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世长安》 第一章 无忧岁月 逗猫遛狗 在天武国西南的大山之中,有一个宁静祥和的小山村,名叫安稳村。 这里人民安居乐业,当地官衙也落得清闲,历任村长几乎都不用为启民智劳心劳力,也不用为收成操心费时。 村子里识字的人有,但是不多,即便是资格最老的退休镇长也讲不出大道理,山里人,只会讲朴素的道理,不能高屋建瓴,却能历久弥新;但小小村子里有一个神英武馆,据说馆主年轻的时候在外游历以武会友,见过世面,是村子里除村长外说起来就不好惹的人。 他回乡开管,是因为他的儿子跟随他游历的时候在闹市杀了几个耀武扬威的外国人,虽然是敌对国家的人,但是光天化日之下,被抓住了,判了入狱十五年。 馆主气不过,四处奔走无门,心灰意冷之下只能回乡开武馆,要教出更多弟子上阵杀敌。 村子里有个孩子叫长盛,人人都喊他长盛,因为小时候容易生病,他娘亲希望他平安昌盛,便叫他长盛这个名字,正儿八经老人们给他取的名字,村里人倒是一个也不知道了。 他爹在他刚出生的时候就被蒙冤入狱,娘儿俩孤苦无依,小长盛在寒灯愁火中成长,他娘亲心灵手巧,长得也颇有姿色,只是为了自家儿子不受委屈,多年来含辛茹苦拉扯大了长盛,也不再嫁。 长盛这小子虽然七岁以前是个药罐子,但一直都是聪明乖巧的孩子代表。大概在这种乡村,孩子小小年纪便会自己洗衣做饭喂牲口,大人外出干活自己不哭不闹,遇见长辈礼貌问好就是聪明了。 长盛自小有一个武侠梦,梦想着也能像馆主的儿子一样干掉敌对国家的人,他小小的心灵里觉得国家就跟家一样,不论有没有钱,万万不能让外人撒野的。 因为自幼多病,他对习武强身有一种特殊的执念,小小年纪已经泡在武馆两三年,而当他上阵杀敌的三叔带着断臂从军伍退役,给他讲了能讲外族语言、知识丰富的人在军伍里多么重要,什么兵法张口就来,弄得大头兵们一愣一愣的,破获外族情报啥字都认识啥话都会说,忽悠得大家团团转,有特长能做军官统领,神气,他就觉得识字习武一样重要了。 可村子里有武馆没学塾,习武倒是不担心,反正武馆就在家旁边,现在学会了以后长大更厉害,可是村子里没有教书先生,我这排兵布阵做将军的梦就有障碍了啊,怎么办,可愁死个人! 如果不能去学塾念书的话,我现在多看看武馆的杨大叔练武能补得起来的日子一晃大半年。 今天是小长盛七岁的生日,他娘亲天刚刚亮就起来给他煮了一个鸡蛋,只能煮一个,因为其他的鸡蛋要存着满了十个拿去集市换钱供家里开销的,一年也只有生日和过年能吃鸡蛋了,最多最多娘亲晚上回来会奖励他一碗猪油炒饭,香! 娘亲出门的时候柴房的矮灶头上还煮着猪食,千交待万嘱咐叫长盛舀猪食装木桶的时候不要爬到灶台上,饭在锅里饿了自己吃,说完就去牛栏牵着牛上山去了。 小长盛睡眼惺忪的起来在水缸边抹了一把脸,坐在灶头边的长凳上想着自己今天生日,村长家老幺跟自己同年,人年年生日他娘亲都给他买新衣服,还能坐牛车出去玩,还能有糖吃,那糖可甜,铺子里过年走亲戚店主都用这种糖的,想着想着,他低头看了看大脚拇趾已经探出头来的千层底布鞋,这都不知道是第几道补丁被自己穿破了,其实这个鞋子有点小绷的脚有点痛,但是不敢跟娘亲说,说了娘亲肯定会说:“等娘亲有钱了重新给你做一双新鞋,这个千层底还好好的,我给你补一补你再穿几天。” 这几天少说也得是两三个月,娘亲骗小孩子也挺可爱的嘛,咦,看我发现了什么宝贝,这一个脚拇趾伸出来起拱起拱的还挺好玩的。 长盛看到猪食煮开了,撒了一瓢娘亲临走时装好的麦糠,就把灶头里还未燃尽的木柴拉出来放在一边,屁颠屁颠的去门口水缸里舀了一瓢水淋在上面,浓浓的柴烟熏得自己眼泪横流。 苦寒之家,每一样生活物资都要精打细算,能不用的就不用,实在要用的就少用点。灭了柴火,长盛戴着着自己乌漆嘛黑的围裙,搬来爷爷给自己做的小板凳,站在灶头边从猪食锅里一瓢一瓢的往木桶里舀猪食。 瓢是小的,木桶也是小的,这意味着他要跑很多趟,好像自己的每一样工具都是小的,但是一样要做很多活,想到能让娘亲少做一些,长盛就开心起来。 喂了猪,长盛小心翼翼慢悠悠的吃了鸡蛋,感觉不太饱,可能好吃的东西都吃不饱,锅里的饭还温着,吃了饭,吃饱的感觉让他踏实无比。 娘亲走的时候封了火,但中间留了一个火眼,小长盛吃了饭只需要吃了饭舀两瓢水倒在饭锅里,就不用管了,不用担心会烧坏。对小长盛来说,最幸运的莫过于家乡周围有很多产煤炭的地方,甚至自己家有块地里挖两尺就能挖到煤,这是上天给他最好的礼物了,不然冬天娘亲不让他洗衣服,没有热水她的手怎么受得了。 长盛吃了饭,就去看邻居的狗蛋和二林子吃过饭没有,要是吃了饭的话,他们就要约起去偷偷摸摸钓鱼去,杨大叔家可真厉害,是村子里最能打的人,自己还有两亩鱼塘,虽然他们家也不是天天吃鱼,可是还是有鱼吃啊。 狗蛋从小就被杨大叔耳提面命学识字,可是他真的太难了,刚学会的第二天就能忘干净,反倒是长盛听说可以学知识假装陪狗蛋去识字,没过几天杨大叔居然就一门心思教他去了。 学了几个月当长盛求知若渴地看着那一本被翻得发黄巴掌厚的《学识启蒙》,确定一篇都没有剩下了,才恋恋不舍的还给杨大叔。 杨大叔冷汗岑岑地收起了这本书,说还要以后留给孙子的。 想着想着就到了二林家,结果二林子去他姐夫家吃狗肉去了,就剩狗蛋在家,狗蛋和杨大叔是亲戚,就算钓鱼被逮着了杨大叔也不会说啥,这就是长盛次次钓鱼都要找狗蛋的原因。 杨大叔的大女儿好像和长盛三叔有一腿,只是他三叔从军伍退役回来没了一只手,好像就没听说啥风声了,照样礼尚往来,可是人情淡了。长盛不由得想到了自己以后找媳妇儿的问题,找一个像娘亲那么漂亮的女孩子就要对人家好一辈子的!小小的年纪念头多,和狗蛋去鱼塘的路上长盛想了好多事,感觉脑袋都闷呼呼的! 到了鱼塘边,两个人找了自己平时藏身的草窝子。 鱼钩是用钢针取弯做的,线是用娘亲缝补衣服的线做的,不敢偷太多,贵的很,一个线团都要一文钱,钢针只能偷娘亲用了好久的,不敢偷新的,针是偷的,线也是偷的。两人不到中午就去钓鱼,武馆里嘿哈的吼声掩盖了他们钓鱼的动静,没多久听到了武馆里开饭的声音,筷子敲碗叮叮当,吃了饭武馆里安静下来,两人躲在草窝子里大气不敢出,一动不动盯着麦秆浮漂,结果钓到日头西斜长盛才钓了自己巴掌长一条小草鱼,满脸汗渍,红红的小脸满是收获的喜悦。 狗蛋运气好,钓了两条泥鳅,武馆又想起嘿哈声,两个做贼小儿悄悄回家去了。 娘亲中午回家吃饭,给长盛留了饭,吃了饭实在无聊长盛就把狗子揪过来用一只手压着狗头,给它捉跳蚤,午后的太阳毒辣无比,晒得庄稼都垂头丧气的,猫咪从草楼上跳下来,大概是休息够了精神好,也可能是看到狗子待遇好有点不服气,翘着尾巴在长盛的膝盖旁蹭过来蹭过去,很黏人的样子。 玩了一会儿长盛没耐心了,就搬着小板凳坐在牛栏门口,大黑牛毛色光亮,屁股上堆满肌肉,看起来日子是好过多了。 “大黑,你那么多肉,分点给我呀,你看我两只脚还没你一只脚大!” “大黑你吃的草好吃不,甜不甜” “大黑你是不是大笨蛋,你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了啊!” “嘿嘿,你果然是个大笨蛋,嘿嘿。” 大黑牛偶尔地头吃一口草料,耳朵时不时的扇一下,尾巴甩得很圆,这么热的天气,蚊子和苍蝇都让他痒得受不了 “以后我长大了我牵你去犁地哈,你不要用脚踢我唉。” “那我们就说好了哦!” 突然一阵吵闹的声音闯入长盛的耳朵,他抬头看去,原来是村口保长的大儿子李玉柱和他妹妹李玉秀,王家两兄弟王良林王良富。长盛正愁没人一起玩耍,顿时挥手喊道:“李老大,你们几个要去哪里耍” 李玉秀:“我们要去凉风岰钻洞去,有人在里面挖到钱!” 王良富:“哎呀叫你不要跟别人说嘛!” “长盛,我们要去钻洞,你要去不嘛,快来我们一起去。” 长盛放下手里的牛草,颠颠儿地跑过去,可算来活儿了,跟大黑牛说话真是无聊。 “王良富,刚刚我好像听到你喊二妹不要跟我说,你啥意思老子揍死你哦!”说着挥挥手瞪了王良富一眼。 李玉柱:“长盛,等下到了洞子头喊他们俩打头。” “嘿嘿要得,敢不走前面小爷家法伺候!二妹走中间,我们四个哥哥都会保护你的哟。” 王家两兄弟敢怒不敢言,李家老大人高马大他们俩加起来也不是对手,长盛是村里的孩子王,大大小小这些个孩子还没有不怕他的,打架不厉害,讲道理比他们爹娘还厉害真是烦人得很,又敬又怕,再说都被欺负被说教说服了,忍忍就忍忍。 一行人打打闹闹就到了凉风岰,凉风岰之所以得名,是因为很久以前当时的村长的小舅子仗着关系在当地开了一个采石场,这种穷乡僻壤采石场是用不起火药的,纯靠人工。 村长的小舅子罗列各种名目克扣工人血汗钱,惹的天怒人怨,但有村长撑腰,工人们也只是敢怒不敢言。后来有一天采石场出了事,由于下面开采挖空得厉害,上面斜面的石头就塌坐了下来,露出了一个一人身过的洞,冬天喷吐白雾,白雾浓得路过的人看不见路,加上周边悬崖多路也陡,冬天有雾的日子几乎不会有人过往;夏天却凉风不断,越热的天风力越大,有时候太热了甚至能听到洞里吹出来人的哭声。 当天发现这个洞的时候村长的小舅子就带头组织人进去查探,也是酷热的八月间,进去就没再出来,进去了八个人,出来了三个。 有人猜测是他克扣工人工资被进去的工人们推下暗河淹死了;有人说是直接被工人用石头砸死了,尸体丢下了悬洞;还有人说他们下去在暗河边遇到一条盘着的大蛇,一番搏斗才逃出来三个;还有人说他们遇到了红衣女鬼,他们是被诱惑神志不清摔下悬洞摔死了;人们众说纷纭,而当时逃出来的那个三个人有两个没两天就死了,剩下那个如今大家都叫他疯子,因为他疯了,也不会说话了,偶尔清醒的时候就喊有鬼,如果有人问他话他又马上疯了。 这个事件村子里的大人小孩都耳熟能详,甚至惊动了郡守大人,天远路长的郡守大人还亲自摆驾来审问当时跑出来的三个人,结果开堂公审众目睽睽之下什么也没审出来,只听那几个人不停地说有鬼。 这是地方志里记载的两百多年前的事了,长盛虽然平常讲道理可以忽悠得一群孩子找不到北,真的逞凶斗狠也不会比谁怂,可是这个地方他是真的很毛,心里打突突。 他假装淡定地说道:“我们钻凉风洞胆子小的走后头!”因为谁都怕自己背后静悄悄的冒凉气,所以钻山洞走最后面最前面的人一定要胆子大。 王良林:“凉风洞哪个敢钻哦,我们只敢钻旁边大竹林里的那个洞。” 长盛平静的问道:“那边还有一个洞吗我还没听说过。” 王良富:“我都没听过,还是前天万家县城里来的亲戚去耍发现的。听说是要缠着大人们砍竹子给他编木马,后来他跟着去他发现的。他进去发现了很多钱,听说挖了一背篓的铜钱。” 长盛:“那个娃儿好运气,这么多钱不晓得分点给他亲戚没有,不会挖到的全是铜钱” 李老大:“不晓得啊,听说是从挖出来的罐子里面倒出来的铜钱,还挖出来几十把衙刀,不过都锈烂了,我还去捡了一把刀柄。” 王良林:“那个万峰是县太爷的侄儿子,他就一点不分那些亲戚怕也没得办法,说不定还得好好给他保管。” 李玉秀:“哟,小林哥你真厉害,我爹爹也是这么说的呢!” 李老大一脸黑线,“闭嘴!” 长盛有感而发:“我要是捡到这么多钱就好了!” 几个小伙伴这下倒是异口同声:“就是啊!” 也许对他们来说,捡到几千文钱可以让自己的家里过上十年以上的好日子了了,他们宁愿这钱是被和自己一样贫穷的人捡到,也不愿意那种公子哥吃穿不愁运气还那么好。这时候,谁都沉浸在自己捡到这么多钱的幻想中,没人去考虑对那个公子哥来说,这些钱算多吗运气算好吗也许还愁把这些钱拉回家呢。 几人说着就到了洞口,因为前几天发生的事,很明显后来有更多的人来过,大概是发现再也不可能有钱了,有人还在洞口的竹林边放了几泡粑粑,臭得几个人皱眉不已。 这个洞分上下两层,下洞可以一直进去很深,到底多深没人知道,上洞只需要在上下洞分叉口往右上边走就可以上去,可以走到下洞入口出的正上方。几个人尤不死心,挑着别人没挖过的地方这儿翻一下,那儿戳一下,没过一会儿大家都放弃了,都在长吁短叹说那个人运气好,只有长盛还在四处看,他看到四处都被翻土了,就只有很贴近洞壁的一线几乎没人翻过,他拿着竹竿这里戳戳那里戳戳。 李老大见长盛还在找便说到:“长盛,走,我们捡些干竹竿来做火把,我们做好火把钻洞去。” “好嘛你们去捡,我再瞧一瞧,也许还有宝贝呢!” 李老大他们几个只当他是财迷心窍开玩笑,几个人就去找竹竿去了。 长盛戳着戳着发现有点硬,还传来空响,知道有戏,轻微回头看一下几十米外小伙伴们都进竹林找竹竿去了,他快速撬开泥土,发现一个拳头大小的土罐子里装了大概二十多枚铜钱,罐子紧挨着洞壁,他轻轻搬开发现洞壁上有一个洞,他伸手进去一掏掏出来一串翠绿的手镯,不知道是女人戴的还是男人戴的,反正特别好看,再摸一下这个洞有他一个小臂那么深,里面没东西了,他快速把东西放回原处把土覆回去,蹲在上面假装还在找东西,不停地暗暗脚下用力踩实土壤,马马虎虎把没翻过的地方翻一下,自己在山洞另一面洞壁和自己发现宝贝的并列处做一个不起眼的标记,转身出去找竹竿去了。 他刚走到洞口就见到小伙伴们每人抱着一捆竹竿进来,最终众人商议每个人带三个火把,直接点一个进去,这样进去两个出来两个,应该差不多,李老大用刀划好的篾条把火把捆起来,打开火折子就很快生起一堆火。 大家点燃火把由长盛带头,李老大压尾,李家二妹走最中间,开始向山洞深处走去。长盛一路走一路看火把燃烧的势头,发现一直很亮才放下心来,燃完了一个火把,山洞还是看不到尽头,依稀感觉得出来山洞在向下走,洞径在慢慢收小。 长盛预感到这个洞可能出乎意料的长,便回头说道:“王良富王良林,你们把火把灭了,剩着我们回来的时候用,就前中后三个火把就够了,注意脚底下,我发现脚底下不安全我会提醒你们的。” 王家兄弟灭了火把,长盛这么一说大家都明白是有用的。 又过了一个很滑很陡的夹壁,上面有水在夹壁中间的深涧里冲击,过了夹壁明显的越来越热,越来越往下,头顶的钟乳石晶莹剔透,奇形怪状,左右两边的土壤被不知是蝙蝠老鼠还是蛇类摩挲的很光滑。 未知的才让人最恐惧,长盛硬着头皮在前面开路,突然发现有人用一根横木卡在一个夹壁上,中间系了一根很粗的麻绳,也不知道有多深,隐隐约约在这个夹壁形成的悬洞下面传来波涛的声音,大家一下子静下来,只有竹子“吡啵吡啵”燃烧的声音,大家都知道下面可能有更稀奇的东西,但是鉴于年纪和体力,谁也没胆量说顺着绳子下去看看,因为未知,也没法拿火把。 “不看了,继续往前走,这些钟乳石真的太漂亮了。” “就是啊,等下回来我要撬一些带回去放在我的鱼缸里。” “等你出来有力气再说。” “哟,这些泥巴被磨的玉光玉滑的这里面是有啥玩意儿” “可能是耗子,也可能是蝙蝠!” “还有可能是蛇呢!反正生活在黑暗里的动物都有可能哦。” “那会不会是鬼呢”李家二妹这话一出口,长盛倒是没感觉,还在往前走,剩下的四个人站在原地你看我我看你,大家都不想再往前走了。 长盛往前走了一会儿没听到身后的人说话,转过来哪儿还有什么人,火光都没看到,洞很深,也很黑,更很静,感觉着好像有什么为自己的耳边游走,丝丝凉意直冲脑顶心,这旺盛的火把大概就只能照亮一米左右,长盛感觉自己的汗毛都立起来了,头皮发紧,背上的皮肉紧紧地促了起来,包括手里的自己只有一根半火把了,不够支撑自己走出去的,瞬间生出一种掐死猪队友的戾气,长盛只感觉此刻的火把在发出幽幽的冷光,恍惚间他好像看到远处有人对他招手,他举着火把踉踉跄跄的往前走。 好像走了很久,又好像没有走多久,长盛心里的恐惧在支撑着他往回走他好像记得自己还了火把。 突然间他看到远处影影绰绰的人影,好像还有两把火把燃烧的光,他振作精神大步往前跑去,突然间脖子一痛,原来是竹竿燃烧掉下的火烬掉进了脖子位置的衣领里,剧烈的疼痛让他刹那清醒,眼前哪儿有什么人,哪儿有什么火光,他的前面就是开始看到横木悬绳的那个夹壁形成的悬洞,一只脚已经提起,如果没有清醒过来,毫无疑问此刻他已经死了。 一股沁入骨髓的凉气从悬洞口吹上来,一下子把火把吹得奄奄一息,随时都可能熄灭,长盛的手僵了,想移开火把的位置不让冷风直接吹到,但是手脚不听使唤,僵持了几个呼吸,他的思维明明很清晰但就是动不了,他急得大声呼喊小伙伴的名字,可是嘴张开发不出声音,好像每次他张嘴发声脚下的洞口就会冲出一股很强的冷风把他的声音吹开。 长盛不停地张嘴闭嘴,他发现这风总是能准确地在他发声的一瞬间冲上来,机敏的他看到火把只有四分之一了,突然飞快的变换着节奏和规律呼喊李玉柱他们的名字。他终于完整的喊出了李玉秀的名字。 “哎!我们在这儿!长盛哥你快过来!” 听到回应的瞬间长盛感觉到自己突破了某种幻障,身体的禁锢突然不复存在,他单腿一下子跳过这个横木,他回头看了一样发现那根绳子和木头应该是很旧了,感觉都快朽碎,好像有个人在吊着绳子想爬上来,一时间长盛亡魂大冒,刚跑了两步,火把燃尽了。 “二妹,老大,你们在哪儿!”长盛大声呼喊。 “我们在这儿!” “你们到底在哪里呀!” 长盛一边不停的喊话给自己壮胆,一边在黑暗里摸索着往前面走去,真的快吓哭了,摸到一块大石头,回头一看后边远处有一个一跳一跳地人影在向自己靠近,顺着石头摸过去,前面豁然开朗,李老大他们就在前面不远处,再过一个夹壁就能和他们汇合。 走到离夹壁还有四五米远的时候,终于看到了小伙伴的脸,可是他们一脸惊恐地看着自己这个方向,长盛心里“咯噔”一下,转头一看那个人影不见了,可是小伙伴都快吓哭了,李家二妹更是咬着她的手臂看着自己一脸惊恐,眼泪顺着她的脸颊一双双的往下坠落,却不敢出声。 “二妹,别闹了,乖,快把火把递过来,中间黑的很,我看不到路。” “长盛哥,你的后面有一个女人,她要咬你了!” “二妹你不要闹了,哪儿有人!” 长盛转过头去转了一圈也没看到自己后面有人啊。正想再次叫李玉秀把火把递过来,却发现前面夹壁上莫名其妙飘出来一个面孔苍白双眼流血眼珠泛白的女鬼,长盛吓得后退几步一屁股坐地上。这时候后面一跳一跳飘来一个人影“好小子,迷障了还跑那么快,可算捉到你了。” 第二章 未知之地 小有奇遇 前有狼后有虎进退两难,巨大的恐惧和求生的希望驱使长盛爬起来一个箭步直接跳进夹壁,慌乱中他乱抓了绳索荡了一下,自由落体没一会儿他坠入水中,还没等他来得及感受溺水是什么滋味突然失去重力往下坠落,他在空中深吸一口气,水花四溅,他又坠在水里。 可怜的长盛如今只会在水里扎猛子,连鱼塘中央稍微深点的水域他都不敢去,狗刨都不会。现在他在水下狗刨,憋不住了不得不抬起头来吸气,他发现自己会狗刨了,不会呛水了,还没来得及高兴,他看到自己悲催的正在远离岸边,回过头,费尽吃奶的力气,终于到岸边。 一阵阵冷风吹得他瑟瑟发抖,冰凉的地下湖水让他牙关打颤,他连走带爬地来到岸边一个背风处。先把自己的鞋子脱下来使劲甩了几下,再把衣服裤子脱下来拧干擦了擦身上,再拧干穿上。太冷了,他觉得头很痛,做完一切他才观察起来自己所处的环境。 背后是颜色很黑的岩石,岩壁像山一样高耸,一直到高处他看不到的黑暗里,有些地方的岩石黑红相间,给人一种狰狞的感觉;远处的天空低垂,看不到有多高,因为上面的光线晦暗不明,最上面是一层黑色,不知道是岩石的颜色还是地下空间天空的颜色;对面的水域暗沉沉的,看起来水的颜色有些黑,很远的水面上挂着一轮幽幽的月亮,好像比自己平时在晚上看到的要亮很多。 刚才自己掉下来的地方远远看去有一个镜子大小的亮点,有光线在不停地闪动,凝神看去,长盛终于发现那是水折射光线的样子。这个发现让他惊喜起来,不顾寒冷走到水边,离闪光的位置更近一些,他确定了那是光线在水体传播折射造成的闪动。 自己是从那里掉下来的,能上去的话应该就可以回家了,仔细看了看,光点到水面的位置看起来像是大概有八九丈高,有些朦胧看不清楚,下面的水应该很深,否则自己早都摔死了,可是自己要回去是不可能爬这么高的,有绳子也扔不上去,上面是水这下面有空气那水怎么不会流下来呢 想起绳子,长盛才认真回忆刚才追自己的那个影子,他说话的时候自己感觉到他的气息,肯定不是鬼,而且一定是个男的;那个轻飘飘在前面挡路的女鬼自己掉下来往上看的时候貌似是看到是她背后有一根木棍在后面撑着的,肯定是有人故意作恶吓人,那当时李家二妹说自己身后有鬼是咋回事,自己上下左右都看了,不可能呀! 反正那什么鬼不鬼的是假的,长盛放下心来不再害怕,思考着自己该怎么出去。他弯下腰在岸边掬了一捧水,水看起来很透明,但是飘散着丝丝黑气,一激灵他撒了开去,但是就这样看这水又不会冒黑气,捧起来就会。他看了看自己的手背手心,突然拉开自己的衣服,不是错觉,自己变得比以前更白了,莫非这水有腐蚀漂白的作用也许自己在水里一晚上就会变成森森白骨也许骨头都不剩。 他转头回到刚刚避风的地方,在岸边很冷,这避风港的岩石却有一种温热的感觉,平整了一下脚下的地面,他靠着岩石和衣而睡,小小的身影在这黑色的岩腔里融为一体,乍一看去一个颜色。 远处的岸边传来波涛起伏冲岸的声音,跟才进洞不久那个夹壁听到的声音很像,头很闷很痛,他渐渐睡去。 不知道睡了多久,长盛悠悠醒来,轻轻活动了一下身子,很暖和,头也不痛了,岩壁上持续传来温热的温度。 他拧了拧脖子,这是他跟武馆杨大叔学的,打架前做这个动作他觉得很有气势。 悄悄伸出头去看了看外面月亮好像没有挪动丝毫,远处月光下显得水面很静,更远处的水上好像有一个岛,离这么远看起来都有一块巨大的黑影,如此宽阔的水域,一眼望不到头,说是一片地下海他都信。 肚子咕噜噜的叫,他揉着肚子来到水边,观察了好一会儿水里什么都没有,清澈的水体让视线可以直透水底,一直到远处目力不及的地方才看不真切。水里没有吃的,他顺着岸边走,此时他看到那些岩石的颜色好像要亮一些,不知道是不是外面白天了。此时娘亲找不到自己应该很着急,她如果出门找我的话会顾不上吃饭外面不晓得多少人在找我,我要出去!长盛想着娘亲,不知不觉走了很远。 现在他前面一块岩壁突入水里很远的位置,挡住了他的去路。 肚子很饿,但还有些体力,他沿着岩壁往回走,走了没多远,他听到右侧不远处传来溪水流淌的声音,这是他掉下来后听到的第二种自然的声音,他快步往前走去,看到从岩壁上流下来一段溪流,只有一个跨步宽,十来米长的样子。 水是从岩壁脚下冒出来的,出水口大概有碗口大小,溪流中段水很稳,大概有半米深,在流了十来米的距离后又流回地底下,在地底入口处半米远有一个自然形成的小高台,溪流形成了一个鱼肚形的水槽,长盛听到的水声就是上面的水流下来在高台形成小瀑布冲击岩石水道发出的声音。 他伸出食指,轻轻点了一下水面放在嘴里尝了尝,感觉食指尖有点冰凉,入口甘甜,又等了一会他空空的肚子没有不良反应,那种回甜的感觉反而让他觉得自己越来越饿。管他呢,喝水又喝不饱,洗把脸走人。 他双手伸进水里捧水洗脸,沁骨寒意吓他一大跳,一下子抽出手,翻来覆去看了又看,手没问题,没有更白,但是他感觉到寒意在从他的手掌蔓延到肩膀,动一动脖子都有点疼。手掌手腕已经不能动了,手肘和肩膀还能慢慢的转动,他就像个木偶一样向一块比较平坦的岩壁走去,扭曲着身子把手贴着岩石,感觉身体里的寒意在慢慢消散,过了一阵子,快饿晕了,手臂才抽动了一下,试了试还有点麻木,他赶紧整个人迎面贴合在石头上,不适感在飞速消退,他转过来背面贴墙,身体彻底暖和活动自如了他再次走到小溪边。 往四周看了看,去岸边捡了一大一小两块圆圆的石头回来,对着小溪中部把小的那块石头砸进去,没激荡出几朵水花,他两手高高举起大的那块石头心里想着:“叫你坑我,我砸死你!” 溅得到处是水,他小心地试了试溅在地上的水,完全没有冰凉的感觉。 “真是怪了,我就不信!” 蹲在水边,此时已经忘了自己快饿晕了,和水里的影子大眼瞪小眼,转头看了看出水口,又看了看钻进地下的地方,确实看不出问题;他又轻轻用指尖点了下水面又尝了尝,一样冰凉一样的甜。 不经意间他好像看到平静的水里有什东西动了一下,揉了揉眼睛晃一晃脑袋,没错,真的还有东西在动。 他举目望去,周围没有任何东西可以让他控制着伸进水里,来到岸边找了了很久,在刚刚挡住自己去路的那块岩壁阴影里找到一截埋在土里的树根,他拿着露出的一头使劲一拉,没拉出来,有点松动,站稳了使劲往上一抬,才把这树根翻了起来,这镰刀形的树根大概两尺来长手臂粗细,提着走到溪边,轻轻把树根伸进水里,聚精会神地盯着水下的动静。 这下他看清楚了,水里有鱼。 它们不动的时候从上面看根本看不到水里有东西,这鱼是透明的,游动的时候才能看到背鳍和鱼尾边缘部分稍微深色的地方在移动,偶尔会看到张嘴吸水的时候鱼嘴唇内缘会闪出银光。 确定有吃的,为了不打水惊鱼,长盛在离溪水稍微远点的地方利索的脱下裤子,用树根尖细的一头在裤腰上戳一个小洞,然后穿过去往粗的一头套慢慢过去,位置差不多了他把裤腰拉开,用镰刀状的树根撑开裤腰,调试一下,用裤腰带绑好,一个自制的简易捕网就做好了。 他左手拿着树根,右手捏住两只裤脚,穿着一条布线发黄的小短裤蹑手蹑脚地来到小瀑布这里。比划了一下,发现裤腰不够宽,网口只占了溪流一半的宽度,伸着网从下游往上游兜去,捏着的裤脚离水面有足够的距离,这个简单的渔网可以到达水流底部。 慢慢的兜了好几次一条鱼都没网住,这种鱼反应非常快,就像专门跟他作对。 发狠了他直接把腰带从裤洞解下来用来绑住裤脚,然后用右手拿网,速度提升很快,但依旧没网到鱼;这次他又来到下游,等水把裤管撑圆,他突然加速狂奔,从树根上传来鱼入网冲撞挣扎的力道,他一口气冲到出水口,没想到有好大一条鱼被他从水里赶来跳起来一下子钻入出水口,心疼的脸都绿了。 赶紧提起渔网远离水边,他看到两只裤管里有鱼不停地跳动,看样子还不小。 把网子摊在地上,去掉树根,他小心地掀开裤腰,好家伙,网了三条筷子长的还有几个小的,顿时眉开眼笑,很容易满足的,逃掉的那一条大鱼好像也不是很大嘛。 试了试这些鱼力气不大,他放心地全部挤出来放在湿漉漉的裤子上,看着这些鱼他的脸上满是欢欣和骄傲,毕竟在杨大叔家的鱼塘钓了两年多的鱼,还没钓上来过有筷子长的,杨大叔武功好但肯定养鱼不行。 他拿起一条鱼,认真地看着,居然可以通过鱼的身体毫无阻碍看到地面他又举在眼前,透过鱼的身体可以看到远处的岸边,他拿鱼挡着双眼,又移开,如此反复几次,玩心大起。 这种鱼全身透明,身体里好像没有其他脏器。他突然发现鱼的身体里从鱼鳃到鱼腹现出一根白色的线,看起来跟平常的鱼鳔颜色差不多,不过在慢慢变红,一直变到深红色才停止,手里的鱼突然不动了,嘴巴不再开合;他转身看看裤子上沾着水的鱼,还活着,也没变色。饥饿的肚子提醒着他现实的需要,想了想他用嘴把鱼咬开,抽掉了那根红线,吐了两下口水随手一抹嘴就开吃,这鱼肉没有腥味,居然吃起来有一种胃口大开的感觉,没有刺也没有鳞片,有嚼劲。 很快就吃得的只剩鱼头和一根近乎透明的鱼骨,鱼骨非常坚韧,掰不断。看着鱼头上的眼珠,虽然有点恶心,想着娘亲说吃鱼眼可以明目,长盛还是闭着眼呲溜两下把鱼眼吸进嘴里,吞进肚子那刻他感受到自己好像可以看更远了,一股清凉的感觉窜入四肢百骸,手里的鱼骨还传来冰凉凉的凉意,整个人精神一振,好像真的有用。吃了第一口就没有饥饿感了,他还是把剩下的两条鱼吃了剩下的小鱼他拿到溪边放生。 “你们走,长大了不要再遇到我。” 把裤子拧干,放在暖和的岩石上烙着,长盛找了个地方美美的睡了一觉,起来摸了摸裤子干了,穿着继续沿着岩壁往回走。 看着裤子上的破洞,想着娘亲已经三个月没打我了,这次我差点丢了回到家不会挨打了应该会挨打的一路纠结忐忑,试图找一个娘亲不会打自己理由。 而此时的外界,村里的人们为了找长盛已经掀翻了天。 原来昨天李家兄妹和王家兄弟狼狈的回家后,趁大人不在几个人商量好谁都不要说出去。 长盛的娘亲发现长盛下午没回家,也就在周围人家找了找没找到,夜色已深就没找了。长盛五岁的时候自己去过二十多里外的外婆家,山林里有猛兽,还要经过很大一片乱葬岗,路上的人家几乎每家每户养狗防贼,名副其实的恶犬当道,长盛能走到外婆家除了非凡的记忆,还有巨大的运气。那一次长盛被娘亲揪着用细竹条浑身抽的血淋淋的,再也不敢自己乱跑,也不敢再在别人家留宿。这次他娘亲以为他又去外婆家,早上天不亮起来吃了饭就回娘家,顺带带上了给长盛做的新鞋子,结果到了一问才说没有到这里,长盛的大舅二舅放下手里活和长盛的娘亲一起回来。他们挨家挨户去问了长盛平时的玩伴,谁都说不知道,一家人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却没有丝毫头绪。 就在长盛娘亲他们姐弟商量去报官的时候,村口保长拧着自己家的儿女来到长盛家。 保长:“长盛他娘,别去报官了,你听听这两个兔崽子给你说!” 原来今天中午李家吃饭的时候保长见李家二妹白着一张脸眼神闪躲,问她怎么了她啥也不说,逼问之下终于才说出来昨天钻山洞的事。 李老大:“婶婶对不起,我们昨天把长盛搞丢了。昨天下午我们去爬凉风岰大竹林的那个山洞,就是人们捡到钱那个,我们从下洞钻进去回来的时候遇到鬼,长盛被鬼追着掉进悬洞了。后头我们跑出来怕挨打我们就说不要说出去,婶婶对不起!”说着就要跪下去。 长盛他娘赶紧过去扶他问到:“你们除了你和二妹还有哪些人你们啥时候去的” 李家二妹:“昨天下午我们去的。除了我们还有王家的老大老二。” 保长:“刚刚我带着他们来的时候我已经叫我家那婆娘去王家喊人了,一会儿应该就过来。” 由于声音很大,渐渐地大家都知道啥咋回事,都说一起去找长盛。长盛他娘去到武馆找人,杨大叔听说长盛走丢了带着手下的二十多个徒弟拿着绳子刀叉就要走,在大堂里面吃饭的狗蛋听说长盛走丢了,杀气腾腾地就要去找王家兄弟算账,被杨大叔一把拉住,他吵着找长盛他也要去,谁不准他去他就砍死谁,杨大叔只得好好跟他说了几句,他同意听大人的安排才让他跟着。 到了长盛家,王家两口子到了但是王家兄弟怕事情败露去隔壁村爷爷家去躲祸了,他们对父母撒谎说想爷爷奶奶了去看看他们,王家夫妇给长盛娘赔了个不是,表示他们也要去找长盛,长盛娘只得说小孩子不懂事怪不得。 狗蛋听到这里就忍不住了:“要是王老大王老二心里没鬼他们跑什么啊哪个晓得是不是你们故意喊他们跑的” 王家夫妇一脸尴尬:“幺叔啊,不要乱说,我们是真的不晓得,哪家的娃娃都一样的重要,我们咋会做出这种事嘛。” 由于按村里的辈分狗蛋比王家夫妇要高一辈,在家排行最小,小他一辈的人不管年纪大小都叫他幺叔,农村的规矩就是这么简单,有理有辈分,说话就可以大声。 狗蛋愤愤不说话,杨大叔顿时吩咐安排众人出发。 众人来到昨天长盛掉下去的悬洞,前边夹壁旁的地上有一个画上女鬼样子木板,至于李家兄妹说的有鬼在场的大人们只当做他们是害怕,出了事被吓坏了乱说的。也许长盛和他的小伙伴们都不能说清楚,为什么长盛明明过了那个有横木的洞口,为什么他掉下去的洞口还是他已经过了的那个。 杨大叔看着洞口的横木,踩了两脚,感觉很结实,又拿起来对着火光看了看,点点头说道:“再拿一根木头过来横起,这绳子要烂断了,重新把我拿的绳子拿来,杨林森,你带上杨洪杨涛下去看看,小心点。” 杨林森带着两个兄弟,麻利地搭好横木绑上绳索,单手抓绳,一只手拿着火把,先用脚把绳子绕着右脚掌一圈,在左脚踩右脚的慢慢滑下去,过了好一会儿,下面才传来他的声音: “这下面有条河,两边可以走人,你们可以下来了!” 杨涛杨洪依葫芦画瓢很快也下去了,大家都在静静地看着洞口等消息。杨涛杨洪是杨大叔弟子里水性最好的两个,两兄弟都能在河里憋气半柱香,每次镇里的大河发大水镇长都会派人快马加鞭来请两兄弟去镇上指挥守备队,大家看到他们下去,都松了口气。过了半个时辰左右,横木上的绳子开始扭动,杨洪一手抓着绳子,一手提着两副绑好的骨架上来,旁边的乡亲看到发出一阵阵的惊呼,既觉得这下面有死过人感到惊悚,也十分佩服杨家兄弟的厉害。 “师父,下面有一条暗河,水急得很,又冰,我下去最多十多息我就坚持不住了,好在不深,只有半人高。大师兄要厉害些这骨头是他在水里的回旋里扯上来的,长盛的衣服鞋子一样都没看到,怕是遭遇不幸了。”杨洪说到。 杨大叔蹙着眉:“有没有水底暗路两边有可以让人钻过的洞没得” 长盛娘脸色一白。 这时候绳子又开始扭动,原来是杨林森和杨涛一起上来了,杨林森在后面上来,手里拿着一把看起来名贵新亮的剑。杨林森双手递剑给杨大叔,说道:“师父,底下彻底看过了,没有能过人的地方,水里没得暗道,这河下面点河道突然收紧流往地底下,我绑上绳子潜行了好远都没发现水里有暗道,长盛从这里掉下去怕不知道被冲到哪里去了。” 这时候长盛的娘亲走到洞口边,从背上的包袱取出给长盛做的那双新鞋,还有一碗冰冷的猪油炒饭,两个白水鸡蛋,哽咽着把东西从洞口丢了下去,大家看得鼻子发酸,跟着来的几个村里的女人顿时流下眼泪。 狗蛋跑过去趴在洞口把头伸了下去看了看,恨恨地说道:“等老子以后长大有了钱,我要买一百斤火药把这条河炸穿!”说完直接头也不回的走了。 长盛娘借着火光看了看不远处那个女鬼画像,转过头对众人说到:“不找了,今天麻烦大家了,以后我会还工时给你们的。”慢慢的朝外面走去。 “大妹子说哪里话,这样说要不得。” “是啊长盛是我们看着长大的,我们一样心痛他。” “唉,等两年清松出狱不晓得咋办。太苦了!” “清松两年怕是出不来啊!” 长盛娘知道自己的孩子应该是被人害死的,可能是他们几个小孩在钻洞的时候撞到了谁的秘密,这个洞她嫁到这个村十来年,还是头次听说,可见隐秘性很好,如果不是万家亲戚凑巧撞破这里有个山洞,恐怕一辈子只有那么点点人知道这里。 再说长盛,此时他走着走着突然很想拉肚子,心想果然村里的老医生说得对,寒性的东西多吃不得,我吃了这么冰冷的水里长的鱼我要惨了,找了个坑,刚刚解开裤子蹲到半路一阵轰鸣黄河落九天,暗呼好险! 蹲了半柱香,他突然闻到自己遗落的东西好像特别臭,臭得想吐。 他提着裤腰围着坑鸭子走路一样转了小半圈,换了个方向,这风终于从前往后吹了,舒坦。蹲着蹲着他发现一个要命的问题,身上没有草纸用手么还是用什么不用抬头他知道啥都没有,可惜了,刚刚树根应该拿着的,拄地探路用得着,实在不行,这个时候也可救急啊。 幸好这里离岸边不远,水洗屁屁的时候他一直害怕水把他屁股漂太白了,以后会被狗蛋笑话的,唉,二林子去吃狗肉也不知道味道咋样。 净了身,提起裤子他发现自己走路好像轻飘飘的,身体就像没有重量,走了好几步才歪歪斜斜地调整过来。他回到刚刚离开的岩壁处,都太陡,一眼望去没有适合攀爬的地点,只能认命般顺着岩壁走,即便真的找不到出去的路,那也要找完了再说,娘亲说了男子汉要坚强,我是不会放弃的。 可直到他走回最开始上岸睡觉的地方,什么都没发现,他面对着万顷水波,往右,一眼望不到头绵延的岩壁,往左,早先那往水里突出的岩石挡住去路,要不顺着游过去看看能有什么发现这个念头一升起来他就抑制不下去,有一种强烈的冲动一探究竟。 说干就干,他转身向着远处奔去,自己耳旁居然有呼呼的风声,越跑越痛快他试着单脚点地跑着玩;以前狗蛋跟着杨大叔习武,虽然是个三脚猫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可是没怎么生病,比自己小半岁个子比自己还高半个头,总跟自己炫耀他大伯私下教了他轻功,一步可踏三丈远,可他笨重的样子一步怎么都不超过两米,要不是半年前机缘巧合自己学文识字比他厉害,指不定现在谁是谁老大呢! 现在长盛学着狗蛋的样子单脚点地,屈膝使劲往前一弹,一下就窜出去五六米远,惊得他赶紧停了下来,回头看看脚印,这是自己干的吗真的吗 低头看了看自己脚,他突然发疯一样冲到捕鱼的小溪边,在不远处捡了树根在水里一搅,一条鱼都看不到了,冒水的泉眼都变小了,伸手一摸,也不冰冷刺骨,舔了舔也不甜了,他伸手进泉眼里一捞,一样的感觉,想着他不小心弄跑掉的那条大鱼,他感觉自己错过了比一背篓还要多的铜钱。 他往回奔去,走了很久的地方没一会儿功夫就跑到了,自己排泄的那个坑里有一些黑黢黢的东西,大概还保持着它该有的形状,别人一看就不会认错。 特意走到下风向闻闻,照样恶臭,其中夹杂着一些细微的草药味,长盛走了几步,脱掉了所有衣物,仔细的看了看每一寸皮肤,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觉得自己的皮肤上有一种淡淡的荧光;自己使劲捏捏也不太疼。难道我吃了神话故事里的天材地宝脱胎换骨了吗 他控制不住地激动起来,天无绝人之路,我一定能出去,现在他已经没有一点儿恐慌,再遇到那个追自己人影一定可以把他一拳打倒! 知道自己变厉害了,他不慌不忙的往突出的岩壁走去,一路上纠结着出去以后要怎么给娘亲说自己为啥来爬山洞才不会吃斑竹笋炒腿肌肉,一边又纠结自己要怎么在小伙伴们面前隐藏自己超厉害的事实,不然会没朋友的 他看着前面越来越清晰的岩壁,明白自己的目力已非昨日能比,刻意放缓步调和往日差不多的速度,走了好久才走到,他收起念头,伸手在水里泡着,他在观察皮肤会不会变白,看到自己没有变成小白脸的风险,心里轻轻松口气。 不再犹豫,径直朝岩壁突入水面的最远处游去,泡在水里不觉得冷,只感觉有些微清凉。看着虽远,在他不知疲倦的狗刨下还是接近了远端,越来越近了,他靠着岩石走准备翻过去。 第三章 地底惊奇 二兽相争 当他冒头看到岩壁背后景象的一瞬间,像有一把大手紧紧的箍住他的脖子,不由得张大嘴,只见远处的岸边盘着一条巨大漆黑的大蛇,头上有两个难看的凸角,它像庙里的盘柱龙一样盘在一根粗大的岩石柱上,还有一大截身体随意地摊在水面若隐若现,奇怪的是这一边的水面像镜面一样平静,一截尾巴在岸上偶尔轻轻地扫动,轻微荡起波纹;蛇身上布满幽黑玄异的鳞片,看着就有一种力量感,每一次尾巴轻轻扫动都有一些被尾尖扫到的石头被拍得四处激射,地面已经被扫出一个凹槽。石柱顶端有一株植物,七片叶子,每一片形状都和人手掌一模一样,看起来五指分明,下面五片叶子由低到高由小变大旋转分布,最上面的两片叶子和一个成年人的一对手掌大小一样,上面托着一个散发出神圣乳白色光晕的果子,远远看去就像一个小灯笼,巨大的锅铲状蛇头闭着眼对着果子呼吸,每一次大蛇呼出两条白气都会被果子吸收,然后它吸气的时候又会在果子上牵扯两道猩红的气体吸进肚子里。离岸边不远处是一个漆黑的洞穴不知道有多深,估计有两丈高,远远地传来一股腥臭味。 长盛悄悄缩回岩壁,倚着岩石努力让自己平复下来,他无法想象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大的蛇,头上长角,就跟老人们讲故事里的蛟龙一模一样;故事里的蛟龙都居住在深山寒潭,一般都浑身剧毒,没日没夜的修行就盼着走水化龙升天,已经有了灵性,正常来说不会与人照面。长盛又偷偷看了一眼,它头上的角就像村里那些黄牛的角,一尺来长,就是长的方向不对,是向后长的,也要细一些;头角结合处还有些看起来像血液干涸留下的暗红色痂块。它守着的那株草又是什么呢人吃了会不会死我要不要悄悄摸过去看看它到底是不是蛟龙啊真的有毒吗如果他还是大蟒的话真的像老人们说的大蟒没有毒吗在村子里流传的文化中,蛇就是小蛇,大蛇叫蟒,长角的蟒就叫做蛟龙,可蛇都有毒为啥变大了成蟒就没毒呢不应该更毒嘛不然它长成更厉害的蛟龙哪儿来的毒长盛脑海里闪过很多念头。 之前沿着岩壁找了很远,别说出去的路,就是一个洞都没有,现在这里有个洞,忍不住的想试一试,也许自己可以出去呢他定了定情绪,还是决定自己要冒险一试。他看好方向轻轻地一个猛子扎入水下,这一次他憋气憋得特别久,在他惊异自己在水下可以潜水无敌的时候,他的手摸到了水底的石头,心里一愣,他悄悄慢慢的把头抬出水面。头上的水缓慢地流到湖里没有发出一丝声音,乌黑的头发一绺一绺地压在他的脸颊上,伸出手轻轻勾了勾额前挡着眼睛的头发,两只手撑着水底左脚蹬右脚把布鞋蹬掉,在水下摸了一块大点的石头把鞋子压在下面,回来的时候还要穿的,如果鞋子丢了出去肯定要挨打;看了看身上的衣服,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全脱了又用石头压在水里,如果出水的时候穿着衣服鞋子走路,身上的水滴下来会有声音,他不敢犯错。他靠着岩壁,水已经很浅了,只到了膝盖的位置,他脚面不出水,慢慢的试探着向岸边挪动。 上了岸他先观察落脚点,尽量不踩在几块石头结合的位置,紧张的盯着那条大蛇,轻手轻脚的到了岩壁下的一个阴影处,四五十米的距离他感觉自己走了半天。 把自己隐蔽好后,他在阴影里活动手脚,太紧张了酸的厉害,探出头远远地观察着大蛇,正好被果子形成的光晕挡住一大部分前脸,他只看得到它两边的眼睛上缘,突然光晕开始震动,一圈白色的波纹就像水波一样向四面八方辐射开去,飞快的的速度让长盛还来不及躲起来就被波及,他只觉得脑门一热,眼皮立马变得沉重起来,他下意识往后一缩靠着岩壁昏睡过去。 他醒来的时候大蛇已经和那株植物一起不见了,空气中也没有了腥味,水面也有了波涛起伏的声音,长盛小心地沿着岩壁靠近石柱,看着不远,但他走了一炷香才到。石柱正对着洞穴,长盛走到洞口旁边点既害怕又担心,想去看看石柱,怕大蛇在洞里看到自己,想去洞里看看,又担心羊入虎口。在石柱和洞穴之间他一时不知道怎么办,逡巡良久,他突然发现洞口的沙子虽然在往石柱的方向形成一个被压出的痕迹,但细细看去表面的沙子已经很平缓,就像自己玩的河沙被风吹了几天的样子。蹑手蹑脚到洞口往里看一眼,静静地洞里只剩一片幽黑,长盛隐约居然可以看见洞里十来米范围内的地面。转头看了看外面,确定大蛇不在附近,他悄悄地往洞穴深处摸去。 在路上他看到洞壁很光滑,一路上有好几处沁水的地方,摸索着过了几个弯,眼前突然一亮。前面的洞顶上嵌着一些明珠,有白色的,有黄色的,少部分是淡淡的粉色,把洞穴照耀得很温暖,他有一种待在这里不想走了的感觉。越往里走洞顶越高,镶嵌的明珠也越大。 豁然开朗,面前七级台阶下是一个巨大的空间,抬头看去最顶上正中有一个散发着明亮白光的白玉盘,周围各色的明珠星罗棋布,让人如置身星空穹顶之下。远处有一个金色的王座,王座前的灯柱香炉零零散散的倒在台阶上,左右各两根盘龙柱已经破碎,但还矗立着。玉盘正下方有一口三米方圆的水缸,站在台阶上可以看到缸里的水成幽幽碧色,一汪泉眼冒出水面半尺高,缸里的水不见满溢,水面上飘着五片巴掌大小的莲叶,青翠欲滴。长盛看了看左右快步跑了过去,只见水缸周身布列五爪龙纹,每一条龙的眼睛都是用天青色的宝石做成,抠了抠根本不动,围着水缸转了一圈,也没数清楚到底有所少条龙。他踮起脚想看看水缸里还有什么,奈何看不到,太高了,往上一跳,他两只手吊着水缸的边缘,扭着屁股两只脚左摆右摆终于把身子撑了起来,水缸里的东西跟在台阶上看到的一样,顿时没了兴趣。 双手一松一屁股坐地上,龇牙咧嘴的站起来蹦蹦跳跳揉着屁股,他看到自己进来的阶梯右边有一个空旷的大厅,石壁上照样嵌着明珠,从看不到的地方闪着幽幽的蓝光。他转头看了看背后的王座,一览无余什么都没有,转头朝那个大厅跑去。 巨大的大厅里一眼看去除了明珠和石柱什么都没有,看到蓝光从右边传来,他转身坐了过去,经过一道岩壁,他看到前面从岩壁里流出一条五六米宽的河,水流很快,河对岸上堆叠着很多有磨盘大小的黑色鳞片,鳞片的边缘是蓝色的,那些蓝光就是从鳞片上散发出来的,稍微蓄力往对岸一跳,来到鳞片旁边蹲下身敲了敲,发出很重实的“咜咜”声,以他如今的力气居然搬不动一片鳞片。靠近大厅的岸边散落着很多明珠,大小各异,但几乎没有一颗是规整的圆珠。他兴奋地捡了几颗,很快小小的手掌就不再能容纳,看了看自己光溜溜的身体,还是有些丧气地决定不捡。 “这应该是被人挑剩下丢在这里的” 他沿着河往下走,直到被岩石挡住去路,河水钻进地下。这条地下河不知道通往哪里,唉!叹了口气,他决定回大厅看看。 来时没注意,出去的时候他看到每一根石柱后面都挖空进去大概一个脸盆大小的缺口,边上长着一颗垂着一米多长藤蔓的绿色的植物。他选了就近的一根柱子,飞快跑过去临近柱子的时候往上一跳,正好抓住缺口边上,他双脚一蹬,清松的往上移动了两尺,低头一看,柱子的缺口里有积水,有一股很细的水流从柱子中间流下来,满了以后顺着柱子背面的凹槽流到地面下,他伸手在水里搅了一下,很冰冷;这些植物扎根在石柱里,吸收着小水池里的水分,他摘一片叶子,没摘下来,使劲扯了几下,还是一样,他拿着叶子放在鼻子前闻一闻,没有味道。 瞧着不远处的石柱,他突然想起外面的水边还有一根石柱,飞快顺着柱子滑下来,顺着大厅跑了一圈什么宝贝都没发现,想着不能空手而归,他去捡了一个近圆的明珠,刚要走又丢了,如果拿出去发着光岂不是老远就要被大蛇发现自己懊恼地跺跺脚,他察觉到地面传来异响,蹲下去看了看,紧实的沙土里埋着一块半透明的鳞片,他抓住一边往上一拉,一块只有对岸那些鳞片一半大小的鳞片被他抓在手里,去河边借助河水巨大的冲力三两下冲洗干净,在石头上用力敲了敲,毫发无损,感觉这东西又轻又硬,好东西!拿着这块鳞片他飞快的向洞外走去。 离洞口还有一段距离他就看到外面的石柱,来到洞口小心地观望一阵,把鳞片丢到一边,他发力朝石柱跑去,用力一跳,八九丈高的石柱被他“蹭、蹭、蹭”就爬到顶端,石柱顶端凹陷,就像一个花盆,啥也没有。扫兴的下了石柱,捡了鳞片,蹦跑着去岩壁下的水里摸出自己藏的衣服鞋子穿好。 突然一阵地动山摇,伴随而来震耳欲聋的雷鸣声,他转头看去,隐约只见一只张着垂天之翼的黑色大鸟在追着自己之前看到的那条大蛇,大蛇顺着岸边疯狂逃命,大鸟偶尔张嘴吐出一道闪着雷光的水剑,击在地面就会发出雷鸣般的巨响。大鸟的左翅已经折断往下垂着,所以它在天空飞行的速度还不及大蛇在岸边逃窜的速度,大蛇大幅度的蛇形变向往前逃命,偶尔会身体突然毫无征兆的腾空扭曲躲避水剑。大鸟见自己渐渐跟不上大蛇的速度,它突然在原地旋转着飞行,不停地以断翅为圆心画圆,旋转一圈有突然往上飞去,滑翔下来又在原地重复飞行动作。 “翼云子,你当真要赶尽杀绝” “幽冥,你逃不掉的,交出化龙草我可以给你全尸!” “交给你化龙草我恐怕死得更快!” “你知道就好,反正都是死!” “是吗别忘了这是我的地盘,九幽冥气可不欢迎你们黑羽飞鹏!” “呵呵,谁叫你自己找死呢,敢打梦语花的主意。” “你慢慢玩,本大爷走也!”大蛇说完突然加速。 远远传来的声音让长盛感到惊愕,很快想到村里世代流传的蛟龙传说,他觉得动物会说话好像也不是不能理解。低垂的天空慢慢移动着一个水龙卷,水龙卷在快速旋转,根部在水里不停地把湖里的水往上吸,长盛看到自己所在位置的水面猛地往下一沉,湖水在向水龙卷汇聚。很快一根粗大的水龙卷形成,速度陡然变快,大鸟在水龙卷的上方驾驭着方向,很快追上前方的大蛇,张嘴一吐,一道巨大的水剑斩在大蛇的尾巴上,长盛看到越来越清楚,才反应过来大蛇沿着岸边逃命很快会撞到自己,他看到自己没地方可躲,翻身躲在岩壁的另一边,探头紧张地看着二兽互殴,巨大的水龙卷慢慢变成由无数把水剑形成的龙卷。 “幽冥,你看看这是什么” 大蛇回头一看,语气惊慌:“你不要命了疯子!你就是个疯子!” 霎时间天地间万剑齐发,长盛赶紧靠着岩壁往水里沉下去,等他再探起头的时候,他好像看到二兽背后的天空被撕开一个大窟窿,有阳光投下来。水龙卷已经消失,湖水在恢复水位。很快大黑蛇向着自己这边风驰电掣的冲来,浑身鲜血淋淋,在巨大的岩壁中间一撞而过,留下一个巨大的空洞,带起的风吹得剩下的岩壁微微晃动。长盛紧紧地抓住水里的岩壁,随后而来的大鸟翅膀对着岩壁猛地一扇,滔天的湖水夹带着剩下的上半部分岩壁向大蛇飞砸而去,巨大的岩块砸在蛇头上,大蛇一头撞在地上,在岸边犁出一个很深的沟槽。 大鸟趁机飞到前面停下来,黑蛇摇了摇脑袋支起三分之一的身体,蛇头后一点巨大的伤口里血像放水一样顺着身体流下来,他身下的沟槽很快就淌了一个血液的小湖泊。就这样对峙着。 长盛闻到一股血腥味,潜在水里翻过岩壁,猫着身子在剩下的岩壁背后往岸上走去。到岸边他看到地上的小坑里有一坑蛇血,一种奇怪的欲望驱使着他伏在地上拼命地喝蛇血,一直喝到见底,身体越来越渴望,他看到二兽过来的方向地上一路都有血迹,跑过去把沙子抓起来放在嘴里一抿,身体开始发热,欲望驱使着他把沾在岩壁上的鲜血舔了又舔。 他突然红着眼睛转过头看向二兽的方向,新鲜血液的味道不断诱惑着他,它向着二兽飞奔而去,脚下没有发出任何声音。黑蛇没力气地伏在地上,嘴里扯着几根钢钎般的羽毛,羽毛根部连着血淋淋的一块肉,蛇颈努力往上一突一突的,但根本直不起来身子;大鸟的身躯也趴在地上,巨大的喙还咬着一条长长的蛇肉,看样子吞下去吐出来都做不到了。两者头颅相距不过两米,彼此气息相接。长盛此时根本不知道害怕为何物,直接跳上蛇尾就往蛇头部位而去,蛇颈那个巨大的出血口对他有致命的吸引力。宽阔的蛇背让他如履平地,来到伤口旁边跪伏下去,张开嘴对着冒出的血液大口大口地吞起来,神志不清间他好像看到了对面的大鸟看着他一脸的古怪。浑身发热,他感觉到自己毛孔里在排出什么东西,拉开胸膛的衣服还来不及看,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长盛被吵醒。 一个瓮声瓮气的声音响起:“翼云子,就算你雷法精深水法无敌,又怎么样,还不是被我打得像条死狗,高傲的黑羽飞鹏家族什么时候这么丢脸过,畅快!哈哈!” “是吗不知道九幽冥龙王唯一的后裔落魄到借外泄的冥气修炼谁更丢脸,都还没化龙呢,好可怜!” 长盛心里一动,怎么是个好听的女声,早的时候听到的明明是两个男声啊。才想起自己还在蛇背上,冷汗一下子就流了下来。 耳边传来一道声音:“小子,知道怕啦刚刚你吸我的血吸得很爽嘛。” 蛇颈后鳞片攥动,把长盛的一只手卡了进去。 “前辈,小子无意冒犯,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以后不敢了。” “嘿嘿,谅你也不敢。” 对面的大鸟抬起头:“幽冥你不想和我决死就直说你到底想要什么,困在这里这么多年你不就等我今天吗” 黑蛇:“我想要梦语花,你明白的。” 翼云子:“可是你还没到化形期,拿了有什么用除非你拿化龙草跟我换!” “你说的是这个吗你仔细看看!” 黑蛇抬起身子,吐掉嘴里的羽毛,张嘴吐出一株植物缓缓朝翼云子飞去,正是长盛看到的那株。翼云子庞大的身形忽而一收,变成一个二十多岁的黑衣姑娘,她拿着眼前的化龙草:“不对,年份不够,不对,这不是化龙草结的果实,这是你的内丹!”说罢像烫手一样往回一扔。 正在此时,幽冥轻轻念出一个字:“爆!” 如同狂风过境,蛇背上的长盛拼尽全力抽出手,被吹着往后飞去,在空中他看到翼云子恢复本体,半边身体都是血淋淋的,在慢慢的往远处飞去,长盛被吹到刚刚藏身的岩壁位置从空中一下子跌落下来,安然无恙。 他爬起来,垫着脚向远处看去,只见远处翼云子不知从哪儿弄来一个两三丈大小的岛,上面一片氤氲紫气,开着无数朵如梦似幻的花朵,紫萼白花粉蕊。 “幽冥,你不是做梦都想吃下梦语花炼化横骨吗,我就当着你的面毁灭干净,想成人你就死心!” 说罢翅膀一挥,顿时带起一片凄风苦雨向小岛砸去。 “快住手,我换!”幽冥激怒的向水里游去,企图在毁灭前捞到一两株梦语花,可是距离不短,饶是他速度奇快,还是来不及,只能眼睁睁看着小岛被砸的稀烂沉入海底。 狂风暴雨中一株绽放着朦胧光晕的解语花不知有意还是无意落在长盛的脑门儿上,还完好的包裹着土,长盛看了看翼云子没注意这边,他一口把花朵吃进嘴里,吞下肚又把根部以上的部分折断两手胡乱的搓几下搓成一个团塞进嘴里,根部被他用一块大石头压在水里。他听到远处传来“咯咯”的笑声,耳边传来一道声音:“小家伙,不要慌,这是精神传音,幽冥听不到的,本来是留一株梦语花给你面对幽冥保命的,你倒是奸猾似鬼,先吃了。人吃没用,只能增长一点点精神力,你小心。” 长盛满脸尴尬,心想自己也太财迷了,丢死人。幸好能吃,不然自己跟猪么区别了。想说话自己又不会传音,他还是转身向着翼云子拜了拜。 “嘿嘿,翼云子,我一颗内丹的威力不错!实话告诉你,我虽然没化形,但我化了九次蛟,我族强在内丹,术法千万来于此,可也弱在内丹,一丹损毁万般皆休,我已经悟出了以身修行的秘密,不要内丹也无碍。” 翼云子:“哼,鼠目寸光,没有内丹你永远无法炼化横骨成人,哪怕你最终化龙成功,一辈子也只是个孤独的长虫。” 幽冥:“那又怎样,兽族修仙,区区化形之身有多重要,以本体征服天下才是王道,你们不过是被人族洗脑,才迷信什么化形修炼更快的鬼话!” “多说无益,幽冥五炼之地,你慢慢等死。” 翼云子说着振翅一飞很快消失不见,根本不像受重伤的样子。 长盛看到大鸟飞走,没指望了,心里一阵发苦,拿起鳞片就向远处跑去。没想到跑出没多远,就被远远飞来的一柄水剑击倒在地,爬起来继续跑,到了石柱边他回头一看,名叫幽冥的黑蛇一个大大的脑袋靠在被它们撞飞的岩壁上,它左右闻了闻张嘴一吸,从水里吸出了长盛藏起来的梦语花根部。 “兀那小子,你别跑了,留下来陪爷爷说说话!” 长盛心里一阵打鼓,虽然能说话交流,但是看着是真的太吓人了。 “那前辈,我们就保持着这个距离说话,你过来我就跑,你不要过来啊!” “年纪不大心眼不少,怎么,看到我没翅膀你就不想和我说话啦” 幽冥边说话边靠近,即便重伤之躯,它爬行的速度也远远不是长盛全力奔跑可比拟的。长盛看到它速度那么快,自己跑也没用,索性很光棍儿的坐在柱子底部的坎上,假装很开心的说到:“哪儿能能呢,我和前辈血脉相连,我们是一伙的。” “老夫并未成亲也无子嗣,谁跟你血脉相连” “刚刚我喝了前辈好多血。” “不就一点血吗,放心,不为难你,陪我说说话。” “那前辈要说什么” “你是怎么来到这儿的” “那前辈是怎么来的呢” “是我在问你!” “我是从上面掉下来的。”长盛说着用手指了指上面。 “哦上面据我所知这幽冥五炼之地只有一个入口也是出口,按理说凡间生物来到此地活不过一天,你倒是命好。” “前辈,出口在哪里呀” “出口啊,说起来那就远了。很远,你小子永远到不了的远。”说着抬起头,巨大的蛇眼里闪现着很悠远的人性目光,长盛也渐渐地不再害怕。 “前辈,我可以摸摸你的身体吗”幽冥一阵恶寒。 “我说你小子,男女授受不亲,男男更不行!” “不是,前辈,我想说的是我可以摸摸你的鳞片吗” “可以,你摸。”一副认命的样子,幽冥想着长盛是个小孩子,要摸就给他摸。长盛兴奋地跑过去,伸手摸了摸,看了看手里的这块鳞片,又在幽冥身上敲了敲。 “我说小子,我身上不痒,你别挠,哦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长盛,前辈对不起啊,我刚刚从你背上踩过去。” 幽冥:“” 良久。 “长盛,我看你都七岁了,怎么还是这么个小矮子” “家里穷,吃不饱,爱生病。” “你过来我看看。” 长盛走到它前面,幽冥支起巨大的头颅,静静地盯着他,巨大的压迫感扑面而来。长盛被他看得心里发毛,战战兢兢地说:“前辈,你不会吃了我我从来不洗澡,不好吃的。” “嗯,你不洗澡可能是真的,但是一定很好吃。” “不我不好吃,为什么好吃” “不洗澡不是被腌入味了么” 长盛捏着鼻子:“咦想不到前辈你是这样的人。” “你就是没吃好才没长高,其他没问题。” “前辈你在这里吃什么呢” “我啊,不用吃东西,吸收月华修炼就可以了,这里也没东西可以吃,我已经忘了吃东西的感觉了。” “有呀!昨天我吃了鱼。” “嗯鱼倒是能吃。什么鱼你从哪儿抓的鱼快带我去看看。” “就在你们刚刚打架的前面一点点。” “你上来我们去看看。” 长盛爬上蛇背,就在蛇头后的位置,鳞片上还有些血迹,不过伤口已经看不到了。有两块鳞片分开缝隙,幽冥叫长盛把手伸进去抓稳,长盛才明白这两个大个子打架的时候幽冥是在保护自己,说起来好像两个前辈对自己都没有恶意。坐在蛇背上看到岩壁飞速后退,长盛才明白什么叫速度。 还没好好体会,已经到了,长盛跳下来当先大步走去,走到溪流边傻眼了,水槽还在,还有水,但是出水口的泉眼和钻入地底的入口都不见了。 “前辈,这里面是不是有鬼啊昨天这里还流水的,从这儿流到地下,我就是从这里抓的鱼。” 怕幽冥不信,他还跑到不远处把昨天自己啃剩下的三条鱼骨和抽出的红线捡着跑回来,手里依旧传来幽幽凉意。 “前辈,就是这个,这是我昨天吃剩下的鱼骨。” 幽冥二话不说张嘴就把鱼骨和红线吸到肚子里,一脸满足。 长盛一脸震惊:“前辈你这是饿坏了” “你怎么抓到的” 长盛扭捏起来。 “说!” “我,我脱裤子抓的,我用那截树根撑开裤腰做渔网抓的。” 说着指了指不远处的树根。幽冥支起头看了看那树根。 “你小子真不知道说什么好,能吃到修仙者梦寐以求的玲珑鱼,还能拿幽冥梧桐的树枝做渔网,传出去冥王都要羡慕你。难怪你能挣脱我鳞片的卡锁,跑的还那么快。幸好你吃的只是眼珠和鱼肉,不然你现在早都死了。” “前辈,你别吓我。” “吓你你知不知道你当时要是全吃了你会被撑爆,更别说你吃了三条。玲珑鱼又叫做幽冥火玉,生活在幽冥寒泉,一百年才长一寸,五百年以上才对人有用,凡人食其肉,可以轻身增力不惧寒冷,食其眼珠不论修仙者还是凡人皆可明目,但若是凡人吃了鱼肚里的火线,便会焚身而亡,变成干尸百年不腐,是人间帝王安排后事的梦寐至宝;至于修仙的修行者,不论是人族还是其他百族,最看重的则是鱼眼、鱼骨、火线,搭配上冰火灵芝炼阴阳丹,一粒可让凡人活死人肉白骨,可让修行者体内阴阳相济修为和体力在十二个时辰内生生不息,神台清明,遇到战斗,修行者有此药等于凭空多了一条命,五百年以上的玲珑鱼眼是很多修炼眼睛神通术法修行者的至宝。至于我们水族、飞禽、走兽族类的修行者,生吃鱼骨火线便能让自己未来洗练横骨的时候更容易,炼化横骨,就可以化成人形,修行可以更快。玲珑鱼虽好,也不是全无缺点,首先幽冥寒泉水根自有灵性,任你有通天之能你也不能准确算到它的位置,获得玲珑鱼何其艰难,泉水也堪比万年玄冰;其次玲珑鱼生长不易,乃是寒泉水精所化,只能用木、土两属之物捕捞,否则触之即化成水;最后,玲珑鱼暴露在空气中其肉身灵性会快速流失,鱼骨倒是可以保存很久,但其灵性也会随时间慢慢流失,鱼眼则是在空气里半个时辰就彻底无用。这地方我两百年前来过,什么都没有,想来玲珑鱼该是你的机缘,可惜你不是修行者。”说完砸了咂嘴。 动不动就几百年,前辈说的真吓人。就是吃几条鱼而已,长盛哪儿知道这么多弯弯绕绕的讲究,杨大叔家的鱼不就是想怎么吃都可以的吗听着幽冥讲了那么多,他就记得这鱼凡人只能吃肉和鱼眼,是修行者的宝贝,其他的管那么多干嘛可是啥叫修行者他不知道,也没想知道。 第四章 初涉修仙 终于脱困 “小长盛,因你而得这三根鱼骨,算我欠你个人情,你有什么要求,我可以帮你一次。” 长盛往上看了看:“前辈你如果愿意的话在前面点能不能把我扔上去我是从上面掉下来的,我想回去了。” 幽冥抬头看了看,又摇了摇头:“这个空间不知道有多大,我误入此地近千年,探索了无穷水域和岸边,没有穷尽且不断延伸变化,没有其他出口,唯一的出口被封印着,这上面有一层无形的结界,下面的东西出不去,以我目前的修为,恐怕无济于事,你看!”说着用尾巴挑起一大块水边的石头向上一扫,只见腾空的石头在飞到一定高度后毫无征兆“砰”地变成石粉飘洒下来,反复几次,无一例外。 “我看到两位前辈打架的时候天空有阳光。” “翼云子那老婆娘万剑归无造成的假象而已。” “那最上面的黑色是结界,你安心的陪着我在此修炼!” “修炼了就可以像前辈一样厉害了吗” “不,很可能没我厉害,也可能比我厉害,修行一道,首重根骨天赋,其次在于性格心性,此外各种辅助丹药法宝功法,甚至自己背后的势力,都是自己修行路上的重要保障,所以一个人的修行成就,影响因素很多。” “我要是和前辈一样厉害,娘亲就不用那么辛苦了,我要把我们村建设得和县城一样漂亮,有学塾可以读书,有马车可以坐,有很多好看的姐姐们,还有很多好吃的,穿的也要很漂亮。” 幽冥悠悠说道:“要和我一样厉害,除了你天赋不错,不知道要耗费多少修行资源,经过多少争斗厮杀,那时候你还有这份简单的心吗” “我也不知道呀,哎,听村里的老人们说蛟龙都会吃小孩,看来都是骗小孩的,前辈就是个好人。” “哼,你说的那种残忍之辈确实有,别说异族相残,即便是人吃人也有!不过我辈修仙,皆是与天争命,与修行者争路,有时候你不杀人人要杀你,杀几个人又算得什么我辈修道之人但凡修行有成,自有气度,岂会对凡俗之人滥杀无辜。罢了,我这人最欠不得人情,你跟我来。” 再次来到山洞,幽冥浑身一震身子迅速缩小到七八十米长,向洞里游行而去,长盛跟在后面,没觉得多高兴,反而觉得出不去才是最难过的,想着想着快哭了出来。 到了大厅,幽冥回头看了他一眼。“别哭了,快把你身上洗洗我给你洗筋伐髓,可能有点痛,你咬咬牙就过去了。” 不等长盛反应,它大嘴一张就把长盛控制在空中向那个大水缸飘去。 “我这里没有人族功法,我八转化蛟以前在这个洞里找到一本已经快腐碎了的人族修行典籍,我运用神通看了前面几篇,上面介绍你们人族的一种洗髓筑基的方法,这里面只有洗髓的东西,筑基的东西等你以后慢慢找。” 长盛被一股柔和的力量放进水缸里,水面莫名下降了很多,等长盛在里面洗了洗,幽冥张嘴一吸把缸里所有东西清理到一旁,只剩下一株青莲,水缸底干干净净,他也没想明白之前那水是怎么冒起来的。 幽冥让他在缸底坐好,脖子上一块鳞片突然立起,只见它身上从尾部开始一圈环状的起伏朝头部涌动,一道血液激射进缸里,血液装到缸里刚好能没到长盛的下巴位置。 “小长盛,这虽然不是我的心头血,但是价值也非比寻常,放在平时若有人向我讨要,那便是生死之敌,你那鱼骨对我非比寻常,说起来还是我占便宜。不过心头血我舍不得,你也承受不了,等你以后明白那鱼骨的价值,希望你别怪我吝啬才好。” 听着幽冥稍微虚弱的声音,长盛说到:“前辈恩德,小子铭记在心!” “嘿嘿,希望你到时候还这么想,你好好泡着,我去去就来。” 说着就朝闪着蓝色幽光的大厅游去。此时长盛只觉得有点痒,然后有一些轻微的刺痛。一会儿幽冥返回,控制着三片闪光的鳞片和两株长盛也扯不断的植物,幽冥先把植物整株丢进血液里,然后从嘴里喷出一团寒气,把鳞片弄成一团粉末慢慢的放进血液里。 “这是无忧藤和万年玄龟的头部鳞片,无忧藤年份正好,只是这老乌龟的鳞片只剩些许神性了,多给你拿了两片。” 长盛只觉得让灵魂颤抖的疼痛从身体深处袭来,周身骨头传来一阵密密麻麻的异响,体内的血液在剧烈的翻腾。 “小子,保持清醒憋住气,把头低下去,坚持住!” 如今的长盛,单说憋气,吃了玲珑鱼和蛟血,连自己也不知道能憋多久,低下头他觉得自己的头皮像是被生生刮了下来,剧烈的疼痛让他陷入麻木,死死憋着气,神台保持一丝清明,想着自己一定不能睡,在煎熬。 一个时辰后,他被幽冥控制着坐到地上,两道劲风扇到脸上。 “醒来了,你是觉得睡得舒服吗起来动动看!” “前辈,好痛啊!”长盛说着直起身,一股巨大的疲劳感夹着疼痛感快速消退,随之而来是身体一轻,他觉得自己浑身毛孔都在欢畅的呼吸。他高兴地蹦了起来,一蹦半丈高,吓得他一声怪叫,使劲跳了几次最多也就半丈高了,他飞快在大厅里蹦跑起来,可全力奔跑好像还是跟自己之前一弹五六米差不多啊,他回想自己当初爬外面柱子的情形,讪讪走了回来。“前辈,那个,我好像跟刚才没变化啊。” “哦我看看。” 他仔细打量了长盛一阵:“难怪,难怪,玲珑鱼对凡人稚童居然有如此神效!” “啊” “你吃的玲珑鱼肉温凉性寒,可淬炼你的内脏筋骨,后来喝了我的血液,你便阴阳调和,你发疯一样,应该是体内潜伏的寒性药力被血液里的阳刚煞气引动。早知如此我又何必辛苦给你洗筋伐髓,只洗练了皮肉,真是浪费!” “意思是前辈放的血没啥用吗” 幽冥暗里老脸一红:“什么叫没用那是你先喝了我的血饱和了,不然区区玲珑鱼哪有如此神效” 长盛腹诽不已:“明明我吃了鱼就那么厉害的,前辈你却说你的血更重要,我吃剩的骨头你都那么喜欢,老骗子。” 看着冰冷的蛇躯,顿时觉得前辈没那么可亲可爱了。看着他闷在那里不说话,幽冥有些心虚。 “怎么啦觉得我占了便宜说话不算话” 长盛心想这不明摆着呢吗你说出来明明是想把我屈打成招,想着之前它大发神威,驱散心绪好奇地说:“前辈这是你家吗,这些珠子老值钱了” 幽冥陷入回忆。“这不是我洞府,两百年前我还没八转,探索这片水域的时候发现这里,那时候我的身躯和现在一般无二,还能进来看看,这里面的东西没有一样和我有关,我推测这地方在此地成为幽冥五炼之地前就存在了,一百年前和翼云子那婆娘争斗我身受重伤后躲到此地暗河疗伤,没想因祸得福突破到九转化蛟,之后我身躯变到千米之长,便从暗河水道溜到外面的水里又回来,却进不来了,若不是吃了鱼骨,现在我的身躯还不能变化。” “前辈,你是说你一百年没进来过了” “嗯。” “那你的化龙草哪儿来的呢” 幽冥眼里闪过心悸的光芒:“那是我付出半身修为半截身躯在结界里摘下来的,当年误入此地,在结界里下坠的时候看到化龙草,拼死一搏,万幸得手。”刚刚说完,幽冥的身躯急速颤抖膨胀起来。 “哈哈哈,天不负我,如今逃生有望啦!” 长盛站立不稳,眼耳被震出鲜血,被一阵巨大的罡风推着往外跌跌撞撞的撞紧贴在入口边上,眼前幽冥的身躯越来越大充斥着整个大厅,鳞片开裂迸出鲜血,尾巴四处乱扫,周边的石柱被扫到洞壁上撞的粉碎,眼看巨大的身躯就要挤压住自己,十万火急之间他转头看到自己离转进暗河大厅只有一步距离,艰难地抬起左手抓住岩壁棱坎,使劲往左一转,刚转过身就被巨大的蛇躯撞趴进另一个大厅。 转过身撑坐在地上,只见蛇躯还在膨胀变大,不过变慢了很多,把岩壁都挤开裂,长盛不停地往后退,看到终于停止变化,他伸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只听到外面电闪雷鸣和一阵“砰砰砰”的声响,风雨欺进,外面一片漆黑,一阵阵发冷雨水打到脸上睁不开眼。 过了半个时辰,渐渐静了下来,长盛跑到大厅,幽冥已不见踪影,地面就像被翻过来一样,四周的大厅前面已经面目全非,岩壁被挤压出几条很宽的裂缝,穹顶被破开一个大洞,洒下星光,从下往上看去星光好像在慢慢消弥;收起心神长盛赶忙往外跑去。 远处的水面上飘着幽冥缩小后的身躯,蛇头上站着一个高大的人影,一袭黑衫,衣衫无风自动,耳畔两缕长发飘动,背负双手,略微仰头看着身前不远处的一个白玉盘,远远看去说不出的风流潇洒。 白玉盘忽地一动,那人也跟着动,二者纠缠一阵,白玉盘忽然向长盛激射而来,他下意识伸手一抓,拿在手里,传来剧烈的寒气瞬间在手掌附上一层冰霜,但是没有在往上蔓延。高大的人影来到近处,长盛差点眼珠子掉地上,刚刚背影那么潇洒的人,转过来怎么那么面目奇怪呢,看上去一个三十岁的粗犷汉子,明明五官单独看都很好看,怎么在一张脸上就那么别扭呢,看着都快晕了。 哼,还让我叫爷爷,也不怕折寿! 不过他都超过千岁了,折寿也没关系的 “恭喜前辈化形成功。” “嗯,成功了!小子,我们出去的希望就在你手上,马上我们就可以出去了。” 长盛看了看手上的玉盘,发出柔和的乳白色光,盘面上有一些几乎透明的不知名气体在流动,靠近边缘有一个小指能通过的孔,他还试了试。 “就用这个” “嗯,就用这个!” “真的吗我们现在就走” “你还是休息一下,休息好我们再走,可能很远,你最好睡一觉,不差这一会儿。” “前辈困在这里一千年不着急吗” “不急,等你睡好再说。” “为啥” “因为琉璃白玉只有你才能拿得动。” “不重呀,全世界就只有我拿得动吗”长盛觉得自己好厉害。 “不,是在这个五炼之地只有你拿得动。” “哦” 长盛找了个地方靠着柱子睡下。 “前辈,你想你的家人吗” “我的家人早就不在了” 长盛仔细想了想这个不在了的意思,觉得应该是自己想的那样。 “对不起啊前辈,但是还有我呢。” “你出去以后你就不会再见到我了。” “那前辈可以来看我呀,我家在天武国云岭郡白水县长安镇安稳村,你来看我我煮鸡蛋给你吃。” “你不明白,以后再说。” “前辈你的脸可以想变成谁就变成谁吗” “用法术可以改变,改变面部骨肉也可以,但本来面目化形后只有一个。” “那这是前辈的真面目吗” “嗯,我帅不帅你们人族的姑娘喜欢我这种帅气的脸吗” 说着张开双手比划几个动作,一脸期待。 “前辈,我只承认你的脸型很帅。其他的,其他的要是更好看就好了。” 长盛想起村里的婶婶们暗地里开荤玩笑都说杨大叔那种汉子最有男人味,杨大叔具体多少岁没人知道,反正看起来就是大叔样。 幽冥转头看了看远处水面上的蛇躯,神色复杂地说:“为了这张脸百族修士多少人拼了老命啊!嗯你的意思是我不好看” “好看,好看,我们村的婶婶们就喜欢你这样的汉子。” “嗯婶婶” “姑娘,姑娘,我说错了。” “那你觉得我什么最好看” 长盛心想我怎么知道你什么最好看,我又不是王婶儿李婶儿,我说好看不一定管用啊。 “那个,前辈,我觉得我有点困,我还是睡觉。” 幽冥还在朝自己身上这里看看那里看看,时不时甩动衣袖,提一提长衫伸一伸脚 这些天长盛提心吊胆境遇诡异,放松下来一阵困意袭来,在地下世界靠着感觉算日子并不准确,也不知道外面过去多久了,娘亲还在找我吗她知道我掉下来了吗双手托着白玉盘沉沉睡过去。 睡了很久,长盛醒来慢慢睁开眼,从顶上传来一个声音:“你醒了那我们走。” 长盛:“怎么去” “我带你飞过去。” 长盛只觉得一个光圈包围着自己向远处掠去,感受不到风吹,水面的蛇躯化作一缕黑烟透过光圈钻进幽冥的身体。宽广的水面下看不到任何活物的痕迹。 “前辈,为什么水里没鱼呢什么都没有。” “幽冥黑水含有冥界泄露的冥气,不是冥界生物无法长期存活。” 幽冥让长盛平平地端着玉盘,孔洞朝向正前方,一边飞行一边时不时看看长盛手里的白玉盘,不断地在水面上空调整着方向,途中经过几个大岛,看起来更像是巨峰的山尖;过了很久,偶尔会看到水下有各种形状巨大的阴影在缓缓移动,每当这个时候幽冥都会有感应般提高飞行高度。 看了一会长盛实在忍不住好奇问到:“前辈。水里的是什么啊” “如果我猜得不错应该是幼年的冥使和幽冥黑水里的一些水族,大多是冥使的食物,你看,那就是冥使。” 说着向下指了指。长盛看到前方远处有一个巨大的像鱼一样的阴影,得有四五十丈长,十来丈宽,用鱼翅一样的巨大翅膀在水里悠闲地游荡。 “冥使是冥王坐下往来于冥界、仙界、魔界、凡界和未知世界的使者,只要有生死的世界便会有他们的身影,宇宙间只要有魂魄灵识的万物死亡都要由它们把亡灵吞入肚子驮入冥界,在轮回殿厘清亡灵生前善恶功德确定往生之道后,便由它们把亡灵放在轮回泉里投胎往生。它们是一切亡灵的克星,幼年生活在幽冥之海,或者像我们脚下的幽冥黑水里,成年后它们便能自由游走在各个世界收集亡灵,世间活物几乎不会看见他们。不过各界的汪洋大海里倒是有些他们的后代,只是血脉稀薄忽略不计,已经沦为凡俗生物,他们的声音照样会让很多凡人感到恐惧,就是人类常说的鲸。” 长盛听得心神摇曳,自己还没见过大海呢!仔细盯着水面希望还能看见,今天的经历要是出去以后跟小伙伴们说一说,还愁小弟不够多收小弟,除了打架厉害,就得会讲道理,若是还能唬人,那效果更好。 良久无语。 便问到:“前辈,所有人死了都会投胎往生么” 幽冥很耐心地说道:“天地间所有有灵万物死后皆可投胎,但若是魂飞魄散灵识泯灭,便是彻底死了,不再轮回。人族精灵族翼人族有魂魄之说,其他族类除了天地初开便存在的强大种族,其他可统称妖族,他们的魂魄便是妖灵,妖灵承载了妖族生前的记忆、情感,传承着此妖族生前的修炼根骨和功法,若是运气好,可能会占据同类身体夺舍重生。” “那修为呢” “妖族一身修为几乎都在内丹上,无法传承,一般在一些特殊时候能通过一些特殊功法把修为传给别人。” “可前辈的内丹好像不在了。” 说完一脸求知宝宝的样子看着幽冥。 “哈哈,那是骗翼云子那老婆娘的,我来此大概百年后她也误入此地,那时候我才二转化蛟,在她的空间法宝里还栽种着一些梦语花,她取出来吸收这水里的冥气时被我无意撞见,由于我需要此物助我未来炼骨化形,便和她发生争斗,她高我两个境界,把我打成重伤我只好躲起来,没想到后来我五转之时体内多出了一颗假内丹,这些年修行的时候我细细揣摩,发现这是我九幽冥龙一族特有的假丹,花了我不少时间和力气,损耗不少修为,加上翼云子身体里还有个妖灵在和她争夺身体控制权,这才让翼云子那娘们儿吃了个大亏,报了我当年一箭之仇。不过在此地若没有你那三根鱼骨,我有再多修为也难在此化形化龙,出去之后,我便是真正的九幽冥龙。” 饶是幽冥活了千年岁月,想到出了此地自己就是真正的九幽冥龙一族,也忍不住神采飞扬心神激荡。 幽冥说的这些长盛不是不能理解,但听完了对他来说依旧如天方夜谭,一个崭新的世界在缓缓打开,他无比神往,却不知从何做起,只觉得心头闷闷,就像知道屋子里有一桌好吃的,却不得其门而入。 难捱! 此后一路无语,幽冥也好像终于出了多年没人说话的恶气,开始变得高深莫测起来。又不断调整方向飞了很久,长盛看到一个很大的龟,背上驮着一座山在水面缓缓移动。 “到了。” 幽冥带着长盛向下方龟背上的山峰降落而去,下面的山峰间突然迎来一个庞然大物,冲到近前化成翼云子美丽的样子。 “死长虫,你来送死吗” 翼云子凤目含煞,挥手一道法术当头砸下。幽冥一闪横移避开,翼云子手一挥就把长盛带到身边,长盛不露声色看着远处的幽冥,只见他右手上现出几根血条,袖子已经不见了,脸色阴沉地看向翼云子。“你什么意思大不了鱼死网破谁也别想出去” “凭你真当姑奶奶高你两个境界是摆设” 话落一道威势更甚的法术打出去,幽冥早有戒备还是被推着飘出去千丈远。 瞬时他又回到原地,惊疑不定地道:“你没受伤” “哼,还得感谢你内丹煞气啊,不然我这身体里的老妖怪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死呢!” “漂亮姐姐、前辈,要不我们别打了,先出去了想打再打。” “咯咯,小家伙说得对,走。” 说完也不管幽冥,带着长盛向下飞去。落到玄龟背上最大的两座山腰之间的空中,长盛抬头看去才知道着龟背上的山是有多高,凭他如今的目力堪堪能在山腰位置看清山脚山顶,两山奇峰对峙,像是被一剑从上到下劈开中间有一条两丈宽的笔直缝隙,中间位置旋转着两层八卦封印刚好卡在两山之间,靠里的一层黑白色,靠外的一层黄蓝色,各自如磨盘一般向着相反的方向旋转。 翼云子在封印前五丈的空中停下,回头看了看在后面脸色不自然的幽冥,脸上微微一笑道:“小家伙,去把你手里的琉璃白玉按着阴阳鱼眼的任一位置放上去。” “姐姐,我不会飞!” “咯咯,过去,我用法力托着你,放心去。” 长盛不敢迈开步子,脚下出现一条透明的冰桥,用脚跺跺跟地面一样他才颤抖着脚小心地靠近封印,被带飞的时候只顾着爽没注意,现在自己走出来才看到下面那么高,他略微抬头,半眯着眼两腿颤颤,冰桥在离封印还有两尺的位置戛然而止,以他的身高手长刚刚可以够到封印。 将玉盘按在阴阳鱼中间的位置稍微用力摁,两个八卦封印的速度陡然加快,封印中间爆射出一阵强烈的白光,长盛向下急坠幸好翼云子一道术法把他招到身边。 翼云子转身厉喝到:“幽冥小贼,时间有限,你若想出去,就给这个小家伙留下足够的好处,怎么说他也算救你一命。” “哼,还用你说,我早已经给了。” 翼云子淡淡看着他:“洗筋伐髓而已,不够!” “你待怎样” “把你的内丹拿出来给他吸两口。” “不可能!”说着转身狂退,不一会儿却像陷入泥沼在空中挣扎。 翼云子讥讽的看着他,开口道:“要命不” 幽冥神色挣扎又惊又怒眼光急闪,这娘们儿可真不是好人啊,真会阴人,罢了罢了,形势比人强,以后再做计较;他慢慢靠近翼云子,肉疼地张嘴吐出内丹朝长盛飞过来。 翼云子却一把抓住内丹,五指成爪把内丹控制在中间。 幽冥大怒:“你还要怎样” “你等着就是!” 长盛心里给翼云子竖起大拇指,这个姐姐真是霸气得一塌糊涂。 他看到内丹上一会儿浮现一条黑龙,一会儿变成黑蛟,每次蛟头角要化成龙角的时候整个身影就开始变淡,翼云子另一只手同样五指成爪往外一拉,内丹上被她拉出两条白气变成米粒大小的白珠,张嘴喷出一股雪白的寒气覆在白珠上,屈指一弹白珠莫名的就飞进了长盛丹田,长盛摸了摸,除了小肚子一片冰凉,其他倒是没感觉才放下心来。 做完这一切,看了看封印上逐渐平缓涌动的白光,她转过头似笑非笑看着幽冥说道:“一念之差丢了十年修为后悔不” 幽冥大方道:“十年而已,出去就几个呼吸的事,我是那么小气的人吗” “哦倒是我错怪你了,看在你爹同我族的友谊上,这次放你一马,滚!”说着嫌弃地挥了挥手。 “哼,难得你还记得这回事!”抱拳一拜,飞身化作一道黑影投进白光。 唉,前辈修为高得不像话,却经不住激。书上说的好男不跟女斗果然大有道理。 翼云子弯腰把长盛抱了起来左右看了看,开心道:“小家伙,你和我有缘,到了我的境界,冥冥中能感应一些牵绊,修道之路,有缘二字实在神奇,我给你个宝贝,等你踏足修行滴血认主便可打开。若他日你修行有成,可根据里面的线索来找我,我也煮鸡蛋给你吃哦。”说着便抱着长盛投入白光。 等他们离去,平稳涌动的白光渐渐静止不动,琉璃白玉发出轻微的裂响化成碎片从封印上掉落,一个几乎透明的人影站在封印不远处心有余悸的拍拍胸口:“吓死宝宝了,差点就抓住我。吃了三个笨蛋还不满足,活该你抓不到我,哈哈。” “王多鱼,你就那么想被人吃掉吗只剩一根骨头那种” “大不了我到时候化成人形,看他下不下的去嘴。咦老龟你头上的鳞片呢哈哈噗,你个大秃头!哎呀不行了,笑死宝宝了!” “我倒是得到冥使指引想结个善缘,奈何算错一着,修为太高也不是好事啊,唉!”空中好像有个驼背秃头,红面白须的老头子在得意地抚须而笑。 “老龟,真希望迟早会被他吃掉的人是你!”王多鱼说罢,消失无踪。 再来说长盛被抱着投进封印,他看到自己变得很渺小,封印转动的轮盘变得如万丈般高大,前面很远的地方有一个黑影,应该是幽冥,好像知道长盛在看他,背对着挥了挥手消失不见。 这时候翼云子不知从哪儿拿出一个看起来很不值钱镯子给他套在手腕,看着很大,却刚好缩小合适的套在他手腕上。 长盛和翼云子被一股渐渐加大的力量分开,他喊了一声没有回应,一道剧烈的白光闪过,他下意识闭上眼睛,闭上眼他看到一幅幅画面在脑海里闪动后退。他仔细看去,这不就是他们当天钻洞的画面嘛,他就像一个第三者一样看着自己经历的画面,一直看到他掉入幽冥五炼之地,画面断了。 睁开眼看到前面不远处一堵巨墙,回头看了一下自己来时的位置已经在身后很远,回头的时候他看到了远处的翼云子,挥了挥手喊一声姐姐再见,却发现吼不出声音,只见远处的翼云子也挥了挥手,走在墙壁里消失不见。 他也紧着眉头慢慢向墙撞去,没有任何触感,而是被水流冲击的感觉。他立刻闭嘴憋气努力游出水面,冒头的瞬间他看到了自己掉下暗河的那个悬洞,顿时汗毛乍起! 第五章 大仇得报 暗夜回家 当初掉下来的时候不能细看,此刻看到这个地点,他下意识想起追自己的人影和那个面庞令人恐惧的女鬼。 紧紧地靠着河床,回过神来这一切是假的,即便是真的,自己的身手今非昔比,他才小心地爬上河岸,看了看没有异常他向绳子下面走去。 两根绳子悬空离地,他看到绳索下方地面上撒有一些炒饭,心想这谁真是不知好歹好浪费。 躬身使劲一跳,一下子抓住一根绳子三米多高的位置,就这样凭借自己的手臂力量抓紧绳索左右手交替着往上很快地爬上去。 他觉得自己真的跟以前不一样了。 几十米的悬洞没一会儿他就爬了上来,不知道追自己的那个人是否还在,他在洞口看了一圈,前面是夹壁看不远,后面无异常。轻手轻脚爬上来后向外走去,刚准备翻过夹壁,看到前面有人背对着自己蹲在地上,那人面前点了一根蜡烛。 “郡守大人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叫我在这里看守都快两年了,天天躲在洞里人不人鬼不鬼的。” “嘿嘿,凉风洞李飞比我更难过,虽然她是筑基期仙人,不过凉风洞就不是人待的地方,唉算了,反正过几天有人来换我。” “老子要是修行者的话也可以吃香喝辣去了,这次回去队长就该我王栋了干爹呀,我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你再不派人来我就要疯啦。”说着还做了个跪拜的动作。 看着那个人解下披风,伸手从背后拿下包袱,悉悉索索地打开,在里面拿出了几张画着女鬼图像的黄纸举起来看了看。 长盛的拳头渐渐握了起来。 “妈的,天天看鬼,搞得我以为自己都是鬼了,拿来吓吓这些愚蠢的村民还真不错,上次那小子不会以为我真是鬼,嘿嘿。” 那人背好包袱,把披风折了一折搭在肩上,左手秉着一根有长盛手臂粗的白蜡烛起身转头,火光照射下,一张很阴鸷的脸孔向长盛走来,右手在下巴随意一扯,捞下了一把假胡子:“都特么快生根了,呲,怎么扯出血了!” 长盛看到他向自己走来,心念急转,然后不快不慢的往后退到刚刚爬上来的那个洞口夹壁,在暗影里摸了摸,右手抓住夹壁阴影里一块不突出的石棱,左手抓住里面的岩壁,上身紧贴岩壁双脚悬空,他想等这个人过来经过悬洞的时候一脚把他踹到洞里去。 听到在接近,长盛在岩壁上像壁虎一样贴着屏住呼吸。 “妈的,解个手都这么麻烦,就在这里。” 他走到洞口边往下看了看,长盛则看着他的侧身心里万分紧张,他皱了皱眉:“以后也用不到了,嘿嘿。”说着用脚踢了踢横木的一头,直到一头悬空由于绳子下拉的重力把横木另一端翘了起来,慢慢的掉下洞里。 长盛瞟了瞟他的身高看了看洞口大小,觉得很难一脚就踹下去。此时那人转身把蜡烛放在离洞口稍远的地上,走过来随手把假胡子扔进洞里,背对着长盛解开裤腰对着洞口放起水来,嘴里不知道哼哼些什么。 长盛手臂和腰部同时发力,像个钟摆一样两只脚狠狠地踹在那人两条大腿后面,那人向前自然一扑,整个身子掉进洞里,但是右手还抓在洞口,长盛右手稍微发力往外一带,自己就轻飘飘的站到洞口。 那人立刻转身一看,像见鬼一样:“是你” 说着右手用力往上一拉,整个身子一下子高出洞口一截,长盛吓一大跳,只见他上升过程中右手本能地想抓住洞口外更远的地面,可还没抓稳身子就往下掉,洞口的地面抓出五条痕迹,指甲盖都翻了过来,长盛才注意到那人垂着左肩,显然是刚刚猝不及防之下摔断了,两只大腿则是在空中向上一荡一荡的,原来大腿骨已经被长盛一脚踹断,身体挣扎着想往洞口外爬去,可注定徒劳无功。 长盛慢慢走到他面前,伸出右脚狠狠一剁,只见他抓住洞口的手指向上一翘,已经被长盛一脚踩断手掌,手掌下的岩石被踩塌,长盛连忙松开脚后退一步,幽幽的洞口传来一声拖着尾音的惨叫,接着是很沉闷的一声“噗” 长盛心底狠狠一跳,想到了什么急忙弯下腰吐了起来,一阵剧烈的呕吐并没有吐出任何东西,直起身抹了两把眼泪,朝洞外奔去,死寂的黑暗里他隐约能看见地面。 到了洞口看到外面已经快天黑,很快找到之前自己做的标记,在对面随手捡了竹枝撬开土很快把铜钱放进自己的兜里,拿着手镯往另一只手腕套去发现大了也随手塞进兜里。 在洞口看到有人烧香蜡钱纸的灰烬,他觉得这谁真奇怪啊。 赶紧向回家的路走去。 飘着毛毛雨,娘亲现在应该做完农活回到家了,现在娘亲在做什么呢吃过饭了吗在洗脚吗 路过凉风洞的时候,长盛见里面隐约飘出来白气,静静的暮色下看着有点瘆人,那些被开采露出的石头就像暮色里的妖怪,石场边上有些小树,影影绰绰随风晃动,身上的冷风一吹,长盛觉得心里有点冷,他停下脚步,盯着雾气弥漫的洞口看了一阵,给自己打了打气壮着胆子走了过去。 洞口的雾气有点湿,有些温暖。 知道里面有一个筑基期的修行者,一方面他想确认一下,一方面他想着要是能接触修行就好了。 在幽冥嘴里他简单的知道人类修行者最开始的几个修行阶段,筑基、金丹,元婴,化神,对于人族茫茫多人口来说,能修行的人太少太少。 筑基期修行者大多是各种凡界人们眼里的仙师佛陀,江湖高人。妖族百族或者魔族世界,都是弱肉强食,唯有在人族统治的地盘里,仙界自不必说,凡人太少,而在凡界,所有筑基期及以下的一切人类修士都不得作恶害人,哪怕是凡界其他族类,也必须遵守,这是人族强者打出来的规则。 凡界所有金丹修士,只要达到金丹期就会被凡界的看守者丢到仙界,其他族类修行者待遇依旧如此,仙界说白了就是一个修行者的世界,所以凡界不可能有金丹期及以上的修行者存在,当然,除了看守者。 而筑基期修士,只会简单的灵气法术运用,比如灵气术法离体攻击,摄取天地间灵气凝聚攻击武器,威力都不是很大。 长盛初生牛犊不怕虎,觉得以自己现在的力量和速度,并不惧怕那些筑基期修行者,可能是在地底世界看到的翼云子和幽冥两位妖族大佬随手皆可威势无尽,他并不理解一个筑基期修行者对凡人的威胁,以至于他的胆子很大。 胆子很大,他就敢闯一闯凉风洞,甚至想着要是可能的话最好连这个修行者一并干掉,谁叫他们是一伙的,杨大叔说了,除恶务尽! 进到洞里,他发现这个洞一直往下,有一条看起来是自然形成的路在岩壁上向下蜿蜒,前面是一个巨大的山体空间,中间有一些突出的山棱,前路似无尽,中空的山体内部雾气涌动,下方也看不见底。 沿着山体而下,越往下风越暖和。 时间无声流走,终于到了。这是一个平坦的坝子,分布着一大一小两间离地半米的吊脚竹屋,竹屋里有灯光。 竹屋之间的空地上晾着几件女子的长衫外套。 稍远的地方是一条地底热河河流,河面冒着浓厚的热气,隐约可见平淌的河水,周围没有一丝绿意。 “有人在吗” “前辈,前辈!” “喂,有没有人啊” 长盛喊了几声没人应答,他一边警惕着四周一边靠近小竹屋,小竹屋后面有一扇支起的窗子,他跳起来翻进窗台顺手拿掉撑杆关上。屋子中间一张桌子上立着一根两尺的细灯柱,上端放着一颗龙眼果大小的明珠,光不是很亮,桌子下一个圆木凳子。 窗下一张床,朴素简单,折叠翻出的被子表面已经开始变黄发黑,应该是很久没人动过了,除此屋里之外别无他物。 难道这里没人可长盛明明听那人说这里有个叫李飞的修行者,不知外面的衣服是不是李飞的,也许就是个女人呢 他走出小竹屋,来到空地上很仔细地看了看晾着的衣服,竹竿上的部位已经开始变厚长毛,很快进到大竹屋,里面徒有四壁并无他物。 确定周围无人,他在周围各处仔细搜索。 “真是奇怪了,到后面看看。” 顺着河流往上游走去,弯弯绕绕了半柱香路程,只见前面一块大石上写着几个字:“罡风冻魂,大人小心。”石头下掉了一把精美的小刀。 “罡风什么罡风”向前走了几步,已经到了热河出水口,别无他路。 突然间热河出水口剧烈翻腾,一阵猛烈的冷风带着冰刃从中喷出,兜头就朝正在认真观察的长盛罩来。 哪里想到如此变故,长盛瞬间僵直,他不觉得冷,但是身体不能动,灵魂随着冷风吹拂好像在一层层的被刮走变轻,这时手上的镯子传来一阵温热,整个身体温暖了些,他才感觉到魂魄归位,赶紧往右一跳,离开冷风吹拂范围。 此时出水口的水却瞬冻成透明冰块,一阵热风喷出,隔老远都觉得酷热难当。 冷热风交替喷发了几次,热河恢复正常。长盛小心地顺着河岸离出水口远一些,再看去一脸惊奇,出水口里在缓缓上升一颗火红色的珠子,明明隔着河水,却好像看到了火焰在燃烧;升出水面以后顿时变成白色,仿佛空气里的温度都下降,水面上结了一层薄冰。 “天意啊,天意,怎么你一来这水火珠就出现了呢我很好奇。” 长盛猛然转身,半空中飘着一个有些透明的女鬼,一身素衣,双膝以下的部分不见了。 “你是人是鬼” 长盛喉咙发干,真的太诡异了,哪怕是鬼也有脚的呀,最多脚不沾地。 “我很好奇你怎么在玄阴罡风下活动自如的告诉我,我可以把这珠子给你。” 说着朝珠子一招,但珠子移动的很慢,看得出来她似乎很吃力。 “你先说你到底是谁” “你来这里不知道我是谁吗那你刚来的时候喊什么前辈” “前、前辈,你不会是魂魄不全了” “哦你知道我对你越来越感兴趣了,说,你怎么会敢来这里” “外面下冰雹,我进来躲,看到有路我就下来了。” “你身手敏捷堪比凡人武学宗师,你觉得我会信” “啊,前辈都看到啦”长盛尴尬地笑笑,接着说道:“是那边山洞里的王栋前辈叫我来的,他说我来报信的话他可以给我钱。”说着把兜里钱掏了出来,接着把翠绿手镯一起拿出来:“还有这个。” “那你怎么认识他” “我去年有次来竹林进洞里玩耍认识的,他还教我重新学了在武馆里学的武功。” 李飞以为是王栋耐不住性子,可他又不像敢违背郡守大人命令的样子。 “你怎么发现的山洞” 长盛想着那些发霉的被子,赌了! “早就有人发现了,万家县城里的亲戚来乡下玩耍发现的,还在里面发现很多埋在土里的衙刀和铜钱,后来大家没事都喜欢去那里玩。”说出铜钱长盛就后悔了。 其实村子周边的山林大家都不敢走太远,因为里面有猛兽,这是被证明的事实。这也是为什么山洞很少有人知道,太远,不安全。 果然。 “那我怎么知道你给我看的铜钱不是捡的” “那我就没办法了,反正王栋前辈说我说了他的名字你就会相信我的。” “我还是不太信,你的身手太好,我敢肯定你能杀了他逼问出他的名字。” “前辈我就是王栋前辈教的,他告诉我好好练可以单手抓起两百斤石锁,嘿嘿,我以后要让武馆里欺负我的人好看!”说着装作很愤怒的样子,脑海里却是王栋死前差点单手就爬上洞口的情景。 “那他为什么叫你来找我他应该知道他不能出来,也不能让人知道他的存在。” “王前辈被人打死了,听说是有两个外地来的人去洞里找什么东西王前辈阻拦,就被打了,大家都看到的。第二天我去的时候王前辈快死了,是他让我来告诉你他什么也没说的。” 心想着他是真的死了,看样子她也不知道王栋这两年在那边的洞里是啥情况。 “罢了罢了,不管你说的真假,你拿着这珠子赶紧出去,顺带把那把小刀带上,以后去了郡守府把它和珠子交给郡守大人,你就说李飞死了,魂飞魄散,叫他不必伤怀。” 长盛伸手在空中抓住珠子,没有任何温度传来。 “前辈你不出去吗” “像你所说的,我肉身已死魂魄不全,出去不是被阳光灭杀就是被阴风吹散,还不如就此散去还能投胎。” 说完居然真的飘散无踪,长盛难以置信。 走回竹屋,看到晾着的衣服不见了,他觉得有些惊悚,沿着路走了一小段,长盛有些不放心赶紧说道:“前辈,前辈,我一定会去找郡守大人的。” 四面传来一阵回声:“咯咯,你就不去我拿你也没办法,小滑头,我看一圈我住的地方就往生去了,你不必担忧,赶紧出去。” “好!”答应着飞快往出口奔去。 路上他感到洞里剧烈的冷热交替,十分难受,刚出洞口他听到洞里一阵轰隆隆的声音,好像是垮山了。 以后大概不会看到白雾封路的景象了。 此时天已经黑尽,没有再下雨,没有月亮黑黢黢的,也不知道是什么时辰。勉强看清方向,向家里赶去。 刚来到村口,看到前面游荡着两只不知是谁家的狗,远远的地方好像还有村民在打着火把巡视。 走到很近,两只狗才发现长盛,龇牙咧嘴准备狂叫,被长盛一瞪转身夹着尾巴飞快消失在远处的黑暗里。 他欢快的向前奔去,正准备大声打个招呼,却听到:“保长,不会真的有妖怪大椿树的李老二晚上听到声音起来查看,死得不明不白,他婆娘也吓得躲回娘家,结果啥都没看到,邪门儿啊!。” “就是啊三哥,半月前长盛走失,我们去看了那地方就很玄乎,虽然大家不说,但是杨林森下水捞出来的剑怎么看都不正常。 谁想到后来村里的的牲畜接连被吃,前两天更是回村王家两个小娃娃都被咬的只剩骨头。这些事凑在一起真的看着玄啊!”说话的好像是村口老黄和保长的堂弟。 保长并不是真的保长,只是村里大家给他取的外号,因为他古道热肠又好客,熟人路过他家再怎么滴也要和两口茶说两句再走,遇到不平事他都敢出来说话,久而久之保长之名盖过村长,早年他父母兄弟都在地下挖煤炭的时候炭洞透水被埋而死,连尸体都没挖出来,他也不强求,就在垮塌的地方给一家人立了坟,很多人说他不算孝道,长盛却觉得保长真是豁达洒脱。 “两个混球,别乱说,王家两个小娃娃是被山豹咬死的,长盛应该是被水冲走了,唉,多好的娃娃真是可惜,反倒是这几天牲口被吃和李家老二那事,着实有点怪,让人摸不着头脑。走,到处看看回去睡觉,真是造孽。” “可不是,都丑时了我们还要巡逻,村长那老东西恐怕抱着他小婆姨睡得正爽呢。” “就是,贪财又只会动嘴的家伙,三哥,下次选村长我们大家都选你。” “你们不懂,他在镇里县衙都有关系,怕是要当到死了。” “也不知道县衙的捕快今晚上来得了不,头疼啊。” 声音逐渐远去,长盛终是没有开口。听着他们的对话,具体发生了什么大致清楚,此时要是跳出去,保管吓得他们相信世上有鬼。为了不吓到人,长盛一路小心避人耳目朝家里走去。 远远看到家里一片漆黑,他绕到后檐,看到房间的烛光还亮着。 乡下村庄,不管有钱没钱,蜡烛桐油之类的照明物品没谁敢敞开用,这都说的好听了,其实是大家都心疼着用,几乎家家户户日出而作日入而息,只会在干活太晚回家,吃饭时点点蜡烛油灯,或者需要出门赶远路早起,起来收拾的时候用用,完事儿赶紧吹灭。 县城里富贵人家,点蜡烛或者桐油照明,都会罩一个不太透亮的琉璃灯盏,既能防止飞蛾扑火,又能一定程度上防风,还能显阔,所以乡下村子不管是有没有灯罩、不管是点蜡烛还是桐油,都有一个阔气的说法:点灯。 更早以前,叫打火。 长盛想着可能是母亲以为自己走了,一个人感到害怕,才会点灯入睡,想着便心疼起来。凑到窗边听了听,娘亲好像在微微打鼾,长盛无声地微笑着去了牛栏。 牛栏里大黑还在有一口没一口的嚼着草,偶尔会低头伸出舌头卷几根草,继续嚼,鼻子里也偶尔吹出“呼呼”的声音。在黑暗里走过去摸了摸大黑的屁股上鼓鼓的肌肉,走又到前面去抓了抓它的脖子,大黑转过来用头的正面蹭了蹭长盛,转头继续吃草。 就这样一人一牛相伴无言,长盛倚着牛颈,右手抓着牛角,居然站着睡着了。 睡了一个时辰长盛醒了过来,看到自己这样也能睡着不禁哑然失笑。揉揉眼睛准备去喝点水,此时牛栏旁边闪过大块黑影,大黑突然暴躁起来,在用前脚刨地。 家畜养久了自会通人性,长盛记得以前自己跟着放牛的时候,前面有蛇或者遇到马蜂窝,大黑就会暴躁,拉拽无用。 心有所感,扭头向左边看去,没有动静。不太放心,顺着牛栏仔细看了一圈,远处传来村民隐隐的吆喝,接着想起一阵鞭炮爆炸的声音,应该是村里谁家老人过世,放鞭炮驱邪告知大家家里有白事。 顺着自家前后檐巡查一圈,平安无事,靠着水缸边的门墙睡了起来。 村子里没那么多讲究,做饭烧水、会客待人几乎都是在一间屋子里,这间屋便叫做火屋,火屋往里进深一间房间,就是主人家卧室,作睡觉休息储存贵重物品之用;待到小孩长大一些,便会睡楼上,或者有办法一些的人家,孩子会有自己的房间,都不会离父母太远;一般人家火屋开门右手边的墙角会有一口大水缸,放在这里其实有些小讲究,一是离屋檐够远,风雨吹拂之时不容易把树叶渣尘吹进缸里,二是靠墙地面平整,主人家用水出门即可,不用走太远,也能防止别人盗水;可别小看这区区几步,对于农活繁忙,一年只有庄稼接青或者冬日收藏才有闲暇的庄稼人来说,日积月累里可以节省不少时间。 长盛并没有睡踏实,休憩一阵又看看东边天际,只要看到天快要亮了,他就会先敲门把娘亲喊醒,不然要是娘亲黑夜里开门一下看到门槛边睡了个人,怕是会吓坏,自己先喊人,就吓不到了 可小小年纪的长盛哪里懂,不论啥时候娘亲看到自己,又哪儿会吓到 第六章 小村怪事 母子相见 天际即将泛白,长盛起来洗了把脸,用袖子拭干脸上的水,把那个难看的镯子从手上取下来放进另一个兜里,正了正衣服,稍微用力些敲门。 “笃、笃、笃!” “娘,开门,我回来啦!” “娘,天要亮了,起来了!” 长盛听到里屋开门的声音。 “长盛” “娘,是我,我回来了。” 门后传来门栓松动的声音,门打开了。 “儿子啊。” “娘” 长盛被娘亲一把抱在怀里,没听见娘亲说话,娘亲不打我啦骂一骂也好啊!刚想开口,小小的脸颊上被一双双的泪滴浇打,悄悄抬头看了看,没敢说话,心里憋的难受。 良久。 长盛好不容易抽出一只手,轻轻拍了拍娘亲的后背。 “娘,不哭啦,哭花了就不漂亮了。” “噗嗤!” 长盛娘一个没忍住破涕为笑,放开长盛,又立马绷住。 “谁教你的” “我在书上看的。” “书上教你这个?” “娘,我有钱哦,还给你带了个好东西,你看。” 说着,在衣服的里兜里掏出了一把铜钱和一个手镯。 长盛娘看着他拿出来的东西柳眉竖起。 “说,这些天你跑哪里去了这些东西在哪儿拿的” 终是自己的儿子,她嘴里难以说出那个令人讨厌的‘偷’字,说着转身去屋里的门头上取下一根细细的竹条。 长盛看着娘亲手里的竹条惊惧无比,自己最怕这个竹条了,简直比翼云子姐姐的万剑归无还要吓人,次次吃竹笋炒肉都刻骨铭心。他本想耍个小聪明先大哭起来,这样娘亲下手的时候会轻一点,却想着自己跟以前真的不一样了,挨几下打有什么大不了。 站得笔直,细竹条落在屁股瓣上,却好像没以前那么痛,这么多天娘亲肯定很担心自己 想到这里:“娘,你好好打我一顿,我不躲。” 看着他一副死犟的样子,落在身上的竹条如疾风骤雨,力度突然加大。 久违熟悉的痛感传来,却骤然停下。 “说,这钱你从哪家拿的” 长盛脑子开动,该咋说呢有了! “娘,这是人给我的,不是偷的。” “谁给你的” “那你先收下我再告诉你。” 说着递了过去。长盛娘接过东西,深色不善地盯着他,仿佛只要有不对,就会让他深切体会真正的家法。 “娘,那天我们去钻山洞,回来的时候我不小心掉到洞里去了,下面有个老者,他一下子按住我的嘴不让我说话,等李老大他们走了他才放我出来。他说他受了内伤剑都丢了,叫我送他去县城,说到了县城就会放我回来,还说怕被人看到我们都是晚上走路的。” “人家那么高的地方都上得来还要你送” “娘你可不知道,那老者看着穿得挺好但是还会飞呢,我就是被他带着飞上悬洞,当晚到了镇上他就支持不住了,给我钱让我去车马档找了辆马车载他去县城,上了车他躺着就动不了了,在路上吃喝拉撒都是我给他弄的,他又不准马夫看他,把我累惨了。”说着还挥了挥手做放松的样子。 “才到城门口就有人来接他,给了马夫钱就把马夫打发走了,他买下马夫的车和马,还叫他要保密。 他让接他的人隔着帘子递给我一百文钱,那个老人家问我有没有想买的,我就说想给娘亲买个镯子,他就叫人去买,回来说是讲价买的花了七十八文钱,人不要钱,我把钱给人了我才收下手镯的。 在一个大宅子的围墙背后下了车,他找了人当时就带我回来,要到村子我才知道哪些人是县里的衙役捕快,是怕我乱说他们才告诉我身份的,说他们要藏在村子周边,看看到底有什么鬼偷吃牲口,昨晚半夜到的,我怕吵到你睡觉我就没喊你,在门口眯了一会儿。” 说完长盛心里赶紧回想,看自己有没有什么圆不过去的地方,想了想没有,就放下心来等着娘亲发问。娘亲没有说话,好像也不能肯定真假。大人们还是听说过那些江湖高手神仙高人什么的,没见过,但世上肯定有这些人存在。 默了几个呼吸。 “那你饿了没有” “嘿嘿,有点儿,娘,我想吃蛋炒饭,我都好久没吃了。” 长盛娘转身进屋把手里的竹条别在门头上,把铜钱放桌子上,从里屋拿出蜡烛点亮。 撬开炉火,麻利地拿碗打了四个鸡蛋搅拌均匀放在桌子上,看了看炉火还不是很燃得旺盛,这才坐在板凳上从怀里掏出翠绿手串对着烛光认真地看了起来。 “这东西值七八十文钱” 长盛装作乖宝宝的样子坐在炉子边点头道:“我也不知道,那人是这么说的。” 村子里能一次花上十文钱的人都不多,有时候村里人家一场红白事办下来后份子钱不过百十来文,还得还去向亲戚朋友借来办事的钱,剩的才能落袋为安,不过份子钱,是一笔会长大的债务,都要还的,如此,人情往来方能长久。 长盛娘知道百文钱的概念,但是无法想象自己有一天能拥有这么贵重的东西,脸上有些喜意。 “好看是好看,就是太贵了。” “我都有点心疼的,不过娘亲喜欢最重要。” “那你这铜钱怎么看起来很旧呢边缘没有磕的碰的。” “可能是人家有钱,放着没怎么用。” “嗯,也对,有钱人的世界我们不了解。” 收起铜钱,手镯戴在手腕上,看到炉火燃旺,架起铁锅刮了一小坨猪油烧开,倒入备置的鸡蛋,‘呲溜’一声锅底就出现一个蛋饼,拉着锅把四下摇转,等到蛋饼固形,用锅铲沿着边缘起进去,轻轻一翻,倒入冷饭,快速和着饭剁碎鸡蛋不停翻炒,差不多米面金黄,撒了一小木勺盐撒一点麻椒粉,翻炒均匀盐分快速出锅装碗,长盛早已经把板凳拉到桌子边准备开吃,流着哈喇子看着桌上的两碗饭,端着小的一碗放到面前,低头用筷子往嘴里扒拉一大口饭。 咀嚼得差不多,咽下大半口,含混不清说道:“娘亲,今天我们吃了四个鸡蛋是不是又要多凑四天才满十个” “吃你的,你不在这些天凑了十多个,加上之前的,吃了这几个还有三十个呢,哪天背去镇上卖了,给你买两颗糖。” “嘿嘿好啊好啊,我和你一起去。” “你去干什么,远得很,再说小孩子不安全,我们大人们结伴去走得快,你以为路上,谁还要等你。” “娘亲放心,以后我能做更多的活,也能帮娘亲挣钱。” “你好好去武馆把你杨大叔教你的东西学好就行了,咦你怎么这么白净了” 看到长盛明显和以往不一样的肤色,长盛娘好奇起来。以前的长盛身体不好时常会吃一些草药调理身体,容易生病的他身上有些缺血的苍白,一张小脸有些暗沉沉的,看不到血色,去武馆跟着瞎学了两年身体才好些。如今长盛看起来白白净净,脸上看起来白里透红,眼睛明亮也很精神,尺来长的头发也变得乌黑,随意分散开,看起来说不出的潇洒可爱。 看到他脚上的破洞鞋子,长盛娘说道:“你倒是厉害,穿着这双鞋子去县城,也不怕人县城里的人看到了羞你,屋里有两双新的,把这丢了,去拿一双新的穿。” 长盛扒了口饭就进屋里,看到床头的桌子上的竹箕里有两双新鞋,一双完工,一双还插着针线也快完工了。把鞋子拿出去放在吃饭的板凳上,拖着小木盆放好位置,舀了两瓢水倒进去,洗了脚擦干,才把鞋子穿上,站起来在地上蹭了蹭很合脚,倒了洗脚水,坐回板凳继续吃饭。 “昨晚给你做鞋子太困了点着蜡烛睡着了,醒来的时候一支蜡烛都燃尽了,幸好没烧起来,以后怕不敢这么大意。” 长盛心里酸涩感动,握了握桌子下的拳头。“娘,放心,那老人家在车上给我吃了一颗药,说是为了感谢我。说我以后就不会生病了,我现在觉得我就力气很大跑得很快。” “那是人家善良,以后有机会你要好好报答。” “嗯,我晓得嘞。” 吃了饭,长盛娘取下手镯,端着盆去外面洗碗。 收拾好一切,娘儿俩正准备上山干活。 “杨翠,杨翠,村正召集大家议事,赶快去。哟,这是长盛回来啦” 长盛心里鄙视了一下:“村长就村长什么村正,不愧是村长小老婆,处处维护着那死老头儿。” 长盛娘却笑道:“是啊他昨天回来的,跑去他外婆家跟那边的小伙伴下河摸鱼去了那天我过去没找到他,后来他舅舅们回去才知道,昨天送他回来的,我们马上就过去。” “嗯嗯好你们先去,我还得去通知下一家。” “婶儿慢慢走。” 来到村子中央的空地上,已经有了二三十个人,村长在台子上不知道在和那几个衙役小声说着什么。杨翠看着台上的捕快,轻声问道:“你就是跟这这伙人回来的吗” “是的娘亲。” “可他们怎么看都不看你一眼呢” “我也不知道呀。” “也许他们也在给你保密。”杨翠脑补到。 大家看到长盛跟着来,都纷纷好奇询问长盛这些天去哪里了,长盛娘只说是去了他外婆家下河摸鱼,当天没找到,后来找到了耍了十多天昨天回来的。 “咦,长盛去耍十多天回来变得好白净,看来外婆家的饭要养人些。” “小孩子以后不要乱跑,出门还是要跟大人说一声,那天我们都找累了。” “小娃娃哪里那么省(xg)事嘛,平安回来就好,走几步路当真你找得好累一样。” “王麻子,哪有你这样拆台的” “哈哈你俩别吵,说得人家长盛娘欠你们多大人情一样。” “开玩笑的,开玩笑的。” 山村就是如此,能说道的几乎都是鸡毛蒜皮的小事,小事能说大,大事能说小,有时候帮人做了事不能明说要回报,却会在一些小场合假装开玩笑的提起,并不是真的要回报,而是提醒当事人家,我可是帮过你的。言下之意,自然是以后要是我家有事需要人帮忙不论出人出力你得站上前来。要是谁受了好处真的装作不知,次数多了,在村子里就很难混得下去。 渐渐地集合的村民多了起来,等到村长的小老婆气喘吁吁地回来后,村长在台上双手下压:“大家伙儿听我说,最近村里的事大家都知道,鉴于最近村子正是多事之秋,村民人心惶惶,我花了好大力气才通过镇长大人向知县大人说明情况,知县大人体恤我等,特意派了县衙里王捕头和蔡捕头带人来查案,我们白水县下辖村镇众多,每天捕头大人们都忙得脚不沾地,这次能一下派两位捕头大人带着众兄弟来鄙村,足以看出知县大人爱民如子,如果有查案需要,大家得尽力配合各位大人。 今天召集大家来此,就是要在各位乡亲里边抽调出三十人作为村里守备队,由两位捕头大人指挥,协助破案。” “我们地里还有庄稼要打理怎么办” “我家的豆子也该收进屋了。” “是啊,不然过几天雨水一来来就在地里泡烂了。” “这要是损失了算谁的呀” “我们也想为村子里做事,但是真的要吃饭啊。” 村长大手一挥:“都吵什么,协助公家办案是你们的荣幸,被抽调的人一天三文钱,直到破案,够了一天到晚就想着你那两块地,公私不分!” “切,这死老鬼自己不做庄稼,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我看就马屁精一个,一通话说下来拍了知县镇长捕头大人的马屁,还炫耀了自己的人脉,又鄙视我们不分轻重,这老东西咋不去死呢” “你这么一说确实有道理,这老东西。” “下次我们都选保长做村长,这老东西看着来气!” “我倒是觉得村长说话有两把刷子。” “庸俗!” …… 看着下面群情激愤,王捕头和蔡捕头对视一眼站起身来走到台子边拱了拱手,场下一静,王捕头开口说道:“各位乡亲,我等奉命而来,半月内必然要回县城向知县大人述职,还望大家齐心协力。这半月里能破案,则一天每人四文钱,从抽调之日算起,若是十五天已过还是破不了,则每人每天三文钱,按半月算。另外给大家做饭的人每天一文钱,大家可还有异议” 看到这么来钱,大家静了静。 “我们没有异议。” “还是捕头大人爽快,大气。” “你刚刚还鄙视村长拍马屁呢” “那是刚才!” …… 很快三十人就现场抽点完毕,分作两队,加上捕头衙役一共五十人王、蔡两位捕头各带着三个衙做支援,顺带巡视村里,给埋伏的人送餐,其他人则三人一组分作七个组,五个组分别埋伏在进村的五个路口,两个组埋伏在村子里,一队负责白天,一队负责晚上。 没有出人的人家则轮流着这些天在村里给办案的捕快村民做饭,每天抽取十人,钱粮食物由村长出。 由于农活也不是特别赶,杨翠和其他九个村里妇女担任第一天做饭的任务,长盛没事就帮着打杂。忙了一个多时辰,实在无趣,长盛就去找二林和狗蛋。 到二林家的时候二林才起来,正提着裤子在门口撒尿,长盛在院墙外吹了个口哨,二林眼睛一亮,喊了声:“长盛,等我一下。”撒完尿转身进屋,手都没洗就拿着两个油炸的面饼跑了出来。“给,这是我娘早上炸的,我可想吃很久了,你运气好。” 说着递了一个给长盛,长盛并不知道二林没洗手,吃的津津有味。 二林扭头向院子里吼了一声:“娘,中午吃饭不用等我。”说完转身和长盛勾搭着向武馆走去。 武馆里人人会武功,除了有十来个人被抽点进守备队,杨大叔自己还带了二十个人组成民勇队,也在村里四处巡查,送餐、传递消息他们都会帮忙。 到了武馆,只见狗蛋头顶一个碗,碗里还有半碗水,扎着马步,腿在发抖,两条大腿下点着两支香;两手平举往前,摊开的手掌心各放着一碗水,也剩的不多。 杨林森躺坐在旁边的太师椅上,左手端着茶杯,右手里拿着一根村里孩子无比眼熟的细竹条。“小师弟,你这是第几次洒水了,你看水都快没了,你还想不想吃饭我可不是师父,不会让你偷懒的。” 整个人英俊潇洒却带着一股慵懒,上身穿着一个大马褂,古铜色的肌肤充满力量感,有点痞帅,又很男人。 听说杨大哥可志在战场杀敌,明年满十八他就要出师投军了。 长盛喊道:“杨大哥,我来看你了。” 狗蛋一颤,哪里还管什么练功习武,起身就向长盛跑来,三个碗掉地上碎了两个。 杨林森瞪他背影一眼,起身看着走过来的长盛说道:“长盛你没事就好,快过来坐。” 说完还是忍不住一脸惊奇的多看了长盛几眼,作为杨大叔最得意弟子,他还是知道长盛和十多天前有些不一样的。 “长盛哥!”狗蛋惊喜的喊了一声,跑过去跳起来一下子挂在长盛身上,浑然忘了自己的身体比长盛还要高大重的事实,长盛自然地接住他,狗蛋一下子就哭了出来:“长盛哥,我以为你死了。” 看着长盛毫不费力接着狗蛋,杨林森面露奇光,想到自己在水里捞出来的那把剑,也不知道长盛怎么变得如此厉害,嗨,管他呢,反正回来就是好事。 “呸呸呸,你小子咒我死我只是去外婆家玩了。” 说着放下狗蛋,双手抱拳向杨林森一拜:“杨大哥,让你们担心了。” 狗蛋:“长盛你跟大师兄客气啥,都是自家人。” 杨林森作势欲打。 二林:“你以为长盛像你一样没品,年纪轻轻长得像个狗熊。” “娘娘腔,你才是狗熊,你就是嫉妒我年纪比你们小长得比你们俩还高,哼”说完一脸臭屁抬头向天。 杨林森:“你们三个小鬼是当我不存在” 二林面色一整,做了个文人相拜的手势:“杨大哥好!”狗蛋哈哈大笑。 杨林森看着长盛:“担心还是有点的,早上听师傅说你回来了大家都很高兴。你们玩,等下吃饭,不要乱跑,我练功去。” “好,杨大哥先忙。” 长盛娘姓杨,是二十多里外杨家寨的杨姓,而杨大叔他们这一支杨,则是多年前外来的杨姓,在村里扎根得有十几代人了,早就和当地人一样。 当年杨翠嫁到本村,虽然和杨大叔他们几家不是本家,但在山村村民眼里,同姓的即可为本家,所以还是互相认了亲戚;故而长盛他爹入狱之后,杨家对他们母子多有照拂,不然日子恐怕会看更难过些。 长盛自幼多病体弱,四岁便开始到武馆习武强身,他娘虽然心疼,但还是让他来,他虚弱的身体让他学武事倍功半,所以觉得自己笨,没脸在武馆吃饭,每天都自己回家吃饭,其实武馆不差他的这口饭,只是杨大叔观察入微,也从来不点破。 再后来习武对身体起色确实不大,长盛便有一天没一天的去,杨大叔也不怪罪,倒是狗蛋敢不去一天就会被请出师门家法。 三人在大堂里叽叽喳喳说了一阵,多是狗蛋问,长盛答,偶尔二林和狗蛋抬杠。说得喝了几杯茶,终于要开饭了。 要开饭的时候杨大叔要带着民勇队的师兄们回来吃饭,今天大堂里吃饭的人肯定要比平时少些。 看到杨大叔回来,长盛赶紧跳下椅子跑了过去,二林也跟着过去,狗蛋看了一眼外面拿起茶杯又喝了口茶老神在在地没动。 “杨大叔好,是我让各位师兄担心了,对不起。” 说完弯腰一拜,二林也跟着一拜,并没言语。 杨大叔哈哈大笑走过去轻轻扶起他顺带扶起身后的二林。 “哟,看了我一本书都变成小夫子了,你们看这鞠躬多标准,都学着点,以后拜师就这么拜,我喜欢。” 后边的师兄们见状都起哄笑了起来。 杨大叔牵着他们两个跨过有点高的门槛,说道:“二林你喜欢读书,何不让你姐姐带你去镇上” “哼,我才不去,丢脸。” “读书有什么丢脸的” “她做人家小老婆,我张二林以后可是要干大事的人,丢不起这个脸,不麻烦她。”小小年纪,总有些单纯的固执。 “世道如此,有啥办法,再说她嫁过去你姐夫家待她还不错,你们家日子也好过些,你这样说了,你姐姐听到怎么想昨天我才听你爹说她给你们一人买了一身衣裳,可不便宜。” “有什么稀奇,太大了我都穿不上,反正我就是气不过!” “不管你了,长盛和狗蛋都学完《学识启蒙》,你再不读书,以后讲道理都讲不过狗蛋,我们都会笑话你的。” 二林看了看狗蛋,大声说道:“就他我不读书他都说不过我!” “他们真的学完了,不信你问长盛。” 长盛只好说:“真的我们都学完好久了,没事可以让狗蛋教你。” “谁要他教。我过几天就去镇上读书。”可能让二林做什么都可以有得考虑,但让狗蛋教他读书肯定不在此例。 “娘娘腔你以为我愿意教你《学识启蒙》都认不全的人,咦,怕是不行。”说完一副嫌弃的样子用手在嘴边挥了挥。 “哼,我明天就去,学完了就回来和你这个狗熊比比,我还要学武,把你干趴下,小爷不吃了,拜拜。”纯粹的少年心性,总有些东西不想落后于人,说完很潇洒的转身挥挥手回去了。 杨大叔和长盛对视一眼,老狐狸和小狐狸都笑了起来。狗蛋看着他的背影很心虚的咕噜一句:“看书看不过你我干架还干不过你奉陪到底!” 第七章 初入修行 打开手镯 很快吃过饭,长盛跟着收拾完锅碗瓢盆,和其他师兄一起坐在大堂里休息。 “长盛,跟我来,师父有话要对你说。”杨林森带着长盛走到师傅的房间:“师父,长盛来了。” “嗯,长盛进来。” 长盛推开门进去,大师兄转身离开。 “长盛,你看看这把剑,认识吗” “不认识。” “这就是在你掉下去的地方你大师兄下水捞起来的,你看看。”说着往外把剑拔出一小截,才双手递给长盛。 这把剑看上去很新,三尺多长跟长盛如今身高差不多,剑柄沉黑古朴无奇,剑鞘上两面都缠绕龙纹,看起来活灵活现,呈暗红色。 长盛把剑放在旁边的桌子上,才一手抓着剑柄抽出长剑,肉眼可见周围的空气迅速在如镜的剑身上凝聚一层水珠,用手摸了摸,很冷。 杨大叔看着长盛单手横握长剑,笑了笑。 “这是一把利器,我在外游历多年还未见过如此神兵,本来想当做镇馆之宝传下去,但你大师兄说你有些变化,提议你来看看再说,看来你的变化还要大些,你大师兄当时拔剑观看后都打了几个冷颤。” 剑身传来的冰凉触感跟李飞给他的小刀很像,他如今五感敏锐,不惧寒冷。 “杨大叔,这把剑做镇馆之宝留着看有些浪费了,还不如给大师兄明年带着上战场。就是剑鞘太惹眼,得换一个才行。” 剑入长鞘。 杨大叔道:“走,去外面院子里试试。” 出了门看到大师兄守在院子回廊的入口,看到他们出来,杨林森才走了过来。 杨大叔拔出长剑随意挥了挥,院子里响起一阵破空声,拔剑递给过来的杨林森。 转头对长盛说到:“如今你大师兄本事不亚于我,他说看不透你那肯定有理由,看你呼吸悠长无声,脚步轻盈有距,我们都只能运功才能做到。你不打算让我们看看” 长盛这才明白杨大叔叫自己进来是要看看自己的变化,有点急也有点不好意思起来。 “杨大叔,不,师父,我怕我厉害得吓你们一跳。” 诚心显摆,是看着从小自己就佩服的师父和大师兄用那种期待的眼神看着自己,小小年纪难免有些兴奋。 要是外人,长盛肯定会说“我不行啊我不会啊!”,财不露白他懂得,有时候显出自己优人一等也不是啥好事,比如村长的儿子学问好读书多家里有钱,小伙伴们就不爱和他玩。 旁边的师徒都笑了。 “哦真那么厉害,表演一个我们看看!” 几步走到檐下,双腿微屈用力一弹,很轻松就上了房檐,杨大叔看得微微一笑,杨林森也点点头;跳下来找了个小一点的的石锁,伸出右脚用力一跺,石锁下的地砖碎成几块,石锁倒是只被跺掉一小块。 这下观看的二人就不淡定了,要知道武馆用的石锁都是在山里找的,需要找多年流水冲击的老青砂石。这种青砂石非常坚硬扛砸,武馆里那些石锁这么多年用下来也就皮上变色了些,雕刻的痕迹还是很清晰。要想一脚跺开,这难度,饶是师徒二人已经修炼出凡人武学宗师才有的内气,也是耸然动容。 这还没完,长盛走到最大的一对石锁前,吸了吸气准备一下,脚成前后弓步,弯腰发力学着以前师父教自己的动作,一手一个举了起来,站起来转身轻轻慢慢放在花台边,好像不是很重。 这石锁只是如景观石般放在那里做装饰,杨大叔自勉武道,每天看到这对石锁就会勉励自己武学之道不可后退。 师徒二人看着已经麻木,这当初可是四个人用滚车推进来的。 “行了行了,以后这馆主你来当。” 杨大叔搓着手围着长盛转了两圈,就像打量一个没穿衣服的漂亮姑娘,啧啧称奇眼里有光,看得长盛心里发毛。 杨林森抱着剑走了过来摸了摸长盛的头假装叹口气:“小师弟这下牛气了,大师兄地位不保。” 长盛闹了个大红脸,想了想认真道:“我会保密的。” 师徒三人大笑起来。 “对了,你这变化有些厉害,平时没事就不要轻易在人前显露,你娘亲说你是去外婆家,那就只能骗骗别人,这事有些玄乎,你也不要告诉别人。” 师父我可以给你们说的” 从小见惯人情冷暖,对人无害心,却保有警惕防范,只是对自己亲近的人,长盛还是作不出深沉。 杨大叔挥手打断长盛的话:“行了,不用告诉我们,你自己明白就好。你出去找狗蛋玩,我和你师兄还要商量一下巡防村里的一些事情。” “哦。” 长盛抹平袖子有些失落地走了出去,师父为啥不想听我说呢那么精彩都不让我说,好我谁也不说了。 长盛走后,后院。 “我杨志见过不少奇人异事,也自认为武功不弱任何人,真是没见过长盛这种怪胎。” “长盛这么厉害,也不只是遇到了啥。” “不管遇到啥,平安回来就是好事。早年我闯荡江湖,无意知道这世上还有修行者,那些神仙高来高去,常人难得一见,长盛的际遇怕是与此有关。对了,你以后上阵杀敌,可得小心。” “我会加倍小心的师父,那我先去安排师弟们巡逻。” 挥了挥手:“去,下午你带队我就不去了。”说完陷入沉思,这小家伙终于肯叫自己师父啦。 杨林森抱剑离去,过了一会儿,“哎你等下!” 回廊口哪儿还有杨林森的身影。 杨志对着一对巨大的石锁懊恼不已,我一个人怎么放下来看着还是不由吸了口气,那小家伙好大的力气,嗯放花台边看起来也不错,以后就这样! 长盛懂事讨喜,杨志对他有一种看自己儿子小时候的喜欢。 来到大厅,反正没事,不如又钓鱼去 叫了狗蛋,狗蛋却说自己休息下还要继续练功。 长盛上前用手背摸了摸狗蛋额头:“没发烧啊今早的太阳我看到是从东方出来的啊!” 无论长盛说了多少好玩的有趣的,狗蛋就是摇摇头回一句自己还要练功。 无奈长盛只好自己回家去,在路上踢着石子往前走,看到二林的娘亲在往家里走。 “张婶儿,你干嘛去” “二林他爹送他去镇上读书,我送他们到村口还要赶紧回去帮忙,昨晚上河边上李家老者过世,人手不够,你要一路去不” “二林都走了呀,哎,也不跟我说一声,眼里没有我这个好兄弟!算了,过几天去看他。” “你们早先才一起玩耍过嘛,你去看他二林肯定高兴的。”说着已经走远。 长盛明白了,敢情狗蛋这家伙是怕二林去镇上真的学武了比自己厉害,才会发狠要练功。 哑然一笑,又想想自己,无所事事,有点慌了。 不会二林读了两年书说话自己都听不懂了我要找点啥事做呢 幽冥前辈这个人,啥都说了怎么就没告诉我怎么修行,就说找气感,我怎么知道咋弄嘛,烦啊。 他已经忘了自己才脱险回家不到一天。 现在才中午,一个人在家的长盛在房子旁边的石板下翻出了自己的珠子和小刀,这两个东西实在难办。 李飞叫他以后带去郡守府,可是长盛镇上都没去过。 保存这东西又有点提心吊胆的,怕弄丢了,又不能给娘亲看到。 想了想还是找了一块结实的布条把刀贴着绑在大腿上,珠子就贴身收藏,反正已经一个人睡了,应该很安全。 检查了一下牛栏猪槽,牲口都有的吃,放下心来。 闲来无事,他就学着武馆里的打坐坐在门口的地上,心思难定。 好几次都坐着坐着就歪歪斜斜睁开眼,杨大叔他们都能够一坐半天的呀,自己就不行么 这一次终于静下心来没有胡思乱想,好像是快睡着了,好像是还醒着。 他突然感觉到自己丹田里的珠子动了动,有一股凉气在肚子里乱窜。 疑惑着睁开眼,摸了摸肚子一样的凉凉。 摆好姿势继续打坐。 这次很快感受到丹田生出一股气,长盛想到哪里这股气就在身体里游走到哪里。 有些好玩,他就不停地控制着这股气在身体里乱窜,心思一动,这莫非就是幽冥前辈说的气感也不难啊,打瞌睡就行了。 想起了什么,从兜里掏出那个看起来不值钱的手镯,用牙咬手指,准备滴血试试。 咬了几次都没咬破,疼得眼泪直流,拿了菜刀,手指靠上去一点点快速一拉,终于出血。 赶紧把镯子拿来在指肚上沾了沾血,顿时一股血脉相连的感觉传来。 可是就这样吗?不是说滴血认主就可以打开吗怎么打开啊他看着没有动静的镯子一脸懵逼,不会不会 拿起来放在眼前仔细看,也没动静。 那这里面真的装有东西吗有些什么啊 他刚刚想到这里,在他的面前凭空出现几本线装书、两个木盒子,两个一看就值好多文钱的白色瓶子。 被突兀出现的东西吓了一小跳,立马把东西收到屋里的桌子上查看起来。 第八章 了解修行 发现线索 长盛先看大小不一的几本书,《修行入门》、《紫云法》、《丹道初解》、《浩渺罗烟步》、《清微筑基》;两个木盒子一个紫色一个红色,打不开;两个细口瓶子上都有塞子。长盛拔掉瓶塞,一股令人心旷神怡的药香味传出,两个瓶子各倒了几颗出来,都是一样的丹药,圆润的丹药表面呈青金二色,煞是好看。 把丹药放进瓶子里塞好,对那两个打不开的木盒依旧心心念念,又试了几次,甚至滴血上去还是打不开。 焉气儿的长盛拿了本《修行入门》看了起来,这一看,眼睛就直了。 《初入修行》介绍了人族在天地初开以来的简略发展历史,着重介绍人族如何创造出修行文明,以及在人类修行文明发展中经历过的重大事件,英雄人物和修行的各个境界。 原来随着人族修行文明的建立发展,出于生存发展需要,人族强者率领人族修行势力在同各族大战后,确定了人族在各界万族中的固定地盘和基本地位;为了强盛人族,人类强者用强大的武力统一了人族文字,流传开修行功法。 人族文字在人族各界相通,虽然不同地方、不同族落的人语言发音各有不同,但文字几乎相同。后来精灵族和翼人族由于长得和人类近似,同样有三魂七魄,是最受天道垂青的十大种族中的两种,也逐渐接受人族文字,算得上人族的近亲分支种族,三族不论修为高低皆可通婚。 长盛看了很久,他觉得自己就该在这样的世界里生存,他看周围世界的心气儿有些不一样了。 “原来百族只是一个笼统说法而已,我还以为真的是一百个强大种族呢!” 从书中醒来,他出门看了一眼天色已经下午,这些书自己一时半会也看不完,明天再看,得先做家务。 可是他看着桌上的一堆东西犯难了。 莫名其妙的拿出来,可怎么装回去呢不然被娘亲看到自己就圆不过去了呀,且他隐隐觉得这些东西太过重要,不能暴露于人前。 他拿着书,凑近自己的手腕,贴在镯子上,没反应。 “你吐出去来的你倒是吃进去呀!咦” 他眨了眨眼,手里的书不见了,也不在桌子上,能行得通。 他依次把剩下的东西靠近手镯,心念里想着收进去,就把东西收进去了。 他又想着把《紫云法》吐出来,手里顿时多了一本书,拿出放进试了几次。他拿了一个鸡蛋靠近镯子,心里默念:“收!”果然就收进去。 得到这么神奇的玩意儿让他兴奋不已,完全不在意它不好看了,他拿镯子靠近额头,好像在脑海里看到了一个小空间,跟娘亲放嫁妆的柜子差不多大,里面安静躺着几本书和刚刚见过的其他那些东西,别无他物。 他赶紧把小刀和珠子放进去,这样就不担心丢失。 把镯子戴在手上心里美滋滋的,若是娘亲问起我就说在路上捡的,耶,我真是个小机灵鬼! 他喜滋滋挑着两个大水桶出门挑水去了。 喂牲口的水在鱼塘里打几担清水就可以,人吃的水得在旁边远一些的水井里打。想着这几天娘亲要在村子里帮忙做饭,自己现在力气大了可不能拖后腿耽误她挣钱。 由于个子还不高,他把桶上的绳子在扁担的两头挽到最短,滑稽地挑着两个大桶朝鱼塘走去。 池塘边挑水的其他村民看到他这个行头惊叹不已。 “长盛,你怕是能挑的动这副桶都够了,还要挑多少水?” “婶儿我随便装点儿就可以了,我娘亲在帮忙,我能挑多少算多少。” “哎呦,小家伙真懂事,我家那个八九岁了不太阳晒屁股不起来,一天就是吃了耍,哪里会帮大人干活!” “小娃娃嘛就这样的啊,王大姐你们家那个还好,我们家那个才是死懒不动的。” 长盛特意假装追蜻蜓,等两个大人挑水走了他才飞快在塘里打了两桶清水,健步如飞往家走去,一滴水都没洒。 他现在力气大,家里离鱼塘又不远,几次下来很快就装满了喂牲口的大水缸。 换了挑水桶,也很快把人用的水缸挑满。 看了看日头还在山头上,他突然有一种自己变厉害就能让时间走得更慢的错觉。 但,这感觉真的很好啊。 一切收拾完毕,打算去村里看看娘亲他们做饭咋样了。 出门不远在路上就遇到王捕头带着三个衙役走在去村长家的路上,在说着些什么。 长盛快步走了过去。 “王捕头好,三位叔叔好。” 王捕头哈哈一笑回到:“你好你好,你是哪家的呀” “我是韩清松家的。” “哦哦,我们要走了,你从后面慢慢来噢。” “好的。” 王捕头他们在慢慢走远,在长盛的刻意保持下他并没有被落下太远,自从发现自己耳聪目明后,他就有些喜欢不远不近的听人家说话。 “大人,大椿树李老二家的牛找到了,只剩骨架和铃铛,是蔡大人他们巡河看到的,会不会是水物作怪” “哦好在老蔡他们没休息,不然我们怕是要耽搁好久才发现,发现地点在哪里” “村外山脚下的河边草丛里,刚刚四组传来的消息。” “嗯,好兆头,头天就有线索,吃了饭赶紧去看看。” “诶大人,我好像记得牢里有个犯人也叫韩清松,不会是刚刚那孩子的爹” 说着想回头看一眼长盛,却正好转弯。 “这啥时候了你想那些?” “小的知错小的知错。” 来到村长家,大家正在热火朝天。烧饭的几个妇女在临时搭起来的厨房里炒菜,几个小孩在外面长凳上互相依偎着打瞌睡,口水都流出来了。 王捕头他们几个在边上洗手正准备入座,桌上已经倒好了白酒放好了碗筷,看到长盛过来,王捕头就向他招了招手示意他过去坐。 长盛走了过去坐在王捕头旁边。 这时候恰巧村长抖着个旱烟筒走了过来。 “咦,这哪家娃儿这么不懂事,这是大人们吃饭的地方,下来下来。” 还不等长盛说话,王捕头便开口道:“哟村长来了呀,来过来坐,整两口。” 村长过来接住碗很豪气的喝了一大口接着对长盛说到:“要吃饭找你家大人去,快下来。” 这时候杨翠正好出来抬备菜进去炒,听到这话眼睛一红,有些生气对长盛喊道:“长盛快下来,你饿了的话等下我回去给你做饭,这是大人们吃饭的。” “言重了言重了,是我叫他过来坐着摆龙门阵的,没得事。” 长盛娘见状也没再说话。 村长有点尴尬的拿着烟筒一指厨房:“哈哈那就没得事,我进去看看这几个做饭的做好没有。” 长盛娘:“炒了这个菜就可以了,他们在装餐。” 说着把手里的备菜端起来抖了抖水。 村长边往厨房走边说:“做好了先端出来王捕头他们吃,你们再装餐笼里等武馆的人来给蔡捕头他们送去。” 厨房传来几个声音:“省得省得!” 长盛娘看了一眼长盛就炒菜去了。 见开始上菜,王捕头起头示意他们四人举起碗碰一下喝了口酒,咂咂嘴说道:“你爹叫韩清松” “嗯” “坐牢去了” “嗯”长盛声音小了下来。 “为何坐牢你知道不” “不晓得”接着马上加大音量说“但我爷爷奶奶我娘都说我爹是被冤枉的!” “嗯,这次回去帮你爹看一看是不是有内情。” “谢谢王叔叔!” “你饿不,等会儿跟着我们吃。” “我吃了才来的。” “你们家里的哪有我们吃这个好吃,公家的,不要钱。” “我不要,我娘说不能在别人家随便吃饭,哪家都不容易。” “哦那不吃饭就不能坐饭桌了哟,你要不要喝口酒再去耍耍?” “不喝,对身体不好,那我走了哦叔叔。” “哈哈去去!”长盛向厨房走去。 看着长盛走开,一个衙役说道:“大人,你真要看韩清松的案子?” “嗯,哪天有空找来看看。” “大人你是不是看到他娘亲长得好看故意说的哦?”说着眨眨眼。 其他两个衙役也笑了起来。 “你真是个泼皮,喝两口黄汤就管不住嘴,韩清松的案子当初听说是被人找关系办的,现在镇上那家人早都倒台了,有问题的话还不是知县大人一句话的事,都是一个镇的,能帮我肯定会帮。” “怪不得大人你去哪个镇办案都受人尊敬,我学到了。” “吃饭!” 长盛进到厨房,娘亲正在给餐笼盖上盖子,这样可以给里面的餐食保温一段时间。 “王捕头叫你摆龙门阵啦?” “嗯,不是我要蹭饭,真是王叔叔叫我去的。” “人家就是说说你还真去,羞不羞”说着轻轻点了长盛的脑门儿。 “在路上遇到的,他还说要帮爹爹看看当年的案子呢” “为啥?” “他说一个镇的人能帮就要帮。娘亲你做了晚饭要回家去了吗” “不忙,今晚还要做宵夜,晚上做一顿饭就拿一天的钱,哪有这么好的机会,你晚上困了一个人关门睡觉。” 长盛想着以现在自己的本事以后两三文钱难不倒自己,不想娘亲还像以前那么辛苦,就说到:“娘,你让他们找人做饭嘛,我骗你我还没吃饭呢,好饿哦,你回家炒饭给我吃嘛,好不好嘛。”撒着娇还拽着娘亲的手摇晃。 “男子汉撒娇你羞不羞,不要摇了我回去给你做饭。” 对厨房的人交待几句,解下围裙拿在手里,就带着长盛回家去了。 第九章 案件疑云 气感充盈 天光已尽。路上走着偶尔能听到谁家大人吆喝着让小孩儿洗脚洗脸上床睡觉的声音,要是拖拉些,就是大人的一声爆喝;有的人家大概是做农活回家太晚,点着摇曳的烛光在吃饭,大约在说着明早起来要去收拾哪一块地;还有的人家,祖孙三代在门口坐着纳凉,并未点灯,点灯招蚊虫,老人在感叹时年渐好,劳动力在展望来年,小孩子发呆看星星,偶尔檐下飞过捕食蚊虫的蝙蝠,发出几声欢喜的惊叫。 村里的这个时间一般鸡不鸣狗不叫,大概也是和主人家一样累了。 看着看着,长盛便有些羡慕。 自己爹娘结婚,早早已和爷爷奶奶分家,财产没分到半分,债务倒是不少;二叔憨厚老实,勤劳肯干,去外地的作坊谋生去了,每年过年才会回来一趟;三叔前几个月刚刚军伍退役,少了一只手,在山村,找活做就难了。不过百战老兵,有自己的骄傲,拿着官府的退役伤残补贴,自己一个人成了一个家,还过得去;幺叔才十五六岁,机灵会说,时常喜欢去镇上看好看的姑娘,人送外号二流子,不过好歹是个劳动力,加上不算老的爷爷奶奶,一家三个劳动力,在长盛家分走大半债务后,这几年倒是越过越好,添了好几件桌椅板凳。 长盛想着别人家都是一家人团团圆圆,咋就自己家就只有娘亲和自己,有些埋怨自己那未见过面的爹,也有些想。 娘儿俩借着夜色回家,迎面的岔路口走来几个人影。 “这他妈就怪了,村里有人看村外有人看,吴老实家的牛又被叼走了,这才天黑多久,被我捉到我两刀扎死它。” “吹牛谁不会,真看到了你还敢才叫做牛气。” “走快点,先去报告,让衙役来看看。” “真是神了,我到要看看到时候会发现个什么卵蛋,真不让人安生。” 几人急匆匆向村长家走去,黑夜里并未和长盛他们打招呼。 等几人走远,长盛娘说道:“我们也赶紧回去看看牲口,还说等下再去帮忙做饭,这下怕是去不了了。” “我听说最多才一晚上被偷一家,我们家今晚没事的?” “谁知道是个什么怪物,要小心些。” 话语间两人快步向家里走去。 点上蜡烛,一手端着蜡烛,一手置前挡风,长盛和娘亲借着昏暗的烛光两人仔细检查了屋子四周,两人才回到屋里烧水洗脸洗脚,穿好靸鞋吹了蜡烛,在门后放了一把柴刀,准备守到半夜。 “娘亲,以后不用那么辛苦了,我会挣很多钱给你花的。” “不辛苦以后怎么给你交学费你都七岁多了,听说县城人家的孩子都是四五岁就上学塾,镇上的七岁也就可以,我们这些偏远山村没先生也没学塾,以前的都用来还债,再凑一年才够送你去镇上读书的钱。” “我已经读过书了,师父给教我的《学识启蒙》我全都读完了,上面的字我全都会读,道理我也记得。” “那点书怎么够你用一辈子,要多读书,以后才能当官,等你出息我也就享福了。” “可是师父说学完那些字懂得那些道理以后出门游历都够了的,不用再花钱了。” “那你懂了道理了吗你来告诉我几个有意思的道理!” “我还小嘛,记得了长大就会懂。” “你还知道你还小” 正欲再说话,家对面的路上闹哄哄的,一大一小出门一听,听了一阵杨翠啥也没听清。 “不知道一群人在说些啥?” 望着远处的火把,长盛道:“他们说今晚在河边逮到一头大熊,逮到的时候看到它正在吃牛。现在正准备抬到村里去。” “捉到了,不用看了,快去睡觉,我收拾一下。” 长盛爬到楼上躺在小床上。现在识字够多,力气也很大,杨大叔说读完就可以出去闯,这点话长盛是坚信的。 有些字和道里长盛虽然不是很懂,杨大叔也拿不准,不过村里好像还没谁比自己认识的字更多,好多大人在路边捡到有字的纸都会带回家放着,他们不识字,希望自己以后的孩子会认识。 想到越到后面杨大叔教自己就月心虚的眼神,再想着对娘亲说自己懂道理,长盛心里也不再很有底气。 不知道在楼下收拾着什么,长盛慢慢睡了过去。 第二天长盛难得睡到大天亮,听着外面恼人的鸟叫才起来,灶台上喂猪的猪食已经煮好,火炉上在煨着饭。 长盛喊了几声娘亲,没回应,洗脸漱口后跑到菜园一看也不在。 回来发现母亲平时去赶集的背篓不在了,才放下心来。 将近中午,一阵剧烈刺耳的敲锣声把长盛吓得从地上跳起来。 村子里只有出了大事才会敲锣,方便快速集合大家到村子中间。 长盛碗都没洗赶紧向村子里跑去,一路上看到很多乡亲都在大声慌忙交代家里的小孩不要乱跑,急匆匆出门。 到了村里大概半刻,王捕头见人差不多就清了清嗓子大声说道:“昨晚有人出事,你们各家家里人都在不在” 长盛心里狠狠一抽,娘亲应该就是半夜去镇上了,都怪自己睡得像头猪。 村里有集市每逢一四七赶集,村里物资匮乏,去镇上路远难走,一般开集只是便于村民们互相交易简单的生活物资,有好东西卖不出好价钱。 由于安稳村是个大村,有一百多户人,官府还在村里设置了粮盐供给档头兼收发书信,散集便关门,平时也不开。 镇上的才叫街,人多有钱,买卖多,好做买卖,很多村里产的好东西在镇上往往卖价更高,所以大家不怕苦远危险。 “报告王捕头,昨晚我家婆娘和几个村里的人结伴去镇上赶街去了,其他家里人都在。” “我们家那个也是。” 长盛见此也说道:“我娘跟他们一路的。” 见大致汇报了情况村里没事,王捕头才继续说道:“昨晚出事的是我们县里来的几个兄弟,昨晚天色刚黑吴老实家的牛就不见了,在河边埋伏的兄弟又发现熊瞎子,但是熊肯定没这么快的速度,也逃不过民勇队和我们的眼睛,偷牛的不是熊瞎子;所以昨晚我们还是继续埋伏,没想到今早换防发现有一组兄弟被咬的面目全非,也就在山外的河边。所以各位现在起白天不得出村,晚上不得出门乱走,守夜看管好牲口,赶街的人回来了都告知到位。” 人群闹哄哄散去。 长盛跑回家给牲口添了草料吃食,带了一个饭团一葫芦水就飞快的往村外跑去。 什么不准出村,他才不管。娘亲安全最重要! 以最快的速度奔跑半个时辰,累得上气不接下气他才停下来走,路太难走,快不起来。 一直走到一个岔路口,两条路看起来都更宽阔平坦好走些,但他不知道哪条路才是去镇上的,平时大人们说去镇上的话在岔口分路,可往哪边分啊看起来两条路走的人一样很多。纠结好一阵只能在路边等待。 中午吃了饭团,喝了水,一直等到下午日头西斜才看到一条路上来人,有人背着背篓,有人提着麻袋,虽然疲惫,却一脸满意,一看就是镇上回来的,想着娘亲也快回来了。 他们走到近前都折身往另一条路走去,长盛才知道这是去另一个村的路。 好不容易看到村里的几个人,长盛老远跑了过去问,几人只说长盛娘亲东西还没卖完让她们先走,几人怕回来赶夜路就走了,长盛的娘在后面。 长盛等不得,飞快的往镇上赶去,几人见状也不知他发什么疯。 拼命跑到镇上,街上已经空荡荡,只有几个在扫大街的人。 飞快跑完长街,没见到。 现在长盛很慌,飞快往回跑去。 回来的路上快到岔口他发现路边有一条通往河边的小路,想起这条路就是大人们说的通往凉水湾,而凉水湾爬上坡翻山就能到村里,陡归陡,回村更近。 迟疑一下,长盛不知疲惫的起落在小径草丛上,抬头看天,日头离山头不远,往回赶,心里想着希望在天黑前追上娘亲。 长盛草径飞掠,突然间四肢百骸都有气流流淌,一心赶路的长盛只觉得身体一轻跑得更快,无心留意自己的身体变化。 几下点跳越过河流,长盛看着眼前的山微微一顿,深吸口气双脚发力直冲上山,边跑边喊,希望能听到娘亲的回应,可是没有。 越想越心急,越蹬越用力,渐渐地山路上的长盛已经渐渐离开地面。 终于冲到山顶,只见山垭口稍微平缓的小路上,前面背对着一头黑熊在看山下的村里,就那么坐在垭口下山的路上。 黑熊的背后长盛的娘亲正背着背篓小心翼翼往山这边退,很慢,十分小心。 长盛心头火起,恶怒横生,脚点草尖,‘啊!’的一声凌空高高一跃,黑熊听到背后动静豁然转头张开大嘴。 长盛在空中心灵一静,来不及体会这种感觉,手上加力,一拳打进黑熊前脸,小小的手臂从熊脑后穿出,带着一些红白的脑液。 立刻抽出手臂转身向娘亲奔去。 杨翠此时才反应过来这是长盛,下意识伸手捂住嘴,眼泪无声落下。 山野村民,求一个安稳生活何其艰难。 长盛一下子抱住娘亲。 娘!” 双腿一软眼前一黑,挂在娘亲的身上。 第十章 看书求知 小村危机 放下长盛,杨翠轻轻揉着他的头。 把背篓放地上翻找起来。 “喏,糖。” 递了一把糖给长盛,长盛却摇摇头:“我不要糖,我要以后娘亲去赶街都带着我。” “好好好,都依你,把这个吃了。” 说着又翻出来两个用芦苇叶包裹的叶儿粑,看到这个长盛眼睛一亮,手在草地上擦了擦,才抽泣着接了过来,三下五除二剥开叶子,三两口就吃完一个就龇牙咧嘴笑了起来。 “快把手擦擦,有血。” “嘻嘻没得事,不干不净吃了没病。” 转眼又吃完一个。 “吃吃,这里还有。” 长盛意犹未尽的转过头舔舔嘴,才转过来说:“娘亲吃,我吃饱了。” “真吃饱了” “嗯我在路上吃了饭团,不饿了。” 杨翠这才剥开一个小口小口的吃了起来。 长盛把地上的背篓拾起来背上,长长的背索吊在他背上,一扭一扭的开始出发。 “那老人家给你的神丹妙药吗你咋力气那么大” 杨翠指了指路中间的黑熊,她真的难以置信。 “可能是,我觉得现在可厉害了,能打死老虎豹子。”说着抖抖背篓加快脚步。 “不读书空有蛮力有啥用” 长盛:“” “娘,拿一颗糖给我,甜不甜” 杨翠弯腰在背篓里拿一颗递给他:“甜,吃一颗就够了,吃多了对牙不好,你走慢点。” “咦娘你的手镯呢” “在河边洗手被水冲走了。” “水又不急能冲走吗在哪儿掉的我去帮你找,我会游泳了哦。” “我洗手那里水很野,早都冲走了。” “哦,以后我有钱了重新买一个给你。” “好呀。”丢了手里的叶子,杨翠弯腰在背篓拿一颗糖剥在嘴里,笑得很好看。 “买了什么好东西” “都在背篓里,回家去再看。” “娘你怎么回来的我都没看到你。” “我从木棉寨过河走的,要近一些。” “哦对了,今天王捕头说” 母子两说着话往村子里赶去,从山腰看下去村子上头飘着几缕柴烟,只有寥寥七八家灯火。 星光寂寂,长盛觉得今天自己成为了家里的顶梁柱,心情很好,就是想不通背篓里怎么会有那么多东西,嘿嘿,刚刚看到有好多糖。 回家没多久,民勇队来到长盛家看了看,说是看看人回来了没,交代了晚上不要出门。 长盛正在屋里洗脚,听到师兄们说完就走了觉得有点儿不够义气,我是你们的小师弟诶,不进来看看我 胡乱擦了擦脚靸拉着鞋子出门,看到师兄们的背影很快找了块小石子用力远远地丢了过去,打在路边‘啪’的一声亮响顿时打乱师兄们的队形,他这才坏笑着满意的搓搓手进屋。 “就你最讨人嫌了,你师兄们知道你恶作剧你脱不了手。” “嘿嘿,师兄们都很爱我的。” “快去睡觉!” “嗯。” 爬到楼梯口长盛又退回门框,探着半个脑袋:“娘,我今晚睡觉可以点根蜡烛吗” “睡都要睡了你点什么蜡烛拿。” “嘿嘿谢谢娘,我就想看看蜡烛燃烧的样子。” 点了根蜡烛小心翼翼放在楼上的床木方上,听着楼下娘亲忙碌的声音,他轻轻取了本《清虚筑基》津津有味地看起来。 据书上所说,修行者要筑基必须得感气,有气感后,要不停打坐感气,直到体内灵气越来越多,气感充盈,才能服下筑基丹筑基。 一般没有势力依靠庇护的修行者叫做散修,他们筑基前几乎不会有洗筋伐髓的待遇,自己打坐吸取灵气洗涤身体,差不多了就会筑基。 修行门派的弟子则大多会筑基前进行洗筋伐髓,这样筑基的时候可以容纳更多灵气,可以说是否洗筋伐髓之后筑基直接影响元婴期及以下修行者的战斗力。 筑基丹作为修行入门丹药,不是特别难得到,修行者人人不可少。它能把充盈的灵气留在修行者体内稳固下来,修行者根据功法运转灵气在身体里游走。 不同功法、灵气游走的筋脉路线、灵气运用方式、灵气充盈程度,都会影响修行者出招的威力大小。 看到这里长盛抬头看了看楼梯口,在手镯里召唤出药瓶,认真看了总共三百粒丹药,都一样。 这根书上说的筑基丹一模一样,可为何姐姐会给我留下三百粒呢一两粒就够了。 长盛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莫非我要三百颗筑基丹才够我这么厉害他自己都被吓一跳。 闭上眼心思澄净,感受了一下自己的气感。经过今天亡命奔跑明显充实了很多,不过离身体装不下还没边呢,他也就不担心。 “点了那么久蜡烛你不睡还要做啥不要钱的” “我马上就睡。” 楼下传来娘亲关门抵户的声音,听到娘亲差不多躺下了,长盛开口道:“娘亲,以后可不可以多给我买一些蜡烛,杨大叔说他要找几本书给我看,打打基础以后好去镇上读书。” 楼下默了默“再穷么我儿子看书的蜡烛还是买得起的。” “对了娘亲你今天买了那么多东西,你是卖豆子卖了很多钱吗” “嗯今天最后头快散了的时候遇到个有钱的好心人全买了,还多给了几文钱。” 长盛想着乡亲们说娘亲叫她们自己先回来,可是豆子能卖多少钱 算了,睡觉。 十多天过去,村子里没再死人,牲口也没丢,王捕头才下令晚上不用禁足。 今天起来长盛有点不习惯,狗子怎么没过来打招呼呢 每天长盛起床出门去嘘嘘,大黄都会在他开门的时候摇着尾巴过来蹭他的手。 猫咪也没看到。 这两个家伙不会是又结伴上山抓吃的去了 贫家无余粮,大黄要隔几天才有一点带油荤的稻糠饭吃,其他时候不是和猪同食就是满山跑,家里的猫从来没饭吃,都是在家抓老鼠,在山上倒是蛇鸟虫蝶它都有吃的。 从茅房出来他明显觉得今天村子里有点不对劲,以往四邻相亲鸡犬之声相闻,今早起来村子里很静。歪头看看鱼肚白的天边,村子里有人家已经开始劳作。 他心里不得劲,穿着鞋子脸没洗就跑去武馆。 师兄们已经准备开始晨练,大师兄拿着竹条在柱子旁边打着哈欠,师兄们安静地做着热身活动没人敢说话。 “大师兄,师父呢” “他老人家还没起呢这么早你找师父有啥事你看你鞋子都被露水浇湿了。” “今早上为啥起来没狗叫也没鸡叫呢” “这个你都注意到了嗯还真是!”这时候杨志正从内院出来,想了想脸色一变:“今天不做功课,大家在馆里练功就行,林森杨涛杨洪,你们快去村长家把王捕头蔡捕头他们喊来武馆,村长也叫上,要是没在就喊衙役去通知,尽快!” 杨林森放下竹条,三人齐整一拜,转身就通知去了。 杨志对众弟子说道:“今天怕是要出怪事,大家回家通知下叫家里人别上山了,过几天再说。家不在本村的继续练功。”顿时又有几人离去。 “长盛你感觉倒是敏锐,没事还好,要是村里躲过一劫你怕是全镇的人都要知道你的名头。快回家去叫你娘亲今天在家做活算了,不要上山。该做啥等会儿会有人通知你们。” 看到师父面色整肃,长盛没再问为什么就回家去了,虽然想不明白,但是对师父他很信任。 过了半柱香杨洪杨涛分别带着王捕头蔡捕头带着的守备队到武馆,一队睡眼惺忪黑眼圈严重,一队身上都是露水难掩疲惫,看得出这些天上心办案确实很累。过了一会村长才到歪着嘴叼着旱烟斗到来,站定了还抖了抖披着的外套。 引进大堂刚刚坐定。 蔡捕头开口问道:“杨前辈,大早上召集我们过来有何要事听说很急,我们都是换防路上赶过来的。” 杨志忧心忡忡地看了看大堂外的天,转头看着王、蔡二人道:“两位捕快办案无数,经验丰富,可留意到今早村里没有鸡犬之声” 蔡捕头爽快道:“没有,你说了我才注意到确实不同往常。” 王捕头想到了什么皱了皱眉:“杨前辈,此间恐怕难以善了了,麻烦你赶紧派人通知河边的人家。” 杨志正待说话,村长一磕烟斗说道:“搞得神神道道的,你们在说些啥,讲明白嘛,我好歹换着当过几十年村长,有啥事说不得” 杨志没有看他,对着堂下众弟子说道:“近两天怕是有大蟒化蛟走水,你们赶紧去通知各家收好东西,带好老人孩子到山神庙那座山躲一躲,拿得走的拿,拿不走的别拿了。山上住的人家去两个跑得快的,一起喊去山神庙去,先过了今天再说!林森你去长盛家帮他们搬东西。” 王捕头也对衙役们说到:“你们跟武馆的人走,看到忙不过来帮着牵牲口搬东西,都给老子腿脚勤快点,谁敢偷懒老子回来直接剁手剁脚。” 众人轰然而散,村长也脚下生风不比小伙子们慢多少,忘了拿桌子上的烟斗。 众人离去,王捕头一脸凝重地看着杨志:“杨前辈,这下武馆怕是有不小损失,还望齐心渡过难关才是啊,毕竟村民为重。” “这是自然,他们入我门墙那刻起就要保家卫国,这点觉悟不用多说。好在这南溪河流出村外沿岸就是深林老路,发大水也冲不到什么。” 蔡捕头:“真有大蟒走水这说法” “当真有,那是十七年前我带着平儿闯荡江湖,有一次在” 三人问答之间,蔡捕头大开眼界,原来真有这回事。至于王捕头,祖辈修道,对水物走水虽然没见过但还是很明白的。 第十一章 灾前动员 连天暴雨 凡俗之人,安土重迁。 虽然只是暂时到山上躲避,但是拖家带口,喂养牲畜,吃喝拉撒,钱粮灶炊,甚至防盗,哪儿有几个村民愿意上山。 倒是村长和他家的亲戚朋友根本不用杨志等人开通思想,家里条件好,要惜命些。 忙活大早上,有几家地势比较高和离河边比较远自忖安全无虞的人家原地没动。 长盛家本来菜园子是一块凹地,村里俗称此地形为驼地,意指低于周边地面的地块。有一个地壳运动形成悬洞,本来即便发大水也比较安全,但长盛见过妖族修士,虽然凡界水族走水不过是相当于修士筑基,可长盛哪儿敢大意,做好娘亲的思想工作便举家搬迁。 牲口迁到远山地里的茅草房,草料足够,那是当做夏季牛栏造粪用的,不然这么远的地块背草粪上山种庄稼都是大工程。人则带上干粮衣物和钱财,其实也就带一箱子,直接到神庙山躲避。 山神庙平常由村里几位年长的老人打理经营,香火还算不错,不过挤进去二三十口人就捉襟见肘。 长盛和娘亲到庙外的空地上,拿着柴刀噼噼啪啪一顿操作空地上就出现了一个稳固的避雨草棚,村长一堆亲戚抱着手站在庙檐下看着长盛啧啧有声。 转眼过了正午,天空乌云密布,看起来一场大雨在所难免。 本来两位捕头和杨志费尽口水都没说动的几个顽固老头终于同意家人搬迁,村里还是有不少人油盐不进无动于衷,武馆众人和衙役们只得放弃,全体撤到山上。 到了庙里,杨志强行驱逐了村长一脉,直说要做抗灾指挥之用。 村长几位亲戚不服气直接被武馆弟子丢了出去,本来要请长盛母子到庙里躲雨,但杨翠碍于大多数人都在外面,就婉拒了。杨志只得请长盛到庙里陪坐,听大家商议,杨翠交代几句长盛就去了。 来到庙里坐定,民意代表选了保长,村长在外面干着急。 杨志端起水喝了一碗清清嗓子,挥手一压,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散发开来,众人纷纷收起心思欠着身子坐直身体。 “可能接下来会发生的事你们从没见过没听过,不过我倒是亲身经历过一次。水物走水得蓄势,沿途冲毁人家,带走人口牲畜以祭天灵,所以大家不要掉以轻心,都紧着点。不论你们信不信,这是真的!” 王捕头:“南溪河才四十几里长,不过水势很大,在木棉寨汇进白水江,水道上就几座木桥,影响不大。倒是要到木棉寨的路上有一座石拱桥,举行过庙祝踩桥,但是没挂天师斩龙剑,能不能保得住桥还难说,村里不上来的人我们也无法了,听天由命。” 保长:“其实南溪河里还有一座庙,就是平时没啥人烧香,正在水道上也不知镇得住不。” “什么庙” “名字都没得,请菩萨的时候也没庙会踩桥,说是地藏菩萨,不知道镇得住不咯。” 踩桥是白水县周边风俗活动。 每当有新庙新桥建成、或者庙宇需要提振香火,便会由周边比较知名大庙的庙祝主持信徒参加踩桥活动,其具体过程就是由庙祝做法选定地方,在四周浇洒净瓶圣水,由周边人家出桌椅板凳,最下面搭台,台子上由桌椅板凳构成桥梁,越多越高越好。搭好以后继续做法泼洒水饭,水饭就是白饭加水,洒在这些桌椅板凳上,尽量都有撒到。最后选定两人头缠红布,从桥的一端爬到另一端,平安下来就为踩桥成功,寓意请神仙吃饭,旨在压稳桥梁或是增加庙宇气数。 踩桥参加的人越多越好。血气旺盛的成年男子越多越好,增加血气可驱邪祟水鬼;屠户和办白事做法事的民间掌坛师也是越多越好,增加压胜之法力可斩恶沉白尸。 若是新桥修建后踩桥活动成功,此桥除非自然垮塌,否则不会被水冲垮;要是能请得道观真人做法挂剑,则只有天命之属的水物走水才行得通,且不论再大的水头也不会漫过桥面,若是邪恶的水族走水,管你是蟒是蛟还是龙,不管斩龙剑是新还是旧,统统只能剑下授首,其他水族更不在话下。 由于斩龙剑悬挂某种意义上是与走水之物争天命夺气数,挂剑真人一生都要与这个水道的走水水物为敌,受其气数冲撞,大多于修道无益还要大费心血,每过一定时间还得来此地剑上栓红布。 若是踩桥不成功还没挂斩龙剑,只能祈求不要遇到山洪爆发,也不要遇到水物走水。 天地大道,不可明明。 凡间佛陀仙师修为最高不过筑基后期,但却修得一手好天道,也大多保得一方平安。 “杨林森杨涛杨洪你们水性好,就在村子中间的木桥上看是否有人落水,有就救上来,注意别被卷进去,都带好绳索钢叉网兜。我和两位捕头去石拱桥上,若是此物能走到此处,我等拼去一命也要保白水江下游太平。其他弟子在村里沿途看水,都小心。” 王捕头点点头道:“老蔡头立马去县里禀明知县大人,让他去请翠微山观主开光选一把斩龙剑,做完法你赶紧带回来。其他衙役配合武馆行动,不得擅动。” 此时杨志一声爆喝:“韩长盛!” 长盛一机灵顿时在椅子山跳下来双手抱拳低头肃立。 “交给你个艰巨的任务,你跑得快,下雨之前赶紧跑到水头沟,那里离南溪河源头不远,几山都有下水,看到开始涨水你就赶紧跑回来告诉你大师兄和乡亲们,现在就去,你娘亲同意了的。” 长盛看了大师兄一眼,杨林森点点头:“小师弟小心,不行就跑快点,我知道跑得快。” 门外的众人只觉得真是奇谈,居然叫个毛头小儿做第一道警戒,咦,这小家伙头发啥时候那么好了 长盛跑到雨棚说了一声娘亲放心就飞快往水头沟跑去。杨翠知道长盛如今真是厉害,就是好像有什么事瞒着自己。好像跟武馆的人都比跟自己亲,不过心里却很欣慰,以后家里就有个男子汉可以依靠了。 长盛出发时天空开始打雨点,很大很重,厚重的云压得路上周边没有一丝声音,只有一些草木微微晃动,这场雨恐怕不会小。 跑到水头沟其实只需要沿着河边小路一直跑就行了,那个地方有猎人的房子,长盛听说过,一看就会明白。 跑了两炷香长盛到了,现在不过中午过一点,天空却很黑。 如墨雨云开始压下山头,长盛看到水头沟源头上方的云好像接天连地,半空里雨如瀑布倾倒一样往下落,居然形成一种壮观瀑布;到自己头上的乌云之间看去有一条丈于宽的天空撒下阳光,形成巨大的一条龙吸水。 一头就在长盛面前不远的河水里,一头在很远的地方。 长盛想着大人们常说如果被龙吸水舔到,人就会被舔下人皮,赶紧往后站了站,仔细看着龙吸水在水面的位置。 自己头上开始像远处一样下雨,天空布满低沉的重云,雨水打在头上就像被人用盆往头上倒水,打得很重。 雨一下就下到半夜不停歇,水头不见涨,长盛想回去,怕娘亲担心,但又想到师父给自己的命令,还是打算再看看。 长盛正想去猎人的房子里躲躲雨,见到白天龙吸水的位置的水好像突然就冒高成一堵水墙,得有两三丈高,水头的水好像是横着流的,在慢慢往前推进。 看了看天空依然浓黑如墨,这得下多少雨发多大的水啊,老天爷。 顶着雨飞快跑向村子,沿河的河水还是才两尺深浅的样子。 到了庙里,发现杨志和王捕头都在。 “师父,起水了,水头怕有三丈多高,我跑回来的时候水头慢得很,现在不知道到哪里了。” “三丈多,黑黢黢的你咋看得清楚这娃儿吹牛没边了。” “我这辈子都没见过三丈多深的水。” “嗯三丈多高是不太可能。” 长盛听到门外的惊呼议论有点闷,这些人怕是不晓得死字怎么写,想到姐姐万剑归无的水龙卷,三丈多很高吗没见过世面。 “天倾了,天倾了,这场雨一来庄稼没得收成了,造孽啊。” 一太婆看着天空痛心疾首,众村民心有戚戚,恐怕很多人家里房顶的茅草已经被吹飞了,有钱人家的瓦房恐怕也保不住了,唉,家里的粮食要泡水,各人担忧不一而足,一时间大家看着如注暴雨怔怔无言。 一夜过去,雨势不减,昨夜无人入眠。 刚刚天亮,几个村民在杨林森师兄弟的牵助下带着家伙事投奔到庙里,原来一夜大雨房屋顶被吹飞,村里好多人家的房子都遭灾,他们只能上来躲躲。 大家胡乱吃了干粮,一直到中午雨才停,突然间万里无云碧空如洗,地上的雨水好像失去了痕迹,看着山下远处的村子一片狼藉,很多人都想回家里看看,却被阻止。 “又没有发大水,为啥不准我们下去” “我要下去看看我的粮食啊,不然下半年吃泥巴啊!”这个声音有些哭惨到快失声的感觉。 “牵到山上的牲口可能都跑脱了,要去看看啊。” “这老天爷怕是不让人活了啊。” “昨晚那个小屁娃还说三丈多高的水,现在都要过中午了屁事没有。” “怕是一个人害怕么扯谎回来了。” “你一个大人你不怕你咋不去,鬼怎么不把你拖去吃了,臭嘴。”狗蛋说着就踹了那人一脚。 杨志爆喝一声,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 “就是大水还没来才不准你们回去,否则等水来了你们一个也别想跑。都给老子坐下,杨林森!谁要下山腿打断丢地上!不用管!”顿时没人再多说一句。 师父霸气可以啊,跟姐姐一样一样儿的。 第十二章 山村被毁 诛杀恶蛟 杨志想了想,带着王捕头和一众衙役下山看看。 大家虽然暂避上山,但是家里的粮食毫无疑问,很重要,不说吃的多好,只要自己家里有吃的,就能解决很多人的尊严问题,不然真的只能借粮讨口,看人脸色;故而对那些不愿上山的村民,杨志等人也不愿太过强求。 见天色放晴,杨志命令几个武馆弟子往上游看看,长盛也跟着。 安稳村四面环山,中间是一个平坦的山间盆地,南溪河穿村而过,村里这段水路开阔平稳。 武馆弟子奔到集上,长盛眉头一跳跳到房子上一看,只见上游刚刚从山入村的脚下一线洪水大潮铺开。水就像从地下突然涌出排开,几乎可以横扫大部分村子的宽度奔驰着一丈高的浪潮,这水头可以全灭村子里所有房屋。 长盛大喊:“快回来,上山去,大水来了!” 远远还能听到山上众人的惊呼。 几人边跑边喊,村里留守的村民经过昨夜大雨早就恐惧不已,这下听到喊声啥都不要了带着人就赶忙上山。 水头来的很快很野,山腰众人看到水头在村子中间开始变慢,水头在升高,半个村已经被淹没,另一半在高大的洪水面前摇摇欲摧。 山上众人只觉奇景难忘,杨志等人面色大变。 “这孽畜是真的成精了,他这样故意停水怕是想报复我们前几天不让它进血食祭天。” 王捕头和杨志对视一眼,同时开口到:“杀了牠!” 说完二人提刀向村里奔去,此时杨林森刚好从庙里下到山腰,见状提着剑就追上去。长盛见过的妖族水法可比这个厉害多了,担心师父,也跟着吊上去。 几人刚要进村,中间的水头已经开始狂泻,排山倒海一样摧毁沿途的一切阻挡。村里只要在平地上的房屋无一幸存,水头摧毁村里一切后降了下来,只有河里的水头还在嚣张的沿河乱窜。 若是河边高处有房子牲畜,水头一蹿连房屋和牲口一起卷走。 长盛看得目眦欲裂,一时半会儿却追不上。水面浑黄,无朽木沉渣泛起,长盛在后急追只见水头隐现一些枝丫,这大概就是化蛟时巨蟒催生的头角幻象。 追出村口,巨大的落差使洪水顿时如万钧雷霆向山下冲去,长盛看到一些巨石也被飞快带走。 前面的杨志和王捕头改道从出村的路追出去,后面两人也跟着跑。出了村河道激流下山后会有很长一段平稳的水道,在要到木棉寨的时候偶会经过石拱桥,再直下半条山就可以汇入白水江。 几人先水头一步到达断桥,断桥往上游走百十米就有一块巨石,石头上那个不知名称的庙就是保长说的地藏菩萨庙。 杨志几个起落进了庙里一看,菩萨像早已倒在地上摔碎了,原来的神位上黑气缭绕。随之进来的王捕头见状大喝一声举刀便砍,黑气被砍得一淡一分为二飘出野庙遁入水里往上游而去。 死在王捕头手下的山野草匪亡命之辈不少,一身煞气一般小鬼也要胆寒。 长盛站在河边,杨志和王捕头刚出庙檐还没来得及过河,便被一个水头打进水里卷了进去,水头里一阵血光刀光交替,杨志被断桥上的杨林森捞起,胸前两个血洞,紧紧的抓着刀坐在地上脸色苍白惊魂未定:“庙里那个邪物在助纣为虐,你们赶紧去看看王捕头。” 水流湍急狂野,王捕头生死不知,长盛和杨林森转头追去。 这妖物还是不能长久维持高猛的水头,在靠近木棉寨大桥的时候水头已经溃散成大洪水。 木棉寨大桥横卧白水江,在南溪河和白水江汇水口下游方向十来米的距离。 二人追到桥上正好看到王捕头被甩出潮头,掉在白水江里。长盛想也没想跳下桥去一只手提着他的衣领几个纵跃上了桥。 放他靠在桥栏上,只见脸上黑气环绕,想来是那邪物不想放过他,还在死缠,半眯着眼睛已经奄奄一息。 长盛心里焦急却毫无办法,他还没有仙家办法,向河里看去只见水头停住没往桥下过来,倒是不断升高的水头在提升着平缓流淌的白水江的水位。 又吐了两口水缓了一下,王捕头才嗫嚅着说道:“我腰带里有符纸丹药,帮我拿出来。” 杨林森闻言赶紧一阵摸索,拿出丹药捏着王捕头下颌,喂了进去。 过了两息,王捕头再次说到:“涂点口水把符纸贴在我额头上。” 杨林森照做。 黑气消散,王捕头精神看着好了一大截。 “这桥下有斩龙剑那畜生不敢过,有邪物相助牠恐怕要逆着白水江走水,逆水而行是伤天和的,牠要很多血食祭天灵,即便如此怕也是难逃天谴了,他不会走水成功,岸上的人要遭殃,你俩想想办法杀了牠,我动不了了。” 长盛这才看到他两边肋下都沁出血水。这时候水头里探出一条猪婆龙,头上的角已经成形,双角之间一团黑气。牠看着桥上的三人眼里露出很人性化的轻蔑,转头藏进水里往白水江上游而去。 “白水江经过镇里,镇子就是沿江边平地形成的,江心大桥有斩龙剑,这畜生注定要被困死在这段水道。只是沿江人家很多,损失可能会很惨重。” 虽然听着揪心,但二人放心不下王捕头,也放心不下上头的师父,一时间有些犹豫。 此时却见那妖孽去而复返,携带着在江里积蓄的巨量洪水形成十来丈高的水头,已经大大超出桥面,如万马齐奔向着木棉寨大桥冲撞而来。 桥下一道白光斩出,水头撞在桥侧面两米的位置像撞上一道无形高墙,桥身狠狠一抖,江底的水携带着鱼虾在往水头上流去,越来越高。 长盛翻下桥栏吊在桥面往下一看,桥下的剑柄上红布变淡已经快掉了,剑尖直指水头在剧烈震动,残旧的剑身有了一条裂纹,撑不住几下了。 本来斩龙剑只会在水物走水头过桥中线那一刻斩落水物头颅,此时有灵的斩龙剑为了保住桥梁却不得不提前发动对抗巨量洪水。 此时在天武国皇宫里,一个仙风道骨的道家供奉在走廊下毫无征兆喷出一大口鲜血,顿时晕倒在地上。 这时候水头里激射出一团黑气打在剑上,剑身一暗顿时垂了下来,红布掉进了水里。 长盛看到这个情景,再来一下桥就要塌,不管了,召唤小刀,一下子跳进水头。 跳到水里长盛睁开眼却看得很清晰,不远处猪婆龙好像在和面前的黑气沟通着什么,头上很丑就像鳄鱼,腮部生须头上长角,身体已经化为蛟龙之身,还未走水成功却也化蛟成功,长盛心里一凛奔了过去。 黑气看到长盛过来,缩成一颗拳头大小的黑珠往他面门打去,长盛下意识嘴一张,一口就把它吃到肚子里,只感觉自己气感翻腾,肚子里的珠子一下就吃掉了黑珠,就是吃掉的,他感觉得到。 猪婆龙巨尾一甩,长盛身体在水里轻松往后一仰,伸手抓住猪婆龙身上的毛须把刀含在嘴里,两手交换着箍紧,快速向猪婆龙头上爬去。 杨林森见江水翻腾桥身晃动,赶紧提着王捕头离开桥面,对着他后颈一手刀就把他敲晕过去,这时候管不得失礼不失礼。 水里的猪婆龙察觉到不能甩掉长盛,便缩成一团,身体在水里剧烈的翻腾扭曲,长盛不管这些,来到头上抓紧龙须,右手拿刀狠狠地插进牠的头盖骨。 应该是刀太短,虽然疼得牠用头撞河床,但是没流一滴血。 巨量江水剧烈翻腾,强大的压力使气墙消失,斩龙剑黯淡无光变成一根生锈的剑条。 猪婆龙眼里大喜过望,一头就向桥撞过去。长盛使劲一按,按得牠头往下一沉,终究是没撞到桥。 过桥下的时候长盛眼疾手快一下摘下剑条,往猪婆龙头上一按。 ‘嗷’的一声惨叫直接震散水头,巨尾一甩,桥身被打得一晃。 水里到处是血,猪婆龙在无脑乱撞,长盛跃出水面,对着桥上喊道:“大师兄,借剑一用!” 杨林森闻声把剑朝长盛扔去。 刚要接到,这时候猪婆龙却一摆尾把剑扇飞到前面远处的水里,长盛被擦中身体只感觉下半身一麻失去知觉,吐出一口血,掉进水里。 “小师弟!” 杨林森急得追着岸边跑,这种情况下水跟恶蛟搏斗就是送命,他也没办法了。 长盛被水流冲撞在江底翻滚刮碰,衣衫尽碎头破血流,努力保持清醒,他顺着水慢慢靠近掉剑入水的地方。 大概是过了斩龙桥彻底汇入江水走水成功,猪婆龙在欢快的往下游游去,远远地把长盛落在后面。 长盛等牠走远一些,才飞快摸到江底把剑拿出来,拔剑把剑鞘往岸上一扔,杨林森看到小师弟还能在水面做鬼脸,一下子接住剑鞘差点哭出声来,又笑了起来。 长盛往前指了指远处的猪婆龙,杨林森点点头没说话。 沉入水里狂奔,比猪婆龙的速度还快。 猪婆龙此时心里得意忘形正在随意控水卷走岸上人家,哪留意到长盛已经靠近。 长盛提着长剑往里灌入灵气,剑尖飚出一道两尺长的剑气,正在肆意破坏的猪婆龙浑身一僵,眼里冒出恐惧。 长盛举剑往下一砍,猪婆龙半截身子掉进江里,还剩半截身子就如断身的蚯蚓在剧烈蹦跶,断口处的鲜血染红江水,滑稽又惨烈。 长盛上前摁住头,右手挥剑一砍,头颅到手。 使劲往岸上一扔,想起什么,长盛往江里回游,找到砍断的那截身子,提剑一戳,往后一拉,开膛破肚,在腹部发现一颗不是很圆润的内丹,一口吃了。 这才回到岸边。 第十三章 艰难回村 商议办法 水头这次真的溃散,在往下游冲击不远后变成随水道而走的一般大水。 长盛上岸把剑递给杨林森,提着猪婆龙的头颅往桥上走去,顺手拔出了小刀。 刚刚附近的人家在躲避风雨,现在风平浪静,有人松开门探着头往外看,很快桥看到桥上瘫坐的二人。 “大家快来看稀奇呀!” “娘耶,这是什么怪物” “这是猪婆龙啊” “是谁砍下来的” “石桥上拿剑那个” “恐怕是那屋檐下坐着那个大人两个小娃娃我不信。” “反正不管谁宰了这畜生都了不起。” 几个扶着门框的人都点点头。 很快大家都出门,想围过来又不敢靠太近,看到桥上二人毫不在意,才仗着胆子围拢来,一边惊呼一边咒骂着猪婆龙死得好,刚刚岸上遭灾了几户人家,人畜不留。 正在这时人群外一阵喧闹。 “让开让开让开!” 镇上的几个镇长帮闲带着武器挤开人群,进来一看坐地上靠着桥栏有气无力的长盛和杨林森,看到地上的头颅眼睛一闪问到:“王捕头呢不是说他杀了水物吗” 杨林森眼睛一眯杀气爆闪,就要拔剑。长盛轻轻拉了他袖子,现在二人没有多大力气,干起来不是对手。 听到百姓指点,那几人很快分出两人去把茫然中醒来的王捕头抬了过来。 “让开让开,别看了,我们要抬走了,要看的去镇上看去!” 说着便很快很简单做了两个担架,把王捕头和猪婆龙头颅抬走了。 百姓们跟着走了一段都散了,有几个胆大的年轻人跟着准备到镇里看热闹。 “这次协助王捕头杀蛟成功,县里的赏赐不少” “那肯定,镇长大人有好处怎会忘了我们?” “不是我杀的”一道微弱的声音。 “哪里哪里,我们都看到了。” “王大人威武霸气。” 人群散去众人离开,桥上二人正想起身回村,长盛才发现自己一身酸痛难忍,忍不住地哼出声来。 “小师弟,你怎么样” “我没事的大师兄,就是浑身酸痛没力气,站不起来了。” 杨林森没下水,但是极度紧张奔跑那么远,自己也没多好受,路还是能走。 他把长盛抱起来放在桥栏上坐稳,半蹲身体,把自己的腰带解下在长盛背后一绕,在腋下穿过,搭在自己肩头在胸前交叉,往背后长盛的腿弯也交叉一绕,把两头在腹部打结固定。背着长盛提着剑蹒跚着往回走。 “小伙子,小伙子你等等。” 在即将走出木棉寨寨头的时候杨林森被叫住。 一个老奶奶松开门端着一碗姜汤拿着一条经纬稀疏的毛巾向他们慢慢走来。 “来,你们俩把这碗姜汤喝了,得了风寒不得了啊。” 说着递过姜汤,用毛巾擦擦了擦长盛的脸。 杨林森用剑拄着地蹲了蹲,接过来几口喝了一半。 “奶奶,麻烦你喂一下我师弟。” 老人家接过碗凑到长盛嘴边。 “啊把它喝完,这就对了。” 长盛闻到老人身上特有的一股暮气,心里想着这个老奶奶一定要长命百岁。 “你们是哪家的娃娃哟,倒真是勇敢,长大了一定是勇敢的男子汉,我刚刚在窗子口都看到了,你们真是不得了啊。” “奶奶我们是高山上安稳村的,麻烦你帮我小师弟保密。” “要得,要得,你们没事了下来耍,我们园子里有几棵香桃,就快吃得了,你们来我摘一些给你们背回去家里人尝尝,高山天候不好怕是不出产这个。走,去我家吃饭,衣服干了再回去。” “心领了奶奶,我师父受伤了,还在石拱桥,我们要先去看看他。” “那好嘛,记得下来耍啊,我给你们留着。” 老人接过碗和毛巾,杨林森背着长盛抱剑认真一拜,转身离开。 老人看着慢慢走远的背影,皱纹密布的脸上堆满笑容。 “现在的小伙子些,真好啊,唉这天收的畜生!” 长盛转过头看到老人还在看他们,鼓起力气挥了挥手。 “奶奶,你快进屋,我们好了就下来看你。” 老人这才笑着往家里走去。 暴雨冲刷路难走,筋疲力竭差口气。 杨林森背着长盛足足花了近两个时辰,在天擦黑的时候才看到师父。 杨志安静的靠在路边一块石头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挪过去的,刀还在原来的位置,伤口已经自己包扎了,就这么闭着眼对着木棉寨方向的路。 背上的长盛见师父闭着眼,小声说道:“师兄,放我下来,你先看看师父。” 杨林森把长盛放地上站稳,快步走到师父面前伸出手背往鼻下一探。 “你在干嘛我还死不了呢” “师父你没事就好” “你们去了老久都没回来,我休息了一下就挪在这好看你们回来。” 后面的长盛活动下手脚,有只腿还很麻,一跳一跳地过去。 “师父,我们把牠杀了。” “小师弟太厉害了,我都佩服他。” “嗯,你们做了件大好事,在阎王那儿会增加大功德的。我们得回去了,免得家里人担心。对了,王捕头呢”说着艰难的要起身,师兄弟二人赶紧搀扶。 “被镇长的人抬走了,还说龙是他们杀的,我差点没忍住,好在小师弟拉住我。” “做好事嘛心安即可,其他的不要太认真。” “哦。” 长盛可不这么想,好事是我做的,功劳也该是我的,即便我不要,那些狗腿子也不该抢,想着就对那个镇长印象坏了。 杨志有伤在身,三人走得小心翼翼,很慢。 “师父,我背你。” “伤口不能挤压,你这个都忘了” “师父大师兄还是怕你累着嘛,嘿嘿要不大师兄背我” “想得美,起开去。” “等我们回去村子里都不知道咋样了”三人顿时沉默,恐怕大家都不用说了。 路上有月亮,妖物走水后山林鸟叫又恢复,三人走到半夜还没到村里,饿的腿颤颤。 艰难的爬上一个坡,前面突然火把明亮人声嘈杂,原来武馆弟子和众衙役见几人迟迟未归,白天找了沿河没找到,找到天黑。 回村后又跟着山路找了出来。 最前头的狗蛋看到三人,兴奋地跑了过来,转头大喊到快把担架拿过来。狗蛋粗中有细,早就预料怕几人受伤,没想到还真用得上。 四个担架就用了一个,长盛要走路。 你又不重,爬上去我们抬你回去。” 长盛拗不过只得被狗蛋推着上去。 “大师兄你那么重又没受伤,你就没福气啦。” 众人一阵哄笑。 “去,谁要你们抬。” 这时候衙役王镇甲走到杨志旁边一拜:“杨前辈,我们王大人呢” “王捕头受伤了,被镇长的人抬回镇上。” 众衙役聚成一堆商量片刻,派出三人去镇上看望,其他的人回村救灾,若是都去镇上,以王大人的脾气保管一顿臭骂,是真的骂。 往村子里赶去,都很沉默,一路上大家都没再谈村里的情况。 长盛在摇摇晃晃中睡着了。 众人到村口已经是第二天大早,长盛跳下担架。 村口高处那些自以为安全的人家,早已经人畜皆无,只剩一点地基基础挂着一些破布、水草等杂物。 往村里走就越惨,有办法的人家黑瓦石墙,墙倒是大多就倒在地上,家里财物已经泡水,大部分被冲走。贫穷人家灰土笳壁,才是真的一贫如洗,啥也不剩,好在周边没有垮山,地里还有点希望。 平坦的村子里到处是积沉的泥土,连路上都是,大家只得踩着以前的脚印深一脚浅一脚的上山去,路过南溪河的时候队伍默契的一停,站在岸边看着奔涌的河水大家无言,这是靠着你吃了多久,你就要拿回多少吗 上山的人都活着,不信邪的人都消失。 众人聚集的神庙山愁云惨雾,几乎没有声音。 安置好杨志,保长指挥众人。 一部分拿上柴刀砍树搭建草棚,一部分去山上地里寻找能吃的粮食,一部分在村里看看能不能找到残留的财产物资,充作公用。 大家没意见,村长在灾难中的表现已经彻底失去民心。 村里的惨状已经报进镇上县里,最多坚持半个月,县里的赈灾物资就会到达。 现在的钱没有用,大家要的是能吃饱穿暖,有地方安身,山下的村子已经没地方落脚了。 众人忙活半天饥肠辘辘,找粮食的人在村子里找了些螃蟹、鱼、黄鳝和一些山蛙,加上在地里找到的粮食,一群人倒也饱饱的吃了顿饭。 吃了饭,就要商议村子的事情了。 现在大家无立锥之地,怎样安置村民成了天大的问题。 村长看到大势已去干脆甩手不管,都叫大家有事找保长,他只等着县里下来一张免职官书了。 保长威望品行足够,但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不得已只好请出还在病床上的武馆馆主杨志。 杨志被抬了出来,看到闹哄哄难以统一意见的村民感到一阵无力。 几百口人,一天就吃喝拉撒都是大问题,何况时局险恶之下,谁能都约束得住自己吗 揉了揉太阳穴,唉,脑瓜疼! 第十四章 意外吞珠 采粮被劫 现在大家在争议就是自家损失巨大,官府会不会有钱粮支援 大家住所被毁,此地明显又不合适再居住人,大家以后去哪里有土地吗 至于眼前吃喝,都是泥巴腿子,半个月还捱得住。 杨志陷入沉思。云岭郡远在天武国最西南的群山之中,整个云岭郡是天武国数得上的大郡,白水县还要更靠近边境群山一些。 地广人稀、交通不畅,群山之中十里不同天,百里不同俗,生活着很多边境少数名族,民风彪悍,教化落后。 故而山间平地一般能形成聚居人口的地方,但正因为交通难行,导致政令不通顺。 对于群山里的百姓,县官就是现管,只有县城有驻军驻守,有县衙武力管理地方治安,县太爷的命令比皇帝命令管用。 所以灾后的安稳村何去何从如果镇上不接纳,县里不发话,恐怕是只有进山林落草自立一途;而纯朴的村民虽然识字不多,却绝不会为祸一方,这就很难直接靠山吃山靠水吃水,侵占他人田地财产可是抄家重罪,可这几百号人啊,在任何大山里的县城来说,安置这么大的村子都很棘手。 想来想去杨志也头大无比,只得暂时不管安置问题,把能抓在手里的抓在手里。 “这样,大家每人出二十文钱,先交给武馆弟子去镇上采购粮食,剩下的人这些天看好山上的牲畜,不要丢了,以后还有大用,各家地里的粮食各家经营打理,能收多少算自己的,已经不在的人家地里的粮食,大家去打理好收集起来公用储备。” 每人二十文钱真的是一笔巨款了,大家还是很信任武馆,抠抠凑凑很快凑齐,大家各自忙碌去。 长盛领着娘亲来到房屋遗址,找到一个还立着半截木头的位置,二人用双手捧开厚厚的洪水带来的淤泥,搬开石头,就用这根木头往上一撬,撬开了一个用木板盖着的大坑。 里面装满了红薯,还有三块半瘦筋筋的腊肉。 安稳村处在云岭郡与巴陵郡的边缘,巴陵水土肥美气候湿热,是天武国产粮大郡,美人出名全国皆知,两郡边缘落差几千米。 是以白水县一年四季分明,一到深秋寒冬便雪雨纷飞,冰寒刺骨。 村子里人家有的会在火炉边的地下挖空一个大坑,用来储存红薯,或者把红薯藏在烧尽的煤灰里用麻袋装好,这样红薯才能完好越冬,来年才能顺利发芽。 不然被凛冽的雪风一吹,不是变黑发臭就是直接稀烂,来年只能找别人家农时过后不用的红薯藤来种,欠人情,红薯还个头小。 费了好大力在河边小心地清洗一下,才把这些东西盘送上山。 其他人满眼羡慕,有几个也飞快往家里的位置跑去,不过不是没压石头就是淤泥已经淹过了房屋,找半天一无所获脏兮兮的回到山上。 把口粮放好,长盛提着柴刀到竹林砍了几根很长的竹子,很快给娘亲做了一张竹床给自己做了一个躺椅,也就算了睡觉的地方了。 用剩下的竹子做了几个竹篾编的菜篮簸箕,旁边的女人看到长盛使刀顺溜,编的东西也丝眼细密,看得直埋汰自家男人,有老人的人家还好,虽然手脚慢些,花点功夫还是有得用。 晚上大家都集中在空地上,有的坐地上,有的坐门槛,有的坐竹椅。大家看着天空星光灿灿,闹哄哄的吹牛到半夜才各人找地方睡觉,都希望明晚采粮队能带来好消息。 到下半夜长盛只觉小腹滚烫想喝水,喝完了一葫芦水还在很热,没惊醒娘亲自己便去到一跳小溪边,溪水有些浑,此时他脸涨红,弓着身子一下就跳进去,还是很热。 他想到该是自己白天吞的蛟珠出问了题。 可他也没办法,就和那团黑气一样,他当时看着就有一种很想吃的感觉。 快要热晕过去,他突然激灵,从水里出来四周看了看,召唤出手镯里的所有物品,想在书上看看有没有说吃了蛟珠会怎么样的说法。 当他看到李飞给自己那颗珠子的时候,肚子里又传来一阵饥饿感,还是想吃。 他拿着犹豫,真不敢吃了,再吃下去还会发生什么鬼知道,万一自己出了事,谁来照顾娘亲 可是肚子里传来的感觉又让他移不开目光,身体里气感沸腾越来越热,他看着珠子都产生重影。 “你不能吃啊,你不能吃,你答应别人要带到郡守府的。” 眩晕迷乱中他一口吃了下去,倒在路边嘴里还在说着:“你不能吃,吃了要出事” 杨翠从远处地方走出来,看到儿子倒在地上,没喊人。 她知道儿子回来这几天像变了个人,蹲下来却发现长盛浑身滚烫,想到刚刚长盛自己躺在水里,她也把长盛放在水里,一只手提着他的衣领防止他溺水,一脸担心。 “唉,刚刚拿着那珠子看都还好好的,咋突然就一口吃了睡地上呢?” 水里的长盛呼吸急促脸上红白光交替闪烁,头顶热气腾腾。 闪了一阵渐渐平稳,杨翠试了试额头不再滚烫了,就把他从水里拉了起来。 “娘,你怎么在这里?” “我不在这里你还要瞒我到什么时候” “娘亲,我不是故意瞒你,就是怕你担心,因为我也不懂。我只能说我会修行了,就像传说里那些神仙,我修行到一定地步也会飞天遁地。” “嗯,我知道了,把你这几个东西藏好。” 杨翠从怀里递给了他他召唤出来的物品,啥也没问了脸色平静转身向营地走去。 自己儿子那么厉害,以后就不用自己缝衣制鞋了这个小山村他也要很快离开的毕竟男儿志在四方。 出去长本事了找了媳妇儿也不晓得还会不会想他的娘,男孩子有本事十四五岁就结婚成家,怕是没几年自己就成老婆婆了。 长盛哪知道娘亲的心里想什么。 看到娘亲知道后啥也不说、啥也不问,想着娘亲平静的脸色他只觉得像第一次要吃竹笋炒肉一样,心里惴惴害怕得紧。 想到这赶紧跑上去。 “娘亲,你没生气” “嗯没有。” “我娘亲已经三天没打我了,有点儿想。” “怎么?皮痒了?” “要不娘亲还是打我一顿,不然我心虚得很。” “我打你个大头鬼!”说着伸手快速在长盛头上抹了一下。 快步向前走去。 “咦刚刚娘亲好像笑啦是不是真的笑了哟,我没看错。” 亦步亦趋的跟在后面。 很快到了营地,大家都睡了,火盆里的火焰看起来照亮人心。 前路不再迷茫,就有方向,就很暖。 长盛随意扒拉在竹椅上。 杨翠轻声道:“这里面人多眼杂,以后要看书等我们安定下来再说,我给你买很多很多的蜡烛。你要是当不了官你要还我蜡烛钱的。” “嘿嘿,好的,我一定当大官,用大轿子把娘亲抬到城里去,还要买个大房子,请一堆丫鬟服侍你。” “等你到时候再说,睡。” 杨翠也忍不住展望起来,如今儿子不可与往年相比,这日子是真的很有盼头了。 第二天傍晚了,采粮队才出现在村口,人人挂彩,有两人手里提着破麻袋,看着没几升粮食,其他人都在搀扶着走路,回来的只有几个武馆弟子。长盛和狗蛋没事早早就在村口守候,没想到是这么个情况。 俩人赶紧跑过去。 “师兄,这是咋了?” “小师弟,我们被打了,都是我们没用,给师父丢脸了。” 狗蛋:“哪一伙人干的?我去杀了他们!” “大师兄呢” “被镇上的人扣下了,叫我们回来拿钱赎人” “走,先告诉师父。” 采粮队由杨林森带队,去了四个时常去镇上做买卖的村民,他们跟镇上粮油铺子熟悉,方便这次去找到好点的粮食就带上了;还有八个武馆弟子。 这下就回来七个武馆弟子,其他人都被扣了。 来到庙里,早有人通知了杨志。 杨志强撑着坐在高处看着一群羞愧不已的弟子,眼角泪光闪动。 “老子是好久没动刀了,没想到在云岭郡这种山旮旯里还有人敢动我的弟子!” “师父,对方是县里下来看姑娘的世家子,和镇上的人合伙抢了我们的钱和粮食。他们里面有几个好手,本来打不过我们的,但我们要保护老吴他们,不慎就被他们钻了空子。” “怎么起的冲突” “白家姑娘早就对大师兄有意思了,大人们也同意,就是想着大师兄明年要投军,才说去稳下来了再成婚。今天街上人多,大师兄看到白姑娘就邀请她和我们一路逛街,楼上有几个二世祖看到了就乱吹口哨污言秽语。大师兄把他们打了一顿他们没敢还手。后来我们把白姑娘送回家,在我们买好粮食出镇上的时候被他们带人埋伏,人太多他们又下死手我们顾不过来,大师兄只好整死几个,没想到出来几个好手缠住大师兄,老吴他们就被抓了。老吴他们几个都被砍了一只手,他们要挟大师兄,大师兄看到老吴他们流血流得厉害就让他们抓了。他们把我们打一顿,说叫我们拿钱去赎人,还要我们出丧葬费!” 众人听得纷纷大怒。 “人家大人同意的一对也敢调戏,怎么不当场打死他们,留祸害啊。” “你说的轻松,打死了,然后呢” “不行,我们村的人不能吃亏,走走走,我们去杀了那伙人抢点粮食回来大不了躲到山里去!” “就是,馆主你发个话,他们都是为了卖粮食才被抓起来的,你开口我们就去,后果我们自己承担。” “对对对,我们村不能吃亏,一定要以牙还牙,不然以后哪个村都觉得我们的人好欺负。” 杨志摆摆手,脸上恢复平静:“大家好意心领了,不过一起去跟造反没区别,以后怕不好安置大家,这事情我们武馆自己来。” 王镇甲越众而出说道:“我们也跟着去,看这样子那些人背景怕是不简单,我们去他们不敢明着乱来。” 这时一个因偷东西被武馆弟子修理过的单身汉说道:“习武习武,还说上阵杀敌,一些混混都惹不起好意思说习武,习个鸟毛。” 长盛听得大怒,正要说话,只见狗蛋从椅子上跳起来抽刀就往门槛上的单身汉砍去,一刀就剁掉半个脑袋。 第十五章 武馆报仇 小镇血夜 众人心里一凛,这小子平时虎头虎脑,好大的杀气。 倒也没谁觉得不妥,这个时候大家正需要一个发泄口,这游手好闲的人不知死活要往上撞,真的很难让人同情。 杨志再次朝众人拱拱手:“诸位,好意心领。只是这事我武馆自己解决隐患更小,若大家真想帮忙,只需要日后在官府询问的时候回护几句就行,拜谢大家。” 村民们哪敢受他大礼,纷纷起身还礼。 长盛心里着急杨林森,只好跳下椅子对着众人一拜,转了半圈。 “多谢各位叔伯乡亲,只是时间紧急,我们想关门商量一下,不是避讳大家,只是日后官府询问大家更好摘身,望大家成全!”说完才直起身。 众人只觉得这小子不讲义气,村里就没几个怕事的人。不过想着也是为了大家好,也是很爽快地退了出去。 关好门。 “师父,给我安排几个师兄,我今晚就把大师兄他们救回来,您老养伤要紧,不必操心。” “还要照顾林森他们五个,几个人怕不足以应变,这样,你二师兄三师兄带齐二十人跟你去,早去早回,把林森的剑带上。” 长盛看到剑鞘笨重无比,不想带,直接抽出剑横提在手里。 “就这样就好。” 原来的剑鞘太贵重也吸引人眼球,但没它又遮不住寒气,杨林森试了几次其他剑鞘都不行,只得再做个栗木剑鞘套在外面。 狗蛋见没自己的份,急得直跳脚。 “大伯,不,师父,我也要去!长盛哥都去,我也要去! ”杨志笑道:“杨山,你别去给他们拖后腿。你和两个师兄在岔路口接应他们。” 狗蛋这才满意。 可是想着自己现在咋就成了拖后腿的呢长盛哥也不知怎么,失踪回来就那么厉害了,师父都那么倚重他。 杨涛杨洪很快点齐二十人,带着狗蛋飞快在夜色掩护下往镇上奔去。 武馆众弟子本就习武有成,杨林森更是十八岁不到就到了内家生气的地步,凡间习武之人恐怕同龄里无人能敌。 杨涛杨洪二人差一线,不过二人年纪更小,未来也许还不好说,长盛更是有初级修行者手段,此行他根本不担心在一个深山小镇会有不顺。 出了村人人举火,调整呼吸在夜里犹如一条火龙直杀临江镇。 在岔路口安排好三个人埋伏后,大部队很快过了木棉寨大桥,离到镇上只有一半路程了。 快到了镇口,长盛吩咐众人隐蔽,带了师兄杨洪和其他八人进去打探消息。 这么大的事,镇上的人不可能不知道。 很快在镇上找到了一个茶馆,说是茶馆,实乃三教九流汇聚之地,行赌馆之实。 长盛和杨涛约好碰面地点后分头打探消息。 轻轻上屋,趴在大堂顶上掀开瓦片看着下面众人,这大半夜了,茶馆里还热火朝天。 穿着暴露的女子在穿梭于各张桌子,端茶倒水,七八张赌桌都围满了人,闹哄哄的声音传出去很远,不过周围并不是什么善民居住的地方,在开着的窗子里就可以看出来。 听了一阵没有收获,长盛直接跑到镇长家,翻身上墙,见大院里有个房间灯火明亮,直接跳下去走到房门口。 “二叔,这根本不是我怂恿的,谁知道县城下来的那几个人像傻逼一样,随便见到个好看姑娘就乱来。出了事知道是惹到过江龙弟子,都连夜跑路了,我呸,说什么谁谁谁还是郡城来的,简直丢人!” “嗯,与你无关就好,柴房那几人明早就放他们回去,把抢人家的钱粮赔了,多赔点,过江龙可不好惹,杨林森是在郡城节度使大人那里挂了号的,明年多半就是去他麾下,这下我很难办啊。” 镇长也想不通武馆的人怎么会进入一方大佬的视野。 “二叔,这就是知县大人派人来说的吗?” 镇长紧了紧衣服。 “嗯,你叫白水帮的人都躲好,近期别出来了,要是县城那几人的帮闲没走还好,现在镇上没人镇得住杨志那厮了,听说他当年在京城两父子闯下好大名头。” “这本就不是我们找的事,是县城的人,要找也找不到我们头上,我还把那几个断手的手都接回去,就是不知道能不能复原,与我们有关的最多就是白水帮,他们藏在茶馆地窖,还有暗道通往江边,应该没问题的。” 听到这里长盛看了看,不知道柴房是哪里。 跳上屋顶四处查探,在东厢房外有一间独立的房子,还有断断续续的哼哼声。 长盛见无人把手,直接挥剑斩断铁锁。 开门只见五人都被绑在柱子上,嘴里塞着布。 快步上前斩断铁链,只见老吴四人手早已经僵硬坏死了,根本不可能恢复,大师兄也是一身鞭痕衣服破烂,嘴角还有血,英俊的左脸被刮下去半张脸,很吓人。 长盛就快失去理智。 “小师弟你怎么来了,其他师弟呢” “他们在外面,师兄你能走不”转头接着问:“吴大叔,你们能走不” “能走是能走,就是怕过院子翻墙翻不上去。” 老吴几人也说到:“我们也能走。” “那就好,我们先出去,跟我走。” 来到墙角长盛先贴墙听了听外面再跳上墙,看了看远处没人。 跳回院子里抓着两人就往外跳去,很快都出了镇长家。 大晚上很静,几人小心地往镇外走去,有几只狗要开口报告主人家异常,都被长盛像鬼魅飘荡一样在它们开口前一剑毙命,身后众人满脸惊骇。 到了和杨涛约定的地点,只见杨涛正在焦急的走来走去不时看向镇里,见到黑暗里出来的众人,杨涛一怔赶紧跑过来。 看到老吴几人都是左手拿着被砍断的右手,大师兄一脸血,杨涛顿时哭了。 “哭什么哭,没出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更何况我今晚就要报。走!” 师兄弟相逢,见到众人惨状,武馆的人再也压不住怒气。 “大师兄,你跟二师兄先回去,你们走半个时辰后我们再动手报仇,放心,我绝不让他们好过,血债血偿。” 看到长盛坚定的眼神,杨林森说了声小心就在十个师弟的陪伴下消失在黑夜里,他其实不想让长盛小小年纪杀人,外面天高地广,他知道那么大本事迟早要杀人,可他绝对想不到长盛早就破了杀戒。 等杨林森等人大概走了大半个时辰后,一个七八岁的孩子带着八个十四五六岁的孩子开始杀人。 茶馆里无人活命,地窖里的人全部被分尸,九人都挂满包袱,里面是钱和干粮,九人身后,整个茶馆被付之一炬,周围的人根本来不及救火,恩怨勾销。 镇长在梦里丢了一条右手,齐肩而断不翼而飞,痛醒过来又被打晕过去,梦里应该睡得很好。 镇长的侄子却没找到,长盛看看了天上繁星,谁叫你们遇到还不是修行者的我呢 不是修行者我宰了你们都不用担心啊,在冥界要报仇的都来找我。 几人离开很久后镇长的侄子才从关押杨林森他们的那间屋子出来,裤裆淋湿一片。 他本是不放心白水帮的人,睡下了又起来去看看,想叫他们躲去外地,结果在街角看到茶馆里的人被屠杀,赶紧跑回来以为安全,哪想到一群杀神又来到镇长家,他一时机灵躲在了柴房逃过一劫。 看到天亮,他赶紧跑出镇长家去了县城。 镇上到木棉寨只有一条路,长盛终于在快到木棉寨的时候追上先行的众人。 在木棉寨寨头,长盛悄悄在老奶奶的门缝里一个接一个的塞进去二十个铜钱。 眼看天就要亮了,安排两个师兄去通知接应的狗蛋他们后,为避人耳目众人改道,从木棉寨大桥下过南溪河,沿河岸往村里走。 凉水湾水道都是石壁,猪婆龙走水并没有太破坏岸边的上山道路,狗蛋五人很快在山脚追上长盛他们。 “长盛哥,你把那群混蛋怎么样了若是没有大卸八块你就对不起大师兄。” 杨洪道:“放心别说十块八块,就是千百万快也够了。” 这下众人都惊奇了。 “哦你们是怎么办到的?” “烧成灰不就可以了” “哈哈哈,你们厉害,可惜我没去弄死几个,县里的衙役说跟我们一起去那些人就不敢明着乱来,可真去了我们才不好乱来嘛,真是耿直。” “他们也是怕我们吃亏,别在人身后乱编排。” “嘿嘿,大师兄说得对。” 此时天光大亮,杀人之后长盛觉得自己心境有些变化,被翼云子把珠子弹进丹田后他就觉得自己每天在变化,什么变化他也说不上来,反正他从来不想主动杀人,但杀人好像也不是那么难受。 身上这些钱带回去够大家渡过难关了 看着山水轰隆,长盛忍不住长啸一声,身体里气感翻腾,众人只见隐隐生出一层白光罩在身上,觉得长盛大概就是上天派来拯救村子的救星。 最近的他好像无所不能,要不让他带我们落草自立也不错啊,有长盛加上武馆里的力量,横行云岭十万大山也无所畏惧。 众人说着话就到了村口,只见村里的男人们都拿着钢叉锄头等武器在等他们,这次村长居然都在,不知道又在哪儿整来一个烟斗。有几个人还在抱着锄头打瞌睡,身上都是湿的,明显一夜未睡沾染露水。 长盛眼睛一酸,为这一群人杀人,他觉得值得,发誓一定要让大家可以安生,自己比以前有本事了,一定可以的。 第十六章 石桥挂剑 长盛求药 村民们看到几人的惨状,无不叹息宽慰。 杨林森本就是个英俊非凡的少年,半边脸被刮掉,有没有留下暗伤以后会不会留下疤痕其实大家都觉得不用说了,肯定会。 老吴他们几个更惨,山村里的人没有了惯用的右手,意味着劳动力丧失,最多只能做做简单的家务。 老吴几人被抓后提心吊胆,如今安全了才悲从心来,这日子以后还怎么过啊,走个山路都不如以前方便。 杨林森安排人在村口隐蔽放哨,众人上山。 众衙役知道昨晚的事,显然他们的身份留在这里已经不合适了,十多人便向村民告辞去镇上,临走说会帮着在镇里看看。 杨志已经出来坐在主位,看着这样子,村里的妇人们人忍不住垂泪。 杨志朗声说道:“大家还是进山躲躲,等风声过去你们再出来,把粮食和牲口都带到山里去。” “躲什么呀,来了就跟他们干,头落碗口大个疤!” “女人孩子老人还是要进山去,到时候真打起来难免疏忽。” “派几个武馆的人跟我们进山就可以,其他的你们说了算。”这时一位老人说到。 大家很快统一意见,由武馆派十个弟子由杨涛带队护送老幼妇女进山,担任护卫任务。 剩下的人则在村里等官府的人来办案,或者等着镇上的人来报复。 长盛几个把包袱里的钱拿出来大家平分,除去每人二十文钱,居然还多多有赚,每人多分了七十多文钱。 不少了,这相当于村里人家干一年下来辛苦存下的干净钱,村长这种之前贪官例外。 分了钱士气大振。 “嘿,早知道这么发财昨天我就该跟着去。” “就是,他们多来几次给我们送点钱来大爷还是会笑纳的,这帮乖孙儿。” “这钱到手随便去哪个村子躲都可以安生两年了,到时候事不可为往周边一藏,叫他们去山里找鬼去,大爷的。” 村里的老医师给老吴几人看了看手,接不回来了,骨肉坏死。 几人也跟着进山。 捡了一堆干燥的狼粪堆在村口,留下的村民一边留心警戒,一边打理地里的庄稼。 一晃七八天过去,也不知什么原因镇上根本没人来,县里官府的人也没动静。 到了今天早上,蔡捕头和一个老道士倒是来到村口,抱着一把用红布包裹的长剑。 村口放哨的保长见来人了对着后面埋伏的人背着打了个手势,走上前去。 “咦蔡大人你咋又回来了?王大人伤好了没” “今天过镇上,老王才转到县城治伤去,前几天伤得太重在镇上休养。” “哦!那蔡大人这次来有什么事吗?” “这次请老神仙来在石拱桥挂一下斩龙剑,有半截桥塌了,想进村劳烦村里出人修一下,灰浆材料都有的,石头嘛就地取材,当然按工程算钱,大家不会吃亏。” “走走走,我们进村里说去。” 转过身背对着埋伏的人再打一个手势,等他们进村埋伏的人就沿路去石拱桥周边查看。 进了村蔡捕头和老道人看到村里的样子明显沉默下来,老道士神色悲伤,嘴里念念有词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走着走着,保长心里一动。 “我都好久没去镇上喝酒了,有啥好听的事没得?” “好听的事到没有,倒是好像前几天镇上失火,镇长的手被人砍了,也没人去县衙报官,嘿,这临江镇还怪得很呐。” “这哪些贼人胆子好大,镇长都敢砍!不过我还有点儿佩服,听说镇长是个贪官。” “贪不贪都该官府来办,私自处理哪儿还有王法,背个官司吃牢饭可不是好玩的。哦对了,你们村是不是有个叫韩清松的人在县里蹲班房?” “是啊,就是长盛他爹,进去怕是好几年了啊,娃娃都这么大了。” “我出来的时候听说在牢里自杀了,回去再看看。” 保长顿时一愣,心想长盛倒真是命苦,还没没见过他爹呢! 现在他要是知道了不知道会咋样,怕是又要人命来填咯。我要不要说呢? 三人走到庙里,杨志假装不知道,等当着蔡捕头的面有人进去叫他他才出来。 明知故问道:“蔡捕头,又回来了呀,坐坐坐,这次是有啥事?” 蔡捕头问了杨志的伤势,才再次说明来意,杨志也没马上答复。 “现在村里人都在山上干活,要不中午大家回来吃饭,商量一下再给你答复?” 蔡捕头当然知道大灾过后地里的东西对村民多重要,很客气的答应下来。 不客气不行呐,白水帮都被武馆干死了,镇里的人没证据,知县大人听说了也没表示,真的怪得很。 这时候老道士倒是看着杨志欲言又止。 杨志看着他想说又不想说的样子有些好笑,便说道:“老神仙有话就说,我们都是泥腿子,没啥不能说的。” “当不得当不得,我是看村里灾象吓人,这个走水的畜生恐怕非同一般,天上又气象宏大看不懂,怕是村里不是要出灾星就是天星,杨馆主恐怕要多留意。” 杨志温和的笑道:“老神仙言重了,我们只要吃得饱饭就算数,哪管他灾星天星,再说真有的话我们也管不到。” 保长也道:“就是啊,灾星过都过了,要真有也是带来好处的天星嘛。” 老道士闻言一怔:“倒是我糊涂了,看来安稳村要出大人物。” “哈哈,借老神仙吉言。” 几人坐着喝茶海侃,听着杨志早年经历,远来的二人也是谈兴甚浓。 快到中午,一武馆弟子进来报告说白家姑娘没来,杨志点头放下心来。 缓慢站起身对两人说道:“走,看开饭了没,吃了饭我们好好商量下,大家都应该不会错过挣钱的机会的。” 知道没有其他人来,众人倒是爽快答应修桥。 即便以后不能再在本村居住了,大家干活的热情还是很高涨,三天就修好了。 这天,老神仙准备做法敬天地神灵悬挂斩龙剑,村里好多人都去。 长盛和狗蛋也想去看看热闹,二人跟着大家到了桥上,只见道人正在举剑向天,一手沾水屈指连弹,而后拿着符纸沾水四方激射,长盛只看得大感兴趣,一张纸沾点水就能飞那么远 狗蛋正在偷学道人飞弹的动作,好像很有趣。 武馆弟子站在两头维持秩序,木棉寨也有不少人上来看这种难见的稀奇古怪。 老神仙站在香案前嘴里念念有词:“乾坤法剑,法天道然,诸天神佛,借我灵言,邪鬼辟易,恶灵断渊,斩!”说完飞速二指夹红布,在剑柄飞快绕了几下拴好红布,倒悬身体在桥底中线石孔上悬好长剑。 刚做好一切翻身上桥,看到人群里的长盛,老道人眼睛一亮,几丈距离也不知怎地就飘然到长盛面前:“小神仙,借你鲜血一用,可多保百年平安。” 狗蛋看到飘然而来的老神仙眼睛都直了,张大嘴巴没说话,观看的村民也发出一阵阵惊呼,今天这种热闹看得值! 长盛一脸懵逼,这都能扯上我因为我修行的原因 长盛在懵懂不解中伸出手,道人用一道符纸往长盛手心一抹就沾上长盛很多鲜血,没有伤口。 此时道人看着符纸上的鲜血震惊不已,长盛的血煞气浓重,水物气息也很重,隐现出一种修道之人才能看见的堂皇金光。 道人额头顿时冒出冷汗,娘耶,冒犯真神仙了。 符纸沾完长盛的鲜血陡然变重,原本脚尖点地的道人向下一坠差点摔倒。 用了好大力气才慢慢捧着符纸走到桥下,努力举起来几次才成功把符纸紧贴在剑上。 走上来的时候大汗淋漓,围观人群的目光惊异地在长盛和道人身上看来看去,很明显有点诡异。 道人朝长盛肃整一拜:“多谢小神仙的阳辰童子血。” 长盛也认真拱手回礼,他真的佩服敬重这种为民的老神仙,就是觉得老神仙好像有点怕自己,哎,他们道观里的老神仙会不会有好的药呢 想到这里脱口而出道:“老神仙你有不会留疤痕的伤药吗” “小神仙相问,自然是有的。”说着掏出一个黑色的小瓶子恭敬地递给长盛。 “捣碎加水涂抹患处即可。” 只有老道人才知道自己真的遇到神仙了,一瓶药算得什么。 村民们这才觉得合理。 “我说嘛。童子血而已,我也有,十八年年份的。” “你那个你留着自己用就好,人老神仙怎么不用你的?” “打听一下哪家娃娃,以后怕是遇到事情要求到人家。” “不用童子血哪家娃娃都有的。” “叫你去你就去,人咋不用其他人的呢” 法事做完,众人散去。结完工钱后蔡捕头、老神仙也向村民告别。 长盛喜滋滋的拿着手里的药和狗蛋向庙里走去,大师兄的脸有治了。 杨林森感动不已,本来这几天他的脸被毁了都没怎么出去见人,想到白姑娘恐怕和自己要告吹,整个人都消沉不少,看到长盛端着药认真给自己涂抹,他觉得长盛才是大师兄。 “大师兄,这都多少天过去了,镇上县里都没人来,赈灾的物资也没消息,真没人管的话大家今年冬天怕是难过了。” “嗯,等下我去跟师父说说。” 杨志轻轻进来。 “要说啥” “师父,镇上县里好像没人管我们了,这群狗官。” “过几天等你大师兄好了你们几个去镇上看看,这几天先把村里的事弄完。” “师傅你的伤怎么样了” “还有点痛,不碍事。” “明天我和狗蛋进山去给你找金毛狗,抹在上面两天就好了。” “那要看运气。” 第十七章 入山寻药 狗蛋奇遇 天朗气清,初秋的天空蓝光湛湛。 连绵的竹林在随着山风轻轻起伏,‘唰唰唰’如一阵阵绿色的浪涌由山脚滚动到山顶,偶尔传来野鸡山喳等鸟类惊飞的声音。 山里的蜻蜓叫做马儿灯,盖因两个圆鼓鼓的大眼睛实在招人喜爱,在竹林边的农地低空上盘旋着捕食蚊蝇,山林小径边的牛筋草在趁着最后的高温天候野蛮生长,那些大拇指粗细的绿色蝈蝈儿在趁着余生大肆啃食着还不能收进家里的残余黄豆的叶子。 若是没有大灾,这几天的山上应该是号子相呼、农忙丰收的光景了,大家的脸上都流淌欢快的汗水。 狗蛋早早地到了前路上把铺开的牛筋草打了结,想把长盛绊几个筋斗,要是能看到长盛哥出丑,进山找药再累都不会累的,也不知今天运气如何? 要是能顺利找到金毛狗,师父的伤势很快就会好起来,到时候大家无论怎么选择,也都不用为难 “长盛哥,跑快点啦,我们早点找到好回去,不然天黑了不好下山。” “你不就是想让我跑快点踢到牛筋草的圈套嘛,幼稚,这是小孩子的把戏!” “你都才七岁呢装什么大人,肯定就是走不过我才这样说的。” “好啦我跑快点,等下追不上我可不要哭鼻子。” 长盛说着脚点在草尖上往上疾掠,每次都把脚背伸进了圈套里,每次都很轻松的往上掠一大步,快意得很。 很快把狗蛋甩在后面。 “冲呀,我来也。”狗蛋在后头追去。 终究是孩子,杀过人,宰过蛟,遭过灾,天性不容抹灭。 翻过几座山终于进了原始森林,这里几乎不会有人活动。 看着几山阳坡,这金毛狗实在难找。 金毛狗是一种外伤神药,长得就像长着长长金毛的狗,所以叫金毛狗,喜欢长在荫蔽的蕨草笼里,土壤要透气湿润,还不能太热太冷。 要是受了外伤,扯下几丝金毛捣碎敷上,立马就止血,最多一天就会结老痂,神效非凡。 以往要是谁找到一株都要拿到县里药铺去卖,少说十两银子起步,狗蛋的爹娘就是在卖金毛狗回来的的路上遭劫不幸的。 漫山遍野的蕨草和金毛狗长得很像,但是叶子和草头都不一样,得细细的找。 有金毛狗的地方一定适合蕨草生长,但是有蕨草的地方不一定有金毛狗,二人怀着赌一个万一的心情,撅着屁股上蹿下跳,牵藤钻草,活脱脱的两只野生兔子。 长盛现在的修为目力都远非常人可及,找了一阵他觉得狗蛋太慢,便让狗蛋沿着缓坡找,有事就叫自己。 自己专找那种大树底下阴凉的地方,尤其是涧边蕨草从落层次丰富的地方,幽林间到处是他闪转腾挪的身影。 二人找着找着就到了傍晚,都忘了对方的存在。 狗蛋一开始听到山里的红犼在吼叫还抬起头学着对方的样子吼几声,可当他察觉到已经是晚上的时候,就懵了。 在一个石头上滑下来,抬头一看不见天日,只见树叶之间有点点星光洒落,周围的树上都是一双双红色的眼睑在看着他,就这样静静的,谁也没敢动。 红犼是云岭十万大山里的一种凶残猴子,狡猾如狐狸,村子里曾有过山上妇女喂奶时婴儿被红犼抢走的传说。 狗蛋杀人不怕,但是看着这些血红的双眼心里害怕极了。 紧紧地按住刀柄,双方在对峙,气氛很惊悚。 一只红犼先是折了根树枝,轻轻地往狗蛋丢来,砸在他脸上没什么分量。 接着是更大声的折断树枝的声音,狗蛋趁机拔出刀,这样尽量不会刺激这些凶残的幽灵。 接着就是雨点般的木枝飞射,他就地一滚背靠在石头底下,尽量缩着身子,举着刀挥舞着砍飞一些砸来的树枝。 猴群看奈何不得他,又陷入诡异的沉静。 黑暗中狗蛋察觉到自己举着的刀被一股力气轻轻碰歪了一下,他瞬时起来顺势往上一捅,传来利刃破体的声音,接着一阵响彻夜空的惨叫。 很远处隔着一座山的地方,长盛猛然抬头,哎呀!糟了! 长盛自己可以夜间视物,黑夜降临的时候他自己调节一下照样看得清,看着看着忘了。 此时他想再听到叫声确认方向,尖着耳朵啥也没听到。赶紧吵着大概的方向赶去。 再说此时狗蛋却好过一些,一个身形庞大的红犼从上面的石头上翻滚下来,胸口正中一道豁口大股大股大往外冒血,整个猴群顿时一静,都没敢动。 狗蛋心都快跳出胸膛,脚下慢慢的往外移动,没办法了,被包围就是个死,跑出去还能拼一下。 渐渐地他听到了猴群的呼吸声,此起彼伏,这是震惊过来要发怒了。 狗蛋知道无法妥协,刚刚自己捅死的应该是首领。 突然加速往后一跳,大喊道:“长盛哥,我在这儿!” 正在林间飞荡的长盛听到呼喊调整方向喊道:“坚持住,我马上就来。” 狗蛋在林间尽量贴着树干亡命奔跑,也管不得是往哪边跑,身后的红犼不停地投掷飞矛,投完了随手掰断一根拿着一头,另一只手随手套着一抹去掉枝丫,随便一折,就重新完成了一件武器。 一支木棍撞在狗蛋后心,不由自主往前一扑,重新站起来的时候感觉自己脚下一疼,但是来不及了,已经被再次包围。 猴群居然像战场上的长枪兵一样,举着木枝慢慢逼近,悄悄试了试右腿后是个斜面,狗蛋向右后一倒滚地刀法展开,使出吃奶的力气快速挥刀成圆护住头部,脚下往前不断猫着碎步前进,黑夜里不敢大踏步。 猝然之间几个红犼被他开破肚皮,肠子都流来挂在肚子上往后散开。 疯魔一样前进,黑暗里他一下子砍到一棵大树,刀陷进树干拔不出来,拔刀用力过猛一下子栽倒滚进了一个深坑。 落到坑底赶紧起身,摇摇脑袋赶紧盯着坑边,伸手不见五指哪看得到什么,黑暗中走了几步,摸到石头才停下来,要是它们捡石头往下扔,自己只能被砸死了,隐约到‘噗噗噗’的声音不断传来。 四周一静。 “狗蛋,你在下面吗” “长盛哥,我在底下,有点深,你小心点!” “受伤没有” “没有!” “你别慌,我马上找树藤拉你上来。” “好!” 长盛声音很抖,狗蛋也打着哭腔。 过了一阵。 “狗蛋,我扔下来了,你摸一下摸得到吗” “长盛哥,太短了摸不到!” “你不要慌,我再接一截。” 长盛又找树藤去了,这坑里很安静,狗蛋好像听到什么声音。 又过了一阵。 “这下够了,快上来!” “还是摸不到啊,我看不见,你是不是扔歪了” “我拉上来再试试。”说着悉悉索索往上拉。 “长盛哥有东西在拉我的脚,救我!” 长盛听到狗蛋吓破胆的声音心里一颤,单手抓着树藤往下一跳,仔细往下看去。 脚尖点了几下,这坑好深。 终于到了坑底,看到狗蛋正死死地用两只手抓住凸起的石头角,脚已经被拖进洞里了,脖子都涨粗了一圈。 “长盛哥,它在吃我的脚,快拉我。” 长盛一个箭步冲过去,看到洞里隐隐有一根藤缠住狗蛋的脚往里拽,用力掷出小刀,一下就斩断木藤插在石头里。 小小的洞里飘出来一阵血腥味,还传出人喝水打嗝砸嘴的声音,好像还有人小声说话的声音,长盛寒毛直竖一把把狗蛋拉出来摔在自己身后,死死地盯着洞里。 盯了一阵还是有声音,长盛在旁边捡了块石头狠狠地砸进去,直接砸碎,还有,再砸一块,没了。 长盛又继续狠狠地砸了几块,飞快探头进洞拔出自己的刀,死死握住刀看着洞里头也没回:“狗蛋,给我摸几块大点的石头过来,把洞口堵起来,天亮了我们再看它是什么鬼。” 黑暗中狗蛋推了一块石头过来。 “这个有点小,塞里边。再拿块大的来。” “这块太大了,快换一块。” “这块还差不多,好了,我们守着它,天亮了再看它是什么鬼!” 说罢两人黑暗里瞪着洞口的石头,长盛如今真的不怕凡间任何东西,他一定要搞清楚这到底是啥,刚刚两人都被吓毛了,不弄清楚是啥他心里堵得慌。 “长盛哥你在黑夜里都看得见吗” “嗯,看得不是很远。” “咦我的脚有点儿痒。” 长盛才想起狗蛋说有东西吃他的脚。 “快拿来我看!” 长盛看到了诡异的一幕。 狗蛋的右脚整个脚面已经被一团触须包围,触须在吸收狗蛋的血,但是另一些触须好像又在把血吐回狗蛋的脚里,被斩断的截面在干枯。 狗蛋此时伸手抹了一下,被几根触须一叮触电般缩回手。 “长盛哥,我脚上到底是啥东西啊” “好像是会动的金毛狗!” “啥” “金毛狗!” “会咬人的那种” “真的是金毛狗,不过好像扯不下来。你感觉怎么样” 长盛扯了扯,那触须却不往长盛肉里钻。 “好像不痛了。” 长盛往后一靠。 “没事了它们没在动了,你摸摸。” 此时金毛狗正好自动脱开,全部变枯,狗蛋一把就把它拽在手里,摸起来确实很像蕨草的草头。 “他妈的,小爷竟被一棵金毛狗吓哭了,我,我,我” 我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也靠在石头上。 “这是你刚刚摸过来的石头” “对呀。” “你啥时候这么大力气了” “我力气本来就大啊。”说着轻轻用力往后一靠,直接把石头靠到一边去。 “咦我力气真这么大” 狗蛋完全不敢相信,在黑暗里左右看着看不见的双手。 “等天亮再说。” 狗蛋知道是金毛狗,脚也没被吃,也不再怕了,靠着长盛就睡了起来,长盛看了一眼坑底四周,才一直盯着那个洞口,盯了一会儿听到狗蛋打鼾,就把狗蛋放下来头靠在自己的大腿上,依旧死盯着洞口。 第十八章 治愈师父 半路做客 二人守到天亮,醒来的狗蛋在一个角落嘘嘘的时候才看到这是一个底下很宽敞有内壁凹陷的大坑,长长的树藤早已经够到了旁边的地面,自己昨晚挨着里面的墙摸了半天没摸到树藤原来是这样。 长盛搬开洞口的两块石头,灌注灵气在小刀上形成一段吞吐不定的刀芒,小心地往里面探去。 往里的狭小洞口地面光滑,只容得下头伸进去,他退出来全力灌注灵气入刀,就像在用刀割豆腐一样旋转着往里切割洞口的石头,切割出一个可以容纳他蹲下弓着背前进圆洞,狗蛋在后面把掉下来石头扔到远处。 洞里开始出现一些细小的动物骨头,看起来很白很干燥,掘进了十来步的长度,眼前开始出现一个洞穴,长盛直起腰走进去。 一株草头就像一只大狗的药物在洞里不停地吸纳喷吐着红色灵气,金色的毛须已经由正常的金毛开始向暗红色转变,枝干里隐隐像人一样有血液流动,有一处伤口呈暗红色,枝叶在往上生长,很高的高处有一个只有长盛拳头大的洞口可以看到天空。 长盛看到此物成精,便双手抱拳一拜说道:“这位道友,你吓到我的朋友,修行不易,你若肯自动脱落一块草头根须,我们就此离去不再打扰。” 后面的狗蛋看到眼前就一株巨大的金毛狗,其他啥也没有。 “长盛哥,你在对着这玩意儿说话它听得懂吗” “万物有灵,草木成精更难,它听得懂。” 空气里隐隐一阵惨叫,就像昨夜那种低沉的人语,狗蛋顿时头皮发麻,眼前的金毛狗已经自动脱落了一块根须,剩下的部分看起来就像一只狗少了一只脚。 “给你了,你们走,我不欢迎你们!” “道友还是客气些好,修行路上,你这种天地之精可是修行者至宝,这凡俗世界能收拾你的人也很多。我脾气好。” “根须凡人使用已经足够,主根只有修士才能用,你可别用死人了。” 洞里开始弥漫一层血红的雾气,这是开始送客了。 “这洞你自己堵起来,我们告辞!” 长盛拿着根块就和狗蛋离开。 爬上坑,狗蛋看到地上的景象呕吐起来,地上到处是脑袋破碎的红犼,破碎的脑袋犹如被人用拳头大力捶开的西瓜,他找到那棵树,轻轻一带把自己刀取下来撑着地继续吐。 长盛看了看位置,找到刚刚在洞里看到那个洞顶,边上冒出几片很小的金毛狗叶子,呈暗红色,叶子上的孔洞像是在呼吸。 转身将那些红犼的尸体丢下深坑,这些血食足够它恢复一些了 “走了走了,师父这下很快就能好了。” “长盛哥,你可真凶残,我服了,以后你就是我老大。” “我以前不是你老大吗” “别说出来啊,说出来我多没面子。” “来试试你现在有多大力气。” 狗蛋对着一颗和他躯干差不多粗细树狠狠一拳打去,树干上出现一个两寸深的拳印,上头的树冠剧烈一抖,长盛嘴角扬起。 “呲,我力气怎么会这么大哈哈我更厉害了!” “嗯你厉害,拿着。” 说着他把手臂长的沉重根块丢给狗蛋。 “拿就拿!呀!这个东西怎么这么重” “起码是千年药精,你要拿好,师父的伤就靠它。” 长盛背着手转身坏笑。 狗蛋拿不住赶紧手忙脚乱地调整,好不容易才找到重心放在肩上扛着跟着长盛。 翻山往庙里走去。 “长盛哥,我扛不住了,好重!” “不,你扛得住。” “老大,我真的扛不住啦,要掉了。” “好,拿来。” 回到庙里长盛把药轻轻放在桌子上,二师兄杨涛看到,一脸古怪。 “别人找的都是巴掌长的狗脊,你找这个怪胎怎么是狗腿” 说着就要拿起来看,拿了几下没拿动,伸出双手弯腰用力使劲往怀里一抱才慢慢抱了起来。 “呀怎么这么重” 在喝茶的狗蛋哈哈大笑,喷出一口茶水。 “二师兄,这可是千年药精呢,你说重不重” “小师弟你们是遇到精怪啦” “运气好遇到一个道友,他给我的。” “我就说嘛,哪儿有精怪。我先把师父叫起来敷药。” 放下药朝后堂走去。 杨志听说找到神药,真是觉得长盛干啥都撞大运,这运气没得说,也欣喜地来到前厅。 一群弟子围着师傅,都好奇的睁大眼睛满是期待,长盛捞下一把根须,放在药舂里捣碎,把药轻轻敷在杨志伤口上,转身拿桌子上的纱布。 回过头来的时候大家都已经呆了,伤疤已经变小,还在变小,肉眼可见嫩肉生长,几个呼吸杨志的伤就痊愈,但麻痒的感觉让他以为只是药开始起作用,还没反应过来。 长盛看到效果这么好,灵机一动。 “二师兄,快把大师兄喊来,给他说今天就能治好伤势。” 杨林森虽然有药可医,但是还在上药,还没恢复,依旧不怎么出来走动吹风。 杨涛兴奋地跑了回来,一会儿杨林森也出来,脸上有抑制不住的激动。 长盛用干净的纱布沾温水把开始结痂的伤疤清洗变软,起掉最上面一层,小心地把剩下的药抹在杨林森脸上。 一阵麻痒的感觉让杨林森忍不住想伸手去摸。 “大师兄别动,摸不得,一会儿就好。” 杨志看到杨林森的伤疤愈合的速度肉眼可见,自己胸口的麻痒感已经消失,低头看去,白白的嫩肉,疤都没一个,顿时激动到有些失态地站起来,众弟子一阵哄笑。 狗蛋飞快找来杨林森的长剑,拔出剑鞘横着递到杨林森面前。 “大师兄,你看看,比以前更帅,再找十个白姑娘才配得上你,哎呀偶都要爱上大师兄啦!” 一脸花痴的看着杨林森,众人都欢乐。 杨志看着狗腿般的药物感叹道:“这比江湖上最好的金疮药还好用,以后大家在山里没事都注意留心一下。” “师父这金毛都从金色变红了,一般年份的药不会有这个效果。” “可遇不可求啊,好好保管着也能用一辈子了。” 最终药物被平分,长盛和武馆一方一半,杨志本来不好意思要,但是武馆弟子多,还是收下。 又过了一个月,长盛在这段时间白天干活晚上修炼,气感明显增加,可就是离筑基很远,他猜测自己身体灵气容纳量远大于一般修行者是对的。 见官府没动静,躲在山里的妇孺老幼早已经出来,地里能收的庄稼都收进庙里。 杨志把大家召集起来。 “我们死活没人管,我们村子何去何从,大家今天一起商量下意见。” “投奔亲戚去嘛,我们这深山老林,过路也不要个官文凭证,带上钱粮就好。” “你都说深山老林,走路上被野物拖去吃了都没人知道,钱都没花完你不后悔” “加上收进来的粮食我们还能撑好很久的,就是过冬没有房屋就不行了。” “要不我们先过了秋天,冬季去镇上租几间客栈,大家撑过冬天再说” 村里的大部分地已经变成泡着水泥土松软的洪涝地,只有以前压实的马道和很少地势高点的地方稍微硬些,大家分散住在山上又不安全,长盛当然可以带着娘亲一走了之,武馆众人也可以,只是这都有违他们的本心,一个村子的,不抛弃,不放弃! 重新找一块山间平地开辟一个新村也可以,但是要选址报备当地县衙,再说大山里,要对外联系,要选的地块出庄稼粮食,毒虫猛兽还不能多,水源也很重要,也要能安置下这一百多户人,这些条件加起来,在大山里就不那么好找地方。 商议半天也没有很可行的结果。 最终杨志拍板决定杨林森杨涛分别带领两个队伍进山找地方,看看是否有合适安置众人的地方;杨洪留在村里保护村民,秋季能播撒的油菜籽还是要播撒,山上的土地大家也要继续翻整打理,实在不行大家就全窝在这神庙山。 杨志则带着长盛和狗蛋准备去镇里看看,找机会说服镇长找地方接纳村民,最差结果,要是能带回些赈灾物资也不错。 大家有序进行各种安排,狗蛋、长盛则和师父出发去镇上。 长盛临走被娘亲叫住,除了留下五个铜钱,所有的钱财都叫长盛带着,杨翠早已经明白长盛储物空间的奥秘。 三人走得不急,长盛带着师父和狗蛋在木棉寨老奶奶家做客。 狗蛋围兜里装着十多个香桃,硬是被他吃完,吃晌午的时候还吃了两碗饭。 这么能吃倒是让杨大叔尴尬不已。 山村人家,每顿的饭食都是大概有数的,很多家庭主妇甚至能精确的计算出几个人蒸多少饭。 幸好老奶奶大气,吃过饭也没蒸子见底。 老奶奶孤苦无依,老伴已经过世,儿子早些年看家里日子难过去远方讨生活去了,这些年没再回来。 看到长盛礼貌有据,狗蛋跳脱活泼,老人开心不已。 吃过饭,老人小心翼翼地倒了半升面粉,打了十多个鸡蛋调和放在一边,让长盛去地里割了一把韭菜洗干净切得细碎加上,让狗蛋去树上又摘了好些桃子。 老人边处理手上的事边和长盛唠叨,让长盛长大后要做好人,不要学那些二流子,要顶天立地,要早点讨媳妇儿不让爹娘操心 看着老人和长盛边做活边说话,杨志觉得自己老母亲还在的话一家人大概就是这么个样子了,儿子要是在,那更好。 老人提出一个陈旧的油壶,紧着倒了一些菜油,给三人炸了满满一个包袱的油炸酥粑。 这在村里是非常豪华的临别赠礼,可能花掉了老人日常生活的好大一笔物资。 杨志想了想掏出十个铜钱扣在桌子上的碗下,不少,略微多些,老人应该很容易接受。 三人拜别老人,经过小半天终于到了镇上。 第十九章 伙伴相逢 买书赠友 三人进到镇里,在中间位置找了家如意客栈,名字取得很好,三人也希望能不虚此行。 只是住宿,一间房一天一文钱,吃饭另算。 一个大人两个小孩,就定了一间房,很爽快的预交十文钱,客栈伙计搭拉着毛巾提着茶水领他们上楼,交代了注意事项,给了钥匙,伙计倒了茶水退了出去,几人关好门,商量起来。 “现在天色已晚,我们今晚先休息,明早我打算先在镇上打探下消息,看看镇上官家对村子里灾情是个什么态度,你如今一身本事,明天要不就带着狗蛋到处转转” “我们听师父安排就是。” 长盛想着要是自己去打探的话,用点手段肯定更快打探到消息,只是师父这么安排,他倒也正好去看看二林子,两三个月没见,三人记事以来还没分开这么长时间,怪想的,那就如此安排。 在天武国,官方教育机构,在村镇一级是学塾,郡县一级是书院,京城一级是学府,京城地位最高的求学之地叫做太学院,是天武国最高学府,而同样后缀称谓的官方教育机构,山村学塾低镇上学塾半级,以此类推。 其他地方或者民间求学机构不论名字多好听,级别自动比同级官方教育机构矮半级,皆有朝廷官府安排的督学官监督引导其教育教学活动。 临江学塾的位置很好打探,过了白水江大桥沿路直走,位于从村里来时隔江相望的镇口对岸。 建筑高大,看着建筑去就对了。 安稳村是个大村,但是村里的物资和人流都差镇上很远。 狗蛋和长盛一边看着那些担货郎在长街叫卖,又看着街边摆摊的固定商铺吆喝招客,街边的楼上站了很多好看的姐姐;各种吃食玩具让两人心动不已,长盛倒是控制得住心里的购买欲望,狗蛋直接吃了这样买那样,满嘴流油,只恨自己手脚不够用。 在一个书馆摊位前,长盛仔细看了一本《学识启蒙》,还很新,内容并无错缺。 看店的主家倒也不市侩,放下手里的书温和笑问道:“小少爷,买书么” “嗯,我先看啊,没有问题就买。” “不会有错的,我家在临江卖书百多年了,有口皆碑,你尽管看,要买的挑出来一并付钱就好。” 说罢捧着书继续安静的看了起来,任由长盛翻看其他的书,也不催促。 长盛如今第一次见这么多书,只觉得翻看哪一本都比较新奇难舍,只是兜里的钱还有其他用处,不然自己今天要好好挑选几本。 看了两炷香,突然反应过来,自己看了半天没买,会耽误店家做生意的,有些不好意思了。 “店家,这本《学识启蒙》怎么卖” “哦我看小少爷年纪,进了学塾的学塾有教授这本书,你买了不划算,还贵。” “我买来给我弟弟看的,不碍事。” 店家打量长盛和狗蛋一眼说道:“对对对,爱书就是好事,一百零八文钱,小少爷可带了这么多钱” 狗蛋只觉得这是生抢啊,就这本书一百文我的乖乖,够我吃好多好吃的了。 讲了讲价,以一百文的价格买了下来。 打算等下送给二林子。 在这些偏远山村,像这种能系统性启蒙学识的书籍卖得很贵,买的人也不多,比大城里要贵二十多文。 二林子到镇上读书,寄居在姐夫家,听说他姐夫家对他姐姐不错,媳妇儿是媳妇儿,小舅子是小舅子,也不大可能掏钱给他买这种书,再说以二林的脾气,也不可能会要,就来读书,都已经很给姐姐添麻烦。 二林性格阴鸷凶狠,又机灵,不认同的人他不会半句言语,认识的人也只会正常交流,只有跟自己和狗蛋,才会孩子心性争强好胜,不知道他这几个月过得好不好。 “狗蛋,不看了,我们先去看看二林。” 二人不快不慢走到临江学府大门,看门的几个佩刀汉问明二人不是学塾学子后一脸严肃拒绝了,不给进。 并非针对二人,而是一切与学校无关的人都不给进。 天武国皇帝从善如流,文武并重,对基层将领选拔和读书种子培养都很看重;且镇一级的学塾,里面小有四五岁稚童,大有十三四岁的少女少年,为了保持教育教学活动安全有序不受外界打扰,闲杂人等不准进学塾,村里没有学塾,长盛并不知道这个规矩。 受娘亲从小给他灌输读书至高的思想影响,长盛肃然站在校门口,神色认真恭敬,眼里也有热烈的向往。 身边的狗蛋一边从兜里掏出零食吃着,一边东张西望,这学校规矩那么严,要是我得无聊死。 站了一会儿,看门守卫看到长盛拿着一本书,神色恭谨,好感大生,开了点门,给他们递了两个凳子出来。 “喏,坐一会儿,要到中午才散课休息。” “谢谢叔叔。” “你们来学塾干什么” “来看望朋友,送他一本书。” “就你手里这本放这儿,登记好他学班姓名,我们会给他送去。” “谢谢大叔,我也不知道他在哪个学班,等他出来我给他。” “你这是什么书” “《学识启蒙》。” “哦,给我看看行不”汉子说着一脸期盼。 长盛也没多想,便递给他。 汉子小心翼翼的看着封面,用手摩挲着书本边角,翻来看去,并没敢翻开书页,眼神热切。 “哎哟,你们看看好像真是这本书,我娃儿就想要这本,唉,老子怎么买得起嘛。” “哎,我家那两姐弟也想要,真买不起啊。” “以我们的薪俸除开生活开销要凑两三年” 几位汉子都擦了擦手拿在手里过了过手看了看,恋恋不舍地递还给长盛。 “不行,我今年怎么也要凑钱给那小崽儿买一本,看着这本书我都想进学塾了!” “你那把年纪进学塾,老脸不臊得慌” “你们懂啥,学文识字有啥丢人的要是现在你就会读几篇文章你愿意不” “也是,我们这辈人没希望了,努力挣钱把希望留给下一代。” 也许孩子们在懵懂的年纪不会真的懂,爹娘为什么会一直对他们耳提面命好好读书为什么他们总是那么辛苦 长盛对这几个淳朴的汉子肃然起敬,忠于职守,不起贪心。 经过这个小插曲,里面的汉子又给他们递了个高凳子出来,上面放着茶水。 一般县级到以下的学塾都分为稚童班(四五六岁)、学龄班(七八九岁)、晋级班(十、十一、十二岁)、适用班(十二岁以上),分为文武课。 要想考取功名,为国出力,就要到郡城一级或者更高级别的学府的经世班(十四岁以上)求学,通过皇宫里举行殿前考试,获得朱笔御批名次的人就会被朝廷录用,吏部依据名次安排一应官职,鱼跃龙门,光宗耀祖。 等到中午,最先欢快跑出学塾大门的是稚童班,长盛看到二林跟着在后面出来,阴着脸。 长盛拉了拉狗蛋:“狗蛋,二林心情不好,等下你不要刺激他。” 狗蛋一脸不解。 学子进学塾并不是按年纪分班,而是根据受教育经历和学识程度,一个班里,年纪并不是唯一标准。 走来的二林看到长盛和狗蛋,阴霾的脸立马布满笑意跑了过来。 “长盛,狗蛋!你们怎么来了” 狗蛋:“来看看我们的小夫子大人咯。” “我们到镇上办事,来看看你。” “嗨,别说了,夫子说我没读过书,把我安排在一堆鼻涕虫里,我都郁闷死了。” 说着自己都笑了起来,二人到来确实让他心情大好。 长盛这才放下心来。 “没有本大爷压着你,成为孩子王感觉怎么样” “放屁,小爷会和他们玩” “哈哈,我是大爷,你是小爷,自己说的,以后就是长盛老大我排第二你第三,嗯就这么定了,哎呀,今儿还有这收获,本大爷满足啦,满足啦。”狗蛋说完挥挥手一脸满足的样子。 二林看得想打人。 “我过几天就参加考试,考过了我就升入学龄班,然后是不断升级,不出五年我肯定考取功名,看你狗熊得意什么。” “读书有啥用,你打不过我,略略略” “到时候你就知道。” 长盛把书递给二林,二林接过书没说话。 二林要想快速摆脱鼻涕虫班哪儿有他说的那么容易,他识字学儿歌倒是飞快,奈何先生要慢慢教,要顾及整体进学速度,他也只能等着,又没钱买书,长盛这本书帮他大忙。 他可以自己先看看,不懂就问先生,到时候考试就很容易。 狗蛋一脸嘚瑟:“今天三位大爷好不容易相聚,我们要不要像大人们一样下馆子搓一顿” “你有几个钱” “不多,吃顿饭还是够的!” 村里出事二林他爹只叫他暂时别回去,啥事也没说,他不知道狗蛋可是腰缠近百文的阔爷。 三人到了镇上,二林去对姐姐说了声长盛他们来了,今天中午在外面吃,几人就找了馆子尽量装作大人的样子坐着淡定的等着小厮来询问。 等了会儿只见其他来吃饭的人小厮都殷勤问候,就自己这桌没人管。 长盛皱皱眉就打算叫来小二,狗蛋瞟了眼墙上的菜单往桌子上一拍:“小二哥,竹笋炒肉,蒜香茄子,再来个排骨汤,上快点,我们都等好久了。” “我说你们几个,别捣乱,回家吃去!” “我们来吃饭,什么叫捣乱,大爷可不爱听。” “哎我说” 小二看到狗蛋把钱丢桌子上,顿时卡住,谁家的下屁孩儿啊,居然下馆子装大爷,在家吃饭不行吗非要出来浪费,想归想,手脚麻利地往后厨报菜名去了。 虽然是在镇上,但是就两三个小儿下馆子是真稀奇。 二林见小二忙活去了,低头问到:“长盛,家里出了啥事,我爹叫我别回去呢” “遭灾了,后来大师兄他们出了点事,不过已经没事了,安心读你的书。” “长盛哥你就跟他实说,他该知道!”然后狗蛋就把村里的事统统倒给了二林。 二林听后沉缓说道:“等我读书有成,定要扫清白水县狗官!” 三人并没注意到旁边有个吃饭的汉子在听他们说话。 见饭菜上桌,三人飞快的吃了起来,花钱了钱的,好像是比家里炒的要好吃。 第二十章 盼来众人 夜里会晤 三人吃了饭,逛街,平时的临江镇街上本就热闹,加上正逢开集的三六九,人更多。到了正午,下辖的许多村子里的人都会陆续到达,交易生活物资,临江而建的长街摩肩接踵,三个小矮人已经没了看下去的兴致。 未时即将过半,把二林送到学塾门口。 “二林,你安心读书,村里的事有我们大家操持,你不要多想。” “嗯,想也没用,好好读书以后再说。” 三人分别,走到临江大桥桥头的时候长盛趁着后面人多,在房屋拐角一下子把狗蛋拉进去。 “长盛哥,你这是干啥咧” “后面有人跟着我们!” “啊跟踪我俩小娃娃开什么玩笑,我去看看!” 说着就要出去,现在一般的成年人狗蛋可不会怵他半分。 “回来,我们两个往那边去,让他跟过来。” 长盛往后面指了指,是一个很长的巷子,看得到有转弯。 二人故意等在转弯处,余光见那人跟了过来,二人才进入拐弯。 进来的人刚到拐弯处,只见狗蛋搓着拳头阴笑着走了出来。 “这位大叔,你是找我有事吗快转一个时辰了你要不要先喝口茶,我等你!” 来人见状况诡异退着往后走了几步。 “你可看着点,要踩到我鞋子了!” 后面也传来一个声音。 那人猛然顿住头皮发炸,在县城混了那么多年还没遇到过这么诡异的情况,他感觉自己很可能不是这两个小孩儿的对手。 “说,跟着我们干嘛是因为你听到了我们在餐馆说的话我很好奇你为什么对我们好奇哟!” 长盛轻轻走了过去,拉着那人的手从指间注入一缕灵气,那人顿时瘫倒在地,艰难地倚着墙角。 “两位小爷,是我有眼不识泰山,只是听到你们跟白水帮消失有关系,所以我才跟踪你们,这是镇长大人的意思。” “哟,狗屁镇长都成大人了,皇帝陛下不得是神仙了嘛来你仔细跟大爷说说,说得好大爷就放了你。”狗蛋嚣张地站在那人面前审视着他。 “当然你也可以骗我们,不过你现在身体是什么感觉你心里清楚,你可以试试。” 狗蛋绝对相信长盛哥的厉害。 这人身体里好像有股气流在乱窜,在剥开自己的肌肉和皮肤的粘连,那种感觉很痛很诡异,他感觉到自己衣服下有一个包在全身游走。 “大爷,大爷,小的求你高抬贵手先收了神通,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长盛搭了只手在他肩膀上,他感觉身体里顿时好受许多。 “神通就不必收了,你说快点,说慢了怕你没机会说完就嗝屁了。” 那人连忙竹筒倒豆子一样把知道的说出来。 原来四年一届的镇长选举就要来了,最近两月镇里县里风声很诡异,镇里的白水帮莫名消失,镇长被砍掉右手,他失去了暗中控制镇里的力量。 镇上势力最大的几家分别是潘家、余家、白家、黄家。 现在的镇长是知县大人凭空调任来的,没了根基,另外几家都想把自己人推上去,知县大人好像所谋甚大,下辖的八个镇他都直接调任镇长控制了镇子,这次临江镇失控,知县便派了他们一伙人来镇上帮镇长先镇场子,那几家的人察觉到近来镇长又有了靠山,镇里也有一伙陌生人,觉得不对劲。不得不联起手来打算干掉镇长。 镇长就想等着他们发力,这样再让县城里来的人干掉那几家,嫁祸给干掉白水帮的那些神秘人便稳当了。 反正大家都知道除了神英武馆的人有能力有动机悄无声息干掉白水帮,镇上其他人联起手来也不会有这个力量,而且当初被抓的几人已经回村露面,神英武馆想赖也赖不掉,那几家的力量更多是上头官方关系。 只要县里的驻军配合衙役开动,武馆没有幸免的道理。 听到长盛等人和白水帮消失有关,这人打算先看清二人藏身何处,然后直接对那几家下手,栽赃嫁祸借刀杀人。 镇上有势力的人都觉最近几年知县大人做派诡异,可区区一个知县即便造反也就是被郡里驻军伸伸手就扑灭的事,有人把情况递到了郡里的关系门户,可是石沉大海没消息。 狗蛋只恨自己大嘴巴,不过想想大师兄他们已经回去了,自己说不说都难逃算计。 长盛想到若真是如他所说,到时候恐怕村里真的鸡犬不留,好歹毒的心肠,见死不救也就算了,还草菅人命,不过被自己撞到,这就不是镇长大人说的算了。 镇长选举还有个把月,时间还来得及。这群白痴,若是好好赈灾,实打实的功绩吹嘘着参选镇长它不香吗非要蝇营狗苟只看到眼前的利益 长盛问这人名字,名叫勾星武,一伙人就藏身在镇长家。 留下一缕灵气在他体内,长盛把他放了,都没多说。 二人快速回到客栈,杨志还没回来,长盛也搞不清楚白家跟大师兄的白姑娘家有没有牵连关系,如果是自家人,那就帮一把好了。 等到傍晚杨志才回来,还是探听到镇里没救灾是因为镇长换届临近的原因,也知道几家势力蠢蠢欲动。 长盛说明白天的情况后,师徒三人关门商议半宿。 杨志打算自己连夜回去把村里安置好,带一半的武馆力量前来帮助长盛在镇里谋事。 一直等到半月后,长盛已经有些焦急,这个晚上,武馆众人才迟迟到来。 原来两支队伍进山寻找地点进去后就没出来,都是临行前计划半月一报,杨志派人进去找,来回耽搁时间。 终于知道大师兄未来媳妇儿就是白家老爷的侄女,长盛大喜,看来安置村里乡亲有希望了。 长盛和师门众人先沟通了下情报,杨林森才带着长盛大半夜去到了白霜家,借口说赶路夜宿,下人倒不疑有他。 进了会客厅,屏退下人,家里只剩二位长辈和白霜。 长盛看到白霜眉目如画,面若粉桃,站在两位长辈身边看大师兄的目光里满是娇羞,两位长辈四十多岁的样子,看起来对大师兄也是很满意,言语间唤的都是大师兄的乳名林森。 