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赠给爱情一张床》 第一章 散场 如果时间可以倒转，我不知道我还会不会选择遇到俞欢。 我和俞欢是大学同学，但不同系。第一次见到俞欢，是在我们大学的图书馆门口。当时我从图书馆出来，她正站在台阶旁打电话。当我路过她身边时，她也无意的转头看了我一眼。只是这一眼，便让我怔住了。我确定我没有见过她，但却好像和她认识了好久好久。 于是，我便开始疯狂的追求她。在我用尽了各种各样的办法和手段后，俞欢终于答应做我的女朋友了。 我们就这样在一起了三年，直到毕业。 毕业典礼结束那天，我和几个同学一起去校门口合影留念。刚到门口，立刻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身影，俞欢，我的女朋友。 她正站在一辆骚红色的奥迪车旁，和司机在说着什么。那一瞬间，我心里忽然一紧。一种不安与不详的感觉，让我周身冰冷。而周围同学投来的目光，更是让我羞愧难当。 当俞欢看到我时，很明显，她也有些尴尬。但很快，她就恢复了正常。 “他是谁？” 这是我当天问她的第一句话。但很明显，我的问题让俞欢很不舒服，她回答的口吻也极其不耐烦。 “我刚签公司的老板……” 俞欢的大学，要比我丰富许多，她始终在外面打工。因为身高和相貌的原因，开始她是做一些礼仪和导购的兼职。但后来，她做的更多的是模特。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我们两人在一起的时间，变得越来越少。 其实像今天这样的事情，发生过不止一次。在之前，就有同学说见过豪车送俞欢回学校。我也曾问过她，而她告诉我不过是活动结束，顺路搭车而已。 我选择了相信俞欢。毕竟，信任也是爱情的一种方式。这一次，我也想选择相信她。信这个开着骚红颜色的人，不过是她的老板而已。 “肖远，我们分手吧……” 俞欢的声音不大，但每一个字，却都像一记重锤一样，击打着我的内心。这种疼痛和压迫感，让我呼吸困难，仿佛要窒息一般。 我努力的让自己冷静下来。尽管我的身体都在发抖，但我还是克制着问她： “为什么？” 俞欢并没回答我的问题，她看着远处，漠然的摇了摇头。 俞欢的冷漠，让我的心更是针扎一样的疼痛。但我还是拉住她的手，做着最后的努力。 “俞欢，我们早就说好的，我们要一起努力，一起奋斗的……” 话还没等说完，俞欢便打断了我。 “肖远，我们说过太多太多的话了。可真正实现的，又有几句呢？” 俞欢说的很有道理。年少轻狂的豪言壮语，又有几句真的能够实现呢？ 可我还是不甘心，拉着她的手，我近乎恳求的说着： “难道三年的感情，就这么结束了？” 话一出口，俞欢忽然甩开了我的手。她看着我，一边摇头，一边激动的说着： “肖远，我承认，你年轻，你帅气，你幽默。你在大学时代，给了我一段美好的爱情。可这些在现实社会里，真的有用吗？你告诉我，我们怎么继续我们的感情？靠父母的接济？你要知道，你父母一辈子的积蓄，恐怕都买不来这个城市的卫生间……” 俞欢的话，让我完全傻了，我像一个木头一样，怔怔的站在那儿。 我的样子，似乎让俞欢有些担心。她看着我，轻声说着： “肖远，成熟点儿吧，好吗？我们都渴望爱情，可爱情不是生活的全部。你要知道，这个城市连给我们爱情安置一张床的地方都没有的。我走了，你保重……” “俞欢……” 我知道我不该挽留，但还是没忍住，再一次的喊着她的名字。 俞欢站住了，她回头看着我。苦涩的笑说： “肖远，如果有一天我后悔了，而你还单身。我想我会去找你的，就像你当初追我一样……” 留下了这一句虚无缥缈的安慰，俞欢上车了。骚红色的车门关上的那一瞬，我的心也随之紧闭了。 大学毕业，爱情散场。 接下来的日子，是我人生最灰色的日子。我拒绝了几家公司的职位，透光了所有的信用卡，开始疯狂的创业。 我不知道，我这么做是想证明给俞欢看，还是想给我的爱情安置一张床。不过结果显而易见，在没有充足的调研下的冲动创业，最终以失败告终。而我，也几乎沦为了卡奴。 我知道，我必须要找份工作了。否则，等待我的，肯定是银行的起诉书。 投了无数简历，终于得到了一个面试机会。本来约好是上午，可又临时通知改成了下午。 因为时间还早，我便去了公司附近的一家咖啡厅，咖啡厅不大，客人也不多。我选了一个靠窗的位置，这里视线很好，既能感受温暖的日光，又能看到窗外的繁华。 点了杯咖啡，刚刚喝了两口。旁边忽然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 “你好，这是我的位置，麻烦您让一下……” 声音不大，却有些冰冷。 我转过头，就见一个穿着短裙的美女站在一旁。 这女孩儿的确很美，前凸后翘，身材一流。尤其是她蹬着高跟鞋的，修长的美腿，更是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我好久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女孩儿了。看着她，我不由的开始走神。如果能和她在床上解锁各种姿势，那应该是人生的一大幸事。 “你听清我的话了吗？” 幻想被打断。我瞟了一眼她的美腿，微笑着说： “我来的时候座位没人，怎么忽然就成了你的位置了？” 这美女依旧是一脸的冷艳，看了我一眼，有些不耐烦的解释着： “在你来之前，我就坐在这个位置。只不过是我刚刚出去接了个电话……” 我笑了下，转头看了看旁边的空位。还没等说话，这美女似乎知道我想说什么，她率先开口： “我不喜欢那儿，只喜欢这里！” 她的口气很强硬，让我有些反感。 我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冲着对面的椅子说： “你要是不介意，可以坐到对面……” “对不起，我介意！” 话没等说完，就被她打断了。 如果放在平常，这样漂亮，又有些不讲理的女人，我一定会调侃她几句。不过现在，我满脑子想的都是应聘的事。也不想和她啰嗦。 端着咖啡，站了起来，我准备到旁边的位置。忽然想起，我的手机还忘在桌上。再次转身拿起手机，回头准备离开。 可没想到的是，就在回身的那一瞬。这美女也往前了一步，我们两人正好撞在一起。力度虽然不大，但我手中满杯的咖啡，便一下倾洒出去。 褐色的咖啡伴着奶香，从她白色的短裙处，直接流了下去。我可以清楚的看到，咖啡在她的美腿上缓缓滑落着。 “啊”的一声惊叫，美女连连后退。而我不知道是哪根筋不对，我拿起桌上的纸巾。想都没想，就急忙弯腰，朝着美女那光洁的大腿上擦了过去。 当我的手触碰到她修长的美腿时，我的心跳立刻开始加速。那是一种我从来没有过的感觉，光滑，细腻。如同一块剔透的美玉。 还有她身上的体香，更是让我身心荡漾。 “啊……” 一声惊叫，接着就是愤怒的质问： “你干什么？” 我立刻意识到，我的做法有些不妥。