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水浒,正在造反》 第一章 穿越成王进 “哈哈哈……,王进,你爹王升一棒让太尉躺了几个月。老东西死得早,父债子还。怎么着,也要在你身上找回来。潜逃至延安府又有何用?我家大尉要弄你,你以为种师道那老家伙能保得了你?” “嘿嘿嘿,富干办,这小子贱骨头,你看他那眼神。天生就是反骨仔,非要得罪大尉,还敢冲撞干办。王进,赶紧向干办赔礼。一心软,便把你老娘埋了。” “不错,让他赔礼,说错了,哈哈哈……” …… 王进怔怔地看着脖子上的盘头枷和脚上的镣铐,又看看身边三个小人得志,笑得张牙舞爪的家伙。从这些人穿着拍戏的古装服饰,以及脑袋晕眩多出来的陌生记忆。不得不接受自己穿越的事实! 作为一个二十一世纪的大好青年,作为有坚定信仰的军人。打死他,也没有想到有一天竟然会穿越。 从海滨战场莫名其妙地穿越到异世界。 王进,从上学开始就没少被同学称呼为王教头,参军后也是如此,没少抱怨过父母,也熟悉水浒。 仅从八十万禁军教头,高太尉等几个字眼更是证明穿越至水浒世界,成为了那个禁军教头王进。 因为父亲王升在街头打了无赖泼皮高俅而遭受报复。先是从汴梁城逃亡至延安府,本想从军戍边抵御西夏,得到老种经略相公种师道庇护,可惜,在重文轻武的北宋末年,种老头脸比屁股干净。 光滑无褶皱,扛不住事啊! 王进硬是被从京城来的队伍,扣上逃兵的罪名抓捕。接着又被秘密押送出肤施城(今陕西延安市)。 王进老娘谢氏哭着跟出城,老人家身体本就不好。经受不住儿子被流放沙门岛的噩耗,犯病挂了。王教头见状悲痛欲绝,一口气没上来,也挂了。 王进迅速梳理脑海中多出来的记忆了解事情始末,脸色也非常难看,暗骂王教头这个无能的草包。一身武艺学到了狗身上,又身在军中居然不反抗就被抓,喝退军卒,说什么请圣上裁断云云。 结果怎么样?连累了自己的老娘,也断送了身家性命。老娘谢氏尸体就在不远处,高俅的心腹走狗耍威风,两个爪牙拍马屁,借机百般刁难不给埋。 请圣上裁断?裁你奶奶个腿儿,奸臣犹如母猪戴胸罩,一套又一套。就这种觉悟,早死早投胎。 王进恨死了这个身体的前主人,留下这么一个烂摊子。脖子上的枷锁至少三十斤,死沉死沉的,脚上镣铐又粗又结实。暗暗使劲根本就挣脱不开。 自身处境不妙,大大的不妙。 为了隐秘,高俅心腹和两个解差趁夜押着自己,出了肤施城打算赶至清水河(延河)走水路入京城。 以高俅这种小人那睚眦必报的性格,自己的结果可想而知。死亡,对自己来说,将会是一种奢望。 王进知道自己不想办法脱身就是死路一条。心里骂归骂,眼角余光却扫视四周,方便自己趁乱逃走。 他突然看着七八米外身穿朴素的老妇人,身体佝偻,痛苦地捂着胸口,一只手向前伸,可以看见地上有一条十多米长,带有血迹的爬痕。老人死了,死不瞑目,死死地瞪着前方。眼中流出仇恨,绝望,不甘等情绪,更多的还是关怀,担忧。 那是身为母亲对儿子的不舍与眷恋。 王进与老人四目相对,如遭雷击,一股莫名的悲怆涌上心头。令他鼻头发酸,眼泪止不住的流下来。 “啊哈,娘啊,儿子不孝啊,呜呜,娘啊!”这是,王进情不自禁的哭嚎,尽管他知道是身体残存的记忆在作祟,却是哭得稀里哗啦,真情流露。 因为他想起后世也有爸妈,想起自己突然没了,两位老人如何的伤心绝望,也会跟这位谢老夫人一样不舍。所以,他的嚎啕大哭是发自肺腑的。 也算是一种宣泄,是告别过去,也是迎接新的开始! “娘,娘啊……”王进哭的撕心裂肺,哭的惊天动地。惊起了远处飞鸟,惹得远处天空飘来大片乌云。 几个狂妄叫嚣的家伙的笑声嘎然而止。 足足呆愣了好半晌,才有一个身穿锦衣的三角眼男子跳将出来:“王进,哭这么大声,你要死啊?” 王进哭声戛然而止,猛地抬头,犀利的目光看向此人。穿着很华贵,三角眼,尖嘴猴腮,来自汴梁城。好像有些面熟,嗯,姓富,外号叫什么鸟头。 富干办迎上王进那冰冷的眼神,吓得后退:“王进,你要做甚?” 这个草包反应过来后意识到自己出糗,恼羞成怒地吼道:“王进啊王进,你是如此的不识趣。高太尉是吩咐过,不会让你轻易死去。可你得罪我,保不准会出现你反抗被杀。你只是阶下囚,我却是太尉心腹,敢忤逆我?弄死你跟踩死一只臭虫简单。” 王进无视对方的叫嚣,目光转向他处,可还没看清两个押送犯人的解差长什么样,背部被人狠狠打了一棍,身子一个踉跄,后背传来火辣辣的疼痛。 “看看……,你看什么看?”一个脸上有疤的壮汉放下水火无情棍,接着狂拍三角眼的马屁:“王进,你又敢冲撞富干办?考虑这么久,你莫不是想等别人救援不成?别做梦了,谁知道你已经被秘密押送出城?你老娘死不瞑目,你却这般不孝,不低头不服软,你当自己是谁?还是禁军都教头?” 另一个面目和善的解差习惯性地与同伴唱起红白脸,假惺惺地说:“王进,不要耽搁行程。服个软快赔礼!让富干办生气,会让你娘暴尸荒野。” 王进觉得眼下好汉不吃眼前亏,主动服软:“富干办,是我王进悲伤过度,失了方寸,不该冲撞于你,请赎罪则个。两位解差哥哥,行个方便!” 说罢,王进红着眼眶,哽咽地做罗圈揖,只希望老娘能够迅速入土为安,顺便拖延寻找逃脱之法。 王进的态度诚恳,那个三角眼富干办犹如得胜般昂首,甩了甩袖子:“哼,你早这样不就好啦?” 偏偏那个刀疤脸一心拍马屁,跳出来搞事:“慢着,富干办何等身份?代表太尉亲临。冲撞干办等于对大尉大不敬,王进,你是囚徒,罪加一等。接连冲撞干办,罪上加罪,还不跪下磕头。” “嗯,对啊!”富干办斜蔑王进,捏着嗓音犹如太监。满意地看了一眼壮汉,令后者露出谄媚的笑。 王进目光变得犀利,扫视着三人,朝老妇人扑通跪下:“人生爹妈养,为了老娘不受罪,我跪下向太尉赔礼。不该得罪不该冲撞,请恕罪则个。” 说罢,他冲老妇人的尸体重重地磕了几个响头。算是替身体原主人敬孝,也算鸠占鹊巢的赔罪。 从此往后,他不再是以前的那个王进。 也就在向老妇人跪下磕头时,王进仿佛听到耳边有笑声。接着只觉得浑身一震,整个人轻松了不少。有种奇异的感觉,仿佛这个世界看得更加清晰。浑身充满了力气,沉重的枷锁好像变轻了不少。 王进有点惊诧自身的转变,仿佛只要自己用力就能将盘头枷挣开似的。也疑惑隐约间听到的笑声。 难道,是身体原主人最后的意识消散? 他正疑惑间,富干办看了看天,不想再拖延下去。 可世上不怕没好事,就怕没好人。 那个刀疤脸解差眼珠子乱转,决定将王进踩到底,表忠心才能巴结汴梁城来的特使,升迁还不简单? 怀揣着升官的梦想,这个机灵鬼再次跳出来怂恿:“慢着,太尉身份何等尊贵?王进,你这般没有诚心。为了表现出来,你得从干办哥哥胯下钻过。证明你真心认错,敬重太尉,我们才帮你隐瞒。” “嗯,不错,我怎么没想到?”富干办本就不是什么好玩意,之前是没有借口相逼,眼下顺坡下驴。两腿叉开,桀桀怪笑道:“王进,来,从我胯下钻过去。我便既往不咎,立刻动手把你老娘埋了。” 胯下之辱,放在古代还是后世是一种莫大的羞辱。楚汉时期的韩信钻裤裆,被人铭记千古从未忘怀。 那个瘦高解差低眉顺眼,漠不关心,暗骂刀疤脸马屁精。 而富干办犹如得胜般挺胸叠肚,小脑袋高高昂起。指着天空催促:“王进,你快点,下雨我们可就不管喽!” “王教头,你是一个大孝子,为了老娘,受点委屈又能怎样?服软,太尉一高兴放过你,快点钻。”那个刀疤脸大笑着起哄,来到富干办身后也叉开腿。诠释“人善被人欺,马上被人骑”这句真理。 王进脸上没有表情,眼神却冰冷彻骨,心中有杀心。唯独没有怒火,对于将死之人,用不着愤怒。 “我钻,富干办,你也算个人物,希望你说话算话!” “哈哈哈,那是当然。”富干办笑得犹如多年便秘没了。 起风了,滚滚乌云遮盖了半个烈阳,天色忽明忽暗。 王进神情平淡,用膝盖当脚,一步一步挪到富干办的身边,在两个家伙的狂笑声中,低头准备钻胯。 只是下一刻,他们就笑不出来了。 “笑笑……,笑你麻辣隔壁,给我死!” 犹如闷雷般的怒吼炸响。王进满脸狰狞,额头青筋暴起。一声“给我开”,双臂用力向外撑,沉重的枷锁砰的分成两半。就连上面的铁链崩直后也咔嚓断裂。两半枷锁一左一右,狠狠砸向富干办双腿。 “不……”这一幕发生的太过突然,富干办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枷锁砸向自己,在凄厉的惨叫声中,两条膝盖骨咔咔碎裂,疼得犹如大虾般跳起来摔倒。 王进没有再管这个残废,跪在地上的他脚下如有弹簧般跳起。同时双脚猛地一开叉,脚镣铐铁链绑的笔直,从一处衔接缝隙较大的地方断裂。 还不等落地,伸腿狠狠一脚,从下往上踹中叉开腿等待的刀疤脸裆部,在对方痛苦的咧嘴,凸眼中,沾染血迹的枷锁尖角噗哧插入太阳穴,咔嚓、咔嚓骨头碎裂的声音,接着被踹飞,身体犹如断了线的风筝,脑袋被铁木角划开半个头盖骨都快掀掉,犹如破开的西瓜。红的白的,四处飞溅。 站在几米开外装作视若无睹的瘦高个刚准备抬头。就被一块犹如炮弹般的半边枷锁命中打爆了脑袋。连惨叫都没发出毙命,身体如面团般软软倒下。 “呸,就这种水平,也敢狂妄?”王进缓缓收回手。撇嘴走过去,摘下解差腰间的一串钥匙打开脚镣。拎起地上的水火无情棍,甩动几下觉得份量太轻。脸上露出狞笑,扑向惨叫的富干办。 “啊啊……,王进,你不能杀我,你不能杀我。王教头,我有钱,给你钱,数不尽的钱。别杀我。” 富干办膝盖骨被打得粉碎,骨头断茬都露出来却没有痛晕过去。看着凶神恶煞冲来的王进,杀猪般的惨叫声惊天动地,用手支撑后退,连连讨饶。 王进不为所动,高高举起了水火无情棍,再狠狠落下。 “不,我乃高太尉心腹干办富安,你杀我,太尉不会……”富干办歇斯底里,脑袋被棍棒打中砰的爆裂,临死前的叫嚣嘎然而止,尸体瘫软倒地。 “呸,不杀你,高俅小儿就会放过我?” 王进不屑的冷笑,甩掉棒子上沾染的鲜血和脑浆。只是轻声呢喃后动作停顿,整个人凌乱在了风中。 从这死鬼之名,想到了一个豹头环眼的故人。 “哎,干鸟头富安挂掉了,希望你能避开这一劫。”王进望向南方,喃喃叹息后,迅速打扫战场。 任何朝代,一分钱,难倒英雄汉。 没钱,寸步难行。王进深知这点,而且最喜欢拾取战利品吶!动作娴熟而迅速,一看就是个老手。将三人身上的钱袋,值钱的玩意和干粮都搜走。 通通塞入背后的包裹,王进捡了两把腰刀,一把短刃插在腰间,提着水火无情棍,也顾不上毁尸灭迹。快步跑到谢老夫人身边,伸手轻柔地抚下双眼。抱起来,健步如飞地冲进北面森林消失。 他刚走,便有一伙人喊着杀官狗,从森林中涌出…… 第二章 上山当土匪 王进抱着老娘在森林中狂奔跳跃。 这一跑,他便发现自己的身体素质超强,远超当兵的体魄。怀中多了个人也不影响速度,耐力和速度都远超翔哥。 或许这就是穿越带来的身体变异,也是唯一的金手指。不仅力量变大,速度提升,就连听觉和视觉等各方面都明显得到增强,对周围感知格外敏锐。 王进在林中狂奔时意外发现身后有人跟踪。凭借后世丛林行军的经验,故意留下痕迹布下几个迷魂阵,便轻松甩开身后追兵,一口气跑了十多里路。 由于他是被秘密送出城,脸上没有刺青,也没有伤疤。从搜刮的钱袋子里面拿出银两,路过一处村庄的时候,高价买了一口棺材和锄头等香纸供品。 最后找了一块山清水秀的僻静之地安葬谢老夫人。 位处延安府和华州交界,罗敷水(今罗纹河)蜿蜒流淌。依山傍水的山脚下耸立起了一座新坟包,石碑上铭刻着“慈母谢氏之墓”,摆放瓜果等贡品。冥纸燃烧时独有的味道弥漫,周围纸钱散落…… 冬季的天总是阴沉,朔风凛冽,偶尔有雷声隆隆。几片金黄色的花瓣随风飘扬,留下一缕芬芳。 王进在坟前摆放一束野菊花,祭拜过后。又按照家乡的习俗,亲手在坟前栽种一棵野生桂花树。野菊花和野桂花树苗都是在森林中发现并采集的。 不管怎么说,无法风光大葬,便只能用这方法来弥补。 桂树桂树,谐音贵树。桂花开时金黄,彰显身份。又有祝愿老夫人投胎富贵家,子孙登科的寓意。 (古代一炷香5分钟,一盏茶10分钟)。 一盏茶不到,王进将桂花树周围的浮土踩结实,又浇灌足够的水,这才搞定收工,独自坐在坟前一块青石上怔怔出神,下意识的添加冥钱,黄纸。 逝者已逝,生者当奋发图强。 直到现在,他才能静下心来好好整理自己的思绪。才有时间来考虑自己穿越过来今后该何去何从? 根据自己脑海里的记忆,有九纹龙史进,豹子头林冲,河东田虎等人物,再次确定这是水浒世界。 处在北宋末年,赫赫有名的风流皇帝宋徽宗赵佶。但绝对不能以水浒原著来定论,因为这是真实的世界。 如这具身体的原主人不久前就在西军任职。二十多万西军,在边境与西夏国交战近百年堪称百战精锐。又有种师道,种师中等经验丰富的名将坐镇。军事实力根本就不像自己熟知的水浒那般孱弱。 另外北宋末年,内忧外患。 北方女真人已在白山黑水间崛起,在完颜阿骨打的带领下,辽国屡屡挫败,再过两年就会建国,金。 目前政和三年(公元1113年),冬季,距离北宋灭亡,靖康之耻,只有十余年,到那个时候,金人铁蹄南下,中华大地饱受摧残。北方三千多万汉人百姓陷入水深火热之中,短短几年,便十不存一。 “哼,无论如何,我是不会眼睁睁看着这种事情发生!”王进想起后世军事会议讨论宋朝,便握紧双拳。尽管无法通过文献有多残酷,但却令人愤慨。 身为华夏男儿,岂能眼睁睁地看着同胞遭受屠戮?但凡有血性,绝不能容忍,何况他这后世的军人? 可惜,先不说这些异族带来的威胁! 不说已经冒头的河东田虎和在暗处传教的江南方腊。光是大宋内部,蔡京,童贯,高俅等众奸臣在朝堂争相斗艳。四大奸臣买官卖爵,朝廷乌烟瘴气。 像高俅这种小人睚眦必报,是不会放过自己的。只要得知自己跑了又在哪,肯定会调动兵马来剿。 王进是后世人,有民族情怀。却没有忠君思想,可不会像原草包王教头,窝囊的林教头一样,忍气吞声等人来杀,高俅不来,他也要找机会报仇。 当然,他目前孤身一人,根本威胁不到权势滔天的高俅。就更别说去对付异族,光有勇气可没用。 自己脱离危险处境却依旧不妙,想要在这个乱世活下去,活得好,就只能靠自己,就得组建势力。 落草为寇,占山为王是唯一的出路。 首先是有个安身之地,逐渐适应并融入这个世界。嗯,济州水泊梁山,易守难攻,是个好去处。 只是这个想法刚冒出来,王进便否决了,孤身一人很难抢夺成功,千多里之遥,保不准遭遇官府。 就近投奔山寨,确保安全并拉队伍。 王进摸了摸浓密的胡须,眼前一亮,这里是延安府外的荒野,北边就是渭南,也就是华州地界。 华州,少华山,绕路撑死也就两三百里路。 按照现在这个时间段,山上强人大当家就是原本王教头的徒弟九纹龙史进,这是一个心怀正义又涉世未深的少年。有点二楞子倾向,容易被忽悠。另外有神机军师朱武,跳涧虎陈达,白花蛇杨春。 共四条好汉,千多号喽喽。 王进是史进的师傅,凭着这层关系,接管山寨不难。有了班底后,便能快速度过创业初期的艰难, 给自己定个小目标,先以少华山为根基,发展几个月。然后再去济州夺取梁山,还有石碣村的阮氏三雄等待收服。凭八百里茫茫水泊立于不败之地。 犹如一颗钉子狠狠锲入东京腹地。 再去四处拜访英雄好汉,撬一撬四大寇的墙角。也可以仗着水泊水系四通八达,可以提前布局海外…… “嘿嘿嘿,有搞头啊!”王进越想越觉得可行度高,脸上浮现笑容,只要自己有了地盘,便能积蓄力量快速变强,可以自保,也能应对将来的乱局。 而这个前提,首先得前往少华山! 执掌山寨大权,一步一步地按照自己的想法来发展。 留给自己的时间不多,必须要抓紧。 “娘啊!儿子不孝,辱没家门,却只能去做个山大王。”王进跪在坟前神情悲愤,目光变得坚定。 “王家遭逢大难。高俅狗贼欺我太甚,慈母之仇不共戴天。一天大仇未得报,老子便一天不留发。今日削发明志,苍天见证,若违背,头如发断。” 说罢,他哐啷抽出两把雪亮的钢刀,一把为镜,一把作剃刀。抽掉头上的发钗和包巾,顿时披头散发。 手起刀落,发丝飘扬…… 古代人对于须发都是十分看重的,讲究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若非必要打理,没人会剪掉须发。 因此,才有了三国时期的曹操“割发代首”的典故。 王进当然知道,但他更觉得头发太长非常麻烦,从之前杀人的时候就觉得脑袋沉重不得劲,加上跨越千年的观念不同,他无法接受男人络腮胡配过腰长发。若非大冬天真的很冷,他肯定搞个光头。 当蓬乱的须发打理掉,王进模样大变,判若两人。 由于他是被秘密转移,脸上没有金印,疤痕等。相貌看起来顶多二十八九岁,五官端正,脸庞线条硬朗,剑眉星目,身材高大,搞了个三七侧背头,类似发哥那种发型,颌下留着一圈短络腮胡,尽显成熟魅力,又彪悍狂野,浑身有股匪气。 “不赖,这样才凉爽。”王进对着镜子,摸着扎手的胡须。头上沉甸甸的份量感消失,令他惬意地扭脖。接着戴上一顶草帽,又换上一套麻布衣裳。 换下来的衣服和冥纸,香烛一块焚烧。 “老娘,我要走了,以后有时间再来看您老人家。”王进跪在老人的坟前,磕了三个响头。起身走到一边背起包裹和买来的被褥,提着棍棒往北飞奔。 少华山,离此至少两百里路,怎么着,也要好几天。王进从脱身到安葬完老娘,过去了几个时辰。 冬日的天,又黑的早。 本就是阴沉的天,西边那抹余韵消失,昏暗的暮霭渐渐低压,天地渐暗。雷声阵阵像,又像是要下雪。 王进提着几只在森林中猎到的山鸡野兔走出森林。看着天越来越暗,再看看远处灯火闪烁。赶过去肯定来不及,荒山野岭,也没有找到村店投宿。 他眼睛尖,森林中看到有荒废的建筑,便迅速奔去。 第三章 山神庙偶遇 这是一座山神庙,规模不小,不难看出曾经香火鼎盛过。可惜,时过境迁,无人打理修缮,早就荒废。院墙,建筑多有坍塌,只剩下一个主殿比较坚固。蜘蛛网密布,爬满了藤蔓,却保持完好。 地上倒是有不少粘着灰尘的稻草和有几捆发霉的干柴。 王进顾不上是哪个旅人准备的,取用柴火和稻草团起来,拿出燧石点了个篝火,温暖驱散了寒意。先是将这里打扫干净以便歇脚,又将在外面处理干净的山鸡野兔放在火上烤,还有一包野果。 这便是他今天的晚餐。 山鸡野兔变得金黄,主殿内弥漫着一股烤肉的味道。 王进熟练的将木棍往后挪,微微倾斜,篝火外面的火焰炙烤着山鸡,油脂滴落火堆里,火焰滋滋窜起。这种烧烤手法是从干过厨师的战友那学来的。 他一边熟练的转动,一边拿出几个钱袋子。清点战利品,从死鬼富安身上,共搜出五锭百两花银,还有两锭十两重的金子。一块玉佩,一个玉扳指。 两个解差是穷鬼,总共贡献不足三十两,今天花了几两。两个撮鸟倒是各有一个十两银锭。多半是干押送他王进这趟差事的酬劳,有命拿钱没命花。 “嗯,一两金子等于十两银子,这些足够我前往少华山。”王进看着堆积的金银,很不争气的拿起咬了咬。货真价实,刚毅的脸上浮现收获的笑容。 就在这时,外面得得声令他转过目光,脸上的笑容消失。迅速将地上的经营收入包裹中,拽过腰刀。 一连串的动作刚完成,外面就传来嘈杂的呼喊。 “兴哥,有火,庙里有人。” “走,地方这么大,我们进去,把马匹牵到后面去。” 不多时,一群人乱糟糟地涌进主殿。 他们大概二十多人,全是精壮汉子,个个身强力壮,手持利器。警惕地扫视殿堂,眼神凌厉而彪悍。 当看到左边有处篝火,个个下意识地握紧武器。当看到是一个身材魁梧,浑身杀气的大汉更加警惕。 王进从这群人身上察觉到杀气,知道这伙人是干土匪的料。却是丝毫不惧,紧握刀柄,继续烧烤。 “这位壮士,得罪了,我们也是江湖绿林人士。”对面人群中,一个鹤立鸡群的大个子朗声笑道。 “诸位好汉请了,不知兄弟在哪讨生活呀?”王进一听绿林人士,笑着回了一句,因为有这方面的记忆,绿林好汉是好听的,说难听的就是土匪。 他杀官造反已成事实,打定主意落草为寇。以后壮大势力,少不了跟这些人打交道。要是这其中遇到有名有姓的好汉,有必要收服或拉拢。 当然,王进丝毫没有放松,就怕这些人是吃生米的。视力敏锐的他看见有人小声嘀咕,心中更加警惕。(吃生米,是绿林黑话,不讲道义,黑白通吃) 那伙人在对面快速点燃几处篝火,架起铁锅烫起酒。其他人忙碌,只有一高一矮两条汉子走来。一个八尺开外的大高个,一身腱子肉,又高又宽。另外一个截然相反,高六尺出头,尖嘴猴腮。 两人走的速度不快,双手扬起,表示没有恶意,上下打量王进,当看清对方面容后眼中闪过疑惑。 那个大高个摸了摸脑袋,为了避免误会,率先开口:“兄弟请了,我们来自京东东路(山东)登州盐帮。刚才有个手下说你的声音有些熟悉。阁下莫不是东京汴梁城八十万禁军都教头王进王教头?” “嗯?我们认识我?”王进诧异地眯起眼。 来人脚步沉稳,双眼炯炯有神,一看就是练家子。哪怕主殿里的光线昏暗,他却能够清晰看清两人。确认自己没有印象,下意识地摸向腰间刀柄。 不过,他显然是多虑了。 他表明身份后,一高一矮两个汉子对视,惊喜的跑来:“哎呀呀,真是王教头,我俩可算找到你了。原本以为失之交臂,没想到竟然在这里遇见了。” “哦,你们找我所为何事?”王进能够分辨两人是真的欢喜,警惕稍微放松一些,却没有完全相信。只因这是古代,荒野危险重重,可不能掉以轻心。 两条汉子快步上前,二话不说,纳头就拜:“教头哥哥,小弟铁城墙周兴,飞廉皇甫雄拜见哥哥。 一见有人拜自己,王进第一反应便要跳开,可脑海中闪过这是跪拜大礼,尽管铁城墙周兴,飞廉皇甫雄之名有些熟悉又想不起来。却不妨碍好话张嘴就来。迅速上前还礼,将两人轻松拽起来。 “两位兄弟,相貌魁伟,定非常人,不必多礼,快快起来。你们这样,搞得我有点儿摸不着头脑。” “哥哥力气真大,怪不得能够挣脱四十斤重的枷锁。”周兴暗暗称奇,咧着大嘴笑呵呵的解释。 “我们从北地回来准备在清水河港湾登船,恰好撞见哥哥被奸臣迫害,探子听到教头之名赶紧汇报。我等本想帮忙来着,不曾想,哥哥已经走了。” “嘿嘿,哥哥,我擅长的就是神行术和跟踪目标。带着兄弟沿途追寻哥哥,只是痕迹杂乱跟丢了,”旁边有点贼眉鼠眼的皇甫雄怪笑几声,又叹气道:“我们骑着快马一路往北,未果,便沿途折返。” “原来是你们,找我作甚?”王进恍然大悟,有些不解。 “哥哥,随我们来,先吃几碗酒热热身子再说。”周兴,皇甫雄一左一右,热情地拉着王进到了对面的篝火堆旁坐下,又让手下将这边东西挪过去。 接着,两人召集手下全部来参拜哥哥。 除了烙饼,刀削面外,又是酱牛肉,米酒,丰盛异常。 王进中午就胡乱吃了几口饭,山鸡野兔还没到嘴里。也不客气,甩开膀子吃喝,与众人举杯共饮。 古代的酒味道甜甜的,酒精度数不高,顶多十几度。却非常醇香甘甜,也没有后世白酒的辛辣感。从未喝过的王进一口气喝了五大碗,惹来称赞。 几碗酒下肚,彼此关系熟络。 王进也知道周兴,皇甫雄他们是山东登州的私盐贩子。 在当地称之为盐帮,共有六位首领,手底下有七八百人,占据海外岛屿,活跃在海外。而他们不远千里迢迢是来北地购买战马,扩大骑兵队伍。 “两位兄弟,王某朝廷要犯,找我可能会连累你们吶!”王进一口抽干杯中酒,掰着烙饼边吃边问。 “哥哥说的哪里话?我们贩卖私盐,一直都被官府围剿。同样没少跟朝廷作对,偶尔洗劫依靠官府的富户。”周兴哈哈大笑,黝黑的脸上写满不在意。 “哥哥,不知以后有何打算?”皇甫雄又为王进满酒。 “杀了官差,站在朝廷对立面,我打算投奔少华山入伙。”王进接过酒未喝,望着篝火淡淡地说。跳跃燃烧的篝火倒映在他眼中宛若复仇之火。 “少华山?”皇甫雄愣了愣:“我们知道,两年多前被伙强人占据。只是那个地方日子过得苦哈哈的。” “哥哥去那里做甚?”周兴脸上有些焦急。 “你们是……”王进有种预感,自己恐怕成了香饽饽。这两个家伙说什么登州盐帮,估计想拉他入伙。 果然,这个想法立马就被证实。 周兴是个急性子,急吼吼地邀请“哥哥,你在汴梁城是进军都教头,又在西军戍边过,一身本事。去少华山恁地屈才,不如随我们回登州,我们盐帮贩卖私盐有钱。招兵买马,杀光那些贪官污吏。” “不错,哥哥有情有义,又是条豪杰,我盐帮就缺哥哥这种人。”皇甫雄用刀的切下一大块金黄的羊腿肉递给王进:“哥哥,你去少华山只会埋没本领。随我们去登州,兄弟们齐聚一堂,岂不快活?” 王进听着两人地一唱一和,神情哭笑不得。果然如他想的那样,两人一路追寻肯定有图谋。自己有什么被人看重,无非就是领兵经验和武艺罢了! 迎着两人希冀的目光,王进摇头:“两位兄弟,实不相瞒,王某有大仇,少华山大当家九纹龙史进是我徒弟,我去投寨,肯定会被推上头把交椅,所以,我要是去了登州,只会给盐帮带来动荡。” 他笑了笑,后面的话并没有说,但言外之意很明显。投奔少华山当大当家,投奔盐帮反而有害无利。 周兴,皇甫雄同时想到宁为鸡首,不为牛后这句话。换作是其他人,听到这番话绝对不会再拉拢。 只是这俩人明显不同啊! 他俩非但没有泄气,反而满脸喜色,目光如炬。尤其是那个黑大个周兴,笑得跟傻子似的。偏偏黑脸上写着不服气,仿佛一个赌徒似的嚷嚷:“只要哥哥肯去登州。我等兄弟肯定尊你为大头领。” “不错,我们本意如此。”皇甫雄直截了当的表态。 “胡闹。”王进轻斥,他明白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的道理。也有点搞不懂这两位是何居心?哪有这样邀请上山入伙的,他又不是宋江那种厚脸皮。 “王某无尺寸之功,就算有深仇大恨,就算再渴望招兵买马复仇,又岂能贪图你们盐帮的基业?这不是让王某做蜡,传扬开也会被人笑话,再说了,两位兄弟可不能窝里反,此事,休要再提。”王进大义凛然地表态,一副没有商量的架势。 “哥哥,你有所不知,大首领锦鳞蟒马元是我表兄。”周兴不等王进继续说,抢先说明岛上的情况。 第四章 终抵少华山 原来,盐岛六位首领除了眼前二首领铁城墙周兴,老三飞廉皇甫雄,另外四人分别是大首领锦鳞蟒马元,黑弑神王伯超,鬼见愁来永儿,烈绝大郎郝连进明,啸聚数百喽啰占据海外一座岛屿。 靠岛上的地热蒸煮海盐组织私盐买卖。 大多是膀大腰圆的壮汉。全是泥腿子出身,这些人打打杀杀可以,管理就是强人所难。以前岛上没有家属的时候还好。战斗人员七八百人,管理并不难。 可几年过去,贩卖私盐,招募的盐工,战斗人员的家眷齐聚将近三千人。人多了,各种问题冒出来了。无论是管理还是粮食消耗都是一个巨大的压力。各种鸡毛蒜皮的事情,令几位首领焦头烂额。 所以非常迫切需要一个好的领路人。 王进来自东京汴梁城,周兴,皇甫雄恰好撞见他杀官造反要当土匪,所以才会急吼吼地一路追寻。就是认为对方来自东京汴梁城,有本事有见识。 眼下王进又表现出当大首领的野心,堪称求之不得。 这就像是王八看绿豆,对上眼了。 周兴这个直肠汉子才咧嘴傻笑跟傻叉似的。 王进为这拨私盐贩子啧啧称奇,其他地方都是为了权力争夺,而这个盐帮内部恁地和谐,大首领都是矮个子里拔高个。这伙强人的确是有趣的紧。 铁城墙周兴越看这个剑眉星目,气度不凡的王教头越满意。想起岛上那么多糟心事,如何肯放过?在身上擦了擦手,一把拽住王进的衣服不放。 “哥哥,我周兴是个粗人,又没啥文化,不懂什么大道理。却知道老人说的有多大锅,下多少米。盐帮快两年不招人了。你却有抱负理想,盐帮需要一个掌舵人。所以,跟我返回登州招兵买马。” “哥哥,我们有自知之明。”皇甫雄表情很严肃:“不是背后说家里几位兄弟的坏话,我等都不是那块料,所以,教头哥哥,我盐帮有钱,是不二之选。” 其实这位兄弟还想说少华山那伙强人穷的叮当响,又哪比得上他盐岛阔绰,只是想了想没有说。 “这样啊!”说句实在话,王进的确有些心动了。贩卖私盐肯定来钱快,有钱就能招兵买马,就能采购大量粮食囤积,战争打的就是后勤,打的就是钱,投奔家底殷实的盐岛的确要比少华山强。 只是他转念一想,综上是理论上,毕竟人都是有私心的,谁会眼睁睁地看着一个外人来摘取果实?几位首领愿意让位,可是手底下多年的喽啰兵? 换位思考,他王进便绝对不会容忍新来的窜到自己头上。所以,投奔登州不妥,应该说是,时机不成熟。再说了,为了利益而见异思迁,未免令人耻笑。 王进迅速权衡利弊过后,按下心中的欲望摇了摇头:“哎,多谢两位兄弟好意,我暂时不能去登州。 见周,皇甫两人有些焦急,他又说了个折中的办法:“少华山在附近,先等我找到徒弟,招兵买马。有了合适的基业之地后,便会前往登州与你们相聚。你们回去也好安排,这种事情也急不来。盐岛遇到什么难题等会聊聊,我可以参谋一下。” “好!那我等不再多劝,到时恭候哥哥。”话说到这份上,周兴,皇甫雄明白王进的决定不会更改。何况得到准确的答复,便叉开话题说点别的。 其实兄弟俩心中有些欢喜,要是王进被他们三言两语说动改变主意,无疑会让两人有些高估了这位。眼下却截然相反,这位王教头没有因为钱财而暴露贪婪,反而沉着冷静,考虑事情井井有条。不愧是汴梁城禁军都教头,果然是大大的有本事! 王进其实心里也很高兴,虽然没有立刻前往登州盐岛,但是有这份关系在,盐帮还能跑得掉吗?尽管目前无法前往,却可以提前在沿海区域布局。 接下来,王进与周兴,皇甫雄大碗喝酒,大块吃肉。众人围着篝火,说说笑笑,畅谈奇闻趣事。兴致高涨,又喝了酒的缘故,一群汉子竟然切磋比划。 王进这个禁军总教官,架不住众人的热情只能上去秀几手。徒手搏斗是他擅长的,黑龙十八手,格斗擒拿术等挨个施展,犹如爸爸打儿子似的,接连摔倒十余个壮汉,又高又壮像堵墙的周兴没走过几个回合也被撂倒,再也没有人敢上来较量。 他乐得清闲,吃着烤肉,挨个指点众喽啰们的技巧。此举赢得众人尊敬,残破的山神庙内欢笑声不断。 夜已深时,众人散去。 篝火堆旁,王进与周兴,皇甫雄促膝长谈。聊聊盐岛的规划和未来发展,参谋岛上面临的问题,如粮食问题,顺便嘱托寻找合适圈地造盐田的事情……, 这一夜,虽然冷,但却充满希望。 第二天清晨,分别的时候,阴沉的天下起了小雪。 周兴,皇甫雄的确够意思,为王进准备了路上一应所需。大堆干粮有马驮着,还有一包金银细软。更送了一匹北地宝马,浑身毛发金黄,无杂色。高八尺余,四肢粗壮,蹄如海碗,能够日行千里。 这简直就是千金买马骨的翻版。 无论王进如何推辞不受,也架不住两条汉子的热情。 “哥哥,你一个人去我不放心吶!”周兴不舍地拉着王进,又向人群呼唤:“李三,刘五,你们俩跟着王教头,一路好生服侍,事事听从他的安排。” 立马就有两个二十岁左右,虎头虎脑的青年应声而出。各自牵着两匹马,恭敬地来到王进身后。 “兄弟,这……” “哥哥,不要推辞,你身边没个人帮衬怎么能行?这俩小子有点蛮力,干干杂活,照料马匹也是好的。”皇甫雄见王进有推脱的意思连忙上前劝说。 “好!这两位兄弟跟着我走,诸位兄弟,容日后再见。”王进见两条汉子态度坚决,明白不好拒绝兄弟的好意,只能报以苦笑,决定带俩人上路。 “兄弟,哥哥,保重啊!”众人依依不舍,洒泪分别。 周兴,皇甫雄带队返回登州自是不提。 且说王进一行,越往北,沿途积雪更厚,越觉得寒冷。也令王进心中越沉,本想半途会遇上英雄好汉,接着自己虎躯一震,对方纳头就拜喊哥哥。 可是事实很残酷,是他想得太多了。 千万不能以后世的目光来衡量这个世界。走了十多里路,不见一户人家,路上连个人毛都没看见,怪不得周兴他们为自己准备大堆食物和酒葫芦。 赫然古代人烟稀少,大部分地区都是荒野。尤其是在靠近边境的永兴军路(陕西),此类情况尤为明显。 好汉没遇到,中午的时候,小雪变大了,像芦苇花般的雪花,像柳絮般的雪花随风打着旋儿飘飘扬扬。 任凭风雪再大,任凭天气寒冷,却挡不住三人的脚步。闲来无事,王进与两个伴当聊聊天,唠唠嗑,中途歇脚的时候,也会指点俩个小伙子练习武艺。 李三和刘五两个沿海渔村的娃,见到赫赫有名的王教头既没有架子,又好说话。慢慢从拘谨到自然,直至适应最后无话不谈,一路上倒也不寂寞。 古代消息传递慢,也没有碰上官军。 路上仍然冷清,王进算彻底打消收服好汉的念头。现实不像小说,与其不切实际,不如规划发展。 少华山地势陡峭险峻,易守难攻,两年前被一伙强人占据,多次击退官府围剿。每次让华州府衙损兵折将,名声大噪。途径人家,能轻松打探消息。 越靠近华州,虽然更冷,但是村庄,集镇就越密集。而且每到一处有人烟的地方,能够看见成片的甘蔗林,投店歇脚时,也能吃到当地的特色甜菜…… 冒雪跋涉,夜宿晓行,终于在两天后抵达目的地。 少华山,在华州东南约五公里处。东连小夫峪,西郊白石峪,山势连绵,群峰叠嶂,主峰海拔为1664米。因与西岳华山峰势相连,遥遥相对,并称“二华”,但低于华山,因名其少华山,又名小华山。 少华山,自古以来就是关中名山,具有深厚的人文历史积淀。山上风光旖旎,古木琅林,自半山腰往上被皑皑白雪覆盖,云雾缭绕,景色优美。 美丽之下却是危险重重,官府宣扬,强人凶残无比。周围百姓信以为真,敢来这片区域的少之又少。 这就是舆论的威力,谣言害死人呐! “他娘的,林冲雪夜上梁山,老子上华山。”王进望着渐渐昏暗的天色。感慨万千地抿了抿衣怀儿。用土话骂了几句好冷,带着伴当绕到了山脚下。 可不等三人打量四周情况,一阵哐啷铜锣敲击声。 “呔,站住,站住……,你们是什么人?” 紧接着,从茂密的树林中窜出数十人,手持刀枪呼喝。只是这些人的装扮,实在没有土匪的气势。 他们穿的是五花八门,麻布纳袄,羊皮袄,大老爷们穿着翠花袄还嫌小。手上武器也是种类繁多,刀枪棍棒,甚至还夹杂着锄头。他们身形大多瘦弱,甚至面有菜色,冻得满脸通红,鼻涕直流。 哎,这少华山的生活条件堪忧啊! 王进看到一群花花绿绿的人冲下来,一颗心沉到谷底! 第五章 钱少粮稀的山寨 冷不丁从山上冲出一群人来,李三,刘五一把抄住了长枪。王进忙制止住两人亮家伙,冲这些少华山喽啰呼喊:“诸位大王,我等是来拜访你们大当家九纹龙史进,若是史大郎不在,就通知你们的军师朱武,就说大郎师傅来投,劳烦通报则个。” “嘿,我说你谱儿不小,谁认识你说的……”一个估计是刚来不久的喽啰大声嚷嚷,只是话还没说完头上就挨了一巴掌,一看是领头队长怒视自己。 “新来的喽啰不懂事,这位大官人勿怪,请稍等片刻。”那个穿着得体的小头目,边吩咐把兵器放下边向王进恭敬地行礼。接着便派人飞奔上山。 “好说好说,我在山脚转转。” 王进强迫自己不去打量喽啰们身上的穿着。哎,搞不好真的犹如周兴他们说的那样这个山头苦哈哈的。自己这一来,执掌大权就得负责吃喝拉撒。 现在是山寨穷到什么程度,他不敢继续想下去。策马打量少华山的地势,山势陡峭,果然险峻。只有一条羊肠小道通向山,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数十号喽啰冒着风雪,傻傻的看着三人,议论纷纷。 王进并没有等多久,从山上涌下大队人马。 走在最前面的有三人,中间是头戴纶巾,面皮白净,三十来岁的文人,左边是位项短脖粗,身材敦实的七尺大汉,右边是个腰长臂瘦的八尺大高个。 人人相貌魁伟,一看就不凡。 王进看了一眼,便知道自己的徒弟史大郎外出未归。文人便是神机军师朱武,定远人氏,水浒上说他“能使两口双刀,虽无十分本事,却精通阵法,广有谋略”。是少华山山寨之主,也算是一位文武兼备的人物。他早年在少华山落草为寇,在攻打史家庄时和九纹龙史进结交,后来入伙梁山。 左边那个矮胖子,跳涧虎陈达,乃是邺城人氏,善使出白点钢枪,因膂力过人,人称跳涧虎。 右边那个瘦高个,白花蛇杨春是蒲州解良人氏,善使大杆刀,生得瘦臂长腰,人称白花蛇。 那三位首领挥手示意手下不用跟随,快步走来:“哈哈哈,教头,我等久仰大名。大郎外出寻你未归,没想到你竟然来投。喜事啊,真是大喜事啊!” 那个文人惊喜交加,又有点紧张,加快脚步走来。显然从“大郎师傅”四个字得知来投奔的人是谁。 王进带人跳下马迎了上去,不等三人自我开口,便抢先说:“神机军师朱武,跳涧虎陈达,白花蛇杨春,三人因累被官司逼迫,不得已上山落草。曾誓愿不求同生,但求同死。果然是三位豪杰。” 三位山寨首领满脸错愕,面面相觑,那个文人神机军师朱武又惊又喜:“王教头,竟然知道我等?” “三位壮士不劫掠百姓,只向官府借粮,谁不知晓?如今王某走投无路来投,还望三位收留则个。” 说罢,王进来了个九十度鞠躬,跪下他真不适应。他没跪下,朱武,陈达,杨春却齐刷刷扑通跪倒。 “教头哥哥,说的哪里话?您能来投,是小寨的福分。等大郎归来,肯定推你为大当家,我等早就听闻哥哥大名。绝无异议,愿掰哥哥为大首领。” “三位兄弟,胡闹,王某来投,又岂能喧宾夺主?”王进心中窃喜却没有表露,因为有些事情可以做,但不能说,板着脸很生气,扑倒在雪地还礼。 “哥哥,您是个有本事的人,能来投,谁敢高坐首位?”朱武抓住王进不放,白净的脸略带惭愧。 “诸位快起来说话。”王进暗道山寨情况不太好,搀扶起三人。顺便介绍身后的两个伴当是山东男儿。 “哥哥,听大郎说过,不知老娘何在?” 朱武看看三人六匹马,又看了看并没有看见谢老夫人。 “哎,老娘几天前过世了。”王进眼眶红了,咬牙切齿。 “哥哥,这是怎么回事啊?”陈达是急性子,急吼吼地问。 “哎,一言难尽吶!”王进满脸悲怆。 朱武狠狠瞪了一眼陈达,热情地拉着的手邀请:“哥哥,外面天冷,赶紧上山吃几杯酒暖和身体。” 杨春,陈达纷纷附和。 众人牵着马,簇拥着王进上了少华山。 少华山山寨,按照原本轨迹中,建立时间早于梁山。按理来说,这个老资格的山寨应该富得流油。 实则不然,几个关卡看不出来,刚上山映入眼帘的景象令王进一颗心沉到谷底。望着大片炊烟袅袅的民宅,以及在外面扫雪却面有菜色的百姓就苦笑连连。山寨拖家带口跟盐岛的情况如出一辙。 只是不从事生产,又没有经济来源,处境可想而知。喽啰加上家眷至少两千张嘴,消耗可想而知。苦哈哈都在外面传开了,穷,是山寨的真实写照。 捡现成的又哪里有那么容易!王进脸上浮现苦笑。唯一让他欣慰的就是这些百姓跟三位首领都很熟。有的还挥手打招呼,说明山寨内部氛围融洽。 少华山三位当家将王进迎至聚义厅,想把他按在中间虎皮金交椅上,王进板着脸,又是一阵喝斥,最后坐到旁边。自有机灵喽啰烫酒和奉上茶点。 王进怎么着也是投奔来,主动将自己来到延安府投老种经略相公,又如何被抓的悲惨遭遇详细道来。 没有夸大,没有造假,却依旧能令人气炸了肺。朱武,陈达,杨春勃然大怒,聚义厅里骂声如雷。 一起骂人也是拉近关系的一种方式! 待到骂声消停,王进抿了口茶,放下茶杯询问:“朱武兄弟,来的时候我看到许多兄弟袍袄不全,还有很多人面有菜色,山寨是不是遇到什么困难?” “哥哥,山寨还能维持。”朱武脸色一红,满脸惭愧。就连旁边的陈达,杨春两条汉子也有些不自然。 “在我面前不用遮遮掩掩,有什么话就说?”王进见状眉头皱起,走到朱武身边坐下,态度很是真诚:“以后王某便是山寨一分子,有难关一起度过。” “是啊,教头哥哥这话说的不错。”陈达最先嚷嚷:“书生,别扭捏,你就将山寨的情况跟哥哥说清。” 朱武说了声“好”,便将山寨内的情况简单汇报。王进越往下听,眉头皱得越紧,下意识摩挲下巴。 情况似乎比他想象的还要糟糕。 少华山喽啰全是遭受迫害,活不下去来投奔的百姓。目前精壮喽啰共有一千七百余人,加上家眷后近三千人。每天人吃马嚼,消耗的粮食近百石。 (宋朝一斤640克,一石大米有59.2公斤,取整数120斤) 可山寨收入,除了向富户借粮就是剪径收保护费。 逢寒冬腊月,来往商队屈指可数。 这两年来,各庄,镇互相联合,训练庄兵。偏偏前不久,调来了四个营的禁军,山寨没敢轻举妄动。 一两个月了,没做成几单买卖。 山寨里这么多人这么多张嘴,每天吃饭,消耗甚大。仓库共有五千多石粮食,顶多支撑两个多月。再不储备先过冬的粮食,北方冬季真会死人的。 粮食短缺,同样出现在少华山,而且更加严重。或者说,这是一个土匪性质的山寨必须面对的问题。 朱武逐步稳定心神,瞥见王进头痛无比的模样,弱弱的说道:“哥哥,其实山寨的的粮食,被褥等物本来不缺,如果可以维持到明年开春二三月。奈何,自从入冬后,陆陆续续有百姓举家上山,大半个月就八九百人,还造成这种窘迫的局面。” “来都来了,我们总不可能赶走?”陈达愁容满面。 “肯定是要管的。”王进表示赞同,在心里补充说要看自身状况。要么不收另谋高就,要么负责到底。 “几座山头遍布陷阱,抓捕的猎物每天越来越少。这大冷天的,挖点野菜也难。”杨春脸成了苦瓜状。 “从十天前,一天三顿改为两顿,尽量节约粮食。”朱武也表明开源节流,以此来维持山寨的运转。 “陷阱没用,改为狩猎。”王进眉头快拧成了一个川子:“朱武兄弟,一天两顿,喽啰有体力训练?” “训练?”朱武愣了愣,随即苦笑道:“哥哥哎,这也没办法,等借粮再吃饱喝足,儿郎们能够理解。” “为什么不买粮?咱山寨有多少钱财?”王进紧皱眉头。他已进入状态,为山寨的窘境而唏嘘不已。 “四千多贯钱,需要购买布料,药材,余下再买粮杯水车薪。”朱武白净的脸皮又红了,想了想补充:“另外还有不少古玩字画,暂时没有变现。” 没有,是没能!王进眉头一跳,脸上爬满苦笑:“哎,看来咱们的山寨,人不少,却钱少粮稀啊!” 朱武,陈达,杨春三条汉子,明明知道王进只是感慨。却仍然觉得有些刺耳,个个红着脸垂着头。 “三位兄弟,有感而发,勿怪。”王进察觉自己失言,忙冲三人摆手示意,目光转向神机军师朱武。 “朱武兄弟,山寨恢复一天三顿,要让儿郎们吃饱。” “哥哥,这……”朱武有点迟疑。 “兄弟,我来了,局面会改变的,山寨会好起来的。我已经有了自己办法,你们把心放在肚子里!”王进胸有成竹,铿锵有力的笑声在厅中回荡。 第六章 丰盛的接风宴 少华山面临的困境,令神机军师朱武,跳涧虎陈达,白花蛇杨春三人绞尽脑汁,几乎愁白了头发。如今一看王进笃定非常,自然心生好奇想询问。 偏偏这个时候,喽啰撒脚如飞来汇报,接风宴准备好了。朱武也不好再问,吩咐下去,宴会开始。 一群喽啰忙碌,偌大的聚义厅里上很快多出几张桌子,陆续有彪形大汉独自或三两进入大厅,先冲高台上的三位当家行礼,便找到自己的位置。 “哥哥,这就是山寨里面的大小头目,管理喽啰。”中央高台上的王进被按在主位上,推脱不得。听着身边侧座相陪的朱武解释,慢慢了解山寨。 山寨光有首领可不行,带领小队或大队的大小头目必不可少。王进来投奔,是件大喜事,朱武下山前就派喽啰通知大小头目,修修边幅来参加晚宴。 李三,刘五俩个小伙子便被安排在台下的第一桌。 山寨武装力量笼统又简单,为了方便管理,为了更好劫掠,衍生出编制,小队五十人,大队三百人。除了小队隶属大队外,也没有系统化的训练。 尽管少华山内部比其他地方团结很多,却也等级森严。有资格入席晚宴的大多是作战勇猛的壮汉。而那些负责锻造,酿酒的人才根本没这个待遇。 甚至就连探子这方面也不怎么被重视。 信息来源渠道匮乏,这几乎是土匪性质山寨的通病。武装队伍编制也有问题,大小头目万一挂了,军心涣散,成了乌合之众,仗根本就没法打。 王进越听越了解,眉头就皱的越深,不愧是土匪山寨。职业病犯了的他几次想打岔却最终忍了下来。朱武问哥哥有何看法,也只是打个哈哈不错。 目前他终究只是来投奔,还没有落实身份,不属于山寨。真实世界的人物可不像小说写得那么傻叉。枪打出头鸟,出头的椽子先烂这话在哪都适用。 当然,王进是抱着融入团体的想法来投奔。积极参与,趁着这个机会询问朱武,了解山寨队伍的战斗力和训练强度,大小头目人品,性格等相关问题。 尽管少华山物资匮乏,有些穷,接风宴却够规格。高台下几桌且不说,台上的八仙桌上摆满佳肴。 王进数了数,桌上的碗盆二十三个,全是肉类。大多数是以鸡、鱼、猪肉、山珍野味等制成的菜品,如带把肘子,花蛇烧鸡、清蒸鱼,凉拌酱牛肉…… 冷菜热菜都有,喽啰说后面还有。 没有后世忒多调味料,依旧是色香味俱全。没想到土匪窝里也有这么好手艺的人,高手在民间吶! 两只熊掌一只红烧,一只清蒸,令王进瞠目咋舌,一道菜提升宴会几个档次。苦哈哈的少华山都是如此,让他怀疑,难道这就是宋代土匪的生活? 这倒是他误会了,神机军师朱武得知是他来投奔高兴的差点蹦起来,几乎是吼出以高规格招待。如几天前意外捕获到受伤黑熊,珍贵的熊掌拿出。 “三位兄弟,够了够了,有没有素菜?来点甜菜,白菜?”王进看着桌上的碗盆越来越高,连连摆手。看着一桌子肉食,期盼的看向朱武,陈达等人。 “哎,哥哥,今夜为你接风洗尘,山寨又岂能怠慢?吃哪些东西做甚?”陈达有点埋怨的摆手。 哦呵?王进眼皮子狂跳,不吃点素,容易得高血压。当然,他这话无法说出口,只能化为一个白眼。也暗自打定主意,以后慢慢改变山寨饮食规律。 “来,哥哥,按照接风规矩,你先喝酒才能开宴。”杨春话语直截了当,抱起酒坛来为王进倒酒。 三个犹如比脸盆小不了多少的海碗酒水打着旋儿。一个珍藏的清酒,一是甜米酒,一个西梅酒。 “哥哥,清酒是好酒,去年从富户加地窖中找到的。后面两种都是山寨自酿,赶紧尝尝,味道如何?” 三位当家一人捧着一个海碗,边介绍边送到王进面前。 人生啊人生。王进的眼眶湿润了。 山寨的大小头目齐聚后,聚义厅的大门轰然关闭。 “哈哈哈……诸位兄弟,有一条了不得的好汉来头。”朱武端着酒碗,犹如司仪官似的走到台前:“他不畏强权,对父母孝顺,对兄弟仗义,敢于反抗朝廷。斩杀朝中奸臣高俅心腹雪夜上我华山……” 朱武这个白面秀才咬文嚼字,口才还是相当不错。慷慨激昂地当众说着王进的好,为他鼓吹造势。 “哈哈,首领,不要卖关子了。” “哥哥,不知这位好汉是谁呀?” 台下数十个大小头目纷纷起哄,有人大声吆喝。人人好奇的目光全都看向坐在高台主位上的王进。 “兄弟,这位好汉就是,东京汴梁城八十万禁军都教头王进。认为我少华山义气为先,特来入伙。”朱武已经走到王进身边,语气变得越发激昂。 王进禁军教头的名声不小,诸如“什么”“真的”之类的惊呼此起彼伏,惊得台下大半人耍的起立。剩下的反应慢了半拍,接着条件反射般蹦将起来。 人人咧开嘴瞪大眼,宛若一头发情的河马,接着个个目光变得炙热,毫不掩饰的满脸兴奋,喜悦。就像沙漠快渴死的人看到了一片湖泊。又像一个赌徒输掉了裤衩后,看到了堆积的金山银山。 对于一个土匪山寨来说,王进这种大人物来投奔,造成的影响是巨大的,对整个山寨就是一种激励。 可想而知,在热烈欢呼声中,王进成为少华山的新首领。 按照王进的本意,不想暴露身份,得先解决危机再说。朱武,陈达,杨春却认为山寨的人比较团结,再加上封锁消息,鼓舞士气,令喽啰斗志昂扬。 王进客随主便,同意了。 山寨多了一个本领了得的首领,可喜可贺。数十个大小头目们,争先恐后地来拜见新首领,敬酒。 王进没有摆出那种总教头的架势,反而平易近人。与山寨大小头目挨个碰杯,彼此说几句寒暄话。 这场晚宴,举办的非常成功! 那些头目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吹牛,或是扎堆划拳拼酒,个个面红耳赤,吵吵嚷嚷,笑骂声不绝。 其实,啸聚山林的土匪与常人无异。 陈达,杨春崇尚武力,早就跟得力手下打成一片。唯独朱武仿佛有心事的模样,最终还是没忍住。 “哥哥,你到底有什么办法能够解决山寨的危机?” 王进本来想来句“说了就不灵了”,见朱武忧虑便透露些许:“罢了,我先跟透个底,有事让你去办。” “哥哥,有事尽管吩咐。”朱武大喜。 接下来,王进并将自己的想法与朱武通了个气。解决山寨粮食危机很简单,赚钱买粮,打家劫舍。 三个要求,挑选百八十个忠诚可靠的喽啰。 山寨里面会打铁锻造,会酿酒的人都聚集。 最后就是私底下派出大量细作,在各处村镇收集情报。 王进没有明说,朱武却有所猜测,一脸若有所思。 接风晚宴持续到很晚,王进没少跟山寨头目大吹大擂。当然,大多时间还是甩开腮帮子大吃大喝,品尝到了熊掌是什么味,滑腻有弹性,就像肥腴的牛筋,口感又有点像鲍鱼,却更加劲道。 总之,少华山的晚宴很丰盛。 王进也没有辜负这般盛情,晕晕乎乎回到聚义厅后屋歇息。到了第二天,就开始为了粮食而忙碌。 第七章 想办法搞钱 第二天,天不亮,王进洗漱完毕,吃完简单的早餐,在杨春亲自带人的陪同下,巡视少华山周边地形。 朱武在广场上召集山寨所有人员,宣布新首领投奔山寨,恢复一天三顿制度,聚集铁匠,酿酒师傅。 陈达则是负责挑选百八十个绝对忠诚可靠的喽喽。 午时过半,王进阴着脸回到聚义厅,准备用膳的朱武,陈达见他的脸色难看,想问,又不敢问。只能把累得浑身虚脱的杨春拉到一旁询问情况。 杨春一口气干了两碗酒,这才哭丧着一张脸说道:“还能怎么地?哥哥说山寨不是避难所,人口红利不知道利用。说我们有人才搁置,有赚钱的法子视而不见。山寨为什么这么落魄,就是没眼光……” 朱武,陈达搞清楚事情始末后,满脸燥热,羞愧。 怪不得王进脸色难看,实在是少华山条件还是不错的。古代女子谁不会针线活?那些家眷当中有很多人手艺非常不错,衣服和鞋子,精致又美观。 不少老人的土里刨食一辈子,种植各种作物经验丰富。山寨周边森林中长着萝卜和白菜等各类蔬菜。可以为山寨提供蔬菜,可再远的区域就没了。 偏偏有大量精壮喽啰无事可干,只知道吹牛打屁…… 除了本寨位置,大多地方陡峭,却是古木琅林,郁郁葱葱。有大片的野生梅子林,柿子林,也有野生葛根……,山鸡野兔等野味众多,资源丰富。 可惜的是,山寨却不知道利用,也没有经济头脑。 如完全可以扩大野生茶树的规模,梅子酒,味道酸甜解暑,可以推广当成特殊饮料。野生柿子仍然挂在树梢,可以削皮制成饼当成零食,孩子可爱吃了,可以在森林里大规模种植葛根代替粮食…… 知识改变命运,眼界决定未来。 王进只能发出这种感慨,板着脸生着闷气,也不理会朱武等人,边吃边思索办法获得暴利买粮食。 烧玻璃,技术含量有些高,不适合。 香皂,花露水等物目前也不适合研发。 想来想去,仍是觉得酒水,白糖有搞头。毕竟本就有,只需要自己改进。技术含量低,非常暴利。 吃完午饭。王进仍是板着脸,一言不发地回到下榻之地,回来的时候手中多了一个沉甸甸的包裹。放在桌上摊开,赫然是一堆金银。是自己缴获和周兴送的盘缠,折算成铜钱共有一千两百多贯。 “哥哥,您这是?”朱武终于按捺不住好奇,问道。 王进也不再沉默,将金银分成两份,严肃下令:“兄弟,挑选出来的百八十人分成两队,一是大肆收购甘蔗,甜菜头,二是收购带有酒糟的米酒。” “哥哥,这是为何?”朱武,陈达,杨春面面相觑。这些东西附近村庄就有,只是大量收购有什么用? “这个你们就别管了,过几天会知道,按照我的吩咐做。”王进没有过多的解释,只是满脸严肃。 “好,这件事我们亲自负责。”陈达,杨春重重点头。 “越快越好,现在就去收购……”王进将两包金银送到他们手上,又嘱咐几句,目送他们匆匆离去。 接着,王进吩咐喽啰取来笔墨纸砚,摊开表纸准备绘画。朱武连忙上前亲自研墨,却迎来好一阵数落。 “哎呀,朱武兄弟,山寨没有收入就要创造收入来源。不可能放着人不用,白白浪费山上的资源……” 王进每说一种能够卖钱的方法,神机军师朱武脸皮就红一分。心中有些自惭形秽的同时为王进知识渊博而感慨。不愧是从汴梁城来的禁军都教头。 当看到对方拿起毛笔在纸上写写画画,那种震撼更是无以复加。一个古里古怪的容器的轮廓快速形成。整个形状像是大小两个桶套在一起,还带有一根弯曲的壶嘴,又粗又长,这令他万分不解。 到底是什么玩意?朱武自认见多识广,从未听说过。 “哈哈哈,兄弟,我们山寨改变命运,就看那些老师傅。”王进放下毛笔的时候,重重地拍了拍朱武肩膀。待到纸张上面的墨迹干涸后卷好,又找到十数个老铁匠和酿酒师傅并了解相关知识。 山寨内情况比他想象的还要差。 生铁储备少,连锻造铁制武器都扣扣索索,好消息就是地理原因,煤炭资源丰富,储备比粮食充足。由于粮食短缺的困扰,酿酒师傅也没发展空间。 “各位师傅,你们经验丰富,来看看这个,有不对或者有好的建议尽管大胆的说,山寨必定有谢礼。”王进将手中那张草图摊开,诚恳召集师傅们。 跟朱武初见时差不多,乍一看纸上形状怪异的容器疑惑不解。几个酿酒师傅左看右看,觉得颇为眼熟。 王进见状,指着纸上的怪异容器侃侃而谈。铁匠,木工,酿酒等方面都能扯几句,令人瞠目结舌。 其实这种东西是他老家的一种简易的蒸馏装置,没什么技术含量,就是靠冷热交替原理,蒸煮初步提纯酒液。使自家酿制的米酒更加醇香,更加好喝。 王进经常记得村里家家户户酿酒,酒香三月不绝,没少偷喝,挨打。所以他对这种土办法记忆犹新。没有讲蒸发凝华等物理现象,纯粹剖析这个装置。 从这东西具体由几个部位构成,具体用途详细道来。又鼓励众人发表看法,有好的建议采纳完善。 如铁匠中技术最好的孙师傅建议用熟铁来打造外桶。内部通身可以有木材来代替,是考虑山寨缺铁。用无毒树胶代替蜡封是几位酿酒师傅讨论得出。 进讲解了三遍过后,看向一位头发花白,精神矍铄的老头,认真地问道:“孙师傅,山寨提供材料和人力,这种容器能不能在短时间内锻造出来?” 这位孙师傅感受到王进诚挚的目光没有盲目托大,而是看着图纸摩挲着花白的胡须沉思良久才点头:“以前没试过,估计没问题,体型放大更有把握。” “好啊!那就先放大锻造,多多尝试。”王进笑了,孙师傅沉稳老练让他很满意,要是上来就拍着胸脯一定没问题,反而令他要为山寨的生铁而担忧。 只要能够制造出,就能初步提纯米酒,更醇香,更好喝。是最好的极品清酒,贩卖肯定获得暴利。 接下来,王进将图纸塞到孙师傅手里,嘱咐众位师傅齐心协力并承诺奖励,便跟朱武离开铁匠铺。 第八章 借粮的契机 永兴军路土壤适合种甜菜,甘蔗只有部分地区适合种植。华州便是其中之一。加上比邻的秦凤路,成都府路等地盛产紫皮甘蔗,又脆又甜。距离又近。 正是有这两个先决条件。王进才想到白砂糖和酒水,并为此自掏腰包投资,为少华山搞一搞产业。蒸馏装置有了着落后,便开始准备其他东西。诸如搭建灶台和大铁锅,以及必不可少的生石灰…… 跳涧虎陈达,白花蛇杨春办事效率很快。他们各自带队从离开山寨第二天开始,就陆陆续续往少华山运送甘蔗,甜菜头,酒糟原酒,布匹等物。 红糖,就是甘蔗为原料制成,从唐朝时期就兴盛。宋代就有不少人懂得,山寨也有几人会这门手艺。 王进亲自指挥,以几个会熬红糖的老者为工头,各自率领队伍处理甘蔗,进行清洗、剁碎,然后把混合物用石碾子反复压榨,收集的甘蔗汁倒入石灰中进行搅拌过滤点那些非糖的部分,最后,再把这些过滤后的甘蔗汁放入大锅中进行蒸馏。 这个过程主要是把甘蔗汁的水分给蒸馏掉,凝固后就是红糖。营养丰富,滋补身体,熬姜汤能驱寒。 王进作为新来的首领,没有将这些红糖继续加工。而是大方的分发掉,挨家挨户领取,也算是见面礼。 这一举动,令山寨上下对这个新首领的慷慨称赞。 那些购买来的甜菜头,如同处理甘蔗一样的手法制成红糖浆。最后往里面加入糖浆进行搅拌中和,再用土办法将水分甩出,等糖浆凝固成为白砂糖。 特点,晶莹如雪,甘甜如蜜。 令朱武,陈达,杨春三人惊呼连连,直呼不可思议。 有头脑的朱武封锁制造工艺,对人员方法提高档次。作为山寨的特产之一,白砂糖储藏在聚义厅旁。 白砂糖提前问世,蒸馏酒却遇到难题。 简易的蒸馏装置在第三天,便在众人的努力下。成功锻造而出,半人高的容器,大小两个桶套着,有粗大壶嘴,跟王进在图纸上画的如出一辙。 只是尝试过后,没达到预想的目标。 王进对这种结果考虑过,也没想过一次性便锻造成功。实地勘察过后,又召集众师傅商讨。邀请木工师傅加入,尝试对容器密封盖,漏斗改良。 神机军师朱武紧随王进身后,望着这个魁梧的背影半晌才回过神来,白净的脸上悄然爬上了兴奋:“哎呀呀,哥哥竟然懂得木工,锻造。酿酒,小弟佩服。” “少拍马屁,只是见得多,不值一提。”王进笑骂了一句,接着问道:“三天时间,外出队伍有收获?” 朱武神情一凛:“已经找到了两处环境僻静之地,另外收集信息还在进行中,未能回馈,哥哥是要……” 王进见这位兄弟欲言又止,笑了笑,也没有隐瞒:“除了挑地方开设村店充当我山寨的耳目外。另外正当生意只是长远打算,想快速解决山寨的困境。只能来钱快,怎么办?还是要干无本买卖。” 王进说完,便闭嘴不言,朱武也没有多问。他看到这位哥哥眼中凶光闪烁,明白是要下山借粮。 王进的确也是这样想的,只有打家劫舍,可打谁又有讲究。那些品行恶劣,为富不仁的家伙就是劫掠目标。既能获得大量钱粮,还能宣扬山寨威名。 两人越聊越投机,准备回聚义厅好好商讨计划。可刚来到大厅外,赫然发现有一群人扎堆闹哄哄的。 “这里为何喧……”不等朱武上前了解情况。 一个身上皮袄破旧,脸上有淤青的黑脸汉子喊着要见首领,不顾守卫阻拦,冲过来扑通跪倒在雪地上,纳头哭拜:“两…两位首领,请为小弟做主啊!” “你们退下。”朱武忙喝退几个准备拿人的精壮喽啰。他隐约对这个这个拦路的汉子有印象,大半月前投奔,只是最近为粮食而头痛,并不甚了解。 “这位兄弟,快起来,我等又不是官老爷。”王进快步上前将汉子搀扶起来,又温和地替他拍身上的雪:“兄弟,看你年纪也不大,不知是哪里人?” 青年没想到王进这么和蔼,一下子有些拘谨:“首领,小人唤周明,家中排行老二,华阴县双横岭人。” 王进上下打量青年,又看了看周围扎堆的喽啰,笑着问:“兄弟,这般聚众,是遇到什么情况了?” 朱武指着王进,又向小伙子投过去鼓励的眼神:“周明,你有难处尽管说,哥哥会为你做主的。” 周明千恩万谢,又唱了个大喏,方才快速说道:两位首领,兄弟上山前,家中原本有数十亩良田,父母健在,去年又讨了婆娘,小日子过得不错。” 说到这,汉子眼眶通红,声音也变得哽咽:“奈何,集镇上钱上户家恶少调戏我浑家在先,被我追打后怀恨在心。此后每天都会有人来家中无端惹事,糟蹋田地里庄稼,又仗着是保正强占我家田地,老父亲理论,却被那些狗腿子活活打死。若非左邻右舍涌出来相助,恐怕也到不了少华山。” “两位首领,小人几个也是双横岭人,大半月前一同上山的。”旁边几个相貌黝黑的汉子抑制不住愤怒的吼:“这个双横岭钱上户最不是东西。单是我等知道的,至少十来户人家被害得家破人亡。” “甚么?竟有此事??”王进勃然大怒。这之前还想着打土豪,一个不知死活的钱上户就跳将出来。没得说,少华山第一个拿这家伙开刀,发发利市。 (上户,是富户,乡绅的统称) 朱武见王进皱眉咒骂该死,连忙解释清楚:“哥哥,咱华州治辖有五个县,分别是郑县、华阴、下邽、渭南,蒲城。华阴县城外散落不少村庄,集镇,保正多由富户担任,组织庄兵,甚为嚣张……” 王进忙不迭点头,心里对朱武的适时补充很满意。大概了解到华州情况,为万千穷苦百姓而默哀。王朝末年类似这种兼并土地酿成的血案罄竹难书。 尤其是北宋末年,就连朝廷也推行括田法来祸害百姓。贪官污吏横行,连他在东京都被奸臣害得家破人亡。而远离京都的百姓遭受欺凌者数不胜数。 第九章 少华山的变化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王进没来由的想起这句话,脸上没有丝毫情绪波动。拍拍周明的肩膀,又看向朱武:“朱武兄弟,山寨内的兄弟受到这等委屈,是你们的失职啊!” “呵呵,哥哥教训的是。”朱武笑着认错。 “教头首领,不关军师的事,小的最近养伤未曾提及。”周明见王进责怀朱武,连忙挺身而出辩解。 “眼下伤势差不多恢复,小弟恳请首领体谅则个。唐突冒犯本就不对,如今我一个小卒斗胆请命。只要能够为父报仇,让小弟做牛做马也绝无二话。”说罢,这条汉子再次匍匐在地,连连叩首。 “哎呀,你这兄弟,怎么说都不听。”王进明白对方的心情,脸上浮现埋怨之色,一把扯住拽起:“山寨是该下山借粮,钱上户有钱又可恨,打他。不管是谁,投奔了少华山,我们就是一家人。互帮互助,团结友爱,有困难被欺负,山寨便是后盾。” 王进有心为山寨造势,大声说给周边的喽啰们听。 朱武是个聪明人,心领神会,也发表激烈言论:“乡亲们吶!官府不管你们,任由别人欺负。一根筷子容易折断,一把筷子,折断的人少之又少。我们拿起武器团结起来,谁也不敢来欺负我们。” “军师说的对,团结起来,谁敢来欺负?” 周围围聚过来的喽啰们情绪被调动,很快就群情激愤。周明和几个同伴喊打钱上户,引得喊杀一片。 王进目睹这一幕,感慨文人来做思想工作就是厉害,跟曾经的政委一样,三两句话忽悠的嗷嗷叫。 趁人不注意,王进拉着周明到一边,交给他一个任务。让他带着一队人乔装打扮,返回双横岭打探情况,尝试联络故人,为山寨出兵借粮作准备。 周明心报仇心切,想都没想就应承下来,保证完成任务。 王进和朱武安抚好情绪亢奋的喽啰们,返回聚义厅商讨出兵计划。当众说要借粮,那肯定是要打。 其实钱上户不足为虑,轻松就能解决掉。 主要就是对方在官府有点能量,家中有人做到华阴县县丞。专门负责缉贼捕盗,有三两百土兵。双横岭距离县城又近,避免节外生枝,只能速战速决。 王进与朱武商议后,再派出一支队伍化成商队,与周明率领的小队一明一暗,混入集镇伺机而动。 山寨借粮消息被严令封锁并没有传开。 但是整个少华山人员忙碌起来,二线人员负责喂养牛马,加固车辆,打扫几个空空如也的粮仓。一线作战人员,人人磨刀霍霍,准备下山活动筋骨。 不论是白砂糖还是酒水,属于长远目标。 而想要快速解决缺粮危机,下山借粮才是王道。王进没有忘记速战速决的关键点,便是集合精锐。 什么标准算是精锐? 王进对山寨只有大小头目编制的武装力量,对那些浑身匪气,吊儿郎当的喽啰兵不抱任何信心。 这些疏于训练的家伙打打顺风仗可以。 所以,从他来到少华山后,就打定主意改变这一切。尽管很忙碌,没有怠慢自身武艺和挑选精锐。 三天时间,从山寨所有喽啰中挑选出五百精壮成立精锐营。接着又经过层层筛选,选拔出百来个在雪地咬牙坚持站队半小时,身体素质过人的壮汉。 这些人成为山寨精锐后,光是每天肉食的待遇令人羡慕。当然,也迎来有史以来最严格的训练。王进亲自调教这批精锐,尤其是百来个优秀苗子。天不亮就破门而入,把人拖出被窝在雪地里集合…… 时间匆匆,一晃就过去了七八天。 鹅毛大雪断断续续地下,天地间一片莹白。凛冽如刀的朔风刮个不停,北方的寒冬格外的寒冷! 十二中旬,距离年关越来越近,各地百姓喜气洋洋,为过年而忙碌。少华山全寨上下也不例外。男女老少都被动员起来,一改往常那种无事可做。 精壮喽啰们三五十人一组,不是清扫积雪,便是巡逻或狩猎。再不就是搬运石块修建防御工事。 或是跟着老人种植蔬菜等作物。 其实山脚下最热闹,满载甘蔗,甜菜头,酒坛的车辆络绎不绝,如蚂蚁搬家似的往山上运。就连半大的孩童放学后,接着来帮忙的机会吃点甘蔗。 女眷们聚在一起,裁剪买来的布料做新衣和新鞋。她们是被山寨雇佣来干活,多得粮食补贴家用。人人有说有笑,谈论今天轮到谁家去领取红糖。 自从八十万禁军都教头王进投奔,犹如一支强心剂般。山寨全体人员各有分工,没有了以前那股死气沉沉,只有斗志昂扬,对未来生活充满期待。 百姓们欢喜,可有人忧愁啊! 相比来投奔时的意气风发,王进脸上多了抹沧桑。只有深入了解山寨情况,才知道处境更加糟糕。也越发对支撑起整个山寨的朱武感到由衷的钦佩。 少华山除了粮食危机外,潜在问题忒多。 这几天,王进下令,山寨做了一个人口普查登记造册。总人数超过三千,精壮喽啰有六成,老人,女眷三成,剩下两百多未成年的孩童和婴儿。 九成五以上是文盲,斗大的字不识一筐,扁担倒了不知是一字。表现出来的不单单是孩童不上学乱跑,大量喽啰目不识丁,连自己的名字都不会写。间接为外出收购甘蔗和甜菜头等物品造成困扰。 这令王进痛心疾首,全是大字不识几个,有什么未来?从人群中矮个子里面拔高个,挑选十来个认识些字的老先生在山寨开设了扫盲课堂,不单单教导那些孩子们识字,喽啰们有时间就来听讲学习。 另外一个是以他的眼界来看,山寨的武装力量就是乌合之众。经过他的主导提倡,内部实施改革。 队伍就有了新的变化。编制以五人为班,十人为队,百人为都,五百人为营,“一切命令听指挥”等标语遍布,纪律这玩意也逐渐在喽啰中普及开。 只要严格律己,就能担任队长,小头目,大头目,等等。坚持训练成为精锐,待遇也会相应提升。 王进可不是神,也不可能刚来就迅速逆转这些朽木。只能采用这种奖励鼓励和良性竞争来逐步影响。 慢慢地,山寨队伍悄然蜕变! 第十章 夜袭双横岭 呼、呼、呼…… 朔风呼啸,瘦弱的小树和枯黄的野草在风中有气无力地摆动、呻吟,天空、地面、自上而下一片混沌,茫茫世界,浑然一体,那是一片银装素裹。 路上,看不见远处的景物,脚下的枯草、落叶披着银装,一装银白,像给地面铺上了一层厚厚的地毯。茅舍也犹如一幢幢琼楼玉宇,闪耀着银辉。 “千树万树梨花开”,好像这些银花也散发着阵阵幽香。 临近黄昏时分,从少华山涌出大队人马,犹如神龙出海。 今夜,是王进投奔山寨以后,第一次大规模夜间行动。不算几拨细作,全寨此次总共动员了一千五百名精壮喽啰,驱赶马车的二线人员超过了五百。 王进和陈达率领五百精锐先行。 杨春组织牛马大车长龙紧随其后,声势浩大近乎倾巢而出。而山寨智囊朱武则带着余下两百多精壮和老弱留守在山寨看家,随时准备接应队伍凯旋。 无论是先行队伍还是后面驾驶车辆的喽啰,自多了几个营的禁军,两三个月没有动刀子,人人有些兴奋。甚至交头接耳,议论今天的收获将会如何。 后面的人望着前方先行精锐队伍,眼里流露出羡慕。那群人吃的好喝的好,山寨缝制的统一衣袄,锻造的武器优先供应,令这些二等兵心中不服。憋着一股劲想要锻炼,等体能达标升级为精锐。 在这种情绪下,一前一后两支队伍,如同追击般前进。哪怕朔风如刀,也阻止不了这伙人的脚步! 跨越十多公里的雪地,大半个时辰不到,便抵达目的地。双横领,两座紧密相连又相对的山峰形成奇观,走向南高北低,又横向为主,因此而得名。 王进下令就地休整,饱餐战饭,养精蓄锐。提前探路的细作与队伍回合,不是别人,正是小队长周明,亮明自己的身份后,找到王进汇报情况。 经过这几天时间侦查,钱上户行事霸道,恶名昭著。在集镇上口碑极差,却因为家势无人敢惹。官府又与之沆瀣一气,被欺压的百姓敢怒而不敢言。 除此之外,庄兵人数上千,巡逻规律也已经摸清。只是随着临近年关,没人会想到少华山强人冒着严寒下山,包括庄兵队组织者钱上户等大户人家。 所以,双横岭防备松懈。 “哥哥,前面两座山便是双横山,山脚下的岭子因边平坦肥沃,共有八九户人家,大概有五六千人……”周明指着前方火光摇曳处,犹如后世带路党般娓娓道来。将集镇内外地形讲解的清清楚楚! 当然,这是个淳朴的青年,说到最后还不忘看向山寨的三位首领:“三位哥哥,绝大多数都是穷苦百姓,为了吃饱迫不得已,希望兄弟们手下留情。” :哈哈哈,放心!”王进拍拍他的肩膀。 “就是,山寨谁不是穷苦百姓?你这话就不应该说出口。”陈达,杨春也笑了,却是有些埋怨意味。 “不是怀疑,我…我怕误伤。”周明闹了个大红脸。 王进见状沉思片刻,想了想给出一个好的办法:“这样,你们几个当地人,随着队伍行动。遇到那些乡里乡亲劝说。进入集镇后,可以敲锣提醒。” “对,这主意不错,还是哥哥想得周到。”陈达,杨春等人眼前一亮,纷纷拍马屁引来王进的笑骂。 尽管宋朝人夜生活丰富,却要分地域,在这冰天雪地之下,早早上床钻进被窝才是明智的选择。 也已深了,当前方火光越来越少,变得稀稀拉拉时。 也隐隐听见二更鼓声。 “按照计划行事,给我上。”王进下达了总攻命令。自己带着百来个精壮喽啰率先冲出。陈达,杨春等大头目各率精锐,从集镇其他方位展开渗透。 后面车队也分为两队,一部分跟随队伍冲锋包围。剩下的人则是驱赶牛马大车,落后半拍杀向集镇。 几路精锐队伍,各有当地汉子当向导。 熟知地形和集镇动静,两人一组轻松跨过夯土墙,涌入双横岭就像进入自家后花园,没有受到任何阻拦。几个在房间里烤火的庄兵被一群人按倒制服。 各路精锐迅速控制住各个路口,交由身后跟随的喽啰接管。接着则是直捣黄龙般地扑向钱上户家。 几进几出的大宅院就在眼前时,涌入集镇的少华山队伍终于被人发现,应该说北面杨春队伍与一个醉汉不期而遇,彼此看着对方,宛若刹那永恒。 醉汉瞬间醒酒,浑身颤抖,“强人来袭”的喊声撕心裂肺。打破寂静镇子的临近,惊醒刚入睡的人们。年轻力壮的汉子拿上了刀枪棍棒,关紧门窗。 尽管未见灯火,却能感觉到一束束目光。 “嗯,突袭的时间还是早了点,再推迟半个时辰最好。”王进以前又没干过这事。首次经验不足,对时间把握力度不够,望着北面自我批评的呢喃。 对于这种突发事件,王进是早有考虑的。 既然被发现,那没必要隐瞒,各路队伍,敲锣鼓噪。 “呔,少华山好汉全伙在此,只找钱上户,与他人无关。”数百上千个喽啰整齐划一地喊着口号。 这也是山寨几天来训练的成果。 周明则带着哭腔的吼声,痛过木喇叭扩音划破夜空:“父老乡亲们吶!我是周明,月前,老父亲被活生生打死,今天带领少华山好汉报仇,不要插手。” “我们穷苦百姓要是不想被欺负,就应该团结起来。不然无处伸冤,就只能落得家破人亡的下场。” …… 周明一遍又一遍地诉说自己遭遇,同时旧事重提。说谁谁家破人亡,勾起百姓心中积压已久的怒火。 常言道,得道多助,失道寡助。 做事太过份,失去民心,不管你是谁,哪怕是官府也会如此。危难关头无人来相助,反而落井下石。 如眼下的双横岭,穷苦百姓想起钱上户作恶多端,不会帮忙。有钱富户都是抱着鸵鸟心态,反正是找钱上户,又不是找他们,自然也不会触霉头。 少华山几路人马在五六千人的集镇内竟然没有遇到袭击。 一些从穷苦人家抽调的壮丁庄兵不是丢掉武器扭头进屋,就是靠在路边,甚至还有跟周明等汉子认识的,喊着“大明子”,“二狗子”,立马临阵叛变。纳头拜老大,加入服装统一,有气势的强人队伍。 愿意上山当土匪,干革命! 这奇葩的一幕让带队的王进,陈达等等大头目哭笑不得。率领队伍保持联系,四面合围逼近钱家大院。 第十一章 钱家末日 钱家府宅至少是处三进三出的大院套,因为家族中有人在朝廷当官。象征身份的门房修建的非常阔气。门外两尊石狮子栩栩如生,一看是名家手笔。 钱家,据说也是名门之后,跟五代十国政治家,吴越国的创建者钱镠(liu),北宋开国功臣淮海国王钱弘俶有些关系,反正在华阴县扎根超过百来年。 尽管华阴县令不是钱家子弟,却处在钱家影响之内。钱家现任家主钱有德敢拍着胸脯说,他钱家在这一亩三分地,不甩脸色,县令就当不好县令。 这话有些狂妄,可却说明钱家有权有势。在当地横行乡里,大肆兼并土地,鱼肉百姓。碰上漂亮的闺女媳妇调戏抢夺,唆使打手闹出人命时常发生。 偏偏又有钱财贿赂,谁来管?谁又敢来管?几十年来,从来没有官吏和富户来挑衅钱家的地位。 从来没有过! 这也是钱家子弟横行无忌的原因所在。 然而,不在游戏圈混,不按规则办事的强人不同。这群人刀头舔血,站在朝廷的对立面,不单单是敢挑衅钱家的霸主地位,更是来报仇,来覆灭。 今夜,上演着恶人还需恶人磨的戏码! 庄园外面,喊杀声一浪高过一浪,惊醒钱家大院所有人。钱家几个平常嚣张跋扈的公子如坠冰窖。 就连家族钱有德,也吓得甩飞怀里的小妾,犹如惊弓之鸟般蹦将起来,匆匆用衣服遮住肥硕的身躯跌出房门,喊杀声犹如潮水般逼近,又惊又怒又怕。作为家主,也算有见过世面,迅速稳定下来。 “啊,快,快守住大门,敲响战鼓,聚集庄兵赶来。赶紧去城里求援,令二爷快点带兵来驰援……” 歇斯底里的吼声响彻整个院落,钱家大院沸腾了。那些衣衫不整的护卫顾不上寒冷,呼喊着开始集结,也有人手忙脚乱地敲响铜锣和擂动牛皮鼓。 声音急促而有规律,传遍集镇,可惜没有庄兵来。 反而喊杀是越来越近,大队强人来了! “杀,钱家作恶多端,天理不容,除之,还百姓朗朗乾坤。”整齐划一地呼喊震耳欲聋,吓破人胆。 地位低下的仆人多数惊喜,钱家核心成员的家眷则是躲在房间里瑟瑟发抖,缩到床底下不敢冒头。 王进率领大队人马杀到钱家大院,沿途按照打探到的消息,分派人手将隶属钱家的商铺和酒楼占据。如长龙的车队驶入集镇,一边推进,一边搜刮。 钱府外面的街道上,喽啰们列队整齐,火把照得亮如白昼。看清了这座占地面积大的府邸气派非凡。 跳涧虎陈达率领最精壮的喽啰疯狂猛踹厚重的大门。每一次都会发出沉闷的巨响,大门剧烈摇晃。 “只要杀一个强人,老爷赏银百两,挡住,给我挡住。”朱红大门晃动幅度越来越大,撑不了多久。钱有德这个平日扣屁眼都会吸手指的铁公鸡。此时此刻也不再吝啬,用最简单的方法鼓舞士气。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那些没少干缺德事的爪牙各拎刀枪棍棒,嗷嗷乱叫。在几个高价聘请来的教头的带领下严阵以待。 钱家有钱,官府中还多有子弟,护卫庄丁的武器很精良。还有人举着军用硬木弓,对准前院院墙。也有机灵鬼搬来梯子登上城墙,想来个偷袭。 哪曾想,才刚刚冒头就看见外面不少人拿着弓箭瞄准自己,吓得亡魂皆冒,想要逃离,却已经为时已晚。连惨叫都没发出,脑袋插满箭矢犹如个仙人球。栽倒落下来的凄惨模样令人头皮发麻。 可还不等这些打手有什么反应,外面就射来密密麻麻的箭雨。尽管多是自制猎弓,射出的箭矢软绵绵无力,但是数量弥补质量,不少护卫躲避不及被射中惨叫连连,有的甚至眼眶中箭,当场毙命。 任凭钱有德扯开嗓子呼喊,却依旧止不住骚乱。在这种混乱的局面下,府邸大门嘎吱一声,忽然崩飞,伴随喊杀震天,一群凶神恶煞的人趁势杀入。 王进手提钢刀,冲锋在前,在外面见久久没人踹开门,便下令弓箭手队伍自由抛射,亲自上前,一脚便将大门给踹飞了,接着带队杀入钱府。 他凭着强大的力量和爆发力,转瞬间砍倒好几个钱家爪牙!身后一群举着木盾的喽啰紧随,如狼似虎大肆砍杀,还准备厮杀一场的钱家护卫节节败退。 钱有德见势不妙,脚底抹油,偷偷溜走了。 钱家打手只有两百多,在其他地方是浩浩荡荡。可惜在少华山几乎倾巢而出,两千大军面前不值一提。又被前院的动静吸引注意,后院防卫空虚。 化作商队的少华山细作借洽谈粮食已经混入钱府。在前院喊杀震天的时候,这些人同样展开行动。 由一嘴山东口音的李三,刘五带队,十多个精壮喽啰突然冲出,砍瓜切菜板的解决护院,打开后院门。杨春趁机,率领大队人马犹如潮水般涌入…… 少华山不仅在人数上占据绝对优势,还趁夜突袭。顺便用上四面合围,敲山震虎,里应外合等计策。 别说一个钱家,攻破县城也并非不可能。 在少华山强人前后夹击之下,负隅顽抗的钱家爪牙全被砍杀。喽啰们稳步推进,按事先制定的计划,控制各院落,库房,酿酒作坊,牲畜栏等地。 钱家护卫几个领头的被砍杀殆尽,群龙无首纷纷投降。这些人全部都被摁倒在地捆绑,等待侦别。 那些躲在房间里面的仆人也被请出,而钱府家眷就没这么好待遇。不管躲藏在柜子,还是床底下都被拖出来。几个没来得及跑路的恶少被打得鼻青脸肿,沿途或者哭爹喊娘又或者叫嚣,再次挨揍。 凡是被抓住的人通通集合在前院。 经过辨认,钱家其他人都被逮住,唯独少了那个身材肥胖,却心狠狡猾的钱家家主钱有德。 “他娘,这老小子那么胖跑不远,我带人去追。”性格有些急躁的陈达拎着染血的钢刀准备带人追。 王进脸色有些难看,没想到,自己第一次行动竟然有人溜了?却没有失去理智,一把拉住陈达:“兄弟,别忙,外面都是我们的兄弟,他往哪里跑?” “哥哥的意思是……”陈达不笨,立马想到了关键之处。 接下来,好几百个喽喽在钱府犹如翻了天。果然不出王进所料,提前溜走的钱有德就躲在一处密室。赫然是躲在一间味道难闻的茅房一个小隔间里。 : 第十二章 大发利市 钱家家主钱有德是个五十来岁的大胖子,过磅一称少说两百五十斤往上,肥肚腩都能当成棉被用。一身华丽的锦袍变得破烂不堪,还沾染污秽物。 那是被搜索茅房的喽啰们暴打造成的。 这位曾经在华阴县呼风唤雨,有数的大人物此时落魄至极,眼神麻木而空洞,嘴里神经质般的呢喃。犹如条肥胖的蛆虫似的被人拖到了空地上。 钱家除了在华阴县钱二爷一家外,全都没跑掉。男丁只有三五个,女人却超过三十人,令人唏嘘。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见到正主归案,周明按耐不住怒火,拎刀扑上:“哈哈哈,狗贼,我发誓,我不死,你们就得死。” 身材肥胖的钱有德看清双目赤红,咬牙切齿的青年满脸鄙夷。下意识地挺起肥硕的胸膛,狠声道:“周明?你个小王八羔子,你投靠少华山胆子肥了?老子承认你们袭击的太突然,一家老小被抓。我家老二是朝廷官员,敢杀我?让你们全来陪葬?” 钱胖子好歹在商场上打拼这么多年,见过风浪。尽管面对这伙杀人不眨眼的土匪强人也很害怕,两条肥腿抖动如同小马达,更是出卖了他此时的内心胆怯,却仍是高昂着脑袋,歇斯底里的怒吼。 一下子就让周明这个涉世未深,又性格淳朴的青年,有些犹豫,不敢动刀砍杀报仇为山寨惹来麻烦。 可要不说人不作死,不会死。 这个钱家家主越说越有底气,见青年楞住了没动手,越说越得意,冲周明劈头盖脸的臭骂:“你这个小瘪三玩意,毛都没长齐就敢上山当土匪。一天为贼,终生为贼,子孙后代辈辈为贼。跟你爹一个德行,你狠啊?你动我一根毫毛试试……” 可惜这位话还没说完,就发出一声惨叫。 赫然是周明听到这个死胖子说起自己的老爹,又想起老人被硬生生打死的一幕,再也遏制不住心中的愤怒,扑上去一口咬住对方的耳朵,左右摇摆硬生生扯下来,鲜血染红的前胖子半个脸颊。捂住耳朵痛的浑身颤抖,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 周明咬牙切齿地骂,手中的钢刀在对方身上划出一条条翻转的豁口,伤口不深,短时间根本不会致命。却让旁边的钱家人脊椎发冷,瑟瑟发抖。坏事做得最多的钱家大少爷更是吓得裤裆里湿漉。 “哎,死到临头了还威胁,非要获得折磨,傻叉。”王进冷冷的看着这一幕,丝毫没有制止的意识。本来是想快刀斩乱麻砍掉仇人,奈何胖子找死。 这时,白花蛇杨春有些浮夸的笑声,老远就传来:“哈哈哈……哥哥,三月不做买卖,一开张就大发利市。” 紧接着,这条汉子犹如一阵风般飞奔至王进身边,笑得合不拢嘴,身边几个头目也笑得傻了唧。 “呵呵呵,收获怎样?”王进微笑,示意到一旁说。 “哥哥,山寨的粮食危机迎刃而解。”杨春笑开了花,叉开五指连连晃动:“在后面几个仓库发现了堆积如山的粮食,保守估计,起码不下十万石。” “你说多少?”王进诧异的看着杨春。 古代可不像现代亩产千斤以上,上好水田撑死三百多斤。整整十万石粮食,钱家得需积攒多少年。 “多!”杨春嘿嘿傻笑:“十万石,还不准确。我问过了,钱家本来没这么多,只有两三万石。去年开始做粮食生意,特意囤积,全部便宜了我们。” “嗯,的确是运气不错。”王进恍然大悟,脸上却悄然浮现愁容。十万石粮食啊,换算千多万斤…… 杨春没有发现他情绪不对,继续说着此次的收获:“后院至少有数十匹好马,负重牛马两三百。仓库里还有堆积如山的生铁,布匹,棉花等物资。” “还发现酒窖,起码能装十几车。” “嗯,从那些人身上缴获的装备也不少。”参予各路突袭的几个大头目咧嘴大笑,先后汇报收获。 负责带队抄家的陈达笑歪了嘴,一蹦一跳地飞奔而来:“哥哥,这一趟比得上我们辛苦劫掠两年。” 身后几个抬着大箱子的喽啰红光满面,笑容可掬。 箱子里面装的不是金银,而是一张张契约。 “得了多少钱?”王进懒得翻下去,直截了当地问。 “这么多!”陈达卖关子,伸出了三个手指。 “三万贯?”王进顺嘴猜测,见对方摇头,立马瞪眼。 “哟呵,快说。”杨春等人也不耐烦。 “金银钱财三十多万贯。”陈达说出一个令人惊呼的数字:“除了挖地三尺搜刮内院财物,还找到一个地下密室,堆积如山的金银,三十万贯是大概数字。另外还有很多古玩字画,玛瑙玉器等物。找到买家,全部变卖后,估计也有二三十万贯。” “不虚此行,冒着风雪,值了!”王进脸上露出笑容。对这趟收获其实没有多大的意外,从得知钱家几代盘踞双横岭,积累的财富有这么多很正常。自己带队首次打家劫舍,有这般收获足以成为美谈。 这般议论收获,大发利市。 不远处的钱家子弟可算倒了血霉,穷凶极恶的钱有德被周明折磨得不成人形,躺在地上不断地抽搐。钱家大公子也被胖揍,身上多处豁口,惨叫连连! 周明发泄一通过后并没有杀这些人,呸了一声吐了口浓痰。拎着血淋淋的钢刀来到王进身边扑通跪下:“多谢首领大恩大德,让小人能为老父亲报仇。哥哥以后只要有吩咐,小弟会豁出性命。” “兄弟,快起来,少说这种混账话。”王进一把将对方拽起来,瞥了眼空地:“你并没有杀那家伙。” 周明指着犹如一条死狗般的钱有德,满脸愤愤地说:“这个姓钱的坏事做绝,集镇上有不少人恨他……” 这条汉子说着说着,有些犹豫,欲言又止。 王进见状立马明了,试探地问:“兄弟,之所以不杀钱胖子,难道是想喊其他人来报仇出口恶气?” “是的,还请首领成全。”周明重重点头,做势要拜。 “这事简单。”王进一把拽住周明,沉吟片刻后说:“你现在就带人宣扬,穷苦人家过来领取钱粮。另外那几家富户,问他们要不要古玩字画等宝贝……” “哥哥,放心。”周明大喜,转身大步离去。 第十三章 惊人的发粮决定 双横岭集镇喊杀声来的突然,消失的也快。从响起的刹那到恢复平静,撑死了,顶多两刻钟的时间。若非街道上马车成群,火把如龙,躲在家中关注外面动静的百姓肯定会以为只是做了个噩梦。 从双横岭走出的周明和几个同伴带人飞奔在街道上。挨家挨户地敲门,说着少华少强人都是穷苦人家,让大家不用害怕,呼吁受到迫害的人前往钱家。 “周老爹,李二叔……,我是大明,二狗子啊。钱有德被抓住了,我割了他十多刀,快去亲手报仇啊!大王说了,会给咱穷苦百姓发放钱粮啊……” …… 一遍又一遍的呼喊,熟悉的呼唤声,从门缝认出的确是集镇上的娃儿,逐渐有胆大的人开门吆喝攀谈。发现没有危险后,越来越多的人走出家门。 成群结队地前往钱家大院,自发的围成圈观望。 此时门口街道上多了几排木桩,钱有德在内但凡作恶多端的人,不管是钱家人还是打手,通通被绑在木桩上,头上戴着高帽,犹如一个个座山雕。额头上贴着一张写着所犯罪行的二指宽的纸条。 百多个膀大腰圆的精壮喽啰拿着刀枪,犹如士兵守卫。一个因口才不错被挑选出来的的喽啰口沫四溅。 “父老乡亲们啊!钱有德这些年作恶多端,欺男霸女,残害百姓。害了不知多少人命,丧尽天良,又贿赂官府与之沆瀣一气,简直就是畜生吶!” “对,畜生吶!不能放了他们。”一群喽啰在旁边呐喊。越来越多的百姓汇聚,自发地加入其中。还有人捡起石头,狠狠砸向那些作恶多端的爪牙。 而在钱府后院,王进笑容可掬,送走了几个带着面巾,扛着木箱的家伙,还向他们挥手,多多走动。 宛若蒙面大盗贼的家伙是镇上几个富户的当家人,被邀请过来做笔生意,是的,就是来洽谈生意的。 王进本来是想将搜刮的商铺地契卖给他们,可这几个家伙不是那种草包,一致认为钱家二爷健在,钱家影响力不容小觑,这些地契根本就碰不得。 最终从几车古玩字画挑出部分任由这几位贵宾挑选。以远低于市场价的价格卖给他们,各取所需。而且少华山这种货色的珍宝甚多,并拿出一包白砂糖。几个老东西看到了利益,达成长期合作。 最重要的就是少华山保证不会来向他们几家借粮。缺少粮食也只会公平交易,就像商人之间来往。 为此,几个家伙签字画押,与少华山共同进退。 山寨也有了脏物脱手和粮食采购渠道! 这一次,几个富户会将府上所有的牛马车辆全部送来,还会派庄丁护卫,协助运送粮草抵达少华山。 几个老狐狸带着心腹消失在黑夜。 陈达急吼吼地说道:“哥哥,这几个家伙藏头露尾,连面都不敢露。我怕背后又一套,靠不住啊!” 王进当然知道这点,胸有成竹地笑了笑:“这就是把他们一起请过来的原因,相互制衡,互相制约。” “可是那些珍宝。”陈达仍然有些不甘。 “兄弟,眼界放长远点。”王进拍拍汉子的肩膀,笑容诡谲:“只要我们实力强了,再抢回来不就得了?” 这句直白的话陈达听懂了,咧嘴一笑:“对对,哥哥说的是!” 派人关注这几个老家伙是有必要的。 王进有这种想法却没有多说,吩咐陈达组织喽啰们加快搬运粮草装车。背负双手来到前院。可还没走出大门,就能看到外面街道人山人海,随着自己挑选出来的喽喽手舞足蹈,慷慨激昂的说着罪行。 密密麻麻的人群群情激愤,挥舞着双手,跟随呐喊。站在最前面的一排受害者,咬牙切齿,双目通红。情绪最为激动,说着要烧死他们之类的话。 而那些被绑在木桩上的穷凶极恶之徒。 模样凄惨无比,不仅身上挂着烂菜叶子,还被打得鼻青脸肿。有的身上被划出豁口,伤势最重的钱有德没能扛过去折磨,脑袋歪了,显然不活了。 要不是时间仓促,老子肯定会拉横幅开个批斗大会。王进在门后向外张望,为打土豪由衷的感慨。这种办法果然能够团结百姓,宣扬少华山的威名。 由于时间紧迫,外面审判没有持续多久。 杨春这个少华山强人头领发表言论,木桩上的家伙被拖下去当众处决,又呼吁百姓对未来充满信心。 王进在众喽啰的簇拥下走出大门,犹如领导似的重重挥手。待到人群变得安静后,慷慨激昂地说:“我少华山全是穷苦百姓,全是被逼迫活不下去。从来不欺负百姓,是官府故意抹黑丑化我等。诸位乡亲,你扪心自问,官狗欺负咱们还少吗? 今夜我们除了下山借粮外,就是为了兄弟周明报仇雪恨。也算为当地百姓除掉这一个祸害。我宣布。每户发放二十石米面,每人两贯钱,不管男女老幼,哪怕襁褓中的婴儿,都可领取两贯钱。” 他这话一出,顿时让人满为患的街道犹如死寂般,人人瞪着眼张大嘴,甚至连呼吸都忘了鸦雀无声。用一种不可思议的目光看着说话的魁梧男子,有的人下意识地扯动耳朵,怀疑自己是否听错了! 白花蛇杨春便是其中的代表,怎么也想不明白。只是碍于现场这么多人,并没有当众跑过来询问。 好半晌,寂静无声的人群有了反应,接连有人不可置信地问:“大王,您…您说的发放钱粮可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王进露出和煦的笑容,又冲人群挥手:“抓紧时间,家里有车推过来,协助装粮食挨家挨户发放。但凡谁插队谁造成拥挤,取消资格。” 当确认分发钱粮的消息是真的,人人脸上闪过激动。二十石粮食,这对于苹果的人家堪称救命粮。本想左冲右突状态人群,可想到取消资格的话,无不按耐住那种冲动,自觉排队,快速返家。 直到乌压压的人群快速消失。 杨春两条大长腿一个迈步来到王进身边,哭丧一张脸?“哥哥哎,发点钱无所谓,可每户二十石粮食,集镇九百户人家,差不多两万石粮食没了。要不给个十石八石,一下子送出这么多心疼吶!” 王进倒是看得开,见汉子满脸肉痛,无奈地拍拍他的肩膀:“兄弟,粮食虽好,但要我们能运得走啊!” 宛若一盆凉水当头浇下。 杨春呆在了原地,直到此时他才想起这个问题。十万石粮食,堆积如山的粮食到底要如何运回去? 第十四章 神驹子马灵 十万石粮食啊!换算下来一千多万斤,六千吨。在后世自然不费什么劲,可运输条件落后的古代,一辆牛马大车顶多拉个千八百斤,得运多久? 山寨倾尽全力准备的近千大小车辆,极限装载,往返一趟,撑死运过去万五千石,而华阴县距离此地不过十多公里,天亮前必须撤离,一夜能运几趟? 白花蛇杨春是个精明的汉子,只是被惊人收获迷了眼。一时之间没能想到这茬,如今想到,满脸不甘:“哎,若是这么多粮食运回山寨,三两年不愁。” 王进本来想宽慰几句,可还不等开口, “哥哥,发两贯钱还好,可粮食,二十石粮食,二十石啊……”陈达这条汉子得知发钱又送粮的消息,急匆匆地赶来。还没冲出大门就晃动两根手指。 “知道知道……”杨春有些不耐烦地挥挥手:“不给百姓发粮,又能怎么办?这么多,我们怎么运回去?” 陈达被说懵圈了:“不是,两石粮食没了。” 杨春双手叉腰昂着头,甩过脸就是说教:“你这个榆木脑袋,两万石怎地?哥哥怎么做当然有所考虑。堆积如山的粮食,还是你有办法运走咋滴?” 杨春越说越觉得心里仿佛明悟了似的,也明白王进这么做是对的,不发给百姓一把火烧毁那是作孽,会遭雷劈的。可放任不管被钱家二爷接收更是资敌行为。只有发给穷苦百姓才是最好的办法。 陈达反应过来后,明白粮食多了运不走,瞪眼不说话。杨春被他看得发毛止住唠叨,也怒目而视。 这两个兄弟,典型的小农思想作祟。 王进咳嗽两声吸引注意,语重心长的说:“两位兄弟,除了运输困难外,可曾想过我为何会分发粮食?” “不想留下来便宜姓钱的。”陈达,杨春异口同声。 “说的不完全对。”王进点头又摇头,眺望夜空叹气:“我们自诩好汉,可在官府眼里只是贼寇。而且经过抹黑丑化,百姓也怕我们,也把少华山当作是土匪窝,越来越多的人不敢靠近那片区域。” 陈达,杨春仿佛被当头棒喝,斗鸡眼一下就没了。脸上变得越来越凝重,默默的听完,若有所思。 杨春试探地问:“哥哥,你发粮食是为了宣扬名声?” “发的不是粮食,是善名。”陈达随后补充。 “嗯,对头!”王进满意地笑了:“既然官府说我们是强盗,那我们用实际行动来反驳。群众的眼睛是血亮的,能够分辨得清究竟谁才是真正的贼寇?” “哥哥说的对。”陈,杨两人赞同,却有满脸肉痛。 王进见两人那如便秘纠结的表情,不禁哑然失笑。其实最初设想是给五十石,可后来与几个富户合作谈成,觉得发太多怀璧其罪,定为二十石。要是把这个考量说出来,不知会让两人肉痛成啥样。 王进可没有被眼前蝇头小利而迷惑,思路非常清晰:“呵呵,兄弟啊,可曾听说过这么一句话。发一石粮食,百姓当面说你的好。发五石,背后说你的好,发十石,心里念着你的好。我们发二十石,结果会怎样?今夜,多半会有意外之喜。” “意外之喜?”陈达挠了挠头,有些疑惑。 王进明白“得民心者得天下”这句话,意味深长的说:“双横岭有几千人,几千张嘴。今夜过后,我少华山从不欺压百姓的名声就会传开。山寨也不会被孤立。以后团结底层穷苦人,得到他们拥护。只要得到百姓支持,我少华山便无人能威胁。” 陈达,杨春还没开口,便被他人的笑声抢了先:“好,首领说的好!今夜所作所为,贫道深表认同。” 伴随笑声,一道人影从对面建筑后方现身,犹如蜻蜓点水般几个跳跃,轻飘飘地落在街道地面。守卫在周围的喽啰见有陌生人,下意识紧握利器。 这是一个穿着道袍,背负长剑的道长,身材高大而削瘦,步伐稳健,左手上还搭着拂尘,三十来岁的年纪,颌下三缕长髯飘飘,端的是仙风道骨。 “这位牛…道长请了,夜深了,何不在寺庙半天尊?”王进看清来人差点牛鼻子脱口,硬生生改口。 王进声音小,又及时改口,奈何,那位缓步走来的道士耳朵还挺尖,听见了笑着解释:“这位首领,贫道俗家不姓牛,而是姓马,俗家名马灵,祖籍幽州,云游各处,得幸遇见三位,无量天尊!” 说罢,道长甩动拂尘,行了个标准的道士礼节。尽管宋朝的道士,和尚的地位非常高,可那有什么用? 周围精壮喽啰们可不管你是谁,见对方靠近要冲上去揪发摁住。却被王进连忙喝住“不得对道长无礼”。 王进看着走来的道长,连忙迎了上去:“道长莫不是江湖人称“神驹子”,又称“小华光”的马灵马道长?” “首领如何听说过贫道?”那道士脸上浮现错愕之色。他好像只是说了一个俗家名字,就被人得知了? 难道自己有这么大的名气不成?马灵不禁暗自疑惑。 王进见状心中暗喜,果然是神驹子马灵,原本轨迹中是河东田虎手下的法师头领,擅长神行法,及风火二轮,日行万里,再有金砖法,无有不中者。 真实世界中不可能有这些神神鬼鬼,却肯定有些手段。少华山想要壮大,需要招揽各路奇人异士。 王进其实没听说过,但不妨碍夸大和吹捧一二:“哎呀呀,果真是道长。我多曾听说过马灵神驹子的威名。会神行、又有金砖术。更是一条英雄好汉。行侠仗义,专杀贪官污吏,只恨无缘相见。” “无量天尊,首领客气了!神行,金砖法,多是以讹传讹,不能尽信。”马灵道长连连摆手不敢。打量王进见他模样俊朗,气质独特,试探地问。首领莫不是少华山寨主,人称神机军师的朱武?” “哈哈哈,道长,你那是老黄历了。” 走过来的陈达,杨春两人恰好听见,不禁哈哈大笑。 “大半年前,少华山大当家便已是九纹龙史进。我这位哥哥乃是东京汴梁城八十万禁军都教头王进。” “王进?王教头。”马灵眼睛瞪大,满脸不可思议。连连呢喃“怪不得”,二话不说,冲王进纳头就拜:“哎呀,是小弟眼拙,不识哥哥,拜见哥哥。” 这个道长不甘于寂寞呀! 王进从马灵用小弟来自称,便明白眼前这个道人有趣的紧。忙还礼并将对方搀扶起来,笑声爽朗。 跳涧虎陈达,白花蛇杨春上前,与道长寒暄见礼。 第十五章 种善因,得善果 神驹子马灵,自幼拜道人为师,学得一身好本领。偏偏没入道籍,属于云游四方的野道,昨天才来到双横岭道观借宿,恰好撞上少华山夜袭钱家。 戴高的审判现场令人热血沸腾,王进给百姓分发钱粮的举动,也令见惯不平事的道长决定现身说教。 王进从寒暄之中得知,便投其所好,阐述对乱世的看法和对百姓的定位等言论,双方有话题聊得来。也确定这个世界没有神鬼,更没有妖术邪法。 马灵道长从小修炼内家功法,吐纳养气,身轻如燕,飞檐走壁。神行术,是自身跑得快,耐力又强,奔跑个百八十里不成问题,被世人以讹传讹。 金砖术嘛!这个真的有。 马灵从两个宽大的袖薄里面掏出两块半个巴掌大的金砖:“贫道从小练习投掷,百步之内,百发百中。行走江湖多年,不少恶徒就金砖打爆脑袋。” “这是真金?”王进拿过来一块掂了掂,分量不对。 马灵脸色微红,甩动拂尘:“小弟是野道,这个是鎏金。” 宋朝的镀金便称为鎏金。 王进这个还是知道的,将金砖还给马灵,拍胸保证:“行,等事情忙完跟我回山,送你一块真的。” 陈达,杨春也觉得这个道长有本事,在旁附和:“不错,我们兄弟几个也送一块,正好凑成一对。一块用来防身打人,一块嘛,没盘缠了化开用。” 话没说几句,自己竟被简单粗暴地拽上山。马灵怔怔的看着少华山的三位首领,不禁抚须大笑:“哈哈哈,那贫道为了两块金砖,只得上少华山。” 有些事情不用多说,投缘便能相聚。 道长这番话就等于入伙少华山,以后就是自己人。 众人热情寒暄中,一个小喽啰火急火燎地冲出钱府。向王进等人汇报情况,令几人脸色有点挂不住。 常言道,虎死威犹在。 这句话用来形容钱家再适合不过。尽管钱家男丁所剩无几。可是钱家二爷健在,还在官府中任职。钱家虽没落,但在华阴县周边的影响力仍然在。 就连集镇上几个富户都不想为了田地的利益而得罪。就更别说那些普通的穷苦百姓,王进说的钱粮分发很诱人,大伙也很心动,返家推独轮拉马车。 可是聚集到钱家后院,面对粮仓里堆积如山的粮食没人敢动,看着那些黄澄澄的铜钱也没人敢上前领。他们想到了少华山强人走后会不会被报复。 所以后院来的百姓越来越多,任凭头目一个都没用。 就是没有人敢动手领钱粮。 王进得到喽啰的汇报,无奈却骂骂咧咧地来到后院。看到的就是数百青壮推着各自车辆却没人敢动。 王进跳到装满铜钱的箱子堆上,居高临下地吆喝:“父老乡亲们吶!不要怕,这些钱粮都是我给你们的。到时别人来问,责任全部推到我们少华山头上。老子倒要看看,谁还敢从你们家里抢夺。不管是官府还是富户,只要他们敢,我们就再来。” “就是,我们就在少华山,随时都会杀过来的。”陈达,杨春见百姓犹犹豫豫,按捺不住在旁边呐喊。 王进看了看夜色,懒得磨蹭下去,吩咐喽啰行动:“给我搬运粮食,来领钱,是我少华山强行给你们的。你们不要就会没命,就用这个借口对官府来人说就行。法不责众,大家团结,官府也会没辙。” 王进的大白话直接暴力,令人群骚动,频频附和。 “大王说得对呀,只要我们团结起来,谁敢欺负我们?” “就是,俺家里过冬的粮食都没有,先吃饱再说。” 随着人群中十多条汉子,骂骂咧咧的带头搬粮食装车和领钱,越来越多的百姓排成队,直至全部。 多了数百上千青壮协助,搬运粮食的速度快了很多。满载粮食和铜钱的车辆迅速从预留的过道撤出后院,后面的车补上,井然有序,忙而不乱。 “马灵兄弟,山寨都是泥腿子,识字者少之又少。”王进组织好了发粮队伍,笑呵呵的邀请马灵。 “我素知道观识字学医,擅长岐黄之术,人人贤能。分发粮食的事情你来负责,确保每一家不遗漏,特困难户适当援助,也算积攒功德,可愿否?” “哈哈哈,哥哥差派,敢不从命?”马灵抚髯大笑,甩动拂尘,走向准备跟百姓出发的发粮队伍。 王进嘱咐完众大小头目,听从道长安排,不得怠慢。接着又让陈达带着三百精锐喽啰,护送装满金银财宝,生铁,药材等物资的车队先行返回山寨。 浩浩荡荡的车队离开双横岭。 只是在灯火通明,热闹非凡的集市上并不显得突兀。 王进迟迟没有等到几个富户车辆和人手来协助,想明白后暗骂自己愚蠢,这些老狐狸等着土匪用强。 杨春奉命带着一群喽啰杀气腾腾,前往几个富户家强行收购生铁,棉花等物资,征用车辆拉苦力。 这期间,打砸抢烧,骂骂咧咧,收了不少的好处。连同钱家套好的牛马大车,数量过千,排队涌入钱家后院。满载粮食的车辆行走在集镇各街道。 挨家挨户地分发粮食,每户二十石,每人两贯钱。有集镇上数千百姓鼎力相助,进程非常迅速。 本来那些少华山喽啰打家劫舍惯了,身上有匪气。可轮流随着发粮队伍行动,亲眼看见那些穷苦百姓家徒四壁,见多了全家拜谢,下意识昂首挺胸。 他们发誓,上山落草为寇,从来没有过这种待遇。 “说不清是为什么,对弱者的同情,又或是虚荣感。”白花蛇杨春作为参与者,当时是这样说的。 “因为你们是善良的,看到这些人想起当年的自己。”王进乐于看到这样的转变,做出最中肯的评价。“做人不忘本,不变初心”等言论流传出,少华山喽啰斗志昂扬,更加卖力,更加热情地分粮。 凡是碰到孤寡老人,家中有残疾或病患者,多给钱粮食补助。甚至钱家地位低下的仆人也没有排除。少华山大王们的仁慈之名,也被百姓念叨传开。 午夜时分,陈达率队驾驶空车返回,双横岭八九百户钱粮分发完毕。而这些百姓投桃报李,不仅纷纷将自家的车送来,家家户户还主动来协助运粮。 青壮帮忙搬运,妇女则负责固定。那些上了年纪的老人则送过来热腾腾的饭菜,上演匪民一家亲。 令少华山的喽啰们颇受触动,原来还可以这样打家劫舍。众人吃着夜宵,扛着粮袋装车,有说有笑…… 第十六章 胜利大撤退 王进与陈达,杨春等头目凑在一起吃夜宵,不忘言传身教:“百姓就是你对他好,他也会真心的拥戴你们。我们都是穷苦人家出身,文化不高,但至少要分清究竟谁是我们的衣食父母,谁才是敌人……” “无量天尊,贫道赞同,占山为王也不能脱离群众。” “直娘贼,以前官府抹黑丑化我们,就是这种打算。” 众人热烈议论时,周明领着大群人浩浩荡荡地涌过来。 至少有两三百个汉子,首先就是年轻,年纪大的二十五六岁,年纪小的十六七岁,嘴边还挂着绒毛。 其次是这些人身上的衣服破旧,大多戴着补丁,身材也偏瘦,可人人手持棍棒,满脸兴奋,跃跃欲试,怎么看怎么像是新郎官入洞房前的忐忑模样。 “兄弟,这些人是?”王进止住话茬,疑惑地看向周明。 周明瞥了眼马灵道长也没避开,有些兴奋地指着身后:“三位首领,这些全是愿意跟我们上山的。” “甚么?有这种好事?”陈达,杨春惊愕,随即狂喜。这跟拖家带口来山上投奔的人不同,眼下这些汉字全都是棒小伙,没有家眷拖累,求之不得。 关键是这么多人来投,这是两位山寨首领打家劫舍几年来从未遇见过的,但凡有活路谁愿意落草?却没想到今夜就遇见了,令两人感慨王进的举动。 “兄弟,有没有说清楚,跟着我们上山,是要杀头的。”王进略有惊讶,想到会这样却没想过有这么多人,笑呵呵的看向周明,声音不小,没有隐瞒。 不等周明点头说明,身后一群汉子拍着胸脯表态:“大王,从小到大连件好衣服都没得,就只有贱命。” “就是,饭都吃不饱,不受鸟气,豁出去这百来斤。” 一群人吵吵嚷嚷,群情激愤,虽死而无憾。 “哥哥,多好的苗子啊!”陈达,杨春笑得合不拢嘴。 王进笑而不语,吃烙饼站起身,上上下下,左左右右打量这群投奔的愤青,两三百人模样有点拘谨,学着那些喽啰的架势昂首挺胸,像是等待检阅。 王进面对一群昂首挺胸,急于表现自己的后生仔。凡是自己目光所到之处,人人忐忑中挺胸抬头。这熟悉的一幕令他想起自己曾经参军入伍之时。 他就像当年教官来回走动,拍打这些毛头小伙的肩膀整理衣衫。偶尔捶捶他们的胸膛,说着“挺结实”“不错”之类的话,走了一圈回来却沉默不语。 就在不少人以为大王不接纳,有些失落时,王进笑了:“从今天起你们以后就是少华山人,不对,是我山寨的兵。回去收拾东西报喜,再回来帮忙。” “是,明白,首领!”这些后生大喜,回答五花八门。 “等等。”王进叫住众人,沉吟片刻后阴恻恻地说:“你们对外就说你们是被少华山大王强行掳掠上山。这样官府也没辙,更不会为难你们的家人。” “多…多谢大王,”这番话顿时就让来投奔的后生们眼眶红了,跟着这样的大王有什么理由不去拼命? “别小女儿姿态。”王进冲众人笑了笑。 接着,一帮青年大多回家报喜,却有数十人站立不动。 周明解释说这些全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光棍。王进“哦”了一声没有说话,而是考虑双横岭投奔的后生不少,再调拨些人能够组建成一个营。 大明,二狗子,三牙子这几个关系很好的死党,在这场夜袭战中表现得可圈可点,也可以适当提拔。 少华山两千喽啰,三五千百姓齐心协力搬运粮草。陈达烙饼才刚刚吃到第五张,粮食基本装载完毕。 这一回,牛马大车千八百辆,就别说那些独轮车。白花蛇杨春自告奋勇,一同率队返回少华山。数百个双横岭青壮主动协助,运粮队伍浩浩荡荡。 用这种蚂蚁搬家的方法来回跑了两趟。 钱家十多个粮仓里面的粮食搬空不说,从各个商铺搜刮出的生铁,布匹等物资,甚至连府上精美的家具和被褥都没有放过,通通被打包装车拉走。 就连几个富户也没少被骚扰,为求自保,不得不奉送给大王数千石粮食,生铁,药材等物资压惊。 天色渐亮时,从百姓那边借来的车辆归还。而从富户征用的车辆只归还了半数,其余各家主肉痛赠送。在那些百姓看来是少华山大王抢夺了半数。 宋朝一贯铜钱770文,三斤往上,发放钱粮后还剩下近万贯铜钱,过于沉重,带回去又不能吃不能喝。 王进下令,全部向百姓大肆高价购买牲畜,家禽等物资,千八百辆大小车再次被装的满满当当。 随着低沉的牛角号响起,车队徐徐离开双横岭。受到恩惠的百姓纷纷走出家门,夹道相送大王们。不少人挎着装有馒头或者煮鸡蛋的篮子挨个分发。 这一幕活脱脱的像是百姓不舍王师离去! 只有身后变得萧瑟无比的钱家大院,直到强人们离开集镇,才有嘤嘤的哭泣声响起,那是孤儿寡母。其实按强人劫掠的方式,一般是不会留活口的。 王进却无法容忍手下为的喽啰们向手无寸铁的妇女和襁褓中的婴儿挥舞屠刀,各自首饰没有动,还留下不少金银。不管是否会有后患,他都要这么做。 哪怕是作为土匪,做人底线不允许触碰。 这一举动得到马灵道长高度赞同,认为铁血柔情就是这样。对待敌人不留情,对待孤儿寡母网开一面。但凡那些赶尽杀绝之人,全是懦弱,不自信。 返程的队伍浩浩荡荡,除了主动投奔的两三百个后生,还有不少从钱家逃离的仆人,以及被强抢纳妾的女人们,大概有数十人,愿意上山寻求庇护。 天气虽然依旧阴沉,但没有飘雪满天,朔风呼啸。却吹不散人们的热情,有人唱着山歌宣泄喜悦。 这次的收获太惊人了,正常情况下,光是粮食足够山寨至少一两年不用发愁,就别说生铁,布匹等物资涌入,原本苦哈哈的少华山一下子阔绰起来。 成群猪羊等牲畜,百多辆车上数千只鸡鸭等家禽。山寨肉食短时间不缺,队伍训练也有了资本。 这一趟彭满钵溢。王进不苟言笑的脸上也多了些笑意。率队浩浩荡荡直奔少华山,可走到半途之中,听见身后传来喊杀声,令他一颗心沉到屁眼。 第十七章 返程途中的小插曲 王进骑着那匹浑身无杂色的黄骠马,手持丈八重型马槊。率领百来个精锐喽啰跨马扬刀,负责断后。听见身后传来喊杀声,拨转马头看向左侧森林。 饶是以他惊人的视力,也只能隐隐看到黑影闪动。“快给我追”“别让他们跑了”等喊杀声正快速逼近。 我勒个去,难道华阴县的追兵这么快就杀过来了? 这让刚打家劫舍完的王首领心里发虚,认为可能是追兵。当即下令车队加速前行,战斗人员警戒。亲率百多个穿着皮甲骑着马的精壮喽啰断后。 “哥哥,难道是华阴县的追兵杀来?” 坐镇队伍中段的神驹子马灵察觉异动后,飞奔而来。不愧是被人称为神驹子,如阵风般便到了近前。 “森林里看不清,静观其变!”王进决定以不变应万变。马槊只是轻轻顿在地上,噗嗤,锋利的枪尖没入地面。这可怕的一幕让周围的人眼皮狂跳。 远处积雪飞扬,喊杀声阵阵。 白花蛇杨春继续率领队伍加速前行,跳涧虎陈达也率领百多个喽啰赶到与王进合兵一处,严正以待。 终于,从森林中先后窜出两拨人。 跑在前面的只有两人,一男一女,江湖豪侠打扮。男的好像身受重伤半昏迷,全靠女人搀扶着飞奔。后面则至少有数十个官兵,人人身上套着皮甲,手持钢刀或弓箭,也没个阵型,乱糟糟的追击。 官兵人多势众,射箭水平真不怎么地,二三十多个人弯弓搭箭。可惜大多数的弓箭偏差距离有些惨不忍睹,即便零星几支箭矢命中目标也被女人格挡。 这个女人的确够猛的,也不知道柔弱的身躯怎么蕴含这么大的力量。搀扶着一个身材魁梧的男子奔逃不说,抵挡箭矢之余,还从腰间摸出一把把红缨飞刀。只要轻轻扬手,追击的官兵中有人面颊中刀。双方冲出森林追逃间,便有几人惨叫倒地。 女人不光有一手飞刀绝技,武艺也很了得。数十人呼啦啦地涌出森林,几个机灵鬼悄悄分成两路包抄偷袭,突然杀出,女人虽惊不乱,连环飞踢踹飞一个,又一脚从下往上狠狠踢中一个人的裆部。 在对方凸眼惨叫声中,在围观者下意识夹紧双腿中。女人搀扶男人的那只手握紧的短刀插入对方眼眶狠狠搅动。这个身心遭受重创的可怜虫咽了气。 与此同时,女人另一只手紧握钢刀乱舞,又接连砍翻两个,其中一个脑袋被砍掉,满腔热血喷洒。 女人的狠辣,也让官兵畏畏缩缩,谁也不敢奋力追击。 综上一幕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王进等人看到有人从森林中冲出来,两拨人也先后看到了前方有支队伍,那女人拽着男子飞奔而来:“诸位壮士,这些官狗为虎作伥,请相助则个。” 女人的声音犹如黄鹂般婉转动听,脸上和身上鲜血沾染。尽管不能全睹芳容,却感觉巾帼不让须眉。 “哥哥,救不救?”陈达,马灵纷纷开口。 王进转身看了看车队,犹豫了片刻没有及时回答。只是有人帮他做了决定,是那些追来的官兵。 这些官兵担心前面逃窜的两人借着掩护趁乱逃脱,为首亮明身份来震慑:“呔,我等是华州官差,奉命捉拿歹徒,拦下他俩,知府老爷重重有赏。” “诸位壮士,休要听他们的。”那个女子有些急了:“这伙人就是披着官皮的畜生,打着旗号欺压百姓,奸淫掳掠。被我兄妹撞见杀了几个,便被追杀。” “靠,竟然有这种事?”陈达虽然在问,但更像是暴怒。在场喽啰们相信官府中人会,也敢这样做的。 王进脸色阴沉,也没有怀疑女人的说辞,下令先救下来再说。前排让开一条道路,有人挥手呼喊“姑娘快过来”,马灵丢掉长剑,冲出队伍去接应。 前面的动作自然瞒不住后面的追兵,那个领头者恼羞成怒:“大胆,官府印信在此,我命令你们拦下……” “哈哈哈……,你脑子有病?也不问问我们的身份。”陈达满脸狞笑,身后喽啰们跟随哄堂大笑。 王进感觉到众人求战目光,骂骂咧咧,吼声如雷:“他娘的,老子本不想多管闲事。你们敢用这种命令的口气。还敢这般嚣张,儿郎们,弄死官狗。” 说罢,王进甩动马槊,拍马率先冲杀。 陈达率领百来个精壮喽啰,拍马舞枪,狂吼着冲锋:“少华山好汉全伙在此,官狗,给我纳命来。” 整齐划一的吼声格外有气势,百多个骑兵呼啸冲锋。吓得那些追兵浑身哆嗦,追击势头瞬间停止,有的歇斯底里吼你敢,有的双股颤颤迈不动步,更多啊呀一声转身就跑,只恨爹妈少生两条腿, 可是两条腿又怎么能够跑得过四条腿? 黄骠马不愧是北地宝马,奔跑如风,如一骑绝尘,王进最先杀入人群,手中马槊棱尖寒光闪过。一槊狠狠戳中一人脖颈,如刀叉豆腐般捅了个对穿。 槊,是中国古代冷兵器中的强者,为重型骑兵武器,最早起源于汉朝,兴于魏晋、隋唐,在战场上威力无比,可穿破铠甲,多用于猛将冲锋。鱼鳞锁子甲、铁圜甲、明光铠等一击即破,所向披糜。 而王进手中这把马槊更是加重改良后的,槊柄长达三米,槊锋刃长两尺八,长于普通的枪和矛,锋分八面,重量超过四十斤斤,配合他恐怖的力量,攮穿力无与伦比,三层重铁甲,也能够洞穿。 何况是眼前这群只有皮甲防护的土兵,如何挡得住? 王进一槊扎穿一人,借助战马带来的强大冲击力。直接带着尸体又扎穿一人脑壳,接着又洞穿一人胸膛,如糖葫芦般挂着,狠狠甩飞尸体,他狂野的呼嚎:“抓贼抓贼,谁他妈是贼?快过年了都不消停。拿着鸡毛当令箭,兄弟们,弄死他们。” “”冲啊,杀,弄死他们!” 主将如此勇猛,激励得众喽啰热血沸腾,嗷嗷乱叫。 陈达率领百多个骑兵,吼声如雷,尽管训练时间尚短,却以锥形阵杀入人群,只顾向前冲锋的再冲锋。沿途摔枪突刺,一个个官兵被戳翻发出半声惨叫。 除了王进这个杀神外,陈达这个敦实的壮汉力气不小。一枪一个,能把官兵捅过对穿又狠狠甩飞。 死在他俩手下的官兵占据小半。 狼多肉少,喽啰们大吼,那些亡命奔逃的土兵被追上撂倒。 骑兵,不愧是古代战争主角,一个冲锋,便结束战斗。最后冲入森林逃得一命的幸运儿寥寥无几。 速度又快,刚刚发起冲锋就结束了。 没有马的喽啰们来不及冲锋,或是硬生生止住脚步。如那个被救下来却转身投入追击的凶悍女人。 第十八章 悍妇当如是也 “快快,打扫战场,追上运粮队伍。” 王进甩动染血的马槊,边大声下令边调转马头向前奔去。看着横七竖八的尸体,脸上闪过肉痛。只顾率队杀的痛快,却忘了勒令确保皮甲完好无损。 这一下,大多皮甲肯定带着窟窿眼。 哎,又得请裁缝缝缝补补,才能够再次投入使用。 王进因为肉痛而心情不好,中途碰上那个白袍沾染朵朵血梅的女人呆愣,见她拎着钢刀冲锋的架势,没好气地来了一句:“你这婆娘,乱跑做甚?” 女人原本有些发愣,可听到这话犹如踩了尾巴的的猫似的跳将起来,杏眼圆瞪,气呼呼地看着王进:“嘿,你们男人上战场杀敌,为何女人就不能?” 女人那带有浓浓陕北方言的话让两个喽啰凑过来喝斥:“瓜皮,你这个丫头片子,可知这位是谁……” 两条汉子话还没说完,就看到那个女人的双手叉腰,用方言破口大骂:“接哇,两个舔沟子的货,你看你俩握球势子长滴跟棒老二一样,还拧次,再拧次怂给你俩打出来挂城墙哈,批嘴给你扇扯。” 别说俩喽啰首当其冲被骂的懵圈,凌乱在了风中。旁边的王进满头黑线,尽管听不大懂,却知道这不是什么好话。姑娘年纪不大,嘴巴这么厉害。 俩喽啰反应过来,嘴皮子颤动,准备撸袖子开骂。却被王进摆手制止,连同准备凑过来的家伙打发走。在马上居高临下地打量这个女人,苦笑道:“姑娘,女孩子家家的,不要骂人,不要打打杀杀。” “嘿,你个……”女人立马调转枪口。 王进急急忙忙摆手制止女人,满脸玩味:“我们救了你俩,总不能见面就骂,那太说不过去了?” “哼,救命之恩,我们不会忘记。”女人恼怒撇头。 “你男人情况怎么样了?”王进好心的问。 不问还好,这一问又让女人蹦将起来,红着脸大骂:“呸,你个瓜皮。那是我哥,你耳朵里塞驴毛了不成?” 王进恨不得给自己一耳光,暗骂自己多嘴。任凭女人骂也保持沉默,一夹马腹,落荒而逃的跑了。 那女人彪悍如泼妇,见他拍马走了又哪肯善罢甘休?甩开大步,拎着刀在后面狂追,骂骂咧咧不断。惹得沿途打扫战场的喽啰驻足观望,瞠目结舌。 “看什么看?快打扫战场。”王进恼羞成怒,甩脸喝斥。身后狂追不舍的女人更是不得了,扭头破口大骂:“看看看……在看老娘把你们眼珠子抠出来。” 喽啰们吓得埋头打扫战场,不敢多看。 跳涧虎陈达本来拿着钱袋来汇报收获,见状不敢上前。 人生啊人生!这条汉子非常不仗义的在旁边感慨。见女人跑得这么快,目光往下移,赫然是一双大脚…… 之前神驹子马灵丢掉武器去接应两人退回本阵。第一时间了解情况,为陷入半昏迷的汉子诊治。 从战斗结束后,负责断后的喽啰们就已经追赶运粮队。专门调了一辆车过来,方便马灵道长救人。 王进追上断后队伍,策马来到牛车旁,看了看还在昏迷的汉子问道:“马灵兄弟,这位情况如何?” “哥哥,此人背部,腿上中箭,所幸没有伤及要害。”马灵接过麻布擦了擦手,笑呵呵地说明情况。这让骂骂咧咧,追赶过来的女人松了口气。 只是接下来的一番话,又让女人提心吊胆。 因为马灵笑容收敛,说的是:“一枚箭镞发黑,有蛇毒。” “有救吗?”王进直截了当地问。 与此同时,女人声音有些哽咽:““道长,您能认出蛇毒,能不能救?我兄长为了掩护我才中箭的。” “这个救是能救,”马灵胸有成竹地说,接着有些迟疑:“只是需要调养,贫道需要根据情况来配药。” “道长,我们愿意上少华……。”女人急急忙忙的表态。可惜话没说完,王进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不行!” 王进纯粹是下意识,让那骂人如机关炮似的女人上山还不乱了套,为了山寨日后安宁,只能拒绝。 浑然不觉自己有些过激,马灵,女人等喽啰全看过来。尤其是女人眼珠子瞪圆,银牙咬得咯吱响。 坏了!王进暗道不好,拒绝对方上山就等于不救汉子。脸上没有慌乱,咳嗽几声,义正言辞的补充:“人肯定是要救的,杀了官兵,必须要管到底。” 原本瞪眼咬牙的女人听到这话,苦大仇深的表情缓和不少。却仍是斜蔑王进,摆出一副不爽的架势。 王进也没有鸟她,自顾自地说个不停:“但我们是土匪,少华山从不持枪凌弱,不能以这种胁迫的手段拉别人入伙,这种做法不对,方才摇头拒绝。” 他这话有理有据有节,却有点欲盖弥彰的嫌疑。马灵这个行走江湖,经验丰富的老道明了没有点破。 “这个好办,救下此人,去留任凭自愿。” “哎,这样就对喽!”王进满意的点头,满脸苦哈哈的加了一句:“我少华山资源匮乏,山寨穷啊!” 马灵咳嗽了几句,打断王进哭穷,又挤眉弄眼,狂使眼色。那女人缓和的神情又变得面目可憎起来。 王进恨不得要给自己一个耳光,废话怎么就这么多呢!可是他脸皮厚如城墙,又转移话题,全力救治云云。又吩咐喽啰们准备去吃的和干净的麻布。 队伍后面马蹄声隆隆,正是负责断后的骑兵队伍席卷而来。跳涧虎陈达流星大步地找到王进汇报情况。 从那些官兵身上搜刮出银两,铜钱共计两三百贯。二十多套完整皮甲,四十多套破损。数十把钢刀,三十张制式硬木弓,拾取的箭矢等物若干。 王进了解缴获后便下令登记入帐,破损皮甲修补等。又让喽啰把捡回来的红缨飞刀还给那个女人。此时女人脸上的血迹擦拭干净,长得还挺漂亮。 马灵一边为汉子把脉,一边笑呵呵地看向女人:“姑娘,还不知道你们兄妹的名讳,应该不是普通人?” “道长,小女子尚桂花,江湖人送外号玉观音。”女人笑了笑,又指了指马车上昏迷的魁梧汉子:“这位是我兄长,江湖赫赫有名的神枪尚然威。” 玉观音尚桂花?神枪尚然威? 王进竖起耳朵听听,呢喃片刻后觉得有些耳熟,可想了想,没想起来是谁。下意识地摇头说没听说过。这一举动让满脸得意看过来的女人拉下脸,冷若冰霜,又是杏眼圆睁,气鼓鼓地瞪着他。 第十九章 钱家跌倒,山寨吃饱 古代战争说破天,就是穷人为了有口饱饭吃甩开膀子干。粮食,是国家稳定的基础,是国家的命脉, 昨晚从亥时开始,少华山除了孩童和拄着拐杖的老人,有一个算一个,全员动员进入忙碌状态。就连神机军师朱武也是边指挥,还要顺便搭把手。 也可以说,是有史以来最令人激动的时刻。堆积如山的粮食,压弯人们的腰,却压不住那股喜悦。夜风虽然寒冷,也无法吹散众志成城的热情。 留守山寨的千多号人犹如蚂蚁搬家似的,将与车车粮食搬卸到山前三关仓库,然后再搬到半山腰粮仓。整整一晚上都在忙碌,直到天色大亮才完毕。 那些精壮喽啰作为搬运主力,等活干完累趴下,倒头呼呼大睡。还是健壮的妇女将他们抬回大通铺。 山寨上下连夜奋战是值得的。 这次收获太惊人了,光是米面主粮,超过八万石。还有好万石大豆,粟米,高粱等杂粮,山寨粮仓几乎撑爆了。不得不大片屋舍清空改为临时仓库。 生铁,布匹,棉花等物资解决了山寨装备和被服问题。堆积如山的金银珠宝,令山寨有了发展资本。 谁非常有钱就搞谁,要么不做,要么一票就到位。 朱武回想起商讨计划时王进说出这句话,感慨万千。不愧是威名赫赫的总教头王进,果真言出必践。 当巳时过半,少华山接到快马来报,队伍凯旋而归。 神机军师朱武组织了大队人马,蜂拥至山脚下欢迎。见到浩荡车队驶来,敲锣打鼓,载歌载舞。 男女老少们,欢呼雀跃。 白花蛇杨春,跳涧虎陈达喜欢这种调调儿。王进对这类形式主义不喜,与迎上来的朱武等人汇合,拉着马灵介绍:“这位是马灵道长,江湖人称神驹子,又称小华光,会神行,擅长岐黄之术。愿意上山入伙,以后咱们少华山又多了一位头领。” “无量天尊。”马灵混迹江湖多年,拂尘甩动见礼,吹捧张嘴就来:“贫道久闻神机军师朱武大名,善待百姓,与官府斗争,名声远播,堪称能人也!” 好话谁不爱听?朱武也不例外,笑着摆手不敢当,与对方见礼寒暄。又向王进问询昨夜夜袭过程。初步了解扫尾车队的收获笑开了花,迎功臣上山。 尚桂花搀扶着自家哥哥过来凑热闹:“还有我还有我……,小女子玉观音尚桂花,见过军师哥哥。我兄长尚然威中箭昏迷,小妹,替他拜见哥哥。” 朱武没有看见王进脸皮抽搐,见英姿飒爽的女中豪杰行礼喊哥哥,习惯性的笑脸相迎,连连还礼。 “哎呀,尚家妹子,年轻貌美,巾帼不让须眉也!呀,竟然是陕北豪杰神枪尚然威,为何受伤乎?” 朱军师不是屁都不知道的王进,在听到女人后面尚然威之名时,满脸惊讶与担忧,怪不得他如此。 实在是尚然威这个人在秦凤路周边还是非常有名的。武艺高强,为人正直,喜欢行侠仗义,没少与官府作对,江湖绿林好汉多称之为陕北豪杰。要不是没有占山为王,否则也能拉拢一支队伍来。 如今来少华山,如何不让朱武惊喜交加,态度热情。陈达瞥见王进的脸色风云变化,想笑又不敢笑。神经古怪地扯了扯朱武的衣摆,拼命使颜色。 朱武恰好撞上王进斜睨的眼神,迅速结束没营养的客套话。热情邀请投奔来的马灵和喽啰们上山。 山前三关,与王进初次来的简陋大为改观。木质建筑拔地而起不说,一辆辆装载着物资的车辆胡乱摆放。装满粮食的麻袋不断地从山脚搬上来过渡。 “少华山粮食如山,牲畜,家禽成群,一点都不穷啊!小妹可听说钱家富有,山寨这一趟大发利市。”一路上,尚桂花斜蔑某男,啧啧称赞不断。 苦哈哈的山寨哪曾有如此阔气过? 朱武被接连夸赞搞得笑容满面,心情不错。可被人簇拥着王进,越听越觉得这话刺耳,还是对自己说的。他不用扭头去看就能感觉到那不善的目光。 朱武一夜未睡,却是精神抖擞,吩咐后厨准备庆功宴,又让人安顿投奔来的喽喽,忙得不亦乐乎。 王进草草吃了点东西,便回到自己的房间,发现焕然一新。以往,简单的床榻和家具换成了做工精良的家居,床上的被褥都换成了崭新而柔软的锦被。 这全都是从钱家搜刮运回山寨的。 没想到,竟然这么快就利用上,还是自己率先腐败。王进躺在柔软的床上,闻着好闻又淡雅的熏香。脑海中想着抢劫后的麻烦,不知不觉间沉沉睡去。 山脚下,一辆辆牛马大车驱赶而来,数以千计的民众喜滋滋地往山上扛麻袋,驱赶成群牛羊等牲畜上山,十几个老先生算盘打得啪啪响,快速记账…… “山寨粮仓又满了”,“兽栏装不下了”,“生铁送到铁匠铺”之类的呼声不绝,虽然劳累,但人人精神亢奋。因为有了如山般的粮食和物资,预想中的粮食危机不会发生,这个冬季,也不会有人饿死。 王进洗漱完毕,换了身衣服,从房间走出来的时候已经临近黄昏。也看到山寨忙碌的身影,听见欢笑声。半大的孩子们唱着童谣,喜悦弥漫山寨。 与半个月前来的穷苦情形截然不同。 王进满意的点头,走入聚义厅,朱武翻看着账本统计。这位汉子此时双目通红,除了熬夜就是兴奋的。 王进能够想象得到从穷鬼一夜暴富的心态,悄然走过去提醒:“兄弟,钱财虽好,但要注意身体啊!” 见到王进现身,朱武窜上来,拉着他坐下,兴奋道:“哥哥,数据基本统计出来了,此次收获太大了。生铁用来锻造武器,武装山寨轻而易举。布料,棉花,山寨御寒的衣物,统一军装不用愁……” 王进静静的听着,除了因为昨夜没有具体统计也想知道收获,二是怕对方没有宣泄口而憋坏了。所以,并没有打断军师的絮絮叨叨地将收获汇总。 “好马,百多匹,驮马耕牛,六百多头。 粮食,前前后后四趟,共运回不下十万石。 金银钱财,共计三十六万七千六百贯,古玩字画,脱手变现后肯定超过,缴获的武器装备皮甲有……” 朱武激动又略带颤抖的声音不断响起,各种收获之丰富,不止是解决了粮食危机,还有了崛起的资本。 第二十章 制定分配方案 跳涧虎陈达,白花蛇杨春,神驹子马灵三人补完觉。先后来到聚义厅会合,各自就坐,聆听此次收获汇总。人人满脸兴奋,对山寨未来充满期待。 朱武一口气说完合上账本,也真是渴了,接过王进递过来的茶水,连带着茶叶咕咚仰脖一饮而尽。痛快地用袖子抹抹嘴,又见人到齐,直奔主题:“哥哥,以往小打小闹,此次收获惊人,如何分配?” “以前山寨的方式!”王进犹如个大佬似的斜靠在椅子上。 朱武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只能硬着头皮说:“严格来说,也没具体分配方案,出任务的喽啰多得。主要就是为了粮食,这个山寨人人都有配额的。” 陈达,杨春对视一眼,先后说明山寨原本的陋习:“哥哥,此次你严令任何人不得私藏,归公分配。其实令不少喽啰私下里有想法。只不过当时粮食太多了。在双横岭忙着搬运,也没有时间多想。” “哼,还有想法?”王进眉头紧皱,脸色有些阴沉:“喽啰们无组织无纪律,这跟土匪有什么两样?你俩打住,别跟我扯什么本就是土匪这种借口。” 王进摆手打断想要说话的陈达和杨春,声音越发严厉:“尽管我们就是占山为王的土匪,却不能甘愿成为纪律散漫的强人,要严于律己,要有理想有抱负。难道自己是土匪,想让子孙也是贼吗?” “当然不想,谁不是被逼无奈才上山?”陈达嘟囔了一句。朱武和杨春虽然没说话,但是点头赞同。 王进见自己的话有效果,脸色才稍微缓和下来:“所以,少华山,必须要改变,上到首领,下到喽啰这个思想必须要扭转,各项规矩必须要明确。这件事情也急不来,顺便通个气,以后做表率。” “还是哥哥说得对,不依规矩,难成大事。”朱武小小拍了个马屁,叉开话题,再次询问:“哥哥,这次夜袭双横岭的收获,如何处理需要你来拿主意。” “嗯,以后下山借粮也有个标准。”众人纷纷附和。 “这个我已经考虑过了。”王进摸摸下巴,坐直身子:“此次收获七成归入山寨府库,用作以后的发展。譬如购买马匹,牲畜等各种物资,又或者修建防御工事。目的便是招兵买马,来壮大山寨。” 朱武,陈达,杨春,马灵四人认真倾听,连连点头。觉得这样很合适,山寨强大才是安身立命之本。 王进眼角余光见几人没有异议,便继续往下说方案:“参与夜袭共计两千余人,一成半收获平分,山寨老弱留守,全部动员起来,一成收获分摊。小队长发一倍,小头目翻两倍,大头目翻五倍。至于剩下的半成收入,由山寨几个首领分了!” 别看一成,半成比例很少,可也要看收获的总基数。比如这一次金银三十六万贯,一成三万六千贯,留守人员平均分配下来就能获得30多贯钱财。那些出出任务的喽啰,每人同样获得近30贯钱财。 “妙,这个方案我怎么没想到?”朱武忍不住拍掌叫绝。随即有些迟疑:“哥哥,我们几个是不是拿多了?” 山寨首领少,半成分红下来三四千贯。 王进自然有所考虑,微笑摆手:“这次只是个例,以后山寨人多了留守的肯定活得比较少,当然,为了平衡,我愿意私自拿出一千贯,奖励给那些勇猛的喽啰,以后每次任务,都会评选有功之臣。” “哈哈哈,不错,我也拿出1000贯。”朱武抚须而笑。陈达,杨春不甘落后,纷纷拿出金银用作奖励。 当然,也有不同的声音! 神驹子马灵有点坐立难安,道长纠结半天还是说了:“哥哥,诸位兄弟,贫道中途上山,又没有参与夜袭计划。却偏偏获得分配权,我受之有愧。” “道长,你这是说的哪里话呀?”王进脸上浮现埋怨:“为百姓分发粮食,组织队伍撤退,你没少出力。” “就是。”陈达,杨春有目共睹,也在旁边劝说:“道长哥哥,你赶上了这趟袭击,就不要推辞了。” “哎,贫道受之有愧了。”马灵见众人板着脸不悦,知道自己再推脱就矫情了,只能报以苦笑点头。少华山还处在起步阶段,但这种氛围让他欢喜。 谈到金钱,王进一拍额头,笑了:“对了,道长,我还差你一块金砖哩,其实我根本就拿不出来。幸好收获颇丰,这不有了,赶明儿给你熔炼。” “嘿嘿,其实我俩也就等着这趟收获。” 陈达,杨春相识而笑,脸上浮现狡黠之色。其实少华山穷的叮当响,他们的私房钱早就拿出来买粮。 马灵愣了片刻,想明白过来,又是苦笑,感情自己被人空手套上山。众人见他醒悟的表情,也是大笑。 接下来,众人又商讨其他东西的处置方案。如粮食作为储备,生铁,棉花等物资锻造武器或制作衣服,至于钱财和古玩字画,变换为钱财如上分配。 另外这一次的分配方案,作为以后的参照。不管任务人数,收获多少,严格按照制定标准来分配。任何人不得藏私,立功,作战勇猛都能获得奖励。 当这次的收获,有了明确的处理方案后。 王进又抛出有关山寨的重要问题,就是情报来源的匮乏。顺便讲解案例,凸显情报对山寨的重要性。最简单的就是遍布沿线,随时了解官府的动静。 这又令朱武,陈达,杨春三个山寨元老有点尴尬。 王进将情报机构摆到台面,便将重担托付给神驹子:“马灵兄弟,你武艺高强,又行走江湖多年,经验丰富。以后就交给你来负责。挑选机灵的在合适的地方开设村店,平时正常营业,暗地里就可以收集情报传递,关乎山寨安危,不要推辞。” “哥哥,放心,小弟不负所托。”马灵起身,铿锵回应。 朱武见状,一拍脑袋,想起很重要的事:“哥哥,马灵兄弟有了安排,那个女中豪杰尚家妹子又当如何?” “你说什么?”王进呆呆地转过身,陈达唰的蹦起来。 朱武见两人表情不对意识到有猫腻,也有点呆呆的说:“尚家妹子说兄妹俩要上山入伙,我同意了。” “我靠,你再说一遍。”王进瞪眼,声音抬高了八度。 可不等朱武解释,外面嘈杂事情,女人不请自来。 第二十一章 女豪杰尚桂花 :“接哇,你们敢拦我,信不信老娘将你打倒在地?你个瓜皮玩意不服?来来,到旁边的空地上练练?我要见你们的首领汇报重要情况,赶紧通报。” 王进清楚地听到外面响起女人连环炮也似的骂咧声。浮现女人双手叉腰,唾沫横飞骂人的气势。又想起刚才朱武说同意加入少华山,身子有点瘫软。 “完了,完了,这下全完了!我山寨将永无宁日。” 朱武见王进反应剧烈,意识到问题的严重信坐不住了。连连追问到底怎么了,王进却是如木雕没回答。不得已又转向并喝问好像是知情人士的陈达。 “背后说别人坏话不……”陈达犹如个小媳妇般扭扭捏捏。 “快说!”朱武胡须乱抖,真是急眼了。 陈达仿佛想起了很可怕的事情,艰难地咽了咽唾沫:“你知道咱们山寨那几个最会骂人的家伙吗?” “额,说重点。”朱武强忍住暴走的冲动。 陈达抹了把头上不存在的冷汗:“之前在路上,尚家妹子独斗他们,几人联手说不过,晕死过去。” “就这个?没了?”朱武又楞住了,见陈达点头哭笑不得。又看看愁容满面的王进,忙好严安慰:“哥哥,这点小事何须担忧?神枪尚然威,玉观音尚桂花,全是武艺高强的好汉,山寨实力大幅提升。” “希望如此!”王进揉揉发痛的太阳穴。自己情绪的确太过激动,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要冷静。 “这女的一身臭毛病,甚是刁蛮,动不动就打人。恐惹出事端。”杨春一直没有吭声,可想到返程中好多喽啰挨打来哭诉,便忍不住插了句嘴。 朱武不知哪根筋搭错了,一个劲的说着尚家兄妹的好话:“小姑娘才二十岁,活泼,任性一点也是应该的。身强力壮的喽啰打不过小丫头,羞愧难当。肯定能够知耻而后勇,等同间接激励军心。” 朱武还准备说几句尚然威名头不小,日后有好处的话。不曾想。几个被打得鼻青脸肿的喽喽哭喊奔来。说是外面那个女人一言不合动手,打倒不少。 当场就被打脸,朱武好气又好笑,到嘴边的好话也只能咽回去。摇头苦笑几声,跟随喽啰快步离去。 “两位兄弟没成家……”王进转向陈达和杨春两人。可惜,话还没说完,两个衰仔就哆哆嗦嗦的表态:“别别……,哥哥也单着,我等又岂能先成家?” “哥哥,我觉得尚家妹子盯上你了。”陈达有些同情。 “我勒个去。”王进咬牙切齿地骂。 “无量天尊。”马灵憋住笑,肩头抖动,甩甩拂尘。 这时,朱武领着换了身衣服的尚桂花走进大厅。双十年华的少女风姿绰约,具备对什么事情都好奇的心态,跟在后面张望:“哎哟,聚义厅挺气派的。” 朱武笑得如狗头军师,挥手示意喽啰再到后面搬来一张交椅。放在高台依次排开,并邀请女人坐下。 “尚家妹子,你兄长好些没得?”王进满脸关切地问。 “几位哥哥以后叫我桂花就行。”尚桂花大大咧咧的摆手。丝毫不顾及形象,习惯性地翘起二郎腿,姿势豪迈,动作熟练。至少四十码的大脚对着众人。 除了朱武,陈达,杨春,马灵脸皮剧烈颤抖几下。深受传统文化熏陶的他们打心里排斥这种举动。 王进见女人这副模样,女汉子三个字和抠脚丫的一幕莫名在脑海中浮现。有些痛苦地捂住额头。我的娘哎,这位姐们哪冒出来的,非要上我这。 尚桂花无视别人异样的目光,我行我素,侃侃而谈:“道长医术高超,兄长已经苏醒,并让小妹提醒各位。我兄妹俩在华州城外,杀掉十多人当中除了一个步兵都头外,还有一个华州刘家公子。” “刘家…刘家公子?”朱武惊呼声有些干涩。 “刘家?很了不起?”王进不太清楚,投过询问的目光。 朱武无奈地点头,简单而又迅速的说起刘家:“华州城有刘,李,王等家族,其中刘家势力最大。多有族中子弟担任过县令,通判,或在禁军任职。据说,在朝中也有靠山,在华州乃是一霸,哪怕是现任知府也得礼让三分,不敢轻易得罪。” 尚桂花一一扫视在场众人的表情,仍是翘着脚没心没肺的样子。最后目光看向王进,昂着小下巴:“所以呢,我兄长说,少华山救下我们,又有土兵逃走。无论是刘家还是官府,都不会善罢甘休的。等来年开春,肯定会调动兵马来围剿少华山。” 朱武苦笑后,严肃的说:“来年开春,一场大战在所难免。现在就是来多少人,什么时候来的问题。” “怕个鸟?官府敢来,我们就敢打。”陈达,杨春恶狠狠地说。队伍逐步鸟枪换炮,他们有些跃跃欲试。 夜袭双横岭灭了钱家,如今又惹上了刘家。来年开春,朝廷来围剿的军队肯定不少,至少千人甚至更多。王进早在借粮之前就考虑这个问题也有应对。 只是这个问题嘛—— 王进摩挲着下巴,目光看向流里流气的尚桂花:“桂花妹子,这次朝廷军队不少。等你兄长养好伤。趁夜离开返回秦凤路,不要被少华山连累了。” “哎,哥哥说的哪里话?”尚桂花不在意地摆摆手,很是大义凛然地说:“这个事情因我兄妹而起,又岂能临阵脱逃?我哥说了,愿意加入少华山,共同进退。即便最后挡不住官府,那便死在一块。” 王进脸皮抽搐,还是不死心:“桂花妹子,你这又是何必?能走,为何不浪迹天涯。世界这么大,又多姿多彩,多去看看,明知不可为而为之……” 尚桂花柳叶眉皱起,盯着王进半晌,直截了当的说:“哥哥,流浪这么多年累了,少华山挺好,有吃有喝。还有一大帮子兄弟,我兄妹俩决定不走了。” 王进见对方说的这么理直气壮,笑了笑闭嘴不言。只能在心中暗骂,我靠,这下完了,还甩不掉了。 朱武如何看不出王进的小心思,就是想赶尚家兄妹离开少华山,生怕闹出幺蛾子,连忙从中调解:“哥哥啊,有尚家兄妹加入,山寨实力也会增强。” “嗯,开个会讨论如何应对大战!” 王进有些泄气了,懒得纠结尚家兄妹,抛出新话题。 接下来,聚义厅内为此展开一系列讨论。 第二十二章 论称分金银 夜袭双横岭,收获也是有史以来的惊人。 在动员山寨上下,搬运粮食的时候,神机军师朱武为了鼓舞士气就宣布。人人有奖励,家家发粮食。从凯旋队伍归来当夜开始,山寨上下欢庆三日。 家家户户分发粮食,肉类,盐巴等物品。 不论老弱妇孺,人人皆有,公开公正,不打折扣。 那些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光棍汉懒得生火。自然在山寨食堂解决吃饭问题,粮食,物资粗略记个帐。 山寨食堂灯火通明,女眷们自发地来帮忙。聚义厅前方的空地上,上百张大桌子整齐摆放。数十处篝火堆染红半边天,一只只洗剥干净的猪、羊烤的金黄酥脆,一坛坛好酒搬来,酒肉香味弥漫…… 除了在山前三关口轮流值守警戒的喽啰外,其余人和家眷纷纷现身,参与盛会,孩子们四处疯跑。 原本显得有些空旷的山头,人山人海,热闹非凡。 在这个热闹的氛围中,有关山寨以后每次行动分配方案的告示张贴在各处,引起人们扎堆,讨论。 一队队健壮的喽啰抬着装有金银的箱子,分为南北两个方向。一面对应出任务,另外的是留守人员。根据前段时间登记的花名册喊名,发放应得财物。 双横岭的周明,李二狗等昨夜表现好,作战勇猛的人纷纷晋升为队长或头目,更是获得首领的奖励! “周明,参与夜袭任务,基础分红为二十八贯钱。职位,小头目,翻两倍,获得奖励百贯,实际获得一百八十四贯钱。还有两套衣服,请来领取。周明,周明?在不在?双横岭那个周大明子……” 周明本来是在告示牌前看见自己晋升,跟几个同伴傻笑。是被数十上喽啰整齐喊名字才拉回思绪。连忙挥手高呼在这呢,三步并作两步到前方领钱。 当看到犹如小山般的银锭推到自己面前时,汉子满脸不可置信。换做是以前,想也不敢想有这好事。好半晌才回神,向老先生支吾问“怎么有这么多”。 精神矍铄的老者是山寨少有识文断字之人,眼下满脸红光,心情很是不错,翻开账本耐心重读了一遍:“周明,二十五岁,职位,少华山小头目。昨夜作战勇猛,基础分红二十八贯……,不错,你小子不能辜负栽培,要是没问题,那签字领钱。 “老先生,我…我不会写字啊!” “不会写字?那便在旁边按个手印也行。” “搞快点,赶紧的,别傻愣着,年轻人,要有目标。” …… 老先生脾气再好,也被周明傻乎乎的迟钝模样搞得不耐烦。山羊胡子一翘一翘的,唾沫横飞的说教。后者浑浑噩噩地伸手在红泥按了手印,又浑浑噩噩地抱着银子退开,看着怀里的银子傻笑不止。直到他婆娘找来,上来一个大嘴巴子打醒了。 类似这种场面不是个例,多有发生! 没有人会想到山寨这么大手笔,一下子发这么多钱。 尤其是那些留守老弱妇孺,基础分红更多,轰动山寨。 “李妮儿,十八岁,参与搬运粮食物资,基础分红三十贯钱,又到后厨帮忙,奖励五贯,共三十五贯,请来领取。” “刘大娘,参与搬运粮食物资以及基本分红三十贯。因组织能力出色,特奖励二十贯,合计五十贯钱,请来领取。” 一个个名字被读出来,一个个在厨房忙碌或与人攀谈的阿婆,妇女,少女被找来,看着推给自己的金银小山,人人呆若木鸡,接着一声喜悦的尖叫。 听说会有奖励,却从未想过有这般丰厚。 这是她们上山之前一家人累死累活几年都不曾有的。如今仅仅只是帮山寨搬运粮食竟然有恁多酬劳。 又怎么不让这些穷苦百姓疯狂尖叫? 再说论称分金银,是山寨有史以来最阔绰的一回。 原本留守人员基础分红更多,令极少数喽啰感到不公平。只是在了解山寨老弱同样忙碌了一晚上。搬运粮食和物资丝毫不比他们少,个个无话可说。 一堆堆货真价实的真金白银,散发令人迷醉的光芒。队长,大小头目获得翻倍,更是令喽啰羡慕。 全寨上下,几乎人人都有收获。 那些投奔来的两三百个后生,也按照山寨标准。即便那些没有参与的老小,也会有粮食,肉类和物资分派。确保山寨任何一个人吃饱穿暖,过好。 山寨分配方案,哪怕几位首领也得按规矩办事?任何人不得私藏,自然被喽啰和家眷们迅速接受。 山寨上下人人领金银,有分红。 尚桂花孤零零地坐在远处,气鼓鼓地看着这幕哼哼:“你个瓜皮,浑球,老娘不是山寨人?找那么多理由作甚?拧次,再拧次怂给批嘴给你扇扯。” 本来有钱发,这位自然高高兴兴地跑过去。哪知道得到的结果查无此人,任凭怎地解释,毛都没有。把尚大小姐鼻子都气歪了,想动手又忍住了。目睹别人领钱大笑,自己干瞪眼,更加恼怒。 想起那个从来时路上就没好脸色,又处心积驱赶自己兄妹走的家伙,咬牙切齿,不停的骂骂咧咧。手上一根干柴先被揪掉树皮,又被捏得咯吱响。 “尚家妹子,是谁惹你不高兴了?”朱武不知何时出现在附近。背负双手,笑得犹如一只老狐狸。 “你做甚?又是舔沟子说好话?”尚桂花瞪着朱武。觉得对方的笑有些古怪,一看就没安什么好心。 “桂花妹子!山寨有规矩,是不能触犯的。”朱武冠冕堂皇地说,见女人有不耐烦的迹象,连忙将背后双手摊到身前,露出两块金光闪闪的大金元宝。 “我家哥哥是个内向的人,有些话不喜欢多说,只喜欢做。两百两黄金,便是他老人家给你兄妹的安家费。其实哥哥私下里说神枪尚然威英雄豪杰也,也跟我们说你长得漂亮,就像月宫仙女似的……” “呸,那个瓜皮就会胡咧咧……”尚桂花虽然是在骂,但神情明显变软,摸着通红的脸颊声音越来越小。 朱武甩动三寸不烂之舌,笑容可掬地将金子推过去。在心里却是嘿嘿怪笑,这不,麻烦不就解决了。 今夜,是山寨里程碑的跨越! 今夜,大称分金银,人人笑开花。 今夜,酒肉管够,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唯独王进接连打了好几个喷嚏,心惊肉跳,心绪不宁…… 第二十三章 这是什么情况? 少华山的不眠之夜过后,的确处在欢庆氛围之中。其实在第二天,一夜之间,“官狗不会善罢甘休”,“乡亲们积极备战”等各类口号标语遍布山寨。 大战来临的告示张贴在聚义厅,山寨各处,供山寨所有喽啰们看见,以便收获之余,战争总动员。对于老资格的少华山来说,这种现象并不陌生。 官府来围剿,少华山奉陪到底! 这是山寨几位首领还未商议便有的共识。等到来年开春,不管官府来多少兵马,依托有利地形阻击。 这是以往几次击退官兵的策略。 唯独这次的动员令与众不同,令喽啰惊呼。 首先,山寨明确规章制度,列举了三大铁律,一切行动听指挥、不拿群众一针一线、一切缴获要归公。 八项注意,团结友爱,互帮互助,借东西要还、损坏东西要赔、不损坏庄稼、不调戏妇女,不欺负弱小等。 普及至山寨所有喽啰。必须踊跃识字,不能以大老粗,泥腿子为荣。精锐,优先在这些达标者当中挑选。 其次,便是山寨内部整顿改革。 一,是组建两个五百人的满编步兵营,一个守备营。组建一个骑兵营,喽啰们从此接受军事化训练。 二,山寨成立军工作坊,锻造武器装备。铁匠铺招收学徒,组建裁缝铺,则招收会针线活的裁缝。 三,加固山寨防御工事,筹备守城物资,加强戒备。 其实暗地里还有四,就是逐渐山寨的情报机构。只是这种组织机构最好保密,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各项准备工作,经过讨论,有了合理规划。山寨的几个首领各自负责一摊,尽快整顿山寨武装编制。 山寨动员令下达后,积极备战的当天夜晚。 一场铺天盖地却看得见的暴风雪降下,使大地,山川银白一片。至少一尺来厚的积雪,滴水成冰的环境。也让官府酝酿的看不见的暴风雨推迟至明年。 在北方,冬季这种环境常见。 这也是,朱武笃定地说来年开春会有大战的原因。 少华山聚义厅,王进从外面视察三关,实地勘察地形归来,了解到大雪封山,封路,便召集首领碰头。除了尚桂花睡懒觉没到场外,朱武,陈达,杨春,马灵先后赶来,也没有等这个小丫头片子。 议事主题是山寨冒着风雪训练可行性。 山上资源匮乏,无法种植水稻,但土地以岩石为主构成。只要及时清扫路面积雪,便不会泥泞。 这个可行度是非常高的! 众人正商量间,尚桂花不知何时溜进大厅,又脚步无声的登上高台,将手中物件甩给王进:“给你的。” “我靠,什么玩意?”王进吓了一跳,手忙脚乱地接过。是一个白色布袋,入手软软的,热乎乎的,还有油脂的香味,这让他有些疑惑地看向女人。 “哼,你还别不领情,天不亮下山,小心饿死你。”女人头也没回,独特的陕北口音骂咧声回荡。 “我靠,什么情况?这是什么情况?” 王进打开袋子一看,是几个包子,还有用油纸包着几张烙饼,顿时男人双眼发直,有点崩溃的感觉。 他狠狠掐了一下大腿,痛得龇牙咧嘴,这不是做梦。我的天呐!尚桂花竟然跑过来给他送吃的? “好香啊!”马灵耸了耸鼻子,有些羡慕:“哥哥,很明显,商家妹子不善表达,人家是关心你哩!” 是啊是啊……陈达,杨春连连附和,脸上神情复杂。 “这是作甚?”王进脑袋发炸,只觉得布袋重若千金。浑然没有发现沉默不语的军师朱武笑容诡诈。 尚桂花搞得这一出,令王进心情平复好久才缓过劲来。看着袋子,浪费粮食可耻,味同嚼蜡的吃着早餐。与几位首领继续商谈,山寨后续应对计划。 其实男人早已心乱如麻。 这是怎么个情况?不禁令他迷茫! 官兵无法冒着风雪来围剿,少华山正好抓紧整顿。千多号喽啰轮流扫雪,使得山寨内外畅通无阻。 山寨组建的骑兵营,王进担任第一任教官。目前算上此次获得和山寨原有,共计四百多匹好马。挑选骑术过硬,身体好的喽啰补充队伍,训练队形。 两个满编的步兵营。 一个全是手持钢刀,盾牌的刀盾兵,由跳涧虎陈达率领。 另一个则是白花蛇杨春率领的长枪兵,配备丈二长枪。 制式硬木弓只有百来张,目前只有一个都的编制。 守备军,顾名思义,就是挑选剩下来的喽啰组成。不是年纪偏大,就是年纪偏小,属于二线范畴。 就连死缠烂打的尚桂花,也被她骂骂咧咧争取到娘子军小队的编制。自行解决兵员,前提不能动粗。 当然,山寨的喽啰根据会骑马,会射箭等自身特长入选各兵种只是第一步,无论是主战还是守备军。全要接受八十万禁军总教头王进为期一月的训练。 “我告诉你们,想要成为精锐,首先要逆转懒散的性格。令行禁止便是基本特征,气势,你们要有自己的气势。不准动,站直了,列队,只是基础……” 山寨被喽啰清扫干净的空地上,一个个喽啰昂首挺胸撅屁股,笔直站立犹如标枪,谁也不敢乱动。即便站在最前面的大小头目,首领全都是如此。 只因王进手持尺许短棒,来回走动,骂骂咧咧。凡是看到有人身子摇摆或四处张望,箭步冲上前就是拳打脚踢,“让你看”“让你动”之类的骂声不绝。 下至小兵,上至首领,谁也不特殊。 跳涧虎陈达便是其中的典型之一。只是想跟路过的军师朱武打个招呼,话还没说出口,手还没扬起来,便当众挨揍还更狠,惨叫声令喽啰后背发寒。 刚开始有人动,接连挨打,嗷嗷乱叫。 逐渐喽啰们看向王进的眼神充满畏惧,谁也不敢乱动。其中有一些桀骜不驯的刺头非常不满。暗自咬牙,心里发狠,只要以后有机会就找回场子。 王进好歹也是多年从军,看到这种不善的目光如何不明白。用短棒戳了戳脑袋,铿锵吼声回荡八方。 “呸,你们这些新兵蛋子,我还不知道你们所想?老子告诉你们,以后各都,各营会展开比赛。谁能打,名次靠前有奖励,可以光明正大地来挑战我。老子等着你们来,不过现在,给我好好的操练。要肉有肉,吃饭管够,你们不努力更待何时?” 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 被打出鼻血的陈达龇牙咧嘴地看着王进,唉声叹气。尽管说好假打,最后一拳打中鼻子见血真的疼! 一样没跑掉,也要参与列队训练的尚桂花直勾勾盯着骂骂咧咧的王进,觉得这家伙很对自己脾气。 第二十四章 山寨的动作 少华山的粮食危机解决后,迎来了一个发展阶段。除了受伤未愈的尚然威外,其他几个首领分工明确。 神驹子马灵挑选十多个机灵的喽啰下山。从山寨调拨人手在合适的地方修建茅屋,开设山寨第一家村店。也派人潜伏双横岭,监视官府的异常举动。 另外就是对外宣布少华山吸纳流民,招揽好汉的消息。陕北豪杰神枪尚然威就在少华山入伙等。 神机军师朱武则是组织人手组建军工作坊和后勤部门,就连山寨食堂也扩建,迎接日后投山的百姓。 精壮喽啰在轮番训练之余,加固山前三关和险要之地。收集合适的石块,老人们用硬木制作箭矢…… 除此之外,几位首领一致决定,拨下一笔前期投入五万贯钱财的专项资金,用来从当地百姓手里购买好马,扩大骑兵队伍,打造成为山寨的王牌军。 (陕西接壤辽,西夏两国,马匹不在少数)。这件事情由朱武,马灵来负责,招兵买马,壮大山寨。 两个步兵营,守备营各有大小头目率领,跳涧虎陈达,白花蛇杨春只需要做表率,按部就班的训练。 王进一门心思扑在计划上,古代生活条件比不上后世,喽啰身体素质跟不上,根据实际情况调整训练强度,结合后世,现代练兵之法来实施训练。 在冷兵器时代,大规模的战场上,个人武艺再高也扭转不了战局,只有最简单的劈砍刺才能杀敌。 从凌晨起床集结,每天都会监督喽啰们轮流训练,站军姿,列队只是基础科目之一,下面是踢正步,长短跑加强体能锻炼,最重要的还是苦练长枪刺杀,钢刀劈砍,骑兵冲锋等简单而有效的战术。 最后这位东京汴梁城八十万禁军总教头甩膀子上阵。领着骑兵沿着山前山后狂奔训练队形和冲锋。 对于喽啰们来说,每天有肉吃管饱,从未有这个待遇。唯独要严格训练,从此过上痛并快乐的生活。 时间飞逝,转眼过去了十多天。 古代消息传递就是慢,路途又远,来来回回肯定要不少时间。王进杀官逃窜至今没有风声。神驹子马灵率队在外没有收集任何有关这方面的情报。 就近的双横岭臭名昭著的钱家被灭,少华山大王们从不欺压百姓,还强制发钱粮的消息传扬开,传的沸沸扬扬,无疑是给官府抹黑一个重重的回击。 这段时间陆陆续续有生活艰难的百姓投山,目前有三两百。只要天气回暖,恐怕会有个人流高峰。 相比吸纳穷苦百姓,少华山强人屡屡作乱更是人尽皆知。华阴县钱家几乎被灭族,华州刘家公子被杀,数十个土兵近乎全军覆没,华州官府震怒。 但凡有点势力的世家,坐不住了。 纷纷有钱出钱,有力出力,怂恿官府出兵围剿少华山。由于天寒地冻,大雪封山,来年开春再剿。 好消息就是华州官府避免被问责并没有上报朝廷。上上下下,认为少华山是一伙草寇,不足为虑。 可这些眼睛长在屁股上的家伙又哪里知道,少华山变化日新月异。尽管宋朝铁甲不是普通铁匠能够锻造,类似于刀剑,箭镞等武器,锻造工艺不高。 少华山,十多个铁匠招收学徒,每天后山传来叮叮当当的打铁声,稳定又迅速地为山寨列装钢铁武器…… 十二月底,鹅毛大雪飘飘扬扬,仿佛天与地陷入白茫茫的冰雪世界。滴水成冰,呵气化霜,在外撒尿都会冻住,可再严寒也挡不住少华上的喽啰们。 整齐划一的喊杀声,气势逼人。 山寨到山脚下这片区域,积雪被清扫干净。山前三关和大本营的校场上,喽啰穿着土灰色的新棉衣,戴着护耳毡帽,手套,握紧刀枪劈砍或突刺。 从人们红润的脸色不难看出,伙食改善带来的好处。每次抡动双臂,简单的刺,劈动作却虎虎生风。哪怕没有教官看着,这种训练也不会停止。 只有不断地运动,剧烈的运动才能抵消空气中的寒冷。另外就是来年临近,不想死就只能加紧训练。 王进作为山寨武装力量的总教官,为穷苦人家的孩子叫好。尽管身体素质比不上后世青年,却更加吃苦耐劳。天再冷,人再累也咬牙坚持,从不放弃。 一个愿意教,一个拼命学。才在短短时间有了成效。才有眼下这种情景。冒着风雪依旧在练习刺杀。 “当训练成为了习惯,重复劈砍也会成为本能,便有精锐之资!”王进督导时总是灌输这样的理念。 雪花在飘扬,训练在呼嚎,今夜过后,便是大年三十。 新年,对于拥有悠久历史的华夏民族来说很重要。别说主张要围剿匪徒的华阴县张灯结彩,花灯处处,就连办丧事的双横岭集镇,也是喜气洋洋。 从钱家狠狠捞一笔的少华山,过年,山寨也很喜庆。尽管没有那么多好看的花灯,却也张灯结彩。不管男女老少,全是穿新衣戴新帽,笑意盎然。 如往常过年般,山寨也会发放新年礼。 无非就是米面等物资,杀年猪分肉食等等。东西不是很珍贵,却暖人心窝,聚在一起,热闹非凡。相互串门,唠嗑拉家常,邻里之间弥漫着年味。 山寨也是很人性化的。 尽管来年开春会有大战,过年也放假。 当天下午,山寨的命令下达,喽啰们轮休假期有三天,除了轮番值守,便自由安排,引起喽啰欢呼。 不少人庆幸短期不用面对修罗教官。 喽啰眼中的修罗教官就是王进,训练新兵,二话不说,扑上去拳打脚踢。因强硬的作风影响恶劣。早就在私底下被喽啰们议论学他骂人的架势语气。并灌上“冷血屠夫”“魔鬼教头”“修罗教官”等绰号。 其中“修罗教官”最为有名。 王进作为过来人,如何不知道这些兔崽子背后议论自己?就像自己当年参军跟战友给教官取外号。如今轮到自己头上,惆怅万千,故意当不知道。 要是把自己曾经喜欢骑脖做俯卧撑,拖腰做引体向上的教官搬到这里来,那这群喽啰肯定受不了。恐怕就会按上如“阎罗王”“扫把星”之类的称呼。 王进在喽啰们面前的确很威风,想打就打,想骂就骂。可这段时间他遇到了烦恼,一个头痛的烦恼。 第二十五章 蒸馏酒问世 哎,说来也是好气又好笑! 王进近来烦恼的源头就是尚桂花,也不知道女人是哪根筋搭错了,又或是做梦。自从上次在聚义厅丢过来一袋吃的后,类似这种举动经常会发生。 比如早上送点早餐,晚上跑来送夜宵,宴会往自己旁边凑啊!没话题找话呀,好像也不破口大骂了。被老不正经的道长取笑几句也会脸红,瞪眼…… 王进纵使没谈过恋爱,纵使是棵没开过花的老树,纵使再是榆木疙瘩脑袋,高中时期也暗恋过女生。总是喜欢在人面前表现,刻意维护形象等等。 毫无疑问,尚桂花吻合这种标准,种种举动超过朋友与朋友之间的界限,并非一句哥哥,妹子能概括。 可为什么会这样? 王进总是扪心自问,自己从来时路上就没好脸色,得罪透了。更是为了山寨安宁处心积虑地想要杆走尚家兄妹。何曾表现过哪怕一丝丝男女倾向? 十多天来,王进绞尽脑汁也没有弄明白前因后果。就这么稀里糊涂救人,之后稀里糊涂遇上这事。 小鸟依人,这他娘是沙雕扑食! 人生啊人生!王进每每想到这些,眼眶湿润了。有时候想过直接拒绝,喝斥,却又觉得容易引起过激反应,让这个有暴力倾向的女人陷入癫狂状态。 陈达,杨春根本就打不过女人,对方发狂更打不过。 尤其是女人的哥哥尚然威还真没有辱没神枪之名。的确有几把刷子,伤势未痊愈,也能轻松抵挡陈达,杨春这两个二流高手联手合击,若是单对单,陈,杨两人招架几个回合,可见其本领了得。 王进根据自己的经验来判断,对方很有可能与豹子头林冲,双鞭呼延灼等高手碰撞,胜负五五开。 的确如朱武说的那样,尚家兄妹加入山寨,实力大增。 所以王进考虑的是不冷不热,小姑娘觉得没戏不玩了。就算死缠烂打,以后有时间好好聊聊把话说开了,你不是我喜欢的类型,单方面强扭瓜不甜嘛! 抛开尚桂花带来烦恼不说,山寨内同样有好消息。 一,铁匠铺昼夜不停地赶工,生铁充足,山寨棍棒和锄头等武器彻底淘汰,全员换装上的钢铁武器。缴获的皮革经过裁缝们努力化作一件件皮甲。 另外一个好消息就是,蒸馏装置经过不断改良,终于有了进展。前几天经过蒸煮,从壶嘴里流出大半坛酒液,清澈透亮,甜中带辣,酒香飘满山寨。 由于温度升高,液化速度太快,盛接容器有些不合适。又经过技术团队的改良,新型装置诞生了。 少华山,自从山寨粮食充足,多少会酿酒的老人全部汇聚。成立酿酒作坊,为山寨酿酒事业做贡献。 偌大的酿酒房。 几个酿酒师傅,指挥身强力壮的学徒忙碌。先将数十坛酒糟原酒倒入大半人高的容器内,接着抬到特制灶炉上面。自有人准备煤球,摆放空酒坛。 王进,朱武,陈达等山寨首领齐聚,见证奇迹时刻。等准备工作完毕后,一声令下,灶火点燃,熊熊燃烧。有两人在旁边听候命令,控制火候。 随着铁通被烧红,温度升高,从密封容器两个小孔喷出缕缕雾气,使得酿酒房内的酒香越发浓郁。 过了片刻,有人拿了两个塞子将孔堵住。 这是王进要求的,目的排除甲醇。甲醛等有毒气体。 不一会,从壶嘴里流出涓涓细流落入酒坛,酒香扑鼻。令在场众人沉醉的眯起眼,喉结下意识耸动。 酒液源源不断地注入酒坛,越来越多。 当就谈到了一半的时候,并没有发生像上次中断事件。参与蒸馏装置改良的师傅们脸上松了口气。 这回,估计八九不离十了! 的确,从壶嘴流淌的酒水越来越多,一坛酒快满了。不用王进提醒,自有师傅更换酒坛,贴上标签。 头酒,酒精度数偏高,酒香味丰富,但口感辛辣。 中酒,有毒物质,杂质最少,是精华,品质最好。 尾酒,这部分酒香味不浓,含有很多杂质,味道偏酸。 蒸馏酒的区分,在这段时间尝试并改良蒸馏装置中。王进没少跟酿酒师傅们讨论,阐述自己知道的。这些多年酿酒师傅知道掐头去尾,中酒最好。 “哈哈哈,寨主,我们成功了!” “这种方法真的管用,大王开创先河。” 接连有三个酒坛满了,历经多次改良蒸馏装置的师傅们脸上露出笑容,脸上的成就感抑制不住。还有人不忘高呼两个学徒,扑灭部分煤球控制火候。 王进深深地吸了口气,冲在场诸位师傅表示肯定:“各位师傅辛苦了,择日不如撞日,咱们尝尝鲜……” 他话还没说完,旁边陈达就已经跳了出来:“哥哥,你早就应该说了,其实头酒味道不错,可以喝。” 试问,习武之人有哪有不爱烈酒的? 陈达,杨春就已经大步冲过去,从旁边拿过陶瓷大碗摆好,抱起酒坛就倒,清澈的酒花打着旋儿。 陈达端着一碗酒给王进,不料,尚桂花劈手夺过就喝,连连咂嘴:“嗯,好喝,味道甘甜,够味。” 尚然威看得哭笑不得,想说又没法张口。只是当他端过酒碗品尝过后,就更加无法说自家妹子。 “好酒,真好酒啊!以前喝的酒简直就是马尿。”陈达,杨春两人已经喝开了,不断碰杯,大笑。 “诸位师傅,快来尝尝。”王进见一旁眼巴巴看着又不敢来的老师傅们,边招呼边端着酒碗递过去。 “不错,好酒,这酒有劲道。” 众人纷纷上前端了一碗酒,边喝边品,夸赞不绝。 王进尝过之后也满意的点头,尽管蒸馏装置简陋,酒水度数顶多三十度,但甘甜可口,入口绵柔,没有辛辣口感,反而甜香中夹着米香,的确好喝。 “朱武兄弟,这酒如何?”王进笑着问。 “山寨发展有望。”朱武擦了擦嘴,几个字说明心情。看看流淌清澈酒液的蒸馏装置,又看看偌大酒坊内堆积如山的原酒,山寨多了一条生财之道。 “孙师傅,接下来没问题,可以多锻造几个蒸馏器。”王进一口抽掉碗中酒,目光转向诸位师傅们。又跟他们探讨了经验总结,吩咐头酒多蒸馏。 酒水虽好,但不能贪杯。 尚桂花接连喝了好几碗,脸蛋红扑扑的,眼神迷离,打着酒嗝,走路摇摇晃晃的,也分不清东西南北。一把抱住王进,把在场众人看得瞠目结舌! 第二十六章 日防夜防,家贼难防 “孙师傅,我们几个来拜年了,希望不会唐突打搅。” “几…几位寨主,这这…这当如何使得?老婆子……” “老师傅,收下,不值钱的玩意,来年劳烦您嘞!” 大年三十这天,大清早,王进领着山寨几位首领,连睡眼惺忪,打哈欠的尚桂花也被她兄长拖拽着跟上。叩开孙师傅家门,送上拜年礼物和祝福。 此举令这个从未经历过这种阵仗的老头呆愣当场。反应过来后说话都有点结结巴巴,寒暄几句后。又低声说自己失礼,连忙招呼家人过来拜见大王。 孙师傅的老伴是个五十多岁的阿婆,五官端正,额头生出皱纹,但不难看出,年轻的时候应该也几分姿色。儿子和媳妇出了意外,据说遭到恶霸戕害。带着两个孙子逃出家成为流民,投奔山寨落脚。 大孙子七八岁,小的只有三四岁,长得虎头虎脑一点不怕生。在爷爷奶奶的呼唤下,拜倒行礼问候。 王进轻轻搀扶起两个孩子,为他们拍拍膝盖上的黄土。又从李三拎着的大包裹中摸出两包柿子饼。旁边的陈达和杨春见状,很不争气的甜甜嘴唇。 这柿子饼,是自从王进月前巡视周边发现有片野生柿子林和挂着不少柿子,回来后就派喽啰们采摘。别看个头小,却玲珑剔透,肉质甘甜,吃不完的削皮去籽烘焙干,成为甜糯可口的零食柿子饼。全在王进房间里放着,就等着过年了发给小孩。 这不,正派上了大用场! 尚桂花见到两个娃娃来了精神,在身上摸摸屁都没有。看见王进有准备眼前一亮,蛮横地劈手夺过柿子饼,分别塞给俩孩:“小鬼头,这是我们少华山特产,水晶柿子饼,皮薄肉厚无籽,软糯可口,甘甜回味无穷,关键是数量少,可好吃了。” 女人说起柿子饼头头是道,一副我有心得的样子。又摆出主人的姿态,口吻,令在场众人哭笑不得。 王进看着双手空空,又看看尚桂花,心情分外复杂。可越听越不觉得不对劲,这柿子饼知道的人不多。朱武他们不会说,为何女人了解的这么清楚? 外形形容贴切,口感说的回味无穷。 想到这,王进一拍脑袋,暗叹家贼难防,瞪着尚桂花:“好哇,你为何对柿子饼知道的这么清楚?我就说数量有些不对头,原来是被你顺手牵羊。” 说漏了嘴被抓了个现行,尚桂花俏脸通红,也瞪着王进:“嘿,什么叫顺手牵羊?就在屋里角落里摆着,我吃点不行?大老爷们,瞧你那小气样。” “碰上你,是我倒霉。”王进懒得争执,满脸郁闷。山寨首领吃瘪的模样,令在场的人忍俊不禁。 尚桂花露出得胜般的笑容,却被自家兄长瞪了一眼。又想起昨天故意醉酒抱错人的情形不说话了。别人不知自己酒量,知根知底的兄长心里门清。 想到要是万一被得知,那得多羞人吶! 女人想到这茬脸唰的红到了耳根,低着头揉着衣角。 王进早就挪开了视线,摸了摸孩子的脑袋:“呵呵呵,小萝卜头,以后要听爷爷奶奶的话,好好学习。” 孙师傅老伴是个有主见的妇人,又看见自家老头傻傻的,悄悄扯了扯他的衣服,小声提醒:“老头子,你还愣着做甚子?还不邀请贵客进屋坐坐?” “哎哎哎。”孙师傅连连点头,侧身邀请几人进屋喝茶。 “不啦,老师傅,我们忙着哩!东西收好,预祝新年安康。”王进跟孙师傅夫妇挨个点头示意,把包装精美的礼物塞到孙师傅老伴手中,率队离去。 礼物不算珍贵,一包白糖,一包红枣,一匹绸缎。 “呵呵呵,恐怕要变天了!”孙师傅怔怔的看着几样东西,又想起之前一幕恍若隔世,不禁笑了。 “老婆子,烫壶酒,炒几个菜。” “我说老东西,什么事把你乐成这样。” “妇道人家知道甚?我少华山有了新领袖,必定崛起。” 不说孙师傅家老两口私下里议论。 王进告别孙师傅,带着几个首领挨个慰问大小头目。其实按照往年惯例,几位首领的确会前往大小头目家中,送礼物寒暄几句,以示亲近,鼓励来年怎样。却从未连袂拜访过锻造和酿酒的师傅们。 王进知道朱武,陈达又是这种顽固思想,严肃制止。亲自带队召集众位首领,带着礼物挨个敲门。凡是为山寨做出贡献的老师傅,更是优先对待。 一上午的时间,就在这挨家挨户敲门,寒暄中度过。凡是有孩子的就会送上一包柿子饼或片状红糖。 中午的时候,众人在负责酿酒作坊的李师傅家吃了拜年饭。不算多么丰盛,却具有家常菜的特色。 相处融洽,其乐融融。 从众多喽啰口中传出,几位首领拜访山寨的各个老师傅。凸显出人才的重要性,是发展山寨的根本。 不再是靠身体吃饭的年代喽! 那些有一技之长的老家伙们预感强烈,山寨变了。 入夜,少华山灯火通明。 几座木质结构的高台拔地而起,投山之前会杂耍的,唱曲的一一上台展露才艺,博得满堂喝彩。山寨的喽啰和家眷们放天灯,猜灯谜,热闹非凡。 除夕夜。拖家带口上山的喽啰,家虽简陋,但却很温馨。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光棍填充食堂,或是自发组织篝火晚会,玩一玩首领带头的斗鸡游戏…… 聚义厅,门口摆放了一张桌子,摆满酒肉,丰盛而不奢侈。几位首领齐聚,可以清晰的看到外面的篝火,舞台上的杂耍跳舞,也能观察山前三关。 王进来到这个世界第一个新年,感慨良多。一个多月前自己还是孤家寡人,一个多月后麾下兵丁两千。 不愧是乱世出枭雄,机会多,盛世多狗熊,只能贪。 王进望着张灯结彩,喜气洋洋的山寨,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下意识地望向南方,只因他突地又想起那个为了寻找师傅,在外奔波的少年郎史进。 少华山从一个多月前就在江湖绿林上散布消息,汴梁城的禁军总教头王进已经在少华山落草为寇。可惜古代传讯太慢,九纹龙史进至今杳无音讯。 王进苦思冥想,倒是知道明年二月份,史进会出现在山东青州。会遇上总是迷路的鲁智深,合伙烧了瓦罐寺,只是现在根本无从寻找,也不知在哪。 第二十七章 除夕夜 王进自动脑补出九纹龙史进冒着风雪寻找师傅的情景,也想到对方没有盘缠抢劫抢到鲁智深头上,再看看一桌子的鸡鸭酒肉,心里越发不是滋味。 “哎,大郎,你有点愣啊!这都过年了,你在何方?” 朱武就在他旁边听到了感慨,忙小声安慰:“哥哥,大郎武艺高强,会没事的,得知消息肯定赶回来。” 王进漠然点头,抛开这些杂乱的思绪,招呼众人:“来来,诸位兄弟,你我来自天南海北,相聚……” “等等,还有姐妹……”尚桂花冷下脸来,有些不高兴。 “好好……,诸位兄弟姐妹,你我相聚就是有缘。”王进狂翻白眼:“即将迎来新的一年,来,共同举杯。” “哈哈哈,辞旧迎新!”众人纷纷响应,捧起酒碗干杯。 新的一年,山寨有新的目标,新的安排。 少华山以前可能没有,王进来了就有了,还不止一个。 “新年目标,共有四个。”王进放下酒碗,直奔主题。 “一,是招募人才,知识分子,酿酒,锻造等各方面。二,是招兵买马,训练队伍,三,是摆脱山寨以劫掠才能生存的模式,可以经商与周边共荣。碰到那些作恶多端的恶霸,乡绅,果断剿灭。” “好。”神驹子马灵听得眉飞色舞,最先拍掌叫好:“团结穷苦百姓,为那些遭受迫害的人伸冤。官府不作为不做的事,我们少华山来做,替天行道。” 神机军师朱武早就与王进探讨过,自然不会有意义:“哥哥说的不错,劫掠不是长久之计,必须改变现状。” 跳涧虎陈达,白花蛇杨春脑袋欠缺,不考虑山寨战略。只知道跟着队伍走,率领喽啰指哪打哪。神枪尚然威新投奔山寨,没有说话,却是连连附和。 玉观音尚桂花关注点不同,也是惟一一个有异议的:“等等,好像才只有三个目标,还有一个是什么?” 除了朱武,其他人愣了愣,好像的确只有三个目标。目光纷纷看向王进,像是询问又像是等待下文。 挪窝的事,王进只跟朱武提及过,其他人并不知道。摩挲下巴沉思片刻,没有隐瞒也没有必要:“这个嘛!就是寻找险峻之地,少华山不太合适。” “那我们要搬去哪里呀?”尚桂花不笨,来了兴趣。 “等打完这仗就去寻找。”王进笑了笑,没有明说。其实打心底要去抢水泊梁山,只是不太好明说。 “嗯嗯,那你得带我一起啊!”尚桂花满脸笑嘻嘻,却直勾勾地看着王进,大眼睛中闪烁着缕缕凶光。 我的天哪,这是哪儿冒出来的? 王进能够看懂里面的意思,心下有点戚戚。只能装傻充楞,没有急于表态:“这个得看实际情况!” “好,打完这仗再说。”尚桂花很乖巧,却斜蔑某男。 王进假装没看到女人阴测测的眼神,主动叉开话题:“诸位,趁着这个喜庆的时候,大家彻底认识认识。知根知底,以后在一起共事的时间长着咧。咱们名义上也是山寨,闲着没事也排座次玩。” “不错不错,我赞同。”陈达,杨春纷纷点头附和。其他人也没有意见,尚桂花听到排座次玩双眼冒光。 “我先带个头,本人王进,男,汉族,三十三岁,八月十三生人,未婚,身体健康,无不良嗜好,不抽……” 王进拍了拍手掌,起身习惯性地来了个自我介绍。只是越往下说,在座几人越觉得不对味,满脸古怪。尚桂花脸上浮现冷笑,目光唰的看了过来。 王进暗骂该死的职业病,硬生生止住后面系统问答,稍加润色:“东京汴梁城(今河南开封)人。家父名武师王升,家传使棒绝技,曾任东京八十万禁军都教头。因奸臣高俅所迫害,又在延安府……” 王进的自我介绍简洁明了,犹如个履历表,令众人了解到这位教头的过往,嘘嘘连连,也暗骂奸臣。 这不亚于起了个好头,朱武,陈达,杨春等人先后按照这个方式,简洁说明籍贯,为何上山落草等等。 朱武他们就不多提,尚家兄妹也是苦命人。父亲被官府逼死,母亲一病不起撒手人寰,是哥哥尚然威偷鸡摸狗拉扯大妹妹,吃过的苦遭的罪不言而喻。后来拜了个老叫花子为师,觉得一身好本领。 因为童年时期的悲惨遭遇,使得两兄妹嫉恶如仇,对官府最为痛恨。仗着浑身本领,行侠仗义,处处与官府对着干,这些年来,闯出偌大的名声。缺陷是五六岁的尚桂花从小缺乏管教,性子泼辣。 这哪是泼辣,我看是疯癫。 王进了解兄妹过往,既同情又感慨,更是黯然伤神。他隐隐有种感觉,自己的人生估计就这样了…… 少华山,几位首领相聚,欢庆守岁。 无独有偶,华阴县钱家二爷府上也上演战前聚会。一群长相凶狠,膀大腰圆的江湖人士拍胸狂吼。 “二爷,我铁顶张七从小练习铁头功,磨盘大的石头我能一下撞碎,少华山一伙穷鬼,何足道哉?” “不错,我长臂猿乌雄,飞刀绝技独步天下,百步内,取人性命如探囊取物,定教草寇死无葬身之地。” “二爷,我云雾山好汉全伙在此,个个无所畏惧。” …… 钱家二爷钱有方,强忍悲痛,为兄长一家料理丧事。从孤儿寡母那里了解到少华山强人的所作所为咬牙切齿。原本是打算先将那些刁民手里的钱粮掠走,却遭遇全镇上下联合反抗险些命丧双横岭。 强人拿刀架在脖子上硬给的,凭什么钱家现在来掠夺? 钱有方有很多种方法可以从百姓手里巧取豪夺,可却不能忽视富户联手,何况钱家近乎烟消云散。 所以,钱二爷咽下这口气,打算先解决掉强人再来理会。召集素来与钱家交好或有来往的江湖人士。 钱家,好歹在华阴县这个地方是土霸王,几代人经营影响力不小。与之有利益瓜葛的个人和势力不在少数。如今钱家几乎被灭族,损害不少人的利益。 在钱家二爷的号召下,华阴县境内及其周边不少自诩江湖好汉的人汇聚,包括钱家暗中资助的几伙毛贼。全都是背刀挎剑,拧眉瞪眼的凶恶汉子。 短短半个月,在江湖绿林上混饭吃的个人或者团伙齐聚,足有百八十个人,谁也看不起谁,谁也不甘示弱,在金主爸爸面前胸膛拍的犹如震天鼓响。 第二十八章 谁也没闲着 门阀世袭大家,在东汉,魏晋,南北朝时期是最繁盛的,之后就开始逐渐衰落,在武则天时期开始了自荐制度和科举制度以及清洗运动,又历经唐朝末期的黄巢起义,世家彻底退出了历史的舞台。 可是只要有人存在,王朝建立,家族便永远不会消失。如北宋折氏家族,范仲淹家族,王安石家族,三槐王氏家族和真定韩氏家族等,属于大家族。 诠释了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真理。 每个地方都有地头蛇,叫法不一,体量也会不同。 华州城刘家,相比在双横岭扎根的钱家势力更大。两者不管从财力上,还是影响力方面天差地别。 世家,讲究礼仪,也最注重面子。 尽管刘家大公子,是陕北豪杰神枪尚然威兄妹杀的。少华山却强出头救人不说,还敢收留窝藏。这就已经得罪了刘家,如何让有实权的家族罢手? 再加上少华山强人敢杀害州府官差,此乃罪大恶极。官府本就震怒,何况当地乡绅私下推波助澜。 少华山三个头领,悬赏从三贯飙升到了五千贯。神枪尚然威,玉观音尚桂花官府赏金竟破万贯。 可见,几个匪首多么值钱! 可也见古代消息传递多么慢,王进如白菜般无人问津。 除了画影图形,提高悬赏捉拿外,华州官府决定兴兵围剿。打着剿匪旗号,调动本州驻军两个营的禁军消灭强人,配上地方厢军,共计千五百人。 尽管季节拖延,却是筹备粮草,整编训练。从过完年后,就假模假样地展开训练,禁军士卒颇有怨言。 刘家不愧是有势力有影响的华州一霸,从少华山窝藏罪犯第二天开始,就组织大小家族募捐粮草,贡献力量。年后正月,数万石粮草移交给官府。 还凭借家族人脉关系,从陕北边军中请来一名沙场宿将和数百精锐前来助战,誓将少华山连根拔起。 或许是为了造势,或许是为了博得好名声,又或许为了捞政治资本。不管是华州官府还是刘家等乡绅,募捐钱粮和抽调兵马大张旗鼓,大吹大擂。 这些消息瞒不住有心人。 过完年,假期结束,少华山喽啰集合,恢复照常训练。王进接到山寨外村店收集并传递回来的情报,了解钱家余孽和华州举动,脸上露出嘲弄之色。 “呸,老子等着你们来!” 从陕北边军请来的将领暂时不知道是谁。 可华阴县,华州更加不知道少华山的底细和改变。譬如少华山人人吃得饱穿得暖,跟穷谈不上关系。 任何人用以前的目光来看待如今的山寨,纯粹是找死。王进也是有尊严的人,通缉令上自己一文不值,通缉自己的消息也没有,这让他有点不爽。 打定主意要在这次战斗中扬名立万。 修罗教官王进之名,才能迅速在江湖绿林中传扬啊! 政和四年,正月上旬。 已入开春,距离天气回暖,官兵围剿的时间不远。喽啰们斗志昂扬,打起十二分精神投入训练中。 轮流值守,休息的精壮喽啰开凿石块,筹备守山器械。军工作坊全力锻造箭镞,制作一捆捆箭矢…… 除了这些软硬实力外,过完年,雪过天晴,阳光明媚。而投奔的百姓每天都会增加。大多是活不下去的穷苦人,面黄肌瘦,拖家带口来混口饭吃。 对于这些人,山寨秉承一贯的传统,来多少收多少,管吃管住,安顿的妥妥当当。只是会让在外活动的情报人员四处散布消息,宣扬少华山的仁义之名。 另外为了以防万一,这些老老少少统一安顿在附近的小山头。谁也不能保证里面就没有官府细作。再说了,也要让这群人养好身体,再来细致整编。 少华山对外也按照制定的战略实施。 鉴于双横岭几个富户没有中途反水的迹象,山寨派喽啰携带白糖前去接触,正式洽谈日后贸易往来。 在真金白银的攻势之下,附近百姓私底下脱手好马。通过十多支收购甘蔗的队伍,不断书送回山寨…… 随着身上的箭伤逐渐好转,神枪尚然威坐不住了。主动要求为山寨贡献力量,骑术精湛,枪法了得。山寨陆续收购了不少好马,骑兵二营筹备组建。 王进每天都会带着数百骑兵下山拉练,侧重冲锋队形和野外作战。顺便侦测少华山周边险峻的地形。 其实他还有一个秘密任务,就是培训那些机灵的喽啰。教导他们如何敌后侦察,如何收集情报,伪装等等。除了接受训练的马灵,知道的人寥寥。 日子,就在少华山积极备战中度过。 以往的元宵节能吃顿好的,甚至溜到集镇赏花灯。今年山寨衣食不愁,吃好喝好,喜悦氛围中弥漫着战争气息。山寨日子好了,以后也有了盼头。 不用如何宣扬鼓舞士气,喽啰知道官府不让他们过上好日子,所以拿起武器捍卫,训练格外卖力。 时光荏苒,一转眼,又过去了十多天。 冬去春来,北方最冷的时候度过。天气慢慢回暖,大多地方积雪仍然未融化,却不像以往那般酷寒。 朝廷兵马要比预想中来得早。 主要是钱家二爷报仇心切,在得知刘家公子遇难的消息欣喜若狂,主动派人联络,双方一拍即合。 上元节(元宵节)过后,华阴县钱二爷按捺不住了。先是向华州申请,说白了提前通气,约好出兵。一面筹备粮草物资,一面训练县城三百多个土兵。 抛洒大量金钱,盗墓江湖上那些亡命之徒。经过这段时间不断地号召,江湖草莽已经超过了三百。 只是钱二爷觉得还不够,仍在重金买勇夫。 华州城刘家同样不甘示弱,请来的陕北边军将领和精锐抵达,便会合本州剿匪大军进行磨合训练。 一西一东,打算两面夹击,试图彻底剿灭少华山。 官府在筹备,少华山准备更加充分。 过年就开春一个月,神驹子马灵带队,已经围绕少华山周边,在荒野各处修建四处村店当作据点。也在华州五个县城派驻了几名精明强干的细作。 各路探子明里暗里收集情报。 在两城搞出大动作时消息就已经传回山寨。华州城,华阴县约定出兵少华山,又如何瞒得住细作? 山上的喽啰们训练这么久,早就期待朝廷来围剿。 第二十九章 大战临近 时间刚进入二月,一场朦朦胧胧的春雨过后。远远看去,枯黄的草地仿佛染上了绿色,柳树抽出嫩芽,尽管朔风依旧呼啸,却诉说春季悄然来临。 “杀,杀,杀……” 少华山,山寨本部和山前三关,校场上喽啰们迈着标准的步伐,尽情地抡动双臂,舞动钢刀劈砍或是握枪突刺,格挡,喊杀声整齐划一,雄浑有力。 喽啰们统一的制服,笔挺的身姿,红润的脸庞。比起两个月前那种歪戴帽子斜瞪眼,破衣烂衫的潦倒模样,简直一个天一个地,又像是判若两人。 “吃得饱,穿得暖,我们现在才活得像个人样!”不少喽啰私底下的议论,凸显山寨如今的变化的同时。也令朱武,陈达,杨春三位首领脸红耳赤。 好的领袖,开阔的眼界,决定着未来! 不能局限于眼前,不能小打小闹,不能以土匪为荣。时代在进步,人也要改变,否则只能被淘汰。 喽啰们忘我的投入训练,铜锣哐啷的敲击声响起。 闻鼓进,鸣金退!这是战场的铁律。 “全体集合!”喽啰兵惊醒,王进那挺拔又让人畏惧的身影出现在校场前方,此时他一身笔挺的军服外套熊皮大氅。目光犀利冰冷,吼声淹没铜锣声。 原本还在哼哈训练的喽啰们,下意识地收刀立枪。像是神经反应般快速列队,齐刷刷地目视前方。 人人眼皮低垂,没有人敢与这位教官的眼神对视。这位修罗教官不会计较私底下如何议论,甚至可以称兄道弟开玩笑,可踏入校场,从来不讲情面。 军法不容情!这是喽啰们记忆最深刻的! 王进犀利的目光扫视一张张熟悉的面庞,沉声宣布:“兄弟们,你们的初步训练还算不错,勉强及格。我很欣慰,希望以后保持精进,再接再厉。一个不幸的消息,朝廷大军分东西而来,大战将临。” 喽啰们紧握武器,虽紧张但却无畏惧,眼中闪过跃跃欲试。渴望酣畅淋漓的一场战斗来证明自己。人人屏气凝神,静静聆听,数百人,校场寂静无声。 嗯,苦练至今,总算有了正规军的基础。 王进目光扫视各处,眼角蕴涵着不易察觉的笑。铿锵有力的说:“从现在,终止训练,返回休息,吃好喝好,养精蓄锐,随时待命,准备痛击官兵。连那群老爷兵都打不过,到食堂拿块豆腐撞死。” “哈哈哈……”不少喽啰们大笑。相处这么长时间,他们也知道有的时候随意,有的时候必须严谨。 “然而……”王进脸上笑容消失,语气突然一转。原本还哈哈大笑吹口哨的喽啰们立马闭嘴不言,有的捂着嘴紧张的四处张望,生怕挨打,场面滑稽。 “然而,如往常那般轮番值守,任何人不得怠慢。具体任务你们大头目会安排,不能乱跑,现在解散。”王进笑了笑,叮嘱完后,便匆匆离去。 身后,众喽啰爆发欢呼声,化作鸟兽,快速散去。 “哎,还是太年轻了!”王进看到这幕,眼中闪过追忆。曾几何时,他也是其中一员,也是这样欢呼。只是想到大战即将来临,默默为他们送上祝福。 训练多流汗,多流血,战时能保命。 王进没有太多时间多愁善感,匆匆来到聚义厅。除了神驹子马灵在据点坐镇,另外几个首领齐聚。人人神情严肃,哪怕尚桂花,也多了些许凝重。 由不得众人不严阵以待。 经过传递回来的情报,此次围剿官兵分为东西两路,边军支援的精锐,江湖亡命徒等外援,总兵力超过了两千五百,甚至更多,不排除有援军。 少华山也有两千喽啰兵,并不少多少,可在装备上。山寨没有铁甲,皮甲全是缴获,缝补,硬木弓百多张。跟身穿铁甲,配备神臂弩的禁军相比。两者犹如乞丐和王子,极不对等,根本就没得比。 双方真要碰撞,山寨根本就不是对手。 此次围剿不亚于挑战,如何打赢这场仗守住少华山? 朱武料王进归来,苦笑:“哥哥,官府前几次顶多来个三五百人,这回事情闹得有点大,动真格了。” “哎,全是我兄妹惹来……”尚然威脸上有些自责。 王进最不喜欢这种战前感慨,板着脸,生硬地打断:“不用怪谁,碰上龌龊事我们也会管。救人就已经有了心理准备,来都来了,我们还怕了不成?” “就是,来了,打就行了。”尚桂花第一个挥手赞同。 “嗯,关键是如何打,你们有没有好办法?”王进坐下后抿了口茶,目光扫向在场众人征求他们的意见。 “敌强我弱,正面碰撞处于劣势,伤亡定然难以接受。”神机军师朱武分析利弊,说出自己的看法:“仗着我们熟知地形的优势,采取守势才最稳妥!山寨粮食充足,在山上呆个一年不成问题。” 白花蛇杨春性格比较稳重,赞同固守山寨:“不错,我们的守城物资充足,别说此次两三千官兵,来个五千人。我们也不惧,也可在山林中打伏击。局势稳定后从小路骚扰偷袭,官兵必定撑不住。” 有比较保守的,自然就有激进派。 神枪尚然威听完两位元老的看法,果断地摇头:“不能死守,山寨粮食虽然不少,但终究无法跟华州相比。若是对方执意围困,我等便会陷入被动。” “对,死守还不如真刀真枪干一场。”跳涧虎陈达就比较好斗,满脸土匪相:“禁军战斗力也就那样。边军精锐?我就不信了他们能厉害到哪里去。” 接下来,朱武,杨春认为固守,伤亡小,官兵肯定先存不住。尚然威,陈达觉得野外作战,先跟对方碰撞。两边持不同意见,各有道理,争执不休。 尚桂花翘着二郎腿,吃着花生,好整以暇地看戏。 最终双方争执不下,齐刷刷地看向一直没说话的王进。 “这个嘛!我认为,进攻就是最好的防守!”王进放下茶杯,看看争执的双方,一句话表明态度。 “官兵两面夹击,的确是妙计,但对我们不一定是坏事。我们有骑兵,只要等待两地出兵,就能趁着这个空档以雷霆万钧之势扫灭实力弱的华阴县土兵。然后再杀奔回来,我们也来个两面夹击。” 毫无疑问,王进这一番话分析得很到位。 连原本坚持死守山寨的朱武,杨春都觉得非常有道理。最终突袭计划敲定,众人集思广益,讨论细节。 第三十章 柿子捡软的捏 二月初二,龙抬头,这是个黄道吉日! 朝阳冉冉东升,又是冬季以来,罕见的一个明媚的好天气。辰时过半,也就是后世的早上八点。 华阴县的剿匪官兵饱餐战饭,在敲锣打鼓声中整装待发,在百姓的注视下,蜂拥出城,杀奔少华山。 队伍浩浩荡荡,足有七八百人,马步混合。领兵将领是华阴县的县丞钱有方,率队要为家兄报仇。 钱二爷为了报仇,可谓是煞费苦心! 从两个月前便开始筹备,自掏腰包以重金招揽江湖草莽相助。除了三百土兵,江湖人士超过四百。 这些人虽然纪律散漫,桀骜不驯,但个个都有能耐。光是带来的优良战马,零零总总加起来百多匹。 一行人携带的辎重并不多,迅速向少华山推进。 按照与刘家约定好的,呈东西夹击态势,先抵达少华山附近会师,配合本州官兵封锁并展开围剿。 钱有方骑着一匹卷毛乌骓上,望着身边身怀绝技的能人异士。又想起刘家从陕北边军中请来的外援,此次围剿大军超过两千五百,比少华山人更多。 犹如铁桶般四面合围,躲在山上的强人插翅难飞!什么神机军师朱武,什么跳涧虎陈达,我呸,面对天兵雷霆之威,一个都跑不掉,统统得死。 队伍途径双横岭的时候,钱有方想到血海深仇即将得报,忍不住摸了摸眼角。有些感伤和狰狞的看着这个集镇和忙碌的百姓,说了句“给我等着”。便率领队伍横穿而过,没有在这个伤心地停留。 钱二爷情绪作祟,三百土兵兴奋杀敌建功,江湖草莽渴望得到后期的酬劳,顺便上了少华山掳掠一番。谁也没发现双横岭内,远处森林各有眼睛盯着。 天黑之前抵达指定地点,明天展开合围。所以时间上充裕得很。临近中午的时候,队伍行进十余里路。便在比邻红松林,靠近罗敷河的开阔地休整。 而在此处,也能远远的望见东面那座高耸的山峰。这便是少华山,钱二爷在马上咬牙切齿眺望。犹如魔障般低吼“给我等着,给我等着”之类的话。 旁边几个江湖草莽头子,见到金主老板失魂落魄。其中一个脑袋又大又锃亮的光头哈哈大笑安慰。 “二爷……,您放心!再走十里路,便是少华山。遇上大群苦哈哈的草寇,我铁顶张七第一个带领兄弟冲上去,砍掉匪首脑袋,拎回来让您当球踢。” 这个铁顶张七很活泼,一带头,其他草莽不甘落后:“就是,我等常年混迹山林,对地形非常熟悉,轻松能找到敌人老巢,识破陷阱,那群歹徒插翅难飞。” “二爷,你就把心放在肚子里。我们在道上混的谁没点本事?少华山有什么了不起?乌合之众罢了!” 什么长臂猿乌雄,什么云雾山三杰,风雷岭五霸等。争先恐后地拍胸嚷嚷,面红耳赤,吼声如雷,极尽藐视之能事,自夸之云云,声音一个比一个大,战绩一个比一个说的厉害,听着有股气势。 钱二爷被众多草莽这么一说心中解气,也觉得是这么回事。见一个个江湖好汉群情激愤,恨不得现在就要杀上少华山。双手扬起,准备安抚众人。 也就在这个时候,轰隆的马蹄声从西南方向传来。这些刀头舔血的江湖草莽被惊动,立马止住浮夸,有人趴在地上侧耳倾听,片刻后,汇报情况。 “是骑兵,大概数百骑兵!” “多半是华州禁军来接应我等。”立马有人很笃定的说。这点得到很多人的赞同,江湖草莽们哈哈大笑。更是自我遐想他们这种专业人才被官府看重。 包括钱有方也是这样认为的,只是一阵心惊肉跳让他有种不好的预感,可究竟哪里不对却又说不清楚。 轰隆隆…… 马蹄声由远及近,正前方随着积雪飞扬,尽头浮现一条黑线化作黑影,大群骑兵如潮水般迅速奔来。 即便在狂奔途中,也是队形不乱,骑兵眼神凌厉而彪悍。整齐划一地举起长枪,目光冷冷注视前方。 “正规军就是正规军,远非地方土兵能够媲美的。”那个大光头铁顶张七被那股气势震慑,自惭形秽。可是当中又不能自叹不如,便拿土兵来说事。 其他的江湖草莽也是这样认为,吩咐附和,闭口不谈自己相比如何。朝廷正规军,他们可比不了。 直到现在,所有人都没察觉到异常。 只有钱有方有些疑惑,本州骑兵什么时候这么精锐? 也不知道是谁吼了一嗓子:“嘿,快看,为什么左侧也有骑兵?” 众人这才傻乎乎地转过头,果然就见从左侧针叶松林中涌出一队队骑兵,正在迂回狂奔直冲后队。 “啊,不好,这不是官兵!”终于有人发出震天吼叫。 “敌袭”两个字出现在众人的脑海中。 是的,眼下这些骑兵可不是来接应的华州禁军。而是少华山得知官府大军敲锣打鼓出城的消息后,王进果断率领骑兵营,按照事先制定的计划突袭。 柿子捡软的捏这话说的没错。 东路剿匪队伍实力弱,自然成为突袭目标。 华阴县的数百人就是乌合之众,王进也没有轻视,指挥骑兵队两面合围,自己率三百人正面冲杀。跳涧虎陈达率领两百骑兵迂回包抄,断其后路。 轰隆,轰隆…… 数百骑兵呼啸而来,地面震颤,跑出万马奔腾的气势。 不少人呆呆地看着冲锋杀来的骑兵,也有人狂吼稳住,或是拨马便走的草莽汉子,原本谈笑风声,弹指扫灭少华山的气势不在,只有呼喊震天化作鸟兽逃窜。至于办完事的后期酬劳哪还顾得上? 不少草莽反应够快,可却已经为时已晚! “杀!”喽啰们整齐划一地喊杀声响彻苍穹。从正前方高速冲锋的骑兵快速变阵,形成一个锥形战阵。随着王进的一声令下给握放箭,百多个骑术精湛的喽啰双腿夹紧马腹,弯弓搭箭朝敌人猛射。 尽管绝大多数是猎弓,尽管射程短,只来得及射一波。可金属箭镞形成的箭幕也给敌人造成不小的杀伤。那个拨马跑得最快,光着脑袋犹如灯泡般反光最显眼的家伙,被王进一箭射中后心窝落马。 在凄厉的惨叫声中,由江湖草莽组成的骑兵队快速崩溃。又有王进,尚桂花两人凶狠地冲在最前。数百骑兵像是一把锋利的屠刀杀入敌群。而那些还在埋锅造饭的土兵与草莽像是一群待宰羔羊。 第三十一章 西路伏击 王进率领队伍在罗敷河畔冲杀华阴县城的官兵时。从华州城杀奔少华山的朝廷官兵同样不太安宁。根据搜集到的信息汇总而言,也是一支乌合之众。 围剿大军超过了两千人,旌旗招展,遮天蔽日。分为两个营的地方禁军,三百地方厢军,三百刘家牵头组建的辎重兵,以及凭私交请来的强援。 整整四百人,一个边军精骑营。 (北宋骑兵编制一个营是四百人,而少华山一个营为五百,是王进为了方便统计,编制跟步兵相同) 不管怎么说,这支围剿大军规模不小,是华州及周边绝无仅有的。可见官府动真格,毕其功于一役。 有利就有弊,构成人员复杂。 地方厢军,私人辎重兵一个是守卫,一个是伙夫,人微言轻。可是陕北边军和地方禁军不是省油的灯。表面上相处融洽,实际上不同属,多有矛盾。 边军精锐认为内地禁军承平日久,战斗力低下。驻扎在各处的禁军却不服气,觉得边军眼高于顶。认为驻扎的地方不同,换成是他们也能保家卫国。 除了这个理念不同,还有宋朝的官制乱七八糟,不知所谓。地方与边军,西军各有称呼,时间久了产生距离感。双方谁也瞧不起谁,矛盾尖锐得很。 而围剿大军同样面临这种窘境。 从刘家把边军精锐请到华州的时候,双方为了军队主导权就有些不睦,最终边军精锐只是来助拳,剿匪大军由华州兵马都监率领,只是外人不清楚。 二月二,华州官府就急不可耐地出兵。 边军精锐正月下旬才赶到华州,两支队伍根本没有磨合好,边军将领极力劝阻,怎么着也得要训练月余,待到阳春三月,冰雪融化后方可行动。只是这个提议又没有被采纳,大军执意出城剿匪。 “李都监,我才从刘家人那里得知华阴县城也出兵。”边军将领有些焦急和愤怒地找到领军都监李虎。 这条八尺大汉名叫辛从忠,是名沙场宿将,碍于刘家老爷子的面子,答应邀请率数百骑兵相助。只是来到华州,走到哪都是满满的恶意,就如这次围剿大军东西夹击的计划,他这个客军军官不知情。 当意外得知后,喜怒不形于色的他也有些恼怒了:“一群土兵和江湖草莽,战斗力低下,恐有危险。我认为赶紧派出所有的骑兵震慑少华山强人。顺便接应华阴县的队伍,使得双方安全会师。不仅协助封锁周边,还可以让江湖人士带队攻山。” 这个建议的确是非常不错的,采纳实施,少华处境变得微妙,王进趁机消灭一路军马也会有波澜。 奈何,辛从忠怒气冲冲,态度不善。 华州兵马都监李虎又听到“战斗力低下”这种侮辱性的字眼,心中甚感恼怒,大骂就你边军能耐呗。 当然,这位都监大人心里骂归骂,脸上却笑意盎然:“辛将军,你远道而来不清楚少华山的情况啊!这群强人饭都吃不饱,穷的叮当响,衣甲不全。又经历寒冬的洗礼,他们哪来的能耐主动下山?依某观之,这群草寇只会瑟瑟发抖地窝在山上。” 李都监胸脯拍得震天响,就差说官府没有派大军围剿,是因为这些家伙太穷了,剿灭肯定得赔本。 辛从忠又看到对方这副自大的模样,很想上前甩几个大嘴巴子让对方清醒清醒,可最终硬是忍住了。就事论事,苦口婆心的劝说:“都监大人,可别忘了,两个月前,双横岭钱家被灭。据传掳掠走了不少钱粮,精壮甚多,我们不能轻视敌人。” “你都说是据传,当不得真!”李虎和稀泥一般的挥手:“华阴县县丞钱有方说强人顶多掳掠走了万多石粮食,山上人不少,冬天过去能剩下多少?” 李都监忘记了古代家丑不可外扬这句话,更不知道钱二爷也不大清楚还说了假话,却胸有成竹地大笑:“辛将军,把心放在肚子里,少华山强人就算下山,凭借华阴县七百人,抵挡还是可以的? 再说了,你又如何不知道这是某家的调虎离山的计策,只要这些强人敢动,我们到了后立马强攻。” 辛从忠见这位李都监人嘴两张皮,怎么说怎么有理。明白这回自己的建议又是没用,只能说“不听劝出了事,自行承担”,便懒得白费口舌,转身离去。换来的是身后男人啐了一口“他娘的乌鸦嘴”。 驻扎在辽,宋边境的边军没少碰到过战争,的确经验丰富。辛从忠此人又不是那种靠关系爬上去的草包。越想越觉得轻敌冒进,迟早会栽大跟头。 于是,他让自己的副手,率领两百精骑脱离大军,火速赶往少华山并大张旗鼓,试图震慑这伙强人。 可惜,世界聪明人不少,少华山也绝非都是蠢货。 上寨几位首领在商讨吃掉华阴县的乌合之众的计划时。考虑到从边军请来的将领会看出己方大军兵员素质参差不齐的破绽,会有部署遏制少华山。 所以除了王进率领五百骑兵突袭华阴县外。神枪尚然威也率现本部及山寨所有会骑马的喽啰阻敌拖延。 以有心算无心,结果不难想象。 辛从忠派出的两百精骑马不停蹄地赶路,在带队的副将,乃至麾下众精锐。连地方禁军都有点看不起。 何况是一群占山为王的草寇? 从上至下,没有想过一伙草寇会有胆量与边军精锐较量。 所以这群骄兵悍将注定要为自己的狂妄付出代价。 距离小华山七八里地的白石堡。 一处道路狭窄,长约两三百米的山坳,是尽快抵达少华山是必经之地。两边山崖陡峭,非常适合伏击。这支骑兵不曾侦查,犹如风驰电掣般涌入其中。 队伍涌入山坳之中后发现出口被一堆乱石和树木堵死。那名副将也是久经战阵之辈,察觉到不对。反应也够果断,狂吼撤退,怎奈却已经为时已晚。 突然之间,从两侧山崖上冒出一群人影,那是少华山喽啰们,按照制定计划的必经之路,打伏击。随着头目一声令下:“兄弟们,给我狠狠的砸。” 三两百个喽啰纷纷往下面砸磨盘大的石头,一波波箭雨疯狂落入山坳,人仰马翻,惨叫声不绝于耳。 边军精锐被打了个猝不及防,损失惨重,想要逃窜。不曾想,后面马蹄声隆隆,震天的喊杀声响起。 “少华山好汉全伙在此,兄弟们,给我杀。” 神枪尚然威率领本部人马百多骑兵冲入山坳堵住敌军后路。趁乱掩杀扩大战果,最终那名副将被挑落马下成了无名之鬼,拼死突围的精锐不足十人。 几个浑身是伤的禁军折路逃回停下休整的围剿大军营地。辛从忠得知这个消息后,饭碗哐当掉地! 这位边军将领顾不上吃饭,脸色阴沉的率领本部人马杀向白石堡。可一来一回,召集人马,需要时间。 当两百多精锐急吼吼地赶到事发地,已经为时已晚。 别说没有半个强人的身影,就连战场也被清扫干净。除了满地被扒干净的尸体,连死马,断箭也被搜刮。出口乱石被搬开,地上还有车轱辘痕迹。 “给我追。”辛从忠能看出敌人走后不久,咬着牙蹦出三个字。没有管身后的队伍,径直率队追击。 “呸,被土匪一个照面打得这么惨,狗屁的精锐。”华州兵马都监李虎率队晃悠着赶来,看着被扒的跟白毛猪一样的尸体,心惊过后就是冷嘲热讽。 少华山队伍有满载战利品的车辆拖累,行程并不快。 官兵吃了亏肯定会追击,这点讨论时,是有考虑的。 尚然威下令车队先行,率领本部骑兵断后。一场伏击战下来,十多个喽啰或死或伤,但却靠着缴获,鸟枪换炮,清一色铁甲,配备强弓,关键是喽啰们浑身迸发杀气,这是经受战火洗礼的表现。 辛从忠率队紧赶慢,与断后的尚然威本部相遇时。看见这伙强人身上的铠甲,弓箭还沾染猩红血迹,一直克制情绪的他眼眶泛红,处在暴走边缘。 尚然威来自陕北,对边军猛将辛从忠多少还是听过的。辛从忠,陕北边军宿将,也是一员猛将。武艺高强,擅使一条丈八蛇矛,多年来罕逢敌手。 喽啰们见过血开始蜕变,目前还不足以与边军精锐正面搏杀,尤其对方人多,后面还有千八百号人。 尚然威了解敌将,自然是不会与之硬碰硬。按照计划,依托地形打起游击战。突然从森林中杀出。 双方短兵相接,尚然威拍马舞枪,与沙场宿将心从忠捉对厮杀,两人将遇良才,势均力敌,突袭过后又撤退,在险峻地带游荡,令对方投鼠忌器。 说些“别人怕你,我神枪尚然威可不怕你”,“带把的就跟上来”之类的话,尚然威果断地率队三路。 这种拖延时间的手段! 辛从忠摆脱愤怒后,便看出端倪,也不在追击敌人。脸色凝重的望着这伙强人消失,便率队折返。 其实白石堡阻击战,目的就是争取时间。 一来一回,大大拖延剿匪大军的行军速度。辛从忠与大军会合,想到东路军估计会遭遇强人伏击。可想到归想到,并没有多说,免得引来别人嫌。 第三十二章 剿灭东路军 辛从忠想得不错,华阴县城的乌合之众遭遇灭顶之灾。罗敷河,绿意盎然的开阔地成为血腥战场。 三百骑兵以雷霆万钧之势,一波箭雨便让江湖草莽的骑兵队伍崩溃,接着双方碰撞犹如虎入羊群。 钱有方正好处在人群包围当中,在箭雨下幸免于难。本就心中不安。这种突发情况一发生第一时间溜走。本来这位钱二爷皮肤黝黑,其貌不扬宛如个农民。正常情况下,一开溜真能趁乱逃之夭夭。 偏偏这家伙身边簇拥的江湖草莽,个个长得凶神恶煞。偏偏反应过来,下意识跟着金主跑。之前被射杀的光头汉更像是枚灯泡似的,暴露了位置。 关键是这些人个个骑马,说明有身份。 王进瞅准这群像是头头的家伙,率领队伍猛打猛冲。 这些连皮甲都没有的江湖草莽,如果真如他们嘴上说的那样厉害,少华山骑兵或许会栽一个大跟头。可草莽所言三分真,七分假,下场可想而知。 身先士卒冲在最前面的王进抡动马槊,面对这些没有护甲的脆皮,一戳,便是透心凉,多数情况下,如扎豆腐般接连洞穿倒霉蛋的身体串成了糖葫芦。接着狠狠甩飞,像是人肉炮弹般造成碰撞伤害。 身边玉观音尚桂花同样凶狠,天生神力,这个词汇形容女人本有些不合适,可事实就是这样子啊!女人紧握亮银枪上下翻飞,一枪能把敌人挑飞老远。 论凶悍程度,女人甚至超过了王进。 这一男一女彪悍至极,犹如箭头般突进,势不可挡。率领骑兵横冲直撞,如飓风般追赶钱家二爷。 没有人会坐以待毙! 那群江湖草莽强忍住惊恐,声嘶力竭的呼喊抵住。也有人趁着王进抡槊中门打开的时候,从腰间摸出一把雪亮的飞刀,扬手掷出直奔王进咽喉。 飞刀又快又准又狠,犹如闪电般转瞬间到了眼前。 换做是一般高手,又在混乱战场上,多半会中招。可是王进却不同,穿越过来身体出现某种异变。感知敏锐异于常人,察觉到凌厉的劲风破空袭来,准备抽刀格挡。哪知道有人比他的速度更快。 “呔,狗东西安敢暗箭伤人?” 一直紧随冲锋的尚桂花破口大骂,纵身一跃扑进了王进怀里,在千钧一发之间不仅用银牙咬住飞刀,也甩出了一把红缨飞刀,扎入前方一条黑脸大汉眉心,对方眼睛瞪得老大,不可思议的栽倒。 “放心,老娘会保护你的。”尚桂花呸呸吐掉飞刀,撂下一句令王进郁闷的话,再次纵身跳回战马。 这一幕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女人身体之轻盈,动作之矫健,令喽啰们吼声如雷。 “杀,给我杀!”王进略微有些失神,目光变得凌厉,下手狠辣,马槊被他舞动如风,横扫,戳砸,挡路的江湖好汉们被打得骨断筋折,胸口塌陷,哇哇吐血倒飞,重重摔倒在地或撞倒身边的同伴。 尚桂花吹着口哨,从背后拔出了雪亮钢刀。女人左手握刀,寒光闪过,挡路者不是被劈死就是人头抛飞。右手长枪如龙,敌人无不是要害被刺中。 这对男女犹如杀神降世,所过之处,只留下一具具尸体。 什么云雾山三杰,什么风雷岭五霸,杂七杂八的英雄好汉,宛若土鸡瓦狗,手上没有一合之敌! 那伙逃窜的人也被追上,死的死,散的散。 王进和尚桂花勇不可挡,在前面杀来一条血路。身后的骑兵紧随冲杀,只顾埋头冲锋,再冲锋。紧随前面的队友,一往无前,穿插分割,扩大战果。 这支数百人的队伍本就是乌合之众,领头不是逃窜就是被杀,群龙无首,瞬间崩溃,哭喊着奔逃。 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 跳涧虎陈达率领两百骑兵迂回包抄,实施反围剿。清澈的罗敷河宛若助攻,令剿匪队伍在劫难逃。 面对杀伐果断的骑兵,步兵又怎么可能是对手?尽管不少江湖草莽有血性,敢玩命,却悬殊过大。负隅顽抗者最先被剿灭,血染大地,惨叫不绝。 人喊马嘶,喝骂哭喊混杂交织,混乱不堪。搭起来的简易灶台崩塌,大铁锅也被踢翻,白花花冒着热气的米粒先被血液染成红色,接着被一双双大脚丫子踩进泥土,随后又迎来无数马蹄的践踏。 剿匪联军彻底溃败! 在这个时候,人性的丑恶一面爆发。 为了逃离此处保住小命,之前可能还有说有笑,相互吹嘘的队友相互拉扯,推搡,甚至故意推倒同伴抵挡后面的追兵,只为自己逃跑争取时间。 哪怕逃脱的机会很渺茫,也要尝试。 即便是大唐军神李靖重生,也难以挽回这支队伍。即便是楚汉时期的霸王项羽,也只能徒呼奈何。 兵败如山倒,莫过如此! 王进目睹争先恐后的逃兵,感受到军心溃散的可怕。联想到自己的喽啰兵,也会面临这种局面。这无疑也敲响了警钟,得想个办法解决这个问题。 乌合之众有七八百人,王进自然不会赶尽杀绝。来来回回几个冲锋,大局已定,喽啰们扯嗓大吼。 “放下武器,投降不杀”的口号响彻。 在名声和小命年前,大多人无一都选择了后者。当有人带头丢下武器,抱头蹲地投降,仿佛当头棒喝,又像是传染病似的,原本如同无头苍蝇般乱窜的土兵,江湖草莽纷纷投降,不再负隅顽抗。 随着越来越多的人投降,王进下令,数百骑兵迅速分队,井然有序地驱赶俘虏,打扫战场,抢救伤员等。甚至还有一队人接收辎重,继续埋锅造饭。 除了战斗,善后打扫战场,也是训练科目之一。少华山重视人才,如赤脚大夫,便是重点扶持对象。配置金创药,培训急救知识,也是为战争考量。 经过统计,这一场突袭战杀敌三百多,八成以上江草莽。加上三百多个俘虏,逃窜者不过数十人。 根据审问和辨认,引发这场剿匪运动的罪魁祸首,那个钱家二爷出师未捷,先死在了乱战之中。那些以重金邀请来的江湖草莽头领,全被一勺烩。 “你以为他们有多厉害,三脚猫功夫,吹牛好汉。”尚桂花听说过铁顶张七,长臂猿乌雄等有些名号的草莽。却是撇嘴翻白眼表现出强烈的不屑。 “谢谢啊!”王进想起之前女人救自己,硬着头皮感谢。换来的是对方一句“不用,老娘怕你中招军心大乱,顿时就让王首领差点没被口水给呛死。 第三十三章 连环计 其实消灭掉东路剿匪大军,华阴城几乎没有防守力量。趁着华阴县兵力空虚,能轻松一举攻占县城。 只是王进并没有选择这样做! 因为打家劫舍与攻打县城是两个性质! 抢劫个人财物只是土匪,攻占城池那就等同于谋反。孰轻孰重,只要不傻,都能明白问题的严重性。 再说了,一个几万人口的县城,没有铁甲,没有马匹。攻打下来除了些粮食,只会给山寨带来麻烦。 何况,接下来还有大事要办。 此次剿匪队伍的辎重全盘接受,可供八百人安营扎寨的帐篷,三天的口粮,两车五十捆箭矢。 除此之外,其他的战利品堆积如山,并未清点。只有些战马和人的尸体被单独拉出来令俘虏瑟瑟发抖。就连日过中午的温暖阳光落下也带不走寒意。 罗敷河畔,饭菜香味弥漫。 喽啰们吃着原本属于俘虏的食物。而俘虏们只能眼巴巴的看着,又看看冒着热气的铁锅喉结摆动。 他们的遭遇不止如此,在这半个时辰之内,接受的分开审讯,威逼利诱,相互指正,坑蒙拐骗等。 喽啰们扒掉了土兵的衣服套在自己身上,有人还穿着江湖草莽的破烂衣服并沾染血迹。甚至还有人用布条吊着胳膊,装模作样的一瘸一拐,哼哼唧唧。 而俘虏们又冷又饿,又疑惑又害怕。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这就是失败者的悲哀! 王进摆出独裁统治者的姿态,就此事灌输新思想:“看到没得?失败,令人绝望,要是官兵赢了,他们会掠夺我们的财产,侮辱我们的女眷,打骂我们的孩子。以后,要么勇往无前,要么杀身成仁。” 在他种种决死信念鼓舞下,喽啰们表现得很狂热。尽管大多懵懵懂懂,却在心底埋下了种子待萌芽。 早晚有一天,这些人有了信念,会将生死置之度外。 “怎么还不来?难道山寨那边发生大战?”王进端着饭碗,伸长脖子眺望山寨的方向,左盼右盼,脖子怕不得盼长了半米,始终不见山寨队伍赶来。 好在下一刻,终于把等的人给盼来了。 只见远处一个小黑点快速逼近,正是神驹子马灵飞奔而来。道长飞奔之余,脚尖点地一跳就是七八米远,犹如一只大雁般起起落落,速度飞快。 官府大军来犯,这位道长返回山寨坐镇,负责收集情报,传递消息等,这回军事行动,至关重要。 “哥哥,好消息……”道长人未到声先至,如阵风飞奔至近前,看都没看那些尸体,接过喽啰准备的凉白开一饮而尽,擦了擦嘴,迅速汇报最新情报。 “尚头领率队打了个漂亮的伏击。消灭掉两百精锐边军,大大拖延时间,围剿大军怕被我们伏击,行军速度骤减,目前西路军距离少华山三公里。” 尚桂花听见自家兄长打了胜仗,开心的吹着口哨。 “好好,天助我也!”王进听完笑了。 果然不出所料,边军将领辛从忠不是草包,看出破绽并加以遏制,却是落入连环陷阱,被伏击只是一个开始。接下来的计划,会彻底断送围剿大军。 马灵东奔西跑刺探消息,明显中午没吃饭饿坏了,拿起碗盛饭,夹了几块咸肉和腌萝卜,埋头猛吃。 道长赶来不久,白花蛇杨春率领五百喽啰裹挟着十多辆车撒丫子奔来,人人气喘吁吁,额头冒汗,看到河畔狼藉的战场和尸体,不少人脸色煞白。 这些喽啰没有穿统一制服,而是江湖草莽装扮和土兵衣甲,全是山寨几年来陆续缴获派上用场。 “道长,我腿不比你腿短,你跑的为何那么快?这还吃上了!”身高腿长的杨春喘着粗气,嘟囔着走来。接过喽啰端过来的水,咕咚仰头一饮而尽。 马灵夹起肥肉咬了一口,砸嘴,含糊不清的回答:“呵呵呵……,兄弟,贫道自幼修行,快点应该。” “好了,杨春兄弟,赶紧见点血,我们就立刻出发。”王进迅速扒拉掉碗中的饭,起身脱下军装,换上旁边早就准备好还沾着血迹的土兵衣服。又在地上抓了一把带血的土坷垃,抹在身上和脸上。 与此同时,那些赶过来的喽啰们,纷纷有样学样,有的还拳脚相向,一个个鼻青脸肿,身上衣服破烂。 陈达带着百多个喽啰则是将单独拉出来的尸体装车。 “你们看什么看?咋地?是想开溜?”几个假装吊着胳膊的喽啰骂骂咧咧,飞腿踹向獐头鼠目的俘虏。想起首领之前说失败结果,喽啰们很是凶悍。 王进挑选出百多个骑兵,多数骑乘缴获的战马,领着杨春率领的五百个喽啰。转身跟马灵,陈达笑了笑:“两位兄弟,这里扫尾就交给你们了!” 说罢,王进率领六七百人裹挟缴获的辎重和装载尸体的车辆迅速离去,身高腿长臂长的杨春走在最前,身边一个大光头在阳光下,是那么的显眼。 “道长,计划能不能成?”陈达见队伍远去,问马灵。 “哈哈哈……”马灵仰天大笑,拍拍汉子的肩膀:“这么惨不成不是没天理了?走,抓紧时间回山。” 接下来,两条好汉带着剩下的喽啰将堆积的武器装备装车。驱赶俘虏迅速离去,只留下一地狼藉。 临近黄昏时分,华阴县县令老爷在得知派出的队伍近乎全军覆没后,吓得差点没休克过去。第一时间勒令快快关闭城门。生怕少华山强人趁虚攻打…… 再说少华山西路围剿大军,自从两百精锐边军几乎全军覆没。沙场宿将辛从忠追击敌人无果还损兵折将。回来的时候那个脸色阴沉如水,难看极了。 李都监询问情况都吃了闭门羹,气得破口大骂得瑟啥。 这则消息不胫而走,在剿匪大军中掀起滔天巨浪!少华山强人主动下山,还敢胆大包天的袭击朝廷正规军,关键是自诩精锐的边军好像也不是对手。 一个营的精锐骑兵折损近半。 剿匪大军中不少人畏战先怯,只是大军主力未折损分毫。仗着人多胆壮没有骚乱,却埋下了种子。 然而,边军损失惨重的消息有后遗症。 华州兵马都监李虎虽然对边军中伏表示非常不屑,逢人便把屁的精锐挂在嘴边,但心里慌得一批,也害怕被伏击,自然对少华山强人产生警惕之心。 但凡大军路过森林,山丘,峡谷等地,大军速度减缓,看到强人骑兵吆喝不断和森林有人影晃动,队伍会立马停下来甚至结阵,领军李都监都会派小队侦查,或是大队人马突击,排除掉陷阱。 待到确定无危险,这才敢率军继续前行,丝毫不敢轻敌冒进。这种沉稳行军,也表现出有几把刷子。 只是这种疑神疑鬼,草木皆兵的做法,行军速度犹如龟爬,抵达少华山附近的时候已经临近黄昏。看到集合地点,一处开阔地篝火时队伍又是列阵。 李都监赶忙加派队伍抵进侦查…… 第三十四章 坐等鱼儿上钩 带有树杈的树干插在地上形成的简陋营地。中央是一片空地,十多处篝火熊熊,一块块烤肉金黄而硕大。一口口铁锅冒着热腾腾的饭香,一个个抱着饭盆吃着咸肉拌饭的土兵,江湖草莽三五扎堆,交头接耳,议论纷纷,多是谈论今天袭击的事。 一处最大,也是最前面的篝火堆,一群江湖草莽齐聚。人人长相粗旷豪放,个个背刀挎剑,身上染血。却是掩饰不住那股彪悍,吼声远远地传开。 “兄弟们,预祝明天旗开得胜,消灭少华山那群穷鬼。老子长臂猿第一个带领兄弟冲上少华山。”一个身高腿长的大汉甩动两条长胳膊大吼大叫。 “滚,你这个死猴子,胆子不小啊?敢跟我抢头筹?”一个脑袋在火光下油光锃亮的大光头双眼暴凸。可能为了增强气势,伸手砰砰拍着大脑袋。 不等两人大眼瞪小眼,掐起来,周围一群江湖好汉,纷纷冒头劝说,大战在即,要以和为贵云云。什么云雾山三杰,风雷岭五霸个个转移话题。 “别吵,别吵…。来来来,我们吃!” “天快黑了,西路军华州禁军还没来!还精锐,我呸,就这行军速度,吃屎赶不上热乎的。连我们这些散兵游勇都比不上,还舔着张脸说是精锐。” “哎,少华山这些穷鬼好像变了,居然敢用陷阱伏击我们。说不定西路军也受到突袭,才会来的这么慢?但是连我们都不如,真没脸叫什么精锐?” “嘘!刚才喽啰不是汇报说来了,小声点,别被听见。” “我靠,老子会怕他们?大不了闪人呗!” …… 一群江湖草莽的头头骂骂咧咧,说话难听。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也不知有是否看到有人进入营地。说着华州禁军的无能,大骂少华山强人不知死活云云。这些夹枪带棒,极尽贬低的冷嘲热讽从这些江湖人口中冒出,宛若浪潮般一浪高过一浪。 “呔,你们恁地放肆,敢乱嚼舌根?”从营地大门方向传来大吼。令草莽止住议论,也令众人转过头。 在这一刻,原本嘈杂的营地变得寂静无声。 只见百来个盔明甲亮,手持利器的禁军将士簇拥着七八个军官打扮的人物走来,人人脸色难看极了。尤其是最前面一个四旬男子,眼睛里几乎冒火。 他们不是别人,正是西路剿匪大军的实权军官。 之前探马侦查后确认开阔地是遭遇伏击后华阴县队伍。华州兵马都监李虎率麾下众军官前来视察,也打算确认一番。在营地外土兵们匍匐哭迎接上差,又了解基本情况,基本确认是东路军无疑。 进入营地便被这群江湖草莽吸引,便驻足并走来。队伍中来自刘家的军官故意卖弄又或是提醒,说那个瘦高个,便是长臂猿乌雄,大光头就是铁顶张七,俩人本领了得,也间接确认是华阴县队伍。 营地负责迎接的李都头也说明一路上多亏了这些江湖草莽。是钱县丞花重金请来对付强人之类的话。 可还来不及喜悦,扎人心的言论接着又被几个大人物听见。人人脸上笑容僵硬,下令全军乌龟爬般行军的都监大人差点气炸了肺,前一刻觉得这些人敢打敢拼,有股猛劲,眼下脸上火辣辣的无地自容。越看这些口无遮拦的草莽越觉得不顺眼。 打人不打脸,有些事情知道,但却不能当着面说。 尽管我没文化,但也知道要面子。 都头李大明如丧考妣,硬着头皮说好话:“大人,这些人野惯了,又在埋伏中死了百多个兄弟,心里难受,窝火,才口无遮拦,不要放在心上。” 奈何,一个小小都头,人微言轻,根本没人听他的。大人物不可能开口,身边自然是有人跳将出来。 “你们这些刁民草莽,见到本州都监为何不行礼?敢聚众议论搬弄是非,我看你们是不想活了?” 七八个盔明甲亮的禁军喝斥,有人手抚上了刀柄。这种姿态吓唬土兵,百姓可以,可在江湖上混饭吃的草莽人士根本不吃这套,人人撇嘴表示不屑。 “哟呵,我们只是事实求是,说几句实话,难道这也有错吗?”那个长臂猿乌雄第一个跳起来:“你们还好意思说!十几公里,走了一天才到。是做甚?是有意为之,还是故意让我们先来送死?” 那个铁顶张七不遑多让,脸上的横肉抖动,骂骂咧咧:“嘿,直娘贼,你们要是加紧行军,早到两个时辰抵达。说不定就能趁少华山空虚,大军强行攻山一举拿下山寨。我们也不用死人,不赖你们赖谁?” 云雾山三杰,风雷岭五霸等草莽头头站在统一战线,纷纷指责官兵行军拖沓误事,还不让人说云云。周围那些原本在吃饭的草莽汉子,纷纷围过来。 几个禁军下意识抽出配刀,江湖草莽不敢示弱,刀剑出鞘,进入对峙状态,吓得周边土兵饭碗掉落。 辛从忠和几个手下看好戏,个个神情古怪。看到这些江湖草莽如此凶悍,相互对视一眼。按照这样,这伙人数量不少,击溃少华山伏兵也并非不可能。 “诸位兄弟,不要激动……”李大明见状,赶忙说好话。转向兵马都监李虎,说对抗强人出了不少力。 可是兵马都监李虎仿佛置若罔闻,百来个禁军持刀,江湖草莽越聚越多,双方剑拔弩张,火药味十足。 江湖草莽要面子,华州禁军尊严不容挑衅,双方都不可能让步,眼看双方针锋相对,有打起来的趋势。 就在这时,一道中气十足的吼声响起:“住手,全给我住手。” 双方目光齐刷刷看过去,只见是一个吊着胳膊,额头缠着纱布的魁梧汉子一瘸一拐地快速走来。身后跟着两个膀大腰圆的土兵,乍一看,有点气势。 “大人,那个正是我师傅王都头。”李大明连忙解释。在心里长长松了口气,首领呀,你可算来了。 华阴县队伍早就被消灭了,眼下营地就是王进带人建立的。玩的就是姜太公钓鱼,坐等鱼儿上钩。 这个李大明其实就是少华山小头目周明,因为有头脑,而且体型,面貌跟被俘虏的李大明相似。被王进看中,一路上紧急培训,派到大门等待迎接华州城军官。长臂猿乌雄就是杨春,大光头是山寨的一个酿酒学徒李勇,头发被火燎没了拉过来充数。 而这些西路军军官果然进入营地。 与此同时,少华山事先埋伏的喽啰用绊马索将前往华阴县的几名骑兵撂倒,一拥而上,掐脖子揪头发摁倒五花大绑,提前下山的喽啰集合向营地靠拢! 第三十五章 请君入瓮 “诸位兄弟,快快放下武器,华州兵马都监驾临,不得无礼。这群完了,桂给阵亡的兄弟发放安家费。” 这位一瘸一拐走来的王都头冲江湖草莽的头头们大喝。又向他们做出一系列保证,这才安抚住众人。陆陆续续有人收好武器,不爽地看着禁军。 李大明,不对,也就是周明也在旁说好话,提及今天发现的战事:“大人,这些江湖好汉擅长山林作战。多亏了他们,队伍才一举击溃少华山伏兵。” 李都监不喜欢这些江湖人,不过知道眼下要顾全大局。便挥手示意手下收起武器,以后再来计较。便带着手下离开篝火队,不想看到这些人心烦。 周明小跑着来到王都头身边嘀咕,后者眼前一亮。这个胳膊渗出血迹的家伙,一瘸一拐地走来,冲李都监露出个谄媚的笑容,艰难地想要拜倒:“哎哟,都监大人,鄙人华阴阳县马军都头王浩,见过诸位大人。未曾远迎,心头惶恐,还望……” “王都头,有伤在身,免了免了。”李都监笑着摆手。 “多谢大人。”王都头唱了个大喏,满脸诚惶诚恐。 这副官腔口吻让众人立马就知道这家伙是个老油条。却不知道这个满脸谄笑的王都头是个冒牌货。 这位爷不是王进还能有谁? 他正准备使用鱼目混珠之法,里应外合。 从抓捕的那些俘虏口中了解到,华阴县上至都头下至小兵,无论体型和年龄,基本有数,挑选的喽啰多有相似之处,从钱家护卫和江湖草莽了解到足够的信息,王进连蒙带猜,才敢实施这个计划。 不冒险,怎么才有收获? “都监大人,各位大人。您们有所不知,正是因为我师傅及时扑倒钱二爷,他幸免于难,自己腿受伤。”周明见气氛有点冷,赶忙挺身而出调和。脸上有些自豪地指着王都头,说着当时危险状况。 这一下就把众人的注意力吸引了。看向这个满脸谄媚,脸上就差写着我是小人的都头目光变了。真是人不能小觑,虽然有些猥琐,但不失为条好汉。 “嘿嘿,十多年,有感情哟!”假冒都头的王进摆摆手不敢当。冲来的大人物一一行礼,拍着马屁。 李都监不想看见江湖草莽,侧头看了一眼身边几个军官。可还不等有人挺身而出说此处说话多有不便。 王进这个官场老油条抢先开口,埋冤地看了周明一眼:“大明啊,教你多少遍了,你得随机应变。你说这大冷天的,岂能让几位大人在外面闲逛?” 数落完自己的徒弟,王进立马又转变了一张笑脸:“嘿嘿,都监大人,几位将军,一路奔波劳累。我们路上打了不少野味,请赏脸去中军大帐坐坐?” 这家伙翻脸比翻书还快,李都监和几个军官都冒出这种想法。但却觉得此人察言观色,有点门道。 这个邀请根本无法拒绝! 王进一瘸一拐来到李都监身边,投其所好的呢喃:“大人,钱县丞只给了一半的钱,他特意嘱咐我,等剿灭少华山强人,这些江湖草莽便没用了。” 李都监笑呵呵不言语,却满意地点头。 王进带着一众军官来到营地最大的帐篷,先走进来的他险些一个踉跄栽倒,下意识痛苦地闭上眼。 死缠烂打跟来的尚桂花不知何时在这,翘着二郎腿,吃着花生,旁边还有一盘烤肉,不知想到了什么美事傻笑。看到一群人进来,一群人也看到了这位。双方目光交汇,气氛在那一刻凝固了。 尽管女人换上土兵服饰,尽管女人脸上脏兮兮的,尽管女人看起来傻呵呵的,可为什么会出现在这? “王都头,这位是?”都监李虎盯着王进。 王进好歹有急智,指着身边的尚桂花苦笑,又指指自己脑袋:“哎,他叫华子,是个哑巴,脑袋不太好使。从小孤苦伶仃,没人管着,便为他谋个杂事。这不,在这里打扫卫生,又在这里偷懒。” “华子,你总是乱跑做甚?别吃了,起来拜见大人。”王进一瘸一拐地上前,拖拽起傻笑的女人。 “嗯吶!我从这位眼中看到了暴力,还有股杀气。”最后面进来的一个络腮胡大汉音调拖得老长。 王进眼皮抽搐,暗骂对方是根搅屎棍,本想忽视这位避而不答,不曾想,李都监视等人的目光齐刷刷的看来,有人摸上刀柄,不得已,笑着解释。 “这位将军说笑了,你有所不知。我家华子受到刺激变傻。别看他瘦,有把子蛮力,扛得两三百斤麻袋,打得三五十人。今天击溃强人多亏了他,就是傻呵呵不听话,否则是个猛将,是不是啊?” 说话间,王进捏住了女人脏兮兮的脸蛋,用力一阵揉搓。趁着侧身空挡,恶狠狠地使眼色。对方这才瞪着眼手舞足蹈,嗯嗯怪叫,冲几位大人傻笑。 众人见状不像是作假,原来是个傻子,也就不再计较。至于为什么傻子会出现在这儿,也没人深究。 “华子,乖,等回家我给你做好吃的,先出去玩。”王进满脸疼爱,犹如哄小孩似的将尚桂花给打发走,接着做足礼数,热情招待这群军官。 李都监居中而坐,其他人依次落座。不一会儿,十几个土兵端着金黄的烤肉,肉馒头,金黄的烙饼进进出出,王进这个滑头当着众人的面挨个猛吃,确认无毒放心食用,这才令众人伸手吃喝。 食物虽然简单,但味道还不错。 一路上提心吊胆,忙着赶路的军官们狼吐虎咽。唯独之前说话的那个络腮胡大汉和几个手下吃的不多。还是从王进下手周边下手,非常谨慎小心。 他娘的,好心当成驴干肺! 老子请你们一顿饱饭,不吃拉倒。 王进满脸谄笑的作陪,眼角余光看到这一幕恼怒异常。 外面,剿匪大军最初严阵以待,随时准备应对突发情况。只是快天黑了,又有军官下令,土兵们安营扎寨,部分人警戒巡逻。剩下的不曾松懈分毫。 那些私人辎重兵则是借助营地的篝火,灶台埋锅造饭。然而,华阴县的队伍展现出团结友爱的一面。将大块大块烤至金黄的马肉,鹿肉,肉馒头送给外面的兄弟,为了打消疑虑,当着面吃喝。 这种举动,的确效果显著。 首先是土兵经受不住美食的诱惑,客套几句便伸手。之后就是有禁军按耐不住,接着是越来越多的人,甚至就连百战精锐边军,也没能扛住诱惑。 彻底将不准碰食物的命令抛之脑后。 人人狼吞虎咽直说好吃,浑然不觉正对着营地外的最大的篝火旁,一群江湖草莽汉子笑得有些狰狞。 第三十六章 这根搅屎棍 营地中军大帐,酒足饭饱,残席撤下。 王进犹如奸商般搓动双手,满脸的惭愧:“几位大人,行军打仗没有酒,招待不周,还望海涵。” 众人连连摆手客气,一阵假客套。 兵马都监李虎没控制住打了个饱嗝,瞥了眼身边人。一个三十多岁的军官挺身而出,直奔主题:“王都头,之前周都头所言,队伍中途遭遇突袭,钱县丞重伤回城诊治。不知,可曾留下信物凭证?” 这些人还真挺警惕的,吃喝个赛个,还有些不放心。 “敢问阁下?”王进上下打量。 那名军官皱眉回答:“我姓刘。” 三个字就已经足够说明身份了。华州刘家与钱家二爷私下里联络达成东西夹击态势,并一手促成。 “管家可曾来?”王进瞥了眼对方铁定没有五十岁,知道不是钱老二接触的老管家,假意询问一句。 “管家年老体衰,如何上得战场?”那军官有些不悦。 “是是,是小人忘了。”王进忙说该死该死。见对方不耐烦从怀里掏出一封信,有些迟疑地看着军官。 “您真是刘公子?”王进伸出手又缩了回来。 “是的,王都头,你没这么谨慎!”那军官咬着牙说。别说是他,就连后面的几人也恨不得冲上前来抢夺,这个姓王的都头真是个老油条,忒滑头。 “我也是怕,不得不谨慎对待?”王进讪讪地笑了。这才犹犹豫豫,磨磨蹭蹭的将信封递给刘姓军官。 一群人当众拆开看了看,还从里面倒出一块玉佩。那个姓刘的军官拿起玉佩看了看,这枚玉佩的确是管家之物,绝对不会有错。冲李都监点头示意。 王进偷眼观看到这幕,心里松了口气,看来钱家护卫没有撒谎。这的确是钱老二获得的信物凭证。 也就在他以为混过去的时候,偏偏有不合时宜的声音传来:“假的,这其中有诈,他们全是强人假扮。” 一个身高八尺,满脸络腮胡大汉跳将出来,扫视营地。那双犀利的目光死死盯着王进和周围土兵。十多个土兵个个满脸愤怒,骂骂咧咧,我靠污蔑。 李都监和几位军官齐刷刷地看向说话之人,那个刘姓军官不悦的皱眉:“哦,辛将军有何高见?” 原来这位就是辛从忠? 王进没见过这位边军宿将不认识,听到他人问话立马就知道了,本来对这位还有点好感,可之前就觉得这家伙是一根搅屎棍,眼下更是棍子转世。 他斜眼打量这个颇有名气大却吃了败仗的家伙,脸上挂着谄笑,可却给个侧脸,越看越像是讽刺。 “这封信拆开过,上面有血迹。”辛从忠声音平淡。 “辛将军,本没有信封,是小的加上,以表正式,尊重。上面的手印是老爷,是钱大人留下来的。”王进不慌不乱,不喜不悲,唯独阴阳怪气。 “你仅凭这点就断定我们是强人假扮,这笑话并不好笑。您这个大人物一句话不单是否定我们的功绩。更是把我们直接化为强人,有这么办事的吗?” 周明和几个来作陪的喽啰愤怒异常,纷纷指责:“就是,你这么做良心不痛吗?我们虽是地方军,但不是任人诬蔑栽赃,难道伏击战后的土兵白死了么?” 王进摆手制止众人,脸上的谄媚变成冷笑,语气也很不爽。接过身后喽啰递来的花名册,又丢给了辛从忠:“我王浩都要看看,这世道还有没有王法了?华阴县三百土兵,又如何突然之间成为强人?” 周明脸上的恭敬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愤怒:“辛将军,你有证据,那就把我们抓起来,我等无法可说。没有证据,请不要胡乱栽赃,死了这么多兄弟,心中本就颇为烦闷,但不要随意污蔑他人。” 辛从忠瞥了眼花名册上面密密麻麻的名字和籍贯,瞥见画了红叉代表死亡,晃动花名册摇了摇头:“册子能说明什么?这一切太巧合了,令人起疑。” “真是笑话,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王进冷笑连连,哀嚎着单手乱晃,有抱李都监大腿的架势:“大人吶!您是我华州军方脊梁,要为我们做主啊!召集所有的土兵,您军中说不定有人认识的。” 召集所有土兵?在场喽啰们明白要动手了。靠近大门的一个土兵立马端着托盘溜出大帐,传达命令。摔杯为号,早就过时了,哪有手势来的隐秘。 李都监被“华州军中脊梁”这句话捧得异常的舒坦。越看满脸谄笑的王进越觉得顺眼,这是个人才。见对方跛着脚哭喊要拜忙扶住,一阵好言安慰:“哎,王都头,莫要如此!本都监是相信你的。” 李都监本就不爽边军精锐,阴测测地看向辛从忠:“辛将军,有证据拿出来,我们抓人,没证据,只是怀疑也不能乱说。大不了派人去华阴县求证。” “不错!可以求证。”王进没有丝毫给对方面子,语气冷冰冰的:“辛将军若怀疑,现在便可派骑兵前往华阴县求证,一来一回,花不了多长时间,何必猜测,无凭无据。待到搞错了,徒增笑料啊!” “哈哈哈……”众喽啰纷纷大笑。 原本在看戏的李都监和几个指挥使表情有些呆滞。这个王都头骂人不带脏字,言辞端的是犀利无比。 “哼,本将早就派人去华阴县!”辛从忠脸上不见喜怒,瞥了眼王进:“尽管你们伪装的很好没有破绽,可正因为失败后太正常,不得不令人怀疑。” 王进斜蔑这位边军将领,阴阳怪气的嘲讽:“辛将军,你有必要搞清楚,我华阴县剿匪队伍的构成。除了三百土兵,便是将近五百个刀头舔血的狠角色,排兵布阵或许不精通,却是擅长山林作战。” “不错,这点也是我们看重的。”刘姓军官挺身而出。这的确是他们刘家所想,一举荡平山上的强人。 “辛将军,不用多说,我可以证明,我等没有问题。”王进摆手制止想说话的边军军官,泛红的双眼犹如输了老婆本的赌徒,盯着辛从忠咬牙说道:“我华州男儿从不退缩,敢跟我去看看勇士的尸体?” “去看证据,走!”愤怒的土兵喝斥。 “有何不敢?走!”这位边军将领脖子一梗,当前带人走出大帐,王进哽咽着邀请众军官一同前往。 谁也没看见,这位爷不经意间嘴角上扬! 第三十七章 图穷匕见 营地后方,靠近森林的空地上。 此时,一圈火盆照得亮如白昼,这里有六七匹死马,一群江湖草莽骂骂咧咧,吆五喝六,拖拽两头在不远处剥皮处理,还有人在案板上分割肉块。 另一边,几排共七八十具土尸体。 十多个土兵挨个辨认尸体,摘取箭矢,擦拭身体等。不时有人呼喊一个个名字,边上一张桌子,一个身穿亚麻衲袄,吊着胳膊的汉子满脸悲痛的记录。 王进走在最前,领着众人来到,痛心疾首地说:“江湖草莽就地掩埋,这些同僚一路背着,就是想搞清楚是谁,是怎么死的,然后上报华阴县衙门。” 说着说着,这位代入角色,脸上写着沉痛之色,声音低沉沙哑:“江湖草莽拼命,提前预警。我们人数又不比伏兵少,所以没有溃败,付出惨重伤亡才击溃少华山伏兵,一路坚持抵达集合地点。” 王进索性将中午发生的伏击战,稍加改动,详细道来。伏击地点,战况激烈程度清清楚楚,不像作假。 这场半真半假的伏击战,使李都监等人听得频频点头。就连辛从忠也有点动摇,觉得自己多虑了。 只是这位经验丰富的将军,仍是带着几个手下挨个检查尸体,就连那几死战马也没有放过,相互探讨,甚至抽出武器比划,一副专业仵作的架势。 只是提前做好的局,结果不难预测。 这些人全部都是正面受创,没有后退,没有惊讶表情。射成刺猬的模样,巨大的贯穿伤,除了可以看出是突然遇袭,武器种类外,便再无异常。 辛从忠归来时,脸色平静,心里却总觉得有些怪异。如他说的那样的确是太过正常了,才不正常。 应该说是先入为主的观念影响! 从得知华阴县队伍开始,就觉得其中不对。按照他的想法,遭遇强人伏击,乌合之众应该全军覆没。这是将领的直觉,他相信自己的直觉。所以在靠近营地之前,便悄悄派出了精锐前往华阴县。 “这并不能说明什么?只能说明这些是你我应该做的。”辛从忠依旧坚持己见,面无表情的说:“我还是认为你们有问题的,所以外面从未放松过。” “人嘴两张皮,怎么说怎么你都有有理,别太过分。”王进暗自算算时间应该差不多了,甩脸胡扯:“辛将军,有时候认死理是不对的,你可知道匹夫一怒,血溅十步的道理,大家都是两个肩膀扛一个脑袋,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谁怕谁?” “就是,你这么咄咄逼人是何居心?”周明配合着拖延时间。又是旧事重提:“你们来得这么晚难道不是贻误战机?还是你边军故意破坏内部团结?”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李都监,几个军官相视一眼,齐刷刷地看向辛从忠。对方损失了两百精锐,难保不会心生歹毒的心思,破坏剿匪计划,使得大军无功而返减轻罪责。 “”哼,你们真是狼子野心!”辛从忠察觉到异样的目光,也更加确认这伙人不对,目光变得凌厉。 王进听觉敏锐,突然听到营地前方有嘈杂,态度急转:“你的看法只是无凭无据,我的将军大人。所以呢,大家等着您的骑兵返回为我等作证,但不要一口咬定我们是强人,也不要口口声声说贼人,更不能否定我们,一切未得到定论,等同如在放屁。” 辛从忠脸上闪过愠怒,很快平静下去。 可他身边几个军官按耐不住,跳出来指着王进喝斥:“好胆,这位可是都指挥使,你再说一遍?” “老子说先求证再说话,否则不仅打脸,还像放屁。”王进哪怕受伤惨兮兮的,可瞪眼毫不示弱:“你们这些边军精锐,老子早就看你们不爽了,土兵土兵,土你大爷,看什么看,说你们是土匪。” 说罢,王进转身看向身后众喽啰,又看向凑过来的江湖草莽。顿时百多号人个个满脸狞笑,人人挽胳膊撸袖子犹如打群架似的围拢上来。一直跟来的尚桂花知道要动手了,张牙舞爪,嗯嗯怪叫。 几个边军精锐眼神闪烁,手下意识地握住了刀柄。 这一下,气氛突然转变! 令在旁边看好戏的李都监等人坐不住了,连忙喝斥制止:“王都头,王都头,不要冲动,有话好好说。” “这位辛将军是刘家请来的边军精锐。”李都监心中很是爽快,瞥了眼刘家军官,边军精锐几个字咬字加重。示意这件事情从头到尾跟他没有关系。 “大人说的是,我就不跟他们计较。”王进笑得假惺惺。 “辛将军,你是好样的,谨慎小心没有错。可以把我绑起来,真金不怕火炼,假的真不了,真的他假不了。”王进说的大义凛然,做事要伸出双手让人绑,幅度过大却扯动手臂的伤口龇牙咧嘴。 喽啰们要不是事先知道,首领这动作太逼真了。连自己人都被骗,何况是其他人,个个看向这个小县城的王都头,就觉得这人器宇轩昂,非池中之物。 这时,一个土兵撒脚如飞跑来,鄙视地看了一眼李都监,辛从忠等人,凑到王进耳边兴奋的嘀咕。后者满脸欢喜,连连夸赞“好好好,做得好”。 辛从忠被那个土兵鄙视的眼神看得浑身打了个哆嗦。那是只有胜利者看向失败者时才露出的表情。 这一刻,辛将军心里没来由地涌出一种不好的预感。 “王都头,什么喜事这么开心!”都监李虎好奇地问。 王进向喽啰示意:“兄弟,说给他们听听,大声点。” “是,首领。”那个汇报完的土兵一个立正,转过身:“就在刚才,华州城来的两千友军战斗精锐九成以上,吃了我们的食物,出现集体拉肚子现象。拉完起来又得蹲下,根本停不下来,外面漫山遍野到处都是光屁股腚,臭气哄哄,草纸储备不足……” “哈哈哈……”喽啰话没说完,尚桂花最先崩不住了,笑得嘴里的花生米蹦飞两颗,连忙捂住嘴笑的前仰后合,眼泪飙飞,揉着小肚子“哎哟”叫个不停。 周围的土兵和江湖草莽们纷纷爆笑,迅速散开将李都监,辛从忠等大人物和护卫团团包围。人人紧握武器,用一种怜悯的目光看向这群官府军官。 三十多个散在他处的禁军在楞神中被人摁倒在地。被人掐脖子揪头发,只能发出不甘的怒吼与叫骂。 完了,这下全完了! 辛从忠脸色变得很难看,痛苦地闭上双眼。 再看看兵马都监李虎,几位指挥官使等军官脸上的笑容僵硬,脸色唰的变得惨白,险些栽倒在地。 直到这个时候他们就如何不明白?自己碰到的哪里是友军营地,分明就是强盗窝,自己深入虎穴。 悔不听辛从忠之言啊! 第三十八章 一个都没跑掉 “一个合格的指挥官,是绝对不会脱离自己的军队。”王进脸上的笑容收敛化为严肃,声音冷若冰霜。一把扯掉吊着胳膊的麻布条,拍了拍手掌。 接连有号炮被喽啰们点燃甩飞,在夜空中爆开绚丽的烟花。从左右两个方向冲出百八十个喽啰,人人手持硬木弓,齐刷刷地瞄准陷入包围的数十禁军。 “放下武器投降,否则就地格杀!”王进厉声低喝。百八十个弓箭手整齐划一地上前踏步,齐声大吼。 华州禁军几个大人物连连后退。 兵马都监李虎艰难地咽口水:“王…王都……” “滚,都你麻辣、隔壁!”王进眼睛一瞪。身边李三,刘五两个护卫哐啷拔刀:“靠,你真当自己是个人物啊?谁踏马认识你?信不信扒了你的皮?” “哎哟……”李都监又羞又怒却更害怕。 “呵呵,辛从忠?”王进无视了这种草包,边笑边扯掉头上的纱布,上下打量人群中的络腮胡大汉,满脸惋惜的叹气:“你其实是个不错的对手,我也不敢小瞧你。只可惜身边都是猪队友。当然,同等兵力,同亡装备,十个你也不是我的对手。” “为什么?”辛从忠猛地睁开眼。 “为什么?”王进转过目光,一阵大笑,逐渐狰狞:“太过谨慎,也有坏处,想得多了同样也不好。关键是我了解你,你连我是谁都不知道,打什么?” 辛从忠目光炯炯地直视王进:“那你是谁?” “我是谁?”王进突然反问,接着仰天狂笑:“我本来在东京汴梁城好好的,却被狗贼高俅陷害出逃,投奔到延安府参军保家卫国,五次胜仗甘愿不求名利,饶是如此,也被害得家破人亡,落草为寇!” “王进王教头!”辛从忠早就猜到了,无奈地叹气。 李都监和麾下军官眼睛瞪大,不可思议地看着王进。八十万禁军都教头竟然落草为寇,跑到了华州还上了少华山,又被自己碰上,真是糟糕的消息。怪不得号称精锐的边军,一个照面被打得凄惨。 王进不准备废话下去,恶狠狠地看向这群待宰羔羊,大声喝道:“你们还不放下武器?我数三声……” “等等。”辛从忠连忙高呼,快速问道:“我还有个问题,引诱我们我懂,营地外的军队到底怎么了?” “哈哈哈,这个简单!”王进笑容满面,真诚赞美:“钱家真是好人吶!用抢来的巴豆磨成粉做馒头。药效发挥最快,顶多半个小时就一泻千里。” “巴豆?就这么简单?”辛从忠愣住了。 “是的,就这么简单,之前你也听到了。”王进笑呵呵点头,随即神情变得严肃:“战争没有儿戏,只有胜败。消灭剿匪大军是我们的目的。只要能够胜利,无所不用其极,这便是战争的残酷。” 见辛从忠脸色变化,王进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你不要跟我扯什么大道理,老子的遭遇就是悲剧的写照。忍无可忍,无需再忍,抄刀干他娘的。当时在白虎节堂,如果杀了高俅,也是为民除害。” “好了,诸位大人,放下武器投降!我不想杀你们,为了避免流血冲突,最好老实点,否则哼哼……”王进目光变得凌厉,率队整齐踏步逼过去。 “为将者,死则死矣!往森林里面跑。” 辛从忠一声暴喝,抽出配刀,带着手下冲向森林。可惜除了几个边军,在场其他人一个都没有动。好在由于这几个人靠后,没有阻拦,跑得还挺快。距离栅栏墙不足十米,眼看就能抵达翻越过去。 “我靠,非要挨顿打才行,把其他人摁住捆绑起来。”王进勃然大怒,抽出李三腰间的钢刀扑了上去。身边,尚桂花早就按捺不住与他并驾齐驱。 飞奔途中,女人从腰间摸出一把红缨飞刀,唰的狠狠甩出。化作寒光射中一个飞奔的边军将士的大腿,对方惨叫一声,被身后的同伴撞的踉跄几步。 辛从忠和另外两个手下跑在前面,扭头见同伴一个中招,一个被撞,速度减缓了想要转身救援拉一把,两个边军将士狂吼快走,边转身拼命。 也就是这么一耽搁,便再也没了机会。 “辛从忠,你跑得了吗?”王进吼声如雷,大踏步飞奔超过女人,先一步抡刀就砍,与对方交上手。 强桂花有些不高兴,只能把气出的另外几个边军将士身上。一把钢刀上下翻飞,不时拳脚相向。几个在战场上摸爬滚打的精锐被打的东倒西歪。 辛从忠在战场上磨砺出来的武艺的确不错,简单直接,狠辣凌厉。即便不如尚然威却差不了多少。 王进与之一交手就有了判断,没有轻视。动用了至少七成力量,抡刀犹如狂风暴雨般进攻,每一击空气发出剧烈音爆,每一击宛若雷霆,快若闪电。 辛从忠只觉得自己在跟一头凶兽对撞,每一次双臂都剧烈颤抖。咬牙坚持,使出生平所学和凌厉的技巧与对方纠缠,可惜,依旧无法扭转颓势。自认为杀手锏的招式,轻而易举地被对方化解、反攻。 双方你来我往,交手还不足十合。 王进狠狠一刀犹如泰山压顶劈下,辛从忠惊险的招架住,可惜双臂酸软,虎口开裂,拿不住刀崩飞了,接着锋利的钢刀便落到自己肩膀上,无奈苦笑。 “给我绑了!”王进断喝,立马就有喽啰拿绳子扑上来。 另一边,摁倒捆绑进入尾声。 周明,李三,刘五等头目带领队伍喊着放下武器扑向众多禁军。对方原本有些抹不开面犹犹豫豫,几个家伙被射中手脚惨叫,吓得忙丢掉武器。也有十多个血性汉子负隅顽抗被迅速射中倒地。 周围呼啦啦冲过去上百人,将这些家伙按倒在地。用准备好的麻绳套住单三扣双三扣,哪扣不紧用脚蹬。将敌人捆的结结实实犹如一个粽子串起。 “我靠,你敢瞪眼?老子拜倒迎接,给老子还回来。”周明跟着王进变化忒大,骂骂咧咧。一把揪出兵马都监李虎灌在地上,恶狠狠地摸头拍脑。 “队长,这些大人物有权利赎回自己。” 旁边有众多喽喽劝说,这才没有太过为难都监大人。 “森林不错,将这里处理干净。” 王进看了看地上的尸体,吩咐李三,便带人杀奔前营。一群禁军军官被众喽啰拉的拉推的推紧随。 第三十九章 巴豆的威力 营地内十多处篝火熊熊燃烧染红了半边天。王进还是小看了巴豆的威力,带人杀到前面时,营地内局势稳定,那些私人辎重兵第一时间就被控制。 营地外发生一场有史以来最混乱,最辣眼睛的厮杀。数十斤巴豆磨成粉参杂做的馒头威力着实不小。借着营地里面的火光,能够清晰看见远近都有人蹲在空地或草丛,三两百米外就传来喊杀声。 的确犹如传令兵说的那样外面满山遍野到处都是光腚汉。少华山喽啰倾巢而出,四面八方呈包围态势。那股令人作呕的臭味,不得不蒙上面巾作战。一不小心就会踩到地上的排泄物令人恶心至极。“我靠,大便“”兄弟小心点”之类的呼喊声不绝。 对少华山喽啰来说,多少造成了麻烦。 可对剿匪大军而言,将会成为很多人终身难忘的记忆。 腹中犹如翻江倒海的难受,只能夹着屁眼找地方。有人跑到半路上就被人按倒在地拉在裤裆里。有人刚脱下裤子一泻千里,身边就冒出两个持刀的蒙面大汉,也有人刚刚擦完屁股起身就被摁倒。运气好的摁在地,运气不好的与便便共舞。 不排除一些有血性的汉子,一边狂泻,一边喊杀。更多的是拉的双腿无力,头晕,如何去抵挡敌袭? 西路剿匪大军至少八九成的人跟自己的肚子较劲。那些侥幸没有吃东西的多是巡逻队,又被最先解决。所以这场仗根本就没法打,就像是抓俘虏。 那些军官们被推搡走出,看到营地外混乱不堪的场面,以及漫山遍野的火把,喊着这里有一个躲着。个个面若死灰,谁都明白,剿匪大军彻底完了。 “这一招太损了!”辛从忠满脸凄凉。 “我没用过巴豆,也没想过效果这么好啊!”王进也是久久没能回神,边说边扯下一块布蒙住鼻子。 “其实这样也好,双方伤亡可以忽略不计,不幸中的万幸。谁又不是穷苦人,只是被逼的立场不同。” 辛从忠觉得这话说的对,想反驳却又找不到话来。只能看着这个禁军都教头出身的王进和周边土兵,江湖草莽,原本的气势不在,只有军人的铁血。 一个可怕的巨寇诞生了!: “儿郎们,这里臭气熏天,赶紧的,拆卸帐篷收拾东西……”王进可不想在这里逗留,立马下达命令。 周明带着百来个喽啰扑向一排排帐篷。 白花蛇杨春则是带人多点燃篝火并冲出去抓俘虏。 尚然威,陈达各自率领骑兵分左右杀奔修建的营地。 原本剿匪大军除了两百多边军精骑,华州禁军虽说是步兵,但那些军官和家族子弟,人人骑马。也有两三百匹好马,遇到情况,也能拼凑出骑兵营。 可惜,今天晚上不一样。 十个有九个脱裤子拉稀去了,剩下一个刚回来或没发作。碰上数百骑兵有目的性的袭击如何应战?可笑的是,甚至没骑上马匹,就被突入营地肆虐。 少华山骑兵齐声喊着投降不杀的口号,没有放火造成恐慌,没有趁机抓捕俘虏,也劫掠军备器械如山的辎重车辆。急吼吼的杀入华州禁军区域,击溃一群虚脱无力的守军,抢夺杀人利器神臂弩。 是的,就是抢夺神臂弩。 神臂弩,又称神臂弓,北宋神宗时期由李宏发明(史书也有说为他人李定),乃是当今时代可怕的利器。 神臂弩弓身长三尺三,弦长二尺五,配上无翎短箭,弩身装有机关一个人用脚踩便可操作使用。最大射程远达三百四十多步,号称其他器械都及不上,神宗时期成为宋军弩手的制式兵器之一。 弩机身体构造使用的是坚韧的山桑木和结实的檀木以及钢铁制成,弓弦为麻,威力恐怖,穿透力相当强悍。在历史记载中,百步内,可以射穿重甲。在整个宋朝乃至全世界都是最可怕的大杀器。 是令辽国,西夏大吃苦头的利器。 禁军两个步兵营,共携带了八百架神臂弩。正是因为有这个玩意,少华山才用出了这一处连环计。数百骑兵按照计划,第一时间将这种利器缴获。 军营中有七百多具,少数被拉肚子的禁军带到野外陆续被找到。可以说,这种利器已经构不成威胁。 王进得知消息赶过去,终于看见狰狞有杀气的弩具。作为后世军人,对这种古人的智慧结晶不陌生。 这是北宋时期超越时代的武器,即便是千多年后的二十一后世,大多数弩箭射程也不如这神臂弩, 可惜,制造技术因为战争而失传,无法在近代发威。否则,晚清时候轮不到洋鬼子的火枪嚣张肆虐。 这是在军事会议上军官们一致赞同的。 王进使用过多种型号的军弩,把玩神臂弩片刻后,基本熟悉操作,轻松拽开弓弦扣上,瞄准射击。 命中少说三百步外的木栅栏墙,短箭其根没入,只留下寸许尾部。可见,穿透力之强,威力之可怕。 王进庆幸讨论时坚持己见,力排众议动用计谋是对的。 若非不是使用巴豆战术,全体禁军跑去蹲野地。真要硬碰硬与禁军野外或者防守作战,对方梯次齐射造成的杀伤将是可怕的,少华山会损失惨重。 最关键的是,这种弩箭经过特殊设计无法拆卸开。拆开等于损坏,难以组装修复,类似自毁装置。 宋朝有明文规定,士兵逃窜之前必须将这种武器销毁,不能留给敌人。却全被少华山夺取,不得不说是幸运。 最先拔除这个隐患,少华山喽啰们放心大胆地干。以大队散开,漫山遍野四处抓俘虏,呼喊震天。 少华山喽啰来来回回好几遍,骑兵除了突袭便是巡逻。这场轰轰烈烈的行动一直持续到第二天凌晨方才告一段落。剿匪大军两千人,逃脱者几乎没有。 当第二天的朝阳升起来的时候,昨晚的营地消失了。就连插在地上的树干都没了,除了一个个窟窿眼,刘只有漫山遍野的粪便,诉说昨夜断人肠。 剿匪大军的命运,断送在小小的巴豆上。 常言道,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 何况少华山几位首领又不蠢笨,集思广益,谋划完善。加上官军轻视草寇强人,又不知道真实情况。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少华山打胜仗理所应当。 第四十章 战后喜与悲 古代打胜仗很容易,可人长着腿,杀敌就难办了。一场战斗下来杀敌四成便是大胜,能吹嘘好久。可杀敌九成,几乎全歼敌军,这种案例并不多见,即便发生,也是只会在双方兵力太悬殊的情况下。 然而,剿匪大军一战,少华山兵力少,装备惨不忍睹。却偏偏将武装精良,人数占优的禁军全歼。 东,西两路剿匪大军先后覆灭,粉碎华州官府阴谋。遗留下的物资对少华山来说,宛若一块大肥肉。 光是两场战役下来,抓获的俘虏就超过了两千余人。 古代人口就是资源,千万不要以为是累赘。哪怕这个时期的宋朝人口过亿,荒山野岭依旧是大面积。 目前山寨粮草充足,养得起。 对于这些人的安排,也在战斗前有了考虑。剿匪大军多数都是身强力壮的小伙,堪称上好的劳动力。用来开辟山路,加固山寨防御工事和修建房屋等。 华州煤矿资源丰富,少华山周边山林之中就有多处。也可以组织这些人去挖煤,运送回山寨储备。 另外只要愿意可以加入山寨。实在不行,那就卖掉。就是通知家人来赎,怎么着,买卖绝对不亏。尤其是那些军官和镀金的家族子弟,价格还不低嘞! 打劫没有什么前途?为何不绑票勒索? 综上是商讨计划时,王进翘着二郎腿侃侃而谈的原话。那副表情和口吻宛若奴隶贩子。手段之熟练,经验之丰富,令当时山寨无论是元老朱武,陈达,还是新加入的马灵,尚家兄妹看得呆了。 抛开这种人口红利不说,单说武器装备。 山寨最为迫切的武器装备,经过这一战,有所缓解。 喽啰们裹挟战利品回到山寨,聚义厅里开怀大笑。 “哈哈哈……,这次我们发大了。” 先后三场战役,从边军精锐,华州禁军身上扒下来的铁甲共一千五百套,其中千套步甲,骑甲四百多。 禁军两个步兵营,携带了八百架神臂弩。 边军骑兵营贡献出手弩四百多套,强弓四百多张。 这回有所注意,两场战役下来,获得完整的皮甲千余套,无损的硬木弓箭五百多张,好马六百多匹。 顺便接收大军辎重,两三千人十天的口粮,箭矢,猛火油等物不少。另外其他的刀枪盾等武器若干。 王进听着陈达略带兴奋的汇报,多少口粮,多少斤咸肉都算在内。眉头紧皱,摆手打断他的喋喋不休:“兄弟啊,粮食就不用提,我方伤亡如何?” 陈达愣了愣,尴尬地挠了挠头。 “哥哥,这是胜仗收获惊人的,至于伤亡数据是小弟负责统计的。”朱武忙打个圆场,声音低沉而迅速将三场战役的损伤人数,武器折损汇报清楚。 东面骑兵伤亡人数最少,不过死了五人。 其次昨夜抓俘虏也遇到反抗,损失最大的还是伏击边军。打了对方一个措手不及还折损二十多人。 可见,边军战斗力不是地方禁军可比的。 朱武脸上的笑意消失,也变得有些黯然,总结道:“哥哥,三场战役下来,共阵亡四十三位兄弟,受伤者一百五十六人,其中重伤十八人,但全歼敌人。” “是全歼对手啊!”王进苦笑几声,神情有些哀伤:“可恨训练时间太短,一下子伤亡近近两百人,心疼啊!” 不是他装腔作势,也不是娇柔做作。因为这些喽啰全是他一手训练出来的。朝夕相处,犹如兄弟。转眼有好数十张熟面孔再也看不见,便莫名感伤。 尽管他知道战争哪有不死人,可是真实发生在眼前心疼。而对于那些界限敌人的官兵没有丝毫异样。 他们是敌人,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哥们,看开点。”尚桂花凑过来,拍拍王进的肩膀。惹得王进呲牙咧嘴,斜视没大没小的女人。 “哥哥,伤亡在所难免,如此战绩,死伤寥寥无几,厉害,”尚然威看看王进,又看看自家妹子。 “就是,哥哥,以前我们打家劫舍,伤亡比这还大。”陈达多少能明白这种心情,咧嘴一笑安慰。 王进感伤的情绪逐渐消失,目光变得坚定。擦了擦眼角,看向朱武:“军师,此次阵亡的喽啰抚恤金百贯钱,必须送到他们家人手上,年年慰问。” “抚恤金百贯钱?”众人无不动容。 台下的大小头目和大厅里面的众多喽啰满脸惊骇。 现在朝廷一个将士阵亡,能赔多少钱?被那些贪官层层克扣,落到家属手中,能有十贯钱顶天了。这些钱只够买头牛,或买十石米,又能有何用? 王进正因为知道这样,所以才下这个决定,目光扫视在场几位首领和大小头目们,一字一顿地说:“相比百贯钱,我更希望他们活着。就这么定了!凡是阵亡的弟兄,百贯抚恤,山寨没有那就去抢贪官恶霸。总之,要保证他们家眷从此衣食无忧。” 越说到后面,王进声音越发高亢,继续大声下令:“军师挑一个黄道吉日,好地方安葬,举办一个热闹的欢送仪式。从此那里将成为山寨的烈士陵。 另外,轻伤者,奖励三贯钱,重伤者,奖励十贯。凡受伤者,不惜一切代价救治。伤势恢复后归队,残疾者,那便成为新兵教官。我少华山义气为先,同甘共苦,绝不让一个兄第为吃喝而担忧。” 这一连串的命令下来,令聚义厅为之寂静。无论是山寨的几位首领还是大小喽啰,人人满脸惊讶。莫名觉得那个起身发号施令的身影是那么的伟岸。没来由地涌出一种自豪,心安,直至热血沸腾。 神机军师朱武最先反应过来,知道这些举措带来的影响将是深远的,促使山寨蓬勃发展,起身领命:“哥哥,此举真乃是山寨之福,小弟竭力去办。” “哥哥,小弟擅长风水,我来协助军师。”马灵道长不遑多让,手中的拂尘甩动,脸上的笑意盎然。 跳涧虎陈达,白花蛇杨春,尚家兄妹只觉心潮澎湃,纷纷起身拜倒:“哥哥,我等愿为山寨效死命。” 王进愣了片刻,没想到自己这份论调会有如此效果。来不及多想,忙将几条汉子搀扶起来。面对尚桂花搀扶不是,不搀扶也不行,只能扯胳膊。 朱武,陈达,杨春山寨三个元老人物,转身看向周边的喽喽:“小的们,听见没有?只有好好训练,不要畏惧,才能更好的活下去。上了战场也不要怕,山寨有口吃的,就不会饿了你们的家人。” “我等明白,举起刀,捍卫家园,为山寨效死命。” 喽啰们挥舞手中的钢刀嗷嗷乱叫,聚义厅外的更是骂骂咧咧。吓得外面被绑住串在一起的俘虏瑟瑟发抖。 第四十一章 俘虏大甩卖 此战缴获的武器装备,诸如神臂弩,弓箭,铁甲等处理方式都需要经过商讨确定。只是眼下大战才刚刚结束。不是时候,还有另外的事情要处理。 聚义厅,众多喽啰刀枪如林,目光犀利。 王进目光看向被推过来的华州禁军军官。神机军师朱武,跳涧虎陈达,白花蛇杨春,神驹子马灵,神枪尚然威,玉观音尚桂花目光纷纷转向这群人。 接着众人齐刷刷地看向王进,等他拿主意。山寨损失微乎其微却全歼剿匪大军,令几位首领折服。 “哥哥,如何处置他们?”朱武问。 “来人,把这几个家伙给我拖过来?”王进让其他人去清点收获,向守卫挥手,与朱武前往偏听。几个俘虏被一拥而上的喽啰们拽的拽,拖的拖。 兵马都监李虎和几个正副指挥使此刻的心情非常忐忑。眼睛蒙着黑布看不清周遭,也不知道被带到哪里。只能听到身边喊杀声,也能感觉到那股冲天煞气。一种名叫未知的恐惧在心底不断滋生。 “来,看座。” 偏厅内,王进,朱武坐在主位,随着令下。几个军官就被按在对面的椅子上,摘掉了蒙眼的黑布条。 李都监等人只觉得光芒有些刺眼,缓了半晌睁眼。看到身边众多膀大腰圆又凶神恶煞的彪形大汉。也看到对面王进和朱武喝着茶,面带微笑的看来。 再次看到这个熟面孔,几个军官心头凄凄,五味杂陈。 “你们是想死还是想活?”朱武一拍桌子,冷冷地说。 李都监本想梗着脖子倔强一把,不曾想一个被打得鼻青脸肿的家族子弟,急忙将听到的办法说出:“首领,别杀我,我有钱,我愿意用钱赎回自己。” 有人带头,就有人跟随,十来个军官无一不是如此。本州都监大人也在金钱和小命之间选择后者。他这种老油条明白自己一个人梗脖子真的会被砍。 “识时务者为俊杰。”王进放下茶杯,夸赞了一句:“其实我们这些强人,要不是被逼无奈活不下去,谁会愿意干这种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勾当,我王进难道就不想做官?只是真没办法,躲到延安富老种相公都保不住我,老娘死了,为了活着,我只能上山当强人,所以各位同僚能够理解一二,” “能理解,能理解……”众人面面相觑,为避免不被咔嚓掉连连附和。争先恐后地说好话,拉关系。 “王教头的事我们也听说过了,实在是太令人心痛了。我也觉得有些过分,像你这种忠臣良将就应该重用,而不是站在朝廷的对立面。我等身为武将,人微言轻,只能发发牢骚,望教头体谅则个。” 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啊! 王进看见众人沉痛的表情感慨,心中不屑地撇撇嘴。却是与众人一块发发牢骚骂骂人,统一战线,后面的话就好说了:“诸位,你我无冤无仇,没事杀你们做甚?你们来围剿少华山,也是上支下派,这个我能理解。用钱粮把你们换回,皆大欢喜。” “那真是太感谢你了。”李都监等人大喜。 神机军师朱武见火候到了,满脸为难:“我们山寨穷,钱粮稀缺,武器匮乏,希望你们帮助一二。你们需要先写信,钱粮运来,才能放你们下山。” “这…这个……”李都监脸上笑容僵硬了,看向王进。 “我是后来的,他做主。”王进朝朱武努了努嘴,这个肯定能保证:“不过你们放心,我们又不是杀人狂魔。钱粮运来,你们肯定下山,在这期间,衣食无忧。就连那些禁军将士,都可以来赎走。” 接下来,就是为了赎金甩动嘴皮子。 朱武拉着一张脸狮子大张口,王进则是说好话调节。一个唱黑脸,一个唱白脸,与这些俘虏讨价还价,最终根据个人的家庭条件,挨个敲定赎金。 如指挥使,家中条件优渥,三千贯。 本州兵马都李虎监这个多年巨贪,更是要缴纳八千贯。只收金银,不要铜钱,白纸黑字,清清楚楚。 不会多也不会少,顶多肉痛! 王进对这种事情火候拿捏得很好,赎金敲定下来。他又挨个把这些家伙带到侧室,签订赎买协议。让对方写一封措辞诚恳的家书,派喽啰送去。 这种商业行为,令大厅里充斥着一种金钱和暴力的气息。至于在这种不对等的情况下,签订的协议会不会引起这些人怨恨,只要他们敢来,就敢再抓。 四处劫掠,哪有敲诈勒索来钱快。 王进握着一叠协议,对那个刘家军官的处置有了考量。先让人带个信,对方要愿意赎回再来谈判。 处理掉这些尾大不掉的家伙,辛从忠被从隔间带出来。 这是个硬骨头,有血性,敢玩命,视荣誉高过生命。可不像华州禁军那些怕死鬼能轻易换来钱粮。 “辛将军,跟着我一起造反!”王进开门见山的说。 “身为军人,当保家卫……” “你他、妈少来这套。”王进满脸不耐烦,厉声打断辛从忠地豪言壮语:“老子以前不也是这样想的?现在怎样?老娘死在路上,家破人亡谁人管?等皇宫中的那位来平冤昭雪,我娘能活过来?” 辛从忠嘴唇蠕动,想反驳却找不出话来。 王进挥手示意喽啰将对方按在椅子上,又亲自倒茶:“好心当成驴干肺,忠诚也要看看效忠的对象,他配不配。你也在军中混了这么多年,懂得不比我少。这世道究竟怎么样你心里清楚,别自欺欺人。” 王进将身边一打签署好的协议,拍在桌上:“其实我只要敲锣打鼓,邀请你吃顿饭,再把华州军官放下山去。这群狗东西回去责任全推在你身上。说你擅自行动,遭受伏击挫大军锐气,甚至还会诬蔑于少华山勾结,你辛从忠的下场绝对比我惨。” 辛从忠身子颤抖,抿紧嘴唇不说话,脸上浮现凄凉。因为他清楚,王进说的没错,这些贪生怕死伙肯定会推卸责任,那个替罪羊绝对绝对会是他。 只是,接下来,对面男人一句话让他猛地抬起头。 “你走!马匹,武器还给你,几个军官也带走。希望你不会受到责罚,等下次,我不会手下留情。”王进犀利的目光盯着辛从忠,一字一顿地说。说完这句话他便走了,只留下一个挺拔的背影。 第四十二章 这事没完 二月初三,官府出兵的第二天下午。 少华山真派喽啰带着一叠信件,大摇大摆地走进华州城。挨个拜访被俘的军官家和家族,找到能做主的。用措辞强硬,不容商量的语气下达“钱粮到位,人不干碎”的通牒撂下家书和信物扬长离去。 难得来一趟府城,以周明,光头李勇为首的喽啰们花钱如流水,抛洒大量金钱采购海量的药材,酱油醋等生活用品,奉命花掉身上所有的钱才跑路。 他们连吃带喝,又花钱过了一把阔佬的瘾,忒地爽快,走得潇潇洒洒,然而,华州城,不再平静。 华州剿匪大军近乎全军覆没的消息在局部流传开。是被华州太守第一时间下达严令,不得走漏风声。近乎是歇斯底里,任何人敢多嘴,杀无赦。 只因早上发现书桌上多了一封信,是少华山强人送出,讨论剿匪大军全军覆没和保住乌纱等应对之策。最初太守大人是不相信的,还愤怒强人无礼。 可是随着一位位家族管事,军官家眷找来,了解到实际情况后。一张微胖的红润脸蛋儿惨白一片,险些摔倒在地,不得不接受这个痛心的事实。 剿匪大军刚敲锣打鼓的出城,一天不到就被灭掉。 剿匪不成反被围剿!彻底失败,刘太守想的不是上报朝廷,而是担忧头上的乌纱帽和自己的脑袋。因为两个营禁军调动,是刘家怂恿下私自决定。 要是打胜仗剿匪成功还好说,这一下失败,那结果?哪怕花钱四处打通关系,最后的结果也很悲惨。 一千地方禁军一个都没跑回来。 还搭上一个边军精骑营,华州只剩下一个骑兵营,一个步兵营。再组织大军又如何是少华山的对手? “难呐!废物。”华州刘知府几乎崩溃,实在没办法了,他只能接受少华山强人用钱粮交换俘虏的提议。 王进之所以敢无法无天,光明正大的用人口来敲诈勒索。就是因为华州只剩两个营的禁军,兵力不足,根本就不敢招惹少华山,只能乖乖忍气吞声。 要是赎回人对方再上报朝廷,调拨大军围剿是后话。一来一去,需要时间,少华山也会迅速变强。 如这批有价值的俘虏,换回来的前两以十万贯来计。大战缴获的武器装备商讨完毕,有合适分配方案。 王进没有理睬交换钱粮的小事,全权交给朱武来负责。一门心思地扑到换装后,整编军队的事上。 铁甲,根据各兵种的不同,分为多种款式,重量不同。一千套步甲分配到两个营,各营四百铁甲弓弩手,一百步人甲重装步兵,全是挑选的大块头。 四百多套铁甲,优先装备骑兵一营,各自配备强弓。四百多套手弩则是装备第二营,换装崭新皮甲。多余的战马和弓箭,接下来优先招募弓箭手。 有的装备是一回事,会不会用又另当别论。 山寨的喽啰们都是泥腿子出生,哪里用过这些装备?就连跳涧虎陈达,白花蛇杨春都没怎么摸过。 一群人分发到新装备,大眼瞪小眼,最终看向王教头。 王进喜忧参半,只能亲自训练,召集二十多个大小头目。打算先培养一批军官,挨个手把手的教导他们如何使用神臂弩,手弩,然后再让他们教导。 这个想法本来是不错的,他从弩机的构造开始,到操作,射击技巧讲解,亲自示范,非常清楚仔细。只是喽啰自身擅长领域不同和射击天赋有差异。加上喽啰没见过,好奇心重,注意力又不集中。 “看我做甚?看弩具。那个谁,笑个屁呀!还有那个光头,四处张望啥?看弩,看弩机如何操作?” 校场上的吼声就没消停过,王进本来是不想动手打人。老是这样实在冒火,上去就是一脚踹屁股。 教官又在打人!训练的喽啰们心惊胆颤。 还真别说,一动手打,这些家伙学起来认真不少啊!印证了“玉不琢不成器,人不打不成材”的格言! 当然,王进一个人喉咙喊破,累死也不可能速成。可目前有没有人手相助,只能甩膀子亲自上阵。 他其实可以从辛从忠那里入手,招揽边军将士效力。只是大战刚结束,双方结怨,并没有急于求成。 入夜,少华山热闹非凡,载歌载舞。 王进领着山寨几位首领,把辛从忠和七八个手下送下山。一直到前方的路口,方才止步,互道离别。 谁不想手下人才辈出?可惜,就像前方的岔路口,各有各的路,落草为寇终究是少数,强求不得。 王进说要放了对方,明知是放虎归山,却很豁达:“辛将军,一路保重啊!预祝以后官运亨通。” “多谢首领不杀之恩。”辛从忠深深地朝王进躬身行礼。此刻这条汉子的心里是非常复杂的,说恨,谈不上,说感激,对方把自己打得这么惨。带着几个手下灰溜溜地逃回去,着实羞煞人也! 王进仿佛能看清这条汉子心中所想,微笑摇头:“胜败乃兵家常事,你不要有心里负担,去!” 辛从忠果然是条血性男儿,翻身上马冲众人拱手告别。目光看向一身白衣,儒雅倜傥的尚然威:“尚头领,峡谷一战,你杀我副将,这件事没完!” “哼,某家等着你!”尚然威毫不畏惧,与对方四目相对:“各为其主,我不后悔,但他是好样的。” “诸位,后会有期。”辛从忠说了声告辞,便带着几个手下策马远去,很快就消失在茫茫黑夜之中。 “哼,搞不懂你们一个个的,干掉他一了百了。”尚桂花看看自家兄长,又看看王进,猛撇嘴。 “哎,你不懂。”王进苦笑几声,严肃的说:“我们和辛从忠无冤无仇,若非刘家,不会有交集的。他又是一个优秀的戍边将领,不应该窝囊的死去。” 说罢,王进不再言语,率领队伍返回。 尚桂花性格好动闲不住,一拍脑袋紧随王进身边问:“嘿,我说,王都头,你是不是忘了什么事?” “有吗?我想不起来。”王进装傻充楞。 尚桂花气呼呼地说:“你还装,说回家做美食。” “我会个屁,那不是权宜之计吗?” “我不管,答应过的事,你就要做到啊!” 一群人在王进和尚大小姐的争吵中,回到少华山。吊在人群中末尾一瘸一拐的汉子目光颇为复杂。 第四十三章 润物细无声 放走沙场宿将辛从忠,以后说不定会为山寨带来麻烦。这其实是个愚蠢的选择,但是凡事有利就有弊,王进这种豁达的举动,这一回,有意外之喜。 第二天,大清早,数十个边军将士涌到聚义厅要见王首领。领头的正是那个大腿被飞刀扎中的军官。受伤留在山站休养,所以并没有跟辛从忠离开。 “你们聚在一起是做甚?”王进得知消息,匆匆赶来。 那个腿上缠着纱布的军官见正主赶来,率队拜倒:“王教头,我等本就听说过你的大名,我们输的并不冤。昨晚的举动更是令人敬佩,我们愿跟着你干。” 辛从忠的部下都是精锐老兵,不仅有丰富的战斗经验,还熟悉各类弩箭。是山寨目前急缺的对象。王进昨天训练的时候还在想,没想到竟然来了。 他自然大喜过望,赶忙上前将这些将士搀扶起来:“哈哈哈……,诸位兄弟,肯来投奔,求之不得。” 王进虽然诧异对方来投,但多少猜测到跟放了辛从忠有关系。为了山寨的安全考虑,启用需要谨慎。 教官,这个职位最合适不过。 “诸位兄弟,山寨起步困难重重,行伍出身的喽啰太少。我一个人忙不过来,喽啰们都害怕我打骂!”王进虽然脸上笑容和煦,但眼中暗藏凌厉。 “你们来了,无疑解决了燃眉之急。嗯,我真诚邀请你们成为教官,狠狠操操练新兵,不知意下如何?” 这一句问话是对这些人的一个考验,只要有所迟疑或神情有变化,他就能确定对方是真心投奔还是打着自己的小九九,等着以后突然反叛。 好在,他的担心是多余的。 “首领吩咐,敢不从命?”那名军官想也没想回答。 “好,现在就去适应,看看。”王进笑了,拉着这群老兵前往校场,并让喽喽通知陈达,杨春来迎接。 经过交谈,王进更加确定自己做得没错。 昨晚辛从忠被礼送下山的消息传开后,被俘的边军颇受触动。眼下,这些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光棍汉投奔,大部分人有家眷牵绊没有表态。 只是王进有信心,这些精兵迟早是山寨的一份子! 数十名边军老兵自愿投奔山寨。 跳涧虎陈达,白花蛇杨春,甚至神枪尚然威都热烈欢迎。有专业人才成为教官。合理分配到几个营后。王进变得轻松不少,弓弩手的训练步入正轨。 今天注定是个幸运日,好事成双。 华州官府奈何不了少华山。只能睁只眼闭只眼。继前晚辣眼睛战斗的一幕后,奇葩的情形再次上演。 少华山送去书信的第二天,辰时刚过,华州城就陆续有代表上山,看到自家恩官或者少爷,好吃好喝,放了心。按照协议运送钱粮,来交换俘虏。 山脚下,装载粮食,药材,生铁的车辆排列整齐,成群牲畜乱跑。山寨的先生们登记物品的数量,喽啰们喜笑颜开,扛着麻袋,驱赶牛羊牲畜上山。 这么大的动静自然瞒不过周边百姓。 跳走的数十个江湖草莽和华阴县土兵,个顶个的大嘴巴。少华山数百骑兵骁勇善战。什么有些名气的铁顶张七,长臂猿乌雄通通折戟的消息传开。 神驹子马灵率领细作在暗处推波助澜。宣扬前八十万禁军都教头,修罗教官王进在少华山上落草等。 周围的村庄,集镇的百姓迅速得知。就连江湖绿林好汉都听闻这类风声,少华山之名越来越响亮。传来传去,华州官兵全军覆没的消息不胫而走。 华州家族送钱粮是来赎人的,更是被传的沸沸扬扬。造成的后果就是不少生活困顿的百姓纷纷举家上山,一些散落在各处的毛贼团伙也来抱大腿。 短短几天时间,山寨陆陆续续袭纳了七八百百姓,流民。使得除了被抓捕的俘虏总人口突破四千。 一下子涌入这么多人,山上搞几个大开发。 自从多了两千多个俘虏,全部打散形成十多个编队。部分负责砍伐树木,搬运石块,加固山寨的防御工事。部分则是在另外两处山头开辟山路和修建房屋,剩下的一部分则是挖煤为山寨做贡献。 尽管从事体力活动,却不会挨饿,也没有挨打,脸上更不会有刺青。只要不闹事不逃跑,人身自由。 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 那些在山上体验几天生活的人,所见所听,颇有感触。 少华山山寨并非像官府宣传的那样,全是杀人不眨眼的魔鬼。实际上山寨也有老人和小孩,也有人忙着织布或是放牧牛羊,孩子也要上学,老人三五扎堆聊天,其实跟其他的村庄,集镇没区别。 这点就让不少从来没来过山寨的禁军唏嘘,直呼眼见为实耳听为虚。而且相比其他地方这里的人团结一致,互帮互助。从来没有争吵,没有尔虞我诈。老人们热情,那些山寨的强人,也被称之为喽啰,人人雄赳赳气昂昂,丝毫没有猥琐姿态。 直到今天,山寨上举办了一场欢送仪式。 神驹子马灵挑了一个风水不错的僻静山头和黄道吉日。 在所有喽啰兵,俘虏们的见证下,山寨几位首领出席,大小头目齐聚,送别为了抵抗官府无端围剿而不幸牺牲的战士,入殓抬上山安葬在烈士陵园。他们的名字刻在丰碑之上,贡献将被后人铭记。 说实话,这个送别仪式很让俘虏们受伤。 因为在这种氛围之下,他们就像是侵略者,是大坏蛋。 除此之外,最让他们伤心的就是抚恤金,烈士家属待遇。这几天没少听到喽喽们私下里议论多少钱已经送到谁谁谁家属手中,以后家人会有优待等。 抚恤金,百多贯钱啊! 搞清楚山寨抚恤金的俘虏动容了,就连轻重伤员都有三贯,十贯的奖励,就更让不少人眼眶发红。他们不小心在战场上阵亡,何曾有过这种待遇? 原本,很多人是不相信的,只是在参与送别仪式,又听见山寨首领亲口宣布,做出一系列承诺。 彻底相信厚重的抚恤金是真的! 这个造成的影响是巨大的,让很多人为之怦然心动。 仪式结束后,两个石块修建墙体的年轻小伙议论。 “老三,去年也来这里剿匪,阵亡兄弟的赔偿多少钱?” “他、妈的,本来有三十贯,克扣最后不足八贯。” “你说我们当兵图啥呢?” “吃口饱饭,让家人过得更好。” “咱们小兵一个,给谁卖命不是卖,走。” 两条汉子越说越气愤,相视一眼后,不约而同地喊走。一溜烟跑到监工的喽啰面前说要入伙山寨。 这种情形只是山寨的一种缩影,一天之内,至少有三百多人急吼吼地要来投奔,愿意为山寨奉献…… 第四十四章 以德报怨 二月中旬这天,当朝阳冉冉升起,霞光洒落大地。迎面而来就是春的气息,新的一天,新的开始。 对于华州兵马都监李虎和众军官来说,今天是一个好日子,他们赎金陆续交纳到位,终于自由了。 只有真正失去了自由,才知道它的可贵。 尽管在少华山不愁吃喝,尽管不用从事体力劳动。尽管养尊处优了几天,脸蛋红润,胖了不少。尽管拥有单门小套房,待遇在俘虏中那是拔尖的。 可人心不足蛇吞象,优待会滋生不良心态。华州禁军军官仍是不满足,左盼右盼,盼望官府出面把钱粮送到位,盼长了脖子,盼望早点脱离囚笼。 其实这些有身份的人钱粮三两天前已到位,只是被山寨认为不能特殊化,以一块送下山为由拖延至今。 自古以来,有钱人终究是少数。 被抓的俘虏当中,除了李都监等军官,家族子弟,一些家境殷实的禁军将士,大多数家中条件不怎么好,甚至说是贫困,当兵就是为了混口饭吃。 家里根本没有钱来赎人,华州太守也不可能自掏腰包。所以六成以上的俘虏留在山上,无人问津。 或者说,已经被官府权贵抛弃。 这也是为什么少华山待遇好,抚恤高。 土兵,护卫甘愿冒着掉脑袋的风险,自愿投奔山寨的原因。只为了博一博,从此能过上好的生活。在哪不是卖命,也能往家里寄回去更多的钱。 不管怎么样,这一次人口大甩卖,少华山赚嗨了! 华州官府提供了一批装备,山寨粮仓新建十多个,又囤积了十余万石粮食,堆积如山的金银有二十多万贯。加上成群牛羊,生铁,布匹等杂七杂八。 其价值,不比劫掠钱家收获小! 这一通敲闷棍,钱粮充足,心底不慌! 私底下各路细作四处宣扬少华山有钱有粮能吃饱。从各地逃难来的流民获得穷苦百姓闻讯争相上山。 但敲诈勒索打开买卖先河的同时,也得罪华州城权贵。 下山之前,兵马都监李虎被李三拦住嘱咐:“都监大人,我们首领托您带个话,少华山不愿与人为敌,希望华州官府慎重考虑,不要再来惹是生非。” 下山之后,这老小子坐在马车上望着越来越远的少华山,又想起被抓的屈辱和软禁如囚徒的待遇。心头怨恨,相由心生,满脸狰狞呢喃王进之名。 回到华州城,李都监顾不上被街上百姓指点议论带来的羞怒,也顾不上回家,第一时间找华州城刘太守。扑通跪倒在地大哭,汇报大战失利的情况。 结果,不难猜测! 少华山刚放走众军官和七八百个俘虏,华州府就向朝廷奏报,少华山强人作恶多端,为非作歹,使用无耻手段击溃朝廷剿匪军,杀害朝廷官差等。各种各样的罪名详细罗列,请求朝廷增兵围剿。 神驹子马灵麾下细作暂时没能打入官府,奏报具体内容不清楚。但是有人一直监视着众军官和华州官府,对李都监这种反骨仔的表现却是了如指掌。 王进用脚趾头想也知道这群贪官没憋好屁。肯定推卸责任,避重就轻,减轻自身职责,一个劲地往少华山头上抹黑,陈年烂谷子的坏事全扣上来。 他也考虑到华州官府会禀报朝廷,请求援军来围剿这一伙敲骨吸髓的强人,以报这一次受到的屈辱。 可那又能怎样? 古代不像后世交通方便,从陕西华州到河南开封至少月余,奏报送到京城通过流程繁琐,就算从简。北宋吃屎的军事制度,又从各地抽调兵马,然后又挑选合适将领,不算上磨合训练的时间,朝廷军队增援抵达华州,至少三月甚至更久的时间。 吃屎都赶不上热乎的。 王进正是考虑到这样,所以才趁机狠狠敲闷棍。对华州官府密切关注,顺便在城中散播一些谣言。他主要精力还是训练军队和按照战略方针来走。 尽管少华山只是过度发家,不会久留,却不妨碍山寨模式转变。这一次剿灭官兵,钱家二爷一去不回。双横岭几个富户暗地里派人来山上联络感情。 表示愿意跟山寨做长久买卖。三个月前没有买卖土地,这一次来上山联络,各送来千石粮食和万贯金银。混在那些送钱粮的队伍当中,大摇大摆。 鉴于这几个老狐狸识趣得紧,王进带着喽啰押送几车白砂糖和极品酒水,到僻静之地相会,达成合作。 白砂糖和酒水交由他们代理。 如白砂糖,富户进价两百文一斤,两百五十文投入市场,根据行情波动不得超过三百文,利润极大。 酒水就更不用说,一斤五十文进货价,富户们可以卖到百文。不能盲目哄抬价格,否则取缔代理资格。 白砂糖,酒水是暴力的行当啊! 百斤甜菜头顶多半贯钱,却能熬糖二十五斤左右。酒水收购几文一斤提纯卖出,算算利润有多少。 有了这两项生意,只要稳定,山寨就可以不偷不抢。当然,根据收集到的情况,谁恶霸就打劫谁。 王进想到美好前景,脸上浮现笑容。偏偏被人打搅。 “王都头,美食!”尚桂花嘴歪眼斜。 王进回过神来,看着女人有些不善的眼神,非常无语:“别闹了,没辣椒,无调料,我会个屁。” 这几天对方见面就要在耳边嘀咕这王都头。要是调料齐全,他还能做几道菜,可古代要啥没啥,以他的手艺顶多来个烧烤,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我不管,你说的,就应该说道做到。”尚桂花显然是不会轻易放弃的主,死死盯着某人一字一顿。 王进被这小丫头片子搞得进退不得,本想又用其他谎言掩饰这个谎言的时候,突然路边好像有香椿树,靠过去掐了一片嫩芽闻了闻,脸上浮现笑意。 黄昏时分,队伍赶回少华山,王进便直奔食堂忙活。用路上采摘的野生香椿树,混鸡蛋做家常菜。 少华山,食堂。 门前一口大铁锅飘出诱人的鸡蛋香味。 王进亲自拿着锅铲翻炒,混合着植物嫩芽的鸡蛋饼颜色加深。旁边端着饭盆的尚桂花两眼冒绿光。杨春和几个大小头目口水直流,眼巴巴的看着。 待到鸡蛋饼两面金黄。 王进拿着锅铲将好几块鸡蛋饼铲到尚桂花碗里,不容置疑的说:“这个叫香椿鸡蛋饼,肯定美味。咱们说好的,吃了这个,以后就不能旧事重提。” “嗯嗯嗯……”尚桂花尝过香椿鸡蛋饼后,连连点头。嗯嗯嗯不断就是不说话,那样子还真像个哑巴。 “这些归你们了,最好不要犯错,不然,好吃不好拉。”王进也铲了几块,全部留给了陈达和杨春等人,撂下的狠话,却引来苦鬼欢呼,一拥而上。 第四十五章 积极备战 华州官府组织的剿匪大军覆灭后,原本各县镇怕强人趁势席卷攻城,最初几天吓得不轻,紧闭城门。好在过去了十来天,华州境内并没有强人作乱。 仿佛那被传邪乎的厉害的少华山强人消失了似的。华州奏报朝廷的消息在内部流传开,上到各县令,下到保正,土兵等,心中有了底也不再害怕。 慢慢地,各处恢复平静,如往常那般。 普通百姓没什么感觉,但是官吏都知道,盘踞少华山的土匪是忙着备战,根本无暇他顾。等朝廷大军抵达华州,又将展开对少华山围剿是一场大战。 偏偏在这大战来临期间,买卖该做还是做,县城,集镇人潮如涌,叫卖声不绝,宛若太平盛世。 朝廷大军增援华州,少华山不会坐以待毙等人来剿。山寨展开动员宣言,全民一心,卯足了劲备战。 首先是从投奔来的百姓当中挑选精壮,以那些愿意加入山寨的边军将士为教官,老兵担任基层军官,接受为期一个月的列队,站军姿和体能训练等。 二期一月的训练以劈砍,刺杀,射箭为主。之后根据自身擅长和实际情况成为骑兵和步兵。山上原有千多个老兵接受三期体能训练和实战演练等。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这话是没有错的。 少华山喽啰自从接受军事化管理,身上没有了吊儿郎当。后上山的青壮不会感染到陋习,随着编入队伍训练更加轻松,整个山寨展露的是蓬勃气象。 只要原材料不缺,白砂糖,酒水每天都稳步增加库存。几处煤矿也开采的如火如荼,少华山数公里外的刘家河路边有铁矿山,也已经派人到那里勘探…… 山寨步入正轨!王进其实很想出趟远门到外面走走。看看能不能碰到好汉,转念一想现实不是小说,世界那么大,碰到一个人,跟中五百万的概率差不多。尽管了解些信息,可时间段好像不对。 鲁智深现在迷路跑到青州,剧情未展开。 王进等自己的徒弟九纹龙史进归来,便下山游走。所以静下心来,扑到山寨武装力量的训练当中。 时间,转眼进入三月。 阳春三月,冰雪消融,万物复苏。 柳树万千丝绦如蛇乱舞,桃树花朵盛开,灿烂如火。大地被一株株顽强的小草铺成柔软的绿色地毯,不知名的野花悄然绽放,迎风摇曳,花香弥漫。 蝴蝶,蜜蜂飞舞,鸟儿歌唱,春天来了! 一场淅淅沥沥的春雨过后,各地百姓们为了春播而忙碌。 华州境内几个县城各大酒楼先后有好酒,城中也做了商铺贩卖红糖,白砂糖,晶莹如雪,令人称奇。 而在华州周边的几个州府,谁也没有发现多了很多商队,贩卖上好酒水,蜂窝煤,采购甜菜,甘蔗等物。也会向村庄百姓手中购买鸡鸭猪羊等…… 毫无疑问,华州各城酒水,白砂糖是双横岭富户所为。而收购甘蔗和甜菜,猪羊的商队是少华山喽啰,化作商队在各处大肆采购和注意各地的消息。 信息差,是古代战争的主流。 剿灭华州官兵,其实也是凭消息灵通取胜。 王进自然是不留余力地培养探子,甚至派人前往镇戎试图接触曲家,学习饲鸽之术或者直接挖墙脚。 少华山,山前三关校场。 这里明确的划分为训练刺杀,劈砍,射箭的场地。山寨大本营校场则是新兵练习列队,站军姿之地。 山脚下,数百上千新兵齐声喊着一二三四,背着重物长跑。跳涧虎陈达,白花蛇杨春骂咧着巡视。 神枪尚然威率两营骑兵策马狂奔,训练冲锋队形。这些马匹健壮,四肢粗大,是一等一的良驹。马上骑兵全副武装,手持利器,身姿挺拔,眼神凌厉。尽管只有上千骑兵,却跑出万马奔腾的气势。 远处一处低矮的山丘上站着一条大汉,眺望山脚下训练的骑兵不禁喝彩:“哎哟,这是精锐吶!” 此人身高九尺,膀大腰圆,壮硕如牛。宽大而单薄的衣服被撑着鼓鼓囊囊,背着一把九环大砍刀,腰间别着一条虎尾钢鞭,一看架势就不好惹。 身后六七十条汉子个个全副武装,人人手持利器。满脸惊奇的议论。多是了不起,走到哪都能干出事业。 “走,去拜见见师傅他老人家!”为首大汉挥手带人冲下山坡,远处凄厉的哨声响起,大队骑兵扑来。 随着山寨多了不少老兵协助训练。王进也不用那么拼命。每天除了训练新老兵丁,有时间拿起弩具来尝试改良,别的不会,却是琢磨提升准确率。 毕竟弓弩熟练过后,射击准头差劲的弊端显露出来。射击也需要天赋的,不是每个人都能成为神射手。所以王进只能根据后世的经验来稍微改进。 经过几次尝试,最终让木匠师傅在弩具上装一个小小的准心,三点一线,就能大大提升准确率。 在这期间的训练当中,作用显著啊! 令那些投奔来的禁军将士惊叹连连,直呼奇迹。 解决射击准头,王进也被喽啰们冠以“武器宗师”“全能教官”等不少牛叉的名头,令他也小有得意。只是这段时间也有烦恼,便是教导那群女兵。 山寨武装力量一直在快速增长。 玉观音尚桂花眼红,也不甘示弱。不知用什么办法拉起来一支娘子军,四十多人,全是18岁左右的女子。大吵大闹,说什么说好的不能食言之类的云云。从山寨府库里面领走了装备武装娘子军。 ,尚桂花又从他兄长那里软磨硬泡调拨数十具手弩。有这个二世祖大小姐在,山寨鸡飞狗跳。 女人另起炉灶,有模有样的训练。 这倒也罢了,以后充当一支战地护士也好。关键是尚桂花以训练新兵的借口,把王进拉过去当教官。 对这群娘子军,王进打不行,骂不得,更不能开玩笑。尤其是有不少人是小脚,训练难度从简单模式直接跃升到噩梦级别,不得已,从头调整。 这段时间可把王教头搞得焦头烂额,有时候几乎抓狂。可却偏偏又不能撇下不管,让别人私底下议论山寨看不起女人,背上这种名声的确不太妙。 “各位姐妹,不要靠得太近,这个弩箭,看到上面这个准心没有,首先瞄准前方的敌人成直线……”王进挥退靠的太近的女人们,拿着骑兵手弩示范。 “哥哥,哥哥……,你徒弟来了。” 正在王进认真教导的的时候,一个喽啰撒脚奔来。 第四十六章 大弟子来投 王进跟着报信的喽啰快步往山下赶,恰好遇见尚然威,陈达等人引领一群人上山,他们身披铁甲,手持利器,为首是一个犹如铁塔般的九尺壮汉。 此人看样子二十七八岁,五官端正粗旷,特征跟与三国演义中的猛张飞颇为相似,身材魁梧雄壮,“燕颔虎须,眼如晓星”。脸上一条刀疤从额头贯穿唇边,非但没有破坏形象,反而更显彪悍。 王进看清此人暗道果然,脸上闪过欣慰和疑惑。之前听到喽啰说徒弟来了,王进第一时间想到的是九纹龙史进,可是又想到这里是少华山立马否定了。随即又想到另一个徒弟,这具身体的大徒弟。 上山的人也看到匆匆走来的王进,那条大汉眼眶红了,飞奔上前拜倒:“啊,师傅,徒弟无能啊!” 可能看官要问这条汉子哪冒出来的? 他名唤欧阳寿通,本是山东马陉镇人氏,曾是淄州一名地方厢兵。因没有钱打点,得不到升迁的机会。后来还因为呈送公文时晚到片刻被直接被革职。 为了养家糊口,欧阳寿通只能靠着一身的蛮力和好水性捕鱼为生。王进是汴梁城的教头,在码头遇见卖鱼的他,觉得小伙子身强力壮,很不平凡,于是便收为弟子带在身边,尽心尽力教导武艺。对方学习数年后有所成,便到延安府从军戍边。 后来高俅发迹,王进带着老娘逃离汴梁城直奔延安府。多有欧阳寿通书信往来,提及老种经略相公仰慕已久,这才下定决心,带着老娘逃亡千里。直至几个月前,高俅又派人来抓,谢老夫人被托付给欧阳寿通照顾,可惜,最后意外还是发生了。 汉子想到往事,情绪变得激动,嚎啕大哭:“师傅,徒儿无能,该死啊!没能看好老夫人,一时不察,让她老人家出城,我该死,我有罪啊……” 说着说着,欧阳手通自抽耳光,周围人连忙上前。 “兄弟,你这是做甚?”王进厉声喝斥,一个箭步冲过来将对方搀扶起来:“兄弟,男儿当顶天立地。” “师傅,我有罪……”欧阳寿通哭喊不断。 “好了,老娘命薄,事已至此,无须自责。”王进眼眶微红,拍拍汉子的肩膀,简单提及当天事情。 尚然威,陈达,杨春,以及得知消息赶来的朱武纷纷在旁好言宽慰,才让这条凛凛大汉止住哭声。 为了岔开话题,王进盯着大汉那条贯穿脸颊的刀疤,问:“兄弟,这脸上的伤疤又是怎么回事?” 从伤口愈合来判断在三个月左右。 王进脑海中自己在延安府的时候,对方脸上无疤。 欧阳寿通哽咽着没说伤心事,只是简单的提及:“师傅,察觉到不对劲,四处寻找,找到罗敷河畔。接着我带领百来个兄弟,袭击码头官船造反了,留下的纪念,得知师傅在少华山落草,便来投。” 三言两语说的很轻巧,其中难处何其之大?单单从汴梁城来的皇城禁军便有五百,百来个人袭击拼死血战,眼下只有六七十人,其他人没能回来。 王进心里跟明镜似的比谁都清楚,看着一群西军将士,有几个熟面孔,其他人有些模糊依稀见过。接收的记忆并不完整,不重要的人和事非常模糊。 “你啊,他们都跟你玩命?”王进脸上浮现感伤。 欧阳瘦通咬牙切齿:“窝窝囊囊,不如轰轰烈烈。” 身后,一群汉子义愤填膺,吼声如雷:“就是,奸臣欺人太甚,王教头曾多次救过我等,拎刀干他娘。” “好,兄弟们,走,诸位随我上山!”王进豪气一笑,拉着欧阳收通,招呼众人上山,迎至聚义厅。 门前偌大的校场,成百上千个喽啰身躯笔直如标枪。哪怕从山下来了一群人,没有一个扭头观望。 “哎呦,好有气势。”欧阳寿通等人为寂静而惊叹。 刚落座,还不能奉茶,欧阳寿通便有些迫不及待:“师傅,山寨发展的不错,我当个指挥使怎样?” 汉子在西军就是个副指挥使,本以为造反后四处流浪。没想到,来到少华山,看见至少两三千的喽啰兵,骑步弓兵种齐全,自然是令他心痒难耐。 “做甚?”王进眼睛一瞪,直截了当的说明宗旨:“山寨不兴走后门,相当指挥使,凭自己的能力。” 欧阳寿通缩了缩脖子,有些害怕王进。 神机军师朱武则是在旁边笑呵呵的补充:“欧阳兄弟,别听你师傅的,你来投,又是山寨的头领。其他兄弟,也是军官,绝对不比以前混得差。” “军师,我一个,大郎……”王进苦笑,有点埋怨。 不等他说出自己的顾虑,朱武捻动胡须,呵呵笑道:“哎,哥哥,你说过的能者上,欧阳兄弟跟你学艺多年,又在西军磨砺,正是我山寨急缺的将才。” “他是个屁的将才,只知道猛打猛冲。” “哥哥说的就不对了。”尚然威不赞同王进的话,有些忌惮地打量九尺大汉:“欧阳兄弟就是猛将。” “哈哈哈,就是,山寨又多了位头领。” 陈达,杨春纷纷表态,就连随后赶来的尚桂花见到大个子欧阳寿通,又了解情况后高举双手赞同。 得,除了神驹子马灵不在,其他人同意。 欧阳寿通成为头领成定局,如今少华山共有九位头领。 李三取来两锭金元宝,王进接过,塞到欧阳寿通怀中。 汉子习惯性地掂了掂,怕不得百两,等同于千两花银。看着金元宝,更加懵圈:“师傅,这是为何?” “山寨的规矩,头领的安家费。”王进面无表情地说。 “安家费?”欧阳寿通缓过神来,又见身边的朱武,马灵等人笑着点头,露出释然又有些唏嘘地笑:“强人,真是大口吃肉,大碗喝酒,论称分金银。” “哼,那是迫不得已!”王进冷哼纠正,又语重心长的教导这个大徒弟:““山寨不局限小打小闹,你要好好干,否则会被超越,耍滑头,我把你撵走。” 一听要撵走自己,欧阳寿通忙保证,蹦出了家乡口音:“师傅放心,俺一定做好升为头领的职责。” “哈哈哈……”周围众人善意的哄笑。 本领高强的新头领入伙山寨,是件大喜事。 大小头目,队长以上的精英喽啰被召集,拜见头领。欧阳寿通坐上了一把交椅,望着台下参拜头领的呼声,脑子里嗡嗡作响,这个情况真没想过。 朱武是一个会来事的人,得知王进徒弟来的消息时就安排后厨杀猪宰羊,大排筵宴。聚义厅喽啰散去,众人寒暄没多久,就有人来报,宴会好了。 第四十七章 欧阳寿通 少华山聚义厅,十来张大桌子摆放,不断有酒肉被端上来。肥鸡胖鸭,烧鹅烤全羊等二十多个碗碟,米酒,西梅酒,初步提纯的清酒等样样不落。 美酒佳肴,异常丰盛,说明山寨的条件得到改善。 王进有不少事情想要了解,拉着便宜徒弟边喝酒边打探。诸如从西军退役的老兵有多少,有没有门路搞到一些淘汰的武器装备,认识曲家人不…… 除了这个目的性强的师傅外。 陈达,杨春,尚然威,乃至朱武,个个都是豪爽的大汉,热情招呼投山汉子,体现出东道主的气度。 聚义厅内,气氛融洽,彼此大说大笑,大吹大擂…… 一场丰盛的接风宴过后! 第二天,六十九个西军老兵遵循各自意见有了妥善安排。四十九个分别安排到骑,步,弓箭营,先在军中适应并融入新环境,再逐渐提拔为军官。 二十个身手最好的汉子,以后时刻跟随在王进左右。 用神机军师朱武的话来说:“哥哥,以后贵为山寨之主。身边没几个使唤的亲随,岂不让人笑话?” 对于这种说辞,王进无法反驳。亲自询问这些人的意见后,人人皆是自愿,也想跟着王进学些武艺。最主要的就是想报恩,报答当年战场救命之恩。 至于欧阳寿通作为山寨头领,便简单了。 王进拉着这个便宜徒弟在山寨转了一圈。顺便捎带数十个西军将士,尽快的熟悉并融入这个大家庭。 诸如解释列队,站军姿,体能加强等各个科目的训练,以及山寨为了改善士兵的身体素质的投入。 每人每天消耗五斤粮食,两斤肉食,三斤蔬菜等。每顿丰盛的伙食,令欧阳寿通和众西军羡慕。 当得知前不久阵亡的士兵抚恤近高达百贯。西军将士们眼眶红了,只因为他们拋头颅撒热血太不值。 西军将士战死沙场后,家人多过得艰难。 没想到,一个土匪性质的山寨,待遇竟然如此高。原本还忐忑的西军们在这一刻,彻底没了后顾之忧。 中午时分,四十多个西军将士分到各营。 王进又领着欧阳寿通前往校场,这里除了训练的喽啰。军官同样会展开加强训练,眼下更是有武将对决。跳涧虎陈达,白花蛇杨春两人错马厮杀。 这也是王进严令,为将者,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这段时间,他俩每天都会来请教苦练,对战切磋。 三个月来,陈达,杨春的武艺大有提升。 最直观的体现,便是两人联手能跟尚然威激战六七十回合。即便单对单较量,也能打上二十余回合。 “师傅,请赐教几招?”欧阳寿通兴致勃勃地讨教。 “这个还是算了!”王进有些迟疑,不是不想赐教,而是以他如今的力量,当世能抗衡者寥寥无几。 “师傅,徒弟没有偷懒,绝对不会让您失望的。”欧阳寿通性格敦厚,但很好战,拍着胸脯保证。 “行!”王进勉强点头。令人牵过来战马,取了两杆长枪,丢给汉子。恰好陈达,杨春谁也没奈何谁,以平手收场,仍是惹来周围大小头目喝彩。 “上场!”王进率先上马。 “徒弟多有得罪了?”欧阳寿通笑了笑,窜上马紧随。 两匹马儿冲到中央空地相遇,双枪并举,斗在了一起。两马盘旋,八只马蹄翻飞,四条胳膊乱舞。 周围在训练的喽啰兵望着精彩一幕,纷纷为两人喝彩。得知消息的神枪尚然威火速赶过来观战。 欧阳寿通天生蛮力,跟随王进学艺数年,到延安府从军。这些年,曾在战场上硬生生将西夏军攻城车掀翻,闯出偌大的名声,在军中号称“扳倒山”。偌大的名头,可见汉子的力量之大,本领之强。 王进不知道以前自己力量如何,穿越过来身体变异,力量大得出奇,千八百斤的巨石轻松举起来。可怕的力道,估计力能扛鼎的霸王项羽也有不及。再配上灵巧的招式,硬生生造就出一个怪物。 是的,就是怪物! 神枪尚然威每次与王进交手,咬牙支撑三十回合后的感慨。那股可怕的力道,不是一般人能抗衡。即便用巧劲化解掉大半,依旧不适合打持久战。 这也是王进不想欺负人的原因。 好在双方交手,他仅用了五成力量来对敌。 马上两人你来我往,谁也不服谁,打得难解难分。两条相犹如两条长龙上下翻飞,招式,套路如出一辙。欧阳枪法杀伐果断,专挑咽喉,心脏等要害。王进则更加老辣,以格挡为主,有大将之风。 转眼间,两人便打了十多个回合。 王进尽力收敛自身力道,用了五成力量战斗也很可怕。有时候在战斗过程中,突然出招,时而爆发。 扳倒山欧阳寿通总会陷入尴尬的局面。尽管自己身体强横,蛮力惊人,在王进面前却犹如小巫见大巫。每一次碰撞,格挡,都会有一股可怕的力道沿着枪杆灌注到双臂,使得两条臂膀微微发麻。 若非迅速甩手化解部分力道,否则会更加难受。可是随着王进如狂风暴雨般的进攻,噼里啪啦两条长枪碰撞不绝。欧阳寿通压力倍增,额头冒汗。 欧阳视为杀手锏的闪电鞭用出来也被轻松化解。接连承受反震力,致双臂软麻,险些拿捏不住武器。 最终两人交手四十个回合,欧阳寿通便喊着“不打了不打了”,率先拍马跳出战圈,抹了把头上汗水。看像对面缓缓收枪的王进犹如在打量一头猛兽。 “不错,继续保持。”王进见汉子满脸惊骇,笑着褒奖。 “欧阳兄弟,你别跟他打,切磋应该找我!”尚然威早就猜到会是这种结果,早早的骑上战马奔来。 “对对,你多跟陕北豪杰斗一斗。”王进指着枪尚然威夸赞不绝。便拨马离去,背影多么的英雄落寞。 自从欧阳寿通这条汉子投奔山寨,最高兴的莫过于神枪尚然威。因为有了旗鼓相当的对手,首次交手双方大战八九十个回合,因战马吃不消结束。 从此往后的每一天这两个家伙都会在校场斗将。也会分别与陈达,杨春单挑,或是组团双方配合。 玉观音尚桂花不甘示弱,也没人敢小瞧她。 就连军师朱武,马灵道长兴致来了,也会亮相参与。 斗将切磋,逐渐在山寨成为一个训练科目。数十个西军走马上任,将战场上的作战经验普及全军。 欧阳寿通带来的好处不止这些,提供从西军退役的老兵的信息,以及真认识曲家人,山寨派出精明强干之人,前往延安府接触,试图招揽或利诱。 一晃,半个月悄然流逝。 第四十八章 九纹龙归来 三月下旬,气温回暖,北方也变得舒适。 古树苍翠,绿草茁壮,不知名的野花盛开,姹紫嫣红。时不时会下场春雨,弥漫混合着泥土的芬芳。空气清新自然,映入眼帘的皆是绿色的海洋。 而在这个晚春时节里。 那个为了寻找师傅义无反顾踏上远途的史进回来了。少年郎戴着一顶破毡帽,手里提着一条哨棒。大踏步跨过土丘,本想大吼“少华山,我史进回来了”。 可他放眼观瞧,双眼凸出,嘴巴咧得能塞进一颗鸡蛋。 九纹龙史进瞠目结舌的模样持续了好半晌。仍然是怀疑自己是否看错了,方才揉了揉眼睛定睛细看。 前方少华山脚下有大队穿着土黄色军装的士卒齐声喊着口号奔跑,也有盔明甲亮的骑兵策马演练。还有不少驱赶鸡鸭,挑着蔬菜的百姓赶往少华山。甚至还搭建起来一排简易竹棚供人喝茶歇脚…… 我的天哪!这是个什么情况? 史进有些不可置信地望着看到的一幕,有些发愣。自己才走了短短几个月,再次归来时,模样大变。大批骑兵在这里,难道是少华山被官府剿灭? 那朱武,陈达,杨春三位兄弟是死是活? 史进因为消息过时胡思乱想,整个人都有些迷茫。这时,见几个挑着蔬菜,戴着草帽的百姓路过连忙追上:“老伯,我是路过的,你们这是为何啊?” 几个老农延缓脚步,一个佝偻着背的老人回答:“哎呀,小伙子,自家种的蔬菜吃不完,去卖掉呀!” “卖蔬菜?”史进按耐住性子,继续追问:“哎,我听说少华山上有伙强人,官府说杀人不眨眼。” “年轻人,你少听官府吓唬人。”那个老头呵呵一笑。 又有一个五旬老者插话:“可不,山上大王谁不是穷苦人?这个世道啊!皆是被逼的走投无路。” 说罢,几个老者感慨连连,准备要走。 史进流氓快走几步追上,指着前方大队骑兵问道:“老伯,那这是什么情况?怎地还有官兵的骑兵?” 老者解释:“哎,这可不是官兵,而是少华山骑兵。” “少华山骑兵?”史进更加疑惑了。 又有一人扯了扯帽子,不屑的冷笑:“官兵有用?一个月前被打得屁滚尿流,哪有这种精锐呀?最可笑的就是全被抓住,用粮食交换,丢死个人喽!” 史进松了口气,也很好奇,近来发生很多事情。本想继续追问的,可是听到接下来的话楞住了。 “嗯哪,山寨来个新首领,是京城教头,厉害的邪乎!” “对了,那教头姓王,叫叫什么来着?” “八十万禁军教头王进,这可是能人,我隔壁家小子……”几个老农你一言我一语,挑着担迅速走远。 “王进?师傅,师傅?”史进回过神来呢喃,眼眶红了。自从老父亲病故后,便再也没有了亲人。而相处半年尽心教导自己的师傅则成为了情感寄托。 少年郎大步向山寨走去,越走越快,几乎成为小跑。很快就超过了几个老农,“小伙子”喊个不停。 少华山,聚义厅。 王进,朱武,陈达,杨春,马灵,尚然威,尚桂花,欧阳寿通等八个头领齐聚,按照惯例,来一个月底总结,顺便统计山寨收入和投山人员安排。 随着四处宣传,从各地投山的百姓是越来越多。目前山寨总人口超过了八千人,又为新一轮征兵而准备。 尽管山寨人口剧增,消耗可怕,可山寨粮食足够。 而且白砂糖和酒水的销路打开,上个月起步就有三千多贯收入。这个月批量出售剧增,收入破万贯。 这还不算出售蜂窝煤和手制品的利润。 山寨模式转型稳固,不再需要打家劫舍就能生存。 这是好事情,但是美中不足。 坐在主位上的王进放下茶杯后,如伟人那般挥手:“我们是土匪,应该要干强人该干的事。从明天开始,挑选天怒人怨的恶霸,让喽啰下山见见血。” “哥哥,说的对,憋坏了都。”陈达,杨春积极响应。 尚然威,尚桂花,欧阳寿通速度丝毫不慢,纷纷表态:“赞同,没意见,多获得一些收入更好。” 也就在这时,在外面值守的小头目急冲冲闯进来。 “各位首领,大首领回来啦!” “甚么?太好了!”王进从椅子上窜起,满脸惊喜。片刻后看向众人:“诸位兄弟,咱们共同去迎接。” 数十个精壮喽啰簇拥着山寨的几位首领走出聚义厅。恰好就见,山下一群喽啰簇拥一人飞快上山。 这是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少年郎,风尘仆仆,脚步匆匆。远远看到聚义厅一群人走出,人未到声先至。 “师傅,师傅,您没事,太好了。” 一路飞驰而来,史进看见王进那一刻,崩不住了。随手丢掉哨棒,紧走几步上前,扑通跪倒大哭。“师傅,几个月的追寻,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 “兄弟,快快起来!”王进忙上前拽起对方,上下打量。七尺六七寸身高,二十岁左右年纪,身材孔武有力。相貌堂堂,唇红齿白,端的是个少年郎。 史进,是华州华阴县人氏,史家庄史太公之子。从小不务农业,母亲劝他不得被气死;史太公没办法,给他请了不少师傅教授武艺,又请了高手匠人给他绣了一身纹身,因此在江湖上人称九纹龙史进。 这也是原本轨迹中第一个出场的好汉,曾拜东京八十万禁军都教头王进为师,学艺半年,史进因为愣头青,与朱武、陈达、杨春啸聚山林,后归梁山。 108将之一,在梁山好汉中排名第23.位,马军八虎骑兼先锋使第七名,上应天微星,南征北战。 比如陆战童贯时,史进曾砍死吴秉彝;征辽时,史进连斩楚明玉、曹明济两个敌将;对阵琼妖纳延时,史进与之激战三十回合力怯,花荣用箭射倒琼妖纳延后,史进回来补刀,杀了琼妖纳延。征方腊时,史进还曾生擒甄诚,干掉沈刚,战功赫赫。 王进脑海中迅速闪过九纹龙史进事迹,不仅武艺高强。还重情重义,为了寻找师傅甘愿四处奔波。结交鲁智深为救金翠连,仗义疏财,是条汉子。 作为老兄弟,朱武边说边带着陈达,杨春走来:“几个月前,山寨便向外散布消息,哥哥放心不下要去寻你。这不,寨主今日平安归来,可喜可贺。” “大郎,你回来就好啊!”王进有千言化为一句感慨。 “师傅!”史进心头一暖,眼眶湿润了。 第四十九章 请哥哥上坐 史进自下山寻找师傅,因双方身份不敢大张旗鼓。先后去了京兆府,延安府,陕州等多个地方,没有在军中打探到丝毫音讯,直至在渭州碰到鲁达鲁提辖才得到准确的消息,返回延安府明察暗访。 真的打探到王进被高俅派来的特使抓走送往沙门岛,还闹出过叛乱。史进顾不上回到山寨,又火急火燎地跑到山东。只是并没有在登州,莱州地区搜寻到有用信息,最终身上盘缠又没了只能返回。 由于走的是羊肠小道,一直没能得知王进已经逃走并在少华山落草,直至今天,方才师徒重逢。 “师傅,沙门岛九死一生。”史进想起得知消息的心急如焚,咬牙切齿又后怕:“我急匆匆赶回来准备带喽啰劫牢反狱,怕时间来不及,再也见不到你。” 王进看着嘴边还残留着绒毛的史进,见他真情流露的一幕,不禁在心里感慨终究还只是个少年郎啊!主动转移话题,拉住小伙,挨个介绍新头领。 “大郎,男子汉流血不流泪!来,这几条好汉是这几个月投奔山寨的。这位道长是神驹子马灵……” 王进为了吸引少年的注意力,将马灵,尚然威等人介绍的非常仔细和牛叉,甚至不乏夸大的意味。如马灵两腿跑遍天下,速度冠绝古今,无人能比。尚然威一条长枪行侠仗义,打遍北方未逢敌手…… 这些赞誉除了尚桂花喜笑颜开地接受第一女中豪杰外,其他人都有些不好意思,连忙挥手谦虚不敢。欧阳寿通更是有些尴尬,心里产生紧迫感。 这段时间,汉子没少跟王进谈心,较量,也知道自己师傅一年前收了个小徒弟,名叫九纹龙史进。基础扎实开展天赋好,学了半年,便武艺不赖。 其实这是好事,多了一个有本事的师弟有个照应。偏偏自家师傅故意搞事情,详细介绍直凸重点。 “大郎,看到没得?这是你师兄欧阳寿通,在西军中那是了不得,勇冠三军。是掀翻过西夏冲城车的猛男,绰号扳倒山,乖乖,扳倒山啊!多牛叉……” 这种夸张过头还故意挑事的评价,惹得史进有些不服气。恭敬的拜见师兄,但却有着不服输的意味。仿佛透露出凭什么,找个时间咱俩较量一番。 英雄惜英雄,好汉爱好汉。 彼此一阵寒暄后,热热闹闹的上山。 “几位兄弟,山寨变化忒大,我回来还以为出了什么事。听说最近打了一场大胜仗,快跟我说说。” 九纹龙史进刚刚二十岁,这是一个血气方刚的年纪。找到师傅后,心情从悲转喜,一路上连连追问。当了解一个多月前的战斗,止不住拍掌叫好。对文韬武略,颇晓军事的师傅王进更加敬重。 一群人浩浩荡荡地来到聚义厅。 朱武用吩咐后面杀猪宰羊,大排筵宴,庆祝寨主归来。 一路走来,史进看着熟悉的山寨,看着那些脸蛋红润的喽啰。直至看到更加气派的聚义厅和里面没怎么变的设施,想起几个月的奔波,惆怅万千。 走上高台,看着中央那张虎皮金交椅。 史进一把抓住准备坐在旁边的王进,态度诚恳:“师傅,您投奔山寨,作为徒弟,又岂能在你之上?这事要被传开,江湖绿林好汉戳我脊梁骨。” “兄弟,你这是?”王进知道会这样,却果断摇头:“不行,我是投奔来,岂能夺位?也会被人笑话?” “师傅,你此言差矣!”史进满脸倔强,用力地拽着王进的衣服,声音抬高八度:“山寨之主关乎很多人的生存。八千人的大寨子,徒弟力有不逮。可你老人家德才兼备,少华山只有在您的手中,才能蓬勃发展。徒弟甘愿让位,请师傅上坐。” 王进犹豫不决,朱武,陈达,杨春纷纷上前规劝:“不错,你我兄弟,排位次,情义先,哥哥请上坐。” 马灵,尚然威,尚桂花,欧阳寿通几个首领不甘落后。 史进转过身,看着台下大小头目和众多精英喽啰:“儿郎们!东京八十万禁军都教头王进仗义疏财,武艺高强,文武双全。一天之内剿灭朝廷大军。钱粮收获无数,由他担任山寨之主,尔等可愿意?” “愿意,我等拜见大首领,寨主。” 众多喽啰满脸兴奋,名称各异,声音却整齐划一。 史进满意的点点头,有些嬉皮笑脸的看向王进:“师傅,山寨上下都愿意推选您为大首领,请上坐。” “哎,受之有愧!”王进见状,苦笑几声。只能随了众人愿,在众人的簇拥下,坐上那把虎皮金交椅。 距离最初设想的目标在今天达成。 除了有为数不多的喜悦外,更多的还是沉甸甸的责任。山寨上下有八千多人,就要负责这么多人吃喝拉撒。黄四郎说得对,老大,往往是空架子。 坐上这个位置,任重而道远。 史进动作还没有停止,来到朱武身边拉着他摁在王进左手边第一位:“朱武哥哥,你坐在第二位。” “哎哎……大郎不可,你是寨主……”朱武连连摆手,想起身。却被史大郎死死摁住,根本就脱身不得。 “朱武哥哥,山寨是你带喽啰草创,呕心沥血。又颇有智谋。为山寨智囊,军师,你就坐第二把交椅。” 史进的一番话有道理,其他人点头,朱武不好推脱。只能苦笑几声,说着“你这个兄弟啊”,排第二, 接着史进还要让,想让神驹子马灵坐在第三位。这回这位道长早早跑开,反而是王进,朱武对视一眼。同时起身,一左一右把这位兄弟按到了第三位。 第四,第五位,本该是元老陈达,杨春。不过这两位兄弟一个拽住马灵坐在第四位,另一个则是再三谦让,神枪尚然威婉拒不了,架在了第五位。 第六位是跳涧虎陈达,第七位是白花蛇杨春,第八位本是玉观音尚桂花,女人认为八妹不好听。扯着扳倒山欧阳寿通坐下,自己甘愿排在第九。 一直在台下观望的大小头目和喽啰们纷纷拜见诸位头领。 至此,少华山几位首领有了排座次。 接下来,这回大厅里摆上了三十多张桌子。鸡鸭鱼肉等丰富的菜肴摆满桌子,一坛坛酒水堆积如山…… 王进看着满桌菜肴和身边的几位兄弟,最先举起酒碗:“其实这个排座次很不好,把咱们兄弟之间隔开距离。不过咱们山寨不一般,大家就当着玩玩。主要看真本事,不论座次前后,望诸位齐心。” 无论是元老朱武,史进他们,又或是马灵,尚家兄妹等人,对这番话非常赞同,纷纷捧起海碗。 “哥哥说得对,来来,干杯。” “哈哈哈……兄弟齐心,其利断金,喝。” 聚义厅内,大说大笑,大吹大擂,又是不眠之夜! 第五十章 远行前的准备 少华山先后有扳倒山欧阳寿通投奔,九纹龙史进归来。加上原本的神枪尚然威,步战耍剑,马上用画戟的神驹子马灵,山寨高端战力算是初步成形。 山寨总人口超过八千,这可不是小数目。 大多数都是青壮年,发放武器,稍加训练就是喽啰兵。换做是一般的土匪头子,肯定会全拉上战场。 但是少华山新寨主王进讲究“兵贵在精而不在多”的理念。对兵员年龄和身体素质等方面要求苛刻。 除了最精锐的四千多喽啰进入主战营,其他全部规划为守备军系列,又细致分为战斗营,后勤营,医疗营等。负责协助山寨的防御和后勤保障等。 四千多名精锐,共分为十个营,根据实际情况变动。 两千五百步兵。 一个长枪兵营,两个刀盾手营。两个弓弩手营。由九纹龙史进为主,副将跳涧虎陈达,白花蛇杨春。 两千骑兵,目前只有三个营,马匹不足,第四营内没满编。神枪尚然威,扳倒山欧阳寿通各率两个营。 一个目前只有两百多精锐,暂未满编的警卫营,负责拱卫重要人和物,如保护朱武的人身安全,山寨库房,粮仓,聚义厅,几个作坊等地方的安全。 活跃在山寨外的细作,村店,商队为明,潜伏者为暗,也组建成一个特殊营。名称“谛听”。尽管处在幕后,却也有级别划分,组织成员的待遇优厚。 情报方面,神驹子马灵负责,直接向寨主汇报。 寨主不在时,则军师代管。 史进归来,王进也准备下山走走,山寨事务处理好。两个徒弟欧阳寿通,史进也有了明确的定位。 在离开之前,还要敲山震虎,向外宣告少华山不曾离开。 这件事情说起来也着实恼火。 少华山,自从来了个汴梁城的禁军教头后变了。不再剪径抢劫,不再肆意劫掠,反而向外宣部采购。诸如粮食,布匹,蔬菜,鸡鸭等各类生活用品。 数量不限,不坑骗百姓,不打压价格,每次都会多给百姓钱。经过几个月来的坚持和百姓宣扬。少华山土匪形象早就不复返,宁愿路途远一点,宁可起早贪黑。周围村镇穷苦人多会来山脚下买卖。 只有在这里没有敲骨吸髓的官差,也不用缴纳子虚乌有的税费。慢慢形成史进来时看到的那一幕。不仅有棚子供人休息,还有山寨茶馆提供茶点。 原本那些不敢路过的商队,小贩,纷纷来到歇脚。从南方来的队伍,也有从北方贩卖牛羊的贩子。有时候满载货物也能在这里脱手,不用跑到北方,或是获得钱财,又往北方跑,再次走私牲畜。 这些人只要支付少量钱财,就能在这里吃好喝好。生病了还有大夫看病,只需要自付药钱。也有山寨的骑兵保护,不用怕被抢,也不用怕官府。 这么好的一个地方,谁不想来? 可以说,少华山脚下,每天都会很热闹。 但是,自从少华山,没有趁虚攻打县城,给外界造成不良影响。官吏们以为强人为了备战而焦头烂额。令不少人滋生出不好的念头,而且越发膨胀。 不是有句谚语,叫什么“老太婆吃柿子捡软的捏”! 华州官府兵力不足,又没有良将坐镇,是惹不起少华山,难道,还不能对普通百姓和商队下手? 近期多有菜农,小商贩诉苦,被某某恶霸找茬。又在哪哪路口被官府围追堵劫,四处东躲西逃,跑不了,又不得不花钱打点。甚至受到官府威逼。 不准往山上贩卖蔬菜和粮食等。 