杨林森喝了口茶清清嗓子,才结束彼此间的嘘寒问暖,正色到:“不知爹爹对镇长之位可感兴趣,若是有意,我们武馆可以从中帮忙出力。” “哦早听说武馆武力白水县道上排第一,怎么你们突然想插手镇上事务了” “爹爹,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我和霜儿早已经是夫妻,只待拜堂便名正言顺。我这次来,就是想询问爹爹,若是有意,我们帮忙出力,若是无意,我们另找他人!牵扯的事情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原谅小婿不能说太多,反正十拿九稳小有后患,有心的话只管答应就是。” 白玉堂夫妇对视一眼,眼里疑虑不减。 哪儿有那么简单的事。要知道武馆武力强大,但从来都是安贫乐道修己强身,县衙早些年聘请杨志为总捕头,杨志都没答应,按道理不该对这事感兴趣才对。 白玉堂思考小盏,说道:“我确实不是经治管理镇子的人才,让我当镇长实在不该,不过霜儿他大伯这次本来就有意参加选举,只要镇里乡亲投他的选票最多,当镇长应该也十拿九稳,已经和其他三家谈好利益划分了,你们会不会大水冲了龙王庙我们两家关系极好的。” 杨林森喝了口茶慢慢说道:“想必爹爹知道最近镇里诡异非常,我就说个明话,我们不插手的话,镇长之位不会落到潘、余、黄、白的任何一家,我们插手,基本十拿九稳。我们要插手,只是因为白水帮的事我们干的,镇长不倒继续留任的话,对我们比较麻烦。” 白玉堂沉吟道:“要不试试跟霜儿他大伯谈谈十拿九稳的话大哥应该很有兴趣。” “也不是不可以谈,但要大伯真的对我们要可靠,不然怕到时候大家难做,还要真的能管好镇里。” 白玉堂听到这里满脸笑容,放心,你稍坐着,我去叫你大伯。 长盛想着利益真好,刚刚还是霜儿大伯,现在是你大伯了,其实自家人利益捆绑也好,比外人好些,如果真要翻脸,翻了就是。 他想得多,却装作没见过世面的小孩子一样嘴里嚼着糖这看看桌椅,那看看杯子的。 白玉堂夫妇出门。 杨林森笑道:“霜儿,你还不给夫君我加点茶水这茶壶也真小,我才喝了一杯半就没了!” “哎呀,小师弟还在呢,你叫我名字!” 长盛:“我什么也不懂,你们说啥我也不知道!” 加了茶水三人说说笑笑,长盛只觉得这个白姐姐真是好看,笑起来那酒窝真的装得下酒。 过了一阵白玉堂夫妇去而复返。 开门说道:“你大伯去黄家联合他们几家商议去了,得明早才回来,我已经叫人去通知,要不今晚你们师兄弟就先休息,明早你大伯回来再好好谈谈” 此时长盛说到:“大师兄,走一下午的路脚疼啊,要不我们休息了明早再走嘛” 说着很自然的捶捶腿肚子。 白霜看得眉开眼笑:“小师弟都这么说,就不要走了,我去给你们找鞋子洗脚。” 两位长辈交代杨林森要给长盛盖好被子,挥挥手离去,眼里满是笑意,这女婿本事不小,若是白家能主掌镇里,当真是两全其美了。 后半夜了,更深露重,长盛虽然在闭眼躺着,可他在感气修炼,身旁的大师兄动来动去睡不着。 “大师兄” “嗯,你要说啥” “床上有跳蚤吗” “没有啊!” “那你说白姐姐怎么那么漂亮呢” “那是,我媳妇儿!” “今晚的月亮很明,星星也多,看看也好的啊” 杨林森不明所以:“你要看星星在村里你还没看够” “我说白姐姐喜欢看!” “你咋知道” “你现在去问她她会告诉你。” “哦,明白了,不知道你小脑里都在想些什么。” 杨林森高兴地离去没回来,长盛终于可以打坐修炼。 第二十一章 巧使强力 换选成功 天一亮杨林森就回来了,进屋手里还拿着吃的。 小师弟,这是给你带的,趁热吃,凉了不好吃。 长盛鼻翼张合,跳下床来:“这是啥这么香” “你白姐姐给你做的点心,快吃。” “我是沾大师兄光了吗” “净胡说,堵不住你的嘴!” 长盛两只手里、嘴里都被塞满了吃的,狠狠吞了了几口说道:“大师兄,你堵得住我的嘴堵不住我的鼻子,我说的是你身上很香,哈哈哈。” 说完夺门而出,看到白姐姐正端着一碗粥过来。 “白姐姐早上好!” “小师弟早上好,这是给你盛的瘦肉粥,快喝了。” 长盛端过粥碗。 “谢谢白姐姐,大师兄刚刚还说白姐姐做的点心天下最好吃呢。” 正要追出门的杨林森老脸一红,稳住身形慢慢出门一本正经说道:“是宇宙间最好吃的。” 白姑娘脸一红拿着托盘转身就跑了。 已经大早,白霜的大伯白玉成才来拜访。 正厅。“大伯,这是林森,这是小师弟。” 白霜落落大方为双方介绍。 大家不约而同的端起杯子喝口杯茶,稍微一顿,白玉成才道:“林森,听你爹爹说你们武馆对此次镇长选举有些想法,若是我上去了,要我们白家做什么” 白玉成可不信天上会掉馅饼,还是大家说开去,免得到时候伤感情,都是自家人,弄难看了,不好。 “大伯言重了,只需要爱护镇民,秉公履职就可以了,我们并没有多的要求,只是不让原镇长留任就好。” “哦当真如此简单” “大伯放心,仅此而已,并无他求。” “这真的代表杨师傅他的意思吗” “大伯放心,有我和小师弟前来,足以代表家师。” 白家兄弟暗暗惊奇,杨林森是杨志最得意的弟子他们是知道的,就是不知为何杨林森话语间带上他小师弟,看样子也就是个小孩子嘛。 “好,那就希望武馆助我白家一臂之力,日后白家自有回赠。” 白玉成说的果断自信,那也只是给两兄弟看的。 昨夜知道消息后回家,又悄悄地找了白玉堂夫妇商量确认,完了以后还马不停蹄地赶回去重新谈了谈四家的利益分配,一夜没睡。 天亮了才小睡一个时辰,也是故意量一量杨林森,哪知人根本不慌该吃吃该玩玩,底气十足,还是收拾好赶紧过来见客。 长盛好不容易辛苦忍住笑,这个大伯顶着两个黑眼圈说话自信无比真是可爱。 至于武馆会怎么做,杨林森没主动说,白玉成也就没问,底层人物成精,照样很通透。 两人吃了午饭,便回到镇里街上。 接着长盛开始安排接下来的事宜。 “明天我们便正常采买回村,过两天我会潜入镇长家中,渐渐地他会生病,过几天他就会身体抱恙难以下床,他求医的时候县里来的人会告诉他这种病县里有人可医,命悬一线,他会去县里,为防其他几家知道他不能参选便反水白家,我们这之前就要把其他几家之前想参选的人弄伤下不了床,也不要都是受伤,容易引起怀疑,使点巧力,不要弄出人命,几家会发现都是一伙不明人物干的。然后白家会传出遭遇山匪夜晚入侵的消息,幸好有大师兄当晚在白家做客白家大爷才幸免于难,白家二爷受伤。然后我们就等县里的户曹大人到时候监督投票,镇里的百姓临时也不会反水,那几家根本没时间通知,等唱票完毕决出镇长人选,我们就回村了,剩下的事白家自会打理好” 一番解释,大家觉得可行。 只是师门的人看着他都有点看怪物的感觉,这个计划并不完美,漏洞不少,可只要个巧劲就可以了,只要镇长确定,其他事都可以慢慢掐死。 第二天众人采买回村,街上很多人都看到了安稳村众人采购,不少人眼红,怎么感觉村里人比镇上的人还有钱了呢 众人回村,杨翠已经好久没看到长盛,拉着长盛家长里短,自家儿子自从失踪回来后,着家的日子就越来越少了,这以后的日子,恐怕大多又是自己一个人过,女大不中留,男大也揪心啊。 “长盛,你们去镇里办的事怎么样了” “放心娘亲,再有十来天就出结果了,只是今晚我们还得回镇上去。” “又要走啊儿啊,你可从来没这么半月半月的不见踪影,我担心啊。” 长盛和娘亲相依为命,顿时反应过来。 “放心娘亲,等乡亲们安顿下来,我们就找个地方好好安顿下来,我读书挣钱,娘亲给我做饭就行了,其他的时候想做什么喜欢的事都会有时间的。” “唉,要是你爹也在就好了。” “爹” 长盛不知道怎么说了,自己没见过爹,没印象,只有娘亲说起来的时候自己会感觉好像自己还有个家人,只是其他时候,真的不太会想,日子苦的时候回想,埋怨居多,以后一定要家人团聚! 杨翠见长盛不说话,便给他做饭。 吃过饭,告别母亲,武馆众人再次集合,只是没看到师父的身影。 “大师兄,师父呢” “小师弟,师父让我转告你他有点事要出门,好像是有个远亲家里出事了,师父去看看,叫你带我们先走。” 长盛看到武馆少了十来人,以为师父带人去的,也就放下心来。 众人在夜色里奔波两三个时辰到了镇子外,找了座平时没什么人迹的小山,众人潜伏下来。 长盛在黑夜里进镇,找到了镇长家,稍微运功,《紫云法》发动,睡觉的勾星武在梦里惊醒过来,跟着指引来到后门。 “大爷你放过我,我上有老母下有妻儿,我以后真的不敢为非作歹了!” “闭嘴,县里来的人都在” “在,都在,十二人都在。” “带我进去!” “好,好,好。” 二人轻轻开门进屋,长盛顺着大通铺挨着在每个人身上点了一下。 有几人顿时醒来,立马掌灯,灯一亮众人都醒来,见一个小娃娃穿着个黑色的连帽披风就这么看着他们,昏暗的烛光下有点恐怖。 长盛裂开嘴笑了笑:“各位不必惊慌,我来就是让大家帮忙办点事,反正也是你们本来就要做的。” 说着对众人一通吩咐。 长盛说完,众人古怪地看着他:“小子!就凭你就想安排我们做事桀桀桀,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各位不要冲动,冲动是魔鬼,要不你们先体验体验” 十几人顿时瘫倒在床上,只觉皮下有个包在身体里蹿来蹿去,有人狠的,拼命抓起匕首想对着鼓包戳下去,可惜举不起来。 “各位,疼到说不出话感觉怎么样最后一次机会,把握住才好。” 众人大汗淋漓,浑身湿透。 勾星武见状赶紧半跪地上抱拳说道:“这位小爷,我们认栽,我们照做便是!” “嗯,这就对了,做好就给你们解药,我说到做到。” 说罢转身走了,房里的人面面相觑。 “这煞星从哪儿来的,头儿你认识吗” 勾星武哪敢说自己认识,赶忙说道:“我醒来就和大家一样了,我也不知道啥情况!” 众人认命了,想到反正都要做的,还不用自己动手,就是故意泄露痕迹跑一跑,干了。 只希望能顺利拿到解药。 转眼十多天过去,到了选举镇长的日子。 镇里的百姓都集中在广场。 听说那个只会动嘴从不做事的贪官镇长前几日和小老婆亲热时马上风差点当时死去,后来被府里的人救了过来,没想到过几日又严重了,危及生命他留下书信去县城看病去了,没再回来。 百姓们觉得异常解恨,唉就是听说昨晚白老爷家遭贼,好在只是二爷受伤,白老爷今天还能参加选举。 众人窃窃私语,发现自己的主家都没出现,一直到投票要开始场上百姓才看到黄家家主面色黯黄佝偻着身子有气无力的被人推着过来。 白家大爷赶紧过去:“黄兄,这是怎么了” “唉,前几天吃了点蕨菜,拉肚子,医师说是中毒了,哎哟,快推我下去。” 周边的人听到了想笑不敢笑,憋得好辛苦。 长盛在人群中默念一句:“对不住了,各位家主。” “肃静!临江镇、四年一届、镇长选举投票!现在开始!” 县里来的户曹宣布开始后,老神在在坐在案后看着有选票的百姓上来投票。 大家依序而行,半个时辰过去,终于投完。 衙役在帮忙清点票数。毫无疑问,白家老爷的票箱得票最多,其他几家为了免得过于露骨还是安排了自己控制的人少量各自投了些,原镇长的票箱只有少数人投,投完下来就被其他百姓一阵数落。 户曹大人看的眼皮直跳,但想了想,管他呢,就是为了避嫌才安排自己一个户曹来监督,这又不归自己管。 唱票结束,白家老爷白玉成当选镇长,户曹大人当面转交镇长印信。 百姓们先恭喜白玉成当选,白玉成再致辞回谢勉励,一场活动终于随着百姓散场结束。 长盛看到天色还早,就去集合点把勾星武等人的灵气撤了。 “你们走,做了这事抖出去想必知县大人不会放过你们,各自离去。” 众人将信将疑地离去,都往县城走了,长盛也没在意。 来到镇口,众师兄这几天的野外潜伏都快变成野人了,本想带人回村,二师兄杨涛却说等等大师兄,长盛看到又少了几人,杨涛说是看到事情完成,让他们小心去镇上买点东西去了。等到傍晚还没等到杨林森。 “二师兄,大师兄啥时候来,要不我去看看” “等着小师弟,再过一会儿他们就回来了” “他们二师兄你瞒着我什么事” “额,小师弟等等便知,等大师兄来给你解释。” 等到月上中天,长盛才看到师父大师兄领着其他人回来。 虽然穿的干净,但是长盛闻到了血气,眼睛一眯。 杨林森却是先开口:“小师弟,前镇长已经被师父带他们截杀了,今天你放走那些人危害巨大,审问得知他们已经知道你的身份,所以我们顺便结果了他们。” 长盛心里狠狠一震,自己还是太幼稚太善良了,如果这些人回去告诉知县大人,或者知县大人控制他们总有手段的不然谁会效死命 冷汗直冒。 “大师兄,他们会不会传了消息到县城” “放心,都被提前安排的兄弟干掉了。” 长盛对着杨志一拜:“师父,是我大意了,差点害了大家,以后不会犯了。” 杨志大笑:“哈哈,没事,你做的很好了。我带他们回家,你和你大师兄可以在白家逗留一阵,林森,别忘了问安置村子的事。” 杨林森应下,和长盛恭敬一拜,众人回村。 长盛和大师兄去白家,不知道能不能再吃到白姐姐做的点心呢 第二十二章 暂解粮忧 晚夜篝火 长盛和杨林森来到白家,白玉成被邀请到几家庆祝去了,二人被引到客房休息。 第二天一大早,白玉成到了白霜家,这次可没空着手,直接带了五两银子,五贯铜钱。 杨林森没客气,都收下了。 几人会客厅落座。 “白镇长,这次在你刚刚上任就来打扰,是想问问安稳村受灾严重,看看镇里能不能有些赈灾办法,冬天眼看就要到近前,村里没有粮食和衣物的话很难过冬,主要是没有遮风避雪的住所。” 杨林森说完,喝了口茶,静待着白玉成开口。 “林森,咱们说敞亮话,我也是上任才知道郡守知县下令各地官府囤积粮食衣物,才明白为何最近街上相关铺子早早关了门,早都被收集拉县城去了。而县城对村里灾情的态度,你我大家都知道,没说话就是态度了,难啊,安排三四百人的吃穿住用,你知道的,镇里接纳不下啊!” 长盛二人知道这是实情,安稳村才比临江镇少一百多号人,这几百人塞进来真的不是开玩笑,吞不下。 长盛拱手问到:“白大伯,镇里的粮食也全都拉走了吗” “这倒没有,还有一批还在镇上粮仓,由县里的人看守,还有不少,不过前几日上任镇长离开时带走了这批粮食具体账目,此时恐怕已经到了户曹大人或者知县大人案头,我们动不得。” “大伯放心,尽管把剩下的粮食匀一批给村里,我们叫人晚上撵马来拉走,可以连夜拉到木棉寨上去的岔路口,然后我们连夜背回村里,不易被人发现。少了多少不会有人追究的,也没人会知道少了粮食。到时候县里会不会来运粮车都很难说呢。” 白玉堂心头大震,在座的白家众人也无不暗惊,长盛这句话可把他们吓得不轻。 他们知道其他几家主事人前几天或多或少出了点问题,连选举现场都没能去。 昨夜谈起的时候几家也几乎都认定是前任镇长留下那些人鱼死网破搞的鬼,而现在没有那些人的影子。 前任镇长是好几天前去的县城,若真的是如长盛所说没人会知道这批粮食的事,那这件事信息量就太大了,偏偏长盛还说给他们知道,结合选举一事,白玉成不敢轻视。 算了,事到如今,只能让白家跟着赚一笔了,到时候自己再扣一批,能剩多少剩多少,刚刚上任,谁相信自己做手脚 “好好好,我尽快安排,另外村里的粮盐供给档头应该已经断了,记得买点盐带回去。明天叫白霜带你们去潘家,他们有买盐门路。” “那更好了,多谢白大伯。” 说完正事,吃过午饭,杨林森和长盛借口上街看看,长盛趁机溜回村子去了,准备安排村里的驮马到镇里驮运粮食。 村里很多人家有养驮马,用来播种季节驮草粪上山种庄稼,收割季节再驮回粮食。 大家凑了凑,一共六十匹健壮驮马,长盛看得直乐,乖乖,这六十匹驮马开到镇上还不得粮仓都搬空 夜色很安静,天上银河通亮,道路两边的远山在夜色里就像伏在大地上的巨兽。 近百人小心地赶着马匹,出村的路难走,出了村,要到岔路口路才好走,可以容纳一辆马车通过。 众人到了半夜赶到镇上,进镇的时候所有马蹄都裹布,防止惊醒镇上百姓,免去很多不必要的窥探。 白玉成看着如流水排队而来的马队,想哭的心都有了,搬完了够不够自己还打算着让白家跟着发财呢。 “长盛,你们这速度当真够快,这一次就能清空了。” “我也没想到就这么点粮食,白大伯,实在不好意思了,以后我们定有回报的。”白玉成心想,吃饭都成问题了,还谈啥报答,不过还是说道:“不碍事不碍事,万一到时县里有人来,我就说早就没了,作为你们支持我的回报,这点是应该的,对了,我叫人打开镇上的库房,财银不多,你们拿走十贯。” 长盛眼睛一亮,这敢情好。 他们本就打算留下几匹驮马在镇上采购物资,油盐、布匹,重中之重是牛皮纸,有这笔钱又解决了一部分问题。 牛皮纸是一种很厚的压实草纸,宽大厚实,用桐油浸泡过,防风防霉放水包装都大有用处,这样只要大家搭的草棚厚实,加点牛皮纸在关键部位遮挡风雪,会好过很多 驮着粮食的马队由杨涛杨洪带队押送回村,保长和长盛他们留下来继续在镇上采购物资,终于把空着驮兜的马队塞满,众人回村。 大家把粮食堆放在山神庙,一时间怎么分粮食的问题让人头痛。 有的人家只有一两口人,有的有五六口人,人均平分,大小不一,人口多寡不一,这是大家的粮食,按户分还是不好说公平。 实在没办法,只得先集体生活,集体开灶做饭,做好一起吃。 经过几个月的改造,神庙周围被砍开好大一块地,大家的草棚也很紧实牢靠了,加上牛皮纸,住人足够,只是稍微简陋。 日子归于平静,马上要入冬了。 长盛如今不惧寒冷酷热,但是娘亲不行。 他打算和娘亲到镇上过冬,打定主意不让娘亲再做以前那些辛苦的农活。 母子商量后,他打算把大黑送给二林的爹娘,肥猪直接宰了熏成腊肉,可好好费了两天功夫,大黄和猫咪早都在大水过后不见了,希望它们都活得好好的,其他的,也没啥好带。 长盛和娘亲来到庙里,准备暂时和师父他们告别。 “杨翠,你和长盛就在村里过冬过年,不然你们去长盛外婆家过年也是不错的。要是去了镇上,举目无亲,过年的时候冷冷亲亲像什么话咱山里人,不管有钱没钱,就讲个过年热闹团员,不论吃好吃歹,关起门来,几天年就过去了。富人家过,贫家也是过,待到来年开春,大家好好找个地方,重新建个村子,就安稳了。” 杨翠缓缓说道:“他大伯,我想让长盛到镇上学塾读书,反正明年也是要去的,不如趁要过冬街上空出的房子便宜,现在就去租下来,到时候还可以省下些钱,让孩子提早熟悉熟悉环境,不认生的话明年踏进学塾要踏实些。反正也没啥家当好搬,若不是老天爷不给饭吃,谁也不想奔波,等来年重新建村,我们还会回来一起出力的,可不要不通知我们哟。” “言重了,肯定会通知的,要不带点粮食盐油去肉食的话你们前几天才宰猪,倒是足够明年了,我叫他们去收收帮你们带到镇里去。” 长盛接话道:“师父,让几位师兄帮我们把猪肉运到镇里就行了,山路不好走,找两匹驮马就行了。” 实在是长盛的储物镯空间装不下,不然也不想劳烦大家。 “好,今天下午好好吃一顿,算是给你们践行,感谢你们对村里的贡献,明早再走,不要推辞,当得起,就这么安排!” 长盛母子回到雨棚。 保长已经通知大家,今晚加餐,欢送长盛母子去镇上安家读书。 其实大家共患难这么久,都舍不得他们离开,只是关系到孩子的前途,千百个挽留的话语都说不出口,读书,是离开祖辈生活的大山的希望,即便你读了书再回来,但那不一样。 只有识字有知识的人才不会珍惜自己的所学,不识字的人,甚至愿意用生命去换后辈读书识字的机会,人生就是那么不平等,你珍惜的,恰恰是有些人最不在意且理所当然的。 傍晚吃饭的时候并无饮酒,实在是就那么点存货大家都不够分到半杯,长盛直接拒绝了大家饮酒相送的盛情。 过年的时候大家喝起来,更有滋味 幸好经过秋收忙碌和镇长选举一事,集体的存粮还是很多的,明年种子播撒下去,加上山间野果猎物,够大家平安接续了,长盛也觉得小小满足。 到了晚上,三四百号人围着一堆巨大的篝火,无酒相庆,跳着村里流传下来的舞蹈为长盛母子祝福。 这些天前前后后长盛家出力很大,大家也经过磨难更团结,一场欢送会,渐渐变成了大家对未来充满希望的篝火晚会,大家暂时忘了灾情的痛苦,忘了居无定所的哀戚,兴致很高。 若是酒量足够,大家都该醉得差不多了。 忘掉痛苦,展望未来,总要往前奔,人活着才有意思。 狗蛋在人群里找到长盛,拉到僻静处坐下。 “长盛哥,看我有啥好东西,来走一个!”狗蛋偷偷装来一壶酒,先递给长盛。 “好,走一个!” 第一次喝酒,入喉刺激火辣,长盛好不容易压下酒气悄悄打嗝,喝了递给狗蛋,狗蛋也照着来一口。 “长盛哥,等我学好武艺,你们学好学问,我就来镇上找你,到时候你和我,还有娘娘腔,我们结伴去京城逛逛,像大伯一样去闯闯江湖,大碗喝酒,大口吃肉,再找几个漂亮媳妇儿,我狗蛋这辈子就满足了,等老了我也回村里,也和村里的孙子辈吹牛,再给我爹娘上上香,我就没啥遗憾了。” “好啊,到时候我们结伴游览国家河山,看一看京城风光。不过我们都读书,你不读书的话被二林欺负咋办,总不可能被他欺负一辈子” “那有啥,他打不过我,嘴皮子再厉害都没有用,师父说了,好好揣摩《学识启蒙》上的道理,足够用一辈子,有的人学的多,不如有的人学得好。” “德行!你会识字,我在镇上会给你买书带回来的,你都要看,到时候我回来要检查的。” “我就对打架吃的感兴趣,你不是为难我吗” “杨山,你是伯伯婶婶老来得子,他们肯定希望你很有出息,你别只想着打架。” 狗蛋见长盛认真喊自己的名字心里就一怵,一起学的识字,自己就是说不过长盛哥,谁叫他是长盛哥呢 “省得了省得了!” 二人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酒,很快狗蛋就倒在长盛腿上睡着了。 第二十三章 依依不舍 告别乡亲 天亮了,杨林森带了几个师弟在给驮马装货,顺便饮马喂粮。 长盛在跟爷爷奶奶以及三叔道别,爷爷是个老实人,奶奶呢自来偏心得紧,对长盛爹不待见,连带着对长盛一家也不待见,几个叔叔还好,关系不好不坏。 这一去,村里的亲人恐怕要更淡漠了。 说来也怪,贫困山村,外人尚且相互帮扶,很多人家要是兄弟多的话,矛盾大多少不了。 外人间吃点亏折点财算不得什么,难保以后还要打交道,讲究和气,只是若是亲人间的记恨寒心,也许真的再难修复了。 两位老人只是简单的交代,长盛也只是简单的回应,这些年杨翠带着长盛吃了不少的苦,公公婆婆冷眼旁观甚至有些落井下石,远比不了左邻右舍,寒透了心,也就没来。 倒是三叔不矫情。 “要读书了,要有读书人的样子,好好读,读出个样子来,以后你老爹出狱,也算得上是给他争了个面子。我呢,也没啥钱,帮不了你什么,以后我下来到镇上赶街,自然会来看你。也不知道你们这走了还会不会再回来,以后长大,多回来看看,大人的对错小辈不用计较那么多。家里的事你不用想,我会照顾好。” “三叔,我会好好读书的,两位老人就劳烦叔叔们多孝敬了,等我读完了,我会回来看你们的。” “走,好好混出个人样!” “三叔再见!” 平时关系不是很佳,看起来倒也还和谐。 该说的话已经说得差不多,大家开始送长盛他们出村。 几人牵马走在前头,后面的村民们也送到村口,大家心里有数,长盛他们这一去,就算以后会回来,大家也不是这么个见面光景了。 毕竟外面读了书,和山里人肯定有些区别,大家都是泥腿子的时候,谁也别说谁,也没得说;若有人冒头优秀,还是会有些距离产生的,倒不是见不得别人好,也不是嫌贫爱富,只是一些微妙心思,大家在村里久了自然就懂。 是以后的事了,现下的村民们还是很舍不得长盛他们离开。 平时爱逗弄长盛的几个婶婶都红着眼睛,打小懂事的孩子,确实在村里很受大人们喜爱。 长盛嘴甜爱喊人,认识的、分得清辈分的就按辈分喊,不认识、印象不深的人,看年纪喊人,不管对错,保管以后大人对面,说起来都是笑谈。 杨翠这些年勤劳,又乐于助人,大家都承她的好,这些真真儿的感情,不管是为了更好地生存需要,还是确实帮到大家实实在在的忙,确实是很人情的。 保长拿着个不知谁家装盐的罐子,走在众人前面。 “长盛,这是大家凑的一点钱,你去镇上读书,大家都希望你能日后能考取功名,那样以后我们村在这十里八乡也是出名人的村子了,这就是大家对你的鼓励和期待,拿好了,大家心意,不许拒绝。” 长盛心里感动,大家都要建房子,以后大把用钱的时候多着呢。 虽然这罐子里可能每家就出了一文两文,甚至没出钱,但是,长盛抱着如重万钧。 “各位叔伯婶婶,乡亲父老,长盛此去定会好好读书,他日有成,定不会忘了各位解囊相助,长盛谢谢大家了。” 说完,眼噙泪花,向众人拜了下去,稍顿,才起身。 “哎呀我就说这小子本事大了不厚道,你看他说读书有成才不会忘记大家,韩家小子啊,有没有成这村里都是你家啊,随时都可以回来的嘛。” “婶婶在你小时候还喂过你奶呢,以后出名了把婶婶名头想个办法也报出去,就当报答婶婶了。” “就是就是,以后出去厉害了,就说是我们村里出去的,不管别人知不知道我们村,你就说安稳村就是,不要加上什么云岭郡啊白水县啥的,让他们好找。” “嗯,以后我们要把进村的路修好,怕以后长盛当官回来不好走!以后你回来我来给你抬轿子哦小长盛!” 村民们说了很多话,有些话长盛也不知是哪位乡亲说的,但每一句他都好好的记在心里,以后要是真的读书有成,定要让村子扬名天下。 看着众位乡亲和善期许的眼神,长盛无以言表心里的感情。 只得再次弯腰拜别众人:“谢谢大家!”村民又是一阵哄笑。 “哎呀小娃儿经不起逗,你这腰杆子打直咯,以后遇到皇帝才拜,让其他当官的拜你算啦!” “他们逗你呢长盛,好好读书,读成啥样以后回来都要来婶婶家吃饭,你在镇上要和二林像兄弟一样互相帮助。” 送君千里终须一别,村民热忱,保长只得挥挥手:“大家都散了,回去做各人手上的事情,我和杨师傅送他们出去就行啦!” 众人哄笑着准备散去。 这时候村长终于扒拉开人群,戴着个歪帽子,叼着个老烟斗。 “等一下,等一下!走那么快干啥嘛” 转身看着停下的众人,嚣张到:“老子晓得你们都恨我,今天老子让你们再恨一次,来长盛,拿着,拿好了,不要感谢我,在镇上照顾下老幺就好。” 递给长盛一小吊钱,说完拽得二五八万的走了。 长盛只好收下,这老头村长也不是那么讨厌嘛。 “戚,还说给多少,这些年你肚子都吃大了,老不死的你就拿这么点” “就是,我都鄙视你,以后还是帮你盖盖房子。” 村长拿着烟斗一甩,烟袋晃来晃去,扒拉开众人往前走去:“去去去,别拿老子寻开心,我乐意。” 长盛几人会心一笑,这老头儿,精明归精明,也不是没良心。 武馆几人和保长把长盛他们送到岔路口才停下,保长拉着长盛,看着杨翠道:“杨翠,以后长盛读书你要好好监督,一家人出个读书人不容易,清松又没出狱,供孩子进学塾可不比在村里栽庄稼容易,以后你怕是要更辛苦了。” “我知道的三哥,供娃娃进学塾,辛苦些也值得,不算啥。” 保长点点头转头对长盛说:“长盛,要好好读书,读书当了大官,你爹爹出来看到你当官了多高兴!是不所以你一定要当大官了再去把你爹爹结出来,那时候就很有面子了,人家都会说韩清松的儿子有出息,了不起。” “我会好好读书的李三叔。” “嗯嗯,那就好,记得常回来看看。我和你师父就不送你们了,路上慢点。” 保长叫长盛当了大官才去看父亲,是不想长盛小小年纪就知道他爹死了。 说是为了他爹的面子,还真是,村里人,最忌恨几样东西,比如不孝忤逆,偷窃,坐牢。 虽然长盛他爹说是冤狱,但也是坐过牢吃皇家饭的。 这也是让长盛有个念想,让杨翠活着多个盼头,当时蔡捕头说那些话,保长估计就是顺带来村里通告的,只是碍于长盛,不好说而已。 如今,保长也不打算说,多不容易啊。 长盛拜别师父和保长,慢慢在路上走着,到了岔路口,路开始好走,师兄弟几个也闹得欢,杨翠看着一群孩子开心,本来被几个村里好友带来的离别情绪好了很多,脸上也开始有了笑容。 若是能有更好的地方生活,离开村里也没啥不好,这些年过的都是苦日子,要说有什么舍不得的,也就是好不容易开垦出来的熟地抛荒了怪可惜,唉,这应该交代让他们哪家用来种庄稼的,空着太可惜了。 想到现在儿子的本事,学了学问,小小的镇子肯定是装不下他的,他那神奇变戏法一样藏东西的手段,还有那一身本事,真是让杨翠惊为天人的同时也对未来充满无比的信心,只要儿子在身边,就是家。 是家,就安心,哪儿都能去。 到了木棉寨,长盛本想去拜访老奶奶,想着人太多,不方便,也就没去了,悄悄路过,还怕老奶奶突然开门看到自己过门不入。 等自己进了镇上学塾,回来再跟奶奶说起,嘿嘿,奶奶应该很开心 到时候会给自己做什么好吃的呢 村里强撑着聪明、盼望着长大的孩子多是很苦,只有这样家人才少担心,长大了才能分担家人的劳作任务。 只是他们想要的也很纯粹,不一定要很多,有就够他们受用很久;如果有还多,真的珍惜的不能再珍惜了,那些走走过过就散了的纯真,就是在那么无忧无虑的日子里散去的,也许等某一天明白,才知道回不去。 “娘亲,以后我成婚应该很早” “你要好好读书考取功名,哪里会很早你要是有那么厉害十四五岁就考取功名那就很早了,就是不知道你有啥福气能娶到别人家的姑娘。” “等以后我成亲,我也要把我媳妇儿带到寨头,拜访她老人家。” “嗯,那你干嘛不直接在成婚的时候请她老人家去” “我成亲肯定不是在村里,其他地方太远,她老了不方便。” “哟,志气不小哟,还要娶人家大处地方的女儿,就怕人看不上你。” “不要小看我,现在我可是很厉害的哟。” “德行!” “嘿嘿” 几人慢慢走,走到正午过点也到了镇上,先找了个客栈,喂马,吃饭,搬东西到房间里。 长盛打算和大师兄在镇上找找房子,最好是大些,家具好点,安静。 吃了饭,杨翠被长盛拉着找房子去了,留两个师兄在客栈看守货物。 第二十四章 离乡安家 暂时安定 长盛和娘亲打算先看好房子,再购置居家物品。 几人花了好些时间,从未时逛到酉时,太阳开始下山,杨翠看了好几间屋子都没太合意,女人似乎天生对买东西就不吝啬花时间。 一直到桥头边上,才找到一间合适的屋子。 主人家搬去县城住了,留下屋子让旁边的亲戚帮忙租卖,上一任租房的人家家里条件好,是来镇上陪读的,子女在临江学塾结业,也就暂时空了。 屋子两层,楼下是一个当街的铺子,已经关门,进深通堂很大一直到吊脚到江水里面,楼下简单隔断,可以做一些简单的生意,楼上四间房,足够用。 杨翠看得很满意,但是听说一年一两银子租金吓得没敢说话,打算带着几位侄子辈再找找看,长盛一年学塾花销,加上报名费用,也不过才一百多文钱,这一两银子,吓得够呛。 看她面色犹豫,房主亲戚赶紧说道:“这位夫人,这当街临江的铺子都是这个价,我们这桥头位置还更贵些,但是这几年租房子的人也不大愿租这种太大的地方,所以我们才标价一两银子一年。若是开年做生意的人们来了,这要一两半银子呢!你看这敞亮的通堂,楼上临江的屋子安静,孩子读书最好不过,要是你们当家的在这里,他肯定租了。” 长盛刚刚看到上楼看屋子的时候娘亲明明很欢喜满意,这下不想租恐怕还是兜里没钱的原因。 赶紧说道:“我们就租这个了,先付一年的钱,等下我们就搬进来。” 转身对杨翠说道:“娘,我们就租这里,这儿楼上风景好也安静,我看书正好。” “对对对,这位小少爷说得对,这里去学塾也方便,到时候再做点小本买卖,孩子上学塾的钱就有着落了不是,也不至于在街上坐吃山空。” 杨翠为难的点头道:“好,那就这里,这么贵的房子,以后你可要好好读书!” 长盛摸出一两银子,杨翠看得直抽抽,这一两银子啊,就这么没了。 杨林森倒是很淡定,白家老爷给的五两银子他都给长盛,五贯铜钱倒是一点没剩全拿来帮村里采购物资,谁还没点私心了。 收了收据,这房屋未来一年里就是他们的,杨翠也很开心,既然花了那么多钱,自然是得好好收拾一番。 几人回到客栈,一起吃了饭,就把东西搬到新租的屋子里,六七个人打扫几间屋子,速度很快,长盛偷偷用着灵气打扫,几人都想不明白怎么长盛做起家务来也比他们厉害。 趁着街上还有铺子开着门,几人直接到了一个木匠的铺子里搬了一套不错的桌椅板凳,旁边的邻居看到杨翠带着一群半大的小伙子跟着跑上跑下,几个街坊都开始打听这个新邻居的来历,只是谁会想到一个村子里妇人能有钱租这种房子,一时间几人都打听不出来个所以然。 等铺盖被褥,锅碗瓢盆,柴米油盐都搬进家,每扇门都换了锁,几人才休息下来。 杨林森开口道:“大姑姑,这里的事情忙完了,我们就回去了,以后你和长盛在镇上遇到啥困难,遇到村里赶街的人你就带个信回来,我们随时都会下来的,我们会每个月撵驮马驮点炭下来,这也可以一年节省好多钱。” 杨翠笑道:“说留你们歇了今晚再走,你们非要说杨大哥命令重,那我就不留你们了,以后记得带着白姑娘来我这做客,让我看看哪家姑娘这么好看迷得我们林森天天往镇上跑。” 几个师弟嘎嘎怪笑,杨林森顿觉大师兄的威信减弱,对送到门口的长盛母子拜了拜,几兄弟牵马走了。 几人刚走,杨翠关好门揪着长盛的耳朵进到里屋。 “说,你怎么会有银子我这辈子都么见过几次银子呢,你长行市了啊,有钱都会背着我这个娘亲了以后真当官了还得了” 长盛装作很痛的样子。 “我错啦我错啦娘亲,这是镇长选举的事白家老爷给我们的,做感谢的,嘿嘿。” “嗯,了不起,把你手镯里的东西给我倒出来,我看看你藏了多少钱!” 长盛哪儿敢耽搁,几下全倒出来,再三保证没有了。 “真没了我怎么记得还差一百文钱对不上数呢” “娘亲,那天我和狗蛋逛街花了,买东西吃,后来我们三个还在馆子里搓一顿,所以,所以花了一百文钱” “你说要是下次杨山来镇上找你玩,我问他那天你们吃了啥你说他会不会告诉我” 长盛暗呼大意,狗蛋就把娘亲当亲娘,要是问了哪儿还瞒得住啊 只得老实道:“娘亲,我花钱买了本《学识启蒙》送给二林了,他没读过书,都跟四五岁的小娃娃混一班去了,我们去找他他都不敢出来见我们,他姐夫家又不可能给他买这么贵的书,所以我就买了。” “好可以原谅你,不过手伸出来,五下!” 杨翠自然转身要在门头拿细竹条,长盛看了一乐,哪儿有啊,这又不是老家。 “略略略,你打不到我,你不到我,嘿嘿” “真的吗” 杨翠在门后一摸,晃了晃自己手里的细竹条。 长盛心里大奇,哎呀怎么搬新家啦娘亲还记得置办这个嘛,完了,认命! 胆战心惊地伸出洁白的小手掌。 “娘亲,可不可以看在我把剩下的钱都孝敬您的份上轻点打” 杨翠把竹条放桌上,笑眯眯道:“这本来就是我的呀,小娃娃用什么钱我先给你保管着,等你长大娶媳妇儿用。” 说着一把就把钱收起来放自己兜里。 见长盛拿着竹条正自己打自己,顿时奇怪道:“你打自己干什么我又不打你。” “娘亲说的五下。” “我只是想告诉你,竹条我还是备着的。拿来我看看打红了没。” 长盛暗呼幸好我就假装打一下,顿时摆手。 “不疼的不疼的娘亲,以后我再也不骗娘亲了。” “嗯,那现在还早,你把你的那些书拿出来好好看看,现在你该好好学知识了,看一会再睡。” 长盛抬了个高矮正合适的板凳,在桌子边借着烛光看了起来,几本书都放在桌上,看得有些些跳脱,一会看这本,一会看那本。 杨翠在卧室里收拾了一下,出来的时候拿着针线和鞋底,看到长盛在看书,就安静地坐一边纳鞋。 见娘亲坐在身边,长盛也正襟危坐,认真地看起书来。 烛光偶尔轻微摇晃,长盛看着书偶尔会读出声来,杨翠纳鞋的时候觉得针涩,便熟练地在发间一抹,继续着费心力的手工活,两个大小不一的影子被烛光照在墙壁上,很安静 长盛看着手里的《紫云法》,这部功法是仙界流传得比较高阶得修炼功法,是当年各族大战后人族强者强行推广开来的强大功法之一。 随着时间流逝,人族仙界各修行势力分散称王,再不是当初仙界一统抗战百族的时候了,当初流传的功法有些自然失传,更多地是被各修行势力珍藏起来,壮大自己,早已经忘了服务人族的使命。 据翼云子姐姐留下的消息,这部功法应该是在仙界绝迹了,最适合用来修行打基础,品质也很高,足以让自己修炼到渡劫成仙。 《紫云法》是修炼功法和心法的合一修行功法,练到大成,发动功法便如藏身云雾,虚幻缥缈,灵气成深紫色,霸道堂皇,灵识也可以离体三百丈范围打探范围内的一切动静。 修仙之人,只有在渡劫成为飞仙之后,才可以做到神识离体,查探、对敌皆可行。 飞仙之下精神力都称为灵识,因为飞仙之下修行者战斗方式皆是招式和灵气运用互相配合,精神力不可能离开身体长时间单独存在,必须借助特殊功法或者载体才能一定时间内不灭。 配合着《浩渺罗烟步》的话,自己未来很长一段修行时间里不用为功法发愁了。 这是散修们梦寐以求的,也是大多数修行者想要的,毕竟可以让修行者打好基础能修炼到渡劫成仙的功法放哪儿都很值钱,应该是自己现在想象不到的值钱。 长盛也梦想着有一天,自己也可以像翼云子姐姐一样挥手间天地色变,实在不行能到幽冥前辈的境界也不错。 对了,幽冥前辈是化形期,那翼云子姐姐不就是合一境了马上就渡劫成飞仙大高手了 仙啊!超脱凡人的存在,飞仙之下的修行者,数量再多,对成仙的人就没多大意义了,挥挥手的事。 长盛心神激荡,恨恨地咽了咽口水,也许自己现在最大想象力,也不足以想出修仙世界的缤纷绚烂 仙界,我一定会去。 杨翠一瞟眼看到长盛这样子。 “怎么想喝水自己倒去,吞口水!” “没有呢娘亲,是书里讲的故事太震撼了,吓到我。” “能读书就是好,什么事看书都知道。” 长盛一拍脑袋,对呀。 “娘亲,我可以教你认字读书呀。” “我都这把年纪了,再过几年就是老婆婆了,学来干嘛” “娘亲娘亲,学来有用啊!你看我现在在镇上,说不定过一阵到县里,再过过一阵到郡里,到时候我一人不好去,娘亲肯定是要和我一起去的。到时候去到大城里娘亲不识字认不到路怎么办书上说有的大城骑马跑一天都不能穿城而过呢,你不想陪着儿子去看看” 杨翠听着不认识路,想着以后儿子要是往来无白丁自己大字不识一个的话,有些自卑,但是真的有那么大的城吗 想着想着,她也想好好看看这个世间。 自己面朝黄土那么多年,二十七八岁的年纪,若是有可能,好好看看这个世界也是不错的 她突然觉得活着的意义不再只是守着一亩三分地,不再是只守着儿子 第二十五章 发财点子 二林遭遇 第二天一早,还在睡觉的长盛听到娘亲在楼下收拾,惺忪着眼睛下楼。 “娘亲,你这是在做什么” “唉,在家里做农活做家务习惯了,到了这个点就醒了,睡不着,闲着无事我把这通堂再好好打扫一下。” 长盛想着,忙碌习惯的娘亲要是真的闲下来了,可能会真的闲不住。 在老家的时候,一年之计在于春,一天之计在于晨,没有多少时间可以让人慢悠悠享受一下生活的惬意,哪怕是日头毒辣,在家泡杯茶喝着小憩一下,也是在想着下午要做什么。 得找个活计给娘亲做着,让她忙碌起来。 长盛上楼洗了脸,在想着母亲能做些什么活计,其实只要长盛想,杨翠完全可以不用再为生活的钱粮操心,只是山里人家,俗话说享福享太早,老来闲不了,勤劳和忧患意识是刻在骨子里的。 还是先问问娘亲,看她想做什么。 中午吃了饭,长盛在看书,才清闲了一早上的杨翠有些百无聊赖,纳鞋费手,不可能天天做鞋子。 “娘亲,以后我们有很多清闲的时光,你有没有想做什么生意这样忙起来你就不会无聊了。” “我大字不识一个,现在我能做什么怕是亏了老本我还不会算,做生意亏本那不是浪费时间又浪费钱” “那好,反正明年我才进入学塾,这段时间我教娘亲识字,也在镇上看看我们到底能做什么生意。” “那些再说,今天先带你去裁缝店做两身衣服,不然街坊们小孩子都不跟你玩。” 长盛想想现在的自己,哪需要跟小孩子玩,要是每天啥事不干打坐修炼吃喝拉撒就好了,多完美的修行状态,安全,放松。 若不是想着让村里的乡亲们安定下来,自己也许不在白水县了 “好,娘亲也要换衣服,不用舍不得嘛,暂时我们的钱足够用的,先花了,不够我再挣。” “有的时候要想着没有的时候,大手大脚的,哪儿有花了再挣的说法” “娘亲不买我也不买,反正我就是个小叫花。” “好好好,我买,走!” 二人出了门,看到中午的大街上很多樵夫在挑着柴薪在叫卖。 不过买家不是在挑剔柴薪水分太重,就是挑剔这柴薪烧火燃烧不够旺盛,很多樵夫都阴着脸,看起来要做街上人家的生意很不好做,都鬼精鬼精的。 “他妈的。想压价就明说,老说这里问题那里毛病,也不穷嘛,遇到这种买家真是晦气!” “算了,下次还要见面做生意的,谁叫人是买家呢” 长盛微微一笑,其实大家都差不多,买的想少花钱买好的,卖的想多挣点,谁的钱都不是大风刮来的,都不容易啊。 就是各种人间气息融合,才会看到有味儿的市井,长盛这次出门就这么看着街上人来人往,看着市井间的一幕幕,真的很生动,比在村子里有的看。 母子二人在街上找了家裁缝店,每人做了两身衣裳,花了八十文钱,杨翠又一阵心疼,她昨天还想着要看看天下,如今又担心钱不够花了。 长盛给娘亲提着包裹,在想着一个赚钱的计划。 只是需要很多人参与,一时半会儿难以成行,若是做得好,村里人的生计就有着落了。 “看着点路,你在想什么呢你”长盛差点撞到人身上,杨翠责怪地说了他一句。 “娘亲,我想到了一个让村里大家跟着发财的计划,就是不知道能成不” “哦是什么” “卖炭!” 杨翠顿住,好像这周边除了村子里地里有黑炭,这一带方圆没听哪儿地里有这个东西。 本来一开始大家挖到这黑乎乎的东西都不知道有啥用。 直到有一天,村子里一个老猎户在农地边的陷进里抓到两只肥壮的兔子,经不住孙子的撒娇,就地生火烤兔子。 爷孙吃饱了,准备堆土灭火,就用了这黑乎乎的玩意儿,谁想第二天再次来到陷进旁边查看山货的时候,看到不远处的火居然还燃烧着,快熄灭了,不旺。 老猎户再次捧了几捧黑土上去,等了一会,这东西居然可以燃烧 就是有一股呛人的味道。 后来,村里大家都用上这东西了。 在山里用砂石模仿土灶打造凿出火炉,中间架上炉桥,燃烧殆尽的炭灰就可以漏下来,上面加炭,继续燃烧。 由于和铁匠家打铁用的木炭一个颜色,大家就叫这黑乎乎东西黑炭。 火力持久,不用火的时候加水加点黏土和着炭,盖在火炉上,中间戳一个小洞留着火眼,要用火的时候再撬开。 从此再寒冷的冬季,家家户户可以在家里围着火炉烤火,不用躲在单薄的棉被里忍受寒风的怒吼。 平时只要注意通风,那呛人的烟味儿就没关系。 长盛越想越激动,这玩意儿好啊,得先找人去打探打探县城范围其他地方有没有这东西,没有的话,嘿嘿嘿。 长盛自己都忍不住笑了起来,自己简直就是天才。 不行,这要是能发财的话得抓在自家人手里,想到这:“娘亲,以后你就是大掌柜了,到时候你富甲一方,儿子就躺在钱上吃算了。” “咯咯,要是有那么一天你躺着吃又有什么关系” “所以回家我们就开始识字” “好、好” 杨翠想着自己被儿子教授学文识字,还是难为情的,这样以后自己怎么给他家法 日子如流水逝去,镇上的学塾一年招生一次,在夏季,在六七八三个月里,不定时,一次半个月,所以如今的长盛只能在自家看书修行。 在家里纵纵跳跳,时不时传来撞到墙壁的声音。 每次修炼结束,都是鼻青脸肿的样子,娘亲问他他只说修炼就是要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杨翠看得心疼不已,但也知道自己担心没用,再说,儿子说的也对。 再过十来天就要过年了,二林所在的学塾终于放假,一年就过年这个节气放假一个月,招生的时候会放假半个月。 长盛终于可以找二林玩耍了。 来到二林姐夫家,家里气氛有些沉重、有些尴尬。 林家是外来户,才在临江镇安家两代人,和上任镇长关系不错。 因为大家都根基浅薄,所以走得很近,镇长在任时需要多扶持这种根基浅的人扎根到百姓中间影响民意,方便他控制镇子,会让林家参加做一些收粮活动,其中油水,只要林家不过分,镇长都不管。 上一任镇长死了,据说是在靠近县城的路上被强人截杀,县里查了两个月没有头绪,就成了悬案,如今也没人管。 这几年林家在临江镇蒸蒸日上,大有成为镇上第五家族的趋势,只是随着镇长死去,几个月的时间他们已经体会到什么叫一朝天子一朝臣了。 新上任的白家老爷一副为国为民的样子,名声要,好处也要抓,百姓们还说他一声好,实在比前任镇长高明太多,镇上哪有人敢和他对着干。 以前的四家本就抱团,如今仅有的一些财路被几家瓜分干净,林家的日子就难过了。 二林看到最近姐夫家两位老人对姐姐的脸色越来越多,已经有些不想在这里住。 姐夫以前风光,那是借势,如今要维持手下人的关系和生计,已经很难了。 姐夫对姐姐好,对他这个小舅子就没怎么上心了,毕竟是忙人,现在压力大,哪儿有功夫搭理他,就见过几次面而已。 张二林有自己的屋子,带长盛进屋后就关好门,二人随便坐坐,二林就去给姐姐张玉说自己要去长盛家玩耍,两人就出门了。 “长盛,要不我去你们家住算了,叫我娘把每个月给我带来的生活费给杨婶婶,我实在不想呆在那家人家里了。” “好呀,随时欢迎,不过生活费就不要了,婶婶他们在家里也不容易。要不现在跟张玉姐姐说一下,今天就搬出来” 二林倒是很心动。 “唉,还是算了。以前爹娘和姐姐费了好大力气林家才同意我来的,现在走了,爹娘不好交差。” “你知道就好,不过我还是欢迎你来我家住,我不管那些,来不来都看你。” 两人没马上去长盛家,沿着江边的一岸走了很久。 白水江当街一岸铺子林立,另一岸则只有江堤,人家也没几户。 二林一路牢骚,长盛才知道二林在林家过的是什么日子。 以前光景好,林家两位老人对张玉姐姐还是很和蔼的,见面都打招呼。 二林来镇上读书不久,林家的日子就难过了,两位老人对张玉的脸色就不那么好看起来。 张家是山旮旯里的农民,没人脉,没关系,家里也没办法,在这个时候帮不了林家。 张玉嫁入林家,一是林朗张玉确实互相有意,不嫌弃她出身,二来嘛,有钱,养个闲人也没啥。 张家也是考虑很久,才答应把张玉嫁入林家,门当户对真的很重要,大人们没见过什么世面,但是人情世故就比小年轻见多了。 大妇是木棉寨黄家的女儿,娘家有些办法,林家依靠颇多,这段时间林朗回家都没找过张玉。 二位老人也许是嫌弃张玉无用还带来一个拖油瓶,也许是表态给黄家看,嘴上也越来越恶毒。 二林很记仇的,本就觉得自己如花似玉的姐姐就是嫁到县城都委屈了,愤愤不已,如今林家如此对她,二林恨不得提刀杀人。 只是姐姐性子恬静,只说等二林在镇上学业结业再说,再来,爹娘为了让他能读书花了心血,二林自己离开林家的话,既有些打脸林家,又有些让爹娘为难。 “他妈的,小爷自己吃的,每个月家里都交钱的,还嫌小爷吃得多。上个月家里听说林家困难,还找人带了六十文钱下来,说是我长个子吃得多,其实不就是给他们帮忙的嘛他们还觉得是家里有钱不拿出来。等小爷有了钱,一定狠狠用钱砸他们的脸,这口气我张二林咽不下!” 长盛心想我这算是和林家江河日下有关系吗 怕二林性子越来越极端,只得拍着他的肩膀说道:“来,叫一声长盛哥,过俩月哥哥发财带你,我们村一起发财。” 二林果然一笑打掉他的手:“你扯,多久没吃竹笋炒肉了给你皮成这样” 长盛一脸得意。 “说起来很让你失望啊!以后你挨打的日子肯定不少,不过我是不会再挨打了。” “不打你不把皮给你揭一层下来还差不多!” “你敢打你们的教书先生吗” 二林想到那满口知识道理,目光犀利表情严肃的先生。 “不敢!” “嘿嘿,所以嘛,走,先去我家吃饭!” 二人又没脸没皮学着在村里的样子勾肩搭背回去了。 第二十六章 马队亮相 山村新生 二人要到家,赶紧你给我看看,我给你看看,整了整衣裳,才往楼上去。 “娘,我回来了,二林也来了哦!” “来就来了嘛,还要我下来迎接你二林快上来烤火,这个鬼天气冷得很。” 长盛“……” “婶婶好!”二林乖乖的喊了杨翠。 杨翠笑得很开心:“你们哥儿俩好好坐着烤火,我去洗菜。二林,你想吃啥” “婶婶你们平常咋吃的照旧就行了,我不挑剔的!” 杨翠做饭,二人就烤火,说着村里的事。 长盛说下镇子里来的前一天晚上狗蛋悄悄找他喝酒,结果没喝几口就倒了,第二天长盛走的时候狗蛋还睡的跟个猪一样,大师兄都没叫醒他。 二林哈哈大笑。 突然看到桌子上有一些书写的草纸,站起来走了过去。 “呀,长盛你没上学塾都在家写课业厉害厉害,《学识启蒙》都写到后面去了,不愧是学过的,比我还快。” “我是谁,肯定比你学的快。” “额,就是字有点丑,先生说写字要平心静气,才写得好。” 杨翠正抬着菜过来准备在火炉上炒,听到二林说的话平静说道:“他写的字就那样,跟鸡脚印的一样,还不肯好好学!” 长盛看着娘亲,张大嘴,这这这娘亲怎么能把黑锅往我身上甩呢 正要说话,被杨翠狠狠一瞪。 讪讪说道:“写来认得出来就行了嘛,你写得好哪有学得快厉害” 二林恨其不争地说道:“你知道个啥先生说字如其人,以后要是有幸考取功名,你这字拿出去,人读书人都不好意思和你结交,你好意思”说着拿起笔就要教长盛写字。 长盛咬牙说道:“吃饭吃饭,吃了饭再写!天大地大,吃饭最大,对娘亲” 杨翠一本正经的说:“嗯,那倒是,二林,把东西收起来,我们摆碗吃饭,吃了慢慢写。” 二林好不容易逮到一个自己比长盛强的地方,哪儿那么容易放过长盛。 “好嘞婶婶,吃了饭我再教他写字。”说着麻溜的收起来放一边。 长盛只觉得牙疼,这算怎么回事 三人吃了饭正准备收拾碗筷,楼下传来一阵敲门的声音。 “长盛长盛,快下来开门,给你们驮炭来了,赶紧卸了我们再走一次,开年去春种怕有段时间下不来了。” 长盛一听这是二师兄杨涛的声音,赶紧跑下楼开门。 乖乖,这一条街都站得是驮马队,街坊邻居都在议论纷纷。 “哎,我听说高山上有些村子冬天烧炭火,可比我们烧这个柴火暖和多了。” “我也听过,叫当家的去弄一点来过冬,他只说路难走得很,叫了几次都不去,气死我了。” “他不去就不让他上床,看他敢不去” “没得用,就是不去!” 围观众人哄笑。 “二师兄,咋会这么多马队” “上次你带回去的想法师父觉得可行,最近都去其他村子买马,又买到五十来匹驮马,就叫我先押送下来亮一亮,大家把明年开销的钱都拿出来了,想干一票大的!来来来!把马牵到通堂下货,注意不要留下马粪!”边和长盛说话,杨涛指挥大家卸货,很快通堂里就堆满。 “小师弟,我们就不停了,剩下的事大师兄交代给白镇长家送去的,大师兄说镇上的富贵人家用了影响力更大。”长盛对着大家一拱手:“大家慢走,回来我请大家吃饭!” 众人开心应下,牵马往白家赶去。 现在村里可不一样,村民们知道这个事后大家都很有盼头。 武力保护有武馆负责,村里和镇长关系又好,只要大家团结一心,还怕娃娃读书的钱不够 长盛真是感叹,大师兄不愧是要投军的人,这脑袋就是比自己好使。 镇里有钱人开始推行使用这个黑炭,这次这么多驮马足够让镇上的人好奇打探一阵子,到时候赚钱就如流水了。 众人牵马离去,围观的街坊和赶街的人反而越来越多。 “这位小少爷,你们用这个炭火真的好用吗可不可以分我点我拿回去烧来试试” “各位街坊邻居,这个炭火力持久,还能燃烧很久,烧水做饭都方便,不用像平时烧火烟熏火燎的,不用了封起来,要用了又打开,方便得很。大家有火炉的可以带点回去试试。” 众人听到要火炉,很多来镇上赶街的其他村里人根本不知道这是什么玩意儿,倒是街坊们有不少家里都有,以往都是花钱搞大代价在村里买点黑炭存着,就等冬天过冬用,尤其是家里有老人的,怕捱不过冬天,更是尽力准备,实在没条件,那就算了。 几个街坊回家拿了个撮箕,长盛让他们用过没用过的都抬了一撮箕回去试用,。 “小少爷,你们家还真有办法,不知道你们村里这个黑炭卖不卖卖的话我可以找人帮你们卖,你可以给村里人带个话,到时候我们五五分。” 长盛知道这人,二林的姐夫林朗。 “卖的卖的,村子里已经在张罗这个事了,开年来大家都能买到炭。就是开采很不容易,可能有些小贵。” 林朗听到已经在张罗了,眼神一暗,没法插上手了,真是天要绝我林家啊,好不容易找到个暴富的机会却太迟了,不过他还是觉得应该努力试试。 “哦,这样子,敢问小少爷是哪个村的,我们打算去村里商量下,看能不能大家一起做生意。” 长盛想了想:“我是安稳村的,你可以去跟村里人商量。” “好的好的,谢谢了。” 林朗说完急匆匆走了,这时候狗蛋洗了碗才从楼上下来。 “狗蛋,我记得你们家地里也有一块可以直接挖炭的地方,是” “嗯有的,村里就只有几家人的地里有黑炭,我们家,你们家,村长家,保长家,其他的好像没听说有了。” “你姐夫刚刚来这问了,我早先给你说的带你发财就是这个机会,等下你去跟张玉姐姐说一声,然后你跟着马队回家去,给婶婶他们说谁来买地里的炭都不要卖,多少钱都不要卖。他们不信的话就说是我说的。快去,马队回来我叫他们等你!” 二林听完马上就走,哪儿还想着教长盛写字的事。 别看长盛二林年纪小,可是机灵鬼,二林一听就知道家里发大财的机会来了。 想想,烧炭的话肯定多是有钱人家,卖贵点怎么啦就该卖贵一点嘛。 长盛关好门,上楼看了会儿书,想到了什么,给娘亲交代了几句,就出门往白姐姐家去了。 在路上遇到回来的二师兄,大家都挺开心的,看起来容光焕发。 “小师弟,你怎么来了” “我怕你们悄悄走了,来拦着你们,请你们到镇上吃饭。” “白镇长已经请我们吃了,白家真是家大业大,我们这一百来号人,人半个时辰就把饭菜做好了,还请我们喝酒。” 长盛一挥手豪气到:“开玩笑,二师兄三师兄年年都要来镇上指挥守备队,敢不给面子” “这马屁拍得好生硬,说,半路堵我啥事” “二师兄,在街上带上二林。然后到村里跟师傅村长他们说,地里有黑炭的,不论谁来不论多高价都不要卖,除非县里知县大人出面,最好是几家地里一起开挖,卖的钱几家可以多拿点,但是大家也不要少了,现在我们要团结一心发展,挣到钱好重建村子,需要很多钱,我们家地里的黑炭就算武馆的,反正到时候你们有钱我也有,叫大家拿到钱不要乱花,尽量都换成银子存着,以后我们用得到。” “都还没开卖呢,你想那么远,不过我会带到的,回去算一下人工,我们就把价格定下来。到时候通知你。” 村里黑炭现在已经是大家集体所有,一是因为几百年前很多地是村民们一起开垦出来,后来才分的地,二一个,现在灾后重建需要大家齐心协力往前奔。 好不容易长盛出来承头发起,大家可不想出幺蛾子有人不答应,这几个月村里都在热火朝天的修路,能让两匹驮马交错而过的宽度就可以,只要修到岔路口,到镇上就很好走了。 以前不是没人慕名而来买炭,只是零零散散不成规模,路难行,代价巨大,驮马连人带马坠崖都发生过几次,赶马的人谁都怕。 如今路就要完工,大家心里很火热,几个三十多还没讨媳妇儿的汉子尤其出力,一切,就看过年前最后一次赶街的反映了。 保长看着干劲十足的众人对杨志道:“长盛真是个奇才,这要是成了,我们有钱了去哪儿安身都可以。他是我们村里的救星,你也收了个好徒弟啊。” “哈哈,你看我哪个徒弟不好等几年清松出狱,恐怕都不敢认长盛他们母子。” “对了,说起这个,其实上次蔡捕头来挂剑的时候对我说,清松在牢狱里自杀了,我都没敢给长盛说,依你看,说好还是不说好” “暂时不说。长盛太小了,等他长大些再说。” 二人正在说话,杨涛带着驮马队回来了,让其他人撵着驮马去喂粮饮马,这一队驮马的口粮让村里的人肉疼,只希望能赶紧赚钱。 三人行走间,杨涛便把长盛交代的告诉二人,很快把其他两家地里有黑炭的人集中在庙里商议。 说明情况,村长最先开口:“想不到我都要退了,长盛还让我们发一次财,我个人没意见,大家合起来搞,才能搞大事情,要是哪家分出去,这个搞不起来的,你们几家啥意见” 二林他爹说道:“刚刚长盛叫二林带信回来,可能二林他姐夫要来村里,只是这小子有点势利眼,人又精明,怕是不好打发走。” “只要武馆在一天,村里就没有不好打发的外客,放心说就是,现在村里要起势,他林家几个胆子敢跟我们对着干要还敢对不起张玉,直接带人去灭了他!” “怕的不是硬来,我们要在木棉寨那些路上过,一路去镇上,这么长的路,要是有人半路作妖使点软办法,怕是发点财也不得安宁!” “嗯,倒也是,这个我叫他们小心些就是了,好好打听下,只要有人使绊子,打听出来是谁的人,带人上门打回去就是,打几次就平安了。” 几人算是村里的高层,很快把输出黑炭可能遇到的情况都商议出来,制定对策。 深山老林,大家都一样的时候,倒是相安无事,如果有人有肥肉吃,其他人肯定眼红,人心险恶,天高皇帝远,干一票就往山林里一躲,防不胜防。 武馆的人要看炭坑,保护村子,还要押送马队,人手确实紧缺,一时间武馆又不可能大肆扩招,这情况有点棘手。 第二十七章 初见良效 民心思动 为了修路,全村出动,老人在吊线看斗,利用大半生经验为后辈搏一个未来;小孩儿在抱着小石头填补不平路面的坑氹、偶尔给跑腿给大人们递递工具;女人们也挽起袖子齐上阵,完全做着和男人们一样的重活,只有年纪大的婆婆们在做饭,做饭的营地跟着路段前进。 狗蛋从跟着长盛到山里采药出来,力气就在一天天变大,最近没有变化了他才放下心来,跟着大家修路。 如今村里没火药,开山裂石的活计很烦劳人,出村的路相当一部分都在悬崖上,众人只得用火烧,捂着石头烧两个时辰,再提着木桶顺着倒水,倒完赶紧闪开,石头自己会裂开,在用钢钎铁锤打凿。 最后一段石头路终于完成,天已经黑了。 二师兄他们这是今天第二次回来。 驮马队的众人都在跟修路的村里人打招呼,把工具直接扔驮兜里,大家点着火把,唱着山歌回村。 看到二师兄带着驮马队那么威风,狗蛋也想去试试,师父他老人家咋就不准自己到处跑呢 回到村里,大家吃了饭,都钻进了草棚里,好在有牛皮纸,倒也不是那么冷。 这年前的二十九,就是镇里一年里最后一次开集,然后就是大年三十和三天的年关,今天已经牵马到镇上溜了溜,就看未来几天了。 狗蛋看着师傅师兄他们忙得课业操练都没时间,只觉得自己是个废物。 爹娘去世有几年了,自己就在大伯家和长盛哥家长大,大一点,大伯就把自己拴在武馆,连原本的家都不让回去了,武馆就是自己家,师兄们就是哥哥,可是奈何个子太小,炫耀力气有啥用 自己脑瓜子又没有长盛哥和二林管用,你们倒是安排我做点啥啊!唉! 无精打采的去睡觉,看到大师兄正偷偷在角落里点着蜡烛傻笑,口水都要笑流出来了,顿时来了精神,蹑手蹑脚走过去。 提着嗓子慢慢地说:“大师兄,你在看什么” 杨林森一时不查竟被他和莽声莽气的声音吓一跳。 狗蛋眼疾手快夺下书信,看了一眼赶紧给杨林森。 “哎呀,大师兄,我错了,我错了,还你。”说着赶紧跑路。 杨林森一脸呆滞,小师弟是怪胎,师父都没见过。怎么现在狗蛋也怪胎了 他居然能在自己手里抢下书信 自己什么本事杨林森很清楚,放眼天武国,能在武学上做到内家生气的人都不多,这怪胎天天跟长盛腻在一起不会也被传染了 厉喝一声:“你给我站住!” 狗蛋心里一颤:“大师兄我什么都没看到。下次不敢啦,不敢啦,求放过” 杨林森把信收在怀里,大步走过去揪着他的耳朵。 “你跟我去见师父!” 狗蛋想着就是瞟了眼信的开头,没这么严重这要是见师父,自己不得再挨一次 歪着嘴哎哟哎哟地被师兄提到大堂,正给弟子们安排明日事宜的杨志看到这样子,脸色一板,就要说话。 杨林森却把狗蛋丢在大堂中间:“你自己说!” 狗蛋看到打量着自己的各位师兄,脸色严肃的师父,肝儿颤。 “师父,我说,刚刚我看了白姐姐给大师兄写的信,开头说‘林森吾君,听闻天上星河’” 杨林森老脸一红打断他:“我叫你说你这身手是怎么回事!” 师兄们哈哈大笑,杨志的脸变得很好奇。 “师父,我和长盛哥去采药,被一个妖怪拉到洞里吃了脚,然后我就发现我力气变大了,变得很大。” 说着走到山神像面前一鼓劲慢慢抱起山神像,又慢慢放下去。 杨志吸口凉气,这山神像不比长盛那对石锁轻了。虽然看起来狗蛋很吃力,但是已经很骇人。 “你被妖怪吃了脚所以你就厉害了嗯” “是的师父,那金毛狗成精了,长盛哥都叫他道友,只是他还是被长盛哥逼着脱落一条狗腿,还说凡人只能使用根须,根块得修士才能用。” 杨涛等人心神狂震,简直不敢想象。 当初打趣长盛遇到精怪,没想到是真的遇到了,原来说的道友是这个意思,当时的众人还以为是哪个道观的道士。 狗蛋赶紧把那晚的经历都说了,众人才觉得一脸震撼,原来山里真有精怪。 狗蛋把被咬的脚伸出来,白白净净无异常,杨志放下心来,却依旧板着脸说:“以后保护村子就看你了,记住了,村里能打的就你一个,我们都有事在身,你要是敢儿马虎大意出了事,我把皮给你扒下来!” 杨志在弟子们心里积威甚重,这话出口狗蛋哪里有被安排做事的喜悦,只觉得责任重大唯死而已。 惴惴的狗蛋就这样稀里糊涂的去睡了。 杨志拿着光秃秃的金毛狗,反复观察,对旁边的杨林森道:“这东西的价值,恐怕不是价值连城能夸张的,我们把这根须刮下来备用,你把这根块连夜给你小师弟送到镇里去。” “师父,小师弟当初留下时都没明说,只说主根要稀释使用,他的意思应该也是希望您把这药留下” “你不懂,你小师弟应该是走上修行者道路了,这东西既然他能用,还是给他比较好,我等凡俗之人占用天地灵物,怕是要折寿,带下去!” 杨林森带着灵药招呼两个兄弟就去镇里。 杨志看着摇曳的灯光目光悠远,修行者啊,没想到是真的,自己这个小弟子,在世间有无限可能。那些老神仙,有的快两百岁还显迹于世,长寿,真是令人向往! 今天二十五了,村口来买炭的人多了起来。 镇上的位置虽然在河谷平地,但是大山里的冬季依然苦寒难捱。 镇上的人家已经打听清楚了,只需要来村里定下黑炭数量,交了钱,村里出人出马直接驮到家里去,就是有点贵,一驮兜黑炭得要八文钱,不过镇里街上人家长着人流量和交通位置便利,一年收入不少,挪点买黑炭还是没问题的。 村里现在很多人都在炭坑边宿营,天刚亮驮马队已经准备出发。 先来的人交下定金,登记数量,留一个人在村里带马队到家。头一批就装了满满的八十个驮兜,就这一趟,几百文钱就到手了。 村里的景象欣欣向荣,长盛也没闲着。直接和大师兄去跟林家商议,叫他们把镇口的一个仓库空了出来,让村里马队以后直接来此卸货。 这样镇子附近的人直接来此中转货物就好,不用再跑一趟远路。 长盛如此做,主要是考虑到二林姐弟在林家日子难过,让林家进来喝点汤,他们还敢甩脸色 以后形势起来了,张家还要不要这势利无比的姑爷,再另说。 村里人,热情是热情,记仇,那也是记仇的。 前几天林朗见过长盛,当晚就去村里商议,林朗哪知道张家夫妇怎么就突然那么硬气,看着这以往低声下气的岳父岳母如此底气,林朗都有一种以后会被人超过的感觉。 林家插不上手,玩阴的又忌惮武馆,若是空出这个仓库能参与到黑炭贩卖环节里去,好好打点一翻,说不定大有可为。 林家好歹在镇上几十年,比长盛等人更清楚镇上人家腰包的厚实程度,觉得还可以再提升些价格,所以林朗递了二林来找长盛去家里商议。 “长盛,听二林说你是他的好朋友,那我们就是一家人了,不要客气。” “要客气的,仓库的事你们是有什么想法吗只要有利于黑炭周转,都好商量。” 林朗想了想:“这样,仓库的看守,我们林家可以出人,出入库黑炭数量,则你们村里的人登记。如果马队人手不够的话,我们可以帮忙找人,利润的话,能给多少你们看着给就行!” 长盛心想,这林家还真有两把刷子,故意一来就把姿态放这么低,想把他们只维持在小赚的线上就有些不好意思。 毕竟现在村里的男人们已经不太够用,马匹就是一百出头,还要负责在村里装货,村里的婶婶们现在都是天天上阵,这几天劲头在还好,长此以往肯定不行的。 长盛现在还不想太多势力参与到这块肥肉的分割中,毕竟现在村里修了路开了头,还没赚起来足够的钱,势力多,要复杂些。 “那好,林家拿镇口炭场利润的两成,负责防雨和看守任务,黑炭泡水太久炭烟大,燃烧也不会很旺,所以,这任务还是不能马虎。至于参加驮运马队,暂时还不需要,不过你们可以着手前期准备,联系下马匹和人手,万一以后卖得开,那大家就一起赚了,以后怎么分成,我们再根据情况商量。” 林朗很满意了,本就是放低姿态先给林家找一条财路,不然手底下养那些人也是要吃饭养家的,要是长盛说一成他也答应的,就出点人看炭场,躺着赚钱也就这样。 提价的事,以后林家参与更深,再说。 二林把长盛送出去,一起在街上走着。 “长盛,你别看他现在这么好说话,心里说不定憋着什么坏呢,你得小心,我了解他。” “哪儿有你这么说自家姐夫的,你还真是!” “哼,我从没当他是我姐夫,看不起!” “放心,暗的明的师父和婶婶他们都商量好了,出不了差错,我在炭场坐着,就不会有问题。” “我也就提醒你,要是他们安分,我也不希望姐姐难做。” 二人悠哉悠哉往炭场去了。 长盛梦想着村里数钱手软,镇上其他几家势力现在却坐不住了,这是一条暴富的财路,谁都想吃,以前是没引起大家重视,现在镇子周边樵夫都不卖柴薪了,都在打探能不能去村里挖炭,听说只要在地里挖出来上货就行,这稳定的收入,对于只能出力气汉子们来说,可太诱惑了,人心开始浮动。 第二十八章 各方打算 招募人手 临江镇,白家。 “白兄,我们几家在镇里联合进退有些年辰了,这次这个黑炭生意,财路实在有点宽,听闻武馆杨林森是你们白家的姑爷,要不你出出主意到时候你拿多些我们少些也无所谓。” 白玉成也想加进去赚钱,明眼人都看得出这个摊子只要铺开,那就是坐着收钱。 可是武馆的威慑力,在座的几位只有他心里清楚,镇长说宰就宰了,事后毫发无伤,县里来的人也是消失无踪,赚不赚钱还在其次,要是得罪武馆,他这镇长也做得不顺当。 当然要是武馆主动来找他的话,那就完美了。 听说他们村里的人手根本就不够,只要控制住镇子周边的农户,到时候自己还是有得谈的,想到这里他有了定计。 微笑着对几位家主说道:“虽然杨林森是我白家女婿,但是我只是个大伯。再说,他们全村出力几个月才修通道路,我们镇里没出力,这才开始就要插一脚,他们恐怕不会答应。黑炭代表着全村的利益,办成这件事不容易!” 潘家家主眼睛一眯:“要不我们就找他们负责的人商量镇子周边我们几家加起来的话还没谁不敢惹,他们肯定会考虑考虑的,做生意都讲和气嘛。” 白玉成心里暗乐,死道友不死贫道,你现在不乱搞,我们以后怎么能多赚呢 没想到黄家家主却摇摇头:“不行,我们几家手底下没人干得过武馆那群人,郡里他们倒是有点门路,但是那么远,等个来回黄花菜都凉了,要不带礼上门找他们好好谈谈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即便这个档口有些不妥当,谈谈也是好的。” 几家老财在商议,周围樵夫们也在商议,在一个看起来还算好的农家院里。 “我说各位,我可是特意去看过,他们村人手确实不多,小孩子都在给大人送饭,我们要是早点去找上门,就算安生了,不然等到去找工的人多了起来,就轮不到我们。” “要不先去问问要招帮工人手不他们在镇里负责的是个小娃娃,我还见过两次,明早我就去问问” “可是我们的地都是那几家的,万一开的工钱还没我们下地劳作的多,怕是划不来。” “不行的话家里不是还有婆娘嘛,她们管地,我们苦钱,到时候都给她们,谁还不愿意” 众人气氛热烈。 这几天村里马队大概每天有三十来匹马到镇上,其他的马队都在忙着给其他订货的人送货,这几天积累的黑炭在仓库里也很多了。 平着内墙往外堆,已经堆了一半的地方。 长盛看着皱眉,还是太小了,但是要找那么大的地方,一时还真没有。 正要准备修炼,林家下人来通报。 “小少爷,有几个人找你,他们说是山上的樵夫。” “叫他们进来!” 进来的几位汉子看着长盛,心想这娃娃真了不得,七八岁就负责生意了。 “小少爷,我叫林大,这位是李老三、这个是王富贵,我们几个今天来,就是想问问小少爷村里开挖上货还需要人手不放心我们几个身强力壮,干苦活干得来,不怕脏不怕累。”完一脸期待的看着长盛。 王富贵擦了擦手,把一个油纸包裹放在桌子上:“这是我们山上的土包鸡,味道好得很,小少爷可以吃吃看。” 不用他说,几人刚刚进来长盛就闻到味道了。 “几位大叔客气了,就只有你们几位吗村里要的人可能有点多,要是有身体好的,可以多叫一些人,在我这记录一下名字年纪,一起去村里,到了村里你们去找保长,就说我叫你们去的。” 几人大喜过望,就是想着来探探风声,没想到一次就成了。 “好好好,我们马上就分头去去找人,劳烦小少爷多等一会,我们很快就回来。 ”长盛看着几人的快速离去的背影,有些情绪自己感同身受。 这大山里的贫家农户,有个稳定的收入来源意味着太多,一家人的饱暖,子女的教育,尊严,甚至是汉子们敢在吵架时和媳妇儿大声顶几句的底气。 看到那只烧鸡,长盛很乐意成全。 对看炭场的人交代几句,带着包裹飞快往家里赶去。 “娘,你看我给你带了个好东西!” 刚刚开了楼下的门长盛就往楼上喊。 “我要练字,不要打扰我。” 杨翠想着被二林阴差阳错林取笑字很丑,心里有些发狠。 长盛飞快上楼,把包裹对着娘亲的鼻子晃了晃,调皮道:“你先闻闻看!” “这什么鸡肉”杨翠鼻子跟着包裹转。 “嗯,刚刚几个大叔去炭场在村里找活做给我的。”说着打开包裹。 杨翠看着香喷喷的鸡肉咽咽口水,责怪道:“这只鸡炖汤加点菜都够人家吃两天了,你真好意思收!” 杨翠如今也不算生活过得谨小慎微了,知道长盛长身体,顿顿有肉,只是山里人家的淳朴,她还是不由得说出了这句话。 长盛有些心虚道:“娘亲,我要是不收,他们才不好意思,再说这个闻着都香,娘亲肯定喜欢。” “这还是热的,人家多有心,这种人找上门来,能帮得帮一下。” 二人直接洗手开动,一人一个鸡腿,你看我,我看你,吃得很开心。 长盛吃过鸡肉到了炭场,林大他们还没来,就没再管,在自己的小屋子里开始打坐修炼起来。 他感觉自己可能快要筑基了,身体里的灵气纳入速度在变缓,等到自己吸到饱和,就可以服下筑基丹筑基,筑基以后,他就可以安排村里的人,不用顾忌谁。 想着那晚娘亲对他说,以后有了本事,娘儿俩要看遍天武国河山,长盛充满动力。 仓库里人马进进出出,长盛修炼到晚上,林大几人还没来。 吃了人家东西,要是不来了,长盛心里还很过意不去。 天黑了,交待好,关了门,长盛踱着步子慢慢往家里走去。 走到一个拐角,才看到林大他们几个缩在角落里等着自己。 林大有点尴尬道:“小少爷,实在不好意思,本来我们都是要来找你的,只是镇上那几家土财主派人来递话,说我们最近就老老实实做自己的事情好好过年,不要想着到处跳,不然来年交地租不好交。” “哦这是怕你们都走了没人种地” “不知道呀,谁知道那些有钱人在想什么只是麻烦小少爷了,本来说要去村里帮忙的,我们这很不好意思,想着还是要来给小少爷说一声。” 子们都很朴实,虽然是出卖力气换钱,但是人答应给了机会,这就是很大的恩情,所以说是帮忙,才会觉得去不去都应该悄悄来给长盛说一声。 “不说都没事的,我还吃了几位叔叔送的鸡呢,你们啥时候想去给我说一声就行了。” 几人暂时沉默往前走了一小段路,长盛在琢磨几家不准农户们去村里的原因,渐渐有些头绪。 王富贵一路脸色犹豫挣扎,还是下定决心一般向长盛问到:“敢问小少爷,要是我们去村里做帮工,一年能拿到多少钱” “额,这个不瞒几位叔叔,村里暂时还没对外招人,不过人手真的不够,你们去得早的话,做一年怎么也比种两年庄稼强,越早去越好,去迟了恐怕以后不收人。” 王富贵看了两位同伴一眼,坚定道:“今晚回去各家通知一下,要去的我们就明早集合,在炭场找小少爷记录一下,不去的我们也不勉强。我是管不了了,干一年下来交了地租,加上开销,家里能有几个钱我家那两姊妹马上要到学龄了还在家喂鸡追狗,在炭坑挖炭一年再怎么说半两银子怕是有的,不拼一下,一家人这辈子也就这样了,我不甘心。” 几人点头称是,大家都很有同感。 长盛听得很感动,这就是有爹爹的感觉吗 若是自己爹爹也在,现在自己进学塾了吗娘亲撑不住的时候不会悄悄躲在被子里哭泣了 遂认真说道:“几位叔叔不用管别人去不去,你们一定要去,去了就说我找你们去的,肯定不会少了你们工钱。” “有小少爷这句话我没啥好多想的了,明早天亮我们就来。” 几人和长盛分别,赶去通知其他人。 才到家,看到家里二林和他爹娘都在,长盛赶紧喊人。 “叔叔婶婶,你们下来看二林吗” “看二林是一回事,主要是杨师傅他们说村里人手太少,叫我们顺路来问问你怎么办,不好乱招人帮忙,喊你出出主意。” “这个我也头疼,镇上周边的人都是有势力管的,其他村子太远了,路难走。今天我找到几个镇上卖柴的大叔,今晚回去找人去了,就看他们明早能带来多少人。” 听说有眉目,说几句后二林他们就走了,得回林家过夜,现在不用看林家脸色,但是人情这东西,就那么回事,互相给面子。 长盛在床上打坐修炼到要天亮,杨翠早早地起来给他做了吃的,现在生活还好,一日三餐,老家的时候,不论寒暑,每天两顿。 担心那几位大叔带人到炭场久等,长盛吃了早餐早早地到了。 看炭场的人还以为他是盯得紧,其实炭场有村里铁匠的大儿子二儿子帮着看,做记录,长盛平时就是监督一下,也没多少事。 长盛上楼打坐没多久,仓库外就来了一大票人,男男女女都有。 “黄家妹子,你们几个女流之辈真的要去吗挖炭我看过了,可是重活,又累又脏,我们男的倒是不怕,只是你们去到时候冲洗一下都不方面,家里娃娃还是女人带要好一些,要不还是把家里男人喊去算了” “家里那个懒汉你指望得住还是怎么的,人人为了娃娃读书挣钱,他到好,活不干人不带还酗酒,我不去家里也没办法!” “唉,我们去,还不知道人招不招女工。” “怎么会不招大不了我只要男人们工钱的一半,等老娘过年结钱回来,撵他滚出去,寒心得很!” 长盛看到这里下了楼,拿着毛笔和草纸。 这寒冬的凌晨冷得人打抖抖,长盛叫人烧了壶姜茶,就三个碗,二十多人轮着喝了姜茶。 长盛看到还有几个比自己大不了几岁的哥哥姐姐,写字的手在轻轻发抖,心里有些哽咽。 有些苦自己可以吃,经历的时候也没觉得抗不过去。只是回头看的时候,自己会很难过,自己遇到过的事,不希望有人再同样的重复。 人力有时尽,长盛也只能暗地里吩咐村里对这一批人好一些。 大家算是同舟共济,村里现在不方便其他势力插手,急需人手;而他们,则是冒着得罪地主老财的风险,怀着改变生活的希望。 希望大家都平平安安发财,长盛在心里许了个愿望。 第二十九章 新年分红 前景阴霾 今天二十九,村里的人没有过年前的闲暇,大家都很忙。 村里来了三十来个劳动力,一下子就把开挖上货的村民解放出来,他们除了参与负责马队的后勤任务,还得分出人跟着狗蛋四处巡视村子,自从干掉前镇长以后,村里的哨卡就没撤过。 今天大家起得特别早,打算得往返走三趟镇上,今天往镇上多堆积些黑炭,大家可以在村里过年三十,过了三十,就要开工了。 前几天镇上的人需求在增加,这个冬季很冷,大家顶着大雪寒风在干活,现在其他村赶街的人也需要黑炭,他们就在镇里中转,村里的驮马队不负责送到其他村。 镇上的景象也很火热,敏感的长盛察觉到镇上人家的富裕程度和抠门程度都要超过自己一开始的设想,果断把炭价提到了十文钱一驮兜。 镇上的人看到涨价,也就问问,其他村子来中转的人,也捏着鼻子认了。 能来买炭的,不是真的需要,就是有钱。 甚至有的人来镇上十文钱驮回去,在自己村里十二文转手就买了。 大家都在讨生活,只要不过分,长盛并不阻止别人跟着赚钱。 有的人看到黑炭这么挣钱,安排了人手进山寻找,看看有没有黑炭资源,只是这大冬天的,注定无功而返,大山里的冬天,会要人命。 转眼就过年了,炭场的黑炭一天就被拉空,长盛只得在二十九中午就早早贴出告示,让大家初一正午过后再来。 今天长盛可以和娘亲好好休息了。 堂前屋后早已经打扫完毕,今年长盛家也放得起炮仗了,春联是买了红纸自己写的,邻居看到长盛字写得好还来叫长盛帮忙写了几副。 到了晚上,长盛和娘亲守夜,聊着聊着就聊到自己的爹爹。 “娘,爹爹进牢狱几年了” “你几岁他就进去多久了” “那爹爹怎么会被抓进去呢” 原来韩清松早年的时候看到家里债务多,日子难过,想尽办法挣钱。 只是识字不多,其他也没那么好的活计。四处谋财,甚至拦路打劫都干过。 后来和镇里的几个混混认识,跟着人拐卖良家姑娘,其实被抓的时候韩清松什么都不知道,之前只听得几个哥们儿说带他发财,这财还没发几人就被抓,那几人在镇上有点势力,承诺只要他认下主犯,他们会出钱照顾村里的长盛母子。 韩清松为人义气,想着自己认罪自己家里会过得好一些,也就认了。 那时候杨翠正怀着长盛,也不知道他犯事儿。还是对簿公堂的时候几边家属堂前旁听,后才知道韩清松犯事。 后来押解进班房的时候才对杨翠吐露实情,只是罪名坐实,说了有什么用山野村民最讨厌作奸犯科,有几个判了两年出来,早都去外面讨生活去了,主谋那家在镇上有些势力,这些年也没接济过长盛母子。 只是后来失势,全家都不知道去了哪里。 长盛听得气愤,却报仇都不知道从哪儿报,只得像保长说的了,自己好好读书,做大官,光耀门楣接父亲出狱。 长盛从未见过父亲,但想着他是为了家里才答应顶罪,又气又心疼。 杨翠却不太记得韩清松的样子了,这些年算作是孤儿寡母,长盛没人带,自己就算想去看看也不放心,再说县城到村里来回不耽搁,坐马车都要六天,一个妇道人家哪敢自己走那么远。 山匪强盗,多得是。 再说也没有余钱,倒是长盛二叔回家过年的时候看过,回来只说人看起来还好,没瘦。 长盛想着村里的变化,以后爹爹出来都不敢相信自己有这个本事想着有些开心。 娘儿俩对着烛光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反正就是有说的。 到了深夜,楼下有人敲门,长盛点了个灯笼在楼上往下看。 “大师兄怎么是你们,等着啊,我马上下来开门。” “谁啊” “大师兄他们三个!” 长盛很快把杨林森他么迎了上去。 几人对着杨翠行礼道:“大姑姑新年好。” “哎呀,你们今晚就下来了,我这红包都还没包好。” 杨洪说到:“我们今晚就是下来送红包的。”杨洪说着拿下身上的包裹,先取出一块牛皮纸包着的新鲜猪肉,再取出一个小袋子打开,有八两官府文印,还有两贯铜钱。 杨林森笑道:“这是师父他老人家叫我给姑姑送来的黑炭分红。” 杨翠怔怔说不出话来,长盛吸口气:“这么多村里人呢” “肯定不可能村里家家户户这么多,按户分的,每家最少的二两银子,有的劳动力多,就可能有四五两,大家没意见才分的,保长、村长、师父、二林家和你们都是十两银子,我们嘛,每人五两。” 说着几个师兄弟都忍不住笑了起来。“真卖了这么多” “小师弟,其他村子有直接去我们村里买炭的驮马。这些加上镇里炭场送上去的,确实有这么多。” 不怪几人没见过世面,是真的大山里活一辈子,一年劳作下来能存百十文钱的人家真的很有钱了。 镇上好些,白家这种一年也有几十两上百两银子的收入,可那是因为几家垄断镇里财路。 村里小伙子看上其他村的姑娘,媒婆跟着去的时候要是能摸出一块碎银,那就是天大的脸面了,这家人在村里就是顶有办法的人家。 长盛又问了问镇里上去的帮工的工钱,每人分了三十七文。这上去干活才多久比起平时一个月的收入都差不多了。 众人定了定神,长盛拿着钱往兜里一塞就放进储物镯了。 杨林森才开口道:“你白姐姐带信给我,说白镇长有事想和我商量,所以借着送分红的事,我今晚就下来了。多半是为了黑炭的事,我们在村口还干掉几个人才下来的,尸体交给保长他们处理了。” 长盛眯起眼睛:“看得出来是哪里人不找出来我们可以让他们好好体会一下被打的感觉!” “生面孔,估计是县里下来的。” 师兄弟四人坐在火炉边商量,插不上话的杨翠只好做宵夜,想着自己不识字的时候帮不上忙,怎么都看完一本书了自己还是帮不上呢看了看自己手,莫非真的干农活更合适 几人商量很久,杨林森带着杨洪去白家,杨涛就在长盛家歇脚。 后半夜了,白霜家的烛火还亮着。 二人敲了门,很快被白霜亲自迎接进屋。 白玉堂夫妇和白玉成都在,好像是专门在等他们到来。 白玉成没废话,直接开口:“林森,那几人是去了村里吗” “去了,埋伏在村口有五个,有两个潜伏到炭坑附近,不过七八个人,我们下来的时候顺手解决掉了。” “可看得出来路” “虎口手掌老茧都很厚,应该是常年使刀的人,有个看起来好像是一个衙役,我可能以前见过他。” 白玉成脸上有些担忧。 “我们几家的关系都在郡里,都是些读书出去混点出息的家族子弟,他们知道厉害,隔得也远,不可能干这事,最有可能的,怕是林家找人干的。” 杨林森也不知道是谁派来的人,镇里有长盛,眼皮子底下肯定不是林家,不然那是找死。 村里,有武馆,只要来暗的,来多少杀多少。 想了想说道:“有些没道理,烦请大伯这几天得空的话查查其他几家,看看有没有七弯八拐的关系是在县城的。” “这是自然,只是他们几家” 白玉成把几家想要联合参与黑炭买卖的事说了出来,至少在白水县内,几家家主还没听说过有黑炭这种东西,这生意要是扩张到整个县里,这银子不就向临江镇集中了吗到时候自己是镇长,白家也有些势力,不愁富不起来。 白家位于县城到镇里的入口方向,离马道不远。 天天都有看似游手好闲的白家子弟在路上溜达,县里下来的人只要可疑、特殊的,白玉成自然会知道。不防不行,如今白家算是一定程度和武馆有巨大的利益捆绑,未来前途可期,他得适当的卖人情,那几人能被识破行藏与他派人报信有关。 杨林森自己也很为难,关系在这里,自己不好徇私,只得答复过年后看形势,若是需要,会让几家参与黑炭贩卖。 白玉成见得不到什么准话,也没在继续问下去,交代几句就离开。 这才开始十来天,他派人留意,这银钱收入具体多少不知,但就粗略估算,他也眼红不已。 这到底是镇里有人勾结县里势力,还是县里就是收到了消息想要来吃掉这口肥肉得好好打探一下。 再说此时的长盛看着一身风雪站在自己面前的师父,更是担忧村里的未来。 原来来今夜大家守夜刚过,就要去挖炭,为明天驮马下镇里来做准备。 挖着挖着却发现保长家地里的炭坑居然快见底了,好事是终于找到了保长爹娘兄长的遗体,可是炭坑面积开始缩小,部分地方见底,这对刚过才体验一把发财感觉的村民来说无疑是晴天霹雳。 好在保长地里开挖的是村里的人,镇里去的帮工今晚没动,这才没有走漏消息。 联想到大师兄他们下来的时候干掉一拨人,长盛觉得要发财得尽快了,要真的是县里官方有意,这比财富村民根本守不住。一时间皱着稚嫩的脸蛋好生头疼。 第三十章 利益割舍 认知迷障 第二天一大早,长盛几人回到村里,现如今村里的路已经可以骑马驰骋,几人回来倒也快了许多。 长盛看着在座的村民代表,知道大家对未来充满担忧,这生意做得是否长久,完全是看天工是否赏口饭吃,若是几个炭坑都很快见底,大家虽然也有赚了些,但不够安身立命。 大家都担心这黑炭生意只是昙花一现,长盛开口道:“查明的炭坑我们就挖采完毕,对外就说本就知道这是这个情况。剩下的的三个坑我们照样开采,经过这十多天的贩卖,在镇子范围内估计不太会有财源广进的机会了,我们的人口就那么多,能买得起的人也就那么多。我打算开年看看能不能把黑炭推广到县里,整个县都有人买的话,我们就算只挣一段时间的钱,也足够我们支撑很久。” “长盛,要是推开到县里,那运输这一块我们村里就远远吃不消,拉长距离,输出量也会增加,各方面还得投入钱财,怕是刚刚挣起来的钱还没捂热就得还回去了,大家心里没底啊。”保长担忧着说道。 “大家放心,这些天在镇里我打探清楚了,我们白水县范围没有黑炭,在赤水县倒是有,不过听说整个云岭郡就赤水县有黑炭产出,只要我们联合镇里势力开挖运输贩卖,到时候大家坐着数钱就好。” 长盛因为自己修行的原因,不论事情麻烦与否,他都喜欢让大家放心。 一群人仔细商量,决定还是让镇里几家势力参与到整个环节里去。 一是村里人太少,守不住,若是时间久了担心被县城卝人勘探后收回县里,二是想快速铺开渠道赚一笔落袋为安就行。不论之前潜伏进来查探的人是哪边的人,都表明这消息已经到了县里,只要官府有意,不可能守得住。 大家安排好村里的事,长盛得赶紧回到镇里商量几家联手事宜,杨林森还在白家没走,白玉成也察觉到自己插手的机会来了,县里来人对安稳村怎么看都不算是好消息。 下午的时候长盛赶到白家,看着苦兮兮的大师兄,给了个放心的眼神。 “白大伯,村里愿意大家联合挖采贩卖,不过不论买了多少银钱,村里要分走净利的五成,村里承担炭坑保卫任务,村里的马队也可以拿出来大家一起组成新马队,在县里运顺。如果大家觉得没意见,我们就着手出力相关事宜,大家一起发财!” 白玉成看了看杨林森,看了看长盛,确定杨林森不会再补充什么,便说道:“大家对黑炭的生意热情很高,我这就去通知其他几家,应该很快就能商量出办法来。”说罢兴冲冲去和几家聚头商议去了。 白玉成心里感激那群不明身份的人,若非如此,白家断不会有这么快就有到来的机会。 长盛却不管这些,迟早守不住的话,还不如现在大方些,借助镇里的势力参与快速发展,县城几千户人,加上周边闻风而来的村镇,五成,很多了。 镇上几家早就探到长盛态度,所以这些天一直在联系人手安排驮马队的事。 镇上到县城有马道,可行车,这就解决了运输难的问题。 一匹驮马负重最多不过四五百斤,路难走的话还得骤减,一驾马车的话可拖拉一千多斤的黑炭。 经过十多天的准备终于在元宵节这天开始向县里推出黑炭销售。县里比临江镇高很多,冬季很漫长,也更冷。 县里的人家听闻黑炭好处,第一天拉到县里的一百多马车黑炭被一扫而光,回家的车队带着暂时接到的订单往回赶他们到村里,得五六天以后了。 村里和镇里都联合安排了人在县城监督售卖,接取订单。 林家跟着组建驮马队也派上用场,周边分散的马队负责近距离输送,马车则暂时到岔路口中转装炭到县城。 镇长动员木棉寨百姓在岔路口搭建了一个简单的避雨仓库,现在沿线的人大多都参与到黑炭贩卖中去。 长盛看到这火热的景象,只希望县衙里卝人部的官员能来得晚一些,接手的时候最好是把现在的百姓都保留下来,不然镇里好多人要失望的。 三个月过去,村里的百姓好多已经安家到镇上,临江镇的规模几乎短短的时间里就扩大了一倍,知县大人终于拿到了允许把炭矿收归白水县官府管理的圣旨。 沿路百姓的生计现在都被炭矿牵扯,不论是参与贩卖挖采,还是沿路开茶馆酒肆,一时间这条路上的草匪居然销声匿迹。 只要地方发展良好,没人愿意干那些打家劫舍朝不保夕的行当。 长盛看着武馆在沿途收集来的消息,村里的五成利益保不住了,镇上几家联合起来才讨要到半成,官府独霸九成利益,剩下的半成官府以现钱的方式用来发放给参与的百姓。 如今愿意留下的百姓摇身一变成了官家帮工,收入下降了一些,但是稳定有保障。 不愿留下的百姓多领了一个月工钱,从此脱离。 这几个月大家挣了钱,在镇里安家,只要节俭一些,也足够撑上四五年。 经过长盛做生意点子的开发,村里很多人在镇里做小生意,不求大富贵,只求涓涓细流的财富常年活水,不亏就好。 杨翠看着满脸得意的长盛有些感叹,村里这群人被他带坏了,大家都想着做生意,现在手里有钱,都不大愿意在下地。 “长盛,如今大家暂时安心,再过几个月你就该进学塾了,准备准备,进学塾学业任务重,可就不许你亲自操心这些事了。” “娘亲,镇里的学塾我已经没兴趣了,如今我更想去县城的松涛书院看看。只是我们没有人举荐,想直接跨过镇里学塾到县里求学有些麻烦。” 杨翠看着长盛认真地样子揶揄道:“看我们长盛有钱了眼光都不一样了,没学爬就要学走了。” 长盛也没多解释什么,闲暇的时候他就喜欢陪着娘亲聊天,他预感自己以后和这个世界的绝大部分人不一样。 这几个月他让二林在学塾借书看,学塾教授的课业书本他一看就懂。 经过地底奇遇,洗筋伐髓,他现在觉得自己想东西的时候念头都很通达。 有他这个作弊一样的存在辅助,二林很快就通过了升入学塾晋级班的考试,学塾的夫子都对他赞不绝口。 在晋级班,就真的能学到人安身立命用的知识,二林折服在长盛的聪明才智下,也没再追着要教长盛写字。 狗蛋现在不叫狗蛋了,在运输的车队做押送,杨山之名在这条道上是很响亮的,这是打出来名声,每天行走在马帮车队,他就喜欢这种统帅众人的感觉。 好像在武馆他是最小的,师兄们就不说了,同龄里讲道理讲不过长盛。 打得过二林,但二林现在读书都在镇上读出了好大的名声,教书先生都夸他,张叔叔更是每次去找镇里的乡亲喝茶都觉得很有面子,大家吹牛一定要日常夸奖二林的,好在自己也不差。 武馆被官府请来帮忙押送运输黑炭的车队马帮,待遇很好。 长盛所做的看起来回报还不错,但是修行路上的他渐渐地感到,自己可能和村里的叔伯婶婶不一样,在几个小伙伴里也不一样,感情很好很亲,就是自己很多时候看他们会觉得自己是个外人,这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长盛很害怕这种感觉,他现在个子窜得快,都和杨山一样高了,如果哪一天他看世界的时候再看到周围的人在矮处,自己好像和他们的目光永远不会有交集,这回会是一种令人感到孤独无趣的感觉 他没有回避这种因为修行而带来的怪异感觉,苦思冥想,现在他大概得出了只要心不变,人就不会变的结论。 长盛没有修仙者前辈在一旁引到修行,小小年纪发现自己和一般人区别大的离谱,他陷入了一种对周围人和事的奇怪心理,看什么好像都跟自己不在一个世界。 如果有修仙者引导他,他会彻底明白修仙路上修行者和凡人的巨大区别,不仅是身体变化,就是思维、精神、寿命,都会变成天地之别。 凡界里筑基期的修行者有的比较长寿,能活到两百多岁,一般的也能活到近两百岁,这是凡界人族眼里的老神仙。 长盛不知道自己陷入了修行者一路上的第一个关卡,认知迷障。 可即便知道了又如何呢,没有人能在凡界给他指点,要遇到一个在凡界能给他指点的修行者,太难了。 认知迷障,大多只会发生在散修的身上,只是那种与世隔绝五人指点引到散修,他们空有一身灵气修为,也会误打误撞悟出一些术法招式,但是很多人都会困死在一个修行境界里,很多人都会在破境的凶险过程中死去。 这是一场修心过程。 如果一个孤独的修行者能勘破认知迷障,明正本心,就会在修行路上体悟自己和这个世界凡俗生命的不同,他就会慢慢明白自己该怎么和这个世界相处,他会在每一次破境前感觉到自己面临的凶险,会认真为破境做准备。 也许是因为仙界的修行世界里根本不存在认知迷障的说法,也许是根本不会与世隔绝,哪怕仙界凡人,也能一口气说完修仙路上的修行境界,所以最简单最入门的《修行入门》上都没有记载长盛想要的答案。 长盛走出屋子,抬头看着天空,这个世界啊,怎么自己就那么不一样谁能来给我解答 第三十一章 求问有得 被荐入院 再过俩月就要到八月,今年的镇上学塾因为黑炭买卖的关系推迟了招生。 长盛一直在纠结自己要不要进学塾,现在的他思维敏捷念头通达,学书本上的东西很快,貌似去不去都行,不去的话只是无法向娘亲交代。 他也明白与人交流才能获得更多思想启发,但是陷入认知迷障的的他总是在怀疑自己,无趣得紧。 决定向娘亲辞行,自己回村里去看看。 最近的凡界里能解决他目前疑问的大概只有那个原始森林里的道友。 草木成精极其不易,可比其他动物成精难多了。首先的得萌生灵智之前一直能平安的生存,其次还要位置绝佳,可以让它放心吸收月华修炼,最后,得自我约束看天命,说不定刚刚有灵智便无意间显迹于世,不是被人当做仙药采了,就是被哪儿的道士和尚不小心打杀。 是以金毛狗能口吐人言,至少也是修炼了漫长岁月,积累了足够的灵智,才能如常人一般和长盛交流,还会带有情绪。 一路上都是马帮运输的繁忙景象,今年学塾里应该会有很多新入的学子,很多父母在解决子女学费问题后,剩下的只剩期待了,哪怕自己家的孩子在学塾被先生夸奖,流传出来,街坊邻居间谈起来都是很长面子的美事。 正巧杨山在一支队伍的的前头,看到了长盛负手笑意盎然地看着马帮车队,便轻松跳下马跑了过来。 “长盛哥,你回来做啥现在村里都没几个老人了。” “我去找森林里的那位道友问点事,你要不要一起去” 狗蛋现在威名赫赫,死在他手里的拦路劫匪已经一双手数不过来。 想着自己要忠人之事,狗蛋还是歉意的摇摇头道:“长盛哥,你自己去,今时不同往日,我杨山替武馆接了活保送车队,我得尽忠职守,不然出了事丢师父的脸。” 长盛微笑道:“看来你当这个马夫将军上瘾了,好,你忙着,你休息时来找我,我有事要问你。” 后面的马队已经来到近前,狗蛋一个潇洒的翻身上马,学着从书里看来的告别仪式,抓缰持鞭抱拳认真道:“等我得闲,再来寻长盛哥喝酒,我可是真会喝酒了,不会再输给你的!” 长盛再也忍不住:“你多看点,样子学的很像就是说话很幼稚,赶紧滚。” 狗蛋背着长盛一个霸气得挥手,简直真把自己当将军了。 长盛看得很开心,有这个活宝陪着,想必以后自己三人能闯出一片天下,长盛可是打定主意要把二林和狗蛋一起拖上修行路的,只是暂时手里什么资源也没有,先放一放。 到了村口,放哨保卫的领头者是二师兄杨涛。 大师兄和师父结伴去了郡里,听说要让大师兄先在节度使大人手下任职一段时间接受考核,考核通过再安排具体职务,杨洪和杨山轮流带队押送,如今官方也派有一队军兵一百人在村里驻扎看守炭矿,杨涛配合防备,在村口检查来往车马人员。 听说长盛要去山里找那个精怪,杨涛觉得自己真的看不懂小师弟了,长盛再一次感受到师兄惊异的目光,也充满无奈。 这世界上,修行的道路是孤独的,长盛小小年纪,误打误撞踏上修行路,这种孤独的修行境遇是一把双刃剑,熬过去了,就会比接受指点的人道心更坚定,更信任自己。 寒暄几句告别,长盛上山后飞快奔跑,运功发力,几乎脚不沾地,现在的他可以在草木之巅借力做到凡人眼里的‘飞行’。 再次来到天坑旁边,周围的一切没什么变化,安全起见,长盛再次找了木藤搭到坑底,跟着往下。 那些红犼的尸骨已经不见了,自己用刀掘开的洞穴已经恢复成原来的小洞模样。 长盛对着洞口一拜,朗声到:“道友,这次冒昧来访,实在是有些疑惑需要请教,还请一见!” 脚下的地面有些震动,岩石“咔擦咔擦”地开裂,露出一个容长盛通过的洞口。 “进来!”长盛看到金毛狗如今四肢健全,金色的毛须已经全部变成深沉的血红色,根块下隐隐有如血管一样的丝线,里面有液体在流动。 “还得感谢你上次丢下来那些血食,吃了以后,我修为恢复还略有进益。” 长盛有些尴尬,毕竟上次自己可是逼着对方掉了一只腿。 只得尴尬这拱手到:“道友大度。我这次来,就是想问问我辈修士在这凡界稀少异常,如果修行路上有问题,该如何找前辈指点” “哦你遇到什么问题”长盛便把自己感觉的世界告诉金毛狗,金毛狗沉默半晌,也没能给出答案。 “要不你去寺庙道观问问里面的佛陀和老真人他们或许修为不如道友,但是论对世界的认知,恐怕要远胜你我。” 长盛心里一愣,对呀,自己怎么一叶障目呢 在他下意识里,根本就觉得不如自己的人解答不了自己的问题,这也是认知迷障的一种表现。 那些老神仙修为进益缓慢,所以他们许多人喜欢游戏人间,研究各种天象、认真探讨自己与世界的关系。比如炼丹,比如提出存世之道,凡界佛道两家无数年积累的认识,远远不是长盛这种毛头小子随便修行一两年就能达到的。 长盛渐渐感觉到自己以后看书的方向,不过修行路上的这种奇怪感觉,他还是没有答案,也许书里真有他想要的答案。 “对了,还未请教道友名讳” “我等草木,连本体移动都还很艰难,哪敢自己贴金有什么名讳,你叫我老金就好。” “金道友,血食若是对你有帮助的话,等下我出去再帮你猎取一些。” 虽然此行没有答案,但耿直的长盛也想着回报一下。 “不必了,你若是专门为我猎取血食,说不定我吃了还得修为倒退,煌煌天威,最是难测,天道亦然,真是羡慕你们人族,修行路上与天争命,似乎滥杀也没有大碍。” 长盛大概明白他的意思,妖族百族修行者诞生灵智以前,都是顺应天命,在化形以后,才能真的与天争命,中间这段境界,虽然也可以自己修行,但是对于其他凡俗生灵,他们都得小心翼翼,免得自己害死了谁,沾染因果,减退修为道行。 求解无果,长盛告别老金后自己在森林里游荡。 《修行入门》和《丹道初解》上都有提到,但凡天材地宝,绝大部分都会有伴生守护的妖物,看老金这种疗伤圣品的德行,伴生妖物必然是剧毒之物,只是长盛仔细感应四周,也没头绪。 这才进山不过十来里地,都能诞生老金这种天地之精,长盛想着往森林里走一些,也许还能有些发现。 越走到森林里面,百兽吼叫和鸟鸣声越来越多,自然的生命力在森林里体现得很完美,他就站在几棵大树中间聆听自然地声音。 放空脑海,心神随着自然的声音四方发散,内心很宁静,脑海里无数的疑问在此刻烟消云散,他感觉自己融进森林,融进这一方天地。 良久,周围的虫鸣鸟叫开始随着长盛的呼吸有节奏地起伏,身体里的灵气在缓慢向外溢出,脚下埋在土里的种子在灵气的滋养下,开始生根发芽,向上生长。 有的植株高大,一直在向上攀升,有的矮小植株已经开花。 一直到深夜,长盛才在这种奇妙的感受中醒来,抬头看看天上,银河横跨,星群灿烂,密密麻麻的星星就如地上密布的生灵,他突然间有一种明悟,世间万物生长发展,皆如天上星斗,自有其轨迹和规率。 突然间他整个人精神一震,溢散的灵气飞快地缩回身体,比散出去的更多。 长盛感到自己的精神很好,闭上眼感受一下,看不见,摸不着,但他好像能感受比之前更宽范广围内的草木虫鸟动静。 这是修行者与自然天地合道共鸣的好机会,只是如今长盛境界低微,还没正式筑基成为修行者,所得到的收获,不过是精神洗练一些,灵识感觉更宽广。 他感觉自己有所收获,也就不忙着赶回去,在森林里慢慢地往回赶。 第二天中午,到了镇上家里。 开了门。 “娘亲,我回来了!” “回来就回来你叫魂呢赶紧上来,找你有事。” 白姐姐正在家里做客,和娘亲好像聊着什么,整个人神采很好。 杨翠看到长盛回来,有些吊着的心才放下来。 长盛甜甜叫到:“白姐姐好。” “小师弟好!” 杨翠看着礼貌的儿子,这一点她很满意。 “小师弟,我大伯叫我给你带来个好消息!你若是给我个满意的报酬,我就告诉你!”白霜有些俏皮的看着他。 长盛心里一动,如今镇上生意四平八稳,白家的收入也很可观,风平浪静之下应该没啥事与自己有关才对,莫非是大师兄他们来消息了可按道理自己应该比白家更早知道。 长盛一时也猜不出是啥消息,只得撒娇道:“哎呀白姐姐最好了,我怎么猜得到嘛,白姐姐要是告诉我的话我可以给你一个宝贝。” 白霜也就是看着长盛白白净净又可爱想逗逗他,那会真要他什么报酬,看他那么乖巧,就笑着说道:“大伯叫我来告诉你,他和镇上学塾里的夫子向县城白水书院举荐你做适用班学子,书院已经答应了。” 长盛一愣,这么巧自己正愁着镇上学塾教不了自己什么东西呢,真是瞌睡来了有人送枕头。 学塾里授课教书先生一般都被尊称为先生,只有一个学塾里最德高望重,管理一间学塾的长者才被叫做夫子,虽然夫子先生都是教书先生的意思,可是含义绝不一样。 “白姐姐,为什么是我” 原来是学塾的韩夫子和镇长到县里向知县大人和书院夫子述职,白镇长作为一镇父母官,地方教育开化启民智的事他自然也会去书院听听老夫子意见,期间谈起才兴起半年多的黑炭买卖生意。 这于公于私都是造福一方的好事,想出这个点子的长盛自然就被两位老人提起,白镇长就举荐书院招收长盛为适用班学子,韩夫子也帮腔作保,书院的夫子李秉就答应了。 其实之前白镇长面见自己的顶头上司知县大人的时候就向知县大人提过,知县大人得知安稳村水灾前后的迷案竟然是长盛跟着破的,使一县经治大为好转的黑炭买卖也是长盛的主意,对这个小神童一样的全才也很欣赏,便答应了下来。 地方主官点头,再向书院举荐就是水到渠成的事了。 只要长盛能在读书入仕这条路越走越远,白家就会更昌盛,白家有了杨林森这个板上钉钉的将军女婿,再有一个关系良好的长盛相助,以后就太平无事了。 学塾的韩夫子却是因为得意弟子张二林的原因,也对长盛很是夸赞。 长盛才不会想到每次他在指点二林后那种高手寂寞的臭屁样子被二林看在眼里,二林心里感激,也就时常在韩夫子面前吹风,希望韩夫子给长盛开小灶。 可韩夫子知道自己斤两,做乡野学塾夫子够了,要是教长盛这种把《学识启蒙》读出新义的孩子,他自觉有些不敢耽误人,二林每次答问时那些话,韩夫子自己都觉得很有道理。 各种巧合之下,长盛就这么得到一张进入白水书院最高学班的门票。 被幽冥前辈和翼云子姐姐各种轮番惊吓后,自己的际遇当真是变化得太快,修仙者随手而为的举动,也许对一个凡人来说就是人生完全改变的影响力。 长盛问明去书院报到的时间后,白霜就走了。 杨翠看着儿子,不住的长吁短叹:“长盛,娘亲以前可从没想过,自己八岁的儿子就能让我过得像八十岁的老奶奶那样无事可做了。” “娘亲,你还要看遍我们天武国河山的呢!说不定哪天,天上星河,我也能陪着娘亲看个遍” 长盛向天上指了指,等自己成仙那天,游历星河万族就不是梦了,只是不知娘亲是否等得到自己。 “瞎说,哪有人能去到天上的” “我会修行,等我很厉害的时候,我就可以陪着娘亲看看天上的星星,其实那些星星有些和我们一样是生存着很多百姓的星球呢!” “这也是书上说的” “嗯。书上还说人要是修行的话也能成仙,真正的神仙,超脱生死。” 杨翠脸上写满了向往,可神色一正。 “你快到邻居家问问,我们剩下的租金可以退还不,半两银子就这么没了,可惜啊。” 长盛一脸呆滞,娘亲不是刚刚还很羡慕成仙的嘛好像生活安定后,娘亲有时候也会很调皮了,会跟自己开玩笑,会主动打听一些修行世界的事,要是娘亲也有修行资质,那就太好了,等自己再厉害些,也能帮娘亲洗筋伐髓,那样的话 长盛想着想着就美得笑了起来,杨翠看他的样子好像根本没把自己交代的事放在心上,不行,再这么下去以后谁还管得了他 顿时抽出细竹条在桌子上一拍:“老娘叫你去问退租金的事!” 长盛看到细竹条顿时惊醒。 双手抱拳:“娘亲饶命,我马上就去!”说罢转身就跑,杨翠哪里打得到他 “噗,这臭小子,还是竹条管用!” 第三十二章 二林感气 杨山遇险 没过多久,长盛小心地摸着门框往屋里看去。 “娘亲,人说不退,不过剩下的时间是要转租还是空置,都随我们。” 杨翠也没指望这能退,当初可是写好了中途搬走不会退的。 “嗯,那我们收拾一下,过两天就去县城安家,你读书事大,我也只能跟着奔波了,哎!” 杨翠说着是奔波,可脸上止不住的笑意。 去到县城白水书院,长盛还能进适用班,这在以前对于她,是想都不敢想的事,如今,也不是那么吃惊,只要儿子能好好读书,进书院可比学塾好得多。 只是这个地方是她和儿子最无忧无虑生活了半年多的地方,街坊邻居们刚刚混得很熟悉,这又要走。 现在的几百文钱对于家里来说轻松可以拿出,就当做丢了。 长盛想起什么,就在楼下的门口搬着一个小凳子坐着,他在等狗蛋。 长盛听大师兄和师父说过狗蛋的变化,狗蛋要是能踏上修行者的路,那就太好了。 等到下午没等到狗蛋,倒是结束一天课业回家的二林先来了,长盛对二林说了要去县城读书的事,二人就在门口一直等狗蛋。 马队来回都要经过镇里的街上,天色黑下来狗蛋才到,看起来有些疲累。 “狗熊,赶紧滚下来,我们找你有事!”二林可不客气,老远看到狗蛋就呼喝着让他过来。 狗蛋看到二人特意在门前等着自己,拍马过来,跳下站定。 “娘娘腔,你的武艺学得怎么样了敢跟大爷大声说话!”接着才问到:“长盛哥,啥事儿” 长盛让狗蛋招呼马帮众人先行回村,这截路,料想也没啥不开眼的人惹事儿,三人上楼。 “二林,狗蛋,我过个把月就要去县城书院报到了,走之前有些事想跟你们交代一下。狗蛋,伸出手来!” 长盛握着狗蛋的手,让他使劲全力和自己掰手腕,狗蛋脸色涨红,这么好能试试长盛哥厉害的机会,他可憋着劲想证明自己,结果长盛很平静地看着他。 二林看得好笑:“狗熊,你这点力气跟长盛比,不就是夫子搬家嘛”狗蛋听不懂他说的夫子搬家是啥意思,但是娘娘腔总爱挤兑自己,肯定不是啥好话。 “大爷一只手提着两个你都嫌轻了,你来跟大爷比过!” 二林假装看风景把头扭向窗外并不理他。 长盛见试探的差不多,便松开手:“狗蛋,你如今力气暴增,体内却没有灵气,也没有习武之人的内气。看来是吸收了老金的药力力壮如牛了。”说着对二林招招手,三人心有灵犀地凑着脑袋,长盛变戏法一样拿出两本书。 “这两本书你们一人一本,拿回去认真看,看不懂的就带信来书院问我,看了记下来,把它烧了。” 狗蛋和二林拿着书翻开就开始看起来,看着就沉下心神。 长盛不动声色换了两根蜡烛,还是狗蛋先清醒过来。 “长盛哥,你这么厉害就是因为你是修行者”说着过来围着长盛这看看那摸摸,长盛赶忙打开他的手。 “嗯,这两本书你们拿回去好好研读,读完记下来就烧了,不要流传开。” 这两本书是长盛在《修行入门》和《丹道初解》上选择性摘录下来集订成册的,两本书内容一样,他想让二人提前了解修行世界。 二林抱着书沉默不语,想了好久才说道:“即便我们不能修行,但是既然知道世界上还有修行世界的仙界,不去可能一趟岂不是白费此生” 长盛理解此时二人心里的震撼。 当初他秘密叫师傅吩咐武馆众位师兄打坐感气,可是几个月过去无人有气感,倒是阴差阳错的师父的内家生气到了生生不息的地步。 现在二林也认识许多文字,狗蛋押送也没闲着,书也在看。 长盛很希望他们都能感气。 交代了二人打坐感气的方法,二林和狗蛋相视一眼直接在地上就打坐起来。 二人较劲多年,可不想输了。 打坐到第二天中午,狗蛋突然惊喜地跳了起来:“长盛哥长盛哥,我感觉到了,有股气在我肚子里蹿。” 刚刚说完,放了长长一个屁,得意僵在脸上。 长盛赶紧离他远点,二林很嫌弃地站了起来。 “放个屁还要这样通知,不愧是狗熊!” “娘娘腔,说好像你能感气一样” 二林嘴角有一种抑制不住的笑意荡漾开来。 “不好意思,小爷一坐下去就感觉到了,只是若有若无的样子,小爷追它一晚上也没留下,又消失了!” 长盛心里一喜:“二林,你真感气了” “真的,哈哈!” 二林想着自己以后能修行,这岂不是天赐鸿运终于赢了大狗熊一次,舒坦! 得到确认,长盛转过头对狗蛋到:“狗蛋,你没事的时候勤加打坐,就按照刚刚说的方法去感气,不是谁都能一次就感气成功的,有的人活到七老八十了才会偶然感气成功,所以你不要气馁,一定要保持练习。” 苦瓜脸的狗蛋听到这么一说,脸上的委顿一扫而光。 “对对对,大爷只要勤加练习,到时候还不是轻易碾压娘娘腔,哈哈。” 二林不屑地赏给他一个鄙视的眼神。 三人在房里一直在说话,杨翠叫他们吃饭也没出来,二林端着饭继续体会着新奇的感觉。 狗蛋则是不服输一定要感气成功。 一直到下午,两人没什么进展,三人才从房间里出来,二林很满意,狗蛋有些心不在焉。 杨翠看着离去的二人,有些好奇。 “你们到底搞什么鬼” “我在教他们俩修炼,但只有二林有些可能,狗蛋还没感气。” 杨翠根本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我也能修炼不” 长盛一拍脑袋,对啊,如今娘亲也识字了,先试试总是不坏的。 两人回到楼上,长盛把所有的书籍都招出来,让娘亲自己看,看不懂的再问他。 长盛如今没有筑基,但不知道为何,灵气能在他的身体里一直停留。 只是相对于马力全开感气的时候,大概只有三分之一会一直停留在他的丹田里,随着功法运行缓缓的全身游走。 长盛在指尖逼出一丝灵气,呈淡淡的紫色,没有筑基,却《紫云法》入门了。 这天晚上,突然有马帮的人来镇上向长盛报信,马队有十多人的一支马队在回来的途中被杀了。 县里官府已经派衙役缉拿匪寇,押送的杨山跟着线索追去,众人等了很久没等到人。 今天是马帮每月一次发工钱的日子,难道是为了银钱 长盛想着狗蛋力气虽大,但也是凡人之躯,心里有些慌,在来人的带路下一路往出事地点赶去。 出事的地方,是一个叫龙颈潭的地方。 半山腰是一条宽阔的车马道,山脚下是滚滚的白水江,奔腾的江水在大山间的一个葫芦形河床的地方骤然平静,在对岸水道边形成一个巨大的平静深潭,在山腰看去就像一快深绿色的宝石。 传说中有一条孽龙走水,到此已经疲累,在岸边歇息的时候被山腰上的路人看见。 凡间水物走水,一般不得露面惊吓凡人,那孽龙见凡间之人见它真身,便口吐洪水瞬间冲走山腰路人。 却不知此事触犯天道,半空中突然惊雷炸响就要斩落它的头颅,那畜生见逃生无望便发动神通向土里钻去,钻到一半就被天雷打成两截,龙颈潭就此形成。 此事关系重大,县里已经来了四个捕头,王捕头见长盛居然来了,紧皱的眉头一松,赶紧率众衙役过来。 “小长盛你来了,这事情怕是好办多了!” 长盛担心狗蛋安危,也没多矫情,直接拱手到:“王叔叔,这是什么情况” “有一队十五人的马队失踪,人都不在了,驮马有的只剩下残尸,另外两个捕头已经跟踪查找线索去了,我二人在此等待武馆来人,没想到等到你。知县大人很重视此事,县衙里四个捕头都来了,翠微观老神仙也会来。” “劳烦王叔叔派人带我过去。”王捕头一打手势,后面便站出来两人。 长盛跟着衙役往前走,路边向下的树林里偶尔会看到一些马头、马蹄,一开始地上血液很多,渐渐地地上没有血迹,但有些痕迹,看不出是人留下的还是动物留下的,地上只有人脚印,但是痕迹在一人多高的位置。 通过索道过了白水江,追了大概半个时辰,长盛皱起眉来,这怎么看起来是在转一个圆圈呢莫非这作恶的凶物又回去了吩咐一个衙役回去通知原地的众人注意安全,俩人继续往前追去。 又过了一炷香,在前的衙役向长盛打了个手势,长盛慢慢跟到近前。 只见蔡捕头和另一个捕头靠在一块巨石后艰难地看着前方,有几个衙役昏迷在地上,没见到狗蛋的身影。 二人慢慢靠近,衙役小声地叫了声蔡大人,蔡捕头手放在背后轻轻招了招,让开了位置。 长盛见到前面是一座山,下面是一条汇入白水江的小河,水面平稳碧绿,看起来很深。 对面山腰的山崖凸出来一块平地,一个长得像马浑身墨绿色鳞片的妖物正背对着众人在安心地吃着地上的残尸。 有马夫和衙役的尸体,也有马匹的尸体。 鬃毛和尾巴都呈深沉的血红色,头上有两支短短的弯角朝天而立,其他体型跟马一样。 隔着七八丈的距离,长盛看到平台边上一块石头后面有一把扭曲的断刀,系着三股红缨,那是狗蛋的刀。 长盛看得心急,运起功法屏住呼吸,在巨石上用力一点,没带起半丝风声,身后的蔡捕头正想伸手拉住他,哪想到长盛那么快轻飘飘地就落到了对面的平台边上,只得张了张嘴无声地放下手。 长盛小心着一直在妖物后面,以防被看到。 妖物抬头的瞬间,长盛看到山崖上有一个洞,两人高左右,狗蛋半边身子染血,正瘫靠在洞口,胸口还在流血,定睛一看,在平缓地呼吸,应该是晕过去了。 无声靠近,在长盛拿出小刀的时候,妖物身体一颤,顿时回头看来。 看到长盛就在自己身后两米的位置,手里的刀吞吐着一米来长的紫色刀罡,四蹄发力,一个纵跃跨过几丈的距离,钻进洞里,洞口的狗蛋‘嗷’地一声惨叫起来。 长盛见自己行踪败露,手上加力,对着妖物背影一掷,远远地洞里传来一阵杀猪的声音和轰隆隆的声响。 长盛赶到洞口,只见狗蛋一只脚已经在大腿位置断了,只剩下一层皮连着,左边的胸口有一个血洞,还在冒血,应该是被那妖物的头角戳的,右边胸口一块紫红色血块,没穿透皮肉,眼睛一红,长盛流下泪来。 狗蛋醒来看到长盛在哭,很艰难地笑着说:“长盛哥,我是不是要死了你不要哭了嘛。” 长盛此时泪如雨下,哪管他说什么,胡乱地召唤出金毛狗,用手一扯就扯了一把根须敷在狗蛋胸口的血洞上,拉着狗蛋的一只手按住,又扯了几根根须敷在血块上,再按住。 看着狗蛋断开的双腿,皱起眉来,这一座石头山,连草都没有,做不了支架。 长盛指尖灵气如刀,飞快把金毛狗腿根块切下一圈丝,拉开垫在地上,把狗蛋断了的腿靠拢,再把丝线拉来顺着伤口围一圈。 只见伤口两边的肉就像发芽一样生长出来咬合在一起,狗蛋被这种有疼又麻的感觉折磨得大声叫了起来。 对面的官差不知道这边是什么情况,只得大声喊道:“小少爷,啥情况要不要先把杨押送带回来再治伤要是那妖物去而复返就麻烦了!” 长盛这时候担心狗蛋的腿,想也没想加大声音回到:“它不敢来!”对岸的几位只觉得耳朵都快要聋了。 听着洞里不停地传来‘它不敢来、它不敢来、它不敢来’的回音,长盛有些不好意思回头说到:“不好意思,刚刚我声音太大了。” 几人耳膜嗡嗡作响,蔡捕头看着长盛说话大概明白他说的,只觉得这孩子更妖孽。 “狗蛋,你觉得怎么样” “我觉得腿骨在疼,在麻,长盛哥,真的好疼啊!”狗蛋说着也大哭起来,真的太疼了。 “弟弟,你忍一忍,一会儿就不疼了。” 长盛把自己的衣服脱下来搓成条让狗蛋咬着,两个小人儿哭得泪如雨下。 大概过了一炷香,狗蛋轻微挪动了一下身子。 “长盛哥,你看我现在的姿势像不像王婶儿洗澡被我们撞见的样子” “嗯” 长盛一看,好嘛!狗蛋右手按住左胸的血洞,左手按住右胸的血块,这这这,还真像。 “哈哈哈,可惜你没长奶。” “哈哈哈笑死我啦!咦,我的腿怎么不痛了”狗蛋大笑的时候牵动大腿,都可以自己支起来。 长盛一看,腿上的金毛狗药片已经变成白色,顺手扒拉开狗蛋捂着胸的双手,胸口也好了,长出了白嫩的新肉。 “你起来看看能走不”狗蛋有些不敢相信地扶着山体用右脚撑地起来。轻轻地把左脚放地上,抻了抻,没事,再使劲,也没事。 他使劲往上一跳,落下来又跳。 “长盛哥,真好了,我感觉比以前力量还大!” “走,你快跟他们回去,注意安全,我进洞看看是个什么妖物。” 狗蛋马上就走又忽然顿住:“长盛哥你小心啊,早前有个在那边打柴的老伯说这妖怪怕是这里的山君或者水君,你千万小心,那老伯被他一口就吃了。” 长盛挥挥手:“知道了,你们快走!” 第三十三章 斩杀二兽 再遇故人 狗蛋走到崖边,双腿屈膝,使劲往对岸一跳,便落在众人眼前。 “杨押送,那小少爷不回来啦” “嗯,我们赶紧回去搬援兵,长盛哥自己一个人去洞里!” “那是个什么怪物” “好像是这附近的山君,快走!”几人对着地上昏迷的衙役一阵拍脸掐人中,醒来后众人纷纷往回赶去,实在是有些吓破胆。 长盛看众人走了,才小心着往洞里走去。 在洞口眯一下眼睛,调整一下视觉,山洞一直往里延伸,头顶在沁着水。 长盛走到里面,自己扔的小刀就插在石头上,露出刀柄,沿途应该是有一些巨大的钟乳石被自己割开掉地上,刚刚才会有‘轰隆隆’的声响。 再往前一些,地上有一滩绿色的液体,应该是那妖物血液。 长盛前面是一个巨大的山腹空间,没有路,好像山洞就是这么天然在山体中形成似的。 下面是一个碧绿的水潭,光线有些暗,看起来隐隐有些黑。抬头看看四周,确实没有路,高处就是山腹穹顶。 长盛艺高人胆大,纵身就往深潭跳下去。 他没注意到就在他刚刚站着观察水潭的头上,有一个凹进去的小洞,洞口趴着一只血红的四脚蛇,盯着长盛跳下深潭,嘴里的信子在‘嘶嘶’作响。 入水是久违的感觉,长盛感受了一下不是很冰冷,便踩水看着周围的的岸边,都是石壁,没有洞穴。 长盛下来,一是这些妖物的生长成精必然有些机缘,也许是吃了伴生物,也许是修炼的地方钟天地灵秀,二来,他想找一些宝贝,留给杨山和张二林,助他们修行。 既然送上门来,长盛自然要好好看看何方妖孽胆敢违背天道,光天化日竟敢生吃人类和牲畜。 岸边没有发现。 长盛潜入水中,发现水下的石壁上分布着一些洞穴,一眼看去得有十好几个,都能容那妖物自由通过的样子。 这就头疼了,哪个才是它逃走的洞穴呢 长盛也没主意,随便挑了个洞口直接往里冲,用刀在洞里做着痕迹,里面的水流感觉起来是流动的,他就跟着水流的方向去。 在洞里还有些岔道,长盛停下看了看,这真的太难了,一个人分身乏术。 前面的洞壁上又出现岔口,长盛想也没想直接钻进去,走了好一会儿居然又回到深潭里。 看着水下分散的洞口,他猜测这些洞口恐怕大多是相通的,索性就不管其他,重新选了一个洞顺着水流走。 走了好久,洞里的水位骤然下降,前面传来‘隆隆’水声,他走到洞口一看,只见这又是一个山腹天坑,头上露天无顶,八个出水口都凸出山壁一些,按照同样的距离排位,水流都汇聚在脚下的水潭里。 水潭中央有一块高出水面的洁白大石,那妖物正趴在大石上舔舐伤口,绿色的血液流在石头上不一会儿就渐渐消失。 长盛眯眼看去,好像这个深潭下的石壁上也有一些洞穴,这妖物怎地如此狡猾狡兔三窟,它这几十窟还有多。 长盛拿着刀没散发杀意,怕再次惊走它。看了看脚下,灌注灵气在小刀,插在石壁上,借着水声掩护,悄悄地顺着石壁往下。 来到地面,不远处有一个石凳,上面盘腿坐着一具笼罩着淡淡红光枯骨。 一把剑随意的扔在地上,剑鞘还在枯骨的手掌边,看起来像是这人生前抓着剑鞘。 长盛看了眼水潭中央的妖物,悄悄移动到枯骨面前,见枯骨双腿交叠的中间刻着些小字“碧水麒麟后裔,一丝血脉神性尚存,果真非我凡俗能降服,此兽狡猾反复” 后面应该是还要刻画什么字,但是刚刚起头就断了。 长盛转头看去,只见那妖物大腿上的巨大伤口就快要痊愈。 它伸出舌头在巨石上舔一下,再回头舔舐伤口,这石头居然跟老金一样的疗效 三丈来远的距离,长盛一发力就可以到,但若是把它惊吓入水,在水里自己还能不能追上它就不好说了。 可这样僵持也不是办法,暗中蓄力,像出膛的炮弹一样弹射出去,那妖物悚然一惊,就要下水。 猛然抓住它的尾巴,任由它后蹄如雨点般踢踏,长盛左右摇晃躲避,手上加力拖得那妖物往后滑来,光滑的石头上它的蹄子根本无处借力。 眼看就要拉到跟前,那妖物双角突然生出雷弧,在双角间形成一个米粒大小的雷珠,对着后面的长盛打了过来。 长盛放开手的同时嘴一张,就要吞下雷珠,突然想起雷电乃上天刑罚之道,克制住心里的欲望,闭嘴一偏,雷珠打在他的腮帮子上,长盛被击飞到岸边,只觉得下巴脱臼,半张脸没有感觉,头痛欲裂。 那妖物扭头露出轻蔑之色,‘扑通’入水,长盛只看得心头大恨。 顺手抓起地上的长剑,长盛突然觉得剑柄烫手,注入灵气使劲握住,剑上冒出的红光被丹田涌出的幽冥寒气所压制,惊异的长盛拿着长剑看了起来。 一面刻着‘佛道相济’,另一面刻着‘掌坛天下’长盛啧啧称奇,这把剑一定是凡界掌坛师至宝。 凡界掌坛师,在凡界超度亡灵,在民间做法事,不论是驱逐邪祟,还是张业开光,他们都会做。 村里就有姓吴的几家掌坛师,一脉相承。 看起来吴家大伯没有丝毫灵气修为,也无武学修为,但若真有鬼魅邪祟,他只需要开口念经,配以施法,还没听说有他收拾不了的东西,可惜猪婆龙走水的时候他和几个子侄赶远路去外地办事去了。 长盛失踪归来,没事的时候就喜欢往村里有书籍的人家跑,吴家的超度经文他自然也看了许多。 吴大伯家的子侄很奇怪,不用学文识字,只需要跟着长辈念诵经文,他们自然而然就会识字。 他们念唱经文的时候仿佛有一些奇怪的力量回荡在天地间,作为修行上的人,长盛能感觉到冥冥中有一种力量随着他们念唱在游走。 若是平时给他们认字,他们心里也知道这字的意思,但是开口说出来就会是一种奇怪的发音。 长盛也曾在借书看的时候问过吴大伯书里经文的意思,吴大伯只是笑着指了指天上说,天公赏赐,不敢乱说! 长盛慢慢压下心里对那妖物的杀意,剑身也不再冒出红光。 那妖物居然去而复返再回到石头上,看着平静的剑身口吐人言:“既然你能握住天师法剑,说明你不是滥杀的人,为何追我” “道友吃了那么多人,你说为什么” “我乃碧水麒麟后裔,会杀几个凡夫俗子”说完竟然表露出很高傲的不屑。 “我亲眼所见你在吃他们的尸体,不必狡辩,你还是先逃命,不然被我追上,你迟早一死!” “你真要杀我” “自然!”说完长盛理也不理它,继续低头打量着手里的剑,这把剑在长盛按下杀意后好像有生命力一样,变得更光彩夺目,剑身上的几个字在流光溢彩的游走。 长盛突然间觉得只做这把剑的人一定很爱骚包装酷,谁的剑会搞得炫目繁杂呀 突然长盛体内涌出一冷一热两股力量,不由地双手持剑,‘嗤’地一声激射出一道剑气,把山体钉出一个黑黝黝的深洞。 石头上的妖物吓得往岸边一跳,回头惊魂未定地看着长盛,一脸惊疑,有些激动地说道:“你居然有水火珠还吃到肚子里了,你怎么不被撑死呢” 这话怎么听都不是好话,长盛听得心里烦恶。 “你若是好好告诉我水火珠的事,我可以考虑放你一马。” “真的” 长盛挥了挥手里的剑。 “你没得选择,我现在肯定可以一剑斩杀你,你可以试试!” “水火珠是在阴阳二气浓郁的地方才能形成的,不仅如此,还得水火相济,千万年才能形成一颗,吃了以后,修行者便能调和体内阴阳二气,同修水火两系功法还能圆转如意。你能吃一颗不被撑死,还真是神奇!”那妖物忌惮长盛,但看向长盛的目光赤裸裸地充满贪婪,就像看着绝世美味。 长盛暗自猜想自己这无意中得到的机缘恐怕非同小可,只是不知怎么向郡守大人交代。 “哦你知道这些是因为你血脉里的那点传承吗有没有连妖灵一起传承” “那倒是没有,不过若是把吞了水火珠的你吃了的话” 长盛虽然言语间恐吓,但自己一直小心着,高傲的麒麟后裔会被吓跑 本想将着它的军自己多问问情报,哪想到后面腥风临身,闻之欲呕,长盛就地打滚,但是背心一痛,有一股阴气钻进体内。 “桀桀桀,让你尝尝大爷的追魂钉!水兄,我俩的合作真是天衣无缝啊!” 此刻的妖物却装作很虚弱的的样子,看着那团黑气到:“我快撑不住了,他刀上有毒,我去水里疗伤,搞定他你下来找我。”说罢四肢打颤跌跌撞撞地摔到水潭里。 长盛此刻明白当初自己把灵气输进勾星武等人体内他们是什么感觉了,真是天道好轮回。 自己感受着皮下的鼓包乱窜,灵魂像要熄灭的烛火,甚至旁边的水流带起的微风吹在他身上,都感觉到一阵阵眩晕。 这鼓包窜到丹田附近,被封在丹田的幽冥灵气无声无息直接把这追魂钉吸收了,长盛从鬼门关走一趟,赶紧装作痛苦的样子转身向那黑气求救。 “这位道友,救命!” 黑气里传来一阵怪笑:“小娃儿,你别装了,我的追魂钉被你破解了,不然你现在已经死了!” 长盛暗道糟糕,长剑霎时灌注灵气,一道剑气飚出,洞穿黑气,黑气剧烈跳动想摆脱开剑气,但剑气就像黏在黑气上,一直到黑气消散大半,才挣脱开。 “水元子!你敢阴我!” 黑气顿时化作一条四脚蛇窜进水里,长盛心念一动随手一挥剑,半截尾巴被他斩了下来。 被斩断的尾巴瞬间变大,几乎充斥满整个水潭,长盛心头大震“这妖物是天地奇种吗没到炼形期居然可以变化身体大小” 长盛心头火热,所谓天予不取,反受其咎。 修行之路可不只是讲仁慈就能走得顺当的,该自己的,一定要抓住。 深潭血红,长盛扎进水里,看到一个洞口还残留血迹,二话不说灌注灵气在小刀里对着洞口扔了进去,提着剑在后面飞快跟上。 在路上收了小刀,前面水体里还有未散开的血迹,长盛举剑对准前头,剑尖爆射一缕粗大的剑气,直接用这种蛮横的方式开路。 走了一段,血迹越来越浓,前面传来打斗声,长盛如今五感可不是开玩笑,他听到只有那个四脚蛇一个人的声音在咋呼,想起刻字说的水元子狡猾反复,心里一凛他右手持剑左手持刀,运转功法轻飘飘地向前走去。 走了一段他看到四脚蛇就在前面看着自己,这是个干燥的山体空间,空气有些香甜,水边长着几株碧绿的草,每株顶端都有一个妖艳血红的果子。一股剑气狂飙,直接对射过去。 四脚蛇吓得一边闪躲一边哇哇大叫:“水元子,你再不出手老子就不奉陪了,你自己玩!” 知道水元子在附近,小心留意的同时手上也没慢,长盛马力全开感气,身体里可用的灵气很多。 足足吸收了身体容纳最大限度的灵气,灌在剑身,对着四脚蛇就是远远地一斩。 四脚蛇看到如此剑气亡魂大冒,恐怕自己就是筑基了灵气也不会有这么多。 还没来得及彻底化作黑气,‘叮’的一声本体就被斩做两半。 长盛看到有一个血红的珠子被剑气磕飞弹到石头上,正要掠过去捡起来,水元子居然就在四脚蛇尸体的不远处显形,就像透明的一匹马,舌头一卷就把红色珠子吞下。 战利品被抢,长盛再次灌注灵气对着那透明的虚影一斩,可惜那虚影化作一滩流水就汇入了水里,根本没伤到它。 长盛赶到水边,对着水里就是一阵剑气轰炸,可惜半晌也无反应。 蹲下去闻闻果子,居然散发着清香。 长盛回忆着《丹道初解》里记录,里面记录的血灵果和溶血草长相很相似,生长环境也很相似。 而眼前的这几株,貌似也很相似,这到底是血灵果还是溶血草呢叶子上的细节长盛记不太清,一时间不敢采摘。 由于长盛把储物镯里所有的书籍都召唤出来给娘亲看,走的时候没来得及收回来。 要是血灵果的话,要么采了马上服用,否则就得用玉盒装,才会药效不失;溶血草的话,有些毒性,得直接上嘴,犹如动物吃草一样立马吃到肚子里才能活血,开拓筋脉,然后再拉肚子几天。 玉盒也没有,自己又不需要再洗筋伐髓,二林和狗蛋吃了的话,那就是好东西了,尤其是二林感气成功。 怎么带他们进来呢这附近的山体里水道相连,也很复杂,也不知道二林和狗蛋是否能憋气那么久。 长盛看了看水潭,再次跳进去,没想到这水潭不过一米多深,长盛差点一头撞地上。 可自己刚刚剑气施展的时候明明感觉水不浅,这是什么情况 长盛觉得有些天旋地转,晕过去的时候他不由地看向那几个散发出清香的果子,糟了,自己还是太得意了。 原来溶血草的果子虽然清香怡人,但和血灵果无害不同,溶血草的果子散发的味道闻久了就会使人昏迷,在这密闭的空间里,自然充满大量的毒气。 长盛晕倒在地大概一炷香后,水面形成一个透明的马,先是驾驭一道水流打在长盛脸上,没有反应,它才轻轻地上岸,化成本体的样子。 只见水元子化出本体后身上全是伤口,绿色的血液布满皮肤,几乎是快路都走不稳了。 来到长盛面前,水元子贪婪地咧开大嘴,前面上下两排牙齿居然是锋利深长的犬齿,对着长盛的头就咬下去。 可是吃西瓜一样的感觉并没有传来,它四肢一软就倒在地上,隔着长盛就一尺宽的距离,数次张嘴,眼看着这人形水火珠,就是咬不到长盛,只能伸出舌头舔舔长盛的脸颊。 几次折腾,水元子也晕了过去。 长盛身体里的幽冥灵气在发挥作用,被翼云子封印在丹田的珠子开始缓缓吸收空气里的溶血草毒气,九幽冥龙一族本就是阴暗剧毒的生物,贪婪淫邪,只有修炼有成的族类能控制自己的心性和毒性。 长盛被幽冥的灵气长期浸透,缓慢地提升着他的修为和体制,但目前他修为太低,还是心性有些受影响,看到九幽冥龙喜欢的食物他就忍不住想吃。 世间剧毒,水族所属,简直就是送上门的食物,至于雷罚之力,只要不是太强到修为压不住,吃下去恰好可以锻炼肉身,淬炼自身毒性。 不知昏迷多久,即将转醒的长盛朦胧中听到‘轰隆’一声巨响,山体都在震动。 他模糊中睁开眼,看到就倒在自己眼前的水元子,尖锐锋利的白牙就在自己面前,想到自己差点死了,长盛一阵后怕。 正在这时又传来“轰隆隆”的声音,长盛二话不说,提起长剑灌满灵气对着水元子的头颅就看下去,瞬间尸首分离。 长盛剖开腹部,找到一颗红色的珠子,还有一颗水绿色的,触感温和。 看着地上的尸体,长盛心念一动,在旁边的地上用剑挖了个石坑,举着水元子尸身,血液流满半个石坑。 长盛默默念一句:“收!”一坑鲜血就被他收进储物镯,宰下两条后腿,只收得进去一条。 长盛转身向来时的水道走去。 只见刚刚那露天的天坑上方边缘站满了人,都在拿着火把,水中的那块巨石安然无恙,岩壁的白骨却早已经被炸飞得到处散落。 长盛闻了闻,好像上面的人在顺着石壁倒下来火油。 心里不敢怠慢,拿着小刀和长剑,运起功法左右开弓,‘蹭蹭蹭’往上爬去,看到一个石缝,长盛一闪身进去,在里面往上,借力几下,就来到地上。 只见狗蛋正红着眼睛指挥众人往下倒火油,众人后面有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趴在草丛里看着他们,长盛几个点掠,来到那人后面,抓住他的肩膀一把扯开面巾。 “怎么是你” “怎么是你” 第三十四章 营地相庆 惊闻噩耗 两人压低的惊呼并没有瞒过所有人,心有所感的狗蛋向这边一看,他觉得自己好像听到了长盛哥的声音。 顿时说道:“各位好汉继续倒火油,我去嘘嘘一下马上回来!” “杨押送今儿是被吓坏了,多嘘点啊,我们等你。” 新来的众人并不知道妖物的可怕,大声的喧哗着。 狗蛋绕了一小圈过来,长盛察觉到他单独过来也没隐藏。 “长盛哥,真是你你没事” “我没事,那妖物已经被我杀了” “你杀了几个” “两个!” 狗蛋拍拍胸脯:“那就好,我本来也要砍死那匹马,谁知道从洞里冲出来一阵妖风,把我吹起来正撞在那角上,我当时都以为自己完了,大爷的!” “你们刚刚是投炸药了” “嗯,带来三大包炸药,投了两次感觉效果不大,我们看到底下有打斗的痕迹,我就猜你在下面,你要是活着,肯定上来了,要是死了,我们也下不去,我就把这炸了!” “你怎么每次都以为我死了我说你就不能对我有点信心”说着就揪着狗蛋的耳朵“对了,我马上下去一下,等下你听到下面有声音,就让他们扔炸药,不要再倒火油了。” 说完长盛一手刀劈在勾星武的后颈,他就晕了过去,现在长盛顾不得勾星武怎么没死了。 回去顺着石缝到底,长盛在黑暗里找到了剑鞘,以如今长盛的力气拿着剑鞘居然也是身子一歪。 长盛对凡界的宝贝越来越期待了,凡界自从被人族先贤大能隔离仙界后,天道略有改变,灵气相对稀薄,但是凡界依然会在无数年间诞生众多的天材地宝。 这几十万年的凡界,各族超过金丹的修行者不会有,但是难保有的天材地宝只是年份足够却并未成精,再说也不是万物皆可修行,经过几次意外之喜,长盛觉得自己有些变得贪婪了。 潜进水里,长盛飞快向水元子和四脚蛇的尸体找去,拖着着尸体往回走。 长盛找到石缝位置,把二兽摆在原来枯骨所在的位置,提着水元子的一条腿几个纵跃上了地面。 找了块石头往下一扔,听到声响的狗蛋立马招呼众人往下扔炸药,轰隆一声响,众人看到四脚蛇巨大的两半身躯被抬起来一截,又落下去。 一时间大声喧哗不怕死的衙役们鸦雀无声。 “他娘的一群怂蛋,它死都死了你们还怕个鸟”狗蛋也怕得不得了,只是知道长盛哥早就斩杀二兽,他事后骂妖根本不带怕的。 给我找跟结实的绳子来,大爷下去看看。 众衙役你看我,我看你,都在艰难的咽口水。 蔡捕头他们回去就去医馆看病,众人还好一阵调侃,自己只是看到尸体,吓得实在有些腿软。 “杨押送。我们知道你武功高,可这,要不还是算了反正已经把这妖怪炸死了,何必下去呢” “你们懂个鸟,这妖怪浑身是宝,保管你们吃了两口它的肉,回去在床上都是龙精虎猛。” 这时有人送来绳索,狗蛋麻利在大石后绑好。 “你们给大爷看好了,不要没被妖怪吃了反而被摔死了!” 众人心神一紧,好几人死死盯着绳结。 狗蛋往下吊了二十来丈,途中系了两次绳索才到底,长盛哥也真是厉害,这么高都来去自如,看来自己只是力气大些啊。 狗蛋看到远处水元子的尸身,走到近前用衙刀狠狠地砍了几下,才把两条前腿砍断,用绳子绑起来,扒拉在肩上,看到水元子森森白齿和死不瞑目的眼睛,狗蛋有些怕。 鼓起一口气,过去掰着两颗最长的牙齿往外使劲,两个十几公分的牙齿被他掰了出来,满意地插在兜里,对着头颅就是一脚:“看什么看大爷掰你两颗牙齿是看得起你!” 抬头看到四脚蛇在水里浮起来的巨大肉身和瞪着的巨大眼睛,狗蛋胆儿一颤,赶紧拉了拉绳子,大声道:“没啥好看的了,赶紧拉我上去!” 上面的人看到绳子摆了摆,几人赶紧抓住绳子有节奏地把狗蛋往上拉,长盛站在石缝旁的阴影里看得直乐,这胆小鬼。 狗蛋临近地面,抓住绳子两个纵跃就上了地面,把肩上的两条腿随意地丢地上。 “喏,别说跟着我杨山出来没好处,这东西大家找两口大锅炖了,今晚吃了再回县城,这可是宝贝,你们谁要怂了,可以不吃!” 说完掏出兽牙,对着火把看了起来,还特意向暗处的长盛比了比。 众人咽了咽口水:“杨押送,杨大爷,你要怎么吃我们给你做好,我们能不能不吃了” 这时候王捕头带着王镇甲几个衙役到来。 “有啥不敢吃的,看这腿就是不是凡物,抬到龙颈潭,今晚大家不醉不归!” 王捕头在众衙役心里威望高,隐隐有成为总捕头的趋势,他如今振臂一呼,其他衙役也不好认怂,众人乌泱泱地抬着两条前腿准备到营地炖大锅。 长盛左手提着水元子一条大腿,右手提着勾星武,在黑夜里远远地吊在众人后面。 见众人到了营地,开始洗涮兽腿,长盛才把手里的东西找了个地方放下,从暗处慢悠悠的出来。 王捕头看到长盛走来,急忙撇开几个吹牛的兄弟,拱拱手对长盛到:“小长盛,不,小神仙,今天你可是众位兄弟的救命恩人了,请受我一拜!” 营地衙役人人惊异,这玩意儿不是被他们炸死的吗长盛哪有被人如此郑重其事的感谢过,尤其是他还比较敬佩王捕头侠义心肠,赶紧拱手回礼。 “我只是运气好将那畜生打成重伤,王叔叔不必客气!” 王捕头再次拱拱手,重伤不重伤,那妖怪根本不是这一群凡人能对付的,他听了蔡捕头他们撤走时的告诫,心里很清楚这妖物的品行。 王捕头转身对众衙役说道:“众位兄弟,都过来谢谢韩小兄弟,今天我们平安无事,得多亏他!” 众人心里有疑问,但还是整齐地一拱手:“多谢韩兄弟救命之恩。” 长盛实在有些担不住,只得故作俏皮到:“今晚锅里炖的可都是好东西,什么都不要加,不吃的人保管后悔一辈子。” 王镇甲知道长盛厉害,附和道:“韩兄弟可是翠微观老神仙都要喊一声小神仙的人物,大家不吃的话可真要后悔半辈子,别人不敢说,我肯定多吃两碗。” 这下即便再胆小的衙役都不怂了,反而对锅里的东西期待起来。 王捕头升总捕头后,空出来的位置毫无疑问是王镇甲的,大家心知肚明,两位对这韩兄弟如此推崇,在这偏远县城当真是破天荒了,可见是真本事傍身。 大概过了一个时辰,两口大锅里开始飘香,就是清清淡淡的肉香味,闻到味道的众衙役无不喉结耸动,这香味实在馋人,要不是王镇甲掀开盖子,说还需要一炷香,众人只怕要拿碗开抢了。 狗蛋和长盛坐在营地的最边缘警戒,如今众人也明白,有这两人在,他们想出事也难,大家放松下来成群地扎堆喝酒,营地气氛很好。 在衙役们期盼的目光中,狗蛋拿着大勺在锅里一搅,舀了一块碎肉,吸溜着到嘴里,咂咂嚼了起来,大家看着他,狂吞口水。狗蛋慢慢咽下,举起勺子:“我觉得,可能还要炖嗯现在可以吃了。” 三十几个衙役轰然聚拢,眼神热烈地看着锅里。 长盛和狗蛋一人一口锅,拿着大勺均匀地分摊着汤肉的比例,争取人人碗里的都差不多一样分量。 待分放完毕,王捕头放下肉碗,举起酒碗:“众位兄弟,今天有八个兄弟折在这里,这一碗酒,我们敬他们,兄弟们一路走好!”说罢顺手在身前倒了一条线。 “兄弟们一路走好!” “这一碗,感谢韩兄弟和杨押送,及神英武馆,为我们一县经治,出工出力,出生入死!”众人举杯同饮。 众人饮完,都看着王捕头,王捕头笑骂道:“老子哪有那么多要敬的没了没了,大家吃肉!” 众人哄然大笑,在自己的行军包里取出筷子,这才大快朵颐。 吃着吃着,响起此起彼伏的惊呼。 “我、我、我感觉我的暗伤已经好了!” “好热,身体里有股气在乱窜,我去,我力气怎的变大了这么多” 众人连吹带刨地吃完碗里的东西,跑到锅边一看,一滴水都没了,三十几人刚好一人一碗。众人略有失落之余,纷纷收起碗筷体验自身变化。 “不行啦,我马上要去怡春院找十个姑娘!” “出息啊,一天就想着这事儿!” 长盛看着众人脸上压抑不住的喜色,自己也跟着开心,狗蛋小声道:“哎哎哎,我说你们这群怂货,当初谁说我吃就行了,他不吃的现在是我没得吃,你们倒吃饱了。” 几个腼腆的汉子笑着道:“哈哈哈,杨押送威武,杨押送威武。” 长盛开口道:“这妖物也算死得其所,大家吃了它的肉,被它道行洗练身体,好处多多,不过一次就好了,吃多了也没用,大家可不要再想着冒险下去找剩下的尸身。” 大家应下,那么高的地方,谁敢下去过了好一阵,众人才停下惊呼。 王捕头端着碗提着一坛酒过来,给长盛倒了一大碗,长盛只得硬着头皮接了。 “长盛啊,说起来王叔叔有些对不起你,本来是答应你,帮你看看你爹的案子,只是当时我病愈后去牢里看你爹,他已经自杀了,后来老蔡头去村里挂剑,我便叫他把这消息告诉你,此事我心里有愧!”说完一大碗酒一口闷了。 长盛端起酒碗的手僵在空中,他无数次埋怨过爹爹,他也无数次幻想过和爹爹重逢的样子,可是,怎么就没了 长盛咽喉哽塞,想流泪却流不出来,以前再苦,还是知道自己有一个最亲的爹爹,如今自己马上就可以去县城书院读书了,怎么爹爹就走了 娘亲要是知道,会承受不住的 旁边的狗蛋却是精光一闪:“不对啊王大叔,韩叔叔他这么多年都熬过来了,长盛哥都八岁多了,没道理这时候才自杀啊” 长盛心里一顿,对啊,这么多年都过来了,二叔每年回家都要先去看他,三叔回来的时候也说爹爹精神看起来不错,这会不会是受了委屈 想到这里长盛一口喝了酒,眼里有掩饰不住的杀气,听说牢里对犯人可从来不客气! 王捕头有些歉然地对长盛说道:“临江镇出事没两天,就有个镇上的人去见了韩清松,然后他就自杀了。他留了遗言,不过东西在证物室,啥时候你可以去取回来,他的遗物都在。” 长盛眼里杀气爆闪,他几乎下意识地就想到了当晚他们覆灭白水帮后去镇长家,没见到镇长的侄儿,他肯定是那个人搞的鬼,这是一种直觉。 “对了,当年叫你爹爹顶罪的余家,如今在县城开了个客栈,叫四海客栈,那家人的的儿子,是知县大人的侄女婿。现在一家五口人,过得很低调,那家人的小孩子也有你这么大了” 长盛只觉得太阳穴突突不停,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乱杀一通是解决不了事情的,容易牵连无辜。 这事首先不能让娘亲知道,家里的其他人,随便。 “王叔叔,你可知道是谁找了我爹爹” “听说是临江镇上任镇长的侄儿,好像是去郡城了,我派人看了下,他在临江镇的妻儿都还在,你若是有心,守着那母子应该会有些收获。” 长盛刚刚看着众人欢乐的喜悦荡然无存,也没心情再待下去,只得抱拳说道:“王叔叔,多谢相告,我现在要回去和家里人说一下消息,告辞了。” 狗蛋几乎不用说的,起身就跟着长盛走。 长盛绕了个圈把勾星武提着走了一段距离,一只兽腿就让狗蛋扛在肩上,打醒勾星武,三人就这样走着,勾星武看着两位小煞星,再看看狗蛋肩上扛着那鳞甲森然的兽腿,心里暗暗叫苦。 走了一段路,他终于受不了了,扑通跪在地上:“两位小爷,要杀要剐给句话,这样下去我要疯了!” 长盛转过去淡淡地看他一眼:“起来,没你什么事,心情不好,你不要说话!” 勾星武只觉得长盛的话语里一股淡淡的杀气扑来,这种无所谓的不屑,真把自己当透明了,可就是这样才让人害怕!赶紧起来。 “让我扛兽腿,我个子高,皮粗肉糙!” 狗蛋瞥他一眼:“你的意思是嫌我们矮” 勾星武心里哀叹,得,两位爷自己都惹不起,尴尬地闭上嘴不说话了。 天已经亮,三人在路边的车马档头租了三匹马,向镇里赶去。 到了镇里,已经是下午。 此时让狗蛋带着勾星武去如意客栈住下,自己回家。 “哟,今天怎么不说你回来了杨山没事” 长盛此时看着娘亲,心里发酸,还是甜甜喊道:“娘,我回来啦。” 杨翠莞尔一笑:“德行!” “有我出马,狗蛋当然没事啦。” 长盛说着就把储物镯里的兽腿拿了出来,杨翠看得心里直跳。 长盛自顾自说道:“就是这个东西袭击马队,修炼成精了。” “你带回来干嘛” “吃呀!” “马队的人呢” “被它吃了。” “那你叫我吃这个” 杨翠想着顿时觉得恶心得不行,赶紧离远点。 “娘亲,这是好东西,吃了可以延缓衰老,可是皇宫里的妃子们都吃不到的东西。” 杨翠将信将疑地靠近些,长盛没多说话,把兽腿提到水缸边的案板上,掏出小刀插入鳞片,用拇指摁住鳞片上面,往外一扯,一块块的鳞片被扯落下来。 “娘亲,要不我们不去县城书院了,我们去郡城看看。” “不去县城去哪里人家书院收你那是看得起你,你怎么那么不服人尊敬” “可是我觉得,我那么厉害,肯定要郡城学府或者京城学府才能教到我真本事!”长盛挥了挥小刀,一脸得意。 杨翠看着他这样子直皱眉头,厉声道:“读书可不是好勇斗狠,力气大就可以,还没学爬就要学走你这好高骛远的样子将来迟早吃大亏!” 长盛看到娘亲严厉的样子,只得讪讪应喏。 心里有苦难言,边收拾兽腿,想着如何不去书院,可是想了很久也没想出合理的借口。 娘亲为了自己学业,不会妥协的,再说,自己正好去有仇报仇,有怨报怨,不管是谁,绝不放过他! 去就去,报了仇,再把爹爹去世的消息告诉娘亲。 这一次惊闻噩耗,长盛在心里发愿,只要是以后惹到自己的人,必定要斩草除根。 否则他们只要轻轻反扑,自己身边的人就会受到伤害。 小小少年杀心渐重,阳光的他似乎有些远去了。 对了,勾星武他们当初在镇长家呆了很久,应该知道不少 想到这里,手上加快速度。 运起灵气把肉剁成小块放火炉上炖着,擦擦手对娘亲道:“娘亲,我想事要去二林家一趟,这个肉炖两个时辰就可以了,你可以先吃,不用等我。”说完转身挂好手帕,就下楼了。 杨翠还有些话要交代也没来得及,只觉得长盛是越来越不好管教,等他爹出狱,就有人管得住他了 自己终究是个女流之辈,人们都常说慈母多败儿,唉! 第三十五章 讯问消息 好的开始 长盛先去二林家,如今的二林已经不用寄宿在姐夫家,听说张玉姐姐也在家住,没在林家。 叫了二林,两人便往如意客栈走去,天黑关窗的杨翠看到街上的二人,张了张嘴终究还是没喊,算了,孩子有本事了,管不住就不管了。 客栈内。“说,当初镇长那侄儿叫什么名字” “王杰。” “除了派你们来帮镇长助拳,没其他事了吗” “除掉那几家的领头人小爷是知道的,看守粮仓外,其他的也就没啥了。” “王杰在郡里有关系吗” “没有,就那几天,郡城来了个公子哥,是郡守大人小儿子,县里几家有势力的世家子都跟着下来,王杰可能那时候巴结上的。” “你怎么没死” 勾星武冷汗直冒,这小爷问问题毫无逻辑跳脱无比,这要我怎么答 “小爷,那天你放我们回去后,骑马到龙颈潭过去一点,遇到一群山匪,他们人多武功也高强,兄弟们都死了,我是运气好心脏长在右边躲过一劫。” 说罢扒开自己上身的衣服,胸前四五道刀伤,左胸有个刀口伤疤很显眼。 勾星武眼神闪躲,看着长盛,又看了看狗蛋。 “你不用怀疑了,是武馆干的,但不是我吩咐的,谁叫你们不走正道,也怪不得人。” 勾星武如今哪儿敢多话,就是长盛不给他解释什么,他又能怎么样长盛给他解释,他反而放松下来,看来这小爷真的不是滥杀的人,那帮兄弟,出来混,咱们只有认了。 “说说你为何会在龙颈潭出现!” “当时被他们丢在山沟里,就离龙颈潭不远,半夜的时候我醒了过来,看到有一团黑气在兄弟们的尸体上吸收死气。那黑气发现我是活的,围着我转两圈就飞走了,我赶紧离开那里,去山上找到寨里的兄弟们,怕连累山上兄弟,我拿了药就在马道边一个隐秘的地方搭了草庐住下来。城里兄弟那次任务全死了,知县大人倒也没为难家人,我见家人无事,自己又不敢露面,所以一直在那附近生活,靠打劫一些落单的旅客生存,可我再没害过性命。昨天是被县衙的人喧哗惊动,我就悄悄跟上去看,后来就遇到小爷你。” 长盛想着倒也没感觉出破绽,那四脚蛇当时道行可能不够,才不敢吸食活人。 “你们山上还有多少兄弟身手如何” “我们身手大多差不多,因为我们是僰人部落,所以一部分改姓换名在城里道上接任务生活,其他族人在山里耕作,我们定期会采购物资送到山里。” 僰人部落是前朝的坚定支持者,新朝太祖皇帝立国之后,对云岭郡十万大山里各族边民很怀柔。 以前的白水县是僰人地盘,当时的僰人部落连续杀了三任朝廷派来的白水县知县,郡里捂不住,太祖皇帝大怒下令,僰人必须被灭种! 被郡里大军围杀后,十来万僰人,只有极少数身手不错的僰人男丁逃入山林,加上一些深山里未到县城聚居的僰人,如今才有两百多人的僰人村落形成。 后世历代皇帝都遵循太祖皇帝的遗命,对僰人杀无赦。 长盛心里一动,以后不论是铲灭余家,还是需要干掉知县,那就用僰人隐藏的力量好了。 “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把僰人部落的力量统一起来为我所用,你做好了这件事,我给你们一个安稳的生活。” 勾星武顿时激动起来:“小爷,不,少爷,我就是族长!你放心,绝对是部落里推举的,几位长辈也认可,所以我才能带着兄弟们在县里谋生。” 长盛看着他笑了笑并没说话。 冷静下来的勾星武有些羞愧,这小少爷恐怕不会相信他,至少得自己把部落的力量摆在他面前换做自己也要眼见为实,自己立马表态,反而有些下乘了。 长盛根本想不到他故意晾一晾勾星武居然会有这效果。二林和狗蛋都在安静地看着长盛询问,此时见长盛不再说话,狗蛋才拉着长盛说道:“长盛哥,不论是谁害死了韩叔叔,我一定让他死无葬身之地,就是、就是、你能不能先别告诉杨婶婶啊我怕她接受不了。” “到底是我娘还是你娘啊” “你娘不就是我娘嘛伤感情。” 二林心里有些羡慕长盛和狗蛋关系很铁,虽然和自己也很铁,但二林也知道自己性子执拗,可是长盛和自己断不会这么亲和,长盛对自己二人像待自家兄弟,尽是呵护之意,可二林想要的,是三人皆是生死相依的兄弟,而不是只受长盛保护着,大狗熊倒是挺享受这种感觉的,真是个小孩子。 “长盛,当初村里采粮被抢的事我也知道,韩叔叔的死可以说是由这件事引起的,你去县城了,得细细打探清楚了再动手,不要放走漏网之鱼。” 勾星武听得心里打突,这几个小爷怎么越没修为的看起来越狠呢可突然间他又晕了过去。 “放心,对了,厨房炖的肉,狗蛋你去盯着,这可是给你补身体的好东西,一丝都不能少。” 狗蛋知道轻重,赶紧下去盯着。 厨房的小厮看到这小子居然亲自下来盯着,心里有些不满。 “我说大爷,我们在客栈好歹中饭都有吃肉,不会贪墨你这点肉!” 狗蛋知道他误会,不过笑嘻嘻道:“你看刚刚刮下来的鳞片是不是都很牛掰你就对这肉不好奇” 小厮哪里不知道这兽腿来历恐怕不得了,他也悄悄掀开盖子看了几眼,可要说偷偷吃两口,不会,也不敢。 只是他这活儿做得好好的,被人下来亲自盯着,心里真的有些感到被瞧不起,有些委屈。 “奇怪不奇怪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只负责炖好拿钱!”说罢拿着柴薪往灶里丢去。 “放心,炖好了分你两碗,保证你以后不愁找媳妇。” 小厮心头恶怒,看不起人就算了,哪里还有吃两碗肉就不愁找媳妇的说法自己再怎么样也是按月拿工钱,这小屁孩穿得也不怎么样,真把自己当大爷了。 再说此时的长盛,在楼上掏出一颗青色的珠子,对着二林到:“二林,这珠子是我斩杀妖兽得到的,不是它们的内丹,应该是件宝贝,我现在也没办法确定你适合修什么功法,要不你先拿着它,等你觉得你感气浓郁后,这珠子不排斥你,你再把它吞下去,它适合水法和雷法,你自己感受下。”二林接过水绿色的珠子,一眼看去,好像珠子里有一片绿水汪洋,汪洋上一丝淡淡的银弧闪电游走,把人的心神都牵引进去。 很明显不是妖兽内丹,只有结丹期以上的妖族修士才有内丹,圆润无比。结丹期下,也许会有类似结丹的肉块,但是不会圆润。 二林看着这珠子似乎和自己很有缘,它在看着自己笑二林不受控制地张嘴吞下,还顺手拿了旁边的茶杯喝了口茶,一切都很自然。 长盛有些不可思议,二林的性子,会这么冒失 “二林你怎么会”长盛指了指二林的肚子。 “我就觉得它和我很有缘,就像在看着我微笑,忍不住。”二林在一圈一圈摸着自己的肚子。 长盛心里暗暗奇怪,自己看的时候也没什么奇怪的感觉呀 “我刚刚看你眼神迷茫,年看到什么了” “我看到这个珠里有一片海,无边无际的海,上方有一条雷弧在闪动,感觉像是,看着一个无比大的水球。” “真的”这下真的让长盛惊讶了,要知道修行路上,每人缘法不同,有的人机缘在前不自知,有的人却会被机缘追着走,随便捡个石头,也许就是什么天材地宝。 像二林这种看着就感到亲和的现象,只能说这珠子契合二林的修行路,可是二林才感气成功呢! 那这红色珠子会不会和狗蛋契合呢长盛再次掏出红色的珠子。 “你看看这个你看起来是什么感觉”二林接过来,只感觉这珠子要跑。抓在手里,使劲困在手心,还是被珠子钻出虎口,一下又回到长盛手里,闪着淡淡的红光,二林大为好奇。 “长盛,你捏着它没有感觉吗” 长盛也有些迷茫,这,我拿着确实没有啊!“你快去把狗蛋叫上来,让他试试!” 二林下楼来到厨房,只感觉自己走路都轻了几分。 推开门:“狗熊,叫你上去!” 掏出几个铜钱,递给小厮:“这位小哥,这烟熏火燎的,辛苦了。” 小厮赶紧摆摆手:“还没炖好呢,炖好再给我钱就可以。” “这是给你的辛苦费,麻烦你继续帮我们看着,我们一会儿再下来。” 小厮赶紧胡乱在搭肩的毛巾上擦擦手接过铜钱。 “谢谢小少爷!”二林一下随后出去了。 小厮在空气里闻了闻,这是啥怎么这么香他勾着头闻到灶台边。 看着盖子下冒出的热气,瞪大眼睛,真的是这个肉这么香难怪要下来盯着我,这,我好想吃一口啊!不行!不能吃,吃了会被大掌柜开除的! 狗蛋风风火火地推开门:“长盛哥,啥事儿,那肉要出香了,你喊我上来我都怕那小厮偷吃。” 随后的二林关了门。 “来,你看看这珠子,有啥感觉说一说。” “咦没啥感觉嘛,这是糖果吗”狗蛋说着就拿到嘴边就要舔,长盛看着想阻止,却顿住手,这也许也可以呢 狗蛋舔了一下。 “哟嚯,还挺甜!”说完一口就吞下珠子,在嘴里反复嚼着。 长盛呆滞了,莫非自己三人真是吃货投胎遇到的机缘都是靠吃的 二林一脸好奇,摸摸狗蛋的腮帮子:“你在嚼它软的还没化” “嗯,好吃!长盛哥再给我几颗!” 长盛都不知道说什么好:“滚!你还真是狗熊,什么都吃!” 突然狗蛋的衣服往外一鼓,发出细微的‘嗤嗤’声,离他最近二林踮脚往外一弹,一下子就打开门。 “狗熊你是拉屎吗每次都要臭死个人!” 长盛袖子往外一挥:“赶紧去洗洗,太臭了。” 几人刚刚开门,看到楼下闹哄哄,大家都在问掌柜的煮什么东西这么香,愿意花钱买。 长盛眉头一皱,算了,也没啥。狗蛋可不乐意,来来来,谁说香的说着就往楼下的人群一钻,大家被臭得鸡飞狗跳。 很快来到江边,纵身一跳,追出来看他的几人还以为他是寻短见,发出一阵阵惊呼。见狗蛋跳江就没再起来,门口的几人赶紧循着香味进屋去。 长盛一笑,没管,和二林赶紧到厨房,门被从里面死死抵住。 “小哥小哥,你可以开门,是我们!”二林笑着在门外开口。 两人进了门,小厮赶紧再次抵住,嘴里念着:“不能吃、不能吃” 都有些魔怔了。 长盛和二林看得心头一震,这小哥能忍住这个诱惑,可真是不得了。 二林还好,长盛可知道衙役里的汉子昨晚是什么表现,一个个恨不得把锅都吃了。 二林取了双长筷,轻轻一戳,骨肉分离,眉头一喜:“可以吃了!”长盛运起功法,一个淡紫色的气罩盖在锅上,屋里的香气被排出,屋外的人闻着已经没有香气,就散了。 念念自语的小哥终于醒了过来。 长盛拿碗盛了一碗给他:“赶紧吃,吃了回家睡觉,不要多说。”小厮看着眼前的肉忍不住,狼吞虎咽地吃了,只感觉自己浑身热烫,赶紧对掌柜的打个招呼就回到家里去。 长盛对着大锅一挥手,就装进储物镯里。 众人看着二人出来,都挤进厨房,除了灶台里还燃着柴薪,锅都不见了,一时间搞不清的状况的人大眼瞪小眼。 长盛和二林站在江边等着狗蛋,二林看到水却忍不住地想进水,长盛只好和他下去。 狗蛋在水里龟息,身上排出一点杂质就被江水冲走,鱼虾远避,身上在闪着一层淡淡的红光。 二林看到这里忍不住就去挨着他,二林都没注意到自己在水里就像在陆地上一样呼吸,长盛却奇了。 自己三人,狗蛋和自己会游泳,二林可从来不会下水,如今看他很自然在水里行走的样子,像极了自己当初刚刚从幽冥五炼之地返回凡界的样子,在水里清晰视物,自由呼吸。 二人面对面坐下,二林自然伸出手抵在狗蛋双手,一青一红两股色彩在二人身上流转。 长盛看得大乐,得,叫你们两个见面就掐,这下修行都要一起了,嘿嘿。 长盛想到那两个妖兽亲密无间的样子,一时间对两颗珠子的来历大为好奇。 一个高傲的碧水麒麟后裔,居然会跟一个成精的四脚蛇那么亲密洞府都开辟来在一起这不对劲。 要是以后二林和狗蛋也这样鸡皮疙瘩。 《修行入门》、《丹道初解》上都没有记载过这种情况,是没有还是得更详尽的书上才会记录 长盛不会知道,这阴阳珠是天生灵物,互相吸引又互相敌对,真是为二人两身定制的天地奇物,也是布置阴阳类阵法的至宝。 四脚蛇吞了阳珠,修炼的的却是阴森诡异的功法,打在长盛体内的追魂钉都是阴寒之气,所以它无法很好地利用珠子的力量;而水元子吞了阴珠,刚好符合自身修炼的水法,所以比四脚蛇要道行高些。 那雷弧,应该是水元子的自身修行导致的,若是成了气候,精通水法,雷法,尤其是雷法,恐怕是同阶无敌的存在,可惜还没成长起来就被长盛杀了。 妖族成精,化形之前要严格约束自己果真有理,不仅是顺从天道,也为自己减少灾祸。 见二人稳坐水里一时半会儿不会醒,长盛破水而出向家里赶去。 火炉很旺,看得出来中途添了黑炭,娘亲一只手支在桌子上休息。 长盛轻轻去房里拿了一件长盛给娘亲披上,就这么安静地坐在火炉边。 没一会儿锅里飘香,长盛打开窗子施法控制着让香气飘往江面,只见江里的鱼儿居然跳出水面追逐香气,可惜它们迟早要落回水里。 长盛看着万鱼飞渡的场景津津有味,突然一条巨大的红鱼跃出水面,在空中对着香气一吸,对着窗口的长盛露出祈求的眼神。长盛用筷子夹了一块肉,远远地向刚刚它露出水面的位置扔去,红鱼再次跃水而出,一口把肉吃进嘴里,长盛看到它的鱼鳍瞬间射出一阵红光,整个身体貌似长了一点。 巨大的水深远远传来,杨翠幽幽醒来,看到窗边的长盛。 “你回来啦我怎么睡着了”长盛听到娘亲的声音,对着水面的大鱼挥挥手,关上窗子。 “娘亲是等我等得乏了,所以就睡着咯。” “嗯,上年纪了,马上三十啦,精力不好了。” “吃了这个娘亲就会变年轻哦。” 长盛把储物镯里的肉拿出来,自己先吃了,等火炉上的炖好,再给二林他们送去。 窗子关上,屋子里很快充满香味。闻到香味,杨翠可不管什么形象了,盛了一大碗,自顾地吃起来。 长盛也跟着吃,但是除了味道极好,自己吃进身体好像没感觉了,再好吃的水族,都比不过玲珑鱼 杨翠吃着却明显感觉到自己的变化,摊开手掌,老茧在慢慢起皮脱落,皮肤在变得白里透红。 水元子作为水法妖修,阴柔水气自然更滋补女人。 “长盛,你看!”杨翠伸手到长盛面前,只见经年风霜的双手开始变得白嫩,已经隐隐可见皮下血管,这真的太神奇。 一顿饭吃过,杨翠手上露出的肌肤变得如羊脂白玉,头发乌黑发亮,大富之家的女子最多也就这样了。可是后来无论再吃多少肉,都没有效果。 杨翠拿着镜子,眉飞色舞,自己少女时代都没这么好的皮肤,这真的是自己吗 长盛看着娘亲对着镜子自己娇羞,直乐得哈哈大笑:“娘亲,我爹又没在,你那么害羞干嘛哈哈哈。” 杨翠也是脸上一热:“长盛,这是真的吗为娘真的变年轻了” “嗯嗯,以后娘亲就不会变成八十岁的老奶奶咯。” 杨翠掐了掐自己,真好,会疼。 这样的话,以后盛儿成了筑基,成了金丹,甚至成了元婴修士,自己都可以陪着他了 孤儿寡母,凄风苦雨相依为命这么多年,真的彼此就是依靠了。 世上没有一个母亲,不希望自己的儿子成才,更希望自己儿子呼风唤雨的的时候,自己可以好好看着他,这是自己的儿子! 长盛也在想着,这样的话,不论自己走多远,娘亲都能陪着自己了 爹爹已经走了,娘亲一定要看着自己修行有成,到了那时候,说不定自己真的可以找到让娘亲长寿的办法。 现在二林狗蛋都能修行了,娘亲暂时也不用担心老去,这是一个好的开始! 第三十六章 惊喜不断 自己垫底 长盛收拾好家里,对娘亲交代几句,便去找水里的二人,二林和狗蛋还在修炼。 长盛沿着对面的江堤走,对比了一下位置,在储物镯掏出几块肉:“小鱼儿,小鱼儿,还要吃的话赶紧出来哟!” 江面打了一个旋儿,一个巨大的鱼头轻轻浮出水面,长盛挥了挥手,它便游过来。长盛施法立在江面上,见它过来便把肉丢进它的嘴里。 “你能说话吗” 大鱼对着他摇摇头,嘴边四根须子在水面随波起伏。 “真是可怜,小家伙你还不能说话呢!我知道个好地方适合你修炼,你想不想去” 大鱼先是点点头,然后又摇摇头。 长盛盯着它的眼睛看了看:“放心,也是白水江水系,不影响你将来水运。” 大鱼欢快地在水里转着圈圈,长盛轻轻用脚点在它头上。 “走,往上游去,带你去见两个人,我以后就叫你红鱼了哟。”大鱼载着长盛往二林他们赶去,长盛就像在水面滑行。 长盛看到狗蛋和二林刚刚上岸,二人可看不到他。吹一声口哨,二人往江里看去,长盛到了近前二人才看到一个巨大的鱼头。 心有余悸的狗蛋往后一退,他可是被水元子和四脚蛇吓坏了。二林眯着眼看着鱼头,心里佩服长盛的神奇。 长盛对着二人喊道:“走,去客栈。小鱼儿,你在这里等我一会儿。” 狗蛋可能是前后两次用老金的药,吞下珠子后基本的洗筋伐髓了一次,二林却只是凡人之躯,虽然吞下珠子后体内灵气不绝,去无法走到洗筋伐髓的地步,天地灵物选择宿主,一方面要和自己大道亲近,另一方面,也要和自己互益补损,看来二林还差点机缘。 来到房里,再次打醒勾星武,长盛直接分了他一碗肉,狗蛋和二林闻着香味也是狼吞虎咽。 “你们俩把这盆肉吃完,不管你们是今天吃完还是明天吃完,吃不完不准回去。 ”留下面面相觑的二人,还有这种要求太香了,吃了再说。 长盛来到江边,看着红鱼:“你是吃生食好一些还是熟食好一些” 长盛说着从储物镯里拿出小半条兽腿,红鱼兴奋地在水里直转圈,嘴巴不停地开合,长盛看着它想说话又说不出来的样子也是乐了。 “过来,都给你。你要是可以变小就好了,我就可以带你去那个地方好好修炼。” 水元子的身体经过多年的灵气洗涤,虽然还没筑基,但是每次感气,在灵气的日积月累的冲刷下,对凡俗之人补益很大,对同属水物的红鱼,当然是生吃更好,肉里的灵气损耗更少。 红鱼只有些许灵智,还不能腹语说话,要是再把水元子剩下的尸体吃掉,会有什么变化呢 得赶紧,不然尸体腐烂就不会剩下多少灵气。 “红鱼,你在水里能游多块”红鱼背鳍划水,在江面如同离弦之箭一下子就飚出老远,然后又很得意地游回来,长盛就是感觉到它很得意。 “走,去你老家看看。” 长盛看到红鱼的窝就是一个江底暗河出水口,水口的水和江水相撞形成一个缓慢漩涡,有些水草在慢悠悠的生长,江底一些亮晶晶的石头在水里发着可怜的白光。 长盛一眼看完全貌:“你还没炼体完成,甚至体内都没什么灵气,等你吸收灵气转化出妖气,接近炼体,才可以开挖洞穴,成为水府,你家里和我家里一样寒酸。” 红鱼本来望着江底亮晶晶的石头挺开心,听到长盛这么说,只能眼巴巴地望着长盛。 “这些都不要了,我带你去找修炼地方,等你要走水了,你在回到这里开始走水,走,一直往上游走。”长盛站在鱼头上,一人一妖飞快向上游而去。 才大半个时辰,红鱼居然就带着长盛到了龙颈潭的位置,长盛留意着两岸的支流水道,看到一条碧绿色的水道眼睛一亮。 “红鱼,往左拐进去一直走,你注意看河床上有没有洞穴,有就进去。” 红鱼看了半天没找到洞穴,长盛也入水一起寻找,真没有,不应该啊 长盛抬头看看半山腰的突起,从那儿进去就是水潭,可是这下面怎么会没有呢 “走,我们去龙颈潭水下看看。” 来到龙颈潭,长盛跳进水里,下降一丈的位置,发现河床上全是密密麻麻的洞穴。 红鱼突然赶过来,对着无数个洞穴就像是在用鼻子闻里面的气味。对着其中一个洞口,转头把长盛拱到洞前。 “你嗅到味道了”红鱼欢快地划拉和前鳍。 “走,顺着味道进去!”长盛一手拉着红鱼背鳍,在水里飞快地接近水元子的尸身所在。 红鱼看到水元子在地上的尸身有些犯难,他还不能离开水。 长盛看得好笑,这可怜巴巴的样子像极了以前的狗子,运起功法上岸,捡起水元子的尸身就往水里丢去。 红鱼在水里扑腾,张开巨嘴几下就吃完了。 红鱼看着水面上浮着的四脚蛇尸身,露出一股厌恶的目光,长盛简直觉得自己是在养宠物了,你是小猫咪吗不自己动手清理难道还要我来招出长剑,灌注灵气,噼里啪啦一阵劈砍,四脚蛇巨大的身躯变作无数条细小的肉丝随着水流顺着洞穴往外流去,可以想见下游的水物会有一场饕餮盛宴。 直到潭水清澈,红鱼才扑打着水面,欢快戏水。 “这块石头可是宝贝,以后你受伤可以来这里疗伤,晚上也可以在这里吸收月华,里面还有一个水潭,不过水浅,你自己可以把它弄深一点,做藏身之所。”长盛潜入水里往里走去,见到那几株草还在,放下心来。 掏出《修行入门》、《丹道初解》,仔细地对比着,一共七株溶血草。 这要是二林都吃下,会不会洗筋伐髓呢溶血草拓宽经脉,也是洗髓丹的配料之一,只是现在的长盛还没有丹火,自然是不能炼丹的,用凡俗之火,那就暴殄天物了,不知得浪费多少材料。 后面的水里‘啪啪’作响,红鱼也想进来看看,奈何水位太浅。 长盛只觉得自己今天是被这条鱼当做苦力了,跳下水潭,用长剑在潭底飞快切割,巨大的石块被他随手扔在岸上,整齐地码放做一堆,再把水道挖深,长盛才气喘吁吁地坐在一块石头上。 “好了,我送佛送到西了,你自己进来。” 红鱼进来,剧烈地在水里翻滚,身体一会儿大一会儿小,表面撑开很多裂口,鲜血直流。 “你撑得住吗叫你和我一样贪吃,那修为结痂的肉块也被你吃了,贪吃鬼!”长盛担忧地看着水里,不过水里翻滚渐渐平息。 “公子,我可没有多吃哩,是我的修为到了。”一个奶声奶气的萝莉音,长盛仿若白日见鬼,看着红鱼的眼圈多了一圈金色,正在俏皮地看着他眨眼。 “你、你、你是女的” “对呀,嘻嘻。” “你炼体完成啦” “人家还差一点点呢!” “那就好,不然我就打不过你了。” “不过我可以吃这个呀,吃了就可以完成炼体了。”红鱼说着往岸上一卷,七株溶血草被她悉数卷入口中。 长盛看得无奈,二林,这就是来得早不如来得巧了,别怪我。 良久,“公子,我已经完成炼体了呢!” “你不用走水” “我又不化龙蜕身,不用走水,我这修为是踏踏实实修来的,不想取巧做那种天怒人怨的事。” 长盛感到新鲜,原来也不是都要走水,水族才能更上一层楼嘛。 也对,不然仙界的什么水物都要走水,不是明摆着说‘河鲜在此,赶紧来吃我’吗 “那你以后的真身最终会修炼成什么形态” “我只求能化形成人就知足了,其他的不敢多想。” 长盛此时此刻还是不能平静,好像自己天生跟水有缘啊。 想想看,自己掉入地底暗河、掉入幽冥黑水、吃了玲珑鱼、能在水里自有活动、斩杀两次水物,如今随便帮忙一下,一水物就因自己修行有成,无一不跟水有关,莫非上天给了我世间主角儿的光环 “奇怪,我如今炼体完成了,怎么还是感觉公子体内灵气无边无际呢” 长盛闻言,自我感受一下,脸上顿时精彩了。 现在自己体内的灵气有全力感气时的三分之二,很稳固,不会溢散流失,这 这是怎么回事,我明明没有筑基啊长盛全力感气,只觉得到了最大限度的时候还是能缓缓吸收灵气,这明明就还不到极限,我怎么能稳固那么多灵气在体内呢 “红鱼,你全力喷吐妖气,看看我接的下不。” “可是我刚刚完成炼体,有点舍不得呢!不过,好,嘻嘻,公子小心哟。” 一股碧绿的妖气从红鱼口里喷出,长盛想都没想,下意识只用身体里三分之一的灵气就挡住了攻击,红鱼看到妖气倒卷,吓得她赶紧往水里躲去,长盛也赶紧一收。 看着自己的双手,难以置信! 难道翼云子姐姐给我留下的三百颗筑基丹是真的给我一个人筑基用的呲!这太恐怖了。 长盛现在可不是对修行一无所知的小白,他知道一般同阶修行者,只要不是术法被克制,或者修炼功法威力差异太大,再或者肉身无敌,一般情况下是很难秒杀同阶的,越阶而战更是需要积累巨大的差异化优势才可以。 可自己就吃了三条鱼,吞了颗水火珠还是后来的事,翼云子姐姐就知道我筑基要三百颗筑基丹那要是水火珠有影响,岂不是三百颗筑基丹都不够我用这不是真的 自己动用三分之一的灵气就能抵挡相当于筑基期的全力攻击,虽然是初期,可这也很惊人了。 长盛现在还是不知道幽冥化形期的十年修为对于他这种小白意味着什么,如果全部炼化,他都可以直冲金丹后期。 翼云子小心起见,才做了封印,一丝丝溢出的幽冥灵气在增长长盛的修为,在吸纳他感气时吸入身体的灵气,所以他才能在筑基前就能稳固大量的灵气在体内。 加上水火珠,长盛在凡界筑基需要的筑基丹,恐怕不是区区三百颗了,水火珠是调节身体阴阳的天地奇宝,当初只是形成的冰冷罡风,就能把筑基的李飞吹得肉身和灵魂俱灭,再多的筑基丹可能都会被调节同化,用来增长修为,长盛根本不知道自己想要在凡界筑基成功,几乎不可能了。 若没有奇效的至宝,他可能最终会变成一个无限容纳灵气,只会基础灵气运用的人形容器。 “红鱼,你在这里好好修炼,我过两天来看你。” “公子,我怕。” 长盛心里直翻白眼,你都是个真正的妖怪了,要怕也是别人怕你啊。 “没事,你安心修炼,我最多后天就来看你。” 长盛来到地面,看了看方位,体内灵气全力输出,向镇里赶去,他这样全力赶路可比骑马快多了,虽然比不上红鱼在水里游行,但也非常的快。 的红鱼懒洋洋地靠在石头上:“我就是要表现得很弱,公子才会保护我呀!” 天际大亮,长盛才赶到客栈,开门只见二林和狗蛋苦兮兮地看着桌上的大小半盆肉,勾星武的碗里也还盛着满满一碗。 “长盛哥,我可不可以不吃了从脚底板塞到头顶心啦!要吐了!” 二林也小声说道:“长盛,真吃不下了。” 长盛哈哈大笑。 “我叫你们吃完,又没叫你们一次吃完,你们是在干啥” 勾星武赶紧帮腔道:“少爷,我们也是分开吃,可是消化得贼慢啊。” 狗蛋背身给勾星武竖起大拇指,幸好他反应快,不然自己和二林丢人就丢大了。 “额,这样啊,那先不要吃了,你们俩跟我来,我看看你们修为怎么样。” 狗蛋和二林相视一笑,嘎嘎道:“长盛哥,是我们俩单挑你一个,还是你单挑我们两个” “哟翅膀硬了要飞天你们俩一起来!” 长盛很大度地站在楼道上,二林狗蛋默契地同时发招,水球和火球密密麻麻地向长盛飞去,长盛措手不及,一时间被逼的手忙脚乱。 飞舞的水火球打在门上,砸出一个个小坑和烧过的痕迹。 长盛灵气喷吐,瞬间把所有小球卷在一起,对着外面的天空使劲一挥。 只见狗蛋指尖冒着一缕淡淡的火苗,一脸的臭屁嘚瑟,二林只是指尖旋转着水球,脸色平静。 长盛一个箭步前冲,提着二人后颈冲进屋里,左右脚顺带关门。 “怎么滴筑基了就想着谋篡大哥的位置” 狗蛋一脸嘚瑟不减:“当然,哈哈!” 二林脸色平静:“我可从来没叫你长盛哥。” “你们没发现正在被我老鹰捉小鸡吗” “额”二人同时卡住,感觉命运的后颈被长盛抓得牢牢的。 “长盛哥,哥哥,亲哥,能不能把我放下来说话你是老大,你是老大!” 长盛转头看着二林:“你呢” 二林只好尴尬地说:“长盛,放我下来” “嗯,你叫我什么” “长盛哥,你放我下来。” “哼,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二林,你不是说夫子搬家嘛,嘿嘿,今天的滋味怎么么样” 狗蛋条在椅子上坐着幸灾乐祸:“娘娘腔,叫你拽文,我就说打不过长盛哥的。” 二林有些脸红:“我哪知道他这么变态” “亏我觉得溶血草被吃了,还火急火燎回来帮你们想办法,原来你们背后盘算着我老大的位置。从今天起,我是老大,狗蛋老二,你就老三。” 三人本来是长盛最大,二林小他两天,狗蛋则小着二人四个月呢。 狗蛋顿时欢呼:“听见没,以后叫二哥。” “好的,老二!”狗蛋顿时牙疼,这该死的娘娘腔,我一定要想办法治治他。 “对了,说说你们怎么筑基的。” 二林一脸莫名其妙:“我也不知道啊,在江里出来我就感觉自己不一样了,后来上茅房差点摔倒,我居然没摔下去,才发现自己真的筑基了,我现在吸纳灵气,不会外溢。” 说完也有些忍不住的欣喜,修行世界,除非不知道,否则谁不希望自己飞天遁地翻江倒海 狗蛋依旧臭屁:“我就不一样了,我明明就在水里筑基成功了,也不知道哪个娘娘腔在水里分走了我好些修为,搞得我好半天才醒来。” 长盛明白了,四脚蛇功法阴毒,和阳珠相克,反而不能使用阳珠力量,所以狗蛋吞下就那么大反应。 而阴珠被水元子吸收利用,施展水法的时候应该不少用到,尤其是躲在水里抗住自己的剑气轰炸,所以二林吞下,才会反应慢些。 没有力量相助的话,即便水元子是筑基期,也早就被自己炸死了。 长盛欲哭无泪,怎么现在就自己修为最低了我是被抛弃了吗 长盛看着剩下的肉:“反正吃多了也没用,狗蛋,你和二林把这肉跟武馆的师兄们带去,争取人人能分到一块,对了,加点老金的根,重新再炖一下,把汤掺宽一些,人人都要喝一碗。” 长盛说着,估摸了一下量,掏出老金的根块切下一角,让狗蛋带回村里。 “好嘞我现在就去。” “办完事快回来,我还有事要带你们去办!” 第三十七章 差点筑基 听闻奇地 白水县县衙,知县府邸。 “老余,你说的是真的” “大人,确实是真的,韩长盛确认是韩清松之子。”余桐满脸苦涩。 当初自己儿子叫韩清松顶罪,说是照顾长盛母子,可那不过是托词。 真正脱罪的原因,是余家把自己的小女儿嫁给知县吴守金做妾,后来亮儿那小子根本没把答应的事放在心上,这事儿一过去就那么多年。 谁知道王捕头,白镇长,书院的李夫子几人居然前后都向知县大人举荐韩长盛入院读书,还一去就是适用班,这真是头次听闻。 本来一开始王捕头推荐韩长盛,那时候知县大人嘴上说好,可并未上心,直到临江镇白玉成和书院李秉前后举荐,知县大人都忍不住好奇心了,派余家去查查,这一查不得了。 白水县如今发展蒸蒸日上,还得大半归功于韩长盛,不然知县大人得在这个位置做到死,哪还能往其他地方挪一挪 郡守大人对知县很满意,看来将来调到更好的位置是板上钉钉的,只是韩家那小子怎地突然间如此厉害 斩恶蛟,动员村里修路贩卖黑炭,前两天听闻又重伤了两个水物,刚刚得知消息的自己拦下了翠微观的老神仙,本想那小子死在那里就算数,真的没想到啊! 如今郡守大人所谋甚大,知县大人作为他的心腹,自己又是大人的心腹,将来韩长盛要是成长起来,追查始末,恐怕是个大麻烦。 当年的韩清松,可以说完全是因为亮儿入狱,只是亮儿这事办得还真是糊涂,不能照顾那两母子,弄死还不容易吗唉! 吴守金却不管余桐在想什么,淡然到:“以后他来书院,就让他好好在书院读,读两年就把他送去京城学府,不管是太学府还是其他学府,让他走远点,等他再回来的时候,郡守大人大事已成,他再有本事,回来也翻不了天,当年过江龙父子在京城也闯下偌大名头,还不是碰得头破血流。” “大人英明,如此一来,只要我们好好给他仕途铺路,即便是将来他真的查出什么,也不好意思太过火。他来县城读书,我会派人盯着他些。” “你还是不要打草惊蛇了,那一身本事,下面的人盯不住,他爱干嘛干嘛,只要不进牢里探视就好。” “可是大人,王仁杰他们几个捕头看起来一副为国为民的样子,看起来和韩长盛关系又不错,这消息瞒不住。” “这都快一年了,要真告诉了韩长盛,你觉得以他的本事,会忍得住不来讨个说法” 余桐恍然,想来那些糙汉子也不会如此上心一个山野小子。 二人哪里知道,王仁杰几人不但上心,而且还早都对长盛说了消息,只是阴差阳错,长盛才隐忍不发。 长盛对爹爹的感情,是自从懂事后,娘亲抱着他在床边时常念叨的积累,是长盛一个人在家无聊时想得最多的温情,是苦寒之家的娘儿俩在寒冬里日子难过时的希望,他们想着,只要韩清松出狱,一家人的日子就会好起来。 一个家里,男人真的很重要,无可取代的依靠。 “对了大人,僰人部落那些余孽去年应该是死绝了,他们在山里的人,不知道藏在哪里,我派人寻找这大半年,没什么消息,铲除王仁杰等人,得靠外部力量,这些年暗地里培养势力,怕是没人敢动县衙官差。” “这事得看郡里进展,咱们现在得把三千驻军抓在手里,只要驻军抓在手里,衙役们很好办,明天你” 二人在这里一直谋划到天亮。 长盛想着,等狗蛋回来,就让他和二林去红鱼现在修炼的地方一起修炼,水元子在那里选择开辟水府,灵气要充沛一些。 二林如今筑基,他却不想再进学塾了,现在字完全认识,只要给他书本课业,按时完成考核就好。打算天亮就去对夫子说明,然后安心修炼。 静下来的二人站在窗子边,清晨的镇子冷冷清清,只有几家当街的铺面开始开门打扫,陈设一天要卖的货物,街对面的江水‘哗哗’流淌,江面上铺盖着一层水汽,直到半山腰也是白茫茫一片,山头翠绿,宛如仙境。若是天上真有神仙,我三兄弟必然要去看看。 “二林,要不就和我去县城,学塾里的课业对于修行得你已经不是问题了,不如你叫夫子给你授课笔记,我们三个到县城闯一闯,以后再到京城看一看,等彻底安置好乡亲们,我们也去外面的世界看看,即便死在外面,那也不枉此生了。” “切,小屁孩儿一个说什么不枉此生。不过我也不想进学塾了,我和你去县城,那适用班学的东西你给我抄录一份就可以了。长盛哥,你说,仙界是什么样子呢乡亲们都能成仙不” “哟,你还会关心乡亲们” “我只是不爱说话嘛。” “放心,只要我们修为有成,自然要保护乡亲们安生,书上说能力越大,责任越大,也许以后我们要保护的就不只是村子了,我们以后会是什么样子,真是让人期待!” “反正我们三兄弟在一起就好,其他的,我也不想管。” 长盛心里当然希望自己三人能闯荡仙界,要是能做那书上说的人族至尊,那才是真的不枉此生。 只是书上也说仙界的残酷,修行者之间,凭力量说话,打杀争抢,就如家常便饭,不复当年人族先贤还在时的和平一统,自己三人进入仙界,只是可怜的金丹而已,几乎就是修行者里垫底的存在,能走多远 如今乡亲们在镇上安家,极少数的机灵村民现在日子过得不错,多数还是在啃老本。 车队马帮的兴起,镇里的物价也在上涨,物资也在飞快消耗、补充,靠着一开始挣的银钱,撑不了两年。 很多下来做生意的乡亲,挤不过镇里本地的商户,别人家世代扎根在此,确实要占便宜些。除了还在马帮谋生的人,其他人也在节衣缩食了,细水长流,争取着能让家里的孩子在学塾结束学业。 不行,这次去县城得安排好,不然自己就是去了仙界也不安心。 长盛其实想得简单了,要到金丹,自己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长盛把勾星武安排在客栈,和二林各自回家。 欣喜的杨翠今天打扮得很漂亮,长盛看到娘亲的变化也很开心,这好像是娘亲第一次穿这么好看的衣服。 “长盛,再过几天就是你的生日,想吃什么” “娘亲,我不想过生日了,等到以后爹爹出狱,我们一家人再兴这个。” “过个生日跟你爹有什么关系过阵子去县里读书,你就可以看到他了。” “我要当大官才去见爹爹,对了娘亲,怎么没见你过生日呢” “我过什么生日,早都忘了!” “哦!”长盛没想到,是这样,以前的娘亲,真的太辛苦了。 要是知道父亲过世,这如何是好 “娘亲,要不生日那天那天还和从前一样我好久没吃蛋炒饭了。” 杨翠微微一笑:“好!” 她看得出儿子有些不在意过生日的事,要放在以前,隔着还差好一阵子,就要嚷嚷着生日的时候吃什么。 下镇子里来这大半年,好像大家都变了。 “娘亲,最近来镇上安家的乡亲们过得怎么杨” “大家日子还过得去,就是钱粮只出不进,怕是等孩子们学塾结业,家底就要掏光了,镇上的东西一天一个价,花钱如流水。” “这样子啊,那我到县城后想想办法。” 杨翠白他一眼:“有多大能力做多大的事,大家又不是绑在你身上,操心那么多干啥” “可我来镇上的时候,他们凑了好些钱给我们呢!” “长盛啊,升米恩斗米仇,你让大家发了财,差不多就行了,要是你去到哪儿都拖着大家走,你总不能拖一辈子世面见多了,人是会变的。” “我只要解决了乡亲们的生计问题我就不管了,以后天天陪着娘亲。” 等了几天,狗蛋没在村里下来,倒是两位舅舅听说长盛他们已经搬到街上,特意来看看两人。 长盛的外婆家瓜果桃李很多,以往每当家里日子难过的时候,两位舅舅就会去把长盛接到家里,玩耍一段时间,说是两位老人想他,可就是寄养在外婆家。外公叫杨彰泰,外婆叫王人凤。杨翠得在山上经营庄稼,少了这个小拖累,倒也方便许多。 小时候,在外婆家不愁吃的,外公很有本事,娘亲嫁来村里后,外公看到家里分家后贫寒,吃不饱饭,爹爹又出事,便发了狠修了大瓦房,以期能把娘亲和自己接回家住,可是积劳成疾前年就过世了,为了不给娘亲增加负担,都是上山入土以后,才找人来家里知会。 外婆会看点病,村里时常来求见她找些偏方的人家也不少,更是有什么好吃的都会给长盛留着,一直放到坏了都不会丢。 两个舅舅成年,一家子四个劳动力,开垦了不少荒山熟地,日子过得还不错。 就是离长盛家太远,一年也见不到几次。 两位舅舅是双胞胎,大舅杨德胜,二舅杨德光,本来外公外婆凑钱让他们进学塾,只是两位舅舅看家里辛苦,偷偷跑回来帮衬着做农活,学了两年,也就辍学务农。 到如今二十五的年纪,还没成亲,心气儿有点高,晃悠着年纪就大了。 长盛见了礼,杨家兄弟看到自家姐姐,简直瞪圆了眼睛。 “大姐,你这是吃了不老药了变年轻了好多!” “长盛中用,这一年来没做什么活,风不吹雨不淋的,皮肤变好了。” “大姐你小时候就是黑丫头,我们还不知道嘛”姐弟三人闲聊着家长里短,长盛在旁边乖乖听着,要是两位舅舅早两天来就好了,还能吃上肉。 一开始长盛听着长辈们谈话觉得很有趣,听得津津有味,可渐渐地他发现自己不一样了,自己居然不觉得烦闷觉得很有趣 不知不觉间,由于二林狗蛋的神奇筑基,红鱼的炼体成功,长盛的认知迷障悄然散去。 其实在仙界几乎不可能会有修行者会被认知迷障困住,到处都是高来高去的修行者,只要与外界有联系,自然就不会再自我怀疑。 长盛只觉得自己现在精神很好,有些抑制不住的想要长啸。 “娘亲,我去找二林拿两本书,一会儿就回来,两位舅舅不要走,等我回来吃了饭再走啊!” 两个舅舅自然开心答应。 长盛下楼,看看四周无人,便扎进江底,沿着江底慢慢走。 走了一段。 他感觉现在气感充盈,甚至有一种透体而出的膨胀感,长盛赶紧就地打坐准备好筑基丹,也许自己筑基就在今天。 可是打坐越久,膨胀感一开始很激烈,后来就慢慢地没有了。 长盛看着自己手里罩着的筑基丹,对自己怀疑起来。我刚刚还感觉灵气充沛无比,怎么会一盏茶功夫,好像就全缩进丹田里去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收了丹药,长盛把自己脱光,在江底仔细地看自己身体的变化,看了一阵,闭上眼默默感受。 现在体内的灵气很稳固,和自己全力感气相差无几,吸纳的灵气总是在慢慢沉入丹田消失不见。 心神沟通封印幽冥灵气的珠子,可它就轻轻振荡几下,根本没其他反应,水火珠当初可是被你吃了,怎么还能吃呢你不是该吐出灵气助我慢慢增长修为的吗我就差那么一点啊! 长盛琢磨一阵,没有头绪,干脆回家去了。 火炉上已经放着蒸子,大舅在案板上切着肉,二舅刚好洗完菜正在擦手。 “对了大姐,你还别说村里妖物走水,前半个月我和德光去老林里砍木头,被两个山君追到一个悬洞边,那景象把我们吓坏了,洞里全是蛇,什么蛇都有,旁边的一颗杉树上一树都是乌鸦,天都要黑了,当时我们不敢动,还是那山君自己走了我们才敢回去。” “那山君是熊还是老虎去年我下来赶街回去,在垭口也是遇到个熊瞎子,好在长盛赶来,不然我怕是回不来了。” 山君,是大山里百姓对山上猛兽的敬称,一般指霸占一方山林地盘的猛兽。 长盛顿时来了兴趣,他如今可贪财,自己几次际遇,都是在一些奇怪的地方,现在听说有这么神奇的地方,他忍不住。 “大舅,那那个地方叫啥名字” “后来我们一群人出山来,问了村里的老人,才知道那个地方叫万人坑,那棵杉树叫大树子,以前老林里的山匪杀了人就把人丢在那个洞里,很多年前里面有个县城,后来得瘟疫,人都死光了,全丢在里面呢说里面有鬼,那县城都没人了,现在还能看到一些老房子的地基。” “这么吓人” “可不是,我们杨家就是在以前那县城里牵出来的,寨里的人几乎都是。” 二舅在火炉边拿着长盛买的一本书再看,头也不抬地说道:“真假不知道,反正听说只要被那洞里的风一吹,就是壮汉也要消瘦如柴,几个月下不来床。” 长盛可大为惊奇了,他长这么大,还是头次听说这么玄乎的地方。 他知道,在凡界要想有一个生灵变成修行者,可太难了,不论是人族,还是妖族,相对亿万生灵,数量实在太少,这地方听起来就很不对劲。 怎么一个白水县,短短时间内就有自己三人,还有李飞,还有那几个水物,还有老金,这绝对不是什么好的征兆,一个地方精怪太多,就会压住人族气运,妖雾迷障也会变多,不适合人类涉足,看起来有些怪异啊! 莫非我天武国要有大变长盛不禁想到那些狗屁术士说的:国之将亡,必有妖孽横生! “我跟着舅舅们去看看,这么奇怪的地方,我都忍不住。” 姐弟三个虽然一直在聊这些年的变故,可杨翠不会把长盛杀蛟、会修行的事告诉兄弟俩。两兄弟还以为姐姐说的长盛救她,是长盛把那熊瞎子吓跑了,他们可不敢想长盛一拳打爆熊脑。 “你一个小娃娃去看那些地方干嘛不干净,看不得。我们进山锯木头都要二三十个人一起,你当真以为那些豺狼虎豹是跟你善说的” “舅舅们放心,我在武馆习武,现在一两头老虎豹子我根本不放在心上!” 杨翠不知道长盛为啥要缠着两个舅舅带他去,不过猪婆龙都杀得,又是修行者,肯定有他的意思。 遂开口道:“只要小心些,几个野物长盛还是不怕的,他跟着你们去你们还更安全些。” 两位舅舅震住了。 姐姐可从来不说假话,他们知道村里有个武馆,没想到长盛真的这么厉害,杨家寨也有过来习武的子弟,确实力气远超一般人,爬树上山也是一把好手,要说跟猛兽相斗,不敢想。 再三确认长盛真的有本事,二人这可高兴了。 平时大家进山盘木头,得几十人一起,安全是个大问题,就在深山扎营,砍伐锯断整理好的木材,大家一分,一趟进山每人就挣不了多少钱。 有些出好木料的地方,二人可不敢带着众人去,只要别人知道路线,下次成材,就没有自己的事。 要是长盛跟着去,两兄弟干一天得顶平时进山干四五天,好好去砍伐几天金丝楠,铁板栎,这只要盘出山来,一年的收入都有着落。 第三十八章 夜遇怪事 进山寻人 吃了饭,天色已经不算太早,两位舅舅喝了杯茶,就打算走。 解开包袱,一人拿了一根熏好的猪后腿递给杨翠。 “大姐,这是娘叫我们给你带过来的肉,剩下这些,是些卖剩的山货,我就不拿出来了,那我们就走了。” 杨翠接过猪腿:“唉,她老人家真是对长盛好得不得了,我是跟着沾光,你们等下。”说完转身把肉提进里屋,过了会儿拿着个钱袋子出来。 “喏,这里面有点钱,你们回去抓紧把婚事敲定了,老大不小的,剩下的钱给娘买点好吃的。” 大舅打开一看,顿时摆手:“大姐这太多了,长盛要读书,以后还得娶媳妇儿,这钱不能要!”二舅接过来一看,乖乖,二十两两纹银,这不能要!赶紧把钱推还给大姐。 “舅舅,县里买了我们家炭矿,家里还有点钱的,你们就收下嘛。” “就是,你们两大龄单身汉,想娶人家十多岁的女儿谈何容易,你还真以为那点家当值几个钱不下点本钱,以后你们俩就打光棍儿。” 长盛在娘亲手里接过银钱,就往大舅的包袱里塞去,杨德胜有心阻止,却发现自己被长盛打结的手带得跟着转,呲!这力气! 见推脱不过,两兄弟只得抱拳躬身道谢:“本来是给姐姐送两块腊肉,这下我们倒是赚大了!” 长盛却提着两位舅舅的小包袱奔奔跳跳下楼去了。 “娘,我就走啦!过几天就回来。” 杨翠看了眼长盛,对着两个弟弟尽是笑意:“你俩别马虎,再过几年你们外甥都要娶媳妇儿了,叫你两个舅舅来拴红,你们好意思来嘛有长盛跟着,路过山野老林不用怕,慢慢走,不要累坏了!” 二人躬身拜别。县里有皇上的诏书,直接就收回炭矿,只是忌惮武馆,有炭矿的几家每家给了四十两银子,其他的,一律白话打发了。 长盛可念着外公外婆的好,所以才和娘亲商量,分了近一半的银钱给两位舅舅带回去。 长盛在楼下等着两位舅舅,三人汇合就往山上赶去。 杨家寨隶属凤鸣镇,从临江镇上回去,得过桥爬山,要翻好几座山,才能抵达,杨德胜兄弟俩吃了饭就要走,就是怕翻山赶夜路,今天拉家常说的有点久,虽然知道长盛厉害,可毕竟带着小孩子赶路,还是走快些好。 长盛也是第一次从镇里去外婆家,对路上的炊烟人家和田边地头都很感兴趣,只觉得一路都是新奇的景色。 听说白水江发源于白水县城边的翠微山,流经几个镇子,从凤鸣镇流入临江镇,再流经白水镇范围,就汇入巴陵郡的贲龙河,最终汇入自西向东贯穿天武国的青龙江,汇入茫茫东海,几乎是把天武国人文风貌南北一分为二。 以后一定要带着狗蛋二林,加上娘亲,领略一下青龙江的风采。 翻过了两个山头,这边的山可比老家高多了,紧赶慢赶,几人还是走夜路了。 “大舅,反正都天黑了,我们慢慢走!” 两兄弟无奈,一路上长盛不曾落下半步,还是走夜路。 在旁边的树林里找了几根干了水分的枯竹,费了好大劲才把火把打亮。 “舅舅,你们走前边,我走后边,不用顾我,我看得到路。” “不打火把你都看得见” “看得见!” “你属狗啊晚上你都看得见” “我就是属狗的呀!” 两位舅舅觉得和他聊不下去,只得两人聊天。 黑夜的野外很安静,山鸟鸣息,偶尔传来夜枭“咕咕咕”的声音,山林里有一些叫做银亮柴的树木,隐隐发着白光,气氛有些恐怖,几人两个舅舅只得大声谈论,壮胆的同时也是惊吓路边蛇虫。 长盛没啥怕的,也仔细地看着草径林边的草丛,野兽都怕火,可是难保有意外。 又经过一个垭口,正要下山的三人突然听见不远处的林里长声悠悠突然传出狗哭的声音,这惊悚的声音连长盛都汗毛都立起,两个舅舅顿时拿着火把背靠背,举高了向远处看去,看到长盛靠近一把把长盛扯到身边。 “老二,这哪家的狗咋会跑到山上来” 二舅有些严肃:“听这个声音听不出来是寨里哪家的狗,怕不是吉兆。” 大舅皱眉道:“寨里怕是要死人了,这大夏天,不该啊!” 长盛也听村里的老人们说过,若是遇到狗哭,赶紧离开,不能沾染晦气。要是哪家的狗哭,主人家近期十有八九要倒大霉,必须得找掌坛师做法驱邪冲喜。 长盛才不信邪,刚刚只是叫得突然,惊到他一下,现在他打算去看看。 “舅舅,你放我过去看一下,我去瞧瞧是个什么鬼。” “你真不怕” “老虎我都不怕!” “那我们和你去,小心点。” 垭口下山一条路,横着的一条草径是另一个村去临江镇的必经之路,长盛好奇地走过去,两位舅舅只得毛着胆子陪他过去看。 人临近,那狗叫愈发悲伤起来,就像要断气的样子。 终于看到草笼里的狗,浑身漆黑,就眉毛淡黄色,整个狗嘴除了牙都是黑的。长盛看到它好像在对自己哀求一样,已经叫得断断续续,有些哑。 “我也不知道你家主人是不是要出问题了,我也帮不了你啊!要不你带路”黑狗那里听得懂生人言语,只是看着长盛不断地哀嚎,长盛顿时觉得好为难。 身后的二舅把火把往前伸了伸,叹气道:“这不是隔壁李家村的黑龙吗是李家村黄老二养的狗,一个屠户,煞气那么重,会出啥事” “黄老二家去年他们家杀猪我去帮忙,好像是这个狗,不是说这两天进山去了嘛” “舅舅,这黑狗有灵啊,肯定是他家主人要出事了,你看它看着我像在求我一样,可是它听不懂我的话啊。” 大舅往前看了看,看不出所以然来:“好像十几年的老狗了,黄老二的话它倒是听得懂,听说平时叫它干啥就干啥。” “走走,谁知道这畜生大半夜在这吓人是什么毛病,黄老二进山去了,我们也找不到。” 长盛抱拳对着黑狗说道:“抱歉了,你家主人去哪儿了我也不知道,真的没法帮你。”黑狗一下子就哭哑了。 盛只得和两位舅舅退回垭口往家里赶去。 “大哥,黄老二进山多半是办木头去了,不会真出事” “这种东西信则有不信则无,不知道啊。” 长盛想着那狗的眼神和黑亮的毛色,开口道:“那个黄老二恐怕都死了!” 前面的二人悚然回头,大舅道:“长盛,你年纪小,眼睛干净,看到啥了” “我就是有这种感觉,估计死的还很惨。” 两个舅舅看着他像看怪物一样:“呸呸呸,什么死不死的,神明勿怪,神明勿怪!”大舅抱着火把往天上拜了几拜。 “大哥,你还真信这个村里的神婆说的就没几次准的!” “我说你这张嘴,时常在山里吃饭,还是要礼敬些,当是求个心安。” 长盛听大舅这么一说,和二舅相视一笑不说话了,这大舅舅神叨的紧。 三人走到半山腰,那狗哭的声音再次大声起来,长盛跟着两位加快脚步的舅舅往前走。 三人再翻过一座山,山脚下河对面的杨家寨已然在望村里还有几户人家没睡,这时候没睡,估计都是在干活,夜里凉快,白天不适合做的体力活可以晚上做。 进村的时候已经是黑漆漆一片,所有人家都已经睡下。 大舅敲了敲门,里面传来外婆的声音:“谁呀!” “外婆,是我,长盛,我和两位舅舅一起来了。” “长盛啊,你们等一下。” 窗户边闪出烛光,紧闭的门后传来门栓松动的声音,门后露出外婆慈祥的脸:“长盛快进来,饿了没有等火燃起来就做饭吃。”转而语气一厉:“我说你们两个男子汉,有本事的嘛,带着小孩子赶夜路,要是有个好歹,你们脱不了手!” 二舅一边换鞋一边苦笑:“娘,大姐叫我们带长盛来家里玩的。” “现在住在街上,又不做农活,她还没时间看人怕是福享得太早了!韩清松还在牢里呢!” 长盛只觉得头皮发炸,外婆对自己那是好得不得了,可是对家里其他人,当真没人敢犯她脾气,都训得乖乖的。 看着两个舅舅低眉顺眼的样子,长盛又有些想笑,难办了,外婆肯定不会让自己去看万人坑,老人家最信这些玄幻的东西,不干净的地方肯定不会让自己去的。 “外婆,你先睡嘛,大晚上了,我们吃了饭就去睡觉。” “嗯,不然还要我伺候你们鞋子在柜子里,自己去拿,吃了饭来挨着我睡。” 长盛在家里都自己一个人睡两三年了,如今更是修行者,挨着外婆睡,这怎么都有点奇怪的感觉,不像以往来外婆家,可就是要挨着外婆睡。 外婆睡去了,长盛顿时窘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 大舅看他呆头鹅的样子,笑着说道:“你睡你外公的床,就是平时没人睡,有点冷,反正你啥都不怕,我们就在隔壁,明早起来你就说你一个人睡习惯了。” 长盛眼睛一亮,这个得行! 三人吃了饭,洗漱好,各自睡去。接下来几天连天暴雨,每天都是白天下雨晚上放晴,长盛躺在摇椅里,看着天上星斗,明天再下雨就不美了,老天爷你就收起你的眼泪! 第二天果真没再下雨。 因为连天暴雨,两位舅舅打算等着太阳把山林晒得干了水汽,再进山。 关于怎么进山,三人早都商量好了,就对外婆说只是在林边找找药材,不会进山。 中午几人准备出发,却有人来通知,找杨家兄弟帮帮忙,进山找一队人。 黄老二他们进山好几天了,最近的连天暴雨,李家村二十多人的伐木队没有出来。去到山里的大多是青壮汉子,这几十人没音信,主要是最近大暴雨,村里人很慌。 李家村是一个小村,和杨家寨一山之隔,水陆相连,两村往来多,关系好,这出了事,寨里没理由不帮忙。 长盛一看机会来了,死活缠着外婆,自己就是要去。 “你去看什么稀奇大人们进山是去找人,深山林密的,走起来哪个还顾得上你,在家好好耍不行不准去。” “娘,长盛还没见识过我们这边的山林呢,我和老二会照顾好他的,我们找找,不行么就出山来了。” “就是啊外婆,我们就看看就回来了,你让我去嘛!”长盛拉着外婆的袖子,一副好奇宝宝无比可爱的样子。 长盛缠闹好一阵,外婆才松口答应。 “你们俩可要看好他,跟着进去看看,差不多就出来了,不干净的东西不要看。” 三人大喜,赶忙应是,只要进了山里,就好办了。 寨里集中了二十几个汉子,众人一起去李家村集合,李家村也有十多人集合完毕,看着长盛一个小孩跟着,不少人皱起眉头,小声议论:“这是进山找人,德胜着两兄弟带个娃娃跟着干什么” “又不是他们的人进山了,没那么上心嘛。” “人杨家两兄弟平时到处帮忙,出得工,出得力,你背后这么说人家,怕求人的时候不好意思开口。” “那他们带着娃娃进山,这是去玩吗大人了,干事不知趣。” 众人小声议论,长盛清清楚楚听在耳朵里,说归说,倒是没有多大的坏心眼。喜欢站在道德制高点评价他人的人,哪儿都有,长盛觉得自己看书都看出了道理,正好,免得我到时候离开还要有些愧疚。呀,我这是变坏了! 两村队伍互相打了招呼,就准备进山。 最近几天的暴雨冲刷,寻找的人根本看不到进山众人的痕迹,只有偶尔在一些大树上,会看到大家进山时故意用刀劈砍,在树上留下的标记。这是山民们进深山的习惯,就是怕出了事找不到人。 人群渐渐深入山林,跟着印记和石碓走到岔路口,只见两边的树上都有劈砍留下的痕迹,看样子时间都一样。 只得分作两路,继续进发。 “大哥,我们这条路就是去万人坑的路,黄老二他们不会是真的去以前那县城遗址去寻宝了” “屠夫胆子大,不好说啊!” 沿途的印记突然中断,长盛麻利地上树,看着远处目光一闪。远处的山林上方灵气浓郁,却是成阴风妖气的样子,灰蒙蒙一团笼罩在一片山林上空。 凡界的灵气呈透明色,会根据个人修行的功法改变颜色。 水系功法的,灵气颜色就近水,绿色、白色等不一而足;火系功法,灵气大多是红色色系,土系功法,几乎都是常见的几种土壤颜色;木系功法则绿色色系;金系功法,堂皇金色,最好辨认。此外,世间还有修行雷电之力的强者,这些人几乎都是肉身强悍的存在,非常稀少。 而化形期以下的妖族,除非是善兽,它的妖气才会是跟功法一样同一颜色,若是恶兽,妖气都是黑色和灰色居多,大多带有腥味。 长盛跳下树,看了看众人,对着两个舅舅道:“舅舅,不能再往前了,前面不干净,有妖气。” 众人哄然大笑:“你这小娃,怕了就回去,什么妖气莫不是在学塾不好好读书,话本看多了” “哈哈,德胜,你这外甥真是可爱!” 这一群人都是寨里的,说话没啥顾忌,都很亲密。 两位舅舅却隐约知道长盛确实会看到一些东西,只得转身认真对着众人道:“各位寨里弟兄,我这外甥去年被翠微观高人带去修行过一年,是会看到些不干净的东西,大家小心。” 众人神色一凛,不敢大意,要知道,平时在村里或者马道上赶夜路,还能仗着自己血气方刚身强力壮横着走,进了山,这么多年,又不是没遇到过诡异的事,顿时气势有些下降。 “那个,小长盛,你看看那妖气有多远追过来没有” “罩在老远的一座山头上,倒是没动。” “那山是啥样子” “很平缓,山不是很高。” 带头的人吩咐众人在周围四处查看。 “我们怕是要到了本家县了,听说不干净,大家再找找,找不到人我们就回去跟李家村的人汇合。” 他们说的本家县,就是很多年以前那个发生瘟疫的县城,寨里老人世代告诉子孙自己来自何处,县名却不可追究了。 “这印记才断了没多远,这些人不会真的胆子大到去寻宝都是些不干净的东西真敢拿出来” “这些人不要命了,也不怕家里沾染晦气!” 众人知道前路艰险,但是作为山里人的淳朴,既然答应帮忙找人,还是提心吊胆地往前搜寻了好一段距离,还是没有留下的印记。 “不找了过了这石坎,再走四五里路就是万人坑了,趁现在天色有亮,我们还能往回走些,要是走得太深,晚上怕是不好回去了。” 寨里人商议一阵,大家决定往回走了。本家县的事寨里人都知道,世代流传,对于山里人来说,这些不祥之地就是禁区,不但自己去了要倒霉,还会怕自己家人沾染晦气,对这种事都是抱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态度,很是审慎。众人只得往回走,去另一条路和李家村的人汇合。 第三十九章 营地惊变 众人回村 众人打着火把还未到岔路口,李家村的人反而顺着路寻来了。 “找到了找到了,人没事,就是有两个失温严重,派人送回去了。” “黄家老二都回去了” 有人打趣道:“回了回了,这群龟孙这几天在山里饿惨了,都饿得皮包骨头。” 长盛心里好奇,这李家村众人都平安,那么这路上劈砍留下的印记是什么人留下的呢这有些玄乎啊! 大舅看看二舅,没说话,寨里的人也很识趣,没说在路上看到了劈砍的印记,相信李家村的人寻来,也看得到。 在交谈中杨德胜兄弟去故意刺探了下消息,李家村确实没人去本家县的路,李家村的人也好奇是谁在岔路口留下印记。 进山来一天,要出去恐怕得到明天下午去了,夜里走路快不起来,而且人还多。后面的众人走了不到一个时辰,就追上前面先行撤出的李家村人。 长盛看到担架上的两人嘴唇青紫,在不住的打哆嗦,其他人也是瘦了一圈,因为衣服看起来有些宽大。别人只当是这些人又冷又饿才这样,可长盛看的明白,这是被野物吸食阳气了,担架上躺着的两个应该是被吸得最惨,其他人倒还好,走路没问题,看来这妖物道行只怕是不低,敢直接吸收壮年男子的阳气,这妖怪阴气很重。 果不其然。 “李家两兄弟平时看起来身体最好,没想到这次他们最遭罪。” “这山林暴雨,冰冷得很,他们又负责警戒,要是你去,也差不多!” “他们两兄弟在不同方向,都说看到山君影子,这不会是被吓坏了” “应该是真的,我们醒来的时候还听到林子里有野物蹿走的声音,当时都把我吓坏了” …… 走了一段,是上山路,道路愈发泥泞难行,大家只得拿出家伙事儿,就地扎营,天亮再出山去。 大舅在炖草药,淫羊藿加老山姜,准备给李家兄弟送去。 长盛看着这药,平时庄稼汉子服了,保管龙精虎猛,阳气充足,要是加上老乌鸡,这药算是给一年在地里操劳的汉子最好的补损之药了。 可是这被吸了阳气,可不是这点草木就可以补的,得请掌坛师设坛作法驱邪,精神头才会好起来,才会食欲正常,能吃了,身体才慢慢补的起来,否则就是几泡水拉了。 “大舅,我给他们端过去!” 大舅把碗递给长盛,随身带的铁壶有点小,准备再煎一碗药。长盛来到担架边,自己尝了一口,一股热流很快传遍身体。 “李大哥,来喝药了,这是我舅舅给你炖的药。” 李家老大挣扎着起身,靠在一旁的石头上。长盛一只手喂药,等他喝了一口,再用另一只手轻轻在李家老大的胸口上顺气,手掌灌注灵气,很快地在他身体里游走,李家老大眼里显现出神采,肚子里咕噜噜直叫唤。 长盛很快解下他腰间的干粮袋递给他。李家村先前进山的众人,腰间的干粮都还没吃完,按道理绝不会瘦成这样,可是大家无法想象自己是被吸了阳气,还以为是冷的,这几天暴雨也确实很冷,夏季进山,谁也没带太多的衣服。 李家老大喝了药,精神好一些,自己坐在担架上轻微打着哆嗦,扎营的事不少,放在一边的两兄弟大家暂时也顾不过来。 长盛来到火堆边:“大舅,谁是黄老二啊” 大舅指了指在营地中间那个有些摇晃着走路的人,他腰间背后的半截刀鞘里插着一把尖刀,看起来很锋利,刀面有常年血渍浸泡的暗色。 那人似乎是在巡查营地,感觉到长盛盯着他看的目光,回头向长盛看来。 长盛心头一惊,这人眼眶里全是死气,凡俗之人看不出来,他却看得出来这人已经死了。 黄老二咧开大嘴,露出一口大白牙,取下腰间的尖刀挥了挥,对着长盛做了个恐怖的表情。 杨家兄弟看得大怒:“黄老二你个狗东西,你要是吓到长盛,老子就砍死你!” 有人见到黄老二做那个恐怖的鬼脸,也觉得不合适。 “人家一个小娃娃都进山来找你,你一个常年杀猪的屠户,身上有多少煞气心里没数吗吓出个好歹来,看你还要不要脸。!” 黄老二嘎嘎怪笑,看了那人一眼插刀入鞘,转身向着营地边上撒尿去了。 长盛看到他转身的时候瞳孔全是白色,这人是真死了,恐怕是被附身。长盛有一种巨大的恐惧感,这妖物成精,能附身的妖物少说也是炼体完成,才能短暂附身。周围这么多人,要是它发难,自己恐怕保不住几个。 想起自己远远看到的那一团妖气,就是不知道跟这个妖物有没有关系。 之所以肯定是妖物不是鬼物,是因为凡间逗留的鬼物根本不能长时间停留,雨点、泥沙、微风、鸡鸣和阳光等都会不停地削弱鬼物的灵识,最终只会魂飞魄散不入轮回。 凡界修行有成的鬼物也不敢在人群间逗留,只要有人受他影响,游走各界的冥使就会突然出现,强行带走它。 是以修行有成的凡界鬼物,都只能隐藏在深山洞穴、野宅凶刹。在夜晚出没,还得远离人群,惊扰人类就是自己的死期。在野外出没为了安全,一起抵御风沙落魂,大多会成群结队夜间走远路,凡界极少数人运气不好看到的阴兵借道,就是这样百鬼夜行的时候,这都能遇到,是真的命数不好活该倒霉去投胎了。 长盛压下起伏的心绪:“两位舅舅,那个黄老二早都死了,魂都没了,我们要早点离开。” 二舅直接怔住,他平时根本不信神神鬼鬼的玩意儿,哪里想到自己会真的遇到 “长盛,真的死了” “嗯,不信等会儿他回来你们看看他走路是不是比其他人要僵硬一些,这是被妖物上身了。” 平时相信举头三尺有神明的大舅却不怕。 “怕啥,我们这这么多生人,只要发怒大吼,吓都吓死它。” “大舅,有道行的妖物可不怕阳气冲撞,它们都敢吃人。” “呲!看来黄老二家那个老黑狗还真是有灵,可惜了,黄老二平时很仗义。”杨德光倒吸凉气,在想着如何让众人把被附身的黄老二隔开。 三人在一个角落小声商量着预备突发情况,营地扎好,安排好警戒的人手,大家便开始休息。 长盛端着碗来到李家老二的帐篷,刚要喂药,李家老大在旁边缓慢起身对着长盛跪了下去:“多谢小恩公救命之恩,我们会保密的。” 长盛一时惊讶:“你知道了” “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我们两兄弟看到的是什么。” “那就好,别说出去,我先喂他喝药。”李家老二根本不知道大哥在说什么,不过当他喝药的时候,他明白了。 长盛救完二人,紧紧地挨着两个舅舅就坐在火堆边。在空旷的营地边上,也是在警戒,万一有情况,自己三人有路可退。 后半夜的时候,好转很多的李家兄弟也来挨着他们,几个大人聊着天渐渐放松下来,根本没提什么玄幻的事,在山里过夜,晚上很忌讳这个话题。 长盛却运足目力,精神高度集中,时不时扫视自己背后的山林,什么时候睡着了,长盛也不知道。 早上被炊具碰撞的声音吵醒,大家吃了早饭就要往山外赶去。长盛精神很好,众人见早饭煮得差不多了,就要开始吃饭。 “咦他们放哨的几个人呢这都听不到要吃饭了” 说完对着营地外大喊道:“吃饭了吃饭了!赶紧过来吃了饭好赶路,早点出去!” 营地一静,外面没人应答,营地里众人面面相觑,感到不妙。大家这才发现外面太安静了,连一声鸟叫也无。 长盛一震,糟糕! 有人喊道:“大家快出去找找!”大家慌忙带上武器,顺着昨晚安排的地方去找。 带头的人是一个四十多岁的汉子,叫李家柱,昨夜放哨是他安排的,带着大家连续看了几个地点都没看到人,这下大家真的慌了。 最后一个哨点搜完,还是没人,众人顿时抽刀向外围成一圈,警惕地看着寂静无言的周围山林,长盛被他们围在最里面。 “李大哥,就是山君出没也不会无声无息带走他们这么多人,这会不会是他们见天亮自己走了” “愚蠢!换你你会不打招呼就走吗” “我” 长盛看着各位大人对着自己的背影,轻轻戳了戳大舅的后背,悄声说道:“大舅,你问问他们黄老二呢” 大舅拉了拉长盛靠在自己身后,警惕的看着外面大神问到:“李大哥,黄老二呢” 李家柱现在也是手心冒汗,靠山吃山这么多年,没遇到过这么诡异的事。 “他昨晚撒尿回来遇到我正安排大家放哨,他说他去,我想着放哨辛苦,他要去的话就他让他去了,现在也不知道他们怎么样!” 长盛心里发紧暗暗后悔,完了,那孽畜肯定是虚晃一枪,让自己在营地里疑神疑鬼,它跑出来吃了人就跑。 杨德胜得到授意继续说道:“这大白天光的,就算真有啥鬼,我们这么多人也不用怕,点齐火把,我们扩大范围搜索。” 众人觉得有理,回到营地,收拾好随身物品,举着火把就往山林里走去。 终于在离营地有些远的凹地里看到放哨众人的尸体,人人被开膛破肚,肢体被甩得到处都是,每个人的脸上都被抓的血肉模糊,看不出原来的样子,胸前都是一个大洞,心脏不见了。只有黄老二的尸身完好,但看起来明显是死得更久。 众人仔细勘察,在周围发现有狼粪,有的大腿被吃得只剩一半,散落的尸体被收拢摆放,看着每人脸上的爪痕,大家沉默了。 因为每人的指甲盖里都是血肉,也不知道是自己的还是别人的,到底是遇到了什么他们才会死得如此凄惨。 胸前的大洞都一样,很明显不是野兽干的,人也做不到这样,八个人就这么一晚上就没了。 沉默良久,一群汉子都是双眼血红,李家柱艰难开口道:“怕是有野物作怪了,不知道是鬼是妖,这狼粪还是新鲜的,狼群估计是被我们找过来才惊走,大家说说怎么办” “要不合葬在一起,等以后后人们进山来拜算了。这一块块的拿出去,家里人怎么受得了也不好拿出去。我们撒个谎,就说他们是被水冲来打在石头上,有点严重,才没把他们带回去。” “就这么办,先把他们葬了,我们再报仇!” 安葬好逝者,几十人乌泱泱的故意发出声响,见到猛兽就追杀,好像这样就能减少一些对死者的愧疚,生还的人实在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带走了几位兄弟的性命。 长盛见大家累得筋疲力尽,硬着头皮说道:“要不我们不要找了,事已至此,杀了再多的野兽也没用,我们大家都清楚不是野兽干的,倒不如好好商量一下,回家后怎么交代。这都大中午了,要是今晚上回不去,大家不知道还要死多少人在这里。” 有人听得大怒,就要开骂,却被旁边的人拉住。 谁都知道不是野兽干的,大家都在营地里,也不是人干的,面对未知的恐惧,面对兄弟死去的悲伤,他们无处发泄,只得麻痹自己。 其实大家都明白这只是骗自己,终究还是要出山回家去,面对死者家属无数的质问和失望,和愤恨。 可大家都是汉子,谁也不想说出来,如今长盛说出来,这是打破当下气氛最好的切口,要是到了夜里,谁能保证自己就是活着的那个 大家就地坐着休息,在商量怎么回家安慰村里失去亲人的人,李家村众人更是羞愧,为了帮他们找人,杨家寨一晚上就去了四个人,这人情,还不起。 商量好后,整队出发。 经过这事,两位舅舅再也没了开小差发财的心情,长盛也完全对那万人坑没了兴趣,什么都没有活着重要。 在路上走着,众人激愤的心情开始被疲劳消磨。 渐渐冷静下来,心里却被恐惧慢慢笼罩,这次是真的见鬼了。 回过味来的众人开始脚下加快速度,先前进山的众人很虚弱,但也咬紧牙关跟上大部队,谁要是落在后面,天一黑,结局不敢想。 队伍很压抑,没有人说话,门头往山外赶去。 眼看天就要黑尽,还得翻两座山才能回到村里。长盛耳目聪敏,不合不巧之间,他好像听到左边的山林里一直有东西跟着队伍前进。他故意落下速度,慢慢掉在队伍尾巴上。 两位舅舅看他慢下来,有些紧张地问到:“长盛,怎么了累了上来我背你!”大舅作势就要背他。 长盛小声说道:“大舅二舅,路边老林里有东西跟着我们,我想去看看!” 二舅却打断道:“知道你厉害,但是要是他们知道你有这本事,还不埋怨死你,我可是见多了。” 大舅点头道:“你二舅说得对,你一个小娃娃,轮不到你显能耐。可惜你两个舅舅死了,还是出门舀水被我叫来的,回去还不知道对你的三外公怎么交代。” 长盛想起来了,外公还有三个兄弟在世,虽然这次进山的大部分人姓杨,但只有四个舅舅和自己是亲戚关系。这可难办了,长盛明白大舅的难处,虽然帮忙这种事是自己愿意才去,可谁叫舅舅喊了那一嗓子呢,要是他不喊,其他两个舅舅也不会来,不出事,大家都没说的,可出了事,搞不好怕是要成仇人了,难怪一路苦着脸不说话。 “舅,要不就对三外公实话实说,不管真假,骗老人总是有些良心不安的。” “也只有这样了,以后我帮他们尽孝,唉,我这张嘴啊!” 渐渐地山林里沉默的‘沙沙’声越来越大,路上的人简直被吓得慌乱逃窜。长盛三人站在队伍最后没动,管你是人是鬼,小爷不怕你。 跟着逃命的李家兄弟正要留下来跟长盛他们一起,二舅挥手道:“好不容易捡回来的性命,你们留下来不怕死吗” 李家兄弟老脸一红,长盛救自己两兄弟已经是天大的恩情,再去做拖累,就不合适了。 长盛开口道:“放心,只要火把不熄,你们出得去。” 两兄弟吃了定心丸一样转身跟着慌乱的大部队往外冲去。 “长盛,这山林里是野兽” “有狼有虎,怕是被昨晚那妖怪撵出来追我们的。” 二舅简直不怕了:“他妈的,还能这样长盛你真不怕那怪物有没有什么法宝,拿出来我耍耍!弄死几个先!” 长盛噗嗤一笑:“二舅,我哪有什么法宝,又不是神仙。我们就这样慢慢走,它们不敢靠近的。” 慌乱的队伍长盛有心无力,根本护不过来,二舅的话语让他知道人心险恶。自己要是出手了,昨晚那些人的死,十有八九要往自己身上猜,即便不,那也会埋怨自己怎么不出手,还是家里的乡亲们好。 在路上长盛看到两具尸体,是李家村的人,应该是慌乱中火把打灭了被野兽钻了空子。 路上脚印凌乱,却再没看到尸体,等长盛三人走到最后一个垭口,慌乱的众人有的还在半山腰,有的已经进村了,远远地传来一些呼喝声。 正准备下山,长盛心有所感转过头去,两位舅舅也跟着看过去。垭口边不知什么时候立着一个大树桩,一个一人半高的黑色山魈靠着树桩,浑身肌肉精练,它靠的树干位置形成一张青碧的人脸,二者正在嘲笑长盛。长盛有些紧张,一个的话,自信没压力,两个,打起来就很难护得住舅舅的周全。 山魈看了看山下人家,看了看长盛,张开巨嘴,上下两颗牙齿非常的洁白瘆人,对着长盛三人比了个三的手势,接着在脖子一抹,长盛看到这里再也忍不住。 第四十章 再探山林 山魈折树 两位舅舅见到山魈就很吓人了,旁边那老树桩还露出个人面,这简直骇人听闻,有些腿肚子转筋走不动道。 长盛开口道:“两位舅舅先回去,我在这拦着!” 两人哪会同意,回去怎么跟娘亲和大姐交代啊长盛知道二人顾虑,随手向路边一挥,一片成材林齐刷刷断了。 “放心,我自保不是问题!你们不要叫山下的人。” 二人还是不肯离去,二人年纪大了没成婚,姐弟三人,就只有长盛一个小娃娃,稀奇得紧,无论他再厉害,没有大人先走的道理。 长盛无奈,便问道:“两位道友不拦路,又做这动作,这是活够了要找死” 山魈一脸讥讽:“小娃娃,我吃的人比你见过的都多,你来试试看谁找死” “吃点尸体的可怜货,还以为自己无敌了。” “那又怎样我吹吹风就吹死你!” “那你来呀,妖精怂成你这样,小爷还没见过呢!”二妖并不动作,反正只要它们不过来,长盛乐得打嘴炮,不知两个妖物修为,长盛就站在路边和它们对骂。 青色人面一直在看着三人,脸上嘲讽不减,长盛看乐了:“这位树妖兄,莫不是媳妇儿跟人跑了摆个绿脸给谁看” 奈何二妖就是站着不过来,舅舅们在身边,长盛也不好自己过去,老金也是草木成精,灵智极高,都还不能移动本体,这老树桩道行,无疑是炼体往上了。 妖物炼体,就是吸纳灵气为妖气,冲刷身躯坚强体魄,开拓筋脉,为结丹做准备,也类似于人族感气以灵气洗涤身体筑基,为丹田的液态灵气转化为固态金丹做准备。 几番试探,见二妖没有动手的意思,长盛直接坐在地上,开始生火做饭,两位舅舅看长盛根本不怵那两个妖怪,胆气一振,直接大摇大摆在就近捡了些干柴,火堆越燃越旺,三人吃饭。 长盛假装不在意,其实一直暗自留意二妖动向,正在吃饭的三人听到远处传来‘噗噗噗’的声音,歪头一看,漫天的乌鸦。 山魈突然大笑道:“哈哈,大事已成,小娃儿慢慢吃,过一阵子我再来找你。”说罢几个跳跃竟然已经远了,老树桩缩入地下,消失不见。 长盛看到漫天远去的乌鸦肚子隐隐发出红光,那是阳气村里人怕是要遭灾了。 三人见妖物远走,赶紧下山进寨,所见并无异常。 第二天寨里很安静,大早起来的长盛看到外婆做家务时有些有气无力的样子,寨子里没有小孩子哭闹的声音,几家炊烟升起。 “外婆,你昨晚没睡好吗” “怕是上了年纪,马上五十,老咯。” “外婆,你把手给我看看,我也会医术呢!” 外婆也是突然来了童趣,伸出手:“来嘛,看你能看出个什么苗头来。” 长盛学着医师把脉的样子,外婆的手有些冰凉,一丝邪气若有若无的乱窜。长盛明白了那个本家县为什么闹瘟疫,昨夜那些乌鸦,应该万人坑旁边那些乌鸦,个个都快要诞生灵智的样子,却被那山魈和树精驱使着残害人类,也不知二妖是用了什么方法,居然不怕遭到因果反噬。 没遭天谴,这一定是用了取巧的法子。长盛驱使体内灵气,裹着那一丝阴气,直接就吸收在体内,有幽冥的灵气修为支撑,吃掉这些阴邪的灵气简直就是吃补品。 “外婆,你再试试有力气了没” 外婆提了个木桶试了试。 “倒是一样的有点困,但是好像真的有力气了。” “嘿嘿,我就说我会医术嘛。”外婆忙活去了。 两位舅舅昨夜回来得晚,那些乌鸦也不敢靠近自己。 长盛把寨里人们面对的情况对两位舅舅说明,两位舅舅便以长盛昨晚受到惊吓,需要吃百家饭壮壮魂魄为由,去挨家挨户登门。 长盛总是有各种理由靠近寨里村民,不着痕迹地抽走了他们体内的阴气,一场灭寨大祸消散于无形。 夜色降临,寨里比白天还要热闹,因为有人家办丧事,村民们也恢复元气。长盛早早洗了脚,对外婆说自己昨天累坏了,困得很,要去睡觉。 有大舅二舅打掩护,外婆倒也不疑有他,直赶他快去睡。 长盛找个机会出了门,感受了一下体内灵气,压缩得不能再压缩了,可就是没有液化的现象,巨量的灵气一直在增加,身体也没不适感,还在缓慢吸收,一时想不清楚长盛也不再想。 运起《紫云法》,身体微微一轻,配合着堪堪入门的《浩渺罗烟步》,长盛全力往山里赶去,他一定要杀了二妖,给周边村寨一个太平。 如果昨晚后来出山没遇到二妖,长盛都不再会去打万人坑的主意,可他故意说那山魈吃的不过是些尸体,那山魈不以为意的样子,结合他说的吃的人比自己见的人还多,几乎肯定二妖就是跟万人坑有关。 二妖居然胆敢大张旗鼓坑害人族,长盛一定要杀了它们。 吸食阳气不遭天谴,若是自身取巧的办法,断不了因果,肯定是有宝贝。 各种因素,长盛今夜势在必行,修行路上各种机缘,若自己抓不住,那是无能,若是自己在争斗中死了,那也是命。 长盛一人狂奔,速度可比众人进山快多了,一路只是残影,跑了大半个时辰,到了万人坑。 长盛大摇大摆过去,洞口阴风不断,旁边的大杉树上没有一只乌鸦,光秃秃没有针叶两位舅舅说的满坑蛇虫也没影子,这是什么情况都不在 他可不管这个,拿出小刀,刀气暴涨,对着旁边的大杉树斩去,齐根而断,尤不解气,长盛对着地底树根就是一阵刀气轰炸,直把树根树干一起粉碎才罢休。 在更远的山脚下,有一个破败的府邸,看起来像是一个县衙,树妖突然浑身冒血,仰天发出凄厉的长啸:“是谁我一定要杀了你!” “木兄,怎么了” “我本体被毁,千年道行只剩一半了,啊” 树妖激怒欲狂,府里的灯柱基墙被它的树根打得到处乱飞。 “不要激动,现在这噬生大阵相连无法移动,只要你我吸收完这阳气,阴阳相济,出去杀了来犯之敌也是轻松。以后结丹之日可待,也再不怕在人间行走,丢点道行吃几颗心就能补回来,大不了我们再制造一场瘟疫,你切莫浪费了这来之不易的阳气。” 大殿里的空中布满僵硬的乌鸦,屋子外的空中也有一部分,呈两个扇形分布,各个睁着红眼乌鸦间有一个细细的黑线相连,点点红光通过黑线向最前头的乌鸦集中,山魈舒服地躺在一个太师椅上,张开大嘴贪婪地吸食着阳气。 树妖此时到处乱打,但空中的乌鸦阵型纹丝不动,它也在吸食着阳气。 长盛可听不到树妖的愤怒,他砍树也只是担忧这树是树妖本体,误打误撞而已,砍了树,运起功法,脚尖在石壁上左右点击,向洞里坠去。 刚到洞底,长盛眼前一亮,哈哈,好宝贝,都是我的。地上有些金块,往里延伸的洞顶隔着一段距离就有一颗夜明珠,长盛笑纳了。 一直走到最里面,除了一个稍微大点的地底空间,一些腥臭的干草,什么都没有,就这好歹是个炼体以上的妖兽,就这点家当长盛捡了好些金块的喜悦顿时没了。 兴致缺缺地这看看,那看看。不对,不可能就这样子,既然清心寡欲,怎么会有金块和夜明珠长盛运足目力,耐心地在洞里敲敲打打抠抠摸摸,突然发现一块松动的石头。 运功一震,石头应声而碎,倒塌的墙面出现一个空间。里面有一个拳头大夜明珠嵌在穹顶,亮白如昼。 中间是一个高大的圆形祭坛,祭坛全由人头骨铸成,两条通往祭坛的路由人体骨骼搭成,长盛看得头皮一麻,这惊悚程度比得上他在老家洞里遇到鬼了,密密麻麻的人骨叠搭着一种古朴的美感,这些骨头看起来都是洁白如玉,透着淡淡的白光。 祭坛上不知有些什么,站在地面的长盛好奇心大盛。嘴里一边念着‘有怪莫怪,多有得罪’,轻轻地踩着骨梯往上走去,祭坛大概一张方圆,走到顶部,头骨好像变得只有长盛现在拳头大小。 祭坛里是黑色的土壤,让人一眼看去就泛起一种恶心的感觉,像是万千冤魂就要破土而出,这土壤像是被鲜血浸泡了千万年,孤零零长着一颗血红的小树,半尺来高,看起来有一种神圣的感觉。 空中的夜明珠折射着月华照在小树上,布满一层晶莹的光辉,长盛揉揉眼睛,再看一遍,看到土壤自己就恶心想吐,看到小树就神魂安定感到一阵清凉,这绝对是宝贝! 边看边想,这莫非是圣血树可圣血树需要九天息壤为培,飞仙境以上修士鲜血灌溉,千年成熟,正常修士服用可固神魂,魂魄不全的人服用可以召唤补全魂魄,魂魄之体的修士用了可在阳间逗留不惧自然之道的损逸,是逆天的宝贝。 莫非那两个恶毒的妖怪就是为了培养这个东西,才发动了多年前的瘟疫 这样子,除了人头祭坛,土壤不对,培养方式简直跟圣血树一模一样。 长盛一时间不好动手了,拿了夜明珠,这灵药肯定生长受影响,直接带走灵药,又不知道是否到了成熟期,也不知道具体作用,长盛凑近一闻,差点张嘴就咬,丹田里传来一阵巨大的渴望感。 心头大震,怎么可能封印灵气的珠子里只是封印了幽冥的修为灵气,是个死物,水火珠也是个死物,吃进去就不见了,那这种促使着自己想吃东西的情绪是怎么回事我肚子里住着一个怪物长盛越想越怕,真恨不得自己马上就能找翼云子姐姐问个清楚。 惊愕地赶紧离开一些,太邪门儿了! 突然想起自己白天看到的妖气,对了,说不定哪两个妖怪在那里。 暂时抛开脑海里巨大的疑问和恐惧,来到地面,向那团妖气赶去,赶路的他看到妖气一阵剧烈的动荡,将散未散的时候,又聚拢成一团。 难道是那两个妖怪在提升修为长盛闷头赶路,刚到破败的府邸外面,一阵剧烈的打斗声传来,没一会儿就安静下来。长盛抬头屏息进去。 “木兄,乖乖让我吞了你,如今你本体被毁,留下这一半道行连阳光都见不得,何必偷生”山魈一脸人性的表情,有些残忍地看着树精微笑着说道。 “是吗那你来吞了我呀!” “我知道你刚刚是故意告诉我只剩一半修为,我不管你剩多少,没有本体你还斗得过我吗” “我俩诞生灵智便伴生在一起,你真要吞了我” “额,木兄,我吞了你,从此你就是我,我就是你,我们妖族,何必在乎这个” “那你怎么不让我吞了你?” “我倒是愿意,就怕木兄不敢!” “你过来试试我敢不敢!” 长盛听得心头大乐,自己就是以防万一而已,居然真把树精的本体毁了,看来修行路上,真的人人为己,前有卑鄙狡猾的水元子,现在又看到图穷匕见的山魈,长盛的感受更深了。 往里头看去,只见山魈衣服好整以暇的样子看着树精,而树精的人面已经若隐若现几近于无,但一支树根上抓着一个银色圆珠对着山魈。 地上全是乌鸦的尸体,地面已经被打的千疮百孔。 长盛在偷窥,二妖在僵持,这一等就等到后半夜。 树妖有些坚持不住了:“你是想吞了我,然后你再吞下亡灵血树,从此结丹” 山魈微笑着恐怖的面孔:“木兄最知我,有你五百年道行相助,再加上亡灵血树,我最多好好闭关十天半月,就能结丹。” “除非你答应你我二人妖灵共享身体,否则,不可能。” “你真以为拿着一颗捡来的雷珠就可以对付我我不走了,你看看头顶残破的屋顶,只要太阳一起来,根本不用我动手你就要灰飞烟灭,何苦” “我炼化这颗雷珠几百年了,你可以动手试试,我魂飞魄散也不会答应你。” 山魈看着雷珠忌惮无比,只得恨恨道:“好,我就等着你死!” 就快天亮,等在外面的长盛真是牙疼,你俩赶紧打生打死呀,打了我好捡便宜,不然修行千年早就炼体的两个老妖精,自己还真没把握可以一次斩杀。 树精看了看外面的天空,惨然道:“天要亮了,你过来,与其带着这点修为魂飞魄散,还不如成全了你,可惜我把你当弟弟看待,到头来却被你逼死!”说着就把雷珠扔在山魈面前地上。 看到他如此作为,阴狠的山魈也是有些痛苦动容:“木兄,若非你本体被毁,你我二人应该是会一起去到仙界的。” “若不是你故意撤走那些剧毒的蛇虫,我何至于本体被毁” “木兄错怪了,那些蛇血已经全部浇灌亡灵血树,再说,敢来毁你本体的人,也不会怕区区毒蛇。” 树精沉默,这倒是真的,这夜黑风高敢来深山老林的人,不是同样妖族,就是修行有成的人族,想着自己二人这些年的作为,自嘲道:“真是报应啊!你不怕你那宝贝被人摘走吗” “没有我的心头血相助,谁采谁死,我不担心。” 树精认命了。 “以前你我二人同修木系,我只觉得这是天意让你我伴生相识,以后一起闯荡仙界,现在看来,这是让你我相残的根源。我准备好了,你来!” 山魈有些炙热的搓搓手,想到不合适,又赶紧放下。 “别装了,赶紧的,不然太阳一出来,你什么也得不到!” 山魈对着树精认真一拜:“木兄,多谢成全!” 说罢走到树精近前,有些小心地伸出一只前肢,打在树精的树干上,皮下血管蠕动,碧绿的老树桩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缩小。 长盛看得有些感动,看来书上说的也不一定对,还是有人愿意舍弃自身成全他人的。 天刚刚亮,山魈也刚好吸收完毕,树精已经被他全部吸收,只剩一截碧绿干枯的树枝掉在地上,看起来绿意盎让,就像是鲜活的树枝。 山魈捡起树枝,感叹道:“多谢木兄成全,若有朝一日我到了仙界,必定想方法祝你复活灵智,报你大恩。” 往门外走去,就要经过雷珠的时候,一阵亮白的银弧炸开。 拿着树枝的山魈被炸得浑身冒烟,身上很多地方露出焦黑的皮肤。 “好你个死木头,死了还要阴我一下,枉我念你的好!”说罢把手里的树枝狠狠扔地上踩了几脚,树枝如常。 踩完,背着手得意地离去。 长盛感应全开,察觉到山魈真的远去,才飞快进去把树枝收在储物镯里,回身往万人坑赶去。 没想到长盛追出一段,发现山魈居然在路上慢慢地走着,时不时揉揉自己的身体:“该死的木头,给我五百年修为又炸我一次,这百来年的修为我还不如让你活着呢!天杀的!” 长盛远远吊在后面,在犹豫着要不要出手。没想到山魈主动停下来,看着他藏身的树干阴恻恻地说道:“那人族小子,我等你来杀我啊!” 长盛心里一惊,没马上现身。 “别藏了,刚刚你呼吸乱了,我很好奇你一个没筑基的人类是怎么逃过我的感知的” 心里恍然,长盛暗恨自己又一次犯错,顿时灵机一动,全力屏息。 山魈见半晌没有动静,仔细感应,好像树干后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它假装大意实则小心地走过来查看,快要到树干的时候突然一个绿色球向着树干狠狠砸去,木球瞬间激发如万物生长,树干周围的空间被坚韧的木根瞬间充满。 “咦没有” 第四十一章 剑鞘藏怪 斩杀山魈 山魈立时暴退,一道淡紫色的刀气瞬间从后临身,察觉到危机的山魈双脚扎地,强行一个前滚,可惜身子太高,刀气‘嘭’地一声撞在它后背,山魈顺势往前滚了两圈,看着路上的长盛,如临大敌。 “卑鄙的人类!只会偷袭!” “你明知道我在,怎么偷袭不成反被捶,就是我卑鄙了” 左右耸了耸肩,感觉到背后的伤势并不太重,山魈顿时击胸怒吼,本就一人多高的身躯长到三米多高,整整粗壮一大圈。 “切,还以为你成精了多厉害,原来也不过是一个猴子!”长盛说着,转身弯下腰,两只手放在自己的屁股上拍了拍,学着山林里的猴子左右摇晃,还做了个鬼脸。 妖物修行有成,大部分情况下,都会十分忌讳别人说他是灵智未开的同类,在它们看来,拿那种野兽跟自己比较,简直是巨大的侮辱。 山魈暴怒,张开巨嘴就是一声嘶吼,一圈圈的音波连绵向袭来,路边的草木倒伏,一阵魔音灌耳,长盛只觉得后脑昏沉如遭重锤。 抵抗一阵有些抵抗不住,感觉愈发昏沉,有种想睡过去的冲动。使劲咬一下舌头,剧烈的疼痛使得长盛清醒一点,往路边草丛使劲一跳,脱离开音波的正面冲击,站定的他只觉浑身腥臭,闻之欲呕。 山魈见他躲开,随手在路边折断碗口粗的一根青刚栎,随手一抹去掉枝丫,简直跟山里的红犼一个德行,拿着一丈多长的巨大木棒便向长盛横扫。 看准时机,长盛凌空一跃,堪堪躲过横扫,衣衫被劲风带得‘飒飒’作响,身下草木直接被扫到远处,露出地面。 长盛看到如此威力不敢大意,这妖怪是自己遇到的最强对手,修为高,蛮力惊人。 正想再次跳开的长盛还来不及动作,被兜头而来的木棒直接砸下,只得双臂交叉灌满灵气,顶在头上,一阵青紫色灵气爆射开去,长盛被一棒砸进地面,没过膝盖。 “小子,你没筑基” 暴怒的山魈看着长盛,眼里惊疑不定,手上动作缓了缓。 这人族小子这么抗揍,要是今天打杀不了,日后自己恐怕难以安生。 长盛赶紧抽出双脚,做好防御姿态,在储物镯里招出法剑,一手持刀一手持剑,经历过厮杀,他如今已然习惯左刀右剑的战斗方式,不给敌人近身的机会。 见他只是防御并不答话,山魈哈哈大笑,隔空驱使几个木球弹射,逼得长盛鸡飞狗跳,不断闪躲。 木球落地生根,瞬间挤满周遭空间,长盛被逼得后退,山魈不疾不徐地往前压去,路过树根空间信手一招,生根的木球被他循环利用攻击。 长盛嘴角溢血,快结丹的妖物果然不是自己能扛住的,全神贯注,盯着木球的大概落点,不停地纵跃闪避,没多久便觉得自己双臂沉重,双脚有些颤抖,这些木球的爆开生根速度太快,长盛终于被爆开的树根击中,在空中吐出一口腥甜的鲜血,远远被击飞在一棵树上卡在上面。 只觉得眼皮子沉重,看着山魈狞笑的面孔出现重影,越来越近。 不行,我不能死!全力感气,平时感觉就快都极限的灵气为之一空,身体好像被凭空开拓出三分之一的空间,一阵巨大的虚弱感传遍全身。 隐隐可见一个淡淡的小型漩涡在长盛头顶形成,一层雾蒙蒙的灵气旋转着钻进长盛的身体,长盛体内的虚弱感在减退,可是山魈已经逼近。 长盛并未筑基,无法像二林他们一样把灵气驱使到体外进行战斗,只得快速调集仅有的灵气,在身体表面布下防御,身体上笼罩一层流动的紫色光罩,紧张地看着随意挥舞着大棒的山魈。 “嘎嘎,告诉本大王你的秘密,我可以给你全尸!” 长盛见它没直接开打,全力吸收灵气,装傻充楞道:“秘密什么秘密” “你并未筑基,怎么可以让灵气自如运行只进不出不会消散,你是吃了什么宝贝” 心里一惊,没想到这死猴子三言两语就猜到答案,装作回想的样子,长盛迷茫道:“没有呀,我每天吃猪油炒饭,吃南瓜白菜,前辈,这都是宝贝吗” “你不必拖延了,你以为我看不出来你应该知道我山魈一族,迷人魂魄是天生的本事,我不想听了,自己动手!” 长盛大惊,这山魈灵智极高还不按套路出牌。 长盛就想往后跳,但是体内巨大虚弱感现在还是有些强烈,用力在树上一蹬,没想到树枝经不起这么一下直接断裂,长盛脚下一空傻眼了,重重地甩地上晕了过去。 “哈哈。自作孽不可活也!” 山魈几步走到长盛身边,巨大的身形如同一座小山,张开狰狞的巨嘴,对着长盛就是一股黑气喷出,笼罩着长盛周围两米,看上去像一个巨钟。 钟面上很多乌鸦的虚魂努力往外飞,嘴里不停地发出凄厉的惨叫,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束缚在钟面不停游走,血红的眼睛煞是骇人。 山魈看到没有动静:“嗯真晕过去了” 伸脚对着钟里长盛的小腿一踩,顿时段成两截。 长盛在剧痛钟醒来,抱着小腿在地上嚎啕打滚,泪水和汗水在脸上糊成一团,快靠在钟壁的时候一只乌鸦张嘴啄来,脸上剧痛,长盛顿时吓得忘记哭泣,那乌鸦血红的眼睛在盯着他,充满血腥暴戾,如同要勾走他的魂魄。 长盛赶忙闭上眼睛,外面的山魈咧嘴一笑:“小子,你以为闭上眼不看它们你就安全了吗”说罢对着黑气大钟狠狠一拍,里面的长盛只觉得魂魄犹如被左右拉扯就要离体,疼得缩成一团,用头恨恨地撞击地面,血泪模糊。 等钟里振荡的余韵歇息,长盛才恍惚地清醒过来,通过模糊血红的眼帘,他看到自己指甲里全是碎肉,他不敢想自己想在的样子,若是娘亲看到自己血糊糊的样子他不敢想下去。 