我急忙站直，尴尬的看着美女，刚想道歉。就见美女忽然扬起手，“啪”的一声，她送给了我一记清脆的耳光。 我一下愣住了。但美女似乎还不解气，瞪着美丽的大眼睛，朝我怒骂了一句： “变态，以后别让我再见到你……” 咖啡厅里虽然人不多，但有限的几个人，都朝我投来了鄙夷的目光。而这位美女，在我还没来得及解释时，便留给我一个窈窕的背影，转身离去了。 第二章 相遇 被美女误解，鄙视，扇了一记耳光。看来这注定是悲催的一天了。 可让我没想到的是，下午接连迎来两个好消息。 第一个是我的面试通过了，两天后上班。虽然职位只是一个销售助理，底薪也不过只有三千块，但最起码这些钱，也能解了我的燃眉之急。 第二个好消息是之前教过我的赵教授夫妇，准备去美国，帮忙照顾刚出生的孙子。他的房子本可以租出去，但舍不得丢弃那些花草鱼虫。赵教授知道我会侍弄这些东西，就让我搬去住，同时我也不用再租房子了，这样能省下不少钱。 晚上回去，我就开始收拾东西。我的东西并不多，俞欢搬走的时候，该拿的，也都拿走了。 东西都打好包，忽然看到沙发后面，还有一张油画。上面已经落了一层薄灰。拿出擦拭一下，我默默的看着。 这幅画是当初我找美术系的同学，帮我和俞欢画的。画中的俞欢，笑颜如花的依偎在我的身上。而我们的身后，则是一汪湛蓝的海面。 俞欢喜欢海，她说等我俩老的时候，就找一个靠海边的地方。每天躺在沙滩上，吹着海风，听着海潮，慢慢老去…… 点了支烟，我再次陷入了回忆里。其实分手之后，我和俞欢再没有任何的联系。我努力的去忘记她，可每到夜深人静，我都会不由自主的想起我们曾经的种种过往。 原来，忘记一个人，真的很难…… 第二天见了房东，把钥匙交还后，我便大包小包的开始搬家。舍不得叫车，我是挤公交，换地铁，用了一下午的时间，终于是到了赵教授的家。 赵教授的家我以前来过几次，绝对的高档小区。因为年龄大，又喜欢花花草草，当是就特意买的一楼。从后面阳台出去，就是一个小花园，里面是他侍弄的花圃。 到了小区，还没等上楼。就见门口的台阶上，一个女人扶着一个一米左右的包装软箱，同时低着头，正在手包里翻找着什么。 我虽没看到她正脸，但只看这背影就够勾人的。修长的美腿，纤细的蜂腰，高翘的臀部。单是这些，就足以让人想入非非。 一想能和这样的长腿美女住一栋楼，我心里就暗自高兴。提着大包小包上了台阶，一到她身边，我便主动打招呼说： “你好，需要帮忙吗？” 我一直认为，一个成功的搭讪，一定是顺理成章，不能让对方反感的。我觉得，这次我做到了！ 话音一落，长腿美女回头。当我们四目相对时，我们两人都愣住了。尤其是这位美女，她竟下意识的松了一下手。而那个长条的纸箱，直接倒在台阶上。 我想上去扶一下，可惜已经来不及了。就见纸箱顺着台阶，翻腾的骨碌了下去。一直到地上，还翻转了两下，才咣当一声，停了下来。 “啊……” 又是一声尖叫，这尖叫声我很熟悉。前一天，我还在咖啡店听到了。只是没想到，这么快，我们两人又见面了。 并且这次的见面，也很不愉快！ 人生何处不相逢！该相逢时不相逢，不该相逢乱相逢！ 我正悲催的胡思乱想着。长腿美女早已经踩着高跟鞋，快步的跑下了台阶。我也忙跟了过去。 长腿美女一脸悲愤，小心翼翼的打开纸箱。就见周围都是泡沫的箱子里，一个已经破碎的花瓶，躺在里面。 这花瓶虽然不是什么古董，但看那雨过天青云破处的釉色，就可以肯定，这花瓶价格不菲。 长腿美女满脸涨红，她愤怒的站了起来。一见我就站在她的身后，她立刻向我喊着： “滚，马上给我滚……” 这口吻和在咖啡厅时，几乎一模一样。 “美女，你能不能讲点道理？你东西摔了，和我有什么关系？” 昨天挨了一耳光，我本来就有气。今天一见面，她开口就骂人。这让我很不爽。 见我居然反驳，长腿美女更加气愤了。她瞪着美丽的大眼睛，冲我嚷着： “不走，是吧？好，我报警……” 眼见美女情绪有些失控，我也不想招惹她，便连连挥手： “好，好，好！你别激动，我走，我走行了吧……” 听我这么说，长腿美女不再理我。她又转过身，拿起地上破碎的花瓶。 刚走没几步，就听身后的美女喊了一句： “你站住！” 回头看着依旧愤怒的长腿美女，就见她指着单元门口问： “你住这里？” 我下意识的摇了摇头： “不是……” 但又觉得说的不对，马上点头： “是，住这里……” “到底是还是不是？” “借住，暂时借住……” 我终于找到了一个合适的词语。 听我这么说，长腿美女立刻露出了一个厌恶的表情。她马上又问： “几楼？” 我指了指一楼右侧的窗户： “就是这……” 不知道是被气晕了，还是热蒙了。长腿美女竟抬起手，冲着自己的额头用力的拍打了好几下。 本来她是个缓解愤怒的动作，但我看来，却是既美丽，又可爱。一时间，我又有些走神，直勾勾的看着她，忘了现在尴尬的处境。 “你怎么可能住这里？赵教授呢？” 很明显，她是要打破砂锅问到底了。 “他出国了……” “你是赵教授的学生？” 长腿美女追问，我点了点头。她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 “南大怎么可能有这样的学生，还是赵教授的学生，简直不可思议……” 看来她也认识赵教授。但听她这口气，对我的怨念不是一般的深。 大包小包挪到门口。掏出钥匙开门。还没等打开，就听不远处“啊”的一声惨叫。 回头一看。原来长腿美女一手拿着手机要打电话，一手拿着摔碎的瓷器上台阶。结果一脚踏空，没踩到台阶，直接摔倒了。而手机也摔到一边。 眼前这一幕，让我感觉想笑，但我又不敢笑，怕再激怒她。 “你没事吧？” 我问了一句。 长腿美女挣扎着坐到台阶上，用手捂着脚踝，根本没理我。 不过看她的样子，好像很痛苦。 我有些不忍走了过去，捡起手机，递给她说： “用不用去医院？” 接过手机，长腿美女恨恨的说： “滚开，离我远点儿……” 因为疼痛，她声音并不大。 既然好心当做驴肝肺，我也没必要再管了。转身准备回去，刚走两步，身后又传来“哎呦”一声。原来长腿美女想站起来，可脚太疼，她根本起不来。 有了刚刚的教训，我也没再多管闲事。 “站住！” 长腿美女冲着我喊了一句。一回头，就见她一双漂亮的大眼睛，正凶狠的瞪着我。 “你是叫我吗？” 我故意装糊涂。关键从第一次见她到现在，她就没和我好好说过一句话。而我刚刚想帮她，却被她骂了一通，我心里也有气。 长腿美女知道我是故意装傻，她瞪着我，低声说了一句： “扶我起来……” 我心里有些得意。你再冷傲，现在不也照样求我。 走近看了下，长腿美女是崴了脚，脚踝处已经明显的肿了。我扶着她站了起来，小心翼翼的想上台阶，可她那只伤脚根本使不上力，别说上台阶，就是走路都困难。 第三章 紧张 这样也不是办法，我便提议： “还是我背你回去吧……” 这是我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了。可话一出口，她却立刻摇头： “不行！” 依旧是厌恶的口气，厌恶的表情。 我心里也火大，扶着她的手一下松开。