这段时间来交易的人逐渐减少,的确造成不小的影响。搞得山寨不得不亲子派队伍四处收购菜蔬。 周边村镇举家来投山的百姓越来越多。 要问少华山的理念是什么? “守护家园,守护妻儿”喽啰们绝对会呐喊。 要问被欺负到头上那该怎么办? “干他娘的”喽啰们只有这个三字,握紧武器跃跃欲试。 九纹龙史进归来的第三天晚上,山寨又展开了一次夜袭。而且是有史以来兵分三路,突袭三处富户。 这一回,王进听到哥哥不能轻动,孤零零的守家。 九纹龙史进,跳涧虎陈达率两个营杀奔以往留情的老家华阴县。 扳倒山欧阳寿通,白花蛇杨春率一个骑兵营外带八百喽啰扑向渭南。 神枪尚然威,玉观音尚桂花率领两个骑兵营外带五百喽啰闯入郑县境内,也就是华州治所华州城。 神机军师朱武,神驹子马灵组织庞大的运输队伍。紧随三支队伍后面,如上次袭击双横岭般劫掠。 少华山挑选的三处富户,是菜农,小商贩诉苦最多的。也是不少山寨本地穷苦百姓咬牙切齿痛恨的。这些年来,仗着家中有人在官府当差,嚣张跋扈,不可一世。横行乡里,掳掠民女,数不胜数。 官府又不管,底层的百姓无可奈何。 这不,报应来了,少华山三路大军犹如猛虎出笼。 别说富户没有防备少华山强人敢突袭,就算防备了又能怎样?还不是摧枯拉朽,结果显而易见。 如上次那般,消灭胆敢反抗的爪牙。掠走所有的钱粮和有用的物资,而那些俘虏通通抓回来挖矿。给百姓发钱又发粮,在欢送中浩浩荡荡的队伍凯旋。 一夜之间,最近蹦达最欢的富户被灭。 共计为山寨增添了十数万石粮食,二十多万贯钱财。 一夜之间,少华山不发威,外界当病猫。 这一爆发,大军杀到了华州城下,官兵屁都不敢放。这些消息在有些人的宣传下,传的沸沸扬扬。官府只会欺负百姓,小商贩,碰上狠角色龟缩不出。 原本还唱衰上华山的县令,保正等官吏吓得要死。现在才恍然大悟,向朝廷求援,终究没来不是! 不是少华山强人不攻城,只是不想。 真要是惹毛了,一夜之间灭掉三处官户就是前车之鉴。 王进通过遍布各处的细作,了解到这些社会名流的表情和举动,非常满意,也放心离开出趟远门。 他花了三天的时间,把山寨事务安排的妥妥当当。 白砂糖和酒水的制造不能懈怠。 铁匠,木匠等工匠的招揽也不能吝啬金钱。 对人才的挖墙脚和招揽退役老兵加大力度。欧阳寿通这个从军多年的老油条负责出面,牵线搭桥。 土匪恶霸还是要打一打,杀杀他们的威风。 山寨大小事务安排好,又确认华州及周边没有异常动静。王进便率领队伍,趁着天微亮悄悄下山。 除了极少数人,没有人知道他的行踪! 第五十一章 芳岱酒楼 要不是等待史进归来,王进早就率队到外面逛一逛了。按照自己规划的战略,抢夺下八百里水泊。 这躺远行,就是前往山东济州。 玉观音尚桂花领着五名娘子军成员说要见见世面。跳涧虎陈达统领护卫队,李三,刘五和二十名子军老兵,算上王进,队伍共计三十人,四十匹马。 天色大亮时,这支队伍远离少华山十多里,身处在荒野,比邻一片不大的树林,欣赏到北方春色。 北方春季来得稍晚,四月间,景色最盛。 昨夜春雨洒过,润物细无声!远处青山重重环抱绿水,柳树垂下万千丝绦迎风摇曳。近处平原山野间。草幽伏在地上,不知名的野花点缀。春意盎然的花草相互依存,令这方天地如画卷,美不胜收。 哇噻,好美啊!这是队伍中女人的惊呼。 哪怕是王进,也觉得很漂亮,比后世环境好太多。在马上转身眺望被云雾缭绕的少华山,没来由地唏嘘:“千里之行,始于足下,算离开新手村了!” “新手村?”尚桂花呢喃,转身回望少华山。神情古怪:“这又是什么意思?总是神神叨叨,说怪话。” “是突然离开,有点惆怅!”王进打了个哈哈没多说。接着便率领队伍一路往东,迅速远离少华山。 此行目的地是济州,如何奔赴千里也是有规划的。 招揽英雄好汉就是顺带的小目标,哪里好汉多又顺路。自然就是河东路(山西),挖一挖田虎墙角。 王进是一个非常务实的人,不会放过训练队伍的机会。尤其是这个春夏交替季节,各类野菜甚多。 野外生存手段,是单兵必须掌握的。 否则一旦没有了补给,就跟等死的鱼没什么区别。诸如鲁智深,杨志这等好汉没有吃的,又找不到店,面对满山遍野的野菜和野味,却只能等死。 这是多么悲哀的一件事呐! 王进就是要改变人们的思想,脱离君子远庖厨的陋习。率队东进的途中,策马狂奔不忘演练战阵。停下歇脚的时候,王进会教导陈达,尚桂花等人辨别各种可食用野菜,搭建无烟灶,烹饪食物等。 不知道是不是队伍中有女孩存在受到鼓舞,又或是西军老兵自律性高。学习这方面知识非常认真。 真应了那句男女搭配,干活不累的话。 越往山西方向靠近,人烟就越稀少,山路也逐渐增多。 入夜时分,要是遇到村这么,野店便投宿。要是没有,那便在野外安营扎寨,从山寨带来不少补给,还有以蔗糖浆混合花生制作的干粮,反正饿不着。 一路上,饥餐渴饮,夜住晓行,走了三天,踏入山西境内。作为中华文明的发祥地之一,山地丘陵多平原少。多是山峦重叠山脉,如西侧有中条山,著名的吕梁山脉,东侧耸立更著名的太行山脉,北部有恒山……,地势南低北高,道路难走。 好在众人一直往东南进发,不像靠近北方那么贫瘠。而且人烟明显稠密,经常能遇到村店,集镇。 这天下午,队伍来到一处名为芳岱的集镇。购买一些必备的生活物品和马粮,便打算休整一晚再走。 小镇坐落在一处山清水秀的盆地中,规模不大,顶多几百户人家,三五千人,麻雀虽小,但五脏俱全。镇上商铺,酒楼,茶馆等,甚至有听戏的小勾栏,该有的一样不少。街上人来人往,扛锄头归来的百姓,卖小吃的摊贩,吆喝不断,热闹非凡。 还真别说,集镇还挺繁华。 只是王进脸色不太好,因为这三天来,别说没有偶遇到英雄好汉,就连向百姓打听奇人异士也寥寥。有几个却是耍杂技打把势,三脚猫,误人子弟。 这就让他很郁闷,招揽好汉难度不小。 与他相比,尚桂花就非常高兴了,来到集镇犹如撒欢的野马。与几个女兵四处张望,指点议论。 “哥哥,哭丧着脸,吃点东西!”尚桂花捧着一包油炸圆子凑到王进身边,用肩膀狠狠撞了一下他。 “桂花啊,你说我是不是没有主角光环?”王进捻起一枚金黄的圆的放入嘴里咀嚼,有些落寞的叹气。 “主角光环?”尚桂花听不懂他的话,以为说唱戏。 “咋地?你要去当角儿?” “这小吃味道不赖。”王进砸嘴,直接抓了两个肉圆。心里感慨你我有条千年的沟,说了你不懂。 队伍牵着马走在街头,在北方这种现象并不怎么引人注目。沿途购买上等马料和生活用品,马鞍袋鼓鼓囊囊。十匹换乘的马儿皆是驮着定量的马料。 “哥哥,东西都买齐全了!”陈达从后面追了上来。 “嗯,今天找个地方吃一顿好的。” 王进也没有心思逛下去,便带着队伍在街上张望。又拉住寻人问了问路,来到集镇上最大的酒楼。 芳岱酒楼,跟集镇名一样,挺有诗意的名字! 几个百姓都说是百年老店,拥有很多当地特色菜。这个点,不是吃饭的时辰,酒楼生意却是不错。 众人也懒得到二楼包厢,在大厅随便找了几张桌子。捡贵的点,论好的挑,几大桌特色菜和酒水。 令周围酒客们瞠目结舌,这是哪来的阔佬?唯独邻座的一个头戴斗笠的汉子不在意,只顾着吃喝。 有钱能使鬼推磨,金银拍桌,小二咧开嘴,酒保哈弯腰。不仅插队,速度还快,一盘盘迅速端来。 “客官,菜来喽……”小二故意拉长的声音接连不断。笑容亲切,态度热情肉麻,令人起鸡皮疙瘩。 诠释了那句“钱压奴婢手,艺压当行人”! “兄弟姐妹们,吃吃,不用客气,今天老爷买单。”王进看着满桌子好酒好肉,豪爽地招呼众人。没有穿越时不曾这么阔绰,现在他、娘的不差钱。 就在王进拿起筷子,准备甩开腮帮子大快朵颐时。外面突然传来嘈杂的呼喊:“据说就在这里,快。” “快快,冲进去,抓住他们!” 紧接着,一个都头打扮的汉子带领二三十人涌入酒楼。人人手持刀枪,个个凶神恶煞。原本在吃饭的百姓和商贩吓得哇哇怪叫,有不少跌倒在地。 最可恨的就是前面两个官差手中还拿着画像像是抓捕逃犯。这群人看了看,竟然向王进等人扑来。 王进脸色有些难看,嘀咕难道宋朝画影图形这么厉害?一只手仍然捏着筷子,摸了摸脸庞,甩脸就骂。 “滚,给老子滚!” 几个字一出口,原本就暗自戒备的众人纷纷起身,哐啷啷拔出钢刀。森冷刀光让官差们齐刷刷止步。 也令酒楼,变得鸦雀无声! 第五十二章 剑拔弩张 “你们是哪里冒出来的玩意?” 王进丢掉筷子起身,犀利的目光看向这群当地土兵。脸色也越来越阴沉,刚下山走走就被官府发现了?按道理来说,已经来到山西地界,不应该这样。 哗啦吵涌入酒楼的官差也并非善类,横行霸道惯了。被人以气势震慑住,回过神来,有些恼羞成怒。 领头的大汉态度恶劣:“哼,我们是隆德府壶关县……” “他娘的,你们是不是想死啊?”陈达厉声喝断。率领二十来个西军老兵整齐向前迈步,杀气逼人。 “你,你们好生大胆,我们是官府……”那大汉又惊又怒。 “谁他,吗不是?”陈达呸了一口,按照临行前说好的,扯虎皮拉大旗:“你们这些家伙挺能耐呗!比西夏蛮子还厉害呀?有你们这样办案的吗?” 身边,一群西军大汉满脸狞笑地起哄,七嘴八舌。不愧是老兵,经验丰富,而且一个比一个有心得。如说着梗脖打断脊椎或者能说割掉舌头之类的话。 一群官差哆嗦摇摆,下意识退后几步。 而陈达等大汉紧握钢刀,身躯挺拔,眼神凌厉而彪悍。双方气势犹如皓月和萤火,不可相提并论。 怎奈,差距明显,一方为了面子,咬牙没有退缩。另一方满脸不屑,盯着对方,也没有罢手的打算。 持刀对峙,酒楼的气氛非常微妙。 这时,一声怪叫:“哎呀,客官息怒,不要动手。” 一个四十来岁,身材有些发福的胖子飞奔而来,红润的小胖脸上有五根清晰的手指头印,先是唱了个大喏,再解释:“鄙人姓钱,是酒楼的掌……” “靠,你还知道你是掌柜?”王进甩脸就打断他,措辞严厉:“把顾客置于何地?你瞧瞧这些人,一个个手持利刃,歪眉瞪眼,让不让人好好吃饭了?” “客爷,不是…,这位……”钱掌柜被说懵了,结结巴巴。眼角余光看向身边官差,胖脸上有些委屈。心说爷,你们吃饭还带刀,这不又快打起来了。 “他谁?”王进斜睨着问。 钱掌柜赶忙解释,又做了个罗圈揖:“这是本县的余都头,带人在追捕在逃犯人,望客人见谅则个。” “追捕犯人?”王进嗤笑,指着自己的鼻子:“那瞅我们做甚?还手持刀剑扑来,难道我们像坏人?” “就是,我们像坏人吗?”尚桂花吃着鸡腿,含糊附和。 “快说!”陈达等人又是齐声大喝,酒楼都仿佛颤抖。那股气势太过凌厉,二十多个土兵脸现畏惧。 这伙人绝对是从战场下来的! 别说大厅,二楼包厢门打开有人探出脑袋观望。一些有见识的人望着陈达等大汉,自认为看出底细。 那群土兵心头有些发怵,目光齐齐看向钱掌柜。 钱胖子只能硬着头皮回答:“客官息怒,不像不像。客爷,真有犯人逃窜,而且此人狡猾异常,接连逃脱追捕,杀了十多个官差,否则如何会闯进来?” “一看就是言不由衷。罢了,配合执法,乃是良民该做的事情。”王进斜眼看着胖子,满脸不耐烦,吩咐道:“去,把脸给他们看,我们是不是逃犯?” 坐下拿起筷子夹菜,又给自己倒了杯酒,跟尚桂花碰杯。说着哪道菜味道不错,犹如没事人似的。 “过来,看。”陈达依言带人拎着钢刀,昂起头凑过去。有的将毡帽摘掉,方便这群土兵看得清楚。 那个余都头带着手下挨个查看,又看了看人群中一个身穿青衫的中年,这个像是人证的家伙摇头。 钱胖子见状暗道不妙想跑的,却被余都头等人抓住,只能硬着头皮凑上来说道:“客官,你们不是。” 王进冷冷看了这些人一眼,满脸嘲讽。 陈达暴跳如雷,甩脸就骂:“呔,你们这些腌臜泼才,抓人还能搞错?惹毛老爷,将你们全部砍死。” “得罪,是我们搞错了,告辞。”那个余都头觉得脸颊发烫和一肚子怒火,抱了抱拳,准备带人离去。 “等等!”王进叫住了对方,指着窗外:“你们冲进酒楼之前,有个戴着斗笠的家伙,看不清面容,但是红胡子,动作麻利地窜到街上,我还纳闷。” “为何不早说?”人群中那个中年怪叫。 “靠,你们也没问?”陈达不爽的挥舞钢刀。 王进恨铁不成钢的摇头:“哪有你们这样抓人的,不应该是先包围酒楼,然后再悄悄进入从后面勒脖子,打闷棍。在远处就嚷嚷口号,谁他么不知道。就你们这种素质,还抓犯人,抓个鸡毛。” “哈哈哈……”陈达等人哄笑,酒客们壮着胆子也笑。 那个余都头瞪眼喝斥手下“快给我追”,率先冲出酒楼,其他人呼啦啦地跟随,来得快,去得也快。 “钱掌柜,过来。”钱胖子也想开溜,却被人喊住。看着这伙人放下刀,仍然有些战战兢兢:“这位爷,不关我的事啊!大群大头兵根本挡不住啊!” “爷,这些酒菜算是我请了。”前掌柜也非常会做人。肉痛的看着几桌上好的酒菜,却是拍胸保证。自我安慰,这叫破财免灾,不能得罪人这伙人。 “我懂,不怪你,用不着你请客,该怎么算就怎么算。”王进面露微笑,指着几张桌子,又看向二楼:“找个雅间,将酒菜移过去,我不想被打扰。” “好好好……马上就办,”钱掌柜点头如捣蒜。 王进放下筷子起身:“有没有客房,我们打算休息一晚。” “有有有,后面有上好的别院。”钱掌柜狂点头,见到王进挥手去,如释重负的快步跑开去安排。 王进望着这群方地土兵迅速离去,眼中流露狡黠。说来也巧,之前疑惑自己一群人是否暴露身份。觉得这几乎不可能,怀疑对方可能是搞错了,也发现不对劲,隔壁桌子还有人吃饭,突然就没了。 这就让他确定土兵搞错了,也打定主意要帮一帮。所以才有了斗笠男,红胡子趁乱跳窗逃窜的说辞。 王进走到对面的桌子旁,上面有酒肉没有吃完。走到另一面,便可见板凳上还有包裹,哨棒斜靠。见四周被大汉给挡住,便敲了敲桌子,小声说道:“哎,兄弟,官兵走了,外面安全,可以出来!” 紧接着,一个脑袋从桌底下探出观望片刻,接着钻出一条衣着朴素的大汉,拎着钢刀,满脸警惕地看着四周。发现没有人注视,这才长长松了口气, “混入队伍,等上楼再说。”王进制止住对方拜谢。挥手让陈达带人拿过行李,将这条汉子夹在中间。随后在小二恭恭敬敬的邀请中,迅速上了二楼。 第五十三章 好汉山士奇 二楼雅间分为主,偏两厅,又大又宽敞,墙壁上挂着字画,布局古典雅致,设施齐全,采光好,又明亮。靠窗的地方还有几处盆栽,而且隔音效果不错,外面嘈杂微不可闻,的确是清幽雅致。 酒楼钱掌柜又是个会来事的人呐!当楼下的菜全部挪过来后还送了几坛好酒。说是为客爷压压惊! 雅间房门被关上后,那个混在人群,低着头的汉子起身来到王进身边,纳头就拜:“多谢阁下搭救则个!否则,小人又得徒增杀戮,亡命奔逃。” “兄弟,不必多礼,举手之劳罢了。快快请起。”王进将对方搀扶起来,上下打量,暗叹是条汉子。 此人高八尺,身材魁梧,虎背狼腰,双手遍布老茧,五官端正,二十三四岁的年纪,肤色古铜,两鬓有些发红,胡子也呈现暗红色,特性明显。 之前王进惊鸿一瞥,故才有说辞。 “兄弟,吃几杯酒压惊。”陈达也来拉着对方坐下,又亲自给对方斟酒:“不知兄弟哪里人?为何犯事?” 那汉子受宠若惊,连连摆手说不敢,沉默片刻后还是说道:“诸位,小弟本是沁州人氏,家境还算殷实,又爱舞枪弄棒,胡乱学了些拳脚功夫。哪知上元节在街上遇到一个恶霸欺负老弱,与那厮们理论,争执起来动手,不曾想一拳打死了那厮。从此四处东躲西逃,屡次逃脱追捕也杀了十多人。” 沁州,家境殷实? 王进皱眉思索,水浒好汉有哪个是出自这个地方,首先梁山好汉们排除掉,现在地处山西河东路,草头大王田虎,突然眼前一亮,想到了一个人。 那个红胡子大汉说着说着有些郁闷,喝了一口闷酒:“哎,可恨那厮忒不经打,小弟已走投无路,本打算北上,投奔威胜州的田虎找个安身之地。” 陈达性格有点暴躁,却是个豪爽的汉子。见这个红胡子有些仗义打死人,哈哈大笑,真挚的邀请:“兄弟,找什么田虎,又没人引荐。跟着我们走。” “真的可以吗?”那汉子又惊又喜,想起之前对方那股气势,应该是战场老兵,只是想到自己命案累累迟疑:“我杀了十多人,犯了重罪,能入西军?” “不不,不是西军。”陈达见对方误会,连连摇头:“我们是绿林好汉,来自永兴军路华州少华山。同样也是官府通缉的对象,团结一致,共同对外。” 王进说话的宣言口号被陈达现学现用,热情拉拢:“兄弟投奔我少华山,有真本事,便能坐把交椅。” “少华山?”汉子多少听说过,这个山寨非常另类,拖家带口,穷的出名,为此犹豫是否去受苦,当然,更多的还是疑惑,这些人怎么出现在这里? “兄弟,我们山寨不穷。”尚桂花瞥了汉子一眼,谈谈地说。不得不说,有时候女人的直觉非常准确。 红胡子大汉因为被说中心事,还有些尴尬。 陈达因为山寨的穷名闹了个大红脸,正准备解释。 王进摆手制止住他,上下打量红胡子大汉,试探着问:“兄弟,你说投奔田虎,又自称是沁州富户。红胡子,两鬓发红,这歌特征,莫不叫山士奇?” “啊……”那汉子浑身抖了抖,满脸愕然。一双眼睛死死盯着说话的王进,像是再问,你如何得知? 王进见状心中明了,暗道果然是你,一种惊喜油然而生。偶遇这种事件也让我碰上了,太不容易了。 山士奇,原是沁州富户子弟,膂力过人,好使棒;因杀人惧罪,遂投田虎部下,拒敌有功,伪受兵马都监之职。惯使一条四十斤重浑铁棍,武艺精熟。曾经与豹子头林冲大战五十个回合,不分胜负。 尽管豹子头林冲作战稳健,却说明山士奇本领高强。至少也是准一流的高手,一定要拉入少华山。 “阁…阁下知道我?”那汉子结结巴巴地问。左看右看,上看下看,最终确认自己不认识这位仁兄。 “是啊,哥哥,你认识他?”尚桂花和陈达等人好奇。 “我不认识!”王进摇摇头,稍微沉吟,找了个借口:“但我在汴梁城有很多同僚,来自沁州的一个教头就说过,他们那里有个叫山士奇的小伙,天赋好,又勤奋,是练武的好苗子。而且家境殷实,为人豪爽,有正义感,在当地有些名气。” 汉子山士奇越听越惊讶,尤其是汴梁城三个字更令他好奇,这个身材魁梧,相貌堂堂的男人又是谁?逮到对方说完连忙询问:“不知阁下尊姓大名?” “兄弟,你坐稳了。”陈达呵呵一笑,咳嗽几声介绍:“我哥哥非是别人,乃东京汴梁城八十万禁军都教头王进,又在西军任职,现在贵为少华山寨主。” 王进哭笑不得,八十万禁军教头芝麻绿豆大的官被吹成这样。一个小小的土匪头子还贵为少华山寨主。瞪了一眼陈达,对方才止住没有吹嘘下去。 奈何,禁军教头这个名头有点唬人。 山士奇眼珠子差点瞪爆,回过神来后,扑通跪倒在地:“哎呀,原来是王教头,小弟有眼无珠,不认得哥哥。之前多蒙搭救,小弟万死难以报答。” “你为何又拜下,起来说话。”王进无奈地伸手搀扶。 哪知山士奇退后避开,梗着脖子道:“王教头,我从小爱练武,奈何胡乱把式,苦无名师。如今有机会碰到您这个大师,无论如何,要拜您为师。” 说罢,汉子恭敬叩拜。行拜师礼。 王进侧身闪过,上前将对方拽起来,好言宽慰:“兄弟,你先起来,拜师之事,以后回山寨再说不迟。” “是,师傅。”山士奇立马顺杆爬。 王进又好气又好笑,不过想想这条汉子的确是可造之才。收入门下也是好事,至少能够增强嫡系。 王首领不会虚情假意,也没那么多时间,直截了当地说:“兄弟,当今世道混着,我这种与世无争的人都被逼得家破人亡,老娘呜呼哀哉死在半路。我忍无可忍,已经造反啦,跟着我一起干吶!” 山士奇也不喜欢弯弯绕,觉得这位师傅说话很对胃口。多少听说过对方的事迹,胸脯拍得震天响:“好,师傅去哪儿我就跟着,早看这鸟朝廷不顺眼。” “好,我山寨多了兄弟,又多了一位猛将。”王进很高兴,拍拍汉子的肩膀,拉着他来到桌旁坐下。 陈达带头,众人纷纷端着酒碗来敬酒。 第五十四章 抱犊山 少华山,当真恐怖如斯! 这是山士奇了解到少华山的变化后直抽凉气的感慨。八千多人,四五千精壮喽啰,哪个山头比得上?一个多月前,山寨就能够剿灭朝廷三千大军。 这种软硬实力和傲人的战绩,河东田虎提鞋也不配。汉子也为自己消息落后和想法而感到惭愧。 除了愿意跟随王进造反外,也为加入强大的山寨而自豪。真心想在山寨混出名堂,干出一番事业来。所以积极融入团体之中,汉子表现得很热情。 雅间内,彼此有说有笑,大吹大擂,提一提当年勇…… “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这句话说的对。 因为王进等人表现出来的强势一面,别人误以为是从战场下来的大头兵,谁也不想得罪这群刀头舔血的家伙。土兵们追出酒楼犯人毛都没找着。也不敢再回来找茬触霉头,生怕火并中丢了小命。 所以,王进带队连吃带喝,酒足饭饱,在酒楼别院住下,泡了个澡,睡了个安稳觉,一直无人打扰。 第二天,大清早,结算清酒钱,队伍跨马扬鞭离开小镇。在出口又碰到了那群土兵,打了个招呼。人人昂首挺胸露着脸,在对方的目送下迅速远去。 昨夜,山士奇将红胡子,鬓角毛发刮了个干净。根据这种外貌特征来找人的土兵能认出来才有鬼。 当然,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古人这个观念很强。 为了让山士奇剃掉须发,王进摘掉帽子指着脑袋嚷嚷:“有什么使不得的?等以后长出来不就行了,你看看我头发都割掉立誓,你为何不能剃掉?” 所以呢,山士奇乖乖地听从准师傅的话,去掉这些特征。又化了点妆,昂首挺胸地与仇人擦肩而过。 远离芳岱小镇,众人马踏东南下。 此行目的地,便是数十里外,位于壶关东面的抱犊山。王进知道山上有撼山力士文仲容,移山力士崔埜两条好汉,南下山东时途经顺便去招揽。 无独有偶,山士奇吃了人命官司,知道抱犊山被一伙强人盘踞,本来是想落草,可一路奔逃至壶关县。又觉得家门口太近,最终决定前往投奔田虎。 尽管没有投抱犊山,但汉子也打听过知道大概方位。有这位地头蛇带路,队伍行军少走很多弯路。 歇脚时,山士奇提着棍棒来请教,急吼吼犹如个武痴。王进也发现这条汉子基本功扎实,就是套路不太实用,跟以往的史进差不多,只是身体素质更好,有股蛮力,怪不得几年后能跟林冲硬碰硬。 太阳刚过正中,便跨越数十里的路程。 众人从山脚下绕过山峰视野开阔,前方是片荒野。远远便望见前方怪峰突起,海拨千米往上,整个山峰苍松翠柏,山峦起伏,形状奇异,或刻削如利剑、或怒涌如云团、或纤秀如美女、或如老翁。 而这便是目的地,抱犊山。 王进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跟在芳岱小镇时截然相反。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又能遇见水浒好汉。 世界这么大,偶遇谁谁谁的几率太小。 若非时间尚早,水浒世界中其他山头不是路途太远,就是好汉没落草,落草的腌臜如清风山上矮脚虎王英,桃花扇的小霸王周通之流,他又看不上。 否则,他也不会沉得住气现在才下山。 “这座山地势不赖。”王进眺望前方山峰,给出评价。 “可不是?易守难攻不说,山上有水源。”山士奇对山上的强人多少了解,主动说起强人的事迹:“师傅,诸位,这山上聚集了七八百号喽啰,两个首领原本是官府中人,因得罪上司被迫落草。真有些本事,拉起三两百骑兵,多次打退官府围剿。” 玉观音尚桂花抛掉一把花生壳,含糊其词地说:“兄弟,不知这两条汉子为人怎么样?滥杀无辜不?” “这个嘛!这伙强人只劫财不要命。”山士奇姿态很低。一个是真打不过对方,二是察言观色发现这女的跟自家准师傅暧昧,于公于私,要拍拍马屁。 “土匪只要不傻,就不会这么干。”王进来了个总结。从上山当土匪过后就明白,不像后世电视剧拍的那样无恶不作,强人不会乱杀无辜,更不会对周边百姓动手,否则不从事生产的他们迟早饿死。 “走,会一会这伙强人。” 一声令下,王进拍马,率先向抱犊山的方向奔去。身后,山士奇,尚桂花,陈达等人率队忙紧随。 本以为这趟会很顺利,不曾想,还没靠近抱犊山。只见前方烟尘滚滚,马蹄声隆隆,一群人驱赶大群牛马等牲畜快速奔来,不时有人向身后张望。仿佛有什么追赶似的,快跑之类的呼喊声不断。 “前面的,快跑,快跑啊,强人追上来了。”这群队伍中跑在最前面的汉子见前方有人,大声呼喊。 “兄弟,是哪里的强人?”王进等人纷纷勒住缰绳。 “还能是哪?抱犊山呗!快跑,他们抢的就是马。”带着队伍逃窜的汉子满脸郁闷,发泄似的吼。 双方相向而行,转眼相距不足三百米。 之前刚议论这伙强人来着,眼下说来就来。王进,尚桂花,陈达,山士奇等人面面相觑,有些无语。 王进一眼就看到后方烟尘滚滚是大队骑兵扑来。见这群牛羊贩子裹挟牛羊,便善意的提醒:“前面的兄弟,他们来了,赶紧放进牛羊,不然会被围。” “预备,列阵迎敌!”跳涧虎陈达摘下长枪,果断下令迎战。二十来人迅速整齐列队,形成冲锋阵形。人人摘下马鞍上的强弓,冷冷的注视着前方。 别说没一个人掉头离开,甚至没有人眨眼。迎面狂奔来的牛羊贩子终究没能舍弃牲畜,被拖慢速度。与王进等人纠缠在一起,快擦肩而过的时候。 “快,别让他们跑喽!”呼喊声,隆隆马蹄声靠近!后方大队骑兵如狂风暴雨呼啸而来,追上了这群牛羊贩子。迅速散开宛若天罗地网将这些人包围。就连王进等人与牛羊贩子搅合在一起也受牵连。 个个精壮,且训练有素,骑兵少说三五百。 “呸,这群家伙是要钱不要命。”陈达有点恼怒地看着这些牛羊贩子,又看看连连吆喝的骑兵很不爽。 “哥哥,这下有点麻烦了!”尚桂花脸色有些凝重。 “别担心,我们是来拜访的。”王进面无表情,目光直视前方。在数百个喽啰之中寻找必行的目标。 第五十五章 商队与强 “呔,抱犊山好汉全伙在此!你们这些肥羊往哪里跑?大爷刚坐上头把交椅没几天。首次下山做买卖。你们从山脚下路过招呼都不打,就想溜走,本大王面子不好使呗!尔等还不留下战马,钱财……” 一道闷雷也似的吼声响彻,一个骑着卷毛青驄马的大汉冲到队伍最前,胯下战马连环蹦跳,马上人儿相貌堂堂,剑眉虎目,指着这群贩子骂骂咧。 北方辽国拥有广袤的草原,盛产牛羊马匹,对宋朝的瓷器和茶叶需求量很大。宋朝则缺少牛羊马匹。所以滋生出大大小小就的走私团伙来回往返北地。 眼下这伙牛羊贩子便是如此,数十人驱赶数百头牛羊马匹。个个手持刀剑,估计会几下武把抄,对付一般的毛贼不在话下。奈何碰上专门打家劫舍的主,对方骑兵,步兵人数近千,根本不是对手。有些惊恐的四下张望,不少人艰难的吞咽口水。 想保住命,只能乖乖地服软。 领头汉子身材魁梧高大,相貌憨厚,见势不妙立马认栽:“大王,大王……,小人有话说,我们也是抱着侥幸,既然跑不掉,那我们认了。规矩我们懂,三成留下来,我等也不容易,请放了我等!” 留下三成,这是绿林道上的规矩,少华山以前剪径抢劫也是如此。若是太狠了,一下子抢夺干净等同杀鸡取卵,商贩少了或没了,强人抢谁去? “三成?不行!”强人首领断然拒绝,找了个理由狮子大张口:“我等追了几里路,这又是本大王首次买卖。得图个吉利,大发利市,留下财货,牙蹦半个说个不字,管杀不管埋,让你们个个皆死。” “桀桀桀,好多牛羊牲畜,咱们大发利市。把牲畜,钱财留下,任你们自去,否则,休怪我等无情!” 仗着人多势众,众多喽啰起哄鼓噪,摇旗呐喊,牛羊贩子们胯下的战马受惊,连连后退,嘶鸣。 那个浓眉大眼的汉子心中叫苦不迭,露出谄媚的笑:“哎,大王,您行行好,马匹,羊,驴等牲畜全留下来。只是这个耕牛需要耕地,能否开恩?” “这个嘛……”那个骑着高头大马的强人首领扫视牲畜群,牛至少两百多头,按价值少说占据大半。 “大王,开恩吶!这些耕牛是庄上百姓凑钱买的。”那汉子见土匪头子,赶忙趁热打铁说明缘由。 “哼,观察你很久了,你小子最滑头不过,少来糊弄我?”那个强人首领脸色变冷,目光直视领头汉子:“留下财物放你们一马,否则,刀下无情。” 强人的贪婪令牛羊贩子们人人脸色煞白,胆大的咬牙切齿,胆小的瑟瑟发抖。不少人啜泣,直呼完了。 “抱犊山的强人做得太过分了。”王进皱眉看着这一切,犀利的目光透过人群落在强盗首领身上。这样做就像是绿林同行不择手段,破坏行情般可恨。 “呸,这家伙全抢光以后谁会来?”跳涧虎陈达也看不惯:“这就是撼山,移山力士,我看不过如此。” “师傅,要不要我出手抓住抓住强人首领?”山士奇亲眼目睹庆幸没来抱犊山,跃跃欲试的请缨。 “不要急,那个汉子身板不错,有些功夫。”王进摇摇头,又指着那个正在交涉的牛羊贩子的领队。这家伙背手做完手势,顺手摘下得胜钩上的长枪。 “哈哈哈……,你们既知我抱犊山之威名,还不快快留下财物……”那个强人首领听到哭声哈哈大笑。 也就在这个时候,那个正在交涉的商贩领队一声大吼“你给我死”拍马舞枪,一招长虹追月戳向强人首领肩膀,快若奔雷,锋利的枪尖瞬间到了咫尺。 浓眉大眼的汉子心中一喜,只要将对方戳中顺势逮住。就能挟持对方,然后自己的队伍安然离开。 只是他的笑容刚出现就僵硬了。 原本志在必得的一击,竟然被强人首领给挡住了。对方一直在狂笑,长枪上扬,铛的一声招架住。 “不错,这种环境下,敢跟我动武把抄,你小子有点血性。”强人首领有心赞许地看着对方,随手荡开对方长枪:“勇气可嘉,不是我的对手。” “你们不讲江湖道义,欺人太甚,纳命来。”而那商贩领头人也不是善茬,惊骇过后迅速冷静下来。大喝一声。一击不中,招式变化,抖枪再次攻击。 这家伙明显练过,枪法变化多端,长枪上下翻飞,刺,扎,戳不断,一招比一招快,一招比一招狠。总体实力,跟没有苦练之前的陈达属于同档次。 牛羊贩子们见状纷纷叫好,呐喊。 怎奈,这条大汉跟强人首领悬殊过大,任凭身后同伴加油助威,任凭自己使劲浑身解数,超常发挥,也奈何不了这个强人,甚至没逼出对方用全力。 差距真的这么大吗?那汉子脸上闪过苦涩。 强人首领满脸轻松写意,单手持枪与商队大汉交手。不时喔的怪叫一声,夸赞这招不错,又指出哪里不足,根本没有动真格。这幕宛若老叟戏顽童。 双方马走盘旋,你来我往,打了二十多个回合。强人首领脸上还挂着笑,反观上对那个大汉鼻洼,鬓角见汗,不时喘口粗气,招式比最初慢了不少。 “兄弟,别坚持了,你打不过我的。”强人首领觉得没意思,懒得再玩下去,准备快速击溃浓眉大汉。 可就在此时,异变再生,一道雷霆大喝骤然响彻:“呔,兀那强人,休得猖狂。可认识沁州山士奇否?” 接着,只见牛羊贩子纷纷避让,一匹马儿冲出阵来。正是山士奇得到王进首肯,便骑着一匹黑马,拎着混铁棍加入战团。当头一棍狠狠砸下犹如泰山压顶。便让有些大意的强人首领战马后退几步。 周围的喽啰见状骂骂咧咧,想要冲上来。却被强人首领喝止,甩了甩手,看向突然杀出来的山士奇:“不错,兄弟好大的力气,看来商队卧虎藏龙。” “哼,抱犊山好汉太过份了。”山士奇态度不善,又看向浓眉大汉:“这位兄弟,能打不?一起干他。” 说罢,山士奇一拍坐下战法再次扑上。与此同时,那个浓眉大汉说了声好,抖了个枪花,不甘示弱。 一左一右,呈现包夹之势,与强人首领斗在一起! 第五十六章 二十回合败你 商贩领队使劲浑身解数也无法令强人首领用尽全力。可多了山士奇之后,战场上的情况就截然不同。 山士奇跟几年后相比有不小的差距,眼下蛮力惊人,基本功扎实。一条四十斤中的混铁棍兜头就打,势大力沉,端的凶猛,一下又一下狠砸强人。 哪怕非常彪悍的强人首领,也没有了之前的轻松写意,反而面色凝重,双手握枪,与山士奇激战。商贩领队从主攻转变为辅助,不时抓住机会偷袭。 强人首领奋力与两人斗成一团。 三人呈品字型站位,在马上挥舞双臂,你来我往,互不相让。一条棍上下翻飞,专挑脑袋猛砸。两条长枪如龙,时而交错,时而缠斗,变化不定。 三匹马儿交错,遵从主人的心意相互撞击,撕咬尥蹶子。马上人斗,胯下马争,人喊马嘶,草皮翻飞。 这个强人首领不一般! 王进在旁边观战,看出其中的端倪。既惊讶又疑惑。惊骇的是这个强人首领居然在两人围攻之下没有丝毫颓势。疑惑的是文仲容,崔埜有这么厉害? “哥哥,我上去揍他?”尚桂花察觉端倪,跃跃欲试。 “女孩家家别整天打打杀杀。”王进头痛地看看女人。在对方瞪眼之前叉开话题:“此人有些门道,能挡住两人联手,安全起见,等会我亲自上场会会。你嘛,武艺高强,又能耍飞刀,负责压阵。” 王进这话等同变相的拒绝,尚桂花呲牙却没多说。最后一句话还是很受用的,便大度的懒得计较了。 而战场上随着时间,局势越发明朗。 三人势均力敌了二十多个回合,商贩领队最先不支。之前独斗消耗体力惊人,如今体力跟不上,再搅和进来,反而拖累节奏,只能在旁抽冷枪。 主要还是山士奇独抗强人首领,不讲究招式章法,双方硬碰硬。棍来枪往,火花四溅,杀的难解难分。凭借自身蛮力,激战三十余回合,不分胜负。 当这种气势过后,山士奇气力难以维持,落入下风。又独斗了十多个回合,大口喘气,已经有些力竭。反观那个强人首领,情况较好,仍有再战之力。 由此可见,双方还是有不小的差距。 自家首领如此凶猛,周围喽啰大声吆喝,鼓噪呐喊。 王进见状拍马来到阵前,大喝声淹没掉了众多嘈杂:“士奇,你暂时不是这位首领的对手,退下来吧!” 山士奇听到了呼喊,狠狠瞪了眼强人首领,虚晃一招便跳出圈外,喊住准备偷袭的商贩领队一起撤。 “师傅,我……”山士奇有些羞愧。 “你很不错了。”进笑了笑,摆手打断他,不忘临场说教:“只是技巧不足,正视缺点才能够有进步。” 山士奇大喜,连忙应了声是,退到身后。 “师傅?哎呀,这是打的小的,又来老的?”对面的强人首领听到对话,微微喘气还不忘调笑一番。 王进目光犀利,恶狠狠盯着对面有些嚣张的大汉:“汉子,我不知道你咋冒出来的?胆敢冒充抱犊山强人。又或者是你抢夺或合并了抱犊山。我那文,崔两位兄弟虽猛却不曾如此,他们如何了?” 王进不愧是有目的之人,尽管从未谋面撼山力士文仲容,移山力士崔埜,但并不妨碍他拉关系。 一句话,表明了自己的立场不说,还确保己方安全。这不,明显令强人首领和众多喽啰神情古怪。人群后方马上有个络腮胡大汉疑惑地挠了挠脑壳。 强人首领回过神来,本想说兄弟,是谁,可是接下来的话让他脸色一变,到嘴的话硬生生憋回去。 因为王进说的是:“哼,你先休息,20回合败你。” 这句话顿时就在周围掀起骚动,喽啰有些不愤或者满脸不爽,直接或间接表达出强人首领的心情。强人首领挥挥手,立马有人端来水和拿来草料。 那架势,就像不抢劫的也要争口气似的。 王进将手中的重型马槊丢给山士奇,换过来混铁棍,又跟汉子嘱咐“等会看清楚”,便拍马上前。女强人首领相距三十多米遥望,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大概过了一炷香的时间。 强人首领先沉不住气,长枪一指王进,拍马冲来:“你是谁先不论,敢藐视我蒲东落雕弓,擒下你再说。” “蒲东落雕弓?”王进呢喃,觉得有点耳熟,但对方杀来,来不及多想。一甩缰绳,拍马舞棒迎上。 众人的注视下,两匹马儿眨眼睛相遇。 “呔,看我降龙十八棍,亢龙有悔。”王进单手握住混铁大棒,爆发全力兜头砸下,如同泰山压顶。 强人首领原本有些不屑有这招式,可是铁棍转瞬即至无法避让,呼啸的劲风刮的脸颊生疼时令他心惊,不敢怠慢,一声暴喝“给我开”,双手握枪抬起。 哐啷啷…… 一棍一枪狠狠撞击在一起,金铁交鸣,火花四溅。 行家一交手,就知有没有。 强人首领只觉一股骇人的反震力沿着枪杆灌入双臂,武器险些脱手。若非自己天生神力,若非身强体壮,换作是他人来,多半连一招都挡不住啊。 好强大的力量,好可怕的对手。强人首领不再有任何轻视之心,近距离看着面色平静地王进唏嘘。尽管化解对方的攻势,手中混铁长枪不断抖动,马儿嘶鸣连连后退,在坚硬的地面上留下马蹄印。 “呔,你往哪里跑?降龙棍法第二棍,飞龙在天。” 王进只觉得双臂微麻,身体摆动胳膊甩开,卸掉力道,接着拍马紧追,一拽缰绳,黄骠马希律律嘶鸣,两只前蹄高高跃起。与此同时,王进蓄势待发的铁棒兜头狠狠砸下,如同闪电般无法躲避。 哐啷啷…… 强人首领还没缓过劲来,手忙脚乱地再一次格挡。金属碰撞过后,胯下战马嘶鸣,又是退了几步。 “呔,看我降龙十八棍第三棍。”王进得势不饶人,右手中的棒子闪电般甩到左手上,再次拍马追上。仍然是那一招,单手抡棒照着对方脑门便砸。 “啊,你欺人太甚!”强人首领瞪眼咬牙,吼出刚才商队大喊的那句话。充满了不甘和悲愤。嗷嗷乱叫,狂抽卷毛青驄,甩枪悍勇迎上与王进激战。 这一幕说来话长,其实不过电光火石之间。周围众人眼珠差点瞪爆,怔怔地看着那道穷追猛打的身影! 第五十七章 不打不相识 战场上,王进单手抡棒与强人首领激战。那画面就像是商贩领队对战强人首领时的一幕再次上演。 强人首领如何甘心在众目睽睽之下被20回合击败?为了自己的面子,频频狂吼自我鼓劲,使出浑身解数,至少40斤的混铁大枪上下翻飞,砸,戳,荡,刺,招式精妙多变,说明之前并未用全力。 然而,王进以不变应万变,招式只有一砸一挡,主动猛砸或者挡开对方袭击后再砸,简单粗暴却有效果。那个劳斯子降龙棍法吼声如雷,震颤人心。 只要有机会就猛砸,一棍又一棍,令人眼皮狂跳。细心的人就会发现每两棍或三棍就会快速换手,有时候也会突然双手持棍,速度,力道瞬间倍增。 强人首领攻少守多,手忙脚乱,明显落在下风。 商贩领队与强人首领交战过,知道对方有多强。如今看到这一面倒的局面,憨厚的脸上露出惊叹:“哎呀呀,太不可思议了。兄弟,你师傅好生了得。” 说话间,汉子转头看向身边的山士奇。 山士奇虽然在回答,但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战场:“那是自然,他是名武师大家,这套棍法好厉害。” “哦,名师出高徒。”商贩领队双眼冒光,有些羡慕的瞥了眼山士奇:“怪不得兄弟你也这么厉害。” 身后,跳辽虎陈达听见议论,笑着拍马赶来:“哈哈哈,兄弟,你是哪里人?怎么碰到这群强人?” 有人欢喜,有人愁啊! 相比牛羊贩子们受到鼓舞,周围喽啰们有些焦急。大后方,那个络腮胡大汉满脸担忧的注释战场:“哎,这个家伙哪冒出来的?寨主竟然不是对手。” “郝兄弟,我们上去帮忙?” “不妥,上去是累赘,老唐脾气又倔。” 络腮胡大汉与身边的汉子简单对话,皆是无可奈何。 那个郝兄弟不足三十岁,手持亮银枪,浑身流露书卷气息。他是跟强人首领是磕头把兄弟,一同从蒲东来的。眼见战场情况愈发不妙,便摘下马鞍上的强弓想助一臂之力,可想想暗箭伤人有些犹豫。 而且突然感觉被人盯上,当看过去时熄了念头。对面牛羊贩子后方不知何时有个女人站在马上笑。左手红缨飞刀翻飞,右手是端着一把军用手弩。 汉子懂得对方笑容的意思,叹了口气,放下弓箭,死死注视着前方的战场,为自己的好哥们鼓劲。 “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正好用来形容当下。 强人首领不可谓不强,只是碰上怪物般的王进,原本强悍的身体和精妙的招式,都变得逊色不少。明明知道不能硬碰硬,只能用巧劲耍技巧来战斗。可是无论用何种招式,从哪个角度,都会被对方轻易化解。 不得不与对方硬碰硬,往常这种自身最擅长的战斗方式。强人首领却有些苦涩,每一次棍枪碰撞。他就觉得自己就像是面对一头狂暴的猛兽袭击,双臂逐渐变得酸麻,慢慢处于劣势被压着打。 败了,强人首领败了! 从王进一口气抡动十六棒过后,强人首领手中的混铁枪被硬生生砸的弯曲变形,双臂几乎失去了知觉,就连胯下战马四肢颤抖,很难挡住下一棒。 当然,也可以说没有败,是平手。 王进这一回没有再乘胜追击,而是跳出圈外嚷嚷:“不算不算,你武器不行,赢了别人也会笑我胜之不武。以后你有了好的武器,咱俩再来比试。” 强人首领并非是那种输不起的人,怔怔地看着手上如弓形的长枪半晌,突然仰天大笑,动作有些迟缓地冲王进抱拳:“兄弟神力盖世,哪怕古之霸王多也不如。不光是武器不行,是我输了……” 王进打断他的话,龇牙咧嘴地揉着自己的双臂:“不不,我也已经力竭,两条胳膊也快软成面条。率先坚持不住才跑的,搞不好,还打不过你。” 这话只能说半真半假,王进两条胳膊的确有点酸麻,像之前权力爆发十几二十次,还是可以的。只是做人留一线,没必要逞能而落了别人的面子。 毫无疑问,这番话被周围喽啰们听见,暗自叫好。固然能以武力压服别人,但却难以令人心服口服。王进这种顾全山寨颜面的做法自然令人敬佩。 强人首领自然明白,脸上笑意浓郁,拍马走来:“哎呀,兄长心胸豁达,也让小弟见识到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以往在蒲东一亩三分地乃是坐井观天。” “等等,兄弟,你莫不是……”王进又听到蒲东这个词,之前在战斗的过程中暗中喝彩,也在考虑此人是谁。眼前此人绝对不是抱犊山文仲容和崔埜。否则也不会在征王庆的时候接连被縻貹斩杀。 对了,他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后来梁山讨伐田虎,大刀关胜引荐投降时,抱犊山是有三位首领的。 唐斌,此人是梁山五虎将之首大刀关胜的结义兄弟,本是蒲东军官,可遭到当地豪强陷害,一怒之下将其杀死,从此遭到官府通缉,无奈之下,本想到梁山落草,却路过抱犊山时,遭到崔埜、文仲容劫道。反过来打败两人,也成为抱犊山寨主。 之前也听这位仁兄大声吆喝自己刚坐上头把交椅。不会吧?自己运气这么好,还是恰好碰到这个点上? 王进试探的问:“兄弟,你莫不蒲东三杰之一的唐斌?” “呀,兄弟听说过我?”强人首领惊诧。 真的是唐斌,这可是条好汉,绝对有梁山五虎将的实力。原本轨迹中与关胜相当,后来殒命于王庆麾下猛将縻貹和马勥联手,非常有拉拢的价值。 王进确认真的是唐斌,开始忽悠道:“哎呀呀,真是兄弟你。在这浑浊的世道有几个英雄好汉?又岂能不知蒲东三杰?落雕弓唐斌,武艺高强,擅使开山大斧,有万夫不当之勇。箭术更是百发百中,堪称一绝,人称落雕弓,在江湖中,颇有名气。 除了你之外,大刀关胜,井木犴郝思文。一个忠义无双,另一个胸中有万千韬略,奈何,怀才不遇。” 谁不爱听好话,吹捧? 强人首领唐斌爽朗的大笑:“哈哈哈,不知兄长是?” “哎,同时天涯沦落人。”王进无奈地苦笑。看了看身后有羊贩子,又使了使眼色,后者立马明了。 前一刻怪叫激战,现在握手言和,真是不打不相识。 唐斌身后的喽啰们迅速散开,两匹马儿快速冲出。正是相貌魁伟的络腮胡大汉和那个郝姓汉子。 与此同时,牛羊贩子散开,陈达一行人也暴露在众人眼前。唐斌和众喽啰看过去时候,眼珠暴凸。 第五十八章 一场误会 王进身边的人不多,凌厉气势不容小觑。 只见二十多人列成三排,前后是彪形大汉,五个娘子军居中。策马奔来队形整齐,最为可怕的是骑兵纷纷弯弓搭箭,端着手弩从正前方瞄向天空。哪怕身下战马跑动,瞄准的势头丝毫不打折扣。 “这是精锐。”唐斌是个识货之人,察觉到那股杀气。也在瞬间感觉到那种被锁定和强烈的危机感。 “只要动手,我们肯定会被射成筛子。”那个络腮胡大汉和浑身书卷气息的汉子边说边来到唐斌身边。 “几位,我们是来拜访的。”陈达赶忙解释。 “对对,其实并无恶意。”尚桂花边说边把玩飞刀。 “从华州一路走来,不太平,到哪都得提防一二。”王进苦笑几声,挥手示意众人快速收好弓弩,又让尚桂花,陈达,山士奇过来见过几位首领。 “两位兄弟请了,可是抱犊山文仲容,崔埜两位力士?”王进看向唐斌左右的两条大汉,忙抱拳行礼。 那个络腮胡大汉见过王进武艺,不敢怠慢连忙还礼:“老崔守寨,在下便是文仲容,匪号撼山力士。” 王进楞住了,目光下意识看向那个温文尔雅的汉子。此人五官端正,眉目清秀,带着一股书卷气息。 除了抱犊山三杰,那这个多出来的是谁? 王进突然灵光一闪,看看落雕弓唐斌,试探的问:“哦,唐斌兄弟,我没猜错,这位难道是井木犴……” 那个汉子瞥了眼四周,笑着制止:“兄长,此处不便。” “明白,明白。”王进新东明了,感慨自己的运气不错。本来是想拉拢两位力士,却碰到蒲东二杰。 这时,络腮胡文仲容近距离上下打量王进,迷惑道:“这位兄弟,你我认识?为何我却没有任何印象!” “以前不认识,现在不就认识了?”王进歉意地一笑:“再说了,兄弟,我不事先表明态度,恐怕会被喽啰们扑上来摁倒,这么多人,我心头也发怵。” “哈哈哈,兄长说笑啦!”唐斌,文仲容等人大笑不止,周围的喽啰们也哈哈大笑,觉得王进风趣。 。“走,几位兄弟请上山一叙。”唐斌热情的邀请。 王进有些迟疑地看着附近的牛羊贩子,拉着唐斌劝说:“兄弟,山寨买卖,我等外人本不应该多说。可是这些牛羊贩子来回奔波,一路提心吊胆也不容易。一下子让他们本钱都没了,有些不合适。” 这番话顿时让跟在后面的商贩领队怔住了,周围那些牛羊贩子们呆愣片刻,满脸希冀的竖起耳朵。 唐斌楞住了,看看牛羊贩子,又看看王进,再看看身边的文仲容,神奇古怪,又神经质般的大笑。 王进眉头微微一皱,继续规劝:“兄弟,随便拉的一些牲畜犒劳弟兄们,缺粮,我让人送几万石过来。” 陈达见这些人还在大笑,有些不爽:“行不行,给个痛快话,我们立马派人送粮,绝不是开玩笑。” “兄长,你们误会了。”唐斌连忙止住笑,也暗暗心惊对方实力雄厚,数万石粮食,竟然说送就送。 “误会?”王进有些疑惑。 “是啊,我们没打算劫他们。”文仲容赶忙解释:“我们寨主首次做买卖,要大发利市,准备将他们的东西先抢过来,再还给他们,放他们走啊!” “甚么?是这样?”王进和尚桂花等人面面相觑。感觉这些人是来假的,打来打去不是闹了个乌龙。 商贩领队和众多牛羊贩子一个个目瞪口呆,满脸不可思议。嘴巴大咧,仿佛能够塞得进一个大鸭蛋。 “是啊,我刚刚当上寨主,图个吉利。”唐斌无奈地耸耸肩:“说得很清楚了。只是这些家伙跑得飞快,我们就在后面追,之后的事情诸位都知道了。” “那就是说,劫掠是假的。”王进神情古怪。别说是牛羊贩子吓得够呛,他们一行看到了也觉过分。 “大王……,大王是不抢我们了?”有人硬着头皮问。 “本就是这样,哪知道接连遇到猛人。”唐斌苦笑。 “多谢大王,大王……”商贩领队连忙上前拜谢。又冲王进,山士奇等人道谢,心情愉悦之下,更是吩咐手底下的人准备一批最肥硕的牲畜送过来。 唐斌扫视有些呆愣的牛羊贩子,目光落在商贩领队身上:“这位兄弟在那种情况下还敢动武把抄,是个血性男儿,想必不是籍籍无名之辈,尊姓大名?” 那汉子苦笑几声,在马上一抱拳:“回禀大王,在下山东郓州扈家庄扈成,也有个飞天虎的诨号。” “扈家庄?”王进眼神闪烁,摸着下巴,正准备邀请。 唐斌却是比他更快一步:“好,扈成兄弟,太阳偏西,既然碰着了,那就一起上山,喝几杯酒压压惊。” “那多些大王,恭敬不如从命。”扈成也是个光棍汉。立马接受邀请,吩咐手下驱赶牛羊准备上山。 这也是汉子的精明之处,对方光明磊落,既然说放过自己一行,就绝对不会出尔反尔,还怕个毛。 “兄长,你看这样处理怎么样?”唐斌又看向王进。 王进疑惑解开了,满脸苦笑,说了句很睿智的话:“人们常说眼见为实,可今天看到的不一定是真的。说实话,我还以为你们破坏规矩,为此恼怒。” “就是,要不然我也不会冲出来,还不是你的对手。”山士奇大声嚷嚷,手中还提着一条坑洼铁棍。 “哈哈哈……”众人一阵哄笑。 王进越看唐斌越是满意,好话犹如不要钱的说来:“兄弟,久闻你勇猛刚强,为人正直。如今一见,如此多的牛羊而不动心,是条好汉。文,崔两位兄弟也是好样的,名声不小,才来拜访。” 唐斌,文仲容被夸的连道不敢,热情邀请众人上。一群人浩浩荡荡,喽啰们协助驱赶牛羊,有说有笑。 过不多时,队伍沿着蜿蜒的大道上了抱犊山顶部。地势平旷坦夷,面积大概几千亩,黑土地非常肥沃。开垦的田地上种植了许多庄稼,屋舍连绵起伏。 尤其是一座小湖泊周围古树环绕,山上水源不缺。山高林密,下山道路崎岖,易守难攻,是块宝地。 山寨坐落在山坡上,地势极好。 留守山寨的移山力士崔埜闻讯后赶来迎接。这也是为身材魁梧的络腮胡大汉,双方少不了一阵寒暄。 唐斌作为东道主,先让人安顿好牛羊贩子,把王进等人迎进聚义厅。吩咐下去杀牛宰羊,大排筵宴。 第五十九章 兄弟,来坐把交椅 抱犊山,聚义厅。 唐斌居中而坐,郝思文,文仲容,崔埜坐在右边,王进,尚桂花,陈达,山士奇四位客人相对落座。 自有喽啰奉上茶点。 天南海北的一阵闲聊,彼此关系熟络起来。 撼山力士文仲容,移山力士崔埜祖上因战乱流离失所,先后流落高丽,辽国、后返回宋朝,因打伤恶霸被逼迫而落草,两年来打家劫舍却从不曾害人性命。 那个身上流露书卷气息的男子的确是井木犴郝思文。之所以会出现在抱犊山,是因为与杀了恶霸的唐斌结伴而行,想送他到山东济州,只是在十多天前路过抱犊山,遭遇文,崔二人劫道上了山。 王进报出名姓,唐斌,郝思文,文仲容,崔埜满脸震惊:“什么,兄长便是八十万禁军都教头王进。” 唐斌回过神来,疑惑地看向王进:“小弟多曾听说。兄长不是投奔延安府从军?为何会上少华山落草?” “哼,哥哥上山,还不是奸臣高俅害的?”陈达恼怒不已,恨恨地说道:“这些狗东西专门坑害忠良。” “哎,此事说来话长。”王进脸上爬满悲怆,又将几个月前发生的事情,从头到尾,如实地讲来。 无论是高俅睚眦必报的小人行径还是眼睁睁地看着老母亲身死。令人也气炸肺腑,聚义厅里骂声一片。说着高俅狗贼该死,拎掉他的脑袋之类的话。 “诸位兄弟,想我王进遭受不公平对待,一直忍气吞声,还想着从军卫国。可是到头来,目睹老娘身死……”王进说着说着,莫名悲伤,泪珠滚落。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学着刘备那般悲伤的干嚎。 “哥哥,我能体会你的心情,这个仇我们一定要报。”尚桂花一双大眼睛有点红肿,哽咽地安慰。 王进抹了抹眼泪,红着眼眶望着对面的唐斌等人:“几位兄弟,王某性格直率,有什么事不喜欢藏着掖着,其实此次来,就是想邀请文,崔两位兄弟入伙,与官府抗争,在浑浊的世道中活下去。” “是啊,哥几个。”陈达率先响应,叉开手掌又攥成拳头:“分散容易被官府剿灭,团结则百利。我少华山有九位头领,除了我哥哥,另有来自西军的军官扳倒山欧阳寿通,以及百多个老兵入伙。” 山士奇也不遑多让,左边脸上崇敬,右边脸上是自豪:“唐斌哥哥,少华山以前穷名多被传扬。可我师傅王进入主山寨,三个月,山寨金银堆积如山,囤地粮食至少三十万石,已经是万人大寨。” “甚么?真的?”唐斌,郝思文,文,崔等人惊呆了。别说西军军官和将士投奔,光是三十万石粮食,就足够吓人了,怪不得之前动辄送出数万石。 没法比呀!文仲容,崔埜想到粮仓里面的两三千石粮食,再来跟千华山这一比较,两人无语叹气。 “那还能有假?”陈达嘴巴翘到天上去了,洋洋得意:“我山寨精锐喽啰近五千人,骑兵也有两个营。一个多月前,剿灭华州三千大军,缴获无数。” “剿灭三千官兵?”唐斌等人来了兴趣:“兄弟,快说说。” 山士奇不知道这些,也非常好奇。 陈达见王进点头,这才将当天发生的事情和三场战役详细道来。说的唾沫横飞,绘声绘色。令几个不知情的家伙心驰神往,恨不得当时就在场。 听到用钱粮来交换俘虏,众人大笑,这事办的敞亮。禁军,边军留下来的装备,唐斌等人也很羡慕。不管是铁甲还是神臂弩,想要弄到基本不可能。 王进见状觉得时机差不多了,真诚的邀请几个入伙:“几位兄弟,小打小闹,随时都会被官府剿灭。我们要抱成团拧成绳,来我山寨坐把交椅如何?” 陈达和山士奇纷纷劝说:“几位哥哥,在哪不是落草,咱们兄弟聚在一起了大块吃肉,大碗喝酒,岂不快活吗?还能切磋较量,好过在这里冷清。” 唐斌,文仲容,崔埜相视一眼点头,纷纷起身表态:“哥哥武艺高强,为人正直慷慨,我们服气。我等愿意入伙。唐斌,文仲容,崔埜,拜见哥哥。” 说罢,三条大汉快步上前,纳头就拜。 “哈哈哈……,三位兄弟快快起来,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王进大喜,忙上前还礼并将三人搀扶起来:“山寨有三位兄弟加入,又多了三员猛将。” 落雕弓唐斌就不用说了,妥妥地梁山五虎将级猛将。撼山力士文仲容,移山力士崔埜从绰号就能分辨出,气力肯定过人,怎么着,也是二流偏上。 陈达,山士奇纷纷上前重新见礼,拜见三位哥哥。 李三,刘五两个亲随,目睹这幕再次感慨。不用多吩咐,便从包裹里掏出几块金砖。五十两重一块,快速分成三份。这是王进专门吩咐熔炼成块。 山士奇昨天在酒楼就遇到过,瞥见两人拿着金砖走来,吹了个口哨:“哈哈哈,三位哥哥,收金子喽!” 唐斌,文仲容,崔埜也看到两人手中黄澄澄的金砖,有点不解地看着王进:“哥哥,这又是为何?” 王进笑呵呵地挨个将三份金砖塞给他们:“三位兄弟,这是我们少华山的规矩,头领的安家费。” “安家费?这这…,这如何使得。” “哥哥,我们有些钱财的。”唐斌,文,崔三人感受金砖沉甸甸的分量,彼此对视,脸上有犹豫和惊讶。从未听说过有哪个山寨入伙费有百两黄金。 三人就是三百两,也就是三千两花银,可不是小数目。 唐斌又将金子给推回来:“哥哥,小弟刚落草不久,可山寨买粮食和建设都要花钱,我们不能收。” 王进见三人有推脱的苗头,脸色一板:“你们的是你们的,性质不同,拿着吧,山寨的规矩不能乱。” “我们都有的。”陈达虎着脸,大剌剌地说:“三位兄弟也真是的,山寨缺钱,再拿出来不就行了。” 山士奇拍了拍自己鼓鼓囊囊的包裹:“三位哥哥,不能推辞,小弟带着一包金银逃窜不也收了吗?” “好,那我们收下了。”唐斌三人闻言纷纷收下了。同时也觉得王进的真诚远远重过怀里这份黄金。 “哎,这就对喽!”王进脸上浮现笑意。 第六十章 树挪死,人挪活 聚义厅,成为自己人后,气氛更加融洽。 一阵热情寒暄,王进拉着唐斌,文,崔三人坐在身边:“三位兄弟,快坐下,抱犊山现在状况如何?” 唐斌刚来不久不太熟,文仲容有点不好意思地笑道:“哥哥,抱犊山只是个小寨,人数只有1200人出头,粮食也只有三千来石,无法跟少华山比。” “不是兄弟,你怎么老是报忧不报喜。”崔埜瞪了自家兄弟一眼,像是埋怨你好生不会说话,连忙接过话茬,强调山寨的强项:“哥哥,我们虽然人少,但八成以上是精壮喽啰。这里靠近北方,牛羊贩子隔三差五就有来。山寨共有五百多好马,骑兵之前也看到了,牛羊牲畜成群,有专人放牧。” “不错,人虽少,但都是精锐!”王进笑着竖起大拇指。 其实王进来抱犊山,拉拢文仲容,崔埜只是目的之一。还有一个重要筹划,就是打造成为中转站和堡垒要塞,接受以后河东田虎作乱逃难的百姓。 十几里外就是潞一水(浊漳河),连通黄河的第二大支流汾河。走水路能够迅速抵达山东济州梁山泊。 这点是王进来到抱犊山之前决定的,来到之后看到山势险峻,顶部地势平坦,适合开发就更加打定主意。抱犊山寨保留,可以成为以后的分寨。 这个想法刚一提出来,便令唐斌,文仲容,崔埜眉开眼笑,原本以为合并后,抱犊山不会存在。 没想到,一手创建的山寨还有机会保留。 王进准备将计划和盘托出的时候,尚桂花凑到他耳边吐气如兰:“哥哥,隔墙有耳,还有一个没动。” 顺着女人的视线看去,就知道是谁了。 大厅里其他人说笑,唯独郝思文孤零零的坐着喝茶。脸上挂着淡淡的笑,仿佛对眼前一幕视而不见。 哎,又是一个被忠君思想毒害的可怜虫! 王进见到对方无动于衷并没有意外,反而有些叹气。 郝思文,蒲东郡人,绰号井木犴,出身于普通家庭。当初他母亲梦井木犴投胎,因而有孕,后生了他,因此,人们叫他井木犴,十八般武艺没有不能,能文能武,却是白身,与关胜一同屈沉在蒲东。跟关大刀同吃同睡,颇受到忠义思想熏陶。 而且,这是水浒中三大倒霉蛋之一。 井木犴在天象运势里,本身就意味着凶多吉少。 有卦歌说: 井宿值日事无通,凶多吉少有瘟灾。 一切所求皆不利,钱财耗散百灾非。 虽然郝思文他姓郝,但是这辈子注定不会有好日子过了。先是丑郡马宣赞抢了风头,后被扈三娘生擒活捉,攻打凌州时,又被单廷珪活捉差点殒命。 攻打东平府的时候,郝思文第一个出马挑战张清,结果被张清的飞石爆头,跌下马来,差点被戳死。 招安后的郝思文,随军南征北战,大有转运之势。征讨辽国,方腊时,随军攻城拔寨,立下不少战功。可在杭州之战时,郝思文与徐宁奉命巡哨北关门,结果遭遇埋伏。郝思文的倒霉大爆发,连跟他搭伙的徐宁,也被“感染”,自己最后被碎剐。 是梁山众多好汉中死法最惨的。 要论倒霉,跟头号倒霉鬼青面兽杨志在伯仲之间。 这个胸中藏有韬略,运气却不好的仁兄格外令王进扼腕叹息,脑海中如过电般浮现出郝思文的事迹。再次打量这条汉子,脸上的笑容多了一抹惆怅。 唐斌知道是这种结果有些无奈:“哥哥,我这兄弟就是这样,骨子里傲,不愿跟着兄弟我落草为寇。” 言外之意就是说都不跟我落草,更何谈别人乎? “这个我知道。”王进摇头苦笑,觉得有必要拉拢。免得又落得如同原本轨迹中那么凄惨的下场。 郝思文无视异样的目光,冲唐斌笑着说道:“兄弟,投奔大寨是个好去处,你有安顿之地,我也该回蒲东了。” “兄弟,你这又是为何?”唐斌听得这话有些急了:“你回去能做甚?无人识你之才能,混吃等死!干脆跟我一起干算了,好歹有地方施展你的本领。” 说着说着,唐斌又像以前那样劝兄弟入伙。 郝思文看看王进等人,又看看唐斌,笑了笑不言语。 唐斌重情重义,如何肯见怀才不遇的兄弟再次流浪。在旁边苦口婆心的开导劝说,可郝思文笑而不语。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王进感慨榜样的力量无穷,好好的人被洗脑了。跟着关胜那厮时间长了,潜意识中都带着忠君报国。 “兄弟,你这样劝没用的。”王进拉住苦劝的唐斌。又一屁股坐在郝思文旁边,上下打量他半晌,冷不丁地问:“兄弟,我的事你也听了,我有错吗?” “没有,落草实属无奈。”郝思文摇了摇头。 “那好。”王进点点头,再问:“那高俅要弄死我,我该不该反抗自保?或是洗干净脖子等他来砍?” 郝思文第几次张嘴欲言,最终没能说出口。 “其实你知道这样没错。”王进见状笑了,又像是自言自语:“就像以前的我一样,整天自欺欺人。其实每个人都有选择的权利,兄弟你同样也有。只是你被大刀关胜影响,觉得他的忠君思想很对。” 王进微笑着看着郝思文,一字一顿地说:“千丈凌云豪气,一团筋骨精神。横枪跃马荡征尘,四海英雄难近。身着战袍锦绣,七星甲挂龙鳞。天丁、元是郝思文,飞马当前出阵,哎,可惜啊!” “为何可惜?”郝思文呢喃自语,直勾勾的盯着王进。 王进也是目光炯炯地与他对视:“人要想成事,一是要有本事,二是要有机遇。你有能力却没机会。或者说你跟错了人,只能怀才不遇,借酒消愁。 关大刀自诩关云长后裔,自己混得不咋地,郁郁不得志,你学他忠君报国,如何如何。不是自我埋没?谁知道你井木犴是谁?谁又知道你胸中有抱负?你一腔热血,一腔正义,奸臣昏君看得到吗?” 王进声音越说越响亮,越说越激昂,唾沫星子喷到对方脸上。令唐斌满脸紧张,其他人有些惊讶。尤其是尚桂花和陈达,从未见过王进情绪这般激烈。 王进双手拍着桌子,措辞严厉,大声喝道:“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兄弟,你我三十岁了,人生有几个三十,你再不抓紧时间,再不醒悟就完了。我以前跟你一样想,换来的是老娘死在我眼前。差点暴尸荒野,谁又会来管,又有谁人怜? 我想告诉你的是树挪死,人挪活,你换个地方试试,不就有机会施展抱负,成就你天丁元井木犴之名?你又不欠别人的,为什么不能为自己博个前程。” “树挪死,人挪活!”郝思文有些触动,喃喃自语! 第六十一章 结伴南下 陈达是个直肠汉子,没有心计,性格大大咧咧。见郝思文这副木头疙瘩的模样,情绪也变得激动起来:“兄弟,谁吃饱了没事干脑袋别在裤腰带上? 你看看我少华山近万人,不都是活不下去的百姓,拖家带口的上山。内忧外患,说明乱世来临了。这代表什么?代表机会,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兄弟,你别激动。”王进制止陈达往下说,拍拍郝思文的肩膀:“兄弟,这样,咱们来个约定如何?” “你说吧!” “你跟陈达兄弟过两天前往少华山,你到那里亲自看看,我们的兵马何等雄壮,百姓又是多么的积极向上。若是你还想离开,那我王进绝不多说。唐斌也不会再劝,怎样,只是你敢不敢走一遭?” “呵,有何不敢?”郝思文笑了。 “好,那就这样说定了。”王进也笑了,起身拍拍汉子的肩膀:“你要是留下,你和唐斌各自率领两个营,我倒要看看你们蒲东三杰到底谁厉害点。” “哥哥,我怎么感觉你是挑拨。”唐斌有些龇牙咧嘴。 “管用就行,不竞争如何有斗志?”王进翻了个白眼。 这时,一个小喽啰飞奔而来,汇报宴会准备就绪。 “去请扈成兄弟。”唐斌吩咐了一声,又拉着王进走向中间的虎皮交椅:“哥哥,郝兄弟会留下来吗?” “没问题,需要个台阶。”王进笃定地笑。 其实郝思文只是固执,又不是白痴,施展自身抱负需要有平台,抱犊山才千百人,根本没有作为。郝思文不愿意落草情有可原,但是少华山就不同。如果真的如所言兵强马壮,未必干不出事业。 “哥哥有把握就好。”唐斌了解缘由,长长松了口气。 “哥哥,我等入伙少华山,请上坐。”唐斌,文仲容,崔埜三人不由分说地把王进步摁在虎皮交椅。 飞天虎扈成来到抱犊山聚义厅所见惊呆了。坐在主位上的不是那个本寨寨主唐斌,赫然是那个击败唐斌的汉子,突然换人?令汉子百思不得其解。 想问却有些太过冒失,便没有开口。 抱犊山的招待宴,如大理石也似的肥牛肉,整只的烤全羊,鸡鸭鱼肉数十盘,酒坛堆积,颇为丰盛。 山寨的头领唐斌,文仲容,崔埜热情。 少华山的几位大王尚桂花,陈达,山士奇也很好客。两拨人没有芥蒂,关系融洽犹如穿一条裤子似的。 这让颇有江湖经验的扈成搞不明白,也好奇抱犊山那个面皮白净的汉子身份神秘,少华山剑眉星目的男子来路不明,没来由的求知欲萦绕挥之不去。 只是,一场酒宴下来,扈成没有机会问了。 因为几个头领太热情,人人跑过来敬酒,不喝还不行。最后走过南闯过北,自认超级能喝的扈成兄弟喝多了趴桌底下,诠释了“势单力孤”的道理, 只隐隐听见那个神勇的男子说教:“诸位兄弟,看到没有?酒桌如战场,为什么我们要团结起来?就是因为人单力薄,容易被官府个个击破剿灭。” 之后扈成意识浑浑噩噩,被抬到下榻之地,第二天悠悠醒转。在外面透气的时候,意外发现那个十几招击败唐斌的男子,在众人簇拥下游览山寨。 对于这么一个货真价实的名武师,扈成非常渴望结交拉拢。为自己扈家庄指点一二,自己也受益无穷。最起码有个教师爷为噱头,祝家庄他们还牛啥? 可惜这位名武师身边一群人凶神恶煞,一看就不好惹,而且像是有事情商议,扈成识趣地没有打扰。 这种有头脑,又有眼力见的人谁都喜欢。 不管在哪里,只要运气不是太差,将来定然有所作为。 扈成率领的牛羊贩子们在抱犊山休整两天。第三天自觉留下一批最肥的羊驴,便率领队伍准备告辞。也打算在离别之际拜访王进,套套近乎增进关系。 没想到,得到一个惊人的消息。 这位不知名的猛人竟然要与队伍结伴而行去山东。 是的,王进目标本来就是南下去山东。 如今碰上扈成这个地头蛇,自然要随行的。 这两天逗留在抱犊山寨,他可是马不停蹄地了解周边地形。敦促唐斌等人规划修建十几个大型粮仓,大片房屋,在哪里修建或加固防御工事等等。 就连十多公里外的潞水,也要修建一个简易码头。从少华山将会源源不断的迁徙人口和大批粮食。 跳涧虎陈达和井木犴郝思文返回少华山带回命令。王进则是带人前往山东济州,寻找另一处基业。所谓的狡兔三窟,身为强人又岂能只有一个据点? 四月上旬末,太阳冉冉东升。 “兄弟,一定要教我的话带给军师,尽快安排人转移。”下山途中,王进拉着陈达,严肃的叮嘱。 “哥哥放心。”陈达昂首回应。 “郝兄弟,不要忘了约定。”王进又看向他身后的郝思文。 “男儿一诺千金!”郝思文微微点头。 众人一路说笑,到了山脚下。相送的唐斌,文仲容止住,与人拜别:“哥哥,诸位兄弟,路上保重。” “诸位兄弟,保重!” 王进与众人洒泪分别,便率领队伍追赶前面的扈成。跳涧虎陈达带着几人返回少华山,移山力士崔埜带着二十来个精壮喽啰跟随,队伍人数不减反增。 对于王进等人结伴同行,飞天虎扈成高兴的不得了:“哈哈哈,欢迎诸位,这一路上有劳诸位照应。” “兄弟,我们人生地不熟,相互帮衬。”王进一行对扈成的印象也很不错,寒暄过后,便取道南下。 一路上,两支队伍相处和谐,扈成亲自接待作陪不说,每当途中歇脚投店时,杀猪宰羊,盛情招待。 汉子的热情持续了两天依然高涨。 尤其是在看到王进教导山士奇,崔埜等人的时候,总是能够看到这条汉子在附近徘徊张望的身影。说句难听的,就像做贼似的鬼鬼祟祟,举止可疑。 别说王进觉得有些不对劲,尚桂花,山士奇他们也察觉到了,也同时想到这位扈成兄弟肯定有事。 第三天下午没有找到村店,队伍便找了一处破庙宿营。扈成有吩咐下令宰杀猪羊,来个篝火晚会。 王进实在看不下去了,不由分说地将汉子拖拽过来! 第六十二章 三娘许配人否 扈成面对众人目光有些局促,王进拍拍他肩膀:“兄弟,你的热情令人发毛,要是有事尽管开口。” “这个嘛!”扈成被问有些迟疑,不过咬咬牙说道:“扈家庄所在的独龙冈有祝家,李家和扈家三个庄子。祝家庄有个栾廷玉的教师爷了得,李家庄庄主扑天雕李应那是江湖前辈,可我扈家庄除了我和小妹三娘学过功夫,庄上实力整体是最弱的。” 郓州独龙冈祝家庄,李家庄,扈家庄,王进知道得很清楚啊!也明白扈成重点不是这个,没有打岔。 扈成憨厚的大脸上写着担忧:“小弟行走江湖多年,现在世道浑浊,强人到处都有,郓州各个山头都有毛贼,济州有个水乡梁山泊,更是强人扎堆。扈家庄庄丁松散,无人训练,怕被人趁虚而入。” 王进明白对方的意思:“你是想让我帮扈家训练庄丁。” 扈成心思被人说破了,有些憨厚地笑了笑:“不敢奢求别的,请哥哥到装上小住几日,顺便指点一二。” “我当何等大事,你早说嘛!”王进无语。 “哥哥,他答应了。”尚桂花凑过来,大剌剌的保证:“往后歇脚的时候,只要有空就可以来学习。” “哥哥放心,绝对会好好学。”扈成大喜,连连道谢。 王进瞪了女人一眼,像是再说你凭什么做决定?后者不甘示弱的昂首,老娘就是这么做了,又能咋滴? 两人眼神的碰撞只是刹那间!王进懒得跟女人见识,满脸严肃:“扈成兄弟,我们都是少华山上的强人头子。现身扈家庄,你就不怕以后受牵连?” “不怕,刚从山上下来。”扈成连连摇头,莫名叹气:“哥哥,小弟能分辨得清好坏,浑浊的世道只论强弱。只要自身实力强了,就没人敢来欺负。” 王进有些诧异地打量这个略显憨厚的汉子。看着对方有些不自在才吐出几个字:“兄弟,你很不错!” 原本轨迹中,扈成主张不与梁山为敌,又敢孤身一人带着酒肉踏入梁山营地是勇气。尽管武力不高,却是一个有勇有谋的人,却被人曲解软弱无能。 识时务者为俊杰,扈成便是这种类型。 扈成被夸的连连摆手不敢。迟疑片刻问道:“哥哥,我知道不该问。可抑制不住好奇,不知您是?” “我是/他是东军禁军教头王进!”王进和尚桂花异口同声。接着又四目相对,空气中弥漫着火花。 “啊,八十万禁军王教头?”扈成瞠目,嘴巴大咧。当回过神来后,窜起身,飞扑到王进身边拜倒:“小弟有眼无珠,不认得教头,恳请收我为徒。” “扈成兄弟,你这是作甚?”在旁边练习打枪桩的山士奇见到对方举动,非常不爽有人当面抢师傅。 “兄弟,快快起来。”王进一把拽起扈成,神情严肃:“扈大公子,老实交代,是不是以前学过枪法?” 扈成隐约有种不妙的感觉,还是老实的回答:“小时候跑商时拜过一个老兵为师,学过几个月。” “那就对了,我不能收你为徒。”王进遗憾地摇头,又摆手止住汉子:“你先听我说完,你的枪法精妙,又是从小学起,底子不错,再来学不同的套路,适得其反。当然,你也别急,我可以指点你,传授一些通用的技巧。苦心专研,也能大有可为。” 他这话倒是说的没有错,从几天前看到对方的枪法就觉得不凡,走的是刚猛路线,与自己灵巧的套路不同,门门学不精,还不如一门学到底精通。 “用枪主要是靠技巧,挑,刺,挡,撩招式变化多端。没事的时候,多跟高手切磋,多问再自己琢磨……” “原来是这样,那我还得拜你为师啊!”扈成恍然大悟,心中惊喜,又要拜倒却被王进拽住,动弹不得。 “兄弟,不要多礼,敝帚自珍从来不是我的性格。咱们兄弟能够相遇就是有缘,不要动不动就拜倒。” “是是,师傅说的是。”扈成顺杆往上爬,拉近关系。令王进无语半晌,山士奇斜眼嘀咕马屁精。 王进想到以后梁山的发展,估计要跟周边势力摩擦。率先从内部瓦解很重要,摁住扈成坐下又问:“兄弟,我多曾听说你家小妹三娘武艺高强,在江湖上,人称一丈青,甚是了得,在当地颇有名。” 说起自家妹子,扈成笑开了花,又有些惭愧地说道:“哈哈哈,我那妹子性格古怪,的确是武艺了得。小弟最多20个回合就会败北,扈家庄多亏有她。” “三娘长得如花似玉,没许配人吧?”王进又追问。 “那丫头眼界高,现在还没有啊!”扈成愣愣地回答。 “没有就好,没有就好啦!”王进如释重负的感慨。 只是简短对话说完,王进就觉得身后有一股杀气酝酿。转过头赫然看见尚桂花杏眼圆睁,冷若冰霜。这种表情是从上了山寨后几个月来不曾有过的。 “你这么急切,是想做甚?”女人的声音平静却透着诡异的寒意。一只纤纤玉手正悄悄地摸向刀柄。 “滚,关你屁事。”王进在心里大骂,面不改色地说道:“一丈青扈三娘武艺高强,也是个女中豪杰。你不是要组建娘子军吗?有能力就去拉拢她。” “对对对。”尚桂花怔怔半晌,冰冷的脸上露出笑容,一个劲的点头,眼神躲闪,有些不敢看着王进。哎呀,之前听见漂亮女人,情绪好像有些过激。 扈成是个有眼力见的汉子,见势不妙,立马从中打圆场。拉着王进,又邀请众人前去参加篝火晚会。 …… 东京汴梁城! 华州刘太守的奏报于三月底抵达京都,如王进所想的那样。此类公函要经过层层审批才能呈到御前。 宋徽宗赵佶是什么德行谁不知道?不是逛逛青楼就是与林灵素为首的道士们,试图炼丹得到成仙。 皇帝不理朝政,大权就落在奸臣手中。 华州的求援奏报最先落到太师蔡京手里,这个老东西贪婪虽然归贪婪,但是还是有点手段和本事的。便在府邸白虎节堂,召集枢密院等大小官员。 就事论事和商议派兵围剿! 这群远在千里之外的老爷们又不急,一阵口水仗。派多少兵围剿,向朝廷索要多少军饷和物资等。 “华州太守是个废物,竟然奈何不了草寇,换掉他。不过这群草寇诡计多端,杀害官兵,罪大恶极。” “童大人,高太尉,剿匪的事情还需要你们来多多操心。” “太师放心,一千多草寇,何足道哉?大军杀至,雷霆剿灭。” 尽管都是一些贪婪之辈,但最终还是有了个结果。等到朝廷调动兵马集结和选择良将,又不知何时? 第六十三章 曾头市恶名 王进不知道朝廷已经着手准备派出大军增援华州。就算知道也不在意,对宋朝的军制非常瞧不上眼,用以前部队团长的话说,拖拖拉拉屎都没得吃。 如今他率队与牛羊贩子们结伴而行前往山东济州。自从亮明身份后,扈成的态度变得更加尊敬。师傅长师傅短,更是勒令队伍中的人要以师礼待之。 一遇到大小事情就会来报王进,俨然以他马首是瞻。路上投店或野外宿营的吃喝用度,更是大包大揽。 三五个人罢了,三五十个人吶! 王进又怎么会占这个便宜?早就吩咐山士奇见机行事。往往在对方要付钱的时候已经提前支付了。 “你们要记住,贪小便宜者非好汉所为。”王进总是以这种平淡的口吻来教导山士奇,崔埜等手下。 如尚桂花替王进答应的那般。 队伍在歇脚的时候,扈家庄青壮只要有时间就会接受训练。从半小时的列队训练开始一步步进行。也会指点基本功非常扎实的扈成注意和一些技巧。 古代长途跋涉是辛苦的,容易迷路,也是危险的。好在有熟知路径地头蛇扈成带路,少走许多弯路。从抱犊山出发,头两天,先是南下进入河东东路。接着从冀,豫(河北,河南)两省交界横穿。 翻山越岭,船渡过桥,走了七八天。踏入京东西路,也就是山东境内,距靠近北部的郓州已是在望。 队伍裹挟着牛羊,正常走肯定没这么快! 可是体型小的羊越吃越少,最后干脆用车子装载。人人跨马扬鞭,去赶着牛群狂奔,速度也不慢。 一路上队伍浩浩荡荡,烟尘滚滚。 除了几波不开眼的小毛贼跑过来打秋风,却被扈成,山士奇等人打得屁滚尿流外,就没遇到过意外。 队伍行进,畅通无阻,所以速度才快。 除此之外,随着相处,两支队伍越来越熟,非常融洽。 就拿扈成来说,若非主动了解,绝对想不到这个汉子颇有故事。从小跟随队伍跑商,七八年前曾经跟随出过海。辗转高丽和倭国,经商经验丰富,见多识广。怪不得面对强人服软又不失血性。 古代的百姓就是比较团结,这点王进清晰地体会到。牛羊贩子全部都是扈家庄人,具有团结排外性。在这个乱世,自发的组织起来形成民兵自卫队。 大多文盲,却敢打敢拼敢玩命! 一路走来,王进一行吃了不少猪羊,羊群日见减少。吃人嘴软嘛!他亲自带队悉心教导这些青壮,经过几天时间强化训练,初步有了新兵纪律性。 这些青壮对这位武艺高强的尚教头很尊敬。王进身份多有不便,只能就近取材,与尚家兄妹攀亲戚。 临近四月中旬末,气温逐渐升高,隐隐有些热意。无论是山林还是荒野,植被茂盛和映入眼帘一片苍绿,沿途古木琅林,苍松翠柏,环境清新自然。 略带清甜味的空气,要比后世什么著名氧吧好得多。 王进来到这个世界半年了,逐渐适应并喜欢上了,望着湛蓝的天和绿色的森林,逐渐有了一丝眷恋。 “师傅,横穿前面县城就能抵达郓州。”飞天虎扈成看着周围熟悉的地形,指着前方有些为难的说:“只是我们最好从旁边绕道,才能避免一些麻烦。” 王进眉头一皱没开口,身边的山士奇凑了过来:“扈成哥哥,凭什么绕路走?咋地?前面有土匪盘踞山头?我们这支队伍还用怕强人?打不死他。” 山士奇疑惑地摸了摸自己扎人的红胡茬,又狠狠甩动手中崭新的混铁棍彰显武力。在抱犊山上休整的时候,那根坑坑洼洼的铁棍回炉重造焕然一新。 “没有强人,只是比强人更难缠。”扈成苦笑几声:“前面是凌州地界,有一恶霸无恶不作,甚是嚣张。” “恶霸,老子打的就是恶霸……”山士奇无所畏惧。还要说敢来就敢打,却被自家师傅眼神示意止声。 因为王进听到凌州两个字有所猜测,沉吟片刻后问:“扈成兄弟,你说的恶霸莫不是凌州曾头市?” “对对对,师傅听说过?”扈成连连点头,随即拍了拍脸:“你瞧我这记性,师傅可是来自汴梁城。” 王进笑着摆手:“的确听说过,但并不太了解。” 说起这个凌州恶霸,扈成没有了好脸色:“哼,这个曾头市,乃是北方女真人后裔霸占集镇所得。最初这些家伙还算老实,可站稳脚跟后凶相毕露。镇上的汉人被打压排挤陆续离开,现在集镇上全是迁徙过来的女真人。三千多户,大概两万多人。” “甚么?有这么多异族?”王进,尚桂花等人惊呼。王进更是脸色阴沉如水,后面的话就是他说的。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脸色有点难看,咬牙切齿:“靠着为朝廷饲养军马,这些年越发嚣张。横行乡里,欺压百姓是家常便饭,驱赶马群践踏或者啃食庄稼时常发生,凌州百姓多有逃难者。” “直娘贼,官府难道就不管管?”众人无法理解。 “怎么管?”扈成噗哧冷笑:“官府不偏袒就烧高香。” “哼,过于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王进眼露杀机。怪不得几年后金人南下时,曾头市立马就主动投靠成为攻打宋朝的先锋,乃是养不熟的白眼狼。 王进虽然很想教训对方,但眼下不太合适,便采纳扈成的建议:“以后再来找麻烦,我们先绕路。” “这样最好不过。”扈成略微复杂的点头,吩咐下去。其实她也想与曾头市队伍相遇狠狠教训他们一顿,只是眼下双方悬殊过大,不允许太过狂妄。 凌州曾头市的恶名远播,扈家庄青壮对绕路不陌生。驱赶牛羊牲畜群变道行走在荒野绕入郓州地界。 可队伍行至半途,突然就听见前方伴随隆隆的马蹄声。隐隐传来诸如“快追”“抓住他们”之类的呼喊。 “我靠,这是到哪都不太平了!”王进正在向扈成了解曾头市的情况,察觉到前方异动,脸色有些难看。 “牲畜后撤,列阵迎敌。”山士奇,崔埜两人吼声如雷。一半扈家庄青壮习惯了,快速驱赶牲畜扎堆。西军老兵,抱犊山喽啰和部分青壮上前列阵。 一路走来,众人遇到过多次,以最快的速度结阵。也看见前方一匹马狂奔而来,后面跟着一群追兵。 第六十四章 不是冤家不聚首 王进一行人列队做好准备,看到了前方亡命奔逃的人。而这个家伙本想冲进旁边的树林,不时向后张望,转过头也看到前方大队人马像是看到救星。 “哎呀,诸位好汉,曾头市霸道蛮横,搭救则个。”那汉子扯开嗓子高呼,狂抽战马,飞奔而来。 “我靠,绕路还碰到曾头市,不干上一场不行吶!”王进听清楚曾头市三个字,脸皮下意识抽搐。 “躲不掉,那就干他一顿!”山士奇脸上浮现狰狞。 崔埜,扈成等人纷纷表态:“就是,我们用得着怕?” “冤家路窄,碰上了,那就会一会。”王进边说边摘下武器。又把山士奇,崔埜叫到身边嘱咐一番。 凡事讲究名正言顺,名不正言不顺,言不顺则事不成。 “那汉子休要惊慌!”山士奇拍马上前大吼:“我等是路过的商队,听过曾头市恶名,清速速过来。” 那个汉子大喜,飞奔至附近,这是一个头圆耳大,鼻直口方的大汉,生得眉秀目疏,腰细膀阔。 汉子看到前方队伍不少人弓弩上弦,心中惊讶,在马上抱拳拱手感谢:“多谢诸位相助。在下锦豹子杨林,途径曾头市时,遭遇外地商队被讹诈,看不下去上前制止,动手教训对方一顿被追杀。” 三言两语说明情况,说明汉子思路清晰,虽惊而不乱。 王进听到锦豹子杨林之名,愣了片刻,接着欢喜,觉得自己运气不错,绕路而行竟然碰上这种事。不禁吹了个口哨:“哎呀,原来是杨林兄弟。” “哦,兄弟也听说过我?”杨林有些诧异。 “哥哥,你又听说过此人?”尚桂花面色古怪地盯着王进。小声地嘟囔“真是奇了怪,我都不知道”。 “兄弟名声大着咧。”王进无视了好奇心重的女人,上下打量杨林,见他相貌魁伟,暗道是条汉子。 杨林,是彰德府人氏,流落绿林,人称锦豹子。他早年曾和邓飞合伙,与登云山好汉邹渊、邹润也颇有交情。认识的人不少,在江湖上颇有人缘。 杨林来不及多想自己名声这么大?身后喊杀声震天。 “抓住他,别让那厮跑了!” “该死的,前面有人,冲过去。” 上百个骑着高头大马的大汉犹如一阵风般追了过来。个个手持利器,人人嘴里吆喝不断,张牙舞爪。 “杨林兄弟,那群蛮子来了,稍后再叙。”王进眼睛微眯,面无表情地望着一群喊打喊杀的曾头市队伍。这些人嚣张得很,速度不减的直冲而来。 这顿时就让队伍中扈家庄青壮有些骚乱。 眨眼间不过数十米,这群人没有停的意思,还嚣张的大叫,王进不慌不忙地弯弓搭箭,嗖的一箭,狠狠钉在跑得最快的一匹马前方数米处,大半箭杆没入,尾翎在嗡嗡颤抖。可见,这力道之可怕。 为首那个三十来岁,身体壮硕的黑脸大汉见状大惊,更看到前方的队伍手持弓弩。急忙忙地拉住缰绳,战马希律律前蹄高高抬起,硬生生停了下来。身后,狂妄无比的家伙勒住马匹,一阵骚乱。 .山士奇甩动缰绳策马游走,指着前方率先大吼:“呔,你们哪冒出来的?光天化日之下,胆敢行凶?” 那个领头的大汉有些不爽,昂首挺胸报出名姓:“哼,我等来自凌州曾头市,在下曾家五虎二虎曾密。” “在下四虎曾魁。”又有一个汉子拍马上前,此人二十二三岁,相貌跟壮硕大汉有几分相似。指着杨林大叫:“就是此人,打伤我族人,畏罪潜逃。” “原来是这样啊!”山士奇恍然大悟,随即又问:“你们之中可有官府差役,可有官府颁发的缉捕文书?” 曾家的曾密,曾魁被噎住了,半天没动静。 “哼,就是没有喽!”山士奇呸了一口,铁棍扬起,破口大骂:“你们这群胆大包天之辈竟然冒充官府抓人?真当曾头市天下无敌,置宋朝法律不顾?” 这顶忒大的帽子扣下来,令曾头市队伍出现骚乱。不管他们在嚣张跋扈,可眼下是大宋境内,事情做得太过份,闹得不可收拾,结果只有被灭族。 那个曾密慌乱片刻镇定下来,死死盯着山士奇:“阁下未免太过分了!抓捕逃犯送到官府,职责所在。我们只是抓捕逃犯,希望阁下不要从中阻拦。” “你们放屁。”杨林勃然大怒。指着对面破口大骂:“是你们曾头市屡屡土匪行径,讹诈外地商队,我上前理论,你们还动手又打不过,现在以多欺少。” “哈哈哈……”山士奇不屑的大笑:“我还以为曾头市会有好汉,原来是你们这种货色,仗着人多欺负人少。还曾家五虎,我呸,分明就是曾家五狗。” “哈哈哈……”崔埜,扈成等人大笑,笑得非常解恨。 然而,曾家五狗这个字眼太羞辱了。 尤其是当事人曾密,曾魁眼眶瞬间就红了。 “啊,狗贼敢如此羞辱我等?”曾密设定嗷嗷乱叫。杨林直接抛到了脑后,死死盯着跃马出阵的山士奇,如果眼光能够杀人,山士奇早就化为飞灰。 “哈哈哈……”山士奇哪里会怕他?笑声震颤山林:“你们以多欺少,不是狗是什么?你是曾家二狗。” “啊,狗贼辱我太甚,纳命来!”曾密再也无法忍受,歇斯底里的大吼。拍马舞刀,便扑向山士奇。 山士奇就等着他出阵,说了一声“来的好”,勒动缰绳,一夹马腹,抡动混铁棍,不甘示弱的迎上。 “兄弟,这家伙块头大,力气不小!”王进在后面提醒了。他想起曾家老二天生神力,死的有些憋屈,第一次偷营之时,被埋伏好的解珍一钢叉戳死。 “放心吧!”山士奇向后方挥手示意。 双方相距不远,两匹马儿眨眼便冲到一起。震耳欲聋的吼声响起:“呔,降龙棍法第一招,亢龙有悔。” 山士奇双手紧握混铁棍搂头盖脸就是猛砸。曾密天生力气大,最喜欢硬碰硬,毫不示弱的抡刀就砍。 哐啷啷…… 金属碰撞之声,火花四溅。 曾密和山士奇大眼瞪小眼,恨不得生吞活剥了对方。势均力敌的一招过后,又是棍来刀往硬碰硬。 噼哩啪啦,金属碰撞不绝。 马上人斗,胯下马争,相互撞击,撕咬尥蹶子。人吼马嘶,八只马蹄翻飞,四条胳膊乱舞,激战不休。 第六十五章 山士奇逞威 曾家五虎老二曾密,相对老大曾涂,论起能耐就相差甚远。不似大哥能吃苦,常懈怠练功,因而功夫稀松,但却生就的力大无穷,双臂有千斤之力。善使一口五十余斤重的雁翎刀,好勇斗狠,周遭那些泼皮腌臜也常惧他,可今天遇到了狠茬。 山士奇同样是天生神力,抡动四十斤的混铁棍犹如稻草。再加上这段时间有名师王进的手把手教导。逐步学得招式,掌握了力量的运用和收放技巧。 面对蛮力惊人的对手,山士奇毫无畏惧,瞅准机会就是劈头盖脸的猛砸,一下又一下,不给对方喘息之机。“呔,看我降龙棍法”的吼声冷不丁冒出。 双方你来我往,互不相让,谁也没有躲避,纯粹靠力量正面抗衡。铁血男儿的碰撞,强悍遇上彪悍。 曾头市的队伍用听不懂的话吆喝不停,疯狂呐喊。众多喽啰和扈家庄青壮不甘示弱,为己方勇士鼓舞。 扈成皱眉说:“哥哥,他们吼的是女真话。” “这么多年喽!乡音难改呀!”王进嘲讽的笑了。犀利的目光扫视正前方人群,不动声色地抽箭在手。 战场上,山士奇与对手硬碰硬几个回合,心中有数。察觉对方武艺平平。于是猛砸之余使用学会不久的招式,略显笨拙的戳,扫,挑等简单的招式。 对手突如其来的变招,仅七八个回合后,曾密压力倍增,应对戳,刺有些手忙脚乱,迅速落于下风。 “哈哈哈……,蛮子,你除了力大,你又有什么用?”山士奇见对手只顾招架哈哈大笑,又使用激将法。谨记师傅教诲什么样的敌人就用什么样的战术。 “啊,我要杀了你。”曾密听到挑衅言语,嗷嗷乱叫。可惜差距摆在那,任凭汉子如何吼叫,任凭己方如何呐喊,也改变不了逐渐被压着打的局面。 山士奇则是抖擞精神,不急着击溃对手,反而趁着这次机会熟悉招式,格挡对方的大刀,瞅准机会猛砸,借力补上戳刺。逐渐将所学融会贯通。 不愧是好苗子!王进看得分明,甚为满意。 有人欢喜有人忧,而那个身高八尺的曾家老四曾魁,尽管好读诗书,因而知书达理,明知不能上阵,可见自家兄长不敌大急,拍马舞枪便要来帮忙。 崔埜早就跃马出阵掠阵,察觉到对方异动,大吼拦截:“呔,曾家四狗,尔等果然是无耻之尤,众目睽睽之下还想以多欺少,你们为何这般无耻?移山力士崔埜在此,来来,有种来大战三百回合。” “哇呀呀,狗贼焉敢如此大胆?”曾魁脾气也很火爆,又加年轻气盛,哪里受得了羞辱?当即双目圆睁,嗷嗷乱叫,拍马舞枪,直奔拦路的崔埜。 崔埜又岂会胆怯?长枪甩动,犹如猛虎般扑上去。双方相遇,也不答话,双枪并举,便斗在一起。 崔埜曾经作为官军,又做了几年强盗,杀人不少。一条长枪如雷似电,招招狠辣无情,专攻要害。 曾魁这小子的确有几把刷子,原本轨迹中与林冲大战二十余合不分胜负,平日敬重大哥,因此用的兵器也是一条点钢枪。又得名师传授,枪法精妙,点钢枪上下翻飞,虚虚实实,令人防不胜防。 双方两条长枪翻飞,斗了个旗鼓相当。 崔埜终究是野路子出身,又碰上力量与自己相等的对手。尽管勇猛彪悍,尽管招式凌厉。却隐隐落在下风,若非这段时间经常与高手切磋和有王进指点纠正,搞不好,还真不是这个曾魁的对手。 另一边,山士奇完全占据主动,掌握了战斗节奏。若不是磨练技巧,随时都能够击败对方,甚至生擒。只是这个曾密有股狠劲,打不过还死拼。 “曾家五子,不愧是名师教出来的。”王进想到那个甚为了得的史文恭,既想见识一番又有些遗憾。这么个人才居然爱慕虚名,甘愿为异族卖命! “有什么了不起的?一群莽夫而已?”尚桂花表示不屑:“稍微用点谋略,如那个曾家老二翻不起风浪。” “要不怎么称呼女真蛮子。可这种滚刀肉敢玩命,很难缠……”王进赞同女人所言,只是话没说完,双眼圆瞪,一声厉喝“狗贼尔敢伤人”,手中强弓扬起,以闪电般的速度射出两箭,弓弦嗡嗡颤动。 一支利箭裹挟着尖锐的破空声,从山士奇身侧掠过,与从对面射来的一支箭矢半空中相遇,撞在一起。不等众人反应过来时,对面人群中一人惨叫。 一个三十多岁的汉子手握一张弓,右肩上插着箭矢,满脸不可置信,接着钻心的疼痛让他惨叫连连。 原来是王进不放心这些阴险狡诈的女真人,一直都在注视着战场的变化,果然便发现对面人群中鬼鬼祟祟,想要暗箭伤人,便迅速射出两箭还击。 王进穿越时身体异变,各方面大幅度提升,而且有后世射击经验,又对弓箭不陌生,随着练习越来越准。时至今日,弓箭只要在手,便指哪打哪。 这不,对面的家伙暗箭伤人在先?王进却后发先至。一箭射落对方的箭矢救下山士奇,一箭则将对方射伤,这一幕发生片刻之间,令人来不及反应。 “哼,再敢暗箭伤人者,死。”王进目光冷的无感情。 “好,好啊,师傅神射。”扈成几乎从马上蹦起来。身后,喽啰们和扈家庄青壮纷纷鼓掌,呐喊。 反观曾头市队伍出现了骚乱,尤其是看到王进手持强弓,又抽出几支箭矢散开,令所有人胆战心惊。 山士奇瞥见不远处地面上的两支箭矢,又听见王进的低喝,哪能不明白发生何事?后背一阵发凉,接着是恼怒异常,而对手则成为发泄的对象。 “呔,曾二狗,无耻之徒,就你们也配称为草原勇士。二狗……”山士奇骂声如鞭炮炸响,手头上的攻势更加狂野,降龙十八棍,成为了棍棍打狗。 “啊,我要杀了你。”曾密再次听到二狗这个侮辱性的字眼,双眼圆瞪几乎喷出火来,不管不顾,不顾一切的亡命攻击,可使人灭亡,必先使其疯狂。 山士奇虽然骂声不断,但却非常清醒,满脸不屑的冷笑。卖了个破绽,瞅准机会一棍打飞曾密手中的大刀,反手一棍敲在对方后背险些没晕过去。 抓住这个良机,山士奇拍马靠近,一伸手将对方拽到自己马上夹住,接着一把捞住马匹的缰绳回归本阵。凭自身能耐,硬生生将曾家老二走马活擒。 第六十六章 恶人还需恶人磨 “好好,好啊,山哥威武,山哥威武!” 众喽啰和扈家庄青壮们见曾密被活捉了,发出震天呐喊。反观对面的曾头市队伍骚乱,人人如丧考妣。原本在跟崔埜激战的曾魁看到自家二哥被抓喊了声“二哥”,差点没被崔埜一枪给贯穿心脏。 “放了二爷,快放人,放人……” 曾头市队伍越来越骚乱,领头的几个壮汉吼声如雷。山士奇死死压住曾密,挥舞铁棍大声威胁:“来来,你们快还是我快,一棒子打的脑浆迸裂。” “不要动,谁也不准动。”曾魁知书达礼,又岂能见自家兄长被打死?虚晃一跳出圈外,喝退手下。又看向满脸无所畏惧的楞头青年山士奇。 “兄弟,有话好好说,不要激动,不要闹出人命。你毫发无伤,息怒息怒,有什么事咱们好商量!” “哼,你们早这个态度不就好了?”山士奇不屑地撇嘴。钳制住曾密跳下马来,自有喽啰拿过来麻绳套住。摁倒在地如捆绑猪羊似的捆得结结实实。 曾密咬着牙瞪着眼,剧烈挣扎,梗着脖大骂不断。自然是惹得周围的喽啰们拳打脚踢,摸头拍脑。 “不要打了,有话好商量。”曾魁见状又是一阵大吼。 山士奇拍打曾密的脑袋,在对方怨毒的目光下哈哈大笑。接着翻身上马,恶狠狠地看向曾魁:“曾老四,本来我们绕路走,就是不想途径凌州与你们曾家这群土匪碰上,没想到,还是在这里狭路相逢。不得不说,此乃天意为之,也算你们倒霉。” “你们到底是谁?”曾愧脸色阴沉。 “我们是来山东做生意的北地商队。”王进拍马上前。 “你…你又是谁?”曾魁见是出手射伤己方勇士的王进,有些好奇。此人顶多三十来岁,跃马出阵,之前那个还凶神恶煞的家伙恭恭敬敬地退到身后。 山士奇昂首挺胸,用不屑的目光扫视曾魁及手下:“这是我师傅!他老人家没出马,否则就凭你们这几排烂蒜早就被砍瓜切菜,岂能有机会说话?” 王进上下打量曾魁,一副好身板,是个扛揍的料。原本轨迹中,兄弟五人之中这个老四死的最惨,第二次偷营不成,败走时跌于马下被乱马踩死。 王进唏嘘连连,唤来锦豹子杨林当面质问:“曾魁,废话就不多说了,你们扪心自问,我这位兄弟见义勇为可有错?却被你们追杀,此乃藐视法律。” “就是,”杨林指着对方旧事重提:“外地商队打压价格不说,别人有马匹,你们却硬生生抢夺。这凌州周边谁不知道你们最不是东西,无法无天。” 曾魁被说的哑口无言,过了好半晌,咬咬牙说道:“这件事是我们不对,我在这向这位兄弟赔礼。” “哼,谁稀罕?”杨林心中解气却冷哼。 “这件事解决了。”王进态度和蔼,笑容却诡诈得很:“现在谈谈我们的事。你们曾头市横行乡里,鱼肉百姓,人憎鬼恶。为何偏偏惹到老子头上?之前想暗箭伤人,怎么着也得给点精神损失费。” “不错,嘴上说说赔罪不行。”山士奇满脸恶狠狠。 “你想要什么?”曾魁沉声问道。眼前的局势令汉子明白今天碰上了一群狠角色,这回估计要大出血。 这个想法刚冒出就被证实。 “曾头市可唬不住我。”王进笑容满面,指着被绑成粽子般的曾密:“我们还抓到了一个重要的人质。本来想找你们老爹曾长者和史文恭换五百匹好马。” “五百匹好马?”众人倒吸了口凉气。 扈成险些咬到舌头,经商多年的他知道的更加清楚。宋朝极为缺马,一匹能够上战场的好马至少五十贯钱起步,五百匹好马,这是有钱没地买。 百来条汉子回过神来骂骂咧咧,曾魁脸色变得难看。 王进不给对方说话的机会,自嘲似的笑道:“但是那样太麻烦,我带的人也少,也怕被你们报复。” 说话间,王进贪婪地扫视曾头市队伍:“瞧瞧,多好的马儿啊!这样吧,留下你们的马匹,装备,财物。我就原谅你们的无礼举动,并放了人质。” 放下武器就等于找死,女真勇士岂能束手就缚?曾魁大声吼叫:“士可杀不可辱,不可能,绝对不……” 可不等身后众人呐喊,曾魁如被掐住喉咙般声音嘎然而止。因为那个男人一句话让他的勇气荡然无存。 “你们也配士?”王进冷笑,拔出一把短刀丢给山士奇:“挖掉俘虏一只眼睛,对方还不给,割下耳朵。要是这些家伙还不识趣,直接砍掉一条胳膊。” “是,师傅。”山士奇接过刀,应了一声便跳下马。 这对师徒血淋淋的威胁做派,令在场众人心里发寒。别说曾头市队伍,连扈成他们也打了个寒噤。 尚桂花复杂的看着面无表情的王进。想起对方说“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暗自腹诽误人子弟。 “桀桀桀……,早就想刮他两刀。”山士奇满脸狞笑,一步步走向俘虏。曾密被塞住嘴却瞪着眼,剧烈挣扎,伸长了脖子仿佛说等你来,誓死不屈。 山士奇咒骂,一个箭步冲上去,揪住对方就准备动刀。 “不不,住手。”曾魁心态崩了,连连叫喊。山士奇手中的短刀尖端距离曾密不足一尺时,停下了。 “那你还不赶紧给。”山士奇恶狠狠看来。 曾魁知道今天要是不按对方要求办事,恐怕二哥真的会出事。没有犹豫多久,便向身后下令交出战马和装备等,一阵安抚补偿才让这些汉子乖乖就范。 王进挥手示意身后的西军和精壮喽啰将马匹牵回来。就连领头人曾魁胯下的那匹宝马都没有放过。包括连他们身上的皮甲和钱财,通通都被刮走。 王进一直都在弯弓搭箭瞄准,见不少人不愤冷笑:“曾魁,这种滋味爽不?你们曾头市是没碰到过狠人,比如我。早碰到,哪怕朝廷照着你们,老子也让你们明白痛从何处来,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啊,可敢留下名号。”曾魁屈辱至极,死死盯着王进。 王进昂首挺胸,露出一个微笑:“老子行不改姓坐不改名,陕北豪杰东北王尚头强,转告你师傅史文恭,没有脊梁骨之人,我等汉家儿郎鄙视他。” “对,鄙视他。”山士奇,崔埜,扈成等人纷纷附和。 不一会儿,马匹,皮甲全部移交过来。 “现在可以将人放了吧!”曾魁赤手空拳,咬着牙说。手中那把点钢枪品质不错,居然也被抢走了。 “急什么?我们不是还在吗?”王进撇撇嘴。吩咐山士奇率队犹如打了胜仗似的先行凯旋。自己负责断后,待到走远后,丢下俘虏,拍马扬长离去! 第六十七章 追兵至 队伍裹挟牛羊加速走在荒野中,锦豹子杨林拍马来到队伍后方。找到带队负责断后的王进,再次真诚的拜谢:“小弟锦豹子杨林,多谢诸位搭救。” “哈哈哈,举手之劳罢了。杨林兄弟,久闻大名。”王进笑着摆手。对于这条汉子还是非常看好的。 原本轨迹里,这位锦豹子想上梁山又怕不被重视,后来遇到公孙胜得到引荐,仍是顾虑再三不敢前往。一直到遇到戴宗,拉拢几个好友这才上山。由此可见,这人生性谨慎,考虑周到,办事沉稳。 关键是,此人武力排不上号,却福缘深厚,令人咋舌。杨林是整个梁山唯一被公孙胜举荐过的人,公孙胜估计是感觉杨林身上有股灵性与福缘,人的气场是天生的,公孙道长怕是想为山寨添福。 南征北战,尤其是围剿方腊,多少好汉折戟沉沙。杭州染瘟疫,死了好几个,杨林运气好,活下来归队。高唐州箭射高廉,挡连环救宋江。攻打青州时演无间道,建功杀丘岳。慧眼俊杰,受职福禄求闲。锦豹子也是水浒好汉少有善终者之一。 “杨林兄弟,来来,我来为你介绍……” 王进自然有心拉拢这个福星入伙,主动与对方攀谈。顺便把尚桂花,山士奇,崔埜等手下介绍认识。彼此见礼寒暄过后,聊聊家常唠唠嗑,拉近关系。 待到双方熟络,王进方才邀请:“兄弟,实不相瞒,我们从少华山来到山东公干。目前处在招兵买马中,杨林兄弟仗义慷慨,可愿上山坐把交椅?” “当然,漂泊多年想找个地方落脚。”杨林连连点头,又略有迟疑地看着王进:“哥哥,不是小弟多疑。行走多年,从未听说过东北王,是障眼法?” 王进对杨林的表现很满意,笑着承认:“哈哈哈,身份有不便,怕事情还没办成,就惹来灾祸。” 山士奇见王进点头,便附在杨林耳边嘟囔了几句,后者瞠目结舌,指着王进半天都没说出话来。 过了好半晌,杨林看看山士奇,竖起了大拇指:“怪不得士奇兄弟如此了得,原来是有名师教导。” “兄弟严重了。”王进没有居功:“是小山天赋好,又肯努力。与我关系不大,顶多就是催化剂的作用。” “哥哥,不知从何处得知小弟名号。”杨林又问道。 王进暗自感慨,果然不愧为谨慎小心的锦豹子杨林。眺望北海方向反问:“兄弟,可认识邹氏叔侄?” “认得,出林龙邹渊,独角龙邹润,那是我两个至交好友。”杨林笑着点头,心中已经猜到七七八八。 王进便将自己从延安府罗敷河畔逃脱,之后遇到登州盐枭铁城墙周兴等人的事情详详细细地说来。 “正是因为询问他们,才得知兄弟锦豹子之名。”王进这话说的不假,当初跟铁城墙周兴,飞廉皇甫雄两人商讨岛屿发展的时候就说过招揽江湖好汉。登云山邹氏叔侄和锦豹子杨林之名有提过。 “是小弟多心了。”杨林如释重负的苦笑,随即滚鞍落马,纳头就拜:“小弟如孤魂野鬼般漂泊多年。以后就跟着哥哥干,刀山火海,绝不皱眉。” “哈哈哈,得兄弟相助,何愁大事不成吶?”王进赶忙跳下马,还了半礼后,伸双手将对方搀扶起来。 “杨林兄弟/哥哥,以后就是一家人。” 尚桂花,山士奇,崔埜等人纷纷下马,上来恭贺。李三麻利地从马鞍袋里取出两块金砖递给了王进。 王进接过来,直接将金砖塞到杨林手中:“兄弟,初次见面,这个先拿着,接风宴以后补上。” “哥哥,这…这是为何呀?”杨林看着金砖,脑子有点懵。 尚桂花瞥了眼王进,老气横秋的解释:“兄弟,你大哥很有钱,这是安家费,留着以后娶媳妇用。” 女人这话没有说错,王进的确是个有钱的土豪。去年上山的时候,几乎掏光积蓄购买各种原材料。酒水,白砂糖所获得利润有小半都是他的个人资产。全部划入山寨库房发展山寨,也可随时调用。 杨林听到留着娶媳妇用,哭笑不得,本想推辞。只是身边众人都说他们也领了,只能放入包裹。 众人翻身上马,准备追上前面的队伍。 也就在这个时候,从后方传来一阵轻微的隆隆声。 这是马蹄声! 在场多是经验丰富之辈,迅速反应过来。 崔埜,杨林两人一骨碌跳下马,趴在地面上倾听。 片刻后,杨林率先汇报:“哥哥,上百匹马快速靠近。” “不超过一百五十匹。”崔埜边说边快速翻身上马:“哥哥,你说的没错,估计是曾头市的接应队伍。发现吃了闷亏不甘心,追上来想找回场子。” “哥哥,现在该如何应对?”杨林有些焦急。远处的牛马牲畜太多,速度相对缓慢,摆脱不了追兵。 “不要慌,再抢他们一次。”王进脸上古井无波,望着远处快速行进的牛羊群和察觉异动飞奔而来的扈成。 “师傅,曾头市睚眦必报,绝对不肯吃亏。” 王进老远就看见汉子忧心忡忡,连忙率队迎上:“兄弟,不用慌乱,前方是否有不利于骑兵得地形……” …… “啊……,快…快,别让他们跑…跑喽!再给我快点。” 鼻青脸肿的曾密双目赤红,曾魁咬牙切齿,两人歇斯底里的咆哮连连。狠命地抽打胯下的战马,马儿吃痛,撒开蹄子狂奔,过于愤怒,又因为迎面吹来的狂风,上下嘴唇乱抖,拉长了哥俩的音调。 身后,是百多个手持利器,杀气腾腾的汉子紧随狂奔。 要问为何兄弟俩突然有了援军! 王进想得不错,曾头市兵强马壮,肯定会派接应队伍跟随。而这百多人便是,前不久遇到率队返回的兄弟俩,得知这个消息气炸肺,果断追击而来。 这一回,可不得了,曾家老大曾涂来了。 而且教师爷史文恭听闻徒弟又惹事,便跟着队伍一起出来。没想到,往常行事霸道的徒弟踢到了铁板,马匹,装备全没了,被人欺负的这么惨。 史文恭很好奇,想看看究竟是谁! 而对于曾密,曾魁来说,兄长和师傅来了就是底气。两人被羞辱充满胸腔,咬牙切齿,嗷嗷乱叫。 队伍沿着牲畜群踩踏草地时留下的痕迹,一路追击。加速,加速,再加速!伴随着吼叫,终于追上了敌人。 第六十八章 不敢来就滚 一处不知名的山谷,左右各有一座不高的山丘相连。绵延十多里的山上长满了苍松翠柏,荆棘丛生,难以通行。只有相连处平坦的地势畅通无阻。 山谷口狭窄,顶多供两辆马车并排通过。 飞天虎扈成率领队伍驱赶牛羊马匹迅速通过山谷。 他们走后,大概一炷香的时间。 曾头市的队伍百多个骑兵犹如飓风般追赶上来。只是在数百米外便急忙忙减速,希律律战马嘶鸣不绝。一路大骂的曾密,曾魁哥俩声音嘎然而止。 只因有一拨人挡住了山谷口。 王进骑乘黄骠马,提着马槊,一马当先冲在最前。落后半个身位,左边是玉观音尚桂花,移山力士崔埜,右边是降龙棍山士奇,锦豹子杨林。几人宛若横刀立马似的,又像是一座山峰挡住了去路。 身后,是十余个手持长枪的西军老兵。 再往后则是一群彪悍的男女手持弓弩,严正以待。全部穿上了崭新的犀牛皮甲,装备上军用强弩。 谷口静悄悄的,人人注视着曾头市队伍奔来的方向,没有骚乱,没有退缩,甚至没有丝毫表情。 人数虽少,但伫立在那,气势惊人。 哪怕途中决定好追上就冲锋而过的曾头市队伍也被震慑住了。队伍中颇懂军事的史文恭没有轻敌冒进。数百米外便勒住缰绳减速,向这边靠近。 最终在百米外停下来! 先后有四人跃马出阵,宛若两军对阵。 山士奇看到鼻青脸肿最为醒目的曾密,笑声猖狂而又嚣张:“哈哈哈……,曾二狗,咱们又见面啦!” “啊,我要杀了你!”曾密又听到这个称呼,双目赤红。胸膛犹如破风箱起伏,拍马再次上场厮杀。却是被那个年长,相貌有几分相似的汉子拽住,又抽了一耳光,才让暴怒的曾密逐渐清醒过来。 此人便是曾家五虎老大,曾涂。 山士奇见状唏嘘不已,上下打量后,继续拉仇恨:“咋地?杀气腾腾而来,现在萎缩了不敢靠前。你旁边那个看着年长,莫不是你大哥,曾大狗?” 这犹如开了地图炮似的,别说曾密,曾魁,就连曾家五虎老大曾涂,也咬牙切齿,胸腔不断起伏。 “该死,就是这个家伙最嚣张。”曾魁止不住咒骂。 那个骑白马的汉子便是史文恭,号称神枪,武艺高强,甚是了得。在看到山谷口王进及手下崭新的皮甲,军用制式弓弩,一颗心几乎沉到了屁眼。 这次估计你是个大麻烦了! 史文恭安抚徒弟后,拍马上前,冲谷口高声断喝:“诸位,在下史文恭,不知诸位好汉是何方神……” 王进拍马上前一步,探出身子上下打量,仰天大笑:“哈哈哈,你就是史文,不对,是曾文恭。据说你在曾头市担任教师爷,年俸数万贯,可是真吶?” “哈哈哈……”山士奇,崔埜等人哄堂大笑。 史文恭脸色青红交加,好半晌才压下愤怒:“诸位,小徒顽劣,多有冒犯之处,还请见谅则个。” 王进没有给对方面子,仍然是调侃加挖苦:“曾文恭,三十岁的大汉用顽劣这个词来形容,你觉得合适吗?我看,是你这个做师傅的管教不了吧?” “你不用向我解释。”王进不给对方说话的机会,打量曾头市骑兵,又看看骑白马穿白衣的史文恭:“不是我不尊重英雄好汉,而是你曾文恭不值得尊敬。连民族都忘记的人,就不要怪他人鄙视你。别人畏惧曾头市不敢说,老子可不怕,有种就来。” “就是。”山士奇拍马舞棍,来回奔腾,指着对面破口大骂:“你们这些只知道欺负百姓的废物,不敢来那就滚,跑到这里来丢人现眼,惹老爷生气。” 身后,众人排练好的,整齐划一的呐喊:“尔等不敢来就滚,不敢来就滚回家吃奶去,哈哈哈……” “你,你们……”史文恭恼怒交加,一阵咬牙。 连脾气算不错的史教师都被气成这样,就更别说生后三个徒弟,人人早就咬牙切齿,目光几乎喷出火来。又听到众人的嘲笑声,再也按捺不住了。 “啊,欺人太甚。”曾密,曾魁两个莽夫就要冲过去干。 老大曾涂有些头脑,赶忙制止住了两个鲁莽的兄弟。也没听史文恭的嘱咐,拍马挺枪,冲出阵挑战:“曾家五虎老大曾涂在此,那个东北王尚头强,可敢一战。别只会耍嘴皮子,有种出来一战?” 这条汉子胯下枣红马、掌中点钢枪,坐定马鞍桥。在前方空地上来回奔腾,不断叫嚣,耀武扬威。 王进眼睛眯了眯,闪烁着危险的光芒。 “呔,你算个什么东西?也配挑战我师傅?”山士奇勃然大怒,甩棍拍马就准备冲上去与这厮厮杀。却是被王进拦下:“兄弟,这家伙有点本事。” 言外之意就是你多半不是对手。 “师傅,我不怕……”山士奇觉得被轻视了。拍着胸脯。 “三个月后你肯定能吊打此人。”王进声音有些严厉。 这曾家老大曾涂的本事可不小,自幼练得一身好硬功,马上步下,少有敌手,人赞他“惯射山林虎,能放海东青”,是个不可多得的猛将坯子。 原本轨迹中,水泊梁山攻打曾头市,曾涂叫阵,先跟小温侯吕方大战三十余合,吕方便已招乱难之,叫苦难敌。赛仁贵郭盛出战助吕方一臂之力,二人联手仍然不是曾涂对手。最后花荣搭弓射箭正中曾涂左臂跌于马下,吕,郭二人趁机将其戳死。 以此战结果来看,曾涂能耐绝对不可小觑,吕方,郭盛二人在梁山之中虽不能算的上高手,但是起码可以排在中游。一己之力貹俩,可见曾涂之强。 王进知道曾涂厉害,做了个风险预估,山士奇胜算只有三成,马匹是小,丢命是大,所以制止送菜。可山士奇不知道啊,梗着脖子,准备要上阵硬干。 好在这个时候,尚桂花挺身而出:“这厮交给我了!” “那你小心点。”王进亲身领教过,对女人的实力放心,却不忘叮嘱:“这家伙力量猛,招式娴熟,估计不在你兄长和寿通之下,一定不能大意啊!” “哼,那我逮他回来!”尚桂花拍马舞枪,飞马杀出阵。 见女人出战,令对面自尊心强的女真人,一阵骚乱。 在垓心来回奔走的曾涂放佛受到了莫大的羞辱,嗷嗷乱叫:“来了个娘们,尚头强,有种你出来……” 第六十九章 彪悍的女人 “呔,玉观音尚桂花在此,蛮子,焉敢小瞧姑奶奶?泼贼,看枪。”尚桂花最不爽别人轻视女人,俏脸上浮现狠厉之色,娇斥声充满煞气。 火红色的骏马仿佛感受到主人的怒火,希律律嘶鸣。撒开四蹄飞奔,两马相遇,尚桂花挺枪便刺 曾家大虎曾涂本来既恼怒又不屑,随意挥枪招架。然而,在战场上轻视别人是一种愚蠢的行为。 哐啷啷…… 两条长枪碰撞,曾涂只觉得一股巨力袭来,单臂发麻,武器险些脱手而出。接着还不等反应过来。尚桂花抖擞精神,长枪甩动展开疯狂又犀利的攻击。招招致命,一枪比一枪快,一枪比一枪狠。 曾涂大意又猝不及防之下,一阵手忙脚乱,才勉强挡住一波攻击。要不是身手不错,骑术又好,恐怕早就被戳穿心脏,饶是如此,身上皮甲连带着衣服多处破损,肩膀上一处地方隐隐冒着血迹。 吓得这位曾家大虎后背满是冷汗,差点阴沟里翻了船。包括史文恭在内的所有人看得瞠目结舌。 直到此时,曾涂才意识到眼前这个女人了不得。收起了那份轻视之心,认真应对,与之斗在一起! 小瞧女人,那是找死的节奏! 王进注视着战场,为敌人的轻视心而说了句傻叉。尚桂花,虽为女子,但却是少华山的实力担当! 别说自己的徒弟欧阳寿通,史进败多胜少。就连尚然威也承认他这个兄长不是自家妹子的对手。甚至王进首次与女人交手,因大意也被打得手忙脚乱。 就更何况是这个曾涂,牛叉哄哄的不吃亏才怪。最可怕的是尚桂花并非三板斧,而是蛮力惊人的狠角色。持久战对她而言,犹如吃饭喝水那么简单。 战场上,火红与枣红色的战马交错盘旋,相互撞击。马上两人你来我往,长枪如龙,互不相让。 噼哩啪啦,火花四溅! 一个身材魁梧宛若天神,点钢枪戳,刺,挑等招式狠辣。另一个如个女武神,一条长枪上下翻飞,枪花漫天,虚中有实,实而化虚,令人防不胜防。 一男一女,打的旗鼓相当,难解难分。 史文恭和曾密,曾魁等人满脸不可思议,久久没能回神。而山谷口则爆发响亮的欢呼,摇旗呐喊。 “好好,好啊,师娘武艺了得。”山士奇大声吼叫。令王进猛地转过头,吓得小伙子缩脖,气势一滞。 然而,身边崔埜,李三,刘五,甚至刚加入不久的杨林纷纷呐喊:“好,好啊,大嫂厉害,打他。” “哎,没想到,嫂子的武艺这般了得。” 王进左看右看,龇牙咧嘴,很想上去把他们嘴给封上。什么话也敢乱嚷嚷,八竿子打不着,好不好?他这个当事人可从未想过身边有个大傻雕。 王首领尽管有些头痛和郁闷,注意力却放在战场和对面那群女真人身上,随时提防对面暗箭伤人。 转眼间,战场上两人打了十多个回合! 玉观音尚桂花从小天赋异禀,又学过内家心法,气力绵长。跟随兄长闯荡江湖多年,历经战阵无数。曾涂这个对手丝毫不比自家兄长逊色,力量方面更甚。女人不惧,反而斗志昂扬,抖擞精神,一条长枪时而大开大合,时而如毒蛇般变化多端。 曾涂惊魂初定,与女人交手,越打越心惊。这个女人在力量方面跟自己相差无几,招式更加精妙。有时候时不时爆发一下,令自己有些顾此失彼。 他本以为仗着身强力壮,凭借体力优势可以拖垮对方。不曾想,女人打了这么久,脸不红心不跳,出招的速度和每一击的力道,几乎没有丝毫变化。 这女人到底哪里冒出来的? 曾涂近距离看着这个年轻不像话的女子,暗自叫苦。肩膀上的疼痛感加剧,任凭自己使劲浑身解数,别说短时间击败对方,就连半分便宜也讨不得。 这或多或少让汉子产生一种挫败感。 滋生出这种心态,曾涂一身本领打了折扣,气势弱了一头。面对气势如虹的尚桂花,逐渐落入下风。 天呐!纵横凌州,威名赫赫的曾家大虎竟打不过一介女流?曾头市队伍人人看呆了,满脸难以置信。 尚桂花与曾涂你来我往,激战四十余个回合不分胜负。两人额头冒汗,微微气喘,体力消耗不少。曾涂心态未调整好,精气神下滑,越打越吃力。 再斗下去,多半会以惨败收场。 曾家定居宋朝多年,学会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 “大哥……”曾密,曾魁见势不妙,拍马就要上阵帮忙。却被史文恭连忙拽住,说曾涂只是处于下风云云。其实是怕这两个徒弟不敌对手又被抓住。 换做是以往,这位教师爷肯定能劝住哥俩。可眼下情况不同,山士奇,崔埜两人按计划拍马出阵。 “哈哈哈,曾二狗,你看看,我胯下之马神骏否?”山士奇拍了拍胯下卷毛乌骓,笑得那叫一个得意。 崔埜嘴上虽然稍微积德,但那洋洋得意的神情更气人:“曾老四,来,看看我换的新坐骑,跑得可快?” 之前马匹到手,两条汉子因出战有功,换乘最好的两匹马。可想而知,正是曾密,曾魁的坐骑,如今这一溜出来亮相,还言语讽刺,你说气不气人? “啊,我要杀了你们!”曾密,曾魁眼眶瞬间红了。咬牙看着两个夺取自己的战马,还在耀武扬威的家伙。根本就听不见旁边师傅史文恭的劝说。 兄弟俩也不管打不打的过,拍马要去干两人找回场子。史文恭知道这是计,却劝不了徒弟而恼怒。 也就在师徒三人拉扯之际,战场有了变故。 原来是玉观音尚桂花搭威了,使出了一招杀手锏。越斗越勇,大战上风的时候,趁对手露出破绽时,单手从腰间一摸,一条皮鞭犹如毒蛇般缠绕住对方的点钢枪狠狠拽动,亮银枪直奔曾涂额头。 曾涂为了保命,下意识地丢掉武器,身体后仰避开枪尖。武器脱手有些发愣,就是这么一愣神的工夫,反应过来再想双手紧握长枪钳制已为时已晚。 尚桂花顺势冲至近前,鞭子甩动捆住了对方的双手。轻舒猿臂一把抓住曾涂腰带,说了声“给我过来”,硬生生拽下马。拨转马头回归本阵去了。 对面的曾头市队伍只看到在半空中不断弹腿的曾涂。威名赫赫的曾家大虎,与人斗将中竟被生擒? 第七十章 将买卖进行到底 “啊,大哥,你给我滚开,大哥……” 曾密,曾魁见自家兄长被人抓走了。目眦欲裂。恼怒地推开喋喋不休的史文恭,拍马便追了上去。 史文恭又气又恼,甩脸喝止身后准备冲锋的汉子们。便拍马挺枪,紧随兄弟俩追赶那个归阵的女人。 王进看到尚桂花逞威逮住了目标,立马就带着山士奇,崔埜冲出接应。骂骂咧咧,直奔冲来的三人:“他娘的,曾头市就是喜欢以多欺少,干他们。” 曾密,曾魁嗷嗷乱叫,狂奔过程中,史文恭迅速摘弓抽箭,嗖的一支箭矢不偏不倚直奔尚桂花后心。 可惜,对面一支箭矢更快,当空将这支箭给撞落。正是早就有所防范的王进弯弓搭箭,后发先至。 “哈哈哈,曾文恭,这世上可不只有你会射箭。来而不往非礼也。”王进仰天大笑,迅速抽箭开弓,随着一声惨叫,迎面冲来的曾密肩膀处中箭。 “曾二狗,你往哪里跑?”山士奇大吼大叫,扑向曾密。崔埜拍马舞枪,愁准了老冤家曾魁。双方可谓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转眼间,捉对厮杀。 王进放下弓箭,摘下马槊。而对面的史文恭也紧握长枪。两人相距不过十多米,凌厉的目光交汇。二话不说,策马相遇,四条胳膊舞动,斗在一起。 一条四十斤重的马槊犹如稻草般轻若无物,上下翻飞,狂抽猛砸,戳挑刺撩,任何一击都会裹挟音爆,仿佛有泰山压顶之势,又狠又快又准更无情。 一条长枪甩动呼呼刮风,枪花处处,寒影重重。没有人知道下一击在哪,又会从何种角度攻击。宛若一条隐藏在黑暗中的毒蛇,冷不丁就会偷袭。 噼哩啪啦,金属碰撞,火花四溅! 两匹马儿相遇不过片刻,两把武器碰撞了至少二十下。 行家一交手,就知有没有。 王进暗暗为史文恭喝彩,这鸟毛果然是个超级高手。接下自己八成力道没有任何不适,果真了得。史文恭也是心中惊骇,这个来历神秘的家伙如此可怕,技巧方便不输自己,力量更是强的离谱。 双马错身,两人同时调转马头,再次狠狠撞在一起。 哐啷啷…… 马槊狠狠兜头就砸,史文恭一个撩天式招架住。整个人只觉一股巨力宛若小山压来,战马希律律不停。 王进压制住对方,居高临下,语速极快地说道:“史文恭,我听说过你,武艺高强,端的了得。可你是汉人,偏偏跟女真蛮子搅和在一起,给异族卖命,欺负自己的同胞。这点,就别怨我找你茬。” 史文恭脸色涨红,想要辩解几次张嘴却无话可说,只能咬牙,使劲浑身力气一声“给我开”,荡开马槊。接着胳膊抖动,一枪自下往上狠狠刺向王进。 “老史,跟我一块儿干土匪吧!有前途,打拼个未来!”王进犹如黄河边上卖水的老头,一边说一边甩动马槊,磕开长枪,又是狠狠兜头砸下。 “哼,藏头露尾之辈。”史文恭恼怒低喝,悍勇迎上。手中亮银枪赫然是纯金属,可见其力量之猛。 “瞧你这话说的。”王进嘿嘿冷笑,抡动马槊狂抽:“有些事情不易过于宣扬,以后你就会知道啊!” 双方四目相对,撞出火花,谁也不服谁,谁也不让谁。你来我往,各展平生所学,打得难解难分。 可惜,双方交手还没几个回合。 战场另一边传来惨叫,曾密与山士奇交战分出胜负。可怜的曾家二爷本就有内伤,肩膀处还中了一箭,又哪是换了马匹,战力提升的山士奇的对手。 这家伙手中的刀又被磕飞了,被一棍戳在受伤的肩头惨叫。接着又被山士奇拖拽下马给生擒活拿。 山士奇威胁有了心得,铁棍指着曾密脑袋吼叫:“住手,全部住手,否则,我一棍都打爆他的头。” “你……啊……”曾密见状又是这样,大叫着晕厥过去。 曾魁一颗火热的心凉掉到了屁眼,又像是掉入冰窖,浑身僵硬。险些被戳翻在地,赶忙虚晃一招,脱离战斗,得,大哥没救出来,又把二哥搭进去。 完了,这下又完了。曾魁叫苦不迭,看着胯下战马。 王进知道不用再打下去了,笑呵呵地主动后退:“史文恭,不用打了吧!两个人质在手,你投鼠忌器。” “你想怎么办?”史文恭咬牙说道。 王进露出一个笑脸,真诚地说道:“这回我来办事带的人少,怕被报复,就不拉到曾头市换人。嗯,把你们的战马留下来,便放你们安然离去。” 史文恭还没发话,曾魁看着自家二哥,歇斯底里的吼:“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接连这般,不如战死沙场。” “哟呵,你很有血性,信不信下一次就抓你来卖?”王进瞥了一眼对方,眼中流露出不屑的嘲讽:“小子,这回我们抓了两个,来,给我拉出来。” 身后,众多喽啰大声吆喝叫好。 被五花大绑犹如粽子的曾家老大,也被推的推拉的拉拽了出来。头发蓬乱,鼻青脸肿,没少挨打。一把雪亮的钢刀挥舞,随时都会落下砍脑袋。 “大…大哥……”曾魁最是敬重自家大哥,见状呆愣当场,哑口无言。再也说不出不如战死的狠话来。 王进看了看天色,有些不耐烦了:“输了就是输了。别磨磨蹭蹭,老子没时间跟你们玩,曾头市的曾老头最疼儿子。要是不立马照办,便立刻砍掉。” “好好,我们给。”史文恭恼怒却无可奈何,咬牙说。在这位教师爷和曾魁的吆喝声中,曾头市队伍人人跳下马,也有人不情愿,却按照吩咐办了。 王进视力惊人,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见这些汉子跳下马不动弹,玩味的看向史文恭:“老史啊!之前你眨眼作甚?是想让我们去牵马来个突袭?” “曾老四,快点,让人送过来。”山士奇瞪眼喝斥,抡棒要砸。地上都是气晕过去又被绑住的曾密。 “啊……”曾魁眼眶暴凸,低吼连连,可又能怎样?只能不甘而屈辱地让人将马匹全部送到山谷入口。 王进犀利的目光扫视对面,拨转马头,仰天狂笑:“女真人算什么东西?敢在我宋朝境内耀武扬威。曾家五虎?哈哈哈,是早没遇到我,否则曾家五猫。以后再慢慢陪你们玩,记住,我汉人不可欺。” “汉人不可欺。”山士奇最先大吼出声。 “汉人不可欺。”尚桂花,崔埜,杨林紧随。无论是喽啰还是扈家庄青壮只觉豪情涌来,纷纷呐喊。 气势震山河,惊起飞鸟一片。 也令曾头市众人忧虑,仿佛心中蒙上了一层阴霾!史文恭呆呆地看着那个至始至终单臂抡槊的背影…… 第七十一章 终抵郓州 曾头市之所以成为恶霸,也有嚣张的资本。作为北方游牧民族擅长养马放牧,为大宋朝廷饲养军马。不得不承认,马匹要比一般的马监品种更优良。 能够上战场的马儿,分为上中下三等。 其他地方大多是下等战马,而曾头市提供给朝廷的就是中等马匹,多是基层军官坐骑,有价无市。 而这次接连用人换来的两百四十余匹好马。全部都是上等战马。一匹匹毛发油光水亮,身躯高大健壮,马蹄犹如海碗,比扈成购买的北地战马更好。 其中有十多匹,都是罕见的良驹宝马。 特别是曾密,曾魁,曾涂,史文恭四人的马匹最好。身材壮硕和速度不比王进胯下的黄骠马差。 由此可见,曾头市众人鬼精鬼精,最好的马匹留着自用。用一些看不上眼的东西交给朝廷换来庇护。 怎奈,碰上王进这个打家劫舍的土匪头子,全部丢了。偏偏又无可奈何,最后只能打碎牙齿和血吞。 也印证了那句“不是不报,时辰未到”! “瞧瞧,大恶人入主山东,从此是非忒多。”尚桂花看着成群战马奔腾,是这样对手下五个姐妹说的。 两百多匹好马涌入,令队伍中的气氛愉悦。扈家庄青壮中有的借来骑乘,有的看着这些马匹感慨雄壮。四处打探经过,人人只觉解恨,有说有笑。 人人看向骑着枣红马的尚桂花,满是尊敬。 实在是尚桂花单挑曾涂并活捉,展露出来的武力太过震撼。别说有心拍马屁的山士奇和喽啰点头哈腰,就连扈成这个会来事的人,变得更加礼遇。因为之前带人返回协助,恰好看到大发神威一幕。 飞天虎扈成在前面带队,故意多走一段路再绕入郓州地界。这一回得罪死了曾头市,谨慎些为妙。 王进对此非常满意,依旧率队负责断后,处理痕迹或者制造假象误导别人,也密切注视着防止有人跟踪。他倒不怕曾头市,就是担心扈家庄受牵连。 好在,曾头市吃了两次闷亏,偃旗息鼓。 一路上,没有遇到对方的探子,也没有再遇到追兵。两支队伍百来人,驱赶大群牛羊马匹涌入郓州。 有地头蛇扈成在,踏入这片土地宛若鱼入大海般。在这人口比较密集的区域投宿,歇脚更加轻松。黑白两道都有熟人,兄弟长哥们短,畅通无阻。 在第二天中午,队伍便临近目的地。 四月下旬,各地春耕陆续结束,气候湿润,多雨。沿途可以看见大片开垦的水田,禾苗茁壮的成长。田地里穿着朴素,头裹布巾的百姓辛勤忙碌。 他们不是在田间除草就是疏通排水沟渠,再不就是田梗播撒黄豆,绿豆等种子,合理利用每一寸土地。为了多获得些许作物,淳朴的百姓不辞劳苦。 队伍牛羊马等牲畜七八百,浩浩荡荡。 “控制好牲畜,戴好嚼头。”王进严厉给喽啰下令。两百多匹战马佩戴买来的嚼头,不允许乱跑乱踏。 “师傅,前面就是独龙冈。”扈成也严令约束牛羊牲畜。指着前方的绿意盎然的森林,为王进解释。 “独龙冈附近有三个村坊,中间是祝家庄,东边是李家庄。西边则是我扈家庄,每个庄子都有一两万人。各有区域,生意,平时有来往但不多。但是综合实力祝家庄最强,李家庄其次,我扈家庄……” 只要是水浒迷,对独龙冈都不会陌生。 王进自然知道这里有祝,李,扈三个庄子。如今听到扈成掰开揉碎来讲解,有了更加直观的体会。 祝家庄实力最强,是因为有个曾经做过官的老爹祝朝奉。本身也是当地一个家族式的黑帮势力。不过祝家有白道身份掩护,有良好的政商关系。祝家庄,影响在各方各面,方圆上百里都有名气。 李家庄实力紧随其后,是因为有扑天雕李应这个江湖前辈。这老家伙善使浑铁点钢枪,背藏五把飞刀,能百步取人,神出鬼没,人称“扑天雕”。在江湖上颇有名望,年轻时与祝朝奉关系甚好。黑白两道上都能说得上话,故此,颇有地位。 扈家庄是靠经商买卖发家,没有这两家关系那么硬。扈老太公身体又不好,家族生意纯粹是you扈成负责,年纪轻轻为生意忙碌,武艺才止步不前。好在有个女中豪杰扈三娘,打遍方圆百里无敌手。地痞毛贼从不敢来招惹,扈家也不容小觑。 不管是祝家还是李家,或是扈家,常年包揽保正这个官职。也可以这么说,同托塔天王晁盖在东溪村的情形类似。属于当地的豪强,在官府多少有些面子。换做后世的话来说,拉动经济,是纳税大户。 扈成侃侃而谈,分析三个庄子的优劣,没来由的叹气:“这个世道越来越乱,据说朝廷尝试推行括田法,百姓们赖以生存的土地没了,活不下去不是逃难各处,成为流民,就是干脆上山当强盗。” “民不聊生,王朝末期也!”王进纵观历史,有感而发:“你看着吧!以后各地强人土匪数不胜数。” 扈成对这种现象有预感,略带谄媚地看着王进:“所以扈家庄增强实力,日后庄丁训练有劳师傅。” “兄弟,这话就见外了!”王进摆了摆手,又有些疑惑:“兄弟,按理来说,祝家庄不是有个叫栾廷玉的教师,我听说此人武艺高强,一条铁棒了得。” 尚桂花一直在旁边倾听,忍不住插话:“对对,我也听说过,好像叫什么铁棒栾廷玉,能耐不小。诸如什么铁顶张七,百来个绑在一块也打不过。” “那能相比吗?”王进斜瞥女人,有些无语。随即看向扈成:“我听说此人性格随和,宽厚仁义,是条汉子。兄弟为何不去请他来庄上教导庄丁?” “师傅有所不知啊!”扈成苦笑:“以前小弟倒是有过这种想法,特意准备厚礼前去祝家庄邀请。祝家老家主倒是开明,可祝家三个儿子百般刁难。尤其是那个祝三郎祝彪最不是东西,甚是有野心。不仅要扈家庄共享生意,还要把三娘嫁到祝家……” “那祝家太小家子气。”王进撇嘴表示不屑。尚桂花,山士奇,崔也等人纷纷鼓噪,对祝家没好感。 “可不是,小人行径。”扈成也不怎么喜欢祝家庄:“小妹脾气刚烈,好勇斗狠,祝家三个男子接连败在其手下。如何肯嫁给手下败将,此事不了了之。” 山士奇拍拍健壮的胸膛,狐假虎威地说:“扈成哥哥,你放心,有我们在,一定训练好庄丁。” “哈哈哈……,就你能耐,你会个屁。”众人一阵哄笑。 飞天虎扈成外出两月有余,归心似箭,沿途与相识的人挥手打招呼,带着队伍浩浩荡荡回到扈家庄。 第七十二章 扈家庄 扈家庄坐落在独龙冈西侧,远处山林不高,不陡却郁郁葱葱,山脚下可见怪石嶙峋,一条自北向南的清澈河流蜿蜒流过,滋润沿岸大片肥沃的土地。 远处青山,近处绿水,周围地势开阔,环境相当优渥。庄子四周有数米高的夯土墙,并修建了哨塔和箭楼,正门处前方还有一条三四米宽的护城河。 修建吊桥,城门高大,简直犹如座小城。多有青壮守卫,见到外面有大群人马靠近,吹响了牛角号。幸好扈成提前派人通知,才没有关门拉吊桥。 扈家庄外,王进东张西望,啧啧称奇。也唏嘘怪不得宋朝会灭亡,民不聊生不说,地方豪强这么猖狂。一个小村庄的家族,都拉帮结伙搞小山头。说得难听点,这跟占山为王的强人有什么区别? 扈老太公是有名的善人,扈成性格也宽厚。扈家大公子率队安然返回的消息传开,引来庄客欢呼。 扈家是庄上头号富户,几进几出的大院套。扈成吩咐亲随安顿好王进等随行人员和战马群。接着便沐浴更衣,特意邀请王进等人一同拜见老父亲。 宋朝太祖皇帝篡位,用礼仪来约束世人不要学他。所以宋朝礼仪苛刻,远行归来拜见长辈规矩多,烧香祷告等仪式(有兴趣百度,在这里不多赘述)。 扈成扑通跪在老父亲脚边。扈老太公年过六十,身体微胖,模样很和善,见到儿子归来喜极而泣,哽咽着说“儿啊,快起来”,拉着他的手嘘寒问暖,问东问西,抱头痛哭。 要是几个月前,王进刚穿越过来那会,看到这一幕肯定有些无法理解,可现在却能感受到这种心情。 古代出趟远门,面对猛兽,强盗,疾病的威胁。搞不好一别永远,不知多少旅人死在路途,客死他乡。 扈成也不知道自己去北地购买牛马能不能活着回来,据他说留下遗嘱,天可怜见,活着再见老父亲。 过了好半晌,这对父子情绪稳定下来。 扈成眼眶红红的,搀扶着自家老父亲来到王进等人身边:“父亲,这位便是我路上遇到的尚教头,本事世间少有,一路上,多亏了师傅和他徒弟。” “哦哦,原来是尚教头,老朽有礼了。”扈老太公目光炯炯,上下打量王进一行人,连忙作揖感谢。以老家伙毒辣的眼光都能看出这些人不同寻常。 “太公,一路也多劳大公子照顾!”王进笑着摆手,领着尚桂花,山士奇,崔埜,杨林拜见老太公。扈成在旁边为老父挨个介绍夸赞,双方热情寒暄。 礼罢,分宾主落坐,自有仆人奉茶。 王进刚坐下,目光就被大厅里十来盆栽吸引了。这是一尺多高的植株,多二歧分枝,卵形长叶,花梗直立,花稍俯垂,挂满略带着分叉的紫色小花。 我靠,宋朝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进揉揉眼睛,声音有些颤抖:“太公,这些又是何物啊?” 扈成看见王进有些欢喜的模样,昂首有些小得意:“呵呵呵,师傅,这是我早年从暹罗国带回的椒花,又名小鸟花。花香淡雅,清神醒脑。果实较小,圆锥状,呈红色或紫色,煞是好看,却有火毒。” 扈老太公提起这个,也笑容满面:“不错,培育这种椒花贩卖,每年可以为扈家带来不少收入。” “原来如此!”王进笑了,暗道果然,自己没看错。 要问这种植株是什么?不是别的,正是原产地来自暹罗国(泰国)的朝天椒,称之为老鼠屎辣椒,味道辣得出奇。后经中国引进,改良为很多品种。 辣椒还在美洲,出现的概率不大,可是这种在东南亚地区遍布的朝天椒,出现在商贸发达的宋朝不奇怪,宋朝很多词人,如秦桧诗词中都提过此物。 “尚教头要是喜欢,要多少尽管去挑。”扈老太公见王进非常感兴趣的样子,大手一挥,很是大方。 “那就多去太公,最好给些种子。”王进倒也没有客气。脑子里琢磨着如何用这种朝天椒来做菜。涮涮火锅肉串和做做油辣子,没技术含量他还是会的。 扈老太公放下茶杯,犹如个长辈似的打量着王进,侧过身子,笑呵呵地问:“尚教头,不知贵庚?” “三十有三?”王进报了这具身体的岁数。 “哎哟。”扈老太公吓了一跳,不可置信的上下打量:“看着不像,顶多二十八九岁,绝不过三十。” 别说是老头,扈成,山士奇,杨林都有些不可思议。不为其他,就为王进此时的面相绝对不足三十。 “呵呵,可能是不显老吧!”王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他可不会说这是老子穿越过来身体变异带来的改变,身体素质变得强悍,相貌也变年轻了不少。 扈老太公又问:“不知教头可有家室?” 王进刚准备回答光棍汉一个,可他没张嘴。紧邻而坐的尚桂花抢先替他回答:“太公,他已有婚约。” “我靠……”王进脸上的笑僵硬了,转过头瞪着女人。尚桂花不甘示弱地回瞪他,还带着一抹挑衅。 两人四目相对,火花四射。 这副剑拔弩张的样子,谁都能察觉得到。 扈老太公有些疑惑,不由看向自己的儿子。扈成对此事也是一知半解,只能摇头,露出一个苦笑。 也就在这时,外面有人呼唤:“大哥,你回来了?” 紧接着,一道人影闯入会客厅。这是一个身高1.7米左右的女人,火急火燎地跑来,肤白貌美大长腿,披甲背刀,大红披风猎猎,端的是英姿飒爽。 “嘿,这些家伙又是谁呀?”女人看到了王进一行人。 “三娘。”扈成脸上的笑意收敛了,板着脸轻斥:“瞧瞧你,在家还这副打扮,冒冒失失,成何体统?” “爹爹,大哥,他又说我。”女人当着面向老爹告状。 扈老太公显然非常宠爱女儿,瞪了眼扈成,和起稀泥:“三娘啊,你来的正好,快来见过尚教头。” 说话间,老头儿指着坐在左手边王进等人。 扈成连忙起身,拽着着自家妹子走了过来:“师傅,这位是舍妹扈三娘,自幼也拜了名师学得好武艺,人送绰号一丈青,偏偏脾气火爆,不学女红,喜欢刀枪,方圆百里无人敢惹,尽贵惹事……” 女人扈三娘听到自家兄长揭自己的短,一阵翻白眼。 【题外知识点: (作者强调重申,没有记载的不代表没有,不要被误导。诸如土花生原产地就在中国,有四千多年的种植历史,明朝大航海引入的那种是红皮洋花生。苹果,本土就有,只是大多果实小,口感不太好。夏朝称之为“紫奈”,唐宋为沙果,常见农家。 棉花,通过丝绸之路早就传入中国,宋朝时期,北方严寒地区大面积种植,在南方却是观赏植物,如同泰国,印度引进的朝天椒植株,也是作为观赏植物的。只是在明末清初推广,端上餐桌而已。 诸如此类还有很多种,不是作者两张嘴皮张嘴就来。而是查过了很多资料,在这里就不多做赘述)】 第七十三章 女人的智慧 “三娘,这是武艺高强,最擅长练兵的尚头强尚教头。我跟你说啊,师傅是我生平仅见的大高手。” 飞天虎扈成指着王进盛赞有加,小声嘟囔沿途战绩。如曾头市史文恭败退,祝家庄的栾教师多有不如之类的话不断。令扈三娘心头震撼,小嘴成了O型。 女人身材高挑,匀称有致,玉雪肌肤,芙蓉模样,有天然标格。玉手纤纤,双持宝刃。恁英雄烜赫,眼溜秋波,万种妖娆堪摘。天然美貌海棠花! 不愧是水浒中有数的大美人! 王进看着眼前亭亭玉立,背负双刀的女人暗自喝彩。无论是身材还是相貌,换到后世肯定是超级名模。旁边的兄长扈成是条好汉,却远不如自家妹子。 扈三娘不仅如花似玉,美名远扬,还颇有谋略,武艺高强,巾帼不让须眉。是梁山三位女将之一。 可惜后来的结局有些凄惨,扈家庄被梁山屠戮一空。扈成跑得快,逃到了延安府还做了一个军官。女将扈三娘被迫上梁山,还被宋江嫁给了王矮虎。这一切都源自宋黑三,不得不说是一场悲剧。 扈三娘回过神来,察觉到面前俊朗不凡的男人正注视着自己,俏脸不由得一红,豪爽地抱拳行礼。 “三…三娘见过尚师傅。” “三娘女中豪杰,尚某也曾有耳闻。”王进大笑着夸赞:“如今一见,果然名不虚传。人长的如花似玉,英姿飒爽。闻名不如见面,见面更甚闻……” 可惜他夸赞还没说完,就听见旁边有冷哼声传来。赫然是撇着嘴的尚桂花,一个闪身到了王进身前,将他挡在了身后。凤眼微眯,紧盯着扈三娘。 扈三娘视线被阻挡,柳眉微皱,也瞪着突然出现的人儿。 这俩都是性格要强的人,一个是行走江湖的女侠客,另一个则是心高气傲的富家小姐,互不相让,不曾退缩。两女四目相对,目光交织,迸射火花。放在后世绝对是“你瞅啥”,“瞅你咋地”的前奏。 气氛有点微妙,山士奇,崔埜,杨林三人不敢说话。 “华子,今天你吃错药了吧!?”王进一把拽住尚桂花。女人转过身斜眼看着他,又是不爽地冷哼。 与此同时,扈成处事老道,也扯了扯自家妹子,小声嘀咕:“三娘,这位可了不得,也是女中豪杰。你别以为自己很厉害,我跟你说,这位尚姑娘……” 扈三娘“嗯”了一声,满是不可思议地看着尚桂花。接着率先抱拳:“小女子扈三娘,见过尚女侠。” “姐姐有礼了。”尚桂花见对方要年长,露出一个笑脸。 两个女人总算不针锋相对,在场众人都松了一口气。 接下来,扈成拉着自家妹子,先后来到山士奇,崔埜,杨林身前,爱一个将几条好汉做了引荐。扈三娘还是非常听兄长的话,一一抱拳做足礼数。 众人闲聊一阵,关系熟络了。 扈老太公笑呵呵地看向王进:“尚教头,我听成儿说,您我也在扈家庄住一段时间,为庄上训练庄丁?” “太公放心,答应的事肯定要办!”王进笑着点头。 山士奇胸脯拍得震天响:“就是,老太公,我师傅那是练兵大家,顶多三两月,就能训练出一支精锐。” “好好,一切有劳尚教头及高徒,老朽必有厚报。”扈老太公非常高兴,大包大揽更是做出承诺。 庄兵的训练是件大事情,可惜普通教头本领低微,老爷子看不上,一直没有合适的人选来教导训练。如今自己办事沉稳的儿子,对这位教头推崇备。几个栾廷玉都比不上,就说明绝非普通人。 王进是个有职业操守的人,当即便就事论事起来:“老太公,这个新兵训练分为三个阶段,首先便是列队……” 作为后世军人出身的王进,文化水平不高,懂得不多。但是根据自身熬过来的履历训练新兵绰绰有余。别和这个世界,只要营养跟得上就能练。 王进唾沫横飞,列队,站军姿,杀敌技巧等说的头头是道。扈成在旁边补充,也将路途中训练的情况详细道来。扈老太公和三娘频频点头,觉得这位的确有能耐。崔埜的杨林等人也听得津津有味。 不愧是东京汴梁城八十万禁军都教头。 众人有说有笑间,便有仆人匆匆来报,说宴会好了。原来是飞天虎扈成归来时就安排人大摆筵宴。 扈老太公非常热情,亲自拉着庄上的教师爷王进赴宴。 不得不说,扈家不愧为大户人家。 尽管只是村庄豪强,招待宴颇为丰盛。每人一张案桌,个个面前鸡鸭鱼肉成堆,山珍海味种类齐全。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应有尽有。 扈家庄几个有身份的人,也受到邀请作陪。在扈老太公的授意下,扈成又把王进的事迹吹捧一番。介绍这个新任教师爷给大家认识,双方又是寒暄。 这些人一窝蜂,轮番来给教师爷敬酒。 山士奇又会活跃气氛,大厅里有说有笑,大吹大擂…… 一场酒宴下来,是宾主尽欢。 入夜,扈家东厢房,王进一行人被安顿在此好生招待。 接风宴过后,王进返回第一时间便找到尚桂花,喝了不少酒,语气有点冲:“桂花,今天有点不对……。” 可尚桂花像是头炸了毛的狮子,双手叉腰喝斥:“呸,是你不对劲,还是我不对劲。见到女人双眼冒光,走不动道。你不想想你的身份,土匪头子。保不准哪天就掉了脑袋,你也配谈情说爱?你真当自己是东北王光头强,抽抽自己脸,看痛不?” “我…我靠,你别乱谣言。”王进脸色涨红,有点大舌头。 “犟嘴代表心虚。”尚桂花嘴歪眼斜,冷笑连连:“用得着造谣?你那眼神像是粘在别人身上不离开。” “等等,你别乱扣帽子。”王进定了定神,条理清晰地说:“就算我认为三娘很漂亮,那也是也对女中豪杰的欣赏。你凭什么越俎代庖,说我有了婚约?” 尚桂花酒没少喝,脸蛋红扑扑的,却是叉腰大骂:“哟哈,瞧你那点出息,真惦记上那个小骚蹄子了?老娘要是不打岔,你说光棍一条,人家太公说他有女儿,给你暗示,招你这个老王入赘扈家庄。你该怎么办?同不同意,对任何一方都不太好。所以,直接将话给堵死,不做这个选择。” “你是不是喜欢上我了?”怔怔半晌,冷不丁地问。 尚桂花楞了片刻,杏眼一瞪:“滚,你做梦呢!老娘年纪轻轻,貌美如花,会喜欢你这个老色鬼?” 为了表示所言非虚,女人很有风情地拢了拢凌乱的秀发,昂首挺胸展示傲人的身材,骂咧着冲进屋。 只留下孤零零的王进,望着那逃也似的消失的倩影…… 第七十四章 不好了,打起来了 一夜之间,扈家庄之内,人多密集的区域张贴了告示,有人大声宣读。当有扛着锄头的农夫路过时,一打听搞清楚情况后,高兴的立马奔走相告。 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扈家庄轰动了。 “大家快来看吶!我扈家庄也请了个厉害的教头。” “据说来自东京汴梁城的,本事大的邪乎,了不得。” “可不是?要比祝家庄的栾教师更加厉害。” …… 越来越多的人都会遇到几处告示前,扎堆汇聚议论。有认识字的人看到告示上写的信息,惊呼连连。无论老少还是男女,脸上浮现过年才有的喜悦。三五成群,议论着接受训练,增强自保能力。 不怪百姓这副表情,实在是没有点武力容易受到欺负。哪哪有毛贼出没骚扰,哪个村庄遭到强人劫掠的消息不断,官府要是靠得住还用组成自卫队? 一个厉害的教师爷。可遇而不可求。 而且训练庄兵巨大的消耗,扈家和几个富裕家族承担七成支出,剩下的则由庄上各户平摊,共同出份力。这当然令所有的庄民欢喜,热烈的响应。 拿人钱财,与人消灾!这是江湖豪客最基本的准则。王进跟扈成说好的,又在昨晚接风宴上高度亮相。以每月千贯财物为酬金成为扈家庄的教师爷。 第二天,王进便早早的起床,洗漱用早膳。也得到了喽啰的汇报,扈家庄的百姓热情高涨。待到天色大亮的时候,他领着山士奇,崔埜,杨林等卫队着手准备训练事宜,抓紧时间为扈家庄训练庄兵。 诸如熟悉周边的地形和挑选合适的场地。 与扈家庄后厨大食堂通个气,按照标准准备伙食。 一路上,接受初步训练的那些青壮全部被集中起来。与原抱犊山的喽喽们接受培训,提拔成为领队。每人负责管理十多人,做得好,大大有奖赏。 王进带队紧锣密鼓地筹备着前期工作。 另一边扈老太公和几个族老也没闲着,亲自出面,挨家挨户地走访,说明分批次训练适宜和规矩。 飞天虎扈成顾不上休息,代替自家老父亲四处奔波。召集扈家庄青壮集合,优先登记造册第一批人员。安抚好那些迫切训练而排到第二第三批人员。 扈家庄共有六七百户人家,加起来大概万五千人。掐头去尾,老的不要,小的也不行,又排除身体不合适的。18~30岁,符合标准的青壮至少三五千。 这可不是个小数目,不可能一下都拉过来。 昨晚在酒宴上有所考虑,划分为三个训练批次。最优秀的千来人优先接受教导。其他青壮年只要没事,也可以自愿加入训练。待到第一批人员有了一定基础后,就能以老带新,带第二批新丁训练。 一直忙碌到下午,扈家庄千来个身体素质最好方才挑选完毕,个个身强力壮,麻布坎肩遮掩不住鼓鼓的腱子肉,周围聚拢不少人,投来羡慕的目光。 王进带着人来到打谷场上时,乱糟糟的闹哄哄一片。几面铜锣哐啷敲响引起众人注意,扈成带人吆喝噤声,过了好半晌,打谷场上变得安静下来。 王进拿着一个自制的木质喇叭筒,来了个下马威:“各位符合标准和没有挑选上的都不要高兴或者气馁。任何人不听话,不努力,老子立马撵走他。 记住,我说的是任何人,不管是何背景,不管是何身份。只要接受我尚头强的教导,那就必须服从命令听指挥。只要坚持下去,你们就能成为精锐。” 王进等了半天没有等到回应,又拿起喇叭大吼:“他娘的,哑巴了?老子说的话,你们记住了没有?” “记住了,明白了,教师爷,你放心吧……”沉寂片刻后,广场上传来震耳欲聋却乱七八糟的回应声。 王进眉头皱起,又补充说:“以后我怎么问你们就怎么回答。不要乱七八糟,影响士气,听到没有?” “听到了,是……”这回明天要整齐很多,但人有不同的声音。引来周围人侧目,不由缩了缩脖子。 “不错,继续保持!”王进略带缅怀地安慰众人。指着身后数十位精壮喽啰,扈家青壮:“这些人接受过半个月的训练,了解规矩谷以后就是你们的领队。你们平均分配到他们手下,接受初期训练。希望你们不要有什么负担,一切听从教官吩咐。” “你们每人挑选十多人,尝试列队训练,天黑解散。”王进又转身看向紧急培训出来的临时领队。 “是!”八十来条汉子昂首回应。迅速冲入打谷场。大声吆喝挑选人员,一支支小队形成开始训练。 扈家庄青壮有很多认识的同伴,这些人本想嬉皮笑脸打招呼,迎来的却是瞪眼或使眼色甚至喝斥。最终个个都绷着脸严阵以待,没人敢松散拉胯。 围观的人不在少数,只看到原本打谷场上有些嘈杂乱哄哄的场面的快速平静,一队队青壮等距列队。随着人数越来越多,之前如菜市场般的场景消失。 只有一种肃杀之感。 哎哟,这个尚教师了不得,百姓们只有这个念头。 王进也满意的点点头,自己一路上没有白费心思。也就在这个时候,突然有个扈家仆人飞奔而来。 “大公子,祸事了……,打起来了,小姐和尚姑娘打起来了。”仆人焦急地看着扈成,又看看王进。 “你说什么?”扈成大惊。 王进瞪眼“我靠”,立马将打谷场这方面的事情交给李三,刘五两个亲随,便跟仆人快速赶往事发地。 此时,他只能祈祷女人不要下手太狠。 玉观音尚桂花果然不是一个善茬,最能惹事不过。碰上一个也不含糊的富家小姐,都是强势的性格。昨天就擦出了火花,今天一转眼就打起来了。 扈家后院非常大,中间是酿酒,锻造作坊。西侧马厩,牛棚兽圈等设施全坐落在此,东侧是一处跑马地,此时这里围了上百个扈家庄丁和女兵。 王进急忙忙赶到此处,只见中央空地上两员女将正在激战,再一看,不是尚桂花和扈三娘又能是谁? 那个使日月双刀,这个抡亮银长枪,你来我往,娇斥不断。互相瞪眼,互不相让,打得难解难分。 两女一个坐下烈焰驹,另一个骑乘胭脂红,长得又很漂亮。策马奔腾跳跃,刀枪并举,英姿飒爽。 马上人斗,身下马争,撞击撕咬尥蹶子,人吼马嘶,打得那叫一个精彩,令围观者剧增并惊呼不已。 第七十五章 虚惊一场 尽管两个女人斗成一团,王进却松了口气,不再担忧。从这个趋势来看不像因吃醋而诞生的风波。 随着在人群中找到少华山五个娘子军询问清楚更加确定。尚桂花带着手下找到扈三娘是来拉拢入伙的,没想到,三娘脾气火爆,没说几句就打起来了。 扈成也是火急火燎,搞清楚事情经过后哭笑不得:“哎,师傅,让您见笑了。老头子宠溺,小妹无法无天。” 说着,这位兄长就把自家妹子的老底给抖落出来。 扈三娘可不是个善茬,身材高挑,从小不学女红,喜欢舞枪弄棒,长大后更是认为“谁说女儿不如男”。仗着自家老爹的宠溺,在扈家庄无人敢惹。 几年时间,三娘将庄上身体素质好的女人都拢在一起,折腾出了一支百来人的娘子军。亲自调教训练,个个凶残得很,打得毛贼地赖如鸟兽散了。 “哎哟,了不得。”山士奇,崔埜等人唏嘘女人厉害。 “妹子是家中顶梁柱,却也令家人头痛,二十二岁啦!”扈成苦笑着比划两根指头,有些话没有多说。 古代女子十五六岁就得嫁人,二十二岁是大姑娘了。不是没有人来扈家庄提亲,而是三娘太过强势。看不上歪瓜裂枣,近年来,提亲的媒婆怕挨打,登门者,一年比一年少,从去年就没有人敢来喽! 王进多少听这位兄弟提过,也能体会他的感受。拍拍他的肩膀安慰:“兄弟,别急,缘分未到。三娘女中豪杰,只有当世豪杰,才不算辱没她呀!” 扈成愣愣地看着王进好半晌,才悠悠叹道:“哎,她也总是这样说,武力不能胜过她,绝对不会嫁。” 战场上,两个女人刀来枪往,将遇良才,巾帼不让须眉。 原本轨迹中,扈三娘在梁山上武艺属于中等偏上,还有一手好绝技,红棉套索,凭借硬实力活捉矮脚虎王英,用红棉套索先后逮住呼延灼副将彭玘。关胜副将郝思文,攻打东平府又跟孙二娘活捉董平。 征辽时,与辽国天寿公主答里斗了个旗鼓相当并活捉。攻打江南方腊,更是活捉“江南十二神”中的“吊客神”范畴以及“杭州二十四将”之一温克让。 另外,扈三娘还能跟呼延灼大战十个回合。与田虎麾下女将琼英大战不休,凭这些战绩,扈三娘超过了多少水浒多数好汉,梁山第一女将当之无愧。 奈何,这回三娘子碰上有小bug之称的玉观音尚桂花。 连王进都不知道这个女人是到哪里冒出来的狠茬子。无论是力量还是招式,简直超出了他的认知范畴。不说于梁山五虎媲美,但绝对是八骠档次。 果然,就如他想的那样。 马上两女你来我往,缠斗了三十个回合,不分胜负。扈三娘鼻洼鬓角见汗,微微娇喘,招式变慢。反观尚桂花脸不红气不喘,一条长枪速度和蕴含的力量丝毫不减,反而大开大合,越战越勇。 又打了几个回合,扈三娘处于极大的劣势。不得已卖了个破绽用出杀手锏,冷不丁甩出红棉套索。往常与人交手和打击毛贼,这一招无往而不利。 可尚桂花本身就是个用暗器的行家,察觉到对手异动。也超出腰间的软鞭狂甩,破了这招红棉套索。其实电光火石之间,令扈三娘有些错愕和不可置信,再反应过来的时候,肩头多了一把长枪。 双方胜负已分,而且彼此有差距。 “英雄惜英雄,好汉爱好汉”这句话不单单是指男人。 正面较量自己输了,扈三娘有些不甘却输得起,也感慨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看着比自己小的尚桂花心悦诚服:“妹妹真是好身手,多谢手下留情。” “我只是运气好,姐姐也不差。”尚桂花难得谦虚一回。赶忙收回枪,与扈三娘相视一眼,哈哈大笑。 “扈姐姐,你武艺高强,岂能蜗居村野?跟我一块干吧!”尚姑娘没忘记自己的目的,就是拉人入伙。于是又学着王进那般画个大饼来拉拢姐妹。 王进听觉敏锐,将对话听得清清楚楚,眉头微皱。认为尚桂花有积极性是好,但没有从实际情况考虑。谁好好的日子过着,吃饱了没事去干土匪? 饭要一口口吃,路要一步步走。 碰上合适的就拉上山,不顾别人意愿,还不如不拉。 有必要好好说说女人! 王进见没有打起来,也没有在这里逗留,率队再次返回打谷场。这里情况截然不同,井然有序。 青壮们整齐列队,形成十来个方阵,向右看齐报数。周围围观的百姓越来越多,好奇地扎堆议论。 外围那些没能入选第一批的青壮自发列队,七八个扈家庄领队从旁指挥矫正,也列成好几个方阵。 “报告,扈家庄新兵正在训练。”李三见到王进等人小跑过来汇报,昂首挺胸立正,动作非常标准。跟随王进快半年了,早就学到了不少练兵经验。 王进对这个亲随办事非常满意,不吝啬夸赞之词:“不错,天黑解散用餐,从明天开始正式训练。” 扈成望着笔直挺立的青壮们,能够感觉到一股蓬勃朝气。想到路途临时训练的成果,不禁赞叹有加:“师傅,没想到,这么快就立竿见影,了不起。” 此刻在这条汉子心中,觉得碰上王进这个禁军总教头是扈家庄的福分,什么祝家庄栾教师,算个鸡儿。 今夜,又是一顿丰盛酒宴! 王进打着饱嗝,摸着肚皮返回下榻之处,赫然见尚桂花靠在自己房门口,默不作声地揪着手上树枝的皮,已经秃了大半,地上一堆撕扯下来的树皮。 “三娘子没同意?”王进不用猜也知道。 “嗯吶!”尚桂花点点头,有些沮丧:“我诚意满满,三娘沉默。” “你诚意满满个屁。”王进不屑的撇嘴,冷嘲热讽:“你一个土匪头子,你都没跟人家说。三娘又不是傻子,跟着你干,我就问,到底一块干什么?” “不是你让身份保密!”尚桂花恼怒不已,瞪着王进。 王进噗哧笑了,在女人发飙之前,严肃地说道:“先跟她处好关系,成为好姐妹,一起切磋武艺,一起行侠仗义,不要急着拉拢入伙。对方生活挺好,换作是你,好日子不过,你会傻到去当土匪?” “那该怎么办?三娘非常厉害。”尚桂花有点不甘心。 “你们认识才多久?她也不可能完全相信你的。等着吧!以后有机再来拉拢。”王进拍拍她的肩膀,从怀里掏出一个油纸包塞到女人手中:“一天天到晚瞎忙活!给你带了一只烧鸡,吃完睡觉去。” “哼,黄鼠狼给鸡拜年。”尚桂花骂了一句,却笑了! 第七十六章 扈家庄的变化 三天时间,短短三天时间。 自从扈家庄聘请了一个来自东京汴梁城的教头后。全庄上下逐渐轰动,也迎来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就那么简简单单的昂首挺胸站立训练。 只要是庄上符合年纪的青壮,走起路来昂首挺胸。以往走路甩胳膊晃腿的家伙身子笔挺,规规矩矩。 说话,办事干净利落,从不拖泥带水。 仅仅训练几天的变化显而易见,让百姓们惊呼不已。庄上的教师爷能耐大,了不得,传的沸沸扬扬。 他们又哪里知道?在训练过程中教官骂咧是家常便饭,动手也时常发生,再加上青壮有虚荣心懂得改进,注意,自发的积极向上,努力做好提升自己。隐藏的好胜心激励之下,更是严格要求自身。 培养自律性,这才是军训的目的。 而这点除了当事人和经历过的人记忆深刻,外人不知。 扈家庄想来见见这位教师爷拉近关系,没少带过来蔬菜和鸡蛋。对于这些东西,王进又怎么可能会要?不是原封不动地退回就是折算成市价买下。 不拿群众一针一线,是队伍的宗旨,也逐渐被外人得知。 王进来到扈家庄落脚,扈成父子对他是真的没话说。顿顿酒肉,天天宴会,还有人服侍,怎么着也要投桃报李,狠狠地操练庄兵,几乎不留余力。 除了为扈家庄训练庄兵,他也不忘给自己的势力添砖加瓦。带着尚桂花手把手教导如何拉人入伙。 贫富差距到哪都有,氛围比较和谐的扈家庄也不例外。也有一些特贫困的家庭和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光棍汉,另外这次一同返回的扈家庄青壮。 这几类人便是王进主要的拉拢对象。 特贫困的家庭穷的只有条命,敢拼搏。 光棍汉,无牵无挂,也能豁出命去搏一搏。南下返回的数十个青壮,知根知底,双方有信任基础。 王进送钱送粮又送温暖,挨个约谈。说说山寨的待遇,为人生梦想画大饼,给机会,效果是显著的。 在扈家庄呆了七八天,时间进入五月。 扈家庄便有百五十个棒小伙斩鸡头立誓,暗中加入少华山,愿意跟着王进干事业,目前接受训练。除了照常的列队外,连同嫡系队伍开展骑兵特训。 不知不觉间,王进队伍从最初三十多人到百八十个。 “这家伙真会蛊惑人心。”尚桂花总这样说。女人多数时间都跟在王进身边,总算见识到双方的差距。明白为什么他是山寨之主,自己只是个头领。更是耳濡目染之下学到了不少手段,活学活用。 直观体现在尚桂花不急着拉扈三娘入伙,而是处好关系,好吃的一起分享,有趣的好玩的叫上一起。彼此切磋武艺,共同进步,说说外面的故事…… 扈三娘年纪虽然大一丢丢,但是在眼界方面差的太远。从未离开过郓州的她心性单纯宛如个傻白甜。又哪里能是有某人暗中指导的尚姑娘的对手? 再加上三娘对花花世界心生向往,彼此拥有共同话题。短短几天时间就跟尚桂花形影不离,犹如闺蜜。 五月份,天气变得炎热。 天空中的大火球喷涂热辣辣的光芒,令人汗流浃背。炎热又如何?挡不住扈家庄男儿的训练热情。 “一,二,三,四,艰苦锻炼,保卫家园。”从扈家庄传出的整齐划一的口号声,令人闻之精神抖擞。 偌大的打谷场成为了校场,分为几个区域。有人笔直挺立犹如标枪,任凭汗水滴落,一动也不动;有人围绕着场地长跑,喊着整齐划一的口号;也有部分表现最好的,开始接受近身格斗培训…… 庄上打谷场成为最热闹的地方,只要佃户家中没有农活。多半会来到这里汇聚,周围树荫下有很多人扎堆。老人们坐在躺椅上喝茶纳凉,指点议论。青壮们自发地跟随训练,孩子们在模仿玩闹。 扈家庄在改变,变得有蓬勃朝气,变得愈发强大。祝家庄算个鸟儿,这是上了年纪的老人的感慨。扈家庄积贫积弱太久,被人欺负,必须要改变! 而扈家庄已经再改变,再变强! 轰隆隆…… 扈家庄后山,三百多骑兵犹如飓风般从远处席卷而过。中途快速形成圆形防御战阵和锥形冲锋阵。夯土墙上和箭楼上的庄兵大声吆喝,兴奋地挥手。 这些骑兵除了教师爷的私人武装外,一半骑兵是庄上几年来积攒的底蕴,每天都会在庄外训练。如此规模的骑兵,除了郓州官兵,任何势力都没有。 包括十多里外牛气的不像样的祝家庄。 单单是这点,就让扈家庄青壮们感到无比的自豪。 夯土墙上,两个二十来岁的小伙靠着城跺感慨。 “真没想到,我扈家庄骑兵会有如此规模。” “可不是?全赖教师爷,他带回来的马匹格外强壮。也训练咱们骑马射箭,这不,又来骑兵冲锋。” “羡慕三伢子,你说他光棍一条,怎么就被教师爷看中?” “一人吃饱全家不饿,敢玩命呗!” “谁不敢玩命?我听说,教师爷他们好像跟强人……” “嘘,你少乱嚼舌根,管那么多作甚?扈家庄变强就行。” “对对,俺们庄上变强就好,让祝家庄的人再得瑟。” “哼,祝家庄最近眼红,总有不少人跑到庄上打听。” …… 世间没有不透风的墙!王进和扈成曾三令五申任何人不得泄露消息。可数十人上过抱犊山,又目睹王进被强人们簇拥送别,事情总归是瞒不住的。 好在就那么些人知道,扈成挨个排查锁定目标,是几个家伙喝多了聚众吹嘘,这个消息也就那样传开。又是严格地下令封锁,及时封锁了消息蔓延。 尽管恢复了平静,王进却没有放松警惕,及时派出杨林带队打探消息。目前没有什么可疑人员游荡。郓州周边几个县城,集镇等地也无曾头市的踪迹,官府也没反应,说明短期之内不会有问题。 少华山那边也没有队伍过来,不知朝廷是否有动作。 实在是古代消息传递的手段太过落后。 王进有没有好的办法,只能指望接触曲家人有进展。只要拥有了饲养信鸽的技术,将会是里程碑式的跨越。即便足不出户,也知天下事,掌控全局! 第七十七章 教师爷救场 扈家庄庄兵的训练步入正轨,又没有其他的问题。王进准备离开扈家庄一段时间,去完成预定目标。 只是在这个节骨眼上,幺蛾子来了。 这天下午,王进准备跟扈老太公请个假,不料,没出院子,便看见脚步匆匆,脸色不好看的扈成。 “兄弟,你这是有事?”王进见状立马警觉,吹了个急促的口哨声。这是少华山准备作战的特殊信号。而在房间里面的尚桂花,崔埜等人纷纷有了准备。一个个握紧刀枪,扑倒窗户和门前观望。 “师傅,可找到您了,快跟我来吧!”扈成看见王进就像是看到救星似的,一把拽住他往外面走。 “兄弟,这是怎么了?”王进有些疑惑,转身从身后喊:“好像有点不对劲了,都他妈出来干仗了。” 几扇房门哐啷啷打开,尚桂花,崔埜各拿刀剑走出。 扈成竟然没有制止这种行为,几次张嘴化为叹气:“哎,师傅,老头子邀请你去,你去了就知道了。” 王进知道有事也没有多问,便一路跟着来到会客厅。可是还没进去,便听见里面有嚣张的声音传出。 “”嘿嘿嘿,老太公,实话告诉你吧!我祝家和李家已经达成攻守同盟关系。不知道您扈家庄又是何意?” “扈家庄抗击强人义不容辞,三庄联合也是好事。但是祝彪,你让我扈家负责粮草供应,又交出两百匹好马,全给你祝家,你是把老夫当顽童?” “太公,您这话就说错了!我祝家和李家好马远远不如。再说了这不是为了组建骑兵,及时增援各处。我师傅栾廷玉,马上步下,最擅长训练骑兵。这些马儿在你扈家庄浪费,交出来才是明智的。” “三郎,恐怕要让你失望了!我扈家庄的尚教师最擅长练兵。步,骑,弓无有不会,不劳你操心。” “太公,你可要想清楚了!我祝家在方圆三百里谁人不知?扈家最好与我们站在统一战线,不能单干。实在不行,你就将三娘嫁到祝家成为姻亲……” …… 王进听到祝家,祝彪这醒目的字眼,就知道来的是谁。喜欢惹是生非,因为一只鸡儿而家破人亡的祝家,没想到在这个时候跑到扈家庄耀武扬威。 随着往下听,王进眉头皱起,自己从曾头市搞来的两百多匹马儿,这才过了多久,就被别人惦记来索要。看来,不排除扈家庄有人暗通祝家庄。 “祝家庄消息还挺灵通的?说话的小子不是善茬。”王进脚步放缓,摸了摸下巴像是询问又像是自语。 扈成可算找到了倾诉的对象,一个劲的大倒苦水:“师傅,我就说这家伙最不是东西。打着三庄联合的名头,没少来找我们扈家庄索要牛马和粮食。说是借用,可是几年来从没见还过。” 王进见他欲言又止便主动追问,了解扈家庄找付出三五万石粮食和百多牛羊牲畜后,脑中频频跳出“得寸进尺”,“喂不熟的白眼狼”之类的话。 紧随而来的尚桂花,崔埜等人面面相觑,脾气有点爆的山士奇嗷嗷乱叫“祝家算个鸡儿,干死他”。 扈成报以苦笑,沉默不语。独龙冈形势复杂和三个庄子的渊源外人不清楚,也不是三言两语说清。 王进做了个嘘声的动作,拍拍扈成的肩膀:“兄弟,记住我的话。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 说罢,王进又把山士奇叫到身边一阵交头接耳。别人没听清,只隐约听到“爹死上香祭拜”之类的词。 不一会儿,众人涌入会客厅。 七八上十人涌入大厅,顿时让里面声音嘎然而止。扈老太公及管家面色不悦,客席位上有三个人。 “太公,不知唤我来有何吩咐?”王进刚进来就大剌剌地喊,直奔扈太公,斜蔑三个陌生的面孔。 左边首位是个大概三十四五岁的汉子,他身穿锦绣团花袍,披着鹦哥绿大氅,身材魁梧,方脸浓眉,相貌堂堂,三缕长髯,气质儒雅,正闭目养神。 往下是一个皮肤黝黑,身材敦实的壮汉,二十七八岁,狮子鼻母狗眼,相貌凶狠,喝着茶没有说话,另一个则是离开座位手脚摆动,说的唾沫横飞,保持扭头看向厅外的姿势,打量涌进来了一群人。 此人五官轮廓跟那个敦实壮汉有几分相似,却更加年轻,二十三四岁,唇红齿白,模样俊朗,中等身材,细腰乍臂,气质不俗,奈何却是个三角眼,看起来有点阴险,狡诈,让人觉得不舒服。 王进只给了一个侧脸,阴阳怪气:“喔,老太公,在外面就听到吵吵,这三位客人又是哪里来的?” “哈哈,教师爷,请您来是有大事。”扈老太公松了口气,露出个笑容,忙招呼王进坐下并吩咐上茶。 王进冲老头子道谢,大马金刀的坐下。尚桂花,崔埜等人自觉地站在他的身后,气势汹汹地盯着对面。 从这种态度上就能说明来者不善。 而“客人”两个语音加重的字像是在嘲讽说不知尊卑,不懂礼仪。那个三角眼青年闻言觉得在骂自己,脸色涨红,瞅准熟人低喝:“扈成,他是谁?” “大胆。”山士奇甩脸喝斥,上前一步居高临下地说:“你到主人家一点礼貌没有,扈家大公子作为主人,又比你年长不少,怎敢直呼其名?难道你没教养?” “你…你……”三角眼青年气急。 “你什么你?”山士奇眼睛一瞪,趁胜追击:“难道我说的不对?来拜访,怎么着,当面也得客套几句。你再瞪,信不信老子把你的眼珠子抠下来?” 山士奇富家公子,练过武识过字,在古代也算有文化的人,又跟着自家师傅一个来月被耳濡目染。越发的伶牙俐齿,骂人的话张嘴就来连绵不绝。 王进赶忙挥手制止徒弟的自由发挥:“哎,兄弟,不要跟小流氓一般见识,这样会拉低你的品味。” “啊,你们……”三角眼青年目眦欲裂,捂着胸膛你个不停。那敦实的壮汉赶忙上前拉他坐下安慰。 气量狭窄,容易得心脏。 王进见三角眼青年像是被气得不清,无语地捧起茶杯。 扈老太公心中很是舒爽,不愧为教师爷,一亮相降住对方。眼神示意儿子,扈成心领神会。赶忙指着闭目养神的汉子:“师傅,这位是祝家庄的栾廷玉栾教师,武艺了得,是条响当当的好汉!” 第七十八章 不服就干 栾廷玉闭目养神,一听到有人提及自己之名睁开眼。双眼中精光四射,冲扈成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 这位便是原本轨迹中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挛教师?王进定睛观瞧,不禁心下暗赞,果然是副好相貌!想到这位一身好武艺却明珠暗投不禁叹气。 他对祝家庄父子没多少好感,唯独对这个栾廷玉还是比较顺眼的,对方性格宽厚,又没有野心。甘愿窝在祝家庄那个小地方,一呆便是十来年。偏偏武艺了得,胸中藏有韬略,又会训练兵丁。 王进带着徒弟,手下拱手行礼,一阵恭维“久仰大名,失敬失敬”,栾廷玉谦虚不敢,也还礼相待。 扈成礼貌十足,又指着敦实壮汉和三角眼青年介绍:“师傅,这两位是祝家庄的公子,就是二公子祝虎,而这位便是三公子祝彪,武艺高强,甚是了得。方圆三百里之内无人不知,称为祝家三杰。” “祝家三杰?”王进装模作样的愣了愣,自嘲地一笑:“天下英雄何其多,是我孤陋寡闻,没听说过。” “我也没听说过。”山士奇笑着附和,其他人有样学样。明明是没什么大不了的话,可从这些人口中说出来和那种做作的表现,怎么看怎么像是讽刺。 三角眼祝彪哪受过这种鸟气?咬牙切齿,舍不得当场发作,却是被旁边的祝虎拉住有好言安慰住。 祝虎觉得这伙人来者不善,不想与他们发生冲突。直接看向主位上的扈老太公,旧事重提:“扈老太公,时间不早了,我们的提议您考虑的如何了?” “这个…这个嘛……”扈老太公期期艾艾,瞥向王进。 王进也是个老江湖啊,见状心中有数,立马问道:“等等,太公,刚才我在外面听到马匹和粮食的事情。庄兵训练在即,我有知情权,不知是怎么回事?” “哎,教师爷,你有所不知啊!”扈老头在心中说就等你这句话嘞,满脸忧心忡忡,忧国忧民般地将事情说了一遍。重点讲述扈家庄提供粮食和马匹。 王进越听脸上的冷笑越浓,最后“噗哧”笑了出来。这个祝家庄打得真是好算盘,扯虎皮拉大旗。说什么跟李家庄联合,说什么水泊梁山,曾头市,全都是扯淡,找借口来敲诈勒索战马和粮食。这倒也罢了,关键这两个撮鸟把主意打到他的头上。 王进犀利的目光瞥向祝家两公子,态度变得不太友善:“两位精打细算,我们扈家庄提供粮食和交出马匹,请问李家庄出什么?你们祝家庄又出什么?” “我们当然是出精锐庄兵?”祝虎硬着头皮回答。 “哼,谁没有精锐?”山士奇满脸不屑。 王进摆手制止,用阴恻恻的目光看向祝虎和祝彪:“三庄联合抵御强人是件好事,我们无条件支持。可是方案换一换,我们出人,你们提供粮草,马匹。” “不错,三郎,这回我们出人!”扈老太公一拍额头,暗骂自己老糊涂,怎么忘了这茬.,今时不同往日。 “不行,是商量好的。”祝彪断然拒绝。 “商量好的?跟谁?”王进冷笑,嘲讽连连:“祝老三,联合抵抗是假,是这回扈成兄弟带回来的牛羊马匹,又让你动心了,跑到这里来打打秋风。” “这还用说吗?”山士奇哈哈大笑。 祝彪的确就是得到消息数百头耕牛,三百多匹北地好马。动了心思想来索要一批,却碰到王进,又被当面戳穿谋划脸色涨红,恼羞成怒地准备驳斥。 可王进没有给他机会,冷冷地直视着祝彪:“够啦!整天自以为是的小聪明,别人都是笨蛋,只是不想招惹你罢了。老子不是老太公,不会惯着你。说来也巧了,我正准备到祝家庄去上香祭拜。” “你这是何意?”祝彪恼怒交加。 山士奇嬉皮笑脸地说道:“你有所不知,其实我们之前听说祝家庄老太公前几天暴毙身亡,在办丧事。” 这一句话犹如颗重磅炸弹似的爆炸,顿时让会客厅气氛变得死寂,扈老太公,扈成错愕却不意外。 然而,对祝家庄三人来说,有些难以接受。栾廷玉有涵养还没什么,祝彪,祝虎反应过来窜起身,犹如愤怒的狮子盯着山士奇咆哮:“啊,你找死!” “滚!山士奇指着兄弟俩大骂:”你们老爹没死,三庄联合的大事情为什么不亲自来?有你们晚辈插嘴的份?跑到这里来招摇撞骗,你他娘算老几?” “啊,我要杀了你!”祝彪勃然大怒,甩膀子就要干。山士奇挽胳膊撸袖子,一个箭步扑了上去。祝虎,崔埜指着对方互骂,眼看一场斗殴在所难免。 “你娘的,造反吶!”王进瞪着祝彪骂,不耐烦地挥挥手指着大厅外:“要打就去打,谁拳头大谁有礼。” “走,你有种出来!”一群荷尔蒙过剩的壮汉出去了。 “栾教师,我这不争气的徒弟好勇斗狠,晚辈斗斗嘴,让他们自己解决。”王进见对面的栾廷玉要取胜跟上,连忙摆手制止了。端起茶杯遥敬对方。 “对对对,教师喝茶,喝茶。”扈老太公笑着附和。 栾廷玉只能无奈地坐下,坐立难安,望着外面充满担忧。自己的三个徒弟,水平如何做师傅的清楚。天底下英雄豪杰何其多,素来嚣张迟早栽跟头。 王进心态就要比这位教师好得多,跟扈太公有说有笑。他是丝毫不担心山士奇,崔埜,经过这段时间的调教,切磋两人武艺精进,实战经验尤为丰富。 祝家三杰叫着虽然响亮,纵使有名师,却好勇斗狠去了。综合无力顶多二流中等。老三住彪悍要强一些,能硬刚李应二十回合,也就二流上等水平。 果然不出所料! 顶多一盏茶的功夫,外面传来嘈杂声。 一群人涌入大厅,为首是骂骂咧咧的山士奇,崔埜。祝彪,祝虎鼻青脸肿,又被五花大绑拖拽进来。 扈三娘吊在队伍最后,不屑地看着又来惹事的两人。只是这一回碰到狠角色,马上步下被轻松撂倒。 “师傅,这小子果然喜欢暗箭伤人。” 山士奇手上攥着一支箭矢,指着祝彪哈哈大笑。想起自家师傅提醒自己小心有诈,便更加敬重。 王进信奉得罪了,那就得最彻底,也不介意伤口上撒盐,狠狠踩一脚:“这小子我一看那三角眼,就知道不是个好东西。打不过还瞪眼,蠢笨而不自知。眉间有煞,不是穷凶就是极恶,还是扫把星。” 第七十九章 蔫人出豹子 栾廷玉看到自己两个徒弟这么快就败了有些叹气。看到被打得鼻青脸肿又五花大绑,接着又听到王进的冷嘲热讽,饶是好脾气的他也是有些怒意:“尚教师,劣徒学艺不精,何必跟晚辈一般见识?” “栾教师,此言差矣!”王进看了他一眼,止住嘲讽,反而开始说教:“是看到你的面子上,否则我早就暗示两位兄弟失手结果掉,官府又能奈我何?留住他们的性命,难道不能说几句风凉话?怎么不设身处地在扈家头上想想这些年受到的窝囊气。” 山士奇一把揪住祝彪的衣领:“就是,这几年来,讹诈走了多少粮食,牲畜?你们心里没点数吗?现在轮到我们得势,说几句,你们就接受不了?” 尚桂花,崔埜,扈成等人纷纷附和。 栾廷玉见众人义愤填膺,就明白迟早会有这一天。 王进指了指自己,用一种专家式的口吻说:“再说了,栾教师,我的理念跟你不同啊。我教徒弟打骂时常发生,想打人,想骂人就得先学会挨打挨骂。这点心理承受能力都没有,混什么社会?” 山士奇,崔埜有些怜悯的看着祝家俩公子:“就是,三言两语就被惹怒要玩命,一战可擒的莽夫。有实力狂妄那就牛叉,没实力得瑟那就是傻鸟。” “哈哈哈……”众人一阵哄笑。 祝虎,祝彪遭到这种待遇,心中万分屈辱与愤怒,不甘。咬紧牙关,瞪着这群家伙,却不敢多嘴。兄弟俩虽然有些嚣张,但不傻,可不想再挨打。 栾廷玉不喜欢争斗,却能明事理晓人情,明白眼前这位尚教师一行人便是扈家请来的帮手和底气。看看主位上扈老太公,又看看王进,直入主题。 “老太公,今天这事?” “没别的意思,给祝家一个下马威。”王进摊了摊双手,铿锵宣布:“只是告诉你们,有我尚某人坐镇。扈家庄不像以前祝家想捏就捏,想讹诈就来讹诈。以往动不动就来打秋风的举动彻底结束。” 简简单单的一番话却给人莫名的勇气。 扈成只觉得热血倍看,压抑在心里很久的憋屈一下爆发:“没错,你们休想从扈家拿走一个铜子,老子受够了。祝老三,一而再再而三,得寸进尺,你真当我扈成怕了你这个没见过世面的草包?” 汉子越说越气,猛地揪住祝彪头发,恶狠狠地威胁:“就你乡下土鳖三还想娶我妹子?你也不撒泡尿照照照你自己,以后再敢招惹,老子弄死你。” 祝彪看着这个相貌憨厚的汉子满脸狰狞,狠话狂飙。仿佛一时无法适应对方的改变这么大有些发愣。 这一愣神中,旁边的山士奇猛地一个盖帽:“直娘贼,成哥问你话呢,你小子耳朵聋,听到没有?” 祝彪脑袋上挨了一巴掌有些懵圈,茫然地点头。不敢直视扈成的目光,充分暴露本质中的懦弱。 “你们趁人之危,有种冲我……”祝虎见状咬牙切齿。可狠话还没说完,就被一群人摁住拳打脚踢。 “栾教师,我知道你要说什么!”王进挡住栾廷玉:“我徒弟要是被抓不会这么不识趣,受点教训也好。吃一堑,长一智,要是以后没改变死了算球。” 栾廷玉知道主事人是这位尚教师,也明白对方肯定有所图谋,否则不会如此行事。自己随着俩徒弟跑过来打秋风,这不等于羊入虎口,有去无回。 回想自己的徒弟祝彪不听自己的劝,信誓旦旦的模样。又看看现在这副凄惨的模样,又气又恼。栾廷玉深呼吸平复心情好问:“尚教师,如何才能罢手?” “教师回去将今天的事情告诉祝老太公,扈家庄训练庄兵,祝家庄这些年借的粮食和牲畜连本带利归还,便放了这哥俩,以后各顾各的,井水不犯河水。” “好,回去我就照办,借的东西明天就会送过来的。”栾廷玉斩钉截铁,毫无迟疑,其实内心对自己的徒弟总是跑到这里打秋风的行为非常不满。 可作为师傅又不能不管,怕两个徒弟受罪:““尚教头,栾某说到做到,不知你能不能先把人放了?” 山士奇勃然大怒,很想反问“可能吗”? 王进拉住了汉子,与栾廷玉四目相对,真诚的说道:“行吧!让他们领走吧!栾教师为人我信得过。” “多谢!”栾廷玉抱拳感谢,也没脸留下来。冲扈老太公和众人拱手说了声告辞,领着两个徒弟走了。 趾高气扬地来,灰溜溜地离开。 山士奇崇尚暴力至上,不爽地啐道:“呸,什么东西,敢跑到这里来讨野火,就应该折磨祝老三两天。” “这小子死性不改,以后有机会的。”王进冷笑连连。 “哥哥,他们出尔反尔怎么办?”尚桂花问出众人心声。 “骑兵是摆设?也去借粮食?”王进看向山士奇。后者疑惑的片刻恍然大悟,摸着脑袋傻笑称是。 “教师爷,来喝茶。”扈老太公很高兴,热情邀请。 王进坐下后端起茶杯,见老头笑容可掬,又见周围仆人都走了没有外人。想了想,还是实话实说:“太公,其实我不姓尚,我姓王。来自华州少华山,来到山东有事情要办,并非故意隐瞒身份……” “教头无需如此,老头子都知道。”扈老太公笑着摆手。 “看来,扈成兄弟都跟您老说了?”王进愣了愣,随即恍然大悟。古代做儿子怎么可能忤逆老父亲? 扈成脸颊发烫,有些不好意思,连忙解释:“师傅,老头子察觉到不对劲,竟然猜的八九不离十。” 扈老太公也忙给自己儿子解围:“尚教师,老头多少有点见识,说破天,汴梁城厉害的教头能有几个?像你这种有能耐的,少之又少,不难猜测。” “呵呵,看来还是我太年轻了。”王进苦笑。 “是我活得久啊!”扈太公摆摆手,满意地看看身边的儿子:“成儿认识教师,那是件幸事,人就该有股血性,杀伐果断,成儿做得不错,已经长大了。老头子一直担心,就是怕他不能果断狠辣。” “爹爹,”扈成眼眶有些湿润。 扈三娘不知情,听得云山雾罩:“老爹,你们在说什么哑谜?” “你还是迷糊吧!”扈老太公难得的打趣。 自然惹得三娘不满,众人哄堂大笑,又闲聊了一阵。 “对了,太公,明天,我打算离开扈家庄办些事情。”王进见气氛融洽,便主动提出接下来的行程。 第八十章 剑指梁山泊 祝家庄二公子祝虎,三公子祝彪离开时鼻青脸肿的模样。见到的人不在少数,消息很快传遍庄上。上到拄着拐杖的老人,下到六七岁孩童,拍掌称快。 当祝家庄来人又想打秋风,却被教师爷一顿胖揍。蛮横无理的祝家庄栽了个大跟头令人大觉畅快。 栾廷玉果然说到做到! 领着两个徒弟回去的第二天,便有运粮队伍和驱赶牛羊牲畜来到扈家庄,说是归还以往借用的钱粮。 除了祝家庄青壮有些不愤外,倒也没搞鬼。按照王进所说的那样,祝家庄借走的钱粮连本带利送回。 数以万石粮食,一部分挨家挨户分发给佃户家,剩下的全被扈老太公安排到特殊仓库用作训练庄兵所用。这则消息更是如飓风般迅速在庄上传开。 祝家庄借粮借牛,何曾还过? 偏偏被胖揍了一顿后连本带利地吐了出来。 经历过此类事件的老人胃口大开,跟晚辈说教:“他娘的,太解气了,以后不能惯着这种狗东西。要多向教师爷学本事,欺负到头上,那就干他。” “教师爷好样的,看不惯就打,祝家庄也怕这种狠人。” “可惜我那闺女早嫁人了,不然非让她嫁给教师爷。” “就做梦吧!教师爷来自汴梁城,会看得上你姑娘?” “呸,教师爷两个弟子也不错,武艺高强,人又正派……” 大批量粮食涌入庄子,相识的扎堆议论最多的就是此事。教师爷王进,副教师的山士奇,崔埜成为聚焦对象,敬佩之余便是喜爱,各种议论不久。 摇身一变,喜欢打人骂人的几个教师成了香馍馍。扈家庄有了教师爷坐镇,从此谁也不敢来欺负。 这是庄上民众一致认为,增强了凝聚力。 青壮们训练起来更加刻苦,更加自律,力求成精锐。但那些半大小子的心中,不服就干成为准则。 祝家庄没有耍滑头,老实的送钱又送粮。 王进却比谁都清楚,祝朝奉是个优柔寡断之人。祝家两位公子遭受如此羞辱,尤其是花里魔王祝彪这小子最坏,估计回去就琢磨计划,肯定会报复。 王进是这样对扈成叮嘱的:“兄弟,不要放松警惕,也不要被钱粮冲晕头脑。祝家庄不会吃了亏而无动于衷。庄上有祝家庄的眼线,严加排查抓出。” 除了再三嘱托,王进让徒弟山士奇坐镇扈家庄,李三,刘五两个亲随和几名西军老兵负责后期训练。 这些事情安排妥当后,锦豹子杨林也打探消息回来。水泊梁山聚集上千喽啰,做些打家劫舍的勾当。从来不曾劫掠过当地富户,专找路过商的晦气。白衣秀士王伦小家子气的名声在江湖上有名。 济州并没有军事调动等等。 王进便带人连夜悄悄离开扈家庄,扑向济州水泊梁山。 独龙冈距离水泊只有五六十里路。 一行十多人快马加鞭,天色大亮的时候就抵达目的地。水泊边上,气候湿润,植被茂盛,绿草茵茵,野花盛开,清晨时分,水泊雾气弥漫,朦朦胧胧,巨岛似真似幻,看不真切,景色十分优美。 “哇噻,好美呀!”队伍中两个女人惊叹。一个是玉观音尚桂花,另一个是她的好姐妹一丈青扈三娘。这个富家小姐是队伍临行前偷摸跟上来的。 王进也不好再把人赶回去,只能带上一起行动喽! “哥哥,我们要如何登岛?”杨林有些犯难的开口:“王伦本事平平,为人却非常谨慎,终日有人巡逻。也对外宣称,任何渔船不敢靠近梁山岛屿。” 这段时间,汉子尝试了很多种办法,也问过了当地渔民。根本就无法做到神不知鬼不觉地上梁山。实在是这个八百里水泊地势险要,根本没有捷径。 “走吧!多问问本地人,了解梁山的情况。”王进倒是知道有个李家道口,只是不知道现在存不存在,也不知道具体位置,于是带人沿着湖畔打听。 知道寻找方向,就好办多了。 有三瓜俩枣的钱开道,打探消息轻而易举。水泊梁山的隐藏渡口,位于南面李家道口村店无所遁形。 为了避免打草惊蛇,王进中途吩咐卫队在附近正经村店投宿。顺便前往扈家庄联络请求军事支援。 而他自己带着尚桂花,崔埜等五六人背着包裹。各持刀剑,化作江湖人士,风尘仆仆赶到李家道口。 比邻水泊,靠近树林的小路边,十几间茅草房耸立。三五棵柳树错落分布,七八棵桃树挂着累累果实。最大的屋舍门外竹竿上挂着酒旗随风摇曳。 一阵酒香在风中弥漫。 普通百姓的他不会有什么问题,但是江湖路人中的老手能够看出端倪。村店布局讲究,周围遍布陷阱,远处的芦苇途中系着红绳,隐约可见船只。 “哥哥,这里有鬼。”杨林经验丰富,也察觉到了异常。只是有些疑惑的看着王进,为何哥哥知晓? “只要有人,便能打探得到,不可能百分之百保密。”王进笑了笑,随即奔赴众人尽可能装出凶狠。接着便带人闯入店里,立刻有小二连忙迎上来。 “几位爷,你们要吃点什么?” “绿林道上的,找你们管事的来。”杨林话语直白。说了几句道上特有的黑话,直勾勾地盯着小二。后者忙不迭地点头,撒开脚丫就往后院跑去了。 不一会儿,就带回来一个身材中等,三十多岁的汉子。扫视王进一行十人,也没看出女扮男装的尚桂花和扈三娘有异,便说了声“请到里面说话”。 王进带着人紧随其后,穿过廊道,来到了后院厅堂。 “在下南山酒店管事,姓严。”那汉子首先自我介绍。 王进挺身而出,假模假样地说道:“我们是少华山的,在下五头领陕北神枪尚然威,来拜访贵寨王首领是有大事相商。这是我们大首领亲笔写的书信。” 接着,在尚桂花恼怒的眼神下,王进让人把带过来的上好砚台等礼物,连同书信一起递给了这位严管事,又极为隐晦地往对方手里塞了一锭银子。 严管事脸上笑容更浓了,不动声色地将银子收了起来。态度翻天覆地的变得和善,热情地邀请:“呵呵,诸位,一路舟车劳顿,随我来吃几杯酒。” “有劳了,走,看看梁的份例酒如何!” 王进在少华山呆了半年,一身匪气逼人,身后几个凶神恶煞。吵吵嚷嚷的跟随严管事进入偏厅歇脚! 第八十一章 偶遇朱贵 红包,走到哪都管用!严管事有优良传统,收了钱办事。吃了几杯酒,了解情况后就匆匆返回禀报。又吩咐伙房安排鱼肉、盘馔、酒肴速来相待。 靠山吃山,靠水吃水! 梁山泊上的分例酒,大多数都是从水泊里就地取材。酒肉管够,鱼蚌虾蟹等菜肴味道鲜美,那二十多斤的红烧大金鲤最显眼,乃是份例酒的压轴菜。 这一顿饭下来,少说花费二十余两,足够普通之家吃穿用度足够几年用度,这个分例酒档次很高。 王进估计一般情况下顶多就三个碗两个碟。或许是少华山头领来访问,又或者那锭银子起到作用。否则以王伦的小家子气,怎么可能会有这么丰盛。 事实也的确如他想的那样! 众人品尝着美味的湖鲜交口称赞时,一个头戴斗笠,身穿葛麻袍的汉子背着包裹,提着一条朴刀。在小二的引领下来到,在王进等人的对面坐下。 言谈之间,这位也是投奔山寨的好汉。 只是端上来的份例酒真的是三个碗两个碟,一盘牛肉,一只烧鸡,一盘肉饼,一碟花生和一碟芦笋。跟邻桌十几二十个碗碟相比,相差何止几个档次。 王进一行人伸长脖子看见了唏嘘。 那条汉子看看大鲤鱼,又看看自己眼前的几个碗,叹了口气,说不出的落寞,默默吃着,喝着闷酒。 这是一个身材长大的汉子,摘掉斗笠,看起来三十二三岁的样子,貌相魁宏,双拳骨脸,三叉黄须。 “兄弟,兄弟……,一块来吃点,聊聊。” 杨林得到王进示意,起身走过去,热情的邀请:“在下锦豹子杨林,来吧,独自一人,不如喝几杯。” “这个……”那汉子未曾想过,有些迟疑。 王进,崔埜你走了过去,一个拉人,另一个端菜碗:“犹豫做甚?在此地相聚,就是有缘,来来。” “那小弟恭敬不如从命。”那汉子做了个罗圈揖。便拿好包裹,朴刀,随着王进一行人到了邻桌就坐。 最初有些拘谨,可三碗酒下肚,逐渐就熟络起来。 王进觉得这条大汉不像普通人,边为他倒酒边说:“兄弟,我们是来自华州少华山,拜访梁山王首领。” “少华山?原来如此。”那汉子迟疑片刻,恍然大悟,神情有些落幕:“怪不得小弟在店里苦等了两天,直至今日才吃到份例酒,允许上山拜见王首领。多谢几位兄弟,否则不知道要等待多久咧!” “兄弟,人只要有本事,走到哪都会发光。”王进安慰了一句,叉开话题:“兄弟,祖籍是哪里人?” 那汉子回答:“小弟是沂水县人,经营一栋酒楼。” “犯了什么事投奔梁山?”崔埜抱起酒坛为对方筛酒。 说起这个事,汉子就一脸我靠的表情,非常郁闷:“在老家与无赖争执,失手推倒对方撞在桌角死了。逃离至今月余,官府捉拿的紧,只能上梁山安身。” 杨林上下打量对方,好奇的问:“兄弟,看你谈吐不凡,不像是普通人,不知江湖上可有名号?” 那汉子苦笑几声:“鄙人姓朱名贵,靠卖酒贩肉过活营生,性格火爆,又长相凶恶,绰号甚是不雅。” “旱地忽律朱贵?”王进上下打量,有点小惊喜。这位原本轨迹中的梁山四当家,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对了,朱贵这时候还没上山,上梁山也被排挤。 “哦,兄弟听说过我?”那汉子满脸错愕。 “当然听说过。”王进点点头,借口张嘴就来:“当年在汴梁城有个沂水县的同僚,他跟我提过。他们老家有个旱地忽律朱贵,为人正直勇敢,心地善良,一身本领了得,是个难得的练武奇才。” 玉观音尚桂花觉得这话非常耳熟,眼神变得古怪。王进没有在意其他的,打量朱贵,鼓吹赞誉:“沂水县的旱地忽律是条好汉,只恨无缘得见。” 朱贵腰板挺直了三分,看向王进目光流露出敬意:“我观兄长器宇轩昂,定非泛泛,敢问尊姓大名?” 王进看了看四周没人,凑过去小声嘀咕说:“兄弟,我借用假名是神枪尚然威,真名姓王名进。” “甚么?”朱贵大吃一惊,随即捂住嘴,接着起身冲王进纳头就拜:“原来哥哥驾临,小弟拜见寨主哥哥。” “兄弟,快快起来。”王进伸手将对方搀扶,细细品味,有些疑惑:“难道听说过华州发生的事情?” 朱贵笑着解释,越说越兴奋:“哥哥你有所不知。小弟逃亡过程中恰好遇到北方商队,哥哥在少华山落草,一天之内,以山寨老弱病残剿灭朝廷三千大军。小弟了解到情况,对哥哥佩服至极啊!” “一时运气,二是官兵轻敌。”王进也有点不好意思谦虚摆手,更不忘自勉:“任何时候我们不能轻视。” “老娘耳朵都听腻了。”尚桂花狂翻白眼。 崔埜,杨林等人可不敢这样,忙保证一定会谨慎。 王进拉着朱贵,低声却又严肃:“兄弟,你识文断字又有经商的头脑,是个有本事的人。投奔梁山,王伦心胸狭隘不能容人,不会重用,会冷落排挤。” “不错,我一直没来投奔就是这个原因。”杨林旁边点头附和,他的确是担忧别人容不下没有来梁山。 “哎,小弟已有预感。”朱贵叹了口气。 “嗯,这样。”王进没有多想,便主动截胡:“朱贵兄弟,你我投缘,在哪不是落脚?以后跟着我吧!” 朱贵,这是个严重被低估的梁山好汉。 或者说,水浒世界中,情报方面的好汉都不被重视。 想想这位梁山草创元老之一,不知引荐多少好汉,及时打探到情报,立下功劳甚多。奈何在晁盖、宋江掌政时期地位不断下降。梁山大聚义时却落到垫底的下场,一排第九十二位,着实令人不愤。 王进真诚的看着朱贵,邀请:“兄弟,以后上山坐一把交椅,负责经营酒店,不只是一家两家,而是百家千家,成为山寨耳目。不知兄弟愿意否?” “哥哥如此看重我,敢不效死命?”朱贵眼眶发红,古代士农工商,开酒店经商地位是最低贱的。不曾想,却被王进这般器重,如何能不心生感激? “从此,上刀山下火海绝不皱眉,小弟拜见哥哥。”朱贵唰的起身退后几步,再次拜倒在王进面前。 “哈哈哈,朱贵兄弟,来来,吃酒。” 王进搀扶起朱贵,尚桂花,崔埜等人纷纷来祝贺。 第八十二章 八百里水泊 朱贵,沂州沂水县人氏,祖上经营酒楼,也会舞枪弄棒。外号“旱地忽律”,这个绰号听起来不怎样。好像有点外族人的意思,也有点逗比气势。 但是千万别这么认为。 “忽律”即宋代契丹语里对鳄鱼的称呼。鳄鱼是水里的霸王,在陆地上还轮不到它。而朱贵就是这样,表面上看是个平常开酒店的老板,不是什么绿林好汉,就像是那没有呆在水里的鳄鱼,而实质上他可是梁山泊的耳目。这个绰号,和他弟弟朱富的绰号“笑面虎”异曲同工,真不愧是兄弟俩。 二,“忽律”指一种有剧毒的四脚蛇,它生性喜食乌龟,将猎物吃剩一个空壳后钻入其中,冒充乌龟,有人不知捡起它后,便发出夺命一击,直接致人死命。 不论何种解释,“忽律”是一种善于伪装的可怕动物,这和朱贵的工作性质很相像,这个绰号相当贴切人物身份。同样也说明为人谨慎,能力出众。 朝廷大军几次围剿水泊梁山,一直没能发现李家道口南山酒店有问题。也能证明朱贵是有本事的。 不管怎么说吧!朱贵加入,是件喜事。 偏厅里有说有笑,吆喝“酒保,再来几坛酒”之声不断。这让村店临时负责人端酒来既疑惑又心疼。 疑惑的是共同投山处的这么融洽? 心疼的是酒水都是用粮食酿制,山寨并不宽裕。首领王伦偏偏又好面子,下令不能对外宾失了礼数。消耗的酒水一经上报,酒店上下又会被苛责。 谁叫你们打肿脸充胖子!王进看到了猜到了也当没发生。拉着朱贵嘘寒问暖,大吃大喝,大吹大擂…… 湖鲜食材新鲜,味道鲜美。 尤其是云梦醉虾,醋溜板鲫,红烧大金鲤。北方汉子们直呼过瘾痛快,尚,扈两个女人也眉开眼笑。 众人胡吃海塞,吃了个肚大腰圆。 酒酣耳热,初步融入团体的朱贵找到了归属感,主动提及:“哥哥,我有个胞弟叫笑面虎朱贵,学过枪棒,为人聪慧异常。在沂水县县城开酒楼。有些手段,小弟愿书信一封,令他来投奔哥哥。” “哦,那是好事啊!”王进愣了愣,随即露出笑容。原本轨迹中朱贵从来没有向王伦,晁盖,宋江推荐过自己的弟弟,还是李逵下山接老娘才被人提及。没有这茬,笑面虎朱富恐怕不会上梁山。 没想到,这一回,朱贵主动推荐兄弟。 多半是感受众人的真诚,找到归属感,想融入其中。 “兄弟,这事不急,我先跟你交个底。”王进拉着朱贵坐下,确认没有人偷听,便简单提及此行的目的。 吞并,不对,应该是收购梁山计划。 朱贵脸上满是震惊,接着露出狂喜之色,自己没跟错人。八百里水泊梁山乃至天险,官军奈何不得。王进有如此魄力且目光长远,乃当世枭雄也! 众人边喝茶边聊了会天,过了中午,那个严管事匆匆赶来。闲扯了几句,便邀请众人登船上梁山。 李家道口后门外,便是长满茂盛芦苇丛的浅水区。可以眺望远处的巨岛轮廓和一望无际的水面,令王进,尚桂花,崔埜等人感慨,真是一个好去处! 几艘小船停泊在简易的码头等待。 “尚头领,请随我来!”严管事热情邀请王进一行人登船。而面对朱贵的时候,那股态度有些冷淡。 旱地忽律朱贵得到王进的吩咐要演一出戏,心态转变也不在意这种小人,吊在队伍最后却昂首挺胸。 待到众人登船,喽啰们吆喝着“站稳了”,便奋力荡桨摇橹。调头在一条条或深或浅的水叉里穿行。直至转入水泊,乘风破浪,直奔远处的金沙滩。 八百里水泊,果真好地方。 四周水连天,天连水,水天相连,一望无际,雾茫茫的一片,正所谓,无风三尺浪,波浪滔滔,几只船儿速度飞快。在水面上荡飘飘,飘荡荡。 那个严管事看见王进,崔埜等人满脸惊叹,下意识地昂首挺胸。语气略带炫耀般的明知故问道:“呵呵呵,尚头领,诸位,八百里云梦泽景色如何?” “好地方,此处地利妙哉,了不得。” 王进笑眯眯地竖起大拇指夸赞,脸上笑容意味深长。梁山泊这么好的地方打造成大本营,固若金汤。王伦那个落第秀才不加以利用?乃是暴敛天物。 他的笑容带有侵略性,身边尚桂花,崔埜,杨林都能够感觉得到,唯独那个严管事笑得犹如傻叉。 “哈哈哈,好一个八百里水泊,好地方。” “此处作为大本营,何愁大事不成?” “只要粮草足够,水军又得利,谁能打得上岛屿?” 众多大汉迎着湖风伫立在船上指指点点,有说有笑。知情人尚桂花恍然大悟,怪不得王进外出游历直奔山东,总是说要挪动老巢,原来是早有目标。 说句实在话,这个地方真的非常好,四面八方都是水。细作几乎不可能渗透,而且没有水军无法攻打。果然是高瞻远瞩,以后轰轰烈烈后顾无忧! 众人在船上有说有笑,称赞不绝。 严管事面对王进的夸赞和吹捧,已经找不到北了。小喽啰们心里也高兴,奋力划桨,船儿如离弦之箭。 但见: 巨岛周边水域里,乱芦攒万队刀枪,岛上怪树列千层剑戟。路途崎岖,寨门紧闭,濠边鹿角,俱阻当官军,有无限断头港陌;遮拦盗贼,是许多绝径林峦。鹅卵石迭迭如山,苦竹枪森森似雨。 金沙滩边水寨立,断金亭上愁云起。 两峰相望豪迈涌,聚义厅前杀气生。 王进远远能够看清状况,脸上满是惆怅。距离自己来到这个世界半年了,终于有了自己的班底,如今按照计划之中来到梁山,为建立基业而铺垫。 想到穿越过来当天,谢老夫人那充满不甘与担忧的眼神,想起那艰难伸手想要抓住什么的动作。王进心头莫名涌出悲伤和恨意,站在船头眺望南方。 “高俅,要不了多久,老子会让你知道花儿为什么这么红?”王进目光犀利如刀,眼神冰冷而充满杀机。原本还在喋喋不休夸赞的严管理莫名哆嗦。 尚桂花感受到那股澎湃的杀意,默默走到他身边。女人清澈又明亮的眼中没有暴力,只有一抹柔情。 王进陷入追忆中,当察觉到有人摇晃回过神来。便见渔船已停泊靠岸,身边女人笑着说“哥哥,到了”。 王进平复心情,冲女人笑了笑,便随着严管事登岛。 第八十三章 梁山上 水泊梁山地势西南高,东北低,由梁山、青龙山、凤凰山、龟山四主峰和虎头峰、雪山峰、郝山峰、小黄山等七支脉组成,两山主峰高度近两百米,地面最高处海拔五十米,最低处海拔数十米。地处温带,全年降雨量充足,适合耕种,渔猎。 通向梁山大寨,只有一条大道! 扈三娘以前只在扈家庄周边,几乎没有出过远门,就更别说来到强人山寨逛逛,本就强势并非那种见到老鼠,蛇虫就大喊大叫的小女人,骨子里充满野性和无畏,怀揣一颗好奇的心四处打量。 王进沿途观望,两边都是合抱粗的大树,那座断金亭子坐落在半山腰,走了没多远,便见座大关。 关前壕沟陷坑,一条大道两边架摆着枪刀剑戟、弓弩戈矛,四边都是擂木炮石。小喽啰先去报知。 一群人确认身份,进得关来,两边夹道遍摆着队伍旗号,喽啰刀枪林立,戒备森严,倒是有模有样。只是大多数面有菜色,说明生活过得并不如意。 梁山由于大首领王伦不想惹是生非,生活非常拮据,跟收纳百姓的少华山,是大哥跟二哥的区别。 “尚头领,我梁山喽啰过千,二首领摸着天杜迁和三首领云里金刚宋万,武艺高强,也是练兵之人。”严管事或许有意卖弄,又或许得到上面授意。面对外宾队伍毫不示弱,挺起胸膛自吹自擂。 王进差点没笑出口水来,杜迁和宋万有几斤几两他不知道?只是眼下还不能撕破脸皮,只能强忍住笑意变得严肃,竖起大拇指,装出惊叹的表情:“原来这样!听说过梁山两位首领本领,果然了得。” “嘻嘻。”尚桂花听过杜,宋两人的名声,看见王进一副我就佩服的样子,忍不住捂住嘴偷笑起来。紧随她身侧的扈三娘好奇,凑过去询问议论。 众人接连过了两座守卫森严的关隘,方才到大寨前! 四面高山环绕,山下三关雄壮,团团围定,易守而难攻。中间里镜面也似的一片平地,可见方三五百丈,靠着山口才是正门,两边都是耳房。 此驻扎三五万兵马不在话下。 “妙哉,好地方!”崔埜,杨林等人称赞。 “尚头领,诸位,朱壮士,我家寨主有请。”严管事见派出的喽啰返回汇报,便邀请众人前往聚义厅。 强人山寨布局出奇的一致。 少华山,抱犊山,眼下的梁山基本雷同。 大门两边是两根合抱粗的将军柱,前方是一大片空地。这中间是有个六尺高台,上面摆放三张交椅。中央一张蒙着虎皮,刷上金漆。高台围着一群手持刀枪的精壮喽啰,人人圆睁二目,盯着大门处。 这些人膀大腰圆,脸色红润,要比外面的喽啰气色要好。王进甚至看见有几个家伙嘴上油光锃亮,说明中午的伙食不错,走到哪也存在阶级之分。 高台上有三人端坐,左侧是一个身材瘦高,双臂修长的汉子,右边则是身材魁梧,皮肤黝黑的壮汉,皆是三十来岁,孔武有力,古人以左为尊,不难猜出一左一右便是摸着天杜迁,云里金刚宋万。 中间是一个身穿月白缎锦袍,头戴月白缎纶巾的中年文人。身材中等,眉清目秀,带着儒雅气质。身子微微向前倾,打量走进大厅的王进一行人。 “王寨主,杜,宋二位头领,冒昧拜访,见谅见谅!”王进只是一眼便带人迎上,冲白衣文人拱手。 大热天穿白袍,这么骚包,不是“白衣秀士”王伦还能有谁? “哈哈哈,尚头领客气了。”中间那个白衣文人赶紧大笑起身,场面话张嘴就来:“贵寨主乃是英雄豪杰。少华山几位贵宾来访问,本寨蓬荜生辉呐!” 说话间,王伦带着两个1.8米以上的大汉走下高台相迎。王进犹如国家领导人般带人迎上,双方一番见礼寒暄,相互吹捧各自山寨了得之类的云云。 “来人,快看座,奉茶。” 王伦心情不错,笑容满面,吩咐喽啰杀牛宰羊勒狗,大排筵宴。拉着王进并招呼一行人登上高台。 五个西军老兵自觉地留在下面,暗中警惕待命。梁上的喽啰们,从偏厅里搬来五张交椅摆在对面。 王进坐在首位,依次是尚桂花,扈三娘,崔埜,杨林。自有小喽啰端上上好的茶点,做足了礼数。 王伦陪王进等人聊了会天,看到一直没有离去的严管事,这才想起来还有事没处理,跟王进等人说了声“抱歉”。便挥手让严管事领着朱贵上了高台。 “小人拜见王寨主,杜,宋两位头领。”朱贵冲在场众人礼貌性地点头示意,接着拜见本寨王伦等人。 “嗯,是条汉子,哪里人?因何犯事?做何勾当?”王伦舒展手脚靠在交椅上,也没有避嫌的意思,沉默片刻假模假样地问,其实他早就已经知道。 朱贵又何尝不知道对方假惺惺,也有了心里预估。还是将没有遇到王进之前准备的台词和盘托出。如自己来自沂水县,打死人逃亡在外投奔山寨说明。 朱贵在江湖有名号,学过武把抄又有头脑,是一个人才,也是山寨急缺的人才,摸着天杜迁和云里金刚宋万眼前一亮,觉得这个朱贵有资格坐把交椅。 可大寨主王伦满脸是笑,却有着自己的小九九。朱贵识文断字,又有头脑还学过武,他王伦除了识字就没有其他的特长,把这种人留在山寨有点不妥。赶走又没有理由,旁边还有客人在注视着。 王伦能够当上寨主也非草包,眼珠子一转便计上心头。上下打量朱贵,满意的点头,和蔼的笑道:“兄弟,我山寨是用人之际,你能来投奔是好事。兄弟初来乍到,便擢升为我梁山头目。李家道口的南山酒店交给你来打理,收集情报,劫杀商队等……” 自家寨主一锤定音,杜迁,宋万原本到嘴边的话止住了。王伦认为自己这个命令是对新投山之人的看重。也可以给少华山的几位来宾看看自己大度。 殊不知,他白衣秀士王伦之名在江湖上并不怎么好。来的这伙人怀着异心,早就摸透了山寨的底。 朱贵心中冷笑连连,果然不出所料,会被这种借口打发远离山寨核心。想归想狠却是激动地躬身。 “哎哟,多谢寨主老人家器重。” “嗯,下去吧,跟严七做好交接。”王伦摆了摆手。没有再理会头目朱贵,注意力转向少华山来宾。 第八十四章 先礼后兵 少华山,远在千多公里外的永兴军路华州。原本成立较早,穷困潦倒之名多在江湖绿林流传开。然而先后历经草创者神机军师朱武,九纹龙史进,再到东京八十万禁军都教头王进,赫然咸鱼翻身。 山寨有了全新的面貌,不仅打家劫舍,还训练喽啰。嘿,两个多月前,一天之内剿灭朝廷三千大军。缴获铁甲,战马,弓箭等旗鼓军械不计其数。 如今少华山钱数十万贯,粮数十万石。总人数两万余人,可战之兵万八千,主战精锐八千往上。骑兵,步兵,弓箭手,水军等兵种齐全,扯起大旗…… 王进让严管事转交的信件,大概意思就是综上描述。只是剿灭官兵战役,贩卖俘虏等劫掠事迹更加详细,生动。山寨生活和喽啰训练更是清晰体现。 少华山富裕起来,变得强大无比! 白衣秀士王伦,摸着天杜迁,云里金刚宋万三人看完信件过后非常震惊。苦哈哈的少华山他们多少听说过,不过千八百人,贫困潦倒,饭都吃不饱。大半年的时间,居然彻底扭转,成为万人大寨。 送的砚台,字画等礼物价值连城。 杜迁,宋万对少华山羡慕,梁山情况如王小二过年,一年不如一年。王伦想的事少华山为何来人?他心里也有些担忧,送上优厚的礼物,意欲何为? 正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 说是江湖绿林拉近关系,糊弄小孩可以,他王伦不相信。今日突然采访,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可是有所图谋几个人上山,没必要置身险境。 王伦思来想去,想去思来,依旧是想不出个所以然。于是陪王进等人吃了几杯茶,说些风花雪月。装作不经意地问:“呵呵呵,尚头领,贵寨兵强马壮,百废待兴,不知诸位来访小寨所为何事?” “哎,王首领,尚某喜欢直来直去,明人不说暗话。”王进放下茶杯擦擦嘴,半真半假地说道:“少华山决定支援贵寨十万石粮食,五百匹北地好马。另外还有铁甲,弓箭等装备若干武装贵寨……” “甚么?真的?”杜迁,宋万又惊又喜。 而在聚义厅听众多喽啰们,听到十万石粮食瞠目结舌。 粮食,乃是生存之根本,重要性不言而喻。劣质武器还能锻造,可是铁甲,弓箭那就不是随便能够拥有的,就更别说马匹,山寨好马加起来还不足十匹。山寨要是一下子获得这么多援助,实力狂飙。 王伦却要冷静得多,考虑的也多。 素不相识的人张嘴就这么多钱粮,武器,定有图谋。梁山一没钱,二没人,除了地盘有什么可图? 等等,地盘? 王伦突然想到一个可能,那便是梁山所处的八百里云梦泽。少华山看上了梁山地盘,特意派人来夺? 这个想法刚冒出,白衣秀士打了个哆嗦,越想越觉是这样。只有这样才能解释对方为何不远千里来访。瞥见对面几人个个横眉瞪,一看就不是善类。 完喽,这下完喽。凭文不成武不就的自己。再加上几只大小猫。如何挡得住图谋不轨的少华山? 这这这…这又当如之奈何? 王伦虽无远见,但作为读书人,头脑还是非常灵活的。或者说有自知之明,他是个不及第的秀才,因不堪受那唵囋气,合着杜迁在柴进的资助下来这里落草;续后宋万来,聚集这许多人马伴当。 他自己又没十分本事,杜迁、宋万武艺也只平常。千把个老弱病残,看看少华山有多少人?两万人数,光是精锐近万,两个山头根本就无法比较。 王伦徒呼奈何,满脸苦涩!见王进还在唾沫横飞,挤出笑容打断:“尚头领,贵寨这么做肯定有目的。有什么就明说,山寨虽小,但这是在梁山。” 王进察觉到王伦情绪有所变化,暗道这人倒不傻。与之四目相对,态度诚恳:“王首领,你不用担心,我怀着满满的善意而来,你先听听我的说辞。” 两人对话有点没头没脑,众人疑惑却自觉地闭嘴。 “王首领,少华山实力虽然强大,但是地理位置不太好。难以面对朝廷的围剿,一致决定,谋一块安身之地。梁山八百里水泊,易守难攻,端的险峻。所以我少华山愿意集体入伙,抵御朝廷围剿,如后干一番事业。不知首领肯不肯收留我们?” 王进最后一句问话,是明知故问。 他如何不知道王伦这个穷酸秀才,靠柴进资助占据梁山草创成为寨主,但为人心胸狭窄,又无大志,难以容忍下能耐比他大的人,想着法的刁难。如今他率领大群人来投,要是同意才有鬼哩! 王伦听到入伙梁山心里暗叹,果然为了地盘而来。可不等他有动作,身边的杜迁,宋万满脸喜色。就连犹大多喽啰都觉得这样不错。至少那么多粮食涌入山寨,整整十万石,他们便不会再挨饿。 唯独王伦左右看着两个兄弟这副表现,心里暗道苦也!可有些话不得不挑明,咬咬牙咳嗽几声问。 “少华山兵强马壮,头领众多,肯定不会屈居人下。入伙梁山,梁山钱少粮稀,我等元老如何安顿?” 这一番话顿时帐原本嚷嚷的杜迁,宋万先后闭嘴。听到最后的问话,也是看向王进看他如何决断。 王进对这个是有所考虑的,不假思索的开出筹码:“呵呵,尚某之前也说过,梁山创立三位功不可没,乃是元老。以后山寨合并,请诸位坐一把交椅。以后打家劫舍和生意所得,享受同等待遇。 以自身特长在各自领域发挥,共同为当代发展而贡献自身力量。山寨越做越强,争取干出一番大事业。二十多个头领甚至更多齐聚一堂,岂不快哉?” 说实话,摸着天杜迁,云里金刚宋万颇为意动。少华山真如所说的那么强大,合并好日子就来了。有钱有粮有人,打家劫舍,还用得着怕官府围剿? 与两条直率的汉子不同,王伦这个文人要想得多。一是担忧对方会卸磨杀驴,二是有点舍不得手中的权力,“宁为鸡头,不为牛后”这话就是真实写照。 “尚头领,两个山寨合并谁来做主?”王伦不识趣地问。一句话就像是点燃了炸药桶似的点燃了气氛! “废、话,这还用问?”尚桂花杏眼一瞪,甩脸喝斥:“当然是我哥哥王进,难道听你的?你也不瞅瞅自己有多大能耐?让你带队等朝廷大赦从良?” 第八十五章 胡萝卜加大棒 江湖上白衣秀士王伦心胸狭窄,胆小怕事之名人尽皆知。崔埜多有耳闻,笑了笑表态:“不错,王首领应该有自知之明。家有千口,主事一人,山寨命运岂能轻易托付?山寨发展需要有好的领头,本事不济强出头,害人终害己,也会断送山寨。” “你你你……你们大胆!”王伦被人当众批评指责,气得浑身颤抖。想到这里是自家梁山,便大喝一声:“来,来人啊,把这几个狂妄的家伙抓起来。” 当下高台上就有不少喽啰应声,“哐啷啷”拔出钢刀准备冲上来。却被五个西军老兵提前登上楼梯口。利落地踹倒几个撞翻一片,居高临下的对峙。 尚桂花,崔埜,杨林,扈三娘亮出家伙,严阵以待。几张桌子接连被踹飞,撞翻爬上来的喽啰们。 王伦一看这山头火并的架势,吓得差点摔倒在地。手无缚鸡之力的他想爬起身离开这里召集喽啰,却听见破空声袭来,一道寒光擦着他的脸颊飞过钉在木板上,定睛细看,那竟是一把红缨飞刀。 吓得王首领连忙摸着自己的脸蛋儿。 尚桂花把玩着一把飞刀,龇牙冲王伦吹了个口哨:“姓王的,老娘百发百中,你可以再来尝试一下。” 直到此时,摸着天杜迁,云里金刚宋万两人才反应过来。赶忙扶起自家首领,又挺身而出打圆场。 “干什么?造反不成?都不准动。” “诸位息怒,不要火并,有话好好说。” 王伦被扶起坐在椅子上,额头直冒冷汗,惊魂未定。 高台四周百多个喽啰手持钢刀,满脸警惕。外面还有大队人涌进来,满是疑惑和不解,畏缩不前。 王进稳坐泰山,自始至终纹丝未动,看看越来越多的喽喽。依旧面无表情地喝着茶,又瞥了眼王伦:“王首领,少华山精锐兵马上万,一夜之间剿灭朝廷三千大军。缴获无数,钱粮数十万石。我们入伙山寨不收留还动刀,难道我少华山刀不利否?” 仿佛像是应验似的,接连有喽啰急急如丧家之犬,茫茫似漏网之鱼,连滚带爬地撞入大厅:“寨主,不好了,南面有大队人马,数十艘鱼船杀来。” “祸事了,祸事了……,北面烟尘滚滚,大队骑兵涌来,光看见的就有好几百,至少得有上千骑兵。” “啊,难道是官兵来犯?”杜迁,宋万几乎是蹦将起来。不过随即他俩醒悟,目光看向镇定的王进。 “兄长,这是少华山的人?” “不错,其实我也不想走到这一步。”王进回应一句。大声吩咐让几个护卫赶忙下山,告知不要攻山。 其实就是说给王伦和众多喽啰听的。 山下就来了半数训练的骑兵队伍,加上雇佣的渔民顶多四百人。北面百多骑兵出没森林,拖着树杈在狂奔搞出烟尘滚滚了气势。南面就是十来个护卫雇佣的渔民负责打鱼并收购,造成杀来的假象。 分为南北两路,摆出大军两面夹击之势。 没有事情考虑安排,王进怎么可能带几个人上梁山冒险。以他对梁山王伦的了解和众多喽啰心里的拿捏。最初下马威加上虚张声势,足够震慑梁山。 何况,嘴长在他身上,如何说他还不是信手拈来:“王首领,忘了告诉你,另外我少华山还有登州盐岛的五千水军。茫茫水泊,官府打不进来,可我们少华山能直捣黄龙。山下骑,步精锐两千。 这还是第一波,之后还有五千大军杀来,好说不听,非要用强。到时候我让你们个个都死,人人皆亡。惹毛了老子,连梁山岛屿都来个天翻地覆。” 尚桂花恶狠狠地配合唱双簧:“哥哥,其实用不着大军出动。拿下三位匪首,喽啰再多也没用。” 杨林走到高台边缘,看着三两百个喽喽大声吆喝:“诸位兄弟,我锦豹子杨林也是江湖老人,之所以没来投奔水泊梁山,就是因为怕被排挤甚至被驱赶。我认为山寨主能者居之,才能发展山寨。让大伙吃饱喝足过得更好,不用提心吊胆。” “尚头领,哥哥只是怒极,有话好好说,千万不要激动。两个山寨合并百利而无一害,仔细商量。”杜迁,宋万两人对视一眼,赶忙出面说好话。又安慰王伦,并斥退喽啰,缓和了双方气氛。 王进也借坡下驴,让众人将武器收好,踢翻了桌子又搬起来。自有喽喽再次上茶点,恍若从未发生。 王伦情绪稳定下来,本想搬出幕后资助者柴进柴大官人,又一想这些人穷凶极恶,作用估计微乎其微,眼看事不可为又不想丢命,只能服软说好话。 “尚头领,诸位,之前是小生孟浪了。” “兄弟,我不姓尚,我姓王单名进。”王进摆手纠正。 “甚么?少华山寨主?” “东京八十万禁军都教头王进?” 王伦,杜迁,宋万浑身一震,相视一眼,满脸震撼。没有想到对方身为寨主,带着几人孤身犯险。 王进犀利的目光看着梁山三位元老,一字一顿地说:“我有信心与你们达成共识,因为我的事迹你们应该知晓。好端端的家破人亡,不得不落草 既然我等选择上山做了强人,那就绝了招安大赦的念想。又岂能安心再做个安顺良民?怕不是今天离开水泊,明天就会被秋后算帐,死于非命?” “兄长说的不错。”杜迁唰的起身,转身看着王伦:“哥哥,小弟跟随你多年,也曾多次想过再做安善良民不可行,那你我当年落草又是何苦来哉?” “我等身为贼,朝廷不会放过我等,随时被秋后算帐,不如反到底。”宋万一拍桌子也是表态。 连大厅不少喽啰都暗自叫好。 现在水泊梁山剪径商队过活,越发拮据。偏偏首领又不愿大规模洗劫富户,做强人做到这地步够憋屈。 王伦左右看看,上到头领下到喽啰,自家内院起火没有一个人帮自己说话,就连杜迁,态度也坚决,不禁心中有些悲凉,又像是面临众叛亲离。 王进看出对方的担忧,又想起原本轨迹中,这位梁山寨主因为不愿接纳别人而殒命,不禁唏嘘连连。见不久前还意气风发的文人有点颓废的模样。 王进思索了片刻后,真诚的看着对方说道:“王伦,你是怕我卸磨杀驴?我姓王,你也姓王。以后就认为兄弟如何?这样你心里应该也有了底。” “哦,要是这样,小弟甘愿召集喽啰,退位让贤。”王伦感受到那股浓浓的诚意,也不娇柔做作。咬牙放下权力的执念,猛地起身铿锵有力的说。 第八十六章 又是一个穷山寨 梁山聚义厅前设立香案,摆放三牲,王进与王伦经祷告上天等一系列仪式后,在召集来的喽啰见证下,认为宗族兄弟。王进年长为兄,王伦为弟。 王伦当众诉说自身能力不足,没能给大家带来好的生活。宣布退位让贤,新的梁山之主由八十万禁军都教头王进担任,率领山寨上下开始新的征程。 这个秀才口才不错,赢得满堂喝采,也被人传为佳话! 王进走向高台前一直与对方错身小声撂下一句话:“兄弟,不忘今日,不变初心,若是真心你自然是我兄弟。以后山寨,人人把你当兄弟,敬重你。可要是暗中使绊子,闹出幺蛾子,后果你懂?” 说罢,王进走向前台,面向众多喽啰。 “兄弟们呐!少华山和水泊梁山合二为一,从此团结在一起。我便是新山寨之主,便是大家的后盾。我所在的少华山钱粮数十万,牛羊成群几千头。以后大家不会挨饿,人人都能吃饱,过得好。” 钱粮数十万,牛羊几千头? 面有菜色的喽啰占据八成以上,每天只有两顿半干饭。听到王进的话眼前一亮,脸上浮出希冀之色。只要能够吃饱过得好,跟着新寨主将会更好。 王进目光如电,将人们的神情尽收眼底,继续鼓舞:“我们是强人,就应该做些打家劫舍的勾当。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要有下山劫掠金银千金重,两头毛驴拉不动的气势。我初来乍到,担任寨主,吩咐下去,杀一批牲畜,今天吃顿好的。” 人都有向往好生活的权利,喽啰也不例外。尚未下山的朱贵扯开嗓子大吼:“格老子的,寨主仁义,我跟你干了,抛头颅洒热血,眉头都不皱一下。” “干呐!我也愿意跟你干,过上好日子。” 有人带头,便有人跟随,陆陆续续有人跟随大吼。直至越来越多的人,喽啰回首高呼,群情激愤。至于还站在不远处前任寨主,早就抛之脑后了。 王伦,杜迁以及少数心腹,或多或少有些复杂。怪不得说山寨乌合之众,喽啰虽多,但靠不住啊! 天边的夕阳照射在王进身上,仿佛为他披上金沙衣。有种说不出的神圣,喽啰们吼声一浪高过一浪。扈三娘望着那挺拔的背影,目光竟有些痴了…… 两个山头合并,寨主权柄顺利过渡。 王进成为山寨之主,新官上任三把火,趁热情高涨时提拔最先大吼的朱贵为山寨头领,五六个最先声援的汉子为头目,与山寨元老等旧部搞好关系。 实施提拔一批,拉拢一批,等再过几天打压一批。新任寨主就表现出雷厉风行的手段,令人咋舌。 “哎,我多不如也!”王伦在旁目睹,仰天发出感慨。好在如愿以偿,不再担心风波过后被卸磨杀驴,众目睽睽之下,只要自己不作死,不搞事,王进身为寨主爱惜名声。便不会对自己痛下杀手。 况且从退位那一刻开始,王伦觉得无官一身轻。执念放下,卸下担子,这个落地书生就觉得浑身轻松舒爽,突然醒悟,认为退位让贤是个正确的选择。 不再为自身地位而勾心斗角,不再担忧而尽力维系山寨稳定,不再为山寨上下吃喝拉撒而忧愁啊! 而这一切通通转嫁到王进头上。 事实的确如此,接风宴上,王进从王伦,杜迁那里了解到梁山现状后,眼皮抽搐,眉头紧皱成疙瘩。 他、娘的,接手少华山,少华山穷,接纳抱犊山,山寨中规中矩,如今执掌梁山,情况更是糟糕。 山寨总人数一千人左右,除了百多个老弱妇孺和不符合标准的,真正能够上战场的青壮只有七百多。 山寨粮食只有两千多石,目前大多人一天只能吃两顿。这种现象持续了小半年,几乎人人面有菜色。 金银钱财不足四千贯,未变现的字画古董有几箱。山寨缺少武器,不少人拿着锄头木棍凑数。山寨好马不足十匹,偌大的岛屿上牲畜竟然不过百…… 不止是钱少粮稀,简直是一穷二白。 除了八百里水泊这块上好的地盘,几乎是要啥没啥。怪不得王伦这老小子一下就能猜到王进的来意。 偌大的山寨就这点东西,或许是自己都觉得有点尴尬,汇报完的王伦和杜迁,宋万脸上有些涨红。 幸好在烛火之下看不真切,否则得找条地缝钻进去。 但是尚桂花,扈三娘,崔埜等人的目光有些怪异。梁山青山绿水,景色优美,地理环境这么好。做点什么赚不到钱,没想到,却是穷到了姥姥家。 百无一用是书生啊!几人不约而同地想到这一点。 王进揉了揉太阳穴,本想问问有没有贩卖岛上特产和湖泊鱼类之类的生意,见到梁山三位元老这副死德行就懒得问了,要是有还至于落魄到这样,偏偏面对外宾的时候还输人不输阵,打肿脸充胖子。 沉思了好半晌,王进对提拔上来的头领朱贵吩咐:“兄弟,从明天开始,挑一批机灵的喽啰找渔民谈谈。只要按比例上交小部分渔获就可以来捕鱼,记得一定要客气,敢违背,严惩不待。另外山寨人手太少,你对外散布消息,接纳流民上山。” “是,小弟明白!”朱贵重重点头。 “另外从明天开始,山寨恢复一天三顿,不能饿着儿郎。”王进看看大厅的大小头目,继续下令:“库房里面的钱财支出部分到山下去购买鸡鸭牲畜。” “哥哥,这样做,山寨粮食不足。”杜迁,宋万喜忧参半。 “哼,急什么,我自有考量。”王进脸色不太好看,目光落在王伦身上:“兄弟,山寨这样,你也不能闲着。以后由你总管钱粮事务,给我精打细算。” “啊!”王大惊,显然没料到会是这样。总管钱粮这可是个肥差和重中之重,万万没想到,王进居然会让他这个前寨主负责,没来由的心生感动。 只是接下来的话,让他感动烟消云散。 “人尽其才,物尽其用。”王进不给对方反应便敲定,阴恻恻地笑了:“你小气抠门,就得用在这方面。山寨必须开源节流,不允许浪费,尺度拿捏好。” 王伦嘴皮子抖动几下终究没说我不,点头应承下来。 晚上的接风宴除了水泊湖鲜外,杀猪宰羊勒狗,菜品齐全,非常丰富,符合前寨主王伦的好面子特点。 尽管下午发生了小矛盾,却及时制止。 两个山寨合并还是比较愉悦的,不管是山寨元老还是王进嫡系尚桂花,崔埜等人,齐聚共同举碗。 王进没有厚此薄彼,也没有看不起王伦,杜迁,宋万三人。挨个将山寨规矩百两黄金塞到他们怀里。 毫无疑问,这个举动令梁山三位元老颇受触动。主动向尚桂花,崔埜等人敬酒搞好关系,积极融入。彼此就事论事,相互吹嘘,大说大笑,大扇大叫…… 第八十七章 谁也没闲着 东京汴梁城。 宋朝的都城,临近五月初五端阳佳节。入夜后,城中花灯处处,灯火通明!尽管五月天气炎热,街上也是人来人往,赏花灯,吃粽子,热闹非凡。 换做唐朝及前朝,定更入夜就得宵禁。 可是宋朝是比较开放的,宋人是会享受的,也是有丰富的夜生活的。东京城街头的人潮熙熙攘攘。 货郎们挑着担走街串巷,街边卖小吃的摊贩扯开嗓子吆喝,路口坐在地上卖时令水果的农夫尽情推销。一些僻静的街上有打扮花枝招展的女人拦客…… 各行各业,各色人群汇聚在一起,组成多彩的城池。 哒哒哒…… 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从北城门方向传来。 那是七八个风尘仆仆的骑兵,为首一个彪形大汉。这些人策马冲入热闹的汴梁城,大声吼叫“闪开,闪开”,路上人群顿时鸟兽散纷纷向两边躲避。路边一些小摊小贩人跑开了,摊位却被撞翻。 生活在底层的人们又不敢冲着背影大骂,只能自认倒霉。默默的收拾东西,满脸晦气地消失在黑夜中。 几个大头兵飞驰而过,路人才恢复过来,聚在一起议论。 “哎呀,那几人盔甲好像是西军?” “好像?分明就是,估计边境又出事了。” “西夏那群蛮子可恨,总是侵犯我边界。” “快百年了,打了这么多久,还没覆灭掉弹丸西夏。” “老刘,少说几句吧,不怕被砍头啊!” …… 何时何地,都不缺少八卦之人。几个策马在汴梁城狂奔的西军被人们迅速地以为宋,西夏边境战事。毕竟类似的情况生活在东京的百姓没少遇见。 只是这一回他们想错了,不是边境出事。 而是北宋境内的问题,华州冒出了一个少华山强人团伙。打家劫舍,杀害官兵,甚为嚣张。要是这样,也算罢了。枢密院商议,派大军围剿即可。 只是华州官府奏报抵达的当天,太尉高俅接到华州兵马都监的告密信,说前八十万禁军都教头王进落草少华山,令高太尉跳将起来,想起派出的心腹体己富安一去不复返,这下彻底凶多吉少。又想起自己所作所为寝食难安,绝不能放任不管。 仗着自己是三牙太尉,金营殿帅,坚持己见抽调上万大军增援华州,剿灭无法无天的少华山强人。 由于他破落户出身,根基浅薄,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将领。便带着礼物厚着脸皮到童贯那里请将。这个童贯穷苦人家出生还是个太监,更不是个好鸟。最近又跟蔡京明争暗斗,出于拉拢的目的。 童贯仗着自己在西军久混多年的威望,从前西夏边境调拨心腹将领来统率大军,火速增援华州。 那几个西军便是从边境返回听命。 童府,高俅得知消息后,火急火燎地来到府上相聚。两个大奸臣臭味相投,在书房里密谋以后如何。 “卑职赵谭拜见大人。”一个身高八尺,膀大腰圆的络腮胡大汉在仆人的引领下来到书房,纳头就拜。 童贯亲热地将这位将领扶起来,有意夸耀的介绍:“太尉,赵统领弓马娴熟,武艺高强,历经大小战役十多场。曾率五百儿郎击溃西夏三千大军。指挥才能杰出,也曾率领数千人正面击败西夏上万军队。有他领军,扫灭少华山,轻而易举。” 高俅越听越满意,上下打量络腮胡大汉,问道:“赵统领,可有信心剿灭少华山强人,擒杀叛徒王进?” “王进?毛贼也!我必定活捉对方,交由太尉发落处置。”那个赵谭胸部拍得震天响,吼声如雷霆。 “好好好…,将军若胜,我保你加官晋爵……”童府书房之内,高俅一连说了三个好字,笑声格外爽朗。 …… 华州,少华山。 神机军师朱武主政,神驹子马灵协助。 武力方面,九纹龙史进,神枪尚然威,扳倒山欧阳寿通足以挑起大梁,严格训练山寨的武装力量。 自王进离开后,山寨的战略方针没有变过。以酒水和白糖,蜂窝煤等正经生意为主,打恶霸劣绅为辅。增加山寨的收入,维持日常开销和支出。 这个策略贯彻得非常到位! 接连好几处恶霸被剿灭,替当地百姓除掉一大祸害。发钱发粮又送温暖,少华山仁义之名传扬开。私底下又有内部人员吹捧,鼓噪,声名显赫。 广纳各地之百姓,结交天下之英豪! 每天来投山的穷苦百姓,逃难的难民等络绎不绝。山寨的人口每天都在刷新,一个多月来,早就破了万人大关。连同主峰,五座山头陆续被开发。 欧阳寿通提供的消息很管用,随着细作人员接触,花出大把的金钱。又有王进的悲情事迹和呼吁。陆陆续续有遭受军官排挤而流落各处的西军老兵投奔少华山。曾在王进麾下的将士拖家带口来投。 山寨还从几位贪婪的军官作为突破口,开始倒卖淘汰的装备。半个月前,就有一批生锈的铁甲过来。尽管这批装备品质不咋地,却算是打开了局面。 山寨的名气越来越大,多有江湖人士来投。 名气,本事最大的一人是马灵道长的师兄乔道清,受邀前来。此人剑术高超,轻功了得,在江湖上被人称之为幻魔君。早年间跟马灵关系甚好。 除此之外,就是大半个月前。 跳涧虎陈达,井木犴郝思文抵达少华山。后者见识到了什么叫大寨风采,以及那些安居乐业的百姓。山寨的学堂,医疗所等地方让郝兄弟叹为观止。 而王进转移老弱妇孺的命令下达,山寨就为此事忙碌。提前运输粮食囤积各处,设立补给站点。在骑兵的护送下,大批量粮食和老弱趁夜悄然转移。 最重要的就是前不久,负责接触曲家人的细作队伍传回消息。目前双方相处融洽,取得不小的进展。 朝廷的反应,山寨发展的势头,王进多少是能够预测到。可是幻魔君乔道清的投奔和接触曲家人的进展无法预估,又碍于落后的传讯手段,也无法得知。 再说了,他现在也没有心思关心别的。 水泊梁山名气虽然大,可王伦占据不过一年多而已。落到他手中,山寨现状糟糕,就是一个烂摊子。又像是一个到处漏风的茅房处在崩溃的边缘。 王首领咬着牙,骂骂咧咧的接管收拾。 第八十八章 收拾烂摊子 王进接管梁山的第二天,山寨聚义厅门前,山前三关等地方张贴了告示。配备识字的人指着白纸黑字大声吆喝,宣读新寨主王进为山寨制定的规矩。 讲诚信,懂团结,互帮互助。 不准好勇斗狠,不准私下烂赌,不准欺凌弱小等。即日起,山寨恢复一日三顿。家眷口粮不会减少。食堂十二时辰全天候开火,夜晚执勤人员还有夜宵。 山寨条件太差,又刚上任不宜过火,没有像少华山那样三大铁律,八项注意,简单的规矩和吃饱穿暖是优先解决的。也是喽啰们最最希望看到的! 稳定山寨内部后才谈发展嘛! “二弟,杜,宋两位贤弟,走走,陪我等四处逛逛。”王进用完早膳,便急急忙忙找到王伦,杜迁,宋万三位元老,热情的东拉西扯一起走走。 尚桂花,扈三娘,崔埜,杨林等人齐聚。趁着天气凉爽,一伙人浩浩荡荡地在岛上闲逛,熟悉地形。 岛上气候温润,各山头到处都是参天古木和茂盛的植被,郁郁葱葱。高空鸟瞰,岛屿仿佛是一颗绿宝石点缀在水泊中,水鸟成群,景色独树一帜。 老实说,梁山地方虽小,但资源还是比较丰富。不说各种野菜数量多却没利用,其中不乏多种可食用菌类。山林中有不少药材,大片枣树,梨树和柿子林等。更是有不少山鸡野兔等野味,如一种肉质细嫩鲜美,快被喽啰捕杀快灭绝的高山野羊…… 土匪强人不事生产,梁山也摆脱不了这个命运。周边便是八百里水泊,坐拥这么一个宝库却不利用。 此乃是暴敛天物! 幸好王进从天而降,接管了水泊梁山,了解群主山寨的优劣。接下来的几天,便是大刀阔斧地整顿。 首先就是解决温饱问题。 唯一幸运的就是山寨有大大小小的船只百多艘。其中包括一艘千料大船,五艘魛鱼船,十多艘可乘四五十人的大型渔船,是耗费巨资积攒下来的。 也是山寨唯一值钱的东西! 有了这些船只,水性好或擅长捕鱼的喽啰集中编队。作为以后水军的雏形,目前打鱼送入食堂改善伙食。从山下购买鸡鸭等家禽,扩大养殖规模。 山寨人员要学习辨认可食用野菜,在山上采挖晒干。几个会识字的老人开设家教班,教导孩童识文断字。家眷妇人组织起来,为山寨缝补衣服等。吃穿用度,各种物资等费用山寨负责,还有收入补贴。 精壮喽啰们每天要接受寨主老人家的亲自培训。山寨上下所有人员,男女老少都要动员起来。加固防御工事,修建可供两三万人居住的房屋等。 宗旨就只有一个,人人动员,劳动光荣! 除了山寨总动员外,王进可没有闲着,打着了解山寨的幌子与与喽啰们攀谈,私下里调查,发现山寨的管理漏洞甚多,滋生出许多中饱私囊的蛀虫。 核对账本,策反人员,当种种证据确凿后。严厉打击贪污受贿等违法违纪现象的告示张贴,以前南山酒店管事严七为首的几人被突然被抓并公开审问。自从上山做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被揭露公布。 好家伙,严七利用手中职权,克扣份例酒,虚报数据。至今贪污超过了两千贯,令人唏嘘,令人痛心。前寨主王伦痛心疾首,最终拂袖离去不管了。 这些人都被秘密处理,没收财产冲入府库。用作下山购买牲畜,鸡鸭等生活用品,为山寨谋福利。 这件事情不可避免地引起了些许风波。 好在陆续从扈家庄运送过来的三千石粮食,成群牲畜。令山上喽啰们心安或欢呼,以后再也不用饿肚子了。也看到新寨主整顿山寨的决心和魄力。 提拔一批,拉拢一批,打压一批实施开。 梁山的武装力量也有了明确的定位,分为步兵和水兵。摸着天杜迁率领三百多个水军,云里金刚宋万带领三百步兵,前寨主王伦则是负责山寨钱粮。 开源节流的口号也在山寨流传开来。 一系列对山寨有利的举措下来,即使再愚笨的喽啰,也明白山寨换了新主人,也将迎来一个新的人生! 短短几天时间,前寨有这么大的改变。 尤其是在军务上面,靠两个泥腿子出身,本是平平的杜迁,宋万来领悟意图改革创新,那难度忒大了。全是王进派出自己的亲卫队加入,挑选精壮喽啰整编。又把亲随李三调过来负责喽啰的训练。 倒是白衣秀士王伦走马上任钱粮总管,立马发光发热。斤斤计较的性格又会算账。做得非常不错。每次支出的钱粮准确无误,不会多一个或少一个铜板。令山寨食堂惊叹不多不少刚刚好,令喽啰咬牙。 山寨全民晚宴王进热情地拉着王伦,是这样说的:“兄弟,为什么说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摆正自己的位置才能发光,总管钱粮,负责后勤就是你王伦的长处。你只要努力,就能走出一条康庄大道。任何人,要认清自己,才能一展所长。” 这番话在山寨流传开来,恰好暗合几天来老人,妇女等个人擅长的领域。被喽啰们赞扬与铭记。 表现出来的是各司其职,分工明确,大大提高了效率。 梁山的整顿工作非常顺利,几乎没有遇到波折。喽啰兵初步训练有李三主抓,武装力量的统帅则是崔埜负责,杜迁,宋万两位头领协助,拱卫岛屿。 旱地忽律朱贵负责酒店,这几天挑选地方,召集人手。分别在梁山四周,地势优渥的荒野修建村店。 经过几天对外散布消息并接触周边渔民。 陆陆续续有不少渔民进入水泊捕鱼,与梁山共赢。也有从江南和其他地方逃难来的难民涌入梁山。 锦豹子杨林也挑选二十多个机灵可靠,精明能干的喽啰成立行动队。目前负责联络扈家庄,护送粮队等…… 就连无事可干的尚桂花,扈三娘两人也打遍喽啰无敌手!包括两位元老战将杜迁,宋万先后败北。连个女人都不如,使得一群大老爷们拼命训练。 梁山面貌焕然一新,逐渐步入正轨! 王进也没有闲着,见山寨局势稳定向好的方面发展。他可不是王伦,占据梁山后便图谋招兵买马。 这天,天不亮,王进令食堂做了个烤全羊,闷了十来只嫩鸡肥鸭,又带上了几坛好酒,准备登船。尚桂花,扈三娘急吼吼地赶来,说什么也不走。 王进还真没找到理由拒绝,只能苦笑着带上她俩行动。 第八十九章 迷路石碣村 八百里水泊水系发达,相连的河流和湖泊不计其数。其中一处石碣湖傍着水泊,边上有个石碣村。 这个村子与众不同,一条条河道纵横,芦苇草荡丛生。除了小半个村子处在陆地,大半村庄坐落在一块块的旱地上,周围全是深沟河汊,没有船无法抵达。属于郓城地界,也是民风最彪悍的地方。 毕竟石碣湖连通八百里水泊,只要家里拥有船只和胆子大。犯点事情躲入芦苇荡,官府无可奈何。所以,石碣村在当地有名,水贼悍匪时常出没。 王进下令准备酒肉,就是为了来拜访此处阮氏三雄。在他看来,这哥仨性格直爽,认定大哥从不背叛。原本轨迹中的七星聚义,就数这阮氏三雄最为坚定。自始至终,矢志不渝地与晁盖患难与共。 而且三人水性极好,功夫了得,山寨不拉拢更待何时? 王进想起智多星吴用空手套白狼就将三条汉子给框上了贼船。他怎么知道拥有数个山头,也算个人物。亲自来邀请阮氏三雄,乃是板上钉钉的事。 临近午时,一条渔船过港汊驶入石碣湖。远远望见石碣村,但见:青郁郁山峰叠翠,绿依依桑柘堆云。四边流水绕孤村,几处疏篁(huáng)沿小径。茅檐傍涧,古木成林。篱外高悬沽酒旆,柳阴闲缆钓鱼船。 “依山傍水,山野田园!”王进手搭凉棚,感慨万千。 女扮男装的尚桂花凝望片刻,转过身瞪着王进:“哼,你神神秘秘来这里做甚?再不说,我生气了。” 王进这女人拧眉瞪眼真会发飙,便说明此行目的:“此处名叫石碣村,我曾听说这里有三条好汉,人称阮氏三雄。好水性,功夫了得,特来拜访。” “听谁说的?”尚桂花嘴歪眼斜,有些不信:“又是同僚?” “这回倒不是同僚。”王进摇头一筅:“是登州盐帮。” 尚桂花用一种我很怀疑的目光看着他,却没有多说。女人的直觉觉得眼前的男人假话是张嘴就来。 待到距离石碣村不远,便能直观的感受到这里地形有多么复杂。或深或浅的港汊纵横,四通八达。 大片滩涂长满了芦苇,风一吹犹如绿色的海洋。可以看见被芦苇包围的旱地上三两栋耸立的茅屋。青山绿水,蓝天白云,石碣村的景色别有风味! 渔船奔着袅袅青烟的方向驶入芦苇荡,准备问路。王进仰头看着港汊两边的芦苇,摸着下巴喃喃:“这是个好地方啊!这些芦苇两人多高,遮挡视线,难以辨别方位。不熟悉地形,肯定会迷路。” 尚桂花,扈三娘听到迷路的话,心中有种不好的感觉。 而没过多久,不好的预感成真。 渔船拐过几个弯后,深入芦苇荡就已经迷失了方向。一块小旱地好像出现两次,众人才意识到不对。想要掉头往回撤,也已经找不到来时的路了。 一刻钟的功夫那块旱地出现多次,证明原地打转。 不得已,渔船停下。 曾是西军军官,如今任王进亲卫队长的陈大猛四处张望,犯了难:“哥哥,这片芦苇荡有些不对劲。” “迷宫?是了,不能小瞧任何人。”王进答非所问。立马就想到这大片芦苇丛是村庄的天然屏障,遍布的沟沟汊汊,估计被人动了手脚预防梁山强人。 这家伙果然有做强盗的潜质,看到地形就想到只要好好经营。绝对会成为桥头堡,官兵来围剿肯定折戟沉沙。怪不得原本轨迹中阮氏三雄大展神威。 “哼,你这个乌鸦嘴,现在该怎么办?”尚桂花瞪着王进。现在几个山头估计只有这位态度敢这般恶劣。 “这还不简单?给我扯开嗓子喊救命,引渔民过来。”王进翻了个白眼,冲随行的几个亲卫吩咐。 “救命啊,迷路了!”陈大猛二话不说,带人大喊。 “哥哥,你确定这有用?”尚桂花满脸古怪。扈三娘也是连连点头,见几个大老爷们喊救命非常想笑。 “据说石碣村民风彪悍,梁山泊就在旁边。这里的村民怎么会不组织?不用点手段怎么能安心睡觉?”王进肯定的解释后,又看向几个亲卫和喽啰:“看到没有?眼下就是教训,不能轻视任何人。” 王进在心里暗叹好个石碣村,刚来就是个下马威。不知这个主意出自谁之手,想必也是一位高人。 扯开嗓子呼救,这招的确管用。 半柱香不到。就见前方芦苇丛晃荡,一条小渔船钻了出来。船头上站着一个衣着朴素,皮肤黝黑,脸上有皱纹的老渔民操着本地方言吆喝:“哎哟,你们咋胡乱闯?” “大爷,我们是十多里外小王村人,来拜访好友的。”一个的确来的那个村庄的喽啰扯开嗓子吆喝。 “你们闯入这里不是强人?”老头点头,有些警惕。实在是这里距离梁山太近了,不得不谨慎对待。 “老大爷,我们是来拜访好友的,不是什么坏人。”王进抱拳行了个礼,先让喽啰把酒肉亮出来一些。又伸手将尚桂花帽子摘掉,一头柔顺光滑的黑发洒落,长发掩盖掉伪装,显示其女人的身份。 尚桂花瞪眼露出虎牙,却很配合地表明自身无害:“老大爷,我们的确是拜访好友的,在那边的湖畔随便雇用一条渔船,哪知,到这里就迷路了。” 女人弱势的地位,在这一刻还是有效果的。何况那个小王村的小喽啰拿出中途捕的鱼儿,说着谁谁。 老渔民见到有船上有女人,那抹疑虑也变得微乎其微,冲众人挥挥手:“好了,你们跟着我的船吧!” 说罢,老渔民划船在前面带路。 王进松了口气,连忙吩咐喽啰快跟上去。 “几个娃儿,这片芦苇丛正对着水泊梁山,港汊纵横,四通八达,被称之为九曲十八弯。无论从哪个入口进去都会迷路,不熟悉地形根本无法出去。” 老渔民在前面划船带路,还不忘扭头向身后说道一番。看着两边茂盛的芦苇同,昂首挺胸很自豪。 “大爷,不怕火攻吗?”陈大猛好奇地问。 老渔民显然也很健谈:“火攻,春夏之际,水气重点不着。秋冬时节,芦苇丛就变得更危险了。最容易着火,一颗火星,这片芦苇丛就会化为火海。不过凡是有人居住的地方,会空出好大一片。也正是因为这样,水泊强人才不敢袭扰石碣村。” 第九十章 阮小二家 “嘿嘿哟嘿,老夫生在石碣村嘞!不求富贵不做官哟!水泊撒下罗天网呀,乌龟王八罩里边咧……” 船儿芦苇荡中穿梭,老渔民也哼起了渔歌。歌声跑调不太好听,却浑厚有力。配上那张饱受风吹日晒的脸庞,朴素的衣着,歌声接地气而又亲切。 王进看着前面老渔民的背影和听着山歌声。莫名想起了自家爷爷,一样的慈祥和蔼,一样的朴素节俭。只是再也回不去了,那便只能砥砺前行。 “嘿,想什么呢?”尚桂花迅速盘着黑发,撞了撞王进。 “没什么,睹物思人!”王进笑了笑,神情落寞。 “以后弄死高俅那鸟人。”尚桂花会错了意,咬牙切齿,一阵安慰:“再说了,你还有这么多兄弟姐妹,都是你的亲人。放开点,总会好起来的嘛!” “嗯,听你的!”王进冲女人微微一笑。 扈三娘在旁边看到两人默契的对答,眸中闪过羡慕。 两条渔船一前一后,在这片水域七弯八拐,约摸一炷香的时间。随着前行水域变宽,两边芦苇逐渐稀松。可以看见远处的村庄,已经走出了芦苇荡。 “好啦,走出来了。”老渔民歌声停止,露出个笑容。 王进再次向老人行礼:“老大爷,太谢谢您了。” 喽啰们得到示意,划船靠了过去,其中一人捞出最大的一条,足有十多斤的鲤鱼,跨上老人渔船。 “娃儿你这是做甚么?”老渔民有些不解。 “老大爷,耽误你打鱼了,这条大鱼给你。”那个来自小王村的小伙子笑了笑,放入老人鱼舱就走。 “哎,这如何使得?”老人连连摆手,想去抓鱼送回。鱼越大,价值越高,十多斤重的鱼价值可不低。这有可能忙碌好几天才捕到,老渔民怎么肯收? “老人家你就收下吧!”王进吩咐船只远离,始终与老人渔船保持几米的距离,不给老人还鱼的机会。 “我再问您个路,阮小二家怎么走?”王进笑着问。 “哦,找二郎的?”老渔民愣了愣,随即指明方位。王进一行人搞清楚路线,便跟老人拱手作别。 穿过芦苇荡后,才算是石碣村。 处在湖泊浅滩上芦苇地中的村庄属于后村。一块块旱地上多有篱笆院落,有开辟的菜园和饲养家禽。四周多是芦苇丛,港汊深沟,或是大片水域。 有老渔民指明的方位,再稍微打听,直奔目的地。 而且这一打听,可不得了。阮氏三雄非常有名。是数一数二的捕鱼好手,更是讲义气,胆气过人。在村子里是有名的热心肠,兄弟仨人缘相当好。 渔船速度飞快,大概一炷香过后我便抵达阮小二家。 这是块面积不太大的旱地,周围遍布芦苇,上面一棵棵柳树合抱粗细。掩映着几处篱笆院落和茅草房,门前竹竿上晾晒着几张破鱼网,可见兄弟三人生活拮据。这全是阮小五,阮小七两人造成的。 绕到适合停靠的一边,恰好就见一条汉子将渔船拴在柳树旁。提着两个木桶跳上岸,明显是打渔归来。 这条汉子二十八九岁,身躯魁梧,满脸横肉络腮胡。穿着油绸短裈[kun],也就是大裤衩。短褂敞开,胸前生着一撮黄毛。双眼射出寒光,威风凛凛。 “慢行,前面可是二郎乎?”王进见状,大声高呼。 上岸的汉子猛地转过身。只见一艘渔船快速驶来,上面十来个陌生面孔,不禁疑惑:“不知各位是?” “二郎,我们是来拜访,谈买卖的。”王进确认是阮小二又惊又喜,笑着挥手,随便找了个借口。 阮小二,济州郓城人氏,水性一绝,武艺高强,力如猛虎,双臂一晃有千斤巨力,人称立地太岁,混世魔王。原本轨迹中加入梁山后南征北战。征方腊时在乌龙岭被束缚,不愿被抓受辱而自刎。 这是一条铮铮铁骨的好汉! 王进不等于船停稳,便一步跨到岸上,走向阮小二,上下打量,见他气势不凡,抱拳行礼:“二郎请了,果然相貌魁伟,人称立地太岁,久仰大名。” 阮小二忙放下桶,还礼不敢,可见这些人提着适合抱着酒坛,就更加疑惑了:“不知诸位所来为何?” “我来买鱼啊,顺便谈大生意。”王进看了看两个大木桶,除了几条有五六斤的,其余都是巴掌大的小鱼,数量虽然不少,但卖相不足,难卖高价。 “那几位请随我来吧!”阮小二点头,也不怀疑有他。这种是经常遇到,招呼一句,便提起木桶带路。 王进快走两步与之并排,四处张望,不经意地问:“二郎,此事非同小可,不知小五和小七在家否?” “这个不清楚。”阮小二摇头。 不一会儿,众人来到东面的篱笆院,也是阮小二家。 三兄弟中只有阮小二成了家,另外两个打着光棍。篱笆院里种着些蔬菜,是养着十来只鸡。一个男童跟大黄狗玩耍。看到自己老爹归来,蹦蹦跳跳。 “哇,好可爱的小家伙。”尚桂花,扈三娘母性泛滥。阮小二听到声音一愣,转头好一阵打量两女。 “好香,是烤羊肉的味道。”这个小猴鼻子挺厉害,闻到羊肉香味跑到陈大猛等人提着的食盒旁看着。又偷眼看着自己的老爹,像是再询问能不能吃。 王进知道阮小二有个儿子,好像叫阮良,取出小刀。可是有人比他快了一步呵呵尚桂花喊了一声“小娃儿,过来”。已经割了一大块羊肉递给小阮良:“来,吃吧!今天你姐姐我请客,敞开肚皮吃。” “对对对,吃个鸭腿。”王进退而求其次,扯下一根大鸭腿塞到小屁孩手中,又摸了摸他的脑袋。 阮小二冲王进,尚桂花投过感激的眼神,拍了拍孩子的脑袋:“小兔崽子,忘记老子怎么教你的?” “谢谢伯伯,婶婶。”小皮孩来回看看,冲王进,尚桂花作揖施礼。奶声奶气地道谢,样子十分可爱。说完,一手抓着羊肉,一手抓着鸭腿,狼吞虎咽。 “婆娘,赶紧的,出来招待客人了。”阮小二领着王进一行人进了院子,又搬出桌椅,冲屋子里呼喊。 里屋有女人应声“来了”,接着,一个三十多岁,穿着朴素的妇人急忙忙走出,与众人见礼,泡茶送水。 阮小二则去了不远的两处院落呼喊老娘和两个兄弟。 第九十一章 赌博害死人 阮小二回来的时候脸色很难看,并没有看见阮小五和阮小七,身后跟着一个精神饱满,五十来岁的妇人,碎碎叨叨说些“两个臭小子打我头钗的主意”,“你这做大哥的,也不管管兄弟”之类的话。 王进知道阮小五和阮小七嗜赌成性,远远听到老妇人沿途数落阮小二,就明白兄弟俩又跑去赌了。 阮小二的浑家原本笑容满面地招待众人,可见自家男人和老妇人走来,也听到这段话顿时就不高兴了,撇下众人走了过去:“娘哎,二郎隔三差五劝说两个叔叔,可是有什么用吶!过几天又去了。这干二郎何事?你老人家恁地偏心数落于他?” 老妇人显然不是个省油的灯,立马调转了枪口:“妮子,我为何不能说了?他是老大,如何不能管教?” 阮小二婆娘皮笑肉不笑,拿捏着腔调:“哎哟,娘哎,您都管不了,我家二郎如何去管?好说不听,难道跟两个叔叔大打出手?喔,现在又怨二郎?” 年轻妇人的阴阳怪气,老妇人说不过,哭天抢地:“我的天哪!快来人啊,做大哥的不管兄弟死活了。” 阮小二浑家也被说的火气直冒,撸起袖子:“老娘,你说这话太过分了吧!二郎怎么没管?两个叔叔三天两头来吃饭,拿钱,您老看看我家。也疼爱你大儿子,手心手背都是肉,如何这般偏袒?” 两个女人你一言我一语,相互指责,吵了起来。而且有越吵越凶的架势,阮小二拦不住,有些发怒:“够了,不要吵吵了。有客人在,也不嫌丢人?” 汉子先是赶忙安抚老妇人别生气,又是瞪了自家婆娘一眼:“你也是,跟你说过多少遍了。娘说几句怎么了?赶紧的,先去做饭,回头再跟你说。” 婆媳两人都有些气呼呼的,显然没少为阮小五和阮小七的事情吵架。可见,赌博害人害己,害家庭。 老妇人在看到王进等人仍然礼貌地笑着打招呼,在阮小二的介绍下,王进一行人纷纷起身见礼问候。 王进倒是知道原本轨迹中的老妇人偏爱阮小五。耳环,金钗等首饰都被儿子拿去变卖赌博也不怪罪。没想到,的确有些宠溺,责备老大管教不严。 他见婆媳俩因为此事有些不对付,想劝说几句又发现不妥。自己是个外人,只能等以后有机会再说。 王进是个考虑周到的人,几个裹挟刀剑的彪形大汉上门逗留在家中肯定不合适,便主动起身笑道。 “老娘,弟妹,一家人,消消火气。二郎,咱们去找他们俩!”王进冲婆媳两人笑了笑,召集几个亲卫,只留下尚桂花和扈三娘两女陪婆媳说说话。 尽管尚姑娘不太乐意,却还是勉强同意。 阮小二见状松了口气,他也有点担忧几个彪形大汉意图不轨。不过,眼下心头安定,应声在前领路。 石碣村,这个六百多户的大村落有酒店,暗处也有赌坊。还不止一处。东湖楼,便是集酒楼和赌坊于一体的娱乐场所,在石碣村及周边颇为有名。而且酒楼背景深厚,据说跟州府官员多有往来。 阮小五,阮小七嗜赌如命,乃是此处常客。平日打鱼卖的钱几乎都用在这上面。越输越赌,越赌越输,家里生活拮据。若非捕鱼手段高明,靠水吃水。若非有个大哥接济,多半会成为花花乞丐儿。 “找不到两个家伙,到东湖楼肯定能找着。”阮小二是这样说的。划船前面领路,沿途跟渔民打招呼。 王进带人在后面跟着,两艘渔船一前一后穿过芦苇荡。来到这个东湖楼。这是栋古色古香的两层小楼,在村庄是非常罕见的,坐落在一块旱地上,四面环水。周围不是芦苇丛,而是大片青翠欲滴的荷叶,红的黄的白的多色莲花盛开,煞是好看。 留下两个喽啰看船,王进便带人跟着阮小二踏入东湖楼。直奔位于后院的赌坊,进进出出的人不少,多数是当地渔民,其中也不乏衣着光鲜之人。 正堂和东西两个耳房人影绰绰,吼声如雷。进去之后就能发现一间间房屋都被打通,几乎连成串。 古代的赌博方式不多,石碣村又是小地方。只有最常见的三种赌博方式,摇骰子、推牌九和打叶子牌。 别看地方小,扎堆的人却相当多。 如一张桌子旁聚拢七八个或者十来个长短不一的汉子,光着脚赤着膀,喊着大小,吼着至尊宝等。 由于天气炎热人又多,汗臭味,脚臭味,酒味混杂在一起。使得狭窄的房间里空气浑浊,格外难闻,令人作呕。但是扎堆赌博的汉子们双眼中遍布血丝。只盯着赌桌和银钱,丝毫不在意味道难闻。 赢了的人哈哈大笑,输了的人骂骂咧咧。为了借钱说好话打欠条,甚至哀求赌坊,只愿再赌一把搬本。在肮脏的赌场没有上阵父子兵,打虎亲兄弟。 只有疯狂的赌博和一夜暴富的幻想。 赌博害死个人呐!王进跟着阮小二找人,看着这一张张扭曲而疯狂的面孔,听着一个比一个响亮的吼声。不禁为他们感到悲哀。宋朝赌博成风,不知多少人因此倾家荡产,卖儿卖女,家破人亡。 果然就像阮小二说的那样,阮小五和阮小七就在这里。都是在玩骰子,一个在跟众人共同押大小。另外一个则是自己摇动骰子,与庄家比大小。 骰子玩法没有技术含量,简单粗暴,最受欢迎的。这个区域的人也是最多的,数十上百人扎堆汇聚。一把把铜钱或者散碎银子甚至首饰给押上。 “娘的,给我大大大……” “快开,小小小……” 一群高矮胖瘦不等的汉子又吼又叫又骂,满脸疯狂。阮小五和阮小七两人也混在其中,大声吼叫。 再看看短命二郎阮小五,活阎罗阮小七。满脸横肉,圆睁怪眼,模样一个比一个凶狠,甚是凶恶。换作是其他地方,兄弟俩肯定是当土匪的好材料。 可在赌场之中,谁不是面目可憎?又有几人不心狠? 所以说兄弟两人虽然相貌魁伟,但却泯然众人矣!大大小小分成两派,犹如两军对峙似的相互大吼。 可惜,任凭众人的吼声大,任凭人们的情绪激动。不管大还是小,终究是庄家收的钱多出的钱少。最后赢的人终究是少数,大多只能叹气再来一把! 第九十二章 黑心的赌坊 “兄弟,不急,让他们玩,等我观察一下。”阮小二看见两个兄弟赌徒本色,怒其不争,气得直咬牙。甩开衣服准备上去动手扇耳光,揪他们回家。却被王进一把拽住摇摇头,接着仔细注视着赌桌。 在外面观看几轮猜大小过后。 王进陆陆续续发现了不少端倪,首先那个赌坊方面坐庄的人前方桌面有些不对,有一处尽管漆料颜色一致,反光却明显不同,磕碰声不对,那是金属。 骰子明显是特制的,内部肯定有鬼。等到庄家假装摇完骰子之后,再根据赌注上的押注进行碰撞金属“微调”,以达到让庄家赚钱,闲家赔钱的目的。 其次赌场的赌桌会把赌客挡在一边,而庄家会在另一边。坐庄的人总是大声吆喝开了,趁着别人不注意在掀开骰筒的时候,是会迅速对自己开骰盅,用眼一瞄就知道大概,然后再迅速做点小动作。 而另一边,阮小七桌上略有不同。 庄家和闲家分别摇骰子比大小,因为这种赌法中,骰盅会由摇的人开记数,所以庄家不能只靠磁石来控制骰子的点数,还会偷换进去一种特殊的骰子,加铅粉或水银等金属,使骰子偏沉,所以闲家摇出来的点数会在可控的范围,而庄家又可以控制自己这边的骰子,所以庄家也能控制输赢。 这些道具看不出破绽,而且这些坐庄的人又是多年老手。动作又快又准,在混乱的赌桌上无人察觉。 另外参与赌博的人有很多眼神交流,明显是有问题。 毫无疑问,这些人都是赌坊内部人员或请来的托。这类人行话称之为“篾片相公”,就是赌场内鬼。 …… 种种迹象表明,这处东湖楼赌坊为了稳赚不赔有些心黑。竟然使用这种出老千的办法诓骗赌客。 王进为什么知道的这么清楚,因为成为少华山寨主后,知道山寨内部赌博严重,了解到详细情况严厉禁止。最近收编的梁山内部同样这般整顿。 二是因为锦豹子杨林在江湖闯荡十来年,与人打家劫舍过,合伙开过赌场,整顿梁山时提出不少建议。 如一个赌坊里的“篾片相公”至少十个以上。与赌坊达成合作,拉拢有钱人或者过往客商来住店,赌博,或者当托成为陪衬。故意瞎起哄,协助赌坊快速又安全地赚钱。事后就能从赌坊能够得到一笔不菲的报酬,赌坊靠着综上几种办法大赚特赚。 所以被“篾片相公”骗来的人,或是踏入赌场者。除了会零星赢几次小牌之外,往往会输个精光。 就如阮小五和阮小七哥俩,进入赌坊钱是越来越少。总共半个时辰不到,卖鱼积攒的钱基本所剩无几。 “买定离手,快下注,押大还是押小?” “五哥,看准了押对了,这回就能回本。” 阮小五多少还是有点自制力,只剩下半吊铜钱。心疼的龇牙咧嘴,又想起老娘和兄长,任凭庄家如何蛊惑,摆手说不完了,将钱收入怀准备离开。 那曾想自家兄长就站在身后,转过身就见他怒视自己,大哥二字还没喊出口,脑袋上就挨了一巴掌。 “赌赌赌……,老娘迟早给你俩气死。”阮小二骂骂咧咧,恼怒自家兄弟不争气。阮小五低头不说话。 “好了,自家兄弟,有事回去再说。” 王进赶忙上前打圆场说好话,免得兄弟俩闹翻脸。接着将自己的打算和下场赌博的事情告知两人。 另外一桌上的阮小七都比较光棍,已经输红了眼。最后的钱甩到桌子上,脚踩凳子,神经质般的舞动双手喊着小小小……,表现出一个赌徒的疯狂。 阮小二揪着阮小五,在外又指着阮小七说着“你看看,疯没疯,今后的日子要不要过,老娘要不要养”?阮小五这条偌大的汉子被说的抬不起头来。 “开了,四五五六四,二十四点,庄家大,通杀。” 赌桌上庄家掀开骰盅,数着点数,报数宣布结果。几个参与赌博摇出的点数比庄家小的失望而归。丢到桌子上的钱拿不回来,包括阮小七在内。 这个十八九岁的小伙子失魂落魄地在身上摸了摸,还想再赌一把翻本的,来回摸了几遍分文没有。 “嘿嘿,七哥玩不玩?没钱下次再来。”旁边有人起哄。 阮小七无奈地叹气,准备离开,却惊骇的发现自家两位兄长不知何时来到自己身边,差点没惊叫出声。 “七郎坐下,我来替你玩玩!”王进摁住阮小七,挺身而出。陈大猛和几个彪形大汉推搡周围的人。他们挎着腰刀,满脸杀气,吓得赌徒们纷纷后退。 片刻间,这里就空出一大块地方。 阮小七满脑子雾水,搞不懂这个家伙到底是谁。上下打量不认识,又看向自己的两个兄长,不等询问。便见后者眼神示意示意不要多说话,看着就行。 “几位爷外地来的吧?玩一玩?”周围有几个汉子笑。从之前不断地蛊惑周围人,便知是篾片相公。 “这个破地方味道难闻。”王进一副嫌弃的模样,双手撑着赌桌,嚣张的看着对面坐庄的中年人:“我说,这个比大小,老子要是赢了,赌坊会不会认账?” “只要你能赢,如何会不认?”那庄主笑呵呵地说道。 “这可是你说的,可别反悔!”王进冷笑,不耐烦的挥手:“快点来,快点来,老子还要回去谈生意。” 陈大猛从包裹里掏出五十两的银锭拍在赌桌上。这阔绰的举动立马让周围的人瞠目结舌,本来还想来玩一把的汉子察觉到来者不善,不敢凑上前来。 “别人不敢来,就你我,你先摇!” 王进解开衣怀儿,卷胳膊撸袖子指着对面的庄家大喝。 那个坐庄的人看着50两银子犹豫了片刻,抓起骰盅熟练的上摇下晃,骰子碰撞发出的叮叮咚咚声。不一会儿,就重重地拍在桌上,便掀开骰盅。 也就在掀开的一刹那,王进看到对方迅速转动骰盅。微不可察地叮咚声碰撞,那是几颗骰子滚动声。 王进在后世专门协助反赌抓人一段时间,从一位反赌大师那里学过几手,凭借骰子撞击力度不同而听出点数。那时还不太灵,如今穿越过来听力得到极大增强,他在少华山就尝试过,真的能听出点出来。这也是他有把握来赌坊闹事的底气所在。 对面中年人小动作使出来后,从低点数变成高点数。 果然不出所料,骰盅掀开。 “五五五六四。二十五点。”旁边接连有人惊呼出声。 第九十三章 当地痞遇上狠人 五个骰子三十点,摇出二十五点,就已经很高了。 有人将庄家的点数记录下来。 周围的赌徒们纷纷看向突然冒出来的阔佬王进。有羡慕,有惋惜等等情绪不一而足,等待他摇点数。 “哈哈哈,之前那动作够快!”王进意味深长地看着对面的庄家。看着纯木质的骰盅和骰子笑了。其他的他不会,扑克飞牌和摇骰子还真的苦练过。 他以标准的姿势向众人展示双手,并无作弊的嫌疑。接着拿过骰盅晃动,闪电般将五颗骰子兜了进去,接着就是比对面庄家更加熟练地摇摆晃动。上下来回抛动如耍出杂技,令周围赌徒们瞠目结舌,惊呼连连。对面的中年人眼珠子差点瞪爆。 不一会儿,王进把骰盅重重地拍在赌桌上,大吼一声。 “豹子!” 豹子号的含义还没有在宋朝普及! 周围的赌徒们尽管不知道豹子是什么意思,王进这家伙吼声却非常有气势,令众人踮起脚伸长脖子观望。对面中年人更是死死盯着王进的举动。 当骰盅快速被掀开,周围人人眼睛暴凸,人人惊呼:“六六六六六,五个六点。三十点,至尊点。” “哦呵呵,赢了,这回我们赢了!”阮小七和阮小五两个赌徒几乎是蹦起来,仰天狂笑,大声吼叫。 兄弟俩情绪有点激动,手舞足蹈,拍着桌子伸出手,冲对面的庄家大吼:“给钱、给钱,快给钱……” 不怎么赌博的阮小二见状也很高兴,同时也松了口气。真怕这位贵客只是尝试,输掉了五十两银子。 “这这……这怎么可能?”中年人满脸不可置信。 “我靠,不可能?”王进不屑地看着对方,喝斥道:“说好的还想赖帐,赶紧给钱,你是想耍赖不成?” 阮小七起身将凳子给踹倒了,恶狠狠的说:“他娘的,小爷刚才还输了八贯钱,赌坊难道不想认账?” 这番话顿时就让输了钱的赌徒们跟着附和,大声指责赌坊:“不错,就只准你们赢不准我们赢了?” 这边吼叫,在其他地方玩的人被引过来扎堆聚集,了解事情的始末缘由后纷纷鼓噪,声援阮小七。赌坊里赌客占据大多数,隐藏的篾片相公不敢吱声。 眼看局势越发无法控制,坐庄的中年人朗声笑道,不仅夸赞王进本领惊人,奉上50两赌资表明态度。 阮小五和阮小七捧着一堆碎银笑开了花,五十两变成百两,他们堵了好多年从来没赢过这么多钱。 王进面无表情,再次将赢来的钱和本金丢到赌桌上,目光瞟向对面:“来,这把梭哈,你敢不敢来?” “赌坊开门做生意。”中年人没有迟疑,便同意了。在他看来,对方多半是运气,才能摇出至尊点数。不可能再有这么好的运气,再赌一把,赢回来。 百两赌本,令周围赌徒们瞠目结舌,静静观注这幕。 双方银钱准备好后。中年人抡骰盅摇晃。在周围众多赌徒的见证下摇晃出了五五五六六,二十七点高数。 “哎哟,这个点数高!”阮小五和阮小七眼皮狂跳,有些紧张的看着王进,又看看桌上堆积的银钱。真害怕这么多钱还没捂热就被对方一把给输掉了。 王进云淡风轻的笑,仍是标准的起手式,捏过骰盅扣住骰子,一把抄起剧烈摇晃重重地拍在桌上。 “豹子!”又是一声大喝。 令周围赌徒们眼皮子狂跳,紧紧注视着王进的动作。毫无悬念,又是五个六三十点,至尊点数出现。 这一回,人群中沉寂过后变得倍看了。 反观对面中年人差点瘫坐在凳子上,看着对面的男人。几个篾片相公跳将出来,准备说作弊啥的。 “滚。”王进眼睛一瞪,甩脸破口大骂:“你们这几个篾片内鬼,二五仔,谁搞鬼心里没点比数?” 几个心虚的内应脸色一变,得,这是遇到懂行了。身份被揭穿会被打死,吓得忙退回人群不敢冒头。 “愿赌服输,给钱给钱,快给钱。” 阮小五和阮小七仰天大笑,意气风发地拍桌子要钱。众多赌徒纷纷呐喊,中年不得不奉上两百两银子。 “我再梭哈!”王进看着对面坐庄的,脸上露出狡黠:“你可以请高手,也可以换骰子,敢不敢玩?” “对啊,没钱可以典当,敢不敢再来?”阮小五和阮小七只觉得非常爽快,仗着有高手,狐假虎威。 今天势必赢个千八百两! 可惜,兄弟俩的想法虽然不错,但是赌坊派人来请:“这位爷,外面是散区,赌资有上限,请到雅间赌斗。” “好,带路,把钱拿上。”王进来赌坊可不是砸场子的,而是来找人,顺便展露肌肉好收服三条好汉。听到邀请就知道正主来了,便果断带人前往。 “这位好汉,请高抬贵手,翟源必定奉上厚礼。”王进率队进入酒楼雅间,一个四十来岁的胖子走来,冲王进作揖行礼,满脸的谄媚和讨好之色。 王进勉为其难的点头示意,晃动手中的骰盅说:“翟老板,我是不想找麻烦的,只是你们小地方不太地道。骰子有问题,牌九和竹叶牌也有鬼吧?” “你不用跟我解释!你们赌坊出老千,作弊与我无关。”王进制止对方想开口,指着阮小五和阮小七:“这两个是我的兄弟,这些年在你这里输的钱,算一算,双倍奉还,我便带着立马走人。” 阮小五和阮小七不笨,话都说到这份上如何不明白赌坊耍手段坑人,令他们这些秒次次输的清洁光溜。两个性格直率的汉子有些恼怒,本想发火大闹一通的。却被阮小二一手抓住一个,示意别说话。 “哟呵,你想钱想疯了?讹诈到我们头上?”翟胖子还没说话,一个身材魁梧的彪形大汉勃然大怒。 王进看都没看这种小角色一眼,一把拽住翟胖子的衣领:“你跟老子不是一路人,老子是混黑道的,你是捞偏门的,惹毛我。别说是拆了你这个破酒楼,就是你背后的官吏老子分分钟让他领盒饭。” 那个彪形大汉见状大怒,骂骂咧咧你找死之类的。一个箭步冲到近前抡拳便打,速度倒是挺快。 陈大猛和几个亲卫满脸不屑,阮氏三雄又有点靠后。见状怒吼一声,想过来帮忙却是慢了一步。 眼看沙包大的拳头就快要打中王进的脑袋。彪形大汉脸上有狰狞,翟源胖胖的脸上更是有些得意。 可是下一秒,胖子脸上的得意僵硬了。自己最得力的手下飞起来了,比来迟更快的速度倒飞而回,在空中惨叫,砰的一声,木板墙上多了个窟窿。 “看到没有?我怕把他踹死,只用了一成力道。”王进姿势优雅地收回左腿,又单手提起翟胖子。一只拳头攥紧,指骨关节富有节奏的发出爆响。 赌坊老板翟源满面红光,眼眶湿润了! 第九十四章 三阮入伙 “扛旗放炮想要报复,约个时间,你我干一仗!”王进简单粗暴,冲翟老大撂下一句话,便带人走了。 东湖楼赌坊的事情解决的很快! 午时刚过,太阳没有偏西的迹象,喷吐火辣的阳光。 两艘渔船一大一小,一前一后地快速在芦苇荡中穿梭。可乘坐十来人的渔船上有两口装满白银的箱子。 其中一口箱子里除本金三百五十两是王进出手赢的。 另一个箱子五百两则是赌坊双倍赔偿阮小五和阮小七的。说明兄弟两人几年时间输掉了两百五十多贯,也间接证明阮氏哥仨是捕鱼的好手,收入不低。 可都被两个不争气的兄弟输得干干净净,生活拮据。若非今天不是王进强势,又岂能将银钱讨回? “哈哈哈,痛快,太痛快了,前所未有的痛快。”阮小五和阮小七激动地趴在箱子上,看着堆积如山般的银子,想想赌坊老板大出血,仰天大笑。 兄弟俩笑得眼泪飙飞,笑得有些癫狂。 接着迎来的是自家兄长泄愤式的喝骂踢打。两人嗷嗷乱叫,抱头鼠窜,边告饶边躲在王进身后。 “你们兄长打得好,因为你俩,影响到整个家庭。”王进没有拉架,不停的规劝,把玩从赌坊带过来的骰盅,接连摇几次拍在箱子上,全是六点豹子。 无论是阮氏三雄还是陈大猛等人,一个个咧着嘴犹如濒死的鲶鱼,黑洞洞的喉咙口宛若星空般深邃。 “兄长,这是怎么做到的?有没有窍门教教我们。”阮小五和阮小七兴奋地追问。在宋朝这个赌博成风的年代,擅长赌博,也能赢得别人的尊敬。 之前在赌坊,王进是离开的早,否则肯定有人来拜师。希望能够在赌桌上一夜暴富,成为人上人。 “两位兄弟,十赌九骗,你们要是还没醒悟就没救了。”王进看着两个烂赌鬼,神情严肃而认真。捻出两枚骰子捏碎,内部是空心的,装有铅粉。 王进讨厌赌,非常讨厌,本是想甩脸喝斥,可看见两人模样有些叹气。便把赌坊的黑暗一幕告知。诸如骰子,推牌九和篾片相公等各种作假手段。连带着讲一讲后世因为烂赌而家破人亡的案例。 “别让你娘担心受怕。”王进重重地拍着两兄弟的肩膀。 “老娘又跟我吵啦!”阮小二冷不丁地说道:“老人家说我做大哥的不动手打你们,没有管教好。我告诉你俩,以后你们要是再赌,我打断你们的腿。” 阮小五和阮小七没有了嘻皮笑脸,露出悔恨之色:“知道啦,我们又不傻,亲眼目睹赌坊出老千作弊。认识到以前是自己错了,以后我们绝不再赌。” “滚,这话说了多少遍?”阮小二大怒,又要动手打。 阮小五和阮小七见状连连告饶:“哥,哥,消消气。这回是掏心窝子的话,以前是舍不得想扳本,却越陷越深。如今钱都要回来了,再也不赌了。” “嗯,再信你们一回。”阮小二沉默良久,叹了口气。接着哥仨对视,齐刷刷地看向站在船头的王进。 “不知兄长何方高人?”三人异口同声。 阮小二又补充说道:“兄长行事作风,说话口吻,霸气十足。肯定不是郓州富户,也并非买鱼人。” 阮小二曾干过无本买卖,好歹也算有见识。眼前这位可不是光会耍牌,展现出来的武力绝对世所罕见。仅仅是散发出来的杀气便吓得翟源瑟瑟发抖。所以对方肯定不简单,可能是某座山上的大王。 “不等回家谈正事再说?”王进略有迟疑。 “哎,兄长,我们是急性子,等不了。”阮小七舔着个笑脸:“之前在赌坊发生的事,我小七就服您。若是要我们办事只管说,命卖给你也无二话。” “就是,刀山火海,绝不皱眉。”阮小五拍着胸脯。 “好吧!在下王进,梁山之主。”王进直截了当的说。 阮氏哥仨瞠目结舌:“啊,王进?东京城八十万禁军都教头王进?梁山强人首领不是白衣秀士王伦?” 王进见三兄弟傻傻的模样笑了,言简意赅的解释:“嗯,我在少华山落草,前几天来到梁山入伙。王伦不从,被我用武力迫使退位,现为山寨钱粮总管。小气抠门的秀才有利于杜绝山寨浪费事宜。” 阮小七最先反应过来,双手叉腰非常得意的大笑:“哈哈哈……,好,做得好啊!那个酸秀才还不让我们入水泊打鱼。近年来,让我们收入减少很多。” “兄长这次来找我哥仨?”阮小二沉声问。 “我王进不是王伦,梁山整顿过后,招兵买马,招揽天下英雄好汉。”王进转过身,郑重地看着兄弟三人:“早就听说石碣村有阮氏三雄三条好汉,水中蛟龙,武艺高强,胆气过人。特意过来拜访邀请你们上山坐把交椅,不知三位愿意否?” 阮小二,阮小五和阮小七没有惊慌,反而是惊喜。 兄弟三人对视一眼,阮小二挺身而出,表态道:“我哥仨只是打鱼的,兄长如此看重我兄弟三人。只为这份知遇之恩,我兄弟愿跟哥哥干,虽死而无憾。我阮小二,阮小五,阮小七阮拜见哥哥。” 说罢,兄弟三人冲王进纳头便拜。 “哈哈哈,好,三位兄弟来投,我王进如鱼得水。”王进大喜,原本以为还要酒酣耳热之际来谈买卖才能拉拢,没想到,赌场之行后竟然这么顺利。 “三位兄弟,有件事我得先说。我王进本是东京汴梁城禁军教头。无缘无故遭受到奸臣高俅迫害,逃窜至延安府戍边无用,老娘硬生生的死在我面前,我发誓要揭竿而起,所以你们要有心里准备。” “哥哥,我们时刻准备着!”阮小二一笑,无所谓的摆手:“这什么世道,苛捐杂税甚多,我们哥仨有些本事,否则过得还不如现在。官府再步步紧逼,真要是过不下去,我们也会带着家眷上梁山。” “就是,连件像样的衣服都没有,反了他娘的。”阮小七扯到自己身上的小褂子,很是不爽的表态。 “好,那咱们就抗争到底!”王进与兄弟仨相视大笑。 “哈哈哈,走,回家喝酒去!” 两条船上的汉子们朗朗的大笑,喽啰们也很高兴。奋力划船。一炷香的时间,两艘渔船抵达目的地。 “老娘,我们回来喽!”不等船只停稳,急性子的阮小七扯开嗓子高呼,抱起一个箱子飞奔上岸报喜。 第九十五章 慈母当如是 “娘啊,这些年来,我们两个不成器,总是让您担忧,生气,也没让你过上好日子,这回,我和五哥知错了。在场众人见证,以后我俩绝不再赌。” 阮小五和阮小七抱着一箱银子放在老妇人面前,推金山倒玉柱般跪在老人脚边,铿锵有力的发誓。如以后在赌打断手脚之类的话表明决心之坚定! 两个家伙虽然烂赌如命,但却是非常孝顺。古人云,百善孝为先,阮氏三雄的孝顺在当地也很有名。 老妇人喜极而泣,扶起跪在地上的儿子连连说“那就好,讨房媳妇好好过日子”,闹了阮小五和阮小七一个大红脸。叉开话题说赌坊里的所见所闻。 “孩儿,太谢谢你了,使得两个兔崽子痛改前非。”老妇人搞清楚事情来龙去脉,拉着王进千恩万谢。 王进看着三阮老娘担忧的眼神蓦地想起谢老妇人,没来由心头酸楚。强颜欢笑:“老娘啊,举手之劳。五郎,七郎浪子回头,以后等着抱孙子喽!” “哎呀,哥哥,你也这样说,这事急不来。”当事人阮小五和阮小七又听到这话,这回倒没脸红,却是大声嚷嚷起来,说着缘分未到之类的话来搪塞。惹得老妇人不高兴,说明天就要托媒婆撮合。 两兄弟不敢吱声,众人哄笑。 “礼物,礼物!”尚桂花来到王进身边小声提醒。王进一拍脑袋,这才想起来之前找人走的匆忙。赶忙让亲卫队长陈大猛从包裹里取出两个漆红木盒。 “哎呀,老娘,差点给忘了,这回来,我们也没准备什么礼物。这两枚镯子您和弟妹一定要收下。” 王进从华州带来千两黄金和些许金银首饰等物。这两个盒子便是其中之一,考虑的就是眼下局面。 盒子打开,以柔软的绸缎垫底,两枚玉镯静静躺在里面,精雕细琢,珠光宝气,煞是好看。尚桂花,扈三娘取出来为老妇人和阮小二的浑家佩戴。 其实两个暴力女也很喜欢,可怕动手打人碎裂就没有要。换做正常的女性怎么可能会放过这种玉镯? 这是从双横岭钱家搜刮出来的,据说是前朝宫廷之物。玉镯漂亮,一老一少两个妇人掩饰不住欢喜。接着又意识到这东西很珍贵,有些不知所措。 “娃儿,前村李老太玉镯二十贯钱,我看过了。品相远远不如这枚镯子,太珍贵了,你拿回去。” 老妇人率先退下玉镯,阮小二浑家也将镯子摘下。 “老娘,弟妹,这就算见面礼了。”王进摆手拒绝:“这种东西我又用不着,正是为您和弟妹准备的。而且这是一对,希望婆媳一家人和和气气呀!” “就是。”尚桂花和扈三娘不由分说地再次为两人佩戴好:“送出的礼物,又岂能有要回来的道理?” 可是老人脾气有点倔,一直旅途不受。 “哎,我娘命薄,没能享福,子欲养而亲不在乎?”王进有些感伤的叹气,拉着老妇人,态度真诚:“老娘,您老要是不嫌弃,就把我当你儿子。镯子虽贵重但岂能重过亲情?就当儿子孝敬给您的?” 说罢,王进撩起衣袍,跪倒在老妇人身边。尚桂花楞了片刻,则是在王进左边跪下,齐刷刷叩首。 “老娘,我们哥仨已经拜王大官人为大哥,您能承受。”阮小二,阮小五直接表态,也变相劝说。大哥送的见面礼,合情合理,又怎么能够拒绝呢? “好,我收下,儿啊,快起来。”老妇人拉扯大三个儿子并非普通人,也不再坚持退还,亲自搀扶尚桂花起身,又喝斥三个儿子快点把你们大哥扶起来。 “嘿嘿嘿,娘哎,嫂子哎,饭做好没得?我饿了。”阮小七年纪不大却精明的很,扯着嗓子嚷嚷。 “吃吃…。一天到晚就知道吃,玩。” 在老妇人的笑骂声中,众人便在柳树下摆好桌案。阮小二浑家杨氏勤俭持家,趁着找人的这段时间,早就将王进带来的肉食温热好。也做了几个家常菜。 几大盘分割好的烤羊肉,肥鸡胖鸭摆好,红烧大鱼块,油炸杂鱼,煲到现在的鲜鱼汤,几个蔬菜端上。 五十年份的老酒倒满,酒香弥漫。 不愧为阮氏三雄的母亲,真不含糊,连喝几碗酒脸不红气不喘。眼前这番热闹的景象让她笑开了花。自己的两个儿子不再赌,今日多了一个儿子。 最高兴的就属阮小二家的小猴子,左手鸡腿右手鸭腿,嘴里叼着羊排,吃的满嘴流油,上蹿下跳。也的确苦了娃儿,谁让摊上两个嗜赌如命的叔叔。像眼前这般丰盛的菜肴,长这么大都没见过。 再看看阮小七,吃相跟小皮孩有的一拼就足以证明。兄弟三人本事虽大,但滥赌真会导致家破人亡。 几轮酒下来,酒酣耳热之际。 “哥哥,还有什么吩咐?”阮小二代表三兄弟问道。 “共有三件事。”王进扯下一个鸭腿,边吃边说:“一,抓十条至少三十斤重的大金鲤,用作贺寿。对了,别给弄死了,过段时间我要送到郓州。” “没问题,小事一桩。”阮小二,阮小五没有迟疑,就答应下来。换做以前,石碣湖大鱼少不敢保证。可八百里水泊什么大鱼没有,更大的都能逮住。 扈三娘正跟老妇人说笑呢,听到郓州,贺礼几个字眼。立马就想到自己的老爹,好像半个月后就是寿诞。歪过脑袋看向王进,美眸中闪过疑惑。这家伙抓活的大金鲤是送给老爹?又如何知道日期? 王进眺望石碣村,伸出二根手指:“二,山上水军初建,你们尽可能拉拢信得过的汉子来投奔,不投奔入水泊打鱼,我敢保证要以后日子会越过越好。” “哈哈哈……,哥哥放心,在石碣村,我们算说得上话。”阮小二,阮小五,阮小七三人大包大揽。以他们哥仨在村里的威望,组织一伙人轻而易举。 “哥哥,还有没有别的事?去干一票买卖。”阮小七啜了啜手指,做出一个凶狠的表情,凑过来问。 “晚会儿再说,先吃饭,找机会跟老娘说清楚,别瞒着老人家。”王进敲了敲他的脑袋,招呼吃喝。 篱笆院内欢声笑语,直闹到掌灯时分。 老太太因高兴吃了不少酒早早就回去休息。阮小二的浑家带着娃去了里房,几个喽啰去了阮小七家。 篱笆院内,耸立起三个帐篷。 一个供尚桂花,扈三娘歇息,一个是陈大猛和亲卫。另一个则是王进和阮氏三雄,只是四人坐在柳树下的凉席上,望着天上皎洁的明月规划未来。 哼,狗屁,就是图谋不轨! 这是尚桂花被支开时咬牙留下的评价! 第九十六章 王总管来哭穷 时间飞逝,转眼到了第二天! 阮氏三雄说话算话,既然投奔,那便着手举家搬迁至水泊梁山。首先三兄弟找到了老妇人说明此事。最初的时候老太太多少有点埋怨自己儿子不懂事。哪能上山落草为寇?落得个代代为贼的下场。 可是在了解到王进的悲惨遭遇的时候,老妇人态度转变,非常支持自己儿子做得对,好男儿就应该这般快意恩仇,与其憋屈的活着,不如干他一场。 可见,三算老娘是个开明的人! 其次,就是搬家和拜访拉拢渔民等事宜。 王进留下几个喽啰协助,将所有可支配钱财交给阮小二作为启动资金,嘱咐宁缺毋滥,不要滥竽充数。在石碣村逗留两天后便回到梁山准备接待。 只是刚回来还没召集头领开会询问情况,钱粮总管王伦急匆匆找来:“哎呀,大哥,你可算回来了。” 王伦还是骚包的一身白衣,只是脸上浮现疲倦,双眼遍布血丝,一看就是熬夜造成。见到王进就哭穷钱粮告急,看来山寨的状况,最近压力不小。 王进心中感慨“忙碌使人进步,负重才能前行”!热情拉着王伦坐下:“兄弟,保重身体才是革命的根本。别急,天塌不下来,坐下喝杯茶,慢慢说。” 王进令亲卫泡从华州带过来的银毫茶,拿出从石碣村带回来的酱鱼干,洗了一盘红彤彤的大桃子。 尚桂花恰好换了衣服出来,不客气地抓了一把鱼干,又拿了个骰子坐下。翘着二郎腿当个听众。扈三娘有样学样,逐渐被浑身毛病的女人给带坏。 王进眼皮抽搐,边吃边问:“兄弟,山寨情况如何?” 王伦放下茶杯,苦着脸汇报:“山寨对外宣称接受流民,这几天上山的人越来越多,昨天有两三百人。钱粮消耗加剧,粮食还有四千多石,目前能撑两个多月,可随着人越来越多,这个时间会缩短。” “这鱼干味道不错。”王伦闻到了酱鱼干的香味,也拿起一块咬了一口称赞。随即又满脸愁容的唉叹:“哥哥,更重要的是库房钱财只剩八百多贯,外面又在采购布匹,药材等生活物品,照这个速度下去,最迟五天甚至更快,山寨就没钱了。” “钱这么快就没了?”王进略微皱眉,他记得库房是有四千来贯钱。这才几天过去,四分之一都不剩。 王伦见王进有些不悦炸毛了,掰开手指头细算:“哥哥哎,各项开支需要钱,吃喝用度放在一边。山上千余喽啰,每人制作一套秋夏衣袍。光是布料,丝线就要花费不少银钱,何况是人员补贴。哪些新上山的人也在内,越来越多,得花多少钱……” 梁山权力交接时,王进看到有很多人衣服补丁套着补丁。就下令采购布料,请妇女们缝制衣服分发。山寨每个人都有份,稳定山寨收拢民心却是不菲的开支。光是山寨原本老人就得花费千多贯。 随着上山的人越来越多,这种花费剧增。 尽管不可能一下子满足,可以放款,其他的也需要钱。不管是采购粮食还是拉人入伙给予安家费,又或者修建村店投入,组织人手训练,收购船只等等,上到山寨发展,下到吃喝拉撒,通通要钱。 这几天拖家带口投山的人四百多,青壮占比四成。目前山上的总人口有一千五六百,多了劳动力之外,对山寨也是个负担,毕竟目前没有收入来源。 王进大刀阔斧的整编梁山,有些错误估计山寨底蕴。贪污现象严重以及穷困程度超过了少华山。 采购牲畜,布匹,柴米油盐的生活用品,花钱如流水。 一分钱,难倒英雄汉! 这句话这句至理名言,在任何时候都适用。山寨要有足够的钱粮储备,否则人心浮动,队伍就散了,喽啰各谋生路。用后世的话来形容就是破产。 “这个问题极其严重。”王进了解现状有些龇牙咧嘴。 王伦犹豫片刻后,最后提出自己的看法:“哥哥,我建议停止福利发放和采购,尤其是大量酒水……” “不行!”王进和尚桂花异口同声。 王伦来回看着两人面露不解,扈三娘也是有些纳闷。 “兄弟,酒水很重要。”王进说的高深莫测。这回南下山东携带了小型蒸馏装置,就是照搬少华山的做法。收购酒糟原酒来蒸馏提纯,兜售为山寨创收。 尚桂花作为目睹者,又是聪明的女人,自然明白王进的打算。王伦说要停止收购酒水下意识拒绝。 “要不了多久,你就会知道。”王进制止想问的王伦。叉开话题:“这次外出,邀请来了几条好汉和一帮人。划入水军可以捕鱼,挑些大的对外出售。” “这个我省得。”王伦眼前一亮,随即摇头:“这个办法长远可以改善山寨状况,眼下这个局面堪忧。不如山寨停止接受难民,暂时放缓福利发放。山寨粮食足够,又有湖鲜辅助,再减少配额,一天三顿化为两顿。能多撑一段时间,至少四个月。” 王伦越说越有点兴奋,将自己以前那一套给搬出来:“等到六七月份水稻成熟,喽啰们下山收割。再向路过的商队扣留些许,山寨困境迎刃而解。” 王进听着王伦的建议又上下打量,突然一阵大笑:“哈哈哈……,兄弟,你的建议不错,全是为山寨考虑。勤俭节约,开源节流是好,但有些过头啊!一条主动进攻的建议都没有,全是防守型的。” 王伦面色有些涨红,想要说些什么。 王进摆手制止,又为他倒了杯茶:“兄弟,我不是怪你,而且很高兴,你为山寨考虑这是件好事。说明你已经解开心结,融入集体成为我们的一员。” 说到这,王进语气一转:“但是,兄弟,我们梁山团伙是占山为王的山大王。打家劫舍是老本行,没有钱粮就去抢,眼下山寨的困境交给我解决。” “向富户借粮?”王伦立马想到山寨生存的真正手段。他不愿意这么绝,就是不想引起官方的围剿。 “谁有钱粮就打谁。”王进理所当然地回应:“早在几天前我就让朱贵兄弟收集情报,筛选周围合适的目标。到时便连夜下山,过去几天,应该快来……” 仿佛验证似的,一个喽啰撒脚如飞冲入聚义厅:“大王,朱贵头领带人上山,说有重要事情汇报。” “我靠!”王进略微吃惊。王伦手一哆嗦,差点打翻茶杯淋湿裤裆,前一秒说名字,下一刻就来了! 这可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 第九十七章 又是龌龊事件 旱地忽律朱贵领着一个十七八岁的后生飞奔在山道上,接连穿过还在加固修建的山前三关,直奔大寨。 那个后生满脸稚气未脱,脸上却多有淤青,鼻头也肿了。眼眶哭得通红,脸上有泪痕,模样惨兮兮。看着焕然一新的山寨,又看着背着武器的喽啰。 后生满脸希冀,急匆匆地追赶上朱贵,咬牙切齿:“大王,若能为我老父亲报仇,甘愿做牛做马。” “小兵兄弟,山寨不需要你这样,先跟我拜见首领。”朱贵侧身看着这个后生仔,说了句又微微叹气。 这段时间,他奉命筹建水泊梁山四面酒店。主要负责收集和散布消息,兼顾接洽渔民,接待并拉拢流民。一开始更是从王进那里得到一个特殊任务。 调查水泊周边富户豪强的家财,背景,口碑等相关信息。详细记录筛选,为山寨下山借粮做准备。 山寨对外宣布消息,从四面八方赶来投奔梁山的流民,商贩便是最好的情报来源,然后落实即可。朱贵本事不小,迅速领会王进的指示并付诸行动。 而今天来投山的有一伙人不同,拖家带口不说,意图雇用渔船直奔梁山,被朱贵赶来阻拦,询问事情缘由,原来是被恶霸欺压至家破人亡的百姓。 鉴于这件事情吻合最近山寨展开的行动,朱贵便决定亲自领这一家人上山,拜见寨主王进和诸头领。 朱贵带领小伙穿过第三关,远远就看见王进领着几位头领在等待,吩咐身后小伙,便加快了速度。到了近前几躬身行礼:“见过哥哥,诸位头领。” “兄弟,我可盼你多时。”王进上前将对方搀扶起来。对于这位旱地忽律朱贵的能力还是非常肯定的。 酒楼没有修建起来,他便搭建临时茶棚,派出数十个精明强干的喽啰四处游荡或者蹲点,招待过往商贩,并为那些流民指引方向,愿投山的联络山寨。 几天时间有数百人上山功不可没,王伦之前就埋怨人多。这也说明朱贵能耐不小,不负王进所托。 尚桂花,王伦,扈三娘纷纷上前见礼。 可是还不等寒暄,跟在朱贵后面的那个小伙窜上前,扑通跪地哭嚎:“各位大王,请为小人做主啊!” “小兄弟快快请起!这又是发生什么事?”王进看着这个嘴角有绒毛,跟阮小七年纪相仿的后生仔。连忙上前将对方拉起来,有些疑惑地看向朱贵。 “哎,哥哥,这件事也是我要汇报的。”朱贵叹了口气。又看向后生:“小兵兄弟,跟几位首领说说。” 那个后生说了声“是”,擦了擦眼泪,哽咽的诉说:“几位大王,小人名杨小兵,是水泊边西溪村人氏。” “西溪村?等等,东溪村可在对面?”王进皱眉插话。 “不错,只有一条溪流隔开,那个村子有个托塔天王……” “哎,这个我知道,你继续说。”王进示意后生别跑题。 那个叫杨小兵的后生仔连连应声,继续说重点:“我家中有爷,爹娘,兄弟姐妹共十二口,三十来亩良田。日子勉强凑合,可是前几天村中富户谢家,也是本村保正。谢家恶少中途遇到送饭的兄嫂见色起意,欲图谋不轨,幸被父兄赶来打跑。” 哎,又是土财主,暴发户欺负弱小。 王进听到这里就已经猜到后面的结果,摇头叹息。 果然不出所料,后生越说越哽咽,边哭边说道:“本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不曾想,当夜那个谢恶少带着数十人冲进我家打砸抢烧,可怜老父亲年老体衰被当场打死,大哥,二哥重伤,房子也被点燃,若非左邻右舍来相帮,我一家全完了。” 王进脸色难看至极,尚桂花,扈三娘等人骂骂咧咧。得到通知匆匆赶来的崔埜,杜迁,宋万三位头领恰好听到后生的话,一个个暴跳如雷,破口大骂:“直娘贼,可恨吶!到哪里都碰到这种事。” “各位大王,请为小人做主啊!”后生仔泣不成声。 王进恼怒归恼怒,没有失去理智,拉下脸来喝问:“孩子啊,我们是强人头子,打家劫舍,坏事做尽。对你们一家万分同情,可冤屈应该去找官府。” 杨小兵一听,哭得更凶了:“找了,昨天草草料理老父亲后事。我就去郓城官府击鼓鸣冤,可这谢家跟县老爷关系密切,告状不成,反而挨了顿打。若非东溪村晁保正派人解围,恐怕就回不来了。” 朱贵眼神闪烁,立马上前汇报掌握的信息:“不错,这个谢家家主谢福跟郓城县尉称兄道弟,早些年结识关系甚好。正是官府有人,谢家巧取豪夺,家中良田万亩,涉及粮食,布匹,酒水等生意。平时就欺压百姓,鱼肉乡里,是首选目标。” 几天时间,旱地忽律朱贵可没有闲着,从投奔的百姓中了解信息汇总,值得山寨下山的势力不在少数。尤其是西溪村谢家,是重点标注对象之一。 “谢家这般可恨?”王进听到汇报后,眉头紧皱。 “大王啊!那谢家作恶多端,太欺负人了!”那个后生仔扑通又跪下了:“这个世道没法活,只要山寨肯下山,小的愿意带路,豁出命造反,做牛做马……” 说话间,后生不断地砰砰磕头,额头都冒出血来。尚桂花有些看不下去了,很想答应,可没有抢先。看向王进瞪着眼睛,像是在催促说你快点答应。 “小伙子,起来。”王进一把将小伙子拽起:“当乱世来临,法律保护不了我们,那便拿起屠刀捍卫正义,守护身边的亲人,那是我们仅剩的东西。” “大王,你是同意了?”杨小兵惊喜交加。 王进拍拍小伙的肩膀,铿锵有力的表态:“同意了,为民除害,匡扶正义,我梁山就去西溪村借粮。反正近期展开行动,那就从眼前这个恶霸开始。” “多…多谢大王……”后生感动的要哭了,又要拜下。 “小兄弟,男儿膝下有黄金!”王进拽住对方不让跪。又热心肠的问题:“你家人可安全?兄长伤势?” “家人都上山了。”杨小兵点头,朱贵在旁边补充:“已经让几个大夫治疗,没有性命之忧,需要休养。” “那就好,小兄弟,跟我过来,详细说说村中地形。”王进拉着后生仔,招呼众人进入聚义厅议事。 第九十八章 要打,就打得漂亮 杨小兵述说悲惨遭遇和请求山寨下山的消息传开。山寨上下千多号人都对这个少年的遭遇感到同情,也对这个残酷的世道彻底死心,没有丝毫留恋。 山寨要下山借粮,为民除害也被喽啰们传的沸沸扬扬。 由于山寨这段时间凸显分工明确的重要性。 那些年纪偏大的后勤人员自发的筹备后勤,如食堂准备干粮,清扫干净空粮仓,制作足够的火把等。 而正值青壮,负责战斗的喽啰跃跃欲试,磨刀霍霍。说什么也要跟随新寨主下山干一票大买卖。 类似这种战前准备完全是个人自发行为。 可见,自王进来到梁山之后带来的影响有多大。未战先准备,士气高涨,斗志昂扬,不胜利都难。 详细了解西溪村的地形和情况,送走了后生杨小兵。聚义厅,除了杨林未归,头领齐聚,商议行动。 水泊梁山在这里盘踞一年多,在王伦的引导下。除了劫掠商队,就是趁夜色收割成熟的水稻和麦子,从来没有以大规模兵力去抢劫富户打家劫舍。 不得不说,作为强人,这他、娘有些丢人。作战分析中,尚桂花,崔埜两人对如何劫掠颇有心得。王伦,杜迁,宋万三人你看我我看你,惭愧不已。 对付一个村庄里面的恶霸,很快制定计划,简单粗暴。 以精锐发动突袭,顺便劫掠钱粮,物资。 王进靠坐在虎皮交椅上,犀利的目光扫视在场众人:“诸位,严格意义来说,这次是梁山首次大规模出动。必须要打出气势来,向外界宣布梁山风采。崔埜,杜迁,宋万三位兄弟,黄昏前挑选三百精壮喽啰,王伦兄弟,你负责接应钱粮调度。” “是。”崔埜,杜迁,宋万三人起身领命。 王伦应是,迟疑片刻后提醒:“哥哥,东溪村那个托塔天王晁盖武艺高强,甚是了得。又爱结交好汉,在江湖上颇有名望,两村只隔着一条溪流。” 这话提醒了朱贵,赶忙汇报:“哥哥,总管说的不错。晁盖颇有能力,仗义豪爽。东溪村被静音的铁板一块。庄上又多有江湖人士出入,庄丁三两百。短时间能组织起五七百青壮,万一打起来,这厮突然带队杀出来,后果嘛,我们不得不防。” “对对对。”杜迁,宋万兴奋过后满脸凝重:“正所谓,好狗护三林,好汉护三村。这个晁盖做私商私家,不容小觑。我们不曾冒犯周边有此人的原因。” “晁盖?我会怕他?迟早会碰到。”王进满脸无所畏惧:“崔埜兄弟,你亲自再领三百喽啰作为预备队。这个晁盖不冒头还好,敢惹事连他一起干。” “明白!我倒要看看这个托塔天王有何厉害之处?”崔埜多少也听过此人的名号,不服气的狞笑。 “三娘,你就在山上不要乱跑。”王进又看向扈三娘:“毕竟这是山寨行动,你是良民,不要被牵连。” “不行!行动怎么少得了我?”扈三娘果断地拒绝。 尚桂花小眼珠一转,在旁边传说:“三娘,我们是强人。你却有扈家庄并非一人,你还是别去了。” 扈三娘很倔强,坚决的表态:“小妹已经上了梁山,又岂能胆小怕事?最坏的结果,举家上山落草。” “好吧,照常女扮男装。”王进又不好赶人,只能同意。又叮嘱对方跟在身边别乱跑不要乱喊名字。 “王伦兄弟,写张告示张贴鼓舞士气,动员山寨准备搬粮食。对了,在聚义厅找几套房子打扫干净。” “是,小弟省得。” “杜迁兄弟,封锁船只,没有我的允许任何人不得下山。” “哥哥放心,一块木板都不能飘走。” “朱贵兄弟,今夜你坐镇山寨,负责协助钱粮运送。” “是,小弟不会让哥哥失望。” …… 王进沉着冷静,犹如个大将军一样,快速下达命令。王伦,杜迁,朱贵被点头名字,纷纷起身领命。 午后,梁山展开了大动员。 聚义厅外,食堂等地通告牌上张贴了告示。山寨所有人员准备搬运物资,留守精壮喽啰加强戒备。几乎所有船只集合检修,精壮喽啰随时待命…… 告示一经张贴,再次令山寨士气攀升。 原本自发开始准备的喽啰们更是嗷嗷乱叫。梁山上到处是忙碌的身影,崎岖山路两边都摆上火架…… 临近黄昏的时候。十数条大小不一的渔船停靠在金沙滩码头。那是阮氏三雄带领家眷老小抵达。 王进带着山寨几位头领迎接,挨个介绍,寒暄后上山。看着十多艘渔船上的赤膊大汉,不得不感慨, 这三个兄弟还真的不负所望,从石碣村拉过来五六十号人。多是光棍汉或者生活拮据的发小等等。家眷共有两三百,青壮近百,全都来投奔梁山。 另外还有一些不愿意上山落草的渔民,超过了百多户。要是不出意外,明天就会有大量人涌入水泊。 三阮来得够及时,恰好赶上这次行动。 码头港湾处百多艘船只停泊,山前三关喽啰集合。 人人斗志昂扬,杀气腾腾,一副要去跟人玩命的架势, 众人说说笑笑,刚到聚义厅。 阮小二沿途所见所闻,有些迫不及待地问:“哥哥,看山寨喽啰整装待发,是不是有大规模行动?” “不错,今夜下山借粮。”王进没有隐瞒。 “借粮?那我们也要参与,”阮小二没有任何犹豫。 阮小五和阮小七不甘示弱,拍着胸脯,自告奋勇:“哈哈哈,运气不错,恰好赶上来个投名状。” “就是,刚来就碰上这种好事,哥哥,我们非去不可。” “那好吧,一起行动!”王进沉吟片刻,便同意了。其实他就是希望阮氏三雄能够赶来参与此次行动。这样不仅能够快速融入团体,还有机会立功。 “只是这晚上的接风宴。”朱贵有些苦笑。 “等咱们凯旋而归,再聚也不迟。”阮氏三兄弟大笑。 “那好,跟我来,安顿好老娘,准备一下便出发。”王进不是磨磨唧唧之人,吩咐下去准备行动。便亲自带着三阮离开聚义厅,安顿老妇人及家眷。 行动的命令传达,凡是参与夜袭作战的喽啰涌入食堂,饱餐战饭后迅速集合,跟随队长,头目登船。 当太阳西落,绽放万道霞光的时候。 百来艘大大小小的船只散开,迅速远离梁山本岛! 第九十九章 山士奇受挫 梁山这边为了接粮,浩浩荡荡地展开行动。而在郓州独龙冈,扈家庄出事了,竟然被贼惦记上了。 自从五月初,王进带队离开扈家庄,降龙棍山士奇留下坐镇。接替教师爷的工作训练庄兵,从来不敢怠慢。祝家庄除了耍些小动作,没有来报复。 而郓州及其周边也没有曾头市队伍的踪迹。山士奇在庄上,每天除了训练就是练武,并没有意外。 王进从曾头市讹诈两次共获得两百四十余匹上等战马。这段时间随招揽青壮,陆续投入训练之中。只剩下那匹白马,预留给喜欢穿白衣的神枪尚然威。 饲养在扈家庄的马厩,精心照料,一直相安无事。可临近黄昏,结束训练,山士奇心疼自己的爱马,亲自牵回马厩喂食上好草料,当看着旁边白龙马的时候,整个人眼珠子暴凸,嘴巴咧开如河马。 要问为什么会这样呢? 因为两匹马的体型相差太大,这一比较,白马又矮又挫。可这白龙驹乃是史文恭骑乘的,是最好的一匹马,超过王进胯下黄骠马,也是最为高大健硕。早上的时候明明好好的,下午就浓缩变矮? 眼下这种情况,令山士奇呆愣当场,随后咆哮如雷:“我靠!这是什么情况?来人呐,谁看的马?” 汉子一声吼,犹如在扈家庄掀起了狂风。 飞天虎扈成,扈老太公等重量人物纷纷被惊动赶过来。事情也很快就调查清楚,专门照看马匹的李老头背着大包裹,牵着白龙驹急急忙忙地跑了。 走了不过一盏茶的功夫,跟山士奇几乎是前后脚。 “他娘的,我就说那老东西跟祝家庄运粮队伍眉来眼去。肯定是祝家干的,老货没走远,给我追。” 山士奇搞清楚事情始末后,骂骂咧咧的率骑兵追击。扈成怕汉子过激出意外,便也带领庄兵同行。 由于前两天下的雷阵雨,队伍沿着足迹一路追踪。山士奇和十多个骑兵胯下马快,甩开了大部队。一口气跑出来十多里路,竟然追上一伙禁军骑兵。 这伙人大概有三五十个,穿着制式甲胄,装备精良。骑着高头大马,个个神气活现,转头望向身后。有人下意识摸出兵器,还有人不在乎的大笑。 山士奇说了声“晦气”,本不想理会直接带队超过,身边有人提醒:“哥哥,快看,那匹白马好眼熟!” 顺势看去时,一个军官打扮模样的小白脸骑着一匹高大健壮的白龙马,要比周围的马匹高上一头。尤其是马头上一撮卷白毛飘扬,是那么的显眼。 “呔,你们这群偷马贼。”山士奇勃然大怒,也不管对方是不是官军。拍马舞棍,率队赶超拦住去路。指着那个骑着白马得意洋洋的小白脸咆哮连连:“某乃独龙冈扈家庄副教师爷山无敌,还我马来。” “放肆!你把之前的话再说一遍?”那个军官被这一群人拦住去路。又听到偷马贼三个字,勃然大怒。 “哇呀呀,你们这群偷马贼?”山士奇吼声更大了。 “呔,好胆,吃我一枪,”那军官阴险得很,不知何时摘下双枪,大喝一声,拍马舞枪杀向山士奇。 “直娘贼,你个偷马贼,老子会怕你?先擒住你再说。”山士奇见对方二话不说就动手,更加确信就是对方所为。丝毫不惧。舞枪拍马冲了上去。 两匹马儿速度飞快,眨眼相遇。 两人也不答话,棍枪并举。一个大吼降龙十八棍,抡动铁棍劈头盖脸的猛砸,一个舞动双枪上戳下刺,噼哩啪啦,火花四溅,你来我往,斗在一起。 双方刚一交手,山士奇心里咯噔一声,对手使用双抢,走的还是灵巧路线,非常克制他这种力量刚猛的招式。不禁打起十二分精神,与对方搏杀。 那个面如冠玉的军官也是心生警惕,对方好大的力气。同时也察觉到对方的招式好像有军中套路。收敛轻视之心的同时心中突然涌出一种不好的预感。抖擞精神,舞动双枪,避免跟对方硬碰硬。 两人打得越发激烈,双方人马下意识后退。山士奇遭遇到出师以来的首个强劲的对手,自己完全处于下风。任凭自己力量无穷,可是对方如泥鳅滑溜,不管从哪个角度发起攻击,几乎会被对方闪过。这让汉子有种憋屈的感觉,只能被动防守。 反观那个军官双枪舞动,上下翻飞,左右开弓,或远或近,速度快若闪电,勉强压制住强悍的对手。 双方你来我往,打了三十回合,不分胜负。远处隆隆马蹄声传来,那个军官察觉到是敌非友有些急切,突然之间不再防守,招式也变得更加凌厉。 山士奇侧身躲避不及,被一条枪尖擦中肩头带走一片皮肉。鲜血如同泉涌,吃痛之下忍不住狂吼。任凭如何挥舞棍棒,怎奈,根本就打不中对方。 “董将军威武……”那群禁军见状大声吼叫。 那个军官怪叫连天,本想趁胜追击,却不料千士奇强忍疼痛,从腰间拔出钢刀,狠狠砍向军官的脖颈。这一下来得太过突然,后者只能拍马后撤。 “你也不过如此!”山士奇呲牙咧嘴的怒吼。打不过也不会傻到追击,而这个时候,扈成率领三两百骑兵犹如潮水般蜂拥而来,彻底终止了这场冲突。 “呔,我等乃是河东边境下来的禁军,尔等焉敢放肆?”军官见势不妙,大声呼喝亮出身份来震慑。 “这位将军请了,我等乃是郓州地头蛇,独龙冈扈家自卫队。”飞天虎扈成拍马上前,见山士奇肩头流血,赶忙吩咐人处理伤口包扎,了解到情况也看到了那匹熟悉不能再熟悉的马匹,脸色阴沉。 “你们身为禁军,端的不地道,跟我家马夫李老头合谋盗我马匹。人赃俱获,走,去官府评评理。” “哼,你的马?此乃我花了五十两银子买来的,与你何干?”那军官回过神来,有些恼怒的解释。之前在路上碰到一个老头说卖马,马儿的确不错,又便宜,于是买下来,哪想到遇到这种事? “呸,五十两银子?”扈成冷笑连连:“诸位军爷,宝马只值五十贯钱?你们有多少?我全要了。” 那个年轻军官听到阴阳怪气的声音,看看坐下马匹,又看看拦路的一群汉子满脸凶狠,有些自以为是:“大胆,难道你们合伙来坑骗本将不成?” “骗你大爷?给你五十两,把马留下来。”山士奇悴了一口,不顾肩头上的伤势,抡动棍棒又要干。 “哈哈哈,马儿就在这,你们人又多,敢来动手牵走么?”那个军官愣了愣,突然有些嚣张的大笑。身后众多禁军纷纷鼓噪呐喊,眼中满是不屑。 “哼,这件事没完!”扈成拦住山士奇,看了看对面那个军官仿佛是要把对方模样记下来,拱手笑了笑。便率领队伍呼啦啦的离去,来得快,去得也快! 夕阳西下,将这些人的影子拉得老长! 第一零零章 夜袭西溪村 济州,梁山。 西边万道霞光洒落,万物像是披上沙衣,湖面光彩夺目。湛蓝的天空白云飘过,葱绿的山峰倒映在湖泊中。成群水鸟高空坠落捕食或展翅飞翔高空。 蓝天白云,青山绿水,飞鸟人烟,宛若一幅画卷。 山寨唯一一艘千料大船甲板上,王进眺望西边绚丽的红阳,眺望远处的青山和绿水,不禁感慨:“好想娶几个老婆,归隐在这山野,不问纷扰世间。” “你说什么?”尚桂花很想附和,却猛地甩过脸来。扈三娘听得很清楚确定没有听错,也斜眼相看。没想到,眼前这个男人表面沉稳,实则花心男。 “景色多美!”王进装傻充楞,答非所问。背负双手一副高人做派,其实心绪难平,感慨人生啊人生。 “兄弟们,加把劲,天黑之前必须抵达渡口登岸。”阮氏三雄了解到借粮行动后,很快就进入状态。率领拉拢过来的班底分派到各处,大吼鼓劲。 夏季天气炎热,可湖风吹拂,颇为凉爽。 喽啰们“哎哟、哎哟”喊着口号,奋力摇桨荡橹。随着咯吱咯吱声不断,一圈圈涟漪荡漾开,令被霞光照耀的湖面波光粼粼,时而有鱼儿跃出水面。 十多斤重的大鱼不在少数,令石碣村的渔民们欢呼。不过被船上肃杀无声的气氛感染纷纷不再言语。只顾划动船桨,船儿以最快的速度驶向西南方。 十多里路程,转瞬即至。 当最后一抹红霞褪去前,便已抵达此行目的地。李家道口十多里外,一处开阔湖畔成为临时登陆地。 除了少数喽啰有经验,沉得住气。梁山大多数人没有干过大买卖。望着越来越近的湖畔,难免有些紧张,忐忑甚至兴奋,紧紧攥住武器或者船桨。手指都有些泛白,说明这些家伙心中的不平静。 有过经验的队长,大小头目们骂骂咧咧,大声吆喝:“兄弟们,放松放松,一切服从命令听指挥。” “瞧瞧你们的模样,并肩子上摁住敌人,打群架而已。搞不好连人都没摸着,这场战斗就结束了。” 随着领队吆喝和言传身教,喽啰们情绪变得稳定。 带路党杨小兵一直跟在王进身边,指着汇入水泊的溪流说:“大王,您看,那就是界溪,将东,西两个村子分开。只要沿溪走十多里,便是西溪村。” “好,行动。”王进看了眼四五米宽,清澈的小溪。发现太浅只有独木舟能通过,便果断下令登岸。 十多条船只快速停泊靠岸,搭上跳板,靠后的船紧邻,以跳板衔接。在各自队长的带领下迅速上岸。 扬小兵看着喽啰们快速登岸,抑制住心中的激动,面露恳求的对王进等人说:“各位大王的西溪村八成以上都是佃户,希望不要拿走他们的口粮啊!” “小兄弟,你不了解山寨。”王进愣了愣,拍拍小伙的肩膀:“梁山上都是穷鬼,跟你一样活不下去才上山。我们又如何会侵犯同为苦命人的百姓。” “就是,老子是官府军官,说实话干实事,还不是落草。”崔埜有些触景生情,路过时撂下一句。 “嘿嘿,多谢大王开恩。”后担忧尽去,又有些担忧,急忙忙说道:“大王,东溪村那个托塔天王晁……” “老子来了还会怕他?待会你就跟在我身边听命。”王进摆手制止小伙的话,率队接连跨过几艘船跳上岸。队伍悄悄集结好后,迅速扑向西溪村。 夜幕降临后,本来明月皎洁,繁星满空,柔和的光芒洒落,树影婆娑,虫鸣蛙叫,夜,并不孤单。可是远方飘来的乌云,令明月星辰若隐若现。 虫鸣鸟叫声消失,只有河沟里,池塘里的蛙鸣声此起彼伏。仿佛在不断地叫唤,月黑风高杀人夜! 西溪村,是一个有着四百多户的村庄,由于家庭人口众多,少说三千人往上,属于中等偏上的大村。可跟隔壁东溪村内部情况铁板一块截然相反。 谢家从二十多年前发家至今,仗着与郓城县尉关系密切。随着经商赚到了钱暴发,得瑟劲抖擞起来。巧取豪夺兼并土地不说,利用关系排挤或者逼迫村里几处富户,不是相继搬走就是跑到隔壁村。 前任保正也被逼走,保正这个官职就落在谢家头上。宋朝的保甲制度类似于军籍户,十户为一甲,十甲为一保,十保设保正,手里的权力相当的大。 谢家得了保正之位,更是助长了嚣张气焰,谢家的庄客走路都鼻孔看天,看谁不爽就搞你一下。鱼肉百姓,横行乡里,为了搞钱,缺德事做尽。 如西溪村闹鬼事件,一年抓几次抓不完,家家户户掏钱请人做法驱赶鬼怪,就是谢家自导自演,想从百姓身上榨取钱财。隔壁村的保正晁盖实在看不下去了。深夜跑到西溪村抓鬼,把谢家假扮鬼怪的大公子和庄客一顿痛打,几个月下不了床。 那个千斤重的石塔被晁盖抱起来趟过溪,放在对岸。因此得名托塔天王。西溪村也怕,消停了几年。怎奈,谢家几位公子长大了,未成年就会调戏民女,近年来,但凡村里有点姿色的闺女不敢出门。有不少家庭女儿被糟蹋,最终闹出人命。 谢家有钱财贿赂官府,有人脉关系,寻常百姓根本奈何不得。所以在村子里,谢家便是一大禁忌,佃户除了私下里咒骂,奈何不了有钱有势的谢家。 那些因谢家死了儿女,爹娘气死,又没有能力搬离西溪村穷苦人咬牙切齿,希望老天开眼,让万恶的谢家遭到报应。 “老天爷是个瞎子,求人不如求己。”王进从杨小兵那里了解到晁盖抓鬼故事的真实版本,唏嘘连连。对穷苦百姓表示同情,也有点恼怒人民的麻木。 人生在世,不服就干! 亥时,晚上九点左右。队伍抵达西溪村。 由于水泊梁山的就在附近,尽管谢家坏却不傻。掏钱掏粮组织起来两三百人的队伍,修建起了夯土墙。夜晚有人值守,就是为了防止了水泊草寇。 崔埜率领三百多人的预备队埋伏在界溪附近处。王进看着灯火稀疏,安静的西溪村,果断下达命令。 “儿郎们,给我上啊!” 阮小二,阮小五,阮小七,宋万各自率领百来人分散。接着五人一组,轻松翻过两米多高的夯土墙。快速占据街道口,控制住栅栏门口睡着的庄兵。 由于梁山王伦从来不劫掠富户,最初西溪村庄兵严阵以待。时间长了,庄兵一到夜晚睡觉混点酬劳。就在今夜,强人真的来了,最终的结果可想而知。 几乎就是聋子的耳朵,摆设! 第一零一章 摧枯拉朽 自古当官,就有大大的好处! 就如这个村长一般的保正,也算是朝廷编制属内部人员。不仅可以免除一部分税收,不用服劳役等等。还可以修建门房来彰显自己的身份和地位。 谢家大院面积大,是栋几进几出的大院套。修建的气派无比,大门口两尊石狮子,一看就是有钱人。 四路人马进入村子后,一路摸着黑并没人发现。悄无声息却又迅速地杀到目的地,包围了谢家。喽啰们看着深宅大院,人人脸上带笑,兴奋无比。 院子大,说明有钱粮有物资。 王进想法跟喽啰们相差无几,也不回话直接下令:“传令,速战速决!李三,你带着杨小兵通知村民。” 李三跟随王进最久,也在少华山上参与过几次行动。立马心领神会,带着一队人拉着杨小兵就走。 四路人马会合后,又一分为二。 阮小二和阮小七攻打前门,轰轰烈烈。 宋万和阮小五负责后门蹲点,等待时机再突然爆发。 攻打一个村子里面的恶霸。 王进坐镇后方指挥,没有动手的意思,也没必要动手。更不让有些暴力的尚桂花和扈三娘参与行动。而是沿途说教,自己这样安排的用意和目的性。 咚啪…… 一发炮竹被甩到高空,爆开绚丽的火花。 进攻的信号发出后,院子外,接连竖起大片火把照的亮如白昼。喽啰们已经摸到墙角,两两一组,相互配合,快速攀上四米高的围墙,接着跳下去。 随着越来越多的人涌入院内,乱糟糟的喊杀声这才响起。三百多个喽啰犹如潮水般涌向谢家大院。 “杀啊,梁山好汉全伙在此。” “呔,梁山好汉云里金刚宋万来也!” “冲啊,梁山好汉寻仇,专找谢家,与其他人无关。” 突如其来的喊杀声划破夜空,惊醒了谢家大院内的众人。水泊梁山的强人杀来,令仆人,庄客瑟瑟发抖。谢家少爷们还在女人身上卖力耕耘,脸上洋溢着舒爽又得意的笑,可外面的喊杀声让他们浑身颤栗,一下子就萎缩了,一颗心凉到腚眼。 谢家家主谢福从竹床上蹦踏起来,浑身肥肉乱颤。一张胖乎乎的大脸上满是恐惧,光着脚丫冲到内院,歇斯底里的呐喊,怒吼:“快,快来人吶!” 豢养的百来个庄客,打手们听到喊杀慌张而大吼大叫,吼声如雷。拿起武器火急火燎地冲出屋。不是穿着裤头光膀,就是光着脚丫甚至光着屁股,就这群衣衫不整,有伤风化的家伙翻起什么风浪? 谢家方向传来的喊杀声,也惊醒了村中的百姓。梁山强人下山借粮的吼声让青壮拿起武器,紧张兮兮。可是在听清楚是来找谢家报仇长长松了口气。 没有一个人去帮忙! 那些受害者都是喜极而泣,直呼上天显灵。 杨小兵带着李三等人先是找到左邻右舍,哭喊着自己回来报仇啦!李三熟练地喊着山寨为民除害,绝不扰民。最初是当天相助杨家或者目睹事件的百姓走出房加入队伍,挨家挨户地敲门呼朋唤友。 越来越多的百姓呼啦啦地涌向谢家大院。 而号召村民的过程中,谢家大院战事已经濒临结束。三阮果然凶猛,攻打前门的阮小二和阮小七带着一帮人。化作人肉攻城车撞击了朱红大门,一下又一下,发出砰砰的响声,大门抖动,摇晃加剧。 阮小二退后十来米向前冲锋,随着一声“给我闪开”。这条汉子犹如一头蛮牛似的狠狠撞在大门上。门后传来木头咔嚓的断裂声,摇摇欲坠的大门撑不住轰然倒塌,让门口的一些护卫,庄客怪叫。 “杀!”阮小二甩甩发麻的肩膀,抽出钢刀,带头冲杀进去。身后,百多号喽啰紧随喊杀,涌入庄园。 “杀,梁山好汉全伙在此!” 那些衣服都没穿的护卫,庄客本就被翻墙而过的喽啰节节败退。又多了一群凶悍的人加入,又哪里挡得住?几个吼声最响亮的领头人被砍翻在地。剩下的家伙不是狼狈逃窜,就是丢掉武器投降。 后门方向一直安静无声,可在巨响传来后,突然数十上百根火把亮起,阮小五和宋万也行动起来。以蛮力破开后门,率领喽啰浩浩荡荡地杀进去。 谢家大院套的确有些气派,大大小小的院落连绵。后院牛棚马厩猪圈齐全,一看就是粮仓的建筑十多栋。假山流水,竹林莲花池,说明谢家很有钱。 比较仇富的喽啰们骂骂咧咧,喊打喊杀。 阮小五和宋万拎着钢刀,吩咐喽啰占据,带队前行。恰好迎面撞上背着大包小包逃窜的谢家人。或许就是那么巧合,又或者冥冥中有注定,不期而遇。 双方人马注视彼此,一个大叫快跑,一个大吼给我上。如狼似虎的喽啰三五一伙,如摁住牲畜般。 我好想逃,却逃不掉!谢家人悲鸣。 这场夜袭战来得快,结束的更快。 最后面的喽啰真的没有摸到敌人,战斗就已经结束。气得这群人骂骂咧咧,只能把气出在那些俘虏身上,拿着绳子挨个五花大绑,少不了摸头拍脑。 “快快,搜刮钱粮,通知后续队伍,快。”王进自始至终就没有动手,跟随前锋队伍踏入谢家大院,快速下令抓捕俘虏,又派人通知阮小二等人搜刮。 那些拿着武器的打手投降被抓的俘虏带到打谷场上,而仆人待遇就好不少,纷纷被请来,财产不会少。 现成的车辆也在这里一辆辆套好。 王进带队赶到,恰好阮小五带着一群人呼啦啦涌来:“哈哈哈,哥哥料事如神,这老小子肯定要跑路?” 最前面几个男的鼻青脸肿,又被五花大绑。然后则是七八个满脸惊恐,花枝招展的女人,以及被绑住双手串成一串的仆人,人人身上背着包裹。 “放开我放开我,你们这些强人草寇,朝廷不会放过你们的。”一个百八十斤以上的胖子见到王进等人气度不凡,剧烈挣扎,狰狞地大声咆哮,威胁。 自然迎来喽啰们的摸头拍脑。 “这些是正主?”王进瞥了眼几个俘虏,试探的问。 阮小五哈哈大笑:“谢家人都在这里,这些家伙还想从后门跑,恰好被遇上。这不,一个都没跑掉。” “好好,兄弟抓住恶霸,立下大功了,只等苦主……” 王进话还没有说完,身后就传来一声愤怒的咆哮。 “啊,谢家猪狗,你们也有今天啊!” 第一零二章 打恶霸的好处 王进转过头有些发现自己还真是乌鸦嘴哟!南下时说曾头市有追兵,来了。在石碣村说芦苇荡迷路,立马迷失方向。上午说朱贵,朱贵来了,眼下说苦主来了,这不,也来了,来了一群。 亲随李三不知何时带人归来! 杨小兵咬牙瞪着谢家父子咆哮,身后,二十多个咬牙切齿的男女老少,盯着谢家人目光充满仇恨。 “哥哥,你这?”尚桂花,扈三娘看向王进满脸古怪。王进瞥了女人也并没有理会,这纯粹是巧合。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杨小兵咆哮着扑上:“啊,谢家猪狗,还俺老爹命来!” 小伙子并不强壮的身体爆发出惊人的力量。一把揪住肥胖的谢家二少摁倒在地,拳打脚踢,歇斯底里的呐喊。直接骑到对方身上,疯狂厮打报复。 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 有人带头,周边的大王们又没有制止。 二十多个家中出了人命的苦主呐喊着纷纷扑上:“谢福,你这个老王八,我闺女死的好惨吶!” “啊,爹啊,我来为你报仇了!俺说过,会有报应的。” 这群饱受迫害的苦主们压抑许久终于爆发,推开喽啰包围住谢家几个男丁,七手八脚地挨个放倒在地。一拥而上,揪头发,勒脖子,用指甲挠等,拳打脚踢。惨叫声,喝骂声混杂在一起混乱不堪。 那场面犹如恶狗扑食般令人心惊。 作恶多端的谢福和儿子,侄子被打得在地上翻滚惨叫。 王进面无表情,觉得作用最大化,便吩咐亲随:“李三,拖到外面展开批斗,尽力做到冤有头债有主。” “是,跟我来。”李三领命,带着一群喽啰制止殴打。说到外面慢慢伺候之类的,得到众人的赞同。又将人群之中那些为虎作伥的爪牙给指认出来。不由分说,连同谢家父子一起,被拖的拖拉的拉。 谢家家主谢福察觉到死亡危机的降临,再也没有那股傲气。惶惶如丧家之犬,冲王进嚷嚷求饶:“大王……,我愿意奉上所有的家财,饶过我等性命。” 二十多个苦主有些紧张或者担忧的看着这些梁山大王。真怕对方答应这个提议,而不能报仇血恨。其中一个上了年纪的老者,犹豫片刻,跪地哭诉道。“大王啊,不能放过这些家伙,我那可怜的闺女被糟蹋至死,老伴也被气死,求求你们开恩。” “这些人该死。”女扮男装的尚桂花和扈三娘满脸杀气。两个有些暴力的女人骂骂咧咧,目光犀利如刀。如果眼光能够杀人,谢家人估计被大卸八块。 “吴老伯,大王说要为民除害。”杨小兵冲过去搀扶。小声安慰说梁山大王都是苦命人,不用担心。 “是啊,老人家快起来,”王进也带人走过去安慰:“诸位莫慌,冤有头债有主,恶人一个都跑不掉。” 这番话让穷苦百姓千恩万谢。 可是对谢家人来说,犹如晴天霹雳,不但哀嚎叫嚷:“大王,千万别听这些刁民所言,他们活该受罪。” “是啊,我谢家家财万贯,全给你,全给你啊。”谢胖子的几个儿子,侄子为了活命,连连求饶。 “闭嘴,我自己有判断,金银钱财我会自己去找。”王进笑了笑,摆手拖走。喽啰飞扑过去抽大嘴巴子让这些家伙闭嘴。接着推推搡搡地走了。 一群苦主走后不久,奉命搜刮的阮小二哥俩,宋万先后带队抬着一口口大箱子,隔老远就传来笑声:“哈哈哈……,哥哥,大发利市,大发利市啊!” “多少钱粮?”王进直截了当地问。 “我来说……”阮小七拉住自家兄长,急吼吼地说道:“哥哥,黄金九百多两,白银就多了,装了十多个箱子,足足一万五千多两。铜钱怎么着也得有七八千贯。另外,还有金银器皿,珠宝首饰等物品十来箱。初步估算,总价值差不多四万多贯。” “金银铜钱,四万多贯?”王进摸着下巴陷入思索。这个数字有些不对,相比原本预期中少的太多。 徒弟史进家原有良田三千亩地,史家老实本分从不欺负人,做点小生意。三四十年下来也有万八千贯。这还是史大郎急急忙忙之下从家中带走的。 谢家这种恶霸家族为何会这么少? 王进的异常令原本有些兴奋的阮小七声音嘎然而止。 “哥哥,有什么不对吗?” 王进没有回答小伙子的话,而是自顾自地算账:“谢家数千亩良田,七八年来有上万亩。一亩地三两石粮食。抛除税收,租子,贿赂等。一年就算积攒两千贯,二三十年,光是卖粮,就有五六万贯……” 经过他这么一算账,周围众人思路清晰。 是啊,光是土地就能有五万贯,加上其他生意呢?比如经商,贩卖私盐,即便会有赔本亏钱的可能性,但肯定会有收获,这点扈三娘是最有发言权。 可最终才搜刮出三四万贯钱财。 负责搜刮库房,密室的阮小二和阮小七觉得对不上数。 王进确定有家财没找到,又看向阮小二:“兄弟,主人卧室床底下,柜子等地,没暗隔那就挖地。” “明白,七郎,走。”王小二二话不说,拽着阮小七就走。搜刮有遗漏便算是失职,这是不允许的。 “继续汇报!”王进看向另一路人马。 “哈哈哈,哥哥,大发利市。”宋万笑得合不拢嘴:“十六个粮仓里面差不多有粮食三万石。大豆,粟米,花生等粗粮也有不少。