大声凄嚎:“老子一定要杀了你,一定要!” 山魈毫不在意,两眼放光搓着手。 “别急,正菜才慢慢开始!” 山魈一呕,在嘴里吐出一滩殷红的血,放在巨掌里一搓,使得双手沾血,两手掌心相对,上下反复几次,两只手掌覆在钟面交替着左右画圆,一些玄奥的血红色符文往钟里隐入。 疼得冒汗的长盛冷不丁被一个红色的符文打在脑门儿上,脑袋一沉往后一仰,撞在钟壁上。 用手一撑,接触钟壁的手掌刹那间只剩森森白骨,很快被流出的血液覆盖,忍着钻心的疼痛,长盛摸了摸后脑,只摸到硬邦邦的头骨,没有皮发。 正在此时,储物镯里的法剑剑鞘剧烈震动,似乎就要冲破储物空间的阻拦,镯子里剧烈的心神振荡传来,心脏就像要爆炸,长盛不得不赶忙把剑鞘招出来。 拿着剑鞘就往旁边一歪,情急之下长盛用剑鞘顶着钟壁,却发现一股黑气顺着鞘尖往上涌,赶紧松开。 剑鞘就这么插在钟壁上,黑气在飞速流向剑鞘,在鞘口流了进去,整个黑钟开始慢慢变得透明。山魈看到黑钟变淡一时迷惑,不过感觉到手掌的妖气都在被一股吸力牵引,赶紧切断联系跳开,又惊又怕! “小子!这是什么” “这是你的催命符,哈哈,你等死!” 少时,整个黑钟消失,鞘口调整方向对着山魈就是一吸,山魈被吸得一个踉跄,一个淡淡的虚影在它身体里被拉出,狂暴的身躯如泄气的皮球,在缩小。 惊恐无比的山魈对着自己心口就是一掌,喷出一大口血终于躲开吸力,虚影被剑鞘吸收了一小部分,它通红的脸色惨白如鬼,转头几个跳跃就消失在森林里。 长盛看到山魈逃命远走,支着的身子顿时如同败革铺地,眼眶深陷,脸色惨白,嘴唇乌青。 强撑着身子打坐感气,地上的剑鞘被他拉来靠在腿上。刚刚在钟里他无法吸纳外面的灵气,那个血红的符文也不知是个什么东西,他现在还很昏沉。 良久,灵气充盈,巨大的虚弱感消失,长盛才感到一丝暖意和安全,整个面色好转,精神许多,在灵气的滋润下整个身形才恢复正常。环视一圈,掏出老金的根块,切成圈,围着断腿敷药,一把毛须被他胡乱地敷在脸上,用手掌捧着,剧烈的疼痛和麻痒,被他生生忍住,比起刚刚那种痛入骨髓的疼痛,现在这些他忍得住。 过了一阵,长盛检查了小腿,好了,浑身暖洋洋,老金这药力真不是吹的,难怪当初狗蛋用了力大无比,自己一个修行者用了都感觉浑身力气。 确定整个身体没留下后遗症,长盛才端详起来这个剑鞘。 前阵子以为只是重而已,没想到大有玄妙,长盛想着,便咬破指尖,滴了一滴血在剑鞘上。 “你滴血认主我也不会听你命令的,最多会帮你用剑方便些。” 一个苍老阴诡的声音在长盛心神间响起,如同尖锐的石子刮擦铁锅。 “额,前辈,你是谁你就是这个剑鞘吗” “我只是被封印在这里,你也别想使唤我。” “前辈说笑了,我没打算使唤你,我就是好奇。” 长盛拿着剑鞘左看右看,也没啥特别的嘛,也就是炫目好看很那个啥!好奇地拿着鞘口,就要对近了往里面看。 “我劝你最好别凑近了看!” 可长盛已经拉近了。 只是往鞘口里一看,长盛看到一双血红的竖眼,比那些乌鸦虚魂的眼睛不知恐怖多少倍。 这是一双充满世间所有邪恶的眼睛,只是一瞥,长盛就感受到了很多负面的情绪,一种磅礴无上的邪恶力量,这种力量伟岸无比,看起来邪恶,却又像是被禁锢在眼珠里。 惊醒的长盛衣衫湿透,后背发凉,灵魂虚弱。 “这是你自找的!” “前辈,你怎么会被封印在这里” “我自愿的。” “那我怎样放你出来”长盛刚刚经历大败,没有剑鞘他就死定了,他些希望剑鞘可以帮忙,就想把这个老妖怪放出来,其实他真的是个孩子,以为自己找到了靠山。 “哈哈哈,放我出来我自己都不敢放我自己出来,就你” 长盛一阵失望:“前辈可以帮我杀了那个山魈吗他害死了好多人!” “人族灭绝才好,关我屁事” 长盛甜甜道:“可前辈刚刚救了我,前辈肯定是个好人。” “小娃儿,老夫警告你,修仙路上与天争命,你若再摆出那副人前讨巧的样子,信不信老夫杀你全家全族” 这突如其来的严厉,长盛一时没回过神来,他感觉这前辈说的是真的,顿时怔住,久久说不出话。 山风拂过树梢,毒辣的日头晒着地面,一人一剑鞘无言。 “唉,算了,老夫只是提醒你,修行靠自己!” 长盛把剑鞘横放在地上,双膝跪地,对着剑鞘认真一拜,苦涩惭愧地说道:“多谢前辈教我。” 一直以来,长盛嘴甜,村里人人夸赞。不知什么时候起,他就喜欢嘴上讨巧,翼云子和幽冥也没觉得他这有问题,可这位老妖怪本体特殊,能看透人心,一顿爆喝简如直洪钟大吕,直指长盛那即将走歪的本心,说到底,还是长盛没人好好引导。 山里人有时候看起来很美好的道理,放在修行路上,可能是致死的绊脚石,长盛在脑海里心思千百转,才想通,所以才会认真一拜。 “前辈,你真的是世间的那个、那个吗” “不必说了,就和你看到的一样!” “那前辈为什么会救我” “只是看你是个孤独的可怜虫。” “哦。” 又是一阵沉默。 “我不会帮你出手对敌,不是我不愿意,是整个世界都承受不起我出手的代价,等你将来有一天,或许会明白。就算你死,我也不能救你,你不要以为我是开玩笑。” “那刚刚” “那是这个剑鞘的自然反应,跟我没关系。亡灵死咒,乃世间生灵大忌,你知道这把剑是做什么用的。” “我知道,只是这把剑我就只能当做一把普通的剑用,我只要一起杀心它就会挣脱我的手,我能拿住它,可能是我体内水火珠的关系。” “跟水火珠没关系。你也不是这把剑要找的主人,我劝你早日解除认主关系,那小山魈就在不远处的石头背后,你自己小心。” 说完再也不搭话。 长盛有些心有余悸,他刚刚只是想问前辈的名字,前辈便告诉他就如他脑海里想的,不要说出口。 世间真的有这种存在吗那岂不是仙界冥界魔界所有人加起来也不是前辈对手这还是生灵吗 长盛胡思乱想很久,收起心绪,瞥了眼远处的几块石头,慢慢打坐恢复自己虚弱的灵魂,一直到夜里子时,长盛才恢复过来。 收了散落的刀剑,提着剑鞘,长盛小心戒备,假装不知道山魈就躲在石头后面,慢慢地走过去。 天空月色如银河坠落,远山还是隐隐轮廓,长盛开始哼着小调。 走了一段,山魈还是忍着没出手,长盛感觉到它看着自己手里剑鞘的犹豫。 长盛好像是累了,走到一个平地上,胡乱打压了下杂草,就这样垫着睡了,剑鞘被他扔在两米外的地上,渐渐地响起了轻微的呼吸声。 暗影里的山魈舔了舔嘴唇,这小娃娃还是经不住累,猫着一个大驼背靠近。 来到近前,它忌惮里看了看剑鞘,发现没什么反应,又试着再近一些,还是没反应。 一脚飞踹,剑鞘狠狠地插在远处的一棵树上,整个树冠狠狠一抖,没入半截。 “小娃儿,别装睡了,我来了。” ‘轰’地一拳爆出,长盛睡的地方被打得泥石纷飞,一个人影轻飘飘往后退开。 “没有了那该死的玩意儿,我看你还能撑得住几下!” “是吗受伤的死猴子我还不放在眼里。” 山魈很明显没有恢复,白天他一直在周围盯着长盛,见长盛对着剑鞘又跪又拜,它当时心里害怕极了,那诡异的剑鞘居然会吸走魂魄,可是看了半天,长盛也没鼓捣出什么东西。 白天烈日毒辣,阳气充足,月上梢头,它才草草控制了一下伤势,灵魂巨大的虚弱感依旧强烈,先杀了这小子,秘密无所谓了,再去吃掉亡灵血树,找地方躲起来闭关,只要结丹,自己就要离开这个世界了,哇嘎嘎,完美! 长盛掏出小刀,一道几丈长的刀气在月色下翻飞不已,在武馆学的武学招式,在修行争斗中根本没用,灵气运行路线大异于凡界武学,他如今怎么简单怎么来,此消彼长之下,跟山魈打得旗鼓相当。 终于一阵激烈的碰撞后,山魈主动分开:“真让人惊讶,你居然恢复了我对你身上的秘密越来越感兴趣了!” 一个未筑基的人族小子,能稳固体内灵气本就离谱,还能根据功法使用灵气,还是巨量的灵气,虽然质量比不上炼体后的液态灵气,可实在太多了。 长盛白天差点被它打杀,现在一言不发,铁了心要杀了这只精怪,至于灵药,得不到就算了。 山魈越打越虚弱,灵气耗费很快,长盛却一直稳定输出,即便炼体后期的妖物,也经不住连续不停地战斗,况且它魂魄被吸走一部分。 见奈何不得长盛,山魈又吐出一口血,喷出一团黑气,就要依照白天的样子再来一遍,长盛见状大喜,小心保持距离,猛然加快攻击速度。 山魈不知有诈,两手一搓,血红色的符文和黑钟再次成型,对着长盛就要大吼,远处插在树干上的剑鞘‘嗡’地一颤,一下子飞过来对着黑色巨钟就狂吸。 这下是山魈在中间,巨大的吸力拉扯着巨钟在靠近鞘口,那些血红色的符文被拔出来吸进剑鞘,山魈动弹不得,只得眼睁睁看着剑鞘穿透自己的身躯,直到把黑钟吸光。 第四十二章 体内虚影 回家挨骂 浑身变成灰色的山魈像一张皮摊在地上,还未彻底死去,长盛谨慎地找了几块石头远远投掷,砸断山魈四肢,他才慢慢地靠近。 “你让我享受一次,这次轮到你,滋味如何” 山魈有气无力地睁开眼睛,凶残地盯他一眼并不说话。 长盛被它盯得有些胆怯,找了一块大石头,对着山魈的脑袋狠狠一砸,半边脑袋砸飞。 “我看你死不死!” 他蹲下身,一刀捅进山魈的胸口,放出一股妖艳鲜红的血,收进储物镯,一刀砍掉山魈的脑袋。 正准备提着脑袋出山,给大舅做交代的长盛没想到,已经只是半边头颅的山魈突然睁开血红的眼睛,张嘴对着长盛就是四颗尖长的牙齿打出,穿透胸腹,长盛被钉在地上。 初入修行路的长盛,在小小凡界已经被教训好几次了,力气在流逝,不敢动。 他再次招出老金的根块,四个血洞,个个贯穿,这两次受伤,根块算是彻底用完,以后,又失去一层保障。 收了山魈头颅,伤愈的长盛脚步轻浮,气血有些亏损,感应全开,他现在真的不想再经历战斗。 现在大舅二舅日子不好过本来三人商量,长盛进山一夜来回,哪成想这马上就两天,外婆肯定急坏了。 来到万人坑,长盛在周围查看,找到一个深坑,底下正是那散光强烈的夜明珠,上面有一层黑色的雾气再防止光亮透出,月光却可以透射而下,长盛一挥手,打散了这团无主的妖气,免得以后再害人。 来到祭坛,长盛用剑鞘对着白骨。“前辈,这样的妖该不该杀”可是幽幽无声,没有应答。 长盛招出山魈的心头血,这要怎么使用呢这血必须是它活着的时候取出来,死了再取,那便无用了。 长盛先抹了点血在自己手上,试着去采摘,可是手刚刚接触到小树,就传来一阵危险的刺骨冰凉,赶紧脱手。 把血浇灌在小树底部,倒是轻轻摇曳,血被吸收,轻轻触碰,依然刺骨。 想问问剑鞘里的老前辈,奈何他根本就不说话,长盛实在想不到其他办法,只得割破自己的手指,滴了滴血上去,转眼被吸收,试了还是无用。 他就躺在祭坛上,心里天人交战,要不试一试故意凑近,对着小树使劲一吸,腹部传来的巨大饥饿感让他恍惚间觉得自己都被饿瘦,掀起衣服一看,这真的瘦了 抑制住巨大的欲望,他再闻一次,更瘦了,莫非我的机缘真的全靠吃 最后狠了狠心,来,我看你能怎么样使劲一闻,张嘴就咬着树干一折,刷刷两下吃到嘴里,口腔里香甜无比,血树化作一抹流光流进肚子,一阵巨大无比的满足感在腹部丹田传来,一声打嗝的声音在腹部传出,长盛满脸大骇摸着肚子坐在地上,我肚子里真的有怪物 看到断裂的树干流出鲜血,长盛凑上去闻了闻,不是血腥味,甜的用嘴咬住,往上用力一提,连根拔起。树根上晶莹剔透,不染丝毫尘土,一些细小的红色管道开始缓缓枯萎,长盛见状直接卷进嘴里。肚子里的饱胀感传遍全身,接着是一阵灵魂开裂的剧痛,他隐隐觉得魂魄在壮大,疼得闭眼打颤的长盛突然间‘看到’祭坛里的土壤变成一汪红血在翻滚。 吓一跳的他往后一靠,抬头就是那个颗夜明珠,祭坛外面的远处也‘看得’很清楚。 长盛赶紧睁开眼,土壤是真的变成血液在沸腾,以可见的速度在下降,祭坛开始震动,他激射而起,直接把那巨大的明珠掬在双手间,下落的时候血液已经干了。 祭坛的底部有一撮鲜艳如血的土壤,看起来圣洁无比,用手指沾了点,放在鼻尖一闻,跟血树一个味道,这不是息壤,那是什么土壤呢 我怎么会有两个视角长盛突然发现不对了。自己抬头往上看,上面有一个放大许多倍的自己也在抬头往上看,只不过是虚影,小长盛怎么动,虚影就怎么动。 “喂!你是谁” “喂!你是谁” 长盛看到自己开口的时候,虚影也在开口,也好像是自己开口的时候,下面那个小长盛也在开口,这是我的魂魄 长盛赶紧闭眼,他依然看得清洞里的一切,只是看的视线比较高。 脚下的祭坛轰然垮塌,长盛看到自己跟着往下坠,落在一个地底空间。 长盛抬眼看去,这是个跟祭坛范围大小一样空间,摆着两个木椅一张桌子,桌子上一个简易的木篮,装着大小不一几颗果子。 周围有几个架子,都是用木头随便打理一下用楔子固定,上面用木盆栽种着一些植物,有的是草,有的是树,还有几棵藤状植物。 长盛想去看看到底是些什么植物,然而高低不一的两个视角让他总是感觉空间出错。为什么自己会同时看到叶子的上下两面蹲在桌子下,他确定他可以同时看见桌子的上下两面。 长盛蹲着,上头的虚影也在蹲着,一样的动作。 心里有些惊慌,当你发现一个特大号的自己,不理自己,只是在和你重复一样的神情动作,谁能不慌 长盛打着哭腔:“你真的是我吗” 上方的虚影也同时如是说。 长盛被吓哭:“那你回到我的身体里去呀!” 突然那个巨大的虚影低头一看,对着长盛温和一笑,倏然缩进长盛的身体。 小小的人儿只觉得这笑容好恐怖,看到一个巨大的人脸,即便他笑得再好看,这充满压迫性的身躯也会让人觉得很可怕。 身体里的饱胀感消失,长盛狐疑起来:“喂,你在我的身体里吗” “你是我的魂魄吗” “你要怎样才愿意离开我的身体” 周围很静,无人搭话。 胡乱地把桌子上的果子收进镯子,转身胡乱在架子上端了两个木盆在自己手里,搬不走的直接把植株扯下收在镯子里。 他被自己身体里的家伙吓得有些慌乱,脚下生风,慌忙往山外赶去,只觉得离这个诡异的万人坑越远越好。 长盛现在的灵气比进山的时候多了三分之一,运起功法赶路的他半个时辰就赶到外婆家,看到外婆家的房子,熟悉的牛栏马舍,长盛才感觉到心里稍安。 但想着身体里还有一个怪物,长盛不敢叫门,只好自己在屋檐下找一片地方坐着休息。轻轻把木盆放在水缸边,长盛才来得及仔细查看这是什么植物。 一株静心兰,一株长寿藤,把镯子里的植株招出来,两株碧绿阳春壶,一株小小的长青树,这都是好东西,可惜都被长盛扯断根,已经没什么价值了。静心兰只需要养在室内,屋里的人就会觉得清爽宁神,不会心绪烦躁,长寿藤是用来炼药的好东西,炼制回春丹可以令修士恢复血气,不过得年份足够以后才行。突然间长盛看到两株植物在轻轻颤抖,伸手感觉一下,没风啊! 压低声音道:“你俩是要成精了” 两株植物继续颤抖。 “哼!要成精了你们就别动了,不然我就把你们扯断根。” 果然不动。 一阵压抑的声音在屋里传来:“长盛,长盛,是你吗” 长盛惊喜道:“大舅,你怎么还没睡” 在窗子上戳个洞往屋里一看,大舅和二舅被绑着双手跪在地上,二舅已经靠在大舅身上睡着了。 长盛眼睛一红:“舅舅,你们这是怎么了我进来放你起来。” “这是你外婆绑的,你别乱来。” “舅舅你先给我开门!” “好!德光,德光,醒醒!” 迷糊的二舅醒来揉揉眼:“大哥,怎么啦明天还要吃家法,先让我睡会儿。” “长盛回来了,你赶紧给他开门,我都被你靠麻了。” “啥长盛回来了”二舅一激灵顿时跳起来,发出些声响。 “你轻点,别吵到娘睡觉!” 二舅小心地松开门栓,背着双手靠在门框上。 “长盛,你咋才回来没事,过来我看看!” 大舅踉跄着往门外过来,两人大脑袋凑在门框上,身体歪歪扭扭地相互挤着,实在是腿麻得厉害跨不过门槛。 “舅舅对不起,都是我害的。”长盛说着一双双的眼泪滚落,又不敢大声哭,怕吵到休息的外婆。 “别哭了,你外婆才睡没一会儿,怕吵到她。” 长盛哭得昏天暗地,死死咬着自己的袖子,不发出声音。 两位舅舅看得直叹气:“好了好了,好外甥,回来就好,我们没事儿,再跪一天也受得住。” 长盛作势就要去解二人身上的绳子,两人背身躲开。 “你俩不好好的跪着,这大半夜的是在看强盗吗” “娘!” “外婆!” 三人惊喜之余又大囧,长盛是自己没按时回家,害家人担心,二位舅舅则是站起来被抓包。 “长盛回来啦没事” 长盛马上就开心了:“外婆我没事,我没事,我就是找宝贝去了。” “哦,厉害的嘛。你们两个别杵在这里碍眼睛,还不滚去你们的猪窝里睡了” 两位舅舅大喜:“娘,那我们就去睡了啊,那个、长盛,你陪外婆说说话、说说话。” 二人忙不迭关门,睡去了。 长盛低头看脚,屁股轻轻挨在板凳上,不敢坐稳。 “外婆,我进山给你找了个宝贝,对老人家非常管用哦!” 沉默。 “外婆,我回来的时候看到一个猴子呢,它追我,我把它打跑了!” 还是沉默。 长盛顿时紧张起来,娘亲的脾气就是跟外婆学的吗怎么不说话的样子都这么吓人! “外婆,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乱跑了!” “嗯,明天叫你舅舅们送你回家去,我这赔不起小心。” 长盛听到外婆心力交瘁的声音,一下子跪在地上:“外婆我真的知错啦,你不要赶我走!” “去睡,明早早起赶路,饿了的话自己做饭吃,碗柜里还有菜”说着就起身去睡了,只留长盛一人在火炉边不停地抹眼泪。 看着地上的炭灰,心里无比悔恨,自己要真的被山魈吃了,外婆和舅舅们得后悔死,他们怎么向娘亲交待啊 自己就该膝盖跪穿才能赎罪。想到这里,也不再大声哭泣,摸了两把眼泪,打直腰杆,好好地跪着,忘了用灵气护体。 屋外万籁俱静,蜡烛在稳定的燃烧,远远传来寨里谁家的狗叫。 鸡舍里的大公鸡开始打鸣,这再过一阵天就要亮了,喉咙哽咽的长盛没有丝毫困意,就那么一直跪着,小声抽泣。 他想了很多,他想了很多人,心里满是悔恨。自己仗着会点修行手段,就以为天下无敌,那老山魈人马上就结丹了,不论争斗还是住所,都小心翼翼。 要不是自己运气好,这两年自己就该死了好几次了,万一自己出事,娘亲怎么办啊 翼云子姐姐就再也见不到自己了,自己还欠着她大恩呢! 堂屋的门栓一阵松动,二舅在那边贼兮兮勾着个脑袋:“这个憨憨,你起来!你外婆是太气了,你以为他喊你跪是真舍得你跪快起来吃了饭去睡觉。” “二舅,是我自己要跪的,外婆说明天就送我回去。”说到这里又有些控制不住泪。 “唉,那我就没办法了,你这次是真的气到她老人家了。” “二舅,我不想回去,你帮我求求外婆。” “咦有了,明天我就说我看上哪家姑娘了,让你外婆找媒人说亲去!” “杨老二!你是要造反还是要干什么我老人家是请不动你了吗” 外婆拉着脸,披了件衣服,狠狠地剜了二舅一眼,二舅如老鼠见猫,赶紧关门跑路。 “起来,跪瘸了明天走不了路,我可负不起责,你娘亲见你瘸了指不定怪我们待你多严厉!” “外婆,我错了!”长盛也怕再触怒外婆,说了这句就吊着个脑袋不说话了。 外婆换了根蜡烛,在撬开炭火,外面的天就要亮了,寨子里人家这时节都早起,要收庄稼了。 长盛以为外婆要安大锅煮猪食呢,没想到是在做饭,好香啊,可是他头也不敢抬。 过了好一会儿,没有声音,长盛疑惑地抬头看向火炉边。 “还不吃要我喂你” 长盛立马起来就要去端碗吃饭,可是跪太久血气不畅,刚站起来眼前一阵晕黑,一头撞在火炉上,头都撞出血。 “哎哟,盛儿,哎呀我的宝贝儿啊!”外婆吓坏了,抱住长盛吹了吹他的额头的头发,就要去翻箱找药。 剧烈的疼痛下长盛一下子醒过来,看着外婆泪眼婆娑的脸,轻轻用手抹掉外婆的眼泪。 “外婆,我不疼,不信你看!”运转灵气,额头的创口转眼间就结成一个小痂。 外婆的声音冷漠起来:“哦,我倒是忘了,你舅舅说你会些术法,哪个晓得你刚刚是不是故意摔的” 长盛心里一慌:“外婆”拖着长长的尾音。 “外婆不生气了嘛,我真的只是发现好宝贝了。”说着也不管外婆还生气不生气,变戏法一样掏出一个一个的果子。 “这两个是青阳果,舅舅们吃了就会力壮如牛,下地里做农活就会很厉害;这个叫阳春壶,就是阳春壶那藤上结的果子,外婆吃了会变漂亮喔,嘻嘻,还有这两个,等以后舅舅们给我找了舅妈,把这个给她们吃,不会生病,哎呀,没了。”说完可怜兮兮地在自己的衣服兜里假装继续找着。 王人凤也被他掏出来的果子唬得发愣,真的有没有那效果不知道,但是一闻到这个味道就让人心神舒畅。 “这些东西真有那么神奇” 长盛一拍脑袋:“对了,神奇的在外面。”跳下地面,开门就把静心兰和长寿藤提了进来。 “外婆这才是真的好宝贝,都要成精了。拿来养在屋里,外婆一定可以长命百岁!” 王人凤明显不相信什么成精不成精的说法,这两天寨里两位侄儿过世,李家寨那些事她也听说,她以为是那些人编造的,连德胜兄弟也被她关起来好好拷问一翻,两兄弟实话实说,可她还是有些不信。 长盛见外婆一脸不信,也没多说啥,只是严肃地对着两株植物说道:“这是我外婆,这家里的人都是我的亲人,只要你们保他们平安,一百年后我就放你们自由,你们还可以用这个。” 把树妖剩下的一小截碧绿树枝用力折断,分别插在两个木盆里。两株植物轻轻颤抖,外婆看得啧啧称奇。 把静心兰摆在外婆卧室,把长寿藤放在正屋的房梁上,长盛进屋。 “外婆,你先尝尝这个,真的有用。” 王人凤将信将疑把阳春壶的果子放在嘴里,一股凉气入腹,其他什么感觉也没有了,她正想咀嚼,却只是牙齿打架。 “盛儿,你莫不是变戏法哄骗我怎么一进嘴就没了”阳春壶果子只有龙眼大小,入嘴即化,凡人哪能吃出什么味道。 突然感觉自己浑身有些出汗,王人凤瞪大眼睛看着自己的手背,看了一阵,是真的皮肤更好了些。 “快去叫你舅舅们吃来试试!” 看着外婆欣喜的模样,长盛很开心。 两位舅舅来吃了青阳果,马上出门在水缸边不停地舀水往身上冲,长盛端着碗坐在门槛上吃饭,看得津津有味,只觉得这饭也更好吃,好一阵二人才停下,气力增长了很多。 长盛的外婆欣喜了一阵子,倒也没再在意自己年轻十来岁的样子,倒是两个儿子的变化她很开心,祛除这些年劳累的暗伤,气力大增,以后的农活就可以交给他们打理了。 听长盛说剩下的两个果子可以放几个月不会坏,王人凤直接宝贝着收起来了。 第四十三章 来到县城 被人盯梢 一家人都是笑脸,过了早,长盛包揽了牧牛放马的的活计,外婆在家做家务,两位舅舅一起去山上收庄稼。 夜深人静,长盛喊醒二位舅舅,掏出两个果子递给他们,算是去三外公家赔礼道歉的,用麻袋裹着山魈的头,德胜兄弟如今也不怕事,这东西生前是个妖物又怎么样! “舅舅,你就对三外公说,这果子吃了强身健体,这个吃了滋养元气” 一番交代,二人去三叔家赔罪去了。山里出事的两个舅舅都才十五六岁,吃了这些灵果,三外公他们夫妇有心的话,再生两个小舅舅很容易,这样也能宽慰一下他们的心。 接下来几天,长盛利用修为,在地里飞快的收割庄稼,两位舅舅就算气力大增,也背得肩膀脱皮,很快收拾完地里的庄稼,三人进山伐木。 现在是农忙季节,别人很难来跟他们抢伐木材,闹瘟疫的本家县,多少年每人来到这地方了,以往的县城边上,金丝楠、铁板栎,青刚栎这些树两三人环抱的木材很多。 金丝楠砍伐以后放在山林里,防水藏好,只要年限足够,花纹漂亮可以卖出大价钱;铁板栎是做家具和官用木材的首选,木质紧密沉重,抗虫蛀,耐磨耐腐,本色好看,可以不用上漆,现卖都可以卖出好价钱。成材的青刚栎可以做无烟钢炭,虽然现在黑炭开始普及,但是富贵人家冬天卧室取暖用的最多还是钢炭,没味道,不熏人。 长盛灌注灵力,一个时辰就放倒好大一片山林,提着山魈的残尸到处做标记,一两年内,这些范围里不会出现毒虫猛兽的踪迹,三人在山林里忙活十来天,才把一切安排妥当。 就快要到去白水书院报到的日子,长盛要回镇上了,如今外婆也知道他一身本事,两个舅舅送他翻了两座山就不再送,长盛自己回去。 听说晋家有一对双胞胎姐妹,也是快二十了还没嫁人,长得也远近闻名,这下两个舅舅算是有福气了,有灵果开道,长盛不信拿不下那两个未来的舅妈。 一路乐颠颠的,要回家咯。 今天的临江镇格外热闹,原来是知县大人准许县里的商号来镇里开展生意,一时间镇里人满为患。 长盛看到楼下有一个妇人在和娘亲谈转租的事,有些盛气凌人。 “我说这位妹子,我们白家在县城也是说得上话的,这一个铺子三四个月给你们五两银子你还不乐意你打听打听,有比我白家更厚道的生意人吗” 杨翠看到人群里走来的长盛,心里一喜,哪管她几两银子。 “这位夫人,我儿子回来了,就先不和你说了。” 说完向长盛走去,那妇人看到长盛确实定在原地,左右看了看,招来一个小厮吩咐几句。 长盛把一切看在眼里,并没说什么,两人准备往楼上走去。 那夫人急忙拉住杨翠:“这位妹子,十两就十两,这么好的位置空着怪可惜的,我租下来好好经营,说不定还能赚二两银子,放着不用就是在浪费钱啊!” 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好像她已经损失了多少似的。 长盛眉头一皱,这人该不会是仇家怎么她眼神闪躲得这么厉害 经过放走王杰,爹爹被害的事,长盛如今对可疑的人相当敏感,尤其是这种县里下来的人。 杨翠无奈道:“我们过几天就搬走,你可以和旁边房主的亲戚商量好后长租,我们这几个月的钱,你看着给。” 杨翠牵着长盛往楼上走去,那人在楼下看着二人背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长盛察觉到状况更是疑惑。 “哟,一去那么多天,看来是不想娘亲的,你个小没良心。” 长盛顿时奇了:“娘,你的脾气怎么跟外婆一模一样” “亲生的!”长盛顿时噎住。 “娘,我这次又给你找到宝贝哦,你看。”长盛掏出一个阳春壶的果子。 “你这吃了又有什么神奇的效果” “对娘亲没效果了,但是味道好吃嘛。” “还是可以变漂亮那你给你白霜姐姐留着,这些天你没在家,她可来我这陪我说了好多话。对了你大师兄也要回来了,这次回来一段时间,再回去就要做将军了,听说见到皇上了呢。” “哇那我们安稳村的第一名人不就是大师兄了嘎嘎,别人问他的时候,不知他有没有说‘我是安稳村的’” “唉,真要做了将军怕是一年半载回不来,你白姐姐都担心死了,时常叹气。” “嘿嘿,白姐姐是怕大师兄在外面遇到更多京城的大美女哦。” “所以才叫你把这果子给你白姐姐。” 长盛没想到原来是因为这个,大师兄根本就不是变心的人啊,只得答应了。 “对了娘,这些天狗蛋来找我了吗” “杨山来了一次,说是要去告诉县太爷,武馆的人要去投军,不再押送了,见你没在,他去县城了,说了过几天再来寻你。” 长盛一想,乐了,这狗蛋还真的做将军上瘾了,恐怕是听到大师兄要升官做将军,自己也想过过瘾。 长盛吃了饭,便去到如意客栈。 “哎哟少爷,您可算回来了,我这些天住宿都是赊欠,你再不回来我只有连夜跑了。” 长盛心里有些尴尬,不过嘴上说到:“你一身本事,只要肯出力,一点房钱还挣不到” “可是最近几天县里来了很多人,我不好出去,前阵子我就是在镇上做工的。” 做工挣钱的日子无比踏实,这临江镇认识自己的人要么早死了,要么是友非敌,勾星武都有些喜欢这种日子,要是寨里族人也能这么安生那就好了,想到这里,不由火热地看向长盛。 “少爷,寨里的人早就收到我的传信了,只要少爷一声令下,就是再砍一个县令兄弟们也不皱眉头。” 长盛故作认真道:“你怎么知道我要杀县令” “啥” 勾星武剩下的话卡在喉咙里说不出来,再来一次十万人都只剩两三百人了,这再来一次不得干干净净见祖宗去 “那个、少爷,您认真的吗” “放心,到时候就算要杀,也不会牵扯到你们,哦对了,你们想不想去投军” “我们倒是想,可是不敢啊。云岭郡对我们僰人遗族查得严,我们这眼睛不允许。” 长盛仔细看去,原来勾星武的眼里有着一层淡蓝色,得仔细看才看得出来,以前还真没留意。 “那你现在去寨里打点,十天后到白水书院门口的云来客栈等我,另外你花点时间把白水县道上的势力都好后了解一下,以后借刀杀人用得着,这是给你们僰人摘身用的,你不要大意。” 给了十两银子,勾星武眼睛都湿润了,以往他们替人卖命,命脉被拿得死死的,干,能活,不干,就等着驻军围杀。 为了各位兄弟性命,大家都忍了,山里的人还需要他们输送生活物资,没接活的时候赚点外快,县太爷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只是没想到上一次来镇里,出来的兄弟全折了进去。 有这十两银子,够寨子里生活很久了。小少爷一身本事骇人无比,跟着他一定能为族人谋到出路。对着长盛一拜,下楼牵了马,往县城去了。 还有五天就要报到了,长盛和娘亲把房子转租,十两银子到手,不管那妇人什么意思,反正不会是好人,长盛拿送财童子的钱没有丝毫负担。 和娘亲在车马档头雇了辆宽大的马车,慢悠悠往县城赶去,正常马车赶路的话时间足够。 以前哪敢奢求自己能坐马车,村长家的老幺坐过牛车就对自己神气得不得了,走路的话,从村子到县城十多天的路程,夜晚都不敢赶路。 就这样一路慢悠悠,到龙颈潭的时候,长盛去看了眼红鱼,修行得不错,只是她娇柔甜腻的声音反而催得长盛落荒而逃,实在顶不住啊。 如今白水县黑炭生意在向周边辐射,从镇里到县城的车马道经过几次大规模修补,已经十分宽阔平整,容得下三辆马车并排通行。 在一个茶肆休憩,车夫在精心饲养马匹,洗刷车辕,这个行当,干净的车厢和健壮的马匹对顾客很有吸引力。 看着路上来往的人群,长盛没来由生出一种自豪感,再走十来里路,县城就到了。 突然县城方向的道路上冲来官家马队,全是衙役捕快领头的是王仁杰,看着急匆匆的样子,应该是任务紧急。 打头的王捕头看到长盛,一挥手众衙役留在原地,他独自拍马过来。 “杨妹子,有礼了,这是带长盛来书院报到了” 娘亲在镇上就不喜欢和别人打交道,长盛先接过话:“是呀王叔叔,你们这是去镇上吗” “那倒不是,昨日城中有人撞见僰人余孽,一路跟踪之下,进了白崖山便不见踪影,我等奉命查探,这次定要铲灭僰人!” 长盛不动声色。 “这样呀,祝王叔叔马到功成!” “嗯,任务紧急,跟你们打个招呼就走,县城再见!” 看着衙役离去,心里盘算,应该不是勾星武暴露了,他虽然面对自己没有反抗之力,但是一身武艺不俗,放在常人之间,白水县没多少人打得过他,在黑暗里行走这么多年,长盛相信他的职业素养。那会是什么呢 为父报仇自己动手干净利落,可是暂时情况不明,先走着看。 到县城了,两丈多高的城墙,宽阔的街道,路上行人不绝,听说白水县城里常住人口都有四万多人。 县城坐落在一个巨大的高山盆地,周遭山里的人大多会努力往县城迁移,水源充足,地势平坦,城外还有大量肥沃的田地,县城只占了一小部分盆地地盘。 除了县城里的人口,围绕着县城就有四个大镇子,每个镇子人口两千到四千不等,临江镇那种山沟里的镇子十个也比不上这里随便的一个镇子。 城门口的官兵在认真检查过往旅客,长盛二人在镇上办了通行路引,官兵看了看:“来县城何事” “去书院读书!” 查阅的官兵讶然道:“小伙子不错,好好念书。”说罢把路引交还给二人。 车夫在和领头的小队长打着招呼,很快通过检查。 “长盛,这就是县城吗” “对啊娘亲,以后我们就住这里了。” 这时车夫笑道:“夫人、少爷,你们是来县城走亲戚还是暂住暂住的话我认识一些相熟的店家,可以带你们先办理住宿。当然,我肯定是从中拿钱的。” 长盛一听明白了,感情这车马档头的车夫进县城,都是在为客栈拉生意,只要客人成功入住,车夫多少能拿到一些回扣,山里人还算好,挣钱光明磊落,说得直白。 “那麻烦师傅带我们到书院附近,找一个好一点的店家。” 车夫一听就来劲儿了,这行挣的都是辛苦钱,看到长盛不差钱的样子,看来今天回扣不少,下次再来就可以拿钱了。 “夫人、少爷,我们进城是在北门,书院在南门,这一路穿城而过,你们正好一路看看,县城里吃住都要比镇上好很多,难得来一次要好好逛逛。” 不用他说,车厢里的二人早就掀开帘子往周边看去了。 街道宽阔,是由烧制的青砖铺成,两边的房子不论是商铺还是人家,都整齐干净,人来人往,人流自动分为左右两边,中间是空出的车马道。县城除了官府急报,不允许其他人城中纵马。 长盛只觉得眼睛不够看,那些路口卖艺杂耍,那些好看的哥哥姐姐,还有那只在镇上见过几次的冰糖葫芦,好像街边餐馆里的香味都要比镇上浓郁许多,那些漂亮的布匹可以买来给娘亲做很多好看的衣裳。 车夫放慢了速度,今天的客家可不小气,在路上喝茶喂马都很大方,得放慢些让他们好好饱饱眼福。 不知不觉间就到了城南区域的书院门口,隔着一条更宽阔的街道,长盛看到书院衡门牌坊中间被祥云围绕的‘白水书院’四个隶体鎏金大字,不出头的牌坊下部横梁有龙凤浮雕,芝兰芳草刻纹相伴,顶部是用一整块铁板栎雕刻而成的帽檐,帽檐下雕刻着栩栩如生的市井生活景象图,两边的石柱上盘龙缠绕,侧门柱子前皆有一米半高的石狮蹲坐,整个牌坊主体由汉白玉构成,一眼看去,整个形象既庄重严肃,也明快活泼。 “夫人,少爷,云来客栈到了。” 长盛回过神来,巧了,自己叫勾星武来这里找自己,这客栈名字还是自己想狗蛋打听的,没想到这云来客栈看上去如此有档次,隐隐一股富贵大气的感觉。 二人就带了个简单的包袱,由着车夫带他们办理住宿,车夫看到二人故意让自己打点,心里感动。一切办理完毕,二人住下。 刚刚直接就交了三两银子,只够住五天,这城乡差别还真大,还不知道学费多少,又要为钱发愁。这城里又是人生地不熟,长盛有些不太喜欢这种感觉。 打开窗看着外面的书院大门,却发现对面街上有两个混混样的人,在有意无意监视着自己所在的房间。假装没注意到,暗自留心,确认之后,并未动作。 自己除了没有对王杰斩草除根,其他没招惹谁 “大人,韩长盛已经进城了,接下来我们就放任不管吗” 吴守金不由有些恼怒:“余桐,我不是叫比不要派人盯梢吗” 余桐谄媚:“大人,我这不是担心出乱子嘛,证物室韩清松的所有东西都收拾好了。” “你记住,现在紧要关头,我不希望出任何意外,再有下次,休怪我翻脸无情!” “是,是,我马上叫人撤回来。”余桐不是故意违命,他害怕啊。 县太爷高坐官位,韩长盛再厉害能把他怎么着僰人的血就是证明。可是自己家不一样啊,要是韩长盛查到点什么,一个发疯,余家就完了! 长盛叫了娘亲,在街上打听了一下,便打听到武馆安身的地方,在城东的炭仓。县里到郡城,得走东门,到其他县也是如此,所以县衙也在那个方向。 看着身后的尾巴,长盛大摇大摆向外走去。武馆的人通报后,杨涛狗蛋很快出来,几人相互寒暄。 “长盛哥,找我啥事” “谁找你呀我找两位师兄,想变现些银钱,看看有没有门道。” “哦城里就有钱庄商号,小师弟要变现多少银钱” 几人进屋,长盛拿出了包袱里的十来块大小各异的金锭。自从被揪耳朵后,长盛有多少钱都要禀告娘亲,是以杨翠早就知道,并不吃惊。 “这是天然的金锭倒是极为少见。”杨涛提起来试了试,有百来斤,心里暗惊,马帮兴盛,武馆的人最近两年也算见过大钱的,可金灿灿的金锭,还真的头一次见。 “长盛,这太多了,要不先熔一半” “二师兄,都熔了,换成银两,给我一半就好。师兄们要去投军,把剩下的大家分了,安顿好家里再去。对了,狗蛋,你帮我盯着外面那两个尾巴,看他们会见些什么人,不要打草惊蛇。” 狗蛋乐了,干这事他可感兴趣,出门招呼了两个师兄就出去了。 杨涛找来杨洪,把熔金的事交给他去办。 官府对各地金矿把控极严,对市面上流通的黑金严厉打击,不准私下有黄金交易,然而黑金兑官银有巨大的利益差,所以总有些势力参与黑金流通。 第四十四张 打探消息 徜徉书海 “二师兄,师父和大师兄什么时候回来” 杨涛摇头道:“师父还在郡城,大师兄倒是带着一队人去镇里接白姑娘了,刚走不久。” 逗留一阵,二人离开,在回来的路上母子二人好好买了几套衣裳,杨翠怕长盛进书院穿得不好,被人瞧不起,长盛则希望娘亲花更多时间照顾自己,缠着娘亲买了些首饰,杨翠很反常的没有反对。 一大一小都算盘扒拉得很顺溜,两人在铺子里出来都‘嘿嘿’直乐。 杨翠现在想开了,按照《清微筑基》感气,试了无数次,自己也只是轻微感到一丝若有若无的灵气,既然不能一直陪着儿子,那就过好每一天。 长盛帮助娘亲用灵气洗涤身体,也没用,也暗自叹息,看来也只有自己努力修炼,争取用那几种逆天的方法让娘亲走上修行路。 杨翠如今看完了几本书,对修行还是有大概的了解。作为凡人,杨翠至少还有几十年的寿命,但是,如果长盛以后修行上来,一个闭关可能就是几十年几百年,凡人一世,不过是修行者眨眼之间。 对于以后的路,二人都有些不希望那么早就到来,所以二人都默契地没有明说。杨翠一路上看着街上的新奇饰品胭脂,长盛背着个大包袱奔奔跳跳,手里拿满吃的。 看到前面一家三口,小孩子骑在大人的脖子上,拿着风车转呀转,旁边的女人语笑嫣然,穿得不错是个富足之家。 对未来有些刻意回避的杨翠,想着儿子进书院了,是该给他老爹报个喜。 “长盛,我们这也来县里了,收拾收拾,买点东西,去县衙看看你爹爹!” “啊娘亲,我还没进书院呢,听说外人进书院要考试的,要是我没过,爹爹岂不失望要不我考核过了再去看望爹爹” “还要考试的吗那算了,考过了再去看他,这样他会更高兴些。”说完有些兴趣缺缺。 长盛见娘亲神色无聊,有些头疼起来。他也知道迟早绕不过去这个坎,自从知道自己可以来县城书院读书后,娘亲对爹爹的念叨越发多了起来,虽然抱怨居多,可长盛哪能不明白这是娘亲想念爹爹。 算了,今晚我就去先查查。 天色黑尽,狗蛋在客栈楼下吹了一声响亮的口哨,杨翠看了长盛一眼:“杨山又找你了,你们这暗号还真是好用!” 长盛嘻嘻笑到:“娘,估计是有结果了,我先下去看看。” “去去。” 下楼,狗蛋和两位师兄就等在楼下。长盛左右看了看:“那两人呢” “长盛哥,我们也跟着守了一下午,那俩人天黑就回去了,我们跟到城外,见他们分别,便跟了上去。谁想到他们就是回家而已,并没去见什么人,会不会是见你和婶婶是新来的,想整幺蛾子讹钱城里有这种地痞的。” “就这个” “就这个,我们等到他们睡下才回来,也没见什么人,两个人都有妻儿,不过一直没动静。” 长盛也觉得奇怪了,那镇上那个妇人算怎么回事难道真的是自己多想了驱开思绪:“走,你和我去县衙一趟,我去看看。” “你们才进城就被人跟踪,婶婶一个人在客栈怕是不安全。要不我留下,你去县衙” 长盛暗呼自己怎么老是大意,都吃亏几次了,还是下意识以为自己什么都不怕啊。 “那好,麻烦两位师兄了,我很快就回来!” 两位师兄不敢受礼,他们吃了金毛狗炖肉,个个开始感觉到了凡间武学的内家生气,身手前进一大截,虽然比不上两个小怪物和大师兄他们三个,不过已经不差二师兄三师兄多远了。 所以矢志报国的武馆弟子才趁着大师兄回家的机会,提前投军杀敌。 狗蛋看到两位师兄侧身,坏笑到:“长盛哥你别来这一套了,我们大家都该感谢你才是真的,你快去。” “你婶婶在甲三号房。” “知道了!” 长盛并没有给狗蛋明说去看什么,不过狗蛋清楚,只是两位师兄也在,长盛哥有些不好说。 狗蛋却想着二林,唉,娘娘腔说自己修炼到紧要关头,暂时不上来,也不知道真的假的 县城的街道上灯火人家很多,现在还有人在街上来来往往,慢慢散步消磨着一天的暑意。长盛只好运起《浩渺罗烟步》,在人流中穿过,近身的百姓只觉得微风吹过,一阵凉爽。 长盛来到县衙外,招出黑色斗篷披上,闭眼仔细感受一下守卫分布,很快就找到了证物室,黑灯瞎火,没人。 长盛轻轻用灵气灌进锁孔,轻而易举就打开锁进到屋里。 证物室很大,锁柜林立,案板开陈,许多案件的证物都在这里,各种兵器纸帛,押书证供。 长盛看了好一阵才看到里面有个遗物区,很快找到自己老爹的名字,打开铁锁,长盛眯眼看了起来。 爹爹识一些字,这不太工整的字体应该是爹爹所留。 “杨翠吾妻,长盛我儿,我一念之差,害人害己,入狱至今,悔恨羞愤。今承好友相告,村里昌兴,你们母子衣食无忧,自觉羞愧难熬,也松了口气。牢里日子不见天日,甚是寒苦,我不愿如此了,以后遇到好人家,你们自己拿主意,我走了,勿念。儿子,爹是真的很想看看你。” 后面一句应该是爹爹又加上去的,遗书上看起来没什么问题,可就是这好友相告就值得推敲,这么多年没人管,怎么就好友相告了 这个王杰丢下妻儿,自己跑到哪里去了呢一家人团聚在世人心里很重要,即便王杰心里有鬼,也太长时间没有露面了,若是身不由己还好,可问题王杰是自由身,他又是怎么会忍得住不见妻儿呢 上任镇长上任的时候,爹爹已经入狱几年了,那时候王杰才跟着来到临江镇,不会之前就认识爹爹,这说不通啊! 莫非是他打探到我的身份,所以知道爹爹在县衙牢狱可勾星武他们还没来得及把自己身份的事告知镇长和县太爷,王杰消失的当晚,刚刚赶到县城那天就知道自己的身份并报复自己,害死爹爹 不可能的,骑马最快也要两天一夜才能到县城,那时候没有兴盛马队,一个人夜里根本就不敢在车马道赶路。那他就没时间去打探自己的身份! 肚子思考很久也没头绪,长盛打算见见王仁杰再说。 王捕头家就在县衙不远处的兴盛街,当头第一家就是,他早都打探清楚了,跟着路牌,很快找到。 “笃笃笃” “哪个混球在敲门这大晚上的,是又有案子了吗” “王叔叔,是我。” 里面传来一个女人询问男人的声音,王捕头很快出来。 “长盛你来问你爹的案子快进来。” 进屋坐定。 “王叔叔,我爹地遗体呢” “在城外的乱葬岗,你放心,我叫人好好送他入土的,只是坟山位置在那边,很好找。” “那个王杰是怎么去到牢里探望我爹爹的呢”原来当日的前几天,王捕头养伤时就对知县提过一嘴,说是要看看韩清松当年的案子,知县得知是余家让韩清松顶罪,大怒不已,当即答应王捕头伤好后严查此案,纵然余家现在和他是亲戚,也绝不姑息。 王仁杰当时把村里的事说了,推荐韩长盛去书院读书,知县也一口答应。 只是第二天中午,王捕头要去牢里看望韩清松的时候,韩清松已经死了。 据王捕头所讲,当时的衙役都在场,王杰也没多说什么,只是聊了几句,说长盛母子如今过得好,村子里也平安,大家卖山货日子不错。 聊了一阵,两人就告别,后来没多久,韩清松以头撞墙自杀了。 “那衙役听到的就是这些吗” “听到的也就是这些,你也知道,别人来探视的时候,衙役们一般都会站远一些,让人说点私密话,也是算人性的举措。” 长盛知道问题出在这里,只是当时看守的衙役和带路进来的衙役都在一边,没看出问题,后来人走,爹爹就自杀了,这就是纯粹的报复,镇长是他亲叔,手也是自己砍下来的,也因自己而死,可当时王杰是躲在哪里呢这么多人居然没找到他!他看到我了 “对了王叔叔,县太爷为官如何” 王仁杰顿时有些佩服的神色浮现:“吴大人为官清正,虽然有些举措让人看不懂,但是他来这些年,县城大兴,周边佃户日子也好过了很多,农桑很兴盛,他还规划县城和周边镇子建设,真算得上是一个好官。不过对边远镇子的不怎么上心,说是人口太少,他上任后只是指派些人去那些镇子任镇长。后来他娶了余家的小女儿,就是让你爹爹顶罪的那个余家,也不知道吴大人和你爹爹的案子有没有牵扯,不过想来应该不会,吴大人为官我还是信得过的。” 长盛心里很佩服王仁杰,听王仁杰这么一说,貌似县太爷和自己爹爹的死也没关系。 会不会和余家有关呢余家这么多年不闻不问,没道理这时候挑出来作妖,难道真的只是王杰为了报复自己 余家只是让爹爹顶罪的话,可不太好下手,毕竟坐牢没有性命之危,自己取人性命有些过了,县太爷这么英明的话,最好还是让余家的人罪有应得。 还是自己修为不够,若是金丹的话,可以用些手段迷魂,让人招供,那就知道余家的人是不是凶手了。长盛不是邪修,若是山魈来迷魂,也会做得比长盛好。 二林也只会《紫云法》,狗蛋没有修炼功法,只能自己练着玩,红鱼和老金都是很敬畏天道的修行者。 要想装神弄鬼的话,只有吓吓无知百姓还差不多,这到底是怎么办才好 长盛杀过不少人和妖,可是内心的善良和书上看来的规矩,让他还是在遵循凡俗的规矩,没有以强力破坏,他现在还不能呢理解修仙者眼里的凡人如蝼蚁,他还认为自己没有特殊的权力。 “那就不打扰王叔叔休息了,我先走了。” 王仁杰也不知他心里想什么,只好送他到门口:“改天来。让你婶婶给你做好吃的。” 长盛应下,自顾的往回赶去,好像没什么收获啊。 狗蛋看到长盛回来一脸惆怅,知道没什么好结果,也就没问。 几人离去。 “你做什么去了这一去就是半天,才到县城就不着家了。” “娘,我出去打听些事,听说官家改了规矩,犯大罪的人以后一律不得探视,我们段时间里怕是看不到爹爹了。” “怎么会这么不巧才施行的吗” “听说告示有半个月了。” 杨翠心里叹息,要是早些来就好了,如今隔着县衙,却看不到那个梦里的人是个什么样子。 这消息自然是真的,吴守金早就下了这个命令,王捕头知道这样不近人情,可想着重罪犯才是这样的待遇,也没异议了。 杨翠怕长盛看不到爹爹难过,反而故作轻松地说道:“看不到就看不到,以后只要我儿出息,他韩清松也算脸上有光了。” 知道是假装安慰自己,长盛也没拆穿。 两人谈了一阵,长盛就在外面的椅子上打坐修炼,母亲在里屋休息。从山里出来后,长盛发现自己夜夜修炼,精神更好。以往修炼归修炼,但是必须睡觉,想来是自己吃了那亡灵血树的原因。 两天过去,今天是白水书院开学招生的日子。普通招生不需要考试,像升班学子,和长盛这种被举荐进来的人就要通过相应的考试,杨翠把长盛送到门口。 “现在要考试了,你成天说你在书上看了多少道理,现在就是真金不怕火炼的时候,你要是考不好,你看我还会不会放你出去三天打鱼两天晒网!” “放心娘亲,适用班而已,我手到擒来。” “不是十拿九稳” “那我百发百中无虚弦,笔下生花有神助。” “能得你!赶紧去,好好考试!” 长盛现在个子不高,很快淹没在众多学子中间,杨翠一直看不到他背影才眼角含泪地回客栈休息。 进了书院的长盛被招生的先生李焕引到在一边,问清楚班级后,直接领他去夫子的住所。 “夫子,白镇长举荐的韩长盛到了。”二人站在门外,李焕敲了敲门大声说道。 “带进来我看看,你去忙你的事去。” 长盛一人推门进屋,屋里乍看去古色古香的几案上燃着一个香炉,案边宽长的木一环绕。山水画的巨大屏风后隐隐有个苍老的身影,对案看书。 “在旁边给我倒杯茶来。” 长盛不用看,他的灵识在感受到这老头儿在坏笑,本来对书院夫子敬仰万分的他时就放松下来,绕过屏风,几排巨大的柏木书架,看着这么多的书,又拘谨起来,这夫子肯定识如烟海大有学问! 夫子回头一笑,接过茶杯。 “也没三头六臂嘛,白玉成那家伙把你夸得天上少有地上无双,又能卖炭又能杀蛟的,老夫都想看看是个什么神童了,就你这样的” 这只是促狭,没有半丝恶意,长盛看到老夫子对自己如此随和,反而不知道手往哪里放,手指打架,心虚地说道:“多谢夫子夸奖,我就是好运气!” “嗯,倒是谦虚。考试要正式开学才考,这几天你没事几来这里看书,顺便给我端茶倒水,过几天把你看书的感受告诉我,我还有些事,先去处理,你在这看着。” 说完递给长盛一块木牌,上面有书院和长盛的名字,也不管长盛什么意见,自己开门出去了。 长盛一人在这书海之间,一时间也不知道看什么书好,就顺着木架子看过去。从稚童班到适用班的书本都有,但是其中很多明显不是教授的课本,书架上还有其他书籍,顿时明白,别看镇上学塾也是一样的学班设置,可真的要比学识,镇上的孩子要被县城的孩子甩出去好远,从这丰富的学班藏书就可以看到,单讲知识面广度,城里孩子占优。 长盛也不敢浪费时间了,找了一摞书就在大案边看了起来,如今他耳聪目明,一目十行还能看得明明白白。 从来没有过这种安静看书的感觉,换了一本又一本的书籍,天文地理历史、人文杂谈怪论,他都在看。从小渴望读书,从小被娘亲灌注读书当官的思想,徜徉书海的他不知不觉就看到了日头下山。 老夫子回来看到他看得入神,点了根蜡烛,又出去了。直到外面喧哗的声音突然降下来许多,长盛才在书中醒来,只觉得眼睛发胀,却是无比满足。 看到快要燃尽的蜡烛,这是谁点的老夫子 把案上的两个茶杯洗干净,放在前厅木几上的茶盘里,把夫子座位椅子里的坐垫放整齐,擦了擦桌案,满意的点点头。 突然间看到前面的书架,长盛过去把自己看过的书整整齐齐码过一遍,齐了,正了正衣服,对着屋里书架一拜。 灭了蜡烛,长盛这才出门,轻轻滴关好门,怀着所得颇丰的得意,便往客栈回去了。 第四十五章 读书收获 龙颈潭变 杨翠看着意气风发的长盛,还以为他考试过了。 “回来啦今天考试怎么样” “娘亲,得正式开学才考试,我就在夫家家里看了一天书。” “呀夫子对你这么好” “他是有事出去,让我在那儿看,我一看就忘了时间,刚刚才出来。” “你还真把别人家当做自己家了,下次不要这么不识趣。” “那老夫子很和蔼的,对人很亲近。” “那你也该知趣,别人好是别人的事,先下去吃饭。”两人没吩咐人送来餐食,来到楼下的大堂用餐,长盛五脏庙闹腾,着实点了好几个菜,杨翠都有些心疼。 门外有个鬼鬼祟祟的孩子看着长盛,眼神里渴望,有些欲言又止。 小厮过去压着声音:“去去去,你这哪家的小孩儿,拿着赶紧走,不要打搅贵客们雅兴!” 跑堂的小厮平日里对付这些小叫花有一套,先棒喝几句,再给个吃食,这些孩子以后都不好意思再来堂口堵门要饭,真要再来,只需把后院的大狗牵出来遛遛,就太平。 那孩子拿着小厮递来的酥油饼,狠狠地咬了一大口,吃下肚,擦擦嘴才说道:“我不是来要饭的,我来找人。” “你不是来要饭的你吃我的东西干嘛这借口不新鲜,赶紧走。不然我可要放狗了!” 长盛看了两眼,想给那个同龄人一些吃的,见小厮拿着吃的东西过去,也就没在留意,继续对付着碗里的饭菜,看了一天书,肚子是真的饿。 “我就是来找那个吃饭的小娃娃,我们以前是一个村的。” 小厮一看,就几步路的距离,自己还是问问为妙,免得真的得罪客人。 “你等着!” 遂跑过来对着用餐的二人道:“夫人,少爷,那门外的孩子说是你们的同村,说是来找小少爷的,你们看看认识不” 杨翠转头看去,那娃娃穿了几块发黄的兽皮简单的遮身,乱糟糟的头发,但是不脏,眼神里的倔强跟长盛犯错的时候一模一样,正在看着狼吞虎咽的长盛咽口水,心有所触。 “嗯,是以前我们村的小黑子,你让他进来。” 小厮平常什么客人没见过,一看杨翠停顿打量的样子,就知道这小子撒谎。这些碰瓷儿的小娃娃也真是运起好,总有那么几个会遇到好心人,一顿吃食,再给他几个铜钱的话,这小叫花就能撑好久了。 既然客人愿意,小厮也不会多说什么。 “你的同村叫你进去,记得吃点东西就好,你要是不知进退,可别怪我打断你狗腿!” 那小娃娃只听得前半句,顿时就往里跑去,小厮目瞪口呆。 杨翠看着那孩子不敢靠近长盛,有些手足无措的站在桌子边,隔两人还是有点距离,是个好孩子。 “坐下吃,我们也吃不完。” 长盛歪着头,故意做了个滑稽的姿势:“快来帮我消灭它们!”说着就递过去一个啃过一口的鸡腿,让开了半条长凳。 那孩子闻着香味两眼放光,接过来就啃起来,丝毫不介意是长盛啃过的,小心地坐在隔长盛一拳宽的位置,怕弄脏长盛的衣服。长盛不着痕迹地把两个素菜一个荤菜推在娘亲前面,剩下的几个肉菜他全堆在自己二人面前。 “你和我比比谁吃得更多,谁输了谁小狗。” 说完就开始狼吞虎咽,那孩子见他真的开始狂吃,啊,我不能输!也是撸起袖子左右开弓,杨翠看着长盛这个小戏精,微笑着也不戳破,儿子善良,这是好事,自己慢慢吃着眼前的菜,这味道,是真的比自己上山带的冷饭好太多。 两个小孩子一个看起来就很干净明亮,衣服也穿得不错,另一个只是简单地几块兽皮用草绳牵拉着蔽体,旁边吃饭的人看着这俩吃饭如战斗的孩子直乐呵,看起来真的像两兄弟啊。 突然,两人同时抓住一个鸡腿。 长盛一愣:“我的!” “是我先抓住的!” 长盛抬眼一看,那孩子顿时心虚地移开目光,握着鸡腿的手就要松开。 “你的就你的,反正我比你先吃,你肯定输了。” 长盛浑不在意地松手,在旁边的毛巾上擦擦手,上下抚摸着肚子,一副吃撑了的样子。 见他松手,那孩子几下就吃完最后一点食物,得意向长盛挥挥手:“我赢了。” “你还吃得下吗” “吃得下!” “那我吃不下了,所以是我赢了。” 那孩子顿住,也想不明白这是什么道理,在寨里没听过啊。 两人酒足饭饱的摸着肚子,杨翠还在慢条斯理的吃着。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我没名字。” “那你姓什么我姓勾,叫勾二蛋。” “啊这名字” “这不是我的名字!”那孩子有些气恼,有些倔强。 长盛忍不住哈哈大笑,一个狗蛋,一个勾二蛋。 勾二蛋眼睛一亮,轻轻扇了自己一巴掌,凑过来小声说道:“对了,是我们族长叫我来找你的,请你去我们寨里一趟!” 长盛眼睛一眯。 “你们族长叫什么名字” “不知道,和我一样姓勾。” “姓勾的那么多,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谁” 听着长盛冷冷的声音,勾二蛋顿时麻爪,我确实不敢问族长的名字,真的不知道呀,脸色一倔:“反正是我们族长叫我来的,你爱信不信!” “路引拿来,你可别说你没有!” 接过路牌看了看,是城外白水东镇的路引,又盯着勾二蛋的眼睛看,看得勾二蛋以为是自己藏的鸡腿被发现了,头皮发麻,就要拿出来。 “说,叫你来找我是什么事” “我大伯说龙颈潭出现怪象,让我来找你。” 确认过勾二蛋眼里的淡蓝色,长盛也顾不得询问他是怎么找到自己的了,红鱼就在龙颈潭进去的水道里修炼,会不会是它修炼出问题 “知道具体怎么回事吗” “不知道。” 有些着急,龙颈潭到县城差不多一天的距离,这眼看就开学,这时候来事,有些不赶巧。 杨翠看着长盛有些为难,便说道:“万一是机缘,错过了岂不可惜你赶快去跟夫子说一声,快去快回。” 长盛看了眼外面,现在夫子应该没睡飞快向学院跑去。 长盛刚刚敲门,夫子的声音就传了出来:“什么事” 长盛拜身在门外恭敬说道:“夫子,我是韩长盛,我临时有点事,明天可能不能来聆听夫子教诲了,特来向夫子请假” “别跟我来那一套,有事办事,赶紧去,办完再来。还有以后别在我睡觉的时候打搅我。” 长盛一愣,这夫子怎么这么大怒气这是生气了 但是事关红鱼,他也顾不得太多,很快告辞。 交代好娘亲,长盛直接在客栈租了一匹马,带着勾二蛋往龙颈潭赶去,这再迟一点的话,要关城门了。 过了城门,二人才上马狂奔。 “你到前面放我下去,自己去龙颈潭,寨里人会来接我。” “好,你那鸡腿和半个酥饼是给谁带的都硌到我了,你小心些护着。” “给我妹妹带的。” 后面的勾二蛋满脸涨红,生怕前面的长盛瞧不起自己。 长盛很理解,自己和娘亲就两人,要是有个弟弟妹妹的话,那就好了。 在村里的时候,要是得了什么好东西,也会给娘亲留着。以前的时候,好吃的总是吃不饱,现在长盛已经慢慢习惯了衣食无忧的日子。 “下次你要带的话,直接说,不要偷偷拿,我多给你买些,小孩子不能摸东西哟。” 听着长盛温和的语气,勾二蛋心里感动,他虽然不是要饭的,但是城里人看自己的眼神还是看得懂,族长说这个少爷本事通天,跟自己也没啥不一样的嘛。 “好,下次我一定不拿东西了。” 这鸡腿闻起来就很好吃,妹妹没吃过,给她带回去,一定能开心好久。 经过一个路边的茶肆不远,在一个隐蔽的拐弯处,长盛放下勾二蛋。自己回头把马匹寄养在茶肆,运起功法往龙颈潭赶去。 半个时辰,便到了。 悄悄催动功法,等了半柱香,在附近隐蔽的勾星武就找到了长盛。 “少爷,你来啦!” “什么情况” “少爷你看那龙颈潭的水。” “嗯怎么半潭水都变得透明了啥时候的事” “前天出去联系黑水帮回来的时候发现的。” “走,下去看看。” “少爷,你自己去,我在夜里看不到东西。” 长盛一拍脑袋,吩咐几句就往山下的龙颈潭摸去。潜进水里,往日深绿色的潭水中部变得很清澈,整个潭里连鱼虾都不见半只,挨着岸边三四长范围的水还是绿色,在山上往下看,龙颈潭就如变成了一块玉环。 查看了一下石壁上的洞穴无恙,便往潭底潜去,以如今长盛身体的灵气容量,居然潜不到底,潜到四十丈左右的位置,下方依然不见底,有些黑暗,看不到底,水体很安静,但隐隐看得出中部还是透明的,靠近石壁的范围还是深绿色水体。 身体里的灵气越来越少,心惊的长盛赶紧往水面走。 这不应该,他可是在幽冥黑水潜伏都没问题的人,在所有水体他几乎都不用耗费灵气,就会想本地水族一样在水里自由行动,这龙颈潭是什么情况 越往下自己需要输出的灵气就越多长盛赶紧钻进洞里,先看看红鱼。 刚露出水面,便看到一条门板大的红鱼躺在大石山,尾巴在水里掀起一些潭水,飘在空中变成水雾,又被大鱼张口一吸吃进肚里,如此反复着,鱼嘴前居然在慢慢形成一颗水绿的珠子,不是实体,尽是由水雾组成,却又不是水珠。 长盛看一阵,也没看出名堂。 “红鱼,你倒是很休闲嘛。” 大鱼一下子跳到水里:“哎呀,公子你怎么来了” “外面的龙颈潭潭水变清,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我这些天都按照公子的话在这里好好修炼,还没出去看过外面的世界呢!” “走,你是水物,你和我去看看有什么玄机。” 红鱼围着长盛转圈圈:“好呀好呀!” 二人来到谭边,红鱼惊讶地说道:“公子,这莫不是有天地灵物要出世” “嗯” “我只是随口这么说,一般来说一个水体几乎不会变色,除非是洪水冲刷,或者水里水物变化,这变透明就真的不知道是为何了。” “你下去看看是什么情况。” 红鱼转头看着潭底方向,没来由的有些心慌,头重尾轻的她慢慢向下游去,还没到刚刚长盛下潜的位置,便转圈圈,转了几圈游上来。 “公子,我看着下面有些害怕” “喂,你可是成精的水族,你怕什么哦对了,是不是越下去你也灵力消耗越快” “我没有灵力消耗,但是就是有点怕,感觉下去会很危险。” 长盛头疼起来,还以为是什么机缘又撞在自己手里,谁知道是这么个怪异的情况 长盛没感觉到危险,就是这地方耗费灵力甚巨,可这么诡异的情况说没古怪长盛第一个不信,奈何下不去啊! “你在这里,我下去再试试。” 潜到原先的位置,长盛又往下两丈,不行了,这样下去感觉灵力抽空后自己就会被压死,赶紧掉头往回。 长盛居然久违的呛水了,他看着自己的双手,向红鱼紧张地问到:“红鱼,我的身体没什么变化” “公子看起来没有变化!” 他还以为自己吃下去的玲珑鱼失效了,要真是这样,自己可不敢玩水,可自己居然会呛水 摇摇头无奈道:“我还以为是有什么宝贝,现在看来怕是与我无缘,就是你在这修炼,这个不明的变化实在有点诡异,怕是安全有些问题,要不我们重新找个地方修炼。” “不不不,公子,那块白玉石对我结丹很有好处,我感觉在上面修炼速度很快,我不想走!” “那这诡异的东西在这里,你放心得下我担心出问题。” “要不我再下去看看,实在不行的话我们再离开” 长盛想想还是同意:“那好,你自己小心,不要逞强!” 长盛也潜入水里三四丈的位置,这个深度不需要浪费丝毫灵气,活动自如,紧张地看着红鱼慢慢下潜。 在还远远不及红鱼第一次下潜位置的时候,她巨大的身躯骤然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往潭底拉去,惊慌道:“公子救我!” 长盛本就自紧张地盯着红鱼,在刚刚被拖下的时候长盛已经动了,但是红鱼被很快就拖下去更甚,远超长盛刚刚下潜的位置,心头焦急,灌注灵气挥刀一斩,深沉的水体被长盛斩出一个狭长的空气泡,比红鱼现在的位置还要更下方一些。 他顺着空气泡往水底狂奔,在空气里终于没有灵气飞速流逝的感觉,十万火急间他堪堪抓住红鱼的尾巴就往上一扔,对着即将消失的空气泡胡乱挥刀,形成一个巨大的空泡,在缓慢上升的过程中越来越大,长盛发动《紫云法》,如一团沉重的紫色雾气托在空泡里往上慢慢飘去。 他往下一看,潭底的黑色被自己搅乱一些,一些死鱼有的只剩鱼骨,有的还未完全腐烂,鱼鳞还闪着银白色,虾蟹之类的则只剩外壳。 这是什么情况这些鱼虾是被吸收了生命精气想到自己潜下来的时候那种灵气隐隐透体的感觉,这连我的灵气也能吸收 查探半天,什么都没见到,反而是自己狼狈而退,长盛有些不甘心,对着下方又是几道刀气,但那下方就如有一股无形的力量把水体压成了一块水板,任由劈砍,水里也不再形成半个气泡,算了。长盛感受了下空泡外的感觉,跃进水里向上快速游去。 “红鱼,你怎么样有没有事” 红鱼看到长盛快接近水面,才一下子哭出声来:“公子,我的尾巴,我的尾巴没了!” 长盛很快露出水面,才看到红鱼半截身子在岸边,尾巴在水里,只是鱼尾的一半已经全是骨头,没有一丝血迹,也没意思一点骨膜链接鱼尾的细骨。 “这是刚刚弄的” “幸好公子扔的快,不然我就成一个鱼骨架了。”说完的红鱼又开始大哭。 “别哭别哭,你这可以长好,你说一下刚刚是什么感觉” “呜呜呜,肯定长不好了,我们化形前身体有缺,化形后就会变成丑八怪的。” 盛无法了,书上说女子惜容胜过珍惜生命,这小妮子还没化形就已经很女人了。 严肃道:“我说能长好就能长好,你快想想刚刚你受伤是怎么回事” 红鱼惊喜一顿:“啊真的吗”说完又呜呜说道:“我就感觉到什么东西拉着我往下,全身不收控制,公子把我往上扔的时候,一股力量在我尾巴上刮了一下,我就成丑八怪了。” 长盛皱起眉头,他看书不少,《修行入门》、《丹道初解》上都有记载不少修行界的诡异情况,可是看这两本书的名字就知道这是让人基本了解修行和炼丹,可能很多神异的事并不会记载在这种看起来就很初级的书籍上。 “哎呀,我们的红鱼最好看啦,我们先去疗伤。” 二人来到深潭大石,红鱼直接迫不及待往上一趟,漂在水面的巨大尾巴开始缓慢长出骨膜链接白森森的鱼骨。 长盛看到效果不错才放下心来,虽然慢些,但是可以恢复。 “哇,公子,我的尾巴在变好!” “我就说了可以长好的嘛,少见多怪!” 第四十六章 精灵公主 长盛得意 一人一鱼说着话,很快就要天亮,长盛看到乌云低沉,近地风开始停滞,仲秋的天发生这种天象并不常见。 “红鱼,你先疗伤,我去去就回!”他打算去叫勾星武先回去。 看到长盛上来,勾星武眼里有着期盼:“少爷,可有收获” 虽然把自己是修行者的事告诉了勾星武,但此时并不会什么都告诉他。“没有,好像没什么发现,就是水透明了而已,死了些鱼虾。” 勾星武眼里有着淡淡的失望,龙颈潭这地方有些神秘,可能县志里不会有记载,而作为曾经在白水县称霸一方的僰人部落,自然是在族内流传有很多县里各地的悠久故事,前阵子长盛在这附近斩妖的事,县里道上和官方都传开了,他也是有心留意才发现这几天龙颈潭有变化,若是长盛能在此受益,对僰人遗族来说只有好处。 心里一声叹息:“少爷,这秋季的陡雨恐怕是会下得很大,要不你先到我那草庐躲雨,不是很远。” “你先去,这天象不一般,秋天不应该如此,你先去避雨,我再到江边看看。”说完就递给他一个火把。 “那少爷量力而行,千万注意安全!” 长盛看看天空,低沉的乌云就沉在头顶,一个漏斗状的漩涡在龙颈潭上空缓缓形成,这龙颈潭一定有古怪! 来到江边,几个飞渡点掠过江,那漏斗已经延伸到半空,遂快速潜到深潭。 “红鱼,这龙颈潭有古怪,我们先找个地方看看,不行的话我们就挪窝。” “我也看到了,天上的云不正常。” 在深潭边往上看去,巨大的漩涡一角就在深潭上方缓缓旋转,红鱼作为水族的炼体妖物,也能感受到巨大的雨云里藏着让人压抑的能量。 “公子,真的是龙颈潭有变吗” “嗯,漏斗就在龙颈潭正上方,我进来的时候伸到半空了,你在这小心待着,我出去看看。” 情况不明,长盛没走水道,而是沿着以前那个石缝向上爬去,站在半山的一个位置,仔细的看着龙颈潭变化。 漏斗就要靠近水面,雨云里电闪雷鸣,离得太近,炸雷就如在长盛脑海炸响,居然出现了一些修行者渡飞仙大劫才会有的紫金色雷光,这是祥瑞之雷,可那潭底无数死去的水物,以及对自己和红鱼那不友好的无形力量,无意不在说明此地有恶,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此时在遥远仙界中心的仙都世界,一个修行圣地里,以为须髯如银针的老人在飞速掐指推演,面前的几案上摆着几根晶莹的骨头和玄龟甲,甲上纹路见绿意盎然,一点明亮的光点在飞快地游走,模模糊糊在一个位置摇摆不定。 “怪哉,我人族壁障大幅度减弱的同时,精灵族的圣灵青莲出世这二者怎么会同时发生可以我的修为居然推算不出这两个异处怪哉!” 老者先是小心着收了桌上的卦物,对着一个镜子大声说道:“吩咐下去,人族壁障减弱,精灵族圣灵青莲出世,派人仔细搜查诸天星域!另外派人盯住精灵族的木灵之森,有异动即刻来报!” 老人说完这一切,大袖在镜面上一挥,镜子变成一般的琉璃镜,似乎是刚刚的衍卦消耗了不少精力,靠在榻上小憩。 而与此同时,处在人族与冥界出入口封印的木灵之森,精灵族圣王殿。 “启禀圣王,刚刚宫里传来喜报,王妃诞下一位小公主。” 一位精灵族大将带甲跪膝,向着在龙岸上深思重重在想事的精灵族王者禀报。 此时整个天空突然乌云盖顶,沉重如墨,笼罩在后宫王妃的寝殿,反常的天象让圣王明色大变。 “神军,随我进宫!”殿内君臣或作流光飞快往后宫。 一个年纪三十五六的侍女有些慌乱地进了寝宫:“王妃,外面天象有异,我们先到幻境躲躲!” “慌什么看清楚再说,能奈何我精灵族王者的天象还没出现过。” 床榻上的王妃虽然刚刚生产,但是眉宇间依然有着一股英气,说话间淡定从容,似乎根本不把什么天象放在眼里,总是金桂这丫头也看之变色,但,那又如何 看着襁褓里的粉雕玉琢孩子满眼怜爱,眉心自带一个五片青莲的印记,这小丫头折磨自己八年多,终于是肯出来看看世界了。 不愧是我精灵族小公主,就是好看。 门外传来敲门声:“王妃,圣王和神军大将来了。” “让他们进来。” 圣王快步进屋,来到床边,看着母女俩尽是宠溺,抓着王妃的手柔声到:“雪儿,这些年辛苦你了,外面天象怪异,我也无十足把握,你先带孩子和下人们到幻境暂避,等处理好这事,我来寻你。” 还不等王妃说话,等在外面的神军大将传来焦急的声音:“圣王,天宫阵法快顶不住了,快走!神衍大军戒备!” 话音未落,外面传来一阵巨大的‘咔嚓’声,精灵族的天宫大阵被压破了。 圣王脸色一急,温和的脸也变得有些紧张,天宫大阵就是太上境神仙也无招,这天象看来不是人为,但这就很可怕了,许多天地之力形成的异象,是让成仙的修行者也无力的存在。 “雪儿快走!” 王妃将孩子递给侍女。 “金桂,你把公主带去幻境,安全了再出来!” 屋内一面墙上一阵氤氲白光闪过,一众下人带着公主进了幻境,而此时外面的漏斗也是一颤,在摇摆着寻找什么。 王妃见众人进入幻境,才放下心来。 “圣王,你我夫妻今日再次联手,让妾身看看圣王是否还有当年风采!”说完竟是对着圣王妩媚一笑。 圣王也顿时生出豪气:“好!” 两人走到外面,精灵族战斗力最强的神衍大军竟是全部倒在地上,看样子早就没了呼吸,只有几个副将和神军大将在苦苦抵挡即将伸入屋内的灵气漏斗。 出来的二人根本想不到就是几句话的功夫,震慑仙界的精灵族神衍大军就死了近半,一股悚然的感觉在二人心头升起。 二人打出术法,各自在胸口形成一个碧绿色的七星阵图,往漏斗底部推了过去,几人衣衫往后吹起,两方势力顿时僵持。 得到助力的几位神衍大军将军才能开口说话。 “圣王,这天象外面象恶,内里确实精粹的灵气和紫金天雷,应该是好事,可是外面的弟兄们却被吸了生命精气,实在古怪!” “神军,你看这青色灵气,像不像我们族中圣物” “族中圣物乃仙界定海祥瑞,绝不会取人性命!这有古怪,我们还是小心为上!” 外面沉重的风卷在慢慢逼近,众人身后的宫门被吹得‘戛戛’作响。 王妃开口道:“你们有没有觉得这力量越来越强了我们在往后退!” 说完手上加力不断打出法术,死死盯住面前的漏斗。 不论是妖族百族,或者古族,亦或是一些强大的修行者,他们诞生后代的时候,有时候会伴随天象,祥瑞之兆,则代表着孩子一生修行顺畅,说不定出生就带着某些天道使命。 如果是不祥之兆,那就要看修行者有没有足够的神通逆天改命了,否则,诞生的后代绝对是凄苦无比。 可是这种善恶相伴的天象,饶是在场几人活了无数岁月,也难想象是何天意! 几人发现异常,一个副将还不及说话,刚刚张开口便被吸取了浑身生命精气,精灵族是天地宠儿,即便是普通精灵族也有至少五百年寿命,生命精气之浓郁可见一斑,更别说是精灵族里修行上万载的金仙境顶级高手,单论生命精气,就是人族鼎盛的太上无情境神仙也自愧不如。 几人见他无声无息就死去,皆是脸色大变,死去的将领叫木冲,在几人中是修为垫底的金仙中期。 圣王顿时心里犹豫,这几人个个是精灵族的生存保障,死一个都让他心疼不已,更何况死在外面那些大统领级别的人也是金仙,贼老天,你这是在灭我精灵族啊! 可一想到刚刚躲进幻境的女儿,他实在难以选择。 对面传来的力量越来越大,这巨量的紫金雷霆一旦倾泻,在场几人绝无幸存的道理。 看情势危机,圣王难以选择,王妃艰难地开口:“圣王,几位将军,收了仙法,瞳儿如果就是这个命,这次我精灵族认了!” 其他几人当然明白王妃是为了大家生命着想,可他们一生护卫精灵族,杀伐无数,怕过谁来煌煌天威那又如何若是连精灵族的王者和公主都保不住,他们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神军大将涩声到:“圣王、王妃,你们先走,小公主乃我精灵族希望,不能有事!我等死战,也是死得其所。” 如今几人都明白,这怪异的天象就是冲着公主来的,公主是精灵族两位最高修行者的后代,将来的血脉和修行天赋定然傲视寰宇,必然能走到极高处,所以才有天道如此针对! 圣王也是果断之人,如今坚持下去是断不能善了了,还不如保住精灵族的擎天柱,不论将来瞳儿如何厉害,若眼前的几位出了事,将来的天人三族还有没有精灵族都难说了。 “神军听令!带领神衍大军撤退,保存力量!” 几人一听顿时急了,如今神衍大军近半死在此地,这也是他们求死的原因之一,无数年朝夕相处的袍泽转眼间魂飞魄散不入轮回,对修行者来说,没有比这更残酷的事了。 神军一脸辈悲愤:“圣王,成全我等兄弟!” 几人艰难回头,眼里尽是泪水! 王妃脸色一肃厉喝到:“好生糊涂!你们走了剩下的族人怎么办它冲进去幻境也未必奈何得了瞳儿!马上给我滚!” 圣王也不顾仪度了,飞快打出两道仙法暂时逼退大漏斗,电光石火之间大手一挥就把五人打开:“赶紧滚,再迟我们就全死在这里了!” 夫妻二人,苦苦抵挡,几人见被弹开,虎目含泪二话不说转身进屋就投进幻境。 “圣王,想不到多年之后我们又要搏命一击了。” “来!”二人动用精灵族禁法《万灵归源》,全力运转功法左右连击数道法术,前后各一却同时落在一点,可那漏斗如有灵智,竟然一分为二闪电不能绕过两人,钻进幻境。 只剩下身体超过负荷苦苦相撑的二人目瞪口呆,同时闪出一个念头:瞳儿撞大运了!接着便是相视苦笑,早知如此,何必再搭上一个将军性命啊,唉! 此时进入环境的一众精灵躲在一个亭台楼阁林立如仙境的地方,金桂抱着公主,大家都在紧张地看着一面巨大的琉璃幻镜,突然镜子里出现神军大将他们几个的身影。 大家欢呼起来:“金桂姐姐,是神军大将,还有木洪将军他们几个!” “将军们都没事,想来圣王和王妃也是平安无事。” 叽叽喳喳的一群人还在说话,只见一阵剧烈的紫金色雷光强行冲破环境入口,琉璃幻镜的镜面顿时荡起剧烈的涟漪,一道巨大的光亮冲破镜面,众人只好下意识闭上眼,突然失明的金桂紧紧地抱住怀里的公主,醒来却发现自己不知道是在哪里,闭眼感受一下空气里的灵气。 “还好,还在仙界!”左右看了看了,就要先找一个安身之地,可怎么手里这么沉 低头一看,公主已经变成一个一个八九岁大的伶俐姑娘了,一道道紫金色雷霆在她身上游走,慢慢隐入肌肤,浓郁的生命精气布满全身,在慢慢被吸收进额头的青莲印记。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金桂眨了眨:“桂姨,我们这是在哪儿” “在仙界一个不知名的地方,啊!” 一开始金桂只是自然地回答,突然反应过来公主突然变成小女孩,还突然就会说话,一声好听的惊叫,差点把怀里的公主扔到地上。 再说此时的长盛,看着那威势骇人的巨大漏斗,终于触及龙颈潭水面。 白水江在上游冲刷而来的水物,被旋转的漏斗吸在里面,下游的水物也在争相逆流而上,投身入水。 糟了,红鱼会不会有事 长盛赶紧赶到深潭上方的岩石上,还好,这里风平浪静,红鱼在欢快地看着自己即将痊愈的尾巴,打水打的很欢,在水里吐着泡泡。长盛没打扰,回去继续看。 巨大的漏斗旋转着向龙颈潭底部而去,那些水物此刻已经全死了,在漏斗的中间形成一道尸体的柱子,又被上方飞速旋转的水体撤出,散落在四周的山林里,天上在下鱼。 长盛看着密密麻麻从天而降的水物,赶紧找个地方躲起来,看稀奇被砸死那就悲催了。 不知道是不是漏斗已经触到潭底,乌云里的紫金色雷霆在向下狂泻,看得长盛眼皮直跳,赶紧向身后的石头靠了靠,灵魂在颤栗。 一直持续了大一个时辰,飞速旋转的巨大漏斗开始慢了下来,中间形成一个中空的通到。长盛的心不可自制地‘砰砰’直跳,他真的很想顺着漏斗中间的通到进去,看看潭底到底有什么拼了! 跳下山崖,运起功法一头装进漏斗,在通到里没感觉到灵力的流失,直接任由身体擦着通到里的水面往下落。 越来越近了,潭底的位置还剩七丈高的水位,整个潭底有五丈方圆,底下长着一株青莲的虚影,像极了自己在幽冥五炼之地洗澡的那个大水缸里的那一株五叶青莲,这虚影就是它的放大版。 一股股被压缩隐藏在水里的灵气和生命精气在缓慢注入青莲的叶片,紫金色的雷霆在周边形成一个圆形的板护罩,上面游走着一些玄奥的符文,隐隐闪现出精灵族各族的影像,长盛看得好奇心大起,精灵族不是仙界才有的吗在凡界居然能看到他们的影子 看到只剩一小部分生命精气在注入了,长盛还是死死地挪不开目光,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想看着最终到底是什东西 需要天地守护,剥夺周遭巨量生灵的生命精气,还享受着类似修仙者修为灌体的待遇,这绝对是逆天的宝贝。 莫非青莲的虚影最终也会化作一株青莲 旋转的漏斗猛然一顿,速度相对变慢许多,生命精气和灵气都已经灌注完毕,紫金色的雷霆倏而缩进虚影青莲的根部,整个几丈高的虚影变成一株只有巴掌高的青莲在水底轻摇。 在水体即将合拢的一瞬间,长盛突然想起天地灵物认主的条件,毫不犹豫在指尖逼出一滴鲜血,对着它就弹射而去,嘿嘿,宝贝,以后你有灵智了可一定要遇到我哦! 一百多丈水体骤然合拢,那巨大的压力可想而知,差不多身在潭底的长盛被两面夹击,直接被拍得晕乎乎的,灵气都提不起,索性水体合拢形成的水柱在旋转,慢慢地将他带到水面。 到了水面长盛终于可以缓口气,才发现自己在这个潭里只能凭凡人的本领游泳了,连下水目视他都办不到,这青莲如此神异 这莫名的保护力量简直让长盛有些嫉妒,自己看了半天就看了个嫉妒加寂寞实在是堂堂一个人还不如一株植物,让他心里有些愤愤。 坐在岸边想起自己挤出去那滴血,长盛心灵间生气一股莫名的满足感,就像是已经得到某一种让他无比满足的宝贝,没来由地自己笑起来了,笑得很大声,越笑越开心。 长盛此刻心里惊异,因为他实在控制不住心里的喜意,在脑海里出现了他成亲的场面,只是那角色的女子看着好熟悉,但又有些朦胧。 久久沉浸在这美妙的画面里,他甚至看到娘亲看到自己的妻子时那种真心很满意开心的神情。 不对,我这是入怔了 长盛猛地摇头,可脑海里那些画面还在继续,老天爷,放过我,我也想娶一个漂亮的媳妇儿,可我还是个孩子啊! 第四十七章 红鱼得缘 师门离别 长盛在岸边看好水下洞穴的位置,一个猛子扎进去,当进洞的瞬间,他恢复了水下自有行动的能力,红鱼的伤势已经痊愈,在大石上随意拍打水花,看上去有些无聊。 “呀,你这伤势好得真快,这石头到底是个什么宝贝” “公子,这都一天过去了,你怎么才回来” “什么这才一会儿,哪来一天” “公子,你不知道一天过去了吗外面雷电交加,一直在下大雨。” “真过去一天了” “嗯,现在是晚上了,天刚刚黑。” 身为妖物,对天时有着无与伦比的自然感应,这一点天人三族不曾有。只有修行到元婴期以后,与天地沟通顺畅的人族修行者,才能自然感应天时。 “你快快与我去龙颈潭试试,看看是否还有危险。” 红鱼显然心有余悸,有些害怕:“啊还去啊公子你真的把我当做捡来的了吗” “放心,小心一试,不对劲我们就撤,我也是想确认一下你将来能不能出去。” 来到龙颈潭,潭水恢复了本来的翡翠深绿,长盛捏着红鱼的尾巴:“我拉着你,你入水试试!” 红鱼大半截身子处在龙颈潭水体,一切很正常。 “公子,你放开我,我自己试试。” 红鱼在潭里自有游动,那红淡淡的危机感消失无踪,想起自己吃亏的潭底,小心往下游去。 “你小心,现在你在水底出事我也拉不住你!” 轻轻摆尾道:“公子放心,我们千年金鲤感应水里危机很灵敏的。” 红鱼见最底下一株青莲在缓缓摇曳,根部有着一颗红珠,可潭底的水体明明很平静,一种愉悦的感受在红鱼心里升起,还想向下靠近,被无形的力量挡在七丈高的位置再难寸进。 “公子,我决定以后我就在这潭底修炼了,休息的时候再去月华石。” “什么你说大声点,太远了我听不见!” 逡巡一阵,红鱼往上游去:“公子,以后我就在这修行,我感觉水下的青莲非同凡响,我做它的守护灵兽,说不定以后有意想不到的馈赠。” “你能确定看到的是一株青莲没什么其他的感觉” “没有,反而很安心。对了公子,最后七丈的潭底下不去,那青莲根部有一颗红色的珠子。” 长盛听到红色的珠子,心里一动并未说话,万一不是自己的那滴鲜血呢 “嗯,既然你的感应无错的话,你在这里好好修炼,若是以后有机缘,你自己见机行事。我耽搁一天了,得赶紧回去,过一阵子再来找你,下次我来会用力敲击岸边七下,你听到便上来寻我。” “好,公子平安!” 回到半山腰的车马道上,看到一队马帮在往县城赶去,长盛便远远吊在后面,感应一下勾星武体内的灵气,便顺着方向赶去。 “难怪你能在师兄们手下捡到一条命,练功还真是勤快。” 在一块平地上练功的勾星武闻声转过头来:“公子,你来了!” “我看你练功姿势奇特,你修炼的是什么武功秘籍” 勾星武讪笑,脸色微红:“公子,谈不上秘籍,这是族里一直流传的练功之法,稍微强身罢了。” 说着把自己修炼的功法递了过来,他想摆明自己无条件信任长盛的态度。 接过来放在手里,长盛稍微眯眼一看,心里一动,灵气就跟着转,发现这居然是一部武学内家气息和灵气都可以跟着流转的功法,心里讶异。 “你这类似功法族里还有吗” “回公子,以前我族雄踞白水,族里武学功法不少,后来遭逢大变,还流传下来的只有这本《僰人》山字部功法了。” “寨子里大家都能修炼吗” “只有历代族长能修炼,前几年我大哥进山打猎被山君残害,嫂子才把这功法给我,后来大家推选我做族长,我才开始提议寨里青壮一起修炼,所以大家的身手才提了上去,不然寨里人数恐怕是更少了。” “我看勾二蛋筋骨不错,年纪虽然小,可以修炼你这个试试,说不定效果不错。” “勾二蛋公子说的是”勾星武大为不解,寨子里没这人。 “就那个去城里找我的机灵鬼!” 想起勾二蛋藏鸡腿,他有些会心的笑意,对这孩子很有好感。 “公子是说我那侄儿吗他没名字,这本来是该他修炼的,只是大哥死了,这功法就给了我,大嫂也去了,他还没来得及识字,没法修炼。” “嗯,那就教他识字,他修炼肯定比你这个叔叔有出息!” 勾星武顿时激动起来:“公子说真的我明天就安排下去。” “嗯,道上的事你继续留心,以后可能不需要你们打打杀杀了,不过能联系的话,还是保持联系,说不定也有用得到的时候,我走了。” 长盛赶了一会儿路,到达茶肆,问了问时辰,才骑着马向城里赶去。 穿过白水北镇的时候,仔细观察路边行人,发现很多汉子都有一股若有若无的凶悍之气,这大山里,有些靠山吃山的汉子确实有杀气,只是觉得生活艰辛,也没太上心,倒是在一些阴暗的角落,看到一些牛鬼蛇神,看来这周边的镇子里混道上的人不少。 仔细感受了一下城外的风土,进城,还了马,上楼。 “娘,我回来了,你吃晚饭了吗” “吃了,你过来看,这是我给你买的一些书,人书店老板说这些书可是书院藏书才有的呢。” 杨翠的脸上有些喜意,以前在镇子上在村里,想买书都没几本合适的,这县城就是不一样,连一个书店老板都能在书院有关系,能拿到书院抄本书籍来卖。 听到说书院藏书才有,长盛被提起兴趣,洗了手洗了脸便快步走过去,看着桌上摆了一小摞书,捧着认真看了起来。 “娘,这些书我都看过了,你这钱白花了。” “才进书院一天,你就看了十多本书” “娘,我看过的还要更多些,我看了起码两米高的书了。” “那我这钱真的白花了那也没事,听说吃喝嫖赌败家的,没听说买书买穷的,这些书你收起来,说不过以后想看呢” 长盛只得照做。 接着二人便商量了在城里安家的计划。 在之前,长盛打探清楚,适用班的学子,不论一开始进入学班的时候年纪多大,学期固定三年,这是防止有人利用读书快速获取晋升资本。 天武国皇帝立国之初便下令,管你是谁,必须在适用班待满三年,努力扎实学问,经世班也是如此,杜绝了王公权贵以权谋私快速培植士族势力。 严厉是一方面,宽松的一面是适用班的学子可获得三个陪读名额,就是除自己外,可以带书童家人下人等总共三人,在书院照顾自己起居。 然而能进书院的子弟,大多是家里不缺钱那种人,一般不会住书院提供的住宿,都是在外租住或者直接就住家里,行事方便,不用接受太多书院规矩束缚。 寒门学子大多住在学塾里,为学塾做一些日常之事即可,只是衣食自理,遵守书院规矩,其他的倒也很省心。 母子二人商议,若是书院配套提供的个人住处足够,那两人就在学塾里住,这样的话,不论长盛去哪儿,娘亲的安全有保障。 若是在外租房,那就麻烦些。 如今的娘亲也知道自己很漂亮,她以为爹爹还在牢里,来县城带自己读书难免有时候要抛头露面,但平时一个人的话,长盛又不太放心。 可以买宅子、找下人守卫,可人生地不熟的,这世道,找什么人又都不大放心。 书院没有住处的话,二人得在外面找地方了,所以二人没有值班家居用品,就是为了等长盛进书院的事尘埃落定。 “对了,那跟你出城的小孩儿呢” “回山里去了娘亲想他不想我”长盛假装很委屈的样子。 杨翠拿起一本书一挥:“讨打了不是我是看他可怜,你小时候就跟他差不多,到处要饭。” “我有吗我没记得有这回事呢。” “那是你年纪小不记得了。” 长盛不知想到了什么,二人沉默了一阵。 “娘亲,我要是有个弟弟或者妹妹就好了,那样的话,我出门的时候也有人和娘亲搭伴。” “要是还有弟弟妹妹你真得讨口去。” “娘亲,那小黑子还有个妹妹呢,反正我们现在有些钱,要不把他们接到城里陪着娘亲。对了他们俩还不识字,正好娘亲可以教他们读书。” 杨翠心里有些意动,长盛这长本事了,为娘的当然开心,只是长盛随便一有事就会消失十天半个月的,自己一个人没人说话,担心也没用,清松还在牢里,出去结识朋友,又要抛头露面,不合适,若是有两个小尾巴跟着自己,倒也真是会有很多事要做。 以为长盛只是兴口一说,她打趣到:“你就不怕他们来家里,以后我就疼她们不疼你了?” 长盛脸色有些黯然,缓慢说道:“娘亲知我,我不是担心这个,走上修行路,儿子恐怕是再难回头了,修行者世界一有事可能就是大凶险,以后儿子有幸修为高涨,可能一闭关就是好多年,若是有两个弟弟妹妹陪着娘亲,陪娘亲说话解闷,甚至我不在的时候能代我尽孝,我也放心些,我只会感激他们。” 母子二人说着说着眼睛通红,这个事之前一直没有明说,如今长盛这么说,杨翠哪能不明白,儿子这是怕路上踏错,留下自己无依无靠,只得暗恨自己怎么不能修行。 两人泪眼相看,只觉得这凡人眼里追求的逍遥神仙,其实也不是那么逍遥,如真的是孤家寡人一个,无牵无挂,那倒是真的很逍遥,可一个人心无牵挂,修行到头来白活着那么多岁月,最终也是个死,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呢 凡俗之人不理解修仙者想法,很正常,就如地上区区蝼蚁,不知鲲鹏万里之广阔,长盛如今处在凡人占绝对数量的凡界,才踏上修行路不久的他也只是在转变之中,一时间要割断亲情,无论如何他做不到。 他想着即便以后真的修行有成,若是娘亲还健在,也想搜罗天材地宝,为娘亲常住人世努力,修行无岁月,就怕等不到那天,自己也不是什么修炼天才,哪儿那么容易! 所以若是在自己不在的时候,娘亲膝下有儿孙承欢,一家人天伦之乐,那自己也会很高兴。也许娘亲平平安安走完凡人一生,也是一种莫大的幸福。 “娘,要不哪天我去寨里的时候把他们带来趁现在我还在身边,多教他们一些,等以后他们有本事傍身,那就生活无忧了。” 关于勾二蛋是僰人遗族的事,他根本就没放在心上,这点小事难不倒他。 “好,那就等你进书院的事定了再说。” 二人说到深夜,二人各自休息去,一夜无话。 第二天早上,刚到书院门口的长盛被被狗蛋拉住。 “长盛哥,你跟我来,大师兄他们回来了。” 到了炭仓旁边的驻地,武馆众人都在,如今看起来也初有军伍气势,长盛和各位师兄见礼,才走到大堂。 “大师兄!白姐姐好。” 堂里几人寒暄,杨林森这就要走了,这次回来带来了一队军兵,这几年天武国北方边境不太平,京城里贤王和皇帝也在暗斗,恐怕作为皇帝心腹的节度使大人也在云岭郡待不久了,节度使本就是朝廷特设在云岭郡,弹压边民震慑西南边疆的存在。 作为节度使向皇上推举的杨林森,加上武馆众人,这肯定是皇帝一系了,若能上阵杀敌还能顺带捞个前程,武馆弟子是很乐意的。 “对了小师弟,东西马上就到,不过只兑了八千两官银,兄弟们分了三千,剩下的五千两我自作主张,除了五百现银,其他的兑成银票了。”二师兄杨涛微笑着说到。 如今武馆的兄弟们有钱安家,这就不怕家里生活问题,前方杀敌,后方心安。 不一会儿三师兄带着几个人抬着一个箱子进来,狗蛋看着箱子直流口水。 “长盛哥,你私下分我点,反正你也用不完。” “哈哈哈,这倒是,以后长盛在我们这白水县也是一方富豪了。” “以后咱退下军伍,回来喝酒得小师弟请客,放心,不让你白请,我们就多帮你杀几个敌军抵酒钱。” 长盛也是有些激动,从小到大,也就是这两年光景不错,他才见过银子,小时候,银子都是听大人们说,不过他并未着急打开箱子。 大家都要走了,三十几人闹哄哄的在大堂里,大家在喝酒吹牛,以后到了军营,喝酒就只能喝庆功酒了。 都是些半大的小伙子,有一身好武艺傍身,加上长盛送去的宝贝,大家对未来很期待。诸位师兄在外面胡喝,长盛见里屋只有大师兄白姐姐和自己三个,便拿出一个阳春壶藤结的果子,双手递给白霜。 “白姐姐,这就是上次我答应你报酬,可是好宝贝呢,吃了对女孩子极好。” 白霜有些打趣:“我就说说,小师弟你还当真啦”不过还是接下。 见白霜并不是很在意,估计她以为这就是一个普通果子了,长盛促狭道:“白姐姐别老是打趣我啦,这果子要早点吃哦,大师兄肯定希望白姐姐先吃下,是大师兄” 说罢对着杨林森使了一个二人才看得懂的眼色。 “啊额这,霜儿,小师弟说效果极好那肯定极好,你还是吃了它。” 杨林森本在好奇这是什么宝贝,见小师弟突然把话头往自己身上说,他也是赶紧配合。 “要死了,都叫你私下里才叫我小名。”白霜拿着手里的果子作势就要扔过去。 “白姐姐,我可是把它洗干净了才给你的呢,你先吃一口感受感受。” 白霜看到长盛认真地样子也是有些好奇,但是自由家教良好的她,自己一个人吃,还是有些难为情。 “哈哈,霜儿你快吃了,我看看是不是小师弟的白姐姐要变成仙女姐姐了。” 白霜娇羞无比,还有小师弟呢,哪经得住如此打趣,轻轻一跺脚一口咬下,没成想这果子直接化作清凉流进胃里。 “咦小师弟,这果子还真神奇。” 旁边的杨林森确实看得激动了,白霜此刻的样子已经在起变化。 白霜见杨林森就像野兽一样看着自己,顿时大羞,故作大声:“你干嘛呢啊” 杨林森老脸一红,搓着手看向长盛:“小师弟,你这就偏心了,给你白姐姐准备礼物,我的呢” “大师兄,我这真的没了。这果子有些副作用,要不你们换个地方” 杨林森狐疑道:“真的” 长盛一本正经说道:“真的。” 二人赶紧出门去了,这要是有啥副作用,众位兄弟还在这里呢,可丢人。 长盛看着二人慌忙的样子,笑得像个小狐狸,打开箱子一挥,钱到了镯子里。 当天晚上众位师兄就要出发先去郡里了,长盛只得把娘亲找来,自己也不去书院了,毕竟这县里就只有娘亲一人是众位师兄的长辈了。 临行前,得交代几句,村里孩子出去见世面,大人们是一定要好生交代的,不管交代的道理在外面有没有用,都要尽心。 待到送到东门口,狗蛋还是眼睛有些红,赖在杨翠身边不想走。他其实从小就被师父影响,长大一定要做将军,统领千军万马攻破敌都,让天武安享太平千万年。 如今成了修行者,他越发觉得自己在疆场大有可为,只是看着娘亲一样的婶婶,还有从小护着自己的长盛哥,他心里难受得不行,刚刚只顾躲在屋里哭了,都没和婶婶及长盛哥多说几句话,这马上就走了。 长盛看着恨不得和白姐姐同乘一骑的大师兄,心里直乐。 “大师兄,要以后发现灵果,我也给你留着哦。”杨林森像被戳破心事一样老脸一红,瞪他一眼。 率领众位师弟对着送行二人一拜:“大姑姑留步,我们走了!小师弟再见!” 狗蛋迷迷糊糊骑马走到师兄们中间,跟着众人拜身,竟是忘了说话了。 师兄们走了,和自己最相熟的一群人,要上战场了,现在只剩自己和娘亲了,又是两个人相依为命了,长盛不喜欢离别和孤单。 “走,赶紧去跟夫子请假去。” “娘亲,我回去的时候请了,夫子叫我好好送送师兄们,今天可以不用去。” “那你还是得去,多好的看书机会!别人想看都看不到。” “娘亲,可是我还是不想去” 看着有些情绪低落的儿子,杨翠摸了摸长盛的头,用一种莫名的意味:“我家儿子少年初识愁滋味了。” “咦娘亲这个用的应景!”长盛说完赶紧跑开。 杨翠要揪耳朵的素手僵在空中,‘噗嗤’一笑。 第四十八章 时日如梭 终获消息 今天是书院正是开学的日子,因为各种原因,长盛这几天也就来夫子的住处看过一天书,后来有事再没来过,有些不好意思的长盛早早来到书院,确定下来的学子学班还未开课,很早。 长盛在门外一直站着,收拾好出门的夫子出来才看见他,把手里的书随手递给长盛:“来这么早”“夫子交代今日考试,所以不敢迟到。” “嗯,来早点也好,一天之计在于晨,本来知县大人示意你加入适用班是不用考试的,不过你这几天也没来好好看几次书,你是真的事多还是有些不习惯书院生活” 长盛心里尴尬,书院夫子给自己开放藏书,这是给自己天大的脸面了,这真的是对自己极大的礼遇,自己倒好。 赶紧躬身道:“学生愧对夫子期望,日后定能安心修习。” “你的考试暂时先缓缓,听说你一身本事,今天开学事情多,你就跟着我跑跑腿。” 书院的学子不是很多,拢共也才四百来人,面临结业的适用班学子只有十三个人,皆是县里富贵人家的子弟,其他的还有新晋的三年期和已经念了一年适用班的两年期学子。 听夫子的口气,即将结业这批人几乎是结业后就要投身家族生意,夫子在书院这几十年,育出不少英才,最出彩的门生做到礼部侍郎了,可不是小官。 但是夫子希望学生们最终能往上走一走,去郡城的经世班深造,或者去到京城其他书院经世班深造也好。 只是白水县在这大山之中,人们的眼界实在有限,也不是谁的梦想都是广阔的天武国,他们本地人家,子女学好适用班的东西,足够打理家里生意,若真的志在经国济民,那也是好事,只是入仕之人太少,想在全国英才里拿到御殿考试排名,太难了。 历届白水县白水县书院,入仕的人也就七八人,更多的是在京城去泯然众人,冒不起泡,甚至很多人迷失在京城的繁华里,回来高不成低不就,宁愿在家做闲人,哀叹时运不济,也不愿意接手家里小生意。 历年御前殿试都是皇帝亲自参与的大事,有时候排名前一两百的人都会被录取,有时候又只录用十多人,完全就是根据殿试学子的真实才学和国家需要来取用,要成功,真的需要实力和运气。 至于那些偏才,礼部设有专门的考试机构‘奇才司’主持考试,不至于埋没人才。 无论规模还是皇帝陛下的重视程度,都差了御前殿试太多,奇才司出身的学子一般来讲,晋升比殿试出身的学子要慢上许多许多,官位大多不重,故而真心想为国出力又有一技之长的学子才会去奇才司考试。 二人忙得脚不沾地,夫子对新生入学很上心,一段激烈人心的演讲后,夫子和长盛躲在后台找个清闲,饶是夫子这种心性淡然的人,也累得汗水糊脸。 “下午你考试,过了就进两年期的适用班,你一身学问,白玉成只说是远超同龄人,我看你造福百姓,朝廷赏你个小官当当也说得过去,不过读书的话,这是我能给你的最快路径了,节约一年的时间,将来你是否真的能被朱批录用,还得看你自己真本事。” 长盛把新泡好的茶用灵气温了温,不是很烫才把茶杯递给夫子。 “多谢夫子栽培,学生铭感五内。” “你不用谢我,看你办事略微有些生涩,但是往往能突发奇想有奇效,以后书院还有很多地方需要你出力,用心就好。其实就凭你拉动一县经治兴盛,书院给你一个名额完全没问题,每个书院的夫子都有这种权力的,皇帝亲赐,正因为皇恩浩荡,所以才不敢轻用,你可不要有太多想法。” “学生不敢。小时候我和娘亲相依为命,第一大的愿望就是吃饱穿暖,衣服鞋子没有补丁,我就很满意。后来长大些,我觉得补丁不是那么难看了,最大的梦想就是能进学塾读书,镇上韩夫子是个好人,我念他的好,学生喜欢读书,能读书就好。” 夫子抿一口茶,脸上有着微微的笑意,这是很真诚的想法,山里孩子无不想进学塾书院读书,只是真的学到一些了,想法反而不再那么单纯。 “你现在倒是一口一个夫子,我是不介意的。不过你以后出去,得知道,乡镇学塾的学塾之长,才叫夫子,书院之长,得叫院长,学府之长,得叫府正大人,太学府府正官居一品。你见到这里的授课先生们叫我夫子,是因为,他们敬我如师,这样亲近些,学生们对我怕得不行,可没几个敢叫我夫子,实在迎路相逢躲不过,才会小声的叫一声‘院长好’就赶紧躲开。以后你去到新的地方,一定要多看多问,不要固步自封,固守着自己认为的东西,等你前后对比,再来下结论。” 长盛听得新奇,院长还是真是个有童趣的人,可惜自己以前没进过书院,不知规矩,若院长不说,自己以后出去到外面的世界,毫无疑问要被人土包子一回。 自己修行后确实是有些固执自己的看法,在凡界还好,若是去了仙界,随便个元婴就能要了自己的命,确实得改改,不能太自以为了。 “学生谨遵院长教诲。” “你放轻松些,倒是认真起来比我还像夫子了,师生间尊重是在心里,平时不要太拘谨。” 院长不知道自己坦诚无碍的说教会让长盛清醒,可长盛知道,凡界于修行者有好有坏,好在可以安心修炼,坏在修行要慢些,因为灵气要稀薄一些,没有危机感容易养成自我的坏习惯,这些到仙界一疏忽可能就会要命了。 仙界就是修仙者海量无数,终究,也是讲人情世故的。 能行事无欲无求发乎本心的人,似乎只有太上境后才能做到,故而这中间的修行,是在积累灵气修为术法神通,也是一个修心的过程。 休息之后,忙到下午,真正的考试才开始。 长盛的考试很简单,院长就坐在家里的书案前问了他几个问题,递给他一张问卷。 一、北方边境如何安定二、以本地政策施行来看,朝廷目前对于民间的政策有何缺漏三、本地首官为官如何长盛的答案院长没有看,考试和答案的轻重,长盛之前就知晓,走了个形势做了备档,这些都是要递到皇宫里的机要,一般来说,空降的适用班学生,都有些本事,礼部的人看过之后,就要送到宫里,皇帝什么时候闲暇,会随意看看。 这些问题自有深意,看着是有些不庄重,可长盛大概猜到皇帝陛下的心思,这是要取计于民、以民督官,皇帝陛下真是做到了亲民的极致,这样的考试会让读书人有一种极大的被信任感。 若非长盛非同一般,院长最多就问问书本经典的问题,不会提这种朝廷特意下令留心的问题。 见天色不早了,长盛轻声问道:“院长,我们书院的适用班学子宿舍还有剩余吗” “你们到城里还没安定下来吗有倒是有,不过只剩三个空置的宿舍了,你要入住的话,把入住人员的详细信息在我这里记录就好。” 落实了书院住宿的事,长盛便回客栈去了,这天色将黑,但也足够自己置办好物品。 长盛也不知道自己的修为出了什么事,按照《清微筑基》和《修行入门》上的说法,自己这体内巨量的灵气,应该早就足够筑基,可丹田一直在缓缓吸收外界的灵气,甚至不用刻意感气,灵气都会缓缓进入丹田。 每次自己尝试冲刺筑基,又总有一种还未满溢的感觉,每次紧要关头体内的空间似乎都会略微变大,自己又功亏一篑。 不知道是体内那个虚影的问题,还是其他问题,反正暂时筑基不要想了,长盛也无所谓,就安心修炼,自己在书院既能够安心修炼,也能看书。至于读书入仕,他反而不太上心了,凡界的帝王再有千军万马,也不过是修行者挥手的事。 长盛现在有钱有闲,也没再亏待自己,几个来回,利用储物镯的功能,在学院里家就那排好了,他渐渐感受到作为修行者可以凌驾凡人之上的种种好处,渐渐地有些拜托世俗规矩的束缚。 杨翠看这这个未来两年只属于自己一家人的小院子,很满意,天武对读书人重视,适用班的学子宿舍都是成套提供,基本用品一应俱全。 “长盛,现在安定,你找机会去把小黑子接到城里来,娃娃读书要趁早!” “不是娘亲,你这就不爱我啦我是你捡来的吗” “我看是好久没给你吃家法,你皮痒了,不过如今你是适用班的学生,我倒真的不好在书院打你。” “嘿嘿嘿,以后娘亲打不着我咯,略略略” “要有个读书人的样子了,以前是你还小,现在你进了书院,这样子成何体统” “可我就是个孩子嘛,对了娘亲,小黑子有身份路引,不知道他的妹妹有没有,这事儿麻烦!” “这事儿还不简单,年跑一趟你白大伯家,这不就完了” 长盛一脸惊讶地看着娘亲,认真道:“娘,我发现你变了!” 杨翠被他看得莫名其妙,有些怀疑地摸一下自己的脸。 “我怎么变了” “娘亲变得让我去弄虚作假都那么理所当然了。”长盛说完就躲,以为要被揪耳朵。 杨翠却心里一惊,不行,得好好教育他,只是这次事情特殊,已经把话说出口,收回来是不可能。 “做事不要死板,两个小孩子就来城里生活,又不是坑蒙拐骗,借用个身份路引不会有事。” “娘亲学以致用真厉害,以后我也要注意。” 长盛扮着鬼脸,他只是想逗娘亲开心,真要办也是很简单的。 在长盛心里,对读书人很尊敬,院长如此礼待自己,前几天才请假无数,现在又请假的话,真的不合适了,只有等勾星武过几天来找自己。 短短几天,长盛便收起了玩耍的心态。他从小没受过很好的学塾教育,很多道理他记在心里只是知道,如今有书院的授课先生教导,对世界的认识丰富起来,他甚至赖在院长家不走了,结合自身修行者视角,老是问些匪夷所思的问题,院长倾囊相授,才几天功夫,这小怪物真是进步神速。 “院长,你是哪里人呢” “我啊京城人士,家里犯错,所以我就来这边区小城看你们这些孩子咯。” “院长来白水几十年了,对知县大人很了解” “这人颇有城府手段,行事大异于寻常知县,我一般不和他有什么交集,也就偶尔走动,年报的时候向郡守大人述职。” “感觉院长大人比知县大人威风呢!” “都是为了天武兴盛,说这些做什么,不过陛下重视文武试,各地书院倒也不用太看官府脸色,培养人才造福一方就是最大的成绩。” 长盛听了院长一席话,了然。 天武文武考试和机巧制造陛下都很重视,不允许地方官员插手太多,各地书院几乎都是忠良学识皆是上上人选的人担任,当地官府只有监督办学的权力,并无实际控制书院的权力,国家的人才,就是为国所用。 书院学府的掌舵人大多时常更换又中心耿耿,且每个书院都设有天听部,某个书院之长要是敢结党营私,结成学阀,那就等着抄家灭族。 所以上下通达,当真是海内之士皆为我所用,大城里书院学府文武之风齐盛。 为了打败消灭北方强敌天风国,天武皇帝历代极少出守成之主,大多锐意进取,广开民力,虽然连年征战,天武却有大兴之势。 学会文武艺,卖与帝王家。能识字的人,在军伍也受重视,授课先生们也在表达着对学生们的期望。 只是整体而言,富裕阶层死的人很少,权贵阶层也是如此,下层百姓寒门学子,每年死在战场的人不计其数,很多人连一块家书都没留下,却成了权贵子弟的晋升资本。 长盛从小受村里恩惠,如今,他却被院长和先生们影响,对这个国家,他有一种不一样的感情,所以他想帮着陛下一起,彻底打破权贵们的利益,彻底释放国力。 到现在,他都还没彻底明白,可以用自己的修为做很多事,修士不可滥杀凡人的印象在遇到幽冥的时候,就深深刻在他的脑海里。 年少无忧,修炼与读书相伴,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到了年末,今年的县里经治大大提升,县里财库充盈,马帮的人年前半个月就领到了当月的工钱和一年的红包。 为与民同贺,县太爷在郡里请来了一个云岭着名的戏班子,要在县衙前的白水广场唱大戏半个月,这样的话周遭的山村百姓都有足够的时间赶来观看,书院的学生如今都没回家,正准备帮着县太爷一起操办下来这白水县难得一遇的年末庆典。 半个学年的学习,长盛现在已经是书院学子里的小夫子了,学生们经过相处,也愿意向他请教。 平时院长交代很多事给他打理老头儿就窝在家里看书,借古鉴今,美其名曰,老人家精力不济,得休闲。 书院四百来弟子,只有适用班、晋级班的六十多人堪用,一切布置完毕,书院弟子就等着大后天戏班子到来,到时候负责接引县里各方势力的来贺的人物。 杨翠看着这半年明显变化的长盛,有些欢喜有些忧愁。 “叫你去小黑子接来书院,你拿着身份半年都没去,这半年他俩不知又吃了多少苦” “娘亲,他自己倔强拉不下脸我能怎么办你看他每次来东西没少带回去他也没不好意思,他就是怕以后跟了我们做不回他的僰人了。” “唉,也不知这小小年纪咋就那么观念深刻,管他什么人不一样是天武人嘛,这娃娃真是倔强。” “明天后天没事,我去寨里看看,这次就不和他好好说啦,抢我也把他抢回来。” “你还是别太过分了,那孩子就是放不下族人,你好好说。” 第二天,长盛流来到了僰人寨,这是地二次来了,看着宅口僰人寨几个字,这僰人还是真的有些倔强,真那么不怕死,躲起来干嘛 勾星武知道长盛到来,远远就迎了过来。 “少爷,你来啦,张少爷前天也来过,听说我们白崖山神奇,他去看去了,还没回来。” “哦二林来了走,我们也一起去看看。” 二林如今筑基成功,长盛给他的《紫云法》非常契合他的修炼,反而《浩渺罗烟步》不太合适他,可能是性格的原因,他修炼这个身法老是没啥好效果。 修行之余,二林就喜欢游山玩水,也不知道他在忙活着什么,长盛也没过问。 “喏,这一百两银子你拿着给寨里人过年。” 长盛说着递了一包银子过去,勾星武咽了咽口水还是拱手道:“少爷,无功不受禄,少爷几次帮我僰人,这银子我们是在不敢拿。” “拿着,要不是你们去查,我还不知道余家控制着白水县道上势力呢,所以你们是该拿这银子的。”不准勾星武再推回来,长盛把银子按在他手里,只得无奈收下。 张二林如今多半时间在月华石那个深潭修炼,一是照看着红鱼,二是看着僰人部落遗族。 一开始长盛查询爹爹死因,没有头绪,直到二林进城,误打误撞的知道城里余家居然是在用暗道见人,这下长盛动杀心了。 他大大转变了自己的观念,知道整个白水县道上的势力是余家在控制,这些年死在道上势力手下的无辜百姓多得很,时有耳闻,虽然暂时不知是不是知县大人如此指使余家,但是估计十有八九八九不会错了。 没有知县撑腰,余家没这个能耐和胆量,长盛倒是要借这次县里唱大戏的事,看看这道貌岸然的知县大人到底是打的什么算盘。 第四十九章 僰人悬棺 探索白崖 勾星武把银子放好,二人就不疾不徐向白崖山走去。 “以后还是需要寨里的人去杀人,你要做好准备。” “少爷,大家已经有准备了。我一直在和他们说这些事,其实我们也想通了,若是成功,我们就主动融入天武,若是固执下去,恐怕过不了几代,我们僰人就要灭种了。” “对了,白崖山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吗上次我听说王捕头带人拿你们僰人遗族呢” “少爷,其实很久很久以前,龙颈潭是真的是一个龙穴,而且还是和白崖山水道相通,这些事我们寨里代代相传。从水道走,不远,顺着车马道走,那就太远了。” 接着,勾星武把白崖山的来历娓娓道来。白崖山是历代僰人死后的安葬之地,每一个僰人死后都会在白崖山安葬,就如云岭大山里的野象,死后会找个地方悄悄死去。之所以所有僰人都葬在白崖山,是因为多年前有龙飞升,留下几处遗迹,多年前僰人亲眼所见,几乎所有天武人都崇拜龙,所以遗迹被僰人用来安葬死去僰人,也算是让逝者沾点好运,虽然只是些心理作用。 二人走了一段秘密水路,就到了白崖山。 白崖山之所以叫做白崖山,是因为崖体石头表面呈白色,整个山体向原始森林延伸,具体有多远多广,僰人族也没数,并不只是一座山的称谓。 白崖山外山高耸,崖上有飞瀑,在崖低形成深潭水道,群山间的水道复杂。 崖顶上森林郁郁葱葱,顶着雪层连绵成片,长盛闭眼感受一下,此地水系、木系灵气真的是旺盛至极,长盛第一次在凡界感受到如此浓郁的灵气。 抬头看去,光是外山上的白崖山上,陡峭的崖壁上布满悬棺,长盛看得大开眼界。 “你们族里如何把棺椁送到这么高这么陡的崖上” 眼前的白崖上空有好几百丈高,长盛看得清从上到下分布着众多的棺椁,大多是用铁板栎造的棺椁,只要避雨,棺椁前年不坏。 也有部分高处的悬棺已经朽烂,只剩插在崖壁里支撑棺木的木桩,在崖上的棺材很明显分层,矮处的棺材朽烂的很多,也没有高处的藏得好。 “以前族人兴盛,每次葬礼有祭司专门负责,平常族人根本不准参与丧葬,我们也不知是如何让逝者棺椁远离尘埃,葬于流云高处,自从白水屠杀之后,族人不复以前,如今我们只能用些绳索和杠杆,简单地把逝去的族人葬在矮处,太高的地方我们没法上去。” 似乎是对于死者丧葬极为愧疚,勾星武说着说着居然悲伤地嚎啕大哭,僰人自认为是森林里的精灵,极为看重生死,不能安葬好逝者,活着的人觉得对不起死去的人。 “那秘密与龙颈潭相连的水道呢” “少爷,为了保证里面的逝者不受打扰,大变之后族人代代堵塞水道,那水道多年冲积,如今怕是进不去了,就在前方的深潭下。” “你带路,我们下去看看,你留意下二林留下的痕迹。” 二人来到水边,巨大的山崖下溪水淙淙,溪水沿着山体地势流动,每隔不远就会形成一些深潭,二人找到一个溪水积洼的谭边,山体与水面相接的地方还看得出糯米白灰粘连的痕迹,僰人族这是上方用山石堆砌,水下用小石子塞满水道,以迫使溪流改到,如此的话,后人只能沿着水边凿山而进,才能进到里面去。 长盛到水底看看,经年的流水冲刷,水面以下的位置回流沉积,河床已经厚实无比,没有去路。 浮出水面的时候二林带着小黑子已经坐在谭边了。 “长盛,此处灵气浓郁,非常适合修炼水法,我打算就在这修炼了,以后哪儿也不去。” “你不好奇这里面有什么他二叔可说这里面常年雾气缭绕,族人过世之后都藏身白云间呢!” 长盛说话的时候指了指小黑子,勾二蛋实在太难听了,就叫他小黑子。 勾星武知道两位少爷高来高去的小神仙,以后族里的希望得看他们,只得硬着头皮道:“二位少爷,祖宗安息之地,贸然打开怕是不太合适啊。” 长盛还是讲规矩的,温和笑道:“放心,进去一探,有好处自然少不了你们寨里,这里面应该是有些玄机。” “费什么话进去有宝贝你们僰人也大有好处,世代死守着你们当饭吃”二林冷冷的话,勾星武都缩缩脖子,长盛好说话,那个武馆小魔王可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主,也还是认理,唯独这个张少爷,是说话都带着一股寒意。 勾星武苦笑:“二位少爷有兴致的话,自然是可以进去看看的,还望出来的时候,回复一下原样就好。” 不答应不行,二人要是铁了心要进去查看,每人拦得住。 长盛见此也不多话,只看着二林问到:“你在周围查看得怎么样” “连绵不知多少里,昨天我带着小黑子走了一天,都没找到尽头,这地方有古怪,灵气多得过分了些。露出些地面可见的天坑,但是我下不去,太高了。” 张二林虽然已经筑基,但是体内的灵气容量实在是比不上长盛这个怪胎,连韩长盛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筑基的时候,体内会形成多大一片灵气海洋。 “那我在前面,你在后面。” 长盛拿出法剑灌注灵气,三四丈长的剑芒吓得勾星武两叔侄连连后退,那种如芒在背的感觉惊得二人不敢出声。 二林见长盛灵气如此充沛,也是啧啧称奇,小声道:“长盛,我全力最多才一丈,你这不是人啊!” “你这不是才筑基初期嘛,等后期的时候,你就能追上我了。” 说着挥舞剑芒,对着那些堆砌的山体往里一插,不疾不徐切割着一人来高的位置,长盛要切出一条通道。 “少爷少爷,要不了三四丈长,两丈都应该足够了,入口里面的山体没有多厚。” 长盛闻言收力,专心的切割山体石壁,速度快了许多。 盏茶功夫,一个一人高两尺多宽的通道出现,二人拿着明珠向里走去。 外面的二人如看神迹,这是第一次见识了修行者的力量。 “二叔,长盛咋地这般厉害” 勾星武闻言赏他一个板栗:“尊重些,两位少爷是修行中人,对了,我听说少爷他娘亲打算收养你们兄妹,你还不知好歹拒绝几次了,二蛋啊,以后我们跟着少爷做事,做成了是要积极融入天武的,你现在出去,好好孝敬少爷他娘,也没什么。大哥大嫂走得早,我们寨里什么光景你知道,要不是有少爷几次周济,我们恐怕都坚持不下去了。” “二叔,其实我是想去的,我就是怕我妹妹被人卖了” 勾星武闻言大奇:“啥你说啥” 小黑子一本正经抬着手掌,学着店里掌柜算账掐算的样子。 “二叔,你看长盛那么有本事,以后我妹妹要是喜欢他怎么办不就是被拐跑了嘛还有娘亲以前叫我守口如瓶防意如城,我可不敢忘!以后娶了外面女子,我的后代就不是僰人了。” 勾星武听得直乐呵,拍了小黑子肩膀一把。 “你那样子学人算账呢少爷那么有本事,会看得上天星那个小丫头再说,真看上了,对她不是一件好事嘛我族终究要出山,不要坚持血统这个说法了,里面的列祖列宗看到如今我族的惨状,也不知后不后悔当初所为,唉,少爷那么有本事,夫人也不嫌弃你们兄妹,人家是真的抬举你,你这么揣摩人家,你自己觉得合适不合适” 小黑子脸色有些窘,每次去城里找长盛,杨翠给他的礼物可不少,如今身上穿的,都是杨翠说是长盛长个子了,不能穿,才给他的。可是妹妹那些好看的新衣服,就不是长盛不能穿的了 可他已经六七岁了,略微懂事些,要去叫一个陌生的女人娘亲,实在有些难为情。 见他不说话,勾星武缓缓道:“我族自有我族的骄傲,可若是生存不下去了,骄傲来有什么用你看族老们非要在寨前挂那僰人寨的匾额,出去敢挂嘛说白了还是放不下心里那点自尊。现在是长盛少爷他们真的看得上你们,你却只盘算着自己的事,你好好想想,人家有的是钱,少爷也是书院学生,图你什么不是叔叔非要说别人好,你心里清楚人对你怎么样,就你说的,你第一次去找少爷的时候人怕你不好意思,还好好招待你,他们是苦人家熬过来的,不会看不起你,也定会好好带你们。” 小黑子还是有些不放心:“可是二叔,我走了族里怎么办” “你现在大字不识一箩筐,你走了我们就不过了放心,少爷早就答应过我,以后要给我们一个平安生活,他那人说话算数的,你不用担心这些,这次回去,你好好收拾下,带着天星,跟他们去城里,人身份路引都给办好几个月了。” 勾星武掏出怀里的路引,朝二蛋递了过去。二蛋现在还不认识很多字,这路引上的字就有好几个他不认识的,只是还是心里感动,看来是自己多想了,那个婶婶是真的想要收养自己两兄妹。 接过来小心地放在里兜贴身收好,就没再说话了,二人就这样在外面的草丛里趴着,等待进去的二人出来。 “长盛哥,你看这里面居然全是雾气,是灵气,不会错。” 张二林伸手感受一下,轻轻拨弄了浓郁的白雾,只有在私下里他才会叫长盛叫哥,要是杨山在,二林最多就叫长盛两个字,这是一种莫名的倔强。 长盛也看到了,这地方的灵气成雾状,这在仙界也不是哪里都有的,那些修行门派有聚灵阵,聚拢周遭灵气,最顶级的聚灵阵也只能把灵气液化成水,供人修炼。 而现在这里自然形成的雾状灵气,已经比仙界绝大多数地方的灵气要浓郁,这真是福地,以后二林和狗蛋在这里修炼,速度一定会快很多。 长盛自己筑基遥遥无期,如今丹田自动吸纳外界灵气,完全是以一个稳定的速度吸收稳固,根本左右不了,没有达到金丹生出丹火,想要炼丹就很难了,不能有丹药辅助,狗蛋和二林只能踏踏实实自己修炼,提升修为。 “二林,你感受下修行速度。” 长盛说完,往前方高处看去,灵气形成的白雾并不会阻挡他丝毫视线,前方的山体是一些不连贯的山崖,看得到丝丝天空的光影,山崖高处密密麻麻布满僰人悬棺,看起来保存得很好,几乎每一座山崖下都有水体流过。 见勾星武二人没进来,长盛以为是那二人敬祖,不敢轻易进来,他哪里想到是勾星武怕二人在里面有遇到宝贝。 反正长盛为人他信得过,不管结果如何,任由二人查探就好,若是自己进来了,要是遇到宝贝,肯定是二人修炼用得着,那样给僰人什么补偿好像也是应当的,说开了长盛指不定还尴尬些,若是要打开先祖棺椁,那二人就更为难的了,是以二人就在外面等着。 “长盛哥,这灵气是天然的水木之气,对修行者很有好处,速度快了很多。” “也不知当年我人族先贤故意把人族分为仙界和凡界是什么意思,按理说凡界不该有如此地方啊” “长盛哥,我人族凡界又不是才区区几个星辰,这漫天星辰不知道又多少人族,大千世界无奇不有,这里灵秀也好像没什么不对的。” “二林,你不是不知道,修行者在凡界多难诞生,可这短短两三年,你我还有狗蛋,还有我见识那些精怪,我们这小小白水县很奇怪,诞生的精怪都是很有特色的,而且修为在凡界也足以兴风作浪,这不对劲。” “我和狗熊是因为你的机缘,才能修行,可是真的如书上记载的话,我们这白水县的精怪是多了些,按几率来说,简直是说多的离谱!” 二林也觉得有些不对劲,这世界不对劲啊,《修行入门》这种书,在仙界是众所周知的,这里面的每一个记载都千真万确,那这凡界就不该在一个小小的地方诞生如此多不同的修行者,更不用说那些灵果灵草灵药的,实在大违常理。 “长盛哥,这些都是你掉进洞里出来后才有的事,会不会都和你有关啊” “可是那山魈和老金他们,明显修行很久很久的岁月了,即便是红鱼,都是千年金鲤,这在我出生很久以前就存在了。” “这” 一时间二林也想不明白,长盛哥说的是实情,难道有人几千年前就能安排这些事 这可是凡界,仙界修为通天的人也来不了这里,凡界的看守者更是境界不高,而且也不能在凡界行走,区区化神期修士根本不可能有能力如此布局! 要说是巧合,初步了解修行的两人绝不相信这种事是巧合。 “想不通就不想了,我们先进去看看。” 二人运起功法往里搜寻,历代僰人,在此安葬了不下百万副棺木,也亏的是这十万大山里不愁铁木铁板栎之类的木材,无数的棺木看着有点让人头皮发麻,但是二人仔细看去,却发现这些棺木平和安定,棺椁之林里也没有一丝阴邪的气息。 “二林,你去把勾星武带进来,我问他点事。” 二林出去,长盛盘坐在地上,想着自己这一路走来遇到的事,虽然几次险死还生,但是明显是有些不对劲的,貌似自己周边的妖怪太多了些。 山魈自己培植的亡灵血树就太过逆天,要是放在仙界的条件,这东西的作用恐怕跟圣血树的作用差不多,那些灵果,也是仙界的宝贝,虽不稀少,但是女修士谁不希望自己容颜不老偏偏自己进山一次就都能遇见 老金这种药精更是修行中人至宝,药师最爱,偏偏自己就靠着老金馈赠渡过两次危机我是不是机缘太好了些 过了一会儿。 “长盛,人来了。” “勾星武,你们的老祖宗怕是懂些修行,不然这眼前的茫茫高山,人力不及,更何况还要担负千斤重的棺椁你好好想想,族里流传的书籍还有没有残存的” 眼前白茫茫一片,还在惊骇于二林速度的勾星武恍着神,听到近前的声音,整理了下思绪。 “少爷,大变之后僰人部落被残杀殆尽,书籍碑文,能看到的都被毁去了,现在这些,就剩下《僰人》山字部可以修炼,其他的只是记述县里各地山水志异,都是手抄本,没啥来头了。” “那我倒是对你们族里的祭司感到好奇了,你知道他们的棺椁有何不同吗” 勾星武终于根据声音确定了长盛的位置,认真道:“听闻祭司们历代都是水葬,不留于世。” “哦是这样” 长盛可不信,如今看来,僰人族祭司毫无疑问是懂修行的,只是要找到他们的秘密,恐怕不容易,长盛抬头看着对面山崖高处的棺木,大小不一,不过同一个高度,有的棺木明显要大很多大的棺材都是四根横木插在崖壁里担负,小的都是两根。 “会不会是你们的祭司也是安葬在山崖上,只是对外说水葬呢反正你们族人也看不到。” “这” 长盛这个说法有些冲击勾星武的认知,祭司在族里威望最高,没什么道理欺骗族人,可为什么每次都不准族人跟着送逝者上山安葬呢 “那个,少爷,也许你说的是对的。” 长盛却没在听他说什么,这些白崖上,隔不了多远就会有一副比较大的棺木,几乎每一个山崖上都有那么几副比较大。 “是不是真的,我去看看就知道,二林跟我走,你就在这里等我们,不要乱跑。” 勾星武只感觉周围空气流动,二人走远了,眼前白茫茫的一片,偶尔山风吹拂,再无声音。 “长盛哥,你看出门道了” “嗯,可能你看不到那么远,那些山崖高处有很多比较大的悬棺,像他们说的,那那些死去的僰人族根本没这个待遇,那就只能是僰人祭司的棺椁了,外面明显是一层防风吹雨淋的保护层,所以才会这么大,我们往里去,找到初代祭司的棺椁就会知道答案了。” 第五十章 风林火山 天明天星 两人向里飞掠一阵子,来到一片棺木相对稀少的白崖下,整体看起来这些棺木都很大,比外面的要大很多,崖顶内凹的崖腔里挂着七副巨大的棺木,在崖壁上成北斗七星状分布,再下一些的棺木排列分布,并无特殊。 打头的长盛一顿:“二林,就是这里,我们上去!” “啊长盛哥,我看不到高处,有多高” “怕是有三千丈的样子,上面是雪顶!” “你上去,小心些,我这灵气经不住我这么挥霍的!” “好,那你在这等我。” 长盛也不多说,二林狗蛋筑基,体内的灵气数量却没有自己多,据二人所说,他们内感之下,只觉得丹田有一块灵气液体构成的湖泊,这已经不错了。 仙界一般修行者没有洗筋伐髓筑基的话,体内丹田也就是方圆两丈的灵气之源,即便很多洗筋伐髓的门派弟子,能够灵气成湖的弟子也是资质极好的存在,至于大派弟子的资质,个个都是人中龙凤,想来不会差。 掏出小刀,利用灵气,长盛运起身法轻身,像一朵缓慢的云雾向上飘去。 好一阵,来到最高处,这里已经远远高出群山,往上看去似乎离天更近,空中的风飒飒而过,长盛很快撬开棺椁。 外面的一层是铁板栎做保护层,方方正正。里面的棺木是金丝楠,看起来花纹很漂亮,成祥云飞龙的样子,没有刻意雕刻的痕迹,就浮纹就很好看。 很有岁月的痕迹,看起来却像新的,这么高的地方,半山腰的位置就结冰了,唯独这些棺木所在的位置,石壁还是石壁,没有风雪。长盛抬头看看四周,这莫非是一个阵法 不然这些棺木常年被雪风吹刮,早就朽碎。成熟敲打一阵,这严丝合缝的榫卯结构真的结实,这些祭司生前一定是顶尖的木匠 无处下手,只得用蛮力撬开棺盖。 “呲!这,这是活的不对,看起来像活的!” 棺材里躺着一个僰人祭司,拿着兽角权杖,一身金边素黑的长衫,嘴唇大红色,皮肤看起来还是有光泽的,旁边有几本书,下面垫着阳春壶藤和长寿藤的干燥藤蔓,人看起来跟刚刚死去没两样,就像睡着的样子。 “奇了怪哉这是肉身不腐” 用刀撬了撬尸体的嘴,口腔里并无他物,交结的手里也没有。 用刀轻轻割了一个小口,尸体里的血液顺着手背流出,但是速度很慢。长衫沾一点放在鼻翼下一扇。 “这是纯粹的血液,没有添加其他东西” 寻找一阵没有发现,索性把其他六口大棺一次撬开,每一副棺材的主人生前都是祭司,他们都拿着简单的兽角权杖,打扮也一样。 “这就没了” 长盛又回去看看第一副打开的棺椁,尸体没有腐坏,血液在凝固,这是很神奇的现象,长盛伸手莫摸了摸石壁。 “咦”石壁温热,跟他在幽冥五炼之地摸到的石壁一样的感觉,这到底是什么材料恒温如此持久 看着更下面的一些木棺,长盛终究是忍住手,没干出刨翻别人所有祖坟的事。慢慢顺着石壁往下去。 什么都没找到,长盛有些兴致缺缺,这个地方应该是天然形成的阵法,才会锁着这么多浓郁灵气,以往但凡发现奇地,多少会有点收获,这次就当是来游山玩水了。 “长盛哥,收获咋样” “喏,就这个。” 长盛丢过去几本书,而赶紧抓住。 “风林火山长盛哥,这就是僰人修炼的功法” “应该就是了,可惜僰人现在青壮男丁只有几十号人,就算要繁衍生息,也要很久以后才能恢复。” “长盛哥,这几本书我先看看,看完再给勾星武他们。” “你看着办,走,出去再说。” 二人往外走去,并未刻意轻身,勾星武远远地听到声音。 “两位少爷,探查可有收获” “没有,我们先出去。”二人走得进了,三人汇合向外走去。 “少爷,这个地方真是好地方,在里面呆了一会儿,我发现自己精神更好了。” “好是好,可是这里面你们根本不能视物,打火把也没用,用来紧急避险倒是不错。” 天地间的灵气对凡人来说简直是宝贝,凡人不会利用灵气修炼,就这样呼吸享受,久而久之也会有对肉身潜移默化的洗涤作用,只是效果不大,最多就身子硬朗些,增加点寿元,这样灵气浓郁的地方确实适合养老。 堵好入口,小黑子看着长盛直咽口水,甚至有些怕,想想看,一人多高两尺多宽两丈来长的石条,这得多重得一两万斤了,他居然能拉动 长盛被小黑子看得有些奇怪,敲他脑门儿一下。 “你看着我干嘛叫你们去城里,天星要不要去”如今两个小孩子早都打成一片了,说话也没那么多顾忌。 “以后你就是我哥哥了吗” “嗯,放心,去城里跟着娘亲,该读书读书,该玩耍玩耍,但是得好好孝敬她,做哥哥的就这点要求。” “那好,等下回家,我就带上妹妹一起去城里见娘亲” 在后面的勾星武听了这话脸上开心极了,二蛋出去,做了长盛的弟弟,这以后就不用担心族人被当做刀子使了,他也确确实实希望二蛋他们兄妹去更好地人家,但是这点小心思,也有。 “哟,你以前不是找了很多借口的嘛这次就这么听话莫非被我的王霸之气慑服了” “哥,你说的王八是水里那种吗” 看着小黑子无邪的眼睛,长盛顿时觉得石头砸到脚好疼。 “嗯嗯咳,不是,倒是你厉害,自己的名字都能忘记,妹妹叫天星,那你就叫天明,就是天亮的意思。” “天明天明哇,这个名字我喜欢。”天明蹦蹦跳跳的。 娘亲是山里人,但是真的怕黑,以前爹爹出门打猎的时候,都要在火炉边打瞌睡,说是等爹爹回来,可就是怕黑嘛。 长盛并不知道这个名字正好几种天明的心坎,贫寒人家,夜里难捱,都希望快点天明。天亮了可以做活,做吃的,看见这个世界,没那么冷,也没那么黑,要是天黑前爹爹能带着猎物回家,那就更好了。 以后跟着哥哥娘亲住在城里,有烧不完的蜡烛,妹妹就不用怕黑了少年的思绪早就飘远,长盛也有些开心。 他最理解孩子的倔强,因为他也是这么过来的,恰恰是贫苦人家的孩子,有着常人难以想象的固执,若是一不小心,可能好事变坏事。这次毫不费力就说服了天明,也了去了娘亲交给自己的一个任务。 长盛又掏出一百两银子递给勾星武。 “这些银子,就当做寨里明年开销,你们在山里找山货,就看运气,山高水恶的地方,就不要去了,天明他们跟着我了,我也先把话说明,一码事归一码事,但也不会叫你们去送死,没事就在寨子里多喂养鸡鸭牛羊,多生几个孩子,你们僰人遗族可真的没多少人了,你这么个老光棍儿也不找个媳妇。” 勾星武两眼发红,这些钱紧着用,够寨里花销几年,长盛这么大方,无疑是看在天明兄妹的面上。 只要小心些在镇子里弄几个身份路引,以后寨里的单身汉子们娶媳妇就容易了,谁能想到曾经称霸白水的我僰人一族,如今居然会对一百两银子感激涕零 “少爷,我就接下了,我僰人族人丁虽少,但人人血热,只要少爷发话,我们莫敢不从。” “这就是一点心意,你不用说这些。” 前面的天明咬着嘴唇没说话。 以前下河摸鱼,树下数蚁,对钱没什么概念,只知道二叔他们为了几百文钱可以带着叔叔哥哥们在外面拼命,这半年来时常跑腿儿,他是很清楚的,要是在村子里,可能一两银子就是一条人命,在城里,一百两银子也够买好多人命了,至于能买多少好吃的,那肯定是数不清的,可惜他们都折在道上了,不然现在也可以娶媳妇儿咯。 小小的少年有自己的心思,年纪大的人有自己大盘算,倒是长盛和二林一路走着,没多话,很快来到寨里。 天明家里很穷,比长盛在老家的时候要穷很多,四壁挂着简单的工具,家里看不到一个柜子。 “天星,天星,哥哥回来啦,开门。”天明舀了瓢水在嘴边喝着,含混不清地喊着,在用力地敲门。 “啊!哥哥回来了,你是又在长盛哥哥那里给我带好吃的来了吗” 很快一个小脑袋打开门探出来,没想到屋外站着几个人,顿时有点扭捏起来。 “二叔好,两位小哥哥好。” 长盛和二林看得欢喜,这小妮子扎着简单的羊角辫,大大的眼睛乌黑乌黑的,看起来就是很讨人喜爱。 天明见妹妹滴溜溜的眼珠在看着长盛和二林,赶紧放下瓢,摆摆袖子认真道:“这个就是长盛哥哥,我们下午就跟哥哥去城里住,这个是嗯这个” 二林带着天明在山里到处转,都是吩咐他做事,其他的也不多话,天明有些怕他,说了两句也不知道怎么向妹妹介绍。 “哈哈,天星,你叫我二林哥就好,这个给你。” 二林从布袋里拿出一颗明珠给天星。 “哇,有这个我晚上就不用怕黑啦,谢谢二林哥,谢谢二林哥。” 长盛看得牙酸,怎么自己没想到送礼物呢向二林一蹬:“我说二林子,我送你的东西你拿来送我妹妹,过分了” “你送我了就是我的,你管我送谁切。” 二林说完丢给长盛一个一个得意的眼神,那意思像是:被我抢先了 长盛哪能给他如此嘚瑟,没狗蛋压着他,他还想翘尾巴啦自己才是大哥呢! “天星妹妹,你看这个,这才是好宝贝。” 长盛在储物镯炸出一颗在山魈洞穴底下得到的夜明珠,血树顶部那颗太惊艳,没取出来。 不过这颗已经又大又亮了,这茅草屋里顿时尘土毕显,看得天心张着小小的嘴。 旁边的勾星武第一次见到明珠,心里很震惊,见到长盛再拿一颗更好地出来,更是惊讶。 “少爷,这使不得使不得,明珠是千金之物,天星收不得这个礼物。天星,这珠子不能要!” 天明也是眼睛睁得老大,我的天,这是月亮掉下来了吗 二林幸灾乐祸:“送礼是门艺术,你学不来的!” 天星想要极了,但是二叔这么认真地说话,她还是不好意思要。 “长盛哥哥,你送我这么多好吃的,还有那么多漂亮的衣服,这个珠子,我是不能要啦,不然娘亲肯定要骂我啦。” 二林更得意了,哈哈,拆台真是不要太爽。 长盛朗声道:“你是我妹妹,就是我们家的千金大小姐了,天明是我弟弟,包括这个,都是我弟弟,你们居然敢不要我给的东西没听说长兄如父长者赐不敢辞嗯” 二林顿时焉了,勾星武也不好说话了,这天星成了少爷的妹妹,这哥哥送礼也是应该,就是太贵重了啊。 天星闪着可爱的大眼睛,看向勾星武:“二叔,长盛哥哥说的是真的吗” “那是,书上先人说的道理就是天大的道理,少爷说得确实是大道理,我在县城学塾里也听到过先生们这样说。你哥哥一份心意,你就收下,你们俩真是好福气啊。” 天星把手里的珠子放在一边有些坑洼的原木桌子上,小心地接过长盛手里的珠子。 “哇,长盛哥哥对我最好啦,谢谢哥哥。”边说着边拿着珠子对着四周乱看,爱不释手。 天明看着妹妹那么开心的样子,好像心里有什么只属于自己的东西不见了,可是哥哥对我们是真的好,多一个哥哥保护妹妹会更好的 长盛见天明有些沉闷,便打趣道:“我们家的二公子也有见面礼哦,这都是娘亲安排好的,你们可真有福气,我都没有。” 便再掏出一颗递给天明,天明赶紧接过,这东西太贵重了,赶紧驱散思绪,甜甜谢道:“谢谢哥哥。” “哈哈。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天明天星要被长盛的娘亲收养,寨里除了几个老人嘴上不答应,其实大家都很乐意看到。现在寨里最小的就他们两个,寨里再拖下去几代,会成什么样子大家心里有数,再说长盛几次出钱接济寨里,天明他们能去到好人家,那是这个世道多少人求不来的幸运。 这也是大家希望出山悄悄融入天武的原因,灭种之期就在眼前,大人不敢正大光明行走在路上,孩子们不敢出去接受教育,族里的书籍又不多,识字的人也少,再下去,还能有什么 寨里人听说今天晚上出山就要带着弟弟妹妹回去了,打算按照僰人的仪式来开一个晚会送别两兄妹。 大山里的部族,晚会都都离不开篝火。 二林看着众人准备的菜肴,实在寒酸,自己一人去山林里打了一堆野物回来放在营地中间,今晚大家应该吃饱。 长盛被几个老人请到寨里的祠堂,这祠堂很简陋,灯光昏暗,但是不漏风雨,把英灵排位保护得很好。 一个老者缓缓开口道:“小少爷,星武那孩子说你一身本事,要族里做的事他也对我们说了。只要以后好好地待天星他们,我们寨里做什么都愿意。” “老人家何出此言实在言重了,叫他们做事没有太大风险的。”这老人家开口就做什么都愿意,还是吓了长盛一小跳,他心里也没打算让僰人去做掉脑袋的事。 “我们黄泥盖到脑顶了,死之前就想看到族人兴盛,小少爷只要答应好好照顾他们俩,我们就没啥说的了。” 长盛正想再问,却心里一动,这些老狐狸,天明天星成了自己的弟弟妹妹,自己当然要好好照顾,这重复说话,懂了,意思是看在天明他们的面子上照拂一下寨子里,这几个顽固的老头,顽固得挺可爱嘛,还是不能走出昔日的辉煌啊。 “几位老人家,我记住了,我一定会好好照顾弟弟妹妹的,没事我就叫他们回来看看,人不论走到哪里都不能忘了根。” “小少爷真是好一个通透的少年郎啊,我们这有几本书,你看看用得上不” 长盛快速翻阅,这东西确实有趣。 “老人家,有些作用。” 几个老人松了口气。 “他们兄妹不识字,以后麻烦小少爷代我们几个老骨头,也把这族里的历史教给他们。等小少爷看完,就给他们算了,不用还到族里。” 长盛接过书,几位老头儿相视一眼出去了,谁都没说话,这说着是要交给天明他们,可这真实意思就是送给自己了,不过这书里的内容是真的有趣。 长盛喜欢看书,既然是自己答应了,几位老人才把这书给自己,那就索性好好看看。 《风》、《林》、《火》、《山》,这四本书封面是用兽皮做的,一看去就很有些年头,翻开后居然还是兽皮,这几本书跟在祭司棺材翻出来的略微不一样。 这四本讲的是四种御灵之术,山川,百兽花鸟皆有灵,修行之人可呼唤山川、百兽之灵为自己寻人指路,这是一门不是很高深却很实用的辅助法门修到高处可四门合一。 而那四本是讲解僰人族如何沟通山水之灵辅助祭司安葬族人。 僰人族源于白水,从未外迁,这书上记载了僰人整个历史和修行法门。这几位老者,恐怕是下了很大决心才把这个给自己看的,这算是一族根本了。 不过自己现在实力低微,功法也不多,这真是算传法之恩,仙界修仙者或者是宗门收徒,会经过层层考验,皆因法不可轻传。 傍晚的篝火晚会很热烈,寨里的百姓今晚是饱饱地吃了一顿山货野味,要是拿去城里,可以换不少钱,既然是别人出力,那就吃,可不要亏待肚子。 大家跳舞的时候,长盛看到坐在高台上的几位老人,遥遥敬了一杯酒。 台上的几位老人却是很满意,这个外山的小伙子真的很有本事,几下子居然就可以隔空驭物。 “大哥,这是我族无数岁月的积累,就这么给他真的可以吗” “都是善良的年轻人,他会了,天星他们就会了,我这点意念根本没用,你们几个更是意念都没有,让他拿去,留着入土有何用” 长盛看了一阵的书,确实感觉自己看山川草木的感觉都亲近了很多,知道自己算是捡到宝了。 这种御灵之术对厉害的修行者肯定没用,但是对自己这种境界不高的修行者,那简直是完美的辅助功法,能在仙界撼动多少修行者灵识,还要以后慢慢实验。 第五十一章 天明心思 仙界初乱 晚会散去,长盛带着弟弟妹妹,就这么悠哉悠哉地往回走,可不遵守关城门那一套了,慢慢走,啥时候到了城墙,一个翻身的事。 今晚星垂平野,远山如墨,隆冬时节,败草蛰虫,没有一丝声音。 地上的雪花被踩得‘吱吱’作响,天明天星拿着夜明珠在野外赶路,珠光照得很远。 不知是谁开头用雪球袭击人,另外两人瞬间就加入战团开始攻伐,三人在寂静的荒野叽叽喳喳大闹,风雪再大,小小的两兄妹也不那么怕了。 玩闹一阵,韩长盛看到兴致不减的两人小手通红,有些心疼。 “不打了,你们手都冻红了。” “哥哥不怕,我们都有手套呢,现在穿的衣服可比兽皮暖和,不怕冷。” 天星拿着通红的右手在嘴边呵一下,扯了下虎头帽,继续投身战斗。 天明是根本没停下的样子,歪着的帽子也不管了,搓好雪球直往长盛身上招呼,长盛感受到身上捱的雪球力道不轻,心里明白这小子还没彻底认自己做大哥呢。 “我可要发威了啊!我厉害起来我自己都害怕!” 天明眼神挑衅:“切,来,我们两个打你一个,怕你” “你说的啊,待会儿可不要哭鼻子,谁输了就要叫对方大哥。” 天明眼神一亮:“好啊!” 说完飞快蹲地揣好明珠,只借着一颗珠光,是足够瞄准的。开始只是小孩子心性,看到天星在玩,他也忍不住拿出来玩,现在事关大哥称谓,家庭地位没得商量,要全力以赴。搓着一个雪球,狠狠地向长盛丢去。 长盛假装挨了一下:“呀,好疼,天明力气真大!看我的,哎哟!” 话还没完,天星扔了个雪球正中长盛的嘴,吐出嘴里的雪,长盛佯装凶恶到:“看我的厉害。” 说完飞快地搓好雪球,对着天明就是一扔,长盛的力气和准头不必多说,一开始假装让天明游刃有余地躲过,二人有来有回。 天星见自己一开始就把雪球扔长盛哥哥的嘴巴里,都没再好意思下手扔他,就拿着珠子,照着光,看两个哥哥玩。 渐渐地长盛有意无意对着天明屁股蹲扔,打得他急忙跳脚躲避,这力道拿捏得恰到好处,天明心里有苦难言。 他打长盛丢三次才能不痛不痒地打中一次,长盛丢过来的他几乎躲不开,雪球像长了眼睛。 长盛见他倔强的眼神,憋屈中带着狠厉,天明是真的很坚韧倔强,但正因如此,才要好好磨磨他的性子。 “你不是说你狠厉害的吗,我一只手你都打不过,快来打我呀!” 天明心里气急,奈何就是打不到,明明要打到了,长盛屁股一歪就闪开了。 “输的人要叫哥哥哦,我可没欺负你,我才用一只手。” 天明发狠搓一堆雪球,兜在衣摆追着长盛大,长盛只得假装惊吓,慌乱躲避,偶尔反击一次,蓬松的雪球就在天明脸上开花。 见天明快哭了的样子,长盛才气喘吁吁慢下脚步,被砸了几个雪球在后背。 “哇,天明你好厉害,连续砸了我三个。” 一直憋屈的的天明看到长盛停下来夸他,才一下子没忍住笑出声来,长盛见他暂时卸下心里那个结,赶紧说道:“明天过了县城里要开始唱大戏,娘亲可是找了人帮忙才给你们找到两个好位置,你们运气真好。” “长盛哥哥,什么事唱大戏”看着天星那求知的眼神,长盛也哭笑不得,说是戏班子,这小丫头肯定会问什么事戏班子,可这要叫人怎么说呢 天明明显被吸引,尖着耳朵看着长盛,他也想知道。 “唱大戏,就是很多人穿着漂亮的衣服,在台上表演,他们会拿着刀枪棍棒各种武器,表演各种书里的着名故事。就像小孩子过家家那样的,也分成很多角色。” “那他们也扮演爹爹和娘亲吗” “额,有时候会有,很多时候没有,反正是县里头一次,县太爷可是花了不少银子才请来的人呢,到时候还有很多县里的大人物会到场,可好看了。” 长盛也不知道怎么对两人解释,实在是二人还不识字,也没听闻过,解释起来好难。 “到时候娘亲带着你们去看,你们可不要乱跑,我要跟书院的学生做接引唱客,等人来齐了,你们就看得到我了。” 天明兄妹哪儿见过什么大人物,听长盛说县里的大人物们都要来,还未到场的两人就觉得压力山大,真要见到那些大人物,自己恐怕说不出话还是长盛哥哥厉害,都可以去接待大人物了。 被长盛牵引注意力,天明渐渐从心里接受长盛做自己的哥哥了。 “哥,那我们散场了怎么找你” “你们不用找我,跟着娘亲回家就是了,我只是第一天做接引,后面的由衙役做,第一天来的人很多,之后我们就可以一起去看。” 见他们主动开口叫自己个哥,长盛才放下心来,嘿嘿,我还对付不了你一个小屁孩心里得意。 “哥,我们这样慢慢走不怕关城门吗” 长盛自然地一左一右牵着他们,稍稍运转灵气,二人冻僵的小手顿时暖洋洋的。天明本要抽出手,感受到暖和也不再扭捏。 “不担心,真关了才好,带你们体会一把飞檐走壁的感觉。” 三人走了一阵,天星按捺不住:“长盛哥哥,你怎么那么暖和” “因为我是仙人啊,仙人不怕冷。” “真的吗仙人飞起来是什么感觉呀”天星向长盛靠了靠,是真的暖和呀。 “这个啊,哥哥以后才能告诉你,你上来我背你。” “好呀。” 长盛松开天明的手,背着天星,天明慢慢落后半步,长盛感知到他有些不开心,平静的神色下不知道想着什么,长盛也没多话,三人就这样一前一后走着,天明在背后踩着长盛的脚印亦步亦趋。 “哥哥,你小时候有小伙伴和你玩吗” “有啊,很多小伙伴呢。除了你二林哥哥,还有你杨山哥哥,他和我一般大,现在都上战场杀敌去了,就是不知道捞到将军当当了没。” “哇那不是很威风县太爷见他都要磕头” “不好说了,县太爷不用磕头的,文官不会跪武官,说不定等他们回来,县里驻军的李将军倒是会跪一下。” 长盛和天星在前面一问一答,长盛故意把回话说的很详细,也是说给身后的天明听。 走了一段,长盛回过头来。 “天明,该你背妹妹了,你背一阵,到时候换我。” 天明这才笑起来。 长盛明白了,天明是怕妹妹被自己抢走了,也可能没做好心里的准备,但是时常的情绪反复容易出问题,也顾不得其他了,长盛打算明说。 走了一阵,天星已经睡着了,长盛捡起滚落在雪地的明珠,继续往前走。 “天明,我知道你倔强,娘亲收养你们,是真心实意。我也非常同意,你二叔应该该诉你我的神奇,多年以后,我可能不会陪在娘亲身边,到时候,就是靠你们陪着她了,就是给她老人家养老送终,以后我不在了,你就是娘亲的亲儿子,娘亲对你怎么样,你心里知道的。” “哥,我也没有其他想法,我就是有时候会莫名其妙有些觉得怪啊。” 天明的声音有些哽咽,实在是骤然面对好日子,孤苦无依的他实在是有些惶恐不知所措。 也许马上回家睡着那冰冷的床铺瑟瑟发抖他能睡过去,在城里闻到床铺上的清香,看着那些很贵的面料,他反而睡不好。 娘亲不在了,他自己保护者妹妹,没人教导,性子暴戾倔强,要是就自己去城里,他不会有任何惊慌,带着妹妹,他总是心里没底。 “那你到了城里见到娘亲,是喊婶婶呢还是喊娘亲” “当然是喊娘亲!” “你是还懂事一些,妹妹这么小,过两年就不记得故去的叔叔婶婶了,你要咋办” “等她长大些我会告诉她的。” 二人就这样问答着往城里走去,雪地里就下小脚印。 再说此时的仙界,当日木灵之森的巨大天象被很多老怪物察觉,加上有心人推动,妖族人族都有巨量的修士在向木灵之森靠拢,打探消息。 仙都世界四大圣地都派人来,他们知道的更多,精灵族的圣灵青莲出世了,精灵公主诞生之后就没有消息,这事情透着古怪。 以往的天人三族高层有过通婚,每一任精灵公主都是天资无敌的存在,都会有一些无比精深擅长修行方面,或是天生身体清净玲珑修炼飞快,或是亲近自然可感万物,况且精灵族向来恋爱自由,这简直给很多修行者留下巨大的幻想。 人族或者翼人族才俊,若是谁能得到精灵公主青睐,那简直是多了精灵族这个巨大的臂助和一个强大的修行伴侣,虽然精灵公主刚刚降世,但是牵动着各方势力的心。 说来奇怪,精灵族圣王露面几次后,就没再露面,对外说是在陪小公主,而各大势力金仙都感觉到了木灵之森有好几位金仙陨落,修为到了金仙这一步,感应天地间的强大生灵很容易,一个金仙的陨落会引起其他金仙修行者的自然感应,而一个金仙想要死去,那就太难了,何况是一群陨落 一时间木灵之森外的气氛有些诡异,牛鬼蛇神都在等着确认最终消息。 精灵族王王宫一干高层全在此处,神军大将看着有些愁苦的众人,率先开口道:“圣王,既然那天象奈何不得公主,也没伤害幻境里其他人,想来公主是福缘到手了,只是不知公主流落在何处,金桂那丫头一人带着公主,怕是不足以应对外面的危险。不如派人出去找找这样总比什么都不做好些” “神军,你说的,我自然知道,可是诸位都清楚,木灵之森外各族探子多如牛毛,我们撒出去多少族人,他们都有足够的人跟上去,这一场情报战,是我精灵族对抗所有种族,长久持耗,我们耗不起。今天召你们来,是商量一下补充神衍大军人数和统领的事,我族金仙一下子去了八九个,恐怕有人难免会动心思!” 一个左下首位置的白发老者起身回禀道:“圣王放心,族中圣物遗留的馈赠,再造二十个金仙高手也是无碍,只是修为有成的族中子弟,能进神衍大军的人,反而不是那么多,这次我们真的伤筋动骨啊。” 神军大将一边的武将听说课再造二十个金仙高手,顿时底气足了。 神军大将一挥手,朗声道:“有族老这句话,我就放心了,圣王,即使我族现在的实力,别人也别想在我木灵之森搞事,只待圣王王妃恢复元气,挥手间可扫走那些烦人的苍蝇!” 精灵族亲近自然,并非好战种族,可是精灵族的战争潜力,堪比人族,天地间水火土木,精灵族天生与之亲近。 圣王看着下方的众位族人,心里十分欣慰。 双手一压:“我天人三族,现在人族四分五裂,各大派占地为王,势力最为雄厚,却是一盘散沙,目前尚无人族雄主出世一统;而翼人族这些年,行为有些让人看不懂了,似乎是不太愿意与我族和人族走得太近,但实力最弱;我精灵族最团结一心,却是攻伐不太强大,离开木灵之森,族内子弟战力有损,各位,莫要忘了,圣物已经出世,这是好事,也不是好事啊!” 堂下众人纷纷色变,好像都想起了什么。 “圣物出世,天下要大乱啊!” “圣物是我天人三族的至宝,用来安定仙界,这这是预兆乱世来了” “看来我木灵之森恐怕难以独善其身,圣王,得早做打算啊!” 圣灵青莲乃是永恒不死之物,是在仙界安定三族鼎盛之时,天人三族先贤以万人性命英灵为代价,日夜浇灌混沌青莲,万人持续万年,才大大改变混沌青莲无差别吸食周遭生命的特性,使之可以成为天人三族的定鼎圣物。 由精灵族掌管,是因为精灵族最契合圣灵青莲,精灵族也是万族里最友善的种族,只是具体使用,精灵族还没人知道,族中记载,只说是到时便知。 至于人族的乾坤剑,主攻伐;翼人族的万羽飞甲,攻伐稍弱,防护第一,仙界安稳以后,这两件至宝可没少逞威,尤其是在人族分裂的时候,乾坤剑可没少饮人血。 看大家渐渐安静,精灵圣王平和道:“乾坤剑据说上一个万年前丢失于人族争斗,万羽飞甲八千年前也被古族的不死神鸟转世,带走核心的不死飞羽而威力大减,各位,这些至宝是三族先贤用命,付出魂飞魄散的代价才炼成,现在派人出去,对外就说是寻找圣灵青莲下落,这消息反正瞒不住,各族高层想必早就感应。一边打探公主下落,暗地里也要注意这两把神器的消息,但凡遇到奇异之地,放慢些,慢慢打探。” “可是圣王,就怕人族和翼人族和我们不一样啊” “是啊圣王,人族这多少万年来的分裂,功法推陈出新,可是有些人族的心思,可能装不下整个人族了。” “翼人族这些年也很奇怪,真的乱世来临,我们真的可以依靠他们吗” 众人又是一阵议论,连圣物都出世,这乱世至少也是仙界动荡的大乱,说不定冥界和魔族也得跟着动荡,要是这样,在座的各位老头子,能活下来的人恐怕是不多了,想通关卡的众人竟是一时间沉默下来。 圣王缓缓开口道:“这次出去,两面消息都慢慢打探,不要刻意去打探瞳儿下落,也不要走漏神器要出世的消息,不知其他两族的那些老怪物是否有准备,总之一切小心。神军,这事由你安排。” “属下领命!” 众人散去,刚刚还精神不错的精灵圣王顿时身子一勾。 “这《万灵归源》反噬得如此厉害究竟要怎样才能破入太上啊” 神军大将上前扶着:“圣王,圣物出世,恐怕比各位族老料想的事情严重多了,圣物最是神秘,比起其他两把神器,圣物还是活生生能自主择主的活物,事后想来,那天象先是吸收兄弟们生命精气,后是寻找公主,恐怕,恐怕兄弟们的精气,是送给公主去了,这样的话,兄弟们也算死得其所。” 圣王眼睛一眯,沉声道:“神军,此次天象宏大无比,那吞噬生命的样子,跟书上圣物记载一模一样,会不会这次圣物出世,会选瞳儿为主” 神军大将心里也有些神往,若是如此,这次动荡,公主无忧,公主无忧,则精灵族不灭,只要精灵族能存活下去,自己这帮老家伙,全都死得,只希望风雨不要太激烈,让三族有点时间准备。 这时候的金桂,正带着木瞳藏在一个宗门附近,看着周围满是担忧。 “桂姨,怎么了” “公主,刚刚我正想去向人族宗门求援,可是听到有人在暗里交代这宗门里的人,要打探我们的消息,恐怕是族里出事了。” “人族打听我的消息做什么呢会不会是想要挟爹爹” “公主,你的身份非同小可,我这玄仙境修为怕是不能护着你安全返回了,以后我们得更小心些,走,我们先找个地方定下来。” 金桂带着木瞳飞行一个时辰,一个玄仙飞行一个时辰,不知出去多少万里了,远离那个宗门。 二人找到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灵气浓郁,精灵族感应自然有特殊天赋,金桂放出神识扫荡四野,确定安全后,很快给木瞳在一棵大树上安了一个树屋。 玄仙可撕裂空间,进行短距离的空间跳跃,可要带着一个毫无防护能力的人,这难度就太大了。 第五十二章 木瞳落难 坠入凡界 金桂施了法术隐藏木瞳,公主自从被天象灌体之后,自己的玄仙的小世界也收不进公主的体魄了。 散开神识,金桂四处查探消息,这才没几个月,妖族和人族居然可以如此快速追查二人下落,这太不正常。 作为精灵族王妃的长侍,心思自然非比寻常,天人三族虽然面上交好,可这毕竟不是十多万年前三族亲如一家的时候了。 族里的人都无法如此快速追查二人方向,这人族要么是这些年针对精灵族有布置,要么就是出了厉害的人物,这诡异的形势,金桂不敢大意,公主可是整个精灵族的希望。 待到月上中天,在仙界躲难的二人才彻底静下心来。 “公主,外面寻找的人族和妖族越来越多了,暂时还没出现玄仙高手,看这情形,似乎是有备而来。” “桂姨,要不先把我藏起来,你自己赶回族里通知父王母妃他们肯定很担心我们。” “公主,我这玄仙修为只能短距离穿梭空间,谁都不知道路上会不会遇到其他强者,如今形势不乐观,恐怕人族妖族都在打公主的主意,他们能这么快追查到我们的方向,定是有高人在背后指点,这样的人对我们怀有敌意的话,我们俩恐怕难以脱身。” 木瞳眨了眨大眼睛,似乎在认真琢磨。 “桂姨,要不我封闭六识藏在森林里,这样就没人能找到我了,即便我目前使不出灵力也没关系。” “公主不要淘气了,知道公主担心圣王他们,可是我仙界灵气充足,四处精怪众多,各样的修仙者数不胜数,公主如今尚无自保之力,即便公主将来怪罪,我还是不会离开的。” 金桂突然闭眼,神识里感应到一些妖族在向着二人藏身的方向赶来,若是平时,没人能看出这些修士是在寻找二人,可是感受到那种若有若无的感应,金桂心里大震。 人族有人能找到公主这不奇怪,怎么妖族也如此敏锐 “公主,后方三万里有追兵,我们还是先走,必须脱离开这种奇怪的感应。” 金桂看了看四周的天空,冥冥中仿佛有一双眼在看着她。 在仙都世界人族司衍圣地,几片龟甲骨笛卦物定在虚空,中间有一块明镜,那个看着镜子的老者面露微笑,对旁边一个玉树临风的白衣人说到:“风兄,这小金桂好灵敏的感应,小小玄仙居然能感应观天镜窥探,精灵族真不愧是天地宠儿。” “这小金桂是天地异种,承天而生,自然是能感冥冥玄应,不过司衍兄这观天镜也好生神奇,这次加上我天狼族啸月千音带队,这小金桂跑不了,到时候司衍兄这大殿里,就要多出一棵可人的万年金桂啦,好福气,好福气。”风天狼打趣到。 司衍圣地的太上长老司衍明镜老脸一红,他修炼的功法特殊,需要万种强大的妖族精魂为辅助,越是强大的妖族越好。 这些年借美色之名,他暗里残害不少高级妖修,这该死的疯天狼,一个小小后辈居然敢取笑于他,待到功法大城,就用它精魂圆满最后一步,一统仙界,定要把风狼一族统统充为奴隶! 不过还是和蔼笑道:“风兄这天狼族血脉狂暴天赋和月华修炼之法,也真是让人嫉妒,不好,这小金桂要跑!”镜子里一阵涟漪,镜子里的金桂皱着眉对着天空打出一道法术,脸色迅速苍白,镜面模糊再也看不到二人踪迹。 “司衍,精灵公主对我有大用,就不逗留了,下次再见。”焦急的风天狼化为流光消失在大殿里,声音远远地传来。 司衍明镜见他离开,嘴角阴阴一笑:“小畜生,跟我玩心眼,你爷爷来了还差不多。” 大袖拂过镜面,镜面再次平静,却只是模模糊糊显现这金桂和精灵公主的身影,在渐渐地消失。 他一张老脸满是不可思议:“居然真能逃出观天镜感应小金桂,我对你越来越感兴趣了。”老脸邪魅,看着让人反胃。 司衍圣地是人族仙都世界的四大圣地之一,擅长衍卦算天地万物,人族分裂这些年,司衍圣地仗着衍术无双独步寰宇,偷偷启用了很多人族先贤留下的宝藏,势力膨胀得厉害,隐隐超出其他三家圣地,四大圣地互相防备又互相合作,共同霸占仙界最适合人族修炼的中心,仙都世界。 十方星域万千奇地,在四大圣地眼里,也不算什么,圣地弟子一般资质逆天,一生都在圣地修炼,冲击着人族至高的太上无情境,人人为成为人族至尊而奋斗,除非有任务,一般不会离开。 而在仙都世界之外,四方圣地也拉拢无数大派供养自己,毕竟圣地这么多弟子的资源,总要有人下去做那些低贱的活计。随便赏几本功法,给几个名额,就能让外面的人打破头颅,谁又能不尽心尽力呢 整个仙界人族势力,将近一半在通过层层的关系供养四大圣地,只是下游的一些宗门不知道,上游的宗门不太愿意说,久而久之,无数修仙者还以为人族的仙界当真是丛林法则,强者为王。 只是无尽星空,仙界浩渺,依然有众多修行势力独立于四大圣地之外,强大的宗门自立为王,小门小派依附求存,人族分裂这十来万年,仙都世界外的修行力量渐渐也不逊色圣地,各种争斗,不为外人所知。 在仙界远远地未知之地金桂一脸苍白背着木瞳逃命,已经无力再飞行。 “桂姨,真的有人在窥伺吗” “公主,我心跳的厉害,刚刚以逆转阴阳的法术扰乱了视线,过不了多久法术威势减弱,我们恐怕难逃这个劫了。” “桂姨你还好吗,我都快感受不到你的心跳了。” “是吗咦,怎么会这样”金桂感受一下自己,明明自己心神感受心跳的厉害,可是伸手一摸,心跳几近于无。 “公主,你恐怕要一个人走了,我估计走不了了,王妃叫我不到大成不得逆转,我这次是闯祸了!”木瞳急得快哭了,紧紧抓着金桂的衣衫。 “桂姨,你怎么了你不要丢下我。” 金桂满头大汗,长长的秀发贴在额角,看起来就要脱力了。 见金桂没有回应自己,身子也在踉跄,木瞳大哭:“桂姨你放我下来!桂姨你怎么了” 金桂的手无力地松开,整个人向前扑去,木瞳自然滑落,金桂迎面重重摔在地上。 “桂姨,你到底怎么啦”木瞳一边摸着金桂的脸,一边努力想在指尖渡出灵力,可是她办不到。 金桂虚弱地睁开眼睛,看着满脸泪水的木瞳,微弱到:“公主,我可能要现出本体了,百年之内我可能不能脱去树身化成人形了,但是灵智还在,公主给我找一个方便吸收月华的地方,自己一个人走。将来见着王妃,请代我赔罪,就说‘金桂大意犯错,愿受百年风雨苦催。’,公主,以后的路你一个人走,不要怕,桂姨就在身后看着你” 金桂话还没说完,自己就变成一株巴掌高的小桂树,虽然矮小,却生机勃勃枝繁叶茂,就像是一棵缩小无数比例的参天大树。 木瞳哭喊着,想要说的话还来不及说,虽然她是天地宠儿,精灵族神胎,可她六识全开感应天地的时候,陪在她身边的只有金桂。 她的脑海里自然传承了精灵族的一切,但是天象灌体的她不知为何使不出半点灵力,连传承也要慢慢随着年纪增长释放,只能眼睁睁看着金桂化出本体。 有灵树精,懂得保护自己,化成如此模样,不识货的人不会留意这个碧绿的小树,仙界这样的树实在太多了,平平无奇。 而本体的金桂,只要不是玄仙境界以上的修行者近距离感应,也看不破她的真身。 木瞳找来一根树枝费力地把金桂的根部和着泥土撬起来,捧着向前方走去。金桂不知道带着她飞了多少万里,如今抬头看着天上的星辰好近,好多水蓝色的星球,绿色的也很多,有些暗红色的死星,远远的太阳好像很大。 找了个比较平坦的地方,木瞳把金桂扎根在一片小荆棘灌木丛里,四周也有很多低矮的小数,对着金桂的真身拜了拜,咬破指尖滴了一滴血在金桂的根部,起身离开,金桂的小树枝在轻轻摇摆。 前路天空湛蓝,一望无垠的大草原遍地花开,水丰草美,各色蝴蝶在浅浅的花丛里飞舞,平坦蜿蜒的河流芦苇里,传出水鸟扑棱翅膀的声音,木瞳看得满心欢喜,精灵族就喜欢这种生机自然的地方。 渐渐地一些蝴蝶围着她上下翻飞,踩过的泥地里种子生根发芽,旺盛生长,走过的路很快变成铺满花朵的小径。 她一直顺着金桂带她来的方向走,肚子里越来越饿,可是这白天没有露水,身体如一个完全被封印的水缸,居然吸收不进半分灵气,脑海里不断地浮起精灵族的传承记忆,头越来越不清醒。 前面是什么地方啊怎么天那么矮木瞳昏昏沉沉跌跌撞撞向前走去,脚步越来越重。 她前方的天空越来越矮,一层淡淡的青气墙拔地而起,接连天地,在一个水潭边立着一块一丈余高的青色大石,上面刻着古朴的‘天尽头’三个大字。 木瞳下意识往前走着,它不能被那些居心叵测的修士找到,通过路上和桂姨的谈话,她知道自己现在很危险,必须尽快找地方藏起来。轻轻撞到青色气墙,被柔柔地往回弹开。 摔在地上的木瞳揉揉眼:“咦天尽头天、天也有尽头吗难怪那些星星看起来好矮啊。可是我该往哪里走呢” 环视四周,前路不通,后路左右皆是无边无际的草原,若是有修仙者凌空而来,一眼就能看到地上的自己。 正在此时,她额头上的五瓣青莲印记喷出磅礴的一束青光,只有迟来宽,却给人一种力量无匹的感觉,青光青青吞吐,把木瞳往青色的气墙慢慢拉去,整个气墙开始出现巨大的波浪状起伏,渐渐旋转形成一个旋转的气眼。 木瞳在浑浑噩噩中根本不受控制,身体被拉扯进漩涡,迷糊的她只能下意识在空中挥手乱抓:“我真的好饿啊,父王,母妃,桂姨” 在木瞳被拉扯进漩涡后,整个气墙表面恢复亘古的平静,里面依然是狂暴的青色气流在无规律地冲击流转。 看着跨越空间而来的风天狼,潇月千音动人的脸上闪过一丝畏惧,众人齐齐俯身到:“参见少族长。” 风天狼也不说话,慢慢从半空降落到众妖修面前,轻轻捏着潇月千音好看的下巴。邪魅道:“千音,告诉我那小公主现在到哪里了。” 啸月千音有些委屈和畏惧地向转开脸去,却被风天狼的大手如钳子一样死死地捏住下巴,动也不能动,见她要说话,风天狼才轻轻松了松手,但还是捏着她下巴。 “回禀少族长,感灵盘在霸刀身上,他在前方。” “我自然知道他在前方,我就是想看你想杀了我又无能为力的样子,我狼族的大美人儿,好好想想你们啸月天狼一族是怎么输的,哈哈,哈哈哈。” 猖狂的笑声还回旋在空中,人已经不见了。 啸月千音身后的修士人人神色愤怒至极,却不敢开口,待到空中再无回响,身后的一个女修才上前低声道:“公主,何不直接杀了他现在他孤身一人,正是下手的好时机。” 啸月千音看着身后的人,脸上闪过一丝凄苦,确实脸色一正严令到:“吞月,少族长救我啸月一族于危难,这次任务务必完成好,带兄弟们散开,仔细搜索!” 女修大为不解,还想再说什么,却被啸月千音一个凌冽隐晦的眼神阻止,众人继续搜索。 前方风狼一族的霸刀率领修士此刻正在大声喧哗,众人此时心神惊惧,刚刚还在感灵盘上闪现的精灵族小公主不见了,这要是少族长追究起来,大家性命难保。 “霸刀,到底怎么回事,你拿着这感灵盘好端端的,人怎就不见了”修士里一个小头目样子的人恶狠狠地盯着霸刀问到。 “我知道怎么回事还用你在这里问吗这感灵盘一阵紊乱,连指针都在乱转,你厉害你拿着去找,功劳都归你。” 霸刀说着递过来一个圆形的木质仪盘,巴掌大小,盘面阴阳二气交互游走,中间一根碧绿的指针却是用精灵族圣树树枝造成,此刻正在飞快地一圈圈乱转,一个红点闪动着飘忽不定,指针完全指引不了准确方向。 接过感灵盘的小头目根本不看那指针指向哪里,反而阴阴说道:“我说霸刀,你啸月天狼一族被我风狼一族赶下王位,你不会是心怀不满故意坏少族长大事啊” “我霸刀行得端立得正,对狼族忠心天地可鉴,即便少族长来了我也不怕!” “哦真的这么忠心吗”一阵响亮的声音在众人耳畔炸响,风天狼的身影出现在在半空慢慢朝众人走来。 “拜见少族长!” 风天狼手一招,看着感灵盘上哪无头乱撞的指针,打出一道青色的天风狼影法术,指针顿时慢下来,支着前方的某个方向,却是摇摆不定,不能彻底稳定。 风天狼眉头皱起,寒声道:“什么时候出现的情况” 众人不敢搭话,霸刀只得抱拳躬身道:“少族长,就在刚才,二十息左右,感灵针开始乱转。” “哦”风天狼不置可否,众人惴惴,身体发抖,他随意翻转着感灵盘,沉思一阵开口道:“就按照指针乱转之前的方位全速前进,哪怕是你们跑断性命,都必须以最快的速度给我跑过去,谁敢偷懒,后果自负!散开分成四组,相隔万里,出发!”惊惧的众人自动分开,飞快往前赶去。 风天狼看着前面的天空,露出神往的眼神:“圣灵青莲啊,有了它,我何惧区区人族啊小公主,希望你乖乖就擒才好,要是受些皮肉之苦,我也不太好向你爹交代啊。可惜我不能出手,这该死的血契誓约!” 纵身一跃,化为流光消失在天地间。 木瞳被吸进气墙后,大石上的‘天尽头’三字犹如活物般蠕动,变成‘仙凡交界’四个大字,她整个身体在向下方坠落,额头的青莲印记闪出一个青色光罩,包裹住她全身,在慢慢改变她略微尖尖的耳朵,碧蓝色的眼眸也在变成星空般的深邃漆黑,金色的披肩长发变成黑发,光罩外闪出巨大的火光,在向着茫茫的星辰坠去,也不知最终会撞在哪一个星球上。 长盛看着洗漱干净换好衣服的天明天星,有些嫉妒。 “小黑子,天星是女娃娃,长得这么好看是理所应当。你这么个男子汉长这么好看干嘛以后要靠脸吃饭” 天明不知道他说的理所当然是啥意思,可这个靠脸吃饭他还是懂的。对着镜子扮个鬼脸,得意到:“我算是知道二林哥为啥拆你的台了。你居然嫉妒我我是你弟弟诶对娘亲” 杨翠看着他们斗嘴,三人亲密的样子她也很开心,这两个伶俐的可人儿,只觉得越看越欢喜。 “对对对,当哥哥的嫉妒弟弟,也不知羞。” 长盛心里感叹僰人族血脉真好,勾星武那糙汉子模样,可是认真打理一下,绝对是个大帅哥,寨里的男男女女看起来也只是沾染太多生活的风霜,底子也是极好,这僰人族真是长得让人嫉妒啊。 小天星拿着小镜子美滋滋地看个没完,一会看手,一会儿看自己漂亮的衣服,总是觉得好有趣,这么清晰的镜子可是头次见。 长盛偷偷看着娘亲,发现自己真的失宠了,娘亲的目光根本就不在自己身上,看着天明天星,笑意盈盈,眼睛都眯成月牙了。 天啊,我不会真的要失宠所以娘亲,爱是会消失的对吗 第五十三章 大戏开始 知县疑云 今天是大戏开唱的日子,县衙前的广场很热闹,衙役早已经张榜告知大戏会唱很久,但是耐不住县城及周边人多,今早的街道人山人海。 长盛早早洗漱完毕来到县衙门口,一应事宜已经安排完毕,他只需要唱客,接引的事有其他同窗负责,待到人齐,就要开始了。 他拜托院长带着娘亲他们三个看戏,书院的先生也不少,这个穷县里,可很少有这种娱乐活动。 今天是个好日子,县太爷是什么人有什么打算,这次应该能看清一些,这些天韩长盛没放松对余家的侦查,可是就上次误打误撞的知道城里有密道通往外面,他们控制着白水县道上势力,二林也跟着查了很久,再无收获。 一群人能在修行者眼皮子底下藏那么久,也是真的很小心。 大半个早上过去,该来的人已经来的差不多,后台休息的戏班子在准备登台,突然外面传来一阵喧哗,伴随着高高的唱音。 “郡守府小公子到!” 这时外面的王捕头赶忙进来递给长盛一个文牒。 “长盛,这是郡城来人名单,你按照前面的名字念就好。” 王捕头带领一众衙役负责外围秩序,接到指示的他赶紧把文牒带了进来,要是人来了,唱客的人却叫不出来头,这要大大扫了贵客面子,主人家也挂不住。 外面的百姓喧哗声越来越大,乖乖,郡守府的小公子,这在白水县百姓眼里也是顶天的金贵人物了,人人都在往车驾行进的方向挤,开道的府兵可不管这些,持刀提盾,挤在道上的百姓被一股巨力推开,有的跌坐在地上,有的相互踩踏。 人们不干了。 “这外来户,大爷们来看他是给他脸,居然还把人推得东倒西歪,他是没爹妈教的吗” “听说去年还是什么时候,这娃儿去临江镇撒泼,被人打回去了,这又来” “怕是没被打怕,还这么嚣张。” 府兵说是兵,其实跟家奴无异,天武国郡守,都可以自己养三百府兵,平时归府上任用,但是名册和信息都要记录在当地驻军将军的府里,战时可以无条件征用府兵。 这些人平日里受郡守府好处,见自家公子被编排,哪儿能听之任之。 前排开路的人大盾一挥,拔刀开道。 这下百姓更不干了,白水是边境县城,范围内边民少族极多,民风彪悍得很,见给脸不要脸,大家炸毛了。 府兵拔刀,周围的汉子顿时大声呵斥:“咋地要杀人不是你来砍死我啊” “这二世祖是哪家败家子儿啊,这么威风” “他妈的,捡石头砸死他们!” 一群汉子起哄开头,人群有意向府兵挤压过去,这几十人的护卫力量在人群里犹如大海里的小舟,稳不住阵型没几下就被人群冲散。 坐在马车里美人相伴的郡守府小公子吴天奇鄙夷地看着外面,护卫被挤压冲撞他也很烦躁。 “穷山恶水多刁民,真是诚不我欺。” 坐在车里的女子掩嘴‘噗嗤’一笑:“公子,说不定他们就是想瞻仰你的风采呢。” “就是一群刁民,本公子看了他们都是污染眼睛。” 他这声音有点大,挤到近前的几个汉子本意是看看到底是什么龙凤人物,起哄也不过是图个热闹乐呵,哪想来到近前听到这种话 “他妈的,这小白脸儿说我们白水县的百姓是刁民!” 周围的人本来就是图热闹,大家听到这么一说,怒了。 疯狂的人群向车驾挤过去,那些府兵被挤在车身上艰难前进,护卫的队长硬着头皮对车内到:“公子,边民凶悍,还望慎言!” 车里沉默。显然知道自己犯众怒了。 远处赶来开道的王捕头看着步履维艰的车队,站着没动,王镇甲碰了碰他的刀柄:“大人,这孙子上次没捱够啊,怎么不打死他。” “本来要打死他的,是他跑得快!” “大人,我们还是先过去” “等等,让他尝尝厉害。” 暴躁的百姓已经开始上手推挤车驾,护卫们敢怒不敢言,要是出手,群情汹涌之下,他们还不够塞牙缝的,这些边民可不是随便一点刀兵就能吓退的。 半边的车咕噜被几个汉子用木棍卡着往外一掰,顿时车身歪斜,吴天奇这时候紧紧的抓着女伴不说话了。 王捕头看差不多,便扒开众人挥手道:“去去去,一边儿去,你们这群人也太热情了,吴公子代表郡里来表彰知县大人,祝贺白水百姓,你们这欢迎仪式过分了热情些。” 知县吴守金这些年在县城及周边几个大镇颇有官望,王捕头也是黑白两道都敬佩的人物,百姓们一愣,那几个暴躁的汉子中有一人眼睛一转抱拳对着车驾说道:“吴公子莫怪,我们这里的欢迎礼节是要把人抬下车,惊扰公子啦,我们赔个不是。” 车里的吴天奇看着王捕头过来才放下心,听到这话只得讪讪到:“哪里哪里,大家有心了。” 带着女伴下了车,人群自动分开,衙役们带着他们往前走,王捕头笑道:“望公子不要见怪,他们就是些泼皮。” 周边的汉子们见王捕头笑骂,也是大笑跟着起哄:“咦!” 恼怒的吴天奇真的觉得是在欢迎他了。 众人走到县衙门口,唱客的韩长盛看着名单眼睛一闪,就是你吗吴天奇见人群走近,韩长盛高声开口道:“郡守府小公子到,大堂上座!”。 人群一静,实在是韩长盛的声音太压堂了。接引的人出来准备引路,韩长盛盯着吴天奇看,这人命,我韩长盛收了!吴天奇根本没在意韩长盛的眼光,倒是那个女伴看着韩长盛清奇,一副小夫子的模样有一股难言的韵味,多看了几眼。 听到韩长盛在外面的高唱,大堂里落座的众人在知县的带领下一起出来迎接吴天奇,在一阵寒暄马屁中落座,戏班子开始表演。 韩长盛也是第一次见戏班子唱戏,他所学颇多,但也只是书本上,便也津津有味看着台上的表演,边留意着这些县城里贵人的言语交谈,都很小心啊,只是些寒暄客套,看来得在晚宴的时候了,也不知二林那边的事怎么样了 前阵子县城驻军将军犯了法,强抢民女,已经被押解进京去了,长盛了解这个人,绝不会干这种事,可是众目睽睽下,知县大人恨其不争,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数落他,长盛开始还觉得这县太爷为民请命,看着看着就不对了,怎么当时在场的那些户曹镇长的表情看着就那么奇怪呢 当时百姓也是怨声载道,那时候夸知县大人是个好官,所以那人就这么被轰走了。 但凡是一方驻军将领,不论官职大小,法办一律是送往京城,由刑部和兵部监察办理,当那白色的圣旨让吴守金暂代驻军将领之职的时候,韩长盛只觉得有鬼,因为副将也犯法了,涉及黑金交易,县里的大通钱庄的大掌柜也受牵连,这么巧吴守金现在军政一把抓了 唱戏在百姓们不断的喝彩声中落幕,不管看得懂看不懂,反正只要看着贵人们喝彩,跟着喝彩就对了,得察言观色,看到贵人们放下茶杯的时候尤其要注意,只要开始双手合拢,马上喝彩十有八九不会错的。 在韩长盛心里有些抵触,居然叫书院学子来给这群人上菜倒酒,美其名曰说是书院学子要和地方商人打好关系,以后好安家立身,这不是读书人做的事。 他向院长抱怨,院长只是笑笑,说着各有所需,只叫韩长盛照做就是。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女眷们早已经被有心地安排走了,剩下的一群爷们儿要换地方继续喝酒,说是地方招待,要让吴少爷看看地方特色,来到了县城最大的客栈云来客栈。 待到再一次酒菜上齐,知县和吴少爷却并不在。 准备结束一天任务的韩长盛带着同窗们就要撤退走人了,主要是这群人言语间的放浪形骸让韩长盛觉得十分恶心。 还未出门,倒是先进来了一群莺莺燕燕。 翠红楼的姑娘价格不高,却是一水儿的上等货色,脸蛋好看,腰身抽挑。 香风袭来,韩长盛皱着眉头让开一条路,前头带队的姑娘媚笑道:“黑水帮的当家好大魄力,今夜包场让姐妹们来侍奉各位贵人,姐妹们不胜酒力,还望贵人们留情啊。” 一番话说得极是暧昧,那些商人和披着商人外衣的道上势力首脑无不怪笑出声,牵着就近的姑娘就往腿上拉。 “好说好说,一定留情。” “哈哈,那得看我满意不满意啦。要是不满意” 县里的官员们是有些尴尬,平常虽然也暗地里寻花问柳,可是好歹是有官家身份的人,怎么可能跟这群草莽在一起做这种事也不知知县大人安排这事是个什么道理。 见书院学子还在,他们也不敢乱来,户曹大人先起身道:“你们照顾好各位员外就好,我们就喝喝酒吃点菜。” “对对对,我们喝酒吃菜!” 带头的姑娘们扫了一眼狼狈出逃的书院学子,哪儿还不明白这些老色胚只是嘴上说说。 韩长盛狠狠关了门,只觉得胸中一股恶气出不来,这世道真特么操蛋,这就是皇帝陛下的官员吗上层励精图治,下层糜烂无比,百姓有话说也说不到皇帝耳里啊。 随着长盛开始读书,接触很多天武国的历史和官治,才明白这几十年来,天武陛下的不容易,太祖皇帝统一天武后,各地的旧势力依旧存在,前朝遗留的顽疾并没有根除,到了这一带陛下手里,整个天武已经大有兴盛之势,只是这些官员和地方势力也学聪明了,顺着旨意走,但是私下里暗地里该捞的一样不少。 “这群肥猪,真是糟践老子读书人身份!” 一个学生狠狠地踢了栏杆一下,而有几人相互一看,似乎觉得那个学生就是个穷鬼,眼里有着莫名的意味。 有个县城子弟说道:“搞接待嘛,就这样,很正常,你要是看到那些大人私下里,你怕是得当场脑中风。” 有人附和道:“是啊,官场生意场都就是这样,不是说书中自有颜如玉嘛,你读好书,这不就颜如玉了” 说着对屋内指了指,那些莺莺燕燕的声音让一些淳朴的书生脸色涨红。 一个学生唏嘘道:“以后我们结业,在县城少不得要与这些人打交道,恐怕以后你我,也是现在憎恨的样子了,真是愧对圣贤书。” 韩长盛一想,这倒是很现实,是人就有私欲,天武的妓院有官家背景,但是官员们是绝不被允许流连这些地方的,这是要革职的大罪。 估计只是这里山高皇帝远,他们才敢胡作非为,这个知县很奇怪啊,县里好多官员都在这里,他却不在,要是真的独善其身,又怎么可能有人可用 下楼过了街就是书院大门,有几人进去了,有十来人回家,韩长盛见他们都走了,又折了回来,这样放浪形骸的一群人,这个时候会交谈不少东西 云来客栈已经关门,但楼上的客房灯火明亮,嬉笑声不断。 长盛翻进后院,几个点掠来到刚刚众人聚餐的大房间之外,往里一感应,没人了。 原来这些人已经迫不及待分房去了,他顺着走廊打探。 “户曹大人雄风依旧嘛,看人家小姑娘不胜恩宠的样子,佩服佩服!” 一个得意的声音传来:“王兄要不要和我比比说起来,知县大人那才叫雄风无敌。” “那是,知县大人这次把我们安排在一起,刚刚一开口,便明白了,大家都是自己人。” “我们平日里受大人提携,但也是今日才知道大人早已经掌控白水了,王兄,大人所图甚大啊。” “户曹大人喝醉了,我们都是跟着大人喝汤吃肉,好好治理白水,这一县经治,也确实大的很嘛。” “是是是,王兄说的是。” 二人突然沉默不语,只剩靡靡之音,韩长盛打探几次,发现其他人口风更紧,都是些场面话。 对了,县衙。 “大伯,爹爹他为了云岭百姓呕心沥血,石观县这次水灾,他老人家头发都白了。白水的物资储备半年内能完全送到郡城吗需要物资的百姓很多啊,这次石观县受灾受灾很严重。” “呵呵,天奇放心,回去告知你爹爹,支援郡城的赈灾物资最多两月就能全部送达,我吴家为这点官声也是够拼命了。” “大伯,白日里带着两个孩子坐在书院位置看戏的妇人是谁颇有姿色啊!” “对了,你说起这个,我正有事问你,现在书院里有个人叫韩长盛,一身本事我都不敢招惹,前阵子他爹死牢里了,而他爹死之前见到的人正是程松的侄儿,上次你们在临江出事,那个年轻人后来还和你有联系吗” “他来找我了,就是一个乡下狗腿子而已,我哪敢收留他,要是我爹知道我和过江龙的弟子有冲突,还不得打死我,我派人把他做了。” “那个韩清松的死跟你没关系” “大伯,我哪儿犯得着和一个罪民计较这事儿我压根儿不知道。” “那就好,韩长盛是个人才,可惜他爹冤狱当年我也收过余家一百两银子,不然我肯定拉拢他帮我吴家做事,如今只能借书院给他安排个前程。” “大伯,一个山野小子哪儿值得你耗心费神,今晚安排官员和道上的人一起胡天胡地,不会出问题” “要想治理一方边境小县城你以为容易黑白手段都要用,只要保得一方安稳,过激逾法一些我吴守金也担得住。让他们熟知,是让他们以后不要大水冲了龙王庙,整个县里要安稳,百姓才能过好日子。” 韩长盛一时间也看不太懂了,莫非这个知县大人授意余家控制白水县道上势力真的是这个苦心 可是这太荒诞了!知县大人军政一把抓还控制黑道服务于治理,这不对啊韩长盛不相信还真有这么不怕死不怕非议的官员,要是个个知县都如他敢作敢当,这天武何愁不能灭天风国 石观县大灾的消息前阵子就有郡城快马来通报了,韩长盛也知道。 如今爹爹是真的自尽还是被诱导自尽,已经不重要了,那人已经死了,想追究也没地方追究。 那余家害爹爹坐冤狱的事,不能就这么算了,还是让二林先停停手,看看再说。 韩长盛自从知道白水县道上势力跟余家牵扯不清,便让二林带着僰人寨里的青壮去收服那些没有官方背景的势力,打算整合起来到时候彻底干掉那些官方势力,这也只是打算做好事而已,顺带着收拾一下余家,只是看现在这个样子,收拾了又如何,时间一久,还是有人会走这条路,有官家势力制约,这马帮开始兴盛到现在确实几乎是山匪绝迹了,要不就缓缓 本来打算报仇后再告诉娘亲爹爹已经过世的消息,要不明天就告诉他,迟早也躲不过去的。 韩长盛回到书院,家里灯火明亮,天明天星还在叽叽喳喳对娘亲说着白天看戏的精彩场景,杨翠这么大也是第一次见唱大戏,三人谈得很是开心,长盛没进去,有些喜欢听着娘亲他们聊天。 “娘亲,那个穿青色衣服的女子太好看了,我以后长大就要像她那么漂亮!” 还不等杨翠说话,天明鄙视到:“羞不羞,小姑娘一个就想着漂亮。” 杨翠柔柔道:“我们星儿这么好看,长大肯定比那个唱戏的女子好看。” “我一定会长得很漂亮,漂亮了我就要嫁个长盛哥哥。” “你说啥”二人异口同声,杨翠和天明一脸诧异,天明黑着个脸都不知道说啥好了,杨翠仔细看了看天星的眉眼,也是笑笑到:“小姑娘家家懂什么嫁人哟,你长盛哥哥以后还在不在我们身边都还不知道呢!等你以后长大遇到喜欢的人啦,你就不这么想了。” 天明好像突然松口气,打击道:“就是,你这丑八怪的样子,长盛哥哥会看得上你等你长大,长盛哥哥又那么有本事,都娶十个八个媳妇儿了,还有你的菜” 看着天星就要闪着大眼睛哭泣的样子,杨翠对着天明佯怒道:“你才丑,哪有这样说自己妹妹的”说着在天明额头点了一下。 天星顿时就笑了起来:“看到了,这家里,娘亲最疼我!” 天明做个鬼脸笑着没说话,看着燃烧的蜡烛去了。 第五十四章 祭奠逝者 宿命相遇 屋里谈论了一阵,韩长盛才故意踢了踢走道开口道:“娘亲,我回来了。” “我还不知道你回来了还故意搞那么大声,这屋里哪个不晓得你的本事” 没来由的有些心虚,还是娘亲最了解自己。韩长盛进了屋换了鞋子,弟弟妹妹马上就要跟他讲今天精彩的唱戏,他板起脸:“你们俩今天的课业呢刚刚我可是遇到李焕先生了,给你们安排的课业不多,拿出来,我要检查!” 天明天星你看我,我看你,慌了。 今天和娘亲看大戏去了,这回来只顾着谈天说地,课业忘了写。 “怎么没写还要我给你们拿过来” 其实兄妹俩无比想要读书识字,今天是真的忘了,见到哥哥叫他们拿过老写,还好还好,没捱竹条。 昨天晚上那个李焕先生教授的一个时辰里,二人手心都是红红的。看着二人歪歪扭扭地在写字,韩长盛假装很生气道:“不准交头接耳,半个时辰内必须写完,我要检查,要我检查还是先生检查,你们自己看着办。” 两个小脑袋忙不迭点头,小鸡啄米一般,都各自翻着自己的课业,认真地抄写起来。 “他们以前只有一点点基础,李先生布置的课业有点多了。” “娘,严师出高徒,这也是让他们学得快。” 杨翠也有些心虚,今天自己这个大人都看戏看忘记了。 “娘,你跟我来,我有些事要告诉你。” 杨翠看长盛严肃认真的样子,越来越有小夫子的样子了,打趣道:“说,有啥事” 小小的两个人儿在专心写课业,没注意到娘亲和兄长的对话,长盛看了看,摇了摇头往外面走去,杨翠也是有点好奇他要说什么,神神秘秘的,也跟着到了外面。 “说,啥事” “娘,我说这个消息你可能接受不了,你要做好准备!”杨翠仔细看着儿子的脸,除了坚定的眼神里藏着一些她看不懂的东西,其他什么也看不到,只有认真。 深吸一口气:“说,什么我都不怕!” “娘,爹爹早就过世了,就在师兄们在镇里出事后几天就过世了。” 杨翠有些没反应过来,也许是脑子里不想面对这个消息:“长盛,你说啥你怎么能这样说你爹爹呢” 韩长盛一脸苦涩,他低估了爹爹在娘亲心里的位置,事到如今,只好长痛不如短痛了。 “娘,爹爹过世了,这说起来,还是有些事情。” 韩长盛接着把事情的经过,包括他去查案那些细节告诉了娘亲。 杨翠看着手里的纸张,那上面的字她看着好熟悉,这是他的绝笔。她颤抖着把字看完,小心地折好纸张,接着又打开,又折好,反复着。 韩长盛看的难受无比,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娘亲,只轻轻拉着娘亲的一只手:“娘亲不怕,还有儿子呢!以后我娶好多媳妇儿,生好多儿女,我们一家人就很热闹了。” 杨翠转身看着栏杆外的星夜,没有哭泣,只是身躯在微微颤抖,夜里的风拂过母子二人得衣角,韩长盛就这样牵着娘亲的手,他不知道娘亲在想什么,也许是往昔和爹爹在一起的欢快时光,也许是想着母子二人落难吃苦的时候,他不知道怎么开口。 过了很久很久,杨翠轻轻把遗书放在袖兜里。 “好多年没见你爹爹了,我刚刚都在想他以前的样子,以前他很混账,成天想着发财,却眼高手低,赚钱的做不了,苦力他看不起。跟着他没少吃苦,后来怀里揣着你,他犯事儿了,这些年我都不想去看他,我心里多恨他,恨了这么些年,这娃娃都大了,过上好日子了,他却不在了,你爹命不好啊!” 韩长盛理解娘亲的感受,只是大人的事,他又不知道怎么说,只得转移话题。 “爹爹的坟山在乱葬岗,我去收敛打理过了,修成了带碑帽的大山,明天我们就去祭拜爹爹娘亲,本来是想为他报仇,再告诉你的,只是仇人早已经死了。” 杨翠没听长盛再说什么,嘴里念叨着过往,完全沉浸在回忆里,对着空中倾诉,好像韩清松就是高天里的某一颗星星,诉说着这些年的吃的苦遭的难,似乎是他能听得到。 韩长盛眼角落泪,他也在哭,谁家的爹爹不疼孩子谁家的孩子又不想爹爹呢只是在他心中,只是对这个家无比重要的爹爹去了,心里纯粹的悲伤,既是为了那未曾谋面的爹爹,也是为伤心的娘亲,自己,也很想知道有父亲是什么样的感受啊! 也不知过了多久,屋里写完课业困倦得不行的天明天星开始找人了。 “哥哥,我的课业写完了,你要检查吗,不检查我就收起来了哟。”这是天星的声音,小妮子古灵精怪,知道自己肯定有写错的地方,正希望哥哥说不检查了,那样就过关了。 “哥哥我的也写完了,一个错的都没有,你快来检查。”这是天明的声音。 “哎呀哥哥你的怎么一个错的都没有,快给我看看。” “你看你的去,又想换我的课业,我才不上你的当。” “哎呀我就看一眼嘛。” 屋里的两个在扯皮打闹,杨翠这才缓过神来,看着无措的长盛笑道:“刚刚娘亲是不是吓到你了我也不知道什么鬼,就是突然有些想你的爹爹,进去,看那两个小家伙写的怎样。” 杨翠悲极无泪,转身向屋里走去,韩长盛运转灵气一震,恢复如常。 “呀,我们家天星写的字好好看,可比为娘才识字的时候写得好多了。” 天明听得大是好奇:“真的呀娘亲你写给我们看看” 杨翠顿住,随即对天明说道:“你的呢,拿来我检查!” 看着天明歪歪扭扭的字迹,大体都是对的,不过杨翠严厉说道:“这个兄长的‘兄’字,这一笔拖太长了,错的!还有这个‘我’字,这一笔没有勾好,要不得!” 天星眼睛笑得像月牙,看着苦着脸的哥哥直笑。 “看到没有,我的才是没有错的,哼,我厉害” 天明见长盛哥哥从后面板着脸进来,不敢大意,但是听着娘亲说自己写错的字越来越多,还是绷不住。 “娘亲,李先生说,书上印刷的字跟我们平时写的字是有点差别的,只要不是错误太大,当得过。” 杨翠脸色一板:“你是听先生的还是听娘亲的嗯” “当然是、是听娘亲的” 看着天明不敢反驳的样子,长盛悲伤的内心顿时好起来很多,这孩子可怜啊,唉,这一切的罪魁祸首,都怪二林。 天星怕黑,年纪还小,跟着娘亲睡。天明在长盛的房间睡,长盛晚上几乎不睡觉,都在打坐修炼。 隔壁传来娘亲小声的哭泣声,看来天星是睡着了,只希望明天,一切都会好起来 天公不作美了,接下来的时间,一直到年后,没有一颗雪花,却是连天大雨,长盛忧心地看着龙颈潭的方向,他感受得到那巨大的灵气波动,二林也在龙颈潭,可是他还是有些担心。 下了半个月大雨,人们看戏的热情早就被刺骨的雨水浇灭,戏班子早都回郡城去了。 安排好天明天星在家写课业,在书院里安全有保障,长盛买了纸钱香蜡,和娘亲一起去祭奠爹爹。 城外的乱葬岗其实也不算太乱,葬在这里的人一般是草草掩埋,很多犯人被抓,死后路途太远,家里人没人来收尸,就随意埋在这里,但是每个坟冢之间有固定的间距,无数的土堆,杨翠看着这场景还是有些怕,尽管这烈日当头。 在离乱葬岗稍微几丈远些的地方,杨翠看到一座新坟,那样子就是韩清松的地方了,还老远就开始落泪。 长盛烧了纸钱香蜡,就离开一些了,就剩娘亲在哪里跪坐着和那一头的爹爹说话,他们有很多话要说 抬头看了看天空,咦天上那团流星一样的火球是什么这大白天也能看到 一团火球在很高的天空向远处划过,火球里的木瞳眉心青莲印记跳动不止,似乎是在寻找感应这什么,木瞳的脸已经有些苍白,青色的厚厚光罩已经只剩一半厚度。 在遥远的星球上,长盛看着划过的白日流星也在暗自猜测,不过看着飞远了,长盛就收回目光不想了。 “爹,你安心的去,下辈子有缘,孩儿还做你的儿子,我会照顾好娘亲,爹爹不用担心。你在那边,一定要照顾好自己。” 经过近一个时辰的谈话,杨翠已经稳住了情绪,逝者已矣,生者还得往前看,既然如此了,以后就好好养育这三个孩子。 也许是天意注定,当初想着收养天明天星的时候,杨翠都没想着以后长盛不在身边了,她还有韩清松。 “娘,回了,这里不远,以后什么时候想来,都可以来看爹爹。” “盛儿,以后我们怕是很少有机会来看你爹爹了。” 长盛瞬间明白娘亲的意思,自己进适用班只要两年就可以去郡城或者京城了,那时候自己十岁多了,出去以后,回来的路太远,山高水长,自己可以依仗着身强体健不怕苦,而娘亲估计就很难再看到爹爹了。 杨翠对着坟茔磕了三个头:“你在那头好好照顾自己,长盛读书重要,以后我就不来看你了,真的到长盛衣锦还乡的时候,我们再来看你!” 长盛心里惊讶娘亲的决绝,娘亲还真是奇女子啊,只可惜不能修行。 “走娘!” 杨翠牵着长盛往回走,在路上的二人只觉得这风怎么会越来越大,晴空之中还有雷声 嗯不对,这声音不对!长盛敏锐地发现异常,乱葬岗很少有人来,这些碗口粗细的树被吹得几乎是倒伏在地。 高空中的声音越来越大,一个巨大的火球就难么悬停在长盛上方百来丈的高度,在渐渐熄灭,露出一个青色的光罩。威力巨大的风来得快去得快,被长盛稳稳拉住的杨翠看着长盛如临大敌的样子也是一阵紧张,修行者都怕,她哪儿能不怕呢 “长盛,上面那是什么东西” 此刻长盛感觉眉心发紧,他只要轻微转头,天上那个光罩就会随着他转头而动静,就像是一个蝼蚁在面对仙界的古族凶兽。 他不敢动作,只得尽量平静道:“娘亲,这个东西我也不知道,待会儿要是我叫你跑,你就赶紧往城里跑,千万不要回头。” 他拿不准这东西是什么,有什么意图,作为修仙者,他很明显确定这东西很厉害,可能比很多渡劫飞仙的修行者还厉害。 那光罩里流转的青色气流,他看着就生不出反抗之心。 杨翠心里不舍,但留下的话只会拖累儿子,轻轻点了点头。 长盛看得出这个青色光罩在轻轻晃动,也不知道它打什么主意,僵持着一动不敢动。 木瞳的眉心印记似乎是确定了什么,整个光罩开始对着长盛不快不慢地砸下去。 “娘亲快跑!” 看着光罩开动,长盛瞬间招出小刀,杨翠拼命想前方跑去。光罩直砸长盛头顶,他怎么躲避都躲不过,杨翠看到长盛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束缚挪不开身,转身在地上找了一个树枝就要冲过来。 巨大的刀气劈砍在青色光罩上,它居然像个人一样张口就吸住淡紫色刀气,长盛目瞪口呆,这这是吃进去了 自己的能力自己知道,若是自己挨这一刀,死得不能再死了,汗毛乍起,这到底是什么怪物 看到远处的娘亲发了疯一样冲过来,他心里焦急,全力运转工法,他感觉到筋脉裂开的声音,对着光罩狠狠一劈,长盛倒地,死死盯着空中的光罩,他自己已经一击脱力了。 看到刀气,光罩就像看到了食物,欢快地向下砸,速度更快了,见危机临头,长盛只能瞪大眼睛看着光罩,我就看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光罩掠过额头刷过全身,长盛感觉有什么东西进入自己身体,但又好像什么都没有。 光罩倏而一收,地上出现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姑娘,嘴里好像在无意识地哼哼着什么。 “额媳妇儿” 他看到这个小女孩地第一反应竟然是这个,随即他狠狠地扇自己一耳光。 “我这是被吓昏了头了!” 一股诡异巨大的饥饿感又从腹部传来,这久违的感觉让长盛毛骨悚然。他大声喊叫到:“娘亲不要过来!” 杨翠见光罩不见,不知道长盛在看个什么,这惊慌的声音让她刹住脚步,站在原地不敢前进。 再次确认,长盛看着这女娃娃的时候就会有巨大的饥饿感,已经隐藏在木瞳体内的光罩感应到什么,立马就弹出来把木瞳保护在里面,慢慢围着长盛摇摆不定,似乎是很疑惑。 他使劲压下身体里里的感觉,伸出双手轻轻触摸光罩,谁成想光罩突然消失,一个好看的小姑娘就这样被他抱在怀里。 “哎,你这是什么意思” 光罩缩进木瞳体内,没人回答他。 杨翠不知道什么时候走近了,看着长盛怀里的小姑娘促狭道:“你运气还好得很嘛,抱着人家小姑娘你好意思不” “哎不是,娘,不是你想的那样。” 面色大囧的长盛赶紧放下木瞳,杨翠见他确实无事,才放下心来。 “这小姑娘从天上来,也真是可怜,以后回家都回不去了” “娘,她能从天上来,肯定就能回天上去,之前我就见她在天上划过,还以为是流星呢,没想到她又回来了。” 长盛紧张地看着木瞳,他担心她是什么老妖怪转世或者被强者追杀,不然怎么会这样昏迷不醒。 杨翠到底是妇人心善,把木瞳抱在自己的怀里:“赶紧拿点水来,她这是在说什么” 把木瞳抱得更近,听清之后更是面色古怪。 “长盛,你的镯子里有吃的吗她说她好饿!” 长盛在空间里掏出冰糖葫芦,叫花鸡,好几种糕点。 “娘,你喂她,看她吃不吃” 这时候木瞳幽幽转醒,先看了杨翠看自己的反应,再看着眼前的长盛眼睛一亮:“你是谁你认识我吗我看着你怎么会这么熟悉” 长盛也在自己纳闷,他看着木瞳除了腹部会有巨大的饥饿感,也会有一种十分熟悉又说不出来的感觉。 “你也有这种感觉吗” 二人你看我,我看你,感觉对方好像很了解自己,可是又是一种明明很陌生的感觉。 杨翠悠悠道:“小姑娘,你来自哪里家里的娘亲爹爹呢” 木瞳一默,下意识地啃着叫花鸡:“这位婶婶,我来自一个很远的地方,爹爹娘亲都在家,只是我可能短时间内回不去了。” 长盛眉毛一掀:“那个,你、你不是老妖怪转世或者被人追杀到凡界” 听到长盛的话,木瞳大喜:“啥你说这是凡界人族的凡界我当然不是老妖怪,我才八岁半呢!”接着又语气一挫:“完了完了,这是凡界的话我怎么回家啊,桂姨” 看着木瞳又开心又苦恼的样子,长盛说不出是什么感受,反正就是很奇怪。 “喂,我叫韩长盛,你可以叫我长盛就好,这是我娘,你叫她姨就行了。” 几句话的功夫,木瞳已经啃完一只鸡,正在准备进攻糕点:“哦,我叫木瞳,你就叫我名字。” 见木瞳有力气,三人就往城里走去。 “木瞳,要不你跟我们住我娘那么喜欢你。” “那个,韩长盛,你能不能在城里给我买个房子住啊钱的话,以后我会还你的,咿呀,这个东西怎么这么好吃” 啃完了鸡,木瞳吃糕点,现在吃冰糖葫芦。 “这个叫冰糖葫芦,你喜欢吃的话以后我天天给你买啊。” “你说的哦,拉钩。” 长盛莫名其妙的说出那句话,莫名其妙地拉了钩,我这是怎么了 杨翠看得欣喜,韩清松过世,这是上天送一个女儿补偿自己吗 “先不说房子的事了,我们先回去,吃了饭再说。” 暂时忘记忧愁的木瞳在城里蹦蹦跳跳,这人族的凡界哪儿都稀奇,哪儿都好看,这些好吃的东西,在她的记忆传承里就没有,这可比餐风饮露好。 第五十五章 木瞳解惑 暗度陈仓 家里的天星听到娘亲和哥哥回来了,从里面打开门。 “哇,这个姐姐好漂亮!”木瞳看到天星,眼睛一亮,这下有玩伴了,两个人叽叽喳喳就牵着手到一边说话去了。 随后而来的天明看都不敢看木瞳,怕羞。 吃了饭,待到几人熟识,长盛就要去寨里找二林了,那个什么小公子,现在应该已经死了 老吴他们的断手之仇,这下报完了,师兄的刮脸之刑,也算是有个交代。 “娘,我要去下寨里,有些事还得和二林商量下。” “嗯,快去快回。” 现在杨翠可放心长盛一个人在外面办事,十天半月不回来她都不担心的,尤其是她看到筑基的二林都打不过长盛以后。 天明也想去寨里看看,但是今晚还有课业,只得悻悻作罢。 来到寨里,大家在寨子中间的空地上喝酒,看来这次收拾道上势力,僰人寨子没少赚啊,以暴制暴,长盛可不觉得这钱拿了会烫手。 勾星武跑道寨子口:“少爷,你来啦!二林少爷去白崖山修炼去了,他说你来的话,叫我告诉你,大仇已报,收拾妥帖。” “嗯,天明他们识字很快,这书上的字他们都认识,我已经抄下来了,这是你们僰人老祖宗传下来的修炼之法,你就按照以前的祭司传统选人修炼,记得,意念念力很重要,你们就派人去山里找书上那些果子,找到了,有剩余,就给天明他们留一点,等他们大点,我再教他们修炼,成不成,看天意。” “多谢少爷,二林少爷也给我说了这书的事,只是要修炼,还是不容易。” “有啥不容易,现在寨里不差钱,弄几个身份凭证不难,你别什么事都想着我帮你,大老爷们儿了。” 勾星武老脸一红,没办法啊,两个少爷这本事,乖乖,那个郡守的儿子说杀就杀了,几十号好手硬是人都没看清,二林少爷就已经解决好了,吓得一群人赶紧分人两头禀报,不然这白花花的一箱银子也不会白白便宜放风的兄弟。 “两位少爷本领大,我这是上脸了,少爷莫怪。” “行了,好好做几个靠谱的路引,把孩子们送到书院去读,你可趁早,我还可以帮你照拂一下,再过一年,我就要走了。” “谢谢少爷,我这就安排人去办。” “对了,龙颈潭怎么样了” “小的们一天两报,龙颈潭没事,就是水位涨了些,不熟悉的人看不出端倪。” 收服的山匪家属被二林安排在龙颈潭背后的石头山,那里草木皆无,山势险恶,要不是早早打探好地方,他也不知道那里是个藏人的好地方。 那些道上势力大多原地听宣,势力首脑的家人安排在龙颈潭,有红鱼暗中看着,出不了事。 长盛大概了解了些事情,就回去了。 白天他全力一击,当时感觉筋脉撕裂,可是事后却发现好像一点后遗症都没有,反而筋脉更是隐隐宽大了些许,这种全力运功就能拓展筋脉不留后遗症的事,饶是长盛看了那么多书,也是闻所未闻。 他现在也很苦恼,自己的丹田还在源源不断缓慢稳定地吸收灵气,是自动吸收,筑基好像遥遥无期的样子,他只感觉自己体内的灵气雾海就要达到自己内感的边界,若到了那个时候还不能筑基,翼云子姐姐留给自己的三百颗筑基丹恐怕就没用了。 也不知狗蛋他的将军梦做完了没。 回到家,大家都睡了,长盛就在走廊打坐修炼,正要入定的他看到木瞳悄悄开门出来。 “你不睡觉,出来干嘛” “你到底是什么身份为何你一靠近,我就会隐隐觉得亲近” 长盛傻眼了,这算怎么个意思这位姑娘你不能仗着长得好看就欺负人啊! “哎喂,是我捡的你,就算问也该是我问你你觉得我一个凡界人族会是什么身份” “这倒也是,可是为何我就是对你感很亲近” “这事儿等以后大人们见面再说。” “喂,你想屁吃呢我就是觉得你给我的感觉不对劲,你还占我便宜。” “真的只是觉得亲近,没其他感觉了” 木瞳仔细想想,小脸微红:“没了呀。” 长盛心里暗自松口气,不知为何,只要他看着木瞳,起一点吃东西的念头,肚子里就会传来巨大的饥饿感,幸好现在有这种感觉他不会再瘦了。 “那就好,那就好,你是不是仙界下来的虽然一般修行者来不了凡界,可是你体内那个光罩似乎不再此例。” 这下轮到木瞳震惊了,这人族小子怎么会知道仙界莫非仙界人族已经能联系凡界人族那我还安全吗一时间木瞳想得有点远。 “喂,问你话呢,想什么那么出神” “不如你猜猜我来自哪里,猜对了我就告诉你!” “不用猜了,你定是来自仙界。” “为什么” “因为你是人族啊,还用说” 木瞳想破脑袋也不知道他会说出这个答案,这貌似也无法反驳,不是仙界,那哪里还有人族呢 “你修炼到哪个境界了” 长盛根本不知道木瞳是什么修行境界了,但是看她的护身光罩,想来是个很厉害的修行者,所以就想自然一诈。 “我啊,我还没开始修炼呢,要以后回到族里才能修炼。” “族里,不是家里吗” 木瞳不着痕迹地解释道:“我们家是大家族,所以是族里啊。” 长盛有些失望,这样都刺探不了情报,只得换个话题说道:“仙界的《紫云法》现在修炼的人还多吗” 木瞳心里好笑,这个坏家伙,还不死心,看我唬一唬你。 “嗯咳,《紫云法》是我人族先贤开创的顶级功法,可以从筑基期修炼到飞仙,是顶好的打底筑基功法,威力极大,要是配合《浩渺罗烟步》的话,金丹以后,在同阶修士对战里脱身是毫不费力的,当然,这是在你不遇到同样修炼这两门功法的人的情况下。不过早就失传了。” 长盛此刻像见鬼一样,翼云子姐姐说的清楚,书上也说了,这紫云法消失很久了,为何这小妮子连配套功法都知道这身份在人族怕是不简单啊! 木瞳本想得意地让长盛夸自己见识厉害,突然才想起自己暴露过多了,暗自懊恼,赶紧补救到:“我们家族是传承万年的家族,现在落寞了些,不过这本功法还是有记载的,怎么样本小姐厉害” 长盛眼睛一亮,怪笑到:“你不说后半句还好,你这么一说,我反而怀疑你的身份不那么简单了。” 木瞳心里震惊,这人怎么那么狡猾,嘴硬到:“切,我们家是大家族,自然不简单。” “可是我记得《紫云法》一万多年前就失传了呀,你们家这记载,假的” 长盛心里认定了,木瞳不简单,知道《紫云法》就不是一般家族了,万年间可以遗失很多记载,更何况配套身法可是秘密,这都知道。 “算了,防人之心不可无,你不愿意说就不说,我不问了。” 长盛怀疑的事是木瞳身份在人族不简单,木瞳因为自己是精灵族,有点先入为主以为长盛怀疑她不是人族,心肝儿都提起来防着长盛了。 哪想长盛说到:“那你知道一个人雾气成海无边际,却迟迟不能筑基是什么情况吗” “你不会是吃了什么调和体内阴阳二气、拓宽气海丹田的至宝了” 长盛懵了,自己吃下去的东西,什么东西有什么作用,他自己至今都不清楚,尤其是体内对他咧嘴笑的那个虚影,更是让他如今都害怕,害怕自己出岔子害了自己家里人。 “喂,你不会是真的吃了宝贝你这运气也真是好!” “其实我也不知道我吃的是啥,就是当时肚子饿,没多想就吃了。” “额” 木瞳无语,扶着额头做很焦心的样子:“那你以后只能祈求你的灵气雾海达到极限,内感灵识跟上它的大小,强行压缩灵气筑基了,不然你这么下去,只会是一个不能筑基的灵气容器,若是在仙界,你这样的人永远是那些大高手补充灵气的罐子,一辈子都没有自由。” 长盛心惊不已,这么严重 幸好自己内感灵识无边,反而是灵气雾海未到极限,可是这速度也太慢了啊。 自己误打误撞吃了亡灵血树,灵识强大无比,不然以后恐怕是没能力压缩饱胀的气海。 长盛趁木瞳不注意,突然在她的两边肩胛骨摸了一把,木瞳吓一大跳,现在自己根本没啥自保的能力。 “喂你干什么” “我就试试你是不是翼人族嘛,莫怪莫怪。” 长盛在赔着小心。 “你这人还真是讨厌。” 木瞳进屋关门,心里却并不恼怒长盛不庄重的举动,再说长盛也没有其他心思,只是女儿家的矜持是骨子里的。 呀,我这么说他,这个坏家伙不会生气了我还在他家吃了饭呢! 此时的长盛手举在空中正在讪讪,他也明白过来自己刚刚的动作有些失礼了,若是和天星玩闹,那没啥。 要是木瞳端着那个架子,读书人心里作祟的长盛就要自己挖坑钻地下去了。 “我没怪你,你这人就是有点讨厌,我睡了。” 长盛听到屋里的声音,才好过一点,不然自己就是耍流氓了。 筑基的问题一直困扰长盛,现在听木瞳说有办法解决,他心里轻松起来,不就是时间吗小爷才九岁不到,等得起! 鬼鬼祟祟,摸到杨翠床边的木瞳正要睡觉,突然脑子里的传承记忆就那么不可抑制的涌来,她的身体在缓慢吸收空气里的灵气,她僵在那里一动不能动,眼睛骨碌碌乱转。 入定的长盛感应一开,就‘看到’了木瞳现在的窘态,反而自己下一跳。 “这小姑娘莫非是大高手转世” 身体能自动吸纳灵气,只有几种可能,要么天赋异禀亲近天道,要么是修为高深到了飞仙及以上,要么是飞仙以上的高手转世灵识不灭,功法在下意识运行,所以他们修为低微的时候也在吸纳灵气,还有一种就是承天地而生的古族,被天地青睐,不用修行,吃了睡睡了吃,修为就涨上去了。 长盛知道自己算是个怪物,可木瞳也是怪物,她刚刚还是没有半丝灵气出入的人,这转眼就自动吸纳灵气,比自己优秀太多了。 一夜过去,吴天奇半路被杀的消息传回县里,很是震动黑白两道的势力。 知县大人利用手里的权力,调集了县城驻军沿途搜捕缉凶,整个白水县范围内衙役官差就只剩王捕头一队人马留守,其他人都海捕去了。 根据府兵们报信的描述,吴守金莫名的一下子就想到是韩长盛做的,好像只有韩长盛有这个身手,可是韩长盛这些天都在城里,在书院,这些事很好打听的。 昨天下午他出城了,可是很快又回来了,再厉害他也没这个时间啊。 吴守金是郡守大人的亲大哥,这点就是皇帝陛下也不知道,云岭郡守跟着贤王混,很多事贤王出手,就是陛下也查不到蛛丝马迹。 吴家经营云岭郡两三百年,郡守代代换,不论是不是姓吴,却都是吴家的人。 吴家每一代的家主都是高人,会修行,所以要瞒过皇帝陛下的耳目,还是有些办法。 这吴天奇是郡守大人小儿子,虽然好女色一些,去前年却发现有些天赋,去临江镇也是想去安稳村找一找机缘,至于为啥没去,就不是吴守金能知道的了。 自己的侄儿才出自己地盘就突遭横祸,即便做郡守的弟弟表面不说,难保心里没想法,吴家屹立云岭郡几百年,靠的就是团结一心,若是兄弟相疑,那就大为不善了。 街上的人们议论纷纷,大家并不知道吴天奇跟知县大人有关系,只是见知县大人昏了头一样把驻军和官差都派去缉凶,有些过了。 还别说不是在白水范围内发生的事,知县没权力管辖,就是私自调动驻军出辖境就是砍头的大罪了。 “你们说会不会是县太爷跟吴公子有亲戚关系不然怎么冒着杀头的风险把驻军调走呢” “那不好说,都姓吴呢。” “我看你就是瞎操心,圣旨下来怕什么县太爷为郡守的儿子奔波,怎么着郡守大人也要回护一二的,到时候只要说是路上匪寇横行,郡里请求白水出兵相助,这罪责就没多大的事啦。” “嘿,说的也是哦,这事情传得出去传不出去还难讲哦。” 在白水书院,院长写了个密笺,在街上随意和一个人撞了一下,就回书院了。 木瞳似乎是很喜欢杨翠做的饭菜,长盛也习惯她的存在,没再刺探。 这一个月过去知县大人还没有收手的迹象,临江镇长几次进县城述职,向他提起安稳村灾民的事,知县大人只说一年都过去了,怎么今年就过不去以后别再拿这事烦他。 渐渐地县城及周遭大镇的百姓回过味来了,看来这郡守府小公子和县太爷真的关系匪浅呐,即便是要巴结郡守,做出姿态,这都太过了,到现在驻军还没回撤。 知道长盛如今在书院地位可不差,白镇长还特意绕道来看看长盛母子,只是看到屋里的其他三个小家伙,白镇长傻眼了。 给长盛带了礼物,可这三个孩子的没有啊。 看着这三个可爱的娃娃,他随从带的礼物拿出来也不是,不拿也不是。 进屋的白镇长只得尴尬着抬手道:“杨妹子好福气啊,长盛如此本事,这几个娃娃也是个顶个聪明,这次来没料想到你们家人丁如此兴旺。礼物都只带了长盛的那份,待我下次再来,再给大家带礼物。”前半句对杨翠说,后半句对几个孩子说。 木瞳大些,但她并不说话喊人,她是真不知道该怎么说。 天星眨着可爱的大眼睛,那意思似乎是你不给我带礼物你对得起我这么可爱吗看得白镇长脸上挂不住。 还是天明赶紧抱拳躬身道:“这位伯伯好,我哥一会儿就回来。” 杨翠看着天明反应有礼貌,还是很满意,对着两个女娃娃道:“这是你们白大伯,和你长盛哥哥关系可好呢!” 二人这才脆生生道:“白大伯好!” 白家子弟容貌身姿,在临江镇也是小有名气,只是看着眼前的几个孩子,白玉成是看得老怀大慰,甚是机灵可爱啊,比家里小辈要好看。 长盛回家,见白玉成在,礼貌的打招呼。白玉成也没回避,安稳村的事,如今武馆的人都不在,能拿主意的人只有长盛了。 “长盛啊,这次来是有点事要和你说,县太爷不知发什么疯,抓凶手就抓凶手,可是让马队把县里好多物资都驮运去郡城去了。这也就罢了,你们老家村里现在几百人要吃饭,这一两年临江的物价飞涨,比县城还吓人,我是要管都管不住,也不能不准别人赚钱不是这么搞下去本来就不好安排的几百口人更没物资安排了。” “大伯,我听说是石观县受灾严重,前阵子还有快马来报,他这是用去赈灾去了吗” “长盛你不知道,我们白家你有个哥哥在郡城读书,他来信说石观县也就是小灾而已,不知道郡守大人兴师动众调集各县物资所为何来,叫我们看清形势,做事小心些。” “这样莫非是要暗度陈仓贪墨物资这么多物资就太大胆了,十个脑袋也不够砍的。” “你怕那些人会嫌肚子撑吗他们只有吃不饱!” “那白大伯,依你之见,怎样安排村里人比较好” “我看啊,临江物价一天一个价,在临江他们本钱不够,要是安排在县城周边大镇,就很好安排。人多地多,只要知县大人发话,匀一点给这个几百人那还不是毛毛雨,几万人都养得活,几百人他就不是问题啊。” “他不愿意” “他叫我别再烦他,不然就把我办了!” “这狗官!”长盛气得紧握拳头。 本来大戏那晚上长盛听着吴守金跟他侄儿的对话他就很不满意,什么黑白共治,如今看来只不过是为他吴家贪墨打掩护而已,既然黑白两道都是你的人,那我们就玩个狠的,心里一狠,长盛有了盘算。 “白大伯,你回去的时候带个话给李三叔他们,就说叫他们安生待着不要生事,我韩长盛会给他们找个地方安家,叫他们放心。” 韩长盛的能力白镇长如今是仰望都做不到,韩家出了这么个天才怪胎不出去外面闯荡他也想不通,他不知道其实长盛心里一直还挂着村里的乡亲,若不然,早都去外面了。 白镇长吃了饭就走了,杨翠才揪着长盛的耳朵教训道:“你长本事了嘛,说大话长行市了,这好歹是县太爷地盘,你少说点大话会怎么样要是白镇长转身告你一状,你哭去” “娘亲放心,他不会也不敢的!” “我的好儿子,你可真的有本事了,天下就你最大啊要是去了仙界遇到人敢的呢你还敢神气不养成小心,怕你以后摔了跟斗就爬不起来了,我要跟你说多少遍” 长盛知道自己自大的毛病又犯了,只得低头小声道:“娘亲,我知道了,以后行事定会小心的。” 木瞳看着杨姨把长盛训得乖宝宝样,心里大为佩服,真是同一个世界同一个娘亲,不对,是不同的世界同样的娘亲,母妃发脾气自己也定是不敢顶嘴的 天明天星看着长盛哥哥都受罚,更是大气不敢出,生怕下个挨骂的就是自己,这段时间相处,他们俩可是真的对娘亲又敬又怕又爱。 “你知道了你下次再有这臭毛病,你看我不好好给你一顿家法!” 其他三个无比好奇这家法是什么,怎么看起来长盛哥哥如此害怕的样子天明大概猜到是什么,可是这个娘亲跟娘亲又不一样,家法也是不一样的 第五十六章 金仙困惑 夜遇老人 临江镇的驮炭马队被征集,运送物资去郡城,这件事,吴守金做得很小心,没有大张旗鼓,也没有特意隐藏。 开了足额的工钱,大家都很愿意,反正大家现在是半个官门长工,县太爷发话,安保工钱都足够,大家都没疑议就去了。 为防止造成误会,长盛打算带着木瞳一起去郡城打探一下消息,他的计划里牵扯着很多人命,得小心。 书院已经开学了,为了赶时间,长盛决定请自出马,八九天的时间,骑快马赶路足够来回。 第二天早上,安排好家里的事,向夫子说是要回老家进山去找点药,他就准备出发了,不过木瞳想不想去,他还没问。 “昨天晚上修炼得如何” 木瞳被他这问题问得奇怪。 “你怎么知道我可以修炼了” “感应到的,我要去郡城办点事,你要不要去郡城可比县城好玩多了,我们去玩几天,再回来!” “喂你还要不要脸”木瞳以为长盛在故意留意她的动静,不过马上反应过来:“啥你现在就能感应灵识这么强吗” “我这不是灵识,算是一种感应,反正方圆百丈我还是可以感受到风吹草动。” “这样也行我和你去,我也不知道要在凡界待多久,到处看看也好。” “你会骑马” “那当然!” 长盛也不知道自己的精神力怎么了,说是灵识,他居然可以清楚地‘看’到周围百丈的动静,这是神识离体后才有的效果,这得到飞仙,但是他的精神力只能看,不能战斗,更别说真正的离体存在,显得有些不伦不类。 化神期的修士灵识已经向神识转变,只是无法离体战斗,单独存在,所以还是称为灵识,他这种四不像的感应,他一直怀疑跟体内那个虚影有关。 县城的车马档头好马很多,只要你出得起钱,随便挑。 “把昨天给你的路引带上,到郡城要用。” “走,带着呢!” 长盛眼睛都看直了,出了城纵马狂奔,木瞳在马背上简直犹如随风摇摆的柳絮,骑马都是信马由缰,手舞足蹈,根本不怕摔,随着马背起伏。 那马儿还很听话,挑马的时候他就看出来,似乎是马栏里的每匹马都对木瞳很亲近,长得漂亮还有这种优势 反观自己的坐骑,毕竟是个小县城,这车马档头里哪里会有那些什么千里驹之类的,一路在后面吃灰。 “喂,马兄,你看看人家,你看看你,一直吃灰你好意思吗” “咯咯,你是追不上我的,这马儿告诉我他是跑得最快的,你就慢慢在后面追!” “那它还告诉我它跑得最快呢!嘚儿驾!” 长盛驱马追赶,争抢一阵没心气儿了,这不争气的东西,小爷白瞎了眼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就是想在木瞳面前表现好一些。他自己现在也不会知道,当初他滴的那滴血,是有多大影响。 仙界,木灵之森。 “圣王,这圣树指示很怪啊!老臣有些看不懂了。” “族老,怎么了莫非是出了什么纰漏” 一个鹤发童颜的精灵族族老在虚空衍卦,居然也是玄龟甲,卦阵正对圣树,中间形成的阵面在微微起伏,不懂的人,根本看不出卦象何意。 “圣树指示,公主暂时平安无事,只是不知道具体方位,派出去的人恐怕不好找到公主啊!” “既然我儿无事,那就行了,圣树的指示我们不用怀疑,那圣物出世在何方” “也是不清楚方位,可是看这样子,似乎是已经有主,但似乎圣物又跟公主有莫大的牵扯,老臣也糊涂了,看不明白这圣物到底是认别人为主了,还是认公主为主了,圣物有灵,择主当是独一无二,可这衍象,甚是奇怪,闻所未闻,我观遍先贤遗着,也看不明白。” “圣物牵扯太大,还望族老多多费心!至于瞳儿,只能先让她漂泊,吃吃苦了。” “圣王放心,公主不一定是吃苦。” 听到这里,有些面色深沉的圣王终于有点笑意。“族老如此说,那我就放心了,这些天弟子真是担忧瞳儿!” 族老缓缓地向前走几步,圣王一直伴着。 “事关我族存亡,老臣唯死而已,只是圣王,我族圣树的树枝被人折去一支,恐怕有人针对我族在做谋算,我担心的是公主回来的路,不会平坦,圣王请看!” 他说着话,一挥手,在两人背后的阵面转移到两人眼前,镜面里出现一棵巨大的翠绿大树,视角在不断拉近,清晰。 精灵族圣树在木灵之森遮天蔽日,庇护着整个精灵族,平常修仙者任你修为再高也难以一窥全貌。 阵面变成光滑平镜,在圣树树冠的最中心顶部,被掐去了手指粗细的一截树枝,青翠掩映之下,很难发现,看着那痕迹,圣王面色一沉:“这妖族好大胆子,敢来算计我精灵族,不过也无碍,想来就是用来追踪我族族人下落,既然我儿平安,谅他们也不敢再针对我精灵族在外修士,只是这个仇,先记下,以后我定会好好给他们一个惊喜。” 精灵族亲近自然百兽草木,妖族自然也是天生亲近精灵族,只是妖族皆是修行有成的修行者,那种还是走兽草木时对精灵族的天生亲近,已经很淡了,天然的好感代替不了种族的争斗。 “哦是妖族手段” 族老并非万能,有些事,做弟子的圣王反而更擅长。接着他沉思着说到:“知道我族圣树的指引作用,恐怕是司衍圣地那老匹夫也有作妖,人族果真不是以前的人族了,居然勾结妖族谋我圣树,圣王,如今仙界情势复杂,一切谋划,得多费些思量。” 圣王躬身道:“弟子明白!” 司衍明镜听着殿外弟子的汇报,一张老脸阴晴不定,他表面给风天狼说是只要金桂夫人,但是他的真实意图仍是精灵公主,秘密安排的人族高手追到仙凡交界,居然一无所获,在狼族的暗线也告知他风天狼那个疯子一无所获,这不合理啊。 仙界生灵,无论如何也不可能通过封仙大阵进入人族凡界,除非手持乾坤神剑斩开大阵缺口,可是进去也是被凡界天道诛杀,仙凡交界在空间里四处游移,并不会长时间固定在某处,这消失的最后地点没有收获,以后再想追寻,就难上加难了。 烦心的事还不少,这该死的圣灵青莲出世这么久了,居然还不择主,若是择主,天地间灵气翻涌成雨,那自己为妖族准备的大礼就更接近圆满了。 这奇怪的卦象是怎么回事木灵之森金太冲那老东西也知道了这个状态的圣灵青莲他们就不急怎么在外的人都游山玩水还不着急的样子呢这老东西一定藏着秘密。 “吩咐下去,派几个族里精英弟子去仙凡交界外守着,哪怕封仙大阵消失,也给我死守着,无事不报,有事必报,我要知道第一手的消息。” “谨遵太上长老令!” 长盛和木瞳就这么在路上奔波,一开始两人有说有笑,可很快长盛就兴致缺缺了,他不想刺探木瞳的身份,木瞳看起来毫无心机,一副可爱脸,可是长盛清楚着呢,除了一开始木瞳暴露自己就来自仙界,关于她的身份,后面是一点也不漏。 而就这样聊天的话,小小的人哪有这么多话要说该问的都问了,长盛只好闷头赶路,木瞳却一副看哪儿都好奇的样子,长盛都怀疑她看到地上的蚂蚁也能观察半晌。 “喂,你在仙界是被软禁在家里吗” “你才被软禁呢!我想去哪儿就去哪儿,谁拦得住我” “那你这比我还土包子的样子是怎回事呢仙界没有河山吗” “你知道什么,仙界的山灵气盎然,但是凡界的山更好看!” “啥凡界的更好看我看你就是才出牢笼的孔雀,看哪儿都新鲜!” 木瞳正要反驳,咦在母妃肚子里待了八年多,这也算是一种被困不行,这是不能让这可恶家伙知道,枉我对他一片好心,老是想打探我的身份。 可是我精灵族直觉是不会错的,他为什么让我觉得那么亲切 “反正就是好看,以后你就知道了。”两人在路上的车马档头不断换马,每次长盛挑的马都跑不过木瞳挑的马,气得他好想用修为赶路。 木瞳见他恨恨不已,便悄悄放慢马速:“骗你啦,我其实是知道一种功法,可以沟通生灵万物,所以挑的马儿才比你的好。” “真的吗我可以修炼不” 长盛就知道筑基功法,《紫云法》和《浩渺罗烟步》,其他的修行功法他是两眼一抹黑,听着木瞳谈起功法他就很感兴趣。 “你不能修炼,这是我们的家族秘籍,只有族人才可以修炼。” “是我激动了,法不轻传嘛,我懂!” “你是懂王嘛不是你想的那样,说不定以后你会知道的。” 二人紧赶慢赶,终于到了石观县,这水灾没有快马报信说的那般严重,但也不是白大伯说的那般轻巧。 经历过水灾,家乡被毁的长盛看着石观县百姓,心里黯然。 开口道:“再过五十里地就到郡城了,要不我们在这帮帮忙反正不着急。” “我们帮忙能做什么” “天要黑了,我们先歇歇,晚上再看!” 二人就在马道边找了个地方放马休息。 长盛想等着天黑以后,利用修为帮助受灾的百姓做些事。 “你说怪不怪,前阵子,就是捡到你以前那十多天,好像是整个云岭郡都在下大雨,冬季半月雨,城里的老人们都说活了一辈子,还是头次见。那个雨不陡,但是也很大了,比起更往前仲秋那阵子要小一些,秋天那场雨才是下得整个白水暗无天日,天空都在下鱼,这两年真的有些怪啊。” 长盛又想到了那些反常出现的精怪,自己的经历,那些吓人的天象,也不知道这个世界是要怎么了 “今年仲秋下大雨还下鱼死鱼吗那还有没有什么其他奇怪的事” 长盛不敢对木瞳说龙颈潭变化当夜的事,但是又不想骗她,说道:“有啊,你敢想象在我们这些大山里,下雨居然下成漏斗状的水龙卷吗百姓看到的话,简直要吓死人!” 木瞳转到一边眼光急闪,这么巧我的直觉就不会错,看来这颗凡界星球是我的福地。 “你就吹,那里会发生这种事,这云岭郡离大海还远呢” “这种事我骗你干嘛就在我们县啊,我就看到了。” “在县里哪儿” “你为什么这么好奇” “切,爱说不说,只是听你说得玄乎,看来果然是假的。” 一个不想暴露秘密,一个不敢追问过紧,这就达到了一种奇妙的平衡。 “管你信不,反正真的有这回事儿。” “哎呀,小气鬼,你急什么我信了,无条件相信!” 两人有一口没一口的吃着烤熟的山鸡,木瞳不愿意杀生,长盛只得自己烤好了给她。 火堆旁的两人听着不远处那些灾民夜里争吵声,咳嗽声,都没在说话。 “这位小少爷,我老人家可以在你们这借火过个夜吗” 一个满脸皱纹的老奶奶,拄着拐棍对长盛说到。 “老奶奶你来这边坐,这边地上是干燥的。” “哎,好,谢谢小少爷了。” “奶奶你吃东西。” 长盛不经意在镯子里掏出糕点,旁边的木瞳看得心头一震:“凡界怎么可能有储物镯莫非凡界可以和仙界相通” 一时间她有些怀疑自己该不该相信长盛了,毕竟她的身份牵扯太大,若是被有心人知道下落,结局恐怕怎么看都不算好,可又压不出心里的悸动。 老人接过东西不紧不慢地吃起来,看起来吃的极为有修养,长盛看着她就想起了木棉寨寨头那个老奶奶,该死,自己居然忘了去看她老人家了。 “奶奶,你家人还在吗” “他们啊,前阵子暴雨被河水冲走了,我们家就在县城河边,唉,就剩我这把老骨头了。” 云岭郡高原大山,但气候湿热多雨,整个地界内大大小小的水系众多,但凡山间,无论是大河小溪,必有水体,石观县有一条大江穿城而过,长盛倒也是相信老人的话,毕竟被冲走的人不少。 他想着村里被冲走的人口牲畜,也是深有同感:“唉,就是,晚上睡觉,谁知道雨陡风摧的,这个时年是不好过,怪得很。” “这遭瘟的天气,你以为是晚上吗那个陡雨是白天下的,伸手不见五指,我那孙儿在慌乱中拉了我一下,可惜天黑看不到路,不然我应该可以拉住他的,唉,老天爷不让人好过啊,这大冬天的,好多老伙计要捱不过去了。” 长盛心思急转,下雨下到伸手不见五指,这事儿怎么那么眼熟呢 “奶奶,城里哪里下的雨最大” “城东状元庙雨大,城墙都冲塌在江里了,唉!” 他给老人递过去水葫芦,顺便用灵气在老人身体里一逛,老人多年的暗伤在不知不觉间好了很多。 似乎是看到木瞳在一边不说话,老人说道:“小娃娃,我过来借火你不开心啦” 山里人就这样,俗话说出门观天色,进门看脸色,虽然穷,但是若主人家不高兴,那老人也不会逗留很久。 木瞳在神游物外,钻研着自己心思,哪儿知道锅从天降。 “啊没有没有,老奶奶,我刚刚是在听你们说话,他之前还告诉我今年仲秋下大雨呢!” “哦,这样的,我还怕是我老人家不对了,今年的秋天好像没下大雨嘛,倒是听说去年还是啥时候白水县毁了一个村子,这老天爷脾气也是大啊。” 长盛听得好笑,这老人家真是说话逗趣。 老人转过头来对着长盛问到:“这是你妹妹吗两个小家伙赶夜路,你们的大人也放心你们出远门吗” “奶奶,她是我的好朋友,我们是白天赶路晚上休息的,不远点路,白天商队马队多,走大路没事的。” “嗯,那也好,两个人在路上,有事的话还有男娃娃给她挡着,男子汉从小就要有担当啊。” 听着老人突然的意味,一时间长盛只觉得老奶奶话里有话,又想不明白是什么意思,但也听得很开心。 “嘿嘿,为她挡事我是很乐意的。” 说着对着木瞳挤眉弄眼,木瞳哪儿还不知道这个人又耍流氓占自己便宜。长盛也不知道自己读书人自居的样子去哪里了,他好像特别喜欢逮着机会就欺负木瞳。 “奶奶,这个人就喜欢说大话,真的有事要他担得住” 长盛不乐意了,你都是我捡回来的,还当着老人家的面编排我正要反驳。 老人笑呵呵到:“嗯,遇到事是要真的担得住,小家伙要努力啊。好了,吃也吃饱了,歇也歇够了,我去找找我那些老姐妹,看看还有几个活的哟。” 老人说前半句话的时候长盛感觉很奇怪,就是感觉木瞳以后真的会出事,可是老人起身后那种感觉又消失无踪,那后半句话堵死长盛的话,他不知道怎么安慰这个孤独的老人,话在喉头,一时间卡住。 见老人走远,木瞳轻轻拨弄了一下火堆:“我们家里的长辈交代,一个人要是修行还不到家,不能滥杀凡物生灵,也不能擅改凡人命数命理,这样不利于他们往生轮回。” 长盛想也不想:“我都知道啊,可是这辈子都凄苦,谁还管来世呢” 摇了摇头,驱散脑海里莫名的情绪,长盛坐在火堆边。 “我觉得老奶奶对我说的话有深意,你有这感觉吗” 木瞳一身鸡皮疙瘩,有些鬼使神差地问道“我们还是小孩子呢你不会真的想照顾我一辈子” “不是,你想哪儿去了我是感觉,说不定将来有一天,我真的可以帮你挡住一些事!” 木瞳心里暗惊自己怎会如此不自矜。 现在她缓缓吸收着精灵族的传承记忆,当然明白长盛和自己的身份差距,她天性良善,自然不会有什么居高临下的想法。 微笑道:“我们修行者心血来潮时,冥冥中会有些感应,你和我都境界低微,可能感应不太准确,不过真的有那一天,我一定好好感谢你。” “你想的美呢,希望我来救你我都救你一次了,我只希望一辈子都不用救你。” “哎你这人” 木瞳突然明白他的意思了,这是希望自己一辈子平安无事呢,这人也没那么讨厌的嘛。 “我还有种感觉” 长盛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 “你烦不烦,还有一种感觉怎么那么不靠谱呢” “真的,我觉得老奶奶说下雨下得伸手不见五指,肯定有古怪,因为我见过这种场景。要不我俩去城东的状元庙看看” 第五十七章 天金固体 游览郡城 “意思是你得过机缘” 以前能和长盛探讨修行的人几乎没有,二林杨山和自己都是摸着石头过河,木瞳的敏捷反应长盛一时间有些不适应。 “额,是得过一些,但都被我吃了。” “韩长盛,我觉得你不用如此防着我,我的身份暂时不能告知你,但我是不会窥探你的任何东西的,包括你的储物镯,我现在没有,可我真的不会有心思。” 看着木瞳坦诚的眼睛,长盛一时间觉得有些愧疚,自己好像防得是过了一些,一个凡界土包子有啥能被人看得上 “木瞳,不好意思啊,让你误会了,我其实是被我娘亲打怕了。” “你不必解释,你说什么我都相信的,只是你不必小心翼翼防备我,我不会害你!” “好,那我们先去城东看看,有机缘我们平分。” 拴好马匹,两人在黑暗里向石观县城东摸去。 木瞳如散步一样漫步在河边,长盛出水入水不停地顺着河道搜寻,好像没有头绪。 看他如此热心寻找,木瞳一时间似乎是体会到了仙界散修的艰辛,不论是何种族,散修这条路才真的是与天斗与地斗与人斗。 看着慢悠悠散步的木瞳,长盛也是心里有感,不愧是仙界下来的,这些可能的机缘,人都没兴趣,还是自己刚刚的表现让她和我生疏了 “木瞳,你可别小看我们凡界,你看过冥使吗你看过黑羽飞鹏吗还有九幽冥龙,这些我都见过。” 木瞳心头大震,老天,这韩长盛是凡界的主宰吗这在凡界见过两支古族,还见过冥使父王母妃都没资格见过冥使 她还不怀疑长盛的话,因为这些东西就算在仙界,知道的人也不多,收起玩耍的心态,亏得自己刚刚还有冥冥的感应觉得这个星球是自己的福地,不行,不能站太高了。 “真的吗你可真是好幸运,你上来,我帮你问问这些鱼儿。” 长盛依言上岸,见木瞳就双脚点水站在水面上,一动不动,无数鱼儿围绕着她的脚丫来回游动,似乎是在告诉她消息。 木瞳轻微点头,宽阔的河道里出现一条大青鱼,张嘴就吐出一块金色的石头飞向长盛。 “这这这木瞳,你是仙子这就行啦” 木瞳轻轻在水里摇晃脚丫,那些鱼儿恋恋不舍地轻吻她的脚丫后渐渐四散不见,长盛嘴巴张的老大。 “嘻嘻,呆瓜,回神啦!” 她来到长盛面前,挥挥手,长盛才震惊地拿着石头跳开。 “你到底是不是老前辈还童” “你给我听好了,算上在我娘亲肚子的时间,本姑娘八岁半了,准确说是八岁五个月十五天了!以后你再怀疑我的年纪,别怪本姑娘不客气!” 长盛心里尴尬,这人怎么跟娘亲一样,自己说自己老了可以,我就不能说 讪讪到:“这石头有什么用” “你还知道问这机缘就是它了,哪儿有什么机缘,就是一场大雨,这石头还是我帮你问的,这是夺人机缘,以后你修行有成要还的。” 长盛顶不住了,这人说话的语气怎么越来越像娘亲 “我说你好好的说话就说话,你学我娘亲干什么,这过分了啊。” “嘻嘻,我不这么说你不知道长记性。这个是天金,可以稳固丹田气海,你不是气海无边吗,等你啥时候感觉自己的气海差不多了,你就把这个吃进去,你的气海就会停止扩张,等灵气吸纳压缩足够,你就可以尝试筑基了。” “那我现在就吃,怎么吃” “用嘴咬!”长盛张嘴就咬,‘咯嘣’一声牙齿发酸。 “呀,你骗我!” “咯咯,谁叫你那么笨呢用灵气切成小块,对着丹田按下去,气海越小就切得越小块。” 长盛直接拿着就往自己的肚子上按去。 木瞳也震惊了,焦急道:“快拿出来,这么大块,你是怪物吗你这样会把丹田困住的,以后金丹会很困难!” 天金被长盛转眼就按进去一半:“嘿嘿,你是不知道我的气海有多大,哈哈。” 他感觉得到气海在慢慢减小扩张的速度,眼见困扰他许久的难题就要解决,心里得意得紧,使劲一按,整块天金被他按进去。 “你” “咦你个骗子,好像没啥用嘛,我的气海还是在缓缓扩张,就慢了那么一点点。” 木瞳嘴唇打架,太震惊了:“你、你的气海多宽百丈还是千丈难道是万丈” “无边无际!” “我听你鬼扯,你咋不上天” 木瞳以为他在吹牛,可她哪里知道长盛真的觉得自己的气海无边无际。 虽然自己诡异的内感感应可以看到气海大小,但是根据《修行入门》上的记载,自己的气海真的是传说中的无边无际,只是糟糕的事是吃了这么大块天金,还是抑制不住气海扩张,不过也好很多了,难道自己真实灵气罐的命 管他呢,我神魂强大,大不了用灵识强行压缩,不成就算了,反正都这样。 木瞳在他身上这里摸摸,那里摸摸,就像在打量稀世珍宝。 长盛轻轻排开她的手:“唉,先生说男女授受不亲,你这样我要喊了啊!” “我辈修士谁跟你讲这个,你喊!” “那我摸你肩胛骨的时候你怎么” 木瞳突然明白过来:“啊要死了,你这人小小年纪怎么老是想这些东西呸呸呸,滚滚滚。” 木瞳一边拍着自己的手,一边跳的远远的。 “哈哈哈,谁在动谁就在滚!” 木瞳狡黠一笑,板着脸到:“长盛,长行市了啊” “我错了我错了,你能不能不要学我娘亲说话了。” 长盛赶紧抱拳告饶,觉得自己命运的后颈被木瞳拿得死死的。 二人嬉闹一阵安静下来,此时皓月当空,烟波横江,石观县城里无雪,远山银装素裹,在明亮月色下熠熠生辉,‘哗哗’的水声在夜里显得有些大声,周遭肃静,冬夜的寒风冻杀一切声音,脚下的青石弥漫着安静的古意,似乎天地间只剩他们两个人。 看着天上的月亮,有些痴了,渐渐地两人靠在一起,很安静。 “木瞳。” “嗯。” “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我的爹爹和娘亲,想我的家,还有我的族人们。” “你总有一天会再回到仙界的” “嗯,我也不知道那一天什么时候来临!” “你到了天上会想我们吗弟弟妹妹,还有我娘亲。” “会的!” “我要是也能去仙界就好了!” “仙界不一定就是好,平凡一生是很多人的梦想。” “去仙界就可以看到你啊!” “那你得努力修行,不然以后你到了仙界都找不到我。” “怎么可能,到了仙界我肯定很厉害,一定会成为仙界的大人物。” 两个人没什么心思,就这样一直说着说着,月儿开始下沉,远远的难民营地里传来公鸡打鸣的叫声。 “呀,这什么时辰了” 木瞳一下子在长盛的肩膀上弹开,可爱的小脸羞红,恼得不行。 长盛还不懂一些事,只觉得木瞳这样子很可爱。 “你这样很好看,要是一直不天亮就好了。” “你想得美!哼!”说完跺脚往回去了。 长盛看着木瞳的脚,突然想起这儿多天,木瞳没换过衣服,鞋子也就是一双。 不知道是不是姑娘家天生爱干净,从来穿不脏。 很快追上前去:“哎,到了郡城我们游玩一天,去买点布匹做衣服,怎么样” 木瞳眼睛骨碌碌转,似乎在盘算是买好吃的好还是买漂亮衣服好,可是自己好像不用换衣服呢。 “好啊,那我们今晚就去郡城,明天逛一天,然后我们就回去,我都想念杨姨手艺了。” “哈哈,好,你在这等我一会。” 知道木瞳不爱杀生,火堆边的余烬未熄,他很快找来干柴重拾火焰,木瞳就在火堆边等着他,他进山打野物去了。 并不是整个县城都受灾严重,第二天很多灾民在自己的帐篷里发现了野味和老山姜,默默做完一切的长盛已经和木瞳在晨光熹微中赶路,似乎今天是要出太阳,化雪的时节尤其寒冷,看到木瞳居然会怕冷,长盛解下自己外套给她披着。 打探清楚了,在白水来的物资一分没在石观县停留,郡守大人说要统一分配,想起李飞死前的话,长盛很怀疑郡守是一个筑基以上的修行者,不然以凡界修行者的高傲,就是皇帝也驱使不动他们,想让他们办事,那得看心情。 所以只是打算探听好消息以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换掉白水官场,贪官们死绝了,道上的势力可以暂时接手维持秩序,彻底断绝郡城吸血白水县的念头。 年前物资紧俏,但好歹过了个好年,前几天娘亲去买菜,听说好些物资这几天都翻倍的在涨,可以想见临江镇安家的乡亲们是真的没有余粮了,这个吴守金真的很奇怪啊,对郡城如此忠心,不顾百姓死活,看来以前他的官望是骗来的,也许百姓们还不知道县衙府库现在只有半成容量的余粮了,若是来个天灾,要饿死一片人。 云岭郡城到了,这里是云岭郡少有的四季如春之地,天上的雪线只到四周高山的山头,远观之如同山头戴白帽,山腰墨黛,山脚如春,郡城里的人们有人居然在穿大褂,长盛感受一下,这确实不冷,微热。 他和木瞳慢慢骑着马在道上走着,缓慢骑行,在郡城是被允许的。 “这个地方的天候,放在仙界也是一等一的存在,就是灵气差的太远了。” 长盛感受一下问到:“差多远” “仙界一般聚居之地灵气成雾,这还只是天然之地,若是大规模聚灵阵阵法吸收,日日甘霖也是寻常。” “我知道一个灵气成雾的地方,回去了我带你去看,棺材有点多,就怕你不喜欢。” “只要灵气浓郁的地方,我一般都喜欢。” 二人找了个客栈住下,如今长盛根本不怕被坑被宰客,谁敢这么干他一定会连本带利拿回来,凡界的修行者就这点豪横了,没办法。 真的到了郡城中心,他才知道什么叫真正的土包子,饶是他修行者身份。 他真的没走过太多地方,见识过太多的繁华。 城里的街道容四驾齐驱,沿街商铺酒肆鳞次栉比,城里有两条江交汇穿流,一条香江,一条枫叶江。两条江发源于城北的姊妹山,香江发源于云岭雪山,枫叶江发源于旁边的苍龙雪山。 枫叶江略小,其中一段被划进郡守府,城中上游被云岭学府占尽,下游交汇香江,蜿蜒出城南。香江穿过繁华闹市,昼夜不歇的繁华商业让宽阔平稳的香江繁忙无比。 水上货运,花灯楼船,沿江上段青楼林立,脂粉铺子也很多,中段商号云集,下段和枫叶江交汇出城西,长盛看着手里的简略图,一文钱从小贩手里买的,大地方的人就是会挣钱,这点子好啊。 一边浏览沿街商铺,一边感叹这才是人住的地方,不愧是天武第一大郡的第一大城,当真繁华无比,听说皇帝陛下在此建有避暑行宫,只是天高路远,几年也难得来一次。 木瞳开口道:“凡界繁华,当真宏伟,若是仙界,这样的市井繁华也是难寻,但仙界的繁华才是真正的火树银花不夜天,没有这么重的烟火气,甚至有的大城用阵法加持,永远白昼。” 长盛不知道怎么搭话,这已经很震撼人心了,他还想不到仙界有多么繁华。 “以后我也会去仙界看看的,我们先去郡守府周围逛逛,回来再置办东西。” 木瞳自然是知道长盛这次来郡城的目的,虽然修行者过多干预凡人命运不好,可他似乎一定要做一些事。 可是看着这刚刚买到的小册子,木瞳犯难了,这上面介绍了好多本地美食,游玩的好去处,可是分布得四面八方,从哪儿开始好呢 “要不我们先去北城门,你看这个周记口水鸡不错哦,在这里排第二名呢” “也好,那样的话方便我蹲守白水的马队,走。” 