在身侧的双手紧紧握拳,指甲深深抠进皮肉,像一只被击中要害的兔子,苟延残喘。 211.尾狐211:玺暮城和萧瑾彦当年的真相【6000】 乔菲望着情绪受到干扰的墨初鸢,勾唇一笑,“墨初鸢,你想不想暮城痊愈?” 墨初鸢平缓自己的情绪,皱眉,“你什么意思?” 乔菲一脸得意,眼睛里却阴凉一片,“只有我能治愈他。” “没有你,我相信也会有别的心理医生可以治愈暮城。”墨初鸢压抑住心里翻滚的复杂情绪,激她继续往下说撄。 “别的心理医生最多也只能做到控制,就算治疗也不得其法,退一万步来说,纵使治愈,最后留下的一定是我哥,而城城和暮城在这个过程会慢慢的消失,到时候,你就彻底失去了你的丈夫。” 墨初鸢攥紧手指,“那你呢?你难道有更高明的治疗方法?” “当然。”乔菲喝了一口咖啡,笑道,“比如,我可以留下暮城,但是条件是,你离开他,怎么样?” “好。”墨初鸢深深吸了一口气,手伸到身后的挎包,佯装平静,又道,“我凭什么相信你?偿” 乔菲魑魅一般阴冷一笑:“就凭我让暮城存在了五年,这就是我的能力。” 墨初鸢震惊无比,冲上前攥住她的衣领,“萧老师患多重人格是不是和你有关系?你到底对他做了什么?这些年你不是在对暮城治疗,是在留住他,是不是?” 乔菲瞪着她,“墨初鸢,你懂什么?这是我在心理和精神学上的新发现,当年我哥在医院躺了数月才醒来,罗美丝和玺家人认定他就是一直寄养国外的玺暮城,而只有我和当时中风住院的玺盛林知道他是萧瑾彦,他不是玺暮城,玺家老爷不承认我哥,让我哥跟玺盛林做了DNA鉴定,这才承认他是玺家长子,那时候,我哥精神混乱,记忆断片,只有一些支离破坏的记忆,他脑中有一个肿块,与记忆中枢神经黏合,不得已,做了一次开颅手术,手术难度很大,伤了脑部海马体,术后创伤后遗症很大,他经常头痛,每天都很痛苦,有时候痛的难以入眠,我为了缓解他的痛苦,对他浅度催眠,让他沉睡,只有那时候,他才会减轻痛苦,久而久之,他依赖催眠治疗,而我通过心理治疗,抹掉了他脑中残存的记忆,可是,渐渐地,我发现不是这么回事,记忆空白的他,像新出生的婴儿一样,我在他脑子里填补什么,就会形成什么,后来,我惊奇的发现,他的意识和思维出现了问题,中间有几次,我哥记得所有的过往,只是很短暂,但有时候他又完全不记得之前发生过什么,我才意识到他的思维和意识脱离了本体,空白记忆的我哥完全变成了另一个人,这个人格没有记忆,没有过往,听到的,看到的,都是我和罗美丝对他所述,而他的创伤后遗症也治愈了,这就是暮城这个人格的真相,独立的思维和意识支配着我哥的身体,而我哥的思维和意识被他覆盖,可以这么说,他是我哥一部分,等于是我哥的替代品和复制品,是不是很不可思议?” 墨初鸢瞪着一双眼睛,心像被刀片割着一样疼,眼泪哗哗落下,朝她喊道:“你这个疯子!他是你哥!你怎么可以对自己的哥哥做这种事?你抹去了你哥哥的存在,让他消失了五年,你还有没有人性?” 说到这里,墨初鸢已经泣不成声,她心里好疼,为萧瑾彦疼,为替代萧瑾彦和真正的玺暮城而活着的她的丈夫而疼。 她的丈夫是萧瑾彦的替代品,多么可悲可怜。 想到这里,她疼的剜心剜肺。 恨不得拿把刀把乔菲杀了! 乔菲望着崩溃的墨初鸢,挣开她,“我是帮他解除痛苦!每天看着我哥因病而痛苦,我比谁都心疼,我只要他活着就行,你不知道,那时候他每天晚上因为头疼有多么痛苦!是我救了他!是我让他摆脱了痛苦,你有什么资格指责我?那时候,你又在哪儿?这一切都是因为你!军校时,你和他那些事情,我都知道,是你不要脸,缠着我哥不放,以前,我和我哥在福利院相依为命,我陪着他渡过年少岁月,他保护我,对我特别温柔又百般呵护,自从遇上你,他就变了,他是你的老师,可是,他看着你的眼神是那么炙热,我爱了他十几年,他从不曾那么看过我,他本来已经答应我妈不再做那些危险的任务,不用去战场,不用每次带伤回来,就是因为和你在军校的绯闻,他失去了很多,他本可以回归正常生活的,都是你毁了他的前程!他每次受伤,你又在干什么?你在学校不停的给他找麻烦!你又体谅过他一分?你只会像一个吸血虫一样黏着他,我从来没有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人,那么小的年龄就往男人身上扑!” 墨初鸢擦了眼泪,问道,“是我缠着他,可是我真的不知道萧老师到底在做什么。” “虽然我不知道他在做什么危险的任务,但是,我知道他上过战场,我见过他国外的朋友,我不会像你,只会给他找麻烦,我会等他每次回来,去看他,他身上的每一处枪伤和刀伤,都是我包扎的。” 墨初鸢摇头,身子晃着,后退几步,“可是,暮城身上没有枪伤......” 乔菲冷笑,“你还真是白痴,长了一张漂亮的脸蛋有什么用?墨初鸢,你是一个自私的人,你只会一味索要你想得到的爱,却从不曾想过对方是什么感受,你又付出了什么?你就像一个任性的孩子,喜欢一样东西,就会想尽办法得到,你对我哥的执着就是如此,你喜欢我哥,却不知道他为什么拒绝你,也不知道他每次因为你缠着他有多么挣扎,如果你真的爱他,当初就会为他着想,不会处处给他惹麻烦!我就是为了彻底让我哥再也不要被你纠缠,所以,他在做那场手术的时候,给他做了除疤整形手术。” 墨初鸢颓坐沙发上,抱住了头,痛苦不堪。 五年前,萧瑾彦走之前那一夜的记忆回溯。 ...... 那年,海城的冬天很冷。 那天,是她十八岁的生日。 那天,是元旦。 当时在校的战友,帮她举行了生日会。 萧瑾彦也参加了。 生日会上,在座的战友无不送上祝福和一些小礼物。 墨初鸢全程一直看着萧瑾彦,他没有给她礼物,也没有说一句生日快乐,对她像往常一样冷漠和平淡。 当时,有高年级的一个男生向她告白。 “墨初鸢,我喜欢你。” 那个男生是一个官二代,据说家里势力菲薄,军人世家,身高腿长,长相帅气,不知道从哪儿变出一束玫瑰花,半跪在地,向她示爱。 因为在假期,没有纪律的约束,战友们无所顾忌,鼓掌起哄,“在一起!在一起!在一起!” 很多女生羡慕嫉妒恨,数道眼睛快要把她盯穿了。 墨初鸢从座位上站起来,走到男生身前站定。 她没有去接玫瑰,也没有去看那个男生,而是看向坐在对面穿一身军装的萧瑾彦。 他五官冷峻如刻,薄唇紧抿,双眸平静的无波无澜,只看过去一眼,很快转开目光。 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 只是,墨初鸢没有看到,他垂在身侧的手攥成了拳头,只差没有把桌子掀了。 墨初鸢眼底一片灰寂。 她在心里对自己说,如果他给她一个眼神,她还是站着原地等他,可是,萧瑾彦突然起身,拿起外套,走出门外。 墨初鸢眼睛瞬间红了。 他真的不喜欢她,要不然不会不管她。 最后,她不想那个男生难堪,接过玫瑰,只是并没有说什么同意之类的话。 而墨初鸢不知道,走出饭店的萧瑾彦突然又返回,正好看到那一幕。 他看着墨初鸢亲手接过玫瑰花,一双眼睛却红了。 一束玫瑰花就感动了?她答应了? 他咬着牙关,一拳击在门口一面玻璃镜上。 哗啦一声,玻璃碎了一地。 由于包厢里放着音乐,大家都没有听到,依然开怀畅饮。 聚会结束,很多战友直接回家过节了。 那个男生邀请她去看电影,她拒绝了。 她对那个男生说自己有喜欢的人。 那个男生也是一个骄傲的人,而墨初鸢在生日会上没有给他难堪,也照顾了他在战友们面前的面子和情绪,所以对她没作纠缠,称作朋友也是不错。 饭店离军校不远,墨初鸢和宿舍的一个女生一边散步一边回到军校。 宿舍只有她和一个室友,其余的都回家过节了。 室友回到宿舍,开了手机视频,和男朋友聊天。 墨初鸢一个人躺在上铺,拿着手机,想给萧瑾彦发短信,却忍住了。 或许是喝了酒的缘故,酒壮怂人胆,她从床上下来,去了萧瑾彦所在的宿舍。 她对自己说,再给自己一次机会,如果他真的不喜欢她,她不再纠缠。 门没有锁,她直接闯了进去。 萧瑾彦穿着军衬,浑头大汗,手上戴着拳击手套,吊在棚顶的沙袋还在转,刚才在打拳。 萧瑾彦看着突然闯进来的墨初鸢,眉头一皱,“滚出去!” 墨初鸢一双雾蒙蒙的眼睛像被酒泡过一样清澈,倔强的望着他,朝他走过去,“萧瑾彦,你敢不敢?” 想起刚才她接受了那个男生的示爱,他心里翻滚着浓烈的火焰,摘了手套扔在一边:“滚出去!” 墨初鸢忍着脾气,一双手来到他衣领处,解开了他军衬的纽扣,“萧瑾彦,你衣服开了。” 他浑身绷劲。 她的手那么软,解着他的军衬,手指不时地碰到他胸膛滚烫的肌肤,他呼吸不稳,快要失控,准备推开她之时,墨初鸢小手攥住他的皮带,轻轻一掰,同时,踮起脚,堪堪够到他的下巴,啄了一下,“萧瑾彦,你皮带开了。” 她承认,借酒耍赖,不要脸到了极致,可是,还是忍不住撩他。 她已经习惯,以为他还会像以前一样冷漠的推开她或是大声对她呵斥一番。 然而,在她小手准备离开他散开的皮带时,他握住她的手,往下按住。 “唔......” 后脑勺一紧,他灼烫又强势的吻住了她的唇。 刹那间,她脑袋一会儿空白,一会儿像炮竹一样噼里啪啦响个不停,心脏更是跳的快要蹦出来了。 按住的地方,烫的她的掌心皮肤快要烧了起来。 陌生,惊慌,紧张。 她只觉得眼前很多星星,看不清他的容颜,一阵天旋地转。 她快要窒息。 他缠着她,允的她舌根发麻。 她站不住,身软的往下倒。 突然,身子腾空而起。 下一瞬,他将她困在床上,吻,愈加热烈。 这是第一次和他亲吻,之前几次只是蜻蜓点水,这次的吻,是那么猛烈,像汹涌澎拜的潮浪一样将她吞噬。 她像一抹浮萍无处依附,身上越来越热,奇怪的感觉像电流一样在体内流窜。 她双手环住他脖子,情不自禁回吻。 她的青涩,像一剂催化剂,彻底将他体内的古欠望烧着,再也控制不住。 手在她纤细的腰上揉着,每到一处,点燃了一簇簇火苗。 最后,他双手撑在她身体两侧,一双灼热的眸子望着迷离如醉的墨初鸢,低头,在她唇上亲了亲,嗓音黯哑,“怕吗?” 墨初鸢为了表示她不害怕,眼睛往他身下那地方看,只一眼,脸红如血,闭上了眼睛,睫毛颤个不停。 他的唇从她眉心,来到她烫红的颊畔,白皙的脖颈,肩膀,一路下落。 她浑身颤抖,害怕,激动,紧张,各种情绪交织,眼睛里的湿润沾湿了睫毛。 见她抖的厉害,发出的声音带着嘤泣。 还没开始,她已经怕成这样,萧瑾彦不忍,松了她的膝盖,只是一遍又一遍的亲吻她。 很长的吻,他吻得是那么疯狂,她迷迷糊糊起来,昏昏沉沉的,耳边他的喘息声越来越重。 他轻微的,温柔的碰触,像长了触角的蔓藤一样。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双臂箍紧了她。 小丫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睁开了眼睛。 他用手捂住了她的眼睛,擦去了落在她小腹的灼白。 “瑾彦......” 她轻喊,不知道为什么捂她的眼睛。 她声音沙沙的,糯糯的,激的刚结束的他想彻底要了她。 他翻身下来,拥她入怀。 墨初鸢枕在他手臂上,脸上的红晕烧的厉害,小手在他身上乱摸,触到一处伤疤,她掀开被子,低头,吻着他腰上那个伤疤,“萧老师,这是枪伤留下的吗?” “嗯。”萧瑾彦将她提了上来,攥住她的手,往下按住,呼吸浓重,“乖,就这样,别闹。” 他很想,但她今天才满十八岁,他心疼,只是这样就好。 最后,他平复之后,松开她的手。 墨初鸢却一遍又一遍的摸着那道疤痕,“萧瑾彦,这是你的印记,以后不管你去了哪里,我都会找到你。” 萧瑾彦收紧怀抱,没有说话,只是吻她,像要吻到天荒地老一样。 墨初鸢被他撩的热燎燎的,已然情动,手往他人鱼线下探。 萧瑾彦亲着她每根白皙又软的手指,“丫头,你还小。” 她羞涩的钻进他怀里,“萧瑾彦,我算不算是你的女朋友了?” “我会给你一个交代。” “萧瑾彦,你吻了我,就要娶我,对我负责一辈子。” 他翻身将她覆盖,在她寸寸肌肤上落满密密麻麻的吻,那是他所有的深情和应允。 他想告诉她,不管以后发生什么事情,他一直守着她,等她毕业,等她长发及腰,披上嫁衣,嫁他。 那夜,墨初鸢留在了他的宿舍。 第二天凌晨四点,萧瑾彦接到任务,不忍叫醒她,也不想她担心,更不想她因为离别而流泪。 他留了一条短信,离开。 直升飞机在校区机场盘旋,寒风夹着雪花呼啸着,像刀子一样刮在他脸上,他上了直升飞机,舱门合上的一瞬,他看着宿舍大楼,湿了眼眶,却不想这是一次诀别。 一别就是五年。 ...... 回忆如穿肠毒药,侵蚀着墨初鸢的心。 她陷进炼狱,死活不能。 乔菲指间的咖啡勺轻轻碰了一下咖啡杯。 清脆的声响仿佛五线谱勾勒而出的旋律绕进墨初鸢的耳朵。 她的目光被吸引过去,落在乔菲手中的勺子上。 看着勺子一次一次碰着杯子,她清亮的双瞳逐渐暗沉,一点点聚焦,再一点点扩散。 她选修过心理犯罪学,意识到被催眠,已晚,像被吸进了一个空白的世界。 乔菲轻轻碰着杯壁,望着墨初鸢,又道,“墨初鸢,你肯本不爱我哥,你若是爱我哥的话,就不会和玺暮城在一起。” 墨初鸢幽亮的瞳孔猛地收缩,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自眼角一颗一颗滚落。 乔菲眼睛微眯,“每天晚上你和玺暮城做的时候,看着他的脸,难道不会想起我哥?”说到这里,她站了起来,走到墨初鸢身边,凑到她耳边低低笑出声,“想象一下,你和玺暮城夜夜缠绵,他用着我哥的身体一次一次进出你的身体,而思维和意识却是玺暮城,你没感觉吗?其实,你在和两个男人做,难道不觉得羞耻?你和玺暮城做,却摸着我哥的身体,真令人恶心,你脏,却玷污着我哥和暮城,这样的你,配不上我哥,也配不上暮城。” 墨初鸢浑身颤抖不止,沉在灰白的世界,思维和意识像被禁锢在一个黑匣子里,只剩下一具空壳,做不出一丝反应,眼前映现她和玺暮城云雨的画面,和她相缠的人,一会儿是玺暮城一会儿是萧瑾彦。 羞耻,脏,恶心,配不上,这些字眼像虫一样啃噬她的脑子,她崩溃的大喊大叫。 乔菲突然伸手,虎口落在她脖子上,轻笑:“你的呼吸开始一点一点变得困难,你会陷入痛苦。” 墨初鸢瞪着乔菲,看着乔菲的手在她脖子上,她却动不了,忽然,脖子上不是她的手,是一条锁链,不断的收紧,扼住了她的呼吸。 她陷入死亡前的垂死挣扎。 乔菲眼神突然变得阴厉,语气低缓又阴森:“墨初鸢,很痛苦是吗?与其垂死挣扎不如死了干脆,你活着对玺暮城和萧瑾彦而言都是一种痛苦,你死了,所有人安好。” 212.尾狐212:我死了,萧老师和暮城就不会痛苦了 一辆黑色宾利疾驰在街道上。 坐在后车座的玺暮城五官青沉,盯着开着免提的手机的一双眼睛寒彻如冰,垂在身侧的双手紧握成拳,却抖得厉害。 手机里,乔菲和墨初鸢的对话正在继续。 乔菲一字一句清晰的像一根根针一样,扎进他耳膜。 他的丫头一开始还在说话,到了后来,再没有听到她的声音,只有乔菲的声音,尤其是听到乔菲说,墨初鸢每夜和玺暮城做,其实在和两个人做,墨初鸢崩溃的哭声徐徐传来,玺暮城一双眼睛煞红如血,整个人都是颤抖的,像一头困兽,愤怒无比偿。 坐在身旁的岳麓翰牙齿咬的咯咯作响,任他一个男人都受不了这种心理上的折磨,何况是一直陷入挣扎和痛苦中的丫头? 还好丫头机灵,及时求救撄。 半个小时之前。 玺暮城正在办公室和岳麓翰谈话,放在桌面上的手机突然响了。 一看是墨初鸢,他唇角微勾,立马接听,“鸢儿。” 无人应答。 他又唤了几声,依然无人应答,他心神一凛,看了一眼岳麓翰。 岳麓翰走了过去。 玺暮城将手机放在桌上,按了免提。 里面正好传来乔菲的声音,“墨初鸢,你想不想暮城痊愈?” 之后两人的谈话尽数传来,直到乔菲说出当年一部分真相的时候,玺暮城一张脸成了青紫色,踹翻了椅子,挥掉了办公桌上的电脑,情绪失控的像一只猎豹。 岳麓翰震惊程度一点不亚于玺暮城,克制住心头的怒火,攥住他的肩膀,“二爷,我怕乔菲对丫头不利。” 玺暮城这才收住情绪,“走,我知道鸢儿在哪儿。” ...... 墨初鸢在痛苦的漩涡中挣扎,双瞳没有一丝光亮,眼泪却像止不住的江水一样汹涌不断,仿佛要流到江水枯竭。 “死了,就解脱了。”乔菲凑到她耳边轻声低语。 墨初鸢像一个没有灵魂的木偶一样,机械的重复她的话,“死了,就解脱了。” 乔菲取了医药箱,拿出注射器和一小瓶药物,握住她的胳膊,将药液推进她的静脉。 又从茶几的抽屉里拿出一个盒子,从里面取出一把小巧的手术刀,塞到她的手里,“墨初鸢,你现在很痛苦,你活着没有一点意义,死是没有痛苦的,用刀割破你的颈动脉,你会彻底解脱,你不用再挣扎在萧瑾彦和暮城之间,所有的痛苦离你远去。” 玺暮城听到这段,彻底失去了冷静,抓住头发,红了眼眶,喃喃道,“鸢儿,不可以......” 岳麓翰对苏洵喊道,“快点!没时间了!” 苏洵再次加快油门,恨不得车长一双翅膀飞起来。 墨初鸢握住那柄小巧却闪着寒光的手术刀,搁在脖颈上,眼睛里的泪水越聚越多,悲伤的说,“只要我死了,痛苦就不在了,萧老师和暮城也不会痛苦了。” 乔菲阴鸷的望着她,“对,你做的很好,但是,在你割破颈动脉之前,你需要做一件事,就是划花你的脸。”说到这里,乔菲抚着墨初鸢毫无瑕疵的脸蛋,愤恨的说,“不是拥有月城倾城之貌吗?就是你这张脸,勾引了我哥和暮城,他们就是被这张皮相所迷惑,墨初鸢,憎恨吧,憎恨这张美艳动人的脸,她才是罪恶的源头。” 墨初鸢意识不受自己支配,眼睛紧紧盯着手中紧握的刀,残存的意识和思维开始抗拒,挣扎。 