长腿美女显然没想到我忽然松手，她一只脚着地，身体连续晃悠几下，差点摔倒。 “你干什么？” 长腿美女愤怒的盯着我。 “美女，我是来帮你的，不是你的阶级敌人，你对我这什么态度啊？” 我继续说： “我说你是不是觉得我想借机占你便宜啊？我还告诉你，你真就想多了。看你这样，应该是从小在蜜罐里长大的。身边的人都宠着你，惯着你。一个个都把你当天仙，当宝贝。但我还真就不这么认为！我真没觉得你哪儿漂亮，你看你的额头，多大。还有你的腿，一个粗一个细。一点儿都不对称，还有……” 我说的明显是假话，但我心里有气，痞劲上来了，也不管那么多，我自己先说痛快再说。 话音一落，长腿美女先低头看了下自己的双腿。接着近乎咆哮的吼着： “闭嘴，滚……” 骂我时，她的眼泪在眼圈里直打转。 她是真生气了，我有些后悔，但还是嘴硬的说： “我滚倒是简单，你怎么办？” 长腿美女骄傲的仰着头，气呼呼的说： “我不用你管，我自己想办法……” 说着，她拿起手机，想要打电话叫人帮忙。可惜的是，手机刚刚好像摔坏了，根本开不了机。 长腿美女更加愤怒，“啪”的一下，把手机扔到我的旁边。而她的眼泪也没忍住，慢慢的流了出来。 她的样子，让我有些不忍。但我又不好意思服软，只好硬着头皮说： “现在有三个选项让你选择。第一，我打120，让医生来帮你。第二，借你电话，给你亲戚朋友打电话，让他们赶过来。第三，我背你回去……” 我是说完了，可长腿美女没有丝毫的表示。她一条腿吃力的站着，噘着性感的小嘴，骄傲的沉默着。 僵持也不是办法，我只好服软了。 “哎！我今天是遇到祖宗了！我错了，小祖宗，让我背你回去吧，我求你了，给我个机会吧……” 说着，我站了起来。走到长腿美女的身前，半蹲着，等她上来。 这一次，长腿美女没再拒绝，她慢慢的趴在了我的背上。 当她身体的柔软碰到我的那一瞬间，我的心开始狂跳。毕竟我好久没有和女性这样近距离的接触了，面对背上的软玉温香，我的身体，还是礼貌性的反应了一下。 之前我虽然知道，长腿美女和我住一个单元。但没想到，我们居然是对门。 长腿美女的房子和赵教授的一样，都是三室两厅两卫。只是她的房子，要比赵教授房子的装修更高档，也更时尚。 而长腿美女的年龄和我相差不多，却能住在这样的高档住宅了。我心里不由的有些好奇，她到底是做什么的？ 一进门，小心翼翼的把她放到沙发上。接着，我俯身扶起她的脚。而长腿美女下意识的把脚向后一缩，警惕的问我说： “你要干什么？” 看着她还是一副防备我的架势。我便没好气的回了一句： “放心吧，我对你没兴趣。我只想看看你的脚怎么样了。再说，背都背了，怎么还跟防贼似的……” 长腿美女没再反对。托着她光滑的小腿，慢慢的脱高跟鞋。刚一动，长腿美女就忍不住叫了一声： “啊，疼……” 她的声音楚楚动人。 “忍着点儿啊……” 我的声音很轻，像哄孩子一样。长腿美女苦着脸，微微点点头。 我稍稍再用力，她的一双笔直的美腿，立刻绷直。而我也下意识的摁住她的腿。 娇嫩白皙，冰凉光滑。我的心不由的一阵狂跳。高跟鞋美女意识到不对，马上把腿挪到一边。 高跟鞋终于脱掉，她的脚踝处，已经肿了起来。我忍不住用手指轻轻碰了一下，她立刻惨叫了一声。 我嘟囔了一句，接着问她： “厨房在哪儿？” 长腿美女虽然不知道我要干什么，但她还是冲着厨房的方向指了指。 我拿了一瓶冰镇矿泉水，又取了毛巾。开始给长腿美女冷敷。 当冰水碰到她脚踝时，长腿美女“啊”的叫了一声。每碰一下，她便叫一声。 虽然是疼痛的声音，但我听着，却是一种不一样的感觉。我抬头看了她一眼。我的眼神让长腿美女有些警惕，她反问我： “看什么？” 我坏笑了下： “没事儿，就是你这声音太诱人了，这要是让邻居听到，以为咱们两个在做什么坏事呢……” 长腿美女当然明白我的意思，她的脸“腾”的一下红了。说实话，有些害羞，有些气恼的她，要比平时冷傲的样子可爱的多。 我以为，她肯定又得骂我。但出乎意料的是，她不但没骂。反而柔声问我： “你叫什么名字？” “肖远……” “在哪儿上班？” “划时代广告策划公司……” 说这话时，我心里有些没有底气。 毕竟才刚刚入职，怎么回事还不知道呢。 “划时代？” 然而长腿美女听了我的话，却有些惊讶的反问。 “你听过？” 长腿美女并没回答我，而是话题一转说： “其实我的意思是，我可以在你们公司附近，帮你租套房子的。这样你上班还近，每天能节约不少时间，你觉得怎么样？” 长腿美女的口气很温柔。一双漂亮的大眼睛，也期待的看着我。 我不相信她有这么好心，马上问她为什么。 长腿美女看了我一眼，有些不好意思的回答说： “我说了你别生气。因为我发现我每次见到你，都没有好事。所以，我真的不想看到你了……” 说到这里，长腿美女已经开始用哀求的口吻说： “求求你了，搬走吧，好吗？你有什么条件都可以说，我尽量满足你……” 长腿美女的一番话，先是让我哭笑不得，接着我又觉得有些气愤。妈的，老子这么费心的帮她，可她想的居然是赶走我。 把冰水固定在她的脚踝处。我站了起来，盯着长腿美女，慢慢的朝她靠近。 长腿美女本来就是半靠在沙发上的。一见我这样，她马上挣扎着坐直。一双玉手，慌乱的挡在胸前。警惕的问我说： “你要干什么？” 我嘿嘿一笑，慢慢的把脸凑了过去。我的脸和她的脸，距离很近。近到我可以清楚的听到她急促的呼吸，看到她胸前的起伏。 她很紧张，越是紧张，我心里越高兴。 “你不是要满足我的条件吗？怎么，后悔了？” 我一边说着，一边故意露出奸笑。 “你再靠前，我可就喊人了……” 第四章 戏谑 长腿美女果然紧张了。 我更加得意，声音也变得温柔。 “别怕，我对额头大，一只腿粗一只腿细的女人没兴趣。我只是想告诉你。我不但不会搬走，我还会像个幽灵一样，无处不在，天天缠着你。说不定有一天，你发现了我的好，主动邀请我上了你的床呢，那时候我们不就苦尽甘来了吗？” 我的一番话，彻底激怒了她。她忽然一抬手，推了我一把，同时骂说： “滚开，我告诉你，你今天必须要向我道歉，不然的话，我要让你后悔都来不及！” “我又没做错什么事情，为什么道歉？” 我不以为意，嘿嘿坏笑着，直接转头走了。到门口时，我又回头看了看沙发上，正气呼呼的长腿美女，交待说： “冰箱里有我刚刚镇的冰块，一个小时后，自己用冰块敷吧……” 说着，我冲她挑了下眉头，坏笑一下，开门走了。 关门的那一瞬，就听“啊”的一声叫。看来这长腿美女是被我气的要崩溃了。 因为第一天上班，我特意选了一套得体的西装，早早就去了销售部报道。接待我的是一位销售主管，当她看到我的名字时，先是看了我一眼，接着冷漠的说道： “你的工作可能会有变化，我带你去见总监吧……” 我有些疑惑。我一个小小的销售助理，销售部最底层的员工而已。就算工作有变化，至于销售总监亲自过问吗？ 销售总监叫陈禹亮，是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士，个子很高，浓眉大眼。当主管互相介绍之后。陈禹亮清了清嗓子，放下手中的笔，直接说： “是这样的，公司最近准备裁员。