木瞳按捺不住心里的兴奋,美食呀,我来了,长盛看着她如此兴致,也加快脚步跟上她,二人在人流里穿梭,很快。 到了周记,这真不是吹的,一楼的大堂足足有八丈的进深,几十张桌子有序摆放,这个点了,也只有几张桌子是空着的。 长盛带着木瞳坐定,可不敢再老神在在等着小二哥来询问。 若是在木瞳面前重演一次在镇上的吃饭经历,他得尴尬死。 遂主动开口:“小二哥!点菜!” 就近跑堂的小厮把桌布往肩上一搭,人还没到,先答应着:“好嘞,小少爷要吃点什么” 话语间已经跑到二人近前,弯腰聆听者客人点菜。 “小二哥,店里的招牌菜都来一份,小份的,没小份的就都来一份。” 周围的时刻一静,乖乖,这是城里哪家的小少爷阔气! “人比人真的不能比,我们就是了紧裤腰带来尝个味道,这少爷豪气!” “两个小娃娃,这么点菜,浪费啦,豪门不知路边骨啊,唉!” “肯定有不少大人在后面,不然哪会这么点菜” “你说的也是啊,这吃下来,得一百多两银子了” 旁边的人议论纷纷,小二哥却是有些拿不准,这吃下来可要一百大几十两银子,看这少爷穿得不差,可真的不好拿捏啊! 只得赔笑着说道:“这位少爷,我们这店里冷菜热菜都有,上早了恐怕不太合适,要不等等家里大人大人们来了再点菜” 长盛一时没明白小二哥的意思,他就想吃个饭而已。 “小二哥,就我们俩人,你上菜!” “呵呵,少爷,全招牌菜,得花点钱呢,咱吃饭就讲究个搭配,不然花这么多的钱也吃不太痛快岂不可惜” 长盛听着那几个重音‘这么多的钱’,明白了,可是看了看储物镯里的银锭,不多了,就只有四张前两面额的银票,这吃个饭,拿出个千两的银票,会被打死的他一时间有点不好办。 木瞳狐疑看着他:“喂,你可说请我吃饭的,你不会没钱” 谁激他都可以,唯独木瞳激他,长盛是有些坐不住,掏出银票在小二哥面前晃了晃。 周围的食客大吸冷气,今天是什么日子两个小娃娃拿着千两银票来吃饭财神下凡啦 “小二哥,并非有意为难,要不让东家来看看” 掌柜的精明着呢,跑堂的小厮要是敢偷懒耍滑,他会看在眼里,见长盛这一桌说了半天似乎也没点菜,掌柜的已经微笑着走了过来。 “东家,这位少爷要吃我们的招牌晏呢!就是这” 小二说着指了指长盛手里的千两银票。 掌柜的不着痕迹瞟了眼银票,很温和的笑道:“小少爷,小店口水鸡远近闻名,其他菜也不错,只是当不得如此破费! 长盛心里乐了,要是一般商家,恨不得把客人兜里的钱套完呢,哪会如此实诚! “东家放心,后面家里还要来人,尽管上菜就是。” 小二见到东家笑语,早就跑后厨去报菜去了,乖乖,这少爷这顿饭吃下来,东家少不得要赏自己百十文钱 “喂,你这钱很多吗够不够我们吃饭了”看着这印着花纹的纸张,木瞳还是第一次见凡界的银票。 “也不是很多啦,吃顿饭,不要那么好奇!” “万一中途不够我吃怎么办” “放心,放开肚皮吃,都够了。” 那不在意的语气,那真诚询问的眼神,周围的食客再次绝倒,连掌柜的也是太阳穴突突直跳:“这是郡城来了大人物吗” 不过他还是笑道:“少爷,小姐,这里太小,请移步二楼雅间!” 二人到楼上落座,掌柜没走,在缓慢的倒着常备的茶水。 “东家,我舅舅是白水马队的领队,今儿我们家吃饭也要等他,不知白水马队什么时候进城” 掌柜的一听茶水话里的意思,明显有些生硬,不过也道:“白水这两年不得了啊,经治兴盛,郡守大人多次称赞,年前更是派郡守府小公子亲自去白水嘉奖慰问,那知县大人怕是要高升了。这白水马队和其他马队一样,几乎是每天擦黑进城,一般和赤水马队就前后脚的时间,今年石观县大灾,多亏有白水赤水周济物资啊!” “这样啊,多谢东家,等下我就下楼等舅舅。” 这时候门外轻轻传来敲门声,接着是小厮不高不矮的唱菜声音,掌柜的亲自上了第一个菜,才笑着告辞离去。 第五十八章 吃货木瞳 准备行动 上菜的小厮离去,木瞳顿时不顾形象了,直接举着一只口水鸡来吃。 “这老板菜做得好吃,人也热忱!” 长盛也在对付着自己的食物。 “不知道仙界什么规矩,在我们这地方,你尊重人人就尊重你。就像刚才,你叫他掌柜的,他就和你说场面话,你叫他东家,他就会和你多说些,好像人心熨贴这种感觉,放在哪里都合适!” 木瞳拿着鸡腿一顿:“你说的还真的有点道理!” “喂,你吃慢点,你这速度会吓到上菜的小二哥。” “我管他我很饿,你别管我。” 长盛现在是真的相信木瞳需要大量吃东西了,也不知这是什么怪象。 几十个菜挨着上,花了半个时辰才上完,小二哥从隔壁的包间搬了桌子进来拼接放菜,看着两人的目光像看怪物!长盛看着依照口味摆盘的几十个菜,也有些不相信她吃得完。 “大小姐,我觉得这么跟你混下去,我就要被你带坏了!” “跟着本姑娘混是你的福气,仙界多少人求之不得的荣幸呢!” “那以后到了仙界你也要这么请我吃饭!” “好好好,别说话。” 木瞳蹦蹦跳跳,这个碗里尝一口,那个盘子吃一口,吃到味道重的,呷口汤漱漱口,继续换着吃,吃饱的长盛看着这些菜,自己怎地会如此胡闹浪费 天色将黑,马队进城了。 他掏出两张银票:“放开吃,我去办点事,你在这里吃东西等我,不要乱跑。” 木瞳吃得开心:“嗯嗯你快去,迟些回来也好。” 长盛满脑门儿黑线下楼去了。 村里当初有少部分人留在马队,如今看来却是细水长流之计,也不怪大家,当初有点钱,安家才是乡亲们首先考虑的,若居无定所,大家有些钱也不愿意四处漂泊。 马队里的熟人可没留意街边的长盛,现在的他穿得比较体面,这那么远赶路的马帮只想着做完事赶回家,长盛不紧不慢跟在后面,他要先查查郡城府库的物资,看看这个要打交道的郡守大人是个什么意思。 受老院长谆谆教导,他是不介意利用自己的修为为国家做点事的。 后面是赤水县的马队,赤水白水都出产黑炭,所以这两个县被郡城征集的物资尤其多。到城中的时候马队短暂修整,分头往城西城东去了,长盛暗自奇怪,这是要干嘛不入库 他只能跟着一队,看这样子,是要去城外军营驻地。看到压在队尾的村里人,长盛立马跟了上去。 “吴二叔,你们怎么来郡城了” 吴老二转过头来,欣喜到:“长盛,你小子怎么到郡城了你娘亲呢” “我和书院夫子来郡城学府交流,明儿就回去了。” “这样,我们要送货出城,你要去” “好久没看到你们了,我送送你们。” “那走,我们说说村里的事。” 吴家老二可是村里少数不吃掌坛师这口饭的吴家子弟,村里总是隐约流传,做掌坛师虽然受人尊敬,但是忌讳很多,好像对后代子弟的影响也很大,长盛不知真假。 果不其然,马队了到了军营辕门,早早有人候着,一个偏将模样的人。 “来呀,白水的物资都带去后营!招待好他们伙食,饮马后加点工钱,让大家开开心心回去。” “遵命!” 手下的士兵在带路,偏将就站在旁边看着马队。 “等下,你这小孩子是干什么的” “将军,这是我同村侄儿,一路的。” “下次可不能带小孩子进来,这次就算了,下次小孩子一律不得入营,走。” “哎哎哎,好的将军,小人记住啦!” 吴老二过了身,继续和长盛扯着现在村里的光景,那些水泡地成烂泥沼泽了,镇上想要回村安家大概是不可能,再说,由奢入俭难,大家也恐怕不想回去了,慢慢走着。 长盛看着现在马队的动向,心里猜测,这周边县城的物资都集中在郡城四方驻军营地,云岭郡城加上城外附近人口,有百来万人冒头。 这是真正的大城了,在整个天武也能排第三,云岭郡地广人稀,整个地盘占了天武近五分之一大小,这么大的地盘即便人烟稀疏,作为边境民心里的中心大城,这里集中了云岭郡一小半的人口,各族边民只要有条件,都会尽量往郡城走,而不是想着去京城什么的。 不过驻军却只有三万人,一万士兵日常巡防城务维持城里治安,四方城门外各常驻五千军队拱卫郡城。若是天武其他郡城,驻军最少的都是五万人,可能是因为云岭郡十万大山阻断外界,所以皇帝陛下也没设置太多军队在此地驻守。 “吴二叔,你们这是来几次了” “这个月第二次了,上次去的是东门。” “我听说这是赈灾物资,要送去石观县的吗” “你问这个做什么,这些事不该我们过问,做完拿钱就是了,不过没听说哪里的马队往府库走,怕是放在军营更安全,当兵的也要吃饭用度。” 马队的人被招待得不错,长盛硬着头皮在军营吃了一顿饭,也不知道木瞳是不是还在吃。 修整好的马队连夜赶回,不过大家的脸上都很开心,拿到的工钱是在县城说好的双倍,回家的路也不用担心,郡守大人征集物资,谁敢乱来真是嫌命长。 “唉,姑奶奶,我们店里的菜是真的上完了。” 小厮苦着脸解释。“是吗我都还没吃饱,你们不会是骗我的” “不敢不敢,小的怎欺瞒贵客不信您数数装盘,是真的上齐了。” “切,你们这也没多大嘛,还说自己规模第二,我看是吹的。” “这是真的,我保证。” 事关周记声誉,小厮可不敢大意,立马站直了,保证起来。不过他犯难了,这姑奶奶吃完所有的招牌菜,居然还意犹未尽,那小少爷没在,掌柜的不好来收钱,这样的人也不是差钱的主,可是实在吓人,掌柜的支他过来问问。 瞟着桌上那安静的两张千两银票,小二哥只觉得这钱好重。 似乎是离开的那位贵客说还要回来的,不然直接就打扫了,钱在这里,人也没走,没有赶客的道理啊。 “那你们城里还有些什么好吃的,这册子上说的是真的吗” 木瞳拿出册子,胡乱翻了一下。 小厮连忙赔笑:“这些是郡守大人下令制作的美食册,自然是真的,没人敢作假。” 木瞳笑眯眯道:“那小二哥,你可不可以把这些好吃的都给我买来这些钱够不够” 小二为难道:“够是够了,可是现在堂里的伙计都手上再忙,出去的话要扣工钱的。” “那我就要这排名最前面的五家,你去把他们每家最有名的菜给我买来,给你一百两的辛苦费,喏,给你。” 小厮哪敢就接了,这贵客好生会为难人。 这时门外响起轻轻的咳嗽,掌柜的推门进来。 “小姑娘,这么多食物你一个人吃得完吗那位小少爷呢” “不是我一个人吃,等会他要带人过来吃饭,我先点着,他叫我在这里等他,一会儿就来。” “哦,这样,好,那我先给你换些银钱。” 很快掌柜的把一张千两银票换成面额更小的官票,粗略算了算,一千两刚好够,派人跑跑腿就能净赚一百两,掌柜的也开心啊。 “姑娘稍等,若是少爷回来了,就告诉他我已经派伙计去买了,很快就回来。” “好的。” 掌柜离去,木瞳扳着手指头发起呆来,凡界的东西真好吃呀,就是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感觉还是很饿。 原来天象灌体,木瞳体内需要大量的能量去匹配灌体进入的海量生机,近一半的神衍大军生命精气,可不是说说,需要她不停地消化吸收。她本身是精灵族的公主,同源同根,不需要进食太多食物,但也不是这几十个菜就能填饱肚子。 若是在木灵之森,无数灵气朝露和花草之精可以很容易供她吸收,在凡界她只能吃东西了,吃的越多,她体内的生命精气消化转化得越快。 哎,这么久了,这个家伙怎么还不回来 长盛跟着马队离开军营后就闪身去了郡守府库房,悄悄摸进来的长盛傻眼了,乖乖,这如山一样银锭堆,这些黄金,这大摞大摞的官票,这得是多少钱这个郡城府库怎么跟皇家府库一样,如此多钱 难怪物资要往周边送,这郡城府库已经被银两兵甲装满了,只剩一丈多宽的距离哪儿还能装什么物资这吴家存这么多银钱物资是想干嘛朝贡还是造反只要不是拿去赈济灾民,这个郡守肯定不是什么好官。 去郡守府没探听到什么有用的消息,长盛就往回赶了,他才想起木瞳还在酒楼呢。看这个样子,郡守大人怕是有不臣之心了,也不知道大师兄他们离开的时候,节度使大人知不知道这里的玄机。 天武各郡的最高长官,文官是郡守,武官是刺史,一般是郡城驻军的最高将领,只接受皇帝陛下的虎符命令。 只有在云岭郡,除了郡守刺史,还设有节度使。主要是云岭郡民风凶悍无比,若是大家吃饱穿暖,最多就是一言不合打架斗殴,若是时年不好吃不饱饭,山匪流寇横行,就需要强力人物坐镇弹压。 只是这节度使大人偏偏被皇帝陛下撤走了这是玩的哪一出驻军也就三万搞不懂,实在搞不懂。 自己只是来打探虚实,想那么多做什么,甩甩头,长盛向酒楼掠去。刚到包间门口,只见小厮就在门外候着。 “小二哥,她还在吃” “哎少爷,你可算回来了,你再不回来,我们周记就要出奇谈了。” 长盛推开门进去,木瞳还在对付这剩余的几个菜,不多了。 “怎么回事” “还不是怪你,说要请我吃饭,钱都不够就开溜,我还那么相信你。” “啥不够” 长盛转头用怀疑的眼光看着小二,小二苦笑道:“少爷,这是四海酒楼的餐食,二百两,这是如家酒楼招牌酒菜,一百八十两,这是” 随着小二哥介绍,长盛傻眼了,木瞳一次吃不够,居然把城里名气大些的酒楼都吃了个遍,这两千两银子花完了,掌柜的还帮忙垫付了一百两。 实在是这小怪物吓人,单凭吃就把掌柜的吓住了,这真的是怪物吗 钱还足够的时候掌柜的虽然害怕,但拿钱办事就好,只是后来木瞳吃了小山般的食物,已经没钱了。掌柜的硬着头皮掏钱再去买了一家酒菜,别人还以为他周记是要起什么坏心思研究各家酒菜,可他不敢说啊,有苦自知,这小姑娘居然这么能吃! 现在周记的人都战战兢兢的,以为出妖怪了。 要是长盛再不回来,他们就要派人报官。小二吓得腿软,但是还是鼓起勇气颤抖着把事情说完。 “喂,没那么夸张啦,我刚刚吃饱,你看。” 长盛看到木瞳的指尖出现一股粗壮的透明灵气,小二疑惑着啥也看不见。“这就是你吃这么多的原因” “对啊,我吃饱就是修行,你的钱没白费嘻嘻,走,回去睡觉!” “嗯,有用就好。” 长盛说着还好就要下楼补款,可突然心痛无比:“喂,那可是两千两银子啊,我的天哪,我出生到现在都没花完过八百两,你这是是是” 长盛也不知道怎么说好了,是不出来接下来的话语。 “如果算作灵石卡片的话,两亿的数量!” 木瞳有些心虚,银票的概念不大,可是说灵石卡片她还是知道的。 “这,我吃了很多钱吗” “两亿灵石,你说多不多” “啊” 木瞳被吓得尖叫出声,终于反应过来。两亿我怎么能吃那么多东西可是回头看一眼包间里留证的各家招牌菜,我好像真的吃了很多啊 “那个、长盛,这钱以后我还你,这一定还得上的。”我的天,能相当于仙界的两亿灵石,那可太多了! 长盛有那么点点心痛银子,不过她吃了有用就好,看她这心虚闪躲的样子,不由地笑了。 “没事,只要你吃开心了就好,要是花钱吃饱就能修行,我做梦都笑醒。” 转身递给小二哥五十两银子:“小二哥,你们辛苦了,这些钱你们分分,今晚的事还望不要说出去。” 就算他没表示,小二也不敢说呀,刚刚还想着报官,可是他分明看见长盛那样子刚刚是在木瞳的手上看到东西了,可是自己啥也没见到,这两个怪物,莫不是真的是妖怪不得不佩服有钱人的生活,吃饱都能是一种修行! “少爷放心,我们定会守口如瓶。” 长盛找了东家补了款,也好在是这大晚上的没几个人来酒楼吃饭,不然木瞳的光辉事迹要轰动云岭郡城。 掌柜的接过钱,笑呵呵到:“少爷放心,就小店伙计知道,不会乱说的。对外我都说是想看看各家特色,要研究新菜。” 长盛听得舒服,这东家这么说,不论真假,能堵上一点自家信誉,长盛倒也非常承情。不怕真的说出去,只是能少点事就少点事,他现在还不想惊动这城里的修行者。 笑着告别,走在后面的木瞳有些不敢说话。 “怎么胡吃海喝的时候不怕,现在吃都吃了还害怕” “没有啦,只是想起杨姨给我讲的你们在老家的时候,有点愧疚,我是不是真的吃太多了” “你想这个干嘛,反正你以后在仙界也要请我吃的,两不相欠,没什么好愧疚的。” “那好,以后我请你,不过这事你不能告诉杨姨啊,不然我没脸吃她给我做的饭了。” “放你的心,娘亲要是知道你能修炼,开心还来不及,不会在乎这点银子。” “那你也不许说。” “好好好,不说就不说。” 二人回到客栈,两人都在打坐,天快亮,木瞳先收功。 “喂,你这次回去是要杀人吗” “嗯,清理一些蛀虫。” “可你不是说过官家的事官家解决吗你是修行者,插手这些事不太好。” “修行者逆天而行,天都能逆,这点事算什么况且为了百姓,有什么不能做的,陛下未必那么容易出手,我先给他把摊子砸烂,他来收拾就好。” “我服了你的。连你们的皇帝陛下都没见过,你倒是个忠心的臣子。” “不需要他见过我,只要他为国为民就行。” 木瞳简直服了,这个读书人,臭屁得不行偏偏一身本事,好像皇帝没有他就治理不好江山一样。 “仙界有国家吗” “没有,不过那些超级门派可比凡界的国家大多了,说不定人家一个弟子洞府都比凡界一个星球还大,这就是修士看凡人如蝼蚁的原因,层次差太远了。” “我倒觉得不该有这种眼光,要是除开修行天赋,恐怕很多修行者还不如凡人过得好。” “可别人就是有,你气不气” “倒也是!” 二人对付早餐,就往白水赶去,若是现在的地方驻军还未回到县城,那就太好了。 动作之前,长盛得点清府库物资,基本的组织机构不能乱,除恶务尽,但是先除大恶,稳下来再对那些虾米秋后算账。 赶了几天路,终于到白水了。 “师爷,照你看,这次物资转移不会出问题” “大人,应该无虞,这马上就是朝贡之期,石观县也需要赈济,驻军也要大量的消耗物资,都说得通的。” 师爷在一旁喝了口茶,略带疑惑道:“驻军的事有郡守大人操劳,大人这是为国为民,陛下不会责难的,只是郡守大人征集如此多物资,这是要做什么啊” “你我只要负责一方兴荣就好,郡守大人想做什么,我们哪里管得着。” “是是是,大人说的是。” 前来打探的长盛奇了,这知县大人连手下的官员草匪都互相认识了,怎么会防着这个师爷呢 待到师爷告退,吴守金对着书房里问到:“那姓王的出去办案,回不来了” 黑水帮的当家走了出来,恭敬道:“大人放心,白崖山那边死几十个人根本看不出异常,等有人发现的时候,谁还认得那是什么人。” “嗯,你办事我还是放心的,这次事成,你们就可以带着帮众去郡城发展了,那里可比这穷山沟油水多,去那里自然是有用得到你们的地方的,你好好安排下。” 第五十九章 反伏杀匪 商议定计 长盛心里一紧,王捕头这是要遭祸了 王捕头为人仗义,官正身清,在白水民间素有声望,今年他老父过生辰,临江镇一时间盛况空前,那派头,就是县太爷过寿也来不了这么多人,当然贺礼肯定比不上,但是百姓能自发跋山涉水去临江镇祝寿,这些人的情谊,用再多的钱也买不到。 在韩父过世这件事上,前前后后长盛比较承情。 王捕头不知被知县大人蒙在鼓里,长盛并不意外,这县城几个捕头都是白水县本地人士,几个捕头虽然一样的品阶,可谁都把王捕头当总捕头看待,那些和道上势力沆瀣一气的官员,要么是外来的,要么是家产大大不符身份的蛀虫,刚正的王捕头可不是容易歪的人,只是没想到这师爷被蒙着,看来可用的力量还是多的。 长盛来不及多想,他担心王捕头出事,看看天色,运起功法向白崖山赶去,虽然二林就在白崖山修炼,可是白崖山太大了,这笼统的称呼,谁知道到时候一群人会被害死在哪里 收拢的势力有百多号人,但是比起余家暗地里控制的势力,明显要渺小许多,都是凡人之躯,一翻争斗下来要死不少人。 黑水帮以有心算无心,王捕头带出去的人恐怕顶不住。 很快来到僰人寨,勾星武正准备火急火燎的出门,见到长盛来了,大喜。 “少爷,县里王捕头怕是要遭难了,我看到很多道上的人在埋伏他们呢” “你细说说,在白崖山哪里” “少爷已经知道啦估计是在绿水沟一带,那里山高林密,暗流很多,杀了人往水里一扔,老天爷都找不到!王捕头为人仗义,虽然抓过几个寨里子弟,但我勾星武不恨他,兄弟们都在跟着,实在不行的话兄弟们会示警。” “二林知道这事么” “二林少爷现在没事就在修炼,他没在意这个事,他说只要是与你无关的他都懒得管。” “王捕头他们快到三岔口的车马档头了,估计晚上就得遭难!” “恐怕你们寨里兄弟示警反而适得其反,那些人可以灭了他们,再把这事推在你们头上!” “啊妈了个巴子,这群混蛋不会是早就查到了新葬的族人在绿水沟,上次是故意叫王捕头他们去的这么阴险” 长盛心里大为惊讶,这勾星武脑子实在机灵:“一回生二回熟,王捕头他们估计也没想到有毛贼敢要他们老命,双方多少人” “山匪的话怕是得有一百三四十人,黑水帮的人最多,官差衙役才三十来人,要不是您先交代了盯着各方动向,王捕头他们这次翻船翻定了!” “你赶紧去告诉二林,就说叫他带上龙颈潭的人去办事,记得要做干净。” “啊少爷您不亲自去”“我去追王捕头他们,他们没事,以后你们族人在县里行走也方便些,你赶紧骑马去通知,别废话了。” 二人分别,长盛运功赶路,白崖山绵延无绝,长盛挑小路草径走,一时辰才在龙颈潭下去一截找到王捕头他们的行踪,白崖山之广,可见一斑。 长盛赶在众人前头,回过身慢悠悠赶回来,当前开路的王镇甲看到长盛当路走来,满脸欢喜。 打趣到:“哟,小夫子,您这是干嘛呢” 后面押队的王捕头也看到了前面的长盛,拍马赶到前头。 “王大哥,我是来找王叔叔谈些事,要不你们在路边先等等” 王镇甲大奇,如今长盛和王捕头关系是挺好的,加上几次救命之恩,县衙的官差无不对长盛印象大好,见长盛如此认真,知道是不宜他人多知的事,正要回头吆喝,王捕头已经上前了。 “长盛,找我什么事?就这说,县太爷说白崖山又发现僰人余孽,我等兄弟正要去看个究竟!公事在身,不能耽搁。” “王叔叔放心,此行平安无事,耽搁耽搁无碍。” “哦” 王捕头见状,心里有疑,长盛这孩子一身本事,可不是乱说话的人,肯定是有情况了 回头一挥手:“你们原地修整,我和长盛到前面看看线索!” 众人下马修整,二人离开人群,走到一个小路上。 “长盛,什么情况” “敢问王叔叔,可知此行凶险” “嗨,几个余孽而已,真有本事就不会龟缩不出了,估计是又来安葬死人,捉回去审一审,兄弟们下月就有赏银喝酒啦!”王捕头满脸轻松,清净山匪祸患,拿钱喝酒,这日子舒坦!见他这样说道,长盛也比较放心。 “不,我的意思是,王叔叔可知来自县太爷的的危险” “县令大人就是做事有时候让人看不懂,可这有啥危险” “王叔叔恐怕不知道,你们这次去抓的僰人余孽会让你带来的人葬身水底,而真正的僰人,会被扣上袭杀官差、造反作乱的帽子,而被不被驻军进山清剿,就看县太爷的意思了” “呲!谁敢!” 王捕头办案多年,黑白两道混得久,话出口的瞬间就顿住,疑惑道:“县太爷要害我,用不着如此,这是为何” “那是因为王叔叔在白水和周边县镇都颇有民望,武力高超,家族在临江镇也是清贵道门之士,声望也隆重,泼脏水的招数不好奏效,强来还容易些。 前两天我去过县城府库,也去了郡城和石观,赈灾物资半分没送到石观,都是送往四方驻军营地,加上白水县太爷不遗余力征集物资,王叔叔有没有觉得很奇怪” “造反不会云岭虽然易守难攻,可这不大可能!” 长盛看着远方的天空,神色悠远,缓缓道:“我是天武的一份子,有些本事,只管得了眼前,他们要做什么我不管,但是吴守金这做派,现在城里百信都快生活不下去了,我不知道郡守府要做什么,但吴守金敢杀人,我也敢杀的!” 王捕头没说话,思考良久也不明白,自己就是奉公办事兢兢业业,怎么就有一天自己就大祸临头了,还是自己的直属上司要害自己。这个世道,当真不给好人活路 看着前面负手远眺的长盛,他心里一动,这孩子,明明啥都是知道的,还来吓自己一跳,真是顽皮!想到这里,他心里的阴霾完全散开。 “长盛,你是想怎么做” “王叔叔也许不知道,余桐控制着白水道上势力,就是为了搜刮干净白水物资,也是让吴守金彻底控制白水,而且除了师爷,县衙里的官员早就和山匪当家们熟识了。现在就王叔叔声望隆重,恐怕是为了以防万一,他们才会借刀杀人,他们要做什么,我只会往坏处想,既然如此,我杀了他们,皇帝陛下也不会真心怪罪。” 王捕头一时镇住,长盛这意思,是要把白水县城不干净的官员都宰了可是办案这么多年,他也明白,为官一方,一身清正多么艰难,你不同流合污,你就在圈里寸步难行,自己还好,只是办案拿人,但也少不得人情打点,这统统宰了,牵扯太大,杀孽太重了! “县衙官差可以稳住日常行政,这个兄弟们做起来没问题,可是长盛,这样的杀孽太重了啊,你这样的孩子背不起,不如让我来!” 长盛惊讶王捕头很快就想明白这些,并作出决定。 王捕头常年秉公办案,对县太爷敬佩有加,可是如今长盛抖出这些事,加上这些年一些查案中遇到的奇怪事,心里的很多疑惑瞬间明了,忠勇为民的他跟本不用多想,这事必须干。 如今白水兴盛,一年财银无数,把这稳住,不管郡守府想干啥,至少自己可以不用助纣为虐,有鸣沙关在,哪怕郡守府发来三万大军也是徒劳,干就干! “王叔叔对驻军的将领熟悉吗虽然是个小官,可是三千人还要用来防备郡守府,还得有人带!” “那个李将军和副将都被弄走了,现在吴守金自己军政一把抓,估计受命的将领就是他的人,现在看来,正副将出事恐怕都是他们作怪,这心狠啊,李将军这辈子怕是完了!” “算了,到时候找个人顶住就行了,我们先去看看那群草匪,等我们到了地头,恐怕没剩几个人头了。” 二人招呼上衙役,一群人弃了马,留人原地看住,大家往绿水沟赶去,长盛知道更近的路。还没到绿水沟,前头的草丛里人影飞奔,吓破胆的一些山匪正在亡命逃窜,前头开路的衙役被一个照面就荡开,骤然受袭晕在地上。 “找死!” 王捕头看到兄弟吃亏,目眦欲裂,拔出衙刀就往前冲去,长盛皱了皱眉头,大意了,这些人逃得出二林掌心,功夫真是不弱,一群人四散而逃,身手不弱,二林带的人想要全歼这些人还真不太可能。 十来个山匪竟是把三十来个衙役打得进不了身,众衙役团团围住山匪,进退不得,反而好几人身上挂彩。 “我王仁杰作保,放下武器束手就缚,给你们公正的结果,若是反抗,等到后方支援一到,你们都要死罪!” “王仁杰,亏老子还敬重你,你也只是个虚张声势的软货,我们还不清楚你有多少人” “就是,若不是僰人余孽,你们还不够老子们塞牙缝的,识相的赶紧让开,兄弟们多少蒙你照拂,也没真想取你性命,不然只有鱼死网破了,你们这点把式,说不得哥儿几个还能逃出去好几个呢!” 长盛在后方并未现身,王仁杰也不知道长盛不出手是个什么意思,但是胆气不能输,不然以后自己没脸带领着一帮兄弟。 “看你们也是道上当家,就不想想为什么你们都来了,黑水帮的小白龙怎么没来县太爷的心思深沉,你们还是草率了!” 十个草匪面面相觑,有些心虚!实在是纯粹做贼心虚,出了事当然往坏处想。 “哼,小白龙的两个堂兄弟刚刚都被那小妖怪杀了,你说县太爷出卖我们,你不知道小白龙的姐姐就是县太爷夫人吗” “就是,小白龙要是出卖自己兄弟,那我们也认了!” 看到这些人嘴硬,王仁杰正要开口,王镇甲反而开口先说道:“你们也说了,那是堂兄弟,若是把你们一网打尽,把身边的污点摘干净,人光明正大谋个官身不舒服吗到时候谁知道他是黑的你们能咬他这世道死两个堂兄弟算什么又不是亲兄弟!” 幸存的几个山匪当家的一时不知道如何是好,埋伏王仁杰众人的事只有县太爷和小白龙知道,虽然大家是一伙的,但如王镇甲说的,自己等人都死了,谁还知道什么 王仁杰有些鄙视地开口道:“我说各位当家的,你们莫不是以为注重官望的县太爷会真的靠你们这群不干净的人,治理这边疆乱城要是你们不消失,以后他老人家升官也升不安稳啊,端人饭碗,就得服人家的管,我这众兄弟也是没得办法的事情,你们投降,在牢里,我王仁杰保你们性命无忧,当然,最重要的事你们妻儿平安,你们也别想再开口说什么事乱咬人,你们这么头脑发热,定不会提前安置了家人若是让我的兄弟再有损伤,你们可就不要怪我不讲规矩,是你们自己选的!” 山匪们果然大为动摇,王仁杰在道上很有威望,爱护兄弟,为人公明仗义,黑白都服他管,见他这么不软不硬地说话,明知道是攻心,可是大家也害怕。 来之前是根本没想到县太爷会杀他们,可是莫名其妙被反埋伏,衙役们正好堵在这里算什么情况连他们的撤退路线都知道 王仁杰的保证他们信得过,这次就算鱼死网破逃得性命,家人可能就没办法顾及了,不敢赌!大家还憧憬着去郡城吃香喝辣玩女人呢,如今看来自己等人反而像是被卖了。 他们不知道,这小路僰人寨里的人可熟悉了,他们逃避官差可就是走小路到处绕,几下就能甩开。 这是长盛带着大家来,误打误撞正好堵住他们。 王仁杰补充道:“别再想了,县太爷也没料到你们被两百来人包围还能跑出来,连请来的供奉都不能来得及留下你们,逃到这里你们命好,不然等下他们追上来,我的保证可不作数了!” 长盛在路上只说了有个大高手在收拾山匪,王仁杰不知道是谁,这个时候,只有搬出来压人了。 众山匪想着那个杀人如割草的煞星,顿时心气儿散了,不管如何,在这投降也不会马上死,如果被追上,死定了。 这次带来的全是各家精锐,哪想就是被屠杀的命,练家子的兄弟们几乎都是送菜,如今也不知道逃出去几个了,想到这里,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丢了武器,投降了。 “你们一个一个过来!”衙役们一个个把山匪绑起来,才绑了四个人,后面传来一个阴恻恻的声音:“你们跑啊!怎么不跑了我还没杀够呢” 剩下的山匪肝儿颤,一起往前跑去,也没想捡起面前的武器。 “王大人,快绑我,快把我绑起来!” “大人先绑我,我还有八十老母啊,求你了!” “大人我所有的事都招供,你们先绑我。求求你了!” 几人往前一冲,把王仁杰等衙役吓一大跳,直接就拔刀准备开杀,哪知道这些人顶着刀尖也要往前挤,直接跪在面前求绑,一时间衙役们反而不适应了,乖乖,这前面是谁这威力太大了! 王仁杰经历过太多凶险风浪,心理素质远超一般人,现在就是兄弟们的安全最重要,大手一挥! “绑了!” 反应过来的衙役顿时把几人五花大绑。 这时候长盛才从后面慢慢出来,一身是血的二林提着一把卷口的断刀,从前面一人多深的草丛里出来,对着长盛有些不满的说到:“他们跑太快了,这是最后一波,这刀杀人真是钝啊!” 众衙役看着血人二林,齐齐往后一退,王仁杰也是喉咙发干,果然怪物身边都是怪物啊! 二林满不在乎把血红的断刀扔在当前的几个山匪前面,几人顿时吓晕过去,押着他们的衙役一时不察也被带倒。 长盛有些责怪道:“不是叫你不用动手嘛,镇场子就行!” “我都想不动手啊,可是他们还真是些好手,带来的人一上去就被整死十多个,好在寨里没人折进去。” “官家支持的,是不一样。走,大家回县城!” 长盛和二林走在前面,衙役们走在后面也战战兢兢,实在是二林这样有些吓人,一身血,就剩眼白了,谁不怕 “你干嘛呢好玩”长盛小声责怪着。 “喂,小爷我可是帮你吓一下他们!” “不用,赶紧洗洗。” 二林运起功法一震,浑身干净如洗,转身灿笑露出大白牙,对着王仁杰道:“王叔叔,你好呀!” 王仁杰勉强挤出一个笑容:“二林,是你呀!” 说完就不知道说什么了,老人家生辰的时候二林还送了几根金毛狗,据说是可以瞬间愈合伤口,大家以为二林是当着面吹牛,谁想后来家里崽子顽皮跌破头角,这一试是真的,简直神药!如今看着二林的笑容,王仁杰真的感觉是恶魔的微笑,好同情这几个当家的。 王镇甲押着山匪在后面慢慢走,前面的三人在商议事情。 “长盛,官家的事还是官家来管比较好,小小县令,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以民杀官,怕上头印象不好,这些事你说怎么做,我就带兄弟们怎么做,现在城里衙役力量最大,我们进城就把驻军召回来,只是需要要你们顶住鸣沙关。不如先把那些狗官投狱,罪状审出来,再派人交给陛下处理” “这云岭郡谁跑得出郡守府大不了我们拿着县太爷的命令,先把他们秘密抓捕起来,至于县太爷,你们审审,审不出来就直接宰了,免得以后夜长梦多!先抓官,再弄死他,最好是弄出他人谋害的样子,他们不是想借刀杀人嘛,你们也可以,做干净。” 长盛自然知道吴守金和郡守府关系非同寻常,而郡守府绝对有高手,所以他才想尽快处理县太爷,还要做得像模像样经得起查验,这些事自然难不倒常年办案的王仁杰。 看着轻松谈笑的韩长盛,王仁杰恍惚了,这还是那个坐在自己身边都有些怕人的小家伙吗这变化真大啊。 如今书院都盛传长盛小夫子的名头,县城的人喜欢图新鲜,好多人都认识他了,现在这谈笑间决他人生死时的轻松,这真的不像一个孩子啊,还有那去从军的杨山和武馆一群人,个个高手,这安稳村是什么风水宝地尽出人杰啊! 第六十章 心神受创 清洗前奏 押着人回白水速度很慢,为了防止节外生枝,二林就跟着众衙役慢慢往回走,长盛手脚轻便,运起功法回去,擦黑进城,事情到了这一步,结束任务的僰人遗族青壮都入城了,现在四方城门检查过往行商旅客的驻军统共才两百来人,僰人族几十人而已,冒用身份路引入城很简单。 再次来到县衙府库,所剩物资没有再支出,长盛估计吴守金也不敢真的把白水所有物资搬空,毕竟他还要在这里经营。 知县府邸如今看起来并无异样,黑夜里显得很安静。 “姐夫,我怎么老是感觉心跳加速,感觉心里好慌!” “你慌什么成何体统这点事都静不下心!” “可我还是觉得心里不踏实,那几家不会反水” “我看你是乱了心神,你出去走走,有消息了回来告诉我!” 吴守金打发了神色有些忐忑的黑水帮大当家,回身坐在椅子上,慢慢品了口茶,在桌上抽出《白水县志》看了起来。 “难怪我那侄儿要去临江镇惹祸,家里就该早些派人通知我,如今那派去蹲守的人没有来找我,恐怕十有八九是死在里面了,什么安稳村凉风洞异宝现世,现在鬼知道还有没有!什么都是事后才通知我,到底谁是大哥算了,我还是好好经营这白水,不该我管的想那么多做什么” 长盛本打算来看看知县大人的动静,却没想到原来这些人打凉风洞注意很久了,看来吴家隐藏得很深呐,世代经营云岭郡,看来那些筑基期修行者即便没到金丹期,积累的力量恐怕也不是二林和自己能匹敌的,一个凉风洞就能派去一个筑基女修,这郡守府水恐怕难见底,只是就算要凭云岭险峻自立,哪有做臣子沟通天武活得滋润莫非还有其他打算 见吴守金看了一阵书就去到小妾房间休息了,长盛也就放弃了。 这大晚上的,余家现在活动得正开心先去看看。 若非误打误撞知道余家在县城挖地道通向城外几个镇子,长盛还不知道怎么入手呢,如今一切就要推到重来,爹爹冤狱的仇,迟两天报也行。长盛来到余家寨子略微感应,今夜都很安分,大概是觉得县城已经彻底是他们掌控了。 长盛一时好奇心起,摸进院子里,在一个井口下去顺着地道往外走去,这吴守金和余家还真是深谋远虑,居然想着有用地道逃命的一天。 大概到了城边的位置,长盛敲了七下挡住出口的石块,外面也传来七下敲击,石板才挪开。 “东家,晚上有什么吩咐”石板还未正式挪开,外面询问的声音已经传来。 “你是谁!来人!出事了!赶紧发信” 来人看到出来的人不是余桐,心下大惊赶紧通知其他人放信号,可是还没来得及说完,就被长盛制住,丢在一边。 看着外面院墙边正要拉开烟花报信的两人,长盛聚音成线:“我劝你们轻轻把烟花放地上,小命没了可别怪我!” 两人如见鬼一样,那人隔自己老远,说话的声音就在自己的耳边,感觉脖子上都是凉气,吓得一激灵,把烟花丢地上。长盛制住二人,开口道:“说说,你们要是能说出让我满意的答案,可得全尸!” 白水风俗,人要是自然老死,那是最上等的安享天年,若是溺水火烧而死,或者是死后身体不全,那是凶死,有碍保佑子孙,完整轮回投胎,所以道上的争斗,若是对方愿意给自己一个全尸,没外伤,算是很礼遇的了。 二人艰难抬头对视一眼,一咬牙,瞬间脸色发黑,嘴角流出黑血,死了。 长盛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这么有骨气做什么走狗,大爷的!” 自己高高在上看蝼蚁,没想到他们决绝如斯,长盛有些被打脸的感觉。想着里面还有一个,往里走去,三两下卸了对方的下巴骨,抠出藏在后牙的毒药。 “你们这点江湖手段也太嫩了,还是他们比较识相,说罢,如果你说的和他们说的对得上,我饶你们性命!” 那人看起来脸色狠厉,也不是善茬子。 “好孙儿,你骗你大爷呢他们会告诉你什么他们都死了啊哈哈哈!” 长盛眉头一掀,不对劲,这些人视生死如无物,绝不是一般人,那些山匪头子也做不到如此果决。 “他们说了,平时你们就藏在周边镇子,只等着起事呢,要不你给我说说,你们的头目怎么联系” 长盛抓住那人肩膀,渡进去一股灵气,那人顿时面目扭曲。 “哼,不就是灵气入体吗你来啊,看老子可会哼哼半句!” 长盛这下惊了,莫非这是大鱼 “哦郡守府派你们来做这走狗,真是小看你们了,你认识这个不” 长盛掏出那把小刀,如果这人身份不错,很可能认识李飞这把刀,若是不认识,又知道灵气入体,那郡守府的力量恐怕比自己想的还恐怖了。 “你”那人气急,正想讽刺,看到这柄小刀,话卡在嘴里。 “你一定会死的,你等着,你们全家都死定了!” “嗯,不错不错,你们倒是硬骨头,可惜啊,李飞什么都说了,她还挺怨恨你们几年不去凉风洞换换她们呢,你想想,暗无天日,待几年,这日子不好过啊。” “是吗我倒是看着你怎么死!” 说着就要咬舌自尽,下巴卸了,长盛又控制着他,不让他死,可是那眼睛里的疯狂和决绝让长盛心里一震,死就死,这样的人值得一点尊重,轻轻一拍,那人如烂泥倒地。 自嘲的笑了笑,自己还是心软了,如果真的到了仙界那吃人的世界,自己会变吗 这些人如此铁血亡命,看来周围四个大镇里,恐怕有不少人是吴守金发展的人手,就是不知具体有多少长盛有一次回城的时候特意放慢速度看了看,白水北镇的汉子们很多都是一脸凶悍,如今想来,恐怕不是边民的关系,这人要是太多,麻烦啊。 他想清理官场,可不想杀太多的人,这些人受鼓动,但终究还没酿成祸事! “怎么了,小夫子遇到难题了” 长盛霍然回头,木瞳语笑颜妍地看着他。 “唉,我就是一时间有些不想杀那么多人了!” “你开头做都做了,要是不做好,这些人作乱会死更多人” 长盛一震,对啊,自己怎么没想到想到这里,那人死前决绝疯狂的眼神带给他的冲击,消退不少。 “对啦,大晚上不睡觉,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我闭上眼睛就能感应你的位置,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感应多远” “两三里地!” 长盛大为佩服,不愧是天上来的,自己如今感应与全开,也最多两百丈出头的感应范围,木瞳真是了不起,修行还比自己更晚。 “走,我们先回去。” 长盛很自然地拉着木瞳的手就往回走,木瞳也没拒绝,慢慢走到城里,一言不发的木瞳开口道:“好了,我又不是你妹妹,放开。” 感觉顺其自然的长盛一时大囧,在城外他是自然地拉起木瞳的手,没想太多,现在是自己也不明白自己为何如此孟浪。 “木瞳,不好意思啊,我刚刚也不知是怎么了!” “你是被那人的眼神冲击心神了,要不是为了安抚你,我才不会让你白占便宜!” 木瞳很俏皮,说得很臭屁的样子,长盛一时间牙痒痒,这人明明做了好事,咋就学着自己嘴欠呢 不过心神被冲击,让长盛明白自己还是太嫩了经历的厮杀太少,若是被修行者抓住机会,恐怕自己只有逃命的份儿。 “喂,女孩子好好说话很难吗不过像你们在天上的话,怎么应对心神被冲击” “很简单啊,一般修行者,多杀人,或者在阵法里历练也行,游走在生死之间,经历多了,就不容易被冲击了,不过我们族里就不用这些,天生不怕。” 二人慢慢往住处赶去,坐在床上打坐的长盛看着微微打鼾的天明,心里还是有些害怕,自己居然被一个凡人的眼神吓住了,丢脸啊,杨山就不会怕 二林那性格估计也不会怕,看来自己窃以为的安定的环境利于修炼是假的,温室的花朵还是经不住风雨的考验,自己才多久没杀人,心里都有些懦弱了。 冥想打坐,长盛的心绪好不容易平缓下来,隔着一间屋的木瞳这才靠在墙边松下一口气。城外几个镇子情况诡异,明天得叫勾星武他们留意一下。 第二天早上,长盛在云来客栈吩咐僰人青壮打散混在周边镇子,打探情况,自己去院长那里看书去了,看书可以使他宁静。院长看到长盛提着热腾腾的早餐,笑道:“自从你来我这看书,我就一天比一天重了,你看这腰带,比起你第一次来的时候,短太多了。” “院长精神得很,就是要吃饱嘛,吃好了才有精神教导学生,这是为国为民,陛下见了也要夸院长。” “唉,你这小家伙啥都好,就是拍马屁实在太臭,以后怎么混官场哦!” 院长自顾的接过早餐,在书案边吃起来。 “你还别说,这土豆泥炸成饼,加上这大肉,味道是真好!” 街边小摊的东西,难登大雅之堂,但是味道确实惹人馋,长盛看着兴致颇好的院长,嘴里的话也不知道该不该说。 自己拿着一本书无聊地翻着,正在对付食物的院长偶尔看他一眼,他也没注意。 “哎,我说韩小夫子,你这是梦入神机啦哪个仙君在留你做客呢” “啊院长,抱歉,刚刚想事想入神了。” “哦啥事,可以的话说来听听,看我能不能给你解解惑。” 吃好东西的院长自己倒了一杯茶,在身后的排架上取下一本书,随意地注解翻看着,似乎只是在和长盛搭话。 “院长,若是一方主官犯上作乱或者草菅人命,是该死的” “嗯该死。” 院长手里的笔不停,继续批注着。 “那你是要杀我们的知县大人吗” “我不会杀他,还是让王捕头他们动手比较好。” 正在批注的院长脸色一变,却并未抬头,谋杀朝廷命官,这是大罪,可是长盛的品行,他知道一定有原因。 “官家的事官家管比较好,你还是少插手,王仁杰他们做什么,那是律法能奖惩的,你一个白身布衣,本事再大,世道再差,私自动手只会给自己惹麻烦!站一边看着。” “我不是怕麻烦,只是牵扯太大。” 听着长盛有些摇摆的语气,院长故作严厉道:“读书人有所为有所不为而可以为,不要给自己找麻烦,但是该做的也要做,吴守金那人,上任几年我也看不懂他的举措,你别瞎操心,他的事自有人管,还真操着陛下的心了。” “可是院长,您说作为天武一份子,就是要心思干净为国为民,学生无法视而不见听而不闻,这吴守金该死!” “哦,你有确切的证据了吗” “亲眼所见,不需要证据!” “可是规矩需要,陛下也需要!” 长盛怔住,他还是没想到心性淡然的院长大人也是如此看重规矩。 “有规矩才是方圆,这不是个人本事,以后你做官了,对规矩可要敬畏,切不可以手里的权力和本事去挑战规矩,当然,你要是能推倒重来,也无不可。别在这打天听部的主意了,以后有什么事都不要在云岭打天听部的主意。” 长盛心里一凛,院长这意思是 长盛其实想用书院天听部把吴守金的事报告给朝廷,可是院长说不要想着用天听部,那这就值得品味了。 “学生记下了。” “滚滚,放你一天假,看你那心神就不在书本上,要办什么事办完再回来,你在这影响我注解!” 院长指了指手里的书籍,长盛讪讪到:“学生告退,院长明天见!” “走走走,走你的,真是碍眼!” 等长盛真的走远,院长飞快起身,开门贼兮兮地看了看外面,没长盛的身影,这才飞快写了个纸条,密封好,在书院后厨交给一个大汉。 “千里加急,十日必达,人畜不计。” 接信的大汉脸色一变,不敢耽搁,转身就推着装菜的板车往书院外赶去。 院长再悠哉悠哉走到书院天听部门口,开门迎接他的事一个眼神精明的胡须汉子,他都没进门,站在门口说到:“书院月报,平安无事!” 汉子会心一笑,这老头儿上道,省去兄弟们许多功夫。 “院长大人进来坐坐喝杯茶,白崖山云雾,好茶呢,不比云岭的朝露差。” “哦那我倒是要尝尝。”二人进屋。 从院长住处出来的长盛感应到院长火急火燎地出门,贼兮兮的样子他只觉得好笑,也不知院长是要干嘛,远远回头一望就回家了。 等王捕头他们回城,先制住吴守金,在假传命令收压那些狗官,审一审再看城外几个大镇的反应,若真的是藏兵,那就别怪自己心狠手辣了。 城外道上那些剩余的山匪,也是头疼,一时间长盛只觉得人手不够。 “呀你怎么回来了真当自己是夫子了今天的课业做完了” 杨翠看到长盛早早回来,可不会客气,这小子说自己变坏了理直气壮,自己必须端起为娘的威风。 “娘亲,院长大人叫我回来自己看书,说是给我放一天假,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兴许是院长有事,反正现在书院步入正轨,要我做的事也不多。” “真的”杨翠满脸狐疑。 “嗯,真的,遇到院长你可以问他,我可不敢骗娘亲。” 长盛也明白自己那天实在是跑得快,不过说话得罪娘亲了,最近日子过得有点惨。 跑到楼上,天明和天星已经洗漱好,趴在桌子上写课业,木瞳在旁边指点。 “你们的小夫子哥哥回来了,我可要出去玩去了,谁想去,就得全对,不然我不带他出去。” 长盛坐在旁边看着两个小脑袋努力的样子,有些想念杨大叔和师兄们。 “喂,修行之人最忌讳心思不定,你喘着气给谁听呢” “嗯我有吗” “有没有你自己不清楚” 长盛最怕木瞳学着娘亲的语气教训自己,这在家里好没地位,天明天星抿着嘴想笑不敢笑,写字的手在发抖。 长盛一正眼看,两人赶紧认真写字。 长盛想着木瞳说的,自己昨晚到现在是有些问题,要不今晚就见见血 木瞳很强势地说道:“你记好了,修行最忌讳心思不定心浮气躁,若是出了岔子走火入魔,你可别怪我这天上来的人没告诉你!” 看着木瞳有些生气的样子,长盛只得认真应下,不行,自己不能这样等死一样的吸收灵气按部就班了,否则迟早要出事。 天黑的时候有人来通知长盛,衙役们回来了。长盛对娘亲交代几句,就带着木瞳出门了,杨翠看着出去的两人,眼睛笑得像月牙。天星看着娘亲在笑,自己也是跟着笑了起来。 “娘亲,你在笑什么” “娘亲在笑,你们几个小家伙真是可爱啊!” 天明拿着半只鸡腿,边啃边说:“娘亲骗人,明明就是看着木瞳姐姐好看,以后兄长不愁媳妇儿了。” 天星顿时不乐意了:“你个小孩子懂什么长盛哥哥以后要娶媳妇儿也只会娶我,你是写课业眼神不好了吗看看本小姐沉鱼落鸟的姿色!” 天明哈哈大笑,杨翠也是看得直乐,这一家人在一起,盼头真好啊,摸了摸天星的头。 “傻瓜,沉鱼落雁,大雁南飞的雁。” “哦,我知道了娘亲。” 天明啥都不会在意,在家里也过得很好,只是每次天星一说长大后要嫁给长盛哥哥,他就头疼无比。 第六十一章 秘密清理 木瞳有异 押送的山匪头目在城外安置,都绑了起来,僰人族在看守。 众衙役在王仁杰的带领下回到县衙。在街上溜达的小白龙看到王仁杰完好无损,顿时魂飞魄散,这事儿完了,他赶紧回去报信,可是刚到一个拐角就被王镇甲暗算,一刀头敲晕过去。 刚到县衙,长盛带着木瞳就到了。 “事不宜迟,二林,你和王叔叔去抓吴守金,尽量保密抓捕!” 二林揉了揉手腕:“王叔叔,你在前面。” 二人去知县办公的明镜堂,吴守金正在批阅公文,听到衙役来报王捕头回来了,他内心不安,强作镇定,召人进来。 “禀大人,我等兄弟不赶巧,赶到白崖山的时候发现那群僰人已经逃了,令人费解的事是留下的尸体都是白水帮的,也不知道这两拨人怎就撞在一起,死伤惨重啊,恐怕僰人族经此一事也是元气大伤,成不起事了,大人不必忧劳了!” 吴守金本以为王仁杰会兴师问罪,但他见跟随者只有二林一个,似乎这回事是真的办出岔子了莫非黑水帮的人正好遇到僰人遗族看王仁杰的样子,不似作伪。提着的心渐渐放下来。 “王捕头可有斩获” “禀大人,抓住僰人眼线一个,现在押在西厢房,只等大人升堂,便能过审!” “哦去看看。” 实在是王仁杰演的太好了,加上平时他刚正不阿的形象,吴守金不知自己已经是瓮中之鳖。 “对了,这孩子是” “给我带路的乡下少年郎,卑职斗胆答应了他十两赏银。” “嗯小事小事,事后给他,先去看看僰人余孽。”吴守金面上答应得热情,其实心里在滴血。 僰人遗族武力不弱,常年在深山摸爬滚打,听王仁杰这意思,黑水帮损失惨重。这是多年培养的势力啊,唉,可惜,不过想着城外窝藏的两千军兵,他还是觉得自己这些年没白当这个知县。 亲近知县的几个衙役也跟着走在后头,三人当先向西厢房走去。当头的吴守金似乎想起一事,头都没回说道:“三儿,你去余家问问余桐,郡里的马帮回来没有!” 这是约定的暗号,实际上是想让人去问问掌管情报的余家,看这事真的假的,毕竟城外四个大镇他们眼线众多,每个镇子都藏着几百人。 意料之中领命的声音并没有传来,吴守金转头一看,那几人已经软趴趴躺在墙角了,二林对着他阴阴一笑。 出手制住他,吴守金想喊也喊不出来,涨红着脸,再看看王仁杰那微笑的表情,他只感觉今天自己怕是要交代了。 “我的知县大人,你可真是瞒得我好苦啊,不过今天,我王仁杰也只能替天行道了,到了下面,你可别怪我,这是你自己选的,朝廷派你来经营白水,没想到你竟是乱臣贼子!” 王仁杰还是有些感慨,毕竟在他当差这些年,吴守金给他很多支持,虽然现在回想起来满满的套路,可毕竟也确实算得上上下和睦。 一瞬间,吴守金想了很多事。 “成王败寇,不必多说,要杀要剐,请君自便!” 二林阴笑到:“我的县太爷,好高的风骨,我们还不想你死呢!” 说完拎着吴守金,大步朝西厢房走去。 “人来了!” 吴守金被二林像死狗一样丢在地上,长盛和木瞳正悄悄说着什么。 “吴大人,认识一下,我,韩清松的儿子,韩长盛,今天请你来,一是替天行道,二是替父报仇,七八年冤狱啊,不知大人可否给我解解惑” 吴守金艰难的抬起头,干涩地说道:“我是徇私过,不过我就收了余家一百两银子,你爹死活,与我无关。” 二林可不干,这话就不是人说的,上前踩着吴守金的脸:“是吗你不贪赃枉法,韩叔叔怎么会枉死狱中妈的!” 说着脚底用力一旋,吴守金半张脸被刮了下来,在旁边蹭了蹭。 这手法,饶是多年行刑的衙役狱卒,也看得头皮发麻。吴守金还真是淡定,挣扎着起来一些,冷冷地看着长盛,环视屋里的人,众衙役竟没一个不敢直视他的,眼里皆是愤恨和嘲讽。 大家都是本地人,十里八乡沾亲搭故,这狗官想害死一群人,岂能答应长盛慢慢走到近前,渡一缕灵气到他身体里,轻微控制着游动,吴守金顿时如一只煮熟的大虾,弓了起来。 “大人,城外镇子,城里余家,各位贪官脏户,你自己写缉拿告示,你写的,城外的人肯定相信。”吴守金脸色惨白,云淡风轻已然不再,疼得说不出话的他只得点头示意自己愿意写,长盛满意点头,把旁边早就准备好的笔墨纸砚拿了过来。 满心苦涩的吴守金想逃,可是这屋里的人个个想吃了自己,插翅难逃啊。 “大人不要犹豫,你好好写,给你一个体面的死法,郡守府会安排人来接你回去下葬的。” 吴守金说不出是个什么心里滋味,这小畜生怎么什么都知道 罢了罢了,该写的就写。 足足等了半晌,一应罪状和缉拿告示才写完,长盛看了看,笑道:“大人不愧是大人,我不问道上的事,你还真不写呐,喏,你看这是谁” “姐夫!” 黑水帮的大当家这段时间差点被折磨死,那在体内窜动的灵气简直让他皮肉分离,别看现在貌似无碍,只要割开口子,定能轻松牵下一块人皮。 吴守金脸上颤抖,彻底认输了。 “我所有罪状皆可写,只是家里妇孺并不知道这些事,还望你绕他们性命!” 竟是对着长盛认真一拜。 “这是自然,他们不自己找死,我是不会找他们麻烦的。” “好!” 吴守金认真看了长盛一眼,继续伏案书写。 整个罪状,并没有写吴守金和郡城的半毛钱关系,长盛也不想强行破局,毕竟郡守府的力量还未知,小心为妙,暂时不要撕破脸皮的好。 “你们看好了,我们去余家。”长盛带着二林木瞳,很快就来到了余桐家。 对余家,二林可没那么客气,看门的小厮正要说话,直接被他一掌打死在院子里。 木瞳眉头一皱,平静说道:“你们进去,我在外面给你们放风。” 长盛有些歉意,他知道木瞳连小动物都不会杀害,更别说看着凡人殒命,沾染血腥。 “抱歉啊木瞳,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嗯,你知道就好!” 木瞳知道,父母之仇,不共戴天,如果不是长盛如今力量强大,那么或许他一辈子也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是怎么死的,自己报仇,谁也说不得什么。 二人进了门,二林认真地关好门,问到:“长盛哥,你来还是我来” “我来,最近想杀人,心里烦躁得厉害。” 余家的府上没有几个下人,长盛走了好几间屋子没见到人,他就站在井口边,控制着声音:“余家人死绝了吗,我来寻仇了!” 一会儿,余桐率着一家老小出来,余亮也在。 “余家主,我,韩清松的儿子韩长盛,今天来向你们讨债的,事情说清楚,事主死,余者活,机会自己把握,我不想废话!” 他不想废话,可是余家几人想废话啊,余家这些年低调隐忍,只是不想吸引目光而已,论势力,除了县太爷,谁敢惹得起他们一个小屁孩能翻天还是怎地 余桐的婆娘首先开骂:“你是哪家的绝种,来这里放狗屁,是想找死啊” 骂人绝种,是咒人无后、断子绝孙的意思! 一阵市井泼妇的污言秽语,二林嘴角抽动! 余亮不废话,直接走过来就想把长盛提起来扇耳光,长盛一拳扫出,余亮大腿齐根而断,他的妻儿顿时失声,从破口大骂中醒来,接着是撕心裂肺的嚎叫。 “别叫了,今天冤有头债有主!” 余家的女人们惊恐地抬头看向当家的男人,余桐复杂地说到:“你爹的死确实与我有关,是我叫王杰去找他的,本是想借刀杀人,既然你今天找上门来,那就做个了断。” “爹,都是我害的你啊!” 余亮撕心裂肺的哭喊,因为自己坑爹了,也是真的疼。 余桐一挥手,脸上很心疼:“你是我儿子,子不教,父之过,今天这报应怨不得人,你来!” 说完看向长盛,长盛却摇摇头:“你们在这父子情深夫妻恩爱的时候,可想过我们家你们真是该死啊!” “你既然找上门来,想必知道不少,说罢,你要怎样才愿意放过他们” “郡守府派了多少人安插在城外镇子里” “三个!” “你可知道你是在赌你全家性命” “我知道,就三个!” “好,你去!” 长盛一挥手,余桐直接爆成一团血雾,再一挥手,空气里只有淡淡的血腥味,院子里什么都没留下,余家剩下的女人眼睛睁得老大,人呢 可是她们不敢说话,甚至不敢哭泣,余亮的妻子把孩子搂在怀里不让他看,自己却在发抖,愤恨的眼睛看着地面。 长盛走到余亮身边:“但凡你说话算话,我爹也不会枉死狱中,你可知道他临死还当你是朋友他还以为你真的接济我们家了,你有个好朋友啊!” 余亮哭不出来,颤抖的脸上闪过一丝复杂,当生命即将消失,他也许在心里才有一丝丝悔意,留恋地看了眼妻儿娘亲,他闭上眼。 “对不起,你来!” 再一团血雾被风吹散。 “你们别想着还有什么道上势力帮你们复仇,不要恨我,就在这里好好生活,以后孩子长大了要报仇,让他放马来找,我等他。” 两个瞬间失去丈夫的女人你看我我看你,刚刚的狠毒已经不见了,取代的事满脸的凄惶,待到长盛走到外面,变成满脸的仇恨。 长盛自然是感知到了,他终究对小孩子下不去手。 守在门口的二林看着长盛出来,便问道:“全宰了” “算了,宰了主事的。” 长盛一脸落寞,绝对碾压杀死仇人,似乎没那么痛快。 木瞳见长盛开门走出来,才走过来问到:“没事” “还好,没事,只是没想象中的那种大仇得报的感受。” “你好歹也是修行者了,等以后你会发现,你都没兴趣和凡人较真,不过父母之仇,该报得报,你没错。” 二林一拍脑袋:“对了长盛,他们家没其他地道了不行,我得再去看看。” “应该没了,你去,别吓着他们。” “嗯!我打一眼就回来。” 二林转身离去,木瞳看着离去的二林,眼里闪着难言的光芒。 往县衙走去,接下来得召回驻军防备城外生乱和郡城报复,只要卡住险要的鸣沙关,白水就是安全的。还未到县衙,二林已经追上两人。 “还好还好,没有其他地道,这县太爷和亲家关系真好啊,逃生路都只挖在余家。” “我就说没有嘛,你还去。” 长盛根本没多想,木瞳恍惚间只觉得两股生命精气钻进自己的体内,额头隐藏的青莲印记微微发热,想到什么的木瞳吓住自己,赶紧对身边的长盛到:“你们打打杀杀我就不去了,我回去跟杨姨学包饺子,下午你们回来吃饭。” “好呀嫂子。” 二林灿烂一笑,木瞳根本没生气,这二林啥都温和有礼,就是杀心太重,此时又有三股生命精气注入,木瞳落荒而逃。 长盛还没来得及说话,木瞳就跑开了,他还以为是木瞳羞恼。 “你这人嘴没个把门的,迟早她要回仙界的。” 二林诡异一笑:“你就说你喜不喜欢她” “啥喜欢我就喜欢打趣她而已,我怎么会喜欢她我就感觉她是,唉,不知道怎么说,反正不是喜欢,喜欢你个大脑袋!” 长盛说得认真,二林却是不以为然:“哦,下次不说就是了。” “你说会不会郡城真的只派了三人来就是昨晚那三个这血性,估计是吴家子弟。” “怕是了,这样也好,没人带头,城外反而乱不起来,驻军一回来,谁也不敢放肆。” 二人往县衙西厢房走去,清剿山匪和召回驻军还得二人得强大武力作保障。 回头的木瞳此时走在街上满脸的不可思议,有些害怕。 据她所知,精灵族是天地间最热爱和平的种族,可以说只要是个生灵,只要没有恶意,在木灵之森都会得到善待,精灵族各族的人几乎都是其他修士最喜欢的种族,因为太善良无害。可是自己的身体怎么会自动吸收人死后溢散的生命精气呢 第一次发现这个情况的木瞳被自己吓住了,这不合理。 摸了摸刚刚发热的额头,似乎什么也没有,在里屋找来铜镜,自己也是完全正常的人族小姑娘模样。 “木瞳姐姐,你在发呆吗”天星睁着好奇的大眼睛,姐姐是真好看,和娘亲一样喜欢看镜子。 “星儿,你看我脸上有什么变化”木瞳认真地盯着天星的眼睛,小孩子的眼睛不会说谎。 天星仔细打量她的脸,渐渐皱起可爱的眉头:“木瞳姐姐,不得行啊,你这脸怎么变化成这样了” 木瞳以为是铜镜不太算光亮,没看清自己,有些紧张道:“怎么了星儿,有什么变化” “唉,姐姐更漂亮了,我压力好大啊!” 木瞳愣一下,这小丫头片子,真想嫁给韩长盛呢 不过天星这么一说,她倒是放下心来,没啥变化就好,谢天谢地,可此时又有一股淡淡的生命精气融入身体,木瞳呆了! 有二林压阵,清剿那些个山头驻守的残余山匪实在简单,半天的功夫就把大大小小的七八股山匪荡平,顽抗的人就地处死,投降的都集中在县衙牢狱,进城的时候,老百姓听说各地山匪草寇被官差大人们荡平,一时间街上人山人海,都在称赞王捕头是大英雄。 二林却在侥幸,幸好那些人没有察觉出异常闻风而逃。 赶了大半天路的长盛和王镇甲终于找到了驻军偏将,不过长盛并没有露面。 “将军,县衙王镇甲求见。” “王镇甲带进来!” 王镇甲进到帐里,领兵的王副将大步迎了过来:“王兄弟,此来何事” “县令大人请将军把驻军带回县里驻扎,这是文书印信。” 王副将看了看,这说是大股山匪外逃,为防止内外勾结影响县城民生,要求自己留一千人在城外六十里的鸣沙关驻守防变,剩下的人带回县城驻地,其他的倒也没多说。 “王兄弟,县里出事啦” “就是几个官员联合山匪作乱,知县大人要你赶紧回去,我来的时候衙里兄弟四处清剿,若非是僰人遗族相助,知县大人恐怕已经遭难了,这才要你回去。” “他妈的,这吴守金把老子当成什么了冒着掉脑袋的风险派我们出辖境海捕山匪,他自己倒是差点被山匪宰了,待到统兵将军归位,老子好好参他一本!” 王镇甲顿时放下心来,躲在暗处的长盛也松口气,有军队协助,那县城就安稳无忧。 “来人!点齐兵马,班师回城!” 这阵子大家宿营在外,没少受气,听说可以回城了,大家都很高兴。 鸣沙关扼守白水东部要害,只有一条一丈多宽,在岩石上开辟出来的车马道,旁边笔直的山崖,下山崖下是崩腾怒吼的赤水江,只要随便往鸣沙关摆上千儿八百人,有事的时候把城关甬道一堵,就是十万大军来了也只能望关兴叹。 在关里不用日晒雨淋,放哨都只需要派三班人轮流站岗就好,这可比野外驻军强多了。 刚刚进县城,在县城四方驻守临检的军兵来报告,说是地方官员作乱,联合山匪宰了知县大人,僰人族力挽狂澜,但也只保住了县衙,那些人得知驻军回撤,已经散入山林了。 气得王副将大骂吴守金活该,他死了一了百了,上头追责下来的话,自己一个小小的县驻偏将怎么扛得住啊,真是害死人! 不过该做的事还得做,王副将吩咐人加强四城门巡逻,在县衙也临时驻军了,作乱的官员们四散而逃,暂时只得由比较熟悉政事的衙役们暂时负责县衙各部运转。 城外的镇子一直没动静,据僰人族打探的消息,似乎城外悍勇平时只是听那三个人的命令,出了这事,那三人也消失,拖家带口的人们还都老实,没生事。 第六十二章 青莲生长 局势安定 一天没着家的长盛慢慢松开门,准备溜进屋,一开门就看到木瞳脸色十分难看地坐在桌子边看着他。 “这大晚上的不点灯,你要吓人吗” “我就想问问你杀了多少人” “就白天给我爹报仇宰了两个,你知道的,怎么了” 木瞳一笑:“没什么,吓吓你!”木瞳心里有苦难言,今天几百股生命精气融进体内,自己却一无所知,这样情况,发上在精灵族身上,恐怕是父王母妃也难以解释!难道自己在深空昏迷的时候出了什么变故 她知道今天的清洗一定死了很多人,只要不是长盛造杀孽,她倒是不担心那么多。 她冥冥中感受到自己坠落在这个凡界星球是有机缘的,可是这阻挡不住的生命精气让她恐惧,似乎自己这精灵族的神胎成了魔胎呢不住的生命精气被自动吸收,她有些害怕跟着长盛一家住了,这样的情况她无能为力,渐渐觉醒的精灵族传承也不足以让她明白。 “韩长盛,要不你给我在城里租个房子,或者我自己去城外随便找个地方住也没事。” 长盛听得五雷轰顶,他早就习惯了一家五口,木瞳这样让他觉得有些陌生。 小心问道:“怎么了,家里谁惹你生气了” “没有,是我自己想出去住。” “那就是我宰了那两人惹你生气了” “你报仇而已,我有什么好生气的如果你以后到了仙界,修行路上机缘争夺,你不杀人人杀你,我怎么会那么迂腐” 长盛双手一摊:“喏,既然这样,我们一家人都没惹你,你为什么要离开,娘亲做的饭菜不好吃吗还是天明天星让你烦了” “他们很好,我是有我自身的原因。” 他有些不信:“嗯什么原因” “我自身修行的原因。” “哦,知道了,这样的话我没有意见,支持你,但是我娘和天明天星那里,你自己跟他们讲清楚!”长盛突然有些冷的语气让木瞳僵住,他转身走进卧室去了。 “哎,你” 这下算是将住了木瞳,长盛一家对她那么好,她还真开不了口对杨姨和两个小可爱说自己要搬出去住,尤其是很明显的没有能说服人的理由。 跺跺脚,也进屋睡去了。 长盛有些烦躁,木瞳的话让他有种莫名被看不起的感觉,其实是他想岔了,不过毕竟是孩子,哪里能面面俱到 “搬出去住搬出去住捡到你的时候你咋不搬出去住气死我了!” 蒙头就睡的长盛不管了,让她自己说去。 木灵之森,族老金太冲急吼吼的冲到圣王王宫外,被神军拦下:“族老,您这是什么事圣王和王妃已经歇息了。” “你小子别废话了,赶紧叫他们出来,我有事给他们说。”神军知道金太冲的性子,这是有大事。 旁边一个女官看了神军大将一眼,神军笑着点头道:“去报告,反正圣王不会怪罪族老的!” 金太冲好似突然明白,老脸挂不住,试探道:“今晚圣王是在、在、和王妃”他一想到作为一个老师,去打断自己学生的好事,他就有些脸热,尤其是精灵族圣王和王妃,孕育子女不仅是必须要彼此情意和鸣之时,更是需要天地之感浓郁,结合生产的子女才能承担起精灵族未来。 “你不早说!” 神军赔笑道:“族老玩笑了,小子说是歇息的。” “哼!”金太冲一甩袖子,举头看天,似乎打搅的人不是他。 过一阵,收拾妥帖的圣王在宫里出来,神军跟在二人身后往外走去。 “族老,可是圣物有兆” 金太冲心里暗乐,不愧是自己弟子,真是和为师心意相通,这样的话,神军这小子就不会暗地里偷笑自己了 有些不自然道:“咳咳,嗯,今晚圣树指示,圣物似乎在积极生长,我这衍卦半夜,也没推出个结果,不过看样子圣物和公主的联系愈发紧密,但和另一人的纠缠也是如此,这是何道理还不明朗,所以特来禀报圣王。” 前面这句还是很公事公办,可接下来,就顽皮了。 “对了,没影响你的好事” 神军大将听得好笑辛苦忍住,圣王反而挂不住,只得强装无事:“天地所感哪有圣物重要,好在这阵子误打误撞突破些功法,我和雪儿暗伤尽去,略有增益!” 二人被他的话吸引,作为金仙圆满的存在,要踏出那一步,突破太上无情境,是修士的终极梦想,至于传说中的清净无边境,天人三族崛起的鼎盛时期,也不过区区三人成功,到了这个地步的修为,哪怕是所谓的略有进益,那都是十分难得了,得看运气。 只要圣王和王妃强大,精灵族就高枕无忧,尤其是现在的仙界有些诡异,似乎人族在暗自内斗,妖族也在蠢蠢欲动,功法突破,这是好消息啊。 “嗯,真不愧是我金太冲的弟子,这个!” 族老竖起大拇指,神军大将内心激荡不已哪怕是金仙圆满向上迈出小步,都不是一般金仙可以仰望的了,看来老天待我精灵族不薄。 圣王脸上微笑,也是开怀:“对了族老,这圣物纠缠的人是何方生灵,可有指示”说到衍卦,金太冲顿时神色认真起来:“这《衍天神诀》是三族先贤所创,按理说在我境界之下的所有生灵我都能大概推算其生命轨迹,可是这个人,似人非人,似妖非妖,感觉很弱小,又感觉很强大,我占卜时,总有一种面对煌煌天威的感觉,只能确定是人族,不是妖修魔修,这种感觉似乎是有些熟悉,但是我抓不住那一丝念头!” 圣王眉头皱起,天上地下,寰宇万族,能让族老云里雾里的人族可不多,且不说这金仙圆满的修为,就是能不被《衍天神诀》推算的人族,也不多;更不必说那熟悉感,能让族老感到熟悉又威能莫测,此事太过神异。 “族老,征兆如何” “青莲弱小,还在生长,还看不出纠缠的具体好坏,恐怕要等到圣物真正出世,天降甘霖的时候,才能明了。” 落在二人身后一些的神军有些忧虑:“若是圣物被这人族小子分了天道气运,对我族恐怕绝非善事。” 金太冲也有些忧心,实在是只通过衍卦,看不真切。 “放心,圣物有灵,今天我偶有所感衍卦,发现它在稳定滋长,想来能和它纠缠的人类,也不是大奸大恶之辈,应当是可控。” 圣王却是知道,神军是在担心木瞳而已,圣物有灵,一般生灵哪能和它牵扯,看那天象,明明是圣物已经择主瞳儿了,唉,就是不知她们身在何处 遂开口道:“神军暂且安定,能和圣物牵扯纠缠,想来这小子有过人之处,说不定以后是我精灵族臂助。” 神军大将微微低头,他虽然不滥杀,可若有人敢抢夺公主气运,那这人死定了,天道也救不了他。 司衍圣地,司衍明镜看着卦阵里的景象嘎嘎怪笑,整个大殿空荡荡,这样的笑声实在不符合他仙风道骨的样子。 “金老儿,你看到了,你族圣物,似乎我人族也有份呢你们不是在寻找乾坤剑吗,可要努努力,不要让我失望啊。” “禀告老祖,金桂夫人似乎就消失在仙凡交界十万里方圆内,师弟们结阵人数加到了最多的九千九百九十九人,还是只能推出大概方位,望老祖赎罪。” 听着镜面里传来的声音,司衍明镜更开心了。 “小金桂啊小金桂,大闺女自称什么夫人捉到你,我这《万妖大法》才算无缺,你要藏好哟。” 对着镜面一挥,严肃道:“驻守弟子仔细搜索,她是天地异种,能如此躲避我司衍大阵,想来是以本体在行动,若是实在搜索不到,以百年为期,期满后万里黄沙,也要把她找出来,相关事宜,你们可以开始布置了。” 司衍明镜沉思,仙界十万里方圆,牵扯众多修行势力,纵使司衍圣地实力冠绝仙都,也不可能把想做的事一蹴而就,更何况还有外面那些修行势力在捣乱,专门和仙都世界对着干,看来功法完善之日,就可以拿那些土包子试试手了。 木瞳有气无力地支在桌子边,在看着天明天星写课业,今天中饭的时候韩长盛那家伙还不理自己了,真是可恶! 可是若有若无的生命精气还在偶尔注入体内,她摸着额头也是心累,这到底是什么情况啊 “木瞳姐姐,你不舒服吗” “姐姐没有不舒服,你乖乖写课业,不要分神。” 杨翠拿着两双鞋底进门,听到天星的问话也是看了过来:“木瞳,你不舒服吗跟我说说。” 温和的话语让木瞳恍惚间觉得这就是她小时候看到的娘亲,想搬出去住的话都说不出口,只得缓缓道:“没有不舒服呢杨姨,就是有些想家了。” 见她认真说着,杨翠也不疑有他,开心笑道:“想家做什么哟,你现在还小,等你长大长本事了,再回去不迟,你现在想来也没用。” 天星有些搞怪道:“哼,长大就是长盛哥哥的媳妇儿了,姐姐回不去咯。” 旁边的天明大为惊奇,这小妮子不是最忌讳木瞳姐姐变成长盛哥哥的媳妇儿的吗怎么还打趣起来了 “哎,你不是最想做长盛兄长的媳妇儿吗” 一说出口天明就后悔了,好不容易天星才没这个念头,自己这是嘴欠干嘛啊 “哼,我还小呢,李先生送来的话本里说了,外面还有花花世界,等我长大了,我要出去看看,我现在的兴趣可不是长盛哥哥了。” 天明暴汗,这天星是越来越没样子了。 杨翠笑着说道:“好啦好啦,不知羞!” 杨翠起身在里屋找了个竹箕,装着几双鞋底,四个人围在桌子边。 “杨姨,你这是要纳鞋吗” “嗯,现在日子好过了,只能给你们纳几双靸鞋,我这手艺比不上人街上做鞋子卖的,那些花式真好看。” “杨姨的针脚更好看!” “哎呀,做了十多年的鞋子,也就这点比得上人家。” 木瞳看着已经完工的一双鞋子,鞋面绣着一对儿好看的鸳鸯,侧面绣着牡丹花草,花花绿绿的很好看。 “杨姨,这是我的” “嗯,这是你的,这只是长盛的,他们俩的还没绣呢。” 长盛的鞋子也是花花绿绿加鸳鸯,木瞳脸都看红了,她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对长盛有一种天然的好感,陌生又熟悉,可是那种感觉,也不是喜欢啊,但确确实实影响到了她平时对长盛的态度。 这些山村风俗就这样,小孩子的鞋子,只要家里有条件的,尽量把底子纳厚,鞋面绣浮水鸳鸯,牡丹芍药,表示富贵的意思,即便是贫穷人家,也图个希望,实在不行的,就只好千层底,黑布抹面白布打里,也没那么多讲究了,能穿就行。 她也不知道杨姨是不是把自己当做儿媳妇养了,还真是有些让人难为情呢! 长盛今天借着书院有事外出,好好地在城外几个镇子溜达,结合僰人分散打探的的消息判断,是真的不会出事了。 现在整个白水的道上势力只有一家,就是二林收服的那些人。 长盛打算留着这些人以黑鉴白,反正交给僰人寨子管理,身份路引早都做好了,以后来白水的县太爷要是依然不重百姓,赏他一个善终就是这些人的任务。 经过这一件事,僰人已经利用吴守金死去的空当,大量的做了官方路引身份,融进了周边大镇,既是长盛安排他们入世,也是在分散监督各个镇子。知县大人吴守金勇斗山匪,平息叛乱,不幸身亡的消息已经传出去了,他调度有方,镇压及时,把那些作乱的官员和山匪统统镇压,这才保住了白水平安,最不幸的是那些山匪狡猾,居然在县衙安排有内应,一时不察,知县大人因公殉职了。 知县大人由朝廷直接指派朝官接任,并不直接任命,七品小官不大,却真实地影响这方百姓。 书院天听部会很快把消息传上去,郡城也会很快来人的 回到书院,老院长笑眯眯的,看着长盛,就像一个老狐狸。 “今天出去逛,听到什么风声没有” “听说知县大人身亡了,被山匪宰了,还有些当官的也落下来了。” “哟,说的很顺口,张嘴就来,我猜这跟你有关” “院长您太抬举我了,嘻嘻,您说的,规矩需要证据,现在所有的证据都表明县令大人是被山匪内线杀了,跟我可没关系。” 长盛一边感叹老狐狸就是老狐狸,一边也没打算隐瞒,干都干了,现在他反而觉得不用顾忌什么规矩。 “嗯,这事很快会有结果,接下来,你就好好研学,不要跟着掺和了,把尾巴收干净,这些事跟你都没关系。” 奇了怪哉,老院长居然不怪自己 “学生多谢院长担待。” “行了行了,你这做事方法我这老头子哪能管住你打不过你,得服你尊敬,以后去郡城可小心些,那里水要深一点!” 长盛明白了,院长毫无疑问是陛下的人了,云岭郡局势怪异,连一般小官和他这种升斗小民都觉得不正常,何况坐拥江山的皇帝陛下想一想,长盛自顾甩甩头,这真是把自己看高了,不过做这样的事,该做!不后悔! 回到家的长盛有些麻爪了,早上的时候他故意耍脾气不跟木瞳说话,娘亲她们可能一时不在意,不会知道。 可是现在木瞳不跟自己说话了,唉,这可真是! 吃饭的时候木瞳一会儿跟杨翠说话,一会儿帮天明天星夹菜,长盛看得好泄气,怎么感觉自己输了呢吃过饭,正要洗涮碗筷的长盛才起身,木瞳已经蹦蹦跳跳开始收拾了。 杨翠看了长盛一眼:“你这吃饭不管事的,好意思吗” 长盛只得硬着头皮一起收拾,木瞳并没有阻止他,等碗筷收拢,她抬着出外面洗涮去了,长盛站在台子边,洗也不是,不洗也不是。 洗,这是认输了,不洗的话,娘亲看到的话,也没好脸色,认命了。 挽起袖子,走了过去:“我来洗。” “嗯,你说啥你输了” “是是是,我输了,等下我就帮你向娘亲说明,说你修炼需要出去住。” “看你这么诚心的份上,还是我洗,让开。” 长盛只得尴尬的让开,似乎这个人还不原谅自己。 待到一家人围坐在炉火边拉家常,木瞳找了个时机,缓缓开口道:“杨姨,我的修炼有些问题,恐怕要搬出去找一个宽敞一些的地方住。” “修炼啊这个耽搁不得,韩长盛,明天你带着木瞳去找,找个大点的,别像你在镇上到处撞墙!” 进而转过头看着木瞳:“你好好修炼,早点把本事练好,好回去看看你的爹爹娘亲,儿行千里母担忧啊,你下来这么久,他们应该很担心你了。” 木瞳心里暖暖,竟是不知道怎么开口,她机灵聪慧,不会骗人。自己不停地吸收逸散在天地间的生命精气,实在有些可怖,本想拿修为说事,哪想杨姨那么紧张自己,一时间她只觉得自己欺骗杨姨,真是罪大恶极。 “住嘛可以住外面,早晚回来吃饭,我们会等你的。” 木瞳甜甜一笑:“嗯,好的杨姨。” 长盛目瞪口呆,自己根本不需要说话,这事儿已经定下来了,要自己掏钱诶,怎么自己是最没存在感的人 “长盛,你修炼得早,木瞳有啥困难的你要帮着点,你看她一个人来我们这里,不容易。” 长盛佛了,娘亲,人是从仙界来的呢,要帮忙也是她帮我呀,您不会不知道仙界是什么样的存在 “嗯嗯好的娘亲,我不懂的都问她。” “我是让你教她!” “哦嗯,好的。” 长盛只觉得自己说话都说不利索了,娘亲果然更喜欢木瞳,嘿嘿。 第六十三章 静极思动 聚龙之地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已经到了草长莺飞的季节。 自从木瞳搬出去住以后,她就没再回到书院留宿,倒是每天回来蹭吃蹭喝,照样其乐融融,但也不会和长盛一家久处,那些偶尔钻进她体内的生命精气让她困惑不已。 京城派来就任的知县据说已经到了巴陵郡,盘桓些时日,翻过大山,就可以到白水了。至于为何没从云岭郡城这条道走,长盛猜测,新官可能和郡守府不是一条心。 韩长盛已经初步体会到,修行者对于岁月的不在意。二林和木瞳都是修炼狂,平时没事都不搭理自己的,可自己静坐修炼和不修炼,这副奇怪的身躯吸收天地灵气的速度都一样。 静极思动,突然想起木棉寨桥头的老奶奶,轻轻给了自己一巴掌,年关那阵子怎么就没想着去看望她一下呢 在县城采买了一些生活物资,走走歇歇赶了两个时辰左右,就到了。 老人家关门抵户,周遭的田园里到处是农忙的景象。 环视一圈无人注意,韩长盛用灵力脱开抹油的铁锁,锁有些生锈,随手放在了进屋右手边的窗台上。把给老人采买的东西拿出来,规整的摆在角落里,坐在一条比较高的长凳上。 屋里的火炉上安着一口大铁锅,炉火就留了个不大不小的火眼,看这样子老奶奶应该不会外出太久。 “也不知老奶奶啥时候回来,嘿嘿,看到我买这么多东西她应该会很开心” 两只手撑着长凳,耸着肩,两只脚随意地前后摇摆着。 看着橱柜上那水渍油污灰尘形成垢腻,长盛突然想帮老人打扫打扫家里,刚刚运起灵气,想想还是算了。 “嗯。只要锅碗瓢盆干净就好,要是我把这些都弄一遍,老奶奶会不会以为我觉得不干净,嫌弃她不行,老了的人容易想法多,不能这样。” 时辰差不多了,大锅里的猪食已经煮开,长盛麻利地找到糟糠,舀了大半瓢倒在锅里搅拌,喂了猪,添了炭在火炉里,看样子老奶奶快回来了。 他就去记忆里的菜园里摘菜,看着那些一圃圃平整的土地,稚嫩抽绿的菜苗,已经半筷子高了,长盛看得心喜,一边摘菜,一边哼着轻快的调调,这要是老家村里,春晚风迟,正是菜园子青黄不接的时候。 “可惜狗蛋今天没口福喽!” 看得出老奶奶务农的功夫很讲究,天天对着土地几十年,真的就像在地上绣花了。 “哎,你是哪家的小伙子,怎么会在大婶的菜园子里” 一个中气十足的中年女声打断了自得自乐的长盛。 转头一看,旁边的菜园里,一个四十多岁的大婶正在笑眯眯地看着他。 “婶儿,我是高山上的,下来看看老奶奶,她好像下地里去了,我先摘点菜给她做饭。” “哦哦,这样子,大婶好像没什么亲戚嘛,大伯都去世好些年了,他们家就她一个人在家,你是高山上哪家的” 山里人就这样,问问题,大多时候不会觉得冒犯别人,都喜欢问到底。 纯朴的的好奇,纯朴的安全观念。 韩长盛略微有些无奈。 “婶儿,我说了你还是不知道,要是不相信的话,你要不要去屋里坐一下嘛,我不骗你。” 那妇人一阵大笑。 “看你这孩子,不经逗,她老人家这园子是花了些功夫的,你赶紧摘好菜回去了,可能马上就要回来了。”说罢,抬头看了看天上的日头。韩长盛看了眼天上,确实不早了。 抬着菜到家的时候,饭已经上汽,亮晶晶的蒸馏水沿着帽檐滴在锅里。揭开一看,还要再蒸一阵子,就开始收拾菜。 韩长盛正在炒菜,没放太多油。 听到外面远远传来说话声。 “大婶,我明早天不亮就走,到时候我喊你!” “要得,就是麻烦你了,那么远的路。” “您老人家就不要跟我说这个了嘛,小辈应该的。” “要得要得。” 老人一阵轻快的语气,似乎是老人在拜托年轻人,去镇上给她卖什么东西。 两人的语声渐行渐远。 突然,那个年轻的声音再次远远响起。 “大婶,你屋头是还有人吗好像门是开着的,在做饭呢!” “哦那我去看看今天来了哪个贵客。” “你慢点你慢点,他又不会跑。” 长盛心里一乐,知道这是老奶奶有点紧张,是怕屋里遭贼了,放下手里锅铲,赶紧出门打招呼。 “老奶奶,是我啊,长盛!” 老奶奶一见是长盛,有些皱着的眉头一下就开了,扛着锄头的身子走得更快了。 “长盛来了呀,你咋会自己做饭吃,我一会儿就回来了嘛。” 韩长盛赶紧跑过去,接下了锄头。 “夫子今天给我放了假,所以我就下来看看您。” 老人在水缸舀了两票水倒在木盆里,拉了拉小臂上挽起的衣袖,开始洗手。 “真的不是哟要好好读书,你什么时候来看我都是可以的。” 老人语气很轻松,脸上却忍不住的笑了起来,转身在门上取下一块比较干净的手帕,沾了水拧干些,正要往脸上抹,不过又立马顿住。 “啥你今天下来的你不是去县城读书的嘛没个十天半月你怎么打个来回我老婆子在这乡旮旯里都听说你的名号了,我听到寨里的人说,县衙里唱大戏的时候都是你出面招待的,真的出息了” 韩长盛本还不知道怎么解释,自己来回就是随自己心意的事,听到老奶奶自顾的说着,也是乐了,就静静地听着老人絮叨,等老人说话的缝隙到了,自己又回两句,老人很快收拾停当,到了屋里。 老人眉眼都是欢快的,小木桌上的饭菜在向老人招手。 “吃饭吃饭,让我看看你的手艺找得到媳妇儿不。” “我还小呢,长大再说。” “不小了,过两年就是男子汉了,看中谁家的姑娘没有有的话要叫你娘亲早点准备了哟。” 这关怀的语气,韩长盛听得感动。 不过自己走上修行路,找媳妇儿,不知道是多久以后的事去了。 不好意思拂了老人的意,赶紧转移话题。 “奶奶,我给你买了些东西。” 顺着韩长盛指的方向,老人才看到在墙角码放的一堆东西,有半人高,这东西可不少。 “来就来来嘛,带什么东西,也不晓得还有几年好活,你来看看我,奶奶已经很满足了,怕是没人想到,我这个年纪了,还能凭白得了个乖孙子,唉” 老人很明显是还想说着什么,只是突然间想到什么,声音有些哽咽,低头扒了两口饭,好像不大愿意继续说了。 长盛本就在专心的听着老人说话,看到老人可能是想起了半生孤苦,赶紧说道:“那说明我福气好,要遇到奶奶。狗蛋这次就没得吃了,下次遇到他我要显摆显摆,奶奶吃这个。” 长盛给老人夹了个徐记烤鸭。 说起狗蛋,老人来了兴致,看向长盛的眼里满是慈祥。 “你还说他,是你没口福,他要去从军的时候在我这路过,那时候我给他摘了好大一包柿子,他一个都没分给你” 也许是想起狗蛋那虎头虎脑的样子,老人也心情好了起来。 长盛愣住,倒不是在意那些吃的,只是啥时候,狗蛋都变坏了有好吃的不跟自己分享哼哼,下次遇见的时候叫二林收拾下他,自己是大哥,不可能出手的。 “这大地方的人,做东西就是好吃,怕是要不少钱” 老人有些贪嘴地看着盘子里的烤鸭,又有些舍不得吃。 长盛囫囵不清的说两句,老人也没听明白,扒拉两口饭,他才说:“下次我来的时候给奶奶多买点。” “不要多买了,买来吃不完,放坏了可惜。” “那我一样买些,少买点。” “滑头得很,那随你。” 这春夏青黄不接,用来过肚子的青菜汤,今天很好喝。 吃了饭开始拆礼物,老人看得连连叹气,柴米油盐都买了一些,没买太多,够老人用一阵子了,只是那些比较好的衣物,老人直摇头。 “这衣服穿着会不会身上痒痒穿出门去,他们向我借钱我咋办” “哈哈,奶奶,这些你在家里穿,这些可以穿着下地干活。” “哎哟,可惜了可惜了,可惜了啊!” “这个也是麻布做的,你老人家不说我小气就好。” 长盛一边折好贵衣服放在一边,一边又拿出些麻布衫,只看起来成色款式好一些,出们的话,邻居们最多就觉得老人穿得好那么一点点,倒也不那么引人注意。 “放着放着,煮杯茶给你吃,我们这自己炒的茶,别的地方你吃不到,滋味好得很。” 韩长盛立马来了兴致,院长说京城那些高雅人士,可喜欢品茗饮酒,诗词歌画,样样不落下,京城自己是迟早要去的,看看这茶有啥说头。 由于木棉寨在河谷地区,午后的天气特别热,水汽蒸腾,虫鸟收声。 长盛和老人在门口喝茶纳凉,心里十分宁静,隐隐有些困意,远远传来山腰上那布谷鸟的叫声。 老人喝了口茶,似小声自语道:“你要是迟个把月来,那蜜桃就可以吃了,等你下午走,奶奶这次都不知道送你啥东西好了。” 山村山货,香个嘴可以,吃不饱肚子,能吃饱肚子的,老人也无能为力,今天收了一堆东西,老人既开心,也有些不能礼尚往来的自在。 两人聊天中,老人自是知道了长盛如今生活富足安定,也是满心欣然。 “那我就下月再来,奶奶,这茶有点苦,下回我来我给你带点雪山脚下的毛尖,喝起来是香的,郡城卖的茶都比不上它。” 老人微微一笑,皱纹都很好看。 “你再等小半柱香,再试试这茶好坏。好茶还要好水来泡,在老伴儿坟山前面有一股山泉,那个水泡茶才是真的好喝,才过世那几年,我还去提水煮茶,后来就提不动了,爬高下低,今年庄稼收了,明年就不做那块地了” 老人几十年的光阴都花在田地里,话匣子一打开,哪块地虫害厉害,哪块地种什么庄稼收成好,如数家珍。 听得长盛都想扛着锄头去地里了。 心里哑然,自己不过才日子好过点,飘起来了。 一老一小拉着家常,不知不觉中打发着河谷酷热的午后。 “哦,对了!老伴儿那坟山旁有一块青竹林,这几天下雨,正是笋子生发的好时候,等下午你走的时候,带点回去,你娘亲肯定喜欢的。不和你说了,我先去给你抠一兜竹笋回来,收拾干净些,你好带着走。” 老人边说着,已经起身找了一把小锄头,要上挂着一个种麦子的小麦兜,就准备要出发了。 “奶奶,我和你去,你等我把这半碗茶喝完!” “好嘛,知道这茶不一般啦” 他早就吃出这茶不一般了,一开始入喉苦涩难捱,但是只要忍住一开始的两口苦涩感,后面接续喝茶,满嘴甘甜,萦萦绕绕,回味无穷。 农忙的时节,酷暑过后的下午时光很宝贵,下午还有活计,老人现在就去,不耽误下午下地。 一口喝了茶,接过麦兜和锄头,老人背着双手悠哉悠哉,在前面领路,看到沿路的庄稼地,就评论一番。 快要接近目的地,长盛看着旱田地头被挖塌的土坎,有些奇怪。 “奶奶,这谁家的地啊,挖成这样,不泡田了吗” “这黄老四家的田,不用泡田了,山上塌方,冲断了引水渠。这田坎是镇上黄家老爷子过世,开路过去的,开了钱,主人家乐意,哪怕把这路挖了,他们也没意见呢。” “这些人有钱不劳作,回来也不把路恢复一下。” 前路的老人停下脚步,四处张望了下。 压着声音道:“盛儿,你说怪不怪,镇上黄家的死人棺材在这抬进去的,这进去的路就是往我们地头就没路了,去年我去地里看了一圈,没看到送棺人的脚印,也没看到黄家的坟山,我一把年纪了还要受这种惊吓,真是造孽啊。” “哦还有这种事等下到了我好好看看。” 韩长盛一下子就想明白了,老人说这个,估计是看到自己和师兄屠蛟,觉得自己是有些本事的,才会告诉自己。 不然这里面就老爷爷一关坟山,奶奶进来却怎么都看不到黄家那些人葬的坟山,心里不得劲。 这世上真有神鬼妖怪,风水气运,阴德阳功要玄幻一些,但是是有的,只是凡夫俗子很难感受到。 无事则罢,有事一定要要处理到让老人心安再走。 老人碎碎念着往前走,大概是说一些老爷子以前脾气臭爱喝酒,好不容易四处帮人上工挣点钱,除了必要开支,就不嫌路远,都去镇上称酒喝。也不知道镇上打酒的提子是不是真的一提子就有一斤酒水,老头子可能被人坑了不少钱,不然他那点酒量,怎么每次喝了酒还找得到路回家。 感受着两位老人别样的恩爱不舍,阴阳相隔间,也牵绊着。 到地头了。 韩长盛如今可不怕牛鬼蛇神,千年树妖、山魈都弄死了,真有点抢夺风水的压胜手段算得了什么最多不过是一团恶灵,径直往老爷子的坟山走去。 越近,给人的感觉越是不同寻常。 在这些地方,死人做葬之所被称为坟山,亦或者坟包,亲友送死人入土为安,称作送人上山。 长盛感到冥冥中,这坟山犹如帝王宝座,一种难言的气势压得他心里沉重,见此山,如见帝王。 此山近看二龙环绕,山门坐落在巨龙出脉处,山坐前三丈,一汪山泉无声而淌,潭水深幽活生机,如龙口衔珠。 甩了甩头,用力一跺脚,长盛跳到了八十丈的高空,短暂的环视,更见此山群龙俯首拱卫,一闭眼,似乎十方星辰皆在此地汇力。 体内的灵力瞬间紊乱,如奔腾的野马四散而逃,他一下子从高空坠落,离地两丈看看竭力稳住身形,一个踉跄跌坐在地上。 好一个聚龙之地。 “孩子,看看就行。” 老人心疼不已。 “奶奶,爷爷这关山,风水天下少有,我刚刚看了下。附近确实没有黄家新坟,恐怕是压墙了。” 压墙是一种村俗说法,或者叫做欺墙、大石板。 泛指那些不讲规矩的人,用万人踩踏过的青石板压住坟山主人的尸身阴灵,青石两面画着接引符箓,后来者棺椁压于其上。如此一来,风水宝地的气运,便会转移到后来者身上,庇护后世子孙。 竭力压下灵气莫名消失的心慌恐惧,这久违的虚弱感,他已经很久没体会到了。 好在从小打磨和灵气滋养,他肉身也很强悍,储物镯里还有两件利器,他倒也对未知不怎么恐惧。 “看看就行,老头子养儿不孝,出了门就不知死活,我也黄土淹到头顶了,惹不起就算了,我们不动它。” 老人摸着长盛的后背,轻轻拍打顺气。 站在泉眼深潭边往外一看,远山之巅,云蒸霞蔚,冥冥中那种万龙来朝的气势更加强烈。 “奶奶,他们做了手脚,我可以给他反压回去。”说着就沉浸精神,招出小刀。 刚刚他摔下来,老人吓了个半死。 “不要弄了不要弄了,你才十来岁,沾了不干净的东西对运道不好,老头子就这样睡着算了,反正他生前没过好,这点罪他遭得住!” “没事,很简单的” 不待他把话说完,老人一把拽着他,语气也很严厉。 “我说不用了,你咋就不听说呢,走走走,我们挖点竹笋,你带着赶紧回去了!” 不明白为何老人突然情绪有些不对劲,但是长盛只得按下心思,踏踏实实被老人拽着去挖竹笋。 木棉寨位于南溪河末端,从安稳村下来,南溪河落差一千多米,在这一个河谷寨子里,水田里的大米可以做到神奇的两年三熟,本地村民往往比周边寨子更不知饥。 这里的竹林景观和村里的根本不一样,在近距离观察以后,韩长盛心里啧啧称奇,这青竹只有成年人大拇指粗细,最高的竹枝也才两丈来高,竹节紧密匀称,用刀拍之,铿铿作响。 黑色泥土里竹笋却有壮实汉子的手臂粗细,最高也只有七寸高,再往上长,就成了竹子,不能吃了,随着竹子越长越高,笋头越来越细,竹子长定,则笋头完全成为竹子。 “你别拍了,一般刀具可砍不断这种竹子,我活了几十年,也就在这里看到,这十里八乡就只有一蓬这种竹子。” 可不是嘛,这方圆三丈两丈的一片竹林也是有些突兀,周遭远处都没有竹林。 “奶奶,我这把刀可不一般呢!” 按捺不住对这奇异竹子的好奇,他随手砍了三根,断口传来一阵醒神的清香。 随手就剃掉了多余的枝丫。 老人大为惊奇,快步赶了过来,拉着长盛持刀的手,仔细看了看小刀。但老人看不出什么,就是感觉这把刀很锋利。 “啧啧啧,我的天老爷诶!这把刀,县里的铁匠怕是打不出来” “运气好捡到的,奶奶,当初宰那孽龙,这把刀可立了大功。” “这样啊!摸不得,摸不得,沾了龙血,凡人就不能摸了!”老人在衣摆上擦了擦手。 长盛心里失笑,好,也不戳破老人的迷信。 一个播种的麦兜装不了多少竹笋,此时早已被塞得满满当当,老人手里还提着一个竹笋。 “这竹枝拿来做扫帚,怕是能够用好几年,你不晓得,好些人来砍这个竹子做扫把鱼竿,嫩竹子要不成,老竹子又砍不断,这个树枝用人力都折不断。” 韩长盛闻言,捞了几根,轻轻一折,额,断了! 嘴角扯了扯。 “奶奶,那我们就回去了,等下我跟着马队回县城去,一路有伴的。” 腰上挂着麦兜,肩上扛着竹子,手里拿着大把的竹枝,活脱脱篾农归家。 第六十四章 小出意外 遇好心人 回到家,老人续煮了一壶茶水。 长盛回想着爷爷扎扫帚的样子,有样学样的做着,体内灵气恢复,实在扎得不顺条理的地方,灵气一捋,板扎。 一炷香的时间,就扎了两把细密扎实的扫帚,老人接过来,在地上试了试,都提进屋里放着。 日头西斜,房檐在地上拉长了身影。 “奶奶,你不用管我,我在门口坐着,等马队下来,我跟着他们走就是了,你把门锁上。” “哪有这个道理,喏,给你这把钥匙,你不要弄丢了哟,只有两把钥匙,还是找人打的。” 拿在手里看了看,心念一动,收进储物镯。 “我看你喜欢喝这个茶,给你包了一包,喜欢的话,我得空了多给你炒一些,你下次来拿。这竹子又没什么稀奇,在路上拖着几根竹子多难看,丢柴房里,烧火还行。” 这竹子香味儿不一般,长盛可舍不得就这么丢了。 他甚至想着,去城里看看那些制作香蜡的工坊,自己把把这竹子做成熏香,夏日午后,在家里点上两根,娘亲应该很喜欢这个香味。 “奶奶,那块地就不要做了,抛荒算了,风水有点怪,一般人要少去才好。” 这些神神道道的东西,老人很愿意相信,不疑有他。 只要闭了那条小路,龙气滋养,他们的后人以后会大富大贵,如果有后的话。 老人家里实在没什么好的包装材料,只得用长盛来时,包裹食物的外层油纸包裹茶叶,看着还算干净。 接过来,放堂屋的门槛上。 笋头放在一个布袋里,老人可没时间考虑,这样挂着东西走路不太好看。 长盛远远看到,村里的马队到了岔路口。 老人交代几句,就要下地去了。 农时不多做,秋收一场空,时间金贵得很,老人扛着锄头走了。 长盛三两下截断竹子,放在镯子里。 装竹笋的布袋腾了出来,洗了洗,运起灵力一蒸,干干净净。 这袋子对于老人来说,应该是平时拿来装紧要物事的袋子,对老人重要,他可不会就这么拿着走了,在袋子里压了些铜钱,放置妥当。 转身飞掠向那片竹林,仔细试了试,体内灵力正常。 此地万龙来朝,周遭阵势天然,修行者难以升空窥探。 盖因风水阵势太强,一般人葬在此地,最多福绵子孙。做帝王陵寝,则国势昌盛。 此地,最合适做修行者转生之所。 闭上眼仔细感应,坟山里。 老爷爷的尸骸被一个锈铁箍圈着,上压刻符大石。 这些人不讲规矩啊,攫取好处就算了,还镇压原主阴灵。 坟山大体以石头拱砌而成,前头一横两竖,连个碑帽都没有,简单的一块矩形大石做了坟山的生机门,生机门周边密封的灰浆颜色泛旧,凑近些看,还是新的,可能是加了些柴灰,乱人眼。 手掌轻轻按在生机门上,需要几个壮汉才能扶稳的石块,被他他轻轻拉抽屉似的拉出来。 棺椁很新,原主人的棺椁已经腐朽,就散落在新棺两边,新棺长铁木短金丝,看得出来黄家出了好大一笔钱。 也不知是谁给他们找的风水,居然能懂这个。 开棺。 上面的尸骸只有一些褐色的印记,应该是尸水痕迹。一网头发乱糟糟扒拉在头顶位置,但骨头白净,保存得很好,被十七层衣物包裹着,每层衣物里面都画着道家长生符,外面画着佛家往生符。 尸骨口含玉珠,质地不算出色。 右手托起尸身,左手抓起压墙石,在抓起来的瞬间,韩长盛不由的闭眼,他感受到了这两具尸体间断了某种联系。 真是不当人子,抢人气运,镇人阴灵,还以锈铁腐蚀,这是要让人断子绝孙呐。 挥手抹平压墙石,把老爷爷的尸骨放在上面,又在镯子里掏出八张往生符放在这一团骨头的八个方位。 “唉,道观里的符箓也不知是否真的起作用!老爷爷你安心休息,以后不会有人来打扰你了。” 长盛探头出来看了看,四周无人。 把生机门推会原位置,散落的灰浆被他用灵力紧紧的压实在生机门与立柱的缝隙里。 走到竹林边随手一挥,喷涌的灵气在地面穿出一个幽深的地洞,把手里托着的尸骨扔了进去,盖上土。 “有怪莫怪啊,你的子孙居心不良,给你换换地方也是应该的,你穿得那么好,这里风水也好,就不要再想着住龙穴啦,我也算对得起你后世子孙。” 又砍了两根竹子,挖了些竹笋。 这样,书院里的先生们都有得吃了。反而是老奶奶年纪大了,竹笋不能多吃,唉。 他边往回走,脚下不断涌出灵气,炸翻了通往那块地的路,在毁掉这条路某个长度的瞬间。 他心里一怔,脑海里隐隐传来阵阵高亢的龙吟,直炸得脑海嗡嗡作响、眼冒金星。 一下子拄着一根竹子做的行山杖,死命压制着脑海里的龙吟。 “我也不知道你们什么关系,我只是帮老爷爷拿回该有的东西,你们不必谢我。” 脑袋瞬时一清,所有的声音都寂静,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脱口而出那句话。 “他妈的,这才是这种地方该有的异象。” 摇摇头,正准备走。 却发现整个山谷里隐隐罩着一层清光,清光外不断有长着四只脚的乌鸦在冲撞光罩,许多眼眶冒着紫火的人形怨灵在呻吟,痛苦、绝望、愤怒、怨恨,情绪不一而足,不断有喊杀声,咆哮声,他们攀附在光罩的边缘,像叠罗汉一样,想往上加,压破这个光罩,但是他们会被一层无形的力量轻轻弹开,无法真正的接触到光罩。 反观那些眼睛血红的乌鸦,每一次都全力扇动翅膀,带着一股股黑烟,带起的幻影,狠狠地撞在上面,每一只乌鸦撞在上面,皆如石子投深湖,微漾。 如不死不休的深仇大恨,很多乌鸦撞死在光罩上,凭空又生出许多乌鸦继续撞击,光罩却稳如泰山。 “阵势怨灵这不是因为我毁了路他们才出现的” 那些乌鸦和怨灵的注意力根本不在长盛的身上,但他只是看着那些怨灵的样子,心里就止不住的生出恐惧。 就如蝼蚁撞见神灵,一种来自生命层次差距产生的颤栗,灵魂在震动。 感觉到自己脑门发胀,狠狠地闭眼甩头。 “呔!管你是什么妖魔鬼怪,天地间人族最大,想吓唬我你们去死。” 天地为之一清,韩长盛一屁股坐地上,揉揉眼睛仔细看去,隐约还能看到乌鸦,一个怨灵好像回头看了他一眼,他顿时僵在原地。 怨灵似乎对他发出了一个笑容,他赶紧起身踉跄着往后跑了几步,转过头来再看,已经看不到那些怪异的存在。 试着往前靠近,似乎又要能看到了。 往后跳跃,一直跑到河边。 他才感觉到阳光如粗温暖,摸了摸里襟,浑身湿透了。 “妈的,到底是什么鬼” 韩长盛想着那个看着自己的怨灵。 “他是在对我笑不对,好像是嘲笑!可是他为什么会看向我呢一开始他们都没注意我啊!他好像是个女的” “啊呸!一个骷髅头而已!” “可为什么就是感觉他是个女的呢” 他越想越纠结,隐隐感觉四面八方传来刚刚听到的声音,抬头一看,好像天幕在下沉。 “这到底是什么鬼!想吓我” 强行驱散脑海里的想法,不再去想关于那些怨灵和乌鸦的样子。 感知里的天地终于恢复了原来的样子。 一身酸软的他踉踉跄跄往回走去。 莫名的,他忘记了可以使用灵气,似乎是要融入人群,才会有安心的感觉。 “马队还没下山来不行,跑快点。” 他歪歪扭扭地往前走,到了桥头,马队刚好下来。 没有一个认识的熟人,他就在马队旁跟着走,下意识地靠近马队里一个阳气极重的汉子。 有人靠近,汉子诧异地转头。 长盛穿着不错,比起一般县城人家的公子,要好一截。 “小少爷,你这是和家人走散了怎么一个人赶路” 他感觉到自己眼皮子在打架,身体很虚弱。 “叔叔,麻烦你带我一程,我肚子疼” 话音未落,摔倒在地。 汉子本来只是惊异,这孩子看起来锦衣玉食,怎么会一个人在这马道上赶路呢 拉起长盛的时候,触手冰凉。 他是这次的领队,专人专马的驮队里,也抽不出人手把这孩子送去镇上救济,这孩子气若游丝,浑身冰凉,汉子一时间急得心头火起。 “都他妈走快点,这孩子好像犯症了,说是肚子疼,赶紧走,到镇里找人看一下。” 可是马队驮着黑炭,就一开始糟乱一阵,速度又缓了下来。 不论是人是马,长工使力,都是一个稳字,一个持久,没有赶路节奏的话,人马都受不了,哪儿能快得起来 一个憨厚的汉子大声道:“彭领队,要不你骑马带他去镇里看病,在前面等我们,人命关天啊,这也不知道是哪家的娃娃,要是出事了,怕是不好交代。” 领队的汉子也不想生事,但是人已经在怀里了,就丢在路边他也做不到。 要是自己直接带人走,这活计估计保不住了,家里人还指望他呢要是惹得县衙里老爷们不高兴,这以后十里八乡都不好混了。 看着小脸煞白的韩长盛,他目光很复杂。 “孩子,不要怪我,这就是你的命了,你要是能自己好转就好,要是好不了,我只能把你送义庄了。” 长盛此时在牙齿打架,根本听不到他说什么。 仙界,在某一个仙都势力无法触及的地方。 灵气如雨,日月并存,灵树参天,异兽遍地。 “爷爷!爷爷!后山化龙池冒气儿啦,老祖宗叫你赶紧过去。” 阁楼里,一个长须白发老者无奈地放下书。 果然。 “哐当!” 门开了,一个长着龙角的姑娘冒失地闯了进来。 看到老人那威严的眸子,俏皮地吐了吐舌头。 “爷爷,人家知道错啦,可是化龙池是在我驻守的时候变化的,你说老祖宗会不会奖励我一把仙兵” 少女不管老人严肃的样子,走过去搂着爷爷的手臂就是一阵撒娇。 老人微微别过头去,忍了一忍就要笑出来的声音,继续严肃。 “成何体统,不是叫你每逢大事有静气嘛你看你还一身白衣,我骊龙一族脸都被你丢尽了!” “爷爷,你再凶我,我可不给你偷酒喝了,哼,反正龙儿没人关心,天天都要被教训,现在爷爷都凶我,以后我不回来了。” 作势欲哭。 老人绷不住了,一颤一颤的胡子显示,他忍得很辛苦。 “好呀,爷爷你又逗我!” “啊哈哈,没有没有,爷爷是想起你第一次去偷酒的时候,那模样有点惨,走走走,别让老祖宗等急了,我们先去后山看看,爷爷去给你讨一件宝贝。” “嘻嘻,爷爷真好,那我就不把这酒藏着了,先给你一半。” “真正的好宝贝可不好讨要,看在我这么多年辛苦的份上,老祖宗是愿意的,可是作为龙族一份子,我怎么好开口居功呢唉,这好宝贝难啊。” “你给我讨来好宝贝我就把酒给你。” “你先给我酒。” “不,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二龙遁远。 “老祖宗,化龙池恢复了” 化龙池旁边站了十几个苍老的身影,男女皆有,其中一人尤其苍老,看起来像个农夫。 只有骊龙一族的长老带了后辈。 “嗯,这次龙儿立了大功了,龙儿,来告诉大家,你扔进去的是什么宝贝” 得到老祖宗的确认,站着的十几位老人明显松了口气,看着龙儿的目光更加和善。 龙儿本名骊龙,天赋惊人,修为冠绝龙族年轻一辈,但是总喜欢顶着两个粉红可爱的龙角。 深得老祖宗喜爱,直接赐名骊龙,以一族之名赐下,可见对她期望之高。 骊龙有些心虚,强装镇定道:“老祖宗,我把你赐给我的打龙鞭丢进去了,我想着反正清神竹可以驱赶荒灵,它又让我族吃尽苦头,我就想着把它扔进去,让它试试我龙族的厉害。” “这” 在场的老人神色各异。 老祖宗居然把打龙鞭赐给骊龙,这要是自家后辈犯了错,还不是被吃得死死的 还好还好,打龙鞭已毁,自己犯点错,最多就被老祖宗训几句,不用捱那该死的打龙鞭了。 在场诸位有谁不知道那滋味所以各位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都是为了后辈考虑啊。 “此次化龙池恢复,族里要严格保密,你们不得对外泄露,除你们之外,任何人都不得知晓。百年后,我龙族将迎来强盛,你们知道这重要性,余话就不多说了,各自去处理自己的事。” 众人皆右抱拳躬身,领命散去。 过了一会儿,龙族老祖宗敖烈一挥手,骊龙和爷爷再次出现在化龙池旁。 “叫你们留下,是有事让你们去做。此时我族化龙池恢复,定是有人替我们扫除了荒灵攻击,无论此人是谁,我族当按照当年人族玄一大人之命,找到他,带回来,举全族之力培养他。骊龙,这件事就交给你了,你喜欢外出玩耍,这次就外放你百年光阴,百年之内,无论结果如何,你都得回来。” “骊仲,以后百年内,由你驻守化龙池,除了今天在场之人,任何人不得靠近无生大阵,违者格杀勿论!” 骊仲颔首,询问道:“老祖宗。龙儿一人在外行走,司衍那废物会不会打她主意” “我古族本就先天地而生,司衍算不出我族仙境之上的弟子,龙儿在合一境巅峰,但从小到大皆在族内,入世历练不够。万灵万物之道,便是天道,她只需要体会一二,相信回来就是仙境了,我自会护她周全,但她不能知道。” 骊仲听着心底的声音,放下心来。 这时,敖烈才开口道:“我龙族弟子,就该经历风雨,虽有先天之机,但龙儿你心性跳脱,在外行走,感悟众生之道,也得小心谨慎,尤其小心司衍圣地之人。” 想到自己就可以去尘世历练,体会外界万灵之道,骊龙压下兴奋的神经,欠了欠身。 “骊龙谨记。” 且说众人走了一段,终于走到平坦的河坝地区,阳光终于洒在韩长盛的身上。 彭领队把他放在身后,让太阳晒晒。 马队骤然一惊,驮夫们赶紧招呼牲口,大家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一个抬着旱烟的老者随手拍打几下马匹,安抚下来,抬头吼道:“大家都小心些,打起精神,怕是撞到不干净的东西了,招子放亮点!” “老张头,真有不干净的东西”一个矮些的汉子压着声音问到。 “你管他娘的有没有脏东西,豺狼虎豹不吃人吗小心些总是没错的!” 被吼的汉子有些讪讪,大家却笑了起来,马队再次恢复平静。 在驮夫们看不到的韩长盛背后,一个巨大的韩长盛虚影在冒出,时而变换成一只火凤形状,时而变成韩长盛的样子,待到终于长定,他对着下方的韩长盛使劲一吸,一个黑色的虚影被扯了出来。 一口吞了,像模像样的咂两下嘴,似回味。 “小东西,不借助太阳,本大爷如今还真奈何不了你,这味道真美妙啊。” 虚影慢慢缩小,隐入韩长盛体内,归于平静。 进入镇子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水、水,娘亲,我要喝水” 听到呓语,汉子把水囊解开,左手把长盛扶在怀里,慢慢地把水倒进他嘴里。 “啊大叔,我们这是到哪儿了” “临江镇了,小少爷还疼么” 他迅速打量周遭,马上就进镇子了。 “不疼了大叔,我有力气了,你放我下去。” 彭领队悬着的心终于踏实了,真要是醒不过来,他也只能尽人事了,幸好。 “你坐着,不在乎这点路,进了镇子,吃了东西,你再走路。” 有力的大手扶了一下他,韩长盛只得运起灵气,减轻自己重量。 汉子并没多说什么,出门行路的人,都不喜欢路上有意外。 闹哄哄的,趁着饮马的功夫,长盛叫店家安排了精饲料喂马,每匹马多加了小半升玉米。 第六十五章 回家挨打 宿命相遇 众驮夫风风火火准备吃饭,长盛找到彭领队。 “大叔,我家有亲戚就在镇上,今夜就歇在镇上,祝你们一路平安。” “这就好,你一个小娃娃跟着我们走,恐怕还吃不消,你细细感受感受,不舒服的话,要叫你家大人带你去看看。吃了饭再去寻你家大人,放心,不叫你出钱。” “不了,谢谢大叔。” 辞别马队,韩长盛潜进白水江里,仔细回想着今天的遭遇。 一开始,是自己强行升空,感受到了强烈的压迫气势,闭眼感受到了煌煌天威,那块地方,真不简单。 第二次,奇怪在自己毁了那段小路,天然的万龙来朝阵势得以完善,可这种阵势,阴宅阳宅皆可准,怎地会出现光罩和那些怨灵那些乌鸦也该是凶灵的一种。 自己可以看到,凡人却看不到或者是之前有路,没出现凶灵那自己补全那处阵势,会不会害了附近的村民 他记得清楚,自己远离光罩的话,没事。 想到这里,他运起灵气,疯狂朝木棉寨赶去。 入夜了,老奶奶家已经没有亮光,应是睡下了。 还好还好,长盛试着重新靠近,整个坟山周围并无异样,看来是没事了。 再次赶到镇子的时候,他居然饿了。 韩长盛如今做不到辟谷,但是灵气冲刷,也应该终日无觉才对。 也没多想,找地方吃饭。 “东家,这喂马,谁叫你们用那么多粮食哟糟践了,糟践了!” “彭领队,有人说看到你们辛苦,留了点钱说请你们马队吃饭,别说那粮食了,你们加的肉菜也不用付钱。”小厮大笑着说道。 “咦怕不是今天马惊了的时候,有老神仙来跟我们同路了”一个汉子正挤眉弄眼的自我幻想。 “少放屁,那生病的娃娃也算老神仙那我是老老老神仙” 不理会外面乱糟糟的吆喝,彭领队心里默了一下,那小少爷的穿着,肯定是付得起钱的人。也许是他家亲戚来付了钱不管了,赶路要紧。 “东家,今天打扰了,我们下次再见!” 账台的东家笑着拱手应下。 一群人吆喝着散去,长盛再次走进客栈。 正在神游的东家不小心一看,哎,这不正是那小财神吗赶紧迎了出来。 “小少爷,住宿还是吃饭” “吃饭,就上一盆牛肉东家,多加点芹菜。” “好好您坐,一会儿就来。” 正在这时,进来几个人。 “哎哎哎,你们听说了没,黄老四那家伙死了,我说那么奇怪呢,他那媳妇儿成天住在客栈里。” 东家眉头一皱,去账台后扒拉算盘去了,小厮赶紧跑过去点菜,也想听听是个什么古怪的说法。 “怎么死的我好久没看见他了。” “据说,啊,据说!黄老四借路给黄家丧葬,被阴差勾走了,死了两三个月了。” “他们家不是在木棉寨嘛这你都知道” “嘿,你们也知道我们家是世代修道的,县城王捕头,我大伯。” “我去,原来你是王大人侄儿,藏的够深啊” 另一人筷子一挥:“你别打岔,听他说。” 那王姓青年本想享受一下恭维,奈何家室比不过发声的青年。 故作神秘道:“前阵子黄家来我们家,找我太爷要了好多长生符,倒也老实,说是黄家那老疙瘩过世了,要给他用。我可是听我太爷说了,那个给黄家指路压风水的野道士,没过多久就死在去县城的路上,若不是我太爷欠了黄家祖上人情,那长生符是不会给的。” “我听你放屁,叫你说黄老四的事!” 王姓青年明显地位不高,赶紧说道:“第二天黄老四就死了,说是打柴摔死的,死得很惨。这不,他媳妇儿办完丧事,不敢在家里住,都在悦来客栈住了好久了。你们不是不知道,他那媳妇儿,腰肢儿屁股都是一流,嘿嘿,你们就没注意” 一人接话到:“那是那是,等过几天” “你他娘的说的牛头不对马嘴,说半天也没说清楚怎地是被阴差勾走了,一天就想着胯下那点事儿,真是草包。” 那人涨红着脸:“你们知道啥,我太爷说了,这符箓用在死人身上会寻晦气,给死人逆命,提供方便的人都会被勾走!” “切,你这样子,你太爷会给你扯这些” 另外几人顿时发出一阵嘘声。 韩长盛这才明白为何老人看到自己摔倒,那么大反应。 心里哑然,这黄家也是想得多,送人上山,还佛家道家的符箓一起用上了,也不怕那两道符箓打起来 恐怕是那黄家老四悄悄做了什么勾当,被人害死,生机门上的灰浆明显有撬过的痕迹。 至于那野道士,怎么死的就不好说了。 怎么在自己周边,各种神奇的事情层出不穷呢 吃了饭,往县城赶去。 “娘亲,我回来啦!咦天星天明呢” “去找他们木姐姐玩儿去了,说今晚不回来了。哎等等,你那眼睛是咋回事” 韩长盛用食指指了指自己。 “我我的眼睛没事啊” “你过来我看看!” 来到近前,杨翠发现他眼眶泛青,眼窝子都陷下去一些,其他倒也没啥,转身拿了细竹条。 “你自己说,今天你干什么去了” 韩长盛一脸懵。 哎哎哎,等等,这怎么就拿家法了赶紧跑开。 “我看看先!” 镜子里的自己眼窝有些深陷,眼睛发黑,像极了那些花楼里出来的人。 杨翠拿着竹条,坐在椅子上,一只手支在桌子上,气呼呼的。 韩长盛慢吞吞挪了过去。 “娘,不是你想的那样,今天我不想修炼,就去看了下木棉寨的老奶奶。” 回答他的是一片沉默。 “然后我们去挖了竹笋,娘你看,奶奶还说你肯定喜欢吃的呢。” 地上出现一包茶叶,一些竹笋,还有十来截长短不一的竹子。 沉默 然后我吃了饭,就回来啦不行,瞒不过去! 硬了硬头皮,韩长盛自觉的跪在地上。 杨翠掀了掀眉毛。 “娘,那个老爷爷,就是老奶奶他老伴儿,他的坟山被人压墙了,我又正好懂一些,本来是和老奶奶一起去挖竹笋的,遇到了,所以我就、我就帮忙弄了弄。” “哦那你的老奶奶怎么样了” “啊老奶奶没事啊,她还去地里干活了。” 杨翠玉面含煞,扬手就打。 韩长盛心道要遭,娘亲果然越来越难骗了。 久违的痛感爬山心头,他又不敢用灵气抵抗,端的是,挨打要立正,犯错要承认。 “嗯不躲” 娘亲果然看书看多了,这都发现了。 “娘亲你看我这不是没事儿吗您不要生气啦!” 撒娇这招也不好使了,韩长盛顿时愣住,这到底是如何是好。 正在僵持,杨翠突然疲累的叹了口气。 “韩清松啊,你要是没死就好了,你的娃娃长大,翅膀硬了,可以自己做主,可能长两年,都不用我这个为娘的做饭给他吃了。人家现在飞天遁地,本事又大,我也熬不过他,你要是没死,你就自己来管。” 说完,很疲惫地把竹条掰断了,往里屋走去。 韩长盛慌了,是真慌了! “娘,我说,我全都说” 杨翠顿住脚步,韩长盛跪在地上,竹筒倒豆子一样,把今天的事全说了。 慢慢转身坐回椅子。 “知道我为什么打你吗” “知道,让娘亲担心了,我骗了娘亲。” “我以前是怎么教你的,修行路上,遇到没把握的事,要怎么做” “要在保证自己安全的时候,再去做,要稳当。” “你知道就好,我就你这么一个儿子,以后遇到事情你自己看着办。对了,刚刚你说这竹子掰不断是不那你给自己削一根竹条。” 韩长盛本来还准备怎样诚心悔过竭力卖惨,好让娘亲放过自己,这画风不对啊,怎地突然就 “好嘞!对了娘亲,我这灵气一冲就没事了,你发现没有,木瞳那丫头最近才是焉焉儿的。” “嗯有吗” “有!” 韩长盛十分肯定地点头。 “你现在去把他们叫来,我问问她。” “哥哥” “哥哥” 天明天星明显长个子了。 “韩长盛,你来我家干嘛” “什么叫你家这是我掏钱买的。” “你说啥风大,我听不见!”木瞳把手掌贴在耳边,做收听状。天星看得“咯咯”直笑。 “娘亲说,叫你今晚过去睡,他有些事想问你。”他也压着声音故作呼喊。 “哦杨姨找我啥事” “我怎么知道,你去了就知道了。” 木瞳狐疑地转身看了眼两个小人儿,天明酷酷地道:“不知道!” 拉了拉衣襟。 天星双手一摊,眨着可爱的大眼睛,扑棱扑棱的。 看着街上渐渐稀疏的人群,木瞳又开始有些心不在焉。 韩长盛轻轻说道:“知道你是天外来的,你也有自己的秘密,娘亲就是看你最近吃饭的时候心事重重,想问问你是怎么回事。” “我已经这么明显了吗” 走在前面的两个小家伙齐齐点头。 长盛领着两兄妹在一间屋里写课业。 杨翠看着默默不言的木瞳,心里一声叹息,这孩子苦。 “瞳瞳,你是想家了是不是在我们这个地方待的不习惯” “没有啦杨姨,大家对我都很好,我很喜欢这个地方。” “那你是怎么了,看你闷闷不乐的样子,是不是杨姨做的饭菜不好吃” “不是不是,杨姨,你不要误会了。” “哦,那就好” 接下来是长长的沉默。 自己会自动吸收生命精气的事,木瞳也困惑不已,杨姨关心自己,可是这些说了也没办法,韩长盛倒是修行者,可是他也不知道,因为作为精灵族公主的自己,在不断觉醒的传承记忆里,也没找到答案。 隔壁的韩长盛尖着耳朵听,也没听到想要的答案,天明天星迅速瞟了一眼彼此的课业,赶紧把看到的答案写在自己册子上。 “那好,你是天上掉下来的仙女儿,你要是不想说,那就不要说,好好修行,争取早日见到你的父母。” 杨翠的语气中,透露这一种孩子大了,有自己想法的意思。 木瞳急了。 “杨姨,其实我、其实我会自动吸收生命精气,我不知道你明白不。就是比如一个人只要不是正常老死,他死了以后,我就会吸收他们生命气息,包括魂魄。简单地说,因为我,他们投胎都做不到。我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 “那你会影响正常人吗” “这个倒是不会,这个生命精气,其实对于很多邪修,或者对于妖族贵族来说,是很宝贵的东西,可是这个事不该发生在我身上,这不合理。” “对你有用吗” 木瞳满脸通红,嗫嚅道:“是有的。” “那不就行了,对你有用,不影响常人,至于他们不能投胎转世,这又怪不得你,你自己都不明白情况,某些角度来说,你受其困惑,也算是无辜的。” “杨姨,真的是这样吗” “那你想想到底是不是这样” 当然是这样! 可是木瞳自己根本没办法解释自己不是人族,若是人族,倒也有些可能。自己是钟天地之灵秀而生的精灵族,还是天地交感,自己才能诞生,这一定是有什么问题发生了。 只要回到仙界,自己就可以去寻找答案,很快了。 漫漫长夜过去,早上洗漱碰头的两人一时间也没说话,韩长盛想了想,只得先开口。 “没事了” “有!” “还闷闷不乐” “嗯。” “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看我带你吃好吃的,对你那么好,我的娘亲都成你的娘亲了,我都嫉妒,你都能告诉娘亲,那你咋就不能告诉我” “我正准备告诉你啊!” “哦,那你说!” “我会自动吸收非正常死亡的人的生命精气,准确的说,可能动物的也会!” “啥” 韩长盛卡住,这怎么解释怎么自己周边,和自己或深或浅有些牵连的怪事那么多 “喂,你在想什么” “没事,我在想,这样的话你肯定不是精灵族了。” 木瞳“” “我有个地方,可能很适合你修炼,如果你愿意去的话,带你去,不过那里已经有一个人在修炼了,希望你不要介意,那里远离人烟。” 二人端着水杯,交头接耳,窃窃私语,商议一阵,就把事情定下来。 长盛想起了龙颈潭,那水底的青莲,似乎当时也吸收了生命精气。 等木瞳到了那里,谁更厉害,就很清楚了。 “锅锅,你们在玩过家家吗我也要玩。” 天星端着水杯出门,就看到二人一阵嘀咕,二人赶紧分开。 “嗯咳,我们在商量事情,刷你的牙。” “商量事情为什么要凑那么近” “保密,保密懂不懂” “哦!” 二人把想好的说辞告知杨翠,便往龙颈潭赶去。 清风拂面,三四月人家农忙,马道上人来人往。杨柳依依,五六个行人闲话,天风上云卷云舒。 “哎,你说的那位道友,是一条鱼” “嗯。你们在仙界,如何称呼妖修” “和你那书上说的大体不差,不过,妖族分为妖修和妖兽。妖修能修炼,化形,诞生灵智,最终追求长生之道。部分妖族无法化形,甚至无法诞生灵智,一切行事只凭天性本能,但他们又可以吐纳如月精华修炼,或者吸纳天地灵气,这大多是动物走兽类,草木类若是无法诞生灵智,只能荫蔽一地,生死自然。” “哈哈,红鱼听说自己是妖修,会不开心的。” “修士分类凭自身跟脚,也凭对苍生态度。比如狐妖狐仙,恶鬼鬼仙,万灵追寻长生之道,也需要敬畏众生。即便那些以杀证道的修士,若是滥杀,也断不可能长久,天理昭昭,冥冥中自有定数。” “定数不定数的,我不太信这个,但是我相信,修士能以善恶而分。” 谈话间,龙颈潭在望。 有些想红鱼了,就是她那有些做作顽劣的神态,实在拿捏不住,也不知她从哪里学来的,等灵智完全,多多修行,就会好起来 “这就是你说的宝地不怎么样嘛,灵气稍微浓郁些。” “只要你没有困惑,对你来说不就是宝地了嘛” “这么大块月耀石” “红鱼,我来看你啦,快出来!” 喊了几声,无人应答,有些尴尬。 “他可能在潭底修行,我们悄悄下去。” 龙颈潭无恙,长盛往水里潜去。 “嗯那光光的女娃是谁红、红鱼” “啊!公子你讨厌!怎么偷看我洗澡要死啦要死啦,你赶紧上去。” 一股沛然水力袭来,长盛就随着水流,翻到水面上,脸上止不住的尴尬。 岸上的木瞳好奇道:“怎么啦,你怎么脸那么红” “额,没啥,憋了口气,她马上就上来。” 水面没有动静。 “哎!你赶紧出来,我还带了客人呢” “公子好讨厌,明明看到人家没有衣服,还叫人家出来。” 长盛满脸尴尬:“哼,三天不打,上房揭瓦,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可以用灵力凝聚衣物,你再不上来我可下来了啊,反正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你。” “我也不知道,我的灵力修为不足以外显衣物,公子,我怎么化形的我都不知道,我还没到结丹呢” 韩长盛听得好奇,随手扔了件长衫下去。 “赶紧穿上,出来再说,不穿的话,化成本体也行。” 修行界常识,除了一些特殊种族,父母强大,生命层次极高,他们诞下的后代,可以出生就是人形,可以以最切合天道的形体窍穴去修炼,贴近自然。 而由小妖开始修炼,不到结丹便能褪下本体束缚,化为人形修炼,纵然以木瞳的见识,也是奇闻里的奇闻。 顾不得等待,木瞳纵身跃进水里。 水里的红鱼还在纠结,是穿男装上岸,还是化为本体。 听到入水声,红鱼一招手,长衫就穿着妥当了。 站在岸边的事,木瞳没有特别的感觉。 可是到了水下,心如擂鼓。 无形中的牵引,让她直冲潭底而去。 红鱼以为是公子跳下来,正要咋呼,没想到是个漂亮的小姐姐,诶她要干嘛怎么就往潭底去了 长盛故意慢了一步,也跳了下来。 而现在,木瞳和潭底的青莲,正在进行一场宿命的相遇。 第六十六章 解开疑惑 画风不对 不行!虽然这个小姐姐很好看,但这青莲是自己修行的根本所在,不能轻易让她发现。 “哎,姑娘你等等!” 木瞳置若罔闻,遵循着内心的感应,逐渐下潜。 韩长盛拉了下红鱼,使了个眼色。 他知道两者相遇可能会有些奇妙的反应,出乎意料的是,木瞳自己就感应到了潭底的青莲。 红鱼泫然欲泣的撇了撇嘴:“公子,我化形好像和这青莲有关,你就帮帮我嘛。” “看看情况,她叫木瞳。放心,即便她真的需要,也不会抢你的东西。” “嘻嘻,那还差不多。” 二人缓缓跟随,距离青莲七丈的距离,便停下来,无法寸进。 木瞳浑若未觉,但此刻的她,心里掀起滔天骇浪。 “圣物怎会在此地长盛居然早就知道这里那他和那位道友,是什么时候发现圣物存在的呢” 她眉心隐藏起来的青莲印记在发烫,慢慢显化,已成七瓣印记,和水底的青莲叶片数相对,不觉中,她的耳朵也变尖了些,只是长发遮挡,后面的长盛即便能水里视物无碍,也看不见。 “公子,这宝贝不会是木姑娘的缘法可是,人家先来的呢!” 略微皱眉。 “红鱼,你忘了这是我带你来的对了,昨夜我去看了看你以前那鱼窝,河沙都填平了。” “我不管,这是公子先带我来的,谁也别想抢走!” “我们先上去,看起来此物和她有缘,这凡界,修行者不多,你们都是我身边人,可不要因为外物起心思。” 见红鱼委屈巴巴的样子,语气一变。 “看看你家公子玉树临风,天天撞大运,说不定啥时候我还能给你找一个更好的修炼宝贝呢。” 红鱼噗嗤一笑。 “呀,公子的脸皮好像厚了些。其实我也没多想要啦,但这是公子带我来的,公子对我有点化之恩,人家就是有些” 话未说完,一股青虹弹来,二人被送出水面。 整个水面顿时静止,如移开坚硬的镜面,二人站起身来面面相觑。 书上看来终觉浅,事到临头太新鲜,韩长盛略微沉思着。 红鱼的嘴可以吞下个鸽子蛋,水族出身的她,此刻感觉不到天地间的任何亲水之道。 震惊,微怒。 “哼,这宝贝不要也罢,枉我陪它那么久,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她在跺脚,水面翡绿无波。 出身见她憨态可爱,也是哑然:“走,我们去岸上等她。” 潭底七丈,已经是青蒙蒙的一片。 一股股紫金色雷霆,连接着青莲和木瞳。此刻她不着片缕,青色的灵气在她周身游荡,只露出粉雕玉琢的面庞,金色长发飘荡。 青莲顶上浮出幻影场景,隐现着天人三族不断与洪荒各族的战斗场景。 最后一幅场景,一朵撑开天地的青莲,在一片混沌海域中破水而出,雷霆如雨。 天人三族众多上古修士兴奋不已,剖心呕血,万人围坐成阵,不断打出法术,祭炼青莲。 日月飞逝,鸿蒙流转,众人身躯开始干瘪,青莲吸收足够的雷霆之后,轻轻一震,似乎摆脱了混沌枷锁,开始移动。 一位背影顶天立地的人族大能伸出双手,整株青莲化为灯盏大小,落在他的手心,摇曳。 他转过身,一位精灵族圣女提着长裙,在不远的地方单膝跪地,神色虔诚。 “玄一大人长生,三族永昌,圣灵青莲,庇佑万世!” 看不清高大人影的脸,只见他五指微屈成拢,衣带飘飘,单手托着着青莲,来到圣女旁边。 撕下了袖口的九道紫金色霹雳云纹,双指一抹,截下了青莲最粗的一根根茎,将两物定在身前三尺,右手不断临空挥动,霹雳云纹和青莲根茎被他炼化成一个青色莲台,霞光万丈。 精灵族圣女神色安静,玄一把青色莲台缓缓摁入她的灵台,大手抚额,一阵圣洁的白光在他的手掌和精灵族圣女额面间爆发,左手微顿,青莲缓缓飘荡,自他右手手背没入,穿出掌心,通过白光,慢慢隐入圣女额头。 在此关键时刻,大阵外的混沌中似有巨刑生灵冲撞而来,阵中各族修士头发渐变成灰,身躯加速飘散。 玄一叹了口气。 “既如此,你们就留下。” 阵法里众人同时抬起右手,狠狠一掌打在胸口。 一股股金色的血液在半空汇聚,冲破混沌,形成一条金色的通道。 圣女睁开眼睛,看向玄一星空般的眼眸。 玄一挥手,大阵外传来阵阵凄厉吼叫。一只身形庞大的不死神凰被他法力所化的巨手捉住,丢进通道里,正在混沌中后撤远遁的一条万丈巨龙身子一僵,也被投在通道里。 玄一看了看大阵外的无尽混沌,又看了一眼圣女,眼里有着数不尽的星空在演变,木瞳身子一震,感觉玄一大人在时光的那一头正看向自己。 “走,神物相助,当可保三族太平。” 圣女纵身飞进通道。 三族先贤半身已经化作飞灰,消散在天地间,玄一大人头发已经开始变白,通道开始不稳,摇摇欲坠。 “玄一大人!玄一大人!大人救命,晚辈混沌迷路,成阵来迟,大人救命啊。” 一个身穿月袍的人族小修突然在大阵外凄惶大喊。 玄一一挥手,纵身不见。 大阵破去,众先贤皆消散在混沌中。 “若要逃得性命,趁通道未尽,赶紧走,不得作恶!” “多谢大人,多谢大人!” 那人闪电般出现在玄一刚刚所站的位置,在地上“砰砰砰”磕了三个响头。 “咦这是什么” 一块凡布静静躺在地面上,此人大喜,急忙摄起此物,纵身跃进通道。 可能是运气不好,刚刚进去半截身子,通道垮塌,半空中洒下一半人族残躯和一阵暗金色血雨,似乎回荡着一声惨叫。 木瞳恢复神智,震惊不已。 “玄一大人为何我的记忆里没有呢” “老祖宗带着圣物走了,玄一大人也走了,为何我会看到最后剩余的画面呢” 潭底的青莲虚影已经不见,木瞳才发现自己满脸泪水。 潭水恢复清澈,木瞳隐去了眉心印记,蓝宝石的眼睛变黑,尖尖的耳朵也恢复正常。 青莲扎根在水底,有几根根须扎团拼命抵御着一颗红色的血珠,但那团根须的底部还是沾染了血色。 感应着那血珠的气息,木瞳脸色一红。 “哼,韩长盛,你就是个坏胚子!” 正在岸边等待的韩长盛打了喷嚏。 “嗯我还会打喷嚏” 借着水体听到动静的木瞳赶紧闭上嘴巴。 确认了,此刻心神联系,毫无疑问。 如今主、物相遇,木瞳完全能感应出,为何自己老是对韩长盛有一种陌生又熟悉的感觉。圣物和自己一体,他想让圣物认他为主,那岂不是要自己也认他为主真是坏死了。 自己眉心的印记就是圣物根茎所化的莲台,难怪自己会坠落在这个星球,难怪自己会吸收生命精气,这一切,都有了解释。 就地打坐,她感应到圣物和自己在建立一种全新的联系,传承记忆觉醒得更快,可喜的是这片天地,灵气浓度就那么点,有青莲辅助,自己也快不了多少,韩长盛真是个怪胎! 想着不能让二人久等,她向岸上游去。 岸上两人的目光随着出水声投了过来。 “呀!不要脸!”红鱼立马转过身去。 这下,轮到韩长盛惊讶地张着嘴了,没发声。 “嗯”木瞳低头一看。 “啊!流氓!” 韩长盛嘴角扯了扯,转过身去。 今天这些人是怎么啦我可是小孩子。对啊,我们都还是小孩子! “哎,你鬼叫什么,我们都是小孩子,谁稀得看你” “红鱼都转过去了你还看你就是故意的!” “呵!前不凸,后不翘,自以为好,可笑可笑!那些花姐儿不是更好看”为了突出自己不是故意的,他装作不屑到。 木瞳柳眉倒竖,这坏胚子忒大胆! “韩长盛,你还会看花姐儿了说说,怎么回事” 这娘亲的语气,让他瞬间破功。 “我错了我错了,真不是故意的,你之前本来就可以用灵力凝聚衣物的,谁想到你直接就这样了。” “哼,你还说,回去告诉杨姨,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昨晚挨打了。” 红鱼大为惊奇,转头好奇地看着韩长盛。 某人满脸尴尬,灵气一转,强压着上涌的气血,保持脸色正常。 “我没有,别乱说,怎么可能” “给我丢一件衣服过来啊,你傻啊” 韩长盛心念一转,嘿,巧了,镯子里的唯一一件长衫已经给红鱼了,便开始脱衣服。 “谁要你的臭衣服,在镯子里给我拿一件干净的。” “没有啦,你爱要不要!” 双手一搓,背身一甩,正砸在木瞳头上。 “在我们老家村子里,八、九、十来岁的女娃还下河洗澡呢,你紧张什么呀” “闭嘴,不准偷看!” 待到三人坐在岸边,长盛左看看,又看看,“嘿嘿”直笑。 “红鱼,这是木瞳,天上掉下来的仙女儿。嗯,大概率是仙界下凡来的。” 又转过头:“这是红鱼,她自认的本少爷的丫环。以后你是姐姐,红鱼是妹妹。就这么定了。” “红鱼见过木姐姐。” “妹妹好!” 等等,怎么突然就跟话本里的某些场景有点像呢这画风不对啊! 长盛心里乐呵,也只是乐乐。 “关于水下那青莲,你愿意说,你就说,你要是不愿意,那就算了,不过,红鱼有点心心念念的,你挑着点给她说。” 说完对着木瞳使眼色。 木瞳狡黠一笑,并不买账。 “你眼睛怎么了不舒服吗” 得嘞,是我枉作小人! 木瞳表情严肃站起身,不明就里的两人也赶紧起来,眼巴巴地望着她。 先是认真一拜,正色道:“两位道友,这青莲与我有缘,而且它的消息在仙界事关重大,为了以防万一,还望两位道友帮我保密,木瞳感激不尽。” 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就这切,我还以为你要说这青莲如何了得呢,放心,公子说以后会给我找个更好的宝贝。”红鱼浑不在意,很大方。 “就是,你不说还好,你说的这么认真,我都没兴趣再看了。” 二人满不在乎的样子,木瞳有些疑惑,又有些感激。 不同于二人只是在凡界了解修行,虽然韩长盛有几本仙界的修行入门典籍,可他俩也只是从书上看仙界,断不会知道圣灵青莲是何等至宝。 退一万步说,红鱼甘愿把自己的机缘让给自己,在修行路上,这真的不多见了,仁义。 可要是这坏胚子不知道圣物的重要,他怎么敢、又怎么会想着滴血认主呢莫非是想撞一撞运气 “嘻嘻,以后红鱼妹妹可以和我一起修炼,不打紧,就是不理这个坏蛋。” 韩长盛只感觉自己这两天莫名其妙的接连中枪。 “姐姐不嫌弃,那妹妹只好恭敬不如从命了。”红鱼双手抱拳贴胸低头,双脚微屈,行了个女子平辈的敬礼。 男衫女礼,略微滑稽。 木灵之森,天天驻守在此,观注圣树变化的金太冲胡子一抖。 “哎哟,可算有消息了,来人,快去通知圣王!” 一个战士领命而去,金太冲感觉自己毛孔里都在往外冒着仙气儿。 圣物又进阶了,这才几个月过去,就长到七叶,只要九叶完全,就是圣物出世,天象显现之时。 只有圣树庇佑的精灵族是不完整的,虽然那小子踏出小半步,那也不是环宇无敌,有了圣物相助,精灵族才能高枕无忧。 今儿个心情美,当喝两口。 正自得其乐,圣王领着神军有些脸色发黑的到来。 兴奋的金太冲并没有太在意。 “乖徒儿,你且来看。” 金太冲挥手开阵,三人便到了一个卦镜之前,他自顾道:“天意难测,天意难测啊!按理说,圣物生长,复苏出世,短则百年,长则千年万年,可这短短数月,便新增两叶,圣王,公主归来之期可待矣!” 神军闻言大喜,圣王也是展眉。 “族老辛劳。等瞳儿归来,那圣女大典也该选个时日举行了。” “是极,是极,有天道祝福,加上圣物相伴,公主一定平安,我族可安。” 神军大将抱拳说道:“可是族老,圣王,那司衍老儿的门人子弟,还在金桂夫人和公主失踪之地查探,我担心公主归来,会有不小的几率撞在他们手里。” “哦我算算。”金太冲衍卦掐指,嘴里念念有词,陷入个人世界。 良久。 “族老,如何” “当真天意难测,不论是仙凡交界还是天尽头,本是不相干的地方,但此次衍卦,天尽头和仙凡交界的某个入口居然连在一起,公主应该是坠入凡界了,那片地方,也只有壁障之外的凡界天机,才能给我巨大的干扰。” “唉,瞳儿还是免不了磨难,此地就拜托族老,弟子先回了。” 原本有些开心的圣王忧心忡忡,若只是自由坠落,即便玄仙仙力护体,也挡不住每颗凡界星球上方的破灵罡风吹拂。 “圣王且先行。” 神军欲动,金太冲连忙道:“你就留下来陪我喝酒,溜哪里去” 前面的圣王背着神军挥了挥手,神军只得蹙着眉头留下,敌不过呀。 “我问你,圣王来时怎么黑着一张脸可是最近有什么烦心事” “老师,圣王师兄哪儿有什么烦心事,这不是最近天地清泰,王妃又念殿下得紧,故而操劳一些。” 金太冲一挥手,珍馐佳酿,皆陈于前,自斟一杯。 神军乖乖陪坐,也不动手。 “嗯,精灵一族系于他身,操劳些,合理。” 神军暗自叹息,老师啊,我只能这么说了。 “老师,主要是天地清泰,王妃想念公主殿下。”‘天地交泰’四字音略重。 “咳咳咳!” 老神仙呛酒了。 “这我又打扰他啦” “老师为族里劳心劳力,这是提醒师兄共勉,不算是打扰” 长者所忧,弟子多劳,这都是应该的。 一个长辈,一个圣王,夹在中间,不好开口啊。 您老人家衍术还高司衍半筹,这还不是一眨眼的事吗害我刚刚被师兄骂一顿,还想让我陪你喝酒 “咳咳,下次注意,下次注意”说着,又一杯酒。 “那老师,您看,没事我就先走了” “滚滚滚,看着你就碍眼。” 落荒而逃的神军耳边传来金太冲的传音,让他秘密安排高手去驻守天尽头。 人族凡界,其实不止人族繁衍生息,仙界有的种族,凡界大多都有。 上古时期,人族强盛以后,划分了人族仙凡之别,绝天地之通。 凡界星球外层有破灵大阵笼罩,由外而内是杀,生机难寻;由内而外是生,大道可期! 只是经过屡次劫难,仙界生灵联合起来,设置了凡界巡查使和观星盘,如此一来,凡是金丹的修士,都不可在凡界盘桓久留,造下杀伤。而金丹以下的修行者,杀力大些,但人力有时尽,破坏小了很多。 这也造成,凡界修士到仙界总是修为过低,几乎是垫底的存在,生存率,千不存一,再加上不了解仙界江湖,更是难以存活。 上古以来,作为仙界人族活水的凡界修士,在观星盘设置之后,沦为仙界蝼蚁。 诚然,能冲出一方世界者,天资、心智皆是上上之选,奈何仙界太残酷,也没有固定的接引点,凡界修士上天,只能是生死随缘。 第六十七章 小妖进城 老妖栽了 三人围着潭底青莲,嘀咕了一阵,再回到岸上,说是三人围着,其实是两人观看,木瞳在潭底各种自由穿梭。 “公子,我现在可以离水了,但是只能保持三天。”三人在深草笼里赶路,红鱼一脸傲娇,一副公子快夸我的样子。 “正好,书院里有个天然湖,你没事就进去泡个澡,平时就待在家里修炼,只是真的不影响你修炼吗” “不碍事的,我也想吃糖葫芦,平日里我就和木姐姐修炼,好不好呀木姐姐” “别闹了,她这次回去后,就要来这里长久修行。” 木瞳皱眉收了收长衫的摆边,太长了,容易踩着。 “我陪你在城里玩几天,再回来修炼。” 红鱼顿时垮脸:“公子好不好嘛,你带我在俗世修行嘛,我保证乖乖听话。” “你木姐姐是天上下来的仙女儿,虽然你境界比我快,可我有把握在你前面离开凡界,二林,你也知道,你看看你比得过谁以后我们都走了,就留你一人在凡界,好玩吗” “啊太欺负鱼了,为什么我要承受这些”她抓狂。 “能安心修行,是多么奢侈的一件事。在仙界,境界低微的修行者,忙着战斗,忙着寻求机缘,突破自己,若不然,运气不好遇到一个看你不顺眼又修为比你高的人,随手就把你打杀了,找谁说理去尤其是你这样的。” 木瞳捋着鬓角的头发,不只是不是长盛错觉,似乎木瞳更端庄了些。 “啊木姐姐,那你继续讲,我可喜欢听你的声音。” “高阶修士,一般指仙境以上,境界高,想要快速提升就难了,也许一个入定醒来,已经是千百年之后,实力还未必提升多少。” 三人默契地停下脚步,长盛也在认真听着。 她认真看着二人,郑重道:“韩长盛情况特殊,可你不一样,要是一个不小心,你就成了那些食道老饕的盘中美味,或者哪家少年子弟的宠物灵兽,甚至被吃了,也只是为那些初登修行路的,增加一丝血气,连见着高阶修士脸面的机会都没有,你想想,清蒸,红烧,水煮之类的,你惨不惨” 韩长盛心里明白,这也是说给自己听。 别忘了,仙界可不止有吃鱼的修士,也有吃人的修士,一些妖修,甚至编纂出烹食人类修士的菜谱,当然,现在仙界人族强势,可那些穷凶极恶的妖修魔修,才不管你是谁。 所以,修行的事,放松不得。 红鱼整个鱼都不好了,除了想抱紧公子大腿以外,只感觉到整个修行界对她满满的恶意。 “你们还要听么” 红鱼拨浪鼓般摇头,双手捂耳:“不听不听。” 长盛拱手:“当然。” “仙界之中,可不止各族之间的厮杀算计,人吃人也是有的,人族之躯,最亲近天道,这也是为何各族化形之后,皆是人族的样子。据我所知,人族有一些老怪物,专门囚禁各种修行阶段的人族,用来参悟天地造物的秘密” 红鱼悄悄地松开些手掌,还好还好,不只是鱼类危险。 春野莺语忙,燕子入万家,草色遥深不识路,最是童真烂漫时。 木瞳一路说着,三人找了个树木凉阴处。 “公子,我是不是不该这样” “没事,书上说了,修行者越体会凡俗生灵,越容易亲近自身道路。你虽然是是条鱼,体会一下人类徒步,也是极好的,等下午进了城里,你好好体会下俗世人烟。” “修为高深之士,许多会选择体会天地万物,人族俗世,是天人三族重要的体会之所,可不要小瞧了凡人一举一动,一言一语,待到修为提升,自身道路明确,大家都会根据自己的出生和功法,找到最适合自己的登仙之路。” 这韩长盛本就是一说,居然还有这种说法 “木姐姐,修行者还要观悟凡俗之灵,天地俗物,那生灵修道,所求为何呢” “所求不过长生,更多的修行者是提升自我,安身立命,每个人修行的动机都不一样,难以一语蔽之。” 两个凡界生灵,一直听着天外来客讲述,县城到了。 现在的韩长盛就是靠脸吃饭,守城士兵看到是他,都没检查路引,两位小女娃一身男衫,惹得打招呼的士兵一阵促狭。 长盛拱拱手,顺利进城。 “哟,看不出来嘛,你要是在仙界大城有这本事,就可以勉勉强强来我家当个客卿长老了。” “嘻嘻,公子迟早威震仙界,对公子。” 捧得好高,这丫头没眼力见,你夸夸我受百姓喜爱不行么我要在仙界露头,估计就被谁家势力抓走了,你家公子都不敢保证自己一定能活得下去呢。 “嗯,那是,先定他一个小目标,向着客卿长老努力。” 三人往城里走去,城里的街道,长盛烂熟于心,闭着眼都能找到家。 木瞳依然饶有兴致,似乎人族的城池街道永远那么有趣。 只有红鱼又吃又包,看见机巧的玩意儿就要买,若不是怕吓着人,她恨不得化出本体大吃一顿,终于在一家布庄出来后,狂吃不饱的红鱼稍微收敛,无它,只是怕贪嘴无状,弄脏了新买的漂亮衣服。 日头离山头还有三丈高,红鱼依旧能逛。 整个县城,卖货的街道都逛了三遍了。 “公子,我是不是花了你好多小钱钱你别骗我,刚刚吃烤鱼的时候,我明明看到那老板惊叹的眼神。” 木瞳赶紧接话道:“你家公子是有钱人,你使劲吃也吃不穷他。” 哼哼,可不能本姑娘一人欠他钱,就是县城小了点。 “放心吃,没事。” 前面的人群突然乱哄哄散开,长盛皱眉,轻轻把嘴巴包不拢的红鱼拉到身后。 “出了什么事怎么有人敢当街纵马” 两个衙役骑着马,焦急地往县衙赶去。 “听说了吗,新来的知县大人在白崖山出事了,据说出了山君,卫兵死伤惨重。” “从巴陵上来,需要经过白崖山嘛不应该是东门进城” “谁知道呢说不定他想瞧瞧体察我们白水县呢唉,好不容易来个主政的,还要遭难。” “不会说话就闭嘴。” “哎这不是还没上任嘛,有啥说不得” 人群迅速集中在那个爆出消息的人周围,你一言我一语,争论得不亦乐乎,大概是今晚喝酒,又有和酒友吹嘘的谈资了。 “你要去帮忙吗”木瞳看出长盛有些顾虑。 “想去看看,二林在白崖山修行,真有山君,他会注意的。” “哦” “走,那地方就是我告诉你灵气浓郁的地方。” 二林虽然有些寡言少语,但绝不会放任山君危害乡邻,莫非是打不过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二人脚下加速,周围的人只感觉一阵风扫过脸面,红鱼跟上二人,专心地对付着手里的鸡腿,吃完了,就轻轻拉一下长盛的袖子,然后继续吃。 半柱香到了白崖山,看到僰人族秘密悬棺入口无碍,长盛松了口气。 “二林,你在吗外面有山君出没伤人,你知道不” “长盛哥,洞没堵,你进来说。” 听着二林虚弱的声音,他一溜烟闪进去。 依旧是茫茫白雾。 “你在哪里” “这儿,我在这儿,哎哼” “你怎么了” “我受伤了。” “哎哎哎,疼疼疼,你踩到我的脚啦。” “你怎么躲成这样伤哪儿了” “呲!轻点轻点。” 二林不断传来吸气的声音,这里灵气成雾,长盛看不清楚,但他那奇怪的灵识,看到二林整个背都被抓烂了,后腰的位置一阵青光随着脉搏跳动。 长盛眼睛一红,声音如冰:“谁干的” “就是你说的那个山君,好几天了,勾星武他们的寨子没了,留下的人都死了,那畜生好厉害,我打不过它。” “那天我被他击伤,逃到这里,养了几天,刚刚恢复些元气。” “你为什么不来找我” “它很厉害,一直守在外面,你境界没我高,我怕你也打不过它。” “公子,你们在哪里” “你们别动,我出来找你们。” 万幸,二林虽然整个背都烂了,可见内脏,好在脊柱和内脏无碍,不然怕是早都去了。 红鱼二人的灵识没他那么变态,只得等他汇合。 “公子,林少爷这是怎么了” “不知道,你们先在这里看着他,我去找点草药。” 可惜,金道友给的药物用光了。 “公子别急,这个我有办法!你看。” 红鱼吹了口气在二林的背上,二林背上的肉长了一点。 她把手里没来得及吃的鸡腿小心地放旁边干净的水草上。 跪在地上,双手掌心向上三指自然曲起,食指相对,拇指自然分开,由腹部往上推举,至下巴微顿,手掌外翻,画着八字外推,张嘴吐出一股月华之力。 二林的背部伤口在飞速愈合,韩长盛放下心来,也大为好奇。 木瞳看着二林后腰阴险的青光,欲言又止,但最终还是没说什么。 转过头,对着长盛说到:“月华石又叫做月耀石,妖修可借它修炼,月华之力治疗外伤再好不过。妖修吸收月华之力,转化为自身妖力之后,用来救治其他修士的外伤,也是奇效。” 躺在地上的二林舒服得直哼哼,大概半柱香的时间,就好了。 跳将起来:“张二林多谢红鱼姑娘相救。” 红鱼本想开口说话,可一阵虚弱传来:“公子我不行了。” 说完变在地上显出本体,鱼嘴对着水草上的鸡腿开开合合,灵动的大眼睛满是泪水。 啊!我的鸡腿,呜呜呜! 这是灵力消耗过度,难以维持身形,这也说明她毫无保留了。 长盛蹲下,摸了摸她漂亮的背鳍。 “好啦,等你恢复好,我以后带你去京城吃个够!” 红鱼眨巴眨巴金光闪闪的大眼睛,转头笨拙地朝水里扭去。 长盛运起灵力,把她轻轻抛在水里。 “你就在这里藏着,我们办完事就来找你,水下有点暗道,不要担心。” 转了两圈,她藏进水道。 “怎么样” “完全好了,红鱼姑娘真是善良。” “以后别说怕这样怕那样,即便打不过,一起面对,懂”说罢,摇摇头:“要是狗蛋,他打不过的,肯定会叫我帮他出气,不会像你这么客气。” “好!” 这两人的对话明显深沉严肃,超出了平时的语气,木瞳似乎了解了长盛的另一面,不过她知道二林绝不是真的和长盛客气。 “好啦,说说山君的事,什么事山君” 长盛只好把山君称谓由来说一遍。 “长盛哥,那畜生应该是冲我来的,准确的说,他是冲着你给我的珠子来的!” “哦抢登仙机缘来的要找死,那就成全它!” “它是个火系妖修,炼体后期的实力,我估计他恐怕就要结丹了,不然他也不会和我不死不休。” “修为的事不用管,是”他转头看向木瞳。 “我不会轻易出手,不过结丹以下的妖修,你不用担心。” 此物十分嚣张,不仅残杀凡人,甚至大摇大摆留下痕迹,二林是否有帮手,他根本没在怕的。 三人转身,木瞳随手丢了片树叶丢在红鱼藏身的水里。 杀意大盛的韩长盛也很嚣张,虽然娘亲一再揪着他的耳朵,教训他做事要稳当,可是,修仙路上,岂可事事求安娘亲没法修行,并不懂这样的道理。 这妖怪死定了,巡查使也救不了他,我说的。 待三人赶到的时候,新来的县令大人和几个人正背靠背,挤在一小块空地上,警惕地看着四周,刀锋向外,可四周根本没有那妖修的影子。 闭上眼,感应全开。 “知县大人,你们赶快走,那畜生没在附近,我们是前来支援的猎户,大人离开,我们更好设置陷阱,不便相见,大人勿怪啊。” 那尚算年轻的皂袍书生收刀抱拳一礼,往声音来处拜了拜,打个手势,几人不快不慢往马道上撤去,山野无路,战阵并不散乱,长盛看得暗暗赞许。 “这畜生会躲哪里去呢会不会找你去了” 也不怕惊扰凡人,用地跺脚,长盛跳到了半空,远处有一条野草伏地的痕迹,正是通往他们来时的方向。 “韩长盛一直这么变态的吗” “长盛哥向来很厉害!” 二人即便境界比长盛高,但筑基期,也就能短暂的在空中滑行跳跃,一跺脚就百来丈高度,木瞳也要佩服。 “走,红鱼可能有危险。” 三人往回赶,在一截马道上遇到被县衙差役接护的知县大人,远远避开。 “你到底说不说可别怪我心狠手辣,你想想,我把你宰了,再丢到凡人城池的菜市里,你会怎么样” “喂,你要吃要杀要剐随你便!把我扔在凡人城池连高级修炼者的面儿都见不到你瞧不起谁呢本姑娘告诉你,左右不过是一死,知道就是知道,不知道就是不知道,我骗你作甚” 嗯这小妖不按常理出牌不怕死 “哼,你就在这洞口,你不知道谁知道” “你刚刚不是说了他很重要吗那你守着几天,为何今天不守了你不会是诈我的前辈您要是看上我什么,我拿给你就是了。” “哼,懒得和你废话,煮了你算了!” “略略略,我好怕哟,打我呀。” 石头后躲着的三人收敛气息,你看我,我看你,摇摇头。 这丫头啥时候这么机灵又不怕死了逛了半天就有这个效果 恼怒的山君震断几块巨石,截断河水,张口对着红鱼所在的水体喷火,周边草木飞灰,石头温度剧烈升高。 “死老头,告诉你哦,这下面有暗河,你要加把劲。” “哎,泡个热水澡也挺好的,学学人族姑娘,可是我换洗的衣裳都在公子那里呢!” “老不死的,你没力气了吗,等下我家公子回来,把你大卸八块,给我烤着吃,清蒸、红烧、水煮” “算啦算啦,上天有好生之德,我叫公子把你送给我做宠物灵兽,嘻嘻,好气哦,老东西修为高,给我做宠物,咯咯,笑死宝宝了。呀,公子你来啦” 岸上的赤火蜥鼻子里冒着粗气,浑身颤抖,显然被气得不轻。 “果真是才开智的小妖,玩这种低级的把戏!嗯” 胸前吞吐的刀光告诉他,这把戏是真的。 “公子饶他一命,这老头挺好玩呢,我需要一只宠物。” 一动不敢动的赤火蜥内心狂怒。 你才是宠物,你全家都是宠物,太欺负人了! “呵呵,这位道友,你怎么选” 震惊的二人这才走近,二林铁青着一张脸。 “我还有的选吗” “貌似没有!” “桀桀” 正想使出底牌的它停住,真要是动了,体内的感觉告诉它,自己真的会被分成八块,罢了罢了,栽了就栽了。可人类小孩子都这么可怕了吗 “道友饶命,我愿意做灵兽。”赤火蜥口吐人言,两个巨大的眼睛乱转。 “不如留他一命,给妹妹做个灵兽。” 木瞳双手掐诀,一缕淡红的虚影自赤火蜥头上牵引而出,赤火蜥只感觉自己好舒服,灵魂就像被母亲包裹。 “放心,灵魂契约比血契更强。” 长盛点点头,淡然地抽出小刀。 红鱼没来得及说话,便感觉到自己和赤火蜥产生了联系,念头一起,赤火蜥人立而起,前脚抱拢,不断学人拜礼。 “主人,小妖有礼了!” “咯咯,好玩儿好玩儿。” 长盛有些尴尬,他本想杀了了事,把二林伤成那样,断没有活命的机会,主要是自己现在还不知道怎么收服灵兽,翼云子姐姐没说过啊。可是木瞳开口,想必有些考量,算了,这是给红鱼收坐骑。 红鱼在水里使劲晃了几圈:“公子,给我丢一件衣服。” 再次化形的红鱼跳上来,围着赤火蜥这里看看,那里摸摸:“不错不错,就是模样丑了点。” 赤火蜥只能在心里对自己无能狂怒,连反抗的念头都不敢有。 “你怎么会被发现” “公子,那老妖怪厉害。” 赤火蜥赶紧低伏,闭上眼睛。 “是吗我看你有恃无恐,根本不怕他啊” “呜呜呜,吓死宝宝了,我是故意说话激他的,其实我害怕极了。” “打住,最后一次机会!” 木瞳也有些奇怪,刚刚离开的时候,她可是帮忙遮掩了一下。 红鱼咬着嘴唇,紧蹙着眉,眼眶泪珠儿打转,像做错事的孩子,拉了拉长盛的衣袖,指了指水草上的鸡腿。 “我下水的时候忘记了,我想上来看看它还在不在。吓死我啦,没想到我跳到水里,他就没招了,嘻嘻,我聪明” 长盛愣住,木瞳轻笑,二林脸色更难看了。 “公子,你怎么不说话” 强自忍住想拍人的冲动。 “我在想你那些奇言怪语在哪儿学的” “逛街的时候听到的。” “妹妹真是聪敏。” “咦,林少爷你怎么不说话公子你看林少爷。” 长盛木瞳转头看去,二林赶紧恢复神色。 可恶,小爷差点被这个草包几下打死,还当着未来嫂子的面,要是大狗熊知道了。那画面太美,二林不敢继续想象,心里痛苦的呻吟。 “哈哈,我没事,我在想便宜这家伙了。” 赤火蜥赶紧低眉顺眼靠近红鱼,低头在红鱼脚边蹭了蹭,以此显示,我有靠山了,你不能杀我! 几人瞪大眼珠,这老妖,怎地如此 第六十八章 压服赤火 莽汉打架 “这老妖看得我好气,我要打死他!” 二林一个箭步,翻身骑在赤火蜥身上,拳拳到肉,砰砰作响。 正温良低顺的赤火蜥骤然睁眼,长盛笑眯眯看他一眼,他又赶紧收起凶相。 背后的二林自然看不到他凶恶的样子。 韩长盛和木瞳相视一笑,这是好事,若是二林一直憋着这个遭遇,难保不会落下阴影,说不定进步都难。 红鱼赶紧跳开,一手紧紧地抓住公子的衣袖,这次手里换成点心,这不是我的灵兽,林少爷你尽管打,求饶算我输。 二林是筑基初期,赤火蜥很快就要结丹了,但只是被动防御,他很快就被揍得鼻青脸肿。 “林大人饶命,小妖不敢了。” “哼!我叫你追我,叫你打我!我打死你!” 拳如雨落,尤不解气的二林翻下身来狠狠地踹了几脚,继续追打。 “公子救命啊,小的再也不敢啦!” “主人你倒是求求公子啊,啊,我的脸!” 掀起的灰尘让看戏的三人远离了些,巨大的动静惊扰山林,鸟兽飞散。 良久。 “今天小爷先放过你!剩下的以后再算!” 二林跃进水里,起来浑身一震,衣衫干净。 好一会儿,烟尘渐渐散静,赤火蜥前肢抱头,后肢紧紧地夹住尾巴,勾着个身子,浑身皮开肉绽,尤其是乌黑的两眼,黑红黑红的面部看起来颇为狼狈。 哼哼,该死的人类,看在你没动用灵力的份上,不和你计较了。 红鱼皱眉看来,他赶紧松开四肢爬过来,在脚边绕着转圈圈,吐着信子。 “你起开,脏死了,这是公子给我买的新衣服。” “好的主人!” 赤火蜥赶紧保持距离。 长盛皱眉,这老妖怪真是能装孙子,若不是二林把自己当石块一样投掷出去,出其不意制住他要害,恐怕还真得木瞳出手才算完,三打一就三打一,武德不武德的,年轻人不讲这个,咱是修行者。 “别装了,好歹也是路上的前辈,赶紧打理一下。” 赤火蜥周身冒出一阵红光,所有的伤势消失不见。 “为何残杀凡人” “嗯公子是指哪些凡人” “嗯”旁边的红鱼双手叉腰:“小蜥蜴,想要认主礼不是” 眼前这两人自己谁都不怵,就是主人过分善良了些,那个女娃娃好可怕,罢了罢了,灵兽就灵兽。 “回、回公子,林少爷不是凡人,饿了。”他嘴里吐出一块玉佩,看起来已经犹如顽石,不值一文。 “说人话!”红鱼恶狠狠把手里的鸭腿砸在他头上。 委屈的赤火蜥强行挤出两大颗眼泪,挂在特意留下的黑眼圈上,主人,我是你的灵兽啊! “吃寨子里的凡人是因为我饿了,追杀官差是因为这个玉佩,和林大人打起来,则是因为我觉得他身上有一种让我厌恶恐惧的气息。” 心里一动,场上感受着背后的异样,原来如此。 捡起地上的玉佩,仔细观察,怎么看,这都不值钱。黯淡无光,绿色都有些斑驳,这就是村里婶婶们都羞于佩戴的玩意儿。 “这是那个书生的东西,因为比较好吃,我本来还打算吃过了还给他,送他一份机缘的,没成想,遇到了公子和主人,嘿嘿。” “你还会送他机缘” “那当然,公子,我只是饿的时候才吃人,不饿的时候我都不造杀业的,我也怕天劫不是” 看着长盛越来越愤怒的目光,赤火蜥只得委屈到:“我就是太久没吃人了,本来这次回来是找水元子那厮报仇,他害死了我的兄弟飞天壁虎,我顺着他气息找来,哪想在寨子里遇到的是林大人,误打误撞,不打不相识,不打不相识。抢这玉佩,是因为里面蕴含一丝龙气,修仙路上,机缘珍贵,那书生又有好多不错的符箓,自己吐血催符就像不要钱似的,小妖被弄得有些狼狈,难免心头火起,所以就手段过激了些,但我是真心想补偿他的。” 长盛还是没说话,平静地看着他。 赤火蜥有些疑惑,这该死的人类还想怎样 “公子,他在骂你!” 赤火蜥如临大敌,但当他感受到长盛体内那无边无际的灵力,想着他悄无声息给自己的一刀,躁动的心沉了下去,脑袋渐渐低了下来。 “小妖以天道起誓,日后再也不主动杀生无辜凡人,若违此誓,魂飞魄散,不入轮回!” 发了誓,又主动解释起来:“公子,这是我千余年来第一次伤害人族凡人,小妖错了!” 这次,是真的栽了。 “此地就是你吞食的那些凡人的祖坟,罚你在此守墓百年,若是偷奸耍滑,你可明白灵魂契约的威力” “小的明白,小的明白!” 身为凡界妖修,他虽然没路子知道什么是灵魂契约,可是主人那让自己干嘛自己就干嘛的诡异感觉,实在太可怕了。嘿嘿,此地虽不炎热,但是灵气浓郁不会错了,守墓就守墓! “我说的守墓,是你要每日巡山,防止此地被破坏,遇到山人落难,你要帮助他们,但你不得现身。嗯,在这外面你自己找个隐蔽的地方挖个洞,不要去惊扰别人的祖先。” 红鱼表示毫无意见,甚至嫌弃地摆了摆手,我的灵兽就是公子的灵兽。 看着几人离去,赤火蜥长长地松了口气。 闭眼仔细感受了此地灵气,打算找地方安家了。 哼哼哼,百年你做梦呢,大爷十年内定然结丹!十年换一命,值了。 正在行进的红鱼突然开口:“公子,这老妖十年内定然结丹!这是他自己的心声。” 二林脸色骤然阴沉。 “妹妹放心,灵魂契约某些方面比天道誓言约束力还强,除非他飞仙以上时你还在飞仙之下,在飞仙之下,只要主仆不相差两个大境界,他根本无法摆脱束缚,他的存亡在你一念之间。” 红鱼吐了吐舌头,这么厉害的吗木姐姐不愧是最配得上公子的姑娘,就是比自己厉害啊。 二林虽然脸色好看些,但是依然沉冷。 “我们修行就像以前跟隔壁村的干架,又不是输不起,而且只要是打赢了,蒙脑袋也好,打闷棍也好,群殴也不是没干过,赢了就行!” 二林根本不知道长盛哥为何要对他说这个,还是点头应下。 “木姐姐,那老妖怪打我的时候像个傻子,在公子面前保命的时候又能说会道,我真的能控制住他吗” “他开始嚣张跋扈,是因为他修为高,难遇敌手,不屑动心思。后来被契约约束,他感到害怕,才挖空心思保命,好歹修行一两千年,哪里又会真的很傻。就是你们水火相克,你又在水里,他才拿你没办法。” 二林郁闷,我怎么就没想到在水里和他打 几人都是半大的孩子,尤其是红鱼才踏足人族尘世,对什么都新鲜,在马道上看到招子飘扬、灯火通亮的栈肆,就要进去体会一下人味。 几人也很体谅,不赶速度,陪着她在路上闲闹。 再说此时,勾星武等了大半天,终于可以进书院去了,但是书院看门的大汉告诉他,韩长盛今天出门去了,还未回来,来到楼下,他急的团团转,时不时抬头看了眼房门,又不敢去敲门。 天明天星被少爷的娘亲收养,如今自己也该叫一声少爷小姐。夫人待人本分和善,见过几次,可是这事情已经发生,楼上不见灯火,少爷去了也只能报仇,唉,就等等。 “你这人进来鬼鬼祟祟,干嘛呢” 勾星武冷不防,被这洪钟大吕一样的声音差点吓趴。 恼怒的勾星武正要发难回击,看到那高高鼓起的太阳穴,算了,忍一手,估计扎手! “这位先生,我真的是来找长盛少爷有急事,但我不知道夫人他们是否在家,所以一直在这里等。” “真有急事你不知道敲门” 刚刚说完,伸手拍了下脑袋:“噢,也对,夫人再怎么说也是女人家,你这种人实在不方便上门,我帮你叫人,噢,也不行,都熄灯了,这样怕失了礼数。” 吼半天我还以为你行呢勾星武暗暗鄙视了一下。 往书院大门走去 “唉,我还是去外面等少爷回来!” 汉子摇头晃脑:“是极,是极,合乎理矣!” 勾星武紧紧握了握拳头。 “连《学识启蒙》你都读认不全嘚瑟个什么劲” “咋滴啦你瞧不起我看拳!” 身后恶风袭来,心里一惊的勾星武转身,双手堪堪架起肘子防御,便被壮汉一个长摆拳打退,蹬蹬蹬向后,好几步才站稳。 今日本就满腔愤怒,少爷是天人一样的存在,自己怎么谨慎些都不为过,可这个蠢货,真当我是泥捏的了进门时再三刁难,好不容易进来了,还跟踪说话阴阳怪气!好歹在道上混那么多年,死在手下的凶狠之辈也不知多少了,妈的! “呵呵,刚才算我偷袭,这次让你来。”大汉毫不在意勾星武满脸的愤怒,随意站了个起手桩,勾勾手。 暴怒的勾星武气血上涌,长衫前摆往腰上一撩,冲过去二人战在一团。 “咦不错嘛!就是力气差了点!继续!” 大汉又高又壮又灵活,力气忒大。 转眼交手十多招,对方隐隐压自己一头,以前也没听说过白水有这么一位凶人,这本事,当什么看大门的,凭这把子本事,出门在哪里都能找到吃的。 自家有祖传秘籍,如今在白水道上,已经难逢敌手,城外那两千私兵,带头的全被收拾了,这人莫不是郡城来的 想起少爷交代的事,勾星武更是不敢大意,渐渐使上了全力! “不错哦,你练的哪门子功法,给我看看” 大汉尤有余力,时不时出声替勾星武落空的拳脚可惜一下,偶尔也赞叹一声。 勾星武默不作声,脑门子汗珠密布。 “你咋就没力气了力气都拿去爬肚皮了不过瘾呐!” 听闻此言,勾星武顿时双眼充血,宽阔的后背腾出一层黑气,远在茶棚的木瞳皱起好看的眉毛:“长盛,我们得先回家里去看看。晚了恐怕要出事!” 长盛想着最近这两天自己遇到的事,不由地眼皮一跳! “走!” 几人完全相信木瞳,平日里木瞳那种淡然,那种轻松,长盛知道,这是天上人的底气,他不会问木瞳为什么知道,虽然她也有困惑俏皮的时候,但这不一样。 几人往县城赶去,后留尘烟,马道上的行人也没在意。 “今天老子一定杀了你!” “你有病那来!” 两人都来了真火! 这该死的莽汉,哪壶不开提哪壶!前几日娘子回家看望族里老人,哪想一去不回,等大家找到的时候,只剩半截带血的衣袖了,族人更是一个不留,满地残垣,几个老人家有些把式,几个年纪稍长的族人身手也好,怎滴就糟了那屠寨之祸了林少爷也不知生死下落。 “砰!” 两人对了一拳,毫不花哨,同时垂下右手。 “你是不是有病” 勾星武还是不说话,眼睛已经由通红变成全黑,大汉在灯火遥映的黑夜也看不太真切。 “嗒!” “啊!” 一声骨头断裂,一声惨叫。两人飞速弹开,勾星武双臂皆断,向前飘起,在空中努力绷直身体,直挺挺地砸在地上,双眼恢复正常;大汉胸口塌陷,左肩胛凸出,吐出一大口血,夹着内脏碎块。 “你他娘的真有病!切磋切磋,玩不起吗” “玩你娘的玩,呸!” 勾星武面色凶厉,努力弯起身子,对着大汉就是一口芬芳。 大汉呼吸一窒,好像是自己错了。 “唉,算了,我不该那样挤兑你,对不起!等你好了我请你去对面的云来客栈喝酒,告诉你,里面最近可来了几个巴陵郡的花娘。” “猪肉都没吃过,装什么装呢” “反正你爱去不去!” 两人陷入沉默,不断传出压抑不住的哼哼,但是没办法动了。 此地离书院大门不远,比较空旷,一时间也没人注意。 不一阵,杨翠带着天明天星从外面进来,两人手里提着两个花灯,进了书院大门就蹦蹦跳跳,天星跑在前面,眉开眼笑,在争论到底是荷花好看还是牡丹好看,又说该给长盛哥哥也买一个,总不能因为本事大就不玩小孩子的东西了杨翠在后面慢慢走着。 “二叔咦,那是谁你们怎么会躺在这里”天星讶异地呼喊到。 天明略后一些看到勾星武垂拉的双手,眼泪珠子断线一样坠落,咬着牙没出声,把花灯递给妹妹,这是娘亲买的。 已经养尊处优无忧无虑的稚脸上,又露出以往那种凶狠倔强的表情,他蹲下来把勾星武扶起来,转身捏着小拳头就向前面地上那人走去,在袖子里摸出一把小刀。 “哎哎哎你小子要干什么你怕要吃人是我!我!蛮牛!”最后几个字已经有些慌乱。 “韩天明!你要干什么把刀给我拿来!” 天明一愣,站在蛮牛前边四五步的距离,左拳松了又紧,紧了又松。 “咦真是蛮牛大叔我还以为是谁呢” 在后面急步而来的杨翠一把夺过天明手里的刀。 蛮牛松了口气:“你小子吓我一跳,看着你像要吃人一样!还摸刀要不得哦!” 话音刚落,已经在天星身边站稳的勾星武身子一顿,晕倒在地。 “二叔!” 蛮牛满脸尴尬,本来是要扶他的天明转身就走。 天星一手一个花灯,满脸泪水哇哇大哭,直跺脚;天明学着长盛哥教给自己的方法,把二叔的头搬来靠在自己的腿上,伸手试了试鼻息,好像没有!又压了压脖子,诶还是跳动的,心里一喜,转头对天星说道:“别哭了,二叔还有脉搏。” “娘,娘亲,你救救我二叔,呜呜呜呜” 天星抱着折回过来的娘亲嚎啕大哭,小小的手臂环住杨翠的大腿,手里紧紧地抓着花灯的提竿,埋头大哭。 “你别嚎了,娘亲有啥办法,长盛哥回来才可以!” 没人理的蛮牛终于晕了过去。 “哇,娘亲,哥哥吼我!”天星哭得更厉害了。 杨翠几度想松开天星的手,可是死死箍住,一时间竟无法松开。 “好了好了,你先下来,让哥哥看着你二叔,你和娘亲去找院长大人。” “嗯。” 天星抽泣着,把花灯小心地放在地上。 “娘亲,我来了!” 韩长盛看着地上的勾星武,看了眼蛮牛,这俩莽夫,见面就打架,还好书院现在有几间空着的房子。 “哥哥,快看看二叔,他不行了!” 天明看向他,长盛的到来,一家人绷着的心松了下来。 “都不要急,他没事,只是昏过去了。” “你看都没看!”天明有些不满。 “真的,没事。” 拍了拍天明的肩膀,长盛运转灵力,附着在勾星武身上,再走几步,对蛮牛同样施为,此时后面三人才到,一群孩子一个大人,乌泱泱跟着挤进了一间空着的房子。 安置好二人,长盛回头道:“红鱼,该你表演了!” “嘻嘻,好的,让一让,让一让!”尽管前面没谁挡着,她还是像一个骄傲的小孔雀。 “公子,要不要回避” 长盛看着她那可爱的大眼睛,怎么那么臭屁呢 “不用,都是自己人。” 红鱼左右看了看,一脸为难,韩长盛恍然大悟,带头往外走:“大家都出去,通通风。” “公子留下帮我!” 嗯天明狐疑地看了一圈,这房间够宽敞了呀大家退出,关了门。 “嘻嘻,该本姑娘大展身手啦,一天救了三人,主人真是要命中注定遇到我。” “美得你,这次会灵力不济吗” “公子猜猜看!” 语毕,先是抓着勾星武手臂,左右牵拉放平,捏了捏肩关节,左手半揽,右手虚扶,往前一送,关节复位,然后吹出一缕月华妖气,完事。 只是运转灵力,把蛮牛胸前塌陷的碎骨提起来,左手在后背一按,肩胛复位,照样以月华妖气辅助,两人安静下来,不在无意识地痛哼。 第六十九章 埋下种子 古人血脉 勾星武怎么会和蛮牛在书院打起来呢这两莽汉也是命好,若是当时有书院值夜先生路过,这俩人也打不起来,还得被教训。 见二人安睡无恙,长盛便带着红鱼离开了,只是天明不回去,要守着。 几人往家里走去,小小的阁楼顿时热闹起来。 杨翠一人带着一群孩子,到了茶水,一时间孩子们对她各种称呼都有,应不过来。 天星趁几人落座的空档,在平时洗漱的屋子里飞快地用手帕沾水抹了把脸,就自己哭花了,木姐姐当然漂亮,那个红鱼姐姐也很好看。 出来的时候大家都在喝茶,每人太注意到她,悄咪咪取下挂在灯盏柜角上的花灯,仔细想了想,把浮云追月翠荷绿波灯送给了红鱼。 “多谢姐姐救了我二叔,这个送给你。” 红鱼有些欢喜,这可是公子的妹妹送我礼物呢,笑着收下。 “这个给木姐姐,嘻嘻,娘亲猜到你们今晚要来呢。” 其实杨翠哪里知道今夜家里会来两个小姑娘,是天星自己编的话。 大家喝了第一口茶,放下茶盏。 在白水,有客临门,主人家待客第一道,几乎都是茶。只要不是有特别紧急的事,客人一般会喝了第一口茶,放下茶盏,才会开始说明来意。 若是客人无事,大家只是闲谈交际,第一口茶后,则该由主人家主动发话,活跃气氛。 现在来城里了,平日里家门往来也不多,孩子们不讲究这个。不过今夜来了红鱼,还出了大力,那些一直备着的茶具有了温润的机会。 “你们都吃饭了没有” 几人异口同声:“没有!” 红鱼迟疑了一下,拖后一些:“没有。” 其实今天自己一直吃东西来着。 这早就是长盛家的默契了,二林不必说,木瞳这几个月也很清楚,家里平时三餐准时,要吃饭的,这是韩长盛为了照顾娘亲和弟弟妹妹的感受,不让自己显得那么怪异。 杨翠在路上就询问了红鱼的来处,一声‘主母’的称谓,差点吓得她崴了脚,急忙说叫一声‘杨姨’就好。 嗯,再过三四年,盛儿也该娶媳妇儿了。 “现在还不太晚,鱼市里应该还有人卖鱼,家里只有些香菜了,二林,你去买几斤鱼回来,今天盛儿下厨。” “好嘞,一会儿就回来。”二林喝了口茶,起身欲走。 一听说长盛要下厨做鱼,红鱼顿时两眼放光,这可是来到人世正儿八经第一餐,还是公子动手的呢,举起小手。 “杨姨,挑鱼我可厉害,我和林少爷一起去。” 杨翠笑着答应:“好好好,一起去,早去早回。” 木瞳请缨配菜去了,韩长盛做饭,她也挺期待的。 “娘,他们怎么会打起来” “不知道,我带着他俩进来的时候他们都倒地上了,还是天星跑前面先看到的。他俩伤的重不” “对一般人来说是致命伤了,但是红鱼出手,这样的伤势完全拿得住的。” 天星想着天明哥哥在陪着二叔,自己在这里待着,不太好。 “娘亲,我去看看二叔和天明哥哥。” “去,别摔着了!” 两个阁楼离得不远,倒也放心,见天星出门了,杨翠才皱着眉说道:“刚刚天明看到他二叔的样子,刀都摸出来了,要不是我叫住他,怕是真的要扎蛮牛两刀,性子还是野得很。” “天明从小在山林里长大,又有官府围剿,又有野兽出没,性子凶,很正常的。” 其实哪里只是凶些,要是没人看到,那种时刻,说天明真的会杀人他都信。 “说起这个,我还没问你,天明那刀哪里来的,你自己看看,这么精巧,他自己怕是没钱买!” 杨翠语气严厉,把小刀给他看了看,长盛摸了摸鼻子,娘亲你不是都知道了吗 “额,这个是我给他买的,在郡城托人打的。” “知不知道胸怀利器,杀心自起他性子本就野,你还给他这个” “天明不会乱用的,这不,他说我是迟早要离开的,叫我给他弄一把好刀,好保护娘亲和妹妹,这不是一片孝心嘛。” 杨翠心里好受些,不过狠狠剜了他一眼:“我要他保护我不吓死我就好了,真出了事你看你脱得了我的手!” 长盛有些怂,赶紧保证自己一定好好教天明,这才逃过一劫。 且说此时天星走到门外,屋里断断续续有些说话的声音,她轻轻松开门,屋里竟是没人发现。 书院的家属楼其实建筑用材也很一般,有得住就不错了,书院哪里有那么多财力做更好的,这也就是边城小县的书院而已。不过,门窗紧实,木工匠心很足,因为是书院学子住处,都做的很好,开关门不会有村里山里那种情形,一开门就发出令人烦躁的‘吱呀’声,又长又响! “二叔,那我们以后怎么办” “什么叫我们怎么办我们确实还没想好办法,但是我们不包括你!你和天星已经是姓韩了,我这次来找少爷,也就是看看能不能查出来是谁干的,报仇的事,少爷虽然也高来高去,也怕是很难,林少爷都打不过。” “我不姓韩!” “你不姓韩姓什么”勾星武语气有些严厉。 天明张了张嘴,是啊,自己不姓韩,姓什么呢名字都是长盛哥取的。 族里用勾姓,是假的,这些年躲避官府眼线,寨子里人丁一代代减少,真的姓早就被抹去了,族里那些书上都没说。 勾星武看他愣住,语气缓和了些。 “好啦,少爷给我们做的够多了,寨里遭灾的都是老人,那些年纪比较大的叔伯婶婶,他们的儿女已经被少爷安置好在城外,说白了,他们当初不愿意下山来,就是没什么希望了,他们已经和外面的人不一样。你不知道吗,没机会的时候老人们心心念念的要让族人入世,过上好日子,有机会他们反而怕了,你还小,有些心境你不懂。” “那我们族里不是差不多全被灭了吗” “唉,人各有志啊崽儿!关在山里那么多年,还不说你那些一二十岁的哥哥,出来迷了眼睛,就是那些平日里被我带着出来做事的同辈们,现在日子好过,仗着一点本事醉生梦死,哪里有想过振兴家族你不要多想了,星儿和你从小跟着少爷一家,学做人,知书礼,书院夫子都由你们挑选,知县大人都没这待遇,你要珍惜。等你和天星真的出息了,那才是真的振兴家族,只要你们不死,僰人族就永远存在这世间,知道吗” “哦,我知道了。” “垂头丧气干嘛呢,男子汉,胸脯挺起来!” 天明坐端正。 “你想想,他们再不争气,生下的崽儿不也是我僰人族的吗长本事重要,添丁也重要的嘛。” “哈哈,是诶!”天明被逗笑了,不过想起二婶和其他人都遭了灾,又立马屏住。 “想笑就笑,男子汉大丈夫,要看得开!我倒是认真给你说说,少爷以后迟早要走上一条无法预测的路,夫人待你们也是比亲娘还亲,在没收养你们之前,族里就受过少爷几次大恩了,所以你心里那些想法不要有,人家收养谁不是收养比你们好看比你们乖顺的苦命儿大有人在。好好侍奉你娘亲,不要脾气一来就犯倔。” “我知道哥哥娘亲待我们好,算了,我以后不会想那些了!” “嗯,我睡一会儿,胸口痛得顶不住。” “那二叔你好好休息,明早我来看你。” 天明起身,脸色非常疲累,背着二叔努力挤了挤笑容,把衣袖和胸襟整理一下,确定娘亲看不出什么破绽,这才轻轻开门离开。 天星尖着耳朵听了一阵,哥哥走远了,蹑手蹑脚走向床边。 “二叔,二叔,你好了吗” “小姐你来干什么你全都听到了”眼皮沉重的勾星武有气无力,若不是心里挂牵这寨子里的事,他也不会在沉睡中醒来,见到天明犯倔,他不得不强撑着开导。 “我才来不久,听到一半,二叔你真没事了吗” “嗯,我没事了,睡一觉就好,你快回去找你娘亲去,你看我也看不出花来。去,让我好好睡一觉,还有些痛。” “哦哦,那好,我走了哟二叔!”听到二叔说痛,需要休息,天星像个贼一样轻手轻脚离开了,她没注意,自己就是正常走,那厚厚的绣花鞋踩在地上也不会有声音。 天明到家,娘亲在翻看着几匹花布,说是开春了,要给每人做一套衣裳。 “娘亲,长盛哥和木姐姐他们呢” “在后厨洗菜呢,一会儿你二林哥买鱼回来,你长盛哥给你们下厨!”“哦哦哦,那我去帮他们洗菜。” 天明不敢多待,怕娘亲看出自己不对劲。 下意识里,他还是认为和哥哥姐姐待着比较舒服,都是孩子,没有面对大人的那种压力,尤其是自己本来就有些心虚,他忘了哥哥姐姐可比娘亲厉害多了。 天明往后厨走去,隐隐约约听到长盛哥和木姐姐再说什么。 “那老妖怪不能杀,因为他天赋神通有些特殊。” “天明性子很野,这事要是被他知道了,难免心里会有想法!” “也不是这么说,修行路上,人人利己,再说,人死不能复生,你就算杀了那老妖怪,他们也回不来了。” “只能如此了。” 站在门外的天明死死握住拳头,压抑住自己开门质问的冲动,二叔刚刚说的话在他脑海不停回旋,一个念头种子在他心里埋下。 后脚进门的天星听到娘亲说天明哥哥帮忙洗菜去了,也想跟着凑热闹,主要是想耍水。 “咦天明哥哥为什么在偷听长盛哥哥他们讲话呢” 正要往前打断,突然后一步,在门框上撞出一些声响。 “哎哟,撞我一下,明天把你吃了。” “你看路嘛,这么大的人了,真的是!”前屋的娘亲闻言,笑着训了一句。 揉着额头往前走,天明哥哥有些装作没事的正要敲门,天星抢先开口。 “长盛哥,娘亲问你洗好了没,二林哥哥要回来了哟。” “好啦好啦,这就出来!” “嘻嘻,今天有木姐姐,有红鱼姐姐,你要做好吃一些哟,主要是我又饿了。” 二人身处凡界,完全放松,不知天明偷听。 木瞳解决了自身困惑,体内觉醒的记忆在加速,只要回到仙界,她很快就能成为一个高手。凡界的灵气只够入门修行者使用,修为一上来,这些灵气浓度就不太够了,只能靠时间堆砌修为。是以她很珍惜跟长盛一家的相处时间。 杨翠看着被处理好的一筐河鱼有些惊讶!红鱼姑娘还真是能挑,这些鱼看起来鳞片细密紧致,水线平缓,颜色要深透一些,一看就是深水尖货,不是档头渔夫,或者常买菜的妇人,不知道这种细鳞味道极鲜,就是太多了些。 “你们备菜备够了吗” 长盛嘴角微笑,幸好早有准备! “够了够了,我看到哥哥洗了一大筛箕菜。” 一家人围坐火炉,覆湿炭盖火,只取其温,加以铁盖灭烟,上置温鼎,其内五分,汤底调料分明置于其中,煨汤。其下置炭,但留风口,徐徐催之,沸煮其上。 温鼎是文雅的说法,实则一铜锅,巴陵食道特产。 已经有些馋嘴的天星拿着长长的筷子就要下手,被娘亲看了一眼,站着的身子坐回原位,干嘛还要煮啊 坐在长盛旁边的红鱼第一次见这新奇的吃法,鼻翼微张,这味道实在诱人。 “天上仙人好像没这个吃法,族里也不兴这个,算了,本姑娘好歹是公主,待会儿可以多吃,但要注意形象。” 二林才不管什么稀奇,打定主意,只要婶婶开动,自己就可以下筷子。 天明也被这锅里的香味拉了回来,短暂忘却了悲痛。 薄盖微动,锅内沸声。 红鱼还想着自己饭量吓人,挡着杨姨的面,实在有些不雅观。 天星却是不管,反正这么多菜,每一个格子都要放一些,自己吃不完,但我喜欢啊。 红鱼眼睛一亮,想要吃什么,每次都先夹同一种生菜进去,然后再把熟菜夹在自己碗里,这样,锅里都有,天星就不会介意了,我可真是聪明。 茶水渐浅,蜡炬换新,红鱼趁大家都沉醉美味的时候悄悄加快了速度,板框鱼在她身后渐渐变少,突然,筷子落空。 “嗯”略微扭头一看,空了,恋恋不舍看了下翻腾的锅汤,杨姨已经放筷,正在用一块好看的手巾擦嘴,往后靠着。天明和天星在争抢一块白菜,不过动作不敢太激烈。还好还好,大家都在吃,喝了一口茶,用手巾慢慢擦嘴。 “我吃好了,大家慢慢吃。” 二林和长盛瞪大眼睛看她一眼。 木瞳脸色一红,优雅地吃掉最后一口,这是比朝露晚霞的味道好一些。 “看我干嘛” 几人齐齐放下筷子:“我也吃好了!” 整齐的声音,让天明天星吓一跳,不过没人抢了更好,剩下的都是我的,两人都较劲,玩去了,还没怎么吃呢! 天星在一堆白菜肉片里翻了翻。 “咦我的小鱼儿呢你们都给我吃完了” 红鱼才不怕,刚刚大家都吃了,我不过多吃了点。 “吃饭就吃饭,这不是鱼么”杨翠面前的位置离红鱼要远一些,还有。 “嗷呜” 天星更近一个位置,麻溜儿的把鱼刨在自己的碗里,天明自己也夹了一碗菜慢慢吃着,杨翠把火炉上的物事收拾开去。 几人坐在火炉边,酒足饭饱,一脸惬意。 “今天好像该天明哥哥洗碗了哟,嘻嘻,前吃不管,后吃洗碗。” 天星把蘸料的小碟子往碗里一扣,还剩半截鱼肉的碗就被她拿去后厨了,为了不洗碗,半条鱼也可以放弃。 “嘁,本就该我洗碗呀!”天明依然不忙。 收拾完毕,一群人坐在家里,也不知道聊什么,反正就是餐后小憩,舒服。 “砰砰砰,小天星,出来开门。” “来啦来啦。” 长盛心里一动,院长可不大会串门,这时候来,也不知有什么事。 打开小院子的门,天星领着院长进来。 “我是不是错过了什么看来长盛厨艺见长嘛。” 杨翠见礼,孩子们赶紧起身打招呼。 院长乐呵呵坐在炉边,止住正要倒茶的长盛。 “免啦免啦,新来的县令到了,明天你带人去县衙,帮忙厘清一下这段时间县里的文书往来,库房出入,李焕家里有事,请假回乡了,所以明天开始你代他授课。刚刚我进来,蛮牛都没在了,你去找找他。” “院长,蛮牛在隔壁楼里躺着呢,受了点伤,我们刚刚给他看过了,明早起来应该能好。” 院长站起身来,好奇地打量着长盛。 “你倒是越来越有本事了,真是好变化啊,不坐了,我先去看看。”说完便走,长盛跟了出去。 “新来的知县大人是皇族,明天你去抄录,机灵些,以后你要去京城,可能用得着,反正那人好说话的。” “学生会当心的。” “当什么心,我就是说说,你这本事,哪里都去得,只是京城的司天监可能对你的路有些帮助,你不用太过郑重。对了,蛮牛怎么会受伤” “他和天明他二叔打起来了,两败俱伤,不过已经看过了,休息一晚就能好。” 院长眉毛一掀:“哦蛮牛是你教的,能两败俱伤看看去。” 二人就要进门,门里却吵翻了。 “你看你看,急了,是谁先倒地的” “你比我高比我壮,你觉得谁先倒地我多飘一会儿。” “你说的好有道理,我竟无言以对。不过是我先醒的。” “你认输,我那侄儿来看我的时候,也不知是谁死猪一样直哼哼。” “我有吗” “不然” “好,大哥在上,受小弟一拜!不过咱还是老实躺着,这礼用脚拜给你。” “也不知少爷用的什么药,我竟感觉睡一觉起来就能好。” “那是,少爷本事大着呢,随便指点我两次,比我以前练十年都管用。”门外的长盛想想,明白了,红鱼才脱力过,救治凡人,灵力用得少些,留点余地也正常。 长盛敲门,院长进去。 二人见到院长进来,勾星武这糙汉子惴惴不安,边野山民,对读书人十分尊敬,更何况是书院院长,就要起来见礼,被制止。 蛮牛则是羞愧得满脸通红,院长给他看大门这职位,回乡说起来谁不点个大拇指自家老子喝了两口酒就爱和他那群老哥哥显摆,不管咋样,咱家崽儿也是进书院了不是你们家有吗 镇长都和他称兄道弟呢,结果自己一时手痒,唉,丢人! 想着少爷教了自己那么多,居然没打赢大哥,唉,更丢人了! “吃饱了有力气,不好好看门,跟访客动手,你是怕书院找不到人不是” 长盛暗笑,院长真是入乡随俗,这话就很白水,一点都不学究文儒。 蛮牛满脸通红:“院长,我以后不敢了,不敢了。” “嗯,明天没事了就好好当差,人没事就算了,不然你还得给我找人顶缺。”蛮牛又羞愧又感动,打架疼得龇牙咧嘴也没掉眼泪,这下竟哭了。 二人刚关门出去,勾星武趁机道:“德行!我还是个人呢,你哭着臊皮不” 蛮牛憨憨一顿:“你是大哥嘛!” 勾星武:“” 送院长到家,长盛在回路上见到木瞳正在等着自己,摸了摸鼻子,有些奇怪。 “干嘛这么看着我” 木瞳也不知道长盛周边怎么会老是有一些特别的人,认真道:“那个勾星武有古人族血脉,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我连古人族是啥都不知道呢。” “古人族是我天人三族的重要一支,据说完整的古人族血脉,是和龙凤始祖一样的先天生灵,且更为强大,我们天人三族能绵延至今,古人族功不可没!” “还有这事你仔细说说。” “我也不是很清楚,有些东西我还不知道,可以肯定的是,拥有古人族血脉,是一定可以修行的,修行方式可能跟我们现在的天人三族有些不一样。不过他血脉之力好像不太浓,能走到哪一步也不好说!” 长盛想了想,凡界地盘,即便能修行,也高不到哪里去。 “他们是白水的僰人族,修炼的话,他们有自己的祖传典籍,不过已经不太全了,他们祖上可是横行云岭大山,也不知怎地定居白水,后来没落,只在白水一带盘踞,到了我朝开国,更是拒不受命残杀朝廷命官,被大军清剿,经过这次,已经没几个人了。” “若果能修行,你可以收为己用,你闲着也是闲着,等他好了你好好问问。” “行,我会的。” “我和红鱼妹妹回去了,家里床不够睡。” “好,那我以后就去龙颈潭找你们。” 二人分别。 第七十章 偷听被抓 准备搬家 拐了个弯,韩长盛再次来到阁楼。 “蛮牛走了” “回少爷,二弟羞愧,已经回去值夜了,看起来没有大碍。” “早前还打生打死,现在就二弟了” 促狭的语气让勾星武也是有些汗颜,不过想起蛮牛那一身力气,自己当时也不知道是怎么和他两败俱伤的。 “这就是不打不相识,公子真是厉害。” 韩长盛自然知道他说的是指自己调教蛮牛武艺。 “有件事,我也是刚刚得知,想来想去还是问问你。” “少爷请讲!” “寨子里的事,我都知道了,凶手我也抓住了,但是眼下,还不能给你们报仇,此妖天赋神通有些特殊,被他吃下去的人魂魄难以轮回,会完整地保存在他肚子里,只是他修为太低,察觉不到自身神异,就此杀了,你的族人当真不会再有半点生还的机会。等以后我修为上来,那老妖到了化形,他们还有机会再出来去投胎,当然,只要机会合适,复活也是可能的。” 想着族里的老人,还有自己的妻子,机会复活,勾星武满脸震撼,激动无比,不顾五脏隐痛,挣扎着掀开被子,就要拜倒。 “少爷大恩大德,僰人全族永世不忘。” “行了,这还要待到我上了仙界,能活下来,有机会再下来,才有那么点缥缈的可能复活。” 他现在说得轻松,并不具体知道,凡界上天的人,存活下来有多么艰难,从仙界下凡,更是几乎没有可能。 “少爷神仙般的人物,定能吉祥长生。少爷有心就好,有个念想,也比没有好!” “那老妖,被我押在白崖山替你们守祖先的坟墓,你要是没意见,就这么决定了。” “少爷安排就是,族里不会有半点意见,还望少爷恕罪,刚刚天明来看我,他有些犯倔,我把寨子里的事告知他。现如今他和小姐也算是真正的韩家人,大变突然,我自作主张了。” “我有那般可怕吗安你的心,他是僰人族,他理该知道这件事。” 勾星武悬着的心安稳了,先前自己也是有些失控,这要是少爷真的介怀,恐怕让他们一族消失,比挥手拍苍蝇还容易,庆幸之余,也是在为自己的莽撞后怕不已。 要知道那些大富人家,门庭太高深,就是亲儿子,也还分个嫡庶,待遇天差地远,少爷真是善良。 不待长盛发问,勾星武便把他和蛮牛冲突的过程说了出来,蛮牛是什么样的性子长盛清楚,挥挥手根本不在意。 虽是书院重地,但院长都不介意,他自然不会多说。 “这也算是你的命,有件事比较重要,于你个人来说,可能比现在你的任何事都来得重要,给你提个话,要不要选择,你自己看着办。” 少爷可不会乱说,看样子,自己将迎来另一种人生,勾星武站起身来,神色恭谨地站在一旁。 “少爷请讲。” “你们一族血脉可能有些特殊,之前一直是族里通婚没有外娶” “官府围剿,道上各路好汉打压,若不是那该死的吴守金要我们做一些脏事,族人恐怕早就走了。这些年,族里都是在没有直接血缘关系的适龄男女里婚配,但由于辈分问题,族里人口锐减,若不是少爷搭手,估计就是在天明这一代,就绝了。族里一直不与外人通婚的。” 原来如此,可即便如此,保留的血脉之力也不算太高。 修行者可以利用服用天材地宝、或者修为提升,不断提炼自己的气血,无形之中,血脉之力也会得到提升,若是想古族等一些特殊种族,完全靠血脉之力吃饭。修为高低只需要时间堆积。 “你也可以和我一样走上修行路,你好好想想,你们族里除了《山字部》,完整的《林》、《火》、《风》三部有没有传下来,若是有完整功法,你大概是可以修行的。” 僰人族修炼方式有些奇怪,似乎是借用天地之力、借用世间万灵之力,未成精怪的飞禽走兽可以被直接驱使,未启灵智的草木也可以沟通,天地间山魂水灵,都可以联系,更高阶的僰人族修士如何,长盛不知,但是基本的沟通虫鱼鸟兽,是可以做到的。 心里的浪涛拍打心岸,勾星武死死握住自己的拳头,手心全是汗水,这个消息自己做梦都不敢想。 像少爷一样修行就是可以飞天遁地可以随手拍死人们说的那些江湖高手若是自己可以修行,外面的世界是个什么样子我也可以为族人复生尽力气念头太多,他一时间也是有些懵。 “少爷,我小时候,祖爷爷说过,在两百多年前,我们族里的风林火山是完整的,后来族人出了个神仙,现在想来,估计就是和少爷一样可以修行的人,他带着功法出去闯荡江湖,四处游历,就再没回来。后来族里孩子顽皮,一把火烧了半边宗祠,除了山字部,其他几部都被烧毁,公子上次带出来的东西补全了些,不过还是差了。” 长盛神色一动:“进来,谁教你偷听的皮子痒了是” 天明有些不自然,进门的他看到长盛严肃的脸,没来由有些怕,哥哥好像不会和自己抢鸡腿了。 韩长盛就这样坐着,看着天明,没说话,勾星武有些担忧地看着两兄弟,好一阵沉默。 “听到了” “嗯。”有些缩手缩脚,天明还是轻轻答应。 “有什么想法” 天明豁然抬头,但又低下头来:“我就想给娘亲养老,其他的没多想。” “你在怪我”长盛故意加了点点气势。 天明竟是抬起头来,小脸苍白,眼神坚定,倔强地看着韩长盛:“哥哥本事比天大,我自是不敢的!” 勾星武在一旁看得着急,要是少爷一个无所谓,族人们怕是真的不入轮回了,但看到那严肃的神色,一时间开不了口。 “你要是没听完全,这么说也不怪你,回去把《学识启蒙》抄五遍,想知道为什么抄完了我告诉你。” “哼,抄就抄!”我自己看《山字部》也能修行。 天明打着哭腔出去,头也不回。 “你下次有事就说事,再敢偷听,家法喂你吃饱!” 出了门的天明根本不理他。 “少爷,天明他” “没事,我就吓吓他,最近课业偷懒,天星都比他学的好了。” 这就好,这就好。 “少爷,不知为何是我” “我也不知道,是木瞳说的,以后你要真的有这个机缘,他就是你的恩人了,堪比再造之恩。” 什么法不轻传、路不轻引,现在说这些也是太早,说了,也未必能体会,但是感恩之心不能忘,虽然也有些远。 其实勾星武还想着其他族人,只是如今,他们那花天酒地、一副浪荡子的样子,他开不了口,少爷肯定是知道的,不然怎么会说只是关于自己呢勾星武多年在道上混,自己在心里补充了一下。 “你没事好好留意一下,要是找到了,你就发大财了,寨子里你可以去看看,不会有事。” “多谢少爷,我明早就去。” 长盛离去,激动的勾星武在床上一夜无眠,想了很多,若是蛮牛还在,肯定会问他是不是身上长了虼蚤。 第二天,韩长盛替李焕带班,认真讲解了当天课题、布置好相关课业,他便带着几人去县衙帮衬,其中三人是县城人士,有两个其他镇里的,字写得不错,有志于在书院结业就在本县谋生,长盛乐意带他们去看看知县大人。 这些日子王仁杰和王镇甲叔侄并不好过,县里的蛀虫被长盛一扫把扫了干净,但是县衙的正常运转全靠他们撑着,人生头一次,难免麻爪,好在,新的知县到了。 “呀!小夫子来了,来来来,先坐。知县大人马上过来,昨晚他在养伤,今儿个硬是要开始查读民册、纾办公文,大伯昨晚都被拉去谈了一晚上。” 几人依次落下座位,等着县令大人会见,长盛自在地喝着茶水,和王镇甲有一搭没一搭说着白水道上的事,其他几个学子难免有些兴奋,城里的还好,正襟危坐,喝茶很有礼节;镇里那两个可把今天当做了人生腾飞的,一时间太过紧张,不停地往后堂屏风偷看,偶尔整理下衣领。 “大家都来了茶喝好了吗喝好了就开始动工,王捕头会带你们去,你们得听总捕头调用,长盛留下。” 进来的知县大人没穿官服,一身得体皂衣,整个人看起来很有俊采、气质稳重。话语很随和,却没有过分的亲近,本地方言式的开场白,让人听了就很有好感。 长盛讶异看了眼王镇甲,王镇甲眨了眨眼,满脸喜意,显然叔侄二人是一同升官了,虽然不是什么大官,可是叔侄二人志向在此,他无声拱了拱手。 几人本想好好露个脸,知县大人一句‘听总捕头调用’发付他们做事,镇里的两位学子面色有些黯然,城里三个倒是一副本该如此的样子,确实见识多些,众人离去。 “难得请动小夫子大驾,走,书房说话!” 这位知县大人当真不认生,想来已经是好好体察了一番白水风俗人情,说话间既有山里汉子的豪爽,也有读书人沉淀下来令人信服的一种特质,可惜就是运气差了点,撞在赤火的手里。 “大人抬举了,当不得,当不得。” “老顽童说了你没什么架子,嗯,是真的没有,年少有为啊。” 知县在前面领路,长盛偷偷一乐,这老顽童何许人也只有院长大人了。得亏自己当初才进书院的时候,院长坐在老木椅子上看书,给自己一副究学儒生的形象,自己可是惴惴加崇敬了许久。 “大人过奖,有幸学得些本事,自当为国尽力。” 想了想,长盛也没明白院长为什么会说自己没有架子。 书房转眼即到。 “来,坐下说。” 也不矫情,长盛来到案前就坐下,个子原因,自己找了个舒服的坐姿。 “这次本来不是我做这个大官,不过皇叔点名,我还是来了,主要是皇叔对你的进言有些兴趣,叫我来看看。” 这哪儿跟哪儿自己当初可就是胡乱写写,怎么陛下就会在意了 “之前天听部年年呈书,皆言白水清明,吴大人劳苦,百姓安居乐意,只有你隐隐约约说了,吴大人有不寻常之处,陛下就好奇了那么一点点,又因为那么点点好奇,陛下有特意去把往年的白水密书找来看一遍,然后我就来了。哦对了,我叫周云楠。” “莫非陛下知道云岭有异” 周云楠心里有些讶异:“云岭郡守劳苦功高,世代扎根边疆,为天武尽心尽力,自当是安稳的。” 长盛就不相信,自己都觉得奇怪,遍布耳目的皇帝陛下会不知道不然哪里会独独对自己说的话感那么一点点兴趣 近些年和天风连年打仗,四境也不算太平,巴陵和湘丰这几年水灾不断,皇帝陛下不会那么闲的。虽然自己是因为修行,接触到的事老百姓一般不知,可是郡守府世代封疆,就真的那么放心 “大人不必如此,云岭郡是真的有些不同,郡守大人是否有反心,我不好断定,但是云岭郡城,尤其是郡守府,底蕴非同小可!” “小友当真快人快语,我就直说了,陛下命我来此,踏踏实实做好四年白水县令,其他的事没有吩咐,不过,两位皇叔有些隔阂,这些年正值天风侵扰,才一直保持默契,等到外力消退,恐怕难免一场龙争虎斗,唉!”周云楠看起来有些为难。 “不过你说的郡守府底蕴的事,我会如实上报的。我代白水百姓,谢谢小友了!” 话语转变之快,令长盛措手不及,周云楠实在拜不下去这一礼,只得顺势起身。 白水就是自己的家乡,顺手为之,谁叫自己没筑基呢我不是修行者。 “大人使不得,我就是做了该做的事,不必如此!”这语气让周云楠哑然,也是,老顽童断不会骗人,这样的高人不能能以常理度之。 “小友已经踏上修行路,官场功名恐怕已经是身外物。实不相瞒,我是从小在京城横斗观修行,而横斗观,几乎以一观之力掌握司天监,若是小友想要更进一步,我可代为引荐,小友长生之路顺遂可期。” 这下轮到长盛哭笑不得了,俗世之人也谈长生纵横仙界的各路豪雄,都不敢保证自己出门不会被仇家干掉。长生何其难也,绝不是凡界佛道两门的高人们,练练丹药、读读经书就可以,太远了! 周大人倒也有趣,刚刚还体恤属民,转眼就露出‘道人’风骨,长盛没来由乐了,也许京城里的高人们的长生,就是寿元两三百岁了 遂趣然到:“我才十多岁,娘亲一直希望我读书做大官,光耀门楣。” “如此也好,红城里走一遭,才能道心澄澈!如此,我也可为小友引荐,多的不敢保,证进太学院求学,还是有保证的。” 若不是看他一本正经,长盛都要怀疑他是不是知道自己还算有些本事,替皇帝陛下挖人来了。 “不好不好,我娘亲说一口吃不成胖子,我还是从郡城到京城,比较合适。” “如此,我依然可以为小友书信一封,去云岭郡城也是无碍!” “你好歹也才三十几岁,怎么老是小友小友”长盛有些不满意。 “我今年五十有六了,诚心引荐,是因为小友确实悲悯苍生万民,小友早入仕早好,乃我天武大幸!最重要的是,我佩服小友一身本事,却甘愿为民所想。若非皇叔所命,我这点道行,实在不愿意俗世里打滚。” 见他神色敬重,长盛微微一礼:“既然同为修道之人,你我就道友相称。” 周云楠竟然对着他认真行了个晚辈拜礼,长盛顿时浑身不自在了,我才十来岁,这老爷爷一样的年纪,实在不好受啊。 凡界修士就是如此,易受俗世影响,要是在仙界,只要志同道合,就是道友了。 前辈后辈的,只看修为,不看年纪。 可凡界不仅看修为,还看品德更重,所以长盛不认为自己当得起这一礼,赶紧侧开身。 “大人使不得,使不得!”这一句,确实是长盛真诚婉拒。他相信,若是对方不受身份礼法限制的话,照样是个有品德的人,更何况,加上这一把年纪。 院长知道自己厉害,可大多是不明就里的,不会真的知道自己在修行上是个另类的怪胎,额,此处特指身体像个吸不饱灵气的无底洞。 说到底,韩长盛也才十来岁,被一位长者肯定。一翻夸奖下来,心里是有些高兴的,不是长者修为高,而是品行好。 不过这凡界道家的炼丹术也不可小觑,除开修心养性,丹药对容颜的留驻,确实效果不错。 等到了京城,一定要找老神仙们请教。 脚底有些飘的长盛开始打算往郡城走走了,上一次匆匆而过,就木瞳留下奇谈了,幸好这次不用带她。 修为的事,急不来,多走走看看,那是好的。 老人们常说,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一开始长盛只觉得走一里路能顶读一卷书的话,读书图个啥可自己读书了,踏上修行路了,他才觉得,自己受困于年纪、受困于见识、受困于可以给自己修行指点切磋的人太少。 二林、红鱼打不过自己的,木瞳的话,算了,总感觉不能惹她。 多走走看看,以自己奇怪的运气,一定会遇到哪些凡界里的极少数。 可自己到郡城,把家安在哪里好呢 第七十一章 临行安排 到外婆家 一天课业完毕,回到家里,韩长盛对娘亲说起了去郡城的想法。 想要去郡城,倒也不是真的想去郡城求学,而是为报答当初李飞的赠宝之恩。 当时的李飞已经离魂飞魄散不远,虽然洞里暗无天日,黑暗的环境可以容许她的魂魄逗留更久,可她往生前绝对可以一击杀了自己,那时候自己就懵懵懂懂中吸收了一丝丝灵气,那点肉身之力,在筑基期修行者面前,真的不值一提。 那颗珠子神异无比,这是长盛最大的秘密,充不满的灵气,不用灵气辅助,自己也可以草尖飞掠,受外伤可以快速自愈,脱胎换骨的变化,自己好像不是以前的自己。 如今在和木瞳的交谈中,得知修行路上,机缘的重要,一场好的机缘造化,会影响修行者一辈子。 李飞赠宝,他不会忘记。对比二林和狗蛋吞下珠子后的变化,长盛明白,自己所得,恐怕不仅是李飞和水元子嘴里说出来的水火珠,此物定然是更高级的宝物,只是凡界恐怕每人知晓具体说法。 看李飞临终前提醒郡守大人小心,还叫他不必伤怀,看来是瓜葛不浅。 在书院这年,韩长盛精神世界成长了很多,他也明白,登仙之路,得自己对自己讲原则,讲规矩。若是不择手段没有底线,此生无望长生,因为天劫不会认错人。 去看一看,弄明白情况再说,无论如何,长盛不支持郡守府自立。 “娘亲,我打算去郡城求学,院长大人说了,我再待在适用班,也学不出个所以然。” “嗯,你现在世面见多了,也有本事了,遇到事自己拿主意就行。” 长盛有些心虚,娘亲不是该说‘还没学会爬就要学走了’吗见娘亲语气平和,不像是故意说的。 “不过,人家院长和李先生可都对得起你,把事情安置好,你得好好找个机会谢谢他们,哦对了,你两位舅舅已经成婚了,托人带信来,你看什么时候有空,得回去一趟,可不要以后去你外婆家,还要说我们有钱了,不认识亲戚。” 杨翠心里,其实不太愿意四处漂泊。如今儿子有本事,钱米不愁,生活比一般人都好。 只是盛儿已经走上这条路,想着停留、或者回头,这就太不公平了。 瞳儿说,仙界修行者势力弟子,从出生落地,就开始打熬体魄,药浴,药膳,各种灵材,只要能用上的,都要用,如此才能走得长久安稳。 自家儿子,有变化,也才两三年,还得从他落水开始算起,是该出去走走了。 “嘿嘿,外婆是不可能这么说滴!” 想起外婆那板着脸的样子,长盛有些开心,俏皮地说道:“说不定外婆他们现在的日子比以前更好呢,娘亲,我上次去外婆家可做了不少事。” “能的你了,再厉害你还能给他们修个长生” 长盛心里偷笑,可不是嘛,若无意外,外婆一家当是无灾无难。 “那可说不准哦!等我这阵子把木瞳她们安排好,就去外婆家看看,回来给院长做一顿好吃的,我们就去郡城。” “外面到底有个什么好为什么你们都喜欢往外面跑家里不好吗” 娘亲莫名低迷的语气,长盛心里一跳,赶忙说道:“娘亲,外面好玩好吃的太多了,要是你哪天纳鞋做衣裳累了,你可以出去走走,因为可以洗洗眼睛,到时候我们到了郡城,娘亲可不要把我搞丢了,人多啊。” 长盛一副震撼回味的样子,杨翠笑骂道:“你以为谁都像你那么憨” 见娘亲喜乐,长盛松了口气,二人随即商量起来。 如今武馆的师兄已经去了军中,大叔也在京城,狗蛋都冲着人生目标努力去了,相熟要好的人,好像就自己和二林在这白水。 看着镯子里那一罐铜钱,长盛心里叹口气。 村里的乡亲们如今过得并不如意。 当初发现黑炭这个生意可以做,大家迅速积累起来以往一辈子都挣不到的财富,官府收回以后,大家就失去了这种快速的进账。家园破碎,大家的心思都是尽快安定,所以大家也是搬到镇子里,一时间倒也是风光,村里人成了镇上个行业拉拢的豪客。 可也是因为这黑炭生意迅速发达,沿路的物价飞涨,大家的钱袋子迅速掏空,甚至临江镇一江之隔的驼山村,物价可以和镇里差到五六倍。 都是老老实实的人,当初也没多想,聪明的镇里人就不一样了,当初那些人拿着钱想方设法钻营黑炭生意,实在贴不进去,就出钱做黑炭运输的相关门道,马队人马的吃住,下坑的人人选,各当街铺面的生意改变,原本就占据临江镇最好位置,巨大的人流物流让他们的生意蒸蒸日上。 老实巴交的乡亲们阔了一段时间,现如今好多人成了长短工,当路的人家还好,可以留宿一下行人。听说村长家混得走,现在的村长家是真神气了。 那一罐子钱,并不是乡亲们当初赠送的钱,长盛有钱了以后,重新兑换了些面相比较新好的铜钱,两千五百四十三枚,压在长盛心里,沉甸甸的。 若是像僰人族寨子里那样,几十个人,倒也好安排,几百口人拖家带口,长短计来说,都难以安排,主要是没地方。 一个人坐在屋顶,长盛看着天空发呆,胡思乱想,任由念头乱飞。 算了,先把院长交代的事做好,老人好不容易摆脱自己一点事,上心些。 半月后,李焕归职,长盛开始自己的后续安排。 首先,就是去镇里看看乡亲们。 如今的临江镇很繁华,至少相比以前如此。 在镇头镇尾兴起几家客栈,都很大,为了争夺马队的生意,一天往来好几趟,吃喝住宿,都是要钱的,县里沿路指定了补给时间,所以哪家客栈待人公道,马队的汉子们自会上门。 因为村里的人们在山上搬下来,又是熟悉这些事,所以很多男人们被雇佣在客栈里,服务马队。 此时已经天黑,大家都集中在一开始转运黑炭的炭场里。这里一开始是炭场,后来镇上接到命令,有了新的规划,白镇长偶然得知保长和长盛关系还可以,便以一个‘公道’的价格转给了保长,如今用来帮人储存货物,保长倒也可以靠着它自给自足,不用帮人上工。 四周灯火明亮,大家团坐在一起,小声交流着彼此明天上工的事,也有的在惊叹哪家人最近发财了,赌运正隆,还有的说,前几天江里,捞上来几个死人 听着大家的话,长盛一时间有些不知道如何开口,其实到了今天,他已经不欠什么,只是他对村里有一种难言的情感。那时候家里穷,连分给的山地,都是东一块,西一块,他可以说跑遍了村里的每一座山头,洪水难灭的儿时记忆。 村长笑眯眯地叼着一根烟枪,浓浓的旱烟味让旁边的几个妇女皱眉不已。 起来转身看了一圈,吆喝道:“好啦,都是山旮旯老爷们儿老婆娘,咋会见到读书人了,屁都不敢放一个啦长盛本就是来看看大家的嘛,若没有他,我们还挤在山神庙呢。来来来,吴二,你带几个人去把菜都端上来,长盛好不容易读书读出点名气,我们也该表示表示,大家边吃边吹,吃好喝好了,明早各人理着自己的事去,先说好,喝醉了爬不起来,我不负责啊。” 桌子上开始上菜,菜味酒香,大家的话都多了些。 村长的一席话,让大家打开了话匣子,本来明日家家有本经要念,但是管他丫的,今晚干过,明天的事明天再说,难得一个村团团圆圆,一天工钱又咋地 “长盛出息了,现在马队的人都说,他们赶马都时常听到你的名声,说起这个,你把我们村的名气散出去没有” 这是以前说,喂过长盛吃奶的妇女。 “村子都没了,说出去卵用不起,以后去了郡城京城,就说是我们白水的就行啦。当然,出名才说哈,不出名不要说,不要臊皮!” “有你臊皮扁担长个一字都不认得,口气也是比天大” “咦还没开整你们就醉了这酒劲也太大了些嘛!我先喝一口试试。” “滚,长盛都还没举杯,你就是想多喝一口。” “小娃娃不喝酒,我先替他试试呛不呛喉!” 菜上齐了,大家开始动筷子。平日里不怎么聚在一起的乡亲们仿佛回到了,当初齐心协力挖黑金的日子。那时候盼头好,也无忧无虑,跟着长盛准能挣钱。 村长和保长坐在长盛左右,读书人地位是要高一些,以后逢年过节的,写写对联,给娃娃取名字,真要惹上官司,也能找人家写个状纸不是 保长给长盛到了一小杯酒。 “你还小,还要长个子,就喝小杯子,想喝就敬大家一杯,不要碍口事羞,大家都是看着你光屁股长大的嘛。” 坐得比较近的汉子们哄然大笑,大家的注意力被笑声吸引。 他站起身来右手举杯,左手覆右手背,微微躬身:“小子能有今日,全靠乡亲们关爱支持,长盛感谢大家!” “哪里有,是你读书厉害,都是该你的。” “就是嘛,要是出点钱就能读好书,你们一个资助我点,明儿我就给你们抱一个状元回来。” “你先把笔杆子拿对了再发言!” 热情的村民忘记了生活的烦忧,咱们村儿虽然没了,但好歹出了个读书人,这要去郡城了,看看周边的村子,哪里出得了这样的人才 郡城那个地方的布匹花色更多要是能买回来给家里大人娃娃做两身衣裳,那就好了,逢年过节的,怕是好喜庆。 长盛再次举杯,诚恳道:“各位叔伯乡亲,他日我寻到好的去处,一定让大家去安心落户,在此之前,还望大家互帮互助,相信我,好日子会来的!俗话说千金难买意气好,你们的厚爱,长盛长长久久,铭记于心。” “哎哟,你这孩子,咋个使得嘛,你好好读书,等你以后正儿八经当官,有能力帮我们的时候,你再这样想。” “嗯,他说的很对,等你真的出息了,我们等着去给你贺喜!” 一些妇女眼眶泛红,在这一刻,她们就像看自己的孩子。 长盛自小讲礼貌,爱喊人,关系亲近些的,路上遇到,喊得你眉开眼笑,好像身上背的东西都轻了几斤;关系远些的,也听说韩家老大有个好儿子后媳妇,虽然自己吃牢饭去了,他家婆娘硬是把孩子带得那么懂事。 “看嘛,以前我咋说的,我就说这孩子大小那么懂礼貌,长大肯定是个读书人,好出息啊。” “牛又在天上飞了,还是不长盛现在整得走了,你才说这个。” “你以为老子是你你问问张三,这句话我早几年就说了。” “你厉害,你眼睛好使。” 见大家兴致高涨,七嘴八舌,长盛按下心里的打算,转头坐下,和保长村长一起商议起来。 也许是大家觉得自己和长盛聊天有些找不到话说,也许是觉得长盛已经是读书人了,不能沾染自己这种俗气,除了关心言语,竟是无一人单独找长盛说话。 地方够大,篝火照旧,这是离乡的村民再次感受到在家乡的气氛,镇里虽然半天路,可终究不是家乡。 热闹的集会持续到了很晚,大家散会的时候,村长和保长二人给大家散了些银钱,按户算的,没多少,每家都够开支两个月的盐米油钱。 办完一件事,韩长盛并没有太开心。 吴大叔他们几个,单着一只手,给人家喂马料,只能做些简单的,人还嫌他们拿得少,说起来汉子们相互调笑,可是生活的心酸,长盛岂会不知有钱那段时间,大家好像约定好的,几乎家家添丁,现在正是要钱的时候,但愿能有所帮助。 二林的爹娘都在县城,长盛一家都在书院,所以两家人平时倒也不便往来于长盛家,只是杨翠隔三差五带着孩子们去上门拜访,和二林他娘一起纳鞋,比拼手艺。宅子不小,镇上的乡亲有事到县城,大多是在这里进出。 二林肯定是要跟自己去郡城的,接下来,就是拜访外婆一家了,老奶奶家,就暂时不去了。 长盛在前面的马车上无聊的赶路,偶尔挥动马鞭。 车厢里,天明天星叽叽喳喳。 “娘亲,外婆是我们的亲外婆吗” 天明看她一眼:“你傻呀,当然是我们的亲外婆,不过娘亲,外婆凶不凶” 杨翠想了想自己娘亲的样子,嗯,不算太凶! 这次回家过后,以后也不知道何年何月能再回乡,见到她老人家,那这次就多住几天 “娘亲想那么久,外婆肯定好凶的!” 正要开口的杨翠听到天星这样说,只得开口道:“外婆呀,对娘亲是有点眼力的,对你们,肯定是巴不得宠上天,越高越好。” 长盛在外面苦笑了一下,外婆收拾人,可比娘亲厉害多了。 “那外婆家有好吃的吗有我们现在住的房子大吗” “我听长盛哥说我们有舅妈了,舅妈为什么不叫舅娘” 两人的小脑里似乎又无穷无尽的问题,杨翠一时间手忙脚乱,孩子看书多了真的不好带。 这个时年,山高路远,车马书信来往耗时耗力极为不便,山野赶路,疲惫更是难捱,等长盛一家磕磕绊绊到了外婆家,已经是七八天后了。过了一开始的新鲜,天明天星后来一直闷在马车里不说话,到了地方,两人才奔奔跳跳地下车。 长盛也好奇,这寨子里居然修了马道,就是路面太坑洼。 嗯外婆家也有洗马石水池还不小 “外婆外婆,我们来啦。我们给你带了好东西哦。” 此时倒早不早,两个少妇打扮的妇人正好对开门。 看着屋外刚刚拴好马的长盛,看看欢乐的天明天星,这什么情况 见到杨翠在车上下来,二人惊疑不定,没听他们两兄弟说家里还有什么阔亲戚呀! “客人不要乱喊哦,要问清家门哒!” 杨翠拿着几匹布过来,微笑着到:“喊不错的,你们两个长得真标致,老大老二真是福气好。” 二人一愣,齐齐欠身行礼:“见过大姐!” “不要麻烦,搞这些虚头巴脑的,娘在家吗”二人心里有些打鼓,不是说外甥在县城读书有了名气,要注重礼数吗娘还交代我们要注意礼节来着。 “嘻嘻,大姐,我外甥是哪个我还没见过他呢” 长盛看着这两个跟白姐姐差不多好看的舅妈,觉得自己真的被欺负了,又大不了我几岁,怎么就成了舅妈了。 “喏,三个都是,你们先把车上的东西放好。” 二人相视一眼,心里直道大姐好彪悍,一人接过天明天星手里的东西,一人接了杨翠的,先进屋倒茶。 长盛故意留了天明天星一下,等大人们坐定,三个小家伙站成一排齐齐到:“大舅妈好、二舅妈好!” 两人赶紧起来扶三个捣蛋鬼,天明天星相互低低看了一眼,偷笑。 第七十二章 母女谈心 长盛交待 杨翠喝了茶,把茶杯轻轻放在茶櫈上。 茶櫈四脚,脚柱简易雕花,漆面老黑,櫈面四方内凹,一般来讲跟桌子一般高度,置于客椅间,在白水,这都算是殷实人家的家具了,寻常百姓家,讲究不起来。 笑眯眯看着二人,二人也微笑着看着这位大姐。 内心有些佩服,大姐比他们两兄弟大三岁,这些年听说夫家难过,老表入了狱,一个人带着长盛打烂账,大前年才把分家时的债务还清。 二人看着大姐比自己姐妹还要嫩白好看的手,更娇俏的面容,一时间有些怀疑自己的年龄了,还好这家人两兄弟提亲,不然真是没人要的老姑娘了。 “你们两个长得真是喜人,德光、德胜真是有福气。” “大姐取笑了,我们这个年纪,要是他们不提亲,真的要成老姑娘了。” “长得像花儿一样,还怕没人要对了,你们谁是仙云谁是巧云” 二人分别作答。 长盛有些惊讶,真不是他少见多怪,这样的名字,在这些地方真的是比较有文化了,什么二丫、翠花之类的,有时候在一个村可以找出几个,只是姓氏不同,咦自家老爹的名字好像也很不错。 “大姐,娘和德胜大哥他们天没亮就进山里去了,看样子要回来了。唉,两兄弟都希望娘在家里休养,年纪上来了,但是她老人家次次采木都跟着去,只说不放心。” 山里人家,若没有轻巧的财路,想要发家致富,就只有靠勤劳的双手,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细盘多积,才能攒下一份家业。 “她喜欢去就去嘛,操劳了一辈子,闲不下来,别人家那些儿媳妇,哪里有这么好的婆婆哟” 窗棂上还贴着大红的喜字。 二人中,仙云是大姐,她便出门下菜园子寻找食材,巧云作陪长盛一家。 娘老早就交代了,近期大姐一家会来,吩咐下来要好生招待。 天明天星一直插不上话,只得好奇地左右打量,娘亲没有发话,长盛也不敢带着弟弟妹妹出去疯玩。 “椅子上有钉子吗坐没坐相的,想出去耍就出去,不要到处跑。” 最先跑出去的,是天星。 长盛想起一事,便带着两人顺着小溪走。 见三外公背着个孩子,老脸上满是开怀,长盛心里很开心,离得有些远,就不过去打招呼了。 抬头往本家县方向的山上一看,嘿,巧了,外婆他们回来了。 “长盛哥,外婆家比我们家大啊,这边有没有好吃的” “可能有,刚刚我们在过桥的时候,我听见桥下有木槐叫,晚上我们可以抓来烤着吃,可香啦!” “外婆他们在垭口下来了,我们去接他们。” 天明往山上看去,连半山都看不清楚,长盛哥真厉害。 三人慢慢顺着山路往上撵,路就沿着山溪向上蜿蜒,天明一路在留意水里的动静,好家伙,这边的人都不稀罕吃这样的美味吗 “长盛哥,外婆凶不凶” “记好了,哥哥的外婆就是你们的外婆,凶不凶那是长辈们的事,又不叫你上刀山,听着就是,不要扭扭捏捏的。” 天星可是有些怕这未见面的外婆,长盛哥被罚跪的事,娘亲可悄悄说了,若是不听话,娘亲可保不住自己。 在半山腰相遇,三人赶紧叫人行礼。 王人凤笑着应下,几人便往家里走去。 好久不见,长盛想找些话说,可是外婆应下后,简单问了两句,就不说话了。 二舅德光要跳脱一些,和三个小孩子走在后面,见长盛有些纳闷儿,摸了下他头上的发髻,小声说道:“有话回家再说。” 长盛只得按下心里的疑惑。 天星和天明牵着手,大气都不敢出,这个外婆好像真的有点凶啊 两人在娘亲面前真的没有顾忌,那是因为娘亲温婉好说话,知根知底,不乱发脾气。来到外婆家,又是另一个地方,两人心里有些期待外婆一家喜欢自己兄妹二人,但心里还是有些忐忑,见外婆说了几句,也不是很有说话兴致的样子,二人心里惴惴,走得离前面的长盛哥远些。 一时间,似乎是又回到了在寨子里自生自灭的时候。 这时候,山民下坡,走路很快,两人有意落在后面。 王人凤回头一看,见俩小人儿慢吞吞。 “你们俩把他们背着走,人小脚短走得慢,要磨到什么时候” 天星一听,外婆好像是对我们不太满意,心里委屈,强装着不哭。 天明捏了捏她的手,高声道:“不用啦大舅二舅,妹妹说她肚子疼,我们跑得快的。” 也不待两位舅舅转身上来,天明拉着天星往下加快速度,迅速赶上前面的二舅。 “德光,小天星不舒服你就背着她,在城里住惯了,这个路怕不好走。” 天星一下子神采奕奕,看了一眼天明,哥哥只是松开她的手,二舅就背着她走了。 几人到家,天星恢复活力,刚刚下地就开始大呼小叫。 “娘亲,我们把外婆接回来了。” “长本事了,会接人了。”杨翠的声音从屋里就传来。 “嘻嘻,长盛哥带我们去的山上。” 天星说完,拿起木瓢,赶紧喝了水。 “外婆,你要喝水不” 王人凤看着她那扑棱的大眼睛,眉头舒展。 “外婆年纪大了,喝热茶,不喝冷水哟。” “那我去给你倒茶。” 二舅妈提着茶壶,端着一个有些大的茶杯开门出来,天星笑脸一顿。完了,机会被舅妈抢走了。 杨翠这时才走了出来。 杨家两兄弟看到姐姐,赶忙行礼。 母女相见,倒也没有特别多的话。 “娘。” “嗯,回来了,这两年日子过得不错嘛。” 王人凤看着自己的女儿,有些满意,有些不满意。 穿着还算人前,皮肤也好,去镇里到县城这些年应是没做过什么苦活,能享福,也还是有福气的,只是那韩清松不争气,自己有个好儿子,却要死在那牢狱里头,害得自己女儿早早就守寡。 这几年一家人拼命挣家业,一是两兄弟要成婚立业,再一个,也想多挣点,支持一下这远嫁的女儿。 四邻们平日里不说,私下里还是会说的,山村里的墙壁,都长着耳朵,只能遮风挡雨。 杨翠有些骄傲。 “那是长盛有本事,我是沾他的光了,就是他爹没那个福气。” “没福气是他该得的,本来还想好好问问他这些年待在牢里,可对得起我女儿既然人都走了,那就算了,说起来也没哪家人容易。” 杨翠有些红着眼睛,拿了个小杯子,双手给老人敬了一杯茶,老人接过,小小抿了一口,叹了口气,不知从何说起话头。 两位舅舅分别把自己媳妇儿支进屋去,轻轻关了门,只留老人和长盛一家在外面说话。 “人都去了,我们这些地方不讲究三孝七守的,你又在县城,我杨家儿女,比不上人上人,一般人还是比得起,你就没打算重新过日子” 长盛拉着弟弟妹妹抓木槐去了。 杨翠慢慢坐下,撩了下耳边的头发,慢慢说道:“盛儿这般大小,已经能懂事了,但又不太懂事,这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年纪,我自己带算了。小时候他一身病,没有他爹,还背着一屁股债,我们都过来了,现在盛儿书还念得不错,有点本事,就不找了,以后就看着他长大算了。” 王人凤眉毛一拧,恨声说道:“说起这个,韩清松那爹妈当真是对得起你!分家不分半颗米,全是分债,我找人过去几次,那是没有会到他们。他们也怕是没脸见我,躲起来了。” 不过又想起长盛那神奇的本事,倒也宽下了脸,接着说道:“长盛走这个路,你能陪他到什么时候他又能陪你到什么时候平平安安没有争斗还好,万一说一个不小心,你们谁送谁” “我是放心他的,我只是怕自己活不到那个时候了,自己的孩子,当然希望他送我!” “你也知道这些,那以后他要飞得高了,你不找个身边人照顾你,那你就守着你那房子过你一个人,他也飞得不放心啊!” 杨翠认真想了想,有些笑意。 “娘,这些事盛儿会想到的,自家娃儿就是养来喊他办事情的嘛,他哪天走远了,还有天明天星他们陪着我,真的就不用找了。” 王人凤有些被说服了,也在心里叹口气。 自家这大女,嫁过去就没过过一天好日子,也幸得是自己养的娃娃争气,不然这一辈子就是那样了,在村里说话,都抬不起头来。 二人一搭一搭的聊着,几年未曾归家,娘儿俩自然有很多话说,若是自己有,谁又忍心看着自己的孩子受苦 屋里的两兄弟,德胜现在在往锅里下菜,德光在舀饭摆桌,见两姐妹在门后那做贼一样,压着声音道:“你俩就这一次,我们保密,没大没小的,娘亲要是知道,有你们好受,别到时候说我们不帮你们。” 听了半天也没听到个所以然,仙云不听了,巧云还站在那里。 “你不说,娘怎么会知道” “娘不问,我们自然不会说,她老人家要是问起来,你猜我会不会说” “你这人怎么这样我们可是成了亲” “得得得,你打住,老人哪里对你们不好小心思收起来,我和德光又不分家,你们女人家知道那么多干什么又不叫你们挣钱管事,一天开开心心生活不好吗” 这倒也是,自家两姐妹嫁过来,真是比村里其他女人好多了,一天就打理点家里的事,重活都不让做,十里八乡也找不到几个了。 巧云走到路边,有些俏皮:“大哥说得对,一家人好好过日子就够了,老人家问起嘛,大哥不要给我们打掩护。” 溪边的长盛一边探查这水里那些木槐,一边留意着家里的动静。 “娘,外婆,我们回来了!” 王人凤看着长盛和天明手里几乎抓不下的木槐腿,有些惊讶。 “这东西真能吃” “能啊外婆,这个要是清朝茄子,加盐加水,再把这木槐肉放进去,味道鲜得很。” 天星有些怕,但不妨碍她也很想吃啊。 天明眼睛一亮:“还有这个吃法长盛哥真厉害,知道的就是多。” 王人凤起身说道:“我老了,吃斋念佛的,你们这东西先养着,下午你们自己做来吃。放好了先进屋吃饭,吃了饭还有事要做。” 长盛和天明相视一笑,默契地把木槐丢尽了洗马石旁边的水槽里,加了盖子。 佛道两门,在凡界为人熟知,山野村民,庙堂王公,谁都听闻过。 长盛有些好奇,外婆以前可不信这个! 一家人其乐融融,开始就餐。 只是新为人妇的晋家姐妹有些,逐渐有些难堪。 久在乡野,从小到大,家务熟稔,只是今天多了四口人,做的菜确实没拿捏住分寸,有些不够吃,看着锅里碗底消浅,二人头顶都要冒汗了,今天是大姐一家这几年内头一次回家,这要是一个不够吃,难免要不痛快。 外婆和长盛一看,一来一小果断放下了碗筷,吃饱了,二人都端着茶杯去屋外了。 两姐妹心里暗呼好险。 德胜:“娘亲平日里也要吃两三个饭碗,怎滴今天就放碗了” 德光:“恐怕是今天翻山累了,巧云,下午你和嫂子做点做饭。” “长盛也没吃多少,是不是你们做的不合口味哦” 两姐妹听着两兄弟取笑,都有些挨不住。 “吃饭就吃饭,食不言寝不语,吃饭也堵不住你们的嘴。” 大姐发话,两兄弟赶紧大口扒饭,杨翠也回过味来了,一句话就为两姐妹解围。 外婆带着长盛穿过堂屋,开了锁,进了以前做饭的火屋。 眼前看到的事让长盛脸色一黑。 你还敢受我外婆的敬香不想活了 只见静心兰钱有一个黄布铺面的简易神台,有着香炉供碟,香炉里密密麻麻的香头竹篾,看来已经烧香很久了。 “长盛,我本来不吃斋念佛的,去年膝盖痛,这屋顶的常春藤半夜掉下来一截藤蔓,煮水喝了我这膝盖就好了,后来我就找掌坛师把这神台开了光,平时就烧点香礼敬它们。” 哦,感情如此! “外婆,你们啥时候搬家都那边烧火的” “安上这两个菩萨,我们就搬家了。” 王人凤并不知道怎么称呼这两个快成精的草木,看它们灵奇,也就用了凡人敬谓佛门的菩萨称呼。 长盛心里暗道难怪,长寿藤终究是没能成精,只能庇佑藤蔓覆盖下的正屋,外婆他们搬去另一间屋子,反而浪费了,这静心兰都快长得半人高了,莫非凡人的香火真的有利于受敬的精怪修行 那一节碧绿的树枝减少了那么一点点,看来也是有用。 “外婆,搬过去可惜了,搬过来就好,他们还未成精,只能庇护一间屋子大小,这不是什么秘密,你只要对两位舅妈说,小心礼敬就行了。” “怕她们不知礼数冒犯了神仙,女人家,麻烦事儿要多一些。” 心里想了想,他大概明白了。 凡界精怪,在百姓们口里是妖是仙,全看它们自身行事如何。 是庇佑一方山民,还是只显化恐怖。 对百姓有利,百姓们自然烧香礼敬,神台龛位,刀头供品,尽量样样周全。 对世人有害,各个山野道观的真人,佛门修行的僧侣,那就要斩妖除魔了,甚至凡俗男子,凭借自身阳气血气煞气,也可以仗着一身铁胆斩落妖魔精怪。 这长寿藤确实小有显化,难怪外婆也吃斋礼佛,礼的就是这位菩萨了。 然在凡人心中,常常以己度神,但凡凡人觉得不够礼敬,不够干净的物事,就会小心杜绝,唯恐冒犯神灵,有碍神灵修行。 故而凡俗人家年轻女子自身不净,不被允许侍奉神龛。 “没事的,他们体验人烟火气,也是修行。” “那好,过两天找个日子就搬回来。” 外婆去喂牛,长盛抽了楼梯,搭在正屋横梁,爬上去,对着长寿藤自说自话。 “辛苦你了,他们并不懂这些。” 长寿藤微微颤抖,它的藤蔓已经向现在的正屋迁延了一些,挺有心的。 “我有位朋友告诉我,即便是在仙界,长寿藤也几乎绝迹了,可能我说的一些话你听不懂,可那是仙界啊,既然知道了,谁不想去看看呢” “我那朋友无意间说起,凡界升仙界的修士,存活率十分可怜,以后我要是走了,你要好好庇护他们,走之前,我会尽量给你们找一些适合你们修行的东西,百年期满,你们自由了,离开留下,我都承情,谢谢啦。” “对了,我走以后,你和楼下的静心兰可别打架,按理说那老妖的本体真身,都足够你们修炼到开启灵智,口吐人言,你们跟脚在一起,修行路上也要一起扶持的,说不定将来的某天,你我还在仙界相见呢” “还有,佛道两家,在凡界普世显化,是因为凡界天道似乎和仙界有些差异,你们要修香火功德,要考虑清楚,在仙界,佛道不显,佛道不彰,修士修道,更像凡界道门,但各派宗旨不同。你们要修行,在一开始,就要选好自己的路。” 长盛下来,站在楼板上,对着上面认真一拜。 也许是要去郡城了,也许是随着修炼的深入,他已经感觉到了自己不适合在这个凡界了,修行之人,有几个能制住长生的诱惑不说寿与天齐,哪怕是活他千年万年呢凡人之身的时候,不敢想的。 仙界是个什么风景,少年无比向往。 到了京城,也许就快要离开这个世界了 第七十三章 再探山林 大河水府 午间休息,一家人惬意。 天明天星来到外婆家,可不是来放风了,课业书籍,一样不少带。 搬来椅子桌子,杨翠在一旁教导监督。 “盛儿,你娘说你奇怪我们这边怎么会有马道,有个事呢,我也想和你说说。” “外婆请讲!” “你去年来的时候,和你两位舅舅存了很多木材在山里,年前的时候,有个巴陵的行商过路,看到你舅舅做菜板的铁木,便询问我们这周边大山老林的出产木料。” 原来那商人带着几个扈从路过,上云岭郡,都是沿山而走,寻找名贵木料。 巴陵郡整个郡地势总体平坦,终年温热,粮食出产极佳,是天武国粮仓之一,只是木材产出,不尽人意,大多是些宽绵木料,质地坚硬耐腐,纹理紧密细致者极少。 只有靠近云岭郡和雪山郡的西部,地势陡然升高,半山以上,才会有少量的名贵木材。 由于地势太陡峭,山间有小径通往云岭,但要说人工采木,山下山户无人肯干,实在是命只有一条。 他们长日仰望云岭雪山,望宝山而怅然。 但又因巴陵人家富足,物产矿藏丰富,整个巴陵行商,在天武赫赫有名,只是云岭如遗世独立,横卧天武国西陲,绵延不知其广,巴陵行商眼馋云岭山货已久,山高陡、水急险,相隔如天堑,只能望山兴叹。 “一小块木头,就能卖出一两银子,外婆,那整个寨子岂不是守着金山” “是就好了,那些存起来的木材,他们俩都是壮着胆子晚上进山盘出山来,村外去镇子本就有一条路,那行商后来再来的时候,只说要在寨里收取各色木料,大家开了个便道,盘桓半个月,他便把你舅舅他们拖出山来的木料夹杂着带回去了。没说是否再来,如今的马道坑坑洼洼也就没人再管了。” “那,挣了多少” 长盛这么问,纵使王人凤要强一辈子,也是忍不住嘴角扬起,见两位儿媳离得有些远,便压着声音道:“九百多两白银啊,留了点日常用度,剩的存在了县城银号。” 想了想,这个价格倒也还好,这个价不算亏,不过若是把这些尖俏货拿到巴陵,或者哪里的郡城,价格就远远不止如此了。 “那外婆要说的是” “那些剩下的木料不见了,没有脚印,放木料的地方也没什么破坏,几乎是原地消失的样子,今早我们去找了最后一处,一样的。” 不应该啊怎会如此若无熟悉的人带路指点,一般人除非碰巧,否则看不破那些隐藏。 “那我和两位舅舅去看看,一般人应该不会找得到我们藏的东西。” “唉,不知道就算了,这卖了那么多钱,莫名其妙的,真是可惜。不过你们去看看,找得到就找,找不到就算了,不要仗着本事逞强。” 莫非,自己在离开前还真能遇到惊喜 两位舅舅带了些简单的吃食,带了两把开山刀,三人就往山里赶去。 “两位舅舅,当初我们一起藏的东西,依你们看,那些地方真的没有其他破坏的痕迹” 德胜歇了口气,这外甥真是好体力,一口气爬了半匹坡,也不见脑门儿见汗。 “没有其他痕迹,就像凭空消失的,真是奇了怪哉。” 汉子灌了一大口水,接着道:“其实我和德光也悄悄在寨子里查过,别说寨子里,就是这山沟新泥上,也没有半个脚丫子,我们这次进去,心里还是有点悬,到时候我们看看就好,卖了那么多,这辈子都够了。” “就是,省着点用,以后娃娃都够用了。” 德光才不管,大家都靠山吃山,有一大笔进账已经落袋为安了。 “那好。”长盛往前走去,心里想着古怪。 草木嫩绿,漫野花凋,高山的春总是要迟一些。 到了地头,长盛傻眼了,才明白这些事,为何舅舅他们根本看不出端倪,这真的是自己也看不出来啊! “长盛,咋样” “看不出来,也不只是什么野物做的,不过肯定不是寨里人做的。” 德胜德光耸然一惊,相视一眼:“长盛,要不算了,可惜归可惜,可是我们不必冒这个险。” 显然二人想起了曾经的遭遇。 “舅舅,我们再看几处嘛,要是都不行,我们就回了。” “那好那好,找不到算了,早点出去。” 又看了几处,也是如此。 算了算路程和时辰,长盛心里叹口气。 在可能的那个意外和舅舅们的安全之间,长盛还是有些纠结。 一是仗着自己足以在凡界自保的本事,二一个,他有些自己的想法。 别看凡界灵气不如仙界,可仙界芸芸众生,能修行的人不计其数,天材地宝茫茫多,可用它们的人也茫茫多。 自己在凡界的时候若是能找到足够紧俏的修行资源,多多少少带一些走,再用一些,也只有好处。 翼云子姐姐留下的书籍,跟现在的仙界差异还是有些大,也不知是怎么回事,木瞳才掉下来没多久,只要不是有意相欺,她的话可能更真实些。 “两位舅舅,前次那山魈和树精的事,你们和外婆说了吗” “我们当时回去编了些故事,你外婆倒是后来也信了,山魈树精的,太玄奇,恐怕反而唬不住老人家,我们就没说,怎么这次的事是他们干的吗” “这倒不是,他们俩那次就被我杀了。只是你们这边的山里和我们那边一样有些怪,要不趁天亮着,我先护送你们出去,我自己回来看看。” 还不等长盛说完,德光急到:“不行不行,我们两上次跑了就很不爷们儿,这次断断不会让你一个小娃娃自己去!走走走,这次我可带了从掌坛师那求来的印符。” 大舅也是摇头道:“长盛,你外婆的家法不用说,我俩也不会这样就走,走,那印符真有用假有用还不知道,壮胆还是不错的。”说不服两位耿直的舅舅,长盛只得退而求其次。 “万一真的遇到精怪,那印符恐怕作用不大,两位舅舅一定要听我吩咐,可好” “你那本事我们见识过的,万一真有事,肯定听你的。” 未知是令人恐惧的,也是令人好奇的,自己如今出手,威力可比杀山魈的时候大多了。 可三人仔仔细细查看了半天,天都黑了,硬是看不出半点异常。 这不合理! 长盛的心里有些沉下来。 手段如此高明,万一真的正面对敌,舅舅们的安危如何是好 想起娘亲再三嘱咐他稳当,长盛赶紧收起自己的自信。 “两位舅舅,那我们先回去。” 两兄弟心里松一口气,还好这外甥只是一时好奇,那晚的山魈树精,其实二人怕极了。 “那走,打起火,出去说不定还能睡个好觉。” 回去的时候已经是半夜,很快安顿好。 长盛本想松开门就往山里去,留了个心眼,特意把房门开着。 没过多久,外婆和娘亲便悄悄地举着蜡烛进来。 “这俩孩子,门也不关,一人一床铺盖,也抢呢,睡得真香啊。” 老人把蜡烛递给杨翠,自己在理着被子的边角,压紧。 “嘻嘻,娘,小孩子就是这样,他小时候还好些,规矩的很。” 杨翠看着天明和长盛睡得很香,眉梢也有一些笑意。 “你啊,福气还是可以,有了长盛,还有一双好儿女。” 捏完被角,杨翠在后面端着蜡烛,老人在前,二人轻轻关门走远。 睁开眼看了眼越来越摇晃的影子,长盛立马起来把自己衣服穿好。 自己一个人进山,可快多了。 他按照白天查看的顺序,仔细看着当初的每一处藏匿地点,一无所获。 “真的奇了怪哉不应该啊” “这凡界还真有高手” 想到这里,长盛冷汗都下来了。 若是运气不好,白天的时候撞上,此时想来看,恐怕真的不能保证什么。 “哼!我还真就不信了!” 如今的凡界绝不会有结丹期金丹期的修行者,这是确凿无疑的。 那么,这个人使用的是什么手段 少年有些戾气,已知如此多的条件,自己断不会退! 闭眼感应全开,他看到了三百丈外的草木微尘。 “我这‘灵识’这么奇怪” 虽然早就知道自己灵识跟一般修行者不一样,他还是震惊不已,当时和老金聊天的时候,才百丈出头。 没有好的主意,那只有笨办法了 以某个点为圆心,靠着边上,这样左右扫描六百丈的距离,长盛在山林间疯狂奔跑。 若是能主动惊出事主,那就更好了。 跑了半个时辰,长盛也不知自己跑马圈地了多大的方圆,心里有些焦急,额头有些重,这是灵识动用过度的征兆。 “嗯大河这河流向何处” 长盛站在高崖边,皱眉沉思不已,这点深度难不倒自己,要不就进去看一看这周遭山里,没一处像样的修炼场所,那老妖怪的故居也没异样。 那么,只有这条河了 无论前路凶吉,来! 怀着三分警惕,长盛花了足足一炷香找到这条河的源头,从最开始的脚面深浅,长盛已经走到了河底,深浅不一的河道,似乎并没有奇异的洞府,连暗河都没有一条。 前方的水体微微振荡,传来‘隆隆’水声。 “有瀑布” 此处落差极大,跟村里的南溪河落下木棉寨的高度怕是相差不多。 飞逸升腾的水汽,挡住了他往下探寻的目光,看不清底部。 这个高度,他可不敢纵身一跃入水,六七百丈的高度,跳进去是活的,冲出来,那就在另一个世界了。 此处瀑布十来丈宽,大山间的水量极其丰富,水势狂野。 极目远眺,长河在远处的水面相对平静,下游水物应是不少,能修行的,也就更多了 就从此地查起。 附近搜罗许久,找到的老藤只够做两百来米的长度,也可以了,先入水,用小刀辅助,够用了。 沛然的水流冲击在身上,他尽量减少自己的受冲力面积,藤蔓长绳快到尽头,前路还远远不到头。 长盛已经有些力竭了,灵气充沛,可是身体的力量不允许自己再这么下去。 好在瀑布下有一个崖壁内凹,长盛一荡,落在厚厚的青苔上,旁边长了旺盛的一排水菖蒲,看起来整整齐齐,生机特别旺盛。 这地方水系灵气倒也是浓郁很多,木灵之气也很充分。 待到身体蓄力,长盛顺着崖壁往下,这似乎又到了幽冥之地 驱散念头,长盛只觉得自己想多了。 冷冷的月光散在银川,一层淡淡的光晕笼罩在半空。 嗯闪光 长盛仔细看去,那确实是月光在砸散的水体中折射的光线,激流散乱,无规律可言。 可再次出现闪光吸引了他的余光,第一次看到的时候就有留心。 停下动作,一只手紧紧握住小刀把柄,小刀护手以下没入坚硬的石头里。 一手虎口张开,紧紧贴在额头,在激流直下的水体里撑开一小个清晰视物的空间。 那银亮的闪光过二十息左右就会闪动,这不是月光散光,规律不对! 长盛莫名来了信心,这里就是了。 歇了三口气,才来到瀑布底部。 每一块高出水面的岩石上,都蹲坐着一只升子大小的木槐。 这瀑布冲击的水潭很大,十几丈宽三十几丈长,靠近瀑布水体的十来丈,万钧水力如千军万马,靠外的水面却静静无波,连远流的河道都是在水潭最外缘才开始水面波动。 来到这里,瀑布声实近觉远,很是神奇。 “我的乖乖,这些木槐捉回去,一只就够吃一天的了!”长盛兴奋极了,就打算动作。 “哟”长盛惊疑出声,水下的蝌蚪很大,很大。 蹲坐在石板上的木槐并没有发现长盛靠近,都在对着月光修炼,看这样子还未启灵,长盛倒也心里过得去。 不过平静水面下那有规律游动的大号蝌蚪,有长盛的拳头大小,有的两脚,有的四脚短尾,已经快蜕变完成。 “你们本就和青蛙蛤蟆是一属,干嘛学游鱼戏水” 长盛抱拳,对着那些专心打坐的木槐开口。 “哦完全不理我” 石板上修行的动物们依然闭着眼纹丝不动,似乎没听到长盛的声音,水里的巨型蝌蚪们依然循着特殊的轨迹游动。 情况诡异。 他盯着水里的蝌蚪,不对,他们小时候,游水姿态也类似鱼类,只是没有鱼鳍而已。 长盛来到更高处,运足目力盯着水里一股股蝌蚪大军,游动的路线,体内的灵气竟随着运行,心里一惊,正要掐断灵气涌动,却又小心慢慢地放开,让体内的灵气自行运转。 这完全跟我的功法路线不一样啊! 看了许久,除了灵气自行奔涌,他并没有感受到什么玄奇和好处。 使劲闭上眼睛,反复几次,迷炫的感觉消失,长盛死死盯住一队蝌蚪,不看其他,体内的灵气也以一个新奇的路线自动运转。 周而复始的路线运行了三个周天。 “怎么回事除了灵气些微增长,毫无用处” 害怕失去那种天地所赠的机缘,长盛耐着性子又盯了好久。 自嘲一声嗤笑,他收心了。 “我是在想屁吃呢抓几个木槐回家做大餐就行了,还想着天地赠我机缘哈哈哈。” 微微脸红,自己是发梦怔了长盛自己羞恼,刚刚那心态,无异于向天地乞食,丢修行者的脸。 捡了一大块石头扔进水里,水里路线上的大蝌蚪乱了一阵,恢复平静,那些入定的‘老仙’,更是毫无所觉! “喂!你们也太他娘的不给我面子了看不起谁呢” 长盛运足灵气,一声声音节滚滚而过压过‘轰隆’水声,如天雷滚滚压过水面,空气中振荡起层层灵气涟漪。 