她甚至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可是反抗不了。 关于催眠知识,她了解一些,所以,现在自己没有被深度催眠。 深度催眠者会陷入沉睡状态,自我意识完全被操纵,醒来后,对催眠过程中发生的事情毫无记忆,而她是清醒状态进入催眠,做出的反应受催眠者诱导性心理暗示,那么结束催眠就需要催眠者的心理暗示。 所以,她现在冲破催眠的唯一方法是...... 乔菲见她迟迟不动,继续诱导,“墨初鸢,你看,你的萧老师和暮城一直在痛苦中挣扎,你不是爱他们吗?” 墨初鸢握住刀子,挪到脸颊一侧,看着乔菲,刀尖一点一点刺进皮肤。 乔菲兴奋的睁大了眼睛,“对,就是这样,还不够深,不要害怕,不会疼的,划下去,鲜红的血液会一点点渗出,慢慢的沿着你的脸流下来。” 墨初鸢望着乔菲一开一合的嘴,刀尖刺破皮肤的疼让她多了一丝意识。 在乔菲再次张嘴时,墨初鸢猛地将刀移开,割开了自己的手腕。 乔菲吓得后退一步,震惊的瞪着墨初鸢,“你......你怎么会......不可能......” 墨初鸢左手腕割开的一道伤口,狰狞恐怖,不断地往外渗血,鲜红的血液沿着手腕流到沙发上,一滴一滴落在地砖上。 乔菲惊骇不已。 对墨初鸢催眠,是要对她心理上进行折磨和摧残,乔菲不会蠢到在自己住的地方让墨初鸢割破颈动脉,那么她就成了杀人犯。 她就是要墨初鸢自行毁容,却不想墨初鸢竟然自己割破了手腕,自我破坏催眠。 浅度催眠状态下,疼,会使人清醒。 乔菲趁墨初鸢意识还受支配的情况下,从脖子上取下一个吊坠,在墨初鸢眼前一晃。 墨初鸢看着吊坠,脑袋越来越晕,握住刀子的手一挥。 紧接着,一声凄厉的惨叫,像残魂鬼叫。 墨初鸢望着乔菲捂住脸,痛苦的哀嚎,鲜血从指缝中不断的涌出来,扔了手术刀,起身往门外走。 脑袋昏昏沉沉的,身体越来越无力,也越来越热,思维越来越薄弱。 ...... 玺暮城听到手机里一声惨叫时,浑身颤抖不已,眼球布满血丝,泵动着,跳跃着,像随时会裂开。 岳麓翰心一点点发紧,那一声惨叫太恐怖。 一个急刹车,车停。 玺暮城和岳麓翰率先冲进疗养院,苏洵紧随其后。 冲进乔菲住处时,门口聚集了很多护士,都在议论纷纷。 玺暮城冲进屋内,双瞳猛地一缩。 屋内有打斗的痕迹,地上,沙发上都是血,门上也是血。 只是不见乔菲和墨初鸢的踪迹。 玺暮城望着那些血,脑袋发晕的快要站不住,晃着身子走进去,拿起沙发上墨初鸢的挎包,从里面掏出一个手机,又发现了一个录音笔,他拎起包,瞪着门口的护士,“她们人呢?” 护士们纷纷摇头,被玺暮城浑身散发的戾气震慑,不敢多言。 岳麓翰对后进来的苏洵说,“查监控。” 苏洵转身,下楼去了保安室。 岳麓翰扶着玺暮城跟上。 监控显示,墨初鸢和乔菲出现在地下停车场,墨初鸢被乔菲塞进了一辆车,车驶出了停车场,便不在监控范围里。 “乔菲TMD一定是疯了!”岳麓翰气的脸发青。 玺暮城五官冷戾,看向苏洵,“找到她!” 苏洵打了一通电话,然后对玺暮城说,“先生,我们先去车里等,需要十分钟。” 十分钟? 他一分一秒都等不了。 最后,被岳麓翰拉到车上。 玺暮城掏出烟,点燃,送到唇边,吸了好几口,呛得肺部疼。 那些血还在他脑子里回旋。 一想到是丫头的血,他心疼如绞。 是他的错,都是他的错! 是他识人不清,让乔菲有机会一次一次伤害丫头。 他拿着那支录音笔,点开,乔菲和墨初鸢的对话再次传出来。 丫头不是没有准备去找乔菲的。 ...... 墨初鸢躺在冰冷的地面上,强撑着眼皮,观察着周围环境,是一栋烂尾楼。 手腕的血还在不断地往外流。 她下手不重,但也不轻,没伤到动脉,但是一直继续这样下去,迟早会因失血过多而死。 她撑着身体,从地上爬了起来,双腿像面条一样,站不住,又倒在地上。 寒风从外面刮进来,是那么冷,她却热的满头大汗,体内的燥热像潮浪一样席卷着她。 这时,男人的说笑声,由远及近。 213.尾狐213:恐惧像黑暗一样将她吞噬,她彻底绝望 男人的说笑声,由远及近。 墨初鸢试着爬起来,可是身体无力,眉眼一扫,捡起地上一根木棍,往墙角卷缩,一双眼睛警觉的盯着楼道外。 三个男人闯入她的视线。 墨初鸢瑟缩了下,身上的灼热像强烈的电流蔓延至四肢百骸在体内循环流窜。 三个男人二十几岁,穿着颜色十分跳跃的荧光蓝赛车服,头发造型时尚又夸张,耳朵上戴着耳钉,一副流、氓痞子模样。 “呦呵!大哥,你看那,居然是这么个大美人,这笔买卖值了!”一个染着红色头发的男人摩挲着下巴,色眯眯的打量着墨初鸢偿。 墨初鸢一听,心头一紧,意识不妙。 乔菲把她丢在这里,不是让她自生自灭,而是供人玩乐? 另一个绿色头发的男人望着墨初鸢,眉头扬了扬,笑了声,“还真是个美人胚子,怎么样?你们谁先上?不上,我先来了!” “滚!当然是大哥先来了!”红毛男人朝绿毛男人踹了一脚,末了,笑嘻嘻的看向一个黑发脸上有道疤的男人,“老大,你先来,这小妞儿长得水水嫩嫩的,干起来一定爽极了!” 黑发男人仔仔细细的打量着墨初鸢,猥琐一笑,“没想到,这笔生意这么划算,得了钱,还能上这么个标致的小妞儿,你们两个一边儿站着,等小爷我尽兴之后,再轮到你们!” “要不一起上算了,我这......”红毛男人一边说,一边开始解皮带,“老二等不了了。” “出息样儿!”绿毛男人啐了一口,又道,“这小妞儿身上哪样不是宝?等会儿还不爽死你?” 墨初鸢额头渗满冷汗,一张小脸潮红潋滟,像一朵娇艳欲滴的曼陀罗,楚楚可怜的样子,更显娇媚,体内像一万只蚂蚁啃噬一样,她痛苦的撑起身子,意识薄弱,视线越来越模糊,脑袋像千斤重,别说制服他们,现在连站起来都吃力。 怎么办? 玺暮城能赶来吗? 黑发男人扔了手中的头盔,淫笑着朝墨初鸢走过来,“小妹妹,哥哥会好好疼你的。” 说着,手朝墨初鸢的脸袭来。 墨初鸢转头避开,双眸蕴着凌厉的锐光,瞪着他,“我是警察,你确定敢动一个刑警?” 男人一听,收回了手,上下左右打量着墨初鸢,“靠!不会吧!你是警察?” 墨初鸢一听,看有戏,挺直脊背,让自己看起来更显威严和气势,嗓音却虚弱无力,甚至带着喘息,“我的确是警察,你们对一个警察动手,袭警,罪加一等,你们现在回头还来得及。” 红毛男人走上前,抽出了皮带,奸佞一笑,“你他妈的虎谁呢!你是警察?电影看多了吧?跟老子玩这招?” 绿毛男人附和道,“就是!你要是警察,老子就是关二爷!再说了!你就是条子,老子也不怕!老子最恨的就是警察!” “大哥,这警察妹妹干起来岂不是更爽啊!哈哈哈!” “警察端了我们多少个赛场,就算她是警察又怎么样!现在落在我们手里,干死她!” 黑毛男人捏住墨初鸢的下巴,略略迟疑,“她要是警察,此事可大可小,万一惹出大麻烦怎么办?” 墨初鸢挣开他,道,“你们要是敢动我,一定不会有好下场!最好趁早滚远点!” “靠!敢威胁老子?”红毛男人扬起手中的皮带,抽在了墨初鸢身上。 墨初鸢倒在地上,撑着手臂,爬了起来,手腕的血一滴一滴落在水泥地上。 “老大,你看她这样子,好像被人下药了,这下不用担心了,还不任我们摆弄?赶紧扒了她,再给她拍照,她要是以后敢拿这事说事,就把照片放到网上去,别说她不是警察,就是警察,也得乖乖听我们的话,再说了,雇主不也是要我们拍视频吗?” “好主意!就这么办。” 黑发男人摸了一下墨初鸢的脸,“听着,不管你是谁,我们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你落在我们手里,是你运气差,好好让哥哥们爽一把。” “滚开!”墨初鸢往后一缩,搁在背后的手,攥紧了木棍。 “呦呵!都这样了,还挺烈性!等会不用我强,你自己都会往我们身上扑,哈哈!” 黑发男人说着,大手一伸,扯住了墨初鸢的毛衫。 墨初鸢存着不多的力气挣扭,衣领撕开了一道口子,露出雪白香肩,粉色的内衣肩带露了出来。 冷风吹在身上,她顿觉舒爽,不由地扯了下领口,意识又回归几分,又急忙攥紧领口。 “我看你坚持到什么时候。”男人笑着,手又伸了过来,不管不顾她流血的手腕,紧紧攥住,身体朝她压过来。 墨初鸢抡起棍子,朝他头部挥过去,没有多少力气,并没有将他敲晕。 男人挨了一棍,哀嚎一声,手摸了下后脑勺,一看流血了,骂道:“臭娘们!你他妈的敢打我!” 黑发男人一边骂一边扬手,一巴掌朝墨初鸢扇过去。 墨初鸢一躲,身体迟钝,那一巴掌扇到她耳朵上。 她倒在地上。 顿时,眼冒金花,耳朵嗡嗡的,听不到任何声音。 红毛男人嘴里骂骂咧咧的走过来,攥住她的双脚,将她拖了过去,伸手,拽她的半裙。 “来,摁住她!让老大先上。” 墨初鸢挣扭大喊,“畜生!放开我!” “骂吧!越骂老子干起来越爽!” 红毛男人说着,撕开了她裙子下的黑色袜子。 墨初鸢抬腿,朝男人踹了过去,攥住他的一条胳膊,借力,站了起来,一个过肩摔,将红毛男人摔了出去。 她所有的力气掏空殆尽,靠在墙上,双手握拳,做着开打的姿势,眸光冷厉,大口喘息,“你们再敢过来试试......” 红毛男人直挺挺倒在地上,半天没站起来。 绿毛男人看着地上惨叫的同伴,又看向墨初鸢,“死女人!还真是练过的!” “你敢打老子?看我不弄死你!”红毛男人爬了起来,从裤戴掏出一把刀,朝墨初鸢刺过去。 千钧一发之际,墨初鸢身体下压,躲开,一拳打在男人脸上,继而,攥住男人的手腕,往下一掰,男人叫了一声,手一松,刀落在地上。 墨初鸢找准时机,抬腿,踢在男人小腿上,男人跪在地上。 墨初鸢捡起地上的刀,躲过他的要害,刺中他肩膀。 男人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捂住流血的肩膀,躺在地上,晕了过去。 “你他妈真是个警察?”黑毛男人吃了一惊,拿起地上的棍子,朝她后背砸过去。 后背遭到袭击,痛到麻木,她差点一口血吐出来,趴在地上,无反抗之力。 “你倒是起来啊!”黑发男人攥住她的头发,将她身体转过来,然后,对吓傻了的绿毛男人道,“愣着干什么?不想拿钱了?早点干完,撤!” 绿毛男人上前按住墨初鸢的腿,黑发男人压在她的身上,唇落在她脖子上。 墨初鸢彻底陷入绝望,挣扭着,眼泪哗哗落下。 她脸色苍白如纸,唇色乌青,她双手推着打着,伤口的血糊满一条胳膊,毛衫被彻底撕开,露出粉色的内衣,凝脂般的雪肤。 男人的唇从她脖颈,辗转锁骨,啃咬。 她恶心的想吐。 她不能被玷污,死也不能! 在男人伸手去扯她的内衣之际,她抓起地上一块砖,朝男人的头部拍了过去。 男人连遭她两次袭击,愤怒到了极点,抓住她的头发,朝墙上撞去。 墨初鸢已经感觉不到痛,几乎昏厥,强撑着一丝薄弱的意识,做无谓的反抗。 红发男人固定她的手,黑发男人一边骂着一边扯她裙子,再次朝她压下去。 墨初鸢视线模糊的什么也看不清,眼睛里的泪水不断地涌出眼眶,陷入深深的绝望,唯一想到的是死。 与其这样,不如死在乔菲的催眠下。 “来吧,美人,哥哥让你爽个痛快!” 撕拉一声,裙子被撕开。 男人一边淫笑,一边解开了皮带。 墨初鸢浑身颤栗,恐惧像黑暗一样将她一点点吞噬。 214.尾狐214:鸢儿,没事了,老公来了 恐惧像黑暗一样一点点将她吞噬。 乔菲说的字字句句,牵牵绊绊在她心头萦绕。 不配,背叛,恶心,不要脸,脏...... 如果她真的脏了,她还有什么颜面面对玺暮城? 不如死了以求解脱,可是,此刻,她连自杀的力气都没有偿。 她像一只奄奄一息的小猎物,撑着不多的力气还在殊死挣扎。 死了,就解脱了,死了,就不会深陷痛苦的漩涡,死了,对玺暮城和萧瑾彦都是解脱,大家一切安好撄。 她突然安静下来,一双盈着泪水的眼睛望着头顶上的水泥顶,瞳孔开始一点一点聚焦,一点一点扩散。 长长的睫毛像蝶翼一般轻轻颤动,泪水像雨珠一般泛着晶亮,自眼角一颗一颗滚落。 她双瞳失焦,心里一遍又一遍的重复那些话,像死亡指令。 一死百了,万事安然。 困...... 累...... 水泥顶在她眼睛里不断地放大缩小,一点点扭曲变形,一片光影里形成一个圆点,越来越模糊。 她想睡觉,睡着了,就不要再醒过来。 真好。 玺暮城,萧瑾彦,城城,都会从痛苦的漩涡中挣离。 她半阖着眼睛,像死去了一样 “靠!大哥,这娘们这样子好吓人!”绿发的男人对黑发男人说。 “管她呢!能干就行!” 黑发男人看了一眼墨初鸢,不管不顾的去扯墨初鸢的裙子。 一阵急乱的脚步声逼过来。 下一瞬,黑发男人被跑过来的玺暮城一脚踹飞几米远,哀嚎一声,滚在地上,爬不起来。 绿毛男人见状,惊恐万状,还未反应过来,被岳麓翰一只大手拎住衣领,甩到墙上,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 玺暮城双眸充血,攥紧的双拳颤抖着,恨不得拧断这些畜生的脖子。 顾不得这些,他急忙蹲下身,目光触到躺在地上的墨初鸢时,霎时红了一双眼睛。 他的丫头,身上毛衫被撕的零碎,挂在肩头,毛衫里的粉色内衣一览无余,白皙的脖子,锁骨,尽是於肿和青紫,裙子下一双白皙的纤腿像百合花的枝茎一样,堪堪折断。 还好,她没被侵犯。 玺暮城急忙脱了西装外套,将墨初鸢孱弱发抖的身体裹住,抱进怀里,又掏出一条手帕,将她流血的手腕绑住。 嗓音发颤,“鸢儿,没事了,老公来了。” 墨初鸢像受了极大的惊吓一般,打着他,推着他,疯了似的,大哭大喊:“滚开!放开我!不要碰我!” 岳麓翰看过来一眼,又转回去,双眸冷厉如刀,一脚又一脚的踢在黑发男人的身上,恨不得立马杀了他。 苏洵和几个保镖随后跑进来,看着躺在地上的三个男人,以及被救了的墨初鸢,松了一口气。 墨初鸢身体颤抖不止,像失了魂一样,由一开始的大喊大叫,变为低低的嘤泣,“不要碰我......不要碰我......” 玺暮城收紧怀抱,将她颤抖小小身体不断地裹紧,唇凌乱的落在她满头大汗的鬓角,“鸢儿,是老公,没事了,你安全了,是老公的错,都是老公的错,没有保护好你。” 此刻,他一颗心快要撕裂成瓣。 如果晚来一步,他的丫头就差点被这几个畜生糟蹋了,还好,她没事,她依然冰清玉洁,是他完完整整的丫头。 如果她被玷污,以她的性格一定活不下去。 墨初鸢像是没有听到玺暮城的话,颤抖着身体,流着眼泪,双手不断的推拒玺暮城。 “二爷,丫头......怎么样......”岳麓翰走过来,望着玺暮城怀里的墨初鸢,怜惜不已,也问的隐晦。 “她没事。”玺暮城用西装把墨初鸢整个包严实,放在地上。 岳麓翰松缓了一口气。 如果来晚,后果不堪设想。 “这几个人怎么处理?”岳麓翰转眸,瞪着躺着地上三个男人,问道。 玺暮城沉步过去,捡起地上一把刀,走到黑发男人身前,蹲下身子,目光狠戾的瞪着黑发男人。 在他冲进楼内的一瞬,看到的就是这个男人正在撕扯丫头的衣服。 黑发男人一张脸被血糊满,蠕动着身体,没看清人,就开始求饶,“大哥,饶了我!饶了我!我......啊!” 一道凄惨的叫声,响彻震天。 玺暮城手中的刀直直插进男人的手背上,顿时,鲜血如注,像水龙头一样流了出来。 紧接着,玺暮城扬起还在不断往下滴着鲜血的刀,朝男人另一只手刺去。 黑发男人惊恐的瞪着一双眼睛,眼睛里红血丝像沁出了血,整张脸变成青紫色,爬了起来,跪在地上,脑袋不断地磕着地面,“饶了我!饶了我!我们也是拿人钱财替人办事!” 苏洵走上前,提醒,“先生,这样下去,会出人命的。” 岳麓翰制止苏洵,“让他发泄吧,这只是轻的,刚才没一刀要了他的命已是厚待。” 苏洵望着冷戾如魔的玺暮城,眼睛里翻滚着的情绪繁复陈杂。 他跟在玺暮城身边并不久,见识过玺暮城狠辣残酷的手段。 夫人是先生不可触碰的禁、忌。 这些人敢对夫人动手,纯粹找死。 玺暮城俊冷的五官如寒冬腊月的天,冻了一层厚厚的冰,唇角勾着一缕魑魅如撒旦一般的笑,眉目安静,一刀刺进黑发男人的手背,嗓音缓而慢,却愈加寒彻,“是谁指使的?” 黑发男人疼的呲牙咧嘴,几近昏过去,眼泪鼻涕混着血,狰狞可怖,张着嘴,颤抖着,吐出几个模糊的字,“是......是一个女人......” 岳麓翰问,“是谁?叫什么名字?” “不知道......” 玺暮城手中的刀在他手背上的伤口里转了下,动作缓慢,剜骨剔肉一般。 黑发男人嚎叫不止,“我真的不知道......真的不知道......我们只是电话联系......她付款......我们办事......” 岳麓翰看向玺暮城,“二爷,看来他真的不知道。” 玺暮城从口袋掏出一个录音笔,点开一段音频,搁在黑发男人耳边,“是这个声音吗?” 男人听了数秒,连连点头,“对对对......是她......”说完,他掀起眼皮,看了一眼玺暮城,双瞳紧缩,无比震惊,“你......你是......” 玺暮城猛地将刀抽出他手背,“说。” 黑发男人摇了摇头,显然不想说,但触到玺暮城手中泛着寒光的刀子,打了个冷战,裤裆湿了一片,觉得自己真的死到临头了。 “你是......是玺氏总裁?” “你只有一分钟说清楚。” 玺暮城握住沾血的刀朝男人的眼球刺去。 黑发男人急忙磕头,“我说,我说......是那个女人让我骑摩托车袭击你......” “继续。”玺暮城手中的刀落在他脖子上。 黑发男人簌簌发抖,害怕的唇齿打颤,“我和朋友们手里有几个赛场,平时靠赛摩托车赌钱盈利,有一天收到一封邮件,只要按照她说的去做,会给我们一笔数目不小的钱,而且还预付了三分之一,她的要求是让我们撞你,我们玩车技的,这些都是小意思,撞你之后,她在关键时刻出来,救你,我们适度将她撞倒,任务完成。” 