生铁,布匹等货物堆积如山,好马六匹,但牛羊骡马等牲畜成群……” 宋万从来没有抢过富户,头一次干这么大的买卖心头激动。粮食和牛羊牲畜等各种物资说的很详细。尽管来不及清点到底有多少,数量却十分可观。 周围的喽啰们个个喜气洋洋,嗷嗷乱叫。 王进这个体贴的人,听着汇报并没有打断。看看宋万和喽啰们的情绪,在心里感慨谢家果然是个活雷锋,积攒的这么多年的家当全部便宜了梁山。 喽啰们的斗志昂扬,干劲十足也令他感慨,怪不得后世我党喜欢打土豪,一是这种感觉非常的爽,二是有足够的回报,最重要的就是快速凝聚民心。 打土豪恶霸,犹如滚雪球般发展! “不愧是伟人吶!”王进感慨万千,初步了解此次的收获后,又是下令按照规矩发钱发粮凝聚民心。 第一零三章 人没理想,就像条咸鱼 “甚么?每户发十石粮食,每人发两贯钱?”当率领牛马车队的王伦赶来,看到山寨喽啰给百姓花钱发粮并了解到这个举动后,一双眼睛鼓鼓的凸出。声音都抬高八度,把汇报的小喽啰吓得退后。 这位钱粮总管深呼吸,强忍住大骂败家子玩意之类的话。没有管大院外面扎堆叫好的百姓,没有看被绑在木桩上受刑的谢家人及爪牙,也顾不上血淋淋的场面害怕,挽胳膊撸袖子,就要冲入谢府。 可能觉得有些势单力薄,王秀才走了几步,转过身拉着同样有些不可思议的摸着天杜迁找到王进。对发放钱粮的举动提出抗议,有种兴师问罪的感觉。 “哥哥,这个西溪村四百多户,四千余人。随便给个两三石粮食,可您老人家一句话,一下子就少了近五千石粮食,八千贯钱。忒多钱粮,心疼吶!” 杜迁站在王伦这边,一脸肉痛的说出自己的看法:“是啊是啊,哥哥这么做肯定有用意,可我也舍不得呀!这么多钱粮,省点足够山寨一年所需。” “哎,两位兄弟,目光要放长远,不能局限于眼前。”王进直到两位梁山元老会这样,因为之前刚搞定宋万。拉着两人坐下又将之前的话说了一遍。 就是当年在双横岭说的那番话,山寨本就是与朝廷对立。而想要长期维持下去。就不能脱离群众基础。维护自身的形象和让穷苦百姓接受,拥戴就非常有必要。直接粗暴的分发钱粮,共同参加打恶霸行动,彼此有信任基础,才能更好的团结。 此刻的王进面对着愚不可及的王伦,杜迁等众喽啰。就像一个特级讲师般,狠狠挥舞双手灌输理念。 “同志们,你们要记住,我们不能一辈子当土匪,不能总是窝在山沟里,过着混吃等死的生活。做人没有理想,跟咸鱼有什么两样?所以我们要有理想,要有目标,要有追求,要为子孙后辈考虑。 只有把山寨做大做强,拥有强大的实力,谁说我们是贼,那就消灭他们。成王败寇,历史是由胜利者编写,失败者就是贼,老子还说他们是造反。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凭什么你我天生低贱……” 在这一刻,犹如学生般坐着听讲的王伦,杜迁等喽啰。包括扈三娘,尚桂花等人宛若深深上了一课。仿佛被莫名的氛围感染,觉得王进说的非常对。这个世界本就是成王败寇,弱肉强食,适者生存。 朝代总是在不断地更迭,为什么要局限自己的思想。“王侯将相,宁有种乎”这句名言不是陈胜吴广的专利。大家都是两个肩膀扛一个脑袋,砍掉头也死。难道自己天生就是贱种,就是被人欺负? 王进唾沫横飞,越说越狂热,越说越慷慨激昂,“山寨做大做强就得有人,百姓是我们的衣食父母,是我们的兵源所在。所以我们要与他们融入成为一体。发放钱粮让他们过得更好,梁山仁义之名传扬开。以后投奔的人越来越多,山寨越来越强。拿起武器捍卫家园,就会有个灿烂的明天。” “为了明天,拿起武器,捍卫家园。” 周围的喽啰们眼神狂热,大声欢呼,声音越来越整齐。王伦,杜迁,阮小五挥手呐喊,群情激愤。就连赶过来的阮小二和阮小七也是满脸激动与狂热。 “哥哥,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白云秀士王伦更是上前,大胆承认错误:“是小弟以前鼠目寸光。” “兄弟,只要好好干,就能有所作为。”王进煽情的话张嘴就来,感受到那股狂热的目光颇为满意。只要类似这种课堂再来几场,山寨又会有新面貌。 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尚桂花装腔作势,撇嘴不屑。见王进转过来目光,更是嘴歪眼斜,不受丝毫影响。 你嘛,这个小bug呀!王进直搓牙花子,却无可奈何。 “哈哈哈,哥哥,你来看看这个!” 这时,阮小二和阮小七带人抬着几口大箱子过来。表面上湿漉漉的还沾满泥土,显然是刚挖出来的。 箱子接连打开,众人凑过去一看,里面赫然装满了金锭。个个圆润硕大,在火光的照射下,金光闪闪。 “哥哥猜得不错,这老小子果然老奸巨猾是”阮小二低骂了几声:“他娘的,掀开床板,深埋地下三四尺。百两一个,整整六十个,六千两黄金。” “一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阮小七龇牙咧嘴的笑。 “哥哥,是不是还埋在别处?” “六千两黄金。”王进沉吟片刻摇头:“嗯,差不多了。诸位兄弟,胜利在望不能懈怠,加紧运送粮食。” 众人应声,各自忙碌,协助王伦,杜迁装载运送粮食。 王进让人分出部分地契,大概五百亩左右,全是宋仁宗时期,谢家未发家时谢老太爷打拼下来的。至于其他的地契和账本,欠条等物一把火烧的干净。 十几份地契装箱,送到谢家女眷面前。 “嘿,你们的私房钱没动,这栋宅子和这些土地将是以后你们生活的依仗,以后是否报仇,全凭自愿。”王进撂下一句话,头也不回地带人离去。 人群中有七八个颇有姿色的女人犹犹豫豫,站出来:“大…大王……,我是被谢家抢来的,爹娘病故了。我已经没有人家没有情人,能不能上山?” “我…我也是没脸回家,能不能上山安身?” 这些女人越说越悲惨,跪在地上,嘤嘤的哭泣起来。 “起来吧,会有人安排你们登记,以后就是山寨一份子。”王进在双横岭时也遇到过这种情况,暗叹一声造孽。同意这些人上梁山又让人来处理。 今夜情况与在华州差不多,只是山寨换成水泊梁山。 杨小兵折磨一番解决掉仇人,满脸杀气的返回。身后跟着百多个背着包裹铺盖,愿意投奔梁山的小伙。多是贫苦人家娃儿和光棍汉,不想窝囊的活着。 对这些棒小伙梁山求之不得。 而且这回山寨挨家挨户发十石粮食,每人两贯钱财。这个消息还是蛮轰动的,令百姓欢呼雀跃。不用吩咐,就推着车挑着担,协助搬运粮草装车发放。 一直到午夜,西溪村数百户钱粮发放完。 百姓们自发将自家车辆拉来,并协助喽啰们搬运粮草和物资,源源不断地运送到湖畔,再搬到船上。 这个过程中并没有遇到意外。 隔壁东溪村一片安静,托塔天王晁盖一直没有冒头。 这反而更让王进警惕,出乎意料,事出反常即为妖! 第一零四章 小心,森林里有人 托塔天王晁盖,在原本轨迹中好歹做过梁山第二任寨主,有胆识,勇猛过人,隔壁村喊打喊杀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按理来说,绝对不会连屁都不放。 换做是王进自己,怎么着,你要带人来瞧一瞧。眼下运粮队伍来来回回,一点动静都没有,极不正常。 尽管不知道对方是否动心跑过来分一杯羹。王进却没有掉以轻心,金银珠宝,字画古玩等值钱物件没有运走。一车车粮食,生铁等大宗货物优先运输。 运粮队伍分成三队,由阮小二,阮小五,杜迁各率一队。尽量保证来回能够衔接,运粮队犹如长龙。若是遇到袭击,其他两队就能以最快的速度来支援。 或许人员太多,令暗处的晁盖等人不敢动。又或者有狗头军师吴用分析利弊,并没有贸然打草惊蛇。 王进多少猜到对方在等待机会,等钱财或是匪首。也可以这么理解,晁盖带领的乌合之众也怕梁山反扑。队伍运送的粮食,不值得地主冒险暴露。 “晁盖啊晁盖,希望你能认清自身,不要铤而走险。”王进神情漠然,望着东溪村方向喃喃自语。对于有情有义的晁盖,谈不上厌恶,反而有种欣赏。本可以拉拢,可此人与宋三郎为伍,不易牵扯。 谢家大院!梁山喽啰和来帮助的青壮相互配合。每个粮仓外面一字排开的人犹如长龙延伸到后门外。一袋袋粮食扛出来被挨个传递,速度相当快。 外面一辆辆牛马大车,独轮车装满拉走,空车补位。几乎形成了流水作业,一个个仓库被搬空,粮食,生铁等物资运走,火把长龙一直绵延至湖畔。 一个多时辰过后,快要天明时,十多个粮仓才搬空。 期间,西溪村一些上了年纪的老妇人送来热腾腾的饭菜和烙饼。梁山喽啰剪径至今哪里受到过这种待遇?一些年纪不大的毛头小伙差点哭出来。 就连王伦,杜迁,宋万这种老油条也感触颇深。再一次体会到王进分发钱粮的举动是多么的正确。 在这种愉悦的氛围之中,人人干劲十足,齐心协力。 谢家大院外。 从百姓那里借过来的车辆归还。 最后一批粮食,成群家禽等金银珠宝装车。数以百计的猪羊被驱赶,梁山队伍准备裹挟财物撤退。 谢家被灭,等同为民除害。 梁山又大方的分发钱粮,家中贫困或残疾的多有补助。还用高于市价的银钱采购鸡鸭家禽,牲畜等。正如王进所言,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话没错。 西溪村的百姓看在心里,记在心头,扭转了对梁山强人是坏蛋的印象,觉得这些山大王和蔼可亲,没话说。一打听,得知缘由为新寨主而喜笑颜开。 对方这一走,不少百姓自发地来相送。 而且多为青壮,手中拿着锄头,铁叉,至少上千人。黑压压的围了上来,把因收获而笑开花的王伦吓得脸色煞白,以为这些村民是来抢夺金银财宝的。指着这群民众,差点喊喽啰快快杀退他们。 好在王进及时制止这一场误会,派人去问。原来是西溪村几个德高望重的花甲老人组织小伙来协助。 那个花白头发的吴伯带着村民找到了王进:“大王啊!东溪村保正晁盖虽然正派,但也不是善茬。谢家搜刮钱财多年,晁盖那孩子如何不动心?老头子怀疑对方已连夜召集人手,多半会在半途设伏。我们护送大王离开,量晁保正因人多而不敢。” 这话令以为来抢夺粮食,财宝的王伦有些脸颊发烫。阮小五,宋万,扈三娘等人瞠目结舌,算开了眼界。只有女汉子尚桂花历经多次,见怪不怪。 只要你对百姓好,百姓就会记得你。 而有了吴伯带头,身后几个中年壮汉大声嚷嚷:“对啊,大王,东溪村除了晁保正外,还有个吴秀才。这俩沆瀣一气,好的穿一条裤子,肯定会来。” “没错,人少了对方,肯定会有想法。只要我们人多势众,对方就不敢贸然行动,到湖畔我们返回。” “大王,千万不要轻视隔壁村的晁保正。” “是啊,这家伙端的厉害。双臂一晃有千斤力气。当年来俺村抓鬼,一口气抱着千斤石塔到了对岸。” …… 王进听着此起彼伏的吆喝声,看着一群义愤填膺的村民。心情十分复杂而沉重,却又感慨淳朴的人吶!在这种环境下,主动为一伙强人保驾护航。 念及于此,王进没有娇柔做作,冲着百姓们做罗圈揖:“父老乡亲们吶!我王进在这里多谢诸位。只是不能乱糟糟,要有安排,才能起到震慑作用。” “大王,您吩咐一声,我们照办。” 吴伯扯开嗓子吆喝,身后,青壮们纷纷拍胸应是。 接下来,王进没有迟疑,迅速为青壮编队。上了年纪的赶紧回去休息,三百青壮跟随队伍护送钱粮。剩下的全部交由阮小五率领喽啰编队做伏兵。 数百人的队伍护送三百多辆满载箱子,货物的大车,驱赶成群猪羊。举着火把,浩浩荡荡地直奔湖畔。离开西溪村大概十来里路并没有遇到埋伏。 这不禁让随队的青壮们松了口气。 隔壁村的保正晁盖很厉害,谁也不想遇到,结怨。 然而,王进却下令,梁山喽啰们抽出钢刀,严阵以待,走了这么久,还没有碰到水泊边的队伍接应。 这就说明了问题。 晁盖多半是按捺不住,动手了。 队伍距水泊边不是太远,即将穿过密林的时候,队伍略显松懈,王进认为这里埋伏的可能性很大。便下令队伍速度减缓,盾牌手向前结阵。 宋万嗷嗷乱叫:“我等是梁山好汉,尔等是何方毛贼?” 除了那些青壮有些诧异,前方森林中安静一片,没有什么异常,连只鸟儿都没有惊飞,太安静了。 “哈哈哈……”王进之前只是怀疑,现在更加确认了。陈大猛得到示意,集中数十弓箭手开弓射箭!嗖嗖,一一支火箭如雨点般射入密林中,数量再多十倍也引燃不了夏季的森林,却可以用来照明。 这些火箭突然射入森林后,立马便有嘈杂呼喊不断,有的草丛直接跳将起来,躲避火箭,人影闪动。 阮小七扯开嗓子嚎叫:“嘿,哥哥,森林果然有人!” “儿郎们,有人埋伏,准备作战。” 其实不用宋万,王伦大吼,队伍就停下来列队防御。 王进隐约看见对方要跑,大笑声回荡山林:“哈哈哈……,晁盖晁保正,你别跑啊,快出来现身聊聊。” 第一零五章 晁盖跳入坑来 “呔,梁山强人,好生大胆,你们往哪~里~跑?” 一声犹如狮子般的低吼声从森林里炸开,接着铜锣哐啷作响。一条八尺有余,铁塔般的大黑汉带着大队人马杀出森林,叫骂声,喊杀声不绝于耳。 森林里埋伏的的确是隔壁东溪村的人马! 今夜,晁盖的心情犹如坐过山车似的起伏不定。本来隔壁村谢保正家遭受梁山强人袭击的时候,这位私商贩子,江湖大佬被惊醒,得知情况不是去帮忙。而是觉得自己的机会来了,召集庄客护卫。 早在几年前,他就对巧取豪夺的谢家看不顺眼,也对财富有了觊觎之心,眼下强人来袭,这么好的机会。只要中途趁乱杀入,怎么着也能分杯羹。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发小智多星吴用也是这么认为的。只要击溃梁山贼人,谢家又被满门灭绝。责任全部推给梁山头上,财富,名望全归晁盖。若是在乱战之中抓住匪首,又能在官府扬名立万。 一石多鸟之好事,晁盖要是不心动,那才叫有鬼。召集府上所有打手,秘密拉拢村中青壮准备摘桃子。可惜人马刚开始集结,隔壁村喊杀就已经结束。 谢家一炷香的时间不到就被占领了。 这令晁盖有点打退堂鼓的冲动,但是吴用认为这样更好,免得手上沾血腥,打个伏击,剿灭贼寇。建议队伍摸黑前行,从小路进入西溪村准备偷袭 奈何梁山强人训练有素,数量又多,赶来的时候,对方押送大量粮食往湖边走。货物价值不高,偷袭反而打草惊蛇。智多星吴用又建议埋伏等待。 这一等就是大半宿,差点喂了蚊子都。 快天明的时候终于等到目标出现,那些朱红色的大箱子。晁盖准备蛮干,吴用这个狗头军师还真有两下子。认为等到对方松懈之时,突然杀出以寒喽啰之心,又派遣小队骚扰湖畔令对方无法相顾。 先消灭押送金银队伍,回过头再剿灭水泊边上敌人。若是能够缴获足够的船只,直接杀上梁山岛。不得不说,这个的确是连环计,令晁盖心花怒放。 怎奈,世事无常。若是梁山是以往的王伦带队,吊打十多个不成问题。可换成有剧透能力的王进,纵使智多星吴用狡诈似鬼,也要喝别人的洗脚水。 的确是等来了目标,可还不等突然杀出,就被对方一轮火箭搞得暴露位置,还降低士气,扰乱军心。偷袭不成反被对方识破,晁盖不想打,吴用也建议撤退,不能暴露身份,奈何,森林外吼声如雷。 晁盖听到挑衅,眼睛眯起,不走了,他晁盖何许人也?还怕了不成?于是大吼着,率队杀出森林。 “哇呀呀,托塔天王晁盖在此,贼人休得猖狂?” “杀啊,剿灭梁山强人,别让他们跑了。” 最先冲出来的铁塔壮汉紧握环首大砍刀,嗷嗷怪叫。身后,是百多个手持钢刀,膀大腰圆的壮汉。这些人面目可憎,浑身匪气,一看就是江湖草莽,接着两三百个挥舞砍刀,长枪的庄客,护卫。再往后,越来越多的大群身影蜂拥而出,密密麻麻。 这些人穿着各异,长短不一,手里的武器也是五花八门。有锄头,有铁叉,也有木棒和菜刀等等。这分明就是东溪村的百姓青壮被拉上阵,数量贼多。 王进视力惊人,能够较为清晰的看到森林里还有人头攒动。至少上千人,也是有些暗自咋舌并佩服晁盖,不愧是仗义慷慨,短时间拉起偌大的队伍。 对面的人也察觉到己方队伍要比对方多出一倍有余,人人士气大涨,拽着刀枪棍棒,目光凶狠。 那个铁塔壮汉横刀立马,暴叫连连:“呔,梁山王伦,不好好在水泊梁山呆着,跑到这里来讨野火。难道是认为我晁盖托塔天王的名号不好使?” “嘿,兄弟,他说你呢!”王进转过头,呲牙一笑。王伦本就有点惴惴,见王进满脸戏虐又羞又恼。要不是真怕这位瞪眼宰活人,一个滚字就飙过去。 “你们这些水洼草寇,胆敢在我晁盖眼皮子底下打家劫舍。速速放下武器投降,还能饶过一条性命。敢负隅顽抗,我让你们个个都死,人人皆……” 王进见对面那条壮汉越说越起劲,赶忙叫停打断:“哎哎哎,晁盖,你说几句狠话就行了,还没完没了了是吧?你们人多有用?一群乌合之众罢了。” “你又是谁?”晁盖没有生气,眯起眼盯着说话的王进。 “我乃是王伦大哥,梁山新寨主。”王进没有说自己名字:“与我兄弟性格温和不同,王某胆子大的能包天,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扯下马。人们称我为王大胆,平生极为强势,看谁不爽我就搞谁。如谢家坏事做尽,我知道后,就带人下山借粮。” “王大胆?”尚桂花,扈三娘等人满头黑线。对面的晁盖更是满头雾水,看向身后的七尺五六寸,儒生打扮的吴用,这位见多识广的智多星也是摇头。 “哼,好狗护三林,好汉护三村。”晁盖持刀大吼:“我不管你是梁山王伦还是什么王大胆。今夜这般猖獗,在我晁盖眼皮底下杀人劫掠,绝不允许。我晁盖不可能视而不见,劝你们放下武器投降。” “哟呵,你还挺豪横?”王进怪叫了一声,吹了个口哨:“我们就在这里,就不投降,你又能如何?” 晁盖仰天大笑:“哈哈哈,水泊边上援军你们别想了,我们人数是你们两倍。投降还好说,我晁盖还能放过你们。可负隅顽抗,那将你们全部消灭。” “哦哈哈哈……”王进静静地听完,接着便是狂笑不止。尚桂花和宋万等喽啰纷纷大笑,哎呦不停。阮小七这小子最为夸张,抱着肚子,前仰后合。 三两百人放声大笑,威力非同凡响。 不光是晁盖心里发紧,身后,一大帮人都有些发毛。智多星吴用暗道不好,对方有持无恐是有后手。自己这一方贸然行动,估计正中他人之下怀。 果不其然,不等吴学究上前提醒。 王进止住了笑声,直勾勾的看着晁盖:“朝盖啊晁盖,你以为带了一帮乌合之众就能左右战局。老子既然猜到你们会来打打秋风,如何没有准备。” 说话间,队伍中里面铜锣哐啷敲响。 “杀啊,给我冲!梁山好汉全伙在此。” 一左一右喊杀声震天,两队人马不分先后地杀将出来。 第一零六章 四面楚歌 突然杀出来的两拨人,一路是断后的阮小五队伍,本就吊在后面作为预备队,得到命令后,七八百青壮迅速绕过来包抄,另一路则是早早埋伏的崔埜等人,出发前就得到通知跟随,以鼓声为号。 崔埜双目赤红,暴跳如雷:“哇呀呀,移山力士崔埜在此。东溪村的胆小鬼号,你崔爷爷等候多时了。” 汉子的情绪有些激动,从上半夜等到现在终于把对方给等到了。就连喽啰们同样有些暴躁,大声吼叫。实在是一晚上的蹲守,令他们求战欲望高涨。 两路人马一千多人突然杀出,呼啦啦地围上来把人多势众的东溪村队伍三面围困,一束束火把照得亮如白昼,人人手持利器喊杀,局势立马扭转。 原本还有点嚣张,兴奋的晁盖队伍,一颗火热的心瞬间凉到了屁眼,手持武器四处比划,紧张兮兮。甚至有些胆小的村民后退,想要趁乱逃入森林。 其实晁盖和吴用两人也是这样想的,可是却有种不好的预感。相互对视后,齐刷刷地看向水泊方向。要是那边的梁山强人识破计谋兜着屁股杀来。 断掉后路,那后果不堪设想! 而这个念头刚一冒出来,就立马得到证实。 王进适时地大笑:“哈哈哈……,晁天王,某家猜到你们会来,也考虑过会遭遇类似眼前伏击等意外。一个小小的骚扰战术,声东击西之策有什么用啊?” 仿佛就像立即应验似的,王进话还没说完,几个江湖人士模样狼狈地从森林逃窜而出:“天王,快撤,梁山迷惑我等,大队人马从后面杀过来了?再不……” 几个家伙冲出森林后,看见己方队伍被围困的一幕声音嘎然而止。饶是刀头舔血的汉子也脸色煞白。 完喽,这下完喽! 几个来报信的人这样想,晁盖和吴用等也闭上眼。紧接着,身后,铜锣哐啷震天响,喊杀声整齐划一。 “杀啊!抓住他们!” “梁山好汉全伙在此,别让他们跑了!” 在东溪村青壮惊慌之中,立地太岁阮小二,摸着天杜迁率领数百喽啰杀来,嗷嗷乱叫,迅速散开! 这一下,晁盖等人被四面合围。 当然,双方人数2/1.,不可能是包围,但也是四面树敌。梁山喽啰士气大振,晁盖队伍军心大乱。 “不要乱,不要慌,我们这么人怕甚?”晁盖吼声如雷,凭借自身的威望,竟然迅速地压下了慌乱。尽管那些临时拉过来的青壮有些畏惧,却听从命令。千余人分成四队背靠背,与四周敌人对峙。 晁盖满脸凝重,其实从被发现开始就绝了夺取谢家财富的念头,眼下这个局面更是从来没有想过的。双方正要开打,己方乌合之众又如何是强人对手? 哎,情况不明,贸然出击,失策了。 晁盖脸上浮现苦涩,没想到与梁山交锋一个照面就败了,还败的这么彻底。趁着队伍吼叫应先时,退后半步,询问至交:“加亮,眼下如之奈何?” 智多星吴用面对连环伏兵有些慌乱,也为梁山手段而惊讶。只是老谋深算的他很快便稳定下心神。听到恩主晁盖的问话,捋了捋长髯,不慌不忙:“梁山之变太突然,现在对方人多,不宜硬碰硬。” “这个我知道,如何脱身?”晁盖眉头紧蹙地追问。 “保正莫慌!我有一计。”吴用这个狗头军师略有卖弄的出谋划策:“梁山最近招兵买马,以前千把来人。眼下半数肯定是新人,我看过了有很多人拿着棍棒。比我们好不到哪里去,我等不用怕……” 王进看到两个家伙交头接耳也没制止,上前大喝:“呔,晁盖,这回我们人多,此时你们不投降更待何时?跑到这里敢打伏击黑吃黑,胆肥了是吧?速速放下武器抱头蹲地,敢负隅顽抗,老子让你们个个都死,人人皆亡,扭头还把你们家抢光。” 同样的情况,同样的话,可从王进这个土匪头子口中说出来气势更足,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那个铁塔壮汉毫不畏惧,爽朗的大笑:“哈哈哈……,王寨主,晁某可不是吓大的。你们喽啰虽多,但武器不全,大多是刚刚放下锄头投奔山寨的农夫吧?同样是乌合之众,大不了你我双方拼一场。但我早就派人去郓城报信,只要我们尽力拖住你们,天亮后,官兵便会赶来,尔等插翅难逃。” “所以,兄弟们,我们不要担忧,拖住他们就是胜利。吴用接上话茬,扯开嗓子吆喝鼓舞己方士气。 “这呼声听上去有些耳熟啊!”阮小二哥仨有些疑惑。伸长脖子观望,只是夜色朦胧,看得不太真切。 王进见对面士气有所攀升,立马泼冷水摁下去:“哈哈哈,晁盖别骗人,今夜你打的什么主意谁不知道?无非就是黑吃黑,谢家没灭,你们也会帮忙斩草除根,坏名声推到梁山头上,利益归你们。至于汇报官府是假话,所以呢,你们没有援军。” 晁盖的谎言瞬间就被戳爆,明显感觉到己方叫嚣声嘎然而至。有不少带有怀疑性的目光落到自己身上。黝黑那脸上看不出异常,却觉得有些发烫。 借着火光,晁盖死死盯着那个面庞有些模糊的男人:“王寨主,你不留余地,是想我们双方鱼死网破?” “晁天王,是谁不留余地?”王进嗤笑出声,反唇相讥道:“你也是做过私商的大佬,这种黑吃黑要不得。我梁山为了兄弟报仇来借粮,顺便为民除害。你却跑过来凑热闹,试图伏击我等,谁不地道?” “哥哥,废什么话?”尚桂花是暴力女,唯恐天下不乱。扈三娘也好不到哪里去,跟着附和打打杀杀。 杜迁,宋万等人纷纷甩开膀子,吼声如雷:“就是,我们人多势众占据优势,能将他们全部消灭。” “晁盖,来来,听说你力气大,你我来大战三百回合。”崔埜扯掉衣服露出腱子肉,拎着钢刀怪叫。周围的喽啰们被这种热血感染,纷纷吼叫上前。 “看来,这场仗是在所难免!”晁盖脸上闪过失望,但却没有气馁。边吩咐手下准备作战,一边狂吼。 “呔,你们人多,我们这边也有千多号人。双方冲突,只会两败俱伤。兄弟们,大不了鱼死网破。” 说罢,晁盖也把身上的衣服给扯掉露出精壮的上半身。托塔天王的勇猛令那些江湖人士狂吼不止。东溪村庄客,青壮们也被带动,不甘示弱地呐喊。 第一零七章 投桃报李 梁山人多势众,气势汹汹,犹如猛虎下山。晁盖队伍虽然人少,但也不甘示弱,吼叫声洪亮异常。尽管底气不足,声音来凑,可困兽游斗,不能小觑。 双方互不相让,针锋相对。 眼看一场民间大规模械斗就要爆发! 一个身材并不魁梧的少年冲到阵前,大声吼叫:“住手住手,哥哥,我求求你,晁保正,不要冲动。” 定睛细看,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断后的杨小兵。得知前锋队跟隔壁村的伏击队伍遭遇赶忙跑过来。又见双方势同水火,便果断挺身而出试图制止。 王进看到有人出来阻止松了口气,其实己方队伍什么情况他比谁都清楚,比对面乌合之众还乌合之众,打心里不愿跟对方硬碰硬,把家底全给败光。 但是又不能示弱,梁山一旦退缩,连个土财主都打不过。被江湖耻笑不说,又如何来发展壮大?所以,只能强势到底,就看哪帮乌合之众先顶不住。 可眼下突然出现转机,正好借坡下驴。 王进却表现得非常强势,语气冰冷没有丝毫感情:“小伙子,赶紧滚下去。这群乌合之众还敢伏击我等?要不是我察觉的快,不知多少兄弟栽在上面。不给他们一个深刻的教训如何能够立威?” “就是,我们土匪强人,用得着怕对方?”崔埜,阮小二等人大吼,鼓舞士气,准备跟对方干上一场。 “大王,求求你,不要动手,你有所不知。”后生杨小兵扑通跪倒在地哀求,大声为临村保正说好话。 “晁保正是个好人,慷慨仗义,西溪村村民活不下去多有投奔,无不妥善安顿。这次我一家人也是逃到他庄上暂避,前往郓城告状多亏了天王扶持。东溪村离得这么近,乡里乡亲,放过他们一回。” “是杨小兄弟吗?”对面的晁盖也有些发愣,看到对面有人制止看不真切,却从哀求声中听出是谁。想到这家人执意离开,竟是投奔梁山寻求援军。 “是啊!”后生转过头露出一个笑脸,很认真的说道:“晁保正,还请放心,老父亲的事谢谢您。俺便是拼了性命不要,也要恳求大王不要打起来。” 说罢,杨小兵痛哭流涕地冲王进等人说着晁盖收留并庇护他们的事情,这位托塔天王做的好人好事不少。言辞恳切,真情流露,令人闻之感动不已。 晁盖是个有骨气的男儿,见状本想梗着脖子说大不了干上一场。可听着少年的哭声,又被吴用拽住胳膊摇头制止。性格刚强的晁保正想到身后青壮关乎数百个家庭,不能冒险拼杀,便没有逞能。 只要有商量的余地,服个软也没啥。 后生杨小兵滔滔不绝地夸赞完,又是纳头就拜:“大王,我们梁山不是为民除害?晁保正这样的好人应该放一马。请高抬贵手,小人虽死而无怨。” “哼,好人?没有绝对的善恶,你还是太年轻了。”王进面色不悦的冷哼一声,语气却缓和了不少。 “托塔天王晁盖在江湖上的确是个人物,我也多有耳闻。罢了罢了,双方又没有开打,这次算了吧!” “多谢大……”杨小兵大喜过望,连连叩头。可是拜年话才刚出口,王进语气一转,来了个但是。原本暗自松了口气的晁盖和吴用等人也紧张起来。 王进摸着下巴连连但是,装出一副很惋惜的模样:“我们是占山为王的强人,人多势众,又士气高涨,完全可以吃掉他们,就这样放了未免太过……” “王寨主放心。”晁盖是个江湖老油条,见状立马表态:“此次是我晁盖无意冒犯,愿奉上八千石粮草,猪羊百头算是赔礼,也算犒劳诸位兄弟。” 晁盖不愧是个人物,说话不卑不亢,进退有据。给出八千石粮食,牲畜百头没有丝毫犹豫。令身后庄客和青壮们眼中流露钦佩,甚至让喽啰叫好。 崔埜本是有点小失望的,闻言竖起大拇指:“晁盖,你是个爷们,这次打不起来,有机会较量较量。” “哈哈哈,有空我去拜访。”晁盖面对赤膊男也豪气万千。 王进暗叹晁盖是个人物,目光灼灼的看着铁塔壮汉:“晁天王,你这么豪爽,又给出山寨急缺的东西。王某也不会小气,送你一桩大富贵。谢家除了五百亩田地,其他全是无主之物,以你晁盖的本事和手段,清楚如何去做,请善待那些佃户。” “哈哈哈……,王寨主,当真仁义。”晁盖黝黑的脸庞上浮现惊喜之色,听到最后的嘱咐不禁赞叹。 王进自嘲的笑了笑:“都是为了活着吧!要不是被逼迫活不下去,谁吃饱了没事干上山当土匪?” “呵呵呵,这话倒也实在!”晁盖颇有感慨的笑了笑。 说话间,王进吩咐下去,阮小二,崔埜等人率领喽啰纷纷退后。晁盖也让队伍放下刀枪,解除对峙。接着双方又让开一条道路,运粮队伍迅速通过。 不一会儿,梁山队伍便走得七七八八。 王进望着火光掩映下的铁塔壮汉,做出了承诺:“晁天王,你放心,王某是有原则的人,敬佩你的为人。东溪村尽管距离水泊近,却不用为此担心。我梁山并非洪水猛兽,全是一些活不下去的百姓。” “王寨主,我信你!”晁盖中气十足的一笑,又小声说了一句:“你放心,粮食,牲畜,明天开始运送。” “诸位再见!”王进抱拳说了声“告辞”,便带人离去。 “嘘。”晁盖望着这伙人远去,长舒了口气。只是想到王进的冷静和强势,预感到未来济州会变天。 智多星吴用心中大石落地,走过来有些期期艾艾:“保正,是我计谋多有疏漏,才吃了这么一个闷亏?” “闷亏?”晁盖愣了愣,睿智的笑了:“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一些粮食牲畜,结识这等人物,值了。” 吴用想起自己连环计谋被轻易破解,又想到自称王大胆的男人一阵心悸:“这个王大胆的确不简单,就仿佛对我们了如指掌似的,也不知哪冒出来的?” “加亮,之前王寨主的话听清了吗?” 晁盖带着队伍前往西溪村,中途拉过狗头军师吴用。 “哦,保正你是说?” “万亩田地,那是一大块肥肉。” “嘿嘿嘿,要感谢梁山,有这些也不错嘛!”一阵窃窃私语中,晁盖和吴用就商议如何处置这些无主田地。要花多少钱打通关系才能到名下之类的。 类似树倒猢狲散的性质,谢家被灭了,城里的商铺和田产等产业,犹如饕餮盛宴被其他人分而食之。手快有手慢无,而托塔天王晁盖就是弄潮儿! 第一零八章 吃干抹净不认账? 梁山运粮队伍同样在议论之前的遭遇。 从来不夸人的尚桂花难得称赞:“哥哥,那个晁盖的确是个人物哦!一身疙瘩肉鼓鼓的,狂野彪悍。” “咋地?你喜欢?要不我牵线搭个桥,给你介绍介绍?”王进嘴歪眼斜,看着女人犹如看个破鞋。不知为何,听女人夸男人,有种不爽的感觉。 “你再重复一遍?”尚桂花杏眼圆睁,咬牙切齿。小手下意识地摸住了腰间,那里有一排雪亮的飞刀。 不知是不是眼花,王进从女人眼中察觉到了杀气,还有种委屈的意思,再定睛观看的时候只有飞刀。重复一遍个鬼,搞不好只要张嘴刀子戳过来。 王进不动声色地叉开话题,接上话茬:“晁盖是个人物,但太讲义气,又没头脑,这种人最容易被利用上,你看着吧,以后也会落草,身不由己。” “就你能耐呗!”尚桂花还是有些生气。 这时,阮小二,阮小五,阮小七哥仨凑过来说道:“哥哥,我们觉得那道声音好耳熟,应该遇到熟人了。” “三位兄弟,估计是巧合吧!熟人怎么会听不出你们的大嗓门呢?”王进见兄弟三人有些尴尬忙好言宽慰。即便狗头军师吴用在也不能说开点破。 “两三千人搅和在一起,又岂能轻易分辨?”尚桂花展露出大姐头的气势,接上话茬并淡化此事影响。 梁山运粮队伍浩浩荡荡,一路上再也没有出现意外。天蒙蒙亮的时候,便抵达水泊边,协助护送的西溪村青壮每人得了一两银子,千恩万谢地离去。 此刻的湖畔开阔地,装满粮食的麻袋如山,百多艘大小船只来来回回不断运输,如同蚂蚁搬家似的。 此次东西不多,又没有朝廷官军来围剿。 否则,即便有所收获,也是白搭,这种情况必须改善。 王进看着运载量严重不足的船队,非常土豪的询问:“山寨要采购大船,数量不限,谁有认识的或者谁知道有船,可以派人尝试接触,钱不是问题。” 阮氏三雄对视一眼,阮小二上前一步答道:“哥哥,小弟倒是知道哪有老式楼船,我亲自带人跑一趟。” 王伦一拍脑袋:“对了,我也知道濮州商队出了变故。急于脱手转卖大船,只是以前山寨没钱。” “好,两边同时进行,最好是海船,咱们不差钱。”王进坐在马车上,拍了拍身下来的朱红大箱。 “谢家贡献这么多钱粮,山寨必须要抓紧时间发展。我估计此次事件肯定会引起济州官府注意和派兵围剿。所以两三个月之内,实力必须加强。” “是,我等明白。”尚桂花,崔埜,阮氏三雄纷纷点头。原本三位元老王伦,杜迁,宋万赞同之余便是唏嘘,水泊梁山有了新首领,格局就是不同。 “另外便是此次大发利市后的收获,分配方案按照华山标准执行。七成入库,一成半分给出征的喽啰,一成分给留守的喽啰,剩下的本成归头领平分……” 山寨收获分配问题,王进也趁着头领大部分都在提及。以及在执行任务过程中表现优异和作战勇猛,给予奖励的标准,与在场头领商议后敲定下来。 或者说,这将成为山寨的总纲,前期任何情况按此执行。中后期山寨人多了,再以实际情况来调整。 总之,山寨能者上庸者下,一切全凭自己。 船队又来回运送三趟,猪羊等牲畜,家禽先后被运走。日上三竿之际,最后一批粮食和物资上了船后,岸边再次空荡,王进才率队登船返回梁山。 此刻的金沙滩物资堆积,热闹非凡。 山寨都被动员起来,除了那些老的老小的小不能动的。有一个算一个,都被旱地忽律朱贵号召搬运物资,从昨晚到现在,独轮车组成的队伍从未停过。 尽管劳累一晚上,人们脸上却洋溢着笑。数以万石计的粮食,成群牛羊等牲畜,以后再也不会挨饿。 山寨换了新的首领,便迎来蓬勃发展! 王进带着众人登岛,笑开了花的朱贵小跑过来相迎,脸上多少有些疲惫,但精神头十足,斗志昂扬:“哥哥,诸位兄弟,幸苦了!用完膳,休息去吧!” “兄弟,这一切劳烦你主持啊!”王进拍拍朱贵的肩膀,顺便询问谢家女人和仆人是否安顿,又将百八十个投奔的西溪村青壮交给朱贵,便进入聚义厅。 自有喽啰端来早膳,肉馒头,稀饭,再加几个煮鸡蛋。王进狼吞虎咽完,叮嘱众人吃完饭便回去休息,晚上开会。随后打着哈哈回到房间里睡觉。 而在外面,张贴的告示引起巨大的轰动。 山寨今后的分配方案公开透明,不管是留守人员还是作战队伍,人人有份,个个不落,令喽啰欢呼。 在这种振奋人心的氛围之下斗志昂扬,又齐心协力。金沙滩堆积的粮食和物资,中午不到便搬完毕。 黄昏时分,聚义厅外的广场。 大发利市,山寨小庆。百多张大桌子排开,食堂多了上百个妇女帮忙,分工明确,忙的热火朝天。以湖鲜为主,鸡鸭煮羊肉为辅,各种菜肴摆满桌。 寨主亲卫领队,抬着一口口箱子,会识字的老先生拿着账本。按登记造册的名单,挨个分发红利。以告知上的分配方案,公开公正,不差一个铜钱。 参与夜袭战的喽啰有20两左右,留守人员也有十多两。男女老少,只要昨夜为山寨做出贡献都有份。广场上喽啰们的欢呼,喜极而泣的声音不断。 聚义厅,头领的红利也在发放。 由于此次收获不小,光是金银超过十万贯。即便半成,每人也有五百两。随着喽啰们将真金白银清点,头领们签字确认,不会写字的就按上手印。 不管是谁都喜气洋洋。 唯独只有一个扈三娘,碰上跟尚桂花当年一样的状况。看到有钱可领,高高兴兴地来,却并非强人。任凭自己如何解释,老先生老顽固的摇头不肯。 说什么寨主不松口,就没得。 扈三娘很生气,杏眼圆睁,后果非常严重。 王进一觉睡到下午洗漱完毕,又练了一套军体拳。换上干净的锦袍,背负双手,大踏步来到聚义厅。 可还没来得及跟众人打招呼,扈三娘就飞扑而来:“哼,哥哥,我跟你这么久,离家至今还不是你的人?哦,现在山寨发钱,你就吃干抹净不认账?” 我擦嘞!王进脚步踉跄,险些一个跟头摔了个倒栽葱! 第一零九章 女人的心思 一丈青扈三娘是个倔强的女人,也是个有个性,又有主见的女人。别人有钱领自己没有,认为王进撇下她,是把她当成外人看待,伤心,失落,愤怒等情绪交织,再加上醋意,让女人沉默中爆发。 三娘心中很委屈,自己离家出走还不是为了谁?如今把自己排除在外不带自己玩,不考虑自己的感受。认为眼前的男人是个没有担当的负心汉。气呼呼地看着王进,一双漂亮的大眼中擒着泪水。 “呜呜,我就是山寨一份子,你凭什么把我排除在外?”女人情绪激动,十根芊芊玉指不受控制地跳动。那架势不是拔刀就是伸手插王进的脖子。 王进从女人语病甚多到雷人的话当中回过神来,敏锐捕捉到扈三娘的情绪异常,从闪着泪花的眸中看到幽怨,顿时有些心慌,目光闪躲有些不敢直视。说实在话,他吃软不吃硬,不怕女人如尚桂花般暴力。就怕女人这种以泪洗面的状态。 “三娘,三娘……,不要激动,你听我说,考虑到山寨内部举措,而你是良民,有家有亲人又没有受到委屈。岂能犯糊涂,轻易跟我们搅和在一起?” “不行,我已经上山了,便是山寨一份子。这话早就说过了,又参与行动,哥哥如何能独撇下我?再说了,我一直跟在你身边,你可不能不管我。” 此刻的扈三娘已经听不进去任何劝说,有些幽怨又有点恶狠狠的看着王进,明里暗里在表达点什么。而且有种撒泼无赖的架势,今天不答应不行。 聚义厅中崔埜,朱贵,阮氏三雄,梁山三元老齐聚。忙着吹牛,侧头看着这一幕并没有发现异常。 尚桂花双眼眯起,嗖的从椅子上蹦将起来:“三娘听话,落草并非什么光荣事,是会连累家人的。你别呕气任由性子来,也要为你父兄,扈家考虑。” 劝说就劝说吧,女人却用恶狠狠的目光看向王进。那一瞬间仿佛寒风刮过令聚义厅火把为之摇曳。 王进只觉得有一万头草泥马从自己脑瓜上呼啸而过。看来有必要找女人好好聊一聊,免得越陷越深。尽管思考着如何开口,却不忘解决眼前的麻烦。 “对对对,三娘,你误会我了,我就是这个意思。正是考虑到这一点才将你排除,避免风声引出麻烦。瞧瞧你激动成什么样了,有什么事好好商量。” “真的?你不是打算赶我走?” “哪能呢,哥哥如何会赶你走呢?” “就是,姐姐是娘子军女将,你不能走。” …… 王进有点心虚的和稀泥,秉承“从不强求入伙”的原理。对于扈三娘发泄情绪似的质问。根据实际情况来分析,好言相劝安慰。尚桂花作为好姐妹,也挺身而出,从中劝说多考虑娘子军发展事宜。 扈三娘情绪终于稳定下来,不再恼怒,也没有刁蛮。只是山寨不能排除她,以头领资格参与分配。 王进带头做表率,包括未归的杨林在内,每人从自己的红利当中,匀出一锭银子,加起来便有五百两,堆成一座小银山,王进亲手送到女人面前。 “嘿嘿,来钱好快!”扈三娘瞥了王进一眼,破涕为笑。说实话,这是女人首次获得收入,还是这么多。 “老娘说的没错,又是一位嫂嫂。”阮小七想起保媒拉纤的老娘唉叹迟了,凑到自家兄长阮小五耳边感慨。却被王进猛地瞪眼看来,吓得一缩脖子。 王进也没过多理会,回到中间的虎皮交椅坐下,目光扫视两边的头领:“兄弟们,我们山寨头领超过二十位。再来搞什么排名,座次,真的伤感情。所以以后可以玩玩但不当真,全凭自己去拼搏。” “好,哥哥说得对,赞同。” 王进话音一落,崔埜,阮小二,阮小五等人纷纷呐喊。王伦,杜迁,宋万知道有这么多头领,但再次听王进亲口说也仍然惊讶,也不会有意见。 王进要的就是这种效果,分先后,排座次离心离德。接下来,由他主导,人人各抒己见开了个会。 会议主题,只有三点。 一个就是采购船只的预算和行程落实。 二个就是山寨水军明确分工,细分为摆渡和作战。阮小二,阮小五,阮小七三兄弟明确定为作战单位,杜迁主要负责山寨内部的摆渡和采购等等。 最后就是山寨加大招兵买马的力度,安插眼线等等。另外山寨产业明确,以贩卖酒水和向酒楼提供王八乌龟黄鳝等高端水产,以此来增加山寨收入…… 当这些事情讨论完毕后,小喽啰来汇报宴会好了。寨主王进下令,偌大的聚义厅就开始摆满桌椅,色香味俱全的湖鲜,鸡鸭鱼肉等等不断地端上来…… 而在外面百多张桌子,千多人齐聚,就更加热闹了。 对山寨来说,这是一个不眠之夜! “人尽其才,物尽其用”这句话没错。剿灭谢家收获颇丰,按照规矩要大庆三日,钱粮总管,白衣秀士王伦说是浪费资源,力排众议,改为小庆一天。 这不仅开源节流,还腾出时间训练。 王进表面上犹犹豫豫退让,实际上高兴的不得了。山寨不光光是冲锋陷阵的猛人,也要王伦这种小气,一文钱扮成两半花,勤俭持家的人才加入。 优劣互补,山寨才能蓬勃发展! 托塔天王晁盖的确是个讲信用的人,胜利凯旋后的第二天。李家道口就来驱赶牲畜的商贩,运输粮食的队伍,这些人四处晃悠,扬言要上梁山的话。 旱地忽律朱贵得知消息派人接触,搞清楚是晁盖送来的粮食,牲畜,上报山寨得到允许,便摆渡接受。 晁盖之所以没有亲自前来,是因为忙得很。具体忙什么王进猜得到,忙着花钱制造假地契转移田产。 目前梁山下山借粮的消息只有在郓城县传开了。想要等到沸沸扬扬,朝廷批示派兵来剿需要时间。 趁着这个时间,山寨在快速发展。 自从王进增强山寨实力的命令下达,旱地忽律朱贵最先动员起来,召集喽啰加快修建村店,派出精锐四处散布消息,说着梁山有钱粮,吸纳流民…… 阮氏三雄也快速进入角色。 阮小二带着一队人,兵分两路,前往接洽采购船只。王进则领着阮小五,阮小七,杜迁训练水军。言传身教这些泥腿子军事常识,灌输水军的重要性…… 然而,山寨如火如荼的发展当中。 锦豹子杨林急急忙忙从扈家庄返回,带回不好的消息! 第一一零章 赶回扈家庄 祝家庄将这几年来借走的粮食,牲畜连本带利的吐出。吃了一个血亏,两位公子受到羞辱,报复自然是必然的。不仅是庄上青壮加紧训练,对外采购装备,还派人前往李家庄商谈结盟试图孤立扈家庄。 可扑天雕李应是只老狐狸,装作身体不好不露面。拖着不答应也没有拒绝,双边生意照做不误,丝毫不受影响,一副保持中立,谁也不得罪的态度。 除此之外,祝家庄还多与最近从边境下来的三个营禁军多有往来。送酒又是送肉,一看就没憋好屁。这些还罢了,最可恨的就是那些下三滥手段。 诸如赔本赚吆喝抢夺生意,四处造谣惹事。谁家田地接壤,沟渠过界,牲畜乱跑等鸡毛蒜皮的事。仗着与官府密切,隔三差五就有官府中人来找茬…… 最可恨的就是发生在昨天的事件! “甚么?士奇受伤了?情况究竟怎样?快详细说来。” 王进脸色阴沉如水,难看到了极点,听着锦豹子杨林带来的一系列坏消息。当山士奇追击盗马贼受伤的消息,令他猛地抬头,声音冰冷不带感情。此刻,他没有了剿灭谢家的喜悦,只有莫名愤怒。 “哥哥放心,山奇兄弟只是肩膀被刺伤,皮肉伤。”杨林见王进平静的有些可怕,赶忙安慰了一句。接着言简意赅地将这件事的始末娓娓道来。 起因是从曾头市搞来的白龙马引起的,被马夫给调包从后门溜走。山士奇率领十多人追赶。沿着踪迹与一群禁军骑兵不期而遇,那匹丢失的白马也被找到。却被领头的禁军军官骑乘,这群官兵豪横。没说三句就大打出手,明显就是心中有鬼。 杨林越说越有些气愤,都飙出了脏话:“那些禁军甚是可恨。山士奇兄弟被动应战,只是那个军官武艺高强,双枪神出鬼没。士奇兄弟一不小心,肩头被扎了一下。扈大公子率人赶到制止住了打斗。只是那些禁军嚣张无比,马没能讨要回来。” “人没事就好!”王进松了口气,转念又想到了什么,忙问道:“那个军官使用双枪?可知道姓甚名谁?” “这个还真不知道。”杨林皱眉思索片刻,又一拍脑袋:“哦,听别人呼喊董将军威武,应该是姓董。” “董将军?就是他了!”王进呢喃片刻,眼神变冷。他已经猜到刺伤山士奇的人是谁,原本轨迹中,驻守在东平府的双枪将董平,也是水浒前排败类。 东平府,就是郓州,几年后升格而来。 只是没想到,现在政和四年夏季,董一撞就来了。还没有成长起来的山士奇败在他手中不足为怪。 “哥哥,你认识这个董将军?”杨林好奇。 “想到了一个人,是不是还要确认再说。”王进没有多说。骂骂咧咧的表态:“不管他是谁,打伤了我徒弟,又抢了我宝马,老子要找回这个场子。” 尚桂花在旁边听了半晌,小脸上只写了凶狠两个字:“那匹马是我哥的,老娘一定要让此人好看。” 杨林见崔埜,阮小五等人也要嚷嚷,连忙抢先说道:“哥哥,这件事情太过巧合,又透露出诡异,我们几个一致认为,多半跟祝家庄脱不了干系。” “直娘贼,这件事不用猜,就是祝家干的。”崔埜,阮小五等人纷纷大吼,争先恐后地拍着胸膛说“哥哥,我率领儿郎们踏平祝家庄”之类的请战言论。 扈三娘看着这些喊打喊杀的汉子有些无语地捂住额头。事先不侦查,没搞清楚情况就跑过去攻打。百分之百会被祝家庄那群家伙给打的屁股尿流。 “祝家庄?”王进摸着下巴,眼神变得越发冰冷。制止众人的起哄,又顺便给众人定下一个小目标:“诸位兄弟,少安毋躁。祝家庄共有一两万人,又非常团结。以目前山寨去攻打等同于以卵击石。等到山寨队伍训练完毕,变强了,再秋后算帐。” 扈三娘听的是眉开眼笑,这才叫考虑周到,有勇有谋。王进没有看见女人的眼神,打发走领兵头领。 接下来,王进巡视了一遍山寨,制衣坊已经成立,百多个女工边忙碌边说笑,每天为山寨提供衣袍。铁匠铺除了锻造武器外,仿制的蒸馏装置锻造濒临尾声,特意嘱咐目睹蒸馏的亲随李三兼顾…… 山寨水军初具规模,特别是交代阮小五和阮小七别忘记捕获大鱼。再过十来天,就派人运送到郓州扈家庄。扈三娘听到了地名,笑得眼睛眯成月牙。 王进又将崔埜,朱贵拉到一旁嘱咐良久,最后又找到王伦,让他放手大胆干,走后事宜安排妥当。 这才招呼锦豹子杨林返回扈家庄坐镇。 尚桂花是雷打不动地跟随,扈三娘回家自不用说。当天夜晚,一行十来人,快马加鞭,抵达护家庄。与得知消息来迎接的扈成见礼,沿途了解情况。 到了扈家,扈老太公年事过高,早早休息去了。王进也没有去打搅老人家,第一时间找到自己的徒弟,见汉子左肩上缠着纱布,正吃吃喝喝没有大碍,仍是严肃的问:“士奇,你手臂有没有异常?” 山士奇见自己的师傅得到消息连夜赶来,感动非常。活动的几下手臂没有问题,却疼的龇牙咧嘴:“师傅,一些皮肉伤而已,休养一段时间就好了。” 王进拍拍汉子的肩膀安慰:“好好养着,这几天不能剧烈运动,训练的事情我来负责,你不用担心。对了,一条手臂不方便,给你找一个丫鬟伺候。” “不错,我也有这个打算。”扈成满脸笑容。 “找丫鬟?不要。”山士奇一听脸绿了,连忙摇头。尽管身为富家少爷,醉心习武,从来不近女色,见自家师傅脸色不好看又要说,连忙叉开话题。 “师傅,那个姓董的不知哪里冒出来的,端的厉害。一手一条长枪,神出鬼没,让我有力无处使。” “兄弟,你放心,这个仇我们一定会报的。”尚桂花满脸恶狠狠。连扈三娘,扈成都表示这事没完。 “士奇,你将那天的战斗情况跟我说一说。”王进是个少说多做的性格,向当事人了解战斗的全过程。根据自身经验,分辨彼此差距和对手的特点。 最后指出山士奇与对手交战时的不足之处,如招式太过死板不知变通,速度也不够快,需要吸取教训。又聊了一会,嘱咐好好休息,便告辞离去! 第一一一章 书房议事 副教师爷山士奇受伤的消息早就在扈家庄传开了。的确让不少人心中忧虑,只是当第二天清晨来到校场集合的时候,教师爷王进赫然早早的等待。 没有什么鼓舞,也没有过分渲染。 仿佛那道挺拔的身影往那里一站,就能带给人勇气。令青壮们心头安定,士气大振,在队长的呼喝下快速列队,展开新一天站军姿,长跑等基础训练。 “七天后进行新的一轮选拔,优秀者,接受搏杀培训。”王进只说了这样一句话,青壮们吼声如雷。 因为这段时间,百多个身 《人在水浒,正在造反》第一一一章 书房议事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一二章 报仇不隔夜 独龙冈,分布祝,李,扈三个庄子,周边三百里颇有名气。祝家庄老太爷祝朝奉年轻的时候在郓州等地担任过通判,人脉关系广,祝家因此发展。祝家名下良田数万亩,算上其他户田地就更多了。 官府扶持大开方便之门,祝家庄生意涉及各行各业。其中贩卖粮食,是祝家最重要的支柱产业。每年靠着兜售粮食,为祝家带来几万贯钱财的收入。 这天清晨,阳光明媚,是个好天气。 一支装满麻袋的车队在人吼马嘶声中出了祝家庄。车上插着祝家旗帜,护送 《人在水浒,正在造反》第一一二章 报仇不隔夜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一三章 不打自招的蠢货 这才多久啊!就训练出一支精锐骑兵! 那个深得栾廷玉夸赞的尚教师了不得,果乃神人也! 祝朝奉骇然,感慨等情绪涌上心头,又很快压下去。迅速扫视下方,下令开门放外面的人进来。目光落在前方的扈成身上:“扈成,说好井水不犯河水,你们扈家庄却打上门来,这又当如何说?” “老太公,这事应该问你三儿子啊?”扈成在马上抱拳。 “我儿祝彪?”祝朝奉还没反应过来,便看见住彪,祝龙,祝虎三兄弟冲上夯土强,指着扈成大吼:“扈成,你 《人在水浒,正在造反》第一一三章 不打自招的蠢货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一四章 流氓比恶霸更会战斗 人不痛打教训,不长记性! 一天之内祝家庄的粮食,商队被抢劫,各处商铺也是多事频发。没有追到毛贼强人,连惹事的人抓到的都少。几乎都在官府来到之前消失在人群中。 就算围追堵截,侥幸抓到了,也是当地的地痞流氓。接受不明人士雇佣办事,按律顶多打打板子关几天。出来后又是一条好汉,再干变得变本加厉。直接往祝家商铺,酒楼门口丢大便或者装死。 就问你怕不怕?人人头铁,各个勇猛! 纵使知道是谁干的,官府无凭无据,又能怎么样 《人在水浒,正在造反》第一一四章 流氓比恶霸更会战斗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一五章 这个贺礼我喜欢 扈家庄张灯结彩,喜气洋洋。 再过两天,便是庄子缔造者,首富扈家老太公的六十岁大寿。在古代,活到60岁就已经长寿老人。 尤其是是类似50,60,70这种大寿,是件喜事。一般家庭都会设宴款待亲朋好友,何况扈家庄?少不了举办寿辰宴会,发放请帖邀请贵宾赴宴。 几天前,飞天虎扈成从城里重金请来了名角粉头,选了地搭建高台,每天都在唱戏,跳舞。入夜比较凉爽的时候,庄上百姓会扎堆汇聚,听曲看戏。 可以说,这几天,庄上非常 《人在水浒,正在造反》第一一五章 这个贺礼我喜欢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一六章 姜还是老的辣 此刻的王进脑袋犹如一团浆糊,怎么也没想到扈老头这么光棍,这么直接粗暴,还这么无耻有没有?问题问完还没有0.1秒钟的时间,老子如何同意? “太公,太公……,我有会婚约,婚约。”王进回过神来满脸我靠的表情,再三强调自己有未婚妻。 “哎,我知道……,尚姑娘嘛!”扈太公不为所动,接着语重心长的说:“可男人三妻四妾,这很正常,是有本事的体现,凌峰,你不要有什么负担。” 凌峰,是王进自己给自己取的字。 王进一个劲地摇 《人在水浒,正在造反》第一一六章 姜还是老的辣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一七章 双枪将董一撞 五月二十八,寓意吉祥又喜庆的红绸飘扬扈家。今天是扈太公六十大寿,举办隆重的寿诞宴会。全庄上下,男女老少都来吃席,扈家财大气粗,借用桌椅时言明不收礼,只要人到心意到捧个场。 百姓们淳朴,认为这多不好意思。几天前便自发从自家菜园摘来新鲜蔬菜,送来鸡蛋甚至鸡鸭等。一些年轻小伙子和厨艺不错的妇女纷纷来帮忙…… 寿宴临近午时举行,那时候应该很炎热。 然而,或许是扈太公这位老人往日好事做得不少,天公也来作美,东南方 《人在水浒,正在造反》第一一七章 双枪将董一撞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一八章 扯虎皮拉大旗 董平是多年宿将,上过战场,杀过敌人,对杀伐之气的敏感程度远超其他人,自己身上也有股杀气,也可以说是为将者的气势,一般人被看一眼就吓得后退。可如今察觉到王进身上迸发的气势心头惊骇。远超自己,甚至令他都有种颤栗的感觉。 这到底历经多少大战?又杀了多少人? 董平纵横这么多年,头一次体会到无助和胆怯的滋味。相比可怕的杀气,对方的话更是冰冷彻骨。 “双枪将董平,陕北边军猛将辛从忠比你如何?论武艺,他都接不下我十招 《人在水浒,正在造反》第一一八章 扯虎皮拉大旗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一九章 山士奇逆袭 寿诞宴高潮持续到酉时方才渐退! 上了年纪的老者,三五岁的孩童都对酒宴非常满意。尤其是压轴菜,从昨夜开始用特殊手法烹饪,慢炖后再红烧,鱼儿虽大,但肉质却滑嫩甜美。 王进没穿过来之前肯定会以为大鱼肉质太老不好吃。可是自从在梁山那边吃过之后,就觉得古人烹饪独具匠心,做出来的红烧鲤鱼味道非常鲜美。 不得不赞叹“西瓜越大瓤越甜,鱼儿越大肉越鲜”。怪不得这种大鱼比一头牛还贵,富人抢着要。 说到西瓜,饭后的甜点就是井藏 《人在水浒,正在造反》第一一九章 山士奇逆袭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二零章 送送李庄主 山士奇想起上次受伤咬牙切齿,奋起全力。董平认为众目睽睽之下,失败对名望是打击,也不甘落败。两人互相不服,双棍对双枪,像是上山虎撞见下山虎,又像是云中龙遇上雾中龙,酣战激烈。 四条胳膊挥舞,八只马蹄乱飞,势均力敌,谁也奈何不了谁。双方再次打了三十多个回合,不分胜负。 而且山士奇招式越发熟练,一长一短,一重一轻两条棒子交相呼应,死死压制住使用双枪的董平。 董平使劲浑身解数,自始至终,没有讨到半点便宜。有些错 《人在水浒,正在造反》第一二零章 送送李庄主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二一章 绝密情报 祝家庄主动服软,被子虚乌有的边境将领唬住。双枪将董平也被摁灭嚣张气焰,短期不会搞出幺蛾子。但时间长了,消息走漏或者主动调查打听。 所以呢,王进不会彻底无视这些人,也如他跟扑天雕李应说的那样,趁早未雨绸缪,早做准备。 回到扈家庄,寿诞宴会还没有结束。 王进找到扈太公,扈成父子,私底下开个碰头会议。商讨消息走漏后,扈家庄何去何从的问题等。 父子俩很光棍,认为扈三娘跟着王进,撇不清关系。意见统一,东窗事发,大不 《人在水浒,正在造反》第一二一章 绝密情报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二二章 强取生辰纲 今年的天气暴热,大半个月没下一滴雨。 六月初,天气热的出奇,这几天又来了一股热浪。天像大火,地像蒸笼,万里无云,树叶纹丝不动。 相州境内的官道上,说是官道,就是走的人较多形成的平坦大路,两旁植被茂盛,时而参天古树成林。 一支车队正徐徐前行。只见十来辆太平大车上,车橼上各插着一支黄色小旗,最前面有军士举着镶金标牌,一个上面则写着“大名府恭贺太师寿辰”,另外一个写着“梁相公律令在此,宵小退避”! 每一辆太平车 《人在水浒,正在造反》第一二二章 强取生辰纲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二三章 当两伙强人相遇 “快,挨个补上一刀,不留活口,快速打扫战场。”王进望着狼藉的战场上遍地尸体,大吼下令。 换做平常时期,他接受俘虏,也不会做得太绝。但是此次行动事情可不小,只能将这些人全部灭口。然后又做出一些假的迹象诱导来避免祸端。 “抱歉,一将功成万骨枯,何况是这造反大业乎?只能怪彼此阵营不同。”王进见到喽啰们熟练挨个抹脖子补刀眼中闪过不忍,却很快变得坚定。 今天若不心黑手狠,明天自己就得死。树倒猢狲散手下会背叛,身边 《人在水浒,正在造反》第一二三章 当两伙强人相遇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二四章 躺着也中枪的王伦 “不入伙,就通通消灭掉!” 那些举着强弓硬弩的喽啰们不知不觉间已经列队完毕,整齐划一地踏前一步,也整齐划一的呼喊。“通通消灭掉”几个字在森林中回荡,冰冷而没有任何情感。一股杀气让林中飞鸟扑棱翅膀飞走。 对面百来号强人被这股气势给震慑住了,眼中有些难以置信。彼此眼神交流,仿佛在说“确定这是山寨喽啰,而不是正规军”,甚至还有人交头接耳。 最前面四个大汉就是如此,那个魁梧汉子再次高呼:“这位老大,你想让我们入 《人在水浒,正在造反》第一二四章 躺着也中枪的王伦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二五章 浑水好摸鱼 生辰纲被劫,此地不宜久留。简单寒暄后,王进便带领队伍从小路到黑水河畔。不曾想,费保等人也是乘船来到此地。停靠地相差不过几里之遥。 双方登船会合后,火速远遁。 直至驶入广袤无垠的水泊,宛若如鱼入海。 赤须龙费保,卷毛虎倪云,太湖蛟卜青,瘦脸熊狄成。自幼便在潍州巨淀湖讨生活,水下功夫了得。有了这四条好汉加入,梁山水军的框架形成。 山寨多了头领,那是件喜事。 而这四条汉子也知道投奔的便是水泊梁山,前寨主白衣秀士王 《人在水浒,正在造反》第一二五章 浑水好摸鱼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二六章 论梁山赚钱的方法 酒桌,自古以来就是交流感情的场所。 一场丰盛的酒宴下来,彼此吹嘘过往,关系熟络。 新投奔的赤须龙费保,卷毛虎倪云,太湖蛟卜青,瘦脸熊狄成四位头领,今后职务有了明确的安排。带着班底先到水军适应,以后再组建新的营。 王进作为梁山寨主,趁机对山寨发展有了初步规划。如少华山那般转行以生意为主,打家劫舍为辅,生辰纲被劫,这件事带来的影响等诸多考虑。 水泊梁山不能顶风作案,选择蛰伏,等这阵风声过去。 旱地忽律朱贵也将自 《人在水浒,正在造反》第一二六章 论梁山赚钱的方法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二七章 王进的谋划 白衣秀士王伦不是三岁孩童,不会被一句话给糊弄。山寨的开销的确非常可怕,周边富户家的粮食少说也是几千上万石,随便一笔支出至少上千贯,尤其是今天,从独龙冈李家庄敲定的粮食买卖,光是前期投入就超过五千贯,以后只怕更多。 他实在想不明白除了打家劫舍抢夺别人的财产外,有何种方法能够在短期快速赚钱维持山寨运转。想追问,却被王进摆手制止,一句话给堵死了。 “兄弟,时机不成熟,不用多问。” 王伦想了想,再次说明目前山寨 《人在水浒,正在造反》第一二七章 王进的谋划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二八章 酒香绕梁山 收购黑煤落伍了,占据矿脉不是来的简单粗暴又有效?王进目光不止于此,他还知道河南是全国铁矿储备最丰富的省份,在山沟沟里找几处无主矿山轻而易举,只是目前在筹备计划并没有多说。 饶是如此,少华山几座矿山,抱犊山也相继开采煤矿。这种魄力和举动令在场人瞠目结舌。一般山寨不是不想这么做,而是根本就办不到。让一群肚子都吃不饱,为了生计奔波的人如何兼顾其他? 山寨自己开矿,强人做到王进这种地步,史无前。 王伦了解到大概 《人在水浒,正在造反》第一二八章 酒香绕梁山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二九章 少华山有变 千里香酒水的兜售和几项生意会大大缓解山寨的财政。王进坐镇梁山的这几天,除了探究赚钱方式,就是主抓军事训练和教育提高喽啰素质这两方面。 尤其是教育事业,宋朝关闭了科举,那些秀才又没有一技之长,不是混吃等死就是开私塾启蒙幼儿。水泊周边过得很不如意,生活拮据的没边的秀才们,有不少陆续接受梁山的橄榄枝拖家带口上山。 无情的现实和残酷的生活击溃了他们做官或者报效朝廷的梦想,为了活得更好,为了获得更多的报酬养家糊 《人在水浒,正在造反》第一二九章 少华山有变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三零章 孟州道上十字坡 朝廷领兵大将赵谭前几天刚走,少华山说急也不急切。可王进要及时赶回去,了解朝廷军队动向并制定战术,严格意义上来说,时间上并不宽裕。 王进率队快马加鞭,向西北策马狂奔。也当成是一个长途拉练来训练亲卫队。除了午时天气太过炎热停下来休息外,便不会耽搁,只顾埋头赶路。 路线粗暴,斜穿冀鲁豫三地交界处至陕西北上。过镇不停,逢县不入,火速前行。一天后,跨越百来公里,踏入河东路博州境内(后世山东省聊城市)。 值得一提的 《人在水浒,正在造反》第一三零章 孟州道上十字坡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三一章 好一个母夜叉 “这行货色白白胖胖,拖下去当水牛肉卖!” “哎呀,大嫂,这家伙死沉死沉的……” “就是,身材长大高壮,放在秤上少说两百斤往上。” “他娘的,你们这几个懒货,吃喝嫖赌,上女人床跑得比鬼都快。一干点事腰松胯软,尽是些废物……” 女人大笑过后,便是招呼声和骂骂咧咧的声音响起。由于声音嘈杂,说的还是方言,听得不太清楚。 王进比划噤声的手势,带人下马,大步走入村店。进门左手边是柜台,右边是七八张方桌。不少桌子上有刀痕 《人在水浒,正在造反》第一三一章 好一个母夜叉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三二章 菜园子张青 那妇人见卖弄风情起到了效果,笑得更加狂野了。两个硕大的邪恶晃来晃去,薄如轻纱的红肚兜根本就遮挡不住。幅度之大令人担忧是否会蹦出来。 不知有几个鸡儿梆硬! 王进对于这种肉弹攻势等桃色陷阱警惕,转身喝斥左右:“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不能被金钱蒙心,也不能被女色诱惑心神,我们要做一个有崇高理想的人,要做一个脱离低级趣味的人……” 与此同时,孙二娘的放浪形骸,越发过分的举动。令尚桂花,扈三娘两个女人非常不 《人在水浒,正在造反》第一三二章 菜园子张青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三三章 黑店之殇 “哎呀,哥哥,你是误会小弟了啊!” 菜园子张青也是久混江湖之人,惊讶过后,快速冷静。又是砰砰磕头,大声高呼道:“这位好汉息怒,误会误会,小人有话说,愿闻诸位好汉大名!” 这是张青经常用的小伎俩,这些年开黑店没少遇到江湖上的狠茬前辈,识破了酒里下蒙汗药的龌龊手段,打得过就打。遇到狠茬子打不过,立马就委曲求全!只要化干戈为玉帛,面子值几个钱? 以往这招百用百灵,可今天他这如意算盘打错了!张青没听见有人回答, 《人在水浒,正在造反》第一三三章 黑店之殇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三四章 地下人肉作坊 亲卫队严格贯彻命令,没有一个人逃脱,只剩下俩活口。还是最初倒在血泊里惨叫被抢救回来的。 王进没有忘记原本轨迹中武松被分店男女用钩索抓住差点弄死的情形,除恶务尽,否则等同于白忙活。用给个痛快的为筹码问出了几个分店的下落。便果断送两个家伙去阴间与张青夫妇团聚。 这些人助纣为虐,不值得同情! 连那些畜生都知道为同伴死后默哀,偏偏这些人渣杀人不说,还作贱人的身体,可杀而不可留也!这种触碰到做人底线的事情,王进如 《人在水浒,正在造反》第一三四章 地下人肉作坊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三五章 双刀头陀广惠 “阿弥陀佛,多谢好汉相救,此番恩情,贫僧没齿难忘。小僧乃是平凤岭少林寺的和尚。”一个穿着僧衣洒鞋,戴着戒箍的大汉窜出地下密室,脸上露出劫后余生之色,沿途碰到人就行佛门单手礼。询问过后,找到领队加正主王进千恩万谢。 此人膀大腰圆,身高九尺,端的是条大汉。斜挎两把雪花镔铁戒刀,提着降魔棍,走起路来威风凛凛。很难把那个光着屁股蛋的家伙联想在一起。 唯独满头黑发留着胡须,却口口声声说贫僧和自称和尚。而且此人又 《人在水浒,正在造反》第一三五章 双刀头陀广惠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三六章 除恶务尽 广惠和尚非常健谈,说话风趣,沾染了一身江湖气,不像是个佛门中人。说明自己为何会被放倒。 大师来到东京城有事要办,到大相国寺出差交流。返程时到了大树十字坡。最初没有发现酒肉有问题,可后来喝了几杯酒,作为出家人,说了几句孙二娘女施主穿的太过暴露之类的话,可能口吻强硬惹得不高兴,之后一时不查被麻翻了待宰。 王进斜眼看着这个浓眉大眼,满脸正气的头陀僧。当时的情况如何他没看见并不知晓,估计以妇人那丰腴的身材和邪 《人在水浒,正在造反》第一三六章 除恶务尽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三七章 悲剧的林教头 广惠大师从东京汴梁城而来,得知这消息非常准确。八十万禁军枪棒教头豹子头林冲由于有个漂亮老婆张贞娘,被高俅的假子看上屡遭调戏而陷害。 致使林冲误入白虎节堂,被判处刺配沧州,远离东京。偏偏在十里亭写下休书图自保而引来诟病。尽管为了自己妻子能改嫁,尽管也有忠君思想在作祟,不敢反抗,却的确活得窝囊,不像男人。 尽管林冲是王进这具身体的手下加同僚,关系还不错。可他打心里对这个豹子头颇有微词,并不怎么看重。之所以 《人在水浒,正在造反》第一三七章 悲剧的林教头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三八章 野猪林 可怜豪杰,等闲来赴鬼门关;惜哉英雄,到此翻为槐国梦。万里黄泉无旅店,三魂今夜落谁家? …… 董超和薛霸两个生儿子没屁眼的家伙架着林冲奔到野猪林。解下行李包裹,都搬在树根头。林冲怪叫蜷缩着身子,用脏兮兮的衣服擦拭脚上血迹。 想他林冲本是东京八十万禁军枪棒教头,官职虽不高,但薪水不少,家中有娇妻,小日子过得滋润。偏偏去东岳庙上香,遇到高太尉螟蛉义子高衙内。调戏侮辱自家娘子不说,将自己害得这般凄惨。 “苦也!” 《人在水浒,正在造反》第一三八章 野猪林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三九章 不撞南墙不回头 林冲再次看向王进,觉得对方非常熟悉却是想不起来。脸上多少浮现尴尬之色,赶忙询问:“我觉得阁下声音很熟悉,可脑袋混沌,不知尊上是?” “好汉,洒家也很好奇。”鲁智深也插话。 “林教头,一别两年,太久了!”王进苦笑几声。吩咐亲卫将爬起来的两个公人摁倒,刀架在脖子上。 “啊,林教头,快救我俩。”董超和薛霸下的亡魂皆冒,乞求的目光看向林冲,如杀猪般大声吼叫。 “闭嘴,再叫割下你俩狗头。”亲卫们甩着嘴巴子令两人闭嘴 《人在水浒,正在造反》第一三九章 不撞南墙不回头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四零章 我又不认识如果,砍他 “哥哥,那什么豹子头哭了,你再加把劲就能请上山。”野猪林外,尚桂花扯了扯王进,小声提醒。 王进冲女人微微一笑,指着前方的岔路口:“你看,就像前方这条路,各有各的路,劝说是没用的。就算把人带回山寨,心却属于朝廷,要之何用?反而会搅乱我们山寨齐心,让他撞撞南墙也好,” 广惠和尚果然不一般,慧眼如炬一眼就看破本质:“哥哥说的不错!他软弱忍让,在东京城的时候,别人敢调戏他娘子,发配到沧州,那还不阿弥陀佛,罪过 《人在水浒,正在造反》第一四零章 我又不认识如果,砍他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四一章 大战来临前 华州,少华山! 山脚下的棚子数量不减反增,比以往的简陋更加精致。不少从棚子改建成了茅草屋,门前耸立牌子。有贩卖竹筐,麻绳等用品,也有村店,茶室,路边还有不少小吃摊,绝大多数都是少华山产业。 人来人往,熙熙攘攘,挑着蔬菜来卖的人遇到了熟人,热情的打招呼:“哎呀,老杨,也来卖菜?” “可不是咋的?吃不完,换点钱花花。” 哎哟,你这豆角新鲜肥嫩,肯定能卖个好价钱。” “别说我了,一个半箩筐黄瓜也不赖。” 诸如此类的 《人在水浒,正在造反》第一四一章 大战来临前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四二章 东京来的老爷兵 六月下旬初,快要步入秋季,仿佛人死前回光返照似的。气温非但没有消退,反而更加炎热,天空中的火球连续照耀大地大半个月,天地宛若蒸笼,路上石块,沙砾滚烫,酷热难当,路上行人稀松。 最近西军猛将赵谭的心情不是很好,望着烈阳高照更是糟糕。一个多月前那种意气风发,拍着胸脯要干死王进的豪爽劲,在满头汗水中荡然无存。 除了燥热给他带来暴躁,率领的皇城骑兵更是心病。他本来是等到枢密院签发文件,顶多五月中旬,便带着自己 《人在水浒,正在造反》第一四二章 东京来的老爷兵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四三章 蒙汗药下无好汉 童贯,高俅两个撮鸟在宋徽宗面前夸赞赵谭没有脱离本质。这位西军猛将十八从军,至今已有十余载,与西夏大小战役数十次,是久经战阵的宿将。 然而,他也是血肉之躯,要吃饭喝水,也怕热。尤其是行军途中做表率,树立典型,甲胄不离身,领扣不松解,大火球可不留情,照样来雨露均沾。 一路走到森林歇脚,赵谭累得也够呛,背靠松树小憩,迷迷糊糊间被一股诱人的酒香勾引醒的。睁开眼便看到麾下将士扎堆,大声吼叫,哄抢酒水。探过头,扫 《人在水浒,正在造反》第一四三章 蒙汗药下无好汉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四四章 反击的号角 纵观历史,如果要从历代封建王朝内挑选一个对军权管理最为严格的,那肯定非宋朝莫属。太祖皇帝赵匡胤本来就是依靠劫夺兵权,欺负孤儿寡母起家,自然害怕手底下的武将效仿造反称王作乱。 宋代对于兵权的管理重在分权,统兵权与调兵权分离,再加上后勤,三衙,枢密院,兵部这三个军事部门之间分工明确,部门内部机构职能相互独立,既需要互相协同,又要相互制约,冗兵冗费。 最重要的就是有战事发生,从各处抽调兵马集结大军。临时任命 《人在水浒,正在造反》第一四四章 反击的号角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四五章 井木犴领兵 跳涧虎陈达记得军师的嘱咐,速战速决,不想在这里杀人杀下去,劈死负隅顽抗者,大声吼叫:“他娘的,你们这是腌臜泼才,敢跑来绞杀我们,活得不耐烦了?速速放下武器抱头,投降不杀。不然陈达爷爷我,让你们个个都死,人人皆亡。” 四面八方的喽啰们大声吼叫着“不许动,投降不杀”。好几个想跑的被当场戳翻,眼看是不活了。被围困的禁军被吓破了胆,当有人丢掉武器。就第二个第三个越来越多,直至所有人缴械投降。 陈达吩咐队伍快速 《人在水浒,正在造反》第一四五章 井木犴领兵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四六章 灞河奇袭 数百米宽的灞河对岸,旗帜飘扬的禁军来到码头。走在最前面的骑着高头大马,铁甲在夕阳下光辉夺目,手持利器,眼神凌厉而彪悍,这是精锐。 随后则是千多名步兵,外围和断后的都是身穿步人甲的壮汉,护卫中间的弓箭手迅速向河边靠拢。最后则是大概三百来人的厢军押送粮草物资尾随。 总人数将近三千,行军进退有度,一看就有章法。 事实的确如此,此次带队的兵马都监可不简单。根据少华山的眼线回报的消息,乃是从陕北边军调任的将领。名 《人在水浒,正在造反》第一四六章 灞河奇袭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四七章 史进小试牛刀 “杀啊!兵马都监张凯已死,速速投降,否则就地消灭。”张凯头颅被长枪挑起,喽啰们齐声呐喊。 少华山队伍士气大振,此起彼伏的大吼,专挑军官下手。一时之间,禁军有人敢大声吼就被围攻。 反观禁军,中军旗帜倒了,最高将领死了,军心涣散。 恐慌,这玩意往往犹如传染病会迅速蔓延!禁军们听到喊杀声,惨叫声,如同无头苍蝇般四处乱窜。越来越多的人被挤入河中淹死,更加骚乱不堪。 世界上亡命徒终究是少数,大多情况下怯懦占据主导。 《人在水浒,正在造反》第一四七章 史进小试牛刀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四八章 四面开花 “哎呀妈呀,快点离开这里,这群强人翻了天了!”马蹄声得得,河中府兵马都监赵能惊魂未定。听到投降不杀的犯人,跑得更快了。至于什么率领军队攻打少华山搜刮金珠宝贝,还是见鬼去吧? 赵都监带着十多个亲卫快马加鞭,迅速远离营地逃窜。急急如丧家之犬,茫茫似漏网之鱼,心有余悸地望着身后营地的方向,满头汗水,心有余悸。 可是还没有跑出两里地,黑夜中传来砰砰的响声。前方地上就弹出几条绊马索,赵能和亲卫队一时不察被绊倒在 《人在水浒,正在造反》第一四八章 四面开花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四九章 华州城震动 “呜呜……老爷,祸事了,您快醒醒,祸事了……”华州太守刘臻老爷本来是运动半宿后搂着小妾呼呼大睡的,却被老管家惊慌又无措的哭声惊醒。貌美的小妾差点被摔到床下,骂骂咧咧的扯条裤衩。光着脚丫露出胸毛,准备冲出房间喝斥哭丧。 然而,当得知事情后肥肉乱颤,吼声格外尖锐:“甚么?你你…你再说一遍,京兆府的兵马遇袭了?” 年过五旬的老管家没有说话。而是提等刘太守收拾好,提着马灯领着自家老爷来到了府上的会客厅。 这里正 《人在水浒,正在造反》第一四九章 华州城震动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五一章 最后的战场 由各州联军主动发起的两场战役,无论是少华山内部空虚还是紧急驰援商州兵马,没摸清敌方虚实又不经过确认,结果没有悬念,皆以失败而告终。 而且是以惨败而收场! 怪不得说宋朝的官场贪官污吏横行,渗透到了方方面面。就连军队方面也不例外,孬种多的出奇。 昨天晚上抓到的赵能赵都监便是如此。 各州团练使和兵马都监,诸如庆州的兵马都监黄仁,见势不妙,也撇下大军就跑。另几个团练,都监也是如出一辙,跑的比谁都快,急急如丧家之犬 《人在水浒,正在造反》第一五一章 最后的战场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五二章 血战南川河 南川滚滚向东流,有滔天浊浪,击岩袭岸。千载江涛仍似故,孤鹤悲啼凄惨。烟雾迷蒙,黄沙蔽日,三千壮士皆浴血,杀破宋军千万。身死扑地,不瞑瞋目,怒气冲江断。黄泉一线,为德谈笑狂狷。 …… 残阳,风沙漫天,旗帜在呼啸的狂风中噼啪作响。 南川河畔的战场上狼藉一片,高坡上的营盘虽然残破但却稳如磐石。除了后方,三面尸体横七竖八的堆积。以至于禁军进攻不得不拖走同伴的尸体。 满地的鲜血,染红了整个大地,可见战斗之惨烈。 禁军 《人在水浒,正在造反》第一五二章 血战南川河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五三章 大决战的前兆 一场血战下来,双方受创不小。 掩埋尸体,救治伤员等一系列战后事情比较繁琐。转眼到了第二天,双方默契都没有冲突,各忙各的。 在这一刻,王进大力采购药材和培养山寨军医和医务兵的作用体现出来。昨天的受伤人员不少,有高度酒精处理伤口避免发炎,极大避免伤口化脓感染。不少濒死的重伤员,经过抢救保住了小命…… 只是现在医疗体系还没有成熟,需要加大力度投入。而且缺少坐镇的名医,神医,也需要挖挖墙角。尚然威目睹抢救过程, 《人在水浒,正在造反》第一五三章 大决战的前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五四章 大局已定 在绿林上混没有一技之长,是会被人耻笑。飞狼领四狼各有能耐,血狼雷震力气最大,血狼倪麟水性最好,白狼费珍文武兼备,黑狼薛灿武艺最强。 延安府的兵马都监吴毖自持武勇,本打算一刀砍死敌人。可其他人又不是面团任人揉捏,双方这一打起来,都监大人便知道自己想法是多么可笑。 “哈哈哈,朝廷的兵马都监,不过如此。”薛灿边打边爆笑,抖擞精神,施展平生所学,与吴毖你来我往,斗在一起,打的旗鼓相当,丝毫不落下风。 吴毖近距离 《人在水浒,正在造反》第一五四章 大局已定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五五章 活干完,没老子啥事 欧阳寿通一番论调明显起到了作用。又或许辛从忠,吴毖两人心如死灰,不想让将士们无辜送死。最终两人走到台前出面安抚士卒,简单说起没有援军,彻底失败之类的,便下令放下武器投降。 普通将士们倒是没有什么意见。 可其中顽固派的军官宁死不屈,怎么可能投降山贼?说着“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报效朝廷”之事的屁话。鼓噪呐喊试图鼓动将士反抗,自己则往后缩。 目的就是想让双方打起来,趁战乱而溜走。当兵吃粮多是穷苦人家,但不代表是 《人在水浒,正在造反》第一五五章 活干完,没老子啥事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五六章 皇城禁军来了 南川河战役没有走脱任何人,消息至今没有传开。少华山不知道,王进不知道,华州官府更不知道。 前几天主动袭击少华山和增援两场战役惨败而归。这一败折损人马不说,军心,士气彻底垮下来。 华州城官吏和富户宛若惊弓之鸟,生怕强人围城。城门紧闭除了限定时间打开,酉时过半便会关门。城门口加强戒备搜查,严防强人混进城里。 街上不管白天还是黑夜都有手持刀枪的官兵巡逻。入夜定更过后,便实行宵禁,只要看见有可疑人员就会抓起来投 《人在水浒,正在造反》第一五六章 皇城禁军来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五七章 刘太守入军营 “将军,华州城气氛诡异,酉时刚到,就关闭城门。末将觉得事出反常必有妖,恐有诈,不得不防。” “不错,我也觉得城墙上那些人鬼鬼祟祟,甚是可疑。” “担心做甚?数千大军驻扎在城中岂能有假不成?” “这不一定,之前我等遭遇到伏击,就别说各州禁军,沿途传闻遭到伏击损失惨重,情况不容乐观。” 就是,看城门紧闭,外面无兵驻扎,那些州府将领犹如缩头乌龟。以末将估计,搞不好被强人打怕?” “诸位,本将再次告诫,这里不是东京 《人在水浒,正在造反》第一五七章 刘太守入军营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五八章 赵将军约谈 “庆州兵马都监,黄仁将军何在?” 出人意料的是,第一个被喊到名字的竟是庆州都监。让这个身材有些走样的汉子有些发愣,反应过来挥手高呼“在这捏,在这捏”。一嘴方言飙飞。 那军士没有多余的表情,说了声“跟过来”,便带着兴奋的黄都监进入军帐,外面的人一阵羡慕。好在有唐虎之前的话,他们也不担心对方胡编乱造。 唐虎没有在这里陪着人们等待,打了个招呼便走了。 其实,刘太守和几个将领在外面并没有等多久。 大概一盏茶(十分钟 《人在水浒,正在造反》第一五八章 赵将军约谈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五九章 打仗靠的是脑子 “哎,好好的一个国家,就败坏在这种人渣手上。”赵将军目送怀揣两封书信的刘太守欢喜的离开军营。望着西边绽放绚丽霞光的残阳莫名的感慨。 如今的宋朝,西边有吐蕃,西南有大理,西北有西夏,北方有辽国,女真人,异族环视,风雨飘摇。大好河山,就像这美丽又灿烂的夕阳,长不了。 换做是少华山几个头领在场,一眼就能看出眼前大发感慨的赵将军就是他们的寨主,王进,尽管有所伪装,脸色变黄,胡须浓密,却改变不了气质。 没错,这位 《人在水浒,正在造反》第一五九章 打仗靠的是脑子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六零章 无毒不丈夫 皇城禁军在城外驻扎,给了官吏和富户莫大的勇气。华州城紧张的气氛缓和,入夜后,没有宵禁,街上多了行人,商铺,酒楼开门,路边也有小摊贩吆喝,尽管只过去几天,听起来却有点久违。 万家灯火,城里也热闹了,不再那么冷清。唯独兵马都监李虎从回到城里就心神不宁,眼皮也是狂跳。仿佛有什么事要发生,巡视四面城防心不在焉。 李都监将防守事宜交给众军官,再三叮嘱,叮嘱再三。顾不上吃晚饭,快马加鞭往城里赶,不是回家,而是直奔 《人在水浒,正在造反》第一六零章 无毒不丈夫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六一章 这是挖大宋的根基 屠龙手孙安,那可是个猛将人选啊! 一下就来了俩,王进笑得很开心,态度也很热情:“哈哈哈,大师不必多礼,王某不在山寨,未能亲自招待,今天,今天必须补上,不醉不归。” “对了,道长忌口否?”王进拉着道长问。 “呵呵,贫道是野道,荤素不忌。”乔道清哈哈一笑。来回打量王进,见他仪表不凡,暗叹好相貌。 幸好自己逃亡前接到师弟的书信,没有投奔河东田虎。来到这上华山看到一派新气象,如今又看到寨主礼贤下士,以后真的能够闯 《人在水浒,正在造反》第一六一章 这是挖大宋的根基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六二章 共创美好家园 这匹马儿通体雪白,浑身毛发没有一丁点杂色,高八尺,长丈余。四只蹄子非常粗壮,抬放灵敏,踏地坚实,奔跑如风,眨眼间就到了众人面前。 当真是一匹极为难得的好马! 换作以往,会点武把抄的人基本上都会被好马吸引。只是尚桂花的那个称呼,令包括王进在内的众人全部石化当场,尚然威一张脸涨红成了猪肝色。 大腚,就是大屁股的意思。这个小名,是他的师傅那个老乞丐叫的。小时候不觉得有什么,可长大后再叫就有些尴尬,也是陕北豪杰 《人在水浒,正在造反》第一六二章 共创美好家园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六三章 辛从忠入伙 有压迫就有反抗,有战争就会有牺牲! 可只要打了胜仗就会大有收获,山寨保卫战也不例外。令人精神振奋,欢心的也就是最终战利品。 尚然威,欧阳寿通将北方战役缴获简单的通报。算上山寨这几天早就轻点的战利品,汇总数据如下。 完好无损的铁甲超过万套,其中轻骑兵马甲四千套。剩下的都是步甲,弓甲,重甲比例达到4/1。 损坏程度不一的铁甲三千多套,皮甲也有个两千来套。 神臂弩七千架,被损坏的也有千多架。 其他弓劲弩完好的四千多 《人在水浒,正在造反》第一六三章 辛从忠入伙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六四章 好一个少年郎 辛从忠这种正统科班出身的将领入伙山寨,那是一件喜事。王进喜闻乐见,何况这还是一位戍边多年的猛将。要比那些草莽出身的家伙好的太多。 王进与辛从忠重新坐下,边喝茶边聊着军事方面的话题。如北方局势,辽国,西夏相关军事信息。宋朝边军编制人数,驻扎的区域和精锐军队等。 辛从忠不愧是多年的老军伍,各种见解如“辽国皮癣之疾,迟早必亡”,“宋朝当抓紧时间练兵”等非常独到精辟。针对与辽兵小规模冲突很有心得,几乎没有败绩 《人在水浒,正在造反》第一六四章 好一个少年郎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六五章 保正,我有一计 少华山。 王进拉着辛从忠到了聚义厅,以新的身份介绍给大家认识。原本还在三两唠嗑如尚家兄妹,吹牛像陈达,雷震等人止住了笑声,纷纷过来恭贺新头领。 辛从忠也不敢摆边军架子,挨个跟各位头领攀谈。争取早点融入团体,混黑道也要混个名堂出来。 朱武从府库取来百两黄金,王进接过亲手塞到辛从忠的怀里,汉子有些不解,忙说“使不得”推辞不受。 王进很认真的说道:“兄弟,这是我制定的规矩。朝廷我们回不去了,只能共创美好家园。你 《人在水浒,正在造反》第一六五章 保正,我有一计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六六章 少华山上 济州水泊梁山发生的事情,王进早就有所猜测。也想过将对方迅速消灭掉?可是北方事情还没有解决。一是梁山底子薄,二是最好不要两线作战。 只待到队伍从北方撤离,便是济州兵马覆灭之机。 少华山,一场丰盛的庆功宴过后! 王进跟诸位头领把酒言欢,勉励麾下大小头目,再接再厉。又详细了解到目前山寨精锐喽啰加上三千二线,后勤人员,总人数大概11000出头。物资和钱粮已经转移走了,粮食只够大半月所需…… 一夜之间,山寨聚义厅门 《人在水浒,正在造反》第一六六章 少华山上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六七章 非一般的秃驴 只有接触,才能了解的更多! 谁说出家人没有争斗?又谁说出家人没有贪念之心?即便是教人向善的佛门,也有理念派系之争。 就如平凤岭少林寺,宗旨就是以雷霆手段行菩萨心肠。寺庙里人人练武,个个拿刀,打坐念经次之。总的来说,寺庙中以武僧为主,提倡惩恶扬善。 嵩山少林寺理念更是宽宏为主,劝人向善,莫要妄生贪嗔痴,莫要无端造杀孽。吃斋念经礼佛是和尚们必须要做的,偌大的古刹武僧多是俗家弟子。 两个寺庙理念不同,相互看不上 《人在水浒,正在造反》第一六七章 非一般的秃驴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六八章 抛石机和床子弩 王进说的话没错,吃了败仗的人就像一个赌徒。但凡有一丝希望翻盘,就会咬着牙,卯足了劲去拼搏。哪怕小金库干瘪甚至家财耗尽,也在所不辞。 此次从河中府,庆,耀,同等州集结的总兵力超过七千。其中小部分都是地方厢军换装滥竽充数,可是蚁多了咬死象,何况是一群全副武装的大汉。 就连骑兵,也东拼西凑出三千之数。 尽管是从当地富户,商队征调的马匹,尽管马匹有很大一部分是劣马,尽管骑兵矮个子里拔高个,优劣不一。骑兵就是骑兵 《人在水浒,正在造反》第一六八章 抛石机和床子弩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六九章 好戏即将上演 “赵将军”晚上设宴招待各州将领的消息不胫而走。其实是刘太守为拍马屁,返回府上休息有意为之。城里的富户,商贾自发的慷慨解囊,纷纷送出牛羊鸡鸭,又置办酒肉,敲锣打鼓送到军营中。 代价就是赵将军的亲卫登记名册,浪费了几张纸。如此浮夸的便利,令冒牌赵将军有点儿欲罢不能。可惜这种皇帝老儿的待遇,如肥皂泡般触之则碎。 别人的好意不能拒绝,对这些来者不拒,照单全收! 篝火晚宴的食材不就有了?这个消息在军营传开。各州赶 《人在水浒,正在造反》第一六九章 好戏即将上演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七零章 他是冒牌货啊! 为何皇城禁军姗姗来迟得这么巧?为何这个赵将军会支开自己和华州军官?为何那个唐虎对自己的态度恶劣?为何自己三番几次来拜访见不到人? 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眼前的赵将军是个冒牌货,是少华山头领假冒的,没错,就是少华山的头领王进。上次在山上劝说赎回自己,印象尤为深刻。 不会有错,绝对没有错,就是王进。 李都监脑海中犹如过电般,自以为是地想到这些。看着脸上挂着微笑的假赵将军,身子颤抖的更加激烈。犹如筛糠似的乱抖, 《人在水浒,正在造反》第一七零章 他是冒牌货啊!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七一章 你想死还是想活? 原本热热闹闹的军营就像被人按了暂停键似的。吆喝,吹牛,欢笑等混合的嘈杂声逐渐减少直至消失。 森林边缘倒是传来怒吼声,喝骂声,可很快又被哎哟声打断。少华山喽啰从黑夜中杀出,摁倒那些满嘴芬芳的家伙,一阵拳打脚踢,接着嫌弃的拖到树林,原本紧张的战斗气氛被拉稀搞得荡然无存。 华州城,四面城墙本来有很多穷苦青壮协助防守。加起来至少有六七千人,可是赵将军非常的慷慨仁义,每人发了几斤肉和十斤面,当是这些天的酬劳,回 《人在水浒,正在造反》第一七一章 你想死还是想活?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七二章 百万石粮食 偌大的军营篝火燃烧发出的噼啪作响,肉香味弥漫。酒坛,酒碗翻倒或摔碎,歪七扭八的禁军倒在地上,有人昏迷不醒,有人嘴歪眼斜,流着口水,也有人翻着白眼傻笑,营地里气氛有点诡异。 谁也不会想到从东京城带有圣旨来的赵将军是个西贝货。谁也没想到这些热情的皇城禁军笑里藏刀。有心算无心之下,各州禁军将士没有任何防备。 这一夜,没有人逃脱。 也预示着各州禁军刚来没几天,便再次全军覆没。 本来热热闹闹的军营变得有些冷清。 不过 《人在水浒,正在造反》第一七二章 百万石粮食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七三章 华州城变天 少华山打家劫舍惯了,干的就是速战速决。一夜之间,四面城墙上和城外军营的俘虏被送回山寨。还顺便从府库,粮仓中运走了一批物资和粮食。 华州城内外替换成自己的队伍,四面城墙各配备一个营。由飞狼岭雷震,倪麟,费珍,薛灿亲自坐镇。恢复秩序,维持治安,可疑人员监视或控制。 欧阳寿通,郝思文,尚然威,陈达等头领摇身一变成为伪朝廷军官。率领山寨近万喽啰兵展开训练。 其实城墙上,城内部署三千喽啰,少华山也有三千。外面训练 《人在水浒,正在造反》第一七三章 华州城变天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七四章 一招鲜,吃遍天 时间,转眼进入七月份。 王进,不对,是赵将军坐镇华州城已经三天有余。陆陆续续有大批粮食,物资送往少华山。城里粮仓里堆积的粮食如何运走也已经敲定并执行。 从华州到抱犊山的距离有四五百公里,山高路远,走陆路运输需要人手,消耗还多,肯定不合适。然而,走水路从润河转入洛水大概五十公里,再直达到抱犊山附近,加起来三百多公里,又快又稳。 日夜航行,一来一回顶多四天的时间。 走水路最好的办法,王进想到就做,少华山几个月 《人在水浒,正在造反》第一七四章 一招鲜,吃遍天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七五章 有人欢喜有人忧 七月初三,初秋伊始! 梨、杏、橘等果树硕果累累,预示着即将的收获。酷热的天气逐渐消退,夜间也多了一丝难得的凉爽。田地里到处是勤劳而忙碌的身影,收割着水稻,翻耕土地或培育秧苗,争取趁早种植晚稻。 而就在这喜悦的氛围中,朝廷漕运衙门的人倒下了! 首先是官船上的禁军被药酒麻倒,没喝酒的也被摁住。在城里大吃大喝的转运使及随从也翻了白眼,人事不省,就这样,没有流血牺牲便大功告成。 蒙汗药酒,再建奇功! 百来艘官船被喽 《人在水浒,正在造反》第一七五章 有人欢喜有人忧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七六章 不平静的七月 七月,在古代被称为鬼月。 然而,今年的七月好像有些不平静。 各地山头林立,强人犹如雨后春笋般冒头。如山东青州清风山,济州梁山,河北盐山,甚是猖獗。 其中又以河东威胜州田虎作乱,声势浩大,麾下三五千喽啰,行为嚣张,抵临城池劫掠,官府莫敢抵挡,紧闭城门,任由强人劫掠富户,扬长离去。 少华山更是不得了,一夜之间覆灭朝廷三千大军。六月中下旬,多路伏击禁军,致使各州损失惨重。 尤其是俘虏大甩卖事件的影响深远。 几个月来 《人在水浒,正在造反》第一七六章 不平静的七月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七七章 本该死去的人 “天呐!如何会是你?” “画影图形捉你,为何会现身于此?” …… 密室中先是沉寂了好一会儿,接着便是此起彼伏的惊呼。除了刘家主,其他几个人满脸的不可思议。 那个黑袍人抬头露出真面目,皮肤黝黑,浓眉大眼,略显憔悴,不是华州兵马都监李虎又能是谁? 他…他居然没死! “哎,我之所以出现在这,纯粹是个意外。”李虎跟众人寒暄几句就一阵咳嗽,脸上露出病态的潮红。 过了好一会,李虎才缓过劲来,继续说道:“前段时间遭逢意外,若 《人在水浒,正在造反》第一七七章 本该死去的人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七八章 刘荣的疯狂 “寨主,情况有些不对劲,刘家,吴家等富户平时扣扣缩缩,不使用连手段还不拿出来。昨天派人却是送钱又送粮。足足有二十万石粮食,二十万石啊!”华州城外军营,刘荣急匆匆地找到王进,迅速汇报这几天的异常,晃动胖手指再三强调。 刘胖子情绪有些激动,除了对这些家族势力异常举动产生怀疑外,就是知道今天的消息令他坐不住。 “兄弟,你有什么看法呀?”王进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刘荣搓了搓手,一边脸上是严肃,一边脸上是谄媚:“寨 《人在水浒,正在造反》第一七八章 刘荣的疯狂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七九章 最后的赢家 刘府,刀光剑影,喊杀震天。 官府衙役率先动手占据先机,可这些家伙疏于训练,欺负百姓在行,真要玩命还缺了一股子狠劲。 反观刘家多是佃户出身,饭都吃不饱,穷的只剩命。事先被许诺好处,慌乱过后,纷纷呐喊玩命。 说白了,两方都是乌合之众。 一群训练没两三天的乌合之众,竟然压着衙役们打。不断有人倒下,惨叫声不绝,双方打出了真火。 刘荣见势不妙,双目赤红,一脸泼皮相,吼声如雷:“兄弟们,刘家袭击朝廷官军,谋反坐实,给我 《人在水浒,正在造反》第一七九章 最后的赢家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八零章 第一个密探,黑鹰 掠夺才是回笼资金的最快手段——王进说。 …… 华州城几个地头蛇召集人手准备搞些见不得人的小动作。由于行动不严被人举报,面对少华山围剿,除了跑得快的,其他老小无一逃脱全部被抓。且不说按照老规矩开个审判大会由百姓投票定罪。 光是从这些富户家中抄出来的财产,便是令人惊喜的数字。粮食由于前几天陆续贡献出来,储备粮食不多。顶多三两万石,外带后院的成群猪羊…… 金银钱财,就多了。 七八个家族积攒的财富将近两百万贯。珍珠 《人在水浒,正在造反》第一八零章 第一个密探,黑鹰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八一章 托你带个话 清晨,华州城墙上。 “王寨主,您就这样放放…放了我?” 延安府兵马都监吴毖满脸不可思议地看着少华山之主王进。非常怀疑自己耳朵是否出毛病听错了。对方说的是把自己砍了,而不是说把自己放了。 “是啊,不放你走,难道一直囚禁你到死?”王进耸了耸肩,有些无奈而惋惜地看着这个朝廷将领。 这段时间辛从忠,欧阳寿通,甚至王进自己都没少找这位攀谈。试图说服对方上山入伙,可这位家中有妻妾儿子成群的家伙,说什么也不会落草。宁可 《人在水浒,正在造反》第一八一章 托你带个话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八二章 梁山首亮剑 古代消息传递慢,可不代表别人傻! 王进明白,占据华州城,囚禁朝廷转运使及部下迟早会被察觉。就更别说允许赎回俘虏,主动走漏消息。所以在这个过程中,加速山寨撤退过程。 那些掳掠来的官船,上面的水手和船工待遇接连提升。好吃好喝,以后去留随意,目的只为了对方干活卖力。除了帆船提供的推动力,船桨加速往来两地。往抱犊山源源不断的运送粮食,物资。 刘家,吴家等残余势力四处造谣,宣扬叛逆等。朝廷再派大军围剿。少华山即将 《人在水浒,正在造反》第一八二章 梁山首亮剑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八三章 暴风雨来临 时间匆匆,七月下旬末,鬼月,即将过去。可多了王进王这个异数,注定不会平静。轰动的消息接连自北边扩散。犹如一股超级飓风般令天下震动! 永兴军路华州,少华州强人再次闪瞎世人的眼睛。接连覆灭或击溃京兆府,延安府,河中府等各州禁军。朝廷派出的上万围剿大军还未集结便崩溃。 总辖大寨主王进冒充朝廷委派的领军大将,又出其不意入驻华州城。从各州调来禁军又是一举拿下。逐步扫灭城中官吏,富户等,华州城落入其手。 朝廷转运使 《人在水浒,正在造反》第一八三章 暴风雨来临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八四章 那一幕又重演 西面京兆府八千禁军,北面两万西军为主,南面河南府上万禁军,全由精兵强将组成。三路大军宛若事先商量好的,齐头并进像是形成一张大网。 不过,三支队伍路程或远或近,如最近不过百余里路,最远八九百里,又通讯落后,这便是破绽。 京兆府距离华州不远,即便速度再慢,两天的路走了五天,大军抵达灞河主流之一的湘子岔水便止步不前。站在高处能够遥遥眺望十多里外的华州城。 一个多月前,京兆府兵马都监张凯便是在此处战死。 此次率领 《人在水浒,正在造反》第一八四章 那一幕又重演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八五章 连环大追杀 统治官高建说的没有错,中计了! 在灞河里率先展开突袭的,可不是欧阳寿通兼职率领的半吊子水军,而是从水泊梁山的精锐水师营。 是王进特意从山东那边调过来的援军并负责接应。考虑的就是京兆府军队,等着再来一个水上突袭! 本来苦等了几天没找到机会,也没抱太大的希望。 奈何,华州城家族派人鬼鬼祟祟跑去侦察并神助攻。 事实证明,不到最后一刻,千万不能放弃。 计划非常完美! 由赤须龙费保,卷毛虎倪云,太湖蛟卜青,瘦脸熊狄成四条 《人在水浒,正在造反》第一八五章 连环大追杀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八六章 憋屈的赵将军 少华山众多头领当了一回群演过了一把使用计谋的瘾。对自家寨主王进更加敬佩,真是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仅用一个连环便消灭了西路军。 而对于延安府那个将门之后统治官就非常的不屑。认为这厮就是一个优柔寡断,靠先祖蒙荫的草包。 高建,高建,呸,就这熊样还高见。 众人骂归骂,但还是坚决执行自己的任务,清剿残敌。高建率领残兵败将逃亡,身后,那些被纠缠或者被围困的禁军面对几倍于己的敌军,为了保命只能投降。热血之士负 《人在水浒,正在造反》第一八六章 憋屈的赵将军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八七章 蛤蟆山保卫战 蛤蟆山,形状犹如一只趴伏的癞蛤蟆。 蛤蟆寨。尽管取的名字有些随意,山头百多米也不高,却非常险峻。此时山脚下往上二三十米的平缓地带,耸立一堵数十米长,由石块堆砌的墙体。 此时数米高墙边缘有一排掩体。站着三五百个喽啰,他们破布头巾,穿着各异,长短不一,握着五花八门的武器。一看就是歪瓜裂枣,唯独脸色红润,嘴巴油光水亮,说明山寨的伙食还不错。 面对武装精良,杀气腾腾的5000大军,不少人紧张。但却没有人逃跑,注 《人在水浒,正在造反》第一八七章 蛤蟆山保卫战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八八章 大军压境 八月中旬,新的一天,新的开始。 红轮东升,又是个明媚的好天气,万道红霞洒落苍茫大地,少华山上急促的起床号吹响,喽啰们纷纷跳起来,集结列队报数,开始新一天的训练。 山寨大本营,山前三关校场人满为患,训练时的喊杀声,袅袅升起的炊烟,山寨从沉寂中苏醒过来。 主峰上热闹非凡,可几座副山头冷冷清清。山寨老弱妇孺早就撤离了,就连前几天大战后的伤兵和后勤人员,也随着非战斗人员军师朱武撤离。 今天在后厨忙碌的都是娘子军为 《人在水浒,正在造反》第一八八章 大军压境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八九章 下山的往右边站 山寨外面的禁军玩弄心理攻势,一遍又一遍的喊声震耳欲聋,“朝廷数万大军杀来”令不少俘虏有些骚乱,交头接耳或满脸兴奋,看到脱困的希望。 哎,还是时间不够啊! 王进想到撤离的队伍有些感慨。要是有足够的时间,这批俘虏中会有大半投奔山寨,眼下朝廷军队来了有些够呛,又不能带走,不得不果断舍弃。 “哥哥,你是想干嘛呀?”尚桂花,扈三娘满脸好奇。跟随王进久了,说话的口吻也有些偏向后世。 “哎,这些是累赘。”王进满脸惋惜, 《人在水浒,正在造反》第一八九章 下山的往右边站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九零章 这就是战争 “诸位兄弟,他们要射杀我等,快来掩护,快来救我们,”那些被释放的俘虏冲着对面军阵大声呼救。几批俘虏相隔一段距离,人数相等,又大吼大叫,要是再发一把武器的话,真像是梯队式冲锋。 “该死的,前面的人停下,快给我停下。”姚平仲脸色大变,冲着玩命奔过来的俘虏大吼,刚开始还起到了作用,跑在最前面的军官也意识到糟糕。 就这样冲过去,己方军队阵脚大乱,敌人会趁势杀上来。这些有指挥经验的军官,想约束周围人。 可惜,却已 《人在水浒,正在造反》第一九零章 这就是战争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九一章 首战告捷 “兵败如山倒”这句话用在此时非常贴切。 少华山骑兵仗着可怕的冲击力在敌群中大肆冲杀,又仗着人多势众,优先将西军步兵,骑兵分割剿灭。只是从边境过来的西军将士的确非常骁勇善战,没有军官指挥自动结阵防守,与敌人厮杀。 可在骑兵战争武器长就是优势。少华山,喽啰提着丈八马槊。一寸长一寸强,双方相遇,直接戳穿对方胸膛,多数接连洞穿敌军犹如串糖葫芦似的。随着队长或者头目大声呼喊,齐刷刷甩动尸体。 在漫天血肉雨中,西军 《人在水浒,正在造反》第一九一章 首战告捷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九二章 敌我态势 残阳如血,红霞万丈! 令人不禁感慨,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少华山食堂炊烟袅袅升起,一股食物的香气弥漫。几处招兵点,人声鼎沸,喜气洋洋,热闹非凡! 少华山一派团结友爱。 从各头领麾下扩编就能看出一二,擅长骑术会优先选路骑兵营,战场弓箭则是平分,会烹饪的喽啰则被挑选集中,虽然也争抢好兵,但却不伤和气。 少华山虽然是山头组织,但却分为马军,步兵(弓,刀盾,长枪,专职炮兵),水军等。兵种齐全。 目前欧阳寿通,尚然 《人在水浒,正在造反》第一九二章 敌我态势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九三章 朝廷强攻 第二天,红日东升! 少华山尖锐又急促的号角声吹响,打破了山寨的宁静。王进全副武装,率领亲卫营赶到山前第一关。登上城墙,就看见朝廷军队组成一个个方阵旌旗招展,迎风猎猎,将士们踏着沉重的步伐靠拢。 “杀,杀,杀……” 最前排是重甲步兵,其次是弓弩手。至少五千骑兵在最外围护卫两翼,每走几步,齐声喊杀震耳欲聋。 朝廷军队吃了闷亏,果然要来强攻! 哪怕最近的京兆府攻城器械丢了,其他两路军又没有携带器械,也要输人不输阵 《人在水浒,正在造反》第一九三章 朝廷强攻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九四章 偷袭与反埋伏 没有人是傻子,何况是朝廷联军! 少华山地势险峻,强攻山寨那是下下策! 而经过朝廷将领多边商谈,决定同时展开后方突袭。这支八千人的大军是由河南府,许州,陈州等禁军组成。之所以会有这个计划,便是昨天黄昏时分京兆府高建率队抵达,无意提及的重要情报。 统治官高建躲藏,不对,是率队蛰伏的这段时间也没闲着,多曾派人乔装成百姓侦查少华山的情况。情况虽然不多,但除了前山还有后寨,位置隐蔽。 都虞候李明觉得战机来了,主动提 《人在水浒,正在造反》第一九四章 偷袭与反埋伏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九五章 岿然不动的关隘 “冲啊,快给我冲!” “谁第一个冲上城墙,官升三级。” “杀,兄弟们,给我揍死这群狗日的。” …… 午后,少华山第一道关隘的攻防战持续着。喽啰们非常勇猛,一次次击溃官兵并造成巨大的杀伤。 少数人嘴上得势不饶人,“爷好怕怕,你来打我啊”,“你有种就来”之类的挑衅非常气人。山脚下众朝廷军官骂声不断,西军如潮水般投入战场。 从不间断,三两个时辰的冲击,数十米的斜坡上横七竖八,到处都是尸体,密密麻麻,至少上千具,死状 《人在水浒,正在造反》第一九五章 岿然不动的关隘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九六章 别样的中秋节 朝廷军队士气低落,少华山截然相反。 山寨全体参战,以营为编制轮番上阵,与朝廷军队血战数日。一场场激烈的攻防战下来,人人得到血与火的洗礼。除却几天来遇难的战士,共计万两千余人,从打家劫舍的喽喽蜕变为真正的战士。 是的,犹如大浪淘沙,活下来的全是真正的勇士。他们不畏惧任何敌人,哪怕是西军也敢与之搏杀。而且这几天就是在与这些人搏杀并接连挫败! 王进深知精锐不是训练出来的,所以一手促成。 山寨除了喽啰们成长起来外 《人在水浒,正在造反》第一九六章 别样的中秋节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九七章 王进死了? 八月十七这天,红日东升。 低沉有力的号角声响起,沉寂两天的朝廷军队再次涌动。一个个方阵稳步却又快速地逼近山寨。左右各有三千骑兵拱卫,这一次又是倾巢而出。 大军在数百米外停下,战鼓擂动,喊杀震天。 三通鼓响过后,旌旗招展,正中间将士向两边散开。十多匹神骏的高头大马跃出,缓缓走出阵。这些人先是大声吼叫自报家门,说自己是谁谁谁。 接着身后几排人齐声呐喊: “少华山之主,东京八十万禁军都教头王进请出来一叙!” “少华 《人在水浒,正在造反》第一九七章 王进死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九八章 诱敌深入 抛石机和床子弩不愧是攻城或守城的利器!仅仅只有几架,仅仅是三轮攻击,石弹或弩箭没造成伤亡,却令人慌乱地躲避,更能轻易损坏坚硬的墙体。 碎石纷飞,烟尘四起! 山寨坚守几天的第一道防线摇摇欲坠。一颗磨盘大的石球撞在门上。那是摇摇欲坠的木门轰然崩塌。 根本就无法阻挡潮水般冲锋的朝廷军队。 少华山寨主王进不幸遇难,造成楼咯惊慌失措。在抛石机和床子弩的轰炸下,第一道关隘告破在即。 城墙上喽啰们已无战心,慌乱的四处奔走 《人在水浒,正在造反》第一九八章 诱敌深入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九九章 绝杀大阵 “杀,他娘的,这群贼还挺沉得住气。” “真当我们是傻子啊!等会儿大杀四方。” “兄弟们,弓箭手准备,只要够射程,朝城墙射击。” …… 少华山横贯在山道的第三道关隘前,黑压压的聚集一群人。不管是西军还是禁军,个个杀气腾腾。冲着旌旗飘扬的关隘上破口大骂,掩饰自身懦弱。 一些老兵闻到空气中熟悉的味道,从山寨里面传来。以为对方只是想用火攻,却没过多放在心上。浑然不觉那些干稻草下面的原煤犹如海绵般。 几架抛石机又被运送 《人在水浒,正在造反》第一九九章 绝杀大阵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零零章 陕州大撤退 少华山那边全员撤离华州! 陕州蛤蟆山也不例外,八月十五,中秋节这天收到飞鸽传书,除了慰问寒暄,便是“风紧,扯呼”。 落雕弓唐斌了解情况后,也打算憋个大招再撤退。不然其他人接连大战,自己没有回去底气不足。 蛤蟆大王聚众与官兵卯上了,保卫战一直都在持续。几天下来,朝廷军队仗着装备精良,屡屡强攻。却被蛤蟆山乌合之众用石块雨等物顽强打退。 官军分兵绕着后方试图从小路进攻,却遭到陷阱和伏击。接着也被半月前投奔来的好 《人在水浒,正在造反》第二零零章 陕州大撤退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零一章 大王,祸事了 蛤蟆山一把大火,封死了追兵的去路! 落雕弓唐斌放个大招后,立马就带人撤离北上。连夜行军,一直出了陕州地界,在一处森林中休整。 “诸位兄弟,老子准备北上河东,你们愿意跟着便一起走。不愿意,钱财也分发给你们了,自行离去。不过你们身上的铁甲,神臂弩必须留下来。” 之所以唐斌会这样问,是因为除了八百从抱犊山带来的嫡系。其他的千多人全是吸纳的地痞流氓,流寇毛贼,本以为在这次攻防战中死伤七七八八,没想到这些人还真敢 《人在水浒,正在造反》第二零一章 大王,祸事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零二章 大水冲了龙王庙 “甚么?有这种事?”唐斌大步向前,喝斥不要慌。揪着对方问:“天塌不下来,把事情说清楚。” “大王,凤,王两个头目带队问路,没走出两里地就遇上禁军队伍。全是骑兵,大概五六百人。两个头目准备撤退被对方斥候发现,让小的回来报讯。” “五百六骑兵?”唐斌眼睛眯起,没有过多的犹豫。迅速下令:“兄弟们,赶紧抄家伙,跟我走。” “走,敢动我们的人,干他。”众多喽啰大吼大叫。 不多时,这群喽啰抄起武器集合。 唐斌跨马扬鞭, 《人在水浒,正在造反》第二零二章 大水冲了龙王庙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零三章 虎死威犹在 华州,少华山在当地有很多产业,撤离不是简单的事情。或者说,山寨老弱妇孺是第一批,武装力量则是第二批,第三批便是隶属于山寨的产业。 除了少数坐落在各县城转行成为正经酒楼的联络点外。那些在荒郊的村店,缺少武装力量的作坊,商铺纷纷处理,掌柜,伙计在护卫下转移至山东。 数十家村店,商铺不是转让,就是连带着地皮出售。加起来共有几百人的情报人员是第三批撤离! 其实在很久之前就做好撤离的准备。 如跟各大富户签订的酒水, 《人在水浒,正在造反》第二零三章 虎死威犹在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零四章 总有后来人 济州,水泊梁山。 “快点干活,你们这群家伙干啥啥不行,吃啥啥不剩的家伙。再让老子看到你们偷懒,打不死你们。” “就是,快点。你们这群臭鱼烂虾就知道欺负百姓……” 岛上千来个身强力壮的汉子忙着开凿石块,砍伐木料。一群背着钢刀,手持树藤的喽啰冲着他们大声吼叫,当看到有人动作缓慢,上去就是一藤条。又打不伤人却非常疼,令一群苦力加快了速度。 “人拉着不走,鬼拽着跑得飞快。” “格老子的,你们不是见人就抢,逢善就欺么 《人在水浒,正在造反》第二零四章 总有后来人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零五章 沂水县朱富 梁山在不知不觉间已经发展起来了! 除了人口数量和军队等硬实力外,粮食储备充足。遍布水泊周边十来家村店,在四周设立收购点。 旱地忽律朱贵要比王伦还要忙,东奔西跑,脚不沾地。剿灭禁军又派人往沂州送信犹如下了金批令。 沂州沂水县。 城东富贵酒楼,从一个多月前,朱富便接连收到自家兄长的亲笔信后。当了解自家兄长投靠水泊梁山并受到重用,开了10多家村店,忙得不可开交。真诚的邀请,兄弟前去帮忙,争取谋个前程。 朱富想也没 《人在水浒,正在造反》第二零五章 沂水县朱富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零六章 抱犊山要塞 抱犊山,相比以前,变化太大了! 山寨的人数越来越多,人口红利体现出来。山前三关,从最初的木栅栏换成了砖石,接着加固再加固,最外围是由一块块稍微打磨平的巨石垒成。 三层墙体至少厚度三米有余,高六米,比城墙还城墙。表面像是刷了一层灰白色的物质看不见一丝缝隙。每道关隘后面的布局跟少华山如出一辙。 开凿山体形成的校场,军营,兵舍,粮仓等建筑齐全,排列整齐。而且全部都由石块混合水泥修砌。崎岖的山路也被挖平,铺上灰 《人在水浒,正在造反》第二零六章 抱犊山要塞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零七章 同样的路,不同的人生 一个多月来,堆积如山的粮食涌入山寨。 早就令抱犊山寨上下喜气洋洋,家家户户门前窗户,大门等地方贴着红纸,张灯结彩,彰显喜庆。王进率队归来,更是拉起了大红条幅欢迎凯旋等。 少华山骑兵队伍凯旋,再次迎来山寨沸腾。食堂得到命令,负责癫勺的大师傅们以高规格礼仪严阵以待。不是带着喽啰杀猪宰羊就是去湖泊捞鱼。或是取来捕获到的野味,分工明确,各司其职。 北地商人孝敬的马奶酒拿出来,河东路各种特色菜一一准备。接风宴的规 《人在水浒,正在造反》第二零七章 同样的路,不同的人生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零八章 山寨小聚义 抱犊山。 一场丰盛的接风宴下来,聚众吹嘘,拼酒的喽啰厮混熟了。就像两军会师一样,举办庆典,能够迅速融为集体。普通喽啰是这样,就更别说在聚义厅的头目,推杯换盏之间,不知有多少磕头兄弟。 王进作为山寨当家人,表现得相当亲和。率领众头领走下高台,挨桌慰问山寨中坚力量大小头目们,又当众召见表现优异的大头目,凤翔和王远。 这点令大小头目羡慕,估计会升为头领。 而事实的确如此,宴会结束,聚义厅多了两把交椅。第二天,巳 《人在水浒,正在造反》第二零八章 山寨小聚义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零九章 体制改革 “梁山总辖大寨主,修罗教官王进。” “掌管机密军师:神机军师朱武。” 参赞军机(副军师):神驹子马灵,幻魔君乔道清。 赏罚军政司头领:双刀头陀广惠,修罗教官王进(兼) 掌管钱粮库房:白衣秀士王伦,白狼费珍。 掌管邀接外交头领:锦豹子杨林。 讲武堂总办:修罗教官王进 新兵训练营教官:扳倒山欧阳寿通,九纹龙史进,跳涧虎陈达,白花蛇杨春,注:四人全是兼任。 总探视头领/酒楼侦察:神驹子马灵,旱地忽律朱贵。 采买/经商总头 《人在水浒,正在造反》第二零九章 体制改革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一零章 救命啊!哥哥 梁山的飞鸽传书不是山寨有问题,而是登州有人求援。还记得王进刚穿越过来时,安葬谢老妇人后遇到的铁城墙周兴,飞廉皇甫雄?这两个来自登州的盐枭送钱送宝马,有邀请入住盐岛成大当家。 而眼下那边出了问题,这伙盐枭被人出卖,在交易的时候被官府团团包围,买家和卖家全没跑掉。除了飞廉皇甫雄偶感风寒没有去逃脱外。其他如铁城墙周兴,锦鳞蟒马元等五个头领全被捉住。 目前飞廉皇甫雄从登州赶过来求援。 由于没有看到当事人王进,纸 《人在水浒,正在造反》第二一零章 救命啊!哥哥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一一章 兄弟们呐,留下来吧! 水泊梁山! 神驹子马灵返回岛屿,望着热闹的金沙滩码头。与王伦等人一同组织人手,号召山寨上下以及水手,船工。人数上万,搬卸货物装车,一直从清晨忙到中午才结束,十万石粮食和各类物资入库。 物资太多了,即便动员上万人,即便有车马相助。来来回回上山也累得够呛,中途后勤人员送来白糖水和荷花凉茶,忙完后,山寨食堂送来了香喷喷的可口饭菜,鱼肉不缺,包括那些船员都有份。 对于这些人,山寨一视同仁,给予优待。 饭后,马灵道 《人在水浒,正在造反》第二一一章 兄弟们呐,留下来吧!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一二章 都是金钱惹的祸! 世上本无事,庸人自扰之! 王进率领船队杀向登州,没时间也懒得理会其他事情。经过询问皇甫雄,了解到事情的始末缘由。 说到底,还是钱财惹来祸端。 登州盐帮锦鳞蟒马元,铁城墙周兴等人啸聚几百人占据一座岛屿,靠着上面地热蒸煮海盐。与十多个私盐贩子合作,向各地百姓兜售低价盐。 使不少百姓吃得起价格低的好盐。 可这种利国利民的好事却损害朝廷利益,被官府视为眼中钉肉中刺。为此,想尽办法来针对或者围剿。兄弟几个跟官府斗智斗勇了几年,一直相安无事。只是这次中间人背叛,始料未及,不慎被抓。 官府没有第一时间将几人加害,而是渴望得到盐岛。这个拥有地热的岛屿犹如源源不断下金蛋的鸡。 登州贪官污吏怎么会放过呢? 飞廉皇甫雄的诉求便是强行攻打登州城,劫牢反狱。只是登州虽然只有两营禁军外加数百土兵衙役,但是周围有平海军五千水军驻扎,随时支援。 凭借盐岛两千人,根本没有底气。 皇甫雄束手无策之际,想到了王进便来梁山救援。 “兄弟,你放心,只要兄弟没事,一定把他们救出来。”王进没有假惺惺说别的,只吩咐队伍全速前行。将士们轮流摇桨荡橹,保证航行最快时速。 船队日夜兼程,火速驰援,第二天,午时便抵达登州。 宋朝开国太祖赵匡胤本就是个不通文墨的武夫。 靠外敌入侵时掌握兵权,欺负孤儿寡母夺得天下。宋朝改革唐朝地方行政制度,确立了中央政府领导下的路、州(府、军、监)、县三级政区制。 据史籍记载,政和元年(1111年),山东大部分地区划归京东东路、京东西路,仅有少数州、县属于河北东路,合计26州(府、军),89县。登州、莱州、青州、淄州、密州、沂州、潍州属于京东东路,登州辖蓬莱、黄县、牟平、文登等四县,治蓬莱。凸出一大块属于半岛,典型的海边城市。 梁山水军第一营全体化作商船,停泊在一处隐秘的河湾。王进率队中途登陆,率队快马加鞭,直奔目的地登云山。选择在此处落脚,方便打探消息。飞廉皇甫雄离开之前就已经安排人盯着登州。 当地的大盐枭锦鳞蟒马元,铁城墙周兴等人属于黑道团伙势力。认识登州,莱州等地的私盐贩子,其中包括登云山上的强人寨主,出林龙邹渊,独角龙邹润。双方一方供货,一方贩卖,关系融洽。 尤其是自从王进点拨过后,盐岛结交江湖好汉。与这对叔侄不仅合作更加紧密,几乎是穿一条裤子。 原本轨迹中邹氏叔侄俩可是亲口说他们有三个好朋友,锦豹豹子杨林便是之一,可有任务脱不开身。 好在,前面带路的皇甫雄跟两位寨主非常熟悉。登云山位于登州城东北方向,距离海边十多里。沿途 植被茂盛,鸟儿成群。沿途森林多有野果成熟。 越靠近登云山,这种现象越常见。 如紫溜溜的野葡萄,李子,橘黄色的野橘子等等。尚桂花,扈三娘擅自脱离队伍摘了不少回来吃着。王进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只能嘴歪眼斜。 登云山千米高,半山腰往上云雾缭绕,因此得名。又非常险峻,地理环境优越,一条不宽不窄的河流环绕流入渤海。两侧是陡峭的山峰,后方则是绵延山脉。方圆几十里,怪石嶙峋,易守难攻。 皇甫雄带队来到登云山脚下的时候,几个手持刀剑的喽啰突然跳出来,满脸警惕:“呔,尔等是何……” “是我!你们寨主何在?”皇甫雄有些不爽的咳嗽。 几个喽啰这才看到个头矮的皇甫雄,换了个笑脸:“哎嘛,原来是皇甫头领归来,真不巧,寨主不在。快快上山,寨主交代过,让小的好生招待。” “哼,这两个老赌鬼!”皇甫雄听闻这话,满脸愤慨。一边招呼王进等人上山,一边说着邹氏叔侄。 邹润,邹渊两人正直豪爽,又主要以贩卖私盐为主。打家劫舍的事件不多,那些劣迹斑斑来投奔的喽啰不收,所以山寨上至今只有数十人。说是帮忙贩卖私盐的伙计更为贴切,一直没被官府重视。 其实造成这个局面还是叔侄俩喜欢赌,一有钱就赌,一有钱就赌,每次输的精光,又如何发展山寨? 由于山寨人手少 ,山道上只有两道简陋的栅栏关卡。百米处一个偌大的缓坡,以一处道观为基构建大寨。有些开垦种植上蔬菜,饲养鸡鸭牛羊…… 众人来到山寨打量,得知消息的盐岛喽啰慌忙跑来:“祸事了……,头领,情况有些不妙,几个头领…” 十来个人,是在这里盯着登州并打探消息的喽啰。 “有什么事快说?”皇甫雄恼怒喽啰不晓事,却是担忧兄弟的情况,拽住领头的喽啰眼睛瞪得老大。 “兄弟,进屋再说。”王进按住皇甫雄的肩膀示意对方冷静,又吩咐亲卫看着马,顺便警戒异常。 “对对对,还是哥哥心思缜密。”皇甫雄冷静下来,自责的拍着脑袋。瞪着手下,拉着那头目到里屋。 事情紧急,也没有把能泡茶等。 “究竟发生何事?”刚关上门,皇甫雄便沉声问道。 “头领,寨主他们被官府送走了!”那头目哭丧着脸。 “甚么?送走了?去哪了?”皇甫雄有种不好的感觉。 “这几天我们一直盯着,登云山两位寨主帮忙确认。寨主他们被悄悄送到了沙门岛,绝对不会有错。”头目满脸笃定,信誓旦旦,将事情详细道来。 如皇甫雄说的那样,他们占据的岛屿价值巨大却非常隐蔽。加上多年贩卖私盐的积蓄,财富相当惊人。登州官府对此非常感兴趣,可以说势在必得。 这几天威逼利诱,甚至严加审讯,想撬开马元,周兴等人的 嘴。只是这几条硬汉没透露半个字。 官府也知道盐岛有武装力量,怕对方拼命攻打州城。为了安全,便将马元几人被秘密送到沙门岛。 “沙门岛?哎呀,如何是这种地方?” 皇甫雄听到沙门岛几个字脸色大变,更加焦躁不安。宋朝谁不知道沙门岛监狱,环境恶劣,粮食短缺,还遭受折磨,只要到岛上基本难以活着回来。 “这当如何是好?哥哥,情况有变,平海军有防备。”皇甫雄越想越不安,在房间里来回走动呢喃。 “兄弟,冷静,急躁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王进脸色如常没有丝毫表情,思索片刻,露出一个笑容。 “只是转移到沙门岛上,是件好事。” “对啊,直接少了两营禁军,也避免腹背受敌哦!”尚桂花,扈三娘跟随王进久了,眼光明显见涨。 原本还坐立难安的皇甫雄闻言愣住了! 第二一三章 是我解珍,解宝兄弟? “沙门岛?不就是个海岛牢城营么?你有船我有船,你有人,我也有人。怕他做甚?直接削死他。”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从王进的嘴里说出来有股霸气,也令人心安。令原本急躁的皇甫雄冷静下来,冲王进作揖:“哎,是小弟心里乱了方寸,幸得哥哥在,否则必出岔子,这件事一切交由哥哥做主。” “没错,遇到事情就更加要冷静。”尚桂花好言安慰,扈三娘虽然没说话,但也露出嫂夫人般的笑容。 王进找了个借口支开喽啰,拍了拍皇甫雄的肩膀:“兄弟在这边多年,贩卖私盐,人脉关系应该有。” “那当然,我虽不是登州人。”皇甫雄一愣,拍着胸脯道:“但我敢说,登州,莱州那些码头上,黑市的地头蛇谁不认识我飞廉皇甫雄,不给点面子?” “哦,这样啊!”王进沉吟后,又问:“打探消息如何呀?” “哎,哥哥啊!”皇甫雄以为被轻视有点不高兴:“常言道,这有钱能使鬼推磨。只要给钱,甭管大鬼小鬼。府衙内的事都能摸清,这几天便是买通内鬼盯着登州官府。否则秘密送上岛如何得知?” 尚桂花感觉到汉子有点儿异样,有点不爽的撇嘴:“大兄弟,非是哥哥不信,处事周密才更有把握。” “呃,嘿嘿……”皇甫雄尴尬地笑了笑。 “哎,这是人之常情。”王进笑着摆手,岔开话题:“兄弟,既然如此,那就好 办了!首先,你得想办法确定马元,周兴等人是否被关在沙门岛。” “哥哥,邹氏叔侄他们已确认……” 王进打断皇甫雄的话,严肃地说道:“哎,兄弟,不是不信他们,而是要你亲自通过从沙门岛当面确认,这样把握更足。不仅避免中计,也不会打草惊蛇。否则等行动起来,人却在登州或在别处。” “哦,我听明白了,防止官府耍诈来烟泡鬼吹灯。”皇甫雄不笨,越听脸上越恍然,也有点愤愤然。 “对喽,就是这个道理!”王进笑了笑:“确认几位兄弟在岛上我们便展开夜袭行动,随便去个三两百人,事先知道牢房的方向,杀过去,救人撤退。” 皇甫雄听的是眉飞色舞,脸上露出笑容,竖起大拇指:“哎哟,还是哥哥有勇有谋,怪不得山寨发展的好,在北方搅翻天。朝廷几万大军都被覆……” “得得,少拍马屁!”王进挥手笑骂,接着又板着脸:“当然,这是目标计划,行动开始前,岛上情况,摸清周边海域。最好可以找一找熟悉路的老渔民。条件允许,可以刺探一下平海军的动向……” 接下来,王进跟皇甫雄详细商讨计划细节。说是在商讨,几乎是王进说如何如何做,皇甫雄连连点头听。 尚桂花,扈三娘在旁边偶尔也会提出建议。如平海军有巡逻海岸的任务,可以错开进一步削弱对方。在登州与码头之间的路途中 设下百人伏兵…… 历经北方多场战役,两女军事素养提高,学到了很多。这更是让皇甫雄心头惭愧,连女人都不如。 确定好行动方案后,皇甫雄来不及吃饭,便带着几个喽啰急忙忙下山离去。先与停泊在河湾的阮氏三雄会合前往盐岛,整顿人马,船只并打探消息…… 登州山喽啰们很热情,杀猪宰羊招待。 王进一行人在山上享用一顿丰盛的接风宴。王进想到登州派的好汉,便让俩喽啰带路前往十里牌。 宋代缺马,沿海地区更是如此。 两个喽啰首次骑乘高头大马,有些兴奋地东张西望。其中一个较胖的喽啰看向王进,露出一脸谄笑:“尚头领,说起这十里牌。不得不说,这里本是一处官府设立的驿站,由于位置不好,荒废了。” 之所以称呼尚头领,是王进没有亮名身份。 另外一个偏瘦的喽啰不甘示弱,凑过来接话茬:“没错,一直到二十多年前,一个姓顾的商人开设村店。陆续有百姓在周围定居形成居住点,有百多户人家,因在官道旁,临近登州城,人流量大,酒楼,商铺林立。此处如此繁华,全仗两人……” “呔,什么人探头探脑,鬼鬼祟祟?出来!”陈大猛突然来了个狮子吼,同时迅速摘下军用手弩对准左侧森林。十来个亲卫二话不说,纷纷有样学样。 精致小巧的弩箭,令两个喽啰羡慕,赶忙抽出武器:“别误会 ,我们也是道上的,别大水冲了龙王庙。” 尚桂花本来听得津津有味,被打断了有点恼羞成怒。快速从腰间摸出飞刀准备投掷。却被王进拦住。冲森林呼喊:“兄弟,要是拦路抢劫另寻他……” “别误会,我们不是强人。” “就是,我们是本州的猎户,恰好遇上。”这时,森林中传来两道低沉有力的声音,只是没人走出。 “误会?东张西望莫不是探路?出来,不然射箭了。”陈大猛经验丰富,不听这套鬼话,高声断喝。 “别别,诸位好汉,我们真的是本地猎户,你们是不是官兵?”林中又传来询问,充满了警惕。 “不是,我们不是官兵!”王进笑了笑,挥手示意众人放下武器:“兄弟,我等从济州来准备访友。” 过了一会儿,仍然不见林中有动静。 显然里面的人不太相信,令尚桂花,陈大猛恼怒。王进眉头都微微皱起来,森林里的人不退走又不出来,万一真是拦路的强人,从背后偷袭那还得了。 就在众人准备大吼最后通牒的时候。 两个登云山胖瘦向导指着自己的鼻子,大声吆喝:“就是,我们是登云山的,去十里牌请两位寨主。他们跟十里牌孙家夫妇是多年的至交好友。” 或许是感觉到危险气氛,又或许这话真的有效果。森林里传来交头接耳声,接着一前一后走出两个壮汉。顿时就让众人瞠目结舌,相信他们没撒谎。 因为这俩人身高八尺,身披兽皮衣,大脸盘,络腮胡,非常野蛮。抬着一头肥硕的的野猪。拿着三股钢叉,背负弓箭,身上挂着几只野鸡野兔。 前面那年纪稍长的壮汉大声说道:“我们真是本地猎户。” “我们也前往十里牌酒楼,看望亲戚,顺便弄点野味过去。”后面一个年轻的汉子有些腼腆的笑了笑。 “我兄弟俩以为你们是官兵,所以才停下来打量确认。不然被那群吸血鬼看见,我俩又得白忙活。” “哎,到哪都是这样,你们放心,我们真不是官军。”陈大猛又听到这熟悉的话,满脸落寞的叹气。 王进上下打量这两个相貌有七八成相似的猎户,又听着他们要去十里牌看望亲戚,神情有些古怪。因为他想到了一种可能,拍马上前激动地呼喊。 “等等,你俩莫不是我那双头蛇解珍,双尾蝎解宝兄弟?” 这一句话顿时就让两个猎户瞠目结舌,愣在风中。 第二一四章 超级大忽悠 哈哈哈,果然是你们俩! 王进看到两个猎户这个痴呆表情,心中乐开了花。没想到下山走走碰到这种好事,以后要多走走。 解珍,解宝兄弟俩是登州人氏,出身猎户家庭,武艺高强,哥哥解珍绰号两头蛇,弟弟解宝绰号双尾蝎。他俩自幼父母双亡,未曾婚娶,以打猎为生。兄弟二人都使浑铁点钢叉,擅长穿山越岭,捕兔逐鹿,更敢上山擒虎,是登州第一号猎户。 双头蛇解珍?双尾蝎解宝? 登云山两个喽啰打了个哆嗦,有点畏惧地看着兄弟俩。从他们的绰号上就可以看出一二,全是毒物。这兄弟俩是当地有名的楞头青,脾气火爆。但凡有不爽便动手,偏偏武艺高强,一般人不敢招惹。 “哈哈哈,兄弟,我等来自济州水泊梁山。”王进笑容满面,自来熟的打招呼,其热情令人猝不及防。 过了半晌,两个装束野蛮的汉子上下打量王进,接着又相互对视,同时摇摇头,确认彼此不认识。 最后还是年长的汉子满脸疑惑,弱弱的问:“不错,我是哥哥解珍,这是我弟弟解宝。不知兄长是?” “哎呀,真的是你们俩兄弟。某家当年在东京多曾听说过登州有对同胞兄弟甚是了得,只恨无缘得见。”王进笑得如怪蜀黍,令尚桂花脸蛋抽搐。古怪的看着身边的男人,像是在说又是这老套路。 王进无视了女人怪异的眼神,直接翻身下马上前: “如今见得兄弟,果然相貌魁伟,乃是一等一的豪杰。一身本领,浑身胆气敢擒虎豹。可惜却蜗居在这个小地方,靠打猎为生,岂不屈才么?” 解珍,解宝刚开始被夸的还挺高兴,连说不敢当。可最后被拥有感染力的话说的低下头,唉声叹气:“哎,兄长说的是。我兄弟俩父母双亡又没得文化,无背景,投军不受重用,只能混迹深山过活。” 王进见兄弟俩一副郁郁不得志的表情,暗道有搞头。解氏兄弟虽然在原本轨迹中位列天罡属于末流的角色,可能够跻身天罡,肯定是有一些本事的。而且在森林中作战最为精通,是山地军首选。 王进正想组建山地军,于是趁热打铁,继续忽悠。不对,是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地招揽好汉:“你我热血男儿,本就应该快意恩仇,大口吃肉大碗喝酒。碰上官兵上去就干一场,何须躲躲藏藏?” “就是。”尚桂花早就跟某人形成默契,在旁边附和帮腔:“我家哥哥乃是梁山大寨主,手底下喽啰上万。正是招兵买马之际,渴望天下好汉来投奔。 扈三娘不遑多让,也像老板娘般好言相劝:“瞧瞧你俩大块头,肯定有几下子,为何自甘堕落?人生短短数十个春秋,岂能最后老死于森林之中?” “女人?”解珍,解宝听着清脆悦耳的声音,看着女扮男装的两女和那英姿飒爽的气质,再看看自己与山鸡走 兽为伍,只觉胸膛中有团火焰在燃烧。 堂堂八尺男儿,若非他们性格直爽,看不惯惯官场黑暗不屑从军。以兄弟俩的能耐如何没有一席之地?血气方刚的年纪,如何会甘愿蜗居在深山老林? “哎,只是无人识我兄弟。”哥哥解珍满脸苦涩。弟弟解宝更加激进,胸膛拍得震天响:“就是,要是有人看上我兄弟,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辞。” 王进见时机差不多,真诚地发出邀请:“兄弟,相遇便是有缘,男儿热血,上梁山坐一把交椅如何?山寨头领三四十个,聚在一起,岂不是美哉?” “好,我们愿意上山!”弟解宝满脸向往,立马表态。 “我们上山可以。”哥哥解珍要沉稳些许,有些踌躇:“我们有个姑表姐,是唯一的亲人,得说声。” “那是自然,走,咱们同去十里牌。”王进笑开了花,心里更是琢磨着如何把这一大家子拐上山。吩咐亲卫把野猪搭在备用马上,本想请兄弟俩上马。 可解氏兄弟摇了摇头:“哥哥,我兄弟不会骑马。可是常年在山中追逐猎物,练就一双好脚板。” 说罢,兄弟俩便甩开大步,在前面带路还挺快。 “兄弟,好脚力,慢点……”王进率队赶忙策马跟上。两兄弟果然没吹牛,健步如飞,没有掉队。 一路上有说有笑!王进也有机会搞清楚登州派系几位好汉的关系。顺便将头领的百两黄金塞给他们。 半个小时后,便来到十里牌。 果然就如登云山喽啰说的那样,十里牌一条街上的确比较热闹。过往百姓,商队歇脚,宛若赶集。 有这种局面的多亏了两人。 一个是小尉迟孙新,乃是琼州人氏,出身军官子孙,因兄长孙立官拜登州兵马提辖,遂定居登州,后娶当地女子顾大嫂为妻,在登州东门外十里牌开设酒店、杀牛放赌。他生得身强力壮,随兄长学得一身本领,“使得几路好鞭枪”,人称小尉迟。 另外一个正是顾大嫂,除了顾家势力外,女人性格豪爽,而且武艺甚高,二三十条大汉近身不得。她丈夫“小尉迟”孙新,武艺并不低,却不如顾大嫂。 这里的各项生意都是有母大虫顾大嫂和小尉迟孙新把持。又有病尉迟孙立在官场照应,有势力有背景,官吏不会不开眼来搞事,也无宵小敢招惹。 换句话说,这一条街都得听夫妇俩的。 两个喽啰沿途细说十里牌过往,众人唏嘘不已。 在这两位地头蛇的带领下来到一处最大的酒楼,又让几个伙计赶紧将众人的马匹牵到树下马槽喂养。 王进看着将野猪卸下来的解珍,解宝,特意嘱咐兄弟俩,实话实说,不要隐瞒,就说梁山来人拜访。接着带人跟随两个喽啰前往酒楼边上的赌坊。 相比在石碣村那个小赌坊。十里牌赌坊规模要大很多。而且内部空间大,环境要好,除了牌九,骰子等几种 常见,增添了一种转盘,围着一群人。 唯一不同的就是这里没有出老千作弊。 王进在赌桌旁边看了看没发现,也或许自己能力有限。他更相信,是顾大嫂和孙新两人有底线。在这里赌博,纯粹靠运气,不变的就是输多赢少。 邹氏叔侄是地下赌坊的常客,又跟当家的关系好,赌坊里面的伙计谁不认识,一打听,就知道在哪。 好巧不巧,众人来到竹叶牌贵宾区。 两条汉子结伴从走廊里转出来,与众人迎面相撞。两人骂骂咧咧,一副吃了苍蝇的表情就知道赌输了。两个登云山喽啰愣了愣,忙喊“两位当家”。那两个大汉也满脸错愕:“老六,二毛,如何是你们?” 毫无疑问,这俩正是登云山两位寨主邹渊,邹润叔侄。 。 第二一五章 邹氏叔侄来投 王进一行人定睛观瞧,暗赞两人好相貌。 邹渊,邹润两条身高八尺,膀大腰圆,凶神恶煞。其中一人扭头之间脑后有颗肉瘤,端的狰狞可怖。 登云山两位寨主本是莱州人氏。 叔叔是出林龙邹渊,为人豪爽仗义,秉性忠良。在登州江湖绿林颇有名气。平生度量宽如海,百万呼卢一笑中。会使折腰飞虎棒,邹渊名号出林龙。 侄儿独角龙邹润,亦是热血男儿,更有一身好武功,身材长大,长相奇异,脑后生有一个肉瘤,曾与人争闹,一时性起,一头撞去,竟撞折了一棵松树。吓得别人不敢放肆,因此人唤“独角龙”。 从喽啰那里了解事情始末,邹氏叔侄快步迎上来:“哈哈哈……,几位头领驾临,我叔侄却不在山寨。招待不周,还请见谅喽!几位来访,欢迎欢迎。” 邹渊看起来三十五六岁,大脸盆,刷子眉,相貌魁伟,处事比较圆滑。旁边是相貌有五六分相似,略微年轻几岁的邹润,笑起来有些憨厚。叔侄输了个精光,硬生生挤出个笑脸,不免有些滑稽。 人才,都是人才呀!王进心中感慨,同样带人上去客套:“哎呀,冒昧打扰贵寨,还请兄弟见谅……” “哪里哪里,尚头领来,小寨蓬荜生辉……”邹氏叔侄连连摆手摇头,由于赌坊里面的声音太过嘈杂,正常说话听不见,简单寒暄后,便果断离开。 赌坊外,一棵几人合抱粗 的槐树下。 双方寒暄过后,邹氏叔侄吩咐喽啰警戒,说起了锦鳞蟒马元等人被抓的事情,具体跟皇甫雄说的相当。唯独叔侄俩在赌坊多听人议论还有其他消息。 “根据我们今天打探到的,此次事件跟登州官府脱不开关系。与马元兄弟他们交易的中间人有问题。买家,卖家一个都没跑掉,唯独中间人悄然释放。据可靠消息,已经连夜离开登州城不知去向。” “不是改头换面就是被杀人灭口。”邹润也在旁补充。 王进笑了笑不置可否,早在了解到事情始末就有所猜测。不是有内鬼泄露消息,官府如何来得巧?事情已经发生,有没有内鬼,谁是内鬼,都不重要。不过见邹氏叔侄认真诉说自己的发现也没打断。 待到叔侄说完打探到的情报,王进这才不疾不徐地说:“官府和内鬼的事稍后再圈,关键是要救人。” 邹渊,邹润对视一眼,拍着胸脯大声保证:“几位为了马元兄弟,远道而来。我们叔侄别的本事没有,但不会袖手旁观。若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哪怕是率人杀上沙门岛,我叔侄也会奉陪到底。” “好,这话说的提气。”王进赞赏地看着表态的叔侄。就连旁边的尚桂华和扈三娘,陈大猛也满脸诧异。没想到两个烂赌鬼有这种豪情,是条汉子。 那是当然,这俩最讲义气! 王进熟知原本轨迹,算是比较了解叔侄两人秉性。独角 龙邹润虽然是侄子,但岁数跟叔叔差不多。两人性格豪爽仗义,朋友说要劫牢反狱。两人眉头都不眨一下一口答应,带二十多个心腹前来。并提议投奔梁山,他们跟杨林、邓飞、石勇是好友。 叔侄二人还有一个相同的爱好。就是喜欢赌钱,只要身上有钱,有事没事就往赌坊里跑。导致山寨一直缺钱少粮没能壮大,人生在世,黄赌毒沾不得! 王进上下打量叔侄两人,没有废话,直接邀请道:“两位兄弟,马元,皇甫雄他们应该说起过。以后盐岛集体并入梁山,海盐买卖以后也会由我主持。兄弟俩义薄云天,有情有义,只是登云山太小了,早晚面临朝廷围剿。不知两位兄弟可愿来……” 他话还没说完,邹渊,邹润大喜,急吼吼的表态:“愿意,愿意……,我俩早就想投奔,只恨无人引见。没少听马元兄弟唠叨过,如何不愿投奔大寨?” 叔侄为何急切?是因为自从盐岛态度变得友善和招揽之心。就没少提及水泊梁山的事情,尽管有些迷糊。但邹渊,邹润叔侄又不傻,明白其中利弊。登云山寥寥数十人太小了,迟早会被官府剿灭。这点叔侄俩想得很清楚,有万人大寨如何不去? “好,以后兄弟上山,就坐一把交椅。”王进想了想没有犹豫。决定按照轨迹中给叔侄头领的位置。 “啊,多谢寨主!我叔侄绝不负所托,拜见教头哥哥 。”邹渊,邹润大喜过望,退后两步,纳头就拜。 “哎呀呀,两位兄弟快快起来。”王进笑容满面,伸双手将叔侄搀扶起来。只是眉头皱起,有些疑惑:“兄弟,我从没有亮明身份,为何你们知晓?” “猜的!”邹氏叔侄异口同声。 邹渊简单的做了分析:“之前喽啰说你是梁山寨主,马元兄弟又说认识教头王进,皇甫兄弟说去梁山请救兵。至于白秀士王伦,如何及哥哥万一风采。” “哈哈哈,兄弟心细如发,了不起。”王进爽朗大笑,再次看着这对叔侄,觉得他们的能力还是不错的。原本轨迹中被严重低估,或者说得不到施展。 这时,陈大猛自觉地从马鞍袋里取出两份百两黄金。王进接过来,挨个塞进邹氏叔侄怀里。令两人呆呆地看着金元宝,回过神来连说“使不得使不得”。 “这是山寨的规矩,安家费。”王进板起脸,接着严肃的说:“之前我是外人不好多说,如今你俩是我山寨的一份子。以后把赌戒掉,否则军法从事。” “啊,哥哥,能不能通融……” “不能。”王进不给叔侄说话的机会,声音台高八度强调:“山寨的赌徒太多了,不禁止还不乱套了?” “哎,那以后就只能戒赌。”邹渊,邹润苦笑摇头。 “你们两个好不晓事,那群人在哪?” “阿姐,你别这样,我们已经答应了别人。”这时,酒楼门口传来嘈杂 ,一个女人拽着解氏兄弟冲出。看到走出赌坊的年轻人,恨铁不成钢的笑骂:“小兔崽子,赌个攒攒,留着钱娶个媳妇过日子。” 这女人身材魁梧,七尺有余,眉粗眼大,胖面肥腰。插一头异样钗环,露两臂时兴钏镯。红裙六幅,浑如五月榴花。翠领数层,染就三春杨柳。 长得虽然高大,却不丑陋,反而容貌出众。一双大脚丫,走起路来,虎虎生风,一看就是练家子。拽着不断说好话的解氏兄弟,气势汹汹地走来。 王进上下打量走来的女子,不用邹氏叔侄提醒便知道这是谁。就这副身板,不是一般女性可比。有时怒起,提井栏便打老公头;忽地心焦,拿石碓敲翻庄客腿。生来不会拈针线,正是山中母大虫。 第二一六章 母大虫顾大嫂 此刻,这位母大虫顾大嫂的气势汹汹,来者不善。周围来吃饭的客人或走出赌坊的赌徒纷纷退让。 谁也不敢来触这个女人的霉头。 “哥哥,这位姐姐相貌好凶。”扈三娘吐吐粉舌。尚桂花这是上下打量着女人的腰板,啧啧称奇。一双眼睛眯成了月牙,明显是在琢磨如何招揽。 “这可是个女中豪杰。”王进笑了笑。 母大虫顾大嫂虽是女流,但却性格豪爽,重情重义,是登州派系最关键的人物。两个表弟解珍,解宝因为一只老虎的事,遭毛太公陷害被打入死牢。 顾大嫂与丈夫孙新准备劫狱救人,请登云山邹渊,邹润帮忙,假装病危引诱自家伯伯到来,又刀剑相向,逼迫对方相助,劫牢反狱救了人,投奔梁山。 顾大嫂,这个女人非常不简单,有勇有谋!原本轨迹中两次潜入牢中做内应取事,一次是救解珍、解宝时,另一次是去华州搭救九纹龙史进时,都表现得非常机智。最后梁山一百单八好汉死伤惨重。而顾大嫂却能带着丈夫小尉迟孙新全身而归。 这其中多数功劳全是强势的顾大嫂,可见女人不能小觑。 “哎呀,姐,这么多人看着。”解珍,解宝兄弟满脸涨红。一使劲就挣脱了女人魔爪,说不出的尴尬。 顾大嫂来到柳树下,看了看王进一行人,目光在尚桂花和扈三娘身上停留。最后看向邹氏叔侄,明知故问:“哦,两位大兄 弟,这几位客人又是?” “登云山可来了贵客。”邹渊指着王进引荐:“这位姓尚,从济州来登州做笔买卖,在我们那里落脚。” “姓尚?从济州来?”顾大嫂呢喃,脸上全是不信:“我这俩傻兄弟不足二十,哄骗上山未免不妥?” 说话间,女人指着身边的解氏兄弟。 “甚么?他俩多大?”别说王进,尚桂花等人惊呼出声。就连是老朋友的邹渊,邹润也是瞠目结舌,满脸不可思议。甚至揉揉眼睛上下打量解氏兄弟。 就这块头,这连鬓络腮胡,不足二十岁? 这尼玛长相得有多着急!王进回过神来,唏嘘连连。他倒是不怀疑这话,体毛浓密很正常的现象。 “哥哥,我俩的确岁数不大。”解珍,解宝揪了揪胡须。 王进对母大虫顾大嫂的话很不赞同,大义凛然地说:“大嫂,山寨从来不强迫别人加入,现在是以后也是。我跟解珍兄弟一见如故,他们不想蜗居在这里一辈子与出息,离开登州拼搏一把有何不可?” “你你……”顾大嫂本想反驳却无法可说,脸色难看。瞪着大眼,直勾勾的看着王进半晌不说话。 尚桂花,扈三娘不甘示弱地回瞪,气氛有些微妙。解珍,解宝明显有些害怕这个表姐,没敢吭声。 “弟妹,有话好好说。”邹渊见状,挺身而出打圆场。 “哼,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请几位进小店喝茶。”顾大嫂最终没有发 飙,看了看四周,招呼一声当先带路。王进和两女对视一眼,便带人紧随。 酒楼后院。 陈大猛带队在外守护,众人在里屋分宾主落座,有人奉茶。茶杯再续满时,众人之间也逐渐熟络。 “大嫂,我回来了。” 随着小尉迟孙新或许得知消息急匆匆赶回。这家伙八尺六七,膀大腰圆,相貌魁伟,威风凛凛。 自家男人来到后,顾大嫂有了底气,拉着汉子到一旁嘀咕了片刻,折返回来后,旧事重提:“梁山来的几位头领,我家两位兄弟年纪尚幼,不懂事。上山有些不合适,只会给山寨带来麻烦了。” 王进看到女人气势汹汹的时候就知道这回带不走解氏兄弟。但是自己的决心和态度还是要表明的。看了看垂着头不说话的解氏哥俩,又看看顾大嫂夫妇:“解珍,解宝两位兄弟不是小孩,也有志向,强行束缚会适得其反。难道你们还能管得了一辈子?再说了,男子汉大丈夫,岂能一辈子打猎?” “哎哟,大王。”顾大嫂见好说没用,眼眶一红哽咽地说:“两个孩子爹娘死得早,我这个做姐姐的,不能看着他们走上不归路。他俩老娘临终前,就是托付照顾俩孩。请高抬贵手,放过我家兄弟!” 女人一边说,一边两百两黄金奉还。 与此同时,一直默不作声的孙新拿出一个包裹放在桌上打开,而是白花花的银两,少说有千多两。 “几位, 我家兄弟答应了又还回不去,这很不合理。这些就当是请兄弟吃酒,等他们结婚生子再说。”孙新块头大却不傻,说的话更是滴水不漏。 (在这里,不得不说一下几人的关系。顾大嫂和孙新是夫妻,孙新和孙立是亲兄弟,解珍和解宝也是亲兄弟,孙新、孙立跟解珍、解宝是姑表兄弟,顾大嫂跟解珍解宝也是姑表兄弟,乐和的姐姐是孙立的妻子,所以灯都派系的一群人是一家人)。 王进了解这层关系,解氏兄弟从小在顾家长大。没有去看这对夫妇,而是看向一直不说话的解氏兄弟:“解珍,解宝,两位兄弟,你们的看法呢?” “哥哥,其实我们是想上山的。”解宝有些急切。解珍又有点为难的补充:“可是我兄弟俩从七八岁就在顾家长大,表姐的话,我们兄弟不听又不……” “好,明白了!”王进脸上没有丝毫波动,依旧笑着点头:“你们这样说合情合理,我也就不勉强了。” “多谢大王高他会贵……”顾大嫂窃喜,边说边推金银。 王进摆摆手制止:“但是你们是山寨的一分子无法更改。这个浑浊的世道,真的有像你像我这种正义之士的土壤吗?金银你们收着,就当是应急。至于贵夫妇请吃酒用度,真是太小瞧我水泊梁山。” 说话间,王进目光犀利地看向孙新夫妇:“收起来!我梁山从来不会强迫人加入,包括此时。 王某想问一问,如果我现在邀请你们上山入伙坐一把交椅,过得比现在好,不知夫妇可否愿意?” “这个……”顾大嫂和孙新面面相觑,搞不懂这位狐狸卖什么药。好好的怎么又扯到他们头上去了? “哎,逼上梁山逼上梁山,果然不假。”王进在心里叹气。这也再次证明,但凡有机会学会上下落草?至于帮忙邀请乐和,孙立的想法直接懒得提。 “两位兄弟,以后遇事要冷静,不要轻易相信外人。”王进没有选择多逗留,拍拍解氏兄弟的肩膀。便告辞离去,走了没几步,又突然转身说。 “王某以前也不想落草,可事实无常,造化弄人。邹渊,邹润两位兄弟已经加入山寨,以后贵夫妇有什么困难,便去登云山找他俩寻求帮助!” 说罢,王进便带人头也不回地走了。 “哎,兄弟,弟妹,你们应该答应上山的。”邹渊,邹润故意掉在醉后,有些无奈地看着好友夫妇。 直到人走了好一会,里屋的几个人才回过神来。解珍,解宝垂头丧气,兄弟俩对视一眼,长吁短叹。 “当家的,我觉得心里空唠唠的,仿佛错过什么又像是有事情会发生?”顾大嫂本想说些什么的,突然身体摇晃,捂着胸口,有点难受的看着丈夫。 不得不说,女人的直觉非常准。 他们如何能知道?如果接受王进的邀请,提前离开登州前往梁山聚义,便没有以后会遇 到一场劫难。 第二一七章 讲义气的叔侄 王进离开十里牌,率队返回登云山,没有跑到登州城。连解珍,解宝两个姥姥不亲舅舅不爱的家伙都带不走,就更别说在官场吃饭的乐和和孙立。去了最后肯定碰一鼻子灰,还不如洒脱的离去。 一路上无人说话,气氛有些沉闷。 唯独尚桂花,扈三娘眉来眼去,满脸不爽。有时候还交头接耳,嘀嘀咕咕,犹如密谋试图吹枕边风。 邹渊姿势笨拙地趴在马背上。目睹这一幕就是这样认为。早就确定这两个女人跟王进关系亲密得很。刚加入梁山不久的出林龙立马变得紧张兮兮。 汉子本就担心关系甚好的孙新夫拒绝而得罪这位梁山寨主。又看到两个女人密谋的样子,越想越心慌,也越觉得不太妙。对方要是小气如何是好? 万一枕边风一吹,梁山发来大队人马?强行捆绑解珍,解宝还好说,反正又不熟,可夫妇俩阻拦…… 邹渊对脑补的结果打了个哆嗦,不敢再继续想下去。也来不及考虑自己这个新入伙的会不会得罪寨主。率先打破僵局,满脸愤懑地为夫妇说好话:“哥哥,你有所不知啊!孙新夫妇之所以不来,多半是担任登州兵马提辖病尉迟孙立的原因,担心一旦上山,按照朝廷的做派,是会连累自家兄长。” “不错。”邹润其实也想到了这茬,明白自家叔叔的意思。在旁边接话:“孙新,顾大嫂慷慨仗义。往日里过往商贩折了本 钱,流民路过,夫妇总会伸出援助之手,店外的那个长棚专门用来施粥。这个要是不信随便找个人可以打听,便会知晓。” “就是,夫妇俩与我叔侄相交多年,他们是什么人最是清楚。在当地是无人不知,谁不尊礼让三分……”邹渊连连称是,叔侄俩一唱一和,旧事重提。尽说些孙新夫妇如何仗义,如何帮助老弱等。 王进,尚桂花,扈三娘等人有些没搞清楚叔侄唱这一出要闹哪样,纷纷看着他们,谁也没有说话。 邹渊,邹润被众人看得有点发毛,见状觉得越发不妙。 “哥哥,你别生气,小弟愿意厚着脸皮去讨要金子。”邹润咬牙说,憨厚的脸上浮现我豁出去的表情。 “你傻啊?”邹渊瞪了自家侄子一眼,把还没捂热的金子掏出来:“咱们不是有?正好拿出来填补窟窿。” “对对对,哥哥,黄金奉上。”邹润反应过来掏出金锭。 “哈哈哈,两位兄弟多心了!”王进愣了愣,随即想明白叔侄担心的是什么,板着脸上又浮现笑容:“再说了,王某只是有些可惜,何曾有其他想法?” “大兄弟,哥哥何许人也?送出去的东西哪有收回来的道理?”尚桂花心里不高兴,皮笑肉不笑。 扈三娘眼神乱瞟,留给叔侄俩人一个眼白:“就是,兄弟把金子收好,免得遭人窥视,引来麻烦。” 当然,对于叔侄俩这个举动,众人又高看了几分。 至少在为了兄弟,金银可以舍弃,果真慷慨仗义。 邹渊,邹润叔侄脑补过度,还有点懵。 王进笑了笑:“两位兄弟,请把心放在肚子里。常言道,人各有志,不能强求。再说了,水泊梁山从来不坑害,从来不逼迫他人投奔山寨。你看,就像是这个岔路口,各有各的路,如何能强求?” 说话间,队伍来到一路口,王进指着前方一条小路:“强求了又如何?离心离德,那也非我所愿。以后山寨勾心斗角,尔虞我诈,百害而无一利。” “那哥哥一点都不怪罪新老弟夫妇?”邹渊,邹润没听懂大道理,但却听明白王进的意思,大喜过望。 “怪罪?”王进一愣,随即仰天大笑:“兄弟刚加入山寨不久,不了解王某以及山寨头领的秉性。个个都是江湖豪侠,王某没那么小气,一般情况下没人会上山落草。不上山就打,那跟官府何异?” “那我俩就放心了,可惜了。”邹渊,邹润叔侄松了口气又满脸惋惜。若是解氏兄弟,孙新夫妇,孙立统统加入山寨,实力大增不说,以后有个照应。 “放心!有缘终究会相见的。”王进见叔侄俩这般长吁短叹如何不明白?看了看天色,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快马加鞭,率队犹如一阵风般赶路。 这回没有解氏兄弟拖累,一刻钟不到,便到了山脚下! 王进看着高耸入云的山峰,想到以后解珍,解宝两兄弟 的劫难,孙新,顾大嫂为了救人而闹登州。尽管不知道会不会发生,但既定轨迹多半不会变。 就像史进遇到鲁智深,火烧瓦罐寺。 八十万禁军枪棒教头豹子头林冲被发配到沧州牢城营。 王进思索片刻后,目光看向邹氏叔侄:“对了,两位兄弟,我打算在登云山设立分寨,派遣两千人马入驻,仍然由你俩统帅,坐镇指挥。主要注意登州的情况,顺便协助以后盐岛的海盐运输。” “你俩坐镇登州,可愿意?”王进笑眯眯地问道。 两千人马? 邹渊,邹润一愣,明白自己新投奔就受到重用,大喜过望:“啊,那太好了,小弟你不服哥哥所托。” 同时叔侄俩也在心里感慨梁山实力之强悍,动辄就是上千人马。自己叔侄总是输钱,这回赌对了。 王进要是知道叔侄俩赌徒心理,不知会做如何感想。当然两人的活动不知道,见叔侄俩同意继续说:“好,具体细节咱们回去再说,另外你们要先随我返回梁山一趟,认认门,见见军师和众兄弟。” “是,一切全听哥哥安排。” 邹渊,邹润喜气洋洋,干劲十足,昂首大声领命。王进又拉着叔侄两个到一边,没人知道谈了什么。只知道邹氏叔侄俩犹如小鸡啄米般点头称是。 回到山寨后,叔侄便宣布了一件大事。 登云山那些不愿意跟着卖命的喽啰,分发钱粮遣散。 两天过后,六七十号喽啰大多下山 。只有二十多个心腹跟随邹氏叔侄,哪怕杀官造反,也在所不辞。 这点跟原本轨迹中人数没有出入。 两天来,盐岛方便频频传来好消息。 登州平海水师至少一半的人马远离沙门岛周边海域。 皇甫雄亲自带队再三确认马元,周兴等人就在沙门岛。阮小二,阮小五,阮小七哥仨接管盐岛人马实施封闭管理,完成了编队和初步训练,随时待命。 当天下午,阮小二率领五百人埋伏到位。 临近黄昏的时候,挑选好的船只和人员抵达十里外溪流……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不对,应该说是只等行动更贴切! 当夜,登云山人马饱餐战饭,喝了壮行酒。二十来人驻守营寨,王进率领百八十号人,趁夜下山。 与此同时,海外盐岛几支船队也动了,响应“曙光行动”。 第二一八章 曙光行动 今夜,星月无光,月黑风高。 今夜,戌时过半,也就是晚上八点。 数十条中小型渔船沿着河道迅速航行,行驶至入海口时船上灯火熄灭,一只只小船头尾用绳子串联,跟随着引导船,速度不快不慢的靠近目的地。 王进就站在一手引导船上,看着愿丰富的老渔民将一种发光的小萤石用网兜装着放在水中,接着散发微弱的光芒,吸引大片鱼群的同时,迅速前行。 这是沿海渔民晚上捕鱼的方法,有些许光亮,不至于触礁,迷路。可见人的智慧,不能小觑任何人。 沙门岛,便是后世庙岛群岛之一的长岛。 这片水域往北十多里是长岛,南面则有蓬莱(登州),海峡两岸设立官盐作坊。水质干净,营养物质,浮游生物等也多。各种鱼虾,贝类等海产丰富,养活周边渔民。海湾很浅,又被庙岛群岛分成了许多小水道,容易搁浅,岛屿众多,暗礁多如牛毛。 前往沙门岛暗礁非常多,水域难走。所以船只不大。大多是小型渔船,几艘引导船稍大,三两百料,乘坐二三十人。走在最前领路,其他渔船用绳子固定,紧随前面的船,一艘接一艘,犹如长龙! 船队的速度刚开始还不算慢。 可走了几里路后逐渐减速,越靠近沙门岛,暗礁越多。 王进视力远超普通人,借助微光能看见水中有一团团黑影,那是奇形怪状的暗礁,甚至暗流形成的漩涡。沙 门岛之所以没人敢来,除了朝廷派队伍巡逻驱赶渔民,主要原因还是这片区域太过危险。 白天都会发生事故,何况是晚上行船? 海里除了暗礁,还有风浪等同于帮凶。一不小心撞到暗礁或者被划上,船只就会漏水沉没,陷入险境。 这就非常考验水手的应变能力! 好在挑选的水手都是经验丰富之辈,随时能够根据风浪减速,及时校整航道,在哪里转弯,以什么速度航行都有讲究。一路有惊无险,没有意外。 王进看见水手们熟练的调整方位,一直没有出现岔子。皇甫雄,阮小二果然记得他的话,按照标准挑人,宁缺毋滥,参与行动的都是最优秀的船员。 黑夜中,没有人说话。船速不快,几乎随风飘荡。直至半个小时后,终于看到远处火光闪耀。 而那便是目的地,沙门岛! 最前面的几艘引导船悄然收回萤石,全凭感觉航行。百余艘船上人员纷纷蹲下,衔枚防止出声。水手们更加小心翼翼,划船力度减轻,缓缓摸近…… …… 长岛是一面积约56平方公里的岛屿,在后世作为全国最小的县。在北宋时期,属于未开发地带。岛上只有百多户原住民,以及用来流放犯人之地。 沙门岛牢营,这个流放地最早设立,始于宋太祖建隆三年(公元962年),设立沙门岛监狱的目的是惩办不法禁军士,诏诸军不逞者,悉配隶登州沙门岛。 最初 还好,主要是以服刑和受教育为主,目的是重新改造!到了中后期,慢慢成为朝廷重刑犯流放地。因为新,旧两党之争,朝廷腐败,贪污横行。 岛上口粮,物资大幅度缩水,宋神宗时期,每年三百人口粮,岛上的犯人加上小牢子超过千余人。 环境恶劣,粮食不足,这些官吏又没有油水可捞。以敲诈勒索,虐杀犯人为乐,或直接投入大海。 这方面史籍上记述并不算多,有据可查的是《宋会要辑稿》的一段文字,可以管中窥豹,就已实在让人触目惊心。据称,宋嘉佑三年,京东路转运使王举元向仁宗皇帝报告说,发配到沙门岛的犯人。 “如计每年配到三百人,十年约有三千人,内除一分死亡,合有二千人见管,今只及一百八十,足见其弊。” 按王举元的说法,在当时的刑狱体系中,犯人死亡率达三分之一,即33左右尚属可以接受的范围,而沙门岛死亡率竟高达94,实在是于过于惊悚了。 由此可见,沙门岛监狱到底有多么可怕! 而且岛上环境恶劣,时常面临风暴洗礼,生存环境恶劣。在沙门岛牢城营当差是件苦差事,发配到这里的不仅是重刑犯,没有油水可捞,还吃不饱穿不暖,没有消遣的地方,甚至还要面临生命威胁。 做公的如此,为了发现虐杀犯人,直至讹诈钱财。 可想而知,那些犯人苦不堪言。 在北宋时期到 处流传,只要登上沙门岛就回不来。来到岛上的犯人有钱还好一点,没钱孝敬差拨牢子,十之八九撑不过半个月,保不准哪天就死了。 岛上小牢子犹如吸血鬼,变着法的讹诈勒索犯人。 而那些没了利用价值,家里又没钱送来的犯人就惨了。为了不浪费粮食,九成九弄死丢入大海。或者随便找个地埋了,死得不明不白,无人问津。 这不,沙门岛牢城营,正发生一起敲诈勒索事件。 一个蓬头垢面的老者头发被海风吹的如蛇乱舞,面对几个狰狞而贪婪的小牢子毫无畏惧,大声吼叫。 “来啊,你们杀了我,快点杀了我。早死早投胎,你们想从老夫这里要钱门都没有,老夫堂堂正正,从不搞歪门邪道,快点砍掉我的脑袋,老夫用一腔热血证明没有背叛朝廷,没有泄露,我朝机密……” 老人如刀削般的面庞,满是刚毅不屈,梗着脖子伸着脑袋,一脸慷慨就义,把两个小牢子震慑住了。看着这个犹如疯癫的老东西,没有人敢拔刀。 这时,从牢城营方向传来骂骂咧咧的声音:“你个老不死的,就你声音大,就你最能耐,最顽固。老爷今天让你开开眼,什么叫上了沙门岛,从此没有回头路。杀你?就像杀一只鸡那么简单。” 只见,一个头戴大帽身穿青的牢头带着几个的小牢子。拖拽两个佩戴枷锁脚下有镣铐的犯人走来。 “走,快走,你们 这些腌臜泼才,一点油水也榨不出来。没钱犯什么法?你们也配判这么重的刑?” “你看看你们一副死气沉沉的样子,活在世上做甚?浪费岛上的粮食,爷来送你们一程,解脱。” 几个小牢子满脸凶狠,推搡两个犯人,骂咧不断。两个衣衫褴褛的犯人骨瘦如柴,双眼麻木而空洞。 那个老头见状,又是声色俱厉的喊:“啊,你们敢?大宋法律规定,不得草菅人命,哪怕是犯人?” “嘿,你个老东西还挺懂法律?老子有何不敢的?”那个络腮胡牢头满脸玩味,昂着脑袋吆喝:“这两个家伙榨不出油水来,被风吹到海里淹死了。” 几个小老牢对视一眼,其中两人哐啷拔出钢刀砍向俩犯人。两个可怜人只来得及发生惨叫就被砍翻。一个脑袋直接飞起来,一腔热血染红了黑夜。那个死不瞑目的脑袋咕噜咕噜滚到了老者脚边。 那个络腮胡大汉满脸得意地吹了个口哨:“平老头,我知道你为官多年很有钱,你最好老老实实听话。让你在岛上过好日子,否则这便是前车之鉴。” “你你…你这是草菅人命!”老头错愕过后就是愤怒。 “哈哈哈,我就草菅人命了,那又如何?谁敢管我啊?”络腮胡大汉见老头发怒,发出猖狂的笑声。周围那些小牢子纷纷叉腰大笑,甚是得意。 也就在这个时候,异变突生, 只听到黑夜中传来一声凄厉的破空声 ,一支箭矢准确地插入络腮胡的嘴里洞穿颅骨,笑声嘎然而止。 弥留之际,络腮胡想到了敌袭,死不瞑目的瘫软在地。好巧不巧,正好与地上的那颗脑袋四目相对…… 第二一九章 人呐!不能太嚣张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令几个小牢子大惊失色,可还不等反应过来大叫就被射杀,惨叫声都没发出。接着从黑幕笼罩下的海滩上窜出七八个蒙面黑衣人。 那个倔强的老者瞠目结舌,回过神来下意识想呼喊却来不及了。被前面几个人薅住衣领摁倒在地堵住嘴,钢刀架在了脖子上:“再动再喊,一刀弄死你。” 老者也不敢倔强了,呜呜地连连点头。以他的视角正好可以看见,一群黑衣人犹如潮水般爬上岛屿。 这群黑衣人除了王进率领的夜袭队伍又能有谁? 一路循着火光,摸着黑来到岛屿周围,恰巧碰到了敲诈勒索事件,趁着老头大吼大叫之际悄悄登岛。也看到两个可怜虫惨叫都没有便成为了刀下鬼。 王进想到若非自己穿越,身体的原主人也会来到这里受折磨就很不爽,又看到那个络腮胡大汉嚣张的犹如天老大地老二他老三似的,就更是不爽。 王寨主一不爽,后果很严重! 按照计划临近午时,岛上熄灯再动手的,可碰上了这种事情,便索性趁机直接悄然摸上岸发动袭击。 王进亲自弯弓搭箭,一箭入喉送上西天。 身后,皇甫雄,陈大猛,邹渊,邹润率队如狼般杀上岛。 百八十号人上岸,几个小牢子被杀,动静可不小。令远处驻守牢城营的牢子侧目,吆喝了一声:“老三,那老东西又喊又叫,你们还能不能搞定了?” “你嚎叫个屁, 这老家伙为官多年,有钱却不给,好好炮制一番。”王进骂骂咧咧,甩脸反吆喝。 他已经率队来到被那个按住的老者身边上下打量。这家伙看起来五十多岁,身材中等,尽管蓬头垢面,身上衣服也破烂,皮肤却白,细皮嫩肉。一看就是没怎么受过苦,牢子话不假,应该当过官。 “快点完事,处理干净。”牢城营那边又传来呼喊声。 “老头,快点给钱,不然杀你就像杀只鸡。”这回王进懒得搭理,学着络腮胡大汉的口吻吼声如雷。把按在地上的老头惊得合不拢嘴,上下打量王进。 “几位兄弟,按照计划行事。”王进目光望向牢城营。陈大猛应声,跟几个亲卫迅速扒下小牢子的衣服换上,有说有笑,勾肩搭背的走向牢城营。 王进扯下黑面巾,冲老头露出一个笑容:“老人家,我们是强人,老实听话,带你离开这鬼地方。” “嗯嗯……”老者一个劲的点头。 王进挥手示意松开,把老者从地上扶起来,问道:“老人家,你挺有个性的,哪里人?为何犯事?” 老者习惯性地整理本就衣不蔽体的衣袍,小声说道:“老夫乃是密州人氏,本来是民间的一名船匠。至于所犯何事被发配来此,这说来就话长……” “我等有事情要办,没时间了解你的过往。”王进看着陈大猛等人快接近目标,摆手制止老者准备唠叨。上下打量对方,询问: “你会建造船只?” “那是当然,老夫能建造大……”老者昂首,有些得意。 “那就好。”王进没时间废话,直接决定老者的去处:“你是我救下来的,以后就是我山寨的人,正好担任我山寨的造船师,待遇相当于山寨大头目。” “嘿,可老夫没有答应上山……”老者问言,急忙争辩。 “老头,你不上山入伙,就得被那些贪官污吏害死。你只要现身冒头,你的家人一个都跑不掉。你不想死在这里,又想见到家人,只能上山当贼。”王进撂下这句话就没管老者,却吩咐亲卫盯紧了。毕竟这是一个造船师,是山寨急需的人才。 而此时,远处牢城营门口,两声惨叫稍纵即逝。那是陈大猛率队伪装成小牢子靠近,两个守门的牢子察觉到不对劲,连呼喊都没有就被扭断了脖子。 “皇甫兄弟,邹润兄弟,带队按计划行事,其他人跟着我。”王进没有过多犹豫,哐啷拔出钢刀。按计划兵分两路,亲自率队杀向牢城营救人。 皇甫雄早就按捺不住,率队直奔牢城营外的建筑群。除了控制武库外,就是抓捕或者击杀牢城管营。根据可靠消息,此獠对马元等人屡屡用酷刑。 这几天收集到的情报,更是令人气炸肺! 沙门岛这个鬼地方,宋朝的犯人不想来,官吏也不愿来受罪。牢城管营相公名叫高德,是从前任管营,自己父亲高庆手中接过。从神 宗时期便开始花钱打点,金银钱财花了成堆,怕不得数万贯。 奈何朝廷中没人,始终在沙门岛滞留。 就冲这一点,高相公心情就很恶劣,脾气很暴躁。对待犯人的态度可想而知,滥用私刑折磨犯人屡见不鲜。上任期间,几百个犯人多少因他而死。 高德心狠手辣。喜欢流着茂密的络腮胡,看着非常凶恶。小牢子都害怕,私下里称为“阎罗王”。 天高皇帝远,县官不如现管。 沙门岛孤悬海外远离汴梁城,牢城营管营相公就是天。那些差拨,小牢子官威十足,个个鼻孔里看人抖擞起来。视那些犯人为下蛋金鸡和摇钱树。 阎罗王高德手底下有一群忠诚的狗腿子,全是心腹。一伙人狼狈为奸,一有怒火便拿犯人出气。缺德事做尽,在沙门岛这一亩三分地,想让谁死谁死。 这也是牢城营的犯人死亡率高的原因。 其实杀人只是顺带,为了捞钱才是目的。 管营相公高德最为贪婪,想方设法地捞钱。克扣犯人口粮,朝廷拨给的粮食,物资被私吞掉大半。 逼犯人孝敬金银,待遇就好,犯人没钱,饱受欺凌。而且待遇还有期限,必须让家人送钱。没钱打回原形。总之,这个模式搞得就像客户似的! 合理分配犯人干活,如岛上开采的石料,木材和捕捞的海产品等四处贩卖。反正犯人又不用发工资,吃的少,干得多。死了一批,还会有一批 补充。 对犯人,真正做到了反复压榨! 大宋官场都是这样,沙门岛只是个缩影,只是更加残酷血腥,管营相公高德为了搞钱更有头脑罢了。 十天前,威名赫赫却令官府咬牙切齿的登州私盐团伙。锦鳞蟒马元一伙私盐头子中计被抓,成了待宰羔羊,制盐技术和积蓄,登州官员都想分杯羹。 这块大肥肉谁都想吃两口,贪婪的高德也想咬两口。马元,周兴等人拒不配合,犹如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高德失去耐性,用自己最常用且有效的手段。派手下爪牙挨个给几条汉子上刑逼问。 也正是因为这样,今夜引来了杀身之祸! 皇甫雄带队犹如下山的猛虎,迸发的杀气让风儿转向。 巡逻的或者撒尿的无意间撞见,反应过来要呼喊。可逃不过有准备的人,不是被砍翻或被射杀。诸如“啊,不好,来人”等断断续续的呼喊吹散在风中。 第二二零章 夜袭沙门岛 沙门岛牢城营。 由于岛屿孤悬海外,独特的地理环境。 只要牢牢管控船只,犯人根本就无法越狱。牢城营相比其他地方略有不同,没有所谓的地下死牢。全是一排排独立牢房,里面关押的一个个犯人。 “大大大……,小小小……” “快开,连输六七把,老子不信邪。” “哈哈哈,六六五五四,大,我赢了,” “就是,吉祥,你这手臭的,不行让我来摇骰子。” …… 靠近牢房大门是一个大厅,夜间灯火通明。十多个轮番值守牢子,押狱聚在一起赌博,大吼大叫。这些人人脸色狂热,人多胆壮,无视阴森的牢房。 赌博不是输就是赢,输了骂骂咧咧。 赢了的趾高气扬,大吼请兄弟吃酒,去城里乐呵。丝毫没有顾及那些可怜的犯人是否能安然入睡。 牢房里常年不见光,潮湿又阴森,散发着一股霉味。衣衫褴褛的犯人们骨瘦如柴,在阴森又潮湿的牢房里蜷缩成一团。犹如一条狗似的等待死亡。 最深处的牢房,相比其他木质栏杆这里是金属杆。锦鳞蟒马元,铁城墙周兴等盐枭头子就被关押在这里。被转移到山门岛上几天来,可没少遭罪受。 隔三差五就要被拖出去上刑拷打。 铁城墙周兴瞪着一双牛眼,看着躺着直哼哼的同伴,忍不住的骂骂咧咧:“他娘的,别让老子出去。不然,老子发誓,一定要将那些狗东西斩尽杀绝。” “兄…兄 弟,你你…你为何没睡?”一个结结巴巴的声音传来,一条魁梧大汉拖着沉重的脚镣挪了过来。别看说话结巴,这是盐岛的大当家锦鳞蟒马元。 “睡不着。”周兴忧心忡忡的叹气。 这几天来,到了传说中的沙门岛才知道有多么可怕。这里每天都会有人死去,也会有新的犯人涌来。 就像是韭菜一样割了一茬又一茬。 尽管他们兄弟几个有盐岛这张底牌,短期性命无忧。可关押在这里三天两头受酷刑,终究会出事。 体格强壮的还好,挨了酷刑仍然活蹦乱跳。可身体本就瘦弱的,接连遭到拷打,情况已不容乐观。 “哎哟,格老子的,大哥,我们不会死在这里?”如躺在草垛上直哼哼的黑弑神王伯超有去无力地说话,相比大个子,身材小,真心不扛揍。 “放心,老三不会丢下我们。”周兴非常笃定地说道:“教头哥哥那是何许人也?得知消息肯定会来?” 鬼见愁来永儿,烈绝大郎郝连进明也被吵醒了。迷迷糊糊听到对话,两条大汉咬牙切齿地表态:“要是那个王教头带人来救我们,以后就跟他混。” “就是,最好今天来,给他立牌位供……” 然而,汉子的话还没有说完,也就在这时,外面隐隐有喊杀声响起,几条汉子都听见了,不是幻觉。 牢房里的难兄难弟瞠目结舌,齐刷刷地看向牢房大门。 那里原本正玩得正尽兴的牢子们 也听到外面的喊杀声,嘈杂的警卫厅变得寂静下来。这些家伙你看我我看你,有点没有反应过来到底是怎么回事。 只因他们所处地方是孤悬海外的岛屿,谁敢到这里来?难道是外面的家伙闲的无聊搞得恶作剧? “给我杀啊,大白鲨海盗团全伙在此,谁敢挡我?”可当震天的喊杀声临近,从里面关上的大门被人撞击时。这些牢子,押狱才如梦方醒,吼声如雷。 “快,有人劫营,快顶住门,让后面的过来帮忙。”岁数大的牢头最先反应过来,指挥所有牢子,押狱准备守住大门,又让人前往临时宿舍叫人。 可现在才反应过来,已经为时已晚! 哐啷作响的大门剧烈摇晃,木栓咔嚓崩断。接着只听到轰隆巨响,包裹铁皮的大门直接被撞飞了起来。几个原本冲过去顶门的,被撞的口吐鲜血抛飞,落在地上明显不活了,还有倒霉蛋被门压死。 在翻滚的灰尘当中,一群蒙面大汉从外面杀了进来。人人拎着钢刀,个个大吼大白鲨海盗团等等。杀的聚在警卫厅的牢子们接连倒下,节节败退。 尽管不断有衣衫不整的家伙过来增援,却改变不了局面。这些只会欺负犯人的牢子战斗力堪忧。虽然在狭窄的地形人数数量没有优势,但却不是王进率领的强人的对手,不断有人连带武器被砍翻,临死前的惨叫和哀嚎声不断,鲜血染红了牢房。 特别是那个 呼喊“不要乱,快去点狼烟”的牢头被一把红缨飞刀扎入面门倒下,这群乌合之众又成了一盘散沙。不是向后院逃窜就是丢掉武器投降。 “来人呐!将这些撮鸟给老子绑紧喽!”劳什子大白鲨海盗团的首领王进拎着血淋淋的钢刀,一马当先冲锋在前。尚桂花,扈三娘紧随左右,彪悍犹如罗刹女。领着大群亲卫涌入牢房,迅速控制局势。 邹渊,陈大猛带人如狼似虎地扑上去,刀架在脖子上。没有绳子便用各自的腰带将他们五花大绑,行事之粗鲁,作风之彪悍,犹如亡命悍匪。小牢子哪见过这种场面?吓得瑟瑟发抖,哭成了泪人。 前面大厅的喊杀声,令上百个大大小小牢房里面的犯人沸腾了,疯狂呐喊,或是撞击栏杆试图逃离。 “哈哈哈,诸位大王,救救我们。” “呜呜呜,终于不用再死了,请救救我。” “几位大王,小人蒙冤,只要救我出去,必有重谢。” “大王,救救我,我愿意落草为寇,跟着打家劫舍。” …… 牢房里面衣衫褴褛,瘦弱不堪的犯人见作威作福的牢子被捆绑塞入牢房解恨,又看这群人走来纷纷将手伸到栅栏外。很没节操的说要当土匪干买卖。 牢房里的空气流通比较差,味道难闻,令人皱眉。王进暂时没有心思顾及这些人,又被吵得火冒三丈,一声大吼:“全他、妈安静,不然死啦死啦的。” 二十多个亲 卫举起强弩,对准两边楼房。盐岛喽啰拎着钢刀大声吆喝“闭嘴”,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 令犯人们噤若寒蝉,纷纷不敢嚷嚷。 “他娘的,大白鲨海盗在此,谁敢唠叨先弄死他!” 王进骂骂咧咧,带队继续深入,沿途没有看到人。大吼一声:“铁城墙周兴,锦鳞蟒马元兄弟在哪?” 这一声大喝在黑漆漆的牢房里面回荡,令人耳膜嗡嗡作响。犯人们非常想举手说“我就是”,却没人敢。 接连喊了几遍,牢房最深处出来响起呼喊:“哥哥,周兴在这,我在这……呜呜,小弟把你盼来了!” “周兴兄弟,我来了!”王进率队直奔声音来源的方向! 与此同时,另几路人马更加凶猛! 第二二一章 出来混,迟早要还 沙门岛。 管营相公的府邸,一队蒙面大汉悄然摸近。按理来说,高德祖孙三代都是岛上牢城管营,捞了不少钱,府邸本该很豪华,可由于岛上环境恶劣,暴风频发。连接牢房的别院规模不大,前后三进院落。 皇甫雄率队包围这栋单门独院,听号行动。便取下一面小铜锣。双脚在后墙上稍稍借力,简直犹如飞起来了似的。都没用到双手,就已经进入院子。 皇甫雄脚步轻盈,犹如鬼魅似的直奔目标的房间。别说院子熄灯了,就算有人也看不到一条黑影闪烁。可见,身材矮小在这个时候发挥出惊人的作用。 盐岛团伙莫名来到岛上,管营高德有机会咬上一口肉。几天来的心情非常舒爽,对犯人严加审讯起到作用,尽管几个硬骨头死不松口,却撑不了多久。 盐岛啊!每年出产的海盐,至少数百万贯的利益! 想到自己即将也能分一杯羹,高德就更高兴了。每天晚上都会喝两杯,今天也不例外,睡得比较早,睡得比较沉。做了一个美梦,自己躺在金山银山上,却突然急转直下,一个黑袍人凭空出现,拿绳子捆绑自己,还狂扇嘴巴子,令高相公惊醒。迷迷糊糊间真发现有人狂扇自己大嘴巴子大怒。 “直娘贼……”高德破口大骂,想伸手去摸枕边的短刀直接把对方扎个透心凉。可却发现情况不对。自己好像被人捆绑住,别说双手,双脚也 动不了。 “嘿嘿嘿……”高德也是鸡贼,并没有慌张。装着没睡醒的样子哼哼,实际上仗着自己长得牛高马大,有些蛮力,暗中试图挣脱,却发现没什么卵用。 这时,黑夜中冷不丁地怪笑声差点让高德翻白眼:“嘿嘿嘿,高相公,别费力了,小爷这套捆绑方法连粽子都能捆住,你一个小小的牢头如何挣脱?” 高德睁大双眼,隐隐看到床头边坐着一个小个子,晃动明晃晃的短刀,正冲自己笑。此刻自己被人绑住犹如待宰羔羊,只能拿朝廷来唬人:“大胆,你是何人?敢行刺朝廷命官,难道不怕诛灭九族?” “朝廷?怕你码了个巴子!”皇甫雄上去就是一个大嘴巴子:“高德,实话告诉你,老子来自盐岛。你敢对我几个兄弟用酷刑拷打,做着分一杯羹的美梦。现在报应来了,你的下场很凄惨,颤抖!” 说罢,皇甫雄没有理会对方,用钢刀敲击的那面小铜锣。当当的敲击声在寂静的夜空传出老远,院子四面八方都传来喊杀之声,惊醒熟睡的仆人。 门房管家赤膊走出来,大声喊叫“谁不开眼在这里闹……”,可惜老头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人一刀砍死。惨叫一声倒在地上,一双三角眼死不瞑目。 这老东西最是尖酸刻薄又贪财,岛上的消息就是这厮采买物资时泄露的。死在买家的手中,罪有应得。 “杀啊!”一队队蒙面大汉破门 或翻墙而入,喊杀震仆人们瑟瑟发抖,就连高德也怕的要死。 “好汉,诸位好汉,不,我只是奉命行事,不关我……。” “现在后悔,晚了!就等着被折磨致死。”皇甫雄不给高相公解释的机会,拿了一双袜子塞到他嘴里。又是狠狠扇了几个大嘴巴子,拖下床往外走。 院子被灯球火把照得亮如白昼,人影绰绰,吼声如雷:“但敢反抗者杀无赦,全部押到牢城营听候发落。高德这老小肯定搜刮了不少油水,给我搜啊!” 数十号人本就擅长打家劫舍,钱财,密室哪里跑? 高德不愧是祖上三代捞钱,家底殷实。 密室犹如一间房子大,装满金银财物的箱子至少三十来个。大多是整齐的金银锭晃花人眼。金银玉器,珍珠玛瑙堆积如小山,古玩字画不在少数…… 密室里,珠光宝气,灿灿生辉。 然而,这些从犯人那压榨的宝贝全部都便宜了强人。更可恨的还是从府上后面牵出牛马,套上车辆,装着从密室搬出来的一口口箱子,何等的悲剧! 这一刻,贪财的管营相公高德目眦欲裂,可想想面临的处境,杀人如麻的他只剩下惊恐和湿润的眼眶! 人生啊人生,有的时候是喜剧,也有可能是悲剧! 总之,出来混,迟早要还的。 几乎在同一时间,库楼,也就是“武器库”。沙门岛牢城营关押来自四百军州的重刑犯,装备不少。不乏强弓 劲弩,甚至据消息说,还有神臂弩。 神臂弩,就相当于后世的枪械,若是被牢子们装备上会造成不小的麻烦,是计划中清除的目标。而且武器库是重地,由管营高德心腹铁杆带人看守。 这地方说是库楼,其实就一层,连同地下室勉强算是楼。 独角龙邹润带队刚抵达库楼,旁边的耳房有火光还有嘈杂。靠近窗户便能听见猜大猜小赌钱的呼喊声。 “靠,直接干!”邹润这个赌鬼心痒难耐,满脸匪相,又快速吩咐几个人警戒,他亲自带队冲锋。哐当一脚直接将木门踹飞,便带着七八条大汉冲入。 就着油灯微弱的火光,围在床上赌钱的几个牢子吓了一跳,齐刷刷地转头便看见一群蒙面人冲入其中。来不及做出反应,眼睁睁地看着几把钢刀落下。结果毫无悬念,半声惨叫后,便横死当场。 遍布斑驳刀痕的桌子上大多是铜钱,还有散碎的银子和首饰。经验丰富德喽啰扯过床单迅速搂走。 邹润则是看着纯木质的赌博工具,控制不住伸手将骰子和骰筒扣住,剧烈摇晃重重地拍在桌上。 “呔,我猜五个六,大。” “五个骰子?”周围喽啰有些不信,上前掀开一看。一双眼睛瞪得跟牛铃似的,接着爆发哄堂大笑。 赫然是五个一,最小。 “运气不好,我再来!”邹润脸上挂不住。可接下来,接连摇了几次,不是一就是二,顶多出个三点。 就从 来没有出现过四点。 “哈哈哈。”喽啰们笑得捧着肚子直不起腰。 “是是骰子有问题。”邹润涨红着脸,一巴掌拍飞骰具。大声吆喝干正事,便亲自率队冲入后面的府库。 左右几间屋内有不少成套的衙役服,靴子,以及被褥等用品。中间库房左边是硬木弓和配套的箭囊,角落里成捆的箭矢。右边是刀剑和盾牌等装备。 果然在不大的地下室内发现不少强弓劲弩,几排架子上斜靠着数十架狰狞的神臂弩,还有略显陈旧的犀牛皮甲。喽啰们迅速武装上,一下子鸟枪换炮。 盐岛喽啰不会使用弩,但亲卫营将士却会。王进考虑到到这种情况,所以每路人马都有十多个亲卫。紧急教导如何装填弩箭,对敌射击还是没问题。 沙门岛本来有百多号牢子,登州官府又派了百八十号土兵前来协助。分别把守在牢房内及周边。被震天的喊杀惊醒后,纷纷拿起武器向库楼集结,本想从库房里取出弓弩御敌,可结果可想而知。 迎接他们的是一波波箭雨,以及响彻黑夜的惨叫声。 几个经验丰富的牢头硬着头皮指挥:“啊,快去放火求援。兄弟们,快躲开,赶紧通知管营相公。” 然而,不等牢子们放火示警或奔向管营相公府邸。 就看见高府方向起了熊熊大火越少越大,染红了半边天。当爬到高处,着火的地方赫然是管营府宅。 隐隐可以看见,门口有大 群人涌动,正向这边涌来。队伍中央还有一个倒霉蛋被当成旗帜竖了起来。 第二二二章 又一个倔强的老头 那个倒霉蛋,自然就是高德高管营。 皇甫雄为了泄愤,让人把这狗贼扒光只剩下个大裤衩。绑紧又吊在木杆子上,犹如旗帜般竖起来招摇过市。率队裹挟搜刮的钱财和俘虏凯旋而归。 就在这两支队伍完成预定目标的时候。 牢房里,王进也率队冲到牢房最深处,沿途点燃盆火。一间金属牢房几条汉子脑袋贴着栏杆上张望。 这几个家伙个个相貌魁伟。多是彪形大汉。一身腱子肉鼓鼓的,只有一人相对偏瘦,也有17米以上。相貌凶狠,眼神凌厉,一看就不是好惹的主。 其中你个大个子伸出手大声呼喊,正是铁城墙周兴。当看到王进冲来的一刻后,汉子止不住的嚎啕大哭:“呜呜呜,哥哥,你可算来了,我以为等不到那……” 周兴哭着哭着白眼一翻,哭声嘎然而止,身子瘫软…… “啊,兄弟。”旁边几条汉子赶忙扶住。 “兄弟,快,快救人!”王进见状,带队飞扑上去。很快就斩断的铁链打开牢门,把几人营救出来打开镣铐。其他人还好,皮肉伤,处理包扎就行。 唯独周兴不知怎的昏迷不醒,令众人有些措手不及。 王进倒是知道不少医学理论知识,却基本跟常人无异。见众人准备抬着周兴离开牢房,赶忙制止。 “住手,不要动,不要动。情况不明,最好不要动。先让周兴兄弟缓缓平躺着,松开衣领,保证呼吸。” “对对对 ,哥…哥哥说的是。”几条大汉忙收回手。依言把大汉周兴平放在操作,又把衣领给扯开了。 王进多少知道激动导致晕厥的原因,可不敢乱行医,于是又问道:“对了,你们之中谁懂岐黄之术?” 周围人齐刷刷摇头,大夫那是技术活。 “哥哥,问问犯人。”尚桂花凑到王进耳边低声说。扈三娘你是拉拉王进的衣服,指着一个个牢房。应该说指着牢房里面一个个瞪大眼看过来的犯人。 真是贤内助啊! 王进在心中感慨,恨不得抱着两个女人亲一口。赶忙吩咐亲卫挨个牢房里问问有没有大夫,又大喊:“李三,快拿水和食物来,给几位头领处理伤势。” “几位当家,好久不见。”李三赶忙率领亲卫上前。此次曙光计划,王进特意把李三这个亲随带上。就是考虑到类似这种情况,有熟人,也好沟通。 “哦,是李李…李三兄弟。” “李三,刘五那小子怎么没有来?” 果然,看到了熟人,马元,来永儿脸上露出笑容。呼喊声不断,气氛融洽多了,并私底下询问情况。 李三边说边熟练的处理伤势,高度酒精散发的迷人酒香掩饰掉牢房里的异味,也令几人喉结摆动。 这时,陈大猛真带回来一个邋遢的老头。只是汉子欲言又止:“哥哥,这位便是一名大夫,可是……” 那个老者倒是指着昏迷的周兴,抢先说道:“老夫知道这条汉子是太过 高兴引起的昏厥,诊治不难。可老夫一辈子行医救人从未出错,却因主家自己的原因而遭到陷害刺配沙门岛,便发誓不再行医。” “老先生,救救我兄弟,必有重……”马元哥几个见真有能人本来挺高兴,可听到最后勃然大怒,立马变脸了:“老家伙,你快诊治,不然弄死你。” 加上几条汉子又被酒精消毒搞得龇牙咧嘴,瞪着老者,一个比一个凶狠。相貌狰狞可怖,甚是吓人。 “哼,来来,老夫早死早投胎!”那老者梗着脖子。尽管衣衫褴褛,样子有些狼狈,但气势丝毫不弱。说完伸长了脖子,有些挑衅的看着这几个大汉。 “我靠!”王进跟两个女人对视,皆是无语。这一幕好像有点熟悉,对喽,之前遇到的老头也是这样。 王进挺身挡在双方中间,上下打量老者,唏嘘道:“今天真是奇了怪。接连遇到了两个老家伙,一个比一个有性格,刚毅不屈!咋地,全是气节义士?老先生,出手救人,便带你离开这个鬼地方。” “老夫从踏上岛屿,就没想活着离开……” “哼,少跟我扯犊子。”王进打断老头,声音抬高八度:“你既然不想活了,想死还不容易!为何你不跳海?为何不撞墙而死?却要苟延残喘至今?” “你你……咦?”老头气得指着王进,突然有些疑惑。散乱的头发的眼神,直勾勾的看着王进端详。 “看我作甚? ”王进被看着有些发毛,强势的表态:“老人家,上了沙门岛就等于死路一条。我救了你,就等于给你新生希望。谁陷害你找回场子,以后也能见见家人。不然,老子杀你如杀只鸡。” 也就在这时,之前遇到的老头来到外面了解情况,呼喊道:“牟兄,这是群大王,说得到做得到。你还是老老实实听话,帮忙救人,结一个善缘。” “哎哟,平老哥,你还活着?太好了!”邋遢老者听到呼喊自己,待看清牢房外的来人后惊喜万分。 “恰好这群好汉救下。”牢房外的老者苦涩的笑了:“这个世道啊!兄弟,蝼蚁尚且偷生,何况人乎?我也想再看看老伴,出手救人,就当重新来过。” “罢罢罢!”邋遢老者没有坚持,长叹一声,唤来几个人搭把手,把周兴轻轻扶起来,便开始救人。 “嗯,不错,这种情况千万不能乱动,仰卧姿势非常合理。要是胡乱移动,一口气喘不上来就得要命。”邋遢老者一边带人施救,一边说三道四。 伤势包扎好的马元,王伯超,来永儿,郝连进明听到这番言论额头直冒冷汗,又感激的看着王进。 王进摆手示意不打紧,眼神怪异的看着邋遢老者。要不是狼狈样犹如乞丐,口吻,做派真像个专家。 事实的确如此,这个老头真有几下子。 也不见用什么药材,针灸之类的手段,就是简单地在周兴后背推推,前 胸捶捶,又像是在寄出穴位上按了几下,最后掐了掐人中,又猛灌了两口水。 “咳咳……”周兴一阵咳嗽,吐出水泡,悠悠醒转过来“我这是在哪”,令马元等汉子惊喜地跑去慰问。 “啊,没事了,不要过于激动。”邋遢老者,长输口气。 王进看着这个瘦骨嶙峋的老头双眼放光,满是欣喜。如之前在外面那般安排这老人的去处:“好好,好手段!老先生,以后你就是我山寨的医师。” “哎,这这,你这是强迫。”邋遢老者半天憋出一句。 “就是,连我们名字都不问就给我们做主,太过分了。”牢房外面的另一个老者见又是这样满脸愤愤。 王进左看看右看看,有种预感自己这回捡到了宝。尴尬地笑了笑,冲两人恭敬行礼,这才询问道:“时间紧迫,两位长者见谅,不知两位高姓大名呢?” 两个老者见到这样神色缓和,正准备自曝家门。哪知道被苏醒过来的铁城墙周兴抢了先,踉跄着起身,红着眼眶扑过来,诉说最近几天的凄惨遭遇。 第二二三章 冤有头债有主 登州盐帮几个头领的确被人出卖算计,喝了药酒浑身乏力全部被活捉。在登州城有吃有喝没遭罪。可是从几天前来到沙门岛后,第二天开始,便被挨个拖走,回来的时候遍体鳞伤。不是鼻青脸肿就是满身鞭痕,甚至烙铁烫伤的痕迹,模样凄惨。 周兴这条偌大的八尺汉子哭成一个泪人喽!可见几天来受的委屈。从身上烧焦和满是血淋淋的鞭痕更是可以印证。盐帮几个头领这几天的遭遇多惨。 王进边吩咐亲卫帮忙处理伤势边好言宽慰:“兄弟,别哭。一切都已经过去,养好身体再来报仇。对了,老先生说过了,控制情绪,已经安全了。” “哥哥,老三为何不在?”周兴抹了抹眼泪,哽咽道。 王进知道老三是皇甫雄,拍拍汉子的肩膀:“皇甫兄弟去抓高德贼厮为你们报仇,估计也快来了!” “那个撮鸟!”周兴愤愤的骂了一句,又拉着身边的大汉:“哥哥,这位是我表哥马元,绰号锦鳞蟒。一条九节鞭纵横登,莱各州,百八十人近不得身……” “兄兄…兄弟,别说了。”那个相貌憨厚的汉子拉住周兴,一,张脸庞憋得通红,说话有些结结巴巴:“此次被人一锅端我脸颊现在烫烫烫得厉害!哥哥,谢…谢哥哥赶来救援,这份恩情小…小弟没没…没齿难忘,见过哥…哥哥,全听哥哥的。” 好不容易,汉子才说完了一段完整的话。 身侧,几个汉子纷纷上前拜谢王进:“我等拜见哥哥!” “哈哈哈,你我都是自家兄弟,何须见外。”王进笑容满面,上前搀扶这些汉子:“某家早就想来登州拜会一二,只是一直被事务缠身,还望兄弟体谅。” 马元,周兴连连摆手,说“哪里哪里”。 接下来,在周兴的引荐下,王进跟登州盐岛的几个头领寒暄。对登州海外大盐枭也有了初步了解。 领头的马元,登州人氏,身高19米以上,说话有点大舌头,为人沉稳,从小拜异人为师,学得一身好本领,擅使一条九节鞭,绰号锦鳞蟒。 他的表弟周兴,生的膀大腰圆,又宽又高像堵墙,人称铁城墙。祖父是镇守沿海的军户,得罪上司家道中落。能开硬弓,擅使马槊,团队中的老二。 老三飞廉皇甫雄,就不用说了,个头不大,但本事却不小,擅长配置毒药,会神行术,轻功十分了得。 黑弑神王伯超,白净面皮,七尺长短,颇为擅射。这家伙面冷心热酷酷的,是团队中的老四。 鬼见愁来永儿是老五,这条敦实的大汉,擅长团牌冲撞,一手飞刀绝技。老幺烈绝大郎赫连进明,汉辽混血,身高九尺,力大无穷,擅使一对铁锤。 锦鳞蟒马元,铁城墙周兴,飞廉皇甫雄,黑弑神王伯超,鬼见愁来永儿,烈绝大郎郝连进明。 六条汉子的绰号和名字,王进觉得很熟悉,在哪里听过,应 该是水浒中人。可想了想,有些模糊,根本记不起来。可却不妨碍对几条好汉的吹捧。又让尚桂花,扈三娘,邹渊等人纷纷过来见过。 一群人互道仰慕,又骂骂咧咧。 两个老者被扔到了一旁,犹如坐了冷板凳,你看我我看你,感慨人心不古。那邋遢老者更是盯着王进,嘴里呢喃“在哪里见过”,一副苦思冥想的模样。 也就在众人寒暄的时候,牢房外一阵嘈杂,那是犯人们的喝骂。紧接着,皇甫雄的吼声响起:“兄弟,几位兄弟可好?快来看看这个鸟人是谁?” 众人快速涌出肮脏又味道难闻的牢房。 恰好看见皇甫雄,独角龙邹润拖着一个被扒光的家伙走来。沿途牢房的犯人辱骂,甚至丢稻草和破碗。全招呼那个倒霉蛋,犹如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这家伙正是管营相公高德,此时的模样有些凄惨。被五花大绑不说,嘴里还塞着臭袜子,一路被拖进来沿途留下的血痕,尽管呜呜不断,奋力挣扎却于事无补。直至被丢在过道上如待宰羔羊抽搐。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马元,周兴,来永儿等人咬牙切齿,纷纷涌上去拳打脚踢,破口大骂:“啊,你这个狗贼也有今天啊!” 几条大汉十多只脚直接往对方脑门上招呼。打得太过厉害,那只臭袜子掉了,高德大口大口喘气。可能明白自己这回跑不掉了,满脸凶狠的咆哮:“我乃朝廷命官 ,你们敢杀我,朝廷不会放过你们的。” “还敢放狠话?也是你先死。” “就是,兄弟们,给我打。”马元,周兴打得更凶了。就连身体最虚弱的王伯超,也踉跄上前用脚踹。那副场面犹如街头斗殴,一群人围着一个人打。 “哥哥,外面局势稳定,一切按计划行事。”邹润迅速来到王进身边汇报,顺便说明此次的缴获情况。从高德府上搜刮不少钱财,至少价值十万贯。 王进笑着点头,也没管高德的死活,冲马元他们吩咐:“几位兄弟,冤有头债有主,这家伙交给你们出口恶气,拖到牢房里面解决!我到前面等你们。” 马元,周兴等人吆喝“好嘞”,拽住高德往牢房里面拖。“高撮鸟,你也有今天”之类的怪笑声不绝。 高德自知必死无疑,破罐子破摔大声吼叫:“哈哈哈,你们得意不了多久了。平海军驻地离此不过三十里地。察觉到火光,眨眼便会赶来。我死了,你们这些家伙同样一个都跑不掉,都给我陪葬。” 原本带人离去的王进脚步停顿片刻,惋惜的叹气:“哟,不好意思,那就要让你失望了。你这么个玩意都能想到,别人都是笨蛋,想不到朝廷水军?” 皇甫雄笑的有点猖狂,狠狠一脚踹中高德的腹部:“哈哈哈,你这个撮鸟,他们不动还好,不要敢动就跑不了。老子说你的下场会很惨,等死!” “靠,跟他废什 么话?给我拖下去!” 一群人七手八脚,把陷入绝望中的高德拖入牢房。马元,周兴从喽啰手里拿过钢刀冲入牢房。紧接着,里面响起凄惨的叫声,每一声都歇斯底里,每一声都犹如从灵魂中吼出,令人毛骨悚然。 牢房里面的犯人全扑到栏杆旁,恨地望向那边。但凡来到岛上的人天天受到压迫,只恨不能亲手来。 两个老者却有些于心不忍:“这样会不会不太好?” “哼,怪不得你俩来到这个岛上!”王进头也不回的冷笑:“根据我们调查,高德心狠手辣,十年来,至少有数百个犯人死在他的手上,大多都被无辜杀害。再说了,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记住,对待敌人不需要仁慈!” 说到最后,王进强调说,尚桂花,陈大猛等人齐声回应。 第二二四章 这回捡到了宝喽 ! “等等,你你…你莫不是东京王教头?” 牢房警卫厅灯火通明,众人刚抵达不久,王进准备让人把两个老头拖下去清洗,却不曾想那个邋遢老者一拍脑袋,窜到自己面前,声音有点颤抖。 “嗯,你认识我?”王进眼神变得凌厉,直视老者。手已经摸上了刀柄,要不是周围没人早就一刀砍死。 邋遢老者浑然没有发觉,脸上有着见老乡的惊喜:“认识认识,我是东京汴梁城,医官局太医牟介啊!几年前我为谢老夫人诊治过,三年,不,两年多前,你生病还是我给你开的药方,你忘了?” “牟介?知道你,但真的想不起来了,时间太久。”王进仔细端详瘦弱的老者半晌,没有丁点印象。 只是牟介这个人好像很耳熟,又是医官局的人。对了,北宋末年有这么个人物,十多年前好像去过高丽。不曾想,物是人非,这位太医成为阶下囚。 “哦,老夫听说你的事惋惜不已!”牟介有些失望,随即又唏嘘:“哎,没想到,你我在这里见面,老夫一辈子行医救人遭逢陷害,体会到你的感受。” 王进认为这家伙是山寨急缺的人才,脸上露出笑容,和颜悦色地问道:“牟太医,你为何在此处呀?” 牟介想到往事唉声叹气,脏兮兮的脸上满是愤怒:“哎,给那些王公家眷看病,再三叮嘱有些东西忌口。最后吃死人了,说是老夫开错了药方,说 什么招摇撞骗,本想置于死地,最终落得个发配。” “一切都过去了,以后跟我上山!”王进拍拍对方的肩膀,鼓励道:“太医,你治病救人我切身体会,何须在乎别人的想法?如今重获新生,悬壶济世,是你的天职。可不能因为小人污蔑而中途放弃。” “老夫也想通了,离开腐朽的官场未必是件坏事。”牟介重重点头,脸上露出微笑,却非常苦涩。想他堂堂医官局太医,医术精湛,曾出使高丽,何等风光?没想到,落到如今这个地步,可悲可叹。 可人要是有机会活着,谁又愿意死呢? 王进一眼看出这个老乡的心情,露出和煦的微笑:“牟太医,上山落草没那么可怕,其实自由自在,没有勾心斗角。跟我混,你会有个新的开始。” “事到如今,只能如此了,好”牟介长叹,又看向王进:“不知教头为何会出现在这?真如传闻那般上山?” “太医啊!谁没事会想着上山当贼?”王进也露出苦笑,便将自己当年逃离东京后发生的事简单叙述。 牟介双目圆瞪,满脸愤怒,大骂高俅小儿不为人子。另一个老者早被吸引过来,听的是瞠目结舌。呆呆地看着王进,怎么也没想对方也是官场中人。 “教头,节哀顺变!”牟介半晌才安慰一句。 “早就习惯了,以后仇报了再说。”王进云淡风轻的笑了笑,但眼中的冰冷和杀意犹如刀锋 般犀利。 王进又看向骨瘦如柴的老者,真诚地发出邀请:“牟太医,老乡啊!以后你就是我山寨的主要军医。只要人活着,就有希望,也不让家里人伤心。” 在古代,老乡是非常有分量的。 牟介铿锵有力地说:“放心,老夫一定不负寨主所托。” 搞定了一个老头,王进又看向另外一人,笑眯眯地问:“老先生,听说你为官多年,不知是真是假?” “哎,老夫密州平简,说来话长!”老者长吁短叹。 “那长话短……,等等。”王进笑着摆手,突然脸上神情一滞,觉得平简这个名字耳熟,再次询问。 “您老叫什么?” “教头,平老哥姓平名简。”牟介在旁插话,竖着大拇指夸赞:“说起来,我乘坐的船出自他之手。” “平简?”王进呢喃自语,有些模糊的记忆纷至沓来。心中狂喜,连连直呼自己这回真的捡到宝喽! 《宋史》记载:宋朝三次造大船遣使出访高丽,三次造大船之举成功造就了北宋时期的三位造船英杰——明州范子渊、密州平简、进士晁说之,在中国古代航运与造船史上增添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范子渊死了,晁说之在几年后才冒头。 唯独第二次出使高丽,是宋神宗时期,高丽王驾崩。神宗遣使吊慰,命人速在密州附近的登州、莱州官方船场造几艘出使之船。可惜登州和莱州在唐朝时还有强大的造船能力,但到了 北宋船业开始凋零,官船厂多为中小型简陋海船和内河槽船。 民间造船场造出的船反而质量较高。于是官船场官员请民间船艺精湛的工匠平简大师监督指导造出使之船。仅仅带领几十个手下船匠,分工协作,各司其职,最终建造出一艘长度30多米的大海船。 他监制大海船之神奇,在于不用当时流行的图纸或船模,完全是一切数据都心中有数,一副了然于胸的样子。那么大的船,造得又快又好,一艘船准备好的各类木材,等造好后,木料基本用完,只剩下几块大木板,让官船场的官员们看得目瞪口呆。 当时造成不小的轰动,令神宗龙颜大悦,在官船厂任职。平简还是经验丰富的纲手,多次带领船队去高丽为两国政府传递信息,还被宋王朝授为“三班差使”官衔,并且是宋神宗亲授,以表彰他“三往高丽通国信也”的功绩,对平简来说也是荣耀非凡。 平简少年得志,出生贫寒,非常正直,做事一丝不苟。三十多年来,各大沿海官船厂大有改观。 王进可能是后世与这具身体的记忆重合,记忆越发清晰。脸上浮现喜色,却又不确定的看向老者, “神宗年间,是你督建的神州?” “哎,正是老夫。”平简叹了口气,一脸往事不堪回首:“以为那件事在官船场任职,因为不满贪官污吏倒卖倒卖船只,遭到陷害,说我十几年前前往 高丽泄露朝廷造船机密,之后发配到岛上喽!”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平简眼眶湿润,声音哽咽。 “哎哟,大师,你触碰到了很多人的利益,别人不搞你才怪。”王进拍拍平老头的肩膀,不容置疑的说道:“以后你就是我山寨的首席造船大师。” “老夫这就上山了?”平简斜眼看人。 “你,还有他。”王进接连指着平简,牟介,又指着自己的鼻子:“再加上我,谁不是被逼的走投无路?同是天涯沦落人,就更应该团结,来一个新的开始。只要众志成城,至少谁也不敢欺负我们。” “就是,老人家,你还有地方去吗?”尚桂花冷笑着说。 “罢罢罢,我这把老骨头只能再折腾几年!”平简仰天长叹,冲王进抱拳行礼:“以后多请寨主关照。” “大师言重了!”王进心情很不错,脸上笑容荡漾:“有两位前辈加入,山寨必当蓬勃发展。人生在世,短短数十春秋,就应当轰轰烈烈,搏出个明天。” “就是,我等团结一致,搏出个明天!”也就在这时,浑身染血的马元,周兴等人边叫好边大步走来。 第二二五章 寨主,不妨救他们一救 “哥…哥哥,我们兄兄…兄弟几个商量好了,凭凭…凭借我们难以抗衡官府,以后,咱们跟着你打天下。”锦鳞蟒马元结结巴巴地说完,当先纳头就拜。 身后,铁城墙周兴,飞廉皇甫雄,黑弑神王伯超,鬼见愁来永儿,烈绝大郎郝连进明动作整齐如排练。那些来自盐岛的喽啰纷纷有样学样,狂喊大哥。 这副场景犹如后世帮会参拜大哥! 王进见状只觉得自己终于有了点王霸之气,虎躯一震,四方好汉来投,这不,登州盐帮集体合并而来。当然,他也清楚这是自身拥有实力与努力。 又或者是说到做到,令汉子们心悦诚服! 王进露出欣慰的笑容,上前将这些汉子一一搀扶起来。 “哈哈哈,好,几位兄弟相助,我大白鲨海盗团又多了几员猛将。我相信假以时日,定将威震大宋。” 王进说话声音还挺洪亮,尤其是大白鲨海盗团咬字清晰。就是时时刻刻释放烟雾弹,扰乱他人判断。王寨主果然是个老狐狸,这一招用的是如火纯青。 尚桂花,扈三娘,邹渊,邹润就不用说,再次上前重新见礼,喊的也是兄弟,但比之前更加亲切。新加入的牟介,平简两人也上前打招呼,混个脸熟。 一群人在这里寒暄,有说有笑。 牢房里面的犯人无不扭过头看着这边,之前看到喽啰撤走担忧却不敢说话,眼见一群头领大说大笑,心情明显很不错,那些机 灵鬼趁机大声呼喊:“诸位大王,救救我!我有用,我是个兽医。” “我也有用,小人在河南府甲仗库任职,会制弓,能修甲。上有八十老母,下有三岁小儿,救命啊!” 有人带头,就有人跟随! 各个牢房里面的犯人眼神充满哀求,不断地挥手呼喊:“诸位好汉,我是被逼迫,老父亲被活生生打死,不得已才失手打死对方,却被发配至此……” “好汉好汉……,我也是郎中,我有用。牟前辈,你知道我没有做过坏事,治不了肠痛不该发配至此。” …… 牢房里面的犯人超过三百人,确切体会到来到岛上等同于死亡,眼下不抓住机会,迟早会死路一条。 所以人们的情绪很激动,大喊大叫,奋力拍打栅栏,“我有用”“我是冤枉的”之类的呼喊声震耳欲聋。 还是那句话,好死不如赖活着? 但凡有求生机会,谁愿意去死?还是这么窝囊的死去? 王进计划中是救完人赶紧撤退,没想过多生事端。可是沙门岛的血腥残酷,那些瘦骨嶙峋的犯人凄惨的嚎叫让他有些于心不忍,一时之间有些犯难。 “寨主,其实他们中有很多冤屈的,不妨救上一救。”死里逃生的平简望着牢房里的犯人,心有戚戚。 牟介来到岛上有月余,切身体会那种无奈,看到犯人拼命挥手他的名字,心生不忍,也是点头附和。 “大王,这些人受到冤枉或被顶替,又 或是当地官府找的替罪羊,甚至背后有人怂恿重判,才会如此。” 王进没有第一时间采纳:“话虽如此,救人很简单,但其中有坏蛋,放出去是个祸害,好人受到牵连……” 王进不是无的放矢,只因他自己就是强人,对那股凶狠非常熟悉。不少眼露凶光,投机倒把之人混杂其中,说的甚是可怜,这一错放出去就是祸害。 “哎哟,大王真君子也!”牟介,平简随手拍了个马屁。在官场上混过的两个老者,立马再次建议:“寨主不用担忧,我认识两个犯人,一个是通判,一个是孔目,皆被陷害,可以请他们帮忙。” “就是,然后再改动一番询问,要是不说实话就有鬼。当着众多犯人的面取证指认,想要说谎基本不可能了,双管齐下,这样,以后不会有问题。” “不错,这办法不错!”王进觉得可行,又想了想没有问题,便同意了:“就这样办,劳烦两位操心。” “是,必不负所托!”平简,牟介有些兴奋地回应。除了上山就有任务,更多的还是真心想救这些苦命人。因为他们来过又知道结果,所以做点好事。 “老先生也不用太过急切,天亮之前,撤离就行。你俩先洗漱一下,换身衣服,这味道有点大呀!”王进有些嫌弃的捏鼻子,又吩咐陈大猛率队协助。 一时之间,平简,牟介哭笑不得。 就在牢房里一群喽啰拎着明晃晃的 钢刀,大声吆喝犯人保持安静,就在牟介,平简带路,两个四十多岁,面黄肌瘦的男子被搀扶下去洗漱的时候。 沙门岛附近海域两场遭遇战同时发生! 管营相公高德临死前的破罐子破摔的确没有唬人。皇甫雄的猖狂笑声也没有假,计划中就是这样子。 平海军水师共有五千余人,分为两个营,负责拱卫沿海防线,为商队保驾护航。成立初衷便是如此。 只是北宋官场腐败,贪官污吏横行,军队多有贪污者。为了伸手捞钱,诬蔑商队是水匪等名义来敲诈勒索,巧取豪夺,这些年来做了不少坏事。以致于登州水师的名声臭名昭着,过往商队怨恨。 从商队那里得知半数水军将士巡逻去了。 活阎罗阮小七率领数十艘船,两千余喽啰。一路摸着黑,悄然抵达登州平海军水师驻地外的海域。 这小子胆子真肥,没有等对方集结的时候趁乱杀出。而是在深夜,带着五百水性最好的喽啰跳下海摸入水师驻地,又趁着哨兵打瞌睡的时候。利用绳索爪钩,悄悄上了船解决军士,控制了船只。 沙门岛火光冲天的时候,平海军驻地哨兵无意间发现,吹响了号角。水师营的人马纷纷惊醒集结。 “快,快登船支援。”指挥使吼声如雷,想率队登船。 结果可想而知,停泊在深港的十多艘大船脱离了掌控。船头安装在床子弩齐刷刷地对准了集结的人群。与此同 时,水港外火光大作,数十艘船杀来。 “杀啊!大白鲨海盗团好汉全伙在此。” 船上一个个拎着刚到的汉子大声吼叫,弓弩手不断射箭。虽然都是自制弓箭,但是胜在数量更多。铺天盖地的箭雨给水师带来不小的杀伤和恐慌。 在震天的喊杀声中,阮小七率领喽啰们上岸冲锋。平海军水师本就疏松训练,陆战简直一触即溃。 几乎在同一时间,负责守卫登州入海口的刀鱼寨。沙门岛的冲天火光,让这里的禁军第一时间动了。 尽管此处只有数百禁军,十多艘船,却得到登州官府死命令。几乎是倾巢而出,试图赶过去增援。 “杀啊!大白鲨海盗团好汉全伙在此。” 只是队伍刚登船还没来得及掉头,四面八方铜锣震天。短命二郎阮小五率十艘船犹如潮水般包抄了过来。至少两千号喽啰,光着膀子,大声吼叫,喊杀响彻黑夜,密密麻麻的箭矢令人胆寒。 有心算无心之下,本就战斗力不强的水师禁军被打得丢盔弃甲,狼狈逃窜,这场战斗同样没有悬念! 第二二六章 事了拂衣去 沙门岛,牢城营。 “哈哈哈,兄弟敞开肚皮吃,好的快。” “你们这些撮鸟,身份调换过来,怕不怕?” “你们这些生儿子没腚的,老子让你们尝尝何为酷刑?” 锦鳞蟒马元,铁城墙周兴等汉子吃着牢子准备的夜宵,骂着踹着旁边的小牢子,大吃大喝,大说大笑。不愧是混江湖的儿女,没有之前那种颓废。人人满脸凶狠,匪气十足,是干打家劫舍好苗子。 吓得一群蹲在角落里的牢子头埋在裤裆里,瑟瑟发抖。 平简,牟介和另外两个官吏洗漱一番,换上衣服。吃了一顿饱饭,精神焕发,神采奕奕,虽然还是那么瘦弱,但精气神好了很多,简直判若两人。 两个老头没有大放厥词,推荐来的两个官吏那个通判姓李,庆州人氏,孔目姓王,在明州为官,两个人的确有点本事,审理案件和判罚标准烂熟于胸。在档案室查阅卷宗,吃饱喝足,心中已然有数。 接下来,平简,牟介撞个人老成精有经验,在旁打下手。问话简单却有技巧,快速甄别筛选。 那些的确是被冤枉,或者逼不得已犯罪之人跪地叩首,感激涕零,想撒谎蒙混过关的却被问得哑口无言。牢房里甄别工作有条不紊续,速度飞快。 一个时辰不到,人员筛选濒临尾声。 官场老油条,人才,全是个人才啊! 王进一边清点战利品,一边在旁看得连连点头。在朝廷混饭吃也算一技 之长,泥腿子出身属于弱势。山寨缺少这种科班出身的律法人才来完善体系。 就比如司法机构,双刀头陀广惠能打不假,但量刑嘛!有些强人所难,也不可能按照寺庙的规矩办。这里判案人员完全可以填公,分担不少压力。 邹渊,邹润叔侄俩负责汇报缴获等。 从那些牢子们的住处搜刮到不少金银,好几千两。管营高德府上搜刮出来的财物除了金银,古玩字画中有不少宝贝。只要找到买家,价值连城。高德敲诈勒索积攒的家当,全为他人做了嫁衣裳。 “通知下去,参与夜袭人人有赏。那些不愿意投奔山寨的会发路费。”王进有了意外之喜非常高兴,当然不会吝啬。便让亲卫带人全部搬到船上去。 大概过了一盏茶的功夫! 陈大猛,平简带队返回。经统计,最后,三百多个犯人至少半数被冤枉或案情蹊跷,三成犯罪罪不至死,全被释放。牢房空了大半,只剩下数十人。 可见沙门岛就是藏污纳垢之地! “哥哥,要不要一把火烧了它?”尚桂花跃跃欲试。 “不可,,烧毁容易修建起来难!”王进连连摇头,反问道:“以你的了解朝廷会不会派人来修建?” “那得花钱,当然不会!”尚桂花想也没想,果断回答。 “那不就得了!”王进翻了个白眼,语重心长地说道:“我们把牢房烧毁,修建的任务只会落到百姓头上。我估计就是岛 上那些渔民又被当苦力使唤。” “哦,明白了!”尚桂花瞪着眼睛不说话。 “哎,这是什么世道?”平简,牟介又是长吁短叹。 “这是乱世的征兆!”王进平静地说了句大实话。等再过几年辽国被灭,金人铁蹄南下才叫乱世。想到这一点心中越发紧迫,便下令队伍准备撤离。 “哥哥,那些俘虏怎么处置?”尚桂花指着墙角询问。 此次计划,此次杀上沙门岛救人,不是毁掉牢城营,也不是斩尽杀绝。一场夜袭,死亡和间接死亡只有数十人。一些受伤者也有牟介带人处理伤势。共抓了两百来个俘虏,全用绳子串成一串蹲在墙角。 “这个嘛!”王进想了想,看到空牢房眼前一亮:“来人啊!把俘虏塞到牢房里去,让他们做回犯人。” “这个办法好,让他们得瑟。”尚桂花,扈大娘乐了。 “对了,给他们留点口粮,免得说虐待。” 很快,这些俘虏就被喽啰驱赶到一个个牢房呆着。与那些甄别脱困的犯人擦肩而过,双方的眼神在空中交汇。一方是幸灾乐祸,一方是憋屈至极。 这一幕,是多么多么的讽刺! 那些被从牢里解救出来,吃了顿稀饭的犯人撤离了。还被留在牢房里面的犯人见状,大声吼叫。 “大王,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救救我。” “把我们留在这里,迟早会死的,放了我,加入海盗团。” “啊,你们这些天杀的,朝廷 不会放过你们这群贼。” “你们这些强人,不讲江湖道义。” …… 眼眶就没有机会离开,犯人嗷嗷乱叫,歇斯底里。不断地撞击栏杆试图出来,更多的人见对方无动于衷纷纷破口大骂,撕掉伪善的伪装露出本相。 “使劲骂,骂得更欢,朝廷反应过来把你们通通杀掉。”马元,周兴等汉子恼怒,指着对方骂骂咧咧。 “兄弟,省点力气,跟一群将死之人斗嘴没有任何意义。”王进拍拍几人的肩膀,拉着他们就走。 夜袭沙门岛战役,梁山,盐岛共计百八十人参战。神奇的是除了二三十个受伤,居然没一个死亡。加上两百多个犯人,队伍浩浩荡荡地直奔岛屿北面。 是的,队伍没有前往来时的南面撤离。 其实从队伍在登上岛屿后,盐岛的水手和渔民便按计划沿路返回。接应船队循着岛上的火光至北岸。而那些缴获的钱财和武器装备先行运来登船。 进攻和撤离都有安排,要不怎么叫计划? 王进率队犹如长龙,举着火把滴答有火光的海湾。浅滩处有数十条小船,十余艘大船在海中等待。 来回三两次摆渡,数百人先后登船,迅速扬帆远航。一艘载着不愿投奔山寨的犯人的船只中途离队。 按计划队伍前往盐岛,在马元,周兴等汉子的带领下,船队全速航行,行驶途中前方出现上百多艘大小船只。小的是四五百料魛鱼船,大的如庞然大物。 突然亮起火把吓了众人一跳,以为是官军。 好在,前方笑声传来:“哥哥,小弟等待多时了!” 最前面一艘大船甲板上站着三条七尺长短,光着膀子的大汉,模样凶恶,有几分相似,正是短命二郎阮小五,活阎罗阮小七,以及立地太岁阮小二。兄弟仨伸长脖子看到火光下的王进,挥手大笑。 王进悬着的心放了下来,他真担心遇到巡逻归来的平海军水师营。看这样子,两支船队打了胜仗。相比执行任务前,船队规模更大,多了几艘大船。 “哥哥,马元,周兴兄弟他们如何了??” “哈哈哈……,计划顺利,将士用命,几位一切安好。”王进笑着回应,吩咐靠过去,登上大船会合! 第二二七章 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 “马元兄弟,周兴兄弟,伯超兄弟……” 船上的跳板刚放好,阮氏三雄便热情地迎了上来。哥仨之所以这么关切,除了因为拥有三千多喽啰,数十艘千料船,魛鱼船的盐岛实力强大之外。 最主要原因就是听从自家大哥王进的话以后放眼海外。亲眼见识到了大海的广袤,体会到自身的渺小。想会会这群海上讨生活的汉子并讨教些本事。 王进了解这三人的直率秉性。边将夜袭沙门岛救人一事简单提及,边引荐锦鳞蟒马元,铁城墙周兴等人,强调精通水性,擅长海战,三阮心领神会,拉着盐岛几人不放,嘘寒问暖,热情的不得了。 皇甫雄执行任务去了,不在场。这点让性格有点憨厚的马元看三人眼神有些怪怪的,只是随着王进说山寨以后将着重发展水军,才让其他汉子恍然。他们不就是在海上吃饭的,同兵种,可以理解。 这边众人有说有笑。 那边平简,牟介两个老辈又被冷落,又是感慨人心不古。好在王进及时补救,说伤员需要休息等等,又把三阮拉过来见过两位前辈,没有失了礼数。 众人相互寒暄,倒也是其乐融融。 两支船队合并在一起,迅速向盐岛驶去。 平简,牟介上了年纪,王伯超身子虚弱,早早歇息。唯独剩下一群精力旺盛的家伙在甲板上扎堆。 阮小七最是活泼,有些迫不及待:“哥哥,沙门岛甚是可怕,那里情况 怎样?跟我们详细说说呗!” “哎,沙门岛的确是个罪恶之地!”王进叹了口气,便将如何夜袭沙门岛,上岛兵分多路的策略详细告知。除了满足好奇心外,主要就是分析战术。 这点无论对阮氏三雄还是对马元哥几个,或是邹渊叔侄他们都有用处,以后行军打仗迟早会用得着。听得众人拍案叫绝,多多少少受到了启发。 这时,喽啰们摆放好了桌案,又煮了盆虾贝送来当夜宵。众人吃着海鲜,喝着茶,谈笑风生。 尚桂花,扈三娘赶都赶不走。边吃海鲜边恶狠狠地看着王进。好像是在说想赶我们走,门都没有。 “对了,你们三个如何会齐聚?” 王进讲述完三门岛战役,又好奇地看着阮氏三雄。按计划阮小二在陆地上埋伏,为何会出现在这? 阮小二知道是在说自己,不禁苦笑地摇头:“哎呀,哥哥有所不知!我带队埋伏,都能看到北方天空火红一片,登州城始终没人来,差点喂了蚊子。” “哥哥,这不能怪二哥,其实是我的原因。”阮小七怕王进责备自家兄长,急吼吼地起身说明缘由:“实在是平海军水师营驻地船只太多,迫不得已。” 这个小伙子怕王进不解,将当时的情况详细道来。 原来,正常情况之下!平海军水师两个营各自配备十二艘船,两千料十艘,两艘三千六百料指挥舰。 只是驻守的第一营在编船只却有十六 艘,十艘两千料级,五艘三千六百料,还有一艘五千料的旗舰。就是众人乘坐的一艘,要比其他船只大上一圈。 除此之外,还在水师驻地发现停泊的二十余艘千料级以上的商船,客舟,有崭新的,也有老旧的,甚至船身上有的有血迹,箭孔,或是装满了海产品。 一下子多了这么多船,是阮小七没想到的。如何开回去又成了难题,一面挑选水师俘虏充当苦力,一面又派人向十里外埋伏的阮小二等人求援。阮小二埋伏无果,接到仗打完了要撤离,便果断前往。 阮小七说清缘由后,主动揽责任:“事情经过就是这样,这点跟二哥没关系。哥哥要责罚应该处置我。不管是打板子还是降职,俺小七绝无二话。” “哈哈哈,小鬼,就你能耐!”王进见小伙认真的模样,笑着拍了拍他的脑袋。又看了看在场众人:“命令是死的,人是活的,有时根据实际情况调整,这是允许的。就如打了胜仗要撤走,便可决策。明知道对方不会上当还等待,那太过死板。” “哥哥放心,我们记住了。”众人纷纷称是。 邹润摸了摸脑袋:“七郎,我好奇船只为何如此多?” 这算是问出众人心声,纷纷看向阮小七。 “当时我也纳闷,就抓住他们的指挥使,严加拷问。”阮小七说起这个精神抖擞,差点蹦将起来。 “你们猜怎么着?” “你快点说,不然动手了 。” 众人非常不满这个小子卖关子,笑骂不断。阮小七看到自家的几个兄长都瞪着自己,也不敢耍宝。 为何有这么多船只,而且是有水密舱技术的海船。事情也很简单,平海军敲诈勒索多年,碰上商队就讹诈,或是诬蔑直接扣船抓人,那些停泊在港的船只全是扣押等待买主,低价脱手狠赚一笔。 一来二去,登州水师有钱有船,财大气粗,巡逻队的船只配备更豪华。若不是没有招兵权,兵员数量有限,队伍舰船会更多,可这一切便宜别人。 刀鱼寨那边差了不少,三艘千料船,十多艘魛鱼船。 但是加上被掠走的数百水手,这次的收获非常巨大。 “哈哈哈,此战,众人有功。”船上传来王进爽朗的笑声。事实再次证明,袭击官军后的缴获才是尽快搞到船只的好办法。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 大伙说说笑笑,海鲜吃完,才各自散去。 红日东升的时候,船队抵达了此行目的地,盐岛。 与此同时,那艘中途脱离队伍的魛鱼船抵达岸边。在喽啰的吆喝声中,不愿上山落草的犯人下船。当最后一人下船,皇甫雄便下令船只调头返航。 岸上犯人其实想跟着到山寨休养一段时间再离开,只是被王进言辞拒绝。下令送到数十里外的海边登陆。以海盗团的名义发放十贯钱路费。三天口粮。 至于能不能活下去又去哪里,不关他的事。从沙门岛上 救下来又做到这般已仁至义尽,不欠别人。 而且还派了皇甫雄亲自率队监管,禁止泄露任何消息。唯独大白鲨海盗团之名随着人多嘴杂流传开。 而在登州,昨夜从水师驻地,刀鱼寨逃窜的将士回到城里汇报情况,水师营地和刀鱼寨同时遭到袭击,官兵大败亏输的消息犹如掀起的一场风暴。 临近中午的时候,登州救援队伍方才抵达沙门岛收敛尸体处理后事,顺便救出那些被关押的牢子,押狱,只是在最深处牢房看到几乎被肢解的高德的时候,饶是没少欺负百姓的衙役也吐了一地。 最关键的就是盐岛几个头领被救走。 数以千计的喽啰的大白鲨海盗团也在登州沸沸扬扬。登州官府那些官吏生怕被报复,吓得瑟瑟发抖。 第二二八章 这个问题很危险 尚桂花这个暴力女生病了! 不对,应该说是吃多了海鲜出现过敏症状。加上北方姑娘又有点晕船,偏偏逞能强撑着默不作声。最终船儿到船岸准备下船,哇哇狂吐至虚脱倒下。 要不是王进反应快一把抱住女人,肯定脑袋先着地! “哼,怪你,全怪你,你就不能好好劝说我离开?”尚桂花有些虚弱的躺在舱房的木床上,看着太医牟介走了,瞪着王进,丝毫不减暴力女本色。 “这怪我喽?”王进满脸无语,见识到什么叫无理取闹。 “我不管,你当时早点说嘛!”尚桂花不依不饶,气呼呼的。在旁边收拾舱房的扈三娘想笑又不敢笑。 “好好,是我不对,是我不对。”王进不想与与人争辩。脸上的神情变得严肃:“太医多了吃多鱼虾患风疹。调养两天,以后忌口不能乱吃,否则……” “否则该怎样?”尚桂花紧张起来。 “否则浑身浮肿,脸上长痘长红斑,搞不好会毁容哦!”王进一本正经地说道,故意往严重的说。 毁容二字顿时就把女人吓得脸色煞白,半话。瞪着一双漂亮的大眼睛,里面仿佛有泪花闪烁。 王进见状觉得自己可能说重了,本想安慰几句的。 哪知道女人咬牙切齿地说:“再也不能吃好吃的海鲜。” “我靠,谁让你暴饮暴食?”王进感觉自己多担心。 “瞧你那点出息,以后少吃点,一有情况就停下来。” 尚桂 花听到这话松了口气,只是突然又冷不丁的询问:“进哥,老娘要是毁容了,你还要不要我?” 就连扈三娘也扭头看了过来。 王进直撮牙花,严肃的看着尚桂花:“你这个问题很危险,回答的不好容易破坏双方之间的感情。” “那你呢?”尚桂花直勾勾的看着王进。 “幼稚的问题!”王进叹了口气,温柔地替女人掖好被子,却骂骂咧咧:“老子都没嫌弃你脏话乱蹦,吃饭咂嘴,爱抠脚丫等臭毛病,相貌重要吗?” 说罢,王进掐了一把女人的脸蛋又揉了揉。尚桂花没有生气,反而噗嗤笑了,眼中的晶莹在闪烁。 “好了,好好休息,睡一觉就好了!”王进又把女人的手塞进被子,转过头看向满脸感动的扈三娘:“三娘,照顾好这丫头,药熬好了监督她喝下去。” “放心!哥哥!”扈三娘乖巧地点头。 王进又嘱咐尚桂花,便大步离开舱房,轻轻关上门。 朝阳东升,海面水雾朦胧,岛屿若隐若现,似真似幻。宛若镶嵌一朵朵似的白云点缀在碧蓝的天空上。海面上波光粼粼,水天相连,蔚为壮观。 海面上涌起一层层海浪,掀起一朵朵洁白的浪花。浪花拍打在那些黄褐色的礁石上,哗啦啦的水花声回荡。飞溅起漫天水珠,映衬出道道彩色霞光。海鸟飞翔,鱼儿跃水,真像一幅美丽的画卷! 景色优美,乃度假胜地! 王进走出 船舱眺望,感慨万千,刚现身在甲板上,一群人围拢上来:“哥哥,嫂夫人情况如何了?” “这种症状很常见,应该事情不大。” 阮氏三雄,邹氏叔侄,马元,周兴等人一个不落。原本闻讯而来欢呼的喽啰也到了远处没有靠近。 “呵呵,诸位兄弟放心,牟太医看过,一切无恙。”王进笑呵呵地跟众人打招呼,说着女人性格倔。 “马元兄弟,带我在岛上转转?” “哈哈哈,哥…哥哥,快请,诸位兄弟,一起来。”在欢笑声中,马元,周兴等人簇拥王进下了船。 盐岛,本名三山岛,顾名思义。岛上有三座相连的山峰。面积仅有个平方公里,是沿海地区常见的岛礁,孤悬海外,处在登州,莱州交界海域。 是北海众多岛礁中了一个,位处隐蔽,王进也是一无所知。山东的岛屿就像卢沟桥上的狮子一样,数量太多。登州官府多年来没有找到也情有可原。 盐岛上有充足的淡水资源,气候宜人,除了火山喷发后形成的怪石嶙峋地带,整个小岛基本上都被茂盛的植被覆盖。犹如一颗绿宝石般点缀在大海中。 由于火山灰堆积,土壤肥沃,生态原始,生机勃勃。四面环海,环境优越,是海鸟天堂,鱼虾成群。 …… 王进在众人的陪同下,把小岛上转了一圈,走遍景色优美之地。对三山岛的情况基本有所了解。面积虽小,但却五脏俱全。河 流山川,低矮的丘陵和平坦的土地,古木琅林,鸟类,小兽成群…… 这是个远离纷争之地的好去处! 北宋末期不太重视水军,对沿海各个岛屿管控力度差得很,除了面积较大的沙门岛,近海小岛无人问津。导致岛上渔民大多数都没有入当地户籍。 目前盐岛上有五六千人,年纪放宽些许能凑出三千精壮。四百料魛鱼船数十,大小渔船三两百条。 而且如周兴,皇甫雄说的那样,这些年贩卖私盐赚了不少钱。尽管有不少用来购买粮食和物资,却也有数十万贯钱财,对山寨而言,相当的有钱。 王进从华州发了一笔横财,对于这些钱财倒不在乎。而且对马元,周兴视之为珍宝的几处地热兴趣不大。靠这种人力蒸煮海水取得海盐的手段太过落后。他有更好的办法,也早就让周兴等人有所准备。当年在陕西山神庙嘱咐寻找合适的岛屿。 清理杂物,圈沙滩建设盐田! 王进看中的是这个岛屿的地理位置,除了适合人类生存,距离莒岛,黑山岛等岛屿群不远。完全可以当作是桥头堡,占据岛屿群便有了开发价值。 最重要的就是岛上有条小型的露天铁矿,品质极佳。盐帮只是开采小部分,就满足自身铁器所需。 仅仅是这条,价值难以估量! 王进本来打算在岛上多呆几天,可惜考虑到沙门岛事件。等平海军第二营或威海军赶过来封锁海岸线就有 点麻烦,会大大提高暴露身份的风险! 当天丰盛的接风宴过后,次日清晨,便让独角龙邹润率领三百喽啰入驻登云山,等待山寨派遣精锐? 也就在送走邹润兄弟,亲随刘五驾驶快船来到盐岛。带了一个不好的消息,在青州办事的锦豹子杨林遇到麻烦,向山寨求援,马灵同时派人来盐岛。 于是,王进只在岛上呆了两天,便准备率队返航。留下皇甫雄,周兴,阮小二,阮小五率领精锐水师营,配备二十艘大海船拱卫盐岛安全和完善盐田。 马元,王伯超,来永儿,郝连进明则率盐岛喽啰驾驶数十艘魛鱼船,沿途护送,前往梁山认认门。 第二二九章 医疗团的雏形 锦豹子杨林的确遇到麻烦了,这个事情得从头说起! 自古以来,打仗打的就是后勤。 山寨想要做大做强,除了武装力量外,便是发展自身产业赖以生存。作为穿越者的王进深有体会,所以这样做。极力发展山寨产业,逐渐积累财富。 先知先觉的他可不止知道英雄好汉,还知道经济繁荣的北宋涌现出一群令后世受益匪浅的杰出医学家。 如少儿科鼻祖钱乙。钱乙,字仲阳,东平郓州人,祖籍钱塘(今浙江杭州)。药学之祖,怪医唐慎微,蜀地头号神医。北宋医王庞安时等医学大家。 梁山要发展,军队要变强,医疗部门绝对不能拉胯。必须要有分量的名医坐镇才名副其实。就如少华山和陕州两处战场,要是有强大的医疗团队,便能及时抢救许多伤员,将战损比例缩减至最小。 王进如何不知道?所以一直在努力! 他穿越到这个世界,不仅知道神医安道全,还多少知道些历史上真实存在的名医,早在上华山的时候就有所准备,吩咐商队入川采购物资,打探情报。 后来,入住梁山时,便交给锦豹子杨林秘密任务。就是按照准确情报前往各处遍访名医,邀请加入。 最先自然就是距离最近,祖籍幽州,现居东昌府,号称紫髯伯的皇甫端。有名的兽医,最擅调马。 其次便是名气最大的着名儿科医学家钱乙。奈何,天不遂人愿,跟历史上一 样。这位与六味地黄丸息息相关的名医,去年的夏季尝试新药不幸去世。 钱氏治学,当初先以《颅囟方》而成名,行医儿科,钱乙曾治愈皇亲国戚的小儿疾病,声誉卓着,被授予翰林医学士。曾任太医院丞,在多年的行医过程中,钱乙积累了丰富的临床经验,成为当时着名医家。《四库全书总目提要》称“钱乙幼科冠绝一代”,言不为过。辞官在家大搞医学。 其一生着作颇多,有《伤寒论发微》五卷,《婴孺论》百篇,《钱氏小儿方》八卷,《小儿药证直诀》三卷。现仅存《小儿药证直诀》,其他书均已遗佚。该书比欧州最早出版的儿科着作早三百年,是世界上现存第一部原本形式保存下来的儿科着作。钱乙对儿科医学贡献卓着,后人称其为“儿科之圣”。 就这么一个医学巨匠,没了太令人痛心了。好在杨林不负众望,在郓州城请到名医吕良(钱乙姑父吕先生之子),钱老小儿子钱方,徒弟阎孝忠以及十多个弟子,学徒,加入梁山成为团队的一员。 要问为何良民不做愿意上山? 除了古代医者地位低下的原因,就是梁山给的报酬太多了,不在名册上属于良人,却论秤分金银。另外就是梁山先进的医学理念和医学团队的展望。 杨林当然不懂这些,可王进特别关照又罗列种种事迹。如古代的疑难杂症肠痛,也就是阑尾炎治疗 方案,糖尿病,高血压等慢性病理论详细资料。 王进协助过紧急阑尾切割,其他狗屁不懂。但是种种先进的理念知识,令人趋之若鹜,甘愿投奔。 而且还得到意外消息,蜀川那个行事有些古怪的唐慎微去年就来吊唁钱乙,好像说在青州不走了。 在川蜀那边采购物资的商队传回消息,说这个老头教会儿子和徒弟后,不知去向,不知去往何地。 没想到,一路东进至山东,去了青州。 这简直就是拔了萝卜带起泥,有意外之喜。锦豹子杨林立马立马派出麾下所有人,来青州打探消息,终于有所发现。为了增强说服力笼络这个怪老头。便把几个名医捎带上奔波,抵达青州拜访。 距离青州城数十里外的乡下,一行人在偏僻村店落脚。 再过两天就是九月,秋风拂面! 红日初升,锦豹子杨林带着两个喽啰拿着礼物,走进与世隔绝的小山村,在一处土坡下找到一个篱笆院落。在红霞的照耀下,的确犹如世外桃源。 但见: 间茅屋被七八棵桃树环绕,屋前屋后种植半亩蔬菜,养着一群鸡鸭。一条蜿蜒的小溪流淌而过,十多只大大小小的鸭子嬉戏,几只白鹅嘎嘎叫…… 院落内,一棵柳树下,一个白发苍苍却精神矍铄的老者坐在太师椅上,拿着一本古籍看着,左边茶几上放着茶壶茶杯,右手的茶几上面是笔墨纸砚。 杨林带着两个喽啰拿着礼物 走进院落,引起旁边柴房犬吠不止。那个看书的老者仿佛额头上长眼,头也不抬地说:“老夫已归隐,几位请回!” 杨林知道这个老头就是找的人,没有废话,说着台词:“人生苦短,几十春秋弹指即过,唐神医为何这么自甘堕落?岂能不知医学无止境?古人云,闭门造车要不得,老夫子蜗居岂不是原地踏步?” 杨林自然说不出这么有哲理的话来,是从王进那里得到的方法。人到中年,拖家带口,那多谈钱,上了年纪迟暮之年,又孑然一身,那就特立独行。 “嗯?几位是?”果然,老头诧异地抬起头来上下打量来人。确认自己从来没见过,眉头微微皱起。 “在下水泊梁山头领锦豹子杨林,奉我家哥哥之命寻访天下名医。试图推行开腹根治肠痛之方法。” “梁山?强人?”老头消息还挺灵通,却没有什么反应,或者说被后面的根治肠痛的方法吸引了注意。 “开腹?不知如何根治肠痛?” “如何治疗我不懂,我哥哥懂,您老看看这个。”杨林脸上露出笑容,怀里掏出那份治疗方案递过来。 古代肠痛只要发现就是晚期,几乎等于宣判了死刑。哪怕唐慎微这种神医也束手无策,放下医书。双手接过书本翻看,没过多久,脸色连连变化。一会点头一会又摇头,一会又笑,一会皱眉思索。 “不知可能尝试过!”唐慎微边看边问。 “不知,但我家哥哥亲眼目睹,不会有错。”杨林老实地摇头,又将说了好几遍的话稍微改动复述:“老先生手段通天,不能浪费时间。不如加入其中,解决疑难杂症,为天下苍生谋福,名垂青史。” 可想而知,这番话的确很有诱惑力。 吕良,钱方,阎孝忠都被这话打动,唐老头也沦陷了。 接下来,杨林带喽啰帮老头收拾家当,主要就是医用书籍和药材等器械,那些鸡鸭就连黄狗也带走。 一直到临近中午,才返回位于村口的村店会合。却意外发现这里非常热闹,熙熙攘攘犹如菜市场。 “祖传针灸,专治风湿,关节酸痛。” “小儿科,药到病除,不孕不育可来。” 吕良,钱方,阎孝忠三个名医坐不住,在村店门口摆开架势行医,喽啰们根据他们的特长大声吆喝。的确让村庄里不少百姓扎堆汇聚,过来看病。人群中有个姿态端庄的漂亮女人样子有些踌躇。 第二三零章 清风山王矮虎 那女人约莫二十八九岁,柳叶眉,丹凤眼,樱桃小嘴。精致的五官镶嵌在瓜子脸上,俏皮又成熟。皮肤白皙。一头乌黑的秀发盘起,一身布衣布裙,穿着朴素却难掩风韵。在人群中犹如鹤立鸡群。令人难以想象,穷乡僻壤之地竟然有这样的大美人!? “嘿嘿嘿,小伙子啊!绝色否?”余车上,唐慎微看到了杨林的目光,微微一笑,有点为老不尊。接着又板着张脸严肃道:“老夫劝你不要打坏主意!人家已经嫁人,夫君姓赵,也是官宦之后。” “老人家,你说笑了!”杨林回过神来,有些尴尬。也认真地说道:“只是没想到山沟沟里有这样的女子!官宦之后?难道祖上也曾经在朝廷为官?” “可不?”唐慎微老爷子知道不少,只是没有太过详细明说:“那妇人父亲是前朝礼部侍郎,丈夫赵家就更不得了了。其父亲赵挺之任左仆射,兄长和自己也是久经官场。可顶梁柱没了,罢官遣乡。” “树倒猢狲散,这就是官场的无奈。”杨林也有些唏嘘。只是又跟山寨无关,对别人的过往也懒得深究。 只是汉子看着走向几位名医的女子时没来由的不安。看着那婀娜多姿的身影,红颜祸水浮现脑海。 “加强戒备,任何人不得懈怠。违令者,军法从事。”杨林是个谨慎的汉子,迅速唤来心腹传令。随队数十个精锐不敢大意,刀剑出鞘,严 阵以待。 “杨头领,用得着这样?”唐慎微好半晌才憋出一句。 “老爷子,保护你们是职责所在,杜绝一切意外。”杨林勉强笑了笑,没有多说,又叉开话题:“看到没,老爷子,这都是几位志同道合之人。有人擅长针灸,有人擅长调养……,皆是当地名医。” 杨林处事圆滑,非常简单,边说着几位名医的事迹和负责事项。边让人收拾东西和通知店家安排酒肉。 吕良,钱方,阎孝忠非常有职业操守,坚持诊断完。就连皇甫端这个兽医也不见人影,最终在牛棚中找到。这几个外乡人帮人和牲畜看病。得到百姓的欢迎,纷纷相送,还送上些蔬菜等特产。 午后,村口一片热闹,百姓相送。 就在众人收拾好东西,杨林牵过战马准备带人南下。只要抵达梁山,差这个任务就完美,甚至超额完成! 奈何,这个鸟不拉屎的山村中有个大美人。也就是因为这个美人,使得杨林首次任务差点宣告失败。 就在杨林率队跟百姓们告别的时候,异变突生,铜锣声响起,喊杀声震天:“杀啊!清风山全伙在此。” 紧接着,一伙号称清风寨的强人杀入村庄。大概三两百人,个个歪戴帽子斜瞪眼,人人拎着钢刀,大声喊杀,迅速散开,把聚集在村口的百姓围住。 可能,也许是没有发现背对自己的梁山好汉有问题。也有可能发现了,仗着人多胆壮, 没有在意。 “清风山?”杨林有些错愕,不是距离此处数十米远?为何突然会出现在这个村子?有什么好抢夺? 来不及多想,杨林快速下令:“保护目标,靠近者,杀无赦!” 行动队五十余人都是挑选出来的精锐,装备精良。迅速散开护卫在马车旁边,纷纷无声抽出刀剑,摘下弓弩,后院牵马的十来人更是翻身上马摘槊。 “呔,父老乡亲们,本大王乃是清风山好汉矮脚虎王英。此次不关其他人的事,希望不要做傻事。”一个骑着高头大马的丑鬼耀武扬威,拍马大吼。 此人五短身材,草包肚子,罗圈腿,又矮又挫又丑。一双色眯眯的小眼睛在人群四处乱瞟,突然眼前一亮,指着那个貌美如花的女人,猥琐地淫笑:“嘿嘿嘿,小娘子,本大王自从青州城外见你,便朝思暮想一直打听。找得你好苦啊,快,跟我回山。” 杨林一颗心沉到了谷底,之前不好的预感应验了。原来出现在这里,果然呐!红颜祸水,招蜂引蝶。眼下引来了这群清风寨的强人,事情有些不妙啊! 杨林心中越发警惕,眼神示意准备战斗。 那个王英直勾勾的看着人群中的美妇人,口水直流:“娘子,以后你跟了我王英,便是压寨夫人。吃好的穿好的,荣华富贵享受不尽,总好过在这里受苦。美人儿,哎哟,我的美人儿,快跟哥哥上山。” 王英不愧为水浒第一 色鬼,人丑忒色,越说越离谱,越说越不堪。一张皱巴巴的丑脸都快笑开了花。跟在他身边的喽啰哄堂大笑,张嘴呼喊嫂夫人。 如此不堪的山大王,令周围的百姓愤慨,不少人大骂。那美妇虽惊而不乱,柳眉微蹙思索退敌之策。 然而身边文质彬彬的男人,也是她丈夫,勃然大怒,跳将出来喝斥:“大胆,光天化日之下竟敢侵扰村坊?你们这些该死的的匪徒,不怕抄家灭族?” 男人这番话顿时让女人脸色一变,想制止为时已晚。 “哈哈哈……,青州官府?又能奈我何?”矮脚虎王英嚣张的挥舞长枪,又贪婪地看向女人:“美人,随我上山,从此,吃香的喝辣的,岂不快活?” “大王,小女子早已是人妇,要如何配得上大王英姿?这几年又是守孝期间,还请大王高抬贵手。”女人没有慌乱,反而镇定自若的表明态度婉拒。 男人想要放点狠话,却被女人一把拉住,摇头。 “守孝?哈哈哈,本大王不介意,上上一样可以守孝。”王英哈哈大笑,向身后一挥手“给我上”。 一队喽啰满脸狞笑,拎着钢刀扑向人群,几个青壮大声吼叫“你们做甚”,想上来帮忙。可惜赤手空拳又哪干得过强人?纷纷被砍倒在地,鲜血淋漓。 人群一阵骚乱,女人也有点慌了,求救的眼神看向自家丈夫。可却看到令她心碎的一幕,之前还跳将出来喝斥的 男人,看到强人扑来退后了几步。接着竟然掉头就跑了,关键是,他一个人跑了! “李嫂,快,快跑……”周围村民呼喊。 美妇有些发愣,反应过来,想跑为时已晚。几个清风山的喽啰持刀撞开人群,一把拽住了女人。 “啊,你们滚开,救命啊!”女人尖叫,呼救声不断。周围的村民又被喽啰逼退,女人拼命挣扎却无济于事,眼看就要被拖到清风山一群喽啰当中。 那后果将不堪设想! “杨头领,若是可能出手相助则个!”唐慎微老人在这个村庄呆了几年,如今遇到这种祸事有些不忍心。从马车里探出脑袋,满脸祈求的看着杨林。 “我的任务。”杨林有些犹豫,可看上老头的眼神后叹了口气:“好,一队留下,其他人随我上。” 说罢,杨林吹了个口哨,前面的喽啰向两边分开。锦豹子拍马抡枪,率领十余骑兵扑向清风山喽啰。 第二三一章 乐极生悲的典范 十多个骑兵突然冲锋,附近的清风山喽啰遭冲撞践踏。三十余个梁山精锐紧随扩大战果,以雷霆万钧之势,击溃清风山强人,即便没死,也被人补刀。 短短片刻,这些欺负百姓的家伙除了少数几个逃窜的快,其他人全躺在地上不动弹,明显不活了。 尸体横七竖八,鲜血染红大地! 杨林行走江湖多年,了解清风山上是一群什么货色。既然选择得罪了,那便来个狠的,赶尽杀绝。策马追上那几个喽啰,连续几枪,来个透心凉。 那个美妇人被救下来送到车队旁。 这一幕发生的太过突然了,令村口的强人还没反应过来。百姓瑟瑟发抖,大多数纷纷跑回各自家中。 “啊,哪来的撮鸟敢管老子的……”王英回过神来,暴跳如雷。可回答他的是杨林手中的笔管枪。拍马冲到近前,照着王英的脑门扎,险些一击必杀。 “我要杀了你,儿郎们,给我上。” 王英有些狼狈地躲开,帽子掉了露出秃头,恼羞成怒。大吼大叫,拍马舞枪,跟杨林斗在一起。这个家伙虽然又粗又矮却有两下,稍微处在下风。 可他带来的喽啰就有些拉胯,得到命令,准备冲锋。可梁山精锐先下手为强,数十支军用手弩几波齐射。密集的箭雨落入喽啰群,噗哧噗哧声不断,清风寨喽啰倒下一大片,惨叫不绝,鲜血四溅。 “呔,狭路相逢勇者胜!腌臜泼才,统统给我死。 ”梁山精锐丢掉手弩,齐声大吼,反冲锋敌群。十余骑兵犹如个箭头,率先撞入人群大开杀戒。 一场激烈的厮杀就此展开! 清风山喽啰虽多,但却参差不齐,属于歪瓜裂枣。梁山胜在精锐,装备精良,战力强大,一举压制对方。仅凭借数十人竟打得两三百人节节败退。 王英见自己不是杨林的对手,又看见自己手下如此不堪。果断没有阵前单挑,犹如疯狗般的耍了几招逼退杨林,拨马回到本阵开始指挥喽啰作战。 “小的们,不要慌,不要乱,我们人多,把他们消灭掉!” 尽管损失过半,却还有百五十人。仗着人数上的优势。王英这家伙以赏赐钱财来鼓舞士气,又让喽啰迂回包抄,三面夹击,而他都是狡猾的躲在后面。时不时冲出抽冷枪。接连戳倒几个梁山精锐。 “王英,你这个狗东西,缩头乌龟,有种出来一战。”杨林目眦欲裂,拍马挺枪,杀人般的目光看向王英。随手戳死两个喽啰,接着转战他处支援。 “哈哈哈,老子就是人多,你们在等死!”王英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又冲着身边的喽啰大吼“加把劲”。 双拳难敌四手,好汉架不住人多,形势急转直下。随着梁山一方伤亡人数增多,局面对梁山越发不利。 “哈哈哈,敢管我清风山的好事,不管你们是谁都得死。”王英看到形势大好,心头解恨,猖狂大笑。目光又看 向躲在后面的美妇人,公鸭嗓般叫唤:“嘿嘿嘿,美人你跑不掉的,注定是我的。” 也就在杨林咬牙准备突围的时候,也就在王英猖狂大笑的时候。异变再生,打东北方向来了一伙人。 这是一支商队,推着十来辆太平车,数十条大汉人人穿着白衣。应该是路过恰好撞到这幕,见到清风山强贼猖獗,像是要劫掠村庄,二话不说,兜着强人屁股杀了上来:“兄弟勿忧,杀强人呐!” 这伙人非常骁勇,尤其是最前面那个白衣白袍的青年手持方天画戟,武艺高强,一下能打倒三两个。 腹背受敌,清风山喽啰死伤惨重。 王英笑容僵硬在脸上,呆呆地望着突然冒出来的家伙。回过神来看见队伍两面受敌,本想指挥来着。 然而,这还没完! 打南边也来了一群人,人数不多,大概十人的样子。见到这边打成一团,也转道跑来凑热闹。 “杨头领,我等来也!”这群人不多,却有十多个骑兵。人人拍马舞槊,嗷嗷乱叫,从背后杀入强人群中。掀起了一阵腥风血雨,强人哀嚎不断。 哟呵,局面再次急转直下,清风山强人面临三面夹击! 这一回别说双方当事人有些懵,就连躲在村店后院的几名大夫和壮着胆子想来帮忙的村民都有些呆了。今天这是怎么了?接二连三的来了四拨人。 锦豹子杨林同样也有点懵,莫名想到王进曾经跟自己说过的话 ,说自己福缘深厚,往往能化险为夷。这不禁让汉子纳闷,难道自己真是有福之人? 这个念头稍纵即逝,杨林听到有人呼喊“头领”就知道是自己的手下来了,又看到王矮虎那副吃了翔的表情,大笑:“哈哈哈,我等援军已至,杀啊!” 说罢,汉子当先拍马杀入敌群。 “杀,冲啊!杀光这群贼寇!”浴血奋战的三十多条汉子齐齐跟在后面冲杀,马在嘶鸣,人在吼叫。 一个个清风山的喽啰惨叫倒下。 面对三路人马的绞杀,清风山强人犹如寡妇死儿子没指望,村庄里面的青壮们拿着锄头杀了过来。 犹如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清风山强人被绞杀,王英见势不妙,趁着混乱局面。连手下喽啰也来不及招呼,便果断弃马逃窜。身边有几个心腹见状,纷纷呼喊着“保护当家”。脚底抹油紧随老大脚步,令王英想喝骂而不得。 这个目标顿时就明显起来。 “呔,你往哪里跑?”那个白衣白袍的青年眼尖,看到了匪首想跑大喝一声,将染血的方天画戟插在地上,摘下强弓,弯弓搭箭,一箭直奔王英后心。 或许有些仓促,或许王英躲得快,又或许青年的箭术欠火候。箭矢差了点准头,噗哧插入王敏的肩头,令对方惨叫一声,扭过头来盯着青年咬牙:“小子,我记住你了,总有一天,爷爷会剐了你。” “好狗胆,给我死来。”青年大怒哈 ,抄起方天画戟要追。 恰好杨林来到附近,见状大声提醒:“这位兄弟,那厮恁地狡猾,穷寇莫追,先绞杀余孽,避免流窜。” 青年闻言没有追击,回过头来,带对围剿残余。三方人马连同来帮忙的春装青壮,人数超过三百。 结果可想而知! 除了王英伙跑得快,运气好,带着七八人跑进山林。这回清风山的三百喽啰不是毙命当场就是被抓。 这一战,有不少人受伤! 吕良,钱方,阎孝忠带着徒弟们赶紧抢救伤员。兰家村保正一面组织青壮处理尸体,看押俘虏,一面张罗酒肉犒劳,更是派人前往青州城汇报官府! 第二三二章 军歌,中国军魂 令人扎心的是,梁山方面折损五名精锐! 杨林率队几乎人人带伤,包括他本人也肩头受伤。清点战损后,杨林吩咐仪式从简,又草草处理伤势,顾不上休息,本想去拜会两支意外增援的队伍。 而打南边来的队伍自己过来,是自己人,除了二十多名行动队员。一个身材中等,圆脸的汉子笑眯眯地说:“杨头领,久仰锦豹子大名,今天有幸得见。小弟姓朱名富,诨号笑面虎,见过哥哥。” 没错,这人便是笑面虎朱富,几天前从沂水县北上来到青州。没想到,好巧不巧,竟在此处相遇。 “笑面虎朱富兄弟?你为何在此处?”杨林没少听朱贵说起自家兄弟,自然是听说过朱富。只是有些纳闷对方接到信,怎生反其道而行之北上至青州。 “上山之前,我听师傅青眼虎李云说青州杜家村有条好汉本领了得,又是开酒店的,便特意来拜会。”朱富笑了笑,忙将自己北上的目的详细告知。 “杜家村?离此三十里路!”杨林更加疑惑。 “嘿嘿嘿,没出过远门,青州山路多,走岔了道!”朱富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脑袋:“一来二去,便到了兰家村与头领相遇,只能说缘分使然!” “原来是这样!”杨林恍然,一阵大笑:“多亏了兄弟。” 朱富连道不敢,接着看向不远处的商队。这群人的确装束怪异,为首那个青年头上三叉冠,顶一团瑞 雪;身着白甲,披千点寒霜。素罗袍光射太阳,银花带色欺明月。坐下骑一匹征宛玉兽,手中抡一枝寒戟银蛟。背后小校,都是白衣白袍。 杨林目光同样看向了那边,两人对视便走了过去。 “兄弟,好生年轻,英雄出少年。今日多亏你率队相助,我等必当有厚报,不知小兄弟高姓大名?” “哈哈哈,举手之劳。”那青年大度地摆手,接着双手抱拳行礼:“在下郭盛,嘉陵人氏,人称赛仁贵。两位哥哥怕大有来头,肯定也不是无名之辈。” “锦豹子杨林,笑面虎朱富……”杨林,朱富相视而笑,纷纷自报家门,说明身份来历却没有说明梁山。 双方寒暄过后,相互攀谈。 杨林,朱富了解到郭盛率队做的是贩卖水银的勾当。这行是暴利,同样风险也大,容易砸在手中。 郭盛率领的商队好像就面临这种局面,队伍中气氛有点不对。不少人有些愁容或者叹气,愁云惨淡。 杨林,朱富这两个老油条贴心的追问,随之得到证实。郭盛率队从蜀川来山东贩卖水银,本来买家已经谈好。奈何,买家出了意外,导致水银难以脱手。来想去青州城碰碰运气,路上碰到了这种事。 “兄弟,这批水银卖给我们得了。”杨林沉吟片刻,大包大揽。水银,的确是山寨所需的战略物资之一。一般情况下不容易买到,如今碰上岂能错过? “真的?”郭盛又 惊又喜。 “那还能有假?”杨林笑了:“市场价,绝不坑兄弟。” 朱富上下打量郭盛,觉得这个年轻人很不错,眼珠子一转计上心头,笑眯眯地补充:“没带那么多钱,你得跟我们一起走,到了济州当面结清。” “这就当定金。”杨林让人取来五十两银子塞给郭盛。 “这个没问题!”郭盛拍着胸脯保证,双手接过定金。确定收购是真的,说了声告便,便将消息告知商队成员。原本那些唉声叹气的纷纷惊呼或满脸惊喜。有人收购水银这种东西,那是件大喜事。 “两位兄长,这件事多谢了。”郭盛回来,眉开眼笑。 朱富胖脸上露出笑容,犹如一个老大哥般鸣不平:“郭盛兄弟,你一身好武艺,为何非要做这些赤脚商队勾当?天天风里来雨里去,生活不规律。现在年轻还好,上了岁数遭罪,又能赚几个钱?” 说起这个,郭盛白皙的脸上有些黯然,长吁短叹:“哎,小弟除了有些武艺傍身,不会其他手艺营生。” “树挪死人挪活,首先要勇敢的尝试,不能干与平庸。”朱富苦口婆心地说道,干脆拿自己举例:“你看我,在沂水县开酒楼,可是我兄长说人没理想,等同于一条咸鱼,所以我卖掉酒楼投济州……” 就在朱富循循善诱,小老弟郭盛的时候。 另一边那个被救下来的美妇人心有余悸,却很快冷静下来。看着忙碌的人群,看 着为战友默哀的梁山精锐,又看到熟人唐慎微,之前看到是这位老人求情,赶忙走过去行礼:“多谢老先生救命之恩!” “哎,娃儿何须如此?我与你爹也算有些交情了。”唐慎微笑呵呵地摆手:“安全了,你没事就好。当初老夫不同意,拗不过你爹,你也要看开一点。” 说着说着,老者想起了往事,满脸追忆。 “其实这些年已经有所察觉。”美妇人脸上有些苦涩。不过很快就收敛,看向梁山精锐,叉开话题:“老先生这收拾衣服行囊,是要跟这些人离开村子?” “呵呵,出去走走,免得被人说闭门造车。”唐慎微老脸上浮现温和的笑容,又提及即将前往济州。 “那我也想出去走走,不知能否跟随?” “嗯,离开也好,回头我跟杨头领知会。” “杨杨头领?唐老,这就能究竟是何身份?” …… 这边,唐慎微老头跟美妇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村外,梁山折损的五名将士,他们的名字和年龄以及战绩等等信息登记,有人擦拭身体整理遗容。有人拾取干柴堆积,也有人进行简单的仪式…… “兄弟们,一路走好!”杨林大吼一声,将手中的火把丢出。身后,数十个梁山喽啰整齐划一的呐喊。 “兄弟们一路走好,你们的家人会照顾的。”干柴被火点燃,熊熊燃烧,照亮一张张坚毅不屈的脸庞。 “列队,唱军歌!”杨林大声集合 ,率先起了曲调。 “如果民族遭受到侵犯……” 数十个梁山喽啰整齐排列,面色悲泣,唱起军歌。 “如果民族遭受到侵犯 热血男儿当自强 喝干这碗家乡的酒 壮士一去不复返 滚滚黄河滔滔长江 给我生命给我力量 就让鲜血染红最美的花 洒在我的胸膛上 红旗飘飘个军号响 剑已出鞘雷鸣电闪 从来是狭路相逢勇者胜 向前进,向前进 向前进,向前进 中国军魂……” 面对五名逝去的同僚,喽啰们眼眶湿润,齐声合唱。尽管有部分人唱得比较生疏,但却放声高歌。歌声越发慷慨激昂,歌声越发嘹亮雄浑,有人吹起了冲锋号。使得林中飞鸟乱窜,人们热血沸腾。 没错,王进在山寨整顿的时候,留下几首军歌作为喽啰们的日常训练,类似眼前这种形式派上用场。 不管是一众村民还是郭盛一行人,或是处理伤势的几名大夫和学徒,都转过视线,呆呆地看着这幕。 尤其是上山不久的唐慎微,心情非常震撼。这还是一般的山寨强人?连朝廷军队也绝对不会这样。 “他们这是?”郭盛回过神来,强忍住情绪询问朱富。 “我只知道这是军歌!”朱富也不太懂,随即又拉着郭盛:“兄弟啊,我前往济州就是投奔这伙人。你武艺高强,不如跟我一起!到时肯定受重用。从此有个落脚地,总好过你这没盼头的奔波……” 第二三三章 青州强人猖獗 红轮西坠,红霞漫天,接替了快熄灭的火堆的渲染。天色将晚,杨林只能率领队伍在村店多逗留一夜。 兰家村是个两百来户的小地方,贫富差距不可避免。朝廷基层官吏保正,保长该有的一个不落。在这些人的组织下,杀猪宰羊,酒肉不断地送上来。 “吃,敞开肚皮吃!”杨林是这样下令的。而水银卖不出有些拮据的郭盛一行就更不用说。一个个化身成了大肚罗汉,小小的肚子仿佛通到大海。犹如饿死鬼投胎胡吃海塞,令富户们脸皮直抽搐。 这个时候却没有人不识趣,小气啥的! 要不是这群人拼死血战,剿灭清风山强人,多半最后他们家财和小命都不保。几头猪羊肉又算个什? 村庄众多青壮跟着沾光,吃的油光满面,议论纷纷。不少人用好奇的目光看着装备精良的梁山喽啰。 村店外篝火熊熊,欢笑声,吹牛声不绝。 杨林望着村外战场,尽管收拾过,却仍然显得格外凄凉。想起不久前的战斗,眉头紧皱,久久无言。 不知何时,唐慎微走了过来,安慰:“杨头领,节哀顺变!你的人都是勇士,从来不曾后退半步。” “是啊,他们都是好样的。”杨林笑了笑,声音有些发冷:“伤心是有,但梁子结下,仇以后会报。” 杨林扭过头来,口吻严肃,不像是开玩笑:“老先生,其实我是在想青州匪盗猖獗,是否在当地招收些青壮训 练。反正武器都是现成的,这样有足够人手壮大声势,保护目标的安全,杜绝意外发生。” 唐慎微愣愣地看着眼前圆头大脸的汉子,确认是真的。怎么也没想到,此刻对方还想着护卫工作。好半晌,才傻傻的问:“哎,你们真的是强人?” “当然是喽!梁山贼寇!”杨林哈哈一笑:“其实我们大当家说过,不要取决于别人的目光来行事。做好自己,才是真正的自己,一切靠实力说话。哪天我们的实力足够强大,谁敢说我们是强人?” “哦,老夫真想见见你们寨主。”唐慎微听到铿锵有力的回答,再看看宛若军卒的强人有了强烈兴趣。活了一辈子,从来没见过这么奇葩的事情。 “很快就会见到,想必不会失望!”杨林笑得很真诚。 老先生,有什么事情找我?”末了,杨林加问一句。 “哦,老夫想跟你说个事儿,之前的事情你也目睹……”唐慎微露出笑容,随即将自己的诉求说来。杨林眉头紧皱,思索半晌,最终点头应承下来。 之后,杨林又找到朱富,郭盛,商量了一下行程安排。一致认为队伍中有人有货,又有老弱妇孺,长途跋涉不合适。最终确定下来,走水路返回。 当夜,一只信鸽扑腾翅膀,消失在黑夜中。 翌日天不亮,杨林婉拒保正的挽留,率队启程。这回队伍规模浩大,除了朱富,郭盛率队跟随外,还招募了十多 个青壮,多是愿意跟随的光棍汉。另外在睁只眼闭只眼的情况下,有人混入队伍。 一大群人向西,直奔三十里外的二龙山。 只是青州的局势令人有些咋舌,也令杨林没有想到。队伍走了不过十里路,临近午时,又碰上强人劫掠事件,一个僻静的山村的宁静又被人打破。 不知哪里来的强人,数量不少,冲入村庄烧杀劫掠。他们踹开一扇扇木门,搬出百姓家装有粮食的麻袋。翻箱倒柜的搜索金银首饰或是钱财,怪笑连连。甚至还有人看到有姿色的妇女调戏侮辱。 各家男人们,身强力壮的小伙们与之搏斗,赤手空拳又哪里干得过这群强人?不是被强人打倒在地,就是被砍伤,鲜血淋漓,甚至有人倒地不动弹。 村庄里“啊啊……”的惨叫声不断,女人的尖叫声不绝。 “他娘的?为何青州的强人这般猖獗?” 杨林脸色有些难看,唐慎微,吕良等人亦是如此。 “朱富兄弟,你率二十人保护车队,其他人随我杀贼。”来不及想别的,每多耽搁时间就会有无辜的人伤亡。杨林快速下令,拍马舞枪,杀向村庄。 只是有人比他快了一步,郭盛一马当先。 无论是梁山喽啰而且是水银商贩,纷纷哐啷刀剑出鞘,紧随其后。一群人犹如飓风般杀向村子。 二十余骑速度最快,遇上那些四处劫掠的土匪。近处直接用长枪戳翻,又或者钢刀划过,人头 抛飞。远处则是举起军用手弩,迅速精准射杀当场。 “乡亲们,拿上武器,跟我走,杀强人,保卫家园。” 锦豹子杨林一边戳死两个强人,一边大吼呼吁。人就是这样,往往有人带头,就有人跟随。那些原本与强人搏斗或者受了伤的青壮纷纷拎着钢刀集合。 二十多个骑兵在前开道,越来越多的青壮紧随其后。沿途遇到的强人不是被骑兵冲杀,就是被众多青壮砍死,四散劫掠的强人身份对换,不是对手。 不少强人见势不妙,也顾不上那些搬出来的粮食和搜刮的钱财,纷纷逃窜,却被杨林等人兜着屁股杀。一直杀到村西头,才看到百八十强人集结。 他们中有不少人神色惊恐或者慌乱,对一条彪形大汉说着就是他们坏了好事,可不等这些人有所反应。 “杀啊,杀杀强人,保护家园。” 锦豹子杨林,塞仁贵郭盛各自率领人马冲杀而来。身后,跟着一群拿着锄头,扁担的百姓,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少说也有六七百人,满脸怨毒。 这么多人犹如潮水般扑向强人。 “妈呀,扯呼!”那个强盗头子见状,大吼率队撤退。头领都甩腿跑路,可想而知,那些喽啰作鸟兽散。 可是现在想跑,已经为时已晚! 杨林,郭盛率领杂牌军围追堵截,穿插包围消灭强人。在那些愤怒的百姓面前,大多数强人死状凄惨。只是由于马匹数量少,这伙强人见 势不妙,跑得快,那个强人头子带着数十个喽啰逃之夭夭。 战斗结束后,笑面虎朱富带领队伍徐徐赶来相聚。 这一战除了受伤的没有伤亡。 尤其是那些村民,受伤者颇多。 吕良,钱方,阎孝忠率领徒弟救治伤员。 就连唐慎微这个老头也帮忙,那俊美青年则是打下手。 经过审问俘虏得知,这群强人来自二龙山。 “兔子都不吃窝边草,这群混帐玩意也就是这些能耐。”杨林对这群强人非常不屑,婉拒了村长盛情邀请,率队启程,直奔此行的目的地,杜家村。 太阳快偏西的时候,队伍抵达杜家村,二十多里外便是二龙山。这里虽然没有被强人劫掠,但气氛明显不对劲,村口那家村店的男主人被绑上山。 而这被绑架的目标,正是操刀鬼曹正,也是沂水县青眼虎李云为徒弟笑面虎朱富介绍的那条好汉! 哟呵,这下找来了,人却没了! 第二三四章 天杀的毛贼 “直娘贼,这群天杀的毛贼,喝凉水呛死的狗东西。这般丧尽天良的牛鞭驴蛋蛋。劫掠百姓不说,竟敢强行掳掠良人上山,迟早放屁崩死,死于……” 笑面虎朱富怒了!不远而来,一家人跟着迷路吃苦,到头来人没了。令这个好脾气,从来不会当众发怒的汉子,也是破口大骂,唾骂强人的无耻。 言辞之犀利,骂人之歹毒,令杨林,郭盛等人瞠目结舌。从没想到这个脸上挂笑的汉子会是这般毒舌。 当然,这件事情说起来也非常气人! 之前中午无意间碰上强人劫掠并消灭,可是引起了连锁反应。二龙山当家的邓龙率喽啰为了逃命,四处乱窜。好死不死,竟然来到了杜家村村店。 操刀鬼曹正在当地也是小有名气,宰杀牲畜的本领相当了得。距离二龙山又不远,山寨有收获或者逢年过节也会被请上山杀牛宰羊,双方老熟人。见到了大当家邓龙亲自来,便置办酒肉好生招待。 不知情的曹老板说着又有收获,上山帮忙杀猪宰羊。也就是这句话,把邓龙给惹毛了,差点掀翻桌子。指着曹正大骂,最后询问上不上山入伙。曹正陪着笑脸,说着敷衍的话,却立马挨了一顿打。最后用绳子五花大绑拉上山,四处散布消息。 可见,事情有因总有果。 杨林,朱富,郭盛甚至唐慎微等人搞清楚事情始末。也有些愕然,这跟救了别人却害了他人有何 区别?怎么形容来着,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 无论如何,这件事一定要管到底! 杨林打定主意,当天夜晚便将在青州发生的事情和遇到的麻烦简单提及,放飞信鸽向山寨求援。 接下来的几天,杨林亲自带队在二龙山周边,了解情况,或是混入村店伙计中,尝试营救曹正。 只是二龙山地势险峻,无法攀爬登山。加上不久前又吃了败仗,损失惨重,山上四五百喽啰没人下山,防卫大大增强,无法混入大多人手救援。 而且山寨正山前有三道关卡,易守难攻,滚木炮石等物资储备充足。强攻可以打下来,伤亡却不小。从小路倒是可以尝试一番,只是人少冒风险。 主要是怕打草惊蛇,损失难以估量。 一连几天,众人也没有想到好的方法。 山寨的船只昨天前抵达北清河,朱富带着老弱妇孺返回。水银商贩也走了大半,武艺高强的郭盛留下。目前五十余人留在杜家村等待梁山的援军。 而没让他们等的太久,便等来了! 这天凌晨时分,北清河来了一支规模浩大的船队。由十多艘千料船,数十艘魛鱼船组成,船上旌旗招展,水手面色凶狠,看方向,是从登州赶来。 这不是梁山之主王进率队又能是谁? 一路上披星戴月,以最快的速度航行,抵达青州。仅仅只用了一天的时间,便抵达目的的附近。 天蒙蒙亮,王进便率领两百精锐喽啰 下船直奔目的地。尚桂花果然好体魄,休养两天后,又是生龙活虎。扈三娘铁定跟着不说,这回阵容有点强。 出林龙邹渊,锦鳞蟒马元,黑弑神王伯超,鬼见愁来永儿,烈绝大郎郝连进明几个头领一个不落。要不是劝阻及时,活阎阮小七丢下船只也要来。甚至就连牟介,平简两个老家伙也要凑热闹。 总之,一群人浩浩荡荡地扑向杜家村。 青州为中国古九州之一,源远流长,孕育了诸多文化,乃东夷文化的发祥地!山林环绕平原处处,自秦汉就是农业发展较发达地区之一,在大宋也是屈指可数。尽管不是天府之国,却属宋朝粮仓。 青州这个富庶之地,钱粮众多。知府慕容彦达这个贪婪的胖子才会来到这里捞钱,搞得境内强人甚多。 青州,杜家村。 村口村店,锦豹子杨林,赛仁贵郭盛,以及听到风声赖着不走的唐慎微这个老家伙,又聚在一起。 一老两少,眉头紧皱思索对策。 杨林觉得智谋用时方恨少,如今增援将至也没好办法:“二龙山易守难攻,邓龙此贼又小气狡猾。首先要保障曹正兄弟的安全,否则打下山寨也是白搭。或许借着机会先让对方假投降找机会开溜。” “不错,这的确是个好办法。”郭盛点头,又有些担忧:“只是二龙山的小路,肯定有强人盯着。就怕开溜没那么简单,反而会害了曹正兄弟的性命。” “软 的不行,那就来硬的,直接大军攻山。”唐慎微老头有点暴脾气:“老夫倒要看看这群家伙多厉害。” “老爷子,这办法不行,那样会坏了我男人的性命了!”杜氏端茶走来,恰好听见,顿时有些急了。 “嫂嫂不用担忧。”那个眉清目秀的青年说话了,声音清脆又好听:“以雷霆攻势,配上强硬的态度。逼迫那些强人挟持人质,我们的机会就来了……” 就在众人在店中商量计策的时候。 外面突然传来嘈杂声,一个十八九岁的小伙飞奔进来:“来了来了,北清河方向来人了,数量不明。” “北清河方向?援军来了,走,去看看是哪位头领。”杨林又惊又喜,猛地起身,当先冲了出去。 这几天来,其他人多少知道些这个锦豹子杨林是来自济州梁山泊。听到援军抵达,也好奇地跟随。 店外,西南方向来了数十人,装载货物的牛马车辆,咋一看是支商队,就像是路过,唯一醒目的就是清一色的彪形大汉。就这么点人,哪里像是援军? 然而,仔细发现就能看到这伙人普通衣裳下的内甲,车辆上暗藏凶器,那些马匹随时卸掉货物骑乘,人人脸上带笑,眼里凶光四射,一看不是善茬。 杨林一眼就认出这是自家人,只是询问并看到是谁带队后。呆愣当场,因为他看到王进,身边女扮男装的尚桂花,扈三娘,赫然是寨主亲自来增援。 杨林 突然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连忙小跑过去:“哎呀,哥哥,一点些许小事,如何是您亲自来了?” “恰好从登州返程。”王进看着不负所望的锦豹子杨林,笑着拍拍他的肩膀:“接到刘五紧急求援就来了。共来两百多精锐,还有几位新上山的头领。” “只来了数十人?” “目标太大,在森林蛰伏。” “兄弟,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尚桂花旁边提醒。 “对对,快进屋详谈。”杨林立马明了,也看到几条相貌魁伟的大汉,赶忙热情地邀请众人,不忘扯开嗓子吆喝:“小二,赶紧准备酒肉,招待贵客。” 陈大猛率领亲卫队在外面吆喝,真的犹如过往行商。这么做,就是为了迷惑敌人,避免打草惊蛇。 第二三五章 药王唐慎微 二龙山强人的原因,村店几天来生意萧条,没有外人。 “哥哥,这位便是操刀鬼曹正兄弟的浑家杜家嫂嫂,旁边是她胞弟……”杨林领着王进一行进入院子,恰好看见往外走的几人。连忙指着一个三十多岁,有几分姿色的妇人和她身边毛头小伙介绍。 “操刀鬼曹正?”王进轻声呢喃,自己知道也想过要来拉拢。只是没想到笑面虎朱富比自己快了一步。沿途碰上恁多事,最后还把曹正兄弟给陷进去。 这类念头只是转瞬间,王进带人上前行礼:“杜家嫂嫂,这几天手底下的兄弟多有叨唠,还请体谅。” “不妨事,诸位兄弟也是为了救俺男人。”杜氏是个有主见的女人,尽管忧心忡忡,还是勉强微笑。 妇人身边的小伙年纪尚轻,有句话藏不住,恳求地说道:“各位大王,姐夫曾经说过,二龙山当家的邓龙鼠目寸光。上山投奔死路一条,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会上山。突遭变故,你们一定要救救他。” 曹正浑家杜氏没有拦住自家兄弟,被话语勾起伤心事,哽咽着诉说:“那群强人把男人绑上山,若非当家的说考虑清楚,便真心投奔协助邓龙发展山寨云云。否则,这家店都要被烧了。那群家伙杀人不眨眼,希望各位叔叔伯伯,救救我家男人。” 王进见女人由涕泪横流的架势,赶忙拍着胸脯保证:“大嫂,放心,我们这回来就是来搭救 曹正兄弟。来的人不少,还有秘密武器,一定会消灭邓龙。” “就是,姐姐放心,碾死小土匪头子,轻而易举,曹正兄弟会没事的。”尚桂花和扈三娘赶忙走过去安慰鼓劲。清脆悦耳的说话声说明她俩的身份。 “女人?”令不知情的人齐齐一震。这个水泊梁山还有女性头领,还不止一个,的确令人惊诧。唐慎微老头身后的那个青年眼神闪烁,好奇不已。 “不错,回头这事好好合计合计。”杨林笑着打圆场。 “兄弟,这几位是?”王进目光看向其他人。 “哥哥,这位便是你要找的唐慎微老爷子,一直隐居在青州……”接下来,杨林有挨个介绍其他人,顿时令王进惊喜莫名,赶忙走过去热情的见礼。 唐慎微,知道的人不多,但历史上这家伙可了不得。是跟扁鹊,华佗,张仲景等神医齐名的存在。 唐慎微,字审元,蜀川人氏,北宋着名药学家。出身于世医家庭,对经方深有研究,知名一时。元佑年间(1086~1094)应蜀帅李端伯之招,至成都行医,居于华阳(当时成都府东南郊),一说蜀州晋原(今四川崇庆)人,后迁居成都。遂为华阳人。 唐氏虽语言朴讷,但睿智明敏,医术精湛,医德高尚。患者不分贵贱,有召必往,风雨无阻。为贫苦之人看病不收钱财反而赠药,为读书人诊治从不收钱,只求以名方秘录为酬。 学者喜与交游。每于经史诸书中得一方一药,必录而相咨。 行医数十年,从而积累了丰富的医学资料与经验,被称之为医王。经多年收集整理,编成《经史证类备急本草》简称《证类本草》,三十一卷,目录一卷。对发展药物学和收集民间单验方作出了非常大的贡献,开创了药物学方剂对照之先河。 这么个了不起的人物,王进是知道的,笑容满面。紧紧握住对方有些枯槁的老手,使劲晃动唏嘘:“哈哈哈,唐老,久仰,久仰大名,欢迎之至。” “哎哟,我这把老骨头快散架了。”唐慎微哭笑不得。 “哈哈哈……,您呐!老当益壮!”非常非常高兴。 如果说唐老头是山寨医疗团队的基石不可或缺。那随着杨林的介绍,赛仁贵郭盛就更是一个意外之喜。这个模样俊俏,头戴三叉冠,白衣白袍的青年,无意间相遇并相助,不得不说是一种缘分。 “赛仁贵郭盛兄弟,少年英雄!”王进赞赏之余又用老套路:“我在东京汴梁城多曾听说嘉陵张提辖收了个好徒弟。兄弟,你师傅张教头身体如何?” “我师傅两…两年前病逝了!”郭盛眼眶有些泛红,由上下打量王进:“不知兄长认识我家恩师?” 王进心说“我认识个锤子啊”,却是睁眼说瞎话:“我不认识,我老爹认识,跟张教头是师兄弟。在东京就听说张提辖身体不好,本来打算 前两年想去嘉陵看望一二,奈何遭到奸臣陷害上山落草。” 反正死无对证,王进不怕谎言被戳穿,仰天长叹世事无常,眼眶泛红还挤出两滴泪水来,一副往事不堪回首的模样,令郭盛感触颇深,犹如找到亲人。 “呜呜,不知哥哥高姓大名?” “这个嘛!”王进看了看四周没有多说。杨林会意凑到郭盛耳边小声嘀咕,唐老头好奇转了个向本想偷听来着,可是年纪大了,说话声音小听不着。想凑近听却撞到马元的屁股上,老头气得直翻白眼。 郭盛知晓王进的身份后“啊呀”一声,惊讶过后就是兴奋:“原来是哥哥,小弟多曾师傅提过当今天下名武师之名,问了也不多说。原来其中有这些故事,小弟拜见哥哥,愿随哥哥左右做一小卒。” 说罢,这条汉子退后几步,纳头就拜。 我说话这么好使?王进有点纳闷,难道随口胡诌还真有那么回事?不过眼下也来不及想,上前搀扶青年:“哈哈哈,兄弟入伙山寨,又多一员猛将。” “这位是唐……”杨林又指着唐老头身后的青年,可是还不等说完。那个身材单薄的青年便主动上前行礼:“小女子李清清,济南府人,见过诸位好汉。” “姑娘有礼!”王进打量一番,觉得对方眉清目秀长得还挺标致。礼貌性地点了点头,没有过多理会。除了没有这方面的心思,主要是条件不允许。他可不 想两只老虎比谁快,一个拧耳朵,一个扣眼睛。 唐慎微,郭盛来投,双喜临门。 王进心情非常不错,挨个介绍身后的马元,邹渊等几条大汉。着重强调个个义薄云天和本领了得。 众人在院子里寒暄一阵,便进入屋内。 杜氏和她的胞弟忙里忙外,端茶送水又招待外面商队。 “兄弟,信上说的不清楚,把最近的事情详细说来。”王进没有过多的废话,看向杨林直入主题。 “明白!”杨林点头称是。把笑面虎朱富从沂水县北上青州的目的和自己率队抵达青州,之后发生的事情,到了二龙山几天来的准备详详细细地告知。 第二三六章 诸位有什么看法? 锦豹子杨林不愧是谨慎小心,心细如发。不光把几天来发现的事情说清,还将自己的想法和收集到的情报补充。如有关于二龙山的信息说了两遍。 王进了解到这几天发生的事情,思索了片刻询问:“首先,被绑上山的曹正兄弟是否安然无恙?” “哦,姐夫他无恙,昨天我和姐送药膏时还看到了。”杜氏的弟弟提着壶走进来恰好听见,赶忙回应。小伙名叫杜安,年底满十七岁,颇为机敏。 杨林冲小伙点点头,又补充说明:“小兄弟说的不错!曹正兄弟好得很,只是被囚禁,被人看管。” “既然这样,那便好办了!拿下二龙山不费吹灰之力。”王进算算二龙山的喽啰,片刻后,自信一笑。对这种鼠目寸光的土匪团伙,剿灭真的不难。 “只是我有办法,不知各位说说该怎么打?”王进有心想考校麾下头领,不疾不徐地扫视屋内众人。 鬼见愁来永儿,烈绝大郎郝连进明兄弟俩,拍胸脯大吼:“哥哥,费那功夫作甚?我觉得率队杀上山,用那种大弩轰塌关卡打开一个窟窿,不就得了。就是,俺带队冲锋杀上去,营救曹正兄弟。” 马元拦得住这个拦不住那个,索性不拦了。憨厚的脸上写满了无语,自家两个兄弟冲锋陷阵挑不出毛病。可要凭着他们那脑壳思索对策几乎不可能。 “哎,恐怕还没冲上山,曹正兄弟就要被你们连累。”王 进看着两个膀大腰圆的大汉,苦笑摇头。 邹渊其实也是想点头附和,直接带人干不就得了。可是看见王进遗憾地摇头,立马犟住脑袋不作声,装出思索的模样。令尚桂花差点没笑出声来。 “二龙山险峻,不能强攻,只可智取。”王伯超赶忙补救:“把那群强人引诱下山,消灭一部分。趁着对方兵力空虚,连夜攻打,必能一举拿下山寨。” “那群家伙吃了败仗,今天来从未下山,如何引诱他们下山?”杨林再次强调,看向王伯超反问。 “这个……,我们可以伪装成商队路过,引诱下山埋伏。”王伯超迟疑片刻,眼前一亮立马有了主意。 不错!王进赞赏的点点头,多动脑思考才能解决问题。只是这个计策消灭下山的人会让剩下的警觉。 这时,马元想了想,说出自己的看法:“偌大的山肯定有小径,我们可以派精锐先解决暗哨再偷袭。或者说正面佯攻,同时抄后路,救出曹正兄弟。” “对对对,马元兄弟主意不错,我也是这样想的,让小弟带队。”邹渊出言附和,拍着胸脯请战。 “看我做甚?”尚桂花见王进看来,一瞪眼却说明想法:“正常情况下,杜家嫂嫂应该先让曹正兄弟假意投降,以后有机会或者纳投名状再尝试逃离。 当然,这对于我们梁山来说不可取,必须速战速决。派出精锐乔装打扮混入山寨保护曹正,碰着那个 邓什么邓龙,以雷霆之势灭杀,二龙山唾手可得。” 扈三娘有些迟疑地看着尚桂华,提出不同的看法:“可是,我们如何上山?每天探望顶多个人有什么用?山寨喽啰数百人,人少了如何固守待援?我认为,精锐摸到后山附近,听到喊杀声增援。同时山脚下猛烈强攻配合,令喽啰不战自溃。” 两个女人加入讨论当中,令众人有些惊诧。两人想出的办法,无论是细节还是可行性明显要高。不像其他人只停留在假设上,实施起来有点难度。 这还是占据山头的强人? 唐慎微和那个叫李清清的女人满脸错愕。望着犹如军事会议的山寨头领们,久久没能从震惊回神。相比两人惊讶,杜氏姐弟是高兴,看到了希望。 王进满意的看着讨论开来的众头领,行军打仗靠的是脑子。动脑思考开始,是从业余到专业的转变。马元,王伯超表现不错,邹渊还能抢救一下。 至于来永儿和郝连进明脑袋里只有肌肉块,与计谋无缘。上好的打手,是战场上冲锋陷阵的猛将。 “嘿嘿,我们都各抒己见,你呢?” 尚桂花见王进那品头论足的眼神,不爽的撇嘴。一句话便让屋里变得安静下来,人人齐刷刷的看来。 “这个方法很简单!”王进咳嗽几声,板着脸说道:“混入山寨擒贼先擒王,出其不意,制胜关键。如何混入足够多的人手,只需要杜安被官府 抓走。” 说到这,王进伸手指着小伙子。 “我被官府抓走?”杜安错愕地指着自己的鼻子反问。 “是啊,就你被抓走了!”王进认真地点头。 “这跟计划有关……”杨林,马元等人有点没想明白。 “对啊,好主意呀!”而尚桂花,扈三娘异口同声。 见其他人还有些疑惑,尚桂花为众人分析:“二龙山四处造谣说曹正兄弟上山,官府来抓人敲诈勒索。杜家嫂嫂没办法,只能上山避难,牛羊,粮食等都需要人手,十几二十人混上山不成问题。” “我来,轮到我了!”扈三娘迫不及待,接上话茬:“举家投山,与曹正兄弟相遇。杜家肯定有一两件传家宝贝,献给邓龙,之后抓住机会直接这样。 说到最后,女人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打成重伤,奄奄一息最好。”强桂花意犹未尽的提议。 “不错!”王进竖起大拇指夸赞,最后进行总结:“另外还派遣精锐从后山摸上增援,全力防守御敌。同时山脚下发动最猛烈的攻击,强攻二龙山。群龙无首。一刻钟,老子相信从山脚杀到山顶。” “哎呦,妙啊!”马元,邹渊等人不由自主地呢喃。如此详细的计划跟他们的计策相比,天差地别。 “兄弟们,打仗靠的是脑子,一个土匪山寨弹指覆灭。”王进用手点了点脑袋,又看向众多to头领:“其实你们的方法也算不错,讨论后也能实施 。以后遇到问题多多总结,用最有效的方法来。” “是,我等明白了!”众人纷纷领命。 “计划确定,接下来就是完善细节,确保完美实施。”王进见状满意的点头,继续循循善诱的说道:“我准备带十多个人混入队伍上山会一会那邓……” “不行!”尚桂花直接摇头否决,瞪眼气哼哼地说道:“作为主帅,岂能轻易涉险?我坚决不同意。” “万一出事,满盘皆输。”扈三娘板着脸,连连摇头。 “不错,哥哥,你不能去,我带队。” “是啊,哥哥,我带队,割下邓龙首级。” 马元,王伯超,邹渊等人纷纷凑上前,大声请命。 “是啊,主将不能亲身犯险!”唐慎微这个老头也发话。非常不满王进带队的决定,认为太欠考虑。 场面顿时一片混乱,人人不是摇头说不行,就是拍胸脯嚷嚷我去。此情此景,活脱脱一场逼宫大戏! 王进看着群情激愤的众人,想到以后,眼眶湿润了! 第二三七章 混入山寨 “哥哥,小弟投山未立尺寸之功,行动交给我们负责。机会本来就不多,你可不能跟兄弟争抢啊!” 锦鳞蟒马元,赛仁贵郭盛,出林龙邹渊等汉子争先恐后,说的有理有据有节,吼声一个比一个大。新投奔的郭盛,一副我你不答应我自己去的架势。 面对这一群勇敢无畏的头领。 尽管王进是此次营救行动的策划人,尽管王进是梁山之主,尽管王进武艺高强,当世少有人能比肩。却因为身份的原因架不住众多将领坚决反对。 最终他带队想去浪的想法自然胎死腹中。 接下来,考虑到在实施计划中可能会发生的事情。众人各抒己见,集思广益。就连唐慎微和李清清也参予发言。只要合理,又经过推敲就会采纳。 经过一系列商议过后,营救计划完善。 杨林,马元,邹渊,郭盛,王伯当五位头领跟随杜氏行动。尚桂花以负责保护杜家姐弟的安危随队。 来永儿,郝连进明率领队伍正面强攻山寨。陈大猛率领挑选五十个精锐喽啰,实施特种战术抄后路。 为了计划更加顺利,王进从带过来的宝贝中挑出两件玛瑙玉器交给杜氏说是传家宝,并教导些话术。这期间发现女人的确有主见,胆子大,学得快。 与此同时,村店招待那批商队就开始忙碌。十多个伙计收拾家当,粮食装车,牵出牛驴,驱赶鸡鸭…… 杜安被拖到后院,紧接着,响起杀猪般 的惨叫声。陈大猛率领精锐喽啰快马加鞭,绕到二龙山后。 …… 时值入秋,山道崎岖,一支队伍拉着车,驱赶猪羊,有男有女,人人大包小包,模样狼狈,有人嘤嘤哭泣。风卷起三两片落叶,令这幕尽显悲凉。 这伙人像是被追赶,时不时向身后张望,快速赶路。如“快点”的呼喊不断,来到陡峭的二龙山山脚。 “呔,你们是何人?”铜锣敲响,十多个喽啰杀将下山。各持刀剑,满脸警惕,为首的厉声大喝。 “这里是二龙山,你们莫不是找死?” “呜呜呜,王头目,大事不好了,”人群中走出一个妇人,面容憔悴,双目红肿,正是曹正浑家杜氏。 这几天来,天天都上山送要送吃的,守山喽啰认得,那个姓王的小头目也不例外,知道即将是山寨心头领的家眷。见是妇人不敢得罪,忙让人放下武器,脸上露出笑容:“哎哟,杜家嫂嫂,这是为何?” 杜氏脸色如常,哽咽道:“大兄弟,南阳城官兵昨天就到我家说我男人上山当了强人。不由分说,就要抓我姐弟去官府抵罪,幸好左邻右舍都来说话。最终没有抓走我们,却把我兄弟打成重伤。” 说话间,一个躺在简易担架上的少年被抬到近前。正是杜安,此时脸颊肿胀,口鼻流血,脑袋缠上染血的绷带。手臂还吊在胸前,样子凄惨无比。 “哎哟,这事弄的。”小头目认出来人,也 有些发怵。 人群中杨林这个熟面孔也是咬牙切齿:“那群狗东西下手贼狠,要不是拉得快,塞了钱,怕没得救。” “兄弟,实不相瞒。小弟被打成这样,我怕官兵再来。”杜氏说着说着眼泪又流下来了:“天杀的官府不让人活,只能上山,店里牲畜,粮食全都带来。” 躺在担架的少年动弹几下,哼哼几声吸引众人的注意。趁此机会,杜氏悄悄地塞了一块银锭给小头目:“行行好,跟大当家说,曹正举家来投山。” “哎,嫂夫人,您这?”小头目心中窃喜。 杜氏勉强露出一个笑容:“大兄弟,留着买双鞋穿!劳烦通报一声,当家的允许,我等再上山。为了表示诚意,特意把家传宝物带上献给大当家的。” “好嘞,这事包在我身上。”那小头目大包大揽。说着就让喽啰帮忙拉车,驱赶猪羊,自己飞快上山。 杜氏,杨林,马元等人自来熟的吆喝,拿出酒肉招待。 几乎在同一时间,陈大猛率领数十人抵达后山,衣服反穿一片翠绿,头上顶着树叶团,借着森林的掩护摸上小径。发现有一队喽啰守在高处警戒, 大概十来人,纪律有些散漫,不是打哈欠就是扎堆聊天。陈大猛带队一边摸近并摘下军弩,一边比划手势。大多喽啰有些不懂,可是十多个亲卫明白。 纷纷摘下手弩,从左到右,依次标号,精准打击。待抵达制式军弩的最佳射 程时,几乎同时扣动扳机。嗖嗖箭矢破空,十来个喽啰来不及反应就被命中。无一例外,全是脖子和鬓角中箭,瞬间毙命。 几乎是箭矢射出去的那一刻,就有几个亲卫窜出。三两个没死透的喽喽想惨叫呼救也被迅速补刀。 “给我上。”陈大猛已拔出钢刀,带人冲了上去占据高地。一群来自盐岛的精锐喽啰看得是目瞪口呆。 就这样简单? 是的,就这样简单,二龙山后路已经被抄。 然而,二龙山寨主邓龙对山寨菊花被爆一事毫不知情。仍然在山寨与心腹大吃大喝,大说大笑。那得意的神情和油光水亮的小嘴巴,说明心情不错。丝毫不为前几天山寨损失惨重的事情而担忧。 “当家的,大喜事……” 这时,那个姓王的小头目飞奔来报,眉飞色舞的说明山下的情况。收了钱,也说了句好话:“当家的,你过来神机妙算,官兵找上曹正家抓他家眷。活不下去果然上山,牲畜,粮食全部带来了。还说有家传宝贝献给大王,以后请大当家关照。” “哈哈哈,宝贝?快让他们上山!”邓龙被属下吹捧非常高兴,又一听宝贝双眼放光,仰天大笑三声。有些急切的催促喽啰,继续大口喝酒,大碗吃肉。 这种山寨土匪生活的确要得,可真的就是鼠目寸光。 山脚下,那个小头目返回关卡,昂首挺胸,大声吆喝:“当家有令,快开们,让开让开…… ,赶紧上山!” “嫂夫人,您快请上山!”喽啰们的态度越发客气。 “兄弟们,上山。”杜氏抑制住激动,吆喝众人驱赶着牛羊车辆,踏上唯一上山的大道。少说也是30度的斜坡,车辆需要前拉后推才能上山。山路坎坷,有时候凸起的石块还卡住车轱辘,极为难走。 山体险峻,两侧皆是悬崖峭壁,摔下去必死无疑。越往上地势越险要,只有三道关口地势相对平坦。这里除了原木修建成了栅栏墙外,还有不少木质结构的房舍。大大小小的石块,粗壮原木堆积如山。还有不少架起来的大铁锅烧着滚烫的沸水…… 二龙山上的防御措施非常到位! 每一道关口都有数十个喽啰手持刀枪,严阵以待。 果然,强攻绝对会损失惨重! 扮作伙计的尚桂花,马元等人看到这一幕,觉得用计策是对的。坚固的堡垒往往只有从内部才能瓦解。 二龙山算是狗屁的堡垒! 王进却对区区一个土匪山头非常不屑! 第二三八章 斩首行动 王进之所以敢如此评价并藐视二龙山,是因为有秘密武器。两架从船上拆卸下来的床子弩便是底气。有这种杀伤力可怕的利器,二龙山三关算个球。 森林里,王进一边教导喽啰们操作,一边大言不惭:“事出突然,无法调集投石车。可床子弩够了。要不是为了救曹正兄弟,直接将二龙山踏为平地。” “哎哟,大王,这种利器从何而来?”唐慎微老爷子看着两架狰狞的大杀器,伸手摸了摸,唏嘘连连。心头更是震惊,为何山寨如何有这种大杀器。 “哈哈哈……”王进很有野心的笑了:“当然是抢来的,朝廷有什么,我就抢什么。内忧外患,天下将乱。要不是需要时间发展,老子南下抢到陈桥驿。” “陈桥驿?大王志向不小啊!”唐慎微神情有些古怪。 “时代在变,朝代在更迭。”王进笑了笑,目光炯炯:“本朝太祖当年两句诗,未离海底千山墨,才到天中万国明。一直无人应对,老子偏偏来。恒持此志成永志,百战问鼎开太平,天下谁敢挡我?” 王进在心中感慨一句“老朱,对不起”,却是哈哈大笑。浑然不觉唐慎微和李清清震撼,下意识呢喃。 “未离海底千山墨,才到天中万国明。 恒持此志成永志,百战问鼎开太平。” 两人都是有文化的人,自然感觉到诗句对仗工整。而且后面两句要比太祖诗句更加的霸气逼人。眼前 这个梁山头子有如此胸襟抱负,绝非普通人。 扈三娘脸上写满崇拜,看着王进的目光有些痴了。情人眼里出西施,觉得男人什么都好。不仅长得帅,还武艺高强,更是有才华,简直就是完美。 “其实老子文能安邦,武能定国,要比赵文盲强得多。”王进被女人崇拜的看着来了劲,认为眼下的局面合适,本想再抄袭一首,可一时没想到。又看到数百米外的杜氏,尚桂花等人已经上山。 “兄弟们,我们也跟上去,山上有动静就发动猛攻。”王进看了看周围的喽啰战前动员,鼓舞士气:“你们都是精锐中的精锐,二龙山只是一群地痞流氓,即使他们人多,能不能挡住你们的脚步?” “他们也配?不能……”喽啰们斗志昂扬,嗷嗷低吼。 “那好,出发!”王进大手一挥,率队推进。 来永儿,郝连进明自诩为先锋大将,带人跑得飞快。 就在队伍向前推进数百米,随时可以发动攻击的时候。上了山的杜氏,尚桂花等人接连穿过三道关卡,由于有熟人,一路上有惊无险,越过三关。 过了第三道关隘,来到山顶古刹宝珠寺在看时,三座殿门,一段镜面也似平地,周遭都是木栅为城。木质结构的房屋数量多却有些分散乱糟糟的。大片肥沃的土地开垦成良田,此时却长满了杂草…… 自有喽啰们前来驱赶猪养鸡鸭,搬卸粮食。杜氏喝斥伙计: “你们还不快帮忙,以后是自家兄弟。” “好嘞,帮忙。”杨林,邹渊忙带二十来人在寺外忙碌。 “兄弟,我家男人……”杜氏又看向那头目。 “哎,嫂夫人,不用急,快跟我来!”那个姓王的小头目带着杜氏,尚桂花等十多人进入宝珠寺。 众人进入佛殿看时,殿上都把佛像抬去了,中间高台周边众多小喽啰,拿着刀枪而立,见有人进来,纷纷龇牙咧嘴,杀气腾腾,就差头生红毛化妖。 木质高台上放着一把虎皮交椅。一个三十多岁,红光满面的汉子,魁梧健壮,赤须褐发,正在大吃大喝,老远就能看见那小嘴油光水滑。青金色双眸。 此人便是二龙山寨主邓龙,左手边还有一条大汉。五官端正,络腮胡,脸上和眼睛有些淤青痕迹。 此人非是别人,正是操刀鬼曹正。 杜氏走到近前见到自家男人,不禁呼唤“当家的!” “哎,你这婆娘如何上山来?”曹正几乎从椅子上蹦起来。有些恼怒地看着浑家,这下子更加脱身不得。 邓龙对自己散布谣言的策略非常满意,得意的大笑:“哈哈哈,兄弟,老哥没有骗你。官府的狗东西找上门来。不由分说要抓人,你一家老小都自行投山。你小舅哥杜什么来着,被官兵打成重伤。” “啊,有这种事情?”曹正又惊又怒,蹭蹭忙下来。与自家婆娘相遇,也看到被人抬着的小舅子杜安。同样看到 杜氏的眼神和一群完全陌生的面孔。 “啊,姐夫,胸口好…好痛,我快死了!”担架上的杜安哼哼唧唧地拉着曹正的手,非常用力的说。趁没人看见,小眼珠子乱转,吐吐舌头还做鬼脸。 这,完全不像一个将死之人呐! 曹正有些愣愣地看着,耳边也传来浑家的声音:“当家的,昨天官兵找到家里要抓人,殴打小弟。良民做不成了,那便上山入伙。你屡次冲撞大王,这回我把你传家宝带过来。献给大王,赔个不是,以后便在山寨生活,大口酒肉,不受那鸟气。” 俺家有个屁的传家宝! 曹正脑子里嗡嗡作响,看到这家婆娘那狡黠的眼神。尽管搞不懂发生何事,却想到其中必有蹊跷。见一条陌生的壮汉捧着一个箱子走来,立马入戏。转过身哽咽道:“大王啊!官府那群家伙不是东西,小弟走投无路,只能上山,来投奔大王。” “哈哈哈,曹家兄弟,你来了就好。”邓龙伟强说算你识趣,可想到以后同在山寨,笑得非常虚伪。 “大当家的,这箱子里是我家传家宝,今日献给大王。”曹正一瘸一拐,指着马元手里捧着箱子。 “据说是前朝皇宫宝物?” “哦,快拿给我看看!”邓龙来了兴趣,快步走下高台。可看着走来的两人,尤其是高出一截的马元猛地止步脚步,有些疑惑的询问:“你又是何人?” “俺俺…俺是伙计,叫…叫马 …马元。”马元结结巴巴。 “哦,原来是……”邓龙恍然,突然意识到不对。 “杜家村没外姓?” “俺俺…俺是登州人。”马元憨厚一笑,脚步加快。 “哦,不对,快拦住……”邓龙见的家伙越走越快,虎虎生风,有股杀气,心生警觉,呼喝左右。而周围的喽啰们没反应过来,有些疑惑地反过来。 “你…你娘的,磨磨唧唧,给我死来。”马元大怒,说话也不结巴了。把木箱丢给曹正。提着短刀,甩开大步扑了上去,邓龙“妈呀”一声,转身就跑。 与此同时,杜安一骨碌跳下单架,郭盛,王伯超等人纷纷抽出藏在下面的武器,抡刀就砍,周围喽啰们猝不及防倒下十多个,大厅里惨叫声不绝! 第二三九章 二龙山易主 “哥哥,这么久了,山上为何没动静?” “是啊,要不,我带人佯装攻山,为山上人制造混乱?” 二龙山附近森林,两百来人蛰伏等待时机。来永儿,郝连进明两条大汉第五次摸到王进身边询问。 “不可,沉住气!”王进仍是阴沉脸,严肃的制止:“按计划行事,山上得手后有动静,我们再动手。否则打草惊蛇,便是陷队友而不顾,后果难料。” 申时过半,杜氏,尚桂花等人上山超过预定的半小时。一伙人望着只有数十人守卫的关卡,有些跃跃欲试。这两条莽汉恨不得立马带人杀上山。 别看王进脸色镇定,其实他也有些紧张,纳闷为何还没有动静。只是碍于身份,没有表现出来。毕竟作为领袖,其他人急切,慌乱,唯独他不能。 要做到,泰山崩塌于眼前而不惊。 “可这么长时间?会不会遇到麻烦?”两条汉子急了。 “应该没事,关隘一切如常。”王进安慰的笑了笑。 “你俩别乱说!”扈三娘绷着一张小脸,瞪着两人:“桂花,马元,郭盛等人武艺高强,说不定山路崎岖难走,现在才到山顶,你们两个忍耐片刻。” “就是,通过关隘耽搁时间。”李清清也点头附和。 或许就是这么巧合! 女人话刚说完,从二龙山上想起铜锣声,接着几个炮仗飞到半空爆开烟花,不绚丽声音却响亮回荡。 “号炮,这是号炮。”来永儿,郝 连进明又惊又喜。 “靠,那你俩还赶紧冲锋?”王进松了口气,见两条汉子还在傻笑,没好气地连踢,一人屁股踹了一脚。 而二龙山守关的众喽啰也好奇地转头望向山顶,搞不清楚敲铜锣又放炮是什么意思,陡然听见身后铜锣声炸响,喊杀震天:“杀,杀啊,攻占二龙山。” 只见一群盔明甲亮,武装精良的人杀出森林向这边扑来。他们速度飞快,在两三百不外停下列阵。最前排是身强力壮的刀盾兵,后排则是弓弩手。 充满杀气的强弓劲弩,全是从沙门岛缴获来的装备。那数十架狰狞的神臂弩,寒光闪闪,杀气腾腾。 “甚么?神神…神臂弓……”二龙山喽啰中有识货的,惊呼出声。吓得周围的人齐齐齐趴下或瑟瑟发抖。他们遭遇过青州兵围剿,有幸目睹过这种装备。 “呔,梁山好汉全伙在此,你们这些地痞流氓速速投降,否则,老子让你们人人皆死,个个都亡。”郝连进明拿着木质喇叭,大吼王进教他的话。 关隘上有人颤抖的呼喊:“梁山?兄弟,有话好好说。大家同是绿林道上的人,天下山头是一家……” “滚,谁他、妈跟你是一家?”王进劈手夺过喇叭狂吼:“人分三六九等,木有花梨紫檀。你们是没有底线,欺辱妇女的贼,我等是为民除害的强人。两者没有可比性,我梁山好汉羞耻与尔等为伍。” 王进单手叉腰, 这个姿势犹如城管,又像是包工头。李清清在旁边歪头看着想笑,眼中闪过好奇。 “给老子开炮!”王进懒得废话,冲身后直接呼喊。一群喽啰快速向两边散开,露出后面的两架床子弩。 轰隆隆两声巨响,调好角度的床子弩震颤。一根成人手臂粗的弩箭携带破空声撞在木栅栏上留下个大窟窿,站在上面的喽啰衰落挂在断茬上惨叫。另一根则是撞在木门上,炸裂声不断,轰然倒塌。 “啊,是床弩……” “兄弟们,杀啊!”来永儿,郝连进明率领队伍喊杀冲锋。刀盾手在前,弓箭手在后,不断逼近关隘。二龙山的喽啰们早就被巨弩的威力吓得逃窜。 根本就没有像样的抵抗,第一道关隘失守。速度之快,令王进撇嘴不屑,其他人则是吼声如雷。部分人看押俘虏,众人裹挟着两架床弩迅速推进。 与此同时,宝珠寺内惨叫声响起,外面的人也动了。有人敲响准备好的铜锣,也有人点燃炮仗甩出。杨林,邹渊率领队伍从装满粮食的车底下抽出刀剑,胡乱劈砍。周围说说笑笑的喽啰倒下一片。 尸体横七竖八,鲜血流了一地。 在那些喽啰震撼的目光中,杨林率十来人堵住入口。邹渊率领剩下的精锐反过来杀向喽啰,大开杀戒。原本还喜气洋洋的寺庙外面犹如人间炼狱。 只是山寨的喽啰多,随着反应过来,大声吆喝喊杀。越来越多的喽啰 聚集,在头目的指挥下反攻。 邹渊不得不带人收缩防线,直至与杨林守住寺庙入口。 “这些人是奸细,快,杀光他们,冲进去。”二龙山大小头目们大声吼叫,仗着人多势众,步步紧逼。 眼看邹渊,杨林率队需要陷入包围之中。 也就在这时,后山方向杀来一票人马:“杀啊,梁山好汉全伙在此!尔等草寇毛贼,不投降则死。” 正是摸上山等待时机的陈大猛等人,有了数十人的生力军加入战场。又是从强人侧翼杀入。结果是显而易见的,二龙山喽啰两面受敌,濒临崩溃。 而在宝珠寺内,邓龙这家伙本事不行,逃跑的功夫还可以。见势不妙,飞奔逃窜,后背被人用匕首划了几刀鲜血淋漓,却就地翻滚躲开又掀桌子。接着喝斥心腹缠住马元,试图趁乱从后门逃离。 奈何,尚桂花恰好杀到高台边,见到这家伙要跑摘下腰间的皮鞭甩动,如蛇般缠住了邓龙双腿,接着向后一拽。邓寨主重心不稳,扑通摔倒在地。 却很快挣脱束缚,可再想爬起来跑路已经为时已晚。 马元身手不错,闪躲腾挪,拳打脚踢,用短刀戳死了几个喽啰。撞开一条路,大踏步追了上来,一刀扎入邓龙脖子接着用力,咔嚓一颗脑袋滚落。 二龙山寨主邓龙死了,死不瞑目。 邓龙狡猾多端,为防止官府捉拿,便凭高侍险,在二龙山筑寨自卫,山下设三关,关上尽摆擂 木炮石,周围全布鹿砦。原本轨迹中被鲁智深杀死。 如今却因为愚蠢死在了梁山手上! “邓邓…邓龙已死,投降者既既…既往不咎,负…负隅顽抗杀无赦。”马元犹如杀神般拎着邓龙的脑袋,吼声如雷。只是说话结结巴巴,半完。 令尚桂花龇牙咧嘴,为这位兄弟捉急。 王伯超也觉得自家老大有些拉胯,与郭盛对视,率领众多喽啰厉声呼喝:“呔,邓龙已死,投降者既往不咎,负隅顽抗者杀无赦。我梁山两千大军已经杀来,放下武器,还可活命,否则鸡犬不留。” 随着震耳欲聋的吼声响起,大厅里的喽啰不再抵抗,丢下武器,有些茫然无措地站在原地等待审判。 邓龙首级拿到外面过后,本就濒临崩溃的喽啰们纷纷投降。消息传开后,第三道关隘主动开门投降。 老大都死了,还打个锤子哟! 不多时,王进率领队伍上山,收拢俘虏,占据二龙山! 第二四零章 只要你肯干,就能吃饱饭 战斗结束,伤亡统计。 梁山喽啰除了三十多个受伤,没有伤亡。 而二龙山死了百多个,目前活蹦乱跳的还剩下三百来个。接连损失惨重,寨主邓龙也没了,二龙山完了。 王进没有赶尽杀绝,把善后工作交给老熟人操刀鬼曹正和那个侥幸活着,最先投靠的王姓头目负责。收敛尸体,打扫山寨,宣扬梁山制度和待遇。 以后愿意投奔梁山大寨的就是自家人,不愿意等过上个月就会放下山,发放路费,自谋生路。 邹渊,来永儿等人各自带队驻守关口,修建掩体,以防万一。尽管黄雀在后几率不大,却不可麻痹大意。 接下来就是夺得山镇重头戏! 王进最喜欢抄家时那种收获,尚桂花,扈三娘心态差不多。一群人急吼吼地扑向山寨库房,搜刮。 金眼虎邓龙不愧是劫掠多年的强人头子,粮库里面的粮食不算多,顶多只有两三千石,可是金银钱财不少,八九万贯,算上不少古玩字画价值翻倍。后山牛棚猪圈里,牛羊牲畜百来头,鸡鸭成群…… 总价值超过劫掠普通富户。 怪不得江湖上流行贼吃贼,越吃越肥。 怪不得那些当地官府对剿匪一事非常积极。即便像不从事生产,坐吃山空的山寨,也是大有油水。 半个时辰后,宝珠寺庙内外被打扫干净,地上除了有些殷红外,再无其他,仿佛厮杀没有存在过。 操刀鬼曹正一瘸一拐,与浑家杜氏 和清洗干净的兄弟过来道谢:“哎呀,小弟只是个开村店的小人物,平时杀猪宰羊,又无其他本事。哥哥不远千里来相救,小弟感激不尽,多谢您救命之恩!” 汉子的话声音洪亮,让周围二龙山的喽啰听得真切。这边的动静也让唐慎微,杨林,郭盛等人汇聚。 王进笑着与众人挥手示意,又看向曹正一家子:“兄弟啊,患难与共,谢就免了!再说了,我跟你师傅林冲乃是好友,同僚,你跟我客气作甚呐?” “啊,哥哥认识我师傅?”曹正大吃一惊。 “当年多曾听说过。”王进笑了笑,又攀谈了几句。开门见山道:“邓龙这厮四处造谣,你上了二龙山的消息瞒不住,官府方面肯定会找上门来。与其背井离乡居无定所,不如直接上我梁山入伙。” “小弟其实来投奔梁山,哥哥邀请,小弟岂敢不从?”曹正想也没想,便干脆的答应下来。之前杨林他们也说过,昨天又有师傅林冲这层关系在。 投奔梁山以后的待遇肯定不会差! 事已至此,曹正自然不会错过。退后几步,带着浑家杜氏和小舅子纳头就拜:“哥哥仗义无双,小弟无话可说,愿意追随哥哥左右。哪怕只为帐前一小卒,将来征战沙场,纵使马革裹尸,也无怨无悔。” 曹正,本是东京开封府人,世代屠户出身。屠宰牲口非常拿手,尖刀翻飞,骨肉分离,如庖丁解牛。人称操 刀鬼。他曾拜八十万禁军教头林冲为师,后替财主到山东做生意,因赔光本钱回乡不得,便入赘一农户做赘婿,开了一家酒店营生。 此人武艺不错,能跟吃霸王餐不给钱的青面兽杨志大战30个回合。后来又有点小计谋夺取二龙山。说明曹正能文能武,有头脑,还是有些本领的。 王进笑着上前将对方搀扶起来:“兄弟人品没得说,武艺也不错。入我山寨,以后就坐一把交椅!” “多谢哥哥器重!”曹正大喜过望。之前从跟杨林,马元交谈中,他明白水泊梁山一位头领的份量。 “嗯,又来一个!”唐慎为老爷子再次目睹这一幕。数了数短短时间,连同自己,好几人投奔山寨。这个水泊梁山犹如滚雪球似的,势力飞快膨胀。 或许真的能够成就一番事业! 唐老头首次有这种认为,也想写信把自己儿子和女婿叫来。只是人老成精,决定等观察一段时间再说。 王进与曹正说着以后上山的安排。 这时,陈大猛带两个亲卫取来了几锭金子。 王进接过,分别塞给曹正,郭盛,唐慎微百两黄金:“三位,之前来得匆忙,没带金银。现在补上。” “哥哥,这个……”郭盛,曹正不知所措。连唐老头活了一辈子也没见过这种事,瞠目结舌:“这是为何?” 杨林在旁边笑着解释:“曹正,郭盛兄弟,唐老先生,这是我们山寨的规矩,头领待遇 ,安家费。” “不错,千金买马骨,拿了钱,以后便是山寨的人。”马元等人怪笑:“我们都有的,所以不用惊讶。” “山寨内部有制度,以后上山用得着的!”王进笑了笑。 唐慎微看着黄金好半晌,才连连苦笑:“哎呀!老头子从未见过如此,没想到,老了还能挣钱。” “老爷子岂能服老?”李清清笑着恭维。 “哥哥给的,还不快收起来。”杜氏见自家男人还在发呆,边恨铁不成钢的说,边将两块金子收好。 郭盛也没有推迟,收入包裹中。 青年心中还是非常震撼的。自己带队贩卖水银累死累活,最后能赚多少。不禁感慨“朱富大哥说得对”。果然选择入伙水泊梁山,好过风里来雨里去。 百两黄金就是千两银子! 周围众多喽啰看的是眼红不已,唏嘘连连。 众目睽睽之下,给安家费。王进要的就是这种效果,看向二龙山喽喽:“诸位,我们梁山,是个大家庭,规矩虽然尊严,但却最看重个人能耐。不走后门不搞黑幕,只要你有能力就能受到重用。 只要有一技之长,在我山寨都能找到自己的岗位,靠自己的双手挣钱养家,只要加入山寨立了功,包括教育,医疗等各方面,成为头领,也有这待遇。” 接下来,王进干脆让杨林详细把梁山待遇张贴在告示牌上。头领,大小头目,正副队长的待遇罗列清楚。就连山寨的产业和就业 岗位等都略有提及。 如“只要你肯干,就能吃饱饭”,“只要你不懒,就能找到吃饭的碗”之类的标语醒目,直戳人心。 令李清清目光闪烁,有些跃跃欲试。 二龙山众喽啰瞠则是扎堆,议论纷纷。 那个被提拔上来的王头目走到人前,大声吆喝:“诸位兄弟,邓龙鼠目寸光,甚是无能,大多人吃不饱穿不暖。我们上山就是为了吃口饭。可跟着邓龙除了不会饿死外,一般人几天也沾不了荤腥。再执迷不悟,再劫掠下去,迟早会被官府剿灭。 济州梁山则是不同,只看个人能力,愿意投奔过好日子就在此时。当然不愿意跟随,发放钱财自去谋生,切记不可作恶。百姓本就够苦。留下的去报名登记。等过几个月风头过去,就会礼送下山。” 旁边就有几张桌子,愿意留下的过来登记造册。愿意离去的,到时发放二十贯钱,任由各自下山。 人各有志,不能强求! 反正这些遣散费,也是来自二龙山的缴获。当然躲藏的人群中的邓龙心腹,注定会送到河东路挖煤…… 第二四一章 又设立个分寨 二龙山,地势险峻,易守难攻。要不是原寨主邓龙无能,防御措施不到位,喽啰散漫又没有纪律。只要扼守住唯一通道,预防后路被抄,储存足够多的粮食物资,也不怕围困,可抵挡三两万大军。 王进带人在周围转了一圈,对这个地方颇为满意。悄无声息地夺下了二龙山,那便鸠占鹊巢经营。投入人力物力打造成军事基地,类似于后世米国那套。方便日后军事行动,关键时刻横插一杠。 如在这边打击恶霸劣绅,收购粮食和物资,吸纳流民,拉拢青州好汉等。通过飞鸽传书,便能快速联系。再不济,对山寨作用不大,以后也可送人。 总之,占据二龙山的好处甚多! 回去的路上,尚桂花见王进想得入神坏笑直皱眉头:“哎哟,你笑得有些阴险,又在打什么坏主意?” 扈三娘虽然没有说话,但狂点头,小眼神有些古怪。 “你们呐!其实想到了一件事,这二龙山有些用处。早做准备,未雨绸缪!”王进神秘的笑了笑。 “哼,总是神神秘秘的。”尚桂花撇嘴不满。扈三娘站在同一阵线:“别磨叽,说出来我们参谋合计。” “二龙山上有水源,这点至关重要。”王进指着一条由山泉汇聚成的小溪,一本正经地说着此山的好处。最后只模糊说“为了山寨稳定”,便没有多说。跟两女去山前三关视察,商讨防御工事的修建。 决定按照 抱犊山和梁山的防御体系,来建设山寨。当然会根据实际情况进行,把二龙山打造成堡垒。 回到宝珠寺的时候,已经太阳偏西。 王进下令杀猪宰羊,大排筵宴,犒劳三军。就连二龙山的喽啰们也跟着沾光,小嘴吃的油光锃亮! 当天夜晚,三十里外的北清河来了一支规模庞大的舰队。那是摸着天杜迁率领本部水军驾驶大船,运送两千山寨守备军和步兵第二营全体抵达青州。 其中守备军由暴狼雷震带队,前往登州登云山驻守。步兵第二营则是山寨紧急派来支援锦豹子杨林。 正好,这下省事了,九纹龙史进率本部驻扎二龙山。 这二龙山不仅易守难攻,还相连绵绵群山,资源丰富。三四十里外有条北清河,西连汴河,济水,汇入汶河至北海。往南也能够连通梁山,交通便利。 王进其实早就想过有时间把二龙山抢过来自己经营。没想到,邓龙会主动招惹自己,正好搂草打兔子。只能说,天意使然,邓龙仍然逃不过宿命。 这回从大本营运过来的除了人,还有大量运送登云山的粮食,水泥等物资。王进为二龙山截留部分。 夜晚,运送粮食的车队连绵如长龙,喊着整齐的口号。二龙山喽啰们也全被动员起来,扛着麻袋来回奔跑。他们的心情很复杂,从来没这么阔绰过。 唐慎微,李清清感受就是另外一番,看着盔明甲亮,禁军装扮的梁山 喽啰。为他们的数量和装备精良而震惊。队形整齐,眼神剽悍,这真是强人? “装备从何而来?”唐老头又问王进。 “那还用说!当然抢来的,官府有什么我们就抢什么?”尚桂花抢先回答,言谈中表示自己也有参与。 抢,能抢这么多?这让一老一少两个人的三观再次被颠覆。越发好奇水泊梁山到底是个什么地方? 