这句话饱含灵气吼出,镜面下的蝌蚪倏而一乱,消失无踪;石头上各位‘老仙’也猛然惊醒,‘扑通’入水之声不绝。 长盛扼腕顿足:“哎,我该先捉了几个再吼的,好可惜!” 这些家伙当是蟾蜍所属,成精不易,要是天明看到,非得兴奋跳脚。 此时的瀑布声却由远及近,如奔雷炸响,整个水潭都是瀑布的冲击范围。 他猛然退开,仔细地看着瀑布入水,没有异常,这才慢慢接近。 “额你们是被震晕了吗” “哈哈哈,那就不要怪我咯!” 有几只木槐似乎是被巨大的水流震晕,在水流随波逐流,无意识的伸动四肢,捡来装了起来,上好的食材啊。 长盛正准备下水,四周山体水面皆在震动,水底金光涌动,激射而出的金光把岸边的石头炸碎,有些胡乱射向空中。 “哈哈哈,你们也想制住我哈哈哈!” “哈哈哈,啊嗝!” 金光里的东西好像呛了一口水。 似乎要挣脱水面,但是银光闪动间,金光又被压进水里,长盛竟看不清耀眼的金光里是何物! “!” “!” “!” 此起彼伏的木槐叫声接连成片,眼看金光就要再次被压进水底,水面的金光已经越来越弱。 “再说一次,都是同族,你们再苦苦相逼,可不要怪我鱼死网破!” 长盛站在一处石头上。 诶大哥们,你们打生打死不重要,你们没见这里还有个大活人在看你们打架吗 你们倒是出来一起打我呀,我还差几个木槐做烤肉! 漩涡搅动的水里,似乎有一座金光闪闪的水府就要破水而出。 第七十四章 多宝金蟾 阴阳自定 水里斗法的双方无暇顾及水面的长盛,他也只好找了个平坦的石块坐下。 得,你们继续! 水流四散飞射,时刻留心的长盛都没反应过来便被一道水流打中,好在不算疼。 “哈哈,我就说叫你们别逼我,现在鱼死了,网没破,你们气不气” “哦对了,忘记你们不能开口说话,来来来,看看大爷的水府可还看得过去” “哦也是,你们只会在石夹缝里安家,哪里见过我这金碧辉煌的宝宅” 瀑布又贴着崖壁十丈坠落,声音渐远。 一个漂亮的金蟾口含宝珠,宝珠上金色云纹密布,偶尔浮现出一座水府虚影,活灵活现,如人间富贵人家的院落,院落门前居然还有牌楼,长盛凝目望去,这不就是自己当初和舅舅们一起藏起来的木料吗这材料数量刚好对的起来。 边大笑边炫耀的金蟾刚刚出水,便看见长盛两眼放光看着他。 “看什么看没见过这么有钱的人吗额,不对,的蟾吗” 长盛频频点头,欣喜又认真。 “看到了看到了,今晚真是不虚此行。” 哈哈,这金蟾要是被自己捕捉回去,加上大铁锅一顿,只需加点葱蒜,微微的盐,一定鲜美无比,得吃两碗。 腹中久违熟悉的饥饿感让长盛一惊,这样感觉已经很久没有出现,他都以为自己正常了。 现在,他明白,这股饥饿感只是潜伏了下来,或者说是自己看到的东西不够好吃 等等我是想吃它嘴里含着的宝珠呕! 一脸嫌弃。 “你你你你啥意思见到本公子的宝贝,你居然呕吐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哦,你就这宝贝” 此话倒不是长盛说大话,自己产生巨大饥饿感的东西,有过几次,每一次都是自己完全拿不准的东西,这个宝珠嘛,看起来的时候,自己也没那么饿。 金蟾似乎全无防人之心,肚子里吐出一颗宝珠,吐出一把玉如意。 见长盛不为所动。 拟人化的眼睛似乎是有些犹豫,继续吞吞吐吐地吐出一些夜明珠,肚子里的货都快倒空了,长盛依旧兴趣缺缺。 “喂!欺人太胜!” 金蟾嘴里吐出很多圆润的金块,可能是在他肚子里出来的,金光更鲜艳一些。 长盛大喜,请红鱼吃遍京城的钱来了。 面上却看不出变化。 “我真没了!你怎么会还没被本公子的宝物惊倒” 吐出来的一样样宝物都被金蟾用一股柔光托在水面上,煞是好看。 “就你这点东西,不值一提。” “你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吗”金蟾张嘴把宝珠吸回肚子,前肢指着玉如意。 “太次了,没兴趣知道。” “太次了”金蟾衣服好奇宝宝的样子。 “哦,就是太差了,不好的意思。” “不好还以为你要说什么呢,这一把玉如意可以调动一江水!你知不知道一江水!青龙江哦!” 金蟾又轻轻把玉如意吞回去。 “平时只要不开心,我就轻轻吹一口气,青龙江就要洪水滔天,不过,看在皇帝陛下送我那么多金子和宝珠的份上,我就随便吹着玩玩。” 长盛心头一震,调动天地之力,横穿天武国的青龙江,何其深长 想来即便是合一境神仙来到此处,也做不到如此伟力。 好像就这两样宝贝比较宝贝,金蟾拿出放进都很小心,单独着。 剩下的大嘴一张,全吸溜进去。 “青龙江涨溢,关系天下半数百姓生计,你真就没事随便吹吹” “我吹着玩力气还小些,若是它自己震动,那才是真的泽国成片。” “那你多久玩一次” “夏天比较热,我宝贝又多,喜欢拿出来晒晒,晒的时候,就会忍不住想吹一吹。” 长盛满脸黑线。 此时,水里的木槐才慢慢浮出水面,但是,都失去了灵性。 一个眼眶银色木槐游到长盛脚边,眼里流着血。 一段意识飘进长盛的脑海,他读懂了。 这个金蟾为了进阶,吃了他们太多同伴,青龙江上游就这点地方,大家启灵不易,这个金蟾还真是!怎么说呢也许对于妖族来说,吃同类比较好受些。 但这个金蟾修为有成后,时不时发动青龙江大水,沿途百姓这几年遭灾严重,天武国国势积累受挫。 还连累蟾族水物走水,被中下游水物阻拦,修为难以晋升,且下游水族也对无法预测的洪水苦不堪言,时常被打扰修行。 蟾族启灵修士今日和此獠决战于此,没成想关键时刻前辈出现,当真是我族劫难,天意如此。 为青龙江水族和沿岸人族计,我族请求前辈收服或者打杀此獠,此獠欺善怕恶,善于寻宝避凶,多宝金蟾是他的本命名字,那金珠是他本命珠,死穴和一身本事所在,前辈将来或许用得到。 那木槐眼眶的银色消失,最终,他和所有失去修为的木槐一样,如凡物般投入水底,如今在水里,他们不被掠食都算幸运,修为,只能找个地方好好恢复千年了。 这群美味的精怪修行千年,一朝之间修为尽丧,唏嘘哀哉! 修行路残酷,不过如此。 长盛顿时心情不好,刚刚和金蟾逗弄戏耍的时候,还挺开心。 得知近两年天武因水灾受累完全是拜这个金蟾所赐,他隐隐有了杀心。 不愧是在自己得道成仙的地盘,多宝金蟾感受到杀机,谄媚着吐出宝物。 “大人,前辈,您看你我相逢有缘,这宝物我拿着也是无用,前辈修为高深,需要的资源肯定比我更多,这就当初次见面,孝敬您,望前辈千万收下,千万收下!” “什么您啊你的!你怎么变成女子声音了你才相当于人类十来岁” “我想换就换啊,等我彻底化形,才能生定性别。” 金蟾一边口吐萝莉音,一边托着金光往长盛这边送,语气要多巴结有多巴结。 “听说你的命值一颗珠子” 金蟾心惊胆战道:“前辈说笑,前辈说笑!” 长盛似笑非笑看着他,既然你也不是什么善兽,就别怪我吃起来爽口了。 这目光,太熟悉了。 就像自己懵懵懂懂只是启灵的时候,江里那些大黑蛟见到自己的目光,好吓人。 “前辈前辈,人家善于寻宝,人家愿意跟随前辈百年,侍奉左右,替前辈寻宝,助前辈修行。” “是嘛你既然如此有心,你何不现出水府这是待客之道” 形势比人强,金蟾也不知长盛是何意思,只得紧张地吐出珠子,水府显化于水底,长盛看都没看,直接步入其中。 金蟾见长盛走水如同自己,一时间更是惊疑。 “你这珠子不错,容纳物品大有用处,活物如何” “回前辈,活物暂时不能容纳,人家修为太低啦。但我感觉,只要我能修炼到高深处,天地万物可吞得。” 还好还好,这人族只知道我这宝贝的储物吞噬之用。 “高深处多高深化形合一” 金蟾茫然,这人族说话真是神叨,说的是个啥啊 “前辈有话请直说,人家听不懂前辈高妙啦。” 长盛哑然,这厮忒大胆,连山魈都不如,结丹都不知道,胆敢拨弄水势,荼毒百姓。 “那好,我换个你听得懂的,我还差个宠物灵兽,你觉得如何” 金蟾像被卡住脖子,咔咔咔几声发不出话。 长盛猛然灵力全开,产生的灵压浩如渊海,金蟾吓趴在自己的椅子上,不敢动。 “蒙前辈赏识,人家愿意认前辈为主,终身侍奉左右的啦。” 一滴鲜红的血滴在一团红光中飞出,金蟾顿时犹如失去力气。 长盛动念,在左手中指指肚逼出一滴精血,和金蟾的血液相容,再吸入自己体内。 此兽运气好,自己不会灵魂手段,不然,灵魂契约走起。 不过血契也还好,相比灵魂契约,也就差了可以探知他所有心念想法而已,自己这算不算被自己的侍女比下去了 “不知道你的肉味道如何需要加些什么调料” 此时此刻命在他人手中,金蟾吓坏了。 “主人主人,饶命啊,我是你的小灵兽啊。呜呜,人家初识主人,还未来得及尽忠尽孝,舍不得主人啊。” 撕心裂肺。 此妖要是能化形,初识完全可想象得出他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样子,演你就使劲演! “放心,我有个弟弟,他喜欢吃,也就偶尔割你两斤肉给他打牙祭。” “啥” “嗯” “既然是主人的弟弟,也就是二主人,人家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呜呜呜” 哈哈,我本体很大,偶尔嘛,两斤肉也割得! “你这水府木料,是我收藏,如今你正适其用,那我就不拆你水府啦!” “人家真是和主人五百年注定的缘分啊,多谢主人赏赐!” 额,这 自己收了个马屁精 自己如今收了他,这查探木料失踪一事,倒是有了交代了。 “如今你修行,离水无碍” “放心主人,如今我除了不能化为人形,修行只要不在火气旺盛之地,在哪儿修行都一样,有灵气就行。” 血契约束,金蟾自然不敢撒谎。 还是小看你了呢! 越是如此,长盛更开心。 看得出来,这金蟾擅长水法和金法。 “那好,跟我走!” 跃出水面,长盛心情很好,往镯子里看了看,居然还活着还活着 这意味着什么 长盛再清楚不过了,翼云子姐姐给自己留下的东西,当真是一样比一样贵重。 在仙界,既能储物又能收摄活物的储物戒,怕是得要两亿灵石 激动得手一抖,长盛放出了那几个木槐,也不管他们是否能听懂。 “现如今金蟾要和我去修行,此地可做你族安身之所,你族和他斗法,也算被我打断,才让你们吃了大亏。不过成精不易,望你们早日修行有成,庇护一方百姓!” 这几个木槐尚未丢失修为,只是刚刚被震晕了。 “、!”几声,似是感谢。 金蟾看着几位‘同族’遁走,下意识舔了下舌头,自己的肉,味道只会更好希望二主人喜欢。 金蟾很快调整适应了自己角色。 看了看天上星斗,再有个把时辰,天就要亮了,也不知外婆有没有再次来查看。 “你在陆上速度如何” “主人请指教!” 金蟾幻化,恢复本体,如一座肉山,却又不臃肿,有一种富贵的美感。 健壮的双腿往前一弹,长盛只见幻影,仔细看去,金蟾在六百丈外,超出了自己的灵觉感应。 “主人,我只能这么快了,主人,你看我速度那么慢,以后怎么为主人鞍前马后主人要不要传我绝世功法” 长盛嘴角抽了抽,大意了。 假装云淡风轻,长盛运起功法,以一种缥缈如仙的姿态,故作轻松飘在金蟾身边。 “哇,主人风姿,谪仙降世也,多宝佩服。” 说完赶紧闭嘴,见长盛赶路,似乎没注意,金蟾才放下心来,功法的事立马忘了。 长盛有苦难言,收个灵兽都比自己修为高! 对啊,也不能被红鱼比下去嘛。 一人一妖往杨家寨赶去。 就要进入本家县边界,金蟾双足一顿,死死收住,前肢在肥沃的林间划出两条深沟。 “你怎么了走啊!” “主人主人,不能再走了,前面有两个狡猾的老妖怪,以前我几次差点被他们吃了,可是我又忍不住想来这里寻宝,后来丢了半条腿,我便发誓无论此地有何宝贝,再也不来此地了。” “你那时候还不算真的修行者,发的誓天道都不理你,走,无碍!” “不不不,不能走!我发过誓的!” “别害怕啦,那俩位道友,已经被我杀了。” 长盛说完酷酷扭头,这是跟天明学的。 “哇,主人威武,主人厉害。那该死的山魈老黑,我就是来看看而已,还想吃我,哼!该死!真是该死!你出来打我呀!你过来呀” 看着他跺脚癫狂的样子,恐怕以前是被欺负得很惨,长盛甚至怀疑他这欺善怕恶的性子就是这么来的。 发泄着发泄着,金蟾竟是声泪俱下。 “谢谢主人,谢谢主人,如今那两个老妖怪已死,多宝金蟾心魔尽去,他日飞升,定在仙界恭候主人,终身不敢相忘!” 这,长盛倒是没想到,金蟾怕那山魈树妖到如此地步! 金蟾主动以真名相告,他倒是放下了一些戒心。 这是得多惨飞升那最多是算爬上去的!你以为飞升就能飞黄腾达了吗 算了,让他梦着。 不过听到如此诚恳,好,以后就让天明尝尝鲜就好。 “你是我的灵兽了,一荣俱荣,不必这般客气。” 金蟾欢喜称是,哎呀,果然主人对女孩子更心软些。 大眼珠子一转,赶紧到:“主人前来寻我可是因为我挪用了主人宝材这里名贵木料极多,主人要不要让金蟾带些回家” 诶这倒是个好主意! “此事可行!你能收纳多少木材” “不多不多,就一点点啦!” “那我们开始!” “主人歇着,这点小事哪能劳烦您亲自动手。” 依旧还是讨好的语气,不过真诚了许多。 林中舒眠的鸟雀惊飞,月色下动静不小。 拔山倒树而来,盖一癞蛤蟆也。 金蟾灵气如刀,把一块块木料吞进肚子,直到撑得嘴巴合不拢。 “主、主人,您看够多了不” “够了够了,走,回家。” 一块木板卡在金蟾的嘴边,耷拉着些口水。 家好新奇的感觉! “我也有、有家咯,和主、主人回家咯。” 开心得像个一万斤的孩子。 二人花了极短的时间就到了家,夜阑静。 “主、主人,木料放哪里” 这些名贵的木料,一般人没那个胆子深入山林采伐,去年的恐怖事件过后,敢进山的人大大减少,这要是放外面,难免惹人嫉妒。 若被人嫉妒,就很难做朋友了。 “放草楼上。” 长盛指了指马栏子,马栏牛栏相邻,楼上相通。 长盛看着金蟾一块块从嘴里吐出木材,一块块叠放好,渐渐地表情精彩! 这就是一点点是不是这孩子入世不多,对一点点有误解 现在已经快入夏,给牲畜备的过冬粮草,早已经清空,整个楼上整齐码放着木料,中间承担楼板的横木发出一声不堪重负的‘嘎吱’,长盛赶紧掠过去,顺手在檐下找了一根木头顶住横木。 “主人,我完成得怎么样可惜我修为不够,体内空间不大,不然我可以带得更多一些。” “你完成的很好。” 够多了,可太多了。 长盛突然发现,自己真是运道不错,正想着镯子不够大,老天爷就送自己一个多宝金蟾,完美! “好了,完事儿了,咱洗洗睡” “洗洗睡” 多宝金蟾可从不洗脸,自幼生活在水里,洗脸什么的,这是看不起我! “那主人,我睡哪里” “睡床啊!” “啊人类的床吗” “不然” 还不如我睡在我的金块上呢 “主人,我能睡在这个水缸里吗” “这是外婆家的饮用水水缸,不行!” “那我睡哪里” “我想想,你跟我来!” 金蟾蹦蹦跳跳跟着长盛后面,来到马槽旁边。 “这里两个两个地方,你选一个” 金蟾跳到马槽一看:“这里太糟糕了,全是凡俗的木槐,我都吃吐了,不想闻到他们的味道。” “那就这个” “这好!我就睡这里。” 金蟾看着旁边水池,有些委屈,主人家好穷啊,呜呜呜。 第七十五章 取名宝婵 意兴阑珊 看了下门口虚掩的幅度,自己应该是安全的,马上就要天亮了。 长盛没多想,沾着枕头自己就睡过去了。 这一觉睡到接近中午的饭点,他才神清气爽转醒过来。 “哥哥,你醒了吗我们写完课业了,娘亲叫你起来吃饭,不要让她用家法来请你!” 正在安静体会自身变化的他一激灵,赶紧跳起来。 “我早都起来了,在梳头,马上就出来。” “哥哥,你们的房间里有镜子吗有梳子吗” “有的有的,你先去,我马上就出来。” 天星靸拉着鞋子走远了。 奇怪,莫非每次过度使用灵觉,恢复后都能增长少许我就这么好运气 放下念头,出了门。 “日上三竿了,怎么来这边你还变懒了要不要修行的” 不论是修行还是干农活,这么大的人了,杨翠可不惯着他。 “好久没好好睡觉了,一睡就睡晚了点。” 眼睛一红,杨翠悲从心来,盛儿还真是刻苦,冤枉他了,若是自己也能修炼,他在路上还有伴些 “嗯,赶紧洗漱吃饭了。” 长盛为了照顾家人的感受,在家都是和以前的生活习惯一样,故而杨翠吩咐这些,也没觉得不妥,她也知道长盛现在的修行急不来。 “咦天明哥哥,你们昨天捉的木槐不见了!” 此刻天星正用手悄悄拉开盖子的一角,马槽上就简单盖了一块板子。 “有这么怪我来瞧瞧!” 天明本想昨天就把它们吃了,但是长盛哥哥没在,要等着。 如今听说不在了,赶紧拿着书就跑过来。 “天星,你来的时候木板是盖好没动的吗” “对啊!” “然后就不见了” “嗯,一个都不见了!”天星也是一副奇怪的样子。 若有所思,天明说道:“跑了就跑了,等下再和天明哥哥一起去抓。” 嘿,肯定是妹妹昨天啥时候掀开来看,忘记盖好,它们出逃了。 盖好盖子的,怎么可能跑 趁二人说话,旁边的水池里跳出来一只平平无奇的癞蛤蟆,三两下到了长盛脚边,委屈巴巴。 “主人,昨晚太饿了,我没忍住就把它们吃了,本想吃旁边的牛来着,没主人的同意,我不敢下嘴。” “主人主人,我可不可以藏在你的衣袖里,那个水坑臭死啦,把我的衣服都熏臭了。” “你还有衣服呢我看看” “额,这个,等我以后会有的啦。” “上来,你不要暴露,吃了饭,我有事问你。” “好呀好呀,主人尽管问。” “收拾好都进来吃饭了,还是要吃饭才吃得饱,一天天就围着你的稀奇打转!” 两兄妹吐了吐舌头,赶紧向屋里走去,娘亲发话,永远是对的。 “主人,你没说你还有个妹妹啊,要是我早知道,我一定去找个宝贝送给她,可以容颜永驻那种。” “如你所见,我还有娘亲,弟弟,外婆,你去找宝贝的时候,记得辛苦点,多找几个!” 哀叹一声,金蟾道:“主人,那宝贝只有一个,还在一个大蛟手里,不好办呢!” “谁叫你说大话!” “我就随口一说的” “咱们主仆不必生分,这事就拜托你啦!” 金蟾欲哭无泪,我这是跟了个什么主人啊 “长盛,楼上那木料哪儿来的” 外婆发话,主仆二人赶紧中断聚线传音,长盛这才注意到两位舅妈不在。 “不知道呀外婆,可能是昨天我们进去寻找,哪个山君有些害怕,就把它们送来了。” 大舅二舅面面相觑,他们今早都没注意草楼上的变化。 “那这个山君还很有心哦,又能找到我们家,木料的锯口又是新的,有些木头都打光了。” 瞒不过去了,这好,我本来想以凡人的姿态和你们相处,既然如此。 “外婆,那是我昨晚找回来的,也就几个来回的事。” 外婆有些不太信。 杨翠开口道:“只要东西还在,盛儿怕是能找回来的。” 见自家女儿这么说,王人凤信了。 “嗯,你有本事是真的,只是以后少做些人前显圣的事,不然你走了你舅舅他们的日子不好过,草楼上的木料我都用草料和破衣服盖起来了。” 杨翠剜了一眼长盛,大概是说,叫你能,知道姜还是老的辣了 外婆说的对,要是周边的邻居知道两个舅舅发迹了,一家人和四邻还能不能和谐相处人心最是复杂,像老家村子的氛围的地方,真的不多。 你比我有得多,我们的感情就没那么真的了。 两位舅妈要是彼此再生出点关于分家的什么想法,长盛只觉得自己好欠考虑,难怪今早上外婆会把两个舅妈支开。 “好处理的呢外婆,等下次那巴陵行商来的时候,一次卖完了算了。” “卖完倒是不至于,那木料都是些老料,辛苦一辈子,我死后也想住个好点的房子,留几副棺木底子,其他的卖出去。” 对哦,老人上了年纪,对自己的身后事还是很在意的,如今自家屋里就有现成的材料,那些县城的富贵人家,想找这么好的木料,出钱都找不到呢! “主人,皇帝老儿的棺材都只是金丝楠木呢。” 长盛心里一震,这倒是想得通。 云岭郡除了从湘丰郡进来的两条要道,从巴陵郡雪山郡翻越过来都太难了,若是队伍庞大,走路都能走死人真不是说说,整个天武,云岭郡就是一个出山货的巨大宝库。 地势艰险,地利之便,故而很多边野之民能用的材料,皇宫还真未必有。 一家人打算在外婆家住个十天半月,现在刚过农忙季节,地理的庄稼都打理好了,难得有段清闲。 这段时间,农家主要是在家打理牲口,编织一些常用的竹制品,犁地的铧头、弯拐、牛脚弯,都需要打磨置办,没有真正闲暇的时候。 一连几天过去,白天一家人享受天伦时光;到了晚上,长盛让金蟾装着足够的木料,去野外给外婆做寿棺。 外婆说的几副,长盛想着,约摸是这么好的材料,外婆其实也舍不得变卖,红白事,都是大事。 老人想走得风光些,自己这去了郡城京城,也不知道啥时候自己就会被迫‘飞升’,现在能做一些就做一些。 估摸了下那些灵果的作用,几副寿棺都做成了长寿喜丧的大红色。 财头上仙鹤松柏,百草祥云,没敢做得太细致。侧面就不描绘了,贴金撒粉更是不必,图睡个安稳。 各个斜料都用七寸六厚的料子,棺底都用老料铁木,即便不抹桐油,风吹日晒也能管个几百年。 “主人,这用料太足,每一个恐怕都有两千斤,这会不会有些为难抬扛的人” “他们寨子里别的没有,就是汉子多,放心。” 落成一事,长盛找了个好地方通风透晾几天,才合用。 现在该干什么呢修为急不来,寻宝可还行 上天送自己一个多宝金蟾,这要是不用,老天爷都不会放过自己。 “老是叫你金蟾也不怎么好听,给你取个什么名字好呢多宝多金宝金宝蟾” “主人,这些名字都很符合我的跟脚,可是你是读书人诶!” “多蟾” 金蟾拖着长长的尾音:“主人” “那容我想想,我在青龙江上游遇到你,你主修金、水功法,要不就叫金水水金” “主人,你还是叫我多宝好了。” 这幽怨的语气,这啥意思嫌我取名不好红鱼就很喜欢啊 金蟾很明显不对主人的某些能力抱有期待了。 “你可不要大意,上了仙界,取名字、道号都要慎重,尤其是真名可不要随意泄露,遇到某些修士,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啊仙界这么凶险的吗” 金蟾想到了被山魈树精围猎的恐惧,主人说仙界高手一抓一大把,自己到了仙界就是垫底的存在,好阔怕! “要不你就叫宝婵婵娟的婵,寓意极好!” “蝉啊主人,即便金蝉也就是我一口的事,太弱了” “你想哪里去了,寓意女子体态极美珍贵!” “啊关于漂亮的啊那好那好,我喜欢,哼,主人果然希望我化形为女子!” “哦对了,你说这个,为何你要等到化形才能确分自己的阴阳” “嘻嘻,人家也不知道呢也许是受苍天老爷眷顾呢” 红鱼筑基后可化形,受神奇的青莲影响。 那宝婵要化形才能认定阴阳,又是怎么回事 “你可以随意缩小变大身形,是种族天赋吗” “是的呢主人,天赋加修行,就可以变化大小,化形的话,就真的只能等到修为到了才可以。” 长盛想到了青莲,如果让宝婵在那里修行一段时日,会是什么效果 “咳咳,那个,有件事和你商量一下。你常年住在这山里,是不是周遭的宝贝都被你觅光了” “现在我修为不高,只能根据本能寻找那些对我很有吸引力的宝物,就比如主人就对我很有吸引力,我突破前就感觉到你在山里活动。” 哪里是我吸引力,明明是我吃到肚子里的宝物吸引你。 “那找寻灵草灵药,如何” “只要接近到一定范围,我还是能微弱感应的呢主人,现在就去吗” “你不必躲我袖子里,蹲在肩膀上,让家里人认识一下你。” 宝婵缩小身形,就和一个青蛙大小。 “嘻嘻,我要大逆不道咯,主人,驾!” 长盛嘴角一抽,算了,让天明来收拾你! 此次进山需要些时日,和家人交代一声,这背靠大山,有用的东西不少 “娘亲,我打算进山几天,你们放心,我一定小心行事,日子前一定回来。” “哇,哥哥,这是什么金色的青蛙么好漂亮!”宝婵无奈翻了个白眼,天星只觉得可爱至极。 天明认真看着宝婵,直盯得她心惊胆战。 “长盛哥,这个金色的青蛙比木槐好吃你在哪里捉的下次可不可以多给我捉几个” “额,娘,这是我的灵兽,也是在修行,只是还不能化成人形。” “宝婵见过夫人,见过少爷小姐。” 杨翠一笑:“你也好啊,这样,你们有伴,那就去,早些回来,免得你外婆担心。” “长盛哥,是不是修行的青蛙更好吃” 宝婵一腔愤懑不敢发泄,肺都要气炸了! “你叫什么名字青蛙金蛙” 天星踮起脚尖,伸出食指戳了戳宝婵的屁股。 “哎呀,好痛!” 天星一下子跑到娘亲的背后,可怜兮兮道:“娘亲,我轻轻的。” 好,算你狠,有人撑腰。金蟾趴着不说话了。 “天我就回来了,也就是进山找些东西,娘亲放心。” “去去,照顾好自己。” “主人,你管不管一个想吃我,一个又欺负我,呜呜,我好可怜呐。” “他们不是故意的,只是你没化形,觉得好奇而已。” “那你要保护好我!” “你是我的灵兽,我当然要保护你。” “嘻嘻,主人最好啦。” 二人的速度都差不多,长盛就让宝婵趴在肩头,往山里赶去。 长盛绕开了前几天自己扫描过的区域。 “对了主人,那两个老妖怪被你杀了,那他们的宝贝你收了吗可不要便宜了他们!” 这怨念真不小。 “自然是收了,不然你也不会察觉到我在山里。对了,有人告诉我你欺善怕恶,可是真的” “这、这是谁说的我确实欺善,可我什么时候怕过呃” “不是不是,主人你听我说,我从来助人为乐庇护山民那个,呃那个也是真的。” “主人,你要这样看着我好不好啦,我只是被那两个老妖怪欺负,太惨了,呜呜呜,如今主人帮我报了仇,我啥也不怕了。” “主人放心,以后我一定做一个好妖,我洗心革面,我重新做人!” “你要不要挥舞拳头高昂士气” “好主人,我是说真的啦。” “你这语气从哪儿学的” “当然是镇江咯,下游我可是去过的呢,遇到厉害的大妖,我就上岸绕道走,我也去过京城玩耍的咯。” 这,人比妖,气死人! 人还没化形,京城都游历过了,自己就去过一次郡城! 二人在山里转了老大一圈,长盛就采了几根老山姜。 其他的宝贝一样没找到,提着这几根老山姜,完全是贼不走空的安慰。 那两个老妖盘踞的时候,把周边山林盘剥得如此干净那些长寿藤静心兰是从哪里来的呢 对修行者有用的灵草灵药,主仆二人真是毛都没捞到。 “宝婵,你自幼在山里修行,可会排斥同类靠近修行” “关系好就不会,关系不好就会呢主人。” “那你了解成精草木的习性吗它们会排斥同类吗” “也许会的,草木成精本来就更难,若是周围还有草木争取修行机缘,肯定是不行的,他们可能都离得很远的” 心里了然,是了。 自己周边再怎么神奇,也不可能进一次山就能找到宝贝,撞到精怪。 那些将成精的灵草,说不定就是那二妖花大力气在山里搜寻来的。 其他草木要想再占一个位置,自身吸收灵气,开启灵智,修炼成精,那得多少年 草木动物不是人族,随便个凡界妖修开口闭口,就是千年道行,若是人族修行千年,飞升都飞几次了 整个青龙江上游和何其广阔,一千多年来,真正得道的也才宝婵一个。 “主人,还要找吗” “不找了,这一片应该都被那两个老妖怪在生前搜刮过,怕是没什么机缘了。” 自己运气好的时候,只感觉整个凡界的神奇都在身边。 自己去主动追寻的时候,才知道真是巧合。 一个凡界生灵成修士,得占据好大的地盘,这个地盘就相当于人类私家,外人莫入。 草木精怪不能移动本体的时候,它可以生长树荫、根茎,直接绞杀那些有潜力的草木,自己安安心心享受着一大片地区的月华,安全又独霸。 以自己的修为,加上宝婵的天赋,在一个区区凡界,找些灵材尚且如此之难,到了仙界,会如何 “你不是说要去几天的嘛,没收获” “没有呢娘亲,在凡界寻找机缘真是不容易,也不知道我啥时候修为才能更进一步。” “不要灰心丧气,胜不骄败不馁,这才哪儿到哪儿,你等于是才登仙之路第一步,先走好眼前的步子,以后的以后再说,想太多没有用。” “主人主人,夫人说得对呢。你看我们,就是积攒灵气开启灵智一般都要千儿八百年的,主人这才几岁,时间还多啊。” 不得不说人类真是天地主角儿。 一个人若是七八岁便有了筑基修为,正常活个一百多岁。 若是侥幸突破元婴,真就可以和同级的草木精怪之修比比寿元了。 能修行的人类,只要有筑基功法,直接就开始修炼。甚至有人误打误撞筑基。 “娘亲,我知道的,只是有些败兴,没有多想的。” “那就好,万里长路你一个人走,娘只能把你带大,修行路上,我是真的帮不了你。你有一些道友,遇到事可以和他们商量,自己多想想也是可以,实在不行放一放,去游山玩水些时日,再继续走,千万不要走进死胡同。” 实在是长盛很少露出这种丧气的样子,杨翠才多说些。 会修行怎样也还是自己的孩子嘛,心性终究是缺乏打磨了些。 第七十六章 离别外婆 归途风波 后面几天,一家人团团圆圆。 这些天没有什么值得庆贺的节气,一家人在一起,热闹得像过年。 倒是两位舅舅新婚不久,十分珍惜这段闲暇的时光,若是大姐和长盛不在,现在的哥儿俩应该是在哪里跑山,反正也是闲着,多多少少能找到些山货,卖了添补些家用,也是长久持家之道。 美好的时光总是很短暂,转眼,一家人就要离开外婆家了,回县城耽搁几天,算算郡城书院开学的日子,时间已经不算宽裕。 鸟儿阵阵轻啼,路边田地里的庄稼随风微微起伏,绿油油的煞是好看;河边的杨柳摆着长长绿绦,初夏的风儿和煦,围着柳树打转儿,似是欢送,似是留人且驻。 “盛儿,我就不送你们了。你走这条路,我活了几十年,听都没听过,不管你啥时候离开,在这之前,你娘亲和弟弟弟妹妹,就要靠男子汉保护了,你们这一走啊,也不知道啥时候能再回来。要是你们回来的时候我已经入土了,你们想得起来的时候,在我山头烧烧香就好,郡城那么远,外婆就看不到你了。” 也就外婆一人送长盛一家,并非是防着两个儿媳,而是长盛这样的‘奇人’,老人家也不知结果是好是坏,保密些,总是没错的。 鼻子一酸,长盛想起外公在世的时候,两位老人天不亮就翻山越岭,背着粮食米面到村里接济寒苦的母子。见自家农活多,老人就会以牲口太多忙不过来为由,把长盛接到家里喂养。这样一来,娘亲可以不用照顾自己,踏踏实实下地务农。自己在外婆家向来是宠儿,有什么好吃的好穿的,外婆都会给自己留着,春夏的李子,秋天的桃李,冬天的柿子。 老人总是巴望着什么时候,自己的小外孙能过来,也能吃上一口。 山高路远水急,若不是真的揭不开锅,杨翠不会冒险带着长盛往娘家赶,每次到外婆家,听说什么放烂了,可惜。 长盛都会默默记在心底。 “外婆,要不你们和我们一起搬到郡城,等以后我事情办完,我们一起去京城安家。” 这几天的相处,天明天星也知道外婆刀子嘴豆腐心,自小没有爷爷奶奶外公外婆,一人拉着外婆一只手,从出门就这样。 泪珠子打转儿,有些不想走了。 “晓得你有本事,别说郡城,县城我也不去了,等你以后真的有了本事,接我老人家去看看咱们天武的山河,我还是很乐意的。你舅舅他们才结亲,娃娃还没有生,家里这些地,做了几十年,也丢不下,老邻居们都是熟人,去了远方,我恐怕说话的人都找不到一个。不去了,你们一家子好好打拼,等你们衣锦还乡。” 有些气馁,不过他也知道,要叫老人离开寨子生活,真的千难万难。 “那我做完自己的事,一定尽快回来看外婆,其实我从郡城一个来回也就一两天功夫,想外婆的时候我就来。” 王人凤目光幽远,不算老的脸上满是笑意。 “别说傻话,到了地方你有自己的事要做,功成名就再回来,外婆等得起,好赖我也是吃了仙果的嘛。” 一老一小相视一眼笑了起来,长盛稽首,外婆笑意盈盈受了。 杨翠见两个小粘人精不撒手,打趣道:“是哪些悄悄给我说外婆有些凶,现在又舍不得走啦是不是有了外婆就不要娘亲和哥哥啦这么大的人了,以后还来要来看外婆的嘛,哭哭啼啼,羞不羞哦等回到县城,给你们的院长爷爷和李先生说说,他们肯定会笑话你们。” 俩人大囧,哎呀,果然不能在长辈身后乱说,好丢人啊! 慢慢松开外婆的手,二人学着哥哥稽首。 “外婆长寿安康,孙儿以后再来拜望!” “好好好,外婆给你们留着好吃的等你们!” 老人看得老怀大慰,这小小的人儿能像读书人,恐怕比长盛能呈现更让她开心。 杨翠牵着两个小人儿。 “娘,就送到这里。” “那好,该给你交待的昨晚交待过了,长盛还是小孩子,本事再大也是你儿子,该说该打的,不要放他松活!” “他现在可长行市了呢,我怕是跑不过他。” 赶紧立正,长盛笑着说:“外婆放心,以后娘亲打我,我肯定不跑。” 自己本就没跑过啊!有吗肯定是没有的! “好好好,你们都要听娘亲的话,以后再来外婆家玩!” 三人回应,一家人慢慢登上马车。 “娘,你回,我们走了!” “外婆再见!” “外婆再见!” “外婆再见!” “好好好,我也走咯。” 王人凤作势往家回转。 拐了个弯,小山挡着视线,一家人再也看不到老人的身影。 “娘,地有啥好做的,还那么累,跟着我们去郡城享福不是更好吗” 天明受到离愁别绪的影响,今天的话要多些。 “就是呀娘亲,外婆他们跟着我们一起走就好了。”天星有些不满意,主要是想外婆。 “你们呀,还小,不懂。你看我们这家人,不管去哪里,万一哪天你们的长盛哥哥不在了,你们说说我们家咋办” “我肯定会保护好娘亲和妹妹!”天明狠狠挥了挥拳头。 “哎呀哥哥你差点打到我啦!” “你注意点,不要打到妹妹,我说的不是这个,你再好好想想” 天星眼珠子一转:“外婆是觉得哥哥要是不在的话,一大家人没有着落!” 哪能只让天星争先,天明也肯定道:“外婆还怕外面的世界不一样,哥哥不在的话,舅舅他们卖力气不一定过得不错,舅妈们那么好看,大地方有权有势不长眼的人又多。” 杨翠戳了下他的额头:“你的歪理还挺多!” 随后自顾说道:“你们的外婆不走,是想万一哪天你们的长盛哥哥不在了,我们回来还有个家。” 天明顿时沉默。 赶车的长盛含着泪珠子,刚刚没多想,还以为只是外婆舍不得离开。 车厢里响起天星的声音:“可是娘亲,我们在县城不是还有家吗我们还可以回到寨子里。” “不是你说的那种家。” “哦” “咦,我看看外婆还在不。” 天星掀开帘子,她这句话让两个哥哥也是往回望。 这里已经走出了好一段路,绕开了小山的遮挡。 天明天星只是看到远远的地方外婆好像还在站着,二人兴奋地挥手大喊。 长盛看到外婆就那么站着,他一下跳到车顶,用力挥了挥手,也不知外婆是否看得到。 趁孩子们看外面,杨翠赶紧掏出手帕擦了擦眼角。 离开了,归期无定。 来时满心欢喜,去时怅然若失。 经过最开始的情绪低迷,几个孩子在路上恢复了活力。 这一走好几天,终于要到县城了,还是官家的马道路平整。 “娘亲,前面不远就有个路边酒肆,也是这两年才兴起来的,我们要不要吃了饭再走” “看这一路上,你倒是很熟悉!” “我和木瞳随时往外面跑的嘛,就熟悉了。” “吃,吃饱了一口赶到县城,人都要散架了。” 舟车劳顿,真不是说说。 现在天候和暖,出门游行的人和来往办事的人都多了起来。 一家下车,长盛把车马交给了在外看场的马倌。 “大叔,精饲喂养,麻烦了。” 长盛递了二十文钱。 “得嘞,少爷你请好,保管给你照顾得漂漂亮亮。” “哟,这哪家子出游,还坐马车的呢。” “喂精饲,怕是有办法的人家,别管啦,吃饭!” 客栈外一些端着粗茶碗的汉子羡慕不已。 一家人走到大堂,不小的酒肆一楼,座无虚席。 一夫人带着带着三个小孩儿,穿着很不错。 目光四处逡巡的堂倌儿眼睛一亮。 “小二哥,楼上还有雅间吗” “小少爷,我们这地儿哪有什么雅间,我们都叫包厢,吃饭清静些,实在当不得雅字。还剩一间,请跟我来!” 一家人跟着上楼,路过包厢,长盛乐了。 小二还真坦诚,什么也就是桌子好看些,有门关着。 迎面出来几人,看起来酒足饭饱,一些人还龇牙咧嘴的样子,似是饭菜卡了牙,边走边掏,走路嚣张,看着长盛几人都是高人一等的模样。穿着暗皂色制服,腰间都别着长刀。 郡守府家奴长盛不动声色走着。 “哟,这白水也有这么好看的小娘子,就是太能生崽儿了些!” “好看跟能生有啥关系” 其余几人哄笑起来。 若不是长盛不想吓人,这几人恐怕当场就要血溅五步。 “走走走,赶紧去白水,定要找两个巴陵上来的花姐儿伺候我。” 杨翠满脸愤恨羞怒,但对方人多势众,自己带着几个孩子,见那群人要走了,她也就忍了。 天明故意走在走廊靠里的位置,隔开娘亲,长盛嘴角微微一笑,这傻孩子。 “我要找个跟那妇人一样的花姐儿,那脸蛋啊!” 本来两群人已经错开,粗野汉子口花花,长盛也没打算真就动辄取命,但天明不然。 一群人猛然回身,抽出长刀。 “老六,你怎么了” “大哥你看看我背上是什么” 在最后面的那人伸手左右摸摸,疼痛牵扯,不敢把手抬得太高,转过身去让同伴查看。 “呲!谁干的” 领头的的看了一眼,拿着刀指着长盛一家。 “贵客说笑了,您看夫人带着几个孩子,我更是万万不敢冒犯几位大爷,这哪儿死我们有的本事啊” 小二也是有些腿软。这些人肯定不好惹,可是那背上明晃晃的刀是真的吓人。 “你们咋不说我背上的是什么啊” 那人似乎不明所以。 “刀啊,蠢货!难怪被人扎刀!” 天明犹如被激怒的野狼,狠狠盯着那背后插刀的人,站在前面,丝毫不惧。 “出门嘴巴放干净点,你娘把你们生下来,给你们快活也还是可以的。” 那领头的汉子双目瞪圆,妈的! “是你干的” “小爷干的!不服气” 后面的汉子满脸震撼,这小子下手好狠毒,气势更是半点不输他们一群人。 “好好好,老子先宰了你,再收拾你一家。” 一群人拿刀就要往前冲,天明一个箭步冲到长盛身后。 “长盛哥,该你啦!” 长盛摸了摸鼻子,认真看他一眼:“狐假虎威” 天明认真点头,严肃道:“李先生说了,学以致用!” “嘻嘻,那我也要玩!” 天星顿时不怕了。 杨翠却脸色发白,紧紧抓住天星的手,小二哥往后挪了挪。 “看我给你学一个!” 长盛酷酷地摆了下袖子,在里面趴着睡觉的宝婵差点被他甩出来。 “刚刚从遇到我们开始说话的人,每人二十个嘴巴子,这事儿就算了,想欺负人这是白水!”后面半句,长盛特意加大了音量。 楼下仰头围观的食客顿时大声喝采。 “说得对,这他妈是白水,什么外地的阿猫阿狗都敢放肆了!见了王捕头全是耗子看见猫!” “就是,对人家娃娃发狠算什么玩意儿下来跟哥哥们干啊带刀了不起孙子!” “啊呸!有这样的孙子你不被气死” “也是,给我当孙子我都不干,恶心他祖宗!” “这事儿没完,你们有种别走,老子这就骑马去喊王捕头,等着别走哦!”那人出门还真骑马往县城跑去。 两伙人隔着些距离,楼下的碗筷餐食对着那些人就开始砸,还颇有些准头。 天明张大嘴,这就行了要是族人早些年出山,结局会不会更好些 郡城来的一伙人也是狠人,但是没想到的是白水本地人也这么抱团,人人紧了紧握把,这些刀给的安全感似乎不是很足。 “我劝你们赶紧道歉,刚刚你们说的话我们也听到了,王捕头一来,怕不是那么好说话的!” 一群人慌忙躲避袭击,砍人楼下的都带着家伙呐,真动起手来,自己这七八号人哪里顶得住就算砍了,县城还有驻军,王仁杰手下那班人可不弱啊。 “大哥,怎么办他们上楼来了。” 一个把手楼梯的汉子高呼。 “各位各位,静一静,此事误会,我们愿低头认错,大家不要上来了!”领头的汉子还真的能屈能伸,刚刚他可是想砍天明的。 “认错怎么认错这事儿不处理好,外地人还以为我白水的爷们儿都死绝了!” “就是!认错求饶可以,先把刀丢下来,不然你们拿着吓到小孩子怎办” “大哥,老五老三拦不住,怎么办” “今天栽了,把刀扔下去!” “可这” “扔,要是王仁杰在县里带人来,我们没有十天半月怕是回不去了,交任务要紧!” 大家都是刀口舔血过日子,这要是刀都丢了,岂不是任人捏扁搓圆看着群情汹涌,他们一时间不敢放刀。 “妈的,不放刀是你们千万别怂啊!” 领头的汉子把刀归鞘,从楼上率先丢了下去。 “各位各位,不要挤上来了,一个误会而已,再伤到人,王捕头来了大家都不好交代。” “老子信你个鬼,王捕头办事好不好交待我们还不清楚不好交代的是你们!” “就是!前面加点力,干他们!” 狭窄的楼梯口实在顶不住,几人只得赶紧把刀扔了,不一会儿功夫就被看了起来。 “各位各位,高抬贵手,我们愿意赔偿客栈损失,今天就是大水冲了龙王庙,我们都是云岭人嘛,这些钱就当我请大家喝口茶水!” “拿开,谁要你的臭钱道歉!” “好好好,我这就道歉。” 领头的汉子转头看了眼长盛:“这位少爷大人大量!咱们进屋说话可好” 长盛对前面的本地汉子们拱拱手:“谢谢各位大叔相助,今天的酒钱算我的!” “要得要得,少爷客气了。” 楼下的汉子们都眉开眼笑。 “至于你嘛,就在这说,就像刚刚我哥说的要求!”天明半点不怕他,上前冷冷说道。 “还有,把我的刀还来!” 领头的人也没办法了,这特娘的是群土匪,今天出门该看黄历的。 “老二老三老五老六!”他开口点名。 “大哥”几人明显不想服软,今天这事传回去,他们就要沦为道上笑谈。 可命都没了,笑谈算什么领头的冷冷语气:“嗯听不懂” “大哥”几人挣扎不已。 “本就是你们孟浪在先,道歉!” 几人低头互相看了看,老二眼含热泪。 “对不起,是我等狂浪无礼,夫人少爷请见谅!愿奉上十两白银,望夫人少爷笑纳!” 领头的在胸襟里摸索,很明显袖兜里散碎铜钱不好拿出手。 长盛眼睛一眯:“赔钱就算了,给客栈就行,你这是什么拓本接我看看!” 堂倌拿着银子跑下楼,还多多有赚呢! 领头的汉子满脸警惕:“少爷,恕难从命!这也跟道歉没关系!” “特么叫你给你就给,废什么话呢” 一个刀头磕在汉子背后,脸色一白,额头突突直跳的他就要发作,今天为了众兄弟,他忍得够多了。 回头一看,焉了。 长盛有些意外的看着王镇甲,这么巧这都能遇到 “王大哥,讨巧了!” “别拜我,回去我大伯得说我。” “好。” 二人根本不把这群人放眼里,王镇甲轻轻捏住那拓本的一角,眯着眼盯着汉子:“把式不差,可你要想清楚了!” 死死把着衣襟的汉子无奈松开手,命令重要,可自己干不过眼前这人。 王镇甲抽出拓本,转身递给长盛。 轻轻展开。 “罡风冻魂,大人小心。” 看着这几个熟悉的字,韩长盛脸上有些失望。 “我还以为是什么名家拓本,就这么几个字无趣。” 正在这时。 “王大人,他们的马袋里还有一堆人骨,看起来好旧了。” 这人正是刚刚骑马去报信的人。 郡守府这几人顿时全身绷紧。 王镇甲随意说道:“绑了!带走!” 第七十七章 集体挨训 太冲吐血 几人如霜打的茄子。 “长盛,那我就先回城了,你们慢慢来。” “王大哥,审问的时候随便审审就是了,不宜牵扯太深。” “好!” 派来查探李飞他们的消息吗也不知道这些人怎么下的凉风洞,拿到拓本,怕是代价不小。 云岭郡民风说淳朴也可,说彪悍也可,受朝廷德政和贸易便利多年,郡守府想要搞事,怕是没那么容易,越来越有趣了。 围观的汉子们对着几人指指点点,还好还好,任务的证物都还在,几人并不担心出不了白水县衙。 “大家继续吃饭,我请客。” “少爷客气了,今天的事只要是个白水爷们儿,都该站出来的,不用破费。” “不吃了不吃了,还要赶路,砸了店家碗筷,怪不好意思的!” “哈哈,那好,要吃的留下,赶路的各位暂留一下。” 小二楼上楼下飞速奔跑,捧着些铜钱下楼。 账簿上记载着各桌餐食钱数,这点事还是记得住的。 “各位客官,楼上少爷按最高费用,每桌分财二十文!感谢大家仗义出手,愿白水清平长盛,各位客官多多发财!” “哟,这倒是又能多吃一顿咯。” “小二哥替我谢谢那位少爷,咱们要赶路去啦。” 走的人高高兴兴,留下的人加了个小菜。 杨翠坐在主位,脸色不大好。 桌子上一桌饭菜,几人谁都不敢动。 “一个两个,都有本事了啊。说的就是你,把筷子给我放下!小小年纪就敢杀人长大了你是不是没人管得住你了” 天明赶紧把筷子放好,埋着头,低眉顺眼的,也不反驳。 “娘,有我在,天明就该做他想做的,我们吃饭,我都好饿了。” 眉毛一横,杨翠打了长盛的手一下。 “那要是你不在呢” 糟糕,这是动了真火,集体挨训,这还是第一次。 天星好像事不关己,奶声道:“娘亲,我好饿啊,坐车车屁股都长疤了,可不可以先吃饭饭” “吃吃吃,一天就知道吃!” “娘亲好不好嘛” 长盛和天明偷偷对视一眼,直接从椅子上跪了下来,‘咚’、‘咚’两声,杨翠吓一跳。 “娘亲,我们以后不会啦,我们可以保证,我们可以发誓。!” 两人鬼精鬼精的,说话的时候假装忍不住疼痛,去摸膝盖,又不太敢的样子,嘴都疼歪了。 “好啦,吃饭!誓不要乱发!” 娘亲语气还是严厉,不过明显不那么生气了,两人悄悄在桌子底下碰拳,天星眨巴着眼睛。 “以后遇到事不要冲动,听两句言语死不了人。如今你们是仗着有本事,那万一呢就算你们要做什么,也要找个没人的地方,官府也管不到不是” 三人豁然抬头。 这这这娘亲,你是真的在教我们道理吗三人的小眼睛里都是相同的疑惑。 “看什么看是叫你们办事牢靠点。” “娘亲说的对,我们以后注意。” 逃过一劫的二人赶紧扒拉着碗里的饭。 郡守府看来也不是那么多修行者,否则,这么重要的事,不会指派一队家奴来办。 终于赶到县城,除了长盛皆是凡躯,一家人天还没黑就歇下了。 “主人,你要带我去哪里呀” “到了就知道了,先说好啊,那地方未必对你有用,试试,能成就成,不能就算了,你要是不嫌弃,以后你可以短时间呆在我的镯子里。” “机缘可不那么容易得,主人这番想着宝婵,人家已经很感激了呢,希望可以成功,这样我也可以帮助主人办事情的咯。” 想想看,红鱼得了缘法,连木瞳这天上人都得了好处,我这带着自己亲自收服的灵兽去修行,不过分 水波澹澹,绿带环山;荇草伏波,鱼虾嬉戏。 木瞳在潭底打坐修炼,一脸圣洁,双手自然垂握于腹部,与青莲同步呼吸,整个潭底似乎很安静。 红鱼坐在岸边百无聊赖,木姐姐不愧是天上掉下来的仙女儿,下去那么多天,那白眼儿狼一样的青莲都只认她了,自己连水潭都下不去。 要不要摸进城里去找公子玩吃点好吃的咦想公子,公子就来了 “哇,公子,红鱼好想你啊,你怎么才来看我们。” 头皮发麻,这一个宝婵已经很机灵古怪了,再来个红鱼也是如此,长盛觉得这样有碍修行。 “咳,严肃点,给你介绍一下,她,宝婵,我的正式灵兽。” “啊啥正式灵兽” 瞪大眼睛看了看公子肩头,这大青蛙就是颜色好看些而已,哪里有自己漂亮公子宁愿收她做灵兽也不收了自己 “呜呜呜,公子好偏心,都不愿意收我做灵兽,如今、如今” 泫然欲泣,说话一顿一顿的,长盛感觉自己真的抛弃了她一样。 宝婵翻个白眼,这个姐姐好像脑袋不灵光的样子,要不是主人当初灵压吓人,自己也不会稀里糊涂认了主哇,自由自在不舒服吗为何你还要赶着趟呢 “嘻嘻,宝婵见过姐姐,公子也许是觉得姐姐修行天赋更好呢,所以才没结契,公子是为了姐姐好呢,姐姐千万不要伤心了。” 看看,看看,自家收的灵兽果然不一样啊,这才是亲的。 宝婵半开玩笑半认真,只是筑基就能化形,这天分还用夸 “就是,当初我不让你叫我主人,自然是希望你走得更远,点化之恩再大,主仆之情再重,也顶不过你有此心意不是” 为了让红鱼不在纠结这个事,长盛满脸认真,红鱼真就信了,顿时雀跃。 “那公子此番来是要与我和木姐姐告别吗木姐姐在潭底修炼,我可喊不醒她呢” “哦那你呢” 红鱼吞吞吐吐,总不能给公子说那白眼儿狼不理自己了好丢人的。 “反正我也到不了七丈,我在月华石修炼也是一样的,无聊的时候就过来看一下木姐姐,这样分开些,就不会影响到彼此修炼。” “主人,此地是有什么宝物我突然觉得好恐怖,好害怕,主人我要离远一些。” 正在听红鱼说话的长盛就看见,宝婵几个跳跃到了草丛里,一脸警惕地看着龙颈潭,你这几步路的距离就不恐怖啦想不通! “你刚刚说喊不醒她是什么意思” “我刚刚过来看木姐姐,喊了两声,她没回我呢,以往我只要在岸上喊一声,她就会出来和我说话了。” “这么神奇你现在这,我去看看!” 说完纵身一跃,脸像贴在镜子上一样,两手还保持着入水的姿势,两只脚随意指天,长衫的前摆掉下来遮住他半边脸,转动着眼球,长盛大囧,心里狂震:“这怎么会这样” “哇!怎么会这样,无法下水了吗我也来试一试!” 说着要试试,可她走两步就停下来。 “公子,要不先上来” “额,好、好的!” 长盛当时真就想把水挖个坑,然后把自己埋进去。 用力一推,在空中翻身,他便到了岸上。 “不许笑,你再笑!” 宝婵看着追逐的主仆二人,在草笼里偷偷笑得前俯后仰,两只前肢不停地拍打着肚皮,真是好玩儿。 自己可没这个胆子捉弄主人呢! “咯咯,公子饶命,红鱼是真不知道啦,咯咯,受不了啦,公子快放手。” 长盛一手抓着红鱼的脚丫子,一手拿着几根草,终于慢慢停了下来。 “真不知道” “我怎么会知道嘛我也是刚刚来,叫了两声,木姐姐并没有回答我。”红鱼也是语气有些认真,公子,可是你先捉弄我的,不要怪我呀。 “好,放过你,起来,我们坐在岸边等她出来。” 红着脸穿上鞋子,红鱼挽着长盛的手就要走。 “你起开些,我怎么觉得浑身不得劲” 红鱼抿着嘴退开一步,亦步亦趋跟在后面。 “哈哈哈,这个姐姐真会演戏,主人被耍得溜溜转。可我为什么会这么开心呢” 心里的恐惧感消失,宝婵轻轻跳到长盛的鞋面上,三人就这样坐着。 平静的水面还是水波澹澹的样子,可仔细一看,似乎又什么都没动,长盛这下可好奇了。 “你以前在这里修行,没这样的情况” 捋了捋耳边并不长的头发,红鱼端庄道:“没有过呢公子,也许是木姐姐跟青莲更有缘。” 叹了口气,长盛看着远处的天,悠悠然道:“我遇到你们是缘分,你们遇到青莲也是缘分,你也得了不少好处,你看她多羡慕你!” 偏头看看了宝婵,继续道:“你早早化形,便能以人族躯体修炼,这比你之前是要快的。带木瞳来的是我,夺了你的机缘我也有错,你不要怨她可好” “红鱼不会的,能看到公子跳水,一切都值了呢!” 说完‘咯咯’笑了起来,心里却有些酸楚。 凡界不比仙界灵气充足,草木走兽虫鱼,相对来说,启灵修炼要更容易,虽然也更危险些。 自己这机缘,多半是半道而止了,也是可惜。 不知道公子能去仙界的时候,自己能不能跟上进度 想到公子还没筑基,红鱼心里又有些开心起来。 她和宝婵不一样,她受公子点化,也无结契,见公子如见父母,如幼兽睁眼。 只是已成修士,自然不是当做真的父母,所以退而求其次,叫一声公子,二人之间便是孺慕之情。 宝婵是被长盛以血契收服,不论是敬是服,不论宝婵如何跳脱可爱,生死也就在长盛一念间。 世间誓言,天道誓言不可取消,血契和灵魂契(誓)约都是可解的,只是对结契的双方来说,解契都会元气大伤,修为越高,解契代价越大,修为低的,又没能力解契。 故而若非必要,结契双方的主仆关系会伴随一生,只要主方修为不落后太多。 “那就好,我已经说过,以后只要有机会,我一定给你争取,这次就委屈你了。” “公子不必解释的,红鱼相信公子,公子应是感受得到。” “倒是我矫情了,这凡界之中,你们是我的伙伴,也是我的道友。”顿了顿,继续道:“宝婵这一次怕是没这个福分了。” “公子去郡城,要是不着急人手,可以让宝婵妹妹在此修炼,等木姐姐醒转,说不定也有缘法呢还可以在月华石修炼,这都是好去处。” “姐姐,我是要一路跟着主人的,要不你与我们一起那个什么郡城” 那个什么木姐姐的,既然一直在修炼,我就不叫上她了,宝婵心里如是想。 把金蟾捧在左手心,右手轻轻摸了摸她的头,红鱼摇摇头:“去郡城未必找得到如月华石那般妖族修炼的宝贝,虽说我如今独身修炼,速度都差不多,不过,有月华石的话,夜间修炼确实要快一些。望公子见谅!” “你说哪里话,这里待着舒服就在这里,我又不杀人放火,哪里需要你放下修行去做事” 哼,你们都是人形了就了不起吗 终于找到插话机会的宝婵赶紧说道:“可以把月华石待到郡城修炼的嘛,对不对呀主人!” 心里一动,对啊,自己这超大号储物镯不久在身边呢嘛 “对,你可以跟我们到郡城修炼,月华石宝婵可以带走。” “那就留木姐姐一人在此地吗” “放心,除非至亲至信之人相伴,其实修炼的时候,自己一人修炼要自在些,等她醒了,我对她说,当是没问题。” “那全凭公子做主!” 看着一时间言行庄重的红鱼,长盛只当她是玩心重,心里笑了半声。 落日余晖洒在半山,两人有一搭没一搭聊着天,背靠背坐着等木瞳醒来,宝婵在红鱼的手臂长跳来跳去,时不时插话,同为温和的水族成精,要亲近些。 似乎是每一次的圣灵青莲成长,都逃不过金太冲的算计。 在卦镜前犹豫了好一会儿的老者,揪了揪胡子,这可怎么算嘛,那小子现在修为比自己高,这力有未逮啊。 想了想,还是喊道:“来人,去通知神军大将,让他通知圣王,公主殿下有消息了。” “尊族老命!” 还是神军那小子有孝心,知道给自己建一个茅庐,不像他师兄成天就想着再生一个公主殿下。 传信的人急吼吼到了王宫,神军大将一见他就来气,这不来还好,一来就打扰圣王,这小子咋就这么没眼力见呢 “何事” “报告大将军,族老让我过来通知您,让您通知圣王,公主殿下有消息了。” “知道了,你下去。” 那人刚走几步,神军又叫住他:“以后族老要你来王宫通报,流程也要如今日这般!” 小将眨了眨眼,见大将军没给自己其他暗示,你不说,咱也不敢问呐! 只得拱手行礼道:“好的将军。” 神军正要往寝宫去,顿住脚步,算了,这次就等等。 圣王在寝宫正在和王妃说着一些体己话,二人相伴无数岁月,凶险和浪漫自然经历过不少,眼睛水雾弥漫的王妃紧紧靠着圣王胸膛,正得意的圣王手掌一顿。 “圣王,怎么了” “雪儿,你先等等,族老派人来消息了。” 王妃面色羞红,又无奈道:“老师怎会每次如此凑巧” “前几次还好,这后来老师应当是算不出你我二人天机,也不怪他。” “去去,该是瞳儿的消息,下次不陪你来了。” 圣王尬笑着,赶紧整理衣物,浑身仙力一震,又是那个万人敬仰的圣王了。 在外等待神军算着时间,感觉还早呢,圣王王妃每次交感,为族里诞下公主王子可是大事。 见圣王一脸郁闷的出来,这是怎么啦这次没人打扰师兄啊 “圣王,这是” 圣王哪里会告诉他 “走走走,先去聆听老师教诲!” 神军腹诽不已。 “老师,瞳儿消息如何” “公主和圣物已经血脉相连融为一体,怪就怪在似乎是无法彻底相容,总有一股强大的力量在抗拒,这股力量似乎要让圣物认它为主,公主此刻应当是在和它博弈,此刻公主殿下,伴随着大凶险,成了,则我族无忧,若是不成,恐怕有性命之危啊!” 金太冲面色沉重,圣物对精灵一族太过重要,这要有个闪失,损失可就没法估量了。 神军大将面色一寒:“敢与公主抢夺圣物认可,此灵莫非是什么老怪物转世若是让我查出来,可不要怪我不讲情面!” 如果只是个人族,神军自然不会如此,可若是老妖怪转世,自然不会把他当人看。 “急什么你待老师细说!” 圣王心里担忧,但远水解不了近渴,连木瞳在哪里都不知道,除了担忧,什么也做不了。 私下三人倒也没那么多礼数拘束,随意坐着,盯着卦镜。 金太冲手里不停变换掐诀,凌空的玄龟甲和圣树根在不停调整位置。 ‘噗!’ 金太冲吐出一口鲜血。 “老师,您这是怎么了” 圣王赶紧扶着金太冲,神军大将‘仓啷’拔出长刀,警惕着。 “没事、没事,咳咳咳,休息一下就好。” 圣王紧张地看着他。 靠在椅背上歇了一会儿,喝了口茶,擦了擦胡子上的血污。 “圣物本就是先天神物,天机难测,若非和我族牵扯太深,我也测算不出它的天机,这次与之纠缠的另一物,更是凶厉无比,似乎是透露着毁天灭地的盖世凶威,强卜天机,遭点反噬,不算什么。你们不要过分担忧。” “老师,圣物和瞳儿重要,老师也是我族定海神针,老师以后万万不要行此险招了,瞳儿身为我族公主,当受得住考验。” “也罢,就听你的。”老者换了个舒服些的姿势。 第七十八章 木瞳赐缘 宝婵化形 “可是师兄,公主殿下和圣物牵扯太大,我们就这样看着” 金太冲终于缓过来一口气:“神军你是糊涂啦和你师兄这样讲话” 神军低头致歉,圣王满不在乎挥挥手:“我知道你是关心族里,可这事除了等待,别无他法,老师都只能借助圣树预测大概,那司衍老儿更是无招可使。只要能扛得住这一次圣物认主的凶险,想来瞳儿也会平安归来,别忘了,她也算是应天地而生。” “圣王说的是极,神军你还不如想想以后公主成了圣女,你要不要跟随殿下。” “我才不想那么多,我听师兄安排!” “对了老师,那天尽头和仙凡交界此番入口相接,持续日久,是何征兆” 老者抚须开怀:“哦看来圣王和王妃这一小步迈得不小哇,好事,好事。不过此番奇怪,我倒是推测不出任何天机,司衍那胆小鬼恐怕也在疑惑。这些入口乃当年三族先贤合力建造,可以说已经是天地的一部分,也是天道运转的一部分,如今其中两个入口相连,总透着些蹊跷,但愿无事,如此仙界方能安稳。” 喝了茶水,金太冲面色如常,似乎已经从刚刚的反噬中恢复。 “老师,竟如此” “常年修习《衍天神诀》,总会对无法预测的事有一种冥冥中的感应,玄一大人当年真是了不起,一小片衣角,足够我终生参悟。” 说起玄一大人的威能,三人一时间恍惚不已。 “老师的感应恐怕是真的,神军,平日里提高巡护等级,大小事务不得大意!” “属下领命!” “说起玄一大人,真是便宜了司衍明镜那个畜生,若非他从中作梗,人族不会分裂,三族之间也不会貌合神离,若是玄一大人还在,恐怕恨不得一巴掌拍死他。” “对了圣王,老朽想起一事,当年玄七大人追寻玄一大人的时候,就在天尽头待过,那方圆百万里内的第一大宗,若我没记错,叫做玄天剑宗!此宗之前声名不显,叫做太白剑宗,还是玄七大人在那里久住之后,才改名玄天剑宗,之后一飞冲天,统御百万里方圆,据说司衍圣地当时都吃过大亏。此宗不为圣地所属,保险起见,圣王可派人与玄天剑宗接洽,这样一来,公主殿下说不得多一分平安。” 神军大将道:“族老,此时的玄天剑宗辉煌已经不复往日,周边有三个司衍圣地下属宗门对其虎视眈眈,前阵子我已安排人和他们接洽,只是他们抱有戒心。此事我会再安排一二,亲自盯着。” 胡子一吹,金太冲怒道:“需要你亲自盯着族里多少事不够你忙派个得力的人去主持,你不要一说到殿下就乱了方寸!” “滚滚滚,每次看到你就来气,能不能学学你师兄” “可是老师,我又不做圣王!” 金太冲气打一处来,遭了无妄之灾的圣王赶紧和神军跑路。 “你说你,老师本来就生气,少说两句会怎么样” “哈哈哈,想当初我负责让老师生气,师兄负责让老师开心,这都多少万年了,希望我族年年太平!” “你我都明白,能让老师说出毁天灭地盖世凶威这些话,此灵非同小可,此灵日后若站我精灵族,自然是万分好事,可若因为和瞳儿的机缘之争,站在对面,我族即便得了圣物,恐怕也是难以完全。” “我不是看老师郁郁嘛,气气他,脾气发出来就好了。” “此灵如此猖狂了得,师兄可想过,回来的公主殿下是否还是公主殿下” 圣王脸色一沉,显然不愿意多往这一方面想,不过能抢夺圣物,在怎么小心应对也是合理的。 “现在只能寄希望瞳儿抗住此劫,待她回来,好好检查神魂,有老师和圣树相助,没人能打她注意,藏也藏不住!若真的不再是她,自然该怎办就怎么办!” “师兄有数,是我多想了,司衍老儿那胆小鬼最近不知道秘密捣鼓什么玩意儿,我预感,只要他抽出身来,这个仙界不会再平静。” “族里的事你多劳累,说起来还是我这圣王不称职,待事了,你也该成家了,几万年的老神仙。” “哈哈哈,师兄你笑话我” 二人是师兄弟,几万年相伴,感情超过生死,一路上笑闹着回去,却在各自忧心。 凡界。 “公子,此时已经子时了,木姐姐还不知道什么时候醒过来,你要不要让宝婵在这里等着,夫人他们会担心的。” “不急,再等等,天亮之前她还没有醒来我再走,我也想看看她此次修行得如何了。” “其实公子,木姐姐这样好多天了,早先是红鱼捉弄公子来着。” 紧张地看着脚尖,不管了,坦诚总比欺骗好些,公子要骂就骂! “那就更不急了,没事你就去修炼,把宝婵也带去。” “那公子,我们就走了哟。” 长盛挥挥手,这又不远。 他抬头看着星空,银河横挂,也许忙忙碌碌的人们,都如天上星辰。 有的大放光明、有的暗暗淡淡、有的形影不显,也许,自己也是其中一个。 “哇,姐姐,这么大块月华石,我可要流口水啦!” “你喜欢就修炼嘛,这么大地方,坐得下的。” “姐姐真是好机缘,筑基化形,还能夜夜修炼月华,我就不同了,我只能等那些土包子吸收月华,然后我再吃了他们,味道难吃死了。” 说完却下意识舔了舔嘴唇。 “什么机缘,这些都是公子给我的,我在白水江初见公子的时候,还是一条鱼呢” 二人叽叽喳喳互诉衷肠,跟脚这些其实不用太藏匿。 “所以说,跟着公子,总会有好运气的。” “本来对我这个脑袋不太灵光的主人不抱期望的,姐姐这样一说,我又觉得我不算太吃亏。” “凭跟脚,多宝金蟾可是天地异种,若是在木姐姐所在的仙界,说不定你已经是一方大妖了。” “可也说不定被人烤着吃了,对姐姐” “妹妹为何有如此想法”红鱼大奇。 “这这这事关小妹修行,姐姐恕我卖个关子啦。” 二人不停地在背后说着长盛的事,宝婵趁主人不在,尽情编排。 等到天将亮,水里没有动静。 “宝婵,红鱼,我要回去了,后天天亮出发,你们按时来和我会合,若是木瞳没有醒来,你们记得留书。” “公子安心,红鱼知道了。” “主人再见,驾!” “迟早要吃你三斤血肉!” “略略略,主人才不会呢。” 转身的长盛黑着脸走了。 翡翠如镜山妆新,碧水无波江天平,乍来微风轻皱起,半湖碎玉半湖星。 长盛刚刚离开,木瞳便在水里钻出,小小的身段并未彻底长开,但已经是绝色胚子。 “这坏胚真是坏透了,故意闷我一晚上,这次惊险融合,我真是谢谢你啊!” “唉,也是他带我来的,我不该编排他!” “你怎么那么可恶想让我认你为主” “你的血液为什么这么沉重威严你不是凡人吗差点把我压在水底出不来!” “韩长盛,以后本姑娘若不能天道圆满,就是你害的,你要赔我两亿灵石!” 木瞳面色苍白,把身上的衣物蒸干,坐在岸边的草地上自言自语。 这些天融合圣物几次险死还生,让她心力憔悴。 可这个坏家伙还赖在岸边不走,自己怎么敢出来嘛 此时在路上的长盛怀疑木瞳就在骂自己,可他没有证据。 疑惑着往家里赶,好在那种感觉没持续多久。 “哼,虽然圣物是你找到的,也是你带我来的,可是红鱼已经得了机缘呀,你叫红鱼不要介怀,一定是故意说给我听的,你肯定知道我已经听到了。” 这人在圣物初次现世生发之时,就像让圣物认主,哪里会不知道我不敢见他见面就喊主人,他可得意的 长盛当初无心之举,也许是宿命,也许是孽缘。 “哇,木姐姐,你醒来啦这位是宝婵,公子的灵兽。” “你是多宝金蟾” 木瞳的语气里透露着浓浓的吃惊,一下子被道破跟脚,宝婵反而被吓一大跳,可是木瞳给她的感觉,又让她止不住生出亲近之意。 “木姐姐,你是什么族”宝婵有些语无伦次。 木瞳心里忐忑,赶紧说道:“我当然是人族,当初我掉下来的事还是你主人捡到的我呢!” “哦可是姐姐给我的感觉好奇怪!” “呀,这个是正常的感觉,当初木姐姐也给我一种忍不住亲近的感觉呢,好像除了公子,木姐姐就是我最亲的人。” 红鱼在一旁这样说,宝婵打消了一些疑惑。 哦这样的吗 宝婵有些疑惑。 反而此时木瞳心里才是最害怕跟脚泄露的,不是她不信任这些小伙伴,而是自己身世牵连太广,知道了,对他们肯定是没好处。 当初桂姨可是被人窥视,在仙界,对方的修为不言而喻。 而且自己能凑巧坠落到凡界,谁能保证那些人不会追到这里 不行!得抓紧时间到金丹。 韩长盛这坏胚子怎么那么好运气 侍女是千年金鲤,抓个灵兽是仙界都绝迹的上古瑞兽多宝金蟾,离谱的是在凡界就把宝婵收服了,二林是个心狠手辣只会对长盛忠诚的人,杨山视他为兄,更是有一股天生销金断骨的杀伐之气。 二林杨山的成长,暂时看不出高低。 可多宝金蟾是仙界最顶尖修士都梦寐以求的机缘啊,杀了吃肉强身也好,拘押寻宝也好,蕴养法宝灵气也好,哪怕被某个大势力供着当老祖宗,那也是天大的机缘。 红鱼那一对金色眼眸,更是破妄之眼,对付阵法迷障,最为拿手。 可惜这是在凡界,他们也许修炼到死,也结不出一个内丹,到了仙界,恐怕多是被不识货的人一把打杀了吃肉。 若不是在凡界,这坏胚子当真气运好到落下紫金雷。 额,自己融合圣物的时候迫不得已也认他为主了,这当真逆天到过分。 我怎么会有些嫉妒某人 “木姐姐,公子说后天早上他就要和夫人他们去郡城了,留我问姐姐要不要同去” “不去了,你们可以一起去,这里与我有缘,在离开凡界以前,这就是我的修道之地。” “后天再走,我们可以留在这里陪姐姐说说话。” “修道之人,这点寂寞孤独算什么你们要记好,将来只能自己一个人的时候,莫向外求,不要放弃自己!” 木瞳的话让红鱼诧异,事实上,木瞳刚刚说话的语气神态她就很诧异了,这跟平时的木姐姐判若两人。 木瞳说得认真,二人只能听着。 “那祝愿木姐姐早日踏上金丹大道,飞升永福仙界。” 仙界并非都是福事,不过能离开凡界去看一眼,总是美好的意望。 严肃看着二人,木瞳沉声道:“宝婵、红鱼,他日韩长盛有难,你二人可愿以命相助” “木姐姐,主人好好的怎会需要如此” 不待红鱼说完,也不待宝婵开口发问,木瞳断然打断二人话语:“回答我!” 二人心里一颤,竟是生不起反抗的念头。 “公子对我如再生父母,点化我修行长生之道,若能为公子所用,红鱼万死不辞。” “主人说了邀请我去京城吃好吃的,喝好喝的,以后能帮到公子,宝婵肯定是以命相助的,我不拼命也不行啊,主人和我结的事血契,我又没办法修为超过他。” “都认真点,我要你们以天道起誓!” 红鱼心里大为不解,木姐姐今天是怎么了修炼出问题了 “木姐姐,你在下面修行没出问题” “我清醒的很,你先来。” 威严的木瞳让宝婵赶紧闭嘴,惹不起惹不起! 红鱼没多想,她本就想一生追随公子。 “天道在上,我,鱼红衣,今日在此立誓,终身追随韩长盛,不叛不悔,生死不弃,若违此誓,不得好死!” 远处的响起晴天霹雳,正在想誓词的宝婵被吓得一哆嗦。 “天道在上,我,多宝金蟾,今日在此立誓,终身追随主人韩长盛,若违此誓、若违此誓,魂飞魄散,不入轮回!” 嘻嘻,幸好我机灵,这个比红衣姐姐的更毒 ‘咔擦!’ 更大声的霹雳吓得她躲在红鱼背后,小脸紧张地张望着远处。 见二人立誓完毕,木瞳这才松下面皮,微笑说道:“我也不知韩长盛日后能走到哪里,不过来此人间一趟,总归是念他恩情,你二人一个是他侍女,一个是他灵兽,有些机缘给他无用,只好给你们,为他保驾护航,也算是全你们主仆之谊,圆我报感之心!” 二人正疑惑呢啥机缘 “你们都下来,脱光衣服。” 这 明明只有红衣姐姐穿了衣服啊 二人顿了一下,还是依言照做下了水。 “多宝金蟾,你确定好你化形之时的男女之身了吗” 宝婵今儿第一面见到木瞳开始就有些又敬又怕,此时有些为难。 “公子肯定喜欢我化为女儿身,那天我对他撒娇他都不凶我了呢!” 话音刚落,她就看到自己胸前小荷尖尖角,光溜溜的。 “啊!我没衣服穿!” 木瞳没理她,随手一招,也不知从哪儿招来一套衣衫,宝婵赶紧跳上去穿起来,还挺合身。 “木姐姐,那你给红衣姐姐什么机缘呢” 一缕清气从红衣丹田钻入,她只感觉自己整个人都暖洋洋的,可是,没了。 做完这些,木瞳俏皮拍了拍手。 “韩长盛和你二人在岸边说的话我都听到了,此一来,我可不欠他东西了,你二人日后明白今日之恩,不要记恩于我,你们好好报答韩长盛即可,这也算是我报还她的恩情。” “还有,今日之事你们不得对韩长盛提起。” 两人小鸡啄米般点头,尤其是宝婵,激动得都快哭了,有了人形,在凡界结丹就有望了。 “谢谢姐姐!” “谢谢姐姐!” “韩长盛问起,你二人就说我在此修炼,不想被人打扰,就不随他去了。好了,此间事了,不必留恋,你二人追随去。” “红鱼,谢谢你这段时间的陪伴守护!” 红鱼有些懵。 两人整理好衣服,在地上稽首,今日之恩,当得此礼! “姐姐保重,愿早日和姐姐仙界相逢。” “去!” 二人离开,木瞳一直站在原地,看着即将突破云层的太阳。 新的一天即将到来,对于长盛一家来说,新的生活也将到来! 上方半山腰的位置,宝婵和红鱼躲在一块大石后面。 “看红衣姐姐,木姐姐真没事,都站这么久了,你看她还散步呢!” “好像真没事,这我就放心了。” 二人悄悄转身往县城赶去。 不知为何,红鱼总感觉木姐姐状态有些不对,但是说不上来,现在都要离开了,只希望木姐姐安好。 “对了姐姐,你为什么不准我叫你红衣姐姐要叫红鱼姐姐” “因为名字是公子取的!” “不是因为本命真名不能随意泄露吗别看我啦,主人说的。” “不是。” “那木姐姐本来就这么威严又可爱的吗比我还可爱呢,木姐姐真是太好看了,我的眼睛里都是小星星。” “木姐姐只有可爱。” 二人走远,木瞳压抑不住,脸色瞬间苍白,额头上汗珠密布。 “坏胚子,以后我要是不记得你了,可不要怪我啊。该给你的我都留下了,多的你也拿不住。” “你可不要早死了,不然本姑娘用了圣物本源之力,就亏大了。” “你要是死了,我一定穷极九天十地把你抓回来还债!” 整个人往水里晕倒,被青莲发出一股青色的柔光托着,慢慢沉往水底。 长盛感觉木瞳在念叨自己,可是转瞬又没这个感觉了,摇摇头,继续赶路。 第七十九章 院长安排 林雪出山 “娘,我回来了” “嗯。她们都安顿好了不跟你一起去” 见到长盛一人回来,杨翠心里害死有些失望,别人家的女儿哪能一直陪着长盛走下去红鱼、木瞳都是知根知底的,木瞳也许迟早要回去,可红鱼这孩子,将来就是陪伴盛儿的最佳人选嘛,自家人,完全放心。 “木瞳在闭关修炼,我不好叫醒她,宝婵和红鱼,出发之前,他们回来和我们一起走。” “那就好,以后去了郡城人生地不熟,你又要忙着修炼,有两个人说说话也好。对了,院长已经来过了,问你什么时候打算还人情你是不是许诺了什么好处给人家,忘记了” “没忘没忘,我一会儿就过去!” 啥好处啊还不是院长大人馋着那温鼎烹食,人老了,去巴陵郡可经不起那车马颠簸,长盛恰恰善于此道,李先生无意提起过,为了吃上这一顿,夫子把酒都准备好了。 “有事你就赶紧去,家里不需要你操心。” 哎自己这是被撵出家门了 长盛来书院读书可是院长点头的,不然,知县大人的话也不太好使。 且不说长盛在书院学问自由,就是天明、天星,学院的夫子都轮着教导他们,这人情,大了去了,白水就这一家啊。 杨翠是个本分人,受人这么大恩,不管到底什么事,院长都来提了一嘴,这事儿得赶紧给人办妥帖了,有来有往,人情才会长久。 “院长,您起得这么早” “不起早,你小子啥时候来给我做饭啊今天你就辛苦些,我请了些人。” “你那是什么表情” “没没没,我就是好奇,院长您也会请人吃饭还是私宴” “治学又不是禁绝往来,不争朋党,教化百姓,已经殊为不易,怎么就不能有几个朋友都是你认识的,你这不是要走了嘛,我寻思着给你找两个护卫,就靠你一个,一遇到事分身乏术。你先进去!” “学生谢谢院长!” 老人在园子里继续活动,开门的长衫看见里屋安静坐着一人,过了屏风才见是知县大人,盘腿在椅子上打坐。 “你来了”知县大人先打着招呼。 “大人,打扰了。” “不打扰不打扰,蛮牛和勾星武去买菜去了,你准备准备,今儿个大家等了好久了,可得拿点真功夫。” 这自己是要用心的,可是蛮牛二人去买菜,唉,只要老院长吃下去没意见就好。 他已经明白了,今天,大概就是五人聚餐了,只是不知院长怎会请了蛮牛和勾星武,莫非真是给自己作护卫 “也不知院长有何深意,大人可知” “那老顽童哪里有什么深意,就是安排一顿饭,给你践行,当然,这是你自己做的。至于他们二人嘛,本官和他商议,建议入朝为官,带兵打仗比较好,他二人说,想要听听你的意见,这就顺带了。” “蛮牛和勾星武恐怕不熟悉军伍战阵,兵法韬略,恐怕也是不够,这真行” “放心,只要是个人才,在帝国都有用处,再说他二人武艺不弱,安排他们很容易,自有他们的去处。” 入军伍,这是二人的选择,僰人族虽然已经入世,但剩下的族人不多了,天明在路上主动说起过,勾星武这是给自己搏一个前程呢还是给僰人族争一口气呢 蛮牛这人,像个孩子,雄壮如山,心思简单,是个武痴。有勾星武照看着,倒也问题不大,这算是自己凡界的武道大弟子 也还真行,自己身边有几个能打的,都去京城了,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有道理。 明白了,院长这是已经安排好,故意留空间给二人谈话呢! 今日聚餐的主题已经明了,剩下的真就是吃饭喝茶饮酒。 “对了,郡城来的人昨夜已经连夜放走了。王镇甲说,你指点他不用深入审问,也就罚钱了事,每人十个板子,不影响他们赶路。这些人可有什么说法” 长盛一时间也不知如何说起,自己相关的秘密当然不能随便说。 “大人想必也知道那些人跟脚,陛下作何打算我们暂且不知,不过那些人应该是秘密来的白水,什么目的也还不明,若是强行审问,对大人恐怕并非好事!” “果然是老顽童的弟子,明明就是另有其事,非要说是为了我不过这个情还是领了,想来皇叔自有对策,我只要经营好这白水,其他的听命行事即可。” 长盛本想话题引到皇宫修道之人的身上,知县只说去了自会明白,就是不肯明说。 再说此时刚刚到家的二人。 杨翠看着宝婵,那清冷的眸子,小小个人儿,怎么如此清冽 纵使了解一些修行的基础知识,可当一个金蟾在面前化作一个小姑娘,还是有些震惊。 修道之人,不讲究什么人妖殊途、人鬼殊途,只要修为到了一定境界,结成道侣,也能诞下子嗣,也不是所有修道之人结成道侣,都是为了养育子嗣,他们更多的是在路上结伴,一起扶持前行。 越看越满意,杨翠开口道:“红鱼的红衣还好,在县城能缝制几套,你的金衣,怕是不敢乱穿,违制越礼,寻常铺子没得卖,等以后去了京城,叫盛儿给你想想办法。” “嘻嘻,我们就随口说的,夫人不必挂念,穿一般衣物也是可以的,以后我们修为上来,可以用灵力凝聚衣物,倒也没那么多麻烦了。” “木瞳是真不跟我们走了” “夫人,木姐姐现在修为在关键时期,大意不得!此次宝婵妹妹可以化形成功,多亏木姐姐惦念着公子和夫人要去郡城,强行打断念头,给了我二人一些好处,吩咐我们照顾好夫人和公子,她以后自会来郡城和我们相会。” “哦,这样啊!也好,好好修行,争取早日回去,她爹娘恐怕也在担心的紧,看不看我们的,反而不是最重要的。” 见杨翠这般说,红鱼松了口气,她不想欺骗杨翠,可是木姐姐这大恩,也不能随便暴露,好在夫人也不深究。 “嘻嘻,夫人,主人呢我可是第一次化形,我也要主人给我做一顿好吃的。” 杨翠哑然,这几个姑娘倒是能吃。 “盛儿去院长家了,怕是得中午过了才能回来,你们要不就将就和我们一起吃点算了” “嘻嘻,化形第一餐,肯定是美味的!” “那,夫人,我和宝婵妹妹去买菜。” “去去,路上小心!” 公子虽然不在,可是红鱼还是想买点好的,学着公子的样子,好好做一顿庆祝一下宝婵化形成功。 以前遇到山里老熊,若不是长盛那时候已非常人,自己母子恐怕就交代了,现如今,家里都是小妖精,嗯小妖精好啊! 此时,仙界,玄天剑宗。 “三宗欺人太甚!宗主,此事断不可答应,雪儿是我剑宗立宗以来最耀眼的天才,他们真是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真是岂有此理。” “风火长老消消气,依我看,联姻是假,想借联姻之名吞并我剑宗才是真,可三宗势大,该如何行事,我们要好好想个对策。” “百年之期弟子论道大会三宗何来如此猖狂的语气按理说论道大会三宗新败,绝不会有如此底气与我太白剑宗发狠,莫非是有什么底牌留在下一届大会” “嘿嘿,底牌不就是摇尾乞怜,从司衍老狗哪里求来了什么不为人知的援助嘛,真当我们仙道联盟好欺负各位放心,本盟也不是花架子,这些年能与四大圣地相持,还怕他单独一个司衍圣地不成” 宗主林南天微微颔首:“仙盟有这个态度,我就放心了。” “林宗主放心,玄天剑宗处于和圣地斗争的第一线,仙盟岂会让你们吃亏这不符合我仙盟宗旨,也不符合大家的共同利益。不过终究是司衍圣地背后搞鬼,是得认真些,本使这就回去通报盟主,论道大会,定有我仙盟强援。告辞!” 待仙道联盟特使离开,在座的各位才皱下眉头,庄重氛围和之前截然不同。 “宗主,之前精灵族神军大将派人来与我族接洽,所为之事,可否为我们所用” “此事不是什么秘密,精灵族公主殿下不知困在哪里,金大仙也推算不出其下落,此次派人前来,是希望我玄天剑宗帮忙留意她的下落,然此次事件,司衍圣地和妖族的风狼一族皆有参与,更有数不清的其他势力也在观注,并非有意推脱,实在是举目皆敌,本宗不可轻易涉险,恐怕此事会让神军又看低我人族一分呢!” 林南天平静地说着话,脸上的神情有些莫测。 “哈哈,怕什么,风火长老刚刚装疯卖傻差点连我也骗了,我玄天剑宗宗旨,可从来不是参与人族内斗,不过既然司衍圣地和仙道联盟都想那我们试探,那也好,让他们自己打去。” 风火长老道:“所谓仙都势力四大圣地,仙道联盟万仙来朝,不过都是为了一己之私的自私鼠辈,巧取豪夺倒是在行,指望他们出力想当年内祸不断,玄门七子何等风姿,这些人不思先人劳苦,反而撕裂人族,真是活该千刀万剐!” “宗主,正好林雪侄女儿修为到了瓶颈,不如应下精灵族此事如何一来,侄女儿修为足够,等闲之人伤不得她,二来,到了我等修为,静思修行,确不如在外行走观摩苍生,侄女儿自幼在剑宗修行,天资可叹,可尘世经历终究少了些,要突破玄仙,关键就在这个玄字上,不知掌门意下如何” 林南天笑道:“即便掌律长老不说,我也是如此安排的,此事雪儿已经应下。我玄天剑宗弟子,就该以人族团结兴盛为己任,当初玄七大人重托,林某不敢相忘,此时仙界形势复杂,还望各位长老和我一起,共同一心!完成玄七大人遗命!” “宗主,不妥,雪侄女作为唯一的掌门继承人,此时外出,恐怕风险太大。” 此人素衣白发,神采丰姿,双眸里万剑归宗,生生不息,背上背着一把玄青色长剑,明明如融进此地,又如与此地格格不入。 “剑心长老何出此言” 众人大为惊讶,要知道剑心长老作为剑宗战力之首,当年可是司衍老鬼都吃了大亏。他这些年只在自家山头洞府修行,可从来不过问门内事务。 剑心长老如此说,掌门林南天也不得不重视。 “诸位知晓,我这剑心,受玄七大人点拨。无金大仙和司衍老鬼那般能测天地万物,不过胜在透彻,刚刚我神游感应,发现林雪此次出山危险不小,并非我剑宗不敢担责,宗主,诸位长老,可真的做好准备” 剑心长老如此说,便不再言语,议事堂内气氛立即沉重。 从长远来说,玄天剑宗不能冒折损林雪的风险。 但多少修行者卡死在仙境之下又有多少飞仙,卡在玄仙之变上 玄之一字,妙不可言,林雪在门内,卡在瓶颈已经数年,卡死在玄仙关口的天纵之才可不少见。 不要小看只是数年,正因为林雪太过特殊,这才不寻常。 不到二十岁的飞仙境巅峰,谁敢信换句话说,若不是这数年停滞,已经是不到二十岁的玄仙。 作为方圆百万里内第一宗门,玄天剑宗自然不缺乏消息,古往今来只如此,从不听闻第二家! 所有知情人都以天道立誓,可每每想起林雪的天赋,这些活了无数年额老怪物依然震惊不已。 人人皆在思量,堂内沉默许久。 “当年玄门七子,无门无派,尚且无数次出生入死,作为玄七大人弟子,雪儿也是时候背负使命了,这些年在门内安心修行,我这做父亲的,也算是对得起她,玄天剑宗,也不曾亏待她。这是我们对她的期望,也是她的使命!” “我太白剑宗初代宗主立宗誓言,便是守卫人族,更名之后,我成了宗主,你们有些人不知道,我们当初,在玄七大人身前立过誓,为人族兴盛,自当万死不辞!” 林南天慢慢言语,堂下众长老也在听着。 “如今时局,于公于私,雪儿都该出山行走了,她有她的使命!” 有些事他不好说,其实玄天剑宗存在的意义,就是培养一个合格的,玄七大人的弟子,至于其他,不重要。 至于玄七大人当初为何选择太白剑宗传道,林南天想不明白,索性就不想了。 大手一挥:“所以,这事就这么定了!” “好,那便由我出山,为林雪护道!” 剑心长老的语气,只是通知众人一声。 “那好,辛苦剑心长老!” 众人接着商议如何应对下一个百年之期,三宗的发难。 仙盟特使话说的好听,可司衍圣地实力隐隐超出其他三家一头,并不好对付。 玄天剑宗不论是传承底蕴,还是宗门内高手战力,连最弱的圣地四御都比不上,若真的是司衍圣地来人,这一关不好过。 仙界颜色十二等,此人独占八九分,三分颜色归他处,此乃剑宗第一人。 玄天剑宗某处楼阁,父女二人已经谈论半晌。 “爹,三宗如此挑衅,不过是有司衍家族的直系弟子撑腰而已,当年剑心长老斩了司衍明镜一条胳膊,他的后代为了获得这位老祖宗的好感,才会如此支持三家和我们不对付,若是这次能让他们背后的主子感到肉疼,想来也不至于为了那缥缈的好感再与我们为难,司衍家人那么能生,司衍明镜能入眼的,都已入了眼,剩下的人,只要一次打疼,就会安静了。” “我是来叮嘱你出门小心的,怎么你还给我交代起来了走之前去看看你娘,你天资聪颖,这些年又忙于修炼,每次她和我念叨,我都只能赔罪,你走之前,得好好帮爹说说话。” “此次见了娘亲,我就出山去了。” “重点是要帮爹在你娘面前说好话!” “我这就去娘亲住处,把爹爹原话转告,娘亲自会体谅爹爹,嘻嘻” 关于剑心长老暗中护道的事,林南天没来得及说,女儿已经走远,那就不说了,不借外事,方能圆满,只希望能打破桎梏,平安归来! 一家人谁也不告诉长盛,这眼前的姑娘是谁,只说是来找他的。 使劲看了两圈,长盛心里还是懵的。 素衣青丝,不加修饰,一种清冽锋锐之气扑面而来。 露出一丝坏笑,凑上前悄声道:“迟早要吃了你三斤血肉!” “哎呀,主人,被你看出来啦。” “哼哼,我是谁,你这点障眼法骗得了我呔,那小妖,速速显形!” 红鱼掐着腰在一旁,辛苦忍着笑。 杨翠带着两兄妹一副看不懂长盛说什么的样子,显然也有恶趣味。 “咦” 伸手胡乱摸了摸,这是真的 “你这是怎么回事” 红鱼赶紧整了整面色,认真说道:“木姐姐给了我们一些缘法,让宝婵妹妹化了形,叮嘱我们好好照料公子,木姐姐以后自会来和我们相会。” 想到神奇的青莲,机缘多半在此,长盛倒也没多想。 宝婵在一旁吐了吐舌头,要不是红鱼姐姐接话,她可不敢欺骗主人,只能把木姐姐卖了。 “哦她不去也对,修行重要!” “主人主人,木姐姐说她不想被打扰呢。” 长盛面色一黑,啥意思我打扰她 满不在乎道:“打扰她做什么,修行好了,她自己会来找我们!” 接着又叹气道:“唉,你不会弄就不要弄,你看浪费了多可惜,这些鱼不要钱的啊”说着就蹲下去对着残羹剩饭开始指点。 这顿饭是群策群力做出来的,小天星都跟着忙活了一阵,可是这做出来,不是太咸了,就是太辣了,清汤没滋味,煮鱼也太腥,这也是照着长盛的步骤做的呀! 一家人忍着辛苦吃了一顿有滋有味的饭菜。 察觉到气氛有异,长盛回头:“额,你们怎么啦怎么都不说话” “我觉得长盛哥哥做饭最好吃,以后我可以负责吃!” “那我还是负责洗碗” “我负责看主人做饭!” “我就帮公子买买菜。” 杨翠很直接:“就这么定了!” 长盛不明所以,只感觉自己背上有好大一口锅! 第八十章 临时起意 天降横财 杨翠吩咐,下午要请二林一家吃饭,城里就这么一家相熟的人,而且两家在村里的时候就是邻居,这次出远门,再回来也不知是何年。 听闻下午有机会吃上一顿好吃的,天星、红鱼、宝婵组成的吃货三人组立马行动,早上的菜已经浪费了,这次得多备一些。 “走,叫上你二叔,找点事做,我们去上上坟!告别一下先人,我们可就真的要走了。” “又不是不回来,哥哥不用如此伤感!” “哪里是伤感,只是要远行嘛,这是应该的,希望他们别怪我们临时起意才好。” 天明快速收拾了一下,如今跟着娘亲,日子过得不错,真正的娘亲已经在另一个世界,人总是要往前看的,天星那丫头现在恐怕都不记得亲娘为哪般样貌了,这算是一次很郑重的告别仪式。 “哥,我们先去哪里” “先去祭拜我爹,然后去一下你们寨子里的新坟,再去白崖山祭拜僰人族先祖,愿他们保佑我们。” 勾星武也是命苦,一直在为僰人族奔波。之前刀口上舔血讨生活,遇到长盛才有保证一些;后来住在城外,监视着那些前知县聚拢的私兵,如今县里太平,那群人也不知自己是要做什么,几次小规模械斗闹事以后,倒也彻底平稳了下来。他这才搬进城里,取了个本地媳妇儿,没成想好日子没过几天,人也去了。前段时间认识了蛮牛这个好兄弟,二人便住在一处。 “少爷,这是” “这不都要走了嘛,带天明祭拜一下先祖。” 眼眶一红,勾星武俯身行礼。 “少爷真是有心了!” “啥祭拜啊我蛮牛也去!” “少爷祭拜,你去干什么” “我给少爷提东西不行” “好,那这给你!” “哎呀大哥你帮我分担一点,这太多啦!” “你不说要提东西嘛” “嘿嘿也是” 只是转身关了门,几人便往城外赶去。 魂归幽冥复往生,青山无言伴逝人。 后辈家祭无衷苦,最是默言天地听。 韩长盛和韩天明拜祭了韩清松山头,来到了僰人族在大山里的坟山,此处是白崖山秘境之后,僰人族最大的坟山群,后人乏力,不如先祖们居山崖之高,餐风饮月;代代重叠往复,早已是新坟压旧坟,这次,由天明和勾星武认真祭拜。 四人由近及远,很快来到了白崖山。 “少爷,这么大个白崖山,要不就在这儿祭拜算了祖宗们在那头也收得到!” “不用怕,那老妖如今已被收服,没事。”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大哥你和我蛮牛喂招的时候可凶狠,咋滴啦有老妖怪就腿软啦” “有你这么和大哥讲话的嘛” “走,再走几步就到了。” 二人收住话语,往前走去。 “咦奇怪,以前开了通道,这里也不冒雾气啊!怎么林少爷已经堵了起来,还这样子呢” 长盛也一时不知是何现象,之前水边的通道附近已经完全笼罩在白雾中,周遭低处,已经弥漫白雾,颇有一种雾锁苍山之感。 “出来,叫你守山,你倒是会享受。” “哈哈,多谢少爷安排,小妖在此受益。” “这是什么情况” “回少爷,此处前日开始喷发白雾,烈日晒而不散,冷月凝而不聚,看这架势,恐怕是灵雾喷涌不息造成。” 见天明恶狠狠盯着自己,赤火竟有些浑身不自在。 “这位少爷,小妖可是和你有仇” “当然有仇,你最好祈祷自己的修为赶紧提升。” 天明说完便不理他,赤火也懒得思考,一介凡人,还能怎么样 转头看向长盛,却听长盛说到:“你最好努力些修行,他说的是有道理的!” 赤火蜥蜴感觉现在世道变了,一个凡人小孩儿说的话,自己也听不懂。 “事关修行自是不敢懈怠,少爷可要进去一探究竟” “不急,我们在此地等你,你去城里通知你主人,还有二林,等他们来了,我们一起进去,记得不要惊吓凡人。” 此地有些神异,长盛也拿不准。 自己灵识特殊,可以‘看’很远,二林却不行,上次木瞳和红鱼来此,也是闭着眼睛过河。 这个地方能被僰人族祖先选为安葬之所,那个时候僰人族还有祭司,则说明僰人族还有修行者,定然有其妙处。 “少爷放心,有我守在外面,谁也进不去!” “并不是担心你搞鬼,速速去,再惫懒拖拉,你可以试试我的手段!” “您别生气,小的这就去!” 赤火速度极快,转眼便消失在山林。 “少爷,这老妖怪竟然敢和你耍心思,要不直接宰了” “他主人不是我,修为也够,自然是敢在我面前耍心思的,不过他对你们族人很重要,是生是死看他以后的表现。” 天明对于沉睡在此地的先祖们可没啥好感,若是圆滑变通一些,族里也不至于几乎灭族,心里恨恨,根本没什么敬意。 勾星武用泥土围了个炉子,剥开纸钱,准备香蜡,蛮牛再把杂草树枝清理开一些。 “天明,你可愿意修行” “哥,我也可以修行吗” “我猜测应该是可以的,只是你们族里修行的方式和常人不一样,而且,你们的修行功法有些残缺,最重要的是,我不知道你们僰人要达到什么条件才能修行,我把话给你放在这里,若你啥时候能修行了,你也想的话,可以告诉我,不必藏在心底。” “那话先放着,我先谢过哥哥!” “天明,你赶紧下来拜拜!” “不拜!” “都要走了,真不拜” “不!” 勾星武现可不敢强迫天明做什么,再说,少爷看着呢! “不拜就算了。” 点着纸钱香蜡,勾星武稽首在地,嘴里也不知道念叨些什么,蛮牛在一边的石头上坐着看。 “下去拜拜,不管怎样,没有他们就没有你,没有他们,你也遇不到娘亲不是” “那好,我下去随便磕个头!” 待祭品燃尽成灰,这拜也拜了,长盛才走进白雾,开始运起灵气,恢复以前的通道,三人有心帮忙,进去就抓瞎,只得作罢。 “主人,你叫我们来做什么” 人还未到,宝婵已经远远地喊了起来,大家都一样大,这姑娘非要喊长盛哥为主人,天明不动声色站远一些。 “长盛哥,这是怎么了” 几人转眼就到近前,赤火竟变大本体,驮着宝婵,长盛看了若有所思。 “进去再说!” “哇,这个地方有宝贝,主人,你快带我们进去。” 宝婵已经当头往里冲,二林眉头一皱:“宝婵姑娘,你还是等一下,不要进去撞到头了。” 她速度可不比长盛慢,二林说话间里面已经传来‘砰’的一声。 “哎呀痛死我了,主人,主人,你快给我看看,我是不是要死了” 勾星武和蛮牛瞪大眼睛,你看我我看你,这么好看的小姑娘,怎么跟个疯子似的一声声主人,两人浑身鸡皮疙瘩。 “主人你快进来救救我,我看不到路了。” 长盛摸了摸鼻子,有这样的灵兽,主人很没面子。 “都说了叫你等一等,走,大家手拉手,我在前头,注意看路!” 赤火兽兴冲冲就要往里走,被红鱼一瞪:“你给我老实趴着,出来再收拾你!” 顿时四脚趴地,满眼委屈。 一行人慢慢往里走去。 “呀,主人你终于来了,呜呜,好疼好疼。” “我看看!” “没事,皮都没破,过两天就好了。” “主人你就这样心疼我的么,我是你的灵兽啊!” 听到声音的两位大汉手一哆嗦,只觉得这群人里自己两个才是最弱的。 “走,我慢点,大家都注意脚下。” “嘻嘻,主人,驾!” 宝婵直接化作巴掌大小的金蟾,坐在长盛肩头,他听到这句话差点一踉跄。 “主人主人,我感觉这里面到处都是宝贝呢!” “哦啥宝贝” 几人大气不敢出,都在认真听着。 “我也不知道啦,不过再往前走两丈,有个特殊的地方,主人你去看看是什么” 松开牵着红鱼的手,长盛看着两丈外的那个墩柱,慎重到:“你们停下,我和宝婵过去看看。” “公子小心。” 慢慢走到此处,地面就是寻常的地面,只是突兀立着坐凳似的一根墩柱,若不是宝婵提醒,长盛根本不会注意到,形势自然,看不出奇怪。 “主人,是什么” “一根半人高的柱子。” “你摸摸看会不会动” “不会!” “那你砍它几刀试试” 这动不动就要用砍的,一身好武艺的蛮牛二人觉得这暴力小萝莉很个性! 见长盛掏出刀,宝婵赶紧用爪子抓紧衣服。 “抓稳了!” 长盛吐气开声,运足十成十的灵力,对着那柱子就是一斩,爆射的刀罡如击金晶,震得长盛虎口发麻。 “主人怎么样” “才砍进去一半,并无异常!” “主人再试试看呢!” 刀罡依旧,不过这次堪堪斩断石柱。 断了的石柱还留一截在地面,长盛正想看是什么光景,石柱飞速旋转缩入地面,留下一个黑沉沉的洞口。 “石柱缩进地下了,留下碗口大一个洞!” 长盛话音未落,充满整个空间的白雾顿时暴动,从洞口射出四条光线,青、绿、红、黑,黑色的光线一下子击中后面的勾星武,长盛霍然回头,却见他浑然不觉,只是衣襟破了一个小口,此时正双眼迷茫地看向前方,似乎在仔细听着主仆二人的对话,其他人也大概如此。 “咦,刚刚是有什么光线闪过吗” “好像有,又好像没有。” “有的,我好像看到了。” 几人开始争论。 暴动的白雾开始上下翻涌,渐渐旋转着被洞口吸收,似乎弥漫整个白崖山内部空间的白雾,被一瞬间吸走。 在通到外看门的赤火正呼吸着美妙的白雾,突然睁开眼睛:“咦我在做梦” 看了看地上的痕迹,他当然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变化。 整个蜥蜴翻滚,他太想进去看看了。 “可以看见了!” “真的可以看见了。” 白雾消失,众人看到两边山崖上密密麻麻的黑棺,头皮发麻! 这得多少人葬在此处 饶是这就是自家祖先,勾星武也吓个半死,紧紧牵着天明。 两面白崖相对,中间如同一条长长的裂谷,此时几人正在裂谷中间。 可以视物,宝婵瞬间化形。 “主人,要不要挖下去看看” “你们觉得呢”长盛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转身看向身后的几人。 “少爷尽管开挖,想来祖宗们也不会怪罪,咦我这衣服怎么破了一个口子” 几人并未靠近,还在两丈外看着地上的洞口,还不待长盛开挖,地下松垮,一行人一起往下坠去! 慌乱中几声惊叫,也只能等着尘土散去。 “大家没事”长盛有点慌,他害怕大家受伤出事,明早就要离开白水了。 “哥,我没事,就是屁股有点疼。” “公子,我也没事。” “少爷,我和蛮牛都好滴很,没事。” “主人,我也没事” 长盛绝倒,你趴在我身上,你能有啥事 “哇,这是什么晶石好好看!” 红鱼最先发现此地异常。 “主人,这是什么晶石” 宝婵在墙壁里抠出一块不规则的晶石,放在手里掂量了几下。 众人纷纷开始动手。 “主、主人!这里面有纯粹的灵气!” 宝婵声音在发抖。 长盛一刀砍去,黑色的土墙被炸出一个大洞,几块晶石滚落在地上。 捡了一块放在手里,功法运行,一股精纯的灵力从晶石里流入身体,随着功法运行,被吸入丹田气海。 可这怎么跟我平时修炼的吸入速度一样 “你们都试试,看是否有用” 宝婵和红鱼各自怀抱着一大块晶石,舍不得撒手,这可是纯粹的灵气,一脸满足。 “少爷,我蛮牛觉得没用,就是颜色好看,打磨打磨,拿来做摆件可值不少钱,比那些人佩戴的玉佩好看多了!” “哥,我也觉得没有用!”天星顿时没了兴趣。 二林的脸上显示出一种狂喜。 勾星武好像费了很大的力气,脸都涨红了。 “少爷,我觉得这个对我有一点点用,不同于平日里打坐习武,感觉有点不一样!” “主人,这不会是灵石” 宝婵一开口,长盛心神狂震,自己到了仙界,最需要的是什么没错,正是此物! 在凡界,灵石也可以派上大用场! 不对,宝婵还没来得及看书,怎么会知道灵石这种东西 “你也知道灵石” “我也不知道,只是看到这个东西,我脑子里就蹦出了这个词。” 一波接一波的惊喜差点让长盛失态,宝婵居然有传承记忆自己这是捡到宝了! “咳咳,大家暂且听我说,今日之事,见者有份,但不得对外泄露,否则恐有性命之危!” “这样我可不敢要!”蛮牛扔了手里的灵石,跳在一边。 “也没这么严重,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只要我们不说,谁又知道呢,不要太紧张。” “我们先出去,等少爷想好安排的办法了,告知我们一声就行了!” 勾星武很淡定,如果真有好处,少爷毫不疑问不会亏待自己兄弟,更何况还有天明兄妹这一层关系。 若是对自己没好处,那自己和蛮牛就会很碍眼了,他可不敢再赌。 垮塌的地方才两丈左右,边缘上的土石堆积,两人倒是没费什么力气就走了。 “算了,他们要去就去。接下来,我们彻底探索一下,看看这矿脉有多少灵石!” 宝婵充分发挥寻宝天赋,跟着她的指引,不一会儿,垮塌空间的中部已经堆了一堆灵石。 这样基础的东西,偏偏《修行入门》根本没有记载,实在是没必要记载,灵石这种东西,仙界谁人不知 长盛拿着一块灵石,用小刀削刻着,按照木瞳曾说的大小。 “主人你这是做什么” “把它做成标准灵石!” 宝婵红鱼依旧在吸着灵石,就如两个土包子突然见到了东海龙珠。 不一会儿,地上就堆了十几块灵石。 “来,感受一下,一块灵石够你们用多久” 宝婵拿着,细细感应。 “主人,我们现在修为太低,这一块,恐怕够我们用三天左右呢!” “公子,我也这么觉得,相差不大。” 凡界之人,知道灵石的人有多少,长盛不清楚。 不过这是几人第一次见到在仙界能顶用的东西,心情喜悦无比。 “这样的吗” 长盛掏出纸笔,迅速写了一行字。 “宝婵,麻烦你把这堆晶石给木瞳送去,她若在修炼,你只需要把它们沉入水底即可,实在不行,你就放在月华石原来的位置,这纸条,你妥善安置,务必保证她醒来可以看到。” “好的主人!” 宝婵直接化出本体,一个和陷坑差不多大小的金蟾,吓得天明赶紧贴墙靠住,这以后不能想着吃了。 “来,我们接着挖,我负责挖矿,你负责把它们削减规整。” 红鱼炼体完成,隔空御物熟练多了,速度比长盛快了许多。 长盛灵气无边,最适合做挖矿这样的苦力。 “哥,这要是好宝贝,给娘亲他们一人做一串珠子怎样” “好主意,等下就做。二林,你也可以给婶婶他们弄几颗,虽然不能修行,但是常年戴着还是有好处。” “好!” 只要灵石足够,自家三兄弟就可以上天闯一闯,主要是可以超过狗蛋,嘿嘿,到时候我先佯装不敌,再给他一个回马枪! “这差不多了,宝婵带走一半,我们留一半在这里,以后还得用。” “啊主人,那我以后吃饭只能吃两小口口了!” “吃重要还是修行重要” “当然是修行啦!” 几人上来,主仆三人合力,又把陷坑填好,检查了没有异常,这才满意的出去。 若不是因为天明,若不是想着来祭拜一下,这算不算是命里有缘,天降横财 第八十一章 赤火受罚 张玉感气 “少爷他们出来了!” 赤火的小心肝儿都快烧焦了,也不知主人是得了什么机缘。 “赤火蜥蜴!你好大胆子!” 红鱼难得发一次怒,样子并不吓人。 “还请主人明言,小的不知犯了何错!” “不知道是,那你就去清醒清醒!” 赤火蜥不受控制掉进水里,他本就厌水,此时神魂巨震的痛苦,也让他顾不上自己是在哪里。 倏而化出本体,一个本体七八米长的火红蜥蜴在水里哀嚎打滚。 “啊!主人,我知道错了,求求你放过我!” “主人我再也不敢了,我知错啦!” 剧烈的神魂之痛,赤火蜥蜴不断地用头撞击着坚硬的河床,乱石纷飞。 天明心里大爽,不过红鱼姐姐真是好凶好可怕! 长盛不出声,赤火一直在水里打滚。 直到他连喊叫都发不出,红鱼才收起脸色。 这老妖当真自己性子软,不愿意杀生 “你就在此地修行,守卫此地,不得惊扰凡人!不得躲避风雨!” “赤火领命,赤火知错了!” 长盛这才出声:“走,路上说!” 一行人离开,只留气若游丝的赤火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若不是公子说话,今天我就要结果了他!” “算了,初次忤逆,给他个教训,下次再犯,是他自己要求死。” 其实契约灵兽,主仆之间,这样的事堪比身家性命,红鱼又是为了自己,那老妖肚子里还装着僰人寨子里的魂魄,此时杀了,实在可惜,不得已,长盛才说了一句。 宝婵可不知道红鱼发火的原因,悄悄吐了吐舌头,以后不敢乱骑这个好玩的小妖了。 “此次出土之物,并不适合凡人使用,蛮牛你这次没什么机缘,不要往心里去!” 蛮牛眼睛一亮,没管自己:“少爷这么说,那我大哥能用了” “他可以用,只是艰难些!” “哈哈,大哥能用就好,少爷已经教了我一身武艺,蛮牛知足了!” “嘻嘻,你这大呆瓜倒是可爱。” “那是,少爷相中的,能有差” 一行人急着往回赶,恐怕家里人都等急了。 强忍着肚子里的馋虫,宝婵拉着红鱼逛街去了。 杨翠叫二人吃了饭再去,宝婵只说这是生养主人的县城,离开前得好好看一次。 “宝婵,你这两小口口就是这样” “嘻嘻,姐姐也不赖嘛,反正主人给钱,我可不会亏待自己!” “夫人和张夫人他们亲如一家,你为何非要离开” “我的姐姐诶,他们亲归他们亲,我们俩在那里,张家夫人他们要是知道我们的身份,会不会吃不下桌子上的餐食再说,我们不在,他们说话随意些啦,万一张夫人看见我们姐妹,责怪林少爷不努力怎么办” “这这哪儿跟哪儿哎你给我留一个鸡腿!” 家里聚餐的两家已经吃的差不多,二林他爹靠在剔椅子上着牙,满意地喝了口茶水漱口,走到门外去吐了。 “有事就你们妇道人家商量,我出去走走,来县城这么久了,还没好好逛过三条街呢,走了啊!” 长盛家请吃饭,二林他爹是要来的,只是吃了饭,就不能久待,大家都讲究这个。 “紧着些你!” 张婶儿应了一句。 “唉,一转眼这俩小子都这么大了,再一转眼都要走自己的路了,我这当娘的,真不是滋味。” 二林他娘说着就哭了起来,长盛和二林红着眼、低着头没说话。 “娃娃大了,总要飞的,长盛和二林的路都和我们不一样,这次去,回来的时候不知道什么时候了。” “我知道啊妹妹,只是想着这小子就要出远门了,我心里难受!自小跟着我们,他还没离我那么远过。” “你只要不怪我们一家把你宝贝儿子拐走了就好。” “唉,长盛从小懂事乖巧,他飞高了二林也跟着飞高了不是以后只能和那邋遢汉子吵几句了。” “娘,我走了你去把姐姐接上来住,就说我说的,林家要敢有言语,你去找一下县衙总捕头,他会做主的!” “哎呦,一说起我这个大女,命苦啊” 林家本来被镇上几家联合打压得快喘不过气,那之前张玉在林家日子极其难过,这点长盛是知道的。 林家见张家跟着做黑炭得势,那阵子整个林家都是靠着这个儿媳妇撑下来。 随着黑炭兴起,被官府收回,林家把脸皮扔地上,硬生生找到一条生路。 这下又翘尾巴了,只是那该死的林朗好死不死,见人家有势,又想纳妾,这在临江镇都成不小的笑谈了,直说林家人厉害,靠女人过日子。 没成想提亲路上,林朗摔断了腰,下辈子只能躺着了。 二林自然可以医治,可想着当年读书,在林家受的气,没真的拿钱扇他们的脸已经是仁至义尽。 早就想把姐姐安排上来,这次正好。 “你说的容易,好歹是林家的人,你说来就来了” 唉,算了,这事还是自己做比较好! 二林顿时低下头去,反正娘亲说什么,他不会反对。 长盛悄悄扯了一下袖子,传音道:“要不我俩现在就去” “长盛哥,你在这里,我自己去。” “那你路上小心!” “哎呀,明天就走了,我先去买两套衣裳!” “杨婶儿,娘亲,你们慢慢聊,我和长盛哥都听你们的。” 不给娘亲说话的机会,二林已经一溜烟跑远了。 “这孩子,都给他准备了一包袱的衣裳,还买!有钱了就忘记苦日子了。” 二人继续谈论着孩子的事,家长里短少不了。 半夜的时候张玉已经到了长盛家,脸色有些白。 二林他爹半路来过,被他娘轰走了,今晚姐妹俩要好好摆一晚上的龙门阵,就不回去了。 此时长盛正在外面准备宵夜,天明天星早已睡下。 “张玉姐姐,你来啦,屋里坐,婶婶还在和我娘说话呢!” 两姐弟进了屋。 二林本想把姐姐安置在家里,奈何姐姐听说自己明天就要走了,硬是要来送一送长盛哥他们。 “呀玉儿你怎么来了这大半夜的,你啥时候开始走的” “娘亲,我走有两天了,这不,二林就去接我,我给他说过的。” “哦,这样哦,这死小子还说是去买衣裳!” 二林微微一笑,娘亲的责骂少不了一根头发丝! “哎我去帮长盛洗洗菜,要吃也要动手嘛。” “你弟弟还需要你帮他去嘛去嘛,你说的也对,要吃就要动手。” 张玉微微蹲身行礼出去。 “张玉这大姑娘,虽然日子没过好,这礼数倒是周全。” “礼数不当饭吃,我们不讲这些,刚刚说到哪儿了” 里屋两位长辈继续说话。 屋外二人也在说话。 “姐姐你怎么出来了” 张玉捋了捋头发,似乎在想怎么开口。 “长盛,你会修行对” “对啊,怎么了” “我也会了!” 张玉脸上有着强烈自信的神采,跟之前长盛见到温婉的她截然不同。 长盛大大张嘴,吃惊不已,他万万没想到,张玉姐姐竟能修炼! 那怎么张叔叔和婶儿不能呢 二林是吃了那珠子才可以,张玉姐姐莫非是天赋异禀 “你别误会,开年的时候二林去镇里看我,我见他看书,便讨来看了,走的时候他忘了带走,书还在我这。” 张玉转过身去一阵摸索,长盛赶紧转身擦手,书上还带着女儿家贴身的温热,他只得红着脸接下。 “嗯,这是我叫二林誊抄的,他现在筑基了用不上,姐姐你能用那倒是正好!”说罢递回书籍。 张玉红着脸,一脸为难。 “我来就是想问问,肚子里有气乱窜,该怎么办” “啥” “哎呀,就是修炼了以后才有的。我照着书上说的打坐了一晚上,就有两股气在我肚子里跑,一开始我没在意,后来修炼久了,我就控制不住了,所以今晚我才急着来找你,不然你去了郡城,我可真没办法了。” 有些羞涩,有些害怕。 张玉并不了解自身。 长盛心里骇然,一晚上就感气成功,而且还是两种灵力,张玉姐姐这真是给了自己一个天大的惊喜。 “我说你们洗菜好了没有,我和你婶婶都说饿了!” “这菜上有虫,马上就好了。” “张玉姐姐,你先进去,今晚我来找你!” “嗯” 张玉脸色微红,进屋去了,长盛后知后觉,掐了自己一下,你在想什么呢 不管了,到时候再看。 天星听到碗筷撞击的声音,在睡梦中醒来,睡眼惺忪靠在杨翠怀里。 “娘亲,一会儿吃饭你要叫我啊,我也要吃。” “好好好,快睡,一会儿叫你!” “杨妹子你真是好福气,唉,我家那个不行了,这些年想再生一个也生不了。” “唉,遇到他们两个,这得是福气。” 很快宵夜就摆好了,天星睡着了。 杨翠叫了她两声,叫不醒,就这样抱着她吃饭。 “娘,婶婶,我吃好了,你们慢用。” “好了好了,吃好了就回去,二林送你姐姐回去。” 二林赶紧一大口扒完碗里的饭,起身就和自家姐姐往回县城的家里走去。 待二人离开,长盛放下碗筷,把天星抱去睡着,这才出来。 “娘,婶婶,我就休息了,你们有事就叫我。” “睡睡,婶婶今晚倒是麻烦你了,在你家蹭吃蹭喝的。” “婶婶放开吃,以后回来我再做好吃的孝敬你。” 杨翠笑道:“倒是不枉自小时候吃了你婶儿家那么多酥饼!” 长盛假装进屋,翻身朝大街上赶去,蛮牛今晚值最后一晚夜,勾星武正陪着他在书院大门的空地上喂招。 长盛全速冲过,二人竟是半点不觉。 “长盛哥,你怎么来了” “我叫长盛来的,有些事我要请教他一下。” 张玉说话,二林一脸疑惑。 “姐姐你有什么事请教长盛哥你还不如问我啊不是,我的意思是,哎呀,就是你问我也是一样的。” 张玉认真说道:“我会修行了,今晚特意火急火燎来找长盛,就是因为这个。” “哦对了,我的书还在你那里,那我不可以听” “不可以!” 二人同时开口,二林只觉得一万个问号在脑海里打架。 “好,那我先回去,有长盛哥送你,我就先走了哦。” 长盛有些尴尬,这叫什么事儿 “去哪里找个客栈还是” 张玉哪知道去哪里,去客栈更是顶不住那些老江湖的目光。 只得嗫嚅到:“在野外找个隐秘些的地方,这次为难你了!” 大姐,你还知道为难啊那是相当的为难,要是二林知道,怕是兄弟都没得做了。 长盛带着张玉飞快出了城,寻了个避风的场所。 “张玉姐姐,到底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一开始只是两股很微弱的气息,现在是两股很强的气息,白天就在我肚子里追逐,到了晚上就会安静,感觉自己就像要炸了一样,实在是把我吓坏了!”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 长盛自然知道,第一次修行,身边没个人指点,体内灵气乱窜,这是很危险的,幸好是没出事。 “按照功法也无法聚拢安抚灵气吗” 张玉摇头。 “那你打出灵气我看看” 刚问完长盛就恨不得扇自己一嘴巴,这还没筑基呢,哪能打出灵气来 可张玉随手打出一道灵气,青红相间,不远处的深草犹如被利刃斩过一片。 呲! “你体内有灵气,你可以控制” “有,我也不知道能不能控制!” 怎么办怎么办长盛心思急转,书上也没说这是什么情况啊! 绞尽脑汁想了所有能想到的情况,长盛还是不知如何是好。 “张玉姐姐,要不你把衣服解了,放开心神,我看看情况” 张玉顿时愣住,脸色涨红,这怎么可以 “你要是为难,那就当我没说!” 大姐你尴尬什么啊,背不住的人不该是我吗 “这、这真的有用吗” “灵气乱窜是会死人的!不管有用没用,总要先试试才知道!” 默默思考良久,张玉躺下开始解开束腰,长盛不敢乱看。 君子有言,非礼勿视! “好了,你可以伸进来了!” 声音如同蚊蝇,长盛差点没听到,搓了搓手,他鼓起勇气,壮着胆子闭着眼,往衣服下摸去。 “放松心神,不要抵抗!” 平静的声音让她忘记一切动作,就那么愣着神看着长盛稚嫩的脸庞。 摸着摸着,长盛体内同样涌出两股灵力,和张玉体内的灵力纠缠起来。 过一会儿,长盛心里一惊,想要撒手已是不能,张玉如从水里捞起来一般,死死咬住衣袖。 可两人灵力纠缠一阵,归于平静,任长盛再怎么查探,也再无半点反应。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咦,张玉姐姐怎么会这样子 张玉双眼迷离看着长盛,眼里没有焦距,好一会儿才一声长长的吸气,终于开始恢复清醒。 “张玉姐姐,你怎么了” 张玉起身背对着长盛收拾好衣物,平静道:“我没事,情况怎么样” “这、这还是一样的,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一开始你体内还有反应,后来它们就怎么也不动了。我、我实在是不知道如何是好!” “误打误撞,生死有命!以后你私下里就叫我张玉,既然没有办法法,我走了!” “唉张玉姐姐,你等等我,城门关着呢。” “反正吸也吸不进,吐也吐不出,大不了烂命一条,我看它还能把我咋的!” 张玉气馁地踢了一脚地面,整个人很不甘心。 等等吸也吸不进莫非 “你等等,我想到一个个可能,大有可能,你要不要试一下” 她转过身,已是泪流满面,上天好不容易给她一次改变命运的机会,到头来却是一个残酷夺命的玩笑。 “长盛,都这样了,还能有什么可能” 指了指自己的衣服,她恨声道:“我只恨上天不公!” 不明白她为何如此失控,不过那个可能确实有。 “姐姐,你是不是按《清微筑基》修炼,再也吸不进半丝灵气” “你不是都知道了吗” 月色下的脸庞凄苦无比,泪珠顺着脸颊无声滑落。 “你看,我有办法!” 长盛翻手拿出筑基丹,这可真是救了命了,翼云子姐姐给的宝贝,当真次次解救危急。 “这是什么” “筑基丹!” “当真可是我真的能筑基了吗,我才修行不过两三个月,之后一直被困扰,我、我真的可以吗” 希望失望又希望,张玉整个人恍惚这,看着长盛手里的丹药有一种浓浓的贪恋,又有一种藏不住的害怕。 见她精神不对劲,长盛也不想其他了,不容置疑到:“相信我,你可以!” 她已经陷入一种痴傻的状态,有些病态的微笑。 “好,那我听你的!” 说着竟再次要解开束腰,长盛吓一跳。 “不用了不用了,这次就这样坐着就好,不过你此时状态不对,我得等你清醒我才敢把丹药给你!” 长盛收起筑基丹,走过去牵着她的手,走到地方,轻轻按住她的肩膀,张玉乖乖坐了下去,开始打坐。 天色将白,长盛看了眼打坐的张玉,心里有些急,此时娘亲恐怕都发现自己没在了 摇摇头,不管了,先把眼下的事解决再说。 “长盛,我好了!” 此时她眼里已经是清澈无比,整个人恢复了自信的神采,长盛竟看得有些呆,这样的张玉姐姐真好看。 第八十二章 天降妖孽 第八叶成 “二林,这是怎么回事你长盛哥可说了什么时候回来” “婶儿,长盛哥只说突然有些修炼的想法,叫我们等一等,应该就是快了。” “哎这孩子,在过半个时辰就要走了,等一下院长和李先生都要过来相送,这不是失礼么二林你去找找他,按时回来!” 二林不知道他们在哪里,嘴上说着好,其实转身找了个地方就藏起来,刚刚撒了谎,得拦住长盛哥,先通个气。 “你先用着,不够再用。” “好。” 筑基丹可以稳固修行者体内灵气,形成一个稳定的水滴,修行者不断吸收灵气压缩注入水滴,形成海纳百川之势,待气海稳固,水滴拓展到丈许大小,便说明筑基成功。 长盛深信,即便在仙界,也只有极少数的人、甚至就没有人,可以像自己未曾筑基就可以在气海形成广阔的液态灵气,还不断扩张。 如今张玉未筑基,体内居然也存在稳定的灵气,只是控制不住而已,这让长盛大为惊叹,这天赋不服不行。 筑基,顾名思义,修行者打基础而已。 筑基的好坏,虽然不能完全决定修行者的后天成就,但是在条件一定的时候,自然是筑基的时候,气海越宽广越好。 气海的宽广决定着筑基期修士可用的体内灵力多寡,更决定着金丹期与人斗法的持久力,长远一些,还影响着元婴的强弱。 当然修行者会在登仙路上遇到各样的机缘加强己身,但要真的抹平筑基差距,只有成仙之时,飞仙劫下,天道锤炼,劫雷越多,扛过去,得到的好处越多。 飞仙境,已经和成仙之前的生命层次完全不一样。 人族飞仙之前的修行者,总是会说,修成金丹客,方是我辈人。 在于金丹期可以长久、快速使用灵力斗法,灵力恢复更快,可以短距离飞行,寿元明显增长到千年以上。 而真正能让各族修士撇下修行跟脚,真心称道一声道友的境界,便是飞仙。 “长盛,不够!” 这都用了五颗了,还不够 “都在这里,你要用多少尽管拿!” 张玉脸上羞涩,但是抓起一大把筑基丹就往嘴里扔去,接着一把又一把,长盛看得嘴角直抽搐。 他曾美美地想过自己筑基需要三百颗筑基丹才行,可是看张玉姐姐这架势,根本停不下来,真是天生妖孽啊! 要是自己筑基的时候丹药不够,可怎么办 一时间他有些慌,但他也不会藏着掖着。 喂,至于吗筑基而已,你这淡淡的漩涡是什么意思啊 张玉的头顶形成一个半透明漩涡,周遭灵气在不停地灌入她的头部百会穴,直冲丹田气海。 “嘤咛” 张玉舒服得叫出声来,手里动作不停。 姑奶奶你给我留一点,真的不多了,真的不是我舍不得啊,你这太吓人啦! 一旁艳羡的长盛正演着内心戏,张玉突然睁开眼睛,笑意盈盈,如百花绽开。 “长盛,这次真的太谢谢你了。” “啊这就好了” “嗯好了。” “你内感一下,气海多宽” “近万!” 长盛惊在当场。 人身小世界,端是妙不可言。 修行者内感俯视自身,一眼可清。 默默收起筑基丹,得,只剩十七颗了! “姐姐还真是、还真是天之骄女!长盛佩服!” “叫我的名字!这次真的谢谢你了。” “嗨,没事!反正我拿着也没用,你用的上那是正好,说明这是天意。” 既然物有此用,长盛也不纠结了,用得好,用得妙! “咦,长盛你灵气旺盛蓬勃,怎会还没筑基我是不是坏了你的机缘了” 翻个白眼,还能怎么样你们一个个都筑基了,反而最先修行的我在尾巴上,我才恨上天不公呢! 她可有些慌了,那书上说一般修行者灵气冲刷身体完成,一颗筑基丹就大概率成功,这吃了那么多长盛的丹药,自己真是太废了。 以后长盛要用的时候,可怎么办啊 这人情还不清了。 “因为我气海太宽!” “多宽” “比你的宽!” “那你比我更废” “姐姐何出此言” “书上说一颗筑基丹丈许方圆就是成功,可我用了那么多,长盛你更是气海比我更宽” 剩下的话她没说了,本来觉得自己命苦,现在看来长盛更惨,拿着筑基丹都没办法筑基。 一时无言,目光里满是怜爱。 长盛头皮发紧,这个张玉姐姐怎么筑基完成,脑子坏掉了就没把《清微筑基》看完吗 这也就如此妖孽了 “哎呀糟了,娘亲她们恐怕等急了,走走走,先回去。” 长盛直接就好家伙,二林杨山的速度还比不上自己呢,红鱼也要差点,也就宝婵可以,可这张玉姐姐咋就冲我前面去了 脸色微红,张玉停下转身:“长盛,我背你,更快些!” “不用不用,几十个呼吸的事。” “来,你小时候我又不是没背过!” 长盛拧着个身子被箍在背上,动惮不得,这确实比我快啊,苍天啊,还有王法吗 路边景物飞逝,二人转眼到了悦来客栈。 “好了,婶婶他们在书院门口等你,我就不送你了!以后我去郡城看你啊!” 长盛还未站稳,张玉飞快在他脸上嘬了一口,转身就跑了。 我被亲了长盛有些晕。 二林就站在后面巷子不远处,直接就惊呆了,这是什么情况谁能告诉我 见长盛已经往外走,二林赶紧追上去。 长盛晕乎乎的,这张玉姐姐怎么回事老是要自己叫她名字,还亲我一口这怎么跟小时候不一样 压下心中的疑惑,二林赶上来:“长盛哥,我对婶婶说你临时有些修行的想法,你可不要说漏嘴了!” “嗯、嗯、啊二林你怎么在这” “我说你临时有修炼的想法才迟到,不要说漏嘴了!” 脚底有些飘,不过脑子清醒了。 “嗯好,不会有事。” 想起自家姐姐那举动,二林恨恨说道:“我管你有没有事!” 哎你们两姐弟就这么对我的吃炸药了 “你自己定的时间还要人去找你这么大个人了怎么办点事” 杨翠就要去揪长盛的耳朵,看到他主动把头凑了过来,这人多事多的,杨翠只好摸了一下他的头。 “嘻嘻,我就知道娘亲还是疼我的,我去和院长他们告别一下。” 手还在半空,长盛已经滑溜往后去了,杨翠气笑:“去去,好好说点安服人的话!” 正是夏日好风光,临别师生情意长。 瑞雪隆冬寒还暖,但愿弟子榜名彰。 天武殿试皆在冬日。 院长随意交代了几句,倒是李先生拉着天明天星和长盛说了好些话,两人约定京城相见,这就走了。 勾星武和蛮牛骑着大马,二林就走路,牵着马走在后面,用他的话说,暂时不想骑马。 长盛依旧做着车夫的活儿,红鱼和宝婵各自骑了个小毛驴。 “姐姐,你有没有闻到主人身上有一股味道” “嗯啥味道” 红鱼疑惑地张开鼻翼,轻轻吸了几下。 “这是女儿家身上的味道” “姐姐说对了,主人可真是的,大家等他那么久呢!” “不会,公子是什么样的人我还是知道的!” “那是因为姐姐你还小,主人对你没兴趣!” “真的” “当然,你看那些花姐儿谁不是” 长盛自己闻了闻,辛苦忍着笑,听到宝婵越说越离谱,这自家的灵兽突然就不香了,重重咳嗽一声。 “宝婵,你虽然修行有成,但毕竟尘世经历少,把《学识启蒙》抄个十遍,不得用灵力,到郡城我要检查。” “主人我错了,我不该乱说的。” “嗯,你很好,你没错。” “主人我真的错了!” 红鱼在一旁笑着:“我就说公子不会。” 张玉此时远远站在东城门外的一个种茶的山头上,眼里含着泪水。 咦张玉姐姐怎么哭了刚刚筑基应该吃点好的庆祝才对啊 对着张玉挥挥手,远处的张玉身子一僵:“这么远都看得到” 一下子蹲在茶垄后。 “长盛哥,你在和谁打招呼” 二林疑惑着看去,那山上没人。 “有蚊子,我驱赶一下!” “有蚊子吗哥哥快把帘子放下来。” 天星显然是很怕蚊子。 宝婵见缝插针。 “主人英明,知道我是对的。” 呀呵!这还有没有做灵兽的觉悟了 “改主意了,十五遍,一天一遍,差不多就可以到了!” 春去翠色近,惊觉夏已深。 尘土无归处,俱是赶路人。 “嗯刚刚那心惊是什么感觉” 木瞳在打坐中醒来,却见水底堆着小山一般不规则的灵石。 “嗯灵石!这是什么” 一个巴掌大的气泡里有一张纸条,木瞳伸手招来,看完。 “算你这家伙有些良心,不过这点灵石还不够我用呢,还有小清。” 江流青山外,翠色有无中,荇草随波动,此景不相同。 青莲摇曳,伸出一片大大的叶子,覆盖在小山般的灵石堆上,慢慢的几个呼吸,一股股肉眼可见的灵气流水,流过叶脉,被吸收进青莲根部,有些萎缩的第八片小叶伸展了一些。 “唉,果然本源之力不易恢复。要不我去看看那白崖山” 木瞳刚刚起身,脑海里复苏的记忆纷至沓来,金光大作,一时间却不能动弹,很久之后,她眼里翻转的金色符文消失,看了看恢复精灵之身的自己,久违了。 “是这样的吗父王、母妃,孩儿一定尽快回去!” 这暴打啊!那么毒辣!这日头啊!那么温暖!我的命啊,好苦好苦! 赤火已经变成了正常体型,趴在地上胡乱的唱着自己编的歌,浑身血迹犹在。 “这老妖被谁打成这样红鱼不像啊,她那性子哪会动手” 木瞳背着手悠哉悠哉走过去。 “哎呀,木姑娘,木祖宗,您终于来啦!主人他们留我一人在这里,我好苦哇!” “看你这样子,定是咎由自取,在我面前卖惨没有用,你还是努力修行!” “嘎” 赤火的话语卡在嘴里,怎么每个人都叫我赶快修行 如果我不呢 “如果你不赶快修行,命不久矣。” “木祖宗,您救救我,您那么大本事,一定有办法对不对” “有啊!但是我不能救你,只能你自己救自己!” “你先在这看着,我进去看看有什么宝贝。” 木瞳进去,赤火抓耳挠腮,却不敢再有什么想法了。 找到陷坑所在的位置,木瞳一只手按在地上,三色光线闪动。 “咦这个能量倒是新奇!我先帮你们收下啦!” 三条光线犹如活物,缩成线团,在她手心里缓缓蠕动。 清理开底下空间,木瞳喜上眉梢,这要是再往里挖,中品灵石也有的可是这凡界形成一条灵矿,那得多少年 好,我就用一半,等小清吃一点,剩下的就给那家伙留着。 木瞳不用挥刀炸坑,她身形似乎在泥土间穿梭,一块块灵石被她扔在空地上。 不行,这也太慢了。 她打坐,手里抓着灵石,不一会儿就换一块,没有灵力蕴持,用废的灵石化成碎屑流淌在地上。 眉心青莲印记闪现,维持人身的木瞳耳朵开始变尖,蓝色的眸子犹如幽冥深海,金色的长发在缓慢生长。 “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停不下来小清,是你在恶作剧吗” 霎时间从山体内部闪现一道银光,通过水体链接在龙颈潭底部的青莲第八叶上。 从高空看去,碧绿的水体里犹如暗藏一头银色长蛟,白崖山整个裂谷位置在缓慢下降。 “小清你快停下,此地钟天地之灵秀,你可不要一次吃完了,吃完了对那坏家伙不好交代。” 眉心印记隐隐,第八个青印缓缓凝聚。 白崖山两面山崖之上,无数的僰人族悬棺开始腐朽,深黑色的棺木泛旧,在下插入崖壁间,托底棺木的铁棒生锈,整个白崖看起来颜色都暗了下去,如瀑布垂挂的藤蔓也不再那么苍翠欲滴。 每个棺材里生出一点荧光,在裂谷山空聚拢,形成一片壮观的海洋,缓慢旋转着化成一个高大的老者。 老者在半空静静看着木瞳,目光中似有追忆,似有叹息。 心有所感的她翻手掏出收起来的一团光丝。 “前辈可是要我照看好此物” 闭目合十,老者逸散为漫天萤火,缓缓注入木瞳眉间的第八瓣青莲印记。 一个巨大的光斗连接着木瞳的眉间,无数荧光投身而入,在木瞳的眼里,她已经置身一个浩瀚无尽的星空。 潭底的青莲第八片叶子已经有其他叶子的一半大小。 赤火匍匐在地上,感受到灵魂渺小的他一动不敢动。 山间鸟雀无声,白崖山地界草木生长,百花开放,连冬梅也在生发,远处的雪山开始盘绕着鹅毛大雪,在顶部盛开一朵白莲,层瓣为九,数有九层,每一瓣花瓣隐隐有紫金色雷弧闪动。 出城已远的长盛感觉整个天地间的温度都暖和了些。 木瞳睁着眼,她能感受到自己修为的飞涨,感受到小清恢复得极快,她甚至看到了长盛一行人正在赶路。 最高的雪山下,那几副僰人族祭司的悬棺棺盖自行打开一个缝隙,每副棺材里飘出三粒荧光,每一颗如日月降世,凡人毫无所觉,木瞳看得心神振荡。 待这最后的八十一粒光团没入眉间,木瞳终于恢复行动能力。 “多谢前辈厚赐!” 天地间回荡着一声悠长的叹息。 “古人族已逝,剩下的路,你要自己走。” 木瞳此时悲从心来,此时的她想起了玄一大人,以及坐下那一群身形高大的三族先贤,似乎每一个人都在转眼看着她,温和的笑意里带着鼓励,玄一大人洒脱一笑,凭空在指尖生出一朵白莲,化成一颗珠子戴在她的脖子上。 “精灵族第九代圣女,以天地立誓,定当查补天缺,全万族修行之所!” 发完誓的木瞳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的手,我刚刚是怎么了 我看见了三族先贤 银色的灵力洪流不知何时已经消失,潭底青莲第八叶已经完全生成,根部鼓起一个小包,似乎第九叶也将生发! 木瞳一时间体会着自身变化,沉浸在巨大的喜悦里,自己只差一步,就能金丹,结丹完成,便会被巡查使带走。 如此就能离开这个地方,回到仙界。 “哈哈哈,我要结丹啦,我要结丹啦!” “木姑娘,你快来看啊,我要结丹啦!” 癫狂的笑声,让木瞳在体察自身中清醒。 此地灵脉已废,不知道会不会影响那个家伙修行。 “结个丹而已,你兴奋什么,很了不起吗” 当然是了不起的,木瞳只是想泼泼冷水,让他更稳妥一些。 “额,哈哈!哈哈哈!” 赤火犹自狂笑不已,他真是做梦都没想到自己会撞大运,昨天主人那番折磨,可耗损了自己不少灵气,今天只是趴在地上,居然有如此大运。 笑了一阵,赤火蜥蜴终于冷静下来。 “拜见祖宗!” 木瞳眼皮子一掀:“谁是你祖宗” 赤火大笑不已:“初次见木姑娘,我便生出亲近之感,你此番前来,便给我结丹之缘,大恩太重,当得一声祖宗!” 说完又要拜,木瞳赶紧闪开。 把我喊老了怎么办 第八十三章 都不许死 同登仙路 “好了,你既然有这个福分,赶紧结丹离开,你当小心,到了仙界,一的一切,以保命为前提,遇事再三思量!” “好好好,有祖宗这句话,我这就结丹!” 赤火其实也可以立马结丹离开凡界,可就这么走了,将来遇到红鱼,恐怕不好说话,有木瞳这句话,以后万事好交代。 一股股赤红色的灵气在身上流转,他僵直地趴在地上,周遭草木倒伏。 见他灵气循环还算安稳,木瞳就坐在一旁,也算是小小为他护法一次。 蓝天白云,一片清光笼罩的阵法之下,绵延着一片巨大的建筑群。 期间鹿鸣呦呦,虎狼温顺饮霞露,仙禽争鸣上九霄,草木精怪、虫鱼鸟兽,在此地各自寻得安生,百兽谐然。 许多巴掌大小的各族精灵在树梢间嬉戏打闹,多条河流蜿蜒流淌,地上的路由各色鹅卵石铺就,有烟火人家,也有书声琅琅,有沙场练兵之铁血,有市井繁华之喧嚣,各色人生在此呈现,好一副仙界乐土,安然无忧。 殿内仙音环绕,流云飞袖,叮当环佩,各族仙子体态极妍,一静一动,舞姿天然。 今儿个也不知师兄为何如此雅兴,久违操持起丝竹之乐。 神念一动,神军走上前去。 “圣王,族老进宫来了!” “哦前日里才相会过,莫不是有什么要紧消息” 转眼看了一眼那些专心跳舞的仙子,温和道:“大家辛苦了,今日到此为止,他日再与诸位仙子讨教。” “小仙告退!” 领舞的人行了礼,转身一挥广袖,一众仙子退出殿内,只剩各色乐器余音犹在。 “哎哎哎,你这孩子,你们别走啊,欺负我老头子不是” 二人相视一眼,似乎老师今日心情大好 老者进来,见只自己三人,随便找个椅子坐下。 “你说你,神军好歹知道给我修个茅庐,这风吹日晒也是辛苦。你倒好,我好不容易算着你在听着渺渺仙音,我一来你就把他们打发走了。” 圣王脸色带笑:“老师今日来此,可是有什么好消息” “哼,知道瞒不过你,消息是有,不过你二人猜一猜。” 也不管二人,自顾地掏出法宝桌椅,品起酒来,怡然自得。 师兄弟相视一眼,这还需要瞒么您老的喜色都挂在脸上呢 圣王做深沉思考状,神军做抓耳挠腮状。 大概过了二十息。 神军振臂抱拳,神色庄肃。 “老师卦术无双,我和师兄实难猜测,还望老师告知。” “哈哈,说来我也没想到,圣物八叶了,我看九叶也将近,小老儿我实在欣喜,特来找圣王讨杯酒喝。” 这下子,师兄弟是真没想到,这才两三日光景,圣物何得此机缘 “老师,瞳儿状态如何” 放下酒杯,金太冲故做沉思,摸了摸胡子,只顾叹气。 “唉,师兄,我帮不了你了,老师这是酒瘾来了。” “你不帮我谁帮我花神酿酿造不易,我也只有半坛!” “除非你让我喝三杯!” “我还没喝呢,让你喝三杯还不如让老师喝一杯!” “好!一杯就一杯!你先把坛子给我!” 神军提着酒坛,慢步走到金太冲桌前,拔出塞子,陶醉地闻了一口,金太冲鼻下胡子张开:“快快快,好徒儿,给为师满上。” “老师,这花神酿后劲奇大,滋味无穷,当真要满杯” 接着摇摇头道:“老师这一醉千年,公主殿下就不知道何日归家咯。” 作势就要倒酒。 “对对对,半杯就好,半杯就好,快快快!” 见神军还不收手,老者眼巴巴望着酒坛,却道:“行了行了,不能再多了,喝多了误事。” 回头望了一眼师兄。 神军自己掏出一个杯子,也给自己倒出半杯。 还好还好,只用半杯酒就解了老师和师弟的馋虫,圣王悄悄使用法力,神军手里的酒坛纹丝不动,内里酒水叮当。 见神军果真半杯后不续,金太冲端起酒杯,先是用袖子挡住,深深吸气闻了闻,睁开眼。 “花神果然是得天地之造化,这半盏酒,已有万花精粹!” 说罢,抿了一小口。 “老师,师兄还等着听消息呢!” 神军左手拿着酒坛,轻轻碰了碰老者胳膊,把半杯酒一饮而尽,顿时额头见汗,右手死死攥住杯子。 “啊哈哈,圣物状态极好,公主殿下自然也是,我看公主归来之期近矣!” 又抿了一小口。 圣王有些猜测,这下更是彻底放心下来。 深深呼吸几次,神军这次给自己到了满满一杯! 圣王见此加大法力输出! 看了看自己就快见底的玉盏,看了看满而不溢的那一杯。 金太冲正待开口,那酒坛飞往圣王去了。 “师兄小气,老师若不嫌弃,此杯就孝敬您了。” “混账,老师再贪杯,岂会贪图弟子杯中之酒” 吹胡子瞪眼,算了,如今已经抢不过这大弟子,二弟子也够呛,面子还是要的。 “本王把这花神酿留着,待老师得了清闲,定与老师不醉不归!” 神军举起酒杯一饮而尽,脸色涨红,脖子上血管暴突,隐隐可见皮肤下暗金色血液流动。 喝了剩下最后一点酒,金太冲舔了舔嘴,这徒儿好不懂事,你可以分润一些给为师嘛。 “你不是说一杯醉千年嘛敢如此” “哈哈,徒儿最近也小有进益,多睡日便好。” 得了,这天聊不下去! “养大徒弟饿死师傅,我还是去看着我那卦镜比较安心!” 金太冲起身直接飞走了。 “师兄,这花神酿怎地如此霸到” 神军须发皆张,神武的盔甲上血气涌动。 “哈哈,刚刚是谁在老师面前说自己小有进益来着” “不行,我要睡了,玄天剑宗我已派人去,师兄多关注!” 直接躺在椅子上四仰八叉睡了。 “林南天这些年韬光养晦,怕是得本王亲自走一趟!你睡!” 经过几日陪伴,林雪出山了。 无人相送,一人一剑而已! 刚出玄天城,差点在空中迎面撞在一人身上。 此人一身堂皇金衣,背后神光环绕不息,隐现万灵模样。 “人族林雪,见过圣王!” “哦你就是林南天的女儿当真恍如花神在前,不得了啊。” “圣王过誉,当比不得花神大仙,林雪还有任务在身,就此别过。” “去。” 圣王满脸欣慰,一副看自家晚辈的样子,看了眼远处,从城门步行而去。 剑心长老按下心里的悸动,跟着林雪的方向追随而去。 “笃笃笃!” “何事” “宗主,山门外有一个自号木圣的人求见!” “哦你把他请来书房相见。” 弟子下去,林南天整理了下衣着,左右看了看书房摆设。 “木兄!” “林兄!” “你下去,吩咐下去,闲杂人等不得靠近。” “圣王此来何事” “好你个林南天,见了本王,当真半点不客气!” 木圣自顾笑了起来,才是真的半分不客气。 “木兄这般高人,当然以直相交!木兄请坐!” “林兄快人快语,那我也直说了。小女出生便遭了那怪异天象,至今下落不明。想必林兄知道此时仙界局势诡异,我儿归途恐怕不平,是以,请求林兄的玄天剑宗相助,关注一二我儿下落,若是发现,请给与力所能及的护持,我精灵族,大恩必报!” “公主殿下在我剑宗地盘失踪” “老师所测,当不会错。此番天尽头和仙凡交界入口相接,时日长久,林兄可有感应” “有一些,不是很明了,圣王如此一说,我便明了了。” “小女之事,就拜托林兄了,论道大会,我族弟子自会前来相助!” “圣王不必如此,公主殿下之事,小女已经出山探寻。精灵族弟子离开木灵之森,战力有损,好意心领了,若那司衍圣地之人不知进退,我玄天剑宗定然再次让他们长一次记性!” “林兄不可大意” 二人都是一方霸主,虽然玄天剑宗只是百万里内第一宗门,比起精灵族远远不如,可霸道之气,护卫三族之心,二者相通。 到了这个修为,活了无数岁月,能遇到如此志趣相投的道友,机会可不多,正事说完,二人继续交流。 一行人走到天黑,终于在路边遇到一个像样些的客栈。 大堂满座,人声沸腾,马栏爆满,客栈外多了许多驻马桩,人数太多,跑堂的小二根本忙不过来。 “小二,今日可还有客房” “爷,今儿客源满住满坐,已经没有客房了。” “碗筷吃食,可有富余饮马槽粮,可有备足” “这个有,只是怕是要委屈几位在外就餐了,您也看到了,小店实在找不出地方。富贵儿,过来给几位客官接马!” “我看你家招子上有十几道招牌菜,除了赶时间的,一样给我们上一道,我们就在那等你,这是饭钱!” 小二接下银子,应了一声,赶紧跑到账台交账,顺便对掌柜的交代,便去后厨叫菜。 “娘,今儿我们只能住外面了,里面客满了。” 勾星武一直在门口,等着客栈的人出来传菜;蛮牛牵着马匹,去驻马桩打理。 “你耳朵不错嘛。那就住外面,等下你和二林好好想个办法,给他们找点地方住。” 荒郊野外,没有办法,不是修行者就必须安抚好五脏庙。 趁人不注意,宝婵已经飞快拼起了一张木桌,每人一个一个原木凳子,杨翠刚刚下车,眼前的一幕,让她深深感受修行者世界的便利。 几人正要入座红鱼把长盛拉到一旁。 “公子,那老妖已经结丹上天了” 脸上止不住的震撼,昨天,自己才让他生死不能,今天他就结丹飞升了去仙界啊,多少凡界修士的梦想 “确定” “他以心声留言,这个距离我能感应到!” 长盛的手有些颤抖,没想到啊,老妖怪反而先上去了! 很快收住情绪,祝他仙途顺遂。 “此事,吃了饭你再告诉他们。” “各位客官,菜来了!” 小二身后跟着三个传菜的厨子。 走到近前,崭新的木桌,还散发出新木清香,几人吓得一顿。 “各位客官真是神仙本事!今日客满,小店招待不周,望各位客官见谅!” “饱腹即可,小二哥客气。” 一天的路程,娘儿仨早就疲惫不堪,草草对付几口,便回车厢。 两个大汉和四个孩子,就这么围坐在火堆旁。 “少爷,我有个事想禀报少爷!” “何事” “那日和少爷祭祖回家,我便发现自己不一样了,今日骑马,我试着修炼,却比平日更迅速,少爷可知是何道理” “你那日是否带了《山字部》原本” “就这点念想了,日日带在怀中,不曾离身!” “修炼快了是好事嘛,没事多看看。” “额,好的少爷。” 两人对视一眼,皆有疑惑,少爷没说具体情况,反而问了其他事 勾星武心里一动,被一个想法惊到。 红鱼见大家开始沉默,清了清嗓子。 “你们说完了吗,说完了我也有一事要告诉大家!” 几人疑惑着看向她,她却看向长盛,长盛点头。 “二林少爷,宝婵,你们要做好思想准备!” 这下大家都坐直了,什么消息值得如此准备 “白崖山山那四脚蛇,天黑的时候已经结丹,上天去了。” “死了唉,修仙还不如修武呢,这就死了。” “死了又如何,怕是我们活了几辈子也不如人家一世。” “变不成人有什么意思” 俩大汉开始争论,蛮牛可不知道这个上天,不是平常人们说的人死了,是上天去了。 宝婵和二林死死捏住衣角,被这个消息震得不轻,这太意外了。 长盛再次点头,二人这是彻底信了,那老妖,竟如此了得 长盛也是神往不已,强装淡定又如何,今晚在座的四人注定无法入定。 “主、主人,我们也很快可以去天上的” 蛮牛失笑:“少爷和几位姑娘都还年纪小,可不要那么快去天上哟。” “闭嘴,少爷他们说的上天可能跟我们说的不一样!” “大哥,你打我干什么这不是” 勾星武直接捂住了他的嘴,这死牛,没见少爷都不打算解释嘛 “可以的!在将来的某一天,不论我们之中谁先行一步,记得在天上打好前站,期待我们在上边,再次相聚!” 他的话蕴含着强烈的自信和向往,一时间,明了的三人望着天上无尽星空,皆是心潮起伏,仙界在聚! “你也好好修炼武艺,以武入道,登上修行路也不是没有可能,只是这要看个人天资,你切不可懈怠!” 勾星武哪里想到自己也有着可能,他接触长盛最久,此刻已经彻底明白,这上天是什么意思。 激动得支支吾吾就是说不出话,蛮牛一边拍他后背,一边大笑。 “大哥你莫要激动,那些老神仙修行也能活一百多岁,这样弟弟走的时候,你还能送送我!” 勾星武硬生生止住一口老血,不理他。 “自从遇到主人,离奇之事一件接着一件,总感觉主人到了上边也很厉害呢!” 二林哂笑不言,我这才叫离奇呢! 长盛留恋地收回深空里的目光。 “他日我们都会分开,蛮牛,你也算我在这世界的武道大弟子,我们师门叫做神英武馆,武馆宗旨:忠君爱国。虽然你天赋不错,但也要勤练武艺,将武馆发扬光大,你大哥运气比你好些,但也可能送不了你了,以后你得多看书,万不可稚童心性,不要误了自己。” 蛮牛霍然起身,他只感觉以后自己怕是不能常见少爷了,这是自己真正的师父,眼眶湿润,千言万语说不出口,只得憨憨抱拳,低声道是。 “至于我们几个,各自机缘不定,这条路,只能靠自己。” 长盛伸出拳头,红鱼宝婵看不太懂。 “嗨!这样!” 二林伸出拳头,和长盛拳面相对。 “反正我们都要跟着主人的,下次再来。” 红鱼还是怯生生伸出手碰了一下,宝婵只得伸出手。 看了一圈,长盛低沉到:“谁都不许死,共同登仙路!” 反正不知怎么的,蛮牛看着少爷他们几个碰拳,自己一边傻笑一边抹泪。 各自坐回原地,寂静的夜里只剩柴火偶尔的爆鸣。 也不知过了多久。 马道上过来几人,客栈已经关门,见长盛他们在这边,便转头过来。 “主人家,能不能借个火热口饭” 长盛温和道:“可以的,你们坐,这边有凳子。” “咦,你们这是被野物追啦” 蛮牛耸动着鼻子,指着几人的后背说到。 “唉,不敢惊扰贵人,我们也是跟着送人去郡城,火折子弄丢了,不敢过夜,只得摸黑赶路,上半夜被几头畜生追了一阵,我们也是命好。” “去郡城干什么” “这郡城学府要开课了,骆家山骆老爷家二公子要求学,便顾我们护送去郡城,也跟着担挑些货物。” 骆家山离白水县城小半日脚程,口音对得上,勾星武对长盛点了点头。 几人坐下身来,便开始拿下水壶,所谓热口饭,就是把随身携带的油炸糯米粑,放在柴炭边隔着叶子煨热,往竹筒里灌一点水,加点茶叶,稳住一头,架在火堆边热水,奔波生活,确实挺难的。 “几位兄弟,我们也要往郡城去,不知今日郡城可有什么好玩的消息” 勾星武开口,把自家用的小茶壶递了过来,那人也不客气,把竹筒里的茶水倒了进去。 忙完这些,那汉子自嘲一笑。 “说来不怕这位大哥和几位取笑,当日我们送骆二公子去那郡城,打听云岭学府所在,逢人都说不知道,我们找了好半天,还是在客栈休息的时候,听人说不久前,郡守大人把云岭学府改成了松涛学府,可把我们几个丢人丢得够。不过那学府也真的是好气派,旁边松林风光,比我们白水这些好看,我倒觉得这名字改得好,只是不知官府为何下令不准再提云岭学府几个字。” “我等升斗小民,学府改名这种事哪里是我们能知晓的,久闻大名,这次去要是能看上一眼,也值了。” “这位大哥说的是,要是自家有人在里面读书做学问,真是可以吹上一吹。” 几人一脸向往,见吃食冒热气,几人憨厚一笑,抱歉一声,开动了。 学府更名各郡最高学府都是又开国太祖皇帝金笔题名,吴家这直接改名了,也不知找了个什么由头,陛下才同意此事 第八十四章 筑基失败 游万石林 山林夜间,露水深重,几人吃了饭食,便在火堆边倚靠着睡去。 天蒙蒙亮,几人离开,客栈的小二已经早起,有人要赶早路,得给马匹喂粮草。 饲马完毕,客栈大门前出来几人,一边往嘴里塞着冒热气的吃食,一边往马厩赶去,匆匆骑上马匹,扬鞭赶路。 “几位客官都小心些,最近路上不太平,有野物出没。” “多谢小二哥提醒,我们会小心!” 马蹄声中,几人走远。 客栈的声音开始多了起来,蛮牛去要了餐食。 “小二哥,最近这路上,是哪一段不太平” “这位爷,这也说不准,根据过往客官的消息,从白水到石观到赤水都不太平,只是偶尔有野物出没,有时大队人马也会被追,有些人壮着胆子三两人赶夜路反而没事。” “什么时候开始有野物伤人的事” “那大概是半月前了,具体不知,爷,这好了。” 蛮牛接过食物,回来向长盛说了刚刚的见闻。 “长盛,那我们赶路还是着紧一些,晚上住客栈不比较安全。” 终究是孩子,杨翠压根儿没想着,自己这队人,武力值差不多要顶天了。 “好的娘!大家可以先去客栈接水洗漱,刚刚已经给过钱了。” 红鱼宝婵跟着去,长盛不用操心。 “少爷,这事怪啊,我们在白水也活了半辈子,还真没听说什么时候,这些野物都这么大胆子了,走山路倒是可能,这宽敞的马道,真没听过。” “我身边的事都挺玄乎的,遇不到就算了,遇到了去看看。” 心里一想,少爷说得有理,这两三年,好像真过得挺玄乎的。 “若有事,你们俩在马车旁看护就是了,我和二林去看。” 二林不说话,看了长盛一眼。 韩长盛仔细回想,自己从落水到现在,很多事情确实很巧合。 若非踏上修行路,任谁给他讲这些事,他都不会信;正因为踏上这条路,长盛才感觉自己在这凡界运气太好了些。 不知天武其他郡是否也是不小心就能碰到修行者,自己身边这几位,是人是妖都有,好像大家也是因为自己才认识,也是因为一些巧合的事,自己才知道他们,自己踏入修行,也是巧合 凡界佛道两家都有修行者,也有游山访先的佛陀老道,他们一身听闻到的奇异之地,比自己应该只多不少。 是云岭郡太特殊还是自己太特殊 自己出门遇到怪事的时候,多少会有收获,只是这气海什么时候才停止扩张啊,我不想做最后一名! 杨翠他们已经出来,长盛赶紧收拾好思绪。 左右无事,也是为了刺探野兽出没的‘敌情’,长盛闲来无事就在路上修行身法,偶尔灵力控制失误,路边草笼里就会传来大一些的声响,红鱼和宝婵换着数数。 一行人走了十多天,终于到石观县了,离郡城已经不远,长盛心里疑惑又期待的野兽袭击过往行人的事,并没有出现。 “夫人,到石观了,离郡城还有五十里,一天功夫赶到还不天黑,这县里以石林景观出名,少爷想问问夫人,要不要歇息游玩,明早再赶路” “走,也不差这一天半天的,今天好好休息明早赶路!我们先走,不用管他疯跑。” 最终只留下红鱼陪着长盛在外修炼疯跑。 “公子你等等我,你这是怎么了” “你来得正好,不要惊动他们,我这身法停不下来了” “啊停下灵气运转不就行了吗” “我就是停不下来了!” 试着停下讲话,可双脚不停使唤,还在不停往前迈动,拖着一串长长的了回荡在空气里。 有些着急,他也不知道什么情况,本来这十多天以赶路修行,沿途江河也不少,修行《浩渺罗烟步》这样的水行功法正是得时,进益不小,可这要进城了,怎么会停不下来了 红鱼速度不够,长盛只得围着她绕圈圈。 “你快帮我想想办法!” 陪着木瞳的时间不短,长盛也不知红鱼是否能想出办法。 “公子你感觉身体有异常吗” “异常就是灵气运行停不下来!” “哦对了,我感觉丹田输出灵气增强了。” “公子可有什么奇遇未曾想起” 一头撞在树上,停下来了。 奇遇 骤然想起翼云子姐姐给自己按在丹田的十年修为,怎么可能它不是好久没有动静了吗 “红鱼可是说对了”她恬静地站在一旁,看着长盛额头上的小包有些心疼。 “哈哈,好红鱼,我知道了。” 他虽不知为何这珠子会突然喷吐灵力,可气海已经停止扩张了。 莫非它想助我筑基 惊喜来得不要太快,破罐子破摔的时候,长盛都打算做一个灵气罐子算了,撑不死,就往死里撑。 狠狠地抱了下红鱼,他往江里冲去:“你快随我来,本公子要筑基!” 红着脸羞涩风中的红鱼惊喜到:“真的公子等等我!” 提着裙摆往前追,一时间忘了使用灵力。 “哎这哪家娃娃怎么疯跑,也不看路” “你们跑慢点,磕到头就不好了!” 路上几个妇女慌乱让开路,长盛兴奋不已,见一截江岸边陡峭无人,一头扎了进去。 “糟了糟了,有人投水,赶紧报官!” 马上就有人提着篮子要去报官。 “几位婶婶莫急,那是我家公子觉得天热,跳江洗澡!” 红鱼在后追去,‘扑通’跳江。 那几个妇女一时间张大嘴巴:“这这这是不是疯了” “诶这,菜篮子里怎么会有钱” “刚刚那小姑娘给的” “那要不要报官” “要不看看先” 几人把钱收起,挎着篮子勾着头,都希望刚刚跳下去那公子姑娘赶快起来。 “公子,你觉得怎么样” 红鱼已经化为本体,围着长盛游动,激流的江水靠近一丈便会平静。 “我觉得我可以筑基了,你帮我护法!” 体内感觉很好,那种丹田气海的充胀感,让他感觉筑基就在今朝。 看看二林杨山他们,莫名就筑基的,红鱼这样炼体是怎完成的都不知道,吃块肉就能说话,简直没天理! 哈哈,终于轮到自己了! “红鱼会一直在呢,公子宽心!” 长盛心念一动,周身水体自然避开他,形成一个两丈大小的圆形气泡,招出筑基丹,他就准备开始筑基。 吞下第一颗,早已经储存在气海的海量灵气纹丝不动。 保持功法运行,一口气吞了十颗,整个平静的气海微漾,倏而平静,如蜻蜓点水深潭。 “啥这还没反应” 长盛睁开眼睛,满脸不可置信, “公子怎么了” “没事,我再试试!” 说着再试试,看着最后的六颗筑基丹,他犹豫了,一次吞十颗都没用,这吃了会不会太浪费 一颗颗放进嘴里,每服下一颗就仔细感受气海动静,只剩两颗了,气海还是不动! 老天,你这是怪诞 一条大青鱼带着鱼群围着气泡游动,似乎长盛手里的丹药让它很感兴趣,只是长盛没在看它。 “公子,不行吗” 长盛头顶有一个大号的长盛,看着下面纠结小脸,无声大笑不已:“这还不够呢,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这哪儿够,我还要更无边无际呢” “公、公子你说什么” “啊刚刚我说了什么” 红鱼不知长盛为何如此,疑惑道:“公子刚刚是在说自己要更无边无际呢!” “我说了吗” 认真想了想,红鱼肯定地点点头。 “哎呀,糟了!” 长盛心里一慌,赶紧内感,苍天啊,这是什么情况 刚刚静止不动的丹田气海,又在缓慢扩张,似乎是筑基丹药力把气海撑开了 “要不要这么玩我” 绝望抱头往后倒去,在地上不停地打滚,气泡、鱼群随着他在水底飘来飘去。 滚了好一阵,长盛坐起来,头角发丝凌乱,也不管皱巴巴的衣裳,见那大青鱼,诶是你 “这就当还你机缘了,小爷我大不了不上天了!” 他把剩下的两颗筑基丹丢到大鱼嘴里,恶狠狠地对自己说着狠话。 太刺激了,这张玉姐姐筑基才几天老妖怪都上天了! 你突然停止扩张,等我筑基丹都喂下去了,你才说你还要扩张,苍天啊! 大鱼得了好处带着鱼群离去,长盛猛然醒来,筑基失败 自己把筑基丹全送了,以后自己怎么办 近段时间震撼的心神,狂喜之后大失所望,一时间他怀疑整个世界都在和他开玩笑!算是有点明白前些天张玉为何如此失态了。 “公子,你怎么了” “呵呵,没事,你陪我坐一会儿!” 长盛苦涩一笑,拍了拍旁边的地面,红鱼也不嫌脏,化为人形就这样靠着她坐着。 “红鱼” “嗯公子要说什么” “这个名字你喜欢吗” “公子取的,当然喜欢!” “有了灵石相助,很快你们都会去天上,公子就不陪你去了” “公子不去吗公子可比我厉害呢!” “我情况特殊,可能你们都走了,我还不到筑基!” “那红鱼就在凡界陪着公子!” “说什么傻话,难得知道了仙界,不去一趟岂能甘心” “对了,说起这个,你们炼体完成类似人类筑基,体内妖气也是液态对” “是呀公子,怎么了” “你快看看我体内的灵气是什么情况” “公子,这真的好么” 红鱼目光灼灼望着长盛,修为太低,公子要完全放松心神才可以,自己岂不是要看光公子的秘密有些期待。 “当然可以,你和我可是比灵魂契约更紧密的关系。” “那好!” 长盛完全放松,进入一种物我两忘的境界,红鱼散开灵识,随着长盛的功法引导到神台,往下看去,一片青色的灵气大海,无边无际,穷极思绪也看不到头。 红鱼退出。 奇怪,我怎么半点看不出公子心里的秘密 “公子,可以醒了!” “怎么样” “公子气海宽广无比,未曾筑基,已经灵气成液,只是公子的灵力和我们的好像不同。” “怎么个不同” “我们的灵力像活泉,用完可以自行再生。公子的灵力虽是汪洋大海,可似无根之水,用完了就得依靠功法从外界吸收。” “看来这就是筑基和没筑基的差异了,你明白我的意思了” “若是不行,红鱼会在凡界陪着公子的!” “要我怎么说你行行,到时候我们一起老死算了!我们先出去。” 和公子一起老死好像和去仙界差不多呢 时间也不算太短,几位妇人只留了一个在那看着。 见二人直接跳了上来,衣裳干燥,那妇人赶紧对着头上四处拜了拜,嘴里念念有词,不待长盛发现她就赶紧离开了。 “其实公子不必感怀,想想以前,公子还没遇到我,也什么都没有,就和夫人相依为命,仙界是哪里更是没听过,如今公子也是凡人眼里的神仙,虽然大家的目标也变了,可那也还是更近的。” “你说得对,都说修行讲究修心,可能太在意了,自己反而容易大悲大喜,阿弥陀佛,以后我就是无为公子啦!” 见长盛搞怪着,嘴里喊佛门,手礼行道家,红鱼也笑了起来。 “可是修行出问题了” “回娘亲,没有问题!” “没问题还不早点来你要大家都等你吃饭不是” 蛮牛不自然的揉了揉肚子,可饿坏了。 天星眼巴巴看着长盛,别提多怪罪。 “吃饭吃饭,大家都辛苦了,吃了饭好好出去逛逛,尤其是你们两个,要去京城了,出去好好办几身衣裳,韩长盛出钱!” 长盛没事,杨翠放下心来也没多怪罪。 “夫人,我们出门走路,办太好的反而不合适,就将就穿着,到了京城看大人们安排,到时候再办几身衣裳,少爷已经给过钱了!” “娘亲你看到了啊,可不是我不出钱。” 杨翠从来就不是过什么人上人的日子,勾星武和蛮牛以长盛马首是瞻,可要让她端起主母的架子,一时间还是不习惯。 “那好,吃了饭,我们一家人好好去游览一下这石观县的万石成林,客栈的游客们可说了,有不少五颜六色的石笋在山洞里,等你们出去了,我们一家就难得聚在一起了。” 一番话竟说得两个大男人眼眶含泪。 都是孤苦的命,被认同的感觉真好! 大家吃的很开心,这些天来第一次安安稳稳好好吃一顿。 长盛觉得这就是践行了,似乎身边的每一个人,动了一定的时候,都要离开,不是自己离开他们,就是他们离开自己,也许这就是长大了。 有了主母发话,一家人收拾得整整齐齐,趁着天色尚早,往城外的万石林赶去,顺路二往的游客可真不少,大多都是郡城口音。 要论石头,长盛自小在大山里长大,什么奇峰怪石没见过 这所谓万石林,还是比较吸引郡城周边这样平原地区的人们,一行人看得兴致不大,走马观花,很快往出名的观石山仙人洞赶去,这要是还没看头,这趟可就不赚了。 勾星武和蛮牛,分别背着天明天星,沿阶而上。杨翠如今体质大好,爬这不高不矮的观石山,轻松跟得上。 仙人洞位于半山腰,洞口前有一个观景台,为了吸引周边游客,石观县衙拨款,请工匠平整了观景台,长七八丈,宽两丈有多,可以容纳不少人。 “主人,你看这些石头是不是很怪” 周围的人纷纷侧目,这是哪家富贵,才可以养出如此标志的丫头 宝婵显然低估了在这边陲大郡里,一句‘主人’的威力。 “哪里怪” “宝婵也说不清,林少爷,姐姐,你们过来看看!” 长盛目力远超常人,仔细看去,却看不出异常。 从半山看去,山前的一半巨石就像巨木成林,总体来说,是一个半圆形。 “没什么奇怪,就是个半圆!” 二林出声到:“我也是就看到这个。” “姐姐,你有吗” 红鱼皱了皱眉,又仔细看了看:“好像是有点怪!” “看个石头你们都能看出花儿来好看就多看看!” 杨翠带着两兄妹往前走去,勾星武和蛮牛在后面当护卫。 见娘亲他们离开,长盛低声道:“我和二林看不出来,你们俩感觉怪异,是不是因为跟脚特殊” “主人,可能我们妖族感应特殊,在修为低的时候,有些感应确实比人族修士要玄奇。” 想起什么,长盛淡淡问道:“你俩仔细看看,像不像什么阵法” 《修行入门》简单介绍了许多阵法,都是仙界常用的阵法,入门修行者常用到的阵法,比如聚灵阵、静心阵,一些比较低阶的五行阵法和常用的洞府守护阵法,介绍归介绍,可从没具体说怎么布置。 长盛勘破万龙来朝的天然阵势,那可是借助翠微观老仙人们的道家书籍,风水和阵法从不分家,阵势也是阵法的一种。 木瞳给长盛讲解的仙界,关于阵法方面提到的极少,长盛估计她也是年少贪玩,年纪起来修为上来,就不会一问三不知了。 “公子,看不出来,但确实感觉有些奇怪。” “宝婵,你可想起什么了” 摇摇头,宝婵一脸困惑:“我现在还想不起来!” “那就不看了,走,婶婶他们都去洞里了,先追上他们。” “哟,林少爷终于开口说话了呢!”长盛打趣,大家一起往仙人洞走去。 第八十五章 二林宝婵 去天上了 洞里的游客密集了许多,进进出出,头一次来此的游客,出来都是一脸不虚此行的表情。 洞口外吹着令人凉爽的冷风,令人汗腻收歇。 进深一丈,迎面而来的是一面石壁。 石壁上有个水凼,名曰圣水坑,旁边立了个红布石菩萨,只看得出大略,对面立了个道家仙君,黄裳长鬓,长盛看得哑然,这歪歪扭扭的名字取得当真好。 玄黑的山岩沁水,壁上一个两尺见方的水坑,水池只有巴掌深,旁边有一个放置水碗的的架子,告示上写着,喝水得开钱,一文钱三大碗。 水坑前,左右蔓延开去两条还算平坦的小路,容两人并行。 “他们这么立不怕佛祖仙君怪罪吗” “山野祈福,自然是保佑的神仙越多越好。” 长盛已经不止一次看过,在很多山野,佛道同立了,边答话边看神像,看不出所以然。 “主人,要不要喝一碗人家想试试呢!” “你这丫头,喝了两千年的水了,还没喝够” 长盛上前笑着递过去两文钱,宝婵就轮在前面,隐隐灵力挥发,也算作清理干净这些众口之味的粗碗。 “嘻嘻,尝尝这里的山水有何不同嘛!” 宝婵可精,最先拿碗,站在长盛前面就是‘咕咚咕咚’喝了三碗,对于千年她来说,这三碗简直小意思。 主人他们一人一碗咯,刚好钱尽其用。 “哎,好喝还是好喝,就是不解渴,不稀奇。” 说罢让开位置,长盛才舀了半碗水。 收钱的妇女见四个孩子,本想说四个人一文钱也可以,见宝婵转眼喝完三碗,喝完就走,眼睛都直了,这是水呢,喝多了可撑肚皮。 三人喝完,绕过石壁,慢慢追上前面到处打量的宝婵。 “哇,这里面真是漂亮,待着很舒服。” 宝婵发出夸张的惊叹。 长盛心念一动,完全感受了一下洞里的温度,确实很舒服。 这县衙挣钱也不容易,这里面的蜡烛都安置在避风处,是在距离太远照不到亮的位置,放个灯笼。 走到近前,长盛等人大为震动。 山洞的路面盘旋向下,可路边居然潺潺小溪流淌,水里的石头晶莹剔透,看得出许多原本的石头已经被凿断带走。 只需要借助一点烛光,那些残留的石柱底座便会折射出五颜六色的光芒。 再往前,又得交钱,一人十文,四人过关。 “主人,这里真的好炫目呢,以后我的水府就要这么安排!” 后面三人震惊于五彩缤纷的石钟乳,有些晶透,有些表面覆着一层乳白色。 相比于山外让人如置身巨木森林的万石成林,这些洞顶路边的钟乳石更让人觉得眼界大开。 有从洞顶下探的垂天而落,有地面突兀的险峰耸峙;似春竹生发,似怪人促狭,似宽佛微卧,也似十里城廓。 各形各色,形色不同。 这里面的各色怪石保存完好,景色新奇不一,进到此处的游人不约而同放低了声音,只剩浅浅的交谈、以及时不时压抑的惊呼。 几人随人而往,来到一开阔处,路面宽平,水面流静。 “出来走走果然可见世间神奇,长盛哥,在家里的山洞,可没有这种剔透的石笋!” 这里的玄幻光彩,已经征服了这两个从小爬山钻洞的娃娃头子。 “确实没有,书上如何描绘神奇,不如亲眼所见其一,很有看头。” “要不” 看见二林一动的眼神,长盛顿时悟了。 小时候钻洞,见到好看的石头,大家可没少糟蹋,谁能搬回家就算谁的,没本事的就只有看着,谁都别抢,当然,实在想要,可以用好玩的、好吃的来换。 “哈哈,你要是不怕神仙责怪,你就搬。” 回味完儿时乐趣接着道:“留着好些,大家都可以看。” 宝婵偷偷摸摸都打算下手了,听到两位少爷如此谈话,悄悄收了神通。 好时难长伴,好景不长留,过了此处转个弯,就是来时洞口的另一条路。 “几位看客这边走,里面并未开凿成功,得往回啦!” 一听语气,就是很官方单调的话语,不知说了多少遍了。 长盛好奇往那人所指方向一看,围栏后四五丈的距离,路面还是平坦,很窄,一边是深不见底的山间夹缝,一股冷风吹出来,里面用门板简单遮掩,有一丝亮光从模板的缝隙中透过,掩映烛光,一般人真不会留意到。 “这位大叔,这里简直太好看了,什么时候里面才能开凿成功呢” “不开了,里面石头太硬,凿子凿不下去,耗人耗力,水灾又来,县太爷可没钱请人了。” “哇,里面的石头这么硬吗” “不是开玩笑,小少爷,百锻淬火的钎头都砸不下个痕迹,只是有个不大不小的洞,怕娃娃们不懂事钻进去,才挡起来的,不然我也找不到这营生。” 汉子神色满意,颇为看重这活计。 二林看着长盛,心里想着长盛哥为何打听这个,红鱼和宝婵衣服好奇宝宝的样子,认真地看着汉子讲话,似乎这么坚硬的石头真的很吓人。 “这么硬的石头,拿回家做压山的话,最顶级了” 长盛说完一脸兴奋,看样子竟想带头往那边走。 他一边对二林传音,一边和汉子对话。 压山,是一种富贵人家才有的说法。 家里的假山湖池,都讲究奇险峻秀,假山之材,如果皆是平常凡料,显不出高级感,若是有奇石怪峰,那就很增添神色,别人来一看,自然佩服羡叹。 此时压山就很重要了,这么硬的石头,要是凿一块放在自家假山里,协调好自然位置,好客一来,谈起一二,当是一个话头。 “做压山当然是最好的,郡城恐怕都找不到第二家,但少爷你们不能过去。” 汉子微微加快脚步,挡着去路。 见几个孩子穿得亮堂,尤其是这小少爷后面那俩丫鬟,乖乖,比县太爷的千金都标致,那一旁的书童更是眉清目秀,自有一股英气,就是这公子长得差了些,多谈几句有赚。 挺起胸膛,傲然肯定。 “哦大叔,我们可以过去看看不我家那些压山都没这么神奇,我要是找回去了,我家大人肯定开心,到时候我好好谢谢你一番。” 十指纠结,还伸着脖子往那里看,一副十分不甘心又不得不听从安排的样子。 谈到正事,汉子可不含糊。 “少爷,这个可不敢大意,那边又滑又陡,出了事,官差大人们一问,我就要卷铺盖了。” 长盛一脸惋惜。 “这样啊!” 似乎突然想到什么,走上前拉着汉子的手,用自己的小身板挡住路人目光,掏出三十文钱。 “大叔,我就和他去看一眼,好不好实在不放心的话你可以在一边看着我们。” “这那好,里头那边可能有透明的石头,有些亮光,你们可不要好奇去看,看看石头就回来。” “好嘞!” 二人往前走去,宝婵耳朵里想起长盛的传音。 “我要打开遮挡,你帮我拖住他。” 宝婵灵机一动,立马和汉子问起这个仙人洞的由来,脆生生的语气,汉子只觉得就像在家亲女儿在好奇,蹲下身子和宝婵聊了起来,红鱼漫不经心地看着路人。 这才几丈距离,汉子刚刚转身和宝婵说话,二人就已经到了。 灵力运转,包裹住门板和抵柱,二人合力抬开。 这个洞口的光似乎是远远透过来的,一股微风带着些些凉意。 长盛看了一眼,刚好够自己这样大小的孩子爬过去。 “快点,你先去,我押后。” 此地怪石嶙峋参天,山腰洞穴如此神奇,有过几次冒险经历的长盛看见缝隙里的透光,直觉告诉他,一定要来看一眼。 待二林进去,长盛倒着爬进洞口,轻轻把遮挡物拉回原位。 见二人进入,宝婵一挥手,汉子站起来走回原位。 “几位看客这边走,里面并未开凿成功,得往回啦!” “再不进去,我都找不到要说的啦!” 宝婵塞了一小粒金子在汉子的绑腿里,没办法,这是水府里最不值钱钱的东西了。 和红鱼就站在汉子旁边随意打量着洞里的光景,一边留意着长盛他们的动静。 “嘿,长盛哥,到了,这才两长的距离,你下来看看这是啥玩意儿” “等着,马上。” 长盛跳下来,这是一个不规则的空间,地上冒着脸盆大小一汪白乳,就像一个小水潭,四周不规则围着一些尖峭的菱形晶石,上大下小。中间的位置一根石笋,白乳就从石笋顶端的细眼里流出,在石笋顶部两寸的位置闪动着一簇鲜红的火焰。 “这是什么玩意儿” 只有两人,长盛又用起了在村里的口头禅。 “长盛哥,这不会是什么宝贝” “啥宝贝” “这我咋知道” 两人‘嘿嘿’笑了起来,一人沾了点白色的乳液,放在嘴里。 “涩的,没其他味道!” 二人想拔一块晶石起来,却拔不动。 长盛开口道:“用功法运转灵气试试!” “没用啊这莫不是逗我玩呢” “你非要次次发财啊这不比外面好看哟,你看这个地面,感觉就像几万年没人来过一样” “这看起来,感觉好老!” “有点像!” “那这个火焰是啥” “先不管他,看看周边有啥玩意儿!” 周边皆是山体岩石,只有一小夹缝深不见底,有一丝微风。 空间不大,很快碰头。 “这就没了”二林扫兴不已,以往好歹可以搬一块石头回家,这里晶石拔不出来,石头又太硬。 “我们去看看火焰是什么” “怕是一朵鬼火哟!还有点热!” “你说啥” “我说有点儿热!” 长盛已经走到火苗旁边,二林边走边解着领口。 “我说你怎么啦不热嘛!” “不知道啊,我好热。” 二林两步路的距离,已经热得满面通红,脖子上全是汗,长盛惊着一下,这太怪异了。 “走走,我们赶紧出去,这太方好怪!” “你不瞧瞧这玩意儿” 二林对着火焰随手一挥,就打算要走。 火焰倏而散开,随着他挥荡的灵力顿时包裹住他的手,随即包裹住肩头,全身瞬间就被大火笼罩。 见二林挥手长盛就眼皮子直跳,想都没想就跳回去想阻止,可是实在发生得太快,来不及了,衣物瞬间烧为飞灰,二林痛苦地看着长盛。 整个人四肢和脸庞开始皲裂,四肢的筋脉、灵气运行路线、血管,一同开始变成明亮的火焰色,眼眶和口里冒着白色的火焰。 他把手伸向长盛,嘴巴张合,说不出话。 “二林!” 长盛急得大哭,也不管了,一把抱住他。 “二林,你怎么了” 心胆俱裂,长盛已经忘了二林说不出话。 他抱着他,身体有接触的地方,明亮的火焰开始变成暗红色,无声地燃烧着,长盛来不及关心这些。 “哥哥,我是不是要死了” 二林眼眶里流出火焰般的眼泪,泪痕银亮。 “你放屁!狗蛋上次都没事,你不要死!” 只觉得一种燃烧灵魂的疼痛,长盛不由自主地放开二林,向后跌坐。 二林自主地选在石笋上方。 “主人!” 一声惊慌的呼叫,宝婵化作一道金光直接撞了进来。 “宝婵,你快看看二林怎么了!” 他自己已经爬不起来,浑身无力,灵魂一阵虚弱。 “啊!好疼!主人,好疼啊!” 宝婵只是想靠近二林,可是还有两步远就无法靠近,被一层无形的火焰烧得直跳,在地上打滚。 “宝婵!” 宝婵用灵力凝聚的金衣,半边身体直接被烧成白色,整个人毫无声息,躺在地上无声地抽动。 不能再死一个了,这是长盛此时想法! 双手使劲一撑,一个踉跄摔在宝婵旁边,他居然站不稳。 “宝婵!” 刚刚喊完,又看了看还在燃烧的二林:“二林!” 韩长盛此时抓天无路,只恨不得自己又两个身体。 “主、主人,对不起,请给我一滴精血,不然宝婵要死了!” 收回目光,此时愣愣地看着脸上人脸和蟾皮交互出现的宝婵。 “我给,我给,你要多少我给多少。” 不敢丝毫耽搁,杨起右手,张嘴对着指头狠狠咬下,最长的三个指头顿时流血,手掌手背都是牙印。 “要怎么办” “主人,滴到我嘴里就行。” 看着宝婵生命的烛火随时都会熄灭,长盛把手伸到她嘴边,状若疯魔:“你吃啊。你快吃,吃了就不会死了。” 不知过了多久。 “主人、我好了,我真的好了耶!” 前一声还很虚弱,后一声的她直接跳起来。 “多谢主人,我更厉害了!” 现在的宝婵比刚刚的样子高了半个头,长盛知道这是修为上升的征兆,他缓缓抬起自己咬破的手,陷入深深的自我怀疑,随即大喜。 默默燃烧的二林,在飘着。 “二林,张嘴,我能救你!” “主人不要!” 宝婵大惊,长盛已经一下子把手伸到了二林的嘴边,血液滴进二林的嘴里,本就银亮色高温的火焰直接爆燃,二林全身都成了亮白色。 “主人不要、主人不要” 韩长盛没注意到二林的情况下,每次被弹开,他又扑上去,宝婵抱着他的脚,拉都拉不住。 “主人,你会害死自己,也会害死林少爷的!” 猛然一顿,长盛看到了每次自己的血液滴在火焰里,温度就更高。 耳边似乎有一声叹息,他感觉到一种无形的东西离自己的身体,就像生生撕裂魂魄,疼得他不停地撞击山体。 “哥哥,我要走啦。” “嗯去哪里呀” “我要去天上了,哈哈,哥哥,我要去天上了。” 一团火焰包住二林,正在缓慢往上方升起,越来越快。 “宝婵!拉住他!” “主人,你离我远些!” 宝婵声音就像金属摩擦,突然化出金蟾本体,‘呱!’一道粉色的影子瞬间穿透火团,对二林透胸而过,舌头开四叉,死死地拉住上升的二林,可是他速度不减,宝婵被拉着离地。 二林传来一声闷哼:“哥哥,我是真的要去天上啦!” 语气有些开心。 “啊!主人,我也要去天上啦!” 光芒闪过,空间里寂寂无声,一切都好像没发生! “二林!宝婵!” 韩长盛往前走几步,瘫倒在小潭边,手被晶石锋利的尖头割破。 昏迷中的他无意识地张嘴,吃着小潭里的白色乳液,周围的晶石发出一种未知名的能量,通过血液流进他的身体。 这里似乎再回从前,那样安静无声,无人打扰。 “公子、公子!” “公子!” “太好了,公子你醒了,宝婵妹妹和林少爷呢” 长盛努力抬起眼皮子,他看到一个好看的红衣姑娘惊喜地看着自己。 等等,这红衣姑娘怎么像是放大的红鱼 倏而间,如同记忆回归,长盛缓缓睁开眼。 “太好了,公子你醒了,宝婵妹妹和林少爷呢” “他们去天上了” 他的语气说不出的疲惫。 “去天上了嗯公子,你不要吓我!” “嗯,去天上了” 长盛心如死灰地重复着这句话,红鱼在一旁面色苍白。 “去天上了” 不知重复多久,长盛跳起来用力拍了一下脑袋,却不小心用力过猛把自己脑袋拍歪了。 “对啊!二林和宝婵说他们要去天上了,哈哈哈哈,红鱼他们去天上了!” 第八十六章 灵识再涨 仙界逃亡 在昏迷中醒来,他的思维清晰了很多。 “对了,你试试我的血有什么用!” “啊” 不待红鱼明了,再次咬破右手。 “你试试!” “啊怎么试” “吃下去。” 长盛一脸希冀看着红鱼,他要验证自己的神奇。 “公子,没什么用,就是感觉心烧得厉害。” 没用那是要像二林那样的情况还是要结血契的灵兽才会有用呢 自己当时有些不清醒,但宝婵就是因为喝了自己的血液很快恢复。 对了,那挂剑的前辈说自己血液很重 “公子,宝婵和二林少爷,去天上了是指”红鱼一时间也不能确定长盛说的去了天上,小心地询问。 “应该是他们真的要去仙界了,我也不知为何如此,只是这次他俩被我害惨了。” 长盛打开话匣子,似乎终于能找到一个说话的人,便把刚刚发生的事都说了一遍。 若不是因为自己,今天就不会发生那么多的意外了 二林和宝婵还没结丹,在仙界就跟凡人差不了太多,可能平安 不对,走上这路,各有缘法,说不定经过这次变故,二人比自己和红鱼更先一步成长呢 你们要活下去啊! “公子莫要忧心,也许林少爷和宝婵妹妹比我们更有缘法,还没结丹和金丹,就能上去,看来是撞大运了。” 想起二林燃烧时那种种怪异,想起他被宝婵发动本命神通透胸而过。 “二林可能是真的走了好运气,宝婵这次若能平安生存下来,真是捡了大便宜!” “捡了大便宜不是好运气吗” “额,也算,也算!对了,现在什么时候了” “公子,想在可是华灯初上了,夫人他们刚刚用过膳,我编了借口,说大家今日游览,于修行有益,暂时不回去。” “你怎么” 红鱼知道他的意思,顿时把事情娓娓道来。 原来二人进来不久,宝婵便用体内毒气,让那指路的大叔在一旁重复言语,二人则是留心动静。 后来宝婵突然觉得那洞口传来一种让她心悸的气息,担忧二人,便让红鱼去稳住夫人,自己则进来查探究竟,事情发生的太快,红鱼也不曾想有如此变故,这才来得晚了。 “宝婵这机警性子,倒是跟公子一样。” 心里哀叹,长盛苦笑。 站起身来,那火苗已经不见,想必是被二林带走了,只是水潭里石乳涓滴不剩,一旁的晶石全是灰白色,不复透亮晶莹。 四周的岩壁和地面,看起来还是很老。 也不知当时在自己身体里剥离的,是什么东西,真是撕裂灵魂的痛楚。 嗯自己怎么如此大力气 长盛闭眼,他刚刚走路,脚下留了个脚印,很浅很淡,这时候他发现自己可以穿透这些山体,‘看’外面的人,今晚那大叔神采奕奕,不知道是撞到了什么好事,在洞里值守的山工已经开始收工前准备,由里往外开始熄灭蜡烛。 “这” “嗯公子怎么啦” “没事,只是想着二林宝婵都不在了,以后修行,又只有我俩了。” “红鱼会一直都在呢,还有夫人和小天星呢,林少爷和宝婵妹妹倒是好,去仙界享福了,我们还不知道何年何月呢” 红鱼的怅然向往,让韩长盛也觉得二人早些上去,也不一定就是坏事,以后上去的时候,万一二人都是一方霸主了,那敢情好,后来者就有靠山啦。 只能往好的想,二人往城里赶去。 “夫人,少爷和我回来了!” “他呢大家修行没事” “没事的呢,宝婵妹妹和林少爷修行有些感悟,结伴出去游历了,说要去突破修行。” “宝婵我不知道,二林这才筑基多久,就要出去寻找突破了” “夫人,木姐姐说凡界修行,和仙界有些不一样,这个我也说不准。” 红鱼只能悄悄吐吐舌头,搬出木瞳来做挡箭牌,公子让自己来做这个差事,好为难人的。 “哦,那应该是没问题了,你们收拾一下赶紧睡。” “好的夫人,那红鱼先下去了。” “哎你这丫头” 杨翠没好气的挥挥手,其实她不想把红鱼当丫鬟看,这么机灵漂亮的小姑娘,哪里是做丫鬟的命只是红鱼常常如此,罢了,也懒得管了,终究都是在家里。 出了门的红鱼脸上含笑,这就要去跟公子交差了。 正在仔细感受变化的长盛睁开眼:“没看出来嘛,你这么有天赋,我看看,脸都没红一下。” “我只是按照公子吩咐做事,将来夫人问起,红鱼会坦白的。” 红鱼转过身,赶紧给自己到了一杯茶水。 “这你怎么学木瞳那丫头” “不学木姐姐,以后红鱼就只能被公子欺负了。” “你过来,我和你说些事。” 长盛拍了拍床沿,红鱼有些忐忑地走过去坐下,这会不会太亲近了些,还是小孩子呢! “你脸红什么啊给你说,这次我发现我的灵识” 不知过了多久,也不知穿透了什么,二林在昏迷中醒来。 一旁的宝婵已经恢复了多宝金蟾的的样子,只有巴掌大小,蹲坐在二林胸口。 “我这是到哪里了” “林少爷,你醒了哇哦,宝婵终于不害怕了呢,要是林少爷死了,以后主人要刮我一层皮,还得加上三斤血肉。” 又是那个活灵活现的神气语气,二林嘴角抽搐。 “你这是希望我死还是不希望我死呀” “当然是希望林少爷平安啊,这样宝婵以后也好交代” “就因为好给长盛交代” “对啊,还有,林少爷该叫主人长盛哥,哼!” “哟,长盛都没在这里了,还主人主人呢!” “哼,不要你管!” “你没事” “当然,主人给我的宝血,可让宝婵直接冲到结丹门口了呢,你看看!” 宝婵化为人形,垫着脚,嘴里得意。 二林脸色都黑了,修为比我高,个子也比我高。 “那我们这是在哪里” “我们在仙界,林少爷,你运气真好,跟着主人,还没金丹就到了仙界呢!” 你知道就好,可别说出来啊,二林心里尴尬。 想起长盛哥那急得大哭的样子,哈哈哈,这下咱三个谁也别笑话谁了,莫名的心情有些好,嘴里哼哼。 “林少爷,你不赶紧看看自己的修为吗等下追我们的人就该到了!” “啥,追我们” “对呀,那些人看到包裹我们的火光,以为是什么宝贝呢,正在四处寻找我们。” 显然宝婵很苦恼,她也是花了力气才把二林带到这里。 二林心里大惊,仙界的残酷可不仅是人吃人,妖吃人,鬼也吃人,这点微末修为,怕怕是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哈” 赶紧感应一下自己的修为,丹田空空如也,体内没有意思灵气,倒是以前的灵气运行路线宽阔无比。 这表情让宝婵心里‘咯噔’一声。 “咋啦” “我没有修为了!”二林脸上说不清什么表情。 “那你能恢复吗” “不能,无法聚集灵气!吸进来的灵气莫名消失在气海。” “还好啦,不是消失在胸口。” 二林沉默着,没有了修为,凡人在仙界的野外,可比凡人在凡界危险多了,要不就让宝婵自己先逃 “宝婵,本少爷命令你,自己一个人走,到了这一步,带着我是你的拖累,死两个不如死一个,你先走。” “哼哼,主人在这里你才是林少爷,主人不在,你就是二林子,你给我起来!” 二林心里一怒,长盛不在你就要反了 却听宝婵继续道:“我要把你丢了,主人以后真要责怪我!我可没那么傻,你现在没修为,只能听本姑娘的!” 不待二林开口,她化出本体,一层楼一样高大的身躯,张嘴一吸,也不管二林的抗拒,直接把他含在嘴里就跑。 “仔细找找,刚刚那红光就落在这附近,找到了上报宗门,重重有赏!” “师兄,这附近没有啊,长老他们会不会猜错了” “你闭嘴,长老金丹期的修为,岂会看错” “这里有东西,这里有东西,大师兄你快来看!” 远处寻找的弟子大声呼喊,二人赶紧过去,已经有几人聚在一起。 “就这个” “就这个!” 赶过来的大师兄愤怒不已,围观的几人不敢对视,只见地上沙子里有几个字:“来追我呀,笨蛋!” 旁边几个陷坑,几人站得太近,也看不出哪里不对劲。 “大师兄,这里也有几个坑!” 一群人又赶过去。 “咦不对,这是某种四蹄野兽的脚印,只是沙子松软,我们刚刚才没注意。” “大师兄英明!” “还不快去找” 众人分散开去,留着大师兄二师兄一起寻着脚印往前走。 “二师弟,此兽修为不高,还是步行赶路,你我机会来了!” 躲在一旁沙子下面的宝婵直翻白眼,凭你们这群笨蛋也能找到本姑娘嘁! “大长老来了!” 外面的弟子一阵欢呼,二人脸都黑了,大长老一来,没功劳可以捞了。 一个仙风道骨的老者凌空而来,脚尖轻轻点在沙子上,不留痕迹。 众弟子齐声参拜:“拜见长老!” 宝婵听了一阵外面没有动静,这才恍然对方修为高出字太多,赶紧收敛心神,再不敢分神偷听。 “嗯” 那老者随手一甩,一道罡风炸开沙子,可什么都没有。 老者出声到:“此地没有那妖孽下落,众弟子随我追!” 众人轰然散开,顺着宝婵留下的脚步追去。 正要动作,宝婵心脏紧缩。 “哈哈,你果然在这里!若是能听懂人言,你束手就擒,本长老饶你不死!” 你当我傻啊宝婵趴着一动不动。 “真是晦气!” 等了一阵地面没有动静,那人赶紧随弟子们而去,终于走了。 正要松口气的宝婵顿时僵住,万一他故技重施呢故而静静地趴在沙子下,过了好一阵。 “大家仔细搜查,那妖孽就在这附近,没跑远,发现了不要力敌,给大长老和师兄发信号!” “都仔细点,本座刚刚查探,此妖脚印不过一里路程,定然还在附近藏匿!” 宝婵好想用前爪扶着自己的额头,聪明反被聪明误了。 找了一阵,无果。 “众弟子散开,沿着脚印分散,全力轰击地面!” 那个大长老气急败坏,赶到正中俯视地面。 一道道术法在地面炸开,宝婵紧缩着身子,若是自己一人,本体可化作巴掌大小,带着二林这样活着的生灵,她只能恢复本体。 在边缘的弟子一道法术直接轰在她背上,幸好修为不高,她生生抗住了,流沙瞬间又掩盖了她。 “报告长老,此处没有!” 众弟子回禀,长老愤怒地挥袖,地面炸开几个深坑。 “散开去,继续找!” “是!” 宝婵悄悄松开地面,四下无人,赶紧撒开脚丫子飞奔,逃亡许久,眼见前面有一条大河,一头钻了进去。 “此妖就在河里,下游已经被上宗修士截住,我等仔细看顾此处!” 宝婵无奈,仙界真是危险。 感受到水里越来越压迫,她只得在水底吐出二林。 “宝婵,我们到哪里了” 二林在宝婵肚子里根本感应不到外界任何消息,还有些迷茫。 “林少爷,我们恐怕是没希望逃出去了,等下我出水逃走吸引他们的注意力,你在此处躲藏,若我逃得出去,我再回来找你。” 见水体自动避开二林,宝婵按下好奇,就这么安排到。 “等等,若我们被抓了呢” “如果被抓不死,林少爷就想办法去精灵族,少爷说精灵族是仙界最友爱的种族,我们到精灵族地盘相遇。” “你稍等,我想一下!” 二林飞快在脑海里想着。 “有了,我们就以三个酥饼为暗号,以后在精灵族地盘相遇。” 宝婵翻个白眼:“好啦好啦,你藏好,我这就出去!” 见他全力收敛气息,宝婵这才转身往水面游去。 “呱!” 一声洪亮的蛙鸣,让岸上驻守的修士眼光大亮,只听声音,就知道这妖兽不是凡品。 “出来了,追,赶紧通知长老!” 朵朵焰火升空,宝婵心里焦急,往上游全力赶路,倏而一拐,跳到另一边岸上。 好在修士们修为不高,一时间追不上她。 到了一处支流,前头的空中漂浮着几个修士,宝婵亡魂大冒,缩小本体眼睛一闭,顺着水流随波而下,又往下游飘去。 在劫难逃了。 外面传来惊喜的呼喝声,宝婵半开着眼膜,他看见二林被抓了起来,那些人围着他说着什么,有几个长老模样的人在审视着他,半空悬浮着一个红衣老者。 突然,二林被丢进水里,一阵扑腾,眼看就要溺水,其中一个长老又把他吸上岸边,留下一人,其他人转身走了。 宝婵只能看着,甚至心念都不能动。 一道匹练骤然炸入水里,转眼间浮起一片死去的水物,宝婵身躯染血,彻底晕了过去,随波逐流。 在一个水岸边,沙子很柔软,阳光很温暖。 “哦这倒是意外之喜,没想到此行还有如此收获!” 宝婵只感觉自己被人捡起,丢进了一个气息恐怖的黑暗空间。 “娘,学府里的事都安排好了,推荐信和路引文牒都交了,没问题的话,明天我就可以带着红鱼进学府了。” “嗯,这就好,蛮牛他们约好了人,明天就要结伴去京城了,有什么话,今晚你要记得交代,他们这辈子也只在白水讨生活,去了京城也是两眼一抹黑,你好好交代一下。” “好的娘亲,我这就过去!” 娘亲只是心善,该交代的,院长和知县大人都交代了,不过想起一事,长盛还是打算问问勾星武。 “少爷,你来了!” “嗯,你们明天就走,今晚过来看看!” “少爷有心了,二弟出门大点明日的吃食去了,过一阵就回来。” “无妨,我来,主要是问你一些事!” “少爷请讲!” “你先把《山字部》拿出来我看看!” 勾星武一脸疑惑,还是利索地掏出书籍,长盛看得认真。 “少爷,可是有何不妥” “并无不妥,近日来你打坐修炼如何” “感觉内息奔涌不止,有时候真想一坐到天亮,不过感觉奇怪,我也不敢贪多!” “你的武艺出自这里,这本书是你的机缘,好好修习,不要怕多,等你武道内家之气生生不息,你在京城给我寄书一封回来,我告诉你下一步怎么修炼。你有此书相助,进益会比蛮牛快很多,若是有空,别忘了多指点他修行。” “少爷,我记下了!” “那好,其他的事也没有了,这几块石头你好好保存,不得示人,啥时候你感觉能正常吸收它们,你就悄悄拿来用,记得也要寄书给我。” “遇到武馆师兄,你可以说说我们的关系,相互帮助。” “好,我们明早天不亮就走,那少爷和夫人多多保重!” 长盛离开,勾星武想了想,似乎没啥事再能交代了,对着长盛的背影深深作揖。 第八十七章 探郡守府 再遇老金 云岭学府什么都没变,只是名匾改了,松涛学府! 四个字苍劲有力,有一股金锐之气。 长盛站在牌匾下方,他感受到了这几个字的不凡,修士所题。 “让开,不进去就不要挡路!” “真是,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 长盛微微一笑让开,确实挡路了。 知县大人的推荐信并没有特权,学院的督办大人听闻是皇家之人推荐,便来看过。 只是清贵修道的皇家一脉,倒也不必过度紧张。 贤王和皇帝陛下的争斗,还没有到宗室必须表明态度的时候,似乎也不关宗室什么事。 长盛慢悠悠走进学府,经世班的考试并不难,他只提交了一份中规中矩的答卷,经世班分三个研修等级,分别学习民生经略、安国方策、战阵统兵。 这已经是入学第八天了,在白水名望不错的小夫子,似乎泯然众人矣! “公子,今日休学,可有安排” “没有安排,你有打算” “今日要陪夫人去采买些东西,这安顿下来了,要添置些物件!” “走,同去!” 天明天星也被安排进了松涛学府,皆在学龄班。 休息日制不同,只能早出晚归,杨翠一人成了专门接送的人。 “红鱼,要不这段时间你就陪着娘亲不用照顾我啦,我能照顾好自己,在这里也只是看看,曾经想做个读书人,如今宝婵他们也走了,我的志向也早不在此!” “夫人叫我跟着公子,红鱼也不想每日在阁楼里等着公子呢,无趣得紧。” “哈哈,这才像以前的你嘛,今晚安顿好,你和我去郡守府看看,要还人情,这次去拜访拜访。” “好呀,我这还是第一次跟公子去拜访呢,需要准备东西吗” “不用,空手去,写个名帖就好,看看我们的郡守大人忙不忙!” 长盛思前想后,还是觉得光明正大去拜访一番。 也许自己和郡守大人有杀子之仇,不过事情已经发生,现在的他已经不想再凡界里和谁纠缠到底,身边的人短时间都离开,只剩一家人了,他心里很紧迫。 若是郡守大人好说话,那就两宽。 杨翠终究不是木瞳,添置了家具物事,逛了小半天便歇息了。 “现在天色还早,这就去,去把名帖带上。” 二人慢慢走到郡守府,递了名帖! “嗯,白水县临江镇安稳村学子韩长盛你拜见大人所谓何事” “是的大哥,这次是慕名而来,来拜见郡守大人。” “这位少爷,郡守大人日理万机,哪能你说见就见!若是缺了盘缠营生,喏,那边看到没有,可以每日来领清粥两碗素菜两碟,每日三文笔墨钱,少爷可讲究些求学,学有所成,见到大人就方便多了。” 门房说话不软不硬,却拦在二人身前,有些说辞长生也不打算说,这郡守府,上次来的时候就比较奇怪,要不,找个机会探探 “也好,大人公务繁忙,这大白天想来也不便,还请这位大哥把名帖送到,我改日再来。” “好,这个可以。” 见二人离开,门房随意把名帖丢在一旁的一个木箱里,里面有众多名帖,显然被拒绝者不不在少数。 “嘿,慕名而来这由头不新鲜了,我怎么敢随便放你进去” 说完也不在看渐渐走远的二人,继续看门。 “公子,这就回去了” “嘿,门院高深,大门门槛太高,咱翻墙更容易些,走!” 二人翻身而入,郡守府很安静,前堂没什么声音,后邸也安静,只闻园中虫鸟鸣,不听帘后人声。 感应全开,附近无人,连个护卫都没有。 若是寻常郡守府,他这三百多丈的灵觉扫描,早就大有超出了。 可郡守府半公开地划拉了一段枫叶江,二人顺着江边走。 “公子,这郡守大人真有钱,这些雕花护栏,铺地青砖,得不少金银” 长盛皱眉地看着地上的青砖,质地细腻,略一感应,厚达五寸,用灵气轻微击打,有金石之音,这些方砖两尺见方,不能再大了。 这完全违背了天武国《规物形制》,与皇帝陛下用的金砖一般规格了。 红鱼奇道:“莫非这个郡守大人平日里也休学” “怕是事情太多。” 二人往前走些,此地暖风和畅,绿柳成荫,水平波隐,是一个深水回廊处。 “公子,这地方水善,我要下去回气啦!” 红鱼俏皮眨眼,直接化作本体入水。 长盛在岸边慢慢走着,红鱼在水里打着转儿,修为还低,总是要更显天性一些。 “哇,这水里是什么啊好臭好臭!” 长盛大乐:“有什么啊枫叶江可是一股好水!” “这里面有好多死去的婴儿,都是被竹筐封住的,还有石板压住。” 对着枫叶江看去,脑海里的江底铺满了好多竹筐,竹筐里三三两两有一些死去的婴儿,有些竹筐成色很新,有些则很老,铺出去好远了,将近两千个婴儿死在此地。 跳入水中,往上走去,水体自动分开。 经历过几次生死,长盛对眼前的景象很愤怒,但心里很清晰。 “这怕是积累好久了,走,我们往前看看!” 由江底往前,对二人如履平地。 “公子,没了,再往前就是松涛学府了,前面有铁栅拦江。” “不对啊,我见府里的人也是进出,那这里面的人去哪里了走,再回去看看。” 二人往回走,偌大的郡守府后院,假山怪石众多,小径幽深纵横,一般人记性不好,恐怕就迷路在这后面的花园里。 “你你你、你们是谁谁让你们进来的” 来人垮着一个女工竹篮,针线皆备。 “我也不知道啊婶婶,我和妹妹走着走着就进来了,都出不去了!” “别说话,你们赶紧走,从哪儿来的就从哪里出去,不要惊动其他人!我还有事,不能带你们出去。” “可是婶婶,我们迷路了!” 红鱼楚楚可怜,说着就流出眼泪,似乎很焦急着要回家。 “桀桀,正好,老夫差两个练功童子!” 那妇人转身,吓得脸色苍白一动不敢动。 长盛心里暗惊,修行者,这是修行者。 “红鱼小心些,这是修行者!” “巡山长老!这两个小娃娃不知是谁家大人的,走迷路走进来了。” “哼,管他哪家大人,谁还能比郡守大人更大不成,我带走了,你忙你的去!” 二人暗中商量,假装听不懂。 那高大老者一手提一个,竟就这么往花园深处走去。 “老爷爷,您是要待我们出去吗谢谢老爷爷!” “嗯,我带你们出去,以后走路小心些哟,有的地方进得去就出不来了!” “啊还有这样的地方吗” “自然是有的。” 老者脸上和蔼地笑着。 红鱼也曾是机灵古怪的主儿,如今重操旧业,半点不生疏。 在一个假山前打开石门,沉重的机括显示出这不大的石门很重。 “桀桀,你们就成为我的练功童子!” “什么是练功童子啊爷爷” 长盛也一副好奇的样子。 “该死,这谁家的小娃娃,竟让我有些下不去手!” “爷爷,你要下手做什么” 红鱼半点不怕,走过去两边拉着老者的衣袖。 “这、不做什么,来,告诉爷爷,你们是哪家的小娃” “我们是白水临江安稳村的人,不知你可否对这个地方有印象呢” “白水的人安稳村那不是李飞前几年去的地方吗” 老者终于反应过来:“你们是谁” 长盛掏出小刀,晃了晃:“老人家,今儿个我们是来还人情的,只是看见了江底那些婴儿,又不打算还人情了!” “对,不仅不想还,还想把你们打一顿!”红鱼凶巴巴地挥着小粉拳。 老者顿时靠墙,这俩娃娃根本不怕自己,那男娃体内灵气磅礴无边,大恐怖。 “呲,两位寻到此处,想必也是为了郡守大人的包材而来,如此何不直说” 哟,还有这玩意儿长盛和红鱼对视一眼,显然来了兴趣。 “哼,我等好好在洞府修行,这出门一趟,发现山中灵材一无所踪,郡守大人好大的胃口!也不怕撑着肚皮” “二位、二位,二位道行高超,何不一同为郡守大人效力这也是迫不得已,郡守大人才派人四处搜寻包材嘛,这说是效力,其实也只是关键时刻出一把力,各种宝材,郡守府敞开供应,咱这不用把路走窄了不是” 老者出言稳住长盛还要,眼珠子急转,不着痕迹向石门靠近。 “哦那敢情好,请问道友名讳,我等承情了!” “不敢不敢,鄙人吴老六,不敢与两个位前辈称道友!”老者连连拱手,松了口气。 “你是郡守大人本家” “是倒是,大人还是我玄孙辈呢,不过大人可比我厉害多了!” 老者一脸崇拜,显然认可强者。 “道友,你我修道之人,怎能伤天害理取那婴儿性命若道友每个说法,这宝材我们兄妹不要也罢!” “额,不瞒二位,凡人要成修行者太过艰难,外人不可靠,所以咱家就采取多生多育的笨办法。” 二人对视一眼,心里的惊奇快速压下,这吴家居然有能测试孩童是否能修行的办法 “郡守大人果真好本事!不是掳掠劫杀无辜孩童就好,否则,老夫少不得要讨个说法。不过我们道不同不相为谋,还是另请高明,妹子,咱们走!” “好的大哥!” 此时的长盛一副老怪口气,根本不像个孩子。 那老者想拦又不敢拦。 “哈哈,二位远来是客,何必急着走哇” 石门打开,又进来两人,一人一身江湖汉子打扮,眉目间凶气勃发,一人慈眉善目不言语,竟是那长盛的金道友! 见到长盛,老金目光一亮,顿时又恢复正常。 “二位,郡守府乃重地,说来就来说走就走这且不是不给朝廷和吴大人颜面” 此人手下不知死了多少人,满眼凶气竟是藏不住。 “哎哟,大哥,这人怪吓人的!” 一副害怕至极的样子,红鱼躲在长盛身后。 “哦你待如何区区郡守府,还能留下贫道二人” 长盛的语气已经没有那么强硬。 “留下二位自是不难,不过想来郡守大人也不愿意大动干戈,二位仔细考虑一下吴长老提议之事如何” 长盛心里急速盘算着此话真假,可恨的事身处此地,竟然无法探知外面的情况。 见长盛目光闪烁,那汉子大笑道:“给你们机会就抓住,对,金道友,不然拆骨头换衣服的事,多麻烦” 这里的换衣服,说的是剥去人皮的意思。 一副丝毫不怕二人的样子,大模大样背对二人,言语间很不客气,直接开始恐吓。 暗道一声好机会,长盛一个箭步前冲,手中飞刀掷出。 ‘砰!’ 一声暴躁的炸响,那汉子直接被巨大的灵气团撞烂半截身躯,只剩腰以下的部位还在往前行走,头颅完好,平平落在地上。 “就这我还没出力,你就倒下了!” 另一个老者正要动作,几股清澈的水流顺着七窍流出,把他整个头颅困在原地,身体使劲挪动,却毫无办法。 “呀这是宝婵教你的” “嘻嘻,是的呢公子,还真是管用。” 长盛心里叹息,同为妖修,也不是那么公平的! “老金金道友你这是怎么回事” “韩道友别来无恙,我这也是迫不得已在此,不过我们还是先逃出去再说!” “好,走!” 听到老金说逃出去再说,长盛不敢大意,这几次生死之间,教训足够了,不知所谓的好奇和自大都是要命的祸害。 外面蓝天依旧,无人前来查探。 三人飞速翻过围墙,迅速融进热闹的人流中。 “老金,你这是怎么回事” 以老金寻觅血食都小心无比的性子,怎会和吴家搞在一起 “韩道友,我这主根在它们手里,我也是没办法啊!” 老金在屋里化出本体,一只狗腿不翼而飞,但伤口很新。 “这是何解” “我那主根丢就丢了,若是主动脱落,性命无碍,可我被他们强行斩落一腿,会影响我日后境界,这大半年来我日日以化形之躯的血液浇灌主根,如此才能长久不衰,若是停下一日,我这辈子就废了。” “你怎么就化形了若不是我感觉到你生命气息,刚刚说不得要误伤你!” “韩道友当真天纵之资,老金远远不及你。我这化形,是无意间得了月华相助,其他的我也无法解释,我也很奇怪我这身躯!” 按理说,草木精怪刚刚化形,大多会是年轻形象,除非喜欢老相。 “你那主根还在他们手里,现在不怕了” “嘿嘿,这个,韩道友放心,即便你今日不来,明日我也能逃出府去!” “那好,你自己的事,我就不多问了。你可知郡守府力量如何” “多谢道友体谅!郡守府修行之人七十六位,筑基期三十一个,不过无人是道友对手,只是那吴家宅子下的一具古尸,韩道友得当心,其战斗力恐怖无比,我见过好几个皇城来的高手,都被他正面一剑就斩了。” “金丹” “修为不是,尸身太强,我也没见过结丹修士,判断不出!” “吴家有测试孩童修行天赋的方法” “有!” “有其他妖修吗” “目前只有我一个!” 暂时安了心,妖修脾气暴躁,神通法术古怪,不是人人都是老金这样只是擅长治疗和逃命,不善攻击的,想来郡守府也不敢太花力气寻找厉害的妖修。 “祝贺金道友化形成功,结丹之路可期矣。” “哈哈。多谢韩道友!” 老金还要等着明晚去接应自己那一截主根,那若是有后续,一切也要等这事情完成再说。 长盛一夜警惕,一夜平安。 “你说什么吴前辈和断魂还没找到那金毛狗呢” “回大人,我们正在寻找,不过金毛狗主根还在密室,今日进补的血液灵光还在,想来是躲在某处了。” “哼,别找了,他们多半是遭遇不测了,你们把目标放在近日来入城的人身上,就从最近半月查起,三日后若那金毛狗还不回来,毁了他主根,用来泡酒给兄弟们补补血气!” “是大人!” “下去,仔细些!” 众人散去,郡守大人背后闪出一个老者,苍老腐朽,仿佛风一吹就会死去。 “老祖宗,你怎么看” “恐怕是皇城来人,郡守大人该日日辛劳办公了。” “好,我马上吩咐下去。” 转眼到了晚上,老金激动不已,他的主根顺着地下,直接钻出来找他,长盛看得暗暗赞叹,妖族修士真是神奇。 “对了老金,郡守府那些婴儿,昨晚我忘了问你了。” 老金面色凝重,缓缓开口:“若我所料不错,这些婴儿,有天分的被从小培养,没天分的就被抽血沉江,那些孩子的血液,可能一部分被用在浇灌那古尸,还有一部分,我则不知道了。我本体乃草木,只对感应范围内的地底情况了解些,那些血液,每次都是分作两份。” “这吴家为了壮大,真是下本钱啊!” “不能修行的凡人子弟,养一些掩人耳目就够了,别人家能修行的人撞到他们手里,就杀人全家,在培养孩子,长大后孩子还对他们感恩戴德,这半年我就见过两次,都还是些蒙童。” “那片后花园也是神奇,竟能隔绝灵觉感应,这吴家肯定还有其他力量!” “对了韩道友,他们平日里不在郡守府办公,郡守府大门右侧有暗道,应该是有人专门做郡守之事,真的郡守则安心修炼。” “想来,是这个道理!” 长盛想起了自己亲手杀了的那王栋,自称大人为干爹,看来郡守大人还有不止一个身份才对。 第八十八章 风林火山 赶紧逃命 基本情况了解一些,可长盛不敢大意。 老金所说,皇城来的高手,看来皇家和云岭郡私下的争斗是很激烈的,也知道云岭郡守府修行势力,不然不会指派高手来,不过,被正面一剑就杀了,这个古尸是个什么来头是有人控制还是自主行动长盛偏向于受人控住。 想想一个郡守府都有如此力量,皇家势力会更弱显然是不可能的,也许只是为了试探,也许只是暂时不知道古尸的存在,一次次来人被杀,想来下次再来,恐怕就没那么好对付了。 “老金,那古尸出招有什么路数” “它出招看不出路数,不过每次出招前会嘴里念叨一些话语,听起来不像云岭常用语言,也不是边民方言,那些高手即便看起来全力出手了,但几乎都是被一剑了事。” 看不出路数,是个正面战力极强的高手,这得万分小心,所有古怪,还得继续探查。 “我打算再探郡守府,你要不要去” “当然要去,上一次是被他们打了措手不及,这次定要去搞他一家伙!” 想起这半年多来受的鸟气,老好人的妖修也是有些火气。 “韩道友放心,我亲近草木土行,藏匿和探查再好不过。” “哦那敢情好!” 若不是信任,一般修士可不会对人透露自己修行的跟脚。 老金和自己早早就认识,有些渊源,经历此事他还是坦诚,长盛心里感觉还不错。 “红鱼你在这里保护娘亲她们,若是有事,发信号。” 在凡界,能让修行者使用的远程通信手段几乎没有,一是修为太低,而是没有炼制方法,材料的话,也许会有。 今夜的郡守府前堂灯火通明,在大门外也能隐隐听到人声,正门外的百姓人家灯火不多,长盛略一感应,竟是没住几户人家,许多房屋都是空置。 一开始长盛还以为郡守府是因为自己二人,提高了戒备,可事实不是这样。 “老金,这人真是郡守吴太” “错不了,此人气息只能瞒过常人,只要修为不是高过我太多,他的气息我不会认错。可他怎么不修行,反而开始处理公务了” 案前的郡守大人身着官服高冠,在案前看着折子,不时提笔蘸默墨批示,过了一阵,似乎是休息,一招手,下人抬出来一个木箱。 长盛眼睛一亮,这正是门房值守的木箱。 各种丝线佩穗,吴太拿起来看了看,不做什么表示,看到感兴趣的,就放在一旁的黄布托盘里,下人会仔细清楚以后,在着人通知名帖主人,来郡守府拜见。 “哦白水临江的名帖此人叫韩长盛去门房速速叫来!” “是,老爷!” 这是对自己感兴趣了不急,慢慢看下去。 不一会儿,门房就被带来了。 “老爷,人到了!” 这门房穿着简单的中衣,一看就是在被窝里爬起来的人。 “我问你,此名帖何日所递” 门房恭敬接过来,往后退了几步,这才认真看了起来。 “回老爷,这是今日中午,一个小少爷投的,只说慕名而来,小的见他没其他什么事,便按照吩咐打发走了他。” “嗯只是慕名而来你再仔细想想!” “回老爷,他只说叫小的把名帖送到,说是明日还会再来,其他的什么也没说。” 吴太挥手,那人被领了下去。 他拿着长盛的名帖,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下人试探着出生询问道:“老爷,可要着紧此人来拜见” “明日他来,你便着人带他进来,若是明日没来,再去请他,学府的人嘛!” 吴太语气意味深长,往学府方向看了一眼,随手把名帖递给下人收起来,转身继续看折子。 “哟,还是会对我的帖子感兴趣” 放出灵觉,长盛扫了吴太一下,反正外面没人,被发现大不了撤退,刚刚他已经扫了老金,可老金毫无所觉。 “韩道友灵觉竟恐怖如斯” 他只是自言自语了一句,却吓到了旁边的老金。 “不是,我就是视力好,这恐怖如斯不要乱用啊。” 自己的灵觉要远强过老金这是怎么回事这还是第一次,长盛用灵觉去发现自己的特殊。 “这前堂没有修行者,我们去后面看看。” 二人收敛起息藏在树上,长盛皱眉不已,他知道不是所有的修行者都在府里,有的也会出去出力一些棘手的事情,前面的宅子下,就是那古尸的藏身之地。 要不要下去看看 “此处山石之下,修行者住所很多,会不会很麻烦” “哈哈,我自己去,你在这望风,要是看到我被发现,你赶紧回去通知红鱼!” “韩道友本事大,这一家伙就拜托道友了。” 这老金救人一流,怕死也是一流,刚刚还火冒三丈,现在就从善如流了。 仔细查探了周围的地面动静,他很快溜进宅子,在正中大堂的左边第一把椅子前停下,伸手在椅子右边的背柱上头一拧,前面挂着的老牛卧石青松图往一边移开,一个向下延伸的洞口展现。 闪身而入,顺手关了机括。 这郡守府修行者力量不差,机关有很高水平。 “大哥,怎么就派我们两个天天看守者尸身这都多少年了十来年了现在回去看到家里人,我都觉得自己和他们不一样了,觉得自己才是一个老尸!” “老祖宗安排,说这些干什么” “可换换不行吗” “我们是嫡系亲兄弟,不然哪里会有你我的事” “还是二叔厉害,又修行又做郡守,权力啊!” “好好看,别想这些没用的。” “这僰人族的书有啥看头我就不明白了,族里看了几百年,也没见看出朵花儿来,这真有用吗” “你看看那老尸厉害不” “也是!” 站在阶梯上,就这么看着下一层的两兄弟对话。 是了,这吴家也在云岭积累了许多代人,有些僰人族书籍不足为奇。 长盛又大胆地用灵觉去扫视两兄弟,嗯风林火山手抄本 他反而不急了,就这么用灵觉跟着二人反动书页,好书一起看呗 内容要完整一些,但是没有《山字部》上写下的文字那么奇怪,那些文字仿佛有一种无形的力量加持在上面,普通人看着只觉得是文字,修行者看着确实犹如活物,相信勾星武随着修为的增进,也会发现那本书了不得。 这郡守府有风林火山的原本 这个念头一升起,长盛再也按不下去,很有可能! ‘砰!’ “谁” 一人已经倒地,另一人猛然跳开,一脸警惕地望向来人。 两腿发抖,这人怎么进来的自己两兄弟竟一丁点都没察觉此人靠近。 长盛看了不少江湖话本,反派死于话多的道理还是懂的,二话不说,继续攻击。 那人这次有了准备,虽然且战且退,但长盛一时之间还真拿不下他。 “原来是个没筑基的小子!” 那人大喜过望,立马和长盛拉开距离,手里不断催发灵力,一个个碗口大的石头不停地向长盛飞去,地面的转眼间已经坑洼一片。 “哈哈,我看能躲到什么时候!” 心里憋屈,有力使不出去,长盛这才感觉到境界差异带来的差距,以前也真是命好,屡次突袭成功,这人与修行者之间的战斗经验明显要强很多,若当初山魈也这么对付自己,或者不祭出那大黑钟,自己早就交代了。 心里有底气,长盛没想着什么示敌以弱,全力调转灵气,把对面飞来的石头接住,反手一个回旋就原路奉送。 攻守之势异也,那人见比自己驱使下快太多,飞速倒回的石头,心胆俱裂,赶紧慌忙躲避,地下空间里‘砰砰’作响,长盛充沛的灵力震得墙面微微震动。 ‘噗!’ 长盛大喊失误,他本来有意控制飞石的轨迹,留那人性命,以便拷问一些情报,那人慌乱之中居然不小心撞上飞石,整个头颅如西瓜破碎,墙上溅了一块! 飞速在先前倒地的那人额头上一指,他飞快奔向入口,仔细感应,还好,范围之内没有异动,这才放下心来,再次往下赶去,娘亲再三交代,办事要稳重。 在交手的地方在下一层,就是那古尸打坐的地方,古尸前面放着一把剑。 远远用灵觉嚣张地扫过这人,毫无反应,在地上挖起一块石头,狠狠地砸去,也无反应,石头弹开落地,那古尸被砸到,好保持着打坐的姿势。 “没反应” 这可不要怪我了。 长盛提着刀走过去,这古尸没有丝毫生命气息,只感应到在他脑海里有一个红色的虫子趴伏不动! “就这么简单” 这太意外了,差点闪到腰。 郡守府居然就用一只控尸虫就能使唤修行者死去的尸体不对,这尸体内灵气充足,应该是还有什么办法一起辅助。 控尸虫是云岭大山里一些部族的手段,他们不会修行,但是玩虫、吃虫很在行,这种控尸虫在长盛小时候,经常听到村里的老人们用来将恐怖故事,吓小孩。 那些部族培养使用虫子的本领极高,可以杀人也可以救人,在江湖上也很有名气,小时候长盛只觉得这些人怕不是都是妖怪,不然怎能使唤虫子呢 “哈哈,真是自己吓自己!” 长盛捡起地上的长剑,用灵力一震,轻轻挑开古尸完好的衣服。 几声轻微的声响,竟掉出来基本黑皮包裹的书籍,隔空一抖,那些书籍被灵气撞开,仔细看去,文字竟在蠕动。 “风林火山全本” 长盛惊叫出声,这这简直送财童子啊,如此一来,天明和他二叔的修行功法就全了! 哈哈哈! 心里大笑不已,继续用剑尖挑开古尸衣物。 脖子以下,生机勃勃,和常人无异,长盛能看到此人心脏在皮下跳动,但闭上眼,却感应不到这样的异常,这是什么道理还能死而复生不成 体毛异常旺盛,全是白毛,这些白毛似乎在缓慢地吸收空气里的灵气,都跟深山里的红犼体毛差不多一样深了。 古尸干瘪的脸庞上突然张开血红的双眼,双手一招,长盛手里的剑不受控制,拉着长盛就要往古尸飞去赶紧放开手,往后跳开警惕。 “你死都死了,僰人族都被你害得无法修行,如今人都死完了,你活着干嘛” 那古尸眼睛一闭,倏而再次睁开,眼里红光爆闪。 试了试,僰人族几个字只对这古尸有一点点影响,在控尸虫的主导下他无法挣脱束缚。 老人们说的那些志怪故事是真的,若是遇到冤魂厉鬼、尸虫附身,就要大喊它生前的名字,或者害死它的原因,也或者它在意的人。只是这古尸被控尸虫不知控制了多久,无法喊醒散魂。 长盛赶紧掏出储物镯里的那一把法剑,古尸头颅里的控尸虫顿时就像冬眠一样安静,长盛见此赶紧运起灵气,几下就把古尸头颅以下的身子堪称无数块,没有一滴血液流出。却见那些生机莫名转移到掉在一旁的头炉上,感觉它马上就会睁开眼睛。 “你不要杀” 那头颅刚刚睁开眼,露出一丝祈求,长盛迅雷不及掩耳,一刀把它劈成两半,还不放心,再补了几刀,连那控尸虫都被搅碎。 “前辈你莫要怪我,回魂了就好好投胎去,这几本书我自会交给僰人族!” 说完这句话,长盛只感觉那碎掉的面庞恢复平静,如解脱一般,自己心脏跳得厉害,伸手摁住,好一会儿才平息,在那生机转移的一瞬间,长盛只感觉自己周身血液就要喷涌而出。 靠在墙上休息一阵,他才走过去收起那几本书,仔细感应了一遍,这才飞快往外赶去。 就在长盛打开通道口的一瞬间,他听到后面的花园深处传来一声凄厉至极的吼声没穿破云霄,灵魂微微振荡,刚刚上树的他差点坠地,幸好老金身子一晃一把拉住他。 “快走!” 飞快往回逃的时候老金只感觉好刺激,好喜欢,那种灵魂颤抖的感觉让他兴奋不已,也不知韩道友是搞了怎么一家伙。 “可以了可以了,他们追去密室了,没有追来。” 长盛久违的气喘吁吁,靠在一个墙角不停大喘气,肺都要爆炸了。 “金道友,刚刚那声音你听着什么感受” “穿金裂石,直抵人心深处,让人灵魂惶恐,应当是控尸虫的母虫爆裂了,你是不是这一家伙搞大了” “没啥,那古尸没有反应,被我顺手宰了!” 老金正在给长盛顺气的手一缩,跳开一步,像看怪物一样看着他:“喏,赶紧服下!直接吃!” 长盛接过一根金光闪闪的根须,一口就吞到肚子里,心里那种闷恶的恐慌感终于消失。 “这不会损你修为” “小事、小事,道友不必放在心上!”一副不在意的样子,脸上又止不住的肉疼。 长盛哭笑不得,你这不就是叫我好好记着吗 回望郡守府,此地离得不是太远,黑夜里一些身影兔起鹘落,正在郡守府往外追查。 “走,赶紧逃命!” 老金一手提着长盛,在地上奔跑犹如有很多只脚在动,长盛恍惚间感觉好多根须在眼前晃。 “金道友公子这是怎么了” 红鱼看见长盛被老金提着,大吃一惊。 “我没事,应该是那虫子有些古怪,不小心被影响了一下。” 长盛心有余悸,这虫子怎么影响到他,不影响别人他无法想通! 修行路上真的不敢小看任何一关,这凡界凡俗生灵居然有如此奇特的本事! 红鱼也想不通,什么虫子可以有这个本事 “公子,有好几个修行者靠近!” 脸色猛然一惊,长盛刚刚到家,心神散乱,下意识就放松了心神,忘了警戒。 红鱼话音刚落,门外就‘刷刷’想起衣物带起的起落声,那几人停在屋外,并没有直接闯进来,长盛可以听到他们隐晦的呼吸声。 长盛心都吊起来了,娘亲就在隔壁,这些人要是不讲规矩,今天恐怕难以善了。 过了盏茶时间,那些人依旧毫无动静,长盛已经彻底恢复了心神。 “几位追来此地又不破门而入,什么意思” “公子可是恢复好了如果恢复好了,我们就要赶紧逃了,多谢公子救命之恩!” “嗯你们是刚刚从郡守府挑出来的那些人” “是的,今夜多谢公子相救,我等也是巡逻的时候突然看见公子出来,那母虫已死,我们才能摆脱控制,如今要赶紧找地方驱逐体内的虫子。他们很快会追查过来,公子小心应付。” 长盛还要说话,那些人似乎是等不得了,急匆匆飞身而逃。 他松了口气,抬起茶杯就要喝水,去发现自己茶杯都是倒着拿的,刚刚是在太险了。 “公子,又有人来了!” 刚刚松了口气的长盛猛然揪心,此时还不太能够控制的自己的灵力,心里也是有些慌。 “公子,冒昧请问公子,可有那老尸身上任何物品还望公子大义相助,没有那沾染气息的东西,我们几个逃不出去,他日公子来了皇城,可到横斗观寻我们,自有厚报!” 说话的人语气惶恐急切,显然是刚刚被追了一阵。 并未说话,长盛招出那些书,把包裹书页的外皮启开一张,分成七份,让红鱼从门缝里递了出去。 “多谢公子,日后再会!” “我们一人带一份在身上!” 长盛正要递过去,才看见老金拼命地撑着一个薄薄的金色光罩,满脸苍白。 “多谢了老金,撤了,我恢复了。” “韩道友当真要记住老金今日之举,刚刚耗损了些许本源,若日后的了机缘,千万别忘了我老金。” 长盛就喜欢他这有啥说啥又略怂的语气。 “自然不会玩忘记!” 第八十九章 二林挖矿 郡守起疑 见长盛和老金紧张兮兮,红鱼也小心跟着,分布在住处周围,警惕了小半夜。 “没事了没事了,下来吃饭!” “哈哈,跟着韩道友,当真刺激!” 刺激长盛一脸古怪,这老金战斗本事不强,偏偏喜欢刺激,看他潮红的脸,这是得多喜欢冒险 “公子,那是什么东西,竟然能让你灵气散乱体力耗尽” 红鱼并不知道其实长盛连神魂都剧烈震荡。 “这虫子实在神异,我也不知为何就是我受影响比较大,也许是因为那古尸睁开眼看到了我,血红血红的眼睛,可能他脑海里尸虫看到了我,然后那母虫也感觉到我了。” 老金吃了几口就放下碗筷,长盛却一直在吃,他好久没有这么饿了。 “老金,那母虫为何会爆” “这个我也不知道,只听里面的人说过,这是一种同心虫,一个死了,母虫感应到便会跟着死,母虫死了,其他虫也会死,你间接放了好些修行者,郡守府大力量恐怕瞬间就减半了。” “没这么简单,我灵觉溃散的时候感应到一个很厉害的修行者,这郡守府真是深沉。” “公子,天明的功法也有了,说来还人情,可那李飞明显不是吴家子弟,会不会是被杀了全家再被收养的孤儿如果是的话,我们还要去吗” “要去,明天我一人去。不过还人情的事就算了,若那李飞还有家人,给他们些银钱,平安过一生比什么都强,若是死绝了,我也没这么头铁,这吴家残暴得很,不想个办法杀了他们都是我发善心了。” 仔细想想上半夜的一路狼狈,长盛心里有些恨恨,幸好只是自己人看见了,简直就栽得莫名其妙,修行者被凡界的一只虫子搞了一家伙,谁信 也不知老金刚刚启灵的时候是听到谁说这个话,动不动就是搞一家伙。 也好在昨天那汉子已经死了,不然打草惊蛇,今天不会轻易得手。 倒是可惜了那好心的妇人,那郡守府的八百私兵养在何处呢那王栋是在郡守府就认识李飞,还是接了任务一起去的凉风洞才认识的呢 转眼,天就亮了。 “这位是” “娘亲,这是老金,师父的伤就是他治好的呢!” “呀你是金毛狗” 杨翠讶然,不过很快反应过来,失礼了。 “还望客人莫怪,我这是被吓到了,没想到今日竟能见到金先生,以前盛儿说您重重神异药效,当真是、当真是吓人。” “原来是夫人,小金拜见夫人,夫人不要客气,叫我小金就好,我这面相,哈哈,也是稀里糊涂化形失误,若是按寿元年纪,我也才和韩道友一般大呢!” 赶忙翻出一根金黄的根须。 “夫人,这个吃了好,益气补血,什么千年人参之类的,可比不上呢,分成十次八次泡和水喝下就好,药性太猛,可不能一次就吃完。万望夫人收下,一定要收下!” 老金一边谄媚,一边摆出小辈姿态,配合那一张老脸,真的,真的特别合适。 长盛呆在一旁,这老金也太来事儿了,对,用保长的话说,就是太会来事儿了。不过凭什么我叫你老金,你现在就小金了你看看你那脸,你好意思说吗 这又拍马屁又送礼的,长盛觉得他是真怂! 杨翠本不敢要,但老金用灵力托着,直接就入手了。 “那多谢金、小金好意!” 见老金又要开口,杨翠赶紧说成小金。 老金呵呵一笑:“应该的应该的,夫人不要再客气了。” 这老头红发白面,看起来也七老八十了,叫小金是个什么意思 杨翠不想了,既然是长盛的道友,那也不用一直客气着。 “小金,那我和天明哥哥有见面礼吗” 红鱼实在有些忍不住,转过身去无声大笑,这金道友可算到这一幕天星那大眼睛干净得让人不忍心拒绝。 “嘎啊哈哈哈,少爷小姐自然是有的,这个,这个,分几次泡水喝就好。” 又送出两个金黄的根须,老金面色更白了。 长盛对着弟弟妹妹挤眉弄眼。 天星咬了一口,有些苦,好像不太满意。 “还你,这个不好吃。” “我也觉得味道不太好,还你。”天明也如此。 “啥” 这不是看不起人吗这能够不好吃吗不能能够啊! “就是不好吃,我们不要,你自己吃。” 见杨翠也要还,老金赶紧收下两兄妹还来的根须。 “好好,以后给你们找一个好吃的,夫人万万不能推辞,送出去再收回来,小金不好意思和韩道友相称了。” “那、那好。” “礼物就算了,不过以后你们摔到哪里,或者是玩剪纸人伤到手,都可以找老金,他是郎中,很厉害很厉害的那种哦!” 长盛又夸张,小天星和天明一副‘哇你好厉害’的样子,老金笑十分开心。 “这是好事,他们刚走,小金又来到我们家,也算是多一分人气了,今天中午长盛下厨。” “那我洗碗!” “我负责吃!” 老金也想脱口而出我负责什么的,可他们玩的哪一出我还不知道呀! 红鱼陪着杨翠出门送天明天星去学府。 “看把你得意的,差点显形了” “唉,这不是才化形不久,在这世上孤苦伶仃的嘛,以前听你说夫人怎么疼爱你,这,我也是个孩子!” 长盛嘴角直撇,忍了忍还是没忍住:“你这尊荣嗯,小金” “你管我夫人都同意了!” 看他顽皮的样子,长盛使劲压下某种冲动,算了,这还比不上昨天那虫叫。 “老金,欢迎加入我们家!以后我就是你大哥了,天明是你二哥,天星你要叫姐姐,以后要好好学厨艺,努力做饭知道吗娘亲不能修行,平时也就喜欢吃点。” “兄长,请受弟弟一拜!” 这这这拜就拜,你别哭啊! “一家人不兴这个,主要是要好好做饭,那才是实在的,走,我带你去买菜,我告诉你,这买菜可大有学问” 老金就这么被长盛带偏了。 “红鱼,那老金真是金毛狗” 杨翠还是觉得有些荒诞,想着一老者自称小金,总觉得哪里不对。 红鱼温婉笑道:“是的呢夫人!” “他这年纪” “夫人放心,我们妖族修士年纪不重要,再说他刚刚化形,连天星都比他大。” “你这样说就好了,我知道他一身本事神奇,没想到竟是真的。不到结丹就化形,你们几个都是大有仙缘的人,一定要相互扶持啊。” 仙路漫漫,谁能一直走这有些太远了。 “会的呢夫人,公子认可的朋友,其实都很不差的。” “嗯,他也就是这点儿运气。” 杨翠满意地看了红鱼一眼,眼里满是开心,这妮子最近好像长个儿了呢! “臭小子,你最好挖快点,捡了一命已经是你天大的福气了,你还敢问东问西的” “这位大哥,您看我这个身板儿,我真的尽力了,可不可以让我一天少挖两块” 二林放下手里的活计,谄媚地给一人捶着肩膀。 “嗯,这边加点力。” 小爷呸!什么仙界一个灵石矿脉品质还不如长盛哥发现的那个,看着样子,那矿脉都快成中品了,这里这矿脉才算啥初生低级矿脉连像样的低品灵石也没几块,好不容易挖到了,还不够小爷吃的。 “二林子,我可告诉你,这里一天的产量,我说多,它就多,我说少,它就少,不过我可是看你好几天了,哥哥也不是想为难你,但是这里要是出了事,我就全家遭殃了,你明白了吗” 此人暗中观察我莫非被他发现了 “哥哥为我好,二林子哪能不知分寸这就规规矩矩,保证不乱搞了” “当真” “当真!” “那好,你每天上交二十块,剩下的当我没看到!” “他日修仙有成,定当厚报哥哥!” “你可起开些,谁稀罕你报答,好好活下去,要不是长老带你来的,你恐怕早就没了,当心些!” “好好,郑大哥,那我就开挖啦。等我挖满今日数额,再来侍候郑大哥。” “去,我真不奢望你报答,你也别死了!” 仙界的凡人就是这样的命运吗还不如凡界的汉子们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呢! 来这里已经不知道是第几天了,成天就在这灵石矿脉里猫着,不停地挖,若是每日数量不够,休息也是不能的。 无奈内感一下气海,唉,还是没动静。 二林已经查清楚了,自己可以吸收灵气,就是不知道为何它们进了气海,就无影无踪,这些天吃了不少灵石了,还是没有动静,不应该啊! 当初长盛哥给自己的珠子,就在气海上安静地旋转着,干涸的气海只剩一个超级大坑,里面一丝灵气也没有。 也不知道长盛哥现在还伤心不,当时就该说自己要来仙界了,上天上什么天自己又不是要死了,真是该给自己两耳光! 可是姐姐为什么会亲他一下 宝婵也不知道是生是死,那姑娘就是疯癫了些,这次为了引走追兵,怕是逃不出去了,有元婴老怪看着,筑基哪有半点机会 等着,等小爷能修行了,定要让你们全部死绝! 带着满腹心事,二林发狠地挖着地上的泥土,也不知道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逃是逃不出去的。 外面有元婴老怪坐镇,金丹修士也有八个,分散在各个洞里的监工弟子,更是不知多少,筑基期,可也比现在的自己厉害多了。 “喂,那小子,今日该上交灵石了,老子的灵石呢” “该死的陈三!” 小声咒骂一句,二林赶紧转过去笑道:“陈大哥,今日挖出的灵石刚刚交给郑大哥了,这下午的灵石,我还一块都没挖出来呢!” “哦是吗我看你是不把我放在眼里!给我打!” 二林缩成一团,死死用双臂护住脑袋,用膝盖挡住肚子,肋骨和背部,只能硬抗了。 几个喽啰打了一阵,这才喘着气停了下来。 “小子!你挺有种啊来这里七八天了,竟是一块灵石也不交给我,是不是觉得我没有修为,你就不用给我面子了” 陈三用脚摩擦着二林的脸,狠狠吐了一口痰到地上。 “已经过了七八天了吗长盛哥,以后你们上来,可一定要撞到好运气啊!” 二林根本不管脸上的刺痛,经历过烈火焚烧,这毛毛雨都不是。 “不开口算你小子有种,不过以后我每天都会来,你若还是不交,我见一次打一次,直到你死在这里!” “哼,有种你就打死我,不然修行在我这里拿到一块灵石!” 本来已经走了几步的几人,看见二林那狠厉的眼神,竟是有些心虚。 “哼,嘴硬算什么本事,明天我再来好好炮制你!” 陈三扭头就走,心里大怒,这小子老是和我作对,得想个法子弄死他,可惜他每日都能完成任务,这要怎么下手呢 二林不理会几人,起身继续挖灵石,这仙界的灵石怎地那般小块 当初我们看到的可比这大块了许多啊!是不是搞反了小爷真是挖得没心肠。 不过想着自己身体还能吸收灵气,有来了干劲,能吸收就是好消息,我看你能吸多少,总有吃饱你的一天 “公子来啦大人今日早间已经吩咐了,公子若来,可以直接去书房,里间有人带路,公子,请!” 这就公子了长盛摇摇头跨进去,一小厮带着他往里走,也不说话。 “老爷,白水韩公子到了。” “嗯,你下去。” 吴太开门迎客,热络大方,若不是长盛知道他真面目,说不定要以为他是个平易近人的儒家老生。 “韩长盛,拜见郡守大人!” 见长盛只是抱拳俯身行礼,也只自报名字,吴太眉毛掀了掀,伸手扶起长盛:“好好好,真是年少有为,小小年纪能进经世班,殿试里走一趟,我云岭必能多一个上榜人才!” “大人夸奖,小子不敢当。” 指点长盛坐下,吴太才坐在大案另一边的椅子上,手边案牍积累。 “都是我云岭学子,不必太生分,你这次来,可是有什么难处只管讲,若是本官能帮忙,自然会给你答复。” “回大人,小子此次来,除了仰慕大人,实是受人之托来访,并无其他心思。” “哦” 吴太批阅这手里的折子,并不抬头张望,似乎没那么个人能和他吴太有啥关系。 “是凉风洞李飞李姐姐叫我来的,只叫我告诉大人,李飞已死,大人不必伤怀!” 长盛死死盯着吴太,他终于放下手里的折子和毛笔。 “李飞” “嗯,那姐姐说她就叫李飞,还是李姐姐帮助,我才能进入学塾呢,对了大人,这是李姐姐要我带给大人的东西。” 长盛掏出那把小刀,恭敬地递了过去。 吴太眼睛一定,看门的是怎么回事居然没发现这孩子身上带着刀看来该好好整饬一番了。 长盛还不知道自己露出了破绽,依然恭恭敬敬地退回去坐着。 “就只有这个吗” “是的大人,李飞姐姐在木棉寨斩杀那恶蛟以后,似乎是受伤了,我们村里小伙伴去山上玩耍,李飞姐姐就是那时候把这个给我的。” “你们敢去凉风洞” “大人,一时胆气壮不懂事,现在想来真是害怕极了!” “那你好好说说你们是怎么认识的,李飞是我看着长大的,为我做事,没想到就这么去了,这次你能守约前来,是个可信之人,等下从门房那里领十金,好好在学府读书。” 说罢也不再言语,似乎是想好好听听李飞和长盛之间的故事,右手不经意地拂了一把椅子。 等长盛把所有编的事说完,吴太站起身来。 “你难得来一次郡守府,本官这就带你走走,以后你没有由头,可不好再来找本官了。” 说话坦荡荡,这反而让人觉得这位大人性子真挚,待人以诚不摆架子。 “大人,幸好是李姐姐帮助,我才能进入学塾,也才能见到大人,不知李姐姐她家在哪里,我想登门拜访,去看望一下李姐姐的家人。” 吴太抬头看向远方,很是追忆。 “她呀,她是我收养的孤儿,唉!命苦啊!” 孤儿你全家都是孤儿,枉自她死前还怕你难过呢! 诶不对! “这样啊!小子失言了,大人勿怪!” “无事,只是这时候听到她的消息,真是让我难堪,白发人送黑发人啊,陪我去外面走走。” 这话语气极好,真诚又不过悲,竟是长盛都感觉有些异样。 “恕小子不能陪大人去了,我想马上回去写点月半包袱,给李姐姐化去,这样她也能过得好些!” “你我读书人,迷信鬼神可不好。” “望大人成全!” 长盛一揖到底,眼含泪花,打着哭腔。 长盛也抓到破绽了,虽然不明白为何此人非要让自己陪他走走,可他一定是在怀疑什么。 “你这孩子,也真是有心!好,你烧了纸,记得过两天带家人来府上坐坐,吃顿便饭,我也算是替飞儿感谢你!” “好的大人,那小子这便走了。” “去,过两日派人去接你!” “老爷,吴天来来了。” “带进来!” “吴天来你看看,这是什么” “嗯这不是二叔你发给我们的玄铁短刀吗” “你也知道这是刀那刚刚那孩子进来的时候,你怎么就在旁边也没察觉” 吴天来顿时恐惧跪下。 “大人,当时我用灵觉扫视,发现此人身上并无异常!” “你好好想想!” 沉默半刻。 “大人,卑职肯定,决无异常,我愿意对天起誓。” “哦” 二人对视一眼,察觉到了反常。 出了门,长盛飞快盘算自己究竟是哪里出问题了,可想来想去,也想不明白。 第九十章 匆匆离开 深夜报信 “红鱼、老金,你们帮我想想,我到底哪里露出破绽了!” “公子,怎么回事” “对啊韩道友,你先把事情说出来,我们才好推测。” “是这样,一开始” 长盛把察觉到吴太再三挽留他的事情说了出来。 “等等,韩道友,你掏出了刀” “是的,怎么了” “怎么的问题大了,一个平民去见郡守大人,当着他的面掏出一把刀你想想那是什么地方” 不待老金说完,长盛明白了,也怪自己一时大意,收摄气息,却忘了把刀先拿出来,这可怎么解决 “红鱼,今晚你陪娘亲他们住客栈,隐蔽些,现在就去安排,用假的路引文牒,我和老金在这里等郡守府来人。” “公子,这” “听话,这是最坏的结果!” “好,公子保重。” 见红鱼离开,长盛有些懊悔。 “是我不该为了什么还人情,就去冒险,明明都猜测那李飞是孤儿了。我还去!” 老金罕见露出正色:“兄长这么说就不对了,受人之恩,忠人之事,再说,你到底是为去了后悔,还是为把夫人他们置于危险而后悔,你要想清楚,有时候,这不是一回事。” “然而,若真的不可力敌,兄长我们还是先逃!” 这后一句出来,老金已经做夺门而出状。 好在已经习惯,长盛没有踢出脚。 “你说得对,那边有红鱼照看,这次来多少杀多少,只要他们不介意,我也是不介意的。” 长盛招出那古尸用的长剑,就放在桌子上,整个人开始慢悠悠喝茶。 这兄长,就不以为别人家会围殴老金有些慌。 “要不,我先找地方躲起来” “去,院子里有颗桃树,你可以躲在桃树下。” 刚刚藏好没多久,已经有人来敲门。 笑眯眯走了出来,只是一个小厮来敲门,长盛没有拔剑。 “您就是韩公子是这样,老爷刚刚想起李小姐还有一个表妹在府里做绣娘,特意命小的来通报一声。” 哼,一夜换个郡守府都可以,转眼间变出个表妹来又有何难 “多谢小哥告知,请告知郡守大人,我明日便去。” 此时长盛心里有很多疑问,为何郡守府被自己干掉了几个修行者了,还那么平静郡守大人是真的在批阅公文,看起来半点不慌。 再不济,那老尸被毁,总该够他们鸡飞狗跳了 那小厮刚刚走出一段距离,他便悄悄跟了上去,一直用灵觉监视着小厮。 一路并未与他人接触,小厮直接进了侧门,继续跟着。 “管事大人,那韩家公子还在家里,正准备写包袱呢,出来开门的时候手里还拿着白纸。” “嗯!” 见那管事直接往郡守书房走,也跟着去了。 “大人,那韩家公子在家,并无异动,可那李飞的表妹已经死了,看样子,是死在断魂手下!” 还真有 “这些江湖散修,真是没个样子,自己人都杀!既然死了,那重新找一个,明天应付那韩家小子。我到要看看到底是吴天来说谎,还是那小子有鬼!” “吴少爷立了誓,多半是那韩公子有问题,大人见过此人,大致几人可以拿下” “明天自会有人出手,你只需要在外围安排好手即可。” 那管事退出去,此时有急匆匆跑来一人,竟是那早前领自己去见吴太那人。 “大人,钦差已经到了湘丰郡,最多明日下午,即可由西关进入我们云岭郡了,三日内可达镇西城,我们要不要” 那人说着,对吴太比了个抹脖子的手势。 “哼,没有他李家欺负人,我吴家不还手的道理,这两天我们吃了这么大亏,钦差身旁跟着几个修道者” “回大人,跟着十一人,江湖好手三个,其中之一是过江龙杨志,我云岭白水人,另外两个,一人是少林寺外家第一人的疯魔和尚,一人是湘丰郡土楼的盛一刀,其他八人均是横斗观修道士,怕是为了讨说法而来。其他卫军将士二百人。” 一边听着,长盛乐了,这有人替我背锅了我怎么感觉如此舒爽 不过想到自己救出那些人,顿时又垮了下来,皇帝陛下要查自己的身份,简单。 只是我走之后,莫非这郡守府又发生了什么事 杨大叔现在应该比肩一般的筑基下的修士了也许更强才对。 “哼,讨说法这次损失太大,就是倾尽全力,我也要将他们尽数斩了,贤王那王八蛋不讲信用在前,可别怪我坏他天武国根基!” “大人,恕我直言,此时火拼,有些不值当。昨天逃走七个奴隶,断魂死了,巡山的吴长老也死了,今儿个天书少爷两兄弟也死了,古尸已毁,我吴家可用之人不多了。” “你在教我做事” “小的不敢,不过我吴家祖训,弟子有建言之权!再说云岭郡太大,我吴家弟子分散各处镇守已是捉襟见肘,堂兄你全部收缩在这镇西城,风险是不是太大了些” 那人竟是丝毫不退。 “你好大胆子!不过,我岂不知此时不是好时机可若不打疼李家,我吴家经得住几次袭击这次不知他们从哪儿找来了高人,昨夜老祖宗等了半夜竟是没等到人,否则哪有今日这些事,直接杀过去就是了。” 暗中咂舌,没想到皇家和这地头蛇已经斗得如此厉害,那高手,说的多半是自己,那老祖宗是谁老金肯定是没见过的。 想想也是,只要解决了吴家修行者势力,那些在云岭安插的凡人子弟还不是顺手的事。 “没有老祖宗参与,这件事就更不成了,大人,无论如何,此时万不能火拼,若对方还藏有后手,加上那神秘高手,你可想过后果” “派人引走修道者,那些江湖人和卫军将士由暗卫出手解决,宰了钦差狗头,也算是报了一箭之仇!” “好,此时你去告知老祖宗,可恨我们的检测之法被李家毁了,否则再过十年,便可兵不血刃拿下天武,我恨啊!” “谁” 长盛正听的欢喜,背后劲风袭来,此时转身躲开,那人的声音才到。 “桀桀!” 长盛装作一个阴鸷的老者声音,捡起几个石子,对着那飞扑而来的老者就是一招天女散花,然后撒丫子就跑,化作一溜烟消失在街上。 他不确定自己是不是这人的对手,刚刚竟然没有察觉到此人靠近。 书房的二人撞出书房,只见那老者目光闪烁地看着长盛消失的方向。 “老祖宗,是那人吗” “十有八九!” “老祖宗,你受伤了” 老者苦涩一笑,你有这个速度,老夫还不是被你活活耗死的份,你跑什么啊 “此人灵力浑厚无比,比我高出太多,速度极快,刚刚他只是随手扔了几颗石子,我全力闪躲,这才只中招一个,呲!” “李家欺我太甚!” 吴太狠狠一挥袖,一旁的大树直接倒了。 “吴太,赶紧把那金毛狗拿出来给老祖宗治伤,你发泄有什么卵用” 那小厮直接开吼。 “老祖宗,那金毛狗狗腿已经不见了!” 吴太已经不想说话,这几天府里损失太大,此事他还来不及说。 “小伤,片刻就好,不过,不管他多厉害,召集所有修道子弟,带上黑蛊,今晚去结果了那钦差!” 二人面色一变,随即兴奋起来:“是,老祖宗!” 长盛跑得飞快,跑出去一段距离才发现那人并未追上来。 我真的这么快吗哈哈哈! 今夜安排好,我就去看看杨大叔。 “娘,我们去京城,儿子在这里得罪地头蛇了,他们那我没办法,但是娘亲和弟弟妹妹要危险些。” 这哪儿跟哪儿啊这才来几天,小的两个才认完同窗呢,这又要走 “你得罪了谁” “郡守大人,府上有三十来人比我厉害,孩儿这次闯大祸了。” 为了骗走娘亲,长盛也是拼了,说话根本不脸红。 杨翠本还想批评他一顿,但是三十几人比长盛还厉害这还得了 转眼看了这新安置的家,强行止住泪水。 “你安排!星儿明儿,和我收东西。” 长盛有些歉意,红鱼微微吐了吐舌头,夫人是真的有些生气呢! “娘,我们没事的” 天星在一旁担忧的问到。想要帮忙折叠衣物,却总是弄不好。 天明坐在一旁一言不发,沉默地磨着手里的小刀。 “你磨刀干什么你长盛哥都感觉棘手,你那刀有屁用” 悻悻低头,收了起来。 想到什么,杨翠悄悄笑了起来。 “你们别担心,哥哥有多厉害你们是知道的,多半是唬为娘的,那小子现在骗人都不脸红,等下好好收拾他!” “我就知道长盛哥哥最厉害啦!” 隔壁的长盛摸了摸鼻子,在想着对策,果然谎话就是谎话。 这下由老金赶车,从镇西城前往湘丰郡,有两条宽阔的马道,可供四车并驾,速度也还算快。 真的文牒不可能再用了,用了假文牒,长盛一路过关,紧赶慢赶,却不知此时的郡守府了根本没人想搭理他。 所幸自己这次不是真的来求学,走就走,各个教书的夫子可能都不知道他这个小透明。 这才月余,一路的事,让长盛思维转变得有点快。 晃一枪就走,长久与人结仇,这也没那个精力。 一家人走了天水城,避开了西关城,这样不会和吴家的人撞上。 眼看城关再往,天色已晚,长盛有了计较。 “老金,红鱼,你们在此城安顿,我赶去西关城,今晚那边有战斗。” “公子小心。” “兄、韩道友小心!” 传音完毕,长盛对车里说道:“娘,我要去一趟西关城,杨大叔可能今晚会遇到危险,我去看一趟,最多下半夜就能回来。” 你杨大叔那你去,处理完事情赶紧回来,回来再与你算总账!” 得,这一关是没法糊弄了! 吴家应该是一直在监视钦差队伍,大概是修行者参与,用信鸽和猎鹰的话,一日间传信几百里是可以的。 遂下马往西关城奔去。 一边赶路,一边小幅度地开启着灵觉,全速奔跑中,竟有种身法自如之感。 西关城在望,长盛直接跳上城楼,望着湘丰郡方向的来路。 “咦,这些守城士卒气息如此阴冷煞气也重,这是换人了” 湘丰郡位于天武内陆,常年无战事,守城士兵哪来这么浓重的煞气 “糟糕!莫不是吴家恼羞成怒开始行动了” 凡人车马一日路程,不及长盛全速奔跑半个时辰,想想吴家那些修行者的速度,若是今夜行动,此时恐怕已经开战了。 心里大急。 灵觉全开,往前赶了半柱香,猛然顿住。 “埋伏” 长盛顺着那些人的埋伏圈转了一圈,没人发现他,远远用灵觉扫视,发现这几十人埋伏在路边两侧,手里都拿着一个黑色袋子,里面密密麻麻的虫子,也不知有何威力。 这些人全都在收敛起息,一时间长盛也看不出谁筑基与否。 二十三人莫非这些人全是筑基期 耸然一惊,长盛有些发憷,自己再灵力如海,经得住几人围攻就是烧香了,这几十人 悄悄绕开,长盛继续往前跑去。 “哈哈,李承泽,居然是你做钦差真是令人意外啊!” “哦很意外吗老不死的吴用!” “你知道本座” “三皇叔告诉我的,怎么你要去打他老人家” “贤王果真言而无信,不过这也好,今日宰了你,我吴家还有赚!杀!” 吴家这边掠出八人,正好一人一个对上横斗观修道士,吴用站在原地冷冷地看着战局。 杨志三人守在钦差身边,紧张地看着四周,却暂时没人来攻击马车。 很快开始有人受伤,横斗观的修道士明显不敌吴家修士,主要是出手不够狠。 “怎么,只是如此的话,今晚老夫就要用你的狗头喝酒了!” “哼,如你所愿!” 后方的将士里再次掠出六人,这六人争斗明显更厉害,经验丰富,打发狠厉,几乎二打一的局面让吴家很快招架不住,短时间内死了两人。 “哈哈,见识了军中高人,我吴家不奉陪啦,吴某在镇西恭迎钦差大人大驾!走!” 长盛赶来,正好看到吴家修士撤退,人人带伤,一个老者在前面,面色沉冷。 “老祖宗,那些人真会追上来” “只要军伍里还有高手,他们一定会追上来,因为我在这里。” “可他们要是不来呢” “不来的话,我们正好大鱼小鱼一锅煮了!” 怎么回事吴家的人如此不济不应该啊 长盛心里一紧,赶紧往前赶去。 “站住,你是何人” “我来找杨志,他是我师父!” 一人拦在半路,不准长盛通过。 “师父有何证明” “我懒得跟你废话!” 袖子一甩,长盛直接绕过此人,紫云法催动,后面的人见灰都没得吃,愣在原地,居然不追了。 另一边。 “太子,追吗” “穷寇莫追,这靠近云岭,小心为上!” “老夫在此保护太子,你等尽管去追,但万万不可恋战,事不可为就赶紧撤回,到了镇西再做计较,想来吴家还不敢撕破脸皮!” “这”几人你看我,我看你,虽然他们是修行者,可也要听太子的命令。 太子见老者这般言语。只好到:“各位前辈去追,切记当心,事不可为就回撤,我们再做打算。” 几人就要动作,却见一人似乎是腾云驾雾而来,在营地火光照耀下,像神仙降世。 “来人止步!” 那老者开口,长盛只觉得功法一滞,停在原地,现出身形。 “老神仙好本事,小子有礼了!” “哦你是何人” “前辈、这是晚辈小徒弟!” “你小徒弟,不是杨山吗” “这个也是” “也是!”杨志低声回答。 抬头看向长盛,朗声道:“长盛你来做什么可见吴家修士” “杨大叔,见到了,他们在前面埋伏,每人袋子里有很多黑色的虫子,共计二十三人!” 长盛这才被杨志拉着左看右看。 那几人脸色骇然,庆幸不已。 “太子殿下,这吴家是倾巢出动了,今晚正是毕其功于一役的良机!”一旁有人立即谏言! 哟这就是太子殿下风度不错,看起来颇为沉稳。 “族叔,这次带来的力量当真可靠” “殿下放心,横斗观一半的族人都来了,定能铲除吴家这个心头大患。” 听到横斗观的人来了一半,太子沉稳的脸上顿时放松了一些。 长盛见此不敢大意,大声行礼道:“太子殿下,这位前辈,可不要大意,我之前见过吴家用了一种十分厉害的控尸虫,而且这次他们也带了些怪异的虫子,这些虫子能被他们依仗,而且是倾巢出动,还是小心些为好。” “这位小神仙,多谢相告,只是吴家为患已久,今日趁他们聚在一起,定要铲除这个祸患,不然天武两面受敌,边境永无宁日,今日之事,虽是歪打正着,但我们准备足够,定要铲除吴家。” 太子真诚无比,看着长盛挤眉弄眼,长盛只觉得这太子殿下莫非身患隐疾 你跟我说干什么呀既然你们这么多人,还用得着我出力 殊不知,太子就是听到他准确报出吴家埋伏的人数和手段,这才放下身段多说。 “那也好,情报已送给太子殿下,我可否与我师父说几句话” “哈哈,杨师傅和小神仙请便,我们再合计合计。” 那太子毫无架子,和横斗观修道士商议起来,也没再传话二人。 第九十一章 黑蛊逞威 道观惨败 夜风枭枭,钦差队伍停在原地并未行动。 “师父,钦差怎么变成太子了” 太子还用做钦差吗直接光明正大代天行事更有威慑力! “钦差大人秘密回京去了,太子殿下是半途加入,具体情况,我也不知为何!” “事先没有风声” “这种事情怎么可能太多人知晓” 杨志不停打量长盛,眼里满是欣慰,长高了,眼神更坚毅,看起来这段时间经历不少事。 接着道:“也许是宫里做了安排,只是我们毕竟是江湖武夫,不知道也是正常。” “看太子的样子,莫非横斗观一半人数很多还是实力很强劲” “真的为皇家做事,才知道我这修为堪堪有用。横斗观修士好几百人,整个司天监都是他家开的,这一半人数,哪怕只有百来人筑基,吴家这次都在劫难逃了。” “这么多” 长盛大吃一惊,这不是说好凡界没什么修行者的吗 真要说如此人数,郡守府那七八十人算个啥十个打一个,挥挥手的事。 杨志自然明白长盛吃惊为何,沉思片刻,慢慢说道:“也许是有什么事让他们分不开身,不然此事断难讲通。” “杨教习,小神仙,太子殿下请两位过去!” “哦劳烦将军前面带路。” 太子殿下带了如此势力,找自己为何 “贫道赤真,见过道友。” 那老道有些本事,见他主动对自己行平辈礼,此时不敢怠慢。 “小子韩长盛,见过老神仙。见过太子殿下。” 那老者微笑立于一旁不再说话。 “小神仙刚从镇西城而来,可有吴家消息虽然此次我方强势,但有备无患,减少些伤亡也是好的。” 太子温和望向长盛,说话不疾不徐,语气间颇为亲近。 “太子殿下叫我长盛便好。至于消息,吴家修行者七十六位,筑基期三十一人,绝大部分为吴家本家子弟,很齐心,很有血性和骨气,若是要和对方交手,万不可大意想要生擒,恐怕得不偿失。” 在己方阵前夸奖对手,并不可耻,长盛知道自己修行者身份的分量,希望太子能全力重视此事。 “这” 横斗观几个道士相视一惊,吴家到底多少人,这些年损耗了很多人手也没探清,这小道友怎地如此清楚 太子显然也是吃惊,顿了一顿,才微笑道:“长盛为何知晓得如此清楚不要误会,我也是好奇,并非不相信你说的话。” 这太子殿下好没架子,不过想起吴太那副样子,长盛可不敢随意。 “我有个成精的木行道友,被他们抓去过,前些时日逃出来,我才知道这回事。” “哦能逃出郡守府的妖精想来道行不低,不过人妖殊途,长盛道友还是不可无防人之心。” 听出这老道并无恶意,只是交代,长盛颔首道:“小子心里有数。” “未筑基的吴家弟子今晚恐怕并未跟随,速度上来不及,所以,吴家今晚来人,算是举族之力,他们想打疼我们,我们也想彻底铲了他们,所以这才强强相遇,现在的情况同样有些超出他们的预料。此时追上去,恐怕已经晚了,吴用那敛息术高明无比,吴家高层也应该修习,只要一次杀不尽,云岭就会内乱不止,又会回到开国之时的境况,所以这次,各位长辈,万望全力歼灭吴家,换我天武内部太平!” 太子稽首,当今怕是只有皇帝陛下和皇后敢受,几位老道士赶紧避开。 “殿下不必如此,这些年的清闲全赖陛下恩赐,此时为国出力,正当时!” “好,拜托了!” 那几人站成一行,就要离开,老道对长盛行了个拱手礼:“长盛道友情报已值万金,接下来下场之事,就交给我等,还望道友在殿下身侧,多多护持一二。” “好,祝前辈旗开得胜!” 再说此时吴家的埋伏之地,一人掀开头罩,竟是吴太。 “老祖宗,这是什么情况” “今日事不可为,速速退走,到了镇西,再做安排。” 旁边一人一脸狠毒,直接就不太满意吴用的命令:“可老祖宗,我们黑蛊都带出来了,这次不用,白白死了岂不可惜” “李承泽刚刚为质回京,就敢来我云岭郡找麻烦,你觉得李家此次准备如何” “天风国还牵制这横斗观的修道士呢,这次家里可是全力出击,草草收回实在影响族里士气,老祖宗,可要再考虑一下” 周围的人纷纷意动。 “对啊,我们措手不及,李家又怎会准备万全” “他们恐怕还以为我们不敢翻脸呢!” “大家别争了,听老祖宗的!” 吴太一开口,林子一静。 “这次对方是有备而来,然而没想到我们全力出击,但自家人知自家事,我们这些年抗衡的底牌就是神秘和修行检测之法,可我们真实力量还远远不敌李家,这要打下来,我们损失肯定极大,所以,这次先保全自身。撤!” 吴家的人很快列队,飞快向西关城进发。 一群人在黑夜里快速前进,但此时放弃干掉太子的机会,还是有人不甘心。 “我觉得,也不是不能打,我们把黑蛊用了就跑,打不打得过管他那么多干嘛” “诶有道理,反正李家还不敢翻脸!” “动不动就打刚刚都死了两个了,老祖宗这不是为了保存家族力量吗你们实在想去,现在去干啊!” “你啥意思怕了是” “我怕你娘,蠢货,要想找死自己去,若真的族里损失惨重,你死了就赔得起” 眼见两人就要起争执! “够了!” 吴用大手一挥,干瘪的老脸有一种雄威铺开,争吵的族人顿时噤声。 “看来不打一架你们是气愤难平,哪些想打,站出来,组一队,打了就走,不可恋战!” 沉默的人群,你看我,我看你,见吴用似乎是说真的要打。 “老祖宗,真打” “不打不打你们咽得下这口气吗想打的赶紧出来,不想打的接应!” 众人见状,全了往前一步,吵归吵,闹归闹,但绝对不怂! 吴用满意的点头,家大业大,意见不合完全可以,但是对外要团结一心! “好!一队出击,二队接应,二队把黑蛊分出一半给二队,剩下的防身!” 众人麻利地分发黑蛊,森森长刀在黑夜里撞击出声,显得有些安静。 分发完毕,就地埋伏。 “师伯,此地无人埋伏!” “师伯,那边也没有!” “长盛道友没必要说假话,会不会是吴家收到风声先撤了” “估计是这样,据韩道友所说,他们筑基期也才三十来人,会不会是吴用害怕损失太大,先撤了” 赤真道长抚须,叹到:“殿下出现在此地,既是一大块诱饵,却也是一种警示,想来吴用是怕了!看来此招还是冒失了些。” “师伯,那次是岂不是吴家老巢空虚师叔他们会不会已经得手了” “吴家把控白水,恐怕前朝之时就已开始,恐怕不会如此简单!” 赤真有些忧虑,这吴用一如既往谨慎,太子也钓不出来他出手,这次到云岭,恐怕不会有实质性的收获了,不过好在探听到吴家具体实力,针对部署的话,朝廷倒是可以抽出许多人手应付战事。 众道士正在思考,一人由远及近。 “师伯,那吴家的人在前方埋伏,这次只留了一半人!” 此人,正是刚刚拦路长盛的道士。 “不是叫你查探四周不要暴露嘛吴用要是发现你了,这次计划就空了!” 赤真有些动了火气,实在是人命关天,于公于私,都不能有太大损失。 那人刚来就挨一顿,转头对几个师兄问道:“我肯定没有暴露,对了刚刚有人从我面前过去,说是找杨志,师兄你们可见了” “见了见了,自己人!” 旁边的师兄有些不满意。 “师兄莫气,想来那吴用没发现我!” “你以为吴用敛息术比不过你刚刚我们还奇怪他怎么忍得住不出手,这下难保不是因为发现你了。” “我......” 那人正要反驳,却发现还真有可能,一时间冷汗涔涔,这要是坏了大事,可如何是好 “快查探你的去,别回来了!” 那人有些委屈,有些惶恐,领命去了。 “师伯,会不会真的发现了玉阳师弟” 赤真道长甩了甩拂尘,把剑别在腰间,自顾说道:“他们才留下一半人手埋伏,若玉阳被发现,他们后撤还来不及,哪敢留下!” “那师伯,对方这次又埋伏下来,我们还打吗” “我倒要看看吴用打什么主意!打,有多少收成算多少!” 在路边埋伏的吴用心里暗暗诧异,这是什么情况,如果李承泽那小儿身边高手众多的话,早就应该追来了呀,怎地如此缓慢莫非以为我们全部分散撤退了不对,他应该知道不会分散,可这事什么情况 “老祖宗,要不要我带人出去查探一番” “不用,说不定马上就来,再等三十息,若是还不来,我们就撤!” 他们并不知道先前的埋伏已经被发现,横斗观众人正疑惑他们消失的原因。 旁人立马把吴用的意思传递下去。 二人沉默地看着车马道。 “不好,后面有人!” 沉默的吴用最先发现后方不对劲,可此时道道剑气临身,一个照面,吴家埋伏的人就落入下风,已经伤了四个,车马道那一边的情况想来也不会好。 “老祖宗,对方人多势众,恐怕横斗观出了不少人,要不要先撤” 吴用没时间听他说话,大声喊道:“大家不要慌,祭黑蛊!” 吴家众人动作统一,拍下腰间布袋打开,咬破中指,逼出好些鲜血滴入,嘴里念念有词。 “哈哈,早就防着你们的虫子呢!”有道家弟子立马跳开,站成一个包围圈,从包袱里洒出黑乎乎的一片东西,用火折子点燃。 吴家众人被包围在火圈里,可他们面露决然,依旧在念着催动蛊虫的怪异音调。 ‘嗡、嗡、嗡!’ 每个吴家子弟的前方都升起一团黑云,黑云倏而一缩,在空中聚集成一个黑球,直接撞过厚厚的火墙,向外飞去。 外层的虫子一层层掉落,但飞行的速度够快,毫无疑问有一大半虫子会存活下来! “不好,这虫子不怕火!” “火磷准备!” 刚刚冲破火墙的虫子顿时散开飞向高空,横斗观众道士一灵气相渡,把火磷抛向虫群,火折子一丢,在空中爆燃一片,大片虫子往下掉落。 然而少量虫子还是在空隙间活下来,顺着空档就往那些道士的身上扎去。 “啊!这是什么虫子” “啊,师兄救命!” “啊!啊!” 有弟子中招,在地上惨嚎,满地打滚,说不出话。 道士们赶紧加快抛洒火磷,被火圈包围的吴家弟子挥动灵气,炸开土壤,开辟出条条向外的通到。 “哈哈,吴家儿郎,随我杀!” 吴用抽出一把长刀,十五人对着四周包围的人群反冲锋,四方聚集而来的横斗观道士被杀得毫无还手之力。 细细看去,凡是被黑蛊咬伤的人,伤口快速发黑,向四周扩散,他们的拍打没用,黑蛊死死咬住肌肤,即便是用刀剑削掉,口器也深深地咬在身上,不待他们再次提起手中兵刃,便倒地不起。 “师伯,这虫子有古怪,你看!” 赤真顺着一个弟子指的方向,看到了这一幕幕。 现在吴家的人往外突杀,收割起中招道士的生命轻松无比,数倍于人的人数优势毫无存在感,吴用杀人尤其快,兵刃加身,那些道士才反应过来,已经吃了! 赤真看得大怒。 灵气夹杂着大片火磷,往空中狠狠一挥,爆燃的火磷暂时为己方弟子清空一片安全区。 “吴用老儿,也未免太过狠毒!” “哈哈哈,你死我活,多说无益!” 赤真速度极快,吴用并不与他多纠缠,一边疯狂杀人,一边往外逃去,不断有漏网的黑蛊袭咬,短时间内赤真也追不上。 筑基修士的灵觉在无孔不入的虫群下根本来不及应对,黑蛊速度太快。 若黑蛊太多,看得见,但躲不过。 见吴用和吴家弟子杀出重围并不反身冲杀,众道士没来由松了口气。 赤真大喊:“火磷用尽的弟子在中间,还有火磷的弟子向外抛洒灵气,注意头顶!” 实在是突变太快,来不及应变便有众多道士倒地,如今吴家离去,四处飞散的残余黑蛊却犹自对着众人追杀不已。 过了好一阵,众人才心惊胆战地聚在一起,看着四周,生怕再冒出几个黑乎乎的虫子。 “师伯,这吴家世代扎根云岭大山,手段恐怕不止如此啊!” “事已至此,先救人!” 确认周边空域没有虫子,小心地散开,地上的伤员死的已经死透了,没死的也快了。 有人看见地上的夏虫,一道灵气直接炸碎,场上时不时响起‘噗噗’的声音。 “师伯,他们都没救了,这虫子好生歹毒!” “唉,大意了,实在大意了,长盛道友好心提醒过,我们却以为火油加火磷便可高枕无虞,此事错在贫道哇!” “师伯,大家也没想到吴家手段如此难测,这、这实在是痛死我也!” 这弟子安慰着赤真道长,看着满地师兄弟的尸体却实在说不出来话,只得变成一声痛呼。 “玉阳何在” 赤真一声大吼,远处的林鸟惊飞。 然而无人应答。 “唉,走,收拾一下大家的尸体,回头再来出处理,收拢好,先去向太子殿下请罪。” “来人,速速将此地情况告知太子殿下!” 一人飞快离去。 且说此时,杨志正对长盛讲着杨山到京城闹的笑话,师徒二人开心不已。 “小神仙,小神仙,可否请小神仙出手一趟去看看赤真道长他们这世间有些过长了!” 眉头一皱,一种不好的感觉浮上心头,长盛莫名想到了那些黑色的虫子,自己刚刚有些忘形了。 “殿下稍安,我这就去!” “烦请小神仙快些,这里自有观里道长保护!” 长盛已经跑远,听不到太子在说什么! 见远远来人,长盛刹住脚步。 “速速说来,前方如何了” “啊小神仙,我方死伤惨重,吴家不损一人,全逃了!” “可是因那黑虫” “是、是,不过黑虫已经死完了!” 懒得再问,全力赶路。 整个场地沉浸在一中悲恸的气氛中,每人说话,活着的人在无声地拉拢师门弟子的尸体,堆了好大一堆,还没收拢完毕。 “赤真道友,伤亡如何” 全力赶到的长盛也不客气没直接开门见山。 “全数一百二十人,还剩十一人!” 脸上灰败,赤真竟有些自了的冲动。 此次损失太大了,直接顶了几个吴家,都是自己没听劝啊! “想不开可以稍后等等,道友先和我说说那虫子有何神异!” 旁边的弟子开始小声哭泣,赤真也不计较长盛的语气,好像终于拉回了一些魂魄:“那虫子可用火烧,可太多了,它们抱团穿过火墙,寻找我们的灵力间隙,无孔不入,只要被咬中一口,不时便会失去战斗力,只能等死。” 说完又颓丧着头:“只恨我们的火油火磷不够啊!” “如何驱使” “临阵浇灌人血,配合咒语片刻即成。” “那......” 一人飞速奔来,语气急切! “师伯、师伯不好了,吴家杀回马枪了!” 此人正是负责查探的玉阳。 敌情再现,赤真和剩下的弟子赶紧打起精神。 “休要慌乱,吴家的人到哪里了” “最多三十息!” 长盛脸色一沉,今天要大开杀戒了! “诸位可还有火油火磷有的全部给我!” 众人正待迎敌,长盛这句话把他们惊得不轻。 “犹豫什么全掏出来!” 赤真脸色一寒,发声怒斥犹豫的弟子,玉阳也小心地自己的包袱解下,向长盛递了过去。 “众弟子听令,敌方势大,我等拼死阻敌,为道友争取一条生路,长盛道友,你赶紧走!” 第九十二章 先跑一会 灵气极多 来不及废话,长盛飞速在地上收拾那些道士死后留下的包袱,速度之快令赤真大为惊讶。 “赤真道友误会了,我并非想逃命,只是收起来等会儿有大用,现在我们人少,你们都来我身后!” “道友不可,对方人多,不必无谓牺牲。道友的情报无价,是我们轻敌大意才被人所趁,我看道友速度极快,回去保护太子离开就好,贫道拜谢!” 几人要一起行礼拜谢,长盛跳开。 “得得得,我不但跑得快,打得还准呢!” 说完转头看向玉阳:“我问你,来了多少人” “额、十六人,这次是由刚刚来过的两人带队,加上在后面休息的十四人。” “十打十六,我们也不是太吃亏,都不要怂,其中十个我包了,剩下的六个给你们分点汤喝,吃不着或者被呛死不要怪我,我也最多帮到这里啦!” 众人像见鬼一样,谁还不是个筑基期,你一打十哄鬼呢 刚刚语毕,长盛的灵觉范围内已经出现了吴家众人。 嗯只有五个人有袋子那就好办了! “准备迎敌!” 长盛压低声音吼到,顺带打了个埋伏的手势,自己往前冲,众道士愣住。 你不是叫隐蔽准备迎敌吗 自己肯定干不过十六人的,此次目标主要是解决那腰间挎着布袋子的五人,毁掉那黑蛊。 若是能利用灵觉优势,出其不意先干掉几个,那胜算就更大些。 见长盛冲的飞快,众道士以为他是想独自迎战,一时间有感动得不行,这韩道友真是太霸气了! 可很快,那些人都冲过来了,他怎还在地上捡东西都不打个照面吓一下也好啊! 呵!忒! 不急,让他们先跑一会儿。 在地上捡了好多石子,没办法,灵气多,没筑基,只能这样打架了。 对比了一下距离,长盛开始彻底放开心神,全力往回冲刺。 “咦老祖宗,后面有人!” “呲,此人速度怎地如此之快!莫非是对面的” 见道观的人还没来得及撤走,正一马当先的吴用嘴角露出残酷的笑容。 刚刚的撤退只是试探一下,一来,族人受伤的不少,二来,故意逃走,看看赤真那小子还有没有后手,天助我也,居然真的没有追兵。 那今日正是重创李家的好时机,此次成功至少可以为云岭郡争取百年时间。 嗯后面有人速度快 “快!拦下他!” 吴用的声音有些微的颤抖,此人若是那人,今儿个恐怕难以全身而退了,自己怎么就贪心到还想回来斩草除根 哎怎么回事那些人怎么又回去拦长盛道友了 我们都持剑向前了,可一时间吴家那些人是顾不上这边了 “道友小心!” 玉阳的这一声让长盛心里暗骂,想利用敌我不明打个措手不及的算盘落空了,那你们就尝尝我最近专门为筑基修士准备的招式! 心意一动,抓着一把石子,对着刚刚转身的五人就是一招天女散花,然后接着又是一招天女散花。 此刻正冲到队伍中间的吴用心里大急,直接灵气喷涌,推开前面的五人,几人正在诧异,‘嗤嗤嗤’的声响和地上黑黢黢的空洞,让几人瞬间满脑门冷汗。 “小心,此人速度极快力气极大!” 此时吴用才喊出声来。 暗道可惜,力气极大小爷明明是灵气极多好不好 手上加力,又一招天女散花,只不过这次是对着吴用激发,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发出几波石子。 吴用被逼得手忙脚乱全力躲避,石子撞在长刀上震得他步步后退。 “你们小心,此人扎手!” 话音刚落,一颗石子穿过身前族人的头颅,在他全力招呼手边的时候一下子嵌进他的心口。 后面两人躲闪不及,顿时被爆头,接着几颗石子呼啸而来,还未倒地的尸体‘砰砰砰’就炸出好几个窟窿,血液飞洒。 趴地躲避的吴家人见到这场景,赶紧往车马道旁边的低洼处滚去。 ‘呼!’ ‘砰!’ “你小心些!” 飞快的石子产生音爆,撞在车马道坚硬的青砖上,打出深深一个黑洞。 赤真道长后知后觉的拉下站着看蒙了的玉阳。 看着地上的洞,玉阳脸刷的一下白了,那小神仙要是一个不留神,自己就栽了! 偶尔在旁边呼啸的石子,压得道观的人不敢冒头。 这小神仙怎地就按着我们打 “散开!散开!到低洼处躲避!” 吴用强撑着身体,大声吼叫。 一旁察觉有异的吴家子弟一看,却见老祖宗左手捂住胸口,有血水流出。 “老祖宗快走,我们断后!” “废物,你给我散开!” 几人死死护在吴用身前,半步不退,吴用使劲力气也无法分开几人,入耳尽是‘噗噗噗’。 经过三四人的身躯,来到近前的石子,已经对吴用这样的筑基期高手,产生不了多大威胁。 “你们不要再过来了,散开他就拿我们没办法!” 身前的三人已经气绝,却还是相持站立,最后一人双手扶着吴用,背对着死去的族人,嘴角不断冒血。 “老祖宗,你快走,那个高手来了,晚了谁也走不了。” 说完气绝,低下头颅,吴用往后扯开,四人尸体屹立不倒。 此人就是那当面顶撞吴太的小厮。 “啊啊啊啊!” 吴太状若疯魔,四个人就为了给他挡盾牌,活生生死在他面前。 这些年吴家称霸云岭,何时被压迫的如此之惨心中恨恨,抬眼望去,却连对面那人的样貌也看不清楚,连名字也不知道。 “撤,都给我分开撤!” 剩下的四人此刻躲在低洼处,暂时不怕长盛远距离攻击。 此仗输的憋屈,多打少,筑基期操控各行法术的远距离攻击完全没有发挥,就被人抛石子打得抬不起头来,至今还不知人是何模样! 可恨! 可恨呐! 一人扯开布袋,狠狠一口咬下,也不知咬了多少伤口,鲜血被他快速逼出,嘴里开始念咒。 “老祖宗,天鹤放蛊,我们掩护,老祖宗快走!” 前方的地面散落着四个布袋,长盛有些急,那人要是放出黑蛊,自己有火油,不用怕,可若是往后面飞,赤真道长他们就危险了。 闻言一愣。 长盛大笑道:“桀桀桀,老夫只是丢石子和你们耍耍,还没使出手段呢,这就想走统统给老夫留下!” 吴用听到这话,再不犹豫! “大家分散逃!逃!逃出去不要再回来了!不要回来了!” 长盛说话的同时不疾不徐前压,看样子,丝毫不在意这些人会不会逃,反正后方的道长们,觉得全歼吴家这波人只是长盛挥手间的事。 自始至终没打上照面,长盛的强大已经压垮了吴用,话语间他已经当先逃走。 其他几人也快速逃散在山林间! “哦还故布疑阵想埋伏我” 长盛右手控着石子,小心翼翼往前走去,绕道一边开阔处。 “起来,你们家的人已经逃走了!” 长盛用剑指着那人后颈,居高临下。 “呵、呵、呵!” 那人没在意临头的寒芒,挣扎着起身,嘴里不断冒雪,他想念的咒语变成无数个‘呵’,一只手提着布袋,袋子里的虫子如热锅上的蚂蚁,却未曾飞出。 一把夺过袋子,扇了那人一耳光,下巴折了,袋子里的黑蛊立马安静下来。 “你们对吴家来说,也是血性男儿,好好修行不好吗非要自立为王何必呢” 把袋子扎紧,继续道:“去,下辈子好好修行。” 一挥手,灵气震断此人生机。 几位道士听到好一会儿没动静,这才小心抬起头来,见长盛正在弯腰俯拾地上的袋子。 “横斗观,多谢道友大恩!” “几位道长不必如此,这吴家背地里杀了不少人,也算是罪有应得。” 表面上找着理由,可他心里却不是滋味。 这是一波修行者,真正意义上,自己杀人了,他们确实该死,可杀了这些人,感觉好像也不是那么好。 “道友为天武立了大功,受得此礼!” 当着大家的面,长盛把那几个袋子烧了。 好,你们要拜就拜! “还是被他们逃走了四人,道长得向太子禀明此间之事,早做打算!” “是极是极,这就走,道友请!” 一群人往回走,太子已经知道差不多全军覆没,见长盛他们迟迟归来,不动声色。 旁边一人见长盛他们几乎人人带伤,连忙上前,打着哭腔:“赤真师叔,归来就好,归来就好!” 赤真道长越出几人,向太子行了一礼。 “殿下,此次损失惨重,全怪我方轻敌大意,没听从长盛道友建议,这才准备不足之下吃了大亏,此事赖我,待到回京,再向陛下请罪!” “那吴家人真是厉害阴损至极,幸好赤真道长力挽狂澜,这才打退了吴家第二波攻击,还打伤了那吴用,灭了吴家的黑蛊虫,不然,我们此次怕是只能打道回府了。” 听闻长盛此话,太子那平静无波的脸终于露出一丝笑容。 “吴家狗贼奸诈,为祸一方,罪该万死,此番众位道长的牺牲,才换来本部的安全,多谢各位前辈,多谢小神仙。” 嗨,做太子的真是能拿捏,不过该帮的已经帮了,小爷找师父去,不奉陪了。 不过还是说道:“吴家第二波被杀了十二人,都是筑基期,先前一次埋伏几乎人人带伤,吴用重伤,若殿下有打算,得尽快今早,免得夜长梦多。” “好,既如此,那就点人,直杀吴家本部!” “太子殿下,此间事了,长盛就告辞了。” “小神仙留步,他日小神仙去了京城,一定要来承元宫坐坐,承泽扫榻以待!” “哈哈,他日定来叨扰殿下。” 赤真见长盛就要走,赶紧行礼道:“贫道代表横斗观,拜谢长盛道友!” “哈哈,老神仙不客气,对了,我师父呢,借用两天可好” “小神仙客气,杨教习已经在等你了。” “哦谢殿下。” 太子笑着拱拱手,这韩长盛,倒真的是个了不起的人才。 “红鱼,盛儿他什么时候回来” “夫人,要照顾杨师父的脚程,公子他们可能要些时间才能赶到天水城呢。” “这样啊可想到升斗小民,跟一方郡守作对,我还是有些心慌。” “嘻嘻,夫人,公子可是很厉害的修行者呢!放心夫人,一觉起来,少爷就到了!” “那好,晚上就拜托你和小金了。” “嗯,夫人歇息。” 出了门,红鱼也有些担忧,毕竟这次的对手实力强,还人多。 公子待个人出来,偷偷可以办到 深夜的车马道很安静,一大一小两道身影掠过,守城的吴家人只觉得一阵风扫过。 “刚刚是不是有什么东西过去了” “什么东西你别忘了我们穿的这身盔甲!” “哈哈,也是,这我们吴家!” 更远处。 “盛儿,不比了,大叔比不过你!” “哈哈,杨大叔,你老了!” “唉,比不过杨山,现在连你也比不过。” “大叔,你说得我比杨山弱一样” “那小子这一年来上战场杀了不少人,现在你俩打一架,我还真不知道谁赢!” “可不要因为狗蛋是你亲侄子你就不认账啊大叔,肯定是我赢!” “那真的不好说哦” 杨志的语气里有些肯定,长盛也有些不服输,嘿嘿要不要让杨大叔见识见识自己的身法呢 “大叔,你抓紧我的肩膀!” 杨志狐疑地抓着,一时间不明白长盛打什么主意。 “杨大叔,你可抓紧哦” 杨志正要说话,长盛突然启动,所有要说的话都被风灌回了嘴里,杨志只好死死闭着嘴巴。 原本寒苦人家子,误入幽冥踏仙途。几经磨难终有得,踏波追月逍遥客! 到了天水城客栈,天还未亮。 现在的杨志已经喝了好几杯茶了,茶壶不大,这已经是红鱼提进来的第二壶茶。 这杨师父好生奇怪,只顾喝茶不说话,这是对我有意见 怎地脸还有些白呢 想不通武道宗师怎么会如此,红鱼摇摇头出去了。 “公子,杨师父是不是不喜欢我啊” “瞎想!路上我就对师父说了,他很喜欢你的。” “那他怎么一句话都不对我说” “嗯” “杨师父只顾着喝茶了,我都提进去两壶了,可能还要第三壶。对了,我看杨师父面色发白,莫不是武学修行出了问题” “哦” 这下倒是惊到长盛了。 杨大叔这个境界的武学宗师,修行出问题可不是小事,修武修道都有走火入魔一说,不行,得去看看。 正要开门,杨志急匆匆开门。 “师父,你修行没问题” “能有什么问题你让开!” “师父,那你怎么脸有些白老金就在这里,师父若是有什么问题可以找他看看。” “我叫你让开!” “师父” “别喊我师父!” 杨志夺门而去,往茅房赶去。 哦,原来是这样。 红鱼又提着一壶茶进来。 “公子,杨师父呢” “师父吃坏肚子,上茅房去了!” “哦,原来是这样。还是修道好,不容易吃坏肚子!” “嗯,你去修炼,我回来了,你不用看外面,有事我会叫你。” 长盛坐在客栈顶楼的飞角上,总结着自己这几天的事。 一,就是看书太少,那些杂书,普世道理,看了不少,可关于修行的书,关于这个世界宫廷门阀的书籍也太少了,不过规矩这东西,在凡界不是很重要,有实力就好。 二,凡界的生灵也很奇妙,已经发现不止一种凡界的虫子可以干掉修行者,所以仙界只会更加危险,得做好万全准备。 三,这些人是怎么回事好歹也是筑基的人,灵力比不上自己就算了,连速度和灵识都比不过我这是什么情况这一点也是需要弄清楚的。 可惜,在凡界,能在修行上指点自己的人太少。 四,这次杀人,充分感受到修行者之间战斗的残酷,哪怕对方只有一点优势,可若你翻不过来,就只能活活挨打。 所以,攻击手段要有,最好是远中近的手段都要有,可惜自己还不是筑基期,《紫云法》和《浩渺罗烟步》都修炼到了当前境界的瓶颈,如不是自己特殊,暂时还不能修炼这两部功法。 如果攻击打不到别人,那一定能过要有逃命的本事,逃命不仅仅是速度,也要考许多躲藏的技巧,这些,自己还是一无所知,只能凭自身灵气充实为所欲为。 嗯,大概就是这样。 杨志现在已经恢复了前辈高手的姿态,稳稳地坐着,不再喝茶,看着红鱼,眼里满意至极,遂而看向长盛。 “长盛,我见你气色不错,似乎杀人已经习惯了” “大叔,我已经杀了不少了,最开始,还是我落水起来后,杀了那洞里的王栋,一直到后来,妖怪也打过一些。” “江湖就是这样,有时候没有对错,只有立场,你们走着修仙路,可能更残酷,我有时候看着羡慕,可有时候也不羡慕。以后你要是真的上了天,要记得,人这一辈子,不要怕,不要悔。走上这条路,你不争取,别人就要杀你,你可不要老想着做人留一线,书上的道理,也是分人的,你自小善良懂事,这些日子也煎熬” “还是有一些,有的是有生死大仇,不得不杀,可有的,他们有罪,可我觉得好像轮不到我来杀!” “你这就又不对了,你是修行者,在凡界都没有生杀予夺的强者信念,到了仙界如何立足不是叫你滥杀无辜霸道蛮横,而是要有一颗强者的心,强者对己、对人,都有不同的要求。” “无数修行者,争道长生,不必太过善良,不必太过犹豫,即便你现在年纪还小,你也要明白,你应该有一颗无敌之心,不是输不起,不是不能输,而是于己无敌,百折不挠!” “等你修为高了,配上你无敌之心,那、那一天杨大叔已经看不到了。” “那我争取早日无敌!” 关于杀人,长盛心里每次都有一些想法,可仙界的本质,那是丛林法则,那是强者说了算,不再纠结了! 第九十三章 再临镇西 追击吴用 “山儿对我说过,你们修行,其实也如我们武道内家修炼,你年纪还小,只是所修的气不同,这一路上要吃掉无数修行资源,你无门无派一人,你的师兄们都在军中,可有好好想过怎么提升管自己” “大叔,修行之路,提升自己实力才是正道,靠外物终不长久。我也想找些材料,可这凡界,修行者能用的材料不好找。” “你说的也有道理,不过修行者都有,修行材料会难找吗横斗观那些神仙,几百人不修行啦用材料辅助,也是提升,总比你闷头修炼要好” 杨志想了想,又试探着说道:“要不你为皇家做事,如此一来,有皇家相助,搜集材料会容易很多。你可别误会,虽然我这辈子如此做事,但只是觉得你需要这些,你若不想,就算了。” 对啊,这次那些道士直接攻打吴家老巢,会不会找到许多材料 筑基期三十来人,未筑基的四十人左右,云岭郡十万大山绵延无边际,天武太祖皇帝在云岭郡立了界碑,那是在云岭郡深处,事实上,立不立这块石头,也没人在大山之中冲出来和云岭郡抢地盘。 吴家搜寻整个云岭,是利用修士远超常人的脚程,连靠近巴陵郡的地方都被他们搜刮,那这材料会放在哪里 起初,长盛也认为,本家县那些周边,没有灵草,是草木开智启灵的排斥天性使然,可有了老金被抓的经历,他相信吴家一定还有秘密据点,毕竟掌控云岭几百年了! “大叔,我想起一些事,可能要回镇西城看看,你要不要去” “这镇西城作为云岭郡城,我几次都是路过,以后回白水养老,再好好看看。你若是需要我出力,直说就是,若是不用,我就带着杨翠妹子他们先去京城,你事情办完了在追上来,或者到城东的京卫大营找我。” “那这样,老金和大叔你们一路,我带红鱼和我一起回去就好。” “那好,有修行者压阵,我就不用担心了。” 二人商议了一阵到京城的事宜,又队家里交代妥当,这才带上红鱼往镇西城赶去。 “公子真是厉害,在水里的速度也能和我一样快。” “我是让着你的,我还没认真呢!” “那要不要和红鱼比比” “不用了,我怕你上岸的时候也吃坏肚子。” 红鱼一阵思索,这啥意思公子修为越来越高,说话都让人听不懂了。 “那要是发现了吴家藏起来的材料,公子收不收” “当然,这次回去就是看看能否发现,若是宝婵在就好了,大嘴一张,有多少装多少,走的时候也不知道吐一点灵石出来,这下你的修行速度要慢下了。” “嘻嘻,公子那古怪的气海都不急,红鱼也不急呢!要是到了仙界,我们肯定不能过这种安生的日子,修行不就是为了安生吗” “随得你,说不定我哪天又撞大运,捡到一个灵石矿脉,一天就把你喂到天上去。” 二人在水里逆流而上,这湘江发源于镇西城外五十里的石观县大山里,走水路可以让二人速度最快。 “你快帮我想想吴家会把东西藏在什么地方,我也是出了力的,可不想全便宜太子。” “公子有些变了呢,不过这是好事。” 即便逆流而上,速度也很快,不到半个时辰,二人就赶到了郡城。 夜晚的郡城万家灯火透亮,尤其是主干街道勾勒出大致的六横六纵,镇西城的夜晚很有观味。 “公子,怎么就郡守府和松涛学院漆黑一片” 二人站在苍龙雪山的半山腰,整个镇西城的轮廓尽收眼底。 “恐怕吴家的人已经逃回来了,你还记得前几天晚上郡守府也是灯火通明吗” “朝廷的人想要吃下郡守府恐怕不容易,那后花园实在古怪。” “走,去看看!” 二人穿了夜行衣,纵跃着向郡守府靠近。 “怎会如此这吴家后院就如此诡异” “殿下,此时攻不得退不得,还得尽快拿个主意啊!” “我再想想。” 在郡守府大门正对面的建筑里,一大群朝廷人马拱卫着中间的宅子,太子和赤真道长等人皆在此地,堂下气氛肃穆。 “赤阳师弟,刚刚那吴用老儿带人突破防线的时候,你可有看清他们的走位路线” “师兄,没太看清,不过这种江湖阵法不是要害,关键是那花园里山石有异,竟能隔绝大家灵识,且坚硬无比,这吴家真是找了好一个龟壳,实在不行,调离百姓,火攻如何” 太子在主位并不表示,堂下的几位道长你一言我一语在商量着对策。 “可惜啊,若是白天的时候我们试探攻击一波,也就发现了,这下吴用那些人回来,想要平安拿下就难了。” “这次主要是我在路上折损太多,不然到时可以试着带人强攻。” 赤真道长几人在堂下商议半天,也没有一个比较好的办法。 “殿下,要不要派人再去请一下长盛道友” “各位叔伯,承泽拉不下这个脸,我们将近两百人都没办法,我如何向小神仙开这个口且,小神仙临走之时并未说明去了哪里,派人出去,也是无用。” “这” 赤真还以为杨志私下里和太子说了去处,没想到,这没说,此时真是为难了。 长盛在屋顶看着地下纠结的众人,对红鱼眨眨眼,两人悄悄退出去。 “公子,为何我们一定要来偷听” “各位道长可能携带了宝贝,我这灵觉不太管用。” 长盛摸了摸鼻子,一向无往不利的灵觉查探,失灵了。 “看来朝廷的人是错过了白天的好机会。” “嗯,是错过了,也不知道那吴用他们是去了哪里,我们等了一天时间,按理说他们再受伤,也应该早上就到了郡守府。” 空气突然一静,二人对视。 “公子,很可能他们先去了秘密据点、或者藏宝之地,疗伤了再回来。” “除了吴用,其他几人几乎没有伤势,不该耽搁如此长时间。” “红鱼,你觉得这些人,会不会是故意回来吸引朝廷注意的然后在趁机转移吴家的凡人子弟,或者修为不高的族人,亦或者,转移金银钱财” 那些道长只说吴用那些人回来了,但之前受伤比较多的那一群人呢 对了,没看见那老是挨骂的玉阳小道长。 “红鱼,我们去找人。” 二人偷偷摸摸顺着郡守府查探,长盛感应全开。 一直到二人顺着后花园,查到了松涛学府范围内,看江边一脸苦相的玉阳,长盛差点笑出声。 “今天师兄骂我、师父骂我、师伯骂我、那个小神仙吓我” “不对,那小神仙是帮我们包围那吴家的人,所以是师兄骂我、师父骂我、师伯骂我,那小神仙绕过我。” “也不对,当时他太强,还是吓到我了。所以应该是” “小道长,所以应该是什么” “啊应该是、小神仙” 长盛笑着点点头,心想要是宝婵在这里,这俩人准能玩到一块儿去。 “太好了,小神仙你来了,那师伯他们就有帮手了。” 你好歹问我为何来此先!我说了要帮你们了吗 “咳咳,那个,我听赤真道长说,你敛息术了得,身法也好,一直是负责查探,那昨夜攻击赤真道长后,那一群受伤的人,你有没有见到” 玉阳愣愣的看着长盛的身后,一直没回答。 长盛向后看去,玉阳才结结巴巴说道:“这这这是鱼妖吗我、我可不可以摸摸” 红鱼眉头轻轻一皱,这道长莫不是个傻子 长盛眉毛一掀:“可以!” 真是的,公子怎么这样,这外人哪能如此 不过还是定定站在原地,平静地看着玉阳。 他慢慢走过去,有些激动,右手伸出食指和中指,正要摸到红鱼的额头,突然停下转身问到:“小神仙,你刚刚问什么” “我问你吴家回来了多少人!” “就是吴用他们四个,其他人没见到!” 玉阳收了收有些局促地站在长盛面前,他本来比长盛高一头,现在却乖乖地站着,老实回答问题。 “赤阳道长他们什么时候开始守在这里的” “遇到小神仙那晚,师父他们就到这里了,只是没料到吴家空虚,这才没敢轻举妄动!” “之后吴家一直无修行者进出直到吴用他们出现” “对!一个人都没进出。” 玉阳回答得无比肯定。 自己速度再快,也不可能完全躲过筑基修士施放灵力的速度快,若是被人分散开围攻,那自己就很危险,可那些人躲哪里去了呢 “那好,你去叫你师父他们小心防备,我来的事,你要保密!” “啊小神仙来了,师父他们就轻松多了,为何要保密” 长盛故作神秘到:“因为我在查探那些受伤未归的吴家弟子,我要一打十三!” 眼睛一亮,玉阳赶紧答道:“好好好,小神仙肯定能包围他们!” 黑着脸走两步,长盛顿住问到:“你是如何一眼看出她鱼妖的身份” “啊这个嘛,我张开眼就看到了啊,小神仙你可不可以也帮我捉一个鱼妖,我要把它养着陪我玩,师兄师傅对我都可凶了” 这话痨,不能给他发挥的机会,长盛赶紧带着红鱼离开。 “公子,若那些人埋伏起来,十几人对上两百人,作用不大,若是受伤就不来了,那又不会是吴家人的风格,会不会还有那黑蛊虫” 长盛眉头一掀,这倒是真有可能,不过吃了大亏,朝廷的人还敢在这里堵着,那说明一应物事准备妥当了,这道理那十几人不会想不到的。 “不知道,你在这里躲着,我再去郡守府看看!” “公子小心。” 三百多丈的灵觉感应范围,郡守府前堂没有异常,为防出错,他特意集中灵觉,感应着地面下三丈左右的位置,这个妙用,是在仙人洞二林遭难时发现的。 如今他收敛气息,躲藏着查探,府里府外的人还真发现不了他。 郡守府后花园就在眼前,长盛顿了顿,贴着各个假山开始查探。 “老祖宗,那些黑巫真的发现我们了” “发现了,回来的时候撞见他们正围攻吴辰他们,我们加入杀退了一波,不过迟早还会再找来的,无尘他们身上没了黑蛊,我叫他们原路返回。” “还好族里一直谨小慎微,这次大不了一死,反正我吴家火种不灭!” 有一人说道:“老祖宗,要不我们就彻底放开跟李家干一场” “胡闹,我吴家屹立云岭这些年,全靠云岭百姓支持,若是百姓死伤严重知道真相,以后家族子弟还要不要活了” “可就我们这些人,怎么逃得出去” “造反而已,他李家做得,我吴家做不得不过一死,我们和他拼了。” “你这猪脑壳,我们拼光了,族人们造反能成吗还不如先逃出去,再做打算,只要我们不死,李家就不敢滥杀我族人!” 吴用嘴角翘起,恨声道:“逃,我们为什么要逃最迟不过今晚,就会有一场好戏!” 人都没几个了,这么嚣张 长盛看着前面黑黢黢的宅子,皱眉不已,也许是准备鱼死网破,吴家的人根本没藏。 没有灯火,地上还有一些道士的的尸体,随意躺着,倒是不多,看来代价还是不小,朝廷的人应该是被唬住了。 宅子大堂里站着二十多人,长盛摸近些感应。 我就说嘛,这吴家的力量不会被老金完全摸透,不过黑巫是什么东西 堂里的人偶尔交代几句,不过长盛并未听到那些灵材藏在何处,里面的气氛很沉默。 此时郡守府外有火光,似乎有不少人在吵闹。 “好戏来了!” 吴用就这么说一句,并不动作,此时赶紧向外赶去。 赶到的时候,郡守府大门外已经横七竖八躺了不少卫军将士和道观弟子,不过倒是都活着。 一群乌泱泱的人正在对着道观的人大声吼着什么,不过朝廷好半天都无人上前。 这就是黑巫长盛打算藏起来先看看。 “这位头人,这位是当今太子,你们有何话要说,可不可以推举一位懂官话的人出来云岭方言也可以。” 这些人都是用兽皮做衣服,男人女人小孩老人都有,身上都画着神秘的黑色刺青,正愤怒地对着朝廷一方喷口水,不过话多无用,没人听得懂。 一位壮硕老者挥了挥手里的牛角,激动的黑巫一静,一个少女捧着一个盒子出来,赤真道长越众而出,站在前方。 那少女叽哩哇啦对着赤真道长一阵言语,脸色愤恨,把盒子打开递给他。 长盛凝神感应,一个血檀盒子里静静地趴着一只黑蛊,不过这黑蛊很大,比长盛见过那些要打五倍以上,一些各色丝线在黑蛊身上缠着,也不知起什么作用。 赤真道长接过盒子,看到黑蛊那一瞬间,手狠狠一抖,里面的黑蛊顿时掉了出来,他眼疾手快赶紧用盒子接住,对面的黑巫一阵吵闹,听语气,好像是在骂人。 回头看一眼观里的几位师弟,赤真道长温声到:“各位不要紧张,我见过此物,可我真的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 摇摇头,赤真道长把盒子递还给少女。 见他摇头,黑巫们举起手里的各色武器,呜呀呀地大叫,似乎赤真道长的举动是对他们极大的冒犯。 有人开始吹响骨笛,空中飘着一些黑虫,围在朝廷人马四周,见人就咬,中这即刻倒地,无性命之危。 “欺人太甚!众弟子出手!” 见外围人手大量倒地不起,道观有个老道顿时出声,一时间刀光剑影,各色灵气对着黑巫打了过去。 长盛眼睛一眯,这些黑巫伸手好敏捷,道士们一出手几乎全部落空,这些人快速散开,有些人吹骨笛,有些人拍打腰间的小鼓,天边似乎飞来一团黑云,‘嗡嗡’的空气震鸣,赤真脸色大变。 “准备火油火磷,护住全身!” 上次吃了大亏,这次长了记性,道士们人成阵,瞬间组队完毕,把太子护在中间。 见黑云飞进,众人打出灵气,喷散火磷,空中一阵爆燃,许多飞虫洒落在地,大家都在挥舞灵气打开坠落的虫子。 各种声音更加尖锐,无数的毒虫在地下冒出,甚至远处江水里的水蛇都上岸赶来,长盛吓一跳,这仙凡之战,黑巫才四五十人,可看起来,修行者更狼狈。 远处阻拦百姓观望的卫军将士不受攻击,可近处的众人纷纷倒地,大家都打出了火气,下死手。 黑巫不断有吹奏的人受伤,终究还是人数更多的朝廷力量站稳阵脚。 “哈哈哈,多谢各位朝廷好汉替我吴家挡灾,再次谢过啦!散!” 吴用带人冲出,一声令下,后面几人扬手一挥,无数黑蛊嗡嗡飞出,黑巫见到黑蛊,士气大涨,大声呼叫。 朝廷的人则是齐齐后退,凝练干固的火油被灵气震碎抛洒,一道冲天而起的厚实火墙把黑巫黑蛊一起困住。 吴家众人趁两方混乱不可开交,便往外赶,手里动作不停,所过之处,不管是凡人将士还是修道者,倒地的人尽皆被杀。 赤真就要追击,被玉阳拉住,赤阳道长赶紧出声招呼。 “师兄不要慌,他们逃不了,先收拾眼前这群蛮人!可恨!” 火墙里的黑巫们不再像先前那么仇恨,反而是人人身上趴着一些黑蛊,很高兴。 收拢着死者的尸体,丢进火墙。并不再继续召唤毒虫攻击,人人脱下兽皮,用水壶倒水淋湿,很快拼凑起一块长七八米、宽一米多的兽皮,有人按住一端,一端系上重物往外一抛,下压的气流和打湿的兽皮把火墙压出一条火海通道,剩下的二十几人赤裸着身体,如灵猴般飞速通过,转眼消失在另一头。 长盛叹息一声,几个起落,顺着吴用他们突围的方向追去。 第九十四章 贤王现身 吴家秘地 突围的吴家修士往雪山脚下跑,这是里山林最近的地方。 只要跑进大山,林木遮挡、河流阻隔,朝廷再想抓到他们就难了。 天空接连炸开七朵红色的焰火,躲藏的红鱼立马会意。 “大家加把劲,进了山林我们就安全了!” 刚刚杀得过瘾,一走一过之间,朝廷起码有五十人丧命,即便我如丧家之犬,也要让你掉下肉来,拼命往前赶。 “此路不通!” 当头的吴用骤然停住,后面的吴家修士死死盯着来人。 “贤王好!好得很!” 一人挡在路前,背着左手,右手抓着一个雷球,电弧游走,劈啪作响。 “当然好,过了今夜,你吴家就化为灰飞了!本王也是有几分开心!” 吴用狡猾的双眼在不停打量着贤王的身后,背后的右手在不断打着手势,后面的人弓起身子。 “皆说贤王和皇帝不和,看来皆是传言呐!” “我和皇兄是亲兄弟,皇位都是我李家的,何来不和” “别装了,这些年和我吴家假面相迎,你可舒服了” 贤王正待开口,吴用大手往前一压:“冲!冲过去,十万大山任我吴家纵横!” 以吴用为箭头,吴家人呈箭头进攻阵势。 见吴家选择冲锋,贤王微微皱眉:“哦吓不住吗” 话语之间,他身后的地面之下冲出七人,统一的玄衣黑甲,鬼脸覆面,按着长刀刀柄,冷酷地看着迎面而来的敌人。 “尽量多杀些,不要让皇兄看笑话!” 待吴用还距三丈,贤王随意把雷球往前一甩。顿时化为一个碗状光罩,碗口压住前进的箭头,后面七人齐齐向前奔去,动作如出一辙。 几人扎进人堆,抽刀,挥刀,旋转着碾过吴家弟子,转眼间地上已经躺了七八人。 长盛不敢靠近,那雷球给他一种心惊肉跳的感觉,那贤王九旒冕,龙滚青衣,云纹龙靴,相貌堂堂,自有一股帝王威仪,给人一种坚不可摧之感。 还好,众人的战斗在他感应的边缘,这样的近距离战斗,用术法攻击远不如把灵气灌入刀剑劈砍来得实在。 “老祖宗,怎么办” “你们退开!” 吴用大吼,右脚狠狠在地上一跺,整个人凌空旋转,双手持刀向前,如一个陀螺直接撞在碗底,光罩猛一颤抖,居然挡了下来。 “吴太,该你了!” 吴用嘴角溢血,退入后方阵中,又一人直接撞来。 光罩消失,那人脑浆四散,无力地坠落。 贤王微微叹息,心疼着消失的光罩,低声喝到:“第二队!” 身后冒出十四人,吴用大惊,那七人此刻结为阵势守望相助,旋转着在家族弟子里四处碾压,每次出刀,定有人受伤,若再来十四人,恐怕顷刻间就分隔开众人。 “不计代价,锋矢进攻!” 吴家子弟分出几人纠缠那七人,其余人在后面站成一条线,齐齐一震,对着贤王飞扑而去,半空激射的兵刃附着浑厚的灵力。 贤王微微一笑,闪到一旁,身后十四人瞬间从身后抽出小盾,灌注灵力阻挡飞射的兵刃。 若我有那人的灵力,一把石子就结果了你们,吴用心头大恨:“燃血!” 后方众人齐齐一拍心口,脸上涌起一股病态的殷红,瞬息之间,后方的人竟把灵气全部灌入自己身前的人身体内,前面的人眼睛爆红,直接双掌向前一推,巨大的气浪直接把结阵防御的对方吹散开,盾牌‘砰砰’爆碎,那些玄衣人纷纷吐血,鬼面下的眼睛瞪得老大,错估了吴家修士的攻击威力。 见前方拦路石已经荡开,吴用捡起一柄长刀,向前用力一挥:“冲!” 还坐在地上回气的玄衣人一点也不阻拦,纷纷向两边弹开,吴家的人转眼间冲进森林。 贤王看着他们逃去的背影,微微一笑:“这次估算失误,没想到他们还有如此实力,走,剩下的交给我那侄儿,让他捞点肉。” 一行人快速消失。 长盛见贤王也走了,直接追了上去。 吴家的人逃了一阵,猛然顿住:“贤王都来了,李家怎地会轻易放我们逃走有诈!快,改变路线,任何人半年内不要再回老寨!” 身后的人居然还有二十来人,不过几乎人人带伤,有的人显然时日不多了。 “现在才知道,是不是太晚了些” 两边突然冒出来几人,直接留火油飞洒,转眼间就是一片火海。 吴家的人应变极快,受伤最重的弟子立马上前,轻伤的退到中间,联手挥出灵气,炸开土石草木,用灵气齐齐发力一推,压灭一片。 不过,此间惨叫不断传来,逃出的人只有八个了。 “走,这次太分散了,吴家命不该绝。” 长盛这一路见识了几次埋伏,突然有些佩服,这两拨人,一方一击即中,获得战果绝不贪恋,有着浓浓的战争风格,占到便宜就走,钝刀割肉。 一方拼死出逃,关键时刻决绝果断,该死就死!若给吴家一些时间积累,恐怕天武国真要易主。 如果自己以后面对围剿,千万要十二个狠辣,十二个当心! 追了一阵,前面的人已经慢了下来,没过多久,开始出现抽泣声。 “哭什么哭,孬种!” “我” “哼,这次大难不死,日后定要杀光李家人。” 此时吴用已经大口喘气,大家的灵气都不多了,刚刚又死了两个。 “别吵了,任谁也想不到李家那两兄弟会联手,这次我们分散各处养伤,哪怕是死,也要死在外面!半年后再去老寨,在此之前,谁敢提前去,可别怪我不讲情面!” “是,老祖宗!” “可寨里的族人们真的安全吗” “对啊老祖宗,若是刚刚那些人跟踪我们,恐怕” 大家都明白,若是选择跟踪,然后报信,大军直接攻打,那结果,自不必多说。 “哼,那是他们不敢!若给我等恢复灵气,死的就是他们。老寨应该是安全的。” “一个云岭养不下吴家这么多人,不过,走了这条路,你们也别怪谁,要怪就怪,自己修为不够!他李家想代代飞升,天下万民,不过是他们的供养者” 突然间,留人分散而逃。 “我这是暴露了” 长盛看着前面散开逃命的众人,正要追上去的他立马又停住,那人伤势严重,现在停下了。 “公子,如何了” “剩下的人四散而逃,前面有一人停下了,走,我们慢慢摸上去。小心些,刚刚他们似乎是察觉到我靠近了。” 这人胸口被灵气炸烂了一大块,左手无理地垂着,正在一块山间大石上无声地哭泣。 胡乱地在随身的布袋里翻找药材,胡乱地往伤口抹去,可是一松开手,就掉了,他无法为自己上药。 “好可怜,公子,要不要成全他算了” “傻瓜,我还要靠他找到吴家老寨!” 长盛猛然顿住,心虚地回头看一眼红鱼,幸好,只是脸红些。 “老祖宗,我们为什么要修行啊好好活着不好吗” “我才五十岁,我还不想死啊!哪怕让我平凡一生,我也还有二三十年要活啊!” “修行就修行,你为什么要和李家为敌啊天下都是他们家的,我们争到的每一样都是家族弟子流血来的,你们就不心痛吗” 那人如魔怔,此刻四下无人,他把所有对家族的不满都吼了出来。 “我只想娶妻生子,好好的活着,呜呜呜” “我知道你们怎么想,大家都要死了,你们会忍得住不回老寨吗若真的如此,还修个什么他娘的修行我要回去!” 那人发泄完,一边哭着,往山里走去。 长盛眼睛一亮,嘿嘿,有戏! 走着走着,那人无力栽倒。 “救救我,有没有人来救救我我没有杀过一个人,有没有谁救我呀” “老天爷,我还不想死,我愿意还你所有修为,我不想死啊!” “你拿去啊,你救救我啊!”声音沙哑,抽泣着惨嚎,长盛和红鱼此刻都感觉到了这人对生命那份纯粹的眷恋,可惜伤势太重。 “公子,要不救救他”红鱼眼角含泪。 那人真的太惨了,长盛默默看了一阵,低沉到:“救,小心有诈!” 二人小心翼翼靠近,长盛仔细感应了一下,四下无人。 “周围没人,安全!” 本是想让红鱼安心些,话音刚落,她直接冲了出去。 “小姑娘,救救我,求求你救救我!” 或许是还有些生机,或许是骨子里的狠绝。 见到真的有人出现,那人昏暗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决然,这一切,逃不过长盛的眼睛。 “救你可以,我也是个修行者,四处打探灵材不得,你这样子,必是被仇家追杀,吴家的听一位道友说,你们家搜刮了十万大山啊,了不起!” 红鱼红着眼,不解地看向长盛,却是长盛安心的眼神。 “小少爷,救救我” “万一我在救你的时候,你突施暗算,老夫且不是亏了” 低着头,此人眼里的戒备散去,取而代之,是真正的眷恋。 还不等他开口,长盛突然抓住他的胳膊,用力一振,接上了断手,却也震碎了他的气海,给他绑了一根老金的根须在胸口。 “啊!你” “老夫刚刚可是听到你的话了,怎么后悔了” “没、没有。” 此刻已经是凡人一个,他哪里还敢不老实,一日之内几次生死之间游走,不是谁都能扛住,若是一个沙场老兵,也许还好,可是,一个人都没有杀过的吴家子弟,在长盛眼里,还是不够吴家。 “走,带我找到你们的老寨,我只求财,不会杀人!” “前辈可敢保证” “可以。” 这些人杀不杀都可以,自己又不是嗜杀成性的人,见识了吴家这几次战斗,似乎自己的心性都有些触动了。 好好修行不好吗 “可是道友,我现在已经不是修行者,回不去老寨了” 这是何道理 “不是我不愿意,只是一般人到不了那里,我这忧伤在身,过不了水。” 走,你只管带我到地头,剩下的,我自己来。 “地头道友是白水人” “你还真是博学嘛,现在知道我不是李家的人了走!” “吴明多谢道友相救!” 要拜身感谢,可惜伤势不允许他做动作。 经过和杨大叔的一番交谈,长盛打算好了。 机缘要争取,可若是能不动手就可以争取,自然是不动手最好。 就像今晚,捡便宜最好,安全又省力。 若真能好好活着,不论凡人还是修行者,有谁想死呢 歇了好几次,在一个暗河出水口停下。 “前辈,到了!” 眼前的人已经适应了自己身份的变化,不再喊道友。 长盛突然封住他嘴巴,拉到一旁。 另一边的草丛在扰动,不久,鬼鬼祟祟地出来一个人,此人出来,约好了似的,几个方向也出来几人。 “老祖宗,你” 相间的众人都是老脸一红,早先还发誓宁死也要保证老寨的绝密来着。 “哼,老夫就知道你们要忍不住摸回来,果然如此。” 刚刚明明是您老先出来的,还说监督我们 “老祖宗,我等伤势严重,实在无力再逃,若是撞见李家的人。离寨子也不远,我们怕连累老寨,所以,还不如直接回来,风险更小些。” “唉,大家都伤得严重,你说的也对。你们谁还能闭息游过飞泉” 几人都是摇摇头,显然伤太重。 “唉,莫非我等困死此地不成老夫也不行了!” 解开衣衫,众人才看见吴用胸口那炸开的窟窿,里面的脏腑被微弱的灵气包裹着,不然早死了。 一边的长衫疑惑,放开了眼前的人。 “飞泉是什么” 吴明却根本不管他。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哼,还骗我,还骗我” 说着就要崩溃大哭。 “别哭了,飞泉是什么” “前辈,一道从雪山之上流下来得的小瀑布而已,水底水道有些长,才需要闭息进入,这出水口就是入口,要闭息二十息左右。” 此话说完,就像解脱,眼里看着前面的几人,好像一直以来的信念瞬间塌了。 长盛看着耸入云霞的雪山。 原来如此,还以为有什么拦路虎。 “看住他。” “我说几位,我送你们进去如何,二十息,可不短呢!” “你是何人” 几人想挣扎着起身,可是不能够,连吴明带路,都可以赶到前面,现在这几人有多少灵力,可想而知,伤势未医治,到了此地再放松心神,真的只能在地上挣扎了。 “罢了罢了,道友知道这些,不带我们,我们也没办法,若是能活一命,我等毫无怨言。” 这老鬼倒是放得下,若要是知道我是昨夜那人,这世事也真是无常。 “那好,出来!” 吴明挣扎着走进,见到几人,又是哭又是笑,难言一语。 落下这么个结局,这些年和李家争来争去所为何来啊 长盛和红鱼的水下本事都相当了得,在几人的惊讶中,已经穿过水道。 长盛在水岸旁边找到一根绳子,缓慢地拉动了五下,五,谐音吴。 过了盏茶时间,上方吊下来一个两丈见方的巨大竹兜,几人一起踏上。 又过了两盏茶,竹兜停止上升。 红鱼眼睛渐渐睁大,长盛也赞叹不止。 “吴道友,你们吴家真是找了个好地方啊。” 此间位于雪山之间,是一个巨大的山间谷地,四周冰山雪水顺着山势,流到谷底,谷底一个三丈方圆的漏洞,旁边耸立着巨大的滑轮升降器械,人上来了,驻守的人往回一拉,竹兜就落在平地上。 抬眼望去,班上要杉木、青松成林,雪线下百花青草绵延,在山谷里编织出一副巨大的地毯。牛羊牲畜自在啃食,有人山脚下劳作、有人山崖下打坐修炼,也有凡俗孩童,在教习的监督下哼哈打拳,人间乐土,不过如此。 “此地发现,也是巧然,道友,请。” 真的放下戒备,不得不说这吴家老者待人还真的和善。 “老祖宗” 周围驻守器械的吴家人围拢过来,人人眼含泪光,看着受伤的几人心疼不已。 这吴家也有凡俗弟子,那江底幼儿,是怎么回事 莫非皆是城中百姓家的孩子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那些劳作打坐的人也快速飞奔而来。 见人来得差不多,吴用整了整衣领。 “此次我吴家败了,但香火犹在,此间乐土,不羡人间,以后,我吴家就在此生养。修行之事,全凭自愿,若要出山,出去了,也不要再回来,给家里人一个清净,这次过后,咱不争了!” 吴家近千口人哭成一片,这些话,意味着这里很多人的丈夫、孩子,都回不来了。 “这位道友,是来救我吴家,此后吴家之事,听从道友吩咐即可,这次失败主责在我” “老祖宗不要。” “不要离开我们!” 许多孩童哭倒,大家都明白老者实在交代后事了。 长盛实在想不明白,这老人怎么突然之间开悟了一般,居然说把此地交给自己 “长盛道友,我已知道你身份,不用多心,安心接下便是,若有人坚持修行,劳烦道友替我杀了。那修行灵材,想必是道友目的,就在寨子里。离开之时,劳烦道友,毁了升降器械,我吴家弟子这些年作恶不少,皆是为了一家之利,对不起云岭世代百姓拥戴啊!就让我吴家自绝于世!” 听着这突然地传音,这事情看来对整个吴家打击不小,吴用有些崩溃,这么多人的命运让自己来决定,长盛一时间不知如何答应。 第九十五章 苍茫云海 吴用解惑 “还望道友答应!” 这吴用语气间已经流露出死志。 长盛取出一根药材,不待他反应便给他绑在身上,看起来有些滑稽。 “道友,不至于此,何不把伤养好再说” 吴家和朝廷争斗两百来年,想来,对天武的修行势力和天风的修行势力,都有不少了解,那吴明只根据自己的常用口边话,就能猜出自己是白水人氏,若是吴家愿意,可以为自己提供不少情报。 胸口的伤势,肉眼可见地好转,吴用看着长盛的目光有些复杂,继而一摇头,默默地体会着伤势的恢复。 围观的人开心起来。 其余人等见吴用闭眼疗伤,一些人飞快往回跑,看样子是去翻找合用的药材,一些人则把其他四人搀扶着坐在一边,清理伤口。 见长盛和自家老祖宗关系很好的样子,辈分不够的吴家子弟一时间倒是不敢上前胡乱安排,有几人朝这边看了几眼,欲言又止。 装作没看到,他就站在一边,等待着吴用恢复。 “捡回一命了,多谢道友。” “你既然知晓我身份了,心里不怨恨就算好了。” “道友说笑,我是真心感谢。” 吴用摇摇头,看着远处的雪山,若真的可以不死,再看世上两年光景,也是老来的人极为愿意的。 “想来我吴家得罪道友,是因为那金毛狗,也是天意啊,若不是我们想着搜刮云岭,也不至于落得如此下场,唉!” “那金道友与我有解惑相伴之恩,现在已经是我义弟。有许多事,或许是命里安排,此间说来话长,道友何不找个静室,你我好好相谈” 老者闻言一怔,也对,这道友如此年轻,看来需要在我这了解许多事,李家那边也可,只是皇家,终不如自己现下的情形好说话。 遂开始安排众人。 “你们把他们安排去治伤,我与两位道友要闭关一两天,打理一下伤势,不用惊惶,先前我说的事,是因为我要死了,承蒙道友相救,日后之事,等我出来,再做安排,你们照旧即可。” 说完就带着长盛二人往一边走去,众人赶紧让开通路,不少人高呼着祝老祖宗福寿安康! “吴家子弟之团结,让人动容!” “唉,这些年只顾小家了,走岔了,走岔了啊!” 此人不知活了多少岁月,虽然先前交代后事的话语有些打脸,但毕竟经历了常人难以企及的岁月积淀,心志坚定,沉冷下来,发现吴家际遇也没有到灭顶之灾的时候,那些极端的想法也收了不少。 “这是我平常修炼之地,两位道友请!” 本以为开了门就进去,就行了。 可进去,走了很远,这是一条通往雪山之外的路,有些高低起伏。 “道友莫急,此岔路分上下,上路在云海之上,下路在云海之下,道友愿往何处” “那就云海之上!” 长盛万万想不到,在这凡界人间,居然有如此盛景。 此处露台出岫于雪山,上方旭日金光,普照万丈;下方云海翻涌,远一些的地方云层比较稀薄,隐约可见下方大山林海;平视远望,可见一些模糊的齐头山岳,书里的仙家道场,大概就是如此地般了。 窗外雪风呼啸,静坐于此室,有一种融于天地之感。 “现在伤势恢复,灵气只待时日足够即可恢复,道友有何疑问,尽可言说。” 长盛没有去碰手边的茶,他觉得喝茶有碍于此地天成的自然氛围。 “不如道友安心恢复,我先去露台畅观一番如何” 无用闻言,和蔼一笑:“道友尽管观玩,厌烦了便可进来。” 云岭十万大山,山山相连,绵延无尽;山间多水,激流平缓,无日无息。 自己修炼以来,还是第一次这般心胸开阔。 “公子,我看在此处。” 长盛微微点头,走向露台外缘。 大日金光,照耀云海,水汽蒸腾翻涌,远处的云海如大海潮生,奔涌而来如万马奔腾,到了近处又被依附在山里近面的气流冲散,如此往复不息,长盛感到丹田微微的颤动。 慢慢地,整个气海颤动。 无边的灵气海洋也如碧海生潮,长盛一手扶住栏杆,紧握冰雪,身体止不住的颤抖。 他感觉到自己站在山顶,俯仰之间辽阔长远,又看到自己身后的红鱼目光紧张,也看见远处奔涌的云海潮头,那种诡异的两个视角,又出现了。 睁眼向高处看去,高处越高,青天苍冥,除此之外,别无他物。 记忆里那巨大的自己,并未出现。 长盛在雪山间游荡,见了高山之高,见了云海之多变,体内的《紫云法》和《浩渺罗烟步》自行发动,调动着海量的灵气,在长盛体内不停地运行演练。 他看得到繁复无比的灵气运行路线,但是太多了,看久了,居然额头鼓胀,这是神魂力量不堪重负的表现。 可他舍不得放弃观看,那些路线游鱼戏水,自然而然。 整个人放开栏杆,飘荡起来,看样子就要往云海里走去。 “公子!公子!醒醒!” “公子!” 一声声声音回荡在脑海,四面八方皆是,温柔浸润,长盛沉迷。 陷于这种奇怪境界的长盛终是被一股大力临身震醒。 自己一只脚在空中,已经向前迈步,红鱼正拉着自己另一只脚,而吴用站在门前,正诧异地看着自己。 “我这是怎么了” “红鱼不知,只能公子自行体会!” “过了多久了” “盏茶时间!” 松了口气,又有点失望。 上次找老金的时候,自己也是莫名的与自然共道,只是瞬息一梦,醒来已过半夜。 此次如醉人酣睡,本以为也是半晌,哪知才是盏茶。 “迷了眼了,迷了眼了。耗费大力气开凿这露台,只想着征服天险,独为仙人,却在陋室里自固自碍,耽搁了修行,若非道友开悟,吾不知修行风光,正在此间,长盛道友,可要进屋细细回想” 长盛此时脑海里闪过众多画面,也是不想其他:“好!” 二人进屋,长盛瞬间打碎冒气的茶壶,在迷糊中直接坐下打坐。 吴用走到露台边上,眼里满是激动,平复心情,竟也立马站定闭眼,似乎也是有所得。 屋内屋外,时间犹如静止,画面定格。 闭着眼仔细回想功法路线,长盛觉得,刚刚若红鱼不拉着自己,在那种状态下,也可以在云海里畅游一番,长时间飞行,得化神期才行。 一幅幅天地之景和功法路线的画面交替,他隐隐有所感悟,可是抓不住,只得经历记下,他知道,这是自己神魂不够强大,修为不够深厚。 能记下多少都算数,日后自己定然有用。 “红鱼,过了多久了” “公子,太阳已经落山了。” “吴用呢” “吴用说他观云海有所得,多谢公子启发,明早再来谢过!闭关感悟修行去了。” “对了,公子饿了吗门外有些饭菜,是吴用吩咐人送来的,热着呢。” “拿进来,我真饿了。” 摆好饭菜,二人对坐,吃饭安静无声,偶尔间,长盛还在回想自己白天观想到的一切。 咦气海在缓慢收缩 这什么情况你停止扩张就好了呀,你收缩 你要是缩小了,那小爷筑基期无敌的幻想不就空了 面色变换,咬着筷子死死地盯着气海。 “公子,你怎么了” “哦,没啥,我的气海在缓慢缩小。” “这没有其他感觉吗” “没有,一样的感觉,只是感觉气海内的灵气越来越重,重量和以前是一样的,只是范围更小,才越来越重,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红鱼明白,公子,你会不会是要自然筑基” “自然筑基” “木姐姐说啦,有些奇特的种族不需要服用筑基丹或者有筑基作用的天材地宝,只管自己修炼,就可以筑基成功。只是没听说谁筑基前的气海如公子这般广大!” 想起那无边无际的变态气海,红鱼也吐了吐小舌头,继续扒拉着饭菜。 “不知道,也许!” 越来越凝练的感觉,让长盛觉得自己还真有这样的际遇。 “我感觉公子有些变了呢,就像整个人都笼罩着一层云雾金光,可是仔细看,又什么都没有。” “是吗可能你感觉的是对的。” 他并没有隐瞒,红鱼感觉的景象,和自己经历的很像。 “现在天黑了,明早日出前,你可以去露台观想,也许你也会有收获。” “那我现在就去” 红鱼俏皮眨眼,长盛这变化,她也很羡慕的,那吴用都有所得,自己这么聪明的,也会有的 长盛大笑,这也太功利了。 “吃饭吃饭!” 二人这样对坐吃饭,还是第一次,一时间画面静美。 “公子,要不今晚我们看星星” “看星星还看月亮呢我,只要你不怕冷,我就陪你看!” 这里可不比平地上,雪山茫茫,温度很低,风很大,即便红鱼是水族,此地水汽丰沛,她也未必顶得住。 “那好呀,今晚公子就陪我看月亮!” 二人用了餐,招来冰雪化为水流,把餐具收拾停当,这才去了露台边。 今夜恰巧无风,云海消失不见,天上的星月如洗,似在近前。 二人背靠这坐在栏杆上,灵力傍身,自然不会摔下去。 “公子,仙界的星星和月亮和凡界的一样吗” “月亮是一样的,星星不一样” “公子怎么知道” “木瞳说的呀,她从仙界下来,应该是真的。” 月儿高挂,星儿环绕,两人随意说着话。 “夫人最近老是对我说,公子再过两年就可以定亲了。” “两年两年我才十三岁!” “夫人说在你们老家,十四五岁的男女就该成亲了,一是要增加劳动力,而是年纪大了,未成亲的男女都会被村里说闲话。” “娘亲知道我要修行,不会如此安排的。” “那为何夫人老是对红鱼说这个呢” “嘿嘿,说不定娘亲看我们家红鱼长得漂亮,想让你做她儿媳妇呢你想想,娘亲可对其他人说过” 红鱼闹了个大红脸,关键是公子还说的那么认真。 夫人以前好像也对木姐姐和宝婵妹妹她们说过呢。 我才不要做公子的新娘子,跟着公子就好了。 此时红鱼自己想着自己的,长盛体内的气海在快速缩小,二人一时无言,看着天上的星斗入迷了。 过了很久,红鱼才注意到公子好久没说话了。 有些慵懒到:“公子,你睡着了吗” “红鱼,你看看我这是什么情况” 长盛的声音有些激动,有些奇怪! “啊又看” 这上次自己啥秘密都没看到,好吃亏呢! 二人跳下栏杆,长盛对着她认真点头,自己盘腿坐下。 红鱼见状只得一只手抚摸着他的百会穴,闭眼感应。 只见长盛无边的气海已经消失无踪,所有的灵气被压缩成一个鸡蛋大小的青红色浑圆珠子。 我的天哪,如此多的灵气压缩成这么一颗珠子,得多么坚固 珠子最里面包裹着一颗珠子,里面的珠子不时散发出一些黑气,被包裹的珠子吸收同化。 “公子,你该不会是和我一样” “你才是妖怪,我可是人族,人族懂吗” 长盛也很俏皮的。 “那公子怎会结丹” 红鱼一时间还是很震惊,上次她居然没察觉到那颗黑色的珠子。 “结什么丹啊我这明明是灵气珠子,对了,里面那颗是一位前辈送我的,说可以让我跑得更快呢。” 翼云子姐姐这称呼,还不知道现在的她会不会反感 “我知道公子和常人不一样,但是没想到公子如此奇特!” 奇特你用奇特来形容我是啥意思真的奇特 “那公子可有感觉” “感觉自己奇特吗没有,我倒是感觉自己真的要筑基了,只是感觉,具体什么时候,我说不上来。” 断开心神联系,红鱼看着长盛充满惊奇。 “嗯,咳,虽然我也很好看,你也不用这样一直盯着看你那眼光是什么意思” 红鱼认真道:“或许公子和一般的人族修行者不一样。” 至于真的这么认真的吗 看着红鱼那眼神,长盛不由地想着,自己是不是真的不一样,想着想着,似乎字真的不一样。 我明明修的事水行功法,可那红色的灵气是什么 怎么幽冥前辈那黑色的灵气,会被自己的灵气轻易同化 别人的都是池水、湖水、海水,反正就是水,可我的为什么是珠子 天亮了,可惜的是日出并不在山的这一边。 红鱼看着远处再次生成的潮涌,并无感觉,有些泄气。 “机缘嘛,不是固定的,你不要气馁!” “可总是感觉公子更厉害了,我怕以后修行,跟不上了。” 二人说话间,更远出响起了声音。 “道友,道友可是醒了” 这老者,你没见我们正说话嘛,直接喊就是,我当然醒了。 “看了一晚上的月亮,没睡呢!” 吴用整个人都不一样了,不仅灵气全恢复了,整个人看起来居然有一种年轻了许多的感觉,褶皱的脸庞面皮,如今抻展了许多。 “看来你昨天收获不小。” “哈哈,还是道友到来,我才有这个运气。” “对了道友,我已经让人把那些修行的灵材整理过了,修行者能用的,确实不多,只有十来株灵草,可做炼丹之用。道友皆可带走。” “这么少” 长盛这下真的有些奇怪,当初自己在那山魈洞府,可就破坏了不少灵草。 “修行可用之物,哪有那么容易找到不然偌大的天武国,李家怎会只供养了几百修道士我云岭山野之物颇多,不过也是百来人的修行规模而已。” 那倒也是,若真是多,那些山野道观佛寺的高人,恐怕就更多了,所谓老神仙,就是太少。 “也是,我们修行,也不死那么容易。” “是极,对了道友,昨日偶有所得匆忙离去,今日道友有何疑问,咱尽管畅谈。” 三人进了屋,长盛先酝酿了一下,开始从什么问起呢想着江底那些死去的婴儿,便开口道:“吴道友,我见吴家修行之人不少,凡俗子弟也聪明,那郡守府江底的婴儿是做何用” “此事说来惭愧,族里有人走偏了路。之前我吴家有一神奇白玉,可检测修行天赋,只要可修行之人,无论老幼,只要抓着白玉,白玉闪光,便可检测出此人能否修行。族里有人用这个办法在城中周边劫掠孩童,此事,说来惭愧,我已安排族人出山,真正为云岭百姓出一份力,我吴家造的孽,我吴家来还。” 吴用并未深说,但长盛明白了。 和老金说的相差不大,相差的地方,自己已经明白。 “那黑巫是什么黑蛊和他们是什么关系” “黑巫是我云岭很多年前盘踞的僰人后代,为躲避杀害逃到了云岭深处,如今他们不修行,只靠饲养培育蛊虫,在大山深处威慑力不小,他们离这里很远,黑蛊是他们的圣物。” 僰人遗族 心里一震,那这些族人可有修行功法靠什么在大山里立足 如果有,那功法和风林火山有何不同 “哦僰人族我有些感兴趣,若道友有空,不如和我去僰人族地盘逛逛” “道友也是白水人氏,知道僰人族也不奇怪,我已伤愈,随时可往!” 接下来,长盛问了许多心中疑惑,对天武,和周边的修行势力,大概了解了一些。 至于吴家的将来,经过此次,老者已经彻底看开了。 第九十六章 十万人祭 剑心失手 继续交谈,长盛才知道僰人遗族可不止白水一支。 在云岭深处,还有三支僰人存在,黑巫算一族,有傍身之长,在大山里不断迁徙,并无固定居所,明面上,这些年早已与其他两支不再往来。 另外两支,一支称作白族,可能是常年居住地域的关系,这一支僰人族无论男女,皮肤白腻。一支称为坡族,不会修行,纯粹的山民农人,在大山深处开垦梯田,这些年人口繁衍反而是最旺盛的。 这些人都是古人族分支,至于古人族为何会在凡界有后裔,这就不是长盛能明白的事了。 这风林火山几部功法,吴家看了两百年,除了琢磨出一点简单的驱使蛇虫之法,其他别无建树,白水的僰人族传承至今,也无人能够御灵。 这是差了什么呢 如果木瞳当初没感应错,勾星武是在和蛮牛打架之后,才可以修炼,勉勉强强可以吸纳少许灵气,却无法释放出来。 那若是天明需要修炼,又会要什么样的条件 这几本书别有一番神异,和仙界普而广之的修行之道并不相同。 元神肉身相合历劫成仙之道,无敌肉身成圣之道,其中前者是仙界修行的绝对主流,修肉身之道修士,多为得天独厚的妖族,人族修行者极少。 元神之道,肉身和元神都重视,只是主修元神,修为提上来,再把肉身强度提升,契合元神合一,之后渡劫成仙。 肉身成圣之道,是主修肉身,肉身强悍无比之后,提升元神,让元神契合肉身合一,渡劫成仙。 正常来讲,这两道修行者都不会让肉身和元神相差太多。 两者看似皆要相合,可次序差异带来的修行差异,真真是天地之别。 可最终结果,皆是通往长生,可以说殊途同归。 其他修咒术、预言术、卜术、巫术、御灵术的修士也有,有人可以同时修炼几个体系,但小道难以成仙,所需时间不少,成仙之后威力不详,有的能飞仙杀金仙,有的会成仙后就走到大道尽头;且要面对的天劫更是诡异无比,渡劫之人往往无法尽量准备,往往触之就化为飞灰,更是一个大门槛,小道成仙极难。 然而只是成仙,还远远不够长生一说。 想要看高处的风景,是因为看过了低处的风景。 这风林火山兼具众多小道,还有凡界主流的武道,可偏偏没有元神之道和肉身之道,这是不是某种巧合 再或者,有没有人,能把肉身和神魂从一开始就修炼得二者互相契合 我这是异想天开了,只要是血肉生灵,天生就不可能二者平衡相契合,总有偏重。 唉,不想了,木瞳说这些实在令人想不通。 “敢问道友,寻那僰人族,所谓何事” “不瞒道友,我对那僰人族修行功法很感兴趣,想要一观。” “原来如此!道友,我吴家在外还藏匿了一些黑蛊,想来那些黑巫迟早会寻到,事不宜迟,不如我们先行一步,布置下来,守株待兔如何” “如此,那就再好不过了。” 这黑蛊是黑巫最近几十年培养出来的蛊虫,在湿热险恶的云岭深处,黑巫可以用它们驱赶猛兽、打杀仇敌部落,这些年白族繁衍强盛,和黑巫暗中保护不无关系,这黑蛊是他们的守护神,也被视作圣物。 莫非那些黑巫是在责怪赤真道长他们打杀了黑蛊 “道友,你纵横云岭多年,可也有蛇虫之道傍身此次见黑巫,其实我不愿意大动干戈,能好好言说,那是最好。” “有还是有一些的,道友安心就是,其实我吴家与那黑巫,亦敌亦友,见着面,倒也不一定就会打生打死。” 个中隐情,长盛就不问了,想来不过是些山里部族的恩恩怨怨。 “公子,我还想再看看这云海,你和道友都有所得,我不甘心。” 红鱼对着外面的云海愤愤,很是不甘心。 长盛摸了摸她的头,这丫头心思挺好的。 “好,那你就看看,最多日,我们就回赶了。” 一旁的吴用倒也不疑有他,抚恤笑道:“道友安心修炼便是,一应饭菜物事,家里人会按时送来,我和长盛道友此去,想来不会有太多耽搁。” 终究是小孩家,好胜一些。 “那就多谢道友啦!” “吴道友,那我们先走着” “道友请!” 寨里的人见着二人就打招呼,长盛受宠若惊,他不知道吴用如何对人们言语,这善意,实在是有些让人尴尬,对不起了,之前是互相敌对。 二人再次乘坐竹兜下山,长盛略微感应有人乘坐的下降速度,约四五百丈,真是个避世修行的好去处。 “主人对不起啦,宝婵今天又做坏事了。” “嘻嘻,不过是多吃了几块灵石,主人,这不算违反约定” “主人,这仙界的主人对灵兽都可凶可凶呢,幸好这老头人还不错,不让我强行认主。” 宝婵语毕,小心看了看四下,这次继续压低声音到:“主人你可不知道,这老头修为高到没边呢,带着我追着前面那个好看的姐姐飞了半个月,都不带歇口气喝口茶的,主人以为飞这么久,嗓子都冒烟儿了对他头发丝都没乱,气死宝宝了,真想趁他不注意就跑了。” “可是我就算全力逃跑一天,也逃不出这老头儿的神识神识感应,宝宝好气苦!” 宝婵一脸撇着嘴,大眼睛眨巴眨巴泪汪汪,苦闷无比。 “嘻嘻,不过宝宝这两个字还真是可以骗人。” 一个温和的声音响起:“你就这么想逃跑吗小金蟾!” “谁”宝婵一脸警惕看着身后这人。 “嘻嘻,你是老头子的留影对不对又想吓我” 在来人身上这里扯扯,那里摸摸,用力扯了扯胡子。 “咦老头,真是你”接着便气势汹汹。 “那好那好,先把本姑娘的今天的灵石拿来,还有,你可以叫我金蟾,但不能叫我小金蟾!” 来人微笑不语。 宝婵语气有些怂:“听见了没有” “好!” 来人素衣白发,简单的一根丝带束发,自然是那玄天剑宗的长老剑心。 “也不知你主人是谁,竟要养你这般惫懒无赖的小灵兽!” 得!小金蟾不叫了,改叫小灵兽。 “喂,老头,交情归交情,你可不能这么说我主人啊,哪天我主人上了天,一招就把你打趴下!” “哦一招” “一招都用不了!我告诉你,黑羽飞鹏都是被主人带着飞的,九幽冥龙更是小心赔笑,若不然,我主人一不开心就会把它龙筋抽来给我玩弹弓。” 主人呀主人!宝婵这是为了保命,我还不清楚这人修为到底多高呢,你可不要怪我呀,再说,这人也不会信的。 剑心的双眸里如万剑衍化,竟是有些意动。 倒不是多想对金蟾那未见的主人有一战之心,只是在想事情的自然演化。 这小金蟾的主人,倒也不知是何方神圣,居然会对一个灵兽说这些,黑羽飞鹏,那是不死大人的后裔,九幽冥龙,似乎消失不少年了 事实上,宝婵的秘密根本瞒不过自己,可这血契而已,怎会有灵魂誓约的保护效果 若真有那般人物,与之一战倒也是可以。 宝婵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身上,自己知道的、不知道的神奇之处,在被捡起的一瞬间,就没有秘密了,否则堂堂金仙,怎会对一只小金蟾感兴趣,结丹期都没有。 只是相处下来,剑心长老才对金蟾有了些爱护之意,性子跳脱,这一路的护道任务,倒也多了些乐趣。 “老头,我拜托你事,你办到了” 宝婵有些期待,有些小心。 “这方圆十万里,没有你说的那小子,和你一同在凡界上来的,不是被哪家势力抓去挖矿,就是被司衍老儿抓去研究去了,当然,出了什么意外也说不定,活下来的运气,实在不如你遇到我。” “你又不能感受凡俗生灵,怎么那么确定呢” “凡俗生灵可以离开凡界” 宝婵一阵气苦,这老头好拽的样子。 “你若实在想离开,等你修为到了元婴,在万里方圆也算有些赶路本事,我就放你出去。” “当真” “自然当真!一百年足够你修行到元婴期了。若是你还是修行不到,架火烤了就酒。” 宝婵脸色一白,这人怎么说变就变。 二林子,可不是本姑娘不帮你,我可是尽力了。 二人就这样站着,剑心长老站在云层之中,看着下方大城里的林雪。 “怎么回事这凤林宗也敢在我剑宗地盘抓人” “宗里对外震慑力已经下降到如此地步了吗” 林雪想了想,将这里的小事修书一封,飞剑传信回宗门。 “都特么给我闪开,黑虎帮办事,撞到刀口上可别怪我!” 一群人在前面的巷子里抓人,都是凡人。 这云风城位于凤林宗与玄天剑宗交界处,在剑宗地盘内。 经过半个月的抽丝剥茧,乔庄打扮的林雪已经知道,在四周大量搜刮凡人的门派,是隔壁的凤林宗。 就半月来抓捕的人,已经过五万之数。 专门找那种在城池里无依无靠的苦命人,抓了也不会牵扯背后势力。 皆是由凤林宗控制的下属宗门办事,下属宗门控制的各个凡人帮派乘机派上用场,这些人被集中以后,都是被对方的玄仙修士用袖里乾坤收走。 这是为何 凤林宗刚刚在弟子论大会上惨败,如此行事,是想激怒剑宗出手 “头儿,抓完这一批,兄弟们的赏钱可以下发了” “钱钱钱就他妈知道钱任务完不成,脑袋都没了,也不看看!” 那领头的往远处的天空看了看,哪里藏着一个化神期修行者,手里拿着一个环形法器,目光盯着下方的城池,冷着脸。 随即那领头的把刚刚那人拉到近前,小声说道:“这是最后一批了,抓满一百人就可以,你可不要死在最后关头!” “是是是,多谢头儿提点,怪我,怪我!” 那人扇了自己两个巴掌。 “行了,去做事,稳当些!” 听到二人对话,林雪立马改变容貌,收敛气息,瞬间变成一个面带菜色的瘦弱女子,头发有些凌乱,衣角上还有些泥垢,身上发出一股不太好闻的味道。 “头儿,你看!” “抓了!” 就这样,林雪就成了众多囚徒中的一员,被押着往城外赶去。 这里集中了一千人左右,十个化神期修士各自清点人数,扫了一眼,点点头各自飞走。 凡人们不知道他们已经被一种阵法笼罩。 突然整个天空变黑夜,他们被人装走。 “玄仙境么” 林雪安静地站着,周围的人也离她远些,无人搭理。 也不知过了多久,一群人被仙力抛向地面,此处是一个通向地面的深坑,坑面上已经站了无数密密麻麻的凡人,凤林宗修士浮空,静静的看着下方的凡人。 下面的人看着天上的人,看不出有多少畏惧,反而是愤怒居多。 仙界凡人如蝼蚁,可是多数的蝼蚁并不怕死! 林雪也跟着众人抬眼望去,并未释放丝毫仙力,只是用仙体铸成后的基本目力、耳力在听闻观察。 “师兄,十万凡俗之人已满。可要开启大阵。” “此间事还要等圣地传讯才可开始,还要再等等。” “可若玄天剑宗知晓此间,恐怕有变!” “那又如何又不是我等抓人,凡界帮派抓人,还能赖到我们头上” “可” “不必担心,只要看着大阵开启,我们离开就是,如此重的天劫因果,我可不想沾惹半点!” “好,听师兄的。” 二人静立空中,并未遮掩身形。 二人下方空域,数百下宗修士浮空,成一个大圆,包围监视着地上的凡人。 对于很多仙界修士而言,修行是为了变强和生存,一生到合一境都是做梦才敢想的事。 这一辈子都过不好,谈什么来生 所以,高阶修行者看重的不沾染杀孽因果,这些人反而最不在乎。 邪修杀人修炼之事比比皆是,运气好,修为飞涨,捡回一命继续作恶,运气差,就被心怀正义的修士一剑取命,生死无怨。 玄仙境的谈话,林雪自然听不到,可更远处的剑心长老,眉头紧皱。 “大阵这是用凡俗生灵血祭” “这凤林宗到底搞什么鬼也不怕糟了天谴” 再看看再说。 仙界凡人甚众,常有小门派活祭凡人,已达到一些目的。 这一万年来,在仙界,已经形成一种常态,于凡人而言,这哪里是什么仙界 若人族一心,这些丧心病狂的修行者哪有安身之处遑论公然血祭凡俗人类! 林雪仔细观察着下方的那些修士,化神炼虚皆有,可彼此间一言不发,想来此等惨绝人寰的行事,入侵对方心神也是无用。 看着地上的凡人,她渐渐看出了一些端倪。 “这是准备活祭十万凡俗生灵” “很好,大阵开始,就是尔等死期!” 等了不久,最上方的玄仙境高手伸手一捞,身前浮现一把一寸长的碧绿飞剑,把飞剑放在手心闭目感应,他对着下方众人点了点头。 “我凤林宗外门弟子考核于一百年后举行,各位道友,若是有意加入,届时可来我凤林宗考核,消息带到,告辞!” 说是告辞,却站着未动。 下方的修士闻言,齐齐在储物空间里掷出一些物品,对着凡人之间的阵眼。 见大阵开始启动,最上方二人消失在天地间。 投掷完毕,众人相视一眼:“为了宗门!” 人人祭出元神,竟是融入大阵,下方的凡人只感觉天神爆喝,震得七窍出血。 林雪见此,脸上一寒,这些人竟舍弃自身,看来所图不小,立马恢复仙力招出佩剑,接连横挑,不远处那些阵眼被她一一毁去。 在远处观望的剑心长老闭眼感应,竟是感应不出半点林雪置身此间的吉凶。 “不好,恐怕有诈!” 一把把宝婵收进袖子里。 心意微动,背上长剑铮鸣而出,对着前面的大阵遥遥一斩。 高中中如九霄雷动,瞬间乌云漫天。 “哈哈哈,就知道玄天剑宗会来凑热闹,不过,凡人之事,道友凑什么热闹” 云层之中同样伸出一只仙力凝聚的大手,对着长剑一把抓去。 “啊!你是谁” “小小玄仙,也敢放肆,斩!” 这次对方并未出声,但是一股堂皇天威凝聚,有同样的金仙境强者出手阻拦。 “啊!” 又是一声惨叫,那金仙也被一剑斩断了法术,不过,剑心的招式也被挡住。 “你到底是谁” 下方的阵法中部开始崩塌。 “你下去填上阵法!” “师叔!” “下去!” “是!” 正在破坏阵法的林雪万万想不到,对方果决如斯。 那人不想死,可还是遵命了! 为了阵法完备,上边那金仙竟让玄仙高手下来填补,这得是谋划什么 玄仙已经是仙界的顶尖高手了,每一个对自家宗门都是至宝。 心里一颤,林雪打开一个法宝,把周边的凡人往里一收,仙力包裹,狠狠向外投掷。 上方飞扑而来的玄仙带着无边的法力和血气,强大的压迫力把剩下的凡人压在地上纹丝不动,林雪跪在地上,全力抵御。 “啊!师叔,玄天剑宗林雪在这里,师叔快杀了她!” 临死的玄仙没想到自己死前还能立一大功,在迅速分解的脸庞兴奋得通红。 “糟糕,侄女儿有难!” 剑心正要动作,可对方竟燃烧金仙神魂封闭空间。 “哈哈哈,我道是谁原来是剑心长老,失敬失敬。玄天剑宗真是大气,居然用林雪来试探我凤林宗开阵之举!哈哈,痛快,用我叔侄性命,换林雪一命,赚了!” “哼!” “哈哈哈,剑心你很着急!” “哈哈哈,我在用肉身血气增强一下血祭大阵,剑心你可要快些。” 那人金色的神魂快速燃烧,空间被彻底禁锢住,剑心长老连续挥动十几剑,才劈开固定的空间,可下方哪还有林雪的身影 第九十七章 皆有所感 一缕微风 略一感应,剑心长老伸手召回了林雪刚刚匆忙扔出的法宝,此刻早已解除认主,只要拾得者轻微灵力催动,就会释放出里面存活的凡人。 他对林雪这个举动十分满意。 往前慢慢走去,金仙境的神魂感应全开,感受着大阵余韵的每一处。 那司衍圣地居然亲自派人来此此祭生大阵当不会如此简单。 大阵即将被迫之时,那被自己一剑几乎斩杀的玄仙竟然投身于此,以残余的神魂和气血融进大阵,更后来那金仙发现林雪,更是用强大的金仙境肉身气血压阵。 这其中,想要借机杀了林雪是其一,这其二所谓何来 金仙可不是玄仙可比,此人如此决绝,定有不可告人之目的。 “嗯” 前方地底深处,有一颗血珠在快速地向更深处逃去。 看来那玄仙是强行压住了即将崩溃的阵法,用肉身补全大阵运转。 “着!” 剑心长老金仙境修为催动,一道实质的金色剑气对着那逃逸的血珠追击而去。 在那遥远的地底,剑心看到那血珠如有灵智,规避了一下剑气袭击,惊险逃生之后,继续向地底深处。 “怎会如此祭生大阵产生的血肉精气诞生灵智” 情况诡异,剑心长老全力催动修为,如炮弹般直接射入地下,速度极快。 那血珠遥遥在望,地底深处的岩石土层的纹理开始扭曲,就如变软了一般,那血珠骤然加速! “我到要看看到底何方神圣如此古怪!” 剑心长老咬破指尖,边赶路边用血液凌空画符,前方的土石自动分开,符成着剑,再次一斩,此次剑速快到极致,如跳跃空间一般,一剑撞在血珠上。 血珠一分为二,一部分莫名消失,一部分往前加速,在前方不远处消失。 赶来的剑心一下子失去感应,但好在此地目力可及。 两息时间,终于赶到了血珠最终消失的地方。 “土石无异常,仙界地脉无异常!莫名消失” 此时隐隐传来阵阵魔音,背上长剑出鞘,周身已经笼罩在一个剑气弥漫的光罩里。 “哈哈哈,恭喜大王,我族终于探知到了那万族繁盛之地!” 剑心更待仔细聆听,那声音消失不见。 他架着光罩来到那部分血珠莫名消散处,四周寂寂无声。 “探知到万族繁盛之地此话何解” 心里沉重,此话似乎不只是针对人族,可此地并无异常。若是空间壁障有异,凭自己通明剑心和金仙境修为对天道的冥冥感应,这个距离就在眼前,应是有所察觉才是。 此事征兆离奇,林雪侄女生死不知,大意了,大意了! 得赶紧回宗禀报。 在某处空间,正在赶路的师兄二人变色一变。 “师兄,为何停下” “师弟,你看!” 此二人真是刚刚离开祭生大阵的玄仙境师兄二人。 那师兄掏出一面镜子,镜子裂痕密布,却未彻底粉碎。 那师弟瞠目结舌看着镜面。 “师、师兄,此事成是未成” 那师兄皱眉不已。 “成是成了,可镜面已碎,又并未彻底崩碎,此象何解” “师兄,此事恐怕是宗门接上宗之任务,赶紧回报为好。” “你说的不错,不如你带观应镜回宗门,我折身回去看看大阵出了什么变故!” “可是师兄,那因果” “观应镜已经碎了,顾及这些也是无用,莫要多言,赶紧回去!” 那人想要言语,话打嘴边顿了顿,还是抱拳道:“是,师兄小心!” 剑心长老正有些郁闷地走在大地上,正想着此行回去如何说道,进前方空间裂开,一人玉树临风,现身。 “哈哈哈,正愁之前不该放你师兄弟离开,没行到你自己回来了,如此倒也省了我许多功夫,妙极!” 刚刚现身的那位凤林宗师兄还未看清前方,只见一只大手抓来,自己就如置身牢笼,神魂气血皆被禁锢,只剩眼珠子小幅度转动。 仙界之辽阔,还无人敢说自己知晓全部。 但冥冥中一些事,总留下蛛丝马迹让人探究。 此时远在木灵之森,全神贯注卦镜的金太冲满脸喜意,一边盯着卦镜,抿了一口酒,右手端着酒杯回放,左手伸手去摸那桌上的下酒菜。 “青莲你快点,你再快点!” 只见卦镜之中,青莲已经发出第九叶,只是刚刚报发,一个身形,朦胧的小姑娘在一旁打坐修炼。 突然卦镜一阵剧烈震动,卦镜之中的景象变成一片黑暗。 这黑暗似在流淌。 金太冲如星河密布的眸子被黑暗深深吸引,盏茶时间,才浑身一震,从中清醒过来。 “这是何天机” 长长的白胡子剧烈一抖,顾不得抓到半空的下酒菜和手里酒杯,急匆匆消失在茅庐。 “圣王、圣王、天机有异!” 此次,木圣倒是一个人站在高高的树梢,悠然看着远方,各族生灵在木灵之森栖息修行,此间盛景,他很满意。 听闻金太冲大喊,他直接挥手隔绝天机。 “老师,何事” “圣王请看!” 金太冲挥手一抹,情景再现,圣王盯着卦镜里画面的演变。 良久。 “老师,只是一片黑暗” 金太冲苦笑道:“圣王,此间黑暗看似不动,实则流淌,只是天机难测,我这修行力有未逮,不能重复!” “哦这” 一时间,木圣忧心不已。 老师修为已经要到仙界极致,有《衍天神诀》相助,还有这至宝观天镜,加上老龟那玄奥的神甲,居然也毫无所得 “老师,可是魔界魔族要大举来犯仙界” 金太冲摇摇头,肯定道:“不是,魔族没这个水准,可让天道示警于老夫,此事毫无头绪,圣王,早做打算。” “真是多事之秋啊,最近这几年,似乎仙界已经开始有一种莫名的乱象,难怪我刚刚观想苍生之时,会心悸一次,看来仙界修为高深者,已经有这般灵觉。” “天道示警,圣物降世,恐怕是各界大灾祸,若是各族强者早有感应,多做些准备” 话语未完,师徒二人心有灵犀般相视一眼:“司衍老儿!” 却说此时的司衍圣地,司衍神殿里。 “噗!” 入定中的司衍明镜张嘴吐出一口鲜血,旋即立马闭嘴止住。 环视大殿一眼,飞快掐算起来,一手打开卦镜。 卦镜里画面立马吸引住他的目光,正在掐算的右手保持着姿势僵在半空。 卦镜里是一副流淌的黑色画面,和金太冲那卦镜里景象别无二致。 过了很久,冷汗淋漓的他才醒过来,靠在榻上不停喘气,又吐出了一小口鲜血。 此时的他一脸忧色,脸上泛白。 “这观天镜和金老儿那宝贝同源,那他也知道了他知道这天机示警所谓何意吗” “得找个时机,去找他喝一杯了。” 身后一排密密麻麻的玉蝶突然爆碎一个,他回望一眼。 继而脸色一变,瞬间变得阴狠暴戾。 “是谁是谁竟敢阻我修行我一定要杀了你!” 周遭的仙牒茶具一应物事,被他疯狂地扫在地上,整个人如同失魂的入魔修行者。 他看了看地上的东西,看了看卦镜,在广袖里伸出双手,仔细地看了看。 “天道何其不公!既然你让我太上无望,那我就逆天改命!哈哈哈” 他看着苍白的双手哈哈大笑,笑着笑着,整个人慢慢冷静下来,又恢复成往日里仙风道骨的模样。 卦镜里的黑色画面已经消失,他飞快衍卦。 推算一阵,有了结果。 “来人!” “弟子在!” “今日外事,何人当值” “回太上长老,是司衍非空大仙。” “把他给我叫来!” “是!弟子告退!” 司衍明镜又开始衍卦,脸上的颜色越来越难看。 “禀太上长老,非空大仙到!” 司衍明镜面如寒冰。 “进来!” 来人见他脸色奇差,俯身行礼到:“师父,何事让您老生气” “我问你,前些时日,叫你们寻那小金桂下落之事,办得如何了” “师父,那玄天剑宗此次从中阻拦,我司衍圣地弟子未能成功举行万仙衍卦大阵。” “哦” 小心斟酌了一番言语,司衍非空到:“此事未成,我那大弟子和小弟子留了下来,说是择机给师父您一个惊喜。师父您也知道,无敌那孩子就是想讨您换新,想来过些时日,便有消息了。” “你看看是他吗”带着司衍非空走到架子前,那爆碎的玉蝶前。 “这无敌我儿!” 司衍非空先是一惊,接着痛呼出声! 司衍圣地,只有师徒脉系,不讲父子。 “罢了罢了,既然他人已经去了,后事好好安排。” “爷爷,非空请您做主!” “你当真要请我做主” “这爷爷,莫非另有隐情” 司衍非空有些不可置信,眼前的老人当真在成仙路上一路六亲不认 “无敌那孩子,和他那小徒弟,在仙凡交界那凤林宗设阵,掳掠十万凡人,其中还有一飞仙,活祭十万人族啊!” “司衍非空,你告诉我,是什么惊喜,可以使得活祭十万人族嗯” 司衍非空顿时跪地。 “爷爷,无敌那孩儿天生灵觉特殊,想来是察觉到了那金桂踪迹,一时糊涂,才做出这般举动!” 司衍明镜坐直身子,冷冷地盯着地上的人,冷漠的说到:“我看你这一身修为,真是修到顽石身上去了。你可知,此间因果杀业,由何人承担” 司衍非空已经不敢再求情,只是以头抢地,‘砰砰’作响,并不敢用仙力护持。 坐着的人继续道:“退一个万一,这点事我还遮掩得住。可他蠢就蠢在,堂堂金仙初期,竟算事如此难全,他还是我司衍圣地弟子吗他还想着他是司衍圣地弟子吗” “这万年来我如履薄冰,堪堪要走出那小半步,到头来,还真是给了本仙好大一个惊喜!” 门外的弟子听到殿里如此大动静,赶紧进来看望,却只见非空大仙已经晕了过去。 “太上长老,这” 见司衍明镜不想多说,那人赶紧道:“请太上长老示下!” “司衍非空行事莽撞,纵容门人子弟行凶,活祭我人族十万,为表明我圣地态度,将此人拿到戮仙台,压制一身仙力,终生受雷罚之苦,至死方休!若是有人因此事再来找老夫,你可把他们尽皆领到戮仙台,问他们可否满意!” “是,弟子这就去办!” 弟子把司衍非空拉了出去,此时太上长老盛怒,他不敢以仙力护持司衍非空。 殿内再无一人,司衍明镜已经平静下来。 “拖累我万年功夫,你二人,就安心去!” 转而脸色一变:“不对,小金桂消失在那处,怎地我此时感应如此强烈那天机也来自此处” 言语间,他已经消失在大殿里。 此时玄天剑宗内,各大重要人物齐聚宗门祖师堂,堂中站着那凤林宗修行者,除了仙力被禁,倒也没有为难。 “凤林宗弟子横戈!我看你也是人族出生,为何如此行事” 掌律长老森寒的语气,只听得门外弟子头皮发紧。 “回各位长老,我和师弟只是向各位下宗修士传递讯息,我凤林宗外门弟子考核之期,于百年后开始,通知之时,想必剑心长老也在暗中,至于其他事,真的无可奉告!” “你是以为我玄天剑宗好欺” “不敢,在座的都是大仙,小仙只是据实而告,若各位大仙真有要紧之事,何不对小仙搜魂一番” 见此人油盐不进,一声黑衣的隐殿长老悠悠然道:“我等并不是不能搜魂,哪怕你背后金仙出手,也不过是弹指之事,只是此间事毕,你那长生,就不要想望了,你可确定了,要抗拒到底” 已经到了玄仙,轻松几万年的寿命,在前一步就是金仙,在太上不出的世代,这就是长生的代名词了。 脸上一阵激烈的变换,横戈抱拳道:“林宗主,各位长老,此事是有人安排我二人,可也只说是传递消息,直说了传递之时要在阵法开启之时,其他之事,并无。” 剑心长老在心底与林南天传音:“宗主,那出手之人,金色仙力缥缈,确实是司衍圣地之人无疑,我看这师兄二人,多是被利用来监督下宗修士卖力气,其中事情,恐怕不知。” 林南天默了一阵,对着堂下开口道:“本宗不欲伤你根基性命,然,你师兄地二人出现得太过蹊跷,此间轻重,想必你已经明白,待你凤林宗来人说将清楚,自会放你回去,这之前,你就安心在本宗带着!” “谢林宗主大度!” 林南天招手,门外弟子进来把横戈带走看押。 “让凤林宗来领人,如何拿捏,由执事长老多劳,早就撕破脸,长老不必客气!” 执事长老大笑,一脸精明的脸上荡漾开灿烂的笑容,有宗主这话,凤林宗得肉疼好久。 “宗挚领命。” “好了,大家散了。” 几位长老行礼离去,林南天带着剑心长老到了书房。 “明心,雪儿如何” “有愧宗主所托,雪儿侄女,凶多吉少!此间是我大意了,那金仙藏于暗中,我这剑心毫无感应。” 林南天有些皱眉:“你这剑心,虽受过玄七大人指点,可这些年来我见你修为进步难堪,可是倚赖太过之故” “宗主直言,让我茅塞顿开。” “不过宗主,雪儿侄女之事要紧!” “哼,我还不知你啊你,算了,不说你了。雪儿性命无忧,你看。” 林南天在袖里招出一个玉盏青灯,此灯芯魂和林雪模样无二,只是缩小了许多。 “爹地,你干嘛又召唤我” “你明心师叔担心你安危,不得已而已,你这丫头安生些,再不可仗着修为胡来!” “明心师叔好,我哪有,我现在仙力在被那血珠吸收,以后就没仙力了,哎爹” 青灯里火焰灼灼,只是芯魂陷入了沉寂,如一个少女抱膝坐地。 “宗主,这是侄女的伴生神物” “神物算不上,不过很是有些妙用,这次雪儿她出去,我这担心她,这孩子主动把此物交在我手中,幸好,幸好啊!” 二人一阵后怕,若真的生死不知,恐怕玄天剑宗要乱了套,形势更不容乐观。 且说现在的林雪,不知被那诡异的血珠带到了哪里,恍惚间它被扔到地上,随之掉落的还有几十个凡人。 那些人此时晕厥无知,头昏脑涨的林雪赶紧起身,摇摇晃晃离开了人群。 芳草萋萋,此处是一个灵气匮乏的凡俗之地。 浩大的仙界版图,也不是处处仙家盛景,皆是修行好去处,也有很多地方,灵气匮乏,不适合各族修行。 刚刚还在想着如何恢复仙力,返回宗门的林雪,有些茫然地看着无际的原野。 “我是谁我这是要去哪里” “奇怪刚刚是谁说谁担心我来着” “我怎么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林雪摇摇头向前走去,变换的容貌渐渐恢复。 感觉有些口渴,她便走到一条小溪边捧水喝。 “这是我吗” 她对着水里的自己,捏捏脸,有看了看四周,赶紧喝了水,往远处走去。 暮色降临,林雪在低洼的草笼背风处,抱了抱自己,原本的衣服更脏乱了。 这草原上天气说变就变,寒风呼啸间,已经是茫茫大雪漫天,疲劳的她,再也扛不住饥寒交迫,靠着草甸缓缓睡去。 在这仙凡交界处,未知名之地,由司衍圣地弟子在背后推动的十万凡人活祭,就像一缕微风,在经过时间的发酵和推动下,慢慢吹起仙界,本就开始不稳的的风云。 第九十八章 三支合一 怪诞梦境 再来表那长盛和吴用二人,一路翻山越岭,不知越过多少山丘。 “吴道友,这云岭大山到底多深,吴家世代扎根在此,可有定数” 吴用停下,看向高天之外。 此间气候异常湿热,晴雨无定,草木丰盛,各种奇异动物,看得长盛眼界大开。 “世人不知我们所处这世界有多大,也不知这天武西南的云岭有多深,多年前修为低微时,我意气风发,只觉得天下之大,皆可去得,在云岭奔行半年,我便不做此想了,不曾想,竟在大山之中修为提升,后来这些年,参与俗事,这修为也不曾拔高,遇到韩道友,真是悲喜参半。” “哈哈,你当真快言快语,看样子,我们就快到了” “已经到了!”吴用抑扬顿挫地拍着手,过了一阵,周围的地面有人钻出。 “老祖宗您老人家怎么来了可是又要取那黑巫的蛊虫” 当先出来的汉子很健壮,但整个人也很黑,比常人略矮。虽不至于如深山野民般衣难蔽体,不过也是简单在腰间挂了一块围布。 “近日,那黑巫可有来寻觅你们” “没有,不过我们躲在此处已经五天了,要找的话,他们很快就会找来。” 吴用看了长盛一眼。 “这次大家不用绕着黑巫走了,以后我们也不在去做那危险之事。今天带韩道友来此,只是想看看那黑巫有没有修行功法,你们都懂黑巫的言语,若他们找来,你们可好好言语,归还剩下的黑蛊。” “老祖宗来得讨巧,早上的时候,玉儿才向我说,那僰人三支似乎要重新会盟归祖,重振僰人族。” “哦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吴用心里也奇怪,僰人族受天武官方打压多年,此时竟敢重新打出僰人族口号 “据说那黑巫前阵子驱使深山大虫野物,四处窜路,在整个云岭都没在找到僰人族,这才决定三支合一,不过他们也是在山里,不会去天武地盘了。” 长盛心里一惊,想起从白水到镇西城的路上,那夜晚路客说的,野物伤人。 这黑巫本事不小,若自己会这些手段,带到仙界,可否合用 技多不压身,谁又知道自己将来境地如何这总归是一门探查、保命的手段,得弄到手。 “你们忙去,静候那僰人族来便可,若要出手,有我和韩道友,你们尽可放安心。” 来人闻言一惊,对长盛拜了拜,几人又缩回地下。 这云岭深处的奇异之地多不胜数,就如那郡守府后花园山石之间,阻隔灵觉查探,这样的地方,二人一路行来,长盛已经遇到三处了。 一夜天亮,长盛有些不想等,此间事早些结束,也好带着红鱼早些赶去京城。 “吴道友,不如你我二人主动去找那三支僰人,就先从坡族开始如何” “呵呵,道友莫急,那三支相隔得不是很远,从哪家开始都是可以的,就近些的,是白族。” 吴用吩咐了这里的族人,便带着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女一起上路。 “道友,这是族里后辈,这些年和黑巫一族混熟了,他们不仇视她。” 长盛惊讶道:“修行者” “前辈说笑了,吴玉感气不久,筑基可远呢!”少女语气随意,半点没有生疏感。 “吴家当真个个都是人才!” 吴用失笑,一开始,他还以为这是骂人的话。 “玉儿也会培养黑蛊,只是黑蛊母虫已经死了,现下只有黑巫有,若道友对这个门道眼馋,可要提前想些办法。” 我也想啊,可我有啥办法总不能抢! 前面是坡族的寨子,很大一个寨子,今夜篝火旺盛,长盛仔细看去,竟然三支僰人已经合一了。 若等,还不知道等到何年,幸好找了过来。 “吴玉,他们再说什么” “他们说祖宗显灵,僰人族以后可在凡界永享昌盛太平,今昭告天地,僰人族三支合一。” 对长盛翻译完,吴玉转过头去看着吴用到:“老祖宗,凡界是哪里这大山里有这么个好地方吗” 她不知道凡界是何地,不过这两天跟长盛讨教,吴用知道啊,这下,知情的两人都看到对方眼里浓浓的震惊。 “喂,你说说,凡界是哪里” 经过大半天,吴玉已经不想喊这个年轻得可怕的少年前辈了。 “玉儿不得无礼!” “道友,无妨,我也不习惯被年纪比我大的人叫前辈!吴玉姑娘,这凡界,凡俗生灵的世界,就是说我们生活的这个世界!” “那他们本来就在凡界啊,怎么说现在才可以永享太平呢” “这” 还真别说,长盛觉得吴玉此时问的问题,自己也想知道答案! 这三族老人一次上台讲话,下面围着几堆篝火的僰人族三支,现在亲如一家,彼此间高声谈笑,大口喝酒,男女皆豪饮。 他看到了前些天从朝廷手里逃出的那些人,此刻的黑巫,脸上已经没有悲伤,想来在大山里求生,已经见惯了生死。 “吴道友,走!” 几人慢慢向前,在一处背风处隐蔽。 “韩道友,不如让玉儿先去” “老祖宗说的对,还是我去靠谱一些,你去,说不定你还没走过去就倒地了。” “好,那就你先去。” 倒不是惧怕危险,而是因为吴玉与僰人族很熟悉。长盛见吴玉在外围的时候就在动作,啥和飞蚂蚁说话那地上的是千足蜈蚣 这 虽然不怕这些凡俗毒物,可长盛还是摸了摸额头并不存在的冷汗。 果然,几只黑蛊飞到吴玉身边,她笑嘻嘻招了招手,那些黑蛊围着她飞了两圈,飞走了。 不过此时,正在喝酒庆祝的黑巫已经被惊动。 见是吴玉,黑巫尤其高兴,拉着刚刚认为同族的兄弟姐妹就围了过来。 一阵叽里呱啦的打招呼,那些人齐齐看向长盛二人的藏身处。 然后一群人冲了过来,拉着二人就往酒场里走。 这酒是山间野果混合粮食酿造,有一股果味儿,口感醇厚,长盛喝了几碗,只觉得后劲好大。 无数人过来轮着敬酒,拉着长盛就是一阵言语,可他好尴尬,听又听不懂,为了等下好开口,他只好在别人说完,抬起酒碗的时候就举碗一口干了,大家都这么喝的。 “喂,吴玉,他们灌我们是什么意思” “他们说今晚同归一族,有我们三人见证,他们很开心!” “所以没有仇恨了” “他们说之前的事就算了,反正以后他们也不出去了。” “那我来的事你说了吗” “说了,祭司说等篝火散了再说。” 几缕阳光洒在长盛的脸上,房前屋后各种鸟叫,已经有人开始说着亲切又听不懂的语言,竹楼里散发着好闻的竹香味。 嗯这似乎是一种加了珠子的熏香 长盛一下子清醒。 “老人家,我这睡了一晚” “嗯,睡得可还巴适” “咦老人家会说巴陵郡方言” “以前祖宗逃难的时候学的。” “以后僰人族就可以出山了,当今皇帝陛下准允的。” “哦小友这般肯定吴家老前辈可不这么实诚。” “我们白水有一支僰人族,不过如今一个是我弟弟,一个入朝参军,还有些已经出山,结婚生子了。” 老人顿时激动起来。 “真的吗我僰人族在外还有一支” “老人家,当真有,被我安排在白水县城里,不过只有一二十人了,也和你们有些不一样,还是不要再找为好。” “我懂,多谢小友!” 那老人沉默一阵,对长盛道谢,这老人睿智,超出长盛想象。 “听吴家那丫头说,你此来是想看看我三支,有没有修行功法还想学蛇虫之道” “这个老人家,你们若是方便,我就看看、学学,若是你们不愿意,就当我打扰了。” 空手上门,这一来就要人家的箱底,又不是直接动手抢,长盛的脸上有些扛不住,这强人所难了。 “外人不外人不重要,你年纪不小了,在我们寨里娶一个女娃,就是自己人了,功法可以直接学、蛇虫之道也是。” 长盛正思索言语,前面进来两个新娘打扮的小姑娘,华裳云嫁,明明是两个少女,却有女性长开身子骨般的明媚。 “盖头是你昨晚醉酒自己掀的,我们可没强迫你,你若娶了她们俩,我就做主,把我僰人族的秘密告诉你。” 长盛直接就呆了。 他本以为老人只是说说,可自己昨晚好像真的掀了什么东西,似乎吴玉还叫自己不能乱掀 僰人族消失的秘密惹怒太祖皇帝而已。 可老人肯定不会说这样众所周知的事。 那到底是什么 长盛好奇心大起,可又不能答应。 两位少女走到床边坐下,一左一右,楚楚动人,看着长盛,眼睛仿佛会说话,似乎已经明白自己已经是长盛的人。 长盛看看这个,看看那个,一时间觉得哪个都很好看。 “怎么。你这是同意了” 大惊之下,长盛赶紧从床上跳起来。 “没有!” 这么大的声音,身后的少女哭了起来。 长盛这才看到,床头背后,窗边,门框边,都有很多脑袋看着自己,但此刻他们对自己这句话很失望的样子。 头皮一麻,我居然一个人都没感应到这是什么情况 吴用和吴玉,一老一小也在门边,笑嘻嘻。 “韩道友,是你昨夜自己同意的,我可帮不了你!你看人小姑娘家家的看着你,你要不就答应了” 别人怎么说,自己只是尴尬,吴用这算半个自己战壕的战友,这么说,长盛只恨不得捅他十万八千刀。 “这、这、这,老人家,请恕我难以做到!” 横下心来,大不了就是不要那功法了,这莫名其妙带着两个妻子出山去 长盛想着张玉姐姐,想着木瞳和红鱼,自己没来由就是有些不敢答应。 “小友为难那就算了,功法和蛇虫之道,我们还是会传给你的,就当她俩没这命,本想着,小友即便不答应娶她们,也会答应把她们带出这大山。” 老人直接掏了三本书递给长盛,他也顾不得其他,直接就翻看起来,这其实相当失礼! 这书上,记载了一些动物的闪转腾挪动作,也记载了蛇虫之道。原来三族都有修习这些书籍,他们并不是吴用说的那样,黑巫一支才是武力保护。 很快看完,长盛抱拳鞠躬:“老人家,对不起了,刚刚难以自已!” “你们这些修行者都这样,习惯了,你看那老头,他可眼馋很久了,还派族里小辈来偷学,要学就学嘛,我们又不是不教,打了架,还偷偷摸摸的,真是瞧不见。” 这老人家一通损下来,长盛只感觉自己和吴用应该是一样脸皮发烧。 “要不要娶她二人,再给你一天一夜的时间考虑,明早是你的最终决定。” “再说一句,娶了她们,你大赚,不只是修行!” 我还是小孩子,除了修行我还敢赚吗 那些观望的人失望之余,似乎又理解了长盛,拉着吴玉和吴用喝酒去了,大白天的在外升起篝火,在烤着野味。 听着外面喧闹嘈杂的声音,长盛心里烦躁不已,这老人家是何道理软办法收拾我 “你们俩干嘛要嫁给我” “我们本来就是要嫁给你的呀” “啥” “我们生来就是要嫁给你的!” 见二人面容,长盛恍惚间觉得这是两个如花似玉的大美人,可仔细一看,又是少女模样,使劲闭眼甩头。 “你们是人是鬼” “我们都不是,我们是灵!” 长盛直接跳起来,转身看着二位少女,腿一软,直接就坐到地上。如白日见鬼。 “哎长盛,你怎么了” “你们别过来,你们到底是什么” “我们是灵啊,你感觉不到我们吗” 长盛装起胆子摸了摸,在拉着二人白白嫩嫩的手掌那一瞬间,他心里升起一种明悟,着二人看着是人,其实是虚幻的,不接触就不会识破。 他慢慢放开手。 “我知道你二人跟脚特殊,也是修行者,为何非要嫁我若有难言苦衷或者被人逼迫,我可以帮你们试一试!” “可我们生来就是要嫁给你的呀!” 长盛受不了了,当自己是什么你们把自己当什么 “可你们告诉我你们为何要嫁给我,而不是那老头那其他人” 暴怒的长盛眼里日月交替,他一晃神,差点栽倒,只当是自己激动过了。 二女见他暴怒,顿时齐齐跪地,以一种长盛从来不知到的礼仪哭着道:“我等生来就是要嫁给你的,既然你不愿意,也不要糟践我们姐妹。” 这扯的什么呀,任谁突然捡到两个媳妇儿都会心里惴惴。 “你等等,你让我静一静好吗” 长盛飞速回想自己昨晚进入营地发生得一切,所有的事他都记得很清楚,可是怎么就莫名喝醉人事不知,是真的想不起来了! “莫非我陷入幻阵了” “噗,这凡界哪有什么幻阵” 惊喜和惊吓一波又一波,长盛只感觉今天经历之事,可比当初掉入幽冥五炼之地。 “不过你终究是看不上我们姐妹,我们还是等待下一个轮回!” 其中一人拉着另一人,怯生生到:“可是姐姐,另一个轮回要十万年,我不想在这样等他了。” “那也比他这样看不起我们强!” 那做姐姐的人对着自己的额头就是一掌劈下,长盛大惊:“你等等呢个,我不是瞧不上你们,我只是没准备好,我只是没” “哼,说到底,这些年的轮回你这薄情之人早就忘了我们姐妹,否则何须如此多言语” 她的身影在莫名的消散,那妹妹想努力抓住,可是抓不住。 看着那逐渐残缺的身体,长盛只觉心里大悲,怒吼道:“不!” “嘻嘻,我就知道你终究会记起我们,可是已经晚了,我在下一个轮回路口等你,你好好待妹妹。” 看着那刚刚展颜就消失的女子,长盛莫名觉得自己很心痛,至于为什么,他此时不知道。 “姐姐等我,我陪你!” 剩下的女子也是照着额头一劈,自己开始消散! 再一次的刺激让长盛不能自已,他有一种感觉,这俩人真要说消失了,自己会再也见不到她们。 “都给我回来!” 此时他如坠梦境,只见房间里时空倒流,似乎经历了无数星河穿梭,倒流的空间里终于出现了一前一后相互追逐的两抹身影。 “嘻嘻,姐姐你等等我啊!” “你自己快点,我不想看见那负心汉!” “姐姐明明哭了!” 神魂感应到前面二人的对话,穿梭大手一挥,转眼间时空倒转加速。 “都给我站住,这辈子,我娶了!” “嘻嘻,我就知道,不刺激刺激你,你想不起我们,既然知道错了,那我们就回!” “等等,我错什么了我们又要去哪里” “你回哪里我们就回哪里呀!” 长盛站在地面,踉跄着往前一步,扶着床头,这才站稳。 抬眼看去,这屋里啥也没有啊。 “笃笃笃!” “谁进来!” “哟,喂,你睡得这么舒服,答应人家的事怎么样了,咦,那两个小姑娘呢” “你说啥” 可惜吴玉并不答话,翻翻找找,似乎在找寻那对可人儿藏在哪里。 “小友,可考虑好了” 这要我怎么说啊 长盛心里大急,脱口道:“考虑好了,我娶了!” “那好,这是我僰人族的秘密,也一并给小友你了。” “多” 谢字还没出口,场景又忽而一变,此间就是僰人族的竹楼,不过远不及刚刚那怪诞的梦境里干净敞亮。 第九十九章 幻梦终醒 吴用结丹 外面依旧嘈杂喧闹,长盛莫名就大概听懂了,这些人在说着祝酒词,开始有人唱歌。 “再见啊,我亲爱的朋友,如果你们到了远方,请记得时时把我回望;再见啊,我亲爱的朋友,如果你找不到回家方向,我们就在清泉里回响” “我这到底是怎么了” 刚刚那吴玉已经不见了,似乎现在的一切才是正常。 “喂,大祭司问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长盛过敏一般地一脸戒备:“什么怎么样了” “你昨儿喝醉的时候不是说今早醒来要把风林火山给大祭司誊抄一遍吗” “哦,你进来拿过去,我还有些头晕。” “哎,我问你,昨天我看了僰人族功法了吗” “你看了呀!耍酒疯缠着人老爷爷给你看的,咦,好丢人。” “哦,那你去。” 吴玉这才开门,欢欢喜喜拿着这几本书,出去了。 似乎,自己只是喝多了,做了个梦,在梦里,自己以为自己醒了的时候,又做了个梦,现在自己真的醒了 可我什么时候答应要把风林火山给他们誊抄了 长盛正要迈步出门,脑海里突然想起梦境里,那老人家给自己看的僰人族秘术,就像刻在脑海里,清晰无比。 此时僰人族寨子的最上方深空,一个巨大的光影老者看着长盛微微一笑,点了点头,这才把目光投向白水,那水底的青莲,已经报发第九叶,不过,叶片很小很小。 老者化为流光投入青莲根部。 木瞳在打坐中醒来,拿出胸前挂着的一个白莲珠子,里面的莲花如独立在一方世界,缓缓旋转。 奇怪,上一次看见玄一大人的时候,他好像就把这个珠子给我了呀,怎么今天,我才发现我带着 没过一会儿,吴玉把长盛的书籍带了回来, “给你,抄好了!” “这么快” “他们四个人一起抄的,当然快!” 这样的话,差不多的时间。 “对了,僰人族仪式完毕,我们该走了,这时候他们可不像昨天那么好说话。” 这就要走了吗这个梦是真的吗 “哦,好,走!” “你好歹是前辈,怎么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 吴玉一脸狐疑看着长盛。 “走,你想多了。” 寨子里的人似乎知道三人要走了,在和善的笑着,人们整齐地挥了挥手。 一直出了寨子,长盛的心里还是徘徊在自我回想之中。 他总感觉寨子里的人们挥手,太僵硬了些。 看了看身边的二人,他们似乎一脸不虚此行的样子,讨论着僰人寨子里的神异。 “对了道友,那僰人族的蛇虫之道和修炼之法,可还满意” “满意的,以后多学学。” “那老者小我百来岁,活到如今,也算是长久了。” “吴道友如今多少春秋了” “这个,我有三百多春秋了,天武皇帝开国之前,我就已经一百二十多岁,晃眼间两百年过去了。” 难怪初次见你,一副行将就木的样子,是大大超出了凡界筑基修士的寿元了。 转而心里一动,这就是说,那老者有两百多岁凡俗人类,何来如此长寿 心里那种怪诞的感觉越来越不对。 “吴道友,劳烦稍等片刻,昨夜喝醉,有一样小物件应该是掉在寨子里了,我马上去拿,半柱香就好。” “那道友快去,我二人在此等候。” 长寿确认自己身上,没有梦里那老人家赠送的功法和蛇虫之道秘本,可脑海里很清晰。 他要回去确认一眼,那寨子有无诡异之处。 “这位客人,你回来了” “客人你回来,可是有何物件落下啦” “大祭司他们都走了,客人再来,所求怕是没有结果。” 寨子的空地上,几个男女在打扫,中间位置竖立着一根十来丈高的木杆,顶端飘着一面招子,写着一个大大的僰字。 “这位大哥,大祭司他们去哪里了” “大祭司他们过世好多年了,外人来的话多是请大祭司看病,所以才说你怕是要落空。” “我不是来请人看病,我就是来看看大祭司。” 几人一脸怪异看着长盛,摇摇头,不说话,继续扫地。 “那你们三家合一,他们人呢” 他举目四看,这些竹楼在变矮,眼前的人影开始模糊。 “他们去山里寻觅地方重新搭寨,走了有几天了。” 直到天地清明,不远处小溪潺潺,除了眼前立着的木杆依旧,所有的一切,都消失了。 “果然,我们是陷入了一种幻境,他们二人恐怕还不知道。” 脑海里那种玄奥的文字气息开始扭曲,很快消散,无影无踪,大梦一场,似乎此行并无所得。 看不懂此地阵势,转头回去。 “吴玉,你爹这次,遭了难,我吴家以后在云岭,也不会如之前那般跟李家争个你死我活,你娘亲在老寨。以后,你还有什么打算” “老祖宗,没什么打算了,就在寨里修行,不打算出去了,外面也没什么好的。” “不想出去,在寨里修行,保护寨里,也是好的。祖宗的仇,绵延千年,这次,就当我吴家服输了,这江山,不要也罢。你见这僰人族,曾经整个云岭都是他们的,到来来还不是这般。唉,好好活着修行,安安乐乐,一生就去了,以后大家都可各行其是。” “这样的话,说不得我们吴家反而会多出几个修为高深的族人呢,那魂玉,李家拿着也用不到。” “如今韩道友相告,才知以前祖辈想离开而去的地方,叫仙界。可笑我们居然以为他们就是得道成仙了,现在想来,真是让人老脸羞红啊!” 长盛已经到了二人身后不远,感应着二人的谈话,也是好奇。 “不说了!” 这吴道友,感觉到我来了吗 长盛故意逗留几息,才出现在二人视线了。 “道友如此快速,可是找回了” “嘿,忘在老寨了,在红鱼身上。” 此人说的魂玉是什么玩意儿 归程,吴用带上了那几个黑黝黝的汉子,这全部的吴家人,就聚齐了。 见长盛回来,红鱼俏皮眨眼。 “公子,是我小人之心了。” “哪里,修行路上当得有这份心思,我很受用,以后我真要做什么事,你得时时提醒我,就怕踏错一步。” “那好,我也是领了夫人命令的。” “那你有尚方宝剑了。” 看着眼前的红鱼,长盛心里一直盘旋的怪诞之感,才彻底消失。 二人正在打闹,门外有人敲门。 “笃笃笃!” “客人,老祖宗说,若客人没有歇下的话,吩咐我带客人去云下露台一趟。” “好。” 这云下露台,可见下方,绿带蜿蜒流淌,水鸟夕阳下惊飞。长盛再次感受到目力超常的好处。 “老祖宗,二位客人到了。” 吴用此时坐在一边,素衣华发,戴了个形制新颖的头冠,看起来别有一股气质。 他旁边堆了许多药材和土罐。 “吴道友这是要炼丹” “哈哈,炼丹哪有那么容易,我吴家要用的筑基丹,都是我去横斗观抢的。今日这些材料,是给小友育蛊用的。” 听着吴用爽朗的声音,长盛再次升起浓浓的羡慕。 “道友这是要结丹了” “这些天经历过几次厮杀,又听道友一路讲解仙界,胸中沉疴狭隘尽去,昨夜打坐,有所得。” 吴用跪坐在地,也没起身,对长盛抱拳一礼,接着道:“虽然仙界为难高于凡界万倍,不过如道友所说,不知道还好,知道了,谁又忍得住” 红鱼走到一旁翻弄材料,长盛坐下喝茶。 “是啊,恭喜道友!” 老脸上止不住的欣喜,对于凡界修道者,不管仙界如何残酷,这样的‘飞升’,谁都想体验一把。 他们大多在凡界享受够了人间繁华,修为不高,很多人心性反而极高,坦然面对生死,也没什么大不了。 “估计还有日才能成行,我见道友对蛇虫之道感兴趣,特把材料备齐,供道友选用。” “那真是多谢了,省去了我四处寻觅的功夫。” 现在气海变化成珠子,长盛越来越感觉得到那珠子的凝实、厚重,他预感自己珠子彻底稳固之后,便可筑基,所以,对自保和攻杀的手段,得提早备着,到了仙界是怎样一副光景,还很难讲。 “我对这黑蛊和尸虫都很感兴趣,尸虫可是吴家特有的秘法我见僰人族并无记载。” 吴用看了看一旁的红鱼,缓慢到:“尸虫需要日日沐浴血液,人血最好,牲畜血液也可,只是效果慢些,就怕红鱼道友不喜。” “吴道友尽管说,只要对公子有帮助,一点血腥,没有大碍。” 这两天,吴用也发现了红鱼的跟脚,这样的水族善族修行,其实最忌讳血性戾气之类的,故而有此一说。 “这尸虫炼制之法” 一番讲解下来,长盛才明白。 这尸虫是云岭大山里一个部族偶然间培育出来的,尸虫是一种浑身雪白的软体虫子,只有八足和嘴部坚硬无比,其余部分,风大些都可以吹裂,更不用说受到外力。其本身是雪山木棉叶上一种啃食叶子的虫子,经过血水浸泡饲养,便会快速繁殖,不需要雌雄相交。 可是这种虫子并不长寿,只有三个月的生命,在成熟期,大概两个月,之后这虫子会自然消亡。 要控制这虫子也很简单,只需要天天滴一滴自己的血液喂养它,它就可以对所控之尸体进行操控。 “这尸虫身子神似人脑,软糯脆弱无比,也许是上天造物之神奇,它潜伏人脑居然有此奇效。培育、转移之时得万分小心,否则稍不留神,它就碎了,前功尽弃。” “对了道友,这子虫死亡,母虫也会死去,死去时会发出一种奇怪的声音,常人听了无碍,若是修行者,听了这声音会神魂激荡不能自已,尤其弄死子虫的人,受冲击尤其严重,这要慎用!” 嘿,这个我亲自体会过了。 长盛倒是难住了,这虫子用血液喂养,生殖的第一波虫子,是子虫,那只本体,自然是母虫,可它们被培养出来之后,得一直潜伏在尸体的大脑里,不能见风,不能见光,这真是麻烦至极。 难道我要随身携带两具尸体 长盛想到了娘亲对自己挥来的那漫天的竹条,家里大多是小孩子,这实在不像话,不行,这个办法目前难以功成。 看来只有到仙界的时候再用了,也不知仙界是否有这种木棉虫。 见长盛满脸犹豫,吴用也没再说,转移话题道:“不如就培育这黑蛊” “嗯,培育这个不错。” 旁边的红鱼松了口气,幸好公子没答应,不然自己肯定要负责看顾其中一具尸体,想想都膈应。 “不错倒也说不上,这黑蛊好在威力大速度快,成群容易,可是每日所需血液,就不是一点半点了,唤醒黑蛊攻击之时,得用自己的血液,且极易为火焰所克,使用它们,得以奇致胜。” 这个流程,长盛之前打斗的时候就大概知晓,想起吴家人临用前嘴念念有词,好奇道:“这是否还要配合什么密语驱使才行” “啊这” 吴用竟尴尬一笑,这才有些不好意思道:“不瞒道友,之前和李家争斗多年,彼此手段大多知晓,故意念叨,这只是障眼法,吓吓他们,只需要用自身鲜血唤醒之时,脑海里想着让它们去做的事,苏醒后他们自然会做,但是,念头千万不要打断,一次把要做的事想一遍,不然它们听不懂,醒来也不会攻击。” 原来如此! 长盛目瞪口呆,万万没想到,还以为吴家子弟都是会咒语的呢 赤真道长他们研究这些年,知道是这个结果的话,恐怕是要臊得慌。 “培育倒也不是十分难,可这蓝符金龟在这山里十分不好找,黑巫日日游山,就是为了找寻此物,此物栖息在腐尸较多的山洞,喜欢夜间出没,尤其喜欢新鲜血气,发现黑巫这个秘密,也是巧合。” “这喜欢腐尸,又喜欢新鲜的气血,是什么说法” “此物喜欢聚集在新葬的坟山,或者大量动物集中死亡的洞穴,他们吃腐肉,且吃的速度很快。新鲜的气血,是有人将死未死,溅撒的血液温热之时,这些虫子喜欢围着飞舞,真就像庆祝食物即将到手一样。” 吴用一脸惊奇,以他这样凡间的老怪物,也觉得这虫子难怪天生和人类有缘。 “还能这样那岂不是可以用这虫子查探一下对方是不是将死之人” 长盛这说法一出口,吴用也是一脸震撼。 “对啊,若是仙界遇到对头,就快两败俱伤的时候,用这个试探一下,也是一种手段!” 吴用自己修为快到了,这才几天的时间,对仙界其实来不及准备,需要精心打坐,巩固修为。 可这坐在家中就能获得一种应敌之法,还是不错的,万一呢 按下脸上激动的样子,他也自嘲一笑:“我这是想上天想疯了,真能两败俱伤,查探了也没什么用。” “那也难讲,道友还是备着好些,又不开钱的。” “哈哈,是极!” 也许会真的有用,吴用本来是把眼前的东西赠与长盛研究研究的,不过这时候,二人倒是安静地培育着自己手上的黑巫。吴用一来教长盛,二来,熟悉手段,然后用着才能更顺手。 三天时间缓缓而过,长盛已经培育出了自己的黑蛊,不多,也才刚好十只,被他撞在钱袋子里,别在腰间。 只有平日里鲜血喂养之时,才需解开,其他时间,这些虫子安静地待着。 “道友,我感应到了!” “可要我护法” “道友若是愿意,那是极好!” 看着山外灵气的动静,长盛苦笑。 这吴用积累了无数年,就卡在结丹前,现在这时来运转,山上稳固的雪层,都被激荡的气流拉扯开,上方的云层被灵气漩涡冲开,一道阳光照在吴用身上,不远处被拦下的吴家众人激动无比。 “哈哈哈,李家抢了魂玉又怎么样这些年来可有一人成仙飞升” “就是,老祖宗霸气,我吴家终于有了一个仙人。” “你们说老祖宗成仙以后,会不会在天上给我们送些好处下来” “不会书上不说了吗,仙凡有别,神仙是不能私自下凡的。” “那看来只有我们后辈努力修行,争取我吴家早日再次有人飞升了。” 从调集灵气再次冲刷身体,到收拢气海灵气,压缩成丹,这是个漫长的过程,每一步都要小心些,这可是真正的修行第一关,过了,寿元增加,不论是否长生,与之前的自己都不在一个层面了。 可以不借用外力,在空中短距离跳跃飞行,灵力持久,恢复灵力的速度也会快很多。 吴家的子弟一直在围观,这将近一天,无一人离开。 这半山腰开始起大风,吹得吴用衣袍飒飒,长须飞舞。 他缓缓睁开眼睛:“道友,最后一步了,我在仙界等你!” 此时亲眼见证,此时反而没与那种紧张感,是一种对修行长盛纯粹的向往和祝福。 “开始,我在凡界一天,定保吴家平安。” 虽然之前打生打死,虽然吴用多半也安排交代完毕,长盛还是做出这个承诺。 “多谢道友!” 吴用闭眼入定,所有人都静静地看着,不多时,一道黄光撞破云海,直接笼罩在他身上,若有所觉的他张开眼,老泪纵横,凌空跪下,对着下方的族人跪拜。 也许是跪这一方生养他的世界,也许是多年夙愿终得一尝,跪别这家乡。 前路漫漫,仙途难测,长盛也颇受震动。 一百章 赠天师剑 套话玉阳 吴用在空中的跪拜动作并未做完全,那黄光裹着他往天外飞去,经过一段飞行后,骤然消失。围观的吴家众人先是发出一阵激烈的欢呼,接着又是一阵悲伤的哭泣。 长盛完全能懂大家的心情。 除了结丹的时候动静不小,这所谓飞升,也平平无奇嘛 待大家差不多安静,他大声开口道:“吴道友已经飞升了,之前可有把家里的事安排妥当” 吴玉的小脑袋挤过前面的众人,高声道:“韩前辈,老祖宗已经安排好了,只是他老人家刚刚离开,族里会过些时日再出山,我吴家子弟,会用一身所学,帮助我云岭百姓。” 回过神来的人们开始感谢长盛和红鱼,在云岭,没有什么感谢比带上一堆篝火更有诚意了。 此间事情已经彻底结束,本想离开,但想着吴道友刚刚飞升,自己就急忙走了,有些不好,他便多留了一夜。 这一大早,吃了早餐的二人正想去向寨里人辞别,红鱼收拾干净碗筷,轻轻就着餐屉放在门外,没想到吴玉倒是一直守在外面。 “吴姑娘,你一直守在外面,可是有话对公子讲” 听到红鱼的声音,长盛才知道吴玉在外面,赶紧出了门。 “吴玉,可有话说” “这个,老祖宗叫我给你的,说是你到了京城可能用得着。” 吴玉掏出一个古色古香的盒子,走进。 “这是装魂玉的盒子,魂玉和结丹飞升有关,要一起用才行。” 长盛一脸疑惑:“这魂玉和盒子一起用就能结丹” “应该是的,这是僰人族的东西,其他的我也不知道,反正老祖宗就这么交代的,还有这个,老祖宗说都是道友了,此前之事,不必介怀。” 她又拿出了短刀,长盛接了过来,正是自己还给吴太那一柄。 “这小刀是僰人族流传多年的东西,很宝贝的呢,你以后可别随意送人了。” 得,临了了还受人人情,不过也没什么好推脱的。 想起一事,长盛问到:“为何我云岭人家,家中祈福,大多佛道同立天武其他郡县也是如此吗” “好像只有我们云岭这般,其他郡县,两家是分开的。” “哦,这样!你送我两个东西,我也送你一个,这把剑,起杀心的人不能用,吴家以后以兼济天下为本,这把剑送给你做传家宝,不要小看,它很神异,只可行善,不可杀生。” 若不是这镯子差点烫得他脱手,他才不想把这把剑送出去。 这前辈脾气好大,半点提示也不愿意给! 不过这把剑放在手里也很鸡肋,它想留下就留下。 “哇!这么漂亮” 此剑剑身镶嵌了无数宝石,闪耀夺目,吴玉一把就接了过来,啧啧打量,不过刚刚前辈说只可行善 “那我岂不是只能挨打了才能还手” “哈哈哈,要是它听你的,你也可以用它打别人,走了!” “韩长盛,那以后再见啊!” 吴玉鼓起勇气,还是喊了长盛的名字,这人这般小,却和老祖宗成道友,这下好了,你终于和我平辈了。 寨里人应该是接到了安排,并未出来相送,长盛和红鱼乘坐着竹兜向下。快到底的时候,他抬头一看,似乎吴玉飘在空中惊喜地向他挥手再见。 “公子,你这是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那把剑!他说他要留在这个世界。” 长盛整理下衣服,抬头到:“那把剑里有一位恐怖无比的老前辈,不知为何,他出不来,但是真的很恐怖,我无法向你形容。” 想起那老前辈当初救自己的时候,老山魈那黑钟端的玄奥无比,虽然邪恶,长盛也不得不佩服,这是一种极为高明的杀伐手段,想来是山魈的天赋。 天师法剑现在这云岭说的天师不是指道观里老神仙吗 想到这,又摇摇头,似乎自己受筑基门槛卡住,对敌真的没有什么手段,就只能仗着灵气多,扔石子欺负人。 “那真的很恐怖的话,留下来也就留下来,公子也算是放下一个包袱。” “你说的是,没人的时候我时常拿来看,总觉得这把剑和我们云岭才有的掌坛师一脉大有渊源,那上面写的字都是‘佛道相济、掌坛天下’,我也不明白我们云岭怎会如此多怪事!” 他感觉到了云岭的不对劲,按照吴用之前所说,李家和吴家作为天武最强的两个修行势力,几百年来无一人飞升。而自己所知的,宝婵、二林、赤火、吴用,不算上自己这两年来的神奇经历,这些事远远超出了天武国修行世界的常理! “不对啊公子,那老前辈是怎么告诉你他要留在这个世界的他说的是留在这个世界,没说是要留在吴家!” 一脸疑惑的红鱼察觉到了其中的怪异,这把剑没认主,剑里的前辈也出不来。 “当时我就是知道他的意思是想留在吴家,以前他说过这把剑要合适的人才能掌控,莫非那吴玉就是合适的人” “公子,那我们回去看看” 红鱼极为意动,事关公子,还这么神秘,内心好奇的野猫有按捺不住。 “不去了不去了,那老前辈脾气又臭又怪又大,我们俩这种飞灰,还经不住他吹一口气的!走,我们去京城。” 回想着那前辈恐怖的来历,长盛都不敢想,怕做噩梦。 镇西城,周记口水鸡。 “红鱼,你要不要把这单子上的吃食都吃一遍” 她文雅地擦擦手,眼睛里冒着星星,这里的菜是真的好吃呢! “公子,这不太好要花好多钱的,夫人知道了,肯定要揪你耳朵。” “你真不吃你木姐姐可在这没跟我客气过,两千两!” 眼前的宣传册子还是吴太在位时的样子,看样子镇西城风平浪静,皇家接手很快,也跟吴家不想争了有关。 “啥公子,刚刚我吃了多少来着” “这位小姐,您在小店花费八十八两,这是最后一道菜了。” “那我也要吃一千两的!” 旁边上菜的小二吓一跳,这姑奶奶都吃了这么多钱了,真是吓人。 红鱼拿着册子看了一阵:“还是算了,我不吃了,知道公子现在穷!” “哈哈,小二哥,给这位姑娘上菜,我请了。” 哎,玉阳这孩子,怎么来得如此凑巧,本公子还真就囊中羞涩呢! “韩前辈,又见面了!” 玉阳拿着一把清风拂柳鸳鸯扇,没有穿道袍,一身得体的书生打扮,邻座的食客纷纷投来敬重的目光,在云岭,读书人地位更高。 转而拱拱手:“见过这位姑娘!” 哈哈,韩前辈和我还真是有缘,至于这红鱼道友嘛,喊一声姑娘准没错。话本上说了,遇到陌生又漂亮的姑娘,若是不知芳龄,叫一声姑娘准没错,上下皆宜。 “额,我才十岁不到,还当不得姑娘这个称呼!” 红鱼才不跟他客气,这道长脑子不太好使的样子,还想自己养一个鱼妖陪自己解闷儿看我不吃哭你! “额,当得当得,十岁已经不小了” “你说什么” 红鱼佯装一怒。 玉阳的年纪和身形都比二人大些,一个大小伙子模样,此时竟不知如何是好。 “敢问姑娘为何发怒” “玉阳道长,你这一边喊着姑娘,一边说十岁已经不小了,这女子家,对年纪要在意一些。” 玉阳恍然大悟状,对长盛致谢。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那今天我做东,请红鱼道友赏个脸怎么样” “好,看你这么有诚意的份上,本姑娘勉为其难吃一顿,先说好啊,我可没带钱。” “这话就生疏了,韩前辈救命之恩,言钱财俗物,不合适,不合适。” “那我不客气了,小二哥,把这招牌上的给我挨着来一份,还有,麻烦小二哥去隔壁徐记,也照着来一份,麻烦小二哥,快些哟。” 旁边的小二眼睛都值了。 乖乖,我们这周记尽出怪事,听辞工的那个前辈说,以前我们店来了个姑娘,一口气吃了两千两银子,这姑娘看样子,没个二三百两也下不来,有钱人家的孩子啊,唉! 打算盘的东家看到长盛,眉眼一开就要过来打招呼,长盛暗中挥了挥手,他便停下脚步。 长盛心里直乐,按算着,两百来两银子,玉阳应该是有的,皇族一支,差啥也不能差了银钱。 木瞳是能吃,红鱼也不差,宝婵天性就是吃,嗯,只有天星虽然爱吃,但敞开肚子也吃不下半斤,还是自家妹子知道心疼哥哥。 “韩前辈,这些天你去哪里啦师伯他们一阵好找。” 这孩子,公子去哪里了能告诉你吗 “哦,赤真道长找我何事” “唉,还不是报答前辈救命之恩,这次成功铲灭吴家这个心腹大患,这下陛下应该是满意,不过死了那么多人呢,也不知那吴用逃到哪里去了。” 想了想,长盛到:“那吴用已经死了,道长不用担心。” “啊真的吗唉,可好好的修行者,说死就死了。前辈如何得知那吴用已经死了” 玉阳先是惊喜,然后兔死狐悲,在世惊疑,长盛只觉得那些优伶戏子,也比不过他。 “那吴用确实死了,你去告知赤真道长,叫他不用担忧便是,至于其他人等,你不要声张。” “那好,除了师伯,我谁也不说,我这守口如瓶。” “公子,小姐,这徐记的菜来咯。” 玉阳赶紧侧身,跟班的小厮在上菜。 “我们周记和徐记也是老交情了,不过这两位兄弟是徐记的人,这位公子,您看是先付,给他们交差,还是等下再付” “那怎么能够,先付,多少钱” “回公子,一共一百六十两,零的,徐记已经抹了。” 玉阳脸色涨红,在袖子掏出两张五十两面额的银票,又掏出几张十两面额的,在抠搜出几两碎银子,倒是刚刚好付清。 天武官票面额复杂,但朝廷公信力足够,百姓爱戴,除了那种极少见的万两、十万两银票,用的人不多,千两以下的官票很常见。 钞料的秘密掌握在朝廷手里,别人想造假也造不出。 故而,在天武,官票完全可当官银使用,重量轻携带方便些。 “玉阳道长,你这是怎么了” “没事、没事、就是初次见姑娘,冒昧之下喊了姑娘鱼妖,回去被师伯一顿打骂,突然想起来,有些尴尬。” 红鱼本事逗逗他,哪想是如此说辞! “这样的事你也告诉你师伯你不是答应保密的吗” “啊额,这!” 一时应付,说漏嘴,这话又圆不回来,玉阳都快急哭了。 “好了,道长说便说了,只是赤真道长知晓,想来没有大碍。” 玉阳连忙点头。 “就是就是,我连师父都没说呢。后来贤王问起的时候,师伯他老人家都没提,我们道观的信誉还是有的。” 有,当真有!我信你个鬼! “哦,贤王问了什么” 看着笑眯眯的红鱼,玉阳转头看着长盛到:“韩前辈,这次不算” 略一思索,长盛才转过弯来。 “不算不算,这是我们问你你才说的。” 得到准允,玉阳顿时一股脑倒了出来,长盛脸色一黑,这孩子,他师伯问我的时候他也这样的吗 原来那贤王派人拦截吴用两次以后,想要对吴家的暗卫动手,这些年明争暗斗,更何况他之前联手吴家跟皇上扳手腕,自然很眼馋吴家这股世俗力量。可寻了几天,不见半个人影,偶然听到道观的人讨论长盛那晚的表现,他认定长盛是个不可多得的高手,便向赤真道长询问此事。 赤真道长只说是过江龙弟子,现在何方一概不知,贤王有些沉着脸离开了。 主仆二人开始传音。 “公子,莫不是杨大叔和那贤王之间有疙瘩子不然怎么会黑脸” “不知道,也许是因为杨大叔是给皇上做事的,所以才有些吃味。” “可听说他们是两兄弟,这也要抢” “他们的矛盾,我就不知晓了,不过贤王确实有意染指皇位,吴道友很确定这点。” “公子,我们不用管只要夫人他们平安,公子好好修行就是了。也许是想拉拢公子这样的高手。” “对,反正没什么牵扯,不用管他,且看到了京城,会不会见到皇帝陛下。” 长盛是有些想管的。 现在筑基在望,虽然还不知气海化珠,要何时才能彻底稳固,可那种感应很真实,得快些收集修行材料了,而这,少不了和皇家来往。 倒是那太子殿下很有意思,当着赤真他们的面,叫自己去承元宫坐坐,也罢,到哪儿都是修行,到时候再打算。 “额,这个,韩前辈,你和红鱼道友传音,其实不必这般的,你们就这样说就好,我都听得到,这样浪费灵气不是” 玉阳一副我没对你们的谈话感兴趣的样子,自顾的吃着菜。 长盛和红鱼对视一眼,好想骂死他! “玉阳道长,你这是什么道家神通能听到人传音,也能一眼看出红鱼跟脚,莫非你是老神仙长久驻世” “这有何稀奇,你们如常人一般说悄悄话,我反而一无所觉!道观的师兄们就是不愿意如常人这般,才时常骂我,唉。” 似乎这些年在山上道观的日子不堪回首,他一副世事沧桑的样子,似乎陷入了回忆。 “道长可知自身特殊” “没什么特殊的,这些年就是这么过来的,我都习惯了,呜呜呜” “这怎么就哭了” 你说你这么大的人,总不能让我们两个安慰你 “那道友还有什么和道观里师兄弟不一样的地方” “没有啊!就是修习《玉皇经》比师兄们快点,可这事因为我可以轻松就打坐入定啊,难道修行快些也是错吗” 嗯,你修行快些是没错,师兄们也为你开心,可是不能阻止他们打骂你啊,天赋这么好,多承受一些也好。 “《玉皇经》是什么借我看看” 长盛一脸奸相,玉阳顿时正色道:“如今天武百家未兴,也就佛道两家走得靠前些,《玉皇经》是我横斗观历代祖师为道家点续的一点香火,师伯说此间事大。前辈请包涵,我不能给你看。” 长盛一脸扫兴,这孩子,你不想知道的,他唯恐你不知道,什么都往外说,好不容易感兴趣了,他又正经了。 我好想打他啊! “唉,我这救命之恩是假的啊,好多人命呢,唉” “前辈你别呀,你这样,玉阳也不会把玉皇经给你看,这我忘带了。” 长盛立马更改话题。 “那你说说,为何这天武百姓祈福,佛道同立!” “师伯说这是我们这凡间的大秘密,要真的修成道家仙君、佛家佛陀,才能知晓!” “哦,既如此,多谢玉阳道长啦,哈哈,这个,我们吃好了,你要不要吃点” 趁着二人谈话,红鱼加快着速度在吃饭,这几句话功夫,已经只剩一盘烤鸡,转眼间只剩两个鸡腿儿。 玉阳眼疾手快不过还是只抢到一个,红鱼疑惑地看着他,讪讪的,他只好松开手。 长盛尴尬死了,看了眼玉阳前面那雪白雪白的素菜,红鱼都嫌弃地没动过。 这,好歹道长出了钱,合着,只让他吃了两筷子白糖地瓜丝儿 还是自家的亲灵兽宝婵,比较懂事。 “哎呀,糟了,师伯叫我出门买的符纸,前辈,下回再说啊,我先忙去了。” “去去!” 长盛挥挥手,玉阳赶紧离开,红鱼丢了一粒金子在他的袖袋里,这孩子匆匆忙忙的,都忘记自己带的银子请客用光了,慢慢剔着牙。 “宝婵好不容易给你点念想,你这就送人啦” “嘻嘻,也不好白吃嘛,公子,你刚刚套玉阳道长的话,这佛道同立,可是有说法” 长盛看着远方,天武其他郡县人家,家里有事,都不可能同时请佛道两家。只在这云岭,人家有事,大多是先请掌坛师,不行的话,才会去请老神仙或者大庙和尚,他总感觉,这云岭、甚至自己身边的怪事,和这佛道同立,一定有着某种关系。 一百零一章 太子所求 雪山崩塌 “我们这就要离开了,到了京城,恐怕也不会比这镇西城繁华多少,你要不要好好看看娘亲他们有老金和大叔护着,我们也不用赶时间去京城相会。” 镇西城一城人口之巨,可排进天武国前几。 这里乡音亲切,对于云岭郡人来说,这就是天下间最好的城池。 长盛也想陪着红鱼好好游览一番,答应过的。 红鱼站在一处屋顶,楼下的枫叶江和香江交汇,这大白天,过往小船如织。 官家的巡逻船每过一炷香出现一次,水上讨生活的人,无不招呼。有鱼贩菜农四处穿梭,往雇主家送食材;也有外地学子三两结伴,雇船游览这天武有名的一城两江。远处的画舫楼船停在水流安静的码头边,白天的生意要清淡一些。 “是有点可惜,来了好久,都没好好看过这双江灯会,这次来镇西城就不算了,下次公子陪我看看京城,京城除了护城河,也有青龙江分支呢,想来那里的灯会也是热闹。” “那好,我们这就走着,慢慢走,不着急。” 二人下了飞檐,来到一个车马档头,准备付些银子,租两匹好马。 天武官方对牛马管控严密,涉及民生国事,稍具规模的城镇车马档头,几乎都是官方经营,小地方经营此道,也要严密向官府报备。 “客人,这两匹快马怎么样这是昨儿在京城来的客人归还的好马,休息一日,此时马力充足,五两银子不亏。” “哇,五两,公子,这都够我,买二十只叫花鸡了。” 长盛想扶额,刚刚红鱼看到路边摊贩做的叫花鸡,停不下来了。 小商贩街边求存,要的就是一个价格公道、东西实在,这是木瞳之后,自己身边第二个,把吃等同于其他花钱路数的丫头,买东西贵不贵的,得看同样的价钱,能卖多少好吃的。 “这位小姐,这可是乌骠,你看这毛色,看这浑身的肌肉,用来做单人赶路坐骑,再好不过,咱边军斥候的坐骑,都只是乌骓呢,比他们也就才高那么一点点档次!” 长盛心里好笑,这马倌是真的不知道还是忽悠人靠脸熟这一字之差可差太远了。 “那、那好!” 红鱼擦净手,掏出了一小粒金子递了过去,马倌吓一大跳,这不敢要啊。他此时眼神火热看着黄金,可这黄金就像有毒,伸手又怕,不伸手,实在想拿过来看看。 “唉,这还真是一分钱难倒英雄汉!” 长盛心里苦,接着说道:“收起来,这金豆,我们是花不出去了。” 天武打击黑金,刑罚严厉,这官方场所,下辖从属,哪敢知法犯法,官儿太小。 红鱼有些懵,这金豆不好使,那银子可以呀,公子怎么就拉着自己走了这就走了 “公子,你没钱啦” “额这怎么能叫没钱了,我这不是忘了嘛,我把银钱给杨大叔了。” “公子不必解释,红鱼知道啦。” 公子可真是好人呢,最后一点钱都给自己买叫花鸡。 “公子,这是夫人给我的,要不先应应急” 这妮子,刚刚你直接拿出来不就行了嘛,掏金豆吓人这就是你的不对了。 “这是娘亲给你的,不能用你的,等下,我们去想个办法!” 长盛心里暗呼大意,这要是玉阳不结账,今儿个就好玩了,掏钱的时候才想起散银见底。 这有什么大不了用修为赶路啊,速度还更快。 “呀小神仙!” 二人正要继续说话,迎面而来的李承泽惊讶出声。 “这些时日,差人找小神仙,真是让承泽一顿好找!” 他不挤眉弄眼了,一本正经平易近人,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是个自来熟的豪门公子哥。 见太子身边就跟着赤阳道长和一个小道士,长盛上前说道:“公子寻我,可有事” 李承泽摆摆手:“无事无事,主要是想好好感谢一下小神仙,这次事成,多亏小神仙出力,承泽代天武,谢过小神仙!” 这怎么几日不见,又客气上了 长盛也不管他了,爱客气就客气。 双方说着话,那小道士去到档头,那马倌跟着牵马出来。 “啊原来是小公子啊,这是公子家里大人” 太子笑眯眯看着那小道士,小道士估计是听闻了马倌一些言语,很快地在太子耳边小声汇报,长盛听着,也没多表示。 可李承泽却听出来了。 “哈哈,咱们天武人就是一家人嘛,这位小哥,劳烦把马匹送去木府!” 见长盛并不说话,那马倌知道自己说错了,哎我这嘴,好在那有钱的公子好说话。 太子继而对长盛说到:“小神仙,可否到府里一叙” 不知对方热情相邀所为何事,长盛一顿,应道:“好!” 庭院深深,回廊几处,此处建筑格局,类似于镇江风貌。 在一回廊延伸的六角飞檐亭下,太子和长盛相对跪坐,红鱼安静坐在长盛旁边,太子此时正在用心冲着茶,神色安静。 “长盛,你试试这云岭朝露茶如何” 长盛先给红鱼端了一盏,自己才慢慢温吞着喝茶。 “云岭朝露,温和中带着清冽,入口让人舌根甘香,清淡悠久,确实是云岭招牌,当得茶道饮者钟爱。” “配上这苍龙雪山的冰冷清泉,此茶更增色味,你若你喜欢,我便让人扎打两包,你可带着去京城,闲来慢饮,是一乐事。” 对面的太子温和笑语,说是和长盛平辈论交,还真就如此。言语间亲近,也无半分皇家子弟的优越,单论这些时日的了解,长盛对此人印象不错。 拉着自己来这木府,想来不该是只有感谢,其他事,他若不说,长盛也不会主动问询,更何况有的事,以他皇家立场,问了也未必会说。 “哈哈,若说茶饮,长盛实在不善此道,不过,我知道一种茶,倒是略微更胜一些。” “哦倒是我寡闻了,私以为,这云岭朝露,已是我天武极品,长盛说的此物,为何名” 此物自然是老奶奶赠送的茶叶了,不过太苦,就怕你这不修行的太子无法抵挡。 拿出一小包分好的茶叶。 “殿下,你只需把这茶叶放入这茶壶,水煮开,便可饮,先说好,一开始有点苦,要能捱得住。” 太子把茶壶置于小火炉上,打开盖子,把茶包放了进去,道:“苦涩之味,是茶叶本味,此道极乐,尽在于此。” 嘿嘿,等下你可不要变脸,细粮精食吃惯了,可不要怪我啊,我可事先提醒了。 红鱼有些好奇。 “长盛,你可知我们天武,如你这般的修行者有多少” 来了。 “知道一点,具体多少,不知。” “那你可知,修行使人疯狂使人精于利己、不顾苍生” 太子目光灼灼,似乎想看透长盛的看法。 “修行路上,利己是人之常情,也是修行界常理,也不过是向老天爷讨一口长生,只要不危害世人,想来也无太大过错!” “可若是帝王修道,忽视苍生呢” 这又是什么路数,莫非皇帝陛下可这些年,天武蒸蒸日上,离不开皇帝陛下的励精图治啊! “殿下,此话” 李承泽似乎在想什么,也没沉默太久。 “你猜的不错,父皇和皇叔这些年,都在修道,他们之间原本就有怨隙,如今天武只有一个,他们想要更进一步的话,只有对外战争,苦的,就是天下百姓了。” 太子忧心忡忡,并不认可帝王修道,忽视苍生。 “长盛可知,父皇修道不过十来年,可进步神速,如今更是离传说中的飞升不远,皇叔修道日久,也是卡在那一步多年,可皇位是父皇的,皇叔想要更进一步,势必只有皇位,可让他如愿,外有天风虎视眈眈,内有内乱之危,一个不慎,天武就完了!” “太子可知,这些话大逆不道” 一阵缓慢的对话后,太子死死闭住嘴巴,过了一阵子,这才开口,余意未尽:“苦尽甘来,此茶道尽人生真谛!” 对面的人脸上有些落寞,有些自嘲。 “正是如此,我才去天风为质八年,分明我天武强盛一头,却要派太子去弱国为质,父皇向道之心,当真无可比拟的坚韧!” 看着他微微一握,又赶紧松开的手,心里叹了一口气,帝王之家,想来也不全是为了天下百姓。 “太子此番,是想要长盛如何” 李承泽站起身,对着长盛深深一拜。 “他日若父皇皇叔相斗,必是两败俱伤,天武可少一位亲王,换一个皇帝,甚至换一个皇姓,亦可!然内斗一起,百姓必然受苦,边军将士必当损失惨重,天武,不能生乱!” 此话极重,绕是长盛是修道者,李长泽这样为天下苍生计,不惜换个新天的想法,也让他震撼不已,太子,并不能修行,这才是奇怪的地方。 “可这些年,天武在陛下的治理下,国力渐盛,也无太大过错啊!” 长盛站起来看着远处,凡人军队的厮杀,以两国规模来讲,当真可以做到一场战争下来,伏尸百万。那等惨烈,也只是在书上看过,在脑海里想想。 更何况,自己亲近的人几乎都在京城、军中,他们一心报国,若生内乱,且不是白费了爱国之士的满腔热血 李承泽并未起身。 “这些年天武声威向上,全靠帝师维持,其实父皇,早已不理朝政多年了。碍于承泽凡俗之身,一些内情,难以了解,然帝师之心如我,此中内情,长盛若是去了京城,自会有所了解,承泽此请,绝无私心,若他日功成,承泽布衣田园,自得其乐可矣!” “好,我答应你了。” “其实承泽这些天,着急这找你,还有件事,想要拜托你!” 太子语气诚恳谦卑,长盛反而极不适应这样长幼颠倒的样子。 “好了好了,我既然说答应你,你就好好说就是,不要如此。” 太子甩甩衣袖,直接躺上了坐席,竟是直接就放浪形骸了。 “这些年如履薄冰,可把我累坏了,既然长盛如此,我也不矫情。吴家有一只暗卫,人数不详,但绝不在少数,少则几千,多则数万,全是吴家直系子弟统帅,他们视生死如无物,勇猛善战,唯有卫军可比,若有这支力量,事变之日,当有更大胜算。观里长辈不便出手,想请你帮我个忙,请他们出手一次,事成之后,云岭归他们自立。” 地上的人吊儿郎当,又松衣襟,又蹬靴子,哪儿还有半点太子之仪 意思是横斗观站在太子这边可若换了新天,这几百人修行,恐怕就不是那么滋润了 “你别这么看我,虽然是为质,可我天武强盛,那天风哪敢真的为难我整日里摸鸡偷狗混迹市井,倒是父皇防我更甚,这是你在这里,我才敢松散些。” 红鱼抿嘴,这太子殿下,这么大的人了,也不知羞。 “吴家暗卫之事,你不用惦记,真有那天,他们自会来助。” “好啊你韩长盛,果然你和吴家是一伙的,哈哈,不过这也好。” “好歹你是太子,能不能庄重些” “不用管我不用管我,趁着皇叔没在,卫军也回京,此处真是小爷的好去处,待彻底安定云岭郡,你一定要去承元宫找我,我可有好些新奇的玩意儿。” 得,这位爷看来是被压抑得够惨,长盛直接拉着红鱼走了,就让他自个儿抱抱自己。 见主仆二人走到回廊尽头,李承泽大声道:“穷光蛋,门房那有钱你记得带上啊!” 微风习习,庭院花香。 太子躺在坐席上,右脚耷拉着左膝,双手结掌为枕,几只缤纷的蝴蝶围着他上下飞舞。 “公子,你真要参与吗” “若真的要黎民受苦,当然要出手!” 二人走到大门近前,门房翘首以盼,等了好久了。 “小神仙,这是太子吩咐,还望小神仙收下。” 门房递上来满满一盘官银,五百两。 红鱼两眼放光,这银子真好看。 “哎,这怎么好意思!” 出手轻笑一声,伸手一挥,盘里的银子装走了。 这太子,五百两就买了吴家暗卫,好算盘。 “怎么样他收了吗” “回太子,小神仙笑着就收了,属下眼睛一花,银子就被收走了!” “嗯。不愧是我李承泽的好朋友,也不小气!” 这你的好朋友恕我直言,太子你这是高攀了。 “对了!眼睛一花你没看见他怎么收走银子” “属下真没看清!” “哈哈哈,有意思,这长盛真是有意思,只要这天下安定,本太子也想飞升玩玩,倒到时候你们就跟着去天上看看。” 那属下根本不怀疑李承泽,欣喜到:“誓死追随太子殿下。” 解决了衣食之忧,二人牵着马不疾不徐,在街上走着。 吴家暗卫的事,只需要派人通知一声吴玉,就行了。最好是不要用到,如果要用到,那最好是尽快,时日一久,说不得吴家就要解散这支军队,云岭官场这次清洗,被摘走的吴家弟子不少,恐怕再无力供养这样规模的军队了,三万人说多不多,可是战力确实不可小看。 “公子,吴家之事,可要再去吴家” 长盛把一片纸条弹进一个市井游荡汉子的袖兜,传音道:“你告知你家主人,袖兜里这张纸是一个前辈给你的。” 那人看了四周,也不确定是谁在和他说话,伸手摸了下袖兜,果然有一张纸条,不动声色抱了抱拳,快速消失在人群之中。 “好了,这下吴玉就知道了。” “这吴家真是百足之虫,若真是有心,恐怕云岭民间也断难安生。” “确实如此,幸好经此打击,吴家已经没了称王之心。” “若是以后吴家军队进京,李家变成吴家,吴用那老头儿在天上都要笑歪嘴。” “你啊,这性子不定的,我都怀疑你身体里住着两个两个灵魂。” 二人慢慢走到城门口,突然天空中一道晴天霹雳,长盛耸然一惊,红鱼也是差点栽倒。四周的人群如被人暂时摄了魂魄,处于一种懵懂状态。 长盛寻声望去,天空有一道巨大的雷霆在横空游走,由城里往苍龙雪山而去,速度极快,转眼撞在半山腰,发出‘嘣嚓’一声绵延的响声。 接着,长盛看到矗立多年的雪山顶上,雪盖滑落如奔雷,半山腰位置开始分离山体。 心里大惊,这是要山崩了山下得埋葬多少人家 醒来的凡人们,齐齐扭头看向苍龙雪山,雪块激流倾泻,半山的林木被摧折埋没,巨大的咔擦声提醒着人们,苍龙雪山出事了。 “公子,这是什么天象” “晴空落雷,绵延无绝,这恐怕是天谴!” “天谴” “反正绝对是凶象,也不知出了何事,走,我们先去看一看。” “好!” 红鱼面有惊色,天雷落下,最是克忌妖物之属。 此时也顾不得马儿,随便往一边的酒肆栏杆上一栓,二人往山脚下掠去。 长盛还不能御空飞行,但眼前的景象,实在让人惊骇。 往云岭深处绵延的苍龙雪山,断了半匹坡,向里绵延五六里,山脚下猎户农家不多,但也不在少数,这么狭长的山崩地带,也不知葬送多少生灵。 二人来得最早,并没有道观的人前来查探。 这无边的伟力,到底如何而来,二人眼里惊色不减,沉默着往前走。 只见垮塌的半山腰上,一道谈紫色的印记,由面相镇西城的山头方向,一直延伸,到最后垮塌的山体处消失。 分离的山体并未彻底粉碎,倒在一旁,如被神力开山,新露出的山脚下,堆满从山顶冲刷下来的积雪,如皑皑白雪铺路,通向深山。 “上去看看” “好!” 紫色的印记触手,似乎还在散发着余温,他实在不明白,这天雷似乎是在顺着山体纹理,撕裂了苍龙雪山,可这是为什么 一百零二章 吴玉御剑 两仙衍卦 “咦怎么是你们” “是你” 在这里遇到吴玉,长盛也大为惊讶。 “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出来收拢一下暗卫,这些天老寨的人没出来,他们恐怕心里不安。” “就这个” “对啊!不然呢” “我是说你为何在此地” “路过!” 这也太巧合了。 “那你有没有听到刚刚那雷声” “听到了,所以,这才来看看,咦,这个紫色的印记就是雷劈的嘛” “应该是的,这天雷就像在找什么东西!” 吴玉闻言一愣,跑远一些,直接跳在剑上,凌空升起。 “这” 长盛心疼死了,这不是凌空御剑吗 得多少年修为专门的剑修化神期修士才可以长时间御空赶路,都不带歇气儿的,自己随手送的宝贝,就可以如此这般 “嘻嘻,公子心疼了” 我岂止是心疼,我还牙疼肝儿疼,这老前辈太瞧不起人,区别对待如此明显! “不,这剑与吴玉有缘合该她用此剑!” 长盛狠狠地吐出那个剑字。 御空飞行啊,人类千万年来的梦想,更何况是自己想去哪里去哪里,长盛又忍不住,在心里编排了一番那个恐怖的老前辈,不然还能怎么样,又打不过! 两人眼巴巴地看着吴玉在上空查探,速度不算快,看得出来吴玉也在小心驾驭,看到这里,长盛莫名平衡了些,这是我的宝贝,即便送人了,也不是谁都能用得顺手的。 可那天师法剑犹如和他作对,吴玉一声轻呼,那法剑带着她飞速上下游走,片刻功夫,由头至尾查了个遍。 “好像真的是在追着什么东西,到了那边的山尾巴上,就没有痕迹了。” 长盛看了眼远处,眉头紧皱,他想起一个可能。 “恐怕是有外界生灵私自下凡,被天劫感应了,故而追杀至此。” “这” 要说此间三人,谁知道的仙界之事最多,当属长盛。 吴用都是被他‘点拨’,才结丹而去,吴玉虽然不想叫他前辈,可既然长盛如此说,心里信了七八分。 “公子,那要是这生灵冲撞凡人,那岂不是无人可挡” “忙着应对天雷都来不及了,它哪儿还有时间作恶只是这天威” 他的话并未完全说出口,事实上,此刻的三人心里还在震惊不已,如此天威追杀一个生灵,哪里还有幸存的理由红鱼是真的震惊,吴玉却不知天外来客,首先要经历的,就是凡界生灵星球上那一层足可以磨灭金仙的罡气,她只是单纯惊讶于天威浩荡。 “不过,我还是找到了一样东西,你看这是什么” 吴玉并没有在其他地方拿出东西来,二人睁大眼,疑惑。 只见那天师法剑的剑鞘口冒出一阵红光,慢慢蠕动着,化成一颗似有生命的血珠。 “生命精气” “呀,你果然知道!” “你怎么能收到这东西” 吴玉红着脸。 “这是刚刚在那边看到的,它就在石头缝里卡着,看到我的时候还四处躲避,是你给我这把剑把它吸起来的。” “对了,这把剑” 红鱼打断了吴玉的说话,那血珠捡了长盛,就像见了天敌,死死地往剑鞘里钻去,可它没办法钻进去。 “嘿嘿,既然都来了,那就让我吃了你!” 腹中的饥饿感不会作假,此物虽然看起来有灵智,但对自己一定大有好处。 长盛突然间又拥有了两个视角,地上的三个小孩儿在看着一颗血珠,自己正看着地上的三个孩子,等等,那男孩子不就是自己吗 长盛耸然一惊,可他已经吞下了那珠子。 “公子,可感觉不适” “没有不适,我此刻好的很!” 可不是嘛,气海里那化成珠子的灵气到了凝实的巅峰,长盛感到自己的血肉都在欢呼,那种麻麻痒痒的感觉,让他忍不住哼哼,自己好像吃了好多珠子了。 吴玉正想说这把剑很神奇,可是看着长盛那一脸享受的样子,她又好奇地等着。 打坐一阵,长盛有些遗憾的清醒。 “离筑基不远了,我有种感觉,筑基后,我的结丹也会来得很快,所以大家加油,争取,我们一起闯荡仙界。” 红鱼张了张嘴,却没说话。 “对啦韩长盛,你给我这把剑,很是特殊呢!你知道吗” 他有些自己才懂的愤愤:“以前不知道,现在知道了!” 在心里,他可是极度鄙视那老前辈,忒偏心。 “你小子可不要得了好处还卖乖啊,不然把那珠子给我吐出来!” “哇,难怪老祖宗喊你道友,看来我喊你一声前辈并不吃亏嘛,以后到了仙界,我就跟着你混了!” 长盛哪儿管他混不混,刚刚这出现在心底的声音着实惊着他了。 “前、前辈” “嗯,难为你知道我还是前辈,不是刚刚那个老不死!” “嘿嘿,前辈勿怪,刚刚小子失态了!” “你说你羡慕个什么劲儿要飞的话,你自己也可以飞,老夫好不容易选中一个传人,你还嫉妒” “小子不敢,误会前辈了,以后小子一定修心、一定修心。” “小子,我劝你,遇事之时,心境波动不要太大,不然,很多人都有办法看透你心里的秘密!” 好不容易老前辈说这么多话,长盛想着多请教一些问题。 “对了前辈,你说我自己也能飞,是什么意思” “前辈” “前辈” 得,这就不说话了,果然古怪如以往,不可理喻。 念头刚刚升起,长盛赶紧熄灭。 剑鞘里的老头正在吹胡子瞪眼,血红如罪孽深渊的眼睛,衍化着无边的修罗血海,整个人脸上却露这一股恨铁不成钢的表情! “你这臭小子,是你自己关闭心门的,以后可别怪我不指点你,嘿嘿额,也好,让你多吃些苦!老夫又不欠你的,哼哼。” “喂、喂、喂喂喂、韩长盛,你神游啦” 外界的声音终于拉回他的思维:“不好意思,刚刚想事情入神了些,说道哪里了这把剑很特殊你说说,有何特殊” “你不是说你知道了吗” 红鱼看着长盛,眼里目光闪烁,却也没打断二人对话。 “我只知道它神奇无比,绚丽夺目,能载人飞天,当真万古第一剑!” 额,老前辈不会又以为我在骂他 “嘻嘻,我知道的也跟你知道的一样啦,就是有时候,心里起着什么念头,我就会去做,真是奇怪!” 还好好好,看来老前辈是真把吴玉当传人,若要真的是合适的持剑者,恐怕此时自己都不敢抬头说话。 “嗯,想来是你修为提升的缘故,不必多心。” 一个随口应付,真敢说,一个听得认真,真敢信。 “哦,这样啊,嘻嘻,看来我也是天才呢!” 这倒是真的。 “对了,你们吴家探子给你密信了吗李家太子想借你们吴家的暗卫用一用,粮草物资,想来他离开白水前,会安排妥当粮草的事,以后真要出力,希望你们能帮一把手,毕竟百姓是无辜的。” “哦那好,让他李家拿皇位来换!” 虽然不知太子所求何事,但你死我活争斗多年,不争了归不争了,吴家心里是有火气的。 “换个皇帝给你们做也不是不可以,只要能让天武太平兴盛就行。” 长盛这说法,可真就吓人了。 吴玉疑惑地围着他转:“真的假的我怎么感觉你和那太子在打我吴家的主意呢” “自然是真的,我要打主意,你们还跑得了” “那倒也是,那本姑娘先去赤水打点一番,他日若天下真需要我吴家,暗卫随时可到!” “好,那你去!” “你不去” “万石成林没啥好看的!” 此话一出,吴玉背着二人挥挥手,往远处走去。 虽然不知长盛如何猜出了藏兵之处,可不去就算了,年纪又小,修为又高的,让人浑身不自在。 见吴玉走远,长盛看着红鱼。 “这可不像你,想说什么就说,欲言又止所为何” 红鱼有些难以开口,还是缓慢到:“公子,你是不是被其他修行者借宿了” “啥借宿我还吃饭呢我。” “就是木姐姐说的那种,修为高的修行者可以入主修为低的修行者,变成自己。” “哈哈哈,你呀,那叫夺舍!不过你为什么这么问” “因为刚刚公子笑着吞下那血珠的时候,有些不像公子!” 这要让我怎么说呢这妮子当真心细如发。 二人就这样沉默着往前走了一段,远处已经开始有百姓,前来观望雪山崩塌。 想着自己那诡异的视角,甚至有时候自己都感觉不是自己,长盛有些沉默。 红鱼见他沉默,缓缓开口。 “也许是红鱼多想,红鱼一直跟着公子,公子无论是何模样,都是红鱼的公子呀。” 长盛心里感动,哎,这傻红鱼,是把命都给自己了吗 “其实我本身有些特殊,我自己也说不清楚,但我肯定是我,等以后我把自己弄清楚了,一定明明白白告诉你,可能以后我还会有些不和平常的举动,你记得提醒我。” “那红鱼先记着,这事要不要告诉夫人” “就先不告诉娘亲了,免得她担心。” 在遥远的仙界,这些天来,一直在全力衍卦的金太冲和司衍明镜,几乎是同时松了口气,二人相视一眼,金太冲先别过头去。 “你这胆小鬼,若不是这次事关仙界安危,老夫才不屑和你联手!” 刚刚二人联手,都推不出那凶象来自何处,说明此事不算太紧迫。司衍明镜心情有些好,满面春风,丝毫不介意金太冲的痛骂。 “师兄,当年之事,情非得已,小弟不做辩解,师兄若信,自然是信,其他的我也无力改变!” 金太冲一把拉过卦镜,指着镜子里的司衍明镜。 “你看看你现在唾面自干的虚伪样子,这还是你吗若不是你胆小如鼠,玄一大人哪会身化天地” 说道此处,司衍明镜脸色一整,认真道:“玄一大人为我仙界、魔界、幽冥界的无数苍生庇佑,我司衍明镜神往无比,师兄莫要此般言语,明镜可当不起此等大罪!” 金太冲脸上厉色不减:“哦说来我还冤枉你了那圣地四立,人族分裂,也不是你做的咯” 司衍明镜脸上激烈变换,似是无声抗议不公。 “师兄此话何其无辜家大了,人心容易变,太上不出,各位金仙谁服谁来他们要分家,与我有何干系我为人族保存了最强的力量,这些年司衍圣地四处发掘,就是想屯备物资,以防大变。师兄,此次天道示警,绝非两族之事,万族当放下成见,统一决心,彻底查出此间根源,早做打算啊师兄。” 一番话先而愤懑无比,随后情真意切,当真好一位为苍生谋计的大仙。 “若要说团结一心,你先把这些年司衍圣地发掘的宝藏,分一半给仙道联盟如何如此两家合作,人族地盘,还不是指日可清” 司衍明镜在一旁微微俯身拜下:“只要仙盟愿意放下成见,全部给他们也无妨,还请师兄见证。” “好好好,说到底,你还是存心分裂人族!你可对得起大人所赠这些年你四处更换躯壳求生,可想过是谁在为你续命如此做派,你有颜面去见玄门祖师” “师兄,我就快死了,若真的如师兄所说,那我各般做派又有何意义师兄对我偏见万万年,我自是不敢多多奢求,还请师兄看在当年一起学道的份上,赏师弟一分颜面。” 金太冲看着眼前的人,怔怔无言,万年岁月弹指过,当年的少年,都快死了! “当年你之所为,自有人见证,师兄可有半分冤枉你,你心里知数。你走,以后我不想再见到你!” “师兄保重,师弟这就去了。” 司衍明镜特意铺垫了自己大限将至,临了还用一个去字,当真把金太冲搞得好生难捱。 金仙寿元,数十万载无尽,相对凡人命数,不可比。然而天道有常也无常,不是每一个金仙,都能达到那前人创造过的理论岁数。 默默闭眼,感应着自己的命数,金太冲无喜无悲。 圣王就这么半隐半现于草庐门口,看着闭眼的金太冲,脸上满是感慨。良久,睁开眼。 “拜见老师!” “呵呵,越老越矫情,倒是让你笑话了。” 圣王掏出花神酿,轻轻打开盖子,这下,金太冲再也不能满脸感慨了,只觉得肚里馋虫造反,难以安抚。 “老师,此酒不可多饮,神军现在还睡着呐。我就派人询问花神大仙,增加了些白花仙酿,想来,后劲会小些。” 金太冲直接一把夺过酒壶,一边倒酒,一边砸嘴。 “我说你这孩子,好好的滋味被你这么一冲,糟蹋了。”言罢,一杯酒一饮而尽,开始倒第二杯。 “老师若觉得百花酿也是糟粕,那我派人与花神言语一二,好叫老师以后无酒解馋!” “喝你两口酒,这般套套绕绕,要问就问!” “老师尽管喝,喝好了,再告诉木圣不迟!” 金太冲又一饮而尽,目色悠远,望着远处安生的各族修士怡然自乐。 “我的修为比司衍高半筹,卦术也更高些,天道示警之后,留有痕迹,不知他是否察觉。” “老师,此物最终,遁向何方” “若衍卦无错,当是和公主殿下一般方向!最近除了衍卦,我也分心留意着圣物动静,殿下极好!只是不知此物遁朝此方,是有意还是无意!” 圣王哈哈一笑:“看来是行迹难测,不然,老师断不会如此揪着胡子!” “你说的不错,据明心剑仙分享的消息,恐怕此物大凶,然,天道示警,它没有在我仙界存活的可能,落入凡界的话,非我等仙力所及,恐怕会死伤无数!” “以老师和那司衍通力合作,仙界不存在算不出的凶物,看来确如老师所言。” 圣王说完,接着道:“无论那凶物最终遁向何处,瞳儿所在,绝不是它好的归处,圣物之凶威,见过的人都死了。” 老者颔首抚须:“你说的对,若是那含着金仙玄仙肉身之力的生命精气,被殿下所得,那圣物出世,恐怕只在眨眼之间,哈哈,说不定,上天有意如此安排。” “对了老师,玄天剑宗宗主林南天之女林雪,也在此次血祭大阵里失踪,老师可否为她占卜一卦” “你倒是好,出门一趟,自家闺女的事没解决,还给我带着任务回来。” “林南天此人,是人族少有的一方雄主,修为也只矮我小半步,且此人盛年,未来成就不可限量,三族之见,与我相合颇多,若他与我们互为臂助,将来的时日,于我们再好不过。” “哦当真如此了得,修为只落后你小半步如此,当得老夫全力施为!” 金太冲说着,就把一边所有的玄龟甲凌空布阵,神色严肃。圣王微微一拜,站在一旁,就这么等着。 后面那参天的绿色华盖已经远去了,司衍明镜轻轻松了口气。 “师兄,可怪不得我,这次可是你自己告诉我精灵公主下落,师弟就却之不恭了,混沌青莲啊,凶威滔天的绝世神物!” “哦是吗,司衍老哥,我代父王谢谢你了。” 风天狼的面孔浮现在半空,镜面那边,无数妖姬正围绕他膝边,极尽讨好。 “不用谢我,你要公主,我要圣物,此次我派非空和你们去。” “哦司衍非空那废物不是死了吗老哥要废物利用” 司衍明镜老脸上的皱纹荡了荡,皮笑肉不笑。 “我说他死了,他就是死了,不用操心。” “那我,恭候!” 镜面破碎,司衍明镜辨别了一下方向,往玄天剑宗方向飞去,有一件事,他要亲自参与。 一百零三章 定小目标 小露手艺 经过半月走走歇歇赶路,长盛和红鱼到了京城镇江。 镇江之名,取自天武太祖皇帝,当年立国之初,有龙行于江,由内陆而出东海,一路行善,灌溉沃野。 司天监众人,原本以为是天大的吉兆,却不料那孽龙行于出海口处,兴风作浪,未来得及撤离的天武水军死伤大半,渔民浮尸大海,这直接导致天武无力在水路攻击北方的天风。 太祖皇帝大怒,派司天监众修士齐齐入海寻龙,得而杀之。 将龙尸带回京城,压江墩开铸之日,整条龙尸被浇筑在桥墩里,太祖皇帝亲自把京城二字,改为镇江二字,从此,京城就叫做镇江城。 历代司天监提押,都会在每年的端午节,率司天监各部,登坛作法。 一来压服青龙江水运,震慑江里桀骜的水族,二来,向上天祈福,望一年风调雨顺。 这些年来天武的水军早已恢复,但天风也趁其几十年的虚弱期,发展起一支战力足够的水军与之相抗,所以两国对峙摩擦,多在陆上。 近几年青龙江水祸又有泛滥趋势,换了两任提押,还是无计可施。 京城附近的百姓中流言四起,皆说是皇室修道触怒上苍,一手把持凡俗权力,一手把持修行势力,贪得无厌,所以上苍降下灾祸警告。 为何是此地百姓相信这个说法因为他们的祖上都流传着太祖皇帝下令斩龙,以安众生的故事。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人们都知道,现在的皇帝陛下,和亲王里势力强大的贤王,都是修道者,据说这占据了天武苍生气运,而在此往前的历代君王,从不修道。 气运之说飘渺虚幻,已经踏入修行路,长盛还是觉得,此间有真义! 镇江北部是天行山,之间的青龙江奔流而过,平坦的海口平原地区,使得青龙江下游水网密布,支流众多。受山体走势影响,主流向右边拐了弯入海。 青龙江一条支流在城里穿过。 故而镇江城北面天堑临水,东面出二百里地临海,西、东、南面是开阔的大平原。 历代君主治下,镇江城一扩再扩,其间行市如麻,人口超过两百万,城外依附的各个大镇,都有可比他郡郡城的繁华。 一条临近城门的大道上,二人漫步着前行。 “公子,红鱼错了!” “没事,想变钱还不容易去承泽宫中讨些来即可,三万人,五百两得五百万两” “嘻嘻,还是公子做生意厚道,想来太子应该很欢喜应下这买卖。” 二人一路上走走歇歇,并未花钱,倒是昨天进了红石镇,红鱼非要说此地与自己有缘,逛吃半天,小几百两银子,就没了,还没吃到在镇西城那样的绝味,让她有些心疼。 “城东的卫军大营,绕城的话太远,我们穿城过去,不过先说好,我身上可真没银子了,咱在城中遇到各样花眼的东西,一律不买。” “知道啦公子!” 红鱼都羞得不行了,悄悄摸了摸自己的肚皮,还好,凸得不明显。 木姐姐太坏了,说什么可以在京城外吃五百两,到了京城吃两千两,我才打了个牙祭,公子都没钱了,看来得让公子赶快凑足两千两银子,好带着自己四处觅食。 “公子,你对这些食物就没什么兴趣吗” “我早就不用吃这些东西了,身体主动吸收灵气,刚觉不到饿,只有偶尔的时候,才会想弄点吃的。” 长盛缓缓摇头,似乎走上这修行路,人都不像人了。 “不过你一路节约,为何在这红石镇这般吃相若是娘亲看到,还以为我怎么亏待你!” “这是木姐姐告诉我的,她说京城美食冠绝天下,叫我一定要吃够两千两银子,以后离开凡界,就不会那么留恋了。” 长盛赶路,嘴角扯了扯。 “万一你吃多了,以后到了仙界没那么多好吃的呢” “嘻嘻,那就以后再说,公子,你准备如何生财有道” 说话间,已经进了城。 前头是一片医馆林立的坊市,长盛对着指了指。 “好主意!” 可前头有人从医馆出来后,骂骂咧咧,话说医者仁心,那只是书上,若没有足够的诊费支撑,那仁心从何而来 “我可不做那丧尽天良的医者,富人倾家,穷人刨土,不搜刮完你身上的银子,那病好不来。” “公子,外面城门口就如此繁华,这城里,岂不是寸土寸金” “再进去看看就知道了。” 在置身坊市那一瞬间,他感受到一种莫名的韵味在身上扫过,红鱼也无异样。 “你可感受到什么不同” “没有呀公子,你看,前面好热闹。” 这应该是横斗观布置的阵法了,对付小妖极为有用,可若对方修为完成炼体,几乎只是起一个提醒作用,在凡界布置如此庞大的阵法,已经很了不起,看来横斗观有自己想要的了解的东西。 如果说镇西城是自由闲逛,那么在镇江,长盛感受到一种秩序。 两地的百姓是截然不同的状态。 镇西城百姓更偏向于散淡,对市井趣事感兴趣,流动的摊贩更多是在意着一天的生计。 而镇江,百姓们谈论着朝堂风声,达官贵人,各商贩言语间透露着一种从容,天子脚下,首善之地,繁华了几百年的镇江,已经让本地百姓安然而生。 街上的高楼,只要不超过九丈,想该盖多高,全看主人家愿意,巨大的人口带来无数的商机。 在朝廷规划整治之下,城西的坊市,被划成各大板块。山货、海货、农具、牛马牲畜等等各行业,依照各自定位,各得其所。 其中经商商户,多半日夜在此生息,各族地人氏,各色面孔和腔调,在此汇聚,整个城西是镇江城里市井气息最浓郁的地方。 城东是皇亲国戚、各宗室所属的聚居区。城南是朝廷官员眷属区。城北是富人区,这里的高楼最多,朝廷在青龙江开渠引水入城,城中各处水路方便,若是从空中看去,可见镇江城里水路依繁华大街而引。 城中的大片区域,是内城,皇宫所在,皇帝陛下和群臣各部,日常处理公务的场所。 内城八门,外城三十二门,开放水路五十六处,各间繁华,实乃天武之最。 红鱼和长盛找了个茶肆坐着,仔细看着这简略的京城介绍图册,旁边的小贩就那么稳稳地站着,也不催促二人购买。 “哇,公子,这镇江,比镇西城大两倍有余呢!” “人力所致,我们天武确实了不起。” 长盛心里有些震撼,这外城游玩,当属城西坊市最有意思,三教九流汇聚,南腔北调相逢,据书上介绍,这镇江,当真是不夜城。 “这位公子说的是,我们天武,是这天武大陆上最强大的国家,镇江城,也是这大陆上最宏伟的城池。” 那小贩温声插话,竟也让人觉得时机恰到好处,人情练达,长盛对镇江又高看了一分。 “这位东家,我二人初到镇江,实在不敢请你向导,麻烦你了。” 长盛递出些碎银,这是二人身上唯一余钱了。 “哈哈,不打紧的,以后有缘,再与公子做生意,帮助咱天武国民了解镇江,也是我们这些人的一份责任,那公子、小姐请自便!” 那人丝毫不失望,温和的笑容有着本地天武人的骄傲,对二人缓慢一邀,抱拳离去。 “公子,这镇江给人感觉,果然对得起皇城二字!” “是啊,走,我们先去城东大营,晚上再来好好看过。” “闪开!闪开!云岭郡急报!” 骑马飞奔的士卒满脸风尘,汗渍在脸上划拉出几条明显的痕迹,闻声之人赶紧闪身躲在两边,给急报的军卒让路。 “这云岭能有什么急报” “对啊,云岭在我天武西陲,这千里万里,急报到此,正事都过去个把月了。” “莫非上月钦差大人,是去了云岭” “谁知道呢,走走走,去东门赶个早,很快就会有消息传来,咱去看个新鲜。” 这云岭郡急报莫非吴家之事此刻才到京城 这一路并未遇见娘亲他们,有老金和杨大叔一路护送,安全无虞,莫非我们来早了 长盛看了眼过来收拾茶碗的小厮,赶紧出声询问。 “这位小二哥,云岭郡到我们镇江,得多少脚程啊” “这位少爷,这话可说不准哟,走江乘船的话,快则二十日,慢则一月余,走陆路,最快也得个把月。” 这下好,果然是来早了。 “看来公子估计失误呢,夫人他们恐怕还得十来天才到。” 已经来了,直接上门打秋风,估计那李承泽还未回京,看来得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走,本公子带你赚钱去。” “啊公子,可我们半文也无。” “那能难倒我吗先定他个小目标,赚个一百两!” “嘻嘻,那离我的两千两遥遥不可及呢!” “就你们两个小娃娃还挣百两呢真当银子是天上掉下来的” 一个抱刀汉子,满脸促狭地看着二人。 外城并不禁绝江湖人士携带刀兵,天武有这个底气。 “反正你也没有百两银钱!取笑我二人可有意思” 这人本就是促狭而已,并无恶意,可长盛灵机一动,这不就是钱嘛一时间看向面前的汉子,眼里满是银锭官票。 “哟听你这语气,我有百两银钱,你就能赚了去” “若你有,我可让你心甘情愿给我百两,你可敢赌” 这里正是坊市,龙蛇混杂的热闹之地,二人并未刻意压住声音,过往的街溜子顿时停下起哄,围观的人也多了起来。 见人多了,红鱼立马变得我见犹怜,在镇西城还算得体的衣物,在这里也只算是殷实人家孩童的打扮。 “赌!” “和他赌!” “莫不是真没有百两要不要我助你二两” “别辱没你的刀,和他赌!” “你们急什么,那小娃还没说自己若是输了,赌注是什么呢!” 一百两呢,那汉子哪会轻易应下听闻旁人谈及赌注,他也一脸好奇看着长盛,那意思是:你有价值百两的东西,还需要和我赌 “哈哈,我当然有,可我又舍不得卖,拿来做稳赚不赔的买卖最合适,你们可看好,这东西价值,可不低于百两官银!” 长盛丝毫不怵,完全不像一个外乡小子。 这是啥一根某种药材的根须 “咦” 众人一阵鄙夷。 “小娃,你这一根老根,谁知道药效如何这就值百两” 长盛把药材递到那汉子鼻子前方。 “你闻闻看,值不值一二百两” 他故意加价了,周围的人都提起了强烈的好奇心,就这筷子粗细小指长度的老根山货,值一二百两千年参王不是 那汉子将信将疑问了一下,顿时感觉气血涌动,握住刀鞘的手掌,仿佛凭空增加了几斤力气。 “这这真的值二百两” “那是当然,若非我在路上失了盘缠,岂会拿这种东西和你赌” 老金的树根拿出来暴露了一阵,近前围观的人都感觉自己似乎更热了些,可今天是个凉风习习的阴天啊,早秋了。 这里人不愧是见多识广,很快有人察觉出异常。 “这位公子,此老根,我杏林堂出二百银买下啦,公子可愿意” “杏林堂那不是穆神医的坐镇药管吗” “杏林堂的人出价了,这东西真值钱” 起哄不要钱,四周飞快有人说出价二百五十两,有人立马加到二百六十两。 “好,我和你赌了。” 长盛故意留着手,给汉子多闻了几息,其中神妙,习武的汉子不会闻不出来。 那汉子很厚道,知道是遇到了武道俏货,在身上拿出了十几张十两面额的官票,又搜出几粒碎银子,几枚铜钱,加在一起,就放在两人间的空地上。 “这” 长盛倒是有些不好意思,自己只是动动嘴,就拿人家百两银子,有些过意不去,见他全拿出家当,也是难得有心。 “这位江湖客,你身上钱两全赌了,可还有余地” 长盛不想把人洗劫了,除非他很有钱。 “没了,不过我占你些便宜,只有这点了!” 这二人真要赌 旁边看热闹的人不过就是闲来无事图一乐,见那江湖客说得认真,还向长盛抱拳行礼,总算有人回过味来了。 “不对,这燥热就是这山货引起的,恐怕不止二百两!” 汉子有些焦急,万一有人高价收买,这小公子恐怕会忍不住。 谁知长盛听了那些人四五百两的报价,摇摇头微笑道:“今天选择这位大哥做赌,实在是此物与他有缘,鄙人小懂医术,明日就在杏林堂旁边坐诊,若是各位有所需,尽管来,治不好不要钱!” 说完,这才收了那地上的银钱,数了十张官票。 这这这这是稳赢的节奏,嗨,大家伙儿还等着看热闹呢。 “就这样,说了百两就百两,不多拿你的,你附耳过来!” 他把剩下的银钱递给汉子,那人也趁势附耳过来。 长盛在他耳边一番言语,那汉子眼睛越听越亮,听到后来,有些激动。 不着痕迹松开手,那汉子纳头便拜,这可是江湖人的大礼了。 “多谢恩公,我这就回去好好修炼。” 长盛笑得云淡风轻。 “去去。” 围观的人只觉得好生扫兴,那人听了什么怎会如此难以自制 还有那小公子手里的东西,是何物如此金贵 “嘁,这娃真是神叨,不会是想在杏林堂打名气,故弄玄虚诓骗我等” “不会,那玩意儿你也感受到了,我觉得我年轻了几岁。” “离我远点,不知自好!” “哎,这人伦大道怎就是不知自好了你把话说清楚。” 围观的人渐渐散去,那自称杏林堂的人,确实留了下来,人群散去,他正好近前,抱拳一礼。 “公子手中之物,可愿变卖” “不愿。” “那公子可愿去我杏林堂坐诊公子放心,药材由我杏林堂出,诊费不取半分,尽入公子腰包!” “这这不好我打算只赚五千官银,即可收手。” 五千两这小公子真是说笑,杏林堂分馆遍布城内大小坊市街道,连宫里都时不时在我杏林堂宣调医者进宫诊断,可这五千两,城北总堂也要俩月功夫呢。 “以公子本事,最多半年,五千两即可到手,怎么样公子可愿在我杏林堂坐诊” 哦此人在杏林堂身份尊贵五千两说送就送只赚个名声 “不,我最多坐诊十天,要带走五千两!” “这” “好,这个中缘由,想必公子清楚,你我君子约定在先,只要公子使出真本事,我杏林堂如期奉上五千官银!” “尚可!” “那公子小姐跟我来!” 此人约摸五十来岁,面容清癯,简单的发簪挽着杂白的头发,一身药香,双目清明有神,衣貌素净。 杏林堂前后通透,高五层,一楼大堂内,坐诊医者郎中分为两列,其后各有药炉、病榻,看病求医之人不绝,其家属和堂中小厮穿梭不绝,有些拥挤。 整整一个大堂墙面,除了前后两进,其他墙面全是药柜,各种药物名目繁多。 老者带着二人上楼,到了三楼一门前才停下。 “公子好生歇着,待我放下手中之事,再来和公子讨教杏林一道。” 此间素雅清香,是一处让人清心宁神的所在。 老者外出关了门,对着外面的人小声吩咐了几句。 不一阵,两个丫鬟端着温热的茶水点心,敲门进了来。 “公子,这是穆老吩咐的餐食,午膳稍后即到,咳咳。” 当先那清丽的丫鬟说完,止不住咳,用宽袖遮挡,连连告罪。 哦那人就是大名鼎鼎的穆神医 “哈哈,前辈想要考教,也不必用你这样简单的伤寒小病来探路,你且把手伸来!” “公子误会了,穆老进宫数日,方才回来,灵萼这是前日里不小心着凉,还没来得及请穆老看望哩!” 她一手收着托盘,一手伸出,旁边的丫鬟瞪大眼看着,想看看这位穆神医请回来的小公子有何本事。 “好了,你下去!” 这就好了灵萼自己感觉了一下,只感觉身体一热,现在的贴身衣物有些汗冷,可自己确实是好了。 这伤寒可不是小病,处置不好,会要人命。 “多谢公子,多谢公子,我这就去告知穆老。” “诶,不必,刚刚是我小人之心,等穆前辈忙完手里的事再说。” 小露手艺,一个诶字喊出高低音,长盛也觉得自己是一个真正的杏林大手了。 一百零四章 长安公主 司衍谋算 杏林堂楼板墙面隔音极为讲究,门窗之间,严丝合缝,窗格子也是双层糊纸,只有窗口声声入耳。 那穆神医一忙,就忙到晚上不见人影。 “公子,咱就这么歇着” “走,下楼看看,白吃人两顿饭食,我们也出把子力气!” 红鱼站在窗边,眺望着远处烂漫的夜色,她有些想要观望,长盛如此安排,她也不会有异议。 “走,先看看,事情不多的话,我们就去逛逛。” “嘻嘻,公子安心坐诊,诊费足够,我们再去逛逛,红鱼怕再次把公子洗劫一遍。” 长盛笑着白她一眼,这红鱼怎就如此相信木瞳的鬼话,这天下美食,各不相同,哪能通通一饱嘴福 门外的灵萼早已经换了班。 “公子,婢子绿裳,接灵萼姐姐的班,为公子服务,公子和小姐可是要出门游览” 还真是绿裳,一袭浅绿色衣物,衬得肌肤赛雪,这穆神医真是好眼光。 “这位姐姐莫要说笑,我二人年纪尚小,叫我们名字即可。我们想下楼看看,需要出力的话,也搭把手。” 长盛此番话语,倒是极为赢得好感。富贵人家买家仆奴婢,连性命也是一起买的,绿裳很喜欢被人尊重的感觉。 她换了一种亲近的语气。 “穆老有交代,说是公子今晚大可放心游览京城,何时开始坐堂诊断,由公子自行安排。” 这老前辈好大气,白养一闲人也不心急。 既如此,想来楼下之事,一般医者完全可应付,远道而来,今夜就游览一番。 “绿裳姐姐对京城可熟悉若是熟悉的话,帮我们向导好不好” “这个自然熟悉,公子在前门稍等片刻,我去换身衣裳就来。” 衣裳并没有换,绿裳就是把头饰简单改了改,把女婢发饰改为平常人家女子的束发,青簪束之,白丝飘带。 这杏林堂老前辈还真是宽厚,如此待自家女婢,凭这点就值得人诚心侍奉。 “公子可有想去的地方这京城四方,一夜可游览不完,东南西北昼夜游览的话,最快要花四天时间方可看完!” 我 主仆二人心里震惊,进城时那十三丈高的魏巍城墙,就很直撞人心,此间一方,竟也要一天功夫 三人出门,由着绿裳引路,便往着就近的坊市漫步。 “绿裳姐姐,这坊市夜夜如此吗” “是的公子,人流如织,昼夜不断,海外各族、天风之人、西域各族人氏,在我们京城皆是常见面孔。白天夜晚,四方景色各不相同,所以外地来客,闲暇的话,一般会多逗留些时日。” “这样啊,我们天武真是厉害。也不知皇帝陛下要有多高的武功,才能压得住这四方来客。” “公子,外城治安都归都尉府管辖,陛下日理万机,可没时间管这些小事。” 红鱼立马接声到:“绿裳姐姐,那我们皇帝陛下一定是天下第一高手” “这个我们就不知道了,陛下强大不在武力,要说强大,贤王殿下才是我们天武最厉害的人,对了,横斗观那群老神仙才是真的厉害,祈福布雨、下海擒龙,是我们天武的活神仙呢。” “可我们在路上,都听说陛下一样有长生之术,真希望陛下万年,那样,我们天武就永远是这大陆上最强的国家。” 绿裳看了看四周,压低声音到:“公子和小姐可不要乱说,这是谣言,有心之人故意动摇我们天武君民,穆老都说了,陛下是我等一般,日日励精图治,哪有时间修道长生。” 哦这是什么情况李承泽会骗自己可能性不大。若皇帝陛下没有强大的武力,这几年,贤王恐怕早就取而代之。 宗室和横斗观两不偏帮,贤王也是一代明君的样子,那是什么原因,让这些年的贤王都没有和陛下撕破脸皮要知道,走上这条路,没人能忍住长生的诱惑,可既然不开战,为何这些年贤王还要礼贤下士,体近百姓民生 陛下的皇位来得光明正大,贤王此举有何深意 这,穆前辈时常进宫,莫非和皇帝陛下也时常接触 “嘻嘻,这么吓人,那我和公子可不敢乱说。还是穆前辈厉害,虽然不是御医,却比御医厉害,天天进宫,能看到皇子公主吗宫里的各位皇妃是不是很漂亮” 这要怎么回答,这韩公子和这位小姐是外地来的,丝毫不惧天家威严的样子,可自己不能够啊。 “穆老进宫,是配合御医房研制丹药,以保皇宫贵人万全,见陛下的次数,应该不多的” “哇!那也很厉害了,公子,你肯定比不过穆神医的!” 就这么对你家公子没信心长盛知道,红鱼也是在转移话题。 “那肯定不能够,明儿我就开始出诊,争取半年可赚足盘缠,咱们继续游览我们天武。” 虽然不知道穆老为何如此看重,绿裳也轻轻松了口气,要真的是个小神医,那自己可不敢这般大意说话了。 前方的手艺人旋转着火丸,有人在一旁顶马飞盘,一眼望去,有很多街头才艺,长盛一下子却说不出名字,果然这全国中心,不是偏居一方的镇西城可比。 这对二人来说,也可以轻易做到,只是对于世代研习的凡俗之人,做到如此程度,当真不容易。 绿裳轻轻拉了拉长盛,指着前面一行人:“公子,那可是我们天武的长安公主,是长公主呢!” 额,这小子是长公主 她这打扮,是只求骗过自己吗 红鱼立马惊叹道:“咦不愧是公主呢,护卫都这么好看!” 可不是,长盛望去,除了身边四人,两人应该是宫廷女官,周遭各方的护卫都在暗中,哼,自己长大肯定比他们好看。 “公主殿下还没成亲吗” 绿裳这才小声道:“我们天武强盛,成婚之事自然是由公主心意。不过长公主殿下自小身体不好,皇后娘娘诞下公主之后,便去了,太子殿下又早早离开宫里去了天风,她一个人在公里长大,这些年也并未听闻公主属意何人。” “陛下对她很是宠爱,平时也不管束着她,其他贵人到了晚上,可没有随意出城的权力。” “公子和太子是亲兄妹” “是的,公子。” 虽然妆粉敷面,可长盛看得出来,这位长安公主,年纪和张玉姐姐一般大,似乎是极为的气血亏损,但脸上止不住的神采,说明她此时心情极好,具体病情如何,还得近距离观察。 李承泽这小子跑到天风去玩耍了八年,这个妹妹怕是没时间照料,自己要不要帮这个忙呢 眼前就是花灯小贩,此时转头看了红鱼一眼,又看了远处的公主一眼,红鱼懂了。 这花灯极为便宜,三文钱一个,外罩上的花草画得惟妙惟肖,三人各自选了一个,付了钱,拿在手里提着。 主仆二人有意无意玩闹,向着公主靠近,绿裳平时可没有这种玩闹的时刻,主人家规矩松散,可不代表下人可以看不见,毕竟是未出阁的女儿家,玩心还是有的,只是她发现自己咋就赶不上前面的公子呢 “哎哟!” “呀!” 长盛发出一声惊呼,公主也倒地。 “哎呀哎呀,这下屁股开花了。” 他一手撑地,一手揉了揉自己的屁股,花灯静静地躺在一边。 见护卫就要动作,长盛赶紧起身抓住公主的手,把她拉了起来。 “这位哥哥,没摔到你不好意思啊,我刚刚疯跑,没看到你。” 说着,还要去作势拍打公主身上的灰尘,后面的护卫大惊,公主千金之躯,岂是这等平民敢放肆齐齐出声。 “住手!” 咔,长盛的手僵在半空,讪讪收回。 “对不起啊这位哥哥,我不是有意的。” 公主脸色红红的,这么多次乔装打扮,还是第一次被人叫做哥哥呢,这感觉好新奇。 “我、我没事,你放开我。” “哦、哦,这就好,这就好。” 长盛松手,赶紧往回跳开,红鱼此时‘正好’赶来:“公子,你没摔着” “没事没事,就是冲撞了这位哥哥,怪不好意思。” 红鱼冲着公主甜甜一笑,歉意自明,旁边的护卫呆了呆,这小姑娘可真好看,比公主小时候还机灵。 “我没事,这位妹妹不用放心上。” 公主温和出声,护卫们顿时上前两人,有意无意把她护在身后,她只得冲红鱼无奈一笑。 长盛心里暗惊,这公主殿下体虚得不成样子,李承泽本就对陛下不满意,这下怕是真的要和他老子打一架。 此时绿裳也赶到近前,见大家无事,心里提着的心才放了下来,公主是认识她的,不待她行礼,便被当头的护卫一个手势制止。 “绿裳姑娘,这二位是” “回王统领,公子和小姐是穆老的客人,今儿由绿裳服侍,陪他们游玩呢。” “哦原来如此,还请绿裳姑娘代我家公子,向穆老问安。” 绿裳当前,二人站她身后,公主一行人向前走去。 红鱼看了眼长盛,吐吐舌头。 “这皇家护卫还真是气派呢,公主明明就是想和绿裳姐姐说几句话的。” 绿裳回头笑笑。 “其实公主是个很好说话的人呢,每次来医馆,我和灵萼姐姐都会陪着她四处逛逛,唉,也是可怜。” 京城的人物,总是给长盛一种耳目一新的感觉,也许有人会说,你一个婢女,说人家公主可怜,简直是荒谬,可他明白。 世俗习惯,当真害人不浅。 公主这十六七岁的年纪,真是女孩子家最灿烂的时候,若年纪轻轻已为人妇,那些女子得少了多少人生乐趣 “绿裳姐姐,公主殿下常来医馆看病吗” “不是,只是偶尔来看看我和灵萼姐姐,以前我们是宫里人,是穆老把我们带出来。” 听着二人对话,长盛心下了然,难怪那灵萼姐姐和绿裳都如此标致。 此间有些疑问,这绿裳姐姐还真是容易打开的话匣子。 也不知李承泽那小子回京,看到公主如此病况,会如何一夜无事,三人继续游览。 司衍明镜来到十万人祭的血祭大阵处,微微皱着眉,在细细探寻。 以狼族的习性,即便有司衍非空跟着谋事,他也不会完全放心。 天道示警,绝非小事,此处唯有自己来看过,才能放心。 这里已经被先来探查的玄天剑宗修士,以大法力填平,笼罩着阵法。他拿着一个巴掌大小的卦镜,掐诀不止。 “自己毫无所得,却要镇压此地,这玄天剑宗真是该死!” 更麻烦的是此处被警示阵法笼罩,破坏此地,就会被玄天剑宗知晓。 “哼!多的修为都去了,再损千年也无不可!” 脸上厉色一闪,他张口吐出一颗血珠,慢慢变大,把他整个人包裹在血色里,一阵红光闪烁,他出现在剑心长老的剑痕之处。 “这明心倒是好本事,修为如此进益,真不愧是玄七大人指点过的人。” 就算他自私自利胆小如鼠活了那么久,也不得不佩服明心资质惊天。 眼前的卦镜里闪现着当日血珠逃遁至此的场景,远处是赶来的剑心长老,只见他遥遥一斩,仿若昨日重现。 画面里的血珠莫名消失了一半,他来到最后消失的地方,神色微苦,再次掐诀。 他似乎算着算着陷入了一种魔障,神色痛苦,几次想要挣扎清醒,竟是求之不得。 远处的剑心长老拔剑斩出的画面还在重复,但上方笼罩此地的大阵开始摇晃。 一道几乎透明的剑光,从遥远的玄天剑宗后山冲天而起,翻越云海,对着下方的大阵落下,大阵见剑光如认主,自动把光罩分向两边,剑光无阻直落九天。 生死关头,司衍明镜一声凄厉的怒吼,对着胸口狠狠一拍,一片泛旧的衣角飞出,在他头顶徐徐展开成丈于大小,展开之后,才见其上各种玄奥的符文闪动,道韵天然。 剑光轻轻穿透屏障,,那些闪耀的符文没有半点阻挡,司衍明镜不可置信地看着胸前不断震动,往血肉里钻的剑光,凝实如同实物。 强韧的金仙法身似乎阻挡不住,在他全力调集仙力防御前胸的时候,剑光突然炸开成四股,防御薄弱之处,瞬间多了三个血洞,前后透光。 “明心,你真是好狠的心啊。” 在玄天剑宗后山祠堂前,剑心长老突然嘴角溢血,拍了拍宝婵头角的小辫,温和道:“你去告知宗主,就说司衍老狗着我一剑,我要闭关百年。” 眼前的人依然白发,为了不被叫做老头,已经是个青年模样,不过此时看上去有些疲累。 “老头,你没事” “我没事,以后这后山,你自己玩耍,修行物资,都储备在这戒指里,等你到了元婴,宗主自会放你出去寻你那主人。你去。” “那你坚持住,我马上去叫宗主救你,你别死啊!” 司衍明镜迅速止血,可那剑气所伤之处,血液如流沙般,带着一些被剑气粉碎的金仙血肉,不停地往外冒,根本堵不住。 怨恨之后,司衍明镜大笑起来,惹得空间振荡。 “哈哈哈,受你一剑又如何你讨得了好谁也阻止不了本仙!” 他在地底张狂大笑,发散的头发如法器般直出大阵,阵法上空闪现出几个青色的符文,一片衣角再次浮现,头发缠绕其上,瞬间把他拉出地底,他终于恢复自由之身。 把那衣角所化的法宝往身上一裹,消失在原地。 宝婵离开,明心心意御剑,快速在地面写了一行字。 “老头,宗主来了,你怎么样” 明心就这样坐在地上,身前拄着剑,背对着宝婵,她还以为他死了。 “你别死啊,宗主来了。” 宝婵快速上前,在鼻子下试了试,没有鼻息,差点就哭了出来。 “好啦好啦,他这是神魂疗伤,你这么喊,喊不醒他的,他在自身小天地,得到了他自行恢复的时候才能醒来。” 林南天往地上看了一眼,不疾不徐地说着,他的话让宝婵有一种坚信不疑的力量。 此时掌律长老和风火长老一起现身,林南天往地上指了指,二人看去,沉默不语。 “哦,这样啊,不死就好,不死就好!” 林南天看着宝婵笑了笑,掌律长老嘴角扯了扯,明心师弟,这是捡了个怪胎回来。 “他这些年得有人看护,就你,后山之中安全无虞,你也好生修炼,争取早日修成元婴,我也好放你下山。” “真哒谢谢宗主,那各位请自便,我要开始修炼啦。” 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这小金蟾是真的不认生。 宝婵就这么盘腿坐下,开始修炼了。 林南天在四周布置了法阵,三人离开。 “宗主,明心所言,是真的” “虽不知司衍明镜那胆小鬼此次谋划为何但想来和图谋精灵族公主分不开,你速速通知司风长老,让他派人去精灵族通知木圣。” 风火长老拜身离去,负责护山的他,得让负责情报的司风长老快速知晓此事。 “宗主,若是真的,莫非那司衍圣地有进入凡界之法” 掌律长老负责刑罚,威严的脸上此时满是忧色。 “司衍圣地的衍卦之法,和《衍天神诀》同出一源,这些年参悟,可能被司衍明镜摸出了些门道,能否避开破灵罡气进入凡界,尚未可知啊,不过此行不是小事,想要骗过金大仙和木兄更是难全,就怕司衍圣地拉拢了其他势力参与,有他遮掩天机,恐怕金大仙也难以及时察觉。” “看来我玄天剑宗辖域是难以安生了,明心闭关,三宗恐怕要趁机生乱牵绕我剑宗精力,不如让千隆那孩子代师出征,让三宗试试我剑宗虎威” 林南天一拍手掌:“妙极!” 一百零五章 开门坐诊 第一桶金 千隆是明心剑仙的大弟子,跟脚是天河金螭,如今已经是金仙中期,师徒间寿岁相差数万载,然金仙之后,寿元漫漫,修为,总是时间可以弥补。 万年来,都在剑宗后山,银盘洞府修炼,只有千年一次的坐传弟子比武,才会出关比试,结束后又闭关修炼。 这些年玄天剑宗风平浪静,值此多事之秋,倒是可以先呼唤出一战力,代明心剑仙行事,扛起师父的责任。 主要是金蟾也是水族出身,若是有身为金螭的大师兄引领,恐怕效果比明心任由她散漫无状,要好上许多。 修行者修道,肉身、灵力皆是自身武力依仗,各宗派弟子论道,说法各有不同,有的称作论道,有的称作比武,有的称作研习,不一而足。 坐传弟子,则特指玄天剑宗祖师堂在座长老以及宗主的亲传弟子,此称谓仙界独一家。 剑宗祖师堂长老数为七,各收亲传弟子七人,除了明心剑仙,其他六座长老亲传弟子皆已收满,至于之后遇得良才,只能是其座下弟子收徒,代代相传,逢七而止,此数为致敬已经逝去的玄门七子。 明心闭关前有言,让掌门对宝婵多多照料,争取她早日成仙,为宗门出一份力,而她主人只是凡俗低级修士,有些本事,若日后飞升在剑宗地盘,亦可细细考教此人,若是品行得当,亦可收入门墙。 “宗主,说起来,辰罟师侄已经逝去万载,何不再觅一良才,填补宗坐之缺” 林南天笑道:“明心这大剑仙都才两个弟子,你倒是催起我来了等林雪归山,就让她递补第七名额。 林南天说完,看着远处,掌律长老也是幽幽叹息。 宗座大弟子,是玄天剑宗立宗以来最出色的修道胚子,玄七大人当年指点他,可比指点明心剑仙还花力气,只是仙路难测,谁知他刚刚与人大战突破,金仙劫下,仙力不济,金仙之躯消散无踪,金仙神魂却不知到了何处,这些年,宗里的命魂玉碟半碎,期间日子定是过得凄惨无比,众人每每瞧见玉碟模样,皆是心碎。 “罢了罢了,往事俱往矣,走,我们去仔细安排安排如何应对那司衍圣地行事!” 二人化为流光。 今儿一大早,镇江城西市的杏林堂医馆总堂,发生了一件怪事。 一小娃闭了杏林堂后门,带着一个侍女堵在前门,旁边简单立了一个招子,只见其上书文:妙手回春,空手治病,医不好,不要钱。 那小娃长得倒也英俊,十一二岁的年纪,单手扶案,老神在在着,自有一股十拿九稳的沉稳气度。 这一大早,看病约定的人已是极多,开市不久,便排了百来人的队伍。 “哎,你这小娃,救人如救火,你叫我们排队等候,这都日头上山啦!” “真不知道你是给杏林堂挣名声,还是败名声,我这风寒厉害,你可别吓哭。” 此人话一出,前后排队的人轰然而动,都离他远了些。 红鱼在后面缩了缩头,这么多人,还不够我打的呢! “公子,人数满百了。” 长盛睨了一眼日头,今儿是开门就能讨个好彩啊。 “来到近前,伸出左手,自报病症,对症收费!” 他这一开口,久等苦捱的妇女倒是脸上一喜,排后面的汉子们就不乐意了,谁说了要女士优先好像是那旁边小姑娘说的来着。 “我看这娃诚心来给杏林堂招事儿的,这口气狂得没边儿了。” “爱看不看,杏林堂分号遍布天下,至于这点事找麻烦” “老子就爱说道,咋地” “活该你染病!” 那人被怼地哑口无言,长盛暗暗一乐,嘿,看来那儿的民间都是一样! 近前来的一人是个富家小姐,到了案边坐下,却有些害羞,平日里来看病,都是医者隔纱问诊,这大白天抛头露面,也不知这小神医,是否如灵萼姑娘说的那么厉害。 “伸出手来,自报病症,对症收费!” “这” 那小姐脸色涨红,女儿家的病,哪能轻易说出口这不羞死个人嘛! “这位姐姐安心说出病情,他们听不到!” 长盛向身后的红鱼递了个眼神,红鱼很快进内堂,拿出了一个平时遮挡作用的纱布架子,这就算是隔断各方眼神的遮挡物了。 那女子的丫鬟忍了又忍,这是真的忍不住,没见哪家医馆,如此怠慢病人的,就要发作。 那女子还是红着脸。 长盛也不多言,抓着她半就的手,运起灵气,夹杂着老金的药气,在她身体里打了个转儿。 “这位姐姐,回家好好洗个热水澡,平日里适当走动,切不可日日淤积怕碍,多多出门看看阳光,此病即可断根。” 那女子正难为情,这女儿家私密,实在难以对以小男孩开口。 “这这就好了” “好了!” 长盛语气笃定,转而对着旁边的箱子指了指,一副我只是拿钱看病的样子,那女子自我感受没身体温暖,不惧晨寒,跺跺脚,似乎身子都比平日里轻盈许多,正要对着长盛行礼拜谢,见长盛那臭屁的样子,还是欠身行礼,领口直冲的味道,让她落荒而逃,这臭弟弟,难怪交代人家回家洗澡。 “这位姐姐,别忘了帮小弟宣传宣传啊!” 长盛微微一笑,看了看丫鬟手里的官票,这点钱,收的安心。 一旁的丫鬟赶紧把官票放在箱子里,也不管多了还是少了,赶紧追自家小姐去了。 见到这几张官票,红鱼的眼睛眯成了月牙。 “这这么快” “我去,这个是鱼坊大东家王老板的千金这就好啦” “嘿,今儿要是小神医能把我这顽疾祛了,我这一身家当给他也无妨。” “说得你多有钱似的!” 顶牛的人有,不过大家也有同感,人生一世,什么都可得,就是不能得病,这人得了病,上老下小,就难过了,若是在因为自己勒紧裤腰过日子,得病的人真是生不如死,活着煎熬。 见前面的二十几位女客快速离开,皆是药到病除一脸红光的样子,后面的汉子们是神色震动,老人们眼里闪烁着希望的光芒。 其实能来杏林堂看病的人,大多是不太缺钱的人家,只要能药到病除,多付些钱两,也是乐意之至。 “这么神奇,这小神医好了得。” “咋啦不质疑人家招事儿啦” “嘿嘿,这哪儿能啊,杏林堂的摘牌我还信不过嘛” “我觉得回家可以叫我家那婆姨也来看看,就算没病,图个心安嘛。” “我看你婆姨没病,是你不行!” “哎你这人,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别吵了,往前走走。” 后面的人立马催促,大家都排得很整齐。 “老人家,什么病症” 面前是个看起来和蔼的老奶奶,长盛一时间有些恍然,这才离开白水不久,有些想念了。 “这位小公子真是客气,老身这怕是积劳成疾,膝盖酸软疼痛,阴雨天尤其难捱,折磨人呀。” 长盛微微一笑。老人伸出左手,他度着灵气游走,治疗凡人风邪湿邪,老金的根须简直是神效。 老人浑浊的眼睛一亮,那温热的膝盖,让她感觉暖洋洋的,实在舒服。 “老人家,晨间不要下地,阴雨寒冬,注意膝盖保暖,在家侍弄孙子就行了,田间地头,重活就不要劳作了。红鱼,你去吩咐抓去金乌子、江川果、青灵藤各二两,赠与老人家,用大罐掺水,三药文火煮熬开,一日三顿,分三日饮完即可。” “谢谢咯,谢谢咯。” 那老人竟要跪拜,红鱼眼疾手快赶紧站过来拖住,老奶奶这一跪要是下去了,自己恐怕就没得吃了。 “老人家不客气,你这没生病,休息休息就会好,不收钱!” 哪想老人相当硬气,一码事归一码事。 “你救我是一回事,我该出钱是一回事。” 说着把几粒碎银子和一些铜钱小心地放进箱子。 这是第一个比较辛劳的人家,长盛心里直叹气,但也不能阻止。 人来人往,皆是满意而归。 长盛问诊下药,自信无比,因为赚钱极快,他的脸上有着难掩的神采。 “穆老,这小神医也太厉害了” “能有那般药材,想来不是凡人,公主,要不要去试试这小公子” “嘻嘻,我正有此意,穆老在这里等我。” 长安公主就这么跑下楼去,也不见半个护卫。 诊断的人太多了,这快到中午了,长盛也没时间再看队伍后头,每次诊断完毕,收钱有红鱼,他只负责喊:下一位! “嗯红鱼你起开,别闹。” 这葱白的晧腕,皮下血管清晰可见。 抬起头来,长盛才看到,这不就是长安公主嘛,怎么一人到此 往后看了看,长盛问到:“公主殿下,病症如何” “你这人,我知道的话,还来请你看病干嘛” 说完把手一缩。 “哎,你怎么知道我是公主” “公主乔装,当真高明无比,只要骗得过自己,其他人就认不出公主。” “哦,这样呀!” 她又伸过来手,咦,咋会哪儿不对呢 不待她多想,长盛皱眉道:“公主今年庚岁多少 “十七岁半了!” 到底是皇家儿女,也不作态。 “公主这病有些麻烦,深沉日久,按理说,这般年纪,不该如此深沉才对,可有其他缘由” 长安公主看似花容月貌,可仔细看去,皮下血色残残,几乎快有血气相脱之兆,说白点,快死了! 楼上的穆神医看着二人说话,长盛皱眉,对身边的灵萼使了个眼色。 灵萼拉了拉楼道旁的细绳,一道铃音在一楼大堂想起,值班小哥顿时领会。 “午时已到,小神医要午休安神,各位可到堂内歇息,一应饭食皆有本医馆提供,未时开诊,各位,请入内。” 长盛抬眼望去,外面排队的人依然不多,只二三十人,也是,这大中午了,正是一天忙碌的时候。 “我这,我也不知道!” 长安公主稍稍思索,给出这么一个答案。 “公主切莫讳疾忌医,此事承泽兄可知” “啊你认识皇兄” “自然认识,我猜公主频繁出现在这西市,也是想早点看到他归来。” 这话放出来,公主更不知道怎么说了,这小神医认识承泽哥哥,可自己确实不知道自身病情啊。 “你说你认识皇兄,可有凭证” 这都要考教想了想,也是,不可能平白相信自己一个陌生人。 “承泽凶最爱挤眉弄眼,比较顽皮!” 长安展兄一笑,长盛这句话,答到了她相信的答案。 “公主这病症,可有发病之日比如什么时候会好一些什么时候会严重一些” 长安公主脸色一阵沉静,经长盛这么提醒,她突然间,想起了一些事。 不过她还是淡淡笑道:“我这病根,是母后生我之时,血气不足所致,昔年母后怀我之时,被天风的暗杀者打伤过,所以我自小,身子就不好。父皇也是盼我健康,便为我取名长安,字也长安,名也长安。” 她这般,长盛也看不出她所想。 “可是天风的修行者” “能闯过皇宫层层护卫,想来是修行者无疑!” 公主想了想,俏皮到:“我道哪家公子如此本事,既然公子知道修行者,想来这行医手段,多半在此了。” 这糟糕,说太多了。 “这不能够,公主也知修行者当知内气各家不同,我即便真是修行者,哪有包治百病的道理这还是多赖杏林堂药物齐备,这才对症下药,药到病除。” 韩长盛一本正经解释。 “哦是嘛那你倒是好厉害,不打扰你了,我就在楼上,可不可以把你这侍女借我我和她说说话” 红鱼给了长盛一个安心的眼神,这是个有心眼儿又不太高明的公主。 “这是自然,红鱼,你好好陪公主说说话。” 半晌坐诊,终有所获。 这箱子里的散银官票,都快有半箱了,官票居多。 二人离开,看病的案板自有小哥收拾,长盛拎着箱子就往房间走去。 把箱子里的银票倒在床上,碎银夹着少量铜钱,叮叮当当。 他两眼冒光,数得好开心,不时发出嘿嘿的笑声。 这把票子,狗蛋要做多久的将军才能领到这么多呢把碎银子放在茶盘一边,铜钱一边,各面额的官票置于另一边,长盛围着转了几圈,嘴角上止不住的荡漾着笑容,老金真是出门发财的不二法宝。 嘿嘿,第一桶金,先堆好,不要收,等红鱼回来,吓吓她。 她们会说什么呢 “红鱼妹妹,你们是在云岭与皇兄相遇” “是的公主,此次和公子来京,也是在镇西城的时候,遇见过太子殿下,他那时候可厉害,身边都是修行者,我和公子就在那里和杨师父说了说话,便别过了。” 长安公主略微拧眉思索,这个韩长盛的侍女,面无卑色,对皇家多是好奇,也无甚敬意,言语间滴水不漏,想来他十有八九是修行者。 再说,横斗观族里前辈跟着,黄大人带回来的情报有限,也不知皇兄出使云岭,是否安全 “那红鱼妹妹和韩公子,可知我皇兄他们此去云岭为何” “此时尚且不知,可能是代天行事,卫军将士随行两百,这是标准的钦差架势。” 红鱼自己喝了杯茶水,接着道:“太子殿下好不诚心,只对公子说自己是天武太子,可没说还有公主殿下这么好看的一个妹妹!” “嘻嘻,我看,是太子殿下怕我家公子,打公主殿下的主意,一个长安,一个长盛,可真是相配!” 公子闹了个大红脸,这些年她待在深宫,待人温和,陛下宠爱,可没周边的人敢对她放肆,红鱼这没遮拦的话,倒让她措手不及。 “哎呀,殿下不要脸红嘛,我家公子可厉害呢,不仅会医术,武功也是顶尖的,无师自通到了内家生气生生不息的地步,卫军统领都没他厉害。” 那韩长盛一眼就看出自己的病症,长得似乎也挺好看。 “殿下,你怎么不说话啦可要我带些话给公子” 嘻嘻,皇家儿女又如何,对于女儿家的事,还是害羞得不行的嘛!红鱼心里暗乐,对着公主仔细打量起来,先替夫人把把关,公子的意见,可以往后排排。 看着看着,看得公主耳根子泛红。 呀,我这是不是过分了些宝婵妹妹在这里的话,会比我更过分的 这丫头怎能把男女之事说的如此顺口那韩长盛长得还算好看,可束发之年都不到,哎呀,我这是在想些什么 “嘻嘻,既然殿下无语,那红鱼可要去看公子收成了!” “什么收成” “就是看公子今早收了多少诊费啊!” “哦!那你去!” 红鱼离开,长安觉得没压力了。 长盛哑然失笑,这红鱼,应对公主就这也就是她大度,换个刁蛮任性的公主,可不会这么好说话。 红鱼靠近,长盛赶紧收敛气息躲在床围后。 “公子公子” “咦没在这是啥” “啊这么多十两的,五十的,嘻嘻,一张,两张,三张” 沉浸在喜悦里的红鱼眼里都是各种美味,哪儿还管自家公子去了哪里,公子本领高强,可没人是他对手。 躲在床围背后的某人好一阵无语,这丫头,眼里只有钱的吃货已经很难养,再加上财迷 天呐,长盛已经想到以后,自己拼命挣钱,宝婵、红鱼、木瞳、天星她们无限逛吃的样子。 额,算了,天星吃不了几个银子,不算! “嗯,咳。怎么样,你家公子厉害” 长盛小声言语,红鱼数得眉飞色舞,其实他也很开心,这可是自己半天功夫挣来的。 “嗯,公子你说啥” “我问你,我厉害不厉害” “嘻嘻,厉害,厉害!” “只是公子,那公主殿下的病,好像很奇怪诶!” “你也感觉到了罢了,她不愿意说,等李承泽回京再说!” 有个秘密,长盛也不知道该不该说,想了想,慢慢说道:“我在李承泽身上,感受不到半点凡俗气息,也感受不到修行者气息,他身边一定范围内,我都感应不到。” 正在重新整理官票的红鱼手一顿:“啥有这回事” “一开始,我察觉不到他周边的几位道长,还以为是横斗观道士有宝物,确定此事,也是当时在木府。虽然他假装自己是个凡人,可是那感觉太假。” 红鱼顿时紧张起来。 “那公子,和我们是敌是友” “此事还要再观察!” 一百零六章 一起推测 二林近况 李承泽身上有大秘密,至于具体是什么,他也不知晓。 但当日他确定李承泽周身有异常的时候,他大概明白,这位太子殿下,可能是在游戏人间。 虽然他所说,皇帝和贤王的所为他看不过,其实仔细来想,二人最多,也就是在凡界建立修行王朝,只要天下百姓生计繁盛,安居乐业,即便供养修道者做君王,百姓也不会怨声载道。 难解的是,李承泽对皇帝有一种明显的不信任,而贤王和皇帝,终有一战的原因,远不止只是争夺皇位,掠夺资源为己用,具体情形,李承泽也不愿多透露,只说自己来京自会了解,莫非,我要以修行者身份才能更快地知道这些秘闻 京城周边,出名的修道之地,除了司天监,就是城外横斗观。 那太子表面看来放荡不羁心性不坏,可极有原则,前后两次相见,他行状不一,众人之处和私下相处,他完全是两个人。 唯一可以确定的是此人不羁,十分厌恶掌权者修道,此间何解 且据闻太子出天风为质八年,长安公主的病况他可否得知 横斗观作为宗室子弟最多的修行势力,也是天武最强的修行势力,看样子,为何不阻止帝王修道或者说,为何愿意站在太子这一边而太子何德何能,能让这些一心修道追求长生的神仙,愿意助他 推动着长盛想要做这一切原因,并非是愤世嫉俗,而是自小受杨大叔影响,爱国拥军,如今想来,投身军伍的梦想已经是不切实际,而身为天武一员,有白水书院老院长耳提面命,长盛觉得自己需要做些什么! 帝王都向往长生,人间至尊的权力和长生不死的诱惑,就如两瓶充满诱惑的致命毒药,能做选择的人,大多全都要,不会做选择题。 他和红鱼就这样坐着,交流了情报,各自坐着各想各的,二人结束思想一合计,才得出之前那些疑惑。 “公子,不如,我们赚够了钱,在京城找地方修行一段时间,等太子回来,情况了解,我们再做决定” “李承泽这人有古怪,可我看那神态语气,似乎是帝王修道,确实影响苍生,此人断不会是只因为百姓,才有这样的想法,坐是要做的,只是看具体如何做。” 他放下茶杯,叹到:“以前受大叔影响,想着报效国家,师兄他们都去战场了,只有我呢,最不像大叔的徒弟,逍遥自在,效忠皇帝的想法,早就随风而逝了。” “嘻嘻,公子和我不同,我化身修道不久,虽然貌如孩童,可活的岁月已经超过千年。公子正好相反,修为高,可是年岁不多,心性还不是长定的时候,等以后到了仙界,心性才会定下来的!” 红鱼神往着仙界,眼神里有些隐隐的忧虑,长盛告诉她,自己气海充实感一天比一天强,她明明是炼体完成已久,却还是怕跟不上脚步。 “好啦,你不必对我一人多面,我知道你是怕我无聊,宝婵是宝婵,你是你,妖族修行,更讲究随性,你若是将就我太多,于你修行,恐怕不会好。” 红鱼双手相扶,放在右大腿上,看了长盛一眼,亲昵地笑了笑,也不说话。 “得得得,随你,不过我们坐诊两天,得买些材料,培育一下蛊虫!” “嘻嘻,这个我感兴趣!” 长盛扶额。 凡界盛景安然,仙界自有悲苦。 陈三几人再次来到矿脉入口外,这次,还是想来暗里收租,最想整治的人,自然是油盐不进死不屈服的张二林,他的狠戾,让几人心有余悸。 “大哥,这小子,他娘的是犟牛投胎死不认输!” 不用明说,大家心知肚明说的是谁。 “大哥,我看,弄死他算了,反正这小子古怪得紧,留着,怕迟早生出事来。” “我说你怕个啥他一人我们一群,怂蛋!” 你说得对他一人,我们一群怂蛋。 大家都是臭味相投便称知己,谁还不了解谁 这小子眼神阴狠无比,只是现在大家都在矿洞里,没机会,若真的有机会,王二毫不怀疑,这小崽子会把自己几个碎尸万段。 陈三挥手打断身后几人争议。 “此人好歹是长老丢在这里的,打死了恐怕不好对门里交差,太爷爷他老人家若是难做,吃亏的还是我们自己。” 王二听这话,眼神一动。 “大哥,那要不如,和这小子喝一碗酒他骨头硬,大哥也知道,好歹大家这些天怄气这么久,不如宽了他的心,待到将来有机会,再一下子弄死他不留后患” 怕陈三下不来台好面子,王二缓慢地试探着说到。 其他几人极为意动,现在弄死他,也不敢冒险,这倒是好办法,先骗他一骗! 陈三的太爷爷,是这方圆千里第一大门派,神刀门的外门杂务长老,说白了,就是活着等死的角色,看门的弟子都比他修为高。 年纪大了,多年奉献,神刀门也念他辛苦,这才没撵他出去,给了个体面的外门杂务长老虚衔,不然他这筑基期修为,外门弟子都看不起他。 旁边一人想着张二林那阴狠的眼神,心虚不已,不过王二说的确实是个好办法。 “王二这办法还不错,大哥,此处矿脉不富,挖也挖不了几年,到时候我们肯定要转移,我们在路上弄死他,隐患最小!” “对啊大哥,我们这种凡人,老神仙才不会耗费半点法力转移我们,那时候弄死他,确实是好办法。” 其实何止他们三人,陈三自己也在害怕,第一次,二林的眼神就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那样的眼神很难形容,这些天没少被吓醒。 听着三人言语,他也只好如此了。 “嗯,你们说的不错,我这监工来得不容易,大家的生活都在这里,王二,那你去买酒,我们就在这外面等你,等会儿和他喝一杯,他若识抬举,就让他安生一段时日,若是不识抬举,那就再揍他一顿。” 陈三在这里当差,还得私下里贪墨灵石,回家去供养那为他们提供福庇的太爷爷,一个月三块两块也好。若是带不回去,凡人在仙界立足何其难也! 身后几人相视一眼,感觉还是有些难办。 “大哥英明,我这就去,王恒,你和我一起去!” “嘿,他妈的,买个酒你都要叫我,走。” 二人往外走去,出了来,走到一个木方拐角,王二一把拉近了王恒。 “哎你他娘的要死啊!吓老子一大跳!” “你给老子闭嘴,我给你说的是很重要,你给老子听好了!” 王二拿出气势,王恒还是畏缩一些。 “啥啊堂哥” “我告诉你,我俩是兄弟,陈三儿跟陈春是亲兄弟,你说万一弄死那张二林的时候被发现,谁顶罪” “不会堂哥,我们四个从小一起长大的,不至于,不至于。” “你他娘的猪脑子啊,人家有靠山你有吗出了事还不是你和我担着” “你他娘别训我,直说,咋干” 王二思索一阵。沉声道:“你从矿脉中间的通气孔下去,把等下我们找他喝酒的意思,老老实实告诉那小子,叫他到时候想办法逃命,就当卖个人情,免得我们以后麻烦。” “诶这倒是好办法,堂哥你厉害,我立马就去!” 转身又猛然顿住,回头道“只是,全说了” “嗯,你照说就可以!说了出来,在这里等我!” “好!” 不知道堂哥为何叫自己照说就是,可事关小命,王恒很上心,越靠近矿洞,他就越心虚。 “张二林!” 二林正在倚着一把小锄头休息,自从下了洞,就没怎么见过太阳,交灵石的时候,也只能在通气孔那经过,照射一下久违的阳光,他很不习惯,很压抑。 好在这些天的灵石都是按量交了上去,郑大哥不再多说闲话,也没警告自己。 后来自己找到了一个矿脉富支,这些天一直沿着挖,气海里的终于有了一点点动静,可是吞噬灵石的速度依旧很猛,挖出来的灵石远远不够喂养气海! 还得防着被发现,被陈三儿他们找茬。 各种压力下,现如今的二林,即便在午间休息,也格外警醒,他就一直睡在容两人通过的小道里,不允许别人进来试探。 他听到声音,自然地提起锄头,见只是王恒一人,松了口气的同时,提着锄头就走了过来,他要杀了王恒。 “哎哎哎,你他娘的别过来,老子是来救你一命的!” 见到二林那阴狠的眼神,王恒赶紧猫着身子退开,一边放低身段,一边警戒。 二林蹲下脚步,用锄头指向他,没说话。 “哟,这几天你生活不错嘛,都长壮了些。” 二林依旧在静静看着他。 “别看了别看了,我他娘的告诉你,陈三他们两兄弟商量,要在挖完矿脉转移的时候,弄死你,他们家在神刀门有靠山,我堂哥,就是王二,叫我来告诉你一声,转移的时候赶紧想办法保命。” 二林看着他,轻微点点头。 里面的光线不太清楚,王恒没怎么注意到。 “哎,你听到了没有” “不说话是不说话我就当你知道了啊,那我就走了!” 王二在外面等着,手里提了两壶酒。 “咋样” “我照话说了,堂哥,那小子不吭气儿!” “走,你被这样整过,你也会不吭气儿!” 挖完矿脉莫非这矿脉要枯竭了可别啊,肚子里这个大胃王还要伺候呢! 受欺辱算什么只要修为恢复,这里的驻矿弟子也不过是筑基期,二到时候,自己定可以屠灭这里,就让自己的屈辱埋在这里! 不过,念你们一念之善,就让你们死的痛快些! “张二林,老子又来了,这次,你准备孝敬了吗” 陈三依旧趾高气扬,心里怕是怕,绝不露怯。 “孝敬你若是立马死在我面前,我想办法烧两两块边角料灵石给你!” “你!” 陈三正要发作,不过想着暂时要安抚他,立马缓和语气。 “算了,不给就不给!这次来,找你喝一顿和头酒,你要是给我面子喝了,以后,我陈三儿罩着你,不收你一块灵石!” 二林冷笑着看过来,王恒觉得好生尴尬! “当然,你要是不喝,我也不会再找你麻烦,咱们此后路归路,桥归桥,之前恩怨,勾销,如何” 二林还是沉默,陈春有些受不住这样恐怖的眼神。 “你他妈行不行给句准话啊!” 王二心里一动,这陈三也不是蠢货,这样一来,以后动不动,都是他说了算。 二林不说话,提着锄头慢慢走了过来。 几人心里发怵,进退不得,只能仗着人多,不能露怯,强撑着站在地上。 短短两丈的距离,陈三提着酒坛的手有些发僵,他只感觉过了一个时辰那么漫长,突然,两只手一轻。 “这酒,小爷收下了,不过不和你们喝,你们不配,滚!” “哼!” 陈三强撑着发出一声哼,几人慢慢往回走去,拐了弯淡出二林视线,几人加快脚步小跑着出去,到了洞外,才你看我我看你,满脸臊红。 “哟,陈三儿你们又来为非作歹怎么腿儿颤颤的” “呵呵、呵呵,郑大哥,昨儿兄弟几个花楼逛久了些,这不,今天过来点卯嘛!” “这个月孝敬你家祖宗的三块灵石你已经偷走了,你要是敢多拿,休怪我汇报上去!门里有安排,下月起,你们就不必驻守监工了。” 这消息如同晴天霹雳,如此生计绝了,几人家里人都要跟着倒霉。 陈三顿时急了。 “郑大哥,这是为何呀我们虽然拿,可也没多拿一块呀!” “我见你们贪得无厌,便禀报了驻矿的仙长,若不是看你家老祖颜面,今儿你们就得走人!” “这” “不好意思了,我郑家后辈出息,今年有俩人拜入门里,以后这儿,我说了算。” 陈三极速思考,此时的姓郑的已然惹不起,想个办法打打关系陈春却见不得这嘴脸。 “哼,的一个什么劲儿这又不是富矿,再挖个十天八天,你不也完蛋了哥,我们走。” 正提着酒出来的二林脚步一顿,原来如此,看来得想想办法了。此时转移,自己没有自保之力,吓人是吓不住的! 陈三心里暗恼,但也不会表现给郑铎看,只是,这么一来,啥都白说! “呵呵,和郑兄共事,荣幸之至,他日再会!” 陈三儿突然来这么一出,惊着了郑铎。 “当不起!” 郑铎还是拱拱手。 几人远走! “呵忒!什么玩意儿!” 郑铎鄙视地吐了口痰在地上,转身就要回屋,却见二林提着两坛酒。 “呀,你哪儿来的酒” “那几个孝敬的,我给郑大哥提过来,分一坛!” 二林指了指几人的背影,笑得有些嘚瑟。 “我说呢!刚刚他们不会是被你小子吓得腿肚子软我看他们出来像逃命一样!” “嘿嘿,装的嘛,不然他们几人干我一个,整不过不是” 二林递过去一坛酒,郑铎接着。 “我看你小子不凡,没想到这才多久,你又蹿起来这么高了。” 拍开封印,喝了一口,压住声音道:“这些天没少吃灵石” “额” 二林没想到,自己的一切,都在郑铎的眼里,无所遁形! 赶紧对郑铎郑重行了一礼:“郑大哥,多谢关照!” “嘿,酒都喝了你的,不关照也不行啊!” 郑铎看着手里的酒,这几个混子还真的舍得下本钱,这白花酒,可得小半块灵石了!估计是留着一坛自己喝呢! “以后的日子还长,若我张二林此生能脱困长生,定来报郑大哥这照拂的恩情。” “唉,什么以后,这几天底下交上来的灵石越来越小块,也不规整,切下来,能流通的灵石越来越少,你恐怕是没机会久待,过几日,这里就废了,我们会被转移到下一处矿藏,继续做老鼠!” 得到确认,二林心里也有些急,不过还是要稳一手! “那不好说呢,说不得我还是在郑大哥手下做事,以后还是要仰仗郑大哥帮忙的,二林先谢过啦。” 晃了晃手里的酒,郑铎大笑:“你小子对我胃口,用这坛酒谢我也是要得!不过你别看这活计辛苦,神仙们不沾泥土,油水还是可以的,养活十来八口人没问题,争的人多呀,那时候怕是保不住了,有关系的人很多。” 又大大喝了一口。 二林也提着自己手里的酒跟着喝一口。 “不过好在家里娃儿争气,居然有两个拜进了门里,咱们神刀门,对弟子家属,还是算关照的。” 郑铎长长地出了一口酒气。 二林这是第一次知道,抓拿自己的宗门,叫做神刀门,左手捏着锄头把,紧了紧。 也不知宝婵吸引追兵,逃出去了没有,一定要平安啊! 郑铎睨一眼他的手。 “咋啦你小子要报仇不是以后要报仇可别害了我家俩娃,你可看准咯有仇的报!” 继续紧握,二林笑道:“郑大哥说笑,我这要是能修炼,不也是得去神刀门嘛,我是想起以前在家里干活的时候,有些想家。” “以后的话难讲,谁能想到我家还有人可以修行呢,你不要放弃,不是那个地方,都那么吃人的,不然我咋会在这里世间上,也有好事!” 郑铎用左手重重地拍了拍二林的肩膀,他感到有些温暖,既有这些天头次晒太阳的原因,也是身体里有股暖流。 “好好活下去,以后你要是能成一个合一境的大神仙,我把我家大姑娘嫁给你,她和你一般年岁,进神刀门有两三年了,你要努力啊!” 二林提着酒的手迟迟不能转动。 他领教过仙界凶险,兽吃人,吐骨头,人吃人,皮都不留,只是没想到,自己会遇到郑铎这样一位凡人,可惜彼此能做的都太少。 “郑大哥不用忧愁,说不得过几天,量就会起来,长长久久呢!” 对于郑铎这样的人来说,监工不仅可以自己领几块灵石,养家糊口。 而且多拿三块五块,只要踏实做事,宗门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样,他就可以给在门里修行的自己后辈,攒一些资源,为他们的修行,出一份力。 在仙界,没人想做凡人! 一百零七章 大仙降临 修为恢复 二人沉默一小会儿,二林尴尬地摇了摇自己手里的酒坛,打了个嗝。 “若郑大哥家大姑娘漂亮可人,二林以后一定娶了,郑大哥这么老来帅,想来我是不会吃亏的。” “哈哈哈,你小子,赶紧滚去挖你的矿,今天你可是一块都没交上来!” 话完了,郑铎又微微一笑。 “那岳父慢慢慢喝着,小婿这就下矿去了。” “去去,别死了!” 二林逃命似的钻进洞里,以为郑铎会在后面追打他呢,回头一眼望去,那便宜的岳父还在外面悠闲地喝着呢,半点没追的意思。 今天的太阳暖人,二林心里也暖暖。 “呵呵,不死才有希望嘛!” 郑铎摇了摇,还剩半坛酒,别看刚刚不心疼喝得欢,其实除了过瘾灌的那一大口,其他时候,都是喝得有数。君不见张二林那小子,就跟着自己一口一口的喝,转眼就灌下去一坛子嘛。 剩下这些,提回去给家里的老长辈解解馋。 解剑宗,玄天剑宗外的三宗之一。 别人家山头宗门规矩大讲得严,山门口都有解剑石头、解剑坊之类的陈设。面子不够大的人登上,来此解下兵器,一是表示对主人家尊敬,而来,也是主人家展示自家实力的一种形式,并不是什么人,都可以带着刀剑入山。 偏偏这家,就叫解剑宗! 这解剑宗,跟玄天剑宗有着祖传死仇。 玄天剑宗还是太白剑宗之时,解剑宗叫做太一剑宗,两家是邻居。 后来两宗修士结伴探究秘境机缘,太白剑宗修士得了机缘,出了秘境,而太一剑宗幸存修士出了秘境,一口咬定是太白剑宗杀人夺宝。 这两宗实力极强,当时在仙界也是闹得小有热闹。 太白剑宗解释过,自证过,奈何对方不信。 自从此以后,这些年来,太一剑宗一直和太白剑宗作对,截杀生意财路和外出弟子,更名后,太白剑宗发了几次狠,杀得太一剑宗只剩一个宗主,祖师堂议事长老,都坐不满椅子,太一剑宗这才不得低下头来,收敛做事。 然,玄七大人选择太白剑宗休息之后,受了刺激的太一剑宗宗主和万,直接把宗门名字改成解剑宗,寓意一定要捣毁玄天剑宗之意。 再后来,玄天剑宗的大剑仙明心,直接斩了司衍圣地的大仙司衍明镜一条臂膀,自此,解剑宗再也不敢明着和玄天剑宗为敌,只是私下里,各家心知肚明。 而后,周边冒起来凤林宗和云泽两大宗派,是司衍圣地为对付玄天剑宗而扶持的,三家三面围堵,一拍即合,多年来默默发展,一直和玄天剑宗不对付。 此时解剑宗祖师堂,宗主和万弯着腰,大气不敢出,实在是眼前的人有神鬼莫测之能。 “司衍大仙莅临下宗,和万荣幸之至!” 司衍明镜掏出一块雪白的仙料,做着样子轻轻擦了擦嘴角暗金色的鲜血,背后神光耀耀。 和万不敢抬头,也不敢放出仙识感应,并不知晓堂上那人的动作。 “和万,你可知我为何会选解剑宗降临” “还请大仙示下,小仙确实不知!” “好,那我便说了,我就是看中了你与玄天剑宗的死仇,别人不知道,我是知道的,那林南天祖上与你家有仇不说,他和你有杀父之仇,夺了你的妻子,抢了你的机缘,否则,玄七大人当年怎会去一穷二白的太白剑宗” 往事如云烟浮现眼前,那时候,林南天和自己,还是称兄道弟的挚友。然而世事难料,造化弄人,两家生怨,难以消除,二人关系不错,相来往,也惹得太一剑宗长辈很是不快。 二人小辈相交,两家长辈再有仇隙,也无太多动作。 直到两宗大战后,太一剑宗吃了大亏,后来,二人同时心仪的女人,选择了林南天,再后来,两宗再次大战,和万之父,太一剑宗刑罚长老和同,直接死在修为猛进的林南天剑下。 当时的太一剑宗,高端战力只剩当时的宗门之主一人,弟子里拔尖的和万,后来顺理成章成了一宗之主,自此,两家血海深仇,是彻底解不开了。 和万神色略微悲愤,看了一眼神光灿灿的堂内三把椅子。 “俱往矣,还请大仙看我祖师堂,能坐之人,加我在内,堪堪四人!” 司衍明镜说着自己的,并不理会他。 “二来,我看重的是你们剑仙出剑,可以无所顾忌的斩断因果,我来此地,有事要麻烦你跑一趟!” 需要用到自己 对付谁明心可自己不是对手,应该不是此人。 那其他人,也不用自己出手啊,这大仙到底所谓为何事司衍圣地功法万千,也不差自己一个剑仙出力才对。 “大仙,请吩咐!” 司衍明镜真身到此,哪有自己拒绝的余地 想到这里,和万的心里又沉了一些。 “此事不要你出剑厮杀,只需要关键之时,出手斩断因果皆可!” 这需要自己出手斩断因果其实到了金仙修为,依然顶天,初期剑仙和后期剑仙出手,斩断因果,并无太大区别,非要用到自己所谋何事为何是自己 和万又弯了弯腰,神色恭谨。 “还望大仙明言!” 司衍明镜稍稍坐正身体,看着堂下躬身的和万,眼里繁星流转,只是星辰很淡很少,声音里包含一种难言的天道韵味。 “我欲在解剑宗范围里活祭百万凡人,占卜天道示警所谓何事,这些天来,你这样的修为,想必已经有所感应。” 百万凡人 当初两宗相斗,为何太一剑宗不找司衍圣地帮助无他,人族不相残! 而如今,世代恪守的誓约,要在我这里打破吗 可如今司衍这老狗真神降临,我解剑宗十万弟子,生死不过在他一念间! 满脸苦涩,和万难以开口,静待着司衍明镜下文。 “事后,你可选择三人,送到我圣地修行,听我讲道,千年之内,我保他们晋升金仙,填补你祖师堂座椅!” 活祭人族,求问天道,这样的事很多种族都会做,盖因人族是先天道躯,凡人武力极为弱小,活祭人族,所求所问,效果更明显。 