第一批裁员名单已经出来了……” 说到这里，陈禹亮特意停顿了下。我微微一愣，马上问说： “陈总，您的意思是我被裁员了？” 陈禹亮点头： “是的，名单上有你……” 看着陈禹亮，我哭笑不得的说： “陈总，您没搞错吧？我是刚刚应聘来的，一天班还没上，就这样被裁掉了？” 陈禹亮的表情也有些尴尬。但他还是点了点头： “具体的事情，人事部门会和你说的。我现在只是负责通知你。你现在可以去人事部了……” 我顿时无语。这他妈简直就是个天大的笑话，一天班没上，竟直接被裁员了。 我总觉得哪里不对，便又问陈禹亮： “陈总，我能知道这次一共裁掉多少员工吗？” 陈禹亮和主管对视一眼，有些不太情愿的说： “就你一人……” 陈禹亮的话，气的我直晕。这明明就是借口，是在耍我！ 从陈禹亮办公室出来，我怒气冲冲的去了人事部。我想的很清楚，我绝对不能这么不明不白的被裁掉了，必须给我个说法。毕竟我是签订了入职合同的。 上楼刚到人事部门口。就听身后一个男声说： “蓝总，这份文件需要您签一下……” 我回头一看，就见一男一女，正一边看着文件，一边朝我的方向走来。 这女人身材高挑，穿着OL职业装，走起路来瘸一拐，有些吃力。而旁边的高高帅帅的男生，小心翼翼的扶着她。 当我看清这人时，我一阵错愕，因为这个女人，竟然是长腿美女，我的新邻居。更要命的是，身边的人恭恭敬敬的称呼她为总裁。 这一瞬，我欲哭无泪，也明白了昨天她为什么要威胁我，让我道歉，不然后悔都来不及的话。原来她竟然是划时代的总裁，蓝晓萱。 我知道，昨天虽然我帮了她，但在她的眼里，我就是个占女人便宜的混蛋。 我压制自己的怒气，慢慢的走了过去。蓝晓萱正低头看着文件，走的很慢。当我走到她面前时，她立刻抬头，看到是我，便厌恶的皱了下眉头。 “你是谁，有事吗？” 扶着她的助理疑惑的问我。 “我找蓝总有事……” 助理转头看着蓝晓萱。蓝晓萱依旧冷冷的说： “去我办公室说吧……” 三人慢腾腾的到了蓝晓萱的办公室。 划时代不算大，蓝晓萱的办公室也不算豪华，但却很时尚。一个白色环形的实木办公桌上，摆着最新款的苹果一体机。而旁边，则是各种办公设备。 扶蓝晓萱坐下，助理便出去了。 办公室里只剩下我们两人。蓝晓萱也不看我，一边拿笔签着文件，一边冷冷的问我： “找我什么事？” 我强压制怒火，直接问道： “裁员只裁我，你是报复我吗？” 放下手中的笔，靠在办公椅的靠背上，蓝晓萱冷傲的说： “我想你是理解错了，我们公司没有裁员……” 我追问： “刚刚我们总监通知我的……” 看着我，蓝晓萱一字一顿的说： “你不是被裁员，你是被开除了！” 她的话，让我气血上涌，这还不如裁员好听呢！ 而蓝晓萱自信满满，高高在上的样子像极了一只高傲的孔雀。 只是我分明注意到了，她眼中的那一丝充满戏虐的笑意。 她绝对是故意的。 我傻傻的站在一旁，她高傲的样子，让我感觉到此时的我就是个彻彻底底的失败者。 才刚来上班，就被老板亲自点名开除，这不是失败者是什么？ “我和公司签订的正式入职合同。你就是开除我，也必须要给我个理由。不然，我会去劳动仲裁！” 蓝晓萱冷笑： “要理由是吗？很简单，骚扰女性上司……” 我被她气的要疯掉了。昨天我好心好意的帮她，中途也不过和她开了几句玩笑，没想到她居然给我扣了这么大一个帽子。 我想再据理力争。忽然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接着，就见刚刚那位帅气的助理走了进来。 一进门，他便显得有些着急的说： “蓝总，田中寺二先生的助理刚刚打来电话。说田中先生今晚要回日本，他二十分钟后会到公司拜访您……” 蓝总一听，也顾不上我了，她有些惊讶的问： “这么急？” 看蓝总这状态，能感觉到，要来的这个小日本，应该是个比较重要的人物。 第五章 情急 “小邱，翻译联系了吗？” 邱助理马上回答： “我刚给翻译公司打了电话，但因为没预约，他们一时间也安排不过来。蓝总，田中先生不是带翻译了吗？” 蓝总秀美紧蹙，连连摇头： “他翻译说的中文，我听着和日文没什么区别，根本听不懂。小邱，你马上通知公司各个部，只要是曾经学过日语的，马上到我办公室。另外，让各部门的总监也都过来。千万别让田中先生感觉我们慢待了他……” 邱助理很麻利，没多一会儿，各个部门的总监就都到了。和他们一起来的，还有两个学过日语的员工。 蓝晓萱和众人介绍了这个田中的背景。他是日企驻华的一个负责人。他们公司刚刚在我省建厂，有大量的广告业务。因此蓝总对他极其重视。 也正因为厂子初建，田中暂时还没配备职业翻译。平时的翻译都是由他的助理，一个中文相当一般的日本人来做。 介绍完后，蓝总又问另外两人： “你们日语水平怎么样？” 两人同时摇头，看来水平都相当一般。 蓝总虽然无奈，但也没有任何办法。只好说道： “你们也不用紧张。一会儿谁能听懂什么，就和我翻译什么。不用考虑太多，大概意思能明白就可以……” 蓝总这是死马当作活马医。 田中很守时，二十分钟后，在邱助理的引导下，他带着助理，走进了蓝总的办公室。 田中寺二个子不高，身材偏胖，还戴了一副椭圆的近视镜。让我没想到的是，他的助理手里还拿着一捧鲜红的玫瑰。 尽管蓝总的脚不方便，但她还是起身到门口迎接田中。两人刚一握了手，田中就接过助理手中的玫瑰，递给蓝晓萱。说了一大串日语。 我心里暗自冷笑，这小日本哪是来拜访的，这是来泡妞的。 蓝晓萱接过玫瑰，就听翻译用蹩脚的中文说道： “花，最美的，送给你，蓝总，最美的……” 双方就坐，开始用这种稀里糊涂的方式交流着。蓝总说话时，她尽量使用简单的词汇，大都是短句，她怕翻译听不明白。 正说着，忽然田中啰里啰嗦的说了一大串日文。他一说完，他的翻译明显有些挠头了。他吭吭哧哧的说道： “我们日本，回去，等，等回中国……” 翻译了两句，这助理就憋的满脸通红，支支吾吾的翻译不出来了。而蓝晓萱看向那两个学过日语的同事，可这两人根本不敢看她。很明显，他们就没听懂。 田中的脾气有些急。他沉声对着助理，又说了一大串。而翻译垂着头，连连道歉。 场面一时间尴尬到了极点。蓝总和公司的这些高管也不知所措。见也没办法再沟通，田中便有些气恼的站了起来，准备要走。 而蓝晓萱也是无奈，只好跟着站了起来。 我本来站在蓝晓萱的办公桌旁，而蓝晓萱他们是在会客区。见到这种情况，我慢慢的走了过去。 一见我过来，蓝晓萱立刻抬头看着我。她的目光充满警惕。毕竟，刚刚我俩的谈话并不愉快，或者说，我们根本就是起了争执。她担心我会趁机发难，惹恼这么重要的客户。 当我快要走到蓝晓萱身边时，蓝晓萱不由的皱起了秀眉，低声对我说： “你的事一会儿再说，你先出去吧……” 她刚刚忘了我的存在，现在想先把我打发出去，免得再出意外。 我呵呵冷笑了下，看着蓝晓萱，不屑的说： “蓝总，我没你想的那么小人！” 话一出口，蓝总的脸色更加难看。 我也不理她，转身看着田中寺二，用流利的日语说道： “田中先生，如果您不嫌弃，我可以为各位临时翻译。