二龙山,满编步兵第二营两千步兵,五百马军驻防,加上又有数千石粮草,以后还有更多的粮食运到。等到坚固的防御工事完成,可挡三两万兵马。 那两架床子弩也被留下,当作杀手锏! 二龙山这边有人驻守,史进,陈达,杨春等嫡系坐镇。 王进对他们是非常放心的,决定尽快返回梁山。自己要做的事情非常多,如医疗团队的组建和方向。沿海群岛战略,以及前往河北沧州拜会柴进…… 一夜之间,宝珠寺外告示牌上有了新通告。内容也很简单,即日起,二龙山防务交由梁山步兵二营全盘接管,山寨进入军管状态,喽啰登记造册……另外从二龙山旧部选拔有擅长管理等有能力者。 二龙山众喽啰又是扎堆,议论纷纷。 宝珠寺内,王进派人通知众人行程,又让亲卫准备。 “师傅,你找我?”人未到声先至,史进急匆匆而来。 “大郎。”王进笑了笑,直入主题:“我准备下午就走。” 史进有些急了:“师傅,多住几天 ,我刚来您就走。” “哎,事情太多了,不得不离开。”王进拉着青年:“走,跟我出去走走,开之前,我有大事交代。” 王进拉着徒弟在山前,山后溜达,并将自己的打算告知。目的就是凭地势险峻使二龙山固若金汤。 “兄弟,你的任务很重啊!不仅要防守二龙山,还要注意周边动静,吸纳流民,确保海盐航道通畅。” “师傅,其他的我都明白。”史进有些疑惑:“这难民?我听说青州自古为九州之一,乃大宋粮仓……” 王进拍拍徒弟的肩膀,苦笑:“兄弟,富庶不假,可却有二龙山,桃花山,清风山等山头,贪官污吏横行,百姓哪有好日子?我还怕一个营不够。” 史进刚来青州不了解,听到这么多山头扎堆恍然:“师傅这么一说,我明白了,徒儿必不负所望。” “到时候我会派人协助或者轮换,你们两千多人不够,适当挑选青壮造册,但宁缺毋滥,记住我们的原则。” “师傅尽管放心,小弟谨记!”史进大喜,觉得自己被师傅器重,脸上笑容绷不住,胸脯拍得震天响。 “你呀,做事要沉稳,多思考。”王进笑骂了一句。接着又嘱咐自己走后,棘手问题的应对和处理。 一顿丰盛的践行宴后,午时,王进率队离开二龙山。 …… 东京汴梁城! 华州朝廷大军损失惨重,陕州蛤蟆山强人逃遁不知去向,登州沙门岛,平海军水 师驻地,刀鱼寨同时遇袭的奏报几乎在同一天,飞马送到大宋都城。 不仅仅是震动朝廷大小官员。 还在梁山泊这幕后的黑手操纵之下,在繁华的汴梁城中传开。华州,陕州,登州,威胜州等地强人劫掠。朝廷共损失七八万大军的消息犹如风暴刮过。 哪怕官府严令不得全传播,不得议论,也架不住消息蔓延。偌大的汴梁城大街小巷,酒楼茶肆都在议论这个事情,“宋朝亡矣”之类的呼声冒出了。 可惜朝廷贪官不在意,坏事该干还要干。 酸枣门外,大相国寺菜园子,一个胖大的和尚在练武,水磨禅杖被耍的虎虎生,这时,个穿着破旧衣裳的汉子连滚带爬地进来:“师傅,师傅,祸事了……,真让您说对了,殿帅府派人来捉你。” “洒家这颗脑袋太显眼了!张三,李四,以后尔等要好好做人不得偷盗,洒家这便去也!”胖大和尚收了禅杖摸摸大光头,显然早有准备,进了茅屋背上大包裹,丢出几块银子,戴上斗笠迅速出城! 第二四二章 一群刘姥姥上梁山 梁山,东山酒店。 从青州来的船队在码头停泊,山寨专人接待检查造册之际。等待多时的旱地忽律朱贵找到自家胞弟朱富,不由分说地拉到村店里屋,一阵数落。 “哎呀,兄弟哟,你糊涂啊!北上青州之前如何不跟我来个信?这幸好没出事,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我…我想拉拢条好汉一同上山,给兄长一个惊喜。”朱富这个快三十来岁的汉子被说的满脸尴尬。同时心里有些委屈,还不是想多结交几个好汉,上山有个照应,兄弟俩今后在山寨的地位稳固。 朱贵察觉到自家兄弟的情绪,赶忙语重心长地说:“兄弟,我不是责备你别的!你说你,青州那是个什么地方?强人山贼扎堆,带着妻儿老小过去。好生大胆,要不是杨林兄弟恰好在。你一头扎到兰家村,又碰上清风山强贼,老婆孩儿当如何?” 朱富如遭雷击似的僵硬在原地,微胖的脸现惊惧。在这之前,他还没有想到,以为自己带队恰巧碰上那档子事,更为突然出手相助而沾沾自喜。 如今自家兄长这一说,如果当时没有杨林带队执行任务。自己这二十来人碰上那群山贼该当如何? 朱富不敢往下想了,呆呆地看着自家兄长,嗫嚅道:“哥啊!小弟知道错了,差点害得妻儿性命。” 朱贵见兄弟这副模样,心中怨气消了大半,安慰道:“你呀知道就好,得知你在青州现身我 急的团团转。生怕你有个三长两短,如果对得起死去的爹娘?好在山寨反应够快,运气使然,你安然无恙。” “大哥!”朱富眼眶有些湿润。 “别玩这套,你我是一个娘肠子里面爬出来的兄弟。如今你来到了梁山,以后还需要你多操劳出力。”朱贵拍拍朱富的肩膀,揽住他便往外面走:“去看看弟妹,侄儿,正好有礼物送给他们……” 且不说朱氏兄弟重逢叙旧。 平简,牟介,皇甫端,吕良,阎孝忠等几人受到高度重视,幻魔君乔道清,白衣秀士王伦亲自接待。 众人在水亭之中吃着分例酒。 无论是从沙门岛脱身的平简,牟介二人,还是漂泊半生的皇甫端,或是其他几位名医,望着茫茫水泊和那座巨岛,无不感慨巧夺天工。又看着浅滩忙着挖莲藕,收割枯黄芦苇的人们不断好奇追问。 这跟他们认知中的山头截然不同。 而事实也的确如此,从来到酒店看到的只是冰山一角。随着登记完和排查船只隐患后,便驶向岛屿。沿途看到成群捕鱼的渔民,热切地挥手打招呼。那一张张黝黑又灿烂的笑脸给人印象深刻。 不时可见七八艘固定船只如梅花阵,类似现象成片的木筏在浅水区域非常多见,令首次来客疑惑。 站在甲板上的平简,牟介等人没少看见,抑制不住好奇,主动询问:“道长,不知这些所谓何物?” “哈哈哈……,那是 山寨规划的养殖区域。”乔道清看到这些人疑惑的样子便想起自己几天前来的时候。笑了笑言简意赅地把师弟马灵跟自己讲的复述。 固定的木舟都是活水鱼舱,捕获的鱼虾放在里面保证新鲜,投放草子长期养着,另外春季也可以照常繁衍,船底经过改造分为多层,鱼虾的粪便吸引湖螺聚集依附。也可以说是天然螺蛳的温床! 而浅滩区域的竹筏就更了不得了。 除了有螺蛳依附,最多的就是大规模饲养泥鳅和黄鳝。目前经过那些老渔民摸索尝试,初见成效。维护生态平衡,部分放归水泊繁衍,部分兜售…… 乔道清其实具体也说不清,也觉得很新奇和了不起。滔滔不绝地讲述完,最后又补充说道:“目前只是尝试阶段,等以后就会大规模人工饲养。” 平简,牟介,皇甫端等人听得很入神,啧啧称奇。养鱼,他们倒是听说过见过,这种方法鲜有听闻。 “哎哟,这种方法是何人所创?”皇甫端好奇地问。 “当然是我家哥哥寨主王进。”王伦在旁边笑着说道。这一声哥哥说的是发自肺腑,因为开发水泊各种资源都是他跟王进商讨,之后才拍板决定。可以说这种水产养殖勾当,把王伦也有部分苦劳。 “闻所未闻,见所未见,了不得。”牟介大声赞叹。 乔道清一抚长髯,笑声爽朗:“哈哈哈,八百里水泊,只要开发利用好,养活百万人 不成问题。” 尽管道长从抱犊山过来没几天,了解的情况不是很多。但是梁山的现状和朝气蓬勃的景象令他称奇。望着一望无际的水泊莫名其妙的就有这种信心。 接下来,随着靠近梁山巨岛,平简,牟介,皇甫端等人所见更加震撼。不说往来的渔船,少则七八艘,多有十多艘巡逻或者装载粮食的魛鱼船往来。 水军第二营分为两队,各率百余条大小船训练。大船数量之多,将士之精锐,令来客们瞠目结舌。 船队来到金沙滩码头时,从抱犊山归来的船队先行抵达。山寨又被动员,扛着麻袋的喽啰来来往往,拎着大包小包的百姓在后勤人员的引导下下船…… 码头上吆喝连连,非常热闹。 由千料级大船组成的船队浩浩荡荡,规模令人惊叹。 平简,牟姐,皇甫端等人再次目瞪口呆。拥有如此多船只,确定这只是个山头,而不是朝廷正规军? 王进要是在这里的话,绝对会来上一句一群刘姥姥,没见过世面。不过,侧面印证梁山与众不同。 王伦见码头忙的热火朝天,跟众人告辞便过去帮忙。乔道清没管这些来客震惊,招呼众人下了船。 “诸位,我们梁山的实力非常强大,远超各位想象。也不是普通的土匪窝,你们来到山寨是明智的选择。贫道带你们转转,尽快融入开始新生活……” 道长犹如一个导游哥哥似的,亲自带人游览山寨各处 。首先就是码头周边的几处小型船坞。由于继续人才缺乏,顶多只能建造一些中小型渔船。 密州造船大师平简加入,不用想也知道造船革新。 梁山越发完善,各部门雏形诞生。 犹如山寨学堂,医疗处门口拉起大红条幅。专门的乐队吹拉弹唱,师生们在外迎接,热烈欢迎牟介,吕良,钱方,阎孝忠,皇甫端等几个杏林前辈。 多了这伙人,无论是培养优秀的军医还是坐镇治病救人。对于山寨乃至军队而言,百利而无一害。 然而,乔道清沿途说的梁山体制,军事,后勤,民生等划分。山上的所见所闻,对牟介,皇甫端等人来说,就是另外一种感受,梁山绝非普通山寨。 只要假以时日,必定能震惊世人! 京师之侧一个巨寇在成长,宋朝危矣! 第二四三章 来,你多吃点蔬菜 九月,秋风吹拂,卷起了几片红叶。 一伙商贩推着十多辆独轮车,咯吱咯吱的走在山道上。这些人大多穿着红衣,看着有些喜庆的味道。 二十多人的队伍清一色大汉,身强力壮,背刀挎剑。他们是从荆湖南路潭州来的生药贩子。听说山东生药赚钱,尤其是青州,价格最高,便来了。 红轮西坠,队伍在靠近森林的开阔地歇脚。 升起了三两堆篝火,有人打水,有人拿出粮食,架好铁锅煮饭。一群汉子围坐在篝火边说说笑笑。 如各地风土人情,奇闻趣事等。说着说着就扯到青州。富饶的地方滋生贪官贼寇。什么桃花山,清风山,二龙山等山头,打家劫舍,甚是猖獗。 “大哥,那什么三山会不会来强给我们的货物?”队伍中年纪最小的后生听到这么多贼有些害怕,又是头次出远门,下意识地握住武器。下意识看向身边自家大哥,方天画戟靠在身上的红袍青年。 那身材魁梧,威风凛凛的青年扭头还没有回话,小伙身边一个汉子大笑:“哈哈哈,小子,你瞎操心。那三山离此有些路程,咱们路过,怕个鸟?” “不错,怕他作甚?生药又不能当饭吃,我们怕了强人不成?”一个身高八尺的黑脸大汉嚷嚷。 大汉的话引起共鸣,队伍中纷纷有人附和,杀气腾腾。 “就是,这一路毛贼遇到的还少吗?” “不错那些乌合之众哪次不是被打跑? ” “青州强人又怎样?敢来,我们就敢打。” 一阵喊打喊杀声传来,说明这支商队的与众不同。然而事实的确是这样,对这群远道而来的生药贩子来说,强人不算什么。一路上,遇到过的强人不在少数,甚至百人队伍,全被他们悍勇的击溃。 队伍人数少,但都练过武把抄,会几下子。尤其是商队的领头者武艺高强,一条方天画戟耍开,百来人近身不得,沿途遇到的强人没有一合之敌。 当食物的香气弥漫,这些人抱着盆,装满了米饭,配点熏肉干,酱菜,这便是晚饭。尽管吃得不怎么样,却狼吞虎咽。他们不是那种大商贾,是哥几个臭钱一起做生意,风餐露宿,乃是家常便饭。 无独有偶,数里外的一处营地,人数要多,规模要大。正是王进率队离开二龙山后没有走水路,而是陆地行军来到此处,见天色已晚,便安营扎寨。 他是非常想把伤员和唐慎微及家眷全部走水路运回梁山。奈何这些家伙非要跟着,美其名曰从陆路游览风景。王进又不好强行逼迫,只能带着上路。 尽管队伍规模破两百,却从二龙山抓了几只猪羊带上一群鸡鸭。王进还在森林里发现几种野生蔬菜。在下山前,特意让陈大猛带人薅了不少带上。 操刀鬼曹正向众人展示了自己的手艺,杀猪宰羊贼溜。剥皮洗干净处理手到擒来,不是放在篝火上烤,就是切碎混 合面粉烙饼,以及韭菜馅饺子。 尤其是包饺子,还是王进亲自动手,褶皱又多又漂亮,还有秘制辣酱,所以,晚上吃的比较丰盛。 “吃点蔬菜,老是吃荤腥不好。”王进给尚桂花碗中加了小半碗水芹菜,令女人苦着一张脸,龇牙咧嘴。 “你总是这样,我不喜欢吃这个。” “不喜欢也得吃啊!你为什么吃海鲜不适?就是体质原因。”王进虎着脸,很认真的说道:“你这是挑食,就像三娘,不挑食,长得好,更漂亮。” 坐在旁边的扈三娘俏脸通红,低着小脑袋,一个劲地吃饭。心里却甜滋滋的,自己始终被男人记着。 “那你的意思我没长好呗?”尚桂花下意识地低头看了看胸口,又看看扈三娘,凶巴巴的看向王进。 王进上下打量女人称赞,随即一本正经地说道:“不不,你身材很好。我是说荤素搭配,营养均衡,身体更健康。饺子熟了,让你多吃十个八个。” “哼哼,怎么说你都有理。”尚桂花斜眼看着王进,咬牙磨着水芹菜,虽然有些不爽,但还是吃了。 “荤素搭配,营养均衡。”唐慎微若有所思。再次看向王进就觉得这位强盗头子更加不一般。根据经验来看,只知道来自官场,却不知道到底是谁? 而老头子身边的李清清感受就不同,不仅目睹这个强人头子熟练地和面,擀面皮包饺子,此刻更是表现出一种柔情,从未说 过什么却令人温馨甜蜜。 简陋的营地里,烤肉香味弥漫。 韭菜羊肉馅,猪肉馅饺子,配上王进制作的油辣子。人人额头冒汗,直呼吃的过瘾,笑声不断。 说起这个辣酱,是从扈家庄要的种子种植的魔鬼椒。个头小,超级辣,无法直接使用,用清水冲洗,晒干磨成粉末,混合葱姜蒜末油炸后,调配。 辣味纯正,受人喜爱! 一顿简单却可口的晚宴过后! 王进把几位头领和战斗人员召集,说明特殊情况:“之前来的时候看到官府榜文,说这片区域有大虫出没,害了不少人命。咱们队伍中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晚上加强戒备,轮流值守,不可大意。” “哥哥,晚上我来守夜,大虫来了,好做件虎皮大衣。”郝连进明这条九尺大汉没有畏惧,只有期待。他就是蛮力惊人,想跟大虫这种猛兽过过招。 这条大汉速度快,其他人也不慢,拍着胸脯大吼。 “哥哥,别听他的,我来。” “哥哥,他们有伤在身,我合适。” “我也来,大大…大虫敢来,就敢敢……” …… 一群膀大腰圆,面貌魁伟的家伙争先恐后,不甘示弱。马元说话不利索,半完,却是高高举起手。 “安静安静,兄弟们都是好样的,要根据实际情况。”王进看着众人群情激愤既高兴又有些头痛。选择这个那个心情不好,人人踊跃也有些难办。 最后经过商议,根据实际情 况安排。 马元,曹正等头领多少有伤在身,杨林,邹渊,郭盛三位兄弟脱颖而出,轮流守夜,彼此间一团和气。 深夜时分,营地里篝火依旧熊熊燃烧。 一个个帐篷在黑夜中若隐若现。数十个喽啰严阵以待。人人抱着强弓劲弩对着黑夜,警惕周遭异常。 或许众人杀气腾腾,始终没有看到大虫来。 守夜的喽啰们久等不来,三三两两扎堆,长吁短叹。就连赛仁贵郭盛也满脸惋惜:“嘿,那畜生也是欺软怕硬,要是来了多好,说不定能打一只猛兽。” 吼…… 也就在这时,震耳欲聋的吼叫声响彻整个山林,原本安静的马匹纷纷惊醒,马群骚乱,嘶鸣声不绝。 “哈哈哈,大虫,是大虫。” “来了,来了……”喽啰们非但不惧,反而高兴异常。 “我靠,大虫来了?在哪?在哪里?”王进光着膀子拎着钢刀,冲出帐篷四处张望,也是跃跃欲试。尚桂花,马元,来永儿等头领跑得一个比一个快。 第二四四章 大虫凶猛 “啊,大虫,大虫来了。” “啊,不,二狗子,该死的。” “该死的畜生,来,有种来咬爷爷。” …… 数里外的营地,虎吼阵阵,那伙生药商贩遭遇大虫袭击。简陋之地的营地一片混乱,呼喊声不绝。 尽管他们沿途也听说过这里有大虫出没,却自持武力没有过多在意。只是多派了人手,加强防范。可在深夜火堆逐渐熄灭的时候,在人最松懈的时候。 一只三米来长的斑斓猛虎突然窜出扑倒最外面的一人。虎吼震颤山林,一口便咬掉了大半个脖子。哪个倒霉鬼只来得及发出半声惨叫,便毙命当场。 这一幕发生在刹那间,来不及救援。 浓重的血腥味刺激的大虫更加狂暴,咆哮连连,也让其他商贩惊醒,见到朝夕相处的同伴惨死吼叫。这些学过武把抄的汉子红了眼眶,拿着武器扑上去。不是射箭就是近战,与这头畜生搏斗。 然而,百兽之王的猛虎岂是那么好对付? 饶是这些汉子勇猛无比,又有武技傍身,更是一拥而上。面对牙尖爪利的畜生,莫名有种无力感。即便手中的钢刀砍中,顶多留下一条伤痕而已。 别大虫身材臃肿却非常敏捷,灵活无比,轻松躲开射来的箭矢。即便被射中,也只是一些皮肉伤。疼痛反而让猛兽发狂,左冲右突,连连跳跃。每靠近一人不是虎掌拍击,就是咧开血盆大嘴撕咬。再不就是铁棒般的尾巴抽打, 扫飞身后偷袭之人。 在火光的映衬下,接连有人吐血倒地,甚至还有人被咬断手臂,或是胸膛被抓的血肉模糊,鲜血飞溅,惨叫声划破寂静的夜空。场面混乱,惨烈。 “啊,该死的畜生,你们让开,让我来。”领头的那个青年抡动方天画戟,边大吼下令边扑向大虫。 围攻大虫的人群闻言纷纷散开,青年冲到近前,挺起方天画戟就戳向大虫,猛兽敏锐的察觉到危机,灵巧的闪避开,咆哮一声,不退反进扑向青年。 那青年全神贯注,连连后退,避开扑咬。手中的方天画戟耍动开来,寒光闪闪的刃口犹如活了似的劈向大虫要害处,令这头该死的畜生左闪右躲。 一人一兽,纠缠,搏杀在一起。 这个青年的确武艺高强,每次都能惊险的避开开猛虎扑咬,有时候危机时刻,用出懒驴打滚或者恶狗扑食,模样虽然有些狼狈,但却没有受伤。更是凭借锋利的方天画戟在大虫身上留下不少豁口。 令大虫斑斓的虎躯上伤痕累累,鲜血染身,怒吼连连。可不管如何撕咬,如何吼叫,也靠近不得青年三两米之内,就更别说把青年扑倒一阵狂咬。 由此可见,只要手中有武器,杀虎不难。 然而,大虫是猛兽,也是聪明的掠食者。察觉到那个手持长兵器的家伙非常难缠,立马改变策略。不再疯狂地扑向青年,反而在旁边徘徊低吼试探。 “不好,你们快 散开……”青年察觉到异常,警觉大吼。 可惜,却已经为时已晚。 大虫恰好绕到火堆另一边,仰天咆哮一声,粗壮的后腿一蹬地面向后跳跃,扑向周围其他商队成员。 这些人正看得热血沸腾,士气大振,为领队喝彩。哪里想到会是这样?遭逢图片有点措手不及,接连好几人被大虫或状或拍飞,更是有个倒霉蛋被咬住半截身子大声惨叫,呼救,可还不能救援。 大虫硕大的头颅一阵摇摆呜咽,那人直接被撕碎。血肉飞溅,内脏流了一地,脑袋连着半个身子掉落。 “啊,该死的畜生,你们快上树。”红袍青年看得目眦欲裂,大吼大叫。拎着方天画戟扑了过来。可那大虫端的狡猾,屁股一扭,再次扑向另外一人。 正是队伍中那个年纪最小,只有十六七岁,正有些惊慌失措的少年。转身想跑,却被人大虫扑倒。 “大哥,快救我。”那后生满脸绝望,声音有些颤抖。 “不,兄弟!”青年眼眶红了,吼声如雷,却是来不及了。 大虫像是得意地咆哮一声,张嘴就要咬向后生的脑袋,只要咬中,必定殒命,眼看少年葬身虎口。 也就在这个时候,一道破空声从黑夜中飞射而来。大虫仿佛察觉到危机,放弃撕咬跳到一旁避开。也是这畜生跑得快,一条黑影就落在呆的地方。那是条方天画戟,斜斜扎入地下,戟柄嗡嗡抖动。 “呔,孽畜,休得伤 人!” 随着震天的吼声响起,个衣衫不整,光着膀子的汉子冲出黑夜。为首大汉还保持投掷状态的姿势。此人剑眉星目,面容刚毅,不是王进又能是谁?而身后几人则是郭盛,马元,郝连进明等。 是的,王进从被虎吼惊醒冲出帐篷,又听到虎口连连,便察觉到异常,二话不说就拎着钢刀率队跑来。恰好看到这一幕,千钧一发之际,从郭盛手中夺过方天画戟投掷出去,挽救了少年的生命。 “畜生好胆!敢伤人性命?”王进一马当先,看到皮毛沾血的大老虎,又看到满地狼藉和惨叫的人群勃然变色,恶狠狠地看向老虎,甩开大步冲过去。 远处火把闪烁,吼声不时响起,人数不少。 那只大虫焦躁不安的低吼,接着咆哮一声。摆出加工机的架势,估计觉得人数太多,竟然掉头就跑。 “孽畜哪里跑?”王进为的就是老虎,哪里会让它跑掉?迅速扯掉脚上的两个训练用的铅袋,只觉得身体轻飘飘的速度猛增。甩开大步,连蹦带跳地赶上那只大虫,一把揪住尾巴,双臂用力使劲往后拽。大虫被拖的连连倒退,咆哮扭身咬向王进。 王进松开虎尾,同时飞起一脚直接踢中大虫的下颌,老虎脑袋高高扬起,庞大的身躯踉跄,站稳后也不再逃窜,四肢抓地躬身咆哮,死死盯着王进。 “哈哈哈,你们在外面警戒,别让它跑了。”王进仰天大 笑,丢掉手中的钢刀,一步步走向那大虫。 自从身体异变后,身体素质远超常人。跟人交手一直束手束脚,没有用全力不过瘾。如今碰上这只猛兽,看体型应该是东北虎,正好可以练练手。 “啊…,小心点!”尚桂花飞奔而来,女人头发凌乱,一脸没睡醒的样子。见王进举动打着哈欠提醒。 “放心!”王进双拳紧握骨节暴响,嚣张的扭着脖子,浑身虬结的肌肉在跳动,仿佛一个绝世暴徒。 而大虫仿佛从这个男人身上感觉到了一股危机。绿油油的瞳孔闪烁不定,死死盯着走过来的家伙,竟缓缓后退,不敢主动扑咬,发出威胁式的低吼。 这怎么可能? 这还是那只伤了七八条人命的大虫? 看到这幕的红袍青年和商队成员瞠目结舌。之前这只大虫凶残无比,为何现在却向是害怕不敢靠近? 接下来,他们看到的一幕更加震撼! 第二四五章 王教头打虎 “来,大猫咪,快来咬我!”王进吹了个口哨来一波嘲讽,脚尖摆动勾起一块鸡蛋大,不规则的石块用力一踢,嗖的带着破空声,狠狠砸在大虫身上。 好巧不巧,砸中流血的伤口。 只见大虫吃痛,怒吼一声,前爪一竖,后腿一蹬地。唰的一声就跳至八九尺高,犹如悬在半空中似的,携带着狂风直奔王进而来,这一招叫虎扑子。 王进毫不示弱,暗道“来得好”,双脚一蹬地面留下两个深深的脚印,整个人犹如炮弹般撞了出去。 这只吊睛大虫体型跟一头水牛般大,少说也有八九百斤,就这块头,冲撞力绝对不亚于一辆汽车。 王进虽然力气刚猛,各方面远超常人,但也不敢硬碰。他虽说对自己有信心,但却没有盲目自大。从刚开始表现得就很自信,实际上一直暗中警惕。 眼看大虫闪电般扑来,犹如泰山压顶。 说时迟那时快!王进往旁边跨步,躲开老虎的爪击。刚准备揪住就打,可是大虫的速度比他更快。前爪子抓了个空落地后借力,屁股一扭撞来。 王进感受到撞击的力度有些可怕,脚下用力高高越过大虫来到另一边,抡动沙包大的拳头击中硕大的虎头。大虫脑袋摇晃,大声咆哮,扭过身来撕咬,同时甩动犹如钢鞭般的尾巴狠狠抽打而来。 王进受到前后夹击,虽惊而不乱,一手揪住老虎下颚的皮毛顶住那颗大脑袋,同时脚尖用 力跳到虎背上。恰好躲过那条尾巴,地面一块垫石被打得四分五裂,坚硬的山石地面更是留下深深的痕迹。 可见蕴含的力道,只要被打中绝对是骨断筋折的下场。这惊险的一幕说来话长实际上一瞬间的事。 令周围看客们瞠目结舌,为王进捏了把汗。如那些商贩反应过来后抢救伤员,有些紧张地望着。红袍青年把自己兄弟扶起来后,很想冲上来解决大虫,只是看到这突然出现的几人没有动手便做罢。 尚桂花紧紧注视着战场,双手之上好几把飞刀在旋转。郭盛偷偷靠近,用力将自己的方天画戟拔了起来。与马元,郝连进明见势不妙,随时帮忙。 “他娘的,这大家伙有点猛啊!”王进看着地面上的碎石,暗道好险,打起十二分精神来应对猛虎。体内的热血在沸腾,浑身肌肉抖动,骨节噼啪作响。 而那只大虫接连几招不奏效,再次转过身扑了过来。又是虎跃挥爪,扭屁股撞击,甩尾巴偷袭三招,招式连贯,攻势迅猛,有时还会来个撕咬。 只是大虫的攻击手段犹如三板斧,拿不下敌人,气势明显弱了不少。又像是黔驴技穷,没了指望。 反观王进有了之前的经验,这回应对起来更加轻松。凭借着身形灵活矮身,纵跃躲避,避不了那便跟硬碰硬,展现出不逊色,甚至超过大虫的力量。 一人一兽,贴身肉搏在一起。 这画面要比之前那个 红袍青年与大虫搏斗激烈多了。商贩们都觉得惊心动魄,屏住呼吸,攥紧拳头。 从远处赶过来的杨林,来永儿并数十个喽啰们,为眼前人虎肉搏一幕而震惊,好半晌都没能回过神来。紧接着,迅速列阵的同时为寨主喝彩叫好。 “呼哈,寨主威武!” “天呐!哥哥,真乃神人也!” 英雄好汉谁都崇拜,王进光着膀子,独自跟大虫搏杀,这便是勇士所为,英雄之举,喽啰们看得热血沸腾,下意识挥手呼喊,为自家寨主摇旗呐喊。 王进丝毫不为外界情况所动,全神贯注地与猛虎搏杀。一会犹如骑马似的跳到大虫背上,一会儿拖拽其尾巴左右摇摆,也会瞅准时机抡动拳头还击,尽情地施展拳脚,越打越兴奋,越打越舒爽。 再看大虫完全就是被压着打,无论是扑咬还是爪击,或是尾巴偷袭。尽管虎虎生风,可命中不了目标都是空谈。身上那些豁口鲜血渗出,模样狼狈。威风凛凛的百兽之王怂了,几次想跑却不得。 且不说周围严阵以待的喽啰们弓弩上弦。 王进打得兴致高涨,哪里会让这畜生跑路?往往大虫刚转过身就会被他大步撵上,拽着尾巴拖回来。 任凭大虫左右扭腰撕咬,王进瞅准虎头跟着摇摆。嘴里还发出嘿嘿丢丢的怪叫,来回移动。始终保持跟大虫一个方位,不给对方咬自己的机会。 “嘿嘿嘿……”尚桂花,扈三娘被逗乐 了。 只要眼睛不瞎,就能看出王进手下留情,没有急着弄死这只大虫。而是想把对方给拖垮生擒活捉。 篝火有人添加柴火,变得熊熊燃烧起来,驱散黑夜。开阔地上,虎吼阵阵,喝彩连连,惊飞林中飞鸟。 大虫凶猛无比,可力量上速度上不占优势,结果注定。 一人一兽你来我往,僵持了半小时,终于分出胜负。 要是换做普通人,比拼耐力肯定不如大虫。可却偏偏碰上王进这种怪胎,越打越勇,丝毫不见疲态。 反观那大虫不断攻击,徒劳而耗费体力,累得气喘。加上鲜血不断渗出,最终四肢一软倒在地上,胸口剧烈起伏,重重的喘息声将树叶吹得卷起飘扬。 “绳子,快拿绳子过来。”王进一手揪住虎尾不放,一手按住虎头大吼,整个身子完全压在大虫身上。 “快,绳子,绳子。” “来了来了,绳子来了。” 强桂花,马元等人纷纷把准备好的粗大麻绳拿了过来。一拥而上,七手八脚地套住大虫开始捆绑。先是中硕大的虎头虎嘴,接着便是缠绕粗大的四肢。任凭大虫发出不甘的怒吼,任凭奋力挣扎,可惜被一群人摁头掐脖拽尾,根本就无力挣脱。 “哎,总算是搞定了!”王进抹了抹额头,松了口气。看着虽然没什么难度,实际上却是全神贯注,凶险万分。一个疏忽大意,被大虫摸一下就会重创。 “哥哥,你没事?”扈三娘 也拿着手帕给王进擦拭额头上的汗,又擦拭他身上沾染的虎血。纤纤玉指在虬结的肌肉上划过,女人脸庞一下就红了。 王进也觉得有点酥酥麻麻的触电感,又看着女人那娇羞的模样,没来由地,涌出一种异样的情绪。 尚桂花也凑过来,伸手在他身上摸来摸去:“打虎英雄,你受伤没有?有没有少个零部件什么的?” “哎哎哎,你往哪捏?”王进一把抓住女人往下的手。原本好不容易酝酿的异样情欲,嘎的又没了。 尚桂花拧眉瞪眼,满脸不悦的说:“瞧你能耐的。甩膀子上阵活捉大虫,真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让我和三娘怎么办?直接弄死得了,活捉大虫做甚?” “你不懂,活的可要比死的有用多了。” “活捉大虫有什么用?”尚桂花,扈三娘好奇地问。 “这个也说不定,等回到山站就明白了!”王进擦干净手,拍拍女人的肩膀,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 第二四六章 小温侯吕方 吼唔…… 那只大虫发出不甘的吼声,被四脚倒马蹄捆得结结实实。中间又串了两根木棍,接着被人抬了起来。 毫无疑问,百兽之王就这样被活捉! 这时,商贩中那个红袍青年拉着背上伤势处理好的小伙走了过来。满脸感激又诚恳地向王进道谢:“这位好汉,英雄,多谢您之前救我兄弟的性命。” “多谢哥哥,千钧一发之际救我性命,刀山火海也去得。”那个后生仔扑通跪倒在地,砰砰磕头。 “兄弟,举手之劳,不必如此!快快起来。”王进赶忙上前扶起少年来,拍拍他的脑袋,和蔼地说道:“花有重开日,人无再少时。今夜是你命不该绝。只是我等还是来迟了一步,没有救下其他人。” 王进有些惋惜地看着几具残缺不全的尸体,?看向红袍青年:“这位兄弟,事出突然,请节哀顺变。” “哎,我等既然吃这碗饭,那行走在外早就有这种准备。”红袍青年脸上有些黯然,却铿锵有力地说。 “兄弟,你这样,莫不是潭州小温侯吕方?”王进近距离看着这个红袍青年,头戴三叉冠,提着方天画戟,在想到如此打扮的郭盛,自然想到一人。 红袍青年大吃一惊,上下打量王进,试探地问:“小人正是姓吕名方,祖贯潭州人氏,兄长知晓我?” 王进又在两个女人怪异的目光下,来了那一套:“我曾经在东京汴梁城同僚多曾提及过, 潭州有条好汉,平昔爱学吕布为人,因此习学这枝方天画戟,人都唤做小温侯吕方,武艺高强,戟法了得。” “哼!”赛仁贵郭盛有点不服气,瞪着红袍青年。虽然没说话,但却引起后者的注意,看着这个头戴三叉冠,手持方天画戟,装束跟自己几乎没差别的家伙,身高,年纪甚至相貌都跟自己有些类似。 吕方没来由地握紧了手中画戟。 郭盛动作也是下意识的,两人目光交织,火花四溅。 陡然间,空气之中弥漫着火药味! 如何忘了这茬?王进察觉到两人见面就有种掐架的感觉。有些唏嘘,原本轨迹中吕方因贩生药到山东,消折了本钱,不能够还乡,权且占住这对影山,打家劫舍。走这个郭盛来,要夺吕方的山寨。和他各分一山,他又不肯,因此每日下山厮杀。 偏偏两人旗鼓相当,谁也奈何不了谁,还天天要打。 如今各自的命运有所改变,依旧改变不了那种火药味。多半是技痒难耐,又或者双方真有点相冲。 王进当然不会看着两人互掐,挺身而出从中调解:“吕方兄弟,这位是我兄弟赛仁贵郭盛,同样武艺高强,画戟从不离身,之前投掷救人多亏了他的长戟。一身本领了得,你们有空可以切磋切磋。彼此取长补短,这样对你们武艺会大有帮助。” “正合我意,必须要较量。”吕方,郭盛异口同声。两人眼神变得更加炙热 ,恨不得当场要开打。 “人生难得一知己,不要伤了和气。”王进拍拍两人的肩膀,又看看十多辆装满麻袋的车子,明知故问:“吕方兄弟,看那杏黄旗,你们这是贩卖生药?” 吕方点了点头,想到突发事件,声音越说越沉重:“不错,我们正是从潭州来,到青州贩卖生药,只是夜晚遇到大虫袭击,若非哥哥相助,恐怕还会……” “这只该死的畜生,能不能把它杀了?为我兄弟报仇。”几个商贩情绪激动地冲来,咬牙切齿地看着大虫。人人手持刀剑,要不是被马元,郝连进明带人挡在外面。估计已经冲上来将其大卸八块。 “你们几个做甚?”吕方赶忙喝斥。 “几位…几位兄弟,消消火,何必跟一头畜生呕气?”王进见状赶忙制止几个人:“人死不能复生,这样!你们别去青州,生药我全包圆了。高出市场两成价格收购,另外死去的每人五十贯抚恤,这笔钱,吕方兄弟,你亲手交到遇难者家人手中。” “哥哥,这如何使得?”吕方一听,既感动又震惊。周围其他商贩人人脸上露出震惊,几个情绪有些激动的汉子也是愣住了,脸上尽是难以置信的神色,行商多年,从来没遇到过这般大方的主顾。 “都是你们好不晓事!”吕方有点恼怒的瞪着几个同伴 。“哎,兄弟!”王进拽住吕方,又冲众人点头示意:“钱财对我来说只 是个数字,眼下这种局面,做到的只有这些。人都会有困境,相互拉一把。” “那…那小弟替他们家人多谢兄长。”吕方大为感动。 “这些不提!”王进大度地摆摆手,又看了看四周:“这里血腥味浓郁,不是久留之地。也不知道山林还有没有大虫,再跳出一只就麻烦了。吕方兄弟,我会让人协助,把这里收拾干净,便前往我们的营地,那里人多又有弓箭,料大虫也不敢来伤人。” “好,一切听兄长的。”吕方重重点头。 “郭盛,马元兄弟,你俩带人留下来协助。”王进吩咐一声留下一半的人手,便带人抬着大虫返回营地。 一行人都还没走出多远,就听到身后有人在嚷嚷:“诸位兄弟,你们药材我们都收了。大伙帮忙运送到济州。兄弟们,快点收拾,我们尽快离开……” “小温侯吕方,咱们比谁挖坑更快?” “来就来,某家会怕你?等忙完你我较量较量。” …… 王进听见了脸上露出笑容,自始至终,他没有刻意说拉拢的话。做到这些仁至义尽,又有郭盛在,根本就没这必要,小温侯吕方想跑门都没有啊! 之前大虫的咆哮声连连。 营地里的人都被惊醒了,当看见队友抬着大虫归来。王进与大虫贴身肉搏并将之活捉的消息很快传开。喽啰们纷纷跑过来围观,目睹一下活大虫。 “哎哟,这只虎好大呀!” “可不是?赤手空拳 ,无法想象啊!” 惊呼声此起彼伏,人人远远的看着大虫,不敢靠近。 唐慎微,李清清两人也随大流,来凑热闹。看到那只三米多长的大虫,即便被倒吊抓捕,即便是被人拍脑袋摸屁股,却也是剧烈挣扎,威势逼人。 当了解到其中的过程,纷纷倒抽一口凉气。一老一少面面相觑,为那个贴身肉搏大虫的男人而震撼。 尤其是李清清,恰好看见人群中那个光着膀子,穿着大裤衩的王进,看着他那一身隆起而虬结肌肉,又看着他威武刚毅的脸庞,脸蛋儿唰的红了…… 第二四七章 春梦了无痕 “哈哈哈,谁说老虎的屁股摸不得?老子来试试。” “瞧你那点出息,解开绳子试试,立马把你吃掉。” “嘿嘿嘿,打不过不丢人,我哪能跟寨主老人家相比?” 营地里多了一只活大虫,也多了欢笑声。近距离接触猛兽的机会可不多,喽啰们争先恐后地看守。 最初畏畏缩缩,最后摸屁股拍脑袋。大胆者脑袋贴到虎头上得意洋洋。比划剪刀手等姿势。尽管大虫瞪着一双虎目挣扎,却改变不了被围观的命运。 王进没有制止喽啰的好奇心,只是吩咐任何人不得解开绳子,不得弄死老虎,就让医务兵给大虫处理伤口,又吩咐加强戒备,便回到营帐里睡觉。 与猛兽一战,王进活动了筋骨很舒爽,全神贯注半小时,精神稍有疲倦,一碰到枕头就沉沉睡去。 这一夜,他又做了一个好梦,梦里自己成为了新郎官,骑着高头大马迎娶新娘,到了后发现竟然是好几个。如李师师,潘金莲,潘巧云,个个美若天仙,水浒名角,本来拜了天地,准备入洞房的时候。尚桂花,扈三娘,还有另外一个女人拿着砍刀冲了过来,人人都像疯婆子似的,见人就杀。 风情万种的潘巧云和潘金莲惨死当场! 王进大骂败家娘们儿,三个女人却抡刀扑了过来,自己醒了。发现只是个梦长舒了口气,可视线清晰就看见尚桂花,扈三娘那两张近在咫尺的脸庞吓了一跳, “哎呦我靠,你俩有病”脱口飙飞。 “你做了什么好梦,笑得这么开心?” 尚桂花嘴歪眼斜地看着王进:“难道又想女人了?” “滚你丫的!”王进有点恼怒! “咦?你还不承认!”扈三娘红着脸,目光有些躲闪。 王进想起两个女人在旁边,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 “你脸红作甚?赶紧的,洗漱完吃饭,拔营起寨。”尚桂花一副大剌剌的模样,把衣裳丢到王进脸上。 扈三娘为了掩饰尴尬转移话题,说着昨晚的事情:“对了,昨晚那队生药贩子来了。郭盛兄弟和他们领队吕方打了一架,旗鼓相当,谁也没奈何谁。马元,郝连进明他们一个接一个,吵得不行。” “这个我早就猜到,不用管他们。”王进快速穿衣,又漱口洗脸解决个人卫生,陪两女共进早餐。早上稀饭,包子配酱菜,简单却吃的非常香甜。 王进让两个女人收拾,又拿了两个包子走出帐篷。 天色不好,阴沉沉的。 营地里喽啰们正在排队吃饭或是拆卸帐篷,喽啰们却非常高兴。人人都与大虫近距离接触,回到山寨后,足够吹嘘好久。仍然有不少人围着那大虫。不愧是猛兽,些许皮外伤早就结痂,精神也不错。 只是被到捆着,有点好虎无用武之地。 “寨主,寨主……大虫嘴巴被捆着,如何给它喂食?”见到王进溜达过来,有几个喽啰指着大虫问。 “没事,饿几顿 死不了,等回到山寨,再做处置。”王进和颜悦色地回答这个问题,便走开了。他准备制作一个结实的铁笼养着,发挥最大用处。 喽啰们拆卸帐篷的速度非常快。 天色亮,营地里收拾完毕,准备南下。只是清点人数的时候少了两人。赛仁贵郭盛和小温侯吕方不见了。 经过询问,两人相约溪边抓鱼至今未归。 王进让马元率队先行,自己带着人去寻找。策马走了大概半里地,便听到打斗的声音传来,绕过小树林,发现这两个家伙正在溪边开阔地斗成一团。 一人身穿大红袍,一人白衣似雪。 一红一白两道身影交错,两条方天画戟你来我往,各展所学。犹如两条蛟龙般缠在一起,势均力敌。真是将遇良才,打的旗鼓相当,噼里啪啦乱响。 “好,打得好!”王进满意地点头,以他的目光来看两个小伙子招式还不够老练,有很大的成长空间。怪不得原本轨迹中这两员小将属于成长类型。 两人的底子不错,只要好好调教,成为一流高手不是问题。 “两位兄弟,走了,该走了。”杨林,陈大猛大声制止。 原本正激战正酣的吕方,郭盛这才虚晃一张跳出圈外。见到王进带队找来,抓起竹篮,尴尬的跑来:“我俩本来是来抓点鱼熬点鱼汤,没想到……” “无妨,别伤了和气就行!”王进笑着摆手,示意亲卫牵过来两匹马,供两人骑乘,原路 返回追赶。 路上,王进看向吕方:“之前我观瞧良久。发现兄弟一招一式之间颇有西军套路,不知师从何人?” 吕方昨晚就从郭盛那里得知王进的身份,对这位禁军都教头一向尊敬,赶忙回应道:“小弟自幼从村中老先生那里学得,他的名字,年纪不清楚,只听村里人说年轻时在北方从军,上了年纪才归来。” “原来是这样,那位应该也是军中前辈。”王进恍然,又问道:“兄弟,不知那位老人家可曾建在?” “几年前就已经病逝!”吕方神情有些黯然。 王进笑了笑,叉开话题:“你的戟法几乎全是杀招技巧,在战场上非常实用。但却是过犹不及。” “还请哥哥指点。”吕方忙虚心求教。 王进笑了笑,又看向郭盛:“兄弟,你的招式的确很精妙,但是缺少杀伐之气,或者说有些华而不实。上战场招式越简单越好,目的就是能够杀敌。” 郭盛脸色一红,却是认真地点头:“我师傅曾经说过,他教导的招式和传授的经验都只能当作是借鉴。真正的技巧,凌厉的杀招,只有靠自己摸索。” “的确是这样!”王进点点头,看看吕方,又看看郭盛:“所以你和吕方兄弟就更要多切磋切磋,双方多多探讨互补。要是遇到不懂的地方可以向我请教。以后上山了,另外多跟高手对战,也有好处。” “是,谨记哥哥教诲!”郭盛,吕方大 喜。 “你们年轻底子不错,需要沉淀学习。”王进看着两个装束相差无几,同样是二十二三岁年纪,同样眉清目秀,唇红齿白,以及原本轨迹中的职位。 守护中军司马军骁将。 王进认为两人有培养价值,沉吟半晌有了决定:“这样!以后你俩就跟在我身边当一个亲卫头领。” 这话一出,令杨林投过来羡慕的目光。 “是,多谢哥哥器重!”郭盛,吕方狂喜,昂首大吼。跟着这位梁山之主,请教学习武艺和行军打仗是小,作为心腹嫡系才是真,又如何不令人欢喜? “哈哈哈,我山寨能者上庸者下,绝不搞歪门邪道。任何人都不能懈怠,保持进取之心,否则一撸到底。” 在王进的笑声中,众人快马加鞭,向前面队伍追去。 第二四八章 呔,毛贼休得猖狂 宋朝在军事制度上差到极点,烂到出奇。可是在文官体系上,不仅官员过剩,办事效率还贼快。从华州那边的噩耗传来,审批,选人,赴任顶多十天。 九月上旬,朝廷紧急调派的官员赴任华州。意外发现城中丝毫不见混乱,百姓安居乐业,秋种未耽搁,城外大片田地稻谷长势良好,谷穗逐渐泛黄。 除了城内府库被搬空,世家遭受重创,元气大伤外。 华州城没有遭到破坏,与往常无异甚至发展的更好。来赴任的太守本以为接收个烂摊子,没想到比想象中好得多,心情愉悦,那个负责主持城中事务的闲散主薄直接举荐为州城的二号人物通判。 而此人正是王进根据个人表现启用的正直官吏刘昂。要是不出意外,在官场之上到死也难混出头。可如今正式成为朝廷官员,只能说天上掉馅饼。 华州城,新太守上任,是件喜事,几座县城送来钱粮,官吏们齐聚恭贺,百姓走上街道,热情相迎。 不说州城府县如何喜庆! 少华山已经被覆灭,山头又被付之一炬。后事料理完,各州官兵和西军早在几天前就陆续离去。 这里残垣断壁,没有什么好留恋的。 少华山除了几处酒楼隐藏,继续打探消息外。各处村店,商铺转让脱手,人员收拾妥当,从各方汇聚。 尽管少华山集体撤出陕西,王进却没有忘记情报人员。留下足足一个营五百名精锐喽啰, 由孙琪和叶声两位大头目带队,护送第三批山寨人员撤离。 一部分人及其家眷老小乘船从水路前往抱犊山。近百青壮者化作牛羊贩子,驱赶这段时间在北方收购的牛羊,连同两百多个喽啰,取路向东行。沿途遇到村镇,便会收购牲畜,队伍浩浩荡荡。 这些人个个背刀挎剑,杀气腾腾,毛贼流寇不敢招惹。一路畅通无阻,也没有遇到麻烦。几天时间,就抵达阳城县,绕过盖州,便能抵达抱犊山。 然而,成群牛羊惹来不少窥伺的目光。 队伍行进途中或者安营扎寨,总会有目光在暗处盯着。甚至有毛贼流寇在后面尾随,试图夜晚偷盗牛羊。往往被巡逻的骑兵驱散,偷盗者更是不留情。 可是这些人就像杀不完似的,又像是苍蝇无处不在。 情报人员的总管事吴掌柜尽管不通军事,却分得清局势。找到队伍最前的孙琪,忧心忡忡地说:“孙副将,我觉得有些不妙啊!后面毛贼像是联合。我建议先到集镇停留,等待山寨派人相助。” “哈哈哈,吴管事不用担心,毛贼敢来,那便杀。”孙琪对自己的武艺,也对麾下喽啰充满自信。尽管也察觉到毛贼越来越多,却丝毫不担心。 当然,汉子有自信是一回事,却也没有猖狂到天老大地老二他老三的地步,暗中下令队伍加强戒备,随时准备作战,又让吴管事率队作为预备队。 关键时刻可以驱赶 牛羊散开,趁乱撤离。 一系列命令有条不絮的下达,吴管事也没有那么担心。看着山寨的喽啰们装备精良,也安下心来。 三百多人裹挟着成群牛羊继续前行。 当行走在一片密林的时候,突然从森林中响起铜锣声。接着喊杀震天:“冲啊,抓住这波肥羊。” “杀出啊,抓住他们,过个好年。” 只见三两百人冲出森林拦住去路,后方也冲出三百多人来。全是裹着头巾,拿着刀剑的喽啰吼叫。 竟然也玩起了前后夹击的戏码! 领队孙琪虽然有些惊讶,但却没有慌乱,反而仰天大笑:“哈哈哈,跟了几天,你们这些臭老鼠终于出来了。兄弟们,准备作战,让他们看看差距。” 前方喽啰们散开,两个骑劣马的强人头子,一个膀大腰圆,满脸横肉,一个身材瘦弱,面无表情。 那个大块头拍马上前,抡动大刀,指着孙琪大吼:“呔,积雷山好好…好汉牛庚牛爷爷在此,我旁边这位是黑石岭冷宁冷大当家的,留下牛羊马匹,让你们过去,否则让尔等个个都死,人人皆亡。” “我自己有嘴。”那个冷着脸的瘦高个声音有些冷。 积雷山牛庚,黑石岭冷宁。这两人各自聚拢两三百个喽啰占据山头,打家劫舍。从几个流寇得知有支商队驱赶着大群牛羊路过,至少300来人可以作战黑,他们一个山头吃不下,所以联合起来。 “牛庚,冷宁,哪里冒 出来的?本将先来斩杀尔等。”孙琪呢喃片刻没听说过,盯着前方双眼冒光。只要斩将夺旗,安然率领队伍返回就是立功。至少能再升个半级,距离副将一职更进一步。 说罢,孙琪拍马舞刀,直奔大汉,打算速战速决。 “来得好!”大汉牛庚低喝一声,非但不惧,反而兴奋地拍马冲来。抡动大刀劈砍,与孙琪斗在一起。 孙琪本以为能轻松斩杀此人,只是刚一交手发现自己想得太简单了。自己武艺不错,弓马娴熟。然而,对面这个大个子武艺丝毫不弱,更是力大无穷。自己非但没有感觉便宜,反而隐隐被压制。 大个子有自知之明,短时间拿不下对手,立马呼喊:“冷脸,快…快点来帮忙,拿下此人,对方不攻自破。” “牛粪,以多欺少,这样会不会不太好?”身后,那个瘦高个,冷着脸的汉子嘴上说着,却丝毫不讲武德。拍马加入战团,与牛庚一左一右夹击孙琪。 此人武艺也不错,一条点钢枪上下翻飞,神出鬼没。 孙琪对上任何一个人不怕,可是面对两个同级别对手。勉强支撑的几个回合,便处在下风。要不是自己生下的马匹不错,恐怕早就着了对方的道。试图拍马跳出圈外,回归本阵,尝试几下无果,发现两个家伙配合默契,不给自己丝毫逃离之际。 这样被一纠缠,后面的弓箭手又怕误伤不敢射箭。领队的吴管事的额 头直冒汗,连呼如之奈何? “难道我孙琪命丧于此?”孙琪力战两人,越发感到吃力。额头鬓角见汗,呼哧喘气,不禁有些悲凉。 “哈哈哈,他快撑不住了,加把劲。” 那个大块头牛庚见状,嘎嘎怪叫,吆喝同伴猛攻。 然而,也就在这时,异变突生。 一声雷霆大喝响起:“呔,毛贼休得猖狂,屠龙孙安在此。” 接着,少华山队伍中,一条黑衣黑袍的九尺大汉健步如飞,拨开人群,挥舞着一对铁剑冲入战场。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前段时间到少华山投奔好友乔道清,却发现少华山已经被官军攻占,付之一炬。 机缘巧合之下,救下一个少年并得知消息,来到村店碰碰运气,真遇到少华山一处据点,留下一起撤离。没想到,眼下遇到这种事,正好大展拳脚。 第二四九章 田虎算个鸡儿 屠龙手孙安啊!水浒中有数的大高手。 也是少数能跟河北玉麒麟卢俊义单挑的超一流高手之一。 有这尊高手加入战场,局势瞬间逆转! 只见孙安连蹦带跳,闪电般冲到牛庚马前,两把铁剑上下翻飞。劈砍,刺挑。攻势犹如狂风暴雨般连绵不绝。牛庚只有招架之功毫无还手之力。胯下的那匹劣马承受不住力道,嘶鸣不断,连连后退。 好巧不巧,踩中了一块尖石头崴了一下,这匹本就负载过重的劣马哀鸣一声,扑通直接栽倒在地。马上的牛庚嗷嗷乱叫,来不及跳开被压住了。 而孙安没有理会牛庚,脚下用力一蹬,扑向冷宁。两把铁剑,上下翻飞,一阵劈砍外带刺,挑等攻势。令冷宁手忙脚乱,险些被扎了个透心凉。 “呔,你给我下来!”孙安一声暴喝,瞅准时机伸出大手扯住冷宁硬生生拽下马来,随手丢到牛庚那。把刚从坐骑下半爬起来的汉子又给压趴下了。 “你俩想死还是想活?想活,就老实一点。”孙安又闪身扑过去,两把长剑戳中两人的脖子。两者之间的差距让牛庚和冷宁面如死灰,武器哐啷掉地。 这一幕发生在刹那间,众人还没反应过来。当看清局面后,一个个呆呆地看着,或是倒抽凉气。 “啊,你们这些毛贼。给我死来。”孙琪回过神来,拍马舞刀冲上来。手中的大刀要砍向牛庚的脖子。后者脖子上被剑戳着, 只能暗叹“我命休矣”。 就在大个子闭眼等死的时候,却意外发现有人救了他。 正是那个孙安,挥舞手中铁剑挡住了砍来的大刀,哐啷金属碰撞,火花四溅,孙琪连人带马镇退。 “好汉,你…你这是何意?”孙琪喝问。 “孙副将,不要误会,这位是乔军师的同乡好友。”后方队伍中,那个吴管事飞奔上前大声呼喊。 孙安毫不畏惧地直视孙琪:“孙副将,他们之前联手多有手下留情,也没有打起来,放他们一马如何?” 孙琪亲眼目睹这个汉子的实力,又听到是乔道清的同乡好友。思索片刻,决定交好眼前这个本家。 “这个…好,兄弟既然说了,那便依你。”孙琪又看着前后众多喽啰,面色不善,恶狠狠地说道:“不过这些家伙居然敢拦路抢劫我等,不能放过。” “哈哈,那是当然。”孙安笑了笑,心里也松了口气。自己目前还没有上山,严格意义上不是山寨之人,好在对方好说话,卖面子,省了很多麻烦。 “这个我来处理。”孙安大包大揽,转过头看向牛庚,冷宁二人:“两位好汉,你可知道我们是何人?” “不…不就是商队?”牛庚死中得活,长松了口气。邹满脸感激地看向孙安:“多谢兄弟救命之恩。” “这么多牛羊马匹,不是北方的牛羊贩子?”面色生硬的冷宁疑惑地看向队伍,涌出一股不好的感觉。 “北方的 商贩?那群毛贼说的?”孙琪不禁嗤笑出声:“其实你们把我拿下来也没用,那样只会加速你们的死亡。你再看看那边,你们人多又怎么样?” 说话间,孙琪指着结成防御战阵的喽啰们。最前排的刀盾兵闪开,露出后方几排抱着弩具的弓箭手,交替射击站位,灯光闪闪的箭头,令人心悸。 冷宁倒抽一口凉气,目光呆滞。 “这这,你们是……”牛庚再木讷也察觉到了不对劲。训练有素的护卫,装备精良,这会是牛羊贩子? “不…不知诸位何方神圣?”牛庚,冷宁抱拳询问。 “我们是从华州撤退。”孙琪见状,还是小有得意的。也决定以后碰到这种事情尽量避免阵前厮杀。 “华州撤退?”牛庚,冷宁喃喃自语。 接着,那个大块头一拍脑袋,又拉着孙安,一副我知道的模样:“兄弟,你们莫不是少华山残兵?” “残兵?哈哈哈……”孙安和孙琪诧异对视,继而大笑。 “兄弟,难道我…我说的不对?”牛庚梗着脖子说道:“少华山,的确够厉害,屡次击溃朝廷大军。可我也听说了,少华山被官兵攻占,付之一炬。” “不错,消息在绿林之中传开。”冷宁认真点头,又补充道:“说什么官兵乘胜追击,剿灭周边毛贼流寇。搞得周围人心惶惶,我们也打算干一票买卖投奔河东田虎,恰好碰上有商队驱赶牛羊群。” “我们也知道你们 不好惹,便两个山头联合在一起。没想到,遇到真正的高手,一个照面就被放倒。”牛庚只觉脸颊发烫,有些不好意思的挠头。 “哦,原来是这样。”孙琪恍然大悟。 “哎,田虎算个鸡儿!”孙安霸气的摆手,立马招揽:“官府方面多有夸大邀功之嫌,少华山仍然在。山寨的确付之一炬,却烧死了朝廷两三万兵马。至少有上万精锐西军在那场大火中化为焦炭。” “甚么?竟然如此?”牛庚,冷宁瞠目结舌。由于朝廷严厉封锁,这个打击士气的消息暂时没有传开。 孙安点头没有多谈论这个话题,直接发出邀请:“正是,我们是上华山撤退队伍,不是残兵败将。不如带着你们的人加入我们,抱成团共抗官兵。” “这个没问题!”牛庚,冷宁对视一眼后,果断同意。 “好,那就是自己人了!”孙琪看着周围众多喽啰笑了。尽管大多数破衣烂衫,但至少半数都是青壮。只要营养跟得上又训练月余,便是合格的兵源。 直至此时,这个梁山大头目有点佩服这个叫孙安的本家。关键时刻出手,不仅救了自己,还多有留情。三言两语化解干戈,直接拉到自家队伍中。 孙安却对此不满足,腋着双剑摸着下巴思索,又看向牛庚,冷宁:“你们说毛贼流寇都要投本田虎?” “不错,河东路风声鹤唳。”冷宁点点头。 “那就好办了。”孙安做事 雷厉风行,跟孙琪商讨后。又讨要了十多匹好马,便带着牛庚,冷宁行动。 经过这段小插曲后,少华山第三批撤离队伍没有遇到麻烦。两天后,与接应队伍会合抵达了抱犊山。 屠龙手孙安回来要晚了两天! 只是带回来的队伍浩浩荡荡,少说三千人。个个大包小包,人人手持利器,宛若大军攻城。而且装载粮食的牛马车和独轮车犹如长龙,猪羊成群…… 这几天,孙安带着牛庚,冷宁东奔西跑,四处联络各处山头。凡是符合标准,愿意前往抱犊山入伙那就登记,不愿意的发放路费下山,自谋生路。 经过游说和努力,好几家山头被说动,七八伙毛贼加入。卷巴卷巴收拾钱粮物资装车,率领部众投奔大概。沿途一些流民也加入队伍,方才有此阵容。沿途过境,县城关闭城门,官吏们瑟瑟发抖。 就连抵达抱犊山附近,也令山上的哨兵吹响号角。落雕弓唐斌率领新组建的骑兵营浩浩荡荡杀下山。 误会解除,三四千人来投,那是大喜事。 坐镇山寨的神机军师朱武亲自率队相迎,热情招待。 第二五零章 梁山那一抹朝气 朝阳冉冉东升,预示着又是个好天气。 一夜秋雨过后,使得梁山上的空气夹杂着泥土气息。再被舒爽的湖风吹拂,说不出的清新和惬意。 即将步入九月中旬,山林中野果成熟,湖里鱼虾也到了最肥美的季节。喽啰们忙碌,渔民们欢笑。山寨每天都会从渔民手中收购鱼虾送入食堂,与从湖泊周边森林中采集的野菜丰盛人们的食谱。 堆积如山的芥菜和蕨菜,菌类等,吃不完的还可以做成酱菜或者凉城干菜储备。以及每天从码头上搬运的粮食,物资,入库囤积令山上人员心安。 唯独那些济州官兵仍然从事着开山凿石,修建房屋的重体力劳动。山寨监工仍然吆喝如雷,皮鞭唰唰作响。谁不干活就打,谁敢偷懒就打,狠打。 古话说得好,玉不琢不成器,人不打不成才,在这种高压政策之下,这些人干活卖力,已经成才。 其实这种表述不对!在千多号人不辞劳苦,挥洒汗水之下。梁山内部有大片崎岖的山头化为平地,不仅做了堆积如山的守城器械,还用转石混合水泥修建大片房屋,一排砖石房屋明亮又结实耐用。 梁山重点照顾的泥瓦匠,木匠等手艺人,从事修缮和家具打造,配备桌椅板凳,木床,柜子等家具。 正是有这些人的努力,陆续从抱犊山过来的三两万人迅速得到安顿。如通告那般获得砖石房屋。十四岁以下的孩子不分 男女,通通进入学堂。上了年纪,也会根据信息登记表格上特长安排岗位。 山寨上铁匠铺,酿酒坊,制衣纺,造船厂,山上山下的砖窑场等。不断有人手加入,规模急剧膨胀。刚开始大家都是初来,都是学徒,待遇相同。 然而每个人的能力不同,学习能力有差异。三个月后,会根据个人的能力,划分为初,中,高三级。水平等级不同,待遇不同,获得的酬劳也不同。 每个月底都会考核,表现好的会晋升,表现差的降级。包括那些在各部门担任领导层的年终也会评级。 为的就是提升积极性,为的就是提醒保持努力。一切靠自己努力,否则迟早会被后来者超越甚至淘汰。坚决贯彻山寨的“能者上,庸者下”的理念。 以前王进跟各个老师傅们都有过探讨,提供先进的思路。酿酒不说,锻造的熔炉炼钢,碳粉吸附,砖窑厂在哪开洞通风冷却,内衣裤之类也有涉及…… 而这些大半辈子都吃这行饭的师傅们不负所望。在各行各业上多少都有些成果,甚至屡屡创新。 目前山上有三四万人,人口红利,逐渐体现出来。 酿酒坊,酒水的产量是以前十倍不止。 制衣纺,妇女同志们努力之下,除了普及了山寨的制服。还能有余力来缝制袜子和背心等必需品。 砖窑场烧制的水泥拒不对外,而那些青砖黑瓦烧制成功率大大提升,月前就兜售,产量 持续增加。 如铁匠铺,制糖作坊等地满足自身所需外,还可以对外出售。为山寨带来收入,令王伦眉开眼笑。 医疗处几天来也在快速招人扩建,筹备山寨医疗团。甚至还向外放出风声,疑难杂症者可上山就诊。就连最拉胯的船坞有了平简大师,也开始抖擞起来。采购制造海船的木料,上好桐油嗓门大了不少。 至少有上千人对水泊养殖磨刀霍霍的准备。这么多人现在只能将原本提案中“水产局”提前搬出来。 基本上每个人都得到了妥善安顿,都有谋生手段。尽管初期的预算至少投入三百万贯钱财却是值得的。在寨主王进英明的策略之下,一切都步入正轨。 除了这些老少妇孺,最值得一提的就是山寨上的青壮。只要符合考核标准,每个人都能参军入伍。 身体素质好,又没有疾病,便会成为新兵。接受为期两个月的训练,之后才会根据实际情况成为各兵种替补,也称为预备军,之后才会进入野战营。 不愿意上阵杀敌,或有管理才能的,便会送入后勤。那些十五六岁,四十岁又不老的人群则会成为二线战斗人员。其待遇在后勤和野战军之间。 在山寨武装力量方面,入选标准就是这样。 虽然说起来有些笼统简单,实际上要比这严格很多。比如有些人刚上山营养不良,身体素质差,不用担心,过段时间杨,会再次进行兵丁体检筛选 。 总之,宁缺毋滥是山寨的宗旨! 军队不允许拖后腿,要的是拿起武器保卫家园,敢与敌人搏杀的勇士。不是走两步就喘气的孬兵。 随同百姓来的山寨正规军数量超过万人。 他们身上穿着精良装备和展现出来的气势,令上山不久的青壮瞠目结舌,热血男儿发誓要成为其中一员。这段时间越来越多的人参军,弥补缺额。 其实前段时间在抱犊山的军事改革。 除了少数几个营,大多人员缺口厉害,趁着来到梁山纷纷争抢兵丁,七八天前,就掀起了招兵浪潮。梁山新修建起来的几个军营,整天吼声如雷。 …… 这天,原本在军营训练的欧阳寿通,尚然威,郝思文等头领纷纷得到通知,前往聚义厅。在湖泊里训练军队的水军头领,同样早早的返航归来。 就连扈家庄的山士奇,扈成也快马加鞭赶回山寨。 梁山聚义厅外,喽啰们严阵以待,铁甲擦得能照出人影来,三步一岗五步一哨。个个昂首挺胸,手持长枪,人人站立如标枪,眼神凌厉,一动也不动。 马灵,乔道清两位副军师,一左一右陪伴一位六旬老者。凡是来到聚集的头领,纷纷过来行礼问候。 “哈哈哈,老太公,近来习惯否?” “太公稍等十天半月,家属大院便会建成。” “老太公,你想吃鱼送个口信,俺小七便下湖去抓。” “哈哈哈,好好,一定一定,诸位头领太客气了…… ” 这位老太公可不是别人,正是扈家庄扈老太公。自从跟王进说开并把女儿甩给他,扈家庄产业重心逐渐向山寨转移,前不久老头也跟着粮食来到。 可想而知,老太公在山寨备受尊敬。 凡是在山寨的头领纷纷齐聚,阮小七大声嚷嚷道:“军师哥哥,人已经来齐了,我们什么时候下山?” “不急,再等等。”马灵笑着摆手。 没过多久,平简,牟介,皇甫端,吕良,钱方,阎孝忠等人纷纷赶过来。马灵让扈老太公回去休息。便下令“跟我走”,众人有说有笑,呼啦啦下山。 第二五一章 寨主归来 “哟呵,今天这气氛,嗯,好像有些不同。” 东溪村的保正托塔天王晁盖前段时间偷摸上山与梁山洽谈代理酒水的买卖并达成协议,今天亲自带队来梁山提货,顺便拜访,刚从金沙滩码头下船。便发现山寨有些不对劲,比以前更加喜庆。 首先金沙江码头热闹非凡,停泊的船只又多了不少。无论是扛着麻袋上山或者来湖畔捕鱼的喜气洋洋。山脚下几栋建筑之间“欢迎归来”的红幅飘扬。卖烙饼,烤肉,烤鱼等小吃的大排档打八折…… 轮值负责山寨卫生的喽啰们,拿着扫帚把从山脚下往上的水泥路扫了一遍又一遍。哪怕被风刮过来一片落叶也会有人捡起来丢入路边的垃圾桶。 那是一种口小腹大,正面张贴“垃圾”标签的木桶。山道两边每隔二十米有一个,上次来就让晁盖非常好奇,已经询问,才知道这是收集垃圾的垃圾桶。脚下地面上灰白而又坚硬的玩意叫做水泥路。 另外,山寨还有酒楼,店铺,交易要钱,吃东西要钱。犹如集市那般热闹,这哪里是什么山寨哟! 晁盖来过这里切身体会过,看到百姓脸上洋溢的笑容,在这里没有压迫剥削,更加坚定要交好梁山。与几个心腹跟随喽啰往山上走,拜会众头领。 恰好看见神驹子马灵,幻魔君乔道清两个道长为首,带着一大票人说说笑笑的下山。人群中有移山力士崔埜,白衣秀士 王伦,摸着天杜迁等认识的或者有印象的头领,呼啦啦迎面走来,像是来迎。 晁盖误以为是来迎接自己的,有些发愣却笑着迎上去。可是除了马灵,王伦等少数认识的冲自己笑着打招呼“晁天王来了,快到会客厅喝茶”之类的。 大多人只是看了一眼,便擦肩而过。 直到此时,晁盖如梦方醒,自己的面子没那么大。这条铁塔大汉也好奇,到底何事如此兴师动众? 他哪里知道?这是山寨的扛把子归来! …… “哼,田虎那厮倒是个跟屁虫,捡了好大一个便宜。” 几艘魛鱼船乘风破浪,王进站在船头,眺望北方。从青州率队归来,先抵达东山酒店,乘船直奔本岛。听着朱贵兄弟的情报,有点不爽北方局势。 自己少华山在北方打死打活,拼杀出偌大的威名。到头来,不过是获得一些武器装备便灰溜溜撤离。顶多就是抱犊山放出风声,吸纳流民,招兵买马。 奈何,这种闷声发大财的好事,总有人跟风剽窃。 河东田虎便有样学样,趁机放出风声,更加彻底。不管是流寇还是毛贼,或是马匪都可以来投奔。高的矮的,胖的瘦的,好的坏的,统统来者不拒。 借着这股东风,田虎招揽各路好汉和毛贼流寇。短短大半个月之内就有六七千人来投,势力膨胀。根据抱犊山那边的消息,这草头大王要打县城。 且不说田虎野心勃勃。这么一搞,这家 伙什么事都不用干,便摘桃子成了最后的受益者。换做任何人也会不高兴,何况是当事人拼了命,好处被别人分走,要不是屠龙手孙安,估计残羹冷炙都没得。 “他娘的,这家伙敢虎口夺食?”尚桂花又爆粗口。 “哥哥,不能放过这撮鸟。”扈三娘同样柳眉倒竖。 “女人家家不要骂……”王进左右看看规劝。 然而,他能说说两个女人,身后一群膀大腰圆紧随嚷嚷:“这个劳什子田虎真是鸡贼,应该打压警告。” “就是,哪怕那些毛贼我们大多看不上,却也太气人了。拉出我们的骑兵去他们家门口溜达溜达。” 王进看了一群群情激愤的大汉,有些无语和哭笑不得。他虽然恼怒田虎的做派,却也不会太过当真。毕竟这是他的本事,只是收留这么多穷凶极恶之徒,又得祸害百姓,这才是他恼怒的原因所在。 如今北方田虎趁势崛起也未尝不是好事。 至少这是一面可以挡风的墙,王进暗自思索盘算。而且屠龙手孙安来投,自己无形之中挖了墙角。只是看着自己两个女人和众多兄弟义愤填膺劝说:“诸位兄弟,先别急,这件事情以后再来算账。快看,前面那座岛屿便是梁山,也是咱大本营。” 众人顺势看去,果然就见远处被水雾掩映的巨岛若隐若现。大多人首次来到水泊,注意力被吸引。 锦豹子杨林当仁不让,为众人讲解八百里水 泊和梁山巨岛。诸如随处可见的固定木舟和竹筏的用处。再如山寨创建的学堂和鼓励个体户经营等等。梁山已经从吃大锅饭逐渐向私人化小灶转变…… 除了总规划王进这个知情人面色如常外,连尚桂花,扈三娘也瞪眼,直呼错过了,就更别说马元,邹渊,唐慎微等人个个瞠目结舌,满脸不可思议。 当几艘魛鱼船乘风破浪抵达金沙江码头。 远远就看见还在扩建中的码头,船只来往,装货卸货。岸上站着一大群人。除了盔明甲亮的喽啰。为首的便是马灵,乔道清,山寨一众头领齐聚。 “哈哈哈,诸位兄弟,好久不见。” “我等恭迎哥哥归来,快,快奏乐。” 船只迅速停靠在码头,王进率队下船,笑着挥手。马灵,乔道清带着众人迎接,鼓乐阵阵,礼炮齐鸣。 “哥哥,你总算回来了。” “就是,师傅,又多了几条好汉。” 一群人喊着哥哥,争先恐后地涌来,围着王进嘘寒问暖。马元,郝连进明这些壮汉都有些招架不住。 王进挨个跟这些兄弟打招呼,或是拍拍他们的肩膀闲扯几句。又简单询问近来如何,山寨情况等。瞅准时机为马元,邹渊,吕方等人引荐,热闹一片。 要说寨主王进是全场的焦点,主角。 那年过六旬的唐慎微也算是此次主要配角。牟介,皇甫端,吕良等名医及弟子学徒主要是迎接老爷子。对这个杏林前辈嘘寒问 暖,以表达尊敬之情。 王进又带着一众兄弟见过老前辈,认识这些后勤中坚。没有人敢托大,对众位名医师表现的很热情。 “哥哥,托塔天王晁盖来拜访。”马灵凑到王进身边小声提醒,顺便将这段时间达成买卖的事情说来。 “哦,有这种事?”王进惊讶却不意外。没人比他清楚晁盖的为人,做强人的好苗子。思索片刻有了决定:“那请他来赴宴,在这之前到偏厅见一见。” 山脚下,众人彼此见礼,寒暄过后。 “诸位,走,一起上梁山!”一声令下,王进率队上山。众头领大笑着附和:“哈哈哈,走,上梁山。” 或许梁山就是水浒标志性的山头,“上梁山”三个字人的韵味,气势,是少华山,抱犊山时不曾有过的。 众头领簇拥着王进,说说笑笑,浩浩荡荡的上山。 第二五二章 梁山现状 王进得知扈太公上了梁山,先去探望慰问。顺便去看望三阮老娘,也留下一些从登州带来的特产。又回房泡澡换了身衣服,掸去风尘才来到偏厅。 马灵,王伦,费珍等把持山寨事务头领等待多时。他们被委以重任监管山寨,如今需要汇报现状。 “诸位,先说说山寨的情况,等有时间我会去看。”王进歉意地笑了笑,接着便开门见山的询问。 “我这边的事稍后再提及。”马灵转向王伦和费珍。 费珍看了看王伦他不开口,便先说道:“哥哥,由于山寨蓬勃发展,事情烦琐,我和王总管各管一摊。我是负责山寨钱粮储备与支出,目前山寨……” 接下来,这位本是秀才出身的汉子将山寨这段时间日常开销和支出,如哪里花了多少钱,收购补料拨款多少。做了个简单却又清晰的汇报和总结。每一项支出都有验证和日期,以及核对人员信息…… 王进听得井井有条的汇报,对这位兄弟办事还是满意的。一个人关掉看放在什么位置上才会施展才华。让这位拎着钢刀厮杀,那的确有些本末倒置。 目前山寨的储备情况,金银钱财五百八十万贯。从抱犊山运过来三十万石粮食,加上山寨收购和原本的储备,目前粮食六十余万石,每天在增加。 一句话,钱量充足,短期不用担心。 迅速汇报完钱粮储备,末了,费珍说出自己的想法:“哥哥,目前 山寨刚转行,钱财消耗就不小。建议把珍珠玛瑙,古玩字画卖掉,换成金银钱财。” “不错,这个我有所考虑。”王进笑着挥手,示意坐下。目光又看向王伦,后者立马起身汇报道:“哥哥,我主要负责山寨各项生意,目前山寨有千里香酒水,白砂糖,出售水产这三大主要产业……” 山寨的收入来源,王进就更加关注,听得更加仔细。 不听不知道,一听吓一跳。 靠着各项买卖,上个月八月份创收五万贯,没错,整整五万贯钱财,很难想象是坐吃山空的山寨。尽管其中酒水,白糖,水产占据八成以上的份额。 但不能排除山寨悄然开始涉及其他领域,目前情况都远超想象,包括农具,衣袍,中小型渔船等各项生意。以及竹筐,簸箕等杂七杂八的手工制品。通过隶属于山寨的商队贩卖,共计有七八千贯。 最重要的是刚涉及,处于起步阶段,还有很大的发展空间。只要假以时日,同样能为山寨带来收入。只要将百姓的劳动成果化为钱财,带动梁山发展,山寨又可以向外收购,兜售,形成良性循环。 “不错,兄弟这段时间辛苦了,做得非常好啊!”王进看着自家便宜老弟脸黑了不少,就知道没少在外奔波指挥,竖起大拇指,发自肺腑的称赞。 王伦得到夸赞很高兴,但更多的还是感慨:“哎,小弟怎么也没想到会有这么多办法,可 以使山寨自给自足。这一切全赖哥哥之功,我等不如也!” 作为计划的参与者,没有人比他更清楚每项收入的过程。类似于芦苇棒,编织的草鞋,草帽都能卖钱。即便赚不了几文钱,可积少成多也很可观。自己占据八百里水泊坐吃山空,越想越有些羞愧。 王进仿佛看穿这个酸秀才的心思,起身拉着他坐下,又亲自倒了一杯茶给他:““兄弟,其实你以前缺少的不是智慧,而是眼界被局限,未曾想到。如今这一打开,山寨上下谁不说你王伦了不起。” 马灵,费珍对视一眼,也笑着附和:“王总管,这段时间,我们可没少听那些渔民说你是万事通。” “呵呵,全是哥哥指点。”王伦也笑了。 “军师,你那里的情况?”王进笑了笑,又看向马灵。 “哎,哥哥,水泊周边最近可不太平?”马灵笑容收敛有些严肃的说:“济州没动静,郓州,兖州,濮州等地都有禁军调动。少则两三个营,多则七八个,这段时间至少有上万兵马调动,或许是我的错觉,又或许梁山举动,已经令朝廷警觉了。” “那是肯定的,两个营禁军被俘消息是瞒不住的。”王进点头赞同这个看法,接着又摇头:“只是应该不是现在,估计是各地强人猖獗。朝廷调动边军坐镇州府或是剿匪,不一定就是针对梁山的。” 王进不太担心,却也不会大意,沉思片刻便吩 咐:“当然,水泊四周有这么多军队,严密监视异动。另外打听各州府县城官员调任,顺便收集情报,” 想到郓城,济州,郓州等地日后官员调动,王进又补充了一句。从这方面着手也可以推敲朝廷用意。 “是,这个我会和朱贵兄弟商量。”马灵笑着回应。 这时,砰砰的敲门声响起,王进转头说了声进来。 “哥哥,晁天王来了!” 只见门被推开,乔道清引领一个铁塔壮汉走了进来。 此人身高八尺,相貌堂堂,正是晁盖。见到边偏厅里几人都认识或者有印象,唯独正中间那个男人陌生的紧,他剑眉星目,面容刚毅,寸许短须,相貌堂堂,威风凛凛,即便在那端坐也自有威严。 “哈哈哈,王寨主,上次天黑看不真切,如今得见,果然英雄气概。”晁盖孤身前来,丝毫不惧。笑呵呵地大步走来,双拳抱在胸前行了个江湖礼。这条铁塔般的大汉上下打量王进,满脸敬佩。 这倒不是晁盖故意做作拍马屁,而是发自内心的。晁盖就住在水泊边上,对梁山情况多有了解。什么白秀士王伦,摸着天杜迁,云里金刚宋万,他本来就没放在心中,可是自从这位入主梁山情况就变了。晁盖从未见过如此能人,如何不愿意结交? “哈哈哈,晁天王,快快请坐,咱们好好聊一聊啊!”王进对这位慷慨仗义的天王还是非常有好感的,在进来之前就已 经起身,热情地拉着对方坐下。又是让人倒茶,又是端上果盘,视为坐上宾。 “寨主知道晁某,晁盖却不知晓寨主尊姓大名呐!”晁盖看着有些粗鲁豪放,实际上也是心细如发。 “呵呵,在下姓王单名进。”王进没有隐瞒。 “王进王进……”晁盖呢喃片刻,惊呼道:“莫不是东京教头王进?” 旁边的王伦笑呵呵的接茬:“不错,我大哥正是八十万禁军都教头王进便是,被奸臣逼至上山落草。” “哎呀,原来是王教头,怪不得上次晁盖败得彻底。”晁盖猛地起身,双手交叉冲王进作了个揖。丝毫不介意上次西溪村的事,可见汉子心胸之豁达。 “晁天王是前辈,还望不要怪罪无礼,快坐下喝茶。”王进赶忙扶住晁盖,又把对方按在位置上坐好。同时也说着多有得罪的话,双方哈哈大笑。 第二五三章 山寨合作伙伴 酒逢知己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 王进跟晁盖志趣相投,非常谈得来,有很多共同话题。一个说着在东京汴梁城的风光,又扯到北方延安府西军中的经历,感慨朝堂黑暗,奸臣当道。 另一个也说起自己这些年走南闯北的经历,遇到形形色色的人物和稀奇古怪的事情。私商倒卖倒卖躲躲藏藏,没少跟官府斗智斗勇,痛斥贪官横行。 托塔天王晁盖不愧是江湖绿林的老前辈,尽管晁家几代人积累不少财富,却自幼行走江湖跑商,正经生意做,私底下也做些私商,这些年赚了不少钱,也认识很多人,在京东路,是有名的大佬。 王进觉得这家伙敢打敢拼,拿得起放得下,是个人才。而且对朋友仗义,讲规矩,只要上山绝不空手而来,送粮食送牲畜,视金钱如无物,值得深交。 晁盖也从言谈之间感觉梁山之主不一般,不仅能文能武,还是个颇有谋略之人,不愧是东京汴梁城来的教头,见过世面,说话有哲理,令人敬佩。 一阵寒暄过后,彼此有所了解。 王进没有再客套,开门见山地问:“天王,觉得我这梁山如何?” “蓬勃有朝气,新颖而不同。”晁盖想了想,大加赞赏:“晁某行走江湖这么多年从未见过如此山寨。” “其实山寨上都是穷苦人,谁也不想四处杀人放火。”王进笑了笑,上下打量晁盖,认真地说道:“山寨与天王展 开合作,做买卖不知意下如何?” “晁某已经跟山寨合作。”晁盖拍着胸脯。 乔道清赶忙在旁边补充:“不错,哥哥你刚回来,有所不知,之前我就在接待天王,千里香已经装船。” “这样甚好,天王义薄云天,山寨与他合作百利而无一害。”王进假惺惺的笑了,接着又看向晁盖:“除了酒水外,白糖,精盐,老大哥要是有兴趣,也可以展开合作,绝对不会比酒水利润差。” “甚么?竟有此事?”晁盖一下子来了兴趣。他就是私盐贩子,当然知道这种必不可少的东西赚钱。只是宋朝产盐地就那么多,品质好的价格高昂。 至于最近兴起来的白糖更是抢手货,一出现就被人抢光。晁盖也高价买过一两袋,知道其中的商机。 “那是当然。”王进笑着拍了拍手。 马灵,王伦便将桌上的几个布袋拿了过来,打开。一边是颗粒状的白糖,另一边则是粉末状的食盐。前者从抱犊山运来,后者是从登州运过来的。 “哎呀,好,好东西呀!”晁盖亲自检验,挨个用手沾了一撮白糖,精盐放入嘴里品尝,赞不绝口。又看向王进:“数量几何?不知寨主与某如何合作?” 王进拿出白糖和精盐,对这幕有所预料,大度的摆手:“呵呵呵,白糖和食盐的数量山寨有保障。老大哥有人脉,路子广,交给你最合适。这样!跟酒水那般批发价,除了少 部分地区梁山自己来。京东路,河北路等地便划给天王销售如何?” “哈哈哈,兄弟爽快,晁某做了。”晁盖爽朗大笑。心里还是有些窃喜,自己这一趟,还真没白来。 “具体细节,马道长会跟你磋商。”王进一指马灵,又拍了拍手,陈大猛带着亲卫抬着几个箱子过来。 “这又是何物?”晁盖有些好奇的探头问。 王进起身打开箱子,露出大堆珍珠玛瑙,古玩字画等:“梁山打家劫舍,搞到不少值钱的玩意,奈何找不到买家。我也打算让老大哥帮忙联络。只要价格合适就会出售,这些东西砸在手中不合适。 “哎哟,这些可都是好东西!”晁盖起身,凑过去看。拿起一副画卷打开,看着栩栩如生的山水田园画和落款名姓啧啧称奇。接着又小心翼翼地卷好:“寨主放心,晁某一定竭尽所能帮忙联络买家。” “当然,一成作为天王的幸苦……”王进伸出一根指头。可话还没说完,晁盖上前握住了他的手按下:“兄弟,三项生意交给我,你这么说太见外了。” “老大哥,卖掉宝贝可有数十万贯。”王进苦笑提醒。 “那又如何呢?”晁盖打死也不愿意,一个劲的摇头:“这些物件,那是山寨之物,晁盖不缺钱,生意大有可为。帮忙联系买家,只是举手之劳。” 晁盖的光明磊落,这副作派令在场众人暗自称赞。古玩字画等值钱物件的 一成辛苦费可是天文数字。 “哎,道长,生意多让利。”王进看向马灵。 马灵笑着甩动拂尘:“哥哥放心,这个我自然省得。” “哥哥,诸位兄弟,酒宴好了。”这时,门外传来呼喊和敲门声。接着朱贵拽着自家兄弟走了进来。 “老大哥,走,一同赴宴。:”王进起身拉住晁盖邀请。 “哈哈哈,那我就厚着脸皮了。”晁盖也没有推辞。 “你还不过去?”朱贵拍拍自家兄弟肩膀,眼神示意。 朱富哭丧着脸,三步并作两步走到王进的身边认错:“哥哥,小弟错了,不应该擅自北上青州,险些好心办了坏事。还请哥哥责罚,小弟绝无怨言。” “哦,兄弟这是为何?”王进有些疑惑地看着朱富。 朱富嗫嚅道:“要是我不去青州,就不会遇到强人劫掠村庄,也不会连累曹正兄弟,险些害了他。” “就是,哥哥,责罚他,让他长个记性,别耍小聪明。”朱贵在旁边等着脸怂恿,丝毫不讲兄弟情谊。 “原来是这件事情!”王进拍拍朱富的肩膀,安慰:“兄弟,与率队支援杨林兄弟,又与他同行救了一村庄的百姓。曹正兄弟的事怎么能怪到你头上?” “可,可全是……”朱富仍然坚持。 “这样,功过相抵,兄弟长个记性。”王进倒是能够猜得到一二,埋怨的看着朱贵,又拍拍朱富的肩膀。 “寨主,不知发生了何事?”晁盖这个局外人的 旁边听得云山雾罩,实在忍不住,便拉了拉王进。 王进歉意地笑了笑,便看向朱富,又看向晁盖:“这位是托塔天王晁盖,也是山寨的合作伙伴,为人仗义。兄弟,你跟敏王好好说说青州的事情。” “是,小弟朱富,沂水县人士,见过天王。”在寨主面前露脸,朱富心情非常不错,与晁盖见礼。一边引领众人前往山寨大食堂,一边说起青州趣事。 朱富口才不错,说话风趣,有时候表情也很到位。尤其是说到他四处打听找杜家村,不知怎么地,晕头转向迷了路跑到兰家村,热得众人哄堂大笑。 第二五四章 小屁孩阮小七 梁山聚义厅的模样大变,不再是以往偌大的草棚。而是以砖石结构为主的瓦房,明亮宽敞,结实耐用。 木质高台也被拆除,改为砖石修砌的高地。不仅坐北朝南,紧邻墙壁,还没了木板断裂掉下去的危险。新聚义厅被打扫的干净,弥漫着熏香的味道。 此刻,大厅里除了在外执行任务,有一个算一个都来了。好家伙,人数超过四十,一个个相貌魁伟,气势不凡。把唐慎微,平简等人看得眼皮狂跳。 他们多少知道梁山还有头领在外未归。纵使知道梁山的实力强大,却没想到头领级人物成群结队。昂首挺胸气势之强,说话嗓门之大,甚是不凡。 当后勤人员来了,聚义厅热热闹闹。 尤其是高台上的众多头领齐聚,各自站位有讲究。尽管没有组织,同兵种头领却自发聚拢,形成水军,马军,步兵,亲兵,新上山头领等几个群体。 隐隐有种较劲之势,步兵出任务最多,人数相对少。只有双刀头陀广惠,两个师侄宗来,宗往,宋万,俩小和尚不由分说地把邹渊给拉了过来。 马军除了唐斌本部镇守抱犊山,其他将领齐聚,在新上山的人群中扫视一圈,把皇甫端这个兽医请了过来,那意思摆明了调马的就等同马军头领。 亲兵那是无人可拉,水军众人却不在乎。 因为就属水军实力最强,如水军阮氏三雄,太湖四蛟,又来了盐岛六霸,以及杜 迁,捎带上平简这老头。水军头领最多,哪怕阮小二他们在登州。可水军头领仍有十来个,超过了步兵,水军。 不是有句话,叫人多胆壮嘛! 性格最活泼的阮小七出了趟任务,昂首说起了大海:“俺跟你们说,那个渤海,是北海?俺也不清楚,反正哥哥就是这么称呼的,说那尽管只是个内陆海,却仍旧广袤无边,涛涛海水跌宕起伏。一个浪头打过来,别说渔船,就是十多米长,四五百料的魛鱼船都摇摆不定,险些要翻,要不是……” 阮小七把自己所见所闻,那场水师驻地突袭战,以炫耀的口吻说了出来,其中不乏有些吹嘘的成分。说自己如何如何英勇,怎般怎般机智如我。反正就是在他率领船队突袭,大获全胜,收获颇丰。 尽管知道话中有不少水分,众人却听得津津有味。尤其是新上山的郭盛,吕方两人无不是倒抽凉气。 唐慎微,李清清等人听到朝廷水师遭受袭击大败亏输已经不再惊讶,因为这种消息听得太多了。尤其是当得知王进的身份和北方的战事,已经麻木。 “得得得,就你了不起,一下子干掉朝廷正正规水师。”王进拉着晁盖,带着人从侧门入得厅来。恰好看到这小子聚众吹嘘,走到后面来了一句,又摆手示意众人不要轻举妄动,且看小子吹牛。 “那是,朝廷水师太拉胯,人数再多个三两倍俺也能击溃。” 阮小七更加神气活现,双手叉腰,仰天怪笑。浑然不觉身后有人和众人的古怪的神情。 “说到海上作战,讲究太多了,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楚。不过那渤海的确是个好地方,海鲜味道美……” 说着说着,阮小七转移话题,说到各种海鲜方面,如手臂长的大虾,肉质鲜美的牡蛎,五颜六色的扇贝海螺等等,连带着如何烹饪配辣酱,沾点蒜蓉醋汁,自己吞咽口水不说,硬生生把众人说饿了。 “我跟你们说啊!哥哥下令,我们从登州归来的时候。各种海鲜装满了几条船,在场诸位有口福了。李姑娘,俺小七助人为乐,可以帮你撬贝壳。” 说到最后,阮小七还看向唐慎微身后的李清清挤眉弄眼。此时的女人披肩长发,碎花裙摆,精致的五官配上那张瓜子脸蛋儿,二十七八岁年纪,美艳动人。怪不得连毛都没长齐的阮小七这副作派。 王进最先挪过去视线看清楚。第一眼女人很漂亮,第二眼就觉得有些眼熟。疑惑片刻,瞳孔一缩。李清清此刻的体型,气质,跟梦中那疯婆子相似。 “小屁孩!姐姐快三十岁了,已嫁人,你不怕你老娘乎?”李清清察觉到他人视线,脸色涨红。似笑非笑的看着阮小七,很不给面子地直戳软肋。 阮小七一颗蠢蠢欲动的小心凉到了屁眼,顿时变成了苦瓜状,耷拉个脑袋,惹得众人哈哈大笑,费保,倪云等人 拍着他的脑袋,发出男人懂的怪笑。 “哈哈哈,你小子有这想法就好,明日我找人给你说媒。”王进拍拍阮小七的肩膀,挤眉弄眼地说。 “啊,哥哥,你来啦!”阮小七险些蹦跳,忙转过头来。 “我来了半晌,是你太投入没发现。”王进呵呵一笑,见阮小七有些尴尬,便指着晁盖叉开话题:“诸位兄弟,这位是托塔天王晁盖,也是我们山寨的合作伙伴。大家来见过,以后一定要多亲多近。” “各位兄弟,在下水泊边上东溪村的保正晁盖,自幼行走江湖,从未见过这般盛况,有幸见过诸位好汉。”晁盖不愧是江湖大佬,丝毫不怯场。上前半步跟众人见礼,尽管独自一人,却不卑不亢。 “哈哈哈,天王太客气了。老大哥之名我等久闻,”马灵,乔道清,王伦等人纷纷上前跟晁盖寒暄。有王进发了话,其他人不敢怠慢,纷纷凑了过去。 “天王,某乃撼山力士文仲容,没少听兄弟说你了得。” “就是,天王这种汉子谁不尊敬,我便是活阎罗阮小七。” “赤须龙费保,卷毛虎倪云……,天王,今天不醉不归。” …… 一群头领呼啦啦的包围晁盖,喊着天王与老大哥。享受别人难以享受的待遇,成为厅里最靓的仔。 晁盖也是个人物,被这么多汉子围着没有丝毫慌乱。挨个跟众人见礼寒暄,言谈举止间毫无猥琐之态。就连几个老家伙也 没落下,豪爽而不失礼仪。 在众人寒暄问候声中,接风宴开席,喽啰们快速上菜,几张散发木香味的大圆桌上堆满了碗碟盆。 果然就如阮小七说的那样! 这次宴会主要以各种海鲜为主,由山寨几位大厨精心烹饪,清蒸,油炸等齐全,配上秘制辣酱和醋汁,那股香味甭提了。再配上羊肉,鸡鸭蔬菜。荤素搭配,非常丰盛,千里香,果酒不限量供应。 众人吃得爽,喝得畅快。 唯独尚桂花闷闷不乐,看着一桌子海鲜拧眉蹬眼。王进实在看不下去了,给她剥了不少鲜嫩的虾肉。又叮嘱女人挨个尝试不要吃多,应该不会有事。 扈老太公和唐慎微老爷子岁数大了,跟众人闹了一会便下去休息。 而宴会进行到一半的时候,第二位离开的却是晁盖晁天王,实在架不住众人热情,烂醉如泥被拖走。 “六六六啊,八匹马啊!” “哥俩好啊!你喝酒啊!” 聚义厅里欢笑盛不断,从午时喝到了深夜,方才散去。 第二五五章 这一刻,晁盖明悟了! “老大哥啊!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想要保护自身权益,就得有实力,否则谁都来搞你一下。我们的生意虽然赚钱,但是保不准会有眼红呐!” “你即便是江湖大佬,人脉广有门路,但晁家庄实力还是太弱了,必须要加强,以后真有什么事也能自保。退一万步来说,受不了鸟气便自立门户。” “天王,你也算半个体制,不,半个官场之人。应该清除朝廷的黑暗,官府为了捞钱无所不用其极。所以我真诚的建议凭借你在江湖的影响力,拉拢各路好汉。暗地里发展势力,在乱世中逍遥快活。” “老大哥,事在人为,一切都要靠自己,未雨绸缪……” …… 千里香好喝却后劲十足,晁盖不胜酒力喝多了,直到第二天临近中午的时候才悠悠醒转,尽管脑袋晕乎乎的,可王进的话却言犹在耳,记得清楚。 当晁天王喝了随行庄客递过来的醒酒汤,情况好了不少。昨夜与众多头领把酒言欢,王进跟自己交心的谈话越来越清晰,更加认为王进的话非常对。 自己要是不增强实力,生意越做越大,钱越赚越多。不单单会遭到同行嫉妒,还会受到官府的剥削。只有手底下有人,才能避免或者降低这种概率。 “想我只想做个安乐财主,却早已深陷漩涡之中。” 这一刻,晁盖明悟了! 铁塔大汉一骨碌从床上起身,简单洗漱后吩咐随从收拾东西准 备下山,拿了两个肉包子边吃边冲出房。狼吞虎咽的吃完,恰好撞见聚义厅外的王进。 昨晚宴会有些过头,王进都没来得及宣布新上山头领的事务。洗漱完吃了早膳,准备来到聚义厅召开会议。还没走进大厅,便看到晁盖大步冲来。 “天王,休息可好?发生了何事?” “兄弟。”晁盖小跑着过来:“我是来告辞,准备下山。” 王进一听是这么回事,心中了然,笑呵呵的挽留:“货物让水桶送过去就行了,不在山上多呆几天?” “不不不…,不能浪费时间。”晁盖一个劲的摇头,又感慨了一声:“昨夜兄弟一席话,胜读十年书。晁家庄实力还是太弱,只有变强,生意才无忧。” “原来是这样,那我就不挽留你。走,我送你下山。”王进看见汉子一副时间就是生命的气势笑了,昨晚与对方交谈的时候,就是想让对方尽快加强实力,能改变轨迹最好,不能改变也能够自保。 “晁天王,老大哥,您这是要走?” “不错,诸位头领,晁盖在山上叨唠。” “哎,的哪里话,咱们一起送一送。”王进和晁盖准备下山的时候,马灵,乔道清等几个头领赶来。见状寒暄了几句,便自发加入送别队伍。 一个山寨土匪头子,一个村庄保正,犹如兄弟一样把臂同游。身后还跟着几个气质不俗的强人头头。一路往山下走,说起招兵买马,人 人各抒己见。 金沙滩码头得知消息,本就等待的货船靠近放下跳板。晁盖与众人作别,磨蹭半晌带着随从登船。 “老大哥,有时间常来山上坐坐。”王进挥手高呼。 晁盖在甲板上大笑:“哈哈哈,不用兄弟多说,以后晁某少不了要来打搅,诸位头领,后会有期。” 魛鱼船速度本来就快,又恰好顺风。 不一会儿,两艘船就已经远去,却可看见晁盖挥手。 “晁盖是条汉子。”马灵感慨一声,脸色又变得严肃。只是不知势力发展起来,会不会对梁山构成威胁?” “不好说,但这位天王不甘屈居人下。”乔道清摇头。原本广惠,王伦和费珍等脸上的笑意收敛。 交情归交情,但山寨才是立身之根本。 王进看到众人脸上的忧虑,胸有成竹地摆手笑道:“哈哈哈,诸位不用多想。这位晁保正是个说话算话的好汉。别人或许会因利益而反目成仇,而这位慷慨仗义的晁天王却不会,否则就不是天王晁盖。” 王进之所以这么肯定,就是原本轨迹中晁盖在山上喝酒吃肉好不快活,却没有忘记对他有恩的宋江。仅仅只是通风报信,几乎是多次豁出性命相救。后来攻打曾头市死因蹊跷,也没有明说被谁害死等。就这样一个有情有义的人,值得深交一辈子。 “再说了,我梁山难道就不发展?朝廷都不怕还怕别人?”船只消失在视野中,王进转身霸气 侧漏地表态,令几位头领浑身震颤,目光变得坚定。 一群人簇拥着王进上山议事。 再说晁盖那边,这条铁塔壮汉带着两船千里香美酒,急吼吼返回庄上。把前往码头卸货的事情交给管家,又让庄客把村口教书的智多星吴用找来。 “保正,你这么急着找我来是为何事?”吴学究是被几个庄客架着跑过来的,在书房外整理了一下衣袍。这才进入晁盖很少来的书房,见到这位穿开裆裤就认识的至交好友,白净的脸上写满了疑惑。 “学究,以后来跟我干,也不用教书,那能赚几个钱?”晁盖见好友来了,起身把他按在对面坐下。 “保正,你这是为何?”吴用更加疑惑了。 “加亮,你听我慢慢说来。”晁盖拉过椅子坐在吴用身边。组织一下言语,便将昨晚上梁山的事情说来。着重强调千里香,白砂糖和精盐这三项生意。 晁盖言简意赅地说完,满脸严肃又认真的看着吴用:“以我多年的眼光来看,单个生意做好了日进斗金。何况是三种,你还教书做甚?来跟我一块干。” “可是保正,这跟梁山……”吴用窃喜,却有些担忧。 “哼,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晁盖不屑的撇撇嘴:“现在朝廷谁不是为了捞钱,专走歪门邪道。我们只是批发货物正常出售,这又有何不可。赚到了钱我们招兵买马,谁敢跑过来剥削老子?” “说得对,正 当如此!”吴用吴学究本就是个不甘寂寞之人。被晁盖热情豪迈之言也搞得热血沸腾。用诧异的眼神看着这个转变突然的发小,沉声道:“男儿就应该轰轰烈烈,小可会全力协助保正。” “这就对了,你我兄弟齐心协力。”晁盖露出笑容,又补充道:“想要发展势力就需要招揽人手,我会号召老部下。加亮,你总跟我说圣手书生萧让才高八斗,江州你也认识人,不如修书一封请来……” “好好好,一切全听保正安排。” 晁盖说要壮大势力就不是吹牛,决定放出风声拉拢人手。更是让吴用把自己吹嘘的江湖好汉拉上。只要来就不会吝啬,那就是兄弟,共同发财。 吴用有些没适应如此转变之大的晁盖,被他勾画出来的美好蓝图搞得心神向往,一个劲的点头称是。 至此,晁盖上山取得真经,拉着狗头军师图谋崛起! 第二五六章 新上山头领安排 且不说水泊边上东溪村的暗流悄然形成。 水泊梁山,聚义厅会议结束后,山寨也有了大动作。 首先新上山的头领有了安排。 “组建步兵第三营,主将屠龙手孙安,副将孙琪,牛庚 组建步兵第四营,主将降龙棍山士奇,副将飞天虎扈成,叶声,冷宁。 组建水陆两栖营,主将锦鳞蟒马元,副将烈绝大郎郝连进明。 组建水军第三营,主将铁城墙周兴,副将黑弑神王伯超,鬼见愁来永儿 百店探视头领:笑面虎朱富,操刀鬼曹正,飞廉皇甫雄。 亲卫头领:赛仁贵郭盛,小温侯吕方 山寨医官局:药王唐慎微,太医牟介,小医圣钱方,名医吕良,阎孝忠(注,几位名医处于幕后) 山寨牲畜兽医头领:紫髯伯皇甫端 监造大小海船头领:大匠师平简(幕后) 登云山小寨:出林龙邹渊,独角龙邹润 陈大猛,唐彪,孙琪,叶声,牛庚,冷宁六人因功擢升为副将(团练使级大头目,享受头领待遇)。 …… 新上山头领有了安排,新兵营组建。 此次之所以一口气组建四个营,是根据山寨的情况。抱犊山,二龙山,登云山几处分寨相继设立。目前驻守的武装力量欠缺,加上又有合适的主将。山寨钱粮充足,从各方面来看,具备扩军的条件。 王进便根据需要,增设几个野战营。 如马元和郝连进明两人水性不错,却身强力壮有个好身板,更擅长陆地作战。 再加上山寨倚仗的便是水军,水陆两栖营诞生,负责登陆,接舷战。 铁城墙周兴本就是镇守海边军户,兄弟几个就属他最擅长海战。带领王伯超,来永儿组建海军当仁不让。负责镇守海盐田和接应其他水师营训练。 至于把飞廉皇甫雄单独摘出来,安排在酒店系统内。除了看中他的轻功了得外就是实在缺人手。调过来协助,令山寨的眼线遍布各处乃是上佳选择。 山士奇,孙安两人就不用说了,原本轨迹之中都是猛将。担任一营主将绰绰有余,王进考虑到各方各面。特意提拔了孙琪,叶声两个老人来协助。一方面是迅速使队伍正规化,另一个就是释放信号。只要有能力,只要立功就能得到提拔重用。 除此之外,还有一系列奖励制度。 无论是在战场上立功还是在后方维持后勤,都有机会获得职位晋升,根据功劳大小,得到相应的奖励。这其中就包括金银,绸缎等值钱的玩意。 毕竟前几个月投奔少华山有名有姓的好汉不少。最近孙安又拉拢了几个,都是一些学过武把抄有几下的角色。让他们感受山寨的氛围,至关重要。 况且内部奖励必不可少,有利于军心稳定,提高喽啰的积极性。也在为日后彻底走向台前而铺垫。 而事实的确如王进想得那样,通告很快就张贴在聚义厅,军营中等地。一如既往的有人宣读命令通告。吸引不少山 寨喽啰和百姓们扎堆,议论纷纷。 “快看快看,六个副将,享受头领待遇。” “天呐!他们将获得八百两白银,几匹绸缎的赏赐。” “哎哟,团练使级大头目,以后会不会有兵马都监级。” “那肯定的呀!只要作战勇猛,功劳足够就能晋升。” “哈哈哈,兄弟们,坚定目标,成为头领。” 喽啰自然争先恐后地看着与自身息息相关的军事通报。不想当头领的喽啰不是好喽啰,这句话在山寨流行。当然,对于喽啰们来说,想当上头领必须得有一身本领,又或者说有惊人的指挥才能。 可贫苦人家大字不识几个,练武,读兵书那是奢望。几乎就排除了九成九成的人,只有极少数人脱颖而出。换句话说,想成为山寨的头领几乎不可等。 然而,六个享受头领待遇的副将诞生,团练使级大头目的出现,等同于打开晋升通道,不亚于强心剂。只要勇猛上阵杀敌立功,就能获得该有的地位。即便不能晋升职位,也能够获得财物赏赐。 为此,喽啰们看到了目标,斗志昂扬,呼声一片。 而对于那些百姓而言,更感兴趣的还是另外一张告示。多了一条与众不同的就业岗位通告。“有意者前往沿海岛屿协助开荒,每月十贯钱,名额两千”。 “嘿,这登州再往北边就是海,开荒是怎么回事?” “我听说山寨水师在那边打了胜仗,夺下好多座岛屿。” “不错,沿海地区类似咱梁山岛屿多着咧!” “可不是,宋朝又不重视水军,正好便宜了我山寨。” “嘿嘿嘿,那山寨招开荒人去不去?” “那当然喽!一个月十贯钱,应该是山寨最高的。” “就是,只是得等一个月,先报名。” “对对,我得去办事处,问问能不能带家人过去?” …… 通告牌前人头攒动,议论纷纷,热闹非凡。 一些机灵的早就跑到办事处报名,不多时就成群结队。前往登州盐岛人员特别多,险些挤爆了办事处。要不是有喽啰维持治安,肯定会出现拥挤踩踏。 …… 李清清走在别具一格的梁山,弯弯的柳叶眉紧蹙。俏丽的脸庞上有些愁容,其他人有安排,唯独自己还没去处。不是王寨主没考虑,是自己的原因。 在山寨学堂任教,教导孩童不喜欢,前往仓库帮忙记账又比较乏味,跟着唐老头打下手,好像这方面又不太懂。自己擅长的诗词歌赋在山寨不太适用…… 这也不行,那也不会,李清清有些忧愁,毕竟梁山与众不同,商铺酒楼茶肆一样不落,说是集镇更多过山寨。在这里不进入后勤部门,吃饭要花钱的。 而女人身上没带多少钱,所以得要找活干。从后山溜达归来,看着到处都是扎堆的人群,非常好奇。听着喽啰们斗志昂扬的吼叫,百姓兴高采烈地议论,这乱糟糟的人群,那争抢宛如打架的场面。 令女人 眼中越来越亮。 梁山尽管蓬勃发展,却属于汕头势力。内部包括军队有很多地方有所欠缺。比如礼仪,祭祀等方面。 李清清觉得自己可以在这方面着手,越想越觉得这样。于是女人撒腿就跑向聚义厅找能做主的人。 “甚么?你说你要在军中担任军师祭酒?”王进正跟马灵等人商讨如何在外招聘的事情,李清清有要事汇报听完女人所言,神情有些古怪的反问。 王进李清清板着一张脸非常严肃,用专家的口吻说:“我父亲以前在朝廷担任过礼部侍郎,小女子耳濡目染,颇懂军中礼仪跟祭祀,我完全可以胜任。” 其实王进本想说“我会不知道?军队只要服从命令,不要礼仪,祭祀老子更不信那玩意”,可看到女人期盼的目光,没有一口拒绝,而是点头答应。 “算了,你先去找桂花,三娘,负责文案和后勤统计。至于祭祀这玩意,等以后山寨变强再说!” 李清清心里长长松了口气,尽管不如自己预期的目标,却好歹有事干还在军中任职,符合她最初的设想。 “是,保证完成任务!”当即,女人有样学样的昂首领命,接着露出歉意的微笑,迅速退出聚义厅。 王进望着女人离去的倩影,莫名有种不好的预感! 第二五七章 我就问能不能干? 继李清清走后不久,又来了一群人。 非是别人,正是接到委任状,奉命组建新营的诸将。 相比百姓积极响应,几个野战营将领热情丝毫不减。从结束会议后,立马为筹备组建新兵营而忙碌。 山寨敢一口气增设四个营,最主要的就是解决了兵源问题,盐岛三千喽啰,扈家庄暗中招募的千多人和千庄兵,以及从抱犊山赶过来的三千乌合之众,从中稍微调度,组建四个营绰绰有余。 只是各营将领满面愁容,为老兵的事而找到王进。 山士奇单独统兵很高兴,却不满足,嗓门最大,还打起感情牌:“哥哥,师傅,您老知道我的情况。没有老兵带队,即便组建起来,也是新兵蛋子。” 马元一个抵俩,连同表弟周兴说明遇到的难处:“就…就是,哥哥,我们虽然人不少,但但…但全是野路子。打打…打家劫舍干过,却没有像样的训练,是一群乌合之众,神臂弩,床子弩都不会操作。” 王伯超,来永儿,郝连进明之流纷纷摇旗呐喊,壮大声势。一个个目光跟贼一样盯着其他营将士。 “做甚么?造反呐?”头陀僧广惠猛地起身,大喝:“聚义厅之内禁止喧哗。尔等鼓噪呐喊,成何体统?” 出家人又宽又高的身材,吼声响亮,自有一股威严气势。一下子把新上山的马元等人给震慑住了。 山士奇却是不惧,阴阳怪气的笑:“嘿,大师,出 家人不打诳语。您警卫营组建不久,这话就说的忒不地道了,我们到底为何而来,你会不知道?” 马元紧随开口,说的比较委婉却道出实情:“不错,大大…大师法外开恩。要不然船上装备的床子弩,我们却不会用,那不成了聋子的耳朵,摆…摆设?” “这…这个……”广惠被反驳的哑口无言。 王进眼看来永儿,郝连进明这些痴蠢之辈又要跟风起哄,赶忙摆手制止,板着一张脸喝斥:“够了,别在聚义厅里吵吵,大师说不准喧哗有错吗?你们先把各营组建完毕,我才好从各营调动一二。” “哥哥,那会调多少人?” 山士奇,马元听到这话松了口气,又有些急切地问。 “不影响战斗力的情况,两三百!”王进淡淡地说道。 “两三百?这太少了?”山士奇,马元贪心不足。 “哼,这还少?”王进脸色阴沉,声音冰冷:“少华山起家的时候一个老兵都没有。不也照常打胜仗?现在有条件了,你们又挑三拣四,是想坐享其成?我就问你们能不能干?不能干,老子立马换人?” 察觉到王进真像是生气了,在场人觉得莫名有种压迫感。来永儿,郝连进明两条大汉低头不敢多言。 山士奇,马元心说两三百就两三百,不敢再苛求,赶忙昂首挺胸,铿锵有力地回应:“能,能干!” “既然能,那就退下去办。”王进脸色稍微缓和,又 语重心长的说:“勤加训练,多多演练,野外拉练。保持纪律严明,否则如何彰显你们的作用?” “是,明白了!”马元等人昂首挺胸,接着转身离去。 “这种风气不能惯着,骄纵之心要不得。”王进望着几人离去的背影,看向马灵,乔道清等人苦笑。 马灵却看得比较透彻,笑呵呵地打圆场:“哥哥息怒,这也说明头领很积极,不能一棍子打死了。” “不错,不提倡也不打压。”乔道清也笑了。 “两位说的有道理,以后遇上类似情况,酌情处理。”王进觉得说的不错从善如流,没有太过苛责。其实之前那副作派,只是避免马元等人得寸进尺。王进 “刚才咱们说到哪里来着?”王进笑了笑,继续正题。 “说到山寨处在蛰伏期,招兵买马。” “对,招兵买马,分为两个步骤,一个是广纳流民……”众人旧事重提,继续规划梁山的发展重心。 近期有两个目标,一是抓紧机会招兵买马,吸纳流民的同时,加大对马匹,原材料的收购。二是继续囤积粮食,尽快将钱花出去,转为软硬实力。 那并不豪华的聚义厅,个人,探讨着前方的路! 而外面山寨内,因前往岛屿协助开荒的消息而轰动。 每个月十贯钱的工钱,对百姓可了不得。 宋代黄金白银不流通,民间多是铜钱。贫苦的百姓在土地里累死累活,一年到头,只能挣个十几贯, 勉强养家糊口。可在山寨砖窑场,铁匠铺做事每个月都有两三贯钱,这就已经让百姓惊喜莫名。 盐岛开出每月十贯钱,自然令人心动,以致争先恐后。消息放出去,两千个名额一下午便爆满了,仍然有大群人不愿离去。好在马灵道长现身说明这只是第一波,承诺以后有机会,人们方才散去。 九月十一,这天午时。 从抱犊山来的船队停在金沙江的码头,除了数千百姓外,便是孙安率领的三千余各山头的乌合之众。 王进得知消息后,亲自带队相迎,主要是来看看孙安。果然,此人身高九尺有余,肩宽背阔细腰身,浓眉大眼,相貌堂堂。交叉背着双剑,气势逼人。 屠龙手孙安。原本轨迹里号称田虎手下的第一猛将,梁山攻打田虎时,孙安先是五十个回合战平秦明,而后两次单挑卢俊义。每次都是打了五十个回合,不分胜负。 是水浒传中唯二能与卢俊义交手五十回合,平分秋色的人。 征王庆时协助卢俊义击杀猛将杜壆,结局是暴病死于军中,孙安论战力应该是五虎之上,卢俊义之下。之所以没有干掉秦明估计就是想留条后路。 王进个人看法就是这样认为的,孙安有勇有谋,不会短视。左看右看甚是欢喜。算上自己的徒弟欧阳寿通,尚然威,唐斌,梁山算得上猛将如云。 “哥哥,孙安来迟了,小弟拜见哥哥。”乔道清领着孙安来 到,这条九尺大汉抱拳高呼,纳头就拜。 “兄弟快快起来,早就听过大名,只恨无缘得见。”王进笑容满面,走上前伸双手相搀:“乔军师总是在我耳边念叨着你,兄弟,总算把你盼来了。” “小弟逃亡在外,多谢哥哥收留。”孙安有些感动。 “哎,兄弟,何须如此。”王进拍拍汉子的肩膀,又看向跟过来的众多山寨头子,明知故问:“这些是?” 尽管十来人穿着不一,身材有高有低,却相貌魁伟,或是凶狠,走起路来虎虎生风,都是练家子。 孙安见状赶忙挨个介绍,姓甚名谁,多少手下。都是有名有姓,如樊玉明、鱼得源、傅祥、顾恺、寇琛等,如果没记错的话,应该是田虎麾下将领。 其中孙安隐晦说樊玉明、鱼得源两人武艺不错。连屠龙手这么说,说明有几下子,以后多多关注。 王进目光犀利的看着这些强人头子,露出个微笑:“诸位兄弟,我梁山大寨兵马三两万,最是开明,只要你们有本事,有能力,为山寨立功做出贡献。便会受到重用,成为头领,享受该有的地位。” “走,诸位,随我上梁山!” 随着一声令下,众人簇拥着王进浩浩荡荡地上山。 第二五八章 上了梁山,就得讲规矩 屠龙手孙安入伙梁山,是件大喜事! 一同过来的三千多乌合之众及其家眷也是喜上加喜。“梁山欢迎你”之类的大红条幅拉起,忙碌的百姓自发聚集欢迎。山寨大食堂准备好了热气腾腾的饭菜,新修建好的军营,上千栋屋舍足以安顿…… 山寨早有准备,安顿这伙人不在话下。 无论是拎着大包小包搬家的抱犊山百姓,还是各山头喽啰们,从踏入梁山后,就感觉到与众不同。 哪不同却又说不出来! 只知道山上空气清新,环境优美,脚下道路平坦。这里的百姓热情,食堂的饭菜很可口,房屋很明亮。尤其是大兴土木的山前三关,安装在制高点上的抛石机,床子弩。令人心惊之余便是安全感。 那列队训练的军队,那些比如标枪或是大声喊杀的喽啰眼神彪悍,清一色在阳光下反光的铁甲,孙安这种勇猛非凡之辈,看着山寨喽啰直呼精锐。 就更别说其他各山头头领,目睹梁山冰山一角的实力。即便有人不愤没能当上头领,此刻也烟消云散。再想想北方的少华山战绩,七八万朝廷大军覆灭,哪怕再豪横再狂妄的刺头也不敢炸刺。 他们不禁想起了临别前军师朱武的话。 “老子不管你们以前是做啥子勾当的,如何厉害,怎生了得。但上了我梁山就得遵守规矩,是龙给我盘着,是虎给我趴好了。有能力者就会受到重用,三心二意,胳膊肘往 外拐者死无葬身之地。” 为何那个小身板不健壮,甚至有些文弱的白面秀才,军师朱武说话为啥子有底气?原来来源于此。有这种强大实力的山寨作为倚靠,不强硬才叫怪。 通往梁山大寨的路不长,却有种魔力。令桀骜不驯的各山寨强人毛贼收了心,非常自觉的遵守规定,收敛陋习。进入食堂,吃饭排队,逢人就笑,见人就喊兄弟,浑然看不出这是满嘴脏话的土匪。 王进要的就是这种效果,约束的话不用多说。无形中的震慑最为致命,山寨有让这些强人低头的实力。除了东奔西跑有功的牛庚,冷宁擢升为副将。其他山寨的头领成为大头目,所有人接受训练。 参照山寨的招兵标准进行。 根据实际情况把各山头的人打散后,整编重组。擅长水性的优先入水军,会骑马则当作骑兵培养……,这些事情有马灵监管,增设的几营主将落实。 王进懒得管,也没有时间,他要做的事情有很多。招待孙安等人的事情交给乔道清,便匆匆离去。 三千多乌合之众,尽管是筛选过后拉拢的,却仍是打家劫舍的强盗,或者流窜的毛贼。不是群好鸟。 当这些人吃饱喝足后。 与他们一同前来的家眷有人接待,安顿在居民区。 而这伙人则是被带到军营,包括成为副将的牛庚,冷宁。中途路过一处军营外看见一铁笼,里面装着一头体长三米多的猛虎,嗷 嗷乱叫,甚至凶猛。 “大虫,大虫,这里竟然有大虫?” 乌合之众就是乌合之众,各山头喽啰们惊呼连连。故意减缓速度,停下来观看,甚至指着铁笼议论。 乔道清跟孙安是故交,负责接待这群人,见众山头首领,想到是日后山寨的大头目疑惑,便笑着解释:“没什么大不了!这只大虫是寨主在青州遇到的,那时袭击商队,便赶过去救援,赤手空拳擒获。” 这漫不经心的一句话让周围的人听得倒抽凉气。在场不少人拿武器自信可猎虎,赤手空拳,开什么玩笑?人能跟大虫肉搏?一个个脸上写满了不信。 “大虫身上为何有伤?”人群中有人问。 不等乔道清开口,孙安侧头看向说话之人,沉声道:“说了救援商队,是其他人造成,这事用不着吹捧。某家猜肯定是寨主老人家拼耐力,最后活捉。” “然也!”乔道清笑着甩动拂尘,笑眯眯地说道:“我梁山猛将如云,如出身西军的欧阳寿通将军,两军阵前搬倒撞城车,军中绰号扳倒山。辽国来的郝连进明,身高九尺,天生神力,都能徒手搏虎。” 故意说这番话,乔道清斜眼看着这些人,果然就见不少人倒抽凉气或者唏嘘连连,满脸震惊之色。直到此时他们才明白头领不是要早就是有能耐。 梁山大寨,兵马过万。却也强者如云,不努力真不行。一群头领默默无语,带着各自喽啰 来到了军营。在外面看到的军事任命通告,基本没有波澜。 军营内,此刻已经有人存在。 盐岛,扈家庄喽啰齐聚,步兵三营,水陆两栖营,水军第三营各自将领在这里等待,并摆下擂台。 “上了梁山,那就要遵守规矩。山寨能者上庸者下。只要你有能力,就能得到提拔,或文或武。只要你们能够取得成绩,直接跳过喽啰成为什将,队长,头目。若是没那个本事,那便老实服从命令。” 喽啰拿着喇叭一遍又一遍的呼喊,说着擂台规则,先到一边体能测试,力气大的举石锁,速度快的进行短跑冲刺,会水的,骑马的等各有登记处。 “这些是初步测试,表明各自擅长,淘汰不合适的。而且也不用担心,一个月养好身体再来一次。接下来那群人,只要有成绩就能得提拔。只要你有本事,指挥使,团练使级大头目也有可能。” 乔道清抬高音量,为周边的人说明摆下擂台的初衷。给任何人机会,不会漏掉一个有能力之人。又带人来到初步测试地点和看见一群筛选后的大汉。接连有人大吼“我来”“看我的”,上台与人搏杀。 “有点意思,梁山果然与众不同。” “哈哈哈,来到梁山是对了,兄弟,赶紧测试拼搏。” 各山寨头领和手下头马精锐跃跃欲试或是开怀大笑。他们谁不是身经百战?谁手头上没有点功夫? “诸位,丑话说在前头 ,去了梁山,就要遵守规矩。人人的机会都是平等,本事不济就好好接受训练。”说完最后一句话,乔道清便飘然离去。 而这些从各山头来的山大王们呼啦啦地跑向测试地点。老老实实的领着木牌排队,接受初步体能测试。身体差的过一个月,身体好的现在就拼搏。 擂台场是从各营挑选出来的百战老兵。多是西军,边军出身,他们击败多少对手,同样也能获得提拔。喽啰们也为了晋升,双方使劲浑身解数搏斗。 这个结果不难猜测! 受到过系统训练又上过战场的老兵,技高数筹。干净利落地找到对方的破绽,三两下几次放倒在地。一个个自认为很厉害的喽啰被打得鼻青脸肿…… 自身实力不济,输了,怪不得别人,老实成为喽啰。当然,有些身手很厉害的,真的会得到提拔。其中樊玉明,鱼得源最为耀眼,能跟副将牛庚,冷宁激战甚至压制,直接跃升为指挥级大头目。 若非没有军功,肯定是团练使级。 就冲这个能者上庸者下的机制,颇受喽啰们的欢迎。除了盐岛,无论是扈家庄还是各山寨的喽啰全被打散重组。被几个营挑选吸纳开始了新兵生涯! 第二五九章 千万别惹那群家伙 梁山用自己的方法接纳强人,慢慢地扭转观念。王进只需制定战略方针,这类琐事有头领会完成。他是真没时间,回到山上太忙了,就连尚桂花,扈三娘两女成天看不见人,不知忙些啥也没过问。 譬如此刻,他正在山寨医官局与唐慎慎微,牟介,吕良,钱方,皇甫端等名医商讨成立研究小组。着手攻克医学难题,如何有效治疗肠痛这不治之症。 这也是把几位医生忽悠,不对,是请过来的主要原因。要是不能拿出个方案来,多半哪来的回哪去。 好在后世普通人都对阑尾炎比较熟悉,何况王进协助过手术有过这方面的经验,可以拉出来遛一遛。 由医疗处升格成的医官局内。 王进唾沫横飞,畅谈医学理论:“首先,肠痛之症必须得说明,是指人体肠道器官的末端感染病菌,坏死溃烂,才导致人饱受病痛摧残,生不如死。这个末端的医学术语上称为阑尾,病理为炎症。” 唐慎微,牟介等当世少有的几个名医齐聚,人人摆出洗耳恭听的架势,谁也不敢打断,认真倾听。即便是听到新鲜的词汇,也强忍住没有好奇发问。 王进滔滔不绝地讲述着阑尾炎手术,要比纸上更生动。又拿出那一套说行走天下,看过古籍中的记载,别说割开肚子治疗,就连打开脑袋都能治病。三国华佗估计是吹牛,毕竟后世都风险极大。 当然,类似确定手术的 理论知识,他了解而且还很扎实。说起来有鼻子有眼,就像是天花乱坠般把几个名医搞得惊呼连连,看向王进的目光越发尊敬。 “这种疾病得了就是晚期,基本难以治愈。”王进说到这想做个示范,可看到在场岁数都不小不好开玩笑,只有把自己衣服撩起来在右边腹部下方比划:“看这,只有从这里下刀,把肚子割开口找到那截溃烂的肠子,然后割掉处理好就行了。” 众人见他说的煞有其事,宛若亲眼所见,不像是作假。一个个满脸震撼,难以置信,直至有些激动。唐神微在众人的推选下,颤巍巍地上前问道。 “啊,寨…寨主,怎么割啊?” 肠痛这个病非常多见,也是大夫最不想遇到的。就如王进说的那样发现就是晚期,只要患病九成以上没得治,这些年来,在场诸位没少遇到这类病症。 不是没有这想过,可却束手无策,成为医学难题。而如今就有方法摆在他们面前,只要能够成功救人。将来自己的名字必定万古流芳,如果不激动? 王进看到众人激动的表情,脸上反而变得严肃:“实施起来很简单,这个把肚子割开,截肠子也不难。但是难点,就是在如何止血,如何缝合,如何护理?这些问题不解决,就会要了病人性命。” “我吕家针灸术可以止血。”吕良挺身而出。 钱方不遑多让:“钱家擅长儿科,无论是药膏还是 汤药,讲究中正平和,内伤外患,调养方法无人能比。” 阎孝忠身材高大,相貌憨厚,却省事又狡猾的一笑:“其实他俩擅长我也会一些,我拿手绝活一是分辨药材,抓药不差分毫,接骨推拿他俩比不了。” “皇宫中有不少调理,止血密方。”牟介只说了一句。 “嘿嘿嘿,他们会的老夫也会。”唐慎微笑得犹如老狐狸。 此刻,平时互相提防的家伙不甘示弱,亮出拿手绝活,就是希望在这种医学奇迹上贡献一份力量。 既然有案例存在,那就说明这招是可行的。只要这个手术能成功并救活人,那将救万民于水火之中!他们这些推动先驱者,用屁股想都知道名流青史。 尽管这几位都是有名的医师,尽管人人有拿手绝活。王进却是没有掉以轻心,也没有偏袒任何人。 “是驴子是马还需要检验,接下来,研究小组就是尝试。如何做到快速切割,缝合,包扎以及护理。只有等到成熟,我们才可以找患病之人来尝试。” “一切全听寨主安排。”众名医纷纷回应。 “在手术会成功之前,严格封锁消息。”王进下封口令。跟这几位家伙商讨如何尝试,积累临床经验。又派一队亲卫在这里守卫,任何人不得打扰。 接下来的几天,医官局为了这件事情而忙碌着。又或者说,在别人眼中拿着鸡毛当令箭,说话有底气。从府库里任意挑选各种药材 ,支出金银当作经费。又召人来帮忙,驱赶着鸡鸭,猪羊进入医官军。山寨通过商队紧急放出风声,高价收购猴子…… 一连好几天,从医官局后院传来动物凄厉的惨叫声。这让来看病的百姓听见了,又想起被驱赶进去的鸡鸭猪羊,再加上寨主的亲卫在这里守卫。 消息犹如长了翅膀似的传开了! “兄弟,不要招惹医官局的家伙。” “哦,他们不是大夫?这又为什么呢?” “具体不清楚,好像为了试药,那些牲畜老惨喽!” “对对,我也听见了,而且还有人看见了,惨不忍睹。” 越传越邪乎,令岛上的百姓好奇不已,一有空就徘徊,成群,七八一伙,议论此事,自动脑补,小道消息漫天飞。以致于风向有些偏,人人看向医官局的人,目光带着畏惧,多少造成一些恐慌。 开腹截肠一事属于高度机密,知道者寥寥。连马灵,乔道清等人都不知情,派喽啰来看看被阻拦在外,找到王进说明此事,后者搪塞说“我知道了”。 尚桂花,扈三娘得知这个消息也来凑热闹,毫无疑问,身份不好使,被阻拦后,也找到了始作俑者:“哥哥,这几天看你老往医官局那跑,在做甚?” “就是常规的医学实验,比如试药,针灸之类的。”王进总是这样回答,东拉西扯,说着无关紧要的,可是那有些躲闪的小眼神如何瞒得过两个女人? 任凭女人 用出撒娇卖萌,瞪眼威胁等手段。王进不为所动,说到时候就会知道,不肯透露实情。气得两女狂翻白眼,见到王进冷着张脸,哼哼唧唧。更是阴阳怪气地说着“有事瞒着不信任她们”之类的话。就差去找扈老太公和三阮老娘告状。 可想而知,无论外部还是内部,王进承受的压力也不小。可有些事必须要顶住压力,私下里进行。 这个真不是王进不说,而是“割开肚子治病”在后世常见不算什么。可在古代这种事情根本就没法明说。如华佗只是狂吹开颅手术,因此丢了小命。 这种治疗手段外人只看结果,能不能救人?未成功之前,不是被人认为傻子,就是当成天方夜谭。过早透漏消息,反而会在山寨内引起更大的恐慌。 王进相信会这样,也肯定是这样! 而小规模议论也挺好的,等同于逐渐适应的过程! 第二六零章 一艘海船也没得 梁山除了医官局事件外倒没有其他的波澜。从抱犊山运过来的粮食和人口,使得总人数稳步增长。 一如既往地通过商队兜售山寨特产,换来粮食等物资。而且根据制定的“招兵买马”策略对外散布消息。调拨钱粮,加大吸纳流民,购买马匹的力度。陆陆续续有流民队伍投奔,青壮被集中训练…… 值得一提的就是东溪村的保正晁盖前两天又来到山寨洽谈买卖,这回与之一同来的还有那个智多星吴用。 前几次没来是怕被山寨弄死,这回谈生意不怕了。由于王进一直在医官局忙得脱不开身,马灵,王伦等头领招待,这位乡村教师也是有些本事的。 考虑的比较全面!货物交接地,何时交接,派谁来接洽。山寨方面是否能紧急加货,批发价会不会波动剧烈等问题拿出来掰拾说开,并逐一落实。 经过协商敲定了白糖和海盐的买卖。 模式跟代理销售酒水雷同,市场价双方拟定好。晁盖以批发价从山寨这边提货贩卖的各处。视行情波动。而且看在帮忙联络买家,山寨让利不少。 双方也愉快地达成第一批交易。 山寨得了钱粮,晁家庄获得白糖和盐,开始对外售卖。意外的是也学山寨的模式招揽不少小贩子。除了利润较少外,回笼资金快,而且没有风险。 我勒个去,层层代理。 王进事后得知,觉得晁盖有吴用辅佐能成就大事。前提是自己不 能自甘堕落,表现得又跟白痴似的。结交了不该结交的人,直至被架空导致身死。 所以,王寨主吸取教训,不能当白痴。尽管这几天非常忙,山寨武装力量却没有放松,总会抽时间带着亲卫视察,露个脸的同时并指导军队训练。尤其是增设的几个营,更是灌输忠诚勇猛思想。从其他营调来老兵协助,并亲自提拔一批基层军官。 义薄云天可以有,却不能盲目相信。 除此之外,山寨水师几个营变动是最大的。几乎所有河船集中归属山寨直属营,编制翻了一倍五千余人。而几个野战营的人数不变,却配备海船。 目的便是出自于“沿海战略”! 水军三个营至少配备十五艘千料船,十艘魛鱼船。唯独水陆两栖营只有十来艘魛鱼船,配置有些寒酸。这令锦鳞蟒马元非常不解,所以找了过来。 山寨聚义厅。 王进独自拿着毛笔写写画画,勾勒出一副地形图。这段时间尽管一直在忙,却从来没有扰乱计划。对沿海攻略不断完善,又或者说在等待时机来临。 而登州盐岛,便是这个契机。 王进放下笔,恰好看到马元来了,忙挥手示意:“兄弟,来的正好,我正派人找你,水军组建如何?” “找我?”马元见状更加疑惑,上前行礼,汇报道:“目目…目前老兵到位,满编加上五百水手共共…共三千余人。小型战船百艘,十十…十艘魛鱼船。” 说 到最后,马元停有些委屈地看着王进,或许是急切,又或许台词酝酿多时,这回出奇,说话也不结巴:“哥…哥哥,为何我们营一艘大船也没有?” “兄弟,别急,这么安排是我有意为之!”王进感受到汉子委屈的情绪。笑了笑没回答,反问道:“兄弟,你还记得在登州缴获的几艘三千料以上大舰。” “当当…当然记得。”马元疑惑的点头,这次海船分配全是两千料,千料船,没有一艘三千六百料的。 等等,难道? 马元相貌憨厚不假,但不笨,立马就想到其中关键。果然,这个念头刚冒出来,王进的笑声便传来。 “这几艘船全划拨给你们,包括山寨目前唯一一艘五千料大舰。”王进特意加重山寨唯一这几个字。 “真的?”马元又惊又喜。 “那是自然?可我还有话没说完。”王进笑了笑,突然严肃:“能力越强,责任越大,你这营我另有安排,三千人不够用。你再去水营各借调五百老兵加紧训练磨合。另外你表弟周兴会跟你一同行动。” “是,只是……”马元昂首领命,脸上却略有担忧。两三百老兵调动都不容易,何况是一个整编营? 王进仿佛看见了他的心思,拍拍他的肩膀安慰:“放心,我的命令谁不听?而且到时他们怪你要的少!” “这倒也是。”马元松了口气,接着仿佛想到了什么。脸上的笑容收敛直至严肃,又 是划拨大船,又是调人,不用想也知道将会有重要任务交给自己。 “呵呵呵,兄弟,你过来,坐下说。” 王进见状笑了笑,拉着马元来到桌边坐下。先是推过来一盘黄澄澄的梨子,又给汉子倒了一杯好茶…… 王进越是这个态度,就越让马元预感到任务都不简单。想起山寨唯一一艘大舰划拨给自己,下意识地昂首挺胸,满脸无所畏惧,视死如归。一字一顿地说:“哥…哥哥,有…有什么任务尽管交给我。” “好,有股子气势。”王进满意地点头,也不再拐弯抹角,面色凝重地说道:“兄弟,我有一项艰巨的任务交给你去办,为保万无一失,周兴一同行动。” 说话间,王进把自己之前画的那张地形图平摊在茶几上。地图形状犹如一只大公鸡,九成以上的地方没有标注。唯独鸡食弯,也就是山东半岛,京东路各州郡,北方蓟州,燕京等地方及路线标记清楚。一条条黑色实线和虚线交错,夹杂着红线。遍布绿色或红色,灰色区域划分清楚,泾渭分明。 马元在上面找到了登州,甚至盐岛,沙门岛等地。王进也讲述地图标记的,黑色实线是直线距离,虚线代表绕路,绿色区域代表山寨控制的沿海岛屿,红色则是代表朝廷或者敌对势力,灰色未探索…… 哪片海域危险,相距多少公里等,哪条路最近。认识或看不懂的数字密密麻麻,地 图详细的令人震惊。 “这这…这是……”马元此刻的心情就是这样。汉子不是没有看过地图,却从没见过这么特殊又详细的。 “这是我绘画的,粗糙不合格。”王进略显惭愧,先指着渤海湾,移动至两块红色区域:“兄弟,你来看这上面,连接辽国,不对,是女真人的老巢是高丽,下面那条蚕形便是倭国,再看到中间。” 马元边点头边跟随手指移动看过去,是片灰绿色区域。尽管只有半个巴掌大,却比黄豆般的盐岛大出千百倍。再想一想盐岛就能知道此地面积不小。 第二六一章 远航计划 王进脸上浮现兴奋之色,手指接连戳向那片灰绿色区域:“兄弟,就是这里,要是我没记错的话。这里应该叫耽罗。气候适宜,土壤肥沃,比几个济州加起来还大。至少能开垦出两百万亩良田。” “哥哥,这…这是岛屿?”马元似懂非懂。 “没错。”王进点头,又耐人寻味地笑了笑:“这是一座海中巨岛,最关键的是,这是一块无主之地。与其放在那里浪费,不如掌握在我梁山手里。” 当最后一句话说出来的时候,马元倒吸一口凉气。呆呆地看着地图好半晌,又傻愣愣的看着王进。话说得这么明白,多少猜测到王进到底要干什么? “哥…哥哥,你想让两栖营占据这里?”马元试探地问。 “是的!”王进点头,随后又摇头:“只是让你先过去探探路,熟悉远洋航行,观察岛屿便回来禀报。等到山寨的海船运载量翻倍,便展开行动。漕运船队中有不少水手去过高丽,正好当作向导。” 说到这里,王进看着地图,莫名叹了口气:“其实原本计划打算明年开春我再派人远航。奈何时间紧迫,山寨跟朝廷相比,犹如蚍蜉撼树,螳臂挡车。直至盐岛,或者说你和周兴的出现使计划提前。” “我我…我和大兴?”马元诧异地指着自己的鼻子。 “不错,你马元武艺高强,周兴兄弟更是镇守海边军户出身。你俩从小在海边长大,熟悉大海 ,这几年又积累了丰富的航海经验,我觉得你们要比混江龙李俊强得多,靠自己的实力,扬帆远航。” “哥哥,混混…混江龙李俊是谁?” “哎,一个小私盐贩子,水性好,咱们不提他啊!”面对马元兄弟的问题,王进摆摆手一笔带过。他真的认为靠海吃饭的盐枭要比私盐贩子强得多。 “嗯,北海虽然不是汪洋,但风浪也远超江湖。你为人沉稳,有战略眼光和决断力,出海你敢吗?” “哥哥但有差遣,小弟万死不辞。”马元唰的起身拍胸。探头看着草图,又看看王进,铿锵回应:“哥哥这么看重我,小弟倒要看看远海风浪有多大?” 眼前这个男人记得当年的恩情,不远驰援攻伐登州,救他们于水火之中,如今几个兄弟都委以重任,对王进的用人不疑,他打心眼里佩服,正愁寸功未立,说话没底气,如今有了机会,岂能不奋勇? “好,有这士气一定马到功成。”王进笑了,用力拍拍马元的肩膀:“先在登州浅海训练半月出发。山寨也会源源不断地向那边说补给,十月启程。” “是,小弟明白!”马元重重点头,憨厚的脸上有着兴奋。从来没有出过远海,终于有机会扬帆远航。 “好,等你凯旋。”王进拍拍马元的肩膀,又说了会关于北海的事情后,便让这条大汉为远航做准备。 送走了马元,王进打算前往医官局,刚走出聚 义厅,恰好看见小温侯吕方背着包裹,牵着枣红马。尚桂花,扈三娘,郭盛,李清清等头领在相送。 王进拍了拍脑袋,忘了这茬。吕方要带着药贩子下山返乡,顺便把抚恤金交到死去同伴家人手中。 “兄弟,你这就要走了?”王进快步走过去。 尚桂花斜眼看见王进走来,拿捏着腔调说:“哟呵嘿,大忙人就在聚义厅,我们正准备找你来着。” “要不是恰好遇见,肯定错过了。”扈三娘嘴歪眼斜。 欧阳寿通,杨林,郭盛等人可不敢这般,纷纷喊着“哥哥”。一个个在旁边也不敢多说,保持沉默。 王进习惯两女不友善的态度,冲众人微微点头。走到吕方身边,看着他行囊收拾妥当,有些歉意的说:“兄弟,最近太忙了,没能给你把酒践行。” “哎,哥哥说的哪里话。”吕方受宠若惊的连连摆手,脸上满是严肃:“您一心为了山寨,何须如此。再说了,马灵,乔道清两位军师轮流宴请。山寨这么多兄弟还没排上,等回来再吃酒席不迟。” “哼,又一个马屁精。”尚桂花撇撇嘴,低声嘟囔。却看到自家兄长尚然威眼神看来赶忙闭嘴不言。 “兄弟,这一路上迢迢千里。”王进拍拍吕方的肩膀,又看向郭盛:“兄弟,你带二十人跟随同行。一路上相互有个照应,这样我们在山寨更加放心。另外你跟着外出历练,你们俩也能切磋进步 。” 尽管王进几天时间都在忙,却也关注着山寨大小事。如郭盛,吕方两人整天掐架切磋,谁也奈何不了谁偏偏有时间就打,在山上传开了,都知道这俩。一个红袍如火,一个白衣胜雪,人尽皆知。 可想而知,王进这个命令让郭盛又惊又喜。:“是,吕方兄弟,稍等片刻,小弟这就去准备。” 声音在原地回荡,郭盛人却已经跑远了。 “哥哥,其实用不着大动干戈。”吕方有点小感动。 “兄弟,我还有事情交代你。”王进脸上笑容化为严肃:“我听说荆湖多好汉,此行往来可以多拜访,结交各路豪侠,若是能够说动拉拢,最好。我让郭盛率队跟随,以山寨的名义也会更加安全。” “是,小弟记住了。”吕方重重点头,暗自发誓要办好。 “嗯,还是那句话,宁缺毋滥。”王进挥手示意对方放松。接着又聊了几个重要目标,什么木兰山三雄,建康府的安道全,揭阳领混江龙李俊等等。 不多时,郭盛便收拾好东西,率领一群亲卫赶来。人手一匹战马,马鞍袋里鼓鼓囊囊装满了干粮。 另外,还有三个鸽笼! “两位兄弟,有事通知山寨,一路顺风。” 众头领把一行人送到金码头登船,王进特意嘱咐。目送船儿远去,又让其他头领各自忙自己的事。 最后只剩下尚桂花,谷三娘,李清清。 “好了,嘲讽个毛线。”王进看见没外人,尚桂 花又在撇嘴没好脸色,有些头痛的捂着额头:“你们不是想要知道为什么吗?不是不想,而是不能。” 尚桂花柳眉倒竖:“哼,你少找借口,怎么不能?私底下偷偷摸摸地告诉我们,我们又不到处乱说。” “就是,你分明就不信任我们。”扈三娘气鼓鼓地说。 “你们不懂,说了你们更好奇,知道了会做噩梦的。”王进左看看右看看,摆手制止两女抢先说道:“这样,你们跟我去医官局后院,看看再说如何?” “好啊好啊,我们赶紧走。”尚桂花,扈三娘兴致高昂。拉着王进就往山上走,李清清也跟着沾光。 王进本想说“还是不去的好”,可最后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放一只羊也是放,赶一群羊也是放不是? 第二六二章 医官局后院 梁山医学研究小组目前只有唐慎微,牟介,钱方,吕良,阎孝忠,以及被热烈邀请来的皇甫端六位重要医师。由于从事临床试验,每人配备两个助手。不是他们的学徒弟子就是山寨军医处的人。 加上警卫共有二三十人。 他们每天来到医官局后院时,都会在外面登记签名,全身消毒,并穿上白大褂,戴上口罩,帽子。每天离开后各种医用器具,都会及时处理消毒…… 防范措施和保密程度,是山寨子最高级别。 闲杂人等不得入内,外人进入需要经过严格的检查。别说马灵,乔道清等人进来,也得上报寨主。就连王进这个寨主带外人来,也得遵守规矩。 否则门口几个戴着口罩的亲卫堵住去路不会让开。可见,这里的守卫森严,引起百姓的议论情有可原。 “你们非要来,遵守规矩登记,消毒,戴口罩,挽起头发……”王进无奈地摊开双手,看向尚桂花。本以为这个暴力女会抱怨,不曾想对方兴致高涨。 应该说扈三娘,李清清同样如此,非常顺从的根据指示,在名册上签名,又洗手等消毒,戴上口罩,头发挽起戴上小白帽,不到片刻就已经搞定。 人人怀着好奇又渴望的小眼神望着后院。 “哎,真以为好玩?我要是你们就不想来。”王进戴上口罩,有些含糊的感慨,便带着三人进入后院。 推门踏入此处,便能闻到一股怪异的味道, 有些刺鼻。这是唐慎微配置的消毒药水,反正类似于消毒水。遏制细菌滋生,减少伤口感染化脓概率。 古人不是不聪明,只是思维被局限,有些墨守成规。犹如消毒用的花椒盐水,到了明朝还在使用。 王进灌输新的思路理念,各种奇怪的药水就被捣鼓出来。经过实验,唐老头配置的最好就采用了。并被寨主冠名“唐氏消毒液”,差点把老头乐屁。 “尽量少呼吸,忍着一点,时间长了就逐渐习惯了。”王进一边说着消毒液的运用,一边好言提醒。 众人走过廊道,是个大院子,便看到十多个白大褂,戴着白口罩的家伙忙碌,分辨不清谁是谁。 此情此景,宛若后世医院, 而研究团队的装束正是出自王进的手笔,白大褂,帽子,口罩山寨本来就有,稍微改良一下便派上用场。唯独医学手套麻烦一点,费了一番功夫。 手套在春秋时期就有了,叫做“尉”,多是兽皮或麻布缝制。而梁山医学手套采用的则是处理后的肥羊肠,有弹性又很薄,末端打个结便是避孕套。 王进用的就是这个,设计手套样式由制衣纺缝制。以宋朝针线水平,连几块皮革缝制好都能充气玩蹴鞠。就更别说一双手套,做的那个一个漂亮。 戴在手上丝毫感觉不到重量,五根手指的灵活依旧。无论是手持镊子还是刀具,丝毫不受到影响。 除此之外,医用托盘,镊子, 手术刀等器材应运而生。 院子里一一群白大褂,有人端着放着酒精棉,镊子的托盘冲进屋子,有人掀开门帘出来,有人喂食鸡鸭麻沸散,也有人扎堆围着几只牲畜议论。 “快看,新药膏效果不错,才两天,伤口已经结痂了。” “那只羊已经好的差不多,汤药没问题。” “明天用了几只猴子试验完,师傅说就等同成功了。” …… 这些过来协助的学徒,弟子有些亢奋,你一言我一语。言谈之间说自家师傅如何,趁机吹嘘一波。 尚桂花,扈三娘,李清清好奇地凑过去看。只是一眼三个女人便偏过头不去看,柳眉微蹙,满眼不忍。 那些猪羊大片毛发被剃光,一条条缝缝补的伤口犹如爬满了蜈蚣,有的鲜血淋漓,令人触目惊心。有的牲畜起身发出哀嚎,有的直哼哼奄奄一息。还有人拿着昏迷的鸡鸭切割,在伤口处缝补…… 这血腥的一幕,饶是尚桂花看了也有些不适应。就别说扈三娘,李清清,再也没有在外面那种兴奋。 “早知道会这样。”王进见状嘟囔一句,脸上浮现无奈。 这几天,他仗着先进的知识理论,搞出许多医用器械。唐慎微,牟介,钱方等医师纷纷各显神通。 吕良拿出了祖传金针,为山寨上了年纪能针灸治疗,练习手感。钱方利用人参灵芝的名贵药材调配补药,牟介调派止血粉包,皇甫端虽然是兽医,但对细菌类 的疾病更加了解,便成了顾问…… 当一系列准备做完后,便是活体试验。 鸡鸭猪羊等牲畜自然成为针灸止血,下刀的试验品。以及手术后检测药膏的效用和观察生命特征等。几天来,伴随动物的哀嚎,不时会有一只只猪羊鹅鸭被送出,缝补的伤口令守卫们哆嗦连连。 消息走漏多半是从这环节。 导致山寨百姓们没少在议论这群家伙有些凶残! 可是这些人又哪里知道?王进与几位先驱者的努力。对针灸止血时间,下刀力度,缝补用的针线等方面考虑一遍遍,不断改良药膏和汤药的剂量。 以及手术完消毒护理等等问题。 废寝忘食,脚不沾地,经常一忙便是忙到深夜!唐慎微老爷子上了年纪,身体扛不住,差点翻白眼。 正是出于这种考量,陆续招收学徒协助。 王进脸上露出苦涩的笑,长叹一声,没有过多解释。 接下来,王进带着三个女人在此处游览。 只是尚桂花,扈三娘,李清清情绪低落,无精打采。想到猪羊牲畜无助的目光,心头仿佛压上大石头。 王进对此也没有好的办法,有些事情需要自己想明白。这几天东拉西扯搪塞,就是考虑到这种原因。也懒得理会局外人,观察并了解目前状况。 好消息频频传来。 新药膏和汤剂两天内就能生效,被选定找人试用。昨天手术过后的几头牲畜恢复良好,能走能跳。 最令人惊喜的就是阎孝 忠这几天给人治疗腰酸背痛等关节老毛病,有了心得,祖传针灸法又有突破。亲眼所见,让尚桂花等人体会到针灸的神奇。 只要找准穴位,便能够截断血液流动,即便在牲畜身上划开一条巨大的豁口,也只有少量鲜血溢出。阎孝忠缝合伤口速度又快又准,不愧为心灵手巧。 王进最初见到的时候还以为是通臂猿侯健的徒弟,问了以后不是。一个劲地感慨世世之大,无奇不有。 离开医官局,王进贪婪地呼吸着外面新鲜的空气。又转头看向尚桂花,扈三娘,笑着问道:“有些事不知道的好,你们现在明白我为什么不说了吗?” “嗯,知道了。”尚桂花,扈三娘点点头。 王进拍了拍两个女人的肩膀,以风趣的口吻说道:“不要有心理负担,酒桌如战场,何况悬壶济世?就像打仗一样,有输有赢,有人活着,有人死去。过程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用牲畜试药,总好过爱的贫苦百姓,各种药成熟,才能救更多人。” 说罢,王进便匆匆走向聚义厅,留下伟岸的背影。迎着夕阳犹如镀上金甲,令身后的女人看呆了…… 第二六三章 一个奇迹悄然诞生 时间飞逝,一晃,临近九月下旬。 水陆两栖营地,水师第三营浩浩荡荡地北上登州。数十艘船上装满了物资,除了寥寥数人,便只有锦鳞蟒马元知道,这一切是为了远航而做准备。 水师阮小二营未归,费保营,杜迁营接连被抽调精锐。目前两个营人数和战斗力,被大大削弱。考虑到需要拱卫本岛,巡逻,兵力处于空虚状态。 山寨分布在水泊周边的村店,在各处渔村,码头宣扬丰厚的待遇。饱受剥削的渔民划着破渔船来投奔。从招兵买马策略放出十来天,多有渔民涌来。 梁山方面也实施诱导和高压政策。 一夜之间张贴各处的告示,八百里茫茫水泊便是赖以生存的家园。熟悉水性,是每个人该有的义务。不管老少,只要学会游泳,不管是狗刨还是蛙跳。大人可以领取钱粮补贴家用,儿童领取零食。 山寨武装力量必须要会水,不会水降级,甚至淘汰。下到喽啰兵,上到头领,绝不留情,严格执行。上面落款是王进的大名,红色字体又大又醒目。 之所以有这个考量啊!是因为王进吸取了教训。他搞不明白原本轨迹中,天天月月年年住在八百里水泊,居然还有头领不会水,因落水而要了性命。 通臂猿侯健,在征讨方腊的时候侯健在杭州城外乘船落海而死。 独火星孔亮,征讨方腊,攻打昆山时,因不识水性,落水而死。 金眼彪施恩 ,征讨方腊时,在打常熟时落水而死。 金毛犬段景住,驶入钱塘江时被大风打破座船。他因不识水性,落海后溺水而死。 卢俊义喝了水银酒就不提。四条好汉,居然落水淹死了。肯定不止这几个,由此说明了什么问题? 所谓水火无情,擅长水性是一个非常关键的生存技能。特别是在水泊梁山打水战,不会游泳那可是要命了,即使不被人杀死,掉到水中马上就可能被淹死。综上几位因为不会游泳,最后在战场上没被杀死反而被淹死了。死的非常不值,也很窝囊。 人不强迫,无法做出改变! 王进牢记这句话,也明白山寨的队伍中有很多旱鸭子。所以搞出来高压政策,不学不会那就淘汰。 可以想象的是,自从寨主老人家律令下达。不管是喽喽还是山寨百姓,有空就喊着口号“给我冲啊”。地势平缓的浅滩上全是光着膀子的人群晃动。 可以看见一张张熟面孔,尚然威,辛从忠,郝思文,孙安,乔道清等头领,就连王伦这混球也穿着一件白色的大裤衩,被人推上茫然的望着水泊。 头领有这么多,来自北方的西军,边军将士同样是旱鸭子成群。好家伙,至少将近六成人不识水性。 一个命令,暴露出了军队中的缺陷。 为此,水师两个营各抽调500人,护卫安全并教导训练。欧阳寿通,倪麟等会水的也跑过来凑热闹。尽管有炫耀,却 还是教导头领们从狗刨开始。 就连尚桂花,扈三娘也带着娘子军在僻静之地训练。无形中带动了山寨的女性不甘示弱,争相涌入。 梁山本岛掀起了一股游泳浪潮。 以轮番上阵的形式接受游泳训练,沙滩边嬉笑声不断。唯独千多个禁军苦力,重体力活还是要干。一群会水又不用轮换的喽啰恶狠狠地甩动皮鞭。 “别偷懒,你们这些蛀虫,快点干活,不然干到老。” 嚣张又得意洋洋地吆喝声响彻在山寨各处。一群济州禁军的棱角逐渐被磨平,眼眶湿润,奋力拼搏。 东溪村保正晁盖经营有方,生意逐渐变得红火起来。前后十多天的时间,酒水,白糖,精盐畅销各处。越来越多的小商贩获得小团体,慕名拜访晁盖。 晁天王趁机拉拢好汉豪侠,壮大自身势力。济州城圣手书生萧让,玉臂匠金大坚等有名有姓的人物纷纷来投,白日日鼠白胜响应号召拖家带口来帮忙。 晁家庄商团护卫队持续变强,人多势众,声势浩大。前两天达成第二笔交易,与山寨合作融洽。托塔天王晁盖站在风口浪尖之上,已经开始崛起! 对山寨来说,在正道上有这么一个合伙代理人有害无利。古玩字画,珍珠玛瑙物件的交易陆续脱手。私下里也通过晁盖,扈家庄,李家庄,甚至祝家庄等地方收购粮食和物资,增强山寨底蕴。 梁山宗旨,便是蛰伏发展。 王进没有理 会外界,整天大多时间泡在医官局后院,与几个名医为治疗而筹备,促成一项医学奇迹。 尽管搞得神神秘秘让百姓好奇,尽管山寨内部多有议论之声,却阻挡不了几个医师那颗火热的心。 随着不断地投入人力物力,一次次尝试,失败并总结经验。合适的药膏和汤药选定,效果非常好。开腹手术从最初下刀就断气而失败,一步步成熟直至成功。一只只鸡鸭猪羊活了下来并逐渐恢复。 切掉肠子末端缝补,处理好真的能活。 这更是让唐慎微,牟介等人心头火热,看到了方法的可行性。预感到为期不远,于是,更加的投入。更是在某人的引导之下,越来越像科研疯子。 鸡鸭猪羊等牲畜与人体差的太多,为确保万无一失。 几天前,王进三令五申地下令,任何人不得靠近,偷看!他亲自出席,阎孝忠,钱方,吕良,牟介几位医师齐聚。给高价收过来的猴子做切割手术。 猴子虽然没有阑尾,但却有盲肠,跟人体类似。主刀医师阎孝忠,针灸止血吕良,负责打下手的牟介,钱方,以及指挥王进。尽管有些东拼西凑的嫌疑,但众人水平有保障,合力完成了一场手术。 止血消肿的药膏非常好用,效果立竿见影。缝合过后的护理手段全有钱方来负责,消毒清洗等等也很熟练,已经形成一套流程,成功几率大增。 皇天不负有心人! 众人拼了命, 这么努力,总算迎来回报。 这天,阮小二率领满载海盐的船队返回。 王进在聚义厅倾听周兴,皇甫雄说说盐岛那边的进展。陈大猛急匆匆地跑来,脸上抑制不住的兴奋:“哥哥,哥哥……,成了成了,活了,活蹦乱跳。” “什么活了?”王进有些疑惑,突然警觉,唰地起身。撇下了周兴,皇甫雄等头领飞奔至医官局。 此刻的后院,欢呼声一片。 “哈哈哈,成功了,我们成功了。” “呜呜,老夫没有白活一世,这种治疗方法真的可行。” 别说那些还比较年轻的弟子学徒们,就连牟介,吕良等名医也是笑开了花,甚至唐慎微咧开嘴露出老而弥坚的整齐牙齿,直勾勾的看向几个竹笼。 那里有几只小猴子正在嬉戏打闹。 其中三只右边腹部下方有条结痂的伤疤,正是几天前做完切肠手术的,悉心呵护几天,此刻又蹦又跳,吱吱乱叫。不仔细看,真的察觉不出来异常。 王进赶过来的时候恰好看到这幕,脸上露出笑容。马灵,乔道清,州兴等人头领呼啦啦地跟着过来,人人带着口罩,帽子,了解情况后一个个眼珠子快蹦出来,呆若木鸡地看着笼子里的几只猴儿…… 第二六四章 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 水泊梁山,东山酒店。 七八里外的深水港,这里本来是有个简陋得不能再简陋的码头。就是几个木桩放几块木板延伸至深水区。只是今天,随着梁山队伍抵达并修缮。不仅扩大了十数倍有余,还焕然一新,更加结实耐用。 几艘千料大船停靠的港湾,抛锚固定充当临时宿营地。岸边喽啰们分工明确,就地取材。或是砍伐树木修建木栅栏,或是搭建茅棚和简易的灶台…… 一个简易的营地快速形成,迎接即将涌来的人群。山寨医学团队磨刀霍霍,为诊治病人而忙碌着。 古代医学条件落后,穷人看病难呐! 王进耗费重金拜访名医,培养医护人员。除了为了军队,便是惠及百姓。始终没有忘记团结基层民众的宗旨,只有这样,山寨才能顽强生存发展。 那几只小猴子安然无恙,活蹦乱跳,便说明这段时间的努力没有白费,可以常识攻克医学上的难题。 水泊梁山遍布四周的村店,各处商队第一时间收到飞鸽传书。散布水泊梁山将会在东面建立营地,治病救人。各类常见病患,疑难杂症等来者不拒。 如绞肠痛这种不治之症,不知令多少名医束手无策。无奈地说“回去,吃点好的”这让病人等死的话。如今有办法医治,消息传开后的轰动不难猜测。 山寨消息放出去的当天就有人来到。 营地还尽管在迅速修建中,外面里却立起了通告牌, 上面内容跟宣传的差不多,只是更加详细。百姓们纷纷扎堆汇聚,大多不认识字,认识字的人念出来。令人群扰乱:“哎哟,看病,抓药不花钱?” “山寨不收钱?老夫这辈子从没听说过有这种好事?” “哎哟,这年头看不起病的人多了,一两个还好,可多了山寨哪来的钱?这种好事又能持续多久?” 人们最初是一阵高兴,可是看着周围的人越来越多又是满脸忧愁。看病不收钱,可药材又不能凭空变出来。来个数千上万人,还不把梁山给拖垮? 两个过来念诵通告的牢笼听见了,不禁露出笑容:“诸位父老乡亲,尽管放心,我们寨主说了,谁有钱就挣谁的。比如那些富户,官吏他们有钱。” “就是,山寨多收点钱,不就有了。希望各位盯紧一点。防止这些家伙偷奸耍滑,冒充穷人蒙混过关。一发现有类似情况,希望乡亲们过来告知。” “哟,这办法不错!哈哈哈,没问题!”人群一阵欢笑。 随着周边村庄来的人越来越多。聚在营地外议论纷纷。不少病人脸色煞白,情况不妙,急需救治。 不等众家属询问有关情况。 牟介,吕良等人带着学徒已经走下船,为病人诊治。 “父老乡亲们,自觉排队,人人都有份,不要急。”两个宣读告示的喽啰见状,立马吆喝指引百姓。 见真有地方看病还这么专业,百姓们喜出望外,了解大夫擅 长的领域,自觉排队,挨个过去诊治。 当第一名病人,诊断有结果并了解病情,又拿到了药以及医嘱注意事项,终于没有人带有怀疑的态度。传言不错,水泊梁山真的是为病人诊治。 不对,按照说法是为穷人诊治。 富人,官吏看病需要收钱还收得多,令百姓们暗爽。看完病又拿到药的病人千恩万谢,跟家人走了。 有人欢喜有人忧愁,梁山上就有人这般。 白衣秀士王伦统计消耗情况,有些肉痛的找到王进:“哥哥,这才一下午,各类药材加起来消耗数十斤。真不敢想象以后数百上千人,又会用去多少?” 王进当然考虑过这个问题,只是并不如何担忧。山寨有将近六百万贯钱财,还有很多非常值钱的物件。资金充足,奢侈一回给百姓治疗没问题。 “兄弟,钱财没了可以挣,可以抢。可这种团结民众的机会可不多见喽!一定要抓住,多花点钱不打紧。只要等这次医疗会诊结束,山寨就会飞跃。” “可药材储备有限!”王伦劝说不了,便强调实情。 “你说的这是个问题。让朱贵兄弟放出收购药材的风声。”王进觉得王伦说了不错,想了想有了决定。 “这个…好!”王伦心说还得花钱,却肉痛地点头。 王进见状心里好笑,拍拍这位总管的肩膀安慰:“兄弟,n zhong的眼睛是雪亮的,谁对他们好心里跟 明镜似的。我认为是这样,你的想法很快就会改变。” 事实证明,王进说得对,有先见之明。 黄昏前后,仍在修建的营地再次迎来同一批百姓。正是之前在这里看病的人,这回他们人人挑着蔬菜或者挎着装着鸡鸭蛋的篮子,执意送给梁山大王。 山寨哪里肯收?这可就让白天不干了,情绪激动。 “诸位大王,你们看病不要钱,药材也是要买的?” “就是,我们尽管不富裕,但这些蔬菜自家种的,不值钱,你们一定要收下,不然回去又得挨骂。” 最终山寨还是收下百姓的好意,这才让他们欢心的离去。王伦有些呆呆地望着那些离去的身影。他在梁山当大王的时候,谁不是绕路走,躲着跑? 王进对于这种情况有所预料,得知后微微一笑。而他正在金沙滩码头,与扈成讨论几船海货的价值。 上次袭击平海军水师驻地,几艘船装满了海鱼和乌贼等各种干货海产,盐岛这些年也晾晒了不少吃腻了。卷巴卷巴全塞过来,昨天阮小二拉了回来。 扈成做过这方面的买卖,对此最有发言权:“寨主,盐岛那边给的品质一般,但勉强算是稀奇货。而缴获来的几船海货,明显来自高丽,属于极品。” “卖出去值多少钱?”王进好奇地问。 扈成想了想回答:“嗯,估计也有个四五十万贯。” “居然这么值钱?”王进满脸错愕。 “是的,我说的只 是中间价。”扈成点头,侃侃而谈:“这个因地适宜,沿海不值钱,要是卖得内陆价格翻倍。运送吐蕃,草原等地方,翻数倍不止。” “物以稀为贵!”王进恍然大悟。 扈成连连点头:“不错,就是这个道理。” “大舅哥,这些东西交给你处理。”王进拍拍扈成的肩膀。 宋朝百姓,因为常年劳作,身体劳伤者多,关节酸痛,患有风湿病,在推拿按摩或针灸治疗下立竿见影。腰不酸腿不疼,还能走几步,惊呼声不绝。 梁山医疗队至少二十个大夫,水平又高,效率非常快。从附近赶过来的病人速度跟不上,一个个笑呵呵地离去,相比来的时候,后脑勺都乐开花。 水泊梁山名医,神医齐聚会诊,看病真的不要钱。 估计要不了多久,消息便会传开! 第二六五章 轰动的消息 郓城,这是一个人口超过万户的上县,不逊色济州城。梁山暗中的酒楼,晁盖名下开设的商铺全都坐落。无论是明面上的酒水和白糖,还是暗地里的海盐,物美价廉,迅速打开市场,走入万千家庭中。 民生方面除了衣食住行外,药铺,郎中等必不可少。尽管这类匠人地位不高,在民间却颇受尊重,治病救人,积德行善,医者悬壶济世,是有福报。 郓城作为常住人口近十万人的大县,城里做生药买卖的不少,看病的郎中,好的坏的,不下二十家。 其中最有名的就是一个姓张的大夫开的养生堂。具体名百姓不清楚,但张大夫医术高超,常见病药到病除,疑难杂症多有痊愈,张大夫之名被人念叨。如济州城有双李,我郓城有张大夫之类的。 但凡有人头痛脑热,都会来到养生堂找张大夫诊治。 总之,此人医术高超,颇得百姓赞誉。 然而,今天养生堂外面聚集了大群人,嘈杂不断。 “大夫,张大夫……,您在咱郓城恁地有名,俺求求你了,开开恩,救救俺爹则个!”一个身穿亚麻布衣的黑脸青年跪地高呼,声泪俱下,甚是可怜。 两个药铺里面的学徒满脸不耐烦,在旁边劝说:“你小子赶紧走哇!说了你爹的病治不了。你就别在这里呼喊,要不,要不你上其他地方看看去?” “就是,我师傅第一时间就跑过来诊治,跟你说明情况。 无法医治,你还是另请高明,去找其他人。” 药铺门前一辆老旧的独轮车,上面斜靠着一个五旬老者,此刻脸色苍白,满头大汗,捂着腹部蜷缩成了大虾,哼哼唧唧不停,显然承受莫大的痛苦。 “俺就是从其他地方过来的,张大夫医术精湛。求求你们想想办法,俺从小没了娘,就这一个亲人了。”那个青年性格有些倔强,别人劝他在哭。 事情的始末简单,青年带着老父亲来养生堂看病,张大夫全力诊治,询问病情,得知病情是不治之症后,奈何自己医术低微,无法医治,只能好言相劝。奈何,这小子是个倔脾气,在外面吵闹。 随着青年的高呼,越来越多的人汇聚,扎堆议论。养生堂外面的道路拥堵不堪,影响了药铺的生意。两个学徒左劝不听右劝不行,阴沉着脸大声喝斥。 “你走不走,再不走报官了?” “你多半是故意来闹事的!快走。” “快说,别的药铺给你多少天跑到这里来撒野?” “大夫,救命啊!求求你,救救俺爹!” 门外的冲突升级,几个学徒撕扯青年推搡。青年却是哭天抢地,嚎啕痛哭,冲着养生堂歇斯底里。 眼看场面有些失控,药铺里的张大夫坐不住了,这是个四旬左右的中年人,性格随和,生性善良。行医多年,从不坑害百姓。听到外面哭喊震天,赶忙跑出来制止,见外面围了一群人,满脸苦笑。 “小兄弟小兄弟……,你起来说话,并非张某不愿意救助,实在是在下本领微末,不知如何诊治这病。” “大夫……,您是郓城神医,求求你,快救救俺爹。”青年用膝盖挪到张大夫身边,抱着他的腿哀求。越说越伤心,涕泪横流,就是自己再无亲人。 周围人闻者伤心听者落泪,却又无可奈何。不少人扎堆议论,倒是有热心肠之人高呼询问大夫缘由。 “神医?在下何德何能当得起如此称呼?”张大夫苦笑摇头,忙搀扶起青年,满脸遗憾:“兄弟,在下有自知之明,这种病我也束手无策,别为难则个。” 周围人搞清楚缘由后,纷纷声援张大夫。 “小伙子,你不能强人所难。” “张大夫,不知病人患了什么病?” 张大夫听到询问,看向周围百姓叹气:“病人患了绞肠痛这种不治之症,又错过时机,无法治愈啊!” 绞肠痛? 周围原本嘈杂的人群变得安静下来,人人脸上浮现同情。这种病,可是不治之症,发现得早还有救,可要是晚了,九成以上没得救,准备后事。 “小兄弟,带着你爹回去,多吃点好的!”不少人善意的劝说,自发散开,避免堵塞影响养生堂。 “小伙子,你不妨打听有没有名医,想想办法,张某真的束手无策。”张大夫拍拍青年的肩膀。转身准备进入药铺,然而,听到身后言语顿住脚步。 只见一支装满酱油 ,醋等物品的商队路过,其中有人高呼:“嘿嘿,那个谁?肠痛?不如前往水泊梁山东面码头,听说那里大搞会诊,专门治疗这种疾病,带着你老爹过去看看,应该会有救?” 青年原本有些绝望,听到这话眼前一亮,转过头想问。只是张大夫先他一步,看着说话之人问:“敢问这位小哥?水泊梁山真的有办法治疗绞肠痛?” 那说话之人是个二十八岁的大汉,点头又摇头:“这个我只是听说,具体不清楚。反正有好几个名医为人诊治,医术精湛,药到病除,不像作假。反正肠痛这种病不治之症,尝试说不定有救。” “大哥,是水泊梁山?” “不错,东南方向,随便就可打听。” “多谢多谢,太多谢大哥了,感激不尽。”那个青年回过神来问清楚方向,没有迟疑,推着独轮车就跑。张大夫在后面伸手向呼喊晚了,迅速进入药铺。 没多久,这个张大夫背着大包裹拎着雨伞,带着学徒追着去年而去。水泊梁山竟然有人能够治疗绞肠痛,那可太了不得了。他怎么着也要过去看看。 郓城发生的一幕只是个缩影。 消息是梁山故意放出来的,只是青年带着老父亲寻医是偶然事件。梁山商队恰好碰到,便善意提醒。 几乎在同一时间,郓城其他几家药铺,济州城,郓州,兖州等多地药铺,集镇村庄,反正人多的地方,都有人宣传梁山 治疗肠痛等各种疑难杂症,治疗不收钱,还管吃住,呼吁百姓去看病。 在梁山之后刻意的散布之下,消息就像飓风一样刮过各州府。又宛如一枚枚重磅炸弹在各处爆炸。 在当地造成不小的轰动,使得各州赫赫有名的名医,默默无闻的赤脚郎中闻风而动,收拾东西乘车赶往水泊梁山,就想亲眼目睹如何治疗绞肠痛。 然而,这个消息在穷苦百姓中更加轰动。 水泊梁山诊治,尤其是疑难杂症,包括药材等绝对不收一文钱。这就让那些穷的吃不饱饭更加看不起病的人看到了希望,纷纷向水泊梁山涌去。 三三两两,成群,七八一伙,路上经常能遇到这样的穷苦人。一打听,是前往水泊便结伴而行。各地百姓宛若八方汇聚,梁山善名也被人传开! 第二六六章 水泊边的营地 九月下旬,时值深秋。夜晚能够感觉一丝凉意。枫叶泛红甚至飘落,草地褪去青绿,田间入眼金黄。那是大片成熟的谷物,散发着一股诱人的香气。 在这种喜获丰收之际! 八百里水泊边上却变得非常热闹。 几天时间,东面营地抢修竣工,每天都会有大群搀扶着病患的百姓涌来。搭建起来的茅棚人满为患。放眼看去,乌压压的一片,少说成百上千人。病患者手中只有红或黑色牌子,遵循指引排队。随着喊号进入湖畔间茅屋,也有人从里面出来。 此刻一团和气,老实规矩,那是机制调整过后的。 随着梁山治病当天,那群百姓返回传开后。消息放出第二天,涌来的百姓成群结队。人数一多,又全是病患,谁都心情急切,谁都想早点看病。尤其是那些生命垂危的病人,家属情绪激动。 难免发生拥挤插队现象,为此,没少争吵等等。负责引导的喽啰们喊破嗓子起到的作用也是微乎其微。当时的情况病人情绪激动,乱糟糟一片。 最后山寨武装力量强行干涉,立下规矩。 营地外树立起又高又醒目的通告牌,上面除了各种疑难杂症病例外,就是领取号牌排队的规矩。如常见病患区分,重病,紧急情况设立专属通道。任何人擅自插队,拥挤推搡引发矛盾取消资格。 以及梁山也是要吃饭,政策是针对于劳苦大众。要是有人家境 条件优越,还冒充百姓,经查实罚款是小事,进入山寨黑名单,别想过来看病…… 这些吓唬性的规矩只是约束。 真正提高效率的还是一系列举措,安排。 “大家不急,在这里登记病患者信息,领取号牌排队。”营地大门,几个医务兵撸起袖子吆喝。询问病人几句初步了解病情后,便发放竹片制成的号牌。一般分为红,黑两色,上面有数字编号。 红色代表多年顽固病疾,疑难杂症。 黑色就只是有些头疼脑热,伤风,感冒等常见病。 营地凉棚内摆放桌案,牌子上有问诊二字,分为左右两部分,前方各有标牌,指引红黑牌来这里。 十多个白大褂,肩上有被看章的军医端坐,他们不是吕良,钱方等名医的弟子,就是调过来的军医。两人一组,接待病人初步诊断,记录病情案例。 病人们在家属的搀扶下纷纷来到。先是阐述病情,找到擅长的医疗组。头痛脑热,伤风感冒等常见毛病,则会迅速解决,拿捏不定小组或者多人商讨,最后解决不了则是在病历上标记到后方诊治。 湖畔茅屋里面牟介吕良,钱方等名医带着助手坐镇。 “父老乡亲们,不要着急,请自觉排队,按照规矩就诊。”山寨全副武装的喽啰大吼,开始引领百姓。病人在棚子里面休息等待。而家眷来排队。 这种模式是不是很熟悉? 没错,王进了解到外面的实际情况,直接 把后续的那一套搬过来,甚至没改动。分为普通和专家级。普通就是有两名学徒诊断,相互监督,积累经验。没见过或者处理不了的疑难杂症就会升级。 至少有五成以上的百姓在这里个人看病抓药和得到医嘱等等。初诊解决不了的则由牟介,吕良等人亲自来诊治,最后还有唐慎微老爷子坐镇待命。 山寨会轮流抽出一位名医,对初诊的诊断结果查阅。确认无误才会按照药方抓药,遇到有问题的也会改正并记录下来,事后告知,要注意哪哪方面。 为的就是增强安全性,也为了弟子们能够快速成长。不仅增强了学徒行医经验,还大大减轻了名医压力,一举多得的好事情,不愧为山寨之主想到的办法。颇受诸位医师的喜爱,简单地筛选之下,分门别类,找擅长领域的医师,大大提高了效率。 从各地赶过来的病人很多,山寨医师们却游刃有余。 另外除了初诊,还设立了专门的急诊。 就是方便那些病患严重或者奄奄一息的病人得到救治。 这不,中午的时候从郓城方向来人,一个穿着朴素的青年推着独轮车飞奔而来,引起众人注意:“大夫大夫,救命啊,快救救俺爹,他快不行了。” “兄弟,不要急,不要急,什么病?”营地外的喽啰忙问。 “绞…绞肠痛!”青年有些结巴,却是希冀地看着喽啰:“好多大夫说没得救,求求你们,救 救俺爹。” “绞肠痛?”喽啰呢喃,见车上老头病入膏肓反而大喜:“又来一个,快快,兄弟随我我来,赶紧的。” 青年有那么一瞬间的愣神,对方怎么比我还急切?顾不上这些跟着进入营地,立马有白大褂跑来…… “来了一个奄奄一息的?赶紧的准备手术!大猛,赶紧通知唐老头,一同前往。见证奇迹的一刻!”王进得知消息的时候大喜,撇下手头的事,立马带人赶往水泊边上营地,准备甩膀子上阵指挥。 湖畔营地内,那个青年,名叫李强,在郓城求医问药不成。得知水泊梁山有办法,便带着老父亲赶来。只是一路颠簸,本就患病的老头陷入昏迷。 水泊梁山的医护人员及时抢救,针灸推拿,喂服汤药。老头煞白的脸上有了血色,病情总算稳定。 李强对医护人员千恩万谢,心中也燃烧起了希望。与众不同的水泊梁山营地,多半真的能救他爹。听说梁山还管吃喝,腹中饥饿准备去食堂那边弄点吃的。可还没走出多远,就被一群人给围住了。 这群人细皮嫩肉,人五人六,一看就知生活条件不错。也不知道从哪打探的消息,询问自家父亲的病情。 “小兄弟,老夫乃是濮州名医甄永,行医三十年,不要尝试啊!万一,我说万一就见不到最后一面。” “就是,在下行医也有二十余年,自问医术精湛。可把人肚子剖开治疗闻所未闻 ,那不是天方夜谭?” “反正老夫不相信有这种事,小伙子你要三思啊!” “你爹现在还勉强撑点时间,可要接受治疗说不定……” 李强在这群人当中看到了郓城张大夫,看着这群有些激动的大夫手舞足蹈,非常纳闷他们到底在作甚。只是还来不及询问,又有七八个人扑过来大骂。 “你们这群人能力不行,却嫉贤妒能。自己做不到,就说别人不行,在这里指手画脚,都给我滚。” “没错,扁鹊,华佗神医都有类似记录,如何不能治疗?我梁山汇聚天下名医,经过苦心钻研。经过临床实验,办法行之有效,岂能被你们诬蔑?” “你们要是再闹事,可别怪我们动手了,这里是梁山。” 王进本来准备好了一肚子的措辞,如何劝说家属大胆尝试。当踏上码头,还没走入营地,就听见吵吵嚷嚷之声,待看到这幕,脸色顿时就变黑了! 第二六七章 去去去,滚一边玩去 几天来,不是没有肠痛患者来,陆续也有几个。只是山寨出于人道主义,如实告知治疗有风险等详情后,这些人犹犹豫豫,说要考虑考虑,至今一直没有做决定,反而把开腹取肠之法给泄露了。 由于营地喽啰众多,控制到位,这个消息没有扩散。 可却被赶来的杏林同道偶然得知,一个个勃然变色,犹如被踩了尾巴的猫似的,扬言说着不可能。确切的说,是一个个老顽固,不思进取之人。 本来这种事情只要唐慎微,钱方等人出面说明情况,轻松就能化解。只是由于众人身份,不方便露面。以致于这些大夫们很嚣张,散布恶意言论。还有人甚至跑去找病人家属,说什么滑天下之大稽。原本还打算尝试的几家人,被说的迟迟没反应。 要不是喽啰及时亮着钢刀,封锁区域,搞不好还得炸营。 王进得知消息勃然大怒,下令把这些人驱赶走,奈何这些人脸皮跟城墙般厚,自掏腰包,赖着不走。山寨严密监管,活动限定在某个区域,禁止私自闯入营地,更不允许接触病人,搞出幺蛾子。 眼下这群毒瘤竟然又冒出来闹事! 五六十人分为两派,大多人保持沉默观望。一小撮人觉得自己有能耐,认为不可能的人跳得最欢。 “查,给老子查,谁走漏的消息,又是谁让这群人出来的?”王进脸上露出狰狞之色,咬牙一字一顿地说。身后众人察觉 到愤怒,不禁缩了缩脖子。 那边争吵双方越发激烈,挽袖子撸胳膊有干仗的架势:“你们这玩意还敢闹事儿,让你们来得走不得。” “来来,有种就来动手,我们既然敢来,就不怕。” 眼看双方要从嘴炮升级,远处巡逻的喽啰靠拢过来。那些本来在排队的百姓好奇地张望,议论纷纷。 王进沉着脸,也带人走了过去。 “呔,等等!”李强厉声大喝,又跳将出来。原本还在争吵,喝骂的双方被吓了一跳,齐刷刷的看来。 青年挠了挠脑袋,看着那群由大夫组成的队伍:“俺算是听明白了,你们说治疗有风险,不想让俺爹接受治疗?有可能一命呜呼,见不到最后一面?” “对对对,我们就是这个意思啊,还是多吃点好的。”那个濮州甄永为首的大夫们纷纷点头应是。 “那俺爹病入膏肓,你们能不能救?”李强斜眼问道。 “哎,绞肠痛是不治之症,不知难倒了多少前辈。”那十多个人神情一滞,又满脸惋惜地摇头叹气。 “那就是说不能治喽?” “发病之初还可以,可后面就……” 李强不给众人说话的机会,声音抬高了十八度:“你们既然不能治救不了俺爹的命,又说不出个子丑寅卯。那在这里喧哗作甚?劝说俺放弃是何居心?” “小兄弟,我们也是为了你好!”众大夫被说的尴尬。 “俺用得着你们来?”李强脸色不好看,指着这 群大夫:“治不了的病,你们就说回去吃点好的!早晚都是死,梁山有办法,如何不能尝试救治?只看到有风险而不敢,像狗一样苟延残喘的等死。你们这群家伙能力不行,偏偏就会嫉贤妒能。” 汉子越说声音越大,越说脸上越不愤,又吼又叫。把一群各地赶来的杏林医师说的脸色涨红低头。尤其是十多个跳得最欢的家伙脸色涨红,气得发抖。指着青年嘴皮子发颤,“你你你……”个半天。 “哈哈哈,好啊!小伙子说得好。” 王进心情原本很糟糕,可看见小伙子爆发非常高兴。带人笑呵呵地走了过去,斜斜瞥了眼众大夫:“人要有创新精神,敢于尝试,医学领域才有突破。总是抱着老祖宗那点经验,迟早会被淘汰。” “小兄弟,你放心,我们山寨会全力救治你父亲。反正情况也不妙,不如尝试一下,经过苦心研究观察。至少八九成以上的把握可以恢复如初。” “多谢大王,救救俺爹。”李强问言大喜,赶忙拜谢。 八九成把握恢复如初,让周围众多大夫倒抽一口凉气。半晌过后,那个甄永跳将出来,大声吼叫:“这不可能,治愈绞肠痛,这怎么可能?我不信。” “去去去,滚一边玩去?”王进犹如赶苍蝇似的挥手。搀扶起后生:“把心放在肚子里,梁山有这个实力。” “不错,老夫可以担保,这个结论有依据。”唐慎 微挺身而出以专家的口吻证实,穿着花里胡哨又化妆了别人不认得,但是鹤发童颜,自带一股威严。 “其实在这之前,我也不信,可是亲自参与治疗方案。不可能变为可能,当然,宣布绞肠痛成功治愈还得看此次治疗,若是没有意外,将是医学奇迹。” 唐老头年纪虽然不小,但说话中气十足,很有说服力。一番话让那些沉默的医师我的有种热血沸腾感。 “前辈,能不能让后辈观摩?”郓城张大夫率先站出来。其他保持沉默的大夫纷纷跟随,要求目睹一二。 “不行,治疗环境所限,暂不对外开放。”唐慎微想到过会有这种情况,想都没想满脸遗憾地摇头。 “反正我是不信!”不和谐的声音响起,又是那甄永,察觉到视线补充道:“没亲眼所见,我不敢信。” “那你就在外候着。”王进冷冷瞥了他一眼,又和颜悦色地看一下李强:“兄弟,快带我看看你爹。” “大王,前辈,赶紧来。”李强赶忙邀请。 一群人跟着进入了茅屋,阎孝忠,吕良,钱方,牟介,皇甫端齐聚,看到了病情稳定,却不太妙的老者。询问得知老子两天未进食,便决定救治。 王进跟当事人家属详细说明治疗方案,以及各种注意事项。最后以寻问的口吻,征求对方的意见:“兄弟,我们虽然有把握,但还是有风险。毕竟这种治疗方法与众不同,希望你要有 心理准备。” “大王,反正没得救,不如尝试。”李强没多想就同意了。眼下有机会能救父亲,如何会不抓住了? “那好,诸位大师,休息一刻钟,便要动真格了。”王进看着研究小组的核心成员,神情肃穆地宣布。 接下来,一群全副武装的精锐拉起警戒线,驱赶人群。相邻一间茅屋也迅速被人进行消毒处理。 王进和牟介,吕良等人换上了白大褂,又严格按照流程自我消毒处理,带上准备齐全的医用器械。由家属给病人喂食麻沸散协助转移进了隔壁房间。 “闲杂人等不得靠近,连一只鸟都不能放过去。”陈大猛,唐彪亲自带人在屋前屋后警戒,人人刀剑出鞘,防止有人靠近或恶意袭击,破坏手术。犀利的目光扫视周围,尤其是那群嫉贤妒能之辈。 当一系列准备工作完毕后,就连家属李强也被请出房间等待。一张布帘拉下,木门关上。隔绝别人窥视,却吸引了不少目光,也牵动着众人的心。 第二六八章 医学史上的奇迹 “老夫不信,剖腹治疗?所谓的手术,纯粹就是谋杀。”濮州名医甄永冷眼旁观,仍然坚持己见。老脸上涨红颇为不愤,只是周围持刀喽啰杀气腾腾,不敢放声表达心扉,只能低声音嘟嘟囔囔。 那副老顽固的思想令人无法理解,也是时代的悲哀。毕竟别人的行为举止,关他什么事?总是带头起哄,那模样搞得要成功了,就倒立吃翔似的。 偏偏这种小丑姿态,令周围刺头士气大涨,低声议论。说什么无稽之谈,哗众取宠等之类的言论。 这老货,老娘恨不得甩他俩大嘴巴子。 尚桂花,扈三娘恰好听见了嘟囔,眼神变得不友善。要不是眼下禁止喧哗吵闹,肯定冲上去就打。 李强这个当事人本就心中忐忑,听到这群家伙言谈就更加不安了。紧张的看着那栋茅屋,双手放下也不是握着也不对,焦虑的来回踱步,暗自祈祷。希望诸天菩萨保佑自家老爹安然无恙,度过难关。 也就在汉子胡思乱想之际,阮小七窜过来安慰道:“哥们,不要紧张,山寨敢夸海口救人,就说明有把握。否则众目睽睽之下,这不成了自己打自己的脸?少听那些家伙嫉贤妒能,在那乱放屁。” 一句话,顿时就让还在眉来眼去的十多个大夫安静下来。纷纷恼羞成怒地望着放浪之人,可却没人敢炸毛。是因为一群手持钢刀的喽啰满脸狞笑。 那明晃晃的钢刀和充满杀 气的眼神,令人毛骨悚然。哪怕是老顽固甄永,也相信只要自己说话大声就被砍翻。他发誓,这些人敢,因为这里是梁山。 一群大夫也想到这是强人山寨,噤若寒蝉,闭了嘴。 “小七说的不错。”尚桂花,扈三娘越过警戒线,走过来安慰:“兄弟,放宽心,会没事的。山寨拿牲畜做实验,恢复如初,活蹦乱跳,把握很大。” 李强听到山寨大王的安慰,心中大石落地。想一想的确是这样,众目睽睽吹嘘打脸,傻子也不会这么干?纯粹是这些小人嫉贤妒能,造谣生事。 青年又用愤怒的眼神看向甄永这群人。 “别理他们,你应该考虑的便是如何照顾你爹的问题。”阮小七斜眼看着这群人,很不屑的撇嘴。又揽住青年的肩膀:“兄弟,哪里人?做啥勾当……” “俺叫李强,就在水泊边……” 尚桂花,扈三娘看着贼头贼脑的阮小七笑容满面。就知道这小子肯定没憋好屁,上下打量了李强的青年,发现对方身材魁梧,脸上有水锈还散发着一股鱼腥气,两女恍然大悟,原来问题在这里。 水泊梁山,治疗不治之症绞肠痛! 这个消息不胫而走,在营地里看病的众百姓闻风而动。也不急着看病,纷纷向湖畔方向聚集张望。他们想亲眼看看,梁山到底能不能治疗这种绝症。 只是被喽啰阻挡在第三道防线之外,禁止喧哗等等。尤其是那几户患上 肠痛的人家最是急不可耐,除了祈祷要成功外,就是想进入第二到警戒线内。 可惜把守的喽啰视而不见,拒不放行。 这更让几家人惴惴不安,生怕被山寨而取消资格。好在得到准确的回复不会后,不再像热锅上的蚂蚁。 营地就这么大,消息传播的很快。数千人个个翘首以盼,等待湖畔那栋茅屋门开,等待最后的结果。 那些赶过来的病人不知道情况,仍然有样学样。听到号牌进入营地,没有出声,齐刷刷地望向湖畔。 不少人甚至都不知道为何要这么做,可就是这样干了。以至于事后,他们觉得有些滑稽却满是自豪。有幸目睹了奇迹的发生和对后人吹嘘的资本。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半个时辰,尽管时间不长,众人却感觉像一个世纪。 终于在这一刻,木门发出咯吱的响声。 “开了,门开了……”压抑的呼喊此起彼伏。李强精神紧绷几乎蹦跳起来,险些要冲击第一道警戒线,被他的好哥们阮小七一把拽住:“兄弟,你别乱跑。那群家伙可不管你是谁,按在地上胖揍。” 小七说的那群家伙自然指的是陈大猛他们。在这种紧急情况下,亲卫营只听从王进一个人的命令。 李强被拽住,有些不解的看着阮小七。 而此时,咔嚓门打开,唐慎微那有些发颤的笑声飘出来:“哈哈哈……,今天注定是历史性的一刻。” 接着,这个容光焕发的 老者端着一个摆放染血刀具,棉球等物的托盘走出,一张老脸上笑容使皱纹绽放,活脱脱的就像营地外的一朵深秋菊花。 “诸位,成功了,从此刻,人类医学技术,向前跨越了一大步。”唐慎微太激动了,用他那双眯成缝的双眼扫视人群,说着王进曾经说过的豪言。 “唔吼!”守卫在周边的亲卫兴奋吼叫。 王进大步走出,边摘下手套和口罩,冲家属笑了笑:“李强兄弟,过程很顺利,你老爹安然无恙。” “爹,俺进去看看?”李强再也绷不住,泪水夺眶而出。只是这回是喜悦的,有些希冀地看向王进。 “当然可以啦!不要大声,几位医师有事情叮嘱。”王进拍拍对方的肩膀,错开身位示意对方进去。 “大王,前辈,你们说的手术真的成功了?”郓城张大夫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上前有些颤抖地问。目光炯炯地看着王进和唐慎微,生怕对方说个不。 几乎所有的大夫都是这种表情。 没有人比他们清楚,成功治愈脚绞肠痛意味着什么?这将改变整个杏林的风气,将会形成一场革命。 “哈哈哈,当然是真的,唐老,就麻烦您解释。”王进对事不对人,和善的笑了笑,又看向唐慎微。 “老头子就却之不恭了。”唐慎微眉开眼笑,端着托盘上前。一边炫耀似的简单提及手术的过程以及方法,一边慢吞吞就像树懒似的,半晌才掀开白布 。 尚桂花,扈三娘,李清清,阮小七并一众喽啰,以及数十个各地赶来的大夫们伸长了脖子观望,当看到白布被掀开的刹那,露出一截染血,坏死的黑色肠子后,纷纷倒吸凉气,满脸难以置信。 十多个唱反调的老顽固眼珠子暴凸,嘴巴张得大大的,可以看到黑漆漆的喉咙口,犹如发情的河马。 濮州甄永更是连连后退,一屁股坐在地上,嘴里神经质般的呢喃着不可能,接着连滚带爬地冲入茅屋,十多个大夫紧随其后,却被亲卫们挡住了。王进不在意地摆摆手,这才放行,让对方进入。 “手术完美成功,接着就是护理,应该不会有问题的。这也说明医学在进步,绞肠痛可以治愈。”唐慎微简单诉说完治疗方案,慷慨激昂地宣布。 周围人反应过来后,纷纷欢呼。 开腹取肠治疗,这等神技问世,的确是振奋人心! 第二六九章 团结起来,共创美好未来 梁山之名尽量在朝廷方面低调,也不需要在江湖绿林中有名。只需要在基层民众之中名声大噪即可。这种在医学领域上取得成就,造福天下百姓一事,便是最好的噱头,也能在民间提升影响力。 只有受到民众拥戴梁山才能快速崛起! 王进花钱请人,亲自参与研究,就是等待这一刻。佩戴口罩的亲卫端着托盘走向人群,两个穿着白大褂的军医接替唐老头的工作,与民众分享喜悦。一个个翘首以盼的百姓看清那黑糊糊又散发一股恶臭的不难许肠子后,人群骚动了,沸腾了。 “哎哟,好臭,快看呐!真的是肠子,不可思议。” “我的娘诶!这是神了,神医,这才是真正的神医。” “哈哈哈……开腹截肠,真有这种手段,此乃神技啊!” “以后得了这种病,再也不用等死了!” “此举利国利民,水泊梁山的大王真乃一群义士也!” “是啊是啊,看病还不花钱,多好啊!” …… 营地里人群涌动,争先恐后。一个个踮起脚尖伸长脖子观望,欢笑声,议论声,神医的呼唤声此起彼伏。当亲自见证有大夫治疗不治之症,赞美如潮水。连两个普通军医都被说成神医,被追问姓甚名谁。搞得两个军医有些尴尬却又喜欢这种氛围。 别说是百姓大开眼界,那些从各地赶来的大夫郎中更是震撼。见证奇迹,再也没人怀疑开腹取肠。 “人外有人,天 外有天”这句话就是他们内心的写照。同时又为没有创新,没有进取之心而感到羞愧。 包括那十多个被赶出来甄永等名医,看到场子又看见病人腹部上的缝合伤口,更是确认病人除了虚弱没有生命危险后,一个个失魂落魄,长吁短叹。 那濮州名医甄永回过神来后,咬咬牙仿佛做了某种决定,快走几步上前,冲王进和唐慎微赔礼:“两位,是甄某本领微末,犹如井底之蛙不知天有多大。亲眼所见不得不服,多有得罪,还请勿怪。” 王进觉得这老顽固知错就改,还可以抢救一下的。但脸上的笑容收敛,没给对方面子,态度不善:“没有创新,不知进取,迟早会被这个时代淘汰。怀疑的态度可以有,但轻易否定别人,便是愚蠢。” 唐慎微就比较和善,赶忙插话用提携后辈的语气说:“小伙子,要懂得变通,不要墨守成规。老头子在深山闭门造车多年,还不如两个月学的东西多。不要被思维局限,大胆尝试,医学才有进步。” 这老货也是够鸡贼的,除了拿自己举例外,纯粹就是把前不久王进说教他们的言论给搬了出来,不苟言笑,却又非常和蔼,说的还真像那么一回事。 甄永在内的一群大夫满脸虚心求教,连连称是,夸赞马屁不绝。有些人露出谄媚的笑,满脸的讨好。 “他娘的!”王进在心里暗骂,要是失败了,肯定是相反的 态度。如他想的那样,世人不看过程,只看结果。只要有用,放屁都是香的,没用则相反。 类似于后世网站上的小说,只要大火特火,随便憋几个字都是有新意,作者写得好,构思如何精辟。只要扑街,不管怎么努力,铁定就成为屁精。 这时,牟介,吕良,钱方等人背着药箱鱼贯走出茅屋。数十个大夫郎中纷纷上前,热情地打招呼。这几个媲美扁鹊,华佗般的神医,有交好的必要。 当然,有人更加直接。 郓城张大夫直接拜师:“唐老,恳请收在下为徒。” 与此同时,有两个相貌有几分相似的汉子上前拜倒:“前辈,我兄弟俩愿拜你为师,侍奉左右。” “哎哟,郓城老张,济州大李和小李。” 人群中,倒是有不少认识这三位,惊呼声一片。不少人眼中流露出羡慕,甚至还有人直呼机灵鬼。 “哎,老夫年事已高,几年前退隐山林,不问世事。”唐慎微对这种局面并不陌生,一边搀扶三人,一边惋惜地摇头,令郓城张大夫和济州双李满脸失望,也让其他准备上前撩起衣服的人止住。 古代杏林规矩多,敝帚自珍,拜师学艺非常讲究。衣钵弟子大多都是血亲,五六岁就开始培养。至于半路出家拜师,多半只是个记名弟子,甚至药铺学徒。后者主要是看,能学多少全靠自己努力。 而某大师退隐山林,不问世事,就说明关门弟子收过 了,也不会收徒。所以唐老头这话等同婉拒。在场众医师多少是有头有脸的人,也就没有强求。 唐慎微看到众人脸上的惋惜,又拉着王进,认真的介绍:“我家寨主才是真正的神医,老头子与之相比不过萤火与皓月,论本事根本不及万一呀!” 众人眼光变得炙热,齐刷刷地看向王进。 “我靠,看我做甚?”王进有些恼怒的瞪了一眼唐老头,又恶狠狠地看向众人,尤其是有前科的郓城张大夫和济州双李:“你看看咱们年龄合适吗?” “达者为师……” “滚!”王进双眼一瞪,板着脸冷声道:“别听唐老头说的那样,我还不如你们,所以不要不切实际。但是我打算成立梁山医学院,你们可以加入。互相交流行医心得,就如今天这种开腹治疗之法……” “哎,那个谁,甄…永是?你走做甚?”王进突然止声,冲一声不吭准备离开的濮州名医甄永呼喊。 “大王是在叫我?”甄永有些诧异地指着自己的鼻子。自己之前可是接二连三的起哄,见火热的拜师场面认为自己得罪山寨,没有自取其辱的离开。只是没想到那个凶巴巴的梁山寨主居然叫住自己。 “不是你还是谁?”王进翻了一个白眼,没好气地说道:“你就不想加入梁山医学院学习,提升自己?” “可以吗?我真的可以?”甄永还是有些不敢置信。 “那是当然。”王进露出 个笑脸,又铿锵有力地说:“常言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梁山医师本事再大,终究是几个人。若是各地都有掌握这种治疗肠痛之术,不知能够挽回多少条生命?一个人的力量有限,我们团结起来,共创美好未来。” 这番话一出,顿时就让全场寂静! 周围亲卫,众医者模样呆滞,看向王进的目光肃然起敬。这位寨主不仅医术高超,还有颗仁慈之心。 “大王仁义,梁山真乃义士也!”众多大夫唏嘘感慨。 这时,旱地忽律朱贵匆匆赶来,徘徊不前,像是有事。 王进恰好看见,也不再迟疑,指着唐慎微与牟介:“梁山医学院一事,会由唐老,牟先生全权负责。诸位要是感兴趣,那就登船,商谈具体事宜。” 说罢,王进拱手说了声告辞,便大步走向等待的朱贵。后者见到他过来立马迎上,喊了声“哥哥”。 “朱贵兄弟,是有什么事急事?” “哥哥,情况不太妙,这是抱犊山刚送过来的消息。” 王进与朱贵远离后,询问情况,当结果对方递过来的纸条脸色变了变,没有在营地停留。把房屋事宜交给阮小七,宋万,便率队乘船匆匆返回山寨。 第二七零章 河东路有变 湖畔营地。 数十位医师没有一个人离开,全部选择留了下来。跟随唐慎微,牟介登上船只详细了解这医学院。而吕良,钱方,阎孝忠,皇甫端非常具有职业操守,说了声“职责所在”,便赶去为百姓诊治。 梁山医学院,这是王进与研究小组早就商议过的。而且主要职位都被他们两个人包了,院长唐慎微,副院长牟介,荣誉院长王进,其他如吕良,钱方等人,皆是某科首席医官,待遇相当之优厚。 医学院,主要负责培训医护人员,培养有潜力的医师。也会为山寨百姓和水泊周边民众看病治疗。 分为内院和外院,简单来说,内院就是山寨自己人。外院主则是跟山寨有千丝万缕却并非山寨之人。入了学院有一个共同点,相互交流行医心得,共同研究医学难题,推荐人才,请求援助等等。 学院拥有规章制度,不违背个人意愿,非常人性化。但具有贡献点机制,外院之人需要为学院做出贡献,才会觉得更先进的知识,请教各神医,有机会参与医学研究,近距离观摩开腹治疗之法等。 换言之,入学院,等同变相地笼络各地有名的医师,为山寨效力,而这也是王进深层次的目的之一。 副院长牟介侃侃而谈,为众人解释什么是医学院。又说明担任职务会有山寨提供福利,待遇从优。最后更是说到贡献点,唾沫横飞地说获得方式。 “至于 如何获得贡献点,这个简单。梁山每旬末会在水泊周边搞会诊,可以来协助,互相交流心得。推荐有天赋之人来学习,提供对山寨有利的信息都可以获得贡献点,对你们来说只是举手之劳。想想,杏林有大变革,你们将是那批弄潮儿。” 唐慎微颤颤巍巍地拿出曾经那份吸引自己上山的稿件,指着上面非常详细的奇思妙想,大发感慨:“老头也来说几句。我们成立研究小组,专门攻克医学难题。如开腹治疗肠痛只是其中一部分。如孕妇难产剖腹救治,研究如何打点滴,输血等……” 也就在唐慎微,牟介拉人入伙的时候。 而在梁山,王进领着朱贵找到了马灵,乔道清两位副军师,商讨从抱犊山飞鸽传书回来的紧急情报。 不是抱犊山要塞有问题,而是威胜州突生变故。威胜州,也就是沁州,这个时期属威胜军。“军”作为特殊地方行政单位产生于五代。至北宋时,“旧日之军遂亦渐与州府并列”,故沁州又称“威胜州”。 飞鸽传书几行字,却透露了惊人的消息。 河东田虎这个威胜州沁源县的猎户,借这段时间投奔的山贼流寇,竟然纠集了七八千人打破老家沁源县。杀了贪官污吏,占据州城大肆招兵买马。 要比原本轨迹中提前一年有余。这群乌合之众又没有纪律可言。城里富户,百姓可遭殃了,周围百姓不堪其扰,纷纷举家 逃离,背井离乡南下避乱。 短短三天,抱犊山那边接济难民,三千多人投山。因为这些事,延误原本打算启程来到梁山的朱武。而且派出多路斥候打探消息,确定消息真实无误。 田虎率领乌合之众打破沁源县。 尽管只是个不富裕的城池,却能让河东田虎声势大涨。就像当年的少华山那样,陆续有江湖豪杰投奔。田虎拉丁抓夫,招兵买马,势力急剧膨胀。 军师朱武担忧,建议加派驻守兵力。 王进把纸条递过去,待马灵,乔道清看完后,笑呵呵地问道:“北方变故,不知两位兄弟如何看?” 乔道清作为河东人,不假思索滴回答:“威胜州距离昭德不过两百余里路,以防万一,必须要加派人手。” (昭德,便是彰德府,驻扎昭德军,又称昭德) “抱犊山不容有失,关乎北方布局。”马灵皱眉思索:“大本营派多少人?又派谁去?这些都是问题。” “不如派孙安率部增援?”乔道清不避嫌的推荐老乡,却被马灵摆手制止:“不可,孙安兄弟的第三营组建不久,又是步兵,派往抱犊山作用不大。” 可能觉得自己有些急切,马灵歉意地看着乔道清:“师兄,就事论事,不是拆你的台。田虎势力膨胀。我们必须要精锐,必须机动性要强,加以震慑。” “哈哈哈,你呀,贫道有那么小气吗?”乔道清哈哈一笑,随即认同的点头:“这么 一说,步兵不合适。” “道长跟我想到一块去了,”王进笑了笑,继续说道:“骑兵在岛上作用不大,不如轮流派出驻守或拉练。我准备让骑兵第一营先行增援抱犊山协防。” “尚头领武艺高强,辛将军又是老军伍,强强联合。”马灵,乔道清想了想没有意见,便敲定下来。 “缺少书记官,传令兵。”王进看着亲自起草书面命令的马灵唏嘘,又看向一直没有开口的朱贵兄弟:“兄弟,所以请你过来,是有事情让你去办。” “哥哥,有事但说无妨。”朱贵忙抱拳行礼。 王进挥手示意对方不要太过正式,沉吟后银测测地笑:“河东路地处贫瘠,多是一些不得志的官吏赴任。没有背景,朝堂之上,又没人帮忙说话。田虎占据州城,我怕朝廷知晓时这个草包已做大。” 说到这里,王进看了看手上纸条,沉声道:“真要让这家伙胡搞乱搞,拉起十数万人,哪怕是乌合之众,破坏力也不容小觑,对抱犊山要塞是威胁。同样也不知道有多少百姓流离失所,民不聊生。” 马灵,乔道清脸色变得凝重甚至难看。 直至此时,他俩幡然醒悟,王进为何找到他们商议这种事情,原来不单单是派出人手增援的问题,还有深层次考虑,真要这般发展,后果不堪设想。 朱贵同样不是笨蛋,也想到了问题严重性,敏锐的直觉让他有所猜测,试探地问:“ 哦,哥哥是想?” “不错,这种事情应该推波助澜,把火烧得越旺越好。”王进满意的看着对方,笑容越来越阴险:“田虎率队祸害百姓是我们的敌人,不必讲道义。我们可以让唐斌部改头换面,以田虎的名义。长途奔袭威胜州,兵分多路,趁机打击恶霸,劫掠钱粮。顺便消灭那些劫掠残害百姓的乌合之众。” “好主意,一举多得!更是让田虎不敢太过放肆,并约束部众。”马灵听到这个计策拍掌叫好。 “另外我们也可以放出消息,替田虎大王造势。”乔道清甩动拂尘,光明磊落却不怀好意地笑了。 “不错,田虎这滑头喜欢占便宜,那我们给他来个惊喜。”王进旧事重提,拉着朱贵小声嘀咕起来。没人知道谈论内容,只有若有若无的怪笑声。 。 第二七一章 天下名医尽入彀中 翌日,天蒙蒙亮! 梁山直属船队抵达水泊南岸停泊,整齐列队相互搭建跳板。一队队训练有素的骑兵迅速下船在岸边集结列队。为首白马白袍的尚然威最为醒目,哪怕是在朦胧的夜色之中,也是那个最靓的仔。 前来相送兄弟,站在旗舰甲板上的欧阳寿通见尚然威神气活现地下船,语气欢酸的,差点喊大腚兄弟:“大…大兄弟,一路保重,别堕了马军的威风。” “瞧好!让他们看看梁山利剑的锋利。” 尚然威头也没有回,低沉的嗓音却充满杀气。辛从忠拱手说了声“诸位兄弟告辞”,便拍马下船。率领本部两千多名骑兵,浩浩荡荡地挺进北地。 从昨天下午的时候,山寨紧急作战命令就下达各处。马军接到增援战备命令,第一营全体集结。后勤全力准备粮草物资。尚然威率领本部增援要塞。拒绝了更加轻松的水路,直接跨马扬鞭北上。 马军第二营,第四营,同样接到命令,随时准备作战。步兵,水军同样得到加强训练的战争动员令。 欧阳寿通望着远去的队伍,说出了想说的话:“哎,这个大腚兄弟,居然是第一个增援抱犊山。” “大通,你就知足!我好像排在最后。”旁边的郝思文拍拍大块头的肩膀,用揶揄的口吻说道:“走,回去整顿兵马,在周边荒野训练,备战。” “走走,我部要再跟你好好过过招啊!” 随着 一声令下,数十艘大船徐徐撤离,掉头返回。消失在茫茫黑夜之中,没人知晓梁山派出了骑兵。 如东面营地的百姓就不知道! 即便梁山医师众多,看病的效率惊人,但周边病人着实不少。源源不断地赶来,夜晚有不少人逗留营地。草棚里大通铺上济满了没钱看病的穷苦人。 当太阳冉冉升起,阳光洒落,照耀大地, 新的一天,新的开始。营地里炊烟袅袅,山寨后勤人员早早地在简易灶台熬粥,蒸馒头,准备酱菜,提供早膳。尽管谈不上丰盛,却非常不错了。 对靠天吃饭的百姓来说,遇上灾年,得靠草根树皮过活。那些衣服缝缝补补的百姓醒来,闻到了食物的香味自动聚集,遵循规定排队领取,感谢连连。吃得狼吞虎咽,有人连吃带拿,藏在口袋里。 “吃,敞开肚皮吃,管饱!”山寨喽啰也没有制止,看着这群面有菜色,身子单薄的民众只有唏嘘。曾几何时,他们也这样衣衫不整,吃了上顿没下顿。那些梁山泊老人,记忆深刻,感慨万千。 如今在山上人人有新衣服穿,天天有肉吃。有宽敞的房子住,还有盔明甲亮,威风凛凛的铁甲穿。营地里面的喽啰摸着身上的甲胄,目光更加坚定。 这,一切都是山寨之主王进带给他们的,过上好的生活。他们不是打打杀杀的土匪,而是有目标有理想的军人。为了守护家园,拿起武器, 歼灭来犯之敌! 没有鼓舞,没有煽动,喽啰腰板更加挺直,目光更加犀利。百姓们察觉不出变化,吃饱喝足排队看病。意外发现今天多增设了几处问诊,非常眼熟。全是从各地赶来的医师,协助梁山看病救人。 没错,唐慎微,牟介两个正副院长昨天的一通忽悠。不能这么形容,是拿出山寨的预定方针和诚挚的邀请加入医学院,为人类医学领域做出贡献。 可想而知,王进那份理论多过实践的治疗方向带给人极大的震撼。这群思维停留在当今时代的大夫们惊为天书神方,又在这两位一唱一和的配合之下,犹如网兜捕鱼似的,上了船一个都没退出。 全部都当场以书面形式,自愿成为梁山医学院的一员。今天一大早通通来帮忙,根据自身的真实水平。分别在专家级和普通问诊处协助赚贡献点。 病历单上的签名便是统计佐证。 值得一提的是,郓城张大夫,济州双李,濮州甄永等十多人愿意举家投奔上山,成为山寨的一份子。也得知药王唐慎微,太医牟介,小药圣钱方等名医的大名。这更让加入山寨的众人震撼与庆幸。 十多人涌来,医官局阵容更加空前。 这只是个开始,远远不是结束,山寨医疗团队将会越来越强大。笼络天下名医,开创一个个奇迹! 当然,这都是后话,目前眼下,多了一大批经验丰富,独当一面的医师,为病人诊 断抓药的速度提升好几倍。和审问诊名医增至三人,又快又无错。 病人们抓了药,千恩万谢地离去。 只要家住的又不远,几乎都会挑着蔬菜送过来。山寨不好拒绝,只能收下却回赠三两条鱼,其乐融融。这种热闹的景象持续了好几天才告一段落。 当半天没人来,山寨首次会诊圆满结束。 这几天来,王进带着研究小组又进行了五次手术。前面三次都是他带队指挥,后面两次则由唐慎微,牟介负责压阵,除了最后一场时间手术时间较长,有惊无险外,全部顺利完成,逐渐趋近成熟。 没错,那几家患有肠痛的病患,山寨没有小气的为难。只是故意冷落,搞清楚是谁泄露消息后,并收取一定的费用,以此来惩戒嘴巴不严的后果。 另外就是甄永率领一群老顽固涌出来的前因后果被调查清楚。中午的时候,正好到了饭点,值守喽啰没等轮换班就跑到食堂吃饭,给予了可乘之机。 尽管没有造成什么实质性的损失,影响却极其恶劣。王进没有处罚当事人,却直接处罚整支五十人队。待遇不变,俸禄不扣,要为全营洗袜子半个月,清理湖畔营地卫生一月,更是通报全军,以示警戒,再有擅离职守者,一律按军法从事。 这次惩处事件,在山寨引起不小的轰动。也被军政司启用,成为军中的惩处标准,完善后罗列公布。按轻重挑大粪,洗袜子 等惩戒,令人不寒而栗。 除了严肃处理问题,也好消息。 几场手术,每次也会挑两三个医师观摩。如郓城张大夫,济州双李等自己人优先,其次是贡献点高的人。效果是显而易见的,这群思想被局限的人目睹过后直呼神奇,与梁山医学院联系更紧密。 最重要的是梁山仁义之名,神医扎堆,掌握神技,能开腹治疗绞肠痛这种不治之症等消息,将会随着数以千计的见证者之口,迅速传扬。而且亲眼目睹几次过程,各州名医佐证,更增添了可信度。 这个影响是轰动的,也是深远的。 不仅会让各地的百姓蜂拥来看病,还会让那些医师闻风而来。犹如风暴般刮过杏林带动一场变革。 梁山作为形成风暴的源头,获得的好处将会难以估量!就像开创了先河,成为医学领域的领路人! 第二七二章 梁山崛起征兆 水泊东面码头几艘千料大船不见,只有零星几艘小船。湖畔营地里除了少数喽喽忙碌外,人影全无,变得冷冷清清。外面牌子上张贴了最新的告示。 宛如总结似的口吻说明梁山首次会诊结束,完美成功。梁山会在水泊四周各建立营地,以后旬末会有梁山医师入驻营地为百姓看病,为期三天…… 而就如通告的那般,山寨在水泊另外三个方向梁山队伍在忙碌,建设码头,修建营地,附近村庄的百姓闻讯纷纷过来帮忙,施工场面,一片热闹。 对于百姓来说,梁山上的大王真仁义,不仅为民除害,还为了穷苦百姓搞什么会诊,几天来救了数千上万人,犹如救苦救难的菩萨不求回报。 人们心里门清,看病救人是要花钱的! 这次会诊统计下来,至少为数千百姓诊治抓药。其中九成以上是穷苦百姓,山寨,只有少数家中条件优越,按照市价,支付该有的医药费。 短短几天,山寨药材储备就已经消耗大半。要不是晁盖等富户运送药材来出售,有几种真会告罄。 药材总价值超过十万贯,这还不算棉球,酒精,粮食等消耗。首次就消耗巨大,接下来每个月三次,估计人数只会多不会少,想一想都令人担忧。 尽管山寨收了很多蔬菜,减少部分开支,却杯水车薪。不光是王伦肉痛,费珍根据实情表现出担忧:“若是这样入不敷 出,山寨有座金山也不够花。” 王进对山寨面临的局面有所考量,只是他有这个底气。不说随着山寨诊治,以后的病人会越来越少。登州沿海各岛屿的盐田陆续引入海水,随着海盐生意迅速铺展开收入增加,从朝廷碗里抢蛋糕。 如半个月来兜售海盐,就有七八万贯钱的收入。只要各地私盐贩子迅速抢占济州周边几个州的生意。别说举办会诊,支撑山寨运转绰绰有余。 见两个管后勤的兄弟担忧,王进总是笑着开导:“兄弟,多想想好的方向,山寨人口即将快速增长。这次会诊,加上几次手术成功,梁山之名在民众中谁不叫好?将会对山寨发展至关重要。只要有百姓举家投奔山寨,何愁那金银钱财?” “大批百姓上山?不会加重山寨负担吗?” 登州盐田一事知道者寥寥无几,王伦只听说有盐岛,却不知情。想到数千上万百姓上山,不寒而栗。 王进没有过多的解释,只是透露自己的真实目的:“兄弟,人口也是一种财富。谁吃饱了没事干上山当贼?山寨之所以发展不起来,就是因为缺少人。田虎那种草包都知道拉丁抓夫,膨胀势力。我这次搞出来的大动静,其实就是为了人口。” 是的,梁山团结并扎根在基层民众之中,为山寨吸引足够多的医师,以及宣扬名声等都只是附带。主要目的就是为了吸引穷苦百姓上山过好 的生活。 有了人,山寨就有足够的兵源。 有了人,就能够迅速开发沿海的半岛群。 有了人,才能找到耽罗岛后并迅速占据移民打造成粮仓。登州盐岛那边部署三个营就是这个原因。 “只要有了足够的人,山寨才能走得更远。”王进考虑的不是眼前的得失,而是长远的规划。他要的不是占山为王风光一时,而是在这乱世能够活下去,更是迫切地壮大自身,迎接几年后的异族入侵。 然而,这一切的一切都必须要有人。 可是古代思想守旧,真想上山者少,否则不会成流民。梁山种种举措,就像夜间的油灯吸引飞蛾。 只是,这些王进不可能对别人说,只能默默的规划。就如经常对各头领说的“造反都要有技术学问”。 而接下来的几天,也证明王进是对的。 水泊周边的几处营地又逐渐热闹起来。先从附近赶来的商队运送药材和粮食等物资抵达,山寨会以略高市价的价格收购,也会趁机推销水泊的特产。 一来二去,码头成了收购点,营地成为了商队落脚点。较远的地方赶过来的病人带着铺盖,便在营地安顿。尽管山寨会提供粮食和木炭等配给。 可闲不下来的人协助渔民打鱼获得报酬,换取酒肉,衣食无忧。周围十里八乡的百姓闻讯,挑着蔬菜来贩卖。山寨便趁机开设临时商铺,经营酒馆茶肆,贩卖小吃等,仿佛少华山脚下的情形再 现。 这种变化是肉眼可见的! 另外几处营地同样在修建完成后,从冷清变得热闹。梁山打出名气,得到百姓拥护,不再需要放出风声,便自觉地把家中吃不完的蔬菜挑过来贩卖。 梁山犹如无底洞,是个超级主顾,商队自然乐得发财。走路路,跑水路的,络绎不绝,或明或暗给梁山运来各类物资,就连遍布周围的村店生意爆火…… 这便是好名声和人流带来的好处。 以往那种商队,百姓碰到水泊绕路走的现象一去不返。 王进对这一幕有所预料,不过,没有目睹这种盛况。而是在会诊结束的两天后,便率队离开水泊前往河北沧州。此行目的之一便是拜访小旋风柴进! 为此,准备了好几车千里香好酒和雪花也似的白糖。以及捎带上王伦这位跟柴大官人相识的故交。 尚桂花,扈三娘雷打不动的跟随,李清清也被拉上。三十来个亲卫,押送着货物混入北上的商队。 临走前,王进嘱咐山寨蛰伏发展,动员喽啰大兴土木,修建修建房屋等,迎接即将上山的百姓潮。 没错,就是百姓潮! 事实的确如此,从他走后的第二天开始,举家投山的人成群结队。 他们之中有因“花石纲事件”从江浙路逃难过来的,也有遭受恶霸欺压活不下去的人,更多的还是生活并不如意的穷苦佃户。在得知梁山的种种善举后,又听说山寨招人上山生活,便索性举家 投奔。 每天都会有人来到水泊边试图上梁山。 遍布四周的村店接待,初步筛选,并通知山寨派船来接送。从这一刻起,山寨直属水营开始忙碌起来。 梁山又是搞会诊,又是大肆收购粮食,药材等,如今又是百姓上山投奔,搞出来的声势越来越大。郓城官府不敢作声,济州也不敢招惹。好在梁山一切跟往常没什么两样,不闹事,反而做与人为善。谁也没有主动打破平衡,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 …… 抱犊山要塞。 这里随着山上的百姓陆续转移,变得冷清了不少。但这几天陆续有人上山,人口超过七千还在增长。除了马军第三营落雕弓唐斌率领本部坐镇外,其实还有两千余名二线编制的山寨守备军协助。 梁山的飞鸽传书抵达后! 唐斌下令所有外出训练的骑兵全部返回,带上足够七天所需的行军干粮,动员一番后,连夜涌下山。 第二七三章 这便是现世报 “呔,“兄弟们,给我挨家挨户的搜。” ”桀桀桀……,下到十四,上到四十,统统带走。” “告诉他们,我等是田虎大王麾下精锐,已经打破沁源县。” “不好啊,强人来了,该死的……” …… 威胜州,沁源城外往东数十里,一处百八十户,向来宁静祥和的村庄,中午的时候被打破了。光天化日之下,一群歪戴帽斜瞪眼的强人冲进村子。大概有四百多人,个个手持钢刀,面目狰狞。 他们的确是田虎的手下,带队头领名叫杨端,绰号火烈鸟,本是个小山头的寨主,投奔河东田虎后,本来是个大头目。可最近作战有功升为头领,手底下有四五百人,奉命到村庄来拉丁抓夫。 田虎手下又是什么货色?全是些毛贼流寇或臭名昭着之辈。粗暴地踹开百姓家门,冲进去翻箱倒柜,不仅抢走粮食,还将百姓积攒的钱财给搜刮走。 百姓们淳朴又不是傻子,岂能看着自家的钱粮抢走? “啊,滚开,你们这些强人。” “给我放手,啊,我和你们拼了。”人们大吼大叫着冲上去跟那些强人拼命。可却被强人一拥而上打倒,符合年纪的被用绳子捆住双手强行拖拽出家门。 “大王,钱粮你们拿走,放了我儿啊!” “呜呜呜,诸位大王,行行好,我儿他才十三岁。”任凭上了年纪的老人哭喊求饶,叫嚷,却于事无补。更有着反抗激烈的汉子狂怒之 下杀了强人。遭到报复,自己被强人乱刀砍死,家眷也难幸免。 几个孩子有的被摔死,有的则是被利刃拦腰斩成两截,在血泊中尚未彻底断气,挣扎呼喊着爹爹。一双天真烂漫的眼睛满是茫然,无助,失去神采。 “桀桀桀,你们这些该死的,反抗者死!”强人们发出犹如野兽般的嚎叫,怪笑着,宛若地狱恶魔。 村中但凡有些姿色的妇女也难逃这些强人的魔爪。凄厉的尖叫声,哭喊声此起彼伏,有人衣衫不整地跑出屋,却被一群怪笑中的强人围追堵截,最终一头撞死,有人直接被玷污之前剪刀戳进胸膛,又或是放火点燃房子,试图跟强人同归于尽…… 本来宁静的山村哭喊声,惨叫声不绝,有的房屋被烧着黑烟滚滚,整个村子都仿佛在哭泣,哀嚎。 那些被押到村口的青壮看着家园被烧毁,看着曾经的村民惨死,甚至看到亲人倒在血泊里,目眦欲裂。 “啊啊!天杀的强人,给我死来。” 这凄惨的一幕,令不少青壮发出震天怒吼。人人剧烈挣扎,绳索被挣断,怒吼着扑向身边的强人扭打。或是夺下钢刀杀了贼寇,又去解救其他人。 越来越多的青壮脱困,又吼又叫又蹦又跳,与强人厮杀。 “杀,田虎麾下?啊呸,老子跟你们拼了!” “乡亲们啊!大不了跟家人死在一块,杀光他们。” 常言道,泥人都有三分火气,何况是百姓?这 群老实巴交的人爆发,抢夺武器,不要命的跟强人厮杀。强贼大多散开抓人,一时之间被杀的节节败退。 带队的头目杨端脸色难看到了极点,首次差事以失败告终。心中恼怒异常,见势不妙,大声吼叫:“该死的刁民,儿郎们,给我狠杀,一个也不留。” 这群青壮的确够猛,不断有强人被砍翻在地。只是随着强人从其他地方赶回来增援,人数处于劣势。面对众多强人,节节败退,却没有人退后一步。大声吼叫,互相鼓舞,到处是双方的喊杀声。 “横竖都是一死,不如跟这群畜生拼了。” “就是,反正老子连杀了三个,够本了,杀啊!” “啊,你们这群狗东西,作恶多端,不得好死!” “哈哈哈,儿郎们加把劲,杀,我们作恶多端不得好死?老子杀光你们这些刁民,谁敢来管老……” 火烈鸟杨端看着手下越来越多,占据优势。迅速稳定心神。指着那群大吼大叫的百姓破口大骂。可话还没说完,就听到轰隆隆的马蹄声,迅速由远及近。接着往村外看去,这个火烈鸟瞠目结舌。 只看见大队骑兵如潮水般涌来。 统一的黑衣黑袍,人人带着黑色面罩,犹如幽灵。看骑兵装扮,正是落雕弓唐斌的骑兵营。昨天就已经杀至威胜州,击杀那些欺压百姓的田虎麾下,而察觉到村庄异常,三百精锐如潮水般杀来。 “乡亲们莫慌,兄弟们,杀 强贼。” 随着整齐划一的呼喊声,梁山骑兵犹如飓风般席卷而来。呼啸着从青壮们身边掠过,狠狠撞入强人群中。战马那可怕的冲击力,最前面的强贼被撞成一只只破麻袋抛飞,胸膛塌陷,在空中狂喷鲜血。不是重重摔在地就是砸入人群,基本不活了。 然而,马上的骑兵更是可怕,人人挺着丈八长的马槊。噗哧噗哧入肉声不断,那些连皮甲也没有的强人被捅穿身体,又或是对锋利的大刀砍掉脑袋。 头颅翻飞,鲜血四溅,凄厉的惨叫声,哀嚎声响彻。 这些之前还耀武扬威,猖狂大叫的强贼犹如稻草般被收割。火烈鸟杨端浑身冰凉,眼看骑兵疯狂的冲来,己方片刻间损失惨重,见势不妙,大吼“快跑”。 然而,这个时候敢冒头就等于找死。 队伍中箭法出众者组成的狙击小组动了,十多支箭矢裹挟着剧烈的音爆,从人群中射向强人头子。杨端有几下子,上蹿下跳,闪躲腾挪接连避开七八支箭矢,躲不开,也极力避开要害,肩膀背部也插中几支,却也冲出了数十米,快要躲入建筑。 杨端明白,只要躲入掩体后就能安然撤离。可就在他逃之夭夭的时候,一支箭矢洞穿了他的咽喉。动作僵硬的低头,捂住咽喉瞪着眼睛,轰然倒地。 “哼,要是让你跑了,老子落雕弓的绰号倒过来念。”唐斌不屑地收起强弓,摘下枪又是一阵戳刺。 贼 寇首领已死,剩下的人就更是人心惶惶,一盘散沙。可怜,连作鸟兽散的机会都没得,被骑兵在后面兜着屁股杀,愤怒的青壮围追堵截,赶尽杀绝。 最终逃脱者寥寥无几,几乎没有。 唐斌下令队伍一边打扫战场,扑灭火势,医务兵迅速为受伤的百姓处理包扎,紧急抢救还有呼吸的…… 当这些事情做完后,唐斌更是把村庄的百姓召集呼吁:“父老乡亲们呐!田虎作乱,闹得民不聊生。打破了沁源县,县令跑了,官府无法顾及他人。我们是抱犊山起义军,为的就是在乱世之中能够活下去。拿起武器,守护家园,守护妻儿。我建议大伙跟着我们去抱犊山,免再次受到迫害。” “好,田虎狗贼欺人太甚,我们就跟着大王干了!”人群中不知道是谁吼声如雷,接着便是群情激愤。又或许看到了这些骑兵强大,跟随有安全感。 尽管不愿意背井离乡,但特殊情况,特殊对待。各家各户收拾金银细软,粮食装车,跟随队伍离去。 这一幕发生在威胜州沁源县周边多个村庄,集镇。 第二七四章 威胜州之乱 唐斌本部两千五百余名骑兵,兵分多路,四处巡逻。凡是碰到那些欺压,劫掠百姓的田虎麾下喽啰。便以雷霆之势封锁事发区域,接着展开围剿。 梁山骑兵训练有素,装备精良。这些只会欺负百姓的家伙又哪里是对手?放狠话说谁谁谁的部下,田虎大王如何如何,可惜这些都不好使。梁山骑兵得到的命令不管是谁,碰上这些祸害坚决消灭。 绝对不能让悲惨持续发生! 这是王进在飞鸽传书中特别交代,以杀戮来绝后患。 梁山骑兵冷面无情,马槊耀寒芒,犹如屠刀锐不可挡。不少家伙吓得屁滚尿流,甚至跪地磕头求饶。可惜最终倒在血泊之中,眼中失去了最后的神采。 不是王进心狠手辣,而是这些臭狗屎必须要清除。民国时期猖獗的土匪就是最好的例子,他们在抢劫的道路上没有底线,滥杀无辜,奸淫掳掠,放了这些人。不会从事农业生产的他们又会祸害百姓。 所以,此时此刻,不能有妇人之仁! 另外队伍剿灭田虎麾下乌合之众,还会砍掉匪首脑袋或者吊死几个人,留下“祸害百姓,杀无赦”的标记。才裹挟那些愿意离开的百姓迅速离去。 除此之外,梁山细作,斥候收集足够多的情报。威胜州有名的恶霸劣绅,也会被以为田虎大王的名义剿灭,钱粮被掳掠一空,犹如蝗虫过境一般。 这还不止,尚然威率本部增援抱犊山要塞 。没有规规矩矩的返回,而是在昭德以西,靠近威胜州的地区,打着田虎大王某某山头的精锐,烧杀抢掠。 当然,这个对象不是普通百姓,专门对那些恶霸下手。骑兵营同样兵分多路,犹如飓风般席卷各处。 几天时间,就有十来处黑社会性质的势力泯灭风中。这些地方豪强多跟朝廷有千丝万缕的,侥幸逃脱者报官哭诉。官府上心与消息传递的速度远超田虎打破沁源县作威作福,手下的人祸害百姓。 再加上梁山细作在暗处推波助澜,鼓吹河东田虎。譬如纠集两万乌合之众,打破几座县城,掳掠府库钱粮。大肆招兵买马,拉丁抓夫,称王称霸。 威胜州辖下四县一镇:铜鞮县、武乡县(南关镇)、沁源县、绵上县。一时之间,搞得人心惶惶。生怕田虎打过来,求救的奏章如雪片似的飞往东京。 可以说,威胜州田虎大王横空出世,风起云涌。田虎对于各种鼓吹自己的言论还是持乐观态度的,认为这样不仅彰显自己的能力,还让自己的名声越来越大,投奔的人越来越多,招兵买马也更轻易。 然而,田大王这几天心情一直不好,一是手底下的人阳奉阴违的执行命令,招兵买马,变成了劫掠百姓。二是接连遭遇袭击,损失超过两千余人。五分之一的人马没了,令他恼怒,非常非常愤怒。 沁源县衙,清正廉洁的牌子下,田虎大王阴沉着 脸,指着一群狼狈归来的喽啰大骂:“啊,你们这群废物,废物,老子让你们去招兵买马,你们做了甚?烧杀抢掠,这倒还则罢了,人呢?你们手底下的人呢?全他娘折了,你们这群酒囊饭袋。刚来的时候,你们吹嘘如何如何了得,现在又怎样……” 一群狼狈逃窜回来的喽啰和原本各山头的寨主噤若寒蝉。没有人敢冒头做声,触怒田虎这个凶暴无比又喜怒无常之人,一个个低着头当起鸵鸟不说话。任由这位打破县城,如日中天的大王暴跳大骂。 直到田虎骂舒服了,有点上气不接下气,才有一个身材中等,留着两撇小黑胡,书生打扮的文人挺身而出:“大王息怒,息怒,这几场袭击有蹊跷。” 此人名叫房学度,武艺高强,有勇有谋。乃是田虎麾下头号智谋之士,类似跟风抱犊山招揽英雄好汉,打破沁源县占据并招兵买马等意见都来自此人。 “军师?有何蹊跷?”田虎态度缓和,露出个笑脸。 房学度摸着自己的下巴,半晌才说出自己的想法:“嗯,几天时间,我特意派人前去查看,下场惨呐!匪首被枭首,还有人被吊死。说什么这便是祸害百姓的下场。尽管没有直接证据,但我总感觉有些不对劲,像是冲我们来的,被故意针对。” “该死的,到底是谁?”田虎越听越觉得是这么回事。 “大王莫急。”房学度又笑着摆摆手: “我倒是想到有可能是谁?但对我们来说,这并非什么坏事。” “哎哟,军师,你别卖关子了,说清楚。”田虎智商就那么点,又是个大字不识几个的文盲。谋略对他来说真的有些相形见绌,见房学度卖弄急切地问。这同样让在场众人竖起耳朵,倾听军师言论。 “呵呵呵。”房学度仿佛很享受这种目光,笑了笑坦言说道:“根据这些逃回来的喽啰说,他们装束统一,装备精良又训练有素。全是来无踪去无影的骑兵,偏偏又对百姓颇为仁慈,大王,你猜是谁?” “嗨,我哪里知……”田虎有些埋怨,接着脸色一变仿佛想到什么:“你是说北方残兵败将来了河东路?” “然也!”房学度笑着点头,脸上有些钦佩:“前段时间,往来潞水的船队多半是了。装的估计都是钱粮,在大军眼皮子底下,暗渡陈仓,高人呐!” 田虎要说笨蛋不至于,越听脸色越是阴晴不定,最终咬牙说道:“该死的,这群丧家之犬好生猖狂。同为绿林人,我等又不曾得罪与他,为何会……” 房学度是个读书人,也很看不惯这些乌合之众滥杀无辜。瞥了眼带上众山头头领,有些阴恻恻地说:“大王,是咱们约束手下不严,执行命令却尽做那些生儿子没腚眼的事。被人灭了怨不得他人。” “军师,你为何帮他……”田虎有些不满。 房学度哈哈一笑,不等田 虎把话说完就赶忙解释:“哎,大王听我说完。在下猜测对方知道是我等人马,并未声张,估计也是想卖大王面子,故意交好。我们也从这件事上看清缺陷,我们的敌人不是百姓,而是即将有所反应的朝廷。必须加强训练。只有手头上的力量强了,说话做事才有底气……” “对对对……,还是军师目光长远,是我没考虑到。”田虎听到这番话只觉得很舒爽,仔细一想还真是那么回事。满是横肉的脸上露出笑容,大声附和。 “从现在开始,收缩兵力,任何人不得擅自离开沁源城二十里。各部整顿,加强训练,不得有误。老子手下必须要有精锐,不能输给北方那群人……” 田虎下令还是靠吼,嗓门洪亮,确保在场每个人都能听到。只是绝大多数的人都有些疑惑,首领和军师仿佛唱对台戏,接连提及的北方人到底是谁? 不得不说,这个房学度的确是个智谋之士。仅仅凭微不足道的信息推断出这么多,不愧是头号军师。可这位房军师又哪能想到知道的只是冰山一角。 他更想不到一场暴风雨在东京城酝酿。 第二七五章 汴梁城风云 东京汴梁城! 作为宋朝的都城,是天子脚下,是当今时代全世界最繁华,人口最多的都市。没有之一,宛若明珠。 内城一条人来人往的街道,非常大众化名字的陈家酒楼,两层小阁楼,装修的古雅,在其他地方或许非常显眼,可在东京城非常多见,普通不起眼。 然而,这个酒楼有些不特殊,是梁山在东京城的情报站。由一名叫陈豹的大头目坐镇,此人各方面普通无奇,唯独那张嘴甚是了得,人称毒八哥,死的说成活的,活的说是死的那种,被委以重任。 来到东京汴梁城经营酒楼,靠着梁山人力财力支持。又不时提供的千里香好酒,比较新颖的菜式,招揽不少回头客,暗地里从议论声中得知有用的消息,由派精锐喽啰成市井小贩,为梁山收集情报。 总之,靠着梁山全力支持,毒八哥陈豹带领的先遣队拥有东京汴梁城居民的身份,已经扎下根来。 这天,酒楼开张,客如云来,吆喝不断,生意相当不错。可没有人知道后院里屋一场谋划悄然展开。 昨夜接到大本营的飞鸽传书后。 酒楼掌柜的毒八哥陈豹,便暗中召集十多个情报骨干开会。待到众人把纸条看完,陈掌柜沉声道:“诸位,这是山寨的指示,七天,不,五天之内。必须要让汴梁城知道田虎大王和他的光辉事迹。” “掌柜的,不是七天吗?”这时,有个青年疑惑的问。 陈豹恨铁不成钢地说教:“你傻?山寨说七天你就七天?这种事情越快越好。尽快传的满城风雨,不然怎么体现我们的能力?不立功又怎么晋升?” 没错,梁山情报人员同样有职位划分。 譬如酒楼系统为伙计,采买,管事,掌柜,总管,区域大总管。而细作又被称为特工,同样有初,中,高级,银牌,金牌,王牌。每一级待遇不同。而且鉴于职业的特殊性,待遇是山寨最高的。 所以,陈豹把立功升级的话一说。 “敌对对,老大说的是。”别说问话的青年忙不迭点头。就连其他人都纷纷称是,脸上只有跃跃欲试。 “只要完成的漂亮。寨主老人家从来不会吝啬赏赐。山寨说七天,我们就五天,这便是立功表现。”陈豹先是恭敬地向西北方拱手,慷慨激扬地说。 “是,我们保证完成任务。” “您就瞧好,两天就让他满城风雨。” 十多个情报骨干纷纷起身应是,或是拍着胸脯保证。 陈豹察觉这些人有点飘,冷着脸,杀气腾腾地说:“哼,不允许大意,山寨费了好大的力气才让我们站稳脚跟。而且我们不是九命猫妖,必须谨慎。我希望在座每一个人谨记,慢点没事,不能暴露任何信息。否则就别怪军法无情,不讲情面。” “是,掌柜的放心。”十多人昂首领命。 “好啦!现在商谈具体方案。”陈豹神情有所缓和。与十多个骨干 分析目前的形势和讨论散布方法。 当方案敲定下来,便戴着斗笠,分批从后院出门。 …… 午时,内城悦来酒楼,是汴梁城七十二家大酒楼之一。一楼大厅是普通百姓,小商贩,二楼是有钱的官吏或者商贾,三楼就是豪门公子歌才能登临。 阶级划分在这里就可以看出。 然而,悦来酒楼是老字号,五代时期就已经存在。来这里吃饭代表身份,往来商队不绝,生意兴隆。 “呜呜,哥,我们什么时候能回家?” “家?爹娘死了,我们还有家吗?” “官府就不管管吗?那群天杀的强人。” “官府管?那群官吏都被砍了脑袋,威胜州田虎作乱,纠集两三万人打破沁源县,我们拼死才逃出来……” 一楼大厅角落,突然有哭声传来,接着便是爆喝响起。原本还有些吵吵闹闹的大厅迅速变得安静。人们纷纷向角落里看去,只见七八个行商挤在一张桌上。其中兄弟两人满脸悲痛,越说越大声。 以至于整个酒楼的一楼大厅众人都竖起耳朵倾听。随着越往下听,脸上浮现惊讶,夹菜的动作止住。 “那田虎后贼野心甚大,最近操练兵马,准备攻……”或许察觉到大厅里面的气氛有点不对,那几个行商先是放低了声音,接着匆匆的付了钱快速离去。 这伙人虽然走了,但消息却留了下来,把人八卦勾起。 :“李老哥,你跑北方,他们说的是谁呀?” “ 哎,河东田虎呗!老早就听说此人占山为王,打家劫舍。” “哎哟,打破了县城,这不跟少华山一样?” “可不止,你没听人家说吗?沁什么县官吏被砍了……” 悦来酒楼大厅里威胜州之乱议论开了,田虎纠集人马打破县城,抓丁拉夫招兵买马等惊人的消息。 与此同时,有好几家有名的大酒楼,同样发生这一幕。这自然就是梁山情报站派人故意泄漏扩散。 消息的蔓延自然不止此类高档场合。 外城一处小赌场,环境虽然不敢恭维,但在这里人声鼎沸。一个个衣着破旧,双目赤红的赌徒聚在一张张赌桌面前,呼喊大小声声亮,神情狂热。 贫富差距在任何地方都有,繁华如东京城也有贫民窟。除了生活条件场面,还体现在两个特色之上。赌场,妓院,有钱人玩好的,穷鬼就玩差的。 就如这些生活在底层的民众,大多数只能玩玩骰子。至于有钱人玩的斗鸟斗蛐蛐,条件不允许啊! 只是前文也说过,赌场为了赚钱,使用各种手段从赌徒口袋里拿钱。所以,赌场上十赌九骗。所以在赌场四周都能看到很多输光钱徘徊的人们。 “哎,那个谁你过来,过来,给你钱,给我办件事。”一个戴着兜帽,有些神神秘秘的家伙把赌徒叫到角落。后者一听到有钱,犹如闻到腥味的苍蝇。 “不知要办什么,您说?”赌徒们态度谄媚,点头哈腰。 “你 们谁认识字?”兜帽男声音沙哑。 “客爷,小的认识,我也认识。”立马就有五六人举手。 “好,三天之内,把这上面的消息散播开。不要问不要想,只需要散布,办得好,还会大大有赏。” 那个神秘的兜帽男掏出几块银锭上下来回抛动。把一个个赌徒看得双眼冒光,一个劲的连连点头。随后每人都领到了一些钱,四处散播北方消息。 毫无疑问,这同样是情报站的手笔。 同一时间其他码头或者妓院都有人散布此类消息。 仅仅花点钱,通过赌场赌徒们,地痞流氓们之口。威胜州田虎打破县城占据招兵买马,称王称霸。 这则惊人的消息犹如飓风般刮过汴梁城。 短短天时间,传的沸沸扬扬,城中大街小巷,酒楼茶馆等地方都在议论。越来越多的官吏知晓此事。田虎大王和他的英勇事迹令城里满城风雨。 据说又是一个少华山! 第二七六章 沧州偶遇 “好,耍得好,好啊!” “哈哈,好看,棍法真的不错。” “唔,好,好棒法,教师当真了得。” 沧州,一处小集镇,热闹非常的十字路口。里三层外三成围了一群人,后面的人踮起脚,伸长脖子张望,人们鼓掌吹口哨,或者蹦跳,欢呼叫好。 正所谓,内行看门道,外行看热闹。 相比看热闹的百姓,恰好路过的王进等人驻足停留。拨开人群看着耍弄枪棒的大汉不由得为之错愕。 只看前方空地上,那条高八尺,身材魁梧,留着八字胡,面色微黄的汉子步伐稳健,棍法快慢结合,一招一式巧妙非常,蕴涵着可怕的力道和杀机。 “哥哥,此人武艺不错。”尚桂花拉了拉王进的衣袍,从来不夸人的她难得称赞,俏脸上写满了惊讶。 “嗯,至少也是大郎那种水准,甚至更高。”王进赞同这个观点,紧紧盯着打把势卖艺的脸上浮现笑容。真没想到随便来个小地方就碰上一个高手。 要说王进等人如何会在这里? 几天前,众人跟随商队北上,一路饥餐渴饮,夜住晓行,上午时分,踏入沧州地界来到这处集镇。 岔子岭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集镇,由于比邻北方。是一条安全通道,商队往来停留。令这个小地方商铺、酒楼等应运而生,人来人往,非常热闹。 王进在这里送别北上买马的商队,又在这个集镇购买了一些物资,顺便派人以梁山的名 义高出市场价两成收购,跟几伙牛羊贩子敲定长期合作买卖。 刚在集镇转了一圈,从另外街口离开恰巧来到此处。看见前方有打把式卖艺的被吸引过来看热闹。不曾想,非但不是卖狗皮膏药的,反而还是个高手。 即便是十来个亲卫也能看出来,一个劲的直呼。不愧是民风彪悍的北方大地,会武把抄的真不少。 “哥哥,要不要我过去招揽?”陈大猛小声提议。 “不急,先看看热闹。”王进笑着摇头,接着拍掌叫好。那模样跟周围的百姓基本上没什么区别。实际上却是暗自琢磨,有这种本事的不应该流落街头卖艺。随便找个地方不能混口饭吃,此人是谁? 事情如他想象的那样,情况有点不对劲。 汉子的本领不错,耍的棍棒也是一绝,围观的人不少,叫好声不断。可惜最后的结果有点出人意料。耍完棍棒汉子拿着铜锣转了一圈,没几个人慷慨解囊。当围观的人群散去后,铜锣里没有几个钱。 尚桂花,扈三娘等人看不下去了,对这些人的意见很大。唯独王进看到很多人神情古怪,有所猜测。估计那个耍把式卖艺的得罪人,百姓不敢给钱。 “哎,看来只有离开。”那大汉满脸无奈,不时摇头叹气,沮丧的准备收拾东西,然而,就在这时。 铜锣上传来哐啷一声。 这条大汉回过神一看,赫然是一锭十两银子砸的铜锣嗡鸣,连忙抬头, 只见一个身材魁梧,相貌堂堂的汉子,盯着自己笑,身后十多人牵着马匹。 “多,多谢几位客爷。”汉子明显没想到会有这茬。好半晌才回过神来。有点手忙脚乱的抱拳感谢。 “教师武艺高强,为何会这般落魄?”王进上下打量对方没有印象,又看看地上棍棒和铺盖,微微皱眉。 “哎,阁下也看见了……”汉子面有难色,不愿多说,这副模样明显是有故事的人,其中肯定有事儿。 王进也懒得多问,拿出土匪的做派蛮横的拉拢:“你在这里的这几个钱?不如跟我走,包你吃香的喝辣的,论秤分金银,你要是喜欢女人,我保证你玩一个,追一个,再甩一个,七八个,妻妾……” “咳咳!”尚桂花,扈三娘柳眉倒竖,重重的咳嗽。李清清斜着眼睛看向王进,呢喃男人没个好东西。 王进止住女人这个话题,抛出橄榄枝:“反正就是那么个意思!在哪里不是吃饭?在下正好是做来钱快的买卖,只要你有胆量,就能飞黄腾达。” 本来王进只是这么说说拉近关系,毕竟自己都没说姓名,也没说自己做甚买卖,一般人肯定不会答应。 然而,那汉子却点头同意了:“好,我跟你干了。” 反倒轮到王进错愕:“哦,兄弟,你这是?” 汉子满脸苦笑:“哎,在下在沧州是呆不下去,离开也无去处,恰好遇到阁下,便找个容身之地。” “ 哈哈哈,这就对了!”王进笑了,拉着汉子就走:“树挪死人挪活,换个地方会更好,走,去营地再叙。” “兄台,我的行李。”汉子有些迟疑。 “教师,以后会用得着这个?”陈大猛虽然笑着说,但却带人迅速收拾棍棒和铺盖,从后面追上来。 小集镇外营地。 王伦带人在这里买锅做饭,阮小七则是带人喂马。这小子之所以会在队伍中,是因为执意要来见世面。王进认为这小子心浮气躁,是该好好调教。 “兄弟,快坐下,饭菜马上就好。” 回到营地在王进拉着汉子坐在卧牛石上,非常热情。 借着这个机会,打量此人,面似姜黄,相貌端正,留着小黑胡,身高八尺有余,虎背狼腰,脚步沉稳,双臂修长,双掌上有老茧,是个多年的练家子。 “在下姓王名进,不知兄弟尊姓……”王进自报家门,只是话没说,那汉子呢喃“王进”,接着难以置信的看着王进,试探地问:“可是东京那个王教头?” “正是在下。”王进微笑着点头。 “兄长,你你……”大汉蹦将起来,颤抖着指着王进。 “哦,兄弟你这是认识我?”王进诧异的问。 “不认识,却如雷贯耳。”汉子摇头,平复心情后,上下打量王进:“整个北方谁不知道您这位少华山之主。剿灭朝廷数万大军,一把火直接烧死了两万精锐西军。令朝廷蒙羞,只是不是说您已经…… ” “我已经死了?”王进诧异自己的名声比想象中传的要快,只是没有太过在意,也没有隐藏的意思:“我不来个假死怎么脱身?朝廷又如何会放过我?” “就是,俺哥哥这一招叫做金蝉脱壳之计。”十多米开外的阮小七耳朵还挺尖,边忙着喂马边炫耀。 “就你小子话多。”王进笑骂了一句。 “哟呵,赶紧干活!”尚桂花斜眼冷笑,后者一缩脖子。 “朝廷数万大军覆灭?”那汉子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询问。 “是的,大概七八万!”王进点点头,又叹了口气:“哎,要不是需要发展的时间,如果跟朝廷死扛到底。我有信心,磨掉他二十万大军,只能撤退。” 说到这里,王进又看向大汉,真诚的邀请:“济州有个水乡八百里水泊,那是我的大本营。兄弟,跟我上山坐一把交椅,以后建功立业,搏一个前程?” “呵呵呵,某有拒绝的机会?”那汉子脸上浮现苦笑。 “当然没有,我活着的消息不能轻易泄露。”王进直视对方也笑了:“所以你只能跟我上梁山入伙。凭你这一身好本领,在街头卖艺未免太过屈才。” “哥哥相邀,小弟愿意上山!”那汉子严肃的点头。只是接着自报家门说出来的姓名让王进瞠目结舌。 第二七七章 洪教头上山 “甚么?你竟然是洪教头?” 王进错愕的看着这个名叫洪强,又自称在柴进府上担任过教头的汉子,一下子就想到对方到底是谁。正是原本轨迹中林冲路过柴府教训的那个洪教头。 那汉子洪强苦笑的点点头:“哎,正是,自从几个月前与八十万禁军林教头较量负qi离开柴府,遭遇一些事情,也便成了这幅模样,造化弄人呐!” 洪强,沧州横海郡人氏,洪家,武学世家。洪强自幼得家传绝学“洪家枪法”“洪家拳”,使得一条神棒,更兼一手好枪法!在沧州威名赫赫,几乎从未遇到过敌手,被前朝皇族后裔柴进聘为教师爷。 “哎哟,兄弟,快坐下说说。”王进拉着汉子坐下,他可是知道这位洪教头出场比秃尾巴狗还横,别说丁点不给林冲面子多次相逼,连柴进的话都不听。如今却变得彬彬有礼,又落魄到街头卖艺苟活。便更加确定这位身上肯定有事才会这般大。 人呐!往往只有吃了巨亏,才会转性。 “兄弟,林冲是我的故交,为人忠厚老实,被人陷害发配沧州。跟你发生点冲突,千万别往心里去。”王进犹如个老大哥似的,两边说好话调解:“以后我会让他给你赔礼,王某先赔个不是。” “兄长,你说的哪里话?”洪强摇头加摆手,随即叹气:“学艺多年,却被人一棒子打翻,自觉丢人,便离开大官人庄上。刚开始的 时候,怨恨,可到后来只恨自己有眼无珠,认错了人,也小瞧天下英雄。落到这副田地。自作自受,怪得了谁?” 洪强苦笑连连,满脸往事不堪回首。 王进知道这个时候不应该追问,可抑制不住心中的好奇。找了个由头,问得有理有据有节:“兄弟,到底发生何事?若是有委屈,只管跟兄弟们说。” 尚桂花,扈三娘等人纷纷声援:“就是,大兄弟,洪教头……,你现在是梁山的人,是有组织的人。咱们是兄弟。要是有不平事,咱们抄起家伙干。” “洪教头,有心事就吐露出来。”阮小七大声嚷嚷:“再怎么着教师爷武艺在身,重新开始不就行了?” 或许是众人鼓励的眼神,又或许众人热情。洪教头苦笑了几声,便不再犹豫,把自己的遭遇娓娓道来。 原来,这位洪教头负气离开柴进庄上后,本想自力更生。可以前他有柴进做后台,得罪了不少人。得知他离开柴家庄联合起来兴师问罪,变着法找茬。 一是洪强带着二十多个徒弟在此经营家传武馆,凭借家传本是收了不少徒弟,本以为这种开馆授徒的生活也不错。奈何架不住有人三天两头搞事情,自家徒弟又不争气,偷鸡摸狗,坑蒙拐骗。 最终说是师傅教导无方,脏水都泼到他洪强头上。以至于武馆难以开下去,本来凭着自身本领到交好的庄上当教师,可没干一个月就被栽赃 陷害。说是与财主家小妾乱搞男女关系,手脚又不干净。 这位洪教头有口难言,锒铛入狱。 后来证据不足被释放了,可打击接踵而来。洪强春风得意时,收了不少溜须拍马的弟子,没一个好东西也没人靠得住。趁着他入狱期间,没人来看他,还把祖传武馆连带着地皮都卖了,远走他乡。 洪教头一无所有。又因为教导徒弟无方,偷鸡摸狗,二个手脚不干净又跟主家女眷偷情,名声又臭了,尽管一身本事,却没有人敢用他,只能街头卖艺为生。至今一个月有余,不想离乡苦苦支撑。 王进搞清楚这位教头身上发生的事情,有种无语的感觉。这位交友不慎,识人不明,酿成今日苦果。吃了苦遭了罪,幡然醒悟,一切还为时未晚。 “兄弟,以前的事过去了,从头再来,振奋精神。”王进拍拍洪教头的肩膀,指着周边众人安慰道:“这些人都是铁血汉子,值得托付,值得信赖。” “就是。”阮小七喂完马儿,边擦手边走来大声附和:“走了一群狐朋狗友,那是好事,没必要颓废。” “哎,人生在世,要看对人,做对事,嚣张没什么用。”洪教头苦笑,想起平时那些徒弟如何吹捧自己,再看看如今这般凄惨,以往多么的可笑。 “来来,开饭啦!”王伦适时吆喝一声。 中午饭吃的是猪肉炖粉条,辣子鸡块,米饭配酱菜。外带一碗蘑菇汤 ,行军途中吃上这个,非常不错。 老规矩,尚桂花,扈三娘把肥肉全挑到王进碗里,换来瘦肉,为此两人还争抢,毫无淑女形象可言。李清清早就已经见怪不怪,小眼神意味深长。 “教头来到,今天破例。”王进有些尴尬,赶忙叉开话题,吆喝了一嗓子:“来人,取几坛好酒来。” 不一会儿,便有亲卫抱过来几坛酒,拍开泥封。一股浓郁诱人的酒香味弥漫,令洪强连连耸动鼻子。 “这是我山寨的特产,名为千里香,兄弟,来尝尝。”王进亲自抱着酒坛倒了一杯酒,又推到汉子面前:“洪教头,王某多曾听说你武艺高强,棍棒无双。只恨无缘相见结交,如今碰上岂能错过?” “兄长,如何使得?”洪教头连道不敢,双手接过酒。 王进仿佛看到汉子的眼眶有些湿润,心中唏嘘连连。这得受到多少委屈,遭到何种冷落才会这样。 “来来,先吃几杯酒。” 王进笑了笑,招呼众人也来敬敬洪教头。他之所以对这位洪教头这般客气。因为这位教头武艺了得,只是太过托大,与林冲较量的时候那拽拽的模样恨不得鼻孔看人,轻敌大意,所以吃个闷亏。 王进自己跟尚桂花对战,因为大意几次差点着道。所以洪教头被一棒子打翻,不能说他实力就差。 而在沧州地界,洪教头名声不小,祖传武术世家,擅长枪法和拳法。在沧州赫赫有名,从 未遇到过敌手,号称河北洪无双,枪棒一绝,与大名府玉麒麟卢俊义齐名,并称河北双绝,要不然柴进如何看得上?如何才有底气在柴进庄上拽成二五八万。 王进觉得传言有不少水份,但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洪教头有真本事。拉上梁山,肯定是一员猛将。 几杯酒下肚,酒酣耳热众人话题多了。 如陷害洪强的人是谁,以后有时间干一票。说到华州少华山与朝廷碰撞,又说说现如今的水泊梁山。 当直肠汉子阮小七旧事重提:“教头哥哥,上山否?” “那是当然!”洪教头一口气喝完杯中酒,仰天大笑三声:“小弟落魄至此,得遇贵人。蒙哥哥不弃,诚邀上山,以后征战沙场,小弟认为马前卒。” 说罢,洪教头起身退后几步,冲王进纳头就拜。 “哈哈哈,我得洪教头相助,山寨再添一员猛将也!”王进连忙起身将其搀扶住,握住他那生有老茧的手:“兄弟,今天你的选择以后绝不后悔。” “哈哈哈,男儿就应该热血一回!”洪教头畅快大笑。转身又朝众人拱手“某家洪强,见过诸位兄弟。” 尚桂花,扈三娘,王伦等人纷纷上前,跟对方见礼。 “哈哈哈,教头哥哥,以后就是一家人。”阮小七最高兴,没大没小的揽住洪强的肩膀,尽说哥俩好。 “坐下吃饭!”王进敲了这小子脑袋一下,又为洪强挨个介绍身边的众人,一番寒暄 过后,又取出百两黄金塞入他怀里:“来,这是山寨给的安家费。” “哥哥,这……”洪强赶忙放下碗筷,有些手忙脚乱。看着金光闪闪的元宝,姜黄的脸庞上写满了错愕。 “这是山寨的规矩,头领都有。”阮小七在旁边解释。 “没错,人人都有,安家费。”王进见对方疑惑,点头确认:“兄弟,就当图个心安,攒着娶媳妇。” “不,近女色者非好汉。”洪强连连摇头。 王进把脸一沉,一本正经地说道:“兄弟,你这个思想要不得!好汉若是这种标准,那人还不亡族灭种?洪家列祖列宗知道你是这个想法,肯定得气死,造反一代不成功,那就两代三代,岂能不成家?” “呃……”洪强被说的哑口无言又满脸涨红。 “好了,以后遇到喜欢的姑娘说一声,或者我给你做媒。”王进就像是个帮办,不容置疑地挥手。 一旁的阮小七觉得这话耳熟,突然间,眼眶湿润了。 众人埋头吃饭,王进思索了片刻,最后还是将此行的目的地告知:“兄弟,我打算前往拜访柴进柴大官人,你要是不想去,找个客店住下来等……” “哥哥,小弟愿意带路。”洪强自告奋勇地拍拍胸脯:“再说了,小弟太过无礼,要给大官人赔个不是。” “呵呵,你这么想就对了,再吃几杯酒。” 王进见汉子真心实意露出笑容,又给对方倒了杯酒。 简陋营地的气氛 融洽。 过不多时,众人狼吞虎咽吃完饭,收拾好炊具,再次启程。 第二七八章 你是个屁的贵族 洪强是北方儿郎,又没少跟柴大官人外出打猎。骑术精湛令半路出家的阮小七羡慕称赞。 一行人有说有笑,说着各处英雄豪杰,如沧州柴进柴大官人,那可是人称小孟尝,响当当的人物。 十月,天气逐渐转冷。策马奔驰能感受风中的寒意,却又被温暖的阳光驱散。远处叠嶂的山峦,近处枯黄的草地,随处可见沿途落叶飘零的树木。大片田地稻谷收割完留下来禾茬,百姓翻土劳作…… 预示着深秋过后,初冬将至。 队伍里有熟人带路,避免了很多麻烦,众人一路急行军,速度很快。太阳偏西之际,便来到附近。 洪强一马当先,奔至一处三岔路口时勒马减速,指着正中间的道路说道:“哥哥,再往前走便是。” “那就好。”王进眺望前方山林点头。 “哎哟喂,总算到了,这一路颠簸,俺小七又饿了。”阮小七趴在马上叫苦,惹得众人一阵哄笑。谁叫这家伙在水里厉害,上了马有点恐高害怕。 阮小七见众人笑得前仰后合,在马上又吼又叫:“你们笑什么?俺说真的,俺饿了,俺要吃上十斤牛肉,喝上两瓮酒,不知大官人他舍不舍得。” 不等众人说话,坐落在路边的一处村店,听到外面嘈杂有个老者走了出来,指着洪强指的方向提醒道:“嘿!各位官爷,往前再走几里地,可见一座大石桥,附近便是沧州横海郡柴大官人的庄子。 ” 老头错把装备精良的王进一行人当成了过路官兵,说话非常客气,小心谨慎,脸上露出谄媚的笑。 只是说的话,让众人有些诧异。 王进恍然村店怕自己一行像是官兵的人吃饭不给钱,趋利避害。这才急急忙忙地跑出来指引方向。 这时,阮小七有些不善的嚷嚷:“怎么地?你赶我们走啊?” 这小子年纪不大,却长相有点凶狠,顿时令老头打了个哆嗦,连忙摇头加摆手,急忙忙地辩解。 “不不不,各位军爷,小店住不下这么多人呐!又没肉菜。柴进,这位皇族贵胄,是沧州乃至宋朝有名的财主。江湖人称小孟尝,曾放出话来,凡是囚犯,做公的庄上盛情招待。你们投那里住宿。好酒好肉招待军爷,岂不比在俺们村店强得多的多?” “老头,你做甚?我们就是要吃饭。”阮小七龇牙咧嘴。吓得老头儿连连后退,脸上露出害怕之色。 “七郎,不得无礼。”王进喝止住阮小七,又看向老者,微微一笑:“老人家,你莫要害怕,我家兄弟跟你开个玩笑啊!我等正是来拜访柴大官人。” 说罢,王进便率领队伍吆喝着,打马扬鞭迅速离去。留下一个心有余悸的老人家长长地舒了口气。都拿了一声“该死的官兵”,便一溜烟跑回店中。 洪强说的没错,果然走不出里路,绕过一片树林。便见一座村庄,村外有座大石桥。过得桥来,前 方是一条平坦大路,赫然是一块块青石铺成。 普通百姓根本就无力修建,全是大财主柴进出资。众人策马走在石板道上,老远望见落叶纷飞的柳树掩映下的那座庄院,其占地规模令人惊叹。一条河沿侧蜿蜒流过,两岸边都是合抱粗的大柳树,树阴中一遭粉墙。转湾来到庄前看时,好个大庄院。 但见: 门迎黄道,山接青龙。万枝梨花飞来峰,千树冰花开金苑。聚贤堂上,四时有不谢奇花;百卉厅前,八节赛长春佳景。堂悬敕额金牌,家有誓书铁券。朱甍碧瓦,掩映着九级高堂;画栋雕梁,真乃是三微精舍。不是当朝勋戚第,也应前代帝王家。 为何这么有钱?前朝皇子皇孙,又供奉丹书铁券。要说沧州最有权势的人是谁,铁定是小旋风柴进。换句话说,只要不造反,就是这里的土皇帝。 根据内鬼洪强透露,柴进在沧州的庄园有十多处,上好的良田不知多少亩。来往北地的商队十数支,据说还有船队来往辽国,高丽,生意海了去。 人家是贵族,虽然江山易主,终归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有钱有人有权有势,宋朝上下,无人敢招惹。 贵族,就应该有礼数! 王进想到这句话,一边整理衣服,一边看了看左右:“老子好歹是山寨之主,多少也算个贵族……” “嘿,你是屁的贵族,就是个土匪头子。”尚桂花拆台。 王进翻了个白眼,没 理会女人,继续板着脸说教:“我告诉你们,你们要懂得礼貌,尤其是七郎。一会不要大大咧咧,做足礼数,显示我们的身份。” “哥哥,为什么总是点名说俺?”阮小七有些委屈。 “哈哈哈,因为你最不老实。”王进拍拍他的肩膀,哈哈大笑。接着率队犹如一道飓风般靠近庄园! “对了,我听说柴大官人接待宾客分三六九等?” “有这么回事。主要看犯人名气和所犯案情分为三档!其一,十升米,一盘肉饼,十贯钱,其二,杀牛宰羊,盛情招待,其三,柴大官人亲自接见。” “哈哈哈,竟然搞得这么清楚?” …… 途中,王进突然想到原本轨迹中林冲路过柴府给点钱粮打发走。转过头来从知情的洪强那里了解到三个档次有点啼笑皆非,这番区别对待,怪不得柴进空有虚名,出了事要死了,没多少人相助。 “哎,柴大官人跟我们不是一路人。”洪教头以前觉得柴进乐善好施,现在提起这个就觉得有些好笑,对方钱多的花不完,做点好事却难盖其本质。 “干呐,分什么档次?分什么档次?这不是寒了人心?”阮小七是个直肠汉,圆睁怪眼,嗷嗷乱嚷。 “你说的不错,就是,要么一视同仁,要么就拒不招待。又不分好坏,柴府之内多半是乌烟瘴气。”尚桂花,扈三娘说这话的时候,却瞪着王进。那小眼神意味深长,好像在说 你可不能偏袒谁。 王进被看得有些发毛,搞不明白,迅速叉开话题:“你们呐一个个,钱粮是人家的,有这个权利定规矩。做到这些很不错了,柴大官人不慷慨又能说甚?所以说还是自己实力强大,遇上事有底气。” “对,只要我们实力强怕谁?”陈大猛率队响应。 阮小七点头又摇头,坚持己见地嚷嚷:“可俺还是觉得,这样做,太过不妥,难以交到好兄弟。” “大官人有丹书铁券,用得着兄弟?”王进扑哧冷笑,又调侃道:“七郎,你当着洪教头和王总管的面说。小心不给你拨钱粮,洪教头拿枪扎你屁股。” “哈哈哈……”众人哄堂大笑。 第二七九章 狗眼看人低 一里不到的路程,众人飞马,转瞬便至。中途王进又让洪强,王伦隐在人群中不要出来,这才率队来到庄园前,人人伸长脖子,为柴进庄子感慨。 王进脑海中有关汴梁城的记忆虽然不多,但也见过很多大宅院。可却从未见过类似眼前的大庄园。之前在远处看还不怎么觉得,到了近处有些震撼。 两丈高的院墙,至少一个足球场大的面积。青砖红瓦,雕龙画凤。不愧是前朝皇族后裔,几代人修建的宅院果然气派,有点汴梁城皇宫的味道。 据说是柴荣的一处行宫改建。 扈家庄,梁山大寨与之相比犹如茅草房。也说明了,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世界这么大,有钱人贼多。 庄园正门口处,门房前摆放着火盆,四五个围着烤火的庄客早就看到这群骑兵,个个斜着眼撇着嘴,人人昂首挺胸满脸优越感,有的略带嘲讽。他们不是第一次见这群乡巴佬那种震撼的表情。 “诸位兄弟,我等是来拜访大官人……”王进率队沿着高墙来到庄园正门前,在马上纷纷抱拳行礼。 可不等陈大猛把话说完,一条大汉跳将起来吆喝:“哎哎哎,你们是哪里来的官军?俺们大官人打猎去了不在庄上,不能招待你们,在这里等着。” 对方有气势的话把众人搞愣住了。 不一会儿,有人从门房里面捧着一个托盘,上面放着两锭五十两的大银子。走到近前唱了个大喏, 道:“诸位官爷,大官人不在家,百两雪花银奉上。” 尽管脸上带着笑,说话也很客气,挑不出毛病来。可眼露轻蔑,带着一股趾高气扬,明显在赶人。 王进眉头紧皱,这种现象他已经在后世没少遇到过。明明身份与常人无异,在高档场所久了染上了一堆陋习。如豪华大酒店的服务员都斜眼看人。 “他娘的,狗眼看人低!”陈大猛嘟囔一句,脸色阴沉:“兄弟,我等是山东来的贵客。前来拜会柴进柴大官人。按照礼法,你们门房难道不该询问吗?” “哟呵?拜访?说得好听!类似你们过路的官军马队哪个月不是成群结队,这个说拜访,那个也说拜访。可到头来呢?谁不是人五人六,连吃带拿?”大汉脸上不屑更浓,好一阵夹枪带棒的嘲讽。 人群中的洪强认得这几个门子,看不下去了拍马上前:“袁老三,这些真是贵客,你可不要惹祸。” 原本洪教头认为他这个曾经的老熟人还是府上的教师爷。多少会有些面子,可是却忘记人走茶凉这个道理。那个大汉听到有人呼喊自己,连忙扭过头上下打量洪强,揉揉眼睛,好半晌才认出来。 “洪…洪教头?”汉子试探地问,随即在洪强点头,还来不及寒暄的情况下仰天大笑:“哈哈哈,洪强,呸,你这个偷鸡摸狗之辈,还有脸回到柴府。背地里又跟主人家妾室偷奸,让我柴府蒙羞。 ” “哎哟,洪教头,是洪教头!” “哈哈哈,这个龌龊之鬼还有脸回来?” 周围的几个门子也踮起脚尖张望,继而哈哈大笑。 “啊,老三,你你你……”洪强脸上的笑容僵硬了。见对方落井下石,气得浑身发抖。指着这些曾对自己毕恭毕敬,低眉顺眼的家伙半不出话来。 “你什么你,瞧瞧你那德行?”那袁老三双手叉腰。 王进赶忙上前拉住洪强,宽慰:“兄弟,得势时朋友不会少,落魄时就会有几人在身边。不要生气,犯不着跟奴才计较,我不让你出来就是考虑到这个。” “哎,心寒呐!”洪强叹了口气,不想多加争论。 哪知道那个袁老三得寸进尺,用那狭长的三角眼扫视王进一行人:“洪强,你偷鸡摸狗,又为人不堪。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想必交往的人也好不到哪里去。赶紧的得了钱到了沧州城酒楼吃点好的,喝点好的,要是被老都管知道,连毛都没有。” 一阵嘲讽过后。这家伙好似扬眉吐气般的大笑几声。又摆出我很大度的架势,如赶苍蝇般的挥挥手! 这个带有侮辱性的举动,顿时就将众人惹毛了。尚桂花在马上破口大骂:“直娘贼,你这狗奴才瞎了眼!我等不远千里来到访,会差这些银钱?” “哇呀,你这厮恁地瞧不起人?”扈三娘杏眼圆睁,喝骂连连。连李清清也是怒目而视,咬牙切齿。 别说一个个铁 血亲卫怒不可遏,就连人群中的王伦也神情复杂。原本来到沧州拜访柴大官人非常高兴。此刻却是另外一种感受,目睹眼前我又想到当年受过柴进的恩惠,如今看来恩惠犹如施舍。 袁老三见对面有人拔刀心中畏惧,色厉内荏的吼:“呔,你们要干什么?这里是沧州,更是柴大官人府上。谁敢放肆?你们这些人还想动手不成? 我算看出来了,什么远道而来的贵客,分明就是嫌银子少。知道你们贪得无厌,小爷今天就把话放在这里,拿上钱赶紧滚,否则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你…你们……王进连忙拦住暴怒的尚桂花等人,拍马上前摁住陈大猛的钢刀,又喝止众人不得无礼。 万一,一个没忍住,真要动手打人那就不好了! 常言道,打狗都要看主人! 王进安抚住恼怒的手下们,避免引起难以挽回的误会。甩动马鞭,策马上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大汉袁老三,一双犀利如刀的眼睛上下打量对方。 “体格不错,可下盘不稳,走路虚浮,是个花花架子。”王进了解到对方的成色,品头论足的唠叨。 袁老三以为王进要动手,下意识退后两步。又对上王进那充满杀气的眼神,仿佛从里面看到了尸山血海,冷得浑身打了个哆嗦,腿肚子抖动的厉害,说话都不利索:“这里是柴柴…柴府,你…你要作甚?” 连一点气势都承受不住,可见此人 是个胆怯之徒。 王进心中不屑,却露出个微笑:“兄弟,你真是误会了。我等不是官兵,是从山东来拜访大官人的。不信,你看看马背上全部都是带来的礼物,” 说话间,王进转身指着队伍中无人骑乘的二十多匹马。大多数不是马鞍袋鼓鼓囊囊就是驮着货物。 陈大猛本想喝骂狗奴才,可想了想以冷哼代替:“哼,睁大你的眼睛看看,过来看看,全都是价值连城的好酒,官兵?官兵会像我们这么好说话?” 那大汉踮起脚尖侧身看了看,不像是作假。又见为首的王进一身戎装,气度不凡,身上自有股威严知道是个大人物,收敛了那股傲慢,无奈摊手:“是你们没福,若是大官人在家时,亲自招待,可……” “无妨!”王进笑着摆手:“劳烦通报一声,说是故人来访。” “这个,小人做不了主……”袁老三有些犹犹豫豫。人群中的王伦见状,再也按捺不住,拍马上前。 第二八零章 柴府门难进呐! 这个梁山的钱粮总管一向好脾气,宛如变了个人似的。怒目而视那个门子,声音有些凌厉:“你呔,这个腌臢泼才,狗仗人势的奴才,好生大胆。去禀明老都管,山东济州来人,姓王的书生来拜访。误了事,柴大官人归来,看不打断你的腿?” 或许是王伦爆发有股气势,又或许那一身白衣似雪很显眼。袁老三本想扭过头破口大骂“你他娘谁呀”,可看到王伦的时候,越看越眼熟,越看像是在府上见过,不敢怠慢,立马变了嘴脸称是。转头冲着手下吼:“愣着做甚?赶紧去通报都管。” 一个小门子唯唯诺诺,飞奔进入府邸。 “哎呀,登门拜访,到头来,还是贤弟有面子啊!”王进冷眼旁观。不禁冲王伦竖起大拇指称赞。 “是哥哥太过心善,又顾及柴大官人面皮。”王伦谦逊地摆摆手,又恶狠狠地看向大汉等小门子:“对付这类人,你越好好说话,他就越以为你好欺负。直接上去给他一鞭子,长长记性自己的身份。以哥哥的身份出手教训,柴大官人岂能在意?” 袁老三唯唯诺诺地低着头陪笑,听得是心惊胆战。又看向人群中的洪教头,想起之前自己的行为,一股凉气从脚底板直窜天灵盖,整个人如坠冰窟。一颗心拔凉拔凉的,心里直呼完了,这下完了。 王进看都没多看一眼此人,望着这高大的府邸出神。 柴进,不过是靠着 祖辈的没落贵族罢了!纵使心里七个不服八个不愤,痛恨赵匡胤欺负孤儿寡母夺得天下。即使有心做一番事业,可又胸无大志,没有进取之心,不知道结交各路好汉,只是收留犯人增添麻烦,整天吃喝玩乐,终究是镜花水月。 怪不得后世多有人评论这位皇族后裔子孙,“天潢之派,金穴之富,不安分守己,实乃败家之子。” 除了每日里走马观花,围猎胡闹之外,就是招揽江湖人士,庇护朝廷逃犯。根据所犯事情大小和本事划分档次,柴府门招天下客,三六九等传四方。 王进回想小旋风柴进的事迹,却没来由的一声叹气。他其实很失望,原本以为名满天下的小孟尝柴进何等了得?可看到这些下人鼻孔看人,便可猜到一二。此次拜访却碰到这种事,实在有些晦气。 柴进却又不得过来拜访一下,这丫的影响力在江湖上很大。有必要交好,还有事相求,另外还有…… 正在王进思索间,之前禀报的门子带了一个五十多岁的老者,一前一后地走出。此人脸瘦身长,穿绸裹缎披貂,板着老脸不苟言笑,一看就是有身份。看到外面的情况,皱眉问道:“不知来者是谁?” 袁老三正准备汇报来着。 王伦抢先大笑:“哈哈哈,老都管,好久不见,近来身体可好?王某恰巧路过,来拜访柴大官人。” 说话间,王总管跳下马来,快步走上前与老 者寒暄。王进眼神示意,率队纷纷下马,紧随其后。 老都管见到笑容满面地王伦,又看到那醒目的装束,觉得眼熟却没能想起来,上前寒暄,有些疑惑:“老夫听人说是山东济州来客,不知阁下是?” 这倒不怪老头无礼,实在是柴家那是皇族后裔,门生故吏满天下。每天迎来送往的客人不知凡几,从山东过来拜访的人也不在少数,谁不是有头有脸的。老都管接待多了,不记得王伦是情有可原。 王进准备伸手拉一拉王伦,不要表明身份。可惜为时已晚,见到老头不记得自己,王伦心中有些不高兴,胸膛挺起,抱拳回道:“在下白衣秀士王伦。” “你个酸秀才一个土匪有什么得意的?”王进暗叹。尤其是在眼前这个局面,不见到正主不受待见。 果然,王伦不表明身份还好,这一报名情况更加糟心。 “白衣秀士王伦?王伦?”老都管呢喃几声,恍然大悟:“哦,老夫想起来了,原来是济州梁山来人。” 老者话语虽然没什么问题,但脸上的笑容收敛了。看香王伦的眼神有了转变,好像瞬间成为了仰视。又好像像是在询问“你又来了,这回要多少钱”? 王伦虽然是个酸秀才,但不笨,一眼就看出老都管那副神情。又爱好面子的他白皙的脸庞瞬间涨红:“老…老都管,王某来拜访,难道就是为了所图?” “难道不是吗?”老者嗤笑 几声,又向人群张望:“对了,两年前来的时候有个杜啥来着,这回没来?” “你你你……”王伦怒视老都管,胸膛剧烈起伏。旁边那个袁老三见状,立马谄笑的上前,指着王伦当面告状:“老都管,这小子颐指气使,可豪横……” “滚你、妈的。”可是袁老三的话还没说完,先是被人一脚踢中面门口鼻窜血,同时胸口上又来了一记窝心踹,整个昂头抛飞摔了个滚地葫芦,躺在地上哼哼唧唧,满脸是血凄惨极了,脸盘上有个小脚印,胸口上有个大脚印,目测至少四十四码。 “啊,你…你们敢动手打人?”老都管眼睁睁看着这幕。颤抖的手指着缓缓收回腿的王进和尚桂花。 扈三娘慢了半拍,甩脸就骂:“靠,你他、妈眼瞎?柴府门前,谁敢动手?他俩明明动的是脚。” “嘿嘿嘿……”李清清想笑又强忍住了。 那袁老三吐了几口血,还夹杂着两颗门牙。爬到老都管身边哼哼唧唧哭诉:“老人家他他们竟敢打人?” “老子打的就是你。”王进阴沉着脸,大声喝斥:“一个狗奴才叽叽歪歪,叽叽歪歪。老子来到这里,就没完没了了,现在爽不爽?打了又能咋滴?” 接着,王进把气得不行的王伦拉到身后,目光直勾勾的看着老都管:“老东西,你好歹也是个人物,能不能不要这么狗眼看人低?柴府再有钱那是你的吗?你算什么东 西?充其量就是高的等奴才。瞧你那鼻孔看人的模样,有什么资格瞧不起别人?” “你你你……”老都管被吓得退后几步,差点被门槛绊倒摔了个仰面朝天,手指颤抖地指着王进。 “你什么你?老子的确携带礼物远道而来拜访。你不欢迎就明说,不用这样阴阳怪气。小旋风柴进,呸,什么孟尝君,尽是龌龊鬼,还不配老子拜访。” 王进本来失望,现在更不抱什么希望。骂骂咧咧,大喝一声“我们走”,就准备率领队伍离开沧州返程。这个小旋风柴进,浪得虚名,不拜访也罢。 只是众人没走几步,身后,老都管气急败坏的声音响起:“慢着,你们这群狂徒,打完人就想走了?” “咋滴?你个老东西想要过过招不成?” 王进止住脚步,转过身,昂起下巴,盯着说话的老头。身后,一群亲卫目光凌厉,手摸到了刀柄。 第二八一章 给我狠狠的打 老都管面对这群山寨强人心中有了片刻间的胆怯,只是稳定形成后,继而又恼羞成怒,咬牙切齿地说:“哼,这里是沧州,这里是柴府。你们打了人,还辱骂老爷。今天要是不让你们长长记性。传扬开去那还得了?以后阿猫阿狗都敢来柴府闹事。” 自古以来,宰相门前七品官! 何况是作为一个没落皇族府邸的老管家?别说江湖人士见了毕恭毕敬,本州太守,官吏不也客客气气。偏偏被这一群山头强人给喝骂,还敢打人。最关键的是说自己是奴才,这话多少年没听过了? 老都管心中很愤怒,非常恼怒,目光几乎喷出火来。所以他要给这些人教训,而柴府有这个实力。府上不算庄客,吃闲饭的江湖忒多,何惧之有? “来人呐,来人呐!打人了。” “打人了!有人闹事了,给老子出来。” 几个门子冲进府邸里,发出歇斯底里的凄厉呼喊。 不到片刻,柴府里“谁吃了雄心豹子,胆敢打人”之类的呼喊逼近,一大彪人犹如潮水般涌出,一个个拖拽枪棒,拧眉瞪眼,骂骂咧咧,甚是凶恶。 乖乖,至少百多号人,仗着人多势众。在老都管的指挥下,竟是呼啦啦地散开,意图把王进等人包夹。 人多胆壮之下,那个袁老三强撑着站起身,说话有点漏风:“上,抓…抓住他们,给三爷狠狠地打……” “哼,你们这群歪瓜裂枣,来人哪,给他 们一个教训。”王进不屑的看着周围的人,脑袋稍微偏了偏。陈大猛便带着二十余人齐声呐喊,挥舞连带刀鞘的腰刀,分成三路,向周围的人扑了过去。 洪强见人数悬殊,默不作声地拿出枪棒准备上去帮忙。却被王进摆手制止:“兄弟,用不着你我动手,这回带的人虽然不多,但足以对付这些杂鱼。” 王进有这个底气,因为亲卫营每个亲卫都是精锐中的精锐,而且全部都是经历过多次战斗的老兵,哪一个不是以一挡十?面对这些歪瓜裂枣轻而易举。 他知道,尚桂花,扈三娘等人也清楚,所以没动。 可是洪强不清楚,将信将疑地看着战场。 而对面的老都管见己方人多势众,反观对方只有三十多人,以为战斗没有悬念,也是露出笑容。正考虑如何收拾这些家伙,才能解了心头之恨。只是接下来一幕,令他脸上刚浮现的笑容凝固了。 “兄弟们,敢在这里闹事,抓住他们。” “狭路相逢勇者胜,杀,三三战阵。” 随着响亮的口号,府邸偌大的空地上两拨人狠狠地撞在一起。柴府打手虽然多但却乱糟糟,梁山人少却列成三三攻击战阵,相互配合,进退有据。 孰强强弱,一眼就能看出。 尽管柴府这个江湖人士体格强壮,又会几下三脚猫四门抖。人人好勇斗狠,看看赌场护卫庄园没问题。可是真要上阵杀敌,想靠人多那一套行不通。 再看梁山三路人马,三人为一组,两组形成一队,三队若即若离却又互相守望,人人搏杀技巧娴熟。最擅长这种小规模作战,与柴府的打手碰撞,连带刀鞘的腰刀齐刷刷地自右挥舞,接着疯狂劈砍。瞬间就有不少人被砍倒,捂住手脚倒地惨叫。 尤其是正面冲锋的陈大猛最是骁勇善战,率领队伍左冲右突,手底下无一合之敌,牵制住大半敌人。左右两侧的压力大减,迂回运动,来回绞杀。 梁山队伍犹如一把锋利的屠刀般快速突进,横冲直撞。战场局势非常明朗,柴府打手又哪里是百战老兵的对手?往往棍棒刚举起来就被撂倒在地。 简直就是一面倒的碾压。一个个柴府打手抱着手脚倒地,惨叫声,求救声不绝于耳。哪怕不断有人从府邸里冲出来加入战斗,也改变不了这个局面。 “哎呦,哥哥手底下都是精锐。”洪强瞠目结舌的看着,紧紧拽着手中的棍棒,好半晌才看向王进。 “那还用说?”尚桂花柳眉一挑:“这些人都是从尸山血海中走下来的。一群地痞小流氓,何足道哉?” “以后上山你就知道,我梁山的实力强大。”王伦看着形势明朗的战场,看看像是吃了翔的老都管,心情一下子舒畅,略有得瑟地拍着洪强的肩膀。 一炷香不到,空地上躺满了百多人。 自始至终,梁山队伍没有一个人倒下。 可怕的是还有十多人没有动 手,一直抱着胳膊看戏。 这种极大的落差让周围喊打喊杀的数十人偃旗息鼓。或是往后退,你看我我看你,都希望同伴先上。 随着冲锋号角吹响,众亲卫纷纷刀剑出鞘,齐声喊杀。滔天杀气震慑的那些打手不敢动弹,纷纷止住叫嚣。那个挨打的袁老三更是被吓得不知躲到何处。在地上惨叫的家伙更是被呵斥的闭嘴。 “哈哈哈,就你们这些臭鱼烂虾,也敢配跟老子交手?”王进见对方不敢上前,满脸不屑的嘲笑。 “们你…你们大胆,这是柴进柴大官人的府邸?”老都管见己方人多势众还落得惨败,恼羞成怒之下色厉内荏地大吼,又把小旋风柴进搬出来说事。 “我家柴府但是皇族贵胄,府上供奉着太祖皇帝的丹书铁券。当朝文臣武将谁不给面子,你们焉敢……” “少玩这套,惹毛老子,今天就把你们通通斩尽杀绝。”王进从亲卫手中接过长枪,眼露凶光地说。这老王八羔子再敢逼逼叨叨,他怕忍不住动手。 然而,也就在这时,远处传来喝问:“呔,何人在府前喧哗?” 紧接着,只见远远的从林子深处奔出一簇人马来。但见: 人人俊丽,个个英雄。数十匹骏马嘶风,两三面绣旗弄日。粉青毡笠,似倒翻荷叶高擎;绛色红缨,如烂熳莲花乱插。飞鱼袋内,高插着描金雀画细轻弓;狮子壶中,整攒着点翠雕翎端正箭。牵几只赶獐 细犬,擎数对拿兔苍鹰。穿云俊鹘顿绒绦,脱帽锦雕寻护指。 摽枪风利,就鞍边微露寒光;画鼓团锦绣,向鞍上时闻响震。辔边拴系,都缘是天外飞禽;马上擎抬,莫不是山中走兽。好似晋王临紫塞,浑如汉武到长杨。 这伙人快马加鞭,正飞奔庄上来,中间捧着一位官人,骑一匹雪白卷毛马。马上那人,生得龙眉凤目,皓齿朱唇,三牙掩口髭须,三十四五年纪。 “这是小旋风柴进?”王进最先看到来人,又看着神情有些激动的老都管和众柴府打手,有所猜测。 柴进,沧州人氏,后周世宗柴荣嫡派子孙。因陈桥让位有德,宋太祖赵匡胤敕赐丹书铁券在家中。他仗义疏财,精通武艺,喜好结纳四方豪杰,被誉为当世孟尝君,绰号小旋风。曾帮助过林冲、宋江、武松、杜迁、王伦等人,江湖上颇具盛名。 累代金枝玉叶,先朝凤子龙孙。 丹书铁券护家门,万里招贤名振。 待客一团和气,挥金满面阳春。 能文会武孟尝君,小旋风聪明柴进。 “不愧是有钱人喽!”王进看着众人逼近,感慨万千。那些跟随打猎的随从骑着高头大马,装备精良。 最前面那个犹如众星拱月般的中年人装束极为讲究。他头戴一顶皂纱转角簇花巾,身穿一领紫绣团胸绣花袍,腰系一条玲珑嵌宝玉环绦,足穿金线抹绿皂朝靴;带一张弓,插一壶箭,威风凛凛。 这穿着,这气质,铁定是柴进无疑。 数十人迅速来到庄前,浑身贵气逼人的柴进远远看到府前唐打了百多个门客,也看到陌生的王进一行人,不禁皱眉喝问:“嗯,家里发生了何事?” 第二八二章 小旋风柴进 “嘿,那个谁,你家主子问你话呢?赶紧去说明。”王进上下打量柴进,又斜眼看着老都管吹了个口哨,努了努嘴,像是在说“你赶紧过去告状”。 这个老头的确够配合,立马眼泪婆娑地跑了过去。指着王进一行人,众目睽睽之下告黑状:“呜呜呜,老爷,你可算回来了!临近黄昏之际来了群恶客。他们不仅动手打人,还说老爷的不是。老奴说他们几句,就大打出手,打伤了恁多门客……” “呵呵呵,不知诸位好汉为何打伤我府上的门客?”柴进了解完情况后,笑呵呵地看向王进等人。脸上的笑容不像是作假,彷佛丝毫没有生气似的。 “总算来了一个明事理之人!柴大官人,可有把客人往外赶的习惯?”王进拱了拱手,阴阳怪气。 柴进听出话里的嘲讽没有在意,反而抚须大笑:“哈哈哈,我柴进结交天下好汉,岂有拒之门外?” “这可不尽然!”王进不屑的撇了撇嘴,看了看周围众打手:“我等从山东远道而来携带厚礼拜访。不曾想,柴府门坎太高,在外面可遭受另眼相看,忍无可忍,打将起来。这些家伙不行,被打趴下。” “年,居然有此事?”柴进脸上的笑容逐渐收敛,又看向老都管。后者被看得直缩脖子,正待解释。 王进却抢先一步,看向王伦:“兄弟,你跟柴大官人也算老相识了,跟他说清楚,免得说我们无 礼。不得添油加醋,不得胡编乱造,阐述之前经过。” “是,哥哥放心。”王伦想起之前是便宜大哥把自己拉到身后,又替自己出气,心中感动,昂首领命。在两个亲卫的保护下跑向柴进,眼眶湿润,声音哽咽:“大官人,大官人啊,可算见到你了。” “哦,你是?”柴进觉得那个跑过来的白衣文人非常眼熟,自己应该见过,只是一时之间想不起来。 “我啊,是我啊,白衣秀才,姓王。从山东梁山来看你,却被人当成要饭的。这个阻拦,那个驱赶……” 王伦可逮着说话的机会了,红着眼眶把事情如实说来。如王进所说,没有添油加醋也没有夸大其词。 倒是王伦自主发挥,老都管几次辩驳都被他哭天抢地的打断。哽咽的声音犹如受了委屈的小媳妇,眼眶湿润,垂泪倾诉,一副抽泣的可怜模样。 完了,完了,这下真完了! 躲在石狮子后面的袁老三面如死灰,呢喃自语。一些距离府门比较近的打手们,悄悄地起身溜了。主家柴进大官人脸色难看,阴晴不定,谁敢逗留? “兄弟,你受委屈了!”柴进早就跳下马来,听完王王伦的哭诉拍拍他的肩膀安慰,又看向老都管:“福伯,柴府乃是名门,广交天下客,岂能另眼相待?” “老爷,他是……”老都管有些委屈,认为山头强人来拜访有什么好事,看向眼露得瑟的王伦恼怒。 “福 伯。”柴进摆手制止老都管,语重心长地说道:“江湖风云突变,有些事儿,回头再跟你细说。” 说罢,这位柴大官人甩动马鞭,看着狼狈的打手冷笑:“哼,平时老都管说你们喜欢好勇斗狠我还不信。投庄的时候一个个说自己如何如何了得,十人近身不得,为何表现得这般不堪?这回碰到高手了,也好收敛你们的心,免得猖狂……” “这家伙不傻呀!”王进冷眼看着柴进说教府上门客。尽管只是就事论事,尽管也没有责备和惩罚之说。但是这群来庄上混口饭吃,寄人篱下的家伙至少得走一半,就算厚着脸皮不走,也会被冷落。 那些已经投庄上的江湖人士也得谨言慎行。消息传开后,想来投奔的人也得掂量掂量,有没有资格吃软饭。一举多得的好计,柴进有点鬼门道哦! 王进摸着下巴看着那个风神俊朗的中年人,一边跟身边众人说着自己的发现,提醒不要失了礼数。 而对方在喝退众打手,拉着王伦,快步向这边走来。也上下打量众人,尤其是最前面的王进引人注目。八尺长短,相貌堂堂,面容刚毅,威武不凡。 “这必然是一条了不得的好汉。”柴进心中暗自说道。大官人快步上前,撩起衣袍拜倒在地赔礼:“各位好汉,是柴府下人无礼在先,还请诸位担待则个。” 见面就来这套,把众人搞得有点懵圈。 跪拜,可不 是跪地求饶,这是古代的一种跪拜大礼。是对人的看重,尤其是柴大官人这种皇族后裔,这般行礼可了不得。是给客人天大的面子。 换句话说,他跪下了,就是他有错,你也得说他没错。 王进想到林冲的待遇也是这样,早就有所准备,赶忙上前还了半礼,伸双手相搀,满脸感动地说:“哎呀呀,大官人,下人不晓事,这跟你有何关联?也是我等太过粗鲁,动手在先,在官人府上伤人。实在是不应该,还请大官人见谅,勿怪。” 身后,尚桂花,扈三娘,阮小七等人纷纷上前抱拳行礼,不是附和说是啊是啊,就是说自己不对。 这场面其乐融融,矛盾一下子就化解了。 “不知好汉尊姓大名?”柴进上下打量王进,忍不住问。 “我是王伦他大哥,至于身份,在这说多有不便。”王进看了看周围还有不少人没有多说,只是霸气的说道:“在下从东京而来,八十万禁军枪棒教头林冲都是某家同僚,下属,只是不得已上山。” “哎哟,竟有此事?”柴进听到林冲这种高手都只是眼前男人的下属,就预感到对方的身份肯定不一般。惊讶过后脸上露出笑容,吩咐身后的管家。 “福伯,赶紧吩咐,大排筵宴,招待贵宾。” 柴进热情邀请众人,携着王进的手,同行到庄上来。 外面就觉庄园气派,如今近来更是了不得。整座庄园为南北相望,光 滑的青石板铺成的道路四通八达,两层小楼甚至三层建筑群绵延起伏。院落相连,重墙夹巷,阁楼亭宇栋栋奢豪典雅,处处雕梁画栋,奇花异草、吉祥博古等装饰图案类多精妙。 比什么七进七出的宅院强得多! 纵使红楼梦中曹雪芹描述的大观园也难以与之比肩。王进觉得应该只有山西晋中王家大院,占地面积上超过。可是要论奢华程度,拍马也赶不上。 不愧是前朝皇族,底蕴着实深厚。 王进在内的众人四处张望,目不暇接,心中感慨万千。 也就在这时,左前院落有有吵闹声传来。 “哈哈哈,你们这些撮鸟,能力不行,偏偏要往前冲。在大官人这里混饭吃,没点真本事,只能挨打。” “你你,姓武的,你这个胳膊找往外拐的叛徒。在这里说风凉话作甚?外面有人闹事,你为何不去帮忙?” “就是,你吃大官人的喝大官人的,在这指责我等。” “哼,那群人说了多遍带礼物拜访,是你们狗眼看人低。远道而来拜访大官人,哪怕空手也要接待。” “好啊好啊,姓武的,你这个吃里扒外的家伙。我打不过你,也懒得跟你争论,找老都管说道说道。” “就是,那老东西最喜欢听好话,我说动他让他收拾你。” “爱去就去,反正又不是一次两次了。” “好好好,就算你有本事,我等联合起来说你的坏话。老都管不喜欢你,禀报大官 人,你就卷铺盖滚…… …… 院子里面的争吵声越发激烈,众人驻足停留到靠近过来。柴进脸色又是变幻不定,老都管满脸尴尬。以及还有抑制不住的恼怒,眼睛里有火苗跳跃。 嘿嘿,让你这个老东西得瑟! 尚桂花,扈三娘,阮小七等人想笑又不好放声笑。 王进脸上却露出惊喜之色,自己此行的目标之一。水浒知名度最高的好汉,打虎英雄武松武二郎来了! 第二八三章 看到没?这才叫有钱人 “哎哟,是柴进管教无方,令诸位见笑了。”柴进是个有涵养之人,外人在场很快就收敛自己的情绪。难看的脸色又浮现笑容,仅仅只是略显尴尬。 “这个我懂啊,我也遇到过。”王进露出个理解的微笑:“这就一个故事,一个人生病了,头痛脑热,卧床休息,被邻居说成了病情很重,卧床不起。传到下一个人,说成病情很重,活不了多久,再到下一个说病重,再过几天就要死了,转过头来又被人传成这个人因重病,死了几天了。直至这个人病愈后外出吓倒不少人,听到说他病死好久。” “嘻嘻……”尚桂花,扈三娘捂住嘴,笑得肩膀抖动。王进偷偷掐了两个女人一下,把没说完的话补充。 “其实我想说的是大官人没错,老都管其实也没有错。问题出在执行命令的人,层层传递,大官人的命令就被改的面目全非,以至于您都不知道。” “对对对,就是这个道理。”柴进展颜一笑。 “没错,这些江湖人士混吃混喝,一提做点事磨磨蹭蹭。”身后的老都管情绪就比较激动,大倒苦水:“老爷啊,以前我说过多次,偏偏您不听。” “是啊是啊,险些得罪了真好汉,真英雄。”柴进当众承认自己的错误,又是歉意地冲王进等人拱手。又与老都管相视一眼,决定要立下严格规矩。不然被这些人拿着鸡毛当令箭,府上就乱了套。 王 进见尴尬气氛化解的差不多了,咳嗽几声看向院落:“大官人,那个姓武的是不是清河县的武松武二郎?” “哦,正是武松,壮士难道认识?”柴进有些惊讶。目前还不知道王进的名字,只能以壮士来称呼。 王进摇头又点头,随即简单的提及:“说来也巧了!前段时间我山寨商队,恰好在清河县做生意,与他哥哥武大相识,知道我来拜访,托我带封信……” “哦,真是巧了!”柴进听得恍然大悟。 老都管犹豫片刻,问出他也想问的问题:“山寨还有商队?” 王进斜眼看了看老者:“没错呀,数量不在少数。” 王伦挺身而出,昂首挺胸,有些阴阳怪气的接上话茬:“就是,靠打家劫舍如何养活山寨的人?只有自给自足,迅速发展壮大,才不负大官人资助。” 这还是一般的山寨吗? 别说老都管有种懵圈的感觉,绞尽脑汁想不出所以然。就连柴大官人兴趣被勾起,拉着众人就走。 “哈哈哈,说得好啊!走走走,先到东苑安顿,再到书房跟我说说。福伯,派个人去把武松请过来……” “是,老仆明白。”老都管应声,拉住庄客严肃吩咐。 (门客,是各处投奔来吃闲饭的。庄客是柴府自己人,由于宋朝已经废除奴隶制度,庄客是仆人统称。随从,丫鬟,护卫等等都可以称之为庄客)。 …… 柴进态度非常热情,温文尔雅,谈吐得体 ,当真有贵族风范。要不是夜色快降临看不真切,这位爷多半会领着王进等人游览深宅大院,梅兰花园等。 柴府书房。 王进一行人在府上贵宾东苑安顿下来,洗漱又换了身衣裳,在仆从的引领来到此处,又是大开眼界。 几排书架摆放着各类书册古籍,正中的位置有一张古朴又精致的雕龙案桌及高背软椅,靠近窗台的位置,摆放着两张茶几和几张太师椅。金光闪烁,全是有金丝楠木打造,柔软的锦缎毯子铺垫。 宽敞整洁,古典优雅。摇曳的烛光之下,处处荧光闪烁。那是珍珠卷帘,或是镶嵌在桌椅,茶几上的玛瑙翡翠等物。连门口的衣架大半结构为黄金。一条廊道延伸通向里间,那是主人看书累了休息的地方。关键是两侧墙壁上到处挂着山水字画…… 偌大的书房内好东西非常多,宛若博物馆。每一件都是皇宫之物,价值连城,充满了豪横的气息。 王进来到入眼第一印象,就是柴大官人真有钱。就更别说阮小七和陈大猛之辈,犹如刘姥姥进了大观园。犹如土包子般的东张西望,哇哇惊呼。就连王伦,洪强这两位熟人,也是惊奇的张望。 一看那模样,就知道今天也是头一遭! “这丫的绝对是故意的。”尚桂花拉拉王进,恶意嘟囔。 “我又何尝不知道?这是以钱势来震慑。”王进耸肩膀,有些无奈,他如何看不出这是变相的下 马威。向人展示自己的财富,以及自己有实力的自信。 其实王进本来也是很有钱的,估计不比柴进逊色,可人家是一个人花。他王进要养着山寨一大票人马,平均下来,勉强温饱,两者相比,天壤之别。 众人来到书房后,自有几个侍女奉上香茗,糕点。不得不说,前朝皇族后裔柴大官人不是白教的。 书房奢华豪横不说,那几个侍女身姿窈窕,面庞俏丽,香风阵阵。令懵懂年纪的阮小七看得双眼发直。 这个茶叶更是顶级货色。王进越看越像是武夷山大红袍。还是那种极品货色,就连阮小七,陈大猛这种粗汉子也是夸赞不绝,还假模假样的品茶。 “哈哈哈,失礼失礼,让各位久等了。” 众人一杯茶还没喝完,外面就传来爽朗的笑声。接着,只见焕然一新的柴大官人笑着快步走进书房。再次看到这位大官人时,他整个人气质变了。 之前是一身打猎的戎装,此时他身穿鸦翅青团领,腰系羊脂玉闹妆,外系金边百花袍。头戴鵔鸃冠一具,足蹑珍珠履一双,浑身上下珠光宝气,透露着一股土豪的气息,而且笑声更加爽朗有力。 见到这位大官人的时候第一印象,便是土豪在眼前。再看看大伙洗漱一番换了身衣服,尽管也是绸缎面料,可是跟这位爷比起来,犹如乡下农夫。 “老子在气场上压住你!”王进暗自发狠,起身大笑:“哈哈哈 ,大官人说笑了,我们正说着呢!您家书房就让我们这些没见过世面的家伙惊呼感慨。” “是啊,的确让我等大开眼界。” 女扮男装的尚桂花紧随其后,其他人纷纷起身相迎。 “大官人,我来给你介绍。”王进笑声爽朗。不等柴进询问,便挨个将尚桂花,扈三娘,李清清,阮小七介绍给这位大官人认识,少不了夸赞他们的本事和在江湖上的绰号,其中李清清绰号俏文姬。 小旋风柴进那种结交好汉的癖好又来了,挨个见礼,表现得很随和。三位女中豪杰,更是令他刮目相看,一个劲的啧啧称奇,丝毫没有轻视之心,礼数十足,让尚桂花,扈三娘,李清清颇有好感。 众人寒暄过后。柴进看着王进:“这里绝无外人,不知阁下?” “哎呀,瞧我这记性,在下……,”王进一拍脑袋开口。可却被旁边的阮小七抢先一步,替他说了:“大官人,俺大哥是东京八十万禁军都教头王进。” “甚么?王进王教头?”柴进呢喃,接着满脸震惊,紧紧抓住王进的时候,追问:“可是那少华山之主?” “不错,正是在下。”王进微微点头,也没有多问。要是这位也不知道北方发生的事情打死他也不信。 果不其然,柴进突然神经质般的大笑:“哈哈哈,好一个王教头,在北方搅翻天,那一场场酣畅淋漓的伏击战,覆灭朝廷数万大军,令朝廷胆寒 。 好好好,好啊,少华山一战,这是柴进听到的最好的消息。说你被一枚石头砸死了,我万万不相信。多半是剿匪大军为自己开脱才编造的谎言。如今有幸见到神人,王教头,你当得起柴进三拜。” 柴进越说越激动,越说越兴奋,紧紧抓住王进的手重重摇晃,说完退后两步,撩起衣服倒头便拜。 第二八四章 如何不给你哥省省心 柴进又扑通跪下,行叩拜大礼,让众人措手不及。这家伙怎么动不动就来这套?难道真是软脚虾? “哎哎哎,大官人,使不得使不得。” 王进虽然也有些始料未及,但能明白柴进这种心情。反应也够快,同样扑倒在地,双手搀扶着对方。 “如何使不得?天下英雄我就佩服王教头,应当如此。”柴进梗着脖子有点倔强,硬是行了第三拜。 “嫂嫂,大官人没事?”阮小七挠着脑袋,傻傻地问。 “不知道,应该独特癖好。”尚桂花,扈三娘同时摇头。王伦,陈大猛,李清清等人也搞不清楚状况。 他们又有哪里知道这位前朝皇族后裔到底有何种包袱?本来属于自家的江山皇位被姓赵的巧取豪夺走了。尽管家中有丹书铁券可以保代代荣华富贵。 可柴家人每每想起来祖上荣光,又想想当年孤儿寡母被欺凌不得不退位,那种憋屈,悲愤就如鲠在喉。所以这些年来才庇护犯人,成为藏污纳垢之地。 尽管自己所作所为瞒不过宋朝皇室,可就是想用这种办法来制造麻烦,恶心对方,宣泄抑郁之情。可是突然北方少华山神勇无比,接连伏击并击溃朝廷军队,前前后后覆灭数万大军,令朝廷蒙羞。 同在北方的沧州柴进,得知消息的时候仰天大笑。不仅身心舒畅,吃饭多吃几碗,还总是夸赞少华山好,没少私下里派出商队往那里运送粮食,马匹 等各种物资。就是想神不知鬼不觉地资助强人。 只是这一切外人无法得知! “大官人,快起来,北方之事你我可以好好畅聊,”王进搀扶起柴进,替他拍拍膝盖不存在的灰尘。 柴进只觉被巨力抬起,不惊反喜,笑声格外畅快:“好好好,王教头,见到你真人,柴进甚是高兴。该死的狗奴才,差点气走教头这种英雄豪杰。” “我等久闻大官人孟尝君之名,今日一见,名不虚传。”王进把之前还在心里腹诽的话抛到九霄云外,握着柴进的手,上下打量,好话张嘴就来。 “哦,教头,这位好汉是?”寒暄中,柴进注意到人群后方一个戴着兜帽的家伙,有些好奇地问王进。 “教头,见过大官人!”王进转过头,招呼一声。那人正是洪强,在外面见到柴进时便悄悄戴上兜帽。 “大官人,您还记得洪某否?今日厚着脸皮来了。”洪强一边掀开兜帽,一边快步上前冲柴进行大礼。 “哦,洪…洪教头?是你?”柴进听到熟悉的声音,只是一眼就认得出来,忙笑着上前拉住对方的手:“哎,教头,上次你一去不回,柴进甚是不舍。” “是洪某愧对大官人厚爱。”洪强脸上满是惆怅。以前在柴府傲慢无礼,没少拂了柴进面皮,恭敬地赔礼:“大官人,在府上时,是小人持才傲物,目中无人,被那些小人吹捧而晕头认不清自己。以往多有得 罪惹得大官人不快,请官人恕罪啊!” 柴进作为沧州的土皇帝,如何不知道这位洪教头近来吃了不少苦遭了不少罪?而且也伸出援手相助。只是对方这种态度有些惊诧,宛若变了一个人。 果然吃亏才长记性喽! 柴进在心中感慨,拍着洪强的大手宽慰:“哈哈哈,教头说的哪里话?过往就当是经验,你又是个有本事的人,不如回到府上教导那些不成器……” “大官人,恐怕对不住了。”洪强有些惋惜地摇头,又看向王进:“小人已经答应哥哥上梁山入伙。” “原来如此,那也是好事。”柴进哈哈一笑。心里有些吃惊,王进刚来沧州就把心高气傲的洪教头收到麾下?果然不愧是在北方大闹一场的江湖大佬。 两人是老相识,嘘寒问暖,相互慰问。 洪强简单的诉苦,意外得知是柴进听说他出了事派人去打听,花钱打点官府才放人,心中既感动又惭愧。 众人听了也觉得小旋风柴进还算有情有义,是条汉子。 至少是个念旧情的人。王进也对小旋风柴进感官好了不少。在府外因为下人生出的恶念逐渐消散。有那么一刹那,他这个土匪头子真想来一票买卖。 “老爷,武松武二郎来了!” 这时,书房外面传来老都管的声音,众人看去时。只见这个老人带着一条高出一截的大汉进来。 借助烛火,可见此人身躯凛凛,相貌堂堂。一双眼光射寒 星,两弯眉浑如刷漆。胸脯横阔,有万夫难敌之威风;语话轩昂,吐千丈凌云之志气。心雄胆大,似撼天狮子下云端;骨健筋强,如摇地貔貅临座上。如同天上降魔主,真是人间太岁神。 尽管穿着粗布衣衫,却是一条威风凛凛的汉子。王进无视老都管,直接看向那条大汉,心中暗赞。武松武二郎,这个不久景阳冈上的打虎好汉来了。 武松,本是清河县人氏,他有一个哥哥叫武大郎。从小父母双亡,由兄长武大郎抚养长大。这对兄弟虽是一母所生,但武松身长八尺,仪表堂堂,浑身上下有千百斤力气。武大郎却身长不到五尺,面目狰狞,短矮可笑,诨名“三寸丁谷树皮”。 最有名的还是潘金莲跟武家哥俩的故事家喻户晓。抛却潘金莲这个因素不提,武松,这可是王进从小喜欢的一个人物,快意恩仇,顶天立地的好男儿。 纵使眼下还没有露出锋芒,仍然有种莫名的气势。性格坚韧,不管遇到什么困境,从来不肯低头。 柴进指着大步走来的汉子很拉胯的介绍:“都教头,这位便是武松,几个月前因打死人投到庄上。一身好本领,性如烈火,嫉恶如仇,是条好汉。” “果然有股气势。”王进瞥了眼柴大官人,心说“兄弟,你真他娘的不会说话,像你这么介绍别人来逃难似的”。以这种高姿态来结交各路好汉,怪不得这么多年没 有真兄弟,出了事没人来救你。 “小人拜见大官人,不知有何事唤某前来?”那条大汉见到书房人不少没有诧异,瞅准了柴进上前行礼。声音洪亮,礼仪中规中矩,说话不卑不亢。 “哈哈哈,二郎,叫你来。”柴进笑着摆摆手,指着王进:“是这位官人恰好带来你兄长武大的消息。” “真的?”武松又惊又喜,直肠汉子的他立马撇下柴进,满脸希冀地看向王进,抱拳行了礼,有些急不可耐地问:“这位官人,当真有我兄长的消息?” “这是自然,”王进把脸沉下来,用老大哥教训小老弟的语气说道:“你呀你,吃醉酒打伤人却把你哥留下来。要不是我山寨的商队恰巧路过碰见,你哥少不得受牢狱之苦,你说你,从小到大喜欢打架惹是生非,长大了,又如何不能让你哥省省心……” 王进近距离打量武松这条好汉,还用力捶了捶他的胸膛。说的有理有据有节,底气十足,还真不是吹牛。 这是因为的确有梁山商队在清河县那边做生意,倒不是恰巧,而是奉命行事。本是想打探武松的下落,却晚了几天。恰好碰见官府要捉拿武大郎。 自然而然就被梁山商队花点钱打通关系,关键是那个机密并没有死,救下了武大郎结下了善缘。再加上武松跟兄长武大郎的感情深厚,如兄如父。 王进才有底气说武松的不是,拉近双方的关系啊!不 然空口无凭说这番话,这楞头青铁定要动手。 武松被说的脸色涨红,有些惭愧的低下头。看这位说起清河县的事情丝毫不差,口吻又像极了自家兄长。那颗忐忑的心平静下来,长松了口气。 当时打人跑路还没想到,直到现在他才非常后悔。几次三番请求柴大官人帮忙打探清河县的消息。 然而,天可怜见,今天遇到贵人,消息不请自来! 第二八五章 柴大官人哭了 王进见偌大的汉子被说的抬不起头来,便见好就收。止住了滔滔不绝的话茬,来了个总结性发言:“我本想把你哥接到我那里去,避免被人欺负。他却说他要等兄弟归来,月前得知我要来沧州,托我带封信。说找到他兄弟二郎一定要交给他。” “哥哥……”武松摸了摸眼角。 “是好事,你看看1”王进边说边从随身包裹里掏出一封信递给武松:“你哥识字不多,特意留下笔记。” “多谢兄长。”武松眼眶泛红,也改变称呼。双手有些颤抖的接过信件,看到封面那扭扭曲曲熟悉的字迹。汉子再也忍不住,快速拆开取出信看。 不多时,当汉子看完信件,转过头向柴进辞别:“那天我以为打死人其实没死,官司了结。多谢大官人收留,小人不日就要前往清河县寻找哥哥武大。大官人恩情,以后有机会,武松定当相报。” 柴进爽朗地大笑,大度的摆手:“哈哈哈,那是好事啊!二郎不必着急,在庄上多呆几日。为你准备干粮盘缠,顺便陪陪这位带来消息的官人。” 这件事柴进又处理得很到位,无可挑剔。 王进有些诧异的看着这位仁兄,觉得对方时灵时不灵。笑着在旁边附和:“大官人说得对,你多住几天。” “是,那就多讨扰大官人。”武松又是冲柴进行礼。接着转向王进,犹如推金山倒玉柱般扑通拜倒,砰砰在地上磕了几个 响头:“信中哥家兄说的很清楚,要不是兄长从中斡旋花钱打点。他肯定要在牢房之中吃尽苦头,以他的小身板,一个不好就会没命。此番大恩大德,小弟替哥哥拜谢兄长。” 王进心动感慨自己的举动收到回报,却是板着脸。忙起身上前,伸双手把这条大汉扶起来:“哼,二郎,你我一见如故,快起来,休要做女儿姿态。” 嗯!有把子力气,果然不愧是打虎的猛男!王进身体变异后的气力有些可怕,千八百斤的物品轻而易举的掀飞,碗口粗的松树他拔起来不费力。 可此刻,王进搀扶武松犹如磐石似的,托起来费了不少力气。甚至要比欧阳寿通,广惠沉重三分。 武松心中更是惊诧,自己引以为傲的气力在这位面前不值一提。心中更加钦佩,自己猜的不错,果然是条好汉。不愧是,等等,对方叫啥来着? 武松脸上的震惊很快变为尴尬,有些歉意地笑了笑:“是小人太过无礼,居然忘记询问兄长名姓。” “二郎是担心家兄,情有可原。”王进不在意的笑了。 阮小七准备开头替王进报名,这回却被柴进抢了先:“二郎,这位可了不得,乃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少华山之主,东京八十万禁军都教头王进。率领一群绿林好汉搅动北方,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不不不,大官人谬赞了。”王进连忙摆手加摇头。脸上的笑容却掩饰不住 ,柴进这般盛赞有好处。通过这位前朝皇族后裔,他王进的名声将更加响亮。 殊不见,原本轨迹中郓城押司宋江这么个小人物就是来到沧州拜访柴大官人,后来经柴进四处宣扬,宋江之名才在江湖上传开,否则宋江算什么东西? 相比王进心情不错,不知情的人闻言惊呼出声。 “甚么?东京都教头王王…王进?” 武松这条汉子瞪眼,不可思议地看着王进。另外没有离开的老都管,咧嘴瞪眼犹如一条濒死的鲶鱼。 “那还能有假,谁敢冒充俺大哥?”阮小七跳将出来。 武松反应过来后,满脸敬重的望着王进,又要拜:“哎呀,少华山一战震惊天下,世间谁人不知兄长大名?小弟敬佩已久,只恨无缘得见,拜见哥哥。” “兄弟,无需多礼,王某只是运气好,侥幸而已。”王进上前赶忙扶住武松,假惺惺的谦虚摇头。惹得尚桂花,扈三娘,低着头狂撇嘴,翻白眼。 “哈哈哈,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柴进开怀大笑,又看向有些发愣的老都管:“福伯,你总是念叨的少华山英豪来了,却差点气走王教头等人。” “哎哟,是老奴有眼不识得教头,该死,该死。”老都管反应过来连连拍脸,忙上前谄媚的赔笑。 此人姓柴名福,是府上几代老人,对柴家的憋屈感同身受,没少在心中抱怨,也为少华山叫好。想到自己差点把不久前还念叨 的少华山之主给气走。老人家脸上就更加尴尬,一个劲的说着不是。 “老管家,不必如此,就当不打不相识!”王进只是不爽的老东西的做派,其实对他倒没有什么恶意。自己又身在主人家,十分大度的笑着摆手。 “哎,差点忘记了正事。”王进一拍脑袋,叉开话题:“大官人,此次来拜访,王某准备了几件礼物。” 陈大猛抱过来一个不算大的青花酒坛,大概只能装个五六斤酒水,在众人疑惑中,迅速拆开泥封,一股浓郁的酒香弥漫充斥书房,令众人鼻头抽动。 “当真是极品好酒。”柴进是品酒的行家,闻着浓郁的酒香,又看着清澈透亮的酒水,连连称赞。 王伦看到自家便宜大哥的眼神,挺身而出解说:“此酒名为千里香,又名纯粮液,乃是我梁山特产,此次带来了整整一百坛,送给大官人慢慢品尝。” “哈哈哈,好啊!”柴进是个爱酒之人,闻着这个香味就知道是好酒,听到竟然有百坛,拊掌大笑。 “另外还有一种白砂糖,甘甜可口,无论是烹饪菜肴还是制作甜点等,最合适不过,共有百斤。”随着王伦言语,阮小七拿过来一个精致的木盒,走到柴进面前打开,露出里面雪花也似的白糖。 “这就是白糖?好,好东西!”柴进看了看,在王伦的示意下,用手指沾了一点放进嘴里,眼前大亮。 “哈哈哈,贤弟有心了! ”柴进擦了擦手,笑容满面。 “大官人,酒水和白糖只是稀奇,带来让你尝个鲜,此物才是特意准备。”王进从包裹中拿出一个两尺来长,椭圆形画筒,亲自上前,把此物奉上。 当柴进疑惑地接过并打开时,整个人犹如石化了般。接着眼眶湿润,神经质般的呢喃,哽咽出声。 那是一副山水画,确切的说是一副人物的肖像图。那是一个英武不凡的男子站在河边,他的身材挺拔,目光犀利如刀,抬头仰望苍穹,栩栩如生。 几行蝇头小楷印证此人正是后周世宗柴荣。下面有好几个印章,以及五代十国着名的画家周文矩大名。 “没错,这是真的,绝对不会有错,嗯嗯嗯嗯……”柴进拿着那张画卷犹如抚摸情人般,轻轻揉捏,惊喜的喃喃自语,接着又像个傻子似的哭了出来。 “老爷……这这…这竟是那半幅世宗的画像?”老都管柴福察觉到自家老爷不对劲,本想上前安慰,可看到那张画像整个人呆住了,结果半天才憋出话来。 “半幅?”王进有些疑惑,突然想到了什么。怪不得那张画河流只有一半,看起来有种怪怪的感觉。 他这种知情人猜测,其他人却怪异的看着柴进。这家伙家中巨富,号称小孟尝,名满天下。可是不是纳头跪拜,就是哽咽哭泣,尽是做女儿姿态。 哭个锤子啊!尚桂花,阮小七两人这种表情最为明显。 “老爷, 找到就好,也算是完成了一心愿。”老都管抹了把眼泪,察觉到别人怪异的视线解释道:“诸位有所不知,其实这是半幅画,另外半幅是符太后。乃是当年后周世宗皇帝与皇后郊游所画。只是由于当年因战乱遗失,柴家找几代人寻找一直无果。没想到今日得见,算是完成几代人的夙愿。” “原来是这么回事!上天眷顾,说明大官人是有福之人。”王进暗道果然,张嘴就送上自己的祝福。其他人恍然大悟。有样学样,一片恭贺之声。 第二八六章 此行的真正目的 柴进终究是个落寞贵族出身,很快就收敛自己的情绪。怔怔的看着那幅画卷,小心翼翼地收好。只是想起走上荣光心中隐隐作痛,有些哽咽地问。 “都教头,这幅先祖画像不知从何得来?” “哈哈哈,说来也巧了。”王进爽朗地大笑,眼露追忆:“当年初上少华山,山寨少钱粮稀。不得已第一次带队下山打家劫舍,当地有一家姓钱的恶霸,说是前朝做过官,有钱有势,却是作恶多端。我带人为民除害,从地下密室中找到了这幅画……” 这幅画的确是第一次下山在钱家找到的。 王进言简意赅的叙述当年那场夜袭战,没有丝毫胡编乱造,只是着重强调钱家如何欺压百姓,如何搜寻到这幅画的过程,周围不知情的人听得非常入神。尤其是柴进和老都管俩,不时唏嘘连连。 “其实从那个时候起,我就想来沧州拜访。只是由于北方战事和寻找合适的山头,一直无法脱身。”王进脸不红心不跳地说着假话,又真情流露地说:“这半幅画物归原主,说明大官人是有福之人,也说明你我之间有缘,天可怜见,终成眷属。” 反正好话又不要钱,王进嘴里不断冒出拜年话来。有越说越激动之势,就差说到玉皇大帝显灵云云。尽管扯的有点玄乎,有些远,效果却非常好。 “好好,都教头说得好,你我有缘,此乃天意。”柴进脸上浮现楞头青年 的激动之色,把画卷交给老都管。上前一把抓住王进的手,有些激动地说:“择日不如撞日,我愿跟王教头结为异性兄弟。从此同进退共患难,不知教头能否成全柴进?” “这个…这个你我身份。”王进有些迟疑。 柴进露出一个笑容:“哎,乱世出英雄,何须介怀?” 王进看着柴大官人模样,笑脸相迎。心里却在暗骂自己抱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一下子成了兄弟,以后如何薅羊毛?这真是失策,这丫的察觉不对? “哎呦,跟大官人成为兄弟,是几辈子修来的福分。”王进脸上笑嘻嘻,心里妈卖批,急中生智,看向身边:“可是,我兄弟有点多,恐怕有些……” 柴进一个劲的摇头,握住王进的手摇晃:“教头,你的兄弟如何不是我兄弟?以后大家就是一家人。” 王进觉得事情再一再二不再三,不能再说婉拒的话,再推脱就有些伤了这位。于是装出一副客随主便的架势,同意了下来:“那好,选个黄道吉日,摆上香案,祷告上天,咱俩结拜为异姓兄弟。” 柴进大喜,笑声爽朗:“哈哈哈,正好画卷找到,准备挑个好日子祭祀,福伯,别忘了这件大事。” “呵呵呵,老奴记下了。”老都管福脸上也浮现笑容。在这位有些抠门又古板的管家看来,王进带着一群乌合之众覆灭朝廷数万大军,是个乱世英雄。有资格跟老爷称兄道弟, 也能成为柴府的外援。 “柴某三十有四,不知教头贵庚?” “老了,快三十五了。痴长兄弟一岁。” 王进上个月才过完生日肯定比不过,眼珠子一转多报了一岁,不对,按照老家的习俗算上了虚岁。嘘嘘着摸了摸胡须叹了口气,又看了看身边两女。 尚桂花,扈三娘听出“老了”的含义,又察觉到男人看来。一个嘴歪眼斜,满脸不在乎,另一个柳眉倒竖,扬起小下巴,像是在说“老娘愿意怎么着”。 “哎哟,兄长看起来好生年轻。” “哪里哪里,多半是练武多年,强身健体。” “兄长,您在东京汴梁城担任都教头,更是有名的武师。天底下谁人不知?有时间指导小弟枪棒。” “那还用说,你我是兄弟,何须客套?” 柴进也算个人物,立马改口顺竿往上爬拉近双方关系。这么热情,又来结拜,也不知打的什么主意。王进也不是个省油的灯,顺势收了个便宜小弟。有这么一个背景深厚之人,用得着的地方多。 说着说着就说到了枪棒方面。 柴进这个吃饱了没事干的公子哥,不是上山打猎就是舞枪弄棒,尽管水平也就那样,实战更不敢恭维,却是会几下,也感兴趣,说起来头头是道。 王进那是什么人?除了拥有这具身体的练武记忆之外,还擅长后世各种擒拿格斗,三点一线瞄准等。说起打人这方面,犹如天花乱坠,地涌金莲。 这 家伙实战经验之丰富,正面强攻,下三路偷袭等,令周围人听的啧啧称奇,当事人柴进感触颇深,连连说妙哉。要不是夜色已深,肯定要叫人取来棍棒耍几下。一问一答之间,书房里笑声不断。 “老爷,老爷……,酒筵好了。” 这时,一个家人飞奔进来报,打断书房里面的交谈。 “哈哈哈,兄长,吃酒去。”柴进热情地拉着王进。后者很想抽手甩对方几个大嘴巴子,最终还是强忍着没有爆发,勉强露出一个微笑,说着甚好。 “诸位兄弟,久等了。走,今晚不醉不归。”柴进与王进把臂同游在前,又招呼众人同往。在几个手提灯笼的随从引领下,众人来到后花园的赏月楼。 柴府建筑繁多,没落皇族又很讲究。吃饭的地方好几个,赏月楼就是最高档的,是栋气派的阁楼。 此刻一楼大厅内,烛火照得亮如白昼。 熊掌鱼翅,鲍鱼龙虾等各种山珍海味摆满了几张桌案。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应有尽有,丰盛异常。尤其是沧州靠渤海,各类海鲜最多。 吃法讲究,各式各样,色香味聚全,令人眼花缭乱。那一堆陈年佳酿,分为米酒,黄酒,红酒,果酒等。种类齐全外,又是证明柴大官人好有钱。 柴进拉着王进,相对而坐。尚桂花,王伦,扈三娘,李清清,阮小七,洪强,陈大猛,武松依次坐下。。 待到众人落座后,这才发现装 食物的盘子和筷子都是黄金,雕龙刻凤,精美极了,一个个错愕。 什么叫有钱人,如眼前这位柴大官人。 看来,自己是低估了柴家财富。王进心中感慨。 几个庄客过来斟酒,王进举起金盏来到柴进身边笑道:“兄弟,愚兄不喜欢拐弯抹角,有话直说。此次拜访除了来看望孟尝君,其实还有一事相求。” “哎,兄长见外了不是?有事尽管说来,小弟必定倾尽全力。”柴进立马拉下脸来,嗔怪的说道。 “这……,”王进迟疑地看了看周围的庄客。 “你们都下去。”柴进心领神会,立马摆手。除了老都管之外,其余的庄客纷纷退下,顺便掩上门。 “兄弟,你这是作甚?你哥说你倔得跟牛似的,我相信你。”武松见有大事要谈,准备起身告辞。却听到王进的话,心中有些感动,也便坐了下来。 王进沉吟片刻,说出此行目的:“梁山目前有三两万之众,我准备从兄弟这里大批量采购粮食,马匹,船只。必须是海船,越大越好,如万八千料。” 王进看见柴大官人身后的老都管要说话,赶忙摆手:“福伯,我说的是采购。山寨目前资金充足,金银钱财,古董字画甚多,绝不会让兄弟吃亏。” 老都管到这番话,又想起少华山搬空了华州城,这才又尴尬地笑了笑,忙提酒壶为自家老爷倒酒。 “哎,我以为是什么事?”柴进一愣,随即大笑 应承:“兄长找小弟那是对喽!我柴府名下田地百万亩,粮食堆满仓,又是做这生意的。马匹我也有门路,却唯独好奇,兄长为何要采购万料大海船?” “我听说海外诸国遍地是黄金,准备组建一支船队做生意。”王进左右看看,神秘兮兮地说着假话。 “哈哈哈,小弟出过海,这事我得跟兄长好好聊聊!”柴进脸上浮现意味深长的笑容,拉着王进在自己身边坐下,推杯换盏,说着这些年的经历。 第二八七章 俺的脸为何这么疼? 酒桌,自古以来就是人们交流感情的场所。几杯酒下肚,酒酣耳热,话题就多,揽着肩膀哥俩好。 王进跟东道主柴静就是这种情况,觥筹交错之间,畅谈天下大事,说起海外诸国,提及山寨发展除了人就是物资,需要战略纵深,打仗等同烧钱…… 赏月楼内,阮小七抱着酒坛四处乱窜,不是舔着笑脸拍嫂夫人的马屁,就是跑到柴进身边敬酒,又或是来到武松和洪强旁边吹牛打屁,拉近关系。 有这小子活跃气氛,众人推杯换盏,大说大笑,大吹大擂,聊聊北方的少华山,一场场酣畅淋漓的伏击战或者正面碰撞,尤其是激动之处,如批量管会独居啥的,令不知情的人惊呼或拍案叫绝。 说着奇闻趣事,河东田虎纠集八九千乌合之众打破了县城,招兵买马。梁山的发展也是其中之一,开发八百里水泊,各项生意利润加起来超过十八万贯。王伦提及这些事,昂首挺胸,底气十足。 再不就是讨论武艺或者排兵布阵的事情。 阁楼的人数不多,却气氛热烈,一片欢声笑语。 陆续醉的醉倒的倒,一直持续到午夜,众人方才散去。 一场丰盛的接风宴下来! ,王进一行人与这位小孟尝柴进厮混熟了,武松这位日后的打虎好汉也融入团体,关系也处得不错。至少这位面冷心热的汉子见到众人露出笑容。 这些都是事后了解,其实王进不清楚。 酒桌上 ,他按照计划,谈妥了粮食,马匹的买卖。 不得不说,柴家这个前朝皇族犹如百足虫死而不僵。光是柴进名下田产就超过百万亩,就更别说其他柴家人,每年靠着贩卖粮食,就赚得盆满钵溢。前不久秋粮陆续收上来,至少有百万石。 至于马匹买卖,柴进距离北方这么近,同样有所涉及。或明或暗支持了不少马帮,与辽国蓟州做着粮食买卖,认识不少人,暗中走私马匹轻而易举。 数十里外的武岗镇便是马帮聚集地,拿着推荐信就可买马。从中调度,搞到几千匹好马不是难事。 最后船只的买卖只谈到一半,王进得知柴进名下有两个造船厂和几支船队,又多跟登州,莱州,扬州等地造船厂东家有旧,正准备往下说的时候。这个便宜兄弟酒量不行,喝多了,倒下不省人事。 要不是亲眼目睹米酒红酒混搭喝了不少,又拍拍这家伙的脸颊,王进真以为这老小子故意装醉。事情没谈完就不给力,只能等到明天酒醒再说呗! 醉倒得不止柴大官人,阮小七,洪强全趴倒桌底。就连仨女人一台戏的尚桂花,扈三娘,李清清也喝多了。本来都是能喝的,可相互较劲,又几种酒水混着喝。喝着喝着大发酒疯,呕吐不止。 “我没醉,我怕你呀?再来。” “啊,来,我还能喝,还能喝……” “喝喝喝……喝个鸡毛掸子啊!瞧瞧你们这副疯癫模样 。喝酒就喝酒!学人白红混搭,当喝鸡尾酒?” 回到东苑的路上,王进拒绝了随从领路,骂骂咧咧。他背上趴着扈三娘,左边搀扶摇晃的尚桂花,右边则是晕头转向的李清清,两女不服输的嚷嚷。 尤其是那李清清,喝醉之前看不出来,喝多了爆发了,学人家猜拳又吼又叫,这不嚷嚷后还吟诗唱上了:“昨夜…夜夜雨疏风…风骤……,浓…浓睡不消……” “哎,看着挺文静的一个女人,喝多了跟个疯子似的。”王进使劲拽着女人的胳膊不让她摔倒,看着她那醉醺醺又狂热的模样,忍不住唏嘘连连。 这时,或是走路颠簸,趴在王进背上的扈三娘突然干呕一声,在王进变色中,迷迷糊糊开始呕吐。 “三娘,往旁边吐,往旁……哎哟,我靠。”王进只来得及侧头呼喊,就闻到刺鼻的酒味,接着一股热流延着后脖领流到后背,刹那间龇牙咧嘴,想来一招“老龙抖甲”甩掉女人,可最后化为长叹。 “嘿嘿嘿……”尚桂花在旁边傻笑。 “笑笑…你笑个毛线。”王进没好气地狂翻白眼,也不管女人呕吐,裹挟着三个姑奶奶回到下榻之处。一路抱怨“老子也是上了头,干嘛不让人帮忙”? 撞开门,挨个把三个女人丢到床上,王进这才用火折点燃蜡烛。边扯掉被弄脏的衣服,边拿着银盆舀来温水。替女人擦拭脸颊,脱掉鞋袜,洗脚,又骂 又嚷:“他娘的,我堂堂梁山之主,多少也算个反派大boss。到头来,还要老子伺候你们?” “这他吗凭什么?” 说实话,王进在酒桌上推杯换盏,哪怕这个时候酒精度数不高,哪怕经过后世烈酒毒打,却架不住数量多。此刻的他脑袋晕乎乎的,也有些喝多了。 男人骂着骂着,声音嘎然而止,呆呆地看着床上的三个女人。虽然是披头散发,但曼妙身材很诱人。此刻蹲在地上的姿势恰好看到了可爱的红肚兜。 尽管女扮男装束缚住了大兔子,却难掩其博大的本质。王进一下子看得有些痴迷,心里那股邪火窜出来,仿佛浑身的血液往小腹以下的地方流窜。一个帐篷悄然几乎瞬间便已形成,犹如鲶鱼抖动。 在这一刻,女人没有反抗之力。 在这一刻,他非常想扑上去爆发一波。 王进越想越口干舌燥,脸颊发烫,仿佛心里深处有蛊惑之声回荡,“王进,这个天赐良机,只要扑上去就能轻易占有,她们以后就只能跟着你”。 “王进,好歹两世为人却从没碰过女人,是因为你的怯懦胆小。只要脸皮够厚,只要无耻,扑上去就能体会到人世间最美妙的东西,而且天天拥有”。 “王进,你看看她们,拥有较好的面容,黄金比例的s身材,修长的大白腿,盈盈一握的小蛮腰……” …… 啪的一声,王进给了自己一个耳光,打断了胡思乱想, 也扼杀了邪念,望着李清清,惋惜的摇头叹气:“我靠,冲动是魔鬼,趁人之危,算不得好汉。况且有外人,真要借酒上了,又是一堆麻烦。” 王进靠着意志力将那股欲望给压在心头,像个居家好男人似的迅速收拾妥当,又给三个女人盖好被子,并在尚桂花,扈三娘额头亲了下,端着盆走了。浑然不觉关上门的时候黑夜中有人睁开眼…… …… 翌日,旁边阮小七的房间里传来喝骂之声:“滚开,老子是个男的,你睡个觉能不能不要动手动脚?” 王进一脚把阮小七给踹下床,骂骂咧咧的穿好衣服。看着在地上四仰八叉还在睡的家伙满脸无语。昨晚有些晕乎乎不知去空房间,却跑到这里来了。 他发誓,来这里凑合一晚是个错误的选择。这毛头小子估计是做了春梦,一晚上嘿嘿傻笑,不得消停。还经常把满是酒气的嘴巴撅得老高凑过来。 王进没有客气,甩手就是大嘴巴子,打得对方缩回去。所以,一晚上提防这个混蛋,睡得不怎么好。 “喝酒误事,喝酒伤身,以后一定要严格控制酒量。不然哪天朝廷大军来围剿,断头台上喜相逢。” 王进一骨碌翻身下床,穿好鞋袜,走到阮小七旁边踢了踢发现对方哼哼唧唧没反应,立马就在心中暗自警觉。把阮小七拎起甩到床上,替他盖好被子。 恰好阮小七在这个时候醒了,迷迷糊糊看见有人 帮自己盖被子,当看清来人时既感动又有些疑惑。 “哥…哥哥……你怎么在这里?” “七郎,你醒了。”王进暗道好险,露出一个和煦的微笑:“哎,昨晚我也喝多了。照料完那两个女人。我又没娶她俩,没敢留下来,就来这里凑合。” “哦哦,原来是这样。”阮小七有些敬佩的点头,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伸手抚摸自己的脸颊怪叫:“哎啊,哥哥,俺脸为何这么疼啊?好像肿了?” “估计是喝酒喝多了,身体不适,以后一定要注意。”王进心说是我给你打的,却是板着一张脸强忍住不笑,关切地检查,一本正经地说并叮嘱。 在这个小伙子举手发誓以后不喝醉的声音中转身离去! 第二八八章 把我当个屁放了吧! 今天是个阳光明媚的好天气。 日上三竿之际,温暖的阳光洒落,驱散初冬的寒意。 王进从阮小七房间出来,回到自己房间发现三个女人还在睡觉。蹑手蹑脚地洗漱完毕准备弄点吃的。刚到外面关上门,柴府就有家人拎着食盒走来。恭敬行礼喊着官人,便在大厅里桌上摆满食物。 除了记盘冒着热气的肉馅大馒头和瘦肉粥,面条,一堆鸡蛋和几种酱菜,最重要的是还有桶羊奶。 以及熬制的醒酒汤! 不愧是柴府的早餐水准,已经赶超后世了。王进边感慨边独自坐在桌子旁用着早膳,味道挺不错。 尚桂花,扈三娘,李清清三个女人最先来到大厅用膳。前两人看向王进的目光柔和不少,没有暴力。后者则是目光有些闪躲,俏脸通红不敢抬头。 陈大猛,阮小七紧随来到,喝了醒酒汤好了不少。 阮小七一边胡吃海塞,一边捂着脸打开了话匣子:“哎,以后可不能喝得烂醉如泥,俺喝酒喝的脸都肿了,你们看看,又红又肿,真是奇了怪了。” “嘻嘻,谁叫你喝多了摔到桌子底下。” “哈哈哈,没错,当时你脸先着地来着。”众人哄笑。 “你们这群人还笑,哎哟。”阮小七有些恼怒地看着一群幸灾乐祸的家伙,说着说着又捂住脸庞。 的确,这小子两边的腮帮子高高隆起,好像胖了一圈。仔细凑过去看的话,便隐约可以发现手指印。 “嗯, 看来我下手太重了。”王进看见了,难得良心发现。觉得不应该这样对待兄弟,其实是自己喝的有点多了。清醒状态,用被子做个假人就行了。 “以后酒可以喝,但不能喝醉,脑袋混沌,容易出事。譬如会说些不该说的话,又会做些不该做的事。尤其是山寨面临朝廷的压力,宿醉,绝对不能发生。”王进擦了擦嘴,严肃地扫视在场众人。 李清清低着头默默的吃着稀饭,脸色却更加涨红。女人喝多了但却没有彻底失去意识,大致记得昨晚发生的事情,好像借着酒劲说了不该说的话。也隐隐记得自己被搀扶到陌生房间被人擦脸洗脚…… 哎呀,羞死个人嘞! 女人想到昨晚那幕,俏脸红到了耳朵根,一颗心如鹿撞怦怦乱跳,恨不得在地上找条地缝钻进去。 “你们先吃着,我去看看那两个家伙。” 王进察觉到女人的异常,又恰好吃完了。便放下碗筷起身,跟众人打个招呼,便准备离开大厅。 这时,外面传来低沉有力的声音,武松大步流星地进来:“哥哥,诸位兄弟,小弟刚睡醒,来迟了。” 见到武松来了,众人纷纷挥手示意。 相比其他人酒后病殃殃的状态,武松却红光满面,容光焕发,声音洪亮如雷霆,一点不像酒醉模样。 然而,这家伙昨天喝得比谁都猛,昨晚走路摇摇晃晃,一路扶着墙回到住处,眼下却像个没事人。 不得不称 奇! “二郎,果然好酒量,真功夫。”王进想到这家伙去过少林寺学过醉拳,喝醉了打死猛虎,不禁赞叹有加。不愧是水浒中有数的酒桶,鲜少遇到敌手。 “就是,二哥。”阮小七窜了过来,围着武松打转:“我记得你喝的酒可是最多的,为何这般生猛?” “哈哈哈,在下从小喝到大,喝醉了打架,专门爱惹事。”武松感受到众人的视线,不好意思的苦笑:“后来又学了些拳脚,只要不烂醉如泥,与人比划切磋不在话下,第二天,又是一条好汉。” “二郎,还没吃饭?”王进笑着问道。 武松微微摇头:“呵呵,醒来便赶过来。” “那赶紧过去吃点东西垫巴。”王进笑了笑,出了大厅。 “二哥,王秀才,洪教头未醒,哥哥去看望一二。”身后,阮小七过来拉着武松就坐,顺便解释。 王伦身体最弱,酒量又不行,偏偏好面子非要逞能。洪强敬酒的人比较多,又坐在武二郎身边,根本干不过。两人倒是没啥事,只是呼呼大睡。 一直到临近中午的时候醒来,不是酒后的满脸茫然就是捂着脑袋。接连喝了两三碗醒酒汤才好些。 众人齐聚,准备前去探望主人家柴进。 王进一行人刚来到院子,就听到外面有笑声传来:“哈哈哈,兄长,诸位兄弟姐妹,可曾缓过来否?” 紧接着,衣着华贵的柴进快步走入院子。 身后,是老都管和两个 彪形大汉,押着那个门子袁老三。相比昨天看到的趾高气扬,今天只有狼狈。 “大官人饶命,小人错了。”袁老三嚎啕大哭的求饶。 “兄弟,这是何意呀?”王进知道柴进这是博人好感或以退为进,尽管心如明镜似的,却还是明知故问。 “兄长有所不知。”柴笑着上前,指着袁老三喝斥:“这家伙昨天甚至嚣张,就请兄长来惩处这厮。” “呜呜,官人,小人有眼无珠,误认为是官兵,否则,打死也不敢呐!”袁老三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求饶。又冲柴进跪下磕头:“大官人,小的知错了。” “你这话跟我说有何用?”柴进冷着脸。 袁老三立马转变方向,冲王进哭喊求饶:“官人呐!小人该死,小人知错了,你就把我当个屁放了。洪教头,您大人大量,不要跟小人一般见识。” “古人云,知错能改,善莫大焉。”王进转眼看向柴进。又看看跪地求饶的袁老三,心中一阵好笑。 府上的门房,别人送礼或者接待,那是主人家最信得过的人。柴府也不例外,说不定还沾亲带故。柴进舍下面皮把对方押送过来任凭处置,那就要礼尚往来,或者说不能真当真了,给个台阶下。 王进这点规矩还是懂得的,上前把袁老三搀扶起来,又替他拍拍尘土:“兄弟,这次就当是个教训,长个记性。以后一定要注意收敛,不要轻视别人。做好自己的事 ,不能堕了柴大官人的威名。” “是是是……,小人记住了。”那汉子点头如捣蒜。 “这次就算了!”王进拍拍汉子肩膀,又看向柴进:“大官人,也不是什么大事,又没造成什么损失。便算了,洪教头也不会介意的,饶恕他!” “不错,知道错那便改正,”洪教头脑子还有些晕沉。不过在看到王进的眼神示意时,强打精神附和。 “呃……罢了!”柴进紧锁眉头,瞪着袁老三,沉着脸喝斥:“看在兄长和教头为你求情,饶恕这回,但半年例钱减半,再有下次,数罪并罚。少不得家法伺候,你这奴才,还不拜谢王大官人。” “谢谢官人,谢谢教师爷!”袁老三大喜,连连叩首。接连说着自己不对,保证自己以后不会再犯。 “好了好了,快起来!这点钱买点好吃的补补身子!”王进把汉子拽起来,又摸出一锭银子塞过去。 “不敢不敢……”那汉子连忙摆手拒绝。 “哎,兄长,这如何使得?”柴进见状想要制止:“本就是政奴才不长眼睛,又如何能让兄长破费?” 王进摆摆手:“哈哈哈,我也是个暴脾气,昨天没忍住。我打伤了他,理应赔礼,不要怪罪我呀!” “官人说笑了,小人哪敢?”袁老三摇头犹如拨浪鼓。 “既然如此,那你便拿着!”柴进冲汉子说了一句。袁老三这才敢把银子收好,对王进千恩万谢。 王进表 现得非常温和,又跟汉子攀谈几句,送他离去。 活了大半辈子的老都管柴福,觉得王进此事处理得当,给了自家老爷面子,想到在外面被驱赶又惭愧。不禁暗赞,这位王寨主所作所为,令人钦佩。而且心胸宽广,怪不得身边聚集了一大帮好汉。 果然,不愧为少华山豪杰也! 第二八九章 沧州造船厂 午时,十骑冲出柴府后院。 最前面的正是东道主柴进,这位是个一言九鼎之辈,昨天喝多了断片属于意外。醒来后,处理犯错的门房,之后旧事重提,谈及昨夜未完的话题。 大海船,造价昂贵,不像钱粮和马匹。 所以,柴进邀请众人前往造船厂,实地考察再说。王进欣然同意,草草吃了午饭,众人便打马扬鞭。 中途路过岔路口的时候! 王伦带队,三十余人分道扬镳,拿着推荐信前往武岗镇接洽马帮首脑,采购好马并洽谈后续交易。 考虑到武岗镇位置在宋,辽边境缓冲地带,比较特殊。洪强状态又有点欠佳,为此,在出发之前,王进让陈大猛跟随,还特意请武松这位高手坐镇。 而他则跟随柴进一路疾驰,下午时分抵达海边的造船厂。 柴家江山虽易主,但多有人念着柴家的好。千万不要小瞧柴家,即便过去了一百多年,影响力依旧在。后周世宗柴荣最为重视水军,大肆鼓励造船行业,使得造船业空前发展,也有诸多恩惠留下。 “兄长,那边往东三十里地有个造船厂,大多是小船。”柴进率队来到自家产业,心情非常不错。在船厂前,指着一个方向侃侃而谈,说着造船。 王进倒是知道一些有关船只的发展史。 秦汉时期我国造船业就领先于全世界,后来即便三国魏晋时期,那种风浪一大就刮倒颠翻的楼船。因为有几层楼高 ,搭载两三千人,受到人吹捧。哪怕是五代十国,这种大型楼船也被当作旗舰。 梁山就有好几艘老旧楼船还在使用。 当然,目前宋朝各大造船厂已经不再生产这种船只。因为此时造船业,迎来了一个发展的高峰阶段。水密仓、指南针、平衡舵等先进技术的相继运用,为宋朝航海贸易,内陆漕运奠定了基础。 宋朝的船队途经时,几乎都被当地人称之为神舟。铆钉技术没有运用之前,宋朝的海船没有一颗钉子。可想而知,光凭木头与木头的凹槽衔接便建造出木兰舟,技艺有多精湛,是后人无法想象的。 “造船学问大着呢!”柴进兴致勃勃,为众人普及。山寨那个平简大师刚来不久,还没有干出实绩。王进对具体情况还真不清楚,洗耳恭听,没有打断。 这个造船业的确非常有讲究,尤其是海船,用料极其苛刻,从挑选木材上就有许多讲究。譬如并非古树就适合造船,也并非树木砍了就能用,砍伐过后,需要长期晾晒,烘焙等脱水处理才适用。 古船木能经受海水、风浪数十年甚至数百年的侵蚀,与其取材有很大关系。用作大型海船的树木种类很多,大都是密度高,硬度大,有油性或蜡质的优质树种。其中以坤甸木、楸木、柚木、菠萝格、铁梨木等。而战船则以铁桦树最为合适。 “这种铁桦木切割困难,建造一艘的时间耗时加倍 ,而且价格高昂。即便能够有效降低触礁危险,商队也不选择,目前大型海船以云杉木来代替。 此外,海船本身体积大,选用的木材坚硬又饱含油脂。因此经过海水长期浸泡,海浪无数次的冲刷。又经过处理,船只愈来愈坚韧、耐磨,具有防水、防虫、防腐等,一艘优质海船百年而不坏……” 柴进滔滔不绝的说着海船性能,还不忘自我夸赞。策马走在最前,引领众人进入坐落在海边的造船厂。 得知大东家亲临视察,船厂负责人赶忙来迎接。远远看见队伍来到涌上来,态度之热情,令人唏嘘。主动接替了招待引领,避免柴大官人亲力亲为。 造船厂建筑并不多,除了岸上几排房屋,最醒目的就是十多个大型船坞坐落在相连陆地的岛礁之上。 因为后周世宗柴荣的关系,大多老字号造船厂都会多少给些面子,柴家这么多年一直跟各地造船厂多有往来,关系亲密。从登,莱,明,扬等地聘请老造船师不在少数,娴熟的工匠至少两千人。 负责建造大型海船,以及配套的救生舟。 柴进造船厂造船除了自家商队自用,便是对外出售。 造船厂负责人姓刘,是个四旬中年,脸颊微胖,笑容和蔼。从自家恩官那里了解到情况,十分健谈的报价:“我们沧州造船厂的木材多是从辽,高丽等国运来,木料优质,又路途遥远,价格不菲。 一般情况下 ,一艘千料船3500贯钱,两千料5000贯。至于运载量更大的,价格就会相应的提高。至于那种万料以上的大船嘛,少说两万贯钱。” “啧啧,价格贵,还不如抢的划算。” 阮小七听了连连咋舌,想起在登州事迹嘟嘟囔囔。可把那负责人老刘吓了一跳,赶忙解释道:“抛却原材料和人工费,之前报价船厂基本不挣钱。” 王进瞪了阮小七一眼,赶忙打圆场:“老师傅,你别听他胡咧咧,我们是混江湖的,干过一票,这小子惦记着。此次大采购,是跟大官人商榷好的。” “哦哦,原来如此。”这个微胖中年长舒了一口气。 王进岔开话题,指着深水港的方向,疑惑的问:“哎,为何船厂没有停泊船只,难道一艘船也没得?” “哈哈,官人有所不知。”负责人赶忙接话,解释了一句:“按照规矩,船只修建好后会试水,至少在附近航行半个月,故而在船厂是看不见的。” “原来如此,倒是我说了外行话。”王进恍然大悟。 接下来,在这个姓刘的负责人的带领下,众人进入船坞。与之相比,梁山自己修建的船坞太寒酸。 