百万人族加上自己千年修为,换来三个金仙,此中诱惑,和万活了无数岁月,也是难以拒绝。 在祖辈誓约和现实需要之间,他陷入了深深的挣扎。 “你若不信,我可立下天道誓约!” 和万赶紧睁开眼,神色清明,坚定道:“和万愿意!” 司衍明镜温和一笑。 “好,抓取凡人之事,你从速安排下去,事后把自己摘干净,这期间,我就在此地,你可让你宗长老,每天来一人。” 明白意思,和万大喜,这司衍明镜为人自私,可是一身道行和修行资质,当真可以说是天下少有,环宇惊艳。 长老们若能来受些好处,将来与玄天剑宗对阵,又多了一份胜算。 “多谢大仙!那和万,先去安排!” “嗯,今天就可安排人来!” 抑制住心里的激动,和万化为流光离开。 “宗主,何事如此失态” “崆峒,本宗大兴就在眼前,有一事,需要你着紧办理。” 和万眼里此刻忍不住的惊喜,实在是幸福来得太快,他忍不住。 “宗主直言便是!” 此人一身黑衣,如同行走在黑夜里的精灵,周遭的光线靠近他,竟被扭曲吞噬,让人看不清他的真容。 “你安排下去,抓取百万人族,我要用他们活祭,以测天机!” 崆峒闻言,浑身剧烈一震。 “宗主,你可忘了宗门誓约” “本宗主没忘!人族分为四大圣地这些年来,死了多少人族各族杀了多少人族我没忘。” 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和万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容,认真看着崆峒:“此次事关重大,抓捕凡人血祭,是为了测探天道示警,你刚刚金仙中期不久,感应不到,此间事成,我们能救的何止百万同族” 崆峒晦涩道:“崆峒领命,十天之内,办妥此事!” “去,辛苦你了!” 崆峒离开,和万看着仙气渺渺的洞府,神色上止不住的欣喜。 已经过去了三天,这几日里,交上来的灵石一天比一天少,郑铎的脸上有些忧色,还想着实在不行,坚持到领了这个月的薪俸,回家重新找活计,可看这样子,十天也难坚持啊。 “岳父,这是我今天的份量,运气不错。” 二林在布兜里掏出几块很大的灵石原矿,一块大概就可以割成规整的七八块,郑铎看得大喜,接过来放在手里颠了颠重量。 “呀,你这运气实真不错,当你平日里四五天的量了。” 把手里的放在一边,又拿着另一块:“今儿不偷吃了” “这太大块了,送给岳父交差嘛!” “嗯,这倒是没白白照顾你。” 接着掂量了剩下几块的重量,见四下无人,郑铎脸上的喜色越来越浓,这几天的量,找补回来了,看来,还是可以坚持到下月。 拍了拍手,进屋提着酒,拿了两个碗。 “来,喝酒!” 二林目瞪口呆,这不是自己借花献佛的酒吗 “岳父,你这、这酒嗯” “嗯什么嗯这就是你小子那天拿来的,本来剩下些,想余着慢慢喝的,你小子今天争气,给你鼓励鼓励,加油干,来,干!” 郑铎边说话边倒酒,二林只得接过,一起干了一大碗酒。 “多谢!” 哎,这就不地道了啊,这人怎么跟长盛哥一样的,喜欢帮人,不喜欢被人帮,别人帮了就一定要道谢! 这不是互利合作嘛! “嘿嘿,岳父大人,这可使不得,万一我明儿运气不好,这可不好来向你交差了!” “滚,又占我便宜!” “别啊岳父,你告诉我,你这酒水是怎么留下这么多的呗我不会喝你的口水酒” “没有诀窍,就是装样子喝就行了。” 就这 好,这也算江湖经验,长盛哥在下面,肯定学不到。 二林又喝了一小碗。 “得了得了,我今儿帮你挖半天!” 酒碗一扔,二林拖着锄头往里面走去。 郑铎正要心疼碗呢,见他拽着屁股的样子,一口老酒呛了出来。 “这年轻人,还是要得!” 来到自己打的老鼠洞,二林心里盘算着,似乎就是自己这条道,灵石不但没有减少,反而也来越丰富,也大块,这,要不要告诉岳父呢 便想着,他也铆足了力气,在开挖。 “当” 他可是憋足力气挖,弹起的锄头差点没蹦他额头上。 那回着余音的震颤,让他忘记骂娘,往那处看了过去。 “哟,不错,看来有好大一块!” 拿着锄头顺着轮廓剃掉泥土。 “他娘的,不愧是仙界的泥土,这味都清香许多!” 眼见这灵石轮廓越来越大,他眼里越来越兴奋。 不知不觉中,他修理出一个两米左右的晶透球体,里面灵气盎然,一看就比平日里的低品灵石好太多了。 “完犊子了!这么大块,给岳父岂不是太便宜他了又没酒喝!可若是不给,自己没地方藏啊,再埋起来” “这到底如何是好急死小爷了!” 瞅了一眼洞外,嘿嘿,幸好自己故意挖得弯弯曲曲。 可很快,他就笑不出来了,对面土墙里发出锄头入土的声音,赶紧贴耳侦查,来不及了。 他突然揭起衣服,把肚皮对贴着灵石,细腻默念:“吃啊,你赶紧吃啊!” 一阵剧烈的白光闪过,二林打了个饱嗝,空空如也的丹田气海似乎是有了一点点的反应。 正在此时,墙塌了! “你他娘的有病啊,这是小爷的洞,不讲规矩了吗” “啊额” 前面哪有什么人挥锄头挖墙脚啊,只有一颗巨大的紫色晶体,如一颗心脏在微微跳动,每跳动一次,‘噗’的声音就会响起一次。 二林心里震撼,但这比上次遭难还是轻松许多。赶紧收起心神,对着周遭就是一阵挥舞,把泥土挖了下来,堵起来,只留了一个通风的小孔。 “乖乖,小爷这运气没得说啊!” 周围还有七颗和之前一样的球体。 二林骤然间得了大财,再次心虚的看了看外面,只看到一口通风孔,自嘲一笑,他直接脱了上衣,用丹田气海对着这些能量晶石。 一颗颗的原生灵石被他吸进肚子里。 久违的饱胀感来了,这是当初自己在水里感气的感觉 二林按着《紫云法》,走了一遍灵气,指尖飚射出的灵气,把泥土炸了一个洞。 “哈哈哈,回来了!” “一切都回来了!” “哈哈哈,哈哈哈!” 笑着笑着,二林哭了,眼角的泪滴无声流淌,这些天,每人知道他在陈三儿几个手里,受了多少屈辱。 良久,他才起来,穿了衣服,对着剩下那颗紫色灵石,啧啧称奇。 “会跳” “真会” 一种饥饿感莫名其妙升起,他想吃东西。 看着眼前的灵石,他越看越饿! “我这是怎么了” “算了,死就死了,来!” 那灵石瞬间钻进他的气海。 远在解剑宗的司衍明镜,此刻正在一手抚摸眼前金仙的头顶,眼神里闪耀着莫名的意味。 突然一顿,跪坐的金仙缓缓睁开眼。 “大仙,可是授道完毕” “正是,你可下去了!” 司衍明镜道貌岸然,清高的仙气,让那金仙不敢多看,拜了拜,退了出去。 阵法一闪,那人走远了。 他一手扶着椅子,吐出一口血。 “呵呵,虽然施法被打断,可得了不死飞羽的消息,也是值得!” 掐算起来,却是毫无所得,顿时皱眉不已。 “我靠,要不要这么刺激” 二林高兴得原地打转,修为恢复了,还略有进益,简直不要太完美。 立马收住笑声。 逃,赶紧逃!只有逃出这里,才有来日。 二林把布袋和锄头扔在地上,一挥手,就埋了起来。 “出来出来,全部出来,转移了!” 这含着灵力的声音,四面八方都是,看来很多人在通传,二林心里一惊,赶紧向外走去。 迎面来一人,郑铎。 “郑大哥,你怎么来了” “不对劲,很不对劲!” 郑铎神色慌张,二林把他拉到一旁的老鼠洞里。 “郑大哥,怎么了” “二林,不对劲,我们这群人恐怕要死了!” 心头一震,二林赶紧追问:“到底怎么回事” “每次转移都是小神仙们押送,这次来了至少元婴期的老神仙,说不准还是化神期,这不合理,我们恐怕要被赶去一锅煮了” 这他娘的说的是什么啊 “元婴期我知道,一锅煮是什么意思” “就是遇到凶险的大矿,会拿我们活祭,以求平安!” 二林心思急转,真他娘的晦气,看来是逃不出去了,藏也是藏不住,都怪自己刚刚磨蹭太久。 很快,动力的人都跑完了。 “这里的监工出来点报人数” 几个筑基期弟子,看着乌泱泱的人群。 “你们的监工呢” “神仙,陈三离矿了,他日日偷奸耍滑的,那郑铎倒是下矿了,想来是帮各位神仙喊人去了。” 那人本想帮郑铎说几句好话,奈何成了催命符。 “郑铎,出来点报人数!” 听到点名,里头的二人对视一眼。 “走相信我,不会有事!” 二林当先,郑铎跟着出去,刚出洞口,几位修士的目光看了过来,郑铎顿时汗如浆出,冷汗。 “几位神仙,我这是下去看看矿里还有没有人,我和这张二林搜了一遍,没人了,小的现在就数人,现在就数!” 二人并未耽搁太多时间就出来了,那几人倒也没有抬手就杀了他,此地有多少人,他们看两眼即可知晓。 空中那老者一声冷哼,几个筑基期修士赶紧进洞,却仔细寻找。 二林差点站不稳,在队伍里,借着人群的掩护,死死地撑着身体,幸好那老者没仔细看。 很快,那些人就出了来,对着天上一拜:“禀老祖,洞里无人!” 说罢,齐齐挥舞灵气,炸塌洞口。 郑铎看着队列,松了口气。 “报,几位神仙,应到七百二十人,实到七百二十人。” “哼,走!” 众人只想问去哪里,却是一阵天旋地转。 二林一脸懵:“木瞳不是说可以装人的法宝在仙界很珍贵吗怎么一个元婴小怪都有得起” 一百零八章 木圣出手 大难不死 在解剑宗地盘,各处人族被装进法宝那一刻,其宗门上方不断落下雷霆,解剑宗护山大阵爆发,抵挡处处雷霆。 “宗主,解剑宗违背历代誓约了,他们在残害人族!” “知道了,司衍老儿应该已经准备完全了,贸然开战,我们恐怕死伤惨重!” “可是宗主” 不待掌律长老说完,林南天挥了挥手。 “我已经让千隆去了。” “如此便好,这该死的解剑宗,早知今日,就该灭他满门,这是岂有此理!” “算了,万事不可算全,天机总有错漏处。此时那老儿唬得住和万,唬不住木圣和金太冲,刚刚我已经神念传音一次,想来此事,司衍老儿不容易得手。” 看着林南天有些苍白的脸,从这里传音到木林之森,还要穿透层层大阵,掌律长老自问做不到。 “宗主,可要紧” “不碍事,恢复盏茶即可!” “有圣王出手,这次司衍老儿恐怕要损失惨重。” 林南天微微一笑,脸色恢复:“明心的百年修为一剑,不是那么好受的,还有大阵束缚,就算他修为通天,这次也该是遭劫了,可惜了我人族啊。” 二人皆是沉默不语,若是一个金仙,有意隐瞒行事,除了天道,他可以瞒得过任何人。 那些人族,恐怕是无力救回来了,千隆此去,聊胜于无。 “大仙,可万全” 司衍明镜转头到:“有我在此,各位不必惊慌!” 他修为高绝,所修的衍卦之法是和《衍天神诀》同出一源的《天神策》,加上故意加持术法,在座的几位金仙,被他一句话安抚下来。 大家都见过面了,就开门见山。 “司衍大仙,此番事成,我解剑宗定以圣地马首是瞻!” 司衍看了看和万,不经意瞟了一眼旁边坐着的金仙。 大方到:“无碍,无碍,若是两家相亲,那是极好,若不是此次事关重大,也不会让你们出手,其他两宗,扶持多年,却总是不堪大用,此次事了,大家相互走动走动!” 解剑宗最后的坚持已经没有了,以往,只是限于和两家联手对敌玄天剑宗,此番过后,是真的同流合污,和万心里一声叹息,转而坚定起来。 “大仙说的是!” “木兄,司衍老儿又在算计小公主殿下,你还不来助拳” 打坐的木圣被惊醒。 “林南天这修为进步当真可怕!” 转而脸色一沉,直接提着神军去找金太冲去了。 “老师,这瞌睡虫还未醒来,司衍那胆小鬼又在算计我精灵族,此番还请老师出手,让那解剑宗尝尝厉害!” 还能算计什么自然是圣物和木瞳那丫头了。 正在津津有味观看青莲第九叶长势的金太冲胡子一抖,威力全开,特意加入新炼制的法宝,一起衍卦。 只见他时不时伸手指向天空,打出一道道灿木金光,没入天上云层。 一炷香时间,方才停手。 “好了,解剑宗的事不用担心,神军交给我,你赶紧去!” 谁知此时神军自己站了起来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 “师兄,我可是看见你了!” 金太冲老脸一抖,恨不得一把扇呼他脸上,你修为进步,适合在我老人见面前炫耀吗这不好! “神军,这是老师的茅庐,你醒醒再说话!” 得意的神军,嘚瑟卡在脸上,进而愤怒到:“司衍老狗好大的胆子,竟不要脸亲自下场,算计我精灵族晚辈,老师,我先去司衍圣地走一遭!” 也不待二人开口,赶紧溜了。 唉,都怪这花神太漂亮,就着花神酿那美妙无比的滋味,这才让自己睡了好久。 “好了,他醒了,你赶快去,小半日足够发生许多事,如今你修为足够,能救下多少就救下多少,三族先贤光辉,我精灵族不敢忘。” “好!” 圣王转身,消失在天地间。 二林在黑暗里,不知多少人在伸手乱抓乱摸,周围嘈杂无比,他只感觉脑门儿生疼。 “都给小爷安静!” 饱含灵气的一声大吼,里面的人都惊了一下。 “各自找位置站好,大不了一死,怂个卵谁要在吵吵,休怪小爷先杀了你!” 人们不知是二林,听这声音,以为是这黑暗空间里有筑基修士跟着押送,一时间,只剩呼吸声。 “郑铎,你在哪里” “我在这儿” 二林感应到声音来源,顺着挪了过去,踩了多少人,他也不管了,没人敢多嘴。 没一会儿,大家又开始躁动起来,只是声音小一些。 “此间事恐怕凶多吉少,等下我给你打掩护,你能逃就逃,逃不出去我们就死在一起,逃得出去,你在家里好生过活,若多年后你听闻这仙界有一个叫做长盛、红鱼或者宝婵的厉害修行者,你再想办法去通知他们,就告诉他们,我张二林,死在神刀门手里,万一,我说万一,有一个叫张玉的,你也可以告诉她。”郑铎在黑夜里死命点头,此时此刻,他哪里不知道二林就是修行者,唉,早知如此,就该让这小子早点逃出去,也不至于今日前途未卜。 “还有,你这岳父,我是叫不上了,以后你家大姑娘成年了,叫她替小爷守墓三个时辰就可以了,坟山墓碑一定要立,好歹来仙界走一趟,也要给我留个名,清明月半给我烧点纸,虽然小爷没结成婚,好歹在那边有个想的念的不是” 郑铎眼里全是泪水,有这死小子相助,自己是很有可能逃出去的,只是这样一来,他恐怕就逃不出去了。 灵气一暴露,可能第一个死的就是二林。 “好,这些我这辈子都会记住。” “行了行了,以后万一我得叫你爹,现在哭哭啼啼的岂不是抬不起头来还有酒没拿出来咱哥儿俩走一个!” 郑铎又哭又笑,这个时候,也顾不得计较那么多了,今天先做兄弟,女婿的事,以后再说。 “这,还有一点儿,不过没那白花酒好喝了,将就干!” 二林接过来,得,这是酒袋装的酒,量不少。 刚刚喝了一口,二林呛得直骂。 “他娘的,死都要死了,喝口酒都不让小爷好好喝!呸!” 带了些唾沫,附近也不知道是谁不满地咕哝一声,二林哪里还管这些 “这酒便宜,够滋味,你小子第一次喝就喝一大口,真是活该!” “你家里还有多少人” “三个娃在门里修行,老人孩子婆姨,加起来还有五人!” 黑暗里,郑铎根本瞧不见他的表情,二林在此间勉强看得清他,见他一脸无神,也开口。 “看不出来你本事这么厉害,我娘也是叫我长大成了婚,也要多生几个,我若不死,这事一定是第一个人生目标!” “那你得努力,也不知哪家姑娘被你祸害!” “这还用说你不是想不认账” “认!怎么不认无论救不救得下我,你可别死了。” 二林听出了他对未来浓浓的恐惧。 “对了,若是我死了你未死,你一定要去神刀门找我的大姑娘,她叫郑大妹,道号我忘了。” 说到此处,二人互相留了血书。 “诶,不对呀,小爷我张二林,你女儿郑大妹,这不是一辈子压我头上嘛不行不行,遇到她我得叫她改个名字,对了,这个你也写下来!” 郑铎气急,这个关头了,这小子还介意这些 他还是写了,二林拿着他的手写,见这歪歪扭扭的字,二林捏着鼻子收了。 不知呆了多久,一阵天旋地转,二林他们一群人被放了出来。 “不得大声喧哗,肃立!” 二林一脸懵,他看见那些元婴修士,把凡人放下后就把法宝上交给了一个白眉老者此人至少是化神期。 见那些修行者接下来没有动作,二林看了一眼郑铎,果然,这次凶多吉少了。 打量四周,好多修士在外围围着他们,这可怎办 他和郑铎在人群里不着痕迹地移动,想找藏身之地,可此地一眼望去都是平地,难以藏身。 见到边缘处有人站得高,正在四处眺望,他拉着郑铎挤过人群,来到高处挤开了几人。 嘿,这地方有一小块石头,丈于大小,是个凸起,有了。 郑铎站在前面,牵起长衫外摆,二林飞快打洞,很快就把泥塔压实在四周,飞快把郑铎按了下去,留了一个通气孔,他必须赶快,这里的人太多,那些修为高的大修士也没时时监督,若是那些筑基修士走了,自己这点筑基修为就没机会浑水摸鱼了。 “向中央集中!快!” 一声暴喝如雷鸣,凡人们被四周的筑基修士施展法力推着向一个方向走。 二林故意踉跄着跟着走,看了眼移动的方向,心里暂时松了口气,默念一句,你才别死啊老郑! 前方的空中浮着许多修士,有一个,是自己见过的红衣老者,此人修为不知多高,反正自己每次见他,都是毫不费力地浮在空中。 “他娘的,十八年后小爷又是一条好汉,不对,遇到长盛哥的话,十年就够了!” 他不敢运起灵力,此时身后的修士施放灵力,时时刻刻都在挤压着他往前走! 此刻,解剑宗。 不知何故,护山大阵丝毫不能阻止从天而降的雷霆,甚至雷霆落来,护山大阵还会主动撤开缺口,那些雷霆毫无阻碍落下,追着某些弟子当头而落,中招者非死即残。 和万看着弟子们灰飞烟灭,自己顺手打开几道天雷:“大仙,这如何是好” “莫急,定是师兄误会了,待我说道说道。” 表面平静无比,实则内心惊涛骇浪,金老儿的《衍天神诀》到了如此地步 他全力出手遮蔽天机,可总感觉差一丝毫,那些雷霆总是找得到空隙溜进来。 “和万,全力出手,斩开清宵!” 和万不敢大意,嘴里念念有词,手上掐诀,佩剑飞起直达九天,横着一斩,深空被扰乱! 空间里道道金光湮灭,司衍明镜的嘴里飞出密密麻麻的符文,在护山大阵上密布一个有一个漏洞。 终于堵住了。 可所剩弟子将近减半,十去三四,可谓伤筋动骨,几人老脸一红,看来这些年,弟子干了不少坏事。 “多谢大仙救我解剑宗!” 和万低声下气,没办法,实力不如人,已经上了贼船,下船就太难了。 “无妨,师兄还是通人情的,他已经收了神通!” “唉” 一旁的三人不约而同叹息出声,既有对高阶金仙的向往,也有对门人弟子死伤惨重的叹息。 三个金仙,值了! 眼见天上雷霆就要落尽,一道千丈高大的青树现身,继而化成精灵圣王的模样,司衍明镜老脸狠狠一抖。 “木圣!” 司衍明镜又惊又怒,木圣修为大进,超出了他预料。 “司衍明镜,你可知罪” “哼,区区精灵族,妄言定罪我人族大仙” 和万来不及阻止,旁边一金仙刚刚开口,木圣巨大的金仙法相看他一眼,淡淡道:“死!” 那人顿时仙体犹如被无数丝线割裂,碎成一块块血肉,血液竟是红色,毫无仙灵之气波动。 “以你仙躯,回赠万民!” 天上道道金光消散,今天注定有很多人族会得到修行机缘! 眼珠子暴突,那人来不及做出任何动作,喊出任何言语,就这样化为凡俗一般的一地碎肉。 “休得猖狂!” 司衍明镜化出衣角,转眼间包裹几人。 “哦被明心大剑仙斩了一剑的人就是你既如此何不安心待在你那狗窝里算计呢” 法相对着下面一指,一道剑气从中飚射。 ‘噗嗤!’ 衣角化成的青幡再破一洞。 上方法相愕然,轻笑道:“千隆剑仙,当真可怕!” 千隆在高空中现身,抱剑行礼道:“前辈夸奖了,千隆有负宗主之托,来找这司衍老狗出出气,哈哈,爽快!” 青幡下的司衍明镜脸色涨红,和万拉住:“大仙,此时不是计较一城一地的时候,正事要紧!” 宗门损失惨重,若是司衍明镜再和木圣纠缠,一个不慎,三个金仙的承诺,就空了。 司衍明镜点头道:“也是!” 继而高声道:“木圣,本仙此次衍卦是为卜测天道示警,我人族牺牲,于你精灵族何干” “本王看你不顺眼,要坏你好事,不行” 下方众弟子和几人只觉得心头憋闷,你修为高,你说得对! “哼,我来会会你!” 一个巨大的青狼法相浮现,风天狼现身。 “哦风狼族” 二人同时对掌,高天之上的层层云海被二人相碰撞的仙力吹开,瞬间天上只剩大日悬挂,圣王的法相依旧巍巍高哉坚不可摧,那青狼却不知被一掌拍飞了多远,不见影儿了。 “司衍,木圣依然踏出半步,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一声苍老的声音落下,司衍明镜再不犹豫,裹着几人离开,下方的解剑宗修士,他不管,他知道木圣还不屑为难小辈。 木圣看着青光离开,似笑非笑对着千隆道:“千隆,此地交给你了,剑仙剑下了因果,你安排就是。” “千隆恭送前辈!” 木圣离开之前,对着下方弥合的大阵狠狠一挥手,又千疮百孔了。 有木圣相助,千隆剑心照耀,下方该死的弟子一个难逃,不该死的人毫发无伤。 万剑齐发之下,剩下的人只剩下茫然。 信仰,坍塌了。 宗门争斗,自古就有,可是屠戮凡人,他们从来不会做,可谁成想,宗门长老和宗主,居然伙同外人干这肮脏之事,当真滑天下之大稽! “尔等罪不至死,速速离去,若半柱香后还在逗留,休怪本仙剑下无情!” 千隆丢下一句酷酷的话语,提着剑,就这么屹立高空,地上的人不敢御空离开,各自匆匆散去。 在空间中赶路的木圣皱眉不已,老师竟然也算不出,这次的凡人活祭在何处,这司衍老儿还真是有两把保命的刷子,难怪能熬到现在。 “起阵!” 蕴含着道韵威压的声音传来,凡人们早就被震得晕头晕脑,忘了反抗,二林回望,似乎要望穿人群,看看郑铎是否安然。 “你别死啊!” 天空被一个光罩笼罩,这是阵法被完全激发,二林看着那些个高高在上的神仙,眼里满是冷色!若小爷今日不死,来日必叫你们卑贱如猪狗求生! “而等今日天上仙,他日终将成猪狗!” 张二林悲愤大喊,地洞里的郑铎闻言无声大哭,他欠了一命! 那红衣老者眼皮一掀,自顾道:“蝼蚁而已!” 说完闭上眼睛,周遭却突然亮起金光,正是司衍明镜带着几人赶到。 “你们不用担心,木圣还不会放下身份去为难小辈!” “可是大仙,那玄天剑宗千隆还在场,只怕、只怕” 和万眼角含泪,剩下的两位长老也是面露悲色。 祖宗家业,毁于今朝! “行啦!万一解剑宗真的不测,你们大可以带着门人,到我司衍圣地修行,待日后修为上来,再来平了他玄天剑宗!” 和万心里悲愤不已。 你也只敢找玄天剑宗麻烦,木圣还不是把你撵得如丧家之犬,一念之差,可恨呐! 下方的大阵,成一个方圆十里的圆形,血色的阴阳逆转,光轮磨动,一条条鲜活的生命被抽走,灰都不剩。 二林站在阵中,只有亲眼所见,方知此处惨状,自己还是把仙界想得太好! “长盛哥,以后的路,弟弟就不能陪你走了,狗蛋,其实胆子小,长盛哥你要保护好他,还有,那林家被我灭口了,我姐也拿到了和离书” 意识在逐渐抽离,这样的大阵,管你是凡人还是金仙,入了阵中,只得一个死字可选。 千隆见地下人去楼空,挥舞剑光,解剑宗原来的宗门地盘,已沧海桑田,几个大湖连成一片,氤氲仙气的仙家福地,变成了广袤的浩荡水泊。 “嗯会不会是上次的地方” 剑修修剑道极为纯粹,这样的灵犀一点,极为可靠。 他向林雪当日遇难的地方赶去。 “我要死了吗” 不知为何,大阵里就剩二林一个,那飞速的磨盘似乎只是一开始带了他部分生命精气,后来便一直无法奈何他。 摸了摸肚子,感应着丹田。 “是你救了我吗你能回答我吗” “大仙,这阵法怎么还不结束” “定是还有生灵未灭!” “我快撑不住了!” 阵法上方的高空里,煌煌剑光纵横,扰乱天机因果,和万的脸已经蜡白色。 似乎有一阵轻微的叹息,一阵撕裂魂魄的疼痛,让二林满地打滚。 一片洁白的羽毛在他身体里缓慢长出,待完全成型,自动往阵法高处飘去,缓慢,但不可阻挡。一朵鲜红的火焰在羽毛里钻出,似乎是留恋不舍,轻轻覆盖二林全身,拖着他随羽毛一起往高空飘去。 ‘轰隆!’ 一声巨响,阵法被强行轰开。 那一瞬间,司衍明镜老脸抑制不住的惊喜:“不死飞羽!哈哈哈!” 什么不死飞羽二林痛苦地往空中看了一眼,这就是从自己身体里长出来的大胃王吗 他一把抓去,抓住了不死飞羽,手回伸到半空,空间里一阵清亮的剑光斩来。 “老狗,休想!” 剑气纵横,下方的羽毛上升之势一顿。 千隆跟着出来,空中的大手被斩碎,司衍明镜控制不住,吐出一大口金色的血液。 “大仙” 几人紧张地看着他,若今日司衍明镜难逃劫难,他们也休想活。 “无碍,一时不查,被他所趁!” “千隆你以为你是木圣吗” “他不是本王,不过本王来了” 司衍明镜几人脸色大变,毫不犹豫,再次遁走。 圣王对着下方一招,不死飞羽被他招在手里,精灵族那旺盛的生命力,让不死飞羽围着他打转儿,略一皱眉,他输出仙力,灌在不死飞羽之中,羽毛的边缘冒出淡淡的紫色。 红色的火焰一闪,消失在空中,正准备救下那人的千隆大吃一惊。 “前辈,这是何故” “此人大难不死,其间缘故,可能和这不死飞羽有关,好了此间事了,你我各自离去,替我对林兄道声谢!” “前辈慢走!” 木圣离开,千隆立在空中思考,不知为何,那朵红色的火焰,他觉得很眼熟,可是又想不起来! 一百零九章 和万脱身 偷取龙气 在空中逃命的司衍明镜心里惊慌,转而大喜。 “哈哈,天无绝人之路,此番惊险,到头来还是有收获。” “终是对得起付出,恭喜大仙。” “本仙也恭喜道友!” 和万心里,此刻难以言喻,再多的好处,也是挽回不了失去的东西,修仙路上,有时候,走错一步,就会连着错很多步。 什么卜测天机在仙界一生英名的精灵圣王都出手,道道天罚降落在护山大阵,他此刻已经后悔。 圣王是一道招牌,是那些维系三族团结统一的招牌,即便以后有司衍圣地庇护,出来行走之时,恐怕不会有好脸色可以看。 如今的木圣,表现出来战力,已经有气吞仙界的猛势,人们总是会跟随强者,这一战传出去,是对四大圣地巨大的打击! 嘴里念念有词,司衍明镜在向司衍非空传音。 在遥远的地方,司衍非空和风天狼两人瞪着眼睛,看着眼前的离火燃魂玉灯,似乎是彼此在问:那百万人族血祭的血珠呢不是说好此物会在大阵结束后飞入此灯 风天狼一脸不满:“司衍非空,你和司衍老儿诓骗我” “少族长,你也一直在此,我有何等手段蒙骗你这样的高阶金仙” “哼,谁知道司衍老儿使了什么手段” “少族长,此间事怕是有差池,要不你问问太上长老” “哼!” 风天狼一甩衣袖,冷着脸走出了此处大殿。 司衍非空走到一块琉璃镜前,揭下了自己的斗篷,露出一张惨白的脸。 脸颊深陷,双眼暗红,那个司衍圣地第一美男子,已经一去不回了,他怔怔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喃喃道:“修仙大梦一场空,不胜酣眠一场醉,曾经的非空,已经死了,现在,我要为自己而活!” 他正准备盖上帽子,可镜子里怎么会飞来一个火焰包裹着的人 看似缓慢,实则极快,作为金仙中期修行者,空间规则已然娴熟无比,他伸手在身前划拉,空间折叠几次,他警惕地看着来者。 二林在火焰里什么都不能做,只能眼睁睁看着外面。 那火焰直扑司衍非空提着的离火燃魂玉灯,隔着几层空间折叠,一股大力传来,司衍非空发现自己居然拿不住手中之物。 玉灯和火人在折叠的空间处相遇,二林被吸进玉灯。 这又是哪里 这是一个巨大的青色空间,除开上方一直燃烧的巨大火焰,什么都是青色的,四周巨大的灯壁如风暴席卷,而空间里确实很安静。 我这是掉进了那个灯盏之内 二林看着上方,那不就是燃烧的灯芯吗 正在疑问间,上方灯芯火焰一闪,一片血海淋下,二林赶紧躲避,那血海却没近身,在远处的青色空地上弹了几下,安静下来。 “这是一个巨大的珠子” 二林这才真切感受到,自己被缩小了无数倍,看什么都会庞然大物。 司衍非空看着自己胸前的破洞:“罢了罢了,终究是逃不过太上长老算计,得不到就得不到!” 一脸云淡风轻,最后一点私心被玉灯收走,他反而松了口气。 那玉灯突然在折叠的空间里横冲直撞,就这么消失了消失了 司衍非空回想起那人穿过镜子,这是一面高大的琉璃镀金镜,鎏金包裹边缘,背面着雕花,也就是好看,其实是一件俗物,瞪大眼,如见了鬼一般。 “这怎么可能” 惊讶出声,他赶紧用手段施展时光回溯,留下了替自己辩白的证据。 做完一切,司衍非空脸上似笑非笑:“太上长老,这可不能怪飞空不孝敬了!” 化为一道流光,消失在大殿。 司衍圣地,此时残破了多处巍巍楼宇,圣地弟子死伤不少。 几人刚刚现身,司衍明镜脸色立马阴沉似水,这阵子四处受伤碰壁,好不容易有点收获,怎知一回家,家被偷了,捡到三个金仙战力的欣喜,瞬间被浇了一盆冷水。 咆哮道:“谁来告诉我,这是怎么一回事!” 一个正在清理断壁残垣的弟子闻声,赶紧飞了过来,跪在地上道:“回太上长老,是木林之森的神军大将!他进来见人就杀,见房就毁,我等一时不查,被他钻了空子。” 听闻是神军大将,司衍的心里好受些,若谁都能来这圣地撒泼,还不得被其他三家笑死,但这不对啊! “我问你,那神军大将都可是带着神衍大军破开我圣地大阵如此厉害” 那弟子低着头,目光闪躲,最后还是恨恨道:“正是因为他一人前来,说是请太上长老去木林之森帮助金大仙衍卦,众弟子不疑有他,便放了他进来,谁知、谁知他进来见人就杀啊!” 那弟子痛声回答,似乎是为死去的同门悲恸难已。 司衍明镜一口老血逆在喉头,死死卡住,这些天真是糟了天机反噬,处处不顺,可恶的神军! 那神衍大军结阵攻山,没有自己主持大阵,也许能被攻破,可这放一个杀神进来大肆屠杀,他越想越气。 沉冷道:“不是立下规矩,不接木林之森之人吗你们好大胆子。” 他心里大恨,好不容易拐来几个金仙,人刚领进门,自己就丢了这么大一个面子,这些人竟然敢混淆事故,当真该杀! 可跪着的弟子心里却好生为难,还不是你放话说要去木林之森协助金大仙推演天机,不然我等哪敢放人进来 可话又不敢这么说,那弟子只得砰砰磕头:“是弟子们失察,请太上长老责罚!” 正要继续发作的司衍明镜一滞,算了,怪自己。 “行了,下去清理。” 语气已经平和,他总不能再让和万等人看笑话。 “让诸位见笑了!” “不敢不敢,大仙哪里话。” “哼,此番精灵族屡次插手,将来定要报此仇。” 司衍明镜神色一动:“既然各位有此心,疗伤之后,再去监视那木灵之森动静如何” 这和万暗恼,都怪那多嘴的长老。 你自己见木圣出手,怂了,如今把这事推给我们 “好,定要让那木圣付出代价!” 和万几乎没有犹豫,就答应下来,司衍明镜老脸笑出了花儿。 “我先带各位去疗伤!” 到了大殿,几人这才彻底松下心神,实在是那木圣出手太过惊人,大家都是金仙后期的修行者,多走那半步,当真是让后者望尘莫及。 此时弟子来报,山门收到解剑宗弟子飞剑传讯。 和万找来招来飞剑,闭目读取着里面的信息。 “大仙,我等宗门,已然被那千隆剑仙毁去,现如今已经变成大泊,这些时日收拢弟子,真得仰仗大仙了。” 此时心神安定,还是有金仙大高手该有的风范,在敌人背后诋毁,于事无补。 “几位,我等共患难,今后都是自己人,切莫如此见外!” “我解剑宗与玄天剑宗乃是世仇,此番宗门被毁,不报此仇,修这长生无义,监视木林之森,劳烦两位长老多多出力,这报仇之事,我来!” 说着对两位长老拜了一拜,又对司衍明镜行了个辞行礼。 司衍明镜眼睛一眯,愤慨到:“那玄天剑宗一门两大剑仙,少说金仙七八位,和兄此去凶多吉少,何不疗伤完毕,再去不迟” 和万坚定摇摇头,神色决然:“还望大仙准允,那玄天剑宗胜过我之人最多两人,我去暗中观察,择机出手,能杀几个是几个,种种仇恨,定要一一交还!” 他娘的蠢货! 司衍明镜心里暗骂,还想着此次圣地收拢了个金仙后期的剑仙大高手,以后对外征战有了三分底气,可没成想,这小子转眼就要自己寻死! 哼!你不过是想控制我等替你卖命,此时不脱身,更待何时 和万也不傻,仔细想了想刚刚那出声的长老,此人行事,和以前大不相同,一股危机感降临,他不得不提前说出这番话,被追杀,也比被神不知鬼不觉地控制,强多了。 成仙之人,最看重的,是自在! 另一个长老面露悲色,竟是那受道被打断之人,他对着和万一拜,沉痛道:“两宗之仇不共戴天,我等修为低微有伤在身,宗主此去,万万以保重自身为要,他日恢复自由,雷某再来追随!” 司衍明镜看到这形势,没得选了,二比一,自己强留的话,没把握留下此时的和万,此时自己伤势太重,万一被对方看出虚实,圣地还得再遭难一次。 “好,这是我炼制的丹药,回复仙力可用,和兄此去危险不小,万望收下,待大家疗养完毕,我们再一起去玄天剑宗拜访!” 哼,谁知道你有没有做手脚 和万接过道谢,却打定主意,用金仙剑意包裹这些丹药,不用此物。 他离开了。 二林不知道自己在哪里,也不知这个玉灯会把自己带到何方,他感受不到震动,只有偶尔,灯口那剧烈的摩擦声,会提醒着他,玉灯在带着他高速飞行,四处飘荡。 体内的修为还是筑基期,他想着许多纷乱的事,不知不觉中沉沉睡去。 “呀,公子你轻点!” “哎不是这样的,你要把它对准一些!”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你别说话!” 长盛没好气地打断红鱼的提醒,这都第几天了自己连这个基本的尸虫都培育不好,镯子里剩下的尸虫,可没几只了。 轻微的一声爆鸣,罐子里的尸虫又碎成一滩白水。 他有些气馁,在这研究上,还是红鱼更有天分。 有些扫兴地丢开盖子,这次更差,连渡血都没完成。 红鱼捡起桌上的灯芯草,这种草主体只有绣花针粗细,内部中空,用来渡血进这木棉虫嘴里再好不过,可是公子每次都没成。 “公子,要不我们出去逛逛这几天,我们全都把心思放这里了,出去放松放松,也许下一次可以一次成功呢!” “不用宽慰我,我想静静。我还不信了,修行都可以,我还拿这小虫子没有半点办法。” “那我们去看那压江桥是否真的有龙气可取” “说好明天再去!” 长盛有些小孩子气。 红鱼收拾着罐子和桌面,温声到:“可是公子的木棉虫已经没几个了,出了湘丰郡,这天武东部再难有雪山,这种栖息地特殊的木棉虫,用一只少一只啊,公子,我们还是下午再试” “那我们不在城里逛,北门外,看看青龙江码头,说不定夫人他们今天就到了呢” 这个话题成功提起了长盛的兴趣,离开娘亲好些天了,怪想的。 “好,下午再来试试,我定要弄出来!” 长盛满意地炫耀了一下自己的布袋子,里面有好几十只黑蛊已经培育成功,我也有拿得出手的成绩。 红鱼掩嘴轻笑,这几天,还是第一次见公子如此暴躁。 这尸虫,反而是红鱼一次就试验得手,只是每天和死尸打交道,还是不太好。 长盛如今还是会去杏林堂坐诊,每天早上天亮就去,只接待一百二十人,其他时间,他都要回到这新买的住处,研究研究尸虫。 太便宜了,这么大的寨子,五两银子就拿下了,什么后面是个坊市义庄没问题的,我就是喜欢这里,钱多! 俩人出了门,街坊们看他们的眼神都有些古怪,这孩子,男的俊俏女娃标致,咋就喜欢住这里 这附近几家,哪家不是没钱,才将就着在这附近住的,咦!晚上的野猫和乌鸦叫着可瘆人! “王婶儿,今天气色不错啊,大叔昨晚累坏了” “哎你这死小子!” 那夫人风霜的脸上通红,作势要打,见长盛不躲,她故意把扫把打偏。 得多亏了这孩子,当家的病才好了起来,这身体好了,就可以出去挣钱补家,这日子过着也有些滋味。 红鱼脸不红心不跳,落后半步走着,公子真是入乡随俗,这几天,习惯了。 一人正出门。 “哟,小神医,这是要和红鱼姑娘出去呢吃了吗他们正在吃,我叫她们添两双筷子!” “不了不了,钱大哥早上好啊!” “不来算逑,我要去西市做工,一路不” “哈哈,不巧,我们要去北城外码头看漕运。” “那你去,注意安全啊你们两个。” 这附近就七八户人家,长盛来这两天,大家或多或少都受了些好处,此刻倒是相处融融。那人挥手走远,红鱼悄声道:“公子,真就是做好事” 长盛知道她说的是,为何要帮周围几户人家看病。 “也不全是,这义庄周围有点古怪,我只是拜托他们留意形迹可疑的人而已。” 这义庄处在西市和北市的交界处,阴气太重了。 按理说,这里只收留城里那些突然暴死的人,第二天就会有官府差下的人来把尸体运走处理,可即便如此,义庄里的阴气也是过重了,他看得到。 等玉阳小道长回京,拉他来瞧瞧,说不定看得出古怪。 有这个说法,红鱼点点头:“万一有古怪,他们恐怕也看不到什么。” “以防万一嘛,不开钱!” 长盛心里暗暗警醒,被红鱼这丫头带坏了,什么都想着钱 富人区的坊市规模不是很大,只买卖一些常用生活物资,朝廷规划出各功能区坊市,就是为了让人们多走动,物资采买,也能促生很多生计,养活更多的人。 二人脚下加力,很快出了北城门正门,前方四五里地,就是热闹繁忙的漕运码头,各种海内外货物堆积如山,供养着天武最大的城池人口。 “公子,你看天上!” 一颗巨大的火球缓慢划过,长盛知道,那是离得太远,他瞬间想起自己捡到木瞳的事实,也是这般高天流火。 “那里面不会有第二个木瞳” “公子,你说什么” “我说,那里面不会又掉一个人下来!” 太远了,远比当初看到木瞳的时候来得远,长盛摇摇头:“走,先去看看码头,问问湘丰郡到这里的时日。” 此处水域平静深流,一个巨大回弯,陆地上延伸出各个栈道,各码头繁忙无比。 力汉们在靠着货柜木头简单的吃着午饭,不断有楼船、货船进港离港,各种海味的气息扑面而来,让人闻之欲呕。 一汉子带着几个弟兄,在围蹲着吃饭,长盛挤了过去,掏出一只切好的烧鸡摆在中间。 几人好奇地看着他。 “几位大哥,麻烦问一问,湘丰郡到镇江,得走多少时日” “船大的话,二十来天光景,小船慢些,月余。” 一人接话到:“最近这个月顺风顺水,大船的话,恐怕要不了二十天,十七八天路程,当然,途中耽搁,就不好说了。” 也许是几句话换一只烧鸡,大家还是有些开心,那领头的汉子到:“走天水的话,顺着下来一路平坦,江面开阔,应该是十七八天!” 听得如此消息,长盛暗暗放心,杨大叔他们人不少,一般该是坐官船,再怎么耽搁,想来这两天,就要到了。 长盛又问了压江桥的位置,带着红鱼一起去。 “公子,这就是压江桥” 别说红鱼满脸不信,就是长盛,他也觉得这是咄咄怪事,桥下的水体还没一丈宽,静静细流,倒是水上桥梁,工程浩大,桥面宽四丈,拱跨三丈余。 “哈哈,这,大概是!” 桥头有立碑,压江桥三个字带着杀气,长盛跑到一边看了看,得,还挂剑了,这是真的。 四周桥面有许多符箓,桥上栏杆,雕刻着道家符文,这明明就是青龙江分支的分支,这也镇江压水 “公子,那压江墩在何处啊” 长盛脚下跺了跺:“就在这里。” 四周都是浇筑的桥体,想要窃取其中的好处,必须破开桥梁才行。 “这公子,要不还是算了” 预谋已久,可是,不好办了,惊动横斗观的话,大家都挺尴尬不是 “什么算了,答应过要给你弄些好处,此处镇江两三百年,吸收了不少水族气运,你现在的修为用着正合适!” 红鱼看了眼那悬挂的长剑,崭新,有些怕。 “你怕就在上面待着,我下去看看。” 下方的水体里有一根青色的龙纹柱,片片龙鳞栩栩如生,鳞片上有密密麻麻的道家符文。 长盛掏出刀,敲了一下! 一阵清光剧烈闪动,龙鳞上的符文开始滑动。 ‘当’ 强力反弹,他握不住刀柄,短刀被弹飞,磕在对面的桥体里。 “呲” “什么人鬼鬼祟祟” 一个道士直接在水里升起来,长盛张大嘴:“玉阳” “哼别以为装作认识我横斗观小辈,我就会放你一马,看招!” “哎哎哎,老前辈误会,我只是来这里看看,好奇而已!” 长盛不想打,怕几下子下去,把这老人家胳膊腿儿拆散了。 “当真不是来打这潜龙柱的主意” “当真不是,前来寻求机缘,有缘则取,无缘就算了,并不是诚心来破坏。” “这几百年年年护持,你想来取这宝贝,那是自己找死!刚刚救了你一命,你得感谢我!” “啥” 长盛懵了,这是谁啊,这就救了自己一命怕是修道修坏脑子了 那老道脾气极为暴躁,见他不信,又要打来。 “停停停,老前辈,我救了你观里十来位道长性命,算不算还清你这人情了” “油嘴滑舌,谁知真假,待我擒下你,再回观里问过!” 此人毫不通人情,不管长盛说的真假,就是要拘了他提回观里。 “好好好,我不反抗,前辈出手!” 长盛假意放弃抵抗半举着双拳走了过去。 见他在水里行走丝毫无碍,那老道脸上警惕三分。 “公子,怎么样了” 红鱼一脸惊喜,这么快 长盛满脸扫兴:“走走,这里有个老人家不准动,我把他禁锢在水里了,过一个时辰他自会解开。” “啊哦,好,那我们先走。” 二人都有些尴尬,这还是第一次来做贼,被人当场抓住,以后见面咋办啊 不对,那知县大人的玉佩有龙气,老妖怪正是为此才杀人,除了此间,还有何处可让横斗观修士获得龙气 一百一十章 天风入侵 血祭之灵 长盛和红鱼有些败兴而归,顺着城墙转到城东的卫军大营,也是真的巧,在外面就看到了老金留下的暗号。 长盛眉头展开,暂时忘记今日事情受挫的不快,往前指到:“看到没,那是老金留下的暗号,新的,看来是刚刚到,也许是我们刚刚离开,他们就到了。” 红鱼也是喜上眉梢。 “太好了,夫人他们终于到了。” 军营没那么好进,还有几百米,便被前面的哨子拦下。 “站住!卫军大营,擅闯者杀!” 长盛心里一凛,这游骑军卒有杀气。 “这位大哥,我二人来拜访杨志杨教习,实不相瞒,杨教习是我师父,此来只是看望他老人家。” 长盛声音稍稍加了灵力喊出,那军卒胯下的战马便开始后退。 “哦杨教习不过回营个把时辰,你便后脚跟来,躲在大营外是何居心!” 心里一算,二人前后都没花一个时辰,长盛拱手到:“这位大哥误会了,刚刚我们北城外看漕运,只是看到官船来了,想着来碰碰运气,并不是有备而来!” “暂且信你一回,在这等着!” 说完拔转马头,去营门口通报。 “公子,这凡人如此杀气,手下性命怕是不少” “做哨子,杀的人肯定不少,日日巡视,难免有人会犯到他手上,不奇怪。” 若是以后太子和陛下相争,这吴家暗卫也不知挡不挡得住卫军冲击 盏茶功夫,营门口跑来一骑。 “你二人随我进去!” 一路上,各部卫军轮番训练,沙尘弥漫,气势十足,阵阵杀声,震得红鱼脸色泛白。 “别害怕,放松!” 紧紧拉着长盛的手,二人跟着往里走。 “到了,你们等着!” 来到一处营房,前面的人下马通报。 “教习大人,人到了。” “知道了,你下去!” 看门的士兵一掀帘门,二人就这么进去。 “杨大叔,陛下怎么没给你配给个好一点的房子,武道宗师就住这里” “你给我小声点,没样子!” “咦,老金呢” “他们在家属区,一会儿再过去!” 家人不在,长盛立马想走了。 “你急什么没人带路你可不能乱走动,我有话问你!” 长盛收住脚步。 “大叔,啥事” “你来京几天了,可听到什么风声” “啥风声” “天风进攻了,北原城已经破,不知道你的师兄们如何了” “啊这几天城里没听到半点风声呀,大叔你怎么知道这情报” “你大师兄传来的,只说他们当时在躲避天风骑兵追杀,此次事情严重异常,带你见了你娘亲,我得进宫一趟。” “那还有其他的吗” “没了,对了,以后你若是见到皇上,不要在他面前多提到太子,这家人不太和睦,你小心些。” 杨志已经当先掀开帘门,走了出去。 “长盛兄长,兄长!” 额,三人这称呼让长盛措手不及,这是要玩什么 “红鱼姐姐,杨大叔好。” 杨翠见来人,笑意盈盈:“你杨大叔还怕你们半路走丢了呢,来了就好。” 见长盛拉着红鱼,杨翠笑意更深。 “娘亲!” “夫人!” 红鱼红着脸挣开手,这下丢人了。 “嗯,来,大家坐。” 杨志站着喝了杯茶,道:“妹子,这里并非善地,我要进宫面圣,顺道把你们安置在城里,现在就走!” “那好!” 一家人来去匆匆,屁股都没坐热。 刚出营门不久,几个骑兵拦下几人:“杨教习,陛下宣你进宫,镇殿将军已经在东城门候着了。” “杨大叔安心去,我来安排家里,你回来的时候可到北市的杏林堂总医馆找我。” 不敢耽搁,杨志便和几人离开了。 这下,一家人明显圆融了许多,长盛心神扫过镯子里那厚厚的一叠银票,底气足了许多。 “对了,刚刚你们为何不叫哥哥了叫兄长” 不待两兄妹搭话,杨翠道:“这到了大地方,得跟着改改,免得人觉得我们像乡下人,门缝里看人的人多的是,能少些麻烦就少些麻烦。” 长盛正想说,这里的人也是喊哥哥,立马闭嘴。 娘亲说得对,这里的人家,除非小女孩可以叫哥哥,大一些,都要叫兄长,那些门墙高些的人家,一律是称呼兄长,可没听谁家长子,被叫做哥哥。 “好,我只是一时有些不习惯!” “就是呀,叫锅锅不好吗,叫了哥哥,还得叫兄长!” 天星故意奶声奶气埋怨,杨翠瞪她一眼。 “把你那声音给我收起来!” 长盛哈哈大笑。 “笑什么笑,这都到京城了,你打算啥时候成亲” “额娘亲,你说天星,关我什么事,我不背锅啊!” “锅锅坏!” 杨翠悄悄看了一眼红鱼的反应,走眼了,这妮子看来是真的只是想侍奉长盛,唉,这么好的姑娘,可惜了。 “娘亲,刚刚师父说大师行他们在边关兵凶战危,可能过几天我就得去一趟,暂时没时间理会这些事。” “哦林森他们可还好” 见成功转移了注意力,长生赶紧接话,随后说着这些天来京城的见闻,甚至去偷东西遇到老道士,他都说了。 二林只感觉外面的声音就快把自己震聋了,也不知什么情况,一直平稳的灯盏刚刚剧烈一震,那刺耳的尖啸声便一直未断,内部空间剧烈震荡,他只得张开双手,双腿扎着马步,把后背抵住墙壁,寻求身体安稳。 也不知过了多久,外面传来一声巨大的爆炸声,整个灯盏没了动静。 木瞳刚刚走到龙颈潭边,她也是被巨大的声响惊动的,如今小清已经可以离水生存,她一般都是在当初红鱼修炼的月华石旁边修炼,因为这里有韩长盛留下的一些痕迹。 “咦” 水面上飘着一盏青灯,造型古朴,每一处构造,似乎都流淌着天地神韵。 木瞳一招手,潭里的水搭成一股水流,把玉灯托送到她面前。 此刻的木瞳,神色间,已经和长盛他们离开时大不一样,温婉端庄,自有一股贵气。 四周并无异常,似乎那巨大的声响,只是为了提醒她,这里有一盏灯。 入手之后,木瞳惊呼:“怎么这般重” 她双手用力地托举着玉灯,用尽全身力气,这才轻微的晃了晃。 里面的二林简直怀疑人生,老天爷,你这是开玩笑 不过,深深的失望转眼被幸存的惊喜替代,他试着呼唤道:“木、木瞳木姐姐” “呀!” 木瞳一个激灵,把离火燃魂玉灯扔进水里,二林只觉一阵摇晃,终于站稳。 “木姐姐” “哎真的是你二林,你怎么钻到这离火燃魂玉灯里去了” “啊!” 二林又是兴奋,又是悲愤,那巨大的血珠碾过他的身体,似乎半点重量也无,大吼道:“我也不知道,我是被吸进来的,木姐姐,外面是仙界吗” “仙界这里是龙颈潭!” “那、那、那” 二林那好几次,实在不知如何是好。 木瞳也正在疑惑,他们不是去郡城了吗 “哎,你和那坏、你和长盛他们不是去了郡城吗怎会在这里面去了” 木瞳再次施法,把玉灯拿来放在地上,好奇地问到。 “出了些变故,我本来是和宝婵莫名其妙到了仙界,再一次人族活祭的时候被吸进这个玉灯,木姐姐,你能不能先把我放出来” “这离火燃魂玉灯是当年玄门法器,专门收制世间作恶魂体,化为灯油,我现在的灵力恐怕打不开此物。” 木瞳说着,发出一股灵力缠绕在玉灯上。 ‘砰!’ 二林头朝下,撞在地面上,木瞳吃惊地看着自己的手。 “哈哈哈哈哈,小爷出来了!小爷出来了!” 四周是熟悉的龙颈潭景致,可二人同时升起浓浓的虚幻之感。 震惊着无言了好一阵,木瞳问到:“你是怎么回事” 二林被拉回思绪,在仙界经历的种种屈辱和危险在脑海里纷至沓来,愤怒、惊骇、庆幸、不舍,木瞳见他神色剧烈变换,柔声到:“想来你经历不少苦难,不便说出口,就不要说了,活着就好。” 二林好一阵,才收摄住情绪,脸色阴沉无比,那大手的主人抓走了不死飞羽,这东西,如果自己没猜错的话,是长盛哥为了救自己,才来到自己体内,如今被那修士拿走。 他那么高的修为,见到不死飞羽也震惊无比,看来此宝定然重要无比! 唉,也不知老丈人活下来没有! 应该活下来了 “木姐姐见谅,滋味辛酸,不便付诸于口!” 哼,别让自己再次去仙界,否则丁让陈三儿碎尸万段! “木姐姐,你可知不死飞羽” 木瞳心里狂震,脱口而出:“不死飞羽那是不死大人的本命羽毛,你在何地得知此物” “不死大人” 二林疑惑,在仙界这些天,他很苦,外界的消息一概不知,只知道一个神刀门。 “不死大人是我们宇宙内第一只不死神鸟,也是天地混沌之时的第一只不死神鸟,威能滔天,称霸万古,和龙一大人一样,是我天人三族大恩人,他们受玄一大人所托,护卫了我三族无数岁月,最终陨落在天外混沌,被荒灵吞噬,然而,不死飞羽不灭,不死大人便不死,他还能重生。” 木瞳想起了玄一隔着时空,望向她的那一眼,神色有些激动。 接着道:“你在何地得知此物” 原来如此重要,那我是给长盛哥弄丢了多大的机缘二林满脸懊丧,极为苦涩。 “木姐姐,你可知何等修为,才能抓取不死飞羽” “等闲金仙不敢碰此物,不死飞羽有混沌业火相护,它是不死大人的重生本源,仙界此时,恐怕只有极少数的三族大仙,才敢抓它。” 金仙!金仙!竟然是金仙 那该死的金仙,竞对人族出手! 他见过能飞的人,可是境界如何,根本无从得知,逃命的时候听说过什么化神期长老。 二林心里愤懑,吐出一口鲜血。 原来长盛哥说的三族相亲,真的只是以前了,人吃人,是真的! 二林吐血,木瞳也不再追问不死飞羽下落,满脸紧张。 “二林,你感觉怎么样” 他伸手胡乱抹了抹嘴边的血液。 “木姐姐,我没事,没事,只是内伤而已,这下吐出来,好多了。” “吓我一跳!你没事就好,不过你怎么会进这离火燃魂玉灯” 二林只觉得这破灯名字好长好绕口,接过来一看,木瞳眼皮一跳,正要提醒他小心,可二林拿着此物,竟然毫无异样。 一阵青光爆闪,玉灯消失了。 “你” 怎么可能,这先天道韵生成的神器,认主了 “这” 二林也是一脸疑问,自己只是想拿过来好好看看而已,毕竟装着自己跑了那么远的路,万万没想到,它竟然钻进自己的气海。 “这就是滴血认主吗” 木瞳神色略微复杂,韩长盛身边的人,都是怪胎。 这玉灯成仙可用,可也从没听说谁人成功认主过,先天神物,自有其灵,有着神一样的傲气,这实在匪夷所思。 随着传承记忆的觉醒,木瞳可不是之前那个一知半解的仙界落难者了,二林可以去到仙界,又逢变返回凡界,还是自己的原生星球;那离火燃魂玉灯,竟会认主,这一切,有些超出她的认知。 “对了,你修为如何” 二林反复双手,看了看:“我还是筑基期,修为没问题。” 自己想问的都问了,二林怕木瞳再次追问不死飞羽,赶紧转移话题。 “诶,长盛不是说你修炼到紧要关头,需要静修两年嘛” 木瞳眼里闪过担忧,怅然到:“今天若你不来此地,过几天我就要离开这里,你们给我留下的中品灵石,被我用完了,还是差一些火候,才能结丹,得四处找找机缘。” 在这凡界修行真的太难,不说凡俗之人步履维艰,哪怕自己算是资质出众,还有小清辅助,可这天地间的灵气实在不多,而境界所累,吸收灵气的速度快不起来,主要是小清只管吃,真是让人头疼。 二林大吃一惊,中品灵石,被筑基期修士使用,那一堆小山一样的灵石,恐怕足够自己堆到结丹了 木瞳轻描淡写的一句用完了,实在让他难以置信。 “那没事,僰人先祖那边还有一些灵石矿脉,木姐姐可去那边修行。木姐姐这修行速度,真是让我们看着流口水!” 木瞳的脸一下子精彩起来,糟了,这要怎么说不说的话,二林肯定会再次去挖灵石的,到时候发现灵石一块都没了,这凡界,知道这秘密的人,附近就只有自己一个。 “咋啦你不想去” 而林见她一脸难为情,还以为啥事呢! “嗨,你不用和我们客气,长盛可把你当做一家人的,以前,我都以为你是我未来的嫂子呢,用了继续用嘛,旧的不去新的不来,说不定你用了,我们下次又会好运,这么大个星球,千万年积累,怎么都不止一处灵石矿脉。” 木瞳实在善良,二林越说得亲切无碍,她反而越觉得心虚。 都怪这小清这丫头当时管不住嘴,身旁的虚空如波纹般荡漾,二林如临大敌,空间荡漾,他见过。 “没事,你不用紧张,这是我的一种术法。” 顿了顿,木瞳继续道:“其实那白崖山的灵石矿,也被我吃光了,可我觉得修为还是差了点。” 生死之间,二林没空多想什么,可如今听到木瞳言语,他只觉得自己差点就跪了。 一个低品的灵石矿脉,神刀门尚且重视无比,这可是中品灵石矿,木姐姐这就一己之力,吃了 天上的人真是和我们不太一样! 木瞳脸色羞红,继续道:“我如今的修为,就差大量的灵力辅助,大量的生机之力也可以,唉,说出来,我反而轻松多了,只是把你们的机缘也吃了,我实在内疚。” 可不是,长盛哥和红鱼姑娘还指望着以后修为到了瓶颈,回来闭关提升呢,只带了少量灵石。 哎不对,灵石都在宝婵那里,而宝婵,也到仙界了,那他们岂不是没着落了 因为长盛,二林对木瞳还是很亲近的,可终究亲疏有别,二林此刻心情复杂,他也不知道如何接话。 他下意识问到:“生机之力是什么” “天地间,有生命的万物,他们的生命精气就是生机之力。” 心里一震,那这不就是说可以攫取万物生机修行吗 “那木姐姐这功法,岂不是、岂不是” “你想岔了,我从来不会剥夺万物生机,只是有时候,一些逝去的生命,飘散的生命精气,我才会吸收!” 二林喃喃,实在是在百万凡人活祭的场景就在眼前,他对这样的行为十分反感,甚至说,仇视。 “木姐姐这功法最好还是不要让长盛知道,不然,你们会红脸!” 木瞳也没办法,自己需要修为,可小清还需要巨量的生命精气,她本事想到凡界的战场去碰碰运气,听到二林这么说,她又犹豫了。 若韩长盛知道自己这‘功法问题’,他会如何看待自己 自己当初可是对他说过了,已经不会再吸收溢散的的生命精气 可惜她不知道此时的长盛,为了给红鱼寻求机缘,都去摸摸潜龙柱了。 “你来得正好,你帮我想想,我这去战场收集那些飘散的生命精气如何你比我了解韩长盛,他会不会生气” 二林此时刚刚经过那地狱般的惨状,此时任何相关的话语他都抗拒,不过木瞳小心翼翼,他突然想起自己那玉灯里巨大的血珠。 “木姐姐,那你可知有灵法宝认主之后,里面的东西怎么取出来” 不明白他为何转移话题,木瞳温和道:“只需要心念沟通法宝就行了,或者你想着要取之物,直接命它放出来,也行。” “这个,你修行可以用吗” 二林手上拿着一颗拳头大小的血珠,散发阵阵圣洁的红光。 旁边的小清藏匿在空间里,通过心神链接,向木瞳传来阵阵欢呼。 她自己去闪到一边,严肃道:“张二林,这是血祭之灵此物你如何得来” 我哪知道它怎么来的啊姐姐,要是我知道,我还用问你 不过血祭之灵几个字,让二林想到了那人,他那惊愕的样子,以及那隐约的话语。 拿着血珠的手开始颤抖起来,认真看去,他似乎看到了万千冤魂在向他无声哭诉。 一百一十一章 几方争斗 空间黑洞 “我只问你这个东西对你有没有用” 二林的面孔有些扭曲,声音里包含着一种莫名的寒意。 “有,帮助巨大,可是我不能用它修炼!” 木瞳的斩钉截铁,让他心里好受些,上前两步,强行把血珠塞到木瞳手里,他转身看着平静的水面,此处生机勃勃,若他们都活着,那该多好啊! 凡人,不是蝼蚁! “你赶紧用了,好不容易有点用,你要是不用,他们岂不是白死了” 这样的话有些强人所难,此地也只有二林自己明白自己的意思,木瞳拿着血珠,脸色也十分难看,这张二林,把自己当成什么了十恶不赦的邪修吗 “张二林,我告诉你,即便我木瞳再缺资源,也断不会用此物修炼!” “用不用是你的事,战场上英魂飘散你尚且想着一用,怎地,又不是你害死他们,这纯净的血灵,你用了,再好好保卫三族不行吗怎么就那么矫情了” 几乎是嘶吼着说出这句话,二林跌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木瞳呆在一旁,也不知二林是受了什么苦难,她知道二林的性子,阴狠寡言,杀人不手软,怎会也有如此肝肠断的时候 木瞳可没忘记他斩草除根的时候,云淡风轻! 不过,他敢吼我还说我矫情这是要见外的意思反了天了他! 木瞳脸色一板:“用不用本来就是我的事,你吼我怕是皮子痒了” 边说着,摄起一根细木条,对着二林就是一阵劈头盖脸的家法。 二林不躲不避,任由家法落在自己身上,本来是撕心裂肺的哭泣,慢慢变成低低的哀嚎。 那一个一个在自己眼前飘散的人族,那一张张绝望惊慌的脸孔,就在眼前。 木瞳有些无措地站在旁边,忘记了挥舞手里的家法,她似有所悟,一般悲痛,不是这样的哭泣。 “好了二林,你有什么苦难,可以对我说!” 她运着精灵族独有的功法,想让二林把心里压抑的事情说出来,此刻的他真是哀痛欲死。 蹲下去,她想把二林拉来靠近自己一些。 二林如避蛇蝎,爬开一步,哀痛到:“木姐姐,他们都死了,都死了啊!只有我一个人活了下来” 一声痛呼,再无言语,他低低抽泣,木瞳就这样坐在一旁。 良久。 “好了,这血灵,我用了就是,你别哭了,不论你是怎么活下来的,等你将来有了能力,你一定要为他们报仇。” 二林无声抽泣,木瞳实在没招了,功法也没用。 “你先静静,如果自己压抑,到时候你可以告诉你你长盛哥,可能他才能制得住你!” 二林还是不说话。 “那我拿着这个修炼去了,你要是好了,到月华石找我。” 木瞳拿着血灵离开。 二林哭了很久,抬起模糊的双眼看了看天空,真好啊,阳光明媚,不是血红的,他踉跄着往白水县城赶去。 木瞳假意离开,实则在一处山腰看着二林抽泣,见他沿着小路往县城赶去,她这才放下心来。 坐在原来月华石的位置,她拿出血珠开始修炼,一株青莲凭空浮现,根茎直接扎在血珠上,阵阵红光飞散,里面纯净的生机之力,被青莲吸收。 司衍大殿看起来不过百丈大小,但其间空间洞府无数,是司衍明镜炼制的法宝居所。 在一处山灵水秀的所在,正在疗伤的他睁眼醒来。 “呵呵,之前就有所感,没想到,此时你才出现!” 右手向前画一个半圆,衍卦的一应阵材浮在前方,此次多了一颗细小的血珠和一截碧绿的树枝。 一边衍卦掐算,似乎也抑制不住体内伤势,偶尔会在嘴角溢出血液,可他顾不了了,继续。 好一阵卜算,他招出青幡,食指中指竖起,一股仙力点在额头,他开了天眼,望向无尽的深空。 搜寻许久,微微一笑,他确定了方位。 闭上眼,开始对司衍非空神魂传音。 司衍非空此时悠闲地躺在一个玉榻上,下方歌姬美伎,姿态妖娆,风天狼冷笑着坐在另一边。 “少族长,不出所料,那方位确实在天尽头,可以开始了!” 风天狼‘哦’了一声,终于来了兴趣,手一挥,台下的歌舞仙子,全化作一地血肉,魂飞魄散! “大阵开启,你们也贡献点力量,哈哈。” 再喝了一盏酒,他才起身:“司衍兄,请!” 金太冲正把玩着手里的不死飞羽,神军想上前一观,被老师一瞪眼,又讪笑这退开些,眼珠子乱转,活像一个好奇宝宝,不死飞羽的诱惑力,仙界无人能挡。 圣王安静站在一边,到:“老师,就给他看看,你看他急得像个猴儿一样。” “就是啊老师,您都掌眼半晌了,好歹让我也过过瘾啊!” 神军调皮至极,甚至年孩童时的顽劣语气都拿出来了,他实在想看看这包含着长生秘密的不死飞羽,到底神奇在何处! “哼,这就叫我不给的,你不能抢,修为高有什么用” 金太冲得意地递过不死飞羽,突然手一抖。 “不好,司衍老儿伙同妖族谋我!木圣、神军,你二人赶紧去往天尽头和仙凡交界,有大变!” 木圣脸色一变,瞬间收了不死飞羽,神军立马招出刀甲,瞬间犹如杀神降世,血红的盔甲扭曲着靠近的光线。 “行了行了,逞威风就赶紧去,别在这显摆!” 金太冲一挥手,师兄二人穿过此间结界法阵,消失在天外。 此处汇聚了无数人族,妖族,甚至有极少数翼人族,不过都被斩了翅膀,禁锢修为。 司衍非空安静地隐坐在上方的虚空之中,风天狼在暴躁地吩咐着狼族手下,不停地在半空中释放出各族凡俗投于此间。 这是一个巨大的法阵,上方有十二位金仙剑仙在循环出剑,打乱此间天机。 在阵法万里之外,一片矮小的灌木丛中,一株碧绿的桂树在轻轻颤抖,细小的树干几次化成一个云鬓端庄的美妇人面孔,可似乎是受到莫名的力量压制,她无法化形。 高空。 “少族长,你这是连自家狼族也不放过啊” “他们算什么狼族啸月天狼一族被我打败,就该接受这个命运,若不是那啸月千音可做本仙绝佳炉鼎,此族早已被我灭了。” “少族长真是杀伐果决!” 一旁的霸刀闭眼禁声,对风天狼的话语如若未闻。 “一群未开化的畜生,死于活祭是他们的荣幸!来来来,司衍兄,喝酒,喝酒。” 司衍非空对风天狼的热络似乎极为受用,大事将成,二人推杯换盏。 此时玄天剑宗护山大阵一阵颤动,上方出现一道飞剑,千隆站在下方,皱眉一点,那飞剑直撞到一处地上,看样子,这道飞剑传讯,似乎只是到此为止,并不寻找留下特定神魂印记的收信之人。 “嗯” 阅了信息的千隆顿时出现在林南天的书房。 “宗主,你看!” 林南天接过飞剑,闭目读取着附在上面的讯息。 “此人为何要传递此消息” “莫不是引我们前去,设伏一击” “不太像,此间事情详能有这情报的人,定是不愿意暴露自己,你速速去一趟,安全为上,风火长老会随后赶来。” “千隆领命!” 千隆御剑飞走,林南天目光闪烁,此间事大,得通知一声木圣。 神魂传音。 “木兄,妖族和司衍圣地于解剑宗西南十万里地血祭百族,多半是为了贵族公主,我已经派了千隆赶过去,望木兄尽快到达!” “我和神军正在路上,稍后再叙!” “好,一路顺遂!” 松了口气,看来金大仙已经提前预知此事,那此事确凿无疑。 有了木圣和神军大将一起出手,千隆此行安全无虞,也不知又要死伤多少凡俗生灵。 这解剑宗,真是该死啊!司衍圣地,更该死! “少族长,差不多了,差不多了,等事情了结,你我在痛饮一番,生灵凑齐了,开阵。” “也是,来人,起阵!” 霸刀身体一抖,迈步向外走去,风天狼在案后神色玩味地看着他的背影。 各方消息传递极快,可是,大阵已经开启了。 下方的群山之中不知拘押了多少生灵,大阵一开,草木不存,所有生灵都会被血祭。 眼见下方凡俗只剩一半,风天狼猖狂大笑:“司衍兄,成了!” 司衍非空罩在黑色的斗篷里,看不清他此时的表情,微微点头,他就这么看着,也不答话。 千隆感知到前方空间的剧烈震动,在空间中挥剑炸出,一道巨大月弧形剑气凭空闪现,眼看就要斩在大阵上。 “拦住他!” 司衍非空的声音犹如地狱恶魔,上方的剑仙分出四人,下来拦截千隆,当先一人挥剑横斩,一横一竖两个巨大的月牙剑气相撞在一起,那人被一剑斩退翻飞。 后方递补剑仙上前一步,挥出剑气,竖斩,两道巨大的剑气相撞,大阵的光罩被吹的微微荡漾,血色的符文在阵法上浮现,一股圣灵之气散开,四散激射的剑气被弹开。 “呵呵,小小中阶金仙,也来找死” 风天狼可不讲武德,也不管剑仙之间那点单挑的规矩,半空中凝聚一个巨大的青狼法相,对着千隆就是一爪子拍下。 仿佛天都被压矮了一些,千隆挥剑斩了个十字,两道剑气交叉着往那巨大的狼爪顶去。 如狂风扫落叶,千隆被远远吹飞,在云海里倒退。 “慢点,还有我!” 风火长老一手抵住他的后背,两人滑行一段距离停下。 “哦打了小的来了老的吗今天本王让你们死无葬身之地!” 巨狼仰天咆哮背后生出巨大的青色双翼,飞行间暗合大道,速度极快。 风火长老放开千隆,双手画圆,在身前化出一个巨大的阴阳鱼图案,水火缭绕,威势滔天,对着前面风驰电掣的巨狼一推,双方顿时僵持。 “愣着干什么一起上,杀了他!” 己方还有十二剑仙,还有司衍非空,千隆一人,能挡几个 “杀!” 司衍非空见二人僵持,单手拍掌,对着风火长老遥遥一掌,后方四个剑仙纷纷游走动作。 乍看之下平平无奇,细看之下空间破碎,速度极快。 风火长老脱身不得,只得张嘴吐出一剑,迎着巨掌斩去。 “当!” 强劲的气浪把那四个剑仙吹飞,风火以一敌二,三人长发飞舞,衣袍猎猎。 “你速速传信宗主,对方人多,速来支援!” “不必了,本王来了!” 木圣并未攻击,而是一手顶住风火长老后背,海量的生命精气灌注在他后心,整个面色才红润起来。 神军抽出长刀,恶鬼护手幻化出两头厉鬼,巍巍间化作千丈,护卫在他巨大的真身法相左右。 “给本将死来!” 见木圣出现,风天狼几乎瞬间丧失斗志,可见是神军出手,他自认为可以一战。 “不要扰乱天机了,结阵杀敌!” 十二位剑仙瞬间结阵,绝大的剑气几乎化作实物,对着神军飞速旋转斩来。 他斩出的刀气在被不断磨灭。 司衍凭空消失,出现在神军身后,双掌齐拍,一大片密密麻麻的金色符文瞬间变大,一层符文组成的光罩对着前面几人挤了过来。 千隆挥剑回斩,那光罩丝毫不减,他一拍心口,抹血在剑身,双手持剑指天,一道巨大的雷霆降落,往前一指,牵引着雷霆撞向符文光罩,巨大的声响和震动,让整片空间开始破碎。 “好杀力!” 木圣大声赞叹。 “你来照看风火,剩下的交给我!” 千隆擦了擦嘴角,过来扶住风火长老,二人就地打坐调息,刚刚瞬息之间,大家都下了死手,己方二人处于劣势,受伤不轻。 “师兄,此阵诡异,当心!” 一开始神军还能和结阵的十二剑仙僵持,可此时,竟是被压得步步后退只能防御,那两只厉鬼被剑气穿透,伤害不大,可也帮不太上忙,急得四周游走,凄厉鬼叫。 “哦我来试试!” 木圣大手一拍,那剑阵顿时停止前进,隐隐可见里面剑仙在不停变换站位。 “给我起!” 隔空抓住那剑阵,对着下方的血祭大阵狠狠砸下。 正准备偷袭神军的风天狼脸色巨变,酝酿许久的大招对着剑阵一推,试图撞开剑阵,保护下方阵法。 木圣脸色微微一白,挪开剑阵,风天狼狂化后的大招直接撞进下方阵法,瞬间打开一个缺口,又飞速弥合。 “生灵之力不够,散开,散开!去解剑宗地盘抓些人来!” 十二个剑仙散开,消失不见。 木圣大怒。 狠狠一掌打出,风天狼被打飞吐血,再一掌,司衍非空直接被拍进空间里,去向不知。 “哈哈哈,你能奈我何” 狂化后的风天狼抗住了木圣含怒一击,狼嘴不停洒血,他修为也是金仙后期,并不靠近,风狼一族以速度出名,木圣一时间奈何他不得。 而剑仙到了金仙境,速度就冠绝同辈了,对付剑仙,还得靠剑仙,可是千隆受创。恨恨收手,他化出青树法相,对着下方大阵就是一压,神军也挥刀斩下。 可是效果不大,被斩开的山大阵快速收拢,速度极快的二鬼钻了进去。 神军再次一斩,二鬼配合着主人,在缝隙里钻出,庞大的鬼气里包含了不少各族生灵,救了许多人。 “哈哈哈,你斩啊,我倒看看你有多少仙力可用,你那玄鬼经得住几次大阵磨砺!” 风天狼不敢在一地久待,飞速游走,时不时出声嘲讽,精灵族公主和混沌青莲对他太过重要,发起狠来,他也不再想退。 解剑宗原有地盘,玄天剑宗打散解剑宗后,并未收拢地盘,原来的解剑宗附属宗门,还未得知消息。 此时十二剑仙各处掳掠,管你是凡人还是修士,一律收进自身乾坤。 各处惶惶,这些宗派修士也想不到,为虎作伥,终被虎害,末日降临,几乎所有成规模的宗门都被搜刮一空。 不断有剑仙投下人族生灵入阵,木圣二人只能守住两个方位,千隆和风火长老不顾伤势,分开守卫,可司衍非空神出鬼没,风天狼四处游走骚扰,也护不住几处。 “风天狼,你若再掳掠作恶,今日我便去你风狼族走一趟!” 游走的风天狼顿时一顿。 “哼,唬谁呢堂堂精灵族圣王,世间最爱好和平的圣王陛下会如此” “哈哈哈哈” “哦那就让你开开眼!” 神军领会,带着二鬼,提刀就走,消失在此地。 “区区一个神军,还想杀进我狼族地盘木圣,你怎么不找个镜子好好看看自己” “抓到你了!” 风天狼耸然一惊,巨大的狼身被一只金灿灿的大手拿住,就像老鹰捉小鸡,毫无反抗之力,便被捏爆。 木圣连求饶的机会都没给他。 神军皱着眉出现:“师兄,被他一缕神魂逃了!” “无碍,再想作恶,短时间也是不可能了。那司衍非空是何意” “他没和我照面,但他确实在附近虚空。” “好办!” 木圣的青树法相不停变大,挤压着四周的虚空,千隆带着风火长老飞速后退。 “嗯,没有” 殊不知,司衍明镜给司衍非空下了死禁,上一次放走血祭之灵,还说得过去,这次若他不出死力,回去也是一个死,他还不想死,他躲在远处的一处虚空,看着木圣的法相开始挤压血祭大阵。 没有风天狼骚扰,神军提着长刀四处飞行,只要见到抓人而来的剑仙,老远就是一刀。 剑仙速度极快,依旧有人钻了空子。 下方阵法倏而消失,一颗巨大的血灵开始飞速旋转,周遭的空间振荡越来越严重,这次血祭,成功了。 犹如砸碎了一个鸡蛋,一个一米大小的黑洞凭空出现,木圣拉着神军身形爆退。 周遭的仙界各色物质和能量,被飞速旋转黑洞吞噬,空间在扭曲坍塌,所幸它在慢慢变小。 “怎会如此怎会如此” 那血灵一震,消失在黑洞之中,后方的十二剑仙毫不犹豫,连成一线投身黑洞。 木圣全力一掌打出,能量瞬间没入黑洞,洞口一颤,里面传来几声惨叫。 “师兄,这是冲木瞳去的” “是!司衍老儿当真舍得!” 木圣脸上有着隐藏得很好的震惊神色。 “可这空间黑洞,仙界空间,何时如此虚弱了” 神军难以置信,仙界空间稳固无比,这也是为何到了飞仙,才能堪堪遁进虚空的原因。 他突然挥刀,全力对着身后一斩,司衍非空吐血跌出。 “司衍非空,司衍老儿这是何意” 黑衣人苦涩到:“圣王见谅,非空身不由己,我已尽了最大努力!” “好,你走!” 司衍非空脸色一白,消失。 “师兄,这太便宜他了!” “无妨,他不过是想算计我族圣物,风天狼败走,有破灵罡气保护,木瞳大概是安全的,给司衍老狗留一个后招,到时候咱们看看他是什么表情。” 今天发生之事,他打出了真火。 有绝对的实力,木圣不怕司衍明镜来明的。 至于司衍非空是如何活着,如何逃过司衍明镜的禁制,木圣不打算追究,让司衍圣地掉脸皮,不如让他掉血肉,长久些又何妨 “走,你我再去狼族走一遭!” 神军立马兴奋起来,刚刚大阵牵制,杀得不爽快! 一百一十二章 七星连珠 发现蹊跷 不久之后,仙界众多修行势力都收到消息。 解剑宗为相助人族司衍圣地太上长老司衍非空预测天道示警,用百万凡人血祭,此后被玄天剑宗的千隆剑仙一人攻破宗门,全宗解散。 之后一个更劲爆的消息在天人三族流传,妖族分支的风狼一族,由于少族长修炼时走火入魔,转世重修;在他走火入魔的时候失手杀了风狼族的老族长风铃子,风狼一族陷入内乱,被吞并的啸月天狼一族迅速与之割裂,举族迁往木灵之森。 风狼一族近万年来接连诞生两位高阶金仙,在妖族中凶名赫赫,篡夺狼族王者血脉的王位后,恬不知耻地把自家风狼一族改为风天狼一族,如今只能灰头土脸改回去。 在仙界臭名昭着,这次风狼一族变故,不少天人三族正义之士拍手称快。 所谓趁他病要他命,不少修士竞相逐猎,风狼一族,终于尝到这些年来为非作歹的苦果。 至于再后来司衍圣地太上长老宣布闭关百年参悟天机,部分警觉的人立刻察觉到这一连串事情背后的不同凡响,仙界的局势,越来越难测,可却诡异地安静下来。 司衍圣地不再传授剑道之事,被淹没在各种信息之下。 凡界,天武国京城,杏林堂医馆旁一个大宅里。 屋里只有红鱼和杨翠。 杨翠一脸奇怪地看着红鱼,咋啦这妮子要主动开口啦说就说嘛,一家人一起生活这么久了,还忐忑成这样! 想通了就好,要是自己开口,谈不拢的话,怕到时候伤人心,这都是自家人,伤心了不好。 “咋啦你有事就说啊!有什么事,我能做主的,都答应你” 红鱼眼睛一亮,笑成月牙,古怪到:“夫人,公子说,如果夫人还想给公子娶个老爹,公子也是同意的,叫我问问夫人,可有此意” 娶个老爹杨翠差点没拿住手里的鞋底,这丫头好大胆子!不对,这韩长盛皮痒了! 看那期期艾艾的样子还以为是这丫头思春了,没想到这事儿扯到自己身上。 无声笑着嗔一眼红鱼,立马板声到:“韩长盛好大的胆子啊他,你去告诉他,要是嫌弃我这个为娘的给他招麻烦,叫他以后不要认我这个娘了!” 哎,夫人这是什么路数不应该是有些神伤,然后母子情深,委婉拒绝的路数吗差点给我吓出汗来,夫人以前可不这样的呀我得赶紧开溜! 带着弟弟妹妹在院子里偷听的长盛,察觉到中间短暂的沉默,就知道要糟,娘亲发威吼出这句话,顿时让他头皮发麻,这可比吃家法严重多了。 “看锅锅,我就说娘亲最疼你,哪会给我们找个后爹” “就是,馊主意!” 天明依旧酷酷到。 “不疼你我说你俩要翻了天不是” 谁知两兄妹根本不怕他,天星直说到:“你再敢捏我的脸,我就告诉娘亲!” “对,你要是再恐吓我不给我买好看的刀,我就告诉娘亲你和红鱼姐姐每晚上都鬼鬼祟祟的到了半夜就出去!” 老金站在后面笑得直抽抽,兄长真是人小鬼大。 “好好好,算我认输了,不过等下你们得帮我!” 二人同时把头扭向一边,伸着可爱的小手,食指和拇指飞快摩挲几下。 长盛眼睛都直了,一朝失手,竟被明着勒索。 “好,给你们!” 两人看了眼手里五十两面额的官票,狡黠对视一眼,哼哼,一切尽在不言中。 不行了,我忍不住了,老金化为本体扎根,整棵树身乱颤,他怕自己笑出声,到时候,被压榨的就是自己了。 三人同时转身,诡笑。 “笑什么笑以后去杏林堂坐诊赚钱就靠你了!” 老金顿时化出身形,有些愁眉苦脸,不过可以不用做那满是药味儿的饭菜,还是可以接受。 不怪长盛旧事重提,实在是自己的丹田气海充实感越来越强,他知道自己就快筑基、结丹,这是修行者一种冥冥中的感应。 加上娘亲这几日因为容貌太漂亮,出门招来不少眼光,长盛这才让红鱼递话,娘亲终究是个女人家。 有了上次二人在临江的对话,长盛知道,娘亲其实只想在自己还在凡界的时候,每一天都看着自己长大。 虽然自己一直保持着凡人的生活作息,可终究,那一天会到来。 天星看着远处,惊喜到:“锅锅你们快看,天上那是什么” 这咋天火流星还成串儿的呢 远处的天上,前后划过几道流火,最前面那个尤其鲜艳,明黄色的火焰,凡俗皆能看到,后面的几道,颜色不一,但都笼罩着火光。 “咦,这是向西边跑,兄长,这不会落在我们云岭郡” 老金满是惊奇,七道流火串联成珠,此等天象,司天监的提押大人此时恐怕已经知道了。 “那不一定,说不定落地的时候早都烧光了,就算剩下两块石头,也不是坠入深山老林,就是江河大海,找不到的多!” 天星听着二人对话,她此时可不怕兄长,顶嘴道:“万一它们就落到人世间呢谁找到岂不是发大财了” 天明立即反驳:“落到人堆里,砸都砸死了,哪还有机会发大财” “哦” 长盛摇摇头,前几天也看见过,不稀奇。 对了,那也是向西划过! 这些天外流火,不会都落到我们天武 “哟,你还好厚的脸皮嘛,我还说红鱼咋会有这么大胆子,是你在背后撑腰啊” 杨翠不知道在哪里拿着一根细竹条,就站在三人身后,老金离得远些,转头看天,红鱼跟在后面,小手捏着衣角。 天星立马跑过去,抱着杨翠拿竹条的手。 长盛假装不知道娘亲来到后面,转身一脸惊愕。 “娘亲,你看天上,有流星呢!” 天明也跑过去:“对啊娘亲,你看,那白日流星,还是好几个一起落下来的呢!” 一边不着痕迹地把竹条往外抽,丢给长盛一个我办事你放心的眼神。 长盛摸摸点了大拇指。 老金也是看着,突然试着有什么东西打在自己身上,一眼看见地上的细竹条,天明正睁大着无辜的眼睛看着他。 得,离这么远,我还是被拖下水了,悄悄把竹条化作朽竹,保证一打就断,等下就要兄长及时配合着猪叫声。 红鱼趁机跑到自己的闺房去了。 这丫头好不仗义,我可不敢跑,娘亲怎么都不会打红鱼,可自己这顿,十有八九要捱了。 杨翠凝神看去,是的一串流行拖着长长的尾迹,煞是好看,慢慢消失在远方。 “哎看看看,我的竹条呢” “娘亲娘亲,在这里。” 天明适时递上家法。 杨翠看了眼红鱼的房间,哎,孩子大了,老是打,也不雅观。 “算了,今天看到这怪象也算是饱了眼福,不好打你,晚上你一个人做饭。” “哦也!” 天明天星同时击掌,今晚又有好吃的了。 老金感动莫名,只觉得自己终于解脱。 这宅子很大,一家人还没住过这么大地方,天星他们追逐嬉闹一阵,杨翠就倚着柱子满脸带笑地看着,红鱼不知啥时候加入了队伍。 玩闹一阵,叽叽喳喳一群人来到正屋,杨志便来拜访,知道二人要谈正事,大家到后堂花园玩去了。 “杨大叔,进宫好几天,可是有为难事” “这倒没有,只是确定了北原城陷落,北原军残部在往南撤,撤到望水城,在组织抵抗,你师兄他们无碍,正是杨山带人突围出来,陛下很高兴,若非你大师兄传信,天武要迟上两三日才能作出应对。” “师兄他们没事就好,麻烦您老多关注,需要的话,我去帮师兄他们。” “自然不会跟你客气,对了,刚刚出宫,听闻司天监仙长说有流星坠落在云岭郡,你可见到了当时在宫里,没看到。” 这老金一随口说说,这都能碰上 “看见了,七星连珠坠下,司天监怎么知道会落在云岭郡” “哼,你可不要小瞧这凡界人们的智慧,司天监里各种仪器都有,还有横斗观修士相助,水深得很,不开玩笑。对了长盛,这京城太学府可远不是各处郡城学府可比,你若有意,可进去进修,你是问陛下讨要,还是向殿下走关系,这就看你自己了,我可帮不了你。” “也是,几百年积累,当真不得小看。既然大叔推崇,我一定去看一看,这凡界的道门和佛门都挺有意思。 长盛语气里透露着浓浓的震惊和推崇,农耕游牧的时代,先人智慧,后人未必顶得上。 历次大型战争,都不知道要毁灭多少智慧的结晶,司天监平平安安传承两百多年,历代修士推演测算的天文地理、机巧工兵,都存档更新,凡界之人,只是修为不济,聪明才智,未必低了仙界。 “云岭郡的事,太子已经派人回禀,过两日,他们就要回京了,若陛下召见你,你说话尽量为国为公即可,也不知你什么本事,看陛下的样子,好像老早就知道你这号人。” “这恐怕是白水新知县大人的功劳了,或者老院长。” “嗯,只有这般解释了。最近皇家斗得厉害,贤王不知从哪里训练出一班人马,结阵对敌,一般修行者可不是对手,陛下正恼火呢,说不定会叫你上场,你不要逞能,进宫尽量把自己往低处说。” 那些人,恐怕就是跟随在贤王身后,在云岭参与剿灭吴家的那一群了,正面对敌,长盛自认不是对手。 “哦大叔可知两家争斗真正缘由” “我等外臣,虽然守卫宫禁,此间事情又哪里是我们知道的不过贤王和陛下争斗好多年辰了,平儿就是死在贤王一系的人手里。” 长盛猛一转弯,才知道杨平大哥已经死了,这些年,杨大叔只对乡亲们说他坐了牢狱。杨大叔在军伍当差,宫里的弯弯绕绕,恐怕是难以过耳。 试探问道:“大叔,杨大哥何时被害” “算了,不提这个,我倒希望他们争斗,杀回来就是。” 看着杨志隐隐的杀气,他有些惊喜,这是修为突破了吗 “那你知道勾星武和蛮牛二人被安排在哪里吗” “殿前卫军,见过几次,不过规矩森严,没打招呼。那勾星武命大,这都没死!” 长盛心里暗笑,当初杨大叔他们一群人追杀他们十多人,还被勾星武逃了,也算他心脏长得歪,否则,早死了。 “嗯,认识了就好,以后大家相互照顾,那勾星武算是我的人,功夫不弱,师父要胜他,现在怕也是难了。” 二人好一阵交流,长盛才知,杨志在年轻时做游侠,便与当时还是太子的陛下认识。 当今陛下,醉心修道,也过问政事,不过最终操作,多是交给当年的帝师,如今的太学府府正,黄裳黄大人处理。 陛下连玉玺都交给黄裳,御史联合百官几次死谏,人死了几个,可收效不大,皇帝就是信任黄裳。 一来二去,群臣死心了,天武这十来年的朝局就这般运行。 黄裳这些年也是劳苦,七老八十了,还替陛下操持国政,有横斗观,他倒是身体健旺。 皇帝和太子、贤王之间,到底有什么嫌隙,宫里似乎没人知道,这一切的谜团,只有等着李承泽回京,再来解开了。 时光如水,几日时间转眼便过。 今日一早,在排队就医的众人一阵骚动,西市的百姓一阵阵的兴奋狼嚎,大家都在高呼,长盛赶紧出门一看。 “这位大哥,发生什么事了” “我们天武的太子殿下归来了,为质八年啊,终于回来了!” 那人激动到极点,应付长盛两句,跟着人群跑向正西门。 这李承泽蛮受欢迎的嘛,我咋感觉自己酸溜溜的 算了,都是朝臣们看不惯皇帝殆政,替他宣传得功劳,我先去承元宫等他。 转身进屋交代几句,长盛去了东城外。 太子的承元宫在东城外十八里地,比卫军大营都离宫城更远,据说这是太子出质天风之时,向陛下讨要的条件,回国后,他不住在宫里的东宫。 当朝陛下武力强盛,多有不合祖制之处,群臣劝谏不动,也就捏着鼻子认了。 “你是何人,来此何事” “当然是来找李承泽!” “大胆,黄口小儿,胆敢直呼太子名讳!” “名字不就是起来叫的嘛他李承泽没告诉你我要来这里” 长盛毫不在乎那人,言语间对李承泽极为不满,一时间,看门的军卒打量着他,倒也不敢多举动,但已经拔刀。 听到外头动静,里面出来一位红袍大将。 此时一对卫军互护送着一辆车驾驶来,那漂亮的的丫鬟拿了个马凳,长安公主从里下来。 “拜见公主!” 天武有律,将士带甲不跪。 “大家不用多礼,韩长盛,你怎么在这里” “在此等候公主殿下!” 这人怎地如此孟浪长安脸红着道:“我知道你是来等皇兄,何不报明身份为难军卒干嘛” “这不是李承泽八年未归了嘛,我替他试试这承元宫的人还堪用否。” 她转身在丫鬟手里拿了两张银票,递给那红袍大将。 原来是这样 “劳烦将军了,皇兄不日便归,大家收队去放松放松,这些年,承元宫多谢诸位看护。” “哈哈,多谢公主赏赐,我等也是刚刚收到殿下回京的消息,这便带着弟兄们出城去看看。” 这下,偌大的承元宫,只剩一些新近安置进来的下人,很空旷。 丫鬟跟在后面,两人边走边聊。 “公主,那日问诊之后,怎不见公主身影了” “你很想看见我吗” “额,这是自然!” “为何” “公主聪明伶俐天姿国色,然,身体抱恙,我与承泽兄一见如故,自然希望公主多来看诊,早日康复。” 公主殿下不愧是皇家儿女,真是生猛洒脱。 长盛这两年修炼,个子猛蹿,只是骨架子和脸盘子小一些,已经是个翩翩佳公子模样,长安虽然大他几岁,可他与她如今一般高。 哼,本公主是你想见就见的吗那红鱼姑娘肯定是心虚了,那日,那般取笑于我,今日不敢来见我了。 “你老实交代,我这病,是不是无药可治了” “花些时日,可以医治,只是公主这些时日不再出现,我也没法进宫,你看,这些药材,就是为公主准备。” 月桃上前把药材接了过去。 长安闪动着好奇的光芒:“你,你这是从哪儿变出来的快给我看看!” 这要怎么解释 “呵呵,公主,我给你变个戏法,你看好!” 长盛在镯子里招出一个在路上给红鱼买的发簪,这发簪胜在机巧,本生翠绿暖玉,只值个八十两银子,可簪头嵌迎风蝴蝶,晃动间展翅盈盈欲飞,灵动可爱。 “你这是给我买的” 长安神采奕奕,接过发簪,爱不释手,月桃捧着药包,一个劲儿打量。 “宫里的东西虽然贵气,这么机巧的小物件,可不多见!” 长盛突然有些心虚,自己只是想转移她注意力来着,可是公主好像误会了什么! “我见它可爱,便买了。” 说完,死死闭嘴,真的不能再说了! 看着长安的眼神,这是长盛第一次有那一种心慌的感觉。 “哼,不错,我很喜欢!” 她像一只骄傲的孔雀,雀跃着往前走。 丫鬟看了长盛一眼,把药包带子往手臂一挂,提着裙摆疾步跟上。 承元宫内部,四周建筑通通梯次三层,呈回廊型建造,各处飞檐斗角,仔细看去,这建筑本身,就是一种景致! 中间是一个宽广荷池,其间山石,高矮曲折,暗和整体,亭台水榭,勾角相连! 此间建筑风貌,超出长盛的认知! “承泽兄当真高雅浩淼,这里的种种形制,超出我的见识!” “嘻嘻,这可是皇兄自己设计的呢!当年出质的时候,他唯一对父皇提的要求,就是建造承元宫。皇兄今日回京,第一件事肯定是面见父皇,可能要晚宴结束后,他才会回到这承元宫,以往皇兄不在,我来这里没几次,今天你陪我四处走走,好好熟悉一下这承元宫!” 长盛摸了摸鼻子,我来这么早干嘛陪玩 “客随主便,公主吩咐便是!” “嘻嘻,谁要吩咐你月桃,你去吩咐膳房准备晚膳!” “可是公主……” 月桃看了眼长盛,欲言又止。 “去,快去快回!” 长盛陪着长安四处逛,他可没有说落后一步的或者几步的想法,世间王侯,不过百年而已,二人并肩而行。 身处回廊连檐,他仔细记住各处形貌,现实中的各处,与脑海里的某个记忆片段融合,此处形制,不似人间,他发现了蹊跷。 “你怎么不说话了” 他暂时抽出思绪:“公主想让我说什么” “什么都可以,说说你的小时候” 我这才十一二岁,就是小时候呢 “小时候啊,那可有得说了……” 各种儿时趣事一一道来。 长安听着听着,入迷了! 一百一十三章 月下长安 谈妥报酬 清秋微风,华灯明月,在长安的惊呼中,二人来到房顶,隐约可见镇江城繁华灯火映衬下,那屹立城中的司天监观星楼。 长盛一边说着,在间隙中飞快思考着承元宫构造布局,太子殿下再怎么不讲究,那也是当朝太子,太简朴了一些。 这里形制令人耳目一新,确实一种四方守护阵法构型,边角四厢镇宅兽内置,兽头正对中央荷池,梯次而升的建筑外方内圆,暗合地罗之象,这些,是仙界常用的住宅拱卫阵法。 八年为质回国,今夜的宫中,皇帝大宴群臣,李承泽半夜未归,承元宫里的人等了又等。 二人仰望星空,月下的长安在此刻无忧无虑,美丽的容颜总是带着轻声细语,长盛说到以往的动情处,也是认真回味了这几年自己的经历。 微风相伴,往事相随,懵懂情窦暗生,其中滋味,少年少女各有体会。 许久之后,府外响起嘈杂声。 来到廊下,月桃踮脚呼到:“公主、公主,太子殿下马上就要就要回来了。” 哎呀,这韩公子真是的,公主自小都没这般顽皮过,不吃晚膳,就这么坐在房顶说话,呿哄呿哄,也不知他们在上面说些什么不过公主笑得真好看。 “皇兄回来了,我们先去前殿等他!” 说完目光闪闪,早先是不留神之下,被长盛带到房顶,如今二人四目相对,双双觉得对方眼里多了些东西。 “好,看看承泽兄可带来了好消息!” 赶快的,不能让这姑娘多想。 长盛一揽腰,带着长安旋转着到了地面。 “啊这” 月桃一手蒙着眼,中指和食指尖松开一个缝隙,看着他的手,在看向公主的腰,心里乱跳,完了完了,我看到不该看的了。 “走,皇兄定然给我带了许多天风的特产。” 长盛自然地放开公主,自己要是不自然,大家都会尴尬,这样的事和修为无关。 还未跨过中门,李承泽风风火火呼了进来,在宫中的时候,他就知道长安来了承元宫等他,进了门,他就开始喊着。 “长安,长安,为兄回来啦!” “皇兄,我们在这儿” 嗯我们李承泽按下心里好奇,快步转过中门。 “韩长盛,你怎么在这儿” 长盛笑意善然,长安脸上闪动着淡淡的红晕,笑起来如幽兰静开,默然袭人。 “李承泽,这可是你邀我来这承元宫,怎地此时问我来” 太子回头挥了挥手,四周带回的守卫全下去了。 “不是,我是说,你怎么会和长安一起” “这盘缠用完了,想起太子殿下,特来盘桓,哪想这些天不见某人踪影,倒是让我听了好多高门口水话。” 见他一脸鄙视的样子,李承泽心里一慌,随即眼睛一眯,诈我 “我的人我心里有数,即便不让你进门,也不会出言不逊,你诈我” 摆摆手,长盛继续调侃到:“公主亲眼所见,下午我来之时,你家门房可是拔刀相向!” “长安,真有此事” “这个,是倒是,可” “看,公主可会骗你” 长盛赶紧打断公主话语,接了过来。 长安看了看皇兄,看了看长盛,看来皇兄和他关系果然不错,算了,我就不解释了, 李承泽懊恼一拍手:“嗨,我跟你说这些做什么。我是来看长安的,这好几年只能书信来往,我家长安都长这么高了。” 好像我是多余的 二人是亲兄妹,自小分离,此时李承泽说出这句话,长安顿时泪眼婆娑。 “皇兄” 李承泽狠狠一抽脸。 “哎你看我,一回来就让长安伤心了,就不该回来的,别哭了别哭了,皇兄回来了。” 长安又是大姑娘,李承泽还想着像小时候那样哄长安,可是上前一步僵住了,手拉也不是放也不是,韩长盛还在呢! “额,你们多年未见,你们聊。我四处走走!” 长盛转身就走,灵识留意着李承泽的反应。 长安可不管这些,拉着他的手就开始耍赖。 “皇兄说话不算数,明明说会每个月给长安寄书,怎么去了以后,一年才书信一次长安一个人在宫里都每人说话。” “是皇兄不好,在天风没那么自由,有些事不好办,不过这次我带了许多天风的新奇物件儿,长安你肯定喜欢。” 太子一边赔错,一边试图转移长安的注意力,他最不能见的,就是长安的眼泪,离国八年,他心里愧疚得慌,留意到了长安头上那展翅欲飞的淡紫色蝴蝶。 “咦你头上这发簪在哪儿买的这不是机巧阁最新的发饰吗” “啊这、这是长盛给我的发饰!” 长安迅速抽回手,向后退了几步,这一退,兄妹间那种亲昵消失无踪。 毕竟长大了,再浓烈的感情,也不能像小时候那样无所顾忌地表达。 “长盛长盛你竟叫他如此亲近” 李承泽脸都黑了,叫这韩长盛相助,也不知是对是错,自己可不想事成了,但赔了一个妹妹。 “皇兄误会了,长盛他和我相识之时便自报名号如此,非是皇兄所想那般。” 还好还好,如此的话,算那小子识趣。 “哈哈,这样啊,长盛是我好友,本事不小,你们亲近些也无妨。” 确认不是自己想的那样,李承泽大方了。 微微沉默,那种久违相见的气氛消失,二人都很克制地诉说着这些年的冷暖,话语渐渐转到当今的朝堂后宫。 长盛摸了摸鼻子,若自己多年后回来,娘亲都头发花白了小天星可还会拉着自己的袖子要糖葫芦反正天明一直酷酷拽拽的,不想他。 眼见话题越讲越远,李承泽心里把自己尴尬住了,真是嘴欠啊,发簪好看就好看嘛,我这为何要来那一句 “对了,把长盛晾在一旁不好,叫上他,我们今夜好好吃一顿,知道你在这里,刚刚在宫中,我可是特意留着肚子,回来陪你吃你最爱的雪鱼丸子,这可是我在天风带来的,一路命人走海运送雪鱼,昨儿刚到码头,今晚算你有口福。” 心里哀叹一声,他只能寄希望,用一顿吃的,拉拢长安和他亲近的关系。 他明白,这其实是因为长安长大,所谓男女之防。 八年啊,母后离开,长安一人在宫里,而自己这个亲哥哥,却远在天风,什么也不能做。父皇下令,给着长安无上的宠爱和宽容,可她从来不飞扬跋扈,据下人禀报,长安从来是只带着一个侍女,很少笑过。 如今,总算是回来了。 “韩长盛,走,本太子请你吃饭!” “赶紧滴,莫非你还会听不到” 我能听到,但我就是不想答应你,长盛慢慢从后面走了出来。 他有很多疑惑要问。 席间,长盛询问了许多事,得知吴玉居然答应了李承泽邀请,吴家暗卫正在集结,顺江而下。 横斗观众人都已经回来,长盛最感兴趣的,是那个修道资质不错、又时常迷迷糊糊的玉阳小道长。 这已经快过子时,长安的胃口并不好,很快,三人就对眼前的膳食兴致缺缺。 李承泽有些放松,用金玉筷子,敲打着面前的碗碟,发出一阵悦耳的音律。 “承泽兄,你可知公主身体有恙” “长安自幼气血虚弱,这我自然是知道。” “你在天风多年,想来这些年也是不好好在府里待着,你可以仔细看看公主病情如何。” 坐直身体,放下筷子,拉着长安的手开始诊脉,李承泽面色渐渐严肃起来。 “这么看来,你并不知道,公主之证,病入膏肓” 长安刚刚还自得安然的神色荡然无存,脸色一白,她也不知道自己竟病得如此严重。 “可是如此” 李承泽并不看问,表情严厉,严肃的质问长安。 “是如此” 低下头去,捏着衣角。 “可是因为父皇” 太子的声音极度冷漠,长盛恍惚间有些怵,此人气势好强! “是” 长安头埋得更低了。 “你先出去,我有些事要和长盛商量。” 这一瞬,长安抬起头,哀求道:“皇兄!” “我叫你出去!” 当着长盛的面,她怎么扛得住负气出去了,长盛虽然有些心里不忍,但也知道接下来才是正话,自己不说点真话,李承泽还不知啥时候才主动开口。 这李承泽身上谜团不少,也许有些话,不适合长安听到。 长安出门,太子又恢复了平易近人的语气,配上他俊朗的外表,真有一股子天家气度。 “长盛此来京城不过十余日,心中疑惑肯定也积攒了不少,想问的,今夜便一起问了,免得日后,你我有了嫌隙。” “你如何知我心里疑惑不少” “无他,我对你说了那些话,你自己是修行者,只要在修行者角度出发,你就会发现这京城处处是问题,风平浪静的表面下,是暗流汹涌。” 得,你那云淡风轻、智珠在握的样子,感觉好厉害! “可我并无什么疑惑,只是当日应你所求,过来看看而已!” “当真” “不然” 是你要端架子,可别怪我不按套路出牌! “额,先说长安的病症,长盛你可有把握医治我知道,你不同于一般的修行者,身上神奇颇多,若你能救长安,日后,我这承元宫定能报答!” 李承泽缓了缓语气,开始主动谈起。 “治是能治,白天的时候我已经给了公主一些药包,只是花费些时日,不过得趁早,公主似乎不太愿意!” 这就好,算你小子识相。 “能治就好,她的脾气我清楚,保证她明日乖乖去杏林堂就医,到时候,就麻烦你了。” 喝了一口茶漱漱口,接着道:“我们来说说第二件事,怎么让父皇最快在龙椅上下来!这点,需要长盛你出大力,当然,日后酬劳,只要我能给,你随便要!” 这话题转变,这承诺,这么随意的嘛 不,这人看似随意,真实的意思,是各件事分开说,所谓能给,要给身外之物,恰好,我也需要身外之物,公平交易,没什么不妥! “我这是冒着万军诛杀的风险,李承泽,你就给我一句这样的话不诚实啊!” “世间修行者虽然难当千军万马,但胜在出奇制胜,你修为奇高,到时候奇兵突袭即可!” 长盛定定看着他。 “我不知道你为何非要让陛下让位,于我等天武普通人而言,陛下虽然怠政,把国家事务交由黄大人打理,可这些年天武逐渐强盛的势头,我等远在云岭大山的国民都能感受到。横斗观等人为何愿意助你,黄裳为何愿意助你,我没兴趣!我感兴趣的事是,你为何如此不诚实承泽兄,待人以诚啊!” 说完,他便不说了。 悠悠然提起鎏金紫砂壶,放在一边的小火炉上温水,此间的茶没了滋味,他要泡另一种茶。 见李承泽一副听不懂的困惑模样,他继续道:“承泽兄,你这承元宫,建筑形制大异于皇家太子府邸,外方内圆梯次而生,廊廊相连,风水相栖,此间形制,当得另立一部《规物形制》。” “长盛这话何意” 李承泽实在想不出,这么一出府邸,和自己诚实与否有何关系 “这是当年兴之所至,画下建筑草图,出质之时,因不喜深宫,这才向父皇讨要修建的这处府邸,说起来,除了完工的图景,这还是我第一次入主承元宫!” 水本来就温着,在火炉上很快滚开,壶盖子在轻轻冲震。 长盛拿出自己的茶包,满满充满大半杯茶水。 “太子殿下,此间你我二人,何不说开了去或者太子殿下可以好好想想,当初自己,怎么就会灵光一闪,想出了如此令人称奇的一处府邸” “这” 这下轮到李承泽由此而沉不住了。 他怎么会察觉到我异于常人 下人出卖此人打探到什么 不,不是。 他握着茶杯,喝一口茶,这次呷着茶水,动作很慢,心里飞快盘算自己何处露出破绽。 不知从何说起,他便换了个话题。 “长盛,你可知帝王修道,可影响治下的国家气运最近两年青龙江泛滥渐渐频繁,正是如此!” 不好意思,我不信,那是因为宝婵顽皮。 “嗯!” “那你可知,不论是天武还是天风,如今的民间,百家学说逐渐兴盛,渐有百溪汇流之势百家兴,则天下兴!若帝王长视久生,此间学说可还有成长的空间” 李承泽歇了口气,继续道:“若百家不兴,则大道不显,天下依旧浑噩难清,黎民苦难,不知何时方能了结!” 你是太子,你老子是皇帝,天下百姓,安生得很,只要你家不和北边起了争斗,天下太平。 摇摇头,杯里的茶水一饮而尽,苦尽甘来! “承泽兄,我要听的不是这些!” 太子拂了拂衣袖,整理一下衣襟,重新坐定,有些叹然到:“其实生而为人,谁又能真的说白自身道理,长盛故意提起观里,自然是心有所想,明日一早,我便带你进横斗观,你若真有所问,观里的各位族里前辈定能回答你!” “一,你还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二,明早不是公主要去医馆就医” “不用了,我现在就喊上月桃,我们现在就去!” 公主直接推门进来,气鼓鼓地站在一旁,继而展颜一笑:“我听说你又找了个医术了得的医者代替你坐诊,快带我去看看!” 看是可以,可是公主,这还没天亮啊! 李承泽真的脸黑了。 长盛笑道:“好,那公主快快点齐护卫,治病之事,宜早不宜晚!” 二人直接走了,李承泽没料到,长安根本就不等他去认错。 跨出门槛,长盛脚步一顿:“殿下可知魂玉” 面色尴尬的李承泽正眼巴巴望着看似很开心的长安。 “我不知道,但观里的人应该知道,明天帮你问问。” “好,我治好公主,以后事成,报酬就要此物!” “好说好说!” 嗨,你早说你没反悔嘛,吓我一跳! “你别激动,我说的是治好公主之事后!” “额这好!我答应了!” 而长盛,就当是在他面前,谈妥报酬了。 走到近前的李承泽还想说啥,长安先一步拉着长盛走了,转过头,长盛对他挤眉弄眼,一如最初二人相见之时,他对他那般! 魂玉大概就是自己筑基的机缘所在,推翻皇帝陛下,自己并不是很上心,不过,李承泽提到,百家不兴,大道不显,这和玉阳小道长说的道家或者佛家秘密,有没有关联呢 此人要么不知自身神异,要么知道,故意掩藏,他以一句玄乎乎的话转移自己的注意力,那语气,我差点就信了。 很快集合护卫跟随,长盛骑马,长安坐在车中。 月桃居然会驾车,护卫们倒是距离远了些。 “喂,韩长盛,我皇兄他脾气有些怪,我记事起就这样,你不要往心里去好不好” 有些懵懂的姑娘,言语的时候想亲近些,可又放不开。 “自然不会” “公主,其实承泽兄还是很心疼你的,只是你们分开多年,一时情怯,公主又长成大姑娘,不如昔年亲昵,也是正常。在我们老家,小时候都是兄弟姐妹一起滚大通铺,小时候谁都不省事,长大点,那就不一样了!” “噗嗤!” 这韩公子真是有趣,公主也能这般比的吗 月桃只觉得公主是越来越爱笑了。 “喂,本公主也跟你们一样的吗” “那有什么不一样” 本公主能一样 长安懒得理他,担忧道:“我自然知道皇兄疼我,可是他为何一定要要父皇让位呢” 长盛好奇地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看月桃。 “陛下修行,可能真的对天武有碍,要么退位清修,要么废了修行好好打理国政,然而走过这条路的人,谁愿意回去呢” 一手掀着帘子的长安远望了一眼深深的夜色,担忧道:“是这样吗” “自然是真的,俗话说好处不可占尽,也是这般道理,冥冥中的一些东西,不是我们就能道明。” “修行者都说道不明,那修行者的世界就那么好吗” 长盛不置可否,这样的问题,很难解释。 你对一个庄稼汉说,我可以带你飞,让你餐霞饮露,估计遇到脾气不好的人,一锄头,当场就把你夯死。 “离医馆还有些距离,公主先休息,到了我叫你!” 为了让她好好休息,长盛选择绕城走。 明日去了横斗观,该问些什么呢又会得到什么呢 一百一十四章 剑仙追杀 张玉飞升 大千世界无奇不有,浩渺宇宙无巧不生。 天衍四九,人遁其一。 更何况是天人三族合力完成的仙凡交界分割阵法 所以万般事由,自有其发生的道理。 人间之事,总是无巧不成书! 二林回到家已经有几日,成天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夜色降临之时,他又爬上屋顶,看着满天星辰,家里人不知道他到底怎么了。 云岭郡远在天武西南边陲,入夜时分,比镇江整整晚了两个时辰。 “你是不是要疯了回来就像丢了魂一样。修行不见你修行,饭不吃、活儿不干,成天挺尸,实在要死要活,老子明天就回镇里,请吴家掌坛师来给你叫魂!” “二林,你到底怎么了,也不跟我们家里人讲,你倒是长本事了,会修行,你看人家长盛,还是他带你走上这条路,人家对他娘亲是什么态度” 二林的爹娘站在院子里,再次对他言语攻击。张父恨铁不成钢,张母言语间满是担忧,二林回家这几日,行为怪异,家里人谁说他,他不回答也不解释,每天晚上就对着天上发呆。 张玉站在檐下看着二林,她问了两回,可二林摇摇头,什么都不说,她就不再问了,二林的脾气,她知道。 “你给老子下来,我今天不好好收拾你一顿,我就不是你爹。” “你不是我爹又不是我吃亏!” 二林一句话差点没把张全贵噎死。 他爹说着,就进厢房扛出来一乘楼梯。 县城大街的宅子,屋檐很高,这梯子搭拉了一阵,还是很陡,梯子有些短。 “哎,你拿梯子干啥子你还真要给他几下” “你莫挨老子,扶好楼梯,今天我不把他打投降他就是我爹!” 张母都气笑了,可她真不愿看到二林挨捶,随意用脚抵住楼梯。 “二林,有事么下来说,你是不是惹你长盛哥不高兴,他把你撵回家来、不让你跟他们一路了” 二林终于动了动眼神,看了眼自家老爹立得很陡的梯子。 很无奈开口道:“爹,娘,姐姐,我没事,我都说了嘛,这几天我要自己静静,你们怎么老是不信呢” 他爹也许是这几天真的被气得够呛,很快往上爬,张母见他开口说话,抬起头来看他,脚下就没怎么卡稳楼梯。 ‘咚!咔擦!’ “哎当家的,你慢点!” “你这个憨婆娘,喊你稳个梯子都稳不住!” 外檐的几块瓦片掉地上,张父脑门儿都惊出了冷汗,两只手拉着瓦沟侧面,外檐的杉木挑梁太大,抓不稳。 “哈哈,现在怪老娘了,活该你肥猪上杠,就不给你抬起来,你好好儿吊着!” 叫他有惊无险,这窘状让妇人哈哈大笑,接着道:“本来还怕你摔着,有力气骂人,你就好好待着哈,你们谁都不许帮他!” 张父伸着腿在空中蹬了蹬,调头一看,好高。 二林翻了个白眼,架着功法起身走了过去,张玉看着他起身,脸上开始有了笑意。 “唉,爹,我说了没事,你这何必呢” “你他娘的、你几天不说话,老子怕你死了呢!” 知道自家婆姨就在下方看着,张父骂人一半,赶紧狠狠改口。 张二林本来就要把他拉上来的,听他还骂,站着不动了。 “快放老子下去!” “那你还要打我不” 本来就是担心他,结果都这样了,这逆子尽挑着不好听的说。 张父一口气差点没上来。 张玉默默抬起楼梯架好,那西窗,已经被梯子砸坏了! 张父几个踢蹬,终于稳住身子,顺着楼梯下来,狠狠地看了一眼自家婆娘。 “看什么看,眼珠子给你挖来喂狗!” “行,这家里老子谁都惹不起!” 张婶儿看着如斗败公鸡一样,正垂头丧气安放楼梯的丈夫,眼角全是笑意,接着转身看着张玉到:“你倒是可以,回家来几天还长了一把力气,那林家没好好供着你” 张玉哪儿想到战火会烧到自己身上,面无表情进自己的屋里去了。 当初她爹娘本就不同意她嫁给林朗,结果一无子嗣二无财物,就这么回家了,在村里,这是一件很丢脸的事,把二老气得! “林家都被你儿子砍死绝了,那林朗碰都没碰过我,你要是嫌我碍眼睛,明天我就自己出去,这家里也没什么好待!” 关门的时候,张玉冷冷地甩出这么一句话。 张婶儿愣住,就随口说习惯了,可她没想到张玉反应这么大,平时这死丫头不都是逆来顺受的性子嘛 她突然对着张父撒泼到:“张全贵儿,你家姑娘你要管一下不” 张父好不容易见她吃瘪,自家女儿嘛,哪有不心疼的道理林家还真死光了死了正好! “关老子什么事莫来烦老子!” 张父进了屋,气呼呼睡下了,今天是哪个都管不住! 张婶儿也随即进了屋,不管二林了。 “滚下去,你睡地上!” 得,听着下方房间里的吵架,二林知道自家老爹估计又是要睡地下的一晚。 无奈转身,却见自家姐姐就那么坐在房梁上,提了一坛酒。 好,差点忘了,长盛哥帮她筑基了。 “张玉,你来干嘛” “人都死了,当着他们你叫我姐,背着就叫我名字你这意见这么大” 张玉看了眼下方爹娘的房间,他们还在吵,压低的声音有些恼火。 “额,好,一时改不过来!” “真是长盛把你赶回来了” “不是!” “那为什么娘说到长盛的时候,你反应那么大” 张玉看着他,想看出什么端倪! “是你反应大别以为我不知道” 二林毫不犹豫就顶了回去,没想到张玉丝毫不慌,甚至还有点想笑的看着他:“哟,这是吃醋了来,我亲你下。” 二林大囧,赶紧退开:“说,啥事” “还不是如爹说的那样,怕你死了,提一坛酒给你喝!” 默不作声接过酒,二林就这么迎风而饮,他真的想忘记在仙界遭遇的一切,不论陈三几人死活,若是给他机会,一定要让他们挫骨扬灰魂飞魄散! 至于那个抢了长盛哥不死飞羽的金仙,我要他死! 可一切,他没法对人诉说,给长盛损失了这么大一个机缘,以他的性子,他被压住了! 姐弟二人就这样坐在房顶,今晚的月色很冷。 “你不愿意说就不说,这样为难自己有什么用人要先活着,才能做其他事!你若是想不开,死了,我这种嫁过人又没啥名分的女儿,老的那两个,恐怕还不愿意我给他们送终呢!” 说到这里,张玉还不在意,倒是二林有些哽咽。 “姐” 张玉可见不得他这样,一挥手,背对他:“好好活着,好好活着,我们才能冲破这个凡界,对了,今天我在街上看到几个佩剑的怪人,你要是上街撞见了,最好不要惹他们,不好惹。” “什么人你都惹不起” “不知道,没有半点灵气波动,不过,我感觉他们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这话让二林大为惊讶 莫非有人追杀自己可不至于啊,自己就是个挖矿的,不死飞羽都被拿走了,没有什么值得这些人追下来,活着追下来! “哼,明天我去看看!” 下意识里,他已经宣判了那些人死刑。 “我劝你要去的时候最好叫上我,他们似乎在城里找人,单对单你绝不是他们的对手,他们有六个人,你自己想,要是觉得我是在吓你,等你自己看了,你就知道!” 瞧不起谁呢二林有点不服气。 “你怎么就知道我打不过他们这凡界结丹期都没有!” “因为我感觉自己打不过他们,而你,连我都打不过!还有,以后你再直接叫我的名字,我就把长盛变成你的姐夫,这个,你没意见” 张玉很霸气,轻轻跳下高檐,衣角都没飘动丝毫,二林卡在那里。 远处山林夜枭咕噜,一夜很快过去,二林老早就开始打扫庭院,起早开门的张婶儿看见了,紧了紧身上的袄子,嘴角一笑,烧水去了,这白水的秋天可是很冷的。 正在这时,有人敲门。 ‘笃笃笃!’ 嘿,又是镇上哪家,让爹帮忙卖山货 “谁呀!” 二林对村里的人大多没啥好感,很大声地问了一声。 门外无人应答。 ‘笃笃笃!’ 这时张父已经起来,打了个哈欠,见门外的人不说话,他笑着随口到:“来啦来啦,这大早上的你催命啊” 便去开门。 以为是镇上熟人来访的他,丝毫没想到,开门迎接他的是一道闪亮的剑光! 二林在前门阶梯前扫地,他可不喜欢跟那些人打交道,所以他爹开门的时候,他头都没抬。 一声熟悉的‘噗’,他抬头望去,双目瞬间通红! “爹!” 门外鱼贯而入六人,他们衣衫缥缈华贵,不过,有些烟熏火燎的痕迹,几人脸上有一股刺眼的气势,。 二林一瞬间就明白了,这些人不是凡界的人。 满腔的愤怒瞬间转化为警惕,此时愤怒已经没有意义,一种巨大的生命层次差距,让他本能选择戒备,他甚至不敢再去多看倒地的亲爹一眼。 “是他吗” “不知道,应该是!” “当家的!” 张婶儿刚刚在西厢灶头烧水出来,她看见了那个次次吵架输给他,睡了无数次地下的男人,躺在血泊里,身子被砍成两半,他睁着眼,脸上还有笑意,似乎在看着她笑。 她却再也看不到那又怂又宠溺的爱意! 二林此刻六识如同被压迫,直到他娘被一剑穿胸倒地,趴伏在地上,他才反应过来,身体如一张拉满的弓。 “张玉,遭难了,你赶紧走!” “我不会逃!” 张玉提着他爹平时砍竹子编竹篓的齐刀,慢吞吞走了出来,来到二林背后,少妇打扮的她,提着这把刀,十分不和谐。 几人目光齐刷刷落在她身上,几人眼里有浓浓的震惊。 “此人带走,把他杀了!” 姐弟二人第一次联手对敌,背靠着背,二林感觉到姐姐牵着自己的手,就像她还没出嫁前一样温暖。 “姐,我拖住他们,你赶紧走,去龙颈潭找木姐姐!” 那六人慢慢移动,成一种缥缈的阵势。 “我不会走了,免得到了阴曹地府,你还叫我的名字!” 二林大急,几人身上的气质,他前几天就见过,急智顿生。 “你们倒是追得好快,司衍老儿就派你们来凡界” 几人脚步齐齐一顿,惊疑不定,莫非凡界也能沟通仙界了 “哦你们怎么不动了我猜猜,是血灵,还是离火燃魂玉灯,让你们追到此地” 那几人顿时开始相互交流,二林慢慢往后退,只要拉开一定距离,他相信这几人追不上自己二人,有破灵罡气的磨难,仙人到了凡界也是凡人。 几人很快停止交流,齐齐看向姐弟二人。 “哼,凡人小子,你还知道什么” 当这人声音对着自己来的时候,二林才感觉到,脑海和气海同时振荡,他恍惚间,看见有人持剑在自己的身体里四处破坏! 张玉一把把他拉到身后:“不要看他们,也不要听他们。” “放过他们,你们不就是想找我吗” 木瞳站在门槛上,额头浮着一朵很小的青莲。 “木姐姐,你快走!” 二林闻声,急到吐血! 张玉倒是仔细打量了木瞳几眼。 似乎二人是空气,那六人齐齐转身,如临大敌看着木瞳。 齐齐露出轻松的语气,几人笑了。 “这是正主儿!” “罢了罢了,长老注定缺一点圆满!” “这样也行,我等也算完成任务了。” 其中两人咬破中指,对着自己的神台戳去,二人顿时化作一团血肉,在空中追逐融合,渐渐化为一团,晴朗的的天空化出一条通道,模模糊糊,可在场的人都能清晰地看到,通道逐渐连接到九天之上。 木瞳神色一怔,没想到这些人不是见面就捉拿自己,而是用自身血肉,沟通了未知之地的阵法! “嘻嘻,谢谢馈赠!” 青莲瞬间化出一片叶子,就像包裹粽子一样裹住那一团在空中蠕动的血肉,叶脉上青色的光芒流转,二人所化的血肉,被慢慢吸光。 剩下四人定在原地,似乎被吓傻了。 “哈哈,果然在此!” 可下一刻,三人向木瞳扑去,一人转身杀向姐弟二人。 “小清,回来!” “不嘛,这次让人家吃个饱!” 木瞳一声厉喝,青莲如扎根虚空,三人也不攻击青莲,道道剑光穿梭,对着木瞳斩去。 “哼,堂堂金仙,你们还要不要脸” 木瞳手忙脚乱,幸好每次要被攻击临身,青莲都化出一片叶子替她挡一下,这才险之又险避开。 如此反复,那三人也很有耐心,见一时间奈何不得她,三人只是同时挥剑横斩,不停在游走,寻找青莲庇护的空漏。 青莲已经快吸干血肉了。 这边,姐弟二人以二敌一,竟是被打得步步后退。 “木姐姐,这些金仙化为凡人可有缺点破绽” 二林一边招呼身边隐隐的剑气,一边对木瞳大声呼喊,可恨自己的灵识不如长盛哥那般瞬息扫过三百丈,这十米的距离,可有可无。 “他们会被凡界的俗气不停地消磨道行,迟早和凡人一样,你们打不过就跑,过些时日再来收拾他们!” “那要多久我也不知道,也许三两个月,也许一年半载,我不知道他们的具体修为!” 青莲已经吸干血肉。 “嗝,好饱!” “小清,你再顽皮,我就不帮你啦。” “好了好啦,本姑娘喝饱了,小小金仙,也敢在本神面前放肆” 青莲瞬间变大,裹住三人,四个化为凡躯的金仙剑尖向外,口鼻吐血,血液里夹杂着点点金色。 “玉石俱焚!” 四人同时喊出四字,大口呕血,血液里点点金光相聚,凝聚成一把金色的长剑,四人也剑尖融合成一人。 “快去找韩长盛,他有办法!” 青莲一颤,赶紧放开庇护的三人,瞬间化作虚影投入木瞳额头的青莲印记。 “快走!” 那四人只剩手臂头颅还没合一,但那金色长剑,让三人都感到一阵无力。 看了一眼二老混在一起的遗体,张玉挥手炸出一个大坑,后面一步的二林把二老遗体扫到坑里,挥手一抹,地面压实,二人跟着木瞳向镇西城跑去。 这些金仙通过秘法下凡,根本不和几人废话,说杀就杀,他们根本不会得到其他情报。 眼见木瞳速度最快,二林开口道:“木姐姐,你不用等我们,赶紧去郡城找长盛哥,能活一个是一个,你让他千万不要逞强,打不过我们就躲起来,等他们彻底被磨为凡躯在动手,我们忍得住。” 三人全力加速,身后的白水县城爆发出一阵冲天的金色剑光,一把大剑符文密布,遥遥升空,剑尖正是指向他们。 木瞳看了一眼,知道也必须分开逃跑。 “你们一定要坚持住,记得走赤水,我叫韩长盛来接你们!” “好,你快走!” 木瞳转头,对着地上路边的草木一阵念咒,草木如生机重发,枯败的草木纷纷回春,她眼前出现了长盛他们当初走过的印记,一条绿色的通到指引她追逐着长盛的足迹。 她转眼消失在二人的视线里。 “你走,你修为比我高,争取多活一会儿,我们分开跑。” “你闭嘴,赶紧跑!” 张玉根本不给二林再废话的机会,提着二林的衣领不断地纵跃起落,她带着人的速度比二林全力奔跑还快,被提着的二林受到了深深的打击。 不过很快就恢复了眼里的神采,这样的话,也不是逃不出去。 可人生之事,往往你怕什么,就越来什么! 后面的大剑直指二人,其上站着一个仙风道骨的俊朗金仙,衣袍如新,气质缥缈,细看去又如煌煌天威在眼前,让人不敢直视。 “跑快点,他追上来了。” 晨间趁早赶路的人是觉得今早的车马道风吹得很怪,一阵阵的,一道金光闪过,底下的人睁大眼睛,才发现路边的草木全都回春泛绿意,顿时间,大家都停下了。 “我已经是最快了!” 御剑飞行的人看到不见木瞳,眉头微皱,调整剑尖,对着地上的二人就发出道道剑气。 张玉负责全力飞奔,二林负责看着后方的剑气,提醒着她躲避的方位。 “向左,右前方,跳一大步!” “停下,快跑!” “横跳!” 姐弟二人逐渐适应了那人发射的剑气,可那人不动作了。 地上的人滑如泥鳅,他的剑气经不起如此挥洒。 “哈哈哈,你来啊!金仙不是厉害吗” 二林对着天上的人就是一阵家乡的污言秽语,他已经看到那人眉毛直抖,畅快! 张玉跑着跑着,只觉得自己灵气运行越来越快,大量的灵气被功法吸收进丹田气海,在不停的压缩。 身子发热,越来越轻,她感觉自己就要离开这个世界了。 “二林,我可能要结丹了!” 二林骂的真爽,一时间出了一口恶气,耳边呼呼的风,他没听清。 “你说什么” 张玉埋头赶路,感受着自己体内的变化,沉静到:“我要结丹了!” 二林僵着脖子,表情呆了呆,接着立马反应过来:“一定是长盛哥给你开小灶了对不对一定是这样!” 张玉脸色绯红。 “也许是,不过,我护不住你了。” “别啊,正逃命呢大姐,没你这么坑自己兄弟的!” “二林,对不起,你要活下去,去找长盛,告诉他我已经去了仙界!” “你做梦,你自己说去!” 可张玉已经被一团柔和的黄光包裹消失,二林只觉得这个世界在变慢。 他看到那御剑飞行的人化出一人,对着张玉消失的地方撞了进去。 “啊!你给我死!” 他灵气招式落空,那人惋惜地看了眼张玉消失的地方,御剑追赶木瞳,至于跌坐在地上的二林,他看都没看一眼。 二林坐着,无声地哭泣,他不知道,几天之内,老天怎么如此待自己! 一百一十五章 匆忙逃命 终究被抓 根据几人对话,他们是冲着自己来的,可后面木瞳说了,这些人是为了她而来,可这些人如何找上门来 他们是如何躲过了破灵罡气的磨灭,平安到达凡界星球 这里有太多的疑问,可是,来不及寻找答案了。 二林起身回赶,他要回去重新安葬双亲,与仙界的仇怨,又增加了一笔。 飞速赶路的木瞳不知道张玉已经飞升,后方高空的金色流光一直在追着自己,若不是那两人一上来就利用金仙之躯仅存的神性沟通天地,被小清占了便宜,恐怕自己三人早就被抓了。 越靠近长盛最新活动的印记,那些痕迹就越清晰,到后来,她只需缓慢念咒,就能够看清长盛他们活动的痕迹。 可是到了仙人洞里面,痕迹消失了。 正在惊疑的她,看见前方的山体空间里有一个御剑的少女升起,麻布粗衫,身形矫健,可长得白净好看。 “这位姑娘,你可知韩长盛在哪里” 吴玉一呆,自己只是莫名想来这仙人洞探寻,怎地就遇到了这么好看一位小姑娘 “他去京城了!你找他何事” “有急事,你快走,后面有一个凶神恶煞的天人,你不是他对手。” 糟糕,这坏胚子怎么没事去了镇江这又要继续赶路多久啊 “什么天人只要不是韩长盛,都挡不住我一剑!” 她瞬间想起,这把剑只能防御,不能主动起杀心,又赶紧到:“如果他惹到我的话!” 木瞳心里焦急,她只是追寻几人踪迹,可不想再牵扯一个无辜的姑娘进到这祸事里面。 “不逃了吗”此人声音毫无感情波动。 见来人和自己一样御剑,吴玉顿时好奇。 “喂,你是谁啊” “我是” 那人下意识就要回答,但见了吴玉踩踏的炫目长剑,他浑身巨震。 “前辈见谅,晚辈这就离开!” “嘻嘻,来都来了,耍耍再走啊!” 吴玉莫名开口,脚下的剑鞘爆发出一阵血光,那人掉头就跑,可血光速度极快,眼见很快就要追上他。 来者也极为果断,见逃不过,自拍头颅,化为金光钻进脚下的大剑,血光转瞬撞到大剑上,把它撞飞了出去。 原地掉了一个拳头大小的血灵。 “咦怎么又见到这种东西” 吴玉上前,用剑尖挑着挪动两下,才伸手抓在手里。 “这东西和我给韩长盛那颗有点不一样,这位、妹妹你来看看可识得此物” 吴玉根本没有此间凶险的觉悟,都不理那被撞飞的巨剑。 “这是血灵!” 木瞳神色复杂,到底是何方势力,为了追查自己的下落,在仙界如此屠戮无辜 “嘻嘻,你认得韩长盛,也知道这东西,那就送你了。” “对了,这把天师法剑,可是长盛赠送与你” “嘻嘻,那韩前辈、不、那韩长盛还算是讲义气,为了请我吴家出兵,他把这剑送我了!” 我也想知道韩长盛怎么就送了我一把剑,可我总不能告诉你我是凭白受他好处 “对了,别说我了,那人怎么能御剑追杀你” 此时想起自己莫名的开口,想起手里长剑激射的红光,吴玉整个人都不好了,这韩长盛到底是送了个什么东西在自己手里 这个念头刚刚升起,她又莫名的不想这些了,她自己察觉不到自己的变化。 “此人是仙界金仙,下凡追杀我,此间事说来话长,这位姐姐,就此别过,我还得去京城,把一些事告诉韩长盛!” “好好好,你去,告诉他我以后都在这里。” 见她着急,吴玉很大方不再追问消息,实在是自身都古怪,她也心里不安,想赶紧让木瞳离开。 木瞳有了目标,直接从赤水县城走小路去天水城,直接出关去镇江,可才赶路不久,那金色的大剑又追杀而至,剑上却无那人身影,想来是附在剑身上了,也不知韩长盛那家伙,能不能对付这种化身附剑的家伙。 天光大亮,经过近两个时辰的调理,长安的神色看起来好了很多。 “公主,我还得和承泽兄一起去横斗观,你在医馆歇息,晚上的时候,我们再来看你。” “嗯,我白天也要回宫一趟,你们去,晚上见。” 长盛心里莫名,她大白天一闲散公主,回宫何事 按下心里疑惑,长盛告辞了。 红鱼气鼓鼓等在外间。 “嗨,别气啦,那玉阳小道长都能一眼看出你的跟脚,横斗观于你恐怕并不合适,你在家里照看娘亲,我最多天黑之前便归。” 司天监尚且水深不知底,横斗观,想来只会更甚。 “回来看公主殿下吗” “额,这也要看的!” 长盛顺着话说,根本没多想,见红鱼更气,他赶紧说道:“这是我和李承泽的约定,我帮他治疗公主,他帮我寻找魂玉,横斗观的人应该是和他一边,我这次去,主要是打探魂玉的下落。” “不用解释,公子爱去便去!” 红鱼转身就走了,留长盛在晨风中一脸懵,这是闹的哪一出 避开人群,长盛很快赶到承元宫,太子独自在门外不时张望,似乎等他很久了。 “你终于来了,赶快,你带着我去横斗观,北城外。” “你那么急,还等我” “你这不是劳力嘛,速度又快!” 李承泽丝毫没有求人的感受,说着梯子往上爬,接着道:“天风发兵侵扰边境,北原城已失,速度如此快,肯定是出动了修行者,我得赶紧让观里派人过去帮手。” 长盛心里一动,看这样子,你能直接吩咐观里的人做事? “别催,要催就自己走!” “你可知此次天风为何敢主动开战” “恐怕是天风司天监的人为了修行,裹挟天风皇帝开战了。” 具体的情况,长盛并不知道,大师兄他们都在退守抵抗,狗蛋杀性很大,又是修行者,这都顶不住只能突围,看来凶险不小,得赶紧去观里问问,若是不成,自己也要赶紧赶去望水城支援。 太子在风中凌乱,本以为要小半个时辰的他,一炷香就到了横斗观山门前,这还是长盛故意压慢速度的结果。 横斗观依山而建,位于天行山临江一面的半山腰,悬崖飞瀑、脚底横江,地势陡峭无比。 “玉阳你快去通知观里,天风入侵了。” 玉阳正要出山门办事,太子见他,直接出声安排。 太子怎么如此害怕两国交战 玉阳招呼都来不及和长盛打,便转身跑了回去。 待二人到了太清殿,堂里已经坐满了人。 赤真道长站在门口,等着赶来的两人。 “承泽道友,韩道友,里边请,玉阳已经归身,稍后便赶来。” 见长盛一脸震惊加好奇,赤真道长行礼告罪到:“之前并非有意相瞒,道友安坐,此间之事,待我一一给你解开。” 长盛压下心里极度的震惊,踏实坐着,倒要看看这横斗观伙同太子,到底要搞什么鬼 玉阳很快回来,对着堂下众人一礼,坐在主位。 “各位,天下此时,不能起战祸,及早安排,立马动身去望水城安排,接替杨林森等人职务,务必把他们安全送回。” 后排座椅之人,顿时起身应是离去,宽阔的堂里只剩前排座位的三十来人,玉阳看向长盛:“韩道友,此番安排可还满意” “师兄们安全了,长盛感激之至!” 此时堂上的玉阳和平时不一样,不再是那个迷迷糊糊的人,反而一身杀伐果断的气质,统领众人。 长盛正提高他的评价呢,没想到玉阳直接绕过坐案,来到长盛跟前,巴结到:“小神仙客气,这点小事不足挂齿,我有一事相求,还望小神仙不要推辞” 巨大的反差,让长盛正准备拿橘子的手僵住,慢声道:“何事” “我天武急需一水族善物吸收潜龙柱水运,若潜龙柱水运逸散,则青龙江泛滥,我天武再难压制住陛下修道带来的影响,天下万民凋敝矣!” “青龙江以后都不会再有水祸,道友莫要说笑!” 他可是知道,稳压青龙江水运的玉如意,已经被宝婵带走了。 这凡界为何会在大江大河里诞生镇水神器,他也不懂,越是在修行路上走远,反而发现自己对这个世界的认识越是不够。 “道友此言差矣,若是不吸收水运,不出十年,青龙江必定大涨,期间,水族必定结伴走水,不论善恶,我天武百姓要遭大难!” “上次见红鱼道友宅心仁善,也是我辈修道之人,若她吸收水运,于她于天武,都是一件大好事,此间福缘不小,红鱼道友可来了” 玉阳说完,对着长盛行了个稽首大礼。 长盛直接就好家伙,你这就知道红鱼宅心仁厚 这些人不说就不说,演得比谁都像,这一开口,说出来的就是惊天炸雷,活像娘亲平时说的,装得三分相,才是人上人! 他看向一旁的李承泽,李承泽好像啥事没有,悠哉地喝着茶。 “吸收水运,可有害处” “潜龙柱压制吸收了近两百年水族的善戾,自然有些妨碍,不过红鱼道友可借此磨砺自身,于修为,也大有好处,若是运作得当,可助她长生。此间事关重大,玉阳并无半点隐瞒。” “你起来,我答应了!” 长盛是真的心动了。 身边之人,宝婵像个孩子,二林、杨山是自己兄弟,木瞳她注定是人间过客,天明天星还未涉足修行路,百年之后,娘亲归去,这世间,唯有红鱼,最知悉他的心思,一直陪着他,甘苦任怨,各般迁就,虽然长盛从没亏待过她,可红鱼给他那种陪伴的感觉,任何人都无法代替。 吸收水运并非都是受自然高处,然而多少凶险,对水族出生的红鱼来说,都是亲近自然修行,磨砺自身的好处。 红鱼受他点化,当是一生生死追随。 “嘻嘻,韩道友答应此事,那其他事皆为小事了,若有疑问,韩道友尽可发问,我等坐在此地,正是为了等韩道友拜山。” 心里越发捉摸不透这些年道家走到哪一步,长盛也不敢托大,回身行了一礼。 “想必各位道长,已经知晓我心中大部分疑惑,不如,各位道长,就先解答长盛如何” “善!那我先来!” 赤真开口,玉阳乖乖坐回主位,长盛实在不知何种行状才是玉阳真实的自己,众人正襟危坐。 “百家兴盛之势,不可阻挡,此事韩道友已知。然百家真正成型,着书立说,流传后世,启迪万民,还需要一份天机相助,方可长久。天风无君王修道之患,这些年百家兴盛,大有超出我天武之势,陛下修道,皇家修道,我等实在是有碍万民,故此,承泽道友才致力于陛下让位,之后,我等也会归隐山野。” 赤真说完,坐下喝茶,一耄耋老道起身,朗声道:“我道门祖师有言,人间之事,需天道齐显,才能万世太平,各灵有所得。灵为何我们认为是世间万物的那一点灵光,而天道为何祖师并无明确指示,经过这无数年来的探索,我道门大致得出,苍生之道,即为天道的说法,然苍生之道,并非我辈可以体察,非是不愿,实是先天不足!而佛家这些年,也得出普度众生,方是真生的说法,这两种说法,是目前的两门教义!有教义指引,两家自然走得远些,百家,多处于教义将立未立之际。承泽道友,该你了!” 李承泽心虚地看了眼长盛,见他一脸认真看着自己,只得清了清嗓子,认真道:“本人生命特殊,自小生而知之,但所知之事,又不似人间之事,不知归处。韩道友勿怪,这其中诡异,承泽苦心钻研十来年,也是一无所获,直到到了横斗观,看了许多道家典籍,才隐隐明白,我之大道,便是教化万民,然,天武陛下是我生父,如今行事,我要遵从这天地间的规矩,为质八年间,我厘清自身乱麻,这其中,却并无多少韩道友详询之事,我之大道,于道观相合,故而,大家道友相称。” 这都是些什么天一句,地一句,李承泽的言语让长盛听得云里雾里,他只是大概知道,道家和李承泽都打算是为万民继世,为天下开太平。 天风无君王修道,故而百家大兴,天风的修士有底气裹挟皇帝与天武开战,而天武有皇家修道之患,虽有潜龙柱镇压国运,可那并非长久之计。 后来的谈话中,他才知道,贤王想走的路,是想用天下供养自己,可他不信道观众人所说的天道为公,自己都不做皇帝了,还要怎样 天道真的公平吗天道真的为公吗 长盛不知道。 他本以为,此番前来,可以解开他对这个世界的很多疑惑,没成想,疑惑反而更多了。 “各位道长,长盛还有最后几个问题!” “小神仙不要客气,尽管问!” 玉阳嬉皮笑脸,又换了一副行状。 “一是,血重之说,在道门是何意二是,道门祖师是谁三是,万物之灵,究竟为何” “这” 众人相识,迅速讨论起来,有序。 良久,赤真道长抚须到:“血重之说,源于我道门之法,道门法术经文,讲求契合天地自然之道,一般说来,道友若是生辰特殊,或者魂魄极盛,又或者正气旺盛,对邪物有天然压制之效,于我道门而言,便是血气极重。而道门祖师,他老人家的存在,不可考究,我道门确切开始于何时,已经是历史的谜题。而天地万灵,这灵字,当是不止人们常言的一点灵光,道门至今,无法具象这个灵字,大家讨论后,得出的结论,这个灵字,当是有生命物体的生命本源,无生命物体的生命潜力,这还是结合云岭僰人族典籍,得出的推论,可惜并无僰人族修行功法,否则,会推测出更多要义。” “说道此处,我想问问,为何整个天武,只有云岭是佛道同立而百姓家事,都是请掌坛师一脉扫送驱邪这和天武其他郡县,大为不同。” 这个问题,问住了在座的所有人。 此时玉阳小心翼翼到:“师伯,云岭掌坛师一脉众法皆修,佛道相济,会不会道家和佛家,修到最后是一条路” 此话一出,众人震惊,都在细细体会此间话语,结合个人这些年研习的经典既要,各有所得不同。 长盛缓缓开口道:“你我都是天下之人,我辈修道,修的是天道,天之道,万物之道,循环往复,那佛家道门,到头来当是一家,可是不到精深处,此一家又非彼一家!” 赤真道长一揪胡子,颤声到:“韩道友真是天人天语,此中妙极!” 这都行我完全就是觉得大家都在一片天下,那所修的道不也是一片天下的道吗既然都在一片天下,那到头来,肯定会走到一起啊,至于要道法自然佛法精深,那肯定嘛,不到深处,怎知是一家 此时天色不早,观里安排他和李承泽用膳,很多人还在堂里沉思。 你们个个有所得的样子真的好吗我感觉我错失了好多亿灵石呢! 天武皇室修道,横斗观众人,其实也是皇室宗亲,加上贤王、皇帝,此间种种,当真大碍天武黎庶 二人夕阳照耀,在飞檐亭里推杯换盏,脚下江水滔滔。 “长盛,安定天武,还有一处极为重要,便是太学府,里面各方人马聚集,在瓜分着我们天武的各方资源,你所在的云岭,很多物资,就被之前的吴家送给了贤王,若无吴家资助,贤王也不会发展得如此迅速。” “贤王及时与吴家断开,算是救了天武一命,否则,不久的将来,天武就要姓吴了。” “可不是,只是太学府学子,皆是我天武精英,治国安邦,需要他们出力,然而各方烙印深沉,不好办啊。” 见他不感兴趣,李承泽赶紧纠转话题,与他无关,可事关自己冥冥中的天命。 太学府里乱成这样,是长盛没有想到的,他还想着,进去学习学习,毕竟天武的知识精华,都在太学府。 太子说学府里如今已经各自站队,各系人马都有,只待贤王和陛下起内乱,就是各方趁乱谋利之时,可这跟自己有啥关系一只手摁下去不就行了吗 此时的他知道人情冷暖,却不知皇权斗争里的人心复杂,皇位争夺,不是简单的杀人就行,世间的巅峰权力,让人趋之若鹜,不想自拔。 停杯投箸,他看着远处的夕阳,纷乱如麻的事情,自己成了一把刀吗 可是受了横斗观解惑的人情,也不好袖手旁观。 “韩长盛,你赶紧把后面那人给我打死!” 一声暴躁的娇斥,打断二人各自的心思。 “哎!你怎么来了” 他赶紧往后看去,一把大剑正追着木瞳乱斩,木瞳可从来不会如此暴躁,看起来那大剑气急败坏的样子。 “别废话了,里面藏着一个灵魂体的天人,你赶紧帮我把他和那把剑分开。” 木瞳左右闪避,长盛一手刀敲在李承泽后颈,他晕了过去,此人怪异,木瞳的奇异不能让他知晓,一码归一码。 “什么天人” 话语间,他已经抓起两把石子,对着长剑扔了过去,打的火星四溅,叮叮作响。 木瞳几个闪身躲在他背后,全力赶路一天,她体内的灵气不多了,得抓紧时间恢复,要不是误打误撞遇到红鱼在西市,说不定她还要绕路好大半天。 “此人是天上下来的金仙,被凡界的破灵罡气磨灭了金仙法力,还残留极少的身躯神性,不过他的厉害非同小可,你注意些。” 长盛对她讲过,屠灭山魈时,自己那诡异的视角问题,和那个巨大的自己。 木瞳知道,那是长盛自己,可他不知道。 “你赶紧把你体内那个你招出来,把他吃了。” 他五指成爪,布满灵气,在坚硬的岩石山体抠出石块投掷,警惕地看着剑尖所指,小刀已经招了出来。 “喂,你一来就给我这么大惊喜!他自己出来的,我平时也使唤不动他啊,你休息好没有,这把剑好怪异!” “你怎么不早说” 木瞳气急,你早说,我就不把他引来此地了啊,急死人! “我忘了嘛,咦,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此时的木瞳紧张兮兮,但长盛也看得出她和之前不一样了。 “哼,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本姑娘就不能有点改变” 攻击越发密集,长盛已经无心和身边的人多说话,全神贯注应对神出鬼没的飞剑,额头逐渐冒汗。 “韩道友接着!”玉阳不知何时冒出,扔给他一个阴阳八卦镜。 “对着它照,其间魂体自会分离!” 长盛来不及废话,镜子入手,他反手就对着大剑照去,正好反射着夕阳金光,笼罩剑身。 剑身剧烈震动,一股金色的光团就要分离出来,四处金光乱射,亭子被轰踏,幸好李承泽没被砸到,玉阳眼睛一翻晕了过去,木瞳看着脑门儿大汗的他,担心不已。 ‘轰隆!’ 那镜面反射的阳光似乎穿透天际,一声巨响传来,天空的云朵被镀上一层金辉,一双毫无感情的巨大眼眸,冷冷地看着地上的木瞳。 一双大手凭空幻化,木瞳被一股无形的量拉扯上天,长盛大急。 “给小爷停下!” “蝼蚁,尔敢放肆!” 惊雷炸响,整个横斗观弹起的阵法瞬间破灭。 木瞳此时艰难地憋出一句话:“韩长盛,替我在凡界兴盛百家,查补天缺,我” 话音未落,木瞳已被大手一把捞走。 “喂,以后到了仙界我去哪里找你” “去哪里找你” 地上的人疯狂吼叫,可是木瞳消失。 云海翻涌聚拢,一切异象消失。 他觉得自己心里,什么东西不见了,莫名其妙和自己相遇,莫名其妙离开,她还是不见了。 一百一十六章 各得缘法 二林来京 他先过去把李承泽敲醒,接着,再一股灵气渡入玉阳经脉,刺激着他醒了过来。 “玉阳道长,这八卦镜是何物” 刚刚这八卦镜照射下,那金色大剑不能动弹,后来那反射的阳光,更是射穿天穹。 “这就是我们道门的八卦镜啊,我只知道它驱邪避祟很有用处,其他的我也不知道。” 长盛目光灼灼看着他:“可是刚刚它反射的阳光直接射穿天宇流云,引得雷声大作,你可知为何” “啊威力如此之大” 玉阳听他这般说,赶紧把他手里的八卦镜一把夺在手里,反复细看。 “不对呀小神仙,此物在我横斗观二百年,从没如此显威,你说的雷声,跟这个没关系” 他一边说着,用怀疑的目光继续打量着八卦镜,舍不得撒手。 对了,那大手应该是那些人的后备手段,牺牲金仙下来捉拿木瞳,她的身份是假的也对,要是我,这么大牵扯,我也不好告诉亲近的人。 “公子,你没事” 木瞳已经走了,这事情在他的脑海里上演过,只是没想到二人分别得如此仓促危险,无法挽留,整了整思绪,看了眼还在把玩八卦镜的玉阳,李承泽此时还有些头晕,轻轻摇晃着脑袋,不清楚眼前状况。 “我没事,你来得正好,观里有一桩机缘等着给你,玉阳道长请!” “啊哦,好,见过红鱼道友!请跟我来!” 长盛转身看向李承泽,他晃了晃头:“你也不知道下手轻点我没兴趣,你们去!” 没办法,当时不能让你多看。 拱拱手,几人向山门外走去。 “道长,我们这不是去太清殿” 玉阳风度翩翩,高深到:“自然失去城北压江桥,潜龙柱之事,已经刻不容缓!” 对他变换无常的样子,长盛已经习以为常,红鱼本想说什么,拉了拉长盛的手,没想到长盛反而拉了拉她的手。 这样的机缘,对于红鱼来说,错过此处,恐怕此生难求。 一路走到压江桥下,那暴躁老道见玉阳带路,和蔼现身,又见其身后二人,顿时暴怒:“又是你们!” 为了红鱼,这机缘,长盛要定了,也不躲避,暗自防备。 “你回来!” 玉阳声音清亮,那老道不可自制地后退,渐渐和玉阳融合,长盛眼睛一瞪,算了算了,今天什么都见过了,这点事儿不稀奇! 仙风道骨的玉阳看向二人,温和道:“长盛道友宽心,红鱼道友只需以此物罩在头顶,安心入水,吸收潜龙柱水运即可,日内,就可以完成。” 红鱼几度想开口说话,长盛猜大概是木瞳之前遇到她,说了些消息,可在重要,都没有眼前的机缘对她重要。 左手拉着她,一手拍着她手背,学着一副小大人的语气:“你且安心去把这机缘收了,剩下的事,等你出来我们再好好打算!” 当着外人,她想说的事,也不好直接就说,只得到:“好公子,我争取尽快出来。” “不要心急,这里的机缘适合你,比我想象的重要,你踏实修炼,彻底消化了,你再出来,我就在这里守着你,保证你一出来就见到我!记得啊,不要着急,慢慢来!” “好!” 她自然看得出长盛眼里的期望和郑重,可也不至于像哄天星一样哄着自己她喜滋滋沉入水里。 潜龙柱水下有一个缺口,在向外溢散着青光,每一次溢散,潜龙柱上的金色符文就闪烁一次,她看见那些水运被稀释在水里。 “哼,真是浪费!” 俏皮地吐槽一句,她已经坐定。 玉阳看了看水面,待长盛到:“红鱼道友只需静坐,吸收日即可,小神仙在这里守着,那老道就回观了,许多年未见师兄他们,念得紧!” 谁说修道之人清心寡欲不理红尘来着还不是像我们一样,离开了也会思念。 “道长这是” “呵呵,大梦多年,如今复得自然,今有小神仙助我横斗观打破天机,我天武道门当兴矣,那八卦镜,就赠与小神仙了,老道去矣。” “不说就不说,慢走!” 这玉阳所修功法,最厉害不过修到金丹,可看起来却极为神妙,我本已经次次拔高对凡界修行者的看法,可这横斗观真是处处惊喜。 他离远些,在水底打坐,感悟自身,那些溢散很远的水运,被他拉扯着吸入自身,连同着出海口外的水体,也在为他输送机缘,长盛心神安定,并不知道外界变化。 修行路上千般难,也有奇巧机缘时,他日乘风冲天起,命里有时自有期! 老金得了交代,这几天倒也安心坐诊。 “下一位,自报病症,诊费自理!” 他麻木地说着话,自己好不容易摆脱天天做饭的魔咒,没想到,换成了天天出诊,关键是,连个替换的人都没有,楼上那老头儿,倒是嘴都笑歪了,这些天光是药剂费,他就不知赚了多少。 “长盛呢” “哎哟我去!” 老金吓得一激灵,心底里怂得不行的性子被激发,双手抱胸,一脸戒备地看着来人,实在是这声音太阴寒,让他恐惧。 “啊哈二林你是二林” “哦你知道我” 他安葬好双亲,变卖了房产,在去郡城的路上,遇到了往白水赶的吴玉,两人为求速度,都是走小路,没想到这也能碰到,见到那炫目骚包的长剑,他想也不想,就询问长盛下落,这才得了情报,赶来镇江。 “知道知道,当着大家你叫兄长长盛,私下里才叫兄长长盛哥,这个我是知道的。” 二林脸色一黑,这长盛,连这点秘密也往外说 转而心里一喜,面无表情到:“走,既然你成他为兄长,带我去找他,我就不为难你!” 谁知老金还真就吃这一套。 “走走,他在横斗观,我们从北市直接出门,一会儿就到。” 二人出了城门,老金还想着如何对兄长解释,自己开小差的事,路过压江桥的时候,沉默的二林猛然一顿,老金一不留神直接撞他背上。 “哎你好好走着怎么突然停下啦” 他揉着鼻子,泪花闪烁。 “你看这水里” 常人不可见,可二人都是修行者,自然看到了水里有一种似无形而又有形的东西,在顺着水流逆流而上,如万马奔腾,下游这边水里很热闹,上游平静,二林确认两次,才神色庄重地在手臂上滑出一把小刀。 “不至于不至于,二林,先把情况弄清楚再说!” 情况倒不是很重要,就怕水里的正主出来,自己二人打不过,到时候再跑,就完了,他向来是防患于未然。 “我只是要下去看看,你急什么” “这样啊那、那好,你去,我在桥那边等你!” 老金说完一溜烟跑到桥那一边,看了看距离,保证突然事发,自己有逃跑的空间,二林看他一眼,不疑有他,自顾入了水。 “嗯长盛哥那是红鱼姑娘” 长盛吸收着莫名的能量,而红鱼此时不仅吸收着那溢散的青色水运,连那潜龙柱上的金色道家符文也在一并吸收,八卦镜缓缓悬在她头顶旋转,发出一阵温暖的黄光。 见到长盛那一瞬间,他有许多话要说,但见二人修炼到关键的样子,他紧紧闭着嘴,看了长盛一会儿,转身向岸上走去,在桥上拿着小刀,就这么站着,他在护法。 老金见他进去一会儿就出来站着,观望一小会儿,磨磨蹭蹭过来。 “咋啦二林,水里有什么” “不要多问,你好好守着另一面,护法就是!” 安全! 老金笑了起来:“你酷酷的样子干嘛啊,看你这样,谁都知道兄长就在水下嘛!” 带着红鱼来偷偷摸摸汲取龙气被人抓到的事,长盛可不好意思告诉他。 二林讶然“你倒是很聪明嘛!” 心里暗喜:“那是那是,兄长可对我说了,当年你,还有狗蛋你们仨在村里王婶儿的窗外看” 老金正要显摆兄长对他的亲近,二林赶紧打断:“你闭嘴,过去守好!” 老金委屈巴巴地走到水的一方。 让你说让你说,岂不是他们俩逃跑了就剩我被抓的事再说一遍 二人一站就是两天,坐诊看病的事,老金早就忘了,啥也没有为兄长护法重要。 长盛睁开眼,只觉得自身就像这水流,无拘无束,身形一动,他如游鱼般出水,桥上站着那人,让他以为自己在做梦。 “二林” “长盛哥!” 他微微一笑,用力一抱长盛,就要放开,谁知长盛见了他,想起当天三人经历的凶险,死死抱着他,哽咽道:“二林,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对了你怎么又下来了” 二林大笑。 “你说这个,我也好奇,那红光裹着我和宝婵往天上去,不知过了多久,我听到仙音阵阵,我刚刚把不能动的宝婵托上去,不知谁在暗中踩我一脚,我就掉下来了,当真是踩了狗屎,气死我也。” 他挥挥手,似乎极为憎恨那暗中对他出手的人。 “哈哈,活着就好,我瞧瞧,你这好好的,不就是仙界吗,凭我们的实力,硬靠着修行上去,也是可望可及的事!” 围着二林走了两圈,他忍不住心里的惊喜,立马就吹大牛。 二林想着前不久才筑基成功的姐姐,她是正儿八经凭修为提升。若不是上次机缘突然,靠自己去到仙界猴年马月去了 “嘿嘿,那是,到时候我们大家一起去仙界,吓死那群高高在上的仙人!” 二人大笑,笑着笑着很快笑出眼泪,又赶紧收住。 老金总觉得眼前这俩人有些奇怪,可他又说不上来。 “兄长,莫非红鱼还在下面” “嗯,应该快了,我们再等一下。” 失而复得,长盛没问二林太多事,反倒是二林说他莫名其妙掉到了白水,回家看了眼家里,家里一切都好,就是没看到木姑娘和姐姐。 “长盛,你看见木姑娘了吗” “看见了,她被一把大剑追杀,来横斗观找我,莫名其妙的,那大剑被横斗观一个八卦镜整死了,再后来,一只大手把她抓走,她话都没和我说两句,唉,不知道他是凶是吉!” 二林悬着一颗心,仔细观察着他的神色,眼神缥缈。 “木姑娘可以惊动这么厉害的人来抓她,那她家里的人应该也是厉害无比,不要太担心。” “也是,她家应该是一个很厉害的家族,不然,也招惹不起这种类似金仙的存在。” 长盛却是想着木瞳那广博的见识,对自己伪造的身份,还有最后一次见她时那华贵的气质,当时很慌乱,可是这才真实。 仿佛一切在眼前。 二林放下心,随口问道:“那你看见张玉了吗” “二林,不是我说你啊,张玉姐姐当初,也就像话本里说的那样,情迷心窍而已,嫁给林朗,你至于这么大意见吗自家姐姐,你老是喊她名字,婶儿听到了,你要吃家伙!” “可她终究是嫁过人了,再回到家门,没名没分的,以后谁还要她” “你再说话出格,我让娘亲好好收拾你一顿信不她现在能修行,而且修行资质是我认知里最好的,以后什么样的夫婿找不到说不定以后你还赶不上你姐夫,到时候张玉姐姐再给你脸色看,那日子要你好过。” 二林要摇头到:“找谁都好,就不要照你这样儿的就好,看都看不下去” 他一脸嫌弃,真心嫌弃,顿时刺激到长盛。 “啥意思我做你姐夫恶心到你是哼,等我长大,只要张玉姐姐愿意,我偏偏对婶儿去提亲,就做你姐夫,气死你!” 嘴角微笑,二林到:“嗯,到时候再说。不过你说他修行资质最好,她不会都飞升了” 心里一震,还真有这可能,她是真的资质逆天。 “这个,怕是真是可能呢,婶儿没告诉你” “嗨,你别说了,她那样回去,我娘都不待见她,她连会修行都瞒着,哪儿会告诉他们她要飞升我了解她,她不会说。” 张婶儿刀子嘴豆腐心,对谁都好。就是张玉以前不听二老的,非要嫁到镇上,二老本就不答应,后来张玉和二老在林家没少受气、落面子,二林在镇上读书,更是看尽林家脸色,婶儿和张玉姐姐之间没什么矛盾,就是那张不饶人的嘴容易让人误会。 想起自己刚刚的言语,长盛不经意扫了一眼二林,没想到二林也正在看他,二人齐声道:“你看我干嘛” “公子,我好了,咦二林少爷你不是” 红鱼被巨大的震惊代替,甚至忘了木瞳对她交代的事。 “没啥事儿,没去成而已,这不是想你们嘛,舍不得走,回来看你们,以后一路上去啊!” 说完换了个语气:“宝婵倒是真的到了仙界了,就是不知她安全不。” 二林脸上浓浓的忧色,宝婵是为救他,才一人去引开追兵,自己那般躲藏,尚且被大修士发现,宝婵直接暴露,恐怕不会比自己好到哪里去。 见他神色幽忧,一时间红鱼和长盛都忘记了机缘的惊喜,也是替宝婵担忧不已。 老金装模做样地叹了口气,实在是他觉得没啥好担忧的,梦想不就是去天上嘛即便谁告诉大家,去天上九死一生,恐怕也挡不住心里的狂热。 “哎哎哎,兄长,你们在这里得到什么好处” 三人被他煞风景的话拉出来,红鱼没好气他一眼。 “是有些好处,我打坐一下,竟也得了些好处,不过好处最大的,还是红鱼,她这好处,跟脚决定,你们羡慕不来。” 二林惊讶,看了红鱼一眼。 “那得了好处,这两天我没坐诊的事,兄长,可否算了” 老金是实诚的老金,犯错要承认,挨打要立正,虽然是为了帮兄长护法,可是一码事归一码事! “什么都过去两天了” “准确说,兄长你离开西市已经四天了,我和二林守在这里才是两天!” 长盛心里一急:“走走走,我们去横斗观问问,看看大师兄和狗蛋他们回来了没!” 几人赶到横斗观,玉阳又迷迷糊糊站在山门,就是等他们。 “小神仙,红鱼道友,此番收获如何” 哼,你云里雾里的时候和我打机锋,现在想让我告诉你没门儿。 红鱼自然是长盛的应声虫,这种情况,不会主动开口回答的。 “哎呀,玉阳小道长,你梦醒啦” 长盛做好奇状,围着玉阳转了两圈,嘴里啧啧。 “咦,什么梦” 得,又是这样,其实玉阳修炼的功法,长盛十分以及特别好奇,奈何当日几番询问,众人只说功法未成,不敢轻传,拒绝了。 李承泽也表示不知道。 “嗯嗯,没做梦就好,我来是问问观里,这几日间,我的师兄他们可回来了” “杨将军此时正在宫里接受陛下召见,前日里承泽道友进宫面圣,说起你,陛下已经下旨召你进宫面圣了,不过那圣旨下去云岭,被观里截了下来,期间有几日方便,小神仙可自行其是,待到了日子,承泽道友会通知你。” “没啦” “小神仙还要打听何事” “那我们走了” “道家清净地,小神仙不愿多留,自是来去自如。” 长盛还正准备应对他询问呢,这倒好,一个道家单手礼,直接送客的意思了。 “那就以后再来打扰,告辞!” 长盛行了一礼,转身带着众人离去。 进了城,红鱼叽叽喳喳。 “公子,你说挣了钱就要请我吃好吃的,要吃够两千两呢,木姐姐以前可就给我下了任务的,还有,你答应给我买的发簪呢为何公主说你送她一个发簪” 这,长安怎么这个也说 一阵头大。 “好,老金已经挣了好些钱,今儿就带你们吃遍京城。” “可公子说的是请我吃!” 二林心里一急,赶忙到:“我们就不能吃了吗我和老金可是为你们护法两天呢,对老金。” 有好吃的,不用自己动手,老金自然不会错过。 “就是呀,好歹两天呢!你知道这两天我要损失多少银子吗不请我们一起,不合适,对兄长” 红鱼一时间竟是找不到理由来反驳,灵机一动:“那我要去买衣裳,公子和我去!” “难得来一趟京城,我也要为我娘亲采买些好看的衣裳,你要是知道哪里的布料好,你带着我去!” 长盛很敏锐觉得二林和红鱼不对劲,狐疑地看着二人,趁长盛看向红鱼的时候,二林赶紧修为全开,防备被长盛察觉,对着红鱼坚定地摇摇头。 “嘻嘻,好呀,那你也给张玉姐姐买几身衣裳带回去,走公子。” 这突然的氛围转变,让长盛措手不及,他甚至有一种置身僰人大寨和横斗观的荒诞错觉。 一百一十七章 禁锢司衍 天降甘霖 几人往前走一段,红鱼突然笑道:“嘻嘻,夫人还等着我回去试鞋底呢,先不买了。” 长盛心里翻个白眼,红鱼估计是时常陪着娘亲和张婶儿她们逛街,年纪不大,啥都学会了。 到了寨子里,几人还没坐定,看门的下人来报,有个自称神英武馆的人,求见长盛。 “是你” 长盛真是感叹世界好小,来人居然是那天和他打赌的江湖客。 来人狂喜,大声道:“敢问可是长盛少爷” 他笑着看着来人,点头道:“是我,何事” “小人神英武馆连英,杨山杨将军吩咐我来找少爷,他说有那金毛狗在,他不想过来。” 老金一口茶水直接喷出,顿时凶神恶煞,摆出修行者的气质。 “小贼,你说谁是金毛狗!” 面对强者唯唯诺诺能躲则躲,面对弱者重拳出击绝不放过,是我老金做妖的原则。 连英哪见过如此气势的人将军说的金毛狗,我以为是一只恶犬呢,那知道是个人啊!还是看起来就不好惹那种!顿时吓得面如土色,结结巴巴到:“前、前辈赎罪,小人失言,小人失言。” “哼,眼罩子放亮点,你家主人见我尚且不敢放肆,你这厮,安敢、安敢” 看着他安敢几次也没说出一个所以然,长盛挥手打断:“好啦,好久没见杨山了,我们过去看看!” “将军说,请少爷过去喝酒!” 连英终于把话说出来了。 如此多人,红鱼顿时识趣,去后堂陪杨翠做衣裳去了。 老金想到自己当初差点把杨山当做野物血食,顿时心里打鼓,真打起来,兄长多半两不相帮,吃亏的还不是自己 最终,只有二林和长盛一起去。 “走,前面带路!最近你这功夫可有长进” 连英赶紧在前带路,一边请教着武学问题,这少爷可是高人,错过了实在此生憾事。 七弯八拐往城北去,在北市最繁华的忠义街,有一个三进的大宅,门匾上书‘神英武馆’四个大字,简直和老家武馆匾额一模一样。 “哈哈,娘娘腔,我就知道你一定会跟屁虫一样跟着长盛哥,咋样,长进了没” 杨山在大堂里笑着往外冲,前檐的瓦片在震动。 他知道,长盛哥不是自己能挑战的,不然还得被揪耳朵,所以对着二林他就冲了过来,不过他特意选了一个需要长盛闪开的角度。 嘿嘿,一石二鸟! 长盛的感知何等惊人,可不像二人才十来丈的感应距离,见到杨山狡诈的表情,他随意往左拐一小步。 “连英,这比较开阔,摆好架子,我试试你长进了多少。” 喜从天降,连英赶紧拉开架子,也不讲什么起手礼,他知道自己这点功法完全不在对方眼里,全力向长盛攻去,打得好热闹。 一道黑影横冲直撞而来,二林无奈,这狗熊,当真自己泥捏的不成 “狗熊滚来受死!” 在原地起手防御,杨山正全力往前冲,听到此话心里大怒,可是,也停不下来了,这一看去,还真是他主动冲过去。 “呀呀呀,娘娘腔,看招。” 杨山有助跑,高高跃起,拳头上罩起火红色光芒,狠狠一拳砸向二林。见他拳头冒红光,二林心意一动拉开箭步防御,两手交叉,用小臂阻挡拳锋,瞬息间,他自己的灵气也成火红色,一时间他震惊不已。 ‘砰!’ 杨山在空中两个翻转才在地上站定,二林一连退了六七步才站稳,长盛伸出一只手稳住他:“小心点,狗蛋养成了杀气!” 点点头,他轻轻擦了擦嘴角的血。 “娘娘腔,这才多久不见这么不经打” “你出了先手,该我了!” 二林看了眼地面,同样握拳前冲,自知刚刚占了助跑的便宜,杨山也是拉开箭步蹲下,在原地防御。 可是二林拳头的灵气不是水系灵气、不是火系灵气,而是和此地石砖一样的颜色,深灰。 “看招!” 长盛赶紧一把拉开连英,护在自己身后。剧烈的灵气碰撞,空旷的前堂一阵飓风扫过,桌椅翻倒,灯笼横吹而灭,各处盆栽掉在地上叮当作响。 二林站在原地一步未退,杨山被他一拳砸趴下,这是最纯粹的修为比拼,毫无技巧可言,顶多,就有一点气势加成。 起来拍拍身上的灰,杨山满不在乎道:“别装了,长盛哥那是真的帅,你这是装的帅,赶紧吐一下,憋在胸口不难受” 杨山自顾大笑,张嘴一口血吐在一边,走过来看着一动不动的二林。 “不错不错,和大爷拼了个旗鼓相当!有长进!” “哼,我可没吐血。” “呀你真比我厉害啦不能够那么多人,我白杀啦长盛哥你评评理,他和我平手吗” 杨山有些难以接受,毕竟自己战阵而来的杀气,真不是白来的,死在手下的天风修行者不少。 他却不知长盛也在惊讶二林的灵气可以自由转换,不过二林不讲,他倒是不会问,这应该是二林在仙界走一遭的机缘所得。 “就算你们一起上也打不过我这还没筑基的人,所以,争个输赢,有意义” 二人相视,统一战线鄙视到:“咦,好欠揍!” “来啊,现成的。” “不来了不来了,我们打不过你,先进去喝酒再说,连英,这外头交给你了!” 杨山最是坦荡,这输赢无所谓,反正都是自家兄弟。 “你怎么没随大师兄进宫面圣” “嗨,长盛哥,你不知道,大师兄是大将军,我呢,是大师兄手下的小将军,修为高没用!谁叫我年纪小呢,陛下可没点名召见我!” 杨山说着小孩气的内容,可是语气很像一个大人。 “战况如何师兄们都安全吗” “放心,就我和大师兄二师兄三师兄修为高些,先赶回来了,其他师兄全须全尾的,一个没少!” “嘿嘿,长盛哥你不知道,白霜姐姐,可都给大师兄生了个大胖小子,白霜姐姐可带侍女随军,这可是陛下特许,三军独一份,再过几天,她们就该和师兄们一起回来了。” 长盛心里一惊,之前是事情一件接着一件,来不及细想。 木瞳让自己兴盛百家,查补天缺兴盛百家可以理解,道观的人连篇累牍说过此间重要性,可查补天缺是个啥玩意儿天还会有缺 现在听到陛下对大师兄如此恩待,他一时间也是难为。 不管了,反正过几天要进宫。 “白姐姐生产之后,可有显老” “放心长盛哥,御医都说了,白姐姐身子好得很,血气足旺,她当天就下地走动了呢,可把大师兄吓坏了。” 看来外婆他们服用了灵果,也该增寿不少。 三人不过瘾,直接滚在大床上,各人抱了被褥,聊着分开后的种种。 却说此时的仙界,各处有动荡发生。 在一处神秘的所在,几个司衍圣地弟子愤怒看着眼前几人,可是不敢动作。 “这万年来,我辈巡查使看守凡界,被你司衍圣地看成狗一样,每次凡界上来优良火种,司衍老儿,包括你们人族各派,无不尽皆捉拿,生还者得几人如今天要变了,你回去告诉司衍老儿,我观星殿巡守十方凡界,自此以后,谁靠近一步,我便杀谁!” “好,东方前辈的话,晚辈会如实带回,太上长老自会定夺!” “哼,用不着拿空话威胁老夫,他司衍明镜,还是等着应付眼下的难关!滚!” 老者大手一挥,观星殿消失在此处空间。 司衍圣地,司衍明镜此刻正在张狂大笑。 “那金老儿和榆木疙瘩,还以为我就一手准备,可惜啊,我准备了很多手,为了今天,我可是等了许多年了。” “是不是啊,公主” 木瞳安静躺在一个火红的阵法里面,外面罩了一个金行阵法,隔绝着外界的查探。 阵法里的人根本听不到他说什么,已经昏迷。 司衍非空静立堂下,黑色的斗篷下,他不发一言。 “行了,此事成了,你儿子,我会帮他转世,在我圣地重修,若是去了其他几家,难保不会被发现。” “恳请太上长老,让我儿投身普通人家,自由成长即可,非空肝脑涂地,以死相报!” 司衍明镜嗤笑一声,看了眼他。 “你是不是忘了,生是我司衍家族的人,死是我司衍家族的鬼就算他要魂飞魄散,那也该散在该散的地方,你可明白了” 司衍非空的声音如金属摩擦,苦涩应是。 此时,大殿内的空间骤然破碎,一只巨掌对着司衍非空拍去,顿时打地他重伤濒死倒在一边。 再一掌,司衍明镜全力抵挡,仍旧是张嘴吐出一大口鲜血。 “司衍老儿,多谢你接我族公主回归,若不是看你对人族还算有些作用,本王立刻就结果了你!千年之内,你若敢踏出司衍圣地半步,本王即刻诛杀你!” “哼,有种你就杀了我,木圣,你杀了我,别让我瞧不起你!” 也不知他突然发什么疯,木圣说完,根本不理他。 那巨掌伸手抓下,笼罩木瞳的层层阵法破碎,大手轻轻把木瞳裹住,一声叹息,消失无踪。 “木圣!木圣!木圣!” 司衍明镜的喊声里有着浓烈的恨意。 他自认为衍卦不输金太冲半分,可没想到,如此隐秘的地方,还是被木圣找到。 多年谋划,眼看就要到关键一步,一朝落空。 “木圣!金太冲!是你们逼我的,是你们逼我的!” 他看了眼躺在远处生死不知的司衍非空,挣扎着走了过去。 看着地上的人,他举起手掌,犹豫再三,还是渡出一缕仙力,护住他心脉。 “罢了,此时也只有你合适在外行走,自求多福。” 他不再管司衍非空,自己挣扎着到榻上,开始疗伤。 在仙界的另一边,木林之森金光大作,一道巨大的青树法相现身,化作木圣,他抱着木瞳往前走去,路上的各种动物皆是走上前来,用灵动的眼神看着木瞳,用它们的鼻子轻轻蹭着木圣。 一道流光飞来,金太冲现身。 “圣王,如何” “借圣树之力,暂时吓住了那司衍老儿,可私下里,他肯定还会派人四处活动,若不是此刻人族不能内乱,真想当时就宰了他!” 金太冲神色有些歉疚,怅然。 “就当是给他最后一次机会,下次,你直接杀了他!” “好!对了老师,你看看瞳儿这是怎么了” 金太冲一惊,圣王此时独步仙界的修为都看不明白,这是怎么了 “叫上神军,去百花秘境,顺带叫上花神,咱们一起看看。” 话音刚落,神军现身。 “老师,花神大仙已经携万花秘境到了宫里,我们这就赶紧过去。” 圣王宫,两女坐在一处秘境。 一人如雪山圣莲,静时清洌无双,动时时光流转;另一人如万花集成,世间颜色,皆在一身,动静之间,如有花开。 “公主应是无碍,雪妹妹不用如此忧心!” “姐姐,瞳儿她流落凡界,不知吃了多少苦,纵使我成仙数万载,可是,第一次做母亲啊!” “木圣定能有主意,集合我们众人之力,这世间还没有解决不了的难题,莫要哭了!” 秘境空间一阵波动,圣王几人现身,一见他脸色阴沉,雪天女心里一颤,好不容易收住的泪水再次打转儿,不过,她是果断的人,也不再做女儿姿态。 “老师,圣王,木瞳如何了” 金太冲摇摇头没说话,木圣先把木瞳放在开满鲜花的空地上,叹了口气,涩声到:“花神大仙,拜托了!” 花神看了眼雪天女,起身来到这边,半蹲着,拉着木瞳的手,诊不出异常。 抬头道:“我要以神念入侵她神魂识海,你们可同意” 木圣看了眼雪天女,神色温柔,点头道:“如今也无他法,姐姐尽管一试!” “好,你们帮我护法!” 若是入侵其他人神魂识海,无所防备之下,自然是极为简单,可是木瞳已经与圣灵青莲融为一体,即便身为仙界花神,她也毫无把握。 此处是一片万物和谐的空间。 天地间微风习习,花毯青草,绵延至天际,各色动物自得其乐,这简直就是精灵族地盘现实的写照。 只是远处的天空,扎根着一株巨大的青莲,其根部凝聚着一团血液,此血液极为神性顽固,青莲不停用根须推脱它,可它犹如附骨之疽,缓缓蠕动,坚定不移,它似乎,已经和青莲融为一体。 花神的神魂走进细看,看不出来路,她伸手轻点,那血液竟顺势而上,附在她指尖,化成一条血色丝线,迅速对着元神的心房游走而去。 她急忙调动金仙神魂之力,一时间却震不掉血丝,只得赶紧退出此方空间。 身前的几人正看着自己,花神苦涩到:“我与圣灵青莲同为天地未分,便已存在的天地奇葩,我虽修道成神,却也不敢说自身神性,强过它。我见公主神魂识海,青莲虚空扎根,第九叶还未彻底展开,然,根部有一团血液,我却奈何不得,以我的神魂之力,无对付它,你们看。” 她洁白的玉手,一缕血色已经蔓延至小臂臂弯。 几人无不神色震惊。 要说仙界修为最高,活得最久的仙,花神当之无愧。 “这是何物” 雪天女看着此物,却是圣灵气息,半分邪恶也无。 金太冲胡子一抖:“何方神圣,竟敢让公主认他为主这真是泼天的胆子!” 木圣眉头一皱,在其袖子里飞出一片洁白的羽毛,羽毛边缘呈紫色,正是不死飞羽。 那不死飞羽渐渐飘荡,落在花神的手心,在向上蔓延的血丝攻势一顿,被它吸收,渐渐完全消失。 那种心灵的冲撞感消失,花神的惊讶不比几人少。 “这是不死大人的不死飞羽” “正是!此物是司衍明镜在一个凡人小子身上所得,当时他已经要得手,是玄天剑宗的千隆剑仙出手阻了他一阻,我随后赶到,才收了此物,不死大人已经转世,不死飞羽被他从万羽飞甲上带走,不死飞羽再现,却不见不死大人现世,恐怕,出了变故。” “可此物竟能被不死飞羽吸收,那这人,且不是当真有资格让瞳儿认主” 雪天女此话一出,几人皆是满脸骇然。 金太冲怒道:“不可能,即便当年,玄一大人也不过是让圣女追随,何人敢让我精灵族圣女认他为主他受得住天道的考验吗” 此间无他人,精灵族在世间生存的秘密,几人都知道,金太冲这话,极为在理。 神军很怒,居然真的有人打木瞳的主意,这是自己的亲侄女儿。 “老师,可否封印此物” 花神和雪天女齐齐看向金太冲,若是能够封印,这办法只有他有。 金太冲拿出一片衣角,平静道:“圣王为主,我等为辅,加上玄一大人留下《衍天神诀》,可封印此物,但必须借助圣树的无限生机之力压制,圣王可想清楚,若是圣树分出力量压制此物,恐怕再难时时刻刻护我族万全。” 神军朗声说道:“老师不必考教师兄了,谁都知道,每次圣物出世,天降甘霖,虽说万灵同享,可最大的好处,还是我族得了去;且再过近百年,就是万年一次的我族大兴之机,只要公主成为天道认可的圣女,我族自然繁盛,于公于私,都该用圣树的力量封印此物!” 金太冲气得吹胡子瞪眼,就要给他一下,木圣断声道:“开始!” 花神却挥手道:“你们确定,青莲扎根公主的神魂识海,你们都知道,神魂识海虽然大意上和常人脑海一般,可又不尽相同,封印此物,可能会让公主记忆受损,你们可要慎重!” 神军已经准备开始渡仙力,闻言到:“公主在凡界能有什么好的记忆被人做了手脚,封起来正好。” 雪天女想起什么,脸色一喜:“此人应该是先对圣物做了手脚,圣物与瞳儿相融,这才让瞳儿受了此难,圣王,你可还记得那天象” 木圣神色一正:“当是此理!诸位,开始!” 雪天女有些担忧,在凡界就能打圣物主意的人,与木瞳之间,未必是不好的记忆,她也是花灵之体,自然感受青莲与木瞳的关系。 几人以神魂进入木瞳神魂识海,木圣大手一抓,那团血光被他抓住,随后金太冲以《衍天神诀》覆盖木圣的手,其上各色玄奥符文浮现,花神化出万花相持,青莲的根茎往上缩了一些,雪天女趁机引动圣树力量,一股绿色的柔光从外界冲进木瞳识海,包裹着血光,把它拉出来,渐渐压回圣树地底下。 几人神魂飞出,木瞳慢悠悠醒来。 “我” “咦我要说什么娘亲!爹爹!” “瞳儿啊!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雪天女打哭,圣王一脸和蔼。 “我记得我是要说什么呢” 花神与几人对视一眼,微笑道:“剩下的是小事!” 几人放下心来。 此时在木瞳的身上掉出一个拳头大小的血灵,青莲凭空浮现,扎根,第九叶飞速成长,彻底展开,木灵之森万物皆有所感,一股青色的微风席卷,精灵族圣树轻轻摇曳。 神军看得大乐,这侄女儿好深厚的福缘! 与此同时,万界诸天,普降甘霖。 木瞳看着满天灵力成雨,她觉得自己好像是从什么地方来,可她想不起。 “娘亲,我这是怎么了” “瞳儿,你应该称呼我为母妃。” “可我觉得娘亲也挺好啊,对爹爹” 木圣脸上全是笑意:“对对对,娘亲、母妃,爹爹、父王,都可以,你要不要去外面看看” “好呀,我还没看过外面呢!” 这是雪天女的百花秘境,她一挥手,木瞳直接出现在外面的精灵族地盘。 眼前的一切,对木瞳有着无比的吸引力,她靠近那些亲切的小动物,渐渐玩闹在一起。 远处几人相识,都悄悄放下心来。 一百一十八章 做传声筒 天家迷局 “这怎么还下雨了刚刚还有月亮呢!”杨山咕哝一句。 不过这大雨,倒是让三人想起在安稳村的时候,有时候三人一起疯玩太晚,不敢回家,就缩在哪里草杆堆里过夜,运气不好的时候,就会遇到下雨。 ‘砰砰砰!’ “娘的!何事” 三人正想得出神,这都是卧室就寝的深夜了,居然还有然来打搅杨山极为不满。 “将军,太子殿下派人来宣,说是小神仙此时可进宫去,陛下在等着呐!” “可有叫我” “回将军,小人不知!” 连英深知杨山脾性,这大半夜的,自己也不想来啊! “好了,下去,这就去!” “长盛哥,陛下这大半夜不好好抱着各位妃子睡龙床,怎么会想起召你进宫” 摇摇头,长盛知晓太子如此安排,想必万事已经妥当,自己进了宫,只需要正常面圣,不说漏嘴就行。 “不知道他搞什么玩意儿,我先去,明早去西市吃饭,老金和善得很,你不用怕他。” 二林阴阴一笑,杨山顿时开骂:“你笑个屁!” “对,我就是笑你!” 杨山再次吃瘪。 内城北门外,已经有大太监值守等待。 “哟,想必这就是长盛小仙师了,陛下命咱家在此恭候,小仙师随我来!” 长盛拱拱手:“有劳公公,太子也在天元宫吗” 太监略微顿布躬身:“太子出宫去了,刚走。” “如此倒是不巧了。” 太监轻声一笑,二人走过道道围墙。 “陛下,小仙师到了。” “进来!” 大太监走到门槛处停步,四周无人守卫。 “韩长盛,见过陛下!” 天元宫是皇帝个人休闲的地方,此间各般形制摆设,皆是按照他自己心意而建,这算是朝堂政事和后宫女人之间,皇帝自得其乐的一处地方。 这陛下和太子,当真都是不走寻常路的主儿。 “免了,过来坐,听闻承泽说起你种种本事,我便下旨召你入京,也是你我君臣有缘,在红石镇就能遇到你,省了我许多时间。” 皇帝指了指旁边的座椅,自顾说着,在拨弄青铜小炉里的钢炭,炭炉外罩着一个精巧的镂空楠木罩子,防止烫伤。 “对了,承泽说你有一种,先苦后甜的茶,拿出来我瞧瞧,这水可是龙泉水,深寒至极,正好。” 对面的是人间帝王,可没丝毫架子,就是一个五十来岁精神老头,大家都同为修行者,皇帝并没有摆出帝王威严。 他掏出两袋茶包,笑道:“陛下试试,慢饮,回甘时间要久一些。” 长盛端坐在一旁,毕竟是面对自小就知道的皇帝陛下,杨大叔可没少对师兄们吹牛,谈不上紧张,还是自身注意了下举止。 “这么小气韩长盛,这可不像杨林森说的你。” 略微尴尬,长盛拿出了存货的的三分之一。 “这茶可是绝品,陛下慢着些用,用完,可就没了。” 也不知为何,皇帝伸手接了过来,郑重放一边,这才把茶袋扔进壶里,盖了盖子减了些炉里炭火。 这陛下完全不像皇帝,语气就如一个长辈,长盛不确定他是否刻意如此。 “承泽应该对你说了不少事情,可否说来,我也听听” “太子对我说了不少京城趣事,陛下想听哪一种” “那就捡着你觉得有趣的说!” 长盛在酝酿故事,茶叶舒展,皇帝给自己倒了倒了一杯,又给长盛倒了一杯。 接着道:“铲灭吴家你有大功,你们神英武馆不愧是忠义之门,当年我认识杨志的时候,便一见如故,这些年来我专心修道,倒是怠慢了好多国事,许多人也不复从前。所以,你师父来京的时候,我是很开心的,天下皆知我称孤道寡,可我并不想做一个孤家寡人,杨林森这孩子武艺超群,统兵很有一套思路,看在杨志来京就直接来找我的份上,这次我把你师兄提为镇殿大将,明日,他就上任了,杨志有你们,真是得志啊!” 看来,虽然同为修行者,皇帝并没有把自己当做同辈,反而是晚辈。 “我们在师父的庇佑下长大,才真是幸事。” 对面的可是皇帝,长盛并不打算接太多话题,太子和木瞳的要求一致,他需要看看皇帝是什么样的人,才能判断自己做事的分寸。 “看来你是有备而来啊,啊” 果然是皇帝,只通过一两句话,就可以大致猜测自己。 “觐见天颜,长盛自然有些准备,小时候就听师父夸赞陛下战阵威武,我和师兄们心神往之,刚刚进门的时候,我还是有点小紧张。” 皇帝端起茶,轻轻吹抚,喝了一小口,咂咂嘴。 “好了,天武积攒百年的龙气都被红鱼那丫头吸走了,你再这么藏掖,我可要赶人了。” 长盛有些尴尬,就像悄悄摸拿主人家的东西,被抓住。 回味着嘴里的苦味,皇帝笑道:“怎么好奇我为什么会知道别忘了,朕才是一国之君,司天监也是朕的司天监,承泽没让你来问问我,为何修道,怠于国事” 韩长盛神色诚恳,躬身道:“还请陛下解惑。” 皇帝却不顺着他的请教言语,自顾道:“承泽出生之时,变天有异象,宫内龙泉泛浑,司天监警钟大作,当时知晓这些事的人,都被下令处死,登基以来,唯独此事,朕有愧于心。他自小聪慧,远超其他兄弟,天风司天监的人刺杀他母后以后,他便对我一直心有芥蒂,以为是我故意抽走了宫内修士,但即便他聪慧,有些事,不被禁锢在龙椅上,他就不会知道。” 不是说皇后是生产之后,失血而死吗李承泽没说此事,此事由皇帝来说,可信度还是不低。 “越聪明的人越偏执,陛下可对太子解释其中原委。” 手一挥,皇帝假笑到:“哼哼,那小子会听我的这些年宗室修道者,帮着他做了许多事,他当真朕不知道你回去告诉他,不管什么原因,此时还不是时候,无论他想做什么,朕不给的,他不能抢,你的明明白白告诉他,这天武,是朕的天武,叫他不要走岔了路!” 皇帝脸上并无怒意,更多是大人说着自家孩子让人操心的表情。 到了此时,长盛也不得不问了。 “陛下,众修士皆言,皇家修道有碍天武黎庶气运,国运会崩散,这说法,陛下可知悉云岭大山之内,莫名多了一片十里方圆的血地,其间充满山民和动物的尸身无数,此等凶象,陛下可知” 这个消息,自然是木瞳借红鱼之口告诉了他。 “这些事,司天监会去查明,朕身为帝王,岂会听天由命韩长盛,此间奥秘难于对人言,你只需要告诉他,耐心些!” “好,我会认真转告太子殿下,那长盛告退!” “去去,镇江是天下重镇,无事之时,你可好好打眼,说不得,有些好处。” “长盛谨记!” 陛下看样子,知道太子和横斗观众人的心思,可很明显的,司天监虽然是横斗观把持,可这毕竟是皇城,陛下也是修道者,再怎么纵容太子,又怎么可能放任这样重要的机构把控在别人手里 为何就是这几句话,非要自己带给太子 既然陛下说镇江大有可玩,那就好好逛逛! 陛下话语真诚,也不是真的和自己推心置腹,他说的每一句,应该都有些用意,不管了,不论他什么意思,头疼的是李承泽。 整了整思绪,他大步向外走去,不知狗蛋和二林打起来没有。 承元宫,长安时坐在李承泽对面,有些委屈又不敢发作。 “怎么我进宫你倒是不担心,他韩长盛进宫,你紧张成这样” “来,先把这药喝了,即便父皇真知道我要反他,也不会为难长盛。” 黏土烧制的土炉上还在熬着草药,李承泽一边打趣,一边照顾火炉。 长安委屈到:“皇兄,你这是仗着父皇对你的宠爱胡作非为,若是母后知晓,你说她会不会落泪” “母后和你,是这世上我最亲近的人,父皇他整日修道,没什么意思。” 深秋的桂花,残香犹存,长安说完,抿着嘴,看着树影,并不再说话。 “好了,我和父皇不是真的要父子相残,只要他不再坐龙椅,我天风百姓便安生。” “百姓何时在皇兄心里如此重要了竟要逼迫自己父亲” “长安,此事我还真的难以说清,你要相信我!” 李承泽一阵头大,这事他真的凭感觉,是说不清楚,长安如此,他也没法解释。 “哼,你不说算了,我去问韩长盛,他要是还不说,我就把你要造反的事告诉父皇!” 这要怎么办,长安要是真把这事说了去,自己真的再无立身之地。 “哈哈,公主不必问我了,陛下已经托我转告承泽兄,无论何时,无论做什么,此时不是时候,请多耐心些。” “韩长盛!你怎么来了” 长安惊喜一声,头上的蝴蝶展翅欲飞。 “几日不见,公主的起色倒是好了许多。” “哼,还不是你送的药管用,对了父皇还说了些什么” 长安一声娇哼,太子脸都沉了,这韩长盛过分了。 “喂喂喂,我在这儿呢!” 努力挥了挥手,示意他活着。 “承泽兄,陛下对我说了些事,恰好公主在此,我便一并说了,免得你们彼此心里不痛快。” “你快说你快说,不要管皇兄!” 无数的伤害在长安的嘴里冒出,李承泽古怪看着长安,他发现自家妹子,好像真的有些对韩长盛不一样。 “长盛直说便是!” 皇帝说的话,自己会的话,长盛一并道了出来,只是说道皇后是被刺杀身亡的时候,李承泽身体一抖,握紧拳头并不说话,看这样子,似乎他之前一直认为皇后是产后失血而死,但此时脸色变换,说明他信了这个说法。 长安眼里噙着泪花,嘤嘤哭泣嘴里一直闹着要去见母后,被太子拉住。 话已经说完,此事,不管李承泽和公主怎么琢磨,但迟早都要面对。 看陛下的样子,司天监是完全掌握在手里,也就是说,太子依仗的横斗观,可能并不是十分可靠,宫里的修行者不在少数,大师兄更是做了镇殿将军,陛下这是料敌机先 “母后的事,我知道了,可是,父皇还是不能久坐皇位,长盛,帝王修道,影响绝非一言一语尽说,此间事,还得多多仰仗你帮忙。” 为何你们父子都说得如此玄乎做皇帝的说,要坐龙椅才能明白,可你这凭据,又是从何而来 “皇兄,为何非要如此” “定要如此!” 长安眼里满是不解,在她印象里,父皇一直宠溺着她,皇兄和父皇好像从来也没有什么冲突,送他去天风为质,也是当年母后的事,让他屡次御前无状,父皇商议此事之时,连朝臣都默许,确实是皇兄不对。 转头看了看长盛,许多言语开不了口,虽然对长盛有好感,可是这样的事,身家性命都要牵扯上,她实在难以劝说请求。 可是父皇怎么就会明着警告皇兄,而不采取行动呢 “公主放心,陛下知晓帝王修道的利害,估计是帝王之心使然,他不愿意轻易放弃,若真的事不可为那天,只要承泽兄还留有余地,也还可以转圜。” 转而看向沉思的太子,长盛真诚到:“承泽兄,可知查补天缺是何意” “自然是揣摩圣意襄助父皇的意思。” 见长盛摇头指了指天,太子到:“那就是替上天查缺补漏,观里道长们常说,天道演变,难以万全,世事有定数也无定数,大概说的就是这个意思。” 就这么简单,顾名思义我也会,可这会不会太儿戏了一些,这种事要怎么做木瞳毫无提示,而且貌似自己能做的也不多啊。 ‘兴盛百家,查补天缺’ 他在心里默念着木瞳最后留下的话,狠狠拍了自己一巴掌,木瞳明明就告诉自己该怎么做了。 二人皆被他这举动吓一跳,这里气氛很沉重,他突然来这么一下,倒是让二人暂时停止思考。 “别看我别看我,你们想你们的,我想我的!” 长安白他一眼,有些没兴致。 如何成全师兄们的忠义爱国之心,又如何让陛下心甘情愿退让呢真是头疼。 “殿下,府正大人派人传话,想要邀韩公子到府上一叙!” 三人都吃惊了,黄裳这是要如何 “帝师可言明所谓何事” “禀殿下,来人并未告知!” 两兄妹都狐疑地看了一眼长盛,怎么感觉他才是更重要的人呢 “哎你们真别这样看我啊,我是真的不知道黄大人找我何事。” “哼,皇兄会不知道” 长安鼓着嘴,李承泽只得陪笑,拱手对长盛道:“黄大人亦是我师,长盛此去,放心交谈,他老人家大概不会偏帮父皇和我。” “那我就再走一趟!公主明日记得去医馆!” 真是高来高去,还不待二人作答,他已经走了。 长安眼里闪烁羡慕的神采。 “怎么,想学啊我教你啊!” “皇兄,这都什么时候了,你怎么还是如此” “我说的是真的,你要是真的有向道之心,我可让观里前辈教你。对了,你把这个,明早给韩长盛,这对他很重要。” 长安疑惑,这就是一块玉佩,用龙纹黄布包裹,看得出来,这是父皇的东西。 “别疑惑了,这是我早前进宫,向父皇讨要的赏赐,吴家已经归隐,这魂玉的盒子,怕是再也找不回来,父皇拥有此物,也是无用。” 兄妹俩有许多事横亘在心头,话头一毕,倒是有些沉默。 这边,长盛并未等待信使,而是自己一人去帝师府邸,已经到了南城。 黄裳的府邸他知道,南城最大那家,好认得很。 “嗯,怎的此地也有义庄” 若不是此间标物确实是南城,他都要无人为自己是在养蛊的义庄外了。 闭目感应,这里的阴气似乎不是很浓郁,有一种新生之感,莫非有人取用阴气摇摇头,几个纵跃,赶到黄裳的府邸。 下人早就候着,见他来了,一路引到书房。 任他在心里想了无数遍黄裳是何等风姿,都没想象到是眼前这副打扮。 眼前的黄裳,头戴道家莲花观,青玉鹿角头簪子束发,一身道袍玄青,衣襟边幅云纹相衬,玄文符箓相连,满头白发,肌面饱满,一股玄而又玄的清气环绕,大儒拜道,长盛心里直呼开眼。 “小子韩长盛,拜见前辈!” “嗯,不错,没说拜见大人,坐下说。” 待长盛坐定,黄裳才和蔼到:“他们父子,都是我的门生,二人皆是天纵之资,我也不愿意他们父子反目,可是陛下修道这些年,天武国运确实在下降,你看到的繁荣,那只是假象,如今没了潜龙柱镇压,青龙江很快会泛滥,天风敢此时连下我数座边城,也是有高人在背后谋算,巧合的是,白日里太子与我说了你种种神奇,在你前脚,陛下也说你虽然还有些凡人孩童心性,可修为远超同济,老夫在皇宫呆了百来年,还从未听闻陛下如此夸过一人,有些好奇,所以请你过来一见。” 黄裳虽老,可言语间有一种坦诚,让闻着如沐春风。 “前辈,青龙江镇水之物已经不在凡间,天武年年加固堤防,据说如今,从巴陵郡开始,江堤就已经高出丰水期水面三丈,这三丈高度,需要极多的水量方可填满,若要再次泛滥,恐怕不易。” “世间无定事,只怕有心人,再者,你所说的镇水之物,此前的青龙江也有过,就是北城外潜龙柱,你那随身丫头吸收水运之时,连潜龙柱里的龙气也一并收走,横斗观的人失算了,可又不好对你言明。” 还有这回事那红鱼身为水族,吸收龙气,这是发大财了 说到此处,老人眼角带着笑意,接着道:“没有龙气相助,皇家修道可就难了,这也是陛下愿意和你坦诚布公的原因,不过他修道并非单纯为了长生,而是为了皇后,所以,李承泽此举,是有些误会。” 长盛可万万没想到,皇帝修道竟是为了皇后,人已去,莫非还能起死回生不成 “皇后还能复生” 黄裳摇摇头。 “此间事,太过离奇,皇后死后,身体温热,至今如此,她在龙泉地窖,已十八年,他二人自小相伴,夫妻情深,外间谣传陛下窥探长生,可他不过是为了一人而已!” 若换做自己,可能做到为一人修道这怎么比,算了不想这个。 “可陛下完全可以告诉李承泽此事,何必父子相忌” 若是事情有了转机,二人和平的话,可减少很多死伤。 “此间事,只有陛下清楚,旁人不知,我亦不知。” 还真是一个说得比一个玄乎,这算是白问了。 他就想不通了,父子之间,虽是帝王之家,可这样的事由,到底是何处不好说 百思不得其解。 “好了,我能帮陛下告诉你的事,就这些,你能告诉李承泽的事,也就这些。” 这天家是把自己当什么了传声筒不过这天家迷局,好像通篇没有贤王半分钱的事嘛 随便找一个修道者传话不行吗长盛唯一觉得合理的解释,就是自己某处很优秀,不然这些事,早年也可以让别人代为转达。 见长盛起身要此行,黄裳淡淡道:“别急,天家事说完了,说说你的事。” 愕然的长盛有些懵,指着自己:“我的事前辈,何事” 老者轻轻抿一口茶,追忆到:“天师法剑你没带吗我倒是好些年没见过这把故人之物了。” 长盛完全没有防人之心,很久以来自己心里最大的疑问之一眼看就要得到解答,他很兴奋。 “前辈知道它前辈可知天师法剑的神异之处” “它可斩妖邪,是你们云岭掌坛师一脉的至宝,且剑鞘宝石,有炫目迷魂之效,当真神异无比,上次见它,还是二百年前了。我来回答你,云岭的佛道同立,和其他郡县的佛道不两立相通,这是天道使然。” 长盛暗自羡慕,年纪大就是了不起,动不动百年前两百年前,自己似乎真的是面对一个人间神仙。 “查补天缺” 他小心翼翼试问,没想到黄裳点头道:“正是为此” “若万一真的起事,前辈站太子” “起不了事,我也不站谁!” “前辈让我来此,就说这些我怎么有些迷糊呢” “呵呵,不用感到奇怪,这些事,就是国是,你可要兜得住!” 这皇帝和黄裳,都喜欢用云岭口边话 刚刚还在一副谈兴甚浓的黄裳,说完这句,自顾翻阅典籍,长盛都懵了,这不是你派人叫我来的吗咋地想赶人你只说啊,这是什么意思 等了一阵,对面的人也无开口的意思。 “前辈,晚辈告辞了。” “嗯,好好吸收龙气!” 原来你注意着我啊 红鱼好不容易占个大便宜,当然要好好吸收了,不劳前辈费心。 他哼着小调儿走了。 一百一十九章 要多长一百个心眼 天道固然存在,并非虚假,只要是修行者,模模糊糊都能感受到自身修行道路。但要说事事皆是天道使然,他自然是不信。自小记事,所见所闻,整个云岭郡,皆是佛道同立,这和天武其他郡县,和天风,都不一样。 一开始,长盛无意探究凡界掌坛师一脉的跟脚。 随着修行日久,他渐渐发现,掌坛师一脉,包含的道路都很基础,可包罗万象,加上自小在村里接触,他一直好奇心不减。 仅凭凡俗之躯,驱邪避祟,凭着一张嘴,一些手印和一些凡俗的相辅之物,就能结合佛道两家之所长,妖魔鬼怪收得,佛道神仙也能收得;不必像道家、佛家那般,外出行走除妖济世的人,都有修为傍身,这很符合僰人族的修行之法。 取于自然,不加己身,这是一种很积攒功德的修行之法,如今的佛家昌盛,功德之法已经渐渐兴盛。而道家修行,济世助人,只求无愧于心,不计较许多的个人得失,颇有但行好事,莫问前程的味道,事事顺应自然之法。 在刚刚交谈的时候,他感觉到黄裳很古怪,似乎自己每每想问之问,他都能预料在前,仕人之极,便是国师、宰相、帝师之属,此人显赫多年,在朝堂一直不退是为何 私下里道家打扮,却是天武儒林的泰山。 着书《学识启蒙》,简版包含天武历史、地理,各地风俗;繁版还有各地的俗语、道理;历代先人言传,皆有所录,不论是否对立冲突,皆在此书各得其所,怡然成趣。 《规物形制》,大部分出于他手,使天武自上而下规制有序,此间涉及民生百计,度量诸方,它规整了天武人生活的方方面面。 凭这两本书,他就可在天武历史留下抹不去绕不开的印记,可是天下之人,只知帝师带领百家着书,不闻其他功绩。 想着想着,他便再次走到这义庄,作为临时停尸房,有司天监一年清明、月半的两次做蘸,扫邪送神,都不该有如此重的阴气。 《修行入门》有言,天地间灵气有许多种,并不只是修行者能用的灵气,才是灵气,凡界的杀气、尸气、阴气等等,种种足以形成能量,产生数量积累,演变成质量的东西,统称为灵气,各道修行者徜徉其中,仙路漫途。 开了门,此间的尸体已经被运走,不像西市、北市相交的义庄,死了人停尸,第二天才运走,看来财富还是不如权力。 这些简单的单板棺材,不知装了多少死人,触手冰凉,纯粹的阴气并不伤人,但魂弱体虚之人沾染上,容易沦为邪灵宿主,轻则大病,重则丧命。 好奇于首善之地藏有如此阴气浓重的地方,他认真查探,却没什么结果。 “这和北市义庄也没啥区别嘛!” “算了,不看了,找机会去逛逛其他义庄。” 他刚刚关门出来,见玉阳小道长就站在外面,面带微笑看着他。 “玉阳这是在修行功法吗” 玉阳的功法实在特殊,居然可以瞒过我的感应 “小神仙,这、我师伯派我来问,是否恳请小神仙归还潜龙柱龙气” “你说啥我们是应你们请求去吸收水运,你们道门都是这样的” 开玩笑,那好处红鱼都拿到手了,还想小爷还你们除非拿更大的好处换。 所以,长盛一开口就带上道门,在村里听婶婶们吵架多了,开口必须扯上对方在意的东西,得压住对方气势。 “再说,龙气是啥样儿的,我也不知道啊!” 长盛双手一摊,表示无能为力,没见过。 玉阳有些不好意思,师伯也真是,次次派最苦的活儿给自己,也没见骂自己的时候省点力气言语。 “小神仙,实在是龙气和阴气对皇后极为重要,而且这龙气,对帝师大人也是重要至极,我不信 他刚刚见你,没对你谈及此事。” 皇后并未真的死去,这样的宫中奇事,知晓的人不多。 “玉阳啊,你好好说话啊,帝师确实知道龙气被吸收了,可我哪知道龙气是啥你这样问我,我真的很难为情啊,我只是想帮忙来着,搞得我像摸了主人家东西似的!” 玉阳大囧连忙摆手:“这不能够,这不能够,小神仙,你当真不知龙气为何物” “你这就不厚道了啊,我真不知。” 说到这里,长盛大概明白,这龙气怕是对横斗观之人也极为重要。 “算了,我去问问红鱼,看她吸收水运的的时候,是否连你们那龙气一并收走了。” 长盛自我宽慰着,这是看在龙气多对长安她娘极有用处的份上,才答应松口的,可不是自己要拱手想让。 “笃笃笃!” “红鱼,你休息了吗” “没有呢公子,我刚刚消化完那潜龙柱镇压的水运,好像多了些金光闪闪的东西呢!” 红鱼兴奋地开了门,指尖正冒着一缕金色。 后面的玉阳见状,疑惑的表情顿时笑意满满。 “啊哈哈哈,我家红鱼真是厉害。” 转身看向玉阳,有些假意尴尬地说:“这,小道长,你看这。龙气已经被红鱼彻底炼化了,这怎么还” 红鱼眨巴着可爱的眼睛,哎,不明白他们说什么。 “公子,我可不知这就是龙气,我只是安心吸收水运,它们怎么来的,我不知道!” “没事没事,道长他们不计较这个,安心。” 长盛正待和继续对玉阳解释,反正就是无心之失,绝不是我方过错,他是真的没想到红鱼这么快就消化了这份机缘,而且也真不知道红鱼顺道吸收了龙气。 玉阳却抢先开口:“哈哈,如此甚好,我这就回去禀报师伯,说龙气已经被红鱼炼化,如此,我就不用再到处跑了。” “这都行” 长盛惊讶极了,刚刚玉阳的口吻,无不表明龙气对大家都很重要,怎地此时,一副早就不想为此跑腿儿的表情 玉阳摇摇头,极为无奈道:“两位是不知这身法高超的苦恼,每逢有跑腿儿的活,师伯他们都把我当驴子使唤,这下好了,我可以回山交差了。” 玉阳说着就要走,可长盛哪儿能让他就这样回去回复赤真道长不说曾经是战友,当然,他们没出力那种战友;光是受了人好处,空口白话打发了,这也不合适。 赶紧发问:“你站住,这龙气到底啥用处” “配合四方坊市义庄阴气,用来给皇后保存凤体,师门各位长辈和师兄弟,修行之时也会用到一些,再就是黄裳黄前辈,他逗留京城多年,其实也就是为了那一缕纯粹的龙气!” 玉阳立马站定,各种用处一一道来,这哪儿像迷糊的他长盛心里尴尬,也不知是自己算别人,还是别人算自己,哎等等,我可没算,就是慎重对待机缘而已。 注意到玉阳称谓黄裳的语气,他留了个心眼,看来当初太祖皇帝下令斩龙,恐怕不仅是斩龙而已,不过久远之事,也懒得问询。 “那,需要红鱼如何” “哎,观里好说,渡点龙气在这八龙盘炉里,以后他们修行之时,需要参悟的话,放出一缕即可,放心,要不了多少。” 红鱼此时心里转了几圈,知道是自己得了个大好处,便开口道:“好,你拿来!” 这盘炉青铜打造,巴掌大小,八面铸龙缠绕,中空浑然无盖,红鱼指尖冒出龙气,在龙嘴徐徐注入。 长盛看着玉阳这早有准备的样子,心里打定主意,以后和功法奇特的人打交道,要多长一百个心眼。 “公子,这够了” “够了够了,道长他们只是参悟感受 ,这都多了。” 长盛还没来得及问红鱼,她吸收的龙气有多少,如今嘛,不能多给了,玉阳脑袋这么尖,谁知道后面还要用多少 长盛如此说,红鱼自然就收手了,公子说啥就是啥。 玉阳见红鱼闻声收手,很不舍的说着:“够了,够了!” “感觉怎么样” 红鱼俏皮看了眼长盛,只是勉强说到:“还好!” 玉阳又脸红了,可这次长盛可不管他。 “玉阳,宫里需要龙气,是怎么个用法” “你们跟我来,自会知晓。” 二人就跟着这样走着,守城门的士兵见到玉阳,无不抱拳致礼。 一直到了后宫,一处院子,玉阳才停下脚步:“这就是龙泉了!” 这龙泉,是一口宽井,直径三米左右。 玉阳带路,走到一旁假山进了去,长盛进来的瞬间,他发现灵觉被隔离了。 一路向下行了八九丈深,眼前出现一个空旷的地宫,池水就是上方所见的龙泉。奇特的是此时正值深秋,池水里却长着朵朵白莲,莲叶间红鲤、金鲤戏水,红鱼看见此处,仿佛就出神了。 “此间对你修行可有助益” “有道是有,不大,只是看见这些未开智的族类,想起我以前担惊受怕的日子。” “二位,陛下在里面。” 又进了一道门,眼前是一副水晶棺材,此处的阴气很纯粹,浓郁得形成薄薄的雾气。 二人行了礼。 “来了本来不想打扰长盛你,可龙气积攒需要时间,缺少龙气滋养,对皇后影响不小,这才让玉阳去请你,皇后能否复生,就看这最后一缕龙气是否能勾动她的神灵,助她还阳,做完此事,就让承泽即位。” 脸上有些疲惫,皇帝似乎是因为此事,下定决心让李承泽掌权。 眼前的水晶棺里躺着一个云鬓妇人,凤仪钗冠,白凤云霞金缕衣,极为华贵美貌。 长盛心里一动,长安可只有她娘亲一半好看呢。 “陛下,如何做” “让这位红鱼道友把龙气,渡入皇后足底即可。” 这样的救人方法,真是闻所未闻。 红鱼也不多话,见陛下把棺材打开,同为女子,她没那么多贵贱忌讳,两只手并拢食指中指,顶在皇后的足心。 皇帝此时掐着莫名的手印,长发向后飘起,脸上灰气和金光交替,整个手掌盖在皇后的天灵盖上。 二人渡入各自气息,水晶棺里的皇后身上也开始闪现光芒,通过水晶棺折射,整个地下空间的色彩很魔幻,玉阳左右手中指拇指相接,其他手指打直,左右指尖相接,嘴里念念有词,此间飞速旋转的阴气渐渐安静下来。 “陛下,太子殿下和公主,带人往龙泉地宫来了!” 皇帝身边的大太监有些仓惶,撞开门进来报信。 长盛微微叹息,李承泽恐怕不知道,他爹此时正在全力抢救他娘亲,这个时候还去拉着长安一起来,也不知为何如此着急。 “哎,不要阻拦徒增死伤,让承泽和长安进来。” 外面传来一阵甲胄摩擦的整齐步履声,长盛略一感应,有七八位老道跟在太子身后。 门开了,长安提着裙角快步走到皇后身边,这是多年来她第一次见着自己的母后。原来父皇说的是真的,韩长盛告诉自己的也是真的,眼里噙着泪水,她眷恋地看着里面躺着的人。 “儿臣见过父皇!” 皇帝并没有转头看李承泽,只是对长安说道:“你母后能有还阳机会,多亏你前日里带来的药材,如今要做最后一试,你身子不能再做灵媒,先出去,有什么事,事后再说。” 长安点点头,拉着李承泽出去,关上了门。 “陛下, 公主的药材是我给她开的药剂,若是有用,我这还有一些。” 长盛说着,取出一个盒子,里面是老金赠给他保命的根须。 皇帝闻到掩盖不住的药香,眼睛一亮,却摇头道:“她是凡躯,经受不住这样效力的药材,你收起来。” 二人渡气一炷香了,皇后根本没有动静。 玉阳看了韩长盛一眼,出声问到:“小神仙,你可有吴家的尸虫控制之法有的话,或许可以一试。” “哦如此的话,长盛你来帮一把手。” 失算了,这又是红鱼出风头的一天。 “陛下,红鱼有这办法,我却是没有,得让她腾出手来控制。” 皇帝眼睛一眯,威严到:“这好办,李桂林,你进来。” 外面进来一个须发皆白的红颜老道。 拱手道:“陛下!” “哼,用不着假惺惺,往年间你吸收的龙气最多,现在由你来接替红鱼道友!” “是!” 那人苦涩的脸上没有其他表情,接替了红鱼的位置,扯下袖口云纹,隔着布,输送龙气,但他的龙气看起来很淡。 “陛下,此法要破开皇后百汇!” 长盛再次提醒,毕竟皇后金躯贵重。 “不用担心,动手!” 红鱼皱眉道:“此地要风静,不得嘈杂!” 长盛运起深厚无比的灵气:“肃静!” 如一阵闷雷滚过门外众人的头顶,顿时一静。 “红鱼,开始。” 这活着的尸虫,皇帝和玉阳都是第一次见,将红鱼掏出一个小盒子,里面有一只大米大小的白色虫子,浑身雪白,头部血红。 红鱼吹了一口灵气,虫子轻轻飘落在皇后乌黑的发丝间,自己轻轻剥开头发,顺着自己主人点破的血洞钻了进去。 皇后的眉毛动了,手指也动了。 这第一次见红鱼真正的控尸,虽然皇后其实不算彻底绝了生机,可长盛还是羡慕红鱼。 “陛下,娘娘醒了,您看!” 大太监站在一旁,脸上满是笑意,就像看着自家主母复苏。 皇后的手指在弹动,可是就是醒不过来。 按理说,尸虫入主,皇后即便不能醒来,也应该能活动自如,辅助皇帝和道长的渡气,应该是可以还阳,她毕竟不是魂飞魄散。 长盛感应全开,她要察觉皇后的每一个变化。 看了看自己手里的盒子,闭眼扫了一眼门外紧张的长安。 “公主殿下,你身上至宝也许有用,还请殿下进内一试!” 听到他这么说,长安担忧的脸上顿时一喜,还在开门就说到:“这是皇兄叫我明早给你的东西,说是对你有用,真的可以救母后吗” 事已至此,错失至宝已经不算啥了,救人要紧。 “承泽兄说的不错,此物给我,救治皇后娘娘最合适。” 红鱼闻言一噘嘴,看来这公主是对自家公子动心了。 “那就好那就好,给你!” 长安还真以为,皇兄把此物给长盛,就是为了救治皇后,心里很高兴。 门外的李承泽脑门儿见汗,他已经明白了陛下这些年修道为何了,亲眼所见,由不得他不信。 虽然大义之下,可是小家也是家,自己算是不忠不孝了吗 长盛心里微微一叹,只当这魂玉与自己无缘咯。 他取出盒子里药材,捡了最小的一根递给长安:“公主,以后你把这分为三百份,每日煮开水一杯相就,温热时服下,可治。” 长安一脸不可思议,这么短短一截药材,分成三百份可她又不好细问。 他清楚地记得,吴玉对他说过,这盒子加上魂玉,就是结丹的契机。 当他把 魂玉装进盒子,盒子自动变化,缩成一层糖衣包裹在浑圆的魂玉上,还不等他动作,也许是冥冥的指引,魂玉飘到皇后的百会穴,里面的尸虫被自动逼出,红鱼轻轻把它收了起来。 这尸虫宿主不成不是会自动爆灭吗 来不及多想,魂玉已经没入皇后头顶。一阵晶莹的白光闪过,众人睁不开眼,白光透出窗格。 “陛下,是你把我唤醒吗” “皇后,你醒了朕,朕等了好多年了!” 老道默默退开,夫妻二人相拥。 红鱼来到长盛身边,却看见长安盯着白光里二人,死死抓着自家公子的手。 “陛下这些年日日用修为为妾身续命,陛下,你辛苦了。” “不苦,不苦,你醒了就好,你醒了就好!” 长盛看到不对劲,皇后的身影在虚化,在上升。 他大声提醒道:“陛下,皇后有异!” 皇帝这才发现,自己竟被皇后带着在缓慢上升。 “芙儿,你这是怎么了” “陛下,妾身也不知道!” 皇后此时圣洁的脸上有些慌乱,她刚刚醒来,见到自己魂牵梦萦的丈夫,这还没说上几句话。 长盛傻了,准确说是被震住了。 吴家说的是修为到了,没有结丹的契机的话,魂玉可以助人结丹,可他没想到,魂玉可以让一个没修为的人直接就飞升啊!找机会得问问吴玉。 这个世界越来越疯狂了。 长安大声疾呼。 “母后!” “我儿” 长安心里太多悲楚,母后连自己的名字都不知道,名字都不知道! 一阵白光闪过,听到长安悲呼的李承泽撞开门,却只见此间惊愕的众人。 皇帝神色不舍,却带着微微的笑意喃喃道:“皇后,你真是上天派给我的仙女,你这是回到天上去了” 长盛快步走到皇帝身边,悄声传音道:“陛下,如我所料不错,皇后这是飞升了,你猜的不错,是修道者向往的飞升!” 皇帝心里大震,黄裳那老头修行几百年都都没能飞升,自己的皇后这就飞升了赶紧坚定神色。 “长盛,皇后这是” “没错,是吴家魂玉的功劳,此后,天下再没了此物,陛下要追随皇后,还得勤加修行。” 此时二人关系亲近许多,长盛开始皮了。 李承泽见皇帝不搭理自己,主动上前。 “父皇,母后这是” “好事一件,不必多问,你带这么多人来,是想干什么” 李承泽与皇帝一问一答,二人本没有其他心思,可皇帝这一句话出口,大家都察觉到气氛诡异了下来。 “父皇,母后之事,多年来是儿臣误会。儿臣如今知晓父皇用心,可是帝王修道,有碍国运,有碍天下黎庶,自李家太祖皇帝开国以来,没有哪一任皇帝不已兴盛天武为己任,今日诸般事由,儿臣索性一并说了,其间利害,望父皇决断。” “我李成业何惧上苍我若不退,你待如何” 皇帝还想着修道,毕竟皇后复生,二人只是匆匆一面。 他想着只要自己努力修道,总有相逢的一天。 “皇兄,你何苦逼迫父皇” 李承泽不去看长安,他也不想,可自己的事,自己都说不清楚。 当日长盛问他何为查补天缺,他一直以来没有头绪的人生,似乎一下子开了窍,有了方向,他察觉到自己得更快,让皇帝退位。 这样玄之又玄的自我感觉,说出去谁信 不得已,只得摊牌了。 “父皇,我们李家让出江山,让吴家接替如何吴家人有大才,他们当政,必会仰仗我李家修行者,他们 也能经营天武,父皇也可以安心修道,早日与母后重逢。哪怕最终不成,儿臣也有办法,让父皇如得道果的修行者一般飞升,父皇,请相信儿臣!” 皇帝的脸色一阵变幻,自己这个小儿子,出生便早慧,异于常人,派他去天风为质,一是想让他去天风查查当年凶手,二是想让他去远些,不要打扰自己。可这聪明的孩子,怎么那般固执这推翻自己的父亲苍生国运这样的东西,当真是区区一个自己修道,就能撼动的吗 “好,为父答应你!明日下诏,你即位!” 一百二十章 幸福来得太突然 被应允,两兄妹和横斗观众人都松了口气。 皇帝当先,对李承泽和后面的几位老道士道:“走,有事去天元宫说。” 继而转身:“两位道友,请!” 长盛和红鱼在皇后的复生中出了大力,李成业此时待他们已经是平辈。 众人在后,皇帝走到外头,看着密密麻麻的黑甲士兵,嘲到:“哼,你们可真是朕的好将士,怎地,一路通顺,就没生疑” 带头的将领满头大汗,自己当初也不知是怎地就死心塌地相信太子,如今父子相安无事,自己可不是人了。 “臣,万死!” “不想看见你,滚。” 那将领一挥手,士兵们如潮水般退却。 到了天元宫门口,杨林森带着武馆的人出现,后边一排排银甲红缨的士兵,身边一排红袍将领,进退无声,杀气铺面而来。 太子和身后的众人顿时神色凝重,这支人马,可精锐太多了。 杨林森越众而出,抱拳道:“陛下!” “嗯,做的不错。” 皇帝转身看着后面的黑甲将士,朗声道:“你看看你那点出息,一样的选拔,什么军容下去自领三十军棍,无关人等,各自归位。” 那将领脸都红了,陛下当着这么多人说他带兵不行,比打他几十军滚还让人难受。 “林森留下,其他人,各司其职!” 银甲红缨的士兵顿时有序分散各处。 杨涛杨洪等师兄看着长盛,一阵眼神交流,皇帝特意停了停。 “都进去说话!” 十几人到了宫中大堂坐定,大太监领命下去了。 皇帝不慌不忙喝了两口茶,才温声道:“这皇家修道,确实有碍民生国运,朕让大监去请帝师,日后登基打理国政,你多向帝师请教,他老人家为天下,为我们李家,出力甚多,所求的不过是蕴养一缕龙气,此事,你切记不能马虎。至于吴家子弟,愿意出仕之人,你自行安排。明日之后,这朝堂之事,就靠你自己了。” 太子正要行礼开口,皇帝打断他的开口。 “朕知道你想说什么,这是最后的底线,你即位之后,必须李氏传位两代君王,方可再行讨论,皇家不得修行之事。好了,下去准备明日事宜,长盛、红鱼长安,你们留下。” 全程没给太子一个开口的机会。 太子起身带着身后几位老道一拜,转身出了去。 “陛下,如此,太子会不会心有芥蒂” “嘻嘻,要是父皇和颜悦色,皇兄心里才不踏实呢!” 见陛下早有所料一般,一家人不动刀兵,长安心里踏实了。 “嗯,长安说得不错,承泽这孩子,有些多疑。” 看了眼门口位置的杨林森,皇帝笑道:“林森,坐到近前来。” 这下师兄二人挨在一起坐。 “那魂玉是承泽在我这讨要的,没想到是为了你,吴家也算是间接帮了朕一个大忙。说说,你想要什么,只要朕能做到了,现在就帮你办了。” 噫说到这个,还真有。 “敢问陛下,宫中木料,楠木、铁木之属,用料可多” “自然是多,各位王公大臣,所需颇多,我天武立国两百年用度,加上富商囤积使用,这些上好的材料,平原地区已经绝迹了。现在使用,大多是船队在海外贸易中海运而来,怎么,你有打算” “我们云岭老家,这两种木料蕴藏丰富,前些年遭了大灾,村民一直居无定所,陛下若是应允,就让他们在云岭为陛下采伐木料。可在云岭境内,沿青龙江上游顺水而下出巴陵郡,派官船拖运,顺水可达镇江。” “哦你说的是那吴守金上报的水灾之事,你写个章子上来,黄大人会适当安排。这个 本就是官家事不算,你再想想需要什么奖赏” 皇帝看了一眼长安,她顿时低下头去。 这下这啥意思长盛哪能不知道皇帝的小眼神 “陛下,长盛别无所求了。” “我从来行事,不愧于心,拿进来!” 大太监手捧着一个黄布遮盖的托盘进来,后面跟着一个眉清目秀的小太监,布下盖着一个盒子,长盛留心查探,却不知盒子里是什么。 皇帝伸手指了指托盘,对大太监言语。 “你把它揭开,让他看看,思来想去,大概只有这个能对你有些好处。” 剩下几人也是好奇。 皇帝笑道:“我天武兴盛两百年,积攒的龙气可不少,这是多年来吸收的龙气,司天监每年端午,用阵法辅助,吸收在这北海蛟珠里面,不过,一般修士,难以沾染,你二人看看,可还合用皇后之事,也多亏红鱼能熟练驱使龙气,这就当做我的一些补偿,长盛那魂玉盒子极为珍贵,算起来,还是我占了便宜,哼哼,我可是好多年没占人便宜了。” 皇帝说着,自顾的笑了。 长盛和红鱼看了看,盒子里是一颗明珠,里面的龙气是一种堂皇的金光。 仙界有真正的龙族,不知这个龙气和仙界的龙气相比如何 “陛下,此物对我二人确实补益,长盛就领下了。” 皇帝自然挥挥手。 “你们武馆的师兄弟都在殿外,我已经派人去请杨山那小崽子了,你们师父这些年在镇江也没安家,好些年没和他喝酒了,今夜我让他叫上盛一刀在书房等我,你们在此间,可自便。” 转身对两位太监道:“小贵子留下服侍,你和我去书房。” 皇帝说不用送了,就剩下几人在殿里你看我我看你,这天元宫正堂摆了不少座椅茶桌,很有些江湖门派的做派,足够师兄弟们就坐了。 趁着众人落座的空档,杨林森凑到近前:“长盛,你给我带的神丹妙药呢” “大师兄,啥神丹妙药” 长盛一脸懵,自己没答应大师兄这样的事啊。 “当初在白水分别的时候,是谁说要送我灵果啥的” “哈哈,师兄说这个这个、这个得看缘分,我这些日子在山里也没寻得,师兄还得再等等。” “好你,我就知道你是应付我。” “师兄,你可知司天监里的人有多少终于陛下” 杨林森自然知道长盛的意思,看了看公主,又看了看红鱼,这长盛老是和我聊这些,会不会不合适 “你就放心,司天监是陛下的司天监。对了,这珠子不错,北海蛟珠可比龙气还难寻,你试试有没有用。” 他这么一说,旁边的两女倒是来了兴趣。 长安是有些不好插话,而红鱼,这种时候她根本就不会存在。 “公子取用就好,红鱼的机缘已经足够了。” 这丫头是自己肚子里的蛔虫吗 “那好,我试试。” 蛟珠入手温热,长盛运起功法试图攫取里面的龙气,有那奇怪的饥饿感提示,他可不怕吃坏肚子。 好尴尬,里面的龙气不为所动,不得已,他只得在长安惊讶的目光中,张口吞下那鸡蛋大小的珠子。 肚子里翻涌奔腾的灵气,让他瞬间脸色涨红,反应之大,超出他的想象。 红鱼化作一阵风守在门口,杨林森也谨慎地戒备,长安不大懂二人反应,小心翼翼地看着长盛。 “韩长盛,你没事” “没事,不要担心。” 以为自己的机缘在魂玉身上,万万想不到,是这个蛟珠。 韩长盛告知公主无事,自己便专心对付自己身体里的状况,那已经凝结成珠子的灵气,似乎有散开的征 兆,他看得莫名其妙。 《修行入门》所记载的筑基方法,木瞳往日里对自己说的各族筑基方法,都和自己此时的情形不一样。 “陛下,承元宫有修行者修炼产生的异象。” 一个司天监和尚无声出现在饮酒作乐的三人身后。 “杨志,恐怕是你那好徒儿功成了,我可真是好奇。” “那得多谢陛下赐下的蛟珠。” 盛一刀喝了一大口酒:“杨志,陛下可要罚你了。” “一刀说得对,你这般见外,自罚一杯。” “你们想灌我,直说便是,让你们看看我千杯不醉可有半点水分!” 杨志喝了满满一杯,其余二人相视一笑。 “算了,知你酒量不错。我也想去看看长盛道友,算了,还是等他功成,再去道贺。” 李成业一连说了两个算了,眼里却止不住的羡慕,这筑基就能引起司天监的反应,看来动静不小。 一人修行,两人是江湖武林的宗师级人物,对这样的异象,他们心有所驰,手里杯中之物,似乎滋味淡了些。 红鱼进门,上了门栓,小声道:“公子,动静有些大!” “你看住,再过片刻就好。” 杨林森已经指挥外头的将士布置防御,此刻,任何事都没有小师弟成功筑基重要。 武馆的人看着天上的巨大漏斗,眼神炽热,到了京城,他们自然知道小师弟能修行意味着什么。 一个很小的青色漏斗,在长盛的头上旋转,气海的灵气果然散开了些,化出一团灵气云雾包裹着那已经成丹的灵气,金色的龙气在缠绕一些青色的灵气,灵气珠子里包裹的黑色单体,溢散出比往日里更多的黑色灵气。 心里一震,长盛喃喃道:“莫非这人间帝王蕴养收集的龙气,也能和幽冥的龙气相通” 三者结合,那些雾状灵气飞速化成之前的液体状,形成薄薄的一层液体薄膜,覆盖在珠子上,他感觉到那一瞬间,自己的整个灵气气海在发生一种变化,一种饱胀感传来,他张口打了个嗝,一团小小的火焰在口里喷出。 长安正凑在近前,紧张地看着皱眉的他,火焰正好燎了她几根耳鬓的发丝。 “啊!” “额,公主,抱歉,一时没控制住。” 怎么回事我一直修行的功法和身法都是水系,怎么会喷出火焰来 “你怎么会喷火” “这就筑基成功了吗幸福来得太突然!” 他自问,心意一动,长盛指间攒簇着几缕小火苗,长安看直眼了,这根街上卖艺人表演的火焰不一样。 “长盛,好了没有,外面情况有异!” 来不及回想自己奇怪的灵气修行,长盛跳到门外。 “大师兄,怎么了” “长盛哥,有大队人马包围宫城,我已经派人通知东营卫军了。” 开口的人是杨山,二林也跟在身后。 “是不是贤王的人包围了内城” “幸好陛下早有准备,却没想到贤王举兵!” 几人正在疑惑。 “陛下到!” 众人分开通道,皇帝龙行虎步,脸上十分难看。 “林森,内城只有九千守卫,可顶得住贤王三万人马” 看来皇帝不仅知道是贤王谋反,连围城的人数都知道。 这太巧了,司天监的完整力量,此刻都在宫中,东宫的李承泽哪里还有绝大部分横斗观的修士力量,这贤王是不是没看黄历想到贤王手下那些人奇怪的合击阵法,长盛顿时神色严峻起来,修行者的力量太强了。 “回陛下,九千卫军加上内城粮草,足可抵挡三万大军,可我担心的是外城已经失守,城外四营大军无法进城。” “ 这李成峰给本王好大一个惊喜,派人通知太子,让他注意安全。你们跟我去城墙,我倒要看看他想做什么!” 皇帝脸上恼怒,可听不出丝毫慌乱。 皇宫卫军三万,平日里只有九千人在皇宫值守,其余人等在外城各方班营休班待命,内城被围,各处要道被卡住,他们一时间也无法支援,只要内城拖住敌人,外城的卫军和东营卫军大营定然有所动作。 一将前来通报:“陛下,太子带人来援!” 父子相见,颇有些一笑泯恩仇的意思。 “父皇,府上守卫和横斗观修士已经去了城头,皇叔他这是要干什么” “学你造反而已,恐怕是你给了他一个难以拒绝的信号,他早有异心,今夜你带人进宫,他忍不住了,走。” 一众人等来到城墙上,火把林立,下方的广场上站满了人。 皇帝扶着箭垛:“李成峰,你想干什么” 下方的将士一阵骚动,造反可是大罪,皇帝就在眼前,他们心里再怎么忠于贤王,心里也还是惧怕帝王之怒。 “皇兄日夜修道,怠慢国事,诸多事宜,交付于垂垂老矣的帝师大人,整个国家供养你一人,臣民信任你,你也安坐皇位,可你可知如此行事,大大阻碍我天武国运成峰今日就要还李家江山一个太平,断了帝王修道的念想。” “你似乎忘了,你还在朕前面开始修道呢勾结地方势力,密谋造反,私吞漕运红利,私养军队,李成峰,这些年,我可苛责你半点过” “哼,为了一个女人置天下于不顾,天武不需要这样的陛下。” 皇帝本来还想说话,可皇后是他心里的逆鳞,贤王如此说道,他心里大怒。 “到底是什么,给了你这样的胆子” 长盛心里腹诽,他胆子可大了去了,背地里都是帝王打扮。 贤王反而不答话了,隐于军阵,伸出右手往前一压:“出阵 !” 身后甲士站出两排,粗粗看去,不下千人。 “陛下,这些人全是修行者,还望陛下稍退。” 眼看城下的人几个起落间,已经靠近高墙,杨林森知道今夜恶战难免,背后有君王,有自己的师门兄弟,今夜不能退。 “好,这里交给你,给我取一把刀来,朕好多年不曾手刃仇敌。” 杨山直接取下自己的大刀,和他身子一样高:“陛下,用这个!” 皇帝接了刀,颠了颠,信手一挥,对身旁的李长泽到:“好刀,你且看着,我教你如何杀敌!跟我去南门!” 内城四门,此地有杨林森坐镇,加上一众修行者压阵,他得去看看其他几门,身为帝王,没有退缩的道理。 “杨山,你和二林跟着陛下。” 杨林森直接下令,二人跟上。 “红鱼,你带着公主,到宫里找一个安全之处暂避,长盛,我们上。” “众修士听令,泼洒火油!” 长盛大为开眼,在这凡界的战争中他见到了修士的威力。 城头的修士用灵力激散火油,可比凡俗士兵投掷威猛许多,下方迎头而上的修士用灵力挥洒,可是架不住上方的火油连成一片,密不透风,神射手精准射出火箭,浓稠四散的火油顿时被点燃,一波泼射,城墙下传来阵阵惨叫,筑基修行者,才堪堪灵力布满全身,如此密集的火网,还要防备火油,周身难免有照顾不到的地方。 转眼间,城下开辟出一条三丈多宽的火带。 这火油极易燃烧不易扑灭,用水泼洒,它们会飘在水面上燃烧,除了用土石覆盖,灭之不易。 贤王身着明黄盘龙甲,见前方火势凶猛,大喊道:“起砖浇土,覆灭火油,后方准备,火油攻击!” 长盛心里大惊,若是下方投掷火油上了城 墙,那这城墙没法守了。 “大师兄,我下去,你保重。” 下方广场宽度五百步左右,墙上箭手飞矢,难以攻击如此距离,下方的攻城士兵进退自如。 “杀了他!” 都是修行者,这人好大胆子。 可长盛速度太快了,不论是弓箭还是修行者术法,落不到他的身上。 后方轻型投石车是临时构架,一排排军士正准备起火点油,密密麻麻惨叫声不断响起,许多修行者顿时以保护贤王为要,长盛只得放弃暗杀机会,一心搞破坏。 贤王大惊,往后看去,只见一排排投石车散架倒塌,有些木头上还嵌着地上的青砖,周遭都是躺着呻吟的受伤士兵。 “不惜代价!杀了他!” 此人速度太诡异了。 长盛一呆,至于吗你们几百号修行者围攻我 赶紧破坏剩下的投石车,他可不敢硬抗箭雨攻击,更何况还有如此多的修行者,仰赖出众的灵觉,整个广场的战况他了然于胸,次次避开偷袭。 他顺了一圈,又回到城头,横斗观的人无不佩服。 “哈哈,还是长盛你厉害,投石车被毁,城门已经堵住,短时间内想要拿下内城,他们希望不多了。” “师兄,可他们为何不慌” 贤王坐在马背上,冷冷地看着城墙上的杨林森,损失的投石车和修行者,让他心痛,这些年和吴家合作,筑基的修行者不多,感气的修行者只和武道宗师差不多的水准,在漫天箭雨下,用来攻城,效果并不比士卒攻城好多少。 “那是何人” “殿下,那是过江龙弟子,这是昨夜探来的情报!” “此人一人之力,折了我方近两百感气修行者,横斗观众人在此,北门已经拿不下来了,你去传令三门,就说横斗观被我拖在此地,让他们不惜代价攻城。” 那人领命而去,抬头而望的贤王,正好与长盛的目光相对。他一闪身消失了,一种不好的预感在贤王心里升起。 约摸盏茶功夫,不断有坏消息传来,三门投石车还未彻底发威,便被人损毁,贤王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 “传令,全军攻城,定要在天亮之前拿下!” 长盛凭借身法隐藏在混乱的军阵里,筑基之后,这灵气才是真的无边无际,他感觉自己又无尽的灵气可以使用,就是现在有些手软,投了太多青砖。 城下的人再次修行者开路,矫健的身姿几个起落就爬上城头,躲开火油箭雨,迎接他们的事以逸待劳的修行者,而且修为还普遍更高。 “盾手掩护,箭上油包,攻!” 盾手持着一人高的大盾,缓慢靠近城墙一些距离,下方的隐藏的箭手点火,箭头带着装满火油的油包往城头攒射,两边的人马都不敢靠近,先破开一点。 这次造反真是做足了准备,见城墙上方火焰燃烧,空出一段,城下的修行车带着湿重的棉絮被子上墙,一层层铺在火焰上,终于抢到了一段安全的登城墙段。 “哈哈哈,跟我冲!” 贤王长刀一挥,带头向城头冲去,他身边跟着三十来人,都是筑基期,长盛一直没找到机会。 “大师兄,泼油烧,不要让他们上来。” “可这样一来陛下他们就不能过来了,我不能守,敌方始终要占便宜些。” “你先烧了再说!” 战斗激烈,短暂的交战中,双方都死了不少人,都还不到力竭换上后备队,城墙已经空了一段。 杨林森见他坚决,一指空处,挥手下令道:“火箭攒射,生火!” 眼见好不容易打开的路段再次火焰弥漫,到了城下的贤王暴怒,就差一个呼吸的时间。 “玄衣卫集合!” 身后二十多人顿时站成八字,集 合在他身后。 “阵!” 玄衣卫的灵力和贤王相通,众人后人双掌抵住千人后背,集合灵气,巨大的灵气聚集在贤王的手里,忽然,他手里出现了一个雷球。 长盛眼皮子直跳:“大师兄,你可知这是何物” “从未听闻,想来是他的秘密手段,城墙怕是要摧了。” 那个半圆的光罩再现,贤王对着城墙用力一推。 ‘轰咔!, 一声爆炸的巨响,尘土飞扬,城墙塌了。 一百二十一章 金丹来得这般快 烟尘散去,乱石墙砖上还燃烧着火焰青烟。 贤王定睛看了看眼前两丈左右的缺口,举起手:“冲!” 城下密密麻麻的士兵如蚂蚁般,舍生忘死往缺口处挤进去,事发突然,想要再调兵,也是来不及堵漏。 “师兄,让后备的火药队跟着我!” 火药用于生产,在军阵之中也有大用场。 “你们听他命令!” 一个小旗将带人跟着长盛,前胸后背左右手,各有一个火药包。 “跟我走!” 众人一脸决然。 “放松些,你们没事!” 他们也不知眼前这小神仙在搞什么。 这样的攻城守城,在双方修行者众多的情况下,火药包的使用效果不大,修行者一道灵气就可以让威力巨大的火药包变成好看的一束焰火,增加点雾气而已,还容易被修行者击回,误伤自己人。 来到断口处,长盛看着蜂拥的士兵,转头到:“都取下来,两人负责点火,两人负责递给我,手稳一些,不要慌,给他们来个中心开花。” 后面的人闻言,赶紧靠着箭垛掩护,解下,往前递送。 长盛看了看引线,还剩食指宽距离的时候,轻轻往地下一扔,同时扔两包,两丈的距离,绰绰有余,强大的威力,震的城墙微微颤抖。 此时已经冲进内城几百人,不过后备队还顶得住,后面的人眼前轰天巨响,实在难跨雷池半步。 “隐蔽!” 感应到下方还有部分修行者,他又把引线的距离烧短一些,使劲往城下的人群砸去。 ‘轰!轰!轰!, 此刻他可来不及心疼皇家财物了,只要解决了修行者,其他的都好办。 火药包里夹杂的各色尖锐铁器四处激射,即便筑基修士罩起灵气,也难以多捱两次。 城上的士兵躲在墙后,兴奋不已,若火药包能顺利施展开,自己兄弟就能幸存。 眼见后方的队伍被卡断在城墙处,那巨大的轰鸣声,让贤王也不敢回援。 眼前包围自己等人的士卒还不算太多,高声呼到:“玄衣卫开路,去南城门。” 这几百人虽然不多,修行者刚刚也损耗了许多灵气,可终究不是凡俗士兵能够抵挡,叛乱人马合力一冲,刚刚形成的包围圈就被冲破,率人扬长而去。 “你们守住缺口,引线还剩一指宽就往下投掷,你们守住城墙,不要让城下修行行者近身。” 长盛见贤王脱离主力往城内冲去,担心有变的他赶紧交代好众人,跟在后面追去。 在南门,皇帝已经浑身染血,杀了不少人。 他本是想带着太子四处巡视,让他这个承平太子见识战阵厮杀的残酷,没想到北城的攻击尤其凶猛,一众人等到了此地,脱不开身。 杨山直接撕裂一个修行者,二林看得直突突,这狗熊好大的力气。 “陛下,此处危急,随我退入军中。” 你倒是杀舒服了,刀都给我砍坏了,可你要死了,咱师兄们守城也没意思了嘛! 皇帝斩杀眼前的敌人,南门外还在往里拥挤这密密麻麻的士兵,看了一眼,他有些不情愿到:“好,暂且退到城门洞歇力。” 三人带着众护卫正要下城墙,却听见士兵来报:“陛下,城门开了,被贤王打开了!” “什么” 李成业差点没站稳,内城如此稳固,李成峰怎么能打得开 “多少人如何开得” “陛下,贤王在北城冲击而来,手下现在还剩三百人左右,他们伪装成卫军兄弟们,我们一致对外,一时不察,被他们搬开了堵门的钢坨,城门打开了。” 二林杨山心里一惊:“大师兄他们” “不对,若 真的北城门破了,他不可能才带来几百人,你们随我下去杀敌!” 李成业不愧是皇帝,转眼就看出蹊跷。 贤王也算舍得,打开城门自己带人出去了,留下十几位修行者在城门洞,不大的空间,正适合他们厮杀,一时间,内城的守城士卒无法靠近。 “都给老子让开!” 杨山一阵大吼,顺手抓着几个火药包点着,对着城门洞就扔了过去,此时眼看守不住,即便炸塌城门,也比这样宽阔大道更好防守。 几声爆炸过后,那十几个修行者死绝了。 “快,去关住城门。” 他又点燃几个火药包,对着门外扔去,巨大的威力清扫,城门外顿时空出一片。 “将军,城门坏了。” “我他娘的叫你赶紧去!” 杨山当然知道城门被砍坏了半扇,落闸的钢索已经被砍断,机关卡住,放不下钢闸,可只要先挡住一半入口,再推车顶住,还有得打。 言语间他又扔了火药包出去,这次有两个被扔了回来,在城门洞里爆炸,巨大的气浪顺着前后的洞口倾泻。 眼睛一眯,杨山转头道:“娘娘腔,你跟我去会会来人!” 二林一时间震惊于杨山的胆气,跟着他就往外走。 虽然二人切磋是平手,可真的生死相搏,自己还真不一定打得过大狗熊。 这次杨山也等引线很短,才快速往外扔,几声爆炸后,传来几声断断续续的惨叫,很明显,外面想反杀的修行者没想到杨山突然来了这么一下,当他们接手的时候,火药包直接就炸开了。 二人闪身而出,对着近处几个躺在地上的人就是一阵补刀,又快速返回城门洞。 城外退到安全距离的李成峰气极,这还被抓住反手,死了好几个修行者。 一个浑身盔甲,只露出双眼的人慢悠悠走到他身边。 “天武久来强盛,这镇江城果然卧虎藏龙,贤王歇歇,这下,该我天风儿郎表演了!上!” 几条黑影向城门洞扑去,里面突然飞出几道黑影,刚刚那巨大的爆炸,大家都看在眼里,往里扑的人身形一顿,看清来物。 “地砖” 侥幸的几人正要继续前冲,又飞来几个黑影。 几声爆炸过后,杨山和二林嚣张地走出城门洞,运起灵气对着远处喊道:“不怕死的继续来啊,天风国的老鼠,小爷、不对,是大爷杀得多了,本事嘛,也就一般般!” 贤王一笑:“赵兄,天风的儿郎貌似也不济事啊。” 盔甲下的人一声冷哼:“天风卫,攻!” 见无声浪潮袭来,杨山拉着二林就往里跑。 “快跑,全是修行者!” 二林还没过瘾呢。 “赶紧堵住!” 前方的士兵已经推来一个和城门洞同形的一块巨大钢铁,待二人抽身,后方的支柱士兵往前奋力一推,这块稳重的巨型钢铁在滚木滑动中卡在了城门洞里。 士兵们顿时发出一阵欢呼。 “胆大心细,兵不厌诈,干得不错!” 皇帝满是欣赏,杨山这一出,成功化解了城门被破的危机。 二人却来不及回他,因为长盛赶来了。 “陛下,没事” “没事,走,上城墙!” 众人一直在出力,这几张高的城墙,顺着墙梯上去的时候,大家都在喘气。 皇帝站在城楼上,看到那安静的一群黑影,眯眼开口。 “天风卫” “陛下,很厉害” “人多势众,修为不高!” 皇帝很简短的回答了长盛。 杨山爬上箭垛,对着外面大喊:“天武的儿郎们,你们的贤王殿下造反,勾结外敌天风,攻打皇城!你们 可知这是何等罪孽你们想家人为你们蒙羞吗你们想女眷被打入官楼吗放心,只要你们继续下去,你们的这个梦想很快就会实现!到时候你们五马分尸,家人受尽凌辱,这结果实在太完美了。” “怎么样,现在,可认清你们贤王殿下的嘴脸了” “待城外四营大军入城,你们就没机会完成这个梦想了,你们要加把劲啊,大爷在这城头等着你们。” 可谁知,杨山的这反向激将,根本没人理他。 长盛眼睛一眯,看来都是死战之士,这贤王还真是有一手。 “李成业,你不会认为,我敢封锁外城,会没准备应对四营兵马你要真如此想,那我可放心了。” 贤王张狂回话,皇帝不出声,一时间也没人理他。 “天风出兵在陆地攻打北原,在望水城外停留,此计恐怕是用来吸引朝堂注意力。天风军队要大批入境,只有海路可走,对了,贤王倒是有这个能耐蒙骗水军将士,此时外城恐怕还有大股的天风大军,说不定,穿的还是我天武被装。” “陛下,天风远不是贤王可以掌控,大概是什么条件,贤王才会如此处心积虑” 不怪长盛好奇,实在是没道理,贤王要江山,可要是引入天风,就怕请神容易送神难。 “不管他,只要卫军进发,围城之危指日可解。” 这三人你看我我看你,陛下对卫军也太自信了。 似乎是为了回应皇帝的自信,贤王的声音又慢慢响起。 “哦,忘了告诉你,城东卫军,已经被本王控制住了,你要是等他们来援,这个梦想也能很快实现。” 这句话没有动摇军心,反而是皇帝的脸沉了下来。 “罢了,先就如此,内城储备极多,守些时日不成问题,让后备的人顶上,我们先用膳。” 卫军在内城有自己单独的伙食供应,大家都在沉默的吃着饭。 饭后小憩,长盛看了看皇帝和太子,二人彼此间交谈许多,父慈子孝,在这危难关头上演。 “父皇,我知道一支奇兵可破围城之困!” “哦四营大军被牵制住,最近的驻军在凤阳郡,十万驻军,路途长远,你说说,还有何奇兵” 太子脸色尴尬,我总不能说是为了用来推您让位的吴家暗卫 “陛下,我知道,吴家之前本来是要和贤王合作,可不知为何两家翻脸,但吴家的暗卫已经出动,算算时日,这些天应该到了镇江了。” 长盛不得不扛下这个黑锅,那李承泽眼疾又犯了。 皇帝看了看李承泽又看了看长盛。 “哼,我好歹是筑基修行者,你在我眼皮子底下耍小动作,瞒得过我” 情急之下忘了这一着,太子尬住。 “算了,只要度过此次危机,皇位是你的了,你做的什么事,我也懒得追究。” “父皇,只是此事还需要一位修行出类拔萃的人,出去通知他们,吴家暗卫战力非凡,堪比卫军,只要他们来救,围城之困自解。” 此事心里猛翻白眼,这两父子对自己的势力都很有信心的样子,别忘了,是你们被围呢! “我去!” 长盛果断应了,这里,没有比自己把握更大的人,很快就准备妥当一应诏书令牌和兵符。 要召集这三万士卒,太简单了,只是要些时间。 他来到北城门外的码头,拿出自己顺道买来的烟花,摆好位置,点燃。 几声炸响,四朵紧凑的烟花和一朵偏离向西的烟花在高空炸开,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燃放。 很快,码头各处开始热闹起来,外城的北市、西市也开始闹腾,青龙江对岸的横斗观山林里亮起火把。 嘈杂一炷香的时间,码头猛地一静。 一将只身靠近长盛:“吴敌,拜见韩前辈!” “吴玉对你说过我” “当日在镇西城撤退,我见过老祖宗和前辈。” “额,不打不相识。这次你吴家崛起的机会来了,皇帝被围在内城,你们只需要先去东营支援卫军,然后两军合拢攻城,这泼天之功绩,就在眼前,日后天武之势,不过三代,便是吴家说了算,各处损伤,你自己好好把握,走。” 远处沉默无声的士卒,全是黑甲大部分还在船上。 “人马可集中完全” “集合完毕了。” 长盛点点头,太子藏兵天行山后,横斗观应该是一直在沿江备着船只,加上太子深夜进宫,城外的人早有准备,才会如此迅速。 云岭金铁冶炼,独步天武,吴家直系人马的精锐,防护比卫军还优。 大军开动,只带兵器和一顿干粮。 “军中修行者几何” “回前辈,只有三人,都是筑基期,加上我和副将,五人而已。” “哦遇到天风卫,可敢一战” “天风卫不过极少数感气修行者而已,人数远不及我吴家暗卫,若是碰见,定让他们有来无回。” “不要大意,你们这次面对的人,很有可能就是天风卫。” 吴敌自信一笑,并未多做反驳。 码头上官船最多,有军力镇压,码头的闲杂人等一律被装进船里,以防走漏风声,三万人足足装了五十六艘。 沿江顺水,不过是两炷香功夫。 远处的卫军大营灯火透亮,正门外一里半,有一只军队在和他们对峙,就地布了防御阵型,卡在卫军大营和皇城之间,看人数,比三万卫军多得多。 长盛带着吴敌在军营外转了一圈,这才回到卫军大营。 卫军大营背靠军用漕粮码头,已经有人出来领命。 “本将李烨,见过小神仙!” “这是皇命诏书和兵符,点齐人马随暗卫一起正面杀敌,可有把握” “当然有,之前是摸不清状况,不能轻举妄动,如今陛下遭困,正是卫军履行使命之时!” “好,行军打仗的事交给你和吴敌,你俩好好合作,谁表现好,谁升一级,赏千金!” 李烨神色不动,抱拳道:“本将这就点兵!” 说动就动,低沉的兽角行军号吹响,巨大的音浪,让长盛都感觉到一阵气血震动。 见他神色有异,一旁的的无敌解释道:“前辈,天武军号,皆由我云岭郡特产的三角白犀的长角制成,声大如雷,绵延三四里地不绝。” 军营栅栏打开,两军齐头并进,长盛就一人走在两军中间。 “敌袭!” 正面战斗,仓促而来扎寨的军营并不是特别牢靠,见卫军大营侧面还跟着一支军队,那黑色的营寨顿时打开,各部军阵陈列。 李烨和吴敌同时选择箭头进攻阵型,前军轻盾士兵坚定不移的前进,任由箭头钉得盾面当当作响。直到两军相接,轻盾被轻轻单手一折,挂在后背,双手持长矛,向对面扎去。他们的矛比对方要长一米半左右,持矛士兵皆是身强体壮,直到串了三人、两人,阻塞之下再难往前,才抽出长刀,取下轻盾一弹,掉了一半,剩下的一半持护左臂,用来格挡。长盛眼前一亮,二人有自己的骄傲是有原因的,尤其是吴家暗卫,大部开进,小部五人成阵,三人轮转杀敌,两人从中补缺,这才几个呼吸,战阵已经比卫军多向前推进了了两丈。 长盛站在无敌身边,但凡对面有修行者靠近,他反手就是一颗石子抛出,还未来得及感受功法,他只好用自己最擅长的杀招。 待到前军纠缠,卫军和暗卫突然不计代价向两边分开,中军的弓箭手点了火油,军中顿时一片明亮,一阵阵箭雨当 头落下,对面的军营顿时四处大乱。 此时在码头绕出的四千骑军分成两股在后方杀入,对面的士兵已经开始仓促后退。 对面偌大的营寨,还不到一炷香就被杀了个对穿。 “你二人估计此间多少人” “五万不到!” “李兄骑军甚妙。” “诶,对面也是仓促扎营,只是没想到这天风卫如此虚弱。” 溃军自有游骑追杀,此时已经天亮,想来难逃一死。 李烨转身对手下将领吩咐道:“勾星武,你去传令,命辎重营带上攻城器械,全军攻城!” 哟,刚刚还没主意,这勾星武都混到小旗将了 说到攻城,吴敌就只能歇菜了,他们没有器械。 城内的人出不来,城外的人进不去。 东城外现在已经站满了骂骂咧咧的老百姓,城头的士兵头大如斗,不停地向内城张望。 李烨带兵到东城门时,城下的百姓都快要吵翻天了。 见到城外的卫军开始展开阵型,城上的守军都懵了,跟卫军对着干,他们没那个胆量。 卫军是皇帝的亲军,看到卫军攻城,百姓们顿时就炸了。 “开城门!” “开城门!” “快点打开城门,不然尔等家人,皆和尔等一般,是乱臣贼子!” 任由下方之人叫骂,城上守将就是不下令开门。 事情不能耽搁,长盛提着一面大盾直接就跳上城头,灌注灵气,对着围上来的守军就是一阵横扫,瞬间分作两半的尸体散落一地。 “攻城!” 他对外大喊一声,提着重盾就下城门洞。 一路杀下来,他看见城门洞里扎堆着几百号人。全力把重盾往城门一扔,在地上抓起数块青砖,飞速投掷,无人能挡。 ‘咚!, 横飞的重盾横切进城门,见破坏有用,他也顾不得伤及无辜了,两手灌注灵气,吞吐的寒芒如两道丈于的长矛。脚底一旋转,他如陀螺般疯狂靠近,地上只剩下碎肉。 挥刀横竖各激发两道灵气,整个城门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摇晃着轰然倒地。 城门洞开,步军攻进来,长盛松了口气。 远处两个赶来支援的修行者见他转身,赶紧逃离。 “筑基后,感觉似乎还不错!” 他满意地看着自己的双手。 “前辈,这是剿灭天风卫之时,手下的人在营地里搜出来的东西。” 吴敌带兵出征之时,得了吴玉交代,所以他以长盛为尊,事事请教。 “又一颗灌注龙气的蛟珠” 他接了过来,当着吴敌的面儿,一口吞下。 原本已经在缓慢变化的气海珠子开始快速旋转,最里层的幽冥珠子飞速旋转,轰然散开,在这一瞬间,长盛察觉到自己每个毛孔都在畅快呼吸。 整个珠子炸开成一团浓缩无比的灵气,炸开到拳头大小,又被一股神秘的力量压制,在缓缓凝实。 “这是” 这是要结丹了怎么会这般快 “前辈,怎么了” “没事,你们小心,我去内城一趟。” 他飞快赶往内城南门,此时城墙下堆积了许多士兵的尸体。 他看见一个浑身盔甲的人正在和贤王低头交谈,也顾不了那么多了,时间不够了。 “给我死来!” 于万军之中,他径直冲向贤王,周边前来阻挡的玄衣卫被他一一撞飞,倒地不起。 “死来!” 贤王见他无人能挡,大吃一惊,手上瞬间就多出一个雷弧闪动的光球。 长盛福至心灵,招出小刀,全力灌注灵气,对着还未撑开光罩的雷球就是一扔。 ‘轰!, 巨大的气浪炸开,雷弧四散,贤王附近的人遭了无妄之灾,尤其是那浑身笼罩在金属铠甲里的人,更是浑身抽搐,倒地不起。 他快速穿行,一掌打在贤王脑门儿,脑浆四散,如烂泥倒地。 顺手提着那人上了城头,皇帝和杨山他们还在张大着嘴,吃惊地看着他。 “长盛哥,你怎地突然如此生猛了吃了什么玩意儿” 他此时往城下看去,才看见,刚刚自己冲杀的地方,正是对方修行者最密集的地方,但此刻躺在地上的人,不下三百人,眼见是活不成了。 贤王一死,神秘人被抓,城下的人顿时散乱。 一百二十二章 这就是仙界 “自然是好玩意儿。” 此时情急,他也顾不得许多了,把杨山和二林拉到一边,就开始交代起来。 “狗蛋,二林,我可能很快要金丹了,你们二人以后切记要互相帮助,我上去了,一定会想办法让你们上去,你们记得在京城照看一下老金,他胆子很小,还有我娘,我现在去找红鱼,时间赶不及了,我先走!” 杨山抱拳一礼,沉声道:“长盛哥,一路保重,我们仙界再见!” “好!” 长盛转身掠开,二林见他走出一段距离,才突然喊道:“长盛!” “啥事儿你不能早点说长盛哥正赶时间呢!” “要你管” 二林根本不管他,向长盛跑去。 “啥事儿” “张玉她已经去仙界了!” 长盛一顿,这出乎意料,想想也想得通,张宇的天赋太可怕了。 “好,我会注意寻找她!” “长盛” “嗯” “那个,你到了仙界,切记先躲藏,确定自己安全再出来,不要逞强,记着啊,活着就好” “你是不是上去吃了大亏了好,我记下了。” “赶紧滚,小爷我天上走一遭,好得很!” 长盛摇头一笑,转身离开,他如今已经不确定当初的幽冥到底是不是化形期也不能再确定翼云子的修为境界,按理说,如果真的十年修为,那这彻底由白转黑又完全化开的灵气珠子,足够把自己撑爆了。 二林看着他的背影,刚刚其实是想说,不死飞羽被自己搞丢了来着。 “记得啊,先活着!” 长盛远远地挥挥手:“知道啦!” 感应全开,他很快察觉到红鱼和长安的藏身之处,快速接近。 “红鱼,你们快出来,我有事要交代你。” “公子,外面局势安定了吗” “还没有,我可能马上要离开凡界了,红鱼,娘亲先暂时拜托你了。” 体内的灵气已经越来越雄厚,他感觉此时的自己可以打很多个贤王。 “公子你要” “对!走,我们先去看望娘亲,路上说。” 还不待长安说话,他一手拉着一个,到了内城北城的时候,他看了眼威风凛凛的大师兄和师门各位师兄,转身杀入贤王留下的修行者当中,众人还没反应过来,城下的修行者已经尽数倒地。 “诶长盛怎么看我们一眼就动手了” “大师兄,那些修行者已经全死了,剩下的人不足为惧,我们杀出去” 杨林森看着长盛挥手的背影,看了看城下地面,挥手一压:“全军出击!” 很快就回到家里天明天星还在睡懒觉,没起床。 “盛儿,今天外面是什么情况怎么外面都不准百姓上街了” “对啊兄长,这状况,搞得人怕怕的。” 老金也怂怂地问着,他都收拾好,准备去杏林堂坐诊了。 “娘,老金,这是公主殿下,我很快就要去仙界了,老金,长安的病,以后你要多注意,但是少进宫,少去横斗观。娘,我走后,红鱼会留下来照顾你,这事这些天我和老金出诊赚的银票,在京城不比在县城,娘,你要好好保重啊。” 杨翠大惊,还是接过那厚重沉实的一摞银票,长盛突然要离开,这消息让她毫无准备。 “红鱼这丫头跟着你那么久了,你把她带走,在这里有你师兄他们,还有小金,出不了事!” 长盛苦笑,娘亲还真把红鱼当童养媳了,离开此间凡界的事,不是自己想带人就带人的。 “娘,我也想,只是这不是我说了算,一个是红鱼修为还不到,还有就是不知道上头是否允 许。” 红鱼眼睛一亮:“公子,我随时可走!” “你” 杨翠和长盛同时惊讶出声。 “哟,看不出来,我老韩家也这么增光,你真的可以” 杨翠眼里全是亮光,若是有红鱼相伴,他二人安全多了,一次次分隔着上去,她总觉得心里不踏实。 “夫人,几天前我就可以,只是要等着公子!” 这讲心里话,长盛还是最放心红鱼,有她照料的话,娘亲她们出不了疏漏。 “好,等下我们一起,老金,你记得要好好教导天明天星,他们读书学了些歪理,娘亲可压不住他们,你得拿出做兄长的样子!” “啊可我只会医病救人啊,饭都做不好。” “你好好教导他们,我做主,不让你做饭啦。还有,你与二林狗蛋他们多亲近!” “哦,那好!” 交代得差不多,长盛才转头看向一直插不上话的公主。 “公主,病症无碍,以后只需按时服药即可,有闲暇,可出城来,让老金帮你看看,他修行特殊,不便去内城。” “好,我知道,韩长盛,我想问你,这簪子是你给红鱼妹妹买的吗” 这怎么就成红鱼妹妹了长盛心里此时完全没多想。 杨翠眼睛一亮:“都是自家人,不讲两家话,谁戴着都好看。” “娘,来不及了,我先打坐。” 他转身拉着红鱼,两人就地打坐,相视一眼,那种默契不需多言。 片刻之间,空中莫名多了两团温暖的黄光,他紧紧握住红鱼的手腕,两团光挨在一起,缓缓上升。 “盛儿,你们要照顾好自己啊!” 黄光渐渐飞高,杨翠再也忍不住泪水。 “娘,我会照顾好红鱼的,你们也要照顾好自己。” 刚刚说完,黄光便裹着他们消失不见。 空间似乎在飞速后退,长盛紧紧拉着红鱼的手,不敢松懈丝毫,他想说话,可发现自己开口无声,他好像看到一些飞着的人,还看到了冥使,还看了几条龙。 在无声的漫长寂静中,红鱼伸出另一只手,在他的手背摩挲,长盛一怔,这才发现红鱼是在写字。 “公子,你害怕吗” “不怕” “我们会到仙界的哪里呢” “不会命好到掉在仙都世界!” “遇到危险怎么办” “生死同命!” 二人就这样,通过再对方的手背上写字,无声地交流着。 “你看到有东西闪过了吗” “没有,眼前全是黑暗。” 长盛正待写字,一阵脚踏实地的感觉,让他停下动作。 “嗯,不错不错,这些天上来的都是人族,终于来了个我们妖族,噫,你俩怎么牵着手哟哟哟,这小妖精,还没化形就已经是人形了大家快来看啊,出天才啦,出天才啦。” 眼前的人,察觉不到气息,长盛和红鱼紧紧握着手,一动不敢动。 远远传来各种声音。 “哪里哪里什么天才人族的还是妖族的还是魔族的翼人族的” “我看又是人族的,真让妖羡慕啊!” “是我们妖族的,你们快来看。” “妖族就妖族,我要盯着观星盘,闪不开!” “我也是,你自己看,这几天就你负责的星域飞升者最多,功绩都被你拿完了。” “哈哈,不来算了,别打我功绩的主意。” 眼前的人是大妖 通过几人的对话,长盛已经知道此人跟脚。 “额,前辈,这是仙界吗” “是,也不是。这个盘叫观星盘,这个楼叫观星楼,这个殿, 叫观星殿,它在仙界,又不在仙界,你猜它在哪儿” 眼前的大妖神气活现,摇头晃脑,似乎有特别多话。 长盛顺眼一看,那观星盘上方紫气缭绕,似乎包含了周天星辰,端的是美轮美奂又神秘莫测。 “观星楼我们那也有呢!” “哟,这个你可不能多看,小姑娘,你们那也有观星楼” 大妖迅速挥手,观星盘失去踪迹,他不准长盛多看。 “对呀,也有观星盘。” “你老实说,你俩在哪个命星飞升而来” “命星” 大妖松了口气,随意到:“还以为你们是哪位同僚的亲近之人,看来不是了。” 长盛听了听红鱼和他的对话,想起二林说自己被人踩了一脚,不敢大意,小心拱手到:“前辈,那我们要怎么才能去到仙界呢” “你这小娃好生无趣,都不愿陪我老人家好好聊聊,妖生寂寞啊。好啦,小子,看你二人还算有礼,本仙送你们去一个好地方,起!” 长盛还来不及伸手抓住红鱼,二人就这样被送走。 “这是哪里怎么灵气如此薄弱红鱼红鱼你在吗” 四下里无人应答。 长盛赶紧寻找藏身之处,万一自己好不容易上来,再被搞下去,这就好玩了。 可到处都是低矮的草甸,躲哪里呀 这是一个沼泽里的高地,相对干燥,四周是齐膝的水,有些地方水色幽深,看着水色变化,避开,向着远处的山脚下走去,他明白,自己极目远眺才看到的山脚,离自己非常的远。 水里倒映着流云高天,蓝白相间的水面被他的移动打碎,水里各色伏波水草的微微飘动。 反正自己就算速度再快,一时半会儿也跑不出去,索性拿着《丹道初解》,一边飞跃赶路,熟悉自身修为变化,一边观察水草,初到仙界,筑基期、金丹期可以使用的灵气术法,都要一一修习,《紫云法》和《浩渺罗烟步》是自己在仙界初步立足的本钱,要多上心,这是学习的第一天。 不知走了多久,远处的山脚还是那么低矮,他看书都看厌烦了,在充分了解自己的修为之后,他便收了灵气,不敢随意挥霍,就在水里走着。 这里的水草植物大概三十来种,可是都没有什么药用价值。 “这是走了多远了怎么看着还那么远呢” 四周无风,他却看到前方的水面有波纹荡漾过来,这可不是凡界,在下界所向披靡的结丹期修为,在这里恐怕啥也不是,他赶紧潜进水里。 一条大红鱼在水草里,半丈身长,和他大眼对小眼。 “红鱼是你吗” 那大鱼偶尔吐着水泡,自在地啃食水草,理都不理他。 “我这是怎么了,到了仙界成了胆小鬼” 前方的水面骤然冲出一条巨大的青鱼,嘴里满是獠牙,对着长盛咬来。 “看刀!” 他在水里也能清晰看见远处,慌忙之间招出小刀,对着鱼妖就是一斩,强悍的灵气瞬间撕裂青鱼,它的上下牙齿还在下意识地咬着。 ‘咯哒咯哒!, “我去,他怎么不咬你是因为我刚刚说话了吗” 他提着一片鱼肉,想转身送给水下的红鱼,这是他到了仙界看到的第一个动物,对未开灵智的它,大有好处。 “咦怎么不见了” “嘻嘻,公子又想喂我吃生肉” “真是你!” 长盛大喜,一把紧紧地抱住红鱼,这仙界的日头好像永不落地,他都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走了多远,遇到红鱼,有人可以一起说话了。 “公子,你放开我,快看看那青锋鱼是不是结丹期。” 见红鱼红着脸,长盛满脸 尴尬,赶紧跳开,刚刚见到红鱼,他太激动了。 转身屁颠颠的提着刀靠近,麻利里切开鱼妖腹部,一颗圆圆的青色珠子到手。 “这结丹期妖物怎么会如此不经打来,给你,你吃了好。” “那是公子厉害呢!我察觉到他的气息的时候只能化成本体掩藏,封闭六识,动都不敢动,没想到公子一刀就把他砍成两半。” 红鱼张嘴吞下妖丹,脸上一阵阵闪光,青色的光芒直接占据他她半个身躯。 “可这好歹也是结丹期妖物,不对啊!” 他也不明白,虽然自己在凡界的时候,未筑基就不怕筑基期,筑基了,更是杀人易如反掌,可这好歹是仙界的结丹期妖物! “公子,我要闭关!” “在这这四周无遮挡,恐怕不安全!” “就要在这!” “那好,我给你守着。” 他不知道红鱼为何要在这个地方,可他信任她。 “公子,你可以转过身去吗” “你又不是大姑娘,怕啥” 他还是转过身去,一阵衣衫胀裂的声音传来,他赶紧避开灵觉,眼睛看着他处,身后水声不断翻腾。 “红鱼,你没事” “公子,我没事,就是这青锋鱼妖丹灵力太足,后劲儿有点大!” “哈哈,这又不是喝酒,这是妖气浓郁,你吸收需要些时间。不过你还是命好,刚刚到仙界,你就遇到同属的妖物妖丹,这可大大助益你的修行。” “那还是因为跟着公子有肉吃。” 嘴里叼着一根水草,他拿着小刀在水里挖掘,这水草的根可以吃。 “你啊你,这都到了仙界了,我们的口语要改一改,免得被人听出端倪,就像我们去镇江一样。” “公子,你的镯子里还有我的衣裳吗或者你会裁剪的话,帮我把这些布料裁一下也可以。” 他正好奇呢,红鱼已经把外套搓成一团,远远扔了过来,他隔空取物,却看见波动的水里倒映着远处一个大姑娘,如花似玉的,不是红鱼还有谁 “红鱼,你怎么吃个糖豆儿就长大了” “哎呀公子你不许看!” “你傻啊,用灵力啊!就算我会裁剪,也没有针线嘛。” 红鱼尴尬极了,刚刚没想起用灵力凝聚衣裳,还是在凡界的思维,闻言赶紧用灵力为自己凝聚一套衣衫。 “喏,我看你个子跟娘亲差不差多,这是在东门买的衣服,还没来得及给她,你试试合身不” 留下衣衫转身就走,这次走得远远的。 过了一阵,红鱼才到了身后。 “公子,这里是哪里怎么无边无垠的样子” “不知道,你看远处那山,我看见它在那里很久了,可是我赶路这么长时间,它还是那么远” “公子,这里是仙界,我们不会是陷入阵法了” “现在我俩就是仙界的土包子,见识恐怕还比不上一个仙界凡人。哎,不管了,就那山可以指引方向,我们先去那里,再做打算,也不知这大沼泽里还会不会有其他凶物,到了地上安心些。” 红鱼化出本体,在水里极速往前,长盛也潜入水里,身形活动如游鱼,他想着脑海里那些蝌蚪游水的画面,又看了看红鱼游动的样子,速度不知不觉间竟比红鱼还快。 保持着一定速度,以和自己在外界吸收的灵气相平衡,这样才能长久赶路,仙界的夜晚终于降临。 霄汉灿烂,斗转星移,仙界的星辰,看起来比凡界看到的星辰,要明亮许多。 二人正想找地方休息,却同时发现自己已经到了陆地上。 “咦公子,前面有户人家!” “这片天地灵气比凡界还稀薄,可能是凡人 人家,小心些,我们去问问。” 两人谨慎地靠近,这是一处简单的草屋,房上的铺盖草物,是水里的水荩草,质地坚韧,很耐腐。 土墙围成的院子里有些动静,还隔着老远,长盛就放出灵识打探,接连筑基、金丹,他的灵识已经可以扩散出千丈方圆,没想到脑仁儿一重,差点就倒在地上,红鱼一把扶住他。 “公子,你怎么了” “前面那茅屋应该有修行者!很厉害那种!” 两人停下脚步,趴伏在一个低矮的洼地,小心看着前方的房屋,他脸色很白。 “公子,要不我们绕过” “刚刚大意了,我用灵识扫过前面,在那院子里被弹了回来,就在这等着,里面的前辈应该已经发现我俩了。等片刻,他不来,我们就走,他要来,我俩的修为,跑也没用。” 初到仙界,都犯了一些错误,好在长盛脑袋转得快,先是喊着前辈,然后一副任打认罚的样子,乖乖等着。 “嗯,你说的不错,跑也跑不过!” 身后的高处传来清冷的声音,长盛豁然转身,一个好看的姑娘就漂浮在前方的上空,脸上好像有些惊喜,但还是冷冷地看着地上如临大敌的俩人。 “一个人族,一个结丹期的化形鱼妖,你们运气可真是好。” 可不是,我和红鱼语气还好,此地灵气稀薄,万万没想到居然住了个大修士,还是莽了些,长盛暗暗警惕,以后千万不要犯低级错误。 红鱼看着自家公子表面吃惊,实则暗里戒备无比,连忙道:“这位姐姐,我和公子无意闯入此地,刚刚也是不小心打搅,还望姐姐莫怪。” “哼!你二紧张什么这里是荒泽边缘,你二人怎会来到此处” 一种莫名的力量,驱使长盛想要如实回答,他紧紧闭嘴,压抑着那种冲动,可是红鱼若毫无所觉,老实道:“姐姐,我们是在凡界飞升上来的修士,也不知如何会落在此处!” “哦原来如此,难怪如此大胆,敢乱用灵识窥探!。” 那女子语气冷漠,转身向着草屋走去,二人跟着,不敢乱动。 长盛提起心来,对方的修为比自己二人高很多,若是性格怪异,自己二人难免要糟。 这位前辈是不是一个比较正常的修士长盛想了想,开口道:“这位姐姐,你也是人族吗” “我是妖族。” 红鱼立马接过话:“哇,姐姐好厉害,这么年轻,已经是可以飞行浮空的大修士了。” 女子莫名一顿:“大修士” 自嘲一摇头,戏谑到:“你二人可跟别人不一样,知道的还不少嘛,要不要告诉我,你们是飞升自哪颗命星” 命星,是仙界对浩瀚无垠的星空宇宙中,存在生命的星球的称呼。 问清命星为何物,长盛默了默,老老实实交代了自己的跟脚。 他不知道刚刚的红鱼是真的无所察觉,还是有意为之,小聪明不敢多耍,眼前的人修为深不可测,自己还是老实些,保命为上。 这就把自己二人的来历,交代得清清楚楚。 “你们说了那么多,看来也是对自己所在的星球知之甚少,不然怎会只知道一些国家名字,到了仙界,危机重重,你二人以后行走,可要万分当心。” 诶话是好话,可咋就一副冷冷的样子呢 两人也不好说是我们修行速度太快,来不及行走天下。 “多谢前辈提点。” “明明就是姐姐。” 见着一人一妖互相掩护,那姑娘也不好继续板着脸。 “她说得对,喊姐姐要好听一些,我不老。” 长盛想摸摸鼻子,又赶紧止住,自己能不暴露的东西,都不能暴露。 不久,三人便到了院子 ,前方的草绳上晾着粗布衣服,看起来洗过很多次水,坚韧麻纬已经泛旧。 走到里屋,那姑娘端出两个用水荩草编织的盘子。 “还不算风干,味道有点大,吃了这鱼干,明天你们和我出去捕鱼,这里灵气很稀少,想要维持修为,就得抓鱼,这附近的鱼已经被我抓得差不多了,我们明天就搬家。” 长盛红鱼一脸懵,这前辈你修为高绝,也需要吃食物果腹的吗我们都不用了呀! 二人相视一眼,疑惑地拿着风干的鱼干,开始慢慢咀嚼,味道倒是还行,差点调料。 他们的疑惑自然逃不过女子的眼睛。 “以为自己在凡界修为很高,可以辟谷不食” 女子语气严肃,二人嘴里吃着鱼肉,双手拿着鱼干,齐齐点头。 “这仙界,和凡界不同,修为不到仙境,无法做到长久不食,以后你们呆久了,自然会感觉到仙界和凡界的不同。” 长盛放下鱼干,擦了擦手,认真道:“这位姐姐,能对我们讲讲仙界吗” 谁知那女子摇头道:“以后的日子还长,留着以后慢慢说,对了,认识一下,我叫木双,你们以后叫我的名字就好。” 红鱼此时已经比长盛高些,比一般的成年女子要高半个头,和眼前的木双差不多,长盛看了看二人,他明白了。 “你二人一个金丹一个结丹,在这仙界短暂飞跃的距离,可能比在凡界要短一些,明日捕猎,你们要量力而行。好了,我要休息,你二人吃过,就在这里打坐。” 安静的一夜过去。 一百二十三章 仙界已经不是以前 第二天一早,两人被木双叫醒,她换了一身麻布衣衫。 “走,没什么好留恋的,这里终究不是修炼之地。” “我们要去哪里” “不知道,哪里有渔猎,就在哪里停!” 想起自己镯子里还剩的衣衫,却不敢贸然拿出来。 “木双,这仙界的白天很长吗” 既然她要求称呼她的的名字,长盛也不再客气。 “除了各处修行势力可能会用阵法维持白天,其他地方,几乎都是一天十二时辰,和各处凡界的昼夜,并无不同。你们觉得奇异,只是因为这荒泽奇异,才会觉得白天过长。” 原来如此,这姑娘面色清冷,说话也冷冷的,看来还是好说话的嘛! 也许是好久没说话了,无论长盛打探这仙界的什么情况,只要知道,木双都会告诉他们。他渐渐发现,原来自己那《修行入门》的介绍,已经很老旧了,仙界已经不是以前,修行略微有些变化。 原本的修行等级、修行体系,是很多年前,由天人三族共同创造,流传开来,仙界万族皆以此为准。只是后来人族分裂,天人三族也不复往日团结,天道日益完善,各族修行功法不断演变,新生功法和修行门路不断涌现,如今的天人三族凝聚力不复往日强大,然,创造力却是空前繁荣。 感气期修行者的灵觉,只能覆盖身体表面;筑基期,多在十丈左右;金丹期百丈,元婴期千丈,仙境之下,几乎每提升一个修行等级,灵觉都在以十倍为准的提升;而仙境以后,神念的扩张,完全看个人的修行功法和修为了,同样的修行等级,彼此之间的查探范围,可能会悬殊。 修行者的感应称呼,也变了,合一境以下,统称为灵识,合一境,独称做神识,飞仙以及之上,称作神念或者神念。 三人看着远处的大山,也不追求速度,一路走走歇歇。 长盛心里暗自猜测,这木双姑娘还很好说话,仙界似乎没那么凶险,这好像也是自己运气好的原因。 也不知翼云子是多久没在仙界行走了,给自己的书籍,和如今的仙界有些出入。 天上日头走行走的很缓慢,当三人只是安心赶路,再多的问题也有问完的时候,到了后来,二人偶尔发问,木双也是偶尔回答。 他渐渐明白了木双为何修为那么高,还穿凡俗麻布衣衫。 三人虽然不刻意追求速度,可总是维持着一定的灵力输出,灵力最少的红鱼开始渐渐脱力,已经开始出汗。 “木双,红鱼她灵力不济了,停下歇歇可好” 他本是抱着万一的心理,若是对方不答应,他就只能带着红鱼在水面飞掠,就怕木双一个不痛快,二人就折在这荒泽之中。 “可以,让她原地打坐恢复,你和我去四周看看有没有水族生物,我都饿了。” 长盛心下感动,木双为了让二人吃饱,昨夜的鱼干已经是全部的存粮,一点都没藏着。 “这荒泽是真荒凉,水草丰茂咋就不见不见半只鱼虾呢” 他无力地吐槽着,也感觉到自己真的饿了。 “有是有,不过极为难寻,这荒泽外围水浅,成精的水物都会占领大片地盘,但凡有点鱼虾,都是它的。未开智的鱼群虾蟹,大多会抱团迁徙,躲避捕食,不过若是遇见一次鱼群,倒也许久不用担心。” 长盛心里大乐,这位木双姑娘多半是人族,若是妖族,实在不行的时候,直接化出本体,什么可食用的水草吃不得还是红鱼好,虽然灵力少一些,可她可以直接吃香菱,白茭等一些水草。 他隐隐担心,木双要是饿极了,会不会直接把红鱼做成鱼干 “你以前捕鱼,是怎么抓到的呢” “在晚上点燃干草,鱼群见到火光会聚拢,不过也很难吸引到鱼群 ,这里的鱼太少了。” 她一顿,接着到“火系灵气没有,水土木倒是有,可也太少了,之前我用凡俗的火折子试过几次,现在是没办法了。” 心里一凛,这木双好深厚的修为,听她的意思,这要是有火系灵气,她能吸收空中的火系元素生火,那这最少是元婴期修为 各族修行者,能修行哪一系的灵气,几乎是生来便注定,修行单一系灵气的人,境界提升极快,他们只需要照顾好自己体内的灵气就好,不担心灵气属性相克冲突。 修行多重灵气,也有命好的,比如根据五行相生的原理,相生灵气,修行起来也很顺当! 有奇葩的人五行俱全,突破每一个修行等级,都需要在自己体内形成五行平衡,而且还要每一系的修为都同时足够通关,这样的艰难可就不是简简单单的单系修行者的五倍了,一个把握不好,终身只能在感气期徘徊不在少数,这是修行者的梦魇。当然,若能有人在感气期成功平衡五行灵气,并且能筑基的话,那此人的威能,也远远不是简单的五个各系修行者相加可以比拟。 最倒霉的,是有人修行相克的灵气,修行过程中,每通过一关都要经历散功或者闯鬼门关的风险,危险不说,几乎是长生无望,因为相克的灵气,无法使自身彻底合一,成仙几乎不可能。 所以长远来看,单系和相生灵气的修行者,修行路最为顺利,等等,火我不就是灵力相克的修行者吗还是相克最为猛烈的水火相克 长盛想着很多,可此刻把自己吓住了,若真是如此,仙生无望了。 “木姑娘,水火同修的人可以成仙吗” “可以呀,只要吃下某些天材地宝,平稳水火之气,或者直接就吞下混沌珠,各系灵气都能修得,不过这些宝物,近世已经不曾听闻了怎么,你还修有火系灵气” 他有些丧气,伸出手,食指尖冒出一缕淡红的火苗。 木双清冷的脸上终于有一点笑意:“那太好了,我们不用寻找鱼群踪迹了,赶紧收集枯草,晚上多点燃几个火堆。” 在这里最重要的是生存,其次才是修炼。 至于长盛自己心里的丧气,她也明白,可是管不得那么多了。 要是在这里困住走不出去,待到某一天灵气耗光,一样是死。 “不管了,活下去再说,好在还有点用处!” 他一甩头,暂时不理,接着道:“为什么这里的灵气吸收速度会和流失速度相差那么大是不是有古怪啊” “这荒泽上古就已经存在,广阔得很。当然有些古怪,可是没人知道。我之前是运气好,遇到两个争斗死伤的鱼妖,这才侥幸活了下来,若在找不到鱼群果腹,用灵力的话,只会饿得更快。” 听这意思,长盛肠子都悔青了,昨天的鱼肉,就不该丢在水里。 二人的目标已经从虚无缥缈的鱼群转为四处可见的枯草,虽然沼泽里陆地不多,可终究不是那么难找,很快就集拢一大堆。 “走,去下一个陆地收集,晚上各处点燃,我们分开蹲守,希望能抓到一些吃的。” “唉,好,也幸好这沼泽里水清,没有毒气!对了木双,你要是饿坏了,不会把红鱼也吃了先说过,我坚决不同意。” 沉不住气是有原因的,虽然她对自己二人还是不错。 他愈发肯定木双是一个人族,所以,生吃人的话,估计一般人下不了口,可是吃鱼的话,那就很容易了,对方的修为还那么高。 两声冷笑,木双到:“哼哼,你猜我会不会” “别啊,我不猜,你肯定不会的对” “那不好说,要是我饿极了,你们又打不过我,难保哦!” 看她冷着面孔,又不像说笑的样子,长盛一时间也拿不准真假,只得心里 期待着,今晚能抓住大批鱼群。 一时间压力山大,沉默下来,飞快地寻找陆地,四处收集干草,就如对方说的,自己二人完全不是一合之敌,要下手的话完全没必要顾虑自己的看法,可就怕万一真的走不出去,那就不好说了。 “小气鬼,红鱼都化形了,我下不去嘴的。” 见他闷闷不乐,木双还是主动开口,让他安心一次。 “木双,你有空间法器对” “有啊,不过被损坏得厉害,现在只能存点东西,这地方,没东西可存。” 看了看她的衣裳,长盛试探道:“你也只有两套麻布衣衫吗” “这是一套,分开穿,怎么” 他这莫名其妙的问题让木双也是摸不着头脑。 “那我送你一套衣衫,你应该可以穿。” 长盛在镯子里拿出一个雪白的长衫外套,还有几件中衣。 木双眼睛猛然一亮,这些天,早就穿够这硌人的粗布衣衫了,隔空一招,竟是用上了灵力,一阵雾气闪过,长盛都懵懵的没来得及反应,她已经穿好衣服了。 “谢谢你送我衣衫,正合适。” 自顾转了两圈,她皱眉道:“韩长盛,仙界远比你想想的危险,以后在这里出去了,你千万不要随便与人交心,我这才对你好一些,你就暴露空间法器,你要知道,空间法器炼制不易,对合一境以下的修士有莫大的吸引力,你要当心。” “我知道,这不是看你老盯着红鱼看嘛,你又不吃她,那就是喜欢衣裳,我是见你也有空间法器,才敢把衣裳送你,我这只有一个书柜大小,给你你也看不上。” “好了,你还是低估空间法器的诱惑力,若是遇到其他修士,他不用,可以抢来给族中后辈使用,你哭都来不及。” 走进一些,木双盯着他的手腕,严肃道:“而且你这镯子虽然空间不大,可看上去古意弥漫,灵光饱满,你老实交代,是不是还能存储活物” 仙界的人果然见多识广,长盛没想到自己只是有些想要讨好眼前的木双,就被她看出诸多秘密,幸好对方没有杀心。 涩声道:“确实可以!” “又能做储物镯,也能放活物,你这不明摆着让我杀人夺宝吗” “木姑娘,我记下了,韩长盛谢过。” “算了,你是看出我是人族,才这么做的” “是!” “嗯,虽然仙界险恶,但对人族保持一份信任,还是好的!” 随即展颜一笑:“这么说,今晚抓到鱼的话,倒是可以留着吃点新鲜。” 长盛呆了呆,这个木双还真是好看,就是脸部看起来不太真实。 “看够了眼珠子还想保住的话,遇到其他人可不要这么放肆!” 这哪儿跟哪儿,仙界的人都这么一言不合就斗法吗 “我记着了。” 一人换了崭新的衣衫,一人有了安全的保证,二人都怀着比较好的心情在四处收集干草,不知不觉中,天色黑了下来三人汇聚。 “你恢复了吗” 红鱼有些窘迫,这还没遇到任何危险呢,自己的灵力就不足了。 “公子,我打坐只能减少灵气流失,有些入不敷出,我” “咕咕咕” 肚子一阵不争气的叫唤,打断了红鱼的话。 “乖,等夜色再深一些,我们就可以引火吸引鱼群。” “公子,我又不是天星!” “哈哈好,这不是答应娘亲要好好照顾你嘛,这就让你饿肚子了,我这食言了不是。” “我还撑得” “咕咕咕” 红鱼‘住,字还未出口,又是一阵五脏庙闹腾的声音传来,红鱼捂着脸跳开:“哎 呀,公子不是我!” 他当然知道不是她了,身后不远,安静坐着的木双此时也是满脸通红,她可是正儿八经的大姑娘,这好难为情。 长盛拿着洗干净,被风吹干水分的荸荠问到:“木姑娘,这还有些荸荠,你可要吃” “吃吐了,不吃!再过半个时辰,你就可以点火了,红鱼,你准备好,灵力不足的话,你就负责最近这两个草堆,其他地方,我和韩长盛巡视。” 木双不但不吃荸荠,反而对着两人安排起任务来。 这红鱼不吃,你也不吃,那我自己吃! 荸荠俗称马蹄,长盛清楚地记得,杨大叔的鱼塘里就长这个东西。自己和杨山可没少去拔扯这玩意儿,洗干净去皮,一口一个,甜脆。 两位女修在暗自用灵气安抚自己的肚子,长盛有一颗每一颗地吃着,声音清脆,吃得很香的样子,二人只恨不得把他嘴缝上。 “韩长盛,你吃东西能不别唧嘴你不知道我们肚子饿” “我有吗” 长盛说着话,又丢一颗进嘴里,被嚼碎的清脆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清晰可闻。 “嗨,我运气一向不错,你们肯定是知道一会儿我就会抓到大鱼,才这么僵着不吃这个,我觉得挺好吃啊。” 三人一起挨饿,感情亲近了许多,木双气得直翻白眼。 再好吃的东西,天天吃,顿顿吃,那也得吃出阴影来,等你今晚抓不到鱼,多吃几天,你就和我一样了。 “对啊,公子运气一直好,说不定今晚真的可以抓到大鱼。” “诶哎,红鱼,你大他那么多,怎么一直叫他公子啊这都到了仙界了,莫非凡界还有什么契约手段可以把你绑在他身上” 红鱼轻轻一缕微风吹起的发丝,淡笑到:“公子和我一般大呢,公子对我有点化之恩,红鱼自不敢忘。” 木双呆了呆,这韩长盛人那么机灵,运气好像也不错啊。 “你运气不错嘛,红鱼是千年金鲤在你们凡界是不是龙王一般的存在” “我没那么厉害呢” 这些天发生许多事,自己二人飞升,很突然。 木双提到凡界,长盛和红鱼顿时思绪低沉,想着宫廷里的叛军,想着大家,那神秘人还不知具体身份,也不知大家是否能平安度过 “你们想,别太出神,一会儿还要捕猎。” 此时已经身在仙界,纵然一身本事,也是远水救不了近火,不想了。 很快驱散情绪,长盛到:“都到了这里,先生存下去再说,暂时不想了。” “你这点年纪,能很快调整,很不错了。” “那你多大了” “我啊好像不到二十。” 他拿着手里的马蹄,在地上跳了跳。 “你也没大我几岁啊,仙界的水土就这般好吗你都能飞了,我就只能在地上跳。” “这些算什么有些天之骄子,二十岁就能到达仙境呢!” 长盛惊讶出声:“这怎么可能” 不说他,连红鱼都忘了镇压肚子里的饥饿,瞪大眼看着木双。 二人的反应让她很满意,翘起嘴角:“逗你们的,不过确实有人修炼速度极快,又不缺资源,不到百岁就能成仙,不过这样的人在仙界极为稀少,亘古以来,这样的人都是惊艳一个时代的骄子,现在的仙界,还没听闻有过这样人物出现呢!” 二人同时舒胸松气,实在是刚刚木双说的太吓人了,《修行入门》虽然只是简单的介绍,可一般来说,三千年内能成仙的修士,就已经是惊才绝艳的人物,至于木双说的二十岁到仙境,实在是不敢想象。 “木双你能不能具体些为我们讲解一下,仙界的修行者提升,一般需要多少时间” “好。”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她没有拒绝。 二人这才知道,在仙界,有修行条件的人,一般是从小就开始修行,有多小能说话,能听懂大人言语开始,就修炼。甚至化神期以上的修士,若道侣有了爱的结晶,在婴儿还在腹中之时,就通过服用各种天材地宝,或者通过自身修行,引导灵气进入婴儿体内,如此一来,只要婴儿开始懂事,就可以根据大人的引导,开始修行。 不过越是修为高的修士,对诞下后代越是谨慎,修行路上,机缘可能会少,但危险和仇家不少,没有足够的实力自保,一般修士可不敢随意动这样的念头。 但若一个人从三四岁开始正常感气修行,筑基大概是一天到一百年不等,结丹最早都要半年,元婴,没个几十年不要想了,元婴期是修士真正能亲近天道的修行等级,只有到了这一关,才算是初步摆脱天命寿元的限制,可以随便活到八九百岁。 二人听着她侃侃而谈,真觉得仙界的修行者,起步比凡界高了太多太多,面临的危险,也是超出凡界无数倍。 可他们也知道,只有仙界,才是真正的修行者世界,实力为尊的意思,就是你可以凭实力,得到想要的一切,包括人人梦寐以求的长生。 说了危险,又画了大饼让二人憧憬,木双很满意二人的表现,没有被危险吓倒,也没有被浮华遮蔽眼眸。 “以后有时间再说,现在该点燃草堆了。” 说到这个,他暗暗担心了一下自己的灵气属性,要找个机会打探一下,不然心里不踏实。 他也饿,没有她们那么夸张,实在是他自己的灵气,对于他这个修为来说,太多了,他的饥饿纯粹是想吃饭,而红鱼和木双的饥饿,不仅是肚子饿,还有灵气的流失太快。 拉着红鱼的右手,一股精纯充沛的水灵气奔涌进红鱼的经脉,二人修行功法相同,又是同源灵气,融合得无比顺畅,红鱼默然接受,没有半点异状。 木双拿着火种四处点火,没精力时时注意着两人。 很快,四处的干燥陆地上开始燃起火堆,每个火堆最短也有几里地。 “公子,可以了,灵气比我之前的还要多了。” “这就够了” 长盛内感一下,自己的灵气还在很充足,只少了一成左右。 “分开行事,你要注意情况,有事就大声喊我!” “好的公子!” 红鱼就在最近的两个火堆之间游动潜伏,这是她作为鱼妖的长处。 长盛在更远些的地方守株待兔,外围的几十个火堆,被木双一人包圆了。 夜里偶尔微风吹过,横跨的天河,以及更远处的深空星辰,周围都很安静,长盛全力感应,居然可以听到水底水草生发的声音。 似乎是他遇水就会交好运的福气在凡界用光了,天空开始泛白,备用的草堆都燃尽,三人都是毫无所获。 “你这运气就这样” 木双有些失望,这一夜奔走,她耗费了不少灵气。 “我们前天遇到一条青锋鱼,有结丹期的修为,附近的鱼群是不是被他吃光了” “鱼呢” “妖丹吃了,鱼肉扔了。” 木双清冷的脸抽了抽,扔了现在真的很饿啊! “咦那边有动静!” 此时天色见亮,已经放弃希望的木双,在长盛刚刚开口之时,已经化作幻影冲了出去。 一百二十四章 来仙界就为了做烤鱼 “你在这里小心些,我去帮忙。” 他也驾起身法,向木双赶去。 还在路上,远远传来木双的声音:“不要过来,这是化形期妖兽,你二人退远一些!” 化形期妖兽 他吓得顿住,远处的深水处浪花翻腾,木双在空中对着水下不断挥舞灵气,一道道飞剑灵气扎进水里。 这是长盛第一次见她出手,愣在原地不敢置信。 “至少是化神期的剑修水系灵气和修剑,哪一个才是她的主修方向呢” 巨大的浪涛卷起水底的水草土石,对着悬空木双砸了过去。 他瞪大眼,一上仙界就能看见化神期修士斗法,这可是机缘!然而看着很远,他大大低估了化神期修士施法的威力和速度,看得起劲的他被一股泥石巨浪猛然推着往后退,在浪潮间他连调整姿态都做不到。 “你赶紧走!” 这下不用木双含怒提醒了,清醒过来的他已经明白,二人斗法远远不是自己能围观。 潮水劲头小一些,找准方向,飞快向红鱼赶去。 “公子,你怎么回来了” “快跑,和木双战斗的是一个化形期修士!” 不用多余解释,一把拉着红鱼,顾不得浪费灵力了,全力往远处跑去。 “公子,这够远了等下木双姐姐找不到我们怎么办” “她是化神期修士,要找我们易如反掌,跑再远都找得到。” 他心里暗暗自责,真是狗改不了吃屎。 木双已经老远就提醒自己离开,可在凡界的惯性意识,还是让自己停在远处观望,幸好那术法不是针对自己,如果是,这么充沛的灵力打击,自己早就嗝屁了。 故而红鱼觉得这距离已经安全了,他却觉得还不太够。 “公子,她是剑修,同等级战斗力最强,我们不用跑这么远” 也对哦! 长盛没有再反驳,速度慢慢降了下来,在这鬼地方跑太远,也许木双就不会浪费灵气来找自己了。 此时,连长盛的感应和目力,都再看不见半点动静。 “公子,木双姐姐说的修行时间,假的” 沉思片刻,摇头道:“估计是真的,是各种机缘,各种危险,促使修行者前进,你想想,原地打坐吸收灵气修炼,那不得老死才能突破所以这只是基础的参考,你看她不就二十来岁就是化神期了化神期啊!” 二人一阵神往,化神期,是体内的元婴成长,可在外界四处游走,朝北海,暮南山,直到成长到和自身身体大小别无二致,成为元神,才能突破化神进入炼虚。 进入炼虚期,修炼元神大道的修士,要让元神和身体完美契合对应,这其中涉及到复杂的元神雕琢修炼,这就是所谓炼虚。 炼虚之后的合一境,则是在炼虚的基础上,让元神与肉身彻底合一,二者不分彼此,合一境的整个过程,就是元神和肉身彻底融合的过程,完成这一步,便会降下成仙之劫,过得去,就是仙境,过不去,就是飞灰。 “你们跑这么远干什么花费我好大力气!” 木双突然而至的声音让两人回神。 “木姑娘,搞定了” “杀了。” “那你吃了吗” 木双有些不自然到:“皮太厚了,现在我可没力气处理它,走,过去看看。” 刚刚说完,肚子擂鼓。 长盛闻声,看了看自己三人,真是狼狈至极。 往回赶,大家都是差不多的速度。 这 哪怕红鱼是水族,可见到这死后彻底化出身形的化形期鱼妖,也是感觉压力扑面而来,这样的威压,源自于修行等级的差异,带来的生命等级差异。 长盛 直接就傻掉了。 “这、这也太大了我们以后都不用打鱼了” 眼前的鱼妖尸体,如一座十来丈高大的小山丘,安静地压在水面上,两眼之间的正中,被灵气斩出一个碗口大小的血洞,即便已经死了,那鳞片上的幽光,还是让长盛有些脚软。 “已经死了,你去试试能不能摘下一块肉来” 长盛一边靠近,心思急转,脑海里闪过很多念头,背后的木双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他。 招出小刀,鼓起灵气,鳞片上巨大的反震之力直接震飞手里的刀。 “木双,这要怎么搞” 这下,可让他和红鱼认清现实了。 化形期才高二人两个等级,可二人却连化形期死后的尸体都无法斩破,这简直太离谱了。 “你的水系灵气好像特别多” “还剩不少!” “那你渡给我一半灵气,我的也是水系灵气!” 长盛一愣,自己的一半灵气那可不是少数啊! 木双已经坐下,开始运行功法,他只好走过去,单手顶住她的后肩,开始输送灵气。 红鱼心里着急,却也安静站在一边,没有表现出来。 “好了,足够了。” 长盛慢慢收手停功,木栓直起身来,指尖顿时凝聚出一把两尺长的剑气,对着鱼妖尸体就是几下挥舞。 一阵阵重物落水的声音传来,许多大块大块的鱼肉落水,相对于巨大的尸体,却也不算什么。 木双一个飞掠,把手伸进砍开的切口处,运起功法,开始洗手鱼妖剩下的水系灵气,整个人的气质开始吸收提升,长盛和红鱼长在后面只觉得压力越来越大,苦苦抵挡。 突然间压力一松,二人只觉得眼前的木双,气质又变了,变得缥缈。 “木姑娘,你没事” 木双这次笑颜如花,开心到:“韩长盛,算我欠你一个小人情,我已经恢复到炼虚了,出去指日可待!” 要不要这么玩我恢复到炼虚期了这位好看的姐姐,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吓人 喉咙发干,长盛咽了一下口水,干涩问到:“木双姑娘,你说的二十岁飞仙,不会说的就是自己” “那怎么可能我只是合一境而已,误入此处,耗费了太多修为。” 你要再这么说的话,这龙门阵摆不下去了啊。 “对了,这鱼身的灵气已经被我吸收了,剩下的肉纯粹只能饱腹,没用了,这些足够你二人使用好久了。” 木双用灵力之前先掉下来的肉托出水面,送到二人眼前。 “那你不用了吗” “此时我已经炼虚,可以锁住自身,灵气不会再流失。” 也是,炼虚期修士,已经开始专心修炼元神,而元神,就能锁住灵气。 木双这样一说,他可就不客气了,实在是送出一半的灵气,他也饿得慌。 “红鱼!” “好嘞!” 红鱼立马在周边四处飞掠寻找干草,长盛在原地挖土,掏出了一个铁架子,随便拉两下,就立了起来,上面黑黢黢的,油光闪亮。 接着是各种瓶瓶罐罐。 “你这是干什么” “烤鱼!” 木双略一感应,啥辣酱、白糖、芝麻、孜然、细盐,油料一眼望去,有十二个罐子。 都是凡俗的调味料 “你这么金贵的储物镯,就拿来装存这些东西” 这在木双的认识里,就如长盛听闻她只是‘恢复,炼虚期一样。 “这么好的鱼肉,当然要烤着吃嘛,可惜镯子太小,放不下锅碗瓢盆,不然煮着吃也不错!” 木双都快绝倒了,他们怎么如此不珍视空间法器难道凡界修士已 经富裕到这个程度了 红鱼用灵力托着一大团枯草回来,手里拿着几片荷叶,眼睛里满是止不住的兴奋。 “公子,地炉子打好了吗” “好了,你来照看鱼肉,我来掌火!” 看着二人一阵忙碌,又分工有序的样子,木双也想学学。 一阵青烟生起,明火以后,就没烟了,长盛细细慢慢地添加枯草,四处均匀,火力温和。 生好火,红鱼把架子提到火上方,调节了一下铁架的高度。 “公子,这要是柴火就好了,不用一直照顾着温度!” “没事儿,麻烦些,吃着才香!” 木双真的好奇了,自己好像从小到大没吃过这样的东西。 “来,你来掌火,我来刷油!” 红鱼开心地跳到上风出的地炉子前,长盛在水边随意捞了一束水草,在水里涮了两下,用灵力一震,散掉表面的水分,在罐子里搅一下,微顿,沾满了油,这才在鱼肉上缓慢均匀地上油,抹完一边,反过来抹另一边。 没有其他工具,抹完油,这才蘸着辣酱,四处涂抹。 “哇,公子,这仙界的鱼就是不一样,这才烤着,已经出香味儿了。” “这样更好,为我节省了很多调料。” 长盛顿了顿,在水里捞出一些灯心草,只取用白嫩的段儿,洗干净放一边,右手拿刀左手拿着荸荠,就在手里切成片儿。 接着再把鱼肉翻身,把两者均匀撒在上面。 一股灵气盎然的清香开始蔓延开来,木双耸动着鼻翼,用力吸了吸。 “哈哈,马上就好,这一大块鱼肉,足够我们三人吃了。” 木双已经不需要灵气,吃鱼最多是尝个味道,自己二人嘛,那剩下的鱼肉包含的灵气,已经足够吸纳了。 “这个烤鱼要夹着火焰的温度,吃起来滋味才更好,就用荷叶包着吃。” 他把鱼肉分成三块,二女拿着就开始狼吞虎咽,他自己慢慢吃着。 “喂,韩长盛,你的火系灵气要省着点用,日子还长呢!” “对啊公子,要省着些,我可不想再生吃同类了。” “你们不会是上仙界就为了做烤鱼” 手里的鱼肉可太香了。 上仙界就为了做烤鱼我也想啊! “对!” 灵气流失的忧患消失,食物充足,长盛看见此时的天空都特别美丽。 一百二十四章 来仙界就为了做烤鱼 “你在这里小心些,我去帮忙。” 他也驾起身法,向木双赶去。 还在路上,远远传来木双的声音:“不要过来,这是化形期妖兽,你二人退远一些!” 化形期妖兽 他吓得顿住,远处的深水处浪花翻腾,木双在空中对着水下不断挥舞灵气,一道道飞剑灵气扎进水里。 这是长盛第一次见她出手,愣在原地不敢置信。 “至少是化神期的剑修水系灵气和修剑,哪一个才是她的主修方向呢” 巨大的浪涛卷起水底的水草土石,对着悬空木双砸了过去。 他瞪大眼,一上仙界就能看见化神期修士斗法,这可是机缘!然而看着很远,他大大低估了化神期修士施法的威力和速度,看得起劲的他被一股泥石巨浪猛然推着往后退,在浪潮间他连调整姿态都做不到。 “你赶紧走!” 这下不用木双含怒提醒了,清醒过来的他已经明白,二人斗法远远不是自己能围观。 潮水劲头小一些,找准方向,飞快向红鱼赶去。 “公子,你怎么回来了” “快跑,和木双战斗的是一个化形期修士!” 不用多余解释,一把拉着红鱼,顾不得浪费灵力了,全力往远处跑去。 “公子,这够远了等下木双姐姐找不到我们怎么办” “她是化神期修士,要找我们易如反掌,跑再远都找得到。” 他心里暗暗自责,真是狗改不了吃屎。 木双已经老远就提醒自己离开,可在凡界的惯性意识,还是让自己停在远处观望,幸好那术法不是针对自己,如果是,这么充沛的灵力打击,自己早就嗝屁了。 故而红鱼觉得这距离已经安全了,他却觉得还不太够。 “公子,她是剑修,同等级战斗力最强,我们不用跑这么远” 也对哦! 长盛没有再反驳,速度慢慢降了下来,在这鬼地方跑太远,也许木双就不会浪费灵气来找自己了。 此时,连长盛的感应和目力,都再看不见半点动静。 “公子,木双姐姐说的修行时间,假的” 沉思片刻,摇头道:“估计是真的,是各种机缘,各种危险,促使修行者前进,你想想,原地打坐吸收灵气修炼,那不得老死才能突破所以这只是基础的参考,你看她不就二十来岁就是化神期了化神期啊!” 二人一阵神往,化神期,是体内的元婴成长,可在外界四处游走,朝北海,暮南山,直到成长到和自身身体大小别无二致,成为元神,才能突破化神进入炼虚。 进入炼虚期,修炼元神大道的修士,要让元神和身体完美契合对应,这其中涉及到复杂的元神雕琢修炼,这就是所谓炼虚。 炼虚之后的合一境,则是在炼虚的基础上,让元神与肉身彻底合一,二者不分彼此,合一境的整个过程,就是元神和肉身彻底融合的过程,完成这一步,便会降下成仙之劫,过得去,就是仙境,过不去,就是飞灰。 “你们跑这么远干什么花费我好大力气!” 木双突然而至的声音让两人回神。 “木姑娘,搞定了” “杀了。” “那你吃了吗” 木双有些不自然到:“皮太厚了,现在我可没力气处理它,走,过去看看。” 刚刚说完,肚子擂鼓。 长盛闻声,看了看自己三人,真是狼狈至极。 往回赶,大家都是差不多的速度。 这 哪怕红鱼是水族,可见到这死后彻底化出身形的化形期鱼妖,也是感觉压力扑面而来,这样的威压,源自于修行等级的差异,带来的生命等级差异。 长盛 直接就傻掉了。 “这、这也太大了我们以后都不用打鱼了” 眼前的鱼妖尸体,如一座十来丈高大的小山丘,安静地压在水面上,两眼之间的正中,被灵气斩出一个碗口大小的血洞,即便已经死了,那鳞片上的幽光,还是让长盛有些脚软。 “已经死了,你去试试能不能摘下一块肉来” 长盛一边靠近,心思急转,脑海里闪过很多念头,背后的木双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他。 招出小刀,鼓起灵气,鳞片上巨大的反震之力直接震飞手里的刀。 “木双,这要怎么搞” 这下,可让他和红鱼认清现实了。 化形期才高二人两个等级,可二人却连化形期死后的尸体都无法斩破,这简直太离谱了。 “你的水系灵气好像特别多” “还剩不少!” “那你渡给我一半灵气,我的也是水系灵气!” 长盛一愣,自己的一半灵气那可不是少数啊! 木双已经坐下,开始运行功法,他只好走过去,单手顶住她的后肩,开始输送灵气。 红鱼心里着急,却也安静站在一边,没有表现出来。 “好了,足够了。” 长盛慢慢收手停功,木栓直起身来,指尖顿时凝聚出一把两尺长的剑气,对着鱼妖尸体就是几下挥舞。 一阵阵重物落水的声音传来,许多大块大块的鱼肉落水,相对于巨大的尸体,却也不算什么。 木双一个飞掠,把手伸进砍开的切口处,运起功法,开始洗手鱼妖剩下的水系灵气,整个人的气质开始吸收提升,长盛和红鱼长在后面只觉得压力越来越大,苦苦抵挡。 突然间压力一松,二人只觉得眼前的木双,气质又变了,变得缥缈。 “木姑娘,你没事” 木双这次笑颜如花,开心到:“韩长盛,算我欠你一个小人情,我已经恢复到炼虚了,出去指日可待!” 要不要这么玩我恢复到炼虚期了这位好看的姐姐,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吓人 喉咙发干,长盛咽了一下口水,干涩问到:“木双姑娘,你说的二十岁飞仙,不会说的就是自己” “那怎么可能我只是合一境而已,误入此处,耗费了太多修为。” 你要再这么说的话,这龙门阵摆不下去了啊。 “对了,这鱼身的灵气已经被我吸收了,剩下的肉纯粹只能饱腹,没用了,这些足够你二人使用好久了。” 木双用灵力之前先掉下来的肉托出水面,送到二人眼前。 “那你不用了吗” “此时我已经炼虚,可以锁住自身,灵气不会再流失。” 也是,炼虚期修士,已经开始专心修炼元神,而元神,就能锁住灵气。 木双这样一说,他可就不客气了,实在是送出一半的灵气,他也饿得慌。 “红鱼!” “好嘞!” 红鱼立马在周边四处飞掠寻找干草,长盛在原地挖土,掏出了一个铁架子,随便拉两下,就立了起来,上面黑黢黢的,油光闪亮。 接着是各种瓶瓶罐罐。 “你这是干什么” “烤鱼!” 木双略一感应,啥辣酱、白糖、芝麻、孜然、细盐,油料一眼望去,有十二个罐子。 都是凡俗的调味料 “你这么金贵的储物镯,就拿来装存这些东西” 这在木双的认识里,就如长盛听闻她只是‘恢复,炼虚期一样。 “这么好的鱼肉,当然要烤着吃嘛,可惜镯子太小,放不下锅碗瓢盆,不然煮着吃也不错!” 木双都快绝倒了,他们怎么如此不珍视空间法器难道凡界修士已 经富裕到这个程度了 红鱼用灵力托着一大团枯草回来,手里拿着几片荷叶,眼睛里满是止不住的兴奋。 “公子,地炉子打好了吗” “好了,你来照看鱼肉,我来掌火!” 看着二人一阵忙碌,又分工有序的样子,木双也想学学。 一阵青烟生起,明火以后,就没烟了,长盛细细慢慢地添加枯草,四处均匀,火力温和。 生好火,红鱼把架子提到火上方,调节了一下铁架的高度。 “公子,这要是柴火就好了,不用一直照顾着温度!” “没事儿,麻烦些,吃着才香!” 木双真的好奇了,自己好像从小到大没吃过这样的东西。 “来,你来掌火,我来刷油!” 红鱼开心地跳到上风出的地炉子前,长盛在水边随意捞了一束水草,在水里涮了两下,用灵力一震,散掉表面的水分,在罐子里搅一下,微顿,沾满了油,这才在鱼肉上缓慢均匀地上油,抹完一边,反过来抹另一边。 没有其他工具,抹完油,这才蘸着辣酱,四处涂抹。 “哇,公子,这仙界的鱼就是不一样,这才烤着,已经出香味儿了。” “这样更好,为我节省了很多调料。” 长盛顿了顿,在水里捞出一些灯心草,只取用白嫩的段儿,洗干净放一边,右手拿刀左手拿着荸荠,就在手里切成片儿。 接着再把鱼肉翻身,把两者均匀撒在上面。 一股灵气盎然的清香开始蔓延开来,木双耸动着鼻翼,用力吸了吸。 “哈哈,马上就好,这一大块鱼肉,足够我们三人吃了。” 木双已经不需要灵气,吃鱼最多是尝个味道,自己二人嘛,那剩下的鱼肉包含的灵气,已经足够吸纳了。 “这个烤鱼要夹着火焰的温度,吃起来滋味才更好,就用荷叶包着吃。” 他把鱼肉分成三块,二女拿着就开始狼吞虎咽,他自己慢慢吃着。 “喂,韩长盛,你的火系灵气要省着点用,日子还长呢!” “对啊公子,要省着些,我可不想再生吃同类了。” “你们不会是上仙界就为了做烤鱼” 手里的鱼肉可太香了。 上仙界就为了做烤鱼我也想啊! “对!” 灵气流失的忧患消失,食物充足,长盛看见此时的天空都特别美丽。 一百二十五章 老牛记下了 红鱼直接答对,因为公子做的东西都好吃呀! “那不会,这不是真饿了嘛,你们这种大修士都是餐风饮露吸纳灵气,我就让你试试这凡界的味道。” “确实是不错,现在这荒泽,似乎也不是那么无聊了。对了,人族城池应该也有这些吃食的做法,你可以去多学学,以后你就负责给我们做菜。” 木双此时谈兴特别好,言语亲近,二人都自在了许多。 “在这里是没办法了,出去的话,怕是没这个闲心在慢慢侍弄这些家伙。” 他往铁架子指了一指,大口咬了一块鱼肉。 “也是,也许出去并不是那么安然。” 木双突然想着自己的事不再说话,两人也专心对付着手里的鱼肉,先填饱肚子,在安下心来吸纳灵气。 “木双姐姐,这周围都没有鱼群,怎么今早会有化形期的鱼妖呢” 木双笑道:“其实周遭没有鱼,是因为之前被我捕捞太狠了,那时候我急需恢复修为,这里的鱼群体内含有丰富的水系灵气,所以,它们就运气不好了。” 吃掉手里最后一点鱼肉,她忍不住打了一个饱嗝。 接着道:“这放任的感觉还真不错。至于这化形期鱼妖,估计是昨晚我们点火引鱼的时候,他就守在外围猎食,所以我们才空手而归。他修为在化形期也是顶尖了,我也费了许多修为,才把他杀了。唉,修行不易,若不是没办法,我也不会杀了他!” 长盛正想着修为高就是好,打嗝需要不用刻意压制,才会有声音,听到她后面的话,心里一动,问到:“木双姑娘,有没有人刻意天生修行水火之道,又不会起冲突呢” “仙界广阔无边,各方星域世界还在成长,也许有,总会有些真正的异类出现,他们的修炼也许会大异于常人。” “啊那各方星域成长,是不是就会越来越完善天道呢” “你还会懂这个” 自己哪里懂啊,还不是木瞳说的。 “不是,只是在我们凡界,道士们都说兴百家可以全天道。” 木双听到这话却沉默了下来。 这凡界修士不可小看,韩长盛他们居然都明白这个道理,如今仙界越来越繁盛,各族修炼功法和道路都在涌现新生的东西,也许待到各族彻底繁荣,三千大道便能道道直达天阙 她认真道:“你们凡界的百家,估计就跟仙界的各族修行门道一个道理,似乎是这个道理,修行路越多,天道越完善,也可以说,天道越完善,可供各族修行的道路就越多,你们凡界修士,当真了不起!” 自相遇一来,都是木双在无时无刻不在给二人震惊,现在看到她也如此推崇凡界修行者,二人心里都极为好受。 “也许是他们误打误撞明白的呢,还是仙界的修行者,才能走得更远!” “也不错,仙界和凡界的修行者,几乎可以说是出生就决定了成就,是真的比不得。” 三人正在畅想思虑,前方的空间一阵震动,一个轻狂的声音传来:“哈哈哈,我这是听见了什么两个人类一个鱼妖在讨论天道” 接着,一个带着笑意的老者温声道:“少爷,低阶修行者闲来无事,最爱幻想!” “是极是极,下去看看,这口气都比得上司衍圣地的人了。” 地上的木双已经一把把二人拉到身后,小心翼翼看着前方空间里出来的人。 老者仙风道骨,似乎嘴角时时刻刻都在挂着笑意;二十多岁的公子哥,一身洁白道袍,头饰一根火红的发簪,乍看去别无他物,细看之下,白袍竟是隐隐约约看不真切,似乎在随风而动。 这人长得好美! 这是长盛第一感觉。 “认识一下,我叫飞白,人送外号玉面郎君,翼人族!” 飞白极为有礼,似乎刚刚出声嘲笑的人不是他。 木双看起来很谨慎,可面无惧色:“嗯,名副其实,看起来你倒是很白。” “没办法,天生丽质难自弃,我也不想。” 他极为自恋地卷了一下自己的长发,长盛看得心里恶寒,这样的人要二林和杨山来收拾,保管他爹妈都不认得。 “对了,你们说的天道很有趣,要不,你们继续我们就听着!” 随手招出两个凳子,就这么坐下来。 “我们低级修士,最爱畅想,莫非你还当真了” 飞白四处看了一圈,声音微沉:“哦看起来,你似乎并不怕我” “我为什么要怕你” 他在空气里嗅了嗅,眯起好看的眼睛。 “嗯,这鱼肉味道不错,你的伙伴中正好有一个鱼妖,你怎么不把内丹取出来给她呢” 长盛也疑惑呢。 只见飞白随手一招,鱼妖的内丹便破开血肉钻出,内丹是一颗纯青色的珠子,浮在飞白的手心,上面水汽盎然。 这木双姑娘怎么不一起吸收了白白便宜这骄傲的大公鸡! “不劳阁下费心。” 对面的人颜色一变,冷笑道:“虽然同为天人三族,不该对人族抱有敌意,可你是否该解释解释,你身上,怎么有一种我熟悉的味道嗯提醒你一下,是血祭之灵的味道,不要告诉我,人族抓我翼人族子弟血祭的事,你不知情!” 木双脸色一寒,沉声道:“谁敢为难翼人族弟子你莫不是在说笑” “我自不会拿族里弟子的性命与你说趣,说,你知道些什么” 一旁的老者张开手掌,整个天宇就如被铁幕覆盖,长盛紧紧拉着红鱼,如果非要一死,那只有站着死了。 “大概月余前,我本是乔装进人群,打探凤林宗大肆抓捕凡人所谓何事,只是没想到大阵有金仙压阵,被困在阵法之中逃脱不出,流落此间捡回一条性命,其中怪异之处,我也不知。” 青年转头看向老者,老者微笑着点点头。 “哦原来如此!打扰了。” 二人身后空间一阵波动,消失无踪。 “抓紧我的手!” 身后的二人赶忙抓住木双,她张嘴吐出一把金色的长剑,剑身上缠绕着玄幻的水系符文,对着二人消失的地方就是一斩,带着二人投身进波动的空间里。 一阵天旋地转,长盛和红鱼直接在空间中呕吐不止,心里说不出的难受。 ‘呕、呕!, 刚刚落地的恶人只感觉自己的胆都要吐出来了,此时根本不知方向。 “哟,还小瞧了你,青石,抓住她!” 木双还来不及对二人解释,没想到那飞白居然也在此处,面色大变,反手拉着二人袖子,一手拉着剑柄,往前飞掠。 身后笑意盈盈的老者面色一变,木双飞掠的速度简直快如电光,当他的光罩到之前三人站立的地方,木双已经带着二人升空。 老者略微尴尬,胡子一抖,转身对飞白说到:“少爷稍候,我这就去把她们抓来。” “快去!” 这端,木双焦急不已。 “你二人神志清醒了没” “木、木双,我、我醒了!” 长盛不太清醒,可他修为深厚许多,更早调整过来。 “好,我把你二人装进空间法宝,待红鱼清醒,你只需要用灵力在里面一震,就可出来,带着你们我们谁也跑不掉。” 这就要分开了吗 “好,劳烦木姑娘!” 二人瞬间掉进一个明亮的房间,架子上挂着一些女儿家的贴身衣服。 管不了那么多,长盛扶着一个梳妆台就继续干呕,红鱼此时已经 晕过去了。 木双见后面的人越来越近,索性往地下一戳,爆炸四起,她趁机把法宝化作一粒尘埃,丢进泥土里。 “姑娘留步,我家少爷并无恶意,只是见姑娘本命飞剑神奇,想要一观!” “这还无恶意” 一个男修,要看人家姑娘家的本命飞剑无礼至极! 木双豁然回头,一股凛然气势爆发,老者眼睛一眯:“哦忘了问,姑娘何方人士” “哼哼,本姑娘可不会学你翼人族二世祖!” “那就得罪了!” 老者大手一挥,周围空间顿时凝固,木双被定住,飞剑也无力飞行,定在空中。 “这年头,翼人族也敢嚣张了吗” 一道剑光降世,禁锢解除,木双终于召回自己飞剑:“多谢前辈相助!” “你走,这老青牛不好对付!” 来者一道剑气打出,带着木双转眼就消失在天界。 青石凝重地看着来人:“金仙后期剑仙你是何人” “哼!区区翼人族,也敢放肆!” 道道剑气激射,金色的剑光充斥天地,青石看不清对方的身影。 “哈哈,你这是不敢使用自己的修行灵气吗吸收金气弥补剑势” “对付你足矣!” 一道堂皇金光直接冲碎漫天剑气,对着下方的青石一斩。 青石不敢大意,两只拳头交差,在身前形成一个土黄色的灵气光罩,在不断加厚。 “砰!” 一声巨响,巨大的气浪呈圆形散开,地底深处的二人又被随着法宝激起。 “哈哈哈,翼人族不过如此!” 那人一剑斩出,也不留恋,神念一扫,顺手就把装着二人的法宝带走。 青石脸色阴沉如水,双臂被斩开深深的伤口,皱眉看了一眼,一道青色的灵气抹平伤口,张嘴喷出一大口金色血液,肆虐的剑气随着血液掉在地上,炸出一个大坑。 “这一着,老牛记下了!” 一百二十五章 老牛记下了 红鱼直接答对,因为公子做的东西都好吃呀! “那不会,这不是真饿了嘛,你们这种大修士都是餐风饮露吸纳灵气,我就让你试试这凡界的味道。” “确实是不错,现在这荒泽,似乎也不是那么无聊了。对了,人族城池应该也有这些吃食的做法,你可以去多学学,以后你就负责给我们做菜。” 木双此时谈兴特别好,言语亲近,二人都自在了许多。 “在这里是没办法了,出去的话,怕是没这个闲心在慢慢侍弄这些家伙。” 他往铁架子指了一指,大口咬了一块鱼肉。 “也是,也许出去并不是那么安然。” 木双突然想着自己的事不再说话,两人也专心对付着手里的鱼肉,先填饱肚子,在安下心来吸纳灵气。 “木双姐姐,这周围都没有鱼群,怎么今早会有化形期的鱼妖呢” 木双笑道:“其实周遭没有鱼,是因为之前被我捕捞太狠了,那时候我急需恢复修为,这里的鱼群体内含有丰富的水系灵气,所以,它们就运气不好了。” 吃掉手里最后一点鱼肉,她忍不住打了一个饱嗝。 接着道:“这放任的感觉还真不错。至于这化形期鱼妖,估计是昨晚我们点火引鱼的时候,他就守在外围猎食,所以我们才空手而归。他修为在化形期也是顶尖了,我也费了许多修为,才把他杀了。唉,修行不易,若不是没办法,我也不会杀了他!” 长盛正想着修为高就是好,打嗝需要不用刻意压制,才会有声音,听到她后面的话,心里一动,问到:“木双姑娘,有没有人刻意天生修行水火之道,又不会起冲突呢” “仙界广阔无边,各方星域世界还在成长,也许有,总会有些真正的异类出现,他们的修炼也许会大异于常人。” “啊那各方星域成长,是不是就会越来越完善天道呢” “你还会懂这个” 自己哪里懂啊,还不是木瞳说的。 “不是,只是在我们凡界,道士们都说兴百家可以全天道。” 木双听到这话却沉默了下来。 这凡界修士不可小看,韩长盛他们居然都明白这个道理,如今仙界越来越繁盛,各族修炼功法和道路都在涌现新生的东西,也许待到各族彻底繁荣,三千大道便能道道直达天阙 她认真道:“你们凡界的百家,估计就跟仙界的各族修行门道一个道理,似乎是这个道理,修行路越多,天道越完善,也可以说,天道越完善,可供各族修行的道路就越多,你们凡界修士,当真了不起!” 自相遇一来,都是木双在无时无刻不在给二人震惊,现在看到她也如此推崇凡界修行者,二人心里都极为好受。 “也许是他们误打误撞明白的呢,还是仙界的修行者,才能走得更远!” “也不错,仙界和凡界的修行者,几乎可以说是出生就决定了成就,是真的比不得。” 三人正在畅想思虑,前方的空间一阵震动,一个轻狂的声音传来:“哈哈哈,我这是听见了什么两个人类一个鱼妖在讨论天道” 接着,一个带着笑意的老者温声道:“少爷,低阶修行者闲来无事,最爱幻想!” “是极是极,下去看看,这口气都比得上司衍圣地的人了。” 地上的木双已经一把把二人拉到身后,小心翼翼看着前方空间里出来的人。 老者仙风道骨,似乎嘴角时时刻刻都在挂着笑意;二十多岁的公子哥,一身洁白道袍,头饰一根火红的发簪,乍看去别无他物,细看之下,白袍竟是隐隐约约看不真切,似乎在随风而动。 这人长得好美! 这是长盛第一感觉。 “认识一下,我叫飞白,人送外号玉面郎君,翼人族!” 飞白极为有礼,似乎刚刚出声嘲笑的人不是他。 木双看起来很谨慎,可面无惧色:“嗯,名副其实,看起来你倒是很白。” “没办法,天生丽质难自弃,我也不想。” 他极为自恋地卷了一下自己的长发,长盛看得心里恶寒,这样的人要二林和杨山来收拾,保管他爹妈都不认得。 “对了,你们说的天道很有趣,要不,你们继续我们就听着!” 随手招出两个凳子,就这么坐下来。 “我们低级修士,最爱畅想,莫非你还当真了” 飞白四处看了一圈,声音微沉:“哦看起来,你似乎并不怕我” “我为什么要怕你” 他在空气里嗅了嗅,眯起好看的眼睛。 “嗯,这鱼肉味道不错,你的伙伴中正好有一个鱼妖,你怎么不把内丹取出来给她呢” 长盛也疑惑呢。 只见飞白随手一招,鱼妖的内丹便破开血肉钻出,内丹是一颗纯青色的珠子,浮在飞白的手心,上面水汽盎然。 这木双姑娘怎么不一起吸收了白白便宜这骄傲的大公鸡! “不劳阁下费心。” 对面的人颜色一变,冷笑道:“虽然同为天人三族,不该对人族抱有敌意,可你是否该解释解释,你身上,怎么有一种我熟悉的味道嗯提醒你一下,是血祭之灵的味道,不要告诉我,人族抓我翼人族子弟血祭的事,你不知情!” 木双脸色一寒,沉声道:“谁敢为难翼人族弟子你莫不是在说笑” “我自不会拿族里弟子的性命与你说趣,说,你知道些什么” 一旁的老者张开手掌,整个天宇就如被铁幕覆盖,长盛紧紧拉着红鱼,如果非要一死,那只有站着死了。 “大概月余前,我本是乔装进人群,打探凤林宗大肆抓捕凡人所谓何事,只是没想到大阵有金仙压阵,被困在阵法之中逃脱不出,流落此间捡回一条性命,其中怪异之处,我也不知。” 青年转头看向老者,老者微笑着点点头。 “哦原来如此!打扰了。” 二人身后空间一阵波动,消失无踪。 “抓紧我的手!” 身后的二人赶忙抓住木双,她张嘴吐出一把金色的长剑,剑身上缠绕着玄幻的水系符文,对着二人消失的地方就是一斩,带着二人投身进波动的空间里。 一阵天旋地转,长盛和红鱼直接在空间中呕吐不止,心里说不出的难受。 ‘呕、呕!, 刚刚落地的恶人只感觉自己的胆都要吐出来了,此时根本不知方向。 “哟,还小瞧了你,青石,抓住她!” 木双还来不及对二人解释,没想到那飞白居然也在此处,面色大变,反手拉着二人袖子,一手拉着剑柄,往前飞掠。 身后笑意盈盈的老者面色一变,木双飞掠的速度简直快如电光,当他的光罩到之前三人站立的地方,木双已经带着二人升空。 老者略微尴尬,胡子一抖,转身对飞白说到:“少爷稍候,我这就去把她们抓来。” “快去!” 这端,木双焦急不已。 “你二人神志清醒了没” “木、木双,我、我醒了!” 长盛不太清醒,可他修为深厚许多,更早调整过来。 “好,我把你二人装进空间法宝,待红鱼清醒,你只需要用灵力在里面一震,就可出来,带着你们我们谁也跑不掉。” 这就要分开了吗 “好,劳烦木姑娘!” 二人瞬间掉进一个明亮的房间,架子上挂着一些女儿家的贴身衣服。 管不了那么多,长盛扶着一个梳妆台就继续干呕,红鱼此时已经 晕过去了。 木双见后面的人越来越近,索性往地下一戳,爆炸四起,她趁机把法宝化作一粒尘埃,丢进泥土里。 “姑娘留步,我家少爷并无恶意,只是见姑娘本命飞剑神奇,想要一观!” “这还无恶意” 一个男修,要看人家姑娘家的本命飞剑无礼至极! 木双豁然回头,一股凛然气势爆发,老者眼睛一眯:“哦忘了问,姑娘何方人士” “哼哼,本姑娘可不会学你翼人族二世祖!” “那就得罪了!” 老者大手一挥,周围空间顿时凝固,木双被定住,飞剑也无力飞行,定在空中。 “这年头,翼人族也敢嚣张了吗” 一道剑光降世,禁锢解除,木双终于召回自己飞剑:“多谢前辈相助!” “你走,这老青牛不好对付!” 来者一道剑气打出,带着木双转眼就消失在天界。 青石凝重地看着来人:“金仙后期剑仙你是何人” “哼!区区翼人族,也敢放肆!” 道道剑气激射,金色的剑光充斥天地,青石看不清对方的身影。 “哈哈,你这是不敢使用自己的修行灵气吗吸收金气弥补剑势” “对付你足矣!” 一道堂皇金光直接冲碎漫天剑气,对着下方的青石一斩。 青石不敢大意,两只拳头交差,在身前形成一个土黄色的灵气光罩,在不断加厚。 “砰!” 一声巨响,巨大的气浪呈圆形散开,地底深处的二人又被随着法宝激起。 “哈哈哈,翼人族不过如此!” 那人一剑斩出,也不留恋,神念一扫,顺手就把装着二人的法宝带走。 青石脸色阴沉如水,双臂被斩开深深的伤口,皱眉看了一眼,一道青色的灵气抹平伤口,张嘴喷出一大口金色血液,肆虐的剑气随着血液掉在地上,炸出一个大坑。 “这一着,老牛记下了!” 一百二十六章 请前辈现身一见 神秘人在空间中跳跃,此时的长盛终于恢复正常。 看着满屋的女用衣衫,长盛各处打量。 “嗯,这里好香!” 面前的梳妆台上,各种各样的梳子、发钗,透亮的青玉琉璃镜,左右各摆着一个粉红可爱的兔子和猪猪,看了梳妆台,他又好奇地对着架子上的衣裳看了看。 “怎地都是些中衣和贴身衣物呢” 见这里的衣衫仿佛无风自动,他伸手一提。 “咦这是什么材料制成的衣衫,竟如此之重” 看起来,这里的衣衫似乎会随着微风微微飘动,可长盛还是花了些力气,才把一件中衣取了下来,拿在手里细细观察,这些衣服表面都会发出和颜色相近的微光,观察之下,才发现经纬线之间光华流转,刚到仙界,每一次可以增长自己见识的东西,他都不会放过。 “这到底是什么材料这么薄这般重这应该是很贵重的材料莫非这衣物也是法宝” 脸红着扫视一圈,才意识到自己多么无理,他很快把所有的衣物都折叠起来,准备收进自己的镯子里,要是等下红鱼醒来看到,自己就解释不清楚了。 “啥镯子打不开” “公子,你拿着的是什么衣服” 眼神终于清明,红鱼一脸害羞躲在一边:“公子,你怎地、你怎地这般拿着木双姑娘的衣衫” “这,这不是啊,这衣服很奇怪,你摸摸,又香又重,不知是什么材料制成的,应该是很贵重,所以我想把它收起来。” 红鱼脸色绯红,轻声道:“可是,它们本来就在这个空间法器里面,不需要被收起来” “哈你说的好像也对!” “公子,你不会是想” 话没说完,可那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长盛感觉自己从来没这么丢人过,我怎么那么手欠 “哼,你这丫头,想哪儿去了不信的话你过来摸摸。” 顺势把叠好的衣裳放在床边。 “咦这床围倒是很轻!” 他走路带起的微风,吹动床幔。 “公子,真的假的” “你试试不就行了我是那种人吗” “这不好木双是情急之下才让我们躲进这里。” 红鱼还是有些不想试,毕竟这是木双的东西,同样是姑娘家,她可不喜欢其他人穿自己的衣衫。 “来都来了,你就不想试试仙界的衣衫有多好” 这下倒是吸引住了红鱼,她解下自己的外套,就拿了一个中衣套在身上。 皱眉沉思到:“公子,这些衣衫也许是材料特殊,可是,这恐怕都是炼制过的法器我都催不动。” 哎,终于把这妮子的注意力转移开了。 遂认真道:“你说的不错,我也是这般猜测。恐怕早前的木双也是因为灵力不够,这才没有换上这样的衣衫。” 想着木双姑娘的打扮,红鱼信了长盛的分析,她那般漂亮,断不会只穿粗布衣衫。 “公子,还是给她放回原位,不然以后相见,不好意思说话啊。” 她把身上的衣物脱下,折叠放好。 “我可不摸了,免得你又说我。” 他赶紧闪到一边,自己可是正人君子,断不会有这样的癖好。 “嘻嘻,那我也不管,反正是公子取下,倒时候公子自行说去!对了公子,我们怎么出去啊” “哎,你看我,木双说了,用灵力一震就可以出去。” 说罢,他贴耳在房间的墙上,外界似乎什么动静也没有,运起功法对着墙壁一震,什么反应也没有。 对着空气试了试,还是没反应,两人大眼瞪小眼。 “公子,这不对啊 ,木双不会骗我们对不对” 转身疑惑道:“现在出去也不知道安全与否。” “这” “要不我们再等两个时辰再出去” “可万一我们藏身的法宝已经被人发现了,故意不放我们出去呢” “也有可能,之前我们见过那娘娘腔和老者,修为那么高,说翻脸就翻脸,喜怒无常的样子,这仙界的人,真做得出这种戏耍之事。” 二人相视一眼,各自沉默。 神秘人脸上罩着一层剑气,空间都在扭曲,他看着这微尘一样的空间法宝,两人的一言一行尽收眼底,一脸恶趣味。 所谓人类一思考,神仙就发笑,这俩小家伙,可给自己倒霉的日子带来一丝愉悦。 “你们继续猜测啊,怎么这就停下了” 可里头二人就是不说话了,各自拧眉沉思,看着二人的样子,他都好奇了。 “哟这是想着什么” 二人还是站定不动。 “真是无趣的两个小家伙!” 在空间中出来,前面是一片草原远处是森林,再远些是群山。 “嗯,这里远离修行势力,应该比较安全,待我稍微布置一下,你二人就在此地,有缘再见。” 他自身乾坤里飞出许多灵石阵材,眼前的草原瞬间变成一处山清水秀的修炼地,阵法的边缘,笼罩着一处低矮的木丛。 “咦我们怎么就出来啦” 长盛大惊,刚刚自己在和红鱼开动脑筋,思索着法宝没有反应的原因,怎料突然之间,二人就出现在此处 “公子,这里又是哪里” 一摇头,一摊手,红鱼顿时明白了,二人小心翼翼地四处打探。 “哇,公子,这里有雪见草,正适合我们修炼功法呢,还有你看这是不是凝神菩提有了它,我们修炼到元婴都不用愁了。” 长盛回头望去,目力所及还真是,四处稀稀拉拉了分布着一些二人修行可用的灵材。 “我们这是撞大运了好像也没二林说的那般危险嘛” 长盛走到红鱼那一边,仔细看着四下分布的灵材,越看,他心里越是不安。 “公子,怎么了你不开心” “红鱼,你没发现这些灵材太巧了” “这正好适合我们用,公子,这没什么的你看这凝神菩提和虚焰,诶” 红鱼自己说着说着,也发现不对劲了。 眼前低阶的灵材正适合自己二人修行取用,按照修行速度,岂不是修炼到元婴的时候,这凝神菩提正好可以使用,修炼到炼虚期,这种名叫虚焰的灵草,正适合初步让二人修炼元神 “公子,这我们不是被豢养了” 二人这下可惊住了,木双肯定不是那二人的对手,这是无比确定的情报,那我们真是被抓了 把我们丢在这里,还提供各种修行资源,这是要把我们喂饱,吸干我们纯粹的灵气 越想越害怕,两人背靠背,警惕的看着四周。 阳光不再温暖,那些灵材,此刻仿佛都在化出眉眼,嘲笑这自不量力的二人。 长盛把心一横,想着就直接用了。 可是想到那可怕的结局,主要是还有红鱼在身边,他硬着头皮对空中一拜,认真道:“前辈,我二人初登仙路,并无可取之处,若前辈看得上我二人,做牛做马,我二人甘愿驱驰,还望前辈不要与我二人开玩笑。” 声音郎朗而过,微风习习,无人应答。 “前辈若不现身相见,我二人绝不敢取用此间灵材!” “还请前辈现身一见!” 阵法外,推算天机回神的神秘人感受到阵法里的动静,哈哈大笑。 “看把这俩孩子吓得,不过胆子 也忒小了些,机缘在前,反而畏首畏尾!” 手一挥,阵法微漾,他消失不见了。 良久无人应答,小心道:“会不会是我们是真的撞大运了是公子” “我说你是在想,诶,不对,你看看” 她顺着目光看去,才发现此间的灵材有些病变,这里的灵气好像也不太稳定。 两人向贼一样,四处细细搜寻。 “可以确定的事是,我们掉到了一个阵法里面,外面的光罩就是证据,然后呢,应该不是被人豢养,这里的灵材开始病变枯萎,唯一的好处是灵气还算浓郁,你我赶紧修炼。” 豢养翻了个好看的白眼,这不是明摆着的嘛公子还分析地头头是道。 欠身行礼道:“公子说的极是!” 长盛激昂的神色一顿:“你皮痒了不是” “对呀对呀,来打我呀!” “不对,空间法器呢” 二人同时心里一凛,怎么出来的,二人还一头雾水,可那空间法器是一件重宝,可储物,也可活人。 “当时木双说她的法宝损坏严重,应该是真的,所以不得已的时候才会把我们放在哪个私密的法宝里。” “可是公子,那法宝呢” “我也不知道,找找看!” 此处就五六里地大小,经不住长盛的灵识几趟感应。 “没有不对啊,木双叫我用灵力一震就可以出来,说明她已经解除认主,你和我出来就在这里,那法宝也应该就在这里。” “可是,好像真的没有啊。” “公子,你刚刚是吃东西了吗” “我现在吃进去都吐干净了,哪里还有吃的” “那你嘴角是什么” 长盛疑惑着随手一抹:“这这是啥” 他眼前的手里指肚上,沾着一个房屋形状的‘米粒,,以他的目力,自然看得出这是一个房间的样子。 “哈哈,它怎么会在我的脸上这下好了,下次遇见木双,可以还给她。” 红鱼也是一脸高兴,有这个法宝在,二人不用露宿荒野,至少她现在还不习惯直接就在荒野入睡。 “公子,法宝还可以这般小” “嗯,当然,一花一世界,须弥纳芥子芥子藏须弥,书上说,那些高明的炼器师,可以把法宝练得小如尘埃,肉眼都难以察觉。” “可木双姑娘的修为,好像也不到合一境啊,怎么会有这么珍贵的空间法宝” 长盛摇摇头:“仙界的人,不能用书上的知识来了解,他们总是超出常理,谁知道呢” 一百二十六章 请前辈现身一见 神秘人在空间中跳跃,此时的长盛终于恢复正常。 看着满屋的女用衣衫,长盛各处打量。 “嗯,这里好香!” 面前的梳妆台上,各种各样的梳子、发钗,透亮的青玉琉璃镜,左右各摆着一个粉红可爱的兔子和猪猪,看了梳妆台,他又好奇地对着架子上的衣裳看了看。 “怎地都是些中衣和贴身衣物呢” 见这里的衣衫仿佛无风自动,他伸手一提。 “咦这是什么材料制成的衣衫,竟如此之重” 看起来,这里的衣衫似乎会随着微风微微飘动,可长盛还是花了些力气,才把一件中衣取了下来,拿在手里细细观察,这些衣服表面都会发出和颜色相近的微光,观察之下,才发现经纬线之间光华流转,刚到仙界,每一次可以增长自己见识的东西,他都不会放过。 “这到底是什么材料这么薄这般重这应该是很贵重的材料莫非这衣物也是法宝” 脸红着扫视一圈,才意识到自己多么无理,他很快把所有的衣物都折叠起来,准备收进自己的镯子里,要是等下红鱼醒来看到,自己就解释不清楚了。 “啥镯子打不开” “公子,你拿着的是什么衣服” 眼神终于清明,红鱼一脸害羞躲在一边:“公子,你怎地、你怎地这般拿着木双姑娘的衣衫” “这,这不是啊,这衣服很奇怪,你摸摸,又香又重,不知是什么材料制成的,应该是很贵重,所以我想把它收起来。” 红鱼脸色绯红,轻声道:“可是,它们本来就在这个空间法器里面,不需要被收起来” “哈你说的好像也对!” “公子,你不会是想” 话没说完,可那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长盛感觉自己从来没这么丢人过,我怎么那么手欠 “哼,你这丫头,想哪儿去了不信的话你过来摸摸。” 顺势把叠好的衣裳放在床边。 “咦这床围倒是很轻!” 他走路带起的微风,吹动床幔。 “公子,真的假的” “你试试不就行了我是那种人吗” “这不好木双是情急之下才让我们躲进这里。” 红鱼还是有些不想试,毕竟这是木双的东西,同样是姑娘家,她可不喜欢其他人穿自己的衣衫。 “来都来了,你就不想试试仙界的衣衫有多好” 这下倒是吸引住了红鱼,她解下自己的外套,就拿了一个中衣套在身上。 皱眉沉思到:“公子,这些衣衫也许是材料特殊,可是,这恐怕都是炼制过的法器我都催不动。” 哎,终于把这妮子的注意力转移开了。 遂认真道:“你说的不错,我也是这般猜测。恐怕早前的木双也是因为灵力不够,这才没有换上这样的衣衫。” 想着木双姑娘的打扮,红鱼信了长盛的分析,她那般漂亮,断不会只穿粗布衣衫。 “公子,还是给她放回原位,不然以后相见,不好意思说话啊。” 她把身上的衣物脱下,折叠放好。 “我可不摸了,免得你又说我。” 他赶紧闪到一边,自己可是正人君子,断不会有这样的癖好。 “嘻嘻,那我也不管,反正是公子取下,倒时候公子自行说去!对了公子,我们怎么出去啊” “哎,你看我,木双说了,用灵力一震就可以出去。” 说罢,他贴耳在房间的墙上,外界似乎什么动静也没有,运起功法对着墙壁一震,什么反应也没有。 对着空气试了试,还是没反应,两人大眼瞪小眼。 “公子,这不对啊 ,木双不会骗我们对不对” 转身疑惑道:“现在出去也不知道安全与否。” “这” “要不我们再等两个时辰再出去” “可万一我们藏身的法宝已经被人发现了,故意不放我们出去呢” “也有可能,之前我们见过那娘娘腔和老者,修为那么高,说翻脸就翻脸,喜怒无常的样子,这仙界的人,真做得出这种戏耍之事。” 二人相视一眼,各自沉默。 神秘人脸上罩着一层剑气,空间都在扭曲,他看着这微尘一样的空间法宝,两人的一言一行尽收眼底,一脸恶趣味。 所谓人类一思考,神仙就发笑,这俩小家伙,可给自己倒霉的日子带来一丝愉悦。 “你们继续猜测啊,怎么这就停下了” 可里头二人就是不说话了,各自拧眉沉思,看着二人的样子,他都好奇了。 “哟这是想着什么” 二人还是站定不动。 “真是无趣的两个小家伙!” 在空间中出来,前面是一片草原远处是森林,再远些是群山。 “嗯,这里远离修行势力,应该比较安全,待我稍微布置一下,你二人就在此地,有缘再见。” 他自身乾坤里飞出许多灵石阵材,眼前的草原瞬间变成一处山清水秀的修炼地,阵法的边缘,笼罩着一处低矮的木丛。 “咦我们怎么就出来啦” 长盛大惊,刚刚自己在和红鱼开动脑筋,思索着法宝没有反应的原因,怎料突然之间,二人就出现在此处 “公子,这里又是哪里” 一摇头,一摊手,红鱼顿时明白了,二人小心翼翼地四处打探。 “哇,公子,这里有雪见草,正适合我们修炼功法呢,还有你看这是不是凝神菩提有了它,我们修炼到元婴都不用愁了。” 长盛回头望去,目力所及还真是,四处稀稀拉拉了分布着一些二人修行可用的灵材。 “我们这是撞大运了好像也没二林说的那般危险嘛” 长盛走到红鱼那一边,仔细看着四下分布的灵材,越看,他心里越是不安。 “公子,怎么了你不开心” “红鱼,你没发现这些灵材太巧了” “这正好适合我们用,公子,这没什么的你看这凝神菩提和虚焰,诶” 红鱼自己说着说着,也发现不对劲了。 眼前低阶的灵材正适合自己二人修行取用,按照修行速度,岂不是修炼到元婴的时候,这凝神菩提正好可以使用,修炼到炼虚期,这种名叫虚焰的灵草,正适合初步让二人修炼元神 “公子,这我们不是被豢养了” 二人这下可惊住了,木双肯定不是那二人的对手,这是无比确定的情报,那我们真是被抓了 把我们丢在这里,还提供各种修行资源,这是要把我们喂饱,吸干我们纯粹的灵气 越想越害怕,两人背靠背,警惕的看着四周。 阳光不再温暖,那些灵材,此刻仿佛都在化出眉眼,嘲笑这自不量力的二人。 长盛把心一横,想着就直接用了。 可是想到那可怕的结局,主要是还有红鱼在身边,他硬着头皮对空中一拜,认真道:“前辈,我二人初登仙路,并无可取之处,若前辈看得上我二人,做牛做马,我二人甘愿驱驰,还望前辈不要与我二人开玩笑。” 声音郎朗而过,微风习习,无人应答。 “前辈若不现身相见,我二人绝不敢取用此间灵材!” “还请前辈现身一见!” 阵法外,推算天机回神的神秘人感受到阵法里的动静,哈哈大笑。 “看把这俩孩子吓得,不过胆子 也忒小了些,机缘在前,反而畏首畏尾!” 手一挥,阵法微漾,他消失不见了。 良久无人应答,小心道:“会不会是我们是真的撞大运了是公子” “我说你是在想,诶,不对,你看看” 她顺着目光看去,才发现此间的灵材有些病变,这里的灵气好像也不太稳定。 两人向贼一样,四处细细搜寻。 “可以确定的事是,我们掉到了一个阵法里面,外面的光罩就是证据,然后呢,应该不是被人豢养,这里的灵材开始病变枯萎,唯一的好处是灵气还算浓郁,你我赶紧修炼。” 豢养翻了个好看的白眼,这不是明摆着的嘛公子还分析地头头是道。 欠身行礼道:“公子说的极是!” 长盛激昂的神色一顿:“你皮痒了不是” “对呀对呀,来打我呀!” “不对,空间法器呢” 二人同时心里一凛,怎么出来的,二人还一头雾水,可那空间法器是一件重宝,可储物,也可活人。 “当时木双说她的法宝损坏严重,应该是真的,所以不得已的时候才会把我们放在哪个私密的法宝里。” “可是公子,那法宝呢” “我也不知道,找找看!” 此处就五六里地大小,经不住长盛的灵识几趟感应。 “没有不对啊,木双叫我用灵力一震就可以出来,说明她已经解除认主,你和我出来就在这里,那法宝也应该就在这里。” “可是,好像真的没有啊。” “公子,你刚刚是吃东西了吗” “我现在吃进去都吐干净了,哪里还有吃的” “那你嘴角是什么” 长盛疑惑着随手一抹:“这这是啥” 他眼前的手里指肚上,沾着一个房屋形状的‘米粒,,以他的目力,自然看得出这是一个房间的样子。 “哈哈,它怎么会在我的脸上这下好了,下次遇见木双,可以还给她。” 红鱼也是一脸高兴,有这个法宝在,二人不用露宿荒野,至少她现在还不习惯直接就在荒野入睡。 “公子,法宝还可以这般小” “嗯,当然,一花一世界,须弥纳芥子芥子藏须弥,书上说,那些高明的炼器师,可以把法宝练得小如尘埃,肉眼都难以察觉。” “可木双姑娘的修为,好像也不到合一境啊,怎么会有这么珍贵的空间法宝” 长盛摇摇头:“仙界的人,不能用书上的知识来了解,他们总是超出常理,谁知道呢” 一百二十七章 赶紧收了神通吧 “公子,这法宝怎么认主滴血可以吗” “我试试!” 指尖滴下一滴血,那米粒大小的法宝瞬间消失。 “咦怎么会这般小” “多小” 长盛招出丹田里那几乎内感无法察觉的微尘,放在手掌里。 “这法宝好神奇,可以停留在识海,也可以停留在丹田,你看看,能看清吗我只能大概看到一个黑点。” “公子你不要逗我了,这哪里有法宝” “你用灵识感应一下试试” “哎呀,公子你讨厌,明明就没拿出来,还叫我看。” “你真的没看到” 红鱼直接把脸转向一边,认真打量着花花草草,不理他了。 这是真的感应不到难怪木双敢把自己二人放在这法宝里,这法宝,简直逆天了。 可她为啥不带着法宝走呢这么贵重的东西,莫非那些人可以察觉到法宝里有人 唉,不想了,安全就好。 二人暂时安心,既来之则安之,没有人管的话,正合长盛的意思。 初到仙界,经历了自然求生和凶险,可也不如二林那般悲惨,暗无天日。 这里灵气虽然不稳定,可充沛的时候不知道比凡界好了多少,一阵阵雾气似乎不要钱一样涌起。 既然出不去,二人都趁着灵气成雾的时候抓紧提升修为,其他时候就互相打磨术法战技。 合一境以上的修士斗法,所有的法术施放,都是在体内以独特的灵气运行路线,完成术法的酝酿,打出之时,旁人只看到术法施放之后的效果,可是诸般玄奥的灵力运行,早就在体内完成。 合一境以下的修士,不仅要仔细打磨自身功法招式的施放方式和时机,也要配合一定的身法角度,完成攻击的释放,所以需要如凡人练武一般,追求最合理的灵气释放,最合理的攻击角度,这就需要用到一些战斗技法。 这不仅可以提升攻击招式的威力和有效性,还可以节约灵力,在生死之间,也许,比对方多一丝灵气,就可以化险为夷。 日月如梭,在安定的修行环境里,不知不觉里,就过去了大半年。 “公子,这里的动物都被我们吃完了,怎么办” 长盛在打坐中醒来,打趣道:“就说,叫你平时节约粮食,你看看现在。” “哎呀,我是妖族嘛,这结丹期就是要大量的灵气和血食进补,提升身躯强度,公子,怎么办啊” “不行,这仙界的小动物又可爱灵气又多,等我们出去了,我要大吃一顿!” “那我要替外面的生灵谢谢你的不杀之恩。对了,我到了金丹瓶颈了,你呢” “嘻嘻,公子你猜猜看” 想起在凡界的时候,这丫头不声不响就走在自己的前头,等着自己结丹飞升,长盛有些心虚。 “你不会元婴初成了” “哎呀,不好玩,人家还只是结丹初期啦!” 在此间,长久都是二人相处,自相认开始,二人还从未这般长久相处过,红鱼下意识的语气里带着娇憨。 “你在凡界不是急着上天吗此间灵气如此丰沛,你才初期” 红鱼见他不信,主动放开气息波动。 “这是何道理这些天你为何老是静不下心来” 长盛很严肃的站起身来,他一开始心绪杂乱,各种担忧,然而静下心修炼后,他深知,想的再多,不如踏实修炼,实力必须要尽快提升,他可不想再一次被女孩子扔在法宝里保命。 她有些丧气,小声解释道:“公子,在凡界的时候,红鱼每次的修为提升,都是跟着公子沾光,灵气血肉,灵石、还有木姐姐的指点、修行功法和在镇江得到的机缘,都是拜公子而来 ,半年前吞了了一颗妖丹,在后来的捕猎中,我却发现自己的灵力远远不如公子,这些天我想了又想,应该是我资质不太行,恐怕还我就是那种需要靠资源堆积,苟活一世的修行者,长生啊,那太远了!” “所以,这些天你无法静心打坐修炼,就是因为胡思乱想这些所以这才到仙界,连外面的世界都没见过,你就灰心丧气了这还是那个机灵可爱的红鱼吗” 他本以为可以激起红鱼的斗志,哪知红鱼直接开口道:“公子,你可知道你自己就是很特殊的人木姐姐不止一次对我说起你天资罕见,她说她要是你的话都做不到这般地步,你有没有发现杨山和二林都不敢和你提修行的事因为他们自卑,他们害怕,害怕你会觉得他们蠢笨,其实我从来没问过你,也是因为公子你走得实在太快了。” 红鱼都快哭了,他实在无法理解这是怎样的心理,我就吓吓你,你怎么还哭啦 “我们是一家人,你们害怕什么我会嫌弃你们你到底在想什么呢没有你们,我修道有什么意义这才哪儿到哪儿你就不想陪我走下去了” 红鱼见他生气,慌忙解释“公子我不是” “不,你就是,你就是觉得我太厉害了,和你们不是一路的人。以前娘亲对我说,我们村长的祖上,最开始和村里人关系特别的好,后来出远门,发了财。回到村里,虽然大家平时还是和他笑嘻嘻打招呼,有事也会招呼打点,可背地里,都有人开始骂他了,再后来,和他往来的村民越来越少,所以他狠了一口气,就把自己的儿子送去读书,世世代代做村长,就压在村民的头上。” “我问你,是你想像凡俗山民一般自卑后退还是想要我如他一般,被你们疏远后,仇视你,欺压你嗯” 红鱼大哭,长盛谁都可以不理解她,唯独长盛这样说她,会让她心碎。 “公子,红鱼不是你说的这样的,不是这样的,呜呜呜” 长盛缓和了声音:“那你说说,不是这样,你这所作所为对的起水元子的一身血肉吗” “公子我、我就是烦闷,我静不下心,我吸收再多的灵气,好像也没用,修为提升不起来,我该怎么办啊!” 这死丫头,我还治不了你不给你来点狠的,你就什么事都藏在心里! “慢着,你好好说说,为什么会吸纳再多灵气都无法提升修为什么意思” “公子你看!” 长盛一阵打怵,红鱼这意思,是要放开心神让自己内视,可她都是大姑娘了,自己怎好这般举动 “你给我爬起来!看什么看我还不相信你还是怎么的” “可是公子,我真的吸收灵气无用。” 红鱼的性子他还是了解的,只要打破话障,她根本就是什么事都会告诉自己,可这吸收灵气无用是什么情况 “你这是什么时候开始的事” 见自家公子已经好言好语,红鱼很不好意思,飞快地用两支袖子擦干自己的眼泪。 “好像是飞升到仙界就是这样了!” “那你怎么可以和我一起飞升呢” “因为我留着最后一点龙气,我有感觉,只要炼化,就可以结丹。” 长盛的眉头紧紧皱起,莫非龙气有问题横斗观的人不安好心可自己正是因为龙气,才接连筑基和结丹,没问题呀! “意思是炼化龙气以后,你就出现这个问题” 红鱼眼睛一亮:“好像是的呢公子,捕猎的时候,我感觉你故意让着我,我都追不上你的速度,而且我可能饿得最快,因为你烤鱼之前,木双姑娘就给了我一大块鱼肉,不然你那点烤鱼哪够我打牙祭。再后来,再后来,就是这里的小动物都被我吃光了。” 说着说着,她的声音小了 下去。 这么一说,长盛想起她以前吃饭就很能吃,大概明白是龙气作怪了。 “那你们水族,可知凡界的帝王龙气有什么用” “我、我好像变得很能吃,可能宝婵加上木姐姐都没我能吃!” “这么能吃” 她说的可不是简单的吃,而是妖族修士的感应,长盛知道,宝婵的跟脚,可比红鱼要高级一些,就如凡界的王公贵族和一般百姓的差别,多宝金蟾是天地异种,每一只金蟾的诞生,都是应运而生。 而红鱼的跟脚,是千年金鲤,她启灵修道,需要大量的时间积累开智,从本身同为妖族的尊贵血脉来说,她要差宝婵一个等级,这在宝婵的修行时间和自身神异就可以看出。 可此时她说比宝婵还能吃,这是一种妖族本能的飞跃,说明她的血脉力量在提升。 “你可不要以为这是坏事,要是我没猜错,说不定以后宝婵修炼还没你厉害,同为水族,你应该在之前就感受到了你和她的差距。” “这是真的吗我真的可以比宝婵厉害吗” 她顿时雀跃,心里压力大,不仅是担心自己跟不上长盛的脚步,尤其是长盛身边出现的修行者,身为妖族的她有敏锐的感受。 木瞳神秘莫测,简直非人类;赤火兽更是才相识几天,就飞升仙界。 宝婵血脉高贵,修行速度自然不会慢;老金更是药物成精,这种天生亲和天道的修士,只要不自己作死,几乎是顺天而生,根本不担心境界增长,躺着睡觉就在修行。 二林有许多故事,杨山养出了杀意,似乎就是她一人平平无奇。 “嘻嘻,不论我以后有多厉害,都要跟着公子,公子去哪我去哪。” “能这样,那倒是好咯!不过,目前要解决的,是吃饭问题,谁叫我养了个能吃的大鱼呢!” 一切都明白了,龙气提升了红鱼的血脉,导致她需要大量的血食进补,增加自己的生命能量。 哎,这阵法到底是何人布置的呀 “前辈赶紧收了神通!” 一百二十七章 赶紧收了神通吧 “公子,这法宝怎么认主滴血可以吗” “我试试!” 指尖滴下一滴血,那米粒大小的法宝瞬间消失。 “咦怎么会这般小” “多小” 长盛招出丹田里那几乎内感无法察觉的微尘,放在手掌里。 “这法宝好神奇,可以停留在识海,也可以停留在丹田,你看看,能看清吗我只能大概看到一个黑点。” “公子你不要逗我了,这哪里有法宝” “你用灵识感应一下试试” “哎呀,公子你讨厌,明明就没拿出来,还叫我看。” “你真的没看到” 红鱼直接把脸转向一边,认真打量着花花草草,不理他了。 这是真的感应不到难怪木双敢把自己二人放在这法宝里,这法宝,简直逆天了。 可她为啥不带着法宝走呢这么贵重的东西,莫非那些人可以察觉到法宝里有人 唉,不想了,安全就好。 二人暂时安心,既来之则安之,没有人管的话,正合长盛的意思。 初到仙界,经历了自然求生和凶险,可也不如二林那般悲惨,暗无天日。 这里灵气虽然不稳定,可充沛的时候不知道比凡界好了多少,一阵阵雾气似乎不要钱一样涌起。 既然出不去,二人都趁着灵气成雾的时候抓紧提升修为,其他时候就互相打磨术法战技。 合一境以上的修士斗法,所有的法术施放,都是在体内以独特的灵气运行路线,完成术法的酝酿,打出之时,旁人只看到术法施放之后的效果,可是诸般玄奥的灵力运行,早就在体内完成。 合一境以下的修士,不仅要仔细打磨自身功法招式的施放方式和时机,也要配合一定的身法角度,完成攻击的释放,所以需要如凡人练武一般,追求最合理的灵气释放,最合理的攻击角度,这就需要用到一些战斗技法。 这不仅可以提升攻击招式的威力和有效性,还可以节约灵力,在生死之间,也许,比对方多一丝灵气,就可以化险为夷。 日月如梭,在安定的修行环境里,不知不觉里,就过去了大半年。 “公子,这里的动物都被我们吃完了,怎么办” 长盛在打坐中醒来,打趣道:“就说,叫你平时节约粮食,你看看现在。” “哎呀,我是妖族嘛,这结丹期就是要大量的灵气和血食进补,提升身躯强度,公子,怎么办啊” “不行,这仙界的小动物又可爱灵气又多,等我们出去了,我要大吃一顿!” “那我要替外面的生灵谢谢你的不杀之恩。对了,我到了金丹瓶颈了,你呢” “嘻嘻,公子你猜猜看” 想起在凡界的时候,这丫头不声不响就走在自己的前头,等着自己结丹飞升,长盛有些心虚。 “你不会元婴初成了” “哎呀,不好玩,人家还只是结丹初期啦!” 在此间,长久都是二人相处,自相认开始,二人还从未这般长久相处过,红鱼下意识的语气里带着娇憨。 “你在凡界不是急着上天吗此间灵气如此丰沛,你才初期” 红鱼见他不信,主动放开气息波动。 “这是何道理这些天你为何老是静不下心来” 长盛很严肃的站起身来,他一开始心绪杂乱,各种担忧,然而静下心修炼后,他深知,想的再多,不如踏实修炼,实力必须要尽快提升,他可不想再一次被女孩子扔在法宝里保命。 她有些丧气,小声解释道:“公子,在凡界的时候,红鱼每次的修为提升,都是跟着公子沾光,灵气血肉,灵石、还有木姐姐的指点、修行功法和在镇江得到的机缘,都是拜公子而来 ,半年前吞了了一颗妖丹,在后来的捕猎中,我却发现自己的灵力远远不如公子,这些天我想了又想,应该是我资质不太行,恐怕还我就是那种需要靠资源堆积,苟活一世的修行者,长生啊,那太远了!” “所以,这些天你无法静心打坐修炼,就是因为胡思乱想这些所以这才到仙界,连外面的世界都没见过,你就灰心丧气了这还是那个机灵可爱的红鱼吗” 他本以为可以激起红鱼的斗志,哪知红鱼直接开口道:“公子,你可知道你自己就是很特殊的人木姐姐不止一次对我说起你天资罕见,她说她要是你的话都做不到这般地步,你有没有发现杨山和二林都不敢和你提修行的事因为他们自卑,他们害怕,害怕你会觉得他们蠢笨,其实我从来没问过你,也是因为公子你走得实在太快了。” 红鱼都快哭了,他实在无法理解这是怎样的心理,我就吓吓你,你怎么还哭啦 “我们是一家人,你们害怕什么我会嫌弃你们你到底在想什么呢没有你们,我修道有什么意义这才哪儿到哪儿你就不想陪我走下去了” 红鱼见他生气,慌忙解释“公子我不是” “不,你就是,你就是觉得我太厉害了,和你们不是一路的人。以前娘亲对我说,我们村长的祖上,最开始和村里人关系特别的好,后来出远门,发了财。回到村里,虽然大家平时还是和他笑嘻嘻打招呼,有事也会招呼打点,可背地里,都有人开始骂他了,再后来,和他往来的村民越来越少,所以他狠了一口气,就把自己的儿子送去读书,世世代代做村长,就压在村民的头上。” “我问你,是你想像凡俗山民一般自卑后退还是想要我如他一般,被你们疏远后,仇视你,欺压你嗯” 红鱼大哭,长盛谁都可以不理解她,唯独长盛这样说她,会让她心碎。 “公子,红鱼不是你说的这样的,不是这样的,呜呜呜” 长盛缓和了声音:“那你说说,不是这样,你这所作所为对的起水元子的一身血肉吗” “公子我、我就是烦闷,我静不下心,我吸收再多的灵气,好像也没用,修为提升不起来,我该怎么办啊!” 这死丫头,我还治不了你不给你来点狠的,你就什么事都藏在心里! “慢着,你好好说说,为什么会吸纳再多灵气都无法提升修为什么意思” “公子你看!” 长盛一阵打怵,红鱼这意思,是要放开心神让自己内视,可她都是大姑娘了,自己怎好这般举动 “你给我爬起来!看什么看我还不相信你还是怎么的” “可是公子,我真的吸收灵气无用。” 红鱼的性子他还是了解的,只要打破话障,她根本就是什么事都会告诉自己,可这吸收灵气无用是什么情况 “你这是什么时候开始的事” 见自家公子已经好言好语,红鱼很不好意思,飞快地用两支袖子擦干自己的眼泪。 “好像是飞升到仙界就是这样了!” “那你怎么可以和我一起飞升呢” “因为我留着最后一点龙气,我有感觉,只要炼化,就可以结丹。” 长盛的眉头紧紧皱起,莫非龙气有问题横斗观的人不安好心可自己正是因为龙气,才接连筑基和结丹,没问题呀! “意思是炼化龙气以后,你就出现这个问题” 红鱼眼睛一亮:“好像是的呢公子,捕猎的时候,我感觉你故意让着我,我都追不上你的速度,而且我可能饿得最快,因为你烤鱼之前,木双姑娘就给了我一大块鱼肉,不然你那点烤鱼哪够我打牙祭。再后来,再后来,就是这里的小动物都被我吃光了。” 说着说着,她的声音小了 下去。 这么一说,长盛想起她以前吃饭就很能吃,大概明白是龙气作怪了。 “那你们水族,可知凡界的帝王龙气有什么用” “我、我好像变得很能吃,可能宝婵加上木姐姐都没我能吃!” “这么能吃” 她说的可不是简单的吃,而是妖族修士的感应,长盛知道,宝婵的跟脚,可比红鱼要高级一些,就如凡界的王公贵族和一般百姓的差别,多宝金蟾是天地异种,每一只金蟾的诞生,都是应运而生。 而红鱼的跟脚,是千年金鲤,她启灵修道,需要大量的时间积累开智,从本身同为妖族的尊贵血脉来说,她要差宝婵一个等级,这在宝婵的修行时间和自身神异就可以看出。 可此时她说比宝婵还能吃,这是一种妖族本能的飞跃,说明她的血脉力量在提升。 “你可不要以为这是坏事,要是我没猜错,说不定以后宝婵修炼还没你厉害,同为水族,你应该在之前就感受到了你和她的差距。” “这是真的吗我真的可以比宝婵厉害吗” 她顿时雀跃,心里压力大,不仅是担心自己跟不上长盛的脚步,尤其是长盛身边出现的修行者,身为妖族的她有敏锐的感受。 木瞳神秘莫测,简直非人类;赤火兽更是才相识几天,就飞升仙界。 宝婵血脉高贵,修行速度自然不会慢;老金更是药物成精,这种天生亲和天道的修士,只要不自己作死,几乎是顺天而生,根本不担心境界增长,躺着睡觉就在修行。 二林有许多故事,杨山养出了杀意,似乎就是她一人平平无奇。 “嘻嘻,不论我以后有多厉害,都要跟着公子,公子去哪我去哪。” “能这样,那倒是好咯!不过,目前要解决的,是吃饭问题,谁叫我养了个能吃的大鱼呢!” 一切都明白了,龙气提升了红鱼的血脉,导致她需要大量的血食进补,增加自己的生命能量。 哎,这阵法到底是何人布置的呀 “前辈赶紧收了神通!” 一百二十八章 你到底是对树苗有什么执念 可没人能听到他的心声,但吃饭问题大于天,妖修在化形期以下,本就需要大量的血食进补,这也是妖族的身体普遍比天人三族修士的身体强悍的原因,可此间的花花草草,能用的灵材几乎都被二人用了,病变的灵材,以二人的见识和胆量,根本就不敢多动。 “前辈,我肚子饿了,您行行好放我们出去!” 他突然对着外面大喊,惹得红鱼咯咯直笑,似乎只是发泄情绪,长盛到:“要是出不去,可就麻烦了,我们在凡界修行,一次大概就十来天,在这里大半年,我都无聊了。” 红鱼心有戚戚,以前在凡界,该修行的时候修行,没事就陪着夫人逛街买衣服,买好吃的,再不济,监督天明天星写课业,三人斗智斗勇,那也是很有趣。 “公子,这里的每一处地方我们都检查过了,阵法的灵气还很充足,恐怕三年五载出不去了,啊,我好想吃好多好吃的!” 外面淡淡的光罩上光华流转,一点不像快要崩塌的样子,他甚至都觉得这阵法似乎是才被激发。 完了,这丫头的吃货本性,到了仙界还是戒不掉。 “我就不信了,那些看守者是把我俩有目的地的传送,那我们岂会困在这阵法里真是一点不给人家面子。” 他说着就四处打探。 打坐修行的时候还好,一闭眼一睁眼,或许就是十天半个月过去了,可清醒之后,他也觉得修行并不是那么有趣。 二人朝朝暮暮相处,用老家话说,简直是口水话都讲干了,若是不憋个几天,都是你看我,我看你,没有话说。 这里已经被他侦查了无数遍,再次检查,也没有多大意义,可是可以放松心神,找点事做,突然被困在一个地方很久,他都有些怀念跟着木双一起捕鱼的日子。 “嗯,这么香” “红鱼,你快来看呀,我发现宝贝了!” 她为了追寻猎物,此间的坑坑洞洞都钻遍了,要论对此间的熟悉,她比专心修炼偶尔放风的公子,要高上许多。 “公子,是小桂树开花了吗” “呀你知道” “我早就知道了,懒得过来。” “你都是结丹期修士了,这才几步路怎么会懒成这样” 长盛也是好久没说这么多话了,镯子里的那几本书,只有功法需要一直修炼,那些简介类型的书籍,语焉不详,他就算想要破解阵法,可他不会啊,连这是什么阵法都不知道,反正不是困阵就是守护阵法。 都懒得动,实在是这阵法之内,对红鱼已经没有稀奇的地方,所以听到长盛远远传来的声音,她就站在原地远远地问询。 长盛一阵沉默,没有再回话,心里一跳,红鱼赶紧往阵法边界赶过去。 “咦” “呀” 红鱼想笑又忍住,眼前的公子正撅着屁股,以一个十分不雅观的姿势,在同小桂树角力。 双手上青红色的灵气缠绕,双脚用力后蹬,就像一只烧熟的大虾。 任由长盛使了多大力,嘴上换了多少号子,那膝盖高的桂树就是不为所动,枝丫被拉得偏了些,枝干下部分却笔直。 “公子你这是做什么” “别管我,今天我一定要把它拔起来,韩小爷看上的东西,就没有失手过。” “公子,这里没有杨山也没有二林少爷,你这是较什么劲啊” “我就是要和它较劲,居然一粒桂花都不给我,你看!” 说着,他放开手,伸手去摘那散发着浓郁芬芳的淡黄色桂花,这桂树很矮小,确实满身桂花,开得很繁盛。 “咦,这桂树这么小,能开这么多花,是很珍贵的品种” 见他用力摘了几下,别说细小的花朵,就连一片 叶子也撸不下来。 “这桂花树不会是已经成精了公子你不要扯它了。” 身为妖族,红鱼当然知道,成精修道有多难,草木之属,更是不易。 长盛闻言一跳,警惕地盯着眼前的桂树,在这里平淡至极,可他决不允许有自己不知道的存在,也潜伏在这阵法里。 她走过去翻看着桂树的树叶。 “这好像是真的成精了,公子,你看,这树叶的叶脉下看得见灵气流动,这木系的青色灵气好旺盛,比起我的妖气不知道高了多少倍。” “这么厉害我看看!” 走带近前仔细打量,似乎和其他桂树也没啥区别啊,就是硬得不行。 “没有,这叶子很干燥,叶面很细腻,如果它是阵法以前就生长在这里的话,那这个地方应该常年吹风,而且风还不小,这阵法里风力温和,按道理,它不该长这种焦干的叶片。” “公子你看不到” 长盛疑惑转头看去,却见红鱼现在的眼睛微微闪着金光。 “哎你别动!你别动啊,我看看你眼睛里是什么!” 好奇打量一阵:“红鱼,这不会是你的天赋以前我喂你吃肉的时候,你的眼圈就是金色的,现在你的眼睛在冒金光,你知道吗” “啊有吗” 红鱼一个激动,眼眸里的金光顿时熄灭。 “咦怎么看不到刚刚那灵气了” “不会呀,刚刚我明明就看到了!” “公子,你也看到了对” 她自言自语,完全不敢信自己看到的是假象。 “红鱼,你不会那么能吃,就是因为这个神通你刚刚是怎么看的” 以前的时候,红鱼告诉他,自己的跟脚是千年金鲤,他也知道,看那金色的眼圈就是真的,可他万万没想到,这眼睛也能修成神通 眼部的神通在整个修行界都很稀少,《修行入门》上只是粗粗介绍,修行眼睛神通的修士,他们的神通都很古怪。 有的可以勘破虚妄、有的可以看清万物真理,有的也许就是好看,可以改变眼睛的颜色。 而眼睛作为修行者很脆弱的感觉器官,修行相关的神通,都很艰难,一个不小心,眼睛就毁了。 那红鱼这是天生的神通 “你想一想刚刚是怎么看它的,你再试一遍” 红鱼疑惑着看向桂树。 “公子,看不见!” “我不是叫你看它的灵气,我是叫你眼冒金光,你不是饿了吗,快试试!” 肚子咕咕叫,她是真饿了。 调整一下心态,她转头很自然地看向一旁的其他树木。 “公子,看见了,我看见了,我看见它们体内有水分在流动,这一株居然还有灵气运转,也许很多年后它会成精。” 红鱼兴奋不已,这周遭的矮树和花草,她都看得见它们体内的水分流动。 “对对对,就这样,你细细回想一下,再试试看” 她再次转头看向其他地方,可是一如往常。 长盛开心极了,这应该是红鱼的天赋神通,不是每一个妖族都会有自己的天赋神通。 天赋神通,有的妖族会随着血脉和修为的提升而觉醒,有的会因为吃下至宝而激发,没有定论。可以确定的是,不论是辅助型的神通,还是攻杀威力大的神通,都很有用。 有些妖族觉醒后,他们就主修天赋神通,比起其他妖族功法,修行自身无比契合的神通更为安全快速,也有的妖族会把天赋神通藏起来,做杀招使用,给敌人措手不及。 “你再试试这桂树,你还能看见它的灵气吗” 这次会议眼冒金光,盯着桂树一阵猛看。 “咦公子,这桂树莫非真的成精 了我这样都看不见她的灵气运行。” “嘿嘿,运气真好,赶紧想个办法,在她未开智之前点化了它,以后我们就可以多一个小伙伴儿。我已经有宝婵了,你有赤火,我们石头剪刀布,谁赢谁先试!” “好呀好呀!” “石头剪刀布、石头剪刀布!” “哈哈,我先来!” 被困了那么久,虽然这小小树灵还未开智成精,但也足够二人玩耍很久了,实在是被闷得慌。 一会儿对着小桂树说好话,一会儿滴血,甚至长盛都临时抱佛脚,修炼起僰人族的御灵之术,二人在外面试验得不亦乐乎。 桂树背面浮现出一个美妇的脸庞,那活灵活现的脸上又好气又好笑,斜着眼,似乎是在瞪后面的二人,可她不敢正面显示出脸型,不然这人族的小王八蛋真要不死不休让她认主了。 即便是斜眼,那一抹不落的的风情,也掩藏不住。 她本是在此地安心吸收日月精华修炼,哪想半年前突然来了一个路过的金仙,路过就路过,一直在旁边打坐不走吓死人了。还顺带给这两个奇怪的修士布置了阵法,布置了又消失不管。 那大仙终于走了,以为有阵法庇佑,自己终于可以不用接受烈日暴晒、风吹雨打,今儿心情不错,绽放了花蕾,谁成想这人族的小王八蛋发了什么疯 不像往常一样安心修炼,一醒来就训斥那可爱的小鱼妖,然后又来对着自己就是一阵拔扯,幸好自己化为本体后扎根深厚无比,不然得被他折腾死。 这都算了,还把那鱼妖小姑娘招了过来,自己差点就在她面前暴露了跟脚。 “嗨,我还真不信了,以前在山上看到好看的树苗,就没有能脱得了小爷的手的,这都到了仙界,我还拿你没办法” “呵忒!” 长盛有些恼火,撸起袖子,吐了点唾沫在手上,搓了搓手,就准备再次拔起来试试。 “你到底对树苗都有什么执念” 树身里的金桂都快哭了,所有办法都试了,这小王八蛋还是不肯放过她。 一百二十八章 你到底是对树苗有什么执念 可没人能听到他的心声,但吃饭问题大于天,妖修在化形期以下,本就需要大量的血食进补,这也是妖族的身体普遍比天人三族修士的身体强悍的原因,可此间的花花草草,能用的灵材几乎都被二人用了,病变的灵材,以二人的见识和胆量,根本就不敢多动。 “前辈,我肚子饿了,您行行好放我们出去!” 他突然对着外面大喊,惹得红鱼咯咯直笑,似乎只是发泄情绪,长盛到:“要是出不去,可就麻烦了,我们在凡界修行,一次大概就十来天,在这里大半年,我都无聊了。” 红鱼心有戚戚,以前在凡界,该修行的时候修行,没事就陪着夫人逛街买衣服,买好吃的,再不济,监督天明天星写课业,三人斗智斗勇,那也是很有趣。 “公子,这里的每一处地方我们都检查过了,阵法的灵气还很充足,恐怕三年五载出不去了,啊,我好想吃好多好吃的!” 外面淡淡的光罩上光华流转,一点不像快要崩塌的样子,他甚至都觉得这阵法似乎是才被激发。 完了,这丫头的吃货本性,到了仙界还是戒不掉。 “我就不信了,那些看守者是把我俩有目的地的传送,那我们岂会困在这阵法里真是一点不给人家面子。” 他说着就四处打探。 打坐修行的时候还好,一闭眼一睁眼,或许就是十天半个月过去了,可清醒之后,他也觉得修行并不是那么有趣。 二人朝朝暮暮相处,用老家话说,简直是口水话都讲干了,若是不憋个几天,都是你看我,我看你,没有话说。 这里已经被他侦查了无数遍,再次检查,也没有多大意义,可是可以放松心神,找点事做,突然被困在一个地方很久,他都有些怀念跟着木双一起捕鱼的日子。 “嗯,这么香” “红鱼,你快来看呀,我发现宝贝了!” 她为了追寻猎物,此间的坑坑洞洞都钻遍了,要论对此间的熟悉,她比专心修炼偶尔放风的公子,要高上许多。 “公子,是小桂树开花了吗” “呀你知道” “我早就知道了,懒得过来。” “你都是结丹期修士了,这才几步路怎么会懒成这样” 长盛也是好久没说这么多话了,镯子里的那几本书,只有功法需要一直修炼,那些简介类型的书籍,语焉不详,他就算想要破解阵法,可他不会啊,连这是什么阵法都不知道,反正不是困阵就是守护阵法。 都懒得动,实在是这阵法之内,对红鱼已经没有稀奇的地方,所以听到长盛远远传来的声音,她就站在原地远远地问询。 长盛一阵沉默,没有再回话,心里一跳,红鱼赶紧往阵法边界赶过去。 “咦” “呀” 红鱼想笑又忍住,眼前的公子正撅着屁股,以一个十分不雅观的姿势,在同小桂树角力。 双手上青红色的灵气缠绕,双脚用力后蹬,就像一只烧熟的大虾。 任由长盛使了多大力,嘴上换了多少号子,那膝盖高的桂树就是不为所动,枝丫被拉得偏了些,枝干下部分却笔直。 “公子你这是做什么” “别管我,今天我一定要把它拔起来,韩小爷看上的东西,就没有失手过。” “公子,这里没有杨山也没有二林少爷,你这是较什么劲啊” “我就是要和它较劲,居然一粒桂花都不给我,你看!” 说着,他放开手,伸手去摘那散发着浓郁芬芳的淡黄色桂花,这桂树很矮小,确实满身桂花,开得很繁盛。 “咦,这桂树这么小,能开这么多花,是很珍贵的品种” 见他用力摘了几下,别说细小的花朵,就连一片 叶子也撸不下来。 “这桂花树不会是已经成精了公子你不要扯它了。” 身为妖族,红鱼当然知道,成精修道有多难,草木之属,更是不易。 长盛闻言一跳,警惕地盯着眼前的桂树,在这里平淡至极,可他决不允许有自己不知道的存在,也潜伏在这阵法里。 她走过去翻看着桂树的树叶。 “这好像是真的成精了,公子,你看,这树叶的叶脉下看得见灵气流动,这木系的青色灵气好旺盛,比起我的妖气不知道高了多少倍。” “这么厉害我看看!” 走带近前仔细打量,似乎和其他桂树也没啥区别啊,就是硬得不行。 “没有,这叶子很干燥,叶面很细腻,如果它是阵法以前就生长在这里的话,那这个地方应该常年吹风,而且风还不小,这阵法里风力温和,按道理,它不该长这种焦干的叶片。” “公子你看不到” 长盛疑惑转头看去,却见红鱼现在的眼睛微微闪着金光。 “哎你别动!你别动啊,我看看你眼睛里是什么!” 好奇打量一阵:“红鱼,这不会是你的天赋以前我喂你吃肉的时候,你的眼圈就是金色的,现在你的眼睛在冒金光,你知道吗” “啊有吗” 红鱼一个激动,眼眸里的金光顿时熄灭。 “咦怎么看不到刚刚那灵气了” “不会呀,刚刚我明明就看到了!” “公子,你也看到了对” 她自言自语,完全不敢信自己看到的是假象。 “红鱼,你不会那么能吃,就是因为这个神通你刚刚是怎么看的” 以前的时候,红鱼告诉他,自己的跟脚是千年金鲤,他也知道,看那金色的眼圈就是真的,可他万万没想到,这眼睛也能修成神通 眼部的神通在整个修行界都很稀少,《修行入门》上只是粗粗介绍,修行眼睛神通的修士,他们的神通都很古怪。 有的可以勘破虚妄、有的可以看清万物真理,有的也许就是好看,可以改变眼睛的颜色。 而眼睛作为修行者很脆弱的感觉器官,修行相关的神通,都很艰难,一个不小心,眼睛就毁了。 那红鱼这是天生的神通 “你想一想刚刚是怎么看它的,你再试一遍” 红鱼疑惑着看向桂树。 “公子,看不见!” “我不是叫你看它的灵气,我是叫你眼冒金光,你不是饿了吗,快试试!” 肚子咕咕叫,她是真饿了。 调整一下心态,她转头很自然地看向一旁的其他树木。 “公子,看见了,我看见了,我看见它们体内有水分在流动,这一株居然还有灵气运转,也许很多年后它会成精。” 红鱼兴奋不已,这周遭的矮树和花草,她都看得见它们体内的水分流动。 “对对对,就这样,你细细回想一下,再试试看” 她再次转头看向其他地方,可是一如往常。 长盛开心极了,这应该是红鱼的天赋神通,不是每一个妖族都会有自己的天赋神通。 天赋神通,有的妖族会随着血脉和修为的提升而觉醒,有的会因为吃下至宝而激发,没有定论。可以确定的是,不论是辅助型的神通,还是攻杀威力大的神通,都很有用。 有些妖族觉醒后,他们就主修天赋神通,比起其他妖族功法,修行自身无比契合的神通更为安全快速,也有的妖族会把天赋神通藏起来,做杀招使用,给敌人措手不及。 “你再试试这桂树,你还能看见它的灵气吗” 这次会议眼冒金光,盯着桂树一阵猛看。 “咦公子,这桂树莫非真的成精 了我这样都看不见她的灵气运行。” “嘿嘿,运气真好,赶紧想个办法,在她未开智之前点化了它,以后我们就可以多一个小伙伴儿。我已经有宝婵了,你有赤火,我们石头剪刀布,谁赢谁先试!” “好呀好呀!” “石头剪刀布、石头剪刀布!” “哈哈,我先来!” 被困了那么久,虽然这小小树灵还未开智成精,但也足够二人玩耍很久了,实在是被闷得慌。 一会儿对着小桂树说好话,一会儿滴血,甚至长盛都临时抱佛脚,修炼起僰人族的御灵之术,二人在外面试验得不亦乐乎。 桂树背面浮现出一个美妇的脸庞,那活灵活现的脸上又好气又好笑,斜着眼,似乎是在瞪后面的二人,可她不敢正面显示出脸型,不然这人族的小王八蛋真要不死不休让她认主了。 即便是斜眼,那一抹不落的的风情,也掩藏不住。 她本是在此地安心吸收日月精华修炼,哪想半年前突然来了一个路过的金仙,路过就路过,一直在旁边打坐不走吓死人了。还顺带给这两个奇怪的修士布置了阵法,布置了又消失不管。 那大仙终于走了,以为有阵法庇佑,自己终于可以不用接受烈日暴晒、风吹雨打,今儿心情不错,绽放了花蕾,谁成想这人族的小王八蛋发了什么疯 不像往常一样安心修炼,一醒来就训斥那可爱的小鱼妖,然后又来对着自己就是一阵拔扯,幸好自己化为本体后扎根深厚无比,不然得被他折腾死。 这都算了,还把那鱼妖小姑娘招了过来,自己差点就在她面前暴露了跟脚。 “嗨,我还真不信了,以前在山上看到好看的树苗,就没有能脱得了小爷的手的,这都到了仙界,我还拿你没办法” “呵忒!” 长盛有些恼火,撸起袖子,吐了点唾沫在手上,搓了搓手,就准备再次拔起来试试。 “你到底对树苗都有什么执念” 树身里的金桂都快哭了,所有办法都试了,这小王八蛋还是不肯放过她。 一百二十九章 天玄殿丢了 边儿上的红鱼看着长盛和桂树较劲,也有些上头。 这不是自家公子! 殊不知,被困在这里那么久了,终究是少年心性,他可从来没有离开娘亲这么长时间过,困在此处出不去,心里有些想家,也有些戾气,这才对着这桂树不撒手了。 “公子,其实拔不起来的话,挖出来也是可以的” “诶对啊,我咋就没想到呢” 金桂心里哀叹,刚刚还觉得同为妖族,这小姑娘的善良之心实在可贵,没成想为了讨好自家公子,居然直接就把自己的命门暴露了。 长盛招出小刀,运起灵气,就开始刨土。 金桂赶紧压实根系土壤,紧张地感应着外面的小王八蛋动作。 一开始是很顺利的,可刨着刨着,这短刀居然刨不动土了。 眼下已经是一米见深的土坑。 “公子,怎么啦” 长盛举起刀,转过来。 “奇怪,用刀都刨不开它根系里的土,这是在自我防卫你看其他地方不这样的呀!” 他挥起灵气,对着旁边就是一阵轰炸,地面被他砸的坑坑洼洼,随随便便就是两三丈深。 “那它必然是已经成精了” “王妃救命啊!” 金桂心里哀叹一声,躲过了无数高阶修士,躲过了大阵吸取能量,甚至躲过了一个大仙,居然要栽到这个金丹期的人族少年手里 长盛在外面的一阵操作,直让金桂恨意大生,可此地深处有一个小型矿脉,她还等着根系延伸到地底深处的时候,汲取灵气恢复修为呢! “那它刚刚是在骗我们一开始你看到它树身内的灵气,估计是它没想到你居然有那神奇的神通,因为我都不会知道。后来你再看它,已经没有了,这是她怕暴露跟脚,所以自我保护!肯定是这样。” 长盛都佩服自己了,此时此刻,他感觉自己就要收服一个小妖了,在村里做孩子王的时光仿佛就在眼前,如果可以,他要在仙界收很多小弟,想着想着,他自己嘿嘿直乐起来。 “公子,你在笑啥” “嗯咳,没啥,那个,喂,你这小树妖,已经成精了对听得懂我说什么对” 不知道他要干什么,金桂一动不敢动,生怕哪片叶子一抖,就让他觉得是肯定了。 “不说话没关系!小爷我就是时间特别多!” “咳,先说好啊,不管你听不听得懂,你化形为人后都要认我为主,若不然,你看看小爷手里的是什么” 一团火焰凭空冒出。 桂树急剧颤抖,草木之属,最忌讳未能化形移动之时,遭遇天雷地火,哪怕只是凡火灼伤,对它们也是很大的伤害。 “怎么怕了要么你乖乖吸纳我的鲜血,要么我现在就一把火把你烧了,我这是灵气聚成的火焰哦,可比一般的柴火伤害大多了。” 长盛慢悠悠的恐吓,脸上得意无比,这枯燥的修行生活可以多点乐子,那就再多一些! 金桂气急,这火行一加身,自己在这里这段时间的修行就白费了,那样的话,连保护自己都做不到。 “要不要从了这小王八蛋” “可若是答应了,从此就失去自由了,本仙已经玄仙后期,长生在望,万年修行岂不是没了意义” “可不答应他,这小王八蛋看样子是真能一把火烧了自己,哎呀,好头疼!” 金桂自己在做着天人交战,长盛疑惑不已,莫非它还没有成精 红鱼一脸担忧,她可真的不希望这株可怜的桂树,还未能移动本体,就被公子烧了。 可是仙界又就是如此,可以说,公子此举,完全是修行者寻求自身机缘,谁也不好说个什么。 所以她就站着,也不好阻 止,终究是和自家公子亲近一些。 “哼,小爷可没耐心跟你折腾,愿意你就动动树叶子,不愿意的话,那好办。” 他把火焰往远处一弹,部分枯草顿时燃了起来。 无数年修行,就是为了自在和长生,到了玄仙这个等级了,这两者基本都可以实现,可一旦认主,自在不再,长生又何从谈起 本体虚弱,这小王八蛋真是挑了个好时候! “哎,算了,小爷心软一次,你不愿意就不愿意,我也不是非要让你认主!以后你能说话了,记得多和红鱼说说话就行,她可闷坏了。” 他一副兴致缺缺的样子。 转身慢悠悠往回走。 “公子,是不是刚刚我让你难办了” 他摇头晃脑故作高深到:“是也不是,我也是着相了,在凡界我就不是滥杀的人,总不能因为到了仙界,因为机缘,我就要杀生,再说,它是不是我的机缘都不好说,让它好好修行,说不定以后,还能和我们在这里一起做个伴。” “哎对了!” 他一拍手,在镯子里取出一捧血红的东西。 转身向小桂树走去。 “这个东西虽然不知道有多大用处,可绝对是至宝,你要是能用,我就给你,你要是不能用,我就收起来,免得浪费了,可以的话你就动一动叶子。” 可它根本没反应。 “放心,刚刚对她说的真不是诓你,我和她都是刚刚从凡界到仙界,真不喜欢杀人越货。” 桂树还是一动不动,哪敢信他。 “行行行,你厉害好了那我给你留一点点,你要是用得着的话,我下次出关再来看你,小气鬼!” 看着长盛如此孩子气,红鱼一时间也是乐了,在凡界的时候,为了让夫人放心他出门,公子成天一副小大人的样子,训话天明天星是头头是道,比教书先生都厉害。 “公子,这才是真正的公子” “可不是,以前我爹不在,整天在娘亲面前装懂事,可把我累坏了。” 留下一点血红的土壤,他和红鱼转身走了。 “认识你以后,我觉得我们家才多了一个人,以前的时候,家里就是我和娘亲,每天看着太阳升,看着太阳落,活着,没得劲!但是呢,又不能让娘亲伤心。” 甩甩头,继续道:“后来大家都可以修行了,就想让娘亲过点好日子,在临江遇到你,在白水捡到木瞳,唉,此时也不知大家都是否平安。” 红鱼掩嘴轻笑,公子可是很少如此对自己说这种掏心窝子的话。 “公子这是想家了。” “想啊,怎么不想好在我们一起上来,要是我一个人的话,我得孤独死!” 红鱼脸上带着往常一般的笑意:“那宝婵妹妹且不是很无聊” “不一定哦,那看守者和那些巡查使,估计是看在你也是妖族的份上,才把我丢在荒泽那个安全的地方,虽然饿肚子,也比一上来就面临危险要强很多。宝婵她天赋更好,按道理,那些人也会把她送到更好的地方现在,也不知道在干什么呢!要不我们搭个房子” 他可不知道,宝婵而二林的飞升经历,比他们神奇很多。 红鱼顿时就明了他的心理。 “好呀!” 再说此时,好不容易逃回玄天剑宗的林雪终于出关。 她看了看屋子里熟悉的陈设,突然想起,自己的闺房还在外面没有收回呢! 试着牵动心念,那法宝却毫无感应。 “莫非他们被抓住了” “嗯咳,雪儿,你可出关了” 她略一感应,六大长老和父亲都在门外等着呢。 “爹,我的伤好了。” 门开了出来,她见眼前一个黑发华 裳的青年背对着自己,肩膀上坐着一个尺来高的金衣小女童。 “千隆师兄,你也出关啦” 风火长老一哼:“雪侄女别理他,最近也不知道撞了什么邪,师兄妹俩都是一副酷酷的样子,学他师父呢!” 千隆这才转身,温和道:“林雪师妹!” 林南天看了大家一样,才说道:“走,去祖师堂,当日之事,细细复盘一番,看看有无缺漏。” 天门高耸入云间,光风霁月此中闲,神仙居所瑶台处,剑峰所指镇青天。 御风而行的几人,很快穿过宗门景物,到了祖师堂落座。 千隆坐在明心剑仙座椅后的第一个位置,宝婵坐在第二个位置,两人都是酷酷的,也不谈话。 林雪坐在第一排最尾巴上的一个小号椅子上,其他长老依次落座。 待众人坐定,林南天才缓声到:“你明心师叔斩了那司衍老儿一剑,然距离太远,略微伤了些元气,留话闭关百年。你可能不知道,明心当日在你身后为你护道,只是司衍圣地的金仙,隐匿之术实在了得,这才不小心失手,让你陷入险境。” “爹,那凤林宗大肆抓捕凡人血祭,似乎不简单是为了寻找精灵族公主下落,当时那金仙玄仙一起压阵,我没来得及逃进天玄殿,后来被那血灵裹挟在空间里的时候,我仿佛看到了许多怪异的修行者,他们的语言我听不懂,映像也想不起来,只要我努力回想,他们的影子就会变得更淡。后来我躲进天玄殿,坠落在荒泽,等了许久才恢复修为和记忆。后来遇到两个飞升修士,我们一起打鱼,再后来,翼人族的飞白和那个万年前和明心师叔大战的青石也在,一开始他们是向我们打探翼人族子弟被血祭的事,我招出岐俟,随着他们离开的空间波动离开荒泽,没想到二人并未走远,那青石便来拿我,只是错估了岐俟的速度,先走一步。” 说了好多话,她喝了一口茶润润嗓子。 “岐俟速度再快,也比不过那青石金仙的速度,眼看要被抓住,我便把那二人藏进天玄殿,投进土里,当时我只有炼虚期修为,掩饰不住天玄殿的自身气息,只好解除认主,让它自我隐藏。” “我被青石禁锢在虚空之时,一位前辈经过,看样子是金仙期剑修,他只是遥遥一剑,空间禁锢便已经消失,他说青石不好对付,让我快走,我不敢留下拖累他,便跟着岐俟飞走,这才遇到爹爹。” 在座的几位长老颜色大怒,翼人族居然敢欺负他们的宝贝侄女这还了得。 可之后,众长老纷纷回过神来。 风火长老人如其称谓,真是风风火火暴脾气。 “什么天玄殿丢了” 一百二十九章 天玄殿丢了 边儿上的红鱼看着长盛和桂树较劲,也有些上头。 这不是自家公子! 殊不知,被困在这里那么久了,终究是少年心性,他可从来没有离开娘亲这么长时间过,困在此处出不去,心里有些想家,也有些戾气,这才对着这桂树不撒手了。 “公子,其实拔不起来的话,挖出来也是可以的” “诶对啊,我咋就没想到呢” 金桂心里哀叹,刚刚还觉得同为妖族,这小姑娘的善良之心实在可贵,没成想为了讨好自家公子,居然直接就把自己的命门暴露了。 长盛招出小刀,运起灵气,就开始刨土。 金桂赶紧压实根系土壤,紧张地感应着外面的小王八蛋动作。 一开始是很顺利的,可刨着刨着,这短刀居然刨不动土了。 眼下已经是一米见深的土坑。 “公子,怎么啦” 长盛举起刀,转过来。 “奇怪,用刀都刨不开它根系里的土,这是在自我防卫你看其他地方不这样的呀!” 他挥起灵气,对着旁边就是一阵轰炸,地面被他砸的坑坑洼洼,随随便便就是两三丈深。 “那它必然是已经成精了” “王妃救命啊!” 金桂心里哀叹一声,躲过了无数高阶修士,躲过了大阵吸取能量,甚至躲过了一个大仙,居然要栽到这个金丹期的人族少年手里 长盛在外面的一阵操作,直让金桂恨意大生,可此地深处有一个小型矿脉,她还等着根系延伸到地底深处的时候,汲取灵气恢复修为呢! “那它刚刚是在骗我们一开始你看到它树身内的灵气,估计是它没想到你居然有那神奇的神通,因为我都不会知道。后来你再看它,已经没有了,这是她怕暴露跟脚,所以自我保护!肯定是这样。” 长盛都佩服自己了,此时此刻,他感觉自己就要收服一个小妖了,在村里做孩子王的时光仿佛就在眼前,如果可以,他要在仙界收很多小弟,想着想着,他自己嘿嘿直乐起来。 “公子,你在笑啥” “嗯咳,没啥,那个,喂,你这小树妖,已经成精了对听得懂我说什么对” 不知道他要干什么,金桂一动不敢动,生怕哪片叶子一抖,就让他觉得是肯定了。 “不说话没关系!小爷我就是时间特别多!” “咳,先说好啊,不管你听不听得懂,你化形为人后都要认我为主,若不然,你看看小爷手里的是什么” 一团火焰凭空冒出。 桂树急剧颤抖,草木之属,最忌讳未能化形移动之时,遭遇天雷地火,哪怕只是凡火灼伤,对它们也是很大的伤害。 “怎么怕了要么你乖乖吸纳我的鲜血,要么我现在就一把火把你烧了,我这是灵气聚成的火焰哦,可比一般的柴火伤害大多了。” 长盛慢悠悠的恐吓,脸上得意无比,这枯燥的修行生活可以多点乐子,那就再多一些! 金桂气急,这火行一加身,自己在这里这段时间的修行就白费了,那样的话,连保护自己都做不到。 “要不要从了这小王八蛋” “可若是答应了,从此就失去自由了,本仙已经玄仙后期,长生在望,万年修行岂不是没了意义” “可不答应他,这小王八蛋看样子是真能一把火烧了自己,哎呀,好头疼!” 金桂自己在做着天人交战,长盛疑惑不已,莫非它还没有成精 红鱼一脸担忧,她可真的不希望这株可怜的桂树,还未能移动本体,就被公子烧了。 可是仙界又就是如此,可以说,公子此举,完全是修行者寻求自身机缘,谁也不好说个什么。 所以她就站着,也不好阻 止,终究是和自家公子亲近一些。 “哼,小爷可没耐心跟你折腾,愿意你就动动树叶子,不愿意的话,那好办。” 他把火焰往远处一弹,部分枯草顿时燃了起来。 无数年修行,就是为了自在和长生,到了玄仙这个等级了,这两者基本都可以实现,可一旦认主,自在不再,长生又何从谈起 本体虚弱,这小王八蛋真是挑了个好时候! “哎,算了,小爷心软一次,你不愿意就不愿意,我也不是非要让你认主!以后你能说话了,记得多和红鱼说说话就行,她可闷坏了。” 他一副兴致缺缺的样子。 转身慢悠悠往回走。 “公子,是不是刚刚我让你难办了” 他摇头晃脑故作高深到:“是也不是,我也是着相了,在凡界我就不是滥杀的人,总不能因为到了仙界,因为机缘,我就要杀生,再说,它是不是我的机缘都不好说,让它好好修行,说不定以后,还能和我们在这里一起做个伴。” “哎对了!” 他一拍手,在镯子里取出一捧血红的东西。 转身向小桂树走去。 “这个东西虽然不知道有多大用处,可绝对是至宝,你要是能用,我就给你,你要是不能用,我就收起来,免得浪费了,可以的话你就动一动叶子。” 可它根本没反应。 “放心,刚刚对她说的真不是诓你,我和她都是刚刚从凡界到仙界,真不喜欢杀人越货。” 桂树还是一动不动,哪敢信他。 “行行行,你厉害好了那我给你留一点点,你要是用得着的话,我下次出关再来看你,小气鬼!” 看着长盛如此孩子气,红鱼一时间也是乐了,在凡界的时候,为了让夫人放心他出门,公子成天一副小大人的样子,训话天明天星是头头是道,比教书先生都厉害。 “公子,这才是真正的公子” “可不是,以前我爹不在,整天在娘亲面前装懂事,可把我累坏了。” 留下一点血红的土壤,他和红鱼转身走了。 “认识你以后,我觉得我们家才多了一个人,以前的时候,家里就是我和娘亲,每天看着太阳升,看着太阳落,活着,没得劲!但是呢,又不能让娘亲伤心。” 甩甩头,继续道:“后来大家都可以修行了,就想让娘亲过点好日子,在临江遇到你,在白水捡到木瞳,唉,此时也不知大家都是否平安。” 红鱼掩嘴轻笑,公子可是很少如此对自己说这种掏心窝子的话。 “公子这是想家了。” “想啊,怎么不想好在我们一起上来,要是我一个人的话,我得孤独死!” 红鱼脸上带着往常一般的笑意:“那宝婵妹妹且不是很无聊” “不一定哦,那看守者和那些巡查使,估计是看在你也是妖族的份上,才把我丢在荒泽那个安全的地方,虽然饿肚子,也比一上来就面临危险要强很多。宝婵她天赋更好,按道理,那些人也会把她送到更好的地方现在,也不知道在干什么呢!要不我们搭个房子” 他可不知道,宝婵而二林的飞升经历,比他们神奇很多。 红鱼顿时就明了他的心理。 “好呀!” 再说此时,好不容易逃回玄天剑宗的林雪终于出关。 她看了看屋子里熟悉的陈设,突然想起,自己的闺房还在外面没有收回呢! 试着牵动心念,那法宝却毫无感应。 “莫非他们被抓住了” “嗯咳,雪儿,你可出关了” 她略一感应,六大长老和父亲都在门外等着呢。 “爹,我的伤好了。” 门开了出来,她见眼前一个黑发华 裳的青年背对着自己,肩膀上坐着一个尺来高的金衣小女童。 “千隆师兄,你也出关啦” 风火长老一哼:“雪侄女别理他,最近也不知道撞了什么邪,师兄妹俩都是一副酷酷的样子,学他师父呢!” 千隆这才转身,温和道:“林雪师妹!” 林南天看了大家一样,才说道:“走,去祖师堂,当日之事,细细复盘一番,看看有无缺漏。” 天门高耸入云间,光风霁月此中闲,神仙居所瑶台处,剑峰所指镇青天。 御风而行的几人,很快穿过宗门景物,到了祖师堂落座。 千隆坐在明心剑仙座椅后的第一个位置,宝婵坐在第二个位置,两人都是酷酷的,也不谈话。 林雪坐在第一排最尾巴上的一个小号椅子上,其他长老依次落座。 待众人坐定,林南天才缓声到:“你明心师叔斩了那司衍老儿一剑,然距离太远,略微伤了些元气,留话闭关百年。你可能不知道,明心当日在你身后为你护道,只是司衍圣地的金仙,隐匿之术实在了得,这才不小心失手,让你陷入险境。” “爹,那凤林宗大肆抓捕凡人血祭,似乎不简单是为了寻找精灵族公主下落,当时那金仙玄仙一起压阵,我没来得及逃进天玄殿,后来被那血灵裹挟在空间里的时候,我仿佛看到了许多怪异的修行者,他们的语言我听不懂,映像也想不起来,只要我努力回想,他们的影子就会变得更淡。后来我躲进天玄殿,坠落在荒泽,等了许久才恢复修为和记忆。后来遇到两个飞升修士,我们一起打鱼,再后来,翼人族的飞白和那个万年前和明心师叔大战的青石也在,一开始他们是向我们打探翼人族子弟被血祭的事,我招出岐俟,随着他们离开的空间波动离开荒泽,没想到二人并未走远,那青石便来拿我,只是错估了岐俟的速度,先走一步。” 说了好多话,她喝了一口茶润润嗓子。 “岐俟速度再快,也比不过那青石金仙的速度,眼看要被抓住,我便把那二人藏进天玄殿,投进土里,当时我只有炼虚期修为,掩饰不住天玄殿的自身气息,只好解除认主,让它自我隐藏。” “我被青石禁锢在虚空之时,一位前辈经过,看样子是金仙期剑修,他只是遥遥一剑,空间禁锢便已经消失,他说青石不好对付,让我快走,我不敢留下拖累他,便跟着岐俟飞走,这才遇到爹爹。” 在座的几位长老颜色大怒,翼人族居然敢欺负他们的宝贝侄女这还了得。 可之后,众长老纷纷回过神来。 风火长老人如其称谓,真是风风火火暴脾气。 “什么天玄殿丢了” 一百三十章 剑宗新团宠 隐殿长老见他如此火爆,些看了他一眼,风火长老顿时就爆了。 “看什么看,还不能说了我的意思是天玄殿无比重要,得赶紧找回来!” 掌律长老见他话蛮多的,慢慢喝了一口茶,不疾不徐到:“你整日里巡山护宗,是不是长进了要不要去刑罚殿试试” “要试你自己试,懒得理你。” 众人默契一笑,宝婵背着各位长老狂翻白眼,接着奶声奶气到:“风火长老不要怕,我以后罩着你!” 林雪见她小小的模样甚是可爱,起身走到千隆身边,把她从椅子上‘端,起来。 “你就是宝婵师妹” “嗯嗯,是的呢师姐!” 宝婵乖巧极了,脖子上挂了一个小巧的金环,一身得体的小小金衣,后脑梳着一个高高的马尾,回答的时候还摇头晃脑,在场的几个大人物无不看得喜意满满。 “哇,你是水族金蟾出身好厉害好厉害!” 林雪瞬间就拿住了宝婵的脾性。 宝婵的脸上顿时就堆满友善的笑容,心虚地看了眼旁边闭目养神的千隆,贼精贼精到:“其实大师兄才厉害呢,修为那么高!” 她站在林雪的手心,说到那么高的时候,还踮起脚,举着手往高处伸,似乎言语已经不能完全形容千隆的修为有多高。 “嗯,我看看,你也不错,刚刚化形了” 宝婵顿时委屈皱眉,那个讨厌的大师兄,也不知是在哪里找来一枚玉符,说是给自己玩。 明知道知道自己贪宝,大师兄也不说一声有什么危险,刚刚把它吃进肚子里,自己就莫名昏睡了,等醒了过来,自己就成了小不点了。 以后见到主人,他看不见我怎么办啊 看着自己的小脚丫,那些鞋子还是大师兄特意炼制的,不然外头都没这么小的鞋子卖,好看是好看,可比起夫人绣的小花鞋,还是差了点意思。 抓狂地叹了口气,伸出可爱的小指头,对一旁的千隆指了指。 林雪顿时会意。 “嗯、咳,坐好,这是议事呢,你们两成何体统” “爹!” “宗主!” 二人同时对林南天发难,撒娇都带着长长的尾音。 林雪转身就想把宝婵端着回自己的座位,掌律长老冷鸷的脸上爬上笑容,温声道:“小宝婵惫懒得很,千隆管着她,才能好好修炼,你要是把她带走,以后修行闯祸的事,你要负责!” 修行没关系,自己飞仙期,还搞不定她可是闯祸是怎么回事 林雪顿住,疑惑地看着手掌里的小人儿。 “师姐师姐,你可不要听掌律长老乱说,我很乖的。” 似乎怕林雪不信,她眨了眨眼睛补充道:“真哒!” 此时千隆温润一笑:“你给我滚过来,这些时日好好巩固修为,争取早日突破炼虚,摆脱你那主人的血契誓约。” “啊” “师姐,不是我不想跟你闯荡仙界啊,是师兄太不近人情啦,哼!” 又委屈又有点凶,几位长老大乐。 听到千隆的话语,宝婵的脸一下子就垮了,捏着自己的衣角,一蹦一蹦的,跳过了桌椅,最后跳到千隆的左肩上,轻轻哼了一声,背对着千隆坐了下来。 嘴里不满嘟哝到:“主人那么可爱,为什么要解除血契” 林雪心里大为好奇,这小师妹机灵古怪,可爱得紧。 “好了好了,坐下说话!” 很明显在短短的时日里,才上天不久的宝婵已经是玄天剑宗的团宠了,上一个这么无法无天的人,就在旁边。 待宝婵拉着小脸转了过来,林南天才再次说到:“雪儿你不在这段时日,发生了不少事,等下去见了你娘,让她对你细说。 眼下当务之急,是要寻回天玄殿,它事关玄七大人下落,此次是不得已之举,待找回来了,你就把它安置在自己的小岐峰,不要再带出宗门了。对了,你可有那二人名讳画着画像,让辖境内的下宗弟子帮忙寻找,更容易些。” 风火长老皱眉道:“宗主,上次我和千隆师侄赶到那血祭大阵的时候,就察觉到有翼人族子弟气息,那翼人族青石,想必是为此而来,就是不知道那叫做飞白的小子是何人此次他们询问侄女儿翼人族子弟的消息,想来也是冲着司衍老儿的血祭大阵而来,那二人想来离我剑宗地盘不会太远。” 千隆微微点头。 其余长老也是觉得风火这番话甚是在理。 玄天剑宗对外交流事务,是由执事长老宗挚负责,也只有宗挚,因为常年在外行走,代表玄天剑宗与各宗交流,才用自己名字宗挚,是不是真名,只有几位长老和宗主知道。 其他几位长老,风火长老一脉负责护宗任务;剑心长老一脉负责对外杀戮征伐,他也是众祖师堂长老里,唯一一个用真名的长老。 掌律长老负责宗门刑法条例,是宗门弟子的梦魇,以冷酷公正着称,只要犯到他手里,就算你师父是宗主大人也没用。 隐殿长老常年一袭墨色玄衣,他一脉主掌暗杀任务,隐殿一脉弟子战斗力极为强大。 司风长老负责收集四方情报,供宗门做决策参考,这一脉善于伪装潜伏。 儒座长老负责教导宗门弟子,其下弟子也大多资质出众,能言善辩。 司风长老站起身来,他身前的虚空凭空出现一幅幅白纸画卷。 “林雪,你只需要对着画幅,心里默念那二人名号和容貌皆可。” 林雪起身正对画幅,心里默念‘红鱼,和‘韩长盛,,可良久之后,堂中的画卷毫无反应。 “不要急,你先默想一人!” 可画幅依旧平静不动,其上并不出现任何色彩。 这下,各位长老都好奇了,宝婵也睁大小眼睛看着凌空的画幅,这样的本事,她还是第一次见。 风火见众人好奇沉默,爽朗笑道:“司风,是不是你这宝贝好久没有祭炼了” 司风长老摇头道:“不可能,除非那二人用了假名,可下界修士,刚刚飞升,哪里知道这些忌讳” 隐殿长老眉头一动:“前两天刚刚宰了一个司衍圣地的败类,听闻巡查使一脉,前些日子,对前去要人的司衍圣地众人大骂,就差没动手了。巡查使一脉为何突然硬气,暂时不知,可他们确实没在给各方势力半个下届飞升的修士,会不会是他们告诫了那二人” 林南天断然道:“不会如此,巡查使又称看守者,有天谕监管,他们只负责接引下界修士,可不敢胡乱对他们说什么仙界状况,此中另有蹊跷。雪儿,那二人当时所报名讳为何” 林雪一阵蹙眉:“不对呀,宗主,各位各位长老,当时我用了惑神之法,二人断不会报了假名,当时他们一人金丹一人结丹,那少年叫什么什么盛,那鱼妖小姑娘叫什么鱼来着” 宝婵正待大笑,这个师姐真可爱,鱼妖当然是什么鱼咯,那什么什么盛嗯莫非是主人和红鱼姐姐 她大喜,脱口而出到:“师姐师姐,是不是一个叫韩长盛,一个叫红鱼” 林雪眼睛一亮,继而又立马沉思,揪着眉毛到:“我怎么记不清了” 掌律和林南天对视一眼,风雷行动,顿时双双挥手,施法笼罩祖师堂,俩人一左一右拉着林雪的手,各自发出一股玄奥的仙力,二人目光灼灼,在看林雪的神魂识海。 “出来!” 林南天一声大喝,一缕金色的剑气从林雪的天灵飞出,速度极快,在快要撞在地面的时候猛然四散,千隆豁然起身,一个剑气弥漫的光顿时罩住地上四散的剑 气。 光罩由大变小,慢慢变成鸡蛋大小的透明圆球,里面四散的金光乱窜。 林南天和隐殿放开林雪,走到近前。 “师侄,可能看出来路” “哼,此人好大胆子!” 千隆微微摇头,叹到:“此人恐怕是金仙后期剑修,主修不是金系灵气,这金系剑气只是斩断了师妹关于那二人的记忆,并无恶意,反而有保护师妹神魂的功效。” “金仙后期剑修” 在座的人心里莫不惊叹,玄天天剑宗以剑立宗,可金仙后期的修行者才几人 除了林南天、明心、隐殿和掌律,其他人都是金仙中期的修为,当然,各剑仙剑道不一样,杀力、战力有所不同,比如明心金仙后期的修为,就可以杀得多走半步的司衍明镜抱头鼠窜。 可金仙后期的剑仙,拢共才有几人啊什么样的人值得他出手斩去记忆 “此人留一手,应当是防止师妹被那青石抓住!” 风火摇头道:“不,不对,那老青牛虽然寿元悠长防御了得,可若想和大剑仙对敌,一定难以占到便宜。” 刑罚长老凝声到:“斩了一段记忆,林雪她飞仙修为,断难发现金仙手段,也好在之前她就扔了天玄殿,否则此人必会发现她的神异。保留剑气在神魂识海,应该是对我们释放善意,可堂堂大剑仙,天地逍遥,何必对我们释放善意莫非他认识林雪” 这 众人一阵思索,林雪自小在宗门修道,得益于她的特殊体质和天玄殿,境界涨得飞快,这还是第一次外出,做宗门任务,按道理,应该没人认识她才对啊! “哎呀,师姐师姐,好姐姐,你再想想,那人是不是男的叫韩长盛,女的叫红鱼” 林雪绞尽脑汁思索,只觉得一段记忆越拉越远,竟是想不起之前的许多事。 “抱歉啊宝婵,师姐想不起来了。” 宝婵长长的‘哦,了一声,语气有些低落。 千隆严肃道:“金仙出手,你师姐哪还能想得起曾经,你再耍赖,就留在后山陪师傅。” “哼,臭师兄!” 宝婵双手一抱,谁也不爱。 不过她的声音倒是让几人暂时放下心里的疑惑,对方没有恶意就好。 一百三十章 剑宗新团宠 隐殿长老见他如此火爆,些看了他一眼,风火长老顿时就爆了。 “看什么看,还不能说了我的意思是天玄殿无比重要,得赶紧找回来!” 掌律长老见他话蛮多的,慢慢喝了一口茶,不疾不徐到:“你整日里巡山护宗,是不是长进了要不要去刑罚殿试试” “要试你自己试,懒得理你。” 众人默契一笑,宝婵背着各位长老狂翻白眼,接着奶声奶气到:“风火长老不要怕,我以后罩着你!” 林雪见她小小的模样甚是可爱,起身走到千隆身边,把她从椅子上‘端,起来。 “你就是宝婵师妹” “嗯嗯,是的呢师姐!” 宝婵乖巧极了,脖子上挂了一个小巧的金环,一身得体的小小金衣,后脑梳着一个高高的马尾,回答的时候还摇头晃脑,在场的几个大人物无不看得喜意满满。 “哇,你是水族金蟾出身好厉害好厉害!” 林雪瞬间就拿住了宝婵的脾性。 宝婵的脸上顿时就堆满友善的笑容,心虚地看了眼旁边闭目养神的千隆,贼精贼精到:“其实大师兄才厉害呢,修为那么高!” 她站在林雪的手心,说到那么高的时候,还踮起脚,举着手往高处伸,似乎言语已经不能完全形容千隆的修为有多高。 “嗯,我看看,你也不错,刚刚化形了” 宝婵顿时委屈皱眉,那个讨厌的大师兄,也不知是在哪里找来一枚玉符,说是给自己玩。 明知道知道自己贪宝,大师兄也不说一声有什么危险,刚刚把它吃进肚子里,自己就莫名昏睡了,等醒了过来,自己就成了小不点了。 以后见到主人,他看不见我怎么办啊 看着自己的小脚丫,那些鞋子还是大师兄特意炼制的,不然外头都没这么小的鞋子卖,好看是好看,可比起夫人绣的小花鞋,还是差了点意思。 抓狂地叹了口气,伸出可爱的小指头,对一旁的千隆指了指。 林雪顿时会意。 “嗯、咳,坐好,这是议事呢,你们两成何体统” “爹!” “宗主!” 二人同时对林南天发难,撒娇都带着长长的尾音。 林雪转身就想把宝婵端着回自己的座位,掌律长老冷鸷的脸上爬上笑容,温声道:“小宝婵惫懒得很,千隆管着她,才能好好修炼,你要是把她带走,以后修行闯祸的事,你要负责!” 修行没关系,自己飞仙期,还搞不定她可是闯祸是怎么回事 林雪顿住,疑惑地看着手掌里的小人儿。 “师姐师姐,你可不要听掌律长老乱说,我很乖的。” 似乎怕林雪不信,她眨了眨眼睛补充道:“真哒!” 此时千隆温润一笑:“你给我滚过来,这些时日好好巩固修为,争取早日突破炼虚,摆脱你那主人的血契誓约。” “啊” “师姐,不是我不想跟你闯荡仙界啊,是师兄太不近人情啦,哼!” 又委屈又有点凶,几位长老大乐。 听到千隆的话语,宝婵的脸一下子就垮了,捏着自己的衣角,一蹦一蹦的,跳过了桌椅,最后跳到千隆的左肩上,轻轻哼了一声,背对着千隆坐了下来。 嘴里不满嘟哝到:“主人那么可爱,为什么要解除血契” 林雪心里大为好奇,这小师妹机灵古怪,可爱得紧。 “好了好了,坐下说话!” 很明显在短短的时日里,才上天不久的宝婵已经是玄天剑宗的团宠了,上一个这么无法无天的人,就在旁边。 待宝婵拉着小脸转了过来,林南天才再次说到:“雪儿你不在这段时日,发生了不少事,等下去见了你娘,让她对你细说。 眼下当务之急,是要寻回天玄殿,它事关玄七大人下落,此次是不得已之举,待找回来了,你就把它安置在自己的小岐峰,不要再带出宗门了。对了,你可有那二人名讳画着画像,让辖境内的下宗弟子帮忙寻找,更容易些。” 风火长老皱眉道:“宗主,上次我和千隆师侄赶到那血祭大阵的时候,就察觉到有翼人族子弟气息,那翼人族青石,想必是为此而来,就是不知道那叫做飞白的小子是何人此次他们询问侄女儿翼人族子弟的消息,想来也是冲着司衍老儿的血祭大阵而来,那二人想来离我剑宗地盘不会太远。” 千隆微微点头。 其余长老也是觉得风火这番话甚是在理。 玄天剑宗对外交流事务,是由执事长老宗挚负责,也只有宗挚,因为常年在外行走,代表玄天剑宗与各宗交流,才用自己名字宗挚,是不是真名,只有几位长老和宗主知道。 其他几位长老,风火长老一脉负责护宗任务;剑心长老一脉负责对外杀戮征伐,他也是众祖师堂长老里,唯一一个用真名的长老。 掌律长老负责宗门刑法条例,是宗门弟子的梦魇,以冷酷公正着称,只要犯到他手里,就算你师父是宗主大人也没用。 隐殿长老常年一袭墨色玄衣,他一脉主掌暗杀任务,隐殿一脉弟子战斗力极为强大。 司风长老负责收集四方情报,供宗门做决策参考,这一脉善于伪装潜伏。 儒座长老负责教导宗门弟子,其下弟子也大多资质出众,能言善辩。 司风长老站起身来,他身前的虚空凭空出现一幅幅白纸画卷。 “林雪,你只需要对着画幅,心里默念那二人名号和容貌皆可。” 林雪起身正对画幅,心里默念‘红鱼,和‘韩长盛,,可良久之后,堂中的画卷毫无反应。 “不要急,你先默想一人!” 可画幅依旧平静不动,其上并不出现任何色彩。 这下,各位长老都好奇了,宝婵也睁大小眼睛看着凌空的画幅,这样的本事,她还是第一次见。 风火见众人好奇沉默,爽朗笑道:“司风,是不是你这宝贝好久没有祭炼了” 司风长老摇头道:“不可能,除非那二人用了假名,可下界修士,刚刚飞升,哪里知道这些忌讳” 隐殿长老眉头一动:“前两天刚刚宰了一个司衍圣地的败类,听闻巡查使一脉,前些日子,对前去要人的司衍圣地众人大骂,就差没动手了。巡查使一脉为何突然硬气,暂时不知,可他们确实没在给各方势力半个下届飞升的修士,会不会是他们告诫了那二人” 林南天断然道:“不会如此,巡查使又称看守者,有天谕监管,他们只负责接引下界修士,可不敢胡乱对他们说什么仙界状况,此中另有蹊跷。雪儿,那二人当时所报名讳为何” 林雪一阵蹙眉:“不对呀,宗主,各位各位长老,当时我用了惑神之法,二人断不会报了假名,当时他们一人金丹一人结丹,那少年叫什么什么盛,那鱼妖小姑娘叫什么鱼来着” 宝婵正待大笑,这个师姐真可爱,鱼妖当然是什么鱼咯,那什么什么盛嗯莫非是主人和红鱼姐姐 她大喜,脱口而出到:“师姐师姐,是不是一个叫韩长盛,一个叫红鱼” 林雪眼睛一亮,继而又立马沉思,揪着眉毛到:“我怎么记不清了” 掌律和林南天对视一眼,风雷行动,顿时双双挥手,施法笼罩祖师堂,俩人一左一右拉着林雪的手,各自发出一股玄奥的仙力,二人目光灼灼,在看林雪的神魂识海。 “出来!” 林南天一声大喝,一缕金色的剑气从林雪的天灵飞出,速度极快,在快要撞在地面的时候猛然四散,千隆豁然起身,一个剑气弥漫的光顿时罩住地上四散的剑 气。 光罩由大变小,慢慢变成鸡蛋大小的透明圆球,里面四散的金光乱窜。 林南天和隐殿放开林雪,走到近前。 “师侄,可能看出来路” “哼,此人好大胆子!” 千隆微微摇头,叹到:“此人恐怕是金仙后期剑修,主修不是金系灵气,这金系剑气只是斩断了师妹关于那二人的记忆,并无恶意,反而有保护师妹神魂的功效。” “金仙后期剑修” 在座的人心里莫不惊叹,玄天天剑宗以剑立宗,可金仙后期的修行者才几人 除了林南天、明心、隐殿和掌律,其他人都是金仙中期的修为,当然,各剑仙剑道不一样,杀力、战力有所不同,比如明心金仙后期的修为,就可以杀得多走半步的司衍明镜抱头鼠窜。 可金仙后期的剑仙,拢共才有几人啊什么样的人值得他出手斩去记忆 “此人留一手,应当是防止师妹被那青石抓住!” 风火摇头道:“不,不对,那老青牛虽然寿元悠长防御了得,可若想和大剑仙对敌,一定难以占到便宜。” 刑罚长老凝声到:“斩了一段记忆,林雪她飞仙修为,断难发现金仙手段,也好在之前她就扔了天玄殿,否则此人必会发现她的神异。保留剑气在神魂识海,应该是对我们释放善意,可堂堂大剑仙,天地逍遥,何必对我们释放善意莫非他认识林雪” 这 众人一阵思索,林雪自小在宗门修道,得益于她的特殊体质和天玄殿,境界涨得飞快,这还是第一次外出,做宗门任务,按道理,应该没人认识她才对啊! “哎呀,师姐师姐,好姐姐,你再想想,那人是不是男的叫韩长盛,女的叫红鱼” 林雪绞尽脑汁思索,只觉得一段记忆越拉越远,竟是想不起之前的许多事。 “抱歉啊宝婵,师姐想不起来了。” 宝婵长长的‘哦,了一声,语气有些低落。 千隆严肃道:“金仙出手,你师姐哪还能想得起曾经,你再耍赖,就留在后山陪师傅。” “哼,臭师兄!” 宝婵双手一抱,谁也不爱。 不过她的声音倒是让几人暂时放下心里的疑惑,对方没有恶意就好。 一百三十一章 要不我们给它洗个澡 长盛和红鱼是真的撞了大运,只是不知为何,被那神秘人消弭在弹指之间,若是被玄天剑宗的金仙寻到,二人真的可以一步登天,有宝婵的存在,大概率会被直接接纳进玄天剑宗。 且说宝婵心心念念着自家的主人,这边的二人却在安心修炼,那日出关,搭建了一个房子,二人也没好意思一直躲在木双姑娘的法宝里修行,这些天就一直在简单的木屋里打坐。 红鱼自从想开以后,也不管灵气到底有没有用,就安心的打坐修炼,这些天吸纳了许多灵气,收效不大,但她依旧乐在其中,既然自己没有特殊之处,就只有努力修行。 反倒是长盛这些天容易醒来,修行已经没用了。 他心里暗暗庆幸,幸好是已经金丹,所以这段时间只管修行,堆积修为,可如今瓶颈卡住,魏然不动,他才知道闭门造车出门不合辙,自己该怎么修炼到元婴 修行功法是修行功法,只是介绍了修行阶段的功法招式,灵气运行路线,可如何破丹成婴,他毫无头绪。 再一个,自己在金丹期的战斗经验极少,在这里自己琢磨灵气使用,琢磨对敌方式,出去了,也不知效果如何。 见红鱼在安心修炼,他悄悄关了门,准备外出透透气。 “喂,小金桂,你是金桂” “你知道怎么破丹成婴吗我卡住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出去,你赶紧成精,成精了你出来陪我们说说话。” “红鱼她还是修为不见提升,也不知道她到底是不是撞见机缘了。” 眼前的血红色土壤已经毫无踪迹,长盛只当它是不敢表示,随意说了两句,它答不答没关系,只要说出来就好。 再次放了一些土壤在那里,笑着离开了。 每次醒来就和红鱼说话,实在没有这么多说的,且现在红鱼醒来的时间也和他不大一致。 看着外面云卷云舒,偶尔有鸟群飞过,他好羡慕那些飘荡的云,自由自在的鸟儿。 “咦蚂蚁这个好玩!” 地上的两群蚂蚁一红一黑,正在对峙,看来是准备大干一场。 “打啊,你们打啊!” 如他所愿,红方的蚂蚁率先发动进攻,两方的蚂蚁瞬间就一抱一,开始大口撕咬,很快就在地面上铺满厚厚一层。 不到二十息,地上躺着不动的蚂蚁比剩下还在撕咬的蚂蚁还多,一场千军万马的战斗,不久之后就进入了尾声。 不知道每个凡界上来的修行者,是不是都像自己一样,遇到过这样烦人的境况 修道要修心,这话谁都会说。 可他们飞升的时候,大多是活了几十岁了尘世间的繁华和沧桑,已经经历过;人心的复杂无常,他们也很有体会;重要的是,他们漫长的岁月里,一定经历过长久的平淡和大量的危机。 我们不一样。 他仔细回想最近浮躁的心绪,修为停滞是一方面,无人指引是一方面,最重要的,还是自己太年轻了,经历太少。十二三岁的年纪,要是还在老家,没有走上修行路的话,应该还在打理庄稼,运气好点,估计已经有媒婆,帮着说定了哪家的姑娘,只待年纪合适,就成婚生子,然后一代代如此循环。 “看看这法宝有什么奇特之处!” 他招出木双留下的空间法器,心里默念:“大、大、大、大!” 那微尘一般的法宝瞬间就便的像一间四角飞檐,长两丈、宽一丈半的屋子,仔细打量着屋顶的异兽和四角风铃,整个屋子高一丈左右。 “这怎么看起来像个大号的棺材你还能更大吗” 空间法器又长高了一点。 这里面是木双姑娘的闺房,当着红鱼的面,这些天他一直不敢试用这件法宝,此时见它大小变换如意,玩心大起。 可很快他就没兴趣了,这法宝只能变作一间大殿的样子,最大也不过十来丈长。 “天玄殿” “额,木双姑娘不仅修为生猛无比,给自家闺房取名也如此大气!” 四角飞檐上蹲着四象神兽,正中屋顶横梁,蹲着一个双头的异兽,兽首分别向外,即像野猪又像山羊,长着短短的双角,就是脸上的胡子有些长。 折腾一阵,他又开始打磨功法招式,《紫云法》是水行功法,攻击和防御都以水系灵气作为基础,他一边看着指尖青红色的灵气,一边看着书上描绘的功法运行路线。 “我可不可以让它们一起运行呢” 说干就干,他让红色灵气参与功法路线的运行,却出奇的顺利。 惊讶之下,他再次运起火行灵气,顺着《紫云法》的行功路线运行,隐隐觉得经脉灼痛,赶紧停下。 “金丹期,防御招式有水元之盾,攻击招式是漫天雨落,这就没啦” “防御招式这名字一听就很水系,怎么攻击招式这么土气呢漫天雨落下雨就下雨嘛。” 低阶的术法,可以随着修为的提升而提升威力。 “这就没有单对单的单挑攻杀招式嘛对着谁都是一招漫天雨落,好浪费灵气哒!嘿嘿,不过,正适合小爷威风!” 修为到了筑基期,随手打出的灵气有穿金裂石之效,打击效果已经远远不是之前的修为能比,且有金丹作保,不论是攻击威力还是灵气恢复速度,都大大提升,许多时候的战斗都讲究以力破巧。 那些需要在体内就完成复杂的招式酝酿的高阶战斗境界,暂时还与他无关。 他可不是轻易放弃的人,既然没有招式,那就自己创造招式。 先闭着眼仔细体会了一下漫天雨落的发动方式,他试着把分散的攻击收集到一个点上,一次次收小范围。 “如果能悟出一招单挑的招式就好了!” 他托举着头上的雨云,往远处狠狠一压。 看了看不远处那凋零的草木和地上密密麻麻的小洞,他看了看自己的手,天上的雨云散去。 “这正是为我所创的绝招吗哈哈哈!” 范围大,威力还强,这样的招式打击敌人,他根本没有闪避的余地一招打出去,别人只能硬抗或者逃跑,这岂不是真的很拉风 得意一阵,他又沉下心看起功法来。 功法所述的招式,是现成的,每一个修行者修习同样的招式,释放出来,都与其他人不同,略有差异。 而招式的根本,说白了就是灵气的释放,关键的问题是怎么释放灵气,可以让自己的打击威力最大,以及节约灵气。 身法道理也是类似,用灵气在身体内运行,产生与天地自然和谐共鸣的效果,以此达到轻身的目的,修行者的根本,就是灵气的运用,以及神魂对灵气的控制。 与自然共鸣程度的高低,神魂控制灵气运行的快慢,决定着修行功法释放的威力。 如今没人指引,他只好自己先瞎捉摸这各种各样的招式。 “公子,你这是又在试验新招式” 红鱼出关出来,他停下了新招式,一时兴起,声音很大,把红鱼在打坐中惊醒了。 “啊你醒了是不是打扰到你了” 红鱼微微一笑:“没有呢公子,我现在不慌不忙,只要按部就班吸收灵气就可以了。” 她又是那个温婉俏皮的红鱼了。 “对哦,说到这个,你再运起你的神通试试走,找那小金桂去。” 由于此间只有金桂的体内有大量木系灵气运行,所以这段时间她就成了红鱼试验神通的对象,每次察觉到二人同时出关,她就得赶紧装死。 虽然自己玄仙的修为,可是受到反噬,难保不会被这两 个精力旺盛的小家伙看出底细。 要不是韩长盛这些天来一直就像他当日说的那样,做到了言行合一,不再让她认主,金桂才不会对他改变看法,其实那血红色的土壤,她也看不出来路,但是,很有用。 “你再试试,看看能不能勘破它的灵气!” 之前的红鱼施展神通,只是眼眸里点点金色分布,如今再次施展,眼眸外都像是笼罩着一层淡淡的金光。 “怎么样,看得出来吗” “看得到,这小金桂的灵气好像比以前的更足了,可能过不了多少年就会开智修行。” “咦,那看来我的土还是有用的哦,可惜你不是草木跟脚,不然你可能更适合。” 金桂简直气笑了,知不知道本仙活了多少岁月了小小两个娃娃,开口闭口小金桂,你以为你们是谁呢 不对,自己好像还是比较年轻的。 嗯,仔细想想,好像也没多少岁月嘛。 这韩长盛,心眼儿还真多,你以为你这样说我就记你的情了吗别忘了现在我还未开智,之前的机缘我是记不住的。 这样的理由让她好受一些,堂堂玄仙高手的机缘,居然是一个凡界低阶修士所赐金桂自己都觉得不好意思,这是占了他一个大便宜,将来恐怕不好还。 不过也幸好他不知道此物对草木之属的重要,回到宫里一定要让金大仙过过眼,瞧瞧这是何种神土。 “你说你都快成精了,怎地一身叶片还布满如此多的尘土你看看它们,绿油油的不漂亮吗” 长盛不满地说着。 这些时日,他无聊孤独的时候,时常会来坐着对金桂言语。 一来是自己确实憋闷,需要说话排解,二来,金桂是要成精的植物,早些联络感情,以后才是一家人嘛。 就像以前的老黑,它吃草,长盛说话,一人一牛相互陪伴,还真的谐趣。 “呀,公子,要不我们给它洗个澡” 红鱼这么一提议,长盛顿时玩心大发,小时候玩的过家家不少,有时候娘亲要上山打理庄稼,需要他看家的时候,他时常对着地上的蚂蚁说话,看到蜻蜓,要用蛛网捕捉,用细绳拴住它的腰部,给它洗澡;一见自己在山上搬来的树苗叶子上了灰尘,也要端着木盆,舀着清水,把它们放倒,边洗边说话,或交代、或训斥、就学着自己衣物弄脏之时,娘亲对自己说话的语气。 一片一片,把叶子洗干净,这才算满意。 一百三十一章 要不我们给它洗个澡 长盛和红鱼是真的撞了大运,只是不知为何,被那神秘人消弭在弹指之间,若是被玄天剑宗的金仙寻到,二人真的可以一步登天,有宝婵的存在,大概率会被直接接纳进玄天剑宗。 且说宝婵心心念念着自家的主人,这边的二人却在安心修炼,那日出关,搭建了一个房子,二人也没好意思一直躲在木双姑娘的法宝里修行,这些天就一直在简单的木屋里打坐。 红鱼自从想开以后,也不管灵气到底有没有用,就安心的打坐修炼,这些天吸纳了许多灵气,收效不大,但她依旧乐在其中,既然自己没有特殊之处,就只有努力修行。 反倒是长盛这些天容易醒来,修行已经没用了。 他心里暗暗庆幸,幸好是已经金丹,所以这段时间只管修行,堆积修为,可如今瓶颈卡住,魏然不动,他才知道闭门造车出门不合辙,自己该怎么修炼到元婴 修行功法是修行功法,只是介绍了修行阶段的功法招式,灵气运行路线,可如何破丹成婴,他毫无头绪。 再一个,自己在金丹期的战斗经验极少,在这里自己琢磨灵气使用,琢磨对敌方式,出去了,也不知效果如何。 见红鱼在安心修炼,他悄悄关了门,准备外出透透气。 “喂,小金桂,你是金桂” “你知道怎么破丹成婴吗我卡住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出去,你赶紧成精,成精了你出来陪我们说说话。” “红鱼她还是修为不见提升,也不知道她到底是不是撞见机缘了。” 眼前的血红色土壤已经毫无踪迹,长盛只当它是不敢表示,随意说了两句,它答不答没关系,只要说出来就好。 再次放了一些土壤在那里,笑着离开了。 每次醒来就和红鱼说话,实在没有这么多说的,且现在红鱼醒来的时间也和他不大一致。 看着外面云卷云舒,偶尔有鸟群飞过,他好羡慕那些飘荡的云,自由自在的鸟儿。 “咦蚂蚁这个好玩!” 地上的两群蚂蚁一红一黑,正在对峙,看来是准备大干一场。 “打啊,你们打啊!” 如他所愿,红方的蚂蚁率先发动进攻,两方的蚂蚁瞬间就一抱一,开始大口撕咬,很快就在地面上铺满厚厚一层。 不到二十息,地上躺着不动的蚂蚁比剩下还在撕咬的蚂蚁还多,一场千军万马的战斗,不久之后就进入了尾声。 不知道每个凡界上来的修行者,是不是都像自己一样,遇到过这样烦人的境况 修道要修心,这话谁都会说。 可他们飞升的时候,大多是活了几十岁了尘世间的繁华和沧桑,已经经历过;人心的复杂无常,他们也很有体会;重要的是,他们漫长的岁月里,一定经历过长久的平淡和大量的危机。 我们不一样。 他仔细回想最近浮躁的心绪,修为停滞是一方面,无人指引是一方面,最重要的,还是自己太年轻了,经历太少。十二三岁的年纪,要是还在老家,没有走上修行路的话,应该还在打理庄稼,运气好点,估计已经有媒婆,帮着说定了哪家的姑娘,只待年纪合适,就成婚生子,然后一代代如此循环。 “看看这法宝有什么奇特之处!” 他招出木双留下的空间法器,心里默念:“大、大、大、大!” 那微尘一般的法宝瞬间就便的像一间四角飞檐,长两丈、宽一丈半的屋子,仔细打量着屋顶的异兽和四角风铃,整个屋子高一丈左右。 “这怎么看起来像个大号的棺材你还能更大吗” 空间法器又长高了一点。 这里面是木双姑娘的闺房,当着红鱼的面,这些天他一直不敢试用这件法宝,此时见它大小变换如意,玩心大起。 可很快他就没兴趣了,这法宝只能变作一间大殿的样子,最大也不过十来丈长。 “天玄殿” “额,木双姑娘不仅修为生猛无比,给自家闺房取名也如此大气!” 四角飞檐上蹲着四象神兽,正中屋顶横梁,蹲着一个双头的异兽,兽首分别向外,即像野猪又像山羊,长着短短的双角,就是脸上的胡子有些长。 折腾一阵,他又开始打磨功法招式,《紫云法》是水行功法,攻击和防御都以水系灵气作为基础,他一边看着指尖青红色的灵气,一边看着书上描绘的功法运行路线。 “我可不可以让它们一起运行呢” 说干就干,他让红色灵气参与功法路线的运行,却出奇的顺利。 惊讶之下,他再次运起火行灵气,顺着《紫云法》的行功路线运行,隐隐觉得经脉灼痛,赶紧停下。 “金丹期,防御招式有水元之盾,攻击招式是漫天雨落,这就没啦” “防御招式这名字一听就很水系,怎么攻击招式这么土气呢漫天雨落下雨就下雨嘛。” 低阶的术法,可以随着修为的提升而提升威力。 “这就没有单对单的单挑攻杀招式嘛对着谁都是一招漫天雨落,好浪费灵气哒!嘿嘿,不过,正适合小爷威风!” 修为到了筑基期,随手打出的灵气有穿金裂石之效,打击效果已经远远不是之前的修为能比,且有金丹作保,不论是攻击威力还是灵气恢复速度,都大大提升,许多时候的战斗都讲究以力破巧。 那些需要在体内就完成复杂的招式酝酿的高阶战斗境界,暂时还与他无关。 他可不是轻易放弃的人,既然没有招式,那就自己创造招式。 先闭着眼仔细体会了一下漫天雨落的发动方式,他试着把分散的攻击收集到一个点上,一次次收小范围。 “如果能悟出一招单挑的招式就好了!” 他托举着头上的雨云,往远处狠狠一压。 看了看不远处那凋零的草木和地上密密麻麻的小洞,他看了看自己的手,天上的雨云散去。 “这正是为我所创的绝招吗哈哈哈!” 范围大,威力还强,这样的招式打击敌人,他根本没有闪避的余地一招打出去,别人只能硬抗或者逃跑,这岂不是真的很拉风 得意一阵,他又沉下心看起功法来。 功法所述的招式,是现成的,每一个修行者修习同样的招式,释放出来,都与其他人不同,略有差异。 而招式的根本,说白了就是灵气的释放,关键的问题是怎么释放灵气,可以让自己的打击威力最大,以及节约灵气。 身法道理也是类似,用灵气在身体内运行,产生与天地自然和谐共鸣的效果,以此达到轻身的目的,修行者的根本,就是灵气的运用,以及神魂对灵气的控制。 与自然共鸣程度的高低,神魂控制灵气运行的快慢,决定着修行功法释放的威力。 如今没人指引,他只好自己先瞎捉摸这各种各样的招式。 “公子,你这是又在试验新招式” 红鱼出关出来,他停下了新招式,一时兴起,声音很大,把红鱼在打坐中惊醒了。 “啊你醒了是不是打扰到你了” 红鱼微微一笑:“没有呢公子,我现在不慌不忙,只要按部就班吸收灵气就可以了。” 她又是那个温婉俏皮的红鱼了。 “对哦,说到这个,你再运起你的神通试试走,找那小金桂去。” 由于此间只有金桂的体内有大量木系灵气运行,所以这段时间她就成了红鱼试验神通的对象,每次察觉到二人同时出关,她就得赶紧装死。 虽然自己玄仙的修为,可是受到反噬,难保不会被这两 个精力旺盛的小家伙看出底细。 要不是韩长盛这些天来一直就像他当日说的那样,做到了言行合一,不再让她认主,金桂才不会对他改变看法,其实那血红色的土壤,她也看不出来路,但是,很有用。 “你再试试,看看能不能勘破它的灵气!” 之前的红鱼施展神通,只是眼眸里点点金色分布,如今再次施展,眼眸外都像是笼罩着一层淡淡的金光。 “怎么样,看得出来吗” “看得到,这小金桂的灵气好像比以前的更足了,可能过不了多少年就会开智修行。” “咦,那看来我的土还是有用的哦,可惜你不是草木跟脚,不然你可能更适合。” 金桂简直气笑了,知不知道本仙活了多少岁月了小小两个娃娃,开口闭口小金桂,你以为你们是谁呢 不对,自己好像还是比较年轻的。 嗯,仔细想想,好像也没多少岁月嘛。 这韩长盛,心眼儿还真多,你以为你这样说我就记你的情了吗别忘了现在我还未开智,之前的机缘我是记不住的。 这样的理由让她好受一些,堂堂玄仙高手的机缘,居然是一个凡界低阶修士所赐金桂自己都觉得不好意思,这是占了他一个大便宜,将来恐怕不好还。 不过也幸好他不知道此物对草木之属的重要,回到宫里一定要让金大仙过过眼,瞧瞧这是何种神土。 “你说你都快成精了,怎地一身叶片还布满如此多的尘土你看看它们,绿油油的不漂亮吗” 长盛不满地说着。 这些时日,他无聊孤独的时候,时常会来坐着对金桂言语。 一来是自己确实憋闷,需要说话排解,二来,金桂是要成精的植物,早些联络感情,以后才是一家人嘛。 就像以前的老黑,它吃草,长盛说话,一人一牛相互陪伴,还真的谐趣。 “呀,公子,要不我们给它洗个澡” 红鱼这么一提议,长盛顿时玩心大发,小时候玩的过家家不少,有时候娘亲要上山打理庄稼,需要他看家的时候,他时常对着地上的蚂蚁说话,看到蜻蜓,要用蛛网捕捉,用细绳拴住它的腰部,给它洗澡;一见自己在山上搬来的树苗叶子上了灰尘,也要端着木盆,舀着清水,把它们放倒,边洗边说话,或交代、或训斥、就学着自己衣物弄脏之时,娘亲对自己说话的语气。 一片一片,把叶子洗干净,这才算满意。 一百三十二章 我们真的不杀生 红鱼也不知道公子要干嘛,他跑到小溪边,在木双的空间法器里招出一个红木小桶,提着一桶水就赶了回来。 “公子,你这是” “嘿,你就不懂了,虽然是修行者了,可是打理这些花花草草,要像打理自己的孩子一样,要细心,用这样水给它洗澡,才有趣,不然一个法术就冲得干干净净,毫无乐趣。” “真的吗” 红鱼还没见他此般幼稚过,也撸起袖子蹲下身来,和他一起清洗叶片。 “要不是你隔三差五在这打你那王八拳,我会一身尘土吗你知道化为本体迎接风雨又多难捱吗给我洗澡我洗你个大头鬼!” 金桂发现自己都变了,自从这两个小鬼来到这里,自己的心态好像都年轻了许多,王妃常对自己说,玄仙晋升金仙,关键就在这个玄字上,自己这算不算也是一点改变 外界的二人开始清理叶子,时不时用白净的手捧着水对叶子淋下,又用灵气在下方导开流水。 “哎,你不能把叶子给它翻过来洗,要顺着它的叶脉纹理轻轻擦拭,记住啊,这水洗完叶子就行,不要让它渗进土里,以防泡烂它的根须。” “你说你,穿个衣裳也穿不了半天干净的,我都懒得给你洗。” 长盛对着红鱼交代一阵,又对着金桂言语,红鱼都笑了,公子这是想夫人了,学着夫人教训他自己呢。 金贵神魂附在树干里,此时她的眼前就是瓢泼大雨,不过叶子被打理干净,她也有一种沐浴的舒畅。 “给我洗衣裳你这小鬼想得到挺美,我就怕你一件衣裳都抱不动。” “你洗慢点,在这里好不容易有点事做打发时间,别两下洗完了,都没事做。” 红鱼闻言放慢动作,也学着他细细打理。 “公子,要是以后我们修为上来,会不会也能像那些金仙一样去到下界呢到时候我们也把夫人她们接上来,这仙界灵气盎然,修行者无数,就算找不到修行的办法,这样的环境,也能让夫人增加许多寿元,这里的凡人一般都有两百岁的寿元呢,在凡界的话,得是修行有成的老神仙才有这个命数。” “怎么你也想娘亲她们啦” “红鱼自从开智修行,能言能语,就一直和公子相伴,夫人就像我的娘亲,天星贺天明就是我的弟弟妹妹,我知道的,其实夫人想让我嫁给公子呢,可惜红鱼对公子的感情,夫人不会懂。” 长盛细细打理着树叶,小心地不让水滴占到绽开的桂花。 笑到:“娘亲不是修行者,不懂这种点化之恩,你得感谢木瞳替你说好话,否则的话,娘亲现在也肯定还是想让你嫁给我!” 金桂的树身本体狠狠一抖,长盛拿在手里的叶子断了一片,他学着娘亲轻轻拍打他脑袋的动作,轻轻一拍打在树冠上:“洗澡就坐好,怎地这么调皮,马上就好了。” “对耶!不过木姐姐被那金色的大手抓走,也不知是否平安” 金桂又是一抖,不过不太明显,长盛也没太注意。 “那些金仙追下凡界去抓她,简直就是送死去的,根据木瞳对你交代的话,那些金仙会被命星外围的破灵罡气磨灭修为和神魂,只是这次不知道他们怎么还能平安抵达白水,居然还能追杀木瞳,到镇江才被八卦镜消融,我总感觉这个修行世界,和翼云子姐姐给我的《修行入门》和木瞳那丫头说的都不一样呢!” “嘻嘻,就是要不一样才好呀,这样我们才有机会去凡界找夫人她们。” “金仙都要神魂俱灭,你和我这点修为,想找到他们何其难也” 二人同时一默,这才想起这一出。 等二人有能力回到凡界的时候,真的还能重逢吗天武百姓寿元,普遍的七八十岁,这还是天武富强安定的结果。 “公子,那我们努力修行!” “嗯,打理完它我急回去闭关,不到元婴不出门!” “可是公子,我们也没有破丹成婴的办法!” 红鱼的问话更像是自言自语,二人这些天来,说了很多话,许多时候,只是说出来,并不是一定要回答,因为这些事,大家都明白,在这里没有答案。 他继续打理着金桂的也叶子,弄完之后,把桶里的水涮了涮,倒掉,把木桶收进天玄殿。 “走,回去修炼!” 红鱼很自然地挽着他的手,二人是主仆关系,可,亲如兄妹。 “呀,公子你怎么比我还高半个头啦” “是吗诶,真的诶!” “公子你会不会继续长,长成巨人族啊” “好啊,到时候我就把你放在我的肩膀上,咱们一起闯荡仙界。” “那一定要取一个好听的名字,怎么样” “你让我想想” 这次出关,二人不觉无聊,叽叽喳喳走远。、 金桂浑身颤抖,小小的树身幻化出她端庄的脸庞,可是无论她怎么努力,神魂都无法冲破本体的束缚。 “唉,公主被抓住了,这可如何是好” “这小鬼好生小气,明明知道那土壤对我有用,也不一次全放这里,一次来放一点,真是让人着急。” 听闻木瞳被抓,她可不能云淡风轻了,但使劲挣扎一阵,她还是妥协了。 “唉,要用什么办法让他把那神土全部给我呢” 金桂神魂看着自己根系里包裹着的一团血红土壤,这是最后一点,她想留着带回木林之森,请金太冲分析。这土壤极为神奇,若是耗能再次发现,对整个木林之森大有好处,要不要现在就用了呢可现在就用,也不一定能让我挣脱束缚 她在激烈的自我作斗争,根本没注意去而复返的两人。 “我就说公子,这小金桂早就能听懂我们的话了,你看它那树叶抖得,不正常!” 二人在草丛里走过来,长盛直接蹲下:“喂,别装了,出来说话!” 金桂猛然清醒,这该死的束缚。 “谁” “谁,当然是我们啊,你以为还有谁” “韩道友见谅,刚刚我想事情入神了。” “公子,这小金桂好聪慧呢,都知道称呼道友了!” “我和你在这里没谈过道友这两个字” 长盛疑惑着看向红鱼,这点门道他是清楚的,妖物初成精,所学皆是所闻,可这小金桂怎么会称呼自己韩道友呢 “哎,你到底是有传承记忆还是怎么滴我姓韩你知道,可这道友称呼从何而来” 金桂哪想到这小鬼如此机灵那鱼妖小姑娘也是心细如发,一时不慎,竟被他们抓住破绽。 “我在此地修炼很久了了,自然听闻过其他修士交谈,这点听闻,对我们这样的有灵树精,根本不算什么!” 不待长盛发问,身后的红鱼疑惑道:“那之前我们千般唤你,你为何不答应” “红鱼姑娘见谅,我在沉神体会跟脚,这才醒来。” 长盛嘴角翘起:“哦那血红的土壤呢你不是在沉神体会自身跟脚吗” 这人怎地如此难缠 “韩道友,我金桂一族,对天生有益自身修行的材料,会自主接纳,根须会主动吸收,这个不见怪。” 他回头看了看红鱼,问到:“是这样吗” “公子,我是水族,这样的事,拿不太准!” 见长盛再对自己眨眼睛,红鱼暗呼后悔,说错了说错了。 金桂见红鱼这般说,提着的心才放了下来。 “那你可以移动本体吗” “韩道友,我修为还不够” 哪想刚刚还好好说话的长盛瞬间翻脸:“你发誓!” 金桂被他突然翻脸吓一大跳,赶紧到:“金桂以天道发誓,现在我不能移动本体,若有欺骗,受天雷焚烧而死!” 她心都提起来了,这小鬼才多打点岁数,怎地如此滴水不漏她发誓狠毒,自然是留了心眼的,说的是本体不能移动,万一将来移动,也不是现在嘛。 为了打消二人旺盛的好奇心,她一开口就是大招。 “哎你干嘛啊,我就是吓吓你,你还天道誓言都给我整出来了,至于么” “大哥你早说啊!” 金桂心里恨恨,她还以为是自己刚刚出神,暴露了什么。 二人接近她根本没注意,所以才自己心虚,不怪她没有万年玄仙的养气功夫,而是受木瞳被抓的消息冲击,自身受反噬自保能力又不足,连小动物啃食都谨小慎微要防着,哪儿还经得住长盛突然翻脸的恐吓 “我辈修士,当待人以诚!” 她的声音温柔无比,带着一种令人信服的坦然。 “哟,声音这么好听,以后化形了不得是个大美女” 红鱼翻了个白眼,公子自从去了县城,可能是那云来客栈离得近,荤话就不少,镇江亦庄附近的大婶儿们,都被他取笑,这还不忘口花花。 金桂神魂的脸色尬住,这小王八蛋怎地突然如此孟浪 哪知长盛就是随口一说,哪儿有调侃女修美色的意思 “喏,成精不易,我这还有些土,你拿去用,用了就用了,我又不怪你,你骗我的话,我就不开心了。赶紧个好好修炼,争取早点化形出来,我们好一起说说话,不然每次对着你这棵树说话,我感觉自己满身木气。” 金桂脸色一喜:“多谢韩道友赐宝,我这就修行。” “好,我们要闭关去了,你不用一直防着我们,我们真的不杀生!” “呵呵,这个、金桂不会了!” 一百三十二章 我们真的不杀生 红鱼也不知道公子要干嘛,他跑到小溪边,在木双的空间法器里招出一个红木小桶,提着一桶水就赶了回来。 “公子,你这是” “嘿,你就不懂了,虽然是修行者了,可是打理这些花花草草,要像打理自己的孩子一样,要细心,用这样水给它洗澡,才有趣,不然一个法术就冲得干干净净,毫无乐趣。” “真的吗” 红鱼还没见他此般幼稚过,也撸起袖子蹲下身来,和他一起清洗叶片。 “要不是你隔三差五在这打你那王八拳,我会一身尘土吗你知道化为本体迎接风雨又多难捱吗给我洗澡我洗你个大头鬼!” 金桂发现自己都变了,自从这两个小鬼来到这里,自己的心态好像都年轻了许多,王妃常对自己说,玄仙晋升金仙,关键就在这个玄字上,自己这算不算也是一点改变 外界的二人开始清理叶子,时不时用白净的手捧着水对叶子淋下,又用灵气在下方导开流水。 “哎,你不能把叶子给它翻过来洗,要顺着它的叶脉纹理轻轻擦拭,记住啊,这水洗完叶子就行,不要让它渗进土里,以防泡烂它的根须。” “你说你,穿个衣裳也穿不了半天干净的,我都懒得给你洗。” 长盛对着红鱼交代一阵,又对着金桂言语,红鱼都笑了,公子这是想夫人了,学着夫人教训他自己呢。 金贵神魂附在树干里,此时她的眼前就是瓢泼大雨,不过叶子被打理干净,她也有一种沐浴的舒畅。 “给我洗衣裳你这小鬼想得到挺美,我就怕你一件衣裳都抱不动。” “你洗慢点,在这里好不容易有点事做打发时间,别两下洗完了,都没事做。” 红鱼闻言放慢动作,也学着他细细打理。 “公子,要是以后我们修为上来,会不会也能像那些金仙一样去到下界呢到时候我们也把夫人她们接上来,这仙界灵气盎然,修行者无数,就算找不到修行的办法,这样的环境,也能让夫人增加许多寿元,这里的凡人一般都有两百岁的寿元呢,在凡界的话,得是修行有成的老神仙才有这个命数。” “怎么你也想娘亲她们啦” “红鱼自从开智修行,能言能语,就一直和公子相伴,夫人就像我的娘亲,天星贺天明就是我的弟弟妹妹,我知道的,其实夫人想让我嫁给公子呢,可惜红鱼对公子的感情,夫人不会懂。” 长盛细细打理着树叶,小心地不让水滴占到绽开的桂花。 笑到:“娘亲不是修行者,不懂这种点化之恩,你得感谢木瞳替你说好话,否则的话,娘亲现在也肯定还是想让你嫁给我!” 金桂的树身本体狠狠一抖,长盛拿在手里的叶子断了一片,他学着娘亲轻轻拍打他脑袋的动作,轻轻一拍打在树冠上:“洗澡就坐好,怎地这么调皮,马上就好了。” “对耶!不过木姐姐被那金色的大手抓走,也不知是否平安” 金桂又是一抖,不过不太明显,长盛也没太注意。 “那些金仙追下凡界去抓她,简直就是送死去的,根据木瞳对你交代的话,那些金仙会被命星外围的破灵罡气磨灭修为和神魂,只是这次不知道他们怎么还能平安抵达白水,居然还能追杀木瞳,到镇江才被八卦镜消融,我总感觉这个修行世界,和翼云子姐姐给我的《修行入门》和木瞳那丫头说的都不一样呢!” “嘻嘻,就是要不一样才好呀,这样我们才有机会去凡界找夫人她们。” “金仙都要神魂俱灭,你和我这点修为,想找到他们何其难也” 二人同时一默,这才想起这一出。 等二人有能力回到凡界的时候,真的还能重逢吗天武百姓寿元,普遍的七八十岁,这还是天武富强安定的结果。 “公子,那我们努力修行!” “嗯,打理完它我急回去闭关,不到元婴不出门!” “可是公子,我们也没有破丹成婴的办法!” 红鱼的问话更像是自言自语,二人这些天来,说了很多话,许多时候,只是说出来,并不是一定要回答,因为这些事,大家都明白,在这里没有答案。 他继续打理着金桂的也叶子,弄完之后,把桶里的水涮了涮,倒掉,把木桶收进天玄殿。 “走,回去修炼!” 红鱼很自然地挽着他的手,二人是主仆关系,可,亲如兄妹。 “呀,公子你怎么比我还高半个头啦” “是吗诶,真的诶!” “公子你会不会继续长,长成巨人族啊” “好啊,到时候我就把你放在我的肩膀上,咱们一起闯荡仙界。” “那一定要取一个好听的名字,怎么样” “你让我想想” 这次出关,二人不觉无聊,叽叽喳喳走远。、 金桂浑身颤抖,小小的树身幻化出她端庄的脸庞,可是无论她怎么努力,神魂都无法冲破本体的束缚。 “唉,公主被抓住了,这可如何是好” “这小鬼好生小气,明明知道那土壤对我有用,也不一次全放这里,一次来放一点,真是让人着急。” 听闻木瞳被抓,她可不能云淡风轻了,但使劲挣扎一阵,她还是妥协了。 “唉,要用什么办法让他把那神土全部给我呢” 金桂神魂看着自己根系里包裹着的一团血红土壤,这是最后一点,她想留着带回木林之森,请金太冲分析。这土壤极为神奇,若是耗能再次发现,对整个木林之森大有好处,要不要现在就用了呢可现在就用,也不一定能让我挣脱束缚 她在激烈的自我作斗争,根本没注意去而复返的两人。 “我就说公子,这小金桂早就能听懂我们的话了,你看它那树叶抖得,不正常!” 二人在草丛里走过来,长盛直接蹲下:“喂,别装了,出来说话!” 金桂猛然清醒,这该死的束缚。 “谁” “谁,当然是我们啊,你以为还有谁” “韩道友见谅,刚刚我想事情入神了。” “公子,这小金桂好聪慧呢,都知道称呼道友了!” “我和你在这里没谈过道友这两个字” 长盛疑惑着看向红鱼,这点门道他是清楚的,妖物初成精,所学皆是所闻,可这小金桂怎么会称呼自己韩道友呢 “哎,你到底是有传承记忆还是怎么滴我姓韩你知道,可这道友称呼从何而来” 金桂哪想到这小鬼如此机灵那鱼妖小姑娘也是心细如发,一时不慎,竟被他们抓住破绽。 “我在此地修炼很久了了,自然听闻过其他修士交谈,这点听闻,对我们这样的有灵树精,根本不算什么!” 不待长盛发问,身后的红鱼疑惑道:“那之前我们千般唤你,你为何不答应” “红鱼姑娘见谅,我在沉神体会跟脚,这才醒来。” 长盛嘴角翘起:“哦那血红的土壤呢你不是在沉神体会自身跟脚吗” 这人怎地如此难缠 “韩道友,我金桂一族,对天生有益自身修行的材料,会自主接纳,根须会主动吸收,这个不见怪。” 他回头看了看红鱼,问到:“是这样吗” “公子,我是水族,这样的事,拿不太准!” 见长盛再对自己眨眼睛,红鱼暗呼后悔,说错了说错了。 金桂见红鱼这般说,提着的心才放了下来。 “那你可以移动本体吗” “韩道友,我修为还不够” 哪想刚刚还好好说话的长盛瞬间翻脸:“你发誓!” 金桂被他突然翻脸吓一大跳,赶紧到:“金桂以天道发誓,现在我不能移动本体,若有欺骗,受天雷焚烧而死!” 她心都提起来了,这小鬼才多打点岁数,怎地如此滴水不漏她发誓狠毒,自然是留了心眼的,说的是本体不能移动,万一将来移动,也不是现在嘛。 为了打消二人旺盛的好奇心,她一开口就是大招。 “哎你干嘛啊,我就是吓吓你,你还天道誓言都给我整出来了,至于么” “大哥你早说啊!” 金桂心里恨恨,她还以为是自己刚刚出神,暴露了什么。 二人接近她根本没注意,所以才自己心虚,不怪她没有万年玄仙的养气功夫,而是受木瞳被抓的消息冲击,自身受反噬自保能力又不足,连小动物啃食都谨小慎微要防着,哪儿还经得住长盛突然翻脸的恐吓 “我辈修士,当待人以诚!” 她的声音温柔无比,带着一种令人信服的坦然。 “哟,声音这么好听,以后化形了不得是个大美女” 红鱼翻了个白眼,公子自从去了县城,可能是那云来客栈离得近,荤话就不少,镇江亦庄附近的大婶儿们,都被他取笑,这还不忘口花花。 金桂神魂的脸色尬住,这小王八蛋怎地突然如此孟浪 哪知长盛就是随口一说,哪儿有调侃女修美色的意思 “喏,成精不易,我这还有些土,你拿去用,用了就用了,我又不怪你,你骗我的话,我就不开心了。赶紧个好好修炼,争取早点化形出来,我们好一起说说话,不然每次对着你这棵树说话,我感觉自己满身木气。” 金桂脸色一喜:“多谢韩道友赐宝,我这就修行。” “好,我们要闭关去了,你不用一直防着我们,我们真的不杀生!” “呵呵,这个、金桂不会了!” 一百三十三章 为你留一手 说完这些,长盛背着她摆摆手,带着红鱼离去。 其实他敢这么放心,是以为金桂才成精,连本体都还不能移动,就跟老金当初一样,要移动本体,得结丹期才能小范围移动;炼形期才能大范围移动;化出人形的话,得等到化形期才行,路还很远,所以他没这么重的戒心。只想着她快点修炼,二人好在阵法之中多一个伴。 神魂被束缚在本体里,金桂的神魂感应距离有限,待二人彻底静下来打坐修行,她才放下心来。 本体的根系快速收拢红色的土壤,很快拢成一团拖入地底。 “耶!” 在木林之森的王宫修行万年的她,本该沉稳无比,可此时却雀跃兴奋得像一个开心至极的少女,神魂在本体里蹦蹦跳跳,煞是可人。 她再次感应一下,立马坐下神魂修炼,她要尽快吸收这土壤的神性,争取神魂暂时摆脱束缚,利用特殊的天赋,出去试一次神魂传音,雪天女身为花灵成仙,对她也情如姐妹,公主被抓,这是可以惊动整个仙界的大事,她必须冒险一次。 一边留意二人的情况,见他们真的是安静打坐,已经沉浸在修炼中,她便运起功法,加快吸收这神秘土壤里神性养分,一直持续了三天。 夜里,绿油油的桂树再次开出一轮花潮,大半个阵法空间里都可以问到桂花香。 二人鼻翼微张,在打坐中醒来。 “去看看那小金桂搞什么鬼,开花怎么会这般浓郁” 两人知道金桂以往的脾性,所以就鬼鬼祟祟摸了过去。 “咦,就是花开的香些,好像并无异状啊!” “你再看看她的灵气呢” 红鱼依言施展神通,她愈发熟练了。 “小金桂,小金桂,你是在修炼吗” 抬头看了看天上的满月,红鱼疑惑道:“公子,会不会是今夜月华正浓,这小金桂要蜕变” “哦那我们暂且先不打扰她,等她停下修行,再来看看。” 里面的金桂正准备发动呢,哪知这韩长盛还真是比较好心。 为了以防万一,她打算把二人吸引过来,用迷住,自己神魂出窍,去阵外传信,可长盛这般就退走了,倒也进一步博得她一点好感。 “这主仆二人一人一妖相处亲睦,倒真的是良善之辈,当真罕见。” 长盛他们已经走远,连灵识都没在关注她,就怕会有什么不好的影响,打扰她修行。 一个宫装美人凭空出现在原地,云鬓金钗,墨绿的长衫勾勒出玲珑有致的身段,一张桃脸不似妇人,却有成子抹不开的风情,整个人一看,就让人觉得温暖明媚。 此时她微微一笑,很满意地看了一眼二人,手里化出一个碧绿的木牌,对着旁边的阵法边缘一照,阵法出现一个容她通过的缺口,她这才踮起熠熠生辉的灵巧玉足,慢慢踏出阵法。 闭上眼感应了一下方圆情况,确认安全之后,她才在心里用神念凝聚一行字,微微蹲身,整个衣衫微垂,凸显她傲人的身姿。提起长裙裙摆,随手撕下一缕边角,神魂凝聚的字便附着在边角上,对着浩瀚的星空,嘴里微微念动秘咒,那边角载着文字,化为一缕月华飞射向天上的月亮。 她留恋地看了看四周的风景,还是和当初,她扎根时一样,也不知公主此时可安 回身望了一眼这个阵法,她自然无力破坏金仙的随手而为,因为此间埋藏着雄厚的木系剑气。 她似乎透过阵法,看了里面的两人。 他们一脸紧张,似乎在说些什么。 “红鱼,妖族修行,被我们看了不打紧” “不会公子,我们就看了一眼。” “可有的精怪,关键之时,就是见不得生人打扰,也许不是只有生人打扰他们,但 ,哎,我的意思就是他们修行出不得半点意外。” “嘻嘻,我懂。再等等,等到天亮月落,华光云隐,我们再去看一下,希望她此次修炼顺顺利利。” “就是,草木成精不易,我这还是第一次经历这种事呢,就像看着自己的女儿出生一样,这些天你修炼,我没事就出去和她说话解闷儿,你说,她会不会向老金一样不到化形就化形了” 这说法好古怪,红鱼轻轻捂嘴笑开。 “金道友本身就亲近天道,他有这样的机缘,倒是想得通。” “听她的声音,好像不似女童,估计在这里不知多少年了。” 长盛一声感叹,他知道,妖族修士,感应天地而修炼,成精之时若是启灵,越接近人类的孩童越好,若声音如初生婴儿,则代表这个妖族修行日短,天赋惊人。若成精之时已经是垂垂老矣的声线,则此妖天赋一般,是经历过无数岁月,才撞巧修行,未来的路有限。 接着道:“唉,不过也没事,以后她要是修行很慢的话,我们就带着她,没事儿给她找找机缘,先天跟脚没法改,后天只有努力修行来凑了。” “她是我们来仙界遇到的第一个小妖,知根知底,算是自己人呢,公子还真是心善。” 二人时不时向金桂本体的方向张望,她此刻的玄仙神魂自在无碍,巨大的生命等级差异,自然可以清晰感应二人说话的真假。 “哼,算你小鬼识相,不过本姑娘重修,怎能和婴童出生类比” “难以破开元婴期么你这是速度太快,修为和心性不稳,我也帮不了你。” “金丹期修为怎地如此深厚破开元婴岂不是更难” 长盛深厚的修为储备让她大吃一惊,金丹期的灵气修为她自然不放在眼里,可若拿来和同样的金丹期结丹期比较的话,那就太吓人了。 再次看了眼天上明月,这段时间,应该足够王妃她们推测出自己的本体所在了 她此时整个人都是神魂显化,传信的裙摆,自然是神魂的一部分。 此时月华中飞来一道银光,在月色下并不起眼,她伸手接住,又小心翼翼地提起裙摆,把那裙边按着纹理,贴合在裙子上,一种灵魂完整的感觉让她轻轻呓语。 “哼,本姑娘白拿你那么多好处,也不会尽占你便宜,为你留一手,这算是我先回赠你一礼。” 往回走,再次打开阵法,神魂一阵震动,整个绝美的身姿都有些虚幻,一块绿色的木牌被它‘随意,丢进一处枯草堆。 想起长盛那鬼精鬼精又害怕又好奇的样子,她又过去把碧绿的木牌摘了出来,用手轻轻摩挲,碧绿的木牌沾满古旧的气息。 这才放回原位,轻轻拍了拍手,哼着优美的小调儿,再次附身本体。 有段时间出不去了,不过百年之期可以大大提前,这俩小鬼那么想出去,就让他们去试试仙界的险恶,遭受几次毒打,他们还会再回来的 她并没注意到,自长盛说她肯定很漂亮后,自身的心态年轻了,玄仙之玄,谁又能尽道其中奥秘呢 阵法里香气渐渐退去,只是花朵依旧繁茂,此地生发,似乎主人的心情不错。 长盛的鼻腔里发出两声比较夸张的吸气声,大声道:“嘿,香气没了,赶紧去瞧瞧。” 话音还没落呢,他就跑了过去,都没用身法。 红鱼架起一朵淡淡的水雾,在月华下显得美轮美奂,她不疾不徐地跟着前面奔跑的少年,眼里全是柔柔的笑意。 很快抵达,他猛地站住,抠了抠头发,疑惑道:“咦,不对呀,怎么会没什么变化呢小金桂,你刚刚在做什么呢” 一开始自我一问,接着就用一种哄小姑娘的语气。 金桂一乐,不想理他。 或许是想到之前金桂 的声音很成熟温婉,于是换了个语气。 “咳,金桂,你刚刚是在修行吗可有进益” 语气变了,可关心依旧。 长盛神色认真,金桂恶作剧,把声音压得很低,如一个残年老妪。 “韩道友,老身刚刚修行时好似察觉到有外物接近,不小心出了点岔子,现在老身,正忙着修补自身缺漏呢,韩道友和红鱼姑娘自便。” 每一个音节,都稍微拖长,活脱脱的老人家语气。 长盛满心期许欢喜顿时尬住,脸上扯了扯,我刚刚咋就那么着急呢,让她修行好了,再来看她不好吗不好吗 他掏出一把红土,轻轻在金桂的根部挖了一个小坑,再深,他也知道挖不下去。轻轻埋了进去,覆上原土,歉然到:“抱歉啊金桂,刚刚你开花太香了,我们俩闻香醒来,以为你是有什么状况,所以过来查看一下,没想到你没答应,我们才觉得是你,在修炼,这,刚刚是我们大意了,这还有一点红土,你用了应该可以找补一些回来,那我们下次再来看你,你好好修炼哦。” 像这样不小心打断别人修炼的事,还是第一次,加上对方是个女子,长盛也不好意思,因为别人是初生妖精,就理所当然带过了。 金桂本想是心情好,逗他一逗,免得他不是把自己当女儿、就是把自己当美女的,可她没想到长盛居然如此实诚热心,不小心妨碍别人修炼后,还不仗着修为高欺负弱小,赔礼道歉,小家伙还挺可爱。 见二人就要离开,她也不好意思受人相欺而来的好处。 “那个,还好还好不是很严重,我调理好了。” “啊,这么快,那这次修行可有好处” 长盛很惊喜,红鱼也很开心,二人困在这里很久了,还不知道何时能出去,要是多一个伴,那很好。 “略有进益、略有进益,多亏韩道友的红土,金桂感激不尽!” 爽朗一笑,自有少年风采。 “哈哈,有收获就好,那你好好巩固,我们下次再来看你。” 一百三十三章 为你留一手 说完这些,长盛背着她摆摆手,带着红鱼离去。 其实他敢这么放心,是以为金桂才成精,连本体都还不能移动,就跟老金当初一样,要移动本体,得结丹期才能小范围移动;炼形期才能大范围移动;化出人形的话,得等到化形期才行,路还很远,所以他没这么重的戒心。只想着她快点修炼,二人好在阵法之中多一个伴。 神魂被束缚在本体里,金桂的神魂感应距离有限,待二人彻底静下来打坐修行,她才放下心来。 本体的根系快速收拢红色的土壤,很快拢成一团拖入地底。 “耶!” 在木林之森的王宫修行万年的她,本该沉稳无比,可此时却雀跃兴奋得像一个开心至极的少女,神魂在本体里蹦蹦跳跳,煞是可人。 她再次感应一下,立马坐下神魂修炼,她要尽快吸收这土壤的神性,争取神魂暂时摆脱束缚,利用特殊的天赋,出去试一次神魂传音,雪天女身为花灵成仙,对她也情如姐妹,公主被抓,这是可以惊动整个仙界的大事,她必须冒险一次。 一边留意二人的情况,见他们真的是安静打坐,已经沉浸在修炼中,她便运起功法,加快吸收这神秘土壤里神性养分,一直持续了三天。 夜里,绿油油的桂树再次开出一轮花潮,大半个阵法空间里都可以问到桂花香。 二人鼻翼微张,在打坐中醒来。 “去看看那小金桂搞什么鬼,开花怎么会这般浓郁” 两人知道金桂以往的脾性,所以就鬼鬼祟祟摸了过去。 “咦,就是花开的香些,好像并无异状啊!” “你再看看她的灵气呢” 红鱼依言施展神通,她愈发熟练了。 “小金桂,小金桂,你是在修炼吗” 抬头看了看天上的满月,红鱼疑惑道:“公子,会不会是今夜月华正浓,这小金桂要蜕变” “哦那我们暂且先不打扰她,等她停下修行,再来看看。” 里面的金桂正准备发动呢,哪知这韩长盛还真是比较好心。 为了以防万一,她打算把二人吸引过来,用迷住,自己神魂出窍,去阵外传信,可长盛这般就退走了,倒也进一步博得她一点好感。 “这主仆二人一人一妖相处亲睦,倒真的是良善之辈,当真罕见。” 长盛他们已经走远,连灵识都没在关注她,就怕会有什么不好的影响,打扰她修行。 一个宫装美人凭空出现在原地,云鬓金钗,墨绿的长衫勾勒出玲珑有致的身段,一张桃脸不似妇人,却有成子抹不开的风情,整个人一看,就让人觉得温暖明媚。 此时她微微一笑,很满意地看了一眼二人,手里化出一个碧绿的木牌,对着旁边的阵法边缘一照,阵法出现一个容她通过的缺口,她这才踮起熠熠生辉的灵巧玉足,慢慢踏出阵法。 闭上眼感应了一下方圆情况,确认安全之后,她才在心里用神念凝聚一行字,微微蹲身,整个衣衫微垂,凸显她傲人的身姿。提起长裙裙摆,随手撕下一缕边角,神魂凝聚的字便附着在边角上,对着浩瀚的星空,嘴里微微念动秘咒,那边角载着文字,化为一缕月华飞射向天上的月亮。 她留恋地看了看四周的风景,还是和当初,她扎根时一样,也不知公主此时可安 回身望了一眼这个阵法,她自然无力破坏金仙的随手而为,因为此间埋藏着雄厚的木系剑气。 她似乎透过阵法,看了里面的两人。 他们一脸紧张,似乎在说些什么。 “红鱼,妖族修行,被我们看了不打紧” “不会公子,我们就看了一眼。” “可有的精怪,关键之时,就是见不得生人打扰,也许不是只有生人打扰他们,但 ,哎,我的意思就是他们修行出不得半点意外。” “嘻嘻,我懂。再等等,等到天亮月落,华光云隐,我们再去看一下,希望她此次修炼顺顺利利。” “就是,草木成精不易,我这还是第一次经历这种事呢,就像看着自己的女儿出生一样,这些天你修炼,我没事就出去和她说话解闷儿,你说,她会不会向老金一样不到化形就化形了” 这说法好古怪,红鱼轻轻捂嘴笑开。 “金道友本身就亲近天道,他有这样的机缘,倒是想得通。” “听她的声音,好像不似女童,估计在这里不知多少年了。” 长盛一声感叹,他知道,妖族修士,感应天地而修炼,成精之时若是启灵,越接近人类的孩童越好,若声音如初生婴儿,则代表这个妖族修行日短,天赋惊人。若成精之时已经是垂垂老矣的声线,则此妖天赋一般,是经历过无数岁月,才撞巧修行,未来的路有限。 接着道:“唉,不过也没事,以后她要是修行很慢的话,我们就带着她,没事儿给她找找机缘,先天跟脚没法改,后天只有努力修行来凑了。” “她是我们来仙界遇到的第一个小妖,知根知底,算是自己人呢,公子还真是心善。” 二人时不时向金桂本体的方向张望,她此刻的玄仙神魂自在无碍,巨大的生命等级差异,自然可以清晰感应二人说话的真假。 “哼,算你小鬼识相,不过本姑娘重修,怎能和婴童出生类比” “难以破开元婴期么你这是速度太快,修为和心性不稳,我也帮不了你。” “金丹期修为怎地如此深厚破开元婴岂不是更难” 长盛深厚的修为储备让她大吃一惊,金丹期的灵气修为她自然不放在眼里,可若拿来和同样的金丹期结丹期比较的话,那就太吓人了。 再次看了眼天上明月,这段时间,应该足够王妃她们推测出自己的本体所在了 她此时整个人都是神魂显化,传信的裙摆,自然是神魂的一部分。 此时月华中飞来一道银光,在月色下并不起眼,她伸手接住,又小心翼翼地提起裙摆,把那裙边按着纹理,贴合在裙子上,一种灵魂完整的感觉让她轻轻呓语。 “哼,本姑娘白拿你那么多好处,也不会尽占你便宜,为你留一手,这算是我先回赠你一礼。” 往回走,再次打开阵法,神魂一阵震动,整个绝美的身姿都有些虚幻,一块绿色的木牌被它‘随意,丢进一处枯草堆。 想起长盛那鬼精鬼精又害怕又好奇的样子,她又过去把碧绿的木牌摘了出来,用手轻轻摩挲,碧绿的木牌沾满古旧的气息。 这才放回原位,轻轻拍了拍手,哼着优美的小调儿,再次附身本体。 有段时间出不去了,不过百年之期可以大大提前,这俩小鬼那么想出去,就让他们去试试仙界的险恶,遭受几次毒打,他们还会再回来的 她并没注意到,自长盛说她肯定很漂亮后,自身的心态年轻了,玄仙之玄,谁又能尽道其中奥秘呢 阵法里香气渐渐退去,只是花朵依旧繁茂,此地生发,似乎主人的心情不错。 长盛的鼻腔里发出两声比较夸张的吸气声,大声道:“嘿,香气没了,赶紧去瞧瞧。” 话音还没落呢,他就跑了过去,都没用身法。 红鱼架起一朵淡淡的水雾,在月华下显得美轮美奂,她不疾不徐地跟着前面奔跑的少年,眼里全是柔柔的笑意。 很快抵达,他猛地站住,抠了抠头发,疑惑道:“咦,不对呀,怎么会没什么变化呢小金桂,你刚刚在做什么呢” 一开始自我一问,接着就用一种哄小姑娘的语气。 金桂一乐,不想理他。 或许是想到之前金桂 的声音很成熟温婉,于是换了个语气。 “咳,金桂,你刚刚是在修行吗可有进益” 语气变了,可关心依旧。 长盛神色认真,金桂恶作剧,把声音压得很低,如一个残年老妪。 “韩道友,老身刚刚修行时好似察觉到有外物接近,不小心出了点岔子,现在老身,正忙着修补自身缺漏呢,韩道友和红鱼姑娘自便。” 每一个音节,都稍微拖长,活脱脱的老人家语气。 长盛满心期许欢喜顿时尬住,脸上扯了扯,我刚刚咋就那么着急呢,让她修行好了,再来看她不好吗不好吗 他掏出一把红土,轻轻在金桂的根部挖了一个小坑,再深,他也知道挖不下去。轻轻埋了进去,覆上原土,歉然到:“抱歉啊金桂,刚刚你开花太香了,我们俩闻香醒来,以为你是有什么状况,所以过来查看一下,没想到你没答应,我们才觉得是你,在修炼,这,刚刚是我们大意了,这还有一点红土,你用了应该可以找补一些回来,那我们下次再来看你,你好好修炼哦。” 像这样不小心打断别人修炼的事,还是第一次,加上对方是个女子,长盛也不好意思,因为别人是初生妖精,就理所当然带过了。 金桂本想是心情好,逗他一逗,免得他不是把自己当女儿、就是把自己当美女的,可她没想到长盛居然如此实诚热心,不小心妨碍别人修炼后,还不仗着修为高欺负弱小,赔礼道歉,小家伙还挺可爱。 见二人就要离开,她也不好意思受人相欺而来的好处。 “那个,还好还好不是很严重,我调理好了。” “啊,这么快,那这次修行可有好处” 长盛很惊喜,红鱼也很开心,二人困在这里很久了,还不知道何时能出去,要是多一个伴,那很好。 “略有进益、略有进益,多亏韩道友的红土,金桂感激不尽!” 爽朗一笑,自有少年风采。 “哈哈,有收获就好,那你好好巩固,我们下次再来看你。” 一百三十四章 吃了木系没事 知道最近二人修行比较勤快,若无意外,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来看自己了,韩长盛的修为积累太厚,但死心塌地坐在这里修炼根本就化婴无望,他需要多外出行走,需要战斗,这是每个修行者生来要面对的挑战,若是在一处洞府安心修炼就可以长生那岂不是太便宜了些 金丹期的修为,在仙界行走,就如大海浪涛里的孤舟,因为金丹期,才真正跨进修行者的门槛,也不知给他开了门,是好是坏万一折在外面,岂不是只有短短的一生 可天道无情,走上这条路,就自己承担一切。 金桂见二人的步子一致,似乎韩长盛故意放小步子,和红鱼一并走着,这样子,注定不会踩到那块令牌。 地底下根须疯狂伸展,把那令牌挪了一个位置,只要二人正常行走保持节奏,红鱼就会踩上。 “呀!” “怎么啦” “咦公子,这是什么” 红鱼吸起地上的令牌,还没看,长盛很自然就接过来,二人攒着脑袋。 “公子,这是玉牌” “我看像木牌!” 她凑近一闻,用力在地上敲了敲:“真是木牌呢公子,还有点香!” 也拿来闻了闻。 “还真是,不过怎么像桂花香呢” 长盛边说,疑惑地看向金桂。 她心里抓狂,这小王八蛋,能不能糊涂些,这都发现了同时也在暗暗怪自己大意,也不知是什么鬼,这小子老是能抓住自己,莫非待在宫里太久,我真该红尘走一遭了 “金桂,是不是你搞的鬼” “韩道友此言何意” “我说这个,是不是你的和你有没有关系” 金桂当然说不是,连忙说道:“这这是木牌嗯,不会错,和我同源呢,怎么感觉封印着很多灵气呢” 她一脸疑惑,做出一副疑惑又肯定的语气。 “真不是你的” 断然道:“怎么可能是我的当然不是!我要是有这么多灵气,我还用在这里风吹雨打” “哦,不是就好,哪里有灵气我看看!” 他本是拇指食指夹着令牌,掌面对着金桂,听她确定不是跟自己有关,他回手端详。金桂说的话他下意识还是有些怀疑,自己怎么没看出哪里有多少灵气呢 红鱼此时也一脸怀疑地凑了过来。 “真有很丰富的木灵气呢公子,哇,这个可以留着,以后给金道友用,他是木系修行者,用这个肯定好。” 这办法不错,没想到困在这里,也能为家人们积攒修行资源。 他想到没想:“好,说着,就把木牌收进了储物镯。” 金桂神魂在本体里掐着一个手诀,好险好险,差点就露馅了。可你这小王八蛋怎么把它收起来了这是你出去的钥匙,耗费我不少神魂之力呢! 咦,等等,他怎么还有空间法宝 之前长盛测试天玄殿,她根本就不知道,一时间,他对长盛的来历大为好奇,凡界修士,刚刚飞升,身怀空间法宝 自己那令牌可不是什么法宝都能收的进去的! 眼见二人告辞离开她一点办法都没有,此时要是再多动作,肯定被她发现。 也许是韩长盛不想修炼,现在大中午的,居然自己一个人跑过来闻花香。 见他自己招起几股水汽,围着他四周打着转儿,完全当做凡夫俗子的摇扇使用,还不停地嗅着桂花香,金桂恨不得化出神魂打死他,好不容易给他留一个出去的钥匙,结果他倒好,丝毫不担心自己修为的,在这儿无所事事。 “瑶台染香体性柔,三秋霜满胜娇羞。无声冷露占花蕾,疏情几点暗香留。你可开得真好呐!” 这突然而然的吟诗赏 花,真是让金桂措手不及。 夸我就夸我,你倒是选在晚上月明的时候啊,这大白天的,哪门子瑶台呢 可细细想来,金桂还是满脸娇羞,这小鬼,还是念过几天学堂的嘛。 百无聊赖,他拿出木牌,细细研究,居然还凝出几朵水花,把令牌清洗一遍。 金桂见状赶紧掐诀,洗干净了,他这才把它对着阳光,运起目力,仔细看着木牌,对自己的眼睛,长盛可是无比自信。 这小鬼要做什么莫非还不放心 以为长盛是要研究多久,没想到他只是洗干净,看了看,脸上全是笑意。 “哈哈,这小老金到了天上,我就不愁没有见面礼了。现在就差天明天星的礼物了,不行,娘亲虽然是大人,可是初到仙界,我也该备一份礼物,什么礼物对凡人最好呢” 不行,我要歇歇。 金桂只觉得她这修行万年,都不如长盛在这里的这段时间,如此的心神劳累。 他拿着令牌就要往桌子靠去,突然肚子一阵叫唤,右手僵在空中:“哈现在居然会饿了诶不对啊,我这金丹后期、后期是摆设吗这又不是荒泽!” 金桂看着他手腕上土里土气的镯子,这还是第一次近距离观察,透过虚妄,她看到镯子上弥蒙着一层漆黑的剑气,多看两眼,只觉得神魂刺痛。 “这这是什么宝贝” 身在木灵之森,钟灵毓秀的精灵族地盘,什么夺天地之造化造化的法宝没见过木林之森万族同住,各方交流非常频繁,也没见过只是看两眼,就让自己神魂刺痛的宝物。 腹中饥饿,他仔细感受了一下,才确定不是自己饿了,是自己身体里的那个自己饿了。 疑惑地看着木牌,他张开嘴,一口吃了。 掐诀的金桂顿时一震,木牌里灌注的同源灵气已经和她失去联系,惊喜简直一个接着一个,哪怕只是一丝的玄仙仙力,也不是此时的韩长盛可以消化得下,她嘴巴张大,都装得下一个鸡蛋了,果然,遇到这小王八蛋,惊吓更比惊喜多。 此时似乎吃得有点饱,打了个嗝,那木牌便被他吐了出来。 金桂整个神魂都感觉不好了,长盛也嫌弃地伸开手,他还想接住来着,可一想这是吃进去又吐出来的东西,赶紧闪。 又找来水花,洗干净,他才小心地看着令牌,这一看,脸就变了,立马变得撕心裂肺。 “老金啊,兄长对不起你啊,好不容易找到的机缘,我给你弄丢了!” “要不以后你上来,我不让你去看病骗钱了兄长不是故意啊,实在是、实在是” 金桂忍不住了,他当自己的玄仙之力是什么想吃就能吃吗好不容易给他留点保命符,不知珍惜! “实在是什么” “啊你没在修炼啊” “你这么鬼哭狼嚎,谁能安心修炼” “哦哦哦,不好意思,我走远点哭。” “站住!” “哎,你要干嘛凶什么啊” “你吵到我修炼了,还不能凶你” “我这不是要走远了吗” “那、那个,你嚎些什么呀” “我把这里面的木灵气吃了!” 长盛一脸懊丧,可他也不知道另一个自己怎么就突然想吃东西啊,一阵一阵的,一点准备都不给他留,说吃就要吃,吃了就消失,关键时刻也不顶事儿。 “你不是修行火系和水系吗吃了木系没事” 在问话的同时,金桂把自己吓住了。 当时长盛用火系灵气招出火苗恐吓她,然后过一阵有在自己的面前练习水系招式,怎么自己当时没注意到这小鬼居然水火同修现在更是吃了玄仙的木系仙力也没事 这这 这 一个区区凡界飞升修士,可以说就是土包子一个,可长盛,一次次打破她万年来形成的认知。 “没事啊,就是什么反应都没有,我才觉得可惜,早知如此,就该给老金留着备用啊,他用的话,效果肯定比我好。” “意思是,吃了有用的话,你就不会觉得可惜了那你假惺惺哭个什么劲” “好、好像也是哈,大不了再给他找一个机缘,我哭什么啊哭” 眉开眼笑,此时他以为金桂只是小妖,根本就不知道被揭穿的尴尬是何物,自己理直气壮地吃了老金的机缘,还笑着对金桂顽皮眨眨眼。 “你都这么大的男子汉了,能不能庄重一点” “咦,男子汉这又是什么过路人的什么故事说来听听” 长盛对着她一阵促狭。 等等!他不会是装疯卖傻诈我 仔细想了想二人捡到木牌后的问答,她确定自己没暴露什么,不过还是小心试探引诱道:“这令牌这么神奇,又正好遗落在这阵法里,韩道友,这莫不是什么阵法的出入关键这样的守护阵法的话,应该有出入的钥匙对不对那你手里这个,可不可能就是钥匙” 自然而然的眼疾,由好奇转换到怀疑到十有八九的激昂语气,简直完美!她都暗暗佩服自己。 “不会,钥匙不该是在外面” “不试试你怎么知道万一不是呢” 此时她再次掐诀,令牌里酝酿着一丝丝木系灵气,幸好吸收了红土。 “怎么试” “那些路过的人都说,防护阵法的钥匙,只需要覆上灵识,就可以打开对应的阵法。” “这么简单” 他不等金桂回话,这正好是阵法的边缘,淡蓝色法阵壁垒,就在眼前,一瞬间,他就把灵识附在令牌上,对着阵法大喊:“给小爷开!” 一束青色流光,瞬间就把他拉出阵法,摔了一个狗吃屎。 “咦出来啦这是哪儿阵法呢” 一百三十四章 吃了木系没事 知道最近二人修行比较勤快,若无意外,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来看自己了,韩长盛的修为积累太厚,但死心塌地坐在这里修炼根本就化婴无望,他需要多外出行走,需要战斗,这是每个修行者生来要面对的挑战,若是在一处洞府安心修炼就可以长生那岂不是太便宜了些 金丹期的修为,在仙界行走,就如大海浪涛里的孤舟,因为金丹期,才真正跨进修行者的门槛,也不知给他开了门,是好是坏万一折在外面,岂不是只有短短的一生 可天道无情,走上这条路,就自己承担一切。 金桂见二人的步子一致,似乎韩长盛故意放小步子,和红鱼一并走着,这样子,注定不会踩到那块令牌。 地底下根须疯狂伸展,把那令牌挪了一个位置,只要二人正常行走保持节奏,红鱼就会踩上。 “呀!” “怎么啦” “咦公子,这是什么” 红鱼吸起地上的令牌,还没看,长盛很自然就接过来,二人攒着脑袋。 “公子,这是玉牌” “我看像木牌!” 她凑近一闻,用力在地上敲了敲:“真是木牌呢公子,还有点香!” 也拿来闻了闻。 “还真是,不过怎么像桂花香呢” 长盛边说,疑惑地看向金桂。 她心里抓狂,这小王八蛋,能不能糊涂些,这都发现了同时也在暗暗怪自己大意,也不知是什么鬼,这小子老是能抓住自己,莫非待在宫里太久,我真该红尘走一遭了 “金桂,是不是你搞的鬼” “韩道友此言何意” “我说这个,是不是你的和你有没有关系” 金桂当然说不是,连忙说道:“这这是木牌嗯,不会错,和我同源呢,怎么感觉封印着很多灵气呢” 她一脸疑惑,做出一副疑惑又肯定的语气。 “真不是你的” 断然道:“怎么可能是我的当然不是!我要是有这么多灵气,我还用在这里风吹雨打” “哦,不是就好,哪里有灵气我看看!” 他本是拇指食指夹着令牌,掌面对着金桂,听她确定不是跟自己有关,他回手端详。金桂说的话他下意识还是有些怀疑,自己怎么没看出哪里有多少灵气呢 红鱼此时也一脸怀疑地凑了过来。 “真有很丰富的木灵气呢公子,哇,这个可以留着,以后给金道友用,他是木系修行者,用这个肯定好。” 这办法不错,没想到困在这里,也能为家人们积攒修行资源。 他想到没想:“好,说着,就把木牌收进了储物镯。” 金桂神魂在本体里掐着一个手诀,好险好险,差点就露馅了。可你这小王八蛋怎么把它收起来了这是你出去的钥匙,耗费我不少神魂之力呢! 咦,等等,他怎么还有空间法宝 之前长盛测试天玄殿,她根本就不知道,一时间,他对长盛的来历大为好奇,凡界修士,刚刚飞升,身怀空间法宝 自己那令牌可不是什么法宝都能收的进去的! 眼见二人告辞离开她一点办法都没有,此时要是再多动作,肯定被她发现。 也许是韩长盛不想修炼,现在大中午的,居然自己一个人跑过来闻花香。 见他自己招起几股水汽,围着他四周打着转儿,完全当做凡夫俗子的摇扇使用,还不停地嗅着桂花香,金桂恨不得化出神魂打死他,好不容易给他留一个出去的钥匙,结果他倒好,丝毫不担心自己修为的,在这儿无所事事。 “瑶台染香体性柔,三秋霜满胜娇羞。无声冷露占花蕾,疏情几点暗香留。你可开得真好呐!” 这突然而然的吟诗赏 花,真是让金桂措手不及。 夸我就夸我,你倒是选在晚上月明的时候啊,这大白天的,哪门子瑶台呢 可细细想来,金桂还是满脸娇羞,这小鬼,还是念过几天学堂的嘛。 百无聊赖,他拿出木牌,细细研究,居然还凝出几朵水花,把令牌清洗一遍。 金桂见状赶紧掐诀,洗干净了,他这才把它对着阳光,运起目力,仔细看着木牌,对自己的眼睛,长盛可是无比自信。 这小鬼要做什么莫非还不放心 以为长盛是要研究多久,没想到他只是洗干净,看了看,脸上全是笑意。 “哈哈,这小老金到了天上,我就不愁没有见面礼了。现在就差天明天星的礼物了,不行,娘亲虽然是大人,可是初到仙界,我也该备一份礼物,什么礼物对凡人最好呢” 不行,我要歇歇。 金桂只觉得她这修行万年,都不如长盛在这里的这段时间,如此的心神劳累。 他拿着令牌就要往桌子靠去,突然肚子一阵叫唤,右手僵在空中:“哈现在居然会饿了诶不对啊,我这金丹后期、后期是摆设吗这又不是荒泽!” 金桂看着他手腕上土里土气的镯子,这还是第一次近距离观察,透过虚妄,她看到镯子上弥蒙着一层漆黑的剑气,多看两眼,只觉得神魂刺痛。 “这这是什么宝贝” 身在木灵之森,钟灵毓秀的精灵族地盘,什么夺天地之造化造化的法宝没见过木林之森万族同住,各方交流非常频繁,也没见过只是看两眼,就让自己神魂刺痛的宝物。 腹中饥饿,他仔细感受了一下,才确定不是自己饿了,是自己身体里的那个自己饿了。 疑惑地看着木牌,他张开嘴,一口吃了。 掐诀的金桂顿时一震,木牌里灌注的同源灵气已经和她失去联系,惊喜简直一个接着一个,哪怕只是一丝的玄仙仙力,也不是此时的韩长盛可以消化得下,她嘴巴张大,都装得下一个鸡蛋了,果然,遇到这小王八蛋,惊吓更比惊喜多。 此时似乎吃得有点饱,打了个嗝,那木牌便被他吐了出来。 金桂整个神魂都感觉不好了,长盛也嫌弃地伸开手,他还想接住来着,可一想这是吃进去又吐出来的东西,赶紧闪。 又找来水花,洗干净,他才小心地看着令牌,这一看,脸就变了,立马变得撕心裂肺。 “老金啊,兄长对不起你啊,好不容易找到的机缘,我给你弄丢了!” “要不以后你上来,我不让你去看病骗钱了兄长不是故意啊,实在是、实在是” 金桂忍不住了,他当自己的玄仙之力是什么想吃就能吃吗好不容易给他留点保命符,不知珍惜! “实在是什么” “啊你没在修炼啊” “你这么鬼哭狼嚎,谁能安心修炼” “哦哦哦,不好意思,我走远点哭。” “站住!” “哎,你要干嘛凶什么啊” “你吵到我修炼了,还不能凶你” “我这不是要走远了吗” “那、那个,你嚎些什么呀” “我把这里面的木灵气吃了!” 长盛一脸懊丧,可他也不知道另一个自己怎么就突然想吃东西啊,一阵一阵的,一点准备都不给他留,说吃就要吃,吃了就消失,关键时刻也不顶事儿。 “你不是修行火系和水系吗吃了木系没事” 在问话的同时,金桂把自己吓住了。 当时长盛用火系灵气招出火苗恐吓她,然后过一阵有在自己的面前练习水系招式,怎么自己当时没注意到这小鬼居然水火同修现在更是吃了玄仙的木系仙力也没事 这这 这 一个区区凡界飞升修士,可以说就是土包子一个,可长盛,一次次打破她万年来形成的认知。 “没事啊,就是什么反应都没有,我才觉得可惜,早知如此,就该给老金留着备用啊,他用的话,效果肯定比我好。” “意思是,吃了有用的话,你就不会觉得可惜了那你假惺惺哭个什么劲” “好、好像也是哈,大不了再给他找一个机缘,我哭什么啊哭” 眉开眼笑,此时他以为金桂只是小妖,根本就不知道被揭穿的尴尬是何物,自己理直气壮地吃了老金的机缘,还笑着对金桂顽皮眨眨眼。 “你都这么大的男子汉了,能不能庄重一点” “咦,男子汉这又是什么过路人的什么故事说来听听” 长盛对着她一阵促狭。 等等!他不会是装疯卖傻诈我 仔细想了想二人捡到木牌后的问答,她确定自己没暴露什么,不过还是小心试探引诱道:“这令牌这么神奇,又正好遗落在这阵法里,韩道友,这莫不是什么阵法的出入关键这样的守护阵法的话,应该有出入的钥匙对不对那你手里这个,可不可能就是钥匙” 自然而然的眼疾,由好奇转换到怀疑到十有八九的激昂语气,简直完美!她都暗暗佩服自己。 “不会,钥匙不该是在外面” “不试试你怎么知道万一不是呢” 此时她再次掐诀,令牌里酝酿着一丝丝木系灵气,幸好吸收了红土。 “怎么试” “那些路过的人都说,防护阵法的钥匙,只需要覆上灵识,就可以打开对应的阵法。” “这么简单” 他不等金桂回话,这正好是阵法的边缘,淡蓝色法阵壁垒,就在眼前,一瞬间,他就把灵识附在令牌上,对着阵法大喊:“给小爷开!” 一束青色流光,瞬间就把他拉出阵法,摔了一个狗吃屎。 “咦出来啦这是哪儿阵法呢” 一百三十五章 打探消息 外面的天空依旧,并没有特殊的变化,他大大吸了一口空气,感觉这是自由的气息。 “红鱼!” 喊了几声,无人应答。 再次掏出令牌,不巧的是,此时的令牌就只是一面桂木,没有那灵气盎然的样子。对着阵法默念几遍,别说开关出入了,连阵法的影子都没看到。 懵了,老天爷真会开玩笑。 全力感应了此间阵法,根本无从下手。 无数思绪在心头浮现,初到仙界,这就要独自面对一切了吗 四周是大草原,草美水肥,偶尔有土鼠钻出地洞,好奇地看着不远处那怅然的人类。 坐了一阵,他在镯子里掏出装细盐的罐子,凝聚出水汽洗净,滴了几点血液,盖上盖子,用灵气轰开土壤,把罐子小心地埋了进去。 四周景物雷同,不好寻找此地,埋了鲜血,日后修为提高,自然可以顺着感应来破开这个阵法。 此处天地悠悠,一副和谐盛景,他知道,这只是因为此地偏远,仙界的危险,自己还要一一去面对。 “这小鬼这般不痛快,还埋藏引子你是不知道修行者可以利用别人的血液做多少事吗” 她觉得长盛聪明归聪明,就是多疑,谨慎过头。 把地面恢复原貌,他拍拍手,对着眼前的虚空到:“红鱼,小金桂,你们好好修行,本公子这就打前哨去。” 若是事不可为,他可从来不为难自己,耗在这里研究隐匿的阵法,说不定哪位脾气不好的修士路过,顺手就把他轮回了。 转身看着远处的地方,他抬起头,张开双手,深深呼吸:“仙界!我来啦!” 喊完,便想着远处飞奔而去。 “奇怪,这仙界的凡人都这般有钱吗随便买点东西,都是用银子结账居然还有用灵石的” 前面的事一个几丈长的交易市场,沿路稀稀拉拉分布着茅屋竹舍,人们在做着日常交易。 眼前那汉子买了一坛酒,居然就花了一小块灵石,看样子,标准的三分之一块灵石大小。 又有一个老者停在肉案前,要了两斤鹿肉,对割肉的肉案屠户一番指指点点,那屠户满脸堆肉,却也是白白胖胖的样子,有些憨态,也不恼,顺着鹿肉的筋膜割开,给了他一块完美的精瘦肉,掏出一根银条,满意离去。 肚子有些饿的长盛难住了,镯子里还有些钱,可那显赫的‘天武官票,四个大字,让他知道这里没人会买账。 想要打探消息,最好是用钱开路,哪怕是只一根银条的交易,也才好跟老板开口。 否则一来就是不停地问,这点钱不够人喝茶水,别人回答着多半不诚心。 实在是有太多问题想问。 摸了摸不是很饿的肚皮,他转身向镇子外走去。 没有钱,有力气,可以去捕猎一头野物,送给那肉案屠户,看他和和气气生财有道的样子,应该有不少人乐意和他在闲隙间交谈,此人消息应该灵通。 想到办法,长盛转生向山林走去。 入夜不久,屠户家。 ‘砰砰砰, “谁啊” “张大哥,今儿进山猎了两头肥鹿,给你送过来。” “当家的,儿子正需要换两身袄子,你快去看看!” 一个女人娇滴滴催着,还传来男童被吵扰的蒙语。 “哦那你等等。” 他打探得清楚,这张屠户家里有一口深井,进水极为寒冷,他家开肉案的秘密就在这里,进山猎获,可以镇在井水里,一天两天不会坏,第二天凌晨拉上来,早些处理,肉质反而鲜嫩,不柴。 周遭的山民也乐得平平安安吃上肉,愿意花钱。 平日里有人进山打猎,山货太多的话,就会带回来,自己处理要费 些功夫,腌制肉类,费盐费事不说,老人孩子牙口不好,切洗炒嚼都不方便。 卖与他家,简单省事儿,赚点实在钱。 张屠户听他说猎了两头肥鹿,明显来了兴趣,一阵响动,门就打开了。 “咦小兄弟,你是” “哦,你好张大哥,我是公鸡岭的山户,听闻张大哥这收肉,今天运气好,遇到了鹿群,我自己喜欢吃些新鲜的,这不,多的给你送来,我都十八了,得攒点娶媳妇儿的钱。” 张屠户脸上和善,但看长盛是一个陌生人,也没打算放他进院子,见长盛还比较面善,他出门半掩,问到:“货呢” 长盛根本不介意,这点防人之心,山野人家必备,自己转身都到一旁。 “这儿呢张大哥,有些重,盘过来花了我好大把力气,没力气拖上你那门槛了。” 不用看,山野人家入睡之前,门内门槛加厚加高,这是防贼的举动,小心些总是没错。 “嗯,年轻人肯干是好事,加油啊。” 举着婴儿手臂粗细的白蜡走到近前。 “呀,看不出来嘛,小兄弟这本事!” 他右手持蜡,左手对长盛比了个大拇指。 眼前的两头黄鹿都是嘴巴被套子封死,脑门儿中间的毛紧紧贴着头骨,没出血,看来是被套着嘴,用钝器震死。 顺着两头鹿转了两圈,蹲下来,把蜡烛放在两头鹿中间,蹲着身翻看猎物,嘴里啧啧称奇,皮毛完好,不曾见血,卖相上好的皮货,凉了的鹿血也值些小钱,只是得再温热处理一下,今晚有的忙了。 “小兄弟,你这把式不赖,以后要还有这样面相比较好的山货,你给我送来,我张屠户不会亏待你!” “好嘞张大哥,我帮你抬进去不” “要得要得,这分量不轻,你帮我一把手。” 别看张屠户白白胖胖,百十斤重的黄鹿被他一只手拎着就进门了,看起来也不是特别吃力。 “哎哎,那口子,你起来烧个菜,让这小兄弟吃了饭再回去,这皮货不错,你儿子的袄子有着落啦。” “不是你儿子啦要吃什么” “你看着弄点就成。” 女人麻利地收拾,厨房烟囱很快见烟。 张屠户一边搭拉着自己女人的话,顺手把黄鹿放在一个杀猪的火灶边,灶台一边高一边矮,中间弧形内凹,矮的一头靠在火灶上,接着一口大铁锅,用来烧水烫皮,打理野兽毛发。 呀这和老家的杀猪灶台有点像! “小兄弟,现在几个哥哥都怕是睡下了,你帮着我打理一下,取点鹿血如何放心,不让你白出功夫。” “不用不用,张大哥让大嫂招呼我饭菜就很足够了,我去打水。” 长盛一点不认生,见院子里的井就在一边,木桶绞架绳索齐全,他撸起袖子,提着灶台边的一只木桶就走了过去。 张屠户见他如此机灵,也是好感大生。 “你们公鸡岭顺着山过来的话,好远的哈,这黄鹿是你啥时候碰上的” “放心张大哥,就怕你要割血,之前一直用褥子盖着的。” 哟,这倒是行家,张屠户只觉得这孩子真是省心。 “你这孩子这么实诚,哪家姑娘才有这么好的福气嫁给你哟!” 长盛提着一桶水过来,倒在大锅里,蹲下身把柴薪丢进灶膛,准备生火。 “不知道媳妇儿还在那个丈母娘家养着呢,张大哥,我很少出山来,这附近有村子人家吗” 见他打水生火一溜儿水的麻利,张屠户把一头黄鹿搭在台子上,把旁边架子上的蜡烛拉近一些,才道:“我们这里叫黄山镇,你别看是个镇子,其实也才三百来口人,还是那该死的野物造的呀,等我攒够了钱,也带着他们进城 里去住,不然遇到兽群袭扰的话,门都不敢出,恼火得很!” “城里在哪儿啊” 长盛拿着干竹枝走到架子边点火,一脸憨厚的问着。 张屠户叹了口气,黄鹿用木架垫着,放稳。 “很远,从镇子东边走,恐怕要赶千里路程,才过得去,有一个叫石头城的人族城池,说是人族城池,其实妖族也有,去了那里也不知道安生不!你要去的话,要攒劲哦,费用和车驾保护,一样不能少。” 竹枝引燃,他轻轻拿着挥了挥,加速火势,蹲在膛口生火。 “车驾的话,我可以自己做,马匹也有,费用的话,我只用过散钱,那些银条金条,我都只是见过,没摸过。” 张屠户会心一笑,他很理解深山的人,几乎不花钱,吃喝都是靠勤劳的双手打理。 “城里有商会,金银都是他们进出,以后要去的话,你还是要备一些成整的金银,不然城里人会看不起我们山里人,对了,每过一个月,这黄山镇就会有收皮货的商队经过,你可以跟着他们去城里,但是要交钱。” “好啦好啦,先洗手吃饭!” 里屋传来女人的说话,张屠户在大锅里涮手,火已经生好,长盛再次提着桶,打了两桶水把铁锅装满,这才洗手坐在院子里的桌子边。 里屋的女人穿着不错,居然是一身缎子长衫,脸上有些小雀斑,也不算顶好看,但是身段婀娜,气色不错,端着两盘肉一个汤出来。 自家男人请人家搭手,可不能真的随便对付了。 看来张屠户家是一个比较殷实的人家,难怪想迁到城里去。 张屠户吃肉,但不喝酒,女人端了菜添了饭,就进屋照弄孩子去了。 “张大哥,城里的姑娘是不是更好看些” 一句笑骂,张屠户到:“就怕你眼珠子都转不过来!不过你可别犯傻,每一个人族城池都有修行门派弟子驻守,那些门派里的弟子真是难得俊朗女的俊俏,可不要乱看,当心惹祸兜不住。” 作为山野小子,长盛对这样的谈话再熟悉不过,小时候见过村里太多的大人吹牛,很快的一顿饭下来,他已经问出了自己想要的消息,看得出张屠户是真的想搬家到城里,相关的消息他对长盛说了很多。 一百三十五章 打探消息 外面的天空依旧,并没有特殊的变化,他大大吸了一口空气,感觉这是自由的气息。 “红鱼!” 喊了几声,无人应答。 再次掏出令牌,不巧的是,此时的令牌就只是一面桂木,没有那灵气盎然的样子。对着阵法默念几遍,别说开关出入了,连阵法的影子都没看到。 懵了,老天爷真会开玩笑。 全力感应了此间阵法,根本无从下手。 无数思绪在心头浮现,初到仙界,这就要独自面对一切了吗 四周是大草原,草美水肥,偶尔有土鼠钻出地洞,好奇地看着不远处那怅然的人类。 坐了一阵,他在镯子里掏出装细盐的罐子,凝聚出水汽洗净,滴了几点血液,盖上盖子,用灵气轰开土壤,把罐子小心地埋了进去。 四周景物雷同,不好寻找此地,埋了鲜血,日后修为提高,自然可以顺着感应来破开这个阵法。 此处天地悠悠,一副和谐盛景,他知道,这只是因为此地偏远,仙界的危险,自己还要一一去面对。 “这小鬼这般不痛快,还埋藏引子你是不知道修行者可以利用别人的血液做多少事吗” 她觉得长盛聪明归聪明,就是多疑,谨慎过头。 把地面恢复原貌,他拍拍手,对着眼前的虚空到:“红鱼,小金桂,你们好好修行,本公子这就打前哨去。” 若是事不可为,他可从来不为难自己,耗在这里研究隐匿的阵法,说不定哪位脾气不好的修士路过,顺手就把他轮回了。 转身看着远处的地方,他抬起头,张开双手,深深呼吸:“仙界!我来啦!” 喊完,便想着远处飞奔而去。 “奇怪,这仙界的凡人都这般有钱吗随便买点东西,都是用银子结账居然还有用灵石的” 前面的事一个几丈长的交易市场,沿路稀稀拉拉分布着茅屋竹舍,人们在做着日常交易。 眼前那汉子买了一坛酒,居然就花了一小块灵石,看样子,标准的三分之一块灵石大小。 又有一个老者停在肉案前,要了两斤鹿肉,对割肉的肉案屠户一番指指点点,那屠户满脸堆肉,却也是白白胖胖的样子,有些憨态,也不恼,顺着鹿肉的筋膜割开,给了他一块完美的精瘦肉,掏出一根银条,满意离去。 肚子有些饿的长盛难住了,镯子里还有些钱,可那显赫的‘天武官票,四个大字,让他知道这里没人会买账。 想要打探消息,最好是用钱开路,哪怕是只一根银条的交易,也才好跟老板开口。 否则一来就是不停地问,这点钱不够人喝茶水,别人回答着多半不诚心。 实在是有太多问题想问。 摸了摸不是很饿的肚皮,他转身向镇子外走去。 没有钱,有力气,可以去捕猎一头野物,送给那肉案屠户,看他和和气气生财有道的样子,应该有不少人乐意和他在闲隙间交谈,此人消息应该灵通。 想到办法,长盛转生向山林走去。 入夜不久,屠户家。 ‘砰砰砰, “谁啊” “张大哥,今儿进山猎了两头肥鹿,给你送过来。” “当家的,儿子正需要换两身袄子,你快去看看!” 一个女人娇滴滴催着,还传来男童被吵扰的蒙语。 “哦那你等等。” 他打探得清楚,这张屠户家里有一口深井,进水极为寒冷,他家开肉案的秘密就在这里,进山猎获,可以镇在井水里,一天两天不会坏,第二天凌晨拉上来,早些处理,肉质反而鲜嫩,不柴。 周遭的山民也乐得平平安安吃上肉,愿意花钱。 平日里有人进山打猎,山货太多的话,就会带回来,自己处理要费 些功夫,腌制肉类,费盐费事不说,老人孩子牙口不好,切洗炒嚼都不方便。 卖与他家,简单省事儿,赚点实在钱。 张屠户听他说猎了两头肥鹿,明显来了兴趣,一阵响动,门就打开了。 “咦小兄弟,你是” “哦,你好张大哥,我是公鸡岭的山户,听闻张大哥这收肉,今天运气好,遇到了鹿群,我自己喜欢吃些新鲜的,这不,多的给你送来,我都十八了,得攒点娶媳妇儿的钱。” 张屠户脸上和善,但看长盛是一个陌生人,也没打算放他进院子,见长盛还比较面善,他出门半掩,问到:“货呢” 长盛根本不介意,这点防人之心,山野人家必备,自己转身都到一旁。 “这儿呢张大哥,有些重,盘过来花了我好大把力气,没力气拖上你那门槛了。” 不用看,山野人家入睡之前,门内门槛加厚加高,这是防贼的举动,小心些总是没错。 “嗯,年轻人肯干是好事,加油啊。” 举着婴儿手臂粗细的白蜡走到近前。 “呀,看不出来嘛,小兄弟这本事!” 他右手持蜡,左手对长盛比了个大拇指。 眼前的两头黄鹿都是嘴巴被套子封死,脑门儿中间的毛紧紧贴着头骨,没出血,看来是被套着嘴,用钝器震死。 顺着两头鹿转了两圈,蹲下来,把蜡烛放在两头鹿中间,蹲着身翻看猎物,嘴里啧啧称奇,皮毛完好,不曾见血,卖相上好的皮货,凉了的鹿血也值些小钱,只是得再温热处理一下,今晚有的忙了。 “小兄弟,你这把式不赖,以后要还有这样面相比较好的山货,你给我送来,我张屠户不会亏待你!” “好嘞张大哥,我帮你抬进去不” “要得要得,这分量不轻,你帮我一把手。” 别看张屠户白白胖胖,百十斤重的黄鹿被他一只手拎着就进门了,看起来也不是特别吃力。 “哎哎,那口子,你起来烧个菜,让这小兄弟吃了饭再回去,这皮货不错,你儿子的袄子有着落啦。” “不是你儿子啦要吃什么” “你看着弄点就成。” 女人麻利地收拾,厨房烟囱很快见烟。 张屠户一边搭拉着自己女人的话,顺手把黄鹿放在一个杀猪的火灶边,灶台一边高一边矮,中间弧形内凹,矮的一头靠在火灶上,接着一口大铁锅,用来烧水烫皮,打理野兽毛发。 呀这和老家的杀猪灶台有点像! “小兄弟,现在几个哥哥都怕是睡下了,你帮着我打理一下,取点鹿血如何放心,不让你白出功夫。” “不用不用,张大哥让大嫂招呼我饭菜就很足够了,我去打水。” 长盛一点不认生,见院子里的井就在一边,木桶绞架绳索齐全,他撸起袖子,提着灶台边的一只木桶就走了过去。 张屠户见他如此机灵,也是好感大生。 “你们公鸡岭顺着山过来的话,好远的哈,这黄鹿是你啥时候碰上的” “放心张大哥,就怕你要割血,之前一直用褥子盖着的。” 哟,这倒是行家,张屠户只觉得这孩子真是省心。 “你这孩子这么实诚,哪家姑娘才有这么好的福气嫁给你哟!” 长盛提着一桶水过来,倒在大锅里,蹲下身把柴薪丢进灶膛,准备生火。 “不知道媳妇儿还在那个丈母娘家养着呢,张大哥,我很少出山来,这附近有村子人家吗” 见他打水生火一溜儿水的麻利,张屠户把一头黄鹿搭在台子上,把旁边架子上的蜡烛拉近一些,才道:“我们这里叫黄山镇,你别看是个镇子,其实也才三百来口人,还是那该死的野物造的呀,等我攒够了钱,也带着他们进城 里去住,不然遇到兽群袭扰的话,门都不敢出,恼火得很!” “城里在哪儿啊” 长盛拿着干竹枝走到架子边点火,一脸憨厚的问着。 张屠户叹了口气,黄鹿用木架垫着,放稳。 “很远,从镇子东边走,恐怕要赶千里路程,才过得去,有一个叫石头城的人族城池,说是人族城池,其实妖族也有,去了那里也不知道安生不!你要去的话,要攒劲哦,费用和车驾保护,一样不能少。” 竹枝引燃,他轻轻拿着挥了挥,加速火势,蹲在膛口生火。 “车驾的话,我可以自己做,马匹也有,费用的话,我只用过散钱,那些银条金条,我都只是见过,没摸过。” 张屠户会心一笑,他很理解深山的人,几乎不花钱,吃喝都是靠勤劳的双手打理。 “城里有商会,金银都是他们进出,以后要去的话,你还是要备一些成整的金银,不然城里人会看不起我们山里人,对了,每过一个月,这黄山镇就会有收皮货的商队经过,你可以跟着他们去城里,但是要交钱。” “好啦好啦,先洗手吃饭!” 里屋传来女人的说话,张屠户在大锅里涮手,火已经生好,长盛再次提着桶,打了两桶水把铁锅装满,这才洗手坐在院子里的桌子边。 里屋的女人穿着不错,居然是一身缎子长衫,脸上有些小雀斑,也不算顶好看,但是身段婀娜,气色不错,端着两盘肉一个汤出来。 自家男人请人家搭手,可不能真的随便对付了。 看来张屠户家是一个比较殷实的人家,难怪想迁到城里去。 张屠户吃肉,但不喝酒,女人端了菜添了饭,就进屋照弄孩子去了。 “张大哥,城里的姑娘是不是更好看些” 一句笑骂,张屠户到:“就怕你眼珠子都转不过来!不过你可别犯傻,每一个人族城池都有修行门派弟子驻守,那些门派里的弟子真是难得俊朗女的俊俏,可不要乱看,当心惹祸兜不住。” 作为山野小子,长盛对这样的谈话再熟悉不过,小时候见过村里太多的大人吹牛,很快的一顿饭下来,他已经问出了自己想要的消息,看得出张屠户是真的想搬家到城里,相关的消息他对长盛说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