如果有不恰当的地方，还希望你能包涵……” 虽然我对这个小日本印象很一般，也很生蓝晓萱的气。但看到蓝晓萱为难，我还是忍不住想帮她一把。 我话一出口，田中寺二楞了一下。接着，就连连夸赞和感谢： “太谢谢你了，没想到你的日语这么好……” 我微微一笑，转头礼貌的冲着蓝晓萱说： “刚刚田中先生说的是，他这次回日本，向董事会当面汇报。用不了几天，他就会回到中国。他很期待与你再次见面，更希望和你能一起合作。他觉得，你是他见过的最美丽，也是最智慧的女性。如果和你合作，一定是一件令人非常愉悦的事情……” 我一说完，办公室里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我的身上。我本来是一个没人注意的无名角色，竟一下成了全场瞩目的焦点。这种感觉，从大学毕业后，从来没有过。 “谢谢……” 蓝晓萱的声音不大，也温柔许多。看我的目光，带着惊喜。 “你帮我翻译。我们也很期待与田中先生的合作，如果他定好回中国的时间。请他提前告诉我，我会亲自去机场接他……” 我不敢怠慢，按照蓝晓萱的意思，翻译给田中寺二。 有了我的翻译，两人的沟通畅通许多。不过翻译了半天，我感觉有些不太对。蓝晓萱想聊合作方面的事，但田中根本不搭茬，说的都是一些乱七八糟的废话。 我越来越觉得这个田中根本就不是来拜访，而是来泡妹的。 一场稀里糊涂的翻译终于结束。送田中到门口时，田中对着我，又哇啦哇啦的说了一大套。不过这些话，我并没翻译。 蓝晓萱有些疑惑的问我： “你怎么不翻译了？” 我轻咳了下，有些不太好意思的说： “他刚刚的话，是说给我的……” “那也要翻译！” 看了蓝晓萱一眼，我开始翻译： “田中先生说我的日语好，很有才华，人长的也帅。说我和你是郎才女貌……” 我话一说完，蓝晓萱身后的几个同事忍不住笑了起来。而蓝晓萱没好气的白你了我一眼。 “你让我翻译的……” 我小声嘟囔了一句。 其实前面的话，的确是田中说给我听的。但最后一句，却是我胡乱编造，临时加上去的。 送走田中之后，蓝晓萱如释重负。公室里，再次只剩我们两人。 她对我比之前友善不少，直接问我： “你大学学的是日语？” 我面无表情的回答： “我是南大工商管理和日语双学位……” 蓝晓萱的表情有些惊讶。 “怎么想到学日语了？” 无意的一句话，却让我心里微微一疼。我的眼前，立刻浮现出俞欢的影子。 第六章 疑惑 其实我学日语，完全就是因为俞欢。大一时，她曾告诉我，她想去日本旅游，看大阪的樱花，去奈良喂鹿，吃神户牛肉。而又不想跟着旅游团。于是，我便辅修了日语。 我当时的想法很天真，我想等我学好了日语，攒够钱，就带她去日本，满足她的心愿。 我的日语学好了，而她，也离开了我。 我沉默，并没告诉蓝晓萱我学日语的原因。 见我没说话，蓝晓萱又问： “那英语呢？” “六级……” 蓝晓萱更加疑惑： “作为985、211的南大双学位毕业生。怎么会应聘销售助理？” “创业失败，身负外债，着急还钱。销售助理门槛低，容易上手。工资虽然不高，但能解我的燃眉之急……” 我说的都是实话。 蓝晓萱点了点头，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 “好了，我知道了。你回去工作吧……” 我没动。蓝晓萱抬头看着我： “怎么，还有事？” “蓝总，您是不是贵人多忘事，我已经被公司开除了……” 这是之前她说的。我知道，她不可能忘，只是不想再提而已。但我必须要说。因为被人歧视的感觉，真的不太好。 蓝晓萱面露不悦： “肖远，你的离职手续还没有办，所以，你现在还是公司的员工。当然，我也收回开除你的决定。我承认，我有些武断……” 很难得，一个高傲的美女，居然承认自己的错误。 但我还是摇了摇头： “蓝总。以我现在的处境，我的确非常渴望这份工作。但是，我不想我的老板带着有色眼镜看我，毕竟这对我以后的工作百害而无一利。另外，蓝总您不是武断，您是歧视。把我之前的无心和玩笑，当成了一种对您的骚扰，您却忽略了我对您善意的帮助。我要再次和您重申，我对您没有任何恶意。当然，也对你没有任何的兴趣……” 蓝晓萱的脸一下红了，脸色也变得难看。很明显，我的话刺激到了。 “然后呢？” 我正色说道： “所以，我选择辞职！” 蓝晓萱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我。 的确，我现在很需要这份工作。但我也是有尊严，有底线的。刚刚我想找人事部门要个说法，不想这么稀里糊涂的被人赶走了。不过现在已经知道原因了。再继续下去，也没有任何意义了。 蓝晓萱一言不发，办公室里安静的有些尴尬。 好一会儿，蓝晓萱才冷冷的看着我说： “依据《中华人民共和国劳动合同法》第三十七条之规定，辞工必须提前三十日以书面形式递交辞工申请。所以，按照合同法，你现在依然是本公司的员工。在这一个月期间，你要做好本职工作。至于你的辞职，只能等一个月后再说……” 我彻底无语。 狭路相逢智者胜，这一波，我败了！ 接下来的两天，是新员工入职培训。我虽然已经写好了辞职信，但这两天我根本就没看到蓝晓萱，一直也没办法交给她。 这天下班，回到家里，收拾完花草，刚准备休息一会儿，手机忽然响了，是成总打来的。 成总原名成震，大学四年，我们始终一个寝室。成震家里有公司，条件不错，算得上是一个小富二代。 一般说富二代，给人的感觉就是花天酒地，各种享乐。但成震不同，他很努力，同时智商也高，在大学时候，就没少赚钱。因此大家都叫他成总。他家离这里不远，听说我搬来，特意过来看看。 成震一进门，就各个房间看着，一边看一边啧啧感叹着： “不错嘛，以后咱们哥几个聚会可有地方了。对了，你去那个什么划时代上班了？” “嗯，销售助理！” 因为忙乎了一天，有些累。我就侧歪在沙发上抽着烟，随意的答应了一声。 看了一圈，成震坐到沙发上。点了支烟，看着我问： “肖远，我问你一事儿，你得和我说实话……” “债主问话，我必须实话实说啊……” 之前创业，成震借了我四万块钱，他也理所当然的成了我的债主。 “你是不是还没放下俞欢啊？” 虽然已经分手快一年了，但一提俞欢的名字，我的心还是抽搐的疼了一下。我当然想放下，可到底放没放下，也只有我自己知道。 我不想在成震面前表现出来，便故作洒脱的冷笑了下： “一个不爱我的人，我有什么放不下的……” 成震斜了我一眼： “切，甭和我装玩世不恭……” 说着，他用手指了指阳台的方向，问我说： “那油画怎么回事？” 那副油画，虽然被我放到阳台的角落里，但还是被成总看到了。 “忘记扔了……” 我依旧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但我的心里，却好像多了一块石头，压的我有些透不过气。 “装，你就装吧！肖远，你要是真放不下，就和哥们说。我去问俞欢，要是她也单着，你们就破镜重圆，再续前缘嘛……” 我们几个大学的时候关系都特别好，我知道俞欢和成震一直都有联系。 