玺暮城握住刀柄的手不断的收紧,根根骨节分明的手指发白呈青。 那次他遇袭,居然是乔菲自导自演的苦肉计...... 目的是为了回到他身边,找机会对他进行深度催眠。 那次催眠,她想要唤醒谁? 他目光一寒。 乔菲是想彻底唤醒萧瑾彦,杀了他,治愈萧瑾彦。 玺暮城吸了一口寒气,走过去,将神情恍惚的墨初鸢打横抱起。 岳麓翰凝着玺暮城怀中瑟瑟发抖的墨初鸢,自责不已:“二爷,对不起,我该早点让你提防乔菲,我向你隐瞒了一些事情。” 玺暮城一边走一边问“什么事?” 215.尾狐215:自我催眠 岳麓翰望着玺暮城怀里的墨初鸢,满脸歉疚:“当初你受老爷子钳制,为了打消老爷子对丫头的成见,一直对丫头在警局工作过密保护,那次去警局找丫头大吵大闹的恒天集团夫人,是乔菲对她透露了丫头的身份,还有,那次宴会,乔菲早就察觉你们喝的酒有问题,她故意不说,所以才造成床上那一幕,还有,那次宴会,没有人通知丫头参加,而丫头却来了,应该是乔菲用你的手机给丫头发的短信,这是事后我才知道的,我以为她只是对你太过执着一时糊涂之下做了出格的事,我自以为是的认为你不能离开她的治疗,也念她是我们这么多年的朋友,所以,我没告诉你,私下警告过她,却不想,她越走越偏,居然对丫头做出这种残忍的事情,是我的错......撄” 玺暮城双眸冷凝,瞪着岳麓翰,几秒之后,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罢了,不是你的错,是我慧眼蒙尘,太相信乔菲,鸢儿受到的伤害都是我间接造成的,是我与魔为伍,是我对不起鸢儿。” “二爷......” “老三,不说了,先带鸢儿出去。” “好。” 苏洵跟上几步,问,“先生,这三个人怎么办?”说完,指着地上躺着的红发男人,说道:“这个人被夫人伤了胳膊晕倒,另外两个......” “哪只手碰的她,断了哪只手。”末了,玺暮城目光冷厉的瞥了一眼卷在地上不断呻、吟的黑发男人,“废了他。” 丫头身上的於痕就是他所为,想及此,玺暮城恨不得一枪崩了他。 苏洵有些迟疑,看了一眼岳麓翰。 岳麓翰目光扫过地上的人,“废了他都是轻的。” 苏洵几许无奈偿。 两位大总裁都不是敢惹的主儿。 岳麓翰看起来温和一些,若是狠起来,一点不亚于玺暮城。 苏洵递给身边几个保镖一个眼神。 一行人出去。 凄厉的惨叫声充斥着烂尾楼。 ...... 上车后,墨初鸢挣扎着从玺暮城怀里下来,蜷缩座椅一角,纤细白皙的手指紧紧攥着身上的西装外套。 身体还在颤抖,乌黑秀发散在腰间,额角绒发有些凌乱,被鬓角渗出的汗水侵湿,巴掌大的小脸隐没在长发间,皎洁如玉,透着不正常的潮红。 玺暮城伸手,去拨她耳边的长发,指尖还未碰到,墨初鸢猛烈摇头,身体颤抖的愈加厉害,残若一朵被风吹散的芙蓉花。 玺暮城心里揪痛,像安抚一只受惊的小麋鹿一样,语气温柔又轻缓,“鸢儿,不怕,是老公......” 墨初鸢瑟缩了身子,没看他,两颗漆黑墨亮的瞳仁紧颤不止,好像对外界的干扰没有多大的反应,更像一个没有灵魂的布娃娃。 “二爷,丫头的样子很不对劲。”岳麓翰凝着墨初鸢不断往外冒汗的额头,喃喃道。 玺暮城伸手探了墨初鸢的额头,很热,又触了触她的脖子,肩膀,滚烫滚烫的,整个人像被雨水淋了一样,渗满汗水。 “丫头这样子好像被下药了......”岳麓翰又道。 玺暮城轻轻握住墨初鸢的胳膊,在她手腕上三寸处,发现静脉注射的痕迹。 岳麓翰也看到了,咬着牙槽:“乔菲一定是疯了,她居然对丫头用这种卑劣的手段!” 玺暮城心中的愤怒像一条火龙快要喷蹿而出,但克制住了。 他将墨初鸢拦进怀里,不敢用力,只是轻轻拥着,即使这样,也能感受她身体的颤抖。 “乔菲或许早在军校时就已经认识了鸢儿,别忘了,她是萧瑾彦的妹妹。” 岳麓翰心里翻滚着浓浓的火焰,终是一声长叹:“没想到嫉妒令一个人疯狂到这个地步,乔菲对萧瑾彦的爱,扭曲又变形,萧瑾彦在那场事故中,记忆残碎,她趁机抹去了他的记忆,造就了没有记忆的你,她口口声声说是为了减轻哥哥的病痛,我想其中一部分原因是为了彻底断开萧瑾彦和丫头之间的羁绊,她这个如意算盘打得可真好,心思藏得也够深,她算计了萧瑾彦,却没有算到,因缘际会,五年后,你遇到了丫头,又娶了丫头,我想,在乔菲看到丫头的第一眼时,就已经恨之入骨了吧,我们被她玩的团团转,把她当作治愈你的救命稻草,现在想想,实乃可笑至极。” 玺暮城抚着墨初鸢的长发,开口,“我一定会让她付出代价的,不过,从录音里她的语气中可以看出来,她好像并不知道萧瑾彦当年发生了什么事情,我总觉得事情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 “当年的真相如何?早晚会一点一点挖出来。” 玺暮城收紧怀抱,唇落在墨初鸢额头上,继而她的脸颊。 墨初鸢一开始没什么反应,被玺暮城轻轻吻着,慢慢的仰头,寻着他的唇,吻住。 玺暮城怔了一下,任她迷乱轻吻,手在西装下,摩挲着她身体,越来越烫了,还在往外冒汗,药性发作了。 倒是虐苦了单身狗岳麓翰。 转头,看向窗外,脸上表情不自在。 玺暮城将墨初鸢推离一些,“鸢儿,去医院......” 还未说完,墨初鸢再次吻住了他的唇。 “鸢儿,乖点。”玺暮城轻轻推开她。 岳麓翰咳了一声,“二爷,她这样子,药性不轻,要不然......” 剩余的话没说,笑了下。 男人们的世界直白,最直接最快捷的方法解决,无非是云雨情事。 玺暮城箍紧墨初鸢的腰,往怀里一按,不让她继续乱动,看了一眼岳麓翰,“不行,她手腕的伤口必须先处理。” 岳麓翰眉头微扬,勾了唇角,“你可以当我是空气哈。” 玺暮城睐他一眼。 墨初鸢已经爬到他身上,小脸在他脖颈蹭来蹭去,不时地轻吻着他脸颊。 玺暮城被她蹭出一身火,隐忍着,攥住她的手,放在唇边亲了亲,“鸢儿,乖点,马上就到医院了。” 此刻的墨初鸢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全凭身体的生理反应,始终处于半昏半睡的状态。 在路上提前跟医院作了联系,玺暮城抱着墨初鸢直接去了准备好的一间VIP病房。 医生和护士准备就绪。 墨初鸢手腕上的伤口不是很深,但需要止血缝合。 全程,玺暮城抱住墨初鸢,视线避开她手腕流血的伤口,而墨初鸢并不安分,在他怀里乱动,最后,缝了四针,缠上纱布。 医生又给她注射了缓解催、情药的药物,墨初鸢才安静下来,只是仍然处于浑浑噩噩的状态,半阖着眼睛,似睡非睡。 玺暮城跟她说话,她毫无反应,除了刚才药性发作时,在他怀里乱扭乱动之外,此刻,安静的吓人。 一个小时之后,仍然这样。 玺暮城不悦的瞪着医生,“我妻子为什么还不醒?” 医生观察着床上安静如斯的墨初鸢,战战兢兢,道,“这个......我觉得,应该换精神和心理方面的医生诊疗。” 玺暮城眉头一皱,“什么意思?” 岳麓翰拍了下玺暮城的肩膀,对医生说,“她到底怎么了?” 医生不太确定的语气说,“贵夫人身上和手腕上的伤并无大碍,只是精神方面好像有点问题,还是请精神科和心理方面的医生看看......” “你说什么?”玺暮城长眸一凛,嗓音冷冽。 “二爷,冷静点。”岳麓翰劝慰。 最后,院长亲自带了精神和心理科的医生,给墨初鸢诊断。 医生看了墨初鸢的所有检查结果,又察她的反应,脸色微变,看向旁边浑身冷寒的玺暮城,“贵夫人她......陷入了催眠中。” 玺暮城和岳麓翰震惊不已。 她应该早已脱离了乔菲的催眠,怎么会...... 医生道:“贵夫人心理和精神上好像受到很大程度的摧残和折磨,又遭到某种刺激,想要逃避或者不愿面对的困境,自己的思维和意识封闭起来,极端的痛苦下,对自己做了心理暗示,医学上,这叫自我催眠,只是,贵夫人......好像是自己不愿醒。” ---题外话---关于催眠,尾狐是查过资料才敢写的 不专业的地方,大家海涵哈 这剧情不是随意加的,为下面几章铺垫 216.尾狐216:她会同意杀了自己的丈夫? 玺暮城瞬间失去冷静,攥住医生的衣领,“怎么会这样?” 医生吓得脸白了白,回道:“正常被人催眠的状态下,受术者的思维只同催眠师的指令进行“单线联系”,外界的一切对受术者都不构成干扰,从而实现心理上对生理上的绝对控制,而自我催眠是运用自我暗示把意念集中,导入一种类似睡眠的特殊意境,在这种意境中,就像一场受自己心理暗示创造的一场梦境,贵夫人心理和精神遭到摧残,在极端痛苦下,陷入自我催眠状态,只受自己心理暗示,这样下意识逃避的行为,就像有的人受到某种刺激之后会失去部分记忆或者自我抹掉痛苦的那部分记忆,甚至还会自我改写,严重的话,会精神恍惚,没有自我意识,留下创伤后遗症......” 玺暮城显然不愿意听他废话,松开他,直接问,“怎么才能让她醒来?” “她不愿面对现实,思维和意识自我封闭,只能靠她自己醒过来,家属也可以多和她说说话,或者......让一位催眠术高超人对她进行干扰性催眠,很快就会醒来。” “你来做。撄” 医生晃着双手,“我做不到,我们医院只有乔博士在催眠术上技术超群,她在研讨会上,就做过类似的实验。” 提到乔菲,医生一脸艳羡,崇拜,敬仰偿。 玺暮城目光凌厉,看向院长,“除了她,还有别人吗?” 院长对乔菲也是厚待有加,赞许道,“乔博士她......” 岳麓翰看了一眼眉目冷厉的玺暮城,急忙朝院长使了一个眼色。 院长立马闭嘴,和医生退离病房。 玺暮城坐在病床前,握住墨初鸢的手,对岳麓翰说,“老三,你先回去。” 岳麓翰见状,叹了口气,走了出去。 苏洵跟着出去,走到一处无人的地方打了一通电话。 ...... 偌大的病房只剩下二人。 玺暮城去浴室端了一盆热水,拧了热毛巾,掀开被子,将墨初鸢身体每一处都仔仔细细擦了一遍,目光触到墨初鸢脖子上那些触目惊心的於紫,后悔没杀了那几畜生。 又帮她换了一套干净的病服,上床,拥着她,跟她说了很多话,都无反应。 他握住她的手,“鸢儿,醒来,好吗?醒来看看我,你没事了,已经安全了,是老公不好,一切都是我的错,如果早知道会让你遭受这么大的痛苦,我宁可自己沉睡,还你一个完整的萧瑾彦,安稳的人生,你在我和他之间一定很痛苦吧......” 说到这里,他握住她的手,抵在额头上,温热的液体润湿了墨初鸢的手背。 墨初鸢睫毛微微颤动,眼角落了一滴泪。 她陷在自己的世界里,双手抱膝,坐在一片青翠的草地上,那里只有她一个人,孤单,寂寥,没有痛苦,没有挣扎,没有喜怒哀乐。 只是这样就好,不愿醒来。 晚上七点,病房门被人推开。 玺暮城看过去。 楚向南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 紧接着,岳麓翰和苏洵走了进来。 玺暮城站了起来,看向楚向南,微微蹙眉,“你怎么来了?” 而后,目光落向岳麓翰。 岳麓翰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 正准备看向苏洵时,楚向南开口,“今天的事情我都已经知道了,这是我请来的心理学专家,叫邢天,他可以帮助墨初鸢。” 玺暮城看了一眼邢天。 一身休闲装扮,身形修长,长得斯斯文文,戴着一副无框眼镜,标准的无公害样貌。 邢天面色清润,目光触到玺暮城的视线时,眸色深沉的像一把刀,像是把他剥尽了看似的,更像是探究,分析。 玺暮城眉头紧皱。 这样毫不避讳的盯视,让他极为不舒服。 就像一只猛兽盯上了小猎物,玺暮城心里莫名的产生抗拒,错开视线。 但他知道楚向南带来的人一定非同一般,是不会伤害墨初鸢的。 他让开位置,邢天径直走了过来。 “门关上,窗帘拉起来,室内开一盏灯,所有人都出去。” 苏洵拉了窗帘,开了灯,和岳麓翰退出房间。 楚向南看向玺暮城,又看了一眼邢天。 邢天没说话。 楚向南走出病房。 玺暮城安静站在一边,目光注视着邢天。 邢天走到床前,附身,翻开她的眼睛,看了看,转头,看向玺暮城,“把她身体放平,双手轻压她的肩部。” 玺暮城照做。 邢天打开药箱,给墨初鸢注射了一剂药,看了一眼腕表,静默三十秒,在墨初鸢呼吸出现急促现象时,对墨初鸢说,“你现在的身体很沉,很沉,当我慢慢地从一数到五时,你会从恍惚中苏醒过来,数一时,你身上的肌肉开始复苏,和清醒时一样。”说到这里,他按了一下腕表,发出滴滴的声音,他又道,“数二时,你就能听到这个声音,数三时,你的头可以渐渐抬起,数四时,你的头脑越来越清醒,数五时,声音结束,你可以睁开双眼。” ...... 一个小时之后。 邢天走出病房,看了一眼楚向南,“走吧,没事了。” 岳麓翰还不来及道谢,楚向南和邢天已经朝走廊一端走去。 岳麓翰心思敏锐,他发现邢天一身休闲着装,脚上却穿一双黑色军靴,有些违和,而且楚向南对他十分客气,等了一会儿,他站在窗口,往下看。 邢天上了一辆军绿色越野车,而楚向南朝他敬礼之后,上了另一辆车。 岳麓翰心里犯嘀咕。 楚向南好歹是局长级别,怎么会向邢天敬礼? 苏洵突然站在窗口,阻隔了他的视线。 “岳先生,我们进去看看夫人。” 岳麓翰瞅了一眼面无表情的苏洵,心中记挂墨初鸢,没有多想,转身进了病房。 略略一惊。 玺暮城躺在床上,阖着眼睛,睡着。 墨初鸢正摁着脑袋坐起来。 “丫头,你醒了?” 岳麓翰走过去,松了一口气,丫头终于醒了。 墨初鸢视线清晰一些,看清是岳麓翰,眼底的灰寂一点点散去,“岳先生?” “醒来就好,二爷担心死了。” 墨初鸢视线落在躺在身边安静睡着的玺暮城,眼底泛起雾气,握住了他的手。 突然,想起什么,惊慌问道,“烂尾楼的三个人呢?我被你们救了?” “嫂子,没事了,我们及时赶到救了你。” 墨初鸢紧绷的神经松弛一分,还好,她还是干净的。 隔了一会儿,又问,“乔菲呢?” “二爷已经派人搜寻了,找到她,绝不会轻饶她。” 墨初鸢没说什么,记得自己好像刺了乔菲一刀。 但她现在对乔菲没有任何怜悯之情,乔菲对萧瑾彦做的事情,令人发指。 苏洵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睡着的玺暮城,悄声离开。 岳麓翰本想叫醒玺暮城,但墨初鸢说让他睡一会儿。 岳麓翰打电话给云姨,送来一套换洗衣服,见没有什么事情,才离开病房。 只是,没有离开医院。 ...... 一辆军绿色越野车疾驰在街道上。 坐在后排座位的男人,四十多岁,穿一身橄榄绿军装,肤色偏黑,五官冷厉如刻,飞鬓的眉毛,紧抿的薄唇,正气凛然的气势令人肃穆。 他视线落在窗外,对坐在一旁摆弄电脑的邢天说,“他的病怎么样?有没有希望?” 邢天将一个类似优盘的东西与笔记本电脑连接,屏幕立显一个视网膜数据,接着跳出一个人的头像。 男人一身军装,眉目冷峻,头像旁边跳出三个字:萧瑾彦。 邢天弄好一切,打了一个响指,望着屏幕上的萧瑾彦,目光幽深,“我在他身上试验了下,现在还不确定,还是趁早让他归队再说。” “狼只要没死,总是要回归狼群。”说完,男人打了一通电话,“安排下,我要见萧瑾彦的妻子。” 邢天目光邃静,“她会同意杀掉自己的丈夫?” ---题外话---嘻嘻,又要转折了 217.尾狐217:老公,你给的疼,刻骨铭心 邢天合上笔记本电脑,双手交叠,枕在后脑勺,目光邃静,“她会同意杀了自己的丈夫?” “军令如山。” “她又不是您的兵。撄” “她曾经是一名军人,现在是一名警察,她会有这个觉悟。” 邢天翘着二郎腿,“不见得。” 男人斜过来一眼,没有说话。 邢天幽幽道:“那丫头不是柔软的性子。” 男人目光锐冷:“萧瑾彦是我一手栽培,当年他们七个人走的时候立誓,怎么去的,怎么回,最后只有他活了下来,他是属于国家的,也是队里最后一张王牌,我不会让他流落市井。” 邢天没有说话,心底翻滚着浓烈复杂的情绪,阖上眼睛,是当年他们同生共死的每一个画面,每一个瞬间偿。 ...... 一间小型公寓。 乔菲穿一套白色睡衣,站在洗手台前,看着镜中的自己,缠着手,摸着脸颊靠下巴处一道狰狞如蜈蚣的血痕,眼泪一颗一颗滚落。 她握住一个玻璃水杯,砸向镜子,愤恨的哭喊:“墨初鸢!你抢了我哥,毁了我的幸福,害我容貌尽毁,我让你不得好死!我死也不会让你得到幸福!” 她如今这样,等于毁容,还怎么出去见人? 那些人迟迟不来电话,看来,墨初鸢被救了。 以玺暮城的性格,一定全城搜寻她的踪迹。 她太了解玺暮城地下盘踞的势力,找到她只是时间问题,她犹如蝼蚁,躲在这里,早晚会被找到。 她必须想办法离开,她的脸需要治疗。 想了想,她走到书房,从抽屉里拿出一个档案袋,抽出一页资料,目光变得阴厉。 掏出手机,给玺盛天拨了一通电话。 玺盛天迟迟没接。 她又打了过去。 “你是谁?”玺盛天嗓音不悦,好像被人打扰了什么好事似的。 乔菲清了清嗓子,说道,“我是乔菲。” 那端,玺盛天正搂着一个年轻漂亮的女人醉生梦死,听到是一个女人声音,嗓音缓了些,“不认识。” 他与乔菲之间并无交集,即使见过或是听过这个名字,也只是有一丝印象而已,所以,此刻的玺盛天一时间没有想起乔菲是哪号人物。 乔菲稳着情绪,道,“我是经常跟在玺暮城身边的朋友,乔菲。” 玺盛天反应了数秒,想了起来,嗓音攸地一沉,“你们焦不离孟孟不离焦,半夜给我打电话是什么意思?” “合作,交易。” 玺盛天老谋深算,是个人精,听出点眉目,立马挥退包厢的妹妹仔,这才问道,“什么交易?合作什么?” “我要见玺家老爷。” “你以为你是谁?我父亲是你想见就能见的?” 乔菲冷笑,“话别说的那么满,我既然敢开口,手上就有你们感兴趣的资料,给你两天时间,错过这个村就没有那个店了。” 