眼下,其中最小的船坞分为好几层,镂空的木架下方就是水域。几百人在忙碌,各司其职,有队伍负责船侧,有队伍负责船尾,也有队伍站在下方的高台上负责船底。他们拿着各种器械切割木板,凿孔等。一 块块木板拼接,修缮直至成船形…… “呵呵呵……,大官人开的工钱高,工匠们干活卖力。目前我沧州造船厂每个月至少产出十多艘千料级海船。放在其他沿海造船厂,官船司是不可能的。”船长负责人意气风发,不着痕迹的拍马屁。 “不错,大官人手底下人才济济呀!”王进目睹工匠们忙碌的场面,又听着柴进和负责人老刘有意卖弄说着船只建造的各种事项,发自肺腑的感叹。 说实话,来到沧州造船厂,令他大开眼界。从未想过古代工匠建造大船场面这般浩大,古人的智慧是令人叹服,堪称化腐朽为神奇。没有铁钉,没有焊接技术。宋朝时期船只不仅大,还结实耐用。 宋朝远洋商队,贸易的路线一度达到了东南亚、中东,将北宋珍贵的陶瓷、丝绸商品销往世界各地。海运贸易的繁荣与“开疆拓土不足”有着严重的关系,如此,也就造成了宋朝重视海外市场,据记载倭国,高丽、勃泥、大食等50多个国家皆是宋朝的贸易伙伴,最远的地方甚至能达到非洲。 这种造船业在明朝的时候发展至巅峰,大航海时代正是宋朝打下的基础,才有郑和七下南洋那般辉煌。戚继光,俞大猷率领水师剿灭倭寇,荷兰等盗匪。那个时候造船业在中国依旧处于遥遥领先。 可惜,只是明朝皇帝好大喜功,为了彰显国威大派送不要钱,导致国力 空虚,逐渐没落。到了清朝彻底被阉割,没有机会适应改良,造船业落后。 直至鸦片战争爆发,被西方的坚船利炮轰开国门。此类技术彻底没落,直至为异国炮艇取缔而消亡。 纵观造船史,就可以看出中国古代王朝的兴衰历程。用一句话来形容就是,落后就要挨打。不思进取,贪图享乐,迟早就被世界和整个时代所抛弃。 第二九零章 王进大忽悠 沧州造船厂。 王进一行人从几个船坞离开的时候已经日暮西山。艘崭新的海船从远处徐徐驶来停泊在港湾。在负责人老刘的招待下,主人喝茶休息,洽谈买卖。 王进看着一艘艘千料海船成型的过程,基本了解情况,心中有数。虽然决定要采购,但却有想法。 他虽然不懂得如何造船,但是以他的眼光来看。宋朝船只过于沉重,吃水量深,运载量差强人意。如一艘长二十多丈,犹如庞然大物般的木兰舟,只能运载两万料,换算下来,就是一千两百吨。 然而,明朝时期同类型的船运载量却有五六千吨。郑和宝船运载量史上超万吨,排水量堪比航母。 造成这种原因主要是因为船只构架不同,技术差异。宋朝时期的船只还没有使用更加先进的榫铆工艺。为了应对海上恶劣环境,一般都将甲板和船舱塑造的比较厚,所以承载能力比较差。空间狭小,大的放不下,小的又多余,影响实际运载量。 据说,商队远航每次运载的货物与人员有比例,即便是有足够的空间也不会盲目运载。避免遭遇太大风浪的时候船体承受不住,导致开裂漏水。 王进多少了解后世的船只结构并借鉴,如扩大空间增强浮力,打螺纹孔,铆钉技术,更是知道明朝船只的榫卯结构。再加上梁山还有一个造船大师。 自给自足,丰衣足食。 王进思路越来越清晰,也打 定主意这种命脉必须掌握在手中。经过老子提供先进技术思路,不断摸索尝试改良,自己建造更好,更适用的战船。 越想这样越好,王进愉悦地喝了一口茶,放下茶杯,看向大官人柴进:“兄弟呀!采购船只之前,我想请船厂帮忙采购大批适合修建海船的木材,或者以更高的价格从船厂购买,数量没有限制。” “兄长,你这是?”柴进满脸疑惑。 王进拍拍大官人的肩膀,用一副老大哥的语气解释:“兄弟,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梁山拥有八百里水泊,也有小型船坞,尝试修建中小型海船,如何保养,修缮海船也是必须的,未雨绸缪呀!” 柴进皱眉思索片刻便恍然大悟,脸上露出笑容:“嗯,兄长说的不错,这事简单,回头我说一声就行,另外我再调一些经验丰富的船师过去帮忙。” “哎哟,那就多谢兄弟相助。”王进大喜,连连感谢:“兄弟,我打算在船舱采购两百艘千料级海船,五十艘3600料或5000料,十艘万料木兰舟。” “你我是兄弟…噗嗤咳咳……”柴进笑着摆手,准备喝茶,可听到王进下一句话,差点没一口水呛死。 “兄长,你说多少?”好半晌,柴进才擦擦嘴巴问。 王进又把之前的数据报了一遍,最后又补充说:“其实数量可以更多,我梁山有这个实力,都吃得下。” 不怪王寨主对海船情有独钟 ,实在是这东西不好买。两千料左右的船只,只要有钱在官府报备可以购买,可更大的就需要造船厂定制。而且还要排队,顶天五千料,再想要大船不是那么简单喽! 一般的造船厂可没有那个能力。 “哎!兄长!”柴进脸上露出苦笑:“要是十艘海船,我还可以想办法从登,莱等地凑一凑。可一下就是两三百艘,这在短时间根本不可能的。尤其是木兰舟,建造一艘大半年,不是那么好买。” “兄长,你要这么多海船做甚?”柴进凑过来问道。 不怪柴大官人有此一问。 实在是某个家伙说的数量太多了,特别是万料海船木兰舟。不仅选料讲究,造价昂贵,关键是建造一艘时间较长。一般商队宁可多选几条船也不会选择这种海船。水泊梁山不过是湖泽,又无法容纳这种巨舰,只有远航贸易,可梁山只是山寨。 “昨天不是跟你说了吗?海外诸国遍地是黄金,商机,山寨打算出海做生意,要解决山寨吃饭问题。”王进煞有其事地说,说起谎话脸不红心不跳。 “兄长啊,小弟可不傻。”柴进苦笑几声,尽管知道水泊梁山的变化不小,也不会相信是出海做生意。 “小七,桂花。”王进喊了一声。阮小七和尚桂花便心领神会。分别前往前门后门,警戒隔墙有耳。 王进又刻意压低声音,小声说道:“梁山只是个山寨,不过万人, 对抗朝廷犹如蚍蜉撼树。连粮食都无法自给自足,只能靠下山抢夺或者四处收购。现在实力弱小,我的目光只能投向海外。” 说到这里,王进拍拍柴大官人的肩膀,止住的话茬没有多说。不是不相信,有些事情说多了有利无害。况且这位柴大官人最是聪明,一点就透。 柴进瞠目结舌,紧紧抓住茶杯,久久未能回过神来。他已经隐约猜到眼前这个男人到底想要做什么。在宋朝的地盘上难以有所作为,那就去海外。 “兄长竟有如此雄心壮志?” 回过神来后,柴进有些失魂落魄,又满是震惊的感慨。 “你要不要一块干?”王进没有回答,沉吟片刻来了句:“人生在世,短短数十个春秋,又恰逢乱世。与其窝囊一辈子憋屈,不如甩膀子跟我一块干。” “我我…。我可以吗?”柴进脸色涨红,呼吸急促。憋屈一辈子说的就是柴家先辈,也包括他柴进。突然听到与众不同的言论,本就不安分的他心动了。 “当然可以呀!来来,你来看。” 王进露出一个犹如魔鬼般的温和笑容,拉着柴进。手指沾了一点茶水在桌上画了个世界地图的轮廓:“兄弟,你可知道你,我和天下人都只是井底之蛙。看,宋朝之外疆域有多大?这块巴掌大的地方是宋朝。这往东是高丽,倭国,往西是吐蕃。往北是辽国……,汪洋对岸还有好多块大陆……” 王进的 夸夸其谈似那长江之水从天上来。柴进眼睛一眨也不眨,看着茶几上逐渐形成了地图。澳洲,欧洲,美洲等广袤的大陆先后浮现出来。听着某个家伙滔滔不绝的说教,脸上浮现激动之色。 别说是这位见过世面的柴大官人,其他如扈三娘,李清清,尚桂花,阮小七就更加震撼,面面相觑。越看那个夸夸其谈的男人,越觉得好像非常熟悉。 王进粗略的勾勒出世界地图,忽悠,不,是善意地规劝柴进:“兄弟,你有钱有什么用?赤条条地来光溜溜地走。不如趁着自己还年轻,与其碌碌无为,不如做一些有意义的事情。如为理想投资。 古人云,投个百万博一博,自行车变摩托。跟我干,放大胆,豁出性命敢不敢?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在海外扎下根柴家重新崛起,你就能有多拽。” 柴进脸上浮现狂热,连连点头,突然有些疑惑地问了句废话:“兄长,不知这个自行车和摩托是何物?” “就是那个说法,你不用管它。”王进霸气地挥手。其实也是尴尬不已,说顺嘴了直接冒出来的。 柴进“哦”了一声,又问道:“兄长,你为何知道汪洋对岸有几块大陆,这么多国家你又如何得知?” “这个嘛!”王进很想给对方一个大嘴巴子,哪壶不开提哪壶。不过他也是急中生智,谎话张嘴来:“哎,实不相瞒,我喜欢看山海经这本奇书, 又听商队提及,才绘制这张草图,关键这不是重点。重点就是海外天地很广阔,可以大展拳脚纳!” “原来如此。”柴进有点被忽悠瘸了的征兆。 “兄弟,你要是跟我们一块干,不会暴露你的身份。你的生活将不会受到影响,只需要这般这般……”王进是个热心肠,为他人考虑,洽谈入伙事宜。 柴进也并非笨蛋,颇有主见。 两人一问一答犹如哑谜,其他人没听懂。 王进却知道这个柴大官人既聪慧又不安分,也想掺和其中。就像这家伙资助王伦霸占水泊梁山那般。如今有这样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怎生不会抓住? 恢复柴家昔日的荣光,多么的诱人呐! 第二九一章 我有口饭吃,就有你半口 翌日清晨,朝阳东升。 东道主柴进笑容满面,带着王进一行人离开造船厂。梁山跟沧州造船厂达成了三百艘战船的采购协议。柴大官人拍着胸脯是保证,动用关系联系。 一个月之内会交付五十艘海船,一年之内其他类型船只会陆陆续续交付,其中包括十艘木兰舟巨舰。 王进也是个讲信誉之人,说了不会让兄弟吃亏那就绝对不会占便宜。尽管已经拉拢柴进成为自己人,也不会让对方赔本赚仁义,按照市价标准来采购。 一群人喜气洋洋,浩浩荡荡地离开造船厂。尤其是柴进,红光满面,笑容可掬,心情那叫一个爽快。除了明面上的船只交易,暗地里也有些许勾当。 “兄长,有两处庄园恰好就坐落在附近,顺道瞧一瞧。”人逢喜事精神爽,柴进热情招呼众人前往农庄。其实大片田地已经收割完,也没有什么好看的,就是满仓粮食。以及碾米,磨粉的人们。 按照这样的地方,柴家至少有数十处。 柴家名义上的田地超过百万亩,可由于柴家有丹书铁券,各种税收微乎其微。沧州富户皆以柴进为首,除了收获的粮食贩卖,甚至连田地都挂着名。 可见,柴进几乎垄断沧州周边的粮食买卖,涉及领域繁多。梁山选择这位爷收购粮食等物资是对的。 王进切身了解这位便宜兄弟的实力后,又敲定粮食买卖和运输。走水路直达水泊梁山,既安 全又快。 船只,粮食相继落实,马匹买卖同样达到了预期。午后,众人策马返回柴府,正在客厅喝茶闲聊时。 前往武岗镇的队伍归来。 相比去的时候,多了二十多匹上等好马。 王伦急急忙忙与王进半途相遇,说明这个喜讯:“哥哥,拿着大官人的推荐信,生意已经顺利谈妥。而且几个马帮的首领为表诚意送了几匹马儿。” “好好好。”王进欣慰而笑,没有意外。其实在来沧州之前有所担忧,可在了解到柴进的能耐后便放下心来。毕竟柴家几代人的沧州影响力非常大。又有丹书铁券在家里供着,办不成那才叫有问题。 王进关心的也不是这个,探头望向后院,询问道:“兄弟,不知有没有找到汤铁…金钱豹子汤隆兄弟?” “呵呵呵,那当……”王伦得意一笑,正准备开口。却被洪亮的嗓门打断:“哎,这位兄长,小弟来了。” 只见一条大汉从后院呼哧跑来。 此人身材魁梧,身高八尺,衣着朴素却掩饰不住肌肉。黑发络腮胡,国字脸,只是一脸麻子有些丑陋,相貌有些狰狞,后赶过来的柴进唏嘘一声。 “这厮还以貌取人。”王进斜了他一眼,笑着上前:“兄弟,你可是延安府汤知寨之子金钱豹子汤隆?” 没错,王进昨夜听到武岗镇的时候,就想到金钱豹子汤隆汤铁匠,祖辈以打造军器为生,父亲曾任延安府知寨官,但在父亲 死后,因生性好赌,败光了家产,流落江湖,在武岗镇以打铁度日。他好使枪棒,因浑身都是麻点,人称金钱豹子。 于是,王伦带队前往武岗镇接洽马帮时便特意嘱咐寻找此人并邀请上山,对山寨发展有大用处。 那麻脸大汉走到近前冲众人行礼,言简意赅地述说:“正是,小人汤隆。父亲因为打铁上遭际老种经略相公,帐前叙用。近年父亲在任亡故,小人贪赌,流落在江湖上,因此权在武岗镇打铁度……” “我知道,我知道,来来来,快来拜见柴大官人,”王进打断汉子的江湖经历,热情地拉着他来到柴进面前:“这位便是赫赫威名的小旋风柴进。” “哎哟,原来是小孟尝柴大官人,小人汤隆见过。”汤隆一听到柴进,紧走两步,上前纳头便拜。 “哈哈哈,汤隆兄弟不必多礼,快快请起。”汤隆长相粗鄙却懂礼节,柴进很高兴,上前搀扶,指着王进严肃的说:“兄弟,些微兄长才是你的贵人。” “兄长,小弟已经听总管,大猛兄弟说过,愿意上山。”汤隆又看向王进,说着说着有些疑惑的问:“只是小弟这么个小人物,如何被兄长得知?” “哎,兄弟,有所不知啊!此事说来话长。”王进拍拍汤隆的肩膀,沉吟片刻后,说起自己的事情来。 其实王进心里有些矛盾,或者说有点看不上汤隆。原本轨迹之中,他滥赌成性, 流落武岗镇打铁度日,后遇到李逵,便随其加入梁山。后举荐徐宁,说是举荐,其实就是坑害,说自家表哥如何。会使钩镰枪,不远千里跑到东京合伙坑骗兄长。 这跟后世误入传销窝拉家里的亲人入伙没什么区别。为梁山大破连环马立下大功,从而有了地位。王进本来不想让对方上梁山,可是转念一想又是个不错的人才,打铁是把好手,监造军器铁甲。最终还是选择拉他入伙,不好的毛病慢慢改正。 现如今的王进不是孤家寡人,也不是圣母婊假惺惺。收拢小弟自然要考虑忠诚,连哄带骗,外带震慑。如把自己的身份和在北方的事迹简单提及。 汤隆知道王进的身份后,满脸震惊指着他半不出话来。好半晌才拍着大腿:“哎呀,哥哥之名谁人不知?小弟就服您,恨不得跟随左右杀敌。” “兄弟,好兄弟。”王进知道这小子有些滑头水分不小。却是有些感动的一把抓住他的手,真情流露:“之所以把你请来,是因为我也曾是延安府经略相公麾下将领,曾经受人之托照顾汤知寨后人。百般打听,得知你的下落后,这才让人寻你。” “哦,原来如此。”众人听得入神,恍然。 汤隆这个当事人就更加有触动,或许想到往事。紧紧握住王进的手不放,眼眶有些泛红,喊着“哥哥”。 王进被这家伙看得有些发毛,恨不得赏他几个大 嘴巴子。却努力装出一副天可怜见重逢的喜悦表情:“兄弟啊,你在外流浪饥一顿饱一顿,跟我上山去!以后坐一把交椅,负责山寨的器械锻造。兄弟有口饭吃就绝对不会少你半口,众兄弟齐聚。大口吃肉,大碗喝酒,岂不好过现在当下?” “呜呜呜,哥哥,小弟一辈子跟着哥哥,不离不弃。”汤隆真被感动坏了,眼中晶莹闪烁,有些哽咽。退后几步,如推金山倒玉柱般纳头便拜。 “哈哈哈,兄弟,快快起来,得兄弟相助,如虎添翼。”王进伸双手把这条麻脸汉子搀扶起来。好言安慰,又转过身准备让尚桂花,阮小七见礼。 也就在这时,有些尖锐类似公鸭嗓的呼喊声响起:“哥哥,哥哥哎,小弟也愿意上山入伙,鞍前马后。” 众人循声看去,只见陈大猛,武松带人快步走来。武二郎手中拎着一个人,那家伙扯开嗓子呼喊。 此人身材瘦小,獐头鼠目,尖嘴猴腮,一看不像好人。这家伙被五花大绑,露出可怜兮兮的模样。只是配上他那丑陋的外表,有种滑稽可笑的感觉。 众人面面相觑,都有些搞不懂。 “兄弟,这是怎么回事啊?”王进不懂就问。王伦脸色涨红,支支吾吾说了句废话:“镇上抓住的。” 那个被抓的小个子呼喊完,嬉皮笑脸地看向武松:“好汉轻点,小弟愿上山,以后咱们就是自家人。” “你是个贼,谁跟 你是一家人?” “嘿嘿嘿,我错了,我错了,以后不敢了。” 小个子脸皮厚,乱套近乎,惹得陈大猛,武松笑骂。 “二郎,这家伙是谁?”王进疑惑的问道。 武松指着拎在手上的家伙,不苟言笑地说:“哥哥,此人一路鬼鬼祟祟地跟着我们,在街上更是把手伸到王总管的口袋里,被小弟察觉一把抓住。” “哦,原来是个毛贼啊!”众人恍然大悟,目光有些鄙视。柴大官人一张笑脸冷了下来,就差喊“送官”。 第二九二章 抓了只鼓上蚤 古代下九流之七娼八盗,偷盗地位低下。 宋太祖赵匡胤颁布的敕令中规定,凡是盗窃赃物价值3贯以上的,一律处死。如果盗窃不成功,但是有伤人行为的,也一律处死。如果盗窃的财物没有达到上限,在盗窃过程中也没有伤人的,那么就在额头刻上“强盗”两个字发配到千里之外。 从此“强盗”就成为了盗贼的终身代码,走到哪里都将被人一眼认出手脚不干净。以至于,毛贼偷儿等,是被江湖绿林所唾弃的,众人鄙视情有可原。 “哥哥,哥哥……,误会,这是误会啊!”那被五花大绑的小个子察觉到了气氛不对,一个劲的叫屈。 “哼,误会?你手伸到别人腰间做甚?这也算误会?”武松是个眼里进不得沙子的人,板着脸冷哼。 陈大猛拍拍小个子的脑袋,脸上露出狞笑:“你这个滑头,昨晚你还想跑来着。临走前还毛手毛脚。却被我等察觉将计就计,用渔网给罩住再次擒住。” “小弟真有苦衷,你们背包鼓鼓囊囊,我正好缺钱。”那尖嘴猴腮的家伙见辩解不得,只能承认。可还是强行争辩:“盗亦有道,我也是讲道义之人。嘿嘿嘿,兄弟,恕罪恕罪,不要太过介怀。” 这个小个子脸皮厚的出奇,又冲受害人王伦挤眉弄眼。接着看向其他的一个劲的点头哈腰,承认错误。嘴巴也甜,喊着兄长,小弟几天没吃饭等等。 这副 诚恳的态度把众人搞得哭笑不得,打不是,骂也不是,可这明显就是个滑头,放了更不不是。 “那也是贼呀!送到官府定罪。”柴进却不想搭理毛贼自掉身价,冷冷撂下一句准备喊人把这厮送官。 “兄弟且慢,且慢,一个小毛贼,何必如此大动干戈?”王进赶忙劝住大官人,饶有兴致地打量毛贼。其他人满眼鄙视,他却是后世来的,没有偏见。 此人是个六尺左右的汉子,身材瘦弱,浑身干瘦。尖嘴猴腮,一双母狗眼炯炯有神,两个小眼珠滴溜溜乱转。被抓了也不慌乱,像是在思索脱身之计。身子前倾,脚后跟几乎不沾地。跟马灵,乔道清两位道长走路差不多,说明此人轻功了得。 “哥哥,小弟飞檐走壁,无所不能,愿意上梁山。听从命令,说到做到。”那汉子感觉到王进身上没有恶意,眼中也没有鄙视。扑通跪倒,纳头便拜。 “沛,你是个贼,我山寨要……”王伦怒视着汉子。 王进摆手制止王伦的过激言论,边说边拽起地上的汉子:“哎,英雄不问出处,汉朝刘邦都是无赖,也没少偷鸡摸狗。不也成了一代帝王。每个人都会犯错,但是吸取教训,知错改错就是好样的。” 那汉子听到这番话,莫名的松了口气,明白王进不会因为他毛贼的身份瞧不起他,心中莫名涌出一种激动的感觉,也觉得眼前这个男人非常亲切。 “兄 弟,打哪来?到哪去?有何苦衷?” 王进态度和善,拍拍膝盖上的尘土,笑呵呵地问道。 那汉子不假思索地回答:“哥哥,小弟本是高唐州人氏,在蓟州周边挖…讨生活。可前段时间老家下了场大雨山洪暴发,村庄受灾。得知消息便赶回,身上钱财不多,见到这位王总管吆五喝六,背囊分量不轻,便想着取用一点回乡救济村民。” “干呐!你这家伙,口舌如黄,明明是偷盗者说成取用。”王伦被气笑了,指着那汉子憋出句话来。 “过奖过奖。”那汉子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继续说道:“小弟说的句句属实,要是不信尽可打听,反正又不远。若是我有半句谎言,直接把我送官砍头都行。再说了,小弟多年来,从不对妇孺老弱下手。谁有钱我下手,尤其是那些趾高气扬之辈。” 可能觉得说错了话,汉子看向王伦特意来了一句:“王总管,你千万别往心里去,小弟不是说你啊!” 不说还好,偏偏这家伙之前可是说了吆五喝六很有钱怎么样。王伦气得是手指直颤抖:“你你你……” “贤弟,何须与他一般见识?”柴进赶忙上前劝说。 尚桂花,扈三娘,阮小七等人忍俊不禁,突然也觉得这个毛贼不可恨了,反而觉得对方有趣的紧。 “高唐州,蓟州!”王进呢喃,上下打量汉子觉得熟悉,突然眼前一亮。不由自主的脑海冒出几句话。 骨软身躯健,眉浓眼目鲜。 形容如怪疾,行走似飞仙。 夜静穿墙过,更深绕屋悬。 偷营高手客,鼓上蚤时迁。 我勒个批,难道真的是这小子? 王进越看越像,看着这小子被五花大绑还临危不乱。更加确信,不禁心中狂喜,今天这是一炮双响? 要真是此人,那自己这一趟又捡到宝了。 “兄弟莫不是鼓山蚤时迁?”王进盯着汉子,试探地问。 “哎呀,哥哥竟然认得我?”那汉子错愕的看着王进。 “我在延安府多有听闻,飞檐走壁,擅长缩骨功,大宋第一能人,除了时迁兄弟你,又能有谁?”王进见到真是大喜,赶忙上前,一边解开绳索,一边称赞有加。丝毫没有因对方是毛贼便轻视。 时迁,高唐州人氏,以偷盗为业,甚至偷坟盗墓,善能飞檐走壁,人称鼓上蚤,他曾在蓟州府惹下官司,被蓟州两院押狱杨雄救下,便拜其为大哥! 时迁的轻功,堪称一流。飞檐走壁又快又悄无声息。所以称他为鼓上蚤。跳蚤,寄生性昆虫,它是昆虫中的跳高冠军,它所跳的高度是自身的几百倍,犹如没有重量似的能连续跳近百个小时。 用跳蚤来形容时迁,贴切生动。 要说水浒世界中打虎英雄武松,是王进从小喜欢的英雄。而这个飞檐走壁,偷鸡摸狗的家伙是带来乐趣最多的。尤其是偷盗徐宁宝甲堪称经典桥段。 然而,最令人不平的就是时迁为 梁山立下汗马功劳。却只能位列第一百零七位,排在倒数第二位。连超级废物铁扇子宋清,孔明,孔亮都比不过。 为何如此,这同他是盗偷的身份有关,被众好汉不喜。如果按对山寨的贡献大小,时迁应入三十六天罡。可是,原本轨迹中梁山最黑,偷儿在征讨完方腊患结肠痧而亡,被定格在第一百零七位了! 时迁,这么一个为梁山出生入死,履立奇功的好汉却落得一个倒数第二位,可想而知是有多么憋屈。 水浒第一郁闷英雄! 王进总是为原本轨迹中的梁山能人异士鸣不平。如今看到了真人自然不能放过,表现得格外热情。 时迁可没有先知先觉的能力,对王进给自己松绑的举动始料未及,有些呆呆地看着眼前这个相貌堂堂的男人,左看一眼右看一眼,发现自己不认识。 “兄弟,你想投奔山寨,我同意了,以后可不能管不住手偷鸡摸狗,不然,山寨有规矩,绝不轻饶。”王进笑容满面,拍拍时迁的肩膀令其呲牙咧嘴。 “哎哟,是,一切全听哥哥的,小弟绝不再犯。”时迁揉揉肩膀傻笑,接着,退后两步扑通拜倒:“小人自幼无父母,天生残疾,肩不能扛手不能提,只能偷鸡摸狗过活,没少遭到世人白眼。今蒙哥哥不弃,以后这条贱命卖给哥哥,此生绝不后悔。” “起来,若非无奈,谁会偷鸡摸狗,我又怎会上山?”王进由 己及人,一把将时迁从地上拽了起来。 时迁脸皮厚,又是自来熟,向众人做了个罗圈揖:“嘿嘿嘿,各位兄弟,在下时迁,江湖人称鼓上蚤。飞檐走壁,无墙可挡。没有我到不了的地方,也没有我拿不到的东西,今天被抓只是大意。” “这本事真厉害!”众人听得嘴歪眼斜,龇牙咧嘴!本来对这家伙有些同情的,纷纷变得警惕起来。尤其是大财主柴进心慌,有种引贼入室的感觉。 “哼,以后的路你自己走,管好手,否则剁掉它。”王进见时迁吊儿郎当的模样,板着脸低喝警告。 “哎哟,是是是……” 时迁吓得缩脖子,点头犹如小鸡啄米。 第二九三章 英雄多是屠狗辈 古代偷盗者多被人鄙视,这句话可不是空穴来风。即便众人听闻时迁偷窃事出有因,即便多有同情之意,一时半会难以改变观念,见王进真要拉毛贼上山入伙,大多人你看我我看你,面面相觑。 如柴进那种表情写在脸上,只是碍于身份,不好劝说。 白衣秀士王伦就不同,想到在镇上自己大意腰带都差点被扯下来的事情,想到时迁挤眉弄眼当众说他坏话。小气的王总管赶忙上前小声的提醒:“哥哥,这家伙偷鸡摸狗,名声不佳,上山合适否?” “这小子有本事。”王进随口应了一句,突然见众人神色古怪就想到了什么,脸色一下子变得严肃。 “诸位,我承认偷盗者的确让人不齿,恨不得暴打一顿。但是造成的危害,远远逊色杀人放火,奸、淫掳掠等。你们连这些都能接受,为何不接纳飞贼?再说了,这个时迁兄弟本性善良,又有能耐。 春秋战国时,秦昭王囚孟尝君,谋欲杀之。然孟尝君客无所择,皆善遇之,麾下鸡鸣狗盗之辈甚多。正是那小人拼死护送,得以逃离保住性命。” 尽管王进就事论事,没有指责别人的意思。大财主柴进却莫名其妙的脸红了,自己招揽天下门客,号称小孟尝。杀人放火者视为上宾,却对毛贼有偏见,实属不应该,之前的举动的确有些过激。 古时孟尝君,3000门客,不问出身,何等胸襟?看 来,自己还差的远喽!柴进因为典故而唏嘘感慨。不自觉间,看向时迁的眼神没有了鄙夷。 王进可没有管这位大官人作何感想,仍是继续阐述观点:“尺有所短,寸有所长!不要瞧不起谁,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时迁兄弟本事了得,你们做不到的,他能做,你们想不到的,他敢想。飞檐走壁只要用对地方,有时候就能派上大用。” 时迁听到王进的这番夸赞,小脑袋昂起,小胸部挺起。心里充满了感激,这么多年来,尽做些顺手牵羊,挖坟掘墓的勾当,犹如过街老鼠,人人喊打,好像,不,是从来没有人这么夸过他。只有眼前这个男人不嫌弃他的身份,反而敬为座上宾。 女为悦己者容,士为知己者死! 这一刻,时迁心里热乎乎的,暗自发誓定不负所望。等等,又想到重要的事,这位兄长姓甚名谁? 王进扫视在场众人,指着时迁,语重心长地说:“说的再多,还不如以后再看。相遇即是有缘,以后时迁兄弟就是自己人,你们有义务监督他不允许伸手。引导他走向正途,多亲多近,团结一致。” 要说对毛贼没多少偏见的,就属尚桂花,从小父母双亡,他哥尚然威没少偷鸡摸狗,兄妹俩得以存活。所以眼下这个时候,最先响应附和:“对,时迁兄弟,以后便是一家人,上山要遵守规定。” 有这两位带头,扈三娘,阮小七, 洪强等人纷纷上前见礼。就连抓住他的武松也上前露出一个笑脸。把时迁说得眉开眼笑,规规矩矩,挨个见礼。 王进又拉着这家伙,拜见东道主柴大官人。而柴进仿佛变了一个人似的,嘘寒问暖,颇为热情。 陈大猛悄然去而复返,手上多了几块金锭。王进见状,拉了拉时迁:“哎,兄弟今后有什么打算?” 时迁回过神来想起了正事,拍着脑袋怪叫:“哎呀,见到恁多兄弟和柴大官人心中高兴,差点忘了正事。哥哥,先借给我百两银子回老家救济村民。” “哈哈哈…。时迁兄弟,谈借就显得生分。”王进笑了,从陈大猛手中接过金子分别塞给时迁和汤隆。 “这…这个……”时迁,汤隆显然没想过会有这种事。呆呆地看着怀里的金元宝。又满脸茫然的看着王进,就连不知情的柴进和武松也有点搞不清楚状况。 “这是山寨的规矩,头领都有。”阮小七在旁边解释。 尚桂花有些凶巴巴地说:“你们就当是安家费喽!今天拿了钱,以后生是山寨的人,死是山寨的鬼。” “嘿嘿嘿,那就多谢哥哥!”时迁反应快,立马揣在怀里。先是跟王进告别,接着便向柴进辞行:“哥哥,大官人,小弟本应该与诸位兄弟不醉不归。怎奈,我心急如焚,只能告辞,立刻启程返乡。” “好,既然兄弟有心,那一路保重!”王进没有挽留。柴进也表现 出大度的一面,立马吩咐随同取来百两银子和一大包肉饼等干粮让时迁路上享用。 王进一边拉着时迁往后门走去,一边交代梁山的事情。当跨过后院门,时迁与众人作别,笑声依旧尖锐:“诸位兄弟,回去!小弟这就告辞了。” 说罢,这个小个子犹如跳蚤似的高高跃起,落地时已经到七八米开外。接着跳跃,落下,一气呵成。很快就已经远去,那家伙还在笑着向众人挥手。 时迁临走前露出的这一手,令后门口的众人啧啧称奇。 柴进望着飞上树梢消失不见的人,长长舒了口气:“哎呀,果然是奇人异士,是柴某小看了天下英雄。” “哥哥,要是他不回来该怎么办?”王伦有些担忧地说。 “不用担心,我相信时迁兄弟。”王进笃定地笑了:“有的人一眼就能辨认出好坏,有的人却与众不同。时迁兄弟虽然是贼,虽然难看,但却心地善良。” “哈哈哈,兄长,诸位兄弟,走,吃酒去。”柴进心情显然不错,热情地拉着王进,招呼众人同往。 “酒可以吃,但这回不能喝醉了。” “就是,昨夜一顿酒,俺脸至今还是肿的。” 东道主盛情款待,众人不能拂了面子,自然纷纷跟随。 而柴府树林外的树林里,时迁扇了自己一耳光:“哎呀,瞧我这记性,只知道臭显摆,又忘记问了。” 时迁转身望着偌大的柴府,很想回去询问恩官王进 的身份姓名,可走了几步还是忍住了,叹了口气“哎,以后再问也不迟。不用猜,也知道很厉害。威名赫赫的小旋风柴进都喊兄长,那身份……” 水浒第一飞贼时迁嘴里碎碎念,紧了紧身上包裹。甩腿狂奔南下,速度飞快,不时蹦跳一下犹如跳蚤似的窜出十多米,眨眼间,消失在森林之中。 与此同时,梁山买马的商队都是北上进入蓟州境内。一般往返两国走私的商队,冒着掉脑袋的风险,为了利益最大化,一来一回,不可能空着手。 梁山牛羊贩子们同样不例外,前往北地买马的时候,带着大量的绸缎和茶叶等北方畅销的货物,在那边卖掉换回牛羊牲畜,驱赶到宋朝境内脱手。 由于梁山商队首次来北地,不熟悉,从扈家庄起来的向导也不给力,刚入辽国没多久就遇上强盗。 “呔,饮马川好汉全伙在此。” “杀啊,兄弟们,别让肥羊跑喽!” 商队来到一处大山脚下准备休整,山上便铜锣声响,喊杀震天,两百来个手持刀枪棍棒,歪戴帽子斜瞪眼的家伙呼啦啦冲杀下山,包围商队吼叫。 只是这个画面有些不对劲! 梁山商队首次来北方的人好像有点多,应该说三支队伍。押送货物的,准备驱赶牛羊的,还有护卫加起来少说三四百人,个个手持利器,抱着强弓劲弩,犹如看傻子似的看着这群冲下山的家伙。 或许也察觉到气氛有些 不对,强盗头子嗷嗷乱叫:“呔,火眼狻猊邓飞在此,留下财货,否则管杀不管埋。惹毛爷爷,把你们通通抓起来当成点心。” 这是个身高八尺,双目赤红的大汉,满脸狰狞,又吼又叫。据说红眼睛是吃人肉的,换做是普通人,肯定会被吓得半死,可对梁山亡命徒没啥用。 “哈哈哈……,邓飞,你这厮睁大眼睛看看我是谁?”随着爽朗的大笑,一个圆头大耳,相貌堂堂的大汉策马上前,顿时就让对面的匪首瞠目结舌,手中铁链险些掉地:“杨杨…杨林兄弟,如何是你?” 第二九四章 王公赠衣,收买人心 没错,商队走出来不是别人,正是梁山邀接头领锦豹子杨林。 杨林之所以会出现在商队之中,就是又有任务在身,替寨主王进分担压力,邀请各路草莽好汉入伙。 原本轨迹中,邓飞是盖天军襄阳府人氏,善使一条铁链,因双睛红赤,人称火眼狻猊。他占据饮马川,与玉幡竿孟康一同打家劫舍,后救下刺配沙门岛的铁面孔目裴宣,因敬其年长,便将寨主之位相让。后因认识杨林,受到戴宗招纳,遂加入梁山。 当然,这不是重点,重点就是王进本来是想让杨林来北地找金毛犬段景住,想起了蓟州附近的饮马川,又想到火眼狻猊邓飞与杨林的关系,随口一提一问,得知邓飞没有吃过人只是吓人,便让杨林顺道邀请兄弟上山,也算成全兄弟一场情谊。 “我又如何不能在这?哥哥说了起初我还不信,原来你跑到辽国混日子。兄弟,这么多年不见,你打家劫舍还用这一套,真是一点长进都没有啊!”杨林丝毫没有给面子,指着匪首邓飞又笑又骂。 “哈哈哈,大脑袋,兄弟,你来了,还带着商队。差点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邓飞咧嘴一笑,从马上跳下来,一个箭步冲来。 “你还是那样鲁莽,就凭这点人手能抢得过我们。惹毛了,把你们反抢一遍,让你们没地方哭去。”杨林也翻身下马,与这位多年不见的兄弟见礼 。 前一刻,还气势汹汹地拦路抢劫。 下一刻,就变成了多年不见的兄弟喜相逢。商队中除了少数人大多不知情,个个瞠目结舌的看着。对面冲下山抢夺财物的喽啰也差不多,面面相觑。 邓飞扫视商队发现这些人训练有素,不少人抱着强弓劲弩。想到这位兄弟说的话,心有余悸感慨:“哎哟,强弓劲弩,马匹成群,兄弟,了不得呀!” “那是,我已经上了梁山。”杨林直言不讳,没有隐瞒:“茫茫八百里水泊,岛上好几万人,光是能征善战的喽啰就上万,兵强马壮,人才济济。” “真的?兄弟,你真是出息了。”邓飞被吓得不轻。万人大寨,除了以前的少华山外,最近风头正劲的河东田虎只能勉强算是,没想到梁山这么强。 杨林感受到好兄弟那股羡慕,狠狠捶击对方胸口:“还不止,老子发达了。从来没忘记兄弟。听说你在这里胡作非为,打家劫舍,这不,兄弟就跑过来了。瞧你这点人有个屁用,跟我同上大寨。” “哈哈哈,还是兄弟够意思。” “瞧你说的,咱们一起干过买卖受过苦。” “是是,走,上山慢慢说,顺便给你引荐两位兄弟。” “走走,来北地正好有事相求。” “你我兄弟,说这些话作甚?兄弟们,上山喝酒去。” 火眼狻猊邓飞拉着杨林,招呼商队一同上山歇脚。梁山喽啰形成的商队,适应快,熟练地跟随 上山。 就在杨林和邓飞勾肩搭背说着过往。 两三百里外的柴府,王进也在跟武松把酒言欢。主要是说着自己的事迹,塑造一个正面人物形象。 “想我王进一腔热血,被奸臣高俅陷害还想着为国尽忠,报效朝廷到边疆戍边,与辽国蛮子厮杀沙场。奈何,奸臣歹毒心肠,却容不下我这种小人物。当亲眼看着老娘身死,便发誓,此仇不共戴天……” 王进实话实说没有虚假,也没有蛊惑煽情。简简单单的诉说当年发生的事情,就令在场人义愤填膺。 “哥哥,我会陪着你亲手斩杀罪魁祸首。”尚桂花大大咧咧拍拍王进的肩膀安慰,说话模棱两可。高俅可以说是幕后主使,却也可以说只是一条狗。 阮小七,陈大猛,洪强等人纷纷跟随,大吼大叫。 “哥哥,俺小七第一个砍死他。” “不错,总有一天,大仇得报,为民除害。” “只要我们兄弟齐心,如何干不出一番事业来?” 赏月楼中,众人说着大宋官场的黑暗,贪官污吏横行。如童贯,高俅,蔡京等奸臣扎堆。买官卖爵,祸乱朝纲,众人纷纷加入议论,诅咒谩骂一片。 喝醉酒的感觉非常不好受。 这一回人们吸取了教训,没有放肆。 王伦没有强逞能,洪强尽量避开酒桶武松。尚桂花,扈三娘,李清清三个女人以聊天为主,喝酒为辅。唯独阮小七腮帮子红肿还跑来跑去,四处敬酒,惹得 众人欢笑,彼此觥筹交错,气氛融洽。 一直从下午喝到夜深,纷纷散去。 武松不愧是外号酒桶,喝的最多,却是是五六分醉。回到今天搬过来的东苑房间,忙碌过后准备关门歇息。却突然发现王进拎着包裹站在门前。 “呀,兄长你来了?小见过兄长。”武松赶忙行礼。 “二郎不要多礼。”王进笑呵呵地摆摆手。 “哥哥,进来喝杯茶,”武松见外面冷,忙侧身让过。 “好好好……”王进走进房间四处打量,满脸关切:“贸然让二郎搬到这里来,希望兄弟能够习惯。” “哥哥说的哪里话?”武松倒了杯茶水,笑着感慨:“这里环境好又有下人服侍着,再说了,我又不是讲究之人。换个地方睡觉,酒喝得,肉也吃得。” “那就好。”王进把茶杯放在桌上,递过去大包裹:“兄弟,前几天发现你身上的衣服有些时间了。天气转凉了,你穿的比较单薄。昨天,我特意让人置办好布料,给你做了几件换洗的衣裳和冬衣。” 古代男人送男人衣服,只会在兄弟之间。 王进之所以请柴家庄裁缝置办衣裳,一是的确看到武松身上的衣服单薄破旧,二是想到原本轨迹中黑三郎也是这样收买人心,别人能做为什么他不能? 果然,武松有些感动,声音哽咽:“哥哥,这…这……” 武松从小就没了爹娘,是他哥哥武大把他拉扯大。除了家兄会挂念自 己,从未有人这么对待过他。却不曾想来到沧州避祸,遇到王进,不仅救援兄长带来消息,还对自己礼遇有加,还这般照顾。 小旋风柴进与之相比,天壤之别。 武松这种感动之余,不禁把眼前的男人与柴进作比较。只觉得手中的包裹沉重如山:“让兄长破费了。” “瞧你说的哪里话?”王进板着脸有些嗔怪地说道:“男子汉大丈夫,做这种女儿姿态作甚?几件衣服而已。看你体型跟我差不多,试试看,合不合身?” 王进边说边起身,做势打开包裹帮武松穿衣服。 “兄长,小弟自己来。”武松退后两步,把包裹放在桌上打开,几套里衣,还有几件外袍,两双鞋袜以及最上面的一套锦袄,布料上乘,做工精细。 武松麻利地将这套锦袄穿在身上,高大魁梧的身躯,穿上精致的衣服,整个人的气质陡然间转变。 “好好,不错,兄弟果然一表人材。”王进连连称赞。不愧是人靠衣服马靠鞍,有打虎好汉的气势。 “不大不小,正好合身,谢过兄长。”武松动了动身子,左右看了看。看着王进,上前就要拜倒。 “二郎,何须如此?”王进眼疾手快,搀扶汉子在桌前坐下:“你叫我一声兄长,做这些难道不应该?你如今独自出门在外,我不照顾谁来照顾你呀?” “兄长……”武松虎目含泪。 王进笑着拍了拍汉子肩膀,拉着对方说起了知 心话:“呵呵,我一眼就能看出你是外冷心热,不必多想。我今天只这般你就感动,你哥武大把你拉扯大可不容易。兄弟,你可不能忘了这份恩情。” “嗯,陪兄长几天,小弟就反乡寻家兄。” “对头,这段时间咱们兄弟聊聊,然后……”王进与武松比邻而坐,秉烛夜谈,说说家长里短唠唠嗑。不时爆发哈哈大笑,直到夜深沉,才告辞离去。 第二九五章 没落后的余晖 柴家择良辰选吉日,定在几天后。 王进一行人便在柴府小住了下来,柴进这个东道主非常热情。顿顿邀请,天天酒宴,盛情款待众人。也会把内院女眷子嗣唤出来与众人相见作陪。 这种举动丝毫没把众人当外人。 王进也总算有幸目睹古代三妻四妾是什么情况?柴进柴大官人有个正妻,三个妾室,八九个儿女。大的八九岁,小的襁褓中,一大家子十多口人。 这么多人,柴家还不算人口兴旺。 主要是柴进大多精力放在游山打猎方面,要是荒唐些,要是再努把力,女人子嗣还会多上一倍不止。 老都管柴福无意间的感慨。 王进便逮住这个机会,私底下教育洪强,武松之流:“看看,你们看看,这个社会讲究的是多子多福。柴大官人为例,江湖上谁敢说他不是好汉?” 柴进怕王进等人无聊,亲自领着众人游览庄园,说着建筑的由来,就连供奉的丹书铁券也给众人看。或是向王进请教枪棒,一群人在演武场上切磋,兴致来了的时候,更是会请众人前往林中狩猎。 王进对于柴大官人的盛情,自然予以回应。首先柴进没有把他当外人看,自己也不会跟他见外。第一时间就让亲卫接管庄上护卫队展开初步训练。之后又派王伦协助老都管柴福如何约束那些门客。 当然,王进仍然是客随主便的姿态,请教枪棒的时候悉心教导,传授技巧。顺便 教导武松如何与猛虎搏杀等,一天大半时间都会在演武场上度过。 总之,有事干,时间过得飞快。 转眼,过去了几天。柴府发生不小的变化。以往表现的拉跨的护卫队,天不亮便争先恐吓的起床列队向右看齐,喊着口号训练。令主家人柴进瞠目结舌,见识到东京八十万禁军都教头的可怕之处。 其实也很简单,最初整编分班的时候摆下擂台挨个胖揍一顿。之后一系列规定,一人未到全班受罚,迟到者会负责给众人洗衣叠被,处理夜香等。两三次下来,柴府百多个护卫不改变才叫见鬼。 类似方法也用在那些门客身上。 果然如王进料想的那般,不少人自觉没脸主动离开。剩下的两百人来人老实不少,也会协助处理杂事。估计是情投意合,又或是性格相近。老都管柴福没少在王进面前说好话,夸赞王伦能干云云。 王进对老头的话不置可否,每天都会于武松和汤隆拉关系唠嗑,也没有厚此薄彼,见汤隆穿着老土,也自掏腰包事办了几套衣服,送给了麻脸大汉。当时林这个家伙眼泪杠杠的,又是拜倒表忠心。 这天,到了黄道吉日。 天不亮的时候,柴府便热闹起来,仆人们早早的起床打扫街道,擦拭门窗,换上老旧的彩飘灯笼等。也有人斩杀三声牲……,府里上上下下忙碌一片,府上张灯结彩,就像过年似的那般喜庆。 从昨天,府门 处摆放香案,焚起一炉好香。燔柴炉内升烟火,表达了将人间敬天之意传于上天的寓意。 今天大清早,柴进衣着正式地走出内院,好家伙。这丫的衣着黑色蟒龙袍,头戴平天冠,玉带及腰,挂着宝剑,掐着时间红日东升之际,来到拜位上,对诸神行三跪九拜礼,老都管念诵祭文, “这…这是帝王祭天仪式!”李清清这个父亲做个朝廷礼部侍郎的官二代,目睹认出飞奔来告知王进。 王进跟尚桂花等人躲在角落里看着这一幕瞠目结舌。这家伙真不怕死啊!明目张胆地搞这种仪式。不过想一想丹书铁券,又只是在府上自娱自乐。 朝廷即便知晓也不会真的当真。 况且,这种“顺天时,合地理”的仪式是令人敬畏的。柴家又是个没落皇族,举办仪式应该不算僭越。 再说了,柴大官人也不是笨蛋,不会落人口舌把柄。祭天仪式只是个开头。主要还是拜祭祖先。迎神后为奠玉帛,即向天神、祖宗进献玉、帛,接着来到宗祠,让下人端上三牲饭,奉上瓜果茶点…… 府上的乐队就位,吹拉弹唱,鞭炮齐鸣。 老都管念诵着柴家列祖列宗:“柴家,自后周世宗柴荣,曹王柴熙让始居沧州横海,延续至今已有七代。蒙先祖保佑,风调雨顺,衣食无忧……” 那些在柴府呆了几辈子的老家人齐聚,个个穿着讲究,人人肃穆庄重。随着司仪官的呼喊, 纷纷跪拜,姿态虔诚,以五体投地大礼,呼喊先祖之名, 他们祖上荣光过,这份骄傲不曾丢失。 在这种庄严又肃穆的仪式中,柴进推开了宗祠大门。双手捧着那幅画卷走了进去,接着是仆人引领几个柴家男丁进入宗祠,只隐隐听见里面有哭声。 随着大门紧闭之后,里面便没有了动静。 一直到临近中午的时候,大门从里面打开。双目红肿的柴进抱着三个儿子走了出来,继续未完的仪式后,宣布仪式结束。那些汇聚的家人们纷纷离去。 “落后就挨打,想要不被欺负,就只有自身变得强悍!”王进作为旁观者,在远处看到祭祀仪式的整个过程。从里到外透露着一股落没与悲壮。 纵使祖上再辉煌,却终究只是过去式! “眼前这一幕便是教训!”王进有感而发,看着身边的众位兄弟心头有千言万语,张了张嘴,最终来了一句经典:“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们仍需努力。” “官人,老爷请您到宗祠一叙。” 这时,一个庄客撒脚如飞跑了过来,恭敬行礼邀请。 “好,劳烦带路。”王进笑了笑,让庄客在前面领路。便带队紧随其后,来到修建的非常气派的宗祠。 这是一栋两层楼高,却只有一层的大殿,周边青石铺就的地面略显斑驳,踏上有些年头十多层台阶。门前摆放桌案,柴进柴大官人和老都管在此等候。 “兄长,你来了!”柴进眼眶 有些红肿,赶忙上前迎接。 “兄弟,你应该高兴才是,振作精神,一切皆有可能。”王进能够体会到柴进的那种心情,拍拍便宜兄弟的肩膀,又冲其身后的老都管点头示意。 接下来,没有太多的废话。 在众人的见证之下,王进,柴进两人先是在宣纸上书写个人生辰八字和人生事迹,接着便跪倒在蒲团上。手持三柱香,冲北磕头。齐唱宣誓词。其实还是老江湖的王进先念,后面柴进迅速跟上。 “苍天在上,后土在下,我王进,柴进,意气相投。从即日起,结为异姓兄弟。同舟共济,生死与共。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愿同年同月同日死。苍天可鉴,若有违背,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 宣誓词念完,两人把写有生辰八字的纸点燃丢入火盆。割破食指,交换喝了血酒,再拜成为把兄弟。 义结金兰,在古代被人看得非常重,结拜后就是一家人!仪式完成后,王进和柴进互相搀扶起身,喊着兄长和贤弟,不约而同地大笑,气氛融洽。 “恭喜老爷,恭喜官人。”老都管这个人精上前,恭喜。尚桂花,扈三娘,王伦等见证人纷纷上前。 寒暄一阵后,王进接受邀请跟着柴进进入宗祠祭拜先祖。映入眼帘的便是中间靠墙摆放的供桌。上面供奉几排灵位,全是柴家列祖列宗,最中间最上层两尊灵位最是醒目,正是后周世宗柴荣和符皇后之 位。而且灵牌上方挂着两张栩栩如生的画像。 其中一幅正是王进送来的半幅画。 如今两幅画放在一起,果然犹如一幅画那般呈现出来。 “兄长,这多亏了你,才能完成这个夙愿。”柴进怔怔的看着画像感慨,接着点燃了几炷香递过来。 “后周柴世宗,若能再活十年,统一华夏,功比秦皇汉武。”王进对后周世宗柴荣多少还是有一点了解的。给了一句中肯的评价,上香跪拜叩首。 柴荣,天纵之才,贵为一国之君,却丝毫没有当皇帝的架子,无论朝廷内外的大小事情,他都一个人包办了,上到审核奏章,下到校对经书,他都要亲自过目。过度的操劳使得柴荣耗尽了毕生精力,年纪轻轻就去世了,否则,岂能会有赵匡胤陈桥兵变?又如何会有一个不思进取的宋朝? 第二九六章 各有各的路 “兄长,大官人,小弟有幸目睹完仪式,这便要走了。”王进和柴进有说有笑地走出宗祠,武松背着包裹,提着哨棒,大步走了上来,抱拳辞行。 这条血气方刚的汉子思念哥哥武大,几天来又从王进那里学到不少实战技巧,归乡之心更加迫切。要不是等着王进与柴大官人结拜,恐怕早就走了。 终于要走了吗?王进脸上的笑容,好心情唰的没了。早就想到这位兄弟会走,只是没想到这么快。 “哎呀,二郎,为何不多住几天?”柴进赶忙挽留。 武松连连婉拒:“多谢大官人好意,小弟也想多住些时日。奈何从小父母双亡,是哥哥武大一手拉扯大的。如今官司了结,此间事了,归乡急切。” “贤弟,二郎心意已决,别劝了。”王进制止住再想挽留的柴进,冲武松笑着点头:“长兄如父,兄弟有这个心甚好,那便返乡!对了,我送你一程。” “好!兄弟一路保重。”柴进没有再挽留。于是吩咐下人去准备盘缠,干粮,收拾些换洗的衣物。 不多时,一群人步行离开柴家庄。 正是王进率队送行,除了柴进脱不开身。尚桂花,扈三娘,王伦,阮小七,洪强,汤隆,陈大猛齐聚。 武松虽然不苟言笑,又板着一张脸,但为人正直豪爽。几天相处下来,众人都对这位武二郎颇有好感。尽管目前还没有名扬天下,仍然是相处融洽。 尤其是 陈大猛,阮小七,有空就跟武松一起喝酒聊天,切磋较量,关系最好,眼下却突然要分别了。 离别是伤感的,气氛沉闷,谁也没有说话。 王进脸上虽然挂着笑容,但谁都知道他心情不好。即便是性格最活泼的阮小七,也老实不敢多嘴。 一行人就这样,慢慢行走了里路。 “哥哥,带着兄弟回去!”武松第三次劝说晁盖。越往前走,他就觉得越是不想与众兄弟分道扬镳。 “兄弟,我再送送!”王进也是第三次说这句话。 这位打虎好汉是他最儿时喜欢的水浒英雄,这几天相处的非常融洽,对方的脾气的确是对他的胃口。嫉恶如仇,刚正不阿,该打就打,没那么多弯弯绕。如今对方一走,不知何时相见,自然不舍。 关键是王进这个老鹰比天天来跟武松畅谈南北,以自己的博学多才来灌输理念,双方经常同榻而眠。然而,始终没能打动这位兄弟主动来投入伙。 果然犹如原本轨迹中那般,这条打虎好汉心中是渴望体制为官。哪怕从小打架斗殴犹如地皮流氓,始终认为朝廷是正统,无论如何都不会落草为寇。 又是一个不撞南墙不回头的主! “哥哥,千里搭长棚没有不散之宴席,你们回去!”武松是个性格倔强的汉子,九头牛都拉不回来。这回没有听王进的话,拉住他,态度坚决。 “哥哥,要是这样,小弟又岂能走得安心?” 武松面对众人,面对王进时,只觉得心里犹如家里块石头堵得慌。他明白对方想招揽自己,却装傻充楞。 这么多年来,从小爱打架没有人喜欢他,也没有人看重他这个小人物,唯独这位兄长主动结交还处处照顾,更是救了家兄,却从来不要求回报。 可是自己呢?知道对方是强人便保持距离。明明有很多次,想答应跟着上梁山干一番大事。最终忍住了,除了有个如父亲般的兄长,便是不想落草。 “兄长,你的恩情兄弟绝不会忘,以后若是有用得着兄弟,只需一声吩咐,捎来一个口信,千里万里必来相会。”武松推金山倒余柱般,纳头便拜。 “哎,兄弟,你这话就严重了。我是什么人你清楚。其实我只是担心你的性格,回去后容易得罪人。”王进上前把武松搀扶起来,拍拍他的肩膀。 想到武松回乡探望哥哥之后的事迹,王进暗自感慨。那真的是起起落落,大喜大悲,直至心灰意冷。自己先知先觉,却又不可能跟对方明说此事。否则不是被别人当成骗子,就被看成妖言惑众。 “好了,我等就送到这,这个拿着,当作是盘缠。”王进从陈大猛接过一个包裹,塞到武松怀里。 “哥哥,这个……”武松接过包裹沉甸甸的,便知道钱财不少,他连忙想拒绝,可王进不给他机会。 “是兄弟,不要拒绝!你用得着,留着给自己娶媳妇用。 就算不给自己也想想你哥,有钱心里不慌。” 武松明白,无法拒绝,只能收起来,再次拜谢王进。后者拽住他,用开玩笑的语气说:“兄弟,这次回去肯定名扬天下,到时别忘了我等兄弟。” “就是,二哥,你可不能忘记我们,有空来济州。”阮小七大声嚷嚷,陈大猛,汤隆也在旁附和。 “诸位兄弟放心,有空会再相聚。”武松也有些不舍。 “好了,天色不早,你走!”王进拍拍武松的肩膀。 “哥哥,嫂嫂,各位兄弟,武松去也!” 武松冲王进和众人做了个罗圈揖,便转身大步离去。他不敢回头,或许是不舍,又或许不想让别人看到自己泛红的眼眶,人虽已走,情却常在。 王进想到景阳岗上大的大虫应该在,注定会成为打虎英雄。回家的早可能遇不上潘金莲,估计不会重演悲剧。只是望着武松离去的背影没来由叹气。 “哥哥,不就是个武松吗?有必要这样掏心掏肺?”王伦不理解便宜大哥的做法,问出众人的心声。 “武二郎武艺高强,现在无名,以后就会名声大噪。”王进又怎么可能说儿时记忆,只能苦笑摇头:“而且武松兄弟步战无双,是不可多得的猛将。” 商桂花见王进这副痴痴的模样很不爽,撇嘴冷哼:“哥哥,你对武松这般好,几天来,同吃同睡,不见你这么对老娘。你拉他入伙,明说不就行了?” “就是 ,那小伙子不识趣。”扈三娘冷着脸。自家男人这几天对待武松的态度,可要比她们上心多了。 “你们呐!”王进感觉到两个女人的醋意,哭笑不得:“我要开口邀请,武松肯定会上山,但这不是我想要的。这位兄弟心存美好,对朝廷抱有幻想。 你们看,就像前面的岔路口,各有各的路要走。”王进指着左前方的小路说了句很有哲理的话。说罢,便不在逗留,率领队伍原路返回,商讨返程。 登州,盐岛。 自从平海军水师驻地和刀鱼寨被袭击,几乎全军覆没。大白鲨海盗团之名先在那些官吏之中传开,接着就在民间传得沸沸扬扬,结果有些出乎意料。 沿海渔民奔走相告,商队更是拍掌趁赞,放鞭炮庆祝。 然而,对当地官府,对朝廷而言,却是糟糕透顶的消息。为了应对来自沿海的威胁,从各地调兵遣将。原本平海军战船配置少,战力却强大的第二营成为了主力,从各地调来水师,招兵成立新营。 面对朝廷的大动作,驻扎在盐岛的梁山三个水师营没有理会。最近水师不像是骑兵,步兵,拿上武器就能杀人,投入财力物力不说,还要长期训练。 所以趁着登州进入全面防御阶段。 三个水师营则对外大肆招兵买马,迅速占据无人岛屿。寻找合适的地方圈地建造盐田,引入海水。最先动工的那一批盐田,下个月初就会有收获…… 有 梁山大本营支撑,源源不断的粮食物资走水路运到盐岛囤积,从各岛上村庄和沿海招募来的渔民,数量越来越多,大多青壮接受整编随水师操练。 十月中旬初,这天。 六艘三千料以上的大舰,四艘千料船,停泊在深水码头。当大批粮食,淡水等必备物资搬上船后,十艘大船缓缓离开水港,最大的一艘船甲板上站着锦鳞蟒马元,铁城墙周兴,烈绝大郎郝连进明。 三人向岸边的众人挥手告别, “二…二哥,岛岛…岛上安危,便拜拜…拜托你了。”马元说话还是有些结巴,被风儿吹得更长了。 “兄弟,一路保重啊!” 码头边上的众人纷纷挥手高呼,送上祝福。目送着船队徐徐远去,奔着东方远航,寻找山寨的出路! 第二九七章 柴进的回礼 计划中来沧州的目的,无论是拜访柴进,还是通过这个大财主采购粮食,马匹,战船,比预期中还要完美的达成,以至于各类物资都连带着解决了。 北方之行,收获颇丰! 临近黄昏时,王进率队回到柴家庄,本想找柴进告辞。没成想,这位大官人自己兴冲冲地找了过来。先是说了武松的事情,便拉着王进,热情招呼::“兄长,诸位,你们回来了,走,且随我来。” “贤弟,你这般高兴是有何喜事?” 王进见这家伙笑容满面都看到了后槽牙,好奇地问。只是柴进笑而不语,一副神神秘秘的样子。领着众人就走,在偌大的府中七弯八拐来到后院。 后院也大的出奇,毕竟柴府是根据行宫改建而成。酿酒,打铁等作坊坐落,打谷场,校场相连。众人接连绕过一栋栋建筑,来到靠近森林的区域。 ——饲养牲畜的地方。 由于面积太大,说是跑马地也不为过。 光是照料牲畜的马夫就有数十人,牛羊骡马成群。那一排排牛棚,猪圈看起来也比较精致。沿途饲养牲口的人恭敬行礼,谈吐得体,完全不像仆从。 “兄长,诸位,快来,看看这些马。” 柴进领着众人来到了马厩,指着里面的马匹问道:“这就是北方朋友送的,兄长帮忙看看品相如何?” 众人顺势看过去,只见排马厩之中,拴着一匹匹高头大马,身躯强健,四肢粗壮,马蹄 犹如海碗。走动时稳健有力,嘶吼声低沉浑厚。这些马毛发或红或黄等,颜色各异,却没有一根杂色。 无一例外,都是一等一的好马。 王进双眼放光,觉得从马厩里随便拉出一匹来,都不比自己的坐骑差。尤其是其中一批浑身漆黑,四蹄雪白的黑马,要比其他那匹还要高大壮硕。高九尺,长过丈,野性十足,嘶吼如雷,别说周围没有马敢靠近,就连喂食的马夫也小心翼翼。 “好马,皆是千里良驹。”王伦是个秀才不怎么懂马,但会察言观色,从王进,尚桂花,扈三娘等人脸上的神情就能揣测一二,竖起拇指狂拍马屁。“大官人果然是交友广泛,这些马有价无市喽!” 柴进显然知道这是个马屁精,寒暄客套几句又看向王进:“兄长征战沙场最是懂马,您看这些马如何?” 这不是废话!王进觉得这家伙故意炫耀,笑着应和了一句:“好,贤弟有面子,千里良驹,千金难求。” 王进脸上笑嘻嘻,心里寻思着这位便宜兄弟在家里吃喝玩乐,这么多好马在府上养着,实属浪费。正琢磨着用什么办法忽悠来一批。毕竟手底下强将如云,大多马匹有些拉胯,配备宝马提升战力。 正在他这么想的时候,柴进笑着点头,大方的摆手:“古人云,宝马配英雄,既然兄长都说是好马,那便全部送给兄长,回去后送给山寨的头领。” 王进差点“ 当真?兄弟够意思啊”脱口而出,只是认为在贵族面前场面话要说一说,不然无法体会出那种氛围。假惺惺的摇头拒绝:“兄弟,不可不可。要是让老都管知道,还以为我占兄弟的便宜。” “兄长,你听我说,福伯也是这个意思。”柴进赶忙拉着王进:“小弟在府上用不着,这些好马养着暴敛天物。还不如跟随兄长上战场,不负好马之名。” “这个…这个……”王进还是有点犹豫。 “兄长,望不要推辞。”柴进态度非常坚决:“你来拜访带着礼物,礼尚往来,就当是小弟回礼了。” 直到此时,周围众人才恍然大悟。 “那就多谢兄弟相赠。”尚桂花见王进还要做做样子,立马上前接收。扈三娘和阮小七纷纷凑过来感谢。王伦,洪强紧随其后,只有汤隆这个傻不拉几的家伙,有些没搞明白,却随大流上前拜谢。 “哎,那多谢兄弟厚赠。”王进见状,假模假样的叹气应承下来。他觉得跟这种贵族相处好生虚伪。 “你我是兄弟,何须如此见外?”柴进有些不高兴了。 “哈哈哈,是愚兄不对,不该见外,兄弟,不要介怀,”王进赶忙笑着赔不是,心里也打定主意酒水和白糖的生意可以在北方拓展,让柴进负责。 柴进可不知道这里又被惦记上,指着马厩里那匹孤傲的黑马:“兄长,看这马浑身黑如碳,四蹄却白发如雪,名唤踏雪乌 骓马,相传是古之霸王的坐骑,性格暴烈,无人能驯服。来到我府上半个月,伤了十多人。兄长不妨尝试是否能够驯服?” “哈哈哈,那我就不客气了。”说实话,王进也相中那匹黑马,见柴进这么说便顺水推舟,大步上前。尚桂花,扈三娘有些紧张的呼喊“哥哥小心”。 王进向身后挥手示意没事,又让喂马的仆人退开。走到这匹大黑马的正前方两米处停下,而原本四处晃着大脑袋的黑马止住,低头看着王进半晌,先是尥了一下蹶子,又打了个响鼻仿佛表示不屑。 “哈哈哈,好马!”王进大笑三声,突然上前解开了绳子。不是缰绳,是抓马套脖子上的那种绳索。 而那黑马果然通人性,见到这个两只脚走路的家伙冲入马厩,粗壮的后肢高高抬起踹击。偌大的马蹄裹挟着破空声,几乎瞬间抵达王进的腰部。 速度之快,简直令人难以想象。 令外面众人瞪眼惊呼,可王进却一个滑步躲开了。接着脚下用力蹬地面,跳将起来窜到了马背上。这匹黑马暴躁了,又蹦又跳,嘶吼连连,人立而起。 可惜都没有甩掉背上的王进,反而趁机勒住马脖子,拍着马屁股,冲出了马厩直奔外面的跑马场。众人纷纷追上来,就看到一匹黑马犹如发疯般。 一会高速冲锋突然停下,一会又蹦又跳,又吼又叫。还拼命摇晃身躯试图把背上的人甩下来。王进 双夹住马腹,一手搂住马脖,一手抓住鬃毛。任黑马如何蹦跳吼叫,都像是粘在马背上似的。 一人一马僵持了小半个时辰,才算作罢。 那匹黑马累得喘气如雷,仿佛认命了,不再挣扎。王进也抹了把头上的汗水,感慨这匹马好生暴躁。随后搂着马脖,拍打马屁股在空地上跑了一圈。 这个狂奔的速度要比以前的坐骑快上三成不止。搭配马槊,以后在战场上能够发挥至关重要的作用。 “贤弟,这真是一匹好马,多谢馈赠。” 王进拍马奔至远处围观的众人附近,冲柴进道谢。 “兄长果然勇猛犹如西楚霸王,一出手便降服此马,端的了得。”柴进赶忙摆手,发自肺腑的称赞。实际上心里有句“要是没人降服,多半会被放生”这话没说。上下打量马上的王进,越看越欢喜。 “走,兄长,咱们吃酒去。” “哈哈哈,正好有事跟兄弟商量啊!” 王进没有跟这位兄弟假客气,跳下马来安抚了降服的黑马,把它交给陈大猛等,配上最好的鞍具。 接着,就跟柴进勾肩搭背地离开了。 在酒桌之上,王进跟这位大官人谈妥了白糖和酒水的生意。只需要通过销售路径照看就能有分红。 柴进也是出手阔绰,不仅送了三十匹好马,还送了两块千年古玉毛料。说是从皇宫中带出来的,祖上本是用来雕刻印玺,后来陈桥兵变留到现在。 王进没有虚伪的客套 ,直接收下。 本想明天清晨告辞离去。可柴进热情挽留,只得又住了三天。第一批装运粮食的船队从船厂起航。王进又自掏腰包置办了几件冬衣让柴进派人送到沧州牢城,又神神秘秘的说了有关林冲的事情。 这天,王进叮嘱自己的这位便宜兄弟注意安全,毅然率队离去,柴进带队相送十里,双方洒泪分别。 第二九八章 我等是梁山商队 常言道,有熟人好办事。 锦豹子杨林跟饮马川当家的邓飞是一个头磕到地下的把兄弟。不仅是当天的拦路抢劫成为喜相逢。在地头蛇的帮助下,梁山商队行事变得方便多了。 从大宋朝携带过来的茶叶,绸缎,陶瓷等货物在北地相当受欢迎。借着山寨销售赃物的门路迅速脱手。从当地百姓手中换来成群的牛羊驴骡等牲畜。 杨林更是轻松地找到此行的目标。 金毛犬段景住,这个在北方有名的偷马贩子不是一个人。而是团伙,偷辽国贵族马场里面的好马。 大概十人,伪装成牛羊贩子。 要不是饮马川喽啰恰好认识,估计找到千难万难。因为北方地广人稀,没有熟人带路门都摸不着。 杨林看到金毛犬段景住时,见他相貌魁伟,一头黄发黄须,在心里唏嘘自家寨主说的没错,果然是金毛犬。却是没有拐弯抹角,面不改色地劝说。 “段景住段兄弟,辽国都是一群豺狼,对待偷马团伙抓住就处死。我认为这个高危行业偶尔为之可以。但千万不要豁出命去干,得找一个谋生的门路。” 杨林为人谨慎小心,办事沉稳,从邓飞那里了解到北方的情况,做了充足的功课。说的一点没错。在北方偷马贩子的确不少,只要成功驱赶马群。回报大大的,可要是被辽国军队抓住,基本就死翘翘。不仅脑袋要被砍下来,还要被悬挂示众。 要不是没办法 ,谁愿意吃这碗饭呢? 金毛犬段景住也不例外,只是为了吃饱饭:“杨林兄弟,舍弃这个门路谈何容易呀!可我除了干这一行,完不成武不就,又无其他营生的勾当啊!” 杨林要的就是这种效果,熟练地说出自己的底气:“以前没有,现在有了!我梁山是个万人大寨。猛将如云,谋臣如雨,能征善战之士超过两万余人。唯独就缺兄弟这样的人才,不如随我投奔大寨。而且我家寨主多曾听说过段兄弟,特来邀请……” 杨林先是展现梁山的部分实力,接着又从怀里掏出一封王进的亲笔信,交给已瞠目结舌的段景住。 “兄弟,你的路在这里。只有团结起来才能活得更好。有了山寨作为支撑,在北方活动才更加有理性。这是我家哥哥的亲笔信,你看完再仔细考虑。” 段景住忙接过来拆开看,上面的话并不多,就是说明山寨百废待兴,急缺各行各业的人才。粗略的规划山寨的宏伟蓝图,王进又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情真意切的邀请段景住上山入伙,坐一把交椅。 这个结果是可想而知的! 就如王进当初说的那样,只要有强大的势力作为支撑。大多数江湖草莽都会来投奔,何况被寨主邀请。本领有却不大,武艺不咋地的人如何不同意? “杨林哥哥,小弟愿意投奔入伙,为山寨做些事情。”段景住看到信里面的内容后,当即就表了态。不 仅在称呼上立马改口,还有种要表现的感觉。 “兄弟,你就不跟手下的人商量商量?”杨林心中欢喜还是哥哥有办法,脸上却不动声色地询问一句。 段景住拍着胸脯大包大揽:“不用担心,这些都是过命的兄弟。当然小弟会把这事跟他们讲清楚。哥哥是来买马?我这里正好有百匹好马,奉送……” 段景住混迹北方多年是个老油条,打定主意要抱梁山的大腿谋个前程,自然不会吝啬眼前的利益。投其所好的把手中的牛羊马匹全部都贡献出来。 段景住原本以为自己的识趣,会让梁山的头领杨林高兴,却不曾想对方把脸拉了下来,甩脸打断话茬:“胡闹!兄弟,你这是胡闹,置兄弟于不顾。 山寨来北方的确是为了收购好马,却不会坑害兄弟。你们拼了命搞到这些牛羊马匹。我梁山义气为重,如何会让投山的兄弟吃亏?你们私人钱财归自己,拥有的牛羊马匹牛羊山寨会按照市场价收购,不会少一文钱。如何分配全靠你们内部决定。” 杨林故意说的很大声,让周围的人都能听得见。不光是金毛犬段景住有些发呆,其他偷马贩子面面相觑,当了解清楚事情始末,人人感动非常。 梁山义气为先,大公无私,从不坑害兄弟。这让在北方拼命混饭吃的一群家伙,头一次有了归属感。 “兄弟,我山寨主张团结友爱,拧成一股绳齐心协力。你 上山还会有百两黄金的安家费。那需要哥哥亲自交到你手上。不过,现在你已经是梁山的人。” “是,小弟是梁山的人。” “好,来来,我跟你说说山寨计划。” …… 任务顺利完成,杨林多少还是有点高兴的。金毛犬段景住这个偷马贩心甘情愿地投奔山寨入伙。接下来的事情简单多了,对梁山商队大有益处。有这个地头蛇在,联系其他的偷马贩,介绍当地的百姓出售牲畜,梁山收购马匹的事情变得简单。 短短几天,就有六七百匹好马送到饮马川。成群牛羊更是不计其数,使得山寨到处都是牲畜游荡。 这天,临近午时。 杨林,邓飞率队又从一伙马贩子那里收购到数十匹好马,驱赶大群牛羊,喜气洋洋地返回饮马川。然而,在路过一处森林的时候,发现两拨人厮杀。 这是两伙骑兵,人少一方只有数十个,其中还有女人,一身戎装,应该是狩猎。另外一伙人百八十个,个个扎着麻花辫,嗷嗷乱叫,发出狂野的呼嚎。 随行的金毛犬段景住听到了,脸色大变:“杨林哥哥,人少的是契丹贵族,人多的说的是女真语。” “女真人?”杨林呢喃自语,果断让段景住带人赶着牛羊马匹先行,待到走远后,大声吆喝鼓舞士气:“兄弟们,哥哥说了北方女真人把汉人当成两脚羊,欺凌掠杀,甚是可恨,今日遇上,岂能饶恕?” “杀,给我弄 死这群蛮子。”邓飞摘下铁链,吼声如雷。 百多个梁山,饮马川喽啰大受鼓舞,纷纷喊杀。拎着马槊或朴刀,策马紧随在两位头领身后冲锋。 而森林边的战场上。 那群在马上发出嚎叫的女真骑兵,围攻人数处于劣势的辽国贵族。本来仗着人多势众,胜利在望。 而人数较少的辽人骑兵浴血奋战。 “长公主,我等拦住蛮子,您逃入森林,快离开这里。”眼看局势越来越不妙,护卫们纷纷请命。 一位身着戎装,英姿飒爽的女将满脸寒霜,不为所动:“绝不,只有战死的契丹勇士。给我杀,很快就有援军抵达,阿鲁,带你的人猛攻敌人侧翼……” 尽管这群契丹勇士非常勇猛,却势单力薄。在几倍于己的敌人围攻之下,不断有人倒下。然而,即便明知是死,也会大吼“一起去死”,扑倒敌人。 这是群值得尊敬的勇士! 却惹恼了那些犹如野兽般的嚎叫的女真人,不止是发出野兽般的怒吼,还激发出凶性,悍不畏死。 眼看契丹人越来越少,情况十分危急。 也就在这时,杨林,邓飞率百多人从女真人背后杀来。远远地便开弓射出几波箭雨造成巨大的杀伤。百多个女真骑兵近乎倒下一半,惨叫声不绝。 接着杨林,邓飞率领队伍杀入其中。 大多数都是梁山精锐喽啰,借助马匹强大的冲击力。挺起马槊捅进敌人的胸膛,入肉声和惨叫响彻。 配 合辽国骑兵,两面夹击,令女真蛮子损失惨重。 这场遭遇战很快就结束! 数十个辽人骑兵活着还不如三分之一,一个浑身是血的大汉用契丹语:“各位勇士,你们是哪个部?” 邓飞在杨林的吩咐下,用半生不熟的契丹语吼着:“我等是宋朝汉人,水泊梁山的商队,是来买马的。碰上女真蛮子,人人得而诛之,谢就不必了。这些马归我们,你们的人也来了,有缘再见!” 说罢,邓飞,杨林仗着人多势众,迅速将无助的马匹牵过来打了个招呼,犹如一阵风般迅速远去。留下一干呆呆傻傻望着的辽人和水泊梁山的大名! 第二九九章 明年谁给晁盖报信? 邓飞,杨林在北地遇到了人多欺负人少。 王进率队南下,三十多人每人三马,一路上饥餐渴饮,夜住晓行,在途经翼州的时候也碰上类似事件。而且他妈的非常气人,容不得梁山好汉不插手。 “呔,杀啊,少华山好汉全伙在此。” “此路不通,留下货物,否则斩尽杀绝。” “诸位,少华山好汉,我等都是江湖绿林,为何相残?” “哈哈哈,抢我们的生意?打的就是你们这些私盐贩子。” 一支二十多人的私盐团伙行走在山林之中,铜锣声响,从山林两边冲三两百个喽啰,大声喊杀。大吼少华山好汉,将这支小到可怜的私盐贩子围困。 私盐团伙人数虽少,但却依托车辆与强人厮杀。一条手持朴刀的彪形大汉闪躲腾挪,与两个骑马的强盗首领你来我往战成一团,竟然丝毫不落下风。 然而,双拳难敌四手,好汉架不住人多。强盗群中又冲出两名头领,拍马舞刀以多欺服那个大汉。 饶是汉子骁勇善战,也有些招架不住,险象环生。最重要的是私盐团伙终究难敌人多,逐渐有人伤亡。就在这条大汉准备丢下货物带着队伍逃窜时。 从北方撞出一票人马来! 不偏不倚,不躲不闪,人人吼声如雷:“他娘的,你们这群撮鸟,敢冒充我少华山劫掠,坏我名声。” 这伙人只有二十来个,个个快马加鞭,人人杀气腾腾。非是别人,正是从北方过 来的王进一群人,恰好碰见有强人剪径抢劫,本想来看看。可又恰好听见有人冒充少华山作恶,如今更是直接杀来。 “好汉莫慌,我等前来助你。” 王进胯下踏雪乌骓马,一骑绝尘,挺着马槊加入战团。左冲右突,挡住一个匪首的偷袭救下大汉。 马槊自上而下宛若力劈华山,狠狠砸向一名匪首。对方拍马舞枪来迎,不料两条兵器刚一碰撞。匪首身下那匹马儿哀鸣,两条前腿弯曲跪倒在地。手中铁枪变形弯曲,又撞在胸口,整个人狂吐鲜血,抛飞而出,摔在地上,出生得气多进得气少。 “不,老四!”另外三个匪首大惊失色。 其中一个拍马舞刀,大吼“我杀了你”,杀向王进。王进冷笑一声,便掂槊拍马,与对方战在一起。刀枪碰撞,叮叮当当,你来我往,只是三两个回合。 “你给我死!”王进大吼一声,马槊荡开对方的大刀闪电般向前一送,锋利的枪刃给对方来了个透心凉。匪首挥刀动作止住了,不可思议的低头看了眼,接着便毙命当场,尸身和武器哐啷掉在地上。 “老二,二哥!”剩下的两个匪首又惊又怒。 “杀啊,别让这群撮鸟跑了。”尚桂花,扈三娘,洪强等人率领队伍杀来,撞入人群,马槊乱戳,长刀翻飞,掀起腥风血雨,不断有喽啰被砍翻在地。 “不好,风紧,扯呼。”两个匪首看到整齐列队的骑兵冲锋杀 入喽啰群中收割性命。又看到对方装备精良,见势不妙,也顾不得为兄弟悲痛,急急忙忙地率领队伍哄散逃窜至,迅速跳下马遁入山林。 “他娘的,这还没打就跑了!” 王进原本想抓住或者弄死这两个冒充少华山的强人头子。可对方逃跑的速度太快,根本来不及追赶。只能骂骂咧咧的指挥队伍迅速清剿残余力量。 不消片刻,这场战事就宣告结束!除了地上躺着的,那些匪徒跑的一干二净,一个都不剩。骑兵冲锋又太狠,以至于一个活口都没得,不知强人来历。 “这位好汉,小人行走江湖多年,恰好知道这些人的来历。”那个被救下来的骁勇大汉走到王进面前。 “好汉,他们是谁?”王进上下打量这条身材魁梧的汉子,身高八尺,孔武有力,二十三四岁年纪。长相却有些凶狠,阔口咧腮,鬓角处有朱砂印记。 那大汉自来熟的跟众人抱拳行礼,指着满地狼藉说道:“小人不会认错,这些人是盘踞在盐山上的强人。为首有四个首领,大首领金毛犼施威,二首领毒火龙杨烈,截命将军邓天保,铁枪王大寿,聚集六七百人,打家劫舍。其中老二和老四被杀。” “盐山?原来是这几坨臭狗屎!”王进得知原来是盐山四霸冒充,多多少少是对盐山还是有印象的。 “可不是?这几人就是狗屎!”那大汉听了颇为认同。说的更起劲了,把 盐山四霸的事迹简单提及。 金毛犼施威此人生性凶残,害死自家兄长霸占了嫂嫂,这才落草为寇,狗改不了吃屎之辈,打家劫舍,没少杀伤害命,奸、淫掳掠,不少良女受害。 另外三个首领也不是什么善茬,仗着有点武艺横行乡里,欺男霸女,在周边是臭名昭着,官府多次围剿却损失惨重,盐山附近的百姓是深受其害。 北方少华山的名头传开,他们更是打着这名号烧杀抢掠,凡是过路的商队,听到了吓得腿软筋麻。 “哎呀,这群家伙真是该死。”尚桂花,扈三娘咬牙切齿。陈大猛,阮小七等人更是骂骂咧咧:“该死,这群绿林中的败类居然敢冒充我少华山。” “不知诸位好汉在哪快活?” 众人骂骂咧咧的时候,有一道弱弱的声音响起来。正是那个被撇到一边的大汉,满脸疑惑又好奇。 “我们是少华山的,现在是水泊梁山。” 阮小七见周围没人,盯着大汉有些凶巴巴的说道。 “汉子,你又是何人?” “少华山?梁山?”那汉子呢喃,一拍脑袋。瞅准王进上前,纳头便拜:“哥哥,小弟本是东潞州人氏。名叫赤发鬼刘唐,在江湖瞎混,茫茫无目的,浑浑如野鬼,我愿意上梁山,恳请哥哥收留。” 刘唐是东潞州人氏,自幼便在江湖飘荡,专好结交好汉,曾在山东、河北做过私商。他鬓边有一搭朱砂记,人称赤发鬼,擅使朴刀 ,武艺也算可以。 王进见到又有好汉来投大喜,上前把对方搀扶起来:“哈哈哈,兄弟,你能来投奔那最好不过,快快情起。兄弟别的不敢保证,保你上山坐把交椅。” 这话刚一出口,王进就后悔了,直到此时,他才想起。眼前这条大汉在水浒中是个关键性的人物。 刘唐,绰号赤发鬼,他与晁盖、吴用等七人结义,一同劫取生辰纲,后上梁山入伙,是晁盖的心腹班底。梁山大聚义时,排第二十一位,一百零八将之一,上应天异星,担任步军头领,劳苦功高。 要不是这位明年跑去东溪村找晁盖,说什么有不义之财生辰纲。引得本就不太安分老实的晁盖和吴用动心了,来个七星聚义,之后的剧情才迅速展开。 可如今赤发鬼刘唐上了梁山入伙,谁去通知晁盖截取生辰纲?他不出事,后续的情节如何展开哟? 可是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 王进又不可能把这话收回去,脸上的表情有些僵硬。刘唐见状会错了意,拍着胸脯,大声嚷嚷:“哎,哥哥不用担心,刘唐上了山寨,不会给你丢脸。” 话说说到这份上,王进又能说什么。难道说“兄弟,你先别急着上山,明年你还要到东溪村那里办一件大事”,事情已经发生,说明轨迹已经改变。 “晁盖呀晁盖,老子帮了这么大的忙,你要再不行,那就是天意。”王进在心中感慨,露出一个 笑脸:“哈哈,刘唐兄弟,久闻大名,欢迎欢迎。” 接着,王进又把这位兄弟介绍给众人认识,双方见过。 另一边梁山喽啰快速打扫战场,为伤员包扎伤势。又将狼藉稍微处理,十多辆独轮车上的海盐分摊到马匹驮着,众人迅速起程南下,前往水泊梁山。 第三零零章 梁山善名远扬 十月下旬,气温骤降,寒风凛凛。 “老爹,老爹,坚持住,不要担心,马上就到梁山了。”水泊南面的山道上,两条汉子一前一后推拉着独轮车跑得飞快,轮流鼓舞斜靠在车上的老者。 这是一个衣着朴素,身材消瘦的老人,面色苍白无血色。因为不知名病痛身体蜷缩着,有气无力:“儿啊,你俩两天两夜没合眼了,找个地方歇会。” 两条大汉身材和相貌相似,一看就知道是同胞兄弟。哥哥头上有撮白毛,弟弟左边脸颊有条刀疤。非常好区分,而且浑身腱子肉,暴力特征明显。 兄弟俩推着车健步如飞,前面的弟弟拍着胸脯:“老爹,你放心,俺们身体好着呢,一点也不累。” “您老就安心的躺着,等着看病就好。” 兄弟两人合力推拽着独轮车,火速向水泊梁山赶去。两个也是好体力,中途也不休息,一口气跑了十多里路。仍然脸不红气不喘,与车上老者说笑。 梁山为穷人看病早就传得沸沸扬扬。 从各地赶来的商队和来看病的人不在少数。如父子三人是从荆湖赶往梁山看病的。为老父亲治疗肠痛。原本是在家里等死的,可听说梁山这边可以治疗还治得好,兄弟俩推着自家老爹不远千里赶来。 只是来得不是时候。 梁山在水泊四周的会诊,在每旬旬末,为期三天。而父子三人不巧,昨天就已经结束。一路走来,冷冷清清, 抵达南面营地的时候只有来往商队。 兄弟俩询问打听遵循指引来到就诊地点,见这里空无一人。得知诊治昨天就已经结束,急的直跺脚。看到巡逻的喽啰走来,兄弟俩差点跪下哀求。 “大王,救命啊,俺老爹患的是肠痛,耽搁不得。” 喽啰小头目非常重视,立马就让人去汇报:“情有可原,先在这里休息等待,等会儿会有船过来。” “多谢大王开恩呐!” “不用谢,这是山寨的规矩,吃饭没得?没吃饭就去那……”山寨喽啰待人和善,临走前指引提醒。 令父子三人感动莫名,差点哭了。当兄弟俩人在营地食堂吃完饭,便有人引领他们登船驶向本岛。 “杀,杀,左右散开,迂回包抄。” 茫茫水泊之中,梁山第二营,直属水师营大搞训练。三两百艘大大小小的战船遮天蔽日,喊杀震天。 “哎哟,俺滴个娘。”令父子三人瞠目结舌。老者之前在营地得到救治,精气神好了不少,喃喃自语。外面传的沸沸扬扬的水泊梁山好像强的离谱。 当来到金沙滩码头的时候! 渔船往来,船队成群。岸上人来人往,装卸货物的,扯开嗓子绕口令。这里的繁华热闹更是难以想像。 兄弟两人陪着老父亲登岸,恰好遇到大群人涌下山。除了梁山喽啰,还有八百多个济州禁军。 这伙人在山上重体力劳作三个月,也陆续收到钱粮。眼下时间到了,山寨说 话算话,让他们送下山。全部都在山脚下集结,神驹子马灵在训话。 “诸位,你们已经获得自由,可以离开了。但是以后要是再敢欺负百姓,再抓住,让你们做一辈子苦力。为了表示山寨的友好,来来,过来领路费……” 这些人重体力劳动这么久,山寨是不会视而不见的。两天前,就洗漱干净,换上了新棉衣棉鞋。山上的伙食不错,不少人还胖了一圈,又发放路费归乡。就这种对俘虏的待遇,恐怕找不到第二家。 山寨除了逼这些人干活,从来不虐待,也不克扣吃食等。以至于不少人干脆投奔,只有八百多下山。 “嘿,兄弟,这些人又是作甚?” 上山看病的父子三人不知情,白毛男哥哥好奇地问。原本没抱希望前面的喽啰会回答,没想到对方说的还很详细:“这些是山寨的俘虏,大概在三个多月前被抓上山。由于欺压百姓,一直接劳作至今。其实有不少人留下,接家眷上山过好日子。” “上山寨过好日子?”父子三人面面相觑,越发困惑。只是随着踏上梁山干净又平整的水泥道路。沿途所见所闻,就越发发现这里的与众不同。 道路干净整洁,布局新颖,绿化到位,风景优美。尤其是在山上生活的百姓不少,人人脸上挂着笑。大多人都忙碌着,或是运送至矿石和煤炭到铁匠铺,扛着布匹往裁缝铺,山上弥漫醉人的酒香…… 父子三人是来看病的,不知道这些。 然而,举家投奔来的百姓不在少数,不是头领就是有大头目引领他们在山寨熟悉,顺便宣扬山寨。 “我梁山是与众不同的山寨,倡导大家自给自足,丰衣足食。山上除了各种手工业,还有隶属于山寨的各个作坊,但凡有一技之长,都能获得重用。尤其是身体素质好的,武艺高强的,优先入伍……” 随着梁山的名头越发响亮。 从各地赶过来看病的百姓络绎不绝,选择投奔上山的人更是成群结队。从第一次会诊结束,到现在一个月的时间还不到,就已经有万人上山讨生活。 即便山寨现在有四五万人,却依旧不够。 梁山陆陆续续占据登州沿海岛屿,遇到大量人手开荒。前两天第一批两千户数千人已经起程前往。 梁山每天都在发生变化,向好的方向发展。父子三人穿过三关来到医官局,多少也了解到梁山。 这个山寨与他们认知的强人山头截然不同,令人向往。 不知不觉间,水泊梁山在悄然发展壮大。 水军,步兵,马军加起来超过了三万,尽管有四成以上都是新招募的兵丁,尽管训练的时间不长。但是山寨大多数百战精锐,综合战斗力十分强悍。 然而,这仅仅只是梁山大寨。 登州盐岛那边发展飞快,就不多赘述。 抱犊山要塞,因为河东田虎疯狂肆虐的关系,别说举家来投奔,一个村投山不在少 数。人数的快速增多,幸好以前的房屋都在,否则真愁安顿。 青州二龙山分寨,也陆陆续续有百姓投山,人数增多。甚至就连登云山小寨也主动对外散布招兵买马。老弱妇孺送回梁山,青壮年整编入伍训练。 这些归属于梁山的分寨,小寨。 扈家庄,这个梁山明面上的物资集散地,也不遑多让。不仅庄上青壮被调教的脱胎换骨,暗中从各地招募的兵丁也越来越多,总人数远超各处分寨。 这一日,梁山步兵第四营正副将领率领队伍操练。只是突然有人送来急报,山士奇看过之后,大骂直娘贼,点击三千精锐,浩浩荡荡杀向凌州。 第三零二章 撒泼打滚的李逵 这一日,大清早,梁山食堂忙碌开喽! 厨子们招呼人手杀猪宰羊,捕捞湖鲜,取用登州送来的新鲜鲍鱼虾贝。收拾菜蔬果品,烹制山珍海味,香味飘荡山间。 久住在山寨的人习惯了。可对那些刚来不久的人。如前两天来看病的,那对兄弟闻着香味走出房间。 来到山寨当天,他们的父亲便进行了手术,已经无事。进入调养阶段,兄弟俩对梁山充满感激之情。认为这里人人和善,团结,充满了一股子朝气。 无独有偶,从另外一边房间里窜出一条黑凛凛大汉,满脸傻笑:“嘿嘿嘿,俺滴个娘诶,太香了。” 黑大汉硕大的喉结摆动,说罢,甩开大叉上山。也不顾身后人的呼喊:“铁牛,铁牛,休要莽撞!” 一个书生模样打扮的人追了出来,见状苦笑摇头。 这个书生名唤玉臂匠金大坚,本是济州城人士。接到好友吴用的信件赶过来帮忙。而那条黑大汉则是黑旋风李逵,是江州神行太保戴宗送来的打手。 两人一文一武,负责联络梁山。 实际上是李逵在家乡打死人,被安排到山上呆着。金大坚往返两地,还要顺便看着这个惹祸精。 李逵来到梁山就没消停过,这好奇,那也想看看,转过身都能捅出篓子。这不,被香味勾引强上山。要不是后面有金大坚挥手高呼,喽啰如何会放行?从荆湖来的兄弟俩,见状也跟着上来看热闹。 李逵性格粗 鲁又好吃贪玩,急忙忙地闯过三关,直奔聚义厅旁边的食堂,想去瞅瞅是什么这么香。 然而,山寨大食堂被列为军事重地。 即便在食堂从事之人,每天开工都要接受全身检查。外人不得进入,尤其是在没到饭点的时候,喽啰都不允许涉足。何况是一个客居山寨的外人。 几个全副武装的喽啰刀剑相交,拦住李逵的去路,冷声喝斥:“站住,军事重地,外人不得擅入!” “咋滴?军事重地?吃饭的地方军事重地?”李逵被挡在外面有些不快,只是看着众喽喽,又发作不得。换作是其他地方早就几大嘴巴子扇过去。 “俺就想进去看看,无甚恶意,通融则个?” “不行,速速退去,否则把你抓起来审问。”守卫的喽啰得到的是死命令,冷冰冰的看着这个黑大汉。寸步不让,齐刷刷抽出钢刀,脸上写着警告。 “铁牛,不得在此地胡闹。” 金大坚从后面追上来,一把拽住李逵,厉声喝斥:“你就不要惹事了,平时在山脚下玩玩罢了。别胡闹,随我走,难道忘记晁盖哥哥是如何吩咐?” 金大坚不像李逵这种浑人,当然知道食堂的重要性。见李逵赖在外面不走还要强闯,有些急切,说话语气未免加重了几分,拽着李逵便往山下走。 李逵是个孩童心性,不说低能儿,但却绝对不灵光。众目睽睽之下被人说教拖拽,顿时梗着脖子:“哎哟, 俺只是想进去看看吃啥,又没想着偷吃。一个个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拿晁盖哥哥来压俺。” 李逵越说越大声,越说越委屈,竟然坐在地上赖着不走,来回蹬着两条粗壮的大腿,大声嚷嚷。 “一个吃饭的地方也这么多讲究,俺铁牛只是过来看几眼还不让人进去。一言不合还要拿刀子砍俺。外面都传水泊梁山最讲道义,为何针对俺铁牛……” 这条黑漆漆的大汉就这么光棍的坐在地上,恨不得打滚。把金大坚和几个守卫的喽啰看的眼皮子直跳。这边搞出来的动静不小,令不少人靠将过来。尤其是看到李逵坐在地上耍泼哭喊,无不议论。 王进率队抵达水泊梁山的时候并没有引起多少波澜。只有神驹子马灵,幻魔君乔道清等少数几个头领在鸭嘴滩这个新建码头迎接,被簇拥着上山。恰好看到众人围观的一幕,也听到有人在吵闹。 马灵先行了解情况,苦笑着走回:“哥哥,是黑旋风李逵兄弟想进入食堂看看吃啥?在撒泼打滚。” “黑旋风李逵?”王进有些诧异。他如何不知道李逵这个家喻户晓的人物,乃是宋江的头号打手马仔。 他知道,尚桂花,王伦等人却不知道,疑惑地看向马灵:“军事,黑旋风李逵是谁?莫不是新上山的?” “哦,瞧我这记性。”马灵一拍脑袋,笑着解释。言简意赅地说明山寨的情况,着重强调晁盖派人等。 众人恍然大悟,王进下令疏散人群,看到了坐在地上的李逵。少说八尺五六身高,黑熊般一身粗肉,铁牛似遍体顽皮。交加一字赤黄眉,双眼赤丝乱系。怒发浑如铁刷,胸前护心毛一寸多长,狰狞可怖犹如个恶煞,此刻却如孩童般撒泼蹬腿。 健壮白胖,浓眉大眼的金大坚苦口婆心的劝说:“铁牛兄弟,你不要在这闹了,听话,别惹出事来。” “哪个惹事来着?俺只是闻着香味,想来看看……”李逵黑漆漆的脸上写着委屈,撇过头不理会。 “呵呵呵,李逵兄弟,地上凉,起来。”王进笑呵呵地走上前,很轻松就将撒泼的汉字给拎了起来。 “哎呀,好大的气力!那汉子,你又是哪条好汉?”李逵使劲往下坠着不起来,可被不可抗拒的力量拎鸡仔似的零起来,满脸错愕的看着这个男人。 金大坚不像这个浑人,即便没有见过王进,却认识马灵和乔道清,见到两位军师都站在此人身后,便知道男人是谁,赶忙上前行礼:“小弟金大坚,见过寨主。铁牛兄弟性情顽劣,不要怪罪则个。” “我铁牛兄弟性情单纯,率性而为,又如何会怪罪?”王进笑着跟对方点头,又拍拍李逵的肩膀。 “嘿嘿嘿,还是这位兄长说话中听。”李逵咧嘴笑了。丝毫没有看到金大坚使劲扎眼睛,示意拜见。 “这位兄长,俺只是来看看,不惹事,他们就不让我 进去。”李逵性格直率,近乎白痴,见王进这么好说话,立马指着几个守候的喽啰当众告状。 “兄弟,山寨有规矩不能乱。”王进笑脸瞬间消失了,令李逵动作一滞,只是还不能他有所反应。 “当然,你要是想吃点,到那边坐着等待,马上就有人送来好吃的。岂不比你在这里嚷嚷好得多。” “对对对,还是兄长说得对,俺这就过去。”李逵听到这话顿时又变得高兴起来,屁颠屁颠跑向偏厅。金大坚不放心,苦笑着说了声告辞,便紧随。 王进望着这条黑大汉的背影,唏嘘感慨 这种类似白痴的汉子若不被他人误导,灌输错误的理念。又怎么可能会成为杀人魔王?偏偏原本轨迹里中被宋江蛊惑。什么脏活累活,什么见不得人的活计交由他去干,以至于逐渐善恶不分。 交友不慎,一生即毁! 王进脑海中想起李逵的过往,就为他感到悲哀与心酸。或许这一世,再从头,逵子仍是一个憨直郎! 第三零三章 要上山就当头领 “寨主留步,我兄弟俩愿意投奔梁山。” 王进正待进入聚义厅时,身后,突然传来呼喊声。两个身材魁梧,二十四五年纪的大汉挤出人群。两人的相貌有六七分相似,明显是兄弟。马灵见王进脸上闪过疑惑,赶忙上前说明两人的来历。 “你们为何不去招兵点?”乔道清皱眉喝问。按照山寨的规矩,一般情况下,想入伍需要经过层层筛选。而类似于两条汉子冲出人群嚷嚷要上山少见。 “各位头领,寨主,俺兄弟名气不大,却自认有一身好本领。俺老爹就说过,上山就要做头领。”兄弟俩面对众多头领注视,毫不畏惧,昂首挺胸。 “俺们不逊色任何人,别说头目,大头目,就是副将,主将俺兄弟也不怕,有资格坐一把交椅。”那个脸上有刀疤,要年轻几岁的汉子更是狂言。 “若是不信,尽管来切磋较量。” “你们真是狂妄……”宗来,宗往胖瘦两个和尚准备表现一番。却被头陀广惠拦住,目光紧紧盯着两条大汉。源自高手的直觉,眼前这兄弟俩不简单。 敢在这里大放厥词,要么有本事,要么就是傻子。兄弟两个说话有理有据有节,明显属于前者。 在这个时候,山寨就更加不能示弱。 王进了解到兄弟俩是送父亲来治病的更加惊讶。也感觉到这两天有些门道,没有制止,反而默许。而且眼神在广惠,孙安,以及欧阳寿通身上掠 过。 欧阳寿通很想上,可想到自己在北方立下了不少功劳。便故意视而不见。广惠,孙安两人默契的站出:“双刀头陀广惠,屠龙手孙安,你们谁来?” 这两个家伙又高又壮,的确够震慑人的。 兄弟两人对视一眼,又嘀咕了几句,便各自走向对手。白毛男对战孙安,脸上有刀疤的迎战头陀。 片刻间,场地就被清空出来,也有人取来了兵器。 “打都可以,都是兄弟,点到即止。”王进严厉地下令。 “哈哈哈,小伙子,接招。”广惠和尚自从上山就没有怎么亮相。眼下逮到机会,抽双刀冲上去干。 对面的刀疤男说了句听不懂的家乡方言,甩动钢刀迎上。刀来刀往斗在一起,叮叮当当,片刻间七八个回合过去。和尚越打越酣畅,刀疤男毫不示弱,纵闪腾挪,刀光凌厉,两人打得不可开交。 另一边孙安舞动双铁剑,白毛男挺钢枪杀作一团。你来我往,金铁交鸣,火花四溅,打了十多个回合难解难分,而且招式越来越快,人影交叠。 四人捉对厮杀,势均力敌的场面,周围的喽啰们看呆了。双刀头陀广惠,屠龙手孙安谁不是山寨中的有数高手?可如今却被不知名的两个小子斗了个有来有回,旗鼓相当,又如何不让他们震惊? 别说是众喽啰,一干头领都有些始料未及。之前还想冲上去表现一把的胖瘦和尚有些尴尬地摸着脑袋。幸 好师叔阻拦及时,不然打不过又得丢脸。 “这两位兄弟不错。”尚桂花吹了个口哨。 “是啊。挺不错。”王进闻言连连点头,笑容满面。心中高兴之余,有些犯嘀咕,这两位到底是谁? 自告奋勇的兄弟俩遇到了对手,尽管他们的实力不错,却终究还欠了些火候。白毛男面对大高手孙安,势均力敌四十个回合,逐渐落于下风不敌。 “自家兄弟,我喊一二三,便停手。”马灵在旁制止,随着报数。孙安,白毛男虚晃一招,各自退开。 广惠与刀疤男听到呼喊,不约而同地后退。尽管两人打了50个回合不分胜负,刀疤脸却明显难敌。 点到即止,不伤和气。 “我俩兄弟自以为一身本领,今天见识到人外有人。”兄弟两个落败,相视一眼,不禁苦笑摇头,边说边走到王进面前,扑通跪倒:“小弟马勥,马劲拜见哥哥,愿跟随哥哥征战沙场,虽死无悔。” “马勥,马劲?”王进呢喃过后大喜,这俩人原本轨迹中是王庆的部将,号称纪山五虎的两员猛将。尽管没有出彩的战绩,却与另外三人并列相当了得。 “哎呀,莫不是白毛虎马勥,刀疤虎马劲兄弟?”王进想归想,动作却不慢,礼贤下士地搀扶两人。 “哥哥听说过俺兄弟俩?”马勥,马劲兄弟满脸错愕。他俩在荆湖老家有点名气,可是在这京东路? 王进笑着点头,尚桂花在旁抢先 说出他想说的话:“我哥哥以前在东京汴梁城为官时多曾听同僚提及。” 王进猛地扭头看向女人,见对方嘴歪眼斜,挤眉弄眼。心中不禁暗自寻思,看来得换一换说辞了。 “两位兄弟来投,山寨又多了两员虎将,上山坐一把交椅,先担任副将熟悉情况,顺便照料老父亲。”王进拉着马勥,马劲,引荐山寨的众头领。 尚桂花,扈三娘,王伦等人目睹精彩战斗,没人小瞧兄弟俩。而马勥,马劲遭遇到对手,了解到梁山高手如云,也不敢托大,双方寒暄,好不热闹。 “原来您就是梁山之主,教官王进?” 众人寒暄之间,一条黑凛凛的大汉从人群中撞将出来。正是吃的满嘴流油的黑旋风李逵,见证了精彩的打斗又在金大坚的提醒下,过来拜见王进。 “嘿嘿,之前是小弟鲁莽,不懂礼数,还请哥哥勿怪。” “哈哈哈,铁牛兄弟说这些作甚?都是自家兄弟。”王进一把拽起拜倒的李逵,掏出手帕这位兄弟擦拭黑脸:“托塔天王晁盖是个人物,你得跟紧了。” “哥哥放心,晁盖哥哥待人赤诚。”李逵狂拍胸脯。 “那就好!”王进欣慰的点头,又让这位兄弟去吃喝。接着又跟金大坚聊了一回最近生意上的事情。 这边事了没了热闹可看,喽啰们各自散去。 聚义厅后面的家属大院修建完成,王进令亲卫把自己的衣裳等物件搬到新宅院,又先 后去拜见扈老太公,三阮老娘,说了一会话,这才回到聚义厅。 此刻,大厅里除了在外未归的,欧阳寿通,郝思文,孙安,广惠,费保等众头领齐聚。就连金大坚,李逵也被邀请赴宴。四十余条好汉,热闹非凡。 新上山的洪强,马家兄弟哪见过如此场面?如此多相貌魁伟,气度不凡的好汉,何愁大事不成乎? 山寨食堂厨子们手脚麻利,端来一盘盘果蔬肉菜,湖鲜海味。搬来一坛坛好酒,众人觥筹交错,开怀畅饮。李逵,阮小七四处乱窜,欢笑声一片。 从中午喝到夜幕降临,各自散去。 王进唯独留下马灵,乔道清,孙安,欧阳寿通等各营主将,残羹冷炙撤下,换上茶水醒酒。商讨山寨内部和北方的诸多事宜,新上山头领的安排…… 第三零四章 北方好汉来投 翌日,天蒙蒙亮。 新上山兄弟的告示还来不及张贴。 锦豹子杨林带着招揽的好汉,与驱赶马匹牛羊的商队便自沧州走水路抵达水泊,与王进一行前后脚。 在鸭嘴滩,山寨的军用码头停泊。 数百匹产自北地的高头大马,四肢粗壮,健壮神骏。一群群膘肥体壮的牛羊,这还只是个开始。比这数量还多的牛羊马匹,全在饮马川山寨养着。 最令人高兴的还是新上山的兄弟有些多。 不等船只挺稳,一群长短不一的汉子便跳上岸奔来:“哥哥,我等久闻哥哥大名,只恨无缘得见。今蒙哥哥邀请上山入伙,小弟段景住,邓飞……” “诸位兄弟,不必多礼,上了山就是自家兄弟。”王进带着马灵,乔道清等头领迎上,热情寒暄。 抛却锦豹子杨林,鼓上蚤时迁不说。 此次投奔入伙的共有六人上山。哪六人? 金毛犬段景住,涿州人氏,身材中等,个头不高,一头金毛金须。以偷马为生,混迹江湖的老油条。 火眼狻猊邓飞,本是盖天军襄阳府人氏,身高体健,善使一条铁链,因双睛红赤,人称火眼狻猊。 玉幡竿孟康,本是真定州人氏,善造大小船只,因身材修长、皮肤白净,人称玉幡竿。他原为押运花石纲监造大船,因受到提调官的催逼责罚,一怒之下杀死提调官,弃家流落江湖,后在饮马川落草。 这三条汉子,王进并不感到意外,只是铁面 孔目裴宣令他颇感意外,裴宣是京兆府人氏,出身吏员,曾任本府六案孔目,因刚正不阿,人称铁面孔目。他不但刀笔精通,而且善使双剑,智勇足备。后被贪官陷害刺配沙门岛,恰好被饮马川的邓飞、孟康救下,因年纪最长,又有能耐,推为寨主。 只是按原本轨迹一年多后才会出现。 王进上下打量这个白面高大,不怒自威的大汉:“兄弟,你在朝廷为官,又怎生上山的?” “哎,遭人陷害。”裴宣满脸往事不堪回首,摇头叹气。 倒是旁边的邓飞,孟康满脸愤愤不平地解释起来:“就是,围剿少华山,京兆府损兵折将。裴宣哥哥铁面无私,为人正直。本想奏报朝廷却遭人陷害。我和孟康兄弟恰好有事要办遇见,便救了下来。” “原来如此,说到底,还是我少华山对不住兄弟。”王进搞清楚事情始末,唏嘘自己这只小蝴蝶。歉意地拉住裴宣的手,令后者忙摆手“使不得”。 另外两人全是意外,一个是石将军石勇,北京大名府人氏,放赌抽头,无甚本事。偏偏有好友杨林,偏偏在沧州一处集镇外碰到杨林队伍,便上了山。 王进对这种本事不大,又是滥赌鬼的人好感并不大。不过此人身板魁梧结实,为因赌博上,一拳打死了个老千赌徒流落江湖,也是一个难得的打手。 另外一个人就认他非常欢喜喽! 拼命三郎石秀,原籍为金 陵建康府,专好打抱不平,江湖人称“拼命三郎”。后随叔父到北地倒卖羊马,不巧叔父中途病死而生意亏本,便流落到蓟州,靠打柴为生。只是这一回,命运有所转变。 不得不说,时迁的确好样的,自沧州分别回到高唐州接济村民,完事后又折返北上,想邀请兄长杨雄入伙无果。却意外碰上另外一条好汉并邀请。 此人正是拼命三郎石秀。随叔父到北地贩卖牛羊。叔父偶感风寒,病重不起,恰好被时迁遇上伸出援手。路遇杨林,于是同行,火速赶往梁山医治。 “三郎,休说别的,咱叔父病情如何?”王进拉着二十二三岁,眉清目秀的石秀,满脸关切地问。 对于石秀,王进是非常看好的,此人年纪不大却办事沉稳,一生执意,侠肝义胆,心雄胆大有机谋。 “多谢哥哥挂念,神医诊断过,熬了药已无大碍。”石秀感觉到王进发自肺腑的真诚关心,感动不已。 “好好,那就好,那便请叔父安心将养,请最好的医师,用最好的药材,把他多年顽疾彻底根除。” “哥哥如此大恩,时迁兄弟多曾说过,贩卖牛羊值几个钱?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浑浊世道多有不平事。”石秀虽然年轻,但有见识,从踏上梁山就感觉到这里的与众不同,退后两步拜倒。 “小弟愿意跟随哥哥左右,干一番大事业。” “好好好,兄弟来投,乃山寨之福 。”王进搀扶起石秀,又没有冷落其他人:“众兄弟齐聚,单个力量有限,拧成一条绳抱成团,何愁大业不成?” “哈哈哈……,哥哥说的不错。”众头领纷纷大笑。 “兄弟们,走,上梁山!” 随着一声令下,众人簇拥着王进浩浩荡荡地上山。先是在家属大院安顿众多头领食宿,好生歇息。 午后再给众人接风洗尘。 值得一提的是,王进最看重铁面孔目裴宣和拼命三郎石秀两人,上山途中,多是跟着两人攀谈。 裴宣为人刚正,铁面无私,又是六案孔目出身。(宋于州、县仿吏、户、礼、兵、刑、工六部设六个办事机构,称“六案”。非智勇兼备者不可胜任) 由此可见,裴宣能力相当出众,又是正直无私之辈。正好完善山寨法度,但凡违反规定,严惩不待。 石秀的性格特质,冷静大胆,毫不容情,有着精于计算。对待敌人又是睚眦必报的冷酷,令人生畏。自身武艺高强,是个高手,用得好独当一面。 安顿好这群新上山的头领。 王进又召集马灵,乔道清等少数头领商谈如何安排。 “洪无敌洪强,担任新兵训练中教师,暂领警卫营副将。” “鼓上蚤时迁,任探视头领,组建飞天营。” “拼命三郎石秀,任探视头领,组建黑蛇卫。” “金毛犬段景住,任采买头领。” “铁面孔目裴宣,任赏罚军政司头领。” “玉幡竿孟康,任监造 大小海船头领。” “白毛虎马勥,暂任步兵第三营副将。” “刀疤虎马劲,暂任步兵第四营副将。” “赤发鬼刘唐,石将军石勇,组建步兵第五营。” “火眼狻猊邓飞,组建北地守备营,驻守饮马川分寨。” …… 午时,聚义厅,各军营等地都张贴了告示。山寨又多了恁多有本事的头领。汇聚而来的喽啰和百姓议论纷纷,高兴莫名,山寨变强,那是一件大喜事。 与此同时,聚义厅又是众多头领齐聚。 副军师乔道清宣读完新上山头领的安排,又是军事调动。步兵孙安第三营前往二龙山分寨协防。 马军第二营,第四营前往抱犊山换防。 …… 以及酒楼系统表现好的暗中嘉奖,一切事情安排妥当。食堂的厨子们得令,手脚麻利地送上山珍海味,美酒佳肴。众头领举杯相庆,推杯换盏。 大口吃肉,大碗喝酒,大说大笑,聚义厅好不热闹…… 第三零五章 杀人者,曲家养鸟童 秦凤路,镇戎军。 说到这,不得不提及北宋所面临的外患,因为宋朝自篡位建立之后并没有形成像秦汉时期的大统一,如北宋建立初期不成气候的南方诸国,还有强大的北方大辽,后来的西夏,甚至灭掉北宋的大金,这些王朝无一不是在打着北宋土地的主意。 尤其是宋朝重文轻武,君臣上下毫无进取之心。偏偏国家又富庶,边境地区多被骚扰,民不聊生。 因此,北宋方面在边关设立了大大小小的地方行政单位以御敌,州,府外,诞生了军这种特殊行政。 如在边境地区设立某某军, 不是狭义上的军营,而是军队驻扎在某地就改名。有的因朝廷制度撤销而没落,如威胜军,无为军。充其量就是大点的集镇,顶多也就一两万人。 而有的就很强,如为了抵御西夏的频繁侵扰而设立的镇戎军。因有军队的保护,没有外敌侵犯,周边村庄集镇百姓汇聚,久而久之,形成边境重镇。 贫富一直存在,有人的地方就有纷争。 自从唐朝关拢集团被负面右军黄巢起义,世家没落。而宋朝建立百多年,新的门阀家族如雨后春笋。 镇戎军也不例外,其中以掌控军权的曲家势力最大。其次便是张家,刘家等十多个大大小小的家族。把持着镇戎军大小事务,划分这块长期的蛋糕。 随着几代人的经营家族势力膨胀,逐渐变得目中无人。如张家,除了家族 子弟也有人在军中任职,掌控恁多产业,综合实力仅次曲家,却臭名昭着。 这些年张家的几个公子没少传出欺男霸女,横行乡里的丑闻。仗着家族势力打压商贩,哄抬物价。不知有多少良家妇女被糟蹋,搞得家破人亡。官官相护,升斗小民如之奈何,不是逃离就是忍受。 十来万人的镇戎军多有冤屈者,暗地里祈祷老天显灵。寺庙香火之所以鼎盛,向佛祖保佑平安,祈求多子多福有。诅咒张家等势力断子绝孙也不少。 而十月中旬这天,报应终于来临了! 张家在镇戎军几代经营,巧取豪夺多年,家境殷实。好大一个府宅,不说与后周世宗柴荣后裔柴进相比,至少东京城绝大多数官吏难望其项背。 五进五出的大院套,家眷仆人数百,外面良田万亩。门房修建的甚是阔绰,正大门前高约一丈的镇宅石狮。说明张家有钱,也有天高皇帝远之势。 那一对气派的镇宅石狮子成为催命符。 一个月黑风高夜,夜深人静之时,几个高来高去的家伙犹如灵猴借助石狮子,飞入张家大宅院。先是解决门房,从里面打开门,接着数百装备精良,训练有素的蒙面大汉拎着钢刀,涌入张家。 这些人没有发出任何声响,悄无声息犹如鬼魅。一队人杀向护卫,一队人封锁前院后路。剩下的上百人直接杀入张家内宅,目标准确,途径熟悉。巡逻的卫队被迅速 解决,犹如秋风扫落叶般横扫。 “啊,不好……” “啊,有…救……,有贼人……” 或者被惊醒或者察觉,惨叫声呼喊声此起彼伏地响起。只是很快又恢复平静,却令周边百姓惊醒。察觉到好像是张家遇到袭击,不少人暗自相信。没有一家人来帮忙,也没有人选择前去报官。 任凭张家大院内喊杀声,呼救声响彻,始终无人来救。 人们,就这样幸灾乐祸的看着,等待着。 即便有投机倒把之辈,想溜须拍马前去报官求援。却无济于事,这伙贼人事先有准备,中途伏击官兵。别说赶过去救张家,就连自身难保被杀得大败,死伤惨重。茫茫如丧家之犬,只得连夜调兵。 可一来一去,已经为时已晚。 当天亮的时候,大军赶来,行凶作案的贼人不知去向。而当地横行一时的张家遭到毁灭性打击。 在镇戎军扎根几代人的张家被人灭门。除了那些女眷仆人没有动,凡是张家人遭到惨烈的报复。肥胖如球的家族被淹死在茅坑,几个公子被削首。 就连在镇戎军中任军官的家族子弟,也被人刺杀,或在床上砍掉脑袋,吓得军卒吼叫,军营骚乱。 镇戎军张家满门灭绝。 杀人者,曲家养鸟童韩奇是也! 没错,当年父亲,兄长无缘无故被打死的少年郎韩奇回来了。与他一同来的还有唐彪率领的五百余名亲卫营将士。化作购买甘蔗的商队前来寻仇。 这 是王进答应过少年的,他们早在十天前就抵达秦凤路镇戎军。又有地头蛇韩奇领路,熟悉镇戎地形,制定袭击和撤退计划,月黑风高夜展开复仇。灭杀张家满门,掠走钱粮,又以雷霆之势撤离。 韩奇除了行不改名坐不改姓之外,顺便宣扬“以血还血,以牙还牙”的反抗精神。官官相护,没有王法,在这个浑浊的世道,拿起武器扞卫自身尊严。只要穷鬼们团结一致,这些官吏将如土鸡瓦狗尔…… 张家大院内外墙壁上都有用血写的大字。 张家覆灭的消息传开,全城皆惊,百姓们欢呼雀跃。几年前,少年郎韩奇一家的遭遇被旧事重提。不单张家遭人唾弃,连曲家暗地里也被人诟病。 那些饱受张家欺压的百姓,拍掌称快,饭都多吃两碗。而对镇戎家族,官吏们来说,情况截然相反。 张家南门被灭,连军中都难逃被刺杀。 尤其是“升斗小民团结一致,官吏如土鸡瓦狗”这话犹如打开潘多拉魔盒般打破了镇戎军的宁静。 北地民风彪悍这话不假,张家被灭第二天当晚,就在大军驻扎的眼皮子底下。多名世家官吏遇袭被杀,一个作恶多端的家族也被灭门,再次令全城风雨。 以至于不得不出动大军镇压弹劾,戒严实施宵禁。并画影图形,派出大量人手抓捕行凶作案者韩奇。 可惜,这一切都只是徒劳! “爹,娘,兄长,小弟前来祭拜你们。 今贼人已死,满门被诛,望爹娘,哥哥含笑九泉。”报仇雪恨当晚,韩奇带着几个罪魁祸首的脑袋到了父兄坟前,只是静静的跪着呢喃,少年郎并未哭泣。 “他脸上全都是泪水,这是个坚强的少年。”唐彪当时在场目睹全过程,后来是这样回报王进的。 韩奇祖籍是在延安府,韩家村,投奔亲戚不成流落。父母最后的遗愿就是能够有朝一日,落叶归根。 韩奇有梁山的支持,这样做了。 祭拜完父母,兄长,便率队迁坟至延安府。大多人裹挟钱粮物资走水路去抱犊山,百多人护送三口棺材,乔装打扮,化作送葬队伍,赶赴延安府。 第三零六章 韩家村外 十月下旬,延安府。 绥德军韩家村外多了三处新坟。 朔风呼啸,纸钱飘扬,呜呜的哭泣声令人心酸。一直坚强的少年郎韩奇回到家乡,再也忍不住了。拜倒在父母,兄长的坟前,嚎啕大哭成了泪人。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何况是一个八九岁就孤苦伶仃的少年,任凭心性再顽强坚韧,终究是个还没成年的孩子,触景生情。哭声令周围唐彪等众喽啰无不抹着眼角泪痕。 唐彪准备上前安抚“逝者已逝,生者发愤图强”之类的话。忽从左边树林中转出一队全副武装的官兵。十多人,骑着高头大马,提着竹篮,有说有笑。 唐彪并众多亲卫当即警惕起来,纷纷摸向刀柄。那队官兵也见到一群骑马拿刀的汉子止住说笑。他们能够察觉得出这一群人浑身杀气,绝非良善。 “呔,你们是何……”最前面一个军官模样的人看到百多个大汉扎堆汇聚,本想喝问来着,可看着在几座坟前嚎啕痛哭的少年立马止声,翻身下马。默默拿着鸡鸭果品,香烛纸钱,如坟前烧香。 原来也是拜祭之人,唐彪等人暗自松了口气。 那军官带人在旁边的几处坟包上香祭拜完,好奇地打量那个跪地不起嚎啕大哭的少年,上前几步:“小兄弟,你是韩家村哪户人家?为何这般面……” 只是声音嘎然而止,只因那军官看到了三座新坟墓碑,揉揉眼睛发出怪叫 :“啊,勇叔,慧婶……” “嗯?你…你是五五…五哥?”韩奇止住哭声并转过头来,上下打量那魁梧的军官,试探着问道。 “小七?你是小七?”那军官也是认出来。 “五哥,我爹娘我哥,全没了。”韩奇见对方点头,也发现对方相貌与自己印象中的吻合,刚刚止住的泪水再次涌出,嚎啕大哭,起身扑向那个军官。 那个军官也是韩家人,名字叫韩五。说起来跟韩奇算是五服内的堂兄弟,年纪与韩奇兄长韩柳相仿。只是后来韩五投军,韩奇一家投亲奔镇戎军。 两家人就再也没有见过面。 不过那时候韩奇也有六七岁,却记得韩五,孤苦伶仃的他没有一个亲人,见到同族大哥,嚎啕大哭。像是要把这些年积攒的苦楚一股脑的发泄出来。 过了良久,少年止住哭声。 韩五拍拍少年的肩膀安慰,望着墓碑咬牙切齿地问:“小七,当年,我听说你一家前往镇戎军投亲,你哥还托人送信与我说郭得甚好,为何如此?” “呜呜,全赖张家,还有那曲家也并非什么好货。”韩奇想起往事又伤心起来哽咽,抹了把泪水。强忍哭泣,把自家投亲不成,举目无亲之际。先在曲家谋差事衣食无忧,到家父亲凭借打猎本领获得曲家赏识。后来养鸟被张家人记恨行凶打死,曲家偏偏又不管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详细说来。 “哎呀,我的好兄弟,你死的冤呐 !”韩五听到自家族叔被无辜打死,气得咬牙切齿。儿时玩伴告官不成也被打死,按捺不住,虎目含泪。大声吼叫。 周围百多人静静的听着,没有人说话,出奇的安静。他们都是穷苦人家出身,能够体会这种无助。包括那十多个官兵,人人脸上浮现愤慨之色。 “五哥,从几年前我就成了孤儿,时刻想着报仇雪恨。”韩奇想到这些年来凄凉,泪水再次决堤。 韩五看着这个瘦弱的少年,想到其流落街头心中不忍。紧紧的搂着他:“小七,别哭。你还有我这个兄弟,张家,即便弃官拼命,也要为你讨个公道。 “走,跟我走,现在就赶往镇戎军。” 韩五是个雷厉风行之人,想到就做,起身拉着少年。 “五哥,我刚从镇戎过来,大仇已得报。”韩奇见对方这么急切,脸上勉强挤出笑容,咬牙切齿地说。 “大仇已得报?”韩五一愣。 韩奇狞笑几声:“不错,张家满门被灭。” “小七,说实话。”韩五回过神来,满脸严肃地盯着少年。又看向唐彪等人像是在问“他们又是谁”。 “五哥,我平时连饭都吃不饱,如何报仇?”韩奇自嘲的笑了笑,小脸上露出认真的神色:“我上了梁山当了强人,全赖山寨诸位兄弟鼎力相助。于十天前,夜袭镇戎军张家,凡男丁一个不留。” 韩奇在说这些话之时冷酷无情,满脸狰狞。透露着杀伐果断,很难 想象,这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梁山精锐还好,十多个官兵无不是倒抽凉气。 “兄弟,你……”韩五愣愣地看着这个少年。 “五哥,我长大了,不是孩童,知道自己在做什么?”韩奇双目红肿,却老气横秋的笑了:“镇戎张家欺压百姓,横行乡里,糟蹋小媳妇大闺女。坏事做尽,我梁山奔袭千里剿灭,乃是为民除害。 五哥,我们寨主说过,男子汉大丈夫,顶天立地。当兵保家卫国,连百姓都保护不了谈什么军人?热血男儿,当快意恩仇,路见不平一声吼该出手时就出手。提起三尺剑,斩尽奸邪,扫灭异族。” 韩奇没少在山寨学堂学习,也跟着王进学了不少。更是依葫芦画瓢照搬过来,尽管声音有些稚嫩,却自有一股气势。令军官韩五及其部下错愕之余,却有种热血沸腾之感,看向少年的目光呆滞。 少年越说越激动,越说越兴奋,拉着韩五的手:“五哥,不如你跟我上梁山入伙,我在你身边做个副将。咱兄弟率领千人马,何愁不能建功立业?” “小七,你……”韩五见这个小家伙反过来拉拢自己上山哑然失笑。用手捂着对方额头并没有发烫晕头。 “五哥,看你们装束应该是西军,我梁山投奔的西军精锐不下数千。”为了表明话语的可信度,韩奇指着唐彪等亲卫:“这些人之中就有不少来自西军。西军头号猛将扳倒 山欧阳寿通便是山寨头领之一……” “甚么?数千西军?欧阳兄弟?” 韩五啼笑皆非的表情变成了惊骇,满脸不可置信。十多个部下一个个嘴巴大张犹如发情的河马。 “对啊,欧阳头领独领一军,足足两千五百马军……”韩奇年纪尚小,心思单纯滔滔不绝地说道。 只是被唐彪咳嗽一声及时打断,笑呵呵的插话道:“韩五兄弟,我曾是西军某营牌军。也曾听说过泼韩五的大名,冲锋陷阵,功劳却被冒名顶替。” 韩五被人提及往事,脸色不好看,却未说话默认了。 唐彪自知自己和韩奇无法说动此人,便故意激将:“韩家兄弟。我家哥哥是你的相识,他曾说过,延安府军中多有知己,泼韩五,你总是我自己勇猛了得。他如今便在延安府,你可敢去看望故人?” “哼,有何不敢?”韩五面色不悦地冷哼。 “那好,小七,我们去跟哥哥会合。”唐彪拍拍少年的肩膀。迅速烧了纸钱,泼了好酒,再次上香拜祭。待处理好这边的事情后,众人便打马南下。 第三零七章 再临罗敷河畔 亲卫营副将唐彪说寨主王进在延安府,这不是撒谎。自从镇戎军那边得手后,早有飞鸽传书报知山寨。过了三日,王进按照说好的带人走水路北上。 十一月初,北方便已飘落小雪。 延安府城外数十里,罗敷河畔,风清水秀的山脚。周围大队黑衣戴着白袖章的大汉满脸庄严肃穆。 身披重孝的王进跪在谢老夫人的坟前,烧香焚纸。左边尚桂花,右边扈三娘两女也没有女扮男装。 桂花素白锦袄,白色披风,斜负钢刀,腰间缠着索命鞭。三娘伸着红花袄,大红披风下藏着日月双刀。两女英姿飒爽,披麻戴孝,以儿媳妇自居。 李清清不知为何,也穿着丧服跪下。相比俩个暴力女姿态端庄,文静多了,王进正伤心中,没有察觉。 自从占据少华山称王称霸,男人经常派心腹过来扫墓,处理杂草,修缮孤坟。眼下周围杂草全无,唯独当年栽种下的桂花树茁壮,正值花开满树。金黄的花蕊,迷人的芬芳,更令此处与众不同。 可王进从来没有来过,不是不想,而是不愿触情生情。一年之期临近,自己又干出事业,于是来了。再次故地重游,他心中悲痛,想起东京城时谢老夫人与自己相依为命,眼眶泛红,噙着泪水。默默的在坟前烧着纸钱,低声说着近年来的过往。 自己如何上山,目前占据多少山头,中途又遇到哪些好兄弟,与朝廷干了哪些 仗等一五一十地说来。没有夸大其词,没有过度渲染,平淡而又真实。 周围人不少,却没人插话。 风雪逐渐大了,陈大猛快步走来提醒快到午时三刻。 王进抹了抹眼角,一扫悲伤,声音变得高亢嘹亮:“娘啊,当年被高俅奸臣迫害,我如丧家之犬逃亡山寨。今时今日,我已占据梁山本岛和沿海诸岛,麾下精兵数万,强将上百,俨然成为一方诸侯。” 恰好此时,韩奇,唐彪等亲卫从北方赶过来。周围紧接着梁山精锐没有阻拦,也没有发声询问。队伍中还有数十个全副武装的西军,恰好听见王进的言论。人人瞠目结舌,为聚拢数万喽啰而震撼。 那为首军官韩五盯着跪在坟前的王进,觉得男人的背影好生熟悉,只是一时间想不起来究竟是谁。 而且接下来的言论更是令他们震撼莫名。 “宋朝本就陈桥兵变篡位建立,至今华夏未能大一统。朝廷奸臣当道,昏君误国,北方有强敌崛起。不出意外,十年之内,异族来犯,我汉家郎又会被当成两脚羊,任人欺凌宰杀。我辈男儿当挺身而出。以消灭异族为己任,守卫家园,护我华夏。” “守卫家园,护我华夏。” “守卫家园,护我华夏。” 周围梁山精锐早就听得热血沸腾,一个个昂首挺胸。瞅准机会齐声附和,声音震耳欲聋,惊起飞鸟一片。随着唐斌,孙安等头领带头唱起了军歌。 “如 果民族遭受到侵犯…… 热血男儿当自强 喝干这碗家乡的酒 壮士一去不复返 滚滚黄河滔滔长江 给我生命给我力量 就让鲜血染红最美的花 洒在我的胸膛上 红旗飘飘个军号响 剑已出鞘雷鸣电闪 从来是狭路相逢勇者胜 向前进,向前进 向前进,向前进 中国军魂……” 这首歌是山寨喽啰必修课程,慷慨激昂的歌声响起。后赶来的韩奇,唐彪等亲卫纷纷加入合唱行列。令韩五及部下左看右看,抑制不住满脸错愕。 连他们都没有军歌,这群梁山贼寇有了还大合唱。歌词磅礴大气,,歌声有感染力,令人热血沸腾。不少人跟着哼哼,怕牌军责备立马又闭上嘴。 嘹亮的军歌声停止。 王进怔怔的看着谢老妇人的墓碑,满脸狰狞地说:“娘啊!您从小教导我忠君报国,报效朝廷。我这般做了,可结果呢?我似丧家之犬逃离东京汴梁城到边境戍边,依旧被高俅狗贼陷害,不得不上山落草。最可恨的是亲眼看着您老死在我面前。从哪一刻起,我便发誓与宋朝势不两立。今天在您坟前叩首,孩儿彻底走上一条扯旗造反的道路!” 说罢,男人砰砰叩了九个响头。 尚桂花,扈三娘,李清清有样学样,梁山喽啰齐垂首。 “他他……”韩五双目圆瞪,看着那背影终于想起是谁了。当年同在延安府西军上阵杀敌,把酒言欢。可老冢经略相公不是感慨时说他已经死 了吗? 韩奇仿佛察觉到他的心思,在旁边笑了笑:“五哥,哥哥只是用了障眼法,早就率领队伍离开。” 唐斌,孙安早就带人不速之客团团包围,两人目光直视韩五。那架势如对方一有异动便会扑杀而来。 韩五察觉到这不经意间的变化,也看出两条大汉绝非泛泛之辈。自己一行人逃不出去,不禁苦笑。 那边,王进宣誓明志向,磕头起身,拉着尚桂花,扈三娘笑着说:“娘啊,您在这里孤苦伶仃,我这便接你回家。您说我不开窍,这不,两个准儿媳……” 王进一扫之前的颓废,伤心,说着与女人相识的往事。譬如栽下桂花树,转个月来便遇到尚桂花,后到扈家庄,长得帅又有本事,被扈老太公相中。 “哼,瞧把你能耐的。”尚桂花,扈三娘脸色涨红,满脸嗔怪。李清清有些羡慕失落,却暗自鼓劲。 “午时三刻已到,家属退避,炮响,掘土…”鼓上蚤时迁尖着嗓子呼喊,提着铁锹,搞头率领队伍挖坟。毕竟这小子就是干这个的,自然被委以重任。 直到此时,王进发现李清清也披麻戴孝,见到哭得双眼红肿,楚楚动人,也就没计较你凑什么热闹? “哥哥,张家被灭,小弟大仇得报。” 韩奇见王进回避退让,一溜小跑来到身边汇报情况。唐彪也带着记账先生,快步走来提及收获。 “不错,做的很好。小子,你还有众兄弟,并不 孤独。”王进了解镇戎情况后拍拍少年的肩膀安慰。又恰好看到一群不速之客:“咦?他们是?” “他就是我经常说的五哥,韩五,在西军担任培军。”韩奇提及自家族兄眉开眼笑,说着好话:“这是一位忠肝义胆的好男儿,为人正直,勇猛无畏。” “韩五?韩五……”王进却是喃喃自语,觉得这个名字很熟悉。突然眼前一亮,又惊又喜地问道:“小七,这个韩五,可是那绥德军中的泼韩五?” “正是,他也是西军中的猛将。”韩奇昂首回应。 “好啊,这回你立大功了!”王进笑容满面,拍拍小伙的肩膀。韩五,这个大众化的名字在西军中没有一百也有八十,投奔西军中有不少人也叫做韩五。 王进没有往深处想,也就没在意。 没想到,韩奇认识的这个韩五竟然是有名的泼韩五!更没想到这小子外出一趟便把人给带回来了! 第三零八章 泼韩五来了 韩五这个名字太过大众化,泼韩五知道的也不多。可是韩世忠之名,估计家喻户晓。是南宋初年的中兴四将之一,与民族英雄岳飞岳武穆齐名。 韩世忠,出身于一个普通农民家庭。他家境贫寒,自少练武,慓悍绝人,不用鞭辔,能骑生马驹,家贫无生业,嗜酒且崇尚节义,不拘小节。年少时喜欢打架斗殴,人称泼韩五! 为省仓负米之役,少年韩五以“敢勇”响应乡州招募。编入延安府的军籍,抵御西夏。他在挽强驰射时表现突出,勇冠三军。后来抵御金军,立下了赫赫战功。 “嗯,这是个牛人,不错的人才。”王进思索片刻欢喜。却不像以往那样急吼吼地赶过去与之相会。或许这就是麾下实力强大后产生的骄纵之心! 王进暗自告诫自己“革命尚未成功,老子应该继续努力”。在旁静候时迁率队迁坟,直到一声起棺,一口棺材被抬了起来,用几条凳子在下面垫着。 王进赶忙过去嚎啕痛哭,烧香祭拜,说着迎接老娘回家的话。尚桂花,扈三娘扑倒棺材旁呜呜哭泣。呼喊声,鞭炮声,道士们又蹦又跳,又唱又叫。 这是迁坟仪式步骤,遵循礼度。 当这些事情告一段落,王进方才有时间前去见见故人。上下打量韩五,又勉强挤出微笑:“韩家小子,又见面了。两年不见,你黑了,也更壮了。” “王…王教头,真的是你?”韩五 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再三打量眼前男人终于确定就是王教头。尽管见面次数不多,却相互切磋过,不会认错。只是对方模样年轻好几岁,咋一看差点没认出来。 “王教头,你为何在此?”韩五多少听过,但还是问。 “哎,这事说来就话长。一年前,高俅那厮端的歹毒心……”王进叹了口气,便言简意赅地把当年如何在军营中被抓,如何上山与朝廷死磕,又如何南下的事情如实道来,令韩五及众官兵目瞪口呆。 这位从东京汴梁城来的禁军都教头真的带着一群乌合之众,消灭了朝廷数万大军,忒不可思议了。最后就是痛恨的咬牙切齿,高俅那种流氓出身的奸臣,残害忠良,令这种国之栋梁上山当了贼。 “王教头,姚家精锐真被一把火烧了?” 韩五最先回过神来,想到最近的传言,又想到姚家军说话底气不足,忍不住地追问求证心中的想法。 王进也没有遮遮掩掩,把当时战事描述,实话实说:“其实没那么严重,正面作战,击溃数千,剩下地杀上山中了埋伏。两万精锐损失惨重倒是真的。” 韩五及身后众人有些漠然,一个身高八尺,又黑又壮,犹如黑熊的家伙跳将出来,韩五来不及阻止。 这条黑大汉之王进的鼻子大吼:“哼,王教头你也在军中也曾做过指挥使,大家都是同僚,水火甚是无情,何必如此歹毒?一把火只 剩下百十人。” 这黑大汉如此嚣张无礼,作为众多亲卫抽刀大吼“大胆,你算什么东西?”“你不想活了”,纷纷要来捉拿这厮,却被王进摆手制止,兀自瞪眼怒视。 “哼,以多欺少算什么本事?”黑大汉不屑的撇嘴。 “汉子,你莫逞口舌之利。”王进笑盈盈地看着这个有些像李逵的大汉,说出的话却透露着杀气:“你说我歹毒,我占据少华山,从不劫掠商队,百姓,不与官府放对,专挑那些缺德事做敬又没人管的富户下手。这个时候官府来了,调来大军。 既然来犯,那便是敌人。难道要我和众多兄弟洗干净脖子等着他们来砍头?又或是举起白旗走下山坡投降,然后再拉到菜市场或押送至汴梁城碎剐?” “你,我……”黑大汉被说的哑口无言。 王进冷笑几声,滔滔不绝的旧事重提:“况且我已经让延安府兵马都监回去报信,让种师道和西军别来送死。做到这样,我觉得仁至义尽。在战场用什么手段,一切都只是为了活着。看你装束也是军官,难道不明白一将功成万骨枯的道理?” 韩五一把拽住还想争辩的大汉,笑呵呵的看着王进:“王教头,故人面见了,我们想走,肯放人否?” “哼,那怎么可能?”尚桂花冷笑连连。 扈三娘目光不善:“来了你们就别想走了。” 英姿飒爽的两个女人犹如罗刹女似的,杀气腾腾。令韩 五及手下弟兄们脸色大变,下意识摸刀。周围梁山精锐们纷纷看来,防止这些人狗急跳墙。 “诸位,休听两个妇道人家言语,我等如何加害同僚?”王进笑眯眯打个圆场,开门见山,直接邀请:“我王进属于机密,你们知道的消息太多了。你们有两个选择要么上山入伙,要么被绑上山。” “那不是一样吗?”黑大汉忍不住嘟囔。 “当然不一样喽!”王进露出个温和的笑容:“你俩现在入伙,上山就是头领,大伙都会受到重用。以后被绑上山再来,那就从喽啰做起,差距太大。” “韩五兄弟,你相貌堂堂,紫光冲斗牛,此乃富贵之相。性格刚烈,如今不得志,以后便能飞黄腾达。然而你跟着朝廷干,功劳被抢,到死都只是一个牌军。可是你只要跟着我干,便能建功立业。” 王进近距离看着喊泼韩五英俊不凡,心生爱才之心,凑近小声嘀咕道:“说不定以后能当上三公。” 韩世忠再次听到类似的话,顿时楞住了。不由自主的想起曾经在延安府算命先生说,自己以后有三公之命。自己当时穷的叮当响,不信,暴打别人一顿。如今又听到同样的话,难道应验在此处? 王进一双眼睛仿佛能够直视人心,趁热打铁地说:“兄弟,非是兄长无礼强拉你上山入伙。实在是朝廷无可救药,昏聩无能。我之事天下谁人不知?唯独咱们的赵官 家不知。我宋朝难道真的缺马?至少能凑出二十万匹好马,朝廷会配给你们吗?这些年来世道越来越浑浊,扪心自问有救吗?” “你我在这里相遇就是有缘。”王进一把拉过韩奇,打起了感情牌:“韩奇小兄弟,无意间加入梁山。前不久剿灭张家,回乡安葬父母与你相遇。接着你我兄弟在此碰面,纯粹就是天意。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跟我干,飞黄腾达便在今朝。” “是啊,五哥,跟我们上山,咱兄弟在沙场上建功立业。”韩奇被说得热血沸腾,在旁边好言劝说。 说实话,韩五心动了。这些年来冲锋陷阵,立功无数。可是没背景被人冒名顶替抢功,至今只是个牌军。不过,可身为军人坚定的信念没有让他脑袋发热一口答应,而是捂着脑袋装作头痛的说道。 “兄长,让我考虑考虑,跟兄弟商议一番。” “好,不急,反正有的是时间。”王进见状会心的一笑。拍拍他的肩膀便离去了,指挥队伍加快速度。当坟仪式完成后,众人浩浩荡荡地前往潞水。 第三零九章 “刘跑跑”父子上阵 常言道,不怕没好事,就怕没好人。 东京汴梁城有关河东田虎打破县城的消息传得沸沸扬扬。短短几天,就闹得满城风雨,人尽皆知。派兵围剿劳民伤财不说,武人趁机统帅兵马,增强实权。对文官来说,是万万不行,时刻提防的。 田虎杀官造反,这么大的事情! 蔡京,高俅,杨戬等众多奸臣聚众商议后,竟然视而不见当没发生,试图报喜不报忧瞒住糊涂皇帝。 换做是以前,肯定会被糊弄过去,田虎趁机做大。奈何,水泊梁山在暗中使绊子,渗透到各处的细作暗中宣扬,战报实时更新,这把火越烧越旺。东京城大街小巷,酒楼茶肆,各处摊贩到处都在议论此事,就差没有印刷出来,搞成报纸来散布。 在这种情况之下,皇宫后院都知道了。 连带着整天忙着戏耍,炼丹,风流的赵佶赵官家得知。询问清楚,了解情况后,勃然大怒。次日朝堂上大发雷霆,大骂蔡京,高俅等众奸臣欺上瞒下。 可也就是骂了一顿,没有惩罚,也没有死一个人。这是多么一个昏庸之人,坐上皇位就是灭国之祸。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梁山的目的达到! 继少华山之后,河东田虎也被打上反贼的标签,朝廷调大军择良将前往河东围剿贼寇。天子一怒,效率奇快。抽调精兵三万,由宿将刘延庆为统兵大将,其子刘光世担任先锋,从边境调往河东剿匪。 “哎哟 ,俩逃跑将军上阵,岂不是给田虎送菜?”王进率队抵达潞水附近,受到村店送来的消息原件。看过后眉头紧皱,想起刘氏父子不禁唏嘘。 刘延庆,历史上真有这个人,保安军金明县(今陕西省志丹县)人。北宋时期武将,出身将门,多次与西夏作战,从军多年,接连升迁至节度使。 宣和四年(公元1122),参加燕山之役,督兵十万屯于卢沟桥南,不战自溃,尽失熙宁、仓惶逃窜,外贬筠州安置,迁镇海军(润州)节度使。靖康之变(1127年)时,把守京城。城破又遁走,兵败所杀。 刘光世就更不得了,官职更大,南宋初期中兴四将之一。学他父亲在逃跑的路上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建炎三年(1129年)二月,金国入侵,宋高宗准备渡江南逃,刘光世的部队并没有遇上金兵,也跑来渡江,这并不只是刘光世的第一次逃跑,可谓世人皆知。可就是这么一个人却因忠心做到杨国公。 “三万精兵,两万是边军,希望田虎大王能够顶住。”王进对刘氏父子不担心,主要还是担心朝廷精锐。看完飞鸽传书后,也不禁为田虎捏把冷汗。 “大猛,飞鸽传书给抱犊山,把这个消息及时送出。”想了想,王进觉得田虎暂时活着,吩咐左右。 “要不要写详细一点?”陈大猛略有迟疑。 “不用,朱军师明白我的意思。”王进拍拍汉 子的肩膀。 “是。”陈大猛应声,便下去飞鸽传书。 东京城的大动静,往往次日便能通过飞鸽传书传回大本营。只要有山据点,也能迅速往来传递信息。 就如王进此时从潞水附近村店收到原件般。从东京到梁山的再到北方延安府,加起来也不过三四天。 由此可见,飞奴(信鸽)的作用,是山寨消息传递的革新。朝廷为什么不推行曲家驯鸽法,想必消息传递过快不好捞钱,其中少不了贪官奸臣作梗。 梁山精锐在潞水登船,艘千料船扬帆顺水而下。朔风凛冽,风雪纷纷扬扬,却挡不住骚包之心。 旗舰甲板上,搭建起了小棚。 王进一边在烧烤架上忙碌,一边欣赏河畔的雪景。尚桂花,扈三娘在旁边打下手,顺便等着吃喝。 厨子们把捕获的肥美闸蟹,取肉切碎,和面添加鸡蛋制成蟹肉饼,先蒸熟再油炸,熘烩等,吃法多变…… 河面之上,弥漫着一股食物的香味! 热之间,韩五带着几个手下在亲卫们的引领下来到。 “兄弟,你们商量好啦!投奔我山寨入伙?”王进仿佛脑后长眼似的头也没台地询问,熟练着翻转不见金黄的肉串,油脂滴入炭火最终发出噼啪声。 “如果我们不投山,王教头是否会念旧情?”韩五的确是来说投奔事宜的,想着以胁迫的方式上山入伙就有些不爽,神情复杂的看着这熟悉又陌生之人。 王进听到这话就 知道八九不离十,抬起头微微一笑:“怎么说呢?你韩五有勇有谋,又是个武器大师。精通弓弩器械,注定是世之名将,明珠蒙尘。” 韩五听到世之名将这个评价心头一颤,满面涨红。想起这些年来自己无背景被人抢功就愤愤不平。又是穷苦人家出身,自己族弟一家的悲惨遭遇摆在眼前。这个能吃人的浑浊世道令他信念更加坚定。 投奔山寨能够施展平生抱负,或许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王进没有注意到汉子的变化,依旧是自顾自的说:“你这么厉害,放了你等同放虎归山,对付我梁山就大大的不妙。然你我是故人,好友,又是同僚。当然也不会杀你,吃喝不愁,在山上享乐呗!” “哼,等同囚禁。”那黑汉冷笑。 韩五目光炯炯,继续追问:“之前来时听兄长一番言论。这个乱世来临又是从何说起呢?请赐教。” “这又有何难?”王进笑了笑,一边刷肉串,一边畅谈:“正所谓名不正言不顺,言不顺则事不成。宋朝得位不光彩,自太祖后,君臣又不思进取。至今西有吐蕃,大理,西北有西夏,北有辽国。当今天下乱世显现,黑水白山女真崛起,辽国危如累卵,女真人集合各部联合,正建国前筹备大战。护步达岗这个地方,双方目前投入五十万大军。” “甚么?这则消息你们如何得知?” 韩五和几个手下大吃一惊,他们得知 这个消息也是前不久。然而一个山寨头子为何也知道,连双方投入兵力都摸清楚了,如何知道的比他们清楚? “不用担心,我也一直关注北边!” 王进将手中的肉串刷了一层辣酱,每人发了一串。又将剩下的交给尚桂花,擦了擦手,笑容莫测。 “辽国内部腐败如宋朝,军队战力堪忧,人多却不顶用。我分析的局势明年秋季寮国必败。从此一蹶不振,几年内灭亡。大宋朝廷,军队更是腐朽不堪,被辽国压着打。辽国一灭,没有了这块盾牌,宋朝又没有燕云十六州。女真人就像是一群蛮子豺狼,又全是骑兵,会不侵犯过大宋边境?” “这…这不可能?辽国如何溃败?就算败了岂会那么快灭亡?”那个黑大汉反应过来,兀自辩解道。 “不可能?小子啊,不要等事情发生了才会后悔。到那时,北地百姓最先遭殃,将会饱受铁蹄摧残。”王进淡漠地看着这个唱反调的家伙,冷笑连连。十年后的金人南下,那将是一场可怕的灾难! 第三一零章 搞定未来名将 风雪飞扬,甲板上香气弥漫。 韩五见自己的副手加好友还要辩解。一把拉住黑大汉,盯着王进问出最重要的问题:“王教头,你呢?你的谋划?或者梁山如何做?最后一个问题。” 王进与汉子对视,目光清澈不闪躲,非常坦诚:“宋朝失德,贪官污吏横行。北方括田法,南方花石纲。民不聊生,背井离乡,冤死之人无数。我梁山数万之众全是活不下去的民众,以后团结穷鬼,为穷苦人谋求福利,得天下百姓认可拥戴。” “谁会拥戴……”给大汉撇嘴不屑,却被韩五瞪眼闭嘴。 王进见状并不介意,却给梁山扣上高帽,扯上大旗:“我梁山乃是上苍庇佑,天命所归,令天下名医齐聚,医疗团队非常强大,每月旬末会在水泊四周举行三次会诊,为那些看不起病的百姓治病。月前,彻底治愈绞肠痛,十多个将死之人,活蹦乱跳。便是团结百姓的开端,之后我们还会研究难产时,剖腹产,母子平安,为百姓造福……” 说到医学理论方面,王进懂得不多,眼下却如博士,见解犹如黄河之水泛滥滔滔不绝,又像是长江之水天上来,各种新鲜的词汇和方案,令在场众人瞠目结舌,倒抽一口凉气,好似条濒死的鲶鱼。 绞肠痛啊!这可是不治之症。 开腹截肠治疗?延伸至剖腹取娃?岂会有如此神技? 得民心者得天下! 韩五心中震撼,脑 海中莫名浮现这一句话来。双眼却越来越亮,仿佛看到天底下百姓拥戴梁山,人人竖起大拇指称赞,如此这般,何愁大事不成? “大家别楞着,赶紧吃点喝点。”王进停下话茬热情招待,脸上的笑容意味深长,还有用狡诈的意味。 “之前那是有关民生,目前起步,远远不止医疗方面。以后禁止土地兼并,减轻农业税等是后话。男儿身在天地间,就应该热血一回,做个真正的男儿。守护家园,守护亲人,扫灭异族,开疆拓土。韩五兄弟又是热血儿郎,为何不来志同道合?” 韩五听到这话满脸意动,身后黑大汉见状小声提醒:“兄弟,梁山偏安一隅,弹丸之地,迟早会被朝廷剿灭。上山入伙,那是找死,你可要三思啊!” 汉子声音洪亮,哪怕小声提醒,周围人都听得见。梁山众精锐怒目而视,唐斌和孙安满脸不爽:“哼,你这个黑撮鸟,再说屁话,小心老子揍你。” 不等黑大汉梗着脖子说我怕你,尚桂花,扈三娘抢先一步:“你这大汉好不晓事,我等以礼相待,你却在这里挑唆是非,就是,偏偏你生的身材高大,浓眉大眼,有一股豪迈气势,却恁地满腹坏水。” “我看他就是怕死。”李清清不甘示弱,引经据典言辞犀利:“胆气跟块头何干?三国时期魏武皇帝曹操曹孟德,五短身材气吞山河,眼下这位嘛……” 女人一边吃 着烤串,一边上下打量黑大汉。话没有说出口,却满脸遗憾的摇摇头,意思再明显不过。 “你…你你们……”黑大汉面对唐斌和孙安敢梗着脖子甩膀子干,可看到三个娇滴滴的女娘出言讥讽自己。脸色涨红,瞪眼半天都不知道自己该说啥。 “吃东西堵不住嘴,哪有你们说话的份?”王进剜了身边女人一眼,令三女撇过头去或是低头猛吃。又示意众人收敛敌意:“有话好好说,不要吵闹。” “兄弟,你为兄弟担忧是好样的。”王进看向黑大汉,却是笑着摇头:“我当然知道梁山是弹丸之地,哪怕有八百里水泊作为天险,却是没有出路。目前我梁山大力发展水军,共有六个营,近两万人。” “甚么?竟然如此?”韩五,黑大汉等人瞠目结舌。 “目前大小海船百八十艘,三个水师营布防登州,控制北海十数个岛屿,除了占据制海权,以后时局有变。也可以抵御北方从海上入侵,护我子民。另外还可以远航高丽,倭国贸易,或开疆拓土。占据蛮夷之地教化万民,彻底根除东方之祸患。只要征服高丽,就能偷女真后路,南北夹击。” 最后一句话犹如晴天霹雳似的在韩五等人头上炸响。愣愣地看着那个说完又准备继续烧烤的男人。那种王者霸气,那种宏伟抱负令他们为之心惊。 韩五反应过来,几步上前,如推金山倒玉柱般拜倒:“ 兄长豪情壮志折服小弟,泼韩五愿舍命相陪。从此跟随左右,征战沙场,虽九死而无悔。” “哈哈哈……,好好好,兄弟,快快起来。”王进大喜过望,立马丢掉烤串,擦了擦手,上前搀扶起汉子,自己没有浪费口舌,终于搞定这位未来名将。 “五哥,你我兄弟可以征战沙场。”韩奇也在旁边高兴的蹦跳起来,身子虽然瘦小却透露着一股野性。 王进突然想起一件事,拉着韩世忠问:“兄弟,西军中看上眼的不多,却也有不少好男儿。你从军时间长,不知你可认得呼延家的呼延通?这小子脑子不好使,但却勇猛非凡,其勇猛不逊色兄弟。” 呼延通,是韩世忠部下猛将,据说开国元勋呼延赞之后。绍兴四年大仪镇之战,韩世忠亲自出战诱敌,遇险,多亏了呼延通援救,此役宋军获胜。一年后,伪齐南侵,被呼延通率军击败,之后的淮阳之役,又奋战立功,生擒金将叶赫贝勒…… 这种类似三国典韦,许褚般的猛将。 王进自然是不会放过:“兄弟,你要是认识呼延通。便送个口信把他拉上山入伙。就凭他那脑袋那暴脾气,在派系严重的西军中,永无出头之日……” “咳咳……”韩五面色古怪的突然咳嗽。j 身后,那个黑大汉露出犹如吃了一坨翔般的表情,半边脸上是喜悦,半边脸上是愤怒,成了个二皮脸。 王进察觉到两人神情 的变化,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试探地问:“兄弟,这黑汉子莫不是呼延通?” “嗯,呼延通兄弟我的副手。”韩五无奈的点头。同时心中有些惊讶,呼延通两个月前调到自己队伍,双方脾气相投成为兄弟,满打满算三两个月。 为何眼前这个男人知晓? 难道军中有梁山的眼线不成?韩五胡思乱想起来。 那黑大汉呼延通瞪眼嚷嚷:“我就是那个脑壳不好使的。我弓马娴熟,等领兵打仗,如何脑袋不好使了?” 王进满脸尴尬,有些错愕的看着黑大汉,为何这么早就来了?不是过几年后才会成为韩世忠的部将吗?如眼前这般,早在子军中便是过命的兄弟? “哈哈哈哈……”王进尴尬,韩五带来的军健哈哈大笑。 “嘻嘻嘻……”尚桂花,扈三娘,李清清想到某个家伙当着别人面说人坏话,不约而同地捂嘴偷笑。 。 第三一一章 把你囚禁在黑屋里 甲板上气氛透露着一股尴尬! 王进脸皮也够厚的,尴尬迅速收敛,仰天大笑三声:“哈哈哈,呼延通兄弟,同样是天命难为。兄弟相貌魁伟,凛凛一躯,威风凛凛,果然好汉。” 王进上下打量黑大汉呼延通,丝毫不吝啬赞美之词。只是想到这位仁兄的际遇,在心中唏嘘连连。 呼延通是个猛将,屡立战功,不出意外肯定光宗耀祖。奈何,他实乃一介勇夫,脾气暴躁,随韩世忠入朝时就曾口出不逊,弄得大臣要杀他以肃军列。后来又把上司韩世忠得罪了。韩世忠也是大老粗,做事大大咧咧,去部将家宴会,常要部将的妻女出来陪酒,呼延通因此大怒,欲杀韩世忠。韩世忠知道以后,借故把他贬为小兵,发配到仇人崔德明手下效命。后来韩世忠过生日,呼延通觉得这是一个和解的机会,于是千里来贺,不料韩世忠见了他就回到帐中,任呼延通在外面大哭也不见。呼延通碰了一鼻子灰,只好回去,又被崔德明以擅离军队的罪名毒打一顿。到了这个地步,呼延通再也忍受不了,于是投运河自杀。 果不其然,呼延通性格正直古板,面对某个家伙的好话攻势丝毫不为所动,有些不耐烦地挥手打断:“王教头,我自己长得什么样,自己清楚,不劳夸赞。我只想搞清楚,半年前才从军,你如何得知我之名?又如何知道我跟泼韩五关系甚好 ?” “这个问题嘛!我在东京为官之时,多曾听闻。”王进摆手制止众多喽啰,先知先觉的他谎话张嘴来。又不等黑大个询问,继续说:“当今宋朝重文轻武甚至打压,那些文人出身的官吏眼高于顶。我可没少听他们聚众议论各军州家国之事。开国元勋之一的呼延赞呼延家同样在议论之中。” 说到这里,王进便止住话茬不往下说了。 呼延通却不干了,追问道:“他们如何议论我呼延家?” “不是什么好话,还是算了!”王进假惺惺不想说。 “王教头,有话清说来。”呼延通的态度好了不少。 王进见状心中暗自好笑,根据历史典故半真半假道:“罢了,兄弟克制情绪。这类文人说呼延家同为北宋开国将门,名不符实。诸如开国元勋呼延赞除了勇冠三军,一无是处,若不是太祖皇帝……” 历史上北宋开国猛将呼延赞的确是个有勇无谋之辈。不会练兵,不会打仗,不会治理州府,只知勇猛冲锋。一直都跟戴宋太祖赵匡胤身边充作亲卫。他的子孙后代都是这样,全是有勇无谋之辈。 北宋末年的东京汴梁城多有人谈笑说为匹夫之勇。王进只是稍微润色而已,真不是空穴来风的编造。顺便把双鞭呼延灼呼延通说成没脑子的蠢货。哪个酒楼有几个人议论,有鼻子有眼,不像作假。 “啊啊,该死……”呼延通脸色涨红,气得嗷嗷乱叫 。韩五及部下有些同情的劝说,他们不怀疑王进。因为事实就是这样,甚至有人也曾听说过。 王进看着呼延通暴跳如雷连忙打住,趁机安慰道:“兄弟,兄弟……,王朝末期不像开国,你这种猛将要是不找到合适的地方发挥才能,碌碌无为终生。树挪死人挪死,不要错失良机,要为人生做主。” “啊,你如何得知我跟韩五的关系?”呼延通被一群人安慰逐渐平复下心情,又炯炯有神地看向王进。 “军事机密,无可奉告。”王进翻了个白眼,严词拒绝。韩五却心中一凛,更加确信西军中有眼线。 而事实的确如此。 王进却不会多说,指着韩五,简单粗暴的邀请:“兄弟,你是个成年人,可以为自己做主。与其碌碌无为,不如上梁山。只要你敢来,我就让你坐把交椅当个将军,搞不好又是下一个开国元勋。” “我从你话中听到的蛊惑?”呼延通嘟囔。 “你有用我邀请。”王进满脸不耐烦:“不识趣冷板凳。” “你要礼贤下士。”尚桂花拉了拉他提醒。 “我礼贤下士个屁。”王进撇嘴,恶狠狠盯着呼延通:“你不投山入伙,我就把你囚禁在山上黑屋里。” “你可真是两面三刀啊!”呼延通忍不住地打寒颤。他脾气虽暴躁,但却不傻,见自己在船上周围有这么多人跑是跑不掉了,又见好兄弟投奔梁山了立马就得到重用当将军,说 不羡慕,那是假的。 关键是这个王教头的确是个狠人,当年一把火烧死了万人。说要对付他就会说到做到。有句话叫什么来着,好汉不吃眼前亏,识时务者为俊杰。 对,识时务者。 黑大汉认为要识趣,于是仰天长叹,上前纳头便拜:“罢罢罢!爷爷这是上了贼船,小弟愿意投奔哥哥。” “好好好,兄弟,你注定不会后悔,上山就是将军。”王进笑容和善,一把将大汉拽起来,铿锵保证。 呼延通故意往下坠不起来,却被轻松提起来满是震惊。暗赞东京汴梁城来的禁军都教头果然了得。又听到王进的承诺不心中高兴,又有些忧愁。 “好是好,只是我身为呼延家儿郎,我呼延乃是……” 王进明白这个黑大汉担忧的是什么,立马大包大揽:“兄弟,何须担忧?呼延家早就没落,那群只会耍论文墨的撮鸟如何会记得先辈之功?不如破而后立。你叔叔双鞭呼延灼及呼延家儿郎都可来投。” 李清清斜眼盯着王进,对耍论文墨的撮鸟这话很不感冒。阴阳怪气的嘟囔“为了招揽人才胡言乱语”。 王进没有只顾着收将领而冷落他人,霸气地摆手道:“兄弟,但凡跟你们来的军健,至少也会成为军官。能力强者成为头目,大头目甚至指挥使级。” 见韩五,呼延通等人有些疑惑。王进便提及梁山军中的各级职位,着重强调山寨一切靠自己拼 搏。也令那几个跟随来的队长级军官大喜,充满干劲。 见两个朝廷军官投山,原本还冷着脸的唐斌和孙安转变嘴脸,笑呵呵地走上前,见过新上山兄弟。 “哈哈哈,欢迎两位兄弟加入梁山。” “韩五兄弟,呼延兄弟,以后就是自家人。” 呼延通看着这些人翻脸比翻书还快,嘟嘟囔囔。被韩五强行拖拽“跟我走”,上前与众人见礼寒暄。 王进挨个介绍身边的兄弟,热闹非凡。 而这时,一直忙碌的厨子吆喝:“蟹肉饼熟喽!” 接着一盘盘或蒸或炸的蟹肉饼端上,煮了螃蟹虾螺。又烹治几道可口的菜蔬果品,烫了几壶好酒。 众人就在棚子内,欣赏雪景,开怀畅饮。 说着天下大势,谈论山寨发展,醉醺醺才各自散去。 几艘船日夜兼程,行了两日,抵达河东路抱犊山。王进在这里逗留一天,巡视一番,与驻守在这里的欧阳寿通,郝思文等人把酒言欢,大醉方归。韩五,呼延通等也见识到梁山冰山一角的实力。 翌日,神机军师朱武加入,几艘船继续起航驶向水泊。 第三一二章 北方局势 抱犊山,经过大半年来的发展,这里已经被打造成为一个军事要塞。巍峨的三关,坚固的防御工事,以及制高点上的床子弩,投石车,七八千人马驻守,足够一年用的粮食等物资,山寨固若金汤。 了解山寨的战略目标和假想敌之后。 韩五又在山寨巡视一番实地勘察,给出中肯评价:“若是固守待援,可抵御朝廷数万西军月之久。河东田虎之流,可抵御十万大军一年有余。” 离开山寨之前,韩五,不对,应该是韩世忠给出不少有用的建议。之所以会改名字,是因昨天晚上。 王进在与众家兄弟吃酒时话赶话,是这样对韩五说的:“兄弟,韩五这名太大众化,西军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人叫这名,以后扬名天下,着实不雅。” 呼延通也觉得韩五这名掉价,酒酣耳热大声嚷嚷:“就是,还记得当时给你脸色,之后咱大打出手不?刚调过来得知牌军是韩五时,我便颇为不屑。” 韩五也觉得名字没有气势,索性顺水推舟。奈何,从小穷苦人家出身的他不识几个字,便请王进取名。 王进没有乱来,而是将韩五历史上的名字拿出来:“我等身为江湖人,你自小从军,以后不能忘本。嗯,你便叫韩世忠,字良臣。江湖绰号泼韩五。” 泼韩五韩世忠,字良臣。 名好还有外号,更是有表字,令人称赞。 奈何历史上的韩五可是有名的刺头,桀骜 不驯。不讨上司欢喜,孤身一人抓捕方腊还被抢了功。认为王进给他取的名字不错,但却有警告的意思。 王进两世为人眼力见了得,察觉到不慌不忙的补充:“兄弟,男子汉大丈夫,生于天地间,傲骨铮铮。不是让你忠于谁,忠于某个人非大丈夫所为。而是要你身在人世间,忠于民族,忠于百姓。” “哥哥,你……”韩五听到这话非常感动。 至此,韩五,不,韩世忠为山寨王进奋斗终身。这位在军中多年的老行伍,打仗经验丰富可不是吹嘘。 在抱犊山提的建议非常管用,如在哪里挖陷坑,设立伏兵,多少人合适,利用猛虎油等防守妙招。这些都是在西夏战场上令西军吃亏,头痛的。 王进根据情况采纳部分,令驻扎山寨的将领负责筹备。与这位未来名将把酒言欢,积极融入团体。 欧阳寿通,郝思文等头领送走王进一行,回转山寨加强训练队伍,便是组织人手加强山寨防御。 朝廷调军剿匪,使得北方风云将起。 军师朱武收到飞鸽传书,昨天就派人把消息送了出去。 威胜州,沁源县。 自从河东田虎打破县城已有月余,四处招兵买马。加上其他地方来投奔的毛贼流寇,人数破万。公然赖在县城不走了,训练军队,开衙治县管民。 县衙大堂,众多匪首齐聚。 只因不久前,抱犊山快马送来情报。 “诸位,抱犊山强人。哦,也就是当 年少华山的残余势力。盘据抱犊山,送来的情报诸位以为如何?” 田虎大马金刀的坐在中央主位,此时还不是草头王没有那股傲气,有事兄弟一起商量,拿出抱犊山送来的情报,挨个传递给召集来的十多个头领。 请报上是刘延庆,刘光世父子的详细资料,以及朝廷调动三万禁军,两万河东边军来围剿的信息。 情报在所有人手上转了一圈,又回到田虎手上。有人撇嘴不屑,有人倒抽凉气,大厅里议论纷纷 房学度明显早就看过,咳嗽几声止住骚乱,率先说道:“不出我所料,朝廷得知城破肯定会派兵来讨伐我等。所以这个消息九成以上是真实无误的。” 右边首位一条大汉点头附和:“我赞同军师的话,攻破州府治所,劫掠府库,朝廷如何不震怒?最近这段时间各处打探的喽啰来报。禁军调动频繁,昭德城周边陆续有禁军汇聚,是为我等而来。” 此人名叫董澄,弓马娴熟,武艺高强,作战勇猛。攻破县城多有他的功劳,是田虎虎麾下头号猛将。说起话来非常有分量,这俩一文一武带头。 大厅里其他人纷纷开口,各抒己见。衙门里闹哄哄的,说话声,笑闹声,丝毫没有将官军放在眼中。 “诸位兄弟,不可大意。”房学度及时喝止住众人。从座位上起身,冲主位上的田虎行礼建议道。 “大王,少华山有手段,在东京城有眼线。那 边有举动立马就得知了,不愧是前辈。给我们开了个好头。大王,我们应该派出精锐前往东京蛰伏下来。” “哈哈哈,不错,理应派人。”“嗯”了一声,爽朗大笑。 房学度不愧是智谋之士,眼珠子一转,谋略百出:“三万禁军集结需要时间,我等不能坐以待毙。趁他们立足未稳之际主动出击。可在中途伏击,或是等夜间安营扎寨劫营。抱犊山强人与朝廷势不两立,我等派人与之结盟,共同出兵抵御朝廷。” “哈哈哈,好好,我有军师相助,何愁大事不成?”田虎闻言哈哈大笑,心情非常愉悦,只是脸色一板:“前面两条尚可,只是与抱犊山结盟一事,还需要从长计议,至少我们要打几张漂亮仗。” “干呐!怕他个鸟?”董澄第一个跳起来,拍胸大吼:“官兵一群乌合之众,大王,我董澄愿为先锋。” 另外七八个自持有武力的大汉纷纷叫嚷:“就是,还没开打就跑过去求援,传出去未免令人耻笑。” “大王说的不错,至少展露我们的实力,再谈不迟。” “大王,趁着大雪未封路,我愿带孩儿再打下一座城。” 厅里大小头领十多个,谁不是会几下对自己有信心?如今有这个机会,没有人退缩,个个喊打喊杀。 田虎受到感染,豪情万丈,笑声震八方! 房学度看着这一幕眉头皱起,最终暗叹,没有多说。 水泊梁山。 神驹子马 灵在梁山上找了山清水秀之地。 幻魔君乔道清出面从山下道观请来道士。几天来,山寨忙着搭建高台,准备法式上等一应器具。 几艘船行潞水入黄河,行了五天,王进一行人便抵达水泊。当在鸭嘴滩停靠的时候就看到岸边,一群蓝袍道士穿道袍,拎着法器,在风雪中列队相迎。几艘船还未入港口,敲锣打鼓,鞭炮阵阵。 道士们做起法式来,在岸上又蹦又跳,又吼又叫。梁山众头领穿着浅孝,喽啰肩戴白绣章,满脸肃穆。 “恭迎老夫人!”船只停泊时,齐声呐喊,震耳欲聋。王进身披重孝率先下船,前后各四个共八个彪形大汉抬着棺材紧随,尚桂花,扈三娘,李清清三女一路哭哭啼啼,继续那未完成的迁坟仪式…… 第三一三章 钱塘江艄公 十一月,北方便下起了雪。 而在江南,远不似北地般朔风凛冽。 临安府(杭州),钱塘江,钱塘江位于两浙路西部。是八大水系之一,也是第一大河。水量充沛,物产丰富。世代滋润着这片土地,养活了无数人。 祖祖辈辈居住在江畔的渔民成贵对钱塘江再熟悉不过,对别人口中惊呼的“大潮,潮信”之类的见怪不怪。这几天天气冷了下来,仍然跟几个好兄弟蹲江。趁大雪来临前,多摆渡补贴家用,过个肥年。 蹲江,当地的一种称呼!也就是艄公,摆渡人过江。没有人会傻等着客人来不是?会在江畔捕鱼。 而宽阔的大江没有让成贵等人失望,肥美的鲈鱼,凤尾鱼。能卖个好价钱,交了重税,也能给家里没人添置一件新衣,买上些米肉,今年寒冬不难熬。 “大哥,我要给婆娘买根漂亮的发簪。” 一个身材高挑的汉子心情不错,把心里话说出来。他名叫谢福,在兄弟中排行老二,另外两个名唤翟源,乔正。穿开裆裤长大,个个会功夫,在水中更是犹如蛟龙,在江湖上也有诨号,苦于无人识。 船上三人回过神来,指着汉子大笑或者打趣道:“哎,老二,二哥,我就说你怕婆娘,暴露了!” “去去,成大傻,你难道不怕婆娘?还有脸说我。”瘦高个谢福被说的脸色涨红,对另外两个光棍兄弟没办法,却看着年纪最大的成贵,反 唇相讥。 众人笑闹之际,来了活计。 “嘿,船家,我等要过江,快来摆渡则个。”一队十多人的商队来到江边,冲着江中渔船挥手呼喊。 “好嘞,马上就来。”成贵和几个兄弟划着纺船靠岸,吆喝着谈好价钱。放下跳板,商队十多人登船。 其中领头的汉子看了一眼船舱,惊呼一声:哎哟,哥几个收获不错,这鲈鱼要得,能卖不少钱呢?” “八成要上缴,到我们手上剩不了几个钱。”浓眉大眼,皮肤黝黑的成贵奋力撑船,脸上露出苦笑。 “八成?跟我等做买卖差不离。” “哎,日子不好过,都是辛苦钱。”商队众人纷纷叹气。 “可不是咋的?勉强吃饭,我们连像样的衣服都没得。”船上另外三个艄公一边划桨,一边附和。 船儿远离岸边,商队领头人见没有外人,低声说道:“各位兄弟,你们能在湍急的江水中如这般收获。可见你们水性出众,如何不去投奔水泊梁山?” 商队其他人相视一眼,纷纷附和,鼓噪说梁山好:“就是,听说他们那边招兵买马,水中有本事之人最是看重。如水泊边上打鱼为生的阮氏三雄,太湖四蛟也是渔民出身,水里功夫好。个个成了头领。兄弟相聚,大口吃肉,大碗喝酒,岂不快哉?” 纺船上四个艄公心动了,水泊梁山的大名早就传遍大江南北。为民除害,为百姓谋福,令不少人趋之若鹜,举家 两投奔。只是终究是占山为王的强人。 老实本分的渔民有些迟疑。 成贵小声说出担忧:“济州梁山我们知道,忒仗义。都是一群响当当的好汉,可,可我哥几个是良民。” “兄弟,你这话就错了。”商队领头大汉摆手反问道:“谁不是良民?不都是逼的活不下去才上山。” 身后,众人七零八碎的议论,说着南下沿途见闻:“就是,你们在两浙路,没少看到那些逃难的百姓?花石纲这么多年,不知有多少穷苦人家破人亡。真要活得下去,谁会背井离乡,四处逃亡?” 那领头人止住众人议论,笑呵呵的看着四个艄公:“呵呵,兄弟,我们只是这么随口一说,别当真。对了,几位兄弟,你们是本地人,江畔渔民?” “不错,几代人在这钱塘江讨生活?” “哦,此处是钱塘江?”商队领头人错愕。 成贵和几个兄弟相视一眼,晃动船桨指着右边方向:“正是,这里水势不急,到杭州城便能看见大潮。” “那个我听说过。”领头大汉笑了笑,有些焦急地问:“几位兄弟,有事相求,不知你们有没有听说过钱塘江边成贵,谢福,翟源,乔正这四条好汉?” 船上的几个艄公你看我我看你,面面相觑。 “听过不认识。”浓眉大眼的成贵睁着眼睛说瞎话:“不过我们可以帮忙打听,你们找他们四个何事?” 那大汉也不隐瞒,言简意赅地把 始末缘由说来:“我们是从京东路来的商队。听说过钱塘江有这几条好汉。好像是这边过去看病的百姓传开的。说这四人水中功夫了得,梁山愿意以头领之位相邀。我们这些引荐之人都能获得一份报酬,所以便问。” “原来如此,兄弟放心,我们帮你打听四人下落。”成贵,谢福俩既惊讶又恍然,却是拍着胸脯。 那领头者不疑有他,冲几个艄公拱手作谢:“那就有劳几位,我们前往明州有大事要办,否则就在钱塘江上多呆几天寻访一番,也能结交好汉。” 几个艄公“哦”的点头或说着“不妨事”。 接下来,众人又说了些钱塘江奇闻和丰富水产等事。 过不多时,渔船到了对岸,商队付了船钱,拎着包裹。与几个艄公道别做谢,便匆匆的离去了。 远离钱塘江后,队伍中一条大汉提醒领队:“那几个艄公神情有变化,在说谎,应该认识成贵等人。” “这个我看见了,我们只是把消息传开,还有大事要办。”领头大汉笑了笑,继续率队向明州前行。 他们的确是梁山的商队之一,带着几百斤白糖来做生意。实际上是散布消息,为梁山招募英雄好汉。 钱塘江,渔船驶入江心。 “大哥,你为何撒谎?钱塘江四条好汉说的就是我们。”翟源,乔正没憋住,冲着两个兄长嚷嚷。 “你们懂个屁,那群人不简单。”成贵瞪着两个兄弟:“尽管 乔装打扮很像行商,却难掩训练有素的气势。尤其是他们身上都带着钢刀,眼神凌厉彪悍。” “我们怀疑是官兵所以胡扯几句。”谢福接上话茬,补充道:“现在看应该不是,而且根据他们的态度来看。不是梁山的人,也跟梁山脱不了干系。” “原来是这样,梁山知道我们哥几个,那我们该怎么办?”翟源,乔正恍然大悟,随即有些紧张。 “怕个鸟,把鱼卖了,一个子也不交,收拾东西北上。” “收拾东西?北上作甚?” “哎,你们俩能不能开窍?什么阮氏三雄,太湖四蛟都是渔民出身,凭什么别人当首领吃香的喝辣的。我们就要在这里辛苦打鱼遭人剥削,受苦受难?” “就是,他们有外号,我们也取个,以后就叫浙江四龙。” 一艘中小型渔船再江上快速航行,笑声格外畅快。 第三一四章 江州寻好汉 江州,水运便利,物产丰富,是典型的江南鱼米之乡。当朝太师蔡京酒后跟婢女所生下的第九子蔡德章担任此处知府,携九齿钉耙上任大肆捞钱。 浔阳江,尽管是寒冬,江里的渔船却不在少数。一艘大些的渔船从上流而下,靠近江水中打鱼的渔民。船头上站着一个红袍红披风的青年,手持朱红色的方天画戟,头戴三叉紫金冠,插着两根雉尾翎,色彩艳丽,在风中摇曳,煞是骚包好看。 此人这幅造型,除了小温侯吕方还能有谁? 他与好友郭盛离开梁山将近两月,人人骑马脚程快。一个多月前便返乡把钱财送到遇难的兄弟家眷手上。并招兵买马,沿途拜访英雄好汉结交拉拢。 这不,来到江州的浔阳江畔也是为了找人。吕方站在船头,靠近几艘捕鱼的渔船,抱拳行礼询问:“嘿,几位大哥请了,我兄长浪里白条张顺何在?” 原本各自在江中忙着打鱼的渔民纷纷抬头,看着这个造型别致的青年啧啧称奇,又见他话语客气是来找人,而且找的还是江上鱼伢,自家主人张顺。 几人不敢怠慢,其中一大汉笑呵呵地说:“小兄弟,您来的不巧,主人他前几天背老娘治病去了。” (鱼伢,就是鱼头子,类似于后世的二道贩子。只是有些黑社会性质,渔民只能把鱼卖给鱼伢,或者交给鱼伢来卖,不允许私自卖与他人或酒楼等) “甚么?走了 ?”吕方眼睛瞪得老大,见几人不像是开玩笑,忙追问道:“几位兄长,可否知道去往何处?小弟有要事找他相商,也知道哪里有神医。” 几个渔民遗憾的摇摇头:“哎,主人家走时未说,我等不知。” “打搅各位。”吕方拱手作别,却是不死心。接连让人划船靠近渔船询问,还在码头停泊亲自到岸上打探。得到的结果都是一样,张顺不在浔阳江。 寻找无果,吕方只能带队乘船返回。 江州城外隔江对岸的无为军。这里曾经驻扎大军很繁华,只是随着时间流逝逐渐没落。成为了一个只有万八千人的小镇子。地方虽小却五脏俱全。 沿街商铺琳琅,酒楼茶肆,勾栏瓦舍齐全。又比邻浔阳江,依山傍水,是个山清水秀,雅致的好去处。 赛仁贵郭盛率领十多人踏入这个小镇,为了保持低调没有骑马。奈何郭盛兄弟一身白衣袍白披风,手持亮银色的方天画戟,头上银冠插着两根尾翎摇摇晃晃,那造型跟吕方如出一辙,大哥跟二哥。 沿途百姓纷纷侧目或者驻足观望,一个个暗自好奇。这家伙脑袋上插鸡毛招摇过市,令人颇觉好笑。倒是无人嘲笑,毕竟人家个个拿刀又不是摆设。对这伙礼貌有加的外乡人问路也是知无不言。 相比吕方,这一路人马要顺利得多。 很快找到江州赋闲通判,黄蜂刺黄文炳的府上。一个亲卫敲开门用一两碎银子 开道,很轻松的就把此行的目标请出来,带到有些扎眼的郭盛面前。 “兄弟,你便是那通臂猿侯健?” 郭盛上下打量,眼前这个个子不高,有些瘦弱却双眼炯炯有神的汉子,露出一个自认为很温和的笑。 只是他手持方天画戟和身边众人拿着钢刀。吓得那人唯唯诺诺:“不…不错,小…小人小人便是。” “把家伙都收起来,这是自家兄弟,可别吓着人家。”郭盛马后炮的说,挥手示意,众人把刀具藏好。轻轻拍了拍汉子的肩膀:“兄弟,送你富贵。” “什……什么富贵?”侯健硬着头皮说。 “嘿嘿嘿,这些钱都给你。”郭盛从包裹中掏出两个五十两的金元宝,塞给侯健,令汉子呆愣在当场。 不过,这个小个子很快从震惊中回过神,把金子推还郭盛:“诸位好汉爷,常言道,无功不受禄,恁多钱财小人万万不敢收。若是有事尽管说来,只要有用得上兄弟的,我便豁出性命也会相助。” 郭盛听到这番话,对眼前的侯健高看三分。原本在了解此人的情况,有些不以为然,纳闷自家兄长王进为何邀请这么一个只会裁缝的家伙上山坐把交椅。现在看来,是自己小瞧天下英雄,眼前此人,武艺平平,人又瘦挫,但却有一颗义气之心。 想到这里,郭盛便不再遮遮掩掩,认真的看着侯健:“兄弟,实不相瞒。我们是水泊梁山的强人。” 侯 健满脸震惊,其实早就猜到对方可能是山上的强人。只是没想到竟然是来自千里之外的水泊梁山。这可是大大有名的山寨,竖起耳朵,认真倾听。 “我们山寨正招兵买马,广纳天下好汉,听说兄弟你独门手艺无人能及,特来拜会邀请兄弟上山入伙。” 侯健听到只邀请自己上山松了口气,脸上还有笑容,接着自知之明的叹气:“大王,小人本事不入流。只会针线活,人小个头矮,武艺又有些拉跨,上不得战场啊!上了山,也无法带队冲锋陷阵。” 郭盛看出对方的担忧,拍着胸脯,大包大揽地说:“兄弟放心,山寨就需要你这种手艺人,你不想庸庸碌碌,便跟我们上山入伙,总好过在这里窝囊。” 身后,众多亲卫纷纷附和:“就是,兄弟,你也别怕上山不受重视。我们家寨主礼贤下士,用人不疑。” “就是,你师傅病大虫薛勇,只要有这位兄弟的音讯便派人拉拢上山,大家伙齐聚,大碗吃肉,大碗喝酒,岂不快哉?也不用数铜板看别人脸色。” “师傅薛勇?”侯健吃了一惊,暗道这群人果然有备而来。见这些人态度热情,无猥琐姿态。说的又是实话,想想这几年在黄蜂刺家寄人篱下的勾当。 侯健便果断的答应:“好,小弟愿意跟随诸位同上梁山。” “好,这是你的安家费,回去收拾东西,咱们现在就走。”郭盛笑了,把手 中的百两黄金塞给侯建。 “大兄弟,你且收好,等上了梁山再拿也不迟。”侯健看着手中的黄金眼中闪过喜悦,却撇过头再次推给郭盛,声音虽轻但却铿锵有力地表明态度。 “哥哥没看错人,果然是条好汉。”郭盛顿觉错愕不已。回过神来再次告诫自己,千万不可以貌取人。 接下来,事情就非常简单了! 侯建强忍住激动的心情,面色平静地回到黄府。随便收拾几件破衣烂衫和带上积攒下来的钱财,也没有前去打招呼告辞,提着杆棒潇洒的离去。来到指定地点,与郭盛一行人会和离开了无为军。 郭盛带着队伍离开小镇没多久,恰好在江畔遇上吕方等人,得知浪里白条张顺背着老娘不知去向,只能叹息一声,两支队伍合并,迅速北上山东。 第三一五章 摁倒张横 郭盛,吕方并三十亲卫,人人双马,轮换着骑乘。还不会骑马的侯健直接被拴在上面,快马加鞭。除了本人被颠得七晕八素外,不影响队伍的速度。 大半个时辰,就来到了揭阳江边。 付了足量的钱财,连人带马摆渡到了对岸。摆渡期间,又向这几个艄公问路,了解当地的情况。得知此处是揭阳江,往前走里路,便是揭阳镇。 “这里有几条汉子是目标。”郭盛从怀里掏出信件看了看,确定从艄公那里得到的消息和人名没有错。 “那还等着做甚?走,拜访他们,好说不听就强来。”吕方没有邀请到人心情不好,满脸恶狠狠。率领队伍按照艄公指引的方向,沿着河畔奔驰。 犹如飓风般来到一处芦苇荡,也是一处合适的渡口。恰好看见一条孤零零的小渔船,一个身材不高却很敦实的汉子忙着生火,明显就是在准备吃食。 再看看此人满脸横肉,面向凶恶,狭长的三角眼炯炯有神。哪怕忙着生火做饭,也警惕地扫视四周。 “兄弟,是他吗?”远处,吕方问。 “应该是,跟哥哥说的相貌不差。”郭盛想了想点头。 “这厮是个坏蛋,让他吃些苦头。”吕方挥手示意包抄。二十多个亲卫分成多队,以扇形包抄过去。 松绑的侯健兄弟正活动手脚,看到这些人面色不善心中一紧。明白不知又是哪个倒霉蛋被盯上,又得遭罪。也庆幸自己识 时务者为俊杰,得到礼遇。 “嘿,艄公,我们要渡江,何时走?” 渡口处,几个背着大包小包的行人来到江边呼喊。 “忙到现在,吃完饭再走。”那个艄公头也不回地回答。眼角余光瞟向来人,凶狠的脸上浮现窃喜。转过头热情招待:“你们吃饭没得?要不凑合几口?” “哎哟,那就有劳大哥。” 几个行人从哪来,还真的没吃饭腹中饥饿。听到艄公邀请大喜。称呼也立马改变,表明还会多加钱。 活该老爷发财,这是几只肥羊上门。 那个艄公满脸笑容,招呼众人上船稍待,一双毒辣的眼睛却盯着行人的包裹不放,脸上浮现凶狠。 然而,又有三个人匆匆地赶来:“艄公,我等也要过江。” “好好,正好一起走。”那艄公虽然有些疑惑后面的三人为何没有包裹,但却还是笑着表示欢迎。 三人上了船,其中一人上下打量艄公,疑惑的问:“哎,兄弟,你为何如此面善?莫不是我那张横兄?” “不错,兄弟你是?”那艄公楞了楞,下意识回答。抬头上下打量说话之人,半晌没有想到是谁。 “他说是!”那人看向左右。 “那干他。”在人气是哪个同时扑上去。艄公还蹲着始料未及,还没反应过来便被人摁住,有人掐脖,有人按脚,有人扭手,艄公挣脱不得,嗷嗷怪叫。 “啊,你们是谁?多半认错人了,我可是个良民?” “良民个鸡 毛。”三人冷笑,他们正是亲卫营的勇士。从背后拿出绳子套住名叫张横的艄公开始捆绑。 那艄公还在叫屈喊冤,远处,郭盛和吕方带人冲了过来:“张横,你坏事做尽,在这条江上摆渡请人吃馄饨,吃刀削面,今天我也让你来尝尝滋味。” 原本还大吼大叫,准备让几个行人过来帮忙的艄公,听到这话声音嘎然而止,面如死灰,明白自己完喽!这些年在揭阳江上尽做缺德事,报应来了。 “罪有应得,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张横知道自己被抓住必死无疑,看着这群陌生面孔,视死如归。 “知道就好,你倒挺光棍是条汉子。”吕方冷笑不止。 “来人,塞麻核桃,防止咬舌自尽。听从大哥处置。”郭盛没有废话,直接吩咐绑结实了拖拽下船。 “好汉,把艄公抓了,我们如何过江??”几个行人见到这幕吓懵了,见他们要走如梦方醒地呼喊。 “自己划过去。”郭盛转身指了指船桨,又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你们几个该庆幸自己捡回一条小命。” 船上几个家伙有些傻楞楞的看着这群人走远了,没有明白最后一句话是什么意思?直到贪嘴吃了焖熟的米饭。个个两眼一翻晕倒,醒来时才明白。 那边,揭阳江上的索命阎王张横被人绑在马背上,剧烈挣扎,“呜呜呜”怪叫,一副我有话说的模样。 “你最好老实点。”郭盛喝问,见对 方点头便取下麻核桃。 “几位好汉,你们抓在下又不杀,究竟意欲为何?”张横大口喘息着,过了片刻,才看看郭盛问。 “哼,谁说要你的命?”郭盛冷冰冰的看着这个坏蛋:“这些年你干了很多坏事,不知良心上难安否?你老娘整天以泪洗面,难道你不觉得愧疚吗?” “愧疚?哈哈哈,我为何要愧疚?”张横仰天大笑:“浑浊的世道人吃人,那些贪官污吏利用权势逼迫我等,靠打渔哪来钱缴纳,只能截江索命。” “一派胡言,若非哥哥要见你,我恨不得一刀砍杀你。”吕方一把拽住此人的衣领,恶狠狠地说:“要是彼此有仇怨还好说,无冤无仇如何狠下心来?” “哼,我不做,自然有人做。”张横没有丝毫悔恨之心。 “你,我……”吕方恼怒,挥拳便打, 郭盛赶忙制止,又冷冷地看向张横,冷冷地说道:“船火儿张横,官府欺压百姓,你却去残害更弱小者。这点又跟那些贪官污吏有何区别?你我热血男儿,遇到这种事情不应该挺身而出杀官为民除害?你明知良民苦,却来加害,算什么好汉?” 郭盛这番话犹如当头棒喝,又像字字诛心。张横脸色涨红,满是惭愧,接着有些恼羞成怒的叫嚷:“你们正义?我只是在浔阳江上做些无本买卖。你们便来多事,有人开黑店谋财害命,卖人肉包……” “你说的可是揭阳岭上的催 命判官李立?”吕方满脸冰冷。 “啊,你如何得知?”张横大惊失色。 “哼,你好好的看着,作恶多端,不是不报时辰未到。”郭盛撂下一句话懒得多说,不顾张横那可怜的小眼神,粗暴地把麻核桃塞回去,率队前行。 果然如艄公说的那样,往前走了不过里路。刚过一处山林,便看见一座集镇,众人没有进入镇子,随意拉了个路人问路,径直取路前往穆家庄。 第三一六章 穆氏兄弟 “呔,你们这群鸟人好大胆,在此地撒野?”穆家庄太公乐善好施,是个好人,郭盛扣门拜访便被迎入庄内。只是刚过前院,便与一群彪形大汉迎面相遇,在两个面色凶狠的汉子吆喝下包围众人。 这俩人身高八尺,膀大腰圆。年轻的二十岁出头,国字脸,刷子眉。年长几岁面似银盆身似玉,头圆眼细眉单。威风凛凛逼人。两人面貌有七八分相似,一看便知是兄弟,紧盯着郭盛,吕方等人。 梁山众人也看到这些人暗自警惕,随时准备开打。反倒是郭盛和吕方面不改色,相视一眼心中了然。这群家伙这般大剌剌地杀过来多半是下马威。 真要害人何必虚张声势,直接在饭菜下药不就行了。这恐怕就是揭阳镇穆家兄弟,看着有些门道。 郭,吕二人先知先觉并不慌张,穆太公就不同了。眼见自家俩儿子待客这般无礼,恼怒的大喝:“放肆,他们是来府上拜访,何来这般怠慢他人?” “拜访?”一个二十岁出头的毛头小子冷笑,扯开老人:“哎哟,爹,这事你莫管。这群人来者不善。” 穆太公气得直跺脚,又看向年纪稍长几岁的汉子:“弘儿,你弟弟不晓事,你如何与他一般胡闹?” “爹啊,你看看他们抓的那人是谁?” 大汉目光一直没有挪开,指着人群中被五花大绑之人。 “这人好生面善?哎呀,这不是揭阳江边的艄公张横?” 穆太公上了年纪,天色渐暗没看清,被人提及顺势看过去,仔细打量,半晌后认得出来。 “呜呜呜……”被五花大绑的张横发出一阵求救的呜咽。 “快把我张大哥放了,否则让你们来得走不得。”那年轻汉子晃动单刀指着郭盛一行人,放声大叫。 “哈哈哈,兄弟有话慢慢说来。”郭盛大笑着上前:“揭阳镇三霸之一,没遮拦穆弘,小遮拦穆春。” “穆家兄弟,这家伙在斜阳江上索命害人可不少。之前被我们撞上又想害人被抓,别人能说什么?”吕方指着兀自呜呜求救的张横,笑容阴森森的:“你穆家难道想做出头鸟,管这档子闲事?” “两位好汉可敢报上名来?”穆弘心惊,对方知道的这么清楚是有备而来,拽住自家兄弟沉声喝问。 “赛仁贵郭盛,小温侯吕方。”郭盛,吕方也没隐瞒。 “能否放我兄弟张横一马?”穆弘眯起眼。 郭盛直接摇头拒绝:“这可不行,我兄弟上支下派。” 吕方态度就没那么和善,拎着方天画戟走出人群:“我家哥哥说没遮拦穆弘武功了得,我却不信。一个欺负百姓的恶棍有什么本事?你胜得过我手中画戟,便给张横松绑,胜不过,此事你们休管。” “哼,那让我来领教领教。”穆弘脸色难看到了极点。心中却是听出些门道,眼前这伙人来头很大。换过庄客手中长枪,二话不说,纵身扑向吕方 。 吕方本就是好战份子,见状不惊反喜,说了声“来得好”。挺动方天画戟迎上。两人戟来枪往打?成一团。转瞬间,叮叮当当,打了十多个回合不分胜负。 一人画戟舞动如风,一人长枪上下如龙,场面精彩。穆春扯开嗓子为兄长叫好,张横也是暗自呐喊, “不错,这个恶霸的确武艺不错。”郭盛看得惊讶。这段时间没少跟吕方切磋较量,对好兄弟的本事了如指掌,不说是一流高手,却也相差无几。而在这个小镇子上的恶霸枪法娴熟,如何不惊? “好好,我哥哥说的没错,没遮拦穆弘,果然是条好汉。”吕方惊讶过后哈哈大笑,越打越酣畅。 反观穆弘有些心惊,本来他是想拿下对方换回张横来着,没想到这小子武艺高强竟然不在自己之下。一个脑袋上顶着鸡毛的家伙这般生猛,另外一个打扮如出一辙,恐怕也不好惹,自己这边如何挡? 汉子心中有事,手头上自然就慢了,本领只能发挥八九成。与吕方激战三四十个回合,不落下风。可是之后因分心被压着打,落败是迟早的事。 “不打了,不打了,天黑了,我饿了。” 吕方有事情要办也没有哆哆逼人,大叫着主动退开。 “兄弟,好手段。”穆弘拱手夸赞,果真不提张横之事。就连性格更加急躁的穆春也没有为此事出头。 穆太公赶忙出来打圆场,说着不打不相识等好话,热 情地安顿郭盛一行住下,又命杀猪宰羊款待。 至于船火儿张横嘛!穆太公看到了也当没看见。自己两个儿子在镇上胡作非为,他都没少喝斥责备。这个杀人越货的水匪,老人家更是避之如蛇蝎。 所以,张横兄弟就被人遗忘。 不过郭盛也不会亏待于他,酒肉不愁,拉撒有人伺候。 穆太公与人吃了会酒,便告辞,回房休息。大厅里只剩下几个年纪相仿的年轻人,就更加放开喽! “哈哈哈,两位兄弟,之前多有得罪,我俩赔罪。” “穆家兄弟,奉命行事,还请多多担待。” 穆弘拉着自家兄弟来敬酒,郭盛,吕方也热情回应。相互赔礼,推杯换盏,不一会,彼此熟络了。 “不知两位兄弟来……”酒酣耳热,穆弘问。 郭盛直言不讳地说道:“实不相瞒,我等来自济州梁山,来此拜访英雄好汉。从百姓口中得知揭阳三霸。” “梁山?”穆弘,穆春兄弟吃惊地对视一眼。水泊梁山的名头他们自然听说过,没想到盯上了他们哥俩。 “两位兄弟,就如侯健兄弟愿意上山入伙,做一番事业。”吕方指了指侯健,不知无意还是有心:“你们多有听闻,以后他便是我梁山泊的一位头领。” 一个做裁缝的当头领?穆家兄弟俩差点没蹦出来。 郭盛可能有点喝多了,拉着穆弘,真情流露的说:“穆大哥,你们平时在镇上横行霸道,欺压百姓。这可不厚 道。朝廷奸臣当道,北方边境强敌环伺。 你我热血男儿,当顶天立地。应该为穷苦人伸张正义,甚至杀官造反。也不辜负一身本领。又如何令百姓过得更加连帽?兄长,希望听兄弟逆耳良言。” “哎,兄弟,你们有所不知!我兄弟横行乡里不假,顶多挨顿打,却从来不害一人。以往外乡人多有闹事,偷窃,官府又不管,我们兄弟又是当地富户,老爹是保正,只能立下外乡人必须登门报备。” 穆春年纪小藏不住事,又喝了酒,拍着胸脯嚷嚷:“不错,我们要是不出头,不横点。索要钱财孝敬官府。等那群吃人不吐骨头的豺狼,恐怕剥削得更惨。若是不信到镇上打听,除了说我兄弟横行霸道,若有一人说我俩缺德,便拿刀砍杀我等。” “这其中有故事!”郭盛,吕方下意识地对视一眼,他们也察觉这对兄弟二人做事虽然霸道,但却无猥琐姿态。想到这世道混乱,只能狠点以图自保。 第三一七章 揭阳岭黑店 “皇帝修万岁山,花石纲事件搞得江南民不聊生。你们别看揭阳镇客商往来,实则多少也受到波及。”穆弘见自家兄弟嘴快说了,也不再隐瞒。一口干掉杯中酒,愤愤不平地将事情始末说来。 原来花石纲开采难度并不如何了,花点钱便能办成。奈何,小鬼难缠。朱勔为了溜须拍马,在苏州设置应奉局,竭力奉迎皇帝搜刮江南奇花异石。又千方百计,巧取豪夺,广蓄私产,百姓备遭困扰涂炭,中产之家全都破产,甚至卖子鬻女以供索取。 上行下效,大贪官巧取豪夺,下面的人也是敲诈勒索。揭阳镇边上的浔阳江其实并不属于船队航行路线。却被官吏趁机敲诈,揭阳镇不打点到位。就会被拉丁抓夫拓宽河道,甚至是前往采挖花岩。 镇上富户为了不被骚扰,联合起来出大头,百姓出小头。这才使江畔的小镇繁华丝毫不受到影响。穆家兄弟素来横行霸道,也有震慑宵小之辈的意思。 郭盛,吕方搞清楚事情始末,对穆弘看法大有改观。 “穆大哥,我哥哥特意嘱咐,前来拜访,并邀请穆家兄弟上山入伙,坐一把交椅,不知意下如何?” “梁山威名我们兄弟多有耳闻,恨不得上山与诸位相聚。只是……”穆弘满脸异动,只是有些犹豫。 “两位兄弟不必担心,你们穆家家财山寨不会取半分。”郭盛见状赶忙说道:“我山寨正大肆招兵买 马。甲士两万余,不会局限水泊,迟早要干大事。” “两万甲士?”穆弘,穆春差点打翻了酒杯。梁山光是冲锋陷阵的人就有两万,那山寨到底得多少人?别说一个揭阳镇,三两个恐怕也比不过呀! “男子汉大丈夫,顶天立地。就应该要热血一回。搏一搏,自行车变摩托。你们兄弟蜗居在这个小镇没有什么作为?老死在此,岂不负了好汉名头?” “马车知道,这个自行车,摩托又是何物?” “我也不知晓,这不是重点,重点就是与其庸庸碌碌为,不如放手一搏,不负青春,不枉世间走一遭。” “两位兄弟,连我这个裁缝山寨都肯收留,何况是你们有本事的,寨主他老人家还不让你们独领一军?” …… 郭,吕二人劝人入伙好多次,一唱一和,熟能生巧。再加上一个侯健兄弟,三人把酒劝说,岂能不成?穆弘,穆春哥俩被说的热血沸腾,愿意上山。 接下来,就是商讨如何上山的事宜。 不能推杯换盏,一直喝到深夜方才散去。 翌日,清晨。郭盛,吕方辞行主人家,便率队起程。 穆太公早早便令人杀鸡宰鸭,蒸熟了送给郭盛等人路上所需。穆弘,穆春带着个心腹相送。 分别之际,穆弘铿锵有力的保证:“郭盛,吕方兄弟,尽管放心,等我这边事情料理完,家财处理妥当,便会举家投奔山寨入伙,与你们相会。” “那我等翘 首以盼,扫榻相迎穆大哥。” 郭盛,吕方抱拳还礼,告别之后,随即便率队北上。行不过两里路,便上了山岭,正是那揭阳岭。 不多时,看见岭脚边一个酒店,背靠颠崖,门临怪树,前后都是草房,去那树阴之下挑出一个酒旆儿来。 “此处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正好饥渴难耐,咱们过去。”郭盛虽然说的轻松,但却已经紧握画戟。 吕方赶忙提议:“兄弟,队伍目标太大,不如我俩先带几个人过去,打起来了,大队再杀将出来。” “兄弟此计甚妙。”郭盛大为赞同。便与吕方带了人,背着包裹,扮作是普通行人来到那村店。 他们是从北面来的。 从南面也来了一条背着包裹,提着朴刀的大汉,头戴斗笠,风尘仆仆,双方打了个照面,同入店内。 好死不死,恰好撞见龌龊的一幕。 “哈哈哈,动作快点,又有几天好钱用度。”一条赤色虬须乱撒,满脸横肉的大汉捏着包裹大笑。 七八个系着围裙的伙计呼哧呼哧地抬着几个客人往后面走。不时有人拍马屁,或是说着黄牛水牛肉。 这群家伙嚣张至极,浑然不觉有人来到。 “呔,尔等作甚?原来是家黑店。”那个斗笠大汉沉声喝问。 郭盛,吕方等人也看到这幕,确定是目标无疑:“好啊,这里果然是揭阳岭的黑店,专门谋财害命。” “滚,你们哪来的鸟人?老爷做买卖与你们何干? ”那个赤须大汉见事情已经败露,满脸恶狠狠。那些伙计纷纷从腰间拔出尖刀,在旁鼓噪呐喊。 郭盛冷笑连连,没有丝毫迟疑,舞画戟率先冲杀:“哼,梁山好汉全伙在此,今日拆了你这家黑店。” 方天画戟又长又锋利,往前一戳,噗哧刺穿一人胸膛。身后,几个亲卫拔出钢刀,冲上前砍杀。众人速度快,下手狠,七八个伙计眨眼倒下大半。 “梁山?”斗笠大汉呢喃,饶有兴致地看着。 而那条赤须大汉变色,惊怒交加:“大家同为江湖绿林人,我催命判官李立开店,不曾得罪过梁……” 吕方甩脸就骂,杀向李立:“滚,你这种畜生也配称为江湖好汉?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谋害手无缚鸡之力之人,江湖人见了,人人人得而诛之。” “两个脑袋插鸡毛的家伙,你当李爷爷怕你不成?”李立见事情无法善了,立马露出一副泼皮相,迅速捡起一把尖刀,两人你来我往,斗在一起。 由于店内地方有限,方天画戟这种长兵器不好施展。吕方差点吃了闷亏,改变握住姿势,压着对方打。 与此同时,外面隆隆马蹄声逼近,正是骑兵杀来。 李立见势不妙,如疯狗般逼退吕方,带人向后院跑去。郭盛,吕方立马带人追杀,便看到触目惊心的一幕,后院就像个屠宰场,七八张剥皮凳血迹斑斑,上面还有两具无头尸体,人腿人手堆积…… “啊, 这群畜生,杀,一个不留。” 郭盛,吕方等人看到这血腥一幕,人人气得一佛升天,二佛出世,心头火起,咬牙切齿的喊杀。 后院的伙计人数虽然占据优势,但很快就被消灭。 唯独走脱了催命判官李立。 “哎呀,肯定有暗道,兄弟,你带人搜,我带人去追。”郭盛暗道失策,火急火燎地冲出店外。 “呸,梁山是?这个梁子结下了,我李立记住你们。”从茅房暗道逃脱的李立望着村店,咬牙切齿。开黑店多年的他如何没有防备,早就悄悄挖了隐秘通道直通外面,就是为了今天而准备。 然而,李立准备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可身后传来笑声:“啧啧啧,催命判官李立好手段,竟然钻狗洞。” 李立笑容僵硬,转头就看见一个斗笠大汉笑着看着自己。 “兄弟你跟他们不是一伙的,我有……” “你有个黑心,正愁没地方去,你便当作见面之礼。”斗笠大汉露出个和善的笑容,大步向前,一刀磕飞李立手中钢刀,三拳两脚把对方打倒在地。抓住一只脚踝直接拖拽,快步向店外跑去。 李立剧烈挣扎,发出吃痛又不甘的吼叫…… 第三一八章 兄弟,此乃天意 郭盛,吕方带人在周围搜了一圈没找到罪魁祸首李立。有些沮丧,懊恼。然后之前碰到的那个斗笠大汉拖着一人走来,仔细一看,不是李立又能是谁。 “哎哟,兄弟,多谢出手抓住这厮。” “壮士出口不凡,果然是条了不得的汉子。” “某家曾经也遇到过这种黑店,这种恶人,定有后手。” 郭,吕二人赶忙迎了上去,那斗笠大汉连道不敢。唯独催命判官李立披头散发,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随着走过,地上便多出一条血淋淋的痕迹。 “呔,哪里来的撮鸟,放开我李立兄弟。”也就在这时,从领下走来十多人,为首是一个身材魁梧,犹如黑铁塔的大汉,声音洪亮,大踏步地冲来。 那斗笠大汉脸上的笑容消失了,甩脸大骂:“直娘贼,你这伙撮鸟又是何人?难道是这开黑店的同伙?鸟人让我放手,老子偏不放,你又能怎地?” 说话间,这条大汉高高抬腿,狠狠落下,咔嚓两声骨骼碎裂的声音,原本有些虚弱的李立惨叫不止。赫然是两条膝盖被硬生生踩断,痛得满地打滚。 这汉子也是个狠人呐! 郭盛,吕方可不管李立的死活,而是双眼放光。看着这条身高八尺的陌生大汉,心里生出招揽之心。 “啊,李立兄弟,你这撮鸟,吃我一刀。”快步走来的一群人恰好看到这一幕,为首黑大汉怒不可遏,虬髯胡须根根竖立,抽出钢刀便 杀向大汉。 斗笠大汉毫不畏惧,连包裹都没放下就扑了上去。手中的朴刀晃动便挡住对方,双方你来我往,各展所学,金铁交鸣,火花四溅,转眼打了十来个回合。 那斗笠大汉果然武艺非凡,单手握刀,招式随意,明显没有用全力。却速度快,力量猛,暗藏杀招。 再反观那条黑大汉,力量刚猛有余却招式古板,散乱,一看便知是自己摸索出来的套路,差距明显。又打了七八个回合,黑大汉已经处于劣势。随着体力消耗那股猛劲衰退,眼看随时都会落败。 身后,两个身高八尺,相貌有几分相似的大汉见状,喊了声“大哥,我来助你”,纷纷抽刀准备帮忙。 只是还来不及加入战团。那个斗笠大汉大喝一声,后来双手紧握朴刀,狠狠用力劈砍,哐啷声响,黑大汉只觉得手臂,再也拿不住钢刀脱手飞出。接着还不等反应过来,肩膀上就架着锋利的朴刀。 “啊,大哥,这位好汉,有话好好说。” 两个准备上前帮忙的贩子见状,当即止步,呼喊。 也就在这时,一声惨叫响起又没了声息。 众人纷纷循声望去,顿时一个个眼珠瞪得跟铜铃也似。只因为黑大汉脱手的钢刀落下之时,好死不死,那个翻滚的李立撞上,被扎了个透心凉。惨叫一声,狂喷鲜血双眼翻白,眼看是活不成了。 在场众人都看得呆了! “啊,李立兄弟。”半晌过后,黑 大汉怪叫着上前查看,试图抢救一下,却发现催命判官已经断气。 “哎哟,开黑店谋财害命,这般死法,乃是天意为之。”斗笠大汉收回朴刀,看着身死的李立唏嘘。 “啊,你那泼贼,明明是你害得我家兄弟,再吃我一刀。”黑大汉听见风凉话,双目赤红,拔出钢刀。转过身,恶狠狠地看着大汉,再次飞身扑上。 “大哥,我来帮你。”两个相貌有些相似的汉子知道自家兄弟不是对手,也顾不上以多欺少,大吼着加入战团。各自占据一个位置,联手斗那强敌。 “以多打少算……”郭盛,吕方准备帮忙,却被那大汉制止了:“两位好汉且住,我石宝跟他们过过招。” “诸位,彼此无冤无仇,不要打出火气。”郭盛提醒。又看向身边的吕方,同时决定不对劲就制止。 那个名唤石宝的斗笠大汉当真了得,一把大刀左劈右砍,虚虚实实。精湛的刀法犹如行云流水般。即便面临三个人的围攻,不显颓势,反而越战越勇。 几个人纠缠了二三十个回合,局势明朗。 双方差距有些悬殊,黑大汉哥仨人多势众,配合默契,也很勇猛。可时间长了,气力不济,险象环生。那斗笠大汉明显手下留情,不然战斗早就结束。 “诸位,诸位罢手,罢手,有话好好说。” 郭盛与吕方对视一眼,纷纷上前呼喊,红白两条方天画戟同时掺和入战团,左右摇摆 ,分开众人。 黑大汉一行自知不敌,忌惮地看着斗笠男。 郭盛退后,抱拳大声道:“在下梁山赛仁贵郭盛,阁下说李立是你兄弟。莫不是那混江龙李俊?” “梁山?正是。”黑大汉呢喃点头,又介绍两个兄弟:“这两位是我兄弟出洞蛟童威,翻江蜃童猛。” “这是我家寨主哥哥亲笔书信,请李俊兄弟过目。”郭盛从怀里掏出两封书信,其中一封递给李俊。另外一封却交给了斗笠大汉:“这位兄长,临行前,我家哥哥特意吩咐,遇上好汉定要拿出。” 这的确是王进亲笔写的,让郭盛带上。 李俊手中那一封就是招揽信,大体的意思就是夸赞的拜年话,接着就是在揭阳江边贩卖私盐能挣几个钱?真心实意地邀请上山入伙,统帅水师营等。 类似的信件还有几分交出去了。 另外一封就是王进真诚的邀请,山寨广纳天下豪杰。隐晦地提及山寨的软硬实力,山寨的规矩制度。宗旨就是一个,但凡能力出众,就会受到重用。 至关重要的就是落款是王进这位东京禁军教头的名字。 少华山在北方搅得天翻地覆,天下震惊。 朝廷谣言说他死了,他本人现身,邀请众人上山入伙。 那效果是杠杠的,百试不爽。 李俊和童家兄弟聚在一起商量过后,便果断有了选择:“郭盛兄弟,哥哥盛情相邀,小弟不去,那便是是不识趣,我兄弟三人愿意跟随同上 梁山入伙。” 斗笠大汉将信件折好还给郭盛,也爽朗的大笑:“在下石宝,人称南离大将军,本从福建路去汴梁城投奔同乡,却遭遇冷落,正愁没地方可去。梁山之善名远播,寨主盛情邀请,我便上山入伙。” “哼!”李俊冷哼,颜色难看。 “几位兄弟,不打不相识。”吕方赶忙出来打圆场:“之前的事大家也看见了,的确是误会,实属天意。李俊哥哥要是不信,可以到后院一观便知。” 李俊长叹一声,带领手下的人进入村店。不多时,汉子出来的时候脸色铁青,大步走到李立尸体旁:“兄弟啊,我劝你多少次不能干这种缺德买卖,你就是不听。今日之横祸,那是天意,怨不得他人。” 郭盛没有多劝说,一面让人在店里搜刮钱财粮食,一面找来锄头镐子等器具,在外面挖了个深坑。李俊感激的看着这些汉子一眼,也让人用门板钉了副简陋棺材,为李立擦拭身体换新衣,入殓安葬…… 第三一九章 说曹操曹操就到 揭阳岭村店外,多了一座新坟! 李俊又从店里搜刮出一些黄纸香烛,在坟前祭拜。这些物件都是催命判官李立买来,逢年过节祭奠冤死鬼的。如今被自己用上了,不得不说是天意! “兄弟,你不听我的劝,以至落得今天这等下场。只能说天意,兄弟,请安息。下辈子投个好人家,衣食不愁,不入江湖绿林,不在浑浊世道受苦。” 说罢,李俊这条大汉嚎啕大哭。 纵使李立百般过错千般不对,却终究是兄弟一场。对重情重义的李俊来说,兄弟死了,伤心不止。众人在旁边看得不住点头,纷纷上前烧香祭拜。 石宝也烧了三柱香拜了拜,坦坦荡荡地说:“李立兄弟,石某对事不对人,实在是兄弟做得太过分。谋人钱财也就罢了,为何连他人全尸都不给留?心中无名之火难以遏制,若是再来,某家依旧会做。” 李俊在旁边又是咬牙又是瞪眼,却觉得脸颊滚烫。最后船火儿张横这个恶棍也被押上来上香鞠躬。这个杀人不眨眼的家伙非常配合,连连叩头。 这也难怪,汉子亲眼看到催命判官李立的死法,心中又惊又怕。头次感觉到来自头顶苍天的压力,想起这些年来干的坏事,悔恨不已,暗自祈祷。 同为揭阳镇三霸,李俊又如何不认得张横?之前被绑在马上又被藏着没看见,如今见对方又被五花大绑,连忙上前:“哎呀,张横兄弟,你 为何在这?” 张横见到熟人扭动身子挣扎,呜呜乱叫。 吕方怕引起李俊一行的误会,赶忙解释道:“这家伙在江边害人被我们抓了,哥哥指名道姓要把他绑到山寨,以前做的缺德事,总要想办法善了。” 李俊听了连连点头,拍拍张横的肩膀:“哎呀,兄弟,我也劝过你跟你兄弟张顺干得了。做了那么多勾当,是该吃点苦头,不是兄弟不帮你出头。” 而另一边,郭盛在店里搜到几千贯钱财,又将干净的酒水和肉菜果蔬搬出来,又将穆太公煮熟的鸡鸭拿出来,在外面摆了几张桌子,并招呼众人。 “来来来,借花献佛,不打不相识,两位以后就是自家兄弟,可不要心生芥蒂,喝杯水酒,冰释前嫌。” 郭盛亲自上前拉着李俊,石宝来到桌旁,好言劝说。不管是李俊还是石宝,都是光明磊落之辈。想想事情已经发生没必要计较,于是便借坡下驴。两人默契的同时举杯敬郭盛,碰杯饮酒,大笑。 吕方,侯健,童威,童猛等人纷纷举杯相庆,大吃大喝。说着彼此过往,奇闻趣事,大说大笑。 待到午后,大伙吃饱喝足,众人收拾东西起程,一把火烧了黑店。李俊带人返回住处收拾一些金银细软,给钱打发走那些不愿意跟随的人,带着二十来个愿意上山玩命的兄弟,抄小路追上队伍。 一行人五十多个浩浩荡荡,扮作商人,北上济州。 行了 数十里路,天色渐暗,在一富户庄上借宿,多给钱财。次日一早,众人用过早饭,便匆匆赶路。 中午时分,远远就看见前方一座恶山。 李俊等人作为地头蛇,当地事多少知晓,指着前面的山笑道:“前面那山,乃是大别山脉的门户,故名为黄门山。有一伙强人盘踞,多次打退官兵,甚是了得。有四个首领,在江州悬赏颇高。” 郭盛听到黄门山就有所猜测:“哦,可是那摩云金翅欧鹏,神算子蒋敬,铁笛仙马麟,九尾龟陶宗旺?” “不错,正是这四人?”李俊有些惊讶,正准备详说。 也就在这个时候,两边山上铜锣敲响,喊杀震天。 “杀,抓住这些伪装的朝廷官狗。” “兄弟们,尔等还敢来,别让他们跑了。” 此起彼伏的吆喝,从两边森林中跳出大群人马。后面也有一群人堵住后路,把众人团团围困住。个个手持钢刀,满脸凶狠,少说也有百人。 “不要慌,不要乱,大家不要误会,有话好好说。”郭盛临危不惧,指挥队伍警戒,却没有贸然攻击。迅速与李俊等人交换眼神,心中多半有了猜测。恐怕说曹操曹操就到,黄门山的强人来了。 “这位大王,我们是商队,规矩我们懂。” “呔,你们是个屁的商队,我倒要看看你懂什么规矩?” 前方喽啰往两边一分,众人簇拥着四匹马儿上前。最前面一条魁梧大汉,手中亮银枪 斜指,厉声喝斥:“呔,你们这些官兵还敢伪装?莫不当我等是瞎子?” “诸位不要误会,我等不是官兵?”吕方拍马解释。却被汉子打断:“哼,你们人人有马,装备精良,还藏有神臂弩这种利器。你们不是官兵还能是谁?” 吕方话没说完,被人打断有些不快,脸色冷了下来:“这是我们从朝廷手中缴获来的,如何不能有?” “你这个头上插鸡毛的家伙还敢胡扯?” “好胆,你这厮忒无礼,管你是哪个首领?先吃我一戟。”吕方勃然大怒,拍马挺戟,杀奔那匪首。 “来得好!”那大汉丝毫不惧,拍马舞枪迎了上来。两匹马眨眼相遇,也不答话,你来我往,打将起来。 吕方随着与人不断切磋,武艺精进迅猛,一条方天画戟舞动如风,上下翻飞。对面那个强人头子丝毫不弱。长枪挑刺扎,速度快,又虚中有实。 居然跟吕方打了个旗鼓相当,难解难分。 转眼斗了三十多个回合,不分胜负,还在纠缠激战。 “且住,且住,不要打出真火。”郭盛见状赶忙呼喊:“我等绿林同道之人,特意来黄门山拜访。” “不错,在下揭阳江的混江龙李俊,几位头领且住。”李俊也在旁边附和,指着自己的脸庞四处张望。周围喽啰之中还真有人认识的,议论纷纷。 吕方连叫“不打了”,虚晃一招跳出圈外,迎着匪首:“你这厮还真有两下子, 军中套路,莫不是在军中呆过?难道是那个把守大江军户的摩金云翅欧朋?” “你个鸡毛,都不知爷爷名?”那汉子怒视着故意说错的吕方:“某家姓欧,名鹏,唤做摩云金翅。祖贯是黄州人氏,守把大江军户,因恶了本官,逃走在江湖上绿林中,与三位兄弟啸聚黄门山。 吕方见这家伙说的正式,也抱拳行礼:“在下小温侯吕方,荆湖潭州人氏,特意来黄门山拜会好汉。” “哦,小兄弟也是潭州人?”这时,从对面一个三十多岁的文人拍马上前,略微惊喜地上下打量吕方。 第三二零章 黄门山入伙 这个文人装束与众不同,文人打扮外面套着皮甲。腰悬配剑,提着长枪,一副冲锋陷阵的猛将派头。见众人有点怪异的视线看来微微一笑,抱拳。 “在下蒋敬,潭州人氏,落科举子出身,科举封闭。弃文就武,颇有谋略,精通书算,亦能刺枪使棒,布阵排兵也略懂一二,因此人都唤做神算子。” 说罢,这位神算子蒋敬又指着身后两个兄弟介绍:“这个是我兄弟马麟,建康府人氏,吹得双铁笛,使得好大滚刀,百十人近他不得。尤其是他一副好皮囊,又擅长舞刀弹曲,人都唤他做铁笛仙。 这位兄弟是陶宗旺,光州人氏,庄家田户出身,别管他其貌不扬,却有使不完的千斤气力。亦能使枪抡刀,冲锋陷阵无畏,因此人唤他为九尾龟。” 一个面皮白净,三缕长髯飘扬的汉子和一个身材敦实,黑面皮的小个子先后拍马上前,冲众人抱拳。 “在下赛仁贵郭盛,西川嘉陵人。”郭盛见对方主动表明身份,小声说出自己梁山来的令几个头领吃惊。 接着,郭盛也挨个介绍与人响识,就连被五花大绑束缚在马上的张横也没落下,对方一个猛点头。令欧朋,蒋敬等人唏嘘不已,这群人唱的哪出戏。周围喽啰们伸长脖子张望,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几位当家的,我们不是军官。”郭盛最后又补充道。 “哈哈哈,兄弟有所不知。”欧朋摆手, 蒋敬,马麟仰天大笑:“其实最近江州那边总是派人刺探。有喽啰在山上看见有队骑兵来到,我等认为官兵来犯便埋伏在此。早在把各位兄弟围困却不慌乱就已经知晓非官兵,却不敢大意,想确认一番。” “哦,原来如此。”众人恍然大悟。 “不知郭盛兄弟来访,所谓何事?”蒋敬小声询问。 “这里不是说话之地。”郭盛看了看四周。 欧朋,蒋敬一拍脑袋,赶紧招呼众人上山:“对对对,你瞧我们,快快,众家兄弟,随我等上山歇马。” 黄门山山不高,却非常险峻,一处好大的平地也能容得下千八百人。有水源也有土地,适合啸聚山林。 欧朋领着一行浩浩荡荡地上山,下令杀猪宰羊,有安顿好众人,把郭盛,吕方,李俊,石宝等人让聚义厅,喽啰端上差点,又退回下去并关好门。 众人边喝茶,边闲聊。 不等蒋敬发问,郭盛主动起身,抱拳行礼:“几位兄长,小弟此次拜访,是代表我家哥哥前来。他想亲自来,奈何,几个山寨的事务又分身乏术。” 说罢,郭盛从怀里掏出一封书信递给欧朋:“这是我家哥哥的亲笔书信,特意嘱咐一定要交给兄长。” 欧朋已经得知梁山就是少华山,王进是大寨主。不敢怠慢,双手接过拆开仔细查看,脸色惊喜交加。识字的蒋敬和马麟凑过来,脸上也是浮现笑容。 “三位哥哥,到底写的啥? ”不识字的陶宗旺心痒难耐。 “好事好事!”蒋敬随口回应。 信上内容是王进的夸赞久仰,接着就是邀请上山入伙。虽然又是老套路,但对于黄门山来说是一条出路。投奔梁山,但凡有能力的人都会受到重用。 就如熟悉水战的欧朋,将会独领水师营。 蒋敬擅长算术,会直接管理山寨钱粮总务。其他头目,喽啰也会根据特长和个人意愿,自主选择。 黄门山寨小人少,时刻面临官府围剿,投奔大寨是大势所趋。而且是梁山之主邀请,如何不高兴? 欧朋没有独断专行,而是召集几个头领小声商议。大伙都同意上山,这才收好信件,看向郭盛:“郭盛兄弟,我们接受邀请,黄门山愿意投奔入伙。” “哈哈哈,那以后咱们就是兄弟了。”尽管对这结果有所预测,郭盛那帅气的脸上还是浮现出笑容。又有江湖好汉投奔,山寨的实力将会越来越强。 蒋敬摸摸下巴,有些疑惑:“兄弟,我有一事不明。我黄门山只是小山小寨,哥哥又如何得知我等?” 别说黄门山的四条好汉,就连侯健,李俊,石宝等人也非常好奇,也想知道为何,纷纷看向郭盛。 “哎,哥哥他心中装着天下英雄好汉,这才让我们来拜访结交。别说北方,江南,荆湖好汉也多有耳闻……”郭盛没有隐瞒,将王进曾经说过的话如实相告。多是各地武艺高强,侠肝义胆的好汉 。 吕方上山的时间较晚,但在酒桌之上也多曾听闻。在旁边补充,有时候还学着王进的语气感慨缺人。充分体现出王进的礼贤下士和渴望人才的决心。 欧朋,蒋敬,李俊,石宝等人唏嘘不已,尤其是荆湖,江南等各路好汉如数家珍,人人心生好奇,非常想去拜见梁山之主,究竟是怎样一个奇男子。 聊得火热时,山寨喽啰来报,筵宴准备妥当。 东道主欧朋下令开宴,很快,一盘盘肉菜,果蔬摆满两大桌子,一坛坛佳酿搬来,众人开怀畅。 郭盛,吕方两个梁山头领自然被众人围着,争相敬酒。你来我往,推杯换盏,几碗酒下肚,话题多了。说起了梁山的规模和实力强劲,以及军事。 聊着聊着,自然提及北方战事。 一场场伏击战,南川河血战等等,令人热血沸腾。不管是黄门山欧朋等人,还是李俊,石宝等人也对自己的决定欣慰,入伙梁山,必能成就事业。 聚义厅里大扇大叫,大说大笑。 从午后一直到夜深,众人才醉醺醺地散去。 翌日,清晨,欧朋,蒋敬召集山寨喽啰,那些不愿跟随的人发放钱粮,打发他们下山,自谋生路。 大概还有三四百喽啰愿意跟随上山,众人便开始忙碌。山寨库房钱粮装车,牲畜驱赶。鸡鸭宰杀蒸熟…… 用过午饭,众人便浩浩荡荡下山。 为了避免引起注意,四百多人前中后三队,郭盛,李俊,马麟率 领百来个精锐先行,吕方,蒋敬,石宝,陶宗旺率领两百来人押送着钱粮车队紧随。欧朋,童威,童猛三人带着数十精锐断后策应。 三支队伍都扮作商队,相隔五七里地,又有快马小队往来传递消息,浩浩荡荡,大摇大摆地北上。 一路上相安无事,走了七八日,抵达金陵。 此时已经步入十一月下旬,于前两天飘起了小雪。郭盛等两支队伍追上,径直来到扬子江边的营地。 江面上停泊着几艘大船,那是梁山的接应船队。还没踏入营地,一个豹头环眼络腮胡的魁梧大汉率队迎出:“哈哈,郭盛,吕方两位兄弟,你们来了。” “哎呀,杜壆大哥,你们还没有返回山寨?”郭盛,吕方看见此人大喜,又有些错愕的率队迎上。双方相遇,一阵嘘寒问暖,又把众多好汉互相引荐。 第三二一章 扬子江心 没错,王进可不会像其他人那般墨守成规,但凡只要自己知道的人以及具体下落,就会派人去接触或者邀请,尽快尽可能地笼络江湖好汉壮大自身。 吕方,郭盛带人南下返回荆湖潭州之时。中途按照王进提供的信息,顺便前往黄州黄坡县木兰山上的三位好汉。大首领杜壆(xue),二首领酆(feng)泰,三首领卫鹤。奉上第一封亲笔信拉拢邀请。 只是误打误撞,赤面虎袁朗也在山上做客,于是就被搂草打兔子一同拉拢,几条好汉答应上山入伙。 只是吕方,郭盛有任务在身,也不想木兰山来回折腾。便由几个亲卫领路来到金陵城外驻扎等待。 众人在营地外寒暄过后。 “几位兄长,你们为何还没有上山?”吕方拉着酆泰问。 “其实我们三天前才抵达。”杜壆苦笑。 “都怨我。”袁朗有些不好意思地抢先说道:“我左思右想,觉得好兄弟縻貹还在山中受苦,这样有些不仗义。便前去寻找,准备拉他一同上山。” “縻貹?那兄长,縻貹兄弟可愿意上山?”郭盛呢喃,觉得王进好像说过,目光炯炯地看着袁朗。不管此人能力如何,哥哥提及过,拉上山那就是好事。 可惜,袁朗露出无奈的笑容,摇头叹气:“哎,那个傻小子不在家,只剩下个老娘。我等了几天迟迟未归,便留下些许钱粮,又返回木兰山。之后就跟杜壆兄长起 程北上,所以耽搁了时间。” 酆泰见郭盛有些失望,笑着拍拍他的肩膀:“哈哈哈,兄弟,不过我们把王定六父子俩找到并拉拢。” “那王家父子何在?”郭盛心中一喜,四处张望。 杜壆指着纷纷扬扬的小雪:“前两天下雪,昨天便让他们先行返回山寨,木兰山上的老弱也跟随前往。” “走走,外面怪冷的,先进入营地说话。” 随着酆泰大嗓门吆喝,众人热热闹闹地进入营地。 说是营地,其实就是训练的地方。 木兰山三百多个精锐冒雪出操,列队训练。尽管不少人脸蛋冻得通红,鼻涕泡直冒,却依旧坚持。 杜壆为人光明磊落,从不欺瞒,笑呵呵地主动说:“除了在这里等兄弟外,就是山寨喽啰纪律散乱。我们几个又是要面子之人,严格训练,避免被笑话。” 郭盛连说“哪里哪里”,却是没有制止。 接连赶路的黄门山喽啰,全部被引领上船歇马。杜壆领着众人到了帐篷里面,围着火炉坐了一圈。烫了几壶千里香,又弄了几个小菜,众人边吃边聊。 就连张横也被带过来,双手在胸前绑住方便吃酒。这段时间以来,汉子已经习惯任命,不再挣扎。反而对上梁山充满了期待,好过自己截江索命。 说到兴头上,杜壆突然一拍脑袋,看向郭盛说道:“对了,兄弟,差点忘了正事,前两天派机灵喽啰入金陵城,安道全安神医打探清楚 ,只是……” “只是什么?莫不是出了意外?”郭盛紧张起来。建康府的神医安道全医术高明,是山寨必请之人。 “兄弟,不要担心,是好事。”杜壆给郭盛倒了杯酒,招呼众人,这才说道:“安神医几天前赶赴梁山。” “赶赴梁山?”郭盛,吕方面面相觑。 酆泰在旁边大声嚷嚷:“哎,他婆娘患了肠痛,自行前往梁山看病去了,这下省事,不用我们去请。” “竟然如此?”郭盛,吕方恍然大悟。 见李俊,石宝,童威等人听得云山雾罩,郭盛便将神医安道全生平事迹道来,又将梁山治疗肠痛之法提及。众人惊呼连连,啧啧称奇,不时大笑。 觥筹交错,吃了一会酒,彼此相熟。外面的天色逐渐变暗,确定明天起程返航,便各自歇息去了。 翌日,天才蒙蒙亮。 木兰山的喽啰们就开始拆卸帐篷,郭盛带队乘坐小船离开。他要去完成王进再三叮嘱的一件事情。 斩杀截江鬼张旺,油里鳅孙五。 本以为有王定六提供的信息事情会很顺利。可是天气影响,风雪越来越大,扬子江宽阔的江面上雾蒙蒙的一片,十多米外都看不清楚,大大增强了难度。 天色渐亮,都没有寻找到目标。 郭盛难免有些焦急,这时,张横指着相反的方向:“几位兄弟,那里好像有呼喊声,不如过去看看?” “三位听见没?”郭盛自己没听见,看向李俊和童家兄弟 ,见三人也是摇头,却仍下令让船只靠过去。 刚开始的时候没异常,可往江心方向靠近,便隐隐看到有一艘小船孤零零的飘荡,哭喊声越发清晰。 “两位好汉,钱财全给你们,要杀便杀我,放过我娘。她大病尚未痊愈,意识混沌,开开恩呐!” “哎哟,兄弟,你孝心可嘉,好感人。” “可是这个老家伙昏迷不醒,把你杀了,她也难活。” “两位哥哥,把她丢在岸边,是生是死,一切全看天意。” “哎哟,天寒地冻,多半是死,不如母子俩一块上路。” “两位哥哥,不能啊,老娘生我养我,如何不报答养育之恩?” …… 扬子江心的一艘小船上,上演着一场谋财害命的戏码。两个披着蓑衣,头戴斗笠的艄公手执钢刀靠近。一条七尺汉子被五花大绑却挡在一个老妇人身前,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低三下四地求饶。 靠着船舱的老妇人迷迷糊糊醒了,看到这一幕老泪纵横:“儿啊,挺直腰杆,不要求饶,为娘不怕。你和你哥做的孽,眼下便是报应,咱娘俩死一块。” “哎呦呦,兄弟,老太太醒了,看到我俩的面容,不能放喽!”其中一个瘦高斗笠男阴阳怪气的笑。 第一个满脸横肉的家伙附和:“不错,你们母子一块上路有个伴,我兄弟俩这般善心,也算积德。” 被捆绑住的汉子见两个艄公上前,扑通跪倒求饶:“大哥,就算小弟 求求你们,放了我老娘一条性命。就算我死了,只怪运气,也不会缠着你们。” 两个艄公对视一眼,同时摇头,满脸惋惜的说道:“不行,本想今天收手过个安稳年,奈何你们运气不好。兄弟这份孝心,把你们丢下江留个全尸。” 两人说完也不再迟疑,冲上前就要把母子俩丢下江。任凭男子如何哀求哭喊,也打动不了两个水匪。 就在母子即将被丢到江里的时候。 突然渔船剧烈晃动,船上几人摇晃差点没站稳栽倒。不等众人有所反应,四条大汉如大鱼般的跳出水面,稳稳站在船上,让不大的渔船又是一阵摇晃。 其中一个三角眼的大汉嚎啕大哭,又吼又叫:“啊,兄弟,老娘,你们两个杀千刀的给我死来。”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船火儿张横,当听见自己兄弟的呼喊求饶声后,想起兄弟背着老娘来看病,顿时恍然大悟,二话不说,跳入水中试图救人。李俊,童威,童猛三人怕他有失,纷纷跳水来相助。 四条大汉及时赶到,杀气腾腾地扑向两个艄公! 第三二二章 世事无常 张横,李俊两人冲向船头,童威,童猛杀奔船尾。两个谋财害命的艄公又怎么可能打得过如狼似虎的四人。勉强撑了几招,便左支右拙,险象环生。 郭盛指挥人快速驾船靠近时,两个斗笠男先后惨叫一声被砍翻。连句遗言都没留下就化为刀下之鬼。 战斗来得突然,结束得也快。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还跪在地上求饶的汉子和那个老妇人瞠目结舌,待看清几条大汉是谁,方才失去声惊呼“哥哥,李家大哥,我儿,娘差点看不见……” 老妇人又惊又喜,一下子晕厥过去。 “兄弟,娘啊,娘……。”张横快速扶起兄弟割开绳索。 “哥,你如何在这?”张顺惊喜交加有疑。 “我的事说来话长。”张横脸色尴尬,避开不答,上前查看老娘的情况,只是晕厥松了口气。指了指船上两具尸体额狠狠地问:“你和娘如何遭遇水匪?” “哥,我带着老娘来到金陵城找神医安道全看病,老娘调养已经无大碍,想着安神医北上济州,不想叨唠下去。便背着老娘返回江州,不料却遇到这俩撮鸟。一个是截江鬼张旺,另一个叫油里鳅……” “油里鳅孙五。”郭盛跳上船提醒,又赶紧让人拿来毛巾给李俊等人擦拭水渍,换上干爽的衣服。 “对对对,是油里鳅孙五。上了船一时不查中计。”张顺想起之前发生的事情,心有余悸地叹气。 “你呀你,吃这碗 饭的,如何不小心些?”张横埋冤。 张顺有点不服地说:“如何没提防?不吃船上饭菜,不喝船上水酒,奈何这两个坏鬼在火炉中点燃迷香,这才不慎着道。醒来之后我就被绑住,之后的事情诸位知晓。幸得相救,否则成为江中鬼。” 说罢,张顺便向自家兄长和李俊,童家兄弟深施一礼。 “嘿,都是自家兄弟,客气作甚?”李俊笑着摆手。 “儿啊,我儿……”这时,老妇人悠悠醒转。 “娘,娘啊。”张横扑通跪在老妇人脚边,边哭边磕头。 直到亲眼目睹这件事情,自己的兄弟为救老娘下跪磕头。杀人不眨眼的汉子体会到那种无助和绝望,想起这些年来做的缺德勾当,悔恨涌上心头。 “啪啪啪……”张横狠狠抽打自己的耳光,打得噼啪作响。被解救的汉子,也就是张顺见状赶忙制止。 “我儿,知道错就好,错了就改!”老妇人本来是不待见自己的大儿子,可见他真心悔过的模样于心不忍,好歹是身上掉下的一块肉,边垂泪边安慰。 母子俩抱头痛哭。 “但愿从此少了水匪,多了条好汉。” 郭盛了解情况后,与李俊等人在边上唏嘘。 过了好一会,母子三人情绪稳定。 老妇人大病未愈,又上了年纪,哭了一会昏昏欲睡。 “走走,大家离开这,会和大队返航。”郭盛让人把两具尸体丢到江里喂鱼,便招呼众人登上魛鱼船。 “哥, 这伙人?你又是?”张顺看着自家兄长麻利地背起老娘要跟上,有些疑惑地指着众人小声问。 “兄弟,你只管跟着,不要多问,到了自然就会知道。”张横没有过多解释,拉着自己的兄弟跟上。魛鱼船迅速离开江心,只留下孤零零的小船飘荡。 江畔的帐篷早就拆卸完,全体人员已经全部登船。见到郭盛率队归来,纷纷扬起风帆,北上济州。 济州,水泊梁山。 自从王进把老娘的坟墓迁到梁山安葬,仿佛时来运转。首先是山寨的各项生意红火,收入不断增多。其次是山寨的探测队伍,在兖州,濮州深山里发现无主的煤矿和铁矿,陆续投入人力物力开采。 随着梁山的好名声打出去,除了来看病者络绎不绝,投奔上山的越来越多,哪怕眼下冬季也仍然有人。 山寨蓬勃有朝气,变化日新月异。 再加上经过暗中招兵买马,各地穷苦人家出身的汉子陆续来投,不仅满足各营编制,还有预备役。人口增加对山寨是负担,不过,珍奇古玩变卖,又从沧州,各地采购粮食和物资,短期不愁钱财。 眼下山寨喜气洋洋,张灯结彩。 这一切只因为山寨之主王进不久要大婚的消息放出。 说起这件事啊!王进也有点措手不及。 一个是神机军师朱武,两个副军师马灵,乔道清纷纷劝说“哥哥,已过而立之年,却尚无子嗣。偌大的家业后继无人,无法令那 些文人望风而投。治理人才眼下不需要,但不得不为将来考虑呀!” 扈太公不知从哪听到的风声也跑过来拉着王静的手:“孩子,寨主,我女儿三娘跟着你东奔西跑,相处的亲密融洽。迟迟没名分,传扬开去不好。” 扈成,尚然威也联袂找来,说起这事,态度就比较强硬。说他们妹子早就是山寨夫人,得早早完婚。 王进是个正常的男人,本打算势力有成,又考虑老娘过世,不说守孝,至少等个两三年再提这事。 奈何,王伦这个酸不溜秋的秀才也跑过来添乱,卖弄他的屁多文学:“大哥,你是开山立寨的强人。宋朝礼法又如何能约束你?况且律法也有规定特事特办,老夫人至今一年有余,更应大婚冲喜……” 山寨军师,扈太公,扈成等人你方唱罢我登场。三天两头来搞得不耐烦。王进自己想也是这么回事,便同意了两桩婚事。日期定在,十二月初六。 按照古代礼法,王进果断远离尚,扈两女,这段期间避而不见。又让人下聘书,纳彩礼等啥的。反正这些琐事自有朱武等人操办,他只要人到场。 随着采办各种新婚之物,新郎官的服饰更是定制。寨主大婚的消息不胫而走,整个山寨就沸腾了。 而且某个过了而立之年的家伙新婚犹如老树开花。一股歪风邪气刮起令不少投机倒把的人看到了希望。把自家闺女打扮的漂漂亮亮,没 事就到聚义厅外面转悠。希望被寨主看上眼纳为妾室婢女。 王进得知这个事情后哭笑不得。 山寨不少人自发地擦拭门窗,打扫街道,挂彩带贴剪纸,小伙子们跑到水泊里捕捞珍贵的湖鲜。各处作坊里面的工人们议论此事,干活卯足了劲…… 这种喜庆的氛围是自发形成的。 负责在山寨联系的金大坚打探清楚,立马报给东家晁盖。这一下可就不得了,这位慷慨仗义的晁天王不仅让人驱赶猪羊上山,还扬言要准备厚礼。 “兄弟兄弟,告诉老大哥不要大张旗鼓。”要不是王进及时找到金大坚说明顾虑,保不定热心肠的晁盖不要宣扬天下,他王进的身份极大可能暴露。 只是山寨喜悦的氛围,开心的人群令他大为惆怅。没想到两世为人老光棍的他,就这样要拜堂成婚。 世事无常,造化弄人! 第三二三章 好汉聚梁山 时间步入十二月份。 一场大雪过后,终于放晴了。站在梁山半山腰的断金亭上眺望,大地山川,天地万物,银装素裹。 呜呜呜…… 沉闷的号角声响起,从水泊北面驶来一支舰队。上面悬挂的旗帜是梁山水陆两栖营,赫然是马元,周兴率领远航队伍归来,恰好赶上王进的婚礼。 不多时,水泊南面同样来了一支船队,那是郭盛率队从建康府归来。驶入水泊没多久便看见前面的舰队。尽管只是2000料船,却仍有巨大的冲击力。 尤其是对船了解的李俊,童威,童猛等人就更加震撼。乖乖,这么多大船,得花多少钱才能买到。山寨又是如何得来的?入眼所见便有三十艘之多。 同时,这些在水中吃饭的汉子有些兴奋。果然如信上写的那般,拥有八百里水泊的山寨最重视水军。 当船队迅速靠近梁山巨岛金沙滩码头时,远远的看见旁边有大群人等待着,挥手高估或者吹号角。 “快看,哥哥亲自来接我们了!” 这句话,几乎是从两支船队旗舰上同时响起的。 没错,不管是远航队伍还是接应郭盛等人的船队。梁山早就收到盐岛和南山酒店的飞鸽传书得知。 王进心中高兴,便召集山寨所有头领来到金沙滩相迎。左右看了看女人不在,心里涌出一股思念来。总是跟在身边捣乱不察觉,人不见了才感觉到。 站在旁边的军师朱武见他的举动,笑 呵呵的说:“哥哥,且少安毋躁,过上三天便能跟两位夫人成亲。” “哟呵!兄弟,我现在发现你越来越有种媒婆的气势。”王进没好气地看着这家伙,又看了看身边众兄弟阴阳怪气的说:“咱们要干大事,兄弟单着可不行,谈婚论嫁,保媒拉纤的事情就交给兄弟。” “这…,哥哥,你这太难为我了。”朱武满脸苦笑。 “那我不管,事情交给你了。”王进耍起了无赖,声音才高八度呼喊:“七郎,军师说要给你做媒来着。” “嘿,来了来了,不知是哪家的姑娘啊?模样俊俏否?”毛头小伙子跟李逵非常谈得来,两人正在吹牛打屁,阮小七听到呼喊,立马跑了过来。 “兄弟,我哪认识姑……”朱武苦笑。 然而,这边一个还没搞定,旁边心性单纯憨直的李逵听到说亲眼前一亮,也凑了过来:“嘿嘿嘿,军师哥哥,你也给俺说一门亲事。俺娘说我长得丑又凶,以后讨不到婆娘,军师有本事,帮忙说门亲事呗!” “你们……”朱军师看着看着满脸希冀的两人有些无语。阮小七和李逵可不管,一直在旁边嚷嚷说亲。 “哈哈哈……”众人看到这一幕,哄堂大笑。也让不少在岸边开凿冰块捕鱼的百姓聚在周边看热闹。就连上山看病的良民见外面热闹非凡,纷纷出门。 “哥哥…哥哥,兄兄…兄弟们……” “哈哈哈,哥哥,诸位兄弟,我 们回来了。” “马大个子,再次听到你的声音好亲切。” …… 远航队伍先一步抵达,除了马元,周兴,郝连进明三人,皇甫雄和阮小五这次也回来了,几条汉子在甲板上挥手呼喊,王进率领众多头领上前相迎。 “哥哥,小…小弟幸不辱命。”寒暄过后,马元小声汇报。 “兄弟,回头再跟我好好说说。”王进不着痕迹的打断。拉着对方打量:“此行一个多月,辛苦了。” “不不…,职…职责所在。”马元昂首摇头。 这时,郭盛,吕方引领一群好汉下船,向这边快步走来:“哥哥,军师,诸位兄弟,我们回来了。” “哈哈哈,杜老大,李俊兄弟…,可把你们盼来了。”王进见到一群气势不凡的汉子,笑容满面地迎上。挨个叫出他们的名字,一副盼望已久的架势。 郭盛,吕方作为引领者,为双方做着介绍。山寨众多头领见王进这般不敢轻视之,而李俊,杜壆,石宝等人看到好汉扎堆更加不敢托大,主动行礼。 山脚下,寒暄问候声,欢笑声不绝。 杜壆,酆泰,李俊,石宝等人本以为上山会碰到刁难等。没想到,梁山数十个头领,没有一个人轻视与不屑,反而一团和气,长短不一却没有猥琐姿态。让一群受邀上山的好汉没了芥蒂,积极融入。 梁山头领们都佩服王进的眼光和识人之能,特意嘱咐邀请上山入伙,肯定有本事有能耐, 是真好汉。高兴的来不及,又如何会怠慢这群慕名投奔者。 要说最高兴的还是王进,他是先知先觉,有所了解。挨个跟众人见礼,这回是好汉齐聚,猛将如云。 杜壆,这是个身高八尺五六,豹头环眼,燕颌虎须的汉子。擅使一条丈八蛇矛,武艺高强,绰号活翼德,原本轨迹里两次跟卢俊义大战五十回合不分胜负,“卢不能取胜”侧面印证估计还占上风。 酆泰,是条八尺长短,黑凛凛的大汉,面相凶恶,连鬓络腮胡。擅用双锏,江湖人送绰号赛秦琼。原本轨迹里十余回合阵斩猛将山士奇(田虎麾下,后降宋江),要知这位仁兄能跟林冲大战五十回合。可是因为猖狂大笑大意了,被猛将卞详一枪戳死。 卫鹤,是个身高八尺有余,身材高挑的精壮汉子,惯使长枪,武艺高强,又有一副好皮囊,绰号小罗成,跟山士奇大战三十多个回合,难分胜负。只是这位老兄运气不好,在厮杀中被后者戳伤了马腿被掀翻下马,这才被山士奇趁机一枪结果。 这三人也被称之为木兰三雄。 搂草打兔子的赤面虎袁朗,擅使一对水磨炼钢挝,左手的重十五斤,右手的重十六斤,神乎其神,武艺高强。以一敌二,阵斩河北降降金鼎、黄钺。与霹雳火秦明大战一百五十回合难分高下。 南黎大将军石宝,这个就更不得了了,原本轨迹这种跟大刀关胜打了几 场难解难分,接连斩杀好几个梁山好汉,被誉为梁山杀手的存在,也被笼络, 这几个皆是猛将,可原本轨迹里主角是水浒梁山,才把这?些猛人埋没。只有在遇到的时候才爆发火花。 除此之外,位于第二梯队的摩云金翅欧朋,铁笛仙马麟,混江龙李俊,童威,童猛,张顺。其他如神算子蒋敬,九尾龟陶宗旺,通臂猿侯健也是各自领域的翘楚存在,是目前山寨急缺的专业人才。 共有十多条好汉加入,山寨智力急剧膨胀。 王进笑容满面地看着众人,思索着如何安排他们的职位。也就在这时,从后方传来嚎啕痛哭声。 “呜呜呜,哥哥,诸位兄弟,我有罪,我不是人。”众人止住寒暄望去,只见被五花大绑的张横扑通跪倒在地,一边大哭,一边用膝盖挪动而来。 第三二四章 张横再从头 王进脸上的笑容收敛,冷冷地看着这个跪在地上的汉子。说老实话,他本不想把这种草菅人命的家伙拉上山,最后看在他兄弟张顺的面子上网开一面。吩咐郭盛,吕方要是能就把这撮鸟绑回来。 朱武,马灵,乔道清等人多少知晓些许,脸色不太友善。众多头领见状纷纷板着脸,或者手摸刀柄。 张横察觉到了气氛变化,爬到王进身前,纳头便拜:“呜呜呜……,哥哥,贤弟知错了,这回真的知道错了。接连碰到李立横死,老娘兄弟遇险,小人明白自有天意。我该死,我有罪,甘愿承受处罚……” 这家伙嚎啕痛哭,满脸悔恨,断断续续的把一路所见说来,郭盛见这家伙哭得实在伤心,说话不利索,又看见王进一脸“催命判官李立死了”的疑惑。便主动把揭阳岭黑店和扬子江上的事情简单诉说。 哪怕没有丝毫的添油加醋,听起来却令人毛骨悚然。见杜壆,酆泰,李俊等人知晓此事,也心存敬畏。就更别说梁山上诸多头领,个个唏嘘称奇。 “嗯,善恶终有报,乃是天意,杀人放火的缺德事不能干。”王进心中暗自感慨真巧,却满脸凝重的故弄玄虚,又看向身边众多头领像是在提醒。 这时,浪里白条张顺见王进脸色不善,又一言不发。便快步上前,扑通跪在自己兄长身边,大声求情:“哥哥,还望饶恕我家兄长一命,他只是被利 益蒙蔽双眼。如今连番遭遇,已经幡然醒悟。给他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至少为做的事赎罪。” 童威,童猛两人见张家兄弟同来自江州,本想出面求情。却被他们的大哥李俊转过头来,瞪眼制止。让也准备跟大流的侯健兄弟吓得哆嗦,不敢上前。 “上山要守规矩,再说一路两千余里,要杀早杀了。”李俊用局三人听见的声音提醒,便不再多言。眯着眼看着这一幕,想看看山寨如何处理。 与李俊有同样想法的还有木兰山,黄门山等一众好汉。就连周边大群百姓也踮起脚伸长脖子看热闹。 “哥哥,军师,山寨要是惩罚,连小弟我一同处置。”张顺早在来的路上就了解到水泊梁山和自己上山之后的待遇。觉得兄长杀人越货太多了,咬牙豁出去:“小弟也曾跟兄长在揭阳江上干那见不得人的勾当。悬崖勒马时却没能劝住兄弟,同样有罪,恳请哥哥责罚。小弟上山不做头领,哪怕做一小喽啰也在所不惜,只愿给兄长一条生路。” “兄弟,你,你糊涂啊!”张横急了,可惜手脚被绑无法拉扯,见兄弟话已出口,既感动又恼怒:“好不容易上山,岂能因为我这种恶人而自毁前程?” “我只有一个兄长。”张顺梗着脖子。 “好了好了。”王进见兄弟俩要争吵起来,上前搀扶张顺:“兄弟,快快请起。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你又不曾害人 性命,改了便好,何须如此自贬?山寨是非分明,胡乱处置,是想陷我等于不义。” “哥哥,我……”张顺急了,之前脑子一热,他真没想到。 “兄弟放心,我已知晓。”王进拍着汉子的肩膀安慰。 浪里白条张顺,还是非常不错的,年轻的时候跟自家兄弟的确在扬子江敲诈勒索,后来兄长张横觉得来钱慢,要杀人不肯,又听到老娘的劝便果断退出,金盆洗手,到了浔阳江上,当起了鱼伢。 可见这汉子是非分明,浪子回头。 王进又怎么可能去责备他?看在他的面上可以饶恕张横。但是山寨规矩摆在这儿,不能就这样算了。众目睽睽之下,徇私舞弊,后果将不堪设想。 “张横,你在揭阳江上做了不少缺德事,害了不少性命。按照山寨的做法,应该直接让你横死江里。可惜你有个好兄弟,又有一个年迈的老娘。再加上之前又不是我山寨之人,便饶过你性命。” “多谢哥哥,多谢……”张顺大喜过望,连忙再拜。张横又惊又喜,脑袋重重磕在地上,心里松了口气。 “然而。”王进冷笑连连,声音抬高八度让周围能听见:“我梁山不是鼠目寸光的山寨,也不是烧杀抢掠的强人。你上了我山寨入伙得按规矩来办。杀了你太便宜又于事无补,起不到任何作用。你必须把害你的人数量想起来,山寨会派人到官府求证。找到他们的住址, 家人,发放钱粮给予抚恤。这些钱,从你那里扣,直到赎完罪为止。” “是,小弟保证不会欺瞒。”张横失声痛哭,大声领命:“沿途遭遇,的确有天意,今天在此发誓,要是再犯坏事,甘愿受天谴,兄弟们来杀便是。” “亡羊补牢,为时未晚。”王进上前把张横幅起来又解开绳索松绑:“记得你今天的话,周围恁多百姓看着,我梁山六七十号兄弟,可不会放过你哟!” “就是,我梁山都是热血男儿,都是铁骨铮铮的好汉。” “兄弟,希望您真的能够痛改前非,成为一条真好汉。” 朱武,马灵等众多梁山头领纷纷上前与这位见过。尤其是阮小七和李逵仔细端详张横,还啧啧称奇。仿佛要把这张脸给记下,以后时刻盯着似的。 众人被这俩活宝哭笑不得,欢笑声一片。 周围的百姓见这边没热闹可看,纷纷散去。却扎堆议论着梁山的做法,自是让百姓们个个称赞。 “哈哈哈,诸位兄弟,随我上梁山。”王进看见数十个兄弟齐聚,其中多有能打之辈,笑着大手一挥。众人纷纷齐声附和“走,上山”,簇拥着王进。 这浩浩荡荡的一幕,数十个头领,说明山寨的强大。 金沙滩附近的百姓都是这样认为的。 然而,总是有特立独行的人,不和谐的笑声响彻:“哈哈哈……,梁山泊看似强大,实则危险将至,大难临头!” 这句话立马就让 周围的百姓纷纷怒目而视。原本往山上走的众多头领猛地止住脚步,齐刷刷转过头。 那是一个背负双手,仰天大笑的青年。 此人二十八九年纪,五官端正,相貌俊朗,身高八尺,衣着虽然朴素,但却俊朗飘逸,宽袍大袖,一副高人风范。 李逵却在迎宾区见过认识,从前面撞将到后面来:“嘿,我说你这个鸟人,在我梁山看病,吃的喝的哪样不是山寨提供?眼下怎地在这里说风凉话?” 逵子一口一口我梁山,丝毫没把自己当外人,就是因为在山上住得舒坦,有吃有喝还有酒喝,前段时间山寨还派人前往沂水县接他老娘来享福。早就把自己当作是山寨之人,岂能让别人编排? 说着说着,这条汉子就撸袖子露出粗壮黑手上前打那厮。金大金见状,飞奔而来抱住他却拖拽不住。 眼看这条黑大汉就要动手打人。 “铁牛兄弟,休得无礼。”关键时刻,王进轻轻唤了一声。原本还满脸凶神恶煞,犹如野牛的李逵止住脚步。指着那个家伙骂骂咧咧,满脸愤愤不平。 第三二五章 隐士高人许贯忠 换做是其他人听别人说梁山大难临头,肯定会勃然大怒。王进却不会,笑呵呵地上前,替粗鲁的李逵赔不是:“兄弟,我这位黑兄弟性情直率,别跟他计较。对了,不知兄弟为何这般评价梁山?” “寨主,梁山所做的一切小弟佩服,对诸位好汉景仰。”青年看到山寨之主王进没有愤怒,反而一团和气。也不敢托大,冲王进和诸位头领躬身行礼。 “天底下树大招风,梁山为百姓看病,治疗肠痛之法被传的沸沸扬扬,举世皆惊,每月来看病的不知凡几。百姓纷纷叫好,此乃祸乱之根源也!” “不错,继续说。”王进笑着点头,他自然也想到这点。水泊梁山受到百姓爱戴,谁看不惯?谁会忌惮?当然知道宋朝廷,得知消息肯定会对梁山提防。 那人见王进一脸赞同,心里松了口气,措施更加严厉:“其二就是山寨天不该万不该放走济州千余禁军。这些人的山寨住了三个月之久,即便是瞎子聋子,却也所见所闻,多少了解山寨虚实。放他们下山口口相传,济州官府奏报,会让朝廷警觉。几万人口的大山寨?如何不让朝廷重视围剿?” 青年说到这里顿了一下,叉开五指,认真地说道:“快则月,最晚不过半年,朝廷便有动作。” “你是如何知道的?”朱武眉头紧皱。 青年见是宽袍大袖的文人行了一礼,继续侃侃而谈:“年 后,周边州府有官员便会调动,朝堂中的奸臣不是让对头来担任州官,就是派能臣卖遏制梁山的发展。最后时机成熟,朝廷立刻调遣大军前来围剿。所以我才说梁山危机将至,大难临头。” 王进诧异的看着这个俊朗的青年,觉得这是个高人。原本轨迹中梁山做大之后,朝廷的确这样安排的。不管是东平府的陈文昭,还是济州的张叔夜,甚至就连郓城时文彬时老爷勉强也算个好官。 没想到,眼下这个家伙说的头头是道,还挺正确。就这份眼光判断,这个青年不简单,值得拉拢。 王进知道这种人讲究规矩,不能用对待武将的方式粗暴的拉拢。便双手交叉,礼贤下士的行礼请教:“兄弟的想法也是在下考虑的,不知有何良策破解?” “寨主客气了。”青年连连摆手说不敢,却又严肃道:“梁山有八百里水泊作为天险屏障,水军又强。朝廷别说来十万大军,就是三十万也难以攻破。” “哇哈哈,这是当然。朝廷来多少军队让他有来无回。”梁山众多水军将领听到这话,哈哈大笑。一个个满脸狰狞或者拍着胸脯,大声叫嚷云云。把新上山的李俊,欧朋,张顺等人羡慕的不行。 浑然不见朱武,马灵,乔道清脸上的凝重。王进一脸“别理这些目光短浅之辈”的神情,示意青年往下说。 青年看到山寨几个主事人都成智谋之士,看到了这 点。声音放低却不在含蓄,直戳山寨的软肋:“梁山地势得天独厚,却是弹丸之地。无法大量种植作物,养活岛上的数万之众,其他分寨情况大同小异。没有自己的地盘,如何支撑山寨运转?尽管梁山现在有不少生意,多有收入,不愁钱粮。可是只要朝廷封锁周边,打压各处,山寨难呐!” “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学那河东田虎,占据地盘。靠着城池,接管府库良田,招兵买马,壮大势力。然而,大宋立国百多年,底蕴深厚,黑暗腐败却尚未崩塌,田虎现在高调,很快就得逃窜。寨主要是想安稳发展,目光放在海外,如琼州也!” 青年分析了一下当前局势,最后说出自己的看法。 王进脸上浮现惊愕,心中更是掀起了滔天巨浪。他自己是根据先知先觉才知道要在海外占据地盘,为山寨打造根据地和粮仓,眼前这个青年他却…… 深谋远虑,难以想象。 朱武,马灵,乔道清三人面面相觑,脸上有着自愧不如。他们自以为智谋之士,可眼下遇到高人。 青年见王进满脸错愕,以为他会错了意,目光炯炯地说道:“寨主啊,山寨一定不能在宋朝境内攻城拔寨。否则必定遭到朝廷记恨,会调大军围剿。宋朝如今的水军孱弱不堪,非常适合海外发展。顶多十年时间,山寨便有入主中原,争霸天下的资本。” 说这话的时候,青年眼中有希冀 ,甚至是期盼的情绪。末了,一拍脑袋,最后又加了一句:“另外一个就是寨主尽快完婚,早早生下子嗣稳定军心。这样不仅仅是武将,就连文人也会来投山寨。” 最后这番话更是说到了重点,让朱武等人连连点头。王进目光古怪的看着青年,也意识到自己做得不对。早应该就宣布天下娶老婆,稳定山寨之心。 “咳咳,生孩子急不来。”王进咳嗽几声来掩饰尴尬,真诚的邀请:“先生一番见解的确符合山寨发展方向,与我的想法如出一辙,不如上山一叙?” “小人敢不从命?只是……”青年有些迟疑。 王进询问得知是他老娘要有人服侍,便吩咐陈大猛:“这事简单,安排几个娴熟的老婆子照料老夫人。” “那多谢寨主,稍待。”青年满脸感激,抱拳道谢。说完匆匆返回院子跟自家老娘说了声,不多时,满脸笑容地走出院子,与众人热热闹闹的上山。 这回上山的头领有些多,山寨老人便带着他们在山上溜达,熟悉山寨,总管王伦态度和善,最为积极。 聚义厅偏厅。 王进带着几个军师,远航队伍头领来到这里议事。马元说话结巴令人着急,他表弟周兴接替汇报。 “甚么?海外耽罗岛?” ,那青年在旁边听到此行目的险些蹦起来。此人可不是简单角色,从上山途中,王进经过询问便得知他名叫许贯忠,那是水浒中一等一的隐 士高人。原本在双林镇隐居,带着顽疾缠身的老娘来看病。 “兄弟,快快坐下喝茶。”王进热情地拉着青年坐下:“哈哈哈,我也看中了海外,想在那里占据地盘发展。为山寨提供大后方,粮仓,支撑山寨运转。” “寨主哥哥果然高瞻远瞩,小弟拍马不及。”许贯忠连连摆手谦虚,忽地一拍脑袋,神情有点古怪的问:“耽罗岛距离高丽近,山寨又大力发展水军,可以说极为重视,寨主莫不是是想在海外……” “兄弟,时机不成熟,先把眼前发展山寨这一步做好。”王进笑着摆摆手,脸上的神情却意味深长。 朱武看出王进意图,又觉得这个青年了得,主动提及:“许兄,有本事有学问却隐居山野。岂不是耐磨才能?我梁山百废待兴,招贤纳士,不如上山?” 王进满意地点头,真诚的邀请:“不错,只要你肯来山寨入伙,我就拜你为第二位军师,肯来相助我等否?” “故所愿,不敢请也!”许贯忠这位见识过官场黑暗的高人觉得梁山上有股朝气。这段时间所见所闻早就有心投奔,方才出言提醒。与王进四目相对,感觉到那股真诚,没有迟疑,起身纳头便拜。 第三二六章 梁山第二位军师 许贯忠,北京大名府人(今河北大名县),兵法、武艺、谋略样样精通,琴棋书画无所不晓,精通契丹、女真、党项、吐蕃、蒙古各国语文,端的是文武全才。最难得的是深晓天下地理,曾遍游名山大川,卢俊义、燕青都称他“活地图”。政和年间,似曾应举,得了个什么武状元之名,武艺高强。 而且许贯忠的处世哲学,影响了燕青的日后归宿。这就是守住自己的原则。即不去同流合污沆韰一气,也不必愤世嫉俗强求世上任何事物都绝对公平,不被种种外界因素左右自己的情绪,浪迹江湖。 有此人相助,身边又多了个智谋之士。 王进大喜,爽朗的大笑。伸双手将许贯忠搀扶起来:“啊哈哈哈……,贯忠快快起来。我得兄弟相助,犹如秦朝末年汉高祖遇子房,何愁大事不成?” 马灵主抓山寨情报事务,清楚王进对这个青年的看重,多次派人去找。在旁笑呵呵地说道:“许兄,你有所不知,哥哥曾多次派人前往大名府打探你的消息,可惜不知去向。如今相聚,此乃天意。” “竟有这种事?”许贯忠有些惊讶。 马灵笑了笑,把几支商队何时去大名府,在那边的主要目的简单提及。令许贯忠满脸感动,又是拜倒:“当年小弟一气之下离开官场,带着老母亲流落他乡。最后的一个叫双林镇的小地方隐居。不曾想得到哥哥挂怀三番 几次寻找,实在愧疚。” “哈哈哈,兄弟说这些做甚?”王进爽朗地大笑,又拽文弄词:“这就好比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难携手。梁山不对外行善,如何得兄弟相投?” “哥哥说的是!”许贯忠连连点头。 王进拉着许贯忠,不吝啬赞美之词:“兄弟文武双全,乃是大才。王某在东京汴梁成就有所耳闻。眼下你已经上山入伙,往后就是山寨的军师。等到熟悉山寨的情况后,少不了兄弟为我出谋划策。” “哥哥如此器重,敢不效死力?”许贯忠铿锵有力地回应。 朱武,马灵,乔道清三人相视一眼纷纷上前恭喜。远航队伍马元,周兴,郝连进明见状,有样学样。 寒暄过后,周兴瞅准机会,继续把没说完的话说出:“哥哥,我们抵达耽罗岛后,本来是想按照计划原路返回。不过岛上土着主动与我们接触,其中有人会说汉话,说要拜见哥哥,有大事相商。” 郝连进明性格憨厚从不多话,也忍不住插一句嘴:“他有个屁的大事,问他又不说,一看便是坏鬼。” “那那…那人跟过来了,在在…在船上。”马元补充说。 “这就来人了?”王进大为诧异,要是没记错历史上耽罗岛先发生火灾,后遭到高丽侵略,土着过得不好。和身边几个智囊相视一眼,都看到不可思议。 “哥哥,要不要见一见他?”周兴问道。 “这个嘛!”王进迟 疑片刻,摆摆手:“这个不急,咱们山寨的事要紧。不过可以把他请到迎宾区接待,好吃好喝的供着,等两天再来与他计较。” “明白了。”周兴点头称是。 接下来,王进又问了一些有关航海的问题,又无其他事。便让马元,周兴,郝连他们去招待土着。 王进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水。放下茶杯,看向朱武,许贯忠两位军师:“耽罗岛的事情等见过土着来使再说!今天上山头领不少,如何安排?” 马灵,乔道清两人虽然也可以称之为军师,但擅长的是武艺,谋略偏差,且各有职责。一个负责情报方面,一个管理特别行动队。他俩有参赞军机之权,提供建议,决策还是王进和山寨正牌军师。 “许兄刚刚上山,我先来说说,有所了解才好商讨。”朱武看了看许贯忠,十分老练地把山寨情况说来。如三军兵力,钱粮,分寨等情况详细说来。 许贯忠也自知初来乍到,听得非常认真。随着朱武讲来,起初还能够保持镇定。越往下听,脸色就越精彩。震惊,狂喜,复杂等情绪交织,有些滑稽。 无他,那是因为山寨的强大超出预料。 无论是水,步,马三军加起来四五万之众,还是山寨有抱犊山,二龙山,盐岛等分寨,又或是神奇的通讯手段,飞鸽传书,只要亮相,便能震惊世人。 马灵,乔道清两人先后说出山寨情报和暗地里的势力 ,杀手等。这更是如虎添翼,令人后背发凉。 梁山的实力之强大,令许贯忠惊骇之余又是兴奋。如此强大的山寨,绝无仅有,自己这一次豁出去上山入伙是走对了,负重前行,必能成就大业。 当山寨三位军师诉说完毕,许贯忠闭目思索整理信息。过了好半晌,猛地睁开眼,发出肺腑之音:“哥哥,我梁山家大业大,兵甲,百姓近十万。娶妻生子势在必行,只有这样,才能稳固基业。” “咳咳……”王进正在喝水,差点没呛死,连连保证:“兄弟放心,再过两三天就结婚,一下娶俩。” “先不理我的事,山寨事情如何安排?” 王进抹了抹嘴,放下茶岔开话题,再次看向几位军师。尤其是落在许贯忠身上,示意不要顾虑大胆说。 许贯忠感受到那鼓励的眼神,歉意地笑了笑率先开口:“北方马匹收购至关重要,饮马川又处于辽国境内。必须加强防御,小弟提议组建骑兵营训练,驻守。当骑兵训练成分批入沧州走水路返回。” 许贯忠说完没多久,马灵先是点头,又摇头否定:“不错,此法甚妙,只是山寨人多了会引起注意,辽国又非傻子,一旦发现,肯定会调集大军来攻。” “据我所知,辽国深受汉化,官员腐败,可以花钱打点。” “上次杨林兄弟救了辽国贵族,不妨一试。” “可以尝试,问题不大,若是可行,不知派水谁驻 守?” “此次上山的大多都是猛将,石宝,袁朗,杜壆……” …… 偏厅里,王进与几位几位军师各抒己见,集思广益。商谈山寨发展,顺便安排这次新上山头头领的职务,有时候就事论事,激动之时,宛若争吵。 而在旁边的聚义厅,新上山的头领基本熟悉了山寨,而且在家属大院安顿下来,便在喽啰引领下来到。随着一个个头领赶来,人头攒动,热闹非凡。 第三二七章 热闹的聚义厅(上) “来来来,我跟你们说呀!大海才是我们水军的天堂。那一望无际的海面,波澜壮阔,海中生物忒多。那如艘船一样长的大鱼,背上长着绿毛的大王八。诺诺,有那张圆桌那么大,过一过秤上千斤……” “嘿嘿嘿,七郎,你是在吹牛?哪有那么大的王八?” “你这黑炭头知道个球,我亲眼所见,还能骗你不成?” “什么叫绿毛大王八,那叫绿毛海龟。” “七郎,你这个小滑头当我们不知?上次就说过。” “反正都一样,头上长了一撮绿毛,非常像高俅。” 哈哈哈,你小子怎么又扯上高俅那厮。” “谁胡扯?那老小子不能生育,却有那么大的儿子。那种大鲸鱼就像蔡京,贪得无厌,才阔口咧腮……” “哈哈哈,”聚义厅里,众人笑开了花。 大海,在现代都比较新奇,何况是在古代?梁山泊每次聚会时,这个话题都是讨论的人最多的。这次也不例外,远洋队伍的三个头领被叫走议事。从登州回来的阮小五和皇甫雄便被众人围住了。 皇甫雄个头小速度快,趁人不注意,借机尿遁跑开了。阮小五是个沉稳少言之人,奈何架不住众人热情询问,只能期期艾艾的说些海边的事情来。 这个时候,亲兄弟阮小七就跑过来为自家兄长解围。这个性格活泼的家伙蹦到桌子上,大声吆喝,聚众吹嘘。说得绘声绘色,挥手比比划划形象生动。把 心性单纯爱热闹的李逵唬得一楞一楞的。 新上山的十多个头领也在旁边听着,看着。他们又何曾见到过这般多头领齐聚,这般热闹的场面?一个个沉浸在这热闹的氛围当中,感慨来对了。 一片热闹之际,凶神恶煞的双刀头陀广惠从偏厅归来:“肃静,大家返回各处,哥哥马上便来。那个小七,就你脑袋大?成何体统?赶紧下来坐好。” 这个长着头发的和尚武艺高强,刚正不阿,人人都怕。尤其手底下有一群阿弥陀佛,非常死板的徒子徒孙,一点情面都不讲,谁都不愿意招惹。 众人纷纷各自回到座位,水,步,马等区域泾渭分明。 天不怕地不怕的阮小七向周围说着下次,便跳下桌子又擦干净,这才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正襟危坐。把李逵看着又是一楞一楞的,指着阮小七傻笑。 “何人还在喧哗?”广惠又转过身,死死盯着李逵。把这条黑大汉吓得一个哆嗦,赶忙跑回客座上。 大厅里几十号人,却寂静无声。 不一会儿,郭盛,吕方两个亲卫头领率队簇拥着王进和几位军师走出偏殿,众人纷纷起身呼喊哥哥。 “坐坐坐,不必多礼。”王进冲众人挥手示意,带队走向自己的位置。目光迅速扫视,没有看到尚桂花,扈三娘,李清清,脸上闪过一抹失望。 待到众人坐下,王进带着许贯忠走到台前:“各位兄弟,按照老规矩,聚会之前, 宣布新上山头领的安排。这次由我身边这位许贯忠军师来宣读。” 众多头领的目光齐刷刷地看向青年许贯忠。后者首次碰到这种场面心中有些忐忑,但却没有怯场。眼神不躲不闪,不偏不倚地与众人对视,微笑以对。 “有疑惑私下里提,宣读期间,不得喧哗,不得打断。”王进扫视众多头领,声音严厉。说完退后一步,把位置留给许贯忠,并投过鼓励的眼神。 “诸位兄弟,以后咱们就是自家人,小弟有礼了。”许贯忠迅速调整好心态,四下做了个罗圈揖。从宽大的袖口里拿出纸张,咳嗽几声并宣读起来。 “梁山总辖大寨主,教官王进。” “掌管机密军师:神机军师朱武。” 参赞军机(副军师):神驹子马灵,幻魔君乔道清。 赏罚军政司头领:双刀头陀广惠,铁面孔目裴宣。 掌管钱粮库房:白衣秀士王伦,神算子蒋敬,白狼费珍。 掌管邀接外交头领:锦豹子杨林。 讲武堂总办:教官王进 新兵训练营教官:洪无敌洪强。 总探视头领\/酒楼侦察:神驹子马灵,旱地忽律朱贵。 百店探视头领:笑面虎朱富,操刀鬼曹正,飞廉皇甫雄,鼓上蚤时迁,拼命三郎石秀 山寨采买通商总头领:飞天虎扈成(隐去), 采买头领:金毛犬段景住,笑面虎朱富 山寨医官局:神医唐慎微,太医牟介,小医圣钱方,名医吕良,阎孝忠(注,几位名医 处于幕后) 山寨牲畜兽医头领:紫髯伯皇甫端 监造大小海船头领:玉幡竿孟康,大匠师平简(幕后) 监造一应军械头领:金钱豹子汤隆 监造一应袍袄旌旗头领:通臂猿侯健 山寨一应工程建设:九尾龟陶宗旺 以下是主战军序列 水,步,马编制2500人。 水军: 第一营,主将立地太岁阮小二,副将短命二郎阮小五,活阎罗阮小七 第二营:主将赤须龙费保,副将太湖蛟卜青,瘦脸熊狄成 第三营:主将铁城墙周兴,副将黑弑神王伯超,鬼见愁来永儿 第四营:主将混江龙李俊,出洞蛟童威,翻江蜃童猛。 水陆两栖一营:主将锦鳞蟒马元,副将烈绝大郎郝连进明 水陆两栖二营:主将摩云金翅欧鹏,副将卷毛虎倪云。 山寨直属营:主将摸着天杜迁,浪里白条张顺,船火儿张横,副将活闪婆王定六 步兵: 第一营:副将胖弥勒宗来,瘦燃灯宗往。 第二营:主将九纹龙史进,副将跳涧虎陈达,白花蛇杨春 第三营:主将屠龙手孙安,副将孙琪,牛庚 第四营:主将降龙棍山士奇,副将飞天虎扈成,叶声,冷宁。 第五营:主将赤发鬼刘唐,副将石将军石勇。 第六营:主将赤面虎袁朗,副将白毛虎马勥,陈大猛 第七营:主将南离大将石宝,副将刀疤虎马劲,唐彪 第八营:主将火眼狻猊邓飞,副将铁笛仙马麟 马军: 第一营:主将神枪尚然威,副将小 张飞辛从忠 第二营:主将扳倒山欧阳寿通,副将血狼倪麟,黑狼薛灿 第三营:主将落雕弓唐斌,副将陕北双雄凤翔,王远。 第四营:主将井木犴郝思文,副将撼山力士文仲容,移山力士崔埜。 第五营:活翼德杜壆,副将小罗成卫鹤 守备军序列: (注:编制根据情况而定) 梁山守备营:主将云里金刚宋万,暴狼雷震。 警卫营:主将双刀头陀广惠,圆觉罗汉广恩(未归) 近卫营(骑兵):主将泼韩五韩世忠,副将夺命神枪呼延通。 亲卫营,编制一千人(其中两百娘子军) 主将玉观音尚桂花,一丈青扈三娘,赛仁贵郭盛,小温侯吕方,赛秦琼酆泰 各处分寨: 抱犊山要塞:欧阳寿通营,郝思文营驻守,山寨守卫军两千。 二龙山分寨:史进营,孙安营驻守。 饮马川小寨:邓飞营,杜壆营驻守。 登云山小寨:出林龙邹渊,独角龙邹润,两千守卫军。 盐岛海军基地:阮小二营,马元营,周兴营驻扎。 第三二八章 热闹的聚义厅(下) “目前我梁山,水军,七个营,步兵,八个营,骑兵,六个营。守备五个营。加上各分寨的守卫军,梁山共计三十个营的编制,共计七八万大军。希望各兄弟团结一心,互帮互助,共创繁荣山寨。” 许贯忠身体素质好又年轻,一口气把山寨任命宣读完。更是扫视在场每一个头领,铿锵有力的总结。 男人的声音在大厅里回荡。 在场数十人脸上都浮现震惊之色,连山寨老人都觉得不可思议。就更别说那些新投奔的,他们都知道山寨实力很强。可没想到,会强大到这种地步。 王进察觉到众人的神情变化,递给许贯忠一碗茶。又看向众人,沉声说道:“诸位兄弟,不要被数字所蒙蔽而自我膨胀。山寨至少还要招募两三万人才能达到所说的编制,所以切记不可骄傲自满。按照老规矩,从各营调一批人支援新营组建。” 说这话的时候,男人的视线扫视野战军序列区域。不管是水军还是步兵,或是骑兵头领神情肃穆。他们感觉到了一股压迫力,也不敢与之目光对视。山寨之主,自家兄长王进,越来越具有霸气。 “水泊梁山迟早会被朝廷针对,甚至派大军来围剿。所以必须尽快将新营组建起来,投入训练。各军中有表现优异,作战勇猛的老兵。你们可以推荐成为军官,山寨会经过考核,通过后,便能上任。到底推荐谁?你们有数,绝不 能任人唯亲。” “是,我等明白。”众头领纷纷昂首挺胸,齐声领命。哪怕先上山的头领,也下意识地随大流呼喊。 王进见状满意地点头,向下压了压手,继续说道:“诸位兄弟,山寨想要发展壮大,光有武艺高强之辈不行。我们还需要聪明人,懂谋略之人来辅助。就如朱军师,马军师,乔军师等老谋深算之辈。无论是料理山寨事务还是出谋划策,必不可少。” 王进指着身边的许贯忠,郑重的介绍道:“他名唤许贯忠,大名府人氏,这位可是高人。德才兼备,文武双全,眼光长远,智谋百出,人唤小张良。更是朝廷的武状元,一身本领了得,有兴趣可切磋。我已拜这位许贯忠许兄弟为山寨的军师。” 哗啦…… 周围一阵倒吸凉气的声音,尽管尚然威,唐斌等元老知道王进最能识人,却仍然被这个命令给震撼到。杜壆,李俊,石宝等新头领个个瞠目结舌。 他们如何能记错?就在之前此人还在嘲笑山寨大祸临头,没想到,一转眼对方竟然成为山寨的军师。这种奇葩的事,不说绝无仅有,绝对屈指可数。 “哥哥心胸之宽广,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我等望尘莫及。”杜壆,石宝,李俊等人回想起书信中写的那样,再看看眼前这一幕,不禁在心中感慨。 王进捕捉到新上山头领的神情,心中甚是满意,声音越发高亢:“山寨不分贵贱, 不以出身论英雄。许军师有才,那就受到重用。以后参与山寨军机事务,排兵布阵,望各位兄弟切记,不可怠慢。” “哥哥放心。”大厅里又是响起齐声呼喊。 “从即日起,掌管机密军师:神机军师朱武,小张良许贯忠。”朱武拿着纸张上前,笑着念诵补充:“各位兄弟,不要发愣,还不过来拜见军师?” 众人反应过来,纷纷蹿起身,跑来恭贺。客座席上的李逵赫然是第一个,犹如黑熊般舔着笑脸赔礼:“嘿嘿,见过军师哥哥。俺错了,别给俺穿小鞋。” “军师,别听这黑厮的,他最是滑头。” “军师哥哥,你长得年轻又英俊,是个有本事之人。” “朱军师最会保媒拉纤,兄弟要是没成家找他。”在各式各样的问候声中,许贯忠便被众头领簇拥。 王进见到众人寒暄和气,颇为满意,本想说几句。却看到高台下方陈大猛,唐彪等亲卫神情不对。跟朱武,马灵说了声,便快步下了高台走了过去。 山寨每次扩军都会亲卫营调些人前往各处担任军官,这几乎成了惯例,这回新建几个营,在所难免。亲卫营资历老,表现好的人又将调走大多数。 而且这回连亲卫营副将都被调动。 “哥哥,别赶我们走,我们想跟在你身边。”见王进走来,陈大猛,唐彪纷纷上前,有些委屈的说道:“就是,我们有很多不足,暂时不想去其他营。” “ 是啊,哥哥,我们不想走。”众亲卫纷纷叫嚷。这段时间王进找他们聊过,只是没想到来的这么快。 “哼,胡闹!说了多少回,到哪不都是山寨之人。”王进心中暗道果然,感动之余板着脸喝斥:“你们本就是各军中的翘楚,把你们选到亲卫营便是让你们学习,成长,以后放到军队成为军官。另外,山寨提倡的服从命令,你们岂能聚众违背?” 一群亲卫听到这话,气势上弱了下去,不敢做声。唯独陈大猛,唐彪梗着脖子,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我告诉你们,把你们下放出去,要是做得不好,被人给退回来。还是那句话,挑大粪你们都没资格。”王进脸色平静看不出喜怒,却说得恶狠狠。撂下狠话后,拉着陈大猛,唐彪两人到一旁。 “兄弟,常言道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你们跟着我有大半年了,不可能,一辈子只当个亲卫。人都是有感情的,我希望你们更好,大放异彩。” “可是,我们……”陈大猛,唐彪想反驳。 “不要说了!”王进不给两人说话的机会,不容置疑地说:“新营组建需要军官,以你俩的能力当个副将绰绰有余。怎么着也要为家人搏个封妻荫子。要是不能协助主将训练好军队,唯你们是问。” 话说到这份上,陈大猛,唐彪也不好反驳。王进拍拍两人的肩膀,攀谈一阵后,这才返回高台。 许贯忠也挨 个跟众多头领见过,有说有笑。随着寨主王进一声令下,从食堂那边端过来调制好的肉菜,果蔬,一坛坛美酒被端上,众兄弟开怀畅饮。 阮小七和李逵这俩活宝在,四处乱跑找人喝酒,聚众吹嘘划拳,大说大笑,大扇大叫,好不热闹。 王进跟几位军师喝酒畅谈,望着热闹的场面非常高兴。 美中不足的就是感觉缺了点什么。 对喽!花和尚鲁智深这家伙为何还不来投?自从这个胖大和尚离开东京汴梁城,仿佛人间蒸发了似的消失无踪。东京城那边的细作,至今未查到消息。 看来,拜堂成亲后,前往汴梁城一事得提上章程。 第三二九章 好事连连 新上山头领职务的安排,一大批表现优越提拔的军官或后勤人员晋升的名单通告,张贴在山寨各处。 换做是往常,绝对会引起山寨上下热议。 然而,这回却被另外一则“寨主大婚”的公告吸引。消息得到证实,过几天就举办婚礼,山寨欢庆。人们扎堆聚集议论,反倒把新头领抛到了一边。 古代的百姓懂得少,最是纯朴。山寨大排筵宴共欢庆。百姓们欢喜之余,想到的就是两手空空不合适。 “嘿,老李,说是要山寨同吃席共欢庆,送点啥好?” “你有个啥?上山带着破衣烂衫,寨主会看得上。我看呐!把自己手头上的事做好,便是最好贺礼。” “不错,告示上白纸黑字写了,有这份诚意足矣!觉得不好意思便到湖边捕些鱼送到食堂,缺口蛮大的。” “对对,我也把自己养的鱼拿出来,庆祝寨主大婚。” “同去同去,不能小家子气。” “走走走,我那里还有好几只大王八。” …… 王进,是山寨的缔造者。也是百姓心目中的青天老爷。正是这位收留他们,使得生活越来越富足。如今他大婚,山寨上下欢腾一片,人人争相出力。 不像几天前传言那样兴起为之,而是真的付诸行动。普通家庭把家门口种的蔬菜采摘下来,渔民们把饲养的鱼虾蟹拿出,一股脑地送到山寨食堂。 对于这些,山寨倒没有拒绝。 供应数万人的筵宴,筹备的 东西,消耗的食材超出想象。王伦,费珍,扈成等头领早在十天前便开始张罗准备。命人在合适之地搭长棚,制长桌。 通过山寨的商队和水泊周边的酒店向外收购菜蔬,猪羊鸡鸭。饮马川得到传书,送来了几船牛羊。东溪村的保正晁盖大力相助,四处张罗协助收购。 一群群牛羊牲畜和一筐筐果蔬乘船来岛…… 时间匆匆,两天一晃而过,在军师朱武主持操办之下。这场婚礼一切从简,流程却不缺,规格更不低。挑选的聘礼罕见珍贵,凤冠霞披,金钗玉饰,不说超过王公贵族,却远胜一般的三书六聘。 明天便是寨主王进的大婚之日,梁山从山脚下到大寨焕然一新,红双喜临门,张灯结彩。路边树上绑上了红带,两排栩栩如生的雪人仿佛在迎庆。 那是玉臂匠金大坚兄弟的手笔。 总之,山寨上下,人人穿新衣,弥漫着一股喜庆。来梁山看病,客居的病人家眷同样受到邀请。 或许是氛围喜人,天公也作美! 这两天,接连有江湖好汉来投奔,一个是建康府神医安道全,他婆娘患了肠痛,在山寨做了手术安然无恙,这位神医觉得医术浅薄,甘愿留在山寨。 前天傍晚,四十来岁,三缕长髯飘扬,相貌堂堂的安道全找到王进,真诚地说出这样一番话来:“寨主,在下以往自认医术精湛,疑难杂症药到病除。如今来到梁山之上,才见到什么 叫做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唐老爷子一席话,令在下茅塞顿开。医术无边界,无好坏,关键是治病救人。即便是张狗皮膏药,拨脓救人都是好样的。可医术高明如治疗肠痛却不推广救人,犹如敝帚垃圾。” 这话明明是我说的,怎么成为唐老头所言?王进听到这熟悉的话眼皮子狂跳,只是他也懒得计较到底是谁说的。热情地拉着安道全说着夸赞言语:“老哥,治病救人乃是功德无量,而你在金陵城不知救助了多少病人。夫人病了,便有梁山横空出世。此乃天意,也是老哥你自身的福报……” 肘后良方有百篇,金针玉刃得师传。 重生扁鹊应难比,万里传名安道全。 这句诗,是亲卫前往金陵城打探消息看到店铺外写的。王进于是根据这个大夸特夸,好话甜如蜜。 这安道全祖传内科外科尽皆医得,以此远方驰名。不单单是建康府人氏,多有其他地方的人慕名而来。如江州的浪里白条张顺,背着老娘看病。 尽管以梁山现在的医疗团队的水平,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不少。王进却不会把神医拒之门外,堵塞贤路。所以又甩出医学理论,毫无藏拙之意。 安道全思想守旧之人又哪里想过剖腹产等治疗手段?觉得犹如天书般神奇,连连惊呼,啧啧感慨。山寨医官局从事此类研究,那诱惑力可想而知。 原本轨迹中的梁山一百单八将之一的 安道全入伙:“哎呀呀,寨主一席话令在下望尘莫及,获益良多。若是寨主不嫌弃,小人也愿意举家投奔山寨。” “哈哈哈,我得神医相助,何愁民族医学不再创新高?”王进对于安道全的识趣上道,非常满意。热情招待,与之开怀畅饮,塞进了山寨医官局。 说实在话,这个浓眉大眼的安道全是个有情有义之人。完全不像原本轨迹中跟烟花女子不清不楚。搞不好就是自家婆娘患病身亡,自暴自弃的后果。 不过,这一回因为王进的原因,改变了安神医的命运。 除了神医安道全外,昨天也有人来投奔。 这其中还有一段小插曲,这伙人有十多个。几天前便来到水泊,驾驶两三艘渔船晃悠,装作打鱼的样子,想靠近又不敢靠近,自然被梁山探子警觉。 被误认为是朝廷眼线,最终是被山寨渔船团团围困。要不是对方赶忙呼喊来投奔,肯定要抓住捉住。 这些人的确是从江南投奔的穷苦人。 是一群在钱塘江上讨生活的渔民,为首的有四人。玉爪龙成贵,戏珠龙谢福、锦鳞龙翟源、冲波龙乔正。只得着梁山多方寻找他们,便果断来入伙。 这四人也是有本事之人,原本轨迹中是江南方腊国水军总管。成贵,谢福、翟源、乔正合称“浙江四龙”,并且率领约5000水军守卫乌龙岭江岸。不仅成功地击退梁山水军,连阮小二也不幸折了。 王 进得知四人来投奔大喜,亲自接见,设宴款待。又让军师和几位水军将领来作陪,安排了职务。 只是由于山寨刚刚扩军,各营都缺人。 不可能再重新设立水师营,王进把四人安排入水军四营担任副将,熟悉了军中制度,顺便考验几人。 “四位兄弟,你们要是早点来就好了。不过也别担心。先熟悉山寨,等到以后,必定优先考虑你们。”王进不怕几人有情绪,只是如实相告情况。 成贵,谢福兄弟几个早就被梁山的实力震惊到无以复加。何况直接任命为副强坐了交椅,哪会不愿? 当夜,众人大说大笑,大醉而归! 第三三零章 鲁大师来投 纷纷扬扬的小雪,在十二月初五停了。 入冬以来的第一场雪过后,一扫阴霾,雪过天晴。聚义厅前方的柳树上喜鹊叽叽喳喳的叫个不停。 喜鹊叫,好事到。 今天,王进正在亲卫的服侍下穿戴新郎服。身边端茶倒水尽是这些膀大腰圆的痴蠢之辈,他倒是想找几个漂亮的侍女伺候,不仅养眼,还能动手动脚。奈何有人放话,明天家中更会有两只老虎。 “人就是这样,得一想二,得二望三,贪得无厌。”王进也觉得自己老树开花变得好色了,暗自告诫不能滥情放纵。成大事者,必须要以事业为先。 正在这时,郭盛来报:“哥哥,胖大和尚鲁智深来了。” “来了?这厮终于来了!”王进楞了楞,便往外冲去。 没错,迟迟没有来投奔你胖大和尚来了,先如约到扈家庄,然后再上山,浩浩荡荡,明显不止一个。 “大师,大师,你可算来了。”王进如一阵风般飞奔至金沙滩,远远看见十几二十个秃头闪闪发光。而且一个鹤立鸡群的胖大和尚,一眼就认出来。 “哎哟,广恩法师,你也来了,哎呀,真是双喜临门。” “啊哈哈哈,哥哥,洒家来迟了。” 见到王进裹着新郎跑就飞奔而来,鲁智深上下打量后,大脸上的担忧荡然无存,仰天发出一阵爆笑。 他身边的广恩和尚人少话不多,带人先行迎上:“阿弥陀佛,寨主,先不忙寒暄,快安排 人救人啊。” 广恩双手合十,急吼吼地说明情况。身后一群少林寺武僧抬着病人上前,捂住腹部缩成团,满脸惨白。 “此人名叫周云清,乃是我师傅至交好友的儿子。患了绞肠痛,生命垂危。得知山东济州水泊梁山可治,便不远赶来,还请寨主哥哥搭救则个。” “是啊,是啊,大王,救救俺三叔!” 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背着包裹,像是家眷,扑通跪倒。 “小兄弟,快快起来。”王进上前搀扶少年,却察觉这小子下盘稳有力气,身上的功夫着实了得:“就算没有大师开口,但凡有百姓上山看病,我梁山必定全力医治,岂能见死不救?来人,快来人,通知医官局。郭盛兄弟,此事你来负责。” “是。”郭盛应声领命,带着几个亲卫帮忙。不多时,郓州张大夫,济州双李便背着药箱匆匆赶来。 时至如今,治疗肠痛之法陆陆续续被人掌握。只需要一个名医坐镇,便能顺利地完成切割手术。 “阿弥陀佛,老衲替周老爷子谢过寨主。” 看着山寨效率快有人来医治,广恩感激的双手合十。 “哈哈哈,大师,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你这就见外了不是?”王进仰天大笑,看看两位大师邀请:“走走,随我上山,两位大师如何现在才来?” 一群人缓步上山,说诉说以往经历。 圆觉罗汉广恩,作为平凤岭少林寺的监寺,安排的事情不少, 还要挑选合适的接班人。加上师傅法都的至交好友家中有病人,赶路不快,耽误时间。 至于花和尚鲁智深,这家伙事就多了。 首先和尚早有准备,逃离东京汴梁城。并没有第一时间来投奔。而是看看有没有机会把林冲家眷接出。可是在月亮城外徘徊,一个月有余也没办法。 只能按照约定前往山东扈家庄。 不出意外,半个月前就能抵达。奈何中途在村店吃饭的时候听说。少华山寨主王进被石头砸死了。这就让和尚如遭雷击,去也不是,不去也不是。 最终咬咬牙,一路北上,想去少华山证实。恰好遇到南下的广恩大师,无意间攀谈得知少华山撤离。于是就随着来到梁山,见到正主这才松了口气。 鲁智深三言两语说着自己的经历,却令众人感慨不已。这家伙尽管看起来凶神恶煞,却有慈悲心肠。 水浒中的正担当,拉高了梁山道德水平。 王进上下打量这个相貌魁伟的胖大和尚,心中感慨。 鲁智深恰好也在看着王进,不住的点头,哈哈大笑:“哈哈哈,哥哥,洒家当初一看你就是有福之人。听到那些流言蜚语,断然不信遇害。如今一看,果然如此。穿着这般喜庆,这是要做新郎官?” “来得早不如来得巧,两位大师赶上趟了。”王进看了看身上的大红喜袍,又看看两位大师豪迈一笑:“明天便是在下大婚,大师可要多吃几杯酒。 ” “哈哈哈,那是当然。”鲁智深笑开花。 这时候,一群头领闻讯赶来见过两位大师,声势与众不同。双刀头陀广惠,宗来,宗往等大小武僧来拜见监寺,另一边鲁智深也被韩世忠,呼延通等西军将领围着问候,可见这两个和尚有人缘。 “走走,今天不醉不归。”众人相互拉着,哈哈大笑。 这几天接连来人,安道全,浙江四龙,鲁智深和广恩先后抵达。这是个好兆头,王进心情不错,大排筵宴招待,肉菜,果蔬端上,各类好酒不断。 众人大说大笑,开怀畅饮。 唯独没有人来找王进喝酒,都知道他有事,明天大婚。万一喝多了,误了良辰吉日,那就是罪过。 所以呢,他喝的不是酒,而是添加药材炖的王八汤。也不知道哪来的偏方,说是大补,能生儿子。 “我靠!”王进至今还骂咧,闻着诱人的酒香和看着众兄弟热闹。又想起朱武那猥琐的表情咬牙。 唯一有些喜庆的画面就是,鲁智深,广恩,宗来,宗往四人坐在一起,几个油光锃亮的大光头起起伏伏,像是大灯泡反光,又犹如一道风景线。 “他娘的,老子堂堂强人山寨,竟然成了无遮大会。江南那个宝光如来邓元觉过来,就是五星连珠。”王进靠在虎皮金交椅喝着汤,恶狠狠地想。 …… 沧州,横海郡。 小旋风柴进又干了坏事,大半个月前收留了杀了官差,放火烧了大军草 料场的林冲。今天又借着打猎的名义,把林教头混入队伍送出了沧州地界。 林冲拜谢了柴大官人,披着蓑衣带着斗笠,扛着花枪挂着葫芦,怀揣着举荐信去济州投奔水泊梁山。 林冲兄弟心里苦闷,想他八十万禁军枪棒教头居然落到这种田地。原本以为有柴大官人照料在牢城营做份清闲的差事,混个两三年就能回到汴梁城。 没奈何,歹毒的高俅始终不肯放过他。又派陆虞候和府上干办来害他,试图放一把火把他变为烧鸡。林冲被逼的走投无路,只能痛下杀手,斩尽杀绝。 “高俅,高俅,我要杀了你。王教头你说得对,哈哈哈……”林冲心已死,人已绝望,踉踉跄跄的一路南下,两行泪水滑落脸颊,却说不出的凄凉…… 第三三一章 耽罗岛来使 梁山接风宴还没有散去! 王进和朱武,许贯忠便提前离席,接待耽罗岛来人。这是一个个子不高却敦实,皮肤黝黑的中年人。看五官相貌,衣着打扮跟宋人没什么区别。 “小邦子民赵永,拜见上国元帅。”这条汉子被引领来,看见大马金刀坐在主位上的王进,快步上前纳头拜倒高呼。姿势标准,竟是五体投地大礼。 此人之所以会说汉语,还有种东京的口音。是因为十多年前跟随商队来到宋朝。呆了七八年才被遣返,非常仰慕宋国文化,给自己取了一个国姓名。 眼下这般恭敬有礼,一是被马元,周兴胡扯的宋国水师唬住了,这几天又在梁山看到的全是铁甲勇士,那挺拔的身姿,那骇人的数量令人心惊胆战。 王进于是将计就计,扯虎皮拉大旗。给自己编造一个身份,又让马元,周兴装作无意间透露一二。这个从耽罗岛来的土着何曾想过有诈?深信不疑。 “不必多礼,你且起来说话!”王进满脸威严的抬手。 “谢大元帅。”那赵永大喜,又是拜谢起身。 王进见对方一副唯唯诺诺的模样笑着摆手:“你别拘谨,我们不是吃人大虫,坐下喝茶,有话就说。” “是是是……”赵永唯唯诺诺,在对面坐下,或者说只沾了半边屁股,不敢抬头直视王进和两位军师。 朱武给对方到了一杯茶,推了过去,笑呵呵地问:“赵特使,这又不是上 朝堂,不知有何大事?” “哎,这事说来话长了。” “哼,那你就长话短说,只说重点。” 王进看到一个土着也像宋朝文人一样唉声叹气,故弄玄虚脸色一板,对方打了个哆嗦,吓得连忙起身又要拜倒被许贯忠搀扶住,一把摁回座位上。 “数十年前,我耽罗岛上还有十余万民众。可惜……”赵永不敢磨磨叽叽,思索了一下,便说明缘由。 王进越往下听脸色越有些古怪,这跟他了解到的历史有些类似。朱武,许贯忠却不知道,听得清楚,有时候还插话询问,耽罗岛的现状呈现出来。 数十年前,耽罗岛数火山爆发,耽罗国损失惨重,只剩下一半的人还不到,元气大伤。这个时候,却遭到高丽国大举入侵,耽罗国举国上下抵抗。可是人数劣势,打到最后人丁稀少,不得不投降。 如今耽罗国号早在几年前被取消,被降级为耽罗郡。只剩下寥寥千人苟活,受到压迫,按月缴纳木材和渔货当作上贡。岛上生活艰苦,工具简陋,面对天灾人祸,每年都会有不少人饿死…… “大元帅,救救我们耽罗子民?”赵永越说越激动,想到要不是宋国水师给了不少粮食,今年肯定又有不少人饿死,心中酸楚,起身扑通跪倒哀求。 王进知道这家伙是来求援后,自己有意染指巨岛。但没有表现出来,反而爱莫能助的摇头:“事关两国邦交,我只 是个兵马元帅,想帮却无能为力。” 赵永早料到会这样,立马退而求其次:“元帅大人,请帮忙禀报宋朝天子,耽罗愿意归入宋朝并有宝藏奉上。只要宋国相救,我耽罗国不会亏待元帅您。” 得,还真的有货。王进与身边两个军师对视一眼。见土着还想用好处来收买自己,不禁哑然失笑。心里嘟囔一句“我胃口很大,耽罗岛都是我的”。 许贯忠脸上的笑容收敛,一拍桌子喝斥:“放肆,我宋朝皇帝日理万机,还要炼丹飞升,哪有空搭理你?宋朝疆域万里,岂会看上蛮夷之地的宝藏?难道你以为你姓赵就能扯上关系?就高人一等?” “这,这个……”赵永惶恐,被说的哑口无言。 朱武唱起来白脸说着好话,打圆场:“哎哎哎,许军师息怒,宋国万邦来朝,何必与小邦一般计较。” “是是…,是小人孟浪。”赵永赶忙借坡下驴认错。 “好了!”王进咳嗽了两声打断两人,不喜不悲地看向汉子:“赵永,耽罗国有何宝藏?又想宋朝帮你们到哪一步,说来听听,要是能帮,本元帅私下里还是可以派兵,你知道,本帅有这个实力。” “那多谢大元帅。”赵永眼前一亮,从这几天在岛上观察的这个宋朝元帅拥有十万大军,没有吹嘘。 “元帅,耽罗岛有座高山,在隐秘之地有条金矿,纯度极高。”赵永沉吟片刻组织言语,边说边从怀 里摸出几块半个巴掌大的黄金,放到茶几上。 王进和朱武,许贯忠相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震惊和狂喜。拿过金子观摩把玩,的确纯度极高,成色极佳,属于极品,比普通的黄金更加贵重。 赵永见王进三人有些心动,立马趁热打铁地说道:“此乃数十年前留下的宝物,储量丰富,而且近乎地表非常好开采。目前知道的人屈指可数。若是大元帅助我耽罗复国,这条金矿,双手奉上。” 王进心中狂跳,金矿啊,这可是金矿。尽管规模大小不知,却足够山寨发展所需,是个大肉馅饼。而且又恰好符合山寨战略,一石二鸟,天赐良机。 王进欢喜甚至激动,脸上却察觉不出分毫,沉吟半晌点头:“这样的话可以考虑,派兵相救可以。” “多谢大元帅。”赵永大喜,又要拜倒。 王进嗤笑,当头泼了盆冷水:“但是你们只有千人,成功复国,我们一撤走,你们又当如何?” “不错,难道又是请我们,反复无休止,成何体统?”朱武,许贯忠也想到这点,脸色也有些不好看:“我宋朝水军精锐,却不是来回奔波的牛马。” 赵永没有想过,再次被说的哑口无言,僵在原地。 “我这里有个方案你且听听。”王进起身搀扶起汉子:“耽罗国,既然成为过去式,那再去复国有些得不偿失。毕竟你们的人太少了,根本守不住啊!听说你们 耽罗国供奉秦朝时期东渡海外的徐福?” 赵永有些疑惑,却恭敬地回答:“不错,据口口相传,正是这位先秦旅人教导岛民耕种,织布等,时至如今还有不少人立牌位供奉着,先秦君房爷。” (徐福,字君房,网上有韩国和日本供奉这种说法) “好,有这份香火情,耽罗岛上民众便算得上先秦遗民。”王进摸着下巴思索,说出的话石破天惊。朱武手哆嗦茶杯差点掉了,许贯忠被呛得咳嗽。 那赵永嘴巴大张,犹如一条濒死的鲶鱼。 第三三二章 好厉害的史大郎 王进可没有理会他人的神情,继续生拉硬扯关联:“我宋朝于乱世之中崛起,效历朝历代祭祀天地和炎黄二祖,追溯到春秋战国,乃是华夏正统王朝。你耽罗国同样是先秦遗脉,与宋朝同根同源。” “不可,元帅不可乱说,这样影响不好。”朱武见王进越说越起劲,越说越像真的,赶忙出言制止。 在自家说说还没什么,要是传扬开去。那真的要被天下文人墨士批判的体无完肤,没有一个人来投。毕竟没有人会认为自己与蛮夷之地的土着有瓜葛。 “别急别急,我话还没说完。”王进摆手示意少安毋躁,看向有些发呆的赵永:“本帅这般说只是信号。与其毫无意义的复国,不如换一种方式。比如承认自己先秦遗民身份,愿意回归宋朝的怀抱。从此识写我汉人文字,学习汉人文化,我们也有资格派兵驻扎,禀奏朝廷在那里设立耽罗郡。” “耽罗郡?”赵永回过神来呢喃。 王进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循循善诱规划岛上发展:“不错,耽罗郡,由耽罗人主导,我宋朝投入人力物力帮你们建设城池,还有军队保护你们。 你想想,只要年,岛上多出好多城池,开酒楼设商铺,办学堂搞教育,大肆开垦土地种植,放养牲畜等等。你也在宋朝呆过,过上富足的生活岂不是美事?这不比那名存实亡的国度更加好。” 朱武恍然大悟,脸上 的担忧化为惭愧。 许贯忠脸上浮现果然之色,之前没有出声便是因为想到王进会如烹小鲜般渗透,现在果然如此。回归宋朝怀抱学习宋朝文化,那等同开疆拓土。要是这样传开,天下文人墨士大吹特吹,夸赞王进。 “好是好,只是这个……”赵永也觉得好,只是有些不对。可是哪里不对却又说不上来,故而迟疑。 “这件事不急,你可以好好想想,有了决定再来找我。”王进见对方纠结的模样,明白已经心动,却又不敢轻易做决定,笑了笑,主动叉开话题。 接下来,王进又问了一下岛上具体情况和高丽国的举动和兵力,讨论如何改善岛民的生活等琐碎问题。 赵永说到岛民话就多了也不拘谨,有问必答将情况详细说来。一直喝了三杯茶,方才告辞离去。 “哥哥,这招妙啊!”过了半晌,朱武自愧不如地叹气:“小弟还是局限于思维,还得向哥哥学习。” “我们是文明人,又不是掠夺者,帮助弱小是我天朝该干的。”王进笑着摆手,还拿着官场的语气。 引得众人大笑。 许贯忠擅长出谋划策,看得比较长远:“这样如烹小鲜,耽罗岛不仅落入我山寨之手。以后要是高丽国来犯还有机会出兵,替耽罗出头,师出有名。” “只是那赵永会答应吗?”朱武有些担忧。 “这事还用他答应?”王进嗤之以鼻的笑了:“区区千人,数百 个青壮,又如何挡得住大势所趋?我现在想的是开发耽罗岛,往岛上迁移多少人?” “哥哥说的是,发现了岛屿那就是山寨的。”朱武,许贯忠被这番霸气的话搞得一愣,随即大笑。 就在三人商量开发岛屿,迁移人口的时候。接着郭盛推门进来,面色古怪:“哥哥,史进兄弟回来,身边还多了个女人,没见过,很漂亮,又年轻。” “女人?”王进满脸错愕,也顾不上追问为什么史进没有接到命令就返回,带人急匆匆地离开偏殿。 “哈哈哈,提辖哥哥,你总算来了。” 刚入聚义厅,就听见那熟悉的笑声,只见史进抱着鲁智深又吼又叫,接着与和尚和众人开怀畅饮。最主要的是这个少年郎身边跟着一个妙龄少女。 十七八岁,一身戎装,背弓挎刀,浑身英气勃发。尤其是她那身材很热火,前凸后翘,偏偏还有一张如花一般的脸蛋,瓜子脸,五官精致,非常漂亮。怪不得连郭盛兄弟都有些吃醋,满脸古怪。 “军师,去把这小子叫过来。”王进声音听不出喜怒。朱武却打了个寒颤,不敢多问,赶忙过去叫人。 不一会,朱武带着史进和少女入得偏厅。 史进此刻心中忐忑,要不是朱武提醒忘记了擅离职守。可现在人都已经回来,只能硬着头皮见师傅。看到端坐的王进脸色不善,快步上前拜倒:“师傅,你明天新婚,徒儿贸然赶回,还 请责罚。” “责罚稍后再说,你先起来,这位姑娘又是谁?”王进听到新婚二字脸色有所缓和,示意朱武把他搀扶起来,又看向那进入偏厅四处打量的少女。 “这个……”史进一张脸刷的变红了。 反倒是那个少女上前一步,行了一礼,不慌不忙地自报家门:“见过师傅,小妹姓花名姿,人称小木兰。家在二龙山附近的清风寨,那天恰好遇上……” “清风寨?”王进呢喃片刻,目光炯炯地看着少女,问道:“你既然姓花,小李广花荣可是你兄长?” “呀,师傅,你难道认识家兄?”花姿脸上浮现惊喜。 王进见少女点头心情复杂,转念一想又有点喜悦。眼神在史进和少女身上乱瞟,却是板着张脸:“我虽不认识你家兄长,但也听说过他的大名。花家乃将门之后,如何跑到我梁山,岂不是惹人诽议?” “结交英雄好汉,何须他人评说?”花姿笑着摇头。 “果然有乃兄之风,弄几个小菜。”王进爽朗大笑,吩咐下去,又把傻楞楞地史进拉到一旁询问情况。 原来,史进本就是富家子弟,爱打猎,率队在二龙山上驻扎。一有空闲便入山狩猎,一次偶然间遇到花荣的队伍,恰好碰上野猪发狂,救下了少女。双方就这般扯上关系,相处融洽,还有些甜蜜。 史进说起这事有些脸红,最后更是希冀地看向王进:“师傅,飞鸽传书又不好说, 我此次回来恭贺您新婚,便是想说这件事,希望您做主给我提亲。” “提亲?好你个小子。”王进一愣,错愕的看着徒弟。 “师傅,我真喜欢花姿……”史进以为师傅不同意急了。 “我想说好样的,后生可畏。”王进拍拍徒弟的肩膀。又放低声音询问双方相处的如何,女方家是否知晓他梁山强人的身份等,之后的事情才好提及。 师徒两人嘀咕半晌才返回坐下吃酒,热情招待花姿。 今天,不止是史进归来,连扈家庄的降龙棍山士奇,抱犊山要塞的欧阳寿通,先后连夜赶回山寨…… 第三三三章 王进大婚 十二月初六,阳光明媚。 今天又是黄道吉日,适合婚嫁。 沧州柴进得知消息,快船送过来的厚礼还在路上。晁盖这个唯二的外宾则是送出了两个黄金打造的金童玉女。至少五百两黄金,可见这位豪爽仗义。 今天梁山热闹非凡,大清早唢呐声,鼓乐声不断。山脚下金沙滩码头附近迎宾区,外面都搭建起了长棚,摆放了长条案桌,供看病的家眷们吃席。 山前三关,通告牌,菜市场等平坦的区域。犹如那千里搭长棚似的。一群人摆放桌椅板凳,碗筷等。 山寨山前三关,水寨食堂等多处食堂半夜开始忙碌。负责炒菜的师傅和配菜的打下手的妇人数百。加上杀猪宰羊等干体力活的喽啰,数量超过一千。 一群群人往来运送原材料,忙碌着。 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八百里水泊最多的是什么?一口口大铁锅被夹的简易灶台上,金黄的油脂翻滚。一盆盆处理干净的小杂鱼被丢进去炸的金黄。熟透后捞出来撒上香辣粉,一股诱人的香味飘荡。 一道普普通通的油炸小鱼,香辣酥脆,美味可口。通过四面酒店传开,在当地形成美食,颇受欢迎。 处理干净螺蛳肉,湖蚌肉,添加蒜蓉爆炒,一条条十斤以上的鲤鱼,胖头鱼煎炸烹煮,菜式齐全。从登州盐岛送过来的海鲜,在大厨的指挥大吼中,或者清蒸或者红烧,又或是烹饪成凉菜热肴…… 一筐筐鸡 鸭蛋和花生先用树汁染红后,投入锅中煮熟。库房里的千里香好酒被拿出,抱着酒坛飞奔。 …… 食堂这边忙而不乱,有条不絮。 聚义厅更是被装扮一新,寨主跟压寨夫人于此拜堂。外面乐队个个穿着喜庆,耳朵上插红纸牡丹花,脸上涂着红彩,两顶八抬花轿帘门掀开就位…… 王进则是被人拽着去沐浴更衣,在换上新郎服饰。按照礼仪,这回不是膀大腰圆的糙汉子,而是几个妙龄少女帮着搓背捏肩,却有一群全副武装的女兵守卫,那扫去晦气的大刷子看着令人心寒…… “哈啊,我的人生就这样了!”王进莫名有种忐忑。可到了这个时候,只能硬着头皮按流程进行婚礼。 沐浴完,王进从里到外,换上新衣,又在身上套了件大红喜袍,郎官帽插着花,又被人在胸口戴上红绣球,不光是他,就连踏雪乌骓脑袋上挂着绣花。 巳时刚到,也就是上午九点。 王进翻身上马,带着郭盛,吕方,酆泰并众亲卫,抬着两顶大花轿,浩浩荡荡,敲锣打鼓地下山。 迎娶新娘,尚桂花,扈三娘此时特意在山脚下等待。毕竟不可能跑到女方家中,不说身份问题。跑到陕北得一个月,那不太现实,只能根据实情。 王进骑着神骏异常的高头大马,走在队伍最前,后面的一群猛男虎女呼喝不断,酆泰最为嚣张。这个接替护卫工作没几天的汉子急于表现,吼 声响亮。 一行百多人沿途呼喝,压过了唢呐声和鞭炮声。百姓们纷纷走出家门来观望,见到新郎官呼喊寨主。好像还夹杂着万岁,无疑揭露了百姓们的心声。 谁当皇帝,谁掌天下,跟他们这些升斗小民没有关系。只要过得好吃得饱,不像牛马忙碌就足够了。 “父老乡亲们好,乡亲们辛苦了,等会吃好喝好。”王进看着一张张笑脸有感而发,热情地挥手示意。他发誓,不管以后如何,自己不会忘却本心。当年为了报仇上山,如今为了百姓而争天下先。 纵使前路坎坷,也会负重前行,永不退缩。 扯远了!王进抛却杂念,还是先把婆娘娶回家再说。一行人浩浩荡荡来到山脚下的小院外停下来。 尚然威,扈成两个大舅哥如门神般,守在院子外。看到迎亲队伍来了,新郎官王进跳下马走来。 “寨主,本不该多说。可作为哥哥,对我妹子好点。”尚然威,扈成不苟言笑,齐刷刷挪动挡住门。 “两位舅哥,请放心,携手走过余生。”王进还是有些前世的思想,恭敬地向两人行礼,满脸郑重。 尚然威,扈成这才满意地让开。 王进率队进入院子,又碰上一群老妈子小媳妇阻拦。身后酆泰也是个光棍,碰到这种情形瞪眼要喝斥闪开。却被吕方捂住嘴又拖到后面,差点坏事。 “来来来,红包,红包在这,别挡道。”郭盛抱着聚宝盆大声吆喝, 里面一堆装有铜板或者银两的红包。那些闹喜伸手要红包的女人们纷纷被吸引开。 王进得以脱身,推门进入厢房,两个女人坐在床头,一身宽大的大红喜袍,掩饰不住那玲珑身段,盖着红盖头,低垂玉首,双手不安的捏在一起。 她们不安,王进也有些忐忑,说句心里话,他是喜欢那种小鸟依人的类型,眼下这两位却是大沙雕。没想到机缘巧合之下走到一起,心里颇为复杂。 “娘子,走,跟老子拜堂去。”王进本想说得含蓄一点张嘴却是这。见女人颔首,拿起酒壶斟满了三杯。挨个喝了杯交杯酒,有种莫名想掀开红绸,痛吻女人的冲动,最终还是按流程,强忍住了。 在女人的惊呼中,王进背一个,抱着一个,大步朝外走去。很快,在众人的注视下将女人请进花轿。 之后接亲队伍招摇过市般,在山寨转一圈让众人看见。迎接百姓的祝福,给孩子们发放花生与糖果。也给一些拦路的妇人丢红包,在欢呼中上山。 一直到午时,方才回到山寨拜堂。 扈太公,三阮老娘被请过来当作高堂,左右高坐。就像电视剧中那般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只是这中间还有要给长辈奉茶,塞点礼物。 尚桂花得到一支漂亮的金钗,扈三娘则是金手镯。其实这些东西都是王进准备的,眼下只是走过场。 “好了,夫妻对拜:一鞠躬:相识相爱结 良缘,再鞠躬:夫妻同心建家园。三鞠躬:恩恩爱爱到永远。” 随着朱武这个客串的司仪官大声高呼,夫妻对拜结束,有人起哄:“入洞房,入洞房,快发红包。” 王进早就准备好,命人向人群中抛洒红包。 周围人挥舞双臂,大声呼喊,哄抢,大笑声不断。 婚礼非常热闹,喜庆。 但是结束后到了吃的环节更加喧嚣,各处吼声如雷。这次山寨招待数万人,史无前例,不输牌面。 天上飞的水里游的地上跑的样样不缺,犹如后世的流水席的菜品不断地上来,光是海鲜就有数十种之多。这场丰盛的饕餮盛宴,没有一个人说不好的。过惯了苦日子的百姓,更是念着王进的好。 聚义厅,气氛最为热烈。 一坛坛好酒无限供应,使得大厅气氛高涨。王进带着亲卫挨桌敬酒,使得气氛再次攀升,大厅里欢声笑语不断。尤其是晁盖,吴用等人这一桌。山寨头领络绎不绝的来敬酒,与对方推杯换盏。 聚义厅内,无论是山寨头领还是大头目们,个个吼叫连连,像是发了情的河马,扎堆,斗酒划拳。酒宴上的主角王进自然被众人围着,争相敬酒。 三两百人,谁能喝的过? 王寨主装作喝醉了脱身,脑袋晕乎乎地回到婚房, 第三三四章 她竟是李清照 翌日清晨,喜庆的婚房。 “哎,酒,喝多了上头,他娘的容易出事。”王进靠坐在软椅上捂着脑袋,仔细回想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那一幕幕香艳的画面让他神情有些不自然。 之前悠悠醒转的时候,左拥右抱,享受齐人之福。看清面容后,男人呆若木鸡,差点从床上蹦起。 王进越想,零散的记忆片段越发清晰,整理出来。目光呆滞地望着不远处穿着衣裳化妆的三个女人。 “我靠,这办的什么事!怪不得觉得不对。昨晚一个个没完没了的,感情是老子超负荷战至天明!”王进忍不住的低骂一声。幸好没有跑错房间,要是跑错房间认错人丑态百出,那事情大条了。 眼下,这件事情也够棘手的! 这个李清清办事能力强,却来路不正。 三个女人穿戴整齐,迅速走了过来。 “呃呃……”尚桂花,扈三娘脸色铁青,龇牙咧嘴。李清清双眼红肿,不时抹眼泪,一副柔弱无助的模样。 谁也没有开口说话,气氛有点沉闷! 尤其是尚桂花和扈三娘,两个女人板着脸却有些滚烫。这件事情归根结底错在她们,才惹出事端。 “事情已经发生了,不论对错,如何处置。”王进摆手打断想说话的尚桂花,看着嘤嘤哭泣的李清清:“你也别哭了,男子汉大丈夫有担当,我会负责的。” “你…你怎么负责?”李清清抬起头来,泪眼婆娑。 “当然是明媒正 娶!”王进笑了笑,又赶忙补充:“不过得缓一缓,这刚办完婚事,也不需要着急。” “你是纳妾?”尚桂花,扈三娘柳眉紧皱。 李清清听到妾,流着泪问:“呜呜,你让我做妾?” “你哭个甚?”王进最烦女人哭泣,“三妻中不还有个位置?不是小妾,更不是外宅,尽管放心。过段时间跟唐老头说说,举办婚礼,把你娶过门。” 听到男人的保证,李清清止住了哭啼,见王进说到做到的气势,又看见尚,扈两女没有反对松了口气。 昨晚发生那种事,太丢人了。 要是男人翻脸无情拍拍屁股走人,她还真没找地方说理。谁让她昨晚出现在婚房里又躺在床上睡? 王进看着亭亭玉立站在身前的三个女人,有感而发:“宋朝名义上一夫一妻,名义上的正妻只有一人。可在家中对你们尊敬,你们也要摆正心态,都是正妻。这不就行了?好好相处,亲如姐妹。” “这还差不多。”尚桂花,扈三娘相视一眼。 李清清心中大石落地,又想起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跟牛一样的家伙,不禁红着脸扈偷偷打量王进。 “前提是不能隐瞒,必须开诚布公。”王进恰好与人对视笑了笑。招呼三女坐在身边,又泡了壶好茶。 最后,王进认真的问道:“清清,你有很多事没说?” “嗯?其实我不叫李清清。”李清清点头,俏脸上闪过黯然:“我本是济南 府章丘人氏,家父李格非曾是富商,后来在朝廷担任礼部员外郎,当年为了结交赵家,同意了宰相赵挺之使唤的媒婆提亲……” “等等,你到底是谁?”王进越听越不对劲,越觉得熟悉。猛地坐直身体,目光炯炯地看着女人。 “妾身姓李名清照!”李清清含泪说出真名。 “咳咳。”王进差点被口水给呛死,茶杯险些掉地。 “你说你叫李清照?”男人双眼圆瞪,声音拔高八度。见李清清下意识地点头,重重靠在椅子上喘气。 李清照啊!这可是李清照。号易安居士,宋齐州章丘(宋朝升格为济南府,今山东济南章丘西北)人,居济南。宋代女词人,婉约派代表,有“千古第一才女”之称。后世只要上过学,谁不知女诗人? 李清照,少女幸福,老年凄凉。经历过两段婚姻,遇到渣男,遭到家暴事件。当年老师可是说过。敢于反抗到底,这是个拥有人格魅力的时代女性。 “寨主,不,凌峰,你?”李清清,不,李清照见到男人的异常询问,又立马改口,亲昵地喊他的字。 “对啊,你好激动。”尚桂花,扈三娘脸色又不善。莫非这家伙一声不吭,心里却还想着其他的女人? “你们别乱想。山东有名的才女,李清照,声名远播,久仰大名!”王进放下茶杯,心里更是唏嘘。 姐姐哎,老子从小学就喜欢你的诗词啊!诸如此情无计可消 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凄凄惨惨戚戚……,多么脍炙人口。 老子这回开了眼界,见到真人喽! 王进目光灼灼,盯着李清照,把女人看着脸颊绯红。直至身边尚桂花,扈三娘不满地咳嗽才收回视线。 王进想起正事,看向女人:“清照,你出身名门世家,才华横溢,是本朝第一才女,说这个骂那个,东坡学士你也能说上几句。王某一个大老粗……” 李清照见王进一脸的心虚担忧,突然展颜一笑:“凌峰,每个人有自己的长处,你的长处领军作战。你的所作所为,那股男儿气概是我敬佩的,是我心目中的英雄。像卖弄文学之人我李清照看不上。” 说起这番话来,女人脸不红心不跳,反而满脸坚定。把尚桂花,扈三娘看得瞠目结舌,没想到她们相处如姐妹的好友,早就把主意打到她男人头上。 王进心里美滋滋却不为所动,又把担忧说了出来:“还有一个我担心的事情,清照请实话告诉我。若是我跟你收藏的文物相比,大难临头,你选择谁?” “当然是你!”李清照想也不想就回答。 王进愣了半晌,这可是把古玩物件看得比生命还重要的人。没想到,女人回答的这么干脆,没有丝毫的留恋之心。确认记忆没有错,反而更加疑惑。 第三三五章 写休书休了他 李清照是个聪明的女人,看到王进疑惑的模样心中了然。脸上笑容收敛,神情黯然地叹气:“哎,凌峰,有很多事并非如传言般,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那你跟我说说呗!”王进来了兴趣,给女人倒了杯茶:“以后有我和桂花,三娘,话藏着会憋坏。” “就是,姐姐,跟我们说说过往!” 尚桂花少见的善解人意,与扈三娘一同安慰劝说。 李清照看到男人眼中的鼓励,心中踏实,眼露追忆:“我的父亲李格非,为了攀附权贵,碍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十八岁那年,不得不嫁给赵明诚。本来以为两家结亲,在官场上有照应,奈何……” 随着女人有些伤感的诉说,政治婚姻的残酷显现。 先说李格非,本想通过姻亲关系结交官宦赵家有个后援,结果令人唏嘘,遭人诬陷牵连锒铛入狱。任凭李清照如何哀求身为宰相的公公赵挺之搭救一二,对方却不管不问。最终李格非死在牢中。 从那时起,李清照便心生怨恨。而且与丈夫赵明诚婚姻从一开始就有问题,保媒拉纤又没有相处哪来的感情?最重要的就是李清照几年肚子没反应。 这在古代可是了不得的大事,等同不能下蛋的母鸡。没少遭到别人,包括自家公公赵挺之和夫君赵明诚的白眼,在人前夫妻恩爱,在人后早就离心。要不是李清照娘家人姓王,估计早就领到休书。 赵明诚 对李清照心生怨念,想休掉又不得。借着外出访友,拓印碑文传纪等借口,一去个月不复返,甚至两年不归家,就是不想看见女人心烦。 夫妻之间感情名存实亡,处在貌合神离的状态。以至于在青州山村,遭遇强人,赵明诚果断丢掉妻子跑路李清照伤心欲绝,收拾东西跟着唐老头来到梁山,看到了男儿豪迈的王进从而喜欢上了。 “这便是我以往的经历,不堪回首,令人心酸。”李清照说着说着有些委屈,眼泪哗哗的往下流。面对这位姐妹的遭遇,尚桂花,扈三娘非常同情,咬牙切齿恨透了赵明诚,大骂真不是个东西。 王进也听出了一些其他的东西,继而想到很重要的事。历史上为了文物不顾一切的活宝夫妻的由来。好像是赵明诚把自己收藏的金石古玩与妻子并列,结发妻子还排到后面?现在看来,事出有因。 千古才女李清照早已心灰意冷,夫妻感情变得淡薄。后来赵明诚在城池失守的情况下又是抛妻跑路。赵明诚病死时没有伤心,毫不犹豫地选择古玩? “好了,别哭了,以后跟着我,不会再让你受到委屈。”王进一把搂住了李清照,替她擦拭泪痕。 “嗯,我相信你!”李清照紧搂着男人的腰,靠在他的肩头,心中安定,这种安全感才是女人想要的,也是她少女时代渴望的,便是嫁给一位英雄。 “可…可是我还有婚 约在身。”李清照想起重要的事,有些忐忑。 “那怕个鸟。”王进毫不在意地摆摆手,非常霸气的说:“你写份休书把赵明诚休了,我让人送给他。” “嘻嘻嘻,这个办法好。”尚桂花,扈三娘笑开了花。 “凌峰,我肚皮不争气,恐怕不能……”李清照犹豫了好半晌,最终还是双手捂着小腹,神情黯然。 尚桂花,扈三娘也想起这茬,脸色变化。 古代女人不能生孩子便是不贤,是会被男方休掉的。 王进看着可怜楚楚的李清照,能够感受到那种情绪,也摸了摸她的小腹:“两个月内让它鼓起来。” 他正安慰是实话实说,是因为他知道,问题不在女人身上,而是赵明诚的家伙就是无能,几年后在莱州做官的时候妾室不少,也不见一个怀孕生子。 “哎呀,你我关系还……”李清照俏脸通红,想要挪开。 “昨天晚上喝多,眼下时间尚早,不如……”王进被女人香撩拨的心猿意马,又看了看外面的天色提议。却遭到女人一致的拒绝,喝斥“大流氓”。 “哼,那可由不得你们,最近好多人说我没有理想。几个军师建议早点生儿子,不勤快如何得逞?”王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拦腰抱起李清照扛在肩上。 过不多时,木床摇曳,靡靡之音响起。 一直到了午时,王进才满面红光,神清气爽地走出房门。 从这些亲眷那里回来后,便立马着手 李清照的事情。王进说得到做得到,让女人亲自写了一封休书。 才女不愧是才女,写的就是有水平。往日里夫妻不和,父亲李格非之事再提。措辞严厉,字字诛心。 书信大概意思是夫妻情断,一拍两散。赵明诚在青州抛妻独自逃命,不顾夫妻之情,不顾妻子安危。而她李清照先写下休书断绝关系,嫁娶自愿。 “好好好,果然是才女,骂人不带脏字。”王进看过之后连连称赞,惹来女人白眼,派遣得力细作送到青州赵明诚家中,并在当地宣扬,索要嫁妆等。 欧阳寿通,山士奇恭贺完师傅大婚,次日返程。梁山喜庆氛围依旧,又有许贯忠这位军师加入。分摊掉大多军务上的事情,更没有头领会来打搅王进。 所以,王进新婚过后非常清闲,白天不是陪晁盖,吴用等人游览山寨,吃酒畅谈生意上的事情,就是拉着史进,花姿来家里吃酒,增进双方的关系。 那场乌龙过后,窗户纸捅破了。 李清照不仅是个才女,还会女红,更是做得一手好菜。芳龄二十九,被尚桂花,扈三娘敬为姐姐。除了讨论诗词歌赋,还会跟着她学习烹饪调制菜蔬。从无到有,从上锅成了焦炭逐渐有模有样。 做出来的菜谁来试吃?自然就是王进。这几天来菜品不是咸的揪心就是寡淡无味,让他好生难受。 可到了晚上,那就是他梁山寨主耍威风的时候。身体变异 有一个强壮的体魄,不知疲倦的拼命三郎。一宿一宿的征伐,把夫人们收拾的服服贴贴。 连尚桂花都说有如野兽般冲撞连绵不绝。 可见王进有多么可怕?一入夜,浑身发软,走路无力。 几天来,王进小日子过得挺爽,与夫人相处融洽。 十二月中旬初,原本明媚的天气再次乌云密布,朔风凛冽。纷纷扬扬的小雪飘落,接着雪越下越大。 今年,冬季的第二场雪来临。 “林教头,算算时间,你也应该来了!” 王进站在半山腰的断金亭内,望着纷飞的鹅毛大雪和银装素裹的天地,眺望北方,没来由地叹气。 第三三六章 林冲上梁山 深冬时节,阴云密布,大雪纷飞。 但见:白茫茫长空皎洁,风凛凛争看莹净,雾隐隐埋没遥山。反复风翻絮粉,缤纷轻点林峦。苍松髯发皓,拱星攒,珊瑚圆。轻柯渺漠,汀滩孤艇,独钓雪漫漫。村墟情冷落,凄惨少欣欢。 水泊边,李家道口酒店。 几间草舍银迷,茅檐玉映,静静的坐落在水泊旁。周围数十株光着枝桠的老树。处小窗关闭。疏荆篱落,浑如腻粉轻铺;黄土绕墙却似铅华布就。 千团柳絮飘帘幕,万片鹅毛舞酒旗! 天气寒冷,酒店内生有火炉,暖烘烘的。 豹子头林冲冒着风雪赶了上千多里路,来到济州。一路奔波多日,腹中饥饿,入得店内避寒。靠着火炉脱下蓑衣,斗笠,却仍戴着毡帽。要了两三斤熟牛肉,两角酒,一个人自饮自酌,低着头不说话,身子背对着帘门,有意无意地斜着身体。 他自己可能不觉得,可在别人看来好尴尬。三两个闲的没事的酒保越看越别扭,很想上去把他掰正。 冬季寒冷无船,林冲自认身份特殊,不敢轻易搭讪。尽管他不正常的举动早已暴露,却自我良好。望着山寨近在眼前,官府拿得紧,又无办法。 闷上心来,酒入愁肠愁更愁。林冲蓦然间想起:“以先在京师做教头,禁军中每日六街三市游玩吃酒,谁曾想今日被高俅这贼坑陷了我这一场,文了面,直断送到这里。闪得我有 家难奔,有国难投,受此寂寞。”。越想越悲愤,因感伤怀抱,问酒保借笔砚来,乘着一时酒兴,向那白粉壁上写下八句五言诗。酒保见状大惊,飞奔向里屋汇报。 “仗义是林冲,为人最朴忠。 江湖驰闻望,慷慨聚英雄。 身世悲浮梗,功名类转蓬。 他年若得志,威镇泰山东!” 这条大汉题罢诗,撇下笔,再取酒来,大笑豪饮之。放下空酒坛,向小二询问路径踉跄着去了茅房。 当回到店门前,林冲拉了拉毡帽。又低着头一副鬼鬼祟祟的模样。入店时,正好看见粉墙,愣住了。 自己写的诗左右两边各有一首诗。 左边是: 一夜夫妻百夜恩,休书一纸忍呈君。 谁知落雁沉鱼者,竟是招灾贾祸人。 万里关山长路险,千行涕泪短檠昏。 两心相照期无患,以假为真莫认真。 右边是: 家有姣妻匹夫死,世无好友百身戕。 男儿脸刻黄金印,一笑心轻白虎堂。 高太尉头耿魂梦,酒葫芦颈系花枪。 天寒岁暮归何处,涌血成诗喷土墙。 三首词从左到右,连着读就是自己的事迹。林冲神经质般的呢喃,越看越伤怀,泪如雨下,啜泣连连。抹了把泪水,顾不上吃喝,收拾东西要走。 他其实很想问问酒保是谁写的,可是他不敢停留。 这时,一条大汉箭步上前一把拽住他:“你莫走。” 林冲转过身看,是一大汉,头戴深檐暖帽,身穿貂鼠皮袄,脚着一双 獐皮窄靿靴,身材长大,貌相魁宏,双拳骨脸,三丫黄髯,不是朱贵还能是谁? “掌柜,我可曾少你酒钱?”林冲看着桌上的银子。 “嘿嘿,不少!”朱贵呵呵一笑,摇头。 “不少你酒钱,那你何故拦我?”林冲脸上有愤怒。 朱贵没有放手的意思,说道:“林冲,你好大胆!你在沧州做下迷天大罪,却在这里。见今官司出三千贯信赏钱捉你,跑到我店里,却是要怎的?” 林冲满脸无辜:“你道我是谁?认错了。” 朱贵笑道:“你当我眼瞎?豹头环眼,不是林冲?” 林冲摇头辩解道:“我是良人,自姓张。” “姓张?”朱贵仰天大笑:“你莫胡说,我家哥哥说你会找借口。藏头露尾,非好汉所为。见今壁上写下名字。你脸上文着金印,如何耍赖得过。” 林冲见被识破,冷声道:“你我无仇怨,真个要拿我?” 朱贵笑了:“我却拿你做甚么?是有故人要见你。兄长,你且跟我进来,到里面一见,你自会知晓。” 说罢,朱贵放了手,说明实情,林冲见状跟着。到酒店后院堂屋,又点起灯来,和林冲见过礼。 “呵呵,林教头,你我又见面了。” 这时,从里面的屋子内传来笑声,王进当先走出。 “王…王教头。”林冲看清来人,呆住了。 “天意为之,可不止我一个。”王进笑着侧身让过。鲁智深这个胖大和尚挤了出来,看见林冲 飞奔上前。 “兄弟,你受苦了!”鲁智深紧紧拽住林冲不撒手。沧州草料场被火烧的消息传来,和尚坐立难安。若不是先知先觉的王进安慰,酒肉都觉得不香。 “呜呜呜,师兄!”林冲看见鲁智深,更加惊讶。想到这段时间受的委屈和差点化为烧鸡,悲从中来。 寒暄一阵,林教头泪如泉涌。 “好了,别哭了,上山做强人。”鲁智深被哭声搞得心烦。 王进拍拍林冲的肩膀,邀请:“林教头,野猪林时,我说过我们会再见的,现在,跟我一块干!” “可是小弟已经答应上梁山!”林冲样子有些迟疑。 “兄弟,你胡涂啊!”鲁智深大嘴狂撇,沉声道:“哥哥出现在水泊梁山周边等你,你难道还想不明白?” “啊,梁山已经……”林冲不笨,立刻想到其中关键。有些错愕的看着王进,像是等待他的回答。 王进直视林冲,坦坦荡荡地说:“不错,梁山便由我掌控,王伦甘愿退位成为头领。一个月前,我带着人前往沧州拜会兄弟柴进,临行前,请他掩饰一二别告诉你实情,怕兄弟你心中有坎不肯来。” 林冲心中非常感动,想到如今的处境苦笑连连:“哎,林冲犹如丧家之犬,有个容身之地便是幸事。” 王进抓住林冲的肩膀使劲摇晃,来了一波煽情:“兄弟,你如何说丧气话?上了梁山,你坐把交椅。兄弟是军旅出身,又是有本事 的人,我山寨兄弟数万。将来肯定威震泰山东,割掉那高太尉头。” 林冲听得热血沸腾,心中仿佛有团火在烧:“林冲谢谢哥哥收留,愿意跟随哥哥左右,势杀高俅小儿。” 说罢,这条身高八尺的魁梧大汉推金山倒玉柱般拜倒。 “哈哈哈,教师请起,山寨多了兄弟,又多了一员虎将。”王进伸双手把这位家喻户晓的好汉搀扶。尽管做事婆婆妈妈,瞻前顾后,本是确实不小。 “哈哈,朱贵兄弟,准备点韭菜,洒家陪兄弟吃酒。”鲁智深见林冲也上山非常高兴,大声嚷嚷。 “大师傅放心,分例酒已备。”旁边朱贵得知林冲来了便早有所准备,吩咐下去,不多时,有人端酒送肉,果蔬菜品摆满一桌子,众人把酒言欢。 第三三七章 没面目焦挺 王进,鲁智深,林冲,朱贵四人在酒店后堂吃酒。说着这段时间的往事,觥筹交错,说说笑笑。大多情况下是林冲诉说苦闷,众人倾听劝说安慰。 众人推杯换盏,吃了会酒。 这时,门外嘈杂,众人看去,一条彪形大汉推门而入,目光盯着林冲:“林教头,可曾记得我否?” “洪洪…洪教头?”林冲上下打量认出。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洪教头洪强,挂上披风笑着走来:“当年教头那一棒好快,把我打翻在地。” “教头,当年是小人不知轻重。” “林教头休说这话,当年是洪某鼻孔看人,太过无礼。你不给我一棒,如何上山?打得好,打得好啊!” 洪强接连遭遇挫折,早就看透,大度地摆摆手,与林冲见过。又说起往事,真诚的道歉是自己的不是:“林教头,多谢你当年一棒,看清魑魅魍魉。” “哈哈哈,说得好,兄弟,快来吃酒。”鲁智深喝得兴起,又见洪教头的话对自己的胃口,大笑挥手。 “两位教头,度尽劫波兄弟在,相逢一笑泯恩仇。”王进端着两杯酒走了过来,绞尽脑汁想了一句诗来劝说,令林,洪教头一愣,随即大笑妙哉。 两人接过一饮而尽,一左一右簇拥王进到桌边吃喝。只是这回又多了洪教头诉苦,引来众人唏嘘。 你一杯我一杯,聊得正欢,酒酣耳热之际。外面有酒店小二飞奔来报朱贵,后者脸色一变起 身走了。 不一会儿,朱贵返回,表情纠结:“哥哥,外面来了一条大汉,身高力壮,长相粗野,吃饭不给钱不说。打倒好几个人,还放出豪言梁山好汉在哪……” “啪”的一声,喝的有点上头的鲁智深一拍桌子:“啊,哪里来的撮鸟?敢这么嚣张?跑到我梁山来讨野火吃。朱贵兄弟,你不要慌,带洒家过去。” “就是,走走,同去同去。”林冲,洪强纷纷起身。 王进酒量好意识清醒,赶忙制止三人,又看向朱贵:“别忙,把那人带到后院,问他敢不敢来?” 朱贵应声去办,很快,外面有嘈杂声响起:“我还怕你不成?如何不敢来后院,谁来跟我斗上一场?” “直娘贼,待洒家教训教训他!” 鲁智深一口饮尽碗中酒,甩开大步,冲了出去。王进和另外三人赶到外面的时候,已经打了起来。 一个膀大腰圆,头圆耳大的汉子跟鲁智深打成一团。此人无眉长相怪异,凶恶,拳脚功夫相当了得,身手灵活。一会闪躲,一会跳跃,与鲁大师一拳一脚激烈异常,你来我往,二十回合,不分胜负。 “好好好,不错,汉子,你有嚣张的资本。”鲁智深酣畅淋漓,大笑着退开一步,挽胳膊撸袖子再次扑上。 “你这个胖和尚好生了得,再来打过。”那条长相凶恶的汉子有些气喘却毫不示弱。又跟大师缠斗,拳脚相加,见招拆招,转瞬,又打了 十多个回合。 王进见状,本想挺身而出制止纠缠避免伤了和气。 然而,胜负就在一瞬间,他刚迈腿。 鲁智深熟悉对方套路,故意露出破绽,那汉子果然上当趁机飞扑抱住对方的腰,想把对方抱起摔倒。胖大和尚来了个千斤坠,汉子脸憋红了纹丝不动。 鲁智深哈哈大笑,屁股一甩,就把汉子撞了个滚地葫芦。后者不服气,爬起来又打,可惜犹如泄了气的皮球,任凭使劲蹦不起来,被大师接连放倒。 “哎……,不打了,不打了。”那汉子又一次被倒地。见不是鲁智深的对手,气喘吁吁地摆手认输。 “阁下如此神勇。莫不是江湖上盛传三拳打死镇关西的鲁提辖,倒拔垂杨柳的花和尚鲁智深鲁大师?” “哈哈哈,正是洒家。”鲁智深活动筋骨又听到有人说自己的名号,哈哈大笑,赶忙上前扶起汉子:“兄弟,为何如此莽撞,莫不是我梁山得罪过你?” 那汉子不好意思地摸摸脑袋,忙说明来意:“大师有所不知,俺也想投奔山寨,可惜又无门路不敢上山。之前在路上看到一个脸上有金印,鬼鬼祟祟的家伙沿途打听水泊位置,小弟便追赶过来。认为这家酒店就是梁山据点,所以闹起却未伤人。” “你投奔就投奔,梁山广纳好汉,兄弟,你太多虑了。”鲁智深,王进等人听到这话,有些哭笑不得。林冲更是脸色有些尴尬,不曾想沿途 暴露。 “兄弟,这位便是我山寨大寨主?投奔还不拜见?”鲁智深拉着贩子走到王进身边,连连使眼色。 那汉子吃了一惊,生怕错过机会,急吼吼纳头便拜:“寨主哥哥?小人焦挺,绰号没面目,本是中山府人氏,奈何流落江湖,四处投人无果。得知梁山善名,愿意投奔山寨效力,还请哥哥收留。” “没面目焦挺?”王进愣了愣,随即笑了,上前搀扶。 焦挺,祖传三代以相扑为生,因长相凶恶,气质又差。到处投人不着,平生最无面目,人称没面目。他虽有意到梁山泊入伙,但因没有门路,一直不敢前往。后来遇到李逵,抓住机会上了梁山。 排名倒数,可要论真实武力,能轻易放倒十个李逵。之前跟鲁智深就说明拳脚功夫上还是非常不错。 王进扶起凶恶的的汉子,拉着他的手,笑呵呵地说道:“兄弟你来投,梁山千百个欢迎,你又是有本事的人。相遇就是有缘,上山坐一把交椅如何?” “是,多谢哥哥,小弟赴汤蹈火……”焦挺投人无果,眼下就被人接纳那还是头领,心中感动又要拜谢。 “好了好了,上山了都是自家兄弟,少做女儿姿态。”王进一把拽住焦挺,招呼众人进屋再吃几杯酒。朱贵又派人上菜,算是为新上山的兄弟接风。 酒桌上,众人推杯换盏,大说大笑。 直至外面的大雪小了,众人方才登船,回到梁山。 王进找到朱武,许贯忠商议新先上山的兄弟安排。 豹子头林冲,是八十万禁军枪棒教头,武艺高强。没面目焦挺,祖传相扑,拳脚功夫了得。两人也好安排,暂时成为讲武堂的教师,负责训练新兵。 鲁智深是个热心肠,上山当天就领着林冲和焦挺在山上溜达。兴致高昂的说着山寨的发展和强大。两人如其他刚上山的头领差不多,震撼而兴奋。 投奔如此强大的山寨,何愁没有一条出路? 林冲,风雪上梁山,过了两天,逐渐适应山寨生活。 王进也该按照自己的计划行事了,扈三娘如今是压寨夫人,留在山寨看家和训练女兵,没有跟随。 临行前,王进嘱咐鲁智深如此这般,这般如此。在第三天,风雪停了,阳光明媚的凌晨,率队离山。 第三三八章 林冲斗杨志 翌日,午时, 水泊东面山道上,一群梁山好汉各持刀枪,在树林里或坐或站等待,林冲满脸疑惑的看着鲁智深,问出众人心声:“师兄,你拉着小弟来此做甚?” “这个。”鲁智深摸摸大光头左右看看,笑了笑:“这个洒家也不知晓,哥哥吩咐说,让你过来上阵。” 昨天,王进临行前的确是这样吩咐的。 所以今天,花和尚鲁智深早早来到步兵一营安排好训练任务,便提着那条重达六十二斤的水磨禅杖,拉着林冲下山,被其他人看见,呼啦啦地跟随。 “师兄也不知?”林冲满脸错愕。 “大师,你不问清楚?”袁朗,尚然威等好汉附和。 “洒家问了,哥哥不说。”鲁智深眼睛瞪圆,无奈叹气:“只说遇到落单的挑着担的行人,跳出森林。之后就由林冲兄弟上阵,与脸上有胎记之人大战,切磋较量,点到即止,切记不可打出真火来。再把他请到山上吃酒,对方要走,不必强留。” 鲁智深这番说辞,让众人更加疑惑了,想不出所以然。 “竟然有这种事情?” “哥哥,他是如何知晓?难道有往来?” “能跟林教头大战之人,武艺肯定了得。” 闲着也是闲着,一众好汉瞪圆眼睛望着树林外,同时交头接耳,低声议论,说来者到底是谁谁谁,谁值得哥哥如此看待,又揣摩梁山寨主的用意。 倒也不怎么枯燥,时间就这样飞快流逝。 午后 ,众人吃着喽啰送过来的热腾腾烧鸡,这是有人指着树林外惊呼:“你们快看,有人挑着担来了。” 只见一个戴着斗笠的挑着担子,呼哧呼哧地向这边走来。一条扁担起伏咯吱作响,说明挑担有分量。待他来得较近,众梁山好汉一窝蜂地跳将出来。 人不多,就数十个。 没有敲铜锣,没有呼喊,就那么站在原地。 那汉子见了这一群手持刀枪的家伙,叫声“阿也!”。果断地撇了担子,转身便走,跑得飞快。 “哦吼,跑了?”鲁智深,林冲等众多好汉傻了眼。他们本以为是条好汉,哪想到对方打个照面就跑。边追赶边呼喊:“不要走,不劫财,也不要命。” “你们有种不要走!”那汉子哪里敢停,跑得更快了。 眨眼的功夫,那汉子闪过山坡去了,追赶追不上。 众人只得到担子旁看了看,一担财物,少说千八百贯。任务在身,谁也没有离开,就在这里等待。 果然,不多时。 只听见远处传来嗷嗷乱叫:“哇呀呀,该死的毛贼。” 只见山坡下转出一个大汉来,挺着朴刀,大叫如雷,喝道:“泼贼,杀不尽的强徒!将俺行李那里去!洒家不曾来捉你这厮们,尔等倒来拔虎须!” “此人是北方汉子。”鲁智深听到熟悉的口音倍感亲切。 “他脸上有印记,是他是他就是他。” 众好汉盯着,有人视力好,看清来人面容,连声叫嚷。 只见那 汉子头戴一顶范阳毡笠,上撒着一把红缨,穿一领白段子征衫,系一条纵线绦,下面青白间道行缠,抓着裤子口,獐皮袜,带毛牛膀靴,跨口腰刀,提条朴刀,生得七尺五六身材,面皮上老大一搭青记,腮边微露些少赤须,正是目标。 “不错,就是他。兄弟不可大意。” 鲁智深看清来人后点头,拍拍林冲的肩膀,便带人退后,指着跑来的汉子:“呔,你这撮鸟来的好快。” 那汉子把毡笠子掀在脊梁上,坦开胸脯,带着抓角儿软头巾,挺手中朴刀,高声喝道:“哇呀呀,尔等撮鸟,泼贼,体走,将俺行李财帛那里去了?” 说罢,汉子飞也似踊跃将来,扑向最前面的林冲。 “你眼睛用来出气的,这不就是吗?”林冲正没好气,态度不善。睁圆怪眼,倒竖虎须,见那大汉来得势猛,也使步迎他:挺着花枪,抢将来斗他。 但见: 残雪初晴,薄云方散。溪边踏一片寒冰,岸畔涌两条杀气。一上一下,似云中龙斗水中龙;一往一来,如岩下虎斗林下虎。一个是擎天白玉柱,一个是架海紫金梁。 那个没些须破绽高低,这个有千般威风勇猛。一个尽气力望心窝对戳,一个弄精神向胁肋忙穿。架隔遮拦,却似马超逢翼德;盘旋点搠,你来我往。浑如敬德战秦琼。斗来半晌没输赢,战到数番无胜败。果然巧笔画难成,便是鬼神须胆落。 林冲 与那汉斗到三十来合,不分胜败。双方的武器脱手。两个又使起了拳脚功夫,再斗了十数合。那汉子气喘吁吁,落于下风,脸上青一块紫一块。林教头也有些精疲力竭,脸上接连挨了两拳。 “这家伙果然好功夫。”鲁智深和梁山好汉们大开眼界。呼啦啦地冲过去制止,叫道:“两位且住。” “不打了,不打了。”林冲听得,率先跳出圈子外来。 那汉子眼看落败在即,自然没有继续动手的意思。 “那汉子,洒家鲁智深。”鲁智深哈哈大笑,自报家门。又指着林冲:“与你厮斗的是俺的兄弟林冲。” “花和尚鲁智深?豹子头林冲?”那汉子大吃一惊。 “青面汉,你却是谁?愿通姓名。”众好汉上前问道。 那汉看众人气势不凡,心中惊讶,却不甘示弱:“洒家是三代将门之后,五侯杨令公之孙,姓杨名志。流落在此关西。年纪小时,曾应过武举,做到殿司制使官。道君因盖万岁山,差一般十个制使……” “哎呀,你就是杨家将之后,青面兽杨志?此处不是说话之地。”鲁智深听说过这个倒霉鬼,笑呵呵地上前拉着他打断,指了指没有挪动的担子:“兄弟,你的财货在此,未动分毫。相遇是缘,走走,随我等上山吃酒,说明实情,结交一番。” “是啊,是啊,我等就是专门等候兄弟的。”众多梁山好汉纷纷上前围着杨志,说着 好话,有人帮着挑着担。不由分说地把这个青面兽杨志拽上船。 …… 北海,登州。 登州城外有一座山,山上多有豺狼虎豹。最近不知怎么回事,从青州流窜来大虫,临近年关出来伤人:因此,登州知府拘集猎户,州府衙门委了杖限文书捉捕登州上山大虫,又仰山前山后里之家也要捕虎文状:限外不行解官,痛责枷号不恕。 且说登州山下最有名的猎户,是弟兄两个。