刚想让成震“滚”，他的手机忽然响了。看了一眼，成震一脸坏笑的冲我说： “俞欢的电话……” “和我什么关系……” 我依旧装作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但内心却不由的抽搐的疼痛着。 让我没想到的是，成震故意用了免提。就听电话那头传来了一个熟悉而又遥远的声音： “成震，你现在忙吗？” “不忙……” “那晚上一起吃饭，聊聊上次说的那件事……” “好啊，不过我现在和肖远在一起呢……” 说到这里，成震故意停顿了下。而电话那头，立刻陷入了沉默之中。很显然，俞欢没想到我会和成震在一起。 好一会儿，俞欢才开口： “哦，那一起吧，也好久没见了……” 成震立刻答应了一声，便放下电话。还没等成震说话，我坚定的拒绝： “你什么都不要和我说，我肯定不会去的。我晚上还有工作……” 成震当然知道我是再找借口，他开始软磨硬泡，但我还是坚决不去。无奈之下，他只好一个人走了。 点了一支烟，狠狠的抽了一大口。我知道，我很想了解俞欢的近况。但我的眼前，却都是她在那辆红色奥迪旁，和我说分手时，决绝的样子。 既然分手，何必联系？ 日子依旧不温不火的过着。我的工作并不累，不过是给人打杂而已。也正因为这样，我在办公室里，几乎是透明人。 这天下午，我刚整理好报表，主管就告诉我说，让我去公司门口，说总监在等我。 我有些奇怪，我一个销售助理，平时总监看都不看一眼。今天怎么主动找我？ 但我还是快步的去了公司的门口。推开大门，我微微一愣。除了总监陈禹亮，长腿美女蓝晓萱和她的助理居然也在。 第七章 风情 还没等我说话，总监陈禹亮马上笑呵呵的说道： “肖远，你小子行，深藏不露。走，快上车，就等你呢……” 我还没来得及问怎么回事，就被陈禹亮拉上了一辆白色的宝马7系。这车我见过，是蓝晓萱的。 不过今天开车的是陈禹亮，蓝晓萱的助理坐在副驾。我们两个坐在后面。 陈禹亮一边开车，一边看了眼后视镜里的我，笑着说： “肖远，我要是知道你和拉普齐公司这么熟，我们也不用费这么大的周折了。你是不知道，这段时间，我几次带人去拉普齐，想和他们聊聊，可人家根本就不接待我们……” 拉普齐我倒是听过，是一家服装公司，主营男装。在国内还是有一些知名度的。 但陈禹亮的话，让我一脸茫然，想了下，我才小心翼翼的说： “陈总，我不认识拉普齐的人啊……” 陈禹亮再次看了一眼后视镜的我，他依旧笑容满面的说： “肖远，你是不是埋怨我平时对你关照不够，特意当着蓝总的面，说不认识他们啊？” 陈禹亮的话，让我哭笑不得，我再次解释： “陈总，我是真不认识……” 陈禹亮微微一愣，而坐在一旁，始终没说话的蓝晓萱忽然看了我一眼，她淡淡的说了一句： “之前我们一直想拿下拉普齐的单子，但是他们连见面的机会都没给。不过就在今天下午，他们市场总监给我来了电话，点名要见你……” 我更加蒙了。我从来不记得，我什么时候认识拉普齐公司的人。 见我没说话，蓝晓萱便简单的给我介绍了下情况。原来拉普齐公司之前是做男装的，在国内，还是有一定的市场占有率。公司为了扩大经营，现在开始进入女装市场。据说已经设计了不少款产品，只等市场运营方面落地，就开始正式投入市场。 面对这么一个大单，划时代也想能分一杯羹。但因为划时代规模太小，拉普齐的市场总监，根本连见面的机会都没给。 到了拉普齐的停车场。把车停好后，我们四人便在前台的引导下，直接去了小会议室。 小会议室不大，但装修却很高档，豪华中不失时尚。能感觉到，拉普齐公司还是很有实力的。 我们等了一会儿，会议室的门开了。还没等见到人，一股浓郁的香气，率先飘了进来。接着，就见一个二十七八岁的男人走了进来。 这男的中等个子，身材消瘦，穿了一套紧身的西装。最让我意外的是，这男的走起路来，水蛇腰竟左右摇摆。如果从背影看，我肯定会把他当成一个女人。 他一进门，蓝晓萱立刻上前，主动和他握手说： “是麦瑞总监吧，我是划时代的蓝晓萱……” 这个叫麦瑞的小指微翘成兰花，边和蓝晓萱握手，边笑呵呵的说： “呦，没想到蓝总这么年轻，这么漂亮。皮肤还这么好……” 麦瑞的话，让蓝晓萱有些不太适应，但她还是客气的回应着。接着，他又把陈禹亮和我给麦瑞做了介绍。 当麦瑞看到我时，他略微歪了歪头，口气有些好奇的说： “呦，你就是肖远啊，早就听过你的名字了。嗯，本人倒是蛮帅的……” 麦瑞的女里女气的神情和话语，让我浑身不舒服。我又有些好奇，我根本不认识他，他怎么可能听过我？但今天这样的场合，我又不可能直接问他。 麦瑞请我们入座。他先是看了我一眼后，接着就对蓝晓萱说： “蓝总，今天请各位来，是想和各位说一下，关于拉普齐女装品牌的推广事宜。我想各位也早都知道了，我们拉普齐已经开始正式进军女装市场。而关于品牌推广方面，我们准备联合几家大型的，经验丰富的，有成功案例的广告公司……” 说到这里，麦瑞特意停顿了下，他看了看蓝晓萱，慢悠悠的说： “从我们设定的条件上来看，划时代并不符合我们公司的要求。第一，划时代的规模太小，这方面的成功案例几乎没有。第二，划时代是属于其他广告公司的子公司，而我们完全可以和你们经验丰富的总公司合作……” 一谈到工作，麦瑞便显得专业而又理智。虽然偶尔也有些女性动作，但却让人不那么讨厌了。也难怪他年纪轻轻，就能做到拉普齐的市场总监。 不过我听着却是微微一愣，我还是第一次知道，原来划时代竟然是一家子公司。这在公司的简介中，却从来没有提过。 蓝晓萱一听麦瑞这么说，她马上说道： “麦瑞总监，划时代虽然是一家中型的广告公司。但我们公司在业界，还是有一定的实力的。我们曾经做个……” 蓝晓萱正想给麦瑞好好介绍一下公司的实力。可麦瑞却挥了挥手，打断了蓝晓萱的话。 “蓝总，你想说的，我都明白。但无论你举什么样的例子，都不能否认划时代是一家小公司的事实……” 麦瑞虽然看着有些娘。但在工作方面，他体现的极其强势。蓝晓萱面色有些尴尬，但麦瑞却视而不见，继续说着： “我们这次，之所以把贵公司列为我们合作考察对象之一。并不是因为你们公司的大小，主要是因为贵公司有像肖远这样的精英成员……” 麦瑞再一次提到我。众人的目光，立刻都聚集在我的身上。这让我费解，也有些不好意思，我从来没觉得，我是精英。在我的心里，我就是一个Loser。 “蓝总，按照我们和其他广告公司的约定。下个周四，各家公司将拿出关于我们品牌推广的方案。我们到时候会整体评估，选择最合适的一家合作……” 我暗暗一惊，离麦瑞说的时间不过是五天。想在五天之内做出一份完美的品牌推广方案，恐怕是太难了。 我不由的看向蓝晓萱。蓝晓萱似乎也想到了这个问题，她沉默了一会儿，便保证似的说道： “麦瑞总监，您放心，下个周四，我一定会交给您一份漂亮的方案的……” 我知道，蓝晓萱太想拿下这单了。只要做下这单，划时代在广告圈的地位，肯定能上一个大的台阶。 蓝晓萱的态度，让麦瑞满意的点了点头： “那就说定了，我一会儿还有个会，就不陪各位了。