乔菲说完,挂了电话。 她现在必须找一个靠山依附,不管是萧瑾彦还是玺暮城,唯一不敢直接出手对付的人就是玺国忠。 萧瑾彦的性格,她太了解,一旦他知道自己的真面目,是不会放过她的,哪怕她是他的妹妹。 事已至此,她换不回哥哥的疼爱,得不到玺暮城的怜悯,残破身躯,魑魅灵魂,即使下地狱,也要一起毁灭。 ...... 夜十点。 整个楼层静悄悄的,偶尔只有几个护士在走廊穿行。 病房里,开着一盏灯,光线昏暗。 墨初鸢躺在玺暮城怀里,辗转难眠。 这一天发生的事情太多,她脑袋乱糟糟的,一时难以负荷。 有些事情不知道,不去想,可还是会自动跃出,在心头盘旋不止。 乔菲对萧瑾彦的所作所为,是梗在她心头一根刺,只要一想,心里最柔软的地方像被钻了一个孔,血流不止。 一切牵绊,缘来早在五年前开始。 只是,此刻的墨初鸢不知道,她和萧瑾彦以及乔菲之间的牵绊,何止是几个年头就能清算的清楚。 这一盘棋,她还不知道自己快要被逼至绝境。 后来,当她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时,她渴望的,想要的,念念不忘的,支离破碎。 抬眸,凝望着玺暮城安然恬静的睡颜,心里释怀不少,还好,他一直在。 她眷恋着这个男人,霸道的,强势的,孤独的,连着筋骨混着血肉一样,她不愿离开他。 不,是不愿他离开。 这一刻,她如乔菲所言,自私,任性。 她不想理会心里那些牵绊,眼里只看到他,她不想自己太清醒,只想就这样安安静静的躺在他怀里。 柔软的唇贴上他温热的唇,轻轻的,像风儿拂过麦田,像花蝶采食蜂蜜,只想这样亲吻他,没有原因,遂了心。 可是,心里的苦涩还是源源不断袭来。 她很清楚,和他的以后像雾里看花,那层雾或许早晚会散,但即便执手抓空气,她也想握住他的手,紧紧的,不放手。 他是她的丈夫,哪怕这一刻的温存和幸福,如夜空下的流星转瞬即逝,哪怕如窗外那一轮明月,终会被太阳覆盖,她仍然会在阳光普照里,想念此刻的月光,他的怀抱,他的气息,他所有的一切。 她疯了,痴了,也醉了。 迷乱他唇齿清甜,缠他不休。 她需要他。 在他睁开眼睛的一瞬,眸底血丝混着墨色琉璃的光泽,像一把利剑穿透了她的心。 疼,混着血,也是幸福。 她缓缓地退离他的唇,手指触在他脸上,眼底的温柔像水,将他朦胧的意识一点点催化。 他眨了眨眼睛,几许讶异,些微怔忪,继而惊喜,不管不顾的,将她揉进怀里,压在身下。 他此刻所有的情绪尽数化为了狂烈的吻,落遍她身体发肤。 墨初鸢极尽回应。 狂风暴雨的纠缠下,他依然顾忌她伤了的手腕,哑声问她,可以吗? 她想抓住眼前流逝的每一分每一秒,劫后余生的彷徨,恐惧,委屈,化为泪水。 她还是哭了。 “老公,在梦里,我一个人好孤单,我不愿醒,想一直睡下去,可是醒了,能这样在你怀里,真好......” “傻瓜,我在,一直在。” 吻,越来越浓烈,燎原了彼此黏合在一起的心,当彼此身体的嵌入和相融时,她捧着他的脸,眸色温柔的看着他,越看越苦涩。 乔菲的话,再度将她的心关了起来。 她感受着萧瑾彦的身体疼爱着她,她看着玺暮城的一双眼睛在望着她。 小小的身体开始簌簌颤抖,浓烈的痴缠也覆盖不了她心里蔓延而出的痛苦。 望着他微蹙的墨眉,汗湿的额头,英挺的鼻梁,紧抿的薄唇,在她双手下意识抵在他胸膛时,眼前一黑,被他一只手遮住。 耳边是他浓情带着粗喘的嗓音,“鸢儿,不怕,老公一直在......” 她每一个眼神流露的情绪,他都看着眼里。 刚才,她心理上产生抗拒。 他霸道,不复温柔,一遍又一遍占有,将她内心的痛苦一点点冲淡。 即便痛苦,可是,两人都不想结束,愈燃愈烈。 最后,墨初鸢软的像一片雪花,融化在他怀里。 他望着被他折腾的不轻的丫头,手抚着她小腹,“疼吗?” 她往他怀里钻了钻,“疼。”玺暮城想说什么,她红着脸,将唇凑到他耳边,“老公,你给的疼,刻骨铭心。” 玺暮城收紧怀抱,下巴搁在她发顶,眼底的湿热被窗外的月光照的如星璀璨。 直到午夜。 两人依然没睡。 玺暮城帮她擦了身体,又出去买了宵夜,两人吃完,已是三点。 “暮城,岳先生已经把楚向南来过的事情告诉我了,其实,楚大哥早就知道了你的事情。” 玺暮城皱眉。 墨初鸢又道,“萧老师前几次出现时,他看出来了。” “邢天,你认识吗?”玺暮城沉默了一会儿,问。 墨初鸢摇头,“不认识,是楚大哥认识的人吧,怎么了?” 218.尾狐218:他美色撩人,诱敌深入 玺暮城抚着她的长发,沉默了一会儿,问道,“鸢儿,你认识邢天吗?” 墨初鸢摇头,“不认识,楚大哥带来的人,想必是他的朋友,怎么了?” “没事。”玺暮城沉默,目光幽深撄。 他好端端的怎么会躺在床上睡着? 莫非他被邢天催眠了? 墨初鸢见玺暮城不说话,想了想,道,“暮城,以后不要相信乔菲,她简直疯了,她......” 他压抑着怒火:“我都知道了,我在你的包里找到了一支录音笔,你们之间的对话,我都知道了。” “还好我留了一手,我就是为了让你看清她的真面目,才会找她,没有想到......” “你简直愚蠢!把自己置于危险之境,你以为自己很聪明?”玺暮城想到这里,火气上头,朝她屁股上拍了一巴掌偿。 墨初鸢撅嘴,“我又没有想到她会对我催眠。” “还说!” 他又拍了下她的小屁股,像教训一个不听话的孩子。 “疼。”墨初鸢扁了扁嘴,有些委屈,小声道,“还不是你总是袒护她,我只能自己找她,查当年之事。” 玺暮城拎住她的小胳膊,将她提到身上坐着,双手箍住她纤细如柳的腰,叹了一声,“抱歉,是我姑息养奸,让她一次又一次伤害你。” “你知道就行。”墨初鸢想起什么,问,“那三个地痞呢?” 玺暮城目光一沉,“废了!” “你......应该交给警方......”她小声嘟囔。 “你再多一句话,我把他们扔到海里喂鱼!” 墨初鸢不敢再说什么。 他向来强势,说到做到。 不过,那三个人的确罪有应得。 “还有,要是找到乔菲的话,交给警方。” “录音加上那三个人的口供,起不了什么作用。” “可是,我担心她狗急跳墙,将你的病公布于众,你现在刚坐稳玺氏,还有不少人虎视眈眈,若再起波折,玺氏怕是要面临前所未有的风浪。” “这会儿倒是心思通透了?”他拍拍她的脑袋,“这些你不用担心,就算天塌下来,有老公在,若我真的落魄,你可愿养我?” 墨初鸢双手搁在他胸膛上,撑着小脸,弯唇浅笑,“凭什么?” 他大手落在她腰上,猛地按下,扣住她的后脑勺,将她的唇压向自己,低喃:“美色。” “讨厌!” 她娇嗔捶他。 他美色撩人,诱敌深入。 她情动沉迷,深情沦陷。 ...... 隔天。 墨初鸢要去局里上班,玺暮城勒令她在家休息。 她一个人不想回别墅,也不想碰上罗美丝,再起冲突,于是,像往常一样跟着玺暮城去了公司。 玺暮城上午开会,墨初鸢在休息室睡了半天。 中午,云姨特意做了墨初鸢最喜欢的饭菜带了过来。 “夫人,您太瘦了,多吃点,以后好生养。”云姨一旁碎叨。 墨初鸢握住的筷子一顿,侧眸,看了一眼坐在身旁安静用餐的某人。 见他面无表情,不作任何反应,她心境明晰,玺暮城一直以来不提生孩子的原因。 她支开云姨,坐在他腿上,双手环住他脖子,“下午忙吗?” “一个小时后有个会。” “那我又要无聊了。”她悻悻的。 “给你找点事情做。” “做什么?” “爱。” “......” 拜某人所赐,下午没能下床。 她躺在床上刷了半天手机。 给楚璃茉聊了半天,这家伙还在外地拍戏,过些天回来。 临近下班,玺暮城走进来,将她从床上捞了起来,“鸢儿,起来,给你看样东西。” “什么东西?”她下床,跟着他到办公室。 他从公文包掏出一叠资料,递给她,“看看。” 墨初鸢仔仔细细浏览了一遍,抬眸,凝他数秒,开口,“这是萧瑾彦的所有资料,你早就做了调查?” “嗯,与其让你像无头苍蝇一样乱撞,不如把这些交给你,我知道,你一定会查下去。”说到这里,他又拿出一份DNA报告递给她。 “婆婆非你亲母?”墨初鸢看完,无比震惊。 “萧瑾彦是怎么成为玺家少爷,以及真正的玺暮城在哪儿,是死是忘,又是否是母亲的亲生孩子,这些都是谜,既然你想查,以后我查的任何资料都将与你共享。” 墨初鸢心里一阵柔软,靠在他怀里,“暮城,谢谢。” “傻瓜,我是你的丈夫,无论以后发生什么,我们风雨同舟,你想做的事情,我竭尽全力帮你。” 墨初鸢握住他的手,与他十指交握,紧紧相扣,“还有一个人也在帮我。” 玺暮城眉头一皱,“楚向南?” “嗯。” “他为什么要帮你?”玺暮城一脸不爽。 虽然楚向南为人正派,是可信之人,但他看丫头的眼神蕴满浓情,超出了朋友之间的感情。 “我们是朋友……” 墨初鸢想起唐萱对她说的话,莫名有些心虚。 可是,楚向南怎么会喜欢她...... 玺暮城敲了下她的额头,“你个不省心的!” “吃醋了?”她双眼笑成了月牙儿。 玺暮城揉乱她的头发,“你是我的老婆,在外面给我收敛点!” “没办法,本姑娘天生丽质。”墨初鸢拨了下鬓边长发,俏皮的朝他扬了扬眉梢,眉间尽是风情妩媚。 玺暮城被她逗乐,捏了捏她的鼻子,“妖精。” 她莞尔一笑,在他唇上啄了一下,“还不是被你收了?” “......” 夜深人静,寒风肆虐。 ? 郊区一处湖边停着一辆黑色奔驰。 玺盛天看着坐在副驾驶的乔菲,尤其触到她脸上那道伤触目惊心的伤疤,心抖了下,有种与鬼同框的既视感。 玺盛天目光落在窗外,沉声:“乔小姐,说说吧,你手里到底有什么我们感兴趣的东西,如果真的有价值,你可以开价,我一定会让你满意,至于见我父亲,跟见我一样。” 乔菲将头上的鸭舌帽往下压了压,“玺先生,既然你毫无诚意,那么这事,就此作罢。” 说完,乔菲准备下车。 “你手里到底有什么?”玺盛天锁了车门,耐不住性子,问道。 乔菲要见玺国忠的事情,他并未告知玺国忠。 他觉得乔菲手里掌握的东西,应该是对玺国忠很有价值,若不然,她不会这么嚣张。 乔菲坐直身子,看着玺盛天,毫无惧意,“玺先生,别忘了,我才是交易的掌控者,我就给你透个底,我手上有一份玺老爷感兴趣的资料,比如,玺盛林死之前的遗物。” 玺盛天一听,急切问道,“他的遗物?什么遗物?” 乔菲笑了下,“当然是玺老爷子一直在寻找的秘密资料。” 关于秘密资料,玺盛天听玺国忠提及过,每次玺国忠提到那份秘密资料时,都会失了冷静。 看来一定非同小可。 “交易的条件是什么?” “一我需要绝对的庇护,二我要你们把墨初鸢从玺家赶出去。” 玺盛天望着乔菲,忽然一笑,“你倒是对我的侄儿痴情,赶走墨初鸢等于触了他的逆鳞,你这是让我往枪口上撞?现在玺氏的掌舵人是他。” 乔菲冷脸:“罢了,且不说墨初鸢,第一条能否做到?” “当然。” …… 一个礼拜之后,玺暮城送墨初鸢去警局之后,他开车去了锦园。 冬日萧条,但锦园的风景依然如画。 园林里径道两旁是一丛丛绿脆的矮子松,院门朗庭前是一个小型花园,植被盆景千色各异。 罗美丝性子火燥,向来不喜摆弄花草,这些只是为了让自己在那些阔太太面前显得更具涵养和优雅。 平时,她和玺丽娜会住在这里。 玺暮城一进院子,佣人急忙迎上去,恭敬道:“先生。” “母亲可在?”他问。 “在屋内。” 219.尾狐219:楚向南对墨初鸢说:“墨初鸢,你离开玺暮城吧。” 玺暮城还未走到客厅,便听到噼里啪啦的声响以及说说笑笑的女人声音。 他微微皱眉,走过去。 罗美丝和几位阔太太在麻将桌上撕战正酣,不时地有说有笑,谈话内容无非是女人之间的八卦和抱怨谁是谁非。 “太太,少爷来了。”一个女佣人走过去,小声提醒。 罗美丝搓麻将的手一顿,转头,看见玺暮城顾自走到客厅的沙发前坐下,佣人正在给他沏茶。 几位阔太看到很少露面的玺暮城,纷纷想上前打招呼,见玺暮城一言不发,眉目冷凝,便打消了这个念头偿。 玺暮城极少踏足锦园,突然来此,罗美丝心里甚是欢喜,忙对佣人说,“赶紧准备午饭,按暮城的口味,不要荤腥,要素淡。” “是。” 罗美丝起身,客套招呼几位阔太太一起留下用餐。 阔太太们个个都是察言观色的人精,不作停留,相互寒暄几句,便离开。 罗美丝送走她们,回到客厅,在玺暮城对面坐下。 她与玺暮城关系一直紧张,平时交流很少,玺暮城主动来锦园看罗美丝,她眼底的喜悦藏不住,说起话来反而有些局促。 “暮城,你怎么来这里了?” 玺暮城端起茶杯,吹开茶面上浮的灼灼热气,啜了一口,缓缓地抬眸,望着坐在对面正看着他,一脸喜色的罗美丝。 握住茶杯的手,不由地一紧。 他了解罗美丝。 虽然她行事作风很多地方让他不甚苟同,甚至反感,但毕竟喊了几年母亲,要说没有一丝感情,是假。 他非薄情之人,要不然,罗美丝手里持有的玺氏股份是哪儿来的? 以及玺丽娜挥金如土的物质生活都是从他身上得来。 亲情对玺暮城来说,很淡,身在玺家这样的大家族,这些年,他如履薄冰,和这个斗,和那个斗,若有一天松懈,就会被踩在脚底下,一如上次玺盛天逼他那般。 他所感受到的亲情,是和利益捆绑一起的。 连称之为母亲的人也是如此,关怀从来排在利益之后,渐渐的,他麻木了,心里只有孝养这份责任。 罗美丝只要不过分,物质上,他从来不会苛待于她。 甚至上次他面临困境,也为她保全了锦园的产权,连她手上的股份都未动过收回的念头。 人心是柔软的,再硬,硬不过石头,何况是骨肉相连的一脉至亲? 他不是没有感觉罗美丝不时地表现出一个母亲对儿子的关爱和渴望,所以,他今天来此,是矛盾的。 一如此刻,他观察罗美丝脸上每一个细枝末叶的表情。 人会说谎,但是,肢体动作却是最真实的呈现。 罗美丝看着他时眼睛里的光亮,脸上掩饰不掉的兴奋,还有说话时,对他的小心翼翼。 这很难让他认为罗美丝不是他的亲母。 除非,她亦是被蒙在鼓里...... 罗美丝见玺暮城看着她不说话,没话找话,“暮城,我听说,墨初鸢回来了......” “您在别墅安排的佣人没有给您通风报信?”玺暮城放下茶杯,嗓音淡淡的。 罗美丝脸僵了下,讪笑,“暮城,我只是关心你。” “母亲。”玺暮城凝着罗美丝,唤她,嗓音带了些温度。 罗美丝怔了下。 玺暮城不是没有唤过她母亲,但像此刻这般认真又端肃的样子,还是第一次。 她感动的湿了眼眶,“暮城,我们好像从未像这样面对面聊过天,母子就是母子,我知道,你因为墨初鸢的事情,对我心存不满,但是,母亲所做的都是为了你好。” “您为什么讨厌鸢儿?”玺暮城问。 初时,玺暮城决心跟墨家联姻,罗美丝虽然反对,是因为她觉得墨家配不上玺家这样高的门楣,即使反对,也考虑到玺暮城和墨家联姻是为了墨家手里瀛岛那块地皮,也就没说什么。 直到婚后,罗美丝对墨初鸢的态度憎恶分明。 她与墨初鸢之间毫无交集,纵使再不喜欢一个人,也不会对一个陌生的人厌恶至此。 罗美丝眼神有些闪烁,但稍纵即逝,恢复跋扈本色:“你看她哪像一个玺夫人该有的样子?一天到晚在外面抛头露面,一次又一次害你不浅,这样的儿媳妇,早晚会把我气死!” 玺暮城眉头一皱。 罗美丝虽然跋扈刻薄,却藏不住事情,一些表情全部流露在脸上,提及墨初鸢,她不是一点点厌恶,是憎恨。 玺暮城觉得没必要再兜圈子,还是摊牌的好,或许,顺着罗美丝这条线,能摸到有价值的线索。 他挥退客厅所有的佣人,将一份DNA报告推到罗美丝面前的茶几上,“您看看这个,我需要一个解释。” 罗美丝拿起那页纸,一脸茫然,当看到纸页上非血缘关系几个字时,双眼猛地瞪大,像是受到了惊吓,唇齿抖颤,“暮城,这是什么意思?你再不喜欢我,也不能拿这个吓唬我啊,我可是你亲母。” 玺暮城面无表情:“事实上,您不是。” 罗美丝摇头,“怎么可能?你是我的亲生儿子没错!你和你父亲做过DNA鉴定,怎么可能不是我的亲生儿子?” “我是和父亲做过亲子鉴定,也是父亲的亲生儿子,这都没错,但,和您却没有血缘关系。” “不是的!怎么可能!”罗美丝撕了那页纸,情绪十分激动,“暮城,你是不是被人骗了?” 说完,她晃着身子站起来,握住玺暮城的手,“你是我的儿子没错!我们再做一次!这结果一定出错了!” 玺暮城心里五味陈杂。 罗美丝的样子不像是装出来的。 可是,她怎么会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认错...... 玺暮城按住罗美丝的肩膀,让她坐下来,“这份DNA报告是不会有问题的。” 罗美丝眼睛里蓄满泪水,喃喃道:“不可能!你是我的孩子没错!你小时候,是你父亲狠心薄情,把你送到国外,不让我们见面,就是你父亲害得我们母子分离!” 罗美丝越说越激动,整个人颤抖不已。 “父亲为什么要把我送到国外?”玺暮城问。 “都是因为简月那个贱女人!”罗美丝吼道。 “简月是谁?” 罗美丝楞了下,忽然,疯了似的,站了起来,冲到二楼卧室,将自己关了起来。 玺暮城跟了上去,门反锁。 只听到罗美丝不断的重复:“暮城是我的孩子!暮城是我的孩子!” 玺暮城下楼,打开罗美丝放在沙发上的包,从里面掏出一个银色手包。 这是他有一次去英国出差,合作商送的限量版手包,他回国后,给了罗美丝。 罗美丝很喜欢,从不离身。 玺暮城从裤袋掏出一个米粒大小的黑色,放进手包夹层。 然后,恢复原状。 又嘱咐佣人二十四小时看着罗美丝,别出什么岔子。 最后,他离开锦园。 ...... 警局刑警大队。 局长办公室。 “好些了吗?”楚向南目光落在她隐在衣袖的手腕,问。 “没事了。”墨初鸢笑了下,“楚大哥,邢天是谁?你的朋友吗?帮我转达谢意。” 楚向南握着钢笔的手紧了紧,淡淡道,“你很快就能见到他。” 墨初鸢一脸惊喜:“是吗?