哥哥唤做解珍,兄弟唤做解宝。弟兄两个都使浑铁点钢叉,有一身惊人的武艺。当州里说第二,无人敢称第一。 那解珍一个绰号唤做两头蛇。这解宝绰号叫做双尾蝎。二人父母俱亡,不曾婚娶。那哥哥七尺以上身材,紫棠色面皮,腰细膀。这兄弟更是厉害,也有七尺以上的身材,面圆身黑,两只腿上刺着飞天夜叉;有时性起,恨不得拔树摇山,腾天倒地。那兄弟两个正当年壮,当官受了甘限文书。 他们也要捕捉大虫,成为打虎英雄! 第三三九章 我杀了牛二,杨制使杀谁去? 开封自古便是兵家必争之地,虽然在地理位置上缺乏长安的“关中之险”和洛阳的“山河之固”,但凭它在隋唐时期汴河、蔡河、五丈河等陆续开通,使得开封逐步形成了“天下要枢”的局面。 不久前,下了大雪,天寒地冻。 王进率队前往东京城办事,有两位夫人在,走水路。在船上闲来无事,聊着天话赶话,说到诗词。 一处炉火,烫着两壶酒。五七个小菜,三个人围坐。 李清照是个大才女在,用脚趾头想,都知道结果。别说王进和尚桂花俩,再来百八十个也斗不过。 每每念诵完诗词,李清照总会各位两人解析,好在哪里,妙在何处。多是她在说,另外两人在听。总这样插不上嘴,就像两个傻子似的相顾无言。 “双方之间有沟,马里亚纳海沟。”王进在心中哀叹。 李清照望着岸边银装素裹,又来一首:“风定落花深,帘外拥红堆雪。长记海棠开后,正伤春时节。酒阑歌罢玉尊空,青缸暗明灭。魂梦不堪幽怨,更一声鶗鴂(ti,jue)。” “等等,夫君~君,你也来一首。”尚桂花见女人说完又准备解析诗词,按捺不住,推了推旁边的王进。从成婚时改了称呼,只是女人特意拖长音。一个劲的眨眼睛使眼色,像是在说别让她太狂。 “我?”见两个女人看着自己,王进有些心虚地指着自己。他高中勉强毕业,墨水真没 几两,会个屁。可是眼下这个时候气势衰弱,那是兵家大忌。 看来,只能抄袭,不对,是借用。 王进绞尽脑汁思索,咳嗽几声,铿锵有力的朗诵:“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八百里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声。沙场秋点兵。 马作乌骓飞快,弓如霹雳弦惊。了却万民天下事,赢得生前身后名。可怜白发生!” 船上一片寂静,过了好半晌,才有人拍掌。李清照上下打量王进,越看越满意,还吹了个口哨:“哎哟,真没想到,凌峰诗词写得好,真乃文武双全。” “哪里哪里?”王进谦虚的摇头摆手,心里感慨万千。 “那是当然。”尚桂花满脸得意,露出挑衅的小眼神:“我家夫君他只是不屑,不然,也是个大才子。” 哎哟,姑奶奶哎,别说了。王进真是服了这个女人。让他打人可以,让他写文章写诗词,那不是要命? 果然,李清照性格也很要强,柳眉一挑,看向王进:“这首词好是好,却有些不应景,不如再来一首?” “来你大爷!”王进差点脱口而出,可面对女人的目光,恰好看见岸边荒废的驿站和残破的木桥,故作沉吟,继续抄:“驿外断桥边,寂寞开无主。已是黄昏独自愁,更着风和雨。无意苦争春,一任群芳妒。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 “……无意苦争春,一任群芳妒。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 。”李清照呢喃,双眸越发明亮。看向王进的目光如看一个大才子,又像是看待知己。 “好了,打住,再来我也不会。别的我会,最是擅长。”王进被女人看得发毛,不等她开口把话说死。看了看天边的夕阳,脸上浮现溅溅的坏笑。 “你这个色坯。”男人脸上那种笑,李清照,尚桂花红着脸嗔怪道。想起这家伙几天来一如既往的生猛,又想起他的天赋异禀,打了个哆嗦,浑身发软。 “没办法,只有勤快点才能中靶。吃饱喝足歇息。”王进脸上波澜不惊,边吃边为女人夹菜斟酒。 西边霞光满天,夕阳无限好。 甲板上只有炉火跳跃,三人却不见踪迹。 唯有男人坏声在回荡:“走走,我下面给你们吃。” 艘船星夜兼程,行了三日余,快抵达目的地。 这几天来相安无事,王进小日子过得悠哉悠哉。不是跟水手尝试冬季捕鱼,就是与两女尝试烹饪美食,畅谈诗词歌赋。黄昏时就跑到舱房闭关不出。 经过王进这段时间不懈的努力,尚桂花褪去少女的稚嫩,李清照更是容光焕发,眼角淡淡的鱼尾纹都没了,年轻了好多岁,浑身上下散发着魅力。 唯一尴尬的就是船上的隔音不怎么好。 酆泰,吕方等亲卫,水手看向王进的眼神惊叹又崇拜。天天折腾大半宿快天亮,第二天生龙活虎。寨主老人家战场上无敌,床上功夫也无人能及。 “你 们这些光棍,就是欠管教,明天我让军师给你们说媒。”王进脸皮再厚,被怪异的目光看着也不好意思。收敛之余,还恶狠狠地威胁这群家伙。 这一日,巳时过半。 船队抵达汴梁城十多里外的外码头,再想深入就得接受严格的排查。于是,王进带队在这里下船。同时又让李俊,张顺等人在这里招募水手船员…… 而他带人混入商队,前往汴梁城。 尚桂花,李清照,酆泰,吕方,石秀,时迁等数十亲卫随行。路上相安无事,只是在遥遥望见雄伟的汴梁城快要抵达的时候,却发现路边树林有人叫骂。 这是两拨人,十多个衣衫褴褛,穿着各异的汉子。被数十人拿着棍棒的汉子团团包围,犹如帮派火并。 “哈哈哈,你们这群泼皮倒是硬骨头,看你们往哪跑?” “二爷,咱们都是混饭吃的,高抬贵手啊? “高抬贵手?谁高抬贵手我?你们得罪人,活该倒霉。不过你们跪下说师傅是孬种,便放你们一马。” “呸,你们死了这条心!” “哼,不识相?给我狠狠的打,替高衙内出口恶气。” …… 人多的一方一个膘肥壮汉仗着人多势众,大声吼叫。人少领头的是个瘦高个却是个硬骨头,宁死不屈。双方隔空对骂几句后,骂骂咧咧,扭打成团。 人少一方吃亏,很快就被打倒好几个。 那个膘肥壮汉见状哈哈大笑,非常得意。 也就在这时,数十 个黑布的彪形大汉突然杀出来。对人多的一方拳打脚踢,他们动作敏捷,下手迅猛,狠辣。不断有人被打断手脚,倒地翻滚惨叫。 这伙人自然就是路过的王进他们,原本不想多管闲事来着。可听到“高衙内”三个字,他非管不可。当然不想暴露身份,个个扯上面巾蒙脸加入战团。 不说酆泰,石秀横冲直撞,双臂抡动,一个打一群。亲卫人人一挡十,对付这群流氓,可想而知。转眼之间数十个人就被放到大半,吓得其他人不敢上前,那个膘肥壮汉面红耳赤,恼怒地大声吼叫给我上,更是拔出腰间的尖刀伺机偷袭一人。 哦吼! 好死不死,那人正是转身指挥的王进。察觉到有人偷袭,一把抓住对方的手腕,下意识用力反扭,尖刀对准的壮汉,在对方惊恐中,扑哧捅进心窝。 那大汉瞪大眼睛,死不瞑目倒地。 原本那些在周围徘徊不前的泼皮见状,一哄而散。 “二爷死了?快跑啊!” “牛二哥被杀了,快去报官。” “牛二,牛二?”王进呢喃,觉得这个名字有些耳熟。突然想起来了,天汉桥下有个泼皮没毛大虫就叫牛二。抓住一个泼皮询问,确是没毛大虫无疑。 我靠,这撮鸟无意间被我杀了,青面兽杨志杀谁去? 第三四零章 一群讲义气的泼皮 没毛大虫牛二,是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奈何却至关重要,关乎着水浒发展,杨志这个倒霉鬼肯定会婉拒梁山的拉拢,挑着钱财去东京打通关系。结果自然被扫地出门,落魄到卖祖传宝刀的地步。不杀牛二,不会发刺配大名府,也不会押送生辰纲。 杨志这个水浒第一倒霉会,不押送生辰纲,不自作聪明绕路而行。就没有山东晁盖率团队劫取。托塔天王要是不犯案,宋江如何告密,如何出场? “哎哟,牛二啊牛二,你没事跑到这是找死做甚?大早上喝酒做甚?打不过你就跑啊!”良久,王进叹息。看着瞳孔涣散的牛二,却又无可奈何。 这人已经死了,都开始变凉,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或许就像林冲事件一样,没了富安这撮鸟,还有王干办,李干办,既定轨迹的大事件总会发生的。 一伙人离开了是非之地,只留下那个牛二的尸体。远离了里路,受伤的泼皮也被包扎处理好。 “没毛大虫死了,东京城你们回不去,去其他地方安生。”王进对自己捅死牛二很自责,看着一群多少带伤的泼皮,准备每人给点钱打发走了。 然而,这伙人在为首的两个汉子带领下呼啦啦跪倒:“大官人,小的们拜见官人,我等在东京等被逼的没办法跑到乡下,犹如丧家之犬四处逃窜。” 两个三十来岁,一个贼眉鼠眼,一个身材削瘦的汉子自报家门 :“小的过街老鼠张三,青草蛇李四。官人要是不嫌弃,我们愿意带着兄弟们跟随。” “张三,李四?”王进一愣,这不是鲁智深的徒弟?临行前,鲁大师还特意说过有必要尽可能照拂这些泼皮。没想到在城外碰见,这下还真是巧了。 张三,李四有几把刷子,察言观色,露出谄媚的笑:“官人,我兄弟王进只是东京汴梁城的泼皮,无甚本事,但却机灵会来事。帮闲跑腿,累活脏活我们得心应手。吃喝嫖赌,哪里的姑娘最好……” “咳咳!”王进一听到这话知道坏菜,赶忙咳嗽几声。奈何张三,李四这时候不会来事,依然滔滔不绝地说。 一群光棍老爷们听得津津有味,看着这俩啧啧称奇。 “够了,你们胡说什么?”女扮男装的尚桂花和李清照混在人群中,脸色不怎么好看,厉声喝断张三李四猥琐的话茬,吓得两个破皮打着哆嗦闭嘴。 “嘿嘿嘿,没想到还有女英雄在?”张三,李四打量着喝斥的两个女人认出身份,不禁尴尬地摸了摸头。 “就算没有也不能带坏我家夫……”尚桂花银牙紧咬。王进怕她说个没完没了不好收场,赶忙拉住打圆场:“张三,李四,我们这里不提倡风月场所。以后不可胡言,你俩为何要跟着我?说实话。” 说到最后三个字的时候,王进声音加重,玩味的看着两个泼皮。那犀利的目光让两人又打了个 哆嗦。 “小小…小人不敢隐瞒。”张三咬牙,认真地说道:“官人手下训练有素,比皇城禁军厉害多了。又敢得罪当朝太尉高俅,绝非朝廷人,肯定是好汉。小人之见来汴梁城办事,投靠那是我等的荣幸。” “你倒是有点眼力见。”王进颇为诧异地看着这泼皮。怪不得连鲁大师都愿意结交,还是有长处的。 张三被夸赞笑笑不再说话,身边李四开口说道:“另外我们这些混迹东京街头的泼皮,身份地位低,但却见过不少达官显贵,连逢年过节皇宫中的赵官家也看到过,但在您面前,那股气势远远不如。如何形容来着?就像蹦达不了多久的秋后蚂蚱。” “哈哈哈,好,你小子会说话,这个直觉还挺准的。” 好话谁不爱听?王进略感诧异,同样不吝啬夸赞。又让亲卫把他们搀扶起来,并取来棉衣给他们御寒。 王进见四周没有外人,坐到旁边的车上,笑着说:“张三,李四,我也不瞒你们,你们的师傅鲁智深就在我那。临行前,他还特意说让我照拂你们。” 泼皮们听到这话,高兴异常:“师傅他老人家没事儿?” “哎呀,那真是太好了,大师傅安好?” “大师过得非常好,只是你们如何只剩这点人?”王进又让人拿了一些肉饼和烈酒分发给张三等人充饥。“大师,可是说了,不是说有十号人吗? 泼皮也真是饿坏了,张三吃 着食物,含糊地回答:“哎,大官人,您有所不知,师傅走后,官府没抓住人。我等当天通风报信,又跟师傅交好,遭了……” 李四见张三被噎的直翻白眼,拍着他的后背接话:“官府不可能与我们计较,可东京城泼皮无赖多得是。这些家伙如牛二那撮鸟,隔三差五有人来找麻烦,先是闹事砸场子,越演越烈,经常厮打,陆陆续续有人承受不住服软,满大街的骂师傅。” “他们那群软骨头,一点志气都没有,亏大师那般对他们。”张三喝了一口水缓口气,骂骂咧咧地说:“几个月来,只剩下我们十几个跑出城外躲着。可惜还是被人发现,之后便是大官人看见的。” “不错,你们挺讲义气!以后跟着我,也能跟大师相会。”王进觉得这种泼皮讲义气,决定收留。见他们又要拜倒,赶忙说道:“我们是山上的强人,今天你们跟着我,往后都不可能脱离山寨。” 领头的张三拍着胸脯大声说道:“官人说的哪里话?牛二死了,我们肯定会被官府通缉,抓了被杀头。东京汴梁城回不去了,上山当强人挺好。” 李四家中曾经也富裕,识文断字,说话有理有据:“不错,我等兄弟本来就如丧家之犬无处容身,朝廷不让我们好过。我等又何必当个安善良民,任人欺负?师傅在山上,咱们同去岂不快哉?” “兄弟们,你们说是不是?跟着 大官人吃香的喝辣的。不比我们衣服没得穿,饭没得吃的日子要好?” 张三,李四厮混街头多年,能说会道,短短几句话就把手底下的人搞得嗷嗷乱叫,再次冲王进纳头就拜:“我等愿意跟随大官人,上山干一番事业。别看我们人微言轻,但刀山火海,却也可去得。” “好,每个人都有长处,都会发光,诸位兄弟请起。”王进上前伸双手,把张三和李四拽起来。亲卫自觉上前把众泼皮扶起来并拍拍他们身上的积雪。 第三四一章 东京汴梁城 王进不会因为别人身份就瞧不起,既然选择接纳。那便真心相待,拉着张三和李四,又把身后几位头领做了个介绍,彼此一番寒暄,混了个脸熟。 “两位兄弟,现在我有个任务交给你们。” 王进看着东京汴梁城的两个地头蛇,心生考验之心。 “哥哥有任务尽管交给我们。”张三,李四拍着胸脯。 “好,我来汴梁城有事要办,需要熟悉的人带路,李四兄弟跟我进城办事。”王进立马有了安排。 “那我呢?”张三有些迫不及待。 “兄弟别急!”王进笑了笑,继续说:兄弟,你带剩下的兄弟先在北城外王家村店安顿养伤,然后带人先打听安仁村位置,再找到一个叫闻焕章的人……” 实际上梁山的探子,早在汴梁城扎下根。不管是需要熟悉地形的向导还是安仁村,早就摸得透彻。眼下只是顺便看看两个泼皮的办事能力和效率。 尤其是安仁村,闻焕章这老教授当官梦不容小觑。梁山细作,商队多次接触拉拢,对方装傻充楞。正好派一群波比过去邀请,看闻先生如何抵挡? 王进脑补先生遇到流氓那种无奈的样子,笑了:“你最终的任务,是想办法让这位举家投奔我梁山泊。当然不可能粗鲁蛮干,这就看你的智谋如何?” “是,小人一定完成任务。”张三眼珠一转,昂首保证。 “好了,时间紧迫,现在就去。”王进没有迟疑,拿出百 两纹银交给张三,又每人发了一把短刃护身,最后交代一些事宜,目送他们往正北方而去。 他则是带人继续前往汴梁城! 开封,又称“汴京”,“东京”、“汴梁”,是北宋的都城,是中国六大古都之一,富华甲天下,开封在作为宋朝都城的时候,是这个古城最辉煌的时期。 之所以叫东京,那是因为自古以来,一般都是以洛阳,长安作为首都。而开封在崤关以东,古时候称这些地方叫关东。所以立在关东的首都,京城,就叫东都,东京。因为有汴水流经,又叫汴京。 五丈多高的城墙和巨大的椭圆形城门,饶是见过大场面的王进依旧觉得震撼,为古人的智慧而惊叹。其他人如尚桂花,李清照,酆泰等人惊呼连连。 然而,宏伟的城墙上,却呈现出王朝灭亡前的景象。城墙上只有旗帜飘扬,上面的禁军却稀稀拉拉,不是靠在墙垛上,就是打着哈欠,纪律散漫。 宋朝腐败到这种地步,真的是没落了。 王进视力远超普通人,老早就看见了,心中感慨。他知道大宋禁军是保卫天子最重要的一股力量。可以说挑了又挑,选了又选。天下精壮的男子都当上了禁军,一开始的宋朝,对于军队的管理十分严格,北宋最巅峰时期的确是有80万禁军的, 这个可不是在吹牛。宋仁宗期间,这一数字还达到83万人。可北宋末年,宋徽宗登基,高 俅得势,禁军命运改变,如王小二过年,一年不如一年。直至现在这般,疏于训练,成为一群银样蜡枪头。 “天子脚下,皇城将士这般,成何体统?”李清照看清城墙上的东倒西歪,柳眉倒竖,娇斥连连。 她素来只听说汴梁城多么繁华,多么富庶。所以才冒着严寒跟随队伍前来。却不曾想,看到的却是这般景象,堂堂国都如此懈怠,岂能令人不恼怒? “不错,夫人,您没来过,东京有所不知。”李四察言观色,立马上前点头哈腰,小声说着城中见闻。 如帮闲流氓出身的高球成为殿前大尉后,将大营内盖上了花园楼阁供自己居住,还把禁军当成的劳力,整天军队不训练,只让他们盖房子,替富户办事赚钱,军中没有一技之长者只能自谋生路。 譬如汴梁城中挑夫走卒、泥瓦工匠,看家护院……,只要是能赚钱的营生,都有北宋禁军的身影! “好了。”王进看见李清照的脸色不对,打断还准备说话的李四:“上行下效,这便是当朝社会的现象。” “奸臣误国。”李清照银牙紧咬,她虽然是女流之辈,但却之道国家兵强马壮,才是国家安定的根本。 “你习惯就好!”王进搂着女人的肩膀安慰,顺便小声提及宋朝禁军由盛到衰的历程,宋朝的兴衰演变。在其他人眼中那就成了博古通今的大文豪。 “这其实是件好事,朝廷要是 不腐败,如何会有后来人?”吕方,石秀听得认真,随后却喜笑颜开。 “就是,他老赵家坐得位置,我家夫君如何坐不得?”尚桂花越来越乖巧,一心一意与男人同进退。 “慎言!”王进看到远处有商队走来,摆手制止众人议论。说了句“进城”,便带人跟着队伍排队。 有钱能使鬼推磨,商队领头人塞了钱,根本没有检查便进了城。就连凶神恶煞的酆泰都没有过问。迅速穿过防卫松懈的瓮城,才算是进入东京城。 东京汴梁城有多少人口,文献资料无确切统计数字。宋太祖说“京师养兵数十万,居人百万家”,如果每家每户按五口人计算,那就有五百万人口。 这显然是赵匡胤吹牛,唬契丹辽国。 最可信的宋朝文献记载,“二十六万一千一百一十七户,按一户五口人计算,那么宋徽宗崇宁年间,汴京及开封府至少有一百三十万人口。然而,宋朝每户人多,女人不上户籍,这个数字只多不少。 算下来,东京汴梁城常住人口三两百万,加上流动人口就更多了。在这个时代,这样百万人聚集的大都市是绝无仅有的,在后世都被说成是奇迹。 没有高楼大厦,城内大多建筑三两层,容纳百万人呐!占地面积大,道路四通八达,犹如迷宫般。抛开贪官污吏不说,汴梁城的确够繁华的。 “烧饼,卖烧饼嘞,刚出炉的烧饼。” “冻梨,新 鲜的冻梨,甘甜呐!” “酸枇果,三文钱一串,来一串,又酸又甜哟!” “上好的紫木梳,嘿,这位客爷,买回去送给夫人。” “走过来看过来,白糖白糖,数量有限,快来速购。” 街上多以食物、动使、冠梳、领抹、缎匹、花朵、玩具等物,小商贩们挑着担子走街串巷,叫卖吃的用的穿的戴的玩的看的,吆喝清脆又拖长音。 还有关扑,其实则类似于有奖促销。小贩把货物摆在你面前,旁边放一个轮盘,轮盘上画着各种小动物,他把轮盘转起来,让你用飞镖去扎。扎到老虎,几文钱就能买一只大烤鸭;扎到别的动物,只能用正常价钱购买,人群扎堆,吼声如雷。 王进认为自己有先见之明,把地头蛇李四带在身边当向导,不然知道据点,沿途打听,也是费时费力。 饶是如此,从来没来过的众人也有点看花眼晕头转向。 什么内城安远门和丽景门,朱雀门,东南部的左军第一厢是富贵人家最为集中的住宅区。什么第二厢,左一军,建院街……,乱七八糟,胡搞乱搞。 王进凭着标志性的建筑回想脑海中的记忆,又有李四在旁边知无不言,快速熟悉地形,方便溜之乎。在对方的引领下快速来到内城找到陈家酒楼。 第三四二章 谍报总管石秀 内城城西,一处不起眼的院落。 王进与陈家酒楼负责人陈豹碰头后,便来到此处安顿。这处宅子和周围十多栋建筑已落入梁山之手,全都有正经渠道登记在他人名下,官府无可察觉。 也被当作是秘密接头地点。 街头巷尾有人居住了敌,王进率队在这里安顿绝对安全。经过不计成本的投入人力和物力,又以类似后世谍报制度,内外成员和上下线接头模式。 大半年下来,梁山细作,渗透至各行各业,囊括贩夫走卒,青楼赌场等,组织内外人员加起来上千。商铺,酒楼数十,真正成为梁山在东京城的眼睛。 王进大致了解这边情况后非常满意,召集骨干开会。人人褒奖,表现优异者者提拔。如酒楼掌柜陈豹,统帅部下有方,连跳两级成为情报站站长。 “诸位,东京汴梁城水很深,一个不好会被官府盯上。所以为诸位再接再厉,有所行动时,不可大意。” 大本营的嘉奖宣读完后,王进又是严肃的千叮万嘱。最终把拼命三郎石秀拉过来,介绍给众人认识。 之前种种,只是一个铺垫而已! 汴梁城情报组织建立,一直没有总揽全局的头领坐镇,陈豹本事沉稳,能力却欠缺。刺探情报还可以,可渗透,拉拢,组织刺杀等行动力不从心。 梁山马灵,乔道清身份问题,容易暴露。 朱贵可以,却忙得脱不开身。其他如朱富,曹正,时迁等人能力 是有,却各有欠缺,无法独当一面。 最后沉着冷静,心狠手辣的石秀上山,才有的人选。这段时间,王进有空就找这位兄弟闲聊有关谍报方面的话题。传授经验并点拨,对方天赋非凡。总是举一反三,还有想法,完全可以独当一面。 如今率领黑蛇卫入京城坐镇。 王进赞美之词不断夸赞石秀,扫视众人,郑重地说:“石秀兄弟武艺高强,心思缜密,以后总揽汴梁城情报事务,等同我亲临,望诸位全力配合,但凡有无法决断之事,立马汇报,不可懈怠。” “诸位兄弟,以后还请多多帮衬!”石秀早就听王进提及过此事,心中有应对,只是真正接触到情报组织了解,心中难免忐忑,镇定下来做了个罗圈揖。 “哎哟,见过总管大人!”陈豹哈哈一笑,赶忙还礼。其他情报骨干纷纷上前恭贺,见过这位顶头上司。多数人发自肺腑喜悦,少数人流露出不满。 王进捕捉到众人脸上的神情变化,笑呵呵地说道:“各位,山寨提倡能者上庸者下,良性竞争是好的。只要你们有能力有本事,山寨会提拔重用。但是你们要记住,是我梁山栽培你们有如今地位。 山寨捧你,你就是大人物,人人都得敬你。可要是没有梁山,你们便会回到以前,还得过苦日子。所以你们要主动维护山寨的利益,等同维护自己。谁要是私底下搞小动作,懈怠坏规矩, 勾结朝廷吃里爬外。休怪我不念旧情,杀无赦,虽远必诛!” 说到前面一段话的时候王进脸上还有笑容,只是随着往下说笑容越发阴森,直接最后杀气腾腾。把密室中众人冷得直打哆嗦,后背都冒出了冷汗。 众人纷纷昂首挺胸回应:“是,我等必定不负山寨栽培。” “这就对了,希望你们记得今天的话。”王进见如临大敌的模样,笑了笑,收敛气势,又看向石秀:“三郎,山寨收购的酒楼已经接近尾声,你来负责。顺便跟各位兄弟多聊聊,了解汴梁城的情况。” “是,小弟明白。”石秀赶忙领命。 “兄弟放手为之,我相信你,也会作为你的后盾。”王进拍拍他的肩膀,说了声“你们聊”,便离开密室。 石秀看着他离去,也松了口气。之前那股夹杂着杀气的气势,也让他心惊胆战,额头冒出细密汗珠。 “哎,寨主老人家气势越发可怕。”一个酒楼掌柜级别的骨干,也是少华山的老人,忍不住的感慨。 石秀回过神来,扫视众人,绷着一张脸严肃的说:“每个人都在改变,在场各位都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何况是哥哥和山寨诸位头领,他们也在提升自己,所以我们还没有成功,任何人不得懈怠。” “总管放心,我等谨记。” “各位兄弟,不必如此,请多多照顾。” 密室里,石秀逐渐适应角色,积极与众人融入抱团。 夕阳西下 ,红霞满天。 那边的景色独好,恰似汴梁城的繁华热闹。 王进刚从密室中走出来,就被人拉了壮丁。尚桂花,李清照一左一右拉着他,要去汴梁城逛一逛。这是青草蛇李四有心表现,说汴梁城夜景美的结果。 两位夫人有兴致,王进不好拒绝,正好有事要办。于是避免被故人认出来,狠狠乔装打扮一番,才带人跟着地头蛇在城中闲逛,切身体会到别样风情。 东京汴梁城真的很繁华! 历史上宋朝民风开放,夜生活丰富,开封城是座不夜城。通宵达旦所燃起的灯油熏得连蚊子都不敢呆,店铺晚上都不会关门,从侧面反映其繁华。 宽敞的街道上往来行人络绎不绝,街道两边的商铺林立。根据李四说,城内手工业甚多,个体户怎么着得有几千户,按行业划分,有鱼行、肉行、米行,马行,牛行,果子行等等百八十多个行业。 而且某些行业的商店多汇聚在一起,如潘楼南街多真珠匹帛、香药铺,界身巷是金银彩帛交易之所,十字街有竹竿市,马行街北多医官、药铺等等。 另外按时间划分,则有日市、夜市、早市、季节市、定期市,如大相同寺集佛事、商贸、游览于一身,每月五次开放,百姓赶集,人山人海。 东角楼街巷的有些商店,屋宇雄壮,门面开阔,商队云集,每次交易,动辄千万两银子,骇人闻见。 另外就是一个夜市的小吃 非常多,猪,牛羊肉煎炒烹炸,水饭,水晶皂儿,冷元子,绿豆甘草,杏片…… 王进沿途走来可算是大开眼界,品尝过后味道很棒。不亲眼看看真不知道小吃种类恁多,令人称奇。只是长年以来的战火,到后世很多已失传。 果子蜜饯,各种肉脯花花绿绿,口感不错。那个滴酥,是奶油为主,添加蜂蜜和蔗糖,放在一个盘子上边甩边挤,一圈一圈如果螺纹,好看又好吃。 尚桂花,李清照吃的眉开眼笑,开心极了。 王进没有忘记正事,而是吩咐李四带路前往城东区。梁山细作早就把汴梁城摸了个遍,豹子头林冲的岳父老丈人张教头一家,就是住在那片区域。 然而,王进无意间在人群中看到熟人。身高八尺,威风凛凛的武松,也带着一伙人走在夜市中观望。他很想过去寒暄几句兄弟,最后还是忍耐住了。尿不到一个壶里,见面也是尴尬,不如不见! 第三四三章 这就是你的不对了 红轮西坠,夜幕将临,王进一行人在左边大群人扎堆汇聚。不时伴随争吵,令众人好奇地凑了过去。 “你你…你撒手,不然俺打你了。” “哎嘿,本公子不放,你这黑子敢在东京城这般嚣张?” “呔,汉子,你睁眼看看,这是天子脚下的皇城。” “你最好不要过分,把你抓起来丢入大牢。” 路边摊位,贩卖着鹿角,兽皮。摊主是个衣着朴素的黑大汉,正与一个富家公子哥抓着虎皮争执。 黑大汉满脸乌紫肉,胡须虬结如钢针,瞪着一双铜铃也似的眼睛。恶狠狠的看着公子哥一副要动手的架势。那二十多岁的白面公子哥饶有兴致地笑。身后七八个帮闲,护卫个个面色不善,大声喝斥。 周围百姓驻足观望或者被吸引聚集,里三层外三层围了不少人。指指点点,议论纷纷,有打探是什么情况的,有说强买强卖的,也有为摊主不平的…… 王进带人凑过来恰好听见,李四本来想表现一番上去制止纠纷。可惜周围人太多了,吓得他不敢。 酆泰是个脾气耿直的汉子,闻言大怒,挤开人群,指着公子哥一行大吼:“呔,天子脚下,你们敢抢虎皮?” 酆泰也是一条黑凛凛大汉,虎目圆睁,与摊主真有几分相似。那块头,那气势,犹如两黑熊凑一块。又像是失散多年的兄弟,令周围人一阵唏嘘。 “你是这位的兄弟?”那公子上下打量跳将出来 之人,又昂起下巴冲着摊主黑大个,有些疑惑的问。 “我是路人,跟他素不相识。”酆泰也纳闷这厮倒跟自己有些相像,想必是条汉子,得跟哥哥说一声。 “朗朗乾坤之下,看到你们强买强卖忍不住跳出来。一张虎皮买了就是了,你有钱,何必又来抢?” “抢?”那公子哥愣了愣,随即大笑:“那汉子,你最好问清楚到底是什么情况?别听别人造谣生事。” 酆泰只是鲁莽又不傻,听到这话便知其中有隐情。原本那股兴师问罪的气势弱了,又看向黑大个。 此时,王进也带人走出人群,笑呵呵地看向摊主:“兄弟,不要在这里喧哗,否则扰乱秩序会被抓。” 眼下的王寨主模样大变,穿绸果缎,珠光宝气犹如员外。这身打扮完全遮住了他那身土匪的气质。配上那不怒自威的表情,整个人说不出的富态。 他一亮相,酆泰喊了声“大官人”,恭敬地退到其身后。 这气势,这派头,让周围惊呼,窃窃私语哪位官人。 王进带着几个随从来到摊位前,上下打量摊主:“兄弟,把事情说清楚,要是有难处,尽管开口。” 摊主见王进说的很真诚,又看到周围越来越多的人觉得不好。指了指那个抓着虎皮的公子:“俺娘生病了,卖掉这些物件想换钱买药。他看中了这张虎皮,愿意出价百两银子,起初俺同意了。” “然后呢?”酆泰发问,问出 众人心声。 黑大汉显然是个没有心机的人,老老实实说出缘由:“然后闲聊间,这位公子好心询问俺老娘病情。俺说俺老娘病了需要百年老参做药引,公子说价值千两白银。于是俺又反悔不卖了,要多给钱。” 不等王进问你要多少。那公子身后几个人抢先说道:“这黑大个有点不地道,张口就要五百两银子。” “一张虎皮价值几何?品相好的两百两,我家工资给了三百两,他还是不卖,我们为此事争吵起来。” “现在真相大白,是这家伙强买强卖。” “哈哈哈……”寂静片刻,周围人哄笑,唏嘘不断。就连摊主也觉得自己做得不对,尴尬地摸头。 只是接下来,王进一句话让周围再次寂静。别说百姓瞠目结舌,就连枪桂花,李清照也满脸震惊。 因为搞清楚始末的王进呢喃“原来如此”,看相公的歌是这样说的:“尊驾,这件事就是你的不对了。” “嘿,我我…我的不对?”公子哥好半晌才回过神来,指着自己的鼻子,那小眼神像在说“你这是欺负人”。 身后,几个随从满脸愤怒,想要开口。 王进却抢了先,一本正经地点头:“不错,是你的不对。” 王进指了指黑大个:“就这种可怜人要帮就应该帮到底。古人云,好事做到底,送佛送到西。你不差钱,又是做好事,可好事做一半,有些不合适啊?慷慨解囊相助救他老娘, 岂不是桩功德?” 周围人逐渐回过神来,仔细品味这话真的是这么回事。尚桂花,李清照越看王进越满意,越欢喜。 王进转过身,看向摊主:“兄弟,你若信得过我的话。我那里正好有百年老山参,到我那里去取。把虎皮卖给他,你都答应别人卖,如何能言而无信?” “嘿嘿嘿,好,你是好人,俺相信你。”黑大个憨笑。又将虎皮递给公子:“这位公子,你也是好人。之前是俺太心急,做得不对,百两银子拿走。” 那公子被王进那翻话搞得有些面红耳赤,不再纠缠。让人丢下三百两银子,拿着虎皮急匆匆地离开。酆泰凶神恶煞地说没热闹可看,人群逐渐散了。 “兄弟,不知高姓大名。”王进笑呵呵的看着黑大个。他总觉得这家伙身板结实,应该不是普通人。 “回大官人,俺叫縻貹,淮西人。”那汉子笑了笑:“俺爹死得早,跟老娘相依为命,靠打猎为生。” “縻貹?”王进傻了眼,尚桂花,吕方等人也面面相觑。这不是袁朗时常挂在嘴边的人吗?在这里遇到了? “縻貹兄弟,你如何在这?”王进回过神来,拉着大汉。神情有些激动,他知道眼前这位是个猛将。 縻貹,这家伙可猛了,几次三番给梁山造成麻烦。几个回合斩杀文仲容,崔壄,跟急先锋索超大战五十回合。又击杀浦东三杰之一的落雕弓唐斌。只是结局跟他的 兄弟袁朗一样,被火炮打死了。 縻貹性格憨厚,没有注意王进有些异样的表情。听到问,他就回答:“前段时间俺有个好兄弟说他在济州,便带着老娘去投奔,没想到,大雪不断,老娘病了,汴梁城又在附近,便转道此处看病。” “原来是这样!”王进本想说明袁朗的事情,可看看这里又不是说话之地,想了想,采用更好的办法。 我还有些事要办。”王进拍拍縻貹的肩膀,又把酆泰拉过来:“你先跟着这位兄弟,收拾东西,背着老娘,先到我们那里去取老参,开药治病。 “好好,俺知道了。”縻貹憨笑点头。 王进把酆泰和熟悉地形的李四留下来,匆匆离去。酆泰带着李四帮忙收拾摊铺上的东西,不时有意无意地给汉子拉关系套近乎,说说济州的好处…… 第三四四章 性情刚烈张贞娘 汴梁城,临近年关的夜晚,花灯闪耀,热闹非凡。时不时响起爆竹声,却掩饰不了阵阵悠扬的旋律。 酒楼茶坊,勾栏瓦舍,弄笛吹箫,抚琴奏乐唱曲。凄婉的“雨霖铃”歌声回荡,勾起思念几度断人肠。城内充满愉悦的喧嚣仿佛驱散了冬季的寒冷! 却驱散不了林娘子心中的忧愁,抚不平那颗揪着的心! 丈夫遭人陷害,远离汴梁城至今半年有余,无一封家书托人带回,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也无半点消息。那高衙内更是得寸进尺,殿帅府屡次来人。 太尉高俅,仗着权势使人强行逼婚。 林娘子,也就是张氏,是一个性格刚烈的女人。哪怕高衙内那撮鸟多来骚扰,一直都是不变初心。只是像她们这种小民小户,又如何斗得过位高权重的高俅?说了半年为期,时期将至,如何是好? 张贞娘心里挂念自己的丈夫,担心他的安危过得好不好?看着那封发黄的休书,想着过完年后的遭遇,整天以泪洗面,面对权贵,却又无能为力。 她多么希望自己的丈夫有家书送回。 可是张氏心里也非常清楚,就算有也会被人暗中拦截。如何办?难道真等期限到要被那登徒子玷污? 性情刚烈的女人越想越烦躁,直至做出了一个决定。 从黄昏时,张氏双眼红肿,却表现得非常坚强。没有让侍女锦儿忙碌,而是亲自下厨做了一桌子好菜,与老父亲把酒言欢, 说些往事,提及过世的娘亲。之后更是亲自打了洗脚水,服侍父亲歇息。 回到自己房间,张氏沐浴更衣,换了套当年的嫁衣。坐在梳妆台前化妆,把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还把不少很漂亮的衣服和首饰送给了侍女锦儿。 “夫人,你没事?”锦儿察觉到异常,小脸紧绷。 “没事,就当是给你的嫁妆,人总要为将来考虑。”张氏边说边含住的胭脂花片,红唇变得更加娇艳欲滴,看向身边乖巧的侍女露出灿烂的微笑。 那一刻,女人是多么的美艳动人! 深夜时分,隔壁房间的张教头喝了酒,睡得很沉。却做了一个噩梦,梦见自己的女儿穿着大红喜袍悬梁自尽,舌头吐得老长,脸上却有诡异的笑。 迷迷糊糊之间老头半醒,有人狠拍自己的脸呼喊:“嘿嘿,老头老头,你女儿没了,起来,你女儿没了。” “啊,我的女儿!”张教头犹如诈尸般坐直身体,嚎啕痛哭。顾不得穿衣服,也没管站在床头那人是谁。穿上鞋,披了件外套,火急火燎地冲出房间。 “这个老头真是粗心大意,什么时候了还贪嘴喝酒。”站在床头的那人影紧随其后,借着月光可以看清正是王进,来到张教头家发现周围有人监视,直到吹了迷香才潜入进来,恰好撞见张氏自杀。 男人本来要冲进去英雄救美,抱住林冲老婆救人。可惜却被人拽了回来,只能跑过来通知 张教头。 “我就知道带两个大沙雕来,总会破坏我的好事。”王进想到尚,李两女暴力状,就感慨世道不公。跟在张教头后面,骂骂咧咧的来到隔壁房间。 烛火点亮,人已救下。 唯独房梁上的白绫随着风飘飘荡荡。 张教头一眼看见了,又看着瘫坐在地上哭泣的女儿和她身上当年的嫁衣,哪里不明白?老泪纵横地扑上去抱住女儿失声痛哭:“儿啊,你怎么这么傻?” “爹爹,女儿不孝,期限将近,我还是死了算了。”张氏抱着老父亲大哭,却是咬牙切齿地说着:“我与夫君情比金坚,又岂能让他人坏了清白?” 张教头安慰着女儿,也是咬牙发誓:“女儿不必担心,老夫就是拼了这条性命不要也要护你周全。” “切,你可拉倒!没我们,你女儿凉了!”尚桂花不屑的撇嘴。被王进瞪了一眼,吐了吐舌头闭嘴。 “夫人夫人,你怎么了?”外面传来焦急的呼唤。侍女锦儿冲了进来却看到三个陌生人,吓了一跳。 “呀,你们是谁?快来……”那锦儿退后,要大叫。却被李清照一把抓住捂嘴:“别吵,我们是来接你们的。” 这时,原本抱头痛哭的父女止住哭声,纷纷看来。张教头搀扶起自己的女儿,看着不速之客沉声道。 “不知阁下是谁,如何潜入我家来?” “哈哈哈,张教头,几年不见,您老贵人多忘事啊?”王进上前一步凑 近烛火,笑呵呵地拱手行礼。 “哎,你为何这般面善?”张教头听到是故人上下打量王进。疑惑了片刻,仔细端详突然一拍脑门。 “哎哟,你你…你是都教头王进?” “啊,鬼呀!”那锦儿听到王进之名,吓得脸色煞白怪叫。毫无疑问,又被李清照捂住嘴:“你才是鬼”。 王进见三人脸色有异,笑了笑,抹黑宋朝吹捧自己:“朝廷打不过我,吃了大亏损失数万大军。四处造谣声势,其实我哪里有事,这不活得好好的吗?对了,这两位是我的婆娘尚桂花,李清照。” 末了,王进不忘指着女扮男装的尚桂花和李清照解释。婆娘二字让两女翻白眼,却没有多说什么,反而上前行礼:“久闻张教头之名,见过张叔。” “哦,快,快请坐。”张教头人老成精,赶忙邀请众人坐下。安抚好女儿,又让侍女端过来茶点招待。 寒暄几句,张教头率先问道:“教头深夜来此有何事?” “我此次来汴梁城,受到林冲兄弟所托,接你们去相聚。”王进放下茶杯,没有隐瞒,开门见山。同时才有机会好好打量林娘子,前凸后翘大长腿,五官精致貌绝美,不愧迷了高衙内惹来祸端。 父女俩听到林冲二字,险些蹦起来。 “啊,夫君有消息了?”张氏喜极而泣。 张教头有些迫不及待:“都教头,我那贤婿如今安好?” 王进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而是 说起了往事:“高俅小儿连逃到北方边境的王某都不会放过,如何放过林冲?自从他发配到沧州,在路上野猪林……” 林冲自发配遭遇到的磨难,如野猪林差点生死,又在沧州遇见柴大官人。在沧州牢城营受到照顾却被高俅再次迫害,如何派人陷害,又如何上的梁山等事情一五一十的,详详细细地告知父女俩。 结果可想而知,张教头和张贞娘父女俩气得是咬牙切齿,大骂狗贼。就连端茶送水的锦儿也是破口大骂,站在自家夫人身后,一副气呼呼的模样。 这倒是个机灵,可爱的小丫头。 王进言简意赅的说完,从怀里掏出一封信递给父女:“我说这么多是林冲兄弟嘱咐,这是他的亲笔书信。希望你们能够离开汴梁城,上山过安生日子。” 父女俩赶忙接过,黄色封皮上面写着“老泰山和娘子亲启,林冲有愧”,这让张贞娘眼泪如泉涌。哆哆嗦嗦地拆开信封,又哆哆嗦嗦地打开信看。 “没错,没错,是夫君的笔迹。” 张氏看到熟悉的字体连声呢喃,凑近火光看着信。随着信上的内容神情变化,直至留下喜悦的泪水。 第三四五章 来了就收点利息 “爹爹,夫君在沧州烧了大军草料场犯了死罪。又在山东济州梁山当了强人打家劫舍。但那是被逼的。不论贫贱,生死相随。我必当前去与他相会。只是从此不再是良人,是喊打喊杀的贼寇。这样会辱没张家门风,但我恳请爹爹成全女儿。” 接连看了三遍林冲的亲笔信,张贞娘心中喜悦。自己挂念的夫君相安无事。喜悦过后,却是面色凝重。踌躇片刻后,扑通跪倒在张教头脚边哀求。 张教头赶忙扶起自己的女儿,语重心长地说道:“儿啊!你说这番话就太见外了。老父我从头到尾亲眼所见,林冲贤婿遭人陷害,又被害得这般凄惨。如何能让你一个人前去,我便与你同行。什么张家门风,狗屁。一家人上山做强人,自由自在。造反成功,得富贵,造反不成,便死一块。” “爹爹!”张氏心中感动,一把搂住自己的老父亲哭泣。又仿佛想起了什么,看向站在一旁的侍女:“锦儿,趁着还没走,我会托人给你找个好人家。” “不,我要跟着夫人,你别不要我。”锦儿一听到夫人要为自己找人家,顿时急了,跑过来抱住她。 “锦儿听话,当强人不好。”张氏也很不舍,却严肃道。 “不,我要跟着夫人和老爷,哪里也不去。”锦儿也是个倔强脾气,拽着张氏的衣服不撒手表示决心。 王进见妇人还想要劝,在旁边道:“弟妹,带着 锦儿一起,我梁山不像你们想的那般。再说了,你们走了,却把她留下来,多半是会遭受报复的。” “不错,锦儿跟着一块走!”张教头想到这点,发话了。又有些愧疚:“哎,只是连累这小丫头。” 小锦儿眼中含泪,却是笑着摇头:“当年若是没有夫人收留,我怕早就饿死街头,又如何说是连累?” “这小丫头倒有情有义。”尚桂花,李清照倍感诧异。王进却是知道,这个机灵的小丫头聪慧得紧。 张教头一家决定好了,便不再迟疑。 “哥哥,我们何时动身?”张氏目光又转向王进。 “这个先不急。”王进微笑着摆摆手,招呼众人坐下。 “高俅把我和林教头害得好苦,怎么着也要收点利息!那个高衙内隔三差五来骚扰,那便拿他开刀……” 接下来,王进把自己来到东京汴梁城的目的告知。除了来接张教头一家外,就是找高俅来报仇的。从大局上,这个当朝太尉目前还不能直接搞掉。可他那个搞得不少家破人亡的假子可以动一动。 如何动手?什么时候? 在来的路上,王进就已经有所考虑,把这个计划说给张教头知晓。等到那家伙来骚扰逼迫正好抓住。为了确保万无一失,在张家内外安排人手。 最后又把在院外守护的吕方唤来。 这个面如冠玉,唇红齿白的青年高大魁梧,很有卖相。那红袍红披风,威风凛凛,把小锦儿看 呆了。反应过来察觉到自己的失态,红着脸低下头。 王进恰好看见脸上露出笑容,拉着吕方走了过来:“兄弟,这是林教师的岳父张教头一家,这位是张教头,这位这是林教头的娘子张氏,丫鬟锦儿。” “见过张伯父,见过嫂夫人,小娘……”吕方昂首抱拳行礼。只是在看到小丫鬟的时候,恰好与她四目相对,犹如交织,到嘴边的话半出来。 一男一女就像对上眼似的,挪不开视线。 张家父女,王进三人都看到了两人的异常。 “咳咳!”王进感慨丢人,以咳嗽掩饰尴尬,叉开话题:“这是我兄弟,也是我的亲兵统领,小温侯吕方,武艺高强,品德兼备,请张叔安排个住处。” “没问题,那张家安危有劳小兄弟!”张教头爽朗的笑了笑。上下打量英武不凡的吕方,越看越满意。 王进见事情办妥,又是深夜,便不再打扰,告辞离去。 “林冲娘子看着柔弱,实则性格刚烈。” 返程路上,尚桂花,李清照想起救人一幕唏嘘不已。 “嗯,是我们来得及时赶上了,只能说明这是天意。”王进知道张氏最后的结局悲凉,也对林冲怒其不争。只是现在亲自面对时,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深夜的汴梁城街头,依旧热闹非凡。远处丽景门附近的区域,烟花处处,挂着花灯的楼宇引人注目。 李四说过,那里是最热闹的樊楼。 常言道,来到 东京不去樊楼,那等同白来。王进其实还有一个小小的目的,就是想去那里看看。当然花天酒地,他也不介意,可身边有人多有不便。 王进只能把小心思放在心里,等以后有时间再来。带人回到住处,得知縻貹背着老娘来了放了心。了解些老人的病情叮嘱全力协助,便返回休息。 一夜无事,王进做了一个美梦,梦到了袅袅娜娜在李师师身披轻纱,翩翩起舞,体态轻柔,令人沉醉…… 翌日,临近中午的时候。 “你这个死鬼,一天到晚没得消停。”在尚桂花,李清照嗔怪地哼哼中,王进红光满面,神清气爽地走出房间,伸懒腰时露出脖子上的一连串咬痕。 接下来的几天,王进便在汴梁城住了下来,等待时机来临。每天不是陪着夫人游玩汴梁城,就是巡视暗处的山寨产业,了解情报组织的运作构架。 他知道东京汴梁城有大宋炮手凌振,也知道有许多太监做着倒卖倒卖的勾当,碍于身份,懒得接触。主要还是梁山兵工厂雏形已成,能锻造铁甲。 而且他的气候已成,自然有人投奔。 首先就是縻貹,在得到百年老山山作药引,短短几天时间,他老娘的病情稳定,只是顽疾治愈需要时间。这条大汉感激不尽,而且又从酆泰那里得知袁朗的事情,二话不说,找到王进嚷嚷要入伙。 第二个就是东京汴梁城开武馆收徒的小关索李宝。此人正 是在梁山为老父亲看病的李强的堂兄。此次来到汴梁城邀请,李宝没有多想,便选择投奔。 这个李宝许多人不知道,但此人是山东人,历史上南宋初年着名的水军将领,曾经多次跟岳飞共同击溃金国大军,屡屡凭水泊天险重创金国水师。 可以说,这是一个十分难得的将才。 另外就是安仁村那边也传来好消息,闻焕章快顶不住了。过街老鼠张三带着几个手下犹如跟屁虫似的。无论闻教授走到哪里,他们就默默的跟随。有时候没人的时候,就犹如道士念经般拉拢招揽。 闻焕章碰到这么一群泼皮无可奈何。 王进非常能够理解这种感受,因为这几天他的处境相差无几。他屡屡想找机会带着李四去樊楼潇洒快活。只是尚桂花,李清照如约好了似的形影不离。 无论王寨主走到哪里,她们便跟到哪,交替式换岗。好像不知从哪听到风声似的,不曾懈怠分毫! 第三四六章 走,一起去樊楼 拼命三郎石秀还是非常有能力的,这几天迅速了解东京汴梁城情报组织构架,以及人员组成和分布情况等。在王进明里暗里的支持下,大刀阔斧的改革。也被众多情报人员称之为新官上任三把火。 最显着特征就是酒楼系统和细作划分开来。情报站站长陈豹全权负责所有酒楼,商铺的情报收集。对外刺探情报的工作则另有人负责,相互配合。 偌大的东京城划分为东南西北中五片大区,运作互不干涉。由石秀提拔的五位副站长来协助统筹。这是大boss王进授意的,开展工作非常顺利。 这只是个大规划,下面很多分级管理有具体划分任命。把运转有些散乱的情报部门牢牢掌控在手里。所有成员必须掌握接头暗号和特殊标记等等。 而且接连成立了专门的纠察队,行动队,暗杀队等多个部门。对外刺探情报,对内整顿不良风气。利用职务之便贪钱的,欺负人的,全被查出秘密逮捕。更是被石秀亲自约谈,最后却放了出来,没有责备,没有降级,当事人也绝口不提此事。 这就让组织内部人员好奇又警惕。 这几天来,东京城情报部门不说风声鹤唳,人人却有些惴惴不安。然而,自从来了这位总管大人,系统划分后,各自聚集在上级的队伍中办事,无论是刺探情报还是经营酒楼更加方便,更具保密性。 原本还有些不服气的人不得不 佩服新总管的手腕。 梁山的情报总站,表面上是靠近皇城的一家大酒楼,实际上被梁山暗中买下来,建立为情报集散地。这里出入大多数贵族官吏,情报消息来源广泛。 根据细作送来消息。 张教头家那边没有人骚扰,只能等待。 王进闲来无事,在院子内看着几株腊梅闷闷不乐。几天时间想找机会独自逛逛,却可望而不可及。好不容易来到汴梁城,隐藏目的根本无法实现。 “梅花啊梅花,为何来得早还无法褪去?” 男人背负双手,来回踱步,脸上写满了我最忧愁。 “你是不是想去樊楼玩?”这时,身后突然有询问声。不知何时,尚桂花,李清照两个女人站在身后。 “哪里?没这回事,我只是想事。”王进转过身看到两个女人似笑非笑的表情,又哪里会说出心声? “你还不承认?是不是想去找李师师?”尚桂花冷笑。 “啊,你如何得知?”王进瞠目结舌,他对谁也没说过。意识到无意间暴露了,捂住嘴却已经晚了。 “哼,前几天晚上你做梦,傻笑了一宿。”尚桂花瞪眼。 李清照咳嗽几声,学着王进的腔调怪叫:“你喊了一晚上的师师,师师……,你当我们俩是聋子?第二天找青草蛇李四一问,如何不知道你要作甚?” “我去,这个李四,脑后大块反骨。”王进搞清楚事情始末,脸色难看,自己的打算竟然这样暴露。 “再问 一遍,你是不是要去樊楼玩?”尚桂花再次问道。 “是又怎么样?”王进知道瞒不过去,梗着脖子回答:“人们常说,来到东京城不去樊楼,等同白来。到了樊楼,不去看看花魁娘子,那更是人生遗憾。以前我脑子秀逗了,从没有去过这种地方……” “打住!”尚桂花打断男人的话,大度的摆手:“你以前就是石头不开窍,不就是去樊楼?走着!” “不错,咱们同去,老娘倒要看看花魁娘子到底有多美?”李清照笑颜如花,却看起来有些渗人。 “我靠,你们去?”王进眼珠差点蹬爆,反应过来后赶忙摇头:“算了算了,那不是好地方,不去了。” “哼!不去?怎么能行?必须去!” “就是,免得你以后又说我们俩阻挡你花天酒地。” “算了算了,不去了,不去了行不行?” “不行,我们想去了,你必须跟我们去。” …… 樊楼那是什么地方?烟花之地!王进可以去耍一耍。可带着两个夫人跑过去,画面想想都很美。可惜两个女人不讲道理,一左一右拖拽着他要走。 王进见事不可为只能妥协,于是跟两个女人说好换衣服。再次走出房间的时候,绝对没有人认识他。一副文人打扮,月白缎的锦衣,腰缠玉佩,挂着佩饰。手里还拿着一把折扇,头上的帽子还系着两根飘带,行走间随风飘扬,透露着飘逸儒雅。 尚桂花,李清照也 是女扮男装,衣着也很华丽,富家公子打扮,装腔作势,粗声粗气地捏造身份。 “尚兄,李兄,要不,咱们走着?”王进见两个女人来真的,也懒得劝说。用两个假身份,招呼着。 “走走,我还没逛过勾栏瓦舍!” 两个女人与王进勾肩搭背,过于兴奋,一下就露馅了。 “你们这样不行了,要绷住,严肃点,少说多做。”在男人苦口婆心的教导中,一行人离开了院子。 东京汴梁城,距离年关将近,街头越来越热闹,要说城里最有名的两件事情,其一是赌博。门槛低,人人可玩。有钱人玩有钱的,没钱能玩穷的。 另一个更有名的便是瓦舍勾栏,青楼妓院,天下一绝,开放的宋人很会玩,色情行业非常红火。也是阶级分明,有钱人玩情调,穷人则单纯打炮。 如汴京城的剃头铺,茶馆里,都常有妓女招揽生意,名曰“花茶坊”,领取号牌,长期服务等有很多讲究。类似于后世的夜总会,只是更加的到位。 可以说青楼妓院,乃至后世的发廊,就是来源宋朝。 李四见尚,李两位夫人在队伍中,又见王进不善的表情就知道自己办了坏事心中有愧,赶忙说着东京城色情行当,大概说些不漏骨,为众人普及。 在这个地头蛇的述说当中,众人大开眼界。皇宫里的赵官家都好这一口,怪不得色情行业红红火火。 末了,看到周围没有人,李四用 周围几个人听见的声音说道:“据说高俅那厮没有发迹之前是地痞流氓,在那是挂了号的大茶壶,类似龟公招揽客人。” “我靠,这你都知道?不是,卖个肉怎么把高俅扯进去?”王进知道高俅是地痞流氓出身,记忆中却没有关于龟公这个说法,满脸八卦的看着李四。同时觉得这是个新闻可以炒作,暗中宣扬一二。 尚桂花,李清照,酆泰等人也被勾起兴趣,竖耳倾听。 古代娼妓风盛行,汴梁城更甚!但娼妓要分开。千万别以为妓女会像古装剧里演的那样,打扮的花枝招展跑出来搔首弄姿。人家都是端坐在楼上,客人若想招妓,都得通过茶馆里的“厮波”来牵线。 这种靠牵线拿中介费的“厮波”行当,后世小地方称鸡头,比较正式的地方,如夜总会则是叫妈咪。 太尉高俅,没有发迹之前看赌场,踢球,厮波给茶坊拉皮条。是有名的大茶壶,南方称呼为龟公,以此获得抽头来谋生,城中人尽皆知却不敢提及。 众人唏嘘连连,感慨万千,可得知这种娱乐场所花茶坊,风月坊,汴梁城内外加起来有上万家倒吸一口凉气。男男女女加起来,怕不得十万大军! 一行人有说有笑,吃吃喝喝,临近黄昏时,来到东华门外景明坊。御街北端是汴梁城少有的几个热闹之地。因为这里有天下闻名的烟花场所樊楼。 第三四七章 好一座樊楼 樊楼,最初是宋代商人们卖白矾的地方,所以一开始称之为“白矾楼”,后来因为聚集的人多了,就转变成了酒楼。酒楼其实并非一家,但人们误以为其老板姓樊,以讹传讹传开,白矾楼到白樊楼。 宋徽宗这个风流皇帝,在位时曾经几次把樊楼扩建,并改名为“丰乐楼”,不过樊楼的称呼早已深入人心,所以许多大家还是习惯于称之为樊楼。 首先,樊楼高达三层,加上顶端凉亭有四层楼高。别以为三四层楼很矮,古人限于技术和财力等,基本不盖高楼,从“清明上河等名画也能发现,当时普遍是一二层楼,就连皇宫三层建筑也少。 其次,樊楼由东、西、南、北、中五座楼宇组成。三层相高,五楼相向,朱门绣窗、古色古香、十分气派。飞桥栏槛,明暗相通,宾客影影绰绰。 整体建筑高低起伏,檐角交错,富丽堂皇,占据了大半条御街。集吃、喝、游、乐、购融为一体,是东京汴梁城中,乃至当代最繁华、最顶级的娱乐场所。只要肯花钱,霸气如帝王,快活似神仙。 此地非一般人能消费,多是达官显贵和风流才子钟爱留恋之地。曾经什么柳七郎跟赵香香,徐冬冬等玩得火热,傍着几个娼妓风流快活,才名远播。 李四犹如导游般滔滔不绝地为众人讲解樊楼的来源和各种趣事。众人远远望着气派的建筑群唏嘘。 尚桂花柳眉紧 起,望着远处寒冬还穿着很少暴露送客的风尘女子,斜斜地瞥了眼王进:“果然是个销金窟,本公子站这么远,都能闻到那股风尘味。” 王进没有理睬女人的话里有话,而是严肃的说道:“这种行业的红火,说明社会观扭曲了。谁吃饱了没事干会做这种事情,她们大多是可怜人家。我们应该要怀着博爱的心情看待,不能有偏见。” “嘿嘿,照顾她们生意,扶贫穷苦人家。”王进在心里嘿嘿怪笑,加了一句,脸上却不敢表露分毫。 这栋樊楼的历史上很有名。 是因为风流皇帝宋徽宗,连带名妓李师师流传千古。 传言宋徽宗之所以认识李师师,说是蔡京,高俅,童贯等人怂恿之下来到樊楼,这种说法基本上胡扯。领导跟你关系再好,但原则上的事绝对要回避开。何况是一国之君跑来嫖娼还要不要脸? 另一种说法比较可信,当时宋徽宗身边有一个叫张迪的宦官,而张迪在进宫之前,经常出入汴京城的风月场所,在这位宦官的带领下,赵佶趁着天黑,乔装来到了李师师所在的酒楼成就风流之名。 一个皇帝混得还不如一个柳七郎! 王进又想起几十年前柳七和赵香香的故事。可能是干得太狠了,宋朝第一软饭哥却死在女人家里。来到汴梁城不看看千古名妓李师师,那就是白来。 不到长城非好汉,不看名妓非男儿。 王进看着繁华的街道 ,一甩脸,带着众人踏入其中。 “李四,樊楼里是不是有两个表子?一个唤做李师师,一个叫赵元奴,是不是和赵佶打得火热的?” 王进冷不丁的问话,李四吓得哆嗦,四处张望,比划噤声的手势:“哥哥,不可高声,耳目觉近。” “怕他做甚?男子汉大丈夫,要么不做,做了就得认。”王进拍拍汉子的肩膀,非常霸气的说。 “他要是敢来?我砍掉他的脑袋。”酆泰满脸凶神恶煞。 这是几个活爹呀!李四心里怪叫一声,却觉得有种胆气从心底升起来,一溜小跑冲到最前带路。 正是:楼台上下火照火,车马往来人看人。几个转过御街,见两行都是烟月牌。中间一家外悬青布幕,里挂斑竹帘,两边尽是碧纱窗,外挂两面牌,牌上各有五个字:“歌舞神仙女,风流花月魁!” 金碧辉煌的楼阁正门匾额上有李府两个烫金大字。相比其他楼门前人来人往,这里反而冷冷清清。 这也是很正常,汴梁城中,谁不知道风流皇帝赵佶幽会李师师?传言皇宫中有一条地道直通樊楼。皇帝的老相好谁敢来招惹?谁又敢跑来染指? 府宅大门开着,王进让其他亲卫在外找地方吃酒等候,只带着尚桂花,李清照,酆泰四人进入其中。揭开青布幕,掀起斑竹帘,转入中门,布局简洁雅致,挂着一碗鸳鸯灯,下面犀皮香桌儿上,放着一个博山古铜香炉, 炉内细细喷出香来。两壁上挂着四幅名人山水画,下设四把犀皮一字交椅。 “老鸨,老鸨在哪?”酆泰吼了一嗓子。 不多时,只见屏风背后转出一个丫嬛来,见凶神恶煞的酆泰吓了一跳,却很快镇定,向众人行万福。 “官人哪里来?” “山东来的客人,想见见花魁娘子!” 小丫鬟歉意的再次行礼:“尊驾,这个小姐说过,来者先做首诗词,奴婢代为转交,见与不见全在小姐。” 李师师有一个怪癖,或者说是婉拒法,凡是到她这里来的人,至少略通文墨,便得赋诗词一首当作敲门砖。否则就算再有钱,佳人也是闭门不见。 “啊,做甚诗……”酆泰又想嚷嚷,却被王进拽住,礼貌地问道:“小妹妹,做诗词,可有规矩讲究?” “这个倒无,独独不能抄袭。”那丫鬟露出个笑脸。 “本来就这样,这个简单。”王进笑眯眯地点头,又指向身边的李清照:“这位是我大宋朝第一才子。相比唐朝李白,本朝苏学士,有过之而无不及。” 李清照听到这份夸赞心里很高兴,却瞪了男人一眼。 “去!笔墨纸砚伺候!”王进冲着丫鬟霸气地挥手。 小丫鬟小脸上写着不信,却转到屏风后面,拿来笔墨纸砚。 “李兄,你来!”王进冲李清照挤眉弄眼。 “咳咳,我写可以,你也要写一首。”李清照粗着嗓音说。狭长的凤目看着某人,里面满是意 味深长。 “写就写,我怕你?”王进手中折扇晃动,毫不示弱。旁边的小丫鬟说一首就可以,见状闭嘴不言。 李清照看到男人同意,微微一笑,取过来之纸笔,刷刷点点,很快就写完了,还不让某个家伙看。 “官人,到你了!”李清照微微一笑,把笔递了过来。 王进接过毛笔,没有迟疑,挥毫泼墨,在纸上笔走龙蛇。反正他又是借鉴宋朝以后诗词大家的作品。一个个龙飞凤舞,苍劲有力的大字跃然纸上。 一首近现代最有名的诗词写得出来。 沁园春雪 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望长城内外,惟余莽莽;大河上下,顿失滔滔。山舞银蛇,原驰蜡象,欲与天公试比高。须晴日,看红装素裹,分外妖娆。 江山如此多娇,引无数英雄竞折腰。惜秦皇汉武,略输文采;唐宗宋祖,稍逊风骚,燕云一十六,北辽西夏,只识弯弓射大雕。俱往矣,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 两人诗词写完,待到墨迹干涸,交给那个小丫鬟。 “小妹妹,我俩写的交给娘子,评断谁写得好!”王进和李清照四目相对,犹如文人中爆出火花。 “嘻嘻嘻,诸位稍候。”丫鬟招呼一声,喜滋滋地跑了。 第三四八章 花魁李师师 那丫鬟走后,便有小厮端来茶点招待众人。不愧是销金窟中的糕点,茶水,看着精致,香气扑鼻。 王进四人也不客气,知道花大钱在后面,吃吃喝喝。尤其是酆泰兄弟,搞得就像接到命令似的,胡吃海塞,来者不拒,仿佛要把本钱给吃回去般。 李清照这个才女,王进这个文抄公在,没有人怀疑会被拒之门外。所以几个人只顾喝着茶闲扯淡。 果然,一杯好茶才刚见底。 “几位,小姐说写得好。”那个丫鬟笑容满面地跑来。 “花魁娘子可愿相……”王进放下茶杯,话还没问完。 屏风后面传来女人那婉转动听的吟诵诗词之声,而且越来越清晰:“红藕香残玉簟秋。轻解罗裳,独上兰舟。云中谁寄锦书来?雁字回时,月满西楼……” “小姐亲自过来迎接大才子。”那丫鬟笑嘻嘻地说道:“小姐亲自相迎,几年来,这还是头一遭咧!” “哦,有这种事!”王进有些诧异。听着那动听的声音感慨万千,声音性感美丽,千古第一名妓啊! 可真要说起来,这个女人也这个可怜人呐!她原本是汴京城内经营染房的王寅的女儿,三岁时父亲把她寄名佛寺,老僧为她摩顶,她突然大哭。老僧人认为她与佛有缘很像佛门弟子,因为大家管佛门弟子叫“师”,所以她就被叫做王师师。 在王师师四岁时,父亲因罪死在狱中。她因此流露街头,经营青 楼的歌妓李蕴见她是个美人坯子,于是将她收养,并随其姓,改名为李师师,并教她琴棋书画、歌舞侍人,随着年龄增长越发美貌。 后来,李师师成为汴京知名歌妓,因擅长歌舞,深谙诗词。与诸多文人墨客、达官贵人关系交好。是公子王孙、贪官富商争相光临的对象。最后无意间与乔装的宋徽宗相识,至此各种传闻不断。 这对于一个女人来说是不公平的! 王进知道李师师的身世悲惨,也没有什么偏见。原本轨迹中帮助燕青开脱,可谓担了不少责任。这种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又心地好的女人不多见喽! “花自飘零水自流。一种相思,两处闲愁。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这首词写的真好。”犹如黄鹂婉转的声音来到屏风后,接连称赞。 接着,从屏风后面转出几个人来。 最后面是两个提着灯笼的丫鬟,衣着华贵,容貌俏丽。前面是一个四十来岁的半老徐娘,皮肤白嫩保养的很好,身材婀娜,穿金戴银,充满了贵气。 换做在其他地方肯定能吸引目光,可眼下众人只看为首那个穿着粉红罗裙外罩轻纱的女人,她约莫二十二三岁,身材窈窕,精致的五官镶嵌在瓜子脸上,略施粉黛掩饰不住那欺霜赛雪的肌肤。 容貌似海棠滋晓露,腰肢如杨柳袅东风。 浑如阆苑琼姬,绝胜桂宫仙姊,犹如仙女下凡尘。 酆泰是个傻憨,瞪 着一双眼睛也觉得好看。尚桂花,李清照下意识地对视一眼,眸中露出惊艳之色。 王进只觉一股香风扑鼻,看着一代佳人盈盈走来。灯下看时,端的有沉鱼落雁之容,闲月羞花之貌。 芳年声价冠青楼,玉貌花颜世罕俦。 万乘当时垂睿眷,何惭壮士便低头。 王进两世为人看过恁多美女,如今身边也有三个女人。可依然被这个女人的美貌所震撼,尤其是那股气质。此女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不愧是绝代佳人,怪不得风流皇帝被迷得神魂颠倒。 他正准备洗身上夸赞“李行首,果然是天仙下凡”啥的。没想到相貌堂堂,风神俊朗的王进被无视。 那仙子般的女人微笑颔首示意后,目光看向李清照:“这位公子能写出一剪梅红藕香残玉簟秋等精妙之词,想必你是多愁善感之人,师师有礼。” 说话间,女人笑容满面,盈盈行了个万福。李清照挑衅似的看了看王进,笑容满面地迎上去寒暄。 我擦嘞!伟人磅礴大气的诗词比不过思念与忧愁?王进脸色有些挂不住了,不满的嘟囔着:“哼,妇道人家,头发长,见识短,有眼认不得真神!” 尚桂花在旁边调侃笑道:“小点声,萝卜青菜各有所爱!” 酆泰见自家哥哥不高兴,跳出来指着李师师大吼:“呔,你这鸟婆娘,端的不识货,我哥哥文韬武略,上马管军下马管民,博古通今,无 有不晓……” 酆泰长得又凶,这一发作,吓得李妈妈,丫鬟后退。原本正在跟李清照见礼的李师师抬眼看了过来。 “黑厮,休得放肆。”王进一把拽住酆泰往身后攮,又冲李师师笑了:“李花魁,此人脑袋有点问题,休要与他一般见识,花魁娘子果然如月宫仙子。” 那个风韵犹存的老鸨缓过劲,满脸堆笑地迎上,自称是李师师的母亲,问王进:“大官人高姓?” “姓王,远道而来。”王进没有好脸色,勉强笑了笑。知道这跟后世没什么区别,就是露面收了钱才喊姑娘。让酆泰从包裹里拿出两锭大银递过去。 百两银子可不少,在东京城外城能购买一栋小楼。李妈妈是个多年的老鸨,贪财好利,爱的是金资。 王进昂着头板着脸,拽的跟二五八万似的:“李妈妈,拿着买点衣服,首饰。只是多曾听闻李行首之大名,仰慕久已,今日见了,果然貌美如天仙,乃是人间绝色。既然达成所愿,那便告辞去了。” “哎哎,官人刚来,如何要走?”那李妈妈见状赶忙吩咐丫鬟把银子收起来,紧走几步上前拽住要走的王进,大半个身子都靠在他身上,声音发嗲:“官人这是生气了不成?快到里面吃几杯水酒。” 尚桂花看到这老女人浪荡模样,差点没忍住上去给大嘴巴子。只是想到来时约法三章,强忍下来了,拉了拉王进:“你走作甚?花 了钱,吃几杯酒。” “王兄,花魁娘子邀请我们吃酒,如何拂了师师心意。”那边跟李师师寒暄完的李清照好言相劝。 王进看到女人脸上那得胜般的笑容,心情复杂。却没有执意要离去,不冷不热的跟李行首寒暄几句。 “这就对了,快上好酒好菜。”李妈妈热情的声音跑调。李师师有名气却是官家的御用之物,平时赏赐她又没多少。王进这种冤大头才是收入来源。 四人跟着李师师转入天井里面,来到一个大客位,铺着三座香楠木雕花玲珑小床,铺着落花流水紫锦褥,悬挂一架玉棚好灯,摆着不少异样古董。 “哎哟,清幽雅致,是个好地方。”李清照四处打量,满脸惊叹。没有想到妓院竟装修这般古色古香。王进也觉得要比后世的夜总会有情调的多。 李婆子的速度非常快,带着个侍婢,小厮捧出珍异果子,济楚菜蔬,希奇按酒,甘美肴馔,杯盘罗列,尽用定器,金盘银盏装着,彰显富贵奢华。冒着热气的肥鸡胖鸭,烧鹅炸鱼等摆一春台。 第三四九章 聪明的女人 “官人,适才是师师多有怠慢,这杯酒算是赔罪。”李师师久经红尘,是个有眼力见之人。之前在外面见王进因诗词不悦,酒菜未上完。便亲自斟了两杯酒,裹着香坊风至王进面前,笑吟吟赔罪。 “哈哈哈,花魁娘子,客气了!”王进闻着那沁人的幽香,看着那绝美的容颜,又看看柳眉微皱的李清照和尚桂花,心情愉悦,阴沉的脸笑容绽放。 一男一女四目相对,轻轻碰了杯。 尚桂花,李清照疑心生暗鬼,觉得这幕极为不正常。相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其中必有蹊跷。 李师师笑容如沐春风,她坐在主位上,邀请众人落座。王进被她左手边紧邻着,李清照却在右边。以古人以左为尊的讲究,可见王进更受待见。 小阁子里,众人分宾主落座。 唯独酆泰没有坐下,而是犹如护卫般立在王进身后。因李师师轻视自家哥哥,之前的火气还在。自是没什么好脸色,须发皆张,睁圆怪眼,直瞪着女人。 李师师一点都不怕,反而好奇地上下打量,问王进:“官人,这汉是谁?这般高大魁梧,偏偏相貌甚是吓人。恰似土地庙里对判官立地的小鬼。” 尚桂花,李清照扑哧笑出声来。 王进怕酆泰牛脾气发作,笑着先一步介绍:“这个是王某庄上的庄客小酆,别看长得有点吓人,这厮却心地善良,有身武艺,挑得百斤担子,打得百八十人 。从山东一路来多亏了他护卫左右。” 酆泰听到这夸赞胸膛高高挺起,李师师兴趣更浓。 王进测过身子,指着身边的尚桂花:“这位名叫尚桂,是我的知己故交,武艺高强,一表人才。擅使单刀,点钢枪,上马冲阵,斩将夺旗如探囊取物。至于娘子右边的这位李兄,那就不得了。” 说到这里,李师师秀气的双眉挑动:“这又如何说?” 王进笑了笑,看向李清照,竖起大拇指狂吹捧:“这位李清兄台,诗词歌赋,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是山东最有才华之人。要不是事出有因,没能参加十多年前的科举,否则必定是闭科头名状元郎。” “哦,竟然如此?”李师师满脸错愕。 “那是当然。”王进拍着胸脯,铿锵有声:“我敢说,李兄之才情本朝少有人能出其左右。就算是前朝……” “咳咳,王兄过奖了,在下只是略懂文墨。当不得如此赞誉,岂能与前辈比较?”李清照见这家伙又准备拿诗仙和苏大学士说事,赶忙谦虚摆手。捏着嗓子绷着张脸,看起来还真像那么一回事。 “来,我敬几位一杯。”李师师捧起金盏,又看向的酆泰:“兄弟,在我这不要客气,坐下来一起吃酒。” “花魁娘子开口,你便坐下吃上几杯。”王进怕酆泰这家伙不懂规矩拂了主人家面子,赶忙转过头示意。 “嘿嘿嘿,那多谢花魁娘子了。”酆泰是直性子不 傻。要比李逵那个黑驴蛋子好得多,看到王进眼神示意。冲李师师拱手露出个笑脸,坐下来捧起杯。 李师师能说会道,指着桌上酒菜说着出处活跃气氛。几人有说有笑,吃了几杯酒,话题就多了起来。 “大官人,你呢?”李师师师端着酒杯,挪了挪椅子,斜着身子问王进,半个娇躯几乎要靠近他怀里。 “我?”王进只觉一股幽香扑鼻,瞥见尚,李两女皱眉,装傻充楞地说:“我叫王大,是个农庄财主。” “王大?农庄财主?”李师师愣了,随即掩嘴偷笑,吟诵沁园春。当这首磅礴大气的诗词被朗诵出来后。原本还在喝酒的李清照差点呛到,满脸不可思议。心里自愧不如,自己那首词根本比不上。 “江山如此多娇,引无数英雄竞折腰。惜秦皇汉武,略输文采;唐宗宋祖,稍逊风骚……”李师师再次摘读,笑盈盈地看着王进:“官人莫要诓我。一般财主可写不出这种睥睨天下,磅礴大气的词。” 王进知道会是这种结果,脸不红心不跳继续胡扯:“娘子无所不知,家中颇有钱粮,又多有经商。加上王某又是喜欢文学之人,久而久之,略懂诗词。” “呵呵呵!先不说这个。”李师师满脸我信你个鬼,突然娇笑起来,与王进捧杯,发出清脆的响声。 女人用袖口掩唇,一口饮尽杯中酒,笑眯眯地说:“官人呐!师师至今,从未遇到 过今天这种怪事。” “什么怪事?”王进随口问道。 李师师笑而不语,先挥退侍女,小厮,自饮自酌,意味深长的笑:“我先来猜猜,官人看看说的对不对?官人应当成婚了,从山东来汴梁城办事。慕名来樊楼看望师师。两位红颜知己不放心跟过来?” 说话间,李师师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看向尚,李两女。只是后者脸色平静,略微诧异地看向这位花魁。 “花魁娘子,你是如何得知的?”王进好奇却不惊讶地问。他考虑过风尘女子察言观色,眼光最为毒辣。尚桂花,李清照女扮男装跟来肯定会被看穿。毕竟他自己都觉得两个女人屁股翘,不难猜测。 李师师见王进没有否认,又笑了起来:“嘿嘿嘿,破绽多了。胭脂水粉,眼神,以及身材,捏着嗓子说话。从屏风后面观察的时候我就看破没揭穿。” “好一个聪明的女人。”王进竖起大拇指,发自肺腑的感慨。怪不得皇宫中那位三天两头跑过来劈叉。怪不得这个女人成为千古名妓,艳压群芳。就冲这份察言观色的本领,这人情世故,实至名归。 “没想到有这么多破绽?”尚桂花,李清照对视一眼。 “其实是我太了解女人。”李师师笑了笑,神情暗淡。随即身子倾斜又凑过来,笑靥如花的看向王进。 “咳咳,我们在这看着。”尚桂花,李清照咳嗽连连。看着举止放荡的李师师,斜 着眼小声提醒。 “两位姐姐别紧张,你们看着还怕甚?”李师师回眸一笑,又跟王进碰杯饮酒,笑呵呵地问:“大官人,夫人来樊楼找丈夫的天天发生,可带着夫人过来那便是稀奇事。不知能不能跟师师说道说道?” “本来就没打算瞒你。”王进笑了笑,看向酆泰。酆泰很自觉地饮尽杯中酒,起身,去了阁子外守护。 王进喝了一杯酒又加了几筷子菜,这才放下碗筷。用手帕抹抹嘴,看着喝了酒脸蛋红扑扑的李师师:“花魁娘子,其实我身份特殊,真的不方便明说。但你可以把我想成是手握重兵的一方诸侯。” “啊!”李师师满脸错愕,又是从上到下打量王进。只是在看到对方如刀锋般的双眼,那股金戈铁马的气势。心里相信八九分,绝对是个久居相位之人。一颗小心脏怦怦乱跳,今天真是碰到大人物。 王进满意女人的变化,与对方碰杯喝酒,大笑:“呵呵呵,久仰神仙女大名,说你如何如何美丽,怎般怎般犹如仙子。就连那位都挖了地道跑来。” 李师师脸色一变,本想说些什么。 王进笑着摆手制止:“娘子,我也是听街上传言,这个不是重点。此次来樊楼,的确是想来看看你。陪你聊天喝酒。闻名不如见面,见面更甚闻名。果然就像月宫中的嫦娥仙子,人间难得绝色。” 李师师听到嫦娥仙子这种夸赞,脸上露出笑容, 可没过多久,眉宇间闪过忧愁,良久才轻声叹气:“哎,小女子,沦落红尘中人。又哪里配称仙子?” 第三五零章 王寨主劝从良 王进看到女人眼里的黯然,莫名闪过一丝不忍心。想起这位花魁娘子的身世,心里感慨也是可怜人。于是话锋一转:“本来看看娘子喝喝酒就走的。然而,见师师姑娘这番出尘的气质,这份才思敏捷。我却又改变了主意,沦落风尘令人惋惜。” “你想要做什么?”尚桂花,李清照凌厉的眼神看来。李师师本来心情有些失落,同样转过明眸望来。 “师师姑娘,有没有想过未来?或者说现在的你开心吗?”王进漆黑又深邃的眼睛盯着李师师,声音很轻却非常低沉,简单的问题阙如重锤敲入心灵:“女人终究是女人,总要找个肩膀依靠!” 李师师脸上的职业化的笑容收敛,眸子中闪过迷茫。也直勾勾的盯着王进:“你到底想表达什么?” 王进心里松了口气,要是这个女人张嘴就说我是花魁娘子,我名满天下。我艳压群芳之类的话,他扭头就走。可现在问这个问题,就说明对方内心深处不开心不高兴,还是有机会拉一把抢救一下。 最关键的是这颗好白菜不能被宋徽宗那只猪给拱坏了。唆使并抢走皇帝的女人是多么有成就感的事。说出去绝对够吹嘘好久,更是能够青史留名。 “你有手有脚还有积蓄,能跑能跳又没有受到限制。如果在汴梁城不开心。为什么不换个地方生活?一个人的青春又有几年,你终究要为自己考虑。”王进 提醒精美的鎏金酒壶,给女人斟满了酒。 “离开汴梁城?”李师师愣了愣,惨然一笑:“我又能去哪里?再说了,我的身份,又如何走得脱?” “这都不是问题。”王进见女人这副表情,更有把握劝说:“对某人而言,你不过只是尝个新鲜的野花而已。你是青楼女,他是帝王家,他不会给你名分。你纵使占了光无人敢招惹,却失去了很多。就如你的青春美貌,人老珠黄又有谁人爱你?” “这个我又何尝不知?”李师师满脸苦涩的喝着酒:“那人想起就来,忙了便不来,有时候半年不见人影。偏偏又无人敢来惹,妈妈没少抱怨过。哪怕来了客人也是糟老头子,怕不得没几年好活。” “这就对了,双方的身份太过悬殊。”王进顺风接茬:“自古以来就门当户对,你可不能抱有幻想。师师,不要为了一棵歪脖子树,放弃大片森林……” 一男一女无视了他人,你一言我一语,越聊越融洽。 等等,这家伙在劝妓女从良? 尚桂花,李清照本来看到男人跟女人离得这么近有些不高兴。可竖耳一听,明白了,个个面面相觑。又相视一眼,都从对方看到了不可思议和荒唐。戏子无情,婊子无义,这不是脑袋抽筋乱弹琴? 王进可没有管别人的想法,此刻完全进入讲师这个角色,耍弄三寸不烂之舌。说着古往今来的失足女从良过后,生活美满 的事件。如找个无人识的地方。丈夫如何疼她,生了几个娃,活到九十九。尽量开导李师师,画大饼,给与她奋斗的目标。 王寨主觉得自己是真的疯了,跟妓女说这种事情。可是看到女人那仙子般的气质,看到清澈无邪的大眼睛。滔滔不绝地劝说女人从良过上好生活。 你一言我一语,你一杯我一杯,一壶酒见底了。李师师满脸通红,眉目含春,这些年锻炼出来的好酒量。没有丝毫醉意。反而目光更加清澈明亮。看向王进的眼神充满好奇,探究,以及柔和。 要不是命苦,谁又如何会涉足风尘路? 一个女人天生下来就是妓女?天生下来就这般低贱?李师师同样考虑过这个问题,身份犹如天堑,皇宫那边是靠不住的,人老珠黄后,何去何从? 难道做一个老鸨子? 李师师可不想像李妈妈那样孤苦伶仃,眼下却有个长得不错的男人唠唠叨叨说一大堆,劝她从良嫁人。瞥了眼李,尚两女,故意伸出纤纤玉手勾住男人的下巴:“你说这么多,是喜欢我?不怕被杀头?” 尚桂花,李清照看到女人调戏他男人,火冒三丈要起来拉开这个骚蹄子,却被王进用眼神制止。两个女人明白他的意思,瞪着眼,咬着牙坐下吃喝。 “师师,用不着怕赵官家,其实他过得并不像你想象的那么潇洒。”王进目光平静地看着李师师。女人的妩媚的姿势,让他 心痒难耐,可身旁有人。 “这又如何说来?”李师师来了兴趣。 “何东田虎事件,你知道?”王进询问见女人点头,抓住女人往下挪的小手,暗自感慨女人水性杨花。 他这才继续说道:“这件事在城里传得沸沸扬扬,人尽皆知。唯独皇宫中的那位不知。最后是从后宫得知的。这意味着什么你这么聪明,应该明白。堂堂一国之君不了解天下事,大难即将临头。” “嗯,奸臣当道,祸乱之兆。”李师师肃然地颔首。柔若无骨的身躯几乎要靠在王进怀里:“你继续说。” “内忧外患。北方女真人崛起,辽国节节溃败。要不了几年,女真蛮子南下,战火会烧到中原。战乱四起。师师为自己打算,千万不要迟疑误了终生。”王进搂住了女人的肩头,满脸真诚地说。 “说真的,你从小苦命,又这般漂亮。不应该成为囚笼中的金丝雀,不应该被别人所束缚。你有自己的思想,应该展翅飞翔控自己的命运,人生在世,短短数十个春秋,如仙子般的你,活出自我。” 王进的声音富有磁性,也很有感染力,说话的语气流露的感情没有掺假。李师师不知不觉眼泪流双颊,怔怔地看着这个面容刚毅,颇有威严的男人。 这么多年来,顶着花魁的名头,妈妈呼喊,自己就接客。李师师觉得自己就像货物一样,强颜欢笑迎奉那些达官显贵,呼之即来 的生活早就受够了。 “你能带我走吗?”李师师伸手摩挲着王进的脸颊。 “师师,我说能没用啊!”王进知道自己已经成功跟皇帝抢女人了,只是这样够缺德的,还有后遗症。伸手掰正李师师的脑袋,看向旁边两个女人。 尚桂花,李清照脸色不善,目光狠厉。一边喝酒吃菜,一边看着相依相偎的男女,银牙咬得咯吱响。 “师师,你猜的没错,这两位是我的夫人。”王进看到夫人不善的眼神有些尴尬,轻轻推开李师师。没想到劝说对方从良,最后却把自己给搭进去了。 “官人,你莫不是怕夫人?”李师师看到两个女人脸色很差恍然大悟,又娇笑几声,给王进抛了个媚眼。 “不能说怕!那是对她们的尊重。”王进笑着摇头又点头:“这次来樊楼都是她俩拉我来的。只是有些意外。师师太美丽,又聪慧,不想看到师师你浑浑噩噩下去。你想跟我走,先搞定她们两个。” 王进没有假惺惺说别的,犹如个大爷似的挑起李师师的下巴,与她四目相对,不再掩饰,一字一顿地说出自己的想法,又看向尚桂花和李清照。 “夫君,你……”尚桂花,李清照脸色变了。她们越听越觉得不对劲,越看越有些不妙,按捺不住。只是两人话没说出口,李师师先一步有动作,短期酒盏:“两位姐姐,女扮男装也是姿色过人,巾帼不让须眉。相遇便是 有缘,我敬你们一杯。” 伸手不打笑脸人! 尚桂花,李清照尽管有心事,却依旧挤出笑脸,耐着性子碰了杯。三个女人你来我往,觥筹交错。 不知不觉间,说开了。反而把王进丢到九霄云外。 第三五一章 一个愿嫁一个愿娶 夜深,一轮明月,高悬洒落清冷的光辉。 王进与两位夫人告辞离去,李师师依依不舍地相送。倚在门框边望着男人的背影,呢喃把酒对月歌, “李白前时原有月,惟有李白诗能说。 李白如今已仙去,月在青天几圆缺? 今人犹歌李白诗,明月还如李白时。 我学李白对明月,白与明月安能知! 李白能诗复能酒,我今百杯复千首。 我愧虽无李白才,料应月不嫌我丑。 我也不登天子船,我也不上长安眠。 燕云故土一茅屋,万树梅花月满天。” “写得真好!”师师姑娘呢喃着称赞,把酒言欢畅谈下来。见识到男人的才华,谈地,才情震古今。可她又哪里知道王进只是借用,眼界开拓。 李师师绝美的脸蛋上浮现笑容,心情非常不错。犹如一只快乐的小蝴蝶翩翩起舞,又在窗户边抚琴,回忆起之前王进酒后唱的歌,学得有模有样。 “……,我宁愿看着你 睡得如此沉静 胜过你醒时决裂般无情 你说你,想要逃 偏偏注定要落脚 情灭了,爱熄了 剩下空心要不要 春已走,花又落 用心良苦却成空 我的痛,怎么形容 一生爱错放你的手……” 有点生疏却非常动听的别样曲调,歌声悠扬飘荡。还没有离开李家阁楼的王进转身看向歌声传来的方向,又想起之前酒桌上与师师说起世间奇闻趣事,女人跳舞唱歌助兴,感慨女人真是好天赋。 离开樊楼,走在 热闹的汴梁城街头。 尚桂花见王进笑容满面,冷哼道:“哎哎,你很高兴?” “没有,一般般!”王进笑容收敛,矢口否认。他没有想到两位夫人通情达理,愿意接纳风尘女子。 “哼,瞧把你乐的!”尚桂花翻了个白眼。 “就是,你走路都飘了都!”李清照也在旁边冷着脸。 李四善于察言观色,非常识趣地拉着人故意落后几米。自己却是支楞起俩耳朵,满脸八卦的偷听。 “我说你们俩为何如此好说话?”王进疑惑地看向两女:“最初还凶神恶煞,咬牙切齿,这还没几个回合纷纷败下阵来,关键时刻,你们这是掉链子。” “我们只是可怜她的身世。”李清照面无表情的说。 尚桂花更是暴露其目的:“另外就是女人的确漂亮,又是个富婆。你收了她,是一桩无本买卖呀!” “就这么简单?到底多少钱?” “你猜?师师说了那是她的嫁妆。” “这个崩管,三娘,扈太公那边你们去说。” “好哇!原来你这个坏蛋打的是这个主意?” “哟嘿,什么叫我打主意?内宅事务本应归你们管。” …… 王进跟尚桂花,李清照两女,你一言我一语地聊着。没错,尚桂花,李清照被师师姑娘说服了,这位名震宋朝的花魁娘子,准备收拾家当跟随跑路。得益于王进当时给了保证女人若愿走,他便娶。 而这,也算是王进的承诺。 李师师扑进他怀 里失声痛哭,紧紧抱住不撒手。这就是古代青楼女子的悲哀,无人依托,无人懂得。表面上看着衣着光鲜,实际上又有谁来怜?青春饭吃完后,人老珠黄,绝大多数都是孤苦伶仃。 尚桂花,李清照同为女人懂得,所以表现得很宽容。 一路上,王进和两位女人时而推推搡搡,时而牵手十指相扣,时而勾肩搭背。把头次见到的青草蛇李四看得既紧张又惊奇,恩主一家,与众不同! 翌日清晨。 王进带着十多人出了南城,找到位于十多里外的一座水月庵。这是只有几个尼姑的小庙,也是李师师出钱修建,除了上香祭拜父母,便是一条后路。女人说人老珠黄后又嫁不出去,便在此出家。 李师师这些年获得的财物,都被她悄悄地转移到这里了。数量有多少,王进昨晚方便去了没听见。尚桂花,李清照知道却不说,搞得他心痒难耐。 “这是师师姑娘的信物和亲笔信。”王进找到水月庵庵主,一个四十来岁的尼姑递出物品,说明来意。 “阿弥陀佛,佛祖保佑,师师有了归宿。”中年尼姑看了信件之后,脸上浮现笑容,双手合十呢喃。接着说了声“随我来”,便带众人来到后院禅房。 最后挪开禅床,掀开地板,露出一个蜿蜒向下的通道。在这之前,那个中年尼姑,阿弥陀佛的离开。 王进带人提着灯笼,沿着通道来到密室。顿时惊呆了。 别说尚桂花,李清照两女,王进都满脸诧异。 不大的密室中,一边是古玩字画,金银玉器等物件堆积如山,粗略估计至少三四百万贯。另一边是三十口朱红大箱子,打开后,金银光辉交织。十箱黄金,二十箱白银。其价值至少两百多万贯。 怪不得尚桂花嚷嚷说富婆,怪不得汴梁城色情行业兴盛。收益太大了,什么玉麒麟卢俊义,什么小旋风柴进,肯定不如,王进都有点想投身这行当。 “夫君,你抱得美人归,又获得财宝,这趟不亏。”尚桂花感慨李行首的身价惊人,又冲王进调侃。 “是啊!这回赚大发了。”王进脸上也挂着笑容,他只是玩弄嘴皮子,报得美人归不说,得了恁多钱财,比柳七郎还要柳七郎。李师师这个傻女人。 王进想到女人绝美容颜和泪流双颊的模样。又严肃地说:“最是难消美人恩。师师铁了心地跟我们走,作为男人,必不辜负,你们以后别欺负她。” “瞧你说的,把我们想得这么坏。”李清照满脸嗔怪。 李师师身份特殊,愿意跟着走,可不是小事情。 主要就是把李师师积攒的财富运走,然后李师师会按照计划行事,年关快到了,挑选良辰吉日到汴梁城外上香拜佛,只是这个日子要看张教头那边。 返回汴梁城,王进找到石秀,告知此事后,派出一批精锐负责接应,悄悄将金银财宝运送到码头。 而他带 着夫人,主动留在樊楼李府,陪伴着李师师。怕这个久经风情却有些单纯的女人胡思乱想。 …… 翌日,十二月十八,天气明媚,又是个黄道吉日。 樊楼外,汴梁城原本72大酒楼之一的醉仙楼,因经营不善转让他人。经重新装修,改换门庭取名为天上人间。楼顶四个镏金大字招牌,金光闪闪。 大门处贴着喜庆的对联,走廊里挂起了红灯笼。二楼到三楼“欢迎宾客大驾光临”之类的大红条幅飘扬。 大清早,鞭炮声阵阵,敲锣打鼓。 酒楼正式对外宣布开张营业,活动搞起,喜气洋洋。 一群伙计抬着两个大半人高的酒缸和桌子大门口了一字排开地呼喊:“开张了开张了,走过的路过的不要错过。来来,天上人间的酒,好比那琼浆玉液。人人可来品尝,开业大酬宾,全场五折,全场五折,机不可失时不再来,最顶级的琼浆……” 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掌柜,在外面竖起了两个招牌。一个写着开张营业的促销活动,另一个便是文人堂具细,即兴间好的诗词都会收录供人作曲…… 樊楼周边本就是闹市区,人来人往,多有达官显贵。在听到伙计们的呼喊,又闻到一股浓郁的酒香从门口两个大酒缸中传来,越来越多的人汇聚。那些文人墨客听闻文人堂,饶有兴致地纷纷赶来。 王进陪李师师逛街,听到这边敲锣打鼓,便凑了过来…… 第三五二章 杨志卖刀 汴梁城,天汉桥边。 杨志胡子拉碴,孤零零地走在街头。他满脸憔悴,衣服邋里邋遢,浑身酒气,冻得鼻子,脸颊通红。双手交叉拢入袖口,怀抱插着草标的祖传宝刀。 “卖刀,卖刀喽!”他有气无力地呼喊着。 此时的青面兽内心是极度悲愤的,想他堂堂七尺男儿,杨家将之后,五侯杨令公之孙,竟然落到如今这个地步,在汴梁城举目无亲,犹如孤魂野鬼晃荡,更是欠了一屁股债,不得不卖祖传宝刀。 这可是他祖宗留下来的东西啊! “不就是押送花石纲翻了船,皇帝都发话赦免罪过。都怪高俅那个混帐,恁地不讲究,着实可恶。拿了钱不办事,以至于现在身无分文,流落街头”! 杨志心中苦闷,大骂高俅是个厮波小人,不是个东西。他茫然地走在街头,无视了别人异样的目光,期望等到一个识货的主,买下这把宝刀换一些钱。还了房钱赎回马匹,然后去济州投奔梁山。 想到梁山,也想到鲁智深,林冲,韩世忠等一众好汉。杨志麻木的眼神有了些许神采,还是在山上有人情味,自己当时要是不坚持上山入伙多好, 何必受这种窝囊气?在街头游荡卖刀,犹如孤魂野鬼。 杨志心中难免涌出阵阵后悔,冷风吹着他瑟瑟发抖。悲凉地掖了掖衣领,在街上来回游荡喊着卖刀。 按照原本轨迹中,这里有一个泼皮没毛大虫牛二喝多了来 搞事。杨志心情本来就不爽,直接一刀咔嚓了。然后被官府抓起来,发配到河北大名府。 没奈何,牛二死了,短期也没个李二,刘二啥的。这里大多人都不怎么富裕,看到有人卖宝刀问者寥寥。杨志从大清早到临近中午,人都快冻僵了。没有人识货买刀,无奈之下,只能离开天汉桥。 樊楼及其周边,这里是汴梁城最热闹的地方之一。靠近中央区域的皇城,也是达官显贵集中的区域! 杨志以前来过,却吓坏她人。知道这点,所以来这里碰碰运气!一股酒香飘来,让本就饥肠辘辘他腹中筋挛,摸了摸身上一文钱也没有,只能强忍。 要不说人都是被逼出来的。 杨志身无分文,吃饭的钱都没得。迟早会冻死饿死。于是改变了策略,搜寻富贵之人主动搭讪。一眼就看到一个气度不凡的汉子带着三个颇有姿色的女人离开酒楼,一看就是有钱人,于是上前。 “大官人,嫂夫人,慢走啊?” “石东家,你太客气了,酒楼饭菜不错,酒水一绝。” …… 天上人间酒楼门口,王进陪着夫人来捧场,酒足饭饱后离开。酒楼东家亲自相送至店外。王寨主与酒楼东家石秀装作陌路人,假惺惺的客套往来。 没错,这栋天上人间的三层大酒楼表面上是转让江南某富商,实际上是梁山暗中接手。拼命三郎是酒楼楼的大东家,光明正大地为梁山收集情报。 这 段时间,筹备开张期间发了不少请帖,邀请贵宾前来撑场面。这几天暗中让人做宣传打广告,又请了不少托。一传十十传百,京城谁不知天上人间? “这位官人,祖传宝刀,作价一千贯。” 王进正与石秀拱手告别,这时从身后传来询问声。转身便看见一魁梧大汉,抱着一把宝刀快步走来。对方脚步匆匆,满脸希冀,脸上一坨青色胎记。 长相丑陋,模样狰狞。乔装打扮,蒙着面纱的李师师有些畏惧。下意识躲在王进身后抓着他的衣服。尚桂花,李清照见状,脸上浮现一抹挫败之色。 类似这种小鸟依人的姿态她们脾气使然,做不出来。怪不得某个家伙家有娇妻,还总是惦记着来青楼鬼混。直接将一个柔柔弱弱的风尘女子往家领。 王进可不知道两个女人心中的想法,完全被走来的汉子吸引了注意力。上下打量看着那块青色胎记。脑海中莫名浮现一个人来,穷困潦倒卖刀的杨志。只是没见过不敢确定,上下打量试探地问。 “哎,你不是在天汉桥吗?” “那边多是寻常人家,这边更热闹,贵人也更多。”杨志脸上的谄媚僵硬,却是赶忙上前说好话。 “你是?杨……”王进上下打量汉子,满脸古怪的问。 “官人,小人姓刘。”杨志觉得不对,赶忙胡扯,又晃动怀里的刀:“我这把刀有三大特点,第一个是:“砍铜剁铁,刀口不卷” ,第二个是:“吹毛得过”,第三个是:“杀人不见血”,现在只需一千……” “姓刘?就是你了!”王进看着极力推销宝刀汉子,一下子确定他的身份,这位便是水浒倒霉催的青面兽杨志。只是见对方是要面子之人没有点破。 “小人有些落魄,只能卖掉家传宝刀。” 杨志看到眼前这个男人有兴趣,忙趁热打铁推销。 “我可以看看?”王进问了一声,见对方点头同意。没有在多废话,直接接过刀,握住刀柄拽出大半,嗡鸣声不断,一抹刀光闪过,仿佛空气更加寒冷。 “这是我祖传宝刀,不得已贱卖掉。”扬志半真半假地说。丑陋的脸上浮现一抹凄苦,却咬牙很是决然。 “刀是好刀,可惜君子不夺人所爱,你也舍不得。”王进轻轻一抖手宝刀归鞘,又将刀还给杨志 “官人,我……”杨志见有人识货,又不买有些急了。 “兄弟,如何能将家族宝贝给弄丢?我这里有百两银子,送给你当作盘缠谋生,宝刀,你好生留着。”王进拍拍杨志的肩膀,挥手示意,便有亲卫从包裹里取出两锭银子塞到有些发愣的扬志手中。 “这,官人,不知高姓大名?”杨志长这么大从未遇到过这种事情,一时间楞在当场。回过神来的时候却发现王进带人已经走远,冲他的背影呼喊。 “有缘自会相见,兄弟,只有改换门庭才能破除霉运!”王进头也不 回地挥挥手,带着夫人消失在人群。人,不撞南墙不醒悟,林冲是,杨志也是。 杨志既感动有疑惑,同时也猜到对方可能认出自己来。叹了口气,摸了摸干瘪的腹部,进了酒楼。半个小时后离开,红光满面,已经有六七分醉意。 杨志低着头,又拉了拉范阳毡帽生怕被熟人看到,凑到近前来上一句“嘿,这不是杨制使?怎生这般落魄?”,想到那幅丢人现眼,难以启齿的画面心如刀割。恨不得把高俅砍成两截方解心头之恨。 他心里想着事的他不知不觉就来到御街口。恰巧,官员车仗行来,铜锣开道,呼喝震天,好不气派。 杨志回过神来,认出这是当朝太师蔡京的队伍。连忙退避让开道路,赶忙低着头,生怕被人认出来。 可街道上行人稀少,他又这番另类,越怕什么就越来什么。 “咦?这不是杨制使?大半年不见,为何这般狼狈?”队伍中负责开道的虞候见有人鬼鬼祟祟的模样以为是刺客,可看到对方脸上的胎记认了出来。 顿时周围的人齐刷刷投过目光来。青面兽杨志大多人没见过却听过,这可是赫赫有名的杨家将的后人。 “太师,太师,我苦啊,我冤枉啊!” 杨志可能喝了不少酒的缘故,也可能是在酒楼看到官吏上二楼三楼吃喝,脑袋一热,扑通跪倒高呼。 “当街嚷嚷成何体统,杨志,起来,且到府说话。”豪华的轿子 内传来苍老的低喝声,队伍继续向前。 当晚,杨志空着双手,离开蔡府,却是眉飞色舞。 这真是没了牛二,来了个蔡大。 既定的轨迹车轮滚滚向前,势不可挡! 第三五三章 高衙内入坑 十二月下旬,距离年关越发临近。街头巷尾越发喜庆,鞭炮声声响,孩童们欢闹,人们庆祝着新年。 午后的阳光,在冬季非常温暖! 城东,张教头家来了一群不速之客。 一帮走起路来晃着膀子的闲汉簇拥着一个富家公子来到,堵住张家院门,为首那细皮嫩肉的小胖子肉麻的呼喊:“娘子,张大娘子。近来可安好啊!哎哟,小心肝儿,别想不开呀!乖,夫君来了。” 这些有伤风化的呼喊让左邻右舍紧闭门窗,不敢出来 此人不是旁人,正是当朝太尉高俅螟蛉之子高衙内。白白净净的胖脸上满是淫荡的笑,踮起脚尖着嗓。手底下的一帮爪牙狐假虎威,喝斥“看什么看”。 高衙内本名叫高强,字世德,原为高俅的叔伯弟兄,为了达到自己能享富贵不择手段,不惜低下的给高俅当儿子,又会溜须拍马,深得高俅喜爱。 高衙内无恶不作,专一爱调戏,淫辱良家妇女,仗着高俅的势不知道祸害了多少良善家的闺女媳妇。百姓无处伸冤,敢怒不敢言,人称“花花太岁”。 大半年前,因东岳庙烧香垂涎林冲妻子,便与陆谦、孙幕僚合谋设计诱骗林冲妻,最终将林冲陷害逼迫发配至沧州,隔三差五就来张府骚扰一番。最近听到张氏自杀未遂的风声,特意赶来安慰。 安慰是假,威胁才是真。 高衙内在外肉麻的呼唤一阵后,又变化一张嘴脸:“ 娘子,岳父老泰山,咱们按照说好的来办。过完年林冲没消息,我高家下聘礼,明媒正娶。你可要把我媳妇看好喽!否则我爹可饶不得你……” 不是有那么一句话,得不到的东西才是最好的,女人同样如此。高衙内便是这种心态。张氏脾气越刚烈,他越想得到,动用权势,强行抱得美人归。 “高公子,左邻右舍在此,有话进来说,何须嚷嚷?”板着一张脸的张教头拉开门,冲高衙内喝斥:“三天两头来,三天两头来,我女儿如何嫁人?” “哎哟,老泰山,嫁给我享受荣华富贵!”高衙内没有看到老头眼里的寒光,见到开门舔着笑脸上前。 “胳膊拧不过大腿,进来说。”张教头无奈地叹气。 “好好,老丈人,还是老丈人懂我!”高衙内心中畅快。又转头看向众多帮闲喝斥:“你们还不过来行礼?” 一群闲汉纷纷上前,露出笑脸,给张教头问安行礼。张教头面色不善地寒暄几句,侧身让众人进来。 “娘子,我的心肝,小宝贝,你在哪里?”高衙内见这个倔强的老头终于屈服,心中暗爽,急忙带人涌入张府。边跑边冲着二道院肉麻兮兮地呼喊。 待到最后一个人进入院子,张教头直接把门关上,抄起旁边靠着的长枪,大声吆喝一声:“猪进来了!” 然而,也就在这时,异变突生。 从柴房里冲出一群膀大腰圆的大汉,个个手持棍 棒,人人目光凶悍。少说二三十个,挤满了院落。 “不好,快跑!”高衙内反应过来,怪叫一声想跑。 却已经为时已晚。 后面同样多出一群人来,正是早有准备的梁山精锐。酆泰,縻貹,李宝等人闲来无事,纷纷齐聚。 “他娘的,给我打!”吕方大喝一声,率领队伍扑了上去。高衙内一群人逃无可逃,惨叫着被淹没。 樊楼,李家。 “88,89……100,好棒。” “嘻嘻,娘子加油,加油。” 临近过年,一如既往甚至更加冷清,后院却非常热闹。几个穿着罗裙的丫鬟在旁边呼喊,鼓掌数数。中央则是三个衣着华贵的女人正进行踢毽子比赛。 尚桂花,李清照,李师师三个女人欲要争个高低。王进仍是圆领锦衣,宽袍大袖,潇洒儒雅的文人打扮。此刻正在自制烤架旁边烧烤,看着三女玩闹。 这几天,他一直住在李家,钱花了不少,李妈妈笑得合不拢嘴。盛情款待总是问王进想吃点啥,是咸是淡等等。那态度热情犹如看得亲女婿似的。 王进如他说的那样,对李师师温柔备至,彼此形影不离。不是吟诗作赋,教她后世的歌曲节拍。就是乔装到城里逛街,选衣服赏花灯。亲自下厨烹饪与她对饮,到了晚上便奏响军歌,亮剑冲锋…… 犹如夫妻那般出入成双,你侬我侬。 尚桂花,李清照也跟李师师相处融洽,姐妹相称。三个女人凑 在一起话题多是有关以后生孩子的。更是在后院玩着如拔河,踢碎片等各种小游戏。 这不,彼此相约又来踢毽子! 在旁边看得津津有味,为三女拍掌叫好,鼓噪呐喊。 这种踢毽子虽然讲究地区,但最看重的还是体力。毫无疑问,尚桂花这个天生神力的女人总是头名。李清照,李师师直接排除她,两人比拼数量。 当这回是身体比较柔弱的李师师取得胜利,众丫鬟欢呼。豁然不觉得是李清照这个情商高的女人故意没接住。却自愧不如,笑吟吟上前送上祝福。 这时,一股浓郁的辣香味弥漫,令女人们齐刷刷转头。王进边拿着刷子刷着金黄的烤肉,边吆喝:“好啦,我王氏烤肉串好了,来来,人人有份。” “好耶!”闻着诱人的香味,一群女眷高兴地跑来。人人接过金黄的肉串,慢慢品尝,眉开眼笑。几天来,三女玩的小游戏,王进便在旁边玩烧烤。 “嗯嗯,好吃好吃,我从没吃过这么香的肉串。”李师师香腮鼓起,模样甚至可爱,含糊不清的夸赞。看向王进的目光,越发柔和,越看越喜欢。 这么多年来,从没有这么舒心的玩耍过。也没有过被别人关心的感觉。让她对眼前男人充满了依恋。 “好吃,那就多吃点,纯天然食品。”王进看着李师师那纯真的笑脸,与尚桂花,李清照相处融洽欣慰地笑了。有时候人特别容易满足,变 得慵懒。 他沉迷其中享受这种日子,感慨温柔乡,英雄冢。幸好赵佶那傻帽没从地道钻过来,否则绝对是历史上第一个被用拳头打死的皇帝,成为千古笑料! 太阳临近偏西。 王进和三个女在后院喝茶,下象棋,梁山细作匆匆来报:“哥哥,老张家那边,逮到十多只老鼠。” “我知道了,你回去告诉……”王进得到线人汇报后并无惊讶,吩咐依计行事,送走细作靠回躺椅。 “王郎,发生何事?”李师师边跟李清照下棋边问。这个亲热的称呼,自从滚了床单之后便叫上了。 “师师,明天清早就要离开汴梁城,你可想好了?”王进看向女人目光变得柔和,声音低沉的问道。 “王郎去哪,妾身便去哪!”李师师目光清澈而坚定。 “今生必不负你。”王进铿锵回应。 “王郎!”李师师美眸里仿佛有水雾萦绕。 “好了好了,妹妹快点下棋。”尚桂花,李清照这俩人那股腻歪劲搞得浑身不自在,赶忙打断异性相吸。 几天来,王进可不是光跟女人谈情说爱,花天酒地。一直没有忘记正事,不仅严密布控张教头家周边区域,还派遣了不少精锐,另外隐晦地传出张贞娘自杀未遂的消息,就是为了引诱高衙门入坑。 果然不出所料,消息放出没几天,高衙内就来了。 他来了,就代表王进一行要走了! 第三五四章 风暴即将来临 残阳如血,风景如画!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用过晚膳,王进陪着李师师,尚桂花,李清照在院子里漫步。夜幕降临前,便回到房间里亮剑。 一如既往的奋战不休,没有丝毫变化。 而今夜却不平静,鼓上蚤时迁自从上了梁山没有施展过拳脚。这回得到命令高来高去,手眼通天。 高衙内入坑被抓便是契机来到,所以这只偷儿行动了。夜幕降临后,犹如一只跳蚤般以屋顶为跳板,每一跳跃七八米远,迅速逼近最中间的皇城。 翌日,清晨。 张教头一家几天前便收拾好了东西,随时可以起程。天不亮,早早起床收拾。套上马车,装好行囊。 院子里,肉体撞击时的“啪啪”响声不断。 “嘿嘿,给老子醒来……”吕方,酆泰带人奋力甩动大嘴巴子。高衙内和一群爪牙先后被疼痛给弄醒。这些家伙人人被五花大绑,嘴里塞了臭袜子。 可是还不等他们看清周围的情况,一群膀大腰圆的壮汉扑了上来,不是挥动手上棍棒,就是用脚踩。那些爪牙闲汉惨叫呜呜,那模样像是在求饶。 “呜呜呜……”怪异的呜咽声不断,不前人痛得满地打滚。心地善良的张贞娘目睹不忍,想劝说一二。 张教头拍拍自己女儿的肩膀:“女儿,你太好欺负了。要不是王教头来救,你肯定想不开,弃我而去。到时候挨打,在地上翻过来就是老头子我。” 老家伙人 活了大半辈子,想得多看得开。而且最近与吕方和酆泰这些好汉强人相处,也受到一些影响。认为王进说得对,为何非要等头破血流才看清现实?自己的女婿林冲千好万好,就是太怂。 “这些家伙没少做缺德事欺男霸女,我知道的就有好几家女儿被凌辱,家破人亡,是该受到惩罚。”张教头目光冰冷,越说越恨不得跃跃欲试上前。张贞娘知道是这么个道理,不说话,撇过头不看。 这些为虎作伥的爪牙结果非常凄惨,挨了一群膀大腰圆的壮汉蹂躏。被打了鼻青脸肿,双腿被硬生生打断,手臂,胸腹骨骼断裂,蜷缩成一团。 一道不似人声的呼喊响起。 那是高衙内的惨叫,被堵住的他无法宣泄,浑身抖动如筛糠,暴凸的双眼翻白,脑袋一偏,憋晕过去。这小子不准备打断双腿双手,裆部更是血肉模糊。命根子更是被酆泰拿刀子动作娴熟地割掉。 “哎哟,黑哥哥,你这刀法够厉害。”避免王进高衙内一命呜呼,吕方带人涂抹药膏止血,不禁赞叹。 “兄弟,我以前杀过猪。”酆泰甩掉刀上的一条毛毛虫:“这家伙东西不大,却挺好色,活该当阉人。为何不直接将对方卸掉四肢,挖掉眼睛留口气。” “哥哥说了,主要是羞辱,弄得那么惨就不太好了。”吕方露出一个诡谲的笑容,又拿着刀在高衙内脸上划了几个字,这才罢手,招呼 众人离去。 “小吕,高衙内被你们阉割了?” 张教头见吕方带人走来,问这话的时候裆部凉飕飕的。张贞娘满脸涨红,低着头,不敢说话。小丫鬟锦儿红着脸,抬起头,略带嗔怪地看着吕方。 吕方知道老头有些担忧高俅的报复,却呵呵一笑:“哥哥说了,这种败类,不把他一刀切还会害别人的。得罪了高俅,那得最彻底,不要有什么顾忌。” “这倒也对呀!”张教头叹了口气。 “走了,不能再拖延了,我们赶紧出城。”吕方没有迟疑,按计划行事,带人迅速离开张家,直奔城外。 与此同时,樊楼李府。 一身粉红罗裙,穿金戴银的花魁娘子李师师坐进了四抬软轿,几个贴身丫鬟背着包裹跟随。其中一个贴身丫鬟更是由尚桂花假扮,几个轿夫也被替换成训练有素的梁山精锐,负责保护师师安全。 李府外,数十个全副武装的皇宫宿卫等待。这些人天蒙蒙亮便赶了过来,说是护卫师师姑娘安全,还不如说是来监视,怕女人一去不复返。所以说李师师在汴梁城迫不得已,是没有自由的可怜人。李师师本死了心,可遇到王进后,又有了希望。 “女儿,路上小心,早去早回!”李妈妈关切地挥手。这个半老徐娘不知道李师师这一去就再也不回来。 “妈妈,你多保重身体!”李师师透过小窗凝望挥手。对这个救了自己又葬送自己的女人 ,她心中是复杂的。说感激感激,说恨也恨,唯独没有多少留恋。留下来的那些金银珠宝足够偿还恩情了。 “保重身体?”李妈妈觉得这话有些怪异,可想一想又说不出清楚究竟,呆呆地看着渐行渐远的队伍。 在众多护卫保护下,一行人离开樊楼,走在繁华的汴梁城。李师师看着这座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城池,想到自己即将过上新的生活,既忐忑又兴奋。时不时小声跟身边的尚桂花嘀咕,谈着以后规划。 皇宫宿卫身份尊贵,代表皇帝亲卫。沿途没有人询问,也没有人敢来招惹,一路畅通无阻,出了北门。直奔北七八里外山上的道观,上香祭拜。 “呔,龙骑士勇士团在此,杀啊!” 队伍路过一片树林之中,突然喊杀震天,从两边树林冲出一群彪形大汉,好家伙,少说三两百。拎着明晃晃的钢刀扑向皇宫宿卫,中途有人射箭。 原本只是执行护送任务的皇宫宿卫,被打了个措手不及,损失惨重。人数上又处于劣势,节节败退。自己的小命都保不住,哪里还顾得上保护李师师?最前面的软轿和丫鬟连带着车夫都被俘虏。 敌众我寡,保护的目标又被强人掠走。 “撤,快撤!”宿卫队长见势不妙,下令撤。可惜这伙强人非常凶猛。沿途穷追猛打,不断包围砍杀。最终包括那名队长都倒在血泊里,只跑了求援的。 “师师,不会连累他人 ,从此你自由了!”王进拉下面巾,掀开软轿。李师师脸上浮现淡淡的笑容,一把扑进男人怀里紧紧抱住他,接着失声痛哭。 “好了,走,咱们回家。”王进拍着女人的后背安慰。又一把拦腰抱起女人,率领队伍迅速离开这里。 到指定地点,吕方已经带着张教头一家人来到。时迁这家伙背着一个沉甸甸的包裹,笑眯眯等待。 当汴梁城方向大队人马赶到事发地点,只剩下满地尸体。被扒得赤条条地犹如肉猪,什么都不剩下。 花魁娘子李师师出城还愿被强人掠走了。 这则消息犹如飓风般传到汴梁城,造成不小的轰动。樊楼李府,李妈妈得知这个消息当场晕厥过去。醒来后想到那个山东来的王姓官人,自家女儿李师师的异常,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却不敢声张。 当传到皇宫中,宋徽宗赵佶几乎是蹦跳起来。愤怒不言而喻,只是接下来的消息更令他怒火冲天。 皇宫御书房中的传国玉玺失窃了! 第三五五章 闭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 没错,一夜之间,传国玉玺不翼而飞。 防御森严的皇宫居然遭遇毛贼光顾并丢了东西。 “啊,查,给我查!挖地三尺也要找出来。”传国玉玺关乎国家气运,素来以温文尔雅着称的宋徽宗狂怒,几乎在朝堂上咆哮。满朝文武大臣战战兢兢。 蔡京,高俅,童贯等奸臣不敢忤逆,律令迅速传达各处。城外禁军入城,各城门加强守卫,许进不许出。开封府三班六房人马调动,挨家挨户盘查。 奈何,接连三天,没有任何结果。 玉玺没有找到,反而把张教头家高衙内和众爪牙给搜了出来。这些家伙奄奄一息,模样那叫一个惨。 花花太岁高衙内被救醒后,没有感受到兄弟的存在成为废人。哭晕过去好几次,大吵大嚷不活了,看到自己的假爹来了,悲从中来,嚎啕大哭。 “呜哇哇,爹爹,没了没了,孩儿成了一个废人。” “啊啊。”高俅看着自己儿子被包扎犹如木乃伊的样子。又想到这家伙脸上“高俅的下场”的几个字。安抚好儿子离开,积攒的怒火爆发,放声咆哮。 不过他为官多年,好歹也有学到了不少,得知是在张府遇害。又想起那个八十万禁军枪棒教头林冲,咬牙切齿。随即又仿佛想起了什么,脸色瞬间阴沉下来,咬牙切齿:“打虎不死,必遭其害。” 高衙内被打断手脚,又成为阉人,令全城公子恶少敲响警钟。宋徽宗得知消 息更是大吼“反了,全反了”。可这位皇帝除了这发泄一通却无可奈何。最多下令通缉张教头一家,可事情已经发生。 有人忧愁,有人欢喜! 高衙内被阉割掉的消息朝廷封锁,却架不住暗中有鬼。梁山渗透到各行业的细作四处散播,犹如传染病似的传播。偌大的汴梁城很快传得沸沸扬扬。 花花太岁高衙内这个大祸害总算废球了! 不知多少人拍手称快,受到迫害的更是胃口大开,多吃几碗饭。不知多少大闺女小媳妇喜极而泣。 在梁山细作的推波助澜之下,皇宫失窃,传国玉玺丢失的消息也被人传开,汴梁城是风云突变。更是有杞人忧天之徒,暗地里说大宋国运衰败…… 接二连三的消息,让繁华的汴梁城变得风起云涌。受到牵连的不在少数,开封府追查办案不利。打爹骂娘,平时最为招摇的副牌军王庆发配充军…… 临近年关发生的事,成为汴梁城人们茶前饭后的谈资。 然而,始作俑者王进一行人逃之夭夭。 外城码头,李俊,张顺这段时间收购物资和招募人员。几天下来,一批人员返回,更多船悄然抵达。还有山寨担心寨主安全,特别派来接应队伍。 王进与众人会合后,绕路来到码头登船。 一个三十六七年纪,教授打扮的人得知消息匆匆冲出船舱。此人正是隐居安仁村的教授闻焕章。 过街老鼠张三带人任务完成得非常不错。 使用跟屁虫手段,把这位教授给磨得没有了半点脾气。接着王进再抽个时间前往安仁村拜访畅谈天下大势邀请。这位隐居山村教书的先生便举家投奔。 此刻,闻先生不顾亲卫阻拦走来:“寨主,我有事情禀报!” “闻先生,有什么事尽管说来。”王进摆手示意亲卫退下。笑呵呵的看向这位被自己软磨硬泡来的教授。 “金枪班的教师金枪手徐宁出事了!” “什么?有这种事?请先生详细说明缘由。”王进有些错愕徐宁为何会出事?拉着闻焕章到一旁细问。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哎,徐教师冤枉啊!这件事还要从一把刀说起。”闻焕章叹了口气,继续说道:“当朝几个奸臣明争暗斗。太师蔡京意外得到一把宝刀,送给花儿小王都太尉,试图拉拢,增加朝堂上说话的分量。” “宝刀?哪里来的?”王进听了,隐隐觉得不妙。 “据说是杨家的宝刀。”闻焕章想了想回答。 “我靠!”王进又问了问日期,忍不住低骂。感情是青面兽杨志没有牛二可杀,却意外碰到蔡京。把自己的祖传宝刀奉上,前几天到大名府走马上任。 闻焕章继续说道:“奈何却被童贯耳目察觉,对方也想拉拢花儿王太尉。最终把主意打到徐宁身上。” “雁翎金圈甲?”王进脱口而出。 闻焕章愤愤不平地说道:“哎,不错,就是这件赛唐猊。徐教师对这件家 传宝甲看得比性命还重要,如何肯卖?最终遭到高俅以收受贿赂而陷害,接着抄家。抢走了那件宝甲,童贯送给了小王都太尉。” “等等,为何又是高俅?”王进皱眉问道。 “金枪班名义上归他统管!”闻焕章脸上越发担忧:“这个花儿小王都太尉曾经花重金求购杨家宝刀,徐家宝甲。如今得偿所愿,却可怜了徐教师。” “该死!”王进脸色变得难看。金枪手徐宁真是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被杨志奉上的刀给连累了。可是归根结底,还是他事先把牛二给弄死了。 闻教授想起往事,目光炯炯又希冀地看向王进:“当年多亏了这位教师,才免受一些泼皮无赖欺压。只是徐教师遭受池鱼之殃,昨天被发配孟州,中途相遇,闻某有心而无力,令闻某愧疚不已。” 王进听到发配的话,脸色更加难看,又想到吕方汇报阉割掉高衙内,只觉得一万匹羊驼飞奔而过。这件事给弄的,明明只是发配,多半会成催命符。 闻焕章尚不知道这件事情,踌躇间说出自己的恳求:“寨主出手相助,免得这位教师无故丢了性……” “啊,寨主,你去哪?”见王进转身就走,闻教授急了。 “靠,救人!等你说完人死了。”王进头也不回地挥手。谁又能想到一把刀会出这么多的事?还恰巧撞在这个点上,高俅看见自己儿子的凄惨模样,又想到与林冲有 关,要是不发飙,那才叫有鬼。 陷害林冲不成招致大祸,又陷害徐宁,这刚被发配孟州没两天,估计肯定都会在路上动手除掉后患。 闻焕章只知头尾却不晓得其中过程,满头雾水。赶忙询问跟随来的吕方和酆泰等人,得知张教头一家来了和高衙内被阉割掉命根子的消息后呆愣在当场,回过神来怪叫:“哎呀,希望能来得及。” 呜呜呜…… 沉闷的号角声响起!停泊的外码头的七八艘满载物资和人员扬帆远航,仍然有不少船只采购年货。 王进放飞一只信鸽。通知坐镇汴梁城的石秀此事,又嘱咐他派人前往徐宁家,尽快接取家眷送出城。 他又把李清照留下来陪伴李师师。带了三十多个亲卫,人人双马,待寂静之地登岸在火速北上追赶。 第三五六章 徐宁落难记 十二月二十三,小年。 朔风凛冽,阳光被乌云笼罩,阴沉沉的。 汴梁城外的荒道上,两个背着包裹,拎着水火无情棍的解差裹了裹衣服,抬头看了声晦气。押送着一个蓬头垢面,衣衫单薄的犯人前行。 这个犯人身材魁梧敦实,七尺五六长短,戴着一副七斤重的团头铁叶枷,头发蓬乱看不清面貌,额头鬓角处却有金印,一身罪衣罪裙,脏乱邋遢。 三人走了一段路,刚开始还行。 可犯人背部明显有创伤,速度越来越慢。两个解差见到这位徐教师真的走不动,便轮流搀扶着前行。 是的,这个犯人正是徐宁,本是东京禁军金枪班教师,常侍御驾,家传金枪法、钩镰枪法,天下独步,人称金枪手。奈何家传雁翎金圈甲招来祸端。 前段时间蔡太师府上有人想来购买,被他婉拒后。第二天,他便被太尉高俅以贪污受贿这种借口投入大牢,短短几天时间,就快速结案刺配沧州。 “教师,到孟州呆上一年半载,保不准再次回来。”两个解差一个叫张龙,一个叫赵虎,多少知晓这位金枪班教师的遭遇,多有不平,沿途安慰。 “哎,劳烦两位挂念。”徐宁双目红肿,满脸颓废。曾经的手下探望说家里已经被抄家,家传宝甲丢失,妻儿老小被驱赶不知去向,离开汴梁城无人相送,落得这个凄惨下场,那些权贵应该高兴了。可想到家小心痛 如绞,双目赤红,咬牙切齿。 三人又走了五七里路,见前路有一片林子。两个差人见了有些欣喜,看了看天,看向徐宁提议道:“教师,估摸着也到中午了,咱们过去歇息片刻?” “哎,那里好像是野猪林,不吉利,咱们换个地方。”另外一个解差踮起脚尖看了看,直摇头。 “你怕个鸟?我们又不是董超薛霸,从来不做亏心事。” “这倒也是,走,料也无妨。” 两个差人搀扶徐宁直奔林子,打算在那避风歇脚。 可就在抵达林子边时,从身后方向传来隆隆的马蹄声。十多匹快马由远及近,马上骑士盔明甲亮。尽管没有旗帜,没有表明身份,两个经验丰富的差人也都认出是殿帅府人,何况是徐宁徐教师? 徐宁没来由地有种不好的预感,望着阴沉沉的天呢喃:“啊!枉我这些年来,兢兢业业守护御驾,早出晚归这不曾有半点怠慢,怕是连条狗都不如。” “张龙,赵虎,太尉有令,你们俩速速返回汴梁城,”十多个骑兵席卷而来,领头者大声喝斥。 “可有开封府手令?”年长一些的解差张龙沉声询问。 “没有,滚!”领头者冷哼,拔出半截腰刀。 “好好,我们拿好行李现在就走。”两个解差心中恍然对方要结果犯人,自己留下来多半也会被牵连。所以明哲保身,在公务和小命之间选择后者。 “徐教师,他们要杀你,不是兄弟 丢下你不管,实在迫不得已。枷锁打开,赶紧钻进林子,逃脱与否全凭造化。”赵虎趁着拿包裹的功夫,迅速把徐宁脖子上的枷锁打开,叮嘱一句,便与同伴离去。 “多谢!”徐宁眼中闪过感激。 待到两个解差逃也似的飞奔离去,那十多骑动了。没有一个人说话,纷纷亮出刀枪散开扑向徐宁。 徐宁心里悲凉,暗骂高俅小儿,边往后退,边盯着这些骑兵吼:“诸位兄弟,同殿称臣,香火情在。徐某妻离子散,又被刺配,何必要赶尽杀绝?” “对不住了,徐教师!我等上支下派,二是你徐宁的本事太高了。”众人拍马杀来,呼声此起彼伏。 “哈哈哈……,好一个借口!”徐宁装作疯癫的嚎叫,一瘸一拐地往森林里面跑,却扭过头歇斯底里地呐喊:“天可怜见,徐某发誓,今日若是不死。我也要学禁军都教头王进,将来必将血染汴梁城。” 他每走一步地上都会留下一个血脚印,咬牙扑向森林。可这副重伤的身躯,又如何跑得过马匹? “也想学王进?你没机会了?”为首那个骑兵队长满脸狰狞,拍马追来,手中锋利长枪刺向徐宁后心。 徐宁察觉到劲风袭来,矮身就地一滚,同时双臂用力撑开枷锁。可是还不能站稳,几把长枪刺来。咬牙拖着重伤的躯体闪避,却不想脚下一滑倒地。几个骑兵拍马上前,同时抡动长枪狠狠刺向徐宁 。 “啊!我命休矣!”徐宁躲无可躲,发出不甘的怒吼。 然而,也就在这时。 嗖嗖箭矢从左侧方射来,几个骑兵猝不及防被射杀当场。原本几人脸上凶狠,得意的表情僵硬住。徐宁错愕半晌,赶忙转过头,只见左边林中杀出一票人马来,训练有素,装备精良,犹如潮水般杀来。冲入殿帅府骑兵队伍当中或散开包围绞杀。 这场遭遇战,很快就结束了! 徐宁也被人救了起来处理伤势,还看到了老熟人。 “王王…王教头?”徐宁看到王进认出,心中震撼。不是传言这位被石头砸死了吗?如何出现在这里? “是我,徐教师,几年不见,物是人非。”王进擦拭着钢刀上的血迹,看着模样狼狈的徐宁感慨。顺便把金蝉脱壳之计说成是朝廷稳定军心四处造谣。 “哦,原来如此。”徐宁会心一笑。 王进看着亲卫队迅速打扫战场,有些愤愤不平地说:“我从闻先生那里得知你的消息,快马加鞭连夜来救。果然高俅那狗东西残害忠良,幸好及时赶来。” “闻先生?”徐宁呢喃,满脸恍然。脑海中浮现一道文质彬彬的身影。也算是解开他心中的疑惑,为何会突然有骑兵杀出。于危难之中,救了自己。 “兄弟,随我上梁山?”钢刀入鞘,王进真诚地邀请。 “可是徐某有官司在身,怕连累……” “朝廷正规军我都敢硬碰硬,我王进会怕?”王进见 徐宁满脸迟疑,忙霸气的挥手表明自己的态度。 “哎,我只是怕担心连累家人!”徐宁一脸苦涩地说。 王进发现自己会错意,用大笑掩饰尴尬:“哈哈哈,不用担心,我已经派人去接了,现在已出城。” “真的?”徐宁又惊又喜。 王进微笑点头:“你我是故交,何须骗你?” “好,徐某之前曾发誓,若是不死,将来必血染汴梁城。教头先来相救又收留,那小弟愿投奔哥哥。”徐宁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挣扎起身纳头就拜。 “好好好,得兄弟相助,如虎添翼也!” 王进心中欢喜,伸双手把这位金枪手徐宁扶起来。这位在原本规矩中武艺也算一流,是个良将之才。而且也觉得徐宁遭受生死劫难,比原本轨迹里多了份狠厉。这是好事,为将者,必须要狠厉。 …… 济州梁山泊! “嘘!终于到了!八百里水泊,果然是个天险之地。”从江州来的一支队伍,抵达了水泊边上。为首两个相貌有些相似的汉子望着水泊满脸兴奋。 他们正是处理掉田产家宅,如约赶来的穆家兄弟。拿着吕方的亲笔信,按照方法找到了梁山所属酒店。 第三五七章 登州起波澜 王进救下徐宁没有停歇,率队直接抄近路前往船队必经的河畔。按照事先规划,在那里上船走水路。仅仅等了大概半个时辰,船只来到,众人登船。 而且好消息就是徐宁的家眷也在船上,身怀六甲的徐夫人与丈夫相见,夫妻两个抱头痛哭,拜谢王进。 要说为何这么快? 还是梁山细作早就摸清徐宁家的位置。石秀收到飞鸽传书不敢怠慢,立马派人前去把徐宁家眷接来。又趁着城门未关闭之前,把人送到码头登船。前面的船要等待走得不快,这才有此番相遇。 此次东京汴梁之行,收获颇丰,船队喜气洋洋返程。 而在登州,解氏兄弟遭人陷害,情况却不容乐观。 解珍,解宝弟兄两个,立志要成为如景阳岗般的打虎英雄。受了甘限文书,回到家中,整顿窝弓、药箭、弩子、镋叉,穿了豹皮裤、虎皮套体,拿了铁叉,两个径奔登州山上,下了窝弓。陷阱…… 一天好几天都没有收获,兄弟俩发现大虫留下来的痕迹,商量决定挪动陷阱,带着干粮,去树上等着。 两个到第六天晚上,伏至四更时分,不觉身体困倦,两个背厮靠着且睡。未曾合眼,忽听得窝弓发响。两个跳将起来,拿了钢叉,四下里看时,只见一个大虫,中了药箭,在那地上滚。两个拈着钢叉向前来。那大虫见了人来,带着箭便走。 兄弟两个追将向前去,不到半山里时, 药力透来,那大虫当不住,吼了一声,骨渌渌滚将下山去了。兄弟俩认得那个去处,正是大户毛太公后院。 于是,两人兴致冲冲地前往去索要,可惜就像原本轨迹中那般。官府文书有问题,毛老太公不是个好东西,凭着有钱有人,令这两兄弟锒铛入狱。 毛太公怕兄弟俩报复花钱打点,称二人“混赖大虫,抢掳财物”。毛太公的女婿王正是登州孔目,早在知府面前进言,知府便命严刑拷打。解珍兄弟熬刑不过,只得被迫认罪,被打入死囚牢。 毛太公翁婿又勾结当牢节级包吉,让他在狱中害死解珍兄弟。要是没有意外这兄弟俩肯定横死牢房。 奈何有一个牢房押狱乐和,姐夫是登州提辖孙立。是个聪明伶俐的人,诸般乐器尽皆晓得,学着就会。做事见头知尾,说起枪棒武艺,如糖似蜜介爱。 狱卒乐和与解珍兄弟有姻亲,暗中向解珍兄弟的表姐顾大嫂报信。顾大嫂忙与丈夫孙新商讨对策。 十里牌,酒楼后院,母大虫顾大嫂得到乐和送来的消息,又莫名想起当年王进来拉拢,不禁捶胸顿足,抹着眼泪:“哎哟,我那可怜的两个兄弟哟!早知道有今日,应该让他们跟随前往济州。” “别哭了,尽来马后炮。”小尉迟孙新不耐烦地走来走去。可看到婆娘的眼神立马语气缓和:“哭没用,现在就是要想办法如何,救解珍,解宝兄弟。” “对,当家的说得对。”顾大嫂连连点头。 孙新想到好友邹氏叔侄许久没来,无奈地叹气:“哎,邹渊,邹润叔侄不在,只能找兄长合计合计。” 然而,也就在夫妻想办法的时候。 外面传来爽朗的笑声:“兄弟,弟妹,近来可好?” 接着,不等小伙计进来汇报,两条大汉闯了进来。一看,不是出林龙邹渊,独角龙邹润又能是谁? “两位兄弟,你们不是上梁山了吗?如何会在这?”孙新,顾大嫂俩见到两人猛地起身,又惊又喜。 “哈哈哈,我叔侄一直不曾离开登州。”邹渊见到多年好友也很高兴,简单提及上了梁山后的状况。 顾大嫂,一边招呼叔侄坐下,一边让人端来茶点招待。孙新拉着好友,搞清楚状况,有些埋怨道:“兄弟,你们一直在登云山,为何不来店里吃酒?” “哎,事务繁忙,脱不开身。”邹渊,邹润纷纷摇头。又提及山寨的变化和盐岛,登云山两头跑。 其实叔侄俩只说了一半,这段时间的确忙着管理山寨和前往盐岛帮忙,另一半便是眼不见为净。他们可不想来到这里,按捺不住再次赌博坏了规矩。 “原来如此。”孙新,顾大嫂恍然大悟,也为好友由衷的高兴。 几人喝了会茶,闲聊了一会。 孙新问起了正事:“不知兄弟突然造访?” 邹渊直接说明来意:“是为解氏兄弟而来!” 邹润在旁边补充道:“登州城 眼线急报,解珍,解宝兄弟因为大虫,而被毛太公陷害投入死牢。我和叔叔得知消息,不敢怠慢分毫,立刻来相会。” “那真是太好了!”孙新,顾大嫂喜出望外。却又有些疑惑:“只是兄弟你们为何如此上心我俩表弟。” “说出来怕你们不信,事实就是这样。”邹渊看了侄子一眼,四下看了看,放低声音神神秘秘地说:“哥哥特意嘱咐过谢氏哥俩命里有场劫难。甚至牵扯弟妹,孙立兄弟,一个不好,脑袋搬家。” “啊,竟然如此?”孙新夫妇大吃一惊,眼下解氏兄弟投入死牢,只有劫狱,若是不成,岂不应验? 邹渊想起王进再三叮嘱的话,面色严肃的感慨:“真不骗你们!哥哥说他会点相术,看到这一点。所以当时贸然地邀请你们上山入伙。你们拒绝后才让我叔侄留守登云山,以防万一,也好伸出援手。” “如今事实发生,我叔侄便来了。”邹润沉声说道。 “哎哟,怪不得当时心里空落落的,像是有事情发生。”我大嫂回想起当年拒绝时,一阵后怕。又看看王进这么有情有义,白胖的脸上有些发烫:“寨主哥哥料事如神,是小妇人不对,害苦兄弟。” 孙新也满脸不好意思,想说些什么。 邹渊抢先一步说道:“别说这些话。哥哥多夸赞你们夫妇,有勇有谋,却有热心肠。只是身在江湖中,有些事身不由己,当务之急是 营救解氏兄弟。” 孙新夫妇对视一眼,都决定感谢的话以后再说。顾大嫂思索片刻问:“不错,不知两位有何办法?” “只有劫牢反狱这一条路。” “登州人马不少,我们手头上的人不多。” “山寨有两千多精锐,大闹登州,然后投奔梁山。” 接下来,邹渊,邹润,孙新,顾大嫂四人商讨如何救人。其实邹氏叔侄来之前,这边的消息通过飞鸽传书传回山寨。最迟明天早上就会有指示传达。 唯一有些棘手的问题便是孙新的胞兄登州兵马提辖孙立。不过孙新拍着胸脯打包票,搞定自家兄长! 第三五八章 打虎亲兄弟 飞鸽传书就是快!如邹渊叔侄说的那样,当天深夜大本营的指示送到登州,五更天,送到叔侄手上。 除了详细的作战计划外,便是对几位当事人的安排!孙新,顾大嫂看完之后,更加有底气说服家兄。 孙新的哥哥孙立,是个了不得的好汉,武艺高强,人称病尉迟。在登州担任兵马提辖官,多有山贼流寇来侵犯,都是他杀散捉拿,到处闻名。 夫妇俩为了救兄弟也是豁出去了! 顾大嫂以自己病重垂危有话要交代,派人去请孙立。能够说服最好大家和和气气,不成就只能动粗。登云山赶来的一群精锐埋伏好,准备摁住目标。 上午时分,吃罢早饭。 孙立信以为真,不知被兄弟坑。赶忙带着自己的夫人乐大娘子,自己骑着马,夫人坐着软轿赶来。 孙立,绰号病尉迟。端的好条大汉。淡黄面皮,落腮胡须,八尺以上身材。射得硬弓,骑得劣马,使一管长枪,腕上悬一条虎眼竹节钢鞭,海边人见了,望风而降。登州繁华,却无人敢放肆嚣张。 孙新准备了三两桌丰盛的酒菜迎接哥嫂来。病尉迟孙立下马来,进得门,拉着兄弟问:“弟媳害甚么病?” 孙新答道:“他害得症候,病得跷蹊。请哥哥到里面说话。” 孙立便跟马的军士去对门店里吃酒。同乐大娘子随兄弟入里房,赫然发现顾大嫂坐在桌边大吃大喝。 这是有病?孙立夫妇看呆了。 不料此时,邹渊,邹润从后面入屋,轻轻关好房门。 孙立皱眉道:“妹子,你正是害甚么病?” 顾大嫂招呼哥嫂坐下,又端起酒壶给他们斟满酒,适才叹道:“伯伯拜了!我害些救兄弟的心病!” 孙立一头雾水:“却又作怪!救甚么兄弟?” 顾大嫂是声音有些严厉:“伯伯,你不要推聋妆哑!你在城里为提辖官,又专司缉贼捕盗。岂不知道解珍,解宝他两个是我兄弟?偏不是你的兄弟?” 孙立连连摆手:“这事我真不知道,仔细说明缘由。” “伯伯在上,今日事急,只得直言拜禀。” 孙新夫妇见兄长不像是说谎,想一想的确是这样。解氏兄弟被陷害投入大牢,没有经过孙立之手。于是,便言简意赅地把解珍、解宝被登云山下毛太公与同王孔目设计陷害,又谋害性命等娓娓道来。 邹渊,邹润死死盯着孙立,一有不对,便大吼喊人。 “兄弟俩命悬一线,我等只能劫牢救人。请伯伯、嫂嫂到此,说明此事,希望伯伯睁只眼闭只眼。救了解珍,解宝,我们自去济州投奔梁山泊。顺便邀请伯伯跟我们同行了,免得被牵连掉脑袋。或是随我们同去劫牢救人,弃了官,同上梁山。” “这…这……”孙立瞪着虎目看着兄弟和弟妹。怎么也没想到对方邀请自己来,是通知他们要杀官造反。 半晌,孙立憋出一句来:“我却是登州的军官,怎 地敢做这等事?” 顾大嫂是个火爆脾气,听到这话勃然大怒:“两个兄弟蒙受不白之冤,眼见就要死在牢中。偏偏伯伯不敢多事,我们今日先和伯伯并个你死我活!” 顾大嫂身边便掣出两把刀来,邹渊、邹润各拔出短刀在手。孙新砍刀拿起来后又放下,非常纠结。 孙立叫见状忙道:“妹子且住!休要急速,我如何说过不去?如此大事待我从长计较,慢慢地商量。” 乐大娘子惊得半晌做声不得。 “你少说几句!”孙新见婆娘还要说话,瞪了眼。紧挨着自家兄弟坐下,给他倒了杯酒压压惊。 “哥,毛太公有钱有势,欺人太甚。今天是解珍,解宝兄弟,欺负到我们头上了。明天要是我呢?也被陷害,兄长你在这里瞻前顾后,给我收尸?” “兄弟,休要说这不吉利的话!”孙立有些恼怒地喝斥。 “是,我住嘴。”孙新赶忙闭嘴,又打起了感情牌:“哥,从小我就崇拜你,跟你学习武艺,知根知底。如今朝廷浑浊不堪,你一身好本事,又剿匪有功。却迟迟无法被提拔。窝在在这个小地方。不如弃了官上梁山,如何不做那独领一军的将军?” “独领一军的将军?”孙立满脸错愕。 “不错。”孙新从怀里掏出邹渊事先给的信件递了过去:“这是梁山寨主亲笔信,哥哥,请拆开一看。” 孙立将信将疑地接过信件,看了看封皮上“孙立 亲启”字样,又将信将疑地查看信件,打开信纸观看。随着往下看脸色越来越精彩,险些蹦将起来。 这封信的确是王进写的,除了夸赞孙立武艺高强和承诺独领一军,另外就是简单预测今天发生的事。以及后面夸大的掉脑袋的后果令孙立震惊。 孙新好奇之下凑过来看,也瞠目结舌,赶忙解释道:“哥,这封信没有人打开过,我们都不知情啊。” “王寨主懂得面相之术,几个月前都有所预料。”顾大嫂怕自家伯伯不信,把王进几个月前的邀请详细说来,说着说着又抹着泪水不该阻拦兄弟。 “当官有什么好的,尽受窝囊气?”顾大嫂旧事重提:“伯伯不肯,即便先送嫂嫂前行,我们自去下手。” “罢罢罢!”孙立仰天长叹:“你众人既是如此行了,我怎地推却得开?不成日后肯定会被你们连累。我便弃官不做,奉陪到底。虽要如此行时,也待我归家去收拾包裹行李,看个虚实,方可行事。” 顾大嫂笑了:“伯伯,你的乐阿舅透风与我们了!牢中情况明了,一面去劫牢,一面去取行李不迟。” 孙立和乐大娘子面面相觑,最终长叹“天意如此”。 见棘手的问题解决了,孙新,顾大嫂松了口气。赶忙招呼邹渊,邹润入坐,一边吃酒,一边商讨计划。同时又把梁山大本营的指示拿出来,就事论事,孙立看过后,怪叫“妈呀”,满脸 不可思议。 这一回又是要大闹登州! 救人如救火,时间紧迫,行动计划很快就商议出来。孙立不愧是军官出身,各种事务安排的井井有条。令登云山两千精锐收拾行囊,整装待发。 挑选其中最精锐的百多人参与行动。 一部分在城外埋伏接应,又使孙新入登州城里。问乐和讨信知会一声,暗通消息解珍、解宝得知。 次日四更天,登云山寨里邹渊收拾金银已了。他们留守在这里就只等待这天,登州闹完便要返回大本营。按计划分配好了人手,带着精锐来会和。 孙新家里也有七八个知心腹的火家,并孙立带来的十数个军汉,共有百五十余人。孙新宰了几口猪,两腔羊,众人尽吃了一饱,便陆续潜入登州城。 天刚放亮,顾大嫂贴肉藏了尖刀,扮做个送饭的妇人先去。孙新跟着孙立,邹渊领了邹润,各带人手,分多路人马,化作商队,行人靠近牢房。 正是: 捉虎翻成纵虎灾,赃官污吏巧安排。 乐和不去通关节,怎得牢城铁瓮开。 第三五九章 大闹登州 梁山大本营的计划闹登州,分为“海,陆”两个部分。其实孙新,顾大嫂等人潜入登州准备救人的时候。登州平海军水师驻地又遭到来自海上的袭击。 “杀啊,大白鲨海盗团在此,兄弟,杀啊!” “官兵爪牙,你们已经被包围了!投降不杀投降不杀……” “该死的,不要慌,不要乱,迎敌。” “快,阻止他们靠近。别让他们登岸。” …… 地势不错,环境优美的平海军驻地此刻一片混乱。就在天蒙蒙亮的时候,密密麻麻的船只杀将来。震耳欲聋的喊杀,呼啸乱飞的箭矢,凶狠的敌人。 仿佛几个月前的袭击再次上演,勾起人们内心的恐惧。刚刚满编还没训练多久的水师犹如开水沸腾。恐惧,慌乱占据他们的内心,任凭军官如何大吼约束,驻地里乱糟糟一片,抵抗稀稀拉拉。 平海军水师数千人,就像一群待宰羔羊。 “哈哈哈…。我大白鲨又回来了,别让他们跑了。”包抄而来的舰队上拎着钢刀的强人怪叫,哈哈大笑。短命二郎阮小五,铁城墙周兴,锦鳞蟒马元等头领矗立在各自旗舰上,指挥水师,扑杀过去。 要问他们为何突然袭击官兵? 是驻扎在盐岛的三个满编水师营。于昨天接到作战计划袭击平海军水师营,魛鱼寨。一番争执,最终三营水皆参与。联合发兵,主攻平海军驻地。 从深夜的时候就悄悄靠近这片海域。 周兴,马 元身先士卒,冒着严寒赤条条地跳入海中率领水鬼,潜入水师驻地拔掉岗哨,控制港口外围的船只。号炮炸响,外面船队突然展开袭击。 零下十几度的天气,谁也没有料到会有水鬼潜入得手。绝大多数人都在被窝里,衣衫不整,如何是对手?那些新招募的青壮不是逃窜就是弃械投降。 尽管平海军人数有五六千人,可被偷袭打懵圈了。尽管呼延庆是个经验丰富的海战宿将,老部下又是精锐。奈何没有机会驾驶船只出港,新兵亡命奔逃士气跌落谷底,任凭调度指挥,结果已经注定。 周兴率领儿郎们正面强攻,阮小五则是堵住海上退路包抄。马元率队偷袭侧翼,同时迅速登陆作战。 在三个水师营的夹击之下,平海军水师节节溃败。一艘艘战船被抢占控制,抵抗力都微乎其微,偌大的驻地到处都是逃窜的士兵,兵败如山倒! “哎,担心的事情发生了!” 平海军第一指挥使呼延庆看到大势已去,感慨连连。正准备带人撤离驻地,到以后有机会再来报仇。 然而,半途中,水师驻地后方喊杀震天。 一支数百人的队伍浩浩荡荡地杀来,为首是一个九尺大汉,嗷嗷乱叫:“哇呀呀,大白鲨海盗团烈绝大郎郝连进明在此,呼延家的,你休想逃窜。” 呼延庆见状有些绝望,看到这群歹徒不肆意杀戮,又看着那个大汉满脸狞笑,恍然这个劳什子 大白鲨海盗团袭击是有预谋的,是冲着他呼延庆来的。 这场袭击是没有悬念的。 平海军水师再次遭到海盗袭击,除了三两百跑得快的人逃脱外。其他九成以上被抓壮丁,船只被掠走。只剩下狼藉不堪的水师驻地和起起伏伏的尸体。 魛鱼寨那边同样遭受到猛攻,阮小二率领队伍大摇大摆地杀来。以碾压的姿势把驻扎的数百水军击溃。俘虏抓走,船只掠走,只留下烂摊子给朝廷。 从两个地方逃窜的将士,狼奔豕突似的跑向登州城。 可这里的结果又能好到哪里去? 登州府牢里包节级贪财,得了毛太公钱物,只要陷害解珍、解宝的性命。奈何,有乐和作为内应。按照计划行事,打开牢门,把假意来送饭的顾大嫂放进来。包阶级发怒,喝斥并让妇人滚蛋。 顾大嫂大叫一声:“我的兄弟在那里?” 妇人从怀里掣出两把明晃晃尖刀来。包节级见势不妙。大吼“快来人”,望亭心外便走。解珍、解宝提起枷从牢眼里钻将出来,正迎着包节级。包节级措手不及,被解宝一枷梢打中,把脑盖劈得粉碎。 那边顾大嫂手起刀落,早戳翻了个小牢子,一齐发喊,从牢里打将出来。孙立、孙新两个把住牢门。见四个从牢里出来,一发望州衙前便走。 再说邹渊、邹润早从州衙里捉住了王孔目,可太守这条泥鳅跑得快,也不知道藏到哪里去了。叔侄 俩没有过多停留,裹挟钱财,拖着人在街市上大喊起:“冤有头债有主,王正贪赃枉法,草菅人命。此番是报应,不相干的退开,莫要自误。 孙提辖骑着马,弯着弓搭着箭,压在后面。街上人家都关上门,不敢出来。州里做公的人认得是孙提辖,谁敢向前拦当?众人簇拥着孙立奔出城门去,与城外接应队伍回合,一直望十里牌来,扶搀乐大娘子上了车儿,顾大嫂上了马,帮着便行。 “如此顺利,还是宗通判不在城里。”孙立见埋伏的队伍返回,并无与敌人厮杀的痕迹,满脸庆幸。 解珍、解宝遭逢大难,怒火难平,杀了王孔目不解恨,对众人道:“既然做了,那一不做二不休。叵耐毛太公老贼冤家,坑害好苦,如何不报了去?” 孙立也觉得非常对,咬牙切齿:“说得是。老王八羔子害得我一家良人难做,端的可恨。兄弟孙新与舅舅乐和,先护持车儿前行着,我们随后赶来。” 孙新、乐和应声,簇拥着车儿先行去了。 孙立引着解珍、解宝、邹渊、邹润并三十精锐。一径奔毛太公庄上来,正值毛仲义与太公在庄上庆寿饮酒,却不提备。一伙好汉呐声喊,杀将入去,就把毛太公、毛仲义并一门老小尽皆杀了,不留一个。 众人又卧房里搜检得十数包金银财宝,后院里牵得七八匹好马,把四匹捎带驮载。解珍、解宝拣几件好的衣服 穿了,将庄院一把火齐放起烧了。各人上马,带了一行人,赶不到十余里路,早赶上车仗人马,于路庄户人家,又购买匹好马。 一直到了登云山,与大军会和,众人心中安定。在山上歇息了一宿,早早醒来吃罢饭,便起程南下。 由于人数太多,邹渊下令大半精锐先行前往盐岛。剩下的五六百人,分成三队,孙立,邹润率领精锐开道。顾大嫂,乐和带着辎重随后,邹渊,孙新率领百多人断后,相隔七八里地,快马联络。 一行人浩浩荡荡,星夜奔上梁山泊去! 第三六零章 梁山现状 济州,水泊梁山。 自从王进入主山寨,不对外劫掠,只为民除害。又为老百姓看病,随着山寨的好名声传开。举家投奔者越来越多,临近年底,破了六万大关。 大半个月前,王进离开山寨时本岛军民加起来五万。短时间多了近万人,归功于几处分寨输送人口。 河东田虎与朝廷刘延庆率领大军对峙,多有摩擦,周围百姓唯恐殃及池鱼,纷纷举家逃难,被抱犊山趁机收容送回大本营,不给田虎蛊惑的机会。 青州盗匪猖獗,官府剿匪也是战乱不断,百姓怕被官兵杀良冒功。周边几个州府陆续推行括田法,抢夺百姓土地,增加赋税,民不聊生,多有难民队伍游荡,二龙山分寨趁机开设粥棚,收拢难民。 北方辽国,女真人春后展开大决战,百姓争相逃命。饮马川那边同样截下的不少北地汉人,加以引导筛选。会养马,放牧牲畜之人,优先送到山寨。 另外还有北上的江南难民,来看病最后不愿意离开的人。因为这几种原因才让山寨人口急剧增加。人口红利直接表现,几个新组建的营陆续满编。 六万人!尽管不是巨岛容纳的极限,却超过很多小县,人口稠密,热闹非凡。人多力量大,各自有各自的岗位,齐心协力之下,山寨每天都在变。 距离年末越来越近,百姓们忙着过年,喜气洋洋。梁山也不例外,除了各营轮番休假,山寨学 堂,各处作坊等集体放长假,与家人团圆过节。 梁山这座孤岛被喜庆氛围笼罩! 过年了,山寨为百姓发放福利,不论男女老幼,都有新棉衣。一家二十斤米面,几斤肉,一坛酒。小孩子还有炸鱼干,果肉脯,红糖片等零食发放。 家家户户门口挂花灯,贴剪纸,张灯结彩,迎接新年。相识的走街串巷,扎堆汇聚吹嘘,喝酒玩牌。只有逢年过节喜庆之时,山寨才允许小赌欢乐。 也有人家趁着喜庆,举办婚礼,邀请亲朋好友相聚。山寨提倡鼓励民众婚娶,只要找到管事的登记备份,便能领到一套婚房和若干生活物资等等…… …… 数万人吃喝拉撒和用度,山寨只能自给自足小部分。大多数还是要向对外采购,与沧州柴进贸易往来不断。粮食,牲畜通过便利的水路直抵梁山。 水泊四周,为百姓看病的营地成为了物资集散中心。各地的商队满载货物会在这里落脚卖给梁山,附近百姓会将自家吃不完的蔬菜和鸡鸭拿来卖掉。 山寨的鱼虾等各种特产以及海盐大批贩卖。哪怕临近过年,水泊边上营地也没有冷清。营地里同样张灯结彩,吆喝声不断,从各地赶来的百姓挑着担,推着车来赶集,熙熙攘攘,热闹如集镇。 “唔,这里便是水泊梁山?” 从登州连夜赶来的孙新夫妇等好汉望见茫茫水泊,又看到许多百姓来来往往的西山营地,瞠目结 舌。 “当然是了,这是山寨为百姓看病的临时营地。”邹渊,邹润见好友这般惊讶,胸膛不由自主的挺起:“本岛山寨商铺琳琅满目,比这里更加繁华。” “哎哟,不可思议,难以置信。”众人听了震撼不已。就连病尉迟孙立脸上也爬满惊讶,原本心中没底,有些忧愁,可仅仅看到临时营地商队和百姓络绎不绝,他便敏感的捕捉到水泊梁山绝非泛泛。 “走!寨主昨夜归来,我带你们前去拜见他老人家。”邹渊看到湖面上船队靠近,招呼众人带路。 之前在十多里外隶属于梁山酒店,了解信息得知寨主归来。又说明任务完成,申请船队来接送。 十多艘魛鱼船,船身各处插着小旗,桅杆上挂着的大旗。以蓝红打底,绣着水泊,巨岛。这是梁山标识。待到所有人员登船后,船队调头驶向巨岛。 “好一个八百里茫茫水泊,只要水军强悍,何惧朝廷大军?”孙立站在船头望着四周一片好水,洞若观火察觉此地之妙,邹渊,邹润叔侄笑而不语。 接下来,病尉迟孙立的眼眶瞪圆了。 他看到了什么?中途好几支船队来往驶过,上面旗帜与脚下船只一样,那是隶属于梁山的船队。远处密密麻麻的大小船只分成两过对峙,互相喊杀。桅杆上相同的旗帜飘扬,明显是水军在训练。 “好多的船,好多的水军。”孙立脑中回荡这句话。 半小时后, 船队在金沙滩码头停靠。 山寨有人来引领那些登云山守卫军前往军营安顿。邹渊叔侄感觉就像回到家,轻车熟路带人上山。 “不一样的山寨,好漂亮的山寨。” 登州队伍中顾大嫂,乐大娘子等人刚上山便啧啧惊呼。梁山给人的印象就是干净,接着就是喜庆。 从山脚到居民区,再到核心大寨,沿途那些杂乱生长的树木,灌木早就被清除干净,道路两旁树木也被修剪整齐,红飘带飘扬,每隔一段距离树下还有晶莹剔透,惟妙惟肖的雪人,挥手像是欢迎。 邹渊,邹润心中也有些惊诧,却非常自豪:“我梁山不是一般混吃等死,有今天没明天的山寨。而是要趁着乱世来临,干一番大事,不负男儿豪迈!” 一路上,叔侄俩人有问必答,知无不言。为孙新夫妇,孙立等人解惑水泥地面,那些垃圾桶的作用等。 在众人惊呼声中,接连穿过三关,抵达核心大寨。孙新夫妇随从,孙立心腹军汉有人接引招待。 邹渊叔侄按照规矩,找到轮值头领,登记备案。把登州众位好汉临时安顿好,带着他们直奔聚义大厅。 此刻聚义厅外,身材略微发福的云里金刚宋万,满脸微笑地在外面接待众人,与赶来的头领寒暄。 这位本事虽然平平,但却属于元老级人物。加上为人又比较谦和,与山寨诸位头领相处的还算融洽。又是寨主二弟的好兄弟,多少会卖上 一些面子。 阮小七在山寨负责训练水军,没有回归水师一营。与成贵,谢福等来到,见到宋万在外面迎接好奇地问:“哎,宋老哥,你如何干起了后勤工作?” “哈哈哈。”宋万见众人都很好奇,拍了拍肚子笑道:“山寨越来越兴旺,人数也越来越多,无人管理可不行。冲锋陷阵,我不行,便退居幕后,协助负责后勤,主要就是张罗聚会,庆功宴啥的。” “那也是好事,恭喜恭喜。宋家哥哥多弄点好吃的,别让兄弟吃面糊糊。”众多头领恍然大悟,纷纷上前祝贺,有人趁机调侃,众人哈哈大笑。 邹渊,邹润带着孙新夫妇,孙立等人上山恰好撞到这一幕。这么多头领,其乐融融令众人啧啧称奇。对那个甘愿退至幕后的云里金刚宋万颇有好感。 可是他们又哪里知道是山寨头领越来越多,厉害者双掌都不够数的。宋万认为自己本事平平还占据主将的位置,招人惦记不好,跟曾经的大哥王伦吐露心声,最终决定还是退出野战营在后方享福。 王进得知宋万有这个意愿,便让他陆续把守备军的工作交给雷震,多向军师学习,逐渐接触后勤。遵循自己的擅长,最终定向管负责食堂和招待宴会。 不得不说,宋万做了个明智的选择! 第三六一章 传国玉玺 聚义厅密室,一张桌,两壶茶,主位坐着王进。左边朱武,闻焕章,右边许贯忠,马灵,乔道清。 昨夜,王进带队从东京汴梁城返回梁山,在家属大院安顿好李师师,一大早上急忙忙找到军需开会。 之所以鬼鬼祟祟来到密室,是因为研究一件宝物。桌上有一个打开的包裹,露出一个雕龙画凤,四四方方的玉匣,盖子已打开,一块古朴玉玺被人把玩着,上面雕龙画凤,晶莹剔透,灼灼生辉。 这块玉玺触手温润,仔细端详上面的古篆和黄金镶角。王进从时迁那里得到的时候,差点手抖掉地。这好像是秦朝的传国玉玺,却被时迁不识货。说金银器皿太重,见这块玉不错,便拿了过来。还顺便从皇宫中顺手牵羊一些金银珠宝等珍贵物件。 “几位,说说!这东西到底是真是假?” 王进一边喝着茶,一边看向把玩过后沉思的军师。 “寨主,此物从何而来?”闻焕章目光直勾勾看着玉玺,抹了抹额头上的汗水。不知是紧张还是兴奋。博学多才的他已经看出这块玉玺乃是传国玉玺。 王进板着脸做出恼怒的状态,咬牙切齿的说道:“我到了汴梁城后见到繁华之下的肮脏,本来下令让时迁兄弟进入皇宫,留下一个砍掉脑袋的稻草人警示赵端王。奸臣们。让他们小心自己的狗头……” 王进言简意赅把当天跟时迁兄弟说的事情提及一二。最后 满脸恨铁不成钢,恶狠狠的说道:“奈何时迁这厮手脚不干净,又说些贼不走空的歪理。那夜不仅拿了很多值钱玩意,还把玉玺给带了回来,令汴梁城大乱挨家挨户盘查,几乎挖地三尺。差点暴露情报组织,我打算狠狠地责罚于他……” 朱武跟随王进最久,知道这位大发雷霆却有深意。笑了笑,赶忙劝说:“哎,哥哥息怒,息怒。时迁兄弟有功。执行任务又拿回钱财,都是不义之财取了正好,如何冷处置?不能让兄弟寒心。” 许贯忠眉眼带笑,也是赶忙劝说:“是啊是啊,这位玉玺无意间被时迁兄弟拿来,乃是天意使然。” 马灵,乔道清,以及闻焕章纷纷附和。 王进本就没打算处置时迁,毕竟顺手拿值钱物件的命令也是他下的。之所以发火是君主该有的做派。见几位聪明人都开脱了,借坡下驴,呵呵一笑:“罢了,是我考虑不周太过激,时迁兄弟有功。” 撇开这个话题不提,王进拿过那块晶莹的玉玺把玩。其方圆四寸,上纽交五龙,正面刻有“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八个古篆字。一角缺失,用黄金镶嵌。 传国玉玺,没错,这是记载中的传国玉玺,是皇帝的印玺。以作为“皇权天授、正统合法”之信物。 据传是秦代丞相李斯奉始皇帝之命,一说用蓝田玉,一说用和氏璧镌刻而成,为中国历代正统皇帝的证凭。 秦之后,历 代帝王皆以得此玺为符应,奉若奇珍,国之重器也。得之则象征其“受命于天”,失之则表现其“气数已尽”。凡登大位而无此玺者,则被讥为“白版皇帝”,显得底气不足而为世人轻蔑。 可就是这么个宝物,不知令多少人抢得头破血流。竟然被不识货的时迁拿了过来,落入山寨之手。 得玉玺者,天命所归! 王进深呼吸,平复心情,看向几位军师,旧事重提:“我知道这是传国玉玺,可究竟是真是假呢?” 许贯忠见众人没有沉默,于是主动说起了一段故事:“这传国玉玺主要还是因为非常神异,据传秦王政二十八年(公元前219年),秦始皇乘龙舟过洞庭湖,风浪骤起,龙舟将倾,秦始皇慌忙将传国玉玺抛入湖中,祈求神灵镇浪,然风平浪静,接连几年不见水患。玉玺由此失落。八年后,华阴平舒道有人又此传国玺奉上。传国玉玺复归秦。” “不错,我也知晓。”在场众人多少知晓,纷纷点头。 许贯忠咳嗽几声,继续说道:传国玉玺,始于秦始皇,秦子婴元年(公元前207年)冬,沛公刘邦军灞上,子婴跪捧玉玺献于咸阳道左,秦亡。及高祖诛项籍,即天子位,因御服其玺,世世传受。 后被王莽截汉夺得,玉玺缺角以金镶之,莽兵败被杀,禁卫军校尉公宾得传国玺,趋至宛,献于更始帝刘玄。赤眉军杀刘玄,立刘 盆子。国玺易主刘盆子。后刘盆子兵败宜阳,传国玺拱手奉于汉光武帝刘秀。东汉末年,宦官专权。灵帝中平六年,何进入宫诛杀宦官,段珪携帝出逃,玉玺失踪,后被孙坚……” 许军师是个聪明人也是博学多才之人,不敢轻易下决定。于是把传国玉玺引起的腥风血雨说来。最后从唐朝末年玉玺莫名失踪,也提及了混乱的五代十国。政权更迭,没有玉玺,那便自己造,向外宣扬正统。也是得位不正,“白板皇帝”的由来。 “这是块古玉玺,无论是从品质还是雕工来看,难以分辨。”许军师指着桌上的玉玺,模棱两可地说。 “许军师你没说完。”朱武摇晃鹅毛扇,查缺补漏:“几十年前,宋哲宗在位时,有农夫名段义者于耕田时发现传国玺,送至朝廷。经十三位大学士依据前朝记载多方考证,认定乃始皇帝所制传国玺。” “对,我也听说过,轰动一时。”马灵,瞧道清附和。 “那说来,这块玉玺,便是真的。”王进笑容满面。他当然知道这是假的,宋史发现玉玺地名不清,人物不祥,玉玺模样描述全无,文献记载少。 虽然经过多方考证,是真的无疑,而朝野有识之士多疑其伪。至北宋末年,徽宗好风雅,增刻印玺十方,时人有画蛇添足之讥,其实徽宗连颁布圣旨都没有动用玉玺,似有淡化传国玺地位之意。 朱武不知道王 进所想,赶忙接上话茬:“当然是真的,天意啊!哥哥乃天命之人,特降下传国玉玺。大宋气数已尽,哥哥执掌玉玺,天意不可为。” 马灵,乔道清两位道长更加热情,纷纷起身拜倒:“军师说得对,哥哥体恤百姓,天生仁德之相,又有仁德之名。多为百姓爱戴,天命所归,得了玉玺,振臂高呼,凝聚万民之意,问鼎中原。” 王进见三位元老有些激进,赶忙摆手制止:“哎哎哎,三位军师,不可急躁,步子迈大,扯着蛋。我梁山刚刚有块根基,等到海外基业有成再说。” 许贯忠立马赞同:“不错,哥哥说的对,眼下局势混乱,北方两国征战不休。西夏,大理国虎视眈眈,宋朝内有河东田虎,江南方腊,隐隐有群雄争霸之势,现在时机不成熟,我梁山实力还不够。” 闻焕章也觉得不能操之过急,紧随许军师发言:“传国玉玺是好东西却又很棘手,玉玺最好不要拿出示人,不能成为众矢之的。宋朝会时刻关注着。短期之内最好不要现身,否则只会惹来祸端。” “的确是这样,成为出头鸟,必死无疑呀!当然,这传国玉玺等同是一把双刃剑,一各不好伤人伤己。”王进左右看着几位军师,面色严肃的表态。 作为后世人,比任何人都清楚这块玉玺的重要性,也更清楚这东西祸福相依,容易招来他人觊觎。明面,暗地里牛鬼蛇神 齐聚,超出预估,满盘皆输。可他眼珠子不停的转动,一个计划逐渐形成。 第三六二章 新上山好汉 “靠山寨不可能有作为,只有等到有了自己的地盘,完全自给自足后。才能迅速扩军增强实力。所以梁山的战略不变,暗中发展,等待时机来临。” 王进举起手中的传国玉玺,无视其诱惑坚持战略。朱武,马灵,乔道清脸上多少闪过失落。许贯忠,闻焕章心里松了口气,眼中多是欣慰之色。 王进捕捉到众人的神情变化,抛砖引玉般抛出的话题。 “方法是死的人是活的。就如这块玉玺只有发挥作用才是好东西,不然等同没得到。我们可以祸水东引,趁机消灭掉敌对势力或者趁乱从中取利。” 无论是朱武还是许贯忠,或是闻焕章两位武力见长的副军师,皆是智谋之士,明白其中之深意。几个人在密室中就事论事,讨论起如何使用玉玺。 无非究竟是谁当出头鸟? 河东田虎,江南方腊,又或者其他势力。 最终目标选中凌州曾头市,也有了一个大致计划。 就在众人商讨计划细节时,吕方推门而入来提醒。 “好了,这个事不急,咱们先去见见新上山的兄弟。”王进笑着收好玉玺,招呼众人离开了密室。 聚义厅,偏厅。 寨主老人家归来,新上山的头领纷纷齐聚来拜见。首先便是来了几天的穆弘,穆春哥俩,按照说好的兄弟俩在步兵营担任副将,熟悉山寨军规制度! 兄弟俩最先来到,不忘把好兄弟病大虫薛勇拉过来。说来也是巧了,兄 弟俩变卖家产率队北上济州,穆春在一处镇子上遇到病大虫薛勇舞枪弄棒,觉得他武艺不错询问得知是侯健师傅,便拉上山。 李宝,縻貹,徐宁三人随后。 焦挺给自家兄弟鼓劲,与鲍旭结伴而来。 邹渊,邹润带着登州几条好汉扎堆汇聚。 “哎哟,哥,一下子来了这么多?”穆春看到呼啦啦的进来一群人,又惊又喜又愁,扭头看向自家兄长。发现他满脸忌惮的看着李宝,縻貹,孙立等。 自从上了梁山后,穆春没少看到自家兄长露出这种表情,凑过去好奇地问:“哥,你这又怎么了?” “好多高手,兄弟,你必须加倍努力,否则会被淘汰。”穆弘收回视线,看向自己兄弟非常严厉。 “知道了!”穆春最怕兄长,缩了缩脖子,突然看到又有人进来,还是被五花大绑推到了里面阁间。 “嘿,快看,还有人被绑进来。” 縻貹,孙新,顾大嫂,孙立等人满脸诧异。数一数,好嘛,十多个新上山的头领,多得令人心惊。 “妈耶!梁山百来个头领,我们早点来就好了。”顾大嫂所见所闻,又想起邹家叔侄说的,暗自咋舌。同时也有些懊悔,早些来,肯定会更受重用。 “弟妹,你放心,只要有能耐有本事,山寨不会埋没。”邹渊听到妇人的话,拍着胸脯铿锵说道。 “诸位,王某来迟了!”王进和几位军师径直来到偏厅,看到十多个各有气 势的好汉,脸上笑容浓郁。 穆弘哥俩,鲍旭反应最快,薛勇紧随,快步上前拜倒。 “哥哥,我等兄弟来迟,拜见哥哥。” “寨主哥哥,俺鲍旭知错,特来认罪。” “哥哥,久闻哥哥大名,病大虫薛勇特来投效。” 接着,孙新,顾大嫂,孙立等人一窝蜂上前拜见。李宝,縻貹,徐宁没有凑热闹,只是抱拳喊“哥哥”。 “好好,诸位兄弟,快快起来,快快起来。”王进和几位军师被众人围着,赶忙将这些好汉给搀扶起。 穆弘是一个身高八尺,膀大腰圆,相貌堂堂的汉子。其兄弟穆春体型和身材相仿,面貌有几分相似。薛勇三十来岁,面色微黄,像是有病却很壮硕。 “好,你们也算是有缘相聚,多亲多近。”王进得知穆家兄弟与薛勇相识的过程不胜唏嘘,连连感慨。说了会话后,又看向脸白面丑,相貌凶恶的鲍旭:“兄弟,以前就不追究了,可如今上了我梁山就要遵守规矩,否则难以逃脱军政司的制裁。” “是,哥哥,小弟一定谨记,不敢忘。”鲍旭昂首挺胸,又指指焦挺:“但凡有下次,我俩一起受罚。” “哎呀,哥哥别听他的。”焦挺眼睛圆瞪,连连磨牙。 “哈哈哈……”王进拍拍两人的肩膀,又看向登州诸位好汉:“大嫂,孙兄,解家兄弟,又见面了!” “呜呜,哥哥,我兄弟俩险些见不到你了。”解珍,解宝看到当 年邀请自己上山的人,一下悲从中来。两个浓眉大眼,早早长着络腮胡的青年扑上前。 “哎,寨主哥哥,不听劝,差点害了兄弟。”孙新夫妇上前看着王进,脸上满是不好意思,心情复杂。 “兄弟,弟妹,过去的事不必提。此乃人之常情,索性你我相聚在此。你们夫妇来了,山寨如虎添翼。”王进好言安慰这对夫妇,笑了笑转过头来,打量身高八尺,威武不凡的汉子露出笑容。 “孙立兄弟,你能来,那就太好了,山寨又多了虎将。” 孙立心里欢喜,却严肃的表态:“寨主哥哥相邀,小弟岂能不来?何况兄弟有难,如何能置之不理?” 王进点头,笑而不语,孙立是条汉子,也有情有义,同样有功利心。这种人适合梁山,起到表率作用。 “哥哥,我上山合适吗?”这时,一个有些弱弱的声音响起。循声看去,是一个面容清秀,透着灵气的青年。正是铁叫子乐和,此刻脸上有些担忧。担心自己只会弹琴奏乐,上了梁山,无事可干。 王进多少能够明白对方的心情,上前安慰:“呵呵,乐和舅,你是个聪慧之人,心思灵敏,有真本事。以往只是没人识得,眼下山寨正需要你嘞!” “真的?多谢哥哥器重!”乐和又惊又喜,连连作揖。 “兄弟先熟悉山寨,以后必当重用。”王进拍拍乐和肩膀。又跟投奔的头领们挨个寒暄,攀谈一阵 。吩咐他们先前往聚义厅等待,转身前往小阁间。 那个被五花大绑而来的不是别人,正是登州平海军指挥使呼延庆,性格倔强,顽固不化,不肯归降。 “我乃朝廷军官,岂能与强贼为伍玷污了一身清白。你们要杀就杀,我呼延庆绝对不皱一下眉头。”蒙着眼罩,五花大绑的呼延庆宁死不屈地挣扎。 “兄弟,你看到没有?他比你还顽固不化。”王进看着剧烈挣扎的家伙,跟赶过来的呼延通唏嘘感慨。说着呼延指挥在平海军多年备受打压,不得晋升。 “他是我小叔爷。”呼延通看到脾气倔强的亲人有些尴尬。他们年纪相仿,却差了两个辈份。尤其是自家这位叔爷,立誓大展宏图,驾驶船寻找远方。 由此可见,这么多年没有实现! 呼延通心里嘀咕着,快步上前扯掉呼延庆的眼罩,笑嘻嘻地说:“叔爷,好久不见。你当年立志要当海上将军,这么多年不归家,不知可有达成?” “啊,通子!”原本还在大吼大叫的呼延庆看清来人。犹如被人掐住喉咙声音嘎然而止,瞠目结舌了! 第三六三章 大聚会 梁山,聚义厅。 此刻除了驻守在几处分寨的头领未能到场。凡是在山寨的有一个算一个,得到通知,纷纷赶过来相聚,算上新上山人数近百,扎堆,七八一伙。 “哎哟,这辈子从未见过这么热闹的山寨。”縻貹,孙新,顾大嫂等人坐在新头领席上,四处张望着。看着那一个个气势不凡的头领,莫名受触动。 李逵这个行货下山忙碌不在场。 阮小七这个活宝四处活跃气氛,周兴此次返回大寨被众人围着。架不住众兄弟热情问候,说着登州那边最新状况和不久前的海战。欢笑声不断。 呼延庆被侄孙呼延通说服,拉着绕路进入大厅找到位置。除了呼延家族的关系,更多的还是梁山在海外开疆拓土,令这个性格倔强之人有些心动。之后又在连番劝说之下,最终加入梁山做番事业。 如往常那般又是双刀头陀喝斥“肃静,哥哥来了”。 众人规规矩矩,正襟危坐。 偏厅的大门发出“咯吱,咯吱”身后响被人推开,王进和几位军师在酆泰,郭盛率卫队簇拥下来到。 众多头领纷纷起身,呼喊着“哥哥”“军师”。人人目光最终看向那位三十八九岁,风度翩翩的文人。有人心中多少猜测,这回山寨怕是又要多军师。 “诸位兄弟,这位先生乃是赛萧何闻焕章闻先生。在汴梁城赫赫有名,满朝文武无不称赞这位。此次由他宣读新上山头领的安 排,任何人不得喧哗。” 王进先是为闻焕章做了介绍,便退回坐下。闻焕章不愧是经常出入勋贵府中,见过大场面。面对众人的注视毫不怯场,反而来了个罗圈揖:“诸位兄弟,以后大家就是自己人,还请多多关照则个。” 说完,这位教授才不慌不忙地照稿子宣读。 “梁山总辖大寨主,教官王进。” “掌管机密军师:神机军师朱武,小张良许贯忠,赛萧何闻焕章。” 参赞军机(副军师):神驹子马灵,幻魔君乔道清。 赏罚军政司头领:双刀头陀广惠,铁面孔目裴宣,圆觉罗汉广恩。 掌管钱粮库房:白衣秀士王伦,神算子蒋敬,白狼费珍,云里金刚宋万。 掌管邀接外交头领:锦豹子杨林。 讲武堂总办:教官王进 新兵营教官:洪无敌洪强,豹子头林冲,花和尚鲁智深,金枪手徐宁,铁索横江呼延庆,没面目焦挺,张教头(幕后)。 总探视头领\/酒楼侦察:神驹子马灵,旱地忽律朱贵,拼命三郎石秀(隐去) 百店探视头领:笑面虎朱富,操刀鬼曹正,飞廉皇甫雄,鼓上蚤时迁,小尉迟孙新,母大虫顾大嫂。铁叫子乐和。 山寨采买通商总头领:飞天虎扈成(隐去), 采买通商头领:金毛犬段景住,笑面虎朱富 山寨医官局:神医唐慎微,神医安道全,太医牟介,小医圣钱方,名医吕良,阎孝忠(注,几位名医处于幕后) 山寨牲畜 兽医头领:紫髯伯皇甫端 监造大小海船头领:玉幡竿孟康,大匠师平简(幕后) 监造一应军械头领:金钱豹子汤隆 监造一应袍袄旌旗头领:通臂猿侯健 山寨一应工程建设:九尾龟陶宗旺 以下是主战军序列 水,步,马每营编制2500人。 水军: 第一营,主将立地太岁阮小二,副将短命二郎阮小五,活阎罗阮小七 第二营:主将赤须龙费保,副将太湖蛟卜青,瘦脸熊狄成 第三营:主将铁城墙周兴,副将黑弑神王伯超,鬼见愁来永儿 第四营:主将混江龙李俊,出洞蛟童威,翻江蜃童猛。 第五营:主将铁索横江呼延庆,玉爪龙成贵,副将戏珠龙谢福、 第六营:主将浪里白条张顺,船火儿张横, 水陆两栖一营:主将锦鳞蟒马元,副将烈绝大郎郝连进明,锦鳞龙翟源。 水陆两栖二营:主将摩云金翅欧鹏,副将卷毛虎倪云,冲波龙乔正。 山寨直属营:主将摸着天杜迁,小关索李宝。副将活闪婆王定六 步兵: 第一营:主将花和尚鲁智深,副将胖弥勒宗来,瘦燃灯宗往。 第二营:主将九纹龙史进,副将跳涧虎陈达,白花蛇杨春 第三营:主将屠龙手孙安,副将孙琪,牛庚 第四营:主将降龙棍山士奇,副将飞天虎扈成,叶声,冷宁。 第五营:主将赤发鬼刘唐,副将石将军石勇,没面目焦挺,丧门神鲍旭 第六营:主将赤面虎袁朗,副将白毛虎马 勥,陈大猛 第七营:主将南离大将石宝,副将刀疤虎马劲,唐彪 第八营:主将火眼狻猊邓飞,副将铁笛仙马麟 第九营:主将没遮拦穆弘,副将小遮拦穆春,病大虫薛勇 第十营:主将病尉迟孙立,副将双头蛇解珍,双尾蝎解宝 马军: 第一营:主将神枪尚然威,副将小张飞辛从忠 第二营:主将扳倒山欧阳寿通,副将血狼倪麟,黑狼薛灿 第三营:主将落雕弓唐斌,副将陕北双雄凤翔,王远。 第四营:主将井木犴郝思文,副将撼山力士文仲容 第五营:活翼德杜壆,副将小罗成卫鹤 第六营:主将金枪手徐宁,副将移山力士崔埜。 守备军序列: (注:人数根据情况而定) 梁山守备营(步兵):主将暴狼雷震,赛虎痴縻貹,副将出林邹渊,独角龙邹润 梁山守备营(骑兵):主将豹子头林冲,洪无敌洪强。 警卫营:主将双刀头陀广惠,圆觉罗汉广恩 近卫营(骑兵):主将泼韩五韩世忠,副将夺命神枪呼延通。 亲卫营,编制一千人(其中两百娘子军) 主将玉观音尚桂花,一丈青扈三娘,赛仁贵郭盛,小温侯吕方,赛秦琼酆泰,副将过街老鼠张三,青草蛇李四。 各处分寨: 抱犊山要塞:欧阳寿通营,郝思文营驻守,山寨守卫军两千。 二龙山分寨:史进营,孙安营驻守。 饮马川小寨:邓飞营,杜壆营驻守。 盐岛海军基地:阮小二营,马元营, 周兴营驻扎。 闻焕章那富有磁性的嗓音在厅里回荡。令新上山头领屏息凝神地听着。当听到自己的安排后松了口气。无论是负责情报方面还是军中任职,全都露出笑容。梁山,果然根据个人擅长,来定性职位。 山寨各营老人唉声叹气,山寨又是扩军几个营。不用说,是按照老规矩从各处抽调老兵搭建框架。 “诸位兄弟,等到来年开春,山寨便要展开大动作。希望在场每一个人,再接再厉,再创辉煌。”王进递给闻焕章一杯茶,神神秘秘地冲众人说道。 不给众人询问的机会,王进转头看向宋万,示意接风宴开始。后者会意,下去后,不多时,待命的喽啰们手脚麻利地端着各式各样的菜肴,美酒…… 第三六四章 又是一个新年 一夜之间,梁山先上山的头领职务安排告示张贴在各处。喽啰们,百姓们扎堆汇聚观望,欢欣鼓舞。 “不知不觉间,时间过得好快,又过年了。”梁山断金亭上,王进居高临下地望着喜气洋洋的山寨感慨,去年的时候还在少华山,身边只有八九个兄弟。 可如今肝胆相照的兄弟破百,身边也多了红颜知己。王进同样给自己放了个假,从繁琐事务中脱身。 身后,女人那银铃般的笑声响起:“夫君,快来吃酒。” “就是,今天要把你灌醉了。” “哼,我会怕你们?”王进转身看着推杯换盏的尚桂花,扈三娘,李清照,李师师四女,脸上浮现得意又满足的笑,大步走过去,与她们开怀畅饮。 …… 转眼,年关来临,除夕守岁!俗称“年节”。是为新年、大年、新岁,但口头上又称度岁、庆新岁、过年,是中华民族自古以来,最隆重的传统佳节。 宋朝各地赏花灯,迎新节,梁山也陷入欢腾之中。除了传统的赏花灯,猜灯谜,大转盘外,山寨商铺打折促销,还有斗鸡,蹴鞠等各种有奖活动,使得百姓积极参与,岛上灯火通明,热闹非凡。 这一天,东溪村保正晁盖带着兄弟们来拜年。相比单刀赴会,如今这位天王身边也聚拢不少好汉。除了同村的智多星吴用,圣手书生萧让,玉臂匠金大坚,黑旋风李逵,白日鼠白胜,成群结队。 王进这 位老大哥非常敬重,热情款待,同庆新春。几位军师轮流做东,邀请晁盖及其伙伴们吃酒,山寨头领纷纷来作陪,又或舞枪弄棒,游山玩水! 托塔天王晁盖非常喜欢热闹,喜欢跟兄弟呆在一块。一连在山上欢闹了六七日,方才依依不舍地下山。 金大坚,李逵仍留下来保持与山寨联络。 新年,王进与兄弟们把酒言欢,谈地。但他是个有家有室的人,抽出更多的时间来陪伴夫人。 每每家宴时,李师师奏乐起舞,李清照对酒吟诗,尚桂花,扈三娘舞刀助兴,个个有本事,人人有能耐。尤其是李清照,李师师调制一手好菜蔬。 这无疑给王进大大长脸!令来拜访的晁盖,吴用,朱武等人羡慕不已,直夸“哥哥好福气”之类的。 正月初五,假期最后一天,梁山上的喜悦气氛稍退。 家属大院,最气派的院落,是寨主的住处。又一次家宴。王进与夫人把酒笑谈,说着开春山寨行动。尚桂花,扈三娘抽刀舞动,两人时而对打,时而配合,动作轻盈好似行云流水般,赏心悦目。 李清照醉眼朦胧地挪动过来,靠近王进,一下栽入在他怀里,问:“大坏蛋,你嘛时候娶我过门?” 李师师眼波流转,风情万种的看来,也想说“该做的都做了,是该兑现承诺”,红唇颤动却止住了。女人明白自己的身份,想起过往,脸上浮现黯然。 这时候,自己 的小手被一只大手握住,抬头时看见王进温柔的笑,接着自己便被男人一把搂在怀中。 “阳春三月,花开烂漫之时,两个一起娶。”王进铿锵保证,一手搂住一个。看着正在咬牙瞪眼舞刀的夫人大笑。左拥右抱,这才是男人该做的事情。 穷则独善其身,富则妻妾成群! …… 正月初六,山寨规定的长假结束。 过年喜庆的余韵依旧在,喽啰们返回军营集训。普通民众回到酿酒坊,铁匠铺,造船厂等作坊忙碌。 朱武,许贯忠,王伦等人早在两三天前便早早投入。过年期间积压的事不少,各部门先后照常运转。 王进也结束假期从温柔乡里出来,先是召集山寨所有管事人员开个会议,明确今年主要的战略目标。继续采购粮食,物资,为开拓海外基业做准备。 他又找了几位军师,商讨并完善年前的“祸水东引”的计划。最后确定下来,也把玉臂匠金大坚找来。 这位金大坚兄弟,几个月来,大多时间都呆在梁山。与众头领相处融洽,没有野心,值得信赖。 “寨主哥哥,唤小弟前来有何事?” “兄弟,不必多礼,来,你看看这个!” 地下密室里,王进搀扶起行礼的金大坚,待到亲卫关上门。拿出传国玉玺,递给金大坚把玩熟悉。 “这这…这是传国玉玺?”金大坚还挺识货,看了看玉玺眼睛瞪得鼓鼓的犹如蛤蟆,说话都不利索。 王进和几 位军师多少有些诧异。 “我从书上看过,觉得很像。”金大坚见状,又补充说。邀请他来的朱武竖起拇指夸赞一句:“不错,兄弟好眼力,你手里的物件,正是传国玉玺。” “这是时迁兄弟从皇宫带出来的,是真的。”许贯忠,闻焕章言简意赅地把汴梁城发生的事情说来。金大坚满脸震撼,只觉得手中玉玺如烙铁般滚烫。 “啊呀,寨主哥哥无意得玉玺,此乃天意。”金大坚回过神来后,赶忙冲面色平静地王进躬身行礼。 “兄弟,不要说这些恭维话!”王进笑着拽起他,又指着脚边,当年柴进送给自己的两块毛料问道:“久闻你玉臂匠之名,用这?古玉料能否仿制?” 金大坚立马上前查看毛料的情况,在上面敲敲打打又凑近观看,最终选中青黑色,偏小的料子:“这个可以,跟玉玺材质同出一源,若料足可以仿制。” “那这件事情就有劳兄弟相助。”王进心中松了口气,又看了看几位脸上同样露出如释重负的军师。祸水东引计划有了目标,缺的就是仿制的玉玺。 金大坚在山寨,几个月前柴进送了毛料,真是天意。 “兄弟,多长时间?”王进又问道。 “长则一个月,慢则三两月。”金大坚想了想回答。 “这么久?”众人吃了一惊。 “哥哥,几位军师,你们有所不知。”金大坚见状苦笑:“就是一般的印章三两天就好,可这 传国玉玺雕刻精湛,小弟得全力以赴,才能不出意外。而且取料,洗料,打磨,雕琢等等工序,繁琐……” “行!这件事交给兄弟,要是办成必有重谢。”王进见金大坚有滔滔不绝之势忙摆手,许下承诺。 “哥哥,小弟不需要承诺,只需要成为梁山的人。”金大坚一个劲的摇头,纠结板上,说出目的。呆在梁山这么久的他如何看不出其中的门门道道?只要在身上有自己的一席之地,好处将会无穷。 “兄弟,你难道不是我梁山人吗?”王进会心一笑。 金大坚一愣,随即大喜过望。 王进却拍拍他的肩膀:“老大哥晁盖脾气使然,迟早会上梁山。你现在跟着他就要好好办事,不可三心二意。等到时局有变,你再上山也不迟。” “是,小弟明白!”金大坚重重点头。 …… 第三六五章 各方大事件 过年期间,一般情况下是不会开战。 除了士兵思念家乡亲人,情绪低落外,就是天气严寒。使得后勤补给跟不上,冬季打仗等同找死。 然而,北地文化不同,辽国,女真人冒着严寒厮杀。 女真完颜部“都勃极烈”完颜阿骨打率族众奋起抗辽,转战宁江州(今吉林扶余北伯都纳古城)出河店(今黑龙江省肇源西南)连战连捷。次年正月,也就是政和五年初,前不久女真部落大集结,完颜阿骨打称帝(是为太祖),建大金国独立。 趋斡邻泺(今吉林省大安南查干泡) 早在十一月,辽国天祚帝耶律延禧进至驼门,又遣附马萧特末,林牙萧察剌等率大军增援,号称七十万。欲以分进合击获胜。金太祖闻讯,明知辽锋难挡,仍锐意迎战。十二月,亲率2万骑兵进至爻刺。双方多次碰撞,辽国不敌,节节败退。 一场以多打扫的经典战役,就此拉开! 女真人建国大金,辽国节节溃败的消息除了少数人,如梁山商队特意在北方打探收集到,传回大本营外,宋朝自宋徽宗以下子民,知道者寥寥无几。 东京汴梁城! 偌大的都城张灯结彩,花灯处处。猜灯谜搞活动的,打把势卖艺的,唱戏跳大舞的甚多,城外村镇百姓们纷纷涌来凑热闹,街上成群结队,各处扎堆。 人群的嘈杂声,欢笑声,鞭炮声,尽显繁华盛世。从年关守岁开始,庆祝小年, 赏花灯,赛龙舟等。王公贵族,达官显贵,乃至宋徽宗赵佶与民同乐。 汴梁城那个热闹劲,甭提了! 人们是健忘的!樊楼花魁娘子李师师被歹徒劫走,高俅假子高衙内被废掉,甚至传国玉玺被盗了。在春节喜庆的氛围下,在官府的倡导下逐渐淡化。 繁华热闹的汴梁城,仿佛是一片净土。 彰显了宋朝的强大兴盛,令宋徽宗等大臣沉迷其中。风流皇帝沉迷在炼丹,试图窥破天机,飞升长生! 这是多么多么的可笑与悲哀! 河东路,田虎大王,朝廷宿将刘延庆在年前各自率军试探。说是互有胜败,其实是田虎麾下被打的狼奔豕突。在朝廷军官看来,这是一群乌合之众。 要不是大雪突然降临,肯定一鼓作气将他们剿灭。浑然不觉这是强人诱敌之策,而且还顺带排除异己。 这又怎么说呢? 原来是田虎在头号军事房薛度的建议下,把那些不听话的刺头整编在一起,高高捧起,委以重任当先锋。与朝廷大军试探厮杀,死在战场,那是勇士,荣誉追封,金银赏赐不断。反正没有家人,等同把左边口袋的钱装到右边口袋,没有损失。而那些夸海口狼狈地逃回的头领,完了,被斩首示众。 这么一搞,不仅迅速整编队伍,还试探出了朝廷军队的实力。可以促使队伍针对性,加强训练。 房学度这个计策狠辣,却一举多得。 另外这位军师还派人带了 很多礼物,前往抱犊山拉拢。说什么开春之后两面夹击朝廷军队,战利品平分。王进得到汇报后,做出的指示,同意出兵。却是哪边弱势帮哪边,确保田虎,朝廷僵持不下。 时间匆匆,转眼过去了一个多月! 田虎麾下严加训练,尽管匪气难改,还是一群乌合之众,相比以前好了很多。气温回暖,冰雪消融。不等朝廷大军来攻,便主动率领大军去讨伐。 这家伙果然是拉丁抓夫的好手,从占据两三座县城不过几个月。硬生生拉起一支四万人的大军。大多装备简陋,只拿着长枪,却是乌压压气势逼人。 田虎兄弟田彪,田豹纷纷来助,手底下也有董澄,钮文忠等十多个武艺高强的将领,排兵布阵,拉开阵仗,与朝廷大军对峙。阵前斗将,董澄拍马舞刀,一口气,连续砍掉朝廷三个将校,士气大振。 田虎大王不顾军师阻拦,也不管对面是慌而不乱,指挥大军冲杀。奈何他太过高估了自家新兵素质,与朝廷队伍接触最初抖擞威风,可是朝廷大军有两万边军,从左右包抄!杀得田虎军节节败退。 也就在大军快要崩溃的时候!从朝廷大军背后杀出大队骑兵。以雷霆之势冲乱朝廷军阵,扭转局势。 那是抱犊山的援军抵达! 而且是郝思文率领队伍增援田虎,打压朝廷军队。长驱直入直奔中军大帐,试图捉拿主将刘延庆。这家伙不愧逃跑将军 之名,带着儿子早早开溜。 三万朝廷大军指挥混乱,硬生生被梁山一营骑兵凿穿。 田虎大喜过望,叫好声声不绝,率领大军两面夹击朝廷队。把刘延庆军杀败,丢下五六千尸体撤走。 如约定中战利品双方平分。 田虎看着这群训练有素的骑兵越看越满意,打了胜仗的他不知天高地厚,尝试着招揽自然被拒绝。 抱犊山两千多铁骑,带着盔甲器械退走,充当外援。田虎正面击溃朝廷军队,大吹特吹,一面与朝廷军队对峙,一面加强训练,又让人四处搞马组建骑兵。军师房学度率领一支偏师,攻城拔寨。 至此,河东田虎大名才真正崛起! 二月份,在梁山细作的宣传下,前线战报悄然传播。只是没那么快,犹如温水煮青蛙般逐渐扩散。东京汴梁城到处传扬田虎之名,刘延庆上场就吃败仗。越来越多的人开始知道这个消息,议论纷纷。 登州平海军驻地,魛鱼寨再次遭遇大白鲨海盗团的袭击的事件。年前就已经转回,却被蔡京压下来。二月份才告知宋徽宗,真是大事化小,小事化无。 皇帝除了愤怒之外,就是严令当地官府抓捕细作,剿匪,抽调水师增援,一定要铲除大白鲨海盗团。可惜政令扭曲,下面敷衍,对外海贼寇震慑为主。 趁着朝廷注意力多被田虎吸引的时候。 水泊梁山那边也有了大动作,时间刚到二月份。水泊梁山几个水师 营集中海船,先行往返济州岛两次。把大批量粮食和物资,运送至最近的岛屿。 同时前往济州岛开荒的消息传开发酵,凡去者奖励五十亩地,一头耕牛。一个多月来,三四千户报名。 梁山步兵第五,第六,第九,第十,四个步兵营,欧朋水陆两栖营共一万三千兵力选定。擅长政务的赛萧何闻焕章,擅长情报的神驹子马灵前往坐镇。 数万人将分批次抵达济州岛。 鸭嘴滩,王进率领山寨诸头顶送别两位军师。趁着春季耕种和找到金矿等重要事情早已交代完毕。看着徐徐驶离港口的船只,做着最后的叮嘱。 “军师,岛上之事就拜托你了,尽快团结耽罗人。” “哥哥放心,你去的时候肯定禾苗绵延,满岛苍翠。”朱武,闻焕章没有忐忑,只有对路途的兴奋。纷纷拍胸保证,毅然决然地登船向人群挥手。 早就陆续登船的其他野战军的将士们,昂首挺胸。这次海外之行属于开疆拓土,只要彻底消化掉济州岛。在几十年后,他们的名字将会被人传颂。 第三六六章 阳谷县武松 开春正月底!水泊周边的郓州,升格为了东平府。 东平府,阳谷县。 这里本是一座人口数万,普通的小县城。 “都头,终于回来了!” “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 打南边来了一群差人,风尘仆仆,望着县城欢呼。为首一个是胸脯横阔,身高八尺的魁梧大汉。 此人非是别人,正是本县都头武松武二郎。从沧州与王进分别,一路南下前往清河县寻找哥哥武大郎。奈何在景阳岗上遭遇大虫,赤手空拳打死。 成为了赫赫有名的打虎好汉,也被县尊看中成为阳谷县都头。后来又前往清河县,接回家兄武大郎。而且在这之中,路过清河县张大户家的时候,听到女子呼救,正义感十足的武松把女人救下。 身材婀娜多姿,妩媚漂亮,名叫潘金莲。 只是跟原本轨迹中不同,这一回成为了武松的婆娘。去年底,他奉命到京城送礼,二月初才拿到批条。思念家中娇妻已久,风风火火地从京城返回。 想起娘子做的好菜好饭,武松迫不及待地带人入城。只是进来没多久,便发现不对劲。以往他这个打虎英雄在外公干归来,谁见面不是笑着呼喊“武都头,回来了”“都头,辛苦了”之类的招呼声。 可眼下截然相反,沿途百姓看自己的眼神躲躲闪闪,笑容勉强。有人低眉顺眼,鬼鬼祟祟,极不正常。 这让警觉性非常强的武松预感到大事发生。于 是来不及去县衙汇报,教导一番急匆匆地赶往家中。然而,踏入紫石街,相识的人见到自己躲避,原本还开门做生意的店铺,关门打烊,如避瘟神。 武松越发焦躁不安,快步回家。可来到自家的时候汉子呆愣住了。那栋两层小楼化为灰烬,只剩残垣断壁。连带周边不少房屋都有被火烧的痕迹。 自己的哥哥武大郎,娘子潘金莲不知去向。 “啊,哥哥,娘子!”武松回过神来,发出一声怒吼。双眼遍布血丝,满脸狰狞,大手止不住地去抓刀柄。在化为灰烬的房屋站了片刻,大步而去。 哐啷, 一脚踹开下邻开银铺的姚二郎姚文卿家门。 “你们最好都给我出来,否则别怪武松入屋问询。”武松满脸冷漠处在暴走的边缘,声音冰冷彻骨。 “武…武都头,息怒。”姚文卿躲不过去,快步走出。接着对门开纸马铺的赵四郎赵仲铭,卖冷酒店的胡正卿,卖馉欪儿的张公等街坊邻居冒了头。 “说,我家是怎么回事?”武松扫视走出家门的众人。 姚文卿是个热心肠又没做亏心事,简洁明了的说:“都头,三天前深夜,我一家人被外面的喊杀声惊醒。透过窗户只能看到你家屋里屋外都有人厮杀。我们被吓得不敢出来,大概过了两刻钟的样子。你家就燃烧起了大火,左邻右舍怕火势蔓延波及自家房子。适才冲出救火,又使人报官。” “两伙人不 知去向,我等也没有看见。” “最后大火被扑灭,灰烬中有十多具焦尸。”有人带头,其他左邻右舍纷纷开口,诉说自己所知道的。 “我兄长武大,我娘子何在?”武松听到尸体牙关紧咬,握住刀柄,扫视众人,目光看向姚文卿。 “这个不清楚。”姚文卿无奈地摇头,咬咬牙硬着头皮说道:“据说焦尸中有具矮小和一具,一具……” “一具什么?”武松声音抬高八度。 姚文卿满脸痛心地说:“据说是一具年轻女性尸体。” “哈哈哈哈……”武松失神呢喃,突然仰天大笑。癫狂的笑声在街道上回荡,令街坊邻居惴惴不安。 突然,笑声止住。 武松审视着众人,咬牙道:“既如此,尔等为何会鬼鬼祟祟?” “武都头能打死老虎,我们怕。”那个张公胆怯地说。 为人古板正直的胡正卿,指着斜对面的王家茶楼:“都头,卖茶水的王婆子多半知道些,你家出事第二天,茶铺便关了门。这几天来,没看到人影。依老夫的经验多半心中有鬼,躲藏起来了。” “哦?这其中果然有鬼!”武松精神一振,一个箭步踹飞茶楼木门,持刀冲进去搜寻王婆,可却一无所获。汉子手持钢刀走出,没有管两边退避的左邻右舍,双眼无神,漫无目的的走在大街上。 “娘子,哥哥……”武松想到兄长把自己拉扯长大,又想起娘子潘金莲乖巧温柔,心中一 阵绞痛。下意识地呢喃着,不知不觉间,泪水模糊双眼。 不知过了多久,一处的呼唤声从前方响起。 “武松,二叔,二叔……” 武松听到有人呼唤自己,循声看过去,前方的巷子口一个小脑袋探了出来,正在向自己挥手示意。 这是一个十岁出头的孩子,叫郓哥,父亲长年卧病在床,家里穷。武松快步走过去,一眼就认得出来。这孩子经常跟自家兄长武大在一起,关系很要好。只是对方被人打得鼻青脸肿,还吊着胳膊。 “小子,你这是怎么了?”武松眉头紧皱。 “呜呜,二叔,我是被人打的。”郓哥见到武松哭出声来:“二叔,我应该知道烧毁你家的人是谁?” “啊,是谁?”武松精神振奋,一把揪住郓哥衣领。见孩子痛得龇牙咧嘴,赶忙放下,声音缓和不少。 “你知道是谁尽管说,有我在,不必怕。” “前段时间我卖瓜子花生,灵机一动,找以前的主顾……”郓哥抹了抹眼泪,不时啜泣着,将事情道来。 原来这小孩春夏之际,卖桃子卖梨子,可大冬天只能卖点花生瓜子,想着找爱吃零嘴的西门大官人。总是在王婆子茶楼找到,两个家伙眉来眼去像是密谋。尤其是在前几天无意间撞见西门大官人纠缠潘金莲,却被潘大娘子甩了一大嘴巴子。 郓哥看见了只是笑了几声,挨了毒打。 之后只是过了几天,武松家就被人放火化为 灰烬。 “啊,西门庆!”武松恍然大悟,咬牙切齿。 “二叔,我觉得应该是,但没证据。”郓哥弱弱的说。 “足够了,试探便会知晓。”武松眼中杀机闪烁。转身便走却突然止住,从怀里掏出二十两银子塞给郓哥:“给你爹看病,这几天你便不要出来跑了。” 说罢,打虎英雄武松面无表情,大步离去。 与此同时,紫石街,几个身形矫健的大汉挨家挨户询问“武都头去往何处”?可惜得到的答案都是不知。 这些人都是梁山细作,在得知武松回到阳谷县第一时间就赶过来。只是仍然晚了一步没能拦下武松。 此刻的武都头浑身杀气腾腾,前往西门大官人家里…… 第三六七章 妩媚潘金莲 “啊,西门官人死了!” “杀人呐!武都头杀人啦!” 状元桥狮子楼,西门庆被从楼上扔下来摔在地上,大口吐血。武松拎着钢刀,从楼上一跃而下,站稳大步向前,不顾西门官人伸手讨饶,一刀砍下对方的狗头,一腔热血喷涌,头颅骨碌碌滚出去。 武松手上,身上染血,令街上行人四处逃窜呼喊。 “冤有头债有主,武二杀人,与他人无干。”武松拎着西门庆的狗头,提着染血钢刀,勇于担当责任。没有逃窜,心如死灰,直奔县衙投案自首。 证据确凿,武松杀人,投入大牢。 不一样的路却一样的结果,难逃冥冥之中的注定! …… “哎,兄弟,你终究逃不脱这个宿命。” 济州梁山,王进收到消息的时候感慨万千。他知道武松性格吃软不吃硬,只能顺毛捋。迟早会惹出事端,所以在阳谷县那边有布局。西门庆派人掳掠潘金莲的时候,那边办事处得知消息展开救援。 把西门庆豢养的亡命之徒全部杀死,救下武大和潘金莲并转移,本想等武松归来告知喜讯,却不曾想对方这么过激。二话不说,直接抽刀过去杀人。 “武松兄弟性格刚烈,走到哪都会惹事,恐怕有大祸临身。”王进把飞鸽传书递给商议事情的许,乔两位军师。回想武松到了孟州的所作所为感慨! 许贯忠没少听王进提及过武松之名,看到纸条上的内容笑了笑:“哥哥 ,你是打算去一趟阳谷县?” “去一趟!接兄弟上山!”王进叹气起身。 乔道清劝说:“哥哥,何须你亲自前往?让杨林兄弟去?” “武松这位兄弟很倔强,还是我去得好。”王进摇头,又看向许贯忠,乔道清,吩咐他们把祸水东引的前奏搞起来。毕竟北方已经动乱,南方也不能太过安宁。江南方腊这个老狐狸是该出来亮相。 方腊方十三,埋头发展拉拢了不少江湖好汉。根据那边活动的商队反馈消息,很多有名有姓的好汉都已经投入摩尼教,梁山拉拢的数量并不多。 摩尼教暗地里四处派人传教,信徒遍布江南各州。蛊惑百姓捐钱捐粮,教中不缺钱粮,方腊自称圣公,有四大护教法王,各大坛主,教兵至少上万。就这么个组织,不宜太安逸,应该要伸手拉一把。 …… 阳谷县,悦来酒楼。 坐落位置与紫石街比邻,是几个月前梁山暗中盘下经营。也是在阳谷县的据点,负责收集有用情报。在这里坐镇的是操刀鬼曹正和他婆娘杜氏。 武大郎,潘金莲被救下来安顿在此。 王进带着亲卫队,清晨起程,黄昏入城抵达酒楼。受到掌柜热情招待,也在后院看见有名的潘金莲。 女人眉似初春柳叶,常含着雨恨云愁;脸如三月桃花,暗藏着风情月意。纤腰袅娜,拘束的燕懒莺慵;檀口轻盈,勾引得蜂狂蝶乱。玉貌妖娆花解语,芳容窈窕玉 生香,天然媚眼,自带万种风情。 果真是一个妩媚动人的美人! “不错,武松兄弟好福气啊!”王进很不礼貌的围着潘金莲打量。把妩媚妖娆的女人看得满脸通红。 “哥哥,恳请你救救二郎!” 潘金莲多少知道些水泊梁山和王进的事。见对方亲自赶过来,二话不说,便扑通跪地,凄楚恳求着。 王进看着女人这副模样,想起原本轨迹有些失神。 潘金莲,原是清河县张大户人家的婢女,貌美聪明,因不愿受主人侮辱,遭到报复,被迫嫁给了武大郎,跟着他受尽嘲讽和欺负,也只得自认晦气,忍气吞声。 后来到了阳谷县,西门庆的纠缠、王婆的诡计、生活的不平和不甘寂寞的性格,使她中计被骗,不能自拔,变成了一个胆大心狠的淫妇,亲手害死了武大郎,最后死在武松的刀下,眼下却是武松娘子。不得不说,王进的出现改变不少人的命运。 “弟妹快快起来,这件事我自有计较,二郎会无事的。”王进回过神来,侧头看向身边的扈三娘,李清照,两女心领神会,上前把潘金莲搀扶起来。 这时,曹正夫妇走出耳房,一条身高不足五尺的汉子越过他们,扑倒在王进身边:“寨主,寨主……,您老人家救救我兄弟,我们一家愿意上梁山。” “大郎,我就是为了这件事来的,你们把事情始末跟我说来。”王进看着这个被称为三寸丁 谷树皮的武大郎,又想想把兄弟拉扯大的幸苦,肃然起敬。上前把对方拉起,摁在旁边石凳上坐下问。 尽管王进从细作那里了解到却不清楚,也想知道。武大郎,潘金莲两个当事人,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把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来, 原来轨迹车轮转动,势不可挡! 武松接回武大郎,救下潘金莲并娶过门。来到阳谷县定居后。备受街坊邻居欢迎,也没人敢招惹武大。奈何西门庆无意间在街上看到与人逛街的潘金莲惊为天人。一路尾随,又在王婆茶馆游荡。 这个王婆子本来就是保媒拉纤,类似拉皮条的大茶壶行当。为了金银钱财,不仅把潘大娘子的消息告知,还出谋划策来潘驴邓小闲,如何调戏等等。 原本轨迹中潘金莲跟着武大郎饱受欺负,生理上得不到满足不甘寂寞。被西门庆戏勾搭便按耐不住。可这一回跟着有模有样,身强力壮的武松,自家丈夫是打虎英雄又是官吏,岂能自甘堕落。潘金莲屡次被纠缠恼怒,当街甩了西门庆大嘴巴子。 转过天来,西门庆唆使亡命之徒来犯! “我就说嘛,这种事一个巴掌拍不响,肯定有原因。”王进搞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后,唏嘘连连。对眼前这个妩媚又性格刚烈的潘金莲暗自叫好。 武大郎说着说着,止不住悲伤,呜咽起来:“呜呜,寨主,都是这个西门庆,在阳谷县无法 无天惯了。连我兄弟身为都头都敢行凶,可见害人不浅。” “的确是这样,那便清理一下!”王进安慰武大,又看向身边亲卫下令:“酆泰,你带张三,李四并数十人,把西门庆的家抄了。来路不正的钱财没收,来路正经的分文不可动,夜深人静动手。” “是!”酆泰咧嘴一笑,张三,李四应声,慢了半拍。两个泼皮满脸兴奋,自从入亲卫营头次出差。 从东京汴梁城回到梁山,张三李四等众泼皮与师傅鲁智深相遇。王进下令,特招入亲卫营斥候队。张三,李四大头目,副将,算是给鲁大师面子。 而且这十多个泼皮没有让人失望,在情报方面有天赋。尤其是过街老鼠张三,青草蛇李四经过两个月来的训练,变化非常大,已经从泼皮迈向军人。 当天深夜,数十个亲卫翻墙前路西门家,纯粹的抄家没有伤人性命。除了那些正经来路的家财没有动。西门庆这些年坑蒙拐骗,贩卖假药的不义之财全被搜刮。金银钱财十余万贯,古玩字画玛瑙玉器也有几车,装满好几个仓库的各类生药材…… 这一趟意外之财,不虚此行了! 第三六八章 武松上梁山 翌日,大清早。 阳谷县县衙,卯时五点,门开,街上还没有行人。一群盔明甲亮,全副武装的军汉杀气腾腾地闯衙门。门口两个打着哈欠的衙役想阻拦,却被几个大嘴巴子给打懵,接着夺掉武器,反扭胳膊入内。 “汴梁城殿帅府办案,无关人等不要作死。”在郭盛冒名顶替之中,面对明晃晃的钢刀,杀气腾腾的汉。一个个衙役公差纷纷双手抱头到院子蹲下。从城里赶过来画卯上班的人员入内也被看押。 住在后堂里面的县尊老爷被人从被窝里揪出来。头发,胡须花白,六十来岁。却色心不改,宝刀未老。搂着的婆娘三十岁出头,妩媚的脸庞,迷人的身段。来抓人的梁山精锐骂骂咧咧,几个大嘴巴。 这个好色又贪婪的县老爷穿上衣服,又被五花大绑,给抓了起来。被人拉的拉拖的拖,犹如上刑场。 “冤枉,冤枉,下官冤枉啊!” 乔县尊听到是殿帅府来人,吓得瑟瑟发抖,大声喊冤。 一群自称殿帅府的将士大笑:“哈哈哈,每一个被抓的不都是喊自己冤枉?你想想最近干了什么坏事?要是被查出来屁股底下不干净,你的脑袋搬家……” 太阳冉冉东升,温暖的霞光仿佛洗涤人们的心灵。却无法洗刷宋朝的官场腐败,不知有多少人贪腐。也驱散不了牢房里的黑暗,不知有多少人冤死。 一夜之间,模样大为憔悴,鬓角生出白发的武 松带着镣铐被从牢房里提了出来,茫然地来到前方正堂。一群抱着脑袋蹲地的家伙令无神的双眼泛起神采,看着这些熟悉的面孔,汉子脸上有些错愕。 不多时,在外面听到公堂里熟悉的声音,像是在求饶! “大人大人,我有罪,我有罪,我不应该收取王大户孝敬的千两白银,故意偏袒,打压外地的商队!” “我不该收本城恶霸袁二的千两银子分红,为放贷提供庇护。几年来,不少赌博借贷的人家破人亡。我不该收取西门庆的五百两黄金,明明知他杀害本县都头武松家眷而不定罪,以至于武松自行寻仇……” …… 武松听得分明,一条条悔恨的认罪理由触目惊心。尤其是最后一条咬牙切齿知道,是谁在认错。是那个一手提拔自己重用,却为钱出卖他的好县尊。双目遍布血丝,紧握拳头,大步走入公堂。 左右站着两排铁甲锃亮,挎刀拽枪的军汉。那个阳谷县令此刻五花大绑的跪倒在地不断地磕头求饶。再看看清正廉洁牌子之下,一个相貌堂堂的汉子端坐,面无表情,不怒自威的盯着堂下求饶之人。 这人为何如此面善? 武松看到此人的时候觉得眼熟,很快想了起来揉揉眼睛。确认没有看错,哎呀一声怪叫走了过去。 “哥哥,你如何在这里?” 坐在县太爷位置上的非是别人,正是赶来的王进。在等待武松的过程中,闲来无事,揪 出县令来审。 不审问不知道,一审问吓一跳。 阳谷县这个口碑还算不错的老家伙也是个大贪官。 “武松兄弟,你来了?”王进听到呼唤,转过头笑了。 那趴地上承认自己有错的县令止住声音,想回头去看。却被郭盛,酆泰等人摁住脑袋,大吼不准停。 王进看都没看这贪官,起身走向武松:“听说兄弟出事了,我特意过来看看,二郎,你憔悴多了。” “兄长,我哥和我娘子,他们……”武松看见视自己如亲兄弟的王进满脸关切地走来,又想起家兄武大和娘子潘金莲,心中酸楚,泪水止不住的流。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哎,是你性格冲动,你且随我来。”王进见铮铮铁骨的好汉伤心欲绝心中不是滋味,拽着他走向后堂。他的速度很快,武松连连踉跄,还来不及多问。进入后堂,看到让他眼珠子差点瞪爆的一幕。 一个面容黝黑,身材敦实矮小的男人,一个身材凹凸有致,面容妩媚的女人正与人说话,不时转头。 武松如何能够忘记,又揉揉眼睛没有看错,恰好那两个人转头看来,也看见武松,彼此目光相对。 “哥哥,娘子~”武松怪叫一声,扑了过去。 武大郎和潘金莲纷纷扑来:“二郎,兄弟,呜呜呜……” “二郎,奴家当时真怕见不到你。” 一家人抱头痛哭,相互问候,问询,又哭又笑。周围人看得唏嘘连连 。王进欣慰的来到扈三娘,李清照身边。握住她们柔软的小手,紧紧而不放开。 好半晌,武松,潘金莲,武大情绪稳定。 武松快步走向王进,扑通跪倒:“哥哥,此事的前因后果我已经知晓,大恩大德,小弟如何得报?” “我是兄弟,何须如此?”王进把汉子扶起,拍拍他的肩膀:“那天把人救下来后,本想等你回来便通知你。可你回来就去寻仇,根本来不及阻止。以至于杀了西门庆惹来祸事,你说你这性格。” “我,哎……”武松已经知晓此事,满脸尴尬的叹气。 “事到如今,随我上山去。总好过在这个肮脏的官场。”王进脸上的笑容收敛,严肃的看着武松。 “好,我便随哥哥上山,鞍前马后,绝不退缩半步。”武松也知道兄长和娘子要上山,没有停顿便铿锵回应。只是迟疑片刻后,声音中带着些恳求。 “乔县令提拔我有恩,他又不是大恶之人,能否宽恕?” “可以,饶过他一回!”王进笑了笑,很爽快地答应。 就在队伍在阳谷县处理些事情,满载而归返回时。远在千里之外的苏州城,发生轰动性的大事件。 温暖的午后,大奸臣朱勔(ian)在苏州城遭遇歹徒的袭杀! 要问这个朱勔是谁? 不得不说,宋徽宗大兴土木修建万岁山。 朱勔家族擅长林园建造,又搭上奸臣蔡京。朱勔奉迎上意,搜求浙中珍奇花石进献, 并逐年增加。政和年间,在苏州设置应奉局,摩费官钱,百计求索,勒取花石,用船从淮河、汴河运入京城,号称“花石纲”,此役连年不绝,百姓备遭困扰涂炭,中产之家全都破产,甚至卖子鬻女以供索取。 说直白点,就是这家伙不仅在江南一带开采太湖石,搜刮珍奇异宝、名花古木,伙同及爪牙们仗着皇帝的势力在江南横行霸道,以权谋私,无恶不作。 他们拆墙破屋、敲诈勒索,弄得民不聊生。歙州、睦州一带山清水秀、物产丰富,便成了朱勔等人骚扰、搜刮的主要地区。歙州,睦州人民痛恨官府, 那些实在是活不下去的举家逃离,北上或者南下。也是水泊梁山每天都会有难民队伍慕名来投的原因。 这个过程整整持续了20余载! 陷入水深火热的百姓们,在方腊蛊惑下举行的起义。 起义时,即以诛杀朱勔为号召! 这是几年后的事情,而现在梁山伸手助他们一臂之力! “焚我残躯,熊熊圣火,生亦何欢,死亦何苦,为善去恶。唯光明故,喜乐悲愁,皆归尘土,怜我世人,忧患实多。摩尼现世,圣公光耀九州!” “杀,杀奸臣,杀死狗官!摩尼教当兴!” 在震耳欲聋的口号声中,一群膀大腰圆,蒙着黑面巾的汉子拎着钢刀,冲出巷子口杀向奸臣朱勔车队。 谁也没想到,在城里遭遇袭击,措手不及之下死伤惨重。随行人 员大多数都被当场击杀,朱腼身受重伤,要不是官兵赶来,朱勔也会身首异处。饶是如此,一整条手臂被砍掉,中了数箭,昏迷不醒。 这位皇帝的近臣遭受刺杀,引起苏州巨大的轰动。全城戒严,想抓捕凶手,却发现歹徒早已消失无踪。 第三六九章 摩尼教走入人们视野 二月时的汴梁城,街上行人更多,比过年更加热闹。挑着担的小贩,沿街小商贩的叫卖声不绝于耳。 “李记牛杂面”招牌随风飘摇的面食店内,人满为患。一是量多实惠,二是添加秘制辣油味道绝佳。店铺不大,生意火爆,利润不下一般的酒楼。 靠窗作为一个皮肤黝黑,穿着朴素的老者边滋溜吃着面条,边满脸八卦地说道:“哎,你们有没有听说摩尼教?劝我入教可得长生,被我骂跑了。” “可不?据说是江南教派,劝人向善修行。” “你们也遇到了?而且教中好像有圣公,四大法教法王……”这时,邻桌一个商贩打扮的客人插嘴。 左边的桌上也有人转过头来:“哎,我就是从江南来的。摩尼教,教兵上万人,遍布江南多个州府。” “哎哟,这么多人?朝廷不管吗?” “管?朝廷都不知道这件事,怎么管?” “我可听说摩尼教在江南势力庞大,官府不敢招惹。谁也不知道谁是教徒,保不准便会被刺杀当场。” “哎呀,我的妈,这些人不是劝人向善,为何如此狠辣?” “劝人向善,谁不是挂在口头?摩尼教食菜事魔……” …… 狭小而热闹的面馆,随着桌客人议论江南摩尼教。圣公,四大护教法王等相关信息。不知情的人边吃面边听着,又好奇地问,议论者越来越多。 这家面馆正是梁山据点之一,奉命暗中散布消息。 类似的情况,在汴梁城各处小智摊位,酒楼茶肆,勾栏瓦舍中上演。一传十十传百,迅速传扬。以至于三两天过后,总是有人议论江南摩尼教众。 然而,这些小道消息,八卦传闻,只在市井中传开。对于朝堂上那些达官显贵,听了也不屑一顾。又哪里知道消息散播,只是风暴来临时的前奏。 从开春开始,绵绵春雨不断,使得道路泥泞难行。从苏州出发送来的加急情报,二月底还在路途中。 政月中下旬,护步达岗辽国溃败一蹶不振,女真人立国成功,士气如虹,攻城拔寨,只是宋朝不知。 北方辽国,西夏边境军事调动频繁。 枢密院使童贯本来是想阳春三月后,再前往北方视察。奈何北方不平静,接到诏令,即刻赶赴坐镇。 童贯,又是何许人也? 童贯(1054-1126),字道夫(一作道辅),开封(今属河南)人。性巧媚。初任供奉官,在杭州为徽宗搜括书画奇巧。助蔡京为相。京荐其为西北监军,领枢密院事,掌兵权二十年,权倾内外。时称蔡京为“公相”,称他为“媪相”,为“六贼”之一。 童贯这个大奸臣,起自卑微,本无智谋。徽宗付以兵柄,俾赏典机密。自出师陕右,已弥嵗祀,专以欺君罔上为心,虚立城砦,妄奏边捷,以为己功。汲引群小,易置将吏,以植私党。交通馈遗,鬻卖官爵,超躐除授,紊乱 典常。 就是说,童贯靠拍马屁捧臭脚拍出了人生巅峰,被历史铭记。他的一生中,开创了几项中国历史之“最”,已经成为中华民族历史上迄今无可超越。 是是中国历史上以成年人之身,咔嚓阉割掉入宫的太监:中国历史上握兵时间最长的宦官;中国历史上掌控军权最大的宦官;中国历史上获得爵位最高的宦官;中国历史上第一位代表国家出使外国的宦官;中国历史上唯一一位被册封为王的宦官…… 是风流皇帝宋徽宗宠臣之一,对他格外的喜爱优待…… 东京城街道上,童枢密的车仗浩浩荡荡,数百禁军全副武装,刀枪如林,杀气腾腾,童字大旗飘扬。 铜锣开道,旌旗招展,军士呼喊,街上百姓纷纷退让。 走在最前方的一个身材高大魁伟的老者,胯下一匹乌骓。双目炯炯有神,面色黢黑,颐下生着胡须,此人便是童贯,阳刚之气十足,不像太监。 此人虽无能力又贪财。但却为人有度量,能疏财,出手相当慷慨大方。对自己的心腹部下格外优待,所以在西军之中颇有威望。 在文武百官相送之下,车队离开了汴梁城,在十里亭外。早有人摆放好了香案酒肉,送别童枢密。 也就是这仪式进行期间! 突然从道路两边人群,附近树林中,响起震天的喊杀声。 “杀啊,弄死奸臣。” “兄弟,诛杀贪官污吏,杀!” “给我冲,为民除害 ,扬我明教威名。” 只见从周围人群中,树林里冒出一队队手持钢刀的蒙面人。越来越多,密密麻麻,数一数,至少百。随着隆隆马蹄声传来,百多人骑兵涌出森林。 “不好了,跑啊!” “强人,是强人,快跑啊!” 这种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众人,周围观望的百姓们四散而逃。慌不择路,冲乱官兵队形,骚乱不堪。 “兄弟们,狗官祸害百姓,作恶多端,多少人家破人亡。杀了他们。宣扬我大光明教义,冲啊!” “焚我残躯,熊熊圣火,生亦何欢,死亦何苦,为善去恶。唯光明故,喜乐悲愁,皆归尘土,怜我世人,忧患实多。摩尼现世,圣公光耀九州!” “杀啊,杀光这些奸臣!” 从各处涌来的持刀大汉们喊着整齐划一的口号,杀气腾腾地扑向文武大臣们,未靠近时,便有人弯弓搭箭。密密麻麻的箭矢落入禁军群中,瞬间射到一大片人,或者当场毙命或是凄厉的惨叫…… “快,保护大人。” “不要乱,不要慌……”军官的怒吼声,场面更乱了。 一方有所准备,一方猝不及防! 两方人马相遇,展开了一场激烈的厮杀。 不对,应该是屠杀,禁军过完年发福了,现代缺乏训练。又被人打了个措手不及。要不是不少西军老兵支撑,怕早就溃败,饶是如此,防线摇摇欲坠。 而从四面八方涌来的蒙面人训练有素,武艺高强。任 凭慌乱的禁军如何大吼,任凭他们拼命也是徒劳。百多骑兵犹如压死骆驼的一根稻草凿穿防线。 紧随的蒙面大汉速度飞快,下手无情,收起刀落,砍杀一个又一个。后面的人凑不上来就弯弓搭箭,疯狂射击。在这种交叉火力的覆盖下,禁军被砍翻在地,倒在血泊里,只见城外大道,尸横遍野。 数百禁军折损大半,朝堂之上的文武大臣屁股上或手臂上插着几支箭矢,吓得躲在人群中,嚎啕大哭,四处躲避。急急如丧家之犬,茫茫似漏网之鱼。 然而,这些蒙面人很凶猛,却不恋战,边打边撤。毕竟这里终究是天子脚下,城外有数万皇城禁军。得知强人袭杀百官,肯定会第一时间支援。 当铺天盖地的骑兵呼啸而来。 可惜,强人丢下数十具尸体,遁入树林消失无踪。朝廷禁军进入追击,却遭遇陷阱,损失惨重。 城外的袭击事件,来得快去得快。 禁军损失超过数百,几个大臣不幸遇难。重点目标童贯肩膀中了一箭,并无大碍,却是嚎啕大哭。 因为来为他送行的假子被人乱刀砍死,凄惨无比!据说假子是童贯为入宫之前跟嫂子私通生下的儿子。如今落得这般凄惨下场,痛哭不已,哭晕几次。 童衙内,高衙内是汴梁城最好色,最凶狠的两个恶霸。童家恶少被杀的消息如飓风般传开,百姓拍手称快。至此,京城二霸一死一残废,世界清 静了。 不得不说,这对城里的女性是天大福音。 然而,这对朝廷来说,就是一次赤裸裸的打脸。皇宫中的宋徽宗得知袭击事件勃然大怒,暴跳如雷的吼声传遍了皇宫,誓必要彻查此事,追杀到底。 摩尼教,圣公,四大护教法王,教兵超过万人等消息被收集到。恰好从苏州加急情报送到汴梁城。 朱勔遭受到摩尼教袭击,重伤,残疾! 宋徽宗气得道祖干死了佛祖,要调集军队南下剿匪,在祸水东饮的计划下,江南方腊正式被朝廷注意! 第三七零章 气急败坏的方腊 “焚我残躯,熊熊圣火,生亦何欢,死亦何苦,为善去恶。唯光明故,喜乐悲愁,皆归尘土,怜我世人,忧患实多。摩尼现世,圣公光耀九州!” …… 睦州青溪县,摩尼教的总坛。方腊反复呢喃着。这是一个四十多岁,皮肤黝黑,丢到人群认不出来的普通中年人。唯独双目中的精光说明此人不凡。 苏州城朱勔被袭杀的事情轰动全城,自然也被地头蛇摩尼教众得知,第一时间便层层上报至领袖。此刻摩尼教护教法王,护法,坛主等纷纷齐聚。 梁山细作打探的没错,江南方腊暗中势力很强。除了方腊之子方天定、叔父方垕、兄弟方貌,侄子方杰等众多亲眷。目前身边有王寅,郑彪,司行方,厉天闰,邓元觉,刘赟、贺从龙等猛将。 有名有姓的好汉,足足有三四十个,可见实力之强。怪不得在历史上掀起浩浩荡荡的百万人起义大军。要比在北方折腾的田虎大王强出不止一筹。 方腊集团闷头发展无人知晓,多亏了梁山伸出援手为他们扬名。就刺杀朱勔造成的后果,商议此事。 方腊呢喃着沉吟不语,他的师傅方垕,教中支柱方七佛冷冷地扫视众多坛主,面色平静,声音发寒:“朱勔狗贼是我们必杀目标,可时机不成熟。圣公有令,任何人不得擅自行动。是谁没有约束好教众,公然刺杀,以至于闹出如此大的动静!” 一个类似于鲁 智深一般的胖大和尚,双手合十:“阿弥陀佛,杀了送他去极乐世界忏悔,如何又没杀死?朱勔这个祸害成了废人,不会善罢甘休。唆使昏君,必定调动精兵强将雷围剿我摩尼教。” 此人乃是摩尼教中的护教法王,宝光如来邓元觉。武艺高强,难逢敌手。教中坛主们嫌方垕老迈可以不给面子,但却非常畏惧这位法王,一个个摇头加摆手。表示苏州刺杀事件那天,各部教兵没有擅自行动。 人人信誓旦旦,都有列出证据人数,不曾调动分毫。这边让摩尼教高层们疑惑,不是各州教兵所为。难道是那些教徒们痛恨狗贼,自行组织袭击? 一群人在密室里七嘴八舌议论,商讨不出个子丑寅卯。 “肃静!”方腊终于回过神来,一声低喝,嘈杂迅速平息。看了看众人声音平淡:“根据收集到的情报。袭击者训练有素,进退有据,绝不是普通教众。此事另有势力所为,试图让摩尼教被人所知。” “啊,栽赃陷害?究竟是谁竟然这般狠毒?”教主的一番话自然让下面的人咬牙切齿,议论纷纷。 “该死的,难道是最近声名鹊起的济州水泊梁山?” “我觉得更有可能是北方田虎,他们正在与朝廷放对。要是让我等与朝廷冲突,必定能分担压力。” “对对对,南北夹击,换作是我,我也会这样做。” …… 在场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原本寂静的密室 活跃起来。方腊装神弄鬼忽悠人多年,很喜欢看到这种情况。待到众人争执不休的议论,双手虚压继续说。 “若是我猜测不错,还会有刺杀事件令朝廷注意摩尼教。希望各位有心理准备,随时与朝廷开战……” 方腊说这话的时候胸有成竹,面无表情,沉着冷静。可随着有人推门而入,急急忙忙送来东京汴梁城的信件,封皮涂抹的血红印记,代表着十万火急。 “甚么?该死的,老子要将他扒皮抽筋,挫骨扬灰。”方腊拆开信件一看,脸色巨变,直至变得狰狞。咬牙切齿,恶毒的言语从他嘴里不断冒出。 那些教众中高层瞠目结舌地看着这个变化如此之大的圣公,也非常好奇那封信件中到底写了什么。居然让教主老人家勃然大怒,暴露出了真实本性。 方垕,方貌,方天定等人纷纷上前,看了信脸色难看。 方腊脸色阴沉,深呼吸口气,尽量克制住情绪说:“汴梁城外有人打着摩尼教的名头袭杀文武百官,朝廷震怒。最迟四月底五月初,各路大军扑向江南。” 这话犹如一颗重磅炸弹似的突然爆炸!密室之中沉寂了片刻。随后众人爆发了,骂骂咧咧地声音不断。“龟孙子”“王八蛋”“狗日的”之类的话语不绝。 众人七嘴八舌,恶毒的言语令人触目惊心。当然,一番无用的发泄之后,就是商议如何应对朝廷大军。田虎这王八蛋闹北 方,摩尼教就在南方崛起! 摩尼教不得不提前面对朝廷,江南那边风云涌动! 而这事情的始作俑者水泊梁山,一片喜庆。首先是从江南归来的商队带回小养由基庞万春,飞刀客杜微,雷炯,计稷,沈泽,张近仁、高可立等好汉。 这些人全都是江南有名有姓的好汉,都有自己的特长或武艺不错。暂时去各军营担任副将熟悉山寨。 另外就是广恩大师领过来的周姓病人,痊愈后也愿意上梁山。叔叔叫大力猿周云清,侄子叫小白猿周天亮。不久前,返回陕西接亲眷同上梁山。 之所以说是喜事,两位长辈,陕西大侠周侗周光祖。 阳春三月,桃花盛开,寨主又要娶媳妇,山寨共欢庆! 这是王进说好的,花开时节,娶李清照,李师师过门。最重要的还是王进不懈的努力,女人先后有喜。 “呜呜呜,没想到,我真会怀上孩子!?” 从医官局出来,李清照从呆愣中回过神,掩面哭泣。这么多年来,不能怀孕,不知受到多少白眼,私底下不知受到多少诽议,令女人心里非常难受。要不是性格坚韧强势,恐怕早就支撑不下去了。 “易安,我不是早跟你说过吗?你没问题。”王进把女人搂在怀里,为她擦拭泪水,轻抚她的小腹。 “不知是男孩还是女孩?”李清照情绪稳定又纠结。旁边的李师师抚摸肚子,黛眉轻皱,面色担忧。自古以来母凭子贵 ,生个男孩,会令夫家更看重。 “哈哈哈,封建思想!男女一样,都喜欢。”王进见女人怀上了又是担忧,好气又好笑,好言安慰。 “真的?这可是你说的!” “手心手背都是肉,女儿不是骨肉?” “再说了,多生几个,反正咱也养得起。” …… 王进陪着李清照,李师师漫步在梁山上,有说有笑。讨论孩子是男是女,又取什么名字,其乐融融。 至于尚桂花,扈三娘同样有身孕在身,却属于暴力型。整天往军营里面跑,练习武艺,训练女兵。 三月初六,黄道吉日,适合婚嫁。 如年前般,山寨再次张灯结彩,喜气洋洋,共同欢庆。 这回更加喜庆,除了寨主王进,林冲与张贞娘复合走个过场。吕方与锦儿,可把一群光棍羡慕坏了。阮小七私下嚷嚷着要去济州岛找军师讨媳妇。 山寨的百姓分批次前往登州,海外开荒,少了不少。可婚礼当天,三四万人齐聚,岛上热闹非凡! 第三七一章 水泊周边的动静 常言道,一年之计在于春! 一场春雨过后,宋朝百姓为了春耕而忙碌。济州岛上,大片大片肥沃的土地规划整齐,开垦的农田。分批彻底打倒上的三四万军民分工明确的春耕…… 梁山本岛也有组织有规划的让人在浅滩播撒莲子,或在水泊周边开垦荒地,播撒菜种等短周期作物等。 三月底,郓城走马上任来了个新县令,名叫时文彬。口碑不错,有些本事。得知济州有个水泊梁山不受管控。第一时间下令给各村保正严加戒备,又再三叮嘱本县县尉,军曹操练兵马,严阵以待。 而水泊周边,东平府,济州,兖州,濮州同样有新官上任和即将有人调来。根据细作打探或汴梁城那边的消息。东平府新任知府陈文昭,济州太守张叔夜,兖州侯杰离京,濮州,韩松即将辅仁。 陈文昭,张叔夜两人就不需多说,皆是开明之能臣。侯杰是侯蒙的侄子,官宦之后,颇有能力。受到蔡京推荐,这其中多有打压侯蒙政敌的意味。 韩松跟大宋韩家沾亲带故,为官多年,先后在江南苏州,明州,应天府任职太守或者通判,能力毋庸置疑。 周边的变化自然逃脱不了梁山耳目。 “除了这些官员调动外,多有禁军调动。如济州两个营禁军,如今驻扎五个营,明显是针对梁山。”聚义厅,许贯忠看着收集到的情报,眉头紧皱。 王进对水泊周边局势并不担忧, 胸有成竹地笑了笑:“这是正常的!梁山对官兵动手已经令朝廷注意。调动人马只是为了预防,他们凭什么来攻打。我敢断定,只要梁山不招惹朝中奸臣,不会有事。” 他这话是有根据的,原本轨迹中梁山打家劫舍的几年都没人管。直至打破高唐州杀了高俅叔伯兄弟高廉引来呼延灼,后来打破青州,攻打大名府先后引来朝廷震怒,屡次调动大兵围剿。总结来说,只要不太过份,打家劫舍,那些奸臣捞钱懒得管。 乔道清赞同的点头,补充道:“不错,河东田虎闹得很凶。近期又有江南方腊。朝廷南北调动大军围剿。梁山几乎没有动作,引来大军围剿几率小。” “的确如此!”许贯忠眉头舒展。 王进也没有盲目的乐观,沉吟片刻后,又继续说道:“当然军师担忧是对的,我们迟早会跟朝廷对上。不能大意,必须警惕起来。训练军队,加强戒备,另外祸水东引计划第二步准备实施了。” “金大坚兄弟那边?”许贯忠脸上闪过惊喜。 “嗯,那边传来消息,最迟明天就能收工。”王进满脸微笑,止不住的夸赞:“惟妙惟肖,难以辨认!” 没错,传国玉玺已经仿制出来了,金大坚手艺没得说。无论是雕刻刀痕还是磨砂做假,与样品无异。只是想达到鱼目混珠的标准,需要时间沉淀。 所以两三个月,才算大功告成。 而传国玉玺仿制出 来,梁山制定的计划得以继续。鼓上蚤时迁手痒难耐多时,得到命令再次行动…… 辽国地广人稀拥有大片草原,牛羊成群,严重过剩。这么说,光是草原上的马群对比辽国人口多。需求宋朝的茶叶,瓷器等物品。而宋朝恰好相反。所以两国民意上各种禁令,实际上闭眼睁眼。算是默认那些往返北地的商队顺带着贩卖牛羊。 辽境有数百万汉人,也有商队来到宋朝境内做生意。驱赶牛羊贩卖,回去的时候带回大批茶叶瓷器。 北地汉人萧明,从小父亲病故,家中贫困,却胆大心细,靠着往返辽,宋两国倒卖倒卖牛羊和茶叶药材,拥有了一支数十人的商队,也算小有名气。 去年底,萧明驱赶大群牛羊入宋境,沿途贩卖到宋朝国都汴梁城。有幸见证二月份城外袭杀事件。于三月中旬,采购茶叶,瓷器,丝绸等返回北方。只要能够顺利抵达,又将是十数倍的高额利润。 然而,商队离开汴梁城没多久便被人盯上。时常会发现有人尾随,或是队伍安营扎寨附近有人徘徊。尽管没有遭遇袭击,经验丰富的萧明却察觉不对。 他们是前往北方的商队,货物都是茶叶陶瓷等。这些东西虽然多,但在宋朝境内不值钱。是不会被强人劫掠的,这么多年十多次,从未被人盯上。 而这一趟却被人盯上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萧明不由自主的想起宋人这句 话。所以意识到不对劲,尝试甩掉对方却无果更加警惕。严令避免单独外出,避免在荒山野岭过夜。尽量走人口密集的路线,又会进入村镇歇脚。哪怕多走路多花钱,也不给对方丝毫下手的机会。 就这样,商队押送着数十车货物,一路前行多天有惊无险,并无异常。也没有在发现有人跟着。 “估计对方是觉得没机会放弃了!” 商队东家萧明是这样安慰自己的,庆幸自己经验丰富。却没有放松警惕,依旧严加约束队伍警惕前行。只要安然抵达北方,酬劳翻倍,来鼓舞士气。 又行了两日,队伍进入刑州。 一直没有发现有人跟踪,人人松了口气,队伍有所懈怠。然而,在路过一处森林的时候,异变突生。没有铜锣声,没有呼唤声,一大群人从森林中窜出来。拎着明晃晃的钢刀扑向商队,见人就杀。 萧明见状暗道糟糕,完了,却仍然不甘心的大吼:“不要乱,不要慌,依托车辆抵挡,大声呼救。” “杀啊!”二三十个辽国汉子抽刀大吼。 奈何,商队连日赶路,人困马乏,又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尤其是这些人数量太多,下手狠辣无情。任凭萧明大声吼叫鼓舞,任凭辽国汉子骁勇善战, 可终究是寡不敌众,商队人数越来越少,士气崩溃。那些从宋国招揽来的伙计,妈呀化作鸟兽四散。 萧明见势不妙,不甘心的背上钱财,带着两个心 腹逃跑。可那群蒙面人还有骑兵,很快被追上砍死。有目的性的扯过包裹打开,里面全是金珠宝贝。 “哼。保四,你过来。”一个蒙面人转身看向围剿商队残余的大个子。此人上顶天下拄地,比周边的人高出三两个头,膀大腰圆,身高至少过丈。听到呼唤,拎着染血的钢刀,大踏步地跑了过来。 “二爷,何事?” “你看,你说的皇宫宝物在何处?”那个蒙面人晃动装着大量金珠宝贝的包裹,有点恼怒地看向大个。 那个大个子看了看,又看向数十车货物:“二爷,不在这?说不定发现我们跟踪,在货物中藏着。” “你说的有道理,快点搜。”随着蒙面人一声令下,一群人围着数十车货物翻找,茶叶被随意丢弃,瓷器破碎声不绝,终于有人惊呼“二爷,找到了。” 那个蒙面人飞奔过去查看,果然看见一个破碎的大号青花瓶中藏着一个包裹,打开里面是个雕龙画凤的玉盒,蒙面人迅速打开,看到里面有一块雕龙玉玺。眼中有兴奋,慌乱等,看到大块头走过来,迅速盖好盒子包好,眼里的杀机一闪而逝。 那大个子立马止步,傻笑几声。 蒙面人拎着包裹,带人迅速离开这里。 浑然不觉远处林中有一伙人正在注视着这边的一切。 第三七二章 曾头市跳入坑中 凌州,曾头市。 此处话事人曾弄,年过五旬。原为女真人,年轻时来中原做些人参买卖,聚得数万贯家财。因有膂力,霸住村坊,陆续有族人迁徙,改名为曾头市。 曾弄系外国侨民,官府不敢得罪,因而曾头市势力越做越大。膝下五子,号称曾家五虎,又请得两个豪杰:史文恭、苏定做曾头市正副教头。曾头市地面方圆数百里,人口众多,军马过万,横行霸道,欺压乡里,无人敢惹。连凌州官府也得看曾头市脸色行事。否则当不好这个官,可苦了百姓。 由于这里的人都是来宋国定居的女真人,擅长放牧牲畜。时不时会有上等马匹和牛羊对外出售。吸引商队,本地富户汇聚。逐渐成为热闹的集市。 尽管人们知道曾头市霸道,为了利益,又是趋之若鹜。集镇人来人往,街上吆喝不断,繁华异常。 然而,没有人知道的是。 曾头市最有权势的曾弄家中,地下密室! 50来岁的曾弄,五个儿子曾涂、曾密、曾索、曾魁、曾升齐聚。正进行一场秘密会议。连庄上的教师爷史文恭和苏定,是外人,没有资格参与。 “啧啧,瑰宝,瑰宝哇!”曾弄小心翼翼地捧着一块玉玺把玩呢喃。桌上有一个精致的玉盒,已经打开。 “父亲,这玩意到底是真是假?”老二曾密焦急地问。他就是前两天参与行动伏击商队的那个蒙面人。 “从材质和手感来 看,是真的。”曾弄沉吟片刻点头,却又摇头:“毕竟没人亲眼所见,谁也不敢确定。” “这肯定是真的!”曾密言之凿凿地说:“去年年底汴梁城皇宫遭窃,据说丢了不少宝贝,传国玉玺便在其中。挨家挨户没找着,风平浪静才转移出城。” “二弟,你是如何得到玉玺的?”曾涂看着自家兄弟。 “不错,老二,你把事情始末详细说来。”曾弄兴奋过后冷静下来,觉得事情不对,玉玺有些烫手。 “你们应该知道险道神郁保四?”曾密反问了一句,见众人点头,继续说道:“他手底下正好有人前往汴梁城探亲,意外遇到同乡好友,恰好在商队当伙计。吃醉酒意外得知,所在商队来路不正…… 接下来,曾家老二把如何得知玉玺的过程详细说来。或者说借助这位之口,把梁山计划复述一遍。 从梁山意外得到传国玉玺开始,一场阴谋就开始酝酿。坐镇在汴梁城的石秀,精心筛选南来北往的商队。最终选定时间和动机上都符合的辽人商队。本来是想路过凌州时,路遇曾头市队伍被抢。 奈何青州强人郁保四,这个水浒第一高人手底下有人在东京城,相遇好友得知商队得了许多金珠宝贝。那是商队东家从辽国带来的好东西换来的宝贝。 郁保四这群草寇得知商队有宝贝,又知道汴梁城皇宫遭窃。自动脑补出了如玉玺之类的皇宫珍宝。主 动找到曾头市曾密说明,然后在半路袭击夺宝。 商队警惕,小心翼翼的举动更加可疑,在某天夜里,时迁把玉玺随便塞到一车货物中的一个花瓶里。 事情经过就这么简单,传国玉玺就这样落入曾头市。种种巧合凑在一起,事情脉络很清晰,没有破绽。 密室里面的曾家父子又惊又喜。 曾密越说越起劲,想起曾经两次被抓时的丑样。下意识地昂首挺胸,一副扬眉吐气邀功的模样:“辽人潜入皇宫偷玉玺,藏在隐秘地点。到风平浪静之后混入货物之中出城,试图悄悄带回辽国。奈何谋事不秘出了内鬼,最终被我曾头市得到。” “是这样啊!”曾弄搞清楚事情的始末赞叹:“要真是这样的话,我估摸着,这块玉玺九成是真的!” “父亲,要是把这个上交给朝廷,阐明事实立了大功。”年纪最小的曾升看着玉玺,兴奋地说道。 “上交给宋朝廷?”曾弄愣了愣,随即敲敲桌子,严肃道:“儿啊,我们是女真部落的人,只是避祸来宋朝定居。我们曾是部落的人,死也是部落的鬼。” “父亲,那你的意思是?”曾弄心中一凛,正色道。 曾弄双手捧着玉玺,看着几个儿子语重心长地说:“北方我女真人建国,号称大金,辽国节节溃败。我等不是无根浮萍,与其交还宋朝,不如敬献给太祖陛下。必定是大功一件,我曾家一跃成为部落贵族。 你们也能受到重用,为金国开疆拓土。” 曾涂,曾密等人鼻息粗重,目光炙热,显然动心。他们骨子里流淌着游牧民族的血液,渴望驰骋疆场。与其为了孱弱的宋朝,不如回归金国建功。 “所以此事必须要周密!”曾弄老脸上露出笑容,接着又看向曾密:“老二,知道此事的外人有多少?” “不多,就郁保四他们。”曾密想了想,如实回答:“这些人只是怀疑有宝贝,却没有人见过玉玺。” “这样啊!”曾弄脸色缓和,随即老眼中闪过狠辣:“不管是不是知晓,此事干系重大,把这些人全部……” 老家伙最后的话没有说完,却做出抹脖子的动作。 “父亲,这样是不是?”曾涂,曾密等人微微皱眉。 “哼,妇人之仁!”曾弄板着脸,喝斥几个儿子:“此事若是泄露,我曾家覆灭在即,只能以绝后患。” “是,我等明白了!” “玉玺啊!希望能够顺利。” 密室里,曾家父子又商谈了玉玺如何送到金国的事宜。他们的确心狠手辣,轻易决断投靠之人的生死。 然而,他们哪里知道自己从拿到玉玺便落入了圈套? 再说其他人也不都是傻子。 郁保四块头大不假,但又不完全是那种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货色。从昨天袭击辽国商队获得宝物开始就心神不宁,就像是有什么事情要发生。尤其是想到曾家老二那天看自己的眼神带杀机。 郁 保四总有种后背发凉的感觉。今夜,他和手底下数十人受到热情款待,牛羊肉管够,酒水不断。曾家老二热情的态度,满脸的笑容让他预感不妙。 想到宝物中可能有玉玺,杀人灭口几个字突然冒出。郁保四想到这关键却默不作声,借着尿遁的机会离开,金银细软都来不及收拾便果断逃离曾头市。 跳到外面的一条臭水沟里躲着,而这个举动救了他一命。不多时,大队骑兵举着火把四处分散追击。 “追,一定要抓住那厮。” “别走了那大个子,快给我追。” 郁保四亲眼看见火光下曾家众人满脸狰狞,亲耳听到的家伙那抓住自己杀人灭口,心中一片凄凉。明白自己那些手下全都成了冤死鬼,一个都不剩。 “啊,曾头市,一群畜牲,我郁保四不会放过你们。”郁保四趴在臭水沟里不敢动,冻得浑身僵硬都不敢冒头。知道外面安全了,才爬出来逃亡。 第三七三章 群雄聚凌州 险道神郁保四一路逃亡本想去东平府找相识的双枪将董平告知此事。可想到曾头市卸磨杀驴灭口的那一幕。大块头改变主意,一头扎向水泊梁山。 那座山头口碑最好,从来不打家劫舍,误伤人命。却偏偏强的要命,济州官府不敢招惹。投奔梁山不仅有容身之地,还有机会为弟兄报仇雪恨! 而事实上,也如大块头所想。 曾头市翻脸无情,杀人灭口的举动早就在他的预料之中。早在郁保四带队伙同曾头市伏击辽国商队的当天,曾头市派人偷盗皇宫玉玺的风声被放出。 最近得知消息的是河东田虎,这家伙在河东闹得很凶。连续攻城拔寨占据了威胜州全境。聚集数万大军与朝廷对抗,这段时间相互征伐,互有胜败。 田大王想效仿抱犊山组建马军,四处购买或抢夺马匹。特意派人来曾头市买马。撞见曾头市人马调动和杀人灭口,接着打探到皇宫中的玉玺落入曾头市。往北方买马的队伍带回女真人建国的消息。 “他娘的,传国玉玺乃是我汉人宝物,异邦蛮夷岂能觊觎?儿郎们,随我杀奔曾头市,夺回玉玺!” 头号军师房学度说是真的,田虎更是深信不疑。渴望得到传国玉玺来称王称霸的他堂而皇之找了个理由。亲自率领五千精锐南下,杀奔凌州曾头市。 紧随其后的就是水泊梁山,这个几乎不打家劫舍的山头。郁保四跌跌撞撞上山, 说说前因后果。得知玉玺现世的消息,一反常态,大规模调兵遣将。步,骑共三千人在西北登岸,吓得济州紧闭城门。 王进明知玉玺是假的,还摆出抢夺玉玺的姿态就是随大流。让事情可信度更高,撇清嫌疑。不然别人都动就梁山不动,明眼人一眼就知道事情有鬼。 济州新任太守张叔夜是个能臣,察觉到梁山举动不正常。主动派人打探,得知梁山故意放出传国玉玺被凌州曾头市偷盗的消息脸色巨变,紧急奏报。 第三个得知这个消息有反应的是江南方腊。这得益于汴梁城潜伏的摩尼教众,恰巧知晓梁山细作暗中散播九分真一分假的消息。如飞上天萧明神偷无敌,女真人建国,完颜阿骨打称帝没有玉玺,曾头市又全是女真人,派人偷窃玉玺敬献给太祖…… 方腊得知这些真假难辨的言论做出了决定。也派出的队伍前往凌州曾头市,试图夺取玉玺增强影响力。由于路途太过遥远,派出的队伍人数并不多。 第四个被玉玺引动的则是房州最近冒头的王庆。按照轨迹发展,这家伙要在几年后勾搭童贯之女才会出世。奈何被王进抢走李师师的案件牵连发配。其中曲折跟轨迹出入不大,碰上保媒拉纤的李助,娶了段三娘,不久前被发现在房山落草。 这王庆的嘴皮子颇为了得,哄骗女人一绝,忽悠男人也没得说。专门给人画大饼,开空头支 票。短短时间,各路山贼流寇来投,聚集了几千人马。加上南方本来军事力量就弱。使王庆攻城拔寨,如有神助,连夺几座城池,钱粮充足,招兵买马。 本是富户却被官府逼迫杀官造反的腾戣,腾戡兄弟,隆中山三杰贺吉,陈赟,郭矸等猛将来投。王庆势力越来越强大,野心也越发膨胀。得到传国玉玺的消息,也率领精锐杀奔凌州,抢夺玉玺。 王庆冒头崛起,是王进始料未及的,本来想派遣队伍在那边活动拉拢好汉。可这家伙犹如主角似的窜起来。短时间身边聚拢数千人,十数个猛将。看来四大寇的确有气运加身,普通人难以企及。 除了这四方势力之外,随着梁山细作,商队四处散布消息。各路江湖好汉,各山头强人纷纷闻风而动。他们目标不是夺取玉玺,而是四大势力,想投靠抱大腿。又或者是想趁机打家劫舍分杯羹。 一时之间玉玺引出了各路牛鬼蛇神! 江湖好汉,绿林豪侠齐聚凌州,风云涌动。 传国玉玺被曾头市盗窃的消息几乎传遍了大江南北。 宋朝国都汴梁城同样不例外! 李记牛杂面馆,客人吃着面条,议论纷纷。 “哎,你听说了吗?传国玉玺在凌州现世。” “可不是?据说是曾头市派神偷萧明来皇宫中盗窃?” “曾头市?不能?偷盗玉玺,是灭九族的大罪。” “哼,不能?你了解曾头市情况便不会这么想 。他们都是女真人国外侨民,又负责为朝廷杨马。当地官府都不敢得罪,犯了事故意偏袒,不追究。” “正是,我听说曾头市仗着人多势众,霸道异常,欺压百姓,横行乡里。这些女真人是喂不熟的白眼狼。” “你们还不知道!北方女真人建国,号称大金。我怀疑曾头市盗窃玉玺,就是为了献给开国皇帝。” “什么叫你怀疑,本来就是。” “哎呀,真是可恶。” “该死,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 随着你一言我一语,很快升级,面馆里骂声不断。群情激愤的画面只是个缩影,在偌大的汴梁城各处都在上演着。曾头市偷窃传国玉玺的事情传的沸沸扬扬。北方女真人建国大军称帝的消息传开。 这无疑证实了事情的可信度! 文人墨客口诛笔伐,大批特批,如我宋朝百姓竟然不如外国侨民,忘恩负义之类的痛斥朝廷不作为。 传国玉玺是泼天大事! 蔡京,高俅,杨戬等奸臣不敢隐瞒,宋徽宗是知道的。但他为了此事非常头痛,连炼丹都没兴致。 北方女真人建国,号大金的消息前不久,宋朝知晓。联想到传国玉玺又在年前丢失,再想想城里的那些言论。满朝文武十之八九都相信曾头市为之。 可如果真要追究责任,少不了血洗曾头市。可是这样得罪大金国,妨碍宋朝与之联盟对抗辽国战略。 这也是宋徽宗焦头烂额的原因! “诸位 爱卿,如之奈何?可愿为朕分忧?”宋徽宗发问。蔡京,高俅,杨戬等奸臣脸色阴沉,默不作声。他们虽然贪婪,但是有一点还是值得称赞的。 他们是汉人,曾头市行迹这般恶劣,不血洗,不杀鸡儆猴如意服众?只是知道皇帝意思不敢表态。 满朝文武大臣没有一个人挺身而出,令宋徽宗失望。 然而,朝堂之上的光禄勋大夫赵良嗣,挺身而出:“陛下,臣有良策,即显示宋国大度,又不得罪。” “哦,爱卿,快快说来”宋徽宗大喜。 赵良嗣,历史上,本名马植本是辽人,后跑到宋国为官。献策北宋联金灭辽,并达成“海上之盟“。然而宋、金之间的直接接触,也暴露了北宋的衰弱,随后金兵大举南下,直至“靖康之耻“。马植是宋金结盟之始作俑者,后人常将宋金战争的爆发甚至北宋灭亡的原因归咎于马植,认为是汉奸。 所以这位光禄勋大夫犹如墙头草,两边都不得罪。 “陛下,派天使勒令曾头市归还玉玺。并昭告天下,将他们限期驱赶出大宋境内,不得踏入半步,否则杀无赦。至于能不能穿过辽国,与我等无关,也不算得罪金国。对各州府百姓也有个交代。” “好好好,哈哈哈…”宋徽宗愁容尽去,开怀大笑。 第三七四章 烫手的玉玺 传国玉玺,是一把双刃剑! 王进从得到的时候就知道,所以甩了出去。曾头市不知道是圈套,以为得了宝贝沾沾自喜,兴奋难耐。哪怕跑了一个大块头郁保四,也无伤大雅。 他们以为别人不知道他们有玉玺,可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他们去皇宫偷盗,偏偏他们不知道别人知道。 所以沉浸在喜悦中和美梦中! 可是随着时间进入五月份,天气变得炎热。还不等宝贝玉玺送到北方大金国完颜阿骨打手中邀功。曾头市实际掌控者曾弄,察觉出事有些不对劲。 首先本来热闹的集镇上变得越来越冷清了,放到以往端阳节临近热闹非凡。眼下别说运送货物的商队歇脚,连来卖荷花灯,唱戏耍杂技的人都没有。 其次是有人赶着牛羊放牧,便一去不复返。陆陆续续几天有十多户人家来报,派出好几拨人搜寻,犹如石沉大海有去无回,令曾头市上下警觉或慌乱。 最后一点便是曾头市有不少陌生人在徘徊游荡。曾头市队伍靠近,便化作鸟兽散消失的无影无踪。有时候追击人少了,会遭受到袭击,当场殒命。 曾头市四面八方都是这种情形! “这不正常啊!”曾弄又召集几个儿子,满脸凝重。自从得到传国玉玺,庄上正副教师史文恭和苏定逐渐被疏远。类似这种会议根本没有机会参与。 “父亲,会不会是郁保四搞得鬼?”曾涂疑惑的问。 曾弄点点头, 叹了口气:“现在看来,多半是了。四处造谣,说玉玺在曾头市,引来牛鬼蛇神。” “我说什么来着?”曾密狠狠跺脚:“他并不知道玉玺。你非要杀他们,却又让对方跑了,惹来一身骚。” “好了,事情发生休要再提!”老大曾涂喝斥兄弟,严肃地强调:“眼下当务之急,是要如何应对?” “不错,大哥说得对!”曾魁,曾升几个纷纷附和。曾弄这个老家伙看向大儿子脸上也露出欣慰之色。 曾密见状,也不好再多说,转移话题:“现代周围情况不明,敌人数量也不清楚,人数应该不少。” “父亲,目前局势不妙,要不把教师请过来商议?”曾涂想到有勇有谋的教师史文恭,想了想提议。 “不可,之前没有告诉,现在说了反而增加芥蒂。”曾弄也有些意动之色,可沉吟片刻后摇头。 “那您看该怎么办?” “是啊,人心惶惶迟早出事。” “父亲,要不咱们主动出击?” “不可!我们不知敌人的情况,避免兵力分散被埋伏。通知下去,男丁集结,你们各自带人严防死守。同时做两手准备,求援宋朝廷,又向北方联络。” 曾弄活了大半辈子,人老成精。不能说是一个智者,却也是经验丰富。指挥井井有条,各自行动。曾家五虎头脑简单是莽夫,觉得老爹好有本事。 而曾头市这个做法误打误撞,是正确的。 目前四个方向都有敌 人。北面是田虎五千大军,西面是抱犊山两千骑兵,东面是梁山泊三千精锐,南面是王庆三千喽啰。另外还有各路赶过来的江湖绿林人,数量约摸着也有三两千,犹如团团包围。 曾头市乃是凌州一霸,自身实力不容小觑。各方赶过来的江湖豪客,没有谁先当出头鸟。直至赶过来的人越来越多,占据优势,人多胆壮,跃跃欲试。 河东田虎人数最多,实力最强,最是嚣张。趁着夜色,率先偷袭曾头市。王庆急于立威,不甘示弱。北面喊杀两刻钟后,从南面突袭,试图南北夹击。 西边的水泊梁山和东面的抱犊山骑兵不约而同地同时投入。大小山头的强人山贼抓住机会见缝插针,打家劫舍。劫掠金银钱财,牛羊牲畜。然而,曾头市人多势众,又多是骑兵,依托地形痛击敌人。 曾家五虎果然凶猛,个个武艺高强。女真人的确骁勇善战,悍不畏死,哪怕分兵迎敌都占据优势。 可惜四面强人多有高手,田虎麾下董澄,邬梨,竺敬等。王庆带着腾戣,贺吉,抱犊山也有欧阳寿通,倪麟,文仲容,梁山也有鲁智深,林冲,各山头也有不少高手。各展所能,与曾头市殊死搏杀。 集镇四面到处都是喊杀声,双方激战。 天明时分,没了黑夜掩护,互有损失,各自率兵退去。 损失最大的还是曾头市,纵使女真人骁勇善战,却架不住敌人众多,计谋 迭出。加上全家老小都在,房屋点燃,一烧一片,蔓延的大火烧死不少。 天色大亮,繁华的曾头市断壁残垣,尸体横陈。冷清的街道,黑烟滚滚的屋舍,说不出的凄凉! 一夜间,上千族人死亡,两三千人受伤。曾弄预感到大祸临头。醒悟那块玉玺不是功劳,而是催命符。 与此同时,曾头市两位教师爷史文恭和苏定遇到困境。这段时间被疏远,冷落,本来疑虑重重。可自从听到曾头市偷窃皇宫中的传国玉玺恍然大悟。 怪不得曾头市屡屡有行动避开自己,怪不得那天晚上要追杀合作伙伴郁保四,原来真是杀人灭口。昨夜一场厮杀,曾家自始至终,没有过来吱会。 仿佛两个高手不存在似的! 更令人寒心的是他们的住所周围还有不少人在暗中监视。尽管隐藏的很好,却如何能瞒得过两人? “兄弟,你我终究是外人!”苏定声音沙哑,低声道:“我们不知情,所以没有像郁保四等人被灭口。” 史文恭神情有些迷茫,好半晌都没有接话。莫名其妙的想起当年王进嘲笑说自己是曾文恭,想想曾头市所作所为,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浮现脑中。 “嘿嘿嘿,两位教师如何忧虑?” 房间里突然响起怪异的笑声,史文恭和苏定扭头看去。骇然发现,不知何时房间里多了一个小个子。 “你是何人?如何出现在这里?”史文恭下意识摸刀。苏定身子 也是微微前倾,随时都能暴起伤人。 “两位,小弟时迁,特意来救两位教师。”那小个子贼眉鼠眼,尖嘴猴腮,正是鼓上蚤时迁。见史文恭和苏定目光不善连连摆手,接着又语重心长的说。 “传国玉玺被曾头市盗窃意欲送给大金国太祖皇帝。惹得江湖上群情激愤,各路强人少说三两万人。朝廷也勃然大怒,派大军护送天使赶赴凌州,勒令追回玉玺,驱逐女真人,两位教师是英雄人物,执迷不悟做蠢事,不要到时被子孙戳脊梁骨。” 史文恭和苏定剧烈收缩,说明内心不平静。 “你说的如何是真?”苏定平复心情,声音沙哑地问。 “最迟三日朝廷便会来人。”时迁信誓旦旦地说道:“女真人,忘恩负义,狼子野心之辈,需要你们之时教师爷叫着,不要时弃之如敝履,犹如外人。你们看着!昨夜吃了亏,他们很快回来请你……” “师傅,师傅,祸事了……”话音刚落,外面传来熟悉地呼喊声,接着急促的脚步声逼近。史文恭和苏定错愕的对视一眼,又回过头,却发现时迁不知去向。只有一张二指宽的纸条飘到史文恭眼前。 第三七五章 攻打曾头市 那张纸条上只有短短的一句话“曾头市灭,无力回天,悬崖勒马,装傻藏拙”十六个字。史文恭和苏定是有本事之人,明白其中的含义。心中震撼之余,也做了决定,曾家不仁,休怪他们不义。 开门之前,纸条已经被苏定吞入腹中。 如时迁说的那样。曾头市吃了亏,又想起两位教师来。 曾涂,曾魁两人过来邀请,出谋划策。 史文恭和苏定没有表现出异常,入席会议,制定出不少方案。全是依托有利地形,固守待援的办法。 没有主动进攻的策略! 他们也没有亲自带队冲锋,抛头颅洒热血的想法。曾头市敢偷窃宋人玉玺,又把他们当外人已经产生隔阂。哪怕如曾弄实话实说,坦白前段时间的行动。从辽国商队手中获得。听着刺耳像是狡辩。 说的人多了,假的也就成了真的! 曾头市注定要背上黑锅,要怪就怪完颜阿骨打称帝。 曾家众人商议的如何应对危机! 曾头市以北七八里外,田虎大营,同样展开会议。 昨夜厮杀一场,各方势力多有损失,也了解曾头市非是软柿子。任何一家,包括最强的田虎在内都无法拿下。齐聚商议如何剿灭曾头市夺取玉玺。 “嘿嘿,在下房谋杜断房学度,田虎大王军师。”房学度两撇小黑胡抖动,先是自我介绍表明身份。 “诸位,大家来的目的心里有数,在下不必多说了。但曾头市至少两万余人,能 够上战场的八九千人。人多势众,这块硬骨头。我们必须要联合起来将之剿灭,然后各凭本事,大家没有意见!” “好,房军师说得对,没有意见。” 几大势力代表表态,大大小小的强人首领纷纷附和。 “在下王庆大王军师金剑先生李助。”一个身材消瘦,身披道袍,仙风道骨的道长起身高呼,侃侃而谈:“我觉得曾头市只要不傻,便不会贸然出兵。不是向官府求援,就是会与北方金国取得联系。” 抱犊山代表是井木犴郝思文,表明身份后,简单提及自家寨主身体不适不能前来,紧随李道长补充:“道长不必担忧!曾头市偷窃皇宫之物,惹得天怒人怨。官府不会来援,否则承受不起民心向背。另外北方金国距离远,夹着辽国,没有援兵。” “嗯,不错,是贫道欠缺考虑。”李助抚须颔首。其他人也纷纷附和,对剿灭曾头市更多了几分把握。 “梁山,你们寨主白衣秀士为何没来?” 田虎四处扫视众人,目光落在梁山几个头领身上。 “寨主老人家统御山寨,何须亲来?小可代劳便是。”水泊梁山的领队许贯忠也露脸,声音平淡。 “哈哈哈,我怕是王伦不敢来?”田虎仰天大笑。周围人多少也笑出声来,王伦是个无用的书生。 这里不得不说一下,王进身份有些特殊,不想过早的暴露,所以,梁山王伦是对外宣扬的假象。 以至于这些家伙又哪里知道梁山早就换了山寨之主。 “哼,少逞口舌之利,目前当务之急,是如何达成所愿!”许贯忠面无表情,眼神却犀利地看向田虎和周围众人,把不少哄笑的家伙看得后背发凉。 许贯忠冷笑几声,这才不慌不忙地说出自己的忧虑:“剿灭曾头市不难。难的是需要尽快。抢在朝廷之前,另外江南方腊多半也派人前来,人不多却精锐,迟迟不露面。其真正用意诸位心知肚明。” 这一番话立马就让众人心中凛然。纷纷四顾打量。冒充小山头强人的摩尼教众不敢作声,有样学样。心里却对梁山那个英姿勃发的军师愈发警惕。 玉玺非常诱人,得之代表天命所归! 没有人会愿意放弃,也不会看着阿猫阿狗摘桃子。 河东田虎,抱犊山,济州梁山,淮西王庆几个大山头。默契地选择清场,向各处小山头发出最后通牒。不投靠依附,接受整编调令,那便自行离去。 否则,只有就地消灭! 碍于大势力人多势众,小股强人不得不依言行事!不是选择投靠大山头,就是骂骂咧咧的率队返回。 曾头市外整编人马,积极备战。 在房学度,李助,许贯忠,郝思文几个谋士的策略下。各怀鬼胎的联军形成,私底下调度兵马集结。迅速靠近曾头市东面排兵布阵,试图诱敌伏击。 “呔,女真蛮子,尔等盗窃我宋朝宝物,天理不容。有种 别做王八孬种,出来跟爷爷大战三百回合!” “狗贼恶贼,是爷们就出来大战一场,龟孙快出来……” 几方势力轮番派出大将跃马出阵,在曾头市外大骂。众多喽啰放声大笑或是整齐划一地骂街激将。什么难听骂什么,把曾家祖宗十八代骂了个遍。又非常无耻下流的问候女性,如屁股大能生儿子…… “该死,这群混帐!”曾家五虎皆是有勇无谋之辈,听到外面骂声气得浑身发抖。又见外面是一群歪瓜裂枣,骑兵没多少。很想率领儿郎主动出击。 奈何被两位教师以不知敌人虚实制止,免战不出。其实他们是知道外面都是乌合之众,又只有三两万人。如何挡得住上万骑兵?只是纯粹的不想。 任凭联军如何在外面叫嚣谩骂,任凭有些人无耻的脱衣服脱裤子撒尿羞辱,曾头市也没有主动迎战。 见诱敌之策不奏效,便只能强攻! 这回划分好了区域,约定好时间同时攻打曾头市。接下来的几天,田虎,王庆,梁山,抱犊山先后发动两次突袭。一次深夜偷袭,一次凌晨奇袭。 尽管选择的时间点恰到好处,尽管精锐倾巢而出。尽管开始打了个措手不及,却始终没能攻破曾头市。这群女真人防御布置得很到位,指挥调度有方。从几个方向攻势强弱,酌情调度兵马增援。 史文恭和苏定两位教师披甲上阵,抵挡住了各方高手。为曾头市减轻了 不少伤亡,这只是他们变相的报恩。带到朝廷诏令颁布,他们便会悄然离去。 可以说,曾头市多了两个大高手! 轻而易举地守住曾头市,令联军久攻不下,损失惨重。最关键的是经过探马来报,北上的朝廷大军不足二十里。几方势力再次齐聚一堂,商议对策。短时间无法攻破曾头市,更不能陷入腹背受敌。 东西南北四个方向的队伍后撤,隐藏。 这一举动让曾头市众人认为是敌人阴谋,更加警惕。直到朝廷队伍,数千禁军护送天使浩浩荡荡地抵达。人人身穿铁甲,绣着金龙的旗帜飘扬。 曾弄得知消息登上寨墙,看清是朝廷兵马,以为是救星差点泪奔。可想法很美好,现实却是残酷的。 第三七六章 朝廷横插一脚 曾老头屁颠颠亲自出来迎接,试图邀请朝廷队伍入曾头市休整,奈何外面个个冷漠,队伍纹丝不动。也没有塞金银之机,汴梁城来的天使率先发难。 宋代宦官不称太监,总称为内侍、内臣、宦者、中官,宋人不称他们为“公公”,一般称他们的官职,“中贵人”是宫外人对宦官的尊称。高等宦官要尊称大官,中等宦官为阁长,小太监统称小黄门。 宋徽宗非常在意此事,派了一个大官级别的宦官前来。此人衣着华贵,四十来岁,面色阴柔,在马上掐着兰花指喝斥:“哼,你们曾头市近年来欺压百姓,鱼肉乡里!又派神偷潜入皇宫盗窃玉玺,试图敬献给金国太祖,尔等真是好大的狗胆。” “我,你……”曾弄听得真真切切明明白白,浑身颤抖,嘴皮子乱颤。半出完整的话来。他终于明白不好的预感来自何处,是被别人坑了。 曾弄说不出话来,身边几个儿子勃然大怒,吼声如雷:“放屁,你们别血口喷人,我们从辽国商队手里夺得。” “从辽国商队夺得?”那宦官冷笑连连,拿出圣旨宣读:“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曾头市仗着异邦身份胡作非为。勒令归还玉玺,端阳节后驱逐宋朝境内。若是抗旨不尊,顷刻间,大军踏平曾头市。” “啊!”曾弄听到圣旨上的内容,怪叫一声,差点晕厥! 那名宦官姓刘,素来口齿伶俐 ,连连提问:“玉玺在不在曾头市?你们是不是打算献给大金国太祖?这件事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了,你们休想抵赖。” 曾弄越听脸色越白,面如死灰。 身边曾涂,曾密等人脸色变化,即便他们再鲁莽,也察觉到事情的不对劲。曾头市掉入圈套之中。 曾头市做事不密,玉玺的消息传开招惹来各方觊觎。先是各处山头民间组织,朝廷也被吸引来了。 尽管这真的是抢来的,尽管他们真的没有潜入皇宫,尽管百般狡辩千般解释,却已经没有用处。因为玉玺在他们手中,也打算敬献给金国太祖。这就已经足够,黄泥巴掉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曾头市自身实力不足,面对各路强人都有些力有不逮。何况是宋朝官方亲自前来?根本没有反抗之力,不交出玉玺,曾头市真会被朝廷夷为平地! 曾弄为了保全族人,只得交出那块玉玺!在曾涂,曾密等众多不甘的目光中,精美的玉盒被捧出。 “呵呵呵,这才对嘛!识时务者为俊杰!”刘姓宦官笑了。接过玉盒打开看到里面的玉玺,白皙的脸上浮现笑容,又下意识地掐了个兰花指声音尖锐。趁着别人不注意之时,把手上的纸条塞给曾弄。 “官家吩咐,按照这上面的做,待事成之后朝廷也会投桃报李。从沧州通过海路把你们送回北方。这样你们不用横穿辽国境内,也可安 然回到故乡。谁让你们这些年来横行霸道,只能把你们驱逐。” 最后一句非常大声,刘大官冷哼着,捧着玉盒拂袖离去。接着翻身上马,率领皇城禁军继续前行。 曾弄留恋的目光看着朝廷队伍远去,无奈地跺脚叹气。又看着纸条上的内容,老脸上神情复杂。朝廷之所以不消灭曾头市,只是不想得罪北方的大金。否则以偷盗皇宫宝物之罪,避免不了被血洗。 “哎呀,父亲,难道真的就这样算了?” 曾家五虎个个有些不甘心,凑到曾弄身边咬牙切齿。 “寄人篱下,不得不屈服啊!”曾弄叹气,随即把几个儿子找到身边吩咐,让他们挑选最精壮儿郎。 史文恭和苏定目睹这一切,退入人群,转身离去。 皇城禁军索要玉玺,又迅速撤退的一幕。 从头到尾,全都落入各大势力探子的眼中。田虎,王庆,抱犊山,梁山四方再次齐聚,商议决策。 “该死,朝廷也要插一腿,玉玺转手,如之奈何?”田虎脸色阴沉的可怕,咬牙切齿,低声咒骂。 房学度看着自家有些拉胯的大王,咳嗽几声说重点:“诸位,不要保持沉默,根据探子回报,这些皇城禁军的目标是凌州城。我等如何抢夺玉玺。” 李助道长声音严厉:“无论如何,绝对不能让他们入城。否则凭凌州城高墙厚,我们的机会渺茫。” “可我们半路截杀,朝廷多半会有援军。” 抱犊山的 郝思文和梁山的许贯忠先后参与议论:“没错,在外面接手玉玺被人传开,明显就是计策。” “是啊,明知是计,我们却不得不硬着头皮上。” “我们从发动进攻,必须要快,必须不惜一切代价。” “同时留一支预备队,抵御纠缠的援军。” “这个最好就是骑兵,我看抱犊山最合适!” “滚,你们怎么不去?不参与袭击如何夺取玉玺?” …… 几方势力各有算计,都想是自己夺得玉玺,又都想别人无法参与少一个竞争对手。由于时间紧迫,激烈的唇枪舌剑没持续多久,便有了个方案。 抱犊山清一色骑兵,实力强受人忌惮,最终定性为伏兵。另外三方承诺事后会给好处,田虎更是私下里拉拢助他。郝思文这才装作不情不愿地答应。 有了计划后,联军绵延数里,浩浩荡荡犹如潮水。抄近路追赶皇城禁军。从曾头市附近途经时把里面的人吓得瑟瑟发抖,可却犹如敝履般无人问津。 数千皇城禁军连日赶路,人困马乏,行军速度并不快。距离凌州城二十余里,便快天黑,不得不选择一片开阔地,安营扎寨,待明天继续起程。 “全军戒备,不可懈怠?曾头市的战况你们也看见了。危险就在身边,给老子打起精神,严阵以待。”禁军中的军官们大声呼喊,训斥着手下士卒。 数千人停下休整。或是安营扎寨,或是埋锅造饭,又或是巡逻警 戒。分工明确,忙而不乱。而几处山头的联军已经追上吊着,等待夜幕时机降临。 同时各方智谋之士也没有懈怠,派遣精锐绕道禁军前方。除了在大道上埋伏拦截探马外,便是侦察凌州城的动静,以及前方周边是否有禁军的伏兵。 往四面八方散出去了十多支斥候队,反复搜寻异常情况。直至排查方圆数十里之内没有禁军援军。 田虎,王庆,郝思文,许贯忠率队齐聚,互通打探到的情报并进行了一番讨论,便决定展开行动。 抱犊山两千骑兵趁着夜色,反其道而行之,为大军断后。而田虎,王庆,梁山三方喽啰饱餐战饭,休息到深夜,马摘铃,人衔枚,悄悄靠近禁军营地。 待到人最疲劳之时,天空一声炮响,突然发动袭击! 第三七七章 梁山的致命一击 “杀啊!杀光朝廷走狗!” “兄弟们,跟我冲,灭杀官狗。” …… 震耳欲聋的喊杀声划破夜空,惊醒了营地禁军。可惜还来不及有所反应,一支支火把化作抛物线丢入军营。瞬间点燃大火蔓延,令营地犹如炸了锅。 北面是河东田虎率队,铺天盖地的箭矢落向寨门,把几个昏昏欲睡的禁军射成刺猬,犹如潮水般的喽啰杀入营地。南面王庆同样不甘示弱,率队猛攻杀入军营,东面梁山队伍就有点儿消极怠工。 他们的吼声最大,火把最多,气势最惊人。却迟迟没有深入营地,只是在边缘附近徘徊破坏军帐。同时派出大量斥候在外面侦察,防止意外情况。 “一切行动听指挥,不得擅自行动,摇旗呐喊就行了!”行动前,军师许贯忠就是这样警告三军。 而且根据汴梁城那边传回来的消息,此事另有隐秘。所以梁山,抱犊山的队伍来了也只是打酱油。他们只是来走个过场又不是抢玉玺,没必要拼命。 “杀,杀,杀啊!”整齐划一的喊杀声从营地深处响起。数千皇城禁军果然有所准备,大多都是挑选的精锐。外围禁军松懈只是个假象,营地深处禁军聚集,惊醒后快速集结,与田虎,王庆队伍厮杀。更是派出队伍前往喊杀声最响亮的地方阻敌。 一方仗着装备精良,训练有素,一方仗着人多势众,多面袭击。田虎,王庆见梁山被敌人拖延 住大喜,歇斯底里地大声喊杀,亲自率队与官兵混战。 禁军人数少,还得三面作战。抵挡不住,节节败退。 “不要慌,不要乱,援军马上就会抵达!”刘大官被喊杀声惊醒冲出帐篷,见状如公鸭般的嗓音呼喊。这无疑让禁军士气大振,屡屡击溃田虎和王庆。 眼看水泊梁山队伍喊杀逼近,快要抵达增添变数。 田虎,王庆不约而同地大声吼叫,来鼓舞士气:“杀,夺得宝物玉玺,赏银三千两,直接提拔为头领。”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双方喽啰们眼中闪过痴迷,爆发出震天的喊杀声。人人不要命似地扑向皇城禁军,与之殊死搏杀。一人倒下,会有更多的人扑上把对方砍成肉泥。 刘大官尖着嗓子喊出来的援军。 非是别人,正是曾头市的骑兵,赶过来从后面劫杀敌人。拖延时间至天明,朝廷数万大军便可抵达,四面合围,把这些为祸一方的强人给一网打尽。事成之后,曾头市会通过海上直接回到白山黑水。 传国玉玺,便是钓鱼的饵食。 这个计策是皇宫中的赵官家灵机一动,想出来执行的。禁军只有五千不多不少的数量,在外接手玉玺。目的就是让那些强人看见,然后过来抢夺。 不得不说,这位风流皇帝还是有些头脑的,就是不务正业。不出意外的话,各路强人插翅难飞。 然而,事实情况跟想象中的不同啊! 再说曾头市,曾弄吩 咐自己的几个儿子集结庄上所有男儿。拿上武器,牵出好马,准备放手一搏。 酒足饭饱之后,入夜时分,队伍集结。 曾涂脸色有些难看,找到自己的父亲汇报:“父亲,两位教师不知去向,前往住处,早已人去楼空。” “哎,这是必然的。”曾弄脸上皱纹更多了,沧桑的苦笑:“早就离心离德,没有背后捅刀已经仁至义尽。不必管他们,你们兄弟准备的怎么样了?” “族中所有男丁集结,共八千人,随时都能准备出战。”曾涂甩头抛却杂念,昂首挺胸,大声说道。 “成败在此一举,希望我们能够安然回到故土。”曾弄脸上满是凝重,明白有这么多人连十多岁的孩子都拉上战场,目光不由自主地望向北方夜空。 深夜,凌州城方向夜空被火光映红,隐隐传来喊杀。 这就像个信号,曾头市闻风而动。 “儿郎们,出发!”曾家五虎大吼,率队杀出曾头市。站在栅栏墙上的曾弄看着族中儿郎蜂拥而出,先是满满的欣慰之色,突然莫名其妙的心慌害怕。 仿佛像是有什么可怕的事情要发生! 轰隆隆…… 马蹄声震耳欲聋,火速赶往喊杀声传来的方向。可就在策马狂奔之时,前方道路突然被树木石块堵住。左边是条河流,右边是山涧,无法绕过通行。 “哼,这都是别人的缓兵之计,快点搬开。”曾头市奇兵纷纷停下,曾涂满脸狰狞,大声 吼叫下令。成群结队的族中儿郎下马将障碍物推向山涧河流。 可也就在这时!轰隆隆的马蹄声从后方,左右两个方向逼近。隐约看见大群黑影如潮水般席卷而来。 有人奋力投掷火把,终于看清,那是铺天盖地的骑兵。人人身穿黑色铁甲,目光锐利,手持利器。 数量不知多少,只知道很多,非常多。 曾头市队伍慌乱起来,惊呼四起:“该死,这些全是宋朝的军队?啊,我们中计了,狡猾的宋人。” 马上人慌,胯下马惊,相互拥挤扎堆。 就连曾涂,曾密等人脸上也流露出慌乱甚至恐惧。他们也都怀疑上当了,宋朝是想把他们引出再杀。 好在,黑夜之中猖狂的大笑声响起打消他们的疑虑。 “哈哈哈,曾家五狗,近来可好?咱们又见面喽!”熟悉的称呼,熟悉的笑声,那是降龙棍山士奇。 没错,这些骑兵全是梁山铁骑! 梁山不会抢夺玉玺,但却另有目标,剿灭曾头市!为此,除了饮马川杜壆营外,王进调动六个骑兵营和抽调步军骑兵,共计人,投入战场。 目的,就是想一举剿灭曾头市! 王进顶盔贯甲,舞动马槊,亲自率队冲锋。时至如今,他率队作战的机会越来越少,此次是力排众议非要出战,身边郭盛,吕方,酆泰率队护卫。 马蹄声犹如雷霆,踏破山河鬼神惊。男人望着越来越近的曾头市队伍,眼里寒光闪烁:“ 曾涂,我曾经说过,再次相遇的时候,曾头市灰飞烟灭。”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曾家五虎听到熟悉的声音,又想起往事,双目赤红 “啊,该死,是你,尚头强?” “你个王八羔子,我要杀了你!” “啊啊……,儿郎们,跑起来,杀。” 曾密,曾魁又惊又惧,继而愤怒,歇斯底里的咆哮。勉强有些理智的曾涂根本拉不住,拥挤在一起的队伍更显慌乱,越来越多的人来回奔腾冲锋。 现在才反应过来,已经为时已晚! “杀,杀,杀,狭路相逢勇者胜!” 从后方,左右扑上来的骑兵齐声呐喊着,一波密集的箭雨落下,在曾头市队伍中凄厉的惨叫声中。梁山骑兵举起马槊,借助冲锋狠狠撞入曾头市队伍,撞飞挡路者,长槊捅穿肉体,掀起腥风血雨。 第三七八章 曾头市之殇 骑兵没有了机动性,也没有跑动起来,等同待宰羔羊。曾头市的队伍又拥挤在一起,加快死亡步伐。往往丈二长的马槊能够连续捅穿敌人的身躯。 犹如糖葫芦似的,令人触目惊心! 梁山铁骑训练有素,最前排的齐刷刷的甩动长槊,甩飞尸体砸向敌人。有时候数量太多,无法甩动,便果断选择放弃,摘下马鞍上的长枪继续作战。 锥形骑兵阵杀入敌群中,又一分为二,向两边冲锋。在这转弯的过程中拔出横刀或长枪,疯狂杀伤。梁山以数量优势包围分割,剿杀这些犹斗困兽。 夜色朦胧,喊杀震天,马儿嘶鸣! 曾头市无论在人数上还是装备上处在劣势,又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几个冲锋下来,损失惨重,节节溃败, 任凭女真人骁勇善战,任凭女真人数不少,哪怕有曾家五虎这种猛将带队,可只能做着垂死挣扎。依旧不能扭转败局,一个个女真儿郎喋血夜空。 “不要慌,不要乱,杀敌。” 曾涂,曾密,曾魁等人满脸是血,斩杀扑上来的敌人。歇斯底里地大吼,竭力地维持防御圈冲锋。 可惜他们就像黑夜中的明珠被人注视着。 尚然威,辛从忠,史进,孙安,酆泰等猛将各自带队冲杀,犹如尖刀般势不可挡,大吼曾家五狗,不用自己寻找,这些有勇无谋的莽夫就主动寻来。 酆泰运气不错,碰上曾魁。 辛从忠恰好与曾密狭路相逢,捉对 厮杀。 曾索,曾魁,曾升先后被史进,山士奇,徐宁截住厮杀。尚然威,孙安,石宝等猛将骂骂咧咧的走开。只能把迟了半步的气出在曾头市其他人身上。 在这些当是一流猛将的率领下,横冲直撞,左冲右杀。曾头市骑兵犹如冰雪消融般迅速缩水变少。 “啊…”一声惨叫声响彻黑夜,紧随猖狂的笑声响起。赫然是酆泰与曾涂交手十个回合,瞅准机会,一锏抽中对方肩胛骨,反手一锏拍碎对方的天灵盖。 “大哥……”正在跟人交战的曾魁看到这幕,悲呼一声。本就打不过徐宁,一分神,招式慢了半拍。被一条金枪捅穿心脏,满脸不甘的气绝身亡。 曾密,曾索,曾升听到自家兄弟的惨叫声,心里慌乱。想跑跑不了,打又打不过,只能咬牙死撑着。却终究敌不过,先后被对手抓住机会,阵前斩将。 当曾涂,曾魁,曾密,曾索,曾升等人先后被杀。不知畏惧,骁勇善战的女真人诞生恐惧,想要逃,却逃不掉。左右两翼数千骑兵散开如潮水般压来! 这场战斗没有任何悬念! 甚至凌州城的方向喊杀声震天,这边战况濒临尾声。女真人的确够凶悍,哪怕是在宋朝居住多年,仍然凶悍无比。求饶没有用后,发出最后的反扑。 给梁山军造成不小的伤亡。 这一战,至少上千勇士长眠,受伤者两三千之众。唯一可惜的就是消灭八九千人。曾头 市名存实亡。 王进留下尚然威,史进率本部打扫战场和照顾伤员。集合队伍,稍作休整,大军原路折返至曾头市。 这座集镇曾经灯火通明过,夜间人流不息,商队络绎不绝。此刻就像陷入黑暗中般没有丝毫光亮。 “曾头市名存实亡,能不能放过老弱妇孺?”王进下令队伍行动之前,史文恭看着熟悉的人目光复杂。他和苏定离开曾头市是时迁相助。也得知水泊梁山的计划。史文恭知道几个徒弟殒命,曾头市所有男丁全员阵亡,知道没用却忍不住的劝说。 “不行,因为我需要钱粮马匹。”王进淡淡的瞥了史文恭和苏定一眼,面色如常地摇头,却保证:“只要她们不做傻事,不反抗,没人会把她们怎么样。也不会抢夺她们的积蓄,这是梁山的宗旨。” “谢谢!”史文恭由衷地说出两个字。便默默的退下。 “按计划行事,任何人不得违背!”王进沉声下令,一群如狼似虎的梁山铁骑,从几个方向杀入集镇。跑得最快的是那个身高过丈的险道神郁保四。 今夜过后,曾头市注定覆灭! 距离集镇二十多里,战场上惨烈异常。 到处都是尸体,大地被鲜血染红,喊杀声歇斯底里。 无论是皇城禁军还是田虎,王庆军,全部杀红了眼。就连在远处假装被拖住的梁山队伍人数锐减,嗷嗷乱叫。在摇曳的火光下,惨烈的厮杀持续。 皇城禁军以少敌 众,血战一个多时辰,人数越来越少,处在败退的边缘。禁军军官几次找到刘大官大吼:“为何援军迟迟不来?我们的援军在哪?” 这位颇受宋徽宗信赖的宦官脑袋嗡嗡作响,抱着装有玉玺的包裹。犹如热锅上的蚂蚁呢喃着“还不来”。望着曾头市的方向,心中把曾弄骂了又骂。 “不要乱,援军即将抵达!”刘大官见局势愈发不妙,用公鸭嗓呼喊。同时快速脱下自己的衣袍让小黄门换上又把包裹塞到其怀里,自己扮成小黄门。 那些浴血奋战的皇城禁军听到有援军来了,士气大振。嗷嗷乱叫,与敌人搏杀,爆发最后的光辉。 可惜,他们的援军永远不会来! 曾头市这支奇兵出了岔子,满盘皆输,可悲可叹! 惨烈的厮杀,一直持续到东方的天气泛起鱼肚白。数千皇城禁军少数逃窜,大多数为宋徽宗尽忠。 一番血战下来,田虎,王庆损失惨重,人手折损大半。连梁山队伍只剩下了千把人,人人带伤,个个浴血。唯一不同的是另外两方真损失,梁山损失不大,分批次扒下盔甲撤离,造成的一种假象。 残存的禁军杀出重围,四散逃窜。 由于不知道玉玺在哪,三方势力分散追击,仔细搜寻。 田虎大王觉得自己运气不错,率队围困一伙残兵败将。看到人群中穿着华贵的宦官大笑,指挥队伍扑杀:“哈哈哈……,玉玺是我的,杀了他们。 ” 十多个禁军早已精疲力竭,投降无用,只能困兽犹斗。可如何是百多人的对手,很快就被一一斩杀。那个怀中抱着包裹地位很高的宦官也没能幸免。 田虎怀揣着激动的心,打开包裹看到了那块玉玺。然而还不等这位大王高兴大笑,一股恶风袭来。只来得及往前扑倒,原本呆的地方插着一条长枪。 “杀,玉玺在这,杀啊!” 接着,只见附近森林中冲出数十人来,为首一个扛着禅杖的光头,率队扑向田虎部众。这伙人武艺高强,以逸待劳,杀得田虎节节败退。趁乱抢走了装有玉玺的包裹,令田虎暴跳如雷,大吼大叫。 “该死的,抓住他们,别让他们跑了。” 紧急召集幸存下来千八百个喽啰,围剿这群来历不明之人。很快,便从审问中得知是江南方腊队伍。 王庆,梁山得知玉玺的下落,先后派人来抢夺。与朝廷激烈厮杀一场后,几方势力为了玉玺你争我抢。 第三八零章 田虎抢先称帝 五月初五,端阳节! “险道神郁保四,亲卫统领,掌旗使。” “赛知节卞祥,暂任步兵第一营担任副将。” “神枪史文恭,小天宝苏定,暂任骑兵一营副将。” 水,步,骑每营扩编为3000人。 …… 梁山,喜庆的告示张贴在各处。除了新上山的头领外。今年山寨还举办了赛龙舟活动,有兴趣的即可参与,排名靠前者会有钱粮,牛羊等奖励发放。 龙舟制造造船厂制作的冲锋舟。 这是平简大师上梁山后设计的冲锋舟,正好实际测试。让岛上的百姓和喽啰踊跃参与,喜气洋洋。 王进忙着处理山寨事务之余,抽时间陪几位夫人观赏龙舟比赛,与扈太公,扈成等亲眷吃团圆饭等。同时制定好前往济州岛的行程,安排好各项事务。 过完节后,梁山和分寨进入一级战备状态! 步,骑严加操练,水军在水泊巡逻的次数愈发频繁。遍布在水泊周围的细作收集各种有用的信息。 东京汴梁城情报网,最先有消息传回。 果然,朝廷不是吃素的!当天有个地位颇高的太监侥幸逃脱。被大群禁军护送返回东京汴梁城。曾头市的凄惨下场更是令宋徽宗和朝廷群臣哗然震惊。 朝廷大有动作,各地禁军调动频繁,河东田虎,江南方腊讨伐力度加剧。房州王庆,潞州抱犊山和济州梁山,周围禁军数量增多,暂时没有围剿。 朝廷也不想多处作战! …… 五月中 旬末,睦州,摩尼教总坛。 “哈哈哈……玉玺在手,天命所归,我摩尼教当兴。”方腊颤抖着双手接过宝光如来邓元觉递过来的玉玺,视若珍宝地把玩,脸上浮现痴迷,哈哈大笑。丝毫没有提及哪些在过程中阵亡的教中精锐。 身中数刀,仅带着三个随从回来的邓元觉,目光复杂,双手合十:“阿弥陀佛,圣公,此行去的数十精锐全军覆没,白钦,景德两位坛主不幸遇难。” 方腊闻言赶忙收敛情绪,装作满脸悲痛地说道:“哎,我教不会亏待他们的家人,两位坛主追封为护法。” “圣公仁慈,贫僧受伤颇重,先告退歇息!”邓元觉捂住嘴咳嗽几声,满脸疲惫地冲方腊双手合十。 方腊看着这个立下大功的和尚,笑容亲切:“好好,大师且去!来人,快把教中最好的医师请来。” 待到和尚走后,又没有其他外人。 方腊的师傅方垕沉吟片刻,提议:“十三,玉玺在手,天命所归,你最好振臂高呼,号召江南百姓。” “眼下时机还不成熟,再等等!”谁不想迈出那一步?方腊眼中闪过渴望,却硬生生压力下来摇头。 “父亲,咱们的实力够强,又是天命所归,如何不能?”方天定见自家老爹瞻前顾后,忍不住的插嘴。他倒不是有什么主见,而是爹爹不成事,自己地位还是没变。方家称王称霸,才是鸡犬升天。 “你懂什么?朝廷已经 调集大军来围剿,这个时候登高一呼。那又是打朝廷的脸,军队数量会更多。”方腊哪里不知道儿子的心思,瞪眼分析道。 “我知道,玉玺尽快用,不然被人抢了先。”方天定好色无谋,没什么真本事,左耳进右耳出嘟囔。 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愚者千虑必有一得!这事情还真让方腊的草包儿子给瞎猫撞上死耗子说对了。 五月底,河东路威胜州传出轰动的消息! 在一个电闪雷鸣的夜晚,光打雷不下雨,犹如苍天愤怒。第二天,一个叫姚圩庄的地方,有个老渔民,在湍急的河水中捞出玉玺,敬献给田虎大王。 经过鉴定,那是秦汉时期的传国玉玺! 田虎得到玉玺后,总是捧着乘车出游,让百姓看着。以宋朝无德,气数将尽,苍天愤怒的噱头在威胜州登基称帝,自称晋皇,修建宫殿,广告天下。 没错,田虎走在众人前头,称王称霸。 “这田虎真是臭不要脸,来这套虚张声势。”济州梁山,王进是最先得到这则消息的,震撼当场,呆若木鸡。田虎这撮鸟比原本轨迹中还要生猛,直接伪造玉玺称帝,而且这才政和五年,轨迹全乱套了。 “真没想到,田虎野心超出想象。”乔道清唏嘘。想到自己当年差点要投奔这位,后背一阵发凉。跟着这种爱出风头的大王,迟早会死无葬身之地。 许贯忠沉吟片刻,一针见血地分析出利弊:“这是好 事啊!田虎出乎预料的抢先称帝,方腊多半气急败坏也坐不住。肯定也会放出风声称王称霸。不然他手里的玉玺等同石头,反而只会徒增笑料。” “田虎爱出风头爱搞事,替我们遮风挡雨。这样的话,我们有必要相助一二,避免被朝廷快速消灭掉。”王进觉得南北两个伪朝廷,足够吸引注意力。也会引来朝廷大力围剿,可不能看着田虎被灭。 “抱犊山可以动一动,关键时刻可以帮忙。甚至在利益足够和自主权的情况下,尊田虎为王也可以。” “好是好,可是那边的兵力有些不足。” “这简单,让新组建的步,骑过去协防。” 梁山聚义厅,王进和几个头领就事论事,制定计划。 而田虎称帝的消息犹如一阵风般刮过,引得天下哗然! 啸聚山林,打家劫舍是一回事,攻城拔寨杀害官吏又是一回事。公然登基称帝,那性质就更加不同。这是把宋徽宗拖拽到身前,狠狠的甩大嘴巴子。不管北方的朝廷真假,这对宋朝是一种挑衅。 是一种侮辱,不可原谅! 汴梁城的宋徽宗勃然大怒,又吼又跳“反了反了,全反了”。颁布诏令。又加大了围剿田虎力度。可风流皇帝的愤怒没有什么卵用,这些都需要时间。 河东田虎登基称帝,这个影响是无与伦比的。那些活不下去的穷苦百姓纷纷聚拢,受到官府压迫的江湖草莽争相来投,一些有钱有势 的富户不甘寂寞,或明或暗资助田虎,不是给钱就是送粮…… 一时之间,河东田虎视力急剧膨胀,威名响彻河东路。在数万大军的围剿之下,朝廷大军节节溃败。接连丢失几座城池,刘延庆依托昭德城抵抗求援…… “该死,该死,真该死啊!” 睦州摩尼教,方腊得知北方的消息暴怒,大骂田虎无耻。可想到自己得到玉玺的方法不光彩无话可说。这个樵夫出身的文盲,当了忽悠几年来的教主。看着晶莹剔透,威严霸气的玉玺没能扛住诱惑。 江南方腊也捧着玉玺,对外宣布南国建立,登基称帝。攻城拔寨,修建宫殿,不甘示弱地自称吴皇。设三宫六院,满朝文武,广纳天下好汉来投。 这消息一出,天下震动! 第三八一章 没了刘唐,却有韩伯龙 玉玺,这玩意勾出人们心中的渴望! 北有田虎,南边方腊,两个伪朝廷令宋朝局势动荡。继少华山事件之后,各地山头多有强人盘踞。今天官府剿灭,过段时间又有人自称某山某大王。就像韭菜般割了一茬又一茬,令官府焦头烂额。 尤其是北方威胜州周边州府,南方睦州,明州等地。随着田虎和方腊大规模起义,逐步卷入战火。 标志着一个乱世来临! 济州,自从朝廷有意针对水泊梁山后。 这个山寨一改往常的做派,向外展出锋利的獠牙。最近这段时间都有队伍下山,袭击坏事做尽,为富不仁的富户劣绅,为民除害,开公审大会。让饱受压榨的百姓翻身做主,越来越多的人拥戴梁山。 济州太守张叔夜是个能臣,自知梁山势大,以现在的兵力奈何不得。一面向朝廷奏报实情,一面按规矩劝说那些富户入城避祸,又勒令各村镇训练乡勇抵御。济州富户人心惶惶,百姓却欢呼雀跃。 只要水泊梁山在,谁也不敢为非作歹! 东溪村保正托塔天王晁盖,积极的配合官渡组织庄户联军,实际上却与梁山眉来眼去,借着山寨低价兜售的白糖,海盐,酒水,狠狠赚了一大笔钱。 现在江湖上,谁不知道京东两路有他晁盖这个大佬? 可以说,大半年来,身价翻了几倍。 晁盖有了钱,学着梁山的做法私底下招人江湖好汉,豢养在庄上训练。多有从 北地买好马组建骑兵。一是为了商队的安全,二是增强实力守护家财。 这个老大哥在梁山没少学东西,编制和各种理念。就连府上的田产陆陆续续转手卖掉,变现成钱财…… 而他这种做法是正确的! 冥冥之中的命运难以更改,总会回到相似节点。 且说山东济州郓城县新到任一个知县,姓时名文彬。根据东京城那边送过来的消息,此人为官清正,作事廉明。每怀恻隐之心,常有仁慈之念。争田夺地,辨曲直而后施行;斗殴相争,分轻重方才决断。闲暇抚琴会客,也应分理民情。虽然县治宰臣官,果是一方民父母,当然钱是个好东西。 时大老爷,也会捞点偏门过活。 当下知县时文彬升厅公座,左右两边排着公吏人等。知县随即叫唤尉司捕盗官员,并两个巡捕都头。 本县尉司管下,有两个都头:一个唤做步兵都头,一个唤做马兵都头。这马兵都头管着二十匹坐马弓手,二十个土兵;那步兵都头管着二十个使枪的头目,二十个土兵。 这马兵都头姓朱名仝,身长八尺四五,有一部虎须髯,长一尺五寸,面如重枣,目若朗星,似关云长模样,满县人都称他做美髯公。原是本处富户,只因他仗义疏财,结识江湖上好汉,学得一身好武艺。 那步兵都头姓雷名横,身长七尺五寸,紫棠色面皮,有一部扇圈胡须。为他膂力过人,能跳二三丈 阔涧,满县人都称他做插翅虎。原是本县打铁匠人出身,后来开张碓坊,杀牛放赌。虽然仗义,只有些心匾窄。也学得一身好武艺,颇有名声。 因那朱仝、雷横两个勇猛非凡,非是等闲人也!以此郓城众人保他两个做了都头,专管擒拿贼盗。当日知县呼唤,两个上厅来,声了喏,取台旨。 时文彬到任以来,知道本府济州管下所属水乡梁山泊,贼盗聚众打劫,拒敌官军,济州都奈何不得。一个小小的郓城县,又如何对付那水泊强人? 好在水泊梁山不会无缘无故地杀人害命。自从郓城几个尽做缺德事的富户被梁山剿灭后。这伙强人就再也不曾来过。不可招惹,却可维护境内治安。 时大老爷吩咐:“今唤你等两个,休辞辛苦,与我将带本管土兵人等,一个出西门,一个出东门,分投巡捕。若有贼人,随即剿获申解,不可扰动乡民。体知东溪村山上有株大红叶树,别处皆无。你们众人采几片来县里呈纳,方表你们曾巡到那里。各人若无红叶,便是汝等虚妄,官府定行责罚不恕。” 两个都头领了台旨,各自回归,点了本管土兵,分投自去巡察。不说朱仝引人出西门自去巡捕。 只说雷横当晚引了二十个土兵,出东门绕村巡察,遍地里走一了遭,并无贼人踪迹,回来到东溪村山上,众人采了那红叶,就下村来。行不到三二里,早到灵 官庙前,见殿门敞开,像是有人。 雷横素来跟晁盖的关系好,没少来串门拜访知道。疑惑不解:“东溪村这殿里又没有庙祝,殿门不关,莫不有歹人在里面么?我们直入去看一看。” 众人拿着火,一齐照将入来。只见供桌上赤条条地睡着一个大汉。把包裹当作枕头,呼噜震天响。 “好嘛!深更半夜不投店,多半是个贼,给我上。”雷横心说活该我立功,看向左右,说明缘由。大手一挥,带着手下一拥而上,七手八脚地按着这个汉子。对方惊醒却逃脱不得,又被绳子套住。 “啊,我是良民,我不是……”那汉子惊怒,急忙忙解释,便被人用绳子勒住嘴,徒劳挣扎,呜呜不断。 “你们这些小贼,抓住了都这样狡辩!” “我等不跟你多说,投入大牢,自会招认。” 众土兵齐向前,发声喊,把条索子绑了汉子,又拖又拽捉离灵官殿来。天色却已是五更时分。 雷横望了望天,又看看村子方向:“我们且押这厮去晁保正庄上,讨些点心吃了,再解去县里取问。” 一行人纷纷叫好,都奔这保正庄上来。 这村坊保正就是梁山合作伙伴晁盖,祖是本县本乡富户,平生仗义疏财,专爱结识天下好汉。但有人来投奔他的,不论好歹,便留在庄上住。若要去时,又将银两赍助他起身。最爱刺枪使棒,亦自身强力壮,不娶妻室,终日只是打熬筋骨 。 郓城县管下东门外有两个村坊,一个东溪村,一个西溪村,只隔着一条大溪。最有名气的就是晁盖抓鬼,此事一直都被十里八乡的百姓津津乐道。 话说当初这西溪村常常有鬼,白日迷人下水在溪里,无可奈何。忽一日,有个僧人经过,村中人备细说知此事。僧人指个去处,教用青石凿个宝塔,放于所在,镇住溪边。把鬼都赶到东溪村来。 那时晁盖正值壮年,得知了大怒。半夜潜入临村抓鬼。真的发现有好几个鬼想要度溪要去东溪村。晁盖跳将出来,甩动两条胳膊,把这些鬼打得东倒西歪,大哭求饶,赫然是西溪村保正家的公子带人假扮,目的就是忽悠百姓出钱,从中得利。 晁盖是个素来有正义的人怒不可遏,把这些人打得手脚间断又拖去告官。最后把青石宝塔独自夺了过来东溪边放下。这便是晁盖抓鬼。因此人皆称他做托塔天王。晁盖勇猛无比,江湖上都闻他名字。 再说插翅虎雷横抓的那人是谁? 赤发鬼刘唐上了梁山,不可能来通风报信。那个被抓住的人江湖上称为小刘备,又称大耳贼的韩伯龙。得知大名府梁中书筹备了生辰纲,特来寻晁盖。 结果代替了刘唐成为晁盖的侄子,后者也心动了! 可怜晁天王的命运注定要落草,直使得东溪村里,聚三四筹好汉英雄;郓城县中,寻十万贯金珠宝贝。 第三八二章 梁山第四位军师 黄河水患不断,括田法荼毒百姓,活不下去而流离失所。各地官府对待难民的态度不一,多是冷淡不管。水泊梁山放出风声,愿接纳无家可归之人。 同时在各处开设粥棚,接济穷苦百姓。 每天慕名至水泊边,举家投奔梁山者越来越多。有时候高峰期可以达到上千人,令人难以置信。梁山的善名传扬,看病,吸引越来越多的人。 以至于水泊四周的临时营地,变得越来越热闹。这里以各地商队和贩卖菜蔬的百姓居多,形成人声鼎沸的集镇。除了建筑简陋外,这里的人员复杂,集合三教九流,商品丰富,琳琅满目,什么都有。 在这里没有官吏来敲骨吸髓,在这里只要遵守规矩没人敢强买强卖。你请我愿,方面钱货两清。营地外训练的骑兵和步兵,给老百姓莫大的勇气。 在这里看病的人都能找到活干养活自己,吃得好穿得好,远超以往,索性留下定居者不在少数。临时营地附近都能看到许多人影,忙着修建房屋等 “果然,我能感受得到,人人脸上笑容发自肺腑。”一个三十来岁,面色微黄的男子注视着营地感慨。在他身边是梁山头号邀接头领锦豹子杨林。 杨林前段时间又接到任务,前往荆南城打探寻人。按照王进所说的地址找到了,邀请返回梁山做客。 此人名叫萧嘉穗,一个真正有男子气的须眉丈夫,寓居帅府南街纸张铺 间壁。他高祖萧嶦,字僧达,为南北朝大梁高祖武皇帝之弟,身份极为尊贵。 多有传言,萧嶦为荆南刺史,江水败堤,萧亲率将吏,冒雨修。雨甚水壮,将吏请少避之,萧道:“王尊欲以身塞河,我独何心哉?”言毕,而水退堤立。那萧嘉穗一天偶游荆南,荆南人思慕其上祖仁德,把萧嘉穗十分敬重,便在荆南城隐居。 随着沿途了解这位的身份,谈吐不凡,颇有见识,又善待百姓。杨林明白寨主王进的用意,越发尊敬:“萧先生,我家哥哥总说,百姓的要求不高,吃饱穿暖,病有所医,老有所终,幼有所长,仅此而已。偏偏这浑浊的世道,这点也办不到。” “是啊,沿途走来,总能见到流离失所的百姓。”萧嘉穗默然不语,良久才感慨。望着营地外的粥棚,不少面黄肌瘦的流民大口大口地吃着米粥。梁山内部人员拿着本子登记名字,安排人员登船。 萧嘉穗皱眉思索没想明白,主动询问:“我倒是好奇,梁山上至少有数万人?不断吸纳如何养活?” “这个!”杨林面露迟疑,解释道:“此事涉及到山寨机密,萧先生上山之后,寨主肯定会如实相告。” 萧嘉穗点头,没有多问。 “萧先生,船来了!”杨林见船靠岸,笑着引领这位山寨贵客登船,随后直接向梁山本岛方向驶去。 时值五月底,气温炎热,犹如火炉。 水泊湖风凛 冽,非常舒适。浅滩处荷叶望不到头,应了那句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花。其中有很多连接在一起的木船,木筏,人影绰绰。 不等萧嘉穗询问,杨林便主动讲解木船,木筏是用来养鱼虾。望不到头的荷叶,芦苇全是一种产业。目前量产主要的经济来源,简单提及而不深入。 锦豹子办事沉稳谨慎,分寸拿捏得到位。 船只很快就在鸭嘴滩港口停靠,王进,许贯忠两人等待。 “哈哈哈,萧嘉穗,萧壮士,欢迎啊!” 王进见到杨林领着一位英武不凡的男子下船迎上。之所以没有出海前往耽罗岛,就是等待这位上梁山。 萧嘉穗,是岁,嘉禾生,一茎六穗,萧嘉穗取名在此。襟怀豪爽,志气高远,度量宽宏,膂力过人,武艺精熟,乃是十分有胆气的人。凡遇有肝胆者,不论贵贱,都交结他,是一条真正的好汉。 “王寨主,久仰大名!少华山一战,令天下震动。”萧嘉穗见到王进走来上下打量,拱手行礼。 寒暄过后,王进拉着身边的许贯忠:“萧先生,这位山寨的军师,许贯忠,人称小张良,足智多谋。” “萧兄气势雄伟,有礼。” “哈哈哈,见过,许兄文武双全。” 许贯忠与萧嘉穗年纪相仿,又皆是文武双全之人。见面有种惺惺相惜的感觉。双方见礼,热情寒暄。 “杨林兄弟,辛苦啦,走,吃酒去!” 王进没有冷落锦豹 子,一手拉着一个,往山上走去。径直到了断金亭内,桌上排满了酒肉,菜蔬…… 四人入席,开怀畅饮,边吃边聊。 王进跟萧嘉穗说明梁山的情况和周边局势,唯独没有说登州外海等,包括耽罗岛的事情只字未提。 “萧先生,我梁山目前如何?” “数万兵力,数万百姓,实力非常强,远超田虎,方腊。”萧嘉穗想了想,实话实说,随即语气一变:“这么多人这么多嘴,梁山看着强大实则不然。朝廷大军封锁水泊,梁山缺粮,不攻自破。” “可有破解良策?”王进面色平静。 “如田虎,方腊那般攻城拔寨,占据地盘。”萧嘉穗沉吟片刻给出建议,却又摇头:“这样做难呐!宋朝立国百余年,虽然腐败但国力尚存,别看田虎,方腊如日中天,声势浩大,却只是昙花一现。” 王进笑了笑,从怀里掏出一份地图摊开。正是勾勒完整的宋朝地形图,指着北海那一片绿色区道:“我若是占据沿海诸岛,这里有个岛屿名叫耽罗岛。有几个济州大,我梁山占据,那又当如何?” “如此,梁山有了根基!”萧嘉穗看着地图有些愣神。随即感概:“我明白了,那些百姓去了海外。” 王进暗道果然是聪明人,没有藏着掖着,直接邀请:“近期我要去趟耽罗岛视察收成,山寨只有许军师坐镇。我希望先生留下来帮我,不知意下如何?” “寨主相 邀,在下岂能不从?小弟萧嘉穗,拜见哥哥。”萧嘉穗呵呵一笑,饮尽杯中酒,起身拜倒。 “好,先生以后就是我山寨的第四位军师。”王进大喜过望,上前搀扶起汉子,继续入席,开怀畅饮。 翌日,唐山第四位军师的告示张贴在各处。王进又召集山寨的众多头领来拜见,又设立接风宴。 之后的两天,王进亲自带着萧嘉穗熟悉梁山的情况,述说自己的战略,明确对方以后的工作重心。一是购买粮食等物资,二是招揽百姓,没有上限。 三天后,王进安排好事务后,便领着夫人,率领亲卫营将士,登船踏上出海之旅,奔赴海外耽罗岛! 第三八三章 杨志与黄泥岗 时间进入六月,热闹的阳光炙烤,天地犹如蒸笼。看不见一丝云彩,没有一丝风儿,天出奇的热。前几天更是有热浪袭来,狗都吐吐舌头躲入树荫。 玉屏四下朱阑绕,簇簇游鱼戏萍藻。 簟铺八尺白虾须,头枕一枚红玛瑙。 六龙惧热不敢行,海水煎沸蓬莱岛。 公子犹嫌扇力微,行人却在红尘道。 这八句诗单题着炎天暑月,那公子王孙在凉亭上水阁中,浸着浮瓜沉李,调冰雪藕避暑,尚兀自嫌热。怎知客人为些微名薄利,又无枷锁拘缚,三伏内只得在那途路中行。再者便是那些穷苦百姓,为了生活在田间劳作,或是运送货物贩卖…… 王进借着去耽罗岛巡视农耕的噱头,带着夫人出海避暑。水师第一营船队驶入北海,温差变化明显。 “真是奇了怪了,在海中真不热。” “哇塞,这就是海?果然是波澜壮阔。” 尚桂花,扈三娘以前来过,相对来说比较镇定。李清照,李师师首次见到蔚蓝的大海惊呼连连。一个张开双臂感受吹来的海风,略带咸味的海风带走酷热。另一个踮脚四处张望,久久未能回神。 在汴梁城中,何曾想过有这一天?如何会看到这一幕?想到这些,李师师柔软的身躯不由自主的栽入男人怀里,双手环抱住他的腰。仰起头露出泪光莹莹的双眸,呢喃着:“谢谢你,夫君!” “咱们是夫妻,何须如此?”王进搂住女 人轻声安慰。尚桂花,扈三娘不满地撇嘴,嘟囔着狐狸精。 “啊,有灵感了!”李清照怪叫一声,吸引众人的注意。 “天接云涛连晓雾,星河欲转千帆舞。仿佛梦魂归帝所。闻天语,殷勤问我归何处。 我报路长嗟日暮,学诗谩有惊人句。九万里风鹏正举。风休住,蓬舟吹取三山去!” 李清照凝视着一望无际的大海吟诵诗词,转身靠在船舷,笑盈盈地看着王进和他的三个红颜知己。 “夫君,这首渔家傲如何?你也来……” “我来个屁,家里有你一个才女就行,走,咱吃海鲜去。”王进一把揪住李清照,招呼众人入船舱。 队伍要先前往登州水师基地,换乘木兰舟前往海外。 是的,从去年到现在,柴进柴大官人交付的船只陆续到位。加上梁山自己建造的,基本上不缺海船。十艘万料木兰舟,每个水师营名下拥有一艘。 有了大船,通过梁山不断地输送粮食和物资至耽罗岛。经过大半年的远航,这条航道稳定又安全。 午后,众人换乘庞然大物般的木兰舟后,没有入岛耽搁时间,而是迅速远离,追上船队驶向远方。 “哇,海风好凉快啊!”甲板凉棚内,王进和夫人们吃着海鲜,说说笑笑,望着大海,感受着清凉。 “我的娘嘞,好热啊!”与此同时,一支顶着毒辣的太阳,挑着担的队伍走在山路上,快要进入济州地界,纷纷摸着脸上 的汗水,抬头望天,咬牙唾骂。 这支挑夫队伍是从河北大名府出发,冒着烈日赶路不辞劳苦。十余天横跨多个州府入得京东西路。 这伙人不是别人,正是梁世杰派出的送礼队伍。为首大汉脸上有团青印,不是青面兽杨志又能是谁? 当年没了牛二,却来蔡京。以官吏身份前往大名府任职。可终究是没能避开押送生辰纲这趟差事。 杨志这些年霉运当头,运气不佳,做啥啥不成,干啥啥坏事。所以这位仁兄还是有先见之明的。不走官道,不走水路,伪装成挑夫绕路走来混淆视听。以酷热只有穷鬼跑商的方法来迷惑强人毛贼。 杨志到了大名府就是军官,春风得意,也没有鞭打军健,是要求比较严厉。彼此相处倒也融洽。唯独那个老奶公谢都管鼻孔看人,看谁都不顺眼。 要不是巴结夫人,老子一刀砍死你。 杨志想到临行前梁中书特意嘱咐队伍所有人听他的。这老家伙总是跟自己唱反调,令汉子牙痒痒。 好在这些天来,一直相安无事,没有毛贼,强人窥视。 杨志提着的一颗心放回肚子里,眼见十多个军汉气喘吁吁,累得不行。于是找了个荒村野店吃酒歇息。店家是个四十来岁,相貌堂堂的中年人。几个小伙计机灵聪慧,嘴巴又甜,好酒好肉的招待。 三两个人先吃酒肉,过了会没问题。 杨志这才放心,和其他人大吃大喝起来,说说笑 笑。浑然不觉酒店后堂一个尖嘴猴腮,相貌清奇的小个子探头观望,直勾勾的看着那十多个挑担。 杨志和手底下的军汉吃饱喝足,十多个男人只要了三间房。老都管一间,其他人挤在两间房里守着担子。夜晚除了老鼠吱吱叫,相安无事,并无异常。 翌日,杨志一行人在村店吃罢早饭,这才挑着担继续上路!正是六月初四日时节,天气未及晌午。 一轮红日当天,没有半点云彩,其日十分大热,当日行的路都是山僻崎岖小径,南山北岭,陡峭难行。 约行了二十馀里路程,那军人们思量要去柳阴树下歇凉,被杨志喝斥道:“快走!我让停方可停得。” 众军人看那天时,但见: 日色当午,热气蒸人,嚣尘扑面。万里乾坤如甑,一轮火伞当天,天地似蒸笼。四野无云,风穾穾波翻海沸;千山灼焰,必剥剥石烈灰飞。空中鸟雀命将休,倒攧入树林深处;水底鱼龙鳞角脱,直钻入泥土窖里。直教石虎喘无休,便是铁人须汗落。 山石滚烫,脚疼了,走不得。 众军汉抹着汗叫苦:“这般天气热,兀的不晒杀人!” 杨志喝着军汉道:“快走!赶过前面冈子去再理会。” 众人勉强前行,远远看到前面山冈。 那地方绿树成荫,名叫黄泥岗,也是杨志劫难之地。 冥冥之中的轨迹车轮转动,势不可挡! 托塔天王晁盖这家伙这段时间赚钱赚嗨了,可有 钱没地方花。逐渐被王进等人拳头大才是硬道理的理论影响。也学着梁山的做法暗中来壮大自身。 晁盖为人正直,对世道很不公,有个不肯安分的心。赤发鬼刘唐没了,来了个口齿伶俐的大耳贼韩柏龙,带来生辰纲的消息。蓟州二仙山入云龙公孙胜也跑来凑热闹,罗列了生辰纲的详细路径。 晁盖不缺钱财,却想要证明自己,像梁山那般干点轰动的事情。于是召集身边的伙伴,除了韩伯龙,公孙胜。自己的好友智多星吴用,圣手书生萧让,玉臂匠金大坚,黑旋风李逵,白日鼠白胜。 再算上托塔天王晁盖自己,共八个,八星好像缺点意思,又搞出了七星聚义。白胜这个偶尔偷鸡摸狗的闲汉,不讨喜又本事平平,再次成为那道白光。 在自认聪明绝顶的吴用的建议下,沿途派人暗中观察押送生辰纲的队伍,最后在黄泥岗上设下圈套。 杨志一行十五人呼哧呼哧,奔土冈子来,歇下担仗,十四人都去松林树下睡倒了,任凭杨志喝斥就是不起。青面兽无可奈何,浑然不觉危险临近! 第三八四章 水浒第一倒霉鬼 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青面兽杨志一路小心谨慎,却终究没能挨过黄泥岗。他说要继续走,前往村镇人多的地方歇脚。可挑担的军汉不买他的帐,任凭喝骂,鞭打却赖着不走。那个老都管阴阳怪气,夹枪带棒的说自己当年在太师府上如何如何,提辖只是芝麻绿豆。 众怒难犯,杨志无可奈何,只能待天热过后再走。然而接下来,事情发展跟原本轨迹中相差无几。 杨志发现有人鬼鬼祟祟的探头张望,大吼“贼人”便追赶,发现是一伙卖枣子的小贩在林中避暑。没过多久,一条精瘦汉子挑着一担酒,唱着歌上得岗来。那股迷人的甜酒香味大热天甭提多诱人! 只见那一个个军汉被酒香刺激的直挺挺地从地上弹起。痴迷的目光看着两桶酒,止不住的吞咽口水。杨志也不例外,只是非常隐蔽,这么大热天他也热。可觉得事情太巧了有些不安,认为其中有诈。 下令不去理会!奈何架不住一群军汉馋嘴,老都管做靠山冷潮热讽。买了一桶酒,争抢着吃了。可这一桶酒有问题。被人下了药,片刻后便发作。 “哈哈哈,倒也,倒也!”只见那七个贩枣子的客人,立在松树旁边,指着这一十五人大笑。杨志一行十五个人暗道不妙,再想反应却已经为时已晚。 一个个头重脚轻,面面厮觑,都软倒了。 那七个客人从松树林里推出 这七辆独轮车,把车子上枣子都丢在地上,动作麻利地将这十一担金珠宝贝装上车子,大说大笑,一直望黄泥冈下推了去。 贼人放的麻药特殊又或者少了些! 连同扬智在内的十五人只是软了身体,四肢无力,扎挣不起。眼睁睁地看着那七个人把这金担装了去,只是起不来,挣不动,说不的,满眼绝望! 要问,这七人端的是谁? 不是别人,原来正是晁盖、吴用、萧让,金大坚,李逵,公孙胜,韩伯龙这七个。那个挑酒的汉子,便是白日鼠白胜。挑上冈子时,两桶都是好酒。 晁盖等人假意买了一桶先吃了,李逵揭起桶盖,又兜了半瓢吃,故意要他们看着,只是教人相信没药,随后吴用去松林里取出药来,抖在瓢里假意饶酒吃酒。那白胜劈手夺来,倾在桶里。这个便是计策。全是吴用主张。美其名曰“智取生辰纲”。 只是在后人看来,没有杀人灭口,没有统一口径,枣子满地是,破绽多多。其实是个糟糕的馊主意, 且说杨志吃的酒少,便醒得快,爬将起来,兀自捉脚不住。再看那十四个人时,口角流涎,动弹不得。正应俗语道:“饶你奸似鬼,吃了洗脚水。” 杨志越想越气,很想拔出刀砍杀这些人,可最终止住。愤闷道:“老爷真想砍杀尔等!不听洒家劝,吃了药酒丢了生辰纲,教俺如何回去见得梁中书?” 杨志的确够倒霉 的,押送花石纲唯独他在黄河因风浪翻了船。眼下押送生辰纲,半路上又给丢了。 “如今闪得俺有家难奔,有国难投,待走哪里去?洒家的命如何这般苦?不如就这冈子上寻个死处!” 杨志想想前途一片暗淡,又无处容身,心灰意冷,撩衣破步,望黄泥冈下便跳寻死。可看着下面乱石丛生,猛地醒悟,拽住了脚,打消寻死的念头。 “爹娘生下洒家,堂堂一表,凛凛一躯,自小学成十八般武艺在身,终不成只这般休了!比及今日寻个死处,不如日后等他拿得着时,却再理会。我杨志还欠着他人恩情没还,在这寻死不是好汉。” 杨志想到了在东京汴梁城时,那个未留下姓名的人赠送金银之恩,也想到那句有缘自会相见坚定了信念。回身再看那十四个人时,只是眼睁睁地看着杨志,没个挣扎得起。眼中多有恐惧,怕被杀害。 杨志指着骂道:“都是你这厮们不听我良言相劝。因此中了敌人圈套,丢失生成纲,连累了洒家!” 说罢,杨志在树根头拿了朴刀,挂了腰刀,周围看时,别无物件。汉子叹了口气,一直下冈子去了。 那十四个人直到二更方才得醒。一个个爬将起来。又踩到枣子摔了好几跤,口里只叫得连珠箭的苦。 老都管来马后炮:“你们众人不听杨提辖的好言语,今日送了我也!” 众人道:“老爷,今日事已做出来了, 且通个商量。” 老都管眼珠子一转,计上心头:“你们有甚见识?” 众人嚷嚷:“是我们不是了。古人有言:‘火烧到身,各自去扫;蜂虿入怀,随即解衣。’若还杨提辖在这里,我们都说不过。如今他自去的不知去向,我们回去见梁中书相公,何不都推在他身上。” “对对,只说他一路上凌辱打骂众人,逼迫的我们都动不得。他和强人做一路,把蒙汗药将俺们麻翻了,缚了手脚,将金宝都掳去了。心虚畏罪潜逃。” 老都管道:“这话也说的是。我们等天明先去本处官司首告,留下两个虞候随衙听候,捉拿贼人。我等众人连夜赶回北京,报与本官知道,教动文书,申复太师得知,着落济州府追获这伙强人。” 次日天晓,老都管自和一行人来济州府该管官吏首告。 且说杨志,不知道自己放过的一群人会反过来诬蔑自己。此刻正闷闷不已,越想越憋屈,又是暗自叫屈为何这么苦命。不知不觉间离黄泥冈望东北急行了十几里路,去林子里歇了。摸了摸身上,分文皆无。盘缠没了,举眼无个相识,却是怎地好? 杨志唉声叹气寻思着办法,突然脑袋一偏像是被东西砸了一下。骂了声“直娘贼”,低头一看是个包裹。 “四下无人,为何会有包裹在这?”杨志提着刀起身四处张望,并没有发现人影,百思不得其解。最后疑惑地打开包 裹,里面有几块散碎的银子,大概十多两,一包肉饼糕点,以及一张纸条。 “好汉,你印堂发黑,霉运当头。干啥啥不行,做啥啥坏事,仕途绝无希望。”杨志看到纸条上的字心中震颤,这不正应验了自己这几年的时运不济? 自己这是无意间遇到高人? 杨志又四处寻找,并无异常,他想寻求破解之法。突然想到了把纸条翻过来,果然上面有一行字:“若想今后顺风顺水,必破而后立,需往青州二龙山”! “罢了,洒家走投无路,便去二龙山寻个安身之地。”杨志正愁举目无亲没地方去,看到有了目标心头大松,抓起肉饼糕点往嘴里塞,填饱肚皮。 杨志提着朴刀,挂着腰刀揣着银子,大步直奔青州。 第三八五章 生辰纲被劫案 济州,郓城! 入夜,东溪村,晁盖庄上的密室。参与智取生辰纲的八条好汉,齐聚一堂。看着沉甸甸的十一个挑担。想到计划顺利和收获丰富,人人脸上笑容灿烂。 “哈哈哈,诸位兄弟,来,大家看看,有多少好东西?”晁盖笑声爽朗,领着众人围拢打开挑担。 众人七手八脚扯掉不起眼的箩筐,露出里面精致的箱子。打开一看,原本笑容满面的八个人笑容僵硬。一个个嘴巴咧嘴,犹如沙漠中濒死的鲶鱼。 他们看到了什么? 只因为打开的箱子里,除了上面一层金钗银饰外。下面是一堆砖头,整块的,碎裂的,沉甸甸的。 什么情况?这是什么情况? 晁盖,吴用等人面面相觑,回过神来,怪叫连连。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几人一窝蜂地扑上去翻找,另外几个箱子先后打开。除了最上面一层是值钱物件,下面都是红砖石块。 金钗首饰拢成团,加起来还不过三两千贯! “该死的梁中书,我们被骗了!”晁盖咬牙切齿的怒骂。李逵,韩伯龙,白胜等人纷纷跟随,义愤填膺。唯独智多星吴用眉头紧皱,有种不好的感觉! 这几条好汉打破脑袋也想不到,不是梁中书狡诈多端搞障眼法。而是挑担在中途就被人掉包劫了去。 他们更想不到正是亲密的合作伙伴,水泊梁山所为。王进在起程前往海外的时候,便吩咐时迁寻找机会掉包生辰纲 。不是有意坑害托塔天王晁盖。而是这笔财宝放在梁山,可以救更多的穷苦人。 所以说,装着金银珠宝的十多个挑子已经上了梁山! “哎,这些贪官狡诈多端,不过诸位兄弟,不必担忧。晁盖说过的话绝不食言,金银我有,咱们吃酒去。” 托塔天王晁盖是个仗义豪爽之人,又颇有家财。看到各位兄弟气得骂骂咧咧,好言相劝,拉着他们去饮酒。打算从府库中取出一些钱财分给众位兄弟。 这个举动让众人非常感动,晁盖真仗义! 不说晁盖等人做无本买卖失败,且说青州二龙山。收到梁山大本营的飞鸽传书,得知济州变故后。驻扎在此的史进营,孙安营共六七千人行动起来。 聚集来的难民收拾行囊,分批次登船,送往梁山。坐落在山上的砖窑厂在停止水泥烧制,转移工匠。山寨几处关口防御加强,一些军事物资搬走…… 再说那押生辰纲老都管,并七八个禁军,在济州官府得了钱粮,晓行夜住,日后赶回北京大名府。到了梁中书府,直至厅前,齐齐都拜翻在地下告罪。不等梁中书发问,便齐齐栽赃陷害杨志。 添油加醋说杨志沿途打骂逼迫,其实没有。颠倒黑白的说杨志非要在强人出没的黄泥岗休息不走。最后污蔑说他如何勾结强人,如何让人挑一担酒来引得众人嘴馋买下,却被用蒙汗药酒麻翻众人。又把他们束缚双脚, 好不容易挣脱,回来报信。 这套说辞破战绩多,只要有个脑子的人都能发现其中的问题。杨志在大名府是个提辖官,官不太大却有实权,又没在济州逗留过如何与强人勾结? 奈何梁世杰这个贪官只记得钱财,哪里管其他,急吼吼地问:“休要说废话,我的金珠宝贝如何?” “姑爷,老奴无用,辜负了您的厚望了。” 六七十岁的老都管颤颤巍巍地跪倒在地,嚎啕痛哭:“杨志伙同那七八个贼人,却把生辰纲财宝并行李尽装载车上将了去。见今去本管济州府陈告了,留两个虞候在那里随衙听候,捉拿贼人。小人等众人,星夜赶回来,告知恩相,听后发落。” 梁中书听了暴怒,骂道:“杨志啊杨志,念你名门杨家之后。泰山举荐,我一力抬举为提辖官。怎敢做这等不仁忘恩的事?我若拿住他时,碎尸万段!” 随即梁世杰便唤书吏写了文书,当时差人星夜来济州投下;又写一封家书,着人也连夜上东京报与太师知道。几日后,蔡京看了家书,脸成猪肝色。 去年送来的礼物打劫了去,至今未获贼人。今年又来无礼,这没完没了了,太师生气了,很可怕。押了一纸公文,着一个府干亲自赍了,星夜望济州来,着落府尹,立等捉拿这伙贼人,严惩不待。 且说济州太守张叔夜自从受了北京大名府留守司梁中书札付,正忙着收集线索查案 ,东京太师府里差府干送来的紧急公文,同样是敦促调查劫掠案。 限在十日捉拿完备,差人解赴东京。 若十日不获得这件公事时,济州官吏沙门岛走一遭! 要不都说人是逼出来的! 何况张叔夜是个有本事的能臣,虽然对奸臣颇为憎恨,但却领了公文查办案件。召集三班六房,所有衙役全部散出去。一部分奔赴黄泥岗事发现场,一部分在周围村坊打探消息,又发布悬赏令。但凡提供可疑人员线索的,官府赏钱五七百贯不等。 在有条不絮,忙而不乱之下,七八天过后就有了眉目。本州缉捕使臣何涛带来兄弟何清,禀报线索。 安乐村不久前有外地客商入住村店,登记名册的时候冒名顶替,何清恰好认得领头的晁盖。而且案发当天凌晨,何清还看到有人挑着一担酒打招呼,却说是醋,那人正是安乐村人白日鼠白胜。 张叔夜仔细询问有了眉目,下令先抓白胜,问明原委。当下便差八个做公的,一同何涛、何清,连夜来到安乐村,问了店主人后,径奔到白胜家里,踹开门发现人不在家,最后在店家的指引下,在村中小赌坊内抓住了白胜,当场就绳捆索绑。 要问为何白胜不是跟着晁盖,为何会在这?实在是这几天相安无事,晁盖等人又太过自大,认为当天计划完美,没有破绽。白胜只是让婆娘去娘家躲避,自己还在安乐村。负责周边 村庄的私盐买卖。怎奈又贪赌博,被抓时,怀揣不少金银首饰。官府可不管是不是脏物,直接当成人赃俱获。 何涛连夜赶回济州城里来。却好第二天,天明时分,把白胜押到厅前,便将索子捆了,问他主情造意。好说歹说,白胜百般抵赖,死不肯招晁保正等七人。最后连打三四顿,打的皮开肉绽,鲜血迸流。又捱了一歇,打熬不过,只得招供晁保正。 张叔夜下令收监白胜,随即押一纸公文,就差何涛亲自带领二十个眼明手快的公人,径去郓城县投下,着落本县,立等要捉晁保正并不知姓名六个正贼。更是带着当事人,两个虞候作眼去指认。 第三八六章 宋押司登场 郓城。县令时文彬近来身体不适,生了病。几天不曾坐堂。代替县令处理公务的是本城的第一押司宋江。说到此人,乃是郓城数得着的有名人士! 宋江,表字公明,排行第三,祖居郓城县宋家村人氏。为他面黑身矮,人都唤他做黑宋江;又且于家大孝,为人仗义疏财,人皆称他做孝义黑三郎。上有父亲在堂,母亲丧早,在郓城县做押司。 他刀笔精通,吏道纯熟,更兼爱习枪棒,学得武艺多般。平生只好结识江湖上好汉:但有人来投奔他的,若高若低,无有不纳,便留在庄上馆谷,终日追陪,并无厌倦;若要起身,尽力资助。端的是挥霍,视金似土。又被人称之为及时雨。却把他比的做天上下的及时雨一般,能救万物。 宋江素来跟东溪村的晁盖交情甚厚,亲如兄弟。最关键是自己在官府充当保护伞,与私商往来密切。自己潇洒能够挥金如土,大多都是这些人孝敬。 是以,宋江在茶坊接待州府官人,当得知晁盖等人劫取生辰纲。事情败露,官府要捉拿严办。找了借口离了茶坊,飞也似跑到下处,分付伴当稳住。 宋江拿了鞭子,跳上马,慢慢地离了县治。出得东门,打上两鞭,那马不剌剌的望东溪村撺将去。 没半个时辰,早到晁盖庄上。 宋江心急,没注意道边,马儿又快,在庄外差点把一条提着裤腰带踉跄回庄的黑大汉撞了 个正着。 “嘿,谁他娘眼瞎了!”黑大汉往旁边一跳避开却踩到石块摔了个屁墩,顿时火冒三丈,须发根根倒竖。瞪着铜铃也似的双眼,四处张望,破口大骂。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黑旋风李逵!看到是谁撞自己。那是一个凤眼蚕眉,黑面身矮,不足六尺的汉子。嘘的勒住缰绳在庄前停下,翻身下马要入庄。 对方连个屁都不曾放一个! 铁牛心中更加恼怒,拍拍屁股起身,三步并作两步,一把揪住对方:“你这个黑冬瓜,如何敢在村坊纵马驰骋?险些撞了你家爷爷,为何一声不吭?” 宋江心里有事没有防备,被揪住双脚差点离地。转过身看到是一个瞪着双眼,怒气冲冲的黑大汉瞪着自己。想到之前?妈呀一声怪叫赶忙拱手赔罪道:“这位黑大哥,是在下眼拙,还请见谅则个。” 这话没毛病,姿态很低,又很恭敬,但是多了个黑字! 换做是以往还好一些,李逵喝了不少酒,听到黑大哥恼怒,用力提起宋江,恶狠狠地说道:“你这个黑矮子,还说俺黑,你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的德行!你让周围人看看,咱俩到底谁黑。” “大哥,大哥…,是我不是,我有急事找保正。”宋江闻到了浓郁的酒气暗自叫苦,一个劲的说好话。 可惜李逵喝了酒牛脾气发作,瞪着宋江:“你能有什么事?晁保正是我大哥,你有事情跟俺说就行。” “ 此事事关重大,还是要亲自见到保正当面方可说。”宋江看了看四周看又看看黑大汉,满脸迟疑。 这更令李逵恼怒:“黑矮子,你是不是瞧不起俺铁牛?” “不是…,真有有要事,你快松手,否则晚了万事皆休。” “矮子,铁牛爷爷看你贼眉鼠眼,一看就不是好人。还穿着官服,快说是不是官府耳目,特来打探?” “兄弟,我真的是有事,有事找保正。” “呸,你这个坏鬼,快说,否则让你吃我几拳?” …… 宋江也是霉运当头,仿佛冥冥中有注定碰上李逵这种憨货。如何甩动三寸不烂之舌,也说服不了黑汉。双方越说越激烈,李逵举起沙包大的拳头。 眼看就要乱拳锤打宋江!就在这个时候,庄子里传来一声呼喝:“铁牛,休得无礼,快快把人放下!” 紧接着,几条汉子快步走出庄子来。 为首是一条身高八尺犹如铁塔的大汉,正是晁盖。左边跟着身高七尺五寸,宽袍大袖,拿着羽扇的吴用,萧让,金大坚,韩伯龙,公孙胜等人紧随。 他们这段时间在晁盖庄子上饮酒作乐,畅谈以后买卖。得了庄客汇报说宋押司来了,急匆匆赶来。于千钧一发之际救下宋江,避免遭受一顿老拳。 晁盖热情地拉着宋江,瞪着李逵:“铁牛,这位是郓城呼保义,山东及时雨宋江,还不来见过赔礼……” 李逵心性单纯却认死理,瞪着牛眼嚷嚷:“ 哼,此人獐头鼠目不像个好人!之前纵马驰骋差点撞飞俺铁牛屁都不放一个,让俺给他赔礼?凭什么?” “你……”晁盖愠怒,却懒得多说,转身看向宋江替李逵赔罪:“贤弟,不要跟这浑人一般见识。” 宋江连连摆手无碍,拉着晁盖入庄,小声急急忙忙地说:“保正,祸事了……,黄泥岗案件东窗事发。” “甚么?”晁盖和吴用等人大惊,忙把宋江请入内堂。又让金大坚,李逵在外面守护,来不及过多客套。 晁盖忙问道:“押司怎生得知消息?” “哥哥不知,兄弟是心腹弟兄,我舍着条性命来救你。”宋江喘着粗气,接过吴用递来的凉茶饮尽。 “如今黄泥冈事发了!白胜已自拿在济州大牢里了,供出你等六人。济州府差一个何缉捕,带领若干人,奉着太师府钧帖并本州文字来捉你等七人,道你为首。天幸撞在我手里!我只推说知县睡着,且教何观察在县对门茶坊里等我,以此飞马而来报你。哥哥,三十六计,走为上计,赶紧走。” “白胜?这个靠不住的家伙。”韩伯龙惊怒,骂骂咧咧。 来的这么快?是有诈? 晁盖心里琢磨着,虽惊而不乱,拉着宋江到了密室,指着装满砖头的挑担:“这便是十万贯宝贝?” “啊,怎会如此?”宋江看了,大惊失色。 “贪官使的障眼法,我等被算计了,脏水泼到我们头上。”吴用晃动 羽扇,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哎,此时说这些已经晚了。你们在黄泥岗上劫了生辰纲,又有人招供。黄泥巴掉裤裆里说不清。”宋江想到众人喜悦后的大骂,也是连连跺脚。 他拉着晁盖劝说:“哥哥,若不快走时,更待甚么!我回去引上差当厅下了公文,知县不移时便差人连夜下来。你们不可久留,赶紧远走他乡去!” “贤弟,此番大恩容日后再报!”晁盖拉住宋江不放。一直出了密室,送到庄子外才依依不舍地别离。 晁家密室里! “宋贤弟,真乃义士也!”头盖感动,不吝啬赞美之词。吴用,萧让,韩伯龙等人赞同,点头附和。却偏有不和谐的声音传来:“狗屁,他是不忠之人。” 第三八七章 晁盖上梁山 “你们看着俺做甚?难道俺铁牛说错了吗?那撮鸟獐头鼠目,脑后有反骨,一看就不是好东西。既是郓城押司,那跑来通风报信便是对朝廷不忠。””李逵见众人怒目而视自己,瞪着牛眼怒视回去! 这番话把晁盖和吴用等人给噎住了,张了张嘴不知如何反驳。因为李逵这家伙说得对,话又没毛病。 “哦,哥哥刚才说他叫啥来着?叫宋江,俺铁牛知晓。”李逵明显有些喝多了管不住嘴,继续嚷嚷。 “宋江,沽名钓誉之辈,借职务之便四处捞钱。以此满足他挥金如土的做派,唆使流氓传扬他的声名。号称及时雨,他救了多少人。是为百姓治病还是开设粥棚接济穷人?王进哥哥都不敢自称及时雨,宋江哪有底气?就凭他黑搓矮冬瓜不成?” “铁牛,你休要胡言乱语。”晁盖脸色变得难看。 “俺胡说?这是梁山收集调查的情报。”李逵梗着脖子。 “梁山情报,你怎地得知?”吴用在旁追问。 “嘿嘿,俺无意间偷……”李逵傻笑,却突然捂住嘴。可是已经为时已晚,众人都知道这家伙不老实。 吴用见状,板着脸:“李逵兄弟喝多了,休要多嘴。眼下商讨着如何撤走,你再吵闹把你送回江州。” 李逵缩了缩脖子,连连点头不敢多言,只顾吃喝。他是吴用从江州那边讨要过来的,对这位白面书生还是有些忌惮,真要被赶走了,回 去多丢人。 “哎,诸位兄弟,东窗事发了,我等又该往哪里去?”晁盖想到白胜被抓供出自己等人,面色忧愁。 “哥哥,那还用得着迟疑?官府来抓,咱们全上梁山。”李逵又管不住自己的嘴,边吃烧鸡边嚷嚷。 “不错,这是最好的选择。”吴用没有制止,反而赞同。 “可咱们兄弟八人,庄客上千,梁山能容下我等?”晁盖想到自己家大业大人多势众,面露迟疑。 “就是,我也担心梁山容不下我等。”韩伯龙附和。他倒不至于为别的,只是怕上了梁山没得地位。毕竟那个山头可是有百多号头领,不差他韩伯龙。 吴用意味深长地瞥了他一眼,晃动羽扇,侃侃而谈:“保正,不必多虑!梁山广纳英雄好汉,何愁容不下我等。再者梁山有好几处分寨,咱们可以自告奋勇地协助驻扎,分摊梁山压力。就算私底下自行发展与梁山结盟,王寨主也会同意的。” “贤弟心胸宽广如海,这个我自然信得过。”晁盖联想到这些脸上露出笑容,没有考虑多久,有了决定。 “事已至此,那咱们同上梁山!” 情况紧急,有了决定,众人便不再耽搁。 晁盖先派金大坚先行前往水泊边的酒店告知此事。又下令各地私盐据点,私盐贩子们蛰伏。后召集庄客说明情况,发放钱粮打发走那些不愿意跟随之人。这段时间,私底下招募的数百打手涌入庄内。 众 人分成多队,开始收拾行囊,搬运粮食装车,驱赶牲畜,宰杀鸡鸭蒸熟,家具送给街坊邻居等。 相比原本轨迹中晁盖不舍得万贯家财,拖拖拉拉险些被官府堵住。这回有梁山无意间引导,绝大多数田地被卖出,庄上爱成群牲畜也多被梁山买走。 申时过半,晁家庄钱粮装车,驱赶牲畜,浩浩荡荡。抵达水泊边临时营地,自有不少大船停泊等待。 而郓城两个勇猛的都头美髯公朱仝,插翅虎雷横带队赶来的时候。晁盖庄上空空如也,早已人去楼空。又无踪迹追寻,只能回禀县衙罪犯跑了。 往哪跑了?如何调查?这个不在话下! 水泊梁山,晁盖和吴用等人最先乘船登岛,军师许贯忠带着诸位头领相迎,双方老相识,热情寒暄。 “贤弟如何不在?山寨有事?”晁盖四顾没看到王进。 许贯忠解释了一句,热情地拉着晁盖上山:“哈哈哈,晁天王,我家哥哥前段时间有事离开山寨。临走前特意嘱咐过,天王来了,切记不可怠慢。” 众人说说笑笑,来到了聚义大厅。 食堂的师傅们麻利地端上酒肉,菜蔬果品。有水泊特产金鲤,甲鱼,登州送过来的鲍鱼,海参等。山珍海味,色香味俱全,以高规格宴会招待贵宾。 梁山两个军师许贯忠,萧嘉穗,鲁智深,广恩,广惠,林冲,武松等十多个有分量的头领亲自作陪。与老熟人晁盖,吴用等人把 酒言欢,开怀畅饮。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残羹冷炙撤下,上好茶水奉上,众人谈起了正事。 “军师,救救我等则个。”晁盖开门见山。 “天王这又是为何?”许贯忠见状不解的问。 “哎,时运不济,晁某等人惹了大祸。”晁盖没有隐瞒,把自己如何劫取生辰纲并东窗事发详细告知。梁山来作陪的众多头领倒抽凉气,纷纷称赞。 大多数人心里不屑,为何不杀人灭口,做得干净。几天过后,东窗事发。就这破计划也叫智取生辰纲? 哎哟,果然被哥哥猜中! 许贯忠眉头皱起,萧嘉穗满脸错愕。 他们想到王进曾经说过的话,托塔天王晁盖不安分守己,身陷江湖,迟早会上山落草,这不来了。 “现在官府捉拿得紧,我兄弟只能来投奔。”晁盖拍了拍手,李逵迅速下去,回来时,与人抬着两个大箱子打开,里面金光灿灿,摆放满了元宝。 “三千两黄金,奉送给山寨。”晁盖眼皮都不眨地说:“望山寨能够收留我等弟兄,好有个容身之地。” “哎,晁天王,你这样做是让我等难做。”许贯忠满脸为难,指着两箱金子声音严厉:“诸位兄弟素来与梁山交好,如今有难,山寨必当鼎力相助。” 鲁智深有了五六分醉意,说话大剌剌,非常直爽:“晁保正,我梁山都是男子汉热血男儿,岂是贪图些许黄白之物?你们上山,我等欢迎之至。你 却拿金银坏了义气,速速拿走,免得惹洒家生气。” 晁盖本想解释几句的,吴用上前制止,说好话打圆场:“大师,休要动怒,保正只是担忧手下人多,又是大肚皮,给些金银表示心意,别无他求。” 这位吴学究又挥手示意,让庄客盖上箱子抬到一边。 这是一个人精!许贯忠,萧嘉穗暗赞。 许贯忠借坡下驴,竖起大拇指夸赞:“哎,最是仗义晁天王,老大哥莫要忧虑,千把人何足道哉?” “不错,哥哥也曾跟我们讨论过,东溪村晁盖上山如何安置?” “啊,此言当真?” “那还能有假,坐下喝茶。” …… 聚义厅里,众人边喝茶边闲聊,说说笑笑,气氛融洽! 第三八八章 青州二龙山 青州,二龙山起伏绵延,错落有致。山势颇似龙形。山上草木混生,古树参天,苍莽葱茏。山水相依,云雾渺渺,风景秀丽,最重要的就是险峻。 以宝珠寺为主修建的山寨,只有一条道路可以直通山顶,偏僻小路难行。山中有水源,是个好去处。自从前忍寨主邓龙死后,这座山头落入梁山之手。 成为梁山的分寨,驻扎两个满编步兵营,顺便招揽穷苦百姓。在数千上万人一次又一次的加固之下。二龙山分寨相比最初的模样,宛若天壤之别。 “哇,这是山寨的防御?”晁盖和吴用等人站在第一道关卡前面,微微扬起头,脸上爬满了震惊之色。 前天上梁山知晓山寨的安排,给处分寨自主经营。晁盖和吴用等人都非常兴奋,宁为鸡头,不做凤尾。在梁山上呆不住,迫不及待地乘船来看看。 原本他们还有些忐忑梁山,这么痛快地让出一处分寨,山寨肯定简陋。比较小心眼的韩伯龙更是认为是敷衍。只是抵达二龙山,看到寨墙集体呆傻。 此刻没有人说梁山小气,是随意打发他们。 许贯忠见众人这个模样莞尔一笑,换作是他首次见到同样也会这般。拉着晁盖,边招呼上山边说。 “天王,二龙山防御体系梁山标准来修建。另外周边有好几处隶属于山寨的村店,主峰山脚下有十多处明岗暗哨,这些属于机密事,我给你说说……” 其实拥有 登州海军基地作为据点,青州分寨可有可无。只是王进把这里占据下来,并投入人力物力修建。便是考虑晁盖这家伙上山无处容身送与他。 这个天王好歹也是江湖大佬,在江湖上颇有影响力。