有机会再约蓝总，我想向蓝总学一下，怎么保养皮肤。你皮肤真好……” 不谈工作，麦瑞又开始忸怩作态，像是一个风情万种的女人。 第八章 被赶 回去的路上，蓝晓萱让助理通知策划部的同事，准备开会。等助理打完电话，陈禹亮忽然说了一句： “蓝总，这个单子我看是十拿九稳了……” 蓝晓萱微微一愣，直接问说： “怎么可能？” 陈禹亮忽然暧昧的笑了下，看了看倒车镜里的我，慢悠悠的说着： “麦瑞总监这么看重肖远，有肖远在，这个单子就跑不了……” 陈禹亮的话，让我心里很不舒服。我当然清楚，他是故意这么说的。原因很简单，刚刚麦瑞除了和他握手之外，再没和他多说一句。这让他很没面子。而他又认定我和麦瑞关系不一般，他便迁怒于我。 陈禹亮话音一落，蓝晓萱便微微皱了下眉头，她面无表情的说了一句： “对方是因为肖远，才给我们这次机会的。至于能不能成功做成这单，还要靠我们自己……” 陈禹亮一听蓝晓萱这么说，他自然闭嘴了。 我却有些惊讶，没想到蓝晓萱会帮我说话，毕竟陈禹亮是公司的元老，又是销售总监。 回到公司，蓝晓萱便立刻开会。两个副总裁，以及策划营销部门的总监和几个精英也都来参加会议了。当他们见到我时，都用奇怪的目光看着我。 毕竟我只是一个小小的销售助理，这么高规格的会议，按说不应该有我的出现才对。 这个会议开的时间并不长，蓝晓萱安排策划部门马上行动，完成拉普齐女装的推广方案。而陈禹亮和我，则作为外联，和拉普齐方面保持高效的沟通。 说是外联，实际就是给我挂了名头而已。我根本都不认识麦瑞，他的联系方式也没有，怎么和他沟通？ 因为时间紧，晚上要加班。策划部的人都在忙，而我则无所事事。又不好过去打扰他们，只好回到办公室，打开电脑，查看关于拉普齐的相关资料。 其实我心里特别的奇怪，无论是拉普齐公司，还是麦瑞本人，和我都一点关系都没有。可这个麦瑞，怎么平白无故的帮我呢？ 我在办公室里想了好一会儿，也没想出个所以然。虽然这个案子我帮不上什么忙，但也是跟着一直加班到最后。 下班时，已经是半夜十二点多。出了公司大门，还没走两步。身后传来两声喇叭声，回头一看，蓝晓萱的那辆白色的宝马，正慢慢的停到了我的身边。 车窗放下，蓝晓萱冲我说： “上车吧，一起回去……” 我默默的上了车。这一路，我们两个谁也没再说话。眼看着就要到家，蓝晓萱看了一眼时间，忽然开口说： “要是不困的话，请你宵夜吧？” 这是我认识蓝晓萱以来，她对我说话最温柔的一次。 看了她一眼，我随意的开了句玩笑： “你不怕胖？” 蓝晓萱微微一笑： “我额头那么大，又是一条腿粗，一条腿细。再胖点也无所谓了，反正已经这么丑了……” 我笑了。这是她崴脚那天，我故意气她的话。没想到她记得这么清楚。 被她这么一说，我又下意识的看了一下她的长腿。没穿丝袜，依旧温润如玉。 我心里一动，不由的想起那天帮她敷脚的场景。 我的动作，并没瞒得了蓝晓萱。她转头狠狠的白了我一眼。没等她说话，我抢先说道： “其实你的腿挺漂亮的，那天是故意气你……” 话一出口，蓝晓萱冷哼一声，不屑的说了一句： “男人都是一个德行……” “对，男人都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尤其面对美女的时候，比如现在……” 说着，我便不怀好意的看着她。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蓝晓萱在我面前越高傲，我就越是故意气她。 正当我得意的看向蓝晓萱时。忽然，她猛的踩了一脚刹车。她动作很突然，我根本没防备。整个身子立刻前倾，要不是系了安全带，我肯定会撞到工作台上。 “下车！” 蓝晓萱面无表情的看着前方，冷冷的对我说道。 “马上到家了，你……” “下车！！” 我本想和她商量一下，但她的口气不容置疑。看着她冷傲的样子，我也憋了一肚子气，打开车门，直接了下车。刚一下车，宝马一阵轰鸣，开出老远。 我懊恼的站在街边，看着宝马消失不见。本来可能还有一顿夜宵，两句话没到，夜宵没了不说，我还得步行回去。毕竟以我现在的条件，打车对我来说已经是件奢侈的事。 本来十多分钟的车程，我走了足足四十多分钟。 拖着沉重的双腿，翻出钥匙，准备开门。忽然背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这么一段路，居然花了这么长时间，你这身体素质也不行啊……” 我无奈的叹了口气。一回头，就见穿着睡衣的蓝晓萱，正站在她的房门口，歪头看着我。 看着她一副戏谑的神情，我更加气恼。 我慢慢的走到她的身前，探着身子盯着她。而蓝晓萱没有丝毫的退让，依旧歪着头，同样盯着我。 “你家还是我家？” 蓝晓萱没明白，她反问我： “什么意思？” 我呵呵冷笑： “你不是说我身体不行吗？咱们去试试，你不就知道了？” 蓝晓萱脸色腾的一下红了，她先是愤怒的看着我。接着，忽然冷笑了一下： “放心，就是全天下的男人都死干净了，也轮不到你的……” 她看出我是故意气她，便用更刺激的语言回击我。 蓝晓萱一说完，她转身开门，准备回去。见她要关门，我急忙伸手，拉住了门。 蓝晓萱一脸愤怒的回头瞪着我，质问着： “你要干嘛？” 我从口袋里掏出了那张揣了几天的辞职信，递给蓝晓萱： “我的辞职信……” 蓝晓萱一下楞了，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气恼的盯着我。 第九章 约定 “你是在威胁我吗？肖远……” 能感觉到，蓝晓萱此时的口气冰冷而又愤怒。还没等我开口，她又说道： “就是因为你和麦瑞的关系，所以，你选择这个时候辞职，以此来报复我，对吗？” 蓝晓萱的话，让我哭笑不得。这封辞职信已经在我这里好几天了，只是没有适当的时机给她而已。 我尽量心平气和的解释说： “蓝总，我已经说过了，我根本不认识麦瑞的。而辞职的事情，我早就和你说过了……” 蓝晓萱“呵呵”冷笑，能感觉到，她根本不相信我的话。 “肖远，我算看清楚你了。你明明知道拉普齐这单对公司很重要，却偏偏在这个时候提出辞职，你还算是男人吗？” 蓝晓萱越说越激动，她的胸口也跟着一起一伏。而我却有苦难言，我提出辞职，根本就没考虑拉普齐的事。 看了看手中的辞职信，我微微叹了口气说： “蓝总，这样吧，等拉普齐这单结束后。我再和你提辞职的事，这样总可以了吧？” 我的话，让蓝晓萱微微一愣，看着我，她竟开始讨价还价。 “可以，但你必须保证，你要把全部精力，都投入到这单中……” 我点头，同时说道： “好，如果这单做成了，你也得答应我个条件……” 蓝晓萱警惕的看了我一眼： “说吧，什么条件？” 我嘿嘿笑了下，把脸凑到蓝晓萱的耳边，轻声的说了一句： “一起证明一下，我到底是不是男人……” 暧昧的动作，暧昧的语言。 蓝晓萱当然明白这话的意思，她脸色羞红，冲我大骂了一句： “滚……” 我嘿嘿一笑，也不理她，转身就走，边走还边说道： “没拒绝，我就当你默认了……” “咣当”一响，身后传来了蓝晓萱巨大的关门声。 