他也是警察吗?我听说省公安厅有一些特殊人才,像犯罪心理学专家,帮助破获不少大案,尤其是他们对犯人的侧写......” “墨初鸢。”楚向南轻唤一声,上前一步,忽然拥住了她。 墨初鸢怔住几秒,“楚大哥......” 楚向南收紧怀抱。 “楚大哥......”在墨初鸢眼里,楚向南一向温文尔雅,和她相处以来,极具分寸,此时突然抱住了她,让她有些慌乱,“楚大哥,你怎么了?” “墨初鸢,你离开玺暮城吧。” 楚向南失了冷静,知道自己过线了,却管不住怜惜她的一颗心。 墨初鸢推他肩膀,“楚大哥......你......在说什么?” ---题外话---十二点后还有更 220.尾狐220:喜欢到死 墨初鸢推楚向南的肩膀:“楚大哥......你在说什么?” 楚向南双臂收紧,将她整个人裹进怀里,力道很大,后背被他勒的有些疼,她蹙起眉头,推开他。 刚后退一步,却被他扣住手腕,手指微微用力,将她又扯进怀里。 墨初鸢嘶了一声。 他急忙松开,看她手腕伤势偿。 墨初鸢躲开,连退数步,与他拉开距离。 “楚大哥,你为什么这么说?我以为你最懂我......撄” 楚向南逼过去,双手握住她的肩膀,低头,眉眼与她平视,嗓音夹着几许怒意:“墨初鸢,就是因为懂你!了解你!所以才不想你痛苦!更不想你受到一丁点伤害!” 墨初鸢被情绪失控的楚向南吓了一跳,眨了眨眼睛,“我不明白……” 楚向南松开她,转身,双手插袋,平复数秒,再开口,语气轻淡:“墨初鸢,既然知道没有结果,为什么还要继续?你难道还要继续在痛苦中挣扎?” 墨初鸢眸色黯然:“那你说我该怎么办?我也不想痛苦,可是,事实如此,我别无选择。” “你有选择的。” “什么?” “治愈他。” 墨初鸢无力的颓坐沙发上,“不,我没有权利这么做。” 楚向南走过去,在她面前蹲下,握住她颤抖的一双手,“墨初鸢,纵然不治愈,玺暮城也会在某个时刻消失,选择治愈,对萧瑾彦和玺暮城都公平。” 墨初鸢眼睛里氤氲雾水,喃喃自语:“治愈后会留下谁......” “你想留下谁?”楚向南目光逼匛。 墨初鸢摇头,长长的睫毛被眸底的热气润湿,“这和让我拿把刀亲自杀了其中一个有什么区别?一个是我的老公,一个是我的老师......不......还有城城......” “墨初鸢,不要再自欺欺人,也不要逃避,不然,以后你会更加痛苦,你的老师是实实在在的,玺暮城他......” 墨初鸢瞳孔一颤,挣开他的手,“玺暮城也是实实在在存在的,他护我,宠我,爱我,我和他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真实的。” 楚向南抬手,擦掉已然滑落在她脸上的泪珠,“你不愿离开玺暮城,那么你的老师......” “不要说了!”墨初鸢双手抱住脑袋,“我只知道,玺暮城是我的丈夫,我不能离开他,哪怕陪他到最后一分一秒,我也不会替他做任何决定,更不会离开他!” 楚向南将她的脑袋压向自己的肩膀,抚着她的长发:“墨初鸢,你没有任何错,你不愿意选择,但可以选择离开,彻底跳出这个漩涡,很多事情,你无法负荷,以后你只会更痛苦。” 墨初鸢缓缓地抬头,眼睛里的泪水止不住的往外涌,“难道我独善其身,就会过得安然无虞?” 楚向南双手捧住她的脸,语气温柔却透着伤感:“墨初鸢,有些事情不是你能左右的,你现在还有选择的余地,以后,你连选择的余地都没有。” 墨初鸢满目悲伤:“我不明白......” 楚向南眼神落寞,“以后你会明白,不,很快,你就会明白......” 墨初鸢,你留不住玺暮城…… ? 墨初鸢走出警局大门,沿着人行道漫无目的走着。 风散了一头长发,寒风刮的脸疼。 车鸣声传来。 她转头,看见一辆宾利跟在她身边,徐徐前行。 是玺暮城。 墨初鸢偷偷擦了眼角的湿润,揉了揉脸,不让自己脸上的表情太僵硬,上车。 “不是说好在警局门口等......” “老公,我想去房车。”墨初鸢打断他,脑袋靠在他肩膀上。 玺暮城见她阖着眼睛,以为她累了,没有打扰她。 路上打了一通电话,让人把房车开到老地方。 一个小时后,车停驻。 两人进入房车,玺暮城一边朝里间走一边问,“鸢儿,饿吗?” 玺暮城迟迟听不到墨初鸢应声,转身。 墨初鸢扑了上来,双腿缠在他腰上,双手抱住他的脖子,吻住了他的唇。 她吻得毫无章法,他沦陷的一塌糊涂。 被她撩的浑身热燎燎的,他呼吸一紧,扣住她的腰,坐在床上,让她跨坐在他腿上。 他反客为主,加深加剧这个吻。 迷乱中,墨初鸢将他推倒,小手解开了他的皮带,钻了进去。 借着灯光,玺暮城瞥见她眼睛里的晶莹,按住她的手,“鸢儿,你怎么了?” 墨初鸢低头,在他唇上允吸,嗓音细细的,沙沙的,“老公,你不想要我吗?” 他想,怎么会不想? 情/欲冲昏了理智,她的热情将他席卷,松开了她的手,任她胡来。 直到她低下头去。 玺暮城攸地清醒,攥住她的手腕,将她提了上来,一个翻身将她覆盖,双眸锋锐的瞪着她,“你在做什么?” 头顶是一盏水晶灯,她眼睛里的晶莹闪闪烁烁的像夜空下的星子一样璀璨,可是,玺暮城眼底的情/欲已经荡然无存,甚至有些恼。 两人情事上,一直由他掌控,她每次羞涩的都不敢出声,他也尽可能的照顾她的接受能力。 刚才,她刻意的讨好像死亡前的慰藉,令他不悦。 他不需要她为他做到这种地步…… 墨初鸢抬手,抚上他的脸,声音涩然:“我以为你会喜欢......” “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他握住她的手,问。 墨初鸢朝他眨了眨眼睛,略带俏皮,“只是想你了。” “真的没事?”他显然不信。 墨初鸢插科打诨,膝盖蹭了蹭他,唇凑到他耳边,低喃,“是你有事......” “你......” 他刚想发火,墨初鸢吻住了他的唇。 这次,是她美色撩人,诱敌深入。 他深入腹地,寸寸沦陷。 ? “暮城,晚上在这里住下,好吗?”墨初鸢趴在他身上,脸贴着他滚烫汗湿的胸膛。 玺暮城靠在床头,一只手抚着她长发,另一只手指间夹着一支烟,送到唇边吸了一口,捻灭在烟灰缸,抱着她一起躺下。 “好,饿吗?” “不是刚吃过?”她望着他的眼睛,又黑又亮。 他揉着她的小腹,“没够?” “不够。” “再来?” “谁拍谁?” 他埋首她胸前,咬了一口,“小妖精,被你榨干了。” “那是你老了,体力差。” 玺暮城不理会她故意挑衅,穿衣下床,“我给你做饭,想吃什么?” “我想想……” “炸酱面?你好像很喜欢吃。” “……” 墨初鸢泪眼朦胧。 玺暮城摸了摸她的脑袋,去了厨房。 墨初鸢裹了睡衣,跟着走进去,自身后抱住他的腰。 “乖点,我做饭。” “你做你的,我抱我的。”她耍赖。 他无奈一笑,“以前没发现你这么黏人?” “不喜欢?” “喜欢。” “有多喜欢?” “喜欢到死。” 她哽咽:“死都黏你。” ? 警局办公室。 站在窗口抽烟的楚向南,看了一眼坐在沙发上的邢天,“你都听到了,别再逼她。” “如果不是念在她是萧哥的妻子,我们早强制性把人带走了。” 楚向南皱眉,“那你们找到他也未免太晚。” 邢天烦躁的挠了挠头,“总之,她没有选择的余地,萧瑾彦的档案恢复,军令下来了,他必须归队。” 楚向南眉头深凝,“必须经过家属和他个人同意。” “他没得选。” 邢天说完,离开。 ? 玺家老宅。 一间古香古色的书房。 玺国忠驻着拐杖,坐在太师椅上,眼眸半眯,看着敢与他做交易的女人——乔菲。 乔菲一身红装,黑发披肩,脸上贴着纱布,将一份资料递到玺国忠手里,“玺老爷,您会感兴趣的。” 221.尾狐221:老公,暖暖手 玺国忠凛然肃穆,接过那叠资料,仅翻看一页,脸色突然大变,递给身旁保镖一个眼神。 保镖逼近乔菲,一只手拧住她的胳膊,另一只手握住一把刀,抵在她脖颈。 乔菲惊骇一跳,不过三秒,低低笑出声,“玺老爷,卸磨杀驴的戏码上演的未免太快。撄” 玺国忠握住拐杖的手,收紧几分,眸色冷厉,“这份资料你是从哪里得来的?” 乔菲神态淡然,静默几秒,开口,“玺盛林去世之前亲自交予我手。” 玺国忠冷哼,显然不信:“他怎么可能把这么重要的资料交给你?” “这些您不必知道,资料在我手里却是事实。” 这份资料确实是玺盛林亲自交给乔菲的,当年,萧瑾彦重伤不醒,玺盛林中风在医院,一直由乔菲暗地里照顾。 玺盛林和萧瑾彦的关系只有三人知晓,而乔菲是萧瑾彦的妹妹,玺盛林自然对乔菲十分信任,在临死之前,将一把银行保险柜的钥匙交给她,要她等萧瑾彦醒来后,交给他偿。 可是,醒来后的萧瑾彦记忆残破,每日被病痛折磨,她打消了这个念头,准备等他好了之后给他。 可是,最后她抹去了萧瑾彦的记忆,萧瑾彦又患上多重人格分裂症,这件事便一直搁置未提。 后来,她偷偷的去银行,把玺盛林储存在保险柜的遗物取出来,本以为是什么资产股份,却不想是一份资料。 是一份可以至玺国忠于死地的资料。 黑暗内幕惊人,牵涉面甚广,而玺国忠更非善类。 她甚至怀疑玺盛林之死与玺国忠有关系,当时,她无依无靠,玺家宗亲又对突然归来的玺家大少虎视眈眈,她一直不敢把资料拿出来。 现在她投靠玺国忠,仍然隐瞒了现在的玺暮城不是真的玺暮城这个事实。 还有他的病。 她等于手握双王牌,不到最后关头,她不会亮出底牌。 如果一开始,她什么都和盘托出,会立马沦为玺国忠的弃子。 她已经生无可恋,但是,死也不会让墨初鸢得到幸福。 早晚,墨初鸢会跪着求她。 玺国忠眸色冷厉:“你以为我拿你没办法?” 乔菲镇定自若:“玺老爷,我不过一介女流,如今下场凄惨,烂命一条,您要,随时可取,但是,想取我性命,劝您三思。” “笑话!我玺国忠这辈子,还没有人敢威胁我!” “玺老爷,您位高权重,商界泰斗,更重要的是......”说到这里,乔菲笑出声来,“您在月城以及境外的黑白势力盘踞颇深,我在您眼里不过是蝼蚁一只,您分分秒秒会置我于死地,但是,蝼蚁亦能毁堤,这把刀要是不小心割断了我的喉咙,那么,另一部分资料将会公布于世,到时候,您的满座金山尽成断垣残壁。” 玺国忠拍桌而起,震怒:“还有一份资料?在哪儿?” 乔菲闭上眼睛。 玺国忠摆手,保镖松开了她。 乔菲唇角绽开一抹笑,站了起身,顾自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玺老爷,我是来交易的,不是讨价还价的,另一半资料是我的护身符,恕我不能交出来,我一不图钱,二不为权,您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再者,若我不拿出这份资料,怕是您这辈子都找不到吧?” 这份资料是玺国忠最致命的把柄。 这些年,他和玺暮城的关系一直处于楚河汉界,他一直以为玺盛林临死之前把资料交给了玺暮城,所以,这些年才对玺暮城稍加顾忌,万万没有想到,秘密资料在乔菲手中。 这样也好,总比落在玺暮城手中强。 但是,玺盛林为什么会将这么重要的资料交给一个外人? 乔菲和玺盛林之间有什么渊源? 玺国忠虽然深居简出,但消息灵透,玺暮城身边发生的任何事情,他都了若指掌。 只是,他总觉得其中有什么秘密。 玺国忠想及此,眸色冷戾:“乔菲,你既然看了这份资料,那么应该知道和我作对是什么下场,你以为我留你性命是怕了你?你若是求活,最好管好你自己,要不然,你会分分钟钟死的很难看。” 此时的乔菲不是不怕,是怕极了。 玺国忠盘踞的黑暗势力和以往在境外的所有行经,她详细看过资料内容,就算借她一百个胆儿也惹不起。 大树底下好乘凉,她如今走投无路,只能寻一处靠山,先保全自己再说。 她佯装镇定:“玺老爷,我既然投奔您,我们自然是一条船上的人,只有您福寿康全,我才能安好,这个道理,我懂。” 玺国忠显然没把她放在眼里,哼了一声,驻着拐杖,离开。 一直等候偏厅的玺盛天来回踱步,眼睛不时地看向书房,心里不是滋味。 老爷子到底有什么秘密不能他知道? 怎么说他也是他的亲生儿子。 “盛天。”玺国忠走出书房,一眼看见玺盛天心神焦虑的样子,皱起眉头,“安排好那个女人。” 玺盛天走过来,“父亲,这个女人手里到底有什么东西让您如此紧张?” “不该你问的少问!” “父亲,如今玺家只有我可以继承,难道连我都不能知道吗?” 玺国忠敠了下拐杖,“知道的越少对你越好。” “这且不说,难道真的要眼睁睁看着玺暮城那小子稳坐玺氏?” 玺国忠瞪他一眼:“没用的东西!上次我把所有赌注压在你身上,你还不是一败涂地?” “我早晚会把他踢出玺家,您为玺家付出一辈子,可是,奶奶最后却把玺氏和玺家交给玺盛林,玺盛林和玺暮城才是外人,他与我们毫无血缘关系!” 玺国忠吼道:“闭上你的嘴!” 他征战商场一辈子,也是风云人物,怎么就生了这两个不成器的孩子! 一个有勇无谋,犯了牢狱之灾,一个攻于心计,却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玺盛林是可造之材,却不是他亲子,也是他一辈子的耻辱! 躲在门后的乔菲震惊无比。 玺国忠和玺盛林以及玺暮城没有血缘关系? 这是怎么回事? 玺家关系也太乱了…… 难怪玺国忠对玺盛天对付玺暮城而视若无睹,原来非他亲孙子。 ………… 这段时间,墨初鸢在警局尽量避开楚向南,也不会再去他的办公室。 如楚向南所言,她在逃避。 玺暮城像从前一样每天接送她上下班,罗美丝一直未回别墅,两人难得过了一段平静安宁的生活。 墨初鸢变得越来越黏人,像泡泡糖一样每天黏着玺暮城。 玺暮城加班,她会去公司陪伴左右,有时候加班晚了,两人睡在休息室。 吃饭睡觉洗澡寸寸不离。 两人偶尔会去房车过几天甜蜜的日子。 玺暮城的状态一直很好,期间,城城和萧瑾彦未再出现。 每天早上,墨初鸢从他怀里醒来,最担心的是玺暮城消失。 她知道,自己自私,可是,她只想在有限的时间,珍惜与玺暮城的每一分每一秒。 哪怕有一天终成回忆…… 这天,墨初鸢接到墨天林的电话,要她回家一趟。 自从上次她为了玺暮城跪求墨天林帮助玺暮城,简舒文打了她一巴掌之后,她一直未回娘家。 期间只是给墨天林打了几次电话,间接问简舒文的近况。 现在墨天林打电话让她回去,想必简舒文的气已消,她欣然应允。 晚上,玺暮城去警局接她,在车上,她把回娘家的事情告诉了玺暮城。 “晚上还回来吗?”玺暮城问。 “不回了,明天早上直接去警局。” “我陪你一起回。” 墨初鸢将唇凑到他耳边,呵气,“舍不得我?” “乖点,别闹。”玺暮城握住方向盘的手不稳。 墨初鸢偏偏闹他。 一会儿在他脸上亲一口,一会儿咬他耳朵,脖子,一双手还不老实的钻进他衬衫,摸着他坚实的腹肌,嗓音娇软:“老公,暖暖手。” 玺暮城握住她的手,往下按住。 “这里更暖。” 222.尾狐222:讨厌谁让你乱来的 墨初鸢脸红耳赤,忽而眼睛一亮,却没松开,瞎倒腾。 玺暮城怔了下。 这丫头最近像换了一个人似的,不仅越来越黏他,而且时时刻刻撩他,好像只要他开心,她更加开心。 渐渐地,他呼吸紊乱,握住方向盘的手开始不稳撄。 “丫头,松开。” “不要。” “松开。”他按住她作乱的手,嗓音黯哑。 “不要......偿” 感觉手中的灼烫越来越强烈,她小脸烧红一片,不敢再闹,正欲拿开。 一声急刹车。 车停在路边。 墨初鸢还未看清发生了什么事情,玺暮城解了安全带,倾身压过来,将她推倒座椅背上,狠狠地吻住。 她的手再没松开。 不知多久方才结束,墨初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望着酸痛的小手,动了动,勘勘攥不住,欲哭无泪,她这是自作自受。 帮她清理之后,玺暮城一脸神清气爽,拍拍她的脑袋,“再撩,直接办了你。” “流/氓!” “不是你先流、氓的?” “我只是......” 他望着她含羞带怨的小模样,再次倾身压下来,攫取了她的唇,直到把她吻得嘴软心软身软,手挑开了她的裤扣,探了进去,“老婆,礼尚往来。” “不要……等等……” 她惊慌挣扎,好不容易将他的手推出去。 玺暮城觉得不对劲,打开灯,看着指尖上沾染的斑驳血迹,一瞬脸黑:“鸢儿,你……” 墨初鸢又气又恼,将裤子整理好,从包里掏出一包湿巾扔给他,“讨厌!谁让你乱来的!” 玺暮城五官黑沉沉的,将手递了过来。 墨初鸢低着脑袋,有些哭笑不得,抽出湿巾,将他手指上的血迹擦干净,嘟哝道,“活该!” “你说什么?”玺暮城揪了下她圆润红透的小耳朵,“昨晚我们那个......咳......不是好好的?” 墨初鸢汗颜,“玺先生,你怎么不说你昨晚还吃饭了?” 玺暮城愣是被她噎的哑口无言,捏了捏她的脸,“都是你胡闹,我又不知道,那个......没事吧......” “......”墨初鸢无语,大姨妈来了能有什么事? 玺暮城忍不住弯了唇角,低声问,“疼不疼?” 墨初鸢既尴尬又羞涩,朝他肩膀捶了一下,“你还说!快点开车!” 车缓缓前行,玺暮城一只手掌控方向盘,另一只手握住她的手,分开她的手指,紧紧相扣。 伊人相伴,执手一生,平平淡淡也是美满。 玺暮城向来周到又细心,在路上,特意买了一些高级养生品,不让她空手回娘家。 回到墨家已是八点。 简舒文虽然对墨初鸢严苛,不似旁人母女之间黏黏糊糊的,但是,知道墨初鸢今天回来,做了一桌子她爱吃的饭菜。 只是,没有料到玺暮城也来了,倒是让她意外,又赶紧让佣人准备几道玺暮城爱吃的菜。 墨天林知道玺暮城来此,特意从二楼书房下来,坐在客厅说话。 玺暮城谦谦有礼,一个贵族子弟该有的修养和礼貌表现的淋漓尽致,让他整个人在气质上又拔高几分。 