让他在梁山上当小弟马仔,多少会有些别扭。所以在那个时候起,王进便考虑把人送入分寨。可以分摊梁山的压力,也同样算是青州的据点。 二龙山,山前三关以砖石,水泥为主,连接两边山崖。由于只有数十上百米,再三加固后,两三丈高,几米厚,上面能跑马!巍峨丝毫不逊色梁山。 后面的建筑,包括食堂,军营,仓库等与梁山相仿。崎岖不平的山道被水泥地面取代,延伸至第一关。无论是调兵遣将还是车辆运输,非常便利。 除了主峰,还有两座山头被开发出来,屋舍整齐,铁匠铺,砖窑场等设施齐全,菜园也开辟多处…… 二龙山,容纳三两万人不成问题! “这就是一座万人大寨!”晁盖和吴用等人在二龙山逛了一圈后,人人眉开眼笑,直呼梁山够仗义。 许贯忠领着众人来到山寨核心宝珠寺,接过账本翻看:“天王,你们来了后,梁山队伍会陆续撤离。山寨粮仓里面有数万石粮食,猪羊牲畜数百。武器装备,药材,布匹等物资有不少,全留给你们。” 如此多的钱粮,牲畜? 晁盖一行人等人大吃一惊,吴用,萧让他们脸露狂喜。 山寨起步就有这么多钱粮,何愁不能做大做强? 晁盖是个正直的人,连连摇头:“哎呀,军师,不可!这么一处好地方让给晁某,有了容身之地已是恩情。晁盖又如何能厚着脸皮要山寨的钱粮?” 哥哥呀,你是面皮薄!吴用,韩伯龙在心里感慨。可是自家老大都说出来了,只能紧张地竖耳倾听。 好在,梁山家大业大,的确够仗义! 许贯忠拉着晁盖,情真意切地转述王进的话:“老大哥,不要推辞了!钱粮搬运太麻烦,你们用得着。何况以后二龙山与梁山同气连枝,何须计较?” “好!那晁某就却之不恭了!”晁盖见状,只得同意。 许贯忠脸上笑容不减,抛出更加令人震撼的消息:“另外寨主哥哥说了,五百匹好马送给天王开山立寨。” “这……”晁盖和吴用等人彻底呆愣住了。 好马,那是有钱也买不到的,没想到竟然有五百匹。 托塔天王晁盖心中非常感动,说不话来,握住许贯忠的手:“军师放心,二龙山以后以梁山马首是瞻。” “老大哥,不急着说这些。朝廷得知你们躲在二龙山肯定会派兵来剿。所以如何发展山寨至关重要……” “是,军师有何良策?我等必定遵从。” “山寨想要发展,无非就是钱粮,人口这两大因素。” …… 众人一边交谈,一边入了宝珠寺。 可是尴尬的事情发生了,青面兽杨志率领骑兵训练归 来,前后脚入得宝珠寺内,一眼看到了晁盖一行人。 晁盖,吴用,萧让等人也看到了这位仁兄。 双方的目光在空中交汇碰撞,滋啦啦的火花四溅。 “啊,你们这几个泼贼,害得我好苦啊!”杨志回过神,哐啷拔出钢刀,咬牙切齿地走向晁盖等人。好在史进,孙安,鲁智深等人抱住杨志劝说调解。 “兄弟,你不要冲动,我们也被生辰纲给坑惨了。”晁盖苦笑连连,带着众位兄弟起身赔不是。随即一五一十的将生辰纲是假的事情如实相告。 “甚么?全是青砖石块?”杨志从恼怒转变为的震惊。起初觉得这不可能,可看见晁盖,吴用等人那副信誓旦旦又骂骂咧咧的样子不像作假,沉默了。 随即众人就事论事,得出梁世杰不想送礼,特意准备假生辰纲放出风声,就是引来强人劫掠栽赃。 杨志越想越是这么回事,也没有那么气了。 驻守在这里的史进,孙安等头领早就下令大排筵宴。众人开怀畅饮,说说笑笑,讨论山寨的发展。 许贯忠把以经商为主,为民除害打家劫舍为辅作为二龙山以后发展的目标。如二龙山云雾茶颇有名气,梁山圈地建立了茶园,可以成为二龙山特产。另外在周边贩卖私盐,酒水等来维持山寨运转。 晁盖几位头领连同手下,总共不过千把人,又缺乏训练。二龙山防守力量薄弱,梁山两营步兵协助防守,顺便训练 士卒,直到二龙山稳定方才撤离。 当这些事情确定下来。 接下来的几天,晁盖便开始入主二龙山,对外散布消息。劫掠生辰纲的贼人躲在了青州,同时又耗费金钱去济州打点。试图救下被抓的白日鼠白胜。 哪怕这个兄弟被抓供出自己来,讲义气的晁盖也没有放弃。这一点,梁山众多头领直呼讲义气。也多少明白王进为何对这个托塔天王晁盖礼遇有加。 郓城县尊,时文彬派遣所有的衙役扑向东溪村抓人却扑了个空。本来焦急万分,想抓左邻右舍审问。可晁盖一伙人畏罪潜逃到青州的消息让他赶忙汇报,避免了抓普通人顶罪,他这个县令免遭责罚。 河北大名府,东京汴梁城得到紧急奏报。 梁世杰和蔡京知道事情始末,下令调兵遣将围剿。 第三八九章 扬帆远航 且不说大宋境内局势混乱,朝廷四处征讨!却说王进率队出海,船队沿着开辟出来的航线乘风破浪。数十艘千料级海船以阻力最小的锥形阵高速航行。 北海,又称渤海,是中国最北的近海,也是北,西,南三面环陆封闭式的内海,同时也属于内水范畴。 据史料记载,源自西周时期渤海雏形已成。战国时期苏秦曾说:齐北有勃海。西汉人田肯曾说:齐西有浊河之限,北有勃海之利。渤海也被称为“少海“,《韩非子》记载:齐景公游于少海。东汉,今天渤海南岸的潍坊市在汉那时曾经设立了北海郡。着名的历史人物——孔融便是北海人。 唐,五代,宋等时期多称之为北海,如宋朝时期,黄庭坚有诗“我居北海君南海,寄雁传书谢不能”,此诗在山东德州所写,北海就是今天的渤海湾。自元朝以后,“渤海”的名称一直沿用至今。 尽管渤海只是个内陆海,却有着海洋独特的风景。湛蓝的海水,蔚蓝的天空,几朵白云悠悠飘过。四周水连天,天连水,水天相连,无边无际。海鸟成群结队绕着船队飞翔,丈长海鱼跃出水面。 船队向东航行犹如追寻着太阳! 日升时,红日大如磨盘,海面上雾蒙蒙的一片,日落时,残阳如血,万丈霞光又令大海熠熠生辉。 每当这时,王进会陪着夫人走出船舱,看那日出日落,眺望云卷云舒,欣赏潮 起潮落,浪涛翻卷…… 然而,航行,尤其是远洋航行,长时间呆在床上,容易枯燥。海鸟再奇怪,鱼儿再大,大海的景色再好,可那股新鲜劲一过去,看多了也会厌烦。 王进精力有限,又不可能整天陪夫人在房间里缠绵亲热。所以经常找借口在舰船上游览或是到甲板上拿着渔具捕鱼,或舞枪弄棒,或摆弄乐器歌唱…… 总之,白天累,晚上更累!一天天犹如课程表被安排的满满的,倒不觉枯燥乏味。唯独男人越发忧郁,夫人好生凶猛。 渤海,平均深度18米,又是内海,风暴出现概率极小。但常言道,无风三尺浪,在水泊巨浪涛涛。何况是望不到边际的海上?一层层巨浪连绵不绝。 小船驶入深海,绝对是危险重重! 而梁山又都是大船,万料巨舰在最前乘风破浪开道。任凭海上的风浪再大,也撼动不了船队丝毫。 沿着航线日夜赶路,船队行了五六日,快要抵达目的地。 按照船队的航行速度,四天左右便到。 但是此次出海的百姓不少,有不少人晕船呕吐,体质差的更是患上疾病。船队航行速度有所减缓。途径岛屿时,王进派人登岛采集可食用野菜为病人补充维生素,船上配备军医。百姓大多数伤风感冒,水土不服,及时接受治疗,也很快痊愈。 另外船队运气不好,途中碰上了一次罕见的风暴。尽管只是中小型,却仍然可怕。 两艘千料船被海浪拔出了十多里远,但是有几艘船风帆来不及降下老旧的桅杆断了,唯一庆幸的是没有人员伤亡。 一场风暴过后,往往伴随着收获! 这是上了年纪的水手的经验,于是船队又展开了捕鱼活动。召集船只集合的同时,撒下最大号的渔网一路拖拽着,沿途被海浪拍晕的鱼儿落入网中。 不亲自经历,难以想象那种画面! 别说怀着忐忑的心情出海的百姓们,哪怕王进这种见多识广的后世人,也为数十人拖拽鱼网的画面感慨。危险与收获成正比,古代海中就是鱼多。 沉甸甸的鱼网被拖拽至甲板上,明显能感觉到船只下沉。除了最为常见的梭鱼,海鲈鱼,黄花鱼外。手臂长的大龙虾,张牙舞爪的螃蟹等海鲜种类甚多。甚至还有不少几米长,身体扁平的深海带鱼。 若非这鱼儿被风暴搅得筋疲力尽,正常情况下,无法捕捞。就算能够捕捞住,渔网多半承受不住。堆积如山的各类海鱼,令各艘船上的人欢呼雀跃。 这几天来,任何人都是敞开肚皮享用海味。吃着官老爷才能吃到的食物,那些百姓们慢慢从忐忑恢复平静,然后又激动,对抵达岛上开荒充满期待。 纯天然无污染,美味多汁的海鲜。 是尚桂花,扈三娘,李清照,李师师几位夫人的最爱。而且她们最喜欢与自家男人一同烹调美食。 正是因为这两个原因,船队抵达目的 地比预想中稍晚。 …… 六月中旬初!船队一如既往的航行! 晌午,阳光明媚,天空万里无云。百姓走出船舱透气。不少渔民出身汉子拿着渔具在甲板上捕鱼…… “一人后来过江南,烟雨锁惆怅 听得乌篷轻摇桨,竟不知所想 画船萧鼓声声唱,几曲断人肠 谁家墙头有梅,自芬芳 人间一场烟火,你曾盛开过 刻几人在心窝,从此孤独活 江南花已凋落,怎堪再斟酌 可怜良辰无多,竟似无人说 你撑纸伞回头望,千年乌衣巷 问君青丝有几丈,能把风月量 谁言杯酒醉他乡,红尘皆可忘 凭栏数尽孤帆,泪两行 人间一场烟火,你曾盛开过 刻几人在心窝,从此孤独活 江南花已凋落,怎堪再斟酌 可怜良辰无多,竟似无人说 ……” 旗舰上,一艘两万料的木兰舟的甲板上, 李清照抚琴奏乐,王进与李师师对唱,男人嗓音低沉有力,女人歌声婉转动听。尚桂花,扈三娘背负钢刀,靠着船舷拍着掌。看向王进的眼神充满柔情,可看向李清照,李师师,既羡慕又不满。 奇异却又动听的旋律曲调飘扬,令周围全副武装的亲卫,光着膀子的水手,或是百姓屏气凝神倾听,为了听得更清楚挤在船舷边,听得是如痴如醉。 几天来,王进跟夫人在船上无事可做,摆弄乐器,教她们后世的歌曲。尚桂花,扈三娘两个女人喜欢暴力,不提也罢。好在才女李清照和李师师一 学就会,每天都会在船上练习,悠扬的歌声响起。 快要到目的地了,王进应夫人之邀请,放声高歌。人间烟火,一首他穿越之前非常流行的歌曲。曲调有别于这个时代,男女对唱,却好听受欢迎。 一曲终了后! “好啊,好听……”众人纷纷高呼呐喊,为王进喝彩。梁山野战军和水手除外,这些远赴海外开荒的百姓有一个特点,不再是最初面黄肌瘦的模样。 几天时间,美味的海鲜敞开肚皮吃,食物管够管饱。又缺乏运动,男女老少面色红润,胖了一圈。而且他们也逐渐适应了大海,对以后越发期待。 “哈哈哈,到了,我们到了,大家快看。” 舰船上的水手爬上桅杆张望,指着前方向下面呼喊。 船上的百姓们纷纷巡视看去,远远看见海平线上一条黑线越来越近,越来越大,直至看清是一座巨岛。人们兴奋不已,有人欢呼,也有人奔走相告。 第三九零章 抵达目的地 “即将抵达目的地,全速前行!” 赛仁贵郭盛,小温侯吕方,赛秦琼酆泰站在甲板上下令。三个亲卫头领比以前更黑了,更加成熟稳重。 王进在床上又不需要保护,于是令三人去学习水战。几天来,郭盛,吕方,酆泰,张三,李四等将跟阮小二他们学习,又跟水手打闹成一片,学习驾驶海船或是捕捞鱼虾,更是对水战有了了解。 随着命令的传达,海船两侧舱板打开,一条条船桨伸出摆动。配上风帆的动力,速度飙升,全速冲刺。 “哇,这个岛屿好大呀!” “不可思议,世间如何会有这么大的岛屿?”前方岛屿轮廓越来越清晰,左右看不到头。引得船上的百姓惊呼。尚桂花,扈三娘她们也满脸不可思议。 “夫君,这真的是座岛屿?” “那是当然!”王进放下乐器,走了过来,一手揽住一人的肩头:“此乃耽罗岛,相当三两个济州大小。否则岛上土着如何形成国度,又如何成为大本营?” 济州岛约有1845平方公里,面积足够大,典型的海洋气候,环境优越。在后世可是有60多万人口。 王进跟几位军师决定,忘岛上迁徙十多万人人定居。开垦岛上百多万亩的土地,开发利用大片山林,种桑养蚕,开设牧场……,甚至近海捕鱼,养殖等等,彻底开发岛屿。将其变为梁山的后勤基地。 王进把自己的计划和山寨的战略简单提 及给夫人知晓。尚桂花,扈三娘,李清照,李师师眉开眼笑。她们多少知道梁山在海外有动作,却不知晓具细。如今了解到自家男人的打算,莫名感到高兴。 “梁山把这里占据下来,也算有一条退路,事不可为时,我能带着你们到岛上逍遥自在,无拘无束。”王进靠在船舷边,笑盈盈地看着几个夫人。 他这话说的另有深意,不是担心宋朝,而是北方局势。几年后的辽国覆灭,金人南下,结局难测。未料胜先料败,提醒自己不可自满,时刻努力。占据海外岛屿壮大,先让自身粮食自给自足不被卡脖子,夷州,琼州两座巨岛则是下一步战略。 只是几个女人听着一阵感动,深情款款:“夫君,你真好!” “你们嫁给我,不可能让你们跟着我受苦,受罪。”王进张开双臂揽住女人,望着前方的岛屿。 望山跑死马,当临近午时,舰队方才靠近济州岛海域。 海中的巨岛彻底呈现眼前,岛上植被茂盛,郁郁葱葱,犹如一颗绿宝石点缀海中。又被水雾气笼罩着似真似幻,海鸟成群,白云飘飘而过,宛若画卷。 越靠近越震撼,令船上众人惊呼:“快看,那座山峰好高。” “天呐!一个犹如大陆的巨岛。” 耽罗岛,后世的济州岛。要比梁山本岛大上几百倍像是一块大陆。一座高耸入云的山峰耸立云霄。 王进在旗舰上,站得高看得远,注视越 来越近的岛屿和一览无余的山峰,这多半就是后世有名的汉拿山。 恰好此时,阮小二走出指挥室来到甲板,指着山峰解释:“哥哥,那山坐落在岛屿中部,土着好像叫瀛洲山,说能够喷发岩浆,焚烧一切,非常危险。百余年前,大地剧烈震颤,开裂,天灾降临。在那一场灾难之中,十多万土着,幸存数万人。” “甚么?竟然如此?”尚桂花,扈三娘脸上笑容消失。李清照和李师师失声惊呼,满脸不可置信。 就在刚刚,几个女人幻想着到了岛上看到哪里有景色优美之地,修建一座庄园,夏季的时候过来度假避暑,陡然听到这个惊悚的消息把她们吓得不轻。接着又想到自家男人的计划,更是满脸担忧。 “夫君,这该如何是好?” “万一再来天灾,怎生抵挡?” 不止这几个女人,就连阮小二也满脸忧愁:“是啊,哥哥,现在没问题,不得不考虑以后啊。高丽国之所以不占据耽罗岛,就是怕当年灾难再现。” 阮小二这番话说的不假,这几个月,他一直往返济州和海外运送人口和物资,从土着那了解的越多越担忧,看到自家大哥王进,自然是不吐不快。 王进听到瀛州山,便确定那座高山便是汉拿山。又见几位夫人和兄弟忧心忡忡,等他们说完后笑着摇头:“夫人,兄弟,不要担心,耽罗岛上的这座山我倒是有所听闻。瀛州山,又 称汉拿山。海拔1950米,天塌地陷少之又少,不用怕灾难来临……” 汉拿山,位于济州岛的中部,呈东西走向。是后世韩国三大名山之一。也是韩国最高的山,在岛上任何地方都能看见。看的角度不同山势就不同,季节变化山色也变,被韩国人誉为是神秘莫测的山。 汉拿山意为“能拿下银河的高山”,山顶上有约年前因火山爆发而形成的直径500米的火山湖白鹿潭,周围有360多个大小因火山爆发形成的小火山。虽然有些吓人,但自从一百多年前(公元1007年)爆发过后,至后世千多年便没有再喷发过。 王进正是知道这个历史,所以才将岛屿当作根据地。他不可能告诉别人这种情况,却可以灵活的调整。如砍伐森林,挖取壕沟,建立隔离带等措施。 他表现得镇定自若,令尚桂花,阮小二等人松了口气。随即想想的确是这样,山寨肯定有所考量。 阮小二一拍脑袋,赶忙汇报道:“对了,哥哥,岛上的土着人少,大多都是密林,蛇虫虎豹等甚多。这段时间队伍开垦土地的时候造成不小的麻烦。” “嗯,有这种事情?看来要组建一支队伍,驻扎入深山。”王进听到蛇虫虎豹,眉头紧皱。突然想起猎户出身縻貹,解珍,解宝,有了一个想法。 呜呜呜…… 远处低沉有力的号角响起,接着一左一右两支船队 迅速靠近。清一色的鱽鱼船,挂着水泊梁山的旗帜。船上全是彪形大汉,握紧钢刀,目光犀利。 这是水陆两栖欧朋营麾下的巡逻队。 船队水手们同样吹响有节奏的号角声,接着又挂上旗帜。不一会,双方相遇,相互确认身份后。 两支巡逻船队护卫在左右,驶向耽罗岛。 附近几个大型岛屿被改造成前沿岗哨,修建有码头和船坞。驻扎着一个营编制的水军,负责区域巡逻。 在近海打鱼的人中有迁徙至岛上定居的百姓也有土着。他们乘坐的是独木舟,除了身材有些矮小又偏黑外,从五官轮廓来看,跟宋人没什么两样。 对浩浩荡荡的船队见怪不怪,还有人挥手呼喊示意。 “看来,两位军师做得非常不错啊!” 王进看到还有土着跟着挥手呼喊,对此行充满期待! 第三九一章 踏上耽罗岛 耽罗岛,源源不断的外来者涌入,变化是非常巨大的。 几个月来,耽罗岛南面港湾处多了一座规模庞大的军事码头。大大小小的渔船和巡逻队船队往来频繁。 除了近海捕鱼的渔民,岸上有不少巡逻的喽啰,修建岗楼的工匠,以及在附近忙着耕种的百姓。听到沉闷的号角声,便多看到远处海面上大片黑点靠近,待到近些时,看清都是梁山的船队。 运送物资和人口的船队隔三差五地抵达,人们习以为常。可这回不同,从急忙返航的巡逻船得知梁山之主王进亲临耽罗岛的消息,人们纷纷放下手头上的事汇聚。不少百姓挥手呐喊,欢迎寨主。 他们原本是吃不饱穿不暖或是逃难流浪的穷苦百姓,听闻济州梁山之善名举家投奔上山,在作坊里培训学得一技之长,后来自愿来到海外岛屿开荒。 每家有五十亩土地,一头耕牛,鸡鸭若干等奖励。来到岛上获得房屋,口粮。参与分田集体耕种,日子恢复到上山前安稳,反而越过越甜美。 在这里没有剥削,没有勾心斗角,也没有提心吊胆。岛上风景如画,空气新鲜,犹如个世外桃源。 所以先行移民到岛上的百姓,听到寨主老人家王进来了自然欢呼雀跃。是这个男人,给了他们新生。 随着远航舰队在军港停泊。 涌来迎接的人黑压压的一片,人数最多,但却井然有序。 赛萧何闻焕章,神机军 师朱武得到消息,率领各级官吏抵达。赤发鬼刘唐,病尉迟孙立等头领率将士护卫随后,顺便维护治安,后面跟着大片百姓。 “恭迎远征大元帅!”这是梁山将士们齐声呐喊。 “欢迎寨主,老头给你磕头了!”百姓们声嘶力竭。还有不少上了年纪的老者拜倒在地,砰砰地磕头。却被维护秩序的喽啰拉起来,告诫寨主不喜。 这一幕令李清照感慨:“哎哟,寨主老人家越发有王者霸气,以后见面了,我们几个要不要行礼?” 大才女一带头,尚桂花,扈三娘纷纷附和:“就是就是,那些小女孩们看你的眼神充满了爱恋。” “希望真到那一天,不要忘了我们几个黄脸婆。”李师师危机感最甚,也最喜欢撒娇,拽着王进的胳膊不放,眼波流转晶莹闪烁,露出楚楚可怜状。 “狐狸精!”尚桂花,扈三娘,李清照满脸黑线。 “哈哈哈,八字没一撇,你们休要多想。”王进喜欢这种小鸟依人,紧握李师师冰凉的小手安慰道。 码头岸上人头攒动,欢呼声不断,越来越多的人赶来。 王进感受到了众人的热情,自然给予响亮的回应。矗立在船头甲板,犹如后世领导那般四处挥手“同志们好”“同志们辛苦了”。汇聚而来的好几千军民看到领袖回应了,更加激动,欢呼声更加洪亮。人群中不少妙龄少女,看着王进,充满了渴望…… 在人们热烈的 欢呼声中! 王进率队,在众人的簇拥下登上港口,体会到久违的脚踏实地感,这是在船上不曾有过的感觉。扫视一圈,向朱武,闻焕章等人走去:“两位军师,好久不见,近来可好。” 朱武,闻焕章两人腰板挺的笔直,气色红润有光泽,但眼神多少有些疲惫,毫无疑问,这是一批批百姓涌入岛上,忙着安顿,开荒等事情劳累导致。 “主公,一切安好。”朱武,闻焕章赶忙率队迎上。 “你们幸苦了!”王进握住两人的手,又看向其他人:“诸位,万事开头难,你们将是头一批功臣。” 他的话朴实无华,却发自肺腑,令人闻之感触良多。刘唐,孙立等人昂首挺胸,迸发出昂扬斗志。 老熟人相遇,王进挨个与山寨头领攀谈,询问在岛上是否适应,提及山寨事宜等,身后几女紧随,尚桂花,扈三娘抱拳行礼。李清照,李师师盈盈拜下屈膝万福,众头领不敢怠慢,纷纷来拜见。 好一阵,才结束寒暄。 这时,两个身穿官吏服饰的汉子走上前,拜倒在王进脚边高呼:“小人赵永,高昌贤,拜见上国大元帅!” 王进转过视线,打量两人。认得其中一个敦实的黑大汉是曾经作为耽罗岛使节,去过梁山的赵永。另外,一个皮肤有些白皙的汉子,七尺身高,陌生面孔,像是汉人,却说话磕绊带着土着口音。 “这位是?”王进转头看向两位军师 。 朱武赶忙上前,称呼也有了转变:“主公,这位是耽罗世子高昌贤,我等上岛后一切顺利,多亏了他鼎力相助。耽罗人迅速接受外来者,并帮助。” “不错,正是有了世子支持,我们避免了很多损失。”稳重的闻焕章在旁颔首,简单提及近来状况。 外来者开发一个荒岛,两眼一抹黑抓瞎,那是困难的。如蛇虫虎豹,瘴气弥漫等,都会要人命。可是有了数千个岛上土着相助,问题迎刃而解。最先抵达岛上的梁山军民迅速站稳脚跟,探索开发…… 可以说没有熟知地形的土着,梁山将会有巨大的损失。王进多少是知道一些岛上的情况,听到两位军事轮流述说,更是心有余悸,上前搀扶两人。 “原来是世子,赵永壮士,快快起来!” “多谢大元帅阁下。”高昌贤和赵永受宠若惊连连拜谢。 王进想到此行的目的进入状态,不苟言笑地说:“两位不必客气!你们本就是先秦遗民,宋朝皇帝也表示认同。你们又立下大功,此次本帅前来,除了巡视岛屿和了解情况,便是特意来嘉奖功臣。” 朱武,闻焕章见王进要来真的,赶忙上前小声提醒:“主公,此处不是说话之地,先去城中府衙再叙?” “不错,那便带路。”王进看了看周围嘈杂的人群笑了笑。随后在众人引领或者簇拥下直奔岛上城池。 临走前,王进吩咐酆泰,张三李四等将率 领队伍协防。朱武也让各级官吏带人组织百姓下船并安顿。 船上的百姓陆陆续续的下船接受登记造册,随后跟着指引前往指定村寨,那里有朱武,闻焕章事先规定靠近田地边,修建好的屋舍和生活用品等。 先迁徙过来的百姓热情的帮忙拎着行李。 其中还有不少人认识,来了个岛上喜相逢。有这些人说着岛上如何好,让有些忐忑的人心中安定。 此趟船队运送的大多是粮食和药材等各类物资。阮小二,阮小五,欧朋等人也指挥人搬卸送到粮仓处登记并入库,南山港口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縻貹,这条黑大汉作为守备军头领之一,老娘又喜欢清静。两个多月前随着船队抵达岛上。得到消息急忙忙赶来,与黑大汉酆泰再聚首,鬼哭狼嚎。 第三九二章 济州岛,耽罗城 王进之所以请两位军师来到耽罗岛上坐镇。除了打算迁徙十数万百姓来开荒事情非常多外。主要原因还是他清楚的了解这个岛上的资源非常丰富。 必须要尽快开发,满足山寨所需! 朱武受到他的影响最久,经验丰富。 闻焕章更是精通政务。从二月份来到岛上第二天便在赵永带人协助下四处探索,将岛屿情况摸得透彻。 耽罗岛,这个巨岛是块宝地! 岛上的草场历史上便极为有名,史书记载,当年蒙古人占据,蒙元幅员辽阔,北地多草原,仍看中了此岛上的优越条件,将此处征为马场养育良马。 可见,东南方向的牧场有多肥沃。 前段时间,从曾头市那里送来的种牛,种马等牲畜送入草原,建立梁山马场。预防山林虎豹猛兽。步兵第六营赤面虎袁朗率领队伍驻扎,拱卫。 步兵不擅长的丛林作战,岛上蛇虫虎豹的隐患的确令人头痛,不得已只能重兵防守。没遮拦穆弘率领本部人马驻扎在西侧,所以之前没有看到两人。 耽罗岛,百多年前虽然火山喷发焚烧一切,但这么多年过去。由于岛上人少有多数活动在东南岸边。放眼全是深山老林,森林覆盖面积高达70以上。百年树龄的参天大树比比皆是,不乏从灾难幸存下来的数百年甚至千年古树,数量相当不少。 十余年前,高丽国凭强悍的武力令耽罗俯首称臣。高丽国。一是取消国 号设立耽罗骏,二是要求耽罗进献木材,以打造远航船只,前往大宋互通有无。 如今水泊梁山登岛占据,成立了许多伐木队伍。虽然这些木材大多不适合造船,也无法短时间投入使用。但是三两年之后,必然会壮大梁山水军。 而且根据随军军医汇报,早上虽然有很多毒虫毒物,但同样有很多可入药,林中各类药材数不胜数。而且有很多珍贵非常罕见的药材,引起轰动。 梁山医官局太医牟介,小医王唐军(唐慎微长子)。两人率领医学分队入驻岛上,从事培训和研究。 耽罗岛所在的这片海域水产丰富,岛屿东侧数千土着就是靠着简陋的工具,以打鱼为生,延续种族。陆陆续续得到宋朝先进的渔船和捕鱼工具。令这些耽罗人每天捕鱼成倍提升,日子越来越好。 另外作为一个火山岛,最多的就是石头,各类石材资源非常丰富,已经探明有多处铁矿,硫磺矿等…… 可以说,这个岛屿是个宝岛! 尽管是一座火山喷发形成的岛屿,70都是森林和山石区域,无法开垦种植,可耕种面积只有小部分。大概百多万亩。土地却肥沃,适合种植农作物。 从正月开始,梁山开始着手火烧杂草,或砍伐树木。直至二月份,越来越多的人涌来,在数千耽罗人的帮助下,众人挑灯夜战,规划土地开垦…… 直至如今,共计开垦出水田,旱地共七十多 万亩,每天都以千亩的数量增加。可惜由于人手不足,既要规划区域抢修房屋,又要搬运粮食和巡逻等。只有四十多万亩土地,来得及种植的水稻,大豆,高粱等作物。六月中下旬,便能首次丰收。 …… 朱武,闻焕章被委以重任,轮流说着岛上的情况。望着映入眼帘的金黄一片的稻谷,不禁展望未来。 “主公,岛上耕地非常肥沃,作物长得好。等到春收结束,估计能收获百万石粮食,粮食不用愁。” “不错,等到秋种时,耕种土地至少翻倍。等到九月份,粮食至少两百多万石,初步实现自给自足。”闻焕章闻着醉人的稻香,脸上也浮现笑容。 这几个月来,两位军师除了忙着安顿百姓调度外。最忧心的就是物资消耗,岛上目前军民共计五万多人,代表五万多张嘴,加上上万牛马等牲畜。 每天人吃马嚼的,至少得需三千石。从二月份到六月份,消耗的粮食超过四十万石,多得超出想象。算上各种生活物资,这些全部都是山寨一力承担。 要不是梁山早有准备,几个水师营冬季来回运送粮食,物资在附近岛屿囤积。要不是两位军师精打细算,又有海产代替主食,恐怕真会陷入缺粮危机。好在最艰难的时刻已经过去,即将喜获丰收。 王进知道汇报工作很简单,知道调度安排繁琐复杂,也知道为了众人的吃喝拉撒处处忧心。看着眼 神疲惫的两个肱骨之臣,在心里暗暗感慨“幸苦了”! “人手不足,加大迁徙力度。”王进犹如个领导般作出指示:“另外,岛上组建一支山地部队对付野兽。专职狩猎,解决隐患,也能抽调出人手来。” “主公,这个提议不错!” “另外探明十多处矿脉,需要开采。” …… 王进了解情况外,也没忘记一群各级官吏,与这些人一一攀谈,慰问家长里短。表现好的不吝赞美,表现一般的鼓励,充分体现出了上位者的胸襟。这群山寨自己培养出来的文官得好好实践磨砺, 他们本是不得志的秀才,自从宋朝停办了科举制度。这些秀才生活拮据,一贫如洗,被梁山高价聘请上山。投身山寨后,又以新的方式步入仕途。 这些人或激动或眼眶湿润,铿锵保证云云。改变了碌碌无为的命运,对梁山,对王进,只有感激! 众人边说边聊,来到一片建筑群。二十多米宽的主干道,两边屋舍排列整齐,布局就是以大型县城规模。只是人手不足,周围是简单的栅栏墙。 这里的地势非常好,要高出一大截,可以俯视海边和周遭的情况。关键是有大堆石料堆积,车队运送石料归来,远处烟尘弥漫,不少身影在忙碌。那是一处石矿场,高丽国俘虏都在那干苦力。 取材方便,这里非常适合建造城池! 在梁山大规模登岛之前,就讨论过在岛上陆续建立城 池。而靠近南方码头,最先着手选址,规划。吸纳耽罗人共建家园,这也是控制岛屿的最快手段。 “岛上先朝遗民回归,耽罗岛之名有些不太合适!请主公为岛屿正式命名,为即将修建的城池命名。”朱武,闻焕章对视一眼后,纷纷上前请缨。 “嗯,此岛名曰济州岛!设立济北府。”王进想了想选用后世名。望着前方的营地,踌躇间看到高昌贤和赵永,眼前一亮:“这座城嘛!便叫耽罗城,寓意是耽罗人的家园,回归我大宋,不分彼此。” “谢大元帅!”高昌贤,赵永激动不已,赶忙拜下。 “不必多礼,起来!”王进笑着挥手,继续说道:“以后高昌贤是耽罗城县令,赵永你便是本城县尉。朱武担任济北府通判,闻焕章为首任太守。” 说罢,王进拍了拍手,郭盛,吕方和几个亲卫双手托着做工精细的官服,乌纱帽,官印等一套行头。 “恭喜闻太守,朱通判。”众多头领纷纷抱拳恭贺。又看向呆若木鸡的高昌贤,赵永,同样呼唤恭喜。 “这…这个……”闻焕章,朱武有点始料未及。 “岛屿是梁山的,官职,也是我们自己的!”王进俯视着热闹的海边码头,声音平淡,却充满霸气。 “下官领命,定不负所托。”闻焕章和朱武浑身一震,以双手郑重地接过官服绶带,声音铿锵而有力。 从这一刻起,他们为梁山而奋斗,与大 宋彻底无瓜葛! 第三九三章 孝心可嘉的高县令 高昌贤和赵永这两个耽罗人是最激动的,看着抱在怀里的官服,靴子等行头,目光呆滞,浑身抖动。他们怎么也没想到被认作先秦遗民,接着回归大宋,以耽罗国号建城,再到现在成为宋朝官吏…… 这一桩桩,这一件件,他们觉得像在做梦!心中万分欢喜念着王大元帅的好,继而是心中忐忑怕是在白日做梦,怀疑似的捏着自己的脸颊或掐着大腿。 两人龇牙咧嘴的模样,让众人莞尔一笑! “元帅,大元帅…,救命啊!”高昌贤反应过来,把官服交给赵永。扑通跪倒在王进的脚边哭喊。 “高县令,你有事情就说!”王进挥手示意对方起来。 可高昌贤倔强不起,哽咽说出自己的诉求。他汉语说的不是很好,努力让发音发表的更加标准:“元帅,去年开春我父王染病危在旦夕,请元帅救命。” “你父王?”王进有些疑惑,他真不知道。 “主公,是我说此次会有名医抵达,事情是这样的……”闻焕章见状忙小声提醒。随即又简洁明了地将耽罗人的现状和耽罗国老国王的病情提及。 原来,十余年前,高丽国凭借武力迫使岛上的耽罗人屈服。可能为了更好的当苦力,没有杀害原本王室。高昌贤父亲是曾经的国王,整天郁郁寡欢。去年患病卧床不起,去高丽皇宫请了医师诊治抓药,每天按时熬煮汤药喂服,至今不见好转。 这两个月来病 情越发加重,梁山军医集体诊治,得出结论是一种毒,是他们没见过的毒,不知具体病因无法根治,只能吊住其性命,等待大本营支援。 王进搞清楚后恍然大悟,又想到历史上正是这个时间段高丽国野心膨胀,不满足勒索资源,想要踏耽罗岛占据,曾经王室成为绊脚石,必须得除掉。 “元帅阁下,只要能救我父王,我甘愿做个平民。”高昌贤没看见王进答应急了,砰砰磕头哀求道。 周围众人看到这一幕有些动容,尤其是刚来岛上的尚桂花,扈三娘等头领,没想到一个岛上的土着也这般有情有义有孝心,自身不该傲慢轻视之。 赵永目睹这一幕,把两套衣服放好也准备拜倒。却被吕方一个箭步拽住,王进上前搀扶起高昌贤:“高县令,你已经是我大宋子民,同为一家人。何须如此?两位杏林大师前去,竭力救你父王。” “多谢元帅!”高昌贤喜极而泣,又要拜倒。 “世子,孝心可嘉,即便你我不相识,也必须相助啊!”王进拽着青年,拍拍他的肩膀好言安慰。又指着队伍靠后位置的牟介,唐军两位名医。 “这一位是我大宋医官局太医牟介,另一位也是名医唐军。两人医术精湛,你去见过,诉说详情。” “两位…位大师,在下有礼了。”高昌贤赶忙去拜见。 “主公,随我去安顿。”朱武设置提醒,在前面领路。 耽罗城,几个 月前就开始修建,只是由于大多人都去开垦田地,房屋全是木质结构,四周栅栏墙简陋。好在框架已经趋于完善。栅栏门附近几座军营最先规划建成。亲卫营将士有人引领前往军营安顿。 王进一行人则是来到临时太守府。 这是十几栋房屋组成的建筑群,虽然设施有些简陋,但没有人会介意。闻焕章迎接之前就安排杀猪宰羊,大排筵宴。以各类海鲜为主,猪羊肉为辅,以及岛上十多种大小柑橘,枣子等特产果品。 除了驻守在森林边缘的两个步兵营。 类似水军阮氏三雄,水陆两栖营的欧朋,倪云,乔正。步兵营的孙立,穆弘等十多个头领齐聚。 “马灵道长怎么样了?” 跟众人吃了半个时辰的酒,王进眼神示意,跟朱武,闻焕章离席到了外面,见周围无人这才询问。 马灵,偏武力型,又擅长刺探情报,从上了少华山就开始学习高丽语。以至于一嘴番邦话口音纯正。率队来耽罗岛,是有秘密任务,打入高丽内部。此事属于最高机密,除了几位军师,别人不知。 朱武看了看廊道两边没有发现耳目,这才压低声音:“主公,马道长前段时间传回消息,他在那边已经站稳脚跟,也透露,会说高丽语的人不多,村店只有五家,在沿海附近,暂时无法大规模扩张。” 闻焕章笑着补充:“道长在信上隐晦地提及需要人手,强调说会说高丽语 。二是千里香非常好卖。” 王进得知计划没有出现纰漏大喜,想了想吩咐道:“你们告知道长不要操之过急,收集情报为辅,摸清地形为主。明年开春会有数百上千人相助。另外,多关注高丽暗处的势力动向,尤其是西京方向。其中首领好像姓宫。如果有机会,可以扶持。” “是,我等明了。”朱武,闻焕章齐齐点头。尽管他们对最后一句话非常好奇,自家哥哥是怎么知道的如此清楚?不过两个都是精明人,谁也没多问。 “对了,岛上的情况情况如何?”王进又问起重要的事。 “哈呵呵,哥哥,大喜事!”朱武笑容满面,止不住的笑,赶忙捂住嘴:“主公,金矿位于最高的瀛洲山附近。属于露天矿脉,极好开采,黄金品相好……” 王进越往下听,脸上笑容越明显,连腰杆不由自主地更加笔挺。这是大量金钱无形中带来的底气。 赵永没有夸下海口,矿脉规模虽然不大,但纯度极高,挖出来的黄金偏软属于最顶级。储量又非常丰富,短短两三个月,就陆续开采了数万两黄金。而且是那种不需要熔炼,品相非常好的金子。 这是火山爆发灾难后留下的宝物! “哈哈哈,好啊!梁山少说几年不需要为钱发愁。”王进了解金矿开采情况后,脸上又恢复平静。到了他如今这种地步,金钱只是数字,只是底气。 “我会再调一个骑兵营驻 扎,加强岛上机动性队伍。” 闻焕章听到王进这个安排,有些疑惑地问:“嗯,主公,岛上可是有上万精兵,是担心高丽国来犯?” “高丽国欺软怕硬,造船技术又不行。把他打怕便不会再来。我所忧虑者只是在东南方向,不得不防。”王进脸色冰冷,视线转向东南方。数百公里外便是倭国,也是后世华夏人仇视的国度。 朱武,闻焕章猜到估计就是倭国,应声没有多说。 朱武一拍脑袋,想起了一件事,急忙忙汇报道:“对了,最初登岛的时候,岛上是有高丽驻军的。在土着的引领下一个突袭,百多人全给抓住。其中有人嚷嚷说自己是高丽贵族,要见上国元帅。 “主公,要不要见一见?”闻焕章试探地问。 “有事等明,先吃酒!”王进笑着摇头,又与两位军师聊了一会,便进入大厅与众人吃酒。 宴会上,有阮小七这个活宝在,又有縻貹,酆泰两条莽汉捧哏起哄。大扇大叫,大说大笑,气氛非常活跃。众人把酒畅谈,诉说奇闻趣事,又提及梁山规划。一直持续到入夜,醉倒半数,方才各自散去。 第三九四章 带你们去看高丽棒子 众人酒后回房歇歇,唯独王进遇到了麻烦。与几位夫人回到雅致的小院,外人走后,夫人们翻脸了。 李清照小脸气呼呼的,挥舞粉拳,一。字一顿地说:“哼哇,我受够了,强烈抗议你不给我们酒喝。你堂堂一个山寨之主如何舍不得一点点酒水?” 尚桂花紧随其后,目光不善地看着男人:“你当众抢走我们的酒碗,让别人齐齐看着,多尴尬。” 扈三娘也满脸愤愤:“我们喝点酒嘛!又不多喝。” 最温柔的李师师没有说话,却楚楚可怜的看着王进。一双明亮的眸子眨呀眨,泪光莹莹,泫然欲泣。 王进看着几个耍脾气的夫人,有些头疼了。自从夫人陆续诊断有喜了怀孕后,他便搞出了禁酒令。 不允许她们碰酒水,防止夫人偷喝,王进亲自监督不算,还让几个老婆子,丫鬟如防贼似的盯着。 以至于到现在,夫人们一直都没有碰过酒。 然而这让几个爱酒的女人忍一时可以,时间长了猫爪挠心。之前在宴会上被抢走酒碗再也忍受不住。 这不,刚回来,夫人们集体发彪。 我上辈子到底造了什么孽,遇上她们,还同时怀孕。王进听着女人联合讨伐之声,一时间百感交集。 “你如何不说话?你虐待我们!”李清照又号召的挥手。尚桂花,扈三娘,李师师纷纷跟随吆喝起哄。 “你虐待我们,我们抗议!” “够了,头发长见识短!你们再胡 闹,我真发火了。”王进一声断喝打断女人呼喊,板着脸说道:“夫人,跟你们说了多少次?喝酒会让胎儿变笨,甚至增加流产风险。老子不让你们饮酒,那是对你们好。唐老爷子和几个名医都说了孕期不要饮酒。” 尚桂花,壶三娘,李师师感到男人的怒火,不敢说话。李清照这个嗜酒如命的女人兀自针锋相对:“我娘怀我的时候,其她孕妇也喝酒了,不也没事吗?” 王进怒极反笑,看着这个性子跳脱的女人咬牙切齿:“好好,喝酒是?明天我便让你喝个够,喝到饱。然后再给你安排医师随时抢救你,行了?” “你好不容易怀上孩子不想要了?”王进目光犀利。 李清照对上男人的视线,打了个哆嗦,本想犟嘴。可抚摸微微隆起的小腹,女人轻哼不再说话。 “一路奔波,早点睡觉!”王进脸色缓和,又保证道:“明天我带你们去看高丽棒子,这下行了?” “高丽棒子?”四个字一下子把尚桂花,扈三娘,李清照,李师师给吸引了,好奇的看来像是问询。 “什么是高丽棒子?”李师师问。 王进随口胡扯:“这个嘛!一个传说中的故事。” “那你给我们讲故事,我便不喝酒。”李清照又提要求。 “那行,我从这根棍子说起。”王进勉为其难的答应了。接着取来热水洗漱,最后又给夫人泡脚。 “话说,当年大禹治水用 的是定海神针铁。可粗可细,可长可短用来测量水深,后来放置在东海深处压制住海眼。按理来说,这根神铁本来是我华夏民族,哪曾想,高丽人硬说是他们的宝贝。” “咦!高丽人真无耻!” “就是,他们脸皮怎么那么厚呢?” “这不算什么?高丽最喜张冠李戴。他们还说唱离骚的屈原前辈是高丽人。前朝诗仙李白是他们高丽人。” “这些无耻之徒!夫君,你说那根棒子后来怎么样了?” …… 洗漱完,蜡烛吹灭。众人上床睡觉,王进如约讲着棒子的故事,夫人们听得津津有味,不时插话。王进说到棒子的起源,随后又说有一只猴子…… 翌日,昨晚讲故事,讲的有点晚,王进与夫人一直到晌午时分才起床洗漱,用过早膳,便去找军师。 尚桂花,扈三娘,李清照,李师师个个精神抖擞。她们有点迫不及待的想看看高丽棒子究竟如何? 城外是一片平原上,被开垦成为大片土地,金黄一片。森林边缘或是依山傍水之地,坐落一处处村庄定居点。每个村子三两百人家,以认识的优先聚集。有威望之人担任保长,保正,处理各类琐事。 目前类似这样的村庄有三十多个,分布在耽罗城四周。穿过平原便来到森林,也可看见大片山石。 取石料的采石场便在此处! 叮叮当当的声音传来。上千号人在这忙碌。百多个高丽俘虏在监工的吆喝 声中,挥动铁镐开采石料。搬运装车拉到指定地点,脏兮兮的脸上如丧考妣。 一群拿着皮鞭的喽啰目光凶狠,吼声如雷:“快点,你们这些家伙再敢偷懒,老子抽不死你丫的。” “看什么看?完不成任务,今晚饭菜减半。” “你们这些家伙就知道吃,懒得要死,用力给老子砸!” …… 梁山从来不会虐待俘虏,但这伙高丽人有些不同。首先是怕死,这群高丽军人连强人都不如,见梁山人多势众。立马丢掉武器举手投降,没人反抗。 而且这群人浑身上下透露一股惰性,干活不情不愿,磨磨蹭蹭。不看着,一天都凿不出几块石料来。 素来好脾气的闻焕章点头又摇头:“这些家伙本事不大,脾气不小,刚开始我们优待,蹬鼻子上脸。干活喜欢偷奸耍滑,处处不如人。还喜欢惹是生非。除了会吃外,一无是处,甚至不如稚童。” 众人听的是倒吸凉气,为最后一句评价啧啧称奇。闻焕章是个性格宽厚之人,从来不会与人脸红。他都能说出“不如稚童”的话来,可见高丽人不堪。 “我昨晚说什么来着?”王进毫不意外,看向几位夫人。 “你说高丽人干啥啥不行,吃啥……”尚桂花打量身材敦实的高丽人,冷冰冰地说着,突然扑哧笑了。还是李清照将“吃啥啥不剩”这句话补充完整。 “主公,这话非常妙啊!”闻焕章呢喃过后,称赞。 王进了解到实际情况,恶狠狠的看着高丽俘虏:“打,狠狠地打!高丽人最是欺软怕硬,不打不老实。以后再出现逃跑事件,当众咔嚓领头人来震慑。” “是,主公高瞻远瞩!”闻焕章头一回没有反对暴力。 他和朱武两人,这段时间没少为这群高丽俘虏头痛。好吃懒做只是一方面,最恶劣的就是这些俘虏,妄想抢夺船只逃离,可没登船就被包围再次投降,甚至潜入海边想游走,可笑的是,体力不济,不是自己游回来就是大声呼救,最后还是被抓。 这群家伙吃饱了还喜欢惹是生非,忍无可忍之下,才送到采石场干体力活,定额不达标缩减食物。再配上一群监工和皮鞭,这才老老实实的干活。 应验了那句玉不琢不成器,人不打不成材! 第三九五章 说错话的后果 临时太守府。 王进高坐主位,朱武,闻焕章分左右侧坐相配。郭盛,吕方,阮小二,酆泰,縻貹等将呈弧形侍立,双手叉腰做怒目金刚状,尚桂花,扈三娘,李清照,李师师混入人群,饶有兴致地盯着门口。 “走,你们这群撮鸟,快点走!” “不走快点,完不成任务,惩罚依旧。” 随着外面嘈杂声快速临近,一群亲卫领着梁山喽啰。个个拧眉瞪眼,人人动作粗暴,二十多个自称军官的高丽俘虏被众人拉的拉拽的拽入得厅来。 刚从采矿场下来,这些高丽军官们有点灰头土脸,身上的衣服多有破洞,模样狼狈,犹如群乞丐。 为首一个三旬大汉脸上脏兮兮的,穿着比较讲究,尽管破损多处,却能看出是宋朝风格的锦袄。此人两撇黑胡上翘,一双眼睛炯炯有神且狡诈。进入大厅,看到高居首位的王进,扯着嗓子高呼。 “你们宋人粗鲁,野蛮,我们是贵族,应该被礼遇。” “不错,宋朝是个礼仪之邦,你们不能这样对待俘虏。” “我们是贵族,有资格赎回自己。” 这伙高丽人本事不大,脾气不小。见有人带头,立马叽里呱啦不停。王进,朱武,尚桂花脸色难看, 因为他们几个听得懂。 早在少华山,山寨就请了懂得高丽语的秀才教书。只是由于个人原因,熟练说高丽话的人不多大多去了高丽,但大致能听懂知道意思的大有人在。 再 到后来许贯忠这个高人上得梁山,开设了教导班。教人学习高丽语言。山寨头领也经常凑热闹,不精通却会简单的口语。比如这些俘虏嚷嚷的野蛮,粗鲁,贵族等词汇。厅里头领目光变得不善。 “呔,你们再敢嚷嚷割了你们的舌头。” 酆泰抽出一把短刃,瞪着牛眼怒视着俘虏。不等别人开口翻译,二十多个俘虏便闭了嘴,不敢说话。 那个留着黑胡的家伙扫视一圈,发现只认识朱武。不等他露出老熟人的表情嚷嚷,朱武指着中间的王进,用流利的高丽语介绍:“崔队长,这位便是我大宋朝的远征大元帅。你们还不过来拜见?” 王进,宋朝大元帅这个身份。 已经在耽罗人中传开,对外宣称最合适。 这群俘虏一听到这话不敢怠慢,为首那汉子躬身行礼:“小人崔明福,高丽百夫长,拜见上国元帅。” 其他俘虏纷纷冲王进躬身行礼,叽里呱啦,自报家门后。说着拜见宋朝元帅,上官吉祥之类的话。 崔明福?催命符? 王进眼皮抽搐,心说这是什么鬼名字?却是目光锐利地审视着这群高丽俘虏,尤其是那个催命符。 “呔,高丽国王见到我家大人都不得不屈膝行礼。你们这群囚犯见了大人如何不跪?还不跪下重拜!”酆泰跳将出来大喝,縻貹也不甘示弱晃出身来。 他俩说的是宋朝官话话,旁边有人立马翻译传达。俘虏们有点懵圈,面 面相觑,接着人人满脸愤怒。毫无形象地指着酆泰,縻貹叽里呱啦,唾沫横飞。言辞犀利的说,这两个汉字无礼之类的话。 “好了。”王进摆手制止,见高丽俘虏兀自喋喋不休眉头一皱,下面十多个亲卫迅速上前揪住目标,扬起手掌叉开五指,给每人赏了两个大嘴巴子。 挨了打的高丽人立马老实了! “本元帅的时间宝贵,你们有话就说。”王进冷冷的看着这群俘虏,最后“有屁就放”四个字憋了回去。毕竟他好歹是宋朝元帅,言辞方面不能太跳脱。 标准的高丽话让俘虏们一阵愕然。 “元帅,你说话有些开京口音,您难道是高丽人?不,祖上莫不是我大高丽人?前往宋国定居。”那个八字胡崔明福上前一步,表情如见了老乡。 这句话顿时就让大厅里死寂一片。 人人瞠目结舌,不可思议地看着这个高丽军官。脑子里只有一句话,这家伙如何有脸说出这种话来?他又怎么敢当着众人的面,说欺师灭祖的话来? 宋朝礼法严厉苛,骂人祖宗是忌讳,何况侮辱言语? “滚!”王进死死盯着崔明福,咬牙切齿。 “你是找死!”尚桂花,李清照她们回过神来,怒视俘虏们。本来对高丽人喜欢张冠李戴乱认老乡的说法有点怀疑,眼下亲眼所见,几个女人怒了。 酆泰大踏步向前,一个嘴巴子狠狠抽在崔明福脸上。可怕的力道让这个身材敦实 的高丽人,犹如跳芭蕾舞似的原地转了几个圈,撞倒个同伴摔倒在地。崔明福脸颊肿胀,哇的吐出一口夹杂着牙齿的血沫。有些茫然地看向酆泰,又看向王进。 “我…我作为高…高丽使节,你敢打我?”崔明福缺了几颗牙齿说话漏风,颤颤巍巍地痛斥施暴者。 “你个撮鸟,老子打的就是你。”酆泰没听到制止声,狞笑着上前,撞开两个高丽人,抬腿就踹。郭盛,吕方和一群亲卫挽胳膊撸袖子,准备冲上去。 “主公,息怒息怒……,高丽人不通教化,何必跟他们一般见识?”闻焕章见王进真怒了,赶忙劝说。 另一边朱武也是大怒,言辞犀利的训斥这些高丽番邦。说到宋朝法律之中有十恶之罪中的大不敬。当说到要砍头的时候,一群俘虏扑通跪倒求饶。 “哼,趁我没发怒把你们宰了之前,说出你们来意。”王进端过茶水抿了一口,冷冷注视着俘虏。酆泰不再殴打,退后几步,随时都会再冲上来。 崔明福被打懵圈了,抱住脑袋不起来。 一个稍微年长的汉子被众人推选出来,硬着头皮说道:“尊贵的大宋元帅,鄙人李世杰,乃是高丽国贵族军官。以大高丽代表的身份,正式向您宣布。” 说到大高丽三个字,仿佛拥有无形魔力般。原本还有些害怕的军官李世杰,一骨碌从地上爬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犹如孔雀般昂起脑 袋。双手交叉,正式的鞠躬,接着义正言辞地说道。 “大宋元帅,耽罗岛是我高丽国土,你们宋国人强行占据不合道义,鉴于宋国与我大高丽是友邦。为了避免两国交恶,为了不使两国刀兵相向。请尽快归还岛屿,军队限期撤离,否则我国大军来剿。” 王进对高丽语谈不上精通,听得云山雾罩。听到朱武的翻译后,看着这群高丽棒子一副高傲的模样。觉得他们有些可笑,高丽国是多强大才有底气。 尚桂花,扈三娘,郭盛,酆泰等将眼里闪烁着杀机。然而却比不过朱武,闻焕章这两位军师的凶狠。看着这群不知天高地厚的高丽俘虏如看蝼蚁! 第三九六章 可笑的高丽俘虏 随着那李世杰不断地说着高丽,高丽大军等等词汇。不单单是他一个人,其他俘虏逐渐有了底气,脸上的恐惧迅速消失。先后从地上爬起,昂首挺胸。人人面有得瑟,示威般地发出怪异的吼声。 李世杰听到了仿佛受到鼓舞,脸上浮现高傲之色:“贵国无礼占据高丽岛屿,又袭击驻岛军队将我们抓捕做苦力,影响恶劣,这是故意挑起战争。但是只要你们立刻放了我们,给予一定的赔偿。我们守口如瓶,当这事只是个误会或者没有发生。” 王进按住那种把他们拖下去给我打的冲动,饶有兴致地问道:“有点意思,不知道你们要什么赔偿?” 李世杰没有看到王进脸上的玩味和其他人满脸冷笑。以为对方害怕高丽国大军,选择赔偿和解。迅速退到人群中,跟同伴一阵叽里呱啦地商议。 这个说要多少粮食,那个要美酒牛羊,甚至还有人索要女人的……,一群人七嘴八舌,声音还不小。 不知这些人是脑袋有问题还是高丽国真的很强大。旁若无人地当着王进等人的面,各抒己见索要好处。 “这些人是有病?”尚桂花,郭盛,吕方等人脸色难看,看着这群不知死活的家伙如看跳梁小丑。这群高丽俘虏求见王进的目的。扯虎皮来敲诈勒索。只是这群人为何有勇气?难道嫌自己的命长? 不一会儿,高丽人商议完毕,那个李世杰再次挺身而 出,态度恭敬:“尊敬的大宋元帅,经过我国贵族商议。你们只需要赔偿我们五万石粮食。一千坛美酒,五百头牛羊牲畜。另外每人赔偿百斤白金,另外再送我们三条大船,这场误会便作罢。” 李世杰狮子大张口,一边说还一边伸出手指比划。身后,一群高丽军官不怕死的吆喝,鼓噪呐喊。 这些人之所以要这么多粮食,主要是因为高立国山多地少,地处严寒,主要粮食品种粟、麦、黍、豆等。民众多是吃不饱,有了粮食便能赚一笔。至于酒水和牛羊那是为驻扎在岛上准备的…… “不错,你们高丽人的确有些头脑,喜欢占便宜。”王进喝着茶,看着这些高丽人耍小聪明索要好处。只是想到这个国家墙头草般又有些不屑。 朱武见自家寨主点头示意,也如外交官般看着那个李世杰:“李副队长,首先声明一点,是你们搞错了,我们不是强占岛屿,是接到耽罗国使节求援。奉命来帮助耽罗人摆脱奴役,并重建家园。” “笑话,你们这是找……”李世杰想反驳。 可这时,愤怒的骂声门口响起:“该死的,你们这些家伙狡辩。是你们高丽强占岛屿,杀了我族数万人。又奴役我们多年,如今又来图谋耽罗岛归属。一群披着人皮的强盗哪来的脸面在这里犬吠?” 赫然是耽罗县令高昌贤,县尉赵永匆匆进入大厅,身后跟着牟介,他们去给 耽罗老王看病归来。听到朱武说的这番话,几乎喷火的目光看着高丽人。 见到这两个本岛土着来了。 原本理直气壮的高丽人犹如谢了气的皮球气势衰弱。那个李世杰脸色变幻不定,咬牙强自辩驳:“这不算数,耽罗国在十多年前便不存在。是我高丽一个郡。宋朝无故强行占据,是对高丽挑衅。” “你高丽算什么东西?说是就是了?我还说是我大宋州郡。”王进勃然大怒,不想跟这些小人物纠缠。杀气腾腾地看着这群俘虏,让朱武严厉翻译。 “你们脑袋是被门夹了?一群阶下囚不明白自己什么身份?跑到这儿来讨野火?你们是活得不耐烦了?来人啊,给我拖下去打,不老实直接打死。” “是!”周围亲卫应声如狼似虎地扑了上去。不顾高丽俘虏挣扎躲避或者大声呼喊,迅速放倒在地。不是被人反扭双手,就是抓住脚踝拖拽下去。 阮小二,阮小七,酆泰,縻貹等一群汉子自告奋勇。得到王进同意后,勾肩搭背,哈哈大笑地跟上。 王进又看向身边的郭盛和吕方,交代一番让他们跟上:“两位兄弟,你们也过去,免得真被打死了。高丽人要配合便不打了,威逼利诱了解情况……” 郭盛和吕方两员小将领命,大步离去。 转眼间,热闹的大厅,只剩下王进和几位夫人,两位军师。以及刚刚归来的牟介,高昌贤,赵远。 招呼众人坐 下,又奉上茶水! 闲聊一会,大骂高丽人无耻之后。 “高县令,你父亲病情如何?”王进满脸关切的慰问耽罗世子,又看看太医牟介,像是在问有救吗? “回禀元帅,父王已无碍。”高昌贤没有想到宋国元帅这么平易近人,有些激动,接着又满脸忧虑。“只是、只是”半出口,也看向牟介。 牟介简单把前去诊治的过程提及,最后笃定的说:“可以确定药方有问题,多了一位药材成为慢性毒药。吃个天不会有问题,也没有方法察觉。却会导致耽罗老王病情迟迟不得痊愈,身体虚弱。” “你的意思是说人为?”王进暗道果然,却依然问道。 “不错,高丽人想让耽罗王室死。”牟介非常肯定的说。这顿时就让大厅里面的人脸色一变,朱武,闻焕章满脸释然,以他们的头脑也想到了这点。 “高丽人狼子野心!我族群人数不多,却敢跟他们抗争到底。”赵永和高昌贤脸色铁青,咬牙切齿。 一般医师不会这么笃定,除非是有绝对的把握。王进也捕捉到这位太医眼中复杂却没多问。询问诊治结果:“太医,既然确定是毒了,能不能救治?” “小事一桩,药到病除。”牟介微笑点头。其实心里有句“这是出自我之手”的话没有说。二十多年前来到高丽国探讨医学传授技巧,他又如何看不出?也正是因为出自他的手笔,他才 敢这么笃定。 造孽呀造!牟介在心中叹息,又提醒一句:“只是时间太久,耽罗老王需要静养,最好不要操劳忧心。” “太医放心!”高昌贤赶忙恭敬点头。 王进想到高丽人这么卑鄙,不可能轻易放过耽罗岛这块肥肉肯定会搞事情。转头看向朱武,闻焕章等人:“高丽此举就是为了消除障碍,占据岛。如今被我们捷足先登,你们在岛上处理事物,一定要小心。嗯,我会派些精锐侍奉在你们左右。” 众人心头安定,纷纷起身谢过。 梁山抢先入住耽罗岛,事情估计早就被对方知晓。以高丽国日渐膨胀的野心,如何会咽下这口气? 会议室内。 王进,朱武,闻焕章两位军师,又把各营主将召集商议。围绕着如何击溃高丽侵犯等一系列计划…… 第三九七章 宋朝群贼并起 “新组建山地营,主将赛虎痴縻貹,副将双头蛇解珍,双尾蝎解宝。编制五千人,拱卫本岛安全。” “组建骑兵第七营,主将神枪史文恭,副将小天宝苏定。” “组建马场守备军,火眼狻猊邓飞任总管。” “赛知节卞祥,调任步兵第八营主将。 “太岁神高可立,霹雳神张近仁,调任步兵第十营副将。” …… 縻貹和解家兄弟是本领非凡的猎人,挑选猎户成军。组建山地营,主要任务是应对岛上林中虎豹。 至于邓飞兄弟,性格暴躁,武力稍差,正好调出野战营担任马场守备官,也能震慑那些曾头市余众。 高可立,张近仁两人武艺不错。原本轨迹中两人配合干掉了彭玘和韩滔,担任一营副将绰绰有余。 除此之外,还有酒店头领的调动。 如母大虫顾大嫂,小尉迟孙新秋后会带队远赴高丽。 翌日,清晨!一系列军事调动的告示张贴在太守府和军营。文本调令也随着周兴水师营返航送回梁山。尽快安排将领赴任,预备役乘船抵达济州岛。 縻貹,解珍,解宝三人兴冲冲地开始筹备山地营训练。水陆两栖欧朋防守重心放在北,东两个方位。 岛上的几个步兵营结束开荒,投入训练。 济州岛,孤悬海外,常年气温在16度。气候宜人。六月份的岛屿,正值万物蓬勃之时,景色最美。 就在梁山之主王进带着夫人在岛上游览的时候。 千多里外大 宋局势越发不平静! 河东田虎,自从称帝之后。麾下喽啰攻城拔寨,官兵不可挡。短短时间,占据了威胜全境,汾阳,昭德部分地区,共十多个县。以玉玺天命所归来蛊惑人心。聚集了七八万之众,号称二十万大军。 尽管甲胄器具不全,尽管疏松训练。可铺天盖地的阵势骇人听闻。分兵两路,攻打汾阳,昭德。 田虎麾下本是乌合之众,可在一次次战斗中得到磨砺。头领,喽啰越来越善战,在重赏下嗷嗷乱叫。朝廷军队节节败退,丢失城池,临近六月时,汾阳各城固守待援,昭德更是只剩一座孤城岌岌可危。 宿将刘延庆一面依托昭德城与敌周旋,一面派人紧急向州府救援和朝廷请求援军。若不是朝廷加大讨伐力度,几批援军抵达,恐怕刘将军又得逃窜。 现在田虎兵力四万,朝廷五万,双方处在对峙阶段!刘延庆等待援军,田虎也卯足了劲攻伐汾阳。 抱犊山驻扎尚然威营,唐斌营,韩世忠营,外加石宝步兵营,四个野战营骑兵过万,步兵五千之众。这回没有沉默,收下田虎送来的钱粮将计就计。 抱犊山强人趁机配合田虎的草台班子搅动风云。打着晋皇田虎的名号,果断出击,最先占据壶关县控制险关。先后攻占林州,相州等部分区域十来座县城。暗地里以梁山调来的秀才担任县令等。 同时号召百姓打土豪,公审恶霸贪官, 发粮收拢民心。竖起了招兵旗帜,大肆招兵买马,队伍急剧膨胀。不包括送回梁山的,山寨守备军超过两万。 抱犊山要塞兵力近四万! 一批批粮食和金银珠宝运回山寨,通过水路送回梁山。 正是有梁山在暗中使劲,兵锋震慑大名府重兵,抵挡河北边军的压力。河东田虎这厮才有王者之姿。 北方风云涌动,南方同样不甘示弱! 江南方腊,从扯旗造反当天,摩尼教的可怕彰显而出。睦州作为摩尼教大本营,短短数天全境沦陷。歙州、杭州、苏州、常州等地县城多有暴乱。 宋朝在南方的兵力部署本就远逊于北方,大群摩尼教教众犹如蝗虫,从内部开花,袭击县衙和官吏家。一座座县城陷入混乱被暴徒攻占,相继沦陷…… 江南因为“花石纲”事件民怨沸腾,方腊又擅长蛊惑人心,占据地盘后招兵买马,麾下人数急剧膨胀,五月底的时候,已经有了三四万人,势力滔天。 而且摩尼教做事非常极端,打破一座城池。城内官吏都会被砍掉脑袋,有时候连其家属也难以幸免。摩尼教众宣读这些贪官污吏做的事和所犯下的罪行。不仅成功引起百姓怒火,更是让官员颤栗。 一些城镇,县城望风而降! 而紧闭城门坚守的,求救信如雪片般飞往东京城。 方腊势力急剧膨胀后的势头一直到六月中旬才被遏制。朝廷征讨大军集结,领兵大将张浚,先 锋官赵谭率领五万精锐火速南下,从多个地方围剿方腊。 摩尼教中接连攻占了十多座城,杀了不少贪官污吏。自圣公以下护法,坛主,乃至教众,以为朝廷军队就是这样不堪一击,自然而然生出骄纵之心。 朝廷围剿大军来到,没人恐惧,反而跃跃欲试要干一场。结果仅宋军偏师将领蔡遵、颜旦的五千人马。击溃上万乌合之众,接连几仗,杀得方腊大败。苏,杭州被占据的城池夺回,摩尼教损失惨重。 要不是义军元帅方百花这个巾帼英雄率领队伍增援稳住阵脚。否则方腊真会被打回原形而一蹶不振。目前以睦州,歙州为根基,与朝廷大军南北对峙! 一南一北两个伪朝廷声势浩大,令朝廷双线作战。房州王庆抓住机会,趁着周边州府兵力空虚之时。果断率领队伍攻城拔寨,六月份到八月份的仅两个月,占据了南丰,荆南等周边二十多座县城。 这些地方是鱼米之乡,非常富庶!王庆竖起了招兵旗,招兵买马。四处散播接纳招纳江湖好汉。龚端,龚正等人投奔,麾下人数膨胀到五万之众。 有了地盘,有了钱粮,有了兵马,王庆野心勃勃,不甘人后,对外散布消息,自称楚皇,封李助为军师、都丞相,方翰为枢密,段二为护国统军大将,段五为辅国统军都督,范全为殿帅,龚端为宣抚使,龚正为转运使,丘翔为御营使;立段三娘 为王妃…… 继河东田虎,江南方腊,第三个伪朝廷横空出世。淮西王庆之名迅速传扬,目前兵锋直指宋朝西京。 宋徽宗恼羞成怒,惊惧交加,又是那句话要围剿之。奈何贪官污吏甚多,高俅带头吃空响,各地上行下效报虚名。接连抽调兵马哪里有兵可调?不得已,本来抽调去青州围剿二龙山的兵马折返。 火速增援西京,抵御山贼王庆! 与田虎,方腊,王庆三大寇相比,二龙山晁盖有点拉胯。纵使在梁山上学到不少,却没有那股雄心壮志。按部就班地遵循发展战略,四处打家劫舍。专挑做缺德事的富户,劣绅下手,搜刮钱粮,也学着搞了个审判大会来收拢民心,招兵买马…… 唯独不接受占据城镇的建议,只愿窝在山上饮酒作乐! 第三九八章 给脸不要,那就去死 宋朝群贼冒头,在各地搅动风云! 河东有抱犊山在那边活动,江南有几支商队寻人关注,连淮西都有飞天营高手打探并接触。水泊梁山通过各地细作和通过飞鸽传书迅速了解情况。 真正做到了足不出户,便知天下事! 许贯忠,萧嘉穗坐镇梁山,调度军队和采购物资。与往常没有两样,唯独梁山上的人数急剧膨胀。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何况这眼下战火缤纷之际,受苦的是百姓! 田虎,方腊,王庆三大寇扯旗造反,与朝廷对抗。有人响应,自然就有人惶恐逃离。官府无暇顾及,成了难民流浪。可到处有战火,不知躲到哪。梁山一直向外招收吸纳百姓,于是拖家带口投奔。 王进走后的两个月里,山寨接收的百姓超过数万。不单单是增加的山寨的消耗开支,还有诸多隐患。如上山之前严格盘查是否有朝廷奸细混入等。 各部人手忙得飞起,以至于水泊周边几个营地人满为患。 本来是焦头烂额的一件事! 铁城墙周兴从济州岛返回,带回来书信迎刃而解!这条又粗又宽的汉子递交书信,见两位军师忧闷。询问情况后,满脸不在乎,大剌剌地挥手表态。 “我说军师,你俩胡涂啊!济州岛上开荒,建城,春收等,急缺人手。把这些百姓送到岛上再来排查。就算其中有官府的眼线,可他们往哪里跑?” “哎呀,这个办法妙哇!” “这 真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啊!” 许贯忠,萧嘉穗感慨万千,于是改变了山寨策略。初步筛选过后安排这些上山的百姓直接上船远航。 不用说明情况,到岛上接受雇用挣钱养家,愿意留下在岛上定居,不愿等宋朝安定后,乘船返回。只要牢牢掌控住码头船只,细作还能飞天不成? 济州岛缺人,短期容纳十万人。 山寨加大力度吸纳百姓,沿途接济难民。越来越多的流民队伍涌来,湖畔几个营地容纳不下。不得不又在几个方位修建多个临时营地来安置难民。 山寨的人口急剧增加,粮食,药材等物资消耗加剧。多亏了梁山金银不缺,或明或暗向外宣布批量收购。类似沧州柴进这种地主山寨发展了好几个。活跃在江南各处的商队收购粮食,物资运回山寨…… 两个月来,一切都有条不紊,稳步发展! 唯独北方辽境内饮马川分寨出现了状况。 这个山寨驻扎着骑兵第五营,步兵第八营,加上守备军过万人马。也是金毛犬段景住率领商队的总部。专职负责贩卖茶叶,千里香酒水等,从牧民,辽国贵族手中收购或换取马匹。牛羊等牲畜。 这几个月来为山寨弄回近万匹好马,数万牛羊牲畜。 分寨从不打家劫舍,不惹事生非,只负责护送马匹牛羊。有时候还会帮助周围牧民驱赶狼群或流寇等。与这些辽国汉人相处融洽,一直相安无事。 可自 从半个月前。 先是有不少不明身份的人在附近游荡出没。分寨想抓却没人来。直至蓟州官府探子屡屡前来窥视,抓住了审问清楚,是宋朝马贩子向官府举报这里有宋国军队,原因就是分寨买马抢了他们的饭碗。 驻扎在此的杜壆,卫鹤,卞祥,马麟来不及追查告密之人。辽国大军已经如潮水般涌来,兵临山下。 辽国马军,步兵少说上万,团团包围住了饮马川。 杜壆,卞祥等人倒是不怕,可惜饮马川分寨只能舍弃。 “辽国诸位,我等并非宋国军队,而是梁山先遣队。来这里购买马匹牛羊,不曾打家劫舍骚扰百姓,也不曾得罪辽国贵族。去年更是救过你们公主,你们网开一面退开让路,我等这便撤离辽境可好?” 王进需要辽国这面破盾牌抵挡金人,不想跟辽国交恶。所以大本营指示能和解最好,尽量避免厮杀。 杜壆,卞祥等人在山上大吼,辽国军队没有退。接着又派出口齿伶俐的辽国汉人下山试图详说。可还没走多久,却被箭雨射回来,身上插着数箭。 这些辽国人没有好好谈的意思。 “哼,那便没必要多费口舌,杀光他们!” 杜壆,卞祥等头领勃然大怒,于是不再手下留情。 砰砰砰…… 震耳欲聋的闷响炸开,几架小型投石车发出愤怒的咆哮。又是居高临下,杀伤力增强数倍。一颗颗脸盆大的石球呼啸着落入山脚下的辽国几排 军阵,别说身穿铁甲的人被砸死一片,就连那些高头大马连同上面的人,发出绝望的惨叫被打成肉泥。 十几轮石弹洗礼过后,辽国军卒躲避,军阵散乱,呼喊震天。也就在这时,饮马川分寨大门敞开,随着如惊雷般的马蹄声,一队队黑甲骑兵杀出。那场面犹如开闸的洪水,铺天盖地地席卷杀来。 “你们这些辽国蛮子,既然给脸不要,那便去死。”骑兵们整齐划一的呐喊声,好似凭空雷霆炸响。在高速冲锋中,马上骑兵动作整齐的轮番射出箭雨。密密麻麻的箭矢形成雨幕落入辽国军队中。 在凄厉的惨叫中,在歇斯底里的呼喊中。 梁山数千骑兵狠狠撞入敌群掀起腥风血雨。冲在最前面是活翼翼德杜壆,赛知节卞祥两人,一个手中丈八蛇矛乱舞,另一个开山大斧横扫,犹如箭头。 辽国军队的将领是条黑 大汉,挥舞大刀嗷嗷乱叫拦住杜壆。看出来这位是主将,试图来擒贼先擒王。可惜在杜壆手上没走过几个回合,便被一枪戳中肩头。幸亏亲卫拼死相救,这才趴在马上逃掉。 “杀,敌将已死,给我杀光他们!” 杜壆也懒得追赶,命令手底下的骑兵扯开嗓子大吼。卞祥同样不甘示弱,拍马闯阵,专挑军官砍杀。 这两位猛将犹如杀神般,各自率领队伍横冲直撞,来回穿插,分割绞杀。辽国军队就像土鸡瓦狗般不堪一击。在梁山铁蹄之 下,根本没有像样的抵抗。战场上辽国人鬼哭狼嚎,不是被冲杀就是逃窜…… 胜负没有悬念,哪怕辽国军队是精锐,可碰撞到铁板。杜壆,卞祥两个猛人率队剿灭敌人的有生力量。 小罗成卫鹤率领千余马军清剿残余,收拢战利品。铁笛仙马麟毁掉几辆投石车后,便率领两千步兵下山,以大队为编制散开,拦截,消灭辽国溃兵之余,护送着辎重队伍和驱赶牛羊下山,取道南下。 段景住带队断后,碰上己方伤员抢救,哀嚎喘气的敌人补刀。沿途接受战利品,扒掉铠甲装车撤退…… 饮马川强的可怕,一战过后,辽国上万人折损大半! 蓟州城副总兵天山勇带领一群残兵败将逃回汇报,令御弟四大王耶律得重惊惧交加,吃了这么大的亏如何善罢甘休?挑选精兵强将,前往追击宋军。 第三九九章 梁山铁骑 八月上旬,时节入秋,清晨的风儿带着些许凉意! 饮马川队伍由于有大群牲畜,药材,铁甲等物资拖累。行军的速度中规中矩,行了三日,快要抵达沧州时被辽国骑兵追上,大地震颤,碎石飞溅。 砰,砰,砰~ 呜,呜,呜~ 旌旗猎猎,战鼓雷鸣,号角嘹亮! 马麟,段景住率领步兵驱赶牛羊牲畜,押送辎重先行。杜壆,卞祥率领七千骑兵主动拦住追上来的辽国骑兵。人人挺起马槊,绕圈奔行,准备冲锋。 哪怕隆隆马蹄声犹如惊雷,远处大片黑云迅速扑来。哪怕对方人数至少两三万,也无法令梁山精锐畏惧,马儿未退半步,冷冷注视着追来的敌人。 仍是那句话,梁山暂时不愿意跟辽国交恶。杜壆令人齐声大吼:“呔,辽国诸位,尔等莫要欺人太甚!别惹怒我梁山,起十万大军北伐,速速停下……” 可惜,辽国追兵全部都是骑兵,足有三两万人。领兵大将又是大辽耶律四虎,耶律宗云,耶律宗电,耶律宗雷,耶律宗霖,外加蓟州总兵宝密圣。上万精锐折损过半,众人怒火中烧,誓要绞杀宋军。 万马奔腾犹如雷霆,别说没听清楚梁山精锐的齐声呼喊。就算听见了也不在乎,率队更加快速的冲锋。辽人骑兵的马上嗷嗷乱叫,争先恐后地向前。 “哼,预备,冲锋!” 杜壆,卞祥见对方速度未减,脸色凝重,知道一场血战无法避免。 哪怕对方人多势众,却不甘示弱,快速传令各营,来回奔腾的骑兵毅然扑向敌军。 ,眼看距离越来越近,两拨骑兵就要相撞。 然而,也就在这时,沉闷的战鼓声,低沉的号角声从两侧响起。接着,大地颤抖,铺天盖地的骑兵由远及近。清一色的黑衣黑甲,犹如乌云般迅速席卷。黑红为底,绣着水泊和岛屿的旗帜迎风猎猎。 这些都是隶属于梁山的铁骑。 “哈哈哈,援军来了,给我杀!”杜壆,卞祥见状大喜。他们通过飞鸽传书知道大本营那边有队伍接应。 只是没想到人数这么多! 梁山骑兵二营,四营,六营,守备营几乎全体出动。从饮马川紧急传令后,四营骑兵火速驰援北方。总算及时赶到,两营一路,一左一右包抄而来。 万多名骑兵配合杜壆,卞祥部,三面夹击辽国骑兵。狠狠从两翼撞来,三股骑兵犹如洪流般散开。从高空鸟瞰。就像是一个口袋阵等着辽国骑兵来。 “杀,杀,杀~”震天的喊杀声响彻旷野。 黑色骑兵不下两万,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也让冲杀来的辽国骑兵骚乱。不清楚虚实,形式又对己方不利。辽国几个将领不约而同,做出最正确的选择。各自率领队伍散开减速,迅速形成防御战圈。 梁山骑兵同样没有主动展开袭击,勒住缰绳减速。 双方逐渐减速排兵布阵,形成对峙状态! 呜呜号角吹响,令旗晃动,梁山 队伍中前方喽啰分开。正前方杜壆,卞祥,左边欧阳寿通,徐宁,右边林冲,文仲容。纷纷拍马上前,立于军阵之前。 而对面辽国骑兵不甘示弱,同样有几员将领跃马出阵。其中还有一个全身披挂,英姿飒爽的女将。 一条络腮胡大汉拍马上前,长刀指着梁山众人喝斥。他的汉语除了腔调有北方特色,非常清晰:“呔,我乃蓟州总兵宝密圣,宋人如何敢在辽国逞凶?” 杜壆拍马舞矛冲出阵,声若雷霆,杀气腾腾地说:“哼,我等是梁山购买牛羊马匹的队伍。在贵国境内从不惹是生非,还帮助牧民驱赶狼群与流寇。我们舍弃山寨撤走,尔等不肯,那便杀之。” “梁山队伍?”对面几个辽国将领面面相觑。那个大胡子宝密圣上下打量对面武装到牙齿的骑兵,不信地喝问:“哼,你们装备精良,如何不是宋军?” “你眼瞎了不成?”欧阳寿通拍马舞刀,指着旗帜嗷嗷乱叫:“我等是梁山好汉,曾经是少华山部众。剿灭过数万朝廷军队,又如何没有武器装备?” 少华山部众? 辽国将领脸色齐齐变化,两年多前宋朝北方发生的动荡。他们多少听说话,为此讨论并争执过认为不可能?可当事人就在眼前,如何不觉得惊讶? 杜壆气沉丹田,又是一声大喝:“呔,尔等契丹人皆是忘恩负义之辈,去年我梁山救过你辽国一位劳什子公主,如 今却来恩将仇报,三天前辽国军队不听警告,甚至引起双方冲突,这件事情没完。” “呀,是你们?”辽军阵中那名女将一双妙目圆瞪,惊呼。她非是旁人,正是当年狩猎遭遇到女真人袭击,又恰好被杨林,邓飞救下来的辽国公主。 耶律得重的长女,耶律氏,答里孛! 耶律四虎有些错愕的看来:“二妹,二姐认得他们?” “当年正是这些人伸出援手,怪不得我听到梁山耳熟。”那女将答里孛回想起当年的往事点点头,又凝重地看向对面:“对方训练有素,装备精良。人数又多,局势对我们不利,没有取胜的把握。” “这件事没完!”欧阳寿通大声狂笑:“哈哈哈,你们辽国在护步达岗溃败,被女真人追着屁股杀。如今又得罪我梁山。不日将起十万大军北伐,先联合宋朝,金国南北夹击,灭了辽国,划分地盘。” 这一番话顿时就让辽国几位将领脸色难看。北方糟糕的战局是他们心底的痛,被宋朝,金国两面夹击更是忧虑,眼下又冒出了一个梁山不亚于雪上加霜。对方真的有十万大军,蓟州,燕京危矣! 大辽儿郎虽不怕,但不傻,也不愿意面对。 耶律宗云胎毛舞刀,越过宝密圣,态度诚恳的说:“梁山诸位,有话好好说!事情待到查明,必定给个交代。另外马匹牛羊辽国甚多,买卖往来好说。” 答里孛提着七星宝剑,拍着 白龙马,恭敬行礼:“诸位,当年救下的人便是我,这份恩情从未忘过。双方之间可能有什么误会,不要过激无法挽回。能否回去告知贵寨大头领,我等会携礼赔罪?” 梁山众头领脸色一喜,却没过多的表现。 “这个嘛!”杜壆犹豫片刻后,点点头同意:“好!我们不想与贵国发生冲突,甚至可以结盟。你们对付北方的金人,南方大宋我梁山会牵制住。还需要双方代表友好磋商,互惠互利,合作共赢。” “那是自然,我想我们会成为盟友的。” “希望如此,诸位,我们告辞了。” 双方敌意消失,简单寒暄几句,说了梁山会晤时间。杜壆挥手示意,三股骑兵缓缓撤退,辽国军队亦是如此。相互注视着对方远处,掉头各自返回! 第四零零章 特殊的客人 饮马川分寨丢失,影响马匹牛羊的收购。 但塞翁失马,焉知非福!除了避免了兵力分散在辽国境内。一场战斗,向辽国展露出自身的肌肉。为合作打下了基础!以后收购马匹牛羊将无阻力。 辽国是接到举报,无心之举。宋朝却是有意为之。最近这三两个月来,应该说,朝廷把梁山列为巨寇起。周边的各州府县城,便刻意针对梁山。 如源自水泊中的各种特产,一些官府禁止售卖没收,设立关卡排查商队,严禁往水泊输送物资等。以至于周边的小贩不敢来收购特产,影响山寨收入,走陆路的商队也在逐渐减少,令山寨被动。 为此,梁山对这种封锁给予强有力的反击。小队骑兵如幽灵般四处出没,但凡有关卡强力破除之,领头者枭首。蹦得最欢的官吏也被刺杀在家中…… 反复两三次,再也没有关卡出现! 梁山这个从不打家劫舍的山头一反常态,几乎是天天下山,夜夜行动。专门针对水泊周边的富户。只要坏事做尽,引起民怨沸腾的,绝对难以幸免。 一个个鱼肉百姓的地主劣绅被消灭,庄园的家具和名下的田地,分给周边的穷苦百姓。梁山也会挨家挨户的发钱发粮,或是及时救助卧床的病人。 “为民除害,除暴安良”是梁山的口号。 梁山大王们有情有义,这是水泊边上百姓的心声。 数十个劣迹斑斑的财主被借粮,又被公审大会 处决。震慑更多的富户,官吏,近来安分老实了不少。别说掳掠强娶,为了兼并土地耍弄手段不敢做。就连雇佣打手逼迫收账也终止,田租恢复正常…… 生怕被人举报给梁山,引来灭门之祸! 以至于梁山大半个月来都没收集到情报,没有下山除害。周围百姓没有压迫,倒是过上了安稳生活。只要水泊梁山大王在,富户官吏不敢做坏事。 梁山消灭地方豪强,触动了很多人的利益。济州,郓州,兖州,濮州等地奏报如雪片般飞往汴梁城。 济州太守张叔夜,郓州太守陈文昭奏报尤为详细。说水泊梁山绝对有高人,明知周围州府的兵力空虚却不攻城拔寨,而是选择蛰伏,必定另有图谋。 奈何接连奏报如石沉大海。朝廷没有批复,也没有调集大军来围剿梁山。不是不想,而是做不到! 河东田虎,江南方腊,淮西王庆,皆是公然造反,裂土称帝。水泊梁山只是打家劫舍,皮癣之疾。朝廷已经是多线作战,无力顾及这些山头毛贼。 所以梁山的猖獗行为,各州官府驻军又奈何不得。只能加强戒备,睁只眼闭只眼,任由这群强人嚣张。 济州梁山,尽管丢失了饮马川分寨,但通过隶属梁山的牛羊贩子。收购牛羊牲畜受到的影响并不大。前段时间凉山特产受到针对,收入有所下滑。 只是梁山表现出强大的实力,各县城也怕真的惹怒引来大军。 对这种小事不再过问,逐渐恢复正常甚至屡创新高,阳山各类特产畅销周边十多个州府。 除此之外,梁山的海盐买卖蓬勃发展。 宋人食用的盐有海盐、池盐、土盐、崖盐等种类,山东地区主要以生产海盐为主。在密州,登州设立官盐场,只是由于技术原因产量不高,价格昂贵。 食盐这种东西就是长期必备,百姓被剥削,苦不堪言。 盐岛那边陆陆续续占据了沿海岛屿,适合人居住的修建军港码头,安顿开荒百姓,环境比较恶劣的圈地开垦出盐田,引海水晾晒消毒,收获极品海盐。 数量之多,堆积如山,令山寨发愁。 梁山除了自己在水泊周边贩卖外,四处拉拢各地盐贩。如托塔天王晁盖便是代表之一,二龙山那边生意做得有声有色,低价盐令底层百姓受益,大小盐贩子以晁盖马首是瞻,青州晁天王名声响亮。 加上玉臂匠金大坚住在梁山,专职负责联络济州盐贩子。每个月都会为二龙山带来丰厚的利润。又做些茶叶生意,采购武器装备和粮食物资绰绰有余。 目前二龙山,大肆招兵买马,已经有两三千之众。更是在北清河附近设立小寨,方便接受私盐…… 独龙岗扈,李家庄私底下也贩卖私盐,成为郓州代理。兖州,濮州,东昌府等地,私盐全是出自梁山。光靠贩卖私盐的利润,足够支撑山寨运转。 低价食盐,这可是个好东西! 抱犊山就是以低价格高品质的海盐,迅速稳定民心。故意宣扬被田虎得知,海盐是梁山上次补偿送的。这位晋皇陛下立马下旨,前往梁山洽谈此事。 而淮西王庆那边,恰好有梁山细作奉上海盐孝敬,这个打爹骂娘却走了狗屎运的家伙,也派人去梁山商谈。要在控制区域放盐稳定民心,获取利益。 江南方腊那边同样有商队活动,提供海盐渠道。可惜方腊不为所动,认为只要夺得官盐场何需要买?于是分派人手攻打明州,目的就是占据盐司。 同样的路,不一样的选择! 那随他去,梁山也不会热脸贴冷屁股。唯独商队在那边寻人,把躲在家不敢冒头的文人请回济州。 济州,水泊梁山。 北面营地,南面营地鞭炮齐鸣,欢呼雷动。上百个喽啰拉起“欢迎”条幅,迎接两队特殊的客人! 北面来的是河东晋皇田虎的麾下,带队是国丈范权。南面自然是楚皇王庆的部众,领头的是李助。他们正是率队来接洽海盐买卖,恰好同一天抵达。 这些人衣着光鲜,盔明甲亮,个个骑着高头大马。一副很牛气的样子,尤其是田虎麾下,带队的五十岁的老者范权,仗着自己的身份,摆出朝廷天使的威风,一口一个“陛下有旨,本官如何”之类的。 梁山也没有惯着这家伙,北面队伍热情接待的同时。 “杀,杀,杀……”附近更是有列队整齐的步兵方阵训 练。一队队不多却也不少的骑兵,策马奔腾。马上之人身披铁甲,手持利刃,旗帜猎猎作响。 数百骑兵同时冲锋的震撼无与伦比。 “啊,不好,敌袭……,是官兵!”原本还在吹嘘自己的女婿如何霸绝的范国丈看见突然冲出来的骑兵,吓得原形毕露,帽子歪到一边,大声吼叫。 “哈哈哈……”骑兵们爆发哄笑,从周围呼啸而过,有人左右跳跃展现精湛的骑术,令人心惊肉跳。 负责接待的旱地忽律朱贵满眼鄙夷,却笑呵呵安慰:“呵呵,国丈,这是我梁山骑兵,前段期间剿灭数千辽国骑兵。他们身上的铁甲是辽国制式装备……” 这位探视总头领边说着前段时间的事边带人登船!田虎麾下听得津津有味,满脸且听你吹的表情。 第四零一章 私盐买卖 晋皇田虎,楚皇王庆,都是外人,都是潜在对手。水泊梁山自然不可能真面目示人,做好了掩饰。 首先就是在水泊训练的水军明显减少,船队数量锐减。就连从各地来的商船,也在临时营地交易! 梁山上码头变得冷清下来,山上被装饰的更加美观。山前三关巍峨的城墙掩饰不了,但是投石车和床子弩隐藏的很好。连驻守的喽啰也换成了二线人员。身上的盔甲更换为破旧衣裳,头一次严厉队伍纪律要松散,就当放假,值守时要打哈欠。 “这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从没遇到这么无理的要求。”不少老兵感慨万千。 这两个月来岛上的人大多数都输送到海外。剩下的人又多在作坊里面忙碌,梁山不说冷清,人却不多。对外宣称,因为粮食原因,就三两万的样子。 这一对比,双方差距明显!范权脑袋昂起,心里更是不屑:“哼,三两万人?只是我晋国的零头。” 从另外一边上岛的楚皇队伍要好得多。 梁山的钱粮稀少,也令不少人暗自不屑,没放在心上。可是领头人李助道长行走江湖多年,经验丰富。从上山看到景色秀丽的梁山,看着平坦光洁的地面和巍峨壮观的三关,消瘦脸上有些动容。 这种坚固的防御工事,再配上八百里水泊,要是再有几支强大的水师,朝廷大军压境也无所畏惧。 梁山,果然是个好地方! 两支伪朝廷使 节团一南一北上山,分别被许贯忠,萧嘉穗率头领相迎。安顿好下榻之处,热情招待。 北面小寨! 招待田虎麾下头领宴会档次不低,以水泊湖鲜和登州海味为主。色香味俱全,配以极品千里香。范权,金鼎,黄钺觉得新鲜,吃得欢快,胡吃海塞。 许贯忠,鲁智深,林冲等头领作陪。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残羹冷炙撤下,谈及正事。 许贯忠先是拍了拍手掌,立马就有喽啰拿着几个布袋走进来。放在范权一行人前方的案桌上打开。 里面是白花花犹如粉末的精盐。 “白如雪花,入口甘甜,不苦涩,好东西。”范权伸手沾一点放在嘴里品味,露出满脸陶醉的神情。 “不知贵山寨卖价几何?” 许贯忠答非所问,说出目前市场盐价:“目前江南沿海地区最便宜的食盐也在三十多文,河东价格更高了,而且多是井盐,土盐,最便宜的七八十文……” 北宋食盐专营带来的收入仅次于田赋,是朝廷第二大财政来源。末年时期,贪官污吏横行。大部分老百姓都处于赤贫的状态;另一方面也是因为食盐专营制度,官府赋税猛于虎,导致食盐价格不稳。 北宋时期的官盐价格就非常离谱了,类似明州,苏州靠海地区盐价30多文一斤,贵的时候六七十文。而在北方,价格普遍八十文以上,一斤150文、200文甚至400文,这导致当地百姓苦 不堪言。 这也是私盐贩子在北宋泛滥的原因。 比如水浒中好汉十个之中就有半数做过这种勾当。 范权看着对面的梁山军事滔滔不绝的说着北方盐价。心里暗自腹诽啰哩扒唆,浪费时间,却满脸堆笑。不时插一句嘴我是说一句“你说得对”来附和。 “谁叫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 范国丈脸上笑嘻嘻,心里感慨。谁叫他的好女婿临行前说了“岳父,不办好此事你别回来了,回来就弄死你”,所以无论如何也要促成海盐交易。 许贯忠结束最近收集到的情报,端起茶,笑呵呵地问:“范国丈,我们这边海盐洁白如雪步骤多,成本不低。不知道你们能否透露一下心里价码?” “这个,这个嘛!”范权听到询问后,期期艾艾好半晌,最终伸出两根指头:“希望是二十文一斤。” “二十文?”许贯忠神色不变,目光却变冷。梁山虽然获得海盐不难,但付给那些盐农的报酬和日常花销成本也是不菲,再算上运输成本,一斤二十文钱,虽然有的赚,但却没有贩卖海盐的必要。 “哼,范国丈,这个玩笑不好笑!”林冲冷笑连连:“我们成本都要这么多,二十文,那还卖什么? 鲁智深勃然大怒:“你们这几个撮鸟,洒家来自延安府。这种品质的精盐在北方至少也是百文钱起步。若是贩卖给那些富户,酒楼,价格只会更高。” “这个是我们 陛下说的!”范权被骂得缩了缩脖子。 “田虎?他不识数,你们不提议?”鲁智深骂声更加洪亮,双目圆睁。丝毫没有因草包称帝而尊敬。 范权,金鼎,黄钺颜色有些难看,想要怒斥和尚无礼。许贯忠先行制止:“大师息怒,有事好商量。” 鲁智深卖给军师面子止住骂声,气呼呼地坐下:“一斤海盐四十五文钱,其他盐贩子都是这价。” 范权没有计较和尚的无礼,而是纠结梁山的报价:“四十五文?这价格有些高了,我们转手再卖……” 田虎打下地盘,向穷苦百姓低价售盐,稳定民心。可价格不能太高,像这种品质好的盐可以稍贵,六十文顶天。可梁山单价四十五文,着实高了点。 许贯忠笑着吹捧一句,接着抛出一个共赢的方案:“范国丈,同为绿林,田虎陛下又是人中龙凤,一方帝王,豪杰。四十文一斤,你们以三十五文提货走,五文红利归三位头领,不知意下如何?” “好好好,没问题!”范权认为天降馅饼大喜过望。可又想起身边金鼎,黄钺,埋怨这两个讨厌鬼。又有些后悔早知此行顺利,就不带这两个撮鸟。 金鼎,黄钺察觉到范权的恶意,轻哼表示不屑。心中感慨梁山够爽利,直接给他们送了一笔横财。 “好,现在就谈谈如何运输?”许贯忠笑容意味深长。他可不在乎对方有多少人,相互制约会更好。 三十五 文,比一般盐贩子还要高。 托塔天王晁盖就是二十八文提货。另外一边的王庆队伍也是这个价。毕竟江淮地区盐价普遍偏低。又靠近沿海水路方便,提货价格太高不好脱手。 这是根据南北地区差异调整价格! 范权这个胆小如鼠,贪财好利之辈还以为占了大便宜。不过梁山给予的提成红利实打实的很诱人。 先用利益拴住这三人,梁山细作便可接触。 两支队伍来到梁山,海盐买卖达成共识。双方成了合作伙伴,关系更加亲密,没有立刻离开梁山。许,萧两位军师带着他们游山玩水,轮流做东请客…… 第四零二章 济州岛之变 对于宋朝境内发生的事情! 远在海外的王进只是知道个大概并不清楚。一直在岛上住了快两个月,酷热季节过去,秋意渐凉。 他如来时说的那样,陪夫人游山玩水,泛舟碧波上。 王进穿越前知道济州岛是韩国人心目中的度假天堂,也是近年来许多旅人喜爱的地方,有东方夏威夷之称。丰富多样的汉拿山、牛岛,景色优美。 济州岛又被称为“三多岛”和“三无岛”。“三多”是风多,女人多,石头多。“三无”是无小偷,无乞丐,无大门。 上一世身份原因,王进没有来过。 这一回近两个月,岛屿上下,逛了一个遍。 岛上的确美不胜收!就拿汉拿山来说,森林茂密,古木琅林。山中凉爽清幽,春夏山上花团锦簇,绿意盎然。此外,山上拥有珍贵丰富的生态圈,温带到寒带植物垂直分布,橘林密布,药材甚多。 周围大大小小坐落着火山,拥有很多温泉,沸泉等等。岛上东南方向是牧场,西面是茫茫原始森林。北方则是以山林居多,其中就有很多溶洞石窟…… 海女之岛,也就是后世牛岛,位于济州东部的一座离岛。整座岛屿状如卧牛,因此得“牛岛”之名。岛上空气新鲜,碧海蓝天、沙滩白净、海鸥齐飞,海水清澈透亮,植被茂盛,宛若世外桃源。在沙滩上撑起伞晒太阳,或是泛舟陈词,是种享受。 卧岛、兄弟岛、遮归岛、蚊 岛、虎岛等岛屿各有特色。 …… 王进除了陪夫人游览岛屿,却从未忘记过正事。如汉拿山附近的金矿,经过这段时间的挖掘,收获颇丰。这里正式形成采矿点。由济州岛守卫军派出数百精锐轮流驻守。济北府通判朱武负责。 一个多月来船队往来多趟,接到调令的头领和预备役新兵纷纷抵达岛上。军民数量超过四万余人。 数十万亩田地的粮食陆续投入更多的人手,大获丰收。足有百万石,加上陆续从大本营运过来的物资。装满了十数个粮仓,岛上有粮,心里不慌。 在数万人齐心协力之下,近百万亩田地完成秋耕。有了足够的劳动力,耽罗城,军事岗哨投入修建。 如济州岛东部牛岛,北面遮云岛上修建两处旱寨,海边设立水寨和军事码头。西面,南面岛上也修有岗哨由济州岛守备军和驻岛水师营联合入驻。 军马场三千守备军已经成型,火眼狻猊邓飞已经赴任。每天都会率队训练,严格程度不下野战军。 山地营,骑兵第七营陆续组建,训练。 步兵第五,第六,第九,第十营离城分散在四周驻扎。耽罗城四面城墙开始打地基修建,城防营(千人),治安大队(三百)也在府衙和驻军将领的组织下,先后成立招募,宋人,耽罗人皆可参加。 抛却综上军事力量外。 济州岛上还有两千守备军,以小队形式,分散在各个村庄率领民兵自 卫队。闲时训练,农忙时耕种。 王进不仅将岛上各处军事重地巡视,还在闻焕章,朱武等官吏的陪伴下,游览济北城给予指导。 济北府的官僚体系基本落实。 太守闻焕章,通判朱武,县令高昌贤,县尉赵永。主薄,孔目等其他官吏择优而取,宁缺毋滥。 济北府军马场守备官,邓飞。山地军将领縻貹。水陆两栖营欧朋皆是兵马都监,副将为团练使。 各野战营随时调动,不在此列。 济北府虽然初建,但框架搭建,文臣武将小有规模。 目前济州岛上的防御力量非常强,共有军马场守备军三千,济北府守卫军三千,山地军三千,驻岛水军三千,步兵四个营,骑兵一个营。兵力超过两万人。岛屿四周军事据点遍布,固若金汤。 这些规划都离开不了王进的支持和调度。另外耽罗城划分为五大区。中间是太守府坐落的行政区域。南边商业区,东西居民区,北边手工业区等。 牟介样唐军率领众医师成立梁山医官分局,招收学徒。公立学堂已经竣工招生,山寨招募的秀才发挥作用,开设各个年龄段的培训班,教百姓识字。 赵永也在学堂挂名任职,教导族人学习汉语识汉字。 岛上的一切,都在向好的方面发展! …… 八月上旬,秋高气爽! 济州岛南山港口,随着号角声,船队徐徐撤离远航。那是王进携夫人告别岛上诸多官吏,踏上归途! 岛上 粮食百多万石,药材,布匹等物资堆满仓库。军民总人数近十万,岛,有底气应对一切困难。 他王进在岛上呆的够久了! 山寨之主王进要离岛返回宋朝的消息传开。居住在定居点的百姓们自发送来岛上特产,表示心意。 如悬崖上才有的土蜂蜜,甘甜可口。古树藤蔓上结出的酸杷果,猎户抓到的肥兔野鸡,渔民则拿来鲍鱼龙虾…… 没有这些特产的,有人烙上烙饼,蒸好包子送来。济北城外来送行的百姓如浪潮,人人挎着篮子和挑着担,甚至还有推车的,嚷嚷着要送给寨主。 这一幕景象引动耽罗人,搞清楚是天朝上国元帅返回的消息也有样学样。高昌贤搀扶着自家老父亲请来拜谢,并送上做工比较精细的金银首饰…… 没有人指使,也没有人强迫,纯粹就是自发行为。该收购收购,该接收接收,足足装满了几艘船。混合这些物资搬运上船的还有如山般的狗头金。 可想而知,王进在岛上发了怎样一笔横财!他完全有底气甩开膀子买买买,招兵买马,壮大自身。有了岛上纯度非常高的金矿,他有了争霸资本! 船队渐渐远离岛屿,旗舰船尾甲板上! 王进和几位夫人看着越来越小的岛屿。李清照尤未尽的感慨:“啊,住了这么久,竟然还有些不舍。” “以后还会再来的!”王进轻搂住她的香肩,又抚上隆起的小腹:“这里冬季风多, 不适合留下来。” “嗯,我知道!”李清照依偎在他怀中,乖巧地点头,又抬头凝视王进:“夫君,你是不是憋得很辛苦?” “这又从何说起?”王进嘴角抽搐,却故作不知。 “哼,你就别装了,你总是趁人不注意偷偷拍侍女的屁股。”尚桂花满脸坏笑,流氓似的吹着口哨。 扈三娘,李师师纷纷凑了过来。 “就是,你没少偷瞄刘寡妇的屁股,别当我们没发现。” “你好歹是山寨之主,偷偷摸摸做甚?着实不应该。” …… 女人是毒药,不沾还好,一碰上,再也难以扭转。这段时间夫人怀孕,王进没有碰过女人。有时候的确控制不住手和视线,甚至说点骚话开开玩笑。 当时以为没耳目,没想到,稍微出格便被夫人们察觉。几女人你一言我一语,王进只觉老脸滚烫。 “哎哟,夫君脸红了!”李师师钻入王进怀里调笑。 “哼,回去我就纳妾!”王进咬牙切齿地看着几位夫人。 “嘻嘻嘻,我们帮你挑选张罗?” “就是,纳妾的事,我们都有资格参与的。” “最好是那种膀大腰圆的,多有福气。” “滚,你们这几个家伙不正经。” …… 船尾甲板上笑闹声传来,济州岛逐渐化为了一个黑点。梁山船队满载岛上的特产,扬帆乘风破浪。 第四零三章 途径二龙山 八月中旬初,过几天中秋佳节! 梁山船队在海上漂泊几天先抵达登州水师基地。王进在那里歇息一晚,与阮小二和马元等头领开怀畅饮。翌日,留下不少岛上特产,便率队南下。 船队行了一日,驶入青州北清河! 王进多少从远航船队那里了解到大宋境内的情况。知道故人晁盖没能摆脱命运,上山落草为寇,没有上梁山入伙,却入驻早早为他准备的二龙山。 船队恰好抵达青州,离晁盖落脚地不远,于是王进让船队停靠,带着夫人率领卫队,携特产去二龙山看望。看看这位晁天王在梁山上学到了多少。 对于晁盖这个保正,王进表现得如此尊重。以前贩卖私盐,几乎以最低的价格供货让对方赚大头。如今从海外归来,得知消息去看望还不忘带特产。 别说郭盛,吕方,酆泰,郁保四等人万分不解,就连尚桂花,扈三娘等枕边人也纳闷,却没有多问。 王进察觉到众人的疑惑,在马上侃侃而谈:“晁天王是为了兄弟能两肋插刀,豁出性命的好汉。梁山家大业大,兵强马壮,用不着晁盖来拼命。可人生在世,朋友又有几个?总不能忘了老兄弟。” “苟富贵,勿相忘呐!”王进搜肠刮肚,想起了这句。犹如个世外高人当感慨万千,令周围人触动。 队伍策马奔行中,没人说话,静悄悄的。 王进策马来到马车旁,冲探头张望的李清照笑道: “清照,咱这到了青州,要不要去村子里看看?” 李清照脸上的笑意收敛,她自然明白回村子里看看是什么意思。想到赵明诚和曾经的过往脸色越发冰冷,冲王进翻白眼冷哼:“要去你去,我不去。” “不去不去,我就随口一说,你别生气。”王进这女人有些生气的赶忙赔笑,说着青州景色好生优美。 一行人说说笑笑,轻车熟路地直奔二龙山。 王进来拜访不假,也想看看晁盖是否改变。派出快马散开打探消息,二龙山托塔天王晁盖声名鹊起。 连在田里劳作的老农都知晓一二。 如劫取生辰纲的那条好汉,豪爽仗义的村坊保正。来到二龙山从来不欺压百姓,收购粮食和蔬菜分文不少。更是为民除害,发钱发粮,是个好大王…… 这两个月来晁盖的事迹被人们广为传开,津津乐道。 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二龙山贩卖便宜的精盐,令十里八乡的百姓感激莫名,举家投奔上山的大有人在。 一路前行,沿途关于晁盖的消息非常多。 二龙山附近七八里地,一处村店附近热闹非凡。四周有简易的木栅栏,里面人来人往,吆喝阵阵,有人摆地摊卖货,有人挑着担推着车,也有商贩运送粮食,物资赶来……,熙熙攘攘,宛如集市。 “不错啊,晁天王是非常有本事的。”王进率队来到恰好看见,派人入内询问了解到是二龙山大批售卖精盐之地,每月 三次,为期三天,不禁感慨。 “这个是不是学我们为百姓治病。”酆泰撇嘴表示不屑。 王进看了看这条黑大汉,耐心说出其中的讲究:“学习也是一种本事,搞出噱头,一打探不就知道了?作为百姓,每到旬末旬初,就会想起二龙山。” 过街老鼠张三,青草蛇李四见过世面,脑子转得快。又跟酆泰关系处的融洽,在旁边提醒:“黑子,这就像卖酒一样,有个名和没有名的差距。就如一种是稻花香,一种无名酒水,你选择哪样?” “当然是稻花香喽!”酆泰想也没想回答。 “这搞噱头打响名气也是一样的。”王进在旁补充。懒得管似懂非懂的黑大汉,继续率队赶往二龙山。 可这回还没走出半里地,前方一队人马转出林子。为首是一个身高八尺,犹如铁塔的黑汉,相貌堂堂,威风凛凛,正是托塔天王晁盖。左手边是拿着羽扇,头戴纶巾的吴用,右边是眉清目秀,相貌出众的是史进史大郎,萧让,白胜等人皆在。(白胜被抓在大牢,晁盖花钱上下打点买出来的) 王进一行人看清迎面来的人是谁。 晁盖,吴用同样看到对面的人,认出王进,尚桂花,扈三娘,郭盛等人。脸上浮现喜色,快马而来。 “师傅,师娘。”史进和花姿惊喜呼喊。 “哈哈哈哈……,”晁盖爽朗的大笑,到了附近,快速翻身下马跑来:“贤弟,探子说是王寨 主率队前来,我还不信。眼下果真是你,兄弟,近来可好?” “还是老样子,老大哥,红光满面,想来心想事成。” 王进也跳下马来,迎上晁盖,两人把住双臂大笑不止。双方各位头领是老熟人了,相互见礼寒暄。 吴用,韩伯龙态度和善,言谈之间多有讨好王进之意。后者挨个跟二龙山头领攀谈,给足了面子。 晁盖无视了吴学究使眼色,拉着王进的手关切地问:“贤弟一直不在山寨,所为何事,需要你亲自操劳?要是有用得着兄弟的地方,尽管开口。” 王进脸上的笑意收敛,面色凝重地说道:“忙着我梁山水军的事情,北方女真人打得辽国节节败退。登州只隔了一个内海,防御措施却不可少。” 王进没有透露海外济州岛的事情,登州盐岛不是秘密,没有隐瞒。而且说的也是真话,驻扎在盐岛的水军时刻提防着女真人的探子和北方的威胁。 “原来是这回事,为,贤弟,走,移步到山上吃酒去。” “好,此次就是来看看大哥的,还带了不少特产。” 晁盖豪爽的邀请,王进自然不会拒绝,双方哈哈大笑。迅速上马,两队合成一伙,赶往二龙山。 中途闲聊的时候,王进了解到二龙山如今变化不小。随着两个月来,晁盖一系列打家劫舍,为民除害策略后。原本从千把个喽喽,到现在三千之众。步兵第三营十多天前,已通过水路撤 回梁山。 “多亏了贤弟赠送这么好的山头落脚,否则四处躲藏。” 众人来到了二龙山脚下,晁盖看着雄关感慨万千。 王进微笑不语,突然又问道:“老大哥可忘记宋押司?” 晁盖笑着点头,旁边的韩伯龙满脸大义凛然的:“那还用说!哥哥说宋押司豁出性命报信,不能忘恩负义,十多天前,是小弟前去郓城送些金银……” “命运无常!”王进不知是喜还是悲,幽幽地轻叹。随后被晁盖等人恶心至极的请上山,盛情款待。 这些人吃肉喝酒,开怀畅饮,好不快活。 而在郓城,第一押司宋江杀了外宅阎婆惜,仓惶逃出城回到老家。急急如丧家之犬,茫茫似漏网之鱼。 起因就是二龙山之主晁盖送的百两黄金和感谢信。被自己养的女人发现以此威胁,不得不痛下杀手。回到宋家庄躲在后院佛堂地窖里面不敢冒头。 宋押司的遭遇再次证明,有些事冥冥之中早有注定! 第四零四章 与晁盖的对话 二龙山上的接风宴,从上午持续到黄昏时分才散去。喝的多的烂醉如泥,喝的不少的也回房休息。只有喝得不多和没喝酒的人摸着肚皮漫步在山寨。 王进跟晁盖背对夕阳,坐在山顶上一块卧牛石上。看着在一群女兵保护下的夫人们,语气极为平静:“老大哥,北方局势明朗了,宋朝没多少年头了。” “贤弟,女真人真有那么可怕?我听说他们人非常少。”晁盖在之前宴会上,询问了不少关于北方的话题。多少了解那边的情况,心中有些不信。 “老大哥,知道曾头市?” “这个我知道,凌州一霸,非常嚣张,却被人覆灭了。” “那你肯定不知道,曾头市是我亲自带队覆灭的。”王进眺望北方,面无表情,说出的话却骇人听闻。 “甚么?”晁盖声音抬高八度,见引起附近女人扭头观望,又压低声问:“真是贤弟覆灭,老幼杀绝?” “没那么夸张,敢于反抗就杀!”王进揪起一根狗尾巴草:“老大哥你可知道当时双方兵力和伤亡情况?” “不知!”晁盖苦笑着摇头,心说我都不知道是你干的。 王进眼露追忆,仿佛又想起那天晚上的战斗过程。一场战斗过后,死亡上千,伤员千八百,声音低沉。 “曾头市九千,梁山一万三千骑兵,又打了个伏击,最后覆灭曾头市,梁山精锐硬生生折损三千。这还是女真牧民,要是真正的战士 难以取胜。而且女真人桀骜不驯,女人和孩子偷袭,杀了不少人。” “竟然如此凶悍!”晁盖倒抽一口凉气。 王进又抛出一个更劲爆的消息:“今年开春的时候,辽国举国之力,七十万大军,被女真人两万骑兵击溃,节节败退。女真建国大金,开始收编俘虏充当炮灰,他们的人不少,也会越来越强大。” “哎呀,我现在明白贤弟担忧的是什么?” 过了好半晌,晁盖才从震惊中回神,长叹一口气。 “不说这个了!”王进掐断狗尾巴草首尾,叼在嘴里:“老大哥,河东田虎,江南方腊,淮西王庆相继称王称霸。各处强人蠢蠢欲动,你就没点想法?” “想法?”晁盖细细品味,随即哈哈大笑:“哈哈哈……,为兄四十岁有余,已经老了,没有了雄心壮志。” “不,老大哥宝刀未老,还是有想法的。”王进意味深长的笑了笑,又隐晦地提醒:“有些人来帮你只是利益牵扯。你帮了一次就还了人情,不要一而再再而三。否则别人蹬鼻子上脸,认为理所当然。” “兄弟,这又是何意?”晁盖有些没听懂。 王进盯着晁盖的脸庞,笑呵呵地说出话外之人:“我是说郓城宋江,此人身在官场却置身于江湖纷争。为了蝇头小利致国家大义而不顾,名不符实。我为百姓治病,接济穷苦人,图的是山寨壮大。他宋江四处派人为自己造势,意 欲何为呀?” 晁盖默然不语,脸上的笑容收敛几分。 王进见晁盖有点为难便不再多言,最后告诫道:“老大哥,我不是当着你的面说你兄弟的坏话。我只是实话实说,宋押司心机深沉,绝非善类。以后上山了,你可要多长个心眼,避免着了他的道。” 晁盖心中松了口气,脸上笑容绽放,连连摆手:“哈哈哈,贤弟,宋押司身在官场,如何会上山落草?” “你不了解兄弟!”王进拍拍晁盖的肩膀,起身走向几位夫人,头也不回地说道:“老大哥,宋押司好面子,酒后失言恐怕早已透露你俩的关系和送的财宝。说不定已东窗事发。我敢打赌,以后他与你们相遇,肯定会说是你们送出的信惹得祸。假惺惺的不会明说,但心里埋冤是你们害他落草……” 晁盖静静的听着王进的言论,仔细琢磨的其中含义。觉得是这么个道理却又认为不太可能。想问却发现王进陪着夫人远去,说说笑笑,莫名有些酸楚。 他已过了而立之年,却孑然一身。 晁盖是个豪爽之人,丝毫不介意王进言语,热情不减。 接下来的两天里,王进一直住在二龙山,不是陪夫人们游山玩水,采摘野果,就是与晁盖,吴用等人开怀畅饮,聊聊山寨的发展和海盐买卖的扩张。 有时候也会顺便教导一下喽啰的训练,从海外济州岛带来的特产拿出部分,送给山寨的喽啰们。那 甘甜可口,饱满多汁的蜜橘,颇受众人的喜爱。 过两天就是八月十五,中秋佳节! 托塔天王晁盖想挽留过完节再走,王进再三婉拒。辞别二龙山,率领队伍下山到了清河边上登船起航。 济州,水泊梁山! 山上大小作坊轮休放了三天假,人们为了节日忙碌。将梁山上下打扫的干干净净,修剪树枝系上彩带等等,捕捞肥美的螃蟹和鱼儿,各商铺开始搞促销…… 梁山上一片喜气洋洋,热闹非凡。 楚皇使节团在岛上呆了五天,完成了第一批三万石的海盐买卖。双方敲定在黄河渡口修建码头水寨。金剑先生李助婉拒逗留过完节,便率队下山。 萧嘉穗带人送到水泊边上。 “梁山啊!与众不同的地方!”李助看着茫茫水泊,看着屹立在湖中的巨岛,想起这些天的所见所闻。与萧嘉穗,许贯忠等等畅谈天下大事不胜唏嘘。 这位楚皇麾下的左膀右臂微不可察地呢喃,仿佛在心里做下某种决定。随后率队登船,扬帆南下。 晋皇队伍就有些不堪了! 范权国丈这几天在山上吃的好喝的好,又谈妥买卖有分红。心情欢快,声色犬马,有些不想离开喽!见岛上喜气洋洋又得到邀请,立马选择留下来。 他这个皇亲国戚,想看看小小梁山如何欢庆佳节! 与此同时,梁山以北百多里外。 几支像是从北方来的牛羊贩子,驱赶着成群牛羊马匹等牲畜。与普通的 商贩不同,这几支队伍护卫队伍强,骑着马手持利器开道或断后的人不少。 另外就是牲畜中马匹占比的数量很大。 这几支撑队伍每隔里地,中间有骑兵相互联络。明显就是一伙的,加起来的人数少说千八百人。一路南下,路过高唐州,郓州等多个州府。 尤其是在途经凌州的时候,得知女真人建立的曾头市被神秘势力覆灭。男女老少万人不剩一个。令宋人心惊感慨的事情,这伙人却兴奋地乱叫。 这个怪异的牛羊贩子目标明确,正是济州的水泊梁山! 第四零五章 梁山坐拥十万兵 中秋佳节的前一天深夜,船队停泊在鸭嘴滩港湾。王进带着夫人再次踏上梁山,回到阔别两三月的小院。有丫鬟定期打扫,院内整洁,被褥干净。 尽管是山寨,却有家的温馨。 王进从海外归来的消息是瞒不住的。 翌日,大清早!各头领纷纷齐聚家属大院。无论是元老级别的朱贵,王伦等人,还是后上山的武松,庞万春等,人人想拜会王进这位山寨之主。 可惜如今的梁山家大业大,头领百多个。除了大聚会,寨主不是谁都可以想见就见的,类似侯健,皇甫端这些非战斗人员,想见一见王进越发不易。 抱有这种想法的人大有人在,所以头领消息不请自来。好家伙,乌压压的一片,数量持续增多。 “我的乖乖,少说几十人!”一伙人赶来恰好遇见,一个略有发福,圆头大耳很讨喜的汉子嘟囔着。 “这算什么?据说梁山好汉数百!”一个浓眉大眼,相貌刚毅的汉子看着成群,七八一伙的人感慨。 “数百是夸大,百多个还是有的。”一个身穿道袍,背负长剑的白面道长声音平静,没有被谣言影响。 “先别说这个,咱们过去!” “是啊,拜会一下这位梁山大寨主!” 在一个伸着朴素,长髯飘飘的文人带领下,跟上喽啰。 这伙人共有六个,是从江南来投奔山寨的。因为江南方腊杀贪官污吏,祸及家属的做法太过极端。这些素有 才学的文人墨客,侠客纷纷受邀请北上。 寨主院内,合抱粗的柳树下,一张石桌,五七个人。王进怕打扰夫人安睡,在外接待众人,与许贯忠,萧嘉穗,鲁智深,林冲,呼延庆五人谈谈。 离开梁山两月有余,王进自然要了解山寨内外形势。 许贯忠,主要负责军务,顺便兼顾情报。 萧嘉穗,主安置上山的百姓,粮食,物资购买配给等。 鲁智深,林冲,呼延庆分别主抓步,骑,水三军。协助军师军事调度,兵员筛选和新兵训练等等。 宋朝目前局势动荡不安,朝廷面临多线作战的窘境,军队吃空饷人数不足,导致大多州府空虚。无力顾及大有动作的梁山,河东,河北,山东,江南等地土匪甚多,官府焦头烂额,朝廷疲于奔命。 而梁山则是四处招收难民,进入高速发展之中。目前步兵最强大,共有十四个野战营,本岛和各处守卫军,预备兵。满打满算人数肯定超过六万。 水军次之,连同两栖营共八个营,共有两处直属水师营。人数超过三万,擅长水军的预备兵有四千多。 骑兵由于有限制又最昂贵,人数最少。 加上新组建的第七营和守备营,近卫营,把亲卫营也算上。不足十个营编制。从曾头市缴获的马匹不少,山寨不缺马,唯独缺少骑术精湛的骑兵。 不算上从步兵抽调数千骑兵,骑兵总数刚过两万五。 水,步,马人数加起来, 梁山拥兵十万。 王进轮流听取众人的汇报非常高兴,长舒出口气。如今的梁山今非昔比,已经初步有能力与朝廷叫板。当然大多没上过战场的新丁,还需要苟一阵。 许贯忠沉吟片刻后,提议道:“哥哥,咱们山寨兵员不少,我建议几个营地合并,形成军这一级编制。确立一军大将,下辖几个营,多少兵丁一目了然。这样避免编制混乱,也方便更高效调度。” “不错,许军师说的不错!重新整顿军队,此乃大势所趋。”萧嘉穗略一沉吟,赞同许贯忠的观点。 “我也赞同!如果此事需要详细计较。” 王进早就想到这点,而且考虑的更为详细。水,步,马三军如果合并,又有谁来担任一军大将等。 需要根据山寨每个头领的战绩和资料来一个评估。选出个人实力和军事素养最强者,才能够服众。 许贯忠,萧嘉穗脑子转得快,稍微想了想,便明白过来。山寨不是朝廷,确定人选需要考虑各方各面。 “哥哥说的是!”两位军师相视而笑。 “还有其他事吗?”王进叉开话题,笑着问。 “哥哥,前段时间饮马川有变,杜老大不得不撤退。”萧嘉穗把北方牛羊贩子如何举报,辽国大军围剿的事情娓娓道来,又掏出一份单据递过来。 “北方来人了,说是赔礼,这是礼单。” “呵,好大的手笔!”王进接过一看,略显惊讶。礼单上密密麻麻罗 列清楚,如千里良驹三十二匹,千匹上等战马,五千牛羊牲畜,各类皮革五十车。 这些东西在宋朝,可是价值不菲,应该是有价无市! 王进看出更深层次的意思,辽国携带重礼,所图非小。多半是看到梁山的实力,过来示好甚至拉拢。 许贯忠见王进脸上一闪而过心中暗赞。随后笑眯眯地问道:“哥哥,辽国人态度极好,要不要见一见?” “见,当然见!”王进笑着点头,又狡黠地笑道:“让对面破盾牌挡住金人,买卖马匹是我们的战略。” “哈哈哈……”在场众人大笑不止。 这时,白衣胜雪的郭盛大步走到王进身边,小声汇报:“哥哥,江南文人过来求见寨主,早些上山做事。” “江南文人?”王进有些疑惑。 萧嘉穗赶忙说明情况:“哦,是江南那边大乱,商队趁机邀请不少文人北上。其中有六人满腹经纶,颇有才华。济州岛百废待兴,是用人之际。” “哦,是哪六人?” “冯喜,桓逸,沈寿,祖士远,浦文英,娄敏中。” 王进询问萧嘉穗,得知六人的名讳觉得非常耳熟。突然想起这不是江南方腊造反后的六大文臣,人称六卿:左丞相娄敏中、右丞相祖士远、参政沈寿、佥书桓逸、司天太监浦文英、引进使冯喜。 济州岛文官稀缺,矮个子里拔高个。 如今来了几个有名有姓的文人,又岂能不收为己用? 王进回过神,立马 吩咐郭盛:“好,快请他们进来!” “是!” 不一会儿,郭盛便去而复返,身后跟着六个人,径直向这边走来,许贯忠,萧嘉穗小声说着几人。 为首是一个衣着朴素的文人是娄敏中。眉目清秀,五官端正,长髯飘飘,气质儒雅。 那个身材魁梧,浓眉大眼的汉子是祖士远,武艺高强是个侠客,后弃武从文,致力仕途帮更多人。 沈寿是个七尺长短,五官端正的三旬书生,宽袍大袖,头戴纶巾。鼻梁有些发红,浑身酒气,略带醉意,可眼中是不是闪过的精光说明很清醒。 桓逸,眉清目秀,身材七尺往上,也是文士打扮。脸色有些发白,不时咳嗽一阵,身体不怎么好。 身穿道袍,背负长剑,仙风道骨的浦文英。 冯喜是个有点发福的小胖子,圆头圆脑,颇有喜感。 “哈哈哈,欢迎几位来我梁山!”王进感慨人人气质特殊,相貌魁伟,爽朗地大笑,带人迎了上去。 第四零六章 江南六卿来投 “济州梁山名扬天下,寨主更是扶危济困,早就久仰大名。如今见到,果然名不虚传。在下歙州娄敏中,见过寨主!”头戴伦巾的文人娄敏中见到王进走来,赶忙上前,双手交叉行了个文明礼节。 娄敏中,原本轨迹里方腊集团的左丞相娄敏中。原本是跟吴用差不多,是教书先生出身,后随方腊一起起兵作乱多有功劳,被任命为左相。尽管此人有自己的致命缺陷,乡村教师,谋略不出众。 但却有两个优点,第一个便是武艺还不错。梁山冲入清溪城时率部顽强抵抗,斩杀了短命二郎阮小五。第二个优点,是对方腊忠心不二。眼看方腊集团的灭亡已经不可逆转,娄敏中自尽而亡,誓死不做梁山的俘虏。这点要比吴用强的太多了。 王进抱拳还礼,将他搀扶起来:“哈哈哈,原来是娄先生,多听先生有大才,王某简直是望眼欲穿。” “哎,敏中山野村夫,教授顽童过活,岂敢当大才?” “哈哈哈,先生休要谦虚,在我梁山,可不能藏拙。”王进跟娄敏中见过礼,转眼又看向剩下的五人。 “小弟睦州祖士远,见过寨主。” 那个身高八尺,浓眉大眼的魁梧文士上前抱拳行礼。 有人带头,其他人纷纷如此:“在下沈寿、见过寨主。” “在下桓逸,见过寨主。” “在下浦文英,见过债主。” “在下歙州冯喜,仰慕天王久矣,拜见寨主哥哥 。” 一个个熟悉的名字,果然是方腊六卿。 左丞相娄敏中、右丞相祖士远、参政沈寿、佥(qian)书桓逸、司天太监浦文英、引进使冯喜。 几人能够在原本轨迹中身居高位,没本事是不可能的。如今全来投奔梁山,只能说名声非常重要。 王进心情不错,一一将这些人搀扶起来,一番寒暄过后,请到柳树下落坐,上茶,说说梁山的情况和当今局势。许贯忠,萧嘉穗两位军师心领神会,探讨军事,治理民生等等话题,意在考验几人。 两盏茶过后,王进对娄敏中,祖士远等六人摸了底。 娄,祖二人不愧是原本轨迹中方腊集团的左右丞相。娄敏中谋略不行,却精通政务,至少是郡守之才。 祖士远文韬武略,也能治理地方,更擅长军事统筹。 沈寿头脑灵活,谋略出众,适合当个参谋。 桓逸才能出众,至少可任县令,怪不得原本轨迹中担任佥书,(佥书:职掌名,全称为都司佥书。宋朝这个时候设置这个官职较少,专指统掌本司事以外的副职,一般一至二人,掌练兵及屯田等) 浦文英能文能武,颇有谋略,也是个道门高人,不像原本轨迹中那般夜观天象玄乎之谈,却擅长剑术,轻功了得。马灵导向缺人手,正好派过去协助。 冯喜也有才能,且油腔滑调,性格圆滑,适合邀接外交,是个迎来送往的人才,充当杨林的副手。 众人说 说笑笑,其乐融融。 能说会道的冯喜胖脸上却露出官迷的神色:“哥哥,我们哥几个不远千里来投奔,不知有何安排?” 不止是冯喜一个人,娄敏重祖士远等人都看了过来。就连最为淡泊名利的浦文英,也放下茶杯倾听。 这是人之常情,都希望上山受到重用。 “啧啧,你小子还是个官迷!”王进诧异的看着这个小胖子,随即脸上的笑容收敛,正色道:“你们刚来先熟悉山寨情况,等山寨对你们能力有所了解。然后我和军师再商议,决定你们的安排。” “不错,几位有才,却各有精通,不像武将那么好安排。”萧嘉穗他几个人多想,在旁笑着补充。 江南来的几人都是聪明人,多少明白其中的意思。非但没有失望,反而更加高兴。要是真的见面还不了解擅长,就安排事务,那才是让他们失望。 娄敏中,祖士远两人对视一眼,觉得上梁山没错。 王进又跟这几位文人闲聊一会,便让他们下去休息。接着离开院子,挨个跟大小头领攀谈寒暄几句。别说武松,杜微,庞万春等有本事的武将,就连否则后勤的,健,孟康,汤隆等也没有冷落。 一轮笑闹下来,已经临近午时。 王进送走了最后一位兄弟,打着哈欠回到院子。发现尚桂花,扈三娘,李清照,李师师靠在柳树上的躺椅上摇晃,桌上摆满了包子,瓜果等吃食。她们吃着零食说笑 ,旁边还有小丫鬟们服侍着。 这小日子过得美滋滋! “夫君,快来,早膳给你留着。”李师师看见王进挥手。 “外面那么热闹,你们为何不去?” 王进应了声走过去坐下,接过丫鬟盛好的肉粥吃着。看着懒洋洋的几个夫人,好奇地问道。 “怀着孩子,不想动!”李清照没好气地说:“再说了,兄弟又不是不认识,你作为主人代表一家。” “你这话说的有道理!”王进愣了愣,竟无言以对,又一拍脑袋:“对了,等会儿跟我去看望几位老人。” “好呀,正好在梁山上逛逛。” “对,山上有片柿子林,咱们去看看。” “夫君,我想吃老娘做的油焖小龙虾。” 在女人的叽叽喳喳声中,王进狼吞虎咽吃完迟来的早膳。随后拎着大包小包,陪着夫人去看望老人家。如岳父扈太公,三阮老娘,许贯忠老娘,张教头一家等。送些岛上的野生蜂蜜,柑橘等特产。 另外,还有珍贵的深海珍珠,彩贝。 这些都是两个月来,尚桂花,扈三娘她们在岛上的收获。大多是那些淳朴的耽罗人送出自家珍藏品。 都是凭极好的珍珠宝贝,适合用来做项链。尚桂花,扈三娘,李清照,李师师都有不少,按说好的拿出些送给几位老妇人,林冲娘子,徐宁娘子…… 午时,三阮老娘忙里忙外,女人们打下手。王进陪着几个老爷子在树荫下下棋聊着海外趣事 。 几家人凑在一起,吃了个热闹饭。 一直聊到申时过后,王进婉拒了老人挽留吃晚饭的好意。又陪着尚桂花,扈三娘她们游览秋季梁山。 相比春夏之时的绿意盎然,秋天是丰收的季节。看着浅滩边百姓们欢乐地挖莲藕摘莲蓬,捕捞鱼虾。又去后山枣林打枣子,看着柿子林果实由青转红…… 临近黄昏,王进才陪着意犹未尽的夫人回到小院。吩咐老婆子和丫鬟照料夫人,这才换了身衣服前往聚义厅,尚桂花,扈三娘如影随形的紧随其后。 第四零七章 面见辽国使节 梁山,聚义厅! “辽国承平日久,情况跟宋朝类似,滋生大群贪官,兵无战心。北方局势不佳,辽国节节败退。我断定北方来人,是想联合使我梁山牵制住宋朝。” “哥哥,所言甚是!宋朝皇帝想着如何消灭辽人。浑然不知自己连辽国都打不过,如何挡得住金国?” …… 王进与许贯忠,萧嘉穗一边喝茶,一边畅聊北方局势。他带着两位夫人来的时候,许贯忠,萧嘉穗已经泡好了茶水等待,闲来无事,讨论辽人来意。 其实北方来人的目的非常明确。 是梁山表现出来的意向,展露出来的实力。令辽国御弟大王耶律得重觉得有必要修好关系,拉拢之。这才私底下派遣队伍,来到梁山洽谈合作事项。 许贯忠,萧嘉穗两个都是精明之人,各种谋划迭出。甚至一度关乎联姻的问题,来稳固双方合作。这点让喝茶旁边的尚桂花,扈三娘有些不满。尽管她们扬言给王进纳妾,内心里却是有些抗拒。 这就像现在的玩具被人瓜分,换做谁,也会不愿意。 聊着聊着,一个亲卫快步走来,提醒辽国特使来了。 众人结束了讨论,正襟危坐。 王进居中坐在金交椅上。左边是许贯忠,萧嘉穗,右边是尚桂花,扈三娘。看着推门而入的几个人。 除了领路的郭盛,吕方。辽国来的重量级人物有三个。 为首一个是个二十五六岁的魁梧大汉,面容刚毅,浓眉大 眼,五官端正,留着络腮胡,身躯笔直,孔武有力。身后也是条彪形大汉,鼻梁高挺,额头有道伤疤,眼神犀利而凶狠,相貌与前面的汉子有五六分相似,只是年轻几岁,应该是兄弟。 最后一个则是身材瘦弱的汉子 不对,对方气质有些怪异,是女扮男装。 王进只是一眼,便察觉到异常,因为他几个夫人总这样。尚桂花,扈三娘双眼眯起,眼中流露警惕。嘴里嘟囔着李师师曾经说过的女扮男装的破绽。身躯线条和走路的姿势特征,腰细腿长屁股大! 大厅的门再次关上,郭盛,吕方立在台下。十多个全副武装,膀大腰圆的辽国大汉同样没有上台阶。 三个辽国特使上了高台,扫视一圈,目光在尚桂花,扈三娘身上多停留片刻,抱拳行礼道:“在下耶律宗云,耶律宗电,耶律宗雨见过诸位大王。” 三人说的都是宋朝官话,发音标准,还有些东京口音。这说明辽国北方治区,深受汉文化的影响。这些曾经驰骋在草原上的儿郎,百多年已被汉化。蓟州城,燕京城等地,汉族习俗碾压草原风气。 这也是王进选择跟他们合作的原因。 而且这三人果然是蓟州城耶律得重子女。前面两个是耶律四虎中二虎,至于耶律宗雨多半是那公主。 “欢迎,坐!”王进摆出高冷的姿态,不冷不热地说。这是事先说好的,要拿出一寨之主的威严来。许贯 忠,尚桂花,扈三娘礼貌性地笑着点头。 萧嘉穗却笑着起身相迎,热情的过分犹如叛徒:“哈哈哈,三位,鄙人姓萧,名嘉穗,欢迎来访梁山。来来来,快快坐下,我来给诸位介绍几位。” 萧氏,是辽国契丹本作的第二大姓,是耶律氏通婚的对象。在契丹族也称为国舅姓,地位非常尊贵(萧氏起源非常复杂,这里不赘述,可去百度娘) 萧嘉穗的热情言语让辽国三位特使放松了不少。先是在对面入座,接着随着萧嘉穗介绍,双方见礼。尤其是在说王进的时候,萧军师好话说尽,肆意吹捧。更是避重就轻,拜堂成亲之事只字不提。 尚桂花,扈三娘在旁边听得龇牙咧嘴,斜眼拧眉。两人眉来眼去,觉得萧军师为了山寨发展把他们夫君推出来,这种做法大大地坏,是令人深恶痛绝的。两女默契地寻思着以后要找法子刁难军师。 吃了三两碗茶,闲聊一阵。 王进放下茶杯,身子前倾,审视地看着辽国特使:“我梁山商队在辽国收购马匹,饮马川只是个据点。从来不曾扰乱百姓违法犯纪,贵国大军来剿……” 那个领头的耶律宗云急忙忙起身,态度十分诚恳:“王寨主息怒,此事是我们被人蒙骗,误认是宋军潜伏。副总兵天山勇又是新调,不知公主之事。这才有此误会,我等携带厚礼而来,特来赔罪。” “哥哥息怒,以大局为重!”萧 嘉穗在旁边附和劝说。许贯忠也说着好话,王进脸色才逐渐缓和下来:“我看过礼单了,贵国有诚意给面子,此事揭过。” “王寨主,此事前来,我等还有一事相求。”耶律宗云见王进神色变化松了口气,立马打蛇随棍上。 “不知所为何事?”王进心说来了,却仍然平淡地说。 耶律宗云咳嗽几声,声音有些蛊惑地说出诸多好处:“临行前,父王耶律得重再三叮嘱,为了表示歉意,凡是在蓟州,霸州等边境之地。以后水泊梁山的商队会受到重点保护,双方友好贸易往来。 诸如茶叶,瓷器,布匹等税收降到最低。每个月各大牧场都会有数千匹好马,数万牛羊低价交付。另外父王还交代,贵山寨缺马,他愿奉送八千匹好马……” 说到这里,这位辽国王子顿了顿,说的更有感染力。除了王进面不改色,许贯忠,萧嘉穗,尚桂花,扈三娘倒抽一口凉气,或是瞪眼或是不可思议地看着。综上所述的好处随便一条也是受益良多。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王进之所以镇定异常,是因为他知道辽国的处境。辽国草原广袤牲畜多,尴尬的更是马匹比人多。 来自《辽史》中有句话是:“天祚初年,马犹有数万群,每群不下千疋。”就是说辽天祚帝刚继位时候,辽国的马有数万群,每群有千匹。 就算一万群马,每群一千匹,一千乘以一万,也有 千万匹的马。这还是保守估算,数量只会更多。 王进多少知道历史上辽国马比人多的故事。尤其是北方金国四处攻城拔寨,逃难的百姓和牲畜铺天盖地,漫山遍野。给辽国各州府带来很大的困扰。 不是牛羊过剩的问题,而是快到冬季,草料不足,事态严峻。蓟州靠近边境的地区情况尤为明显。 耶律得重为此没少操心了。宁可牛羊输送到宋朝,也不能落入女真蛮子手中。也是辽国大方的原因。 耶律宗云知道北方战局不利,却没有表露出来:“王寨主,贵寨商队拥有在各处经商收购牲畜的权利,辽国官府象征性的收税,并派兵一路护送。” 王进静静的看着这位辽国王子说完,脸上浮现笑容:“王子殿下,你说的非常诱人!可我有自己的判断。汉人有句古话,天底下没有白吃的午餐!” 第四零八章 与辽国合作 天底下没有白吃的午餐? 这句话犹如当头棒喝,许贯忠,萧嘉穗迅速从震撼中回过神来。暗道自己不该失态,又感慨寨主了得。尚桂花,扈大娘喜笑颜开,这场买卖有搞头。 要是那样,梁山的实力将会急剧膨胀! 王进却没有盲目乐观,脸露微笑,却拒人千里之外:“贵国说的好处让我无法拒绝,但是事情必须说清。你们绝对有事而来,说说你们辽国的目的!” 耶律宗云见梁山之主王进脸色从头至尾没有变化。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听到牛羊买卖无动于衷。突然想到自己那处事不惊的父亲和临行前说“梁山不简单,与其拐弯抹角,不如直言不讳的阐明”。 耶律宗云听到询问,深吸一口气,非常认真的说:“王寨主,正如大半个月前贵寨将军说的那样。北方战况胶着,形式对辽国不利。蓟州城愿与水泊梁山结盟。梁山牵制住宋朝,我大辽拼尽全力,与金国女真人厮杀到底。好处就是在下说的那些条件,牛羊马匹还可增加,望寨主能够答应。” 王进没有同意,也没有否定,摩挲着下巴看着耶律宗云:“嗯,王子殿下,冒昧的问一句,这话是你的意思还是你父亲与辽国四郎主耶律得重说的?” “是我…父王说的。”耶律宗云很想说自己的意思。看到主坐上王进审视的目光,下意识地说的实话。 哥哥好敏锐的洞察力!许,萧两 位军师暗自称赞。 王进在心里感慨辽国还是有聪明人的,继续追问:“我宋朝群雄辈出,河东田虎,江南方腊,淮西王庆三个已经公然称帝乃是一方诸侯王霸,青州二龙山,潞州抱犊山声名鹊起,都是合作的对象。你们为何不选择他们?却来找我梁山无名山头?” “这个……”耶律宗云显然没想到梁山寨主会问这个问题,有些答不上来,目光瞥向那个瘦弱身影。 “王寨主,这个问题我来回答!”那个耶律宗雨起身回应,化解自家兄长的尴尬,捏着腔调侃侃而谈:“淮西王庆,江南方腊路途遥远,不适合结盟。河东田虎,大字不识几个,靠着武力占山为王的土匪。跟这种人结盟,最迟明年又得找别人。另外这三位皇帝看着风光无限,实际上大难临头。” “哦,这又从何说起?”萧嘉穗边给辽国贵宾提壶倒茶边询问。也问出了王进,许贯忠等人的心声。 耶律宗雨声音富有磁性,捧起茶杯,一针见血的说:“宋国立国至今百多年,底蕴犹在。我辽国举全国之力都不敢说能灭掉宋国。区区三支起义军,哪来的底气?等宋朝反应过来,大兵围剿,结果不言而喻。至于青州二龙山,潞州抱犊山嘛!” 耶律宗雨察觉到王进看来,不躲不闪与之四目相对,不等他询问,继续说道:“前者籍籍无名,多半最近冒头。至于抱犊山,寨主不是 在我眼前么?”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许贯忠脸色微变,不悦道。 “字面上的意思。”耶律宗雨回答着许军师的问话,目光却没有从王进身上挪开,上看一眼下看一眼,满意的点点头露出笑容:“王寨主,我说的可对?” “你们如何发现的?”王进被看得反毛,冷冷的说道。 耶律宗雨脸上露出狡黠的神情:“外界无传闻,只能说贵寨处处小心,做得非常到位,骗过了众人。宋朝有句话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我们根据收集的情报分析,曾经被消灭的少华山,河东抱犊山,济州梁山,作风相似,尤其是在对待百姓的问题上,三个山寨如出一辙,令我们大胆猜测。抱犊山和梁山是少华山残余,如今看来却是一家。” 耶律宗云和耶律宗电都有些瞠目结舌,满脸难以置信。 此人不简单!许贯忠,萧嘉穗双眼眯起,脸色阴沉。没想到竟然被一个辽国人三言两语套取情报。 “哼,你这小蹄子敢诓骗?”尚桂花,扈三娘反应过来,勃然大怒:“你可知知道的越多,会越危险。” “不要担忧!”王进笑着制止夫人发脾气,又看看浑身紧绷的耶律兄弟摆摆手:“你们也不必担心,梁山有意与贵国携手抗敌,自然不会让你们出事。” 耶律宗雨也笑着看向兄弟:“没错,正因为这样,我才主动试探,只是想解开心里由来已久的疑惑。” 王进用 略带赞许又有些玩味的眼神看向这个假小子:“其实你说的不对!我们可不是少华山残余势力组成。抱犊山的分寨只比少华山晚建立几个月。当年覆灭朝廷数万大军,便分批彻至抱犊山,蛰伏下来。又在这处水泊中开辟基业,埋头发展。” “原来是这样!”耶律宗雨恍然大悟,也有些惊讶。 耶律宗云,耶律宗电兄弟两个倒抽凉气,满脸震惊。这跟他们收集到的情报截然不符,难以置信。要真的是这样,那不得不重新审视这个水泊梁山! 隐藏的这么深,比想象中的要可怕! 王进嘴角微微上扬,又看向两条魁梧大汉:“两位王子,之所以主动告知,是我梁山已经无所畏惧。目前我水,步,马三军精锐十五万,有自己的地盘。不是寻常的山寨,有资格与贵国平等对话。这点希望你们正视以待,才能方便后续合作。” 十五万精锐? 辽国三人浑身震颤,有些惊愕! 不过很快,耶律宗云回过神来,非常郑重的表态:“王寨主放心,此事我会告知父王,绝不会轻视。” “嗯,我答应与蓟州城结盟。”王进满意地笑了,沉吟片刻点头:“整个辽国唯耶律四郎主目光长远。你们对付北方大金,我水泊梁山牵制住宋朝。你们说的条件我基本同意,但是马匹牛羊再多些。我们会用金银,酒水,茶叶等物资等价交换。” “寨主放心,这些都可以 详谈。”耶律宗云笑着点头。接着又严肃地说:“我父王的意思是,他有个女儿自幼仰慕汉人文化,知书达礼,貌美如花。愿意嫁给寨主,缔结秦晋之好,使双方关系稳固。” “这个……”王进看了看两位军师,心里暗叹政治婚姻。板着脸说:“宗云王子,这个我已经有妻子。再迎娶贵国公主,是不是有些委屈她不合适?” 耶律宗云起身,踌躇片刻后说出辽国弊端:“实不相瞒,我辽国等级制度严苛,男女婚姻更是有诸多限制。贵族子女多出于政治联姻,并非本愿。我家妹子二十有三,父王疼爱子女,看不上那些声色犬马之辈,一直不同意联姻,而遭受排挤。妹子嫁给寨主这种英雄豪杰,父王却颇为赞同。” 一直没有说话的耶律宗电瓮声瓮气地补充:“其实父王屡次违背郎主命令,不让二姐前往燕京代替皇室联姻。不过,局势愈发不利,二姐迟早是会嫁人。她也自愿嫁给寨主,并非为了结盟而不得已!贵我双方有了姻亲关系,合作更加亲密无间!” 第四零九章 可恼的联姻 辽国的社会中,存在着严格的等级制度,不同等级的契丹族女性的婚姻,也受到了等级制度的限制。普通契丹女性的婚姻则往往是由父母或者其他亲戚决定的,往往是出于利益的考虑而进行的。 贵族女性的婚姻往往是政治联姻,目的是加强贵族之间的政治联系和平衡势力,所以说女性婚姻没有自由可言。就像是被家族成员当作是一种筹码。 耶律宗雨的情况便是如此,被辽国郎主视为皇族联姻成员。然而耶律得重深受汉文化熏陶,是个好父亲。屡次找借口婉拒郎主的提议,不违背女儿意愿。 王进大致搞清楚了国婚姻制,啧啧称奇。看了看脸色不太好的尚桂花,扈三娘,又迎上耶律兄弟期盼的目光,伸出手掌弯曲大拇指,遗憾的摇头。 “王子阁下,我有四位夫人,不适合贵公主远……” 耶律宗云不等他把话说完,就急吼吼地表明态度:“古人云,好男儿三妻四妾正常,何须计较甚多?王寨主又是个英雄豪杰,四个女人太过稀少。” “是啊,寨主,我辽国哪个大贵族不是妻妾成群。再说了,我二姐貌美如花,美人配英雄,天经地义。”耶律宗电不再沉默,与自家兄长一唱一和。 这两位除了想以联姻来加强与梁山的联系,另外就真的是辽国大郎主命令下达,再不遵守,父王会受处分。可公主不愿联姻离家出走,那就另当别论。 耶律宗云,耶律宗电这般急切,让人始料未及。接下来,耶律宗雨放下茶杯转过身,伸手脱掉帽子摘掉发冠,一头柔顺乌黑的齐腰长发散落披肩,又掏出手帕在脸上擦拭着,转过身来时惊艳众人。 女人五官精致,微微上扬的柳眉下,凤眼圆而媚,琼鼻秀而挺,唇瓣红润又性感,貌似春烟笼芍药,颜如秋水浸芙容。高挑的身材,修长紧绷的双腿。身上流露出来的贵族气质,更是增添几分韵味。 这是一个罕见的大美女! 别说王进和两位军师看呆了,尚桂花,扈三娘也有些错愕。没想到,假小子转眼间成为了大美人。 耶律宗雨妙目扫视前方,嘴角微微上扬,随即落落大方地冲王进等人行了个标准的万福礼:“小女子耶律氏,答里孛,见过寨主哥哥和两位姐姐……” 耶律宗云见状满意的点头,在旁说着自家妹子的好话:“王寨主,答里孛,在契丹语中是草原上最耀眼的明珠。寓意大地复苏,牧草蓬勃生长的意思。我家妹子是契丹族有数的大美人,望寨主三思……” 王进没心思听自吹自擂,听到答里孛之名呆愣了。 答里孛,这个名字他怎么不熟悉? 答里孛,原本轨迹中,是辽国的天寿公主、女将军、貌似春烟笼芍药,颜如秋水浸芙容。玉纤轻搦龙泉剑,到处交兵占上风。梁山征讨大辽打到燕京时,十一曜之太阴星(月),她统领 五千女兵组成太阴阵,正似:玉兔团团离海角,冰轮皎皎照瑶台。 宋军打破辽国大阵时,答里孛并没有阵脚大乱,而是组织女兵反击。她在仓促之间仍与梁山第一女将扈三娘不分伯仲。 “放开双刀,抢入公主怀内,劈胸揪住”结果谁也赢不了谁。她的武艺应与扈三娘应属同一档次,如果答里孛准备充分,甚至有可能战胜扈三娘。 只是这个女人竟然是耶律得重的女儿!? 蓟州是辽国郎主的御弟耶律得重镇守。耶律得重有四个儿子耶律宗云,耶律宗电,耶律宗雷和耶律宗霖。手下有总兵大将,唤作宝密圣。一个副总兵,唤作天山勇,另外还有不少有名有姓的大将。 只是这耶律宗雨,答里孛又是什么情况? 王进疑惑归疑惑,但很快想到辽国皇室联姻制度。这位多半被迫到了燕京嫁给贵族,封天寿公主名号。见亭亭玉立的美人礼数周到,忙笑着回应。 “公主,不必多礼。” “谢寨主!”答里孛面带微笑,谢过后,入座饮茶。 耶律宗云显然是受人嘱咐,犹如老鸨般的死缠烂打:“寨主,我家妹子跟随来到梁山,为的就是想目睹寨主风采,看看是怎样的豪杰。在山上所见所闻和今日所见,对寨主非常满意,不知您意下如何?” 答里孛俏脸上泛起红霞,却不避讳地与王进对视。许贯忠,萧嘉穗是颇为赞同的,可看到尚桂花,扈三娘两 位压寨夫人脸色不善,也不好在旁规劝。 王进看了看姿态端庄的辽国公主,又看看自家夫人。最后看向耶律宗云,沉吟片刻后给出答复:“王子阁下,我王进得诸位兄弟相助闯下偌大基业。眼下能够迎娶公主,那是福分,联姻我没意见。” “那您是同意……”耶律宗云大喜,可却见王进摆手制止:“但是古人云,苟富贵,勿相忘。我有几位妻子,迎娶公主的事需要她们同意,方可决断。” “夫君……”尚桂花,扈三娘心情本来是糟糕的。她们是什么身份?又如何跟大辽皇室公主相提并论。可听到自家男人说的这番话,连一国公主过门也得她们同意,被尊重被宠溺的心情涌上心头。一下子就让两个女人心情激动,温柔地看向王进。 “这个……”耶律宗云有些措手不及,没想到是这种答复。 王进见对方有些失望和焦急,摆手说出自己的提议:“回去转告你父王,答里孛公主以后住在梁山,也需要了解我们,等有了自己的判断决定是否远嫁。与我夫人相处融洽,我再风光娶她完成联姻。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你我合作可以照常展开。” 不愧是寨主!许贯忠,萧嘉穗齐刷刷抬头,又对视一眼。只是改变了说话方式,表达的意思截然不同。 答里孛听到被拒绝还是有点小失望的,不过听到后面的话双眸神采奕奕,看向王进时目光变得 更加好奇。这家伙对夫人真好,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 耶律宗云沉吟片刻,又见自家妹子兴致盎然地点头,便不再坚持:“好,我会如实回禀,请父王定夺。” “几位舟车劳顿,山寨准备好了接风宴,随我来。”王进笑着起身,邀请辽国三位贵宾前去赴宴。 由于宋朝无中生有的渲染,说契丹族如何腐败黑暗,百姓陷入水深火热之中。以至辽人在宋朝绝对不受欢迎。此次不是山寨大聚会,设宴地点在食堂偏厅。湖鲜海味为主,菜蔬果品为辅,好酒管够。 山寨有分量的头领和各营主将纷纷被请来作陪。尤其是几个骑兵的将领,最是热情,围着耶律宗云,耶律宗电敬酒畅谈,说着骑兵战术,气氛融洽…… 第四一零章 八月中秋节 八月十五,中秋佳节! 梁山一片喜庆。大清早,山上人来人往,热闹非凡。路边打把势卖艺的,捶大鼓跳大戏的,贩卖零食小吃的……,叫卖声吆喝声嘈杂声交织在一起,宛如天然乐谱,谱写出了小小梁山的繁华。 商铺,酒楼等地搞起的促销活动,山寨官方举办猜灯谜,发放奖品。人人走出家门,共同庆祝节日 河东田虎陛下特使,范权,金鼎,黄钺有幸带队目睹。坐在梁山酒楼贵宾区听曲看戏,看着窗外热闹的集市,还可以隔空猜灯谜,小日子甭提了。 一个字,美,两个字,舒坦! 毫无疑问,三个晋皇特使心情放松,思想麻痹。在不为人知的角落被梁山细作接触,选择一条明智的道路。与梁山保持暗中联络,为自己多挣点钱。 一入水泊深似海,离开梁山两世人! 辽国耶律宗云,耶律宗电被邀请到军营,参与节日赛事。自从王进在少华山时开始举办军中勇士大赛。直至现在军工赛事多种多样,如跑马冲刺,射箭比拼,摔跤,斗阵,蹴鞠,斗鸡等十多样。 这种做法不仅增强君主之间的友谊,还能促进良性竞争比拼。使得上上下下不断努力,增强军队实力。耶律宗云,耶律宗电哪里见过这么多花样,随着了解其中规则,也带着辽国精锐踊跃参与。 王进和夫人们乔装打扮,涌入人群欣赏热闹的梁山。吃着可口的粽子,炸肉条等 小吃,听着百姓们面露血色的议论,或是跟随人流扎堆参与活动…… 以接地气的方式了解山寨的实际情况和百姓的渴求。尽可能做到周全大多数,完善梁山现有的制度和法律法规,为以后攻城拔寨占据地盘做铺垫。 这一回王进身边除了尚桂花,扈三娘,李清照,李师师四女。答里孛也跟在人群中,好奇又兴奋地在山上逛着。嘴里甜如蜜,姐姐,姐姐叫个不停。 李清照和李师师被说的眉开眼笑! 王进可不是那种见到美女就腰松胯软,走不动道的孬货。之所以同意联姻,的确是想让双方合作密切。牛羊马匹,兽皮等买卖做得更好,获得利益。 他也知道身边多了个辽公主的危害,就像颗定时炸弹。可以说是把双刃剑,一个不好,伤人又伤。 王进看似与夫人说说笑笑,实际暗地里观察对方。这个辽国公主不简单,熟读兵法,且谋略出众,不愧是被耶律二虎酒桌吹嘘的蓟州智囊,女诸葛! 人聪慧不说,还颇懂人情世故。嘴巴又甜,自己几个夫人用不了多久便会沦陷。好在李清照,李师师处事老辣,做事有分寸。尚桂花,扈三娘强势,高武力,一个f4组合,也不惧公主飞上天。 几人从大清早开始,在山上逛了一圈,临近午时。 “走!逢年过节,去看看几位老人。” 王进见逛遍了山寨,便招呼夫人们返回家属大院。答里孛自然也 在邀请之列,高高兴兴地跟随众人。 众人说说笑笑,途经菜市场的时候,在梁山肉铺掏钱切了二三十斤鲜肉,又买了鸡鸭,鱼虾蟹贝等。 没错,在梁山,哪怕山寨之主王进买东西都要花钱。就更别说头领,头目,一手交钱,一手交货。这是山寨的规矩,使得货币流通辗转多人手,一文钱发挥十文钱的作用,带动经济高速发展。 否则还是那种老顽固山寨思想,金银财宝全在库房里堆着,在各自小金库里放着,山寨只会坐吃山空。 中秋佳节,梁山喜气洋洋! 数百里外的二龙山,也张罗着,欢庆佳节! 晁盖虽然没有什么野心,但心里羡慕梁山红火。希望自己经营的二龙山做大做强,至少不能让人小瞧。 此刻山寨上下打扫的干净,红绸飘飘,张灯结彩。这是晁盖经常被邀请上梁山赴宴,学到了一些皮毛。好在二龙山有老底在,酒楼,商铺等设施齐备。再从喽啰中挑出耍把式,跳大舞的高台表演…… 尽管远不能跟梁山相比,却依葫芦画瓢有模有样。那些上山不久的喽啰欢呼雀跃,对晁盖颇为崇拜。 而且山寨今天来了贵客! 前几天晁盖派人携礼前往桃花山邀请打虎将李忠,小霸王周通两人来赴宴,商谈山寨以后的发展等。 其实清风山离得更近,有燕顺,王英,郑天寿三个头领。奈何晁盖是讲义气有底线之人,瞧不上这些杀人吃心肝 的烂人,选择名声好很多的桃花山。 宝珠寺内。 二龙山晁盖,吴用,公孙胜,萧让,韩伯龙等头领就坐。盛情款待李忠和周通,开怀畅饮,称兄道弟。 晁盖说着二龙山做得好大的私盐买卖,云雾茶等等特产。山寨不缺钱粮,喽啰三千,更有六百多马军。言谈之间展现出自身实力,令李忠,周通惊呼。 说句实在话,晁盖入住二龙山没多久就想邀请桃花山入伙。只是那时候实力不强,说起话来没有底气。如今二龙山声名鹊起,兵强马壮,有这个资格。 “李忠,周通兄弟,当今天下局势混乱。河东田虎,江南方腊,淮西王庆先后称帝,朝廷像发了疯似的四处围剿强人。两位兄弟,青州军马调动频繁。为了保险期间,不如来我二龙山坐把交椅?” 晁盖分析了当今局势和利害关系,又看着李忠和周通真诚的邀请。那神态和语气好生熟悉。令吴用皱眉思索,随即舒展,这不是梁山之主的邀请言论。 不管是谁说的,但有用就行。 李忠和周通没有犹豫多久,对视一眼,起身纳头便拜:“好,我桃花山愿意合并入二龙山,以天王为尊。” 李忠和周通之所以这么痛快,一是因为他们的本事平平,占据桃花山几年,还是老样子,没有起色。除了只欺负周围的百姓,也没做成什么大事。 二是青州兵马频频调动,桃花山人少山小,危险异常。最 重要的还是二龙山声名鹊起,买卖做得好,有钱有粮有人,据说还跟济州梁山关系甚好。 加入二龙山,是性价比最高的选择。 从此不用提心吊胆军队围剿,也能过上安稳日子。 “哈哈哈,两位兄弟,以后是自家人,来,吃酒。”晁盖有哪里晓得两个大聪明的心思,热情地上前搀扶邀请坐下,招呼众人饮酒作乐,开怀畅饮! …… 郓城,宋家庄! 官府总来问询!及时雨宋江宋公明在家里呆不住了。8月15这天,陪着老父亲吃了一顿团圆饭后。便收拾东西,拎着朴刀,带着兄弟逃出宋家庄。 “啊!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小楼昨夜又东风,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雕阑玉砌应犹在,只是朱颜改。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我宋江往东逃。” 宋氏兄弟一路往东,直奔青州! 第四一一章 天下局势 时光匆匆,一晃过去了两个多月! 济州岛,随着远航船队来回往返,一批批宋人百姓抵达安顿。至今光是百姓的数量,便超过了十万。人数剧增除了增添压力,人口红利体现出来。 一处处村庄聚集点快速生成,星罗棋布。 耽罗城四面城墙最基础的夯土墙修建完毕。两三丈高,数米厚,混合着水泥坚固。第二道青砖墙体也在修建中。城内陆续多了砖石为主结构的房舍。 七月份时,种植的百万亩水稻,小麦,花生等农作物。十月份喜获丰收,是大丰收,粮食堆满仓。不再需要从梁山大本营运粮,反而可以返输送。 占据济州岛将近一年,梁山已经站稳脚跟。一座能容纳20余万人的城池拔地而起,迁徙至岛上的宋人百姓不受压迫,远离战火,斗志昂扬地建立家园! 娄敏中,沈寿等几个江南文人跟随队伍来到岛上。在震撼过后的狂喜中,斗志昂扬地投入工作之中…… 济州岛上步入正轨,大批细作入高丽,一切越来越好。 而来宋朝境内,各处烽烟,局势动荡不堪。宋朝军队战斗力低下的弊端显现,加上又是多线作战,非但没有迅速剿灭反贼叛逆,反而让河东田虎,江南方腊,淮西王庆挺了过来,势力越来越庞大。 时间步入十月底,北方的气温急剧下降,宛若步入冬季。就像是朝廷大将刘延庆的一颗心冰冷绝望。 昭德城墙上,刘延 庆望着城外铺天盖地的叛军。短短一年多,这位意气风发的朝廷宿将鬓角泛白,满脸愁容,额头浮现抬头纹,仿佛苍老了十几岁。 自从去年底到现在,他率领朝廷军队与反贼田虎征战。双方从最初的互有胜败,到之后的败多胜少,再到最后的节节溃败,除了证明了自己的无能外,也亲眼见识到一个反贼从弱小到强大的转变。 田虎登基称帝后,广纳天下好汉,势力急剧膨胀。又有抱犊山强人相助,攻城拔寨,高歌猛进。反观朝廷军队连战连败,越来越多的军卒弃械投降成为反贼。田虎部众如滚雪球般,人越打越多。 朝廷队伍中除了边军训练有素,大多疏松训练。人数处于绝对的劣势,又哪里抵得过反贼的人海战术? 十月初,刘延庆率军之周旋,且战且退,等待援军。可朝廷没有派军来助,以至于接连丢失村镇地盘,几天前,退守昭德城,凭借城墙等待朝廷援军。 “哎,民心尽失,军心涣散,非战之过!” 刘延庆望着城外田虎大军安营扎寨,排列军阵训练。又看着城墙上的军卒们攥紧长枪,诉说心中的紧张担忧。想起如今的局势,忍不住悲凉的长叹。 他知道田虎是在分兵攻城拔寨,也明白孤城难守。匆匆地下来城墙找到自己的儿子刘光世交代。事不可为而明哲保身,总要谋划为刘家考虑着想。 有人欢喜,有人忧愁! “哈哈 哈,好好,争取年底拿下昭德,扬我军威。”威胜晋皇宫中,田虎大王召集文武大臣议事。汾阳那边屡屡传来好消息,令这位晋皇笑得合不拢嘴,一身平天冠,滚龙袍,却穿出了滑稽的感觉。 先不说草台班子全部都是照抄宋朝制度。 尽管北梁山王进提前挖走孙安,卞祥,山士士奇等猛将!但田虎麾下仍然不容小觑,可说人才济济。 麾下头领上百,如田豹、田彪、田定、田实、范权等众多亲眷。国舅邬梨,枢密使钮文忠,殿帅张雄、大将竺敬,项忠、徐岳,四威将猊威将方琼、貔威将安士荣、彪威将褚亨、熊威将于玉麟等…… 近来攻城拔寨,又有抱犊山鼎力相助,如蝗虫过境般占据威胜,汾阳,林州,刑州,昭德等州城府县。靠着兜售低价精盐来收买人心,招兵买马,聚集了二十多万大军,号称四十万,虎踞河东。 一路十万大军,浩浩荡荡杀向晋宁,盖州。眼看晋国地盘越来越大,兵力越来越强,田虎如何不高兴? 相比河东晋皇!淮西楚皇王庆紧随其后。号召荆湖路好汉投奔,与朝廷军队碰撞。凭着人多势众和越战越勇,打得朝廷节节败退,先后占据州城。惠及百姓招兵买马,号称二十万大军分兵横扫。 排在最后的要数江南方腊,除了面对朝廷精锐大军,队伍表现差强人意外,方腊集团费尽心机攻破明州夺取官盐司,却 没有解决大量海盐的问题。 没有手段来惠及百姓,光靠教义蛊惑来招兵买马的确有奇效。但没人是傻子,也埋下了深层次的后患。 宋朝廷,面对三大反王从最初的疲于奔命逐渐适应了。各地招收青壮入伍训练,又调集精兵强将。又从汴梁城抽调两万皇城精锐,共计四十万大军。 十五万大军杀向河东。分别由前朝四大节度使率领。河南河北节度使王焕、上党太原节度使徐京、京北弘农节度使王文德,云中雁门节度使韩存保。 颖州汝南节度使梅展、中山安平节度使张开、江夏零陵节度使杨温率领十万大军驰援淮西战场。 十万大军南下。陇西汉阳节度使李从吉、琅琊彭城节度使项元镇、清河天水节度使荆忠带队围剿方腊。 最后五万大军调往济州和青州等地。 另外还从西军抽调出三万精锐,杀向蹦得最欢的田虎。 潞州抱犊山最先与朝廷军队碰撞! 而且碰上了劲敌,河南河北节度使王焕率三万边军精锐。“十节度”之中,为首的“河南河北节度使”就是王焕。这老家伙年轻时候风流倜傥,戎马一生。打仗经验丰富,处处针对抱犊山骑兵。 依托大命府为大后方,三万精锐混合两万地方厢军部署在各处,凭坚固的防御工事和地利抵消骑兵优势。己方阵脚稳住后,牢牢牵制住抱犊山骑兵。 这老家伙的确是老当益壮,武艺高强。 抱犊山搬 倒山欧阳寿通,落雕弓唐斌两员猛将。先后与之大战五十回合,不分胜负,斗阵互有胜败。 原本配合草头大王田虎攻城拔寨的势头立马止住。迟迟没有进展,从疯狂进攻姿态转变为防守对峙。 其实这也是梁山大本营的策略! 田虎坐拥三十万大军,已经足够强大,不需要抱犊山声援。否则宋朝廷奈何不得,尾大不掉是麻烦。 抱犊山强人转攻为守,表面上时常派遣骑兵伺机而动。兵分多路来讨敌骂阵,却无法引诱对方来攻。 实际上暗地里,经营占据的二十多座县城。无偿援助那些穷苦百姓,发放钱粮,治疗顽疾。极力唱衰腐朽的宋朝廷,扬言提供海外避难之所在…… 正是因为这样,抱犊山招兵买马和吸纳百姓很顺利。通过水路运输,各县城好几万百姓赴海外定居。同时占据地盘,也为抱犊山带来可观的粮食…… 第四一二章 宋朝的底蕴 继抱犊山与朝廷援军激烈交战后! 晋皇田虎镇守在汾阳的军队同样遭受到来自北方的压力。首先是遭遇徐京、王文德,韩存保三位节度使的精锐。这三人哪个不是身经百战,武艺高强之辈?田虎军队发展迅速,终究是乌合之众。 两军荒野相遇,排兵布阵。先锋官杨端、郭信立功心切擂鼓挑战。可惜两位有名有姓,武艺不错的将领。分别被徐京,王文德阵斩。接着田虎麾下不说一触即溃,却只有招架之功,无还手之力。被打的狼奔豕突,两万人马折损大半,连失两城。 幸得汾阳守将董澄,竺敬率军及时来援,整顿残兵败将。依托城墙坚固抵御人多势众的朝廷军队。 这还不是最为致命的! 三万精锐西军已经整装待发,自延安府南下杀来。曾经的京兆府统制官高健和梁山的暗棋李虎也在其中。在名将吴玠的带领下,横跨陕西扑杀田虎。 晋皇田虎虽然是个草包,但不是傻子。见识到边军的厉害,自然不会轻视更为强大的西军。抽调精兵强将,令自家兄弟田彪率领十万大军去迎敌。 河东局势是可预料,绝非偶然。 正如耶律氏,答里孛公主说的那样。宋朝立国百年底蕴在。反应过来,三位皇帝是蹦达不了多久的。 对于朝廷军事调动和三大伪皇的气吞山河。水泊梁山没有丝毫动作,除了加强戒备,一直埋头发展。 中秋佳节过后,耶律 宗云便率领队伍返回。梁山的使节团队跟随,见过耶律得重,当面详谈合作事项。经过双方反复磋商,于一个多月前缔结盟约。 一个多月来,与辽国蓟州城贸易往来频繁。如酒劲十足的千里香在北方卖得脱销,生意火爆异常。精美的陶瓷和上等茶叶等,在那边非常受欢迎。一些宋朝境内无法吃下去的古玩也被辽贵族收购。 取而代之的是换来大批量的马匹牛羊牲畜。 算上耶律得重送的上万匹好马,短期内山寨多了两万多匹好马。耕牛,驴骡子等牲畜成群,有几万头。不断从北方输送到本岛,令山寨既欢喜又忧愁。 欢喜的是耕牛数量足够,内部肉食不缺。 忧愁的就是数量太多了,北方战乱频发,大群牛羊牲畜跟随逃难。梁山商队每天都会收购大量牲畜送回。而且这个数量越来越多,收购价也越发便宜。 一不做二不休,梁山索性在水泊四周营地附近做起了牲畜买卖。价格合理公道,牛羊牲畜又膘肥体壮。颇受周边百姓欢迎,迅速流入京东路境内,各地的商队闻讯纷纷赶来,使得临时营地更加热闹! 从北方获得的马匹越来越多。 组建第八营(弓骑),主将小养由基庞万春,副将雷炯,计稷。步兵营从两个骑兵大队增至三个。 杜壆骑兵营驻扎在北方应对危机,编制早已是五千。有这个先例,各骑兵营水到渠成的扩编为五千人。主 要目的是培养骑兵,不能光养着战马长膘。 骑兵扩编,水,步两军自然不甘落后,不敢找寨主王进理论。纷纷找到许贯忠,萧嘉穗两位军师说道。连武松这条耿直的汉子也被鲁和尚给带坏了。 最后结果就是水,步两军同样齐头并进,扩编为五千人。三军除了战斗编制外,直属大队,医疗队,后勤等人员编制千人,使得队伍更加独立。 用王进的话来说:“扩编可以,以后每个营就是一支独立的军队,山寨调到哪,就给我勇往无前。” 二十多个营扩编,人口缺额可不少。 好在河东,江南,淮西三处战场胶着态势,每天成群结队的百姓逃难,迅速被梁山的队伍指引接纳。除特殊情况外,严格按照标准执行挑选青壮。 梁山从九月份开始,展开了大练兵! 不是蜗居在岛上,而是分批次送到抱犊山控制的地盘。与朝廷军队碰撞,一次次接受血与火的洗礼! …… 梁山家属大院。 天气晴朗,阳光明媚,尚桂花,扈三娘,李清照,李师师挺着大肚子,慵懒的靠在软椅上晒太阳。人人桌前摆放着瓜果零食,边吃边说笑闲聊。 时至如今,几个女人身孕七八月。 尚桂花,李清照肚子最大,几个稳婆说下个月临盆。 王进原本平复下来的心情又变得忐忑,激动和期待,他快要当爸爸了!也对这个世界多了些眷恋。 至少他有老婆孩子热炕头,有家在这 里! 这段时间,王进除了朝廷动作和军事调动等重大事件参与,吃喝拉撒等小事全部甩给军师处理。陪着夫人聊天,安慰鼓励。就如现在挨个为夫人削秋白梨,剥花生,很难想象这是一位山寨之主。 耶律氏,答里孛公主自从住到了家属大院,更是忙前忙后,犹如个小丫鬟似的,照顾了两个多月,跟尚桂花,李清照她们混熟了,早以姐妹相称。 答里孛穿着朴素,脑袋上戴着头巾,系着围裙像个妇人。双手湿淋淋地端着两个盘子走了过来:“姐姐,这是北方特产的红花果,你们快尝一尝。” (无花果就是辽东草莓!历史上,唐朝就已经种植了) 辽国公主把盘子放下后,一边说着这种水果的味道。一边又去旁边的火炉,取过水壶给尚桂花,李清照她们添热水,女人忙碌的身影,非常贤惠。 尚桂花,扈三娘,李清照,李师师死四人静静的看着。又相互对视一眼,微微点头,仿佛做了决定。 “妹妹,你坐下,有事跟你说!” 李清照拉着答里孛的小手,挪开身位让女人坐好。 “姐姐…姐姐有什么吩咐?”答里孛有些惊喜的询。以她的聪明才智,想到几位压寨夫人认可了自己。 果然,下一秒,李清照拍拍答里孛自己的肩膀:“好妹妹,以后过了门就是自家人,这些杂活不用做了。” “多谢几位姐姐。”答里孛欢喜的起身,一一行礼谢 过。 “哼,便宜你个坏蛋。”李清照又看向王进冷哼一声。尚桂花,扈三娘,李师师瞪眼或轻哼表示不满。 王进愣了愣,随即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贪得无厌地说:“一只羊是放,两只羊也是赶。河东有个女将军,叫琼英,武艺高强,不如我把她收了?” 这句话犹如个炸药桶,院子里夫人的骂咧声不断。 “滚,你想死?” “你敢,休怪我等翻脸?” 就连准备嫁过门的辽国公主答里孛气呼呼地看着答王进。她收回自己当初说的话,这是个大坏蛋。 “好好好,不要生气不要生气,开个玩笑。”王进面对四位夫人,不对,是五位夫人的冷嘲热讽。只能举双手投降认错,甜言蜜语不断,哄着夫人…… 第四一三章 张叔夜的忧虑 “梁山啊梁山,你又在做什么怪?” 济州府衙,太守张叔夜升堂办公,近来济州境内及其周边的变化。大批量辽国草原上的牛羊牲畜流入宋境。当看着被驱赶来的牛羊,听着百姓和商贩述说水泊边的场景,颓然地靠在椅子上叹气。 被抓过来的百姓和商贩见这位父母官脸色难看,警惕不已。相互对视一眼,其中一条大汉冷冷地说:“大人,这是我们花钱买的,不是偷的不是抢的。别人愿意卖我们买,不合法官府可以勒令停止卖。” 有人带头,其他人胆子也大了起来,纷纷叫屈。 “就是,我们补交过税了,官府不能抢走。” “我们实话实说了,还请老爷放我们归乡。” “对,宋朝法律买卖自由,我可以送两只羊给你。耕牛你们不能动,山,卖家说了牛要用来耕种。” 公堂下众人七嘴八舌地说着,同仇敌忾。 “下去,下去!”张叔夜看着堂下警惕或者仇视的百姓商贩,心中有火,却无处发泄,无力地挥手,这些人如蒙大赦,逃也似的驱赶牛羊离开。 “哈哈哈,一伙山寨强人重视农耕,叮嘱不能杀牛。更是在水泊周边开垦土地种植,贩卖特产……”张叔夜突然神经质般的大笑起来,呢喃诉说着。想着水泊特产畅销几个州府便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这位能臣能够看得出来水泊梁山的可怕,非常可怕。远比公然登基称帝的田虎 ,方腊,王庆还要可怕。屡次奏报朝廷却得不到回应,迟迟没有大军来剿。只有零星的两三万新兵凑数,不禁有些悲凉。 长此以往下去,放任不管! 梁山必成气候,到时再来围剿悔之晚矣! 他们为何不趁机攻城拔寨?张叔夜时常纠结这个问题。他想不明白,水泊梁山强人到底要做什么? 以致张太守自言自语,犹如个精神病。 一个二十来岁的青年走入大堂,见状非常担忧。青年是张叔夜的长子,名叫张伯奋。自从来济州赴任就没少看到父亲这般颓废和神经质般嘟囔。 “父亲,父亲,又是因为梁山而忧愁?” 张叔夜回过神看了一眼儿子,有些无奈和恼怒的叹气:“哎,这个梁山是朝廷心腹大患,圣上却视而不见。” 圣上视而不见?张伯奋在心里不屑的撇嘴,怕是圣上没怎么听说过水泊梁山!心里这样想他却不敢表露,知道自己父亲的倔脾气和对朝廷的忠心。 “父亲,你忧心焦虑,愈发苍老,有句话孩儿不吐不快!” 张伯奋见父亲苍老了很多,非常心疼,严肃的说道:“父亲呐!你是一方父母官,重点是放在百姓上。水泊梁山打家劫舍不假,但从来不伤害百姓。而有诸多便利,济州百姓安居乐业远超其他地方。” “混帐…”张叔夜脸色大变,继而勃然大怒。换做是别人直接让人拖下去重打五十大板投入死牢,可看着自家儿 子,对上无所畏惧的目光无奈地坐下。 张伯奋心里松了口气,滔滔不绝继续说道:“从您到任以来,利州境内流寇毛贼骚扰事件从未发生。追根溯源,这是梁山的功劳,使宵小不敢侵犯。贪官污吏不敢贪腐,不敢欺压百姓,这些都是梁山的震慑,您应该趁机励精图治,何须纠结剿匪?” “儿啊,你说的我又何尝不知啊?”张叔夜苦笑摇头:“可是你还年轻,只看到表面,看不到深层次的危机。梁山蛰伏不攻城拔寨,不是自身实力弱小,贩卖这么多北方牛羊,那骑兵数量会少吗?为何不攻占济州等地,说明梁山有谋划,在等时机。” “父亲说的是,我也想到了!”张伯奋脸色很平静,反问道:“可是父亲你奏报朝廷,职责已经做到。又没人听你的,不要徒劳忧愁,您已经大半个月没跟家里人吃团圆饭,母亲大人在背地里埋怨。” “不想了,不想了!”张叔夜听着团圆饭,又想起夫人。用力搓了搓脸颊变得自然下来,哈哈笑道。 “对了,你来有何事?”张叔夜好奇地问。 张伯奋平静的回答:“兖州太守带着朝廷天使来了!” “天使?哎呀,如何不早说?” “哼,不是要好处就是让你当炮灰。” “放肆,你这个逆子!”张叔夜匆匆往外走,听到身后儿子的嘟囔声。瞪眼咬牙怒斥,却满脸凝重。 他嘴上虽然严厉,但实际上非常 器重自家长子。对方从小聪慧异常,看问题的角度也跟自己多有不同。有时候自己忽略的,这小子却能够一语道破。 而这一回,自己的儿子又说对了! 衙门正堂! 张叔夜恭敬地迎接朝廷特使,分宾主落座,上茶。 不同的是并非朝廷的宦官,而是汴梁城大臣侯发。当朝户部尚书侯蒙之胞弟,位高权重,身份显赫。 经过询问攀谈,侯蒙想招安梁山,增强自身在朝廷的影响力。所以才让自己的兄弟侯发前来负责。 侯发简单的说明来意后,放下茶杯,开门见山地问:“张太守,水泊梁山在济州治下,不知可了解情况?” 张叔夜瞥了眼兖州太守,挺着腰杆,不卑不亢地说:“大人,梁山仗着水泊之利,行事谨慎。一直都很安分,而从几个月前,变得猖獗,四处打家劫舍……” 接着,张叔夜把这几个月来梁山所犯的事情详细告知。不光是济州,就连郓州,兖州,濮州同样囊括。 “尤其是最近这段时间,梁山又对外售卖大批牛羊。如果确定全都是从北方运回,不得不深思防范。”张叔夜是没证据,否则肯定说梁山与辽国勾结。 “原来是这样!”侯发是个草包,没有在意张叔夜的担忧,笑呵呵的问道:“我兄长试图招安梁山为朝廷所用。不知张太守可有建议从哪方面着手?” 张叔夜心中一凛,知道对方询问就是个坑。要是顺利招安水泊 梁山立功,要是出了差错就是替罪羊。像他这种没有靠山又不属于派系,便是弃子。 可张太守摸爬滚打这么多年,早就了解官场的门道。不多说不乱说,搜索片刻后,无奈地摇头:“大人,梁山虽然是济州治下,却离郓州更近。周边几个州府都比邻梁山,下官也没有好的建议。” “哎,那就只能循序渐进,先接触与梁山取得联系。”侯发脸上满是失望,端起茶杯作出思索状。 “我倒是知道水泊边有梁山的临时营地。” 张叔夜见状,不动声色地补充。令侯发思路打开:“哦,那倒要去看看,正好用到突破口接触梁山。” 张太守在忙笑着附和,却不发表意见,犹如只老狐狸般礼数到位,又吩咐大排筵宴招待,无可挑剔。 第四一四章 侯蒙来招安 水泊梁山茫茫一片好水,港汊纵横数千条、四方周围八百余里。比邻济州,郓州,濮州等十来个州府。周边四座临时营地,属东面营地最为繁华。 本来,只是临时营地,梁山也没想过要经营发展。可自从山寨对外为百姓看病,抓药那时起。 每天都会有百姓在家属的陪同下跋山涉水来看病。还没有到旬末便聚集了不少人,梁山只能投入人力物力接济,或直接雇用发放钱粮甚至是赚钱。 随着不愿走的人越来越多,自然就火了! 周围十里八乡的百姓挑着蔬菜瓜果来贩卖。各地商队也运送着药材和粮食等生活物资来此淘金。越来越多的商人组建船队,使得水泊热闹非凡。 东营地,随着涌入的人增多再三扩建,规模犹如小镇。被划分为五大区域,西面临近水泊,连接着码头。东面的建筑比较少,是梁山医师每旬末为百姓诊断的日子。中间是梁山产业区域。北,南面是商业区,个体户,大宗货物聚集地。 十月份,时值入冬。 水泊边依旧热闹非凡,百姓挑着菜蔬,商队运送货物,随着号角声,船队抵达。营地里人来人往,路边小摊贩的吆喝声不断,熟人的招呼声四起。 “嫩藕,刚挖的嫩藕,好新鲜嘞!” “鲜活的水泊鱼虾,黄鳝,王八哎!” “大家快来看,东京城有名的花纸,最适合做花灯。” “哎哟,李东家,你也在勒! ” “可不是,带些上好的锦缎布匹……” “俺大爷,哎哟,在哪挖到的土山药?” “哼,你这兔崽子,我不说,免得又被你祸害喽!” “嘿,你这老头子越来越狡猾了!” …… 营地里,人人犹如来赶集般脸上笑容发自肺腑。贩卖带来的货物补贴家用或换取精盐等物资,又在热闹的营地里闲逛,或挑选或询问,嘈杂喧嚣。 背靠水泊,熙熙攘攘的营地,场面很自然。远处青山叠嶂,近处绿水一望无际,宛若一处世外桃源。 今天营地里来了一支有些举止怪异的商队。他们大概二十多人,推着装满柿子的独轮车走在营地里。 之所以说他们怪异,一是这些人穿着普通却是细皮嫩肉,一看就知道不是田地里刨食的百姓或者走南闯北的商人。二是这支队伍不去北,南交易区。而是在营地里四处乱走,询问要不要柿子等。 问话非常的幼稚和刻意! 目的是在各处商铺前逗留了解情况和观察货物等等。又或者像是故意露出破绽,表示我很不一般! 这支商队非是别人,正是从汴梁城来的天使队伍。异想天开的想要招安水泊梁山的侯发假扮的。婉拒向导张伯奋以朝廷使节团,直接前往的建议。选择扮作商队。一是了解情况,二是尽量保密。 随着来到营地,侯发了解的情况越来越多。从最初的饶有兴趣,到逐渐面色凝重,再到震惊失神。因为看到 了千里香酒水,甜如蜜白糖,雪如花精盐等全是梁山产物,以及生意火爆的牛羊市场…… 这位从东京来的大官连梁山喽啰都没有接触到莫名感到悲观。扪心自问,自己给出什么样的条件,才能让日进斗金的水泊梁山众强人下山归顺朝廷? 答案是有,但代价不小。 他的哥哥侯蒙好像还做不到那些。 侯发说不出是喜还是悲,呆呆地跟着队伍走在营地中。 营地里到处都是梁山的耳目! 这支商队怪异的举止早就被察觉,想靠近中心区域的时候。便被几支巡逻队前后左右封死了去路。 一个腰悬钢刀的头目上前邀请:“诸位,请随我来!” 左右众喽啰眼神凌厉,齐齐踏前一步,像是在说快点走。向导张伯奋笑着点头,又小声提醒侯发,这才带着队伍推着车儿,跟随巡逻队到了一处茶馆。 就是茅草屋,外面是凉棚,里面倒是有几间雅室。那个梁山头目带着领头的侯发,向导张伯奋入得茶馆。外面的一群随从护卫想跟随,却被拦住。 茶馆,靠窗的阁子。 侯发,张伯奋被领到门外,那头目说了声“请进”便立在门边。两人略微有些忐忑地推门而入。只见一个三十来岁,相貌俊朗的汉子喝着茶等待。 “来了,坐!”那人语气随和,笑容慵懒,指着对面的桌椅。又笑着自我介绍:“对了,在下姓萧名嘉穗,现为水泊梁山军师,奉命来接待二 位。” 没错,侯发想来招安梁山的事情早就从东京那边传回消息。这支天使队伍秘密进入济州便被发现。 王进陪着夫人,还要筹备婚礼,没时间,也懒得露面,于是,这件事情,直接甩手让萧嘉穗来处理。 萧军师取过桌上两份文件,翻开一页,朗声宣读:“侯发,男,五十三岁,汉族,现任朝廷谏议大夫,本事平平。只能留京,靠着家兄侯蒙提拔。你这保养的不错呀,看起来跟四十来岁一样。” 萧嘉穗明显是学了王进,抬头打量对面中年人称赞。在对方错愕震惊的眼神中,继续念收集的情报。 “侯蒙,现为朝廷户部尚书,宋朝诗人,政治家,能力出众。奈何奸臣当道,又在宋徽宗的怂恿下,与蔡京在朝堂之上公然唱反调,愈演愈烈,到可势同水火的地步,目前,侯尚书处处受到针对,背后的人当天的老鼠啊,处境不妙,危在旦夕。” “你你……,你们是如何知道的?”侯发嘴巴咧开,眼睛瞪大,满脸不可思议,犹如见鬼了似的看着萧嘉穗。好半晌,颤颤巍巍地指着对面的人询问。 萧嘉穗笑呵呵地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答非所问:“我要是猜的不错,侯蒙尚书是想来招安梁山获得外援,增强自己在朝廷的影响力,博取官家器重与奸臣抗争。可官家能缩一次,就能缩第二次。结果还是一样。侯蒙会被当成炮灰,一杯药酒,三 尺白绫,侯家也会受到牵连,平息太师怒火。 侯尚书暗中派你来接触梁山,自以为别人不知晓。可是侯府仆人早就是别人耳目,已经不是秘密。我梁山愿意,凭他侯蒙,也不可能顺利地来招安。” 侯发浑身颤抖,捂住胸口喘息着,难以置信的,看着对面的男人。心里有千言万语,却无法张出口。 “侯发,你愿不愿看着自家大哥倒台,牵连到自己?”萧嘉穗蕴含深意的眼神看着对面的侯发询问。 侯发想偏过头不去看或者言辞拒绝,可想到不久前兄长跟自己交心说的话,鬼使神差般地点点头。 “那便好!”萧嘉穗满意的点点头,又看向脸色镇定的少年郎张伯奋称赞一声,抽出下面的文件翻开。 第四一五章 梁山的可怕之处 “张伯奋,男,汉族,二十一岁,名臣张叔夜之长子。自幼聪慧无比,眼光独到。满腹经纶才华,奈何科举停办无处施展抱负,现为张太守幕僚。 兄弟为张仲熊,十八岁,身高八尺,魁梧有力。武艺高强,脾气火爆,与其兄,一文一武,相得益彰。 张叔夜,男,字嵇仲,汉族,五十余岁,开封府人。侍中张耆曾孙,初以父荫任兰州录事参军。后历任陈留知县、通事舍人、泰州知州。大观年间,任库部员外郎,开封少尹,不久赐进士出身,升任右司员外郎。后历任秘书少监、中书舍人、给事中、礼部侍郎、龙图阁直学士,本是官运亨通。 奈何为人正直,倔强而固执,认死理,铮铮铁骨,乃肱骨之臣也!然不入派系,不抱大腿。极力要求革除“空黄”这种弊端。又被蔡京忌恨,被奸臣阉党排挤出京城,先后在海州,金陵等地任太守。为官清正廉洁,颇受爱戴,蔡京等无法迫害。于去年被调任至济州,想借梁山之手弄死碍事鬼。” 萧嘉穗一口气说完收集到的张氏父子情况。侯发脸上的震惊更浓,怎么也没想到梁上耳目这般聪觉。旁边的少年郎张伯奋心里震撼,脸色却如常。 怪不得哥哥说这小子是人物啊! 萧嘉穗见状暗自点头赞叹,放下茶杯,凝重地说道:“张公子,我说这么多只是想告诉你两点。你父亲张叔夜处境非常危险 ,已经被人当成炮灰,随时遭遇不测,张家被灭门。二是宋朝已经千疮百孔,摇摇欲坠,就像一艘即将沉入汪洋的巨轮。” 张伯奋神情黯然,他也看出来早就提醒,奈何父亲太过倔强。抬起头看向对面的萧嘉穗,一针见血:“宋朝立国百多年,底蕴尚存,西夏边境二十多万精锐西军,出动一半,便能消灭宋境内的叛乱。” “我知道,所以梁山按兵不动,等待时机。”萧嘉穗笑着点头,又补充道:“张太守是个聪明人,肯定也是这么想的?但他却不知道,我梁山的可怕在情报,刺杀方面,哪怕是皇宫中的赵官家。不说今年三月金明池水师演练,可以一击必杀。 近期,前天中午他吃的是烤肥羊,烹饪的厨子姓刘,有些秃头,手艺的确不赖。昨天通过秘道又去了樊楼。李花魁被劫走了,赵元奴独得皇帝恩宠。” “你们……”侯发浑身颤抖,眼睛发黑,差点没晕厥过去。张伯奋听到这些话后,脸上也浮现震惊之色。 “我敢告诉你们这些,就不怕你们传扬开。除非是杀了汴梁城所有人。”萧嘉穗笑容温和,言辞犀利:“我梁山想让谁死,谁就活不过第二天。之所以没杀掉蔡京,童贯,高俅等奸臣,甚至弄死昏君。却只是收集那边的情报,你们知道为何?” “梁山需要发展壮大!”张伯奋沉声回应。 “只是一个方面!”萧嘉穗看 了看侯发,见他半天没屁放,继续说道:“主要是需要稳定,不能天下大乱,否则受苦的是百姓。而且我梁山猛将如云,唯独大多数社会底层人,文官稀缺,需要培养。” “原来如此,你就不怕说我告知,朝廷必定会大军围剿。”张伯奋恍然大悟,又突然露出一个笑容。 萧嘉穗也笑容满面,先后伸出三根手指:“不怕,一是你不会,二是没有用,你父亲屡次奏报无果。三是你是年轻人,有热血之心,目睹这个浑浊的世道和那些流离失所的百姓,想去改变。可你要记住,一棵大树根茎都腐烂了,只有推翻。” “推翻,破而后立?”张伯奋呢喃。 “不错!”萧嘉穗笑着点头,隐晦地提醒:“你是个聪明人。明白王朝动乱的根源,朝代更迭无法避免。你父亲性格倔强,我梁山没把握说服扭转他的认知,你弟弟,你娘等亲眷全靠你来守护。” “那我该怎么做?”张伯奋直视萧嘉穗。 “你什么都不用做,维持现状。”萧嘉穗摇头又点头:“当然,协助你父亲处理政务,维护济州安宁。梁山不会随意下山,只会充当震慑,等待时机。” “好了,兄弟,回去,接下来的事你不应该知道。”萧嘉穗看着陷入沉思的张伯奋,下了逐客令。 “多谢萧军师解惑。”张伯奋起身冲萧嘉穗行了弟子礼。 “去!”萧嘉穗微笑会礼,又冲门外喊了 一声:“最近寨主大婚,给贵客准备了份礼物。另外转告太守,北方辽国丢失了大片土地,我梁山不是朝廷的大患,而腐朽的宋朝廷才是华夏民族的罪人。这是梁山收集到的情报,你拿回去交给太守。” “是,我会转告!”张伯奋浑身震颤,赶忙伸双手接过。看了眼张家人的资料,怀揣着心事转身离去。 “哎呀,军师,不应该放他走,万一泄密…”侯发直到此时,才调整好情绪稳定下来,看着离开的张伯奋也不知道想到什么,有些焦急地看向萧嘉穗。 “他不会!”萧嘉穗冷冷地回应,脸上的笑容收敛:“侯大夫,你多少知道些事情,不必多说没用的废话。你侯家要想保住不灭,得投靠我梁山才行。” “啊,投靠梁山?”侯发眼珠差点蹦出,失声惊呼。他是奉命来招安水泊梁山,这转眼间就反被招安。 萧嘉穗见对方有些激动,于是换一个温和的说辞:“或者说,你我双方展开合作,共同抗衡奸臣。比如我梁山收集情报,蔡京,梁世杰等蔡家门生贪污受贿的证据,提供证人,由侯蒙在朝堂揭穿。即便不能伤筋动骨却让他们头疼,无心他顾……” “好好,这计策妙啊!”侯发双眼冒光,连连称赞。 “另外只要条件符合,我们还可以替侯家处理掉那些政敌,确保在朝堂之上有更大的影响力和话语权。”萧嘉穗笑容有点诡谲,循 循善诱拓展思路。 “对对,不错,可梁山需要什么?”侯发也不是真傻。知道天底下没有光占便宜的事,盯着萧嘉穗问。 萧嘉穗当然不可能透露实情,说出了次要目的:“便利,希望侯尚书提供便利,如购买粮食和物资等。” “好,这个没问题。”侯发大包大揽地说。 “接下来,就是如何劝说侯尚书。”萧嘉穗笑容满面。 “这个放心,我有把握。” “那就好,不过,还得好好合计。” 萧嘉穗吩咐人端上茶点,与侯发喝着茶,密谋计划。没人知道两人谈论什么,只知道半个时辰后。侯发眉飞色舞地走出茶馆,与张伯奋会和离去! 也没有人知道这位来招安的大臣,被梁山反招安! 第四一六章 父子俩对话 侯发此行没有如期招安梁山引为外援,可达成合作比招安更加重要。从梁山返回济州城,没有多做停留,婉拒张叔夜的好意,便率队匆匆赶赴汴梁城。 他要把这个重要的消息告知自家兄长侯蒙。劝说兄长与梁山合作,保全身家性命和侯家不被牵连灭门。 送走了这位从东京城来的大爷! 济州太守张叔夜领着自己的长子来到里屋。盯着这个又爱又恨的儿子,沉默半晌,声音沙哑的问。 “说,此行有什么收获?” “侯发招安梁山不成。”张伯奋实话实说。 张叔夜闻言有些失望,随即苦笑几声,摇头叹气:“哎,我有所预料,梁山所图非小,岂能轻易招……” 张太守自我感慨没完,张伯奋自顾自地说:“侯发反被劝说招安,你可以理解为侯发,及背后的户部尚书侯蒙与梁山达成某种合作,具体我不清楚。可侯大夫火急火燎的模样,说明事八九不离十。” 张叔夜愣愣地看着长子,仿佛在说你为何不一下说完。更多的还是满脸担忧,无奈,最终化为叹息。 张伯奋脸色平静,看不出喜怒,好言劝说:“父亲,这是人之常情!侯蒙不寻求自救,会在政治斗争中失败,侯家被灭门。就像父亲被调任济州的处境。所以父亲当作不知道,避免又多一个敌手。” 张叔夜沉默半晌,突然抬头,倔强地说:不行,我要…… “父亲,你先看看这个! ”张伯奋打断自家父亲的话,取出文件递过去:“这是梁山交给你的资料。” “您看看,太令人震惊了!”张伯奋脸上浮现异色,声音有些颤抖。显然看过里面的内容内心很不平静。 张叔夜赶忙接过,当翻开看到第一页瞳孔一缩。那是自己张家人数,每个人的资料信息非常详细。 “梁山的情报能力非常可怕,你往下看。”张伯奋声音发干发涩的提醒,目光不由自主地瞥向北方。 “这…这怎么可能?”张叔夜随着往下看,脸上爬满了不可思议。浑身颤抖,险些拿不住资料掉落。 那上面的资料分为两大部分! 一部分是女真人与辽国爆发的战争,分别是出河店之战。最强的完颜部召集女真30多个部落建立大金。后来逐渐统一了女真各部,迅速向辽国宣战。 黄龙府之战!黄龙府外城防御完善,内城守备坚固,完颜阿骨打采取“围点打援”的战术,围住黄龙府,歼灭了前来救援的辽军。最终一举攻克黄龙府。 护步答冈之战,辽主亲征,七十多万大军北上。金人只有两万多人,却杀的辽国大败,伏尸百里。此战之后,曾不可一世200多年的大辽一蹶不振。 资料上详细记载三场战役的详细过程,以后后续影响。连接另一部分,金国占据地盘后,把人分为三六九等。其中汉人地位最为低下,犹如两脚羊。女性沦为玩物,男人从事重 体力活或者充当炮灰。黄龙府周边村镇被摧毁,所有人成为了奴隶…… 最后末尾是梁山收集到这些情报,付出的人员伤亡名单。以及梁山王进和几位军师对未来几年的预料规划。辽国被灭后,金人南下,宋人大难临头。 有志之士如张伯奋能预到那种情况,所以心绪难平:“梁山军师说他们不是宋朝的大患,腐朽的宋朝廷才是华夏民族的罪人。辽国苟延残喘不了几年。燕云十六州已经丢失,我宋朝北方百姓危矣!”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张叔夜合上资料,固执地摇头:“我宋朝与金跟北方金朝接触,合力灭辽。双方关系融洽,金人又如何会南下犯我大宋边境?” “父亲,你别自欺欺人了!”张伯奋嗤笑,悲凉道:“辽国已经苟延残喘用得着联合?宋朝连辽国都打不过。凭什么奢求金人不会南下入侵?连梁山都在暗中图谋将来,咱京城老爷他们在做什么?除了争权夺势就是勾心斗角,要不是欺压百姓。” “这……”张叔夜一时语塞,最终仰天长叹:“儿啊,我又何尝不知魑魅魍魉甚多?可却无可奈何。你不要被梁山那群强人蛊惑,更不要劝说为父。老子生为宋臣,死为宋鬼,今生绝不反叛朝廷……” 张伯奋见自家父亲牛脾气犯了,不禁露出笑容:“梁山也是这样说的,没有把握说服力这个老顽固。所以让我带句话,梁 山不会轻易下山,好生治理济州。让我好生协助你,不会强拉你上山入伙。” “呵呵呵,我发现不管做什么都被别人算得死死的。”张叔夜呆愣片刻后,突然笑起来,很苦涩。 “父亲,王朝更迭,乃是天意,非你我不殚精竭虑。”张伯奋开导自己的父亲,又拿出沉甸甸的竹篮。里面是七八种柑橘,有大有小,橘香四溢。 连带着叶片露水,仿佛刚采摘似的。 “梁山寨主快要大婚,送的礼物。喽啰说是海外送来祝贺的。幼年在海州吃过这柑橘,饱满多汁……” 张叔夜没有心思听下去,一颗心怦怦乱跳。他仿佛弄清楚为什么梁山不攻城拔寨,是没有这必要。因为梁山那伙人目光投向海外,如登州外海岛屿被不明势力占据,沙门岛,平海军驻地等被袭击…… …… 水泊梁山,张灯结彩,大红剪纸张贴各处,喜气洋洋!山上百姓同乐,二龙山寨主晁盖又被邀请。 入冬的第一场雪不小,却更添几分情趣。 十一月初六,是个黄道吉日,山寨几个头领举办婚礼 小温侯吕方与锦儿自从在东京汴梁城相识,这段时间关系处得越发亲密。王进私底下征求过吕方的意见,领着他找到张教头林冲提亲,举办婚礼。 与此同时,赛仁贵郭盛也不例外,与宋玉莲成婚。说起宋玉莲这个女人,这其中还有一段故事。 郭盛这小子深藏不露,去年跟吕方同行返乡 途中,无意间救下一对卖唱的父女。后来辗转至江州。被这家人认出来。于是举家尾随,一直到了水泊梁山。这段时间与女方处的火热,下聘礼娶亲。 阮小五,阮小七,酆泰等人,这几个月来,不是自己老娘帮忙张罗,就是寨主王进派人保媒拉纤。一有合适的姑娘,就让山寨的光棍汉们过去相亲。 任何人必须要娶媳妇生娃,这是梁山的隐性规矩之一。 总有几个萝卜跑到坑里去! 这不,十一月初,王进暗中推波助澜,一同拜堂成亲。这么做,主要就是他这个寨主总是大婚有些不好听。所以才让兄弟在前面打掩护,自己随后。 再说了,娶一个辽国公主不是嘴上说说。 王进又不懂得其中门道,萧嘉穗出身名门,懂得不少。操办这件事,先是提前一两个月准备各种礼物,修书措辞诚恳,派队伍送到北方蓟州下聘礼…… 待对方同意,才开始筹备婚礼,非常繁琐!来来回回时间到了十一月底,婚期定在十二月初八这天。 第四一七章 艰难的选择 迎娶答里孛公主的日期定下后! 十一月末,另外一件喜事令王进心情激动。李清照怀胎十月月,终于要生了,他即将要身为人父。 山寨高价聘请的两个经验丰富的稳婆招呼老妈子丫鬟打下手。闲杂人等驱赶出去,包括王进在内。 王进忐忑又焦躁的,在外面走来走去,不时驻足张望。要不是外面有人拦着,肯定要冲进去看看。 四位夫人当中,就数李清照肚子最大,那隆起的幅度多半是双胞胎。可在古代,这可不是个好消息。 “佛祖保佑……”王进心情焦虑,下意识地呢喃着。 “夫君,不必担心,姐姐一定会没事的!” 尚桂花,扈三娘,李师师挺着大肚子安慰。 山寨中得到消息的头领纷纷赶来,许贯忠,萧嘉穗速度最快。鲁智深,林冲,孙安等人紧随其后。随着来的头领越来越多,偌大的院子几乎被挤满。 亲卫自觉拉起警戒线,提醒不可大声喧哗,避免打扰! 医官局唐慎微,安道全等神医背着药箱带队赶来。找到王进,毛遂自荐地说:“寨主,剖腹产手术已经很成熟了,不必担心,我们随时甩膀子上阵。” 这大半年来,继只需绞肠痛后,医官局医学团队主攻剖腹产,用牲畜做实验为基础,取得不错的成果。后来又救下了三例难产的孕妇,完美成功。 医官局队伍赶来,无疑加了个保险。 “哎,希望无事!”王进却不想动刀, 只能祈祷母子平安。毕竟孕妇难产属于偶然事件,遇到的案例非常少。医官局临床经验少,能不动用那最好。 徒劳的等待,是世间最难熬的! 时间缓缓流逝,房间里女人凄厉的惨叫一声高过一声。不断有人端着盆进进出出,手上沾满鲜血。 王进心都揪成一团,双拳紧握。 不止是他担忧,在场众人都有点紧张。 尤其是许贯忠,萧嘉穗两位军师,只为山寨前途,毕竟王进年岁即将三十有六,至今还没有子嗣。 干大事可不是任由性子胡来,得过且过,那是土匪行径。争霸天下之初,最起码有子嗣有继承人。 这样才有盼头,这是正途! 文人想法多,武将思绪简单,就是担忧,期盼嫂夫人无恙。 可越怕什么就来什么。 到了午时,帘门被掀开,一个双手染血的五旬老婆子满头大汗地跑到王进身边:“寨…寨主,双胞胎,头胎卡住了,孙婆婆问您,是保大,还是保小?” “啊……”尚桂花,扈三娘,李师师惊呼,身子摇晃。 “老子两个都要!”王进赶忙扶住夫人,转过头恶狠狠地说:“告诉孙婆子,无论如何,给我想办法。” 一股铺天盖地的杀气袭来让老婆子后退差点摔倒。站稳后见到王进狰狞的脸色,边点头边弱弱的说。 “寨主,是个胖小子啊!” 大胖小子?许贯忠,萧嘉穗等人喜形于色。这可真是个好消息。世子诞生,预示着山 寨前途有望。 王进不为胖小子所动,冷冷地看着老婆子:“只要保得母子平安,赏银千两,快去,否则我让你们……” “赏银千两?”老婆子又惊又喜,顾不得王进的威胁。应了声“是”,飞奔入房间,那速度跑得飞快。 令众人瞠目结舌,啧啧称奇! “唐老爷子,一刻钟不行,就劳烦您老。”王进看着老婆子的背影,冷静下来后又转身看向唐慎微。 “哎,李家丫头命途坎坷。”唐慎微想起李清照的过往唏嘘。 王进置若罔闻,仿佛做了决定,又盯着老头,认真地说:“老爷子,事不可为,希望保大的。” “保…保大?为何?”唐慎微以为听错了,下意识反问。在场众人都纷纷错愕地转过头,看向寨主。按照他们的想法和认知,这种事情不应该是保小? 王进思想却比他们超前太多,声音中夹杂着惋惜:“孩子没了,我可以再生!人没了,我又该如何去寻找?易安只有一个,我不想只在梦中与她相见。” 王进越往下说,目光越坚定,最后毋庸置疑。 “没得说,保大的!” 男人的声音不大,却振聋发聩,又仿佛敲击人心。连同许,萧两位军师在内的众人都觉得脸颊发烫。饶是他们自诩好汉,在寨主面前屁都不是。 答里孛怔怔的看着王进,仔细回味着他说的一番话。眼中闪过柔情和爱慕。嫁给他,这辈子值了! “呵呵呵,好好好 …。李家丫头苦尽甘来!”唐慎微从震惊中回过神笑开了花,打量王进连连称赞。 接着,老头身躯挺得笔直:“老头子定当竭尽全力。” 身后,一群医师背着药箱,摩拳擦掌,准备上阵。 然而,仿佛上天被王进所言感动降下眷顾。 一刻钟快到,就在唐老爷子率领队伍准备冲进产房抢救的时候。嘹亮的啼哭声传来令他们动作一滞。 之前那个老婆子又跑出来,一扫那副如丧考妣,眉开眼笑:“寨主,母子平安,母子平安,一切顺利。” “哈哈哈……,个个有重赏。”王进长舒了口气,心情大好。脸上担忧瞬间消失笑开了花,豪爽的承诺 尚桂花,扈三娘,李师师她们转悲为喜,破涕为笑。聚在一起议论纷纷,多是提及孩子长什么样。 不一会,房间里又是传来婴儿的哭声。 很快,两个老妈子一人抱着一个锦缎襁褓走出道喜:“寨主,恭喜寨主,贺喜寨主,是对龙凤胎。” “大胖小子七斤半,千金六斤六两。” 宋代的一斤是640克,七斤半重,乖乖!换算成后世斤两,近乎10斤,怪不得把她娘折腾的要死。 别看王进刚才说的果决无情,可那是无奈之举。姿势笨拙地抱起襁褓,看着两个双目紧闭,皮肤发红,有些褶皱的婴儿,一股血浓于水的感觉莫名涌上心头,那是抱其他小孩不曾有过的感受。 尚桂花,李师师,扈三娘好奇地 凑过来看。许贯忠,萧嘉穗等头领纷纷围上来,伸长脖子或踮起脚尖。 “哎哟,肚子好痛!”尚桂花紧张的心放了下来。突然只觉得腹中绞痛,要不是丫鬟扶着险些站不稳。 “啊,夫人要生了,快通知稳婆。” 女人显然是动了胎气,令众人手忙脚乱,大声呼喊。很快,尚桂花也被送入产房,稳婆再次上阵。 好在尚桂花身体素质好,临产有惊无险。 随着房间里婴儿的啼哭声,王进又多了个大胖小子。他是何等人物?一言九鼎,夫人临盆难产,凡是参予帮忙出点子的,老婆子和小丫鬟通通赏赐百两银子,两个稳婆每人三百两,真正赏银千两。 王进抱着襁褓中的婴儿,看望产后虚弱的两位夫人。陪她们说了会话,便让她俩休息,吩咐人好生照料。走出房间,看看聚集的众兄弟热情的邀请。 “哈哈哈,诸位兄弟,走,我做东,咱们吃酒去。” “好嘞,恭喜哥哥,喜添贵子。” 欢快的笑声响彻,梁山之主喜获一双麒麟儿和千金的消息传开。令山寨上下民众心中安定,共同欢庆。 …… “姐姐,我跟你说,之前夫君可是说了,你最重要。”扈三娘和李师师陪伴着李清照,尚桂花,将外面发生的事情说来。顿时就让李清照望着身边的俩孩子泪如泉涌。今生有夫如此,死而无憾! 第四一八章 迎娶辽公主 “娘,以前你总说我不开窍,现在您有了两个孙子,一个孙女。您老另外两个儿媳也快要生了。对了,辽国公主也快要嫁给我了,我有五位夫人。她们个个都貌美如花,人间绝色,又非常贤惠……” 雪花飘飘扬扬,王进在位于后山的谢老夫人的坟前烧香祭拜。想起当年为了活着逃到少华山落草。又想想时至如今偌大家业,边拨弄纸钱边唠叨。 任凭风雪飘落,男人也没有离开,说着岛上的变化。一直到答里孛撑着油纸伞找来,跪在坟前叩首。 “好了,又多了一个儿媳,老夫人也会含笑九泉的。”王进拍拍手,把女人搀扶起来,不久后离去。 “只是…有点委屈你了!”王进搂住答里孛的肩头。 “不,很庆幸来梁山,嫁给你,我很开心。”答里孛笑着摇头,认真的看着王进,又往他怀里靠了靠。 王进没有再说废话,搂紧女人,撑着油纸伞下山…… …… 青州,北清河。 。“哎哟,快看快看,又是船队,这是第几拨了?” “好像是第四拨,应该不止,是从登州方向来的。” “不错,上面那层盐壳子,是海船。” “不知道有些什么?我好像听到牛吼声嘞。” “管这么多做甚?跟我们又有何干系?” …… 青州北清河,顺流而下直通北海,往来商船不少。而十二月初,世代定居沿岸的百姓遇见了稀奇事。本来往常到了冬季的时候,船队 会越来越少。 而这两天途径船队次数频繁,而且船只数量又多。总是可以看见由二三十艘千料级大船组成的船队,插着官商旗帜。令沿岸看见者驻足观望或议论。 最后的结论无非就是海外商队归来! 可他们又哪里知道?这是梁山从北方运送嫁妆的船队。没错,王进迎娶辽国公主,对方嫁妆忒多。 耶律氏,答里孛是个公主,是皇室成员,又已是成年。在北方拥有自己的牧场,一大两小三处。里面圈养的牛羊马匹数以万计,全是她的私人财产。 蓟州城耶律得重有意交好梁山,回赠的嫁妆丰厚。他的几个儿子也有自己的牧场,也不可能吝啬。不是送上千百头牛羊牲畜就是牵来几百匹好马。 一来二去,公主财产和嫁妆数量多的得用船队拉。以至于梁山调动三个水师营,百多条千料级以上的大船。十一月份抵达辽国码头,分批次运送牛羊马匹,以及公主这些年来训练的千多个娘子军。 船队必须大婚前赶回山寨。 所以青州百姓才有幸目睹这奇怪的一幕! …… 济州梁山。 十二月初六,雪过天晴,难得的好天气 冬季的第二场雪非常大,枯草地上被厚厚的积雪覆盖,光秃秃的枝杈上挂满积雪,宛如盛开的梨花。在梁山上断金亭眺望,映入眼帘的冰雪世界白茫茫的一片。大地,山川银装素裹,分外妖娆! 风再大,天再冷,也掩饰不了梁山的 喜庆。随着寨主再次大婚的消息传开,举办筵宴与大伙欢庆。 有前面吕方,郭盛等人打底,山寨不需要过多装饰。人们自发地扫除积雪,堆积雪人,摆出欢迎状。 渔民们送来肥美的鱼虾,牧民挑选出肥美牛羊,个体手艺人剪出最漂亮的花纸,工人在作坊八卦议论,喽啰们在军营中训练,以各自方式表达喜悦。 随着初八这天越来越近! 满载牛羊马匹的船队陆续抵达码头,公主嫁妆到了。千多个全副武装,牵着战马的女兵英姿飒爽。除此之外,耶律宗云再次来到梁山,耶律宗宗雷,耶律宗霖也来了,加上本就在梁山的耶律宗电。耶律四虎齐聚,可见耶律得重非常重视子女。 辽国使节,不对,娘家来人,自然受到高规格礼遇。王进亲自领着众人下山迎接,又大排筵宴,与答里孛一同招待这些亲眷,开怀畅饮,把酒言欢。 冬季天气严寒,大雪封路,各处战争先后停歇。河东田虎,淮西王庆与梁山海盐买卖往来密切,得知梁山之主大婚,派来队伍送上贺礼,表示心意。 二龙山寨主晁盖送上的礼物最为厚重。 田虎,王庆特使由军师负责,王进亲自接待晁盖。 “老大哥,又让你东奔西跑!” “贤弟说这些做甚?都是自家兄弟,恭喜得麒麟儿。” “老大哥,你也应该成家立业,可不能输给别人。” “哈哈哈,老了,再说,缘分未到!” …… 王进与晁盖并肩往山上走,说着知心话,哈哈大笑。 转眼,到了十二月初八这天! 此次的婚礼丝毫不逊色前面两次,反而更加隆重。如前面两次那般,王进穿上的新郎袍,骑着高头大马,率领迎亲队伍来到山脚下接新娘上山。 跨火盆,拜堂成亲等繁琐的步骤几乎大同小异。唯一迥异的就是多了偏向草原风的比武切磋环节。 除了鲁智深,林冲,孙安等猛将纷纷上场秀一把。王进亲自下场,与耶律宗云,耶律宗霖哥几个切磋,摔跤,骑马等等,展露武力,令几人心服口服。 整个婚礼还是非常顺利的! 三四万百姓百姓赴宴,共同欢庆。 聚义厅,百多人齐聚一堂,大说大笑,好不热闹。 托塔天王晁盖最喜欢热闹,婚礼过后,七八天才返回二龙山。 上个月,这位天王受到邀请赴宴,十二月又跑来了。为人豪爽大方,可没少破费,送了几对金童。 价值少说千两黄金! 晁盖不在意,对钱财看得非常淡。 可不代表山寨其他人就乐得这样,难免会被人埋冤。 王进偌大的家业,金钱早就只是个数字。自然不会让老大哥只出不进光吃亏,为此送上丰厚的回礼。 换装下来,放在仓库里面的皮甲,足足送了两千多套,铁甲三百套。五百匹好马,以及不少弓箭等。 另外还有一批牛羊牲畜。 当晁盖带队把这些武器装备和牛羊马匹搬到二龙山。别说 留守山寨的吴用,公孙胜,就连新上山的李忠和周通也觉得震撼无比,感慨梁山真阔绰。 二龙山最近招兵买马,规模越来越大,喽啰超过五千。急缺装备。梁山这一次回礼,无疑解了燃眉之急。山上十来个头领,都觉得占了大便宜。 “哈哈哈,诸位兄弟,以后咱山寨也有了上千骑兵。”晁盖看着大群战马被赶入马厩,豪迈大笑。吩咐下面杀猪宰羊,大排筵宴,与兄弟吃酒。 二龙山这边收获颇丰,消息传开后,喽啰喜气洋洋。 与此同时,同属青州的孔家庄。 宋江喝得大醉,想着这段时间寄人篱下,仰天长叹:“啊,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 第四一九章 宋江的忧闷 话说宋江为何也在青州? 这说来话长了,而喝的大醉是有心事! 宋押司在郓城那是响当当的人物,拥有“孝义黑三郎”“郓城呼保义”“山东及时雨”等多个绰号。实则使人自吹自擂,徒有虚名。被人三言两语一撺捣,又看上女方美貌,在外面养了个外宅玩耍。 正是那阎婆惜,花容袅娜,玉质娉婷。髻横一片乌云,眉扫半弯新月。金莲窄窄,湘裙微露不胜情;玉笋纤纤,翠袖半笼无限意。星眼浑如点漆,酥胸真似截肪。韵度若风里海棠花,标格似雪中玉梅树。金屋美人离御苑,蕊珠仙子下尘寰。 奈何,宋江长得黑矮,年岁老迈。反观阎婆惜正值妙龄。年轻善唱,嫁给宋江后,不满意他的为人,便和张文远勾搭,搞得满城风雨,人尽皆知。 宋江走到哪都被人用异样的目光看着,甚至背后议论。表面上不在意,说女人如衣服,兄弟如手足,实则心中非常在意。怒火熊熊燃烧,他要报复。 可宋江贪图美色,阎婆惜床上功夫了得又舍不得。直至二龙山的韩伯龙送来百两黄金和信件心生一计。 他收了十两黄金,不烧掉书信却放好。又前往乌龙院外宅阎婆惜那过夜,装作故意掉落招文袋。阎婆惜不知是计,捡到打开看到十两黄金,书信,为满足个人私欲,她抓住宋江和二龙山好汉来往的把柄,百般刁难,勒索钱财,要闹一拍两散。 宋江见到女人丑恶的嘴脸,歹毒的心肠,又想想头顶发绿被人议论,双方爆发激烈的争吵,直至怒从心头起,恶从胆边生,杀了阎婆惜割下美人头。 所以说,杀阎婆惜是宋江有预谋的,杀了后悔而忧闷。 当日在郓城杀了阎婆惜后,宋江狼狈逃窜返回宋家庄躲藏。阎婆与张三闹腾起来,官府天天来人。后被美髯公朱仝放了,带着兄弟逃出宋家庄。 落难后,宋江才发现交心者少之又少。本来三个安身之处:一是沧州横海小旋风柴进庄上;二乃是青州清风寨小李广花荣处;三者是白虎山孔太公庄上。 可自从去年梁山王进前往沧州拜访柴进! 宋江再也没收到沧州的笔信,这条门路断球了。只能跟自家兄弟宋清,逃亡至青州孔家庄落脚。毛太公曾经因官司,宋江全力周全,是故非常热情。 他有两个孩儿,长男叫做毛头星孔明,次子叫做独火星孔亮。多曾来郓城拜访宋押司,双方老相识,招待非常热情!宋江也很高兴,更是收孔明,孔亮兄弟为弟子,终日教导武艺枪棒,为官之道。 可人情这东西用一点少一点! 一家人相处时间长了都有矛盾嫌隙,何况外人乎? 最初一两月,宋江在孔家庄如坐上宾,过得很舒心。时间一长,就发现孔家父子的热情逐渐衰退。甚至可以从孔家兄弟眼中看出不屑,再也不来学艺。 知道现在不说嫌弃,也 谈不上热情! 自己的兄弟铁扇子宋清与仆人争执,被说光吃饭不干活,气不过。于是半月前返乡去了。宋江在孔家庄觉得好不尴尬,寄人篱下,心中更添忧闷。 另外最不爽的就是,宋黑三一直关注着二龙山的情况。短短几个月,这个山寨越做越强,头领十余位,喽啰五六千,在青州赫赫有名,官府不敢招惹。 同样是朝廷通缉犯,为何晁盖这乡村保正这般好运?这群家伙害得自己好苦的家伙怎地这般快活? 宋江心中极不平衡,此乃化不开的郁闷。终日饮酒麻痹自己,可借酒消愁愁更愁,忧闷憋在心头。 “呃呃呃,我不能这么下去,我宋江难道比人差?”宋江狠狠甩了自己一嘴巴,疼痛让他意识清醒。告诫自己不能颓废下去,目光也越来越坚定。 他想到清风寨的小李广花荣! 若是把这位兄弟拉入伙,占据山头,再四处招兵买马。宋江越想越是这样可行,于是付出行动。 翌日,清晨! 宋江收拾行囊,向孔家父子辞行。孔太公再三挽留不得,取来百两银子和一包肉饼吃食送与宋江。 宋江收下拜谢,挂上腰刀,拿上朴刀投奔清风寨。沿途不敢走大路,只走小路,一路上夜住晓行。 青州多山,路泥泞坎坷,草木茂盛,山岭纵横起伏。 宋江独自跋涉在山道中,沿途打听,这天来到了清风山。 看那山时,但见: 八面嵯峨,四围险峻。古 怪乔松盘翠盖,杈枒老树挂藤萝。瀑布飞流,寒气逼人毛发冷;巅崖直下,清光射目梦魂惊。涧水时听,樵人斧响;峰峦倒卓,山鸟声哀。麋鹿成群,狐狸结党,穿荆棘往来跳跃,寻野食前后呼号。伫立草坡,一望并无商旅店;行来山坳,周回尽是死尸坑。 若非佛祖修行处,定是强人打劫场。 宋江看着周围山石树木生得古怪心中欢喜,观之不足,贪走了几程,不曾错过了宿头。滞留深山。 前不着村,后不着店! 看看天色晚了,宋江内心惊慌,徒呼奈何。若是夏月天道,胡乱在林子里歇一夜。眼下却是寒冬腊月,滴水成冰,解手冻僵鸡儿,露宿等同找死。 加上这片林子茂密,若是碰上毒虫虎豹来时如何抵当?却不害了性命。宋江虽然平日里喜欢舞枪弄棒,但却有自知之明,明白自己究竟有几斤几两。 只顾往东小路里撞将去,可惜迷了路,约莫到了戌时时分。宋江心里越慌,林子里又黑,看不见地下,踩到一条绊脚索,扑通摔了个滚地葫芦。树林里铜铃响,跳出十四五条黑影,一发声喊。 “嘿,有猎物,还挺大,好像是只狍子。” 一拥而上将摔倒在地的宋江摁住摩擦,七手八脚,有的按住脑袋,有的薅住脖子,也有的扭胳膊…… “哎,好汉,诸位好汉,我只是路人呐,我是路人……”宋江感觉到不可抗拒外部的力量,替人 销赃多年的他知道遇到强人了,没有挣扎,连忙求饶。说自己是郓城县的张三,来青州拜访亲眷云云…… 可惜没有人回应宋江,这些窜出来的人动作粗鲁,拿绳子套住宋江,任凭他如何挣扎,如何呼救也是徒劳。被一群人捆住手脚,蒙上眼口,往山上拽。 一路上被推的推拉的拉,拖的拖拽的拽,押到山寨里。把宋江绑在将军柱上,上衣服被扒开扯到了腰间,露出一身黑膘肉,胸口一寸长的护心毛! “你这黑胖子莫不是野猪精转世不成?” 几个喽啰在宋江胖乎乎的身上拍来拍去,时而掐捏。令被冻的瑟瑟发抖的宋江疼得闷哼,呜呜怪叫。 “一身黑肉,正好把你的心肝挖出来给大王做醒酒汤。”一个喽啰在旁磨着尖刀,阴测测地笑令宋江心惊胆战,双股战战,抽风似的挣扎,在心里呐喊。 “啊~,今日,我宋江命休矣!” 第四二零章 这个狗屎运 宋江运气不好,兀自闪进了贼窝里。 此处山头名为清风山,三位大王,带领五七百喽啰打家劫舍。此刻得到喽啰的汇报,纷纷赶梁来。 最中央的虎皮交椅上,坐着本寨的大寨主,赤发黄须双眼圆,臂长腰阔气冲天。满脸横肉,相貌狰狞。祖贯山东莱州人氏,姓燕名顺,别号锦毛虎。 原是贩羊马客人出身,身强力壮,学得一身好本领。因为消折了本钱,流落在绿林丛内打劫。 左边一个矮挫子,身着驼褐衲袄锦绣补,形貌峥嵘性粗卤。这个好汉祖贯两淮人氏,姓王名英,贪财好色,因他五短身材,江湖上叫他做矮脚虎。 原是车家出身,为因半路里见财起意,就势劫了客人,事发到官,越狱走了,上清风山,和燕顺占住此山,打家劫舍。右边是一个生的白净面皮的汉子,三牙掩口髭须,瘦长膀阔,清秀模样。 这个好汉祖贯浙西苏州人氏,姓郑,双名天寿。为他生得白净俊俏,人都号他做白面郎君。原是打银为生,因他自小好习枪棒,后来流落在江湖上,因来清风山过,撞着王矮虎,和他斗了五六十合,不分胜败。因此燕顺见他好手段,留在山上,坐了第三把交椅。 当下三个头领坐下。那王矮虎大剌剌地说:“孩儿们,快动手取下这牛子心肝来,造三分醒酒酸辣汤来。” “好嘞!”众喽啰应声,便各自分工。只见一个小喽啰端 着一铜盆水来,放在宋江面前;又一个小喽啰卷起袖子,手中拿着一把剜心尖刀。那个掇水的小喽啰便双手泼起水来,浇那宋江心窝里。 原来但凡人心都是热血裹着,把这冷水泼散了热血,再取出心肝来时,脆了好吃,那小喽啰边泼水边寻找下刀口,黑漆漆的护心毛被划下飘扬。 宋江不想窝囊的死在这里,一直都在剧烈挣扎。感觉胸膛发冷,有人拿着刀子比划,吓得动作加剧,蒙着嘴的布条脱落,放声讨饶:“哎,大王且慢动手。我宋江不曾得罪贵寨,为何害我性命?” “你还叫嗓,认命啵!”有喽啰冷笑。 高台上,锦毛虎燕顺亲耳听得“宋江”两字。想起江湖上传言对方的事迹,急忙忙地喝住小喽啰:“且住了,不要泼水,他那厮说甚么来着?” 小喽啰答道:“这厮口里说道:‘他宋江不曾得罪本寨。” 燕顺猛地起身来问道:“兀那汉子,你认得宋江?” 宋江声音颤抖:“我便是宋江。” 燕顺走近跟前又问道:“你是哪里的宋江?” 宋江心中激动,莫不是因为强人听到自己的名声而改变主意?便连忙道:“我是济州郓城县做押司的宋江。” 燕顺大喜:“你莫不是山东及时雨宋公明?挥金如土,豪爽仗义,杀了阎婆惜,逃出江湖上的宋江么?” 宋江道:“你怎得知我是宋三郎?” 燕顺听罢,吃了一惊,便夺过小喽啰手 中的尖刀,把麻索都割断了,扯掉蒙眼的黑布,又把自身上披的枣红纻丝衲袄脱下来,裹在宋江身上,转身唤起王英,郑天寿快下来,三人纳头便拜。, 宋江扑通跪倒在地,连说不敢当! 天可怜见,这黑厮走了狗屎运,没有被人宰杀下酒,反而成为山寨座上宾,在清风山吃喝玩乐起来…… 济州,水泊梁山! 十二月下旬,随着越来越临近年关,山上喜悦氛围渐浓。一到晚上,不少人家挂起了花灯,点亮了梁山,也让水泊随州营地的百姓既羡慕又唏嘘。 他们从来没有想过一个强人山寨会这样!带动周边百姓富裕生活,震慑那些宵小之辈不敢踏足水泊周边州府。贪官污吏,恶霸无不是夹着尾巴做人。 呜呜呜…… 第一层的号角声响起,从青州驶来的船队停泊在码头。步兵第二营最后两个大队将士撤出二龙山归来。 二龙山喽啰数千,又获得不少装备,已经足够强大!千名战士充当教官,训练几个月,年前功成身退。 “唔,还是梁山好,就像回到了家,没有约束。”九纹龙史进急匆匆他上岸,发出一声久违的感慨。转过头看向紧随而出的窈窕身影,小木兰花姿。 “是啊,空气新鲜,天也更蓝。”花姿笑盈盈地张望。 “走,跟我拜见师父师娘,请他老人家帮忙提亲。”史进轻轻拉住柔若无骨的小手,往山上走。 花姿摸了摸微微隆起 的小腹,狠狠捶了史进一下:“哼,史大郎,你这个坏蛋,我哥不同意也没办法。” “嘿嘿嘿,你兄长固执,只能用这个办法。” 史进顺势揽住女人的肩头,脸上浮现一抹得瑟。 王进言传身教,久而久之熏陶! 梁山上的头领几乎不再坚持“好汉,不近女色”的歪门邪道。越来越多的人找着了相好,筹备亲事。吕方,郭盛,酆泰,山士奇等人只是个开始。 史进这小伙子同样不甘落后! 在二龙山早就跟小李广花荣的妹子眉来眼去好上了,还曾带上山来过。撤离二龙山时,让孙安先行又故意落到最后,就是与花姿多有些相处的时间。 三两个月前,一个夜晚更是生米煮成熟饭。半个月前,花姿经常呕吐,经军医查探,确认有喜。 赶在年关之前,梁山人马撤离撤离二龙山。史进第一时间就是来拜访师傅,请求老人家帮忙提亲。毕竟小李广花荣乃是朝廷命官,他有点没底气。 梁山寨主大院。 房间里时不时传来婴儿的啼哭声,几个小丫鬟忙来忙去。王进一手抱着一个襁褓,学着小时候妈妈给自己哼的摇篮曲,边掂动摇晃边哄着哭闹的孩子。 继李清照,尚桂花诞下子嗣后。 十天前,扈三娘生下女儿,李师师几天前也生下个女儿。孕妇营养充足,个个五六斤,胖乎乎的。 扈三娘,李师师为没能生下儿子而自责肚子不争气。王进没有那种封 建思想,不在乎生男生女。好言安抚,以后多生几个,这才把两女哄得开心。 王进一下就成为有五个娃的爹,令人唏嘘。每天抽出大把的时间陪着坐月子的夫人和抱着孩子溜达。 他也总算体会到为人父母的不易却甘愿的心理。看着孩子哭闹莫名悸动,估计是那种血脉上的联系。 王进抱着孩子哄着的时候,史进,花姿恰好进来。 “师傅,我回来了!”史进忙行弟子礼。 “你回来得有些晚!”王进略带玩味的看着这个徒弟和犹如小媳妇跟在后面的花姿,欣慰的感慨。 接着吩咐两人坐,吩咐丫鬟端上茶点招待。 史进是个直肠子,藏不住事,很快就把自己的烦恼说来:“师傅,小妹哥哥是军官,这个还需你做主。” “呵呵,上门提亲?这个简单,过完年就登门拜访。”王进敏锐地看到花姿小腹隆起,明白自家徒弟有点手段,对这种事喜闻乐见,自然满口答应。 随后又说了一些婚礼的筹备,史进心满意足地走了! 第四二一章 荆湖好汉来投 九纹龙史进从少华山的时候起便跟着王进打天下,是山寨的绝对元老之一,以前的少华山没少下山执行任务。那时分红的钱财,在山上又用不掉,小金库非常充足。轻松拿出万两白银,千两黄金。 堆积如山的金银财宝,可把小姑娘花姿给惊呆了! “师傅那时候就说了,存钱娶媳妇用,现在派上用场。我得准备几床锦被,金首饰金手镯等礼物。小的方面还要准备糖果,酒水等,样样不落下。吕方,郭盛邀请百姓庆祝,咱们也不能小气喽……” 史进看着装满几个箱子的金银财宝,又看看发呆的花姿。一股异常的得意涌上心头,昂首挺胸地说。花姿反应过来狠狠捶了他一下“你这个色鬼”。 史进心安理得的接受这个称呼,接着又拿过来纸笔罗列婚礼置办的东西,好让山寨商队代为采购。接着又取出很多金锭银锭,请金大坚帮忙雕琢…… 且不说史进为了娶媳妇打开小金库! “哈哈哈,嘟嘟嘟飞了,嘟嘟嘟飞了!” 史进走后,王进看着襁褓不再哭闹的两个女儿。用那黑宝石般的小眼睛看着自己,下意识地挥舞胖手。不禁涌出强烈的父爱,脑袋凑过去用脸颊蹭她们,接着又大幅度晃动襁褓,宛若荡秋千似的。 两个孩子非但没有咯咯笑,反而又哭了。 王进知道刚出生没几天的孩子不会笑,只会用哭来表达。于是又抱着孩子走来走去, 吹着口哨哄着。 “哥哥,萧军师来请您,说是几位荆湖好汉来投奔。”魁梧雄壮的郁保四匆匆走进屋,小声汇报。 自从加入梁山泊颇受重视,成为寨主亲卫头领之一,郁保四心中高兴又感激,兢兢业业,从来不敢怠慢。这段时间轮到他轮值率领亲卫护卫家属大院。来汇报事情,尽可能小声,不吵到夫人和千金。 “这个……”王进眉头轻皱。 “领头者说要定拜见你。”郁保四见状,赶忙补充。 “应该有大事,否则不会打扰。” “呵呵呵,好,我也不能要做甩手掌柜。”王进哑然失笑,觉得自己有了老婆孩子怠慢了诸兄弟。 “结了婚生了娃,顾家却冷落兄弟,不应该呀!” “人之常情,哥哥说的哪里话?”郁保四憨厚一笑。 “稍等片刻!”王进抱着两个孩子到了里屋,交给正在坐月子的扈三娘,李师师,又吩咐小丫鬟好生照料。换了身衣裳才跟郁保四会合,前往聚义厅。 “哈哈,寨主,娃娃可爱?”途经林冲岳丈院子的时候,张教头正在扫积雪,看见王进挥手招呼。 “是啊,又是满满的责任!”王进笑着回应。 “儿啊,好几天不出门,中午来我这吃饭。”斜对面院子,三阮老娘系着围裙走出厨房,热情地挥手。 “好的好的,一定来。” “行,我给你炖点黄刺鱼汤,发奶水。” 王进驻足片刻,与热情的三阮老娘攀谈几句 后。沿途又跟其他头领亲眷挥手寒暄,这才来到聚义厅。 萧嘉穗正接待几条好汉,鲁智深,武松,孙安等头领作陪。众人喝着茶,提及淮西事件,有说有笑。 荆湖来的好汉,共有五人! 领头一个是十七八岁,脸上稚气未脱的年轻后生。另外四条彪形大汉,皆是相貌魁伟,气势不凡。 王进带队走入大厅,几人纷纷转过视线。 “哥哥,你来了!”鲁智深,武松等人纷纷笑着起身。 “坐坐。”王进冲众人笑着摆手,示意不必多礼,上下打量五条好汉:“诸位,不知找王某所谓何事?” 萧嘉穗小声跟身边几人提醒道。 “寨主,我等见过王寨主。”五条汉子连忙起身行礼。 “这是我叔父亲笔信,嘱托我一定交给你。”那后生从怀里掏出一封书信,待到王进走到近前递了过去。 王进也不疑有他,接过信件封面空白没有署名,直接拆开信件一看,只是一眼,脸色就古怪起来。 这封信是淮西楚皇王庆麾下军师丞相李助写的。不是讨论私盐买卖的事情,也不是聊些那边的战事。而是情真意切,话语诚恳地推荐几条好汉上山。 这封信不说长篇大论却也不短了,大致的意思就是王庆麾下人才济济,招兵买马三十多万。李助却觉得有些悲观,所以把自己的侄子和不受待见的好汉引荐上梁山。权当做是这几人的一条后路。 “你是李道长的侄子?” 王进合上信,看向后生问。 那后生连连点头:“是的,小子姓李名懹,明年十八岁。叔叔特意叮嘱过我,多跟寨主,军师学习。” “哦,你是李懹?”王进一听楞了片刻,随即大喜过望,上下打量这个后生,不禁琢磨李助的用意。 李懹,金剑先生李助的侄子,原本轨迹中统帅纪山五虎将镇守纪山,后来梁山接受招安攻打淮西王庆时,让宋江吃了不少苦头,只是被两面夹击丢了关隘,在乱军之中,被鲁智深一禅杖打死了。但能够驾驭纪山五虎,说明自身实力非常强悍。 只是梁山人多势众,没机会施展! 李助把他侄子丢到这里来,真的是预感王庆不行?王进摩挲着下巴陷入沉思,一时难以作出判断。 李懹察觉到王进不信任,退后半步,躬身再拜:“寨主,家叔来自特意交代,让我跟在您身边学习用兵之道,等哪天觉得磨砺足够,再起用不迟。” “好!那就留在我身边!”王进笑了笑,感慨李助果然老谋深算,不过这个后生能够降服一群猛将,自身本领毋庸置疑,只是商社年轻,需要磨砺。 李懹大喜过望,再次拜谢,退到一旁,指着身后几条汉子:“这几人性子直爽,武艺高强。因为看不惯段家人欺男霸女,与之不对路,一直受排挤打压。又是叔父引荐上山,便随我一同来投奔。” “寨主哥哥,小弟贺吉,郭矸,陈赟,卓 茂见过哥哥。”四条汉子纷纷上前半步,冲王进纳头就拜。 隆中山三杰?贺吉,郭矸,陈赟是隆中山三位勇将。 贺吉能跟孙安大战三十回合,不敌被杀,郭矸与唐斌大战,回合不明,陈赟跟秦明激战却被偷袭所杀,皆是猛将。武艺至少也是准一流甚至一流。 桌茂原本轨迹中是杜壆偏将,也能跟孙安斗上几个回合,也是不错。连同李懹,没有一个是庸手。 王进欢喜,搀扶起几条大汉,真诚的说道:“几位兄弟快快起来。你们肯来投我梁山,山寨如虎添翼。我保证山寨一视同仁,没有打压排挤的现象。” 几条汉子感觉到王进的热情,非常感动,连道不敢。他们来到水泊边有几天了,光是从几处临时营地就能看出与众不同,今天上山,更是大开眼界。 梁山,民心所向,给他们一种全新的感受! 第四二二章 又到了年尾 “坐,跟我好好聊聊,淮西那边的情况如何?”王进邀请众人坐下来,边喝茶,边跟李懹闲聊。他的态度温和,没有丁点架子,使五人不再拘谨。 随着彼此熟络,话题就多了! 王进了解到卓茂本是想投奔木兰山,却发现已经人去楼空。没办法,只能投到隆中山落草,贺吉,郭矸,陈赟三人又跟李助乃故交,后来被说动投奔王庆效力。可是由于自身性格问题,与段家老二,老五这些流氓矛盾极大,王庆又是任人唯亲。 以至于几人屡屡备受打压,地位越发尴尬。李助从梁山回来后,便私底下找到他们,劝他们来梁山。又让自己的侄子李懹带队,才有了这一幕。 淮西战场,自从朝廷节度使率领十万大军抵达后。王庆麾下势如破竹的姿态被遏制。在冬季下雪之前多次碰撞,互有胜败,陷入胶着。其实上王庆仗着人多势众,才跟朝廷大军斗了个旗鼓相当。 目前双方厉兵秣马,整天训练,准备开春后的大战! 王庆军中除了士兵素质低下外,内部问题也不少。绝大多数人都是泥腿子出身属于文盲,占据城池管理混乱。滋生出许多贪污之辈,矛盾日益尖锐。 如眼下卓茂,贺吉几人就是个缩影。 王进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笑呵呵地表明梁山宗旨:“哈哈哈,几位,我梁山靠着各种买卖维持山寨运转。三大铁律八项注意越发完善,贴切实际 。不允许欺压百姓,不允许拿老百姓一针一线。” 李懹,贺吉几人不知道三大铁律八项注意。 萧嘉穗适时补充说明梁山的一些内部制度框架等,又打包票笑道:“在我梁山,没有裙带关系,只要你有本事就能受到重用。武力,谋略,头脑,生意等等方面都可以一展所长,山寨唯才是举,绝不亏待。你们上梁山是对了,将来不会后悔。” 王进放下茶杯,看着李懹等人,温和又严肃地说道:“不错,以后你们发现山寨有哪里不足的可以找我和军师提及。任何人都有监督的权利,不能犯错,不能走老路,拧成一股绳山寨才能快速发展。” “其实叔父从梁山回来后,也是这样跟我说的。”李懹点点头,随后又将李助曾经说过的话复述。 “李助道长目光长远,重情重义。”萧嘉穗唏嘘不已。 王进看着李懹,贺吉等人,沉吟片刻说道:“你们先熟悉山寨规矩,山寨根据你们特长再安排职务。” “哈哈哈,要经过我们考核,物尽其用,人尽其才。”旁边的鲁智深爽朗的大笑,友善的提醒一句。 “是!”李懹与贺吉等人对视,齐声回应。 接下来,王进又跟李懹他们闲聊一阵后,便让鲁智深和武松等头领领着几人四处转转,迅速熟悉山寨。 王进让人把许贯忠请来,与萧嘉穗商量几人的安排。 尽管梁山讲究能者上庸者下,但这些从王庆麾下 投奔来的好汉终究不同。用是能用,但需要谨慎。避免被人摆了一道,一个不好,伤的就是梁山。 许,萧两位军师,也不能确定李助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估计这位李道长想找个退路,情有可原。”王进现如今倒是能够揣摩别人的心思,想了想便有了决断:“这几人先担任副将,看以后表现再做安排。若是独领一军,需要先安排到济州岛驻扎历练。” “这法子不错。”许贯忠,萧嘉穗眼前一亮,赞同。 “我梁山也不能小家子气,他们投奔,黄金不能少。对了,晚上举办一个接风宴,通知各头领聚聚。” 说话间,王进放下茶杯起身。 “哥哥晚上来吃酒。”萧嘉穗笑着问。 “那是当然,不能冷落了兄弟。”王进哈哈一笑,大步离开聚义厅。如约前往三阮老娘那里吃午饭。陪了老人一会,带着炖好的黄刺鱼汤回到家属大院。 日子一天天过去。 从荆湖投奔来的李懹,贺吉等人来到梁山有几天了。没少被鲁智深,武松等人拉到军营切磋比武。 李懹,从小拜异人为师,剑术高超,弓马娴熟,与屠龙手孙安激战五十多个回合,才气力不济败退。 桌茂,蛮力惊人,擅使混铁槊,身材长大,勇猛如虎。与孙安马战十回合,与武松步战三十多个回合。 隆中三雄,贺吉,弓马娴熟,枪法精湛,能跟鲁智深大战四十多回合,不分胜负。四十回合 败于孙安。 郭矸,刀法精湛,与头陀广惠交手五十多回合不敌。铁拳陈贇,身高九尺,与鲁智深大战良久不败。 这回来投奔的几条好汉个顶个的猛,被各军争抢。当然山寨要考虑各方各面,根据实际情况安排。 李懹去了亲卫营,贺吉去了孙安营,卓茂去了杜壆营,郭矸成为徐宁副将,陈贇则去相助郝思文。 转眼,临近年关。 常言道,打仗,打得就是后勤,打得就是补给。 尽管梁山占据了济州岛,有条金矿支撑山寨运转。王进却仍是对梁山本岛抱有期待,抽出时间关注。 梁山各项买卖去年才初步成型,带来的收入并不多。而今年不同,山寨有计划规划和开发,如浅滩种植莲藕,芦苇,深水养殖鱼虾,营地专职批发…… 神算子蒋敬铁算盘打的如飞,统计得出。 梁山大小作坊,以酒水,白糖获利最大,衣服鞋袜其次。武器装备次之,青砖黑瓦等物再次之……,这几项买卖,为山寨带来百万万贯钱财的收入。 野生养殖,水产,莲藕等各项生意也有五十万贯钱财。贩卖海盐利润最高,到年底高达一百二十万贯。加上各种手工制品,全年山寨利润两百万贯。 两百万贯!维持山寨运转,养活二十多万人不难。 可梁山情况特殊,这还远远不够! 许贯忠与鲁智深,杜壆,林冲等头领也对山寨军备做了个综合评估,就连济州岛上几个营也 没落下。 经统计,自从扩编至今三两月,每营除了医疗队,后勤队等人员不全外,野战编制五千人近乎满额。梁山水,步,骑三军近十五万人,本岛守卫,马场军队等二线守备军也有五万。共计二十万。 抱犊山要塞还有万编外军队! 为这些人装备就得花一大笔钱,每天的吃喝拉撒。以及编制内发放军饷,山寨收入两百万贯缺额一半。支撑这么庞大的军队运转,全赖梁山家里撑着。 济州岛上掌握的金矿更是底气所在! 否则靠什么来养活军队?抢劫百姓等同自掘坟墓。晋皇田虎,楚皇王庆,吴皇方腊已经触碰红线。任由军队胡来,忘记了“得道多助,失道寡助”这话。 “啊,远方的三位,明年今时,是否同在一片天空之下。”王进看着黑蛇卫,飞天营细作送来的情报。看着外面不时升起的烟花,假惺惺地感慨! 第四二三章 青州有变 腊月二十八,爆竹声声,花灯处处,即将迎来新的一年。 政和六年! 政和?当下却有三大反王虎踞州府,暗流涌动。附近周边的百姓逃得逃,躲得躲,一点也不和谐。 唯独水泊周边的州府百姓安居乐业,免受战火波及。没了贪官剥削,没了富户压榨,又有水泊边上的集市。普通民众口袋里有了余钱,不仅吃饱穿暖,还吃得好,更能为家人添置新衣裳首饰等。 这一切,得归功于梁山! 今年的新年过得非常愉悦,家家门前挂了花灯,捧着河灯顺流而下,河面灯火璀璨,烟花冲天绚丽。 水泊梁山,如去年那般大小作坊放了长假,各营将士轮流休假。山寨照例给每户发放米面,酒肉等物。商铺,酒楼等地举办猜灯谜,大促销活动。 锣鼓喧天,呼喊阵阵。 百姓们喜气洋洋,穿上新衣,结伴逛街! 除了抱犊山要塞,盐岛海军基地,济州岛三处头领无法归来。聚义厅齐聚的头领仍有七八十位,不是泾渭分明而作,而是胡乱扎堆吹嘘,热闹非凡。 各类山珍海味满桌,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应有尽有。普通的如牛羊鹿肉,珍贵的有大龙虾,鲍鱼等,罕见的有雪蛤,熊掌,色香味俱全。 美酒也是好几种,千里香打底,红葡萄酒,极品果酒,马奶酒为辅。皆是极品好酒,酒香四溢。 王进带着夫人答里孛出席,与诸位兄弟把酒言欢。众人 开怀畅饮,大说大笑,共同守岁,迎来新的一年。 过年那天,梁山本岛上下挂满花灯,照亮了夜空。就像一个发光的宝石点缀在湖泊中,令人叹为观止。 水泊周边附近的百姓目睹,说是天宫! 他们言语中充满了向往,据说在那里不会受到压迫,只要干活生活就会富足,有最好的医疗条件。据说穷人家的孩子也能上学堂识字,成为人上人…… 水泊梁山不是普通的山寨,悄然成为人们的精神寄托! 正月初六! 新年的余韵还未过去,梁山各大作坊开工,军队恢复训练。水军加强巡逻,山寨直属队入驻营地排查…… 王进结束陪伴夫人孩子的假期,全心投入山寨发展。先召集山上各级管理人员会议,总结上一年成果和不足之处,做出合理的惩罚和人员安排任命。再与两位军师和几位重要的头领商议军事行动。 主要是围绕海外开疆拓土话题进行。 毕竟开春过后,朝廷肯定会对田虎,王庆,方腊三位伪皇帝发动猛烈的反扑,长则一两年,短则大半年,三人必败。再反过来横扫境内的山贼强人。到那时,梁山势必成为宋朝的眼中钉肉中刺。 所以趁此机会,山寨不能坐以待毙。 在海外必须有所作为,攻下高丽或倭国。 聚义厅,军事会议室,墙上除了挂了地图。王进与众人在沙盘讨论作战计划,指着逼真的沙盘解释:“我个人觉得先打倭国 合适!一是倭人身材矮小,武器装备落后。二是九成以上城镇没有城墙。” “哎丝,没有城墙?”众人倒吸一口凉气。 王进思索着自己知道的信息,继续说明倭岛情况:“是的,倭岛多地震,就是天塌地陷,地面开裂的灾难频发。砖石建筑的城墙容易坍塌,所以没有。” “哈哈哈,那太好了!我们杀上岛屿,岂不是虎入羊群?”鲁智深听了哈哈大笑,十分豪爽的拍胸。 “不可大意!”王进忙摆手提醒,又分析敌我双方利弊:“岛上好歹有两三百万人,倭人矮却凶猛,吃下有难度。另外喽啰们会有水土不服等症状,先到济州岛适应。这也是我轮流调动军队的原因。最重要是粮草供应充足,步步为营,打下不难。” “哈哈哈,还是哥哥有远见。”鲁智深拍了拍光头。 许贯忠有不同的看法,沉吟片刻后提议道:“哥哥,我游历海边时听人说过,倭国主要为大和民族,另外北部有支土着阿伊努人,苦夷族,也被称为毛人。遭受到大和民族迫害,如何不与他们联合?” “贯忠,我也听说过,你跟我想一块去了。”王进赞赏地看了眼许贯忠,指了指倭岛靠近北方区域:“我让你教导喽啰学习倭语,正是因为这个原因。联络毛人的事交给你负责,给粮食装备让他们打头阵。我山寨攻打倭国时,由你任先锋军师。” 先锋军师?萧嘉穗有 点羡慕的看着许贯忠。这可是为民族开疆拓土,不管成不成,都将名垂青史。要是一鼓作气拿下倭岛,后世将会歌功颂德赞美。 “是,小弟不负哥哥所拖!”许贯忠也知道,呼吸急促。 王进扫视众人笑了笑,拍拍萧嘉穗的肩膀:“好了,人人都有机会开疆拓土,成为民族英雄。萧军师,高丽国乱后,你可要前往主持安抚大局。” “是!”萧嘉穗笑了,赶忙应声。 王进召集众人靠近,正准备想起说着进攻倭国计划时。会议室门被打开,郭盛神色匆匆地走来:“哥哥,青州那边传来紧急消息,与小李广花荣有关。” “花荣?什么情况?”王进愣了愣,随即脸色一变。他想到原本轨迹中宋江跑去清风寨,按捺不住寂寞四处溜达。把花荣连累到朝廷命官不做成为逃犯。 “青州探子传回的消息。”郭盛没说,递过来纸条。 “他娘的,这坨臭狗屎!”王进忙接过纸条一看,脸色变得阴沉。正反面各有一段话,正面是青州兵马调动,兵马都统制霹雳火秦明率大军出城,围剿清风寨。正月初六凌晨,后面是红色加急二字。 反面则是,经查证是镇三山黄信昨天带着两三百人到清风寨抓捕小李广花荣,遭遇清风山强人伏击。 “哥哥,发生何事?”许贯忠,鲁智深纷纷好奇地询问。 “你们看!”王进把纸条递过去,又吩咐郭盛:“加急回信 ,命酒楼送秦明家小出城,所有细作出动,驱散青州城外的百姓,要快,希望来得及!” “攻打倭国计划保密,诸位多想想如何减少伤亡,过几天再谈。”王进丢下延伸棒,又恢复了笑脸。 “小李广花荣?哥哥是要去青州。”许贯忠试探地问。他知道史进与花姿的事,也清楚花姿与花荣的关系。 “是啊,总有事情要去处理。”王进无奈地叹了口气。 “哥哥,在山上难受,洒家陪你去!”鲁智深主动请缨。 “我也去,我也去!”杜壆,林冲,广惠和尚不甘落后。 “行,大家同去,就当下山散散心。” 王进见众人那副急吼吼模样,想了想便同意下来。急匆匆回到家属大院跟夫人打过招呼,又让人通知史进,花姿赶来,收拾一番后,便率队下山。 第四二四章 一坨臭狗屎 梁山,之所以能够快速地收到青州方面的消息。是因为曾经占据二龙山经营多时,除了移交给晁盖,吴用的七八家村店外,还有不少村店仍然保留。青州城更是有几家酒楼,商铺组成一联络点。 专门监视青州的一举一动和关注重点目标。 如青州兵马调动凌晨得知,晌午消息传回山寨。而且还查明起因,小李广花荣名字是用红笔字标注。 可见,尚在少华山时,王进当初力排众议,投入重金组建情报机构是对的,关键时刻的作用无与伦比。 暗地里类似于这样的联络点遍布各州府!而且为了保密。除了少数几个人,没有人知道哪个商铺是。目前只局限于京东路,河东路,河北路三地。却犹如眼睛般。各地发生的大事件,梁山尽知。 青州的变故源头就是在清风寨。 时间太短,还没有打探出来边传回消息。 王进却知道是宋江这坨臭狗屎来青州祸害他人。事实的确是这家伙,宋江在清风山险些被人挖了心肝,走了狗屎运之下呼救爆出名号来,燕顺,王英,郑天寿三个寨主,纳头便拜,臭味相投。 宋江这厮与三个喜欢吃人心肝的强人为伍,称兄道弟。想起二龙山越发红火,更是甩动三寸不烂之舌,说着官场上的那一套,把三人忽悠地敬佩不宜,终日相随。哥几个在山上好不快活十来天。 接着如原本轨迹中那般,宋江救下差点被王英强 干的刘高老婆。后赶往清风寨,与小李广花荣相会。受到花荣跪拜相迎,热情款待,自此住在花府。 宋江是个有心机之徒,出手阔绰,又假仁假义。花府上上下下没人不说他好,全被宋江用金钱堵住了嘴蒙上双眼。这厮又是个耐不住寂寞的人,在花府住了七八天临近过年。不好好躲着,非要外出在清风寨游玩,这回倒不是如原本轨迹中小鳌山下被人认出来。却在街上与刘高老婆不期而遇。 宋江这黑厮只顾着玩乐吃喝,没有认出那妇人来。 而刘高老婆赖氏当初衣服被扒光了,又看到王矮虎那根驴大棒槌。记得清清楚楚,到底是谁救了自己。在清风山上还则罢了,可对方出现在这里。担心这家伙四处宣扬,她一个妇道人家如何见人? 于是妇人赖氏先下手为强。回去告知老爷知寨刘高,说是清风山强人头领,一群人拿着绳子悄悄靠近宋江,摁住他如同捉死猪似的,捆住拽入刘府。 宋江拒不承认,遭到毒打皮开肉绽,还不忘诬蔑张文远说自己叫郓城张三郎,可见绿帽之仇不能忘。 接下来的事情就跟原本轨迹中差不多。 花荣得知仆人汇报,带兵强行救出宋江。宋江自作聪明连夜逃出清风寨,却被刘高半路拦截又被抓。更是私底下送信到青州府,请来兵马都监黄信。设计抓住了花荣,与宋江一同装入囚车送往青州。中途被清风山的 强人截住救下宋江,花荣上山。 刘高被当场杀死了! 至此,花荣这个朝廷命官就被连累,不得不上山落草。 黄信青州救援,他的师傅霹雳火秦明率军来支援。这是个鲁莽又没脑子的家伙,不去清风寨与徒弟会和。反而雄赳赳气昂昂地杀向清风山围剿强人。 可惜双拳难敌四手,秦明只是一个人,独木难支。脑袋是个好东西,偏偏他又没有,中计被捉上山。宋江招牌式的动作亲解其绑,纳头便拜说出自己的经历,委屈,随后大排筵宴,招待秦统制。 一群没安好心的人争先恐后地来敬酒。 没什么脑子的秦明傻了唧,跟这群贼人哥俩好。 按照原本轨迹中发展,秦明喝多了,烂醉如泥。宋江让人剥了他的衣甲,骑上他的战马,拿上武器。去屠杀那些无辜的老百姓,美其名曰收服秦明。最后的结果,害得秦明一家老小脑袋被砍掉。 可是有了梁山参与,就不一样了! 早在秦明率队出征围剿清风寨,青州城闹市区的望乡酒楼。是隶属梁山的产业,也是联络点总部。知道青州军事调动后稍加打探,了解到事情始末。清晨时分向大本营汇报,当天下午,得到回复。 一是接秦明家眷送出城。 二是说明清风山强人袭击,尽可能驱散城外的百姓。 “望乡楼”酒楼掌柜姓钱,是个处事圆滑而老练的中年。收到大本营的情报不敢怠慢,吩咐心腹通知 各处,召集所有的人手前往城外驱散百姓离开。 而钱掌柜自己亲率队伍直奔霹雳火秦明家,以秦明突发疾病为借口,不管这家人信不信,连哄带骗,连拖带拽。天黑了花钱打点开门,连夜送出城。 另一路人马却不怎么顺利了! 首先先是给府衙通风报信,说半夜时分清风寨会劫掠城外的百姓。可惜没人相信,慕容彦达更是嗤之以鼻。反而把报信的伙计赶出来,拒不派兵。 梁山细作又无法短时间内去二龙山求救。只能发动青州城,城外几处村店共数十人,尽可能地在城外散播消息,清风山强人会来袭击洗劫村坊。劝说鼓动百姓,并协助百姓收拾家当撤离躲起来。 大多数人都害怕强人劫掠,欣然从之! 可终究有部分人不相信,任凭劝说也不愿意离开。偏偏对付百姓还不能动粗,否则影响极为不好。对于这些人,细作们只能爱莫能助,听之任之。 …… 几艘两千料大船风帆扬起,两排桨橹不停的摇动。双重推力之下,船队从济水转入北清河,犹如离弦之箭般乘风破浪,以最快的航速赶往目的地。 “怎么办?哥哥被黄都监抓了,我嫂嫂和侄儿危险了?”旗舰甲板上,花姿焦急地望着天边的夕阳。紧紧握住史进的小手都泛白,说明心里的担忧。 史进轻轻搂住花姿的肩头,柔声安慰:“肯定会没事的,师傅说了兄长安全,只是从此沦为 山贼。” “宋江,此人虚情假意,偏偏我哥不知被灌了什么迷魂汤?” “宋黑三就是一坨臭狗屎,走到哪臭到哪!” “这个狼心狗肺的家伙,姑奶奶见了一定要弄死他。” …… 船头上,史进与花姿相拥,神色冰冷,骂着宋江。 船队速度飞快,日夜兼程。 奈何济州至青州三百多公里,火速赶路,第二天深夜才抵达青州,几艘船只停泊在北清河畔码头, 这个码头叫二龙码头,边上就是一处村店。隶属于酒楼系统,码头也是方便运输而修建。去年考虑到登州来的船队歇脚,当时并没有移交给晁盖。 船只才刚刚停稳,王进率队举着火把,奔向二龙山。夜间急行军。队伍浩浩荡荡,三更天便抵达。 没有停下,没有上山,而是派人通知晁盖,借兵。后者立马亲自率领五百骑兵下山,一同奔赴青州城。紧赶慢赶,天色大亮的时候,抵达青州城外。 可结果是,终究晚了一步! 第四二五章 青州霹雳火 青州城外,黑烟滚滚,伏尸遍地! 原来有数百人家,却都被火烧做白地,一片瓦砾场上,横七竖八,杀死的男子妇人,老人孩童,不记其数。鲜血残肢犹如人间炼狱,惨不忍睹。 寒风吹拂,却吹不散空气中的血腥味。 王进一行人匆匆赶来,映入眼帘的就是这幕惨状。那些小孩瞪着无辜又天真的眼神,充满茫然与不解,带着不甘与眷恋,早早结束了幼小的生命。连同喽啰在内的每一个人,神情肃然,心生不忍。 亲卫四处搜寻,尸体早已僵硬,没有发现一个活口。 ,宋江,这厮当真该死啊! 王进打马奔行数里,入眼尽是狼藉,匆匆赶来没能制止悲剧发生。想到罪魁祸首,眼中寒光闪过。 鲁智深犹如怒目金刚地扫视,罕见地双手合十:“阿弥陀佛,洒家总是听这个说宋江好,那个提宋江敬佩。耳朵都快听出茧来,如今看来,宋江那撮鸟无端伤害百姓,端的心狠手辣,遭人唾弃。” 鲁大师一带头,杜壆,林冲,酆泰,吕方,郭盛等十来个头领义愤填膺,伙同喽啰们喊打喊杀。 “不错,宋江这厮最不是东西。” “做出这等丧尽天良之事,当真该死!” “哥哥,不如咱们直接杀向清风山,取了那厮首级?” 梁山众将杀气腾腾,晁盖脸色有些尴尬,本想说“是不是误会搞错了”。可听到身边李逵也在骂“宋江不是东西”,公孙胜也说 “宋江心肠歹毒”之类的话,脸色更加难堪,话到嘴边半出口。 王进看到晁盖尴尬到了极致,忙喝止众人:“好啦,大家不要吵吵,做事讲究证据,不可妄加臆测。咱们随着晁天王先到清风山,问清缘由不迟。” “对,这样最好。”晁盖投过来感激的眼神。 恰好这时,从青州城方向飞奔来一骑,马上之人头戴朱红漆笠,身穿绛色袍鲜,金盔金甲,腰系狮蛮宝带。拎着狼牙棒,嘴里骂骂咧咧地奔来。 王进视力远超常人,看到此人这副打扮,便知是谁!霹雳火秦明,从清风山下来回城被拒,无家可归。 秦明,因其性如烈火,故而人称“霹雳火”。祖籍山后开州。善使一条狼牙棒。本是青州指挥司统制,攻打清风山时,因中宋江的计策被俘,又中了绝户计,被官府杀了全家,无家可归,只得归顺。 自上梁山后,秦明凭手中狼牙棒,在一系列战斗中屡立战功。大聚义排座次时,在梁山排行第7位,上应“天猛星”。又被封为“马军五虎将”第3位。 这家伙身先士卒,作战勇猛。 王进却有些瞧不上,因为这厮没脑子,脾气暴躁。就拿这回来说。徒弟黄信求援,又听说清风山上的土匪杀了刘高,到处惹事,秦明火了,那是一顿骂街,把清风山强人的祖宗十八代问候了一遍,心直口快,直来直去,没有什么心计。却如白痴, 全家都被杀了砍了脑袋,被人忽悠不记仇恨。 那匹马奔到近前,这条脸上挂着泪痕的络腮胡大汉方才回过神来,见前方大队人马,急忙忙勒马停下喝问,语气十分不好:“呔,哪来的毛贼挡路?” 鲁智深勃然大怒,拍马上前,指着对方的鼻子骂:“呔,你又是哪来的撮鸟?哭啼作甚?不像个爷们。” 那条汉子被这句话给噎住了,脸色涨红。 王进拉住还要说的鲁大师,上前打量对面汉子,询问道:“瞧你这副相貌,可是霹雳火秦明秦统制?” “正是!”那大汉胸膛挺得老高。 “既是朝廷命官,为何昨夜带队杀害这些无辜的百姓?”王进指着附近百姓尸体,冷冷地喝问。 “啊,不是我,不是我干的!”秦明暴躁的怒吼连连。 王进见一句话便让对方暴躁,继续揭开对方的伤疤:“不是你,那是谁?那为何青州慕容知府杀你全家?” 原来是全家被杀了! 鲁智深,杜壆,林冲等人对视一眼,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这位脾气有些暴躁,见面火药味十足。鲁大师更是在心里阿弥陀佛,说了声“洒家不计较”。 秦明想到之前有家难回,在城下看到仆人家眷被砍掉脑袋的一幕。目眦欲裂,在马上嗷嗷暴叫:“啊~,慕容狗贼,我秦明忠心耿耿,从不曾怠慢。杀我妻小,此仇不共戴天,一棒子打碎汝狗头。” “嘿哟,你可拉倒你!”王进 见对方这般不禁嗤笑。循循善诱道:“秦明,我可是听说了昨天你被人捉上清风山吃酒大醉。昨夜有人冒你的名号杀人。用屁股想都知道其中究竟,你如何不寻仇?” “啊,宋江,我要敲碎你的脑袋!”秦明怒火冲天,大骂连连,晁盖听了脸色大变,久久没能恢复。 “秦明,你没什么脑子,上山寻仇结果就是同流合污,与仇人为伍。到时候宋江纳头就拜,把你视为山寨大哥,说些什么以后招安,恢复官职的话。”王进对秦明这副模样极为不屑,直接戳破。 “你不是死了老婆孩子吗?宋黑三再给你许诺一门亲事,小李广花荣有个妹子,那黑厮多半会保媒拉纤,花荣那个也是没脑子的货,屁都不敢放一个。他宋黑子拿别人妹子当筹码,算是什么东西?” 秦明来听到没脑子这话,有些恼怒,很想反驳几句。却因插不上嘴,又被那个骂声不绝,满脸狰狞的男人给震慑住了。不敢多言,怔怔的看着这群人。 别说是他,就连鲁智深,林冲等人都不敢上前劝。晁盖首次见贤弟这般失态,本想上前劝说一二。可听到王进下面的话,脸色更加难看啊黑如锅底。 因为王进说的是: “宋江身上带着智障光环,只要跟他在一起便会受到影响,时间越长病情加剧,直至成为一个智障。花荣是,你秦明是,我还有个老大哥叫晁盖,与宋江相交十多年 受到影响,认为这是条好汉。派人陷害秦统制杀害恁多百姓,又算哪门子好汉……” 王进本来是想继续滔滔不绝发泄两世怒火。看到众人都看着自己和晁盖的脸色黑了,于是止住不说。 “有些事情压在心头很久,不吐不快,现在好受多了。”王进神情没有丝毫变化,舒坦地笑了笑。又看向晁盖:“老大哥,我不是说你,是在提醒。” 晁盖勉强露出个笑容,没有说话。 “我说,你们是谁呀?”这时,秦明才一拍脑袋看向这群陌生人。又握紧狼牙棒,小心翼翼地退后。 这厮反应这般迟钝,让众人瞠目结舌。 鲁智深又有些不爽了,指着好兄弟史进和花姿:“秦明,你怕个鸟?要是对你不利,早就一拥而上将你拿下。我等来,是前往清风山找花荣提亲。” “和尚说的有道理。”秦明松了口气。 王进见这家伙傻乎乎的讨喜,态度变得缓和不少:“走,秦明,咱们同行,到时给你变个戏法。” 于是,大队人马裹挟着秦明,浩浩荡荡奔赴清风山。 第四二六章 杀上清风山 且说宋江使用绝户计来断绝秦明的后路,认为对方下山后百口莫辩,有国难投,无家可归,只能上山落草为寇,为他所用,也为山寨增添员大将。 本来为了显示出自己的诚意,宋江亲率花荣,燕顺等头领并数十个喽啰,在青州城外十多里地等待。先纳头就拜阐明全过程,再迎接秦明上山。 如此,这条勇猛的汉子入得彀中也! 奈何,一支上千人的骑兵队伍杀来。 盔甲甲亮,队形整齐,做禁军打扮,军旗飘扬。吓得清风山强人不敢逗留,燕顺,王英劝说宋江回山寨。于是一群人被吓得屁滚尿流,遁入清风山。 “哎,青州兵马调动频繁,果然不假。” 宋江越想心里越不踏实,酒肉也无滋味,闷闷不乐。心里更是祈祷,秦明放机灵些,不要被抓住。否则忙活这么久,空欢喜一场,全做了无用功。 “秦通制武艺高强,被拦住,也能杀出来。”花荣见宋江愁眉不展,勉强地安慰一句,也是莫名叹气。昨夜宋江与他商谈,询问自家小妹难以启齿。二是挂念着还在清风寨上的老婆孩子,心绪不宁。 燕顺,王英,郑天寿三人是那种今朝有酒今朝醉的类型。丝毫没有受到影响,大口吃酒,大碗喝酒。 五尺高,挺着草包肚子罗圈腿的丑汉王英嚷嚷:“哎呀,我说两位哥哥,你们一个叹来,一个叹去,搅人雅兴。来来,吃酒吃酒,秦明那厮又能 去哪?” 郑天寿和燕顺也好言想劝:“就是,宋家哥哥计策一出,官府岂能罢休?秦明如何逃得出哥哥手心?” “不错呀,秦统制应该很快上山。” “花知寨,待秦明上山,攻打清风寨,救出你妻儿。 …… 宋江,花荣心情本来忧闷,被这么一劝说,好了不少。与清风山三位寨主吃酒,逐渐有说有笑起来。 “大王,秦统制上山。”一个喽啰撒脚如飞来汇报。 “甚么?这太好了!”宋江几乎是蹦跳起来。赶忙吩咐周围的喽啰过来撤下残席,准备大排筵宴。 那个喽啰没有走,继续汇报:“除了秦统制上山,还有他的徒弟黄信,花知寨家眷,两百多个军士。” “甚么?”这下是花荣蹦跳起来,脸上闪过惊喜之色。随即觉得哪里有些不对,想了想却又说不上来。 秦明犹如雷霆般的骂声在外面响起:“啊,宋江,宋江,你这个腌臜泼才,你这个伪君子,害的我好苦啊!” 接着这条大汉拎着狼牙棒,带着一群人气势汹汹地闯入聚义厅。身后黄信紧随,王进,晁盖等人扮作军汉混杂其中,人群中花姿挽着一个漂亮的妇人。那是花花荣的妻子崔月,二十五六,貌美如花。 众人奔赴清风山途中,途经清风寨,秦明与徒弟黄信说明苦衷同上山。史进,花姿接了嫂子跟随。两百多个亲卫换装上山,只待时机,内外绞杀。 秦明不给大厅几人乱看的 机会,一眼看到山寨几个撮鸟吃酒庆祝,想想自己痛彻心扉的遭遇更加恼怒。待看到宋江咬牙切齿,握紧棒子大步走去。 宋江是一个身材矮胖的黑胖子,相貌堂堂,气质不俗。可是有些阴柔,眉目间有煞,是个不良人。 “宋江,我要杀了你,杀了你。”秦明走近,抡棒打宋江。 “秦统制,使不得使不得,息怒……” 燕顺,王英赶忙拦腰抱住秦明,好言相劝。花荣是个眉目俊朗,唇红齿白的帅哥,双眼炯炯有神,细腰乍臂,力量着实不小,劈手夺过狼牙棒丢掉。 “呜呜呜,我全家老小都被杀了,我亲眼看着他们脑袋被砍。”秦明双眼通红的瞪着宋江,怒吼连连。咬牙切齿地把在青州城外所见所闻如实说来。 “宋江,是不是你这个狗贼陷害我?致我全家遭殃。”秦明剧烈挣扎,冲着宋江,怒吼响彻聚义厅。 当面对峙,根本狡辩不了! 宋江为了显示出自己的坦荡,便把昨夜如何灌醉秦明,又剥了他的衣甲,让体型相仿的喽啰穿上盔甲,跨马拎着狼牙棒,打着秦明的旗号烧杀劫掠详细说来。宋江恬不知耻,脸上没有丝毫愧疚。 人群中的王进心中杀意喷涌,晁盖痛苦地闭上双眼。 “哎呀,小人有错!”宋江泫然欲泣,带着花荣,燕顺,王英,郑天寿,五人齐刷刷拜倒在秦明脚边认错:“将军,是宋江爱惜将军勇猛,这才出此下策 。宋江却没想到会致将军将军遇害,全赖小人思虑不周。先在山寨安顿,以后招安恢复官职。” 秦明这个火爆脾气,吃软不吃硬,见到这一幕有些呆滞。又转过头看向王进,像是再说被你说中了。 宋江见秦明没有嚎叫误以为成了,继续趁热打铁:“兄弟,男子汉大丈夫,何患无妻?这样!恰好花荣有个妹子,貌美如花,我来做媒许配将军。” 花荣脸色一变,嘴巴张了张,却没有憋出屁了。史进见状心中恼怒,咬牙切齿:“这厮臭不要脸。” 花姿没有说话,只是有些悲哀的看着自家兄长。就连抱着孩子的崔月脸色阴沉,没有见丈夫的喜悦。 全被哥哥说对了!鲁智深,林冲唏嘘不已。 “哈哈哈,好好,山东及时雨,如今涉及保媒拉纤。” 王进冷笑连连,大步走出人群,居高临下地看着跪拜的宋江:“宋江啊宋江,你这厮脸皮厚得出奇。我且问你,城外那些百姓是与你有仇还是跟你有恨?一夜之间,两个村坊,数百条无辜人命。你竟然没有丝毫愧疚之色,如何这般心狠手辣?” “聒噪,这里有你插话的资格?”王英蹦跳起来大吼。 “宋江,回答!”王进看都没看这个丑鬼,盯着宋江。 “老子砍死你啊!”王英被无视勃然大怒,拔出腰间的钢刀扑向王进。可还没靠近,同样扮作军汉的酆泰动作更快,闪身至王进身边,猛地飞 起一脚。清风山二寨主被命中胸口,倒飞出七八米远。 在空中哇哇地大口咳出鲜血,洒落地面犹如血色梅花。有些落到还跪在地上的几人脸上,身上。 “啊,你们找死!”燕顺怒了,起身就准备大声呼唤喽喽。可就在这时,外面喊杀声阵阵,越发临近。几个浑身染血的喽啰连滚带爬地冲入聚义厅。 “祸事了,大王,朝廷大军攻上山了。” “甚么?该死,中计了。”燕顺脸色难看,心中恍然。花荣,郑天寿两人也唰得从地上蹦跳起来。 唯独宋江仍然跪倒在地,不是他不想起来,而是不能。看着面带笑容地王进,只觉得对方身上有股磅礴气势笼罩而来,令自己如坠冰窟,无法动弹,无法起身,甚至呼吸困难,呆呆地凝视着。 “宋江,回答我的问题!”王进双眼眯起,再次喝问。 第四二七章 王寨主发怒 宋江面对无形气场的压力,对上王进那犀利如刀的眼神,硬着头皮回答,以头杵地,假惺惺的哀嚎:“尊上,是小人爱惜秦将军勇猛才做下这等糊涂事来,考虑不周致使秦将军家眷被杀,千不该……” “滚你娘的。”王进上前飞起一脚,把宋江踹倒在地:“死到临头还在避重就轻,老子问的是这个问题么?人家勇猛要你的爱惜,那些百姓与你有何仇怨,如何下得了手杀害?几岁的孩童又有什么错?你不说出个子丑寅卯,老子今天活剐了你。” “啊,……”宋江吓得连连后退。 “你跑?”王进又是一脚踹中宋江的胸口,这回使得力不小。矮胖的宋江“啊”的惨叫,在地上翻了几个滚。 “啊,哥哥!”旁边的花荣,燕顺见状吼着想来搀扶。却被酆泰,鲁智深,林冲等人拦住而不得上前。 宋江被两脚踹得发懵,习惯性地呼喊着自己的名号:“啊~,小人郓城小吏宋江,曾为县里第一押司。与人为善,乐善好施,但凡有难处,从不……” 宋江身在官场,却爱结交好汉的原因就在这此处。希望黑白两道有名声,落难时江湖绿林人听了,纳头就拜喊哥哥。官场上的人也会给几分薄面。而此刻幻想中的一幕没有发生,只有一顿臭骂。 王进看着宋江如看个跳梁小丑,不屑地啐了一口:“呸,米这撮鸟坏得头顶生疮脚底流脓。上清风山被 抓时,看花灯捉入刘高府上毒打时,说是郓城张三,你得多恨这人?是那郓城张文远给你带了绿帽子致使满城风雨,你气不过,杀了阎婆惜逃亡。” “你…你!”宋江被揭穿老底,黑脸涨红。 “我是怎么知道的是?”王进冷笑:“你一个杀人犯不好好躲着,跑到这里来祸害别人。你真当别人不知道你什么心思,无非上山当贼等待招安。” 王进又指着秦明,花荣:“你除了忽悠这些没脑子的家伙。你一无是处却幻想要做高官,你也配?” 这番话犹如当头棒喝,又像是一把把钢刀刺入宋江心里。使得他哑口无言,双眼无神,呆呆地注视着地面。仿佛泥塑一般不再动弹,失去了精气神。 王英捂住胸口,在地上翻滚惨叫。 燕顺,郑天寿担心万箭齐发,不敢动。 唯独花荣无视了弩箭威胁,见宋江这副模样绕开酆泰要去搀扶。王进横跨两步,挡住了他的去路。 “让开,别逼我。”花荣眼睛眯起,盯着王进低吼。 “花荣,你可参与了昨晚杀害百姓的行动?”王进没有退让半步,死死盯着花荣,声音不带一丝感情。 其实他对神箭将军花荣颇有好感,只是更加哀其不幸怒其不争,跟着宋江这种臭狗屎鞍前马后,立功无数。最后吊死在坟前,实在是令人扼腕叹息。所以暂压下怒火,没有冲上去甩大嘴巴喝问。 “让开?”花荣没有回答,往 左走却又被王进给挡住。接着往右绕还被挡住,顿时让汉子恼怒不已。 “去你娘的!”王进见对方心急宋江恼怒涌上心头。陡然间,飞起一脚。花荣躲闪不及被踹了个正着,蹭蹭蹭退后几步,一个没站稳,一屁股坐在地上。 “啊,郎君,哥哥!” 人群中美妇人崔月,花姿惊呼,飞奔出来搀扶。史进紧随花小妹身后,拎着武器,警惕地看着花荣。提防这个熟悉又陌生的花知寨,心情十分复杂。 王进看着两个女人扶起花荣来,漫不经心地说:“崔夫人,他不是你老公,小妹,也不是你哥哥。他是宋江的一条狗,你们也看见了,听见了。一夜之间,朝廷命官在杀害青州城外的无辜百姓。” “我没有参与!”花荣听见“宋江的一条狗”,下意识地握紧双拳。又听到后面的冷嘲热讽脸色铁青,终于爆发了,脸上满是怒容,瞪着王进吼叫。 王进见对方怒了,明白起到点效果,继续指着对方鼻子大骂:“那你这厮知道计划,为何不劝说?” “我……”花荣愤怒一滞。 王进不给他说话的机会,犹如连环炮似的猛攻:“花荣啊花荣,之前这黑厮说把花小妹许配给别人,你如何不放个屁?宋江只是个外人有什么资格管你的家事?在你心中夫人和亲人处在何种地位?” “哥,你变了,为了那个宋江,朝廷命官不做,好日子不过非要当贼。变得 陌生,变得让人害怕,”花姿退后几步盯着自家兄长,崔月没有说话却满脸担忧。作为枕边亲近人,比任何人都清楚花荣转变,陪着宋江那厮比陪自己孩子的时间还长。 “你们……”花荣见小妹和夫人的神情,如遭雷击般。 花姿退到史进身边,主动握住身边他的手:“哥,你一点都不顾及家人的感受,只有那个宋黑三。你知道的,我喜欢他。我有了他的孩子,非他不嫁。” 花荣猛地抬头看着自家妹子,目光下移盯着她微微隆起的小腹。脸色变得难看,可随即又是长叹。 “你叹气个鸟啊!”王进见对方这种表情,忍不住讥讽:“你肯定想跟着宋江同生共死?兄弟啊,他要尊重你,把你当兄弟,自己妹子会不寻求你的同意。他都把你当条狗使唤,你却把他当作亲爹供着。今天牺牲你妹子,明天就是你夫人孩子,你一个爷们没主见,又没担当,是别人家养的猪吗?” 花荣脸色变得非常难看,有恼怒有忧虑,更多的还是茫然。呆呆地看着王进,又看看如石化的宋江。 王进想今天就把宋江给弄死,却也知道晁盖在肯定会劝说要给面子,于是退而求其次,剪除爪牙。 “花荣,我给你两个选择,今天你跟宋江一同赴死。你老婆孩子我养着,这样你也走得安心没有牵挂。另一个就是我放宋江一马,你得随我上梁山。换个环境,使你的智 商恢复正常,不再痴傻。” 宋江听到王进要杀自己,浑身哆嗦,立马不石化了。不甘心的他举目四望,想看看有什么人能够救自己。可燕顺王英三个兄弟本事不济,靠不住。没有认出晁盖等人,不免失望,以至于心生绝望。 可突然又听到后面一句话,宋江心中一喜,能够保住性命哪里顾得其他?抬起头如被人遗弃的小狗。可怜巴巴的看着花荣。像是在说“兄弟救我一救”。 花荣被人屡次说脑袋不好,心中悲愤,本想怒斥几句。可恰好对上宋江的视线,立马领悟其中的意思。突然有种恍惚和好笑的感觉,自己被抛弃了。 这一刻,花荣觉得好心痛,却又有种解脱的轻松感。看着身边的夫人和小妹齐聚,脸上浮现柔和的笑。最终看向王进点点头:“放了他,我跟你上山。” “这是个明智的选择!”王进心头大松,脸上浮现笑容。 第四二八章 清风山覆灭 就在王进说服花荣心情舒爽的时候。 一道愤怒的质问咆哮响彻大厅:“梁山?你们是梁山好汉。贵我山寨同属江湖绿林,如何手足相残?” 赫然是燕顺听到梁山二字,想起来了,怒视王进大吼。 王进扭过头看来去,见清风山三霸,本来好心情瞬间消失。甩脸就骂:“滚,谁他妈跟你们是手足?” 鲁智深在来的路上就了解到清风山是群撮鸟王八蛋。犹如怒目金刚似的看着三位头领,满脸厌恶:“呸,你们这些吃人心肝的强人,四处打家劫舍,害人性命,也配跟我们水泊梁山相提并论?” “你们这些没有道德底线之人,应该早死早投胎。” “我们来清风山,便打算消灭尔等披着人皮的畜生。” …… 吕方,酆泰,林冲,武松等头领纷纷响应,一众喽啰喊打喊杀,看向清风山强人眼神冷冰而不屑。宋江心中暗自庆幸,却又想到清风山喽啰是他的班底,不想眼睁睁地看着被消灭,又看向花荣。 可是这回花荣退到一旁与妻儿说笑,并没有看过来。其实就算看到了,这回估计也不会出面说情。一是清风山恶人大多该死,二是彼此情分已经淡薄。 “哥哥,要不要把那三人保下来?” 人群中韩伯龙看着燕顺哥仨,小声在晁盖耳边提醒。 晁盖是个正直豪爽的人,意味深长地看着韩大耳笑:“这些害群之马坏事做尽,吃人心肝,理应当杀。” “我只是觉得他们不错。”韩伯龙被看得不自在。 晁盖收敛了笑容,严肃地拍了拍韩伯龙的肩膀:“兄弟,咱们山寨发展的这么快,还不是讲究仁义,记住,千万不要走邪路,否则只会死路一条。” 王进看都没看燕顺等人,制止众人嘈杂,宣判死刑:“好了,三个匪首作恶多端,除掉,也算为民除害。传令,审问出昨夜参与杀害百姓的喽啰,全部处决,一个不留。另外派人占据粮仓府库。” 梁山精锐兵分两路,一队扑向厅外,剩下的看向清风山众。 这时,一直没有开过口的郑天寿扑通跪倒在地高呼:“等等,梁山诸位,我有话说。小弟白面郎君郑天寿。本是个银匠手艺人出身,路过清风山被劫上山来。不得已被强留在山寨,做了第三把交椅。从未吃过人肉,昨夜喝醉,不干小人之事。” “老三,你……”燕顺错愕的看着这个三当家。王英之前就爬起身来,揉着胸口指着郑天寿大骂:“郑老三,你这个杀千刀的,这个时候敢临阵叛变?” “何来叛变之说!”郑天寿冷笑,又怒视燕顺与王英咆哮:“我本就是个良善人家,是被你们劫上山。这一年来打家劫舍,我从未伤过他人性命。屡次劝说你们,却被你们嘲笑,你我不是一路人。” 郑天寿这番话句句在理,说的鲁智深和武松等人连连点头,觉得这条汉子身陷贼窝,还保持 着本心,难能可贵,纷纷看向王进,试图说上几句好话。却发现这位寨主抱着双臂,饶有兴致地看着清风山三位寨主主内耗,嘴角勾起冷笑,满脸嘲讽。 “演,继续上演狗咬狗!”王进拍掌叫好,要不是他先知先觉知道清风山三位头领的德行,还真被骗了。 “郑天寿,你要真的有心,一年来还不跑?怎么在清风山上演身在曹营心在汉,你这话糊弄三岁儿童。是想投奔梁山,等我过去搀扶,再突然发难?” 清风山三味头领一变,他们配合默契,打得正是这个主意。鲁智深和武松的人被欺骗,恼怒交加。和尚指着贵在地上的郑天寿破口大骂无耻撮鸟。 王进一针见血地戳破谎言,不受别人影响,又看向身边的众亲卫,迅速下令:“来人呐,这几个家伙死有余辜,让他们击毙,连反抗者,乱刀砍死。” “杀啊!”酆泰,郭盛,吕方等人各率小队飞身扑上。 “啊,你想我们死,兄弟们,给我上。” 燕顺,王英,郑天寿不再掩饰,率领悄然集结的喽啰迎上。吼声如雷,快要相遇时突然折返逃窜。 途中,梁山精锐扣动手弩板机,嗖嗖破空声不断。清风山喽喽死伤大半,随后被酆泰一行冲入人群,大开杀戒,毫无还手之力,很快就杀了个干净。 三个首领逃窜,其中王英被箭射中大腿,吊在最后,大声吼叫:“啊~,别丢下我,快拉我一 把。” 燕顺,郑天寿脚步一顿,转身想去救援却已经为时已晚。酆泰嗷嗷乱叫,拽开大步追上来,一锏磕飞王英手中钢刀,反手一锏,打爆了他的脑袋。矮脚虎王英双眼瞪大满是不可思议,脑袋一歪了账。 “老二,二哥!”燕顺,整天寿目眦欲裂,悲呼一声却不敢逗留。转身长跑向后堂,却发现不知何时,前面有个十七八岁的少年郎手持长剑,挡住去路。 “啊,你找死!”燕顺,郑天寿对视一眼,怒吼着抡刀扑杀。那个少年郎正是小剑侠李懹,使用轻身功法追上拦截,见两人杀来,丝毫不惧,甩剑迎上。 对普通人来说,燕顺,郑天寿两人的武艺不错。可是在高手面前就有些不够看。只见李懹进退有据,手中长剑舞动如风,轻松挡下两人。反而游刃有余,熟悉了两个匪首的套路后,迅速占据上风。 酆泰,吕方,郭盛带人从后面追上来,围成圈没有动手的意思。可是无形中的压力却让燕顺和郑天寿心惊胆战,满是绝望,步伐凌乱,招式也乱了。 不多时,就被李懹抓住机会,一剑刺穿燕顺心脏,这个在清风山为祸多年的大当家,不甘地倒下。只剩下一个郑天寿独木难支,大吼大叫疯狂一阵后。很快步入燕顺后尘,也被李懹一剑刺中咽喉。 至此,清风山三位头领全部殒命。 自始至终,山寨的座上宾大哥,宋江蜷缩在角落里不敢 吱声。生怕被王进注意到,下令给砍杀了。 外面的那些喽啰群龙无首,遭遇腹背受敌,两面绞杀。一触即溃,不是四散逃窜就是丢下武器投降。 接着便是迎来梁山正义的审判! 凡是以往或者昨夜杀害无辜百姓的人,通通都被处决。一时之间,清风山上惨叫声不绝,血流成河。 数百个喽啰活下来的十不存一。 剩下的人不是发放钱粮打发走,就是被二龙山接收。从清风山搜刮出三千多石粮食,金银财宝值钱数万贯。山寨还有其他生铁,药材等物资若干。 王进只取了其中一半的财物,余下全给了二龙山。晁盖倒不在乎钱财,韩伯龙。白胜等人眉开眼笑。 第四二九章 扫把星转世 梁山家大业大,钱粮充足,瞧不上清风山上的东西。 二龙山天王晁盖勤俭持家,别说生铁,布匹等物资,连衣裳棉被,桌椅也不放过。一队队四散开来。犹如蝗虫过境般,但凡有用的东西往山下搬。 本来王进懒得杀,剪除掉爪牙放生的宋江,可这个托塔天王晁盖是个重情重义之人,率队收留这厮。宋江死里得活,哭的稀里哗啦,上演喜相逢。 众人在山上用过早膳,这才呼啦啦下山。 作恶多端的清风山寨燃起了熊熊大火,结束了罪恶。 山脚下,秦明失神地望着火焰,想起城墙上看到的一幕,想起家眷死绝剩他一个,泪水止不住滑过双颊。黄信,花荣,史进等人见状心中戚戚然。 “好了……,兄弟,我来给你变个戏法,快看那里。” 此行目的达到,王进也没必要卖关子,拍着秦明肩膀安慰,又指着一个方向,喽啰们迅速让开。露出一辆马车来,一个妇人和两个孩子正跳下车。 妇人30来岁,身材婀娜,颇有姿色。 两个孩童女孩八九岁,男孩六七岁的样子。当看到秦明那一客,妇人和俩孩子惊呼,飞奔而来。 “啊~,大明,爹爹,爹爹……” “这这这……”秦明以为自己的妻儿死了,双眼瞪得犹如铃铛。不可置信地揉揉双眼,又看着王进。 “去!我山寨能人异士甚多,窥破他人命运,提前救下。”王进拍拍秦明的肩膀,把 他往前推。 只有失去才知道重要,而这也是世间最遗憾的事。 秦明与妻儿相遇后,抱头痛哭。 “大明,真是你?” “爹爹,娘她哭了一宿。” “是我,秀儿,你们如何在这?”” “呜呜,他们说你突然害了心疼病,不由分说。便把我们娘仨拖拽出城。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好好,幸好出了城……” …… 一家人相拥着上了马车,在里面说悄悄话。周围喽啰们自觉地远离守护,给这家人有个缓冲的时间。 “师傅,山寨何时有的动作?”史进凑过来问。眼睛瞥向身边的女人花姿,像是在说是她想知道。 “你还年轻,小子。”王进见对方挤眉弄眼的架势哭笑不得,拍拍他的肩膀严肃的说道:“我山寨有马令,乔道清两位道长,窥破天机尚不至于,却会些看相之术,如郓城宋江乃是扫把星转世。走到哪事就出到哪,连累他人,家破人亡,害人不浅。 这黑厮又是惺惺作态,沽名钓誉之辈。杀了阎婆惜又无地方可逃,只有青州孔家庄,清风寨花荣。这家伙城府颇深,心思不纯,我自然有所布局。结果你们看到了,秦统制,花知寨差点家破人亡。” “哦,原来是这样。”作为众人恍然大悟。 “对,那就是个扫把星。”史进边附和边指着化为火海的清风山嚷嚷:“你们看,清风山那些强人打家劫舍,自从宋江来了,不足半月,被连 累死绝。” 花姿点点头,颇为赞同:“我和嫂嫂初见宋江便有些厌恶。奈何哥哥不听,非要凑上去,当作亲哥哥看待。现如今官没得做,嫂嫂,侄儿险些没了。” 花荣在旁听得脸色有些尴尬,可看着自己的孩子和夫人,又想起自己鲁莽上山的样子,心情复杂得很。后怕妻儿没了,却又庆幸遇到了梁山众人。 晁盖带人恰好走来,听到这番话皆是有些尴尬。本想来套近乎的宋江吓得不敢靠前,撒腿躲进马车。他可不想被这个家伙惦记上,突然一刀给砍了。 王进斜眼看见这个惊弓之鸟般的家伙,带队迎上晁盖。出于好意,提醒道:“老大哥,宋江扫把星转世沾不得。把这厮带上山,岂不是自找麻烦?” “贤弟,你的意思我懂。”晁盖连连点头,却很坚定地说:“宋押司曾经救过我等,如今他落难了又无处容身。我不知道还则罢了,可见了如何不管?” 王进知道晁盖是个重情重义之人,却还是多劝一句:“他通风报信救你一次,你已经救过他还了人情。” “那不是花知寨份上吗?”晁盖呵呵一笑。 王进见状不再劝说,他又不是晁盖的保姆,之后的事如何全看天意。笑容收敛,冷冰冰地告诫:“行!把他留在山上,你会死的,自己好自为之。” 接下来,两人没再纠结宋江这个话题。 而是一边率领队伍离开清风山,一边说着当今 大事。途经二龙山,王进婉拒了晁盖的热情挽留,率队继续前行,黄昏时分抵达二龙码头登船返回。 远在千里之外的济州岛! 相比最初海外的孤岛,如今却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自从春耕秋耕两季粮食大获丰收,再也不愁粮食问题。随着从梁山大本营输送来的人口越来越多。 岛上军民总人数超过了十八万之巨。 在这么多人齐心协力之下,围绕着耽罗城建立的聚集地越来越多,越发完善,逐步涉及到各个区域。 耽罗城第三层城墙基本修建完工,一座城池拔地而起。可以容纳三十余万人,岛上土着耽罗人获得房子外。凡是迁移到岛上的户口也分配一栋。 目前外面聚居地只是农忙时的歇脚处。 耽罗城中,按照王进设想的规划,宽敞的街道四通八达。分为衙门办公,居民区,商业区,工业区等。大小学堂,医官局,药铺,酒楼等等应运而生。 逐渐从刚开始来到岛上大锅饭时代,转变为交易模式。就是除了官府开的学堂,医官局保持。其他如买卖粮食,牛羊鸡鸭等交易需要用银钱。 耽罗人逐渐适应了这种新生活,把家里值钱的珍珠,金银等物拿来换钱,在官府扶持下开办商铺,贩卖精致的手工艺品,捕获的海鱼和岛上的特产。 汉人百姓同样不落后,头脑灵活者更是搭顺风船远洋贸易。官府按照律法合理的收取农业和商业 税。没有剥削,使得岛上越来越繁荣,民众越发富足。 原本来到岛上只是想避难的百姓纷纷选择留下。只是由于土地有限,这些人承包了山林,种植果树…… 可以说,一年来,济州岛上已经稳定,纳入汉人版图。高丽国几次派人来攻,却被打得落花流水,再也不敢来了。抓获的俘虏全部送到矿场开矿。 在济州岛上的第一个新年,非常具有意义! 耽罗城被打扫的干干净净,张灯结彩,喜气洋洋。酒楼,商铺等地方举办活动,太守闻焕章召集岛上所有民众,慷慨激扬发言,与民共同庆祝新年。 连续几天,耽罗城热闹非凡! 也就在一天深夜,一群不速之客从东南方向悄然登岛。 第四三零章 济州岛遇袭 冬季,岛上朔风凛冽,月黑风高。 岛上东南方向的牧场,这是个很大的地方。除了邓飞率领的三千马场守卫军,便是数千个照料牛羊牲畜的女真人。这是从曾头市幸存送到岛上的。 大多是老弱妇孺,却经验丰富,擅长放牧牛羊。来到岛上后,只要完成任务照料好牲畜,轻松自由。奈何女真人性子野。来到岛上那些幸存下来的成年男子好了伤疤忘了痛,试图煽动人群暴乱,被狠狠杀了一波,成年男子几乎死绝,又被从自由民贬为奴籍,实施高压政策,这才安分做事。 女真人几乎只剩下女人孩子,官府非常人性化的张贴告示,只要自愿,可以嫁给汉家儿郎,生儿育女,便立刻脱离奴籍。的确有不少喜事发生。 当然,更多的人还是宁死不屈,坚持传统。数千人分布在十多处扎营,过着那种离群索居的生活。要不是每过几天要去营地领取粮食,生活用品。这些彪悍的女人肯定不会跟汉人哪怕多说一句话。 即便在岛上这么长时间,即便官方人员又非常热情。却依旧打动不了这些女人,态度谈不上敌视,却也算不得友好。至今处在一种雇佣的状态中。对于官府的号召过年欢庆视而不见,仍然我行我素。 这点是朱武,闻焕章等官员有些头痛。 唯一的举措就是提高福利待遇,守卫军加强防范。 而在正月初六,这晚。 外部因素打破平衡, 使得问题逐渐解决。 “哈油鼓,杀,追上她。”曾巧儿手持一把染血尖刀,脸上满是血污,背上插着箭矢,脚步踉跄地跑向军营。身后叽里呱啦地呼喊逼近,脸露惊恐。 曾巧儿,是曾头市幸存者之一,也是个十九岁的少女,本是到了适婚年龄。可由于族群中男丁死绝,至今还孑然一身。父兄都在保卫曾头市时死了,所以少女对宋人充满怨恨,是仇视派的代表之一。 哪怕是死,也绝不会向汉人妥协。 可是今夜,一群不知哪里冒出来的家伙袭击营地,烧杀抢掠。甚至掠走妇女,当场发泄着兽行。曾巧儿起初以为是宋人要来斩草除根,却很快否定。 因为宋人虽然可恶,但基本不会袭击老弱妇孺,更不会当场奸杀。这群袭击者绝不是宋人。曾巧儿想明白这点,看着依托有利地形顽强阻击的族人,看着不断有人被杀被俘虏惨叫,果断绕路离开营地向宋人求救。却不料,被袭击的哨兵发现。 身中数刀,拼死杀出一条血路来。 “爹,哥,巧儿没用,居然要像仇人求救。”曾巧儿失血过多,头脑晕眩,脚步踉跄。却紧紧咬着牙关坚持着。想起父亲和兄长没了,不禁自嘲冷笑。可是为了仅存的族人,她甩了自己一耳光继续跑。 可惜体力消耗严重,速度越来越慢。 身后,听不懂的吼声和怪叫声越发临近,追兵快要追来。曾巧儿心中焦急慌乱 ,天黑没注意路面,一脚踩空了,扑通摔倒在地,挣扎着起身几次做不到,强忍疼痛侧身扭头看着怪叫传来的方向。 火光下,一群黑影靠近,那是十多个身材不高却很壮硕的汉子,手持宽扁又狭长的刀,狞笑着奔了过来。最前面两个不顾严寒,解开裤腰带脱裤子。 “啊~,滚开!”曾巧儿看着这一幕,绝望地向后挪动。龇牙咧嘴地呵斥着,见这群人越来越近心一横,握住尖刀抵在自己的脖子上,宁死不受辱。 那群袭击者见状,怪叫着扑来。 少女曾巧儿闭上眼,就要抹脖子的时候。 身后,马蹄声隆隆靠近,一道雷霆般的怒吼炸响:“呔,哪里来的王八蛋撮鸟,给你邓飞爷爷死来。” 只见黑夜中杀出大群骑兵,为首一个身穿锁子甲,双目赤红,拽着铁链,倒提长刀,率队冲杀而来。这正是马场守备官火眼狻猊邓飞,率领队伍兢兢业业不敢怠慢,过年了,亲自率领队伍巡逻。 察觉到这方向有动静,果断赶来,发现追杀一幕。援军来得突然,那些袭击者见势不妙想要跑去为时已晚。 “想跑,杀!”邓飞拍马舞刀,率领队伍加速冲锋。奔袭途中就有人弯弓搭箭,或投掷标枪!想要跑的十多个袭击者,先后被射杀或者钉在地上。 剩下的几个人吓得哇哇大叫,跑得飞快,可惜跑不过四条腿,被骑兵追上,长枪朴刀招呼,砍成几截。 邓 飞迅速跳下马来,查看曾巧儿伤势,见是个俏丽的女孩脸色涨红,用很蹩脚的女真话跟对方说。 “小姑…姑娘,你安全了。” 这条汉子之所以会说上几句女真话,是两位军师三令五申的。虽然发音不标准,但眼下却派上用场。 “快…快去救…救我族人……”曾巧儿意识有些迷糊,只看到一个魁梧的汉子走来和他那泛红的双目,伸出手乞求的说,话还没说完脑袋一歪晕了过去 “快,放信号弹,通知太守府敌袭,随我救援牧民。”邓飞琢磨对方的话回过味来,脸色大变,吼声如雷,又吩咐两个亲兵将曾巧儿带回去救治。果断翻身上马,率领巡逻队杀向女真人聚集地。 与此同时,夜空中闪过血红色的烟花,久久不散。五六里外的马场军营最先反应过来,号角声吹响。三千守备军在各自队长的率领下集结,涌向事发地。 驻扎在森林的山地营,离马场不远,同样集结出发。两路人马迅速与袭击队伍相遇,展开厮杀。人数虽然不占优,但武器装备精良,杀得对方大败。 那血红色的烟花,大半个岛屿都能看得见。 耽罗城及周边聚集地纷纷察觉到异常,知道是敌袭。号角声,传令声在各处发生,军队紧急动员。连码头的水路两栖营迅速就位,封锁周边海域。 闻焕章,朱武高度重视,一人坐镇城池指挥调度。一人跟随大军浩浩荡荡杀向梁 山军马场主持大局。 济州岛上,驻扎的两三万重兵闻风而动! 从四面八方包抄而去,围追堵截,拉网式追杀。结果是可以预料的。这群不速之客全被击杀或抓捕! 经过事后调查,事情搞清楚! 这群人来自倭国,共有四千六百余人,乘坐百多艘舢舨船。趁着岛上过年松懈,自东南方多个方向登岛。先后袭击了七八个聚集地和女真人营地。 汉人参与城中聚会,死伤倒是寥寥无几。 女真人几个女真人营地遇袭,死伤高达六百多,伤者千余名。加上绞杀过程当中,数百个喽啰伤亡。 正是因为汉人拼死相救,使得女真人逐渐认可融入。 而倭人袭击的消息在岛上传开,令城里百姓骚乱。 闻焕章勾起百姓的同仇敌忾之心安抚众人。并第一时间下令马上进入一级战备状态,军队随时战斗。同时将岛上发生的袭杀事件传递回梁山大本营。 第四三一章 通通阉割掉 王进从青州返回梁山大本营当天,刚安排好秦明,花荣,黄信等人后,登州快船前后脚紧随而来,送来紧急军情。当他得知几天前济州岛上的袭杀案调查报告。军民死伤超过两千余人,勃然大怒。 “啊~,该死,这群倭寇真是找死!老子不去找他们麻烦,他们狗胆包天,却来找老子的不自在。” 第一时间,梁山首次擂鼓聚将! 聚义厅,王进高居首位,许贯忠,萧嘉穗左右而坐。左边依次是杜壆,林冲,徐宁,广恩,呼延庆,李俊。右边则是鲁智深,广惠,孙安,卞祥,石宝,史进等各营主将。众人齐聚,商议军情。 “诸位兄弟,你们看看,这群该死的倭人,不知天高地厚,敢抢先动手,济州岛遭遇袭击,死伤甚多。” 王进恼怒异常,将济州奏报甩给许贯忠,萧嘉穗。待到两位军师看过依次传递,无不是倒抽一口凉气。近期识文断字的鲁智深看了后怒目圆睁,骂着撮鸟。有莽和尚一带头,大伙效仿,骂声不绝。 大厅里骂声一片,撮鸟,狗贼,直娘贼等词汇飙飞。 头陀广惠,和尚广恩先后跳将起来,边记录边喝斥:“肃静,商谈军情时岂能喧哗?身为主将,却不能以身作则,遵守纪律,各位,会后去趟军法司。” 原本还在骂骂咧咧的人瞬间闭嘴大厅里恢复安静,连鲁智深都只是嘟囔几句,不敢得罪两个同道。 王进扫视众人 一圈后,看着手中奏报,咬牙切齿:“倭寇趁着年后袭击,岗哨未警觉,也没有巡逻队。水陆两栖营玩忽职守,酿成大祸。敕令,自欧朋以下所有指挥撤销职位,暂领本职,以观后效。 山寨赏罚分明!邓飞兄弟做事兢兢业业,深夜亲自率队巡逻。察觉异常及时警示全岛,降低伤亡。记大功一次,按军功,赏赐金银,锦帛等物。” “是!”萧嘉穗应声,挥毫泼墨书写律令。 王进处分宣布完后尽情宣泄,态度逐渐缓和下来。想到岛上遇袭算是有惊无险,却更加重视起来。看着左右众多主将,又看看萧嘉穗,补充一句:“对了,让人多誊抄几份,通报各处,以此吸取教训。轻视敌人,松懈怠慢,保不准就会战死沙场!” 杜壆,鲁智深,孙安等头领下意识挺直腰板,变得严肃。他们听得出王进最后一句话是对他们说的。 “哥哥,俘虏如何处置!”许贯忠好奇地问。 王进想也没想,恶狠狠地说:“倭寇着实可恨,杀伤我岛上子民,必不能轻饶。传令济北府闻太守。审问清楚缘由后,凡是袭击者通通枭首处死。” 自家哥哥好重的戾气! 在场众人闻言大惊,上面可是记载着俘虏有千多人。就这样一纸令下全砍了脑袋,未免有些狠辣。 “哥哥,这样是不是有点不妥?”许贯忠表情僵硬。就连原本在记录敕令的萧军师别停下毛笔看过来。 王进面对众多询问的目光,笑了笑:“诸位兄弟,你们有所不知。倭寇凶残成性,从唐朝时屡犯边境杀害汉人百姓。哪怕是宋朝这些年来,明,泉,福州等地没少遭到倭寇骚扰。只是规模小鲜为人知。倭寇烧杀抢掠,奸、淫妇女,无恶不作……” 王进尽管知道这个时期的倭国对唐宋文化还是比较仰慕的。只有一些流浪倭寇跑来骚扰边境劫掠。但并不妨碍他把后世惨烈事件渲染一番说来。顿时便让脾气暴躁的鲁智深等人大骂说“杀得好”。 萧嘉穗是几个军师中,心地最善良,皱眉建议道:“哥哥,我知道倭寇凶残,战场上杀了,无话可说。可杀俘虏对我军而言,等同开了个先例。这个风气不好,我怕下面喽啰有了借口,难以约束。” “你说的有道理!”王进一愣,随即思索,连连点头。之前是他以现在人的看法,义愤填膺来判断。真要下令屠杀战俘的事情传开,造成的影响深远。 古代消息传递慢,假借别人之口更是能以讹传讹。要是被不小心走漏风声说,是梁山在海外如何如何。不说在宋朝境内引起波澜,也会令高丽,倭国敲响警钟。誓死不投降,也要与敌人血战到底。 萧嘉穗见王进陷入思索,趁热打铁道:“哥哥,倭人矮小却粗壮,我建议与其杀了泄愤,不如废物利用,把他们送到矿场开矿做苦力,方才最佳。” “不 错,这个主意好!”王进眼前一亮,大声赞同:“军师,敕令闻太守在济州岛上建立战俘营,负责关押战俘调教。对了,那些俘虏全部阉割。” “阉阉…阉割?”萧嘉穗手抖毛笔差点掉落,不可思议地看着王进。许贯忠,鲁智深等人再次齐刷刷扭头,只觉得胯部凉飕飕的,下意识地夹紧双腿。 “你们这是什么表情?”王进怪异的看着这些家伙,旋即又想到这些人见识不足,大宋都没搞明白。就更不知道海外倭国民风国情,生活习性迥异等。 “倭国本是未开化的民族,从汉朝就来华夏学习文化。但是因身材矮小,不足四尺,获得倭国称号。这个民族表面学习汉人文化,背地里却是男盗女娼。崇尚血脉纯正,将人伦礼仪弃之于不顾。儿子与母亲,父亲和女儿,亲兄妹,公爹媳妇等。这些人胡搞瞎搞,不知所谓,令人深恶痛绝。” 在场众人听了目瞪口呆,倒吸凉气。人人脸色难看。哪怕他们曾经是文盲,伦理观念刻入骨髓。陡然听到倭国内这般混乱龌龊,心里极为不齿。 许贯忠擅长倭国语,多少了解一些情况,有些将信将疑。 王进见许军师这种眼神看来,神情变得更加严肃:“你还别不信!我说的都是真的!倭国人为了长得更高更壮。从汉朝时期就一直引进我华夏人口。说好听点,入赘成婚,说难听点就是拉去配种。 我以前 在汴梁城围观的时候,听到的不知凡几。倭国富商带着貌美的女子,送给别人,怀孕接回。宋朝也经常发生这种事,明,泉州海域总会飘荡舢舨船。全是女人,待到怀孕就会东渡返回倭岛。” “不错,这种事情我亲眼所见!”石宝举起手赞同。 “的确是如此!”许贯忠也知道这些,明白自家寨主没说谎。想到前面说的那番话,不禁打了个寒颤。 鲁智深,孙安,杜壆等彪形大汉见状,心中有数了。观念不同的缘故,一个个对倭国充满了厌恶感。 第四三二章 攻打倭国在即 王进见众人脸上都有厌恶之色,满意的点点头。之所以说那么多揭露倭寇龌龊,要的就是这种效果。看向神情恢复正常的萧嘉穗,说出自己的考虑。 “此次袭击济州岛性质恶劣,不严厉处罚难以平民愤。而且这些倭人桀骜不驯,不狠狠收拾引发祸端。敕令,统统阉割掉送入战俘营调教,再当苦力。” “是!”萧嘉穗应声不再多说,提笔迅速记录下命令。 “诸位兄弟。”王进向下压了压手,待到厅里安静后咬牙问:“倭人无端欺负到我们头上该怎么办?” 寨主振臂一呼,鲁智深,林冲,史进等人纷纷响应。 “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我们直接率军登岛打过去!” “哥哥,梁山是时候展露自己的实力。” …… 除了剿灭曾头时,增援北方外,梁山各营参战次数少。现如今有机会,还是海外开疆拓土。谁不是急吼吼求战心切?这回连广惠,广恩都没落下。 王进见众人义愤填膺,知道军心可用,便大声下令:“好,我们正准备攻打倭国,他却来讨野火。那便接招。即日起,山寨进入战备状态,各营加紧训练,做好战斗准备。三个月之内,会轮流远赴济州岛熟悉海上气候,等到时机成熟,果断开战……” 王进直接拍板了,鲁智深,杜壆,孙安等人非常兴奋,对于武将而言,率兵打仗,那是他们渴望的。 当然,许贯忠,萧嘉穗没有 乐观,考虑的比较多。 接下来,王进只留下许,萧两位军师,鲁智深,杜壆,林冲,孙安,呼延庆几人,其他人下去准备。 聚义厅外,众头领兴致高涨,摩拳擦掌。 “宝哥宝哥,倭国女人丑陋么?”史进笑嘻嘻凑过来。 石宝上下打量这个俊俏青年,揶揄地笑道:“哦呵,你个臭小子不是快结婚了吗?如何打听这些?” 徐宁在旁边听到了,转过身调侃史进:“就是,我记得花小妹怀孕了!大郎,这么快就憋不住了?” 广惠这个平时严肃的头陀,这个时候也凑了过来:“大郎,你可不能这样花心,小心你师傅打你屁股。” 其他头领纷纷聚集没有走,或玩味或疑惑的看着史进。 “你们乱想些什么?”史进被众人误会有点儿恼怒。懒得解释,看向石宝:“宝哥,倭国女人模样如何?” “你问这个做甚么?”石宝见他真有事,好奇地问。 史进也没有隐瞒众人,满脸愁容地说出自己的忧虑:“梁山纪律严明,山上又狼多肉少!一营五千人,结婚成家者不足两成,剩下的全是光棍,听说我要成亲了,人人跑过来找我说门亲,愁啊!” “哎哟,这么多光棍,那你的压力不小。”石宝想到被几千人包围着说要媳妇,想想都有种不寒而栗之感。看着满脸愁容的史进,不禁生出一丝同情。 “可不是,一两个还行,这般多如何找来?”史进唉声 叹气。他说出的是山寨的事实。梁山总人口超过二十万,男女比例六比四,适婚女子就更少了。 徐宁是过来人,又是官场众人,瞬间明白史进之意:“哦,我明白了!大郎的意思是想倭国女人是否可以许配军卒为妻,解决军中光棍的问题?” “徐教师高见。”史进连连点头,看向石宝。 “这个嘛!”石宝摸着下巴想了想,说出倭国女人的特点:“倭国女人除了矮些,基本与宋人无异,身材柔弱,说话娇嗔,我曾经见到过的便是如此。” “吗便好!”史进长松了一口气:“咱们联合起来说一说,回到军营宣布这个好消息。保证让那些兔崽子乱叫,士气方面绝对高昂,渴望杀敌建功。” “哟呵,大郎,你这招妙啊!” “没想到大郎这般机智,想出这种办法来。” “对对,我们也跟着学一学,让将士们为了目标努力。” …… 围过来的众头领眼前一亮,纷纷夸赞史进脑瓜灵活。 梁山军队军纪严苛,将士们每天严格训练,精力过剩可以玩蹴鞠,摔跤等游戏。这些终究是治标不治本,时间差长了肯定不行,一个不好会有意外。说不定会有人偷偷下山祸害百姓,做出禽兽事来。 而即将攻打的倭国,那些女性可以解决这个隐患。之前众人没有去想,史进这一说,结果就不同了。一群家伙也不走了,让亲兵传令,扎堆议论。 而在聚义厅, 偏厅。 七人站在沙盘前,就事论事,如何打倭国! 这自然又是几天前那个话题,倭国虽小却有两三百万人。梁山一口吃下有难度,如何做到万无一失。 而且打仗不是靠嘴皮子就能胜利,考虑到各方各面。 如山寨的海船运载量。经统计,从沧州造船厂采购和自家建造。目前共有木兰舟十二艘。五千料大舰三十多艘,千料,两千料大船共有三百多艘,运载量六七十万料,调动八成,只能勉强够用。 再如囤积的粮食,物资等,梁山暗中在抱犊山,兖州等地采开采煤矿,铁矿。抛售古玩物件换钱,对外采购。本岛粮食数百万石,药材,棉花等物资充足。济州岛作为根据地,海上作战有保障。 除了综上两个重要条件达成!还要考虑当下宋朝局势混乱,派出多少兵力远征?攻打倭岛是否分兵?谁来率领?从哪个方向登岛,以及登岛作战面临的问题等,大伙各抒己见讨论,最终计划完善。 先悄悄地攻占一块大型岛屿!距离倭国本岛非常近。梁山将粮食,物资,马匹等物资输送上岛囤积。 这个过程会持续三两个月。 期间加强与倭国土着联络,提供武器装备,率先开展。梁山趁机兵分多路,从四个方向登岛四面绞杀。稳打稳扎,争取以最小的代价,取得最大的成果。攻倭计划方案敲定后,接下来就照此执行! 会议结束,王进从聚义厅初来 ,就见史进,徐宁,石宝等人一个没走,不等招呼,这些人围上来。众人便七嘴八舌,你一言我一语说着倭国女人。 “大家别吵吵,大郎,你说!”王进看着这些群情激愤的家伙,听着赏赐女人之类的话,眉头紧皱。见徒弟九纹龙史进像是领头,一声喝斥,指着他。 其他人纷纷闭嘴,不敢多言。史进见状,犹豫片刻后,还是将梁山的弊端和自己的想法如实告知。 “原来是这样!”王进恍然大悟。关乎解决山寨光棍的事情。不得不慎重考虑,沉吟片刻后给予肯定:“这个想法非常好,告诉儿郎们,人人都有机会。但前提是必须勇敢,一鼓作气,打下倭国再说。” “是!”史进,石宝等众头领纷纷昂首挺胸地回应。 第四三三章 惊人的消息 梁山即将在海外用兵的消息只在军中传开。岛上的普通民众并不知情,随着喜庆的上元佳节过后。各作坊开足马力,工人们分工明确,忙而不累。 渔民们检查渔船,鱼箱等,菜农肥沃水泊边的土地,果农们忙着修剪树枝,牧民喂食照料牲畜……,皆是等待春季气温回暖。日子如往常没有改变。码头处船队,渔船往来如织,看着也没有变化。 然而,暗地里梁山有了大动作。 首先是济州岛方面,遭遇到倭寇袭击,岛上百姓被引导的格外愤怒,同仇敌忾,扬言要报仇雪恨。 山寨没有让这些父老乡亲失望! 在遭遇袭击的半月后,梁山大本营军队调动登岛。水陆两栖第一营接管济州岛上的防务。欧朋营接到命令,连夜夺下数百公里外的对马岛,戴罪立功。 欧朋兄弟也是条昂藏大汉,也是个要面子之人。知道过年自己所部因松懈,没能及时发现敌人偷袭。这是大罪,汉子很自责,想要机会来证明自己。 如今寨主信任自己,又岂能不玩命? 正月底!欧朋集结队伍说了“要报仇雪恨,不能让人看笑话”之类的话鼓舞士气,便率领队伍连夜离开岛屿。二月初六,抵达倭国最北边的对马岛。 在一个月黑风高之夜! 欧鹏亲率队伍登岛,摸到倭国在对马岛上的驻军营地。先是四面合围后,展开突然又凶猛地围杀。没有走脱一人,没留下一个活口 ,便占据岛屿。 对马岛共有五个大岛,共六百多平方公里,面积不小。常年气温只有五度,气温偏低。这里煤矿层浅而多,土壤肥沃,资源丰富,却被梁山悄然占据。 济州岛驶来船队,输送大量人口修建防御工事和粮仓。步兵孙立营,刘唐营率先抵达驻扎。一船船粮食,物资运来囤积,渔民捕鱼,牧民放牧牛羊…… 同时梁山挑选的身材矮小又学会倭语的探子从北方登岛。悄然渗透入倭国本岛,一部分打探收集情报,一部分在北海道四处寻找阿努伊人试图联络…… 济州岛为了复仇,率先动员起来! 而在梁山本岛,金钱豹子汤隆负责梁山兵工厂不遑多让。从这位汤铁匠上山之后,王进就传授给他许多先进的锻造理论,如碳粉吸附法,灌钢法等。并被委以重任,集中铁匠并招收合适的人选。负责为山寨打造军用器械,也为百姓锻造家用。 时至如今,从数十人的铁匠铺,逐渐升格到了数百人的兵工厂。应该说铁匠铺专门负责为百姓锻造。兵工厂的专职为山寨军队量身锻造武器换装。 除了精良的武器外,铁甲陆续生产,而且质量极佳。相比宋代的步人甲更加轻便,防御力却更强。美中不足就是产量有限,每个月只有三两百套。当然,随着兵工厂的人数增加,产量也日益增多。 而且兵工厂接到了特殊任务! 从去年山寨占据海外岛屿 的时候,就开始锻造奇门兵器。如刀身厚而狭长,具有优美弯弧的戚家刀,利用南方毛竹为主,长约一丈五六尺的狼筅,以野生葡萄藤反复浸泡油脂,晾晒编织成的藤牌…… 总之,抗倭名将戚继光军队中所用的几种武器被王进勾勒出来,目前已经逐渐列装军队开始训练。数量不是很多,充当尖刀部队,绞杀灵活的倭寇。 继兵工厂的武器装备!梁山通臂猿侯健不甘示弱。除了率领众多裁缝制作军服皮袄,看到野葡萄藤突发奇想,尝试编制藤皮软甲作为内衬,防御大大增强。随着逐渐完善,陆续普及在全军当中。 随着从北方获得的皮革增多,缝制皮甲技术愈发成熟。除了是水军将士最爱,更是周边富户求购。最近也推出三层熟皮甲,外面是柔韧的皮革,接着是一层葡萄皮编制的里甲,最后是一层纸甲。 这种熟皮甲轻便,防御力却强, 唯一不足的就是有些怕火,不过在岛上恰好适合。可见在一个小人物的率领下,制衣纺硬生生从专制后勤,转变为半个兵工厂,不能小瞧任何人。 梁山造船厂同样也开始发力。 平简大师不服老,玉幡竿孟康也很上进。除了大型战舰外,还有小型巡逻舰船,抢滩冲锋舟相继出现。 医官局和几个药铺优先配置金创药,疗伤狗皮药膏。各大作坊,优先满足山寨指令,提供所需物品。如医用棉球,纱布绷 带,高浓度酒精等等。 整个梁山犹如一台工业机器高速运转。 除却综上这些软实力在各自筹备,梁山军队也动了。驻扎在抱犊山要塞那边的军力不能动。梁山水,步,骑三军十多个营数万人轮流乘船远赴海外。 军队调动计划,先后顺序,传达各营各将。 上到头领,下大小兵,人人摩拳擦掌,嗷嗷乱叫。厉兵秣马,加强训练,只待船队返回登船起航。 等跟倭国战斗彻底打响的时候。本岛只有萧嘉穗坐镇。山寨直属水师营五千人,水,步守备军万余人。两个守备营林冲骑兵营,广惠警卫营,外加扈家庄的山士奇营,共有三万人马守家。 这些人不少了!何况抱犊山要塞,登州海军基地有重兵驻守。与大本营时刻保持联系随时可增援。 即将爆发大战,梁山对粮食,药材各类物资需求急剧增多。水泊边各处营地放出大肆收购的风声。在江南地区活动的商队,也暗中加大收购力度。 牛羊牲畜大批宰杀,烘焙成肉干,准备行军干粮。犹如无底洞般从北方不断采购大批量牛羊牲畜。 堆积如山的金银如流水般花出。 换来的是堆满仓库的粮食,药材,棉花等急缺物资。 就在梁山大刀阔斧的准备过程中! 时间才刚进入三月,河东路那边传来震动朝野的消息,朝廷委派的大将刘延庆战死沙场,为国捐躯。 北方二月份开始气温开始逐渐回暖。 冰封 的积雪才刚开始融化,趁着朝廷军队没有反应过来。晋皇田虎迫不及待地指挥南路大军突然袭击。 田虎之所以这般急切,主要是为了泄愤。 去年朝廷精锐杀得田虎大王军队狼奔豕突,损失惨重。田虎好歹是个皇帝,龙颜大怒,早就憋大招。气温刚回暖,果断抢先出手,势要一雪前耻。 十万大军攻城,哪怕乌合之众参差不齐。可数量够多,又陡然强攻。昭德城四面告急,城里又有暴乱。军心涣散,守军猝不及防,城池宣告失守。刘延庆率领军队突围的过程中,被田虎军团团围困。这位宿将无路可逃,也没投降,战死沙场。 第四三四章 刘跑跑阵亡的恶果 河东路战局,有抱犊山要塞时刻关注着! 昭得城距离抱犊山不过数十公里,一举一动自然瞒不过。 梁山是最先收到消息的,要比威胜皇宫的田虎还要快。 “死了?这个刘跑跑死了?”王进看着飞鸽传回来的情报唏嘘。要是他记得没错的话,这个刘跑跑会在几年后兵败被杀,没想到时运不济,流年不利。没有挨到金人南下,眼下却死在了田虎手里。 不得不说这人是草包,还是命该如此! “刘跑跑?”许贯忠,萧嘉穗接过纸条,疑惑的问。 王进见自己激动失言,说明缘由解惑:“就是刘延庆,这家伙打仗总是逃跑,我把他称为刘跑跑。” “呵呵,这个称呼挺贴切的。”许,萧二人笑了起来。 王进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脸上的神情变得严肃:“死了一个武将,朝廷没什么顶多是气恼。可是田虎占据城池屠杀官吏,做得太过,肯定会引来朝廷全力绞杀。三大寇之中,田虎必定最先灭亡。” 许贯忠,萧嘉穗两人都是智谋之士,一眼看出问题:“抱犊山要塞名义归顺田虎,也会受到朝廷针对。这对我们即将展开攻打倭寇的计划有些影响。” “希望这家伙多支撑一段时间。”萧嘉穗也束手无策。 “不错,这个田虎总是不安分。”王进有点头痛。好面子爱招摇的田虎是堵挡风墙,可是有时候会耍些小性子,做些愚蠢的事情,泄愤激怒朝廷 来攻。 “传令,抱犊山要塞全力防守,尽可能牵制住大名府兵力。力所能及可以支援田虎,仅限于周边。不可为放弃城池,甚至放弃要塞,退回大本营。” 王进想了想,只能以这种方法来应对,拖延时间。 “是。”许贯忠,萧嘉穗纷纷领命。 “贯忠,你那里情况怎么样?”王进转头看向许贯忠。这段时间已经跟倭国土着取得联系,具体事情由许贯忠负责,王进只知道个大概,所以询问。 许贯忠脸上露出不负所托地笑,赶忙回答:“哥哥,已经跟对方首领接触上,正在商谈合作。武器装备陆续运到武装训练,最迟一个月会行动。” “好,有消息我们便立刻动身,时间不能再拖了。”王进闻言笑了笑:“对了,头领家眷和百姓分批送到济州岛。这样心无旁骛,梁山也能成为要塞。” “好!我们会尽快安排。”许,萧两人齐声应是。战斗打响,未料胜先料败,留一条退路至关重要。 三人就北方局势攀谈一番,王进起身离去。先是去了岛上各处巡视一番无异常,才返回家属大院! 阳春三月,气温回暖,又阳光明媚。 尚桂花,李清照,扈三娘,李师师抱着襁褓晒太阳。答里孛也挺着肚子靠在躺椅上,与众女说笑。 王进这家伙就是个牲口,又猛得很,辽国公主嫁给他,才两个月有喜了,至今有了三两个月的身孕。 几个压寨夫人流露 着母性光辉,哪怕尚桂花脾气暴躁,又一身臭毛病,时间长了,也变得温文尔雅。 聊得最多的就是话说当年,感慨万千。 王进刚踏入,便看着夫人抱着孩子在院子里说笑。 “夫君,你回来了?”李清照,尚桂花,扈三娘看到王进,笑着挥手。怀里襁褓中的婴儿除了两个小的呼呼大睡,剩下的三个也扭过头,咿咿呀呀。 “哈哈哈,宝宝乖。”王进笑着走过去,逗弄儿女。 “夫人,四五月份,你们都乘船去济州岛。” 梁山在海外用兵的事情,几女多少是知道一些的。王进没有隐瞒,之所以把妻儿送去济州岛是不放心。 待到海外开战,投入的兵力增多。梁山内部空虚。虽然有三万大军,但夫人孩子在岛上不太安全。 前往济州岛,是最佳的选择。 王进一手抱着一个襁褓摇晃,看着几个夫人说道:“不光是你们,岳父,三阮老娘,张教头一家都会去。” “那最好不过。”李清照,尚桂花闻言,笑容满面。 听到要去济州岛,答里孛看着王进红唇颤动却欲言又止。 自从女人知道梁山在海外占据岛屿后,心中惊讶难以复加,总算明白为何水泊梁山有底气敢跟宋朝廷叫板。原来目光放到了海外,在那边开疆拓土。 辽国女人嫁夫随夫,为契丹族处境感到惋惜,也为自家男人感到高兴。只是眼下她要上济州岛。自家小弟在梁山,想带着一块走 却不好开口。 毕竟济州岛是梁山最高机密。 王进恰好看到女人欲言又止的模样,心中了然。走过去笑呵呵地说道:“宗雨,夫妻一场,有话就说。你兄弟跟着同去,现在也没必要藏着掖着。” “嗯嗯,谢过夫君。”答里孛有些感动,甜甜一笑。 “傻丫头。”王进为懂事的女人心疼。 “哎,对了,夫君,为何头领家属都要走?” “计划赶不上变化,事态升级,田虎那边又出幺蛾子。” 王进一边逗弄着儿女,一边陪伴着夫人,说起北方战局。把昭德城沦陷后,田虎的所作所为说来。 最后的评价就是,不作死不会死! 不怪水泊梁山小题大做,王进猜的没错。 河东路,田虎占据城池后,手段是真的狠。凡是昭德城够点品级的官吏,不论大小,通通砍杀。太守,通判等高级官员家眷都没跑掉,两三百颗人头挂在城墙外,令城里百姓瑟瑟发抖,畏惧如虎。 也宣示着晋皇田虎的赫赫凶名! 昭德沦陷,刘延庆战死,田虎的所作所为。 消息快速传回汴梁城,朝堂震怒,宋徽宗暴怒。这是赤条条地打脸,朝廷要是能忍气吞声那才有鬼。 朝廷有令,河东路各路朝廷军队调动,围剿田虎。 北面西军精锐和两位节度使率领大军,共计十余万。率先向田虎部众猛攻,拉开北方大战序幕。 东面紧随其后,大名府也派出重兵,与节度使王焕老将军会合。 转守为攻杀向抱犊山控制的地盘。 抱犊山六个骑兵营,哪六个? 韩世忠近卫营,尚然威第一营,欧阳寿通第二营,唐斌第三营,郝思文第四营,庞万春第五营。 以及步兵武松第十一营。两万守备军,外加五万临时预备军。马,步大军十万,挡住朝廷东路军。 为田虎这厮减轻压力。 朝廷又调来陈州兵马都监吴秉彝、许州兵马都监李明率本部人马来援。由上党太原节度使徐京统领,共计五万大军,从南面北上扑向已沦陷区。 一时之间,河东路乱战四起。 天气逐渐回暖,淮西,江南同样爆发了惊天大战。 趁着这个混乱之际,王进带着夫人孩子,乘船远赴海外! 第四三五章 再临济州岛 朝阳东升,霞光洒落! 百艘大舰组成的船队乘风破浪。几天航行顺畅,没有遇到风暴,准备充足也无意外,安然抵达海外。 再次踏上这块犹如陆地的济州岛,氛围截然不同。映入眼帘的是装备精良的宋人士卒,在田间劳作,海边捕鱼的是宋人百姓,见到船队热情地招呼着。 此情此景,就仿佛来到了宋朝海外州府。 别说没来过的许贯忠,广恩,武松等头领兴奋难耐,直呼神奇。就连王进,尚桂花,李清照等人也有些物是人非,一年时间不到,差点认不出来了。 沿途路过这几个岛屿如碉堡,军汉们严阵以待,南山码头周边多出了数米高的围墙,绵延起伏犹如卧龙延伸到山峰,想踏上岛屿只能从港湾处登岸。 朱武,闻焕章率领众多文臣武将相迎众人,寒暄礼毕。 一群人浩浩荡荡地来到了耽罗城,先在紧邻府衙修建了家属大院安顿好三阮老娘,许贯忠老娘,徐宁娘子,张教头一家等,自有人送来早膳照料。 在船上时,王进给众人放假,各自熟悉岛屿了解情况。最先来到岛上的鲁智深等人自告奋勇带路。 饶是许贯忠首次见到这般巨岛还被山寨占据掌控。心中说不激动那是假的,安顿好老娘便急急随喽啰转转。有这个想法的还有武松,广恩等头领。 众人结伴而行,说说笑笑。 “大师,岛上有何好处,跟我们说说。” “二郎,橘子酒 口味独特,走,去酒坊。” “哈哈哈,那要得,某家要尝尝滋味如何?” 本来只有七八个头领,加上鲁智深,史进顶多十来个。可是沿途敲门吆喝,呼喊同行或者闻讯赶来。 从家属大院出来的时候,至少三十多个,浩浩荡荡。 王进带着几个夫人和孩子再次回到陌生又有些熟悉的别院。安顿好妻儿后,又陪着夫人吃完早膳。这才找到朱武,闻焕章,应该说这两位军师一直没走,在柳树下喝着茶,等待着汇报岛上情况。 太守府,王进被请到首位坐下,又有侍女奉上茶点。主要负责民生问题的朱武先汇报:“主公,此次来的人正在统计,如今岛上有四万多户人家,共二十三万人。其中青壮占据四成,老人二成,妇女三成,孩童一成。岛上共开垦田地百三十万……” 王进一边喝茶,一边静静听着,没有打断。岛上人数,他根据每次的迁徙人口统计多少知道些,男女比例也愁过,但快一年没过来,很多事不知晓。 这一年来足有百八十个新生儿出生,令人喜悦。自从倭寇袭击岛屿事件后,那群倔强的女真人女子态度逐渐扭转,嫁给汉人为妻逐渐增加。耽罗人已经基本融入宋人体系内成为汉人外的耽罗族。 从大本营陆续运送过来的耕牛超过了三万多头。拥有耕地的户口配发到位,余者全部放牧在马场草原。有了充足的劳动力,岛上土 地也被大力开发。 除了平原上肥沃的土地开垦完,那些本来避难的百姓选择定居岛上。又不能砍伐森林造田,退而求其次。根据实情更是开垦出了二十多万亩梯田。 大片山头按亩分配,大力扶持种植桑麻,果林等。捕鱼或搞水产养殖的海域也有规划,附属岛屿多个成了盐田,岛上酿酒坊,兵工厂等相继建成…… 济州岛上各行各业百废待兴,但凡没有分配到土地的人家,都有事情可,赚钱做养活自己过得很好。除了耽罗城外,身后有两座城池开始动工修建。 除了人口方面,岛上建设外。 军事方面不论,教育,卫生是头等的两件大事,目前岛上六岁到十四岁孩童必须上学堂读书识字。十六岁以上文盲,有空也必须来听讲。卫生一块,除了修建公厕出台法律,不得搅乱卫生环境。挑选合适的人员培训,成为医护人员,治病救人…… …… “好,济州岛上已经成了我华夏版图。”王进听着朱武滔滔不绝的汇报,对两位军师的工作表示肯定。 朱武不敢居功,笑着摆摆手:“之所以这般顺利,多亏了主公送来的娄县令和沈县令等人。有了他们加入,我和闻太守工作减轻,政令通达顺畅。” 娄县令?沈县令?王进愣了愣,随即明白过来,是江南那批人才。一询问还真是,娄敏中,沈寿做了县令,负责组织人手负责建设所属的新县城。桓 逸等人能力也不错,担任县丞,主薄一职等。 朱武汇报告一段落,闻焕章也说起自己负责的一面:“主公,目前正值春耕农忙时。去年秋收粮食近三百万石。只要风调雨顺,养活五十万人没问题。” 王进闻言眉头皱了皱:“哎,不能靠天等着风调雨顺!要多实地考察,了解自然灾害,开辟沟渠,预防洪涝灾害。两位多关注此类人才。当然,我已经派人在大宋也会寻找这种人才,送到岛上。” “是,主功目光长远。”闻焕章,朱武齐声回应。 “少拍马屁,继续说事。”王进笑骂了一句。闻焕章?一声,言简意赅地把济州岛去年都的财政说来。 由于去年刚占据岛屿,全是山寨维持。 消耗的钱量堪称恐怖,但不能否认其潜力巨大。从去年入冬逐渐私有化交易,耽罗城每月税收也有五百贯,到年底两个月分别为八百贯,一千贯。直至今年逐渐稳定,农业税,商业税开始成倍提升。 上个月已经高达三千多贯。 这还是大多百姓刚来没稳定,不然数字还会翻倍。从税收也能间接证明,岛上越来越好,越来越繁繁荣。寻常百姓兜里有钱,最迟年底就能来官府购买土地凭证,分配到的房舍彻底成为私有财产。 王进对岛上的发展非常满意,更加关注的还是岛上府库粮食共有两百余万石,粗麻布,丝绸三千多匹。牛马皮革数百张,弓箭武器军 备被堆积如山。 其中二十万石送入对马岛囤积,三万余百姓参与建设。陆陆续续有万多军队驻扎岛上,随时攻岛。 王进与两位军师聊到午时,对岛上情况大致了解。人员数量,军队训练情况等,做到心中有数。 知己知彼,方可百战不殆! 本来王进想回去与夫人吃午饭,朱武以头天刚来,不宜开火为由。派衙役,侍女把几位夫人世子,连同各头领的家眷请来,在太守府吃了团圆饭。 午后,许贯忠,武松,广恩等人纷纷归来。齐聚太守府说着自己的见闻,黄昏时,结伴前往梁山寨。 第四三六章 军队大整编 梁山寨,不要误会,并非水寨! 而是王进特意让闻焕章修建的聚义厅,多是纪念,相比水泊本寨,此栋建筑更加巨大气派,可容纳数百人。内部装饰简约,家具,摆件以耐用为主。 此次会议关乎大战计划,至关重要。 朱武,闻焕章也早早派人去驻扎在偏东北方向的山地营,马场守备营,传令加强戒备,通知头领归来。除了对马岛上的两营外,其他人纷纷齐聚。 有一个算一个,全部接到通知赶来,仍有七八十人。由此可见,梁山有多强大,光头领百五十。 人群中的花荣,秦明,黄信三人见到气质不凡的赶来,心情震惊到麻木。其实从踏上,不,是从在船上眺望到这座岛屿开始,三人就呆若木鸡。一直被鲁智深,武松拽着,有些茫然地在岛上转悠。 他们从正月份上了梁山,为与众不同的山寨感到惊诧。也为梁山强大的军事实力震撼和疑惑不解。高效指挥,军力强大,为何不下山攻城拔寨称王? 想过很多种理由,却没想过会是这般。 梁山竟然不声不响地在海外有了基业,岛上有二十多万宋人百姓。好像更是要对倭国用兵来开疆拓土。花荣,秦明,黄信震撼之余又兴奋和期待。 试问,哪个男儿不想在战场上建功立业? 在三人渴望中,略显嘈杂的大厅安静下来。酆泰,吕方,郭盛,郁保四,李懹率领亲卫护着一身戎装的王进和朱 武,许贯忠,闻焕章三人走出偏厅。 众人纷纷起身呼喊着“哥哥”“军师”。 王进冲大伙摆手示意坐下,走到最前,扫视众人:“诸位兄弟,大战在即,军事部署,调度必须统一。不能再像之前那般散乱,各营合并,设大将。” 王进没有废话,让朱武拿着本子宣读。 “梁山总辖大寨主,远征军大元帅,教官王进。” “掌管机密军师:神机军师朱武,小张良许贯忠,赛萧何闻焕章,病药师萧嘉穗。” 参赞军机(副军师):神驹子马灵,幻魔君乔道清。 赏罚军政司头领:双刀头陀广惠,铁面孔目裴宣,圆觉罗汉广恩。 掌管钱粮库房:白衣秀士王伦,神算子蒋敬,白狼费珍,云里金刚宋万。 掌管邀接外交头领:锦豹子杨林,引进使冯喜。 讲武堂总办:教官王进 新兵营教官:洪无敌洪强,豹子头林冲,花和尚鲁智深,金枪手徐宁,铁索横江呼延庆,没面目焦挺,张教头(幕后)。 总探视头领\/酒楼侦察:神驹子马灵,旱地忽律朱贵,拼命三郎石秀(隐去) 百店探视头领:笑面虎朱富,操刀鬼曹正,飞廉皇甫雄,鼓上蚤时迁,小尉迟孙新,母大虫顾大嫂。铁叫子乐和(东京) 山寨采买通商总头领:飞天虎扈成(隐去), 采买通商头领:金毛犬段景住,笑面虎朱富 山寨医官局:神医唐慎微,神医安道全,太医牟介,小医圣钱方,名 医吕良,阎孝忠(注,几位名医处于幕后) 山寨牲畜兽医头领:紫髯伯皇甫端 监造大小海船头领:玉幡竿孟康,大匠师平简(幕后) 监造一应军械头领:金钱豹子汤隆 监造一应袍袄旌旗头领:通臂猿侯健 山寨一应工程建设:九尾龟陶宗旺 以下是主战军序列 水,步,马营升格为师,编制一万人。 水军,设立东海,南海,北海三大舰队,各领五编队。大将改称为水师提督。师改称编队。主将称总兵。 南海舰队! 水师提督:立地太岁阮小二。 第一编队:总兵赤须龙费保,副总兵瘦脸熊狄成 第二编队:总兵短命二郎阮小五,副总兵活阎罗阮小七。 第三编队:总兵小关索李宝,副总兵黑弑神王伯超。 第四编队:水总兵摩云金翅欧鹏,副总兵冲波龙乔正。 东海舰队! 水师提督,铁城墙周兴。 第一编队:总兵混江龙李俊,副总兵翻江蜃童猛。 第二编队:总兵卷毛虎倪云,副总兵出洞蛟童威。 第三编队:总兵浪里白条张顺,副总兵鬼见愁来永儿。 第四编队:总兵摸着天杜迁,副总兵活闪婆王定六。 北海舰队! 水师提督,铁索横江呼延庆。 第一编队:总兵锦鳞蟒马元,副总兵烈绝大郎郝连进明,锦鳞龙翟源。 第二编队:总兵玉爪龙成贵,副总兵戏珠龙谢福。 新第三编队:总兵船火儿张横,副总兵太湖蛟卜青, 步兵: 设立铁血,雷霆,百战 三军,各辖五师。 铁血军,大将,花和尚鲁智深,兼任第一师主将,副将胖弥勒宗来,瘦燃灯宗往。 第二师:主将赛知节卞祥,副将铁笛仙马麟 第三师:主将降龙棍山士奇,副将飞天虎扈成,叶声,冷宁。 第四师:主将赤发鬼刘唐,副将石将军石勇,没面目焦挺,丧门神鲍旭 雷霆军,大将,屠龙手孙安,兼任第一师主将,副将孙琪,牛庚 第二师:主将赤面虎袁朗,副将白毛虎马勥,陈大猛 第三师:主将九纹龙史进,副将跳涧虎陈达,白花蛇杨春 第四师:主将没遮拦穆弘,副将小遮拦穆春,病大虫薛勇 百战军,大将,南离大将石宝,兼任第一师主将,副将刀疤虎马劲,唐彪 第二师:主将醉伏虎武松,副将飞刀客杜微,沈泽 第三师:主将病尉迟孙立,副将太岁神高可立,霹雳神张近仁 第四师:主将赛虎痴縻貹,副将双头蛇解珍,双尾蝎解宝。 马军: 设立龙骧,虎贲,飞熊三军,各辖五师。 龙骧军,大将,神枪尚然威。 第一师,主将小张飞辛从忠 第二师:主将扳倒山欧阳寿通,副将血狼倪麟,黑狼薛灿 第三师:主将落雕弓唐斌,副将陕北双雄凤翔,王远。 第四师:主将井木犴郝思文,副将撼山力士文仲容 虎贲军,大将,活翼德杜壆。 第一师:主将小罗成卫鹤,副将卓茂。 第二师:主将金枪手徐宁,副将移山力士崔埜。 第三师 ,主将神枪史文恭,副将小天宝苏定 飞熊军。大将,泼韩五韩世忠。 近卫营改编为第一师,:主将小李广花荣,副将夺命神枪呼延通。 第二师(弓骑),主将小养由基庞万春,副将雷炯,计稷 新第三师:主将霹雳火秦明,副将镇三山黄信。 守备军序列: 设立磐石军,下辖五师。 磐石军,大将,豹子头林冲。 第一师(骑兵):主将大力猿周云清,副将洪无敌洪强。 第二师(警卫):主将双刀头陀广惠,圆觉罗汉广恩 第三师(守备):主将暴狼雷震,出林邹渊,副将独角龙邹润 亲卫营扩编为禁卫军,编制八千。 娘子军(三千):主将玉观音尚桂花,一丈青扈三娘,女诸葛答里孛) 亲卫营(五千)主将赛秦琼酆泰,赛仁贵郭盛,小温侯吕方,副将险道神郁保四,小白猿周天亮,小剑侠李懹,过街老鼠张三,青草蛇李四。 第四三七章 大战前的准备 朱武富有磁性的声音在大厅里回荡着。 众人头领聚精会神地听着,谁也不敢打断。此次军事变动不小。每营编制人数太多,早就不适合用营,军又是高规格军事编制,只能用次级“师”。 “师,旅”,自古有之,从夏,周时期就有。 旅,大概500人左右,相当于宋朝的营。 师,属于大型军事编制,数千人至一万人不等。 梁山改革便采用师,旅编制。每师万人,除了千人直属营。下辖三旅。每旅三个千人营,每营又分三个大队。下辖都,队编制!层层约束,牢牢掌控。 这是王进结合后世和当前时代对梁山军队的调整。从去年开始就在执行,如营级医疗,后勤大队,水军强大与否靠的是战舰,与步,骑必须得分开。舰队,编队,船队,某某号也在水军逐渐普及。 以往大头目,头目担任职位,军事正规化。 直至如今,水,步,骑三军内部制度调整早已完成。如今正式宣布下来,各营正副将并没有意外。只是听到大将的人选不是自己,难免有些失落。 反倒是鲁智深,杜壆,孙安,石宝等人脸色平静。他们事先被王进提醒过,故而沉着,喜怒不形于色。其实在听到任命后,心里还是非常高兴的。 有人欢喜,有人失落。 要说最兴奋的,莫过于坐在靠后面的花荣,秦明,黄信三人,听到自己的名字有些发愣,随即惊喜交加。梁山兵 强马壮,又在海外用兵攻打倭国。他们三个上山不久,碰到这种大事,如今一跃成为了一军将领,统率万人,如何不感到振奋? 要不是周围众人面目严肃,哥仨肯定要蹦将起拜谢。自告奋勇地杀人倭岛,来报答山寨大恩云云。 坐在主位上的王进扫视众人,把他们表情收入眼底。三军整编为十军,大将人员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如鲁智深心细如发,大智若愚。孙安审时度势,颇有谋略。杜壆军事天赋出众,为人稳重。韩世忠就不用说了,军事素养过硬,与岳飞齐名的大将。大舅哥尚然威游侠出身却好学,丝毫不比别人差。 其他如石宝,呼延庆,周兴,阮小二都有显着优点。 王进没少找他们谈话,与军师探讨多次方才确定。其实卞祥,欧阳寿通,马元,李俊等人也合适,奈何位置暂时只有几个,只能挑出优秀的人担当。 朱武仿佛口吐莲花,一口气将笼长的名单读完退后。聚义厅里安静一片,众人保持严肃的姿态。 王进见到不少人脸上失落或者神情沮丧,咳嗽几声待众人回过神看来,身子前倾,严肃的说道:“这才哪到哪?功劳,地位,荣誉,金钱这些东西不是我给的,而是你们自己去争夺,去拿回来。 看看你们这种衰样,怎么带好军队打胜仗?没看见刚刚整顿,各军编制不齐全。只要此次大战中表现好的,立下大功,以后再 设新军,优先提拔。所以,你们此刻不应该失落,而是斗志昂扬。” “哥哥说的是,我等必定勇猛杀敌。” 王进这番话非常管用,原本那些有些失落的人纷纷眼前一亮。越往下听越觉得如此,脸上浮现笑容和喜色。只觉得胸中有团火在燃烧,没人会自甘落后,待到王进话说完后,纷纷昂首挺胸,这回连花荣,秦明等人也夹杂其中,跟随兴奋地吼叫。 “好,就看你们的了!”王进看着众人情绪高涨,适时泼了盆凉水:“但是,不可大意,不可轻敌,不可贪功冒进。更不能打赢土着骄傲自满,谁要是拖后腿,影响大局,按军法处置,后果掂量。” “是!明白!”众人迅速冷静下来,纷纷点头称是。军法从事可不是山寨规矩,有时候会掉脑袋的。 “好了,不要喧哗,不可打断。” 王进这才满意的点点头,又压了压手,看向许贯忠。后者微微点头,起身抖开文书,上前宣布道。 “敕令,病药师萧嘉穗坐镇梁山大本营,统筹大局。 井木犴郝思文为抱犊山要塞总指挥,节制调度各军。 小张良许贯忠担任远征先锋军军师,兼任副元帅。各军大将整顿兵马,必须尽要磨合完毕。若是逾期未能完成目标,一律按军法从事,一撸到底。” 许贯忠说到最后板着脸,杀气腾腾地扫视一圈众多头领。听到众人齐声应是,这才退回位置坐下。 鲁智深 却蹦跳起来:“哥哥,山士奇兄弟未至,洒家连夜……” “是啊,杜迁兄弟还在梁山。” “我们更惨,大将韩世忠并不在岛上。” 其他如周兴,庞万春等头领纷纷起身,有些焦急。 “不用急,不用急,现在还没到四月,有的是时间准备。”王进见众人急不可耐的模样忙挥挥手。 “不错,大师,众兄弟不要性急。”闻焕章笑着起身,拍了拍手。一群衙役麻利地端上来酒肉菜肴果蔬,摆满了几张大桌子,邀请众人入席饮酒。 聚义厅内,数十人大说大笑,大扇大叫,开怀畅饮。 一直到深夜,方才散去! 第二天,天不亮,阮小二率队返航。 他们也要整顿水军,送回山寨的最新指示。抱犊山要塞的韩世忠率领本部调来,问题迎刃而解。至于山士奇,林冲等人的事情,王进来前早就提及过,海外大战即将来临,他们的任务是守家。 一夜之间,军事改革的告示张贴在济州岛上各个军营。原本有驻扎防区的各师将领寻找大将报道。 鲁智深,杜壆,石宝,周兴等将,忙着召集部队训练。好在各营以往经常配合,基层军官又是老相识。如今各营合并下来,一切进行得很顺利。 转眼,过去了十多天。 倭国那边没动静,神驹子马灵却派人送回来好消息。 经过一年来的暗中发展,梁山在高丽境内的生意越做越大。以富商的身份购买土地,建立庄园 。以耕种,建作坊为由,从各地主豪强手中购得奴婢。 (高丽同样仰慕汉唐文化,宋朝废除了奴隶制度。高丽国至今保留,奴婢身份地位等同于牛羊牲畜) 这些买来的奴婢只需管他们吃饱穿暖,便忠心耿耿。青壮者集中起来,训练成护卫,已有两千余人。 同时,梁山细作逐渐渗透入各行各业,如与济州岛相对峙的港口便有不少细作蛰伏,甚至很多高丽军人被金钱买通。随时都能暴乱,助山寨夺下港口。 除此之外,高丽国前朝皇室余脉,已经与马灵道长接触。拉拢纠集人手暴乱,试图推翻高丽国统治。 王进没有盲目乐观,下令谨慎行事,便等待倭国消息。时间悄然进入四月下旬,终于有消息连夜传回。 第四三八章 海外倭国 倭国土着武装训练完成,急于参战! 这则消息传回济州岛上后,不亚于掀起轩然大波。王进召集三位军师和诸位大将商议,帅军出击。这没有什么好商议,主要是约定时间同时出兵。 王进本想亲率大军,踏上倭岛征服这些矮挫子。奈何朱武,许贯忠,闻焕章说着“主公,不可轻动”。这句熟悉的话,令王寨主唏嘘不已,感慨良多。 除了三位军师劝说,其他武将情绪更激动。如鲁智深,杜壆,石宝个个主动请缨,人人求战心切。 “哥哥,你亲自出马哪有我们什么事儿?” 这句话也是几位大将说的最多的,王进只能打消亲征的念头。按照计划有许贯忠率领先锋军出发。而他则要统筹全局,同时根据战况率领大军支援。 次日,夜幕降临! 许贯忠率领铁血军和虎贲军共三万多人,登上东海舰队大船。在周兴的指挥下,百多艘舰船驶离港口消失在黑夜中。雄赳赳气昂昂地杀向倭国。 倭国,土着愚昧而又落后,身材矮小,吃不饱穿不暖。传言是先秦时期,徐福率领童男童女抵达,教会了这里的土着知识,农耕,才有了文明雏形。 至今岛上神庙中都有人参拜徐福! 公元710年,元明天皇迁都平城京,倭国进入奈良时代,在唐律的基础上,结合其国情,建立了较为完备的日本律令制。逐步兴修水利,人口增多。 慢慢的,到了12世纪 。 也就是这个时期,律令制国家也日益成熟。在身份制度方面模仿隋唐的良贱民,良贱民之间界限分明不许通婚。整体上看良民是社会成员的主体部分,贱民约占十分之一,并且有逐步减少的趋势。 人数最多,大和政权的版图在这时也逐渐扩张,征服东北地方部分地区和南九州。目前倭国基本统一,只是因为内部问题矛盾愈发尖锐,局势混乱。 根据早已潜伏入倭国的细作传回消息。 倭国现任最高统治者,名义上是鸟羽天皇。第74代天皇(1107年8月-1123年2月在位),讳宗仁,母皇太后次子。白河天皇贞仁庶长孙,堀河天皇善仁长子。 这是个悲剧的人呐!各路细作打探消息没少听闻。这位鸟羽天皇出生后不久,母亲藤原苡子就逝世了,由祖父白河法皇养育。出生7个月后就被立为太子。父堀河天皇不知原因死了,5岁的鸟羽天皇即位,政务全部由白河法皇管理。目前天皇陛下只有12岁,毛都没长齐,却娶了三个妃子。 实际上这都是掌权者白河天皇所为,名义上是鸟羽天皇选妃。暗地里却是白河这个老头夜夜当新郎。倭国境内这种流言蜚语不少,令人唏嘘万分。白河法皇下令闭关锁国,避免消息流传到国外。 有史料为证,北宋时,平安朝的藤原氏对外采取闭关政策,严禁日本人民私自渡海,违者惩罚,故 日本船很少入宋,宋朝经济发达,货物很受日本人喜爱,可是商船只能停泊在港口,住宿有专人安置。宋人没有允许不能随意走动,还会被监视。 可到了南宋初,白河法皇挂了,鸟羽再度执掌大权。即废除闭关政策,取消禁足令,到了后来藤原氏被武士阶级所取代,更是加强与南宋的交往。 眼下倭国风声鹤唳,谁敢乱嚼舌根宣扬,杀无赦!梁山细作一口流利的倭语,又花了银钱才打探到的。如今宋朝是世界文化中心,钱财乃通用货币。 王进对小日本不感冒,其他的天皇毛都不知道一根,唯独对这位有小李隆基之称的白河法皇有所耳闻。自然对那个被爷爷从小带了绿帽子的可怜虫,鸟羽天皇有所了解,为此,特意查阅过资料。 永久5年(1117年)鸟羽天皇14岁,娶白河法皇的养女藤原璋子(待贤门院)并立为中宫,翌年与中宫生下五男二女。一年时间如何生这么多? 