因为时间紧迫，接下来的几天，我们都陷入了疯狂的加班之中。我虽然也跟着加班，但实际上，却没有我什么事。我每天还是看看拉普齐的资料，也帮不上大家什么忙。 我也给成震打过电话，问他认不认识麦瑞。毕竟我认识的人中，唯一能联系上麦瑞这种金领的，也只有成震。可成震告诉我，他根本不认识什么麦瑞，更别说帮我说过什么好话了。 一时间，我更加糊涂，麦瑞到底是怎么知道我的呢？ 这天中午，吃过午饭，我正准备回办公室。电话忽然响了，掏出一看，是一个没有署名的号码。但我看到这号码时，心里不由的抽搐一下。 我怎么也没想到，电话居然是俞欢打来的。我虽然删除了她的电话，但那串熟悉的数字，却早已清清楚楚的印在了我的脑海里。 和俞欢分手后，我们两人从未联系过。我不知道，她怎么会忽然给我打电话。 犹豫了下，我还是出门接了电话。当那个陌生而又熟悉的声音响起时，我的心又是一疼。 “肖远，我在北望SOHO的咖啡厅，你能过来一下吗？” 俞欢的声音，还是和从前一样温柔。只可惜的是，这温柔不再属于我。 “有事吗？” 我努力的平复内心的阵痛，平静的问说。 “也没什么大事，你要是不方便，那就改天约你……” “好，等我吧……” 明明该拒绝，但我还是答应了。 放下电话，我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和俞欢分手之后，我曾无数次想过，我们再见面时的情景。但没想到，会是她主动约我。 俞欢说的咖啡厅，就在我们公司附近。说来也巧，我第一次和蓝晓萱见面时，也是在这个咖啡厅。也是那天，我给她留下了极其恶劣的印象。 中午时间，咖啡厅里的客人并不多。一进门，就见俞欢正坐在窗前的位置，她双手托腮，正痴痴的看着窗外。 一个熟悉的动作，让我心里又是一疼。记得以前在大学时，俞欢就喜欢用这样的动作，傻傻的看着窗外。 我不想让俞欢小看我，让她觉得我还惦记着她。于是，我摆出了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慢慢的走到她的身前。 用手指轻轻敲了下咖啡桌。俞欢本来正出神，被我这一惊，她立刻回过神来。一见是我，她有些不自然的笑了下： “肖远，你来了……” 我故意装作满不在意的样子，吊儿郎当的说了一句： “俞大模特邀约，我怎么敢不来呢？怎么样，大模特在哪儿发财呢？怎么想起我来了？” 我轻佻的口气，似乎让俞欢很不习惯。她痴痴的看着我，半天没说话。 我以为，我会很从容的和俞欢对视，但我错了。只是和俞欢对视了一眼，我便把目光移到了别处。 俞欢轻轻的叹息了一声，接着问我： “肖远，最近怎么样？” “当然好了，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没那么多记挂，一个人自由自在的多好……” 我想心平气和的和她对话，但却不由的话中带刺。 俞欢很聪明，她当然能听懂我话语中的怨念。她轻声说道： “肖远，你变了……” 我嘴角上扬，冷笑了下，吊儿郎当的说道： “变了又怎么样？人不都是在变吗？没变的时候，你不也一样和我分手了吗？” 话一出口，我就后悔了。既然已经分手了，还说这些有什么用？我立刻话题一转，直接问说： “说吧，找我什么事？” 俞欢的表情有些尴尬。 “肖远，我听成震说你搬家了。当初我搬走的时候有些急，忘记拿那副油画了。你什么时候方便，我去取回来，可以吗？” 我怎么也没想到，俞欢把我约出来，居然是想要那副油画。我想都没想，立刻回答： “已经被我扔了……” “肖远……” 俞欢显然没想到我会这么说，她看着我，表情更加复杂。 我看了下表，直接站了起来，冷冷的说了一句： “好了，要是没别的事，我就先走了。我下午还要上班……” 话一说完，我转身就走。而而俞欢也马上站了起来，跟着我，一起走出了咖啡厅。 第十章 误解 外面阳光刺的眼睛有些疼，一如我此时的心情。我不明白，明明已经分手了，俞欢为什么还要联系我，还想要那张油画。 我刚要走，就听俞欢在身后说： “肖远，我送你吧……” 一回头，就见俞欢正站在一辆红色的奥迪车旁。这辆车我太熟悉了，分手那天，俞欢就是坐着这辆车走的。而此时，她居然要用这辆车送我。 我呵呵冷笑： “谢谢了，我坐不起这么高档的车，别在把你的车弄脏了……” “肖远，成熟点好吗？我们就算不是恋人，难道还不是朋友，不是同学了？” 俞欢终于受不了我的冷嘲热讽了，她的声调提高不少。 我笑了，抬手冲着俞欢晃了晃： “还是别了，俞大模特，我可没资格和您交朋友！但我还是祝您鹏程万里，早日成为世界名模……” 说着，我转身走了。 我走的很快，几乎像是小跑。似乎只有这样，我才能好受一些。一直到公司旁边的花坛，我才停住了脚步。 点了支烟，我用力的抽了一大口。我忽然想起什么，掏出手机，立刻给成震打了过去。 电话一通，我立刻骂说： “成震，你和俞欢提那副油画干什么？” 如果不是成震提，我不相信俞欢会忽然想起那副油画。 “你丫有病吧？我什么时候说你俩那副破画了？” 成震坚决的口气，一下让我哑口无言。 “俞欢联系你了？” 成震追问。 “嗯……” “她找你干什么？” “没什么，好了，不说了……” 这种沮丧的感觉，让我一句话也不想多说。刚要挂电话，就听成震又说： “你先别挂，下周有时间吗？咱们几个聚聚，咱们南大四君子，可是好久没在一起了……” “没时间！” 我没好气的说了一句，便挂断了电话。 和俞欢的见面，让我这两天的心情，变得极度的压抑。尤其是在晚上，我竟然连续两晚都猛到了她。更让我奇怪的是，这两场梦里，居然都有蓝晓萱的出现。 这天早上，我刚起床，正准备去洗漱，外面忽然传来了敲门声。一开门，就见蓝晓萱正站在门口。我有些意外，没想到这大清早她居然会来敲门。 “蓝总，有事吗？” 我傻傻的问了一句。 见我穿着睡衣，蓬头垢面，蓝晓萱便说了一句： “没什么事，一会儿一起上班。你先去收拾吧……” 能蹭她的车上班，这对我来说，是求之不得的事情。我侧着身子，问她说： “那你进来等我？” 蓝晓萱犹豫了下，还是走了进来。 自从上次半夜提出辞职后，我和蓝晓萱再没有任何的交流。每天加班，也是她和策划部的同事在忙，我虽然也跟着加班，但根本帮不上什么忙。 蓝晓萱一进门，她便站住客厅中间，好奇的四处看着。我也没理她，直接去了洗手间洗漱。 洗手间的门没关，我正刷牙时，蓝晓萱忽然走了过来。她靠在门旁，目不转睛的看着我。 我被她看的有些不舒服，也顾不上嘴里的牙膏，含糊不清的说： “有什么好看的？没见过帅哥刷牙？” 蓝晓萱嘴角上扬，露出一丝不屑的笑容。 “我问你一件事，这几天麦瑞和你联系了吗？” 我不解的看着蓝晓萱，摇头说： “他联系我干什么？我也不认识他……” “你们真不认识？” 蓝晓萱歪着头，仍旧不相信我的话。 “这有什么骗你的，我早和你说了，我不认识他……” 说着，我喝了口水，准备漱口中的牙膏泡沫。 蓝晓萱的表情有些怪异，看着我，她小声的嘀咕： “可我听说的版本可不是这样……” 我奇怪的