她坐在他身边,望着他和墨天林侃侃而谈,眼睛里是崇拜和花痴。 她的手放在腿侧,正好挨着他的手。 她调皮,手指头碰了碰他的。 见他没反应,指甲抠进他的手背,他仍然面不改色。 简舒文发现她的小动作,瞪她一眼。 她吐了下舌头,正欲拿开,玺暮城感知一样,将她的手裹进掌心,就像做了一个抬手的动作一样自然,继续和墨天林谈话。 墨初鸢心里乐开了花。 随后,简舒文去厨房忙碌,墨初鸢跟了进去,抱住她一条胳膊,撒娇:“妈,您还生我气?” 简舒文没理她,继续手上活计。 墨初鸢晃了晃她的胳膊,“妈......” 简舒文转身,手指头戳了下她的脑门:“如果不是你爸给你打电话,你还知道回来?” “妈,对不起,最近事情太多......” 墨初鸢神色黯然。 不知道怎么跟简舒文解释她现在的近况。 简舒文向来强势,如果她知道玺暮城的病,不知道是什么反应。 所以,一开始,她没打算告诉简舒文和墨天林。 简舒文沉默几秒,问道,“小鸢,你是不是爱上玺暮城了?” “妈!”墨初鸢羞涩的垂了眼睫,没有想到简舒文问这个问题,有些不好意思。 简舒文见状,眸色微深。 自上次墨初鸢为了玺暮城下跪求墨天林,她该知道,这孩子对玺暮城动了心。 她转头,看着坐在客厅里的墨天林,眉间舒缓几分,又看向一派清贵的玺暮城,眸色沉了几分。 一代人,一代殇,一代恨。 孩子总归是无辜的。 罢了...... ...... 玺暮城从公文包拿出一份资料,递给墨天林,“爸,瀛岛这块地皮,我的确觊觎,但是,现在我不会再存这份心思,这是我这两年以来让英国几位著名的建筑工程师做的关于瀛岛开发的详细策划案和规划图,这个给您,相必以后墨氏用得上。” 墨天林接过策划案,大略翻看一番,目露赞色,“独特的设计理念,环保又绿色,不是单一的开发旅游度假村,保留了瀛岛原有的风景和特色,暮城,这个策划案做的很成功。” “父亲谬赞,您满意就好。” 墨天林想了想,说,“一开始我以为你和其他商人一样,开发瀛岛只为大肆扩建商业楼盘,牟取暴利,现在你的想法与我不谋而合,有没有一起做这个项目?” 玺暮城彬彬一笑,“父亲,得您看重,我自然欣喜,但是,现在玺氏我已经自顾不暇,瀛岛你若是有兴趣开发,我会让玺氏注资,之后瀛岛的企划建设,您来作主。” 墨天林一听,喜在眉梢,“太好了,那我不再推辞,瀛岛是属于懂得爱护和珍惜的人的。” 说完,墨天林起身,从酒柜拿了一瓶珍藏的茅台,倒了一杯,递给玺暮城,“今儿个为父高兴,陪我喝一杯?” “是,父亲。” 玺暮城欣然。 当初与墨家联姻,一是为墨家手中的瀛岛,二也是看重墨天林这个人。 墨天林在商场上老练深沉,却是难得的一位儒商,自带一股清高儒雅之气,信誉和口碑一直很好。 玺暮城对墨天林一直心存敬仰,这也是娶了墨初鸢之后,一直迟迟不对墨氏出手的原因。 现在这样美满的结果岂不是更好? 墨初鸢和简舒文从厨房走出来,便看到玺暮城和墨天林一边喝酒一边聊得闲情逸致的一幕。 墨天林有一事不解,直接问道,“暮城,我们同为商人,打交道甚少,却也知道你在商场的精明和果断,既然一开始对瀛岛势在必得,现在为何又改变了主意?” 玺暮城饮尽杯中酒,目光落在正朝他款款走过来的墨初鸢,幽幽道,“父亲,您把最珍贵的宝贝给了我,便是我最大的财富,所以,我不仅没有输,还是最大的赢家。” 墨天林随着他的目光,定在女儿身上,又看了一眼满目温柔的玺暮城,欣慰一笑。 这样的眼神像年轻时他看简舒文的眼神一样,满满的爱意。 他懂了。 “你们聊什么这么开心?怎么还喝上了?还没开饭呢?”墨初鸢走过去。 玺暮城朝她伸出一只手,她握住,在他身边坐下。 墨天林酒过三巡,眉开眼笑的拉住一旁简舒文的手,“舒文,以后我们对女儿可以放下心了。” “你看你!身体不太好,就少喝点!”简舒文嗔道,有些不好意思在女儿女婿面前和墨天林亲昵。 墨初鸢看着这么一幕,笑了,“爸妈,看来,等会甜汤不用上了。” 简舒文瞪她一眼,“没大没小!” 墨初鸢嘻嘻一笑,转头,看着玺暮城。 玺暮城也在看她。 223.尾狐223:哪怕下一个转角,你我末路殊途,我亦换你重生 墨初鸢嘻嘻一笑,转头,看着玺暮城。 玺暮城也在看她。 喝酒的缘故,玺暮城一双眼睛朦朦胧胧的,像被红酒浸泡过一样,如滢如幻,如果平日里的他称的上俊美,那么此刻的他,堪称绝色。 如果不是简舒文和墨天林在场,她已经兽心大发,扑了过去。 最近的脸皮又回到了军校时那般厚撄。 突然,玺暮城倾身过来,一只手绕到她和沙发靠背之间,悄悄地探进她衣摆,在她腰上轻揉,酒香混着他身上好闻的清冽淡香飘进她鼻息,耳边他嗓音低哑磁性,“老婆,被你看Y了。” 墨初鸢浑身一僵,抬手,在他腰上狠狠掐了一把,涨的满脸通红偿。 他怎么敢当着爸妈的面调戏她! 她羞恼的朝他干净澄亮的皮鞋上踩了一下。 “小鸢,你看你像什么样子!怎么对自己的丈夫这么无礼?”简舒文瞪了一眼墨初鸢,直直摇头。 这孩子性子真是一点没变。 从简舒文的角度看,只看到墨初鸢对玺暮城又掐又踢的,顿觉惭愧,自己教育的孩子怎么这般娇蛮任性。 “是他......” 墨初鸢简直比窦娥还冤,正欲说点什么,却见玺暮城的手从她身侧的纸抽,抽出一张纸,斯斯文文的擦了擦唇角。 墨天林含笑:“暮城,这孩子从小野惯了,就是给宠坏了,她若不对的地方,还需你担待。” 墨初鸢瞪着玺暮城。 玺暮城目光温柔的不要不要的。 墨初鸢唇角抽了抽。 腹黑的老男人。 她忍不住又踢了他一下,“玺暮城,你......” “小鸢!他是你夫,怎么直呼其名?我以前教你的都白学了,都是结婚的人也不知道收敛性子!” 墨初鸢:“......” 这会儿她成了批判对象了。 她气鼓鼓的瞪着始作俑者。 玺暮城目光依然温柔,抬手,揉了揉墨初鸢的脑袋,对简舒文和墨天林说,“鸢儿个性纯真,倒是给我添了不少乐趣,我喜欢这样的鸢儿,谢谢二老把这么好的女儿嫁给我,我会一直宠她,一直对她好。” 说完,他站起身,谦谦君子范的分别给墨天林和简舒文斟了一杯酒。 墨天林和简舒文甚感欣慰,喝尽女婿亲自敬的酒。 一字一句,像棉花一样将墨初鸢整颗心占的满满的,鼻子一酸,各种情绪复杂交错,不由地湿了眼眶。 借去厨房之际,她靠在墙上,还是忍不住垂了泪。 玺暮城坐在沙发上,目光看似不经意一瞥,定在站在厨房琉璃台前那抹纤细柔弱的背影上。 她揉眼睛的动作,像一根针一样扎进他心里。 他最无能的地方就是总让她掉眼泪,那些眼泪好似滚滚岩浆,灼痛了他的心。 他爱她,愿倾尽所有,换她一世安稳和幸福,而不是看着她在煎熬中痛苦。 ...... 晚餐之后,玺暮城陪墨天林下棋,简舒文坐在蒲团上,面前是根雕的木兰茶具,她善茶道,沏茶的样子温婉端庄。 墨初鸢依偎在玺暮城身边,不时地打诨,“暮城,不能这么走!” 墨天林瞅她一眼,“你这臭棋篓子,别瞎支招,暮城自有判断。” 简舒文递过来几杯茶,拿着夹子,敲了下墨初鸢的脑袋,“观棋不语,你过来,别打扰暮城。” 墨初鸢看了看墨天林,又看了看简舒文,嘟囔道,“他给你们下了什么*药,怎么都向着他!我才是你们亲生的好不!” “什么话!在我们眼里,你们都是孩子。”简舒文道。 “他就是腹黑的老......哎呦!妈,疼死了!”墨初鸢捂着额头叫嚣。 当简舒文手中的夹子再度敲过来时,墨初鸢额头突然多了一只手,简舒文手中的夹子打在了玺暮城的手背上。 “暮城,你就会惯她!”简舒文看着玺暮城白皙的手背上隐现的淡淡红痕,却是笑了。 外界传言的冷酷狠辣的玺暮城却待自己女儿如此宠溺,她真的放心了。 玺暮城收回手,“没事,她要是一天不在我身边闹腾,我还不习惯。” 墨初鸢心湖再度荡起了粼粼波纹,握住那只为她挨了一下的手,轻轻收紧。 玺暮城,怎么办? 如果可以自私,我愿倾尽一切,换你一生安然,哪怕从此,你的记忆不曾存我一叶芳华,哪怕下一个转角,你我擦肩而过,末路殊途,我亦愿换你重生。 灯光下玺暮城风华霁月的容颜,萧瑾彦的影子慢慢地重合。 萧瑾彦,如果时光可以倒流,那次地震,我愿葬身废墟,也不愿遇上拼死救我的你,我愿折翼也不要爱上你。 没有前章,便没有后续。 追溯前章,又是谁的念念不忘? ...... 二楼卧室。 墨初鸢坐在玺暮城腿上,望着他一双薰红的眸子,她看着看着,好像也醉了。 他将她放在床上,望着她雪白的身体,醉意更浓。 “鸢儿,鸢儿。” 他一声声的轻唤,薄唇一开一合间喷出的热气像羽毛一样扫过她眉心,颊畔,唇瓣,脖颈,雪肩,胸前,一路到那如柳细腰,又一路回去。 只是吻,却疯狂极致。 他克制不住时,她翻身,像一条蛇一样缠住了他,吻,一路往下延伸,给尽了他所有。 他醉了,却是清醒的,这次没有克制,顺理成章的像瓜熟蒂落。 结束后,墨初鸢蒙着被子不肯出来,玺暮城怎么哄都不行,最后,硬是把她从被子里拽出来,死死困在身下,望着脸红像滴血一般的丫头,以及红肿充血的唇瓣,他眸色水一般温柔,好像仍然沉浸在之前的旖旎里,欲罢不能。 墨初鸢被他的目光融化,脸红闭眼,双手推他光、裸的胸膛,“老公,你别看我......” 玺暮城低头,吻住了她的唇,将她所有的羞涩和惶然全部吞噬。 ...... 夜十一点多。 玺暮城将缠在他腰上的一双小白腿放下去,“身子不便,还不老实!” 墨初鸢依然羞赧的无法与他目光对视,往他怀里钻了钻,不让他看她,小声道,“以前军校时训练,即便身子不舒服,也要......” 说到这里,她顿住。 玺暮城长指挑起她的下巴,“鸢儿,我想看他的照片。” 她讶异,“为什么?” “好奇穿上军装的我是什么样子。” 墨初鸢伸手,从床头柜里拿出一本书,掀开扉页,便是一张照片。 玺暮城抱着她靠在床头,手里拿着照片端详。 照片里,萧瑾彦一身橄榄绿军装,坐在坦克车上,没有戴军帽,头发修整的干净利落,皮肤较现在的自己黑一些,正气凛然,刚硬冷酷,气质上和现在的自己略有不同。 唯一相同之处,便是气场上骨子里散发而出的那股子冷。 他看着照片里穿军装的萧瑾彦,渐渐地和以往梦里出现的穿军装的模糊人物交替重合。 知道真相以前,他不察,现在知道了,原来那个梦中穿军装的男人就是他自己。 他残存了萧瑾彦的记忆...... “只有一张?”玺暮城问。 墨初鸢小声道:“嗯......” “鸢儿,你不必跟我说话这么小心,萧瑾彦一直在你身边,一如我一直在你身边一样,我知道,乔菲那些话造成了你心理上的阴影,萧瑾彦是我,我是萧瑾彦的一部分,其实想想,我们是一个人。” 墨初鸢脑袋埋进他怀里,心里酸涩难抑。 ...... 玺暮城穿着浴袍从浴室走出来,看着穿一套睡衣坐在床上发愣的墨初鸢,问道,“怎么还不睡?” “不困。” “去那边说会话。” 玺暮城将她从床上抱到沙发上坐下。 墨初鸢想起什么,问道,“婆婆的事情,你确认了吗?” “嗯,只是,她好像隐瞒了什么,不愿说,还提到一个简月的女人......” 突然,一声脆响,打断了两人的谈话。 224.尾狐224:老婆,饶命【一更】 突然,一声脆响,打断了两人的谈话。 墨初鸢和玺暮城齐齐望向门口。 两人对了下眼神。 墨初鸢从他怀里下来,开门,却见简舒文站在门口,一副举足无措的样子,垂在身侧的手里拿着一个托盘,两个杯子碎裂在地,散落着一些糕点。 “妈......”墨初鸢轻唤撄。 简舒文方才回神,看了一眼墨初鸢,急忙蹲在地上,去捡地上的碎玻璃,“我是看你们屋的灯还亮着,准备了一些茶点,没想到不小心打翻了......嘶......” 简舒文手指被玻璃碎片割破,渗出鲜血偿。 墨初鸢急忙握住她的手指,“妈,你先别管这些,我看看你的手。” “不碍事。”简舒文站起来,将手从墨初鸢手中抽离。 “流血了,我看看。”墨初鸢又去握她的手。 “我说了没事!”简舒文对她吼道。 “妈......”墨初鸢吓了一个激灵,手僵在空气中,不明所以简舒文为何发火。 简舒文顿了几秒,嗓音又恢复正常,“没事,你和暮城早点休息。” “你也早点休息,回屋记得贴个创可贴。” “这孩子,我还用你说?” 简舒文拍了拍她的手,转身离开。 墨初鸢看着简舒文离开的背影,愕然,叫住她,“妈。” “怎么了?”简舒文回头。 墨初鸢指了指走廊另一侧,“房间在那边。” “哦......看我迷糊的,人老了。” 简舒文叹了一声,离去。 墨初鸢沉思凝眉,蹲下身子,清理地上的狼藉,有些心不在焉,指腹被锋利的玻璃边缘割破。 她望着指腹渗出的鲜血,神情茫然。 简舒文刚才好像有些不对劲...... 玺暮城走过来,见墨初鸢蹲在地上,看着指腹渗出的大颗血珠愣愣发呆,立马攥住她的手腕,将她拉起来,攥住她的手指,嗓音带着轻微的斥责,“怎么这么不小心?” “哦,没事。”墨初鸢将手往回挣。 “还说没事?” 下一瞬,手指被一股湿、热的柔软包裹。 他含住了她的手指。 墨初鸢脸上染了两抹绯红,挣了挣。 他攥紧她的手指,允吸着,时不时的轻咬,像吃着什么美味一样津津有味,一双眼睛如水光淙淙的望着她。 他的目光有些灼热。 她一时不纯洁,看着在他嘴里允吸的手指,之前那些热火朝天的画面跃入脑海。 整张脸唰地一下红成了番茄,连脖子都红了。 她一脚踢在他腿上,猛地将手抽离,“臭流、氓!” 玺暮城莫名其妙的挨了她一踢,一脸懵逼。 见她脸红的像苹果一样,眉间含羞,他神思一转,唇角勾起一抹笑,一双手臂自身后环住她的腰,温软的薄唇轻咬她的耳垂,嗓音性感而低缓,“老婆,你刚才想到了什么?” “我没有!”墨初鸢胳膊肘往后一顶。 “你是不是想到......”他故意把声音拉长。 墨初鸢从他怀里转过身,攥着小拳头朝他胸膛捶了一下,羞恼道:“不许说!不许说!” 玺暮城任她打着闹着,唇角的弧度愈发扩大,“老婆,我说什么了?” “你还说!你再说一句,我再也不理你了!”墨初鸢像耍无赖撒泼的小孩子一样,气红了眼眶。 玺暮城扣住她的手腕,突然安静下来,目光温柔的凝着她,慢慢的低下头,唇一点点朝她去。 墨初鸢望着他微微抿着的薄唇,眨了眨眼睛。 他的唇形漂亮,削薄如刃,色泽红润,她心里一悸,缓缓地闭上眼睛。 一秒,两秒,三秒。 她攸地睁开眼睛,却见玺暮城依然目光温柔的凝着她,只是眼底多了一分笑意。 她又窘又恼,正欲发火,他松开她的双手,捧住她小小的颊畔,粗粝的指腹移到她红肿充血的唇瓣,轻柔摩挲,沿着她线条柔美的唇形细细描绘,像对待一件世间臻品。 突然,他附耳,低声低喃,“老婆,技术太烂,疼死我了,还要索吻?” 墨初鸢只觉得一股火从尾椎骨直直往上流窜,从脑顶开了洞出去,身上又滚又烫,气的直直颤抖,“玺暮城,你......你......” “真的,要不你摸摸?”他厚颜无耻的解开皮带,握住她的手,往下按住。 墨初鸢双目喷火的瞪着他,手上用力,“混蛋!你变太监吧!” “嘶,疼,轻点......”他扣住她的后脑勺,一边深深地吻着她,一边发出一些暧昧不清的声音。 坏男人!不要脸! 唇舌被缠,口腔都是他的津泽和香甜,她一边呜呜的骂着,一边拼了老命挣扎,挣不开,心一横,手上加了力道。 他疼的皱眉,也不肯松开她的手,同时,吻,愈加猛烈。 然后...... 她的手被某个不要脸的老男*害了。 一直闹腾到午夜,玺暮城拥着她,握住她的小手在掌心把玩,不时地轻揉按捏。 墨初鸢狠狠地瞪他一眼。 她挣扎,他就吻,她再挣扎,他吻得更狠,直到把她吻的心服口服。 最后,墨初鸢投降。 他不再闹她,这才问道,“母亲怎么了?” “不知道,有些怪怪的,对了,之前,你说的简月是谁?” “母亲没说,只是提到简月,情绪十分激动,我想,其中另有隐情。” “我在警局查一下她的档案。” 玺暮城眉头一皱,“又要找楚向南?以后离他远一点。” 她乐了,“我看你今晚喝的不是酒,是醋。” “嗯......没老婆吃的丰盛。”他意味深长的看着她。 她懵,“什么意思?” 他沉吟,“因为......我的老婆加了一顿西餐。” 西餐...... 她拐了十八个弯,联想到西餐经常吃的某样东西,气的眉毛都竖了起来,骑到他身上,双手掐住他的脖子,“玺暮城!混蛋!流、氓!你还说!还说!” “老婆,饶命。”他举着双手,像玩家家一样配合着她闹。 墨初鸢硬是气的满眶滢泪,他才不逗她,只是愈加疼惜的将她纳入怀里,“老婆,有你,此生足矣。” 不知道是刚才气出的眼泪还是因为他这句话,墨初鸢眼睛里的泪水晃动着,闪烁着,最终落了下来。 她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儿,在他怀里抬头,望着他。 他扬眉,“为什么这么看我?” 墨初鸢翻他一眼,开口,“老公,我发现,你现在好像不太惧血了。” 玺暮城愣了下,“好像是......” “这是怎么回事?自愈了?”墨初鸢茫然不解。 他摇头,“这几次,我看到血确实没有太大反应,以前看见血就晕。” “你为什么怕血?” “我不知道,我只要看到血腥或者烧烤之类,脑袋发晕,恶心。” “所以,之前在游乐场,你看到烤全羊,才会那么大反应?” “嗯。” “对不起,我笨死了,我知道的太晚。”她对自己的愚笨,懊恼又自责。 “傻,我有意瞒你,你自然不知晓。” “对了,找到乔菲了吗?”她问。 玺暮城没有回答,只是拍拍她的后背,“不想这些了,睡吧。” 她也不想再去想,往他怀里钻了钻,脸贴着他脖颈,“老公,抱着我。” 他一手扣着她后脑勺,一手箍住她的腰,将她整个人揉进怀里,下巴搁在她柔软的发顶,“老婆,我一直在,睡吧。” 墨初鸢实在困了,不到几分钟睡着。 玺暮城一直未眠。 乔菲的踪迹,他不是没有查到,而是,她之前在玺国忠的势力范围,后来,便再也查不到。 