据史料记载,这些全是白河的种。 保安4年(1123年)1月23日,在白河法皇的主持下,鸟羽天皇被逼无奈,禅位给了与待贤门院所生的长子崇德天皇,实权仍由白河法皇掌握。 鸟羽就成了鸟羽上皇。白河法皇继续以天皇年幼为由,来干涉朝廷的政务。于是,在日本的历史上就出现了天皇、上皇、法皇三皇并立的奇特现象。 白河法皇死后,鸟羽上 皇心里的郁闷爆发,于大治四年(1129年)开设院政。一反白河法皇所有的政策,将被白河法皇疏远的藤原忠实的女儿藤原泰子(高阳院)迎入宫中,以巩固自己的院政。又把老头子生前的妃子女人统统纳入后宫来报复。 另一方面,失去白河法皇这一保护伞的待贤门院失宠,鸟羽上皇宠爱藤原得子(美福门院),迫使崇德天皇将皇位让给了得子的儿子近卫天皇。与此同时,鸟羽上皇也出家为僧,法名空觉。 可见,小日本混乱的关系自古就有。 无论在哪个国家,哪个朝代,权势之下没有亲情感情。 眼下为公元1116年。白羽天皇年纪不大,却有心机。凭借父亲掘河天皇仪留下的人脉关系网络。与爷爷白河争权夺利最激烈,政令不通,国家混乱。 正适合外敌杀来,双方龌龊,合作肯定有间隙可趁。而且扯皮反应过来时,梁山已经大举入侵。 许贯忠率领先锋军,火速南下,杀奔倭岛。 日本以温带和亚热带季风气候为主,夏季炎热多雨,冬季寒冷干燥,四季分明,多地震,多飓风。 尤其是在四月份夏季,这种情况非常多见!之前还晴空万里,阳光明媚。说不定下一刻就下起小雨。甚至乌云盖顶,暴雨倾盆,狂风呼啸,海浪滔天。 这种季风性气候,在海上非常多见。 来到海外几个月各军将士们早就习以为常,能够轻松应对 。小雨时披上蓑衣,暴风来临降下风帆抛锚…… 周兴指挥着东海舰队披荆斩棘,乘风破浪的航行。 大海中行驶三两天后,抵达前线基地,对马岛。春夏之际,岛上万物复苏,郁郁葱葱,犹如一颗绿宝石。 短短两个月的时间,可以看见港口已经修建完成。港湾住停泊的许多大船,农夫来来往往地搬运粮食。附近海面上零星散布渔船,,渔民正在捕鱼。 目前岛上驻扎着两个师,原孙立,刘唐两营万人。许贯忠率队抵达,踏上岛屿了解情况巡视防御。在这里稍作休整,待到黄昏,夜幕即将来临时。 东海舰队再次起航,跟随运送粮食的船队杀奔倭国! 第四三九章 复仇之战 北海道古称虾夷地,是倭国第二大岛屿,面积有多平方公里。中部地势高,四周为平原。南北宽420公里,东西长540公里,西临日本海,南濒太平洋,东北滨鄂霍次克海;西南以津轻海峡与本州毗邻,北隔拉彼鲁兹海峡(宗谷海峡)。 同库页岛(萨哈林岛)相望,为扼控两峡的战略要地,日本北部边防前哨,有“日本北门锁钥”之称。只是这个时候还不被倭人考虑,没有后世那么繁华,也不是后世日本47个都道府县中唯一的道。 现在只是阿努人的生存家园,却被大和民族强行霸占。奴役他们的兄弟姐妹,无端杀戮,肆意剥削。 目前这片北方区域的岛屿群是土着的地盘。随着济州岛与之接触,库页岛和几个大型岛屿修建简易码头,并有梁山喽啰驻扎,护卫船队和物资周转。 四月底,浩浩荡荡的船队连夜驶入宗谷海峡界。路过库页岛。许贯忠没有贸然行动,谨慎的在附近海域停泊。派出千七八艘船,千多人先行探路。 花和尚鲁智深本想亲自率队,却被副将胖弥勒宗来以“大将可轻动”,便带着千八百人,与翻译官先行踏上倭岛,待到安全后,放信号通知大军紧随。 阿伊努人(阿伊努语:au、苦夷),是倭国北方的一个原住民族群,或译爱努人、爱奴人、阿衣奴人(元代、明代:骨嵬、苦夷和库野 ),是居住在库页岛和北海道、千岛群岛及堪察加的原住民。 类似于中国山越民族,在倭国被划为未开化毛人等。就像中国古代中原视其他地方为蛮夷之地类似。深受大和民族政权的压迫,剥削,宛若农奴。 目前岛上有二十多万人生活在深山老林和沿海岛屿中。阿伊努人坚韧不拔,誓死抗争。靠着简易的自制武器,依托茂密山林,与大和人抗争至今。 这些人非常谨慎排外!要不是梁山行动队遇到一伙阿伊努人被围困岌岌可危,杀了倭人救下他们才取得联系,否则至今还不能与这群土着搭上线。 岛上土着生存艰难,靠打猎和采集野果,捕鱼为生,种植很少,条件艰苦。饥寒交迫,又面临大和民族压迫,屠杀,族群面临危机,人数逐年减少。 这个时候,梁山济州岛横空出世,愿意伸出援手。阿伊努人最强大的部落酋长为了族群安危而心动。经过这段时间的商谈,已经拉拢阿伊努人。陆续接受武装和整编训练,至今有一支五万人的队伍。成立起一支义军准备报仇雪恨,夺回家园! 许贯忠主要负责的就是接触,知道的清楚,却不敢大意。一直看到岛上有大片火把摇动,又没有异常情况。这才率领船队缓缓靠近倭岛停泊在港湾。 岸上举起火把的除了胖如球的和尚和梁山精锐外,也有岛上的土着。身上穿着兽皮大衣,体毛浓密,看 起来像个野人。这也是被称为毛人的原因。 仔细看,除了身材略矮,却敦实,有点像吐蕃人。 如今这些友军鸟枪换炮。身穿皮甲,拎着铁矛钢刀。望着犹如庞然大物般的巨舰,人人呆若木鸡。 阿伊努人对这群宋人表示出绝对的热情,因为在大批粮食和物资送来,生活改善。冬季没有一个人冻死饿死,令土着感激。当然少数也抱有戒心。 在众人热情的迎接下,许贯忠率领队伍首次踏上岛国。见到了阿伊努人部落大酋长并与之热血攀谈。预示着岛上的格局变化,也预示着大战即将爆发。 梁山军踏足北海道岛上几天后,队伍便动了起来。数万全副武装的阿伊努人大多组建成军,一部分熟悉地形的精锐,分散编入两军各师成为斥候。 五月初,清晨的风,吹散了海上的迷雾!却吹不散临近海边的平原上战争气氛。梁山精锐,土着军整整八九万人排成好几个方阵,许贯忠动员全军。身边几个细作和土着有样学样,跟随呐喊翻译。 “兄弟们,起来,不能再做奴隶,用我们的血肉铸就铁血城墙。不能放弃我们的家园,不能让族群小泯灭在历史尘埃中,请拿起你们的武器战斗。” 汉语翻译成土着方言缺少气势,韵味,关键是土着们听不懂。梁山喽啰嗷嗷乱叫,土着大多没反应。 还是那个身材少见的高八尺,膀大腰圆,满脸络腮胡的阿伊努 人部落大酋长挥舞开山斧,大声咆哮,又吼又叫,像是破口大骂,阿伊努人跟着吼叫。 “儿郎们,报仇雪恨的机会来了,睁开你们的眼睛看看。同胞被残杀,你说我们能不能忍气吞声?” “不能,不能,不能……” “仇人势大,我们当如何?” “哦哦哦,杀,杀,杀光他们。” “愿先祖与我们同在!” …… 几个细作是这样翻译的,许贯忠却持怀疑态度。当然不管怎么说,战士们情绪被调动,斗志昂扬。纷纷扯着嗓子大喊,吼声越来越整齐。人人挥舞手中的武器,满脸狂热,群情激愤,喊打喊杀。 战前总动员过后,将士饱餐战饭,又喝了践行酒。携带三天的干粮,随着各军主将杀向驻守在北海道的倭国军队,正式打响海外开疆拓土的第一枪。 本州岛是大和政权核心区域,版图扩张到北海道。由于律令制度的良贱之分,遭受当地土着的强烈反抗,可惜装备落后,冲突过程中胜少败多。直至节节败退,土地被占据,遁入深山老林苟延残喘。 可这些土着性格坚韧,经常成群结队的袭击破坏。大和政权修建军事堡垒,驻扎军队不定期围剿。 本来阿伊努人,是翻不起风浪的。 可倭国上下没人会想到宋人会突然介入相助土着。更不会想到,一个土匪性质的山寨居然妄图灭国! 深夜时分,在守军最松懈之际,多地同时发动突袭。飞天营 斥候擅长飞檐走壁,高来高去,利用爪钩快速攀登,解决值勤哨兵和从里面打开城门。 数以万计的大军长驱直入,大肆冲杀。 倭国精锐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又无法聚集。更在武器和人数的双重劣势下,遭遇灭顶之灾。不少人在迷迷糊糊中就被一刀砍死,或是直接被火烧死。 那一夜,杀的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梁山半数以上都是新兵,首次参与这种行动呕吐不止。表现要比阿伊努人差多了,可随着杀人多了,接受血与火的洗礼,逐步在向职业军人转变! 一夜之间,几个堡垒沦陷。 梁山大军兵分多路,在北海道南部区域四处开花,烽烟四起。一座座军事堡垒被攻破,消灭那些敢于顽抗者,解救阿伊努人,收集物资,小股部队清扫周边据点,以最快的速度收复北海道全境。 这场袭击来得太快,太突然,大和政权根本反应不及。鸟羽天皇,白河法皇得知消息是十多天后。几十年来扩张的版图迅速沦陷,局势岌岌可危。 这对龌龊的爷孙顾不得明争暗斗,紧急调动其他地方的军队奔赴支援。剿灭阿伊努人,收复失地! 第四四零章 声东击西 一场灭国之战,并非嘴皮子说说那么简单! 注定是旷日持久的!王进本是坐镇济州岛统筹全局。可由于心系攻倭战况,总指挥部移到了对马岛。这样鸽子不会在海上迷路,可以畅通无阻飞行。通过飞鸽传书了解到前线最新情报并及时调度。 根据战报,从大战爆发之初体现出土着和梁山军差距来。也暴露出梁山的致命缺陷,就是缺乏实战。 阿伊努人常年跟倭人拼死血战,个个骁勇善战,嗷嗷乱叫,身先士卒。只攻不守,以命搏命,哪怕临死前也会拉着敌人同归于尽,战斗力强的可怕。 反观梁山军队,大多人没见过血,又是穷苦人家出身。表现非常拉跨。不是对待敌人下不了狠手,就是适应不了血腥场面,当场呕吐,双脚发软。尽管许贯忠表达得很委婉,王进却知道有些尴尬。 好在没有一个人是转身逃跑,好在当年一路从北方跟过来的老兵军官鼓励安抚,带队冲杀。又以阿伊努人勇猛和软脚虾称呼来激发人们的好胜之心。率领这些新兵与敌人殊死搏斗,维系精锐之名! 尽管最初两天有千八百人倒下,剩下的彻底蜕变。王进下令,轮流调动军队输送至前线接受洗礼。 打仗哪有不死人的?山寨只能提高烈士的抚恤,给与他们的家人更多的便利,永远铭记其功劳。济州岛,对马岛,北海道都有英雄纪念碑的耸立! 士兵光训练成为 不了精锐! 梁山将领却是有目共睹的勇猛善战! 许贯忠果然是行军打仗的老手,大军一分为三。正是由于这种大胆的进攻,打了倭国一个措手不及。 由他,鲁智深,杜壆各率三万人。中途也会根据敌人防御和数量,会再有其他主将率领偏师横扫。各军头领,副将,指挥身先士卒,率队与人厮杀。将士士气高昂,跟随勇猛的将领冲垮撕碎敌人。 短短十来天的时间,北海道大半地盘落入梁山之手。 打江山容易,守江山难,治理好江山更是难上加难。 王进有这个先见之明,早早培养属于山寨的文官。在宋朝拉拢来的秀才,经过济州岛历练逐渐成长。 他适时把济北府太守闻焕章职位免去,由朱武接替工作。再调闻焕章,娄敏中和一众会倭语的文臣官吏来岛上迅速接管地盘,以鸟羽天皇恳求宋军清君侧为噱头出榜安民。严厉打击趁机不法之辈,开仓放粮,又慰问穷苦人,挑选合适者充当翻译或成为护卫。以夷制夷,迅速平定,杜绝骚乱。 这个时候没有什么武士道精神,民众大多都是淳朴的。只要能够吃饱穿暖不受侵害,没有谁会暴乱。 由宋人官府迅速圈地建立聚集地,济州岛自愿来倭岛开荒的百姓不少,在后方抓紧时间,领着阿努人老幼开垦土地,播种些谷物,或是放牧牛羊等。 后方迅速稳定,前方战局顺利,一路高歌猛进。经 过十数场血战,梁山十多万将士真正成为了精锐。配合打仗玩命的土着战友,击溃倭寇,势如破竹! 直至倭国高层反应过来,调来大军,这种势头被遏制。王进从潜伏到倭国的探子那得知人数和路线。许贯忠接到命令,不再攻城拔寨,占据地盘。 而是调兵遣将,在对方援军赶来的途中埋伏或者阻击。猝不及防,鸳鸯阵法,杀得倭国人援军损失惨重。抓捕的俘虏全部送到高丽,做苦力或整编…… 七八天的时间,数万倭国援军覆灭。 可没人是傻子,消息传开后。一股股援军相互靠拢,越来越多,数量远超梁山军时,试图反埋伏。 许贯忠早有情报来源,留下疑兵故意虚张声势迷惑敌人。果断地退出本州岛占据的地盘,退回北海道。发动十万阿伊努人和倭国百姓修建防御工事,挖掘战壕。从对马岛运来投石车,床子弩等利器。 倭国军队兀自耀武扬威好多天,当察觉到不对劲的时候已经晚了。梁山数万大军驻扎在北海道和本岛交界处,凭着堡垒,仗着装备精良,等候倭寇。 倭国十多万大军犹如潮水般席卷杀来,人多势众,兵种齐全。除了手持狭长武士刀的士卒,有身穿铁甲的重步兵,有装备怪异弓箭的弓手,还有骑着矮脚马的骑兵,甚至还有不少投石车,攻城部队…… 倭国军队屡次发动冲锋,试图强攻。 可惜投石车简陋,比不过 宋朝军用投石车,床子弩等大杀器。好不容易推到射程之内没发射几下就被轰中报废。在弩箭,石弹洗礼下,损失惨重。 接着被杜壆率领梁山骑兵冲刺,杀得大败。 倭国学乖了不敢白天攻城,改为夜晚袭击或引诱出城。这些雕虫小技如何瞒着过许贯忠,轻松破之。却故意装出一副竭尽全力,难以招架的姿态。 倭国信以为真,攻势越发猛烈,至此战况陷入胶着! 坐镇大后方的王进根据战局,收集到的情报分析。前线战局僵持大概半个月时,下令按计划行事。 东海,南海,北海船队几乎倾巢而出。 孙安统所部雷霆军,石宝率领百战军,韩世忠领着飞熊军。三大舰队陆战队参与沿海作战,王进也派出了半数亲卫,连小舅子耶律宗霖数百人也派上。 共计十五万大军,分别乘船从东,南,西三个方位靠近倭国,趁着北海道僵持时,内部空虚而入。 这招声东击西的计划说来简单,其实实施起来颇有难度。首先是许贯忠率领最精锐联合土着挡住倭国主力。潜伏下来的暗探及时送出倭国军事调动等消息。最后是梁山自身实力过硬,后勤补给跟上…… 这些缺一不可!梁山为此准备半年有余! 终于在六月份的时候,另外三路大军,打着宋国商船的旗号停泊在倭活港口,出其不意,首先攻占港口,接着大军杀入本州,九州,四国夹击倭国。 北 海道前置倭国七八成兵力,其他地方兵力空虚。如何是对手?被梁山大军再次兵分多路,横扫占据。随后从济州岛上调来储备官员维护当地秩序…… 正在水泊梁山浩浩荡荡地掀起灭倭之战时。大宋境内,河东田虎,淮西王庆,江南方腊气势汹汹。朝廷更是予以颜色,烽烟四起,到处都在打仗。 近来,又掀起了一股巨大的风浪,险些令宋朝这艘破舰说翻就翻。而青州二龙山成为了瞩目焦点。 第四四一章 宋老三江州遇难 青州二龙山,在托塔天王晁盖的带领下蒸蒸日上。因为贩卖私盐获利极大,可以向外购买粮食,不用打家劫舍,多有除暴安良,在周边名声不错。 从占据二龙山至今还不足一年! 光是山寨喽啰兵八千之巨!山上老弱家眷上万人。是名副其实的万人大寨。但只在青州及周边有些名气。又没做过什么大事,别说轰动整个大宋。 二龙山,之所以这么出名还是宋江。 话说这黑三郎自从在清风山捡回一条小命,跟随晁盖,韩伯龙等人回到二龙山安身。因为有在清风山伤害无辜百姓这个臭名声,在山上很不受待见。 他侥幸捡回条命,几乎净身出户,身上又没有分文。以往那种花钱大手大脚收买人心的手段用不了。在二龙山没少遭受到异样的目光和喽啰背后议论。一些与那些遇难者沾亲带故的喽啰拎着刀要杀宋江,要不是晁盖,吴用安抚及时怕是身首异处。 以致于宋江不敢在外抛头露面,只能躲在房间里。透过窗户看着外面,为二龙山兴盛感到震惊的同时,又充满疑惑,自己是如何得罪梁山那群狠人。 不仅把他调查的清清楚楚,没有丝毫秘密可言。还轻而易举的剪除拉拢来的帮手使计划胎死腹中。到清风山被灭,小李广花荣与自己的情分断了。宋江既懊恼又怨恨,他究竟哪里比不上晁盖那厮? 梁山之主神秘得紧,到底是谁? 宋江打定 主意从晁盖,吴用等人那里套话了解。可还没有付诸行动,一则噩耗传来让他痛断肝肠。 宋家庄连夜上山送信,宋老太公死了! 宋江顾不得其他,也不想呆在这个提心吊胆的山寨。于是辞别晁盖,吴用等人,哭喊着回家奔丧。结果如原本轨迹中那般,宋太公这老东西得知朝廷大赦天下,于是诈死来诓骗儿子回家好言相劝。 宋江打心里不想做贼,又在二龙山受到了不少委屈。自然是不会回去,选择听从老父亲的话到衙门坦白从宽。苦主阎婆几个月前病死,又因皇上大赦天下。最终经过打点,判了个刺配沧州之刑。 宋江知道那江州富庶,在那里呆个几年就能返乡做良民。生怕被二龙山晁盖等人知晓破坏好事。私下塞了不少钱给县令,免除羁押牢房两个月。脸上刺字戴上枷锁,火烧屁股似的急忙赶往江州。 为此,还准备了三匹劣马在城外等待,又买通此行押送差人。去掉盘头枷锁,骑着马儿赶赴牢城营。就这种举动绝对少有,可见宋江是有多心急。 行了半个月,安然抵达江州! 宋江从家里带来了不少钱财,又发挥他以往的做派。刚来牢城营报道,便使出金银开道。大有大份,小有小份,上上下下打点,人人知他宋江之名。郓城文案押司,误杀淫、妇,被发配至江州。 缘分这东西就是这么奇妙,哪怕没有晁盖等人的书信,黑三 郎也跟两院节级戴宗搅和在了一起。一顿酒喝下来,称兄道弟,勾肩搭背,宛若亲兄弟。 王进要是知道,肯定会说一句臭味相投。 不管怎么说!金钱在任何时候威力巨大。宋江得到牢子们的尊重,又有大牢头戴宗照顾。来这里服役却被安置了一个抄事房做个抄事的职务,获得了一个轻松的差事,且出入自由,很是快活。 宋江在江州日子过得也非常滋润,上面有人照着,身边还有戴宗派的两个小牢子打杂服侍。并且银子也比较充足,宋江一点都没有作为被流放的觉悟,整日在江州地界儿走街串巷,饮酒作乐! 这哪里是来服刑的?分明就是来享福,做大爷的。要比那些面朝黄土背朝天的百姓舒服不知多少。 有一句话叫什么来着?饱暖思淫欲! 人太清闲了也会出事。宋江就是这种情况。何况这本就是个耐不住性子的家伙,在江州快活半月有余。这天,打发走小牢子,准备找戴宗吃酒却没遇到,于是独自一人出城登上了浔阳楼,几杯闷酒下肚。在浔阳楼的墙壁上写了一首《西江月》。 “自幼曾攻经史,长成亦有权谋。恰如猛虎卧荒丘,潜伏爪牙忍受。 不幸刺文双颊,那堪配在江州。他年若得报冤仇,血染浔阳江口! 宋江酒后暴露本性,在这首词之后,又写了一首四句的诗词: 心在山东身在吴,飘蓬江海谩嗟吁。他时若遂凌云 志,敢笑黄巢不丈夫! 宋江这家伙自己作死怪得了谁,好端端地写下这种诗词来。跌跌撞撞回牢房,醒来忘得一干二净。 却偏偏被懂得诗词的人告密。 此人名叫黄文炳,本是一个在无为军小城里闲住的“在闲通判”,“虽读经书,却是阿谀谄佞之徒,心地褊窄,只要嫉贤妒能,胜如已者害之,不如已者弄之,专在乡里害人,惯行歹事,无为军都叫他做‘黄蜂刺’。” 闻知这蔡九知府是当朝蔡太师儿子,每每浸润他,时常过江来谒访知府,指望他引荐出职,再欲做官。恰逢拜访而不得。他在浔阳楼粉墙发现宋江题写的“反诗”,向蔡九知府告密,歪解童谣“耗国因家木,刀兵点水工。纵横三十六,播乱在山东”之意。说动蔡九审问戴宗,随后来捉宋江。 宋江得到戴宗提前通报,往牢房里泼屎尿。装疯卖傻,被用竹筐抬到府衙时,又吼又叫,嘴里说着自己是玉皇大帝的女婿,率领天兵天将来诛杀尔等。本来要蒙混过关的,却被黄文炳从中作梗。 蔡德章再次起了疑心。听从黄文炳一条损人的伎俩,他让下人弄来一桶夜香,然后让宋江吃,如果宋江肯吃,那么就是真疯了,如果宋江不吃,那说明就是他是在装疯卖傻。 宋江就看着那一桶屎,不想吃但又无可奈何,为了保住小命儿,只得无奈下咽。为了演绎更加逼真,继续装疯, 还邀堂上知府,公差同享“美味”以掩人耳目。 奈何,宋江命不好,黄文炳要踩他上位,一计不成又生一计。说是宋江装疯卖傻,是想逃避责任。建议蔡九知府审问管营、差拨看宋江是真疯还是假疯。若宋江是疯了很长时间才是真疯。若是近日才疯,必定是装疯卖傻,试图掩盖造反之心。 知府大人召集堂下一询问,那能瞒得住吗? 以往跟宋江关系好,能玩到一块的管营,差拨如实相告。昨天还吃酒来着。用脚趾头想都知道缘由。 宋江还在堂前装疯卖傻,屈辱地吃屎。却被人扒掉衣服,撅起屁股。抡动棍棒狠狠的打,打得皮开肉绽,打得鲜血迸流。宋江强忍着痛傻笑不去呼喊,可惜最后被打得痛晕过去,用水泼醒后又是打。 最终挺刑不过,放声哭喊,承认是自己浔阳楼题反诗,签字画押作为呈堂证供,大半桶屎白吃了! 如原本轨迹中那般,蔡德章纠结是否押送宋江去东京汴梁城请功,最后让戴宗携带礼物,赶赴京城! 第四四二章 这丫的命不该绝 神行太保戴宗与吴用是至交好友,多有书信往来。知道宋江与晁盖,吴用等人有救命之恩。眼下宋三郎命悬一线,自然借机,前往青州去求援。 晁盖是个讲义气的汉子,哪怕已经救下宋江一命。得知这个惊人的消息,立马率领两三百精锐喽啰,南下救援。吴用伙同萧让,金大坚伪造书信,让戴宗返回复命,打算把宋江装车送出城再救援。 可惜吴学究见识还是不足,犯了两个致命的错误,用的印章和落笔书名错了。结果与想法背道而驰。 再说戴宗回到江州复命,奉上太师回信领了三十两赏银。蔡德章有些憨憨好糊弄,可黄文炳又来了,察觉到落款不对。建议蔡九知府审问戴宗,问他送信到太师府是谁接待的,那人长得什么模样?多大年纪?回答不上来,那便确认是假书。 戴宗根本就没去过东京城,哪里能够答辩得上来?随口胡诌蒙混很快就被识破,不得已,只得招认,自己在半路投店被强人迷晕,醒来时只有一封书信。怕返回复命受责罚,故而不敢说实话。 蔡知府那里肯信?戴宗被拖下去一顿好打,被打得皮开肉绽。熬刑不过,供出自己与二龙山强人勾结。接着被收押看管,丢到死囚牢里与宋江作伴。 黄文炳建议立即处死宋江和戴宗两个反贼,诉说其中之好处。一者朝廷见喜,知道相公干这件大功;二乃却是免得二龙山 强人来劫牢。迟则生变。 蔡德章同意了,准备第二天就在市曹行刑。好在戴宗以往为人豪爽,做过不少善事。当案黄孔目,本人与戴宗颇好,却人微言轻,无力救援于他,只得深表遗憾。可彼此交情不错,又谈得来!打算让戴宗多吃几天阳间饭,也不枉交情一场。 蔡知府询问时,黄孔目如实禀报,以国家忌日,七月十五日中元之节,皆不可行刑。大后日亦是国家景命。直待五日后,方可施行,拖延六天之久。 蔡九知府听罢,依准黄孔目之言,直待第六日行刑。这几天官府对外散布消息造势,说宋江和戴宗勾结强人,打家劫舍云云,杀害许多好百姓,如今更是想潜入江州来伤天害理,抓住了斩首示众。 当日清晨,十字路口打扫了法场。饭后,点起土兵和刀仗刽子,约有五百余人,都在大牢门前伺候。宋江,戴宗被五花大绑地拖了过来,头发早就刷了胶水扎起,脖子上插着牌子,按跪在地,不多时,面前烧着三柱香,摆上长休饭,永别酒。 闻讯赶来看热闹的百姓不知凡几,好奇者有之,冷漠者有之,更多的还是幸灾乐祸,指着黑矮宋江议论纷纷,大多是让你得瑟,让你血染浔阳江口。 临近午时三刻,几个穿着红衣扎着红头巾,袒胸露出胸毛,怀抱大刀的刽子手纷纷上前站在宋江,戴宗身后。扭着两人的脑袋,擦拭钢刀,等 待时机。 “呵呵,我命休矣!”宋江面对众多围观的视线和森冷的刀光。想到即将走完一生,不禁悲凉的一笑。旁边戴宗面色死灰,如丧考妣,瞥着这个矮黑胖子,又想起二龙山听他的扫把星传言,懊悔极了。 “午时三刻已到,行刑。” 随着太阳到正午,竹竿影子消失,监斩台上一声吼。几个刽子手抽出令牌,开始摆弄宋江,戴宗,扒掉他们的上衣,揪着脑袋卡好,令两人绝望。 行刑刽子手往刀上喷了酒水,随后高高扬起落下。噗嗤,噗哧两声闷响,那是肉体被撕裂的声音。 不是宋江和戴宗的人头落地。 而是两个刽子手被箭矢洞穿胸膛,身体轰然栽倒。接着,就是四处响起的杀官狗的声音,正闭目等死的宋江和戴宗猛地睁开眼,整个人呆住了。 只见从围观的人群中冲出不少面目可憎,拎着利器的汉子。人数越来越多,百姓们纷纷抄起扁担加入。有组织地袭杀官兵,扑向监斩台直奔蔡德章。 蔡知府喊着我的妈呀,在亲兵护卫下狼狈逃窜。四周聚集的数百官兵反应过来,抽刀镇压叛乱。原本热闹非凡的刑场变得混乱异常,百姓们四处奔逃,呼喊震天。与那些暴徒杀官兵形成鲜明的对比。几个衙役,刽子手早就不知道跑到哪去了。 宋江和戴宗见没人管他们,大喜过望,在地上的钢刀上磨断绳索,相互搀扶着,顾不上身上的伤 势,拎起钢刀,也喊着杀官狗,加入这伙人当中。 说来也真是宋江命不该绝!晁盖率领队伍还在赶来途中未到。却碰上江南摩尼教众借机暴乱试图斩杀江州太守蔡德章,使得城池陷入混乱,方便攻占。 可江州是富庶之地,又是蔡京第九个儿子赴任。这里的驻军本就有数千之众,更因为江南方腊叛乱。这段时间又陆续调过来几营精锐禁军坐镇。 蔡德章受了些伤,有惊无险地逃脱,恼羞成怒地调集大军弹压叛乱。很轻松地就将城里聚众作乱者杀散。宋江,戴宗趁乱跟着上百人逃出江州城。 两个倒霉蛋捡回来一条小命。 而且宋江这家伙身受重伤,还不忘鼓吹自己收买人心。在江州城鼓舞百姓暴乱的有两个领头者。 一个叫白钦,是个十八九岁的少年郎,面皮白净,相貌俊朗。一个名为伍应星,身高八尺,又黑又壮。 两条汉子武艺高强,却不知被宋江灌了什么迷魂汤。本来是想率领队伍去投奔吴皇方腊,竟然直接跟着宋江不走了。一群人躲避追兵,一路南下。不幸被围困住,恰好与前来救援的晁盖等人相会。 两拨人合并一处,杀退官兵,夺了不少马匹,衣甲。如原本轨迹中的那般,晁盖领着宋江再上二龙山。那些逃窜的官兵,汇报二龙山强人救走犯人。 青州二龙山大名,首次在外面传扬。 真正名声大噪,还是宋江上二龙山之后。 这家伙手底下有百多号喽啰,又有白钦,伍应星两人相助。相比最初上山寨只能躲着,却经常抛头露面。假仁假义,利用些许黄白之物,迅速收买人心。 吴用,公孙胜看出端倪,私下劝晁盖提防而不听。以致于宋江被喽啰当作山寨首领之一,又派喽啰去宋家庄送信,不久后,三两万石粮食送上山。 能够吃饱穿暖,是喽啰最大的心愿。 堆积如山的粮食,送给山寨,晁盖非常高兴,大肆宣扬。令不少人喜悦,也让宋江臭名声扭转。在山上休养半个月身体痊愈后,变得更加活跃! 第四四三章 宋江抖擞,三庄遭殃 宋江再度上了二龙山,身边有伙人有底气。积极参与山寨事务,野心蠢蠢欲动暴露出来,不仅认为山寨要做出一番事来,不能让世人,朝廷小瞧。 晁盖这厮犹如被降智光环影响变得蠢笨,不听吴用,公孙胜劝戒。非常相信好兄弟宋江让他施为。 宋江有了山寨之主的支持,一面了解山寨内部瓦解,一面派人四处寻访哪里有好汉拉拢来。只要有些本事,名气就行,不管人品如何,皆是帮手。 如住在百多里外蜈蚣岭的王道人,绰号飞天蜈蚣,善习阴阳,能识风水,也学过枪棒拳脚。却好色成性总是祸害良家女,宋江无视,亲自邀请上山。 从登州流窜至青州的一伙贼人,人数上百,领头者是王江和董和。打着二龙山的名号为非作歹。被晁盖率队包围欲要杀之,却被宋江赶来制止,最终这伙流寇也上山入伙。身边有了两三百喽啰。 连他自己六个头领。 他胆子越发大了起来,把主意打到郓城美髯公朱仝,插翅虎雷横身上。晁盖不允许,却私自进行。派心腹人潜入郓城,装扮打着两都头的旗号纵火劫掠,杀伤人命。朱仝和雷横受到牵连被革职。又遭受城里百姓背后议论,争辩不得,大受委屈。 随后宋江出面做好人,再把两人请上山,一块入伙。朱仝和雷横没得办法,只能在二龙山落草做了头领。本来两人跟同为官吏的宋江更为亲近些 。可不知怎么得知事情经过,哥俩险些要杀宋江。 若非晁盖,吴用等人阻拦,宋黑三少不了要吃上几刀。饶是两人被劝了下来,却也跟宋江情分断了。宋江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只能说活该。 不管怎么说,不管宋江的龌龊,二龙山实力大涨。 二龙山头领有晁盖,吴用,公孙胜,李逵,萧让,金大坚,韩伯龙,白胜,李忠,周通,朱仝,雷横。连同宋江为首的白钦,伍应星,王道人,王江,董和六人,共计十八个头领,山寨红火热闹。 再加上八九千的喽啰,二龙山兵强马壮。 宋江不甘心自己被晁盖压制,决定继续拉人上山。有名有姓的好汉哪有那么多,独龙岗步入宋江视野。最初这黑三郎是派人带着礼物前去拜访试探。 不知这家伙脑袋被驴踢了还是饥不择食。 且不说扈家庄是梁山的桥头堡,李家庄与梁山贸易紧密,赚了不少钱。就算没有这些,也不会上山当贼。祝家庄把来人抓了送官斩首示众就是证明。 扈,李两庄一个是庄主不在,一个是婉拒都没有得罪。唯独祝家庄动手杀人,还打出剿灭匪徒捉宋江的旗号,说什么“文笔小吏,安敢为贼”“绞杀夺生辰纲的毛贼”之类的话。消息传到二龙山后,犹如一石激起千层浪,令宋江气炸了肺,夜不能寐。 于是,他撺捣着晁盖发兵攻打祝家庄,壮二龙山威名。 晁盖也是要脸 面之人,如何能被祝家庄这般欺辱?留下公孙胜,李忠,白胜并千八百喽啰看家,亲率六千喽啰下山。冲州撞府,杀奔郓州去找场子。 上演全原本轨迹中的三打祝家庄。 祝家庄自从在王进手里吃了亏后,就一直训练庄兵,招兵买马,组织人手提防水泊梁山。自认为庄兵几千,打不过梁山,还收拾不了小小的二龙山? 于是祝家没有向扈,李两庄求援,也没有向官府报告。独自迎战二龙山众,试图剿灭贼寇立下大功。 结果,自然是悲剧了! 事情发展根本就不像原本轨迹那样,这回多了吴用。这位教授虽然谋略不怎么样,上不得大战场。但对付这些小村坊,还是颇有其效,一打一个准。 在盘陀路上迷路遭到伏击大败。吴用建议队伍直线前进,砍伐树木,以最快的速度离开了盘陀路。然后瞅准祝家庄的方向,继续砍伐树木直捣黄龙。 原本会让队伍损失惨重的盘陀路直接被破。后面的两军对战,晁盖迂腐的可爱要讲武德,单对单。吴用,宋江哪里管其他?两人同时下令一起上。 这一刻,两人的视线触及犹如惺惺相惜。 宋江觉得吴用是个人才啊,心中更加嫉妒晁盖,可吴用有梁山这棵大树庇护,只觉得宋江如跳梁小丑。 在梁山十多个头领一拥而上之下! 祝家自以为是的勇气瞬间被戳破,别说祝家三杰抵挡不住败逃,就连庄上教师爷 栾廷玉也挡不住。祝家庄兵士气低落到谷底,节节败退,直至溃败。 二龙山数千喽啰,长驱直入杀入祝家庄。 祝家庄就这样戏剧性的沦陷,祝龙,祝虎先后在乱军之中被杀。祝太公带着家眷想跑也没能走脱。祝彪见势不妙,果断带人逃往郓州官府躲避着。栾廷玉率领残兵败将杀出一条血路,逃入扈家庄。 二龙山一举拿下祝家庄,士气高涨。 宋江这个不怕死的家伙,得知栾廷玉跑到扈家庄后。经过审问,也得知扈,李家庄也有几条好汉,有心要收服。于是又把主意打到扈,李家庄身上。 可怜呐! 李家庄的扑天雕李应想做个安善良民,土财主又不得。如原本轨迹中那般,郓州官府来人,拿出文书。喝问祝家庄遭遇强震袭击被灭,李,扈两张为什么不去救援?锁住李应,杜兴两人往外拖拽。 随后宋江派人抄家收拾钱粮,裹挟李应家小上了二龙山。面对扈家庄时,大兵压境,数千喽啰在外面威胁。要搜查捉拿栾廷玉,不然就强攻入庄。 宋江自以为计谋得逞,自信满满,吃下三庄钱粮。他在山上的地位直线攀升,以后说话将更有分量。 可惜他这个龌龊之人的美梦立马就被击碎。 寨门大开,全身披挂的山士奇率领三千骑兵当先冲出,后面跟着数千步兵,气势汹汹地杀向梁山众。 扈家庄镇守的时山士奇师,经过这段时间暗中发展。人 数快要达到满编万人,栾廷玉狼狈逃来,不止是他知道了,飞鸽传书回梁山得到批复果断出兵。前段时间从河东路撤下来,队伍杀气腾腾。 面对二龙山这群大多连血都没见过的喽啰。上演什么叫正规军与毛贼的区别,大军犹如泰山压顶而来。双方人马相遇,二龙山喽啰一触即溃。 被山士奇师在后面追杀,四散而逃,狼奔豕突。要不是知道是二龙山的人手下留情,逃脱者少之又少。可惹怒了扈家庄沉睡的雄狮,后果也很严重。 二龙山从祝家庄,李家庄缴获了大批粮草来不及运走就被截获,在一路追杀中,逃窜回青州二龙山。 第四四四章 扫把星,害人精 二龙山攻打祝家庄事件,造成的影响不小。使得扈家庄暗藏的上万精锐公布于众,再也难以隐瞒。祝家庄被灭,李家庄也被牵连,扈家庄硕果仅存幸免怎么也说不过去,肯定会引起他人注意调查。 尤其是那个逃到官府的祝彪,绝不会善罢甘休。坐镇在梁山的萧嘉穗接到完整的情报后,果断下令山士奇师撤回大本营,装作扈家也被劫掠的模样。 其实水泊周边的营地日渐红火,扈家庄可有可无。只是被二龙山来了一闷棍,怎么想都怎么窝火。本来萧军师坐镇统筹大局,关注着河东路战场,没有理睬其他小事,如今却是往青州瞄了一眼。 再说回独龙岗,祝家庄,李家庄,扈家庄同时被灭。在当地掀起不小的轰动,青州二龙山之名,晁盖和宋江等匪首迅速被人得知,也奏报至京城。 二龙山队伍狼狈逃窜,收拢残兵败将,清点人数。晁盖险些没哭出来,下山六七千人,攻破祝家庄没损失多少。却只剩只有三千多,一下子折损近半。 想想之前的铺天盖地的人数,训练有素的骑兵队。晁盖又从李应那里了解到与梁山合作买卖的事情。突兀地想通很多事儿,脸色变得非常难看。再看向宋江时目光多了怀疑,警惕,却是不易察觉。 一群人回到二龙山,晁盖亲自招待李应,赔礼道歉。态度诚恳,并许下二龙山第二把交椅。倒是让李应心里好 受不少,家也回不去了,上山落草。 二龙山,又多了李应,杜兴两位头领。 宋江这厮整天耷拉脑袋如霜打的茄子,百思不得其解。怎么也想不明白那群人到底是哪里冒出来的?不仅打乱自己的计划,更将收获也截留大部分。 最重要的是自己手底下的喽啰折损半数只剩下百多个。手下头号大将白钦为了保护自己,率队断后,与敌军手持铁棍的汉子交手十回合便受重伤。 宋江想不通,觉得自己运气不好,倒霉! 可他忘记自己是扫把星转世,更倒霉的事接踵而来。回到二龙山没几天,宋江就接到噩耗,哭晕在地。宋老太公在外得知儿子做出杀害青州上千百姓,覆灭独龙岗三庄等丧尽天良之事,活生生气死。 这回可不是什么装死来骗儿子回心转意,做个良民。而是真死。宋江胞弟铁扇子宋清领着十多个庄客抬着棺椁上山。使得二龙山集体哀悼,操办丧事。 老头子的丧事刚办完,又有幺蛾子搞出来。山寨中有不少流言蜚语传开,一传十十传百,沸沸扬扬。 说宋江是扫把星转世,心肠歹毒,专克家属朋友。在青州时无端杀害上千百姓,才招致报应的。前段时间坑害朱仝和雷横两个兄弟上山也被广为流传。 山寨喽啰看向宋江的眼神又变得古怪。 一些本来被其蛊惑拉拢的人也动摇了,随着大流。短短时间,宋江又在二楼山上不受待见, 遭人议论。只是这回身边有人护着,也没有在屋里躲藏。 而且宋某人脸皮厚的出奇,丝毫不以为意。在山寨一如既往的花钱如流水,用小恩小惠来收买人心。又心血来潮的带着数十人前往沧州拜访柴大官人。 王进说的没错,这家伙走到哪儿,事情就来到哪儿。来到柴进府上住了没几天,高唐州那边来事了。 事情脉络很清晰完整,高唐州知府小舅子看中柴进叔叔柴皇城宅院,把老头给气得病倒,柴进不得不过去主持大局,宋江得知后,便带队跟随。 事情就出在这上面! 高唐州知府小舅子要让人打柴进,宋江带着一群人帮忙。人一多就乱,局面一乱就出事,双方相互拉扯,直至打将起来,伍应星一拳打死了殷天锡。 弄出了人命来,引来官兵。 宋江带着人杀出一条血路逃跑,返回二龙山求援。可怜后周嫡派子孙柴进被打得皮开肉绽,投入死牢。 小旋风柴进的名声天下谁人不知谁人不晓。托塔天王又是个讲义气的人,兄弟惹出的祸段只能兜着。又是集结人马,率领大军下山杀向高唐州。 这回宋江被留在家里看家!二龙山数千人杀气腾腾,兵临城下,大声叫骂,恰好把高唐州驻军给牵制住。而梁山派出的数百精锐先一步潜入城中。 这是军师萧嘉穗得知消息后紧急举动,毕竟于私,柴进好歹作为梁山寨主王进的便意兄弟,于公,这 位柴大官人为山寨收购粮食,物资提供诸多便利。如今被不良人连累落难,又如何不施以援手? 本来梁山是想神不知鬼不觉地救援柴进。可二龙山队伍里跑赶来,还是晁盖亲自率队救人。索性送对方一场机缘,攻破城池,也能树立绝对威望。 于是,梁山队伍改变策略,抓住这个机会,深夜袭击府衙抓捕高廉,救出死牢中的柴进。同时四处纵火烧官宅,制造混乱,鼓动百姓往城门处冲。 兵临城下的二龙山部众,察觉到城池内陡然间骚乱。城门处呼喊声如雷,城墙上士卒调动锐减。晁盖不用别人提醒,就知道这是个好机会。何况还有梁山细作悄悄接触告知,下令全军趁机攻城。 内外夹击之下,高唐州一扇城门很快沦陷。二龙山强人犹如洪水猛兽般大声喊杀,趁势杀入高唐州。 这个城墙坚固,比较富庶的城池就此失守。晁盖率领队伍入主城池后,派心腹封锁四门,派人迅速劫掠府库钱粮,抓捕贪官污吏,抄家聚拢钱财。 同时开仓放粮,发给穷苦百姓。又聚众审判高廉为首的贪官污吏,宣布他们一条条罪责,然后由苦主报仇。这一系列举动,赢得大多数百姓拍手称快。 他们都是深受知府高廉的迫害,又无处申冤诉苦。如今二龙山来了,攻破城池,除掉这一大祸害。 顺应民心,秉承天意! 晁盖率领队伍来救援只有四千来人,返回 的时候却是上万人。除了纷纷投奔的青壮,还有归顺的朝廷军队。护送着上千满载战利品的大车,浩浩荡荡。 同样是下山,宋江却是狼狈逃窜归来。 晁盖却旗开得胜,裹挟上千万贯的钱财,物资凯旋。 返回青州二龙山时,受到全寨上下的热烈欢迎。山寨之主托塔天王晁盖的地位稳固,他人无可撼动。 宋江表面笑嘻嘻,心里妈卖批恨的牙痒痒,黯然神伤。 然而,两三个月内接连江州事件,郓州独龙岗三庄覆灭,高唐州被攻占劫掠,青州二龙山彻底扬名! 第四四五章 锲而不舍的宋公明 青州二龙山,以往名声不显,被人误以为犄角旮旯的小山头。可是自从打破高唐州,斩杀高俅叔伯兄弟高廉。这在江湖上等同干了一件轰轰烈烈的大事。偌大的名头迅速传开被各路江湖人士知晓。 也被好事者列为与朝廷六大奸臣并列的六大寇之一! 哪六大寇? 首选晋皇田虎,其次楚皇王庆,再下吴皇方腊。三皇之下就是济州水泊梁山,以及青州二龙山。抱犊山要在名义上归顺田虎,才让田大王独领风骚。 二龙山打破高唐州,获得了钱粮不计其数,足够山寨消耗很长一段时间。趁着这股威势,招兵买马,广纳好汉。青州及周边绿林人士纷纷望风来投。 使得原本就超过上万喽啰的山寨更加强大。下山训练总是有几个方阵,马,步混合协同,令人望而生畏。青州府上下官吏瑟瑟发抖,各城怕二龙山来犯紧闭城门。知府慕容彦达紧急向朝廷求援。 二龙山,声势浩大,令人咋舌! 由于水泊梁山素来低调,没有做过什么大事件。江湖上也有人认为青州二龙山,实力强过水泊梁山。 对于这种虚名,晁盖晁天王呵呵一笑,不予理会。他知道梁山到底有多可怕,别说二龙山难以望其项背。就连三大反王论单个也只有被蹂躏的份。 只要梁山振臂高呼,济州,郓州,兖州等地受到恩惠的百姓肯定会响应,短时间就能占据大片地盘。成为第一反 王,只是梁山不想这么爱出风头! 晁盖多少知道些许其中隐秘,从来没奢望过超过梁山。只是单纯的希望把山寨做大做强,有个容身之处。随着有了从高唐州掳掠来的钱粮物资,山寨上下对晁盖产生敬佩之心,有了一股向心力。 山寨日新月异,变得更加团结,更加红火。 黯然神伤的宋江内心是万分不服的,极不甘心。这个二傻子般的晁盖出身比自己好,做土匪有贵人相助。他凭什么这般好运。而自己却只能泯然众人。 宋三郎不甘,他要改变,想办法盖住晁盖的威风。山寨有吴用,他有董和,山寨有李逵,他有伍应星,山寨有韩伯龙,他有白钦,山寨有李应这个员外。而他宋江没有,他也应该有富户做靠山。 宋江嫉妒心犹如芝麻开花,节节高。目标放在员外上。他想拉拢另外一个员外来制衡,于是思来想去,想去思来。河北玉麒麟,卢俊义倒了血霉。 宋江想到就干,却没有告诉晁盖,只说要去干件大事。便带着自己的一干心腹,带上粮草下山而去。 水泊梁山的原因,盘踞在山东的毛贼早就跑的干净。一股脑地涌入河东,河北,啸聚山林者不少。 如虎翼山。虎翼山贼寇是河北吴桥县的小股贼寇势力,大头领是拔山熊赵富,帐下有搅海大将赵贵、索命鬼王飞豹等两位头领及三千多号喽啰。原本想投奔河东田虎,可是朝廷大军 来绞杀又不敢去。所以一直都留在河北地界,做个逍遥山大王。 宋江这家伙打探到有这么个地方,带着百多个心腹携带重礼上山拜访,在山上逗留的几天,与三位首领称兄道弟,说着如“分则百害,合却万利”“兄弟们在一起等待朝廷招安”,拉拢这伙人上二龙山。 除了招揽这伙强人,宋江还跑到青云山拉另一强人入伙。大头领是善使双锤的艾叶豹子狄雷,帐下有铁背狼崔豪、饿大虫姚顺两位头领及三千余人。被宋江画的大饼蛊惑,甘愿归顺为马前卒。 至此,宋江手下头领十多个,喽啰五六千,终于崛起。他有了自己的队伍底气十足,继续拉人壮大。 不像原本轨迹中那般吴用装什么算命先生。宋江又弄出那老一套,派人手潜入大名府,待到深夜时分便出动,打出玉麒麟卢俊义的名头,在城里纵火劫掠,呼喊梁山强人打破城门,制造混乱。 北京大名府住着数十万人,骚乱起来,后果极为严重。待天明时分,发现并没有强人入城,骚乱平息。多有人联名起来,跑到官府告发卢俊义勾结梁山强人,试图里应外合,诈开城门,打破城池。 卢俊义是河北首富,平日里与人为善,多做好事。可是有钱就是不对,会招来很多人眼红,嫉妒。尤其是仗着有钱,不买官府的账,不来孝敬打点。 说办你就办你,在哪个朝代都是! 北京大名府 留守司梁世杰就很眼馋卢俊义的万贯家财。明明知道这位卢员外奉公守法,不可能勾结强人,却偏偏装傻充楞捉拿他问罪,欲夺家财。 可怜呐!卢俊义在家里坐在躺椅上喝着茶,看着仆人数着钱。说着过年怎么过,给大伙发多少钱,有说有笑,可典型的闭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 突然就被一群人闯进家门,不分三七二十一按倒在地,用绳子套住五花大绑,拖拽到留守司衙门。任凭他如何义正言辞地说自己冤枉,可惜没用。 入了公堂,谁管你是谁,一顿好打。 饶是水浒武力天花板的卢俊义也被打得皮开肉绽,打得死去活来。被人捏着手指头摁了指印成了贼。家里的夫人贾氏和管家李固见势不妙,一口咬定他是贼。可悲啊!卢员外就这样被丢入死牢。 好在卢俊义有个忠心的仆人浪子燕青。心灵通透的他明白,是官府觊觎主人的财产,故意做出冤案来。那对奸夫淫妇更是落井下石,致主人于死地。 小乙哥燕青孤立无援,连夜逃出城,直奔前线战场。希望能够借助抱犊山这股外力来救援自家主人。 当然了,罪魁祸首宋江也在这个时候露面。他知道大名府周边驻扎的军队八成以上调动,参与围剿田虎。所以正值兵力最为空虚之际,率领数千喽啰杀来。趁对方措手不及,半数人围困城外军营。 剩下的半数人则是兵临城下。 宋江多少 也是有些智谋的,知道兵力太少,没有威慑力。于是就用些许粮食,令好几千百姓跑过来凑数。拿着锄头棍棒与喽啰们,大声吼着青州二龙山之名。山东及时雨宋江宋公明在此刻闪亮登场。 北京大名府的确兵力空虚,偌大的城市驻守人员不足三千,梁世杰听到有上万人来攻城吓得够呛,也没心思炮制卢俊义,急忙忙下令守住城池。 同时,连夜派出几拨信使向各处求援! 第四四六章 一场漂亮的胜仗 要知道,此刻北方烽烟四起,战事频频。 抱犊山势力控制两州二十多个县城,正有七八万大军驻扎在各处。与朝廷东路军对峙着。朝廷东路军节度使王焕本部人马,各州禁军共计十万大军。 平时驻守北京大名府的数万禁军也编入东路军。本来双方激战正酣,互有胜败,谁也不敢先总攻。 可是宋江贸然率领数千喽啰攻打大名府! 就犹如一根搅屎棍,把前线战场局势给搅得稀碎。 大名府被上万强人攻打,随时城破! 这则消息送到前线的时候,朝廷东路军各军官骚乱,意见不统一。隶属大名府的兵马都监大刀闻达,天王李成急于回师救援,大名府绝不能有失。 不少兵马都监,团练使都是这样认为的。 北京大名府地位特殊,要是城池被打破都会受到牵连。然而,河南河北节度使王焕为首的老将,认为前线兵马不能调动,否则被对面察觉,后果难测。 可惜,老将军人单力薄,无法说服众人。 毕竟北京太重要了,关乎朝廷的脸面,无论如何丢不得。闻达,李成连夜率领数万禁军回援。 而节度使王焕率领数万兵马收缩防御,转攻为守。驻扎在各个城池,预防抱犊山大军察觉异常反扑。 王焕想得不错,防御也及时。 抱犊山大军察觉到朝廷军队的动静,立马向前推进。几次发动试探性进攻,却无功而返,讨敌骂阵。 王焕拒不应战,坚守城 池,等待援军。 本来老头这个策略非常正确,可惜万万没料到。浪子燕青早已跑到抱犊山控制区域,说明大名府情况。他并不知道事情,只说是梁山强人杀人放火。 当着实际上就是一众梁山头领的面说梁山坏话。尚然威,欧阳寿通等头领勃然大怒,不是针对燕青,卢俊义。而是居然有人敢冒充梁山为非作歹。 总指挥郝斯文抓住绝佳战绩,上报大本营得到批示。于是山寨除了两个师的主力,带着数万守卫军虚张声势。做出了进攻的姿势,实则是迷惑敌人。 集结两万多精锐骑兵,迂回绕道奇袭。 可怜的闻达,李成率领数万军队急行军,日夜兼程。想早一些回到大名府,绞杀那些可恶的贼寇。 疲劳行军,安营扎寨,夜晚睡得很沉。 深夜时分,遭到抱犊山两万多铁骑,梯队式冲锋突袭。数万军队来不及集结,就被万马奔腾击溃。就算及时集结,也挡不住铺天盖地的骑兵冲锋。 兵找不到将,将身边没有兵。 这群多是在边境驻扎的禁军被万千骑兵吓破了胆。觅子寻爷,呼朋唤友,亡命奔逃,去他妈的军令。 这一夜,大名府数万禁军彻底溃败。 这一夜,闻达,李成有幸目睹了大规模骑兵的威力。 这一夜,五万禁军十不存一。 抱犊山要塞利用信息差,打了一个有史以来最大的胜仗。天亮后收拾战利品,四处抓捕逃窜的溃兵。前前后后共 抓到了三万余人,全部送到倭国战场。补充兵员,借助开疆拓土能更好地整编入伍。 河北河南节度使王焕得知消息后,呢喃竖子不足与谋。 而对于大名府来说,是一场灾难。 数万禁军没了,兵马都监李成昨夜在乱军之中被杀,闻达身中数枪狼狈逃窜。沿途收拢两三千溃兵,如果丧家之犬般逃回北京,遭遇宋江等强人。 就是这些身上多有伤的残兵败将!在憋闷无比的闻都监的率领下,嗷嗷乱叫,双目赤红的扑向贼人。 宋江自以为前线吃紧,计谋顾头不顾腚,又哪里会料到背后有朝廷队伍?最初吓了一跳,本想率领队伍及时撤离,可当看见是残兵败将,觉得己方人多势众,底气十足,不知死活的主动挥军迎上。 可三郎入戏太深了,真当自己手底下有上万人。那些用粮食蛊惑雇用来的百姓率先跑了。人数锐减大半,只剩下两三千喽啰,一下子就打回原形。 宋江暗道不好,却只能硬着头皮,咬着牙上了。可事实是残酷的,又让他见到了正规军和土匪的差距。那些狼狈的残军个个侧着身,撞中喽啰,同时手中大刀挥舞,一颗颗人头鹏飞,一具具尸体倒下,从高空鸟瞰前排的喽啰如割麦子般倒下。 闻达一把大刀拦住白钦,赵富,赵贵等人,丝毫不见下风,越战越勇,杀得强人溃败。要不是宋江手下有十多个头领,带队勇猛,努力维 持。恐怕早就溃败,却也是在这些人的攻势下节节败退。 屋漏偏逢连夜雨! 城外打将起来,喊杀震天! 本来在军营中防守的禁军以为援军来了,主动杀出。虚张声势围困军营的三千喽啰,也被禁军杀退跑回。北京大名府城门打开,急先锋索超率领500余人,杀奔城外的强人,三面夹击,宋江大败。 急急如丧家之犬,茫茫似漏网之鱼,仓惶逃窜。 “天呐!我宋江为何这般苦命。”宋江带着千喽啰逃入山林。却像是瓮中之鳖一样,被禁军围困。眼看自己小命不保,眼看众多头领看自己的目光变得怪异,宋三郎心慌慌,泪两行,哽咽哀叹。 可是宋江这个扫把星虽然走到哪惹事,却非常命硬。 在这个时候,二龙山大当家晁盖率领八九千喽啰杀来。要问托塔天王,如何犹如及时雨似的赶到。 这还得归功晁盖听取了吴用的建议,暗中派人跟上宋首领,避免出现意外救援不及时。宋江在河北拉拢山头强人。晁盖得知琢磨要干大事,于是,便调兵遣将率领大军早早赶来河北,及时来援。 朝廷队伍围剿山中的强人,宋江率队誓死反抗。两方打得如火如荼,在晁盖的帮助下,内外夹击。 闻达率领的禁军寡不敌众,节节败退,到北京城下。梁中书早已知道数万大军灰飞烟灭,吓得脸色煞白,只顾死守城池,哪里敢开城门放人进来? 以致 于闻达兵败自杀未遂,被俘。 梁世杰见二龙山强人势大,下令各富户派出家丁护卫去守城。动员城里的青壮拿着武器登上城头。 几乎歇斯底里地动用所有的力量,务必守住城池。又写出紧急求援信件,奏报朝廷,并向周边求援。 正常情况下,北京大名府城高墙厚,囤地的量是足够全城百姓半年所需,只要死守,绝对不会沦陷。 可是不正常情况,如水泊梁山插手,情况有些不同。 大名府进入战备状态,城门封闭,任何人不得进出。可是难不倒鼓上蚤时迁亲自率领的飞天营将士。仗着身法,利用勾爪,深夜越过城墙,一队人救援卢俊义。一队人前往卢员外家抓捕李固,贾氏这对奸夫淫妇,同时把卢员外万贯家财装车。 深夜时分,城门被悄悄打开,吊桥放下。 晁盖早早得到消息,带着二龙山喽啰埋伏城外,看到火把丢出城外,便率领大军杀入城里,掀起骚乱。梁山细作趁机护送着卢俊义和钱财离开。 而二龙山竟然攻占了北京大名府! 第四四七章 几多欢喜几多愁 没错,二龙山强人打破了北京大名府! 尽管没有抓住,脚底抹油跑得快的梁世杰夫妇,但却抓住了北京第二贪王知府等一众贪官污吏。召集百姓开公审大会,宣判这些人的罪责,处决。 其次是收获,大名府作为前沿军事重镇,常年驻兵数万。库房里崭新的铁甲,弓箭数量可以武装一支数万大军。床子弩,投石车等重型器械不在少数。 坐镇在梁山的萧嘉穗得知郝思文的汇报,知道大名府难以攻打,却是块大肥肉,除了派时迁率队救人。还派遣上万人的队伍乘船日夜兼程地赶来。大将林冲带队,山士奇,扈成,杜迁等头领相随。 暗中与晁盖会面,故意避开宋江,一同杀入城里。 除了武器装备,囤积的钱粮,各类物资太多了。尤其是粮食,十多个巨型粮仓,共计两百多万石之巨。 哪怕梁山能耐再大,也搬运不了。 大船八成以上投入海外战场,船队驶来也无能为力。 最终能带的尽量带走,带不走的,或分发或贱卖。如堆积如山的粮食,部分发给城里的穷苦百姓,大多低价卖给富户。获得的钱财和大名府的收获。再由梁山队伍和二龙山二一添作五,共分之。 整整忙活了三天,在朝廷大军赶来之前撤离大名府。梁山运粮队伍在渡口乘船南下,十余万石粮食送到抱犊山要塞。二龙山队伍护送车队奔赴青州。 晁盖再次率领精锐分兵救援 宋江。 他身边的李逵,韩伯龙,周通等头领大骂扫把星忘恩负义。对救援这种人意见很大,不情不愿跟着。 要问这宋江怎么地了? 说起来这还挺有趣的,晁盖私底下被梁山细作接触。找到宋江说分兵攻打三门,留三缺一,方是正途。宋江欣然从之,率领四千多喽啰堵住西门。 就在晁盖在东门那边大搞动作的时候! 宋江这个打不死的小强也在西边有所图谋。不想让二傻子晁盖参与其中,对他分兵的策略求之不得。 还记得混入大名府纵火劫掠,把卢俊义祸害的够惨的喽啰吗?并没有离开城池,而且化作乞丐潜伏下来等待今日,外面局势明朗后,就里应外合。 的确,二龙山大部队呼啦啦地跑过来。 消息很快传开,那些伪装的乞丐集结,开始靠近东门。准备按照计划,深夜打开城门,放己方入城。 这个策略的确是不错的! 换做是其他将领守城,多半会成功。 可是大名府第一猛将急先锋索超,性子急,脾气暴。可这丫的也是一根筋,认死理,蛮牛般倔强。 梁世杰嘱咐“你给我好好守住城门,北京不容有失”。这条耿直的大汉亲自守在东城门,瞪着铜铃似的眼睛扫视周围,就像个怒目金刚。驻守的军汉,青壮轮流值守,个个睁大眼不敢打瞌睡。 而就在众目睽睽之下,一群衣衫褴褛犹如叫花子的家伙猫腰躬身,左冲右突,时而止步躲 在巷子里避开巡逻队,时而绕路从巷子里前行,鬼鬼祟祟地往城门方向靠近。这顿时就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如打了鸡血般精神抖擞,或屏息凝神,或偷摸下城。 待到这数十个身影摸着黑抵达城门处。 他们极为默契的要去开城门,放吊桥,可是没走几步就发现。周围黑夜中走出一群瞪着眼拎着利器的军汉,原本呼呼大睡的军健一骨碌爬起身包围。 哦呵! 数十人被数百人包围,成为瓮中之鳖。 “不投降就死,碎剐掉你们。”大胡子索超拎着大斧头,一步步走过来,恶狠狠的看着这群家伙说。 这就是一伙土匪,骨头软得很,经不住吓。领头者很识趣地丢掉武器不反抗,众人纷纷抱头蹲地投降。 咯吱咯吱城门打开,吊桥放下,一个火把被丢了出来。埋伏在黑夜中的宋江大喜,指挥队伍抢占城门。虎翼山三位头领带着喽啰冲在最前,抢头功。 数千人呼啦啦地冲向城门,可冲到一半的时候异变突生。首先是城墙上一排火把竖起,密密麻麻的人影站起,抱着石头,弯弓搭箭往下面招呼。砰砰闷响,噗嗤入肉声不断,惨叫声划破夜空。 接着是城门洞里发出凄厉的惨叫声,不断有人往后退,可惜后面的人往前挤,混乱异常,惨叫连连。 完了,完了,这下全完了! 在后方坐镇观战的宋江察觉到城墙上的变化后,知道是中计。听到己方喽啰声 嘶力竭的惨叫面色苍白。要不是身边有人搀扶着,肯定要跌倒在地。还是白钦迅速下令撤退,才让队伍没有全军覆没。 饶是众人跑得快,队伍折损近半。 虎翼山拔山熊赵富,搅海大将赵贵、索命鬼王飞豹三位头领及麾下喽啰几乎全军覆没,逃脱者寥寥。 损兵折将只是一方面,关键是队伍撤退却被官兵死死咬着。大名府猛将索超率领五百精锐趁势追杀。宋江带队慌不择路逃窜,竟跟晁盖等人背道而驰。待到天亮时发现追兵并不多,要展开包围。 可是开德,河间两府千八百援军赶来,与索超汇合。宋黑三欺软怕硬,见对方人多势众不敢打了。只能率领队伍继续逃窜,沿途人员走丢,队友越来越少。直至最后逃无可逃,被逼到了一座山上。 好巧不巧,又是之前被围住的那座山。 宋江看着只剩下千多个满脸慌乱的喽啰,青云山的几个头领脸色阴沉,看向自己的目光带着怨恨。又是心慌慌,泪两行,在心里感慨自己好命苦。 朝廷军队三路围剿,扑杀而来! 宋江又是迫不得已,再次率领队伍,誓死反抗官狗。 戏剧性的一幕再次发生! 正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托塔天王晁盖又带领大军来救援。朝廷队伍见势不妙,避免腹背受敌主动退却。宋江率领残兵幸免于难,哭奔与晁盖会合。 天王晁盖才是山东及时雨啊! 青云山艾叶豹子狄雷等人所 见所闻,有感而发。至于干啥啥不行的郓城小吏宋江算是个什么东西? 宋江两次在此处山头落难濒死,又被晁盖及时救下。后世被人称为黑宋山,还有好事者在山脚下立碑。把宋江扫把星转世,生平所做的种种恶事。两次溃败,两次被晁盖救下的事迹篆刻,供世人评说。 当然了,这一切都是后话! 北京大名府被二龙山攻破的消息,震惊周边州府。梁世杰搬来救兵赶回北京,贪官污吏被杀绝,府库钱粮点滴不剩,紧急奏报接连飞往汴梁城。 大宋北京被攻破,数万禁军全军覆没的消息传开,震动朝野。令本就烽烟四起的宋朝更加的风雨飘摇! 第四四八章 淮西王庆危矣! 8月15,中秋佳节! 二龙山陷入欢腾的海洋,两三个月之内,先后从高唐州,大名府掠夺来大量钱粮物资,足够山寨消耗数年有余。最重要的是山上两万兵丁换上了崭新的禁军制式装备,鸟枪换炮,整日严加操练。 被抓捕的俘虏闻达被人抛弃,家眷又被接上山来。晁盖又十分礼遇有加,只能选择上山入伙容身。铁臂博蔡福,一枝花蔡庆早早地选择上山入伙。 这两个撮鸟本来是被揪住砍脑袋的,却及时倒头就拜,呼唤天王的大名。吹嘘说着自己这些年来重义气做的事情来。晁盖也便饶恕这两个软骨虫。 除此之外,青云山艾叶豹子狄雷,铁背狼崔豪、饿大虫姚顺三位头领率领上千喽啰上山入伙坐把交椅。 山寨一下子又多了六个首领。 也是可喜可贺的大事,天王晁盖的威望无与伦比! 二龙山威名更是响彻大江南北,其风头超过了水泊梁山。被人誉为三大反皇之下的第一大三寨。分布在各处的江湖好汉,草莽豪杰纷纷闻风来投。 如白虎山下的孔家庄孔明,孔亮带领数百庄客来投,德望镇豪强刘春举家上山,送上数万石粮食。各处富户私底下慷慨解囊,更加壮大山寨声势。 中秋佳节,二龙山张灯结彩,晁盖邀请众多兄弟吃酒,下令山寨欢庆三日,热热闹闹,欢腾一片。 宋江在这种光芒下成为了配角而黯然神伤。除了从江南带来 的那批喽啰,从青云山拉拢来的狄雷等人也对晁盖过分亲近,不禁让三郎暗骂白眼狼。 这又让宋老三极度不甘心,他哪里比不过二傻子晁盖?在山上没有说话的主导权,如何达成目标? 且不说害人精宋江被压得抬不起头来! 单说二龙山现在如日中天,青州官府上下心惊胆战。各州府求援信件如雪片似的送到京城说明情况。 二龙山先杀高廉,后破大名府。 这已经触怒到了宋朝廷奸臣的逆鳞,不能再坐视不理。三牙太尉高俅,当朝太师蔡京联合上标围剿。宋徽宗赵佶这个只会享乐的风流皇帝哪有不愿? 本来朝廷多线作战,战事吃紧得很。 依旧是从各地抽调人马,大多从河北几个府凑兵。短短时间,搞出了一支三万余人的大军,边训练边扑向青州。蔡京怕不保险,更是与高俅联合商议,需要调派猛将才能马到功成,一举剿灭贼人。 高俅保举汝宁郡都统制呼延灼,此人武艺高强,杀伐骁勇,有万夫不当之勇。因其善使两条水磨八棱钢鞭,故人称“双鞭”,率领本部精锐人马剿匪。 蔡京不甘被人看轻,但他是文官又没有看好的猛将。幸好麾下步司衙门防御使保义郎丑郡马宣赞举荐大刀关胜。于是,太师就让关胜进京面圣,见他长得一表人材,又是忠义武安王之后非常满意,任命为左路军指挥,与右路军大将呼延灼领兵杀向青州, 踏平二龙山,剿灭这群蝇营狗苟之辈。 此次朝廷的阵容有些强大! 除了呼延灼和关胜两员大将,另有大名府梁世杰不甘示弱。派了急先锋索超率领两营禁军相助。百胜将韩滔,天目将彭玘,丑郡马宣赞以及轰天雷凌振。还有3000铁甲重骑兵,共计四万余人。 当然,朝廷来势汹汹,却需要时间! 而自从王进率领梁山大军在海外用兵,三四个月来。宋朝境内局势愈发混乱,河东,两淮和江南战况激烈。朝廷招募的军队训练尚短,难堪大任。 这点在河东战场体现得尤为明显! 汾阳以北,虽然有三万西军和一路节度使精锐挑起大梁。可却被田虎麾下精锐牵制住,除了最初出其不意攻城拔寨,势如破竹,至今未有大胜。 房学杜这个能文能武的军师,亲自坐镇。领十多万大军牢牢挡住北方,东面有抱犊山抵住了威胁。南面也有枢密使钮文忠,也帅军挡住两路节度使。晋皇田虎勉强稳住了阵脚,与朝廷军队鏖战。 尤其是抱犊山打了胜仗,剿灭数万禁军。犹如一支强心剂似的,令田虎部众士气高涨,斗志昂扬。 遭到朝廷重点绞杀的田虎坚挺没有倒下。 江南方面,摩尼教众擅长蛊惑人心,暗中发展的几年有群众基础。在方腊的率领下,不仅成功抵住朝廷猛攻。反而逐渐分兵攻城拔寨,占据城池。 就像是江州城骤然暴乱那般,要不是驻 扎的军队人数多。及时镇压,怕也会迅速沦陷,落入方腊之手。但随着地盘扩张,麾下子民增多。方腊这个樵夫文盲出身的家伙,一夜暴富的心理的显示出来。开始在老家修建宫殿,挑选嫔妃,奢淫无度。 反观淮西王庆底蕴最为浅薄,又没有梁山在后面撑腰。只靠着提供的海盐攫取利益和迅速安抚民心,短时间没有什么大碍,可时间长了弊端显现。 尤其是这位楚皇真没什么本事,靠着一张嘴皮子忽悠又任人唯亲。流氓出身的段二,段五等人不是大元帅就是大将军,本性难改,后方欺压百姓。前方外行指挥内行,接连打了几场败仗,丢了两州之地,折损数万人,元气大伤,更是怪罪他人。 目前这位楚皇处境有些不妙啊! 由于诸多猛将被梁山王进提前挖走,王庆势力本来就不如原本轨迹中那般庞大,又接连丢了安德,东川。目前只控制着南丰、荆南、山南、云安四州之地。麾下兵马还有二十多万,可四面树敌。 要不是有金剑先生李助费心谋划调度,武将又有腾戣,腾戡兄弟为首的猛将支撑着,怕早就崩盘。 目前朝廷大军总指挥大将王禀,这是个有真本事的将领。除了自身勇猛,更是拥有极高的军事素养。根据局势制定计划,分三路猛攻伪楚政权。 同时借助自身优势,利用大宋深入人心大肆宣扬只要归顺朝廷,既往不咎。相 助官兵者,重重有赏,剿灭乱臣贼子,朝廷奖励有功之臣,官职等等。 大宋立国百余年,有底蕴!各地百姓人心思动,多有暗中与朝廷勾结。致使王庆军行动无法隐蔽,处处受被动。又无法从百姓手中购得足够的粮食。 王庆有了点势力,也开始享受,更不舍得加钱购买。依靠军队威慑,强行从百姓手中收购粮食甚至抢夺。内部矛盾越发尖锐,两淮之地暗流涌动。 王庆处境最为堪忧,如今转攻为守,依托地形抵御朝廷军队。可是明眼人都明白,王庆政权长不了。估计年底,大军开支将难以为继。崩溃在即。 一处战场分胜负,将会影响整个局势! 第四四九章 梁山的动作 宋朝境内河东,淮西,江南等地在打仗,战火波及数十个州府。青州二龙山崛起,使天下更乱了。 烽烟四起,民不聊生。 唯独济州及周边州府,因为水泊梁山的无情震慑。没有贼人敢来捋胡须,也没有官吏富户欺诈百姓。基层民众安居乐业,没有剥削压榨,过得更好。 战争,受罪的还是穷苦百姓,背井离乡,流离失所。各地流民队伍屡见不鲜,大批难民的涌入。给各州县带来不小的冲击,大多官府怕麻烦视而不见。顶多送上些粮食,便任由这些人自生自灭。 这个时候,水泊梁山却在各处设立粥棚,接济流民,吸纳上山。每户人家五十亩田地,配送一头牛。这个风声放出去后,各地流民争相涌向梁山。 从高空鸟瞰时,就可以看到四面八方到处都有流民队伍行进。犹如箭头般最终的目标直指水泊梁山。 不知有多少民众上山,反正水泊周边的十来个营地每天都有数百上千人抵达,热闹非凡,喧嚣嘈杂。当地百姓挑着蔬菜,瓜果来卖,赚了不少钱。 人们私底下把梁山称为另一个朝廷。 朝廷官府不管的事,梁山管。为百姓着想,申冤。对这些从各处来的难民,主动伸出援手,安置。 普通百姓懂得不多,也不怎么识数,只知道梁山大手笔。愿意花费钱粮来安顿这些无家可归的人。 可是有些常识的文人,官吏察觉到不对。 如附近的济 州太守张叔夜,这是个有本事的能臣。对于从各方涌入济州的难民,非常同情,开仓放粮。可这些百姓不愿接受安置,要去投奔水泊梁山。 说那里只要愿意上山就有五十亩田地和一头耕牛发放。这顿时就让张太守如遭雷击,懵逼当场。 水泊梁山就那一座岛屿,哪来的土地供百姓耕种? 张叔夜百思不得其解,却派人关注各地流民队伍。徒劳的做着努力却始终无法劝说这些铁了心要上山的人。经过统计,截止到九月份,各地流民数量超过五十万,这个数字每天都在跳动,迅速增多。 数十万人呐!涌入水泊梁山,再也没有见下过山。梁山反而加大了吸纳百姓的力度,四处派人散播消息。宣扬梁山有钱有粮,有地方安顿流民百姓。 那座岛屿就像无底洞般,接纳百姓,始终不曾满载。 这些百姓究竟去了哪里? 张叔夜了解到这些情况后,眉头紧皱,法令纹加深。 水泊梁山吸纳这么多百姓是要做什么? 就算掌控沿海诸岛,可这么多人,如何能够养活得了? 张太守掌握的信息不全面,陷入思维误区。或者说,思维惯性下压根就没往山寨开疆拓土方面想。 一直到他的长子张伯奋一语让他茅塞顿开。 “父亲,侯发前些东京城来了高丽特使。哭闹着胡搅蛮缠,说我们宋人侵占他们的国土耽罗岛。还跟他们干了几仗,特意跑过来索 要补偿。” 张叔夜再联想到梁山大批吸纳难民,自认为琢磨透了。心里为梁山这伙强人震撼的同时,又有些纠结。到底要不要把这个惊悚的消息汇报给朝廷。 只是被他的长子一番话给打消了念头。 “就算说了有什么用,咱宋朝还能派遣水师过去围剿?顶多施舍船只给高丽人,让他们自己去操心。父亲只是知州,管好治下百姓,莫要惹来事端。” “哎,那我眼睁睁看着不说,难受啊!” 张叔夜苦涩又无奈的叹气,他是个文人忠于朝廷。可又是个汉人,若是梁山攻城拔寨谋反,他第一个带队迎上。眼下对方却是在海外开疆拓土,为汉民族争光。他要是在背后插刀,会留千古骂名。 然而,张叔夜父子又哪里能想到梁山在海外的大动作。 调动精兵猛将攻打倭国。 从五月份打响第一枪,许贯忠亲自率领精锐,与数万阿伊努人,充当诱饵吸引倭国大军。到六月下旬,三路大军杀上倭岛,一路势如破竹地横扫。 时值现在的九月份,三个月不到的时间。 梁山大军就先后攻占北海道,四国,九州和部分本州区域。三路大军又仗着消息传递便利,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杀奔北海道,两面夹击倭国军队。 倭国大军遭受多面夹击,大败亏输,至此一蹶不振。四路大军齐头并进,杀奔本州岛,连战连捷。目前已夺得70倭国土地,年底就能结束这 场战斗。 梁山是来夺得土地的,不是来杀人的。 除了最初在北海道以雷霆之势吸引注意外,往后的一场战斗中都是以击溃抓捕为主,不会故意杀人玩乐,也会抢救伤员。普通士兵弃械投降者甚多。 要是王进还用后世的心胸来屠杀岛上土着,那样只会激起百姓的同仇敌忾,会把梁山拉入战争泥潭。如今这年代没有武士道精神,适合汉化囊括。 梁山低调发展数年,积蓄的力量在这一刻体现出来。前方大军迅速占据倭国土地,后方就会有官吏率队跟上,传播宋人文化,以铁血手段扫灭违法犯罪之徒。又用怀柔开明的胸怀容纳倭人百姓。 宋朝的确在倭国拥有很强的知名度。百姓羡慕那里的繁荣生活,各种先进的技术。对这些自称接受鸟羽天皇委托清君侧的宋人,没有想象中那么排斥。揪出那些闹事的出头鸟,很快平复骚乱, 接着,就是在宋人百姓的带领下,越来越多的倭国百姓加入其中。规划土地修建屋舍,开垦荒地播种…… 随着三大舰队不断地运送宋人难民抵达,最先执行的北海道,放眼是整齐的良田,以及金黄的稻谷。 至今在倭国土地上开垦的田地就高达数百万亩。春耕秋种两季产出的粮食,倭国百姓都分到足量的。完全能够为大军所需,丝毫不惧敌人玩消耗战。 除此之外,宋朝独有的烧窑技术,烘焙茶叶手法,以及酿酒 业也在岛上落地生根,被当地百姓热衷。渴望成为里面的一名学徒,跟着师傅学点手艺。 倭国民众态度并没有带着强烈的敌意。 越来越多的汉人百姓在岛上落地生根,形成单个的村镇或与倭人混居。再次为后方稳定添加了保险。 倭国,被征服纳入汉人版图的命运无可逆转! 北海道与本州交界处。 总指挥部已经从对马岛移到了此处! 王进根据各方战况,分析形势,调度兵马,指挥作战。经过几个月的磨砺,他已经成为优秀的统帅。连被他拉过来充当参谋的吕方,郭盛,张三,李四等人,随着一次次战争推演,目光变得长远。 这时,一个亲卫撒脚如飞跑来,递过来一封信件“哥哥,东京城送来的加急情报,好像是关高丽国。” “哦,有这种事情?”王进接过信件,拆开取出信件一看,不禁哑然失笑。上面赫然是高丽国派了特使去汴梁城哭闹,向上国宋徽宗索要赔偿。最终风流皇帝被逼的没办法,只能答应赠送十多艘大船,又半卖半送十多艘客舟,试图对付耽罗岛。 “真是不知死活,通知朱太守,那边可以行动了。等到这边年底收尾,明年开春挥师北上剿灭高丽。”王进看完信件后冷笑连连,铿锵有力的下令! “是,元帅!”会议室里,众人齐声喊! 王进看着另外一封信件,不禁嘴角上扬,露出微笑。正面则是简单诉说有关 青州二龙山那边的形式。背面只有一行字“哥哥,救命啊,词调没了”! 第四五零章 京城天上人间 东京汴梁城! 樊楼一如既往的气派恢弘,热闹非凡。 而隔了几条街外的天上人间,人来人往,生意更加火爆。这是去年横空出世的一家酒楼,本来是72大酒楼之一,由于经营不善,转手他人换了牌。 本来东京城的人们都不太看好! 毕竟紧邻最热闹最好玩的樊楼,迟早会入不敷出而崩盘。不曾想,结果出乎意料,令人瞠目结舌。 这家酒楼凭三样东西打响名气,硬生生地在东京城站稳脚根,能跟名人雅士留恋的樊楼一较高下。 一是凭口感独特的美酒,天宫仙酿! 极品清酒,红葡萄酒,果酒,马奶酒等种类齐全。口感独特偏辛辣,回味甘甜,颇受广大群众喜爱。 二是令人耳目一新的评书,小品,相声等节目。新鲜又喜庆,这更是丰富了人们的生活,别说寻常人家先来听曲。就连世家公子哥也经常来逗留。 三是酒楼东家人长得俊俏,说学逗唱,更是满腹才华。各种诗词小调,信手拈来,颇受各头牌钟爱。曾经有人花钱千两,试图求购一首新词曲调。 酒楼大堂内,吃饭人多,却很安静。珠帘后方,一个身姿曼妙的女子弹动琵琶,悦耳婉转的歌声飘扬。 “浮云散,明月照人来。 团圆、美满,今朝醉。 清浅、池塘,鸳鸯戏水。 红裳、翠盖,并蒂莲开。 双双对对,恩恩爱爱。 这软风儿向着好花吹,柔情蜜意满人间……” 不少顾客一边 吃菜喝酒,一边手指有节奏地敲击桌面。当一曲终了的时候,不少人回过神鼓掌叫好。珠帘后方又有一个妙丽佳人抚琴,唱着太想念。 二楼,虽然也是大厅却要雅致的多。 一个个小阁子半封闭,不会被他人搅扰,更是能够看到中间的舞台。对口相声,小品舞台剧轮流上演。在这里随时能看见商贾富户,公子衙内。悠哉悠哉的痴迷状态,仿佛来这里成了一种常态。 三楼则是真正的包厢,普通人消费不起。提供最好的佳肴和酒水。也是全场消费最高酒楼主要来源。 正是靠着这三样,天上人间才脱颖而出,揽住回头客。 而这里也是梁山的情报总据点。 正所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没有人怀疑。最初这里的大东家是拼命三郎石秀,做得很不错。后来铁叫子乐和来了,便退居幕后主管情报。而打理酒楼的事务,全部交由乐和这个二东家来。 而在原本轨迹中属于打酱油角色的乐和找到自己的舞台。做事有头有尾,各种事情处理得非常得当。凭借自己的一张巧嘴,能说会道,能说会唱。很快就打响了名气,顺理成章地安排酒楼小品,相声等。附近樊楼各头牌,姑娘们纷纷来求取曲调。 乐和颇懂乐器能唱不假,可作词写歌还差点火候。大好局面又不能中道崩卒,于是就写信向山寨求援。几位军师智谋之士,可也不怎么会风花雪月 。 这种差事最终还是落在寨主王进的头上,他其实也不会。可架不住他会借用,诸如偏向古风的花好月圆等歌曲,充满现代激情的太想念,夜漫长等。反正各式各样的歌词一股脑送来,造就乐大才子。 间接的使天上人间名气越来越大。 不管是普通百姓还是商贾,官吏都愿意来见识。汴梁城的各大衙内寻求新鲜,纷纷前来听曲看戏。 各色人群使得酒楼鱼龙混杂,方便收集有用情报。这段时间汴梁城的军事调动,全部被梁山提前知晓。 可以说,王进投入大量财力物力,在京城设立情报机构是对的。随着一年来的发展,渗透,梁山暗探人员遍布各处。时刻监视着东京城的一举一动。 酒楼最顶层的凉亭内。 乐和咬着笔杆子,愁眉深锁,看着眼前的雪白纸张迟迟没有落笔。过了好半晌,也没憋出一个屁来。 他不禁看向对面的石秀,摇头叹气:“哎,哥哥出海个月,留下来的曲调半个月前就没了。我写出来也不行呐!别人催的急,我拿什么交差呀?” 石秀翻了一个白眼,幸灾乐祸的笑道:“那是你的事,谁叫你抵不住女人的诱惑,一天送出十八首。” “能不能别说风凉话?消息送出去没有?”乐和有些懊悔,只恨自己新志不坚,被女人一吹捧忘乎所以。才会加剧消耗曲调储备,以至于现在束手无策。 “加急情报,估计这两天就 到了。”石秀认真地点头,接着支招:“你先随便写些语句,糊弄一下!” “糊弄?怎么写呀?”乐和愁容更甚。 “我哪知……”石秀斜眼看他,突然想到了什么忙说道:“上次我回去参加婚礼,拜访哥哥的时候听到。那时她抱着大公子和大小姐,在院子里哼两只老虎跑得快,一只没有耳朵,一只没有尾巴,真奇怪。你就照这个编,根据我的调调来唱。” “啊!这行吗?” “行不行?试试,你又拉胯。” 就在兄弟俩琢磨着如何写歌词的时候,恰好有伙计飞奔上楼,送上大本营的信件,正是海外急件。 满满两页纸都写了曲调歌词,解决了乐和的燃眉之急。 同样也有王进的命令! “好了,任务下达,我下去安排,你搞定那些风尘女。”石秀做事雷厉风行,交代一句便匆匆离去。 乐和点点头,欣喜地看着信件,又莫名的叹气:“什么叫风尘女?谁要是有口饭吃,又怎生误入歧途?汴梁城的繁华之下,满城风尘,皆是悲剧血泪。” …… 高丽国派来的特使队伍,八月底就来了,发挥脸皮厚的作风,撒泼打滚哭喊。宋徽宗被烦的没办法。蔡京,杨戬等奸臣也有点奈何不得这群厚脸皮。 最终看在高丽特使送了不少好处的份上,又为了体现上国天威,送了两艘五千料大舰,十艘三千六百料舰船。高丽国特使又花钱买了十二艘两千料 客舟。 这群家伙也真拉得下面子,仗着外来特使的身份。死缠烂打买了不少粮食和物资,装满了二十多艘船。在宋朝官员满脸嫌恶的表情中登上大舰远航! 这回他们有了大船,一定要狠狠教训那群侵占他们国土的强盗,将他们杀的落花流水,报仇雪恨。 可惜呀,这群家伙小瞧自己的对手是谁。 他们从踏上宋朝国土的那一刻起就已经被盯上。何况在东京汴梁城哭喊撒泼打滚,百姓人尽皆知。 他们走了,人们像是送走瘟神似的。 高丽人搞出来的动作可不小,如何能够隐蔽行踪?汴梁城的天上人间,早就把高丽人踪迹传回大本营。 第四五一章 梁山渗透战术 东海之滨有个小国,名曰高丽国,又称高丽王朝、王氏高丽,是朝鲜半岛古代国家之一。是公元918年,泰封君主弓裔部下王健起事推翻弓裔建立。 高丽共历经34代君主,共475年,对外先后向后唐、后晋、后汉、后周、北宋、契丹(辽朝)、金朝、蒙古(元朝)、明朝等大陆国家称臣,靠着首鼠两端墙头草的做派,一直坚挺延续下来。 这种案例比如公元1009年,高丽显宗王询时期。高丽先与契丹决裂发生大战,使开京城付之一炬。随后跟宋朝恢复蕃邦关系,只是没多久契丹再次来犯。双方爆发大战,高丽重创契丹军。契丹只好放弃对高丽归还江东六州和国王亲朝的要求,高丽又在1022年恢复了和契丹的友好关系。投入辽国怀抱,确立宗蕃关系,至于宋朝被丢到一边! 又比如公元1115年初,就是去年开春的时候!女真酋长完颜阿骨打召集大小部落,建立金朝。高丽国不敢得罪,派人送上礼物,表达善意结交。金国与高丽建立兄弟之邦的关系,在1126年改为宗藩关系,高丽则利用辽金战争的机会夺取保州,改名义州,解决了多年来的肘腋之患,使高丽疆域抵达鸭绿江。与宋朝态度暧昧,拒绝了宋朝借道…… 目前为北宋政和六年,公元1116年。 而这个时候,高丽国内部也不太平静。 或者说,制 度固化导致腐朽,是一个王朝的通病。 与宋朝情况差不多,高丽国更极端,直接分配田地。贵族利用职权兼并扩充私田,广建私人农庄。百姓没得田地,只能成为奴婢,生产力遭到破坏,社会矛盾激化。这些大小贵族又不用交税。中央集权制因此大为削弱,国力日渐衰败,局势糜烂。 具有代表性的豪族有庆源李氏(仁州李氏),黄州皇甫氏、广州王氏以及来自前朝新罗的庆州金氏、庆州崔氏等,因此高丽当下无论是专制王权还是中央集权都相当脆弱,可以说局势又回到开国初。 正常情况下,高丽国一直延续到明朝! 可天有不测风云,他总有不正常的时候。 水泊梁山就是那个不确定因素,山寨常务军师神驹子马灵从去年二月份开始,就带着一票人潜入高丽。仗着众人一口流利的高丽话,从无到有的做起。 高丽虽然效仿唐宋两朝,经济快速发展。 但在陶瓷,绸缎,酒水等各种精湛手工方面大有欠缺。文化教育也只在贵族中普及,民众九成以上都没有学习的机会,至今实施唐朝的贱民制度。 高丽人文化指数低,又非常相信鬼神之说。擅长看面相风水又能说会道的马道长在这里如鱼得水。带着几个徒弟在那些乡下富户家里开坛做法,装神弄鬼,看病救下几个人,被当地人认为神人。 马仙师之名逐渐被人传开,名气越来越大。慕 名而来的富户,平民百姓不在少数,只希望道长算算卦。有这些人鼎力相助,身份户籍等问题迎刃而解。 马灵又说什么自己年轻时游历八方,认识不少宋朝富户,商队。借机引荐梁山队伍来到高丽国做买卖。精美的陶瓷,上好的茶叶和绸缎等等物品。 让这些小地方的富户倒手转卖,大赚特赚。马灵也趁着这个机会,在这些合作伙伴手上购置田产,随行来的喽啰们开设村店,收集高丽国的情报。 随着慢慢发展,队伍在各处修建庄园,梁山大本营又派人相助。小尉迟孙新和母大虫顾大嫂夫妇能耐不小。隶属于梁山的村店数量剧增,遍布各处。 马灵总领全局,暗中购买奴婢,吸纳那些穷苦百姓。使得暗中的护卫队伍持续膨胀,规模越来越大。而他游历各四方,每到一处必定结交当地富户。给他们看面相风水,有时候也会治病救人。 他马仙师的名声越来越响亮,果然被有心人盯上。直至有人登门拜访,赫然是前朝弓裔后人弓齐。最初是想请道长帮忙引荐宋朝高官,希望获得宋朝支援。像帮助耽罗国般支持他这个皇族后裔。 马灵装作为难的样子,最终勉强答应引荐。朱武身穿一身紫色官袍,见到了弓齐,收了不少好处,一来二去,最终“宋朝”答应支持他这个亡国人重整旗鼓,夺回王位。淘汰的武器装备卖了个好价钱。 本来,马 灵是想带人找个机会,参与其中。可是弓齐又是登门拜访邀请他入伙,推翻高丽,共享富贵。 马灵又是故作深沉,在对方的再三劝说下方才答应。而且自动进入军师角色,第一件事就是建议在海边港口设重兵,严密监视海外宋人的一举一动。更是引荐一些如孙新,顾大嫂,文仲容等地方一霸。这些家伙都有当地身份,个个手里有七八百或是千多号人,自然被弓齐看重,视为大将。 更是拿出不少先祖留下的财物,交给众人发展壮大所需。于是孙新,文仲容,崔埜等人暗中招兵买马。又有梁山的资助,如今手头上人数好几千。 全是高丽人,并且训练有素,扼守港口监视宋人。马灵则带人跟随这位前朝余孽左右,一年来的所见所闻,陆续传回大本营,也证明此人没有说谎。 两百来年前,弓裔后人一直没有忘记复仇。改头换面在暗处经营势力,如扶植地主,经商,在朝为官。目前弓齐手底下有不少人,主要势力在西京。 如和尚妙清,手底下有数千僧兵。朝堂之上有郑知常等大臣引为外援,分布在各地的地主豪强有很大部分被拉拢,为弓齐输送青壮和提供钱粮等。 只是由于技术型人才的缺乏,武器装备严重不足。又不想让高丽国察觉,一直在暗处隐忍慢慢积累。然而,天朝上国的出现,极大缩短这个过程。 如今有了“宋朝”暗中 支持,不断输送武器装备过来。甚至还有不少强弓劲弩,铁甲之类的精良器械。迅速武装这些不法之徒,更是在暗处勤加训练。 偏偏这个时候的高丽国朝堂上下,忙着与金国完颜阿骨打眉来眼去,只顾溜须拍马,试图获得更多的利益。丝毫没有察觉到国内一股暗流涌动。 “军师,诸位,咱们什么时候动手?” 弓齐眼看麾下大军装备精良,人数也越来越多,按捺不住。再次把马灵,妙清等重要人员召集询问。 妙清是个30多岁的和尚,属于激进派,最先表态:“宋朝有话说得好,出其不意,我觉得是时候动手了。否则咱们私底下数万人,这期间多遭人盘查。隐瞒不了太久的。马道长,不知你的意思如何?” 和尚说完,斜眼看着马灵马仙师。带着些许敌意。就是因为这个不知哪冒出来的道长威胁到他的地位,不对,应该是道家威胁道他佛教的地位。 弓齐也满脸渴望的看得过来。 因为这个马仙师总是以准备充足,再动手也不迟。 这回却没有,马灵前天收到大本营的信息,自然不会再阻拦。朝和尚笑了笑,又看向弓齐点头赞同:“大王,既然时机成熟,那便举事,动手!” “哈哈哈……那三日后举事!”弓齐被一句大王叫得心花怒放,仰天大笑。也没察觉马道长笑容莫测。 第四五二章 高丽国内乱 高丽愚昧,未遑经理,只顾效仿唐宋制度!建立中央集权的国家体制。中央设三省、六部,地方设道、府、郡、县等。军事上实行府兵制,中央设军。 经济上实行田柴科制,把田地按科(等)分给全国的文武官吏和军士,此外还分给柴草地。文化上以佛教为国教,儒学也很兴盛。高丽前期效仿唐朝开明,农业生产得到发展,手工业比较发达。 可半岛地域比较小,满打满算,二十万平方公里,相当于后世中国一个省的大小,但却螺蛳壳里面做道场。 原封不动地抄袭唐宋州府郡县及关驿江浦之号啊。遂分境内为十道,十二州,来彰显国力之强盛。 哪十州?杨、广、黄、海、尚、晋、忠、清、公、全、罗、升等十二州。各设置节度使。一曰关内,二曰中原,三曰河南,四曰江南,五曰岭南,六曰岭东,七曰山南,八曰海阳,九曰朔方,十曰浿西。 十道所管州城郡县共五百八十余座,远远超过宋朝400军州。不知道的人听起来觉得幅员辽阔万里。可实际情况是,一个稍微大点的篱笆村落都是县城。老人小孩连狗都算上,顶多三两百活物。 梁山队伍在那边一年多,已控制了数十个州府。酒楼开遍十个道,情报网络已经覆盖了高丽全境内。 话题扯的有点远,但这又不得不说。 马灵道长收到大本营指令,不再阻挠弓齐的称霸之路。 这个秉承家族200多年执念的亡国人说干就干。派人前往通知各处,三天后,暴乱占据地盘。 九月十八,深夜,高丽国最北边的大城西京发生暴乱。城门被悄悄打开,一群武装人员入城迅速占据府库粮仓,控制各个交通要道,杀入官府。 弓齐入驻西京!不臣服的官吏,杀,当夜血流成河。与此同时,西京周边大大小小二三十个聚集地同样发生兵变,杀官造反,拉开了高丽国内乱。 这些占据州城府县的起义军,共有五万人,集结休整。第二天,分兵多路,攻城拔寨,夺取地盘。其中文仲容,崔埜也率领过万人马响应横扫各地。 短短五六天,弓齐部众占据了上百个州县,麾下四十多万子民。他也对外宣布自己前朝君主弓裔后人的身份。自立为王,号称大为,声势浩大。几路大军浩浩荡荡地攻城拔寨,目标直指开京城。 消息如风般传开,令高丽国上下震动! 高丽睿宗王俣(yu),身份尊贵,本事平庸,如之奈何?只能仰仗自己的岳父李资谦和满朝文武。经过朝臣商议,或者说,国丈李资谦建议调兵御敌。 高丽国其他各地的军队纷纷调动,绞杀乱臣贼子。不出几日,高丽国精锐与地方军队与起义军交上手。 高丽国承平日久,驻扎的地方军疏松训练,有些拉胯。弓齐却是图谋已久,军队训练还是比较严格。大为国义军攻势凶 猛异常,朝廷军队节节败退。 高丽国面对暴乱,起全国之兵来镇压! 至此,为了至高无上的权力,上演了一场龙争虎斗! …… “啊,大宋的确是让人羡慕的繁荣国度,可我大高丽国也不差。相信要不了几年,也能这般繁荣。宋朝四百座军州,我高丽五百八十余,比他多。” 二十多艘满载粮食和物资的船只离开宋朝明州港口。高丽特使领队背负双手,望着越来越远的港口。 这个皮肤白净,长须飘扬的中年人乃是李资谦的胞弟李资美。看到宋朝的繁华,心中有些吃味却不敢服输。说着高丽的长处,来自我安慰,自娱自乐。 实际上他的话如猪尿泡,一戳就破。 可惜船上的人有不少,大多是船员文盲不知军州有多大。少数知道的也不敢上前揭穿自找不痛快。 而且这位特使大人也不知道此刻大高丽国已经陷入战火之中。更不知道回程漫漫,多有艰难险阻。 李资美自嗨了片刻觉得索然无味,可看到此行收获的船只后。这位特使大人脸上浮现微笑,自己的任务完成。至于诉苦丢面子又哪有这些大船宝贝? 宋朝的船只闻名天下,高丽国拥有了这些船后。一部分可以用来武装水师消灭那些占据国土的贼人。剩下的就可以逐渐船队,将高丽特产卖到东南沿海小国,如高丽国的高丽参,泡菜赫赫有名。 有了海上这条贸易航道,大高丽彻底起航 !李资美想到这些就不禁得意,自己的兄长在国内拥有更大的话语权,而他也能跟着沾光,成为封疆大吏。 他仁州李家的辉煌时代即将来临! 可惜这位想法很美好,现实却是残酷的。 从明州港起航的船队,斜斜北上向高丽国方向航行。随着走出近海深入,风浪加剧,浪涛跌宕起伏。好在船只足够大,乘风破浪,无惊无险地航行。 夜幕降临,船上的灯火亮了起来。 在黑夜中,这就像是一盏明灯,为其他人照亮指引方向。入夜不久,四面八方突然传来喊杀之声。 一支支船队包抄围上来,密密麻麻的船只,还是千料大船,风帆招展看不到头,数量多得令人心惊。 高丽船队不得不停下来。 船员们惊恐的看着越来越近的船只,胆小的瑟瑟发抖。就得那就全副武装的高丽精锐也好不到哪里去。因为周围船只齐刷刷地亮着火把,船上站满了人,穿着甲拎着刀,目光凶狠的看着高丽众人。 这自然就是梁山军队,王进得知消息后派南海舰队来拦截。以小船队形是散开,夜间看到灯火便迅速集结。摸着黑前行,轻松地把对方团团包围。 “呔,你们想死还是想活?”阮小二站在甲板上大吼。接着数千上万人整齐划一的呐喊,响彻苍穹。 高丽国众人满脸绝望,牙齿磕碰作响。 李资美本来睡得正香被人叫醒,慌忙地跑出来,衣衫不整地站在船头, 看着四面八方都是船只双股战战。却是硬着头皮,想借高丽国的名头吓唬人。 “我们是大高丽使节团,没有钱财,不要白费功夫。也不要触怒我高丽国的怒火,否则数十万……” “哈哈哈,高丽国?你不说还好,老子打的就是你。”阮小二见对方承认身份,仰天哈哈大笑。下令全军进攻,沉闷的号角声和战鼓声响起来。 随着整天喊杀声,四周船队扑向目标。 结果是不难预料的,在双方悬殊太大的情况下。高丽国众人没有人反抗,看到梁山精锐杀来丢下武器投降,保住小命,连领队的李姿美也不例外。 但凡有条生路,没有人会选择找死。 南海舰队不费吹灰之力就将高丽使节团一网打尽。他们从宋朝要来的船,以及船上满载的粮食和物资。全部为别人做了嫁衣赏,便宜了梁山众。 不得不说,李资美之前的幻想,不对,应该说是他兄长李资谦的谋划,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 高丽我这边战况有待发酵,再说回青州二龙山! 第四五三章 这大乌龙闹的 青州二龙山,如今可不是晁盖最初上山那般,只有千把个喽啰。防御上还要仰仗梁山协助。随着苦心经营,各路豪杰投奔,到了今年的十月份,山寨除却一两万老弱妇孺不算,光是战斗喽啰将近三万。 可见,山寨兵强马壮,威势力滔天! 除了原本的主峰,几座山头都被占据。 梁山曾经修建遗留下来的房屋派上了大用。这点更是让晁盖和吴用心惊肉跳,他们累死累活全力发展山寨,至今成为了万人大寨,充其量却只是梁山分寨水准。四五万人堪堪住满屋舍便是证明。 其实是晁天王和吴学究误会了。 二龙山鼎盛的时候的确有四五万人。但除了上万名战斗喽啰。剩下的都是从各处吸纳来的百姓。把这里当作为一个安置点,分批次乘船到大本营。 不过,这样也不是坏事! 别的不说,吴用这个聪明人,已经被水泊梁山的暗处实力深深折服。觉得以后真能成事,晁盖跟梁山搭上关系,自己只要跟着晁盖也会跟着受益。 吴用打定主意要跟晁盖走到底,自然不会有反派心。至于那个有事没事找自己搭讪的宋江算什么东西?吃啥啥不剩,做啥啥不行,心肠歹毒焉坏。 王进哥哥说得对,宋江扫把星一个! 吴用自然不会自降身份,跟这种坏水为伍。所以一直都是尽心辅佐晁盖,与公孙胜把持山上大局。 最近二龙山做的事可不少,有风声传来朝 廷派大军围剿。二龙山兵强马壮,当然不会坐以待毙。大名府兵马都监大刀闻达,成为了二龙山总教练。 专职负责训练队伍排兵布阵。如同韩伯龙,公孙胜,白钦,狄雷,李忠等头领跟随学习行军打仗。还可以坐船去梁山请教,也不怕这个朝廷将领耍坏。 一两个月来,二龙山喽啰,在山脚下排开军阵训练。吓得青州城及周边州县紧闭城门,瑟瑟发抖。慕容知府更是惶惶不可终日,生怕城破小命不保。接连往东京城递家书,请求妹妹慕容贵妃救援。 这个吹枕边风的办法真的奏效。 宋徽宗赵佶总是勃然大怒,调兵的速度自然快了不少。本来十一月才能集结完的军队,硬生生提前一个月,随着统兵大将双鞭呼延灼,大刀关胜赴任。四万余人浩浩荡荡,边磨合训练边杀奔青州。 十月中下旬,临近青州。 呼延灼,开国名将呼延赞之后,关胜,关云长嫡派子孙。两人名声在宋朝江湖上不小,威名赫赫。 二龙山晁盖,吴用等人不敢怠慢,下令全力备战。二十多个头领各管一摊,喽啰斗志昂扬,磨刀霍霍。 山寨方面士气高涨! 朝廷调来的军队同样不容小觑! 双鞭呼延灼率领3000铁甲骑兵。乃是王牌军队,增强队伍底气。这回军中将领不少,呼延灼,关胜,索超,韩滔,宣赞,彭玘,皆是武艺高强之辈。 再加上四万士卒,剿灭区区山 贼还不是手到擒来? 奈何,计划赶不上变化! 就在大军踏入青州地界的时候,汴梁城来了特使。先是召集左右军中各将领,接着不由分说地把呼延灼和关胜按倒在地,又拿绳子套住五花大绑。韩滔,宣赞上街来制止,同样被按住捆绑住了。 “你们放开,放开,为何抓我?” 呼延灼,关胜两个主将满脸懵圈,大声质问来使。几欲喷火的眼睛盯着这个面白无须,气质阴柔的宦官。后者委屈极了,他只是来宣读圣旨不知情。 一个来自高俅府上的虞候冷笑连连,冲呼延灼讥讽:“呵呵呵,呼延灼啊呼延灼,你这个乱臣贼子,亏了高太尉保举于你,没想到你装的还挺像。侄子呼延通投靠田虎,小叔子呼延庆上了梁山。都说你呼延家脑袋缺根弦,不曾想,到了你这一辈脚踏几只船,各处都派人,这一招玩得漂亮。” 自称是蔡京府上的干办同样不忘数落关胜:“还有你关胜,你这个浓眉大眼长胡须的贼,好不到哪里去!什么忠义武安王之后?呸,你这个叛逆,亏太师把你召到京城,从巡检提拔到同统制。 你这个养不熟的白眼狼,居然敢不说实话。两个结拜兄弟叫什么,对,落雕弓唐斌,井木犴郝思文,如今都在田虎麾下担任大将,聚众反叛朝廷。你却又来充当内鬼,坑害朝廷军队,好狠的心计。” 呼延灼和关胜将信将疑,以为是别人 陷害,大声喊冤:“冤枉,冤枉啊,我等冤枉啊,真的不知情啊!” “哼,人证物证齐全,证据确凿,押到京城听候处置。两人嫡系队伍控制住,全权交由索先锋代管。” 任凭呼延灼和关胜如何叫喊,都改变不了被拖走的命运。连来制止的韩滔,彭玘,宣赞受到牵连。就连轰天雷凌振也没跑掉,虽然没被抓却被禁足。 哦呵!剿匪大军只剩下一个急先锋索超撑场面。这个满脸络腮胡,性格鲁莽的汉子傻傻的犹如石化。之前众人来商讨战术,转眼就剩下他硕果仅存。 这可不是什么临阵换将,而是斩首主帅。 原本集结的数万大军听到了风声,险些没当场崩散。要不是索超武艺高强有威望,恐怕酿成大祸。 剿匪军的变故,是梁山的手笔。但又不完全是。石秀接到王进的亲笔信后,只是把呼延灼亲眷,关胜结义兄弟是强人的消息,让蔡京,高俅两人知晓。得知消息刹那,脸色犹如吃了半桶翔难看。 可想而知,两人非常愤怒,出奇的愤怒。当即着今派心腹,带人追上剿匪队伍把两人召回京城核实。可手底下的人察觉到主人的愤怒,为了讨好故意曲解。来到军营直接抓人,核实被说成处置。 本来是件小事,但是这一搞就成了大事。 梁山本意只想临阵换将,趁着朝廷军队军心不稳时突然袭击。一举消灭朝廷东拼西凑的剿匪大军。 可梁山 做事考虑方方面,不会像宋江那般虎头蛇尾。放出呼延灼和关胜的消息,也考虑两人会被抓到京城甚至被砍掉脑袋的意外。于是也派出了人手,在半路上埋伏,把苦难的哥们儿救下来。 东京城来的队伍有两百来人,除了几个领头的都是全身披挂的禁军,关胜,呼延灼等人被关入囚车。人人都有种憋屈的感觉,以及对朝廷深深的失望。 不禁核查,只是听闻风声就把他们抓起来处决掉。 这对人是多么大的打击,多么令人心寒。 皇城禁军分散在囚车周边,寻着官道赶赴汴梁城。就在队伍途径一片树林的时候,关胜半眯的眼睛猛地睁开,直勾勾地看向树林,呼喊着“小心”。 可惜队伍之中谁会听一个囚犯的话? 走在最前面的高府虞候和蔡府干办露出讥讽的笑。依旧大摇大摆地前行,没有一个人有防范措施。 也就在这个时候,只听嗖嗖破空声从森林中不断响起。密密麻麻的箭矢犹如雨幕铺天盖地的袭来,落入禁军人群中,顿时让不少人中箭,惨叫着落马,接着一群膀大腰圆,全副武装的汉子跳将出来。 第四五五章 战场起义 这番话可不是山士奇说出来的。 真是王进在离开前,对自己的三徒弟特意嘱咐的。就是因为他知道大刀关胜是一个有胆识、明事理、重义气的人。此人深受儒家思想影响,精通兵法。刻意的模仿他的先祖关云长,坚持着忠义。 作为北宋年间的蒲州巡检,关胜的忠诚之心始终贯穿他的一生,为朝廷、国家的长治久安贡献着自己的一生。王进因为了解,所以在信上阐明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写了联金灭辽的恶果和北方惨剧。 在民族大义面前,大部分人都会有个正确的选择。何况是关胜这种有胆气之人,也能看出北方的危害。有了台阶下,自然不会固执,避免被人笑话。 再加上有唐斌,郝思文,这事就没跑。 果然,关胜在听到山士奇的话后,不久有了表态:“好!两个兄弟多次邀请,蒙梁山救命之恩又不弃收留。关某愿上梁山与兄弟相聚,也愿为山寨效力。从此,但凡有令,刀山火海,绝不皱眉。” 宣赞跟关胜是好友,当然也跟着一起上了梁山。山士奇,卢俊义笑容满面地搀扶两人,呼延灼等人纷纷上前,同属山寨,大伙有说有笑,其乐融融。 当战场打扫完,尸体挖坑掩埋好,众人迅速离去。 这里除了残留的血迹和一些断掉的箭矢再无他物。 梁山出手,自然不会小打小闹! 这边山士奇率队救下关胜,呼延灼并劝上梁山。另一 边豹子头林冲率领本部骑兵和山士奇师,以及组建一半的卢俊义师,共计三万人马,铺天盖地。 仗着骑兵众多,呈包围态势,把朝廷剿匪大军围困。使得这些人数占优的禁军慌乱不堪,不敢迎敌。 要不是急先锋索超压阵,恐怕不战自溃。偏偏这家伙性子急,打起仗来冲锋,试图斩将夺旗鼓舞士气。 而此刻两军阵前,双方将士有节奏地举起长枪呼喊。索超顶盔贯甲,又吼又叫,抡动着金蘸斧大战林冲。林冲耍动丈八蛇矛,不疾不徐地与之交手。 豹子头林冲枪法素来以稳着称,不急不躁,不慌不忙。以巧妙的招式,光凭耐力比拼也能磨死对方。所以只要本领不是太差,都能跟林冲交手良久。 这种打法会让人误会林冲的水平,同样也是用重型武器的克星。战场上的索超开始20个回合占据上风能够压着林冲打,也赢得身后众多将士的欢呼雀跃。可又过了20个回合,体力消耗严重只能平手。 再过十来个回合后,索超气力难以为继,喘气如雷,招式散乱缓慢。已经处于劣势,直至险象环生。要不是林冲多有手下留情,一枪就能戳死。 索超自知不敌,主动退却返回营中,喝了水休息好了,换了马匹,再次拍马出阵,扬言挑战云云。这回出站的不是林冲,而是他的副将洪无敌洪强。 这位洪教头从上山后,一直没有机会证明自己,如 今好不容易碰到机会自然不会错过,他拍马抢先出阵,混铁长枪舞动,与敌将索超超大战在一起。 相比林冲招式巧妙,稳重为主,洪教头走的是刚猛路线。每一枪都势大力沉,暗藏杀招,却又刚柔并济。虽然放弃了以巧妙特质重武器,但却毫不示弱。与索超大战五十回合,不分胜负,各自归阵。 梁山精锐士气高涨,军中还有猛将。 反观朝廷数万剿匪大军,士气低落。他们人多却只有一个拿得出手的索超,而且还不是敌军的对手。这种担忧厌战的情绪犹如传染病,蔓延全军。 索超又是个没脑子的猛将,大剌剌的性格才不会管这些。自然不会派人严禁议论,用军法来约束。致使全军斗志不高,更加不敢主动出击迎战。 士气这东西看不见摸不着,却真实存在。 朝廷大军东拼西凑本就战力不强,如今还要打个折扣。 直至山士奇,卢俊义率队归来。 关胜,呼延灼,韩滔,彭玘,宣赞出现在两军阵前时,更是让朝廷大军中骚乱,将士们议论纷纷。 而此刻梁山众人趁机鼓舞造势,呼吁众人弃暗投明。 “诸位兄弟,诸位同胞,朝廷奸臣当道,又听信谗言,无端陷害忠良。想在半路谋害几位将军。被我梁山发现救下,如此朝廷,效忠又有何意义?时值天下大乱,民不聊生,各路反王揭竿而起。宋朝气数已尽,如那隋朝末年,群雄割据争霸 。” “兄弟们,建功立业就在今朝,封妻荫子更在此时。不愿做奴隶的人们挺起胸膛,加入我梁山共创家园。人人靠自己的本事,靠双手为家人打出一片天地,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兄弟们,起义啦!北方金人崛起,随时会南侵,为了守护家园……” 随着梁山将士齐声呼喊,一部分人唱起了中国军魂。一部分人冲对面呼喊,慷慨激扬的言论和热血沸腾的歌声响彻大地,也让很多朝廷军队动摇了。 随着关胜,呼延灼,韩滔等将领放声大喊起义。不断有人响应,开始从对面走过来。最初是一个个,接着是一队队,最后是大群大群士卒选择起义。 要是有个魄力的将领下令射杀逃兵,也能够制止这场兵变。可是索超同志没这个觉悟,反而被歌声感染自己也跑过来了。这更加使朝廷军队崩盘了。 他的徒弟周谨自然跟随,凌振独木难支,更不满朝廷的所作所为,被热血沸腾言语刺激也选择起义。 越来越多的人起义,如韩滔,彭玘训练的士卒,呼延灼精心调教的三千重甲骑兵,绝大多数跟随。从其他地方抽调的禁军,不少也跟着队长过来。 最终经统计,四万朝廷大军共有三万余人选择上梁山入伙。剩下的万余人中多数是以皇城禁军为主,一些不愿意上山当贼的人,警惕预防梁山进攻。 对于朝廷的爪牙,梁山没有选择放过。 这些人好言 相劝不上山,那就让别人粗暴的拉拢。梁山半数金瑞合着三万朝廷降卒进一步离开。林冲和卢俊义率领一万多人仍然团团围困着顽固分子。 二龙山晁盖和吴用得知梁山出手的消息并接受邀请。率领大军浩浩荡荡地杀来,配合着收尾行动。 四万五大军分乘多路,扑向朝廷军队。 结果是显而易见的,上万人瞬间溃败,四处逃散。 可惜在数万人的围追堵截之下,最后逃脱的寥寥无几。而这些被抓住的俘虏,自然也被晁盖笑纳。 数万大军的辎重补给,也在半途被两个山头瓜分。可谓是朝廷剿匪大军跌倒,梁山,二龙山吃饱。 第四五六章 倭国战事 海外济州岛! 十月底,冬季,绿意褪去,可在岛上并不怎么寒冷。 经过一年多的发展,岛上人数保持在二十万左右。百多万亩田地开发完,山林也陆陆续续被人承包。 指定区域的大树被砍伐化为木料,种植柑橘树。除了那些肥沃的土壤,只有橘子树才适合生长。站在高处眺望,映入眼帘的是大片橘林,柑橘金黄。随着海风吹拂着,一股沁人心脾的果香四溢。 继耽罗城之后,陆陆续续有三座县城拔地而起。周围分布着十数个大型聚集地,农忙时照料各片农田,闲暇时拎着武器训练,类似于宋初的堡寨。 在岛上定居的百姓过得非常好,自发的要守护家园。经过稍微引导,民兵自卫队规模不变却更精锐。上了年纪或者身体不好的人,自发退入后勤队。 加上岛上时刻驻扎着上万精锐,数千水军,固若金汤。 耽罗城。 济北府,边上的家属大院。 “哇啊哇啊……”一阵嘹亮的婴儿啼哭声响起! 在院子里焦急等待的李清照,李师师松了口气,接着有小丫鬟飞奔而出报喜,两女俏脸上露出笑容。 辽国答里孛公主分娩顺利。 没错,答里孛在梁山的时候就有了身孕,到了济州岛大半年了,今天胎动临盆。生了一个大胖小子,白白胖胖,重达八斤八两八钱,甚是吉利。 李清照,李师师联袂看望脸色苍白的辽国公主:“妹妹平安无事就好,夫君 知道消息,肯定会很高兴的。” “不错,你好好的休养,想吃点啥只管跟我们说。” 李清照坐在床边陪着公主说话,传授些带娃经验。她年纪最长,被人称为姐姐,俨然成了大妇。如今丈夫外出征战未归,自然要承担责任。府上的事情都是她处理,军师,头领婚嫁也是她张罗。而且颇有本事,处理的井井有条,赢得他人的尊重。 “只希望夫君一切能顺利!”答里孛露出柔和的笑。 “妹妹放心,据朱军师透露,最迟年底,战事便会结束。”李清照笑容满面,却也闪过一抹思念。 那家伙一走就是大半年! “哎呀,别打了别打了。”李师师惊呼一声,忙分开两个掐架的孩子。尚桂花,扈三娘带着铁娘子军投入倭国战场,各自孩子丢给李清照和李师师照料。 五个兔崽子在襁褓看不出来,如今一岁多闹腾着。 “从小就好斗,跟他爹一样。”李清照看到是自家儿子捣蛋惹事,俏脸上一红,把责任推到王进身上。 …… 倭国好歹是个国家,想灭掉难度不小。 哪怕梁山以北海道为诱饵,击溃倭国大军大伤元气。可本州是倭国核心岛屿,经营最久,人数也最多。皇室振臂一呼,短时间能够拉起十万大军。 所谓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便是这个道理。 要不然尚桂花,扈三娘率领娘子军和预备役增援。 梁山军队逐渐磨砺成为精锐,骁勇善战。又装备精 良和攻城器械充足。四路大军齐头并进,稳打稳扎,大军直指皇城,偏师分兵,步步蚕食倭国疆域。 倭国又不是傻子,面对入侵者,自然不会坐以待毙。 首先交战几个月,倭国方面逐渐摸清是敌人是宋国正规军。于是派出使团举着白旗跑过来交涉并严重抗议,指责梁山众人,说愿意归附每年进贡岁币。同时送来大量酒肉,试图迷惑敌人偷袭。 倭国虽然弱小,但争权夺利,阴谋诡计也不缺少。如被带了绿帽子,年纪尚幼却隐忍的鸟羽天皇。十二三岁,就知道利用自己父亲遗留下的人脉力量,与自己的爷爷暗中斗争,争夺朝廷的主导权。 那个想方设法干涉朝政的白河法皇,就更不是个东西。 这厮是个老奸巨猾之辈!在他掌握实权后,为了更有效的掌握政权,到任后让位给儿子堀河天皇,自己做了上皇,继续听政;后来又出家做了“法皇”。但他既不受戒,也不起法号,依旧牢牢抓住权柄不放。经历了儿子堀河天皇、孙子鸟羽天皇、重孙崇德天皇三朝,始终保持“垂帘听政”。 历史上,白河察觉到了威胁,便谋害自己的儿子,扶持孙子成为天皇。鸟羽长大了不好控制又逼他退位,扶持重孙子上位,可见这老东西心肠忒坏。头顶生疮脚底流脓,举着白旗投降准没憋好屁。 不说王进多少知道这老王八蛋没安好心,就算不知道的许 贯忠,可不会吃这一套,再说了他又不是宋朝军队。索性将计就计,利用双方谈判的机会,装作接受停战退军十里,搞出可以谈的架势。 表面上愿意接受俯首称臣,实际上通过飞鸽传书快速下令,调整军队。布下口袋阵等待对方深夜偷袭送上门,一举击溃打残,另外三路也是如此,共计消灭七八万人,进一步消耗倭国有生力量。 白河这个老谋深算的家伙知道无法善了,便不再和谈。果断丢掉所有的幻想,集中优势兵力固守皇城。一面与敌人野战牵制,一面派人招募青壮。 同时又派军队迫使村庄百姓进城,来一个坚壁清野。又加紧训练军队,鼓动沦陷区平民暴动引发骚乱,派精锐袭击北海道,想尽办法来拖延时间。 目的就是想打消耗战,来耗死这群该死的入侵者。 在这个老家伙看来,他们倭国人占据主场之便利,囤积的粮食和物资充足,宋军远道而来,没有根基。只要时间拖得够久,最后胜利将属于倭国。 倭国虽然没有厉害的武将,但却不缺乏智谋之事。如倭国进入幕府时代的织田,德川家族随着战事而展露头角。这些人都有不错的军事素养和头脑。率领各自麾下联合起来,与梁山军展开血战。 再加上倭人矮小敦实粗壮,拎着狭长的刀蹦来蹦去。在战斗过程中,非常灵活,其中部分人具备武士精神,悍不畏死,给梁山军 造成不小的麻烦。 当然,也就仅仅是麻烦而已! 王进让兵工厂准备的秘密武器发挥用处。 狼筅这种一丈八长,被喽啰戏称为铁扫帚的武器,凭着长度一扫一片,轻便无比的藤牌很好的格挡武士刀。以十二人小队训练的鸳鸯阵法发挥奇效。 在野外只要相遇,往往会给那些灵活的武士迎头痛击,扭转局面。打的倭军苦不堪言,损失惨重。 本来形势大好,战况顺利,四路大军会很快扫荡围困皇城。然而,越往皇城方向靠近,阻力越大。 九月,梁山占据倭国70的土地,距离皇城三百里。可是十月份,依旧距离皇城还有两百多里地。 各路大军情况相差无几,陷入战争泥潭。 第四五七章 灭国在即 倭国两场惨败,正规军队几乎损失殆尽。从各地召集来的地方队伍数量虽然有数万,但却无法阻止大军兵锋。拖延大军脚步的反而是倭人平民百姓。 这些愚昧的人呐!被倭官府蛊惑,说宋军是一群强盗,是来奴役大伙。民众们为了守护家园而战。 不仅仇视宋朝军队,私藏家里的粮食。有时候还会联合自己国家的军队,以深山老林和偏僻村庄为据点,活跃在梁山大军后方!组织人手,剿灭这群外来强盗。每次来偷袭的时间不定,人数有多有少。 管,等队伍回过头来,这群人早就消失,不管继续向推进,却犹如苍蝇似的会在后方搞出事情来。 如夜间放火烧营地,破坏道路,袭击后勤补给队伍……凡是各种能够拖延或者杀敌的手段都用出来。就是想阻止大军继续向前,无法抵达倭国皇宫。 如中国史上抗战时期的麻雀战! 这却让王进哭笑不得,没想到现在反过来用在他们汉人头上。不得不说,战争的主旋律大同小异。战争只会带来破坏,会有流血牺牲,是要不得的! 可是这又不得不做,非常矛盾! 若是穿越最初那会,王进可能会走极端,发狠下令屠杀,可是随着来到这个世界时间越长,越发体会到百姓需要的是什么,如宋朝百姓不在乎谁当皇帝,在乎吃饱穿暖。谁给他们饭吃,便跟谁干! 倭国土着阿伊努人是,普通倭人同样 是。 总结来说自身利益不受的侵犯,没有人会选择玩命。王进更有后世小鬼子的前车之鉴,不可能走老路。 所以,他这位在后方指挥大军的元帅,下令各路大军不追求速度,先收拢民心。严禁肆意杀害百姓,严禁捣毁村庄,严禁抢劫财物,严禁侮辱女性等规定十来条,只要触犯,按军法从事,杀无赦。 当然,他也不是迂腐之辈! 对于那些袭击队伍的领头人或倭国正规军。只要抓到也不会手下留情,全部扭送让阿伊努人审问,处决。让这些人发泄数十年来的憋屈和愤怒。 土着军中,同样不能伤害妇孺平民的命令也在传达。 这条命令和种种举动,非但没有让土着有不满暴乱,反而越发认同宋朝军队,甘愿接受指挥调度。 梁山军队杀向皇城的速度不快,却在推进的过程中。中途碰上有困难的倭人,会积极伸出援助之手。也会将成熟的粮食收割,丝毫不少地送到各个村庄,留下一些宋朝的鸡鸭牛羊或酒水等物资,更是会带着钱粮慰问穷苦人,为他们治病。 大军稳步推进,距离皇城越来越近。 那些倭国大小贵族急了眼,歇斯底里的不顾一切。鸟羽天皇和白河法皇爷孙俩冰释前嫌,共同御敌。仗着这段时间召集青壮训练成军,做最后一搏。 倭国举国之力来攻伐,对梁山是个挑战。 梁山随着各师由预备役补充满编,投入倭岛战场 的兵力高达三十万。可需要镇守后方防止暴乱。有百姓协助也得数万,真正投入战场的只有二十五万。 分成四路前进,每路大军六万多人。 倭国调兵遣将,另三路派出三两万人以骚扰拖延为主。余下十多万大军,气势汹汹地扑向北路军。因为先锋军师,副元帅许贯忠帅军作战屡屡重创敌军,速度最快,距离倭国皇城不足百里之遥。 倭国大和民族有种韧性和不服输的精神。眼下这个时期没有兴起幕府,武士道精神不盛行,不极端,却依旧可怕,哪怕装备简陋,哪怕处在劣势。倭国大多是新兵毫不畏惧,主动进攻围困北路军。 双方围绕着城池在野外展开搏杀和攻防战。哪怕梁山士气如虹,仗着装备精良,打得敌军节节败退。 奈何倭人非常凶悍,每次交战,冲锋,悍不畏死,越靠近皇城,那些穿皮甲,拎着武士刀的武士越疯狂。敌人也很狡猾,依托地形,顽强抗争。 天皇,是他们扞卫的对象! 正是因为这样,越到后面,越靠近皇城推进越慢。投降者越来越少甚至没有,明知是死也要冲锋。取而代之的梁山军因为人少,伤亡比例增加。 三路大军被拖住,北面战况胶着白热化。 可梁山大本营源源不断的从宋朝攫取新鲜血液。招收青壮成为预备役,来到倭国协助镇守大后方。 十月份,梁山得了关胜,呼延灼,宣赞,韩滔,彭玘,凌 振,索超及徒弟周谨并三万多禁军起义。 上了梁山打散整编重组。确立部队番号和主副将,连同预备军,共计五万人,全部乘船远赴海外战场。 这是一支强大的生力军,犹如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倭国军队在人数上没了优势,又陷入重重包围之中。败亡只是时间问题,倭国覆灭在即。 相比梁山吸纳朝廷义军,在海外战场开疆拓土。二龙山托塔天王晁盖接收朝廷降兵却埋下了隐患。 二龙山一下子吸纳上万名不愿意上山当贼的禁军降卒。使得本来的军队更加庞大,武装力量共计四万余人,威势大涨。却出现了很不好的苗头! 本就不安分的宋江再次蹦达起来。 他根据这些人对上山有排斥心理的特性。四处游说拉拢,说跟着他将来接受招安,重新再入官场。这套说辞鬼都不信,却唬住了不少人。上万名降卒,至少有大半投靠宋江,连闻达也多有亲近之意。 宋江手里人多了,又一下子重新抖擞! 朝廷剿匪大军全军覆没的消息迅速传开。 青州慕容知府瘫软在地,满脸绝望地呼喊着完了! 的确完了!这个贪婪的知府为了钱财不择手段。听信谗言把城姓孔的富商投入大牢抄家获得钱财。 二龙山孔明和孔亮得知消息,勃然大怒。 宋江为了拉拢人心,主动率领亲近自己的朝廷降兵做先锋。晁盖大军为合后,两万人下山杀奔青州。 第四五八章 宋三郎又在作怪 青州府,以往还有个霹雳火秦明,镇三山黄信坐镇,宵小不敢侵犯。可自从这两人没了后,青州军中再无人堪当大任,守城尚可,迎敌绝无可能。 二龙山两万大军一前一后,浩浩荡荡地杀奔而来。沿途各村坊,集镇百姓跑回家中。不敢入城赶集。 铺天盖地犹如潮水般二龙山喽啰席卷而来,兵临城下。吓得百姓看着“二龙山强人来了”,四散奔逃。 宋江率领先头部队杀来,见城墙上防御松懈试图强攻。哪知道队伍刚靠近城门,可却遭遇迎头痛击,墙垛处站起成排青壮,灰瓶炮子,滚木擂石如雨点般落下。打得先锋军留下数百尸体,狼狈逃窜。 慕容彦达贪婪无度,却不是傻子,时刻派人盯着二龙山的动静,得知对方大军下山来攻打。在这种关键时刻。对钱财也没那么看重,以此来鼓动百姓登城防守,早已经休书几封,送往汴梁城求援。 同时这位知府大人已经了解清楚城外袭击事件的始末。对误会秦明而把他气走的事情是自责的。以致于这位少说两百多斤的胖子站在城墙上怒骂。 “宋江,你这个郓城小吏,反国逆贼。去年杀我青州上千百姓,却栽赃陷害秦统制,还敢有脸再来?你这个丧心病狂,丧尽天良之人,坏事做尽,罪大恶极,如何有脸面配活在这人世之间。你这个狗贼屠戮百姓,终有一天会被凌迟处死……” 胖子气息 绵长,这一通跳脚大骂下来。 城墙上无论是军汉还是青壮年,全都想起去年那城外凄惨事件。得知来人就是宋江这个罪魁祸首。不由生出同仇敌忾之心,一定要守护好青州城。 相比无意间的军民士气高涨。 城外宋江气得脸色铁青,指着慕容胖子嗷嗷乱叫半晌,却说不出强有力的反驳话来。而那些聚拢在他身边的人满脸错愕,不可思议地看着宋公明。 除了那些投降的禁军士卒,就连白钦,伍应应等人目光中充满怀疑,仿佛直到今天才重新认识松江。 宋江察觉到众人怀疑的目光和自己形象人设的崩塌在即。双目通红,咬牙切齿,指着城墙上的胖子:“他说慌,我只是爱惜秦明,他杀了秦统制全家。此人贪婪无度,祸害百姓,孔家兄弟叔父……” 宋三郎能说会道,脸皮又厚,避重就轻的舆论引导。把慕容胖子说成了世间绝无仅有的超级坏水。使得二龙山喽啰抽个目标转移,大声呼叫放人放人,不放人,大军杀来,打破青州城杀光贪官。 可惜,青州城吊桥已拉起,城门紧闭,高挂免战牌!慕容彦达见这群人外强中干,也没有那么怕了。 二龙山不是来救人?可怜呐!孔明,孔亮兄弟的叔父一家被拖拽上城墙,喀嚓喀嚓,全被剁掉脑袋丢下来。一腔鲜血化作点点梅花,随着风儿飘散! 宋江眼前发黑,险些晕倒在地,二龙山众喽啰傻 眼了。队伍下山是来救人的,可刚来,人却没了! 这又是谁的错?众人目光不由看向宋三郎! 慕容彦达双手叉腰,仰天狂笑:“哈哈哈,宋江小儿,尔等这群臭狗屎,本官让你救人!杀了这一家十八口,你能奈我何?是不是很愤怒,愤怒便来攻城。” “啊啊……”宋江在城下气得哇哇暴叫,可别说他几千人束手无策,晁盖率领大军紧随杀来,除了使队伍规模更加庞大,能起到震慑作用外,别无用处。 孔明,孔亮得知自家叔父一家老小全部被杀了,嚎叫连连。兄弟俩了解整个事情经过后,看向师傅宋江目光变得怪异,包含着疏远,冷漠以及怨恨。 当天深夜,孔家兄弟带人偷摸到城下为亲眷收尸。宋江扫把星之名,谁惹谁死,呆的时间长降低智商等言论。不知怎么的又在喽啰中被提及议论。 结果就是,第二天宋江麾下原本六七千人少了一两千。这些人一副我不认识宋三郎的样子令人咋舌。 宋江犹如吃了一堆死苍蝇般难受极了! 孔家兄弟叔父全家被杀,这个梁子结下来。二龙山自然不会善罢甘休,任凭队伍堵门,众喽啰讨敌骂阵。可城墙上军民如看猴戏似的,也不应战。 青州城,自古乃是九州之一。 平原不少,土壤肥沃,又是宋朝有数的几个大粮仓。青州富庶,是为府治,城高墙厚,粮食储备充足。足够维系全城百姓吃喝, 坚守个月不难。 没有原本轨迹中的呼延灼临阵倒戈的叛变。也没有高来高去的时迁潜入城里,屡建奇功。二龙山没有特战队伍,也没有像样的攻城器械,面对城墙高耸的青州城,宋先锋如得了痔疮,奈何不得。 直到11月底,冬季的第一场大雪降临。 二龙山更多流落在青州城外徘徊一个多月,先后尝试建造云梯攻城,从其他城门偷袭,皆是失败告终,徒劳损失兵力,军师吴用建议别做无用功。 又是天寒地动时节! 二龙山队伍心有不甘又没得办法,灰溜溜地回转山寨。宋江急吼吼带人干大事,除了被别人耻笑什么也没捞着,这在二龙山上,造成不小的影响。 然而,尽管没有打下青州城,二龙山在江湖上的声名越发显赫。兵强马壮,更是受到多方来拉拢。 如河东田虎,淮西王庆,江南方腊三大反皇邀请。尤其是岌岌可危的楚皇王庆,急需外来援军。 来二龙山拜访的人带来厚礼! 宋江想要做大事,引起朝廷的注意来招安。 晁盖却不想过多招惹是非,认为这样挺好,无人敢惹。本来是不想参与的,可是金大坚从梁山归来带来消息。希望二龙山支援王庆,为他吊口气。 晁盖讲义气,自然不会拒绝。率领两万精锐下山。乘船走水路,奔赴西京洛阳,加入王庆翻盘绝地之战,集结重兵,突袭西京,提升士气,震慑朝廷。 王庆处境 堪忧,在王禀和三路节度使的围攻之下。接连败退丢城,目前地盘越来越小,只有两州半。若非不是梁山伸出援手,顶多撑到过完新年。 梁山也需留守大本营,又要兼顾海外战场,兵力不足。王庆,不,是对李助突袭西京,梁山派出数千骑兵打太平拳,拉二龙山这支生力军来助战。 西京作为宋朝四大都之一,本就驻扎重兵。京东北路又设立颍昌、淮宁、顺昌等府,驻扎有信阳军,尽管抽调走了大多半,依旧能挤出三万兵力。 王庆抽调的兵力也只有数万之众,趁着猝不及防接连占据城池。正处在与西京大军拉锯厮杀之间。二龙山这支奇兵乘船迅速赶到战场,饱餐战饭。绕道朝廷大军侧翼偏向后方,突然发动袭击。 猝不及防之下朝廷大军腹背受敌,大溃败。梁山早已派出时迁带队潜入城里,趁着内部空虚之时。上千人发声喊,一举拿下城门,迎联军进城。 继北京大名府后,宋朝的西京也宣告沦陷! 第四五九章 朝廷要招安 数万联军长驱直入,西京告破。 参与攻打有三家势力,王庆军为主力,占据四成战利品。梁山,二龙山则各得三成。西京洛阳是宋朝有数的大城,位处平原,环境优越,富庶异常。 光是从粮仓中缴获的粮食就有两百多万石。金银钱财两百多万贯,布匹,生铁,药材等物资堆积。又从各个贪官污吏家中抄没家产,钱粮就更多了。 三方势力一番瓜分,吃得是肚大腰圆,皆大欢喜。 有人欢喜就有人忧愁啊! 大宋西京,沦陷的消息传开! 令京西北路各州城府县紧闭城门,官吏瑟瑟发抖。趁着这个慌乱之际,金剑先生李助实施下一计划。 “宋朝气数已尽,贪官污吏横行,灭国在即”等诸多负面消息在有心人的散布之下,各处朝廷军队受到影响,反观王庆全军士气大振,斗志高昂。 顶着严寒的大雪天英勇反扑,打得围剿大军节节败退。接连夺回失地,拥有了宛州,山南,南丰三州之地。加上夺取下来的西京,获得百万石粮食。 解决了燃眉之急,王庆还能坚持。 王禀和三路节度使本想继续猛攻,却受到大雪天拖累,攻势受挫。这无疑又给了王庆喘息之机。 西京被占据,东京汴梁城宋徽宗勃然大怒,大骂废物。在得知梁山和二龙山援助王庆,怒不可遏。宋朝各州府,包括几处边境再也抽调不出精锐。 八帝徽宗又想抽调边境上的西军。来 绞杀水泊梁山和二龙山强贼却被群臣劝诫。最终只能下令让各处招募兵丁训练,前线将士奋力猛攻,剿灭三大反皇! 同时,户部尚书侯蒙提出招安,使朝廷能够增加可战之兵。避免境内隐患,也可以派往剿灭叛贼。 这位侯尚书靠着梁山提供的精准情报来检举揭发,剪除不少蔡京爪牙,在朝堂上话语大增。可以说已经被梁山反招安,自然挺身而出来和稀泥。 宋徽宗在这些国家大事上狗屁不通,竟然接受这个建议,放出朝廷招安的消息。派大臣侯蒙前往接触水泊梁山和二龙山,尝试招安,能招降最好不过。就算不能也要安抚先让他们不可再生事端。 扫灭三大叛贼再来剿灭贼寇! 水泊梁山强的可怕,自然不会接受招安。 侯尚书心里门清,自然只是假惺惺派人到济州接触。实际上就是前往青州二龙山,试图招安这伙强人。只要成功随便派到前线,搏取圣上欢心。 青州二龙山! 对于朝廷特使来下达招安指令。 托塔天王晁盖,智多星吴用,黑旋风李逵等人不屑一顾,他们在山上过得快活自在,如何会接受管束? 然而,宋江望眼欲穿的好事情终于来到。 这个没骨气的家伙带着聚在身边的众头领。有哪些?白钦,伍应星,王道人,王江,董和,宋清,闻达,蔡福,蔡庆等九位头领。除了蔡氏兄弟,不是他不想拉拢更多的人,是他没有那 个能力。 当年坑害朱仝和雷横,早跟两人不相往来。青州救人不成跟徒弟孔明孔亮形同陌路。青云山狄雷等头领也看不上这个黑心宋三郎,逐渐疏远断交。李忠,周通也因为害怕扫把星受牵连,不敢搭讪…… 宋江带着这些头领并百八十个喽啰,下山迎出七八里地,分立两边。啦啦地跪倒在雪地上,叩首恭迎朝廷天使。动作虔诚,屁股朝天撅,呼喊大人。 这种卑躬屈膝的姿态,令白钦,伍应星等人拳头紧握。可是看到宋江的哀求的目光,强忍了下来。 晁盖,吴用等人站在二龙山的断金亭,看到这一幕摇头叹气。道不同不相为谋,心不齐,容易动乱。 “哎呀,我明白了!”吴用想起王进当年的酒桌上说你的一句话怪叫,白净的脸上爬满骇然和唏嘘。 “加亮,你明白什么了?”晁盖好奇地问。 李逵,韩伯龙,萧让,狄雷等人纷纷扭过头看来。 吴用微微一笑,一副我已看透世间的架势:“王进哥哥说非是梁山不愿接纳兄弟,只是不想徒增烦恼。梁山早就看透宋江为人,知道这家伙是想打家劫舍引起朝廷的注意,然后招安步入官场。跟梁山理念不同,所以当初没有把我们留在主寨。” 李逵是个大咧咧的性格,点点头又摇摇头吼叫:“军师,当时我们几个人上梁山,可没得宋黑子。” “对,也是我感觉可怕又心悸的地方。”吴用点 头确认,又补充道:“他们知道天王与宋江关系交厚。宋江这臭狗屎迟早会犯事上山,所以没收留我们。你们也看到了,这家伙走到哪,哪就不安生。” “这黑厮,他就是扫把星转世。”李逵瓮声回应。 在场除了公孙道长外,其他人可不像这个莽汉般,想通利害关系后,纷纷倒抽一口凉气,难以置信。 “鬼神之说,我是不信!”吴用摇晃羽扇,随即自叹弗如地说:“但是有些高人识人之准,算无遗策,这点我深信不疑。而梁山有高人,不止一位。” “王寨主曾经说过,宋江野心甚大,不肯安分。看他今日做派,是接受朝廷招安。若是在山上有话语权,势必跟哥哥意见不同意,结果兵戎相见。” 公孙胜非常赞同吴用的说法,止不住感慨:“是啊,王寨主当年在清风山脚下,说的话应验了。要不是宋公明时运不济,屡次失败,结局难测。” 晁盖脸色阴晴不定,他虽然豪爽仗义,但却不是二傻子。宋江在二龙山上的所作所为了如指掌。又联想到梁山王进的态度,内心如何没有一杆秤? “不知公明接下来如何?”晁盖看向吴用。 吴用成竹在胸地笑道:“哥哥在山上威望无人能及。宋江虽然擅长收买人心,聚拢不少人。但却无法跟哥哥叫板撕破脸皮,朝廷要招安的是二龙山。宋江又知道哥哥的心意,也不敢选择火并。我想的没错 的话,宋公明肯定会来劝说哥哥接受招安。” 晁盖沉默良久,仿佛做了某种决定,沉声说道:“若是那样,二龙山就交给他,也算是成全兄弟之情。报了当年恩情,从此往后,咱们跟他再不相欠。” 狄雷等人仇视朝廷,李逵可不想被约束,都有些急了。晁盖不给他们说话的机会,目光眺望远方:“诸位兄弟,水泊梁山远非表面上那般简单。都是信得过晁盖,我舍下老脸带着大家上梁山,拜见王进寨主,以后在梁山效力,也能谋个前程。” “是,好!”众人纷纷点头,没有任何意见。水泊梁山的强大他们多少了解,投奔大山寨自然乐意。 吴学究这回分析的没有错! 山寨外宋江带人跪拜迎接后,先把朝廷特使恭敬地邀请到临时营地安顿,接着匆忙回来拜见晁盖。甩动三寸不烂之舌说着接受朝廷招安的好处云云。 第四六零章 二龙山分家 宋江唠唠叨叨无非就是劝说招安! 晁盖早就知道并不惊讶,而且果断地同意。把二龙山交给宋江,让他以寨主的名义接受朝廷招安。而且只要山寨上的兄弟愿意,都可以跟着他走。 宋江呆呆地看着晁盖拍拍自己的肩膀,转身离去而有些落寞的背影。耳畔兀自回荡着他说的话。 “公明啊!你我相识快二十年,亲如兄弟。可是人都是会变的,你从犯事后,就变得令人陌生。这座二龙山是当年梁山寨主赠送我等兄弟的安身之处。如今你选择接受朝廷招安,那送给你做晋升之资。从此你我互不相欠,希望别在战场上相遇。” 翌日,朝廷来招安,又是侯蒙的兄弟侯发来颁布圣旨。宋江接受晁盖的提议,以二龙山大寨主的名义归降,又从小金库中取出金银财宝来打点。 这个招安过程很顺利,致使青州二龙山分崩离析。 晁盖下达了最后一条寨主令,对外宣布要成为官军。 他将率吴用,公孙胜,李逵,李应,朱仝,雷横等众头领,并三万余喽啰,万八千百姓离开山寨。 趁着特使返回京城通报期间,晁盖让金大坚返回梁山请求收纳。山寨老弱妇孺先行上梁山。同时喽啰们来回搬运着堆积如山的钱粮到北清河登船。 这些都是他们积攒下来的家底,自然不会留给宋江。毕竟浩浩荡荡数万人,上梁山也不可能空着手。 晁盖这点分得很清楚,不会 惯着宋江。反正他们一伙人要投降朝廷,只留下了十天半月的口粮。 二龙山将不复存在,山上的家具也带不走。进行为期七天的大买市,但凡山上有用的家具都送给周边百姓。并且每户也会分发一些粮食和盐巴。 这个消息让周边很多百姓舍不得啊! 得到消息纷纷赶来领取家当,也会送些蔬菜和鸡鸭。原本热闹非凡的山寨,随着时间变得越发冷清。 直至大买市结束,二龙山周边的几家村店人去楼空,山脚下的营地也变得冷清,上演一场繁华落尽。 晁盖率领两万余精锐喽啰下山时,迎面遇上宋江等人。犹如路人般看了一眼,双方没有过多的交集。与白钦,伍应星攀谈几句,便互道珍重告辞。 从这一刻起,他晁盖和宋江再无瓜葛! 晁盖带着数万人离开二龙山,投奔梁山。 宋江则领着十个头领,这回又多了一个小霸王周通。另外手底下的喽啰多了好几千个,共计一万五千。这几天四处游说拉拢,的确不少人跟随。 到了朝廷特使返回的那天! 宋江夸张地宣称二龙山精锐喽啰共计两万多人,老弱妇孺遣返家乡。率领十个兄弟恭敬地迎接天使。 仿佛冥冥中早有注定,轨迹不经意偏回。 从东京汴梁城来的特使中有蔡京和高俅的心腹,对二龙山宋江等人极为不屑,态度轻蔑,一口一个贼寇。把白钦,伍应星等汉子气得差点爆走。 还是 宋江及时制止,赶忙装孙子,用金钱打点上下。才让朝廷的招安有惊无险地进行,没有意外。 宋江望眼欲穿几乎入魔,盼望着朝廷招安。可是招安后的结果令他有些失落,没有官职,也无法跟随天使进京受封。而是直接一纸令下,着烧毁二龙山寨。率本部人马围绞王庆,立功再行封赏。 正月初八,开赴战场,接受王禀调度。 有仗打就能立功,立功了又能做官。这是好事!可,可是晁盖只给他们留下了十天半个月的口粮。 宋江厚着脸皮讨要武器装备,补给物资无果后。只能拿着圣旨。带人跑到青州城去求慕容彦达。 两个月前,二龙山要攻打青州。 两个月后,二龙山接受招安,同朝为官。 宋江和慕容知府两人之间的龌龊情仇,又想想宋江在青州的所作所为。不难想象这其中的艰难曲折。江州吃了半桶屎都比现在卑躬屈膝简单得多。 这都是他自己的选择,怪得了谁? 而晁盖就要幸运得多,自从认识王进,时来运转。渐渐被他影响变得有主见,也有了些许雄心壮志。 没有像原本轨迹中憋屈的死去,反而走出康庄大道。 梁山,家大业大,山上犹如一座城。 别说二龙山上的数万人上山,再来个两三倍都能容纳。 抵达二龙山在码头,接受登记造册,或简称人口普查。寻常百姓会被引领至安置区安顿,之后会接受相关技能培训,然后才 会根据特长分到作坊。要是不愿在厂房工作,也能在后勤队伍任职。 适龄儿童会送到学堂读书,待到学到不少知识,通过考核。年满十五岁,参予实习工作。跟着王伦,宋万等各职门主管学习,山寨培养专业型人才。 至于二龙山三万余精锐喽啰。 他们需要经过层层选拔,体能合格后才会被山寨看中。然后还要接受整编,为期一个月的特训方才成为预备军。再之后会转为二线队伍,成为守备军。 而不合格者通通归入到后勤队伍! 不单单是二龙山上山的人,各地汇聚的人也这般安排。山寨这一套流程已经非常成熟,也很人性化。 晁盖,吴用等头领知道二龙山只有两万余人入选。了解到梁山制度后,瞠目结舌,直呼条件苛刻。可知道这还是稍微放宽条件,他们就更加震撼。 其他山头只要是个青壮就要。 没想到水泊梁山这么讲究,挑的全是精兵。 十二月初,寒冬腊月,梁山偏北方,同样非常寒冷。 “军师,山寨大半头领不在,贤弟究竟去做甚么了?”聚义厅,晁盖边在火炉上烤火,边询问。 “是啊,我等上了梁山,也能为山寨效力。”吴用也在旁边附和。李逵,萧让等人纷纷大表忠心。 他们这些头领上了梁山已经有七八天,天天都在山上吃好的喝好的,尤其是晁盖和吴用没少上山的人。此刻可却未看见王进等大多头领,心里好 奇。 “哈哈哈,诸位莫要急。”萧嘉穗笑着摆手,随后补充道:“等到船队归来,你们便会随行前往目的地。等你们看到主公的时候,亲自问他便可。” 主公?吴用一愣,别人不清楚称呼的含义,他却知道。放在三国时代,这是只有争霸天下之人采用的称呼。可见梁山寨主王进,绝非甘于平凡之辈。 萧嘉穗含糊地解释一句并不多说,主动叉开话题:“诸位,我已命人准备酒宴,来,咱们聊聊各处战事。加亮先生,公孙道长,不知两位可有何高见?” 吴用,公孙胜对视一眼,知道这是对自己的考验。当即两人顾不得,与这位梁山军师畅谈天下大事。 第四六一章 倭国覆灭 十二月,倭国也非常寒冷。 可是却冰封不了战场上的火热,残酷! “兄弟们,攻破皇宫,在岛上过年!”王进拔剑斜指苍穹,沉声动员。梁山三十多万将士嗷嗷乱吼。 “杀,杀,杀……”震耳欲聋的喊杀声几乎搅动乌云。 历经大半年鏖战,齐头并进的四路大军胜利会师。如今已经占据倭国所有土地,只剩下一座皇城。 不得不承认,大和民族是非常有血性的。大军越往倭国皇宫靠近,遭遇到抵抗就越强烈,暴乱也更多。给队伍带来不小的麻烦,只能睁只眼闭只眼,任由阿伊努人士卒血腥镇压,绞杀反抗之徒。 王进同时也让倭人官吏引导舆论,如指责白河法皇罔顾国家法律,抢孙子的媳妇,做禽兽不如之事。又强行分散这些京城百姓,确保大东亚共荣。 数个月来,倭国仗着本土作战没有把敌人耗死,自身却走向灭亡。士兵阵亡二十余万,俘虏超四十万。 梁山各军参予大大小小的战争数百场。共阵亡两万多人,阿伊努人也损失大半,只剩下两万多。 牺牲这么大,取得战果也是辉煌的。 封锁海域的舰队一个月前就已经拦下倭寇使节船。堵死了他们向外求援的机会,消息都无法走露。四路大军合围,浩浩荡荡的大军杀到了皇城脚下。 这是一座雄城,也是倭国唯一的一座城池。 总指挥部早就从北海道,搬迁到的前线。 王进亲自接管 了大军,指挥调度进行最后一场战役。一举剿灭倭国阻碍大东亚共荣的顽固分子们。 皇城最里面的皇宫居住着倭国天皇,倭国贵族集中于此。大大小小的贵族慌了,尤其是国家的掌权者白河法皇。明白投降没用,这些宋人就是为了灭大和。在恐惧和不甘的驱使下,勒令军民守城。 加上皇城城高墙厚,石块,火油等守城器械充足。城里粮草有数百万石,足够城里二十多万人两年所需,不惧围困,应该说,做着最后的垂死挣扎。 皇城中,至少有十多万军民在负隅顽抗。 梁山三十万大军,四面强攻,即便能够攻打下来,也会损失惨重。王进不会傻到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劝降遭拒,他直接用出了杀手锏! 轰隆隆的巨响,掩盖了三军喊杀声,大地震颤。一朵巨大的黑色蘑菇云从地里升起来飞窜上天空。黑雾中天崩地裂的爆炸响起,伴随着惨叫稍纵即逝。 当这种刺鼻的硫磺黑烟散去。 原本高耸坚固的城墙,骇然多出现一段十数米的缺口。附近城墙上的倭国军民傻傻的看着。亲眼目睹城墙断裂开来,化为碎石坍塌的瞬间。数十人连声惨叫都没有,便炸裂化为满天碎块和血雨。 一个个嘴巴大张犹如发情的河马,手中武器哐啷掉地。脑袋里一片浆糊,之前的轰隆巨响是怎么一回事?为何一阵地动山摇之后,城墙却崩塌了? 军中将领神经 质般的呢喃着不可能,新兵眼中闪过恐惧。那些被抓过来的壮丁中有不少人扑通跪倒在地,呼吁天神显灵了,祈祷原谅他们的冒犯。 哼,趁你病要你命! “杀!”王进却没有发愣,指挥蓄势待发的数万骑兵犹如潮水般涌入缺口,随后大军喊杀着长驱直入。 梁山马匹都是跟猛虎养在一起,在战场上不容易受惊。之前惊天动地的爆炸声,也没有引发混乱。倒是有不少己方将士流露出惊骇,不可思议的表情。 阿伊努人更是恐惧,为这种天神显灵的手段而心惊。那些有些身份的头目原本不切实际的想法彻底熄灭。认为融入大宋为其中一分子是了不得的事情。 终其一生,再也无法生出叛变的想法! “杀啊!”喊杀声持续半个时辰,梁山大军才蜂拥完。 30万大军入城,那是什么概念! 倭国贵族无力翻天,倭国已经宣告覆灭。 其实在倭人死守皇城当天,王进就已经秘密准备。先是挖了一条地道直通城墙根基,接着把数千个酒坛搬过去。里面装的可不是酒,而是黑火药。 两三万斤黑火药引爆,威力巨大! 王进是个穿越人士又是个当兵的,虽然没有制造过黑火药,但其中的原理了解的清楚。从少华山那时候起,他就开始招募制造鞭炮,经验丰富的老师傅。告诉黑火药配置和添加白糖增强威力的方法。 事实证明,经过不断地尝试和失败, 终于成功。不是非要轰天雷凌振不可,没得张屠户就吃带毛猪?这个北宋时代人太多了去,不是少了谁就玩不转。 这也是当年王进在汴梁城,也没有主动拉拢凌振的原因。因为黑火药配置成功,处在改良和积累阶段。直至如今几年过去,这种大杀器储量充足。 连续轰炸几座城不成问题。 而且倭国又是盛产硫磺,焰硝等国家。梁山占据绝大多数土地后,用倭国的材料制造出海量黑火药。如今仅仅是一小部分,炸掉倭国最后的希望。 不得不说,这是一种讽刺! 对我来说!这只是一个开始!王进望着硝烟弥漫的战场,看着己方大军涌入城,脸上露出一抹微笑。 宋国的军队浩浩荡荡地杀入城来,倭国皇城沦陷了!大难临头,城内喊杀震天,人心浮躁,乱成一团。 大多倭国新兵,平民不敢与天神作对,跪地表示臣服。可也有不少负隅顽抗之辈,如那些大小贵族。率领倭军,护卫进行巷战,或是收拾金银细软,带着家人乔装逃窜出城,又干脆混入平民中。 当然,其中也有明智的选择投降! 而不甘心丧失权力的白河法皇破罐子破摔,红了双眼要同归于尽,歇斯底里地召集皇宫里面的卫队。试图死战到底,又派遣卫队企图烧毁各处粮仓…… 可惜,无论什么样的阴谋,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不堪一击。白河法皇做梦也想不到,几处军事重地 和粮仓早有梁山的细作混入,也被敌军第一时间抢夺。除了损兵折将之外,根本就无法放火摧毁。 皇城四周全都有埋伏,任凭倭国贵族拿出底牌出城。却只能被突然袭击四面合围,就算能够突出重围却逃不脱骑兵的追杀,再说了,又能去哪里躲避? 这一夜,注定是个流血的夜晚! 这一夜,倭国灭,也被载入华夏史册! 这一夜,注定是晁家军苦战几个月的最后一战! …… 而在梁山军攻破倭国皇城第二天,晁盖和吴用等头领并数万百姓在海上漂泊了几天,终于抵达倭国港口,踏上了这个海外,从未来过的异国岛屿。 第四六二章 新时代来临 哈哈哈,晁天王,欢迎来到倭岛!来,大家欢迎!” “哎哟,闻军师,好久不见,想煞晁某。” …… 晁盖和吴用等人能够踏上倭岛是王进授意。他们刚脚踏实地,迎面走来欢迎队伍,为首乃是坐镇北海道的闻焕章,穿着精致的紫色官服,领着三班六房官吏来迎接,人人笑容满面,表达着热情。 晁盖,吴用等人自然不敢托大,纷纷上前与众人寒暄。被众人簇拥着,赶往北海道府衙安顿招待。 沿途宋人官吏带着土着,倭人规划开垦水田旱地。成群结队的人在田间劳作,种植冬季该有的蔬菜。土着,倭人与宋人相似,却一眼就能分辨出来。 一座座分布各处的酒坊,铁匠铺,烧窑场兴建。外面张贴着招募告示,聚集不少人叽里哇啦挥手。各处村坊,集镇除了民兵训练,孩童朗朗读书声,尽管磕磕绊绊很不利索,却是正宗的宋国官话…… 所见所闻,晁盖和吴用等人瞠目结舌,满脸不可思议。除了李逵这种莽汉,谁没有猜到,这个所谓的海外倭国被打下来了,是被水泊梁山打下来。 “军师,这倭国?”晁盖平复下心情,声音有点颤抖。 “不错,今年五月份用兵,倭国已经被山寨拿下。”闻军师没有丝毫隐瞒,看了眼晁盖等人笑着提及战事。之所以不用藏着掖着,是没有那个必要。 倭国覆灭,水泊梁山站起来了! 天呐!一个强人山头 打掉了一个国家。 哪怕这个国家的人口只有三百多万,却也是个国家。晁盖,吴用,萧让,朱仝,雷横等人震撼莫名。怎么也没想到,梁山不声不响做出这种大事来! 闻焕章笑容不变,热情的邀请:“晁天王,诸位,先到北海府歇息半日,明天再起程去面见主公。” “一切全听军师安排。”晁盖略显恭敬的说。他知道这位是梁山的军师,以后也是新朝的肱骨之臣。 新朝廷呐!众人感慨壮举,满眼火热。 “闻军师,北海府?难道是我梁山设置的州府?”吴用,萧让作为文人,对视一眼,好奇地问道。 闻焕章看了看两人,笑着点头,直接说来。 自从倭国地盘被逐渐占据后,为了方便管理划分为三大府,沿用岛名,分别为北海府,九州府,四国府。下辖上百个大大小小的县城,集镇村坊等。 初步搭建起了管理框架! 晁盖,吴用,萧让等人听的是目眩神迷,惊叹连连。随着闻焕章一行人抵达府衙,受到热情款待。众人在这里歇息一晚,次日便随着队伍起程。 而在倭国皇城,梁山大军占据城池后,重兵封锁城门,自内而外的绞杀,肃清城中一切不稳定因素。 但凡试图烧毁粮仓等毁坏重要设施之人,杀无赦!趁乱打家劫舍者,杀无赦!敢袭击梁山义军者。无论是士卒还是平民统统格杀。粉碎各种阴谋。 在三十万大军的推进下,一切 无可阻挡! 没有贵族突出重围封锁逃走!投降的倭国官吏四处宣扬大东亚共荣,呼吁城里的百姓不要对抗天神,主动配合,举报有奖,行动队员最先响应号召。有人带头投诚,自然引得倭人百姓的趋之若鹜。 那些混入平民中的贵族野心家们无所遁形,被一一揪出来。处理掉这些干扰大东亚共荣的权贵,未来好开展工作,才方便管理倭人,共创美好家园。 王进亲自率领亲卫军,近卫军包围了倭国皇宫。 这一处位于后世江户地区的皇宫,占地面积有一公顷左右。具有强烈的日本建筑特色,类似于后世的天皇宫。分为有绿色的瓦顶、白色的墙壁和茶褐色的铜柱。从羽桥门进入。在皇居东御苑的内部是防御工事,宫殿东南方的外苑有一座花园,有大片的绿地,还有经过精心雕琢的柏树。 皇宫南面为皇宫广场。皇宫广场铺满砾石,并有大片草坪与树木。站在皇宫广场即可看见外苑的宫墙……,除了最外面的防御工事,建筑全是木质。 就这种半吊子的防御工事,自然挡不住大军长驱直入。尽管白河法皇这个老当益壮的七十岁老者歇斯底里,召集所有的皇宫卫队,与敌人奋勇搏杀。 可惜寡不敌众之下,很快就被剿灭! 老家伙还想放火烧毁皇宫,毁坏财物,却被一箭射中心窝,死不瞑目。鸟羽天皇胆小怕死,成为俘虏,叽里哇啦喊话想 做傀儡,可惜没这么好命。喽啰们没听懂,以为他呼救,上去乱刀砍死。 其他皇室成员也没好到哪里去,或被杀或纵火自焚。 这也宣告着倭国彻底灭亡。 皇城内的清洗的过程持续了三天,才变得稳定下来。街头尸体,血液被处理干净,一切如往常般。 皇宫中传来了噩耗!宋人大军救援不及时。白河法皇不甘心权力丢失,对自己的亲孙痛下杀手。鸟羽天皇誓死反抗,最终抱住爷爷共同跳入火海。 幸亏天朝上国军队灭火及时,才保留了皇宫建筑。 这则消息传开后,万民同悲或庆幸。 国不可一日无君,是故天朝上国代为管理。倭人官吏带队,挨家挨户的通知皇宫噩耗,并为为平民登记造册,入新的户籍,前往指定地点领取粮食和食盐,肉干,奶糖,各式衣服等物资,过新年。 在这种怀柔政策之下,皇城没有暴动。 杀戮只会加剧民族之间的矛盾,只有了解主动接纳。华夏文化源远流长!包容万物,兼济天下。 而且在这场行动之前,王进就让潜入倭国的细作打探。倭国贵族势力和核心人物的的详细资料,同样也有那些被权贵打压而郁郁不得志的官吏名单。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他大胆提拔这些遭受打压的官吏,公众发表演讲。传播华夏文化,宣扬徐福东渡,大家是自己人,一家人,称赞宋朝军队仁慈,共同繁荣富强等。 这是梁山 发动战争的目标,不是以杀戮来彰显武力。而是犹如济州岛般将岛屿打造成一块根据地。 …… 倭国皇宫! 梁山将士们神情肃穆,为天皇陛下默哀。 王进在原本天皇跪坐的地方,摆上了舒服的躺椅,案桌。愁眉不展,废寝忘食地处理了战后各项事务。 倭国覆灭,清点伤亡,战后抚恤,重建,平民等安抚工作。各城衙门官吏空缺,四个大岛和周围岛屿众多,偌大的疆域,军事部署等事宜皆要考虑。 他都连续两天没合眼,把尚桂花,扈三娘看得心疼。有时候她们常常反思,莫名其妙的有种惶恐不安。或许男人越往前走,离她们的距离也就越远。 直到那一天,明明熟悉,却再也回不到曾经过往。最是无情帝王家,可这真的是她们想要的么? 第四六三章 故人重逢 “哥哥,托塔天王晁盖,智多星吴用等人进入皇城。” 王进奋笔疾书批阅奏章的时候,酆泰,吕方两位清兵头领推门而入。恭敬地行礼,声音适中不敢大。连大嗓门酆泰也极力克制,生怕惊扰到王进。 相比大半年前,两人态度更加恭敬,也越发敬佩。跟随在这位寨主身边,见识到了梁山一步步崛起。直到如今攻打下来一个国家,多么可怕的壮举? 特别是王进这种兢兢业业处理政务的举动,在酆泰,吕方等将士看来,犹如汴梁城皇宫的那位官家。想到这些与眼前人重合,有种莫名的压迫力。 尤其是韩世忠,秦明,花荣等朝廷将领更是私下里感慨。哥哥不怒自威更重,那是称孤道寡的征兆。 “好,先等我把事情处理完。”王进头也不回地说。 “等等,你们说谁?”王进毛笔一顿,抬头看向酆泰。 “哥哥,是二龙山晁盖来了,山寨数万人投奔梁山。”酆泰板着脸严肃,又是一抱拳,恭敬的回答。 “好!先去见见,我也休息一会。”王进放下笔,起身伸了伸懒腰,见酆泰,吕方不苟言笑的样子唏嘘:“兄弟,你们不必要这样拘谨,咱们兄弟同甘共苦,崛起于微末,一路走来。不需要学宋朝那一套,你们都这样,我都觉得是自己的问题。” 酆泰露出个笑脸,嘴巴一咧:“哈哈哈,哥哥,是你的气场太强了,我们觉得有股压力, 笑不出来。” “这私下里以前怎么样,现在就怎么样,没那么多讲究。”王进走到两人身边,拍拍他们的肩膀当先走了出去,酆泰,女方见状,连忙紧随其后。 走出倭国天皇议事厅,外面数十上百个亲兵昂首挺胸。人人用一种敬佩的目光望着那个战斗时指挥若定,从不急躁,战后又沉着冷静,处理政务的男人,满心敬佩。或许只有跟着这样的男人才能走上辉煌之路。而这个辉煌,便从倭国开始! “哎呦,这些木栅栏是倭人皇宫?” “的确有些寒酸,我们二龙山聚义厅比这气派多了。” “外面那些房子都是木制的,又简陋又矮。” “我说,你们是不是傻?闻军师不是说了什么地震。倭国除了皇城外,连城墙都没有,怕崩塌压死人……” “就是,你们这些不学无术的人。” “嘿,我说书生,你还说我铁牛,你不也没来过倭国……” …… 晁盖和吴用为首,二龙山十多个头领随队伍抵达倭国皇宫。一路上来所见所闻,对于从未涉足过的异国他乡,可让这些汉字新奇不已,兴致勃勃。当来到一国的皇宫首都,那股兴奋劲就甭提了。 除了寥寥几个人能够保持镇定,其他人犹如刘姥姥进大观园。看什么都新鲜,连那些树木都觉得奇花异草。李逵等这种汉子早就扯开嗓子喊。甚至还拿武器敲敲打打,金属质地的花瓶哐啷掉地。 周围数十 个全副武装的将士齐刷刷地转过头来。李逵被看得浑身发毛,菊花一紧,赶忙捡起花瓶摆好。 “皇宫岂能简单?你们可不要小瞧这些木质建筑。”晁盖年轻时候做过私商,行走江湖,见多识广。看着众兄弟不以为然的模样,苦笑地解释起来。 如这些木质建筑用了都是金丝楠木,铺的地砖都是翡翠毛料。一些摆件更是造型精致有历史的古玩…… 经过晁盖这么一说,众将领恍然大悟。 再看这栋木质结构的皇宫,就发现其许多不同之处。最直观的就是所用的木料名贵,这种金丝楠木,可是皇家用材,拆卸运回宋朝,肯定价值连城。 这回连胆子最大的李逵也不敢乱动,怕破坏值钱物件。 众人跟随的亲兵来到皇宫议事殿。 恰好,王进带着人恰好迎面走来,见到晁盖一行人。 “哈哈哈,老大哥,你们来了,欢迎欢迎。”此时的王进胡须长了,头发凌乱,一副后世理工狗的做派。晁盖一下子没认出来,到了近前才反应过来。 “哎哟,贤弟,你憔悴了。”晁盖拉着王进的手感慨。 “这段时间太忙了,没时间打理。”王进苦笑摇头。 “是你?尚教师?”人群中突然有人惊呼。正是曾经的李家庄庄主扑天雕李应和他的管家鬼脸儿杜兴。两人上下打量王进好半晌,满是诧异地问道。 王进再次看到老熟人,也是有些唏嘘:“李庄主,杜兄弟,好 久不见。在下姓王名进,尚头强是化名。” “老夫其实早该想到!”李应苦笑连连,深深鞠躬。 “贤弟,你们认识?”晁盖好奇地问道。 “我跟李庄主的确是老相识,当年从北方南下……,”王进哈哈一笑,没有隐瞒,简单提及当年往事。晁盖和吴用得知扈家庄是梁山设立的桥头堡,却是被二龙山无意间连累,两人不免有些尴尬。 “有些事过去了就过去了,不用挂怀,注重将来。”王进能感觉到两人的歉意,大度地一摆手。 “还是贤弟宽宏大量!兄弟,我给你介绍这些兄弟。”晁盖也不是小气的人,把这份感激埋在心里。指着身边的众多头领,挨个介绍,多有吹捧。 金大坚,李逵常驻梁山,就不用说了。 吴用,公孙胜,萧让,韩伯龙,白胜,李应,杜兴也是熟人。 美髯公朱仝和插翅虎雷横,打虎将李忠,艾叶豹子狄雷,铁背狼崔豪、饿大虫姚顺是主要介绍对象。 王进比较熟悉朱仝,雷横,李忠,青云山三位头领不怎么熟。不过仍然笑脸相迎,如雷贯耳的说着。 众人一阵寒暄,互道仰慕。 诸位,咱们进去说话。”王进笑容随和,冲众人点头邀请。 众人到了议事厅落座,有人奉上茶点,有说有笑。 王进说着这段时间倭国战况,众人听得津津有味。听到几场二十多万人的大会战,更是惊呼连连。晁盖和吴用则说着宋朝最新情 况,二龙山现状。 晁盖是个讲义气的人,满脸自责的叹气:“贤弟,老大哥没用,连当年你在送给我的山寨都丢了。这些兄弟愿意跟着我上梁山,还望收留则个。” “一个小小的山头,丢了就丢了,用不着自责。”王进笑着安慰,随即脸色一正,肃然道:“加亮先生。” “在!”吴用蹦将起来,昂首挺胸道。 “以后为我山寨常务军师,领副军师,前往济州岛处理政务,另外半年之内,学会高丽语,能否做到。” “小弟必不负哥哥所托。”吴用尽管不知道济州岛在哪,可听到常务军师,副军师,心里莫名的激动。 他终于找到组织,被梁山看重! 第四六四章 治理天下难呐 ! “公孙道长,任我山寨常务军师,领副军师衔。李逵兄弟,任敢死军主将,我再给你配几个副将。萧让兄弟,先做个北海府文案,协助闻太守处理事务。白胜兄弟,任山寨百店头领,经营酒店。杜兴兄弟,扈成焦头烂额,你们是相识,正好协助……” 王进挨个念出一个个人的名字,安排上山后的事务。他知道晁盖带着二龙山全体上梁山,自然有所准备。百忙之中也跟几位军师商量过,如何安排这些人,稍作调整按老规矩,以各自擅长为标准。 公孙胜剑术高超,武艺高强,头脑灵活又见多识广,懂得排兵布阵见,担任山寨的副军绰绰有余。 萧让秀才出身,奈何科举封闭,只能在家靠卖弄文墨为生。本来没有做官的机会,眼下却时来运砖。 李逵在梁山的大环境中受到熏陶,讲义气,性格憨直。胆子又大,配上近来投奔的芒砀山三杰樊瑞,项充,李衮,再加上鲍旭,组建强版陷阵营。 至于白胜,在二龙山经营酒店,仍然负责这方面。杜兴做得最多的就是李家庄买卖,经商有头脑。金大坚早就暗中投奔梁山,如今可以光明正大。为山寨各师,各将领,官府监造虎符,印信等。 除了专业型人才,韩伯龙,朱仝,雷横,李忠等人根据他们擅长丢到军中深造,熟悉规矩,从副将做起,要是表现优异出彩,提拔机会不在少数。 众人有 了去处,大多欢喜不已,心头安定。 当然,也有极少数人如韩伯龙,雷横脸色平静,心里有点不满。主要是李逵任一军主将,他们却是个副将,难道以他们的本事还比不上一个莽汉? 王进可不知道他人小心思,仍然不假思索地安排着。 最后只剩下晁盖,李应两人没有安排。 王进觉得两人去处不应该他安排,而是征求意见:“李员外,你武艺高强,不知有什么想去的地方?” 李应见众人都看向自己,哈哈一笑,铿锵有力的回答:“老夫在江湖上颇有名声,号称扑天雕,以前深知这世道浑浊,心灰意冷才甘做一个土财主。 如今寨主雄才大略,带着一帮的兄弟打下大好河山。我不甘人后,想在军中任职,哪怕做一个小卒子,也可凭自己的本事,一刀一枪建功立业,博一个封妻荫子。希望王寨主能够成全这个心愿。” “好,李庄主果真英雄!”王进大为赞赏,沉吟片刻后下令:“这样,李员外去龙骧军做个副将!” “谢过寨主,老……末将必当熟悉军务,不负所望。”李应猛地从座位上起身,双手抱拳,行了一礼。同时又用意味深长的眼神看向雷横和韩伯龙。 两人被看得有些不自在,不敢直视,心说这老狐狸。不过却也被提醒,自己刚上山就是副将起步不低。李逵总在梁山厮混,心中不平衡化解不少。 “老大哥,你……”王 进又看向晁盖。 不等他把话说完,晁盖豪爽的摆手,又拍拍胸脯道:“贤弟,只要能够帮到兄弟,其他的不重要。” 王进见对方这般爽利,也没隐瞒:“那好,明天开春,我会对高丽用兵,希望老大哥坐镇后方。” “甚么?又要打仗?”别说晁盖诧异,其他人更是错愕。梁山这才刚刚打下倭国,又有发兵攻打高丽? 王进笑了笑,神情逐渐严肃,看向原二龙山众头领:“不错,只有拿下高丽国,有了这两个小国的地盘。经营好了,钱粮不缺,才有资格争霸。希望在场的每一个目光长远,精诚协作,为了辉煌努力。” “是,我等明白!”众人心头一凛,纷纷昂首回应。 接下来,王进又跟众人闲聊了一回,便让他们下去休息,或是在倭国皇城四处逛逛,领略异域风情。而他吃过夫人尚桂花送过来的午膳继续工作。 俗话说,打天下容易,守天下难,治理天下难上难。 倭国,位于太平洋西岸,是一个由东北向西南延伸的弧形岛国,包括北海道、本州、四国、九州四个大岛和其它6800多个小岛屿,总面积378万平方千米,由1都、1道、2府和43县组成。 这个要比济州岛大上数十倍。 相当于大宋朝廷四个路的面积,初步估计至少有两百多万平民。如何治理,不是靠嘴皮子就行。 治理地盘,就是胜利后的最大难题,不亚于 一个考验。 要是王进一个人,肯定忙得七窍生烟了! 好在,岛上许贯忠,闻焕章两位智囊相助。 这下又来了吴用,公孙胜,萧让帮忙,分担压力,从济州岛调来的官吏的打下基础,从大本营抽调来的管理人员和助手学徒,迅速投入各地接管。 只是治理数十个县及周边集镇,村坊,这些官员不够。 王进制定的几项策略。 一,提拔一批本土官员担任副职协助管理。其中仰慕宋文化,值得信赖的人可以外放县或镇主官。 二,废除原本的徭役制度,按照济州岛二十抽一制度征税。并建造工厂,引导生产,开垦荒地等等。加大学堂的建设力度,鼓励宋人与倭人通婚。 三,二十多万倭国新兵被释放返乡,这些被倭国强拉硬拽上战场,被俘虏后又没遭罪,反而吃的好喝的好胖了一圈,比宣传更有用,稳定民心。 因为这场战争死去的人,家属都会获得一笔赔偿,吃穿不愁。使得倭国百姓对天朝上国更加的认同。 加上最先占领的区域巨大的变化,各种自产的酒水和肥皂,白糖等物流入各处,造成的影响深远。 本州各地迅速稳定,捣乱者越来越少,治理更容易。 北海道治理最轻松,基层官吏选拔多偏向于阿伊努人。等到这些土着走出深山,都学会了说汉语,融入团体。北海道将会成为类似自治区的存在。 这是王进亲口承诺的,也是他们应得 的! 族群青壮年折损大半,为统一倭国做出巨大的贡献。而此战倒下的两万多汉家儿郎,也被追授烈士。 但凡有家属者,抚恤金百贯钱,将会获得三百亩土地。以后逢年过节官府都会送礼品慰问。直系亲属也会享受一系列优待,不能让烈士的血白流。 除了这些善后工作,类似岛上的各种矿产和盐田等产业也需要派遣人手接收,转化为山寨硬实力…… …… 诸如此类的事情多不胜数! 为了尽快掌握倭国疆域。王进更是使出了杀手锏。派出一队会说流利倭语的喽啰,举着使节团的旗号。搭乘几艘寒酸的舢板船飘荡着前往宋朝救援。 同时传讯大本营,合适的官吏挖墙脚,打闷棍绑过来! 第四六五章 请大人去做总督 河东,淮西,江南三大反皇猖獗至今,战乱频发。导致百姓民不聊生,举家逃离外。各地州府多有空缺。谁也不想在这危险的地方做官掉了脑袋。 所以有背景的找关系,有钱的用钱打点,没背景又没钱的,那就只能自认倒霉,不想丢了乌纱帽,只能硬着头皮,咬着牙来任职,祈祷漫天神佛。 其他安宁之地成为了官员争抢的对象。 济州虽然有个水泊梁山,但却从来不扰乱秩序,反而让这里更加的安居乐业。周边州府位置被人中意。 郓州,是个大州,非常富庶,有钱,是个肥缺。以前靠近水泊周边没人敢来,陈文昭这个为人正直,又没有背景的好官便被派了过来,填补空缺。 这位陈太守任职快两年了,公堂高座,治下安居乐业。他的位置自然被人盯上了,汴梁城的高官随便找个理由说你是非。童贯童枢密脱颖而出抢到了缺,派自己府上的门管先生程万里去郓州赴任。 陈文昭才干满两年,任期还没满,就被调任去江南。这不禁让深知朝廷黑暗却清者自清的太守哀叹。想一想江南战火连天,前往赴任乃凶多吉少。 他是无所谓,可一家老小去了,如之奈何? 陈太守在接到朝廷调令,本来心中只有无力和悲愤。可是一个自称友人的家伙来拜访改变了这一切。 “阁下是?你我真的认识?”陈文昭看着眼前衣着华贵,头圆耳大的汉子, 搜索再三,觉得没有印象。 坐在陈太守对面的汉子非是别人,正是梁山邀接头领锦豹子杨林,接到命令,来到郓州官府游说。就是要把这位难得的好官,拉上山,为山寨效力。 杨林擅长的就是这个,听到对方问话,笑呵呵的说:“现在不认识,不过嘛!以后就认识了。” “你……”刘太守有些恼怒,此人拿话来诓骗于他。 “大人,听我把话说完!”杨林笑着摆手,直戳人心地问:“您是一个爱民如子的好官,有宰相之能。可惜你没背景,朝堂满是奸臣,把你排挤走。童贯那厮派遣自己的心腹门房赴任郓州来捞钱。” “阁下慎言,这话未免太过!”陈文昭双眼眯起喝止。 杨林仿佛没有听到他的话,仍然自顾自地说道:“大人身在官场,比任何人都清楚,应该心中憋屈,不愤!自己无所畏惧不怕,却担心家人安危?” “哼,本官食君之禄,忠……”陈文昭被点破恼怒。 “得得得!别说这些官场话!”杨林赶忙制止对方:“我就问,你吃的粮食,是那个官老爷种出来的?都是劳苦大众面朝黄土背朝天,播种收割的。就汴梁城那群贪官垃圾,没有了百姓才算解脱。” “阁下究竟是谁?”陈文昭猛地起身,死死盯着杨林。 “梁山头领,锦豹子杨林。”杨林淡淡一笑,不等询问说明来意:“我此次前来,是奉命邀请大人上山入伙 。坐一路总督,管辖两个府,二十个县。” “一路总督?”陈文昭呆愣片刻后,突然仰天大笑:“哈呵呵,笑话!阁下真敢说,莫不是当我是傻……” “不是宋朝的疆域!”杨林面色平静,没有在乎他嘲笑。继续说道:“三大反皇猖獗至今,朝廷剿灭不了。我梁山随便伸出一根指头就能碾死他们。你凭什么认为他们攻城拔寨我们却龟缩在岛上?” 不是宋朝疆域?陈文昭又是一愣,随着往下听,脸色越发凝重。他同样好奇梁山实力强悍,为什么不攻城拔寨?如今听到这番话顿时有种茅塞顿开之感。原来对方同样有行动,只是不被外人所知。 “话我只能说这么多。当今天下犹如隋朝末年争霸,宋朝气数已尽。就如后周,会被人取而代之。”杨林突然止住没有继续说下去,莫名的感慨。接着起身退后,双手交叉于小腹,真诚的行礼。 “目前已经有百多万汉人百姓远赴异国安家定居。我们梁山知道你是个好官,特意邀请你担任总督。治理蕃邦疆域,传播汉文化,为我华夏民族开疆拓土。希望大人三思,去旧迎新,做出明智的选择。共创一番功绩,名垂千古,载入史册不朽。” 不管别人怎么想,陈文昭信了,也心动了。可是儒家思想的忠君爱国让他坚持着,守住本心没有失态。几次深呼吸平复下心情,盯着杨林咬牙问。 “呃呃, 给我一个说服我的理由。” 杨林仿佛早料到会是这样,见四周无人,小声笑道:“当年从少华山撤离的部分人马到了抱犊山建立要塞。大部分精锐都上了梁山。目前配合河东田虎,十万抱犊山精锐隶属梁山,只是四分之一。” 陈文昭瞳孔剧烈收缩,心中惊骇欲绝,直呼宋朝完了! 与此同时,济州张叔夜家里也来了位贵客。这位张太守清正廉洁,没有置办府邸,直接安顿衙门后堂。 “嵇仲兄,惜别十来年,你苍老了甚多。”衣着考究奢华,相貌俊朗,气度不凡的柴进打量着张叔夜。见对方头发泛白,再想想当年忍不住的感慨。 小旋风柴进上梁山后,觉得闲来无事自告奋勇地做了邀接头领。杨林去邀请陈文昭,他则来济州会老朋友。当年张叔夜升任右司员外郎。出使辽国。从沧州横海路过,结交天下的柴进与之把酒言欢。时过境迁,一晃,十年过去,彼此不再年轻。 “大官人还是风采依旧啊!”张叔夜也打量着柴进。知道这位后周皇族子孙犯了事,一直藏匿不出。没想到,今天会来拜访自己,肯定是有事相求。 “兄长,我已经上了梁山。”柴进开门见山的说。张叔夜正喝茶被呛得咳嗽,茶杯也险些掉落在地。 “当年多亏了梁山相助,把我从牢里救出,不然就得被二龙山宋江害死。”柴进自顾自地说着:“我此次前来拜访, 是奉命,代表梁山做一个说客。” “大官人是拉我上山入伙?”张叔夜放下茶杯问道。 “是,也不是!”柴进点头又摇头,随即正色道:“我是来请兄长去其他地方担任一路总督,为民族复兴争光。在当今这浑浊的世道,只会憋屈愤懑。” “可我身为宋臣……”张叔夜嗤笑出声。 柴进霸气的摆手:“不要在我面前说这忠君爱国,宋太祖当年欺负我柴家孤儿寡母,谋朝篡位。那时候忠臣又在何处?现如今,北方乱局,大难临头。兄长为了民族,为了百姓,应当赴异国为官。” “异国为官?”张叔夜脑袋轰的一下,想通很多事,喃喃自语地问:“这就是梁山迁徙百姓的原因?” 柴进见对方一副失魂落魄怎么样,露出温和地笑:“宋朝皇帝吃喝享乐,满朝奸臣,又与三大反王内斗。唯独梁山以大局为重,为华夏民族开疆拓土。兄长,切记不可执迷不悟,该做出一个选择。不为你自己,也为家人考虑,这又不是叛国投敌。只是顺应大势,王朝更迭,就如我柴家后周……” 第四六六章 梁山狠挖墙脚 陈文昭,是一个为人正直,清正廉明,没有软肋的好官。张叔夜更不用说,历史上文武双全之辈,宁死不降金人。在被掳去北方的途中绝食而亡。 梁山大本营之所以最先对这两位下手是有把握。对于山寨给出的一路总督职位,郓州陈文昭心动前往,济州张叔夜不置可否,却被俩儿子裹挟上山。 他没有赖着不走,就说明问题! 投降金人那是背叛民族,可改换门庭是识时务者。除了这两位能臣外,梁山挖墙脚行为遍布各处。 那些一个屁眼出气的贪官污吏自然看不上。能够被梁山盯上行动的,多少在官场上有所作为的官吏。 如正直刚正从不饮酒拍马屁,却被冷落的都头李云。北宋末年官场上的清官,郓城县令时文彬。历史上数次出使金国,不亢不卑,与金国据理力争,最终迎回宋徽宗灵柩和韦太后的天台清官曹勋。 兴修水利学家罗适之长子罗石,次子罗皎。郏亶之子郏桥……,这些人目前不受重视,被梁山许诺成功的高官厚禄震慑懵了,稀里糊涂地举家投奔。 这些人良臣择木而栖,当然也有顽固不化。 如几年后靖难之耻,着名的抗金老将宗泽,抗金官吏仇悆。 说到这俩人,很多人估计不了解,得先介绍两人事迹。 先说这宗泽,宗泽,字汝霖,汉族,婺州义乌(今浙江省义乌市)人。两宋杰出的政治家、军事家,民族英雄。 元 佑六年(1091年)赐同进士出身。自元佑八年(1093年)起,历任大名府馆陶县县尉及龙游、胶水、赵城、掖县县令等职,直到年近六旬时才升为登州通判。后因联金抗辽被贬,遂上表引退。靖康元年(1126年),金军再次南侵,宗泽临危受命,在磁州击退来犯的金军,声震河朔。 同年,金军再围开封,钦宗任赵构为兵马大元帅,宗泽为副元帅,共同救援开封。宗泽力主向开封进军,并不顾赵构、汪伯彦等人的阻挠,率兵奋战,多次挫败金军。“靖康之变”发生后,宗泽上表劝赵构称帝,改知襄阳府。 建炎元年(1127年),经宰相李纲举荐,宗泽调知开封府,后又升任东京留守兼开封府尹。招集王善、杨进等义军协助防守,又联络两河“八字军”等部协同抗金,并任用岳飞等人为将,屡破金人。 在巩固开封防务的同时,宗泽曾二十多次上书,建议赵构还都开封,并制定了收复中原的方略。赵构不仅未加采纳,反而一再破坏其抗金部署。建炎二年(1128年),宗泽因壮志难酬,忧愤成疾,在三呼“过河”之后便与世长辞,终年六十八岁。 仇悆,出生不详,字泰然,宋代抗金官吏,青州益都(今青州)人。1109年(北宋大观三年)进士初任邓城县令(今湖北襄阳北)后金兵南下,官吏逃窜。仇 悆临危受命,调任武陟县令(今属河南)。 当时金兵杀来,宋军数十万过境,主将纵士兵抢掠。仇悆与军队交涉,保证军需供应,但不得让军队骚扰百姓不久,他押送军饷到涿县(今属河北),正值军队溃退,丢掉大批军粮,他指挥民工抢救,不使资敌。后调高密,处理讼案,剖决如流,并严惩贪赃枉法的猾吏杨盖,民众悦服调走时,县民万余挽留,把他拥回县衙,并轮流看护,不让他离去,他从便门出走,刚到密州衙署,忽数千人拥入,把他夺回高密,曾轰动一时。 后仇悆任沿海制置使,又以淮西宣抚使知庐州(治今安徽合肥)。1134年(绍兴四年)降金的刘豫之子刘麟会同金兵南侵,宣抚司统制张琦派武土数千持刀威胁他,要他一同南逃他说:“你们不负责保卫国土,我当以死殉国。敌人还没来,就仓皇逃走,老百姓依靠谁来保护?”他神色镇定,人心遂安。金兵临近,他向宣抚司求援,并派儿子向朝廷告急,奈何,两路都没有求来援兵。 朝廷还声言要放弃两淮,走保江南。他把危急形势告示州民,读者流涕,纷纷自告奋勇,保卫家乡。屡屡击溃金人来犯,最终如他所言,壮烈殉国。 这俩人都是英雄人物,脊梁骨宁折不弯,誓死不从。可惜水泊梁山本就是山寨土匪,直接拿绳子把他们捆住。又裹挟着他 们的家眷老小强行上山。 说什么强扭的瓜不甜,解渴就行呐! 一股脑地运送到倭国,为百姓为民族做点事就好。 除了这两位,京城主张招安却遭到蔡京诬陷被贬官的赵鼎,心怀正义,敢于说真话的罗戬等京官。只要声名不错,能办事的人,不是散朝途中被绑架,就是在家中连带一家老小甚至仆役都消失了。 这种官员被绑架或凭空消失的原因发生在各州各地。又多以河东,江南为主,其中无法避免双方遭遇。梁山精锐勇猛无比,杀得朝廷,叛军溃败。 短短半个月,有数十起之多,各地州府陷入骚乱。田虎,方腊都如临大敌,严加戒备宋朝军队偷袭。 令人讽刺的是宋徽宗赵佶不知晓,应该没人告知。加上倭国使节团访宋,送来不少稀奇珍贵玩意。这个番邦小国不知哪根筋搭错,主动要求奉天朝上国宋朝为宗主国,年年来朝拜,进贡岁币等。 好大喜功的宋徽宗龙颜大悦,认为这是自己威压海内,使倭国臣服,做到了先祖都没有做到的事情。盛情款待这些海外小国使节,对其要求无不应允。 他又哪里知道自己国家的能臣好官基本上都被挖空。蔡京,高俅,童贯,杨戬等贪官瓜分着这些空缺。事后再禀报说这些人不告而别,令徽宗大怒。 一个多月过去,黄花菜都凉了! 十二月上旬,倭国局势趋于稳定,经过勤劳朴实的宋人百姓的 引领,带着各地倭人,至少开垦住了数千万亩良田。种植上了冬小麦,冬油菜等作物。 暮冬时节,一场大雪袭来。 一夜之间,山川,大地白茫茫一片,陷入冰雪世界。 瑞雪兆丰年,这是一个好兆头啊! 倭国大局已定,参与这场大战的队伍驻扎各处休整。王进也把半年不见的几位夫人和孩子接到岛上团聚。 长子王文,次子王武和长女王芸刚满一岁,二女王琳,三女王欣快满一岁,三子王猛才两三个月,除了襁褓中的孩子,几个小家伙瞪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滴溜溜地看着自家父亲。见他张开双手拥抱自己的母亲,王文最大,带头挥舞小手打。剩下的几个小萝卜头有样学样,纷纷挥手打坏人。 气鼓鼓的模样说着“打你”,可爱极了! “哈哈哈。”王进感觉落到身上的小拳头,愣了愣,仰天大笑。随即将几个小家伙全给拢在怀里。用胡须扎他们。把小家伙乐得直笑,小胖手揪他半年未刮的胡须。李清照,李师师在旁边含泪微笑。 “走,咱们进去,今年在异国过年!” 王进招呼着一家妻儿老小,进入院内诉说着思念。 没错,不断有物资输送而来,准备在岛上迎来新春! 这天,上百艘千料舰船停泊在港口。从宋朝境内请过来的贵客,随着运送物资的队伍抵达倭国皇宫! 第四六七章 这两个刺头儿 倭国皇宫,议事厅! 数十个全副武装的将士昂首伫立,紧握武器戒备!紧盯着这群从宋朝各州府邀请或被绑过来的官吏。 这伙人自觉分为两拨,张叔夜,陈文昭,时文彬,李云等接受邀请站一起。另一拨强行拉上山占大多数。数十人好奇地四处张望,或是低声交谈。 直至王进带队从侧门走来,将士们纷纷左手放在胸前行礼。这个举动顿时就让众人知道正主来了。那些被强拉上山的人怒目而视。全是眼前这人与手下把他们掳掠来,远渡海外,再也难归故土。 “诸位,本王把你们请来……”王进无视了不少愤怒的目光。与张叔夜含笑点头,笑呵呵的看着众人。 用本王这个称呼,是山寨几位军师联名上书提意。认为山寨已经有了立锥之地,不能再像以前随意称呼。先从这称呼改变,以后没有喽喽,头目,大头目之类的。以官职称呼,才能让山寨步入正轨。 王进接受了这个提议,根据梁山战略称为东北王。 “哼,有这么请的吗?”人群中有两个被绑的人挣扎怒斥。他们一个老,一个少,正是宗泽和仇悆。 这两人性格最为刚烈,只要解开绳子或者松懈,想方设法地逃跑。不得已捆绑起来,却又不安分要死要活,吃饭都是强行喂流食,直到出海来到倭国,新鲜的事物带来的好奇和家人的劝诫才好了些。 王进挥手示意亲卫去松绑,审 视着众人,沉声说道:“这个嘛!下面的人读书少没文化,手段过激了,但绝对没有恶意。希望诸位大人能够体谅一二。我梁山是想让你们来做官,治理这蕃邦土地,说到蕃邦土地嘛!诸位可能还不知晓其中缘由。” 说到这里,王进转头看向许贯忠,后者立刻挺身而出,娓娓道来:“诸位,你们所在之地是海外倭国,今年五月份我梁山在海外开疆拓土,月前扫灭全境,彻底打下这片疆域,宋朝境内战火连天。已有两百万宋人在此定居,开垦出千万亩土地……” “嘶嘶……”除了陈文昭,张叔夜等少数知道情况的,其他不知人倒抽一口凉气。不可思议或者瞠目结舌地看着许贯忠,那副表情犹如见到鬼似的。 万万没想到,一伙占山为王的强人居然在海外攻占异国。更令人难以接受的是硬是让这伙人打下来。 宗泽,仇悆两人同样呆若木鸡,他们赶往倭皇宫的路上亲眼所见,还跟乡亲们攀谈。看着他们在海外安居乐业,载歌载舞,感触颇深。这也是他们不再寻死觅活的原因。从那个时候起,他们都有所猜测,只是听到别人亲口证实,更加震撼。 哪怕是一个小国,哪怕地处海外,却也是个国家。大片土地可以开垦为良田,种植各种农作物。还能往岛上迁移宋朝百姓,可免遭战火的波及。 “基本就是这么个情况,整个倭国大约相当 宋朝四路。目前规划为扶桑东路,扶桑西路,北海府,本州府,九州府,四国府,大约七十来个县城。十三州,为冀州、兖州、青州、徐州、扬州、荆州、豫州、梁州、雍州,并州,幽州,营州。”许贯忠简单提及攻占的全过程,说明情况后退下。 王进来回踱步,看着这群宋朝官吏,表明了态度:“我们梁山有不少自己培养的官吏,却远远不够。只能把主意打在你们身上,反正宋朝不出几年就要灭亡。你们也应该为自己考虑,为儿孙辈着想。”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宗泽听到宋朝灭亡跳将起来。仇悆这个年轻人跟着起哄,瞪眼盯着王进。 “不可能?”王进冷笑,不屑的撇嘴:“一个国家至今快一年有余,三大反王都没剿灭,可见军队战斗力之差,国家内部的腐败,随时都会崩溃灭亡。” “我大宋还有二十多万西军。”宗泽顽固地低吼。 王进看着这个固执的宗老爷子,心情复杂的感慨:“是啊,也就那点家当,不过别忘了还有我水泊梁山。老子起兵二十万,从沧州沿海登陆,一路向前推进横扫,占据河北,河东,陕西等地盘,配合抱犊山十万大军,随时能吃掉这支军队。等这根大宋朝的脊梁骨断了,那时宋朝还灭不灭亡?” “你你……”宗泽颤巍巍地指着王进却说不出反驳话来。其他人脸上浮现震惊之色,甚至心生 绝望。 王进懒得跟这些人说废话,想起往事,眼中闪过追忆:“西军没你们想象的那么强,内部也开始腐朽了。我王进在西军呆了大半年,比你们知道的清楚。” “王进,你是东京禁军都教头王进?”几位朝廷官员惊呼,其中三十来岁的罗戬错愕地上下打量王进。很想问一句“你不是死了吗”,却不敢问出口。 “不错!当年从少华山撤退,朝廷遮羞散布假消息。本王也懒得冒头,就让外界传言我王进如何如何。”王进仿佛看穿他的心思,笑呵呵的解释。接着笑容收敛变得冷酷,盯着这群宋朝官吏。 “我的事迹各位多少都听说过,不是我反叛朝廷,而是朝廷腐败,国家不容,我只能自立为王,覆灭宋朝,斩灭奸邪贪官,谁要是阻我,诛灭九族。” 说到最后,王进身上迸发出一股滔天杀气。令在场众人无不心惊胆战,仿佛置身尸山血海之中。又像有只无形的大手扼住他们的喉咙呼吸变得困难。 王进收敛的气势,面色平静的看着众人:“本王公务繁忙,没时间跟你们瞎扯,就是让你们来当官。扶桑东路总督张叔夜,扶桑西路总督陈文昭。四国府知府仇悆,九州府知府宗泽,其他人会按照能力任职,只要做得好,也会升任知府,总督。兴修水利,农业民生等同样能够坐上高官。” 对于他的豪爽慷慨和承诺,从宋朝来的众多官员 又是倒抽凉气。绝大多数人已经没了怨气,反而莫名有些窃喜。或许来到这海湾也不是什么坏事。 尤其是那些被梁山救下来的官员,心中多了感激。尽管被强拉上山,却终究不用提心吊胆生怕小命不保并连累家人,在这海外能做官岂不快活? 当然,也有极少数人是驴脾气! 宗泽这个老家伙丝毫不为自己当上知府而高兴,甚至无动于衷,在别人惊讶的目光中,挺身告老还乡。 “大王,老夫年近六十,身体不好,还是放我隐居。就算不能回到宋朝,老头子甘愿在这里种田。” “在下才疏学浅,能力不足,自认为不能胜任知府。”仇悆这小伙子犹豫片刻,也跟宗老头站在一块。 第四六八章 搞定宗泽,仇悆 “不行,宗老爷子,你身体硬朗得很,犹如古之廉颇。能文能武,治理地方,率领军队皆是上乘之选。朝廷腐败容不下你这种人,至今只是通判。还有你仇悆,你虽然只是个县令,但为人正直,颇有才干,只是没有一个舞台来施展你的抱负。” 王进斜眼看着这一老一少,不疾不徐的评价两人。随后不容置疑地摆摆手:“你俩的提议驳回无效。必须留在这里做官,以后本王必定重用你俩。” “你,哈哈哈,哪有强拉入做官的。”宗泽气极反笑。仇悆虽然没有说话,但脸上的表情宁死不从。 王进哑然失笑,突然觉得这一老一少非常的可爱。踱步过去盯着两人,像劝说又似语重心长地告诫。 “你们不要这样刺头,这样只会突显出你们的无能和愚忠。宋朝的官场有多黑暗里你们心里没数吗?不知道你们的俸禄是老百姓面朝黄土背朝天种出来的吗?这个时候为什么不能为百姓为民族做点事?偏偏要耍性子为赵佶这个叛国余孽尽忠。” “你……”宗泽脸色铁青,想反驳。 可是柴进从后堂走了过来,抢先铿锵有力地说道:“在下后周嫡派子孙小旋风柴进,敢当着天下万民说赵匡胤陈桥兵变,黄袍加身,乃是谋朝篡位。欺负我柴家孤儿寡母,如何当不得叛贼二字?如今宋朝腐败,赵佶勾结金人,更是民族罪人。” 宗泽看着气度不凡,浑 身贵气的柴进,听着他凛然正气的话。心中不禁暗叹,宋朝开国的确是得位不正,被人诟病至今,而且听到勾结金人又是哀叹。老头懂军事,知兵将,非常反感联金灭辽。 圣上那是联金灭辽!”仇悆见宗泽无言,接话反驳。 王进很想说一句“”兄弟,你以后就是死在金人手上的”。只能看着这个倔强的年轻人,一阵摇头:“拉倒!宋朝连辽国都打不过,弹丸之地的西夏打了近百年。哪来的底气去跟如狼似虎的女真人较量。我梁山剿灭曾头市仗着人多也颇有损失。真要让宋朝军队碰上这些家伙,想不灭国都难。” “不错。”许贯忠接上话,提前说明联辽灭金的结局:“北方辽国损失了数十万大军,已经一蹶不振。几年之内就会灭国,宋朝急吼吼地跑过去两面夹击,没了这面盾牌,那不是嫌自己命长吗?” 仇悆也是有些军事常识的,立刻不服气的反驳:“我宋朝可以趁机夺下燕云十六州,凭借雄关天险……” “夺取容易守住难。”王进笑着摆手打断,随即看着宗泽和仇悆:“两位性格刚烈,乃是忠义之人。本王非常欣赏,也罢,跟你们说说我梁山的战略方针。希望你们能够改变心意,本王也是个汉人。改朝换代,那是大势所趋,良臣择主而事!” 随着王进拍了拍手,几个亲兵捧着一卷画来到,四人各自扯住一角拉开,一 幅地图显现。这是大半年来,几位绘画师按王进草图勾勒出的地图。 标注这个时代各个外国的地形图。 王进接过教棒,拉着宗泽来到地图前,指点着说教。 “宗老爷子,你看,这块脚长大的地方是宋朝啊!却自认泱泱大国,殊不知外面有广阔的土地和平原。宋朝下方有东南诸多小国,西边有吐蕃诸部,西北有西夏,北方向有辽国,在往北有女真……” 宗泽自幼饱读诗书,自认天文地理也略懂一二。可是在看到这张巨型地图的时候,有些呆愣发傻。仇悆,张叔夜,陈文昭等官吏模样也如出一辙。万万没想到宋朝之外的疆土这么辽阔,国家这么多。 王进又指向东海一团绿色,接着往上指着红色区:“倭国,也就是我们所处的位置,我打算明年开春后攻占高丽国。这里有条鸭绿江和千里长城。可以直接出兵进攻女真人的后方,我梁山又可以从沧州或秦皇岛,也就是临闾关北上,南北夹击,四面开花。剿灭这些异族,收复汉人大好河山。把北方的危险隔绝在外,不让我汉人百姓受灾。” 收复燕云十六州是历代皇帝和武将的梦想。只可惜宋朝军队制度混乱,不统一,根本就是个奢望。宗泽也有这个梦想,看到梁山的意图呼吸急促起来。 “哎,可惜啊!”王进却突然叹气,泼了一盆冷水。 “可惜甚么?”宗泽赶忙问道。 王进看看老 头,又看看其他人,最终胡乱点画地图:“我梁山是山头,治理疆域的人才稀缺。而且宋朝肯定会在后面拖后腿,收复大好河山和为中华民族开疆拓土,旗帜插在广阔的土地上难呐!” 许贯忠脸色冰冷,杀气腾腾:“所以老爷子啊!宋朝本来就不应该存在,不能成为民族的绊脚石。我们会用相对平和的手段,有能者居之。就像当年宋太祖赵匡胤那样,大兵压境,先礼后兵。” “你们看,大洋彼岸都有大陆,那是我们的最终目标。”柴指着汪洋海洋的另一端几块漂浮大陆。尤其是在最近的澳洲大陆画圈指点,兴奋异常。无他,因为王进答应他,征服那里让他建立后周。 王进让人把地图收起来,见众人逐个回过神来。看看宗泽,仇悆,又看看众人,真诚的邀请道:“诸位,世界这么大,我想去看看,传播我汉人文化。只要你们勤勤恳恳治理,将来必定是一方大公爵。本王会效仿唐朝建设名人堂,以供后人铭记。不知诸位是真心相助还是做一只井底之蛙?” “我等愿跟随王爷效力!”众人相视一眼,纷纷躬身。 “我想问,要是我不从呢?”宗泽语气缓和了不少。 王进见老头子有投考的意思,笑着说道:“其实啊!有位吴军师建议本王,你们要是不从那就杀掉。反正倭国使节团返回时会带回来许多太学生。而且都是没有背景, 家里又穷,肯定忠心不二。” 这话顿时就让众人后背发凉,心里暗骂那撮鸟没屁眼。 王进背负双手,很有自信的说道:“可是被我拒绝了,因为那是无能者的表现。宗知府,我会重用你几个儿子,让他们去请教你,你如何置之不理?间接让你出仕。不信你回头看,他们是否愿跟本王干?” 宗泽闻言回头看着自己的几个儿子,见几人目光炙热地看着自己,巴不得自己快点头同意,不禁暗叹。 “哎,罢罢罢,老头动一动老骨头,跟你疯一回。”宗泽最终仰天长叹,苦笑几声,躬身行了一礼。仇悆也随着他的几个儿子,齐齐躬身喊王爷, “好啊!经过你我之手,倭国尽快归纳入华夏民族疆域。不久将来将会有更多的地盘,等着你们接受。只要做好了,诸位爱卿名留青史,为后人永世铭记。” “是!”会议厅里,响起一阵喜悦地应和声! 第四六九章 从宋朝攫取资源 王进在异国皇宫设宴款待众多文臣武将,就在众人开怀畅饮的时候,倭国使节团也在宋朝汴梁城花钱如流水大肆收购物资,争取过年前返回故国。 梁山大军早在即将胜利会师,围困倭国皇城的时候。王进于十月底时就挑选人员入宋朝拜宋徽宗。 倭国使节团抵达汴梁城后,先是按计划拜访几位奸臣,送上珍珠,古玩等珍贵礼物,进入皇宫参见。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出倭国的难处,多地震海啸这等自然灾害,吃不饱穿不暖,倭国过得苦啊! 愿主动奉宋国为宗主国来获得上国的援助。恳求大宋派遣太学院学子去倭国为官,教化百姓。更是希望购买千万石的粮草和药材等一系列渴求。 海外倭国来朝拜依附,是一年多来唯一的好消息。宋徽宗龙颜大悦,手舞足蹈,连连叫好,无不应允。 无他,只因为他在位期间做到历代皇帝没有做到的。这属于他的功绩,在史书上将会有浓墨重彩的一笔。 这个败家皇帝,那股虚荣心满足了!对倭国颇为大方,得知倭国使节团乘坐的是几艘快散架的舢舨船。竟然送了三艘五千料大舰,十艘两千料客舟。 购买粮食半卖半送,战船等各类物资也有优惠,只要天朝子民愿往倭岛,使节团可以尽情招募,朝廷不会多加阻拦,甚至鼓励太学院学子前往…… 各种丰厚的便利,充分体现出大国魄力。 这种举动放在 国泰明安的盛世,那是万邦来潮的节奏。可是目前宋朝内忧外患却这般好大喜功。自家子民陷入水深火热之中却慷慨如斯,那些为了吃饱饭而玩命的百姓如何感想?又岂能有凝聚力? 王进知道会这样,所以派人借倭国的名义大捞好处。因为这场战争,历经数个月,攻破大大小小的领地,尤其是最后的皇城。从府库或者直接抄家,从倭国获得的金银财宝不计其数,难以想象。 别看倭岛虽然面积不太、地震更是频发,矿产不多,但受惠于欧亚板块与太平洋板块碰撞,多造成地震,火山喷发,黄金和白银的储量非常丰富,位列世界前茅。从北海道到九州岛都有分布,倭国开采技术落后利用的不多,可积累下来财富惊人。 光是金银超过一亿两,就更别说其他值钱的物件。这些东西除了部分封存储备,转化为实力才最重要。所以使节团的任务,就是要花掉这些钱财。 今年的临近年关,汴梁城最是热闹,百姓最高兴。城外犹如长龙的运粮车队从牟驼冈出发抵达港口登船。还有从天字监军马场牵出来的好马也被牵到码头。周边百姓养的鸡鸭鹅装入竹笼送上船…… 那是各处有一群矮个子的“倭国使节”在大肆采买。牲畜家禽,绸缎布料等各类物资,或摆摊设点,招募各行各业的人才前往倭岛定居。使节领队跟随官员去太学院。开出优厚 的条件来吸引学子到倭国为官。那些没背景又没钱的草根学子选择跟随。 花钱如流水,视金银如粪土,一个字,买。一句话,买买买……!真有花钱把汴梁城买下来的气势。 倭国闹出来的举动可不小,一些有识之士觉得有些不对劲,只是看到这些倭人积极的前往太学院招募学子,前去为官宣扬汉文化,共同创造繁荣。 这些人又打消了疑虑!只要汉人官吏多了,远在海外的倭岛迟早会汉化。只要假以时日,多半会并入。 所以,倭国使节团在宋朝的大采购和招募人才的行动非常顺利。王进在倭国得知这个消息,非常高兴。 其实有人比他更高兴! 那就是朝堂上的诸多奸臣!蔡京,杨戬,高俅之流。这些人贪婪成性,如何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 如贩卖官粮,随便记错帐,给点优惠等小手脚。就能从中攫取巨大的利益,来填充自己的小金库。倭国使节团买粮食花了千万两金银,半数被这些家伙中饱私囊瓜分,还不包括其他武器装备等物资。只要能够赚钱又不危害本身,什么不能贩卖? 倭国使节奉命花钱,来者不拒。 变卖古玩物件共花去八千万两,各贪官吃的满嘴流油。 无本买卖获得这么多利益,要是不高兴,那才叫有鬼! 正是因为这些奸臣贪官从中协助,使得倭国因为战事缺粮的问题解决,而且还有大把的粮食物资用作储备来发 动战争。资助出了一头可怕的猛兽! 再说回倭国!王进宴请众人过后,召集梁山众多文臣,数十位文官参与,开了百官会议,明确治理方向。 不少人纷纷要求王进建国称王! 这个提议自然再次被王进搁置,认为不能操之过急。先把倭国给治理好,让土着和宋人百姓过上好的生活,也能接纳更多的难民来海外定居避祸。 这点得到宗泽,仇悆,张叔夜等官员的高度赞扬。也是从这一刻起,他们真正认同了这位梁山之主。 没有称王修健宫殿,但却要有个如朝廷般的机构。王进便取了个折中的方法,设立东海都护府,总领全局。下辖两路,四府,十三州,两百多个县镇。 周边附属岛屿划入最近州府县城管辖范围之内。如库页岛,千岛群岛等门户岛屿都属于都护府直辖。 王进自领第一任大都护,任命赛萧何闻焕章为副都护。负责协助处理政务,王进不在时能全权代理。 娄敏中成为长史,祖士远担任司马。 “掌统大和,抚慰征讨,叙功罚过”。又置录事参军事、录事、诸曹参军事,参军等,皆有任命。 分工明确,各司其职,曾经的天皇宫封闭,供奉历代天皇,尽量以胜利者的姿态却不触碰倭人底线。都护府另选住地,各路,各府县官吏择优录用。 张叔夜,宗泽,仇悆,陈文昭等人接过官服和怀揣着委任状,在军队的护送下,赶往各 地走马上任。 有了这一批经验丰富的州官加入,治理问题迎刃而解。有了罗石,郏桥等水利专家,河道疏通,灌溉沟渠的修建变得轻松,农业方面同样有人负责…… 此战牺牲不小,各种琐事虽然多,但相比收获是值得的。占据偌大的岛屿,使梁山有了根据地。尤其是岛上大片土地矿物质非常丰富,土壤肥沃。 这是几位专家联合实地勘察的结果! 只要开垦成为良田,不仅适合种植水稻,小麦,高粱等主食,还非常适合种果树,大豆,蕃瓜等作物。只要没有特大的自然灾害,养活千万人不难。 如果说,梁山以前也非常强大,但却如无根浮萍。可拥有了一片海外根据地后,没有了后顾之忧。 梁山大军,这把锋利的刀将变得更加锋利,锐不可挡! 第四七零章 倭国已成过往 倭国不单单只提供土地,原始森林是上好木料来源。矿产虽然不丰富,但相对来说,还是有不少的。 尤其是金矿,银矿! 如位于北海道的“鸿之舞”金矿是后世日本排名第三的金矿。从1915年开始到1973年闭坑,五十多年的时间,累计出产了73吨黄金和1200吨白银。 新泻县佐渡金山,是日本第二大金山,也是日本最大的银矿,曾是当时世界最大的金银矿之一,自1601年成为德川家康的领地,是江户幕府重要的财源。足足挖掘了数百年,佐渡岛也被当地人称为“金岛”。 菱刈金矿是日本最大的金矿,位于九州岛鹿儿岛县北部的北萨附近,后世至少生产了三百吨黄金。 尽管这些都属于火山喷涌形成的矿脉,但王进知道大概位置,凭借古人的智慧,到手是迟早的事情。特意从大本营调来经验丰富的探矿师和冶炼工匠。 争取早些开采矿脉,增强梁山底蕴! 随着距离12月底年关越来越近,倭国使节团满载而归。不仅往岛上输送了堆积如山的粮食,还有各种急缺的药材等物资,以及千多名各行业人才和百多位没有背景,在太学院等待官位而不得的学子。 这批学子最初踏上岛屿,看到岛上有不少宋人百姓有些发懵。以为自己来错了地方,直到踏入东海都护府,了解到情况,又经过闻焕章,娄敏中思想教育,一个 个变得兴奋,叫嚷着要为民族奋斗。 他们也要开疆拓土,名留青史! 这么多人才涌入,一下子让倭国官场活跃。经过测试后,凡是合格者都分配到各个县城担任县令。 村镇问题归属县。县衙难以决策问题,可汇报州,州大事则上报隶属的大府,再是两路总督衙门,解决不了或迟疑不决,则是奏报东海都护府机构。每一年各地官员会接受考核,来评定升迁资格。 倭国各地迈入正规化,各种事务汇报全部写成公函。紧急事件,则可以利用飞鸽传书,上奏都护府。 各级层层汇报,相互监督。 这样工作效率大幅度提升,也减轻了王进很多压力。终于不再像以前那般忙得脚不沾地,七窍生烟。有更多的时间陪伴夫人,为造小人而努力着! 东海都护府设立不久,刚刚平定,需要重兵驻守。花和尚鲁智深任东海节度使,率铁血军坐镇倭国。 都护府,两路总督衙门坐落在本州。 铁血军第一师,第二师驻扎拱卫! 北海道,九州,四周三个岛屿分别驻扎着第三师,第四师,新组建的第五师,主将是白毛虎马勥。 雷霆军也留下新组建的第五师,主将刀疤虎马劲。虎贲军也留下万命骑兵协防,岛上守卫野战军七万。 另外在这次战斗中表现优异却受伤的军官转为县尉,巡检,提辖等官职。三两万阿伊奴人士兵优先补充野战军的损失,剩下的部分转 为城防军。部分在地方衙门任职。宋朝的青壮年和倭人新兵只要愿意,并通过选拔,同样可以在府衙当差。 倭国岛上政务,军事安排妥当。 参予此次大会战的军队就地休整,顺便重修军营。招募青壮训练,扫荡森林野兽或熟悉岛屿情况。 倭国战乱平息后,进入高速发展状态。 为了大东亚共荣,王进亲力亲为,丢掉了血淋淋的屠刀,亲自率队前往各处视察。白天出面用蹩脚的土着方言,安抚各地平民,保证其利益不受侵犯,接见投靠的官吏,士绅,许诺是人才就用…… 不止是他,闻焕章,娄敏中等各级官员有任充当保镖和翻译,走马上任后,努力安抚良民,取缔了贱民制度,获得了一批忠实的支持者。又挨家挨户的发放钱粮问候,对于那些因为战争而失去亲人的家庭给予补偿,授予称号,官府发放证书。 对烈士,致以最沉痛的哀悼。 不管是牧守一方的大臣,还是基层官吏,人人充满干劲。这个被攻下来的岛国只是开始,不是终点。 “一切为人民服务”的口号响彻各地! 到处张贴着“共同富强”,“不拿群众一针一线”“大东亚共荣”的标语。反正这些面子工程又不花不了几个钱。主要是让岛上土着,倭人感到心意。 不管是汉人文官还是军队恪守职责,从不扰民。遇到那些弱势群体,困难者伸出援手,倾力相助。 众人的努 力是有成效的。 原倭国民众完成了登记造册入户籍,成为东海都护府子民。随着官府发放过年物资,为了新年而筹备! 宋人百姓心灵手巧,制作出千奇百怪有好看的花灯。家门口挂起花灯。更是大方的送了不少给邻近的阿伊努人和倭人。使得各地一到夜晚,灯火通明。 年底的那一天,夜空中绽放绚丽的烟花。别说岛上阿伊努人,倭人,就连宋朝百姓都鲜有看见这种盛况。人人聚集,个个欢庆,庆祝着难忘的新春。 这让倭国民众心情复杂,既喜悦又惆怅。 喜悦的是天朝上国涌入岛上,带来不一样的生活。惆怅的是曾经的国家消失,短时间竟然成为了宋人! 时间一晃,到了二月份! 倭国四个岛屿变化是非常大的,首先各贵族领地多了学堂,教导孩童或成年人学习汉字,了解汉人文化。门口耸立着王进的雕像,底座上铭刻着英雄事迹。如带领大家推翻了奴役百姓的封建王朝,重点在于教育孩子们究竟是谁带来好的生活。 明白吃水不忘挖井人的道理! 各地除了商铺,也有商队形成,恢复战争后的创伤。越来越多的倭人可以用蹩脚的汉语简单的交流。甚至还有不少与宋人看上眼的,喜结良缘成为夫妻。越来越多的倭人给自己取了汉人的姓名。 倭国使节团从宋朝采购来的粮食等各类物资陆陆续续抵达岛上。使得整个梁山集团粮食储 备充足。哪怕入冬时节,岛上数百万人不用为吃食发愁。在宋人专业人才的引领下,间接促进各行当发展。 一处处聚集地内,应运而生不高却很别致的酒楼,商铺。自己酿制的村酒,从大宋运来的极品酒水,各种商品琳琅满目。家家户户都有都护府的补贴,日子比以前过得滋润多了,令穷苦民众感激……。 冬季过去,气温逐渐回暖! 在岛上陆续休整补充兵员的野战军陆续开拔登船。少部分前往济州岛集合,参与开春的高丽计划。 而更多的队伍如孙安的雷霆军,杜壆的虎贲军。他们都是分批次返宋驻防梁山和抱犊山。一是坐镇大本营,另一个就是替换下龙骧军参与高丽会战。 许贯忠也随着队伍返回梁山坐镇。 萧嘉穗喜气洋洋,与他完成交接工作,即刻远赴海外! 第四七一章 高丽乱局 梁山对倭国用兵的同时,并没有放松对高丽国的监视。岛上一直驻扎着一两万精锐,就是预防意外。不过随着高丽内乱愈发激烈,梁山也不甘寂寞。 最先发动的自然就是分布在各处的村店,收集情报汇总。其次是孙新,顾大嫂,文仲容,崔埜等人响应大为国,攻城略地,迅速占据一片片底盘。直至最南边的历程港,也在暴乱中被一举拿下。 同时名义上扼守住港口,监视海外动静。 一面有条不絮的扩张地盘,解放高丽奴婢整编。一面接受从倭国运送过来的俘虏调教。先开垦田地或开采矿脉,表现良好者编入队伍接受思想教育。 时至如今,倭人,高丽的混编队伍共有数万人,组建起了一支义勇军。大将由玉麒麟卢俊义担任。目前实施最严格的军事训练,为投入战斗做准备! 高丽国。 前文说过,高丽国到了中后期,文化鼎盛,可因贵族间的矛盾和内部纷争,叛乱接连不断地发生。最初的叛乱是由李资谦引起的,接着是妙清叛乱。致使高丽政权交替频繁,开始进入了混乱期。 历史上,1122年,睿宗去世,儿子王楷继位,是为高丽仁宗,由于仁宗年幼,外祖父李资谦辅政,庆源李氏的势力再次膨胀。李资谦把自己的两个女儿嫁给仁宗,实现了庆源李氏和王室的第四代联姻,他本人则被封为朝鲜国公,位极人臣,严重威胁到高 丽的王权,这种矛盾终于在1126年爆发。 先是仁宗近臣韩安仁欲铲除李资谦及其亲家拓俊京却失败,导致宫阙被焚,仁宗差点要禅位给李资谦,李资谦不接受,但仁宗遭到软禁。而后仁宗成功离间了李资谦和拓俊京的关系,通过拓俊京扳倒李资谦,翌年又除掉拓俊京,恢复了王权。 然而,仁宗接下来所重用的是出身西京的和尚妙清与朝臣郑知常等人,他们极力鼓动仁宗迁都西京,甚至称帝建元、北伐金朝,引起了以金富轼为首的旧贵族的不满。仁宗最终没有接受妙清的建议。 妙清遂于1135年在西京起兵,国号大为,年号天开,仁宗派金富轼讨伐,在此后一年多的时间里。西京方面时降时叛,最终还是被金富轼武力镇压,高丽的社会秩序动荡两年有余,又重新稳定下来。 史称“李资谦之乱”和“妖僧妙清之乱”。 历史上,这些事发生在公元1122年到1142年。现如今,只不过在梁山的推波助澜下内乱提前爆发。 大为国王弓齐接受马灵军师的建议,在占领区域内实施废“良贱民制度”,还天下所有奴婢自由身。大为国也打上解放全国分土地的旗号占据大义! 投靠资助的富户那是朋友同志,其他全是反叛。弓齐又接受马军师建议,暗中鼓动那些奴婢暴动,打击地方豪强,收服民心的同时掠夺富户钱粮。 凡是稍 微有点头脑的人都知道这无疑是杀鸡取卵。就算胜利后,国家也是千疮百孔,全是穷鬼。经济陷入瘫痪,人均收入饭都吃不饱,将饿殍遍地。 奈何头脑是个好东西,可弓齐没有,妙清和尚没有,其他人也没有。因为这个战略方针执行下去,起到了立竿见影的效果,为大为国聚拢海量钱粮。 当官的为越来越多的兵员,钱粮欣喜。解放的奴婢们也会获得了钱财而蒙蔽。在利益的驱使下,大军士气如虹,攻城拔寨。队伍如滚雪球般急剧膨胀。从起兵时候的五万余人,发展至今三十多万。 兵分多路,自北南下,一路横扫州城府县,望风而降者皆是。声势压过高丽朝廷,目标直指开京城。 高丽国军事上实行府兵制,太祖王健时设置了六卫,到穆宗时又增设了二军,隶属中央,史称开京八卫。 在军或卫下还有领,每领千人。六卫由四十二领组成,共有兵员人。兵则来自于“丁户”,国家配给丁户土地并免除他们的杂役。此外,在东西两界(即现平安道及咸镜道)还设有屯田军。 战时,不仅仅是兵士,有时一般农民、僧侣、奴婢,甚至罪人也会被动员。兵士还被用于土木工事,这一点从唐宋学来的,具细差别大同小异。 如今大为国作乱,高丽王虽是睿宗王俣,但只能算半个傀儡。靠着近臣韩安仁来制衡自己的岳父李资谦。 可是这种军国大事,调动兵马插不上手。 这些事儿全部都由李资谦操持着! 金富轼奉命率领开京六卫迎敌,加上地方军队的协助共计六七万人。与大为国起义军碰撞在一起。 最初的时候,高丽朝廷军队装备精良,战斗力强悍。能够轻松击溃各路乌合之众,取得阶段性胜利。可随着越来越多大为国军队不知从哪搞来的装备,完全不输高丽军队,轻松取胜逐渐变得困难。 金富轼从缴获的装备中分辨出敌军装备大多来自宋朝,明白背后多半有宋人作怪。奏报朝廷告知这个惊人的发现。同时请求援军和自行招募军队训练。 当然,综上几件事情都需要时间反复磋商。 这就是朝廷隐性的弊端,事办完,黄花菜都凉了。 大为国扩编队伍没有限制在也没有讲究,除了太老太小不要。不管是男是女,是美是丑,只要能拿武器杀人就能入伍。乌合之众打得仗次数多了变得越来越骁勇善战,仗着人海战术,能够击败朝廷军队打的有来有回。此消彼长,大为国人越打越多,朝廷军队越打越少,不敌败退,丢城失地。 好在随着朝廷的援军抵达,金富轼也招募了数万新兵,稳住阵脚并收缩防线,同时聚拢百姓坚壁清野。城破烧粮,不给臃肿的敌军留下一粒粮食。 凭着这股气势,高丽军抵挡住了大为国推进的步伐。唯独令人失望的就是高丽国派出的使 节团队一去不返。不知是被偷袭杀害还是被扣押杳无音讯。 宋朝天子背叛盟约!高丽国众文武大臣一致认为。因为他们高丽国跟新近崛起的大金国眉来眼去。自动脑补宋朝得知这个消息,主动挑起事端。 可怜呐!宋徽宗赵佶躺着也中枪!国难当头之下高丽人一下子有了共同的发泄对象,竟然同仇敌忾起来。积极调动钱粮,且先剿灭大为国这些叛贼。 狠狠扇宋朝一个大嘴巴子! 其不论其他的,前线领兵作战的金富轼等将领底气足了。转攻为守,扬长避短,玩起了消耗战术。频频利用粮食引诱设下圈套埋伏敌人。粮食浸泡火油,下毒药等手段百出,弄死了不少大为军。 你做初一,我做十五! 大为国同样不甘示弱,甚至更加狠毒。四处扫荡,攻城掠地时,开始从百姓中筛选谁是朝廷官吏,军卒的家属。拖到两军阵前,众目睽睽之下砍掉脑袋。战火波及到平民,双方更是打出了真火。 几个月下来,爆发一场场激烈的攻城大战。城池久攻不下,大为国损失惨重。若是城破,官吏被杀。别说守城军卒死路一条,家人也难以幸免。 可见,人心叵测,对自己国人同胞真狠! 高丽国境内到处都在打仗,死伤无数,致使民不聊生。 大为国扫荡各处偏远山村,呼吁民众团结。仗着人多的优势,逐渐占据上风,压着朝廷大军打。迅速推进,攻城 拔寨速度不快,却是杀奔开京城。 高丽国朝廷上下震动,人心惶惶。 李资谦终于下定决心,飞马调动千里长城边境的精锐剿匪。他的亲家高丽名将拓俊京率数万人回防。 大为国士气正盛,不甘示弱。 妙清和尚不想看到马灵这臭道士唱独角戏。主动率领数千精锐僧兵和八九万大为军队迎头而上。尽管开始的时候节节败退,却凭借人数拉锯僵持, 目前高丽国一团乱麻,到了白热化阶段。 阳春三月的时候,大地回暖,万物复苏。 梁山也动了,韩世忠的飞熊军,石宝的百战军和卢俊义的义勇军,共计十五万人从济州岛潜入高丽。 第四七二章 宋朝的反扑 十数万大军换做是以往肯定会被高丽百姓发现并报官。可现在陷入内战到处都在打仗,兵马调动频繁。而且梁山大军是从孙新和顾大嫂等人的占领区域通过。一路上畅通无阻还有补给品,轻松异常。 当然,目前时机不对,不是摘桃子的时候!这么多人可没有急着投入混乱的战场,而是直扑最北方。那里有千里长城,本来有十多万大军驻扎边陲。 可李资谦担心大为国难以扼杀,调动边军来剿匪。驻扎在边境的军队一下少了六万,只剩下八万余人。漫长的边境线兵力空虚,此时不攻打更待何时? 所以,王进派出两支精锐大军和仆从军,随后还会有押送粮草的数万守卫军,趁着高丽国内部乱斗无暇顾及边境,瞅准机会,一举拿下高丽边境。 从此处,出兵可以直接攻打女真大后方!回身又能剿灭高丽叛乱,横扫那些蝇营狗苟,夺取疆域! 一直到了三月中下旬! 继十多万大军先行抵达之后,十数万粮食陆续抵达。零零总总将近二十万大军聚集在高丽国边境附近。先锋军师萧嘉穗,副军师朱武联袂而来就位。 在一个月黑风高之夜,朱武坐镇后方,指挥队伍在各区域埋伏或巡逻,萧嘉穗率领大军扑向高丽军驻地。打对方措手不及和仗着人多迅速剿灭。 这也算是拉响了攻打高丽的第一枪! 就在梁山注意力从倭国转到高丽国的时候!宋朝 境内风起云涌,早在一个多月前二月份,各地战火重燃。 宋朝不愧是立国百年,底蕴深厚,终于展现出来。 河东战场上,由于抱犊山剿灭数万大军,东路军元气大伤处于守势。另一边田虎遭受到猛烈反扑。朝廷调集了至少数百架弩车,投石车这类大杀器。 尤其是西军主攻的北面,攻城器械格外多。猝不及防之下,田虎军损失惨重,接连丢了几座城池。伪晋军师房学度坐镇指挥维持的防线濒临告破。 要不是田虎组建的三千骑兵发威,否则战局恶化。即便如此,面对朝廷攻城利器的轰炸防守吃力。南面守军同样遇到这种情况,幸亏抱犊山离得不是很远,队伍迅速赶来支援,稳住阵脚,重新博弈。 江南方腊集团也受到了这般待遇,尽管靠着教徒用命,摧毁这些器械,却接连丢了几座重要州城。虽然队伍没有伤筋动骨,但却失去先手处于被动。 处境最惨的还是淮西王庆! 哪怕在去年寒冬的时候,绝地反杀,一举夺下宋朝西京,获得百万石粮食化解危机,得以喘口气。可惜迎来朝廷的怒火,抽调的援军和攻城机械最多,铺天盖地的轰炸王庆军,紧随朝廷大军冲锋。 本就损失惨重或者慌乱无战心的队伍,哪里是朝廷的对手?任凭城墙坚固,无人驻守也很快告破。从两月中下旬开始,短短一个月的时间,丢失一州半的地盘,目前王庆 只占据西京,南丰两地。 如果说梁山在海外攻打倭国又转战高丽,那是崛起的征兆。此刻的王庆却截然相反,好似日暮西山。前年建起来的大楚政权,已陷入崩溃的边缘。 西京城头,头戴平天冠,身穿龙袍的王庆握拳高举。向数万禁军将士做着战前动员,发出最后的呐喊。 “兄弟们,宋朝不仁,满朝尽是奸臣,残害忠良。我们绝不能向他们低头,再任人鱼肉,要血战到底。楚国还有三十万大军,钱粮充足,决死一战!” “决一死战,决一死战!” 众多将士满脸狂热,高高挥舞手中的刀枪,狂吼着。尽管世人都说忠心者少,义气者稀,和这些皇城禁军是王庆亲手选拔,配备最好的武器装备,全军最好的待遇,绝大多数都对王庆忠心耿耿。 “可惜呀!”金剑先生李助总是叹气! 因为这支精心挑选的军队,没有好的将领。楚皇现身总动员过后,大军集结,整装待发,在护国大元帅段二,镇国大将军段五的率领下,雄赳赳气昂昂地出了城,分兵奔赴前线,抵御朝廷猛攻。 危机关头,王庆好了伤疤忘了疼,还这般任人唯亲。 就段二,段五这种无赖出身的烂人孬货能做什么?最后的结果自然不言而喻,明明楚国能多撑上一段时间。可是南北战线兵事这俩人接管指挥权,外行领导内行,又不听取其他将领的意见,只顾瞎指挥。着急打 胜仗轻敌冒进,被朝廷大员趁机击溃。段二临阵逃跑时死在乱军之中,段五更惨。打输了怪别人骂骂咧咧,被手下暴乱砍了脑袋! 主将殒命,兵无斗志,王庆大军损失惨重,彻底没了翻身资本。在朝廷的攻势下,残兵败将节节败退。 “老夫当初瞎了眼,认为他有富贵之相,竖子不足与谋啊!”李助岿然长叹,拼了命的调度兵马支撑,奈何军队七零八落,接连溃败失去了斗志。这就像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只能勉力维持着不崩。 四月份,时间进入初夏。 王庆麾下残兵败将十余万,已经全部集结在西京周边。做最后的垂死挣扎,可惜士气低落,再难翻天。 楚皇王庆悔不当初,只能吞咽苦果,下令严防死守。同时为了鼓舞军心,声称派人向河东田虎,江南方腊,水泊梁山等救援,又拿出金银财宝激励。 在多重刺激之下,三军将士士气高昂。 王禀是个有本事的人,明白趁你病要你命。十数万大军从几个方向浩浩荡荡扑来,发动猛烈进攻。只可惜轻敌冒进,遭到王庆军迎头痛击,屡遭重创。 险些让朝廷联军崩溃大败! 几次失利过后,王禀明白不能急切,而是稳打稳扎。凭借着背后有朝廷的资助,一步步拖垮敌军。 至此,王庆军固守几座城池,困兽犹斗。 朝廷十多万大军补给消耗巨大,运输也是个问题。二龙山投诚的义军首领宋江率 领队伍护送粮草。 其中不包括闻达,毕竟人家做过兵马都监有人脉。接受招安没多久,便上下打点,前往他处任职。 至于二龙山这群兄弟,那只是贼而已! 闻达走的潇洒无情,却把宋江气得不轻,大骂狗贼不得好死。其实他就是嫉妒心作祟,也想去当官。 没奈何,他一没钱,二没背景,又是接受朝廷招安的强人。在军中颇受排挤,人人看他们的目光充满不屑。哪怕连正直公正的王禀也有些瞧不上眼。 押送粮草这件事情就落在宋江头上。 可怜呐!宋江没有犯事之前是郓城县的小官吏文案押司。历经波折,转了一圈后竟然成为了押粮官。小到没品还是个临时的,这令比他职位更小的万多人心中满是怨言,多有埋怨不应该招安的。 小霸王周通脾气最大,骂骂咧咧,到头来没捞着好。宋江同样是心情难平,却极力维持笑脸安抚众兄弟。曾几何时,三郎在梦中嚎啕大哭,悔不当初。 第四七三章 宋江团队的内讧 “将军,我们冲过去,剿灭这群官狗。” “是啊,截断粮道,然后顺藤摸瓜,攻破城池……” “不急,运粮的人有些多,等待探子搞清楚再下手。” 山道附近的山林中埋伏着一群衣甲不全或多有伤势的残兵败将。他们是南丰,山南等地逃窜的溃兵。其中不乏入安德统军柳元,潘忠,南丰统军李雄、毕先等武艺不错的将领,流窜中意外汇聚。 ,在大将谢宁的组织下,沿途收拢残兵,也聚集了上万人马。无法通过封锁去西京,又没有补给。只能把目光投在朝廷队伍身上,碰上了宋江粮队。 可怜呐!宋江部众基本上为受到不公平待遇而暗自悲愤。连宋江,周通,王江,董和之流也不例外。致使队伍士气低落,只顾机械的护送着粮车。 哪里有心思派人四处侦察地形?更不会去考虑后方是否有埋伏。全军走在崎岖的山道上,奔赴前线。 飞天蜈蚣王道人没有丝毫为官职感到不愤。他已经打定主意等做完这场差事,便离开宋江远走高飞。与其跟着这扫把星,不如在其他地方逍遥自在。 可就在这时,王道长突然感到心悸,四处张望最后凝视着周边山林。仿佛里面藏着什么毒虫猛兽似的随时会扑出来,山林里莫不是有敌军埋伏着? 王道长心中暗自揣测,犹豫着要不要告诉老大宋江。白钦也莫名心慌,拍马找到宋江,警惕地看着山林:“哥 哥,行军中不可分神,我觉得有些不妥。” “呃,兄弟有何发现?”宋江打了个激灵回过神来。若是其他人肯定没好脸色,可见是白钦露出个笑脸。毕竟这可是他的心腹马仔,自己的左膀右臂。 “山林里太安静了,最好派人四散侦察,避免遭受埋伏。”白钦指着两边的山林,随后严肃的建议。 宋江本想说大后方没有什么危险,可见兄弟认真也笑着点头说“好”,随即看向身边的小霸王周通:“周通兄弟,劳烦您带数十上百人先行探路一二。” 周通斜瞥了眼宋江,装作没听见。笑话,谁知道带着人少了会不会遭遇伏击,几个月来没少遭遇过。所以对宋江这个命令不屑一顾,更没有前往的意思。仍然装作陷入思索状态的不时骂骂咧咧。 这顿时让宋江的笑容逐渐僵硬,加大音量:“周通兄弟。” “大哥,你说甚么?”周通装作回过神来的样子问道。 “劳烦你带人先行探路!”宋江自然看出这小子在装蒜。强压住火气,挤出个微笑,又说了一遍。 周通听了,一个劲地摇头,失声怪叫:“哎呀,这些小事随便找个头目前往,让我一个头领去干探路的活,未免太掉份,诸位兄弟,你们说是不是?” “是,没错。”四周回应声此起彼伏。 “大哥,随便安排几队喽啰散开侦察一番。”周通围观宋江的脸色,自顾自地说完,不给宋江说话 的机会,便策马退入人群。那里有千八百号人,其中有数百是同跟他过来的桃花山老兄弟,信得过。 “你……”宋江心中那个气,指着周通半出话来。目光要看向蔡福:“兄弟,不如你带人前……” 他话没说完,旁边的一枝花蔡庆有些愤愤不平地说:“哥哥,周通兄弟说的不错,这些小事你随便找个头目不就行了。让咱们这些个头领做这些事太过大材小用。难道军中两万多人就没有可用之人?” “不错,哥哥,你为何不亲自带队做表率?也能鼓舞士气。”一旁的王江呵呵一笑,也在挤兑宋江。说实话,自从跟着这宋公明,每次行动不是四处逃亡,就是在逃亡的过程中,总是灰溜溜如丧家之犬。仔细算一算想一想,没有过一天好日子。 董和摇晃着羽扇,斜眼看着宋江,虽没说话但意思很明显,他这个骚包的动作也是学着智多星吴用。 只有飞天蜈蚣沉默不语,却是别过脑袋,不掺和其中。 众人全是推诿的态度,另一个宋江心腹伍应星跳将出来:“你们,哥哥乃是一军统帅,如何能够擅离……” 蔡庆阴阳怪气的嘲讽:“哎哟,他就是一小吏,有什么统帅能力?以前的几次行动哪次不是被打得落花流水?你他娘的见过行军打仗还用抓阄的?要不是听了他的鬼话,我兄弟也不至于流落至此!” 这番话顿时就把众人的火气带 动,周通破口大骂:“就是,招安,招安,招什么鸟安!多少天没吃肉了?跟着你跑出来受这份罪,老子当初鬼迷心窍。” 王江和董和对视一眼,说出积压在心中已久的话来:“咱们待遇比不过其他军队,凭什么?招安说的好听,就是想让我们下山自投罗网,随便解决掉!” “诸位兄弟……”宋江见状又急又气,身子止不住的颤抖。说好了接受招安,如今却全赖他的不是。 “你们是想找死不成?”白敬紧握长枪护住宋江。伍应星哐啷拔出两把尖刀,恼怒又警惕地看着众人。 这两人率先亮武器,周通,蔡庆,王江也不甘示弱。 “怎么?你们想动手啊,来啊,怕你呀!” “你让兄弟们评评理,在二龙山的时候卑躬屈膝跪地,屁股撅得比天还高。你不嫌丢人我们觉得丢人呐!到现在落到什么好处?还不如跟着晁天王。” “就是,这几个月来尽受窝囊气,大家赶紧散伙得了。” “咱兄弟半月没吃到肉不过,连酱菜都比其他人少。” “招你娘的鸟安,本来是贼,却想着洗白,贼撮鸟!” …… 几个头领闹情绪就像一根导火索,归顺朝廷至今,几个月遭遇不公对待积攒下来的窝囊气彻底爆发。周围原本众多二龙山喽啰们纷纷附和,说出这段时间的遭遇,影响的人越来越多,声音越来越大。原本蜿蜒在山道行进的队伍立马就停了下来。 任凭那些护送粮草的地方厢军如何催促也没用。一些上了年纪的人见到这内讧的一幕,预感到不妙。不是拉着熟悉的人后退,就是悄然脱离队伍逃窜。处在中间的人走不出去的军汉干脆缩在车底。 这群可是二龙山强人,他们可不想被对方再次反叛祸害。 “兄弟,诸位兄弟,不要冲动,先忍耐些时日。只要打赢这场仗,我宋公明就算豁出性命也要为……”宋江见场面越发不妙,随时可能会发生兵变。赶忙在马上高声呼喊,试图安抚这些有怨气的兄弟。 然而,现实是残酷的! 也就在这群乌合之众离心离德的时候,突然从两边山林响起震天的喊杀声,如潮水般涌出大群人来。 “杀啊,杀光官狗!” “哈哈哈,抢光他们的粮食。” “兄弟们,冲,让他们见识我们的厉害。” …… 第四七四章 他是假的,我杀了个宋江 从林中杀出来的队伍正是埋伏的伪楚残兵。大将谢宁搞清楚周围并无伏兵后,又见送粮队伍突然停下来扎堆聚集发生内讧,便果断下令,全体出击。 只见从两边山林中不断地涌出人来,密密麻麻。王庆这支残兵败将除了几位统军,还有不少副将。如宛州副将鲁成、郑捷、寇猛、顾岑,汝州守将张寿,安昌,都是有些本事之人,此刻率领队伍冲杀官兵,人人身先士卒,借此机会来发泄怒火。 反观宋江率领的这支队伍,貌合神离,分成多个小团体。他又没有足够的威望震慑,军汉多有怨言。换做以往,宋江能够发动三寸不烂之舌安抚。可眼下突然遭遇意外情况,顿时让队友陷入绝境。 “不好,敌袭,敌袭!”队伍人数虽然占优,但却慌乱起来。 宋江声嘶力竭地大吼:“不要慌,不要慌,结阵迎敌。” 奈何,数千人围在一起闹哄哄的,命令无法传达。周通,王江,董和,蔡福等头领聚集身边的人各自为战。宋江心急如焚,喉咙都喊破了也于事无补。 最致命的还是从二龙山跟着诏安归顺的只有万多人。两万多人至少有好几千个都是王庆军降卒。眼见势头不妙,立刻呼喊“杀官狗”,杀向身边的官兵。顿时不少人被砍倒在地,场面更加混乱了。 官兵就这表现如何抵挡住敌人? 王庆军人数虽少,但勇猛非常,杀得官兵节节败退。王 道人见势不妙,早就带着亲信溜之乎滑脚。周通,蔡福,蔡庆带人汇聚,王江和董和形影不离。两方人马边打边撤,极有默契地分散突围。 还真别说,周通,王江之流人品虽不行,但还是会几下武把抄的。长枪翻飞,硬是杀出条血路逃窜。 只剩下宋江为首的小团体扑楞楞地留在战场上。白钦接替早就六神无主的宋江职位,一面下令依托粮车构建防线,一面派人向前线求援,组织兵力防守,或与敌人绞杀,试图等待援军的到来。 宋江从麻爪中回过神来,一边跺脚一边鼓舞士气:“不要乱,不要慌,王禀将军过不多时便会带人赶来。兄弟们和杀光贼寇立功,人人皆会加官晋爵。” “杀啊!”在慌乱的时候,人往往会听从声音的指示。宋三郎的鼓舞激励有些效果,官兵们大声喊杀。越来越多的人受到影响聚集,做着困兽犹斗。 宋江站在粮车上嘶吼,可是他的兄弟铁扇子宋清满脸血污的跑了过来:“哥哥,敌军攻势太猛。周通,董江他们全跑了,咱们人少,也赶紧撤退。” 这番话,顿时就像一根针戳破了气球。 好不容易鼓起来的士气快速跌落,周围人心惶惶。不等宋江红着眼喝斥自家兄弟,白钦也搀扶着受伤的伍应星奔来:哥哥,快走,抵挡不住了。” 宋江顿时就如泄了气的皮球摔倒在麻袋上,摇摇晃晃地起身仰天长叹,却不 敢怠慢,立刻嘶吼着带人逃窜。至于装满粮食的数百车辆,没能顾得上。 宋江带着两三千人马杀出条血路跑了。 剩下来的官兵不是缴械投降,就是被杀散,王庆军夺下粮车。这些人欢呼过后,对战绩还不满足。 毕竟没有杀一个敌军大将,如何能解心头之恨乎?于是,李雄,柳元等人携大胜之威率队分散追杀。 中途又碰上两路兵马,一路是云安兵马都监刘以敬,东川兵马都监上官义聚拢数千残兵,拦截住了提前开溜的王道人,一番厮杀,飞天蜈蚣命丧。 周通,蔡福,蔡庆运气也不好,四处逃窜跑的包围圈中。千人不到的队伍面对数千,结果不难想象。周通本想阵前斗将杀敌,来提升士气鱼死网破。奈何学艺不精,三两个回合就被李雄一枪戳死。 接着挥军掩杀!八九百官兵寡不敌众,被迅速击溃。蔡福死在了乱军之中,蔡庆投降不成被砍死。 另一路是山南水军总管诸能,南丰水军主帅都督闻人世崇带领各自率领的四五千水军,赶赴西京。却恰好碰上这种事情,四面八方的合围绞杀官兵。 王江,董和从登州流窜到青州,逃跑的本事属于一流。可不甘心舍弃队伍,终究没人逃得过四面合围。这两个难兄难弟又冒充他人,试图蒙混过关。 王江说自己是宋江,董和也冒充了吴用,可惜山南,南丰水师队伍没听过这俩人,就算听过管 你是谁,上面有令杀几个朝廷将领,来振奋军心。 所以说两人投机倒把,投机取巧没有用。数百人眨眼间就被人群淹没,犹如笼中之鸟无处可逃。 再说最后一路,宋江,白钦等人,他们撤出战场后往前线方向奔逃。试图与援军会合,博得一线生机。 奈何运气太背,好死不死,碰上了楚皇王庆派出的行动队。由金剑先生李助率队,共三千精锐。双方打了一场,这一耽搁被后面的队伍追上来包围。 千多人被四路队伍上万人围困,插上翅膀也难逃啊! 宋江望着黑压压的人头,求生欲强的他放声高呼:“诸位兄弟,鄙人是郓城县宋家村宋江,有话好……” 可惜他的话来不及说完,就被人歇斯底里地打断:“大家不要听他扯,他是假的,之前杀了一个宋江。” “人头在这里,大家快看,这就是那山东黑宋江头。” “还有一个吴用,他们都是二龙山的强人,错不了。” 人群一阵骚动,有人拎出两颗血淋淋的人头来。还有人剥开头发,正是喜欢冒名顶替的王江和董和。 宋江见了如遭雷击,双目失神,完了,他成冒牌货了。 “放屁,我哥才是宋江,那是王……”宋清跳将出来大吼。可惜话还没说完,就被箭矢洞穿了胸口。他不可置信地垂下头看着,接着又是嗖嗖箭矢把他射成刺猬,发出一声惨叫,轰然倒地,气绝身亡。 “杀,别说是宋 江,赵佶来了都得死。” 正是李助有任务在身,没时间听这些家伙玩真假冒险。索性直接下令全军进攻,先是密密麻麻的箭雨落入宋江军中,接着四路大军如潮水般席卷。宋江率领的队伍很快就被淹没,阵阵惨叫不绝。 “啊,老天不公平,要亡我宋江啊!” “哥哥,快走,快走,不要管我们,快走。” …… 这一战过后,接受招安的二龙山队伍剩余者寥寥无几。及时雨宋江,再也没有在人世间露过面,或许是在战死沙场,又或是侥幸逃脱性命,怕朝廷问责和仇人报复,隐姓埋名苟活着,谁又知道呢? 至此,水浒原定轨迹中最后一个死的巨寇却最先泯灭于风中! 第四七五章 李助之谋 王庆麾下头号军师丞相李助亲自率队行动,不是为了堵截宋江而来。而是趁王禀胜券在握的大意之心。率最精锐的3000将士,袭击后方粮道烧粮,打击对方的士气,从而为王庆军赢得反击机会。 是宋江倒霉,碰上了这趟苦差事! 而且残兵败将自动汇聚,因为缺粮袭击宋江也是个意外。又是只能说宋江运气不好,扫把星转世。 剿灭了这些朝廷官军,缴获大批粮草。 李助手底下又多了近两万将士,原本计划临时改变。一面让李雄,毕先率军埋伏在袭击点附近。又让潘忠,柳元带万人埋伏西京到孟州的半途。一面派几波探子前往西京,取得联系,里应外合。 最后则由李助亲自率三千人马,连夜杀奔孟州城。那里囤地积了至少百万石粮食,是前线大军的主要供应地。只要把那里攻占,朝廷十多万大军必定慌乱。再抓住机会反击,前后夹击,必定功成。 别说剿灭朝廷大军,收复失地都有九成以上的可能。王庆也能更进一步,彻底稳固占据的地盘称王。 李助道长这计策不可说不妙! 事实证明,在没有彻底取得胜利之前,不可掉以轻心。也不能小瞧任何人,否则随时阴沟里翻船。 如全权率领朝廷军队作战的王禀将军。 王禀,历史上确有其人。汴京(今河南开封人)。字正臣。北宋名将,民族英雄,行伍出身。北宋宣和元年(11 19),官至婺州观察使,步军都虞候。次年,改统制,参与镇压方腊起义,从童贯攻辽。 金攻宋时,童贯弃太原还京,留他为副都总管,统领宣抚司兵守太原。靖康元年(1126)六月,除建武军节度使。九月,太原援绝,军民断粮,城陷,犹率疲兵巷战,身中数十枪,后投河死。守太原二百五十余日,孤立无援,全家以身殉国! 所以说王禀是历史上的民族英雄,也是个名将。可此刻远不及历史上老成持重,因打了几场漂亮的大胜仗并收复失地。未免有些轻视伪楚草寇。 不止是他轻敌,其他偏将亦是如此。 颖州汝南节度使梅展、中山安平节度使张开、江夏零陵节度使杨温等各州都监,也为最近取得的胜利而高兴。人人摩拳擦掌,争取端午佳节结束战斗。因为被朝廷催得太久,没少挨骂憋了火气。 全军将领都有些自得,何况是手底下将士?稳打稳扎形成包围圈后,有些松懈,根本没有好好巡逻或是驻守山野小路,无法完全封锁消息的传递。 以致于李助道长的计划成功一半! 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见势不妙仓惶逃窜的运粮厢军跑回前线军营,诉说情况。王禀勃然大怒,大骂宋江这群酒囊饭袋靠不住,立刻令老节度使梅展和张开率军救援。根据情况,直接调兵三万。 朝廷军队反应迅速赶到的时候,奈何只有满地狼藉。梅 展,张开两位老将军只能带着队伍收尸。 而埋伏在徐地点附近的李雄,毕先等人见对方人多势众,不敢轻举妄动。果断的听从李助临行前的嘱咐撤退。悄悄赶赴柳元等人伏击点并取得联系。 梅展,张开两人处理完琐事,回到前线军人交令次日,又有狼狈的残兵跑到前线,说是孟州城遭遇袭击。王禀这下坐不住了,又是派两位老将军驰援 而且这下直接出动五万大军。 孟州城太过重要,绝不能有失,所以王禀才这般急切。 两位老节度依令而行,率领大军浩浩荡荡地驰援孟州。由于是连夜急行军,侦察松懈,中途遭遇到柳元,潘忠伏击。梅展,张开是老将,久经沙场,作战经验丰富,虽惊不乱,与敌军绞杀成团。 由于人数占据绝对优势,逐渐取得上风。 可就在这个节骨眼上,朝廷大军后方喊杀声阵阵。李雄,毕先率领八九千人杀来,兜着屁股猛打。前后夹击之下,朝廷大军败下阵来,且战且退。 天亮后,五万大军只剩下三万余人,张开在乱军之中受伤。这令两个节度使脸颊发烫,有些无地自容。却是执行命令,整顿败军,迅速扑向孟州。 连夜抵达后却发现这里没有强人围城袭击,通报名姓,确认身份后,梅展,张开率大军涌入城中。 只是大军刚进入瓮城,城门轰然关闭。 从外城,瓮城城墙上冒出密密麻麻的人群,弯弓搭箭 。瞄准下方瓮中之憋,大军顿时骚乱喧哗起来。 “哈哈哈,梅展,张开,尔等中计了。” 李助被众多将领簇拥着来到城墙,指着下方哈哈大笑。身边参与半途伏击的柳元,潘忠等人赫然在列。令梅展,张开两位老将军目眦欲裂,直呼不可能。 这没有什么不可能的! 李助道长率领三千精锐,连夜扑向孟州城。就在当天夜晚,他亲自率领自己调教出来的百多个门徒,全都是剑术高手,会些轻身功法,借助勾爪,便轻松攀上城墙,放下吊桥,打开城门,扼守住城门洞,迎接大军入城,不费吹灰之力夺取城池。 柳元,潘忠他们伏击取胜,并果断留下部分人马收拢俘虏。其他人急行军,抢在朝廷大军赶来入城。多了一万多军卒,面对三万大军才有了底气。 李助有自己的打算,现身之后,主动劝降:“两位老将军,宋朝气数已尽,不要再执迷不悟。我李助敬佩你们的为人,眼下你们成了瓮中之鳖。插翅也难飞,避免不必要的伤亡,还是投降!” “哼,休想,我等是朝廷命官,岂能投降与叛逆?”梅展,张开怒目圆睁,宁死不屈的大声吼叫。同时鼓舞士气,哪怕是死也要拉对方几个垫背。 李助道长以前就是个算命先生,嘴皮子那叫一个利索。扫视着下方密密麻麻的人群,动之以情的劝:“两位将军,你们有勇气不怕死,可不要为了 自己而致其他人于不顾。三万人呐!三万条鲜活的生命。你两位也要为将士们考虑,放下武器!我保证,你们将安然无恙,见到妻儿老小……” 结果是显而易见!只要能活,谁想死? 梅展,张开两位老将纵使不畏惧死亡,敢血战到底。可察觉到身边的将士们希冀又有些戒备的眼神。明白自己只要梗着脖子顽固不化,立刻会兵变。 与其这么没意义的被自己人杀死,还不如保全队伍留个好名。所以两位节度使无奈地叹气,命令队伍投降。李助下令收缴他们的武器,分开关押。 接着,这位军师又开始实施计划第二步! 第四七六章 猪一样的队友 朝廷军队前线军营外,一夜之间多出了一块血淋淋的木牌。上面写着送粮队伍全军覆没粮食尽数没了。宋江团队被剿灭又拿出来说事,十多个将领的脑袋被削尖的木桩挂着,树立牌子写着谁谁谁。 这个噩耗和军中粮食不足的消息迅速传开。士卒们到处议论着宋江队伍酒囊饭袋,或打探粮食是否不足。毕竟他们这些当兵的就是为了吃口饱饭。 粮食,关乎军心,影响士气! 朝廷军队私底下议论此事,军心难免动摇。王禀了解情况后勃然大怒,他又是个杀伐果断的人。一面严令军中禁止议论,违抗者立刻处死,并揪住几个闹得最凶的家伙明正典刑,一面张贴告示。 说运粮队伍是因为宋江军内讧,才被敌人乘虚而入。重点强调这伙人是二龙山强人招安,不服王化,难以约束。有的没的,好的坏的都往这些人身上推。孟州城拥有百多万粮草,已在押送途中…… 军卒们注意力被吸引,人人痛骂强人误事。在这种双重约束之下,又有孟州城这个粮仓作为倚仗。军中谣言还没蔓延立马被制止,军心随之安定。 可见,王禀治军颇有一套! 然而,李助道长可不是吃素的,他的计策一套又一套。说服梅展,张开双双假死,避免背反叛骂名。在朝廷军中谣言弥漫又被快速按下去的第二天。 一夜过后,军营外面又多出了一块血淋淋的木牌。上面只 有一句话,梅展,张开两位节度使兵败被杀,孟州城丢失。由于两个老节度使受人尊重,没有割下脑袋……,堆积的破烂军旗和十多个军官的头颅,一一被人认出来,全是援军中的军官。 最先看到的军汉吓得哇哇大叫,冲入军营。王禀得知消息后暗道不好,忙下令任何人不得外传消息。 可是已经晚了!两位节度战死,孟州城丢失的消息如飓风般刮过军营。一传十十传百,传得沸沸扬扬。各军各营,将士们无不是扎堆议论这个话题。 再想通过强硬的手段,来约束已是不能。毕竟就算能够约束其他人的嘴巴,也管不了个人思想。军卒脸上浮现出担忧,担心军中粮食够吃几天。担心外面的敌人到底有多少,会不会来偷袭军营…… 这一则消息立马就让朝廷军心大乱,人心惶惶。任凭王禀如何巡视全军,鼓舞士气,可治标不治本。接连几场大胜仗滋生出来的信心,一下子动摇。 见事情无法更改,军中士气低落。 王禀明白自己的处境非常糟糕,一个不好满盘皆输。她却不会坐以待毙,积极调动军队首尾防御,严防敌人进攻。同时派出快马向最近的州府求粮。 怎奈李助又如何会给他这个机会?一面与西京中约定两面夹击,一面挑选精装的儿郎赶赴前线埋伏。在谣言传开的次日深夜,果断发起猛烈的进攻。 十多队篝火熊熊燃烧,号角声 ,喊杀声震耳欲聋。 “杀,杀啊,杀官狗!” “兄弟们,冲啊,剿灭这群宋贼!” …… 李助率领队伍没有选择偷袭,而是光明正大的进攻。 先是驱赶万多个不愿投降的禁军冲击朝廷防线。本来这些人最初是喜悦,大声吼叫自己人。可是迎接自己的却是万千箭雨,锋利的刀枪,惨叫声不断。 看着身边不断有人倒下,看着前方朝廷军营中那些刽子手。这些本来被同伴抱有希望的禁军彻底失望,绝望,捡起武器,红着双眼,向朝廷军扑杀。 人,往往都是这样!只会相信自己看到的,然后做出判断。哪怕他们明白王庆军是想借助他们冲阵,可却没有伤害他们还好吃好喝,同伴却毫不犹豫。 这就已经足够,让他们疯狂,暴发出强悍的战斗力。 尽管这种战术有点不人道,可非常奏效。 只是一个冲锋,李助便指挥队伍杀入禁军营地,疯狂绞杀。谢宁,李雄,柳元各率领一支队伍杀来。配合着主力进攻,如潮水般席卷,迅速击溃官兵推进。在局部取得巨大的优势,杀得禁军败退。 王禀大惊失色,尽可能调度兵马围堵敌军冲击。可是由于江夏零陵节度使杨温率领大半兵力抵御北面。手头上兵力不足,非但无法阻止这股敌人,反而让对方杀入军营,禁军损失惨重,血流成河。 要是不出意外,西京大军杀来,朝廷大军铁定溃败! 没奈何,要不 前面说李助计划成功一半。 李助等人率领队伍与朝廷军队浴血奋战,抛头颅洒热血。只希望西京周边十多万大军扑出来合围。可没等到己方队伍如约抵达,反而等来杨温五万大军。 有了这五万人人加入战场,本就处在人数烈士上的李助等人处于被动,节节败退,却仍然坚持奋战。又厮杀了半夜,始终不见西京方向军队压上来。 “哎,竖子不足与谋!是老夫瞎了眼。”李助见后方的火堆都熄灭了都,己方没有按计划配合作战。白白错失了这个良机,只能无助地仰天长叹。眼见队伍人数越来越少,快要被数万大军围困绞杀。 他只能下令率领残兵败将趁着夜色撤离。埋伏多时的毕先,潘忠率领队伍杀出,吓退了想要追击的朝廷军。使得李助等人安然离开,返回孟州城。 出征的时候有两万余人,返回还不足八千,可见战斗之惨烈。就在众人意兴阑珊地返回城中没多久。腾戣,腾戡兄弟,带着数百人哭奔着跑来。 这俩人正是统帅大半军队的大将,本该领军来援。不等众人询问,腾氏兄弟便把事情原委详细说来。 原来是山南参军左谋,溜须拍马,获得王庆欢喜。问计眼下的局势,左谋认为军队只有掌握在自己手中才最安全,又鼓动王庆亲眷丘翔、方翰、施俊之流掌管大军调动,腾氏兄弟只负责领兵作战。 昨夜喊杀声震天,腾氏兄弟 苦谏,奈何丘翔等人害怕有诈不肯调兵出战,所以白白贻误了上好的战机。 “打仗本就是瞬息万变,错过了昨夜,再无翻身的可能。只能说,王庆任人唯亲,没有那个富贵命。”李助搞清楚事情来龙去脉,又是跺脚长叹。 “军师,你……”众人有些错愕地看着李助。 李助无视别人的目光,满脸狰狞:“楚皇?呸,他也配?只知道打爹骂娘的孬货。老夫呕心沥血这些年头发都白了,到头来却是扶不上墙的烂泥。” 众人沉默了,他们清楚这位道长这些年劳心劳力,扶持王庆走到至今,眼下这般却是心灰意冷。 “军师,我们现在当如何?”谢宁问。 李助收敛情绪,正色道:“兄弟们,王庆完了,顶多坚守几个月。我们也是该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你们要是相信我老道,那咱们就去投奔水泊梁山!” “投奔水泊梁山?”在场众人惊呼! 第四七七章 王庆的落幕 “梁山虽然地低调,但却没你们想象的那么简单!”李助看向十多个正副偏将,声音平淡却笃定的说:“我对梁山知道你也不多,却听山寨朱军师说过。他们是从北方而来,是当年少华山部众。” “少华山?残余势力不是在河东抱犊山落草么?”少华山当年一战成名,在场众人多少都是知道一些的。当然也听说或打探过河东潞州抱犊山强人的来历。 “是啊,谁知道两者有没有关系。”李助神秘一笑,接着又补充:“另外梁山寨主就是八十万禁军都教头王进。大半年前我侄儿李懹说过梁山有大动作。” 虽然只是短短两三句话,信息量却非常大,让众人惊呼:“禁军都教头王进,他不是早已死了吗?” “李懹?军师你居然让自家侄儿投奔梁山?” “人无远虑毕有近忧。”李助苦笑几声,又是长叹:“不只是我侄儿,贺吉,郭矸,陈贇他们都投了梁山。不为别的,就是想为自己和在场诸位找条后路。就像昨晚,我心神不宁,才让你们保命为重。要是事情真的能够成功,又何须改投他处。” 谢宁,李雄,柳元等汉子无不低头,保持沉默着。军师说的不错,要是昨夜成了,反而剿灭朝廷。 李助从那种失落的情绪中回过神,沉声询问众人:“好了,诸位兄弟,要是信得过我,一同上梁山,有老兄弟在。在场诸位不必忧虑,定会受到 重用。” “我等跟随军师同往!”众人纷纷齐声高呼。他们多少明白楚皇王庆无力翻天,注定会被朝廷剿灭。与其与对方一同陪葬,还不如投奔他处奔个前程。 “好,诸位兄弟,大家都是朝廷中的人。以后上了梁山,一定要注意遵守规矩,他们那里可不像伪楚。王寨主从来不任人唯亲,只要你有本事有自己的专长,就会受到重用,当个大将军不成问题……” 李助迅速进入状态,把自己了解到的梁山情况说来。避免这些老兄弟还是老思想,到了新地方犯错。 其实李道长早就在前年贩卖私盐的时候,对梁山就来了兴趣。心里暗自将怀疑王庆与梁山对比,发现无论从军事上还是制度上,或经济上没得比。随着收集越来越多的有关良善的情报,心向往之。 李助决定了要投奔梁山,便不会迟疑。 接下来,孟州城动了起来,由于城中粮仓的粮食太多了带不走。李助便组织人手发放给城里或城外的穷苦百姓,令淳朴的百姓欢呼雀跃,喊着大王。 不少家中无情愿的光棍汉自动参军,足有五六千人。三四万的人队伍押着数千辆大车出了西门北上。 没错,李助与众人商议一致决定去抱犊山。毕竟两地相距三百里地。而是前往济州梁山路途遥远不说,还会途经东京汴梁等地,危险会提升数倍。 就在队伍浩浩荡荡北上的时候。 朝廷大军昨夜遭遇 李助等人袭击损失惨重的消息在西京传开。腾戣,腾戡兄弟负气出走了,王庆了解到事情始末,懊悔不已,大骂丘翔,方翰等人。 可这也是他最后的威风! 正如李助说的那样,王庆迟早会被浇灭。 纵使西京守将刘敏刘智伯能文能武,可却孤立无援。又能翻得起什么风浪?他知道楚国政权摇摇欲坠,又无通天彻地之能,只能得过且过,固守城池。 再说朝廷方面!两个老节度使战死沙场,孟州城丢失。前线大军损失惨重,令朝堂上的宋徽宗大怒。 天使赶到前线大营颁布圣旨,即刻出兵,剿灭叛贼。 朝廷大军因那场夜袭损失惨重,折损了两三万人,却没有伤筋动骨。待到其他地方的粮草运过来缓过劲。王禀便报复性的,指挥军队发动猛烈进攻。 在数百架投石车,床子弩等攻城器械的轰炸之下,王庆军损失惨重。朝廷围三缺一,猛烈攻城。 楚皇王庆直到此时正值危机时刻,挺不过去自己将被活剐凌迟。所以破罐子破摔了,势与朝廷决死一战。御驾亲征,率领十多万大军与王禀鏖战。 哪怕王庆军背水一战,城外排兵布阵,两军对垒,斗智斗勇。你劫营我伏击;守城战时非常勇悍,滚木擂石,金汁沸水等物,一股脑地往城外丢。双方僵持不下,互有胜败,朝廷大军损失更重。 可是王庆手底下除了刘敏,再无大将可用。自己的亲眷方 翰,丘翔不是死在乱军之中,就是逃窜被杀,难堪大任。关键是孤立无援,困守一地,资源匮乏。随着僵持下去,局势越发不利。 反观朝廷军队,王禀,杨温皆是良将,又能源源不断地获得补给。攻城器械太厉害,王庆军终是不敌,接连丢城,西京城周边一座座城池被攻陷。 历经三个月,六月中旬。 伪楚只剩下一座西京城,再难掀起风浪,覆灭在即。 王庆也知道城破后自己的结局,期间也曾派过特使投降。可惜却被宋朝皇帝拒绝,只能兵败身死。 四五万人守着一座城池,朝廷猛攻一个月都没能拿下来,反而损失惨重,最终四面合围,困杀敌人。 一直到九月份,城里的粮草才捉襟见肘。 王禀知道破城的机会来了,四处射箭传播消息。言明只诛杀首恶,只要能够开城投降,既往不咎。 城里人心惶惶,陷入一片混乱。 西京城,府衙。 “哈哈哈,听信谗言,任人唯亲,方才走到这一步。”披散着头发,胡子拉碴的王庆买醉大叫。此刻的他只有颓废落寞,穿着龙袍也不像个皇帝。呢喃着自己的过错,捶胸顿足,懊悔临阵换将。否则外面的朝廷军队会被剿灭,局面不会这样。 “陛下,保重龙体!”一个身材魁梧,满脸横肉的女人衣着华贵,罗裙飘飘,走到王庆身边安慰。他正是段三娘,也是王庆册封的皇后,楚国的皇后。 “本皇错 了吗?”王庆面对的眼睛变得清醒,盯着女人问。其他的妃子不是病了,就是跑了,唯独剩下这个长相粗鲁自己不怎么喜欢的女人不离不弃。 “没有,这一切都是命!”段三娘搂住王庆,难得的温柔:“死鬼,宋朝皇帝不允许投降,容不下我等。既然生不能富贵,那便共赴黄泉,免得受罪。” “好,你一个妇道人家不怕,孤还怕个鸟?你等会。”王庆搂着女人呢喃,松开起身,抽出佩剑摇晃着向前,询问侍从,找到正与人喝酒笑谈在左谋,二话不说,一个箭步上前,就是一剑戳死。 “你娘的,你娘的……,谗言害老子,先给本皇死!”王庆杀了这个溜须拍马的小人,丢掉染血的长剑。跌跌撞撞地走回正殿,与段三娘相拥纵火。被临时改造成皇宫的府衙很快就陷入火海之中。 次日,西京城门大开,伪楚大小官吏出城投降。 至此,淮西战场,历经快两年的平叛告一段落。伪楚证券的王庆失败自焚,也预示着天下局势扭转! 第四七八章 摘桃子计划 剿灭三大反皇之一的王庆,宋朝廷也付出惨烈的代价。首先颖州汝南节度使梅展、中山安平节度使张开战死。团练使,指挥使级别的军官死了十几位。其次是普通军卒前前后后共有七八万人长眠。 最后是两淮百姓流失严重,城池遭到不同程度的破坏。多有良田荒废……,本来是富庶的两淮地区,却在这场战争之下,给多个州府带来无形创伤。 宋朝廷赦免了那些普通百姓,好生安抚,州官赴任,县令到位,一切恢复的如往常般并无甚波澜。 王禀所部折损过半,战后休整,收编两万多伪楚降军。可半个月不到,朝廷方面派天使勒令继续平叛。不得已,率领八万大军扑向就近的江南方腊。 江南战场,张浚,赵谭率领的数万边军为主力。陇西汉阳节度使李从吉、琅琊彭城节度使项元镇、清河天水节度使荆忠各率数万人从多方位进攻。 方腊自从失去了潭州,杭州等几座重要的城池就陷入被动。不过凭着深厚的底蕴,与朝廷军队鏖战。可是王庆被消灭后,多出了王禀率八万军卒。 一下子就打破了双方的平衡。 使得方腊集团在兵力上占不到上风,陷入被动。可方腊在江南地区图谋了十多年,摩尼教暗中发展遍布各处。有群众基础,粮食等后勤方面不愁。 而且相隔甚远,被梁山挖墙脚的也比较少。方腊麾下猛将如云,如剑术大师包道乙 、太尉郑彪。尚书王寅、镇国大将军厉天闰、护国大将军司行方、国师宝光如来邓元觉,飞龙将军刘赟、御林护驾都教师贺从龙,还有江南十三骠等众将领。 这两年来又聚拢了30多万兵力,总体实力远非淮西王庆相比。即便朝廷有援军来了,也不甘示弱地迎上。在长江流域附近厮杀或对峙,僵持不下。 而河东战局也逐渐明朗化! 随着朝廷又从西军中调过来两万精锐投入战场。北面田虎军受到巨大的压力,已经从针锋相对到处在下风。若不是房学度诡计多端,鼓动百姓摇旗呐喊,或协助防守,否则防线真的会宣布告破。 总之,田虎兵力被牵制牢牢控制住了,只等江南战局分出胜负。数十万大军再挥师北上,剿灭田虎。 这是宋朝廷上下一致认为的! 可他们又哪里想得到,一直低调行事的梁山迅速壮大。 王庆虽然死了一了百了,但他的遗产基本上都被梁山接收。尤其是人才方面,基本上没有抛弃一个人。连即将被朝廷砍头的刘敏刘智伯也被救上山。 就更别说看破了梁山谋划,直奔抱犊山的李助等人。不光是多了十多位颇有能耐的将领,万八千军卒和三万余朝廷降兵,近五万人,可是一股力量。 一股脑的全被丢到海外,倭国或是济州岛。多了这么多将领和军卒,加上抱犊山守备军,新军组建。 而海外高丽国内战濒临结束,梁 山终于要摘桃子。 先是三月份,萧嘉穗,朱武两位军师带队。二十万大军潜入高丽国,深夜对高丽边军发动奇袭。 一举击溃了数万高丽精锐,并夺取了边境千里长城。封锁区域,围追堵截,使得没有一个人走脱,消息始终不曾泄露。高丽国混战方自然没有察觉。 高丽国权臣李资谦请来亲家拓俊京率领数万精锐加入。不知天高地厚的妙清和尚带队迎击,凭人多坚持下来。可随着时间推移,越发吃力。直至拓俊京来了一招声东击西,派出小股部队渗透,突然袭击妙清军大后方,前后夹击,兵败如山倒。 妙清和尚也被砍了脑袋,噩耗传开,使得大为国慌乱。面对北面来的边军猛攻,节节败退,江河日下。不过仍然顽强地坚持,与高丽国朝廷作战。 六月份,随着大为国君主弓齐突然遭遇刺杀身亡。军师马灵打着要为君主报仇雪恨的名义,自然而然地上位,率领队伍坚持到底。同时灌输向敌军势大,向宋朝寻求庇护,大伙才有活命的思想。 最初还有些人坚持传统,自家事不能让外人插手。可随着高丽国军队汹涌扑来,处境越发不妙。这些人又如墙头草般改变主意,恭迎天朝上国军队。 而此刻济州岛上,梁山各军早就集结待命。 守备磐石军,骑兵龙骧军,飞熊军,以及新组建的步兵豹饕军,鹰扬军,皆是满编,共二十五万人。 豹饕 军,大将卞祥,各偏师主将栾廷玉,吕方,李雄,潘忠。鹰扬军,大将武松,各偏师主将谢宁,郭盛,柳元,毕先。腾戣。其他投奔到梁山的头领都有合理安排,李助成为山寨第五位军师。 高丽国局势,其实这就是梁山的谋划。 包括妙清和尚逃跑时被人射杀,弓齐遭遇刺杀是计划中的一环。只有等高丽国人发出邀请,才算名正言顺。名不正,言不顺,言不顺,则事不成。 高丽国发出求援信,集结在岛上的大军迅速杀入高丽国。会和里程港周边的孙新和顾大嫂率领的队伍。 朱武坐镇在北方边境,提防女真人。 萧嘉穗赶回来,接管大军指挥,李助初来乍到协助。凭借梁山酒楼系统收集到的情报,四面出击。 龙骧军数万骑兵,磐石军,雷霆军抽调的两万骑兵。会合从北方边境下来的万余骑兵,共计八万余人。 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驰援大为国残余抵抗力量。出其不意,这股钢铁洪流从背后冲锋拓俊京部。这位高丽国名将根本就没钓到大为国会有外援! 猝不及防之下,数万军队被冲得七零八落,损失惨重。连主将拓俊京在乱军中也被尚然威一枪戳死。高丽国朝廷队伍也受到波及,在骑兵面前脆弱的犹如纸糊的似的,狼奔豕突,根本无力抵抗。 那一战,化解了危机,重创了高丽军队。 也算拉开了梁山以秋风扫落叶之势横扫高丽的 序幕。 高丽国王室和满朝文武得知宋朝全面入侵。人人勃然大怒,个个义愤填膺。屡次派出使节团赶来指责强盗行径,撒泼打滚,扬言要告诉宋朝天子。最后都是被打了一顿鼻青脸肿,才老实的跑回去。 宋朝关梁山什么鸟事?宋徽宗那个风流天子压得住谁? 随着萧嘉穗总揽全局,指挥各路大军。 雷霆军,豹饕军等队伍兵分多路,凡是不属于占领区域,统统大兵压境横扫,占据一个个州城府县。 当了解到一个村子就是一个县的时候,这些没有涉足过异域他乡的将领,不是唏嘘就是大骂无耻。 高丽国本就经历了快一年的内战,各地除了老弱妇孺,青壮年少之又少,又拿什么来抵抗各路大军? 八月份,高丽国七成以上的疆域被吞并! 第四七九章 攻伐高丽 水泊梁山从来不是搞一票就走!而是真正的占据地盘。每攻占下一座城池,便会留下数百军卒守卫和翻译,严厉打击偷盗,抢劫等违法乱纪现象。维护城内治安,并迎接即将抵达的文官队伍。 而倭国经历过大半年的治理,两路四府经济得到长足的发展。倭人,阿伊努人过上了幸福美满的生活。大战后创伤平复,百姓也为身为宋人自豪。 那里社会稳定,风调雨顺。 各级官吏有了丰富的处理事务的经验,也带出来不少学生。大多人奉命学会了高丽语,从中抽掉一部分到高丽国接收占据的地方,治理不是问题。 一句话,有了倭国这块根据地作为缓冲。 治理地盘,要比梁山首次攻打倭国时轻松太多。这边的官吏陆续到任,用一口流利的高丽方言呼吁穷苦的百姓站起来,解放那些没有自由身的奴婢。 废除那些苛捐杂税,挨家挨户通知新官府税收制度。并给那些生了病有贫困的百姓发放生活物资。组织当地人修建屋舍,酿酒,织布等各种作坊…… 天朝上国一系列优惠政策,惠及于民,遭受欢迎。 梁山大本营从宋朝接收各地难民,陆续运到高丽定居。首先是距离济州岛最近,最先占据的里程港。当这里的人有了一定的数量,逐渐向外扩张。又有官府带人修建的房屋,随着分配,快速定居。 这些百姓积极的响应官府的号召,组织当地高 丽人开垦荒地,承包大片山林。或是前往官府开设的作坊做事。酿酒,织布,烧窑,放牧,打铁等。 交流过程中虽然双方语言不通,但多少能够明白的意思。又有官方开设的学堂,都能来学习识字。随着时间一长,两国百姓彼此熟络,也迅速融入。 这就是梁山的战略目标,以海纳百川的华夏文化为主。短期内同化高丽百姓,潜移默化地认可汉人文化,用不了几年,生活安定,没人会想起高丽。 随着越来越多的宋朝百姓迁移到高丽国。 前线军队在横扫,开疆拓土,后方官吏们接管治理。淳朴的宋人百姓引领当地人,无形中的协助。仿佛就像倭国那般,再次上演了稳步扩张版图的一幕。高丽国内乱元气大伤,想阻止也有心无力。 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国家里宋朝侵吞,自己国家的百姓与敌人同流合污,反过来唾弃高丽国。 这是何其悲哀哟! 可是从唐朝那边学来的良贱民制度,把自己推入万丈深渊。越来越多的奴婢解放,发出反抗的怒吼。 “起来,起来,不愿做奴隶的人,站起来!”梁山大军占据大义,乃是正义之师。又打着为大为国君主报仇的名号,越来越多的高丽人识时务者为俊杰。各州城府县见了大军袭来,多数是望风而降。 少部分象征性的抵抗,接着被大军攻占。只有极少数面积大又非常重要的坚城才据城而守。 可惜在开山炸石的黑火药面前,砖石城墙并不太坚固。 各路大军势如破竹,一路势不可挡。 九月份中旬,高丽国全境疆域沦陷,只剩下王城。各路大军浩浩荡荡地杀入开京城下,胜利会师。 这是一座风格颇有唐朝韵味的古城。 历史上,公元918年,王建推翻后高句丽即位,建立高丽。次年(919年),把首都从铁原迁回开城,并改开城为开州。皇城位于开城西北,背靠松岳,依山傍水而建,中央是宫城,外围为皇城。 然而,高丽王朝在开京的正宫最初没有名字,官方文献中称为“本阙”、“宫阙”统称,后根据唐宋叫法取名延庆宫,皇城正门一曰阊阖门,二曰神凤门,内有会庆殿(正殿)、干德殿、文德殿等。 显宗二十年(1028年)筑开京罗城,城基周二万九千七百步,四周开门二十二门,比宋朝多四个门。为了完成浩大工程,用丁夫三十万四千四百人。 皇城外面至少汇聚三十万大军,旌旗招展,黑压压一片。如潮水般涌动面八方将这座城池团团包围。 插翅难飞,逃无可逃! “杀、杀,杀……”震耳欲聋的喊杀声响彻苍穹。 城墙上密密麻麻的守军胆怯地望着外面,紧张地握紧手中的武器。他们绝大多数都是新兵,或者直接从城里被驱赶来的青壮年,没有丁点战斗经验。面对城外一眼望不到头的军队,人人心中 胆寒! 内城王宫中高丽王双目无神,满朝文武集体失声。权臣李资谦内心慌乱,满脸狰狞,却无可奈何。面对这些突然冒出来的宋朝军队只有深深的无力。 完了,高丽国完了!王宫中一片死寂。 “他娘的,主公说的不错,这高丽国甚至无耻,全世界都是他的。其他人都比他差,最是爱攀比。”李助在梁山呆了一个多月,与王进畅谈良多。多少了解一些高丽国的情况,兵临城下四处游走一圈。见到果然是二十二座城门,不禁怒斥无耻。 道长是去过汴梁城的,知道那里共有12座城门和6座水门。足够百多万人自由出入,可一个小小的高丽国,都城顶多二十万人,却偏要开这么多门。而且国内一个村庄也能说是州县,甚是可恨。 “道长犯不着生气!”萧嘉穗听到李道长的抱怨,不禁大笑,望着前方雄伟的城池,目光冰冷地说:“先派人去喊话,要是投降,还有活路。要是冥顽不灵,负隅顽抗。城破之时。便诛尽首恶。” 梁山如往常那般派出了队伍! 上千个嗓门大的壮汉列队向前,整齐划一的呐喊。用的是流利的高丽话,主要就是让高丽国贵族开门臣服,不要做没有用的抵抗,连累无辜的百姓。之后就是投降还有命在,不投降那就只有死。 结果是令人失望的,也是在意料之中的。 毕竟宁为鸡头,不为凤尾。掌握的权利知道它 的好处,换做任何一个人都不会心甘情愿地丢弃权力。 所以高丽国就算小贵族想开门投降,却做不了主啊! 既然高丽过不愿意投降,那便只有强攻。 梁山大军没有主动发起强攻,而是不断地在外面骚扰垢叫。时不时地敲响战鼓吹响号角,摆出攻城的架势。让城墙上高丽国士兵提心吊胆,疲于奔命。 如此行径,持续了好几天。 这天,梁山大军突然后撤数里地,高丽国士兵正疑惑期间。甚至还有人觉得对方知难而退,欢呼时。 可大地陡然一阵轰隆隆的颤抖,接着轰地一声犹如雷霆般的巨响。一段城墙拱起四分五裂,上面的是军卒化为满天碎肉,黑烟滚滚,让高丽将士呆了。 而此刻冲锋的号角响起。 “杀……”震耳欲聋的喊杀声响起,梁山大军集体冲锋。十来万铁骑最先从炸开的缺口处杀入城中…… 第四八零章 北疆都护府 没人会想到坚固城墙会突然之间崩塌! 别说高丽士卒,王公贵族始料未及,连李助为首的原伪楚将领也没见过。梁山二十万大军潮水般涌入开京城,登上城墙。高丽士卒没有做无谓的抵抗,纷纷丢下武器,拜倒在地,祈祷天神宽恕。 高丽王和大小贵族得知宋朝军队入城,再想有反应为时已晚。大群骑兵已经率先杀来,包围了王宫。 完了,完了,全完了!高丽国上下众贵族慌乱异常。 权臣李资谦失魂落魄,犹如疯癫般地呵呵怪笑。他原本以为坚固的城墙,十多万精壮会给敌人重创。再不济,也能依靠充足的守城物资拖延时间。 足够他让人烧毁粮仓数百万的粮食,藏匿王宫中的宝物,自己死了,也不便宜宋国这群该死的强盗。只可惜,计划刚酝酿尚未实施,就胎死腹中。 时也命也!天亡高丽,天亡他李资谦! 高丽国皇城被攻占,这个延续两百年国家走向灭亡。高丽睿宗王俣捧来玉玺,带领群臣试图臣服。对于这种马后炮行为,等同于见到棺材才知掉泪。 萧嘉穗最是心善,差点答应这些人投降。 不过李助扶持往庆多年,最是清楚是慈不掌兵的恶果:“副帅,军中无戏言,给了他们机会不珍惜。城破了却来这套,一旦接受,传开于军心不利。” 这个时候,吴用也跳将出来说教:“是啊,这些家伙剥削百姓,恣意贬良民入奴籍, 死有余辜。” 众将领属于主战派,对这些贪生怕死之徒没什么好感。有一个算一个,梁山众将无一人为之求情。 萧嘉穗也不会违背众人的意思,取了个折中的办法。把这些高丽贵族贬为平民,公开审讯调查,若真做了恶事广而告之处决,若无罪释放,重用。 接下来,梁山军占领高丽开京,接管府库,粮仓。并出榜安民,新兵遣返回乡,开仓放粮,安抚百姓。 一朝国都,的确富得流油啊! 光是城里两座粮库中的粮食就有数百万石,足够百万人大半年所需。金银钱财超过千万两,古玩字画摆件等值钱物件堆积如山,价值难以估量。武备库里面还有数万套崭新的皮甲,刀剑等武器…… 这还只是接受府库的收获。 队伍还没有开始审问贪官污吏来抄家! 随后大半个月时间里,在热闹的市曹开始了批斗大会。聚集开京城内外高丽人,控诉官吏的累累罪行。荡平人世间的丑恶,还百姓一个朗朗乾坤。 不难想象,那些兼并土地的大小贵族遭殃。被戴上高帽,装入牢车走街串巷批斗,睡潮湿的牛棚,吃发霉的糠饼,任人打骂,以此团结底层的百姓。 用后世的话来说就是与这些人划清界线或转移矛盾点。 王进带着妻儿,从梁山赶过来的时候,高丽国大小贵族九成以上被打没了,连高丽王和李资谦不堪受辱,纵火自焚。只剩下金富轼等少数清 明好官。 这些人也没少受罪,鼻青脸肿! 高丽国满朝文武没了,令王进怅然之余却又恼怒异常。把萧嘉穗,李助等一众文成武将叫过来大骂。 “大胆啊!你们太放肆了,我军中什么时候虐待过俘虏?他们既然已经投降,那为何急着斩草除根?你们把全国贵族都打掉,谁来带动高丽经济发展?鼠目寸光之辈,如今工作量大上十数倍也!” 王进是真的愤怒了,因为没有人比他更清楚打土豪的好处和坏处。好处就是来钱快,有钱一起发,赢得民心。坏处就是是国家内部经济陷入糜烂。毕竟有钱人都没了,全是穷鬼,发展什么经济?后世国家穷了几十年,还是一个月百八十块钱。 王寨主骂声如雷,众人被骂的抬不起头来,不敢还嘴。可事情已经发生了又能怎样?只能错有错招。 “萧,李军师,由你俩负责请幸存下来的官吏出仕。表现出你们的诚意,另外张榜安民,高丽国从商朝就是我华夏民族的一部分,不可分割的族群。以后高丽人权益受到保护,位同我汉人子民……” “是。”萧嘉穗,李助眼前一亮,感慨寨主就是不同。直接从源头上解决,把双方距离一下子拉近。 高丽国贪官污吏们被批斗只是个小插曲! 而且王进下令出榜安民,追溯到高丽国的起源。乃是华夏殷商时期的皇族后裔,把这块土地叫朝鲜。高丽国具有相同的文 化传承,彼此同根同源。 这一招非常奏效,迅速令开京稳定。成千上万的百姓游街,声嘶力竭地喊着打倒恶霸,打倒贪腐。 “王寨主万岁,万岁……”吴用提着杆棒,用高丽语大吼。 “万岁,王寨主万岁~”数不清的民众跟随。开京城呼喊不绝于耳:“王寨主万岁,万岁,万万岁……” 吴用专职负责主持批斗大会,宋人百姓,高丽民众狂热的呐喊。王进与夫人孩子乔装打扮,在逛街恰好撞见。他有种哭笑不得又欢喜却无奈的感触。 欢喜的是,以他今时今日的地位,建国称王轻而易举。无奈的就是走到这一步,没有回头路可走,就算他不坐上最高的权位,也会有人摁着他坐。 甚至还有可能私底下谋划! 王进知道,所以不会犯这个错误,也有所提防。石秀组建的黑蛇卫,时迁率领的飞天营,以及后来的燕青组建的锦衣卫,三大情报机构遍布全军。 金富轼,金富辙兄弟为首的十多个高丽官员纷纷入仕。他们为了国人过上好日子,协助新朝理政。 梁山攻打下高丽国,王进依旧没有称王。在这里设立了北疆都护府。他兼任大都护,任命萧嘉穗为副都护。虽然是个副职,但却是真正的封疆大吏。吴用任都护府长史,协助萧嘉穗处理事务。 长使的位置可不低,可以说是副都护的接班人选。 这个职位的归属也出乎意料,不少人认为是朱 武或李助。没想到竟是智多星吴用,令人大跌眼镜。 吴用自己都没有想过,当手中捧着委任状的时候。眼眶发红,跪倒在地,差点抱住王进双腿嚎啕大哭。 王进见三十多岁的人哭的稀里哗啦,心中也是唏嘘万分。伸双手把这位智多星扶起来,阴狠的笑:“学究,本王还是比较看好你的。你的任务很重。主要负责边境针对金人,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是,这事属下拿手,定让他们生死不能。”吴用察觉到王进眼中的必杀之心,纳闷为何这位如此仇视金朝。不过又想到这位曾经剿灭过曾头市的手段。自然也不会多问,拍着胸脯儿铿锵有力的保证! 自这一刻起,日后令金人闻风丧胆的小毒士吴用登场! 第四八一章 迅速稳定的北疆 副都护萧嘉穗,长史吴用,司马刘敏。 刘敏刘智伯担任都护府的司马,又是一个不小的冷门。不过当这位在后方做的事情公布于众后,令梁山老人无话可说,原本伪楚将领们斗志昂扬。 这位刘敏,几个月来专职护送官吏赴任,为大军运输粮草。其间遭遇过高丽人大大小小伏击数十次。袭击时间不定,人数不定,令人根本无从防范。换做是普通将领肯定会在袭击中失误而犯下大错。 可刘敏却因谨慎预防到位,每每会以最小的代价重创敌人甚至顺藤摸瓜,剿灭高丽散兵游勇的据点。虽然没有真正上过前线,但其功劳不可否认。 王进也非常看好这个有头脑的智将,所以让他做司马。至于各曹官吏,会从此战中表现优异的人中当选。除了作战勇敢的军官,擅长后勤者也有机会。 高丽国设立北疆都护府,划分为四路,分别为开京东路,开京西路,西京南路,西京北路。共有十府汉城府,釜山府,平壤府,咸兴府等。下面又划分为二十一州,六十多个县,百八十个村镇。 宗泽,仇悆,金富轼兄弟担任总督。 其余知府,知州,县令根据都护府的审核而评定。 高丽国情况特殊,北面边境上本来驻扎飞熊军,百战军,战事结束,武松领鹰扬军北上,共计十五万重兵。另外高丽俘虏送到数十里外开垦荒地屯田,修建桥头堡和每隔一段距离修 建兵站哨所。 颖州汝南节度使梅展、中山安平节度使张开被裹挟上梁山。两位老将久经沙场,经验丰富。王进也任命他们为北疆节度使,训练新兵,协助戍边。 豹饕军坐镇都护府,磐石军,龙骧军各留偏师协防。高丽镇守兵力二十多万,不逊色高丽国鼎盛时期。 其余参战军队纷纷驻扎各处休整。 只是相比倭国的治理,高丽遗留下来的就是个烂摊子。王进说的没错,大小贵都没了,金银钱财堆积如山。可又不能当饭来吃喝,也买不到一粒粮食。 偏偏高丽国内乱,梁山又跑过来摘桃子,两年收成稀少。高丽国至少还剩下两百多万人,是个负担。开京城数百万石的粮食,根本供养不活百姓。 纵使缴获堆积如山的金银,也解决不了燃眉之急。 缺粮,是目前都护府面临的窘境! 副都护萧嘉穗,长史吴用等官吏纷纷找到王进。请求王爷下令,从另外一个地方调度粮食来应急。 “老子这是提前准备了一块根据地,要是没得怎么办?刚打下来高丽国,大家伙都挨饿,百姓饿着肚子万事皆可做,隔三差五给你整出点事情来。” 王进把夫人儿子赶到后院,又把官吏们带到库房,撸起袖子,指着犹如山高般的金银财宝,再次说教:“你们看到没?咱们有没有钱?可能买到粮食吗?你们随便用车来拉,只要给我变出粮食来。所以粮食比钱重要, 没有吃的,真会要人命。” 都护府大大小小的官吏,还有看热闹跑过来的李助等众将领。又是被说的抬不起头来,不敢顶嘴。 “本王知道高丽国打了这么久的仗,必定会迎来饥荒。那些大小贵族他们虽然无法变粮食,却有解决的办法。教唆百姓节约口粮,两天吃顿粥,草根树皮……。等到危机过去了,再来公审他们,不是更好吗?现在百姓瞪着眼睛看着你,伸手要吃的。你们又该怎么做?难道真忍心用上面办法?” “主公高瞻远瞩,我等思虑不周,认识到不足之处。”萧嘉穗首个发话,吴用,刘敏纷纷上前认罪。大小官吏亦是如此,一时间恭维马屁如潮水。 王进目的不是怪罪别人,而是让人不可操之过急。一张卫生纸都能用来擦屁股,何况一个大活人? “罢了,这次当是个教训!以后再犯,必当惩戒。而且民以食为天,若有人吃不饱饭,百姓有冤情错案传到本王耳中,皆是尔等过错,没有回旋余地。” “是,我等必定奉公守法!”众官吏纷纷齐声应诺。 接下来的两三个月内,东海都护府往高丽国输送粮食。休养生息大半年的倭国。春秋两季粮食大获丰收。除了自给自足的口粮,至少囤积两三千万石粮食,别说高丽国两三百万人,再多些也没问题。 有了足够多的粮食,北疆都护府安抚工作轻松不少。挨家挨户地来领取口 粮,发放鸡鸭鱼肉等肉食。还有宋朝过来的生活物资,蜜饯奶糖等零食。 百姓能够吃饱肚子,过得比原来好,没多少人想着造反。高丽国局势迅速稳定,以方便开展治理。 驻扎在岛上的大军轮流训练,轮流协助百姓开荒屯田!高丽国总体而言,多山又寒冷,可平原地带不少,尤其是全罗道,沃土千里,乃后世粮仓也! 而且由于山多,矿脉多,树木多,皆是天然资源。攻占下高丽,随着宋人迁徙定居,迅速落地生根。抓紧时间开垦出数千万亩田地,为明年准备…… 而梁山攻占高丽国,稳定后步入发展阶段。在宋朝境内,河东战场和江南战场的战况胶着,烽烟四起。 剿灭伪楚朝廷王庆后,宋朝又自我造势,宣扬天命所归。看天下局势日渐明朗,又开始抖擞起来。再次抽调出万余人的兵马四处扫荡,剿灭毛贼肃清匪患等不稳定因素,却不敢招惹济州水泊梁山。 哪怕东平府知府程万里多次抱怨梁山震慑,不好捞钱。别说童贯不敢放屁,宋徽宗赵佶也不敢再树立敌人。只打算天下局势明朗,再来秋后算帐。 朝堂有识之士自然看得见,梁山蛰伏定然不简单。奈何满朝文武大多都是奸臣,谁又听寥寥几人言。类似敏感问题,说多了会被贬官革职抄家等。 朝堂风气使然,谁敢说实话? 宋朝廷不来惹,梁山泊乐得清闲,自然不会没事找事 ! 勉强算是军事行动的,就是让耶律宗霖带队返回辽国。劝说他父王耶律得重叙训练军队,自立为王。 除此之外,梁山没有其他的军事行动。 一如往常的开发水泊,大面积种植莲藕和芦苇,养殖黄鳝泥鳅等,水泊岸边栽种柑橘果树。同时向周边州府贩卖各类水产,使得四周营地愈发红火。 随着吸纳流民的消息传开,流民队伍络绎不绝。初步筛选后,一批批宋人百姓乘船远赴海外安居乐业! 由于这种速度太慢,无法令海外倭国,高丽国饱和。梁山加大力度,逐渐光明正大地招募百姓开荒,高薪聘请各行人才,与宋朝廷抢夺人力资源。 梁山,需要时间发展来积累底蕴!可是宋朝百多年来积累的底蕴深厚,恰好符合山寨扎根攫取养分…… 咬 第四八二章 教育从娃娃抓起 天可补,海可填,南山可移。日月既往,不可复追。 转眼间,年余时间悄然过去! 八月,秋季,梁山到处是挂满累累果实的果园。香甜的果香味缭绕在山上,经久不散,令人沉醉。 “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 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 梁山家属大院,最气派最豪华的那处院落,斜摆放着一处黑板,上面写着几行诗词,王进身穿居家锦袍,拿着竹板站在前方,挨个指着上面的字朗诵。 在他的前方是六张小桌椅,六个三两岁大,粉雕玉琢的稚童正襟危坐,双手放在桌边,盯着黑板,跟随着王进一字一顿地朗读,声音稚嫩,可爱极了。 时间飞逝,当年才半岁大的王猛都两岁多,长子王文,次子王武,长女王芸,二女王琳,三女王欣已经三岁,正值活泼好动,最好的启蒙教育阶段。 王进深知教育要从娃娃做起,他不怎么瞧得上那些之乎者也的秀才教师,于是自己和李清照便成为几个孩子的启蒙老师,从两岁开始每天都要识字,有字母拼音和简体字辅助,几个娃娃又聪明伶俐异常,哪怕最小的王猛,也能写自己的名字。 尚桂花和扈三娘推着小车,一岁大的孩童上下晃动。李清照,李师师,答里孛三女怀里各抱着强保,几女有说有笑不时从院子外探头,等待下课。 是的,王进这家伙身体好,在他夜以继日的努力之下。一年多来 ,他又多了五个孩子,子女成群十多个,一支足球队,是古代时候名副其实的爹爹。 子女多了教育是个大问题! 一个不好,就会出现窝里横,百姓遭殃。 王寨主对教育非常严厉,哪怕几位夫人没少翻白眼劝说依旧坚持己见,教育孩子,不求文韬武略超人一等,但要温良恭俭让,学会做一个正直之人。 “这首悯农是唐朝诗人李绅所作。主要就是说明农民伯伯种植粮食辛苦,每一粒得来都来之不易。所以呢,你们以后不能随意浪费,你们要懂得珍惜。要是让我知道谁不好好吃饭,浪费粮食,哼哼……” 王进板着一张脸,扫视着六个儿女,一脸凶巴巴。 “父…父王,我从没浪费过,只有不够吃。”王猛昂着小脑袋,胖手高高举起。小孩子长得虎头虎脑,个头也大,魁梧异常,丝毫不比两个兄长差。 颇有草原汉子豪爽,吃得那叫一个多。 “呃,你很不错。”王进脸黑黑,却露出温和的笑容,又看向王文,王芸他们:“你们也要向弟弟学习。” “父王,吃不下怎么办?”二女王琳举起胖乎乎的小手。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却看向自己胸口的口袋,那里有很多奶糖,芝麻饼等好吃的小零食。 “吃不下?那提前说明,饭前不能吃零食。”王进如何不了解自家儿女,故意板着脸,严肃的说道:“帮家里多做家务事,就会有奖励,听说济 州岛上作坊有新的罐头,蜜桔,水蜜桃等多种多样。” 他这番话一出口,下面的小家伙们眼睛里闪烁小星星。人人渴望,却不敢离开座位,眼巴巴的说。 “哇塞,我要吃我要吃。” “父王,你那里肯定有,快给我们发点。” 宋朝在打仗,梁山却在安逸的发展,各种经济腾飞。就比如各种零食物美价廉,畅销宋朝周边小国。时不时会冒出新奇的产品,优先供应官方内部。 只有官员们吃了没事,杜绝问题,才能推广普及。时间一长,已经成了规定,产品质量水涨船高。这也是管控质量的手段,任何人不能图利而弄虚作假。 “好,不过,按老规矩办,昨天小课堂学的哪首诗?” 王进看着几个儿女如嗷嗷待哺的小雏鸟,不禁笑了。随即举起竹板,满脸严肃,不容置疑地问道。 只见下方几个小萝卜头正襟危坐,齐声背诵诗词:“鹅鹅鹅,曲脖向天歌,白毛浮绿水,红掌拨清波。” 随后几个小家伙争先恐后的复述王进讲解的意思。人人老气横秋如个小大人,把李清照等人逗得直乐。直到有人敲响铃铛下课,她们才进入院内。 可见,王进在原则上不让步,非常严苛。 他这种教育方法也在梁山高层中传开,纷纷效仿。为此王进专门成立了启蒙学堂,儿女时常进修。他亲自担任学堂总办,萧嘉穗,许贯忠任副总办。聘请了不少名师,专门 教导各将领文臣的子女。 师资力量强,待遇优厚,医疗饮食方面严格要求。但凡战场立功者,子女都有机会进入梁山学堂。 怎么说呢,梁山从最初打下根据地,逐渐治理天下。再到如今为了培养人才和教育下一辈而努力。 未雨绸缪,高瞻远瞩也! 这一年来,宋朝内外局势可谓是风起云涌。首先是北方辽国,蓟州御弟大王耶律得重表现有点反常。在国内迅速控制霸州,檀州等地,暗自招兵买马,听调不听宣,数万大军屯兵在河北边境。 把内部混乱不堪的宋朝吓得够呛。 一面派出使节强力谴责辽国所作所为,又让大名府整顿兵马备战,一面从登州跨海与金国取得联系。目前正在积极商定双方联合灭掉辽朝的主意。 除此之外,河东战局逐渐明朗化! 伪晋田虎终究是个爆发户,类似程咬金三板斧的家伙。被朝廷军队挫了锐气,遏制住扩张的步伐后出现颓势。已经在朝廷的猛攻之下,只能坚持。 唯独抱犊山强人与众不同,兵锋犀利。 任凭老节度使王焕如何指挥军队,可由于之前元气大伤没能恢复。目前出的守势,连连丢城失地。 朝廷没得办法,只得再次调动西军驰援。 这回更是惹来强敌!抱犊山强人就是当年少华山残余建立,惹来姚家人报复。当年年轻一辈的将领姚平仲被大火烧成焦炭,连带两万精锐付之一炬! 这个梁子早已经 结下! 姚平仲的叔叔姚古带着两万姚家军,从北面战场转到东面。联合老节度使王焕数万大军,稳住局势不说,接连与抱犊山交战,遏制住抱犊山步伐。 目前,姚古着手图谋反攻收复失地。 梁山本来想低调,是没打算这么早就亮剑!不过被仇家打上门来,不表示一下岂不被天下英雄耻笑? 倭国励精图治两年有余,宋朝百姓超过四百万。倭人,阿伊努人彻底被汉化,各州各县非常稳定。高丽国北方边境铁血军奔赴,接替飞熊军的驻扎任务。 韩世忠率领飞熊军最先返回宋境内,驰援抱犊山。联合杜壆数万骑兵,新招募的三万守备军主动进攻。仗着优势兵力,一举击溃驻扎在城外的朝廷西军。姚古狂妄自大错估敌人,被杀得丢盔弃甲。 带过来的两万精锐折损大半,加上几年前本就元气大伤。这一下子,大宋将门姚家走向没落在所难免。 第四八三章 梁山展露獠牙 河北路兵力不足,别说无法抵御抱犊山的猛攻。还得面临北方辽阔的大兵压境,已是岌岌可危。宋朝除了西夏边境的西军,短期内没有兵力能调动。 然而,西军接连抽调走七万余人,兵力少了三分之一。西夏国蠢蠢欲动,有发动大规模入侵的征兆。宋朝廷也不敢再调走西军,生怕惹来无穷祸端。 只能下令河东各州府募兵坚守,等待援军。至于城外的百姓根本就顾不上,在此时也只能放弃之。 抱犊山抓住这个机会,四处攻城拔寨,占领村镇地盘。把一座座州城孤立,废除宋朝制定的苛捐杂税,推行梁山最新二十抽一税,引得百姓喜极而泣。一处处抱犊山办事机构成立,招募人手开垦荒地,修路挖矿等,报酬丰厚,各地百姓干劲十足。 抱犊山办事机构,逐渐取缔了宋朝官府。 河东路正在与朝廷激战的田虎陛下有些不高兴。本来听到抱犊山那边连连告捷,战果累累心情不错。可是派人去那边任职,却被冷落又挨打的归来。如此大逆不道,自然令晋皇对抱犊山作为不爽。 不过随后抱犊山方面派人送信,说明河北未未完全收复。尚有数万朝廷禁军,随时会遭到袭击。此时官吏前去赴任等同送死,只等彻底攻占再去不迟。 田虎这个草包心里还是有些不爽,只是不再生气了。然而,汴梁城宋徽宗赵佶气得直跳脚,如被踩了尾巴的狗一 蹦多高,嗷嗷乱叫一通,吼声如雷。可是又能怎么样,只能大骂反贼,无兵可派。姚古连降三级,丢尽了脸面,再也抬不起头来。 况且宋朝摇摇欲坠,事情太多了! 姚家莫名跑到抱犊山耀武扬威,无形中是一种挑衅。虽然是针对抱犊山,可当年少华山部众全在梁山。 那时被朝廷逼得硬生生舍弃山寨,跑路。 尽管说一把火烧掉朝廷大军,却终究是丧家之犬。 这个仇,王进始终没有忘记。 于是,梁山像一个大树般,源源不断地从宋朝攫取养分。在高丽国被打下来修整大半年后,春季粮食大获丰收,谷物满仓,全境各地预防安定富庶。 梁山终于开始对外展露獠牙。 首先梁山泊对外发布数千字的招贤令,张贴在各处。 总结如下:狼乃群动之族,攻击目标既定,群狼起而攻之,非独狼而扑大食者。古有西伯侯渭水之滨钓吕尚,刘玄德三顾茅庐请诸葛,吾虽不才,无姬昌之能,刘备之志,但愿得志同道合之人,与之共谋理政之事,开创你我之事业,为百姓安居乐业而努力。吾不自封伯乐,但愿为伯牙,与子期共奏高山流水,同为民族复兴的理想奋斗之。 接着梁山泊宣布独立,认为宋朝偏安一隅属于割据势力。不属于汉唐之正统,也无法管辖梁山周边。八百里水泊边上郓州,济州,衮州,濮州等地府衙设立,全部坐落在对应的水泊周 边营地中。 不仅有知府上任,为百姓断案,治理地方。还有通判,提辖,巡检等官职空缺,同时对外招募官差衙役,引得营地的青壮争相踊跃,渴望成为官差。 随着梁山衙门的成型,开始接手案件审理。头戴大帽身穿青的衙役队伍游走在各处,抓捕犯案人员。时常与宋朝廷官府公开打照面,相顾无言以对。 宋朝廷想要抓人,可梁山军营地遍布各处。一队队,一群群盔明甲亮,全副武装的骑兵来回巡逻。看不到头的步兵方阵喊杀,令各地官府瑟瑟发抖。 东昌府知府李公道是个好官,被梁山邀请担任任总督一职。光明正大地宣布接受,便举家投奔梁山。本州的兵马都监张清及部将丁得孙和龚旺同上山。 东平府知府程万里有个如花似玉的女儿,兵马都监董平屡次让人带重礼提亲,一次次被委婉的拒绝。董都监恼怒异常,接受梁山招揽,裹挟着程万里一家上了梁山,这老小子立马就同意婚事哦! 没羽箭张清和双枪将董平也归顺梁山泊。 这则消息犹如风暴般席卷各处,引起轰动。也令宋徽宗赵佶咆哮如雷,“反了,全反了”之类的话挂在嘴边。可又没有办法,同时剿灭这么多叛乱。 继梁山泊正是暴露野心的同时后,更可怕的消息传来。 “宋朝无德,丢失玉玺,气数已尽!封停科考,堵塞贤路。今我梁山受命于天,重新举办开科考 试。散落在各地的秀才皆可赶来,成绩优异者担任县令,知州。人品兼优,才能出众人任职知府,总督。若是梁山有任何谎言,人神共愤,天下诛之……” 在梁山各路细作,商队的传播下,消息如同狂风般刮过各地。并重点强调水泊十多个州府尽是管辖之地,以后会更多。引起宋朝各方关注,无不是为之震惊。而那些读书却不得科举考试的秀才心动。 凡是知晓消息的秀才,文人纷纷赶赴济州梁山。他们中都是想趁机考取功名做官者,有保持观望态度前去看看的,也有满是不屑跑过去看热闹之人…… 反正宋朝各州秀才成群结队。 水泊梁山搞得还像模像样,不仅派人沿途修建临时驿站,还派出了军队四处巡逻,震慑一切宵小之辈。除了各山头流寇强人,还包括宋朝官府力量。 梁山军队数量之多,装备之精良,以及那股铁血气势。别说周边各地的百姓心安,连不少文人墨客见状都感慨精锐之师。又想想宋朝松松垮垮的军队,一个个情绪复杂,仿佛预感到新的时代来临。 宣和元年,九月初八! 这是个黄道吉日,从各州赶过来的秀才考生足足有三千多人。有十八九岁的少年,有五六十岁的老者。这些全部都是北宋末年科考停办造成的恶果。 那些有背景有钱财的可以做官,寒门子弟那是休想。而且由于苛捐杂税,表面上他们秀才很 风光,实际上过得并不如意,边种地边教授顽童过活。 如今有机会当官实现夙愿,管他哪朝哪代,都敢舍命相随。不少一两个月前就已经来到,登记报名,领取号牌,向梁山官方了解考试的大概内容。 随着开考的日子来到,一队队军卒拉起警戒线。排队涌入营地规划出来的考房,会有人发放试卷,根据成绩评断,凡有才能者的确会受到重用之。 对于梁山的举动,宋朝廷只能咬牙切齿。 宋徽宗赵佶再三催促江南战场,快些剿灭江南方腊。 没错,这边梁山蒸蒸日上,为了治理地方的人才准备着。而在千多里外的江南,方腊集团岌岌可危! 第四八四章 方腊快不行了 历史上,确有方腊其人。方腊,又名方十三,祖籍睦州青溪县人,是地道本分的百姓,走上造反路,起因是方腊祖上遗留下的一座山头漆园,造作局的官员常来强取木材,吃拿卡要,甚至嚣张。 方腊虽心生怨恨却不敢发作。当时苏州等地一带因宋徽宗的宠臣朱勔搜求花石,长达十数年之久,百姓怨声载道。方腊趁百姓不满之机,暗中把贫困失业的人组织起来。并声称自己乃天命之人。宣扬摩尼教食菜事魔,以此来团结这些穷苦人。 北宋徽宗宣和二年(1120年)十月,方腊在睦州帮源发动起义,自号“圣公”,年号“永乐”,设置官吏将帅,建立政权。不久占领杭州,并得到多地响应,占据八州五十二县,百万人起义,朝野震动。 只可惜呀!一群乌合之众一年之内就被朝廷剿灭。 尽管有梁山中途推波助澜,方腊集团提前两年起兵。却由于有所准备,针对性的攻城拔寨占据地盘。丝毫不比原本轨迹中地盘小,麾下总兵力,巅峰三十多万,与朝廷军厮杀激烈,双方互有胜败。 而且各处战事频发,也没有像历史上,遭遇童贯率西军来攻。方腊率领三十万大军与宋朝绞杀博弈。凭长江天险的打的有来有回,乌合之众得到磨砺。又有不少猛将,竟然与朝廷军斗了两三年。 本来照这样发展下去,河东田虎还真会死在前面。奈何一 年多前被朝廷大量投石车和床子弩等攻城器械打了个措手不及,丢失重要州城处在下风。 其次是后勤方面,比不过宋朝。 常言道,人情这玩意用一点减少一点! 这句话用在此刻江南方腊身上最合适不过。江南地区动荡不堪,经常打仗,青壮被吸纳进入军队。大多地方都只剩下老弱妇孺,粮食产量逐年锐减。 哪怕江南鱼米之乡非常富庶,也经不起这样消耗。方腊集团没粮了,便召集摩尼教众捐钱捐粮维系大军所需。偏偏他又没什么东西来回馈百姓, 大家伙又不是傻子,做的事儿没有回报。响应号召一次两次可以,次数一多,谁愿意这样被剥削? 尤其是方腊这个半文盲具备暴发户心理,自认自己成为皇帝了,修建宫殿,挑选嫔妃,大搞三宫六院。前线打生打死,后方方腊生活糜烂,奢淫无度。 他还不听劝,自家妹子方百花和宝光如来邓元觉等将领再三苦谏。方腊不为所动,依旧是我行我素,酒池肉林美人,沉醉其中,过着潇洒的日子。 若只是被教中高层知道,倒也不打紧。毕竟双方知根知底,圣公方十三是个什么东西谁心里没点数? 只是吴皇方腊劳民伤财修建宫殿,沉迷酒色吃喝玩乐。在普通的教众和广大的百姓那里传开影响甚大。民心失去,越来越多的人不再支持摩尼教。不堪捐钱捐粮的骚扰,纷纷举家北上或南下避难 。 麾下子民流失,最初的时候方腊集团还没有警觉。等到发现的时候已经为时已晚。从百姓手中获得的粮食逐渐减少,直至再也无法维系大军的消耗。 缺粮,成为方腊的索命符! 其实早在大半年前,根本不用朝廷猛攻。方腊集团应该缺少粮食而崩溃,可由于梁山插手帮他吊命。通过海路运送大批量粮食,物资,缓解了方腊覆灭的危机。同时还将从倭国和高丽国缴获来的武器装备一并抛售,废物利用,赚了不少钱。 对自主研发改良武器装备的梁山来说,这些都是垃圾。可对方腊军而言,那是求之不得,如获至宝。二十多万人全部武装起来,战斗力大幅提升。 一鼓作气,又从朝廷手中夺取下来杭州,明州等地。措手不及之下,朝廷大军节节败退,难挡锋芒。本来要是这样下去,方腊集团会与朝廷僵持良久。 奈何方腊是扶不像上的烂泥,仍然美酒美人享受着。他的儿子方天定同样也是个坏鸟,仗着太子的身份,坐镇杭州的时候,欺压百姓,强抢民女是家常便饭。只见到手下夫人貌美,竟强行霸占。 国师邓元觉屡劝不听,反被方天定忌恨。这就让整个杭州民心惶惶,军队之中有多有流言蜚语。在一个月黑风高之夜,一个叫金节的朝廷降将。打开城门迎接朝廷大军入城,杭州城就这样沦陷。 除了邓元觉,厉天润等将领率领队伍杀 出城外。太子方天定仓惶逃窜,被愤怒的百姓抓住活活打死。数万大军逃脱者少之又少,大多归顺朝廷。 王禀借此机会,率领队伍装成残兵败将,骗开明州,润州等城门,大军趁机杀入,再次收复几座重城。 短短时间,重要的几座城池又没了! 大概八九万兵力葬送,也是方腊集团没落的征兆。 反过来朝廷吸纳了这些乌合之众,兵力占据绝对优势。总兵力至少三十万,张浚,赵谭率军居中,王禀,江夏零陵节度使杨温率领十万大军为左路。 陇西汉阳节度使李从吉、琅琊彭城节度使项元镇、清河天水节度使荆忠领兵十万部署右方,三路大军齐头并进,浩浩荡荡扑向多个城池,围剿方腊。 方腊军节节败退,丢城失地! 王进也早就改变了策略,不想再拿方腊这坨烂泥说事。活跃在那边的细作收集情报,商队或者商铺绝不贩卖一粒粮食,彻底断绝了与方腊贸易往来。 因为他觉得自己来吸引火力更合适! 其实早在攻占海外高丽国之前,梁山派出远航舰队,触手先后伸向琉球夷州,琼州这两块南方海外的大岛。先是勘测地形和寻找会说话的土着…… 直到高丽国被攻占下来后,重点逐步转向两块岛屿。三支由高丽人,倭人组成的义勇军陆续登岛。与岛上的土着接触,释放善意,在他们的引领下开发岛屿。从宋朝迁徙江南百姓前往岛上安 居开荒。 历经一年有余的时间。 两个蛮荒知道大变模样,到处都是沃土千里的良田。每到秋季,稻谷,麦子金黄成片,果园飘香等。 两个岛屿成为了后勤补给地! 江南方腊不顶用,被剿灭后,朝廷军肯定会挥师北上。 王进不允许这些人搅局,于是,梁山四大舰队尽数出动,兵分多路。连夜突袭驻扎在泉州,福州,广州海外的朝廷水师,以摧枯拉朽之势剿灭之。 随后雷霆军,百战军领头,率三支义勇军杀上岸来。许贯忠,马灵,乔道清三位军师出动。率领大军兵分三路,浩浩荡荡,犹如潮水般席卷宋境。 第四八五章 南方局势 杀奔上岸之前,琼州岛被率先占据。 马灵,乔道清率领十万大军扑向广南东,西两路。这个时候的广东广西,可不像后世那么繁华昌盛。而是地广人稀的地方,穷山恶水,非常落后。 尤其是广南西路,二十多州人口才118万。被当作流放之地。若不是毗邻东南诸多小国,往来贸易频繁。几乎没有谁会来毒虫瘴气遍布的恶水山间。 两路面积大,加起来人口还不足其他一路之多。绝大多数的县城都是夯土墙,人口不足万人的下下县。类似广,韶等州城,砖石城墙才像模像样。人口也会多一些,但不会太多,顶天三两万。 但是这里的矿产和树木资源丰富。 梁山大军浩浩荡荡地杀来,其中又有縻貹率领的山地师。夷州,琼州土着组成的队伍,队伍无路惧毒虫瘴气。先是击溃驻扎在边境的一万多禁军。周边留下三万人镇守,随后兵分多路,一路攻城拔寨,势如破竹,人少兵缺的州城,无可抵挡。 短短半个月的时间,广南两路大半之地落入梁山手中。剩下大些的城池紧闭城门,求救信如雪片般飞往东京城,可惜一来一回路途远,时间长,别说朝廷没有援军,就算有援军,也根本来不及。 另一边,许贯忠则是率领将近二十万大军杀向福建路。尽管要比广南路好得多,但也属于地广人稀的范畴。而且驻扎的邵武,兴化两军,大半精锐 调去支援江南战场,只剩下万把人,如何能抵挡? 福州,建、泉等州被率先袭击。大军上岸如出笼猛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包围朝廷驻军,随后分兵横扫。十天内就有七八个州府快速沦陷。州城府县吓得瑟瑟发抖,紧闭城门,祈祷老天保佑。 可惜,梁山打定主意要搞大动作,如何会善罢甘休。以最强硬的姿态攻城拔寨,不给敌人喘息之机。以至于不断有官吏裹挟财物逃窜或望风而降。 随着科举考试结束,梁山筛选出合格的官吏派到三路任职。废除一系列宋朝制度,推行梁山各种惠民政策,同时建设药堂,为当地百姓治疗瘴气的创伤。开办官方学堂,教导知识,丰富百姓生活…… 而东京汴梁城知道福建路和广南路变故,已经是宣和元年十月后。先后派出不少次斥候来打探有去无回。只能频频下令张浚,王禀等将领加快速度攻伐方腊,剿灭乱臣贼子后,立刻南下驰援两处。 可怜呐!方腊没有了梁山提供粮食支援,又丧失民心。没有了百姓支持,粮草匮乏,再次陷入崩溃。起初还能靠钱财从百姓手中获得,可朝廷散布“资助叛军者同罪,协助朝廷者有功”之类的言论。 越来越多的百姓不敢再卖粮食,使方腊军雪上加霜。最后局面越发混乱,军队纵兵抢粮,不管是普通百姓还是教众家庭,事情闹得一发不可收拾。 随着百姓离 心离德,教众迅速减少。 方腊军队还要面临朝廷的围攻,节节败退,损兵折将。短短半年时间,偌大的地盘只剩下睦州一地。军队也不过十多万,已经被朝廷团团围困。 尽管一时间,朝廷攻击不下来,方腊覆灭却为时不远! 梁山一直关注着江南战局。王进对方腊,方垕之流没什么好感。却对邓元觉,王寅,厉天润等将领表示同情。派出江南方面的细作与他们接触,说明梁山有心招揽,给什么职位,让他们好生考虑。 随着地盘越来越小,粮食越来越少。 自己的儿子方天定死无全尸之后,方腊终于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不再沉迷酒色。却已经无力回天。面对朝廷军围困,缺粮少兵,翻不起什么风浪! 睦州,吴国最后占据的地盘。 无论是军队中,还是明天私底下,都流传着几年前的事情。说梁山愿意低价提供极品海盐,却被方腊拒之门外。以至于没有好处作为对等的交换。逐渐导致了眼下这个局面,吴国政权崩溃在即。 公然反叛称帝,投降那也是个死罪! 淮西王庆就是一个好例子,结局令人唏嘘。方腊求生欲非常强,可不想自己最后落得兵败被凌迟的下场。所以又是召集教中高层,商议着对策。 “诸位爱卿,如之奈何?”方腊想不到办法,只能问。 满朝文武大臣都是低眉顺眼不答话。反正他们顶多算是从犯,朝廷要追究,也 是方腊这些核心人员。 “阿弥陀佛!”邓元觉双手合十,挺身而出建议:“陛下,如今我得形势危急,为今之计,唯有求援。” “求援?”方腊楞了片刻,沉吟片刻后眼前一亮:“向谁求援?田虎?对对,我们要是完了,下一个就是他。快派人去如实相告,请晋皇发兵救援。” “不是田虎。”邓元觉见他病急乱投医的模样叹气。 右边第一位英姿飒爽的女将,方百花不屑的撇嘴:“田虎自身难保,如何来救?就算能救,太远,来不及。” “那当如何是好,又该向谁求援?”方腊颓然地问。 “一是梁山,二是福建路不知名的队伍。”邓元觉双手合十:“梁山实力深藏不露,当年就他没有急着称王。这几个月来却一反常态,造反之心昭然若揭。平生觉得他们已经准备好了,与宋朝撕破脸皮。只要梁山给予帮助,睦州之围将迎刃而解。” 大和尚其实还有话没说,就是梁山的实力强的令人发指。只要他投奔过去,就能成为十大军团中的偏师主将。以后剿灭宋朝有功,有机会晋升大将。 “当年,本皇不给梁山面子,以至于这些年见死不救。”方腊有自知之明,再次追问:“另一个是谁?” “圣姑比我了解得多。”邓元觉看向方百花。 方百花微微一笑,突然神色有些复杂地说:“已经查明!几个月前相助我们的商队全是来自海外。也 就是这支不知名的队伍,趁乱占据沿海地区。请对方出兵相助估计难,但不是没希望。而且就算不能请动相助,我们也能南下,有了一条退路。” “嗯,不错,不失为一个办法!”方腊脸色变化不定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最后点点头同意了这个方案。 “这件事,就由百花你来办!诸位爱卿,不能让朝廷猖狂。” “是,他们想攻来,一定付出血的代价。” 会议室里,一群气势不凡的将领铿锵有力地大吼。 果然方腊虽然丢失了绝大多数地盘,但也有优势,兵力过于集中,猛将如云。又抱着诀死的信念,无论朝廷发动怎样的强攻,全都被一次次打退…… 第四八六章 又一个新年 宣和元年,年关临近,又是一个新年来临! 济州梁山住宅区,作坊区挂上了花灯。每当夜幕降临,灯火通明,爆竹咚啪飞入夜空,炸开绚丽的烟花。自从梁山占据倭国,配制火药的硫磺,焰硝原材料供应问题解决。这两年烟花爆竹没有限制,走入万千家庭,只要有钱都能购买些来放! 王进在家属院落里陪着几个儿女放烟花玩。咚啪声不绝,岛上漫天绚丽的烟花令王文,王芸几个小家伙哇塞不断。有的蹦蹦跳跳拍手,有的揪住王进的衣服,兴奋地指着夜空喊着“父王,快看”。 “别在外面疯了,团圆饭好了!”屋里传来女人的声音。 “来啦!”王进应了声,连拖带拽如赶鸭子似的把几个小萝卜头赶回屋,看着他们兴奋而通红的小脸蛋,又看着在厨房忙碌端菜的几位夫人,莫名感慨。 “不知不觉间,快六年了,恍若隔世,我却扎下根。天下如棋局,你我皆棋子,谁又能落子成皇?熟人一个个逝去,功成名就时,又剩下几个?” “哟呵,一家之主感慨人生,这一家子不都在你身边?”李清照端着菜进屋,听见了,不由斜眼笑。那里有大大小小十多个孩子,场面蔚为壮观。 “哈哈哈,这个我知道!”王进摸了摸几个娃的脑袋,望着门外夜空目光深邃:“我所说者,是那些对手。如河东田虎,江南方腊,撑不到再过新春。” “哼 ,有什么好惆怅的?我们都在你身边,并不孤独。”尚桂花,李师师,答里孛她们纷纷走来。 “我们,还有我们!”王文,王武等小鬼见到这么好玩,纷纷凑了过来,几个在推车里的嗷嗷乱叫。 “哈哈哈,夫人说的是,来,咱们一家人吃团圆饭喽!”王进也不再多说,抱着孩子招呼夫人们坐下,把酒共盏。小鬼们有模有样地坐在小桌边…… 对梁山而言,过年氛围浓重,喜气洋洋。 如本岛上,营地中,周边州府的百姓迎接新春。随着梁山推行惠民政策,待遇好,接受医疗。劳苦大众不再鸟宋朝廷,纷纷投入梁山治下。梁山官府陆陆续续迁移到城里,不战而屈人之兵。 民众不受压榨,没有苛捐杂税,日子好过,手头有了余钱,添置新衣,置办年货,前所未有地舒心。济州,郓州,兖州等地万民同庆,迎接新时代。 各地商队赖在这里不走,因为梁山废除了宋朝抑制商户的政策。有完整的商税制度以及相关法律条文。除了边境多了关税外,境内税收非常低。只要不违法,不坑害百姓,官府,商业高度自由。 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 几个月来,使得各州商队趋之若鹜,云集于此。为梁山带过来数不清的物资和多方面的相关消息…… 有人欢喜有人忧愁。 梁山过年喜气洋洋,东京汴梁城那边就有些不是味。河东战场,江南 战场,以及不知名的队伍入侵沿海地区。令宋朝廷上下焦头烂额,忧心忡忡。 过年都不安稳了。没有了宋徽宗摆驾与万民同庆,开春赛龙舟等活动。东京城私下里有不少流言蜚语,说宋朝奸臣当道,玉玺丢失,气数已尽,要不了几年就会灭国崩溃,梁山快要建立朝廷之说… 这几个月来,城里气氛非常紧张!不知道有多少议论此事只能被抓走投入大牢,受尽折磨,家里人使钱打点放出来不成人样,好多人直接就再没出来。以至于新年时候的百姓莫名觉得前途渺茫。 河东战场,田虎军后勤比拼宋朝不过,逐渐处在下风。大雪封路之前,北方西军接连夺两座城池,重创董澄,李天锡部,使得伪晋军队锐气受挫。 草头大王田虎自然心情不佳,新年也只是象征性的。忙着调兵遣去增援,商讨政策,如何化解危机。 最可怜的就是江南方腊,固守睦州一地,做着困兽犹斗。新年来了,他倒是想如前两年那般摆上百八十桌,邀请教众和军中有分量的人员共同庆祝。 奈何被围困在睦州数月,粮食越来越少,物资匮乏。他这个吴皇装神弄鬼,也变不出粮食,耕畜来。只能胡乱摆了一桌酒菜,与家人吃了算是过年。 可怜呐!方腊自从成了皇帝之后,哪里过过这种日子?可当下的局势就是这样,由不得他不屈服。而且朝廷大军气势汹汹,接到了 死命令,新年休战数日避免冲撞鬼神,过完年后,正月初八,再次发动猛攻。三路朝廷大军顶着严寒绞杀方腊。 平息数天的战火再次重燃! 在邓元觉,厉天润,王寅等猛将的率领下,剩下的方腊军队坚守城池,关隘,与朝廷军决死一战。几次野外作战重创敌人,却碍于兵少据城而守。 可随着方腊军守城物资的匮乏,从最初的大占上风到转入处于劣势,到把城里百姓家中的房子拆了,地基挖了来守城。最后不得不在城墙上以命搏命。 哪怕方腊军兵力集中占据优势,朝廷军却悍不畏死。往往三条命换一人,方腊军人数越来越少。反观朝廷仗着兵力优势,靠着巨大的伤亡换下城池。 阳春三月,气温回暖,万物复苏。 而在朝廷军不计伤亡的猛攻下,睦州几处关隘和城池相继失守。方腊势力龟缩在最后的睦州城中。 为此,天水节度使荆忠被邓元觉一禅杖打碎脑袋。朝廷军折损近半,三十万大军只剩下十六万。浑身煞气的军卒如潮水般四面合围睦州城。这也预示着,反叛朝廷两年有余地江南方腊走向末路。 此刻睦州城聚集了五万多人,也是方腊最后的兵力。其他人都倒在了惨烈的守城战中,不少将领战死。好在邓元觉,王寅,方杰这些高手一个不少。 “黄粱一梦,悠悠千载!功败垂成,走!”吴皇方腊头戴平天冠,身穿衮龙袍, 望着熟悉的城池,满脸留恋又不舍地分赴众多军士开始准备撤离。 本来帮源洞,是方腊考虑事情恶化到无可挽回的退路。只是现如今有了更好的去处。方百花不负所托,三两个月来已经联系上那支不明势力的队伍。并与对方达成协议,方腊残兵败将南下投奔。 进入福建路还有翻身的可能,方腊不甘心的想到。有了退路这样就不用率队死守洞窟入口,等待弹尽粮绝。只要人活着,手头上又有队伍,一切有可能。 方腊集团把这些年来获得的钱财宝物装了数百辆大车。方腊又令厉天润,司行方率领万人先行。他自己带着两万人和重要的财宝紧随,最后是方百花,邓元觉率领剩下的人马护着车辆辎重押后。 就在朝廷大军压上还未彻底形成包围圈的当天晚上。南面城门悄悄打开,方腊三路大军迅速出了城…… 第四八七章 没了方腊,来了梁山 翌日,晌午时分! 朝廷十多万大军四面合围,兵临城下,大声喊杀半天。却见城墙上除了旌旗猎猎作响,守军稀松。这顿时就让张浚,王禀等将领察觉到不对劲。试探性地下令两千人佯攻,结果却令人瞠目结舌。 城墙上守军非但没有反击,反而吓得哇哇怪叫跑掉了。朝廷军撞开城门,攀上城墙不费吹灰之力便攻下睦州城。在城里城外搜索,并抓住逃窜的兵丁询问情况,发现只是一座空城,方腊早就跑了。 这顿时就让身为总指挥的张浚脸色难看到极点。下令调查,发现南面城门附近有深深的车辙印记。于是,朝廷大军一分为二,王禀率数万人守城。张浚,赵谭率十万大军,寻着车轴痕南下狂追。 再说离开睦州城的方腊队伍。 先锋军和断后的辎重队出城不久,意外遇到接应队伍。分别是许贯忠派出的百战军第一师,第二师。两支队伍会和,迅速赶往于百战军,义勇军会合。 这是方百花与许贯忠说好的,派队伍接应。 只是唯独少了方腊这位吴皇率领的中军,接应队伍来回二十里没有等到,却发现队伍偏转的痕迹。 大部队是第二天凌晨得到紧急汇报,立刻起程赶过去。 而张浚,赵谭率军连夜急行,第三天辰时过半。终于追上了逃窜的敌人。那是方腊率领的中军。 方腊率领队伍焦急前行,他没有等到后军,也没有追上前军。派人 四处查看,一路上走走停停。却被反应过来的朝廷军追上,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将士们呐!到了最后关头,与这些朝廷狗决一死战。”危机关头,方腊见跑不掉了,于是破罐子破摔。拔出腰间佩剑,大声鼓舞周边御林军,也来一个御驾亲征,主动杀向追来的朝廷疲军。 “杀啊,为了陛下,杀官狗!” 这支两万余人的御林军是方腊的心腹,从最虔诚的教徒中挑选。这些年来待遇最好,配备最精良的武器装备。又是有信仰的一群人,此刻发挥可怕的战斗力。两万余人如潮水般杀向追来的朝廷军。 张浚,赵谭只想着痛打落水狗,抓住方腊请功受赏。哪里想过方腊会主动发动反击,还这么狂野?一时之间措手不及,被对方大军杀入阵中掀起滔天杀戮。几个呼吸的时间,就有上千人倒了下去。 而且方腊军中有皇侄方杰,尚书王寅这等猛将。各率数千人左冲右突,配合主力军大杀特杀。朝廷十万大追兵,被两万人打得节节败退,损失惨重。 “不要乱,不要慌,我们人多,包围他们绞杀。”赵谭,张浚被队伍裹挟逃窜,脸色涨红,恼羞成怒的大吼。随着两位将领指挥,朝廷军陆续稳住阵脚,开始反击,形成巨大的包围圈困住方腊军。 双方在旷野上,展开了血腥的厮杀! 双拳难敌四手,好汉架不住人多!方腊军虽然精锐,但人数太 少,而且还有穿龙袍的方腊成为集火的目标。造成不小的困扰,使得大军陷入被动。面对人多势众的朝廷军队,不断有人被砍倒在地。 随着御林军人数越来越少,节节败退! 方腊顾不得其他,只得率领队伍突围,可这谈何容易。屡次突围不成,损失惨重,形势越来越不利。直到身穿龙袍的方腊胸口插着箭矢,惨叫着跌落马下。这对幸存下来的御林军将士无疑是个打击。 同样也刺激到了方杰,王寅等将领,发出野兽般的嚎叫,率领身边的军卒汇聚,准备来个最后的疯狂。 然而,也在这个时候! 战鼓响彻,震耳欲聋的喊杀声突然响起:“杀,杀啊!” 紧接着,大地轰隆作响,黑压压的骑兵当先袭来。后面烟尘滚滚之中,铺天盖地的步兵方阵杀将来。 赫然是许贯忠率领大军及时赶来! “杀啊,杀官狗!”黑衣黑甲的将士在扑来的过程中形成一个巨大的包围圈,朝廷队伍困住从后面猛杀。方杰,王寅看到援军来了,爆发出胜利的欢呼。 仅剩下的三四千人,犹如中间开花般。 里外夹击,朝廷大军腹背受敌,任凭张浚,赵谭如何指挥,也被杀得哭爹喊娘,丢盔弃甲,大败亏输。梁山十多万大军围追堵截,绞杀宋朝官兵。 黄昏时分,战斗结束。 归来的朝廷十万军最终逃脱者百不存一。 除了三四万人当场阵亡,其他人无不是弃械投降。 领兵大将赵谭被俘,张浚运气不好,死在乱军之中。这个未来南宋中兴四将之一,就这般魂归天外。 不过这位张将军到也不孤单,拉上方腊共赴黄泉。没错,这位风云人物,胸口中箭失血过多命丧。其他如方七佛,众多嫔妃在乱军之中,没能幸免。 方腊队伍没有跟接应队伍碰上,导致遭遇朝廷追兵。聪明的人如邓元觉,王寅多多少少看出端倪。却没有人提起询问,有些人死了,才算是最好。 免得害了自己也祸害他人,死后有人收尸,还落得一个好名声。再去奢望更多,老天都会难以容忍。 不管怎么说,江南方腊就此落幕! 许贯忠挥师北上的脚步可没有就此停下。迅速打散整编方腊残兵,朝廷降卒,安排方腊旧将职务。率领大军杀向睦州城,在老家为方腊举行葬礼仪式。 王禀得知张浚,赵谭率领大军遭遇不明势力队伍全军覆没,心头震撼欲绝,早早下令封闭城门。仿佛历史上金人南下,固守太原的时候死守城池。 许贯忠知道这位将领性格固执,有本事也懒得理他。只是留下三万大军虚张声势,连夜奔向其他地方。杭州,明州,润州等地可没有这么快得到消息。 利用俘虏赵谭和降兵,轻松骗开城门涌入夺下城池。短短几天时间,长江两岸如庐州,金陵等十多个大城。相继落入梁山手中。东海,南海舰队浩浩荡荡的入海口杀 入长江,构建起了长江防线。 宋朝廷在江南战场投入的重兵,一夜之间,覆灭殆尽。 这个消息传开后,天下震动! 刚灭了一个方腊,又来一个更强更可怕的对手。东京汴梁城朝堂宋徽宗大发雷霆,满朝文武战战兢兢,为这支不明势力而头疼,同样也束手无策。 不知道是敌人,你不了解,才最为可怕。 而在东京城中,“南方八路不保,宋朝的半壁江山已经丢了”等诸多消息在有些人的散布下迅速传开。使得这个原本繁荣的国都,天子脚下的城市人人慌慌,莫名其妙的冒出悲观的想法,大宋完了! 而在这个时候,北方河东战场突变,又有了幺蛾子。 , 第四八八章 西夏得瑟遭报应 继方腊败亡退出舞台后,河东田虎也开始没落。本来北方有军师房学度坐镇,东面有抱犊山抵挡。南方是枢密使钮文忠领兵十万以拒朝廷联军窥视。 可自从江南战场局势明朗,胜券在握时。朝廷又令江夏零陵节度使杨温,陇西汉阳节度使李从吉、琅琊彭城节度使项元镇各帅本部人马,共两万人北上,与原京北弘农节度使王文德,云中雁门节度使韩存保为首,各都监,团练率领的联军回合。 这支联军共计八万人,来自各州。 可将领不少,五位节度使就不说,还有睢州兵马都监段鹏举、郑州兵马都监陈翥、陈州兵马都监吴秉彝、唐州兵马都监韩天麟、许州兵马都监李明、邓州兵马都监王义、洳州兵马都监马万里、嵩州兵马都监周信等。零零总总加起来十几二十。 再观钮文忠,手底下只有猊威将方琼、貔威将安士荣、彪威将褚亨、熊威将于玉麟。偏将沈骥、冷恭拿的出手。除了兵力略微占优,根本挡不住。 五位节度使大多年轻时也做过土匪,对田虎军这套门清。在他们分兵多路或者避重就轻,声东击西的策略下。钮文忠疲于奔命,接连丢城失地。 南面告急,偏偏抱犊山又被老节度使王焕和姚古率领八万禁军死死纠缠住,根本无法脱身南下驰援。 战场瞬息万变,牵一发而动全身! 北方朝廷军也在吴玠,刘琦,老节度徐京三路猛 攻。伪晋全面告急,除了拱卫皇城和镇守各处的军队,田虎已经无兵可派。只能从占据的各州中抽调兵力,分别由兄弟田豹,田彪前往南北增援。 河东田虎大王与宋朝廷死磕,打得激烈。 西夏边境同样爆发战事,三十多万西夏军冲出堡垒,分别多路进犯宋国边境,与镇守的西军爆发大战。一方仗着人多势众,另一方倚仗武器装备精良,将士的身经百战,牢牢扼守住关隘并痛击敌人。 怎奈,朝廷为了剿匪接连抽调走七万精锐,马匹,装备调拨又不及时,在应对西夏骤然进攻压力大增。无论是种家军,还是折家军,采取守势防御。 这样有很多地方无法兼顾,如西夏小股部队连夜越过关隘流窜进宋朝腹地,在边境地区游荡劫掠。 草头大王田虎更是派人去西夏联络感情,达成同盟。这些西夏骑兵不仅在宋朝军队后方搞破坏袭击。更多的却是劫掠百姓,不知有多少村庄遭受血洗,无辜百姓惨遭屠戮,陕西,河东以北大乱。 北方这个消息传开后,天下震动! 汴梁城的宋徽宗勃然大怒,这位爷除了发怒只能发怒,面对糜烂的局势无能为力。各地百姓在有心人的引导下,知晓此事,义愤填膺,对宋朝的不作为意见颇大,以至于陆续出现了队伍游街示众。 “停止内战,抵御外敌!”等口号响彻。 这是梁山在操控民众的舆论来抨击宋朝的统 治腐败和无能。宋朝廷本想拿着南方乱局来说事来着。可梁山立马表态,许贯忠放出风声立刻陷入休战。更是送了不少粮食进入歙州城,以表示诚意。请宋朝尽管担心,派遣皇城禁军驰援北方救万民。 百姓们纷纷爆发呐喊,派兵增援!绞杀西夏蛮子。宋徽宗这皇位坐不坐了?又如何会调动皇城禁军。面对百姓的游街示众,只能咬牙尽可能安抚,又再三勒令吴玠,刘琦等将领,加快剿灭伪晋。 民众们对宋朝的不作为更加的失望! 然而,东方不亮西方亮,这个时候水泊梁山为了大义挺身而出。扈成,柴进,杨林等人在济州,郓州等梁山统治下的区域,频频露面召开百姓讲话。 主要就是说着宋朝这些年的腐败和无能,接着灌输梁山的正义。为了民族大义,梁山愿意出兵剿灭外敌。拯救百姓于水火之中,还天下朗朗乾坤。 这些消息通过商队或者百姓口口相传传遍各处。与不作为的宋朝廷相比,赢得很多百姓的称赞之声。而且半个多月都不到,北方就陆续传来好消息。 西夏骑兵正遭遇梁山大军的围剿! 其实梁山在收到北方的飞鸽传书,已经有了动作。军师朱武为先锋军师,北面军统帅。副统帅神枪尚然威,花和尚鲁智深率领二十五万大军已通过水路先行抵达北方。在物是人非的少华山驻扎人马。 此行除了尚然威的龙骧军,鲁智深 率领的铁血军。其他将士全是倭人,高丽人,经过几年来的汉化融入。他们能够简单地说着汉语,与宋人无二致。 二十多万人穿着统一的黑色军装,穿着黑色铁甲,水泊梁山的旗帜迎风招展,浩浩荡荡展开围剿。 二十多万大军围剿四处流窜的数千人,那结果如碾死臭虫似的。一队队西夏骑兵死在被驱赶的路途当中。一个个幸免于难的村庄集镇感慨梁山军。 宋朝西军与西夏军队绞杀成团,打得难解难分的时候。梁山大军犹如潮水般杀奔西夏军后方。八万骑兵最先像是钢铁洪流般杀入西夏军队之中。 宋朝西军趁机反扑,两面夹击之下,西夏军大败。如此两三次,西夏几路大军折损过半,只剩十多万退回堡垒要塞,极为不甘心的看着这支意外军队。 梁山军和宋朝西军一左一右,趁势追杀,陈兵边境。 梁山军中威风凛凛的白袍将军尚然威拍马出阵喊话。身后数百上千人整齐划一,杀气腾腾的撂下话。 “啊呔,西夏为祸北方数十载,天理不容,人神公愤。回去告诉你们王李乾顺,半年之内自己绑了,赴梁山归顺我梁山,不,是归顺我华夏王朝。 我华夏王朝可不是宋朝那种腐败又无能的国度。给你们机会投降,你们不听,那便是自己找死。东北王说了,他将率领百万大军北上征伐西夏。倒要看看是他杀的快,还是你们党项人生的多 !为此,他预备的铁血屠杀令,不臣服者,亡族灭种。” 光讲空话可不是梁山的作风! 西夏人与宋朝激战了数十年,也不是被吓大的。自然对什么华夏帝国说的话嗤之以鼻,表示不信。 然而,就在当天夜晚,西夏边境数座堡垒要塞遭到梁山军袭击。靠近南面的城墙多出了大窟窿,阻挡不了梁山军。半夜都没撑住,便先后宣告沦陷…… 驻扎的军队不是被围剿就是投降被抓。 共计十余万之众,前前后后,二十多万大军覆灭。西夏国元气大伤,面对咄咄逼人的梁山大军。这回前线指挥官哪敢怠慢?连夜赶回京城告知此事。 宋朝西军知道梁山连夜用兵却没人敢轻举妄动。因为梁山自始至终只出动了一半兵力,便攻破要塞。剩下的半数人则是戒备着西军,随时与之厮杀。 华夏王朝?这究竟是一支什么样的军队? 第四八九章 强势的梁山军 梁山派遣几个军北上,可不是专门给小国西夏来个下马威。而是驻兵在宋朝西军附近,或干脆占据州府驻军。配合李俊的西海舰队威胁到对方粮道。 目的震慑西夏国,宋朝西军的同时,阻止对方南下的可能。这才是梁山调集重兵至北方的真正原因。 西军中多是一些战争经验丰富的老将。 如种家的种师道,种师中,折家,高家等,自然能看得出梁山军的打算,如何会眼睁睁地看着。击溃西夏军没多久,双方相互警惕,关系紧张恶化。 两军对峙,双方将领会面! 这回拍马出阵的不是朱武,也不是鲁智深或者尚然威。而是一条威风凛凛的黑大汉,正是酆泰。作为王进的亲卫大将,没给对面众多老将面子。 “呸,就你们这些家伙还号称大宋精锐,脊梁骨。连弹丸之地西夏打了这么多年,是你们无能还是别有用心。又或者担心朝廷卸磨杀驴乱杀功臣?现在我王给你们这些老家伙一个忠告,守好你们的边境,改朝换代新朝来临,你们的将门还能延续。要是不识时务逞能,休怪我王不念旧情。” “哈哈哈,黄口小儿,你当我们这些老家伙都是吓大的?岂能被你三言两语糊弄?你们的王是谁?藏头露尾自卑不敢出来见人,敢不敢现身说教?” 一个年过六旬的老将中气十足的仰天大笑,对酆泰的话嗤之以鼻。言语之间满是不屑和轻蔑以及 挑衅。要是对方所说的王真在,少不得爆发厮杀。最好能够趁乱击杀此贼,为大宋朝除掉大祸患。 这些军队的战斗力太强了,装备又精良。 西军中一群老将能够看清对面军队的虚实。而且身上带着浓浓的杀气,绝对是上过战场的老兵。这就更让身经百战的西军警惕,丝毫不敢大意。 “哈哈哈,你就是那老种领略相公种师道?”酆泰单枪匹马拍马跑前十多步,伸长脖子观望哈哈大笑:“老东西,我王你应该认识!要不是你这老鬼怕了高俅不保他,宋朝又岂能这般摇摇欲坠?我王说了,要不是看在他在西军中效力,早就把你们灭了,又岂能让你们这些家伙在这里大放厥词?” “我认识?怕了高俅?难道是……”老将军种师道愣了愣,呢喃片刻后,突然想到什么突然眼睛瞪大,指着酆泰,声音颤抖:不可能,他…他不是死了……” “哈哈哈……,”酆泰哈哈大笑,众多亲兵纷纷上前,狞笑大吼:“西军二十多万,名字相同者不在少数,相貌相似者也大有人在。当年被砸死的可不是我王。而是一个替身,不使用金蝉脱壳,如何瞒过世人?现在宋朝崩溃在即,他是该现身说教。” “老种领略相公,洒家鲁达鲁智深有礼了。”鲁智深飞马上前,望着对面的老将军,没来由的唏嘘:“相公,七八年不见,你白头发多了,比以前老啦? ” “鲁达?你也上了梁山?”种师道看到曾经的老部下,见对方光着脑袋想起听到的事迹,不胜感慨。 鲁智深突然收敛笑意,直勾勾的看向对面众多老将:“诸位老将军,我们奉东北王之命,来北方震慑宵小之辈。准备为入驻接受燕云十六州而做准备。希望你们不要从中阻拦,坏了我华夏王朝的好事。否则,百万大军北上横扫,将尔等碾为齑粉。” “哈哈哈,百万大军?岂是随口就说?” 百万大军是什么概念,光是消耗粮食就是个天文数字。至少得上千万人供养,水泊梁山他凭什么?所以在军中大半辈子的老将军们仍然在看笑话。 唯有种师道,种师中兄弟面色凝重,满脸担忧。他们清楚王进和鲁智深的性格,不是那种吹牛之人。屡次挂在嘴边,不是吹嘘,那结果令人不敢去想。 酆泰说话就没有鲁智深那么客气,指着对面就骂:“你们这些鼠目寸光之辈,只会在宋朝巴掌大的地方坐井观天。又岂能知道天地有多大,外面疆域多辽阔?我华夏王朝已经在海外攻打下倭国,高丽国。又在宋朝占据十州之地,豢养百万兵很难吗?” 这一番话犹如当头棒喝,让原本有些嘈杂的西军变得寂静。最前方的众多将领瞠目结舌地呆愣着。脸上和眼中只有不可思议,难以置信,怎么可能。 朱武懒得跟这些家伙废话,拍马上前亲自告知:“这 是最后通牒,希望你们不要坏好事,否则必定遭遇百万大军的围剿。多为你们的家人考虑一下。王朝更迭,乃天经地义,宋朝丢失传国玉玺,气数已尽。希望诸位不要逆天而行,不要为了满潮奸臣而培葬。” 由于声音不大,后方的众将士没人听得见。只有两军阵前的一群老将军,交谈过后,满脸颓废无奈,最终双方什么也没说却达成了某种协议各自退兵。 相互驻扎在边境对峙着,气氛紧张。 与西夏国形成三足鼎立之势,谁也不敢松懈半分。 北方的局势并不太乐观,宋朝根本无力也不能调动西军。好在田虎勾结西夏军队这个骚操作被公之于众后,不少热血愤青纷纷从军,使得官兵暴涨。 西军吴玠,刘琦又都是年轻一辈的佼佼者,也是后来的名将。在他们的帅军作战下,河东战场局势越发明朗,田虎军困守弹丸之地,越来越难以抵挡。 除了东面抱犊山占据优势外。 南北两路大军占据上风,在犀利的攻城器械辅助下。田虎军又在人数上处在劣势,节节败退丢城。短短一个月的时间就丢失汾阳,晋宁,损失惨重。 占据的地盘越来越小,粮食越来越少。 伪晋难以维系四十万大军的粮草供应,也走上了方腊的老路。刚开始用钱购买粮食,可惜朝廷又用出那一套攻心战术,百姓不敢站在快失败的田虎一边。田虎本就是土匪出身,纵兵 劫掠粮草。 这样做看似缓解了危机,但却给自己埋下了祸根。越来越多的百姓受到劫掠或是家人遇难,心中怨恨。纷纷投靠朝廷不说,还拉着别人一同临阵倒戈。 没有百姓支持,使得田虎的处境越发艰难,处处被动。反观朝廷人数越来越多,士气如虹,攻城拔寨。下意识地避开抱犊山,只顾盯着田虎猛攻。 宣和二年,六月份。 田虎先后丢失的六州之地,残兵败将龟缩在威胜州。恰好与东面的抱犊山队伍背靠背,各守一方。凭借着人员集中优势,硬生生抵御了朝廷的步伐。 然而,天下人都明白伪晋覆灭在即! 却没有人知道梁山也有大动作,暗中集结了三十万大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