以他现在的情况,还不能和玺国忠正面起冲突。 令他费解的是,玺国忠为什么会庇护乔菲? ...... 夜半时分,窗外寒风呼啸。 简舒文一声尖叫,惊梦而起。 225.尾狐225:她在他唇边低喃:这么脏的小孩,要不要? 简舒文一声尖叫,惊梦而起。 墨天林惊醒,打开灯,坐起来,搂住她的肩膀,“舒文,怎么了?” 简舒文脸上挂着泪,摇了摇头。 墨天林抬手,擦去她脸上的泪痕,“是不是做噩梦了?” 简舒文点了点头,靠在他肩膀,整个人颤抖不已,“天林,我怕......我刚才在梦里好像又回到了过去......” 墨天林拍拍她的后背,“舒文,都过去了,一切都过去了。偿” 简舒文从他怀里抬头,脸色苍白的吓人,“天林,等小鸢有孩子那天,就把墨氏交给暮城打理,然后,我们出国旅游或者定居,好不好?” 墨天林温和一笑,“你能把墨氏交给暮城,说明你真的放下了,只是,你不是一直对他......” 简舒文眸色黯然,“我是恨,但是,我看玺暮城对小鸢是真心实意的,其实,我一直不看好他们,罢了,小鸢这孩子命苦,她高兴便是,只是初容......” 说到这里,她忍不住声泪俱下,“我最对不住的就是初容,这孩子性子冷,却在知道真相之后,依然伴我左右,可是,最后却......” “我知道,都知道,当初造成如今这样的局面,非你的错,你对玺家仁至义尽,是玺盛林他......” “是的,都是玺盛林的错!”简舒文眼睛里盈着泪水,握住墨天林的手,“天林,谢谢你这些年对我依然如初。” “我们夫妻之间还说这个?”他拦着她躺下。 “初容出事的真相要不要跟小鸢说实情?” “其实,说了也无所谓,只是,会牵出一些当年的事情,而她现在又是玺家长媳,说了无益。” “一直瞒下去吧,小鸢跟他哥哥的感情深厚,初容没有出事之前,对小鸢感情菲薄,怕是超出男女之情,当时,是我阻拦他,现在想想,自己太自私,初容去的时候,一定恨我吧。” “初容是个至情至性的孩子,你别乱想,你一辈子命苦,心底却保持着善良,没有走偏道,这是我最欣慰的地方,舒文,过去的,忘了吧,我只愿我们余生安然。” 简舒文靠在他怀里,默默流泪,“天林,说到底,最对不起的是你。” “傻话,我们都半截身子埋土的人,还说这些做什么,好好的,别乱想。” “嗯。” ...... 翌日。 墨初鸢和玺暮城睡到八点半才醒,如果不是要去局里,墨初鸢还想赖床。 两人洗漱完,到一楼餐厅。 简舒文已经将早餐备好。 “妈,你的手没事吧?”墨初鸢走过去,问。 简舒文端菜的动作一顿,回笑,“没事,你看暮城爱吃什么,你给他盛。” “妈,你就会偏心。”墨初鸢说着,仍然盛了一碗蔬菜粥,推到正看着她笑的玺暮城面前。 简舒文看了一眼玺暮城,暮色沉沉。 墨天林走过来,拍了拍她的肩膀。 简舒文收回目光,将几样素色小菜搁在玺暮城面前。 早餐之后,玺暮城有礼有节,一一和墨天林简舒文告别,并称以后会经常带墨初鸢回来。 简舒文和墨天林一直把他们送至门口,才回去。 ...... 墨初鸢走到办公区,祁阳正一脸兴奋的和几个同事闲侃。 她走到位置上坐下,祁阳立马凑过来,勾住她的肩膀,“小鸢鸢,从今天开始,我们可以出外勤了,不用窝在办公室做冬眠的蛇。” “真的?” “当然,我们归陆北辰队长负责,可以去现场。” 墨初鸢斜他一眼,“你确定孕吐症不会再犯?” 祁阳切了一声。 墨初鸢抿唇笑笑。 上午开了半天会,下午所有人员分工,出外勤。 墨初鸢和祁阳走街窜巷,取证调查,遭受不少不配合的群众白眼,尤其是受害人家属,情绪十分激动,埋怨案件拖延。 一连几天都是如此,走访查证,蹲守,一夜一夜的熬。 玺暮城心疼她,但她蹲守又不能擅离岗位,换班的时候,才能与他见一面。 以前,他每天送她上下班,现在,她没有固定的休息时间,玺暮城只能等她电话,需要接她的时候,才去接。 已近元旦。 上面下了死命令,年前局里堆压的案件破案率必须上来。 她忙得晕头转向。 以前还有空去玺暮城的公司,现在加班已经成了家常便饭,有时候甚至连饭都吃不上,更别提回家休息,蹲守换班,在车里吃睡。 她自己都不认识自己了。 这次的案件是入室抢劫杀人案,十分棘手。 她们这组队员已经连续一个礼拜没有休息了。 这天晚上,她和祁阳以及另外一个同事在锁定的犯罪嫌疑人的小区蹲守。 晚上,她值到九点,换祁阳,她下一班是第二天八点。 她正犹豫着要不要回家,玺暮城打来了电话。 “老公......”她又饿又困,说话有气无力的。 最近忙的快冒烟了,距上一次两人见面已经不知道过了几天。 “在哪儿?”他嗓音沉沉的,明显不悦。 她报了地址,不过半小时,手机再响。 “下车。”玺暮城唇逢溢出淡冷的两个字,甚至夹着怒火。 墨初鸢跟祁阳交代下,下车。 路边停着一辆黑色宾利,她跑过去,上车。 看着几天未见的玺暮城,顾不得又累又困,直接扑进他怀里,“老公。” 她屁股上结结实实的挨了一巴掌,玺暮城却没推开她,任她双手钻进他衣服里暖手。 墨初鸢靠在他怀里,软软道,“想不想我?” “你还知道有我这个老公?多少天没回家了?”玺暮城将她身子扶正,看着她憔悴的小脸,可怜兮兮的小模样,心里的不快一点点烟消云散,转为心疼,捏了捏她的脸,“哪来的小脏孩。” 墨初鸢垂眸,咋舌。 穿一套黑色卫衣,头发凌乱,快成一缕一缕的,已经三天没有洗澡,确实够邋遢。 她双手环住他的脖子,特没皮没脸的凑过去,在他唇边低喃,“这么脏的小孩,要不要?” 玺暮城箍住她的腰,往怀里深处按,呼吸有些乱。 自这丫头出外勤之后,两人一直没有机会亲密,作息时间颠倒。 她休息的时候,他忙,她忙的时候,他休息,一如此刻。 看她这么累,身体的欲、望再怎么高涨,忍了。 “饿不饿?”他还是忍不住亲吻她的唇。 “饿。”她望着他,眼睛里的光亮璀璨如星。 “你有多少时间?” “十几个小时。” 他没说话,发动车子。 “去哪儿?”她问。 “喂饱你。”玺暮城将她的头压向自己的肩膀,“先休息会儿,等会叫你。” “嗯。” 二十分钟后,车停驻。 她下车,看着停在公园的房车,欣喜道,“你什么时候让人把房车开过来的?” “给你的打电话的时候。” 说完,他抱着她进入房车。 门关上的一瞬,玺暮城将她抵在门板上狠狠地吻住。 直到两人衣衫凌乱,有些把持不住,将她松开,额头抵着她的,呼吸紊乱,带着喘息,“先吃饭。” 墨初鸢看着他额头因隐忍渗出密汗,尤其是铬着她小腹的灼烫,让她有些迷离,也不忍薄待他,抽走了他的皮带,“先吃你。” “乖......”他眸色深的像要把她吸进去一样,望着她红润的小脸,雪白的身体,真想直接冲进去,但,她一定吃不消。 最后,将她抱到床上,就在她以为他要继续下去时,他拿了一条毛毯将她风光半遮的身子裹住。 之后,把桌子上保温桶的饭菜拿出来,一一摆在她眼前,递给她一双筷子,“饿坏了吧?先吃饭。” 墨初鸢看着精致的菜,心里暖烘烘的。 他虽然强势,却是心细之人,他是准备好一切才来看她。 她刚吃完,就被吻住,吻得又凶又狠。 226.尾狐226:我要是你的妹妹,你还要不要? 墨初鸢放下筷子的一瞬,被玺暮城拎了起来。 他抱着她,一边往浴室走一边忘情的吻她。 “老公......洗完澡.....再......” “乖,等不了......” “讨厌......” 他是个行动派,已经闯进去偿。 一路去了浴室。 雾气熏腾的花洒下,热水如注,两人相缠不休,好像要将那些天落下的运动课统统补回来。 那是怎样疯狂又激烈的痴缠,她迷迷糊糊的,像大海里漂浮的一根浮木,随着他制造的惊涛骇浪而沉沉浮浮。 等玺暮城抱着她出来时,已是两个小时后的事情。 “很累?”他轻揉她的小腹,在她耳边低喃。 “嗯......”她往他怀里一扎,倦懒的像一只小猫咪,声音带着吟颤。 玺暮城贪恋的在她脖颈啄着,手在她身上制造魔法,“老婆......” “不要了......累......”墨初鸢躲避他再度振奋的地方。 看着她疲累不堪的小模样,不忍闹她。 可是,他不知道今天怎么回事,怎么也消不了,去浴室冲了一下凉水,上床一挨着她,又想了。 娇妻在怀,却碰不得,难挨时,他幽黑的目光落在她环着他脖颈的小手。 她的手生的漂亮,白皙如羊脂,每根手指葱玉一般,柔若无骨。 他不由地心神荡漾,低头,在她唇上亲了亲,握住了她的手。 ...... 墨初鸢是被玺暮城叫醒的,即便睡了几个小时,但是昨夜被他折腾的身体快要散架,此刻,堪堪坐起身,又软在他怀里。 “几点了?”她像一滩水,融在他怀里一般。 “六点。”玺暮城握住她的手,轻轻揉捏,一脸神清气爽。 她坐起来,身上的被子滑落,雪肤身段暴露在他的视线里,虽然,对她的身体已经过尽无数次,此刻看着,仍然血液沸腾。 墨初鸢实在太累,双手一举,作了一个抱抱的姿势,“老公,你帮我穿......” 玺暮城忍不住笑了,这小模样真像个孩子,这等美差,他自然愿意效劳。 他快速穿衣下床,从衣柜里拿出一套早就给她准备好的一套换洗衣服,从里到外,一一俱全,连袜子都有。 等回来时,小丫头已经歪在枕头上,呼呼睡着。 见她这般,实在心疼,昨夜终是要的太多,累了她。 将她揉进怀里,让她靠在他胸膛上,从小内一一给她穿上,像极了小女孩钟爱的给洋娃娃的穿衣游戏。 给她穿戴好,又帮她洗漱。 她迷迷瞪瞪的,倒是配合,做完一切,怀里的人儿还挂在他怀里酣睡,不再叫她,抱着她出了房车,上了宾利,送她去执勤地点。 ...... 墨初鸢在一声声轻唤中睁开眼睛,熟悉的容颜一点点清晰,眨了眨眼睛,“老公,几点了?” “七点。”他将她的身子扶正,“来,先吃早餐。” 她靠回他怀里,阖着眼睛,张嘴,发出轻轻的“啊”音。 玺暮城揉揉她的脑袋,打开饭盒,夹起一个蒸饺塞进她嘴里,一声轻叹:“我哪是娶了个老婆,简直是养了个女儿。” 她细细咀嚼,不由地问,“暮城,如果以后我们有了孩子,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 他望着墨初鸢精致的五官,心中第一次对孩子有了一分期待,“像你一样漂亮的女儿。“末了,补了一句,“要是像你这样顽皮就算了,还是儿子吧。” 墨初鸢攸地睁眼,坐直身子,“我有那么顽皮?你看我,柔柔弱弱的一个乖女孩。” 他看着自恋的小妻子,哈哈一笑,附耳过去,“你啊,只有床上才会柔柔弱弱的被我欺。” “你......”她眉间含羞的瞪着他,突然,发现置屋台上还有几个饭盒,问,“这是给谁的?” 他咳了一声,“你的同事应该没吃吧......” 墨初鸢笑了,在他唇上亲了亲,“我的高冷老公什么时候变身国民暖男了?这下,祁阳不会再说你不通情理。” “那小子背后这么议论我的?”他佯装做了一个收回饭盒的动作。 墨初鸢急忙抢了过来,“他啊,不禁说你不通情理,还说你妹控癖超级严重,不过当你妹妹也不错。“ 他捏捏她的脸蛋,“你要是我妹妹,岂不是***?有你这样的妹妹也是个麻烦,还是老婆好。” 她嘻嘻一笑,开玩笑道:“万一真的是你妹妹,你还要不要我?” “要。”他眸色坚定,吻住了她的唇,唇色纠缠间溢出一句情动的话,“是妹妹也要,像昨夜那样狠狠的。” 一番纠缠之后,他松开她,从她手腕上取了发圈,将她散落腰间的长发绑成一个马尾,墨初鸢想起什么,说,“萧老师跟我说过,他亏欠过一个人,他说经常绑她绑发。” “会不会是乔菲?” 墨初鸢转过身,手指触在他脸上,眸底蕴着丝丝疼惜,“乔菲是他的妹妹,或许,小时候经常帮她绑发吧,只是,他要是知道是被自己的妹妹害到这个地步,一定很伤心。” 玺暮城握住她的手,深深的望着她。 她一双眼睛漆黑明亮。 但是,他知道,她此刻看着他,落入她眼中的是萧瑾彦。 他心中丝丝寂寥,又很快散去。 因为懂,所以,心里酸酸的,也很快释然。 他想,每次萧瑾彦看着这样的丫头,也如他这般心境吧。 毕竟,占着眼前这个女人的是他玺暮城。 萧瑾彦爱她,他也爱她,他们两个快要将她生生撕裂。 他陷入沉思,之前,在她意识到他异常时,一直以为他是萧瑾彦,认为他只是失忆,所以,她一直以来是把他当作萧瑾彦爱的。 他不想承认这个事实,却否决不了,说到底,她爱的人是萧瑾彦,若没有萧瑾彦,他在她心里存在的意义会不会重要? 自从她知道真相后,她下意识逃避,不愿碰触这个问题,不管不顾他是玺暮城还是萧瑾彦,只用一个丈夫的框架把他留在身边,或许,她自己意识不到,也看不清自己的内心,她眼中只看到一个丈夫,只有这样,她心里的痛苦或许才会减少一分。 “你在想什么?”她额头蹭了蹭他的。 “鸢儿,如果有一天我消......” “不会的!”她受惊的小鹿一般抱紧了他,声音高了几个分贝,像嘶吼。 “鸢儿......”他望着她,终是无言,一颗心却揪了起来。 她寻着他的唇,轻轻吸允。 她无助,惊惶,无措。 他看在眼里,疼在心间,将她推倒座椅靠背,深深地蛮缠。 最后,她下车,站在路边,歪着脑袋,朝他俏皮一笑,“哥,再见。” 说完,她盈盈一笑,转身,欢快离去。 望着她渐行渐远的背影,玺暮城脑袋一瞬空白,好像有什么东西要硬生生的钻进来一样,头又开始疼了。 那个“哥”字在耳边莺莺绕绕,随之,一个小女孩的影子闪进来,渐渐的,头疼,转为胸腔的一股闷疼,像蚂蚁一样一点点啃噬。 他颤着手,从盒子里拿出一个药瓶,倒了一粒药,来不及喝水,咽下。 最后,他靠在座椅背,阖上眼睛,想起乔菲之前说过,他的记忆已经开始混乱。 他好像残存了萧瑾彦经历过的一些画面。 这是不是意味着,自己的意识即将被主体人格吞噬...... ...... 墨初鸢回到车上,祁阳一眼瞥见她手中的饭盒,毫不客气的抢了过去,“小鸢鸢就是好。” 墨初鸢睐他一眼,将另一个饭盒,递给坐在副驾驶的同事,问道,“怎么样了?” “还要继续蹲守。” 墨初鸢下车,从后备箱取了一顶帽子,戴上。 “你干什么?”祁阳问。 墨初鸢扬眉,“快点吃,吃完,陪我进入小区溜达溜达。” “你疯了?不怕打草惊蛇?” “快点!别废话!” 227.尾狐227:血像水一样往外涌,她逼问,真正的玺暮城在哪儿? 祁阳吃完下车。 墨初鸢扔给他一顶款式和她头上一模一样的帽子。 祁阳笑的眉飞色舞:“情侣帽?你是想......” 墨初鸢跨上他的胳膊,“走,去小区摸摸底。” “这么做会不会打草惊蛇?偿” “这片儿,楼层林立错综复杂,不知道他到底窝在那栋楼,我们伪装情侣,混进去看看,干等不是办法。” “请示下队长。”祁阳说撄。 墨初鸢斜他一眼,从口袋拿出耳麦戴上,向陆队请示。 陆北辰表示可以,见机行事,他会再派警员支援。 墨初鸢和祁阳进入小区,车上的同事等支援,随时进去接应。 小区是小高层,楼层林密,小区内不少小超市,还有大爷大妈遛弯,下棋,好不热闹,反而掩饰了她和祁阳。 两人在小区穿行,并不显得突兀。 路过小区一家私人中介,墨初鸢对祁阳说:“进去打听打听小区情况,询问有没有对号入座的犯罪嫌疑人。” 祁阳进去。 墨初鸢在一个小卖部买了一瓶水,一边佯装喝水,一边观察小区地形。 小区只有一个大门,后门封死,犯罪嫌疑人应该还在小区。 祁阳很快回来,摇头。 两人去了物业,依然无果。 “靠,这人也太宅了!”祁阳骂骂咧咧道。 “通过监控拍下的人物相貌有些模糊,问别人,别人就算见过,也没什么印象,随便转转吧。” 祁阳勾住她的肩膀,“嘻嘻,这也不错,权当约会。” “滚!”墨初鸢瞪他一眼,随后,指着眼前一栋楼,“进去看看。“ “嗯。” 两人漫无目的的瞎转,一楼又一栋楼。 直到最后一栋楼。 祁阳骂道:“靠,老子不信,他一辈子不出来!” 墨初鸢踢他,“安静点!算了,你去其它楼里转转。” “好吧。”祁阳指了指耳朵,示意,有情况立即联系。 墨初鸢朝他摆手。 祁阳离开。 她走进单元楼,每个楼层转了转,装送外卖,快递,保洁之类,只差没被人骂神经病。 悻悻乘坐电梯下楼。 电梯降到七楼时,门开。 一个身穿一身蓝色工作服,戴着鸭舌帽的男人走进来,手里提着一个工具箱,高大魁梧,他一进来,电梯空间瞬间有一种压迫感。 墨初鸢往电梯内侧移了下,假装绑鞋带,眼角扫了一眼,心跳一滞。 虽然,锁定的犯罪嫌疑人只是一个轮廓侧影,五官不太清楚,但是从体态特征上看,此人和犯罪嫌疑人有七分吻合。 她淡定站起身,屏气凝神,假装拨了下头发,按开耳麦,咳了一声,给祁阳发信号。 男人听到咳嗽声,警觉回头,看她一眼。 墨初鸢佯装若无其事,对着电梯内壁照镜子,整理头发。 另一只手绕到背后,撩起衣服,摸到手枪。 这时,电梯门开。 一个女人走进来。 穿一套红色佯装,黑发披肩,戴着口罩,跨着一个白色小包。 待看清女人容貌时,墨初鸢震惊。 是乔菲。 她急忙将枪往回收。 墨初鸢戴帽子,帽檐遮住一半脸,乔菲一开始,并未注意到墨初鸢,她站在墨初鸢和嫌疑人中间,眼角下意识一瞥,看清是墨初鸢时,她惊愕。 正欲开口,瞥见墨初鸢衣服下露出的手枪,心下一惊。 墨初鸢急忙朝她使眼色,示意她闭嘴。 乔菲何其聪明,又见她头发下的耳麦,余光瞥了一眼身旁的男人,禁不住颤了一下。 立时明白怎么回事...... 墨初鸢手一伸,准备将她拽过来时。 乔菲看准电梯数字落在一楼的瞬间,大叫,“她是警察!” 然后,往电梯门口跑。 墨初鸢恨得牙根痒,顾不得乔菲,掏出手枪对准男人:“别动!” 男人身高马大,十分警觉,大手一伸,抓住乔菲的头发,将她抓了回来,一只手握住一把美工刀,抵在她喉间。 “放下枪,要不然老子弄死她!”男人凶神恶煞,吼道。 “你放下刀,现在回头还来得及!”墨初鸢神态镇静,双手握紧手枪,对准男人的头部。 “老子已经是杀人犯了,多背一条命也是赚的!”说完,刀尖刺进乔菲的脖子。 乔菲挣扎间,口罩掉落,脸白如纸,脸上的伤疤已经淡去,但依然可见一条暗红疤痕。 她唇齿抖颤,“墨初鸢,你救我!救我!” 墨初鸢吼道:“闭嘴!蠢女人!刚才想什么呢!” 乔菲一听,慌乱道:“你不能公报私仇!别忘了你是警察!你得救我!” 墨初鸢真想上前,甩她一个大嘴巴子,但是,她现在是人质,必须保证她的安全。 男人见这两个女人似乎认识,挟制乔菲出了电梯,一步一步后退,“臭娘们!给老子放下枪!” 墨初鸢步步紧逼,眸色冷厉:“你就是杀了她,也跑不掉!别做无谓的抗争!” “墨初鸢!你......居然想害死我......你想趁机报复.....你不能这样......“乔菲一边说一边流泪。 墨初鸢额角青筋跳动,“闭嘴!” 男人握住的刀朝乔菲脖子划了一下,鲜血顺着乔菲的脖子蜿蜒而下,男人情绪激动,一双眼睛赤红如魔:“再不放下枪,我立马让她血溅当场!老子死了也拉个垫背的!反正早晚是个死!” “墨初鸢......救我......”乔菲惊恐万状,看着她的眼神像频临死亡之前的哀求,萋萋可怜。 墨初鸢瞅了一眼乔菲被鲜血染红的脖子,又见嫌疑人情绪已经失控,如果再激他,一定会伤了人质。 墨初鸢举手,安抚他,一边慢慢的蹲下身子,一边观察机会,将枪放在地上,手却未离枪把。 男人吼道,“把枪踢过来!快点!” 乔菲喊道,“听他的......要不然......“ “草!你他妈的能不能闭嘴!“墨初鸢骂了一声,试图转移嫌疑人注意力。 却不想乔菲疯了似的歇斯底里骂道:“墨初鸢,你这个贱女人!你比我高尚不到哪里去!你想借他人之手杀了我?我告诉你,我哥知道后......” 男人被乔菲哭喊的不耐烦,猛地将乔菲推向墨初鸢。 墨初鸢被乔菲撞倒。 男人捡起地上的枪,开枪,“死娘儿!去死吧!“ 墨初鸢被乔菲压着,男人瞄准乔菲,扣动扳机,电光石火间,墨初鸢抱住乔菲在地上滚了一圈。 枪声鸣彻的同时,躲开。 男人受惊,要逃。 墨初鸢顺手抄起楼道间一根木棍朝男人挥过去,男人一个趔趄,撞到墙上,枪掉落在地。 墨初鸢急忙拽起乔菲。 乔菲却顺着墨初鸢的力道将她推向嫌疑人。 墨初鸢后背撞到男人。 男人勒住她的脖子,她呼吸寸断,胳膊肘往后使劲一顶,挣脱钳制,攥住他一条胳膊,一记狠踢,男人被踹出去。 墨初鸢抓住机会,将他一条胳膊反剪后背,摸出手铐,铐住他一只手。 男人另一只手握住美工刀刺进墨初鸢腹部。 乔菲见状,啊的一声,朝单元门跑去。 墨初鸢身子一颤,钻心蚀骨的疼袭来,她捡起枪,朝男人头部砸去。 男人晕了过去,她将男人拷在楼道的楼梯扶手上,捂着往外冒血的腹部,朝乔菲追去。 乔菲吓傻了,脚步凌乱,未出单元门,被墨初鸢截住。 乔菲望着浑身是血的墨初鸢,惊的魂儿都飞了。 墨初鸢松开腹部,沾血的手掐住她脖子,另一只拿枪的手顶着她脑袋,脸色霜白,眼神狠戾:“萧老师的车祸是怎么回事......” “我不......不知道......罗美丝应该知道......她和玺家人发现的我哥......” “真正的玺暮城在哪儿......”墨初鸢痛到麻木,血像水一样往外涌,侵透了衣服,血淌落一地。 228.尾狐228:我死也不会求你【6000】 “真正的玺暮城在哪儿......”墨初鸢视线越来越模糊,痛到麻木,腹部的血像水一样往外涌,侵透了衣服,血淌落一地。 乔菲摇头,挣扎:“别忘了,你是警察,警察不能拿枪顶着人民群众,你这样......会被处分......” 墨初鸢冷哼一声撄。 咔嚓一声,手枪上膛,枪口抵着她的额头,喊道:“快说!” 乔菲望着黑漆漆的枪口,又看着墨初鸢冷狠的表情,吓得闭上眼睛,尖叫一声,等了几秒,睁开眼睛,声音抖颤:“真正的玺暮城是我哥同父异母的弟弟......我曾经只远远看过一次......我也不知道他是谁......当初,是罗美丝错把我哥认成玺暮城的......” 墨初鸢额头渗满冷汗,唇色发白,握枪的手开始颤抖,继续逼问,“罗美丝怎么会把自己的孩子认错......玺暮城不是寄养在国外吗?” “我听玺盛林提过,玺暮城从未寄养国外,那......那只是对外界的说话,他跟罗美丝的婚姻早已名存实亡......其实,玺暮城一直在月城......当年,玺盛林找到我哥,让他脱掉军装继承玺家,我哥不肯,后来,玺盛林才改了遗嘱,让玺暮城继承家业,但具体我哥和玺暮城是怎么相认又是怎么回事,玺暮城又在哪儿,我真的不知道,但我知道,玺暮城和我哥之间感情好像不错......罗美丝是凭着我哥脖子上挂的一条链子......” 突然,墨初鸢肩膀一痛,倒在地上。 乔菲抖的不像话,扬手,朝身旁穿黑色西装的男人打了一巴掌,“这就是玺盛天做的安保工作?这破地方安全?偿” “乔小姐,是您说自己下来......” 乔菲又是一巴掌甩过去,“回去告诉玺盛林,如果不能保证我的安全的话,等着后悔吧!” 男人连连点头。 乔菲看了一眼匍匐血泊中的墨初鸢,从她手里拿起枪,枪口在墨初鸢脸上描绘,眸色阴厉:“墨初鸢,你刚才不是挺拽的?你看你现在,等死吧。” 男人提醒:“乔小姐,你要是犯下命案,大罗神仙也保不了你。” “用你废话!”乔菲扔了手枪,往门口走,“飞机准备好没?” “安排妥当。” “我要马上离开月城。” “是。” 乔菲刚迈开几步,脚步无法移动。 她惊蛰一跳,回头,却见墨初鸢不知道什么时候爬了过来,抱住了她的小腿。 “松开!”乔菲挣了下,没有挣开。 墨初鸢死死抱住乔菲的腿,喘息着,嘴角有鲜血缓缓地溢出,声若游丝,“你不能走......你还没告诉我萧......萧老师的事......” “墨初鸢,你快要死了,还这么执着?我最讨厌你这幅假惺惺的样子!一边勾着暮城,一边惦记我哥,你真恶心!” 说完,乔菲使劲踢开墨初鸢的手,小腿被墨初鸢手上的血染红。 墨初鸢撑着力气爬起来,抓住她的裙摆,“他是你哥哥......你为什么这么冷漠......这多年,为什么不调查......还要任这个错误继续下去......” 乔菲再次踢开她,满目猩红的瞪着她,“墨初鸢,你知不知道我最讨厌从你嘴里听到哥哥这两个字!是你夺了我哥对我的爱,他是我一个人的哥哥,你一出生就缠着我哥,如果没有你,我哥只会疼爱我这一个妹妹,为什么你那次没死?还要再回来跟我抢哥哥?” 墨初鸢摇头,“我不明白......” “你当然不会明白。”乔菲虎口攥住她的脸,高高托起,望着墨初鸢苍白却仍然美的动人的颊畔,眼睛里蕴着恨意,忽而,又夹着一丝悲伤,“妹妹......我想救你的......” 墨初鸢已经看不清乔菲的容颜,脑袋混混沌沌,咳了一下,嘴里有更多的鲜血涌了出来,淌落乔菲的掌心。 乔菲温柔的擦掉她嘴角的鲜血,忽而,又痴痴一笑,“墨初鸢,你求我啊,若你求我,我一定救你。” 墨初鸢抓住她的手腕,死死攥住,“我死......死也不会求你......我只要你说出当年萧老师的真相......乔菲......他是你的哥哥......” “我说了最讨厌从你嘴里听到哥哥这两字,死到临头,还想着你的萧老师?我最恨你这幅嘴脸!”乔菲攥住她的头发,吼道,“你求我啊!像当初一样求我救你!说啊!” 墨初鸢使出全身力气挣开她,“我说过,死也不会求你......” “是吗?”乔菲冷笑,“如果你求我,我会告诉你一个秘密。” “什么秘密......” “关于哥哥和妹......” “小鸢鸢!”一声急喊,由远及近。 乔菲一听,站起身,要走。 墨初鸢从血泊中爬了起来,将她推倒,掐住她的脖子,“你不能走......” 只要她撑一会儿,就一会儿,祁阳就来了,不能让乔菲走。 “滚开!”乔菲使劲去掰墨初鸢的手,瞪着一旁看傻眼的男人吼道,“还不帮忙?” 男人将墨初鸢从乔菲身上拽了下来。 乔菲站起来,看着满身的血,愤恨的朝墨初鸢腹部踢了一下,“是你自找的,如果你求我,我会救你,所以,从以前到现在,你都是这么令人讨厌。” 墨初鸢伤口被狠狠地的踹了一脚,蜷缩着身体,脸色由惨白呈紫红色,头发脸上被地上的血糊满,模样凄惨。 她仍然朝乔菲一点一点爬过去。 乔菲回头看她一眼,惊悚一跳。 这样求生的眼神和当年念念在火海里望着她时求救一样。 乔菲蹲下身子,疯了似的攥住墨初鸢的衣领,“墨初鸢,我想救你的,我说了只要你求我,我就会救你,你为什么不求我?为什么不求我?” 墨初鸢望着乔菲一边嘶吼一边流泪的样子,伸手,沾血的手指还未触到她脸颊,乔菲突然松开她,跑开。 墨初鸢望着乔菲离去的背影,渐渐地形成一个光影,最后,那片光影里的人变成一个熟悉的身影,而她身下红色的鲜血,变成一团火焰。 她伸手去抓那个快要消失的光点,模糊呓语:“姐姐......” “小鸢鸢!” 祁阳冲进来,看着趴在血泊中的墨初鸢,瞳孔紧颤不止,震在原地几秒,冲过去,抱起墨初鸢身子,“小鸢鸢!你......你......谁干的......” 祁阳双眼瞬间红了,抖着手,按住她不断往外涌的伤口,“等着,我们.....去.....去医院。” 说完,他抱起墨初鸢,疯了似的往外冲,一边跑一边对着耳麦喊,“请求支援!快点!救护车!” “祁阳......帮我抓住她......”墨初鸢嘴里溢出模糊不清的几个字。 “抓什么抓!你自己小命都不保了!”祁阳冲出小区门口,支援的警察已经下车。 墨初鸢喘息着,攥住祁阳的衣领,“嫌疑犯.....我铐在楼道......” “别说了......咱们去医院......什么嫌疑犯滚他娘的!” 祁阳急的快要哭了,身上的衣服被墨初鸢身上的血染红,其他警察急忙将车开过来。 祁阳上车,大喊,“医院!快点!” 警员见墨初鸢浑身鲜血,伤的不轻,将警报器放在车顶,让两辆警车前面开路。 祁阳坐的车,跟在后面。 “小鸢鸢,你挺住......没事的......别睡......”祁阳按住她的伤口,指缝中又有源源不断的血溢出。 此刻的墨初鸢已经丝毫感觉不到痛,留着一丝清明,嘴里念着:“暮城......暮城......” “好......我通知妹控哥哥......”祁阳从她口袋掏出一个被鲜血浸透的手机,准备拨号,墨初鸢双瞳望着车顶,开始一点点散焦,“不要告诉他......我若不死......再说......我不想他着急......” 之后,耳边是一串急喊,陷入一片黑暗。 ...... 医院手术室外。 楚向南跑过来,攥住祁阳的衣领,“她怎么样?伤的重不重?” 祁阳红着眼睛,声音发抖,“脾脏破裂,大出血,很危险。” 楚向南松开祁阳,颓靠墙上,拳头攥的咯咯作响,平息了一会儿,开口:“通知玺暮城了吗?” 祁阳揉了下湿润的眼睛,“小鸢鸢说,她若不死再......” “胡闹!”楚向南心里揪扯,真是个傻丫头,不由分说,掏出手机,拨了一通电话。 ...... 玺氏总裁办公室。 岳麓翰和玺暮城正在开视频会议,开完会,岳麓翰靠在沙发上,摁了摁太阳穴,抱怨:“这帮外国佬就是麻烦。“ 玺暮城觉得有些胸闷气短,扯开了领带,依然觉得不适,他抚着胸口,有些喘。 “二爷,你怎么了?”岳麓翰发现他异常,起身,给他倒了一杯水递过去。 玺暮城伸手,接过水杯,手打滑,杯子自手中滑落在地,发出一声脆响,碎裂。 “二爷,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岳麓翰急忙,问道。 玺暮城摇头,双手撑着桌面,想要减轻胸腔里一股沉甸甸的压迫气息。 这时,放在桌上的手机响了。 玺暮城看了一眼手机屏幕,是楚向南。 心莫名的收紧,他抓起电话,按了接通键。 岳麓翰盯着玺暮城,看见他脸色唰地一下泛白呈青,继而眼睛里充血一般煞红,眼仁泵动抖颤。 “二爷,怎么了?”岳麓翰直觉不好。 玺暮城挂了电话,一边往门口冲一边说,“鸢儿受伤,在医院。” 岳麓翰一听,急忙跟上去。 两人一路冲到停车场。 岳麓翰见玺暮城毫无一丝冷静,先一步上了驾驶室,却被玺暮城拽了下来。 “二爷,我来开......“ “别废话!” 玺暮城吼了一声,发动车子。 岳麓翰不放心,上了副驾驶。 一路上,玺暮城猛踩油门,狂飚车技,连闯数个红灯。 岳麓翰紧紧攥住扶手,心惊胆战。 直到前面一辆卡车迎面撞过来,岳麓翰大喊:“小心!” 玺暮城一个急速飘逸躲过去,撞上绿化带,车速太快,脑袋磕在方向盘。 岳麓翰撞到车玻璃,猛地清醒,急忙推趴在方向盘上的玺暮城,“二爷,醒醒!醒醒!” 人动了下,摁着脑袋,坐直身子。 “二爷,你不要命了!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在医院的丫头怎么办?” 突然,衣领被攥住,“她在哪儿?什么医院?” 岳麓翰震惊的看着眸色冷厉的玺暮城,眼睛攸地瞪大,“你是......是......” “萧瑾彦。”他唇逢中咬出三个字。 岳麓翰惊惶道,“萧瑾彦......” “你刚才说她在医院?她怎么了?”萧瑾彦眸光似刃。 “她受伤了......” 萧瑾彦一听,松开岳麓翰,重新发动车子,急速驶离。 ...... 萧瑾彦和岳麓翰冲到医院手术室门外的时候,楚向南和祁阳正守着。 “她怎么样?”萧瑾彦一眼锁定楚向南,奔过去,问道。 楚向南对上萧瑾彦锐利如鹰的目光,怔了几秒,回道,“抓嫌疑犯时,被捅了一刀,脾脏破裂出血,正在手术。” 萧瑾彦攥着拳头,呼吸受阻,梗的疼。 这时,手术室门开。 “谁是病人家属?”医生取了口罩,问。 萧瑾彦冲过去,“我是,我妻子怎么样?” “病人大量出血,需要输血,A型血。” 简舒文匆匆忙忙跑过来,“我是A型血。” 岳麓翰看了一眼简舒文,在萧瑾彦旁边小声提醒:“她是丫头的母亲。” 萧瑾彦看了一眼简舒文,没有说话。 医生对护士说,“给她准备。” 简舒文红着眼睛,走过去,却被萧瑾彦伸手一挡,“母亲,我来吧。” “可是......” “我也是A型血。” 说完,萧瑾彦对护士说,“我来。” 护士看一眼身强力壮的萧瑾彦,点头。 简舒文望着萧瑾彦的背影,怔住,身子一晃,被后跑过来的墨天林扶住,“怎么样?小鸢情况怎么样?” 简舒文像失了魂魄一样,摇头,“还在抢救......” “放心吧,小鸢会没事的。”墨天林扶着浑身颤抖的简舒文,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 一个小时后,萧瑾彦摁着胳膊走出来,放下衣袖。 手术室门开。 墨初鸢被推了出来,萧瑾彦跟着护士,直至墨初鸢被推进重症监护室。 医生说:“病人脱离危险期就可以转到病房。” 萧瑾彦上前,“我可以进去看看她吗?” “四个小时候后才可以进去。” 简舒文忍不住红了眼眶,不放心的又问,“我女儿会不会有事?” 医生说,“只差一厘米就伤到要害,现在基本没事,具体还要看恢复情况。” 简舒文松了一口气。 墨天林叹了声,“没事就好。” 站在一旁的楚向南拍拍祁阳的肩膀,“走吧,没事了。” 祁阳捋着袖子,“嫌疑犯呢?” 楚向南回头,看了一眼萧瑾彦,转回目光,一边往电梯口走一边说,“已经收押,陆队正在提审。” 祁阳叫嚣:“看我不揍死他!” 楚向南拍了他后脑门一下,“看我不揍死你!回去给我写检查报告!” 祁阳:“......” ...... 简舒文和墨天林一直待到墨初鸢从重症监护室转到VIP病房。 医生告知已经彻底脱离危险。 简舒文喜极而泣,坐在床前,握着墨初鸢的手不放。 墨天林和萧瑾彦站在床前,寸步不离,一刻也不松懈,等着墨初鸢醒来。 萧瑾彦望着床上脸色苍白,还罩着呼吸器的墨初鸢,一颗心都揪了起来。 好想上前抱一抱她。 没想到再次醒来,却是她生命垂危之时,他是多么痛恨不能时刻守在她身边的自己。 岳麓翰在门口坐着,有些心不在焉。 苏洵走过来,问道,“岳先生,夫人没事吧?” “没事了。”岳麓翰目光落向床上还在昏睡的墨初鸢,又看了一眼萧瑾彦,叹道,“萧瑾彦出来了。“ 苏洵眼神一凛,望向床前那道冷酷玉立的背影,眸色幽深。 ...... 晚上六点。 萧瑾彦让简舒文和墨天林先回去,自己守着墨初鸢就行。 墨天林见简舒文体力不支,叮嘱萧瑾彦,如果墨初鸢醒了,第一时间给他打电话,萧瑾彦将两人送到门口,才回到病房。 岳麓翰走进去,萧瑾彦看他一眼,示意一起出去。 两人走到走廊一处盆景旁边站定,萧瑾彦开门见山:“最近暮城身边都发生了什么事情?” 岳麓翰拧眉:“你应该问问你的好妹妹乔菲,不,是萧蕊。” 萧瑾彦长眸微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岳麓翰指了指他的口袋,“二爷手机里有一段录音,你自己听,听听看你的好妹妹到底丧心病狂到什么地步!” 说完,岳麓翰踱步到落地窗前,点燃了一支烟。 萧瑾彦从裤袋掏出手机,找到一段手机录音,点开。 不过几分钟,砰的一声巨响。 岳麓翰指间长长的烟灰断裂,他回头,身旁的盆景已被萧瑾彦踹飞几米远。 他掐灭烟蒂,走过去,“她还找人企图玷污丫头,幸亏二爷及时赶到。” 萧瑾彦双目煞红,浑身的戾气充斥着身体每一个细胞,沉步朝走廊另一端走去。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萧蕊会偏执到如此地步,已经完全泯灭人性,更没有想到的是他落到如此田地,竟是她所为。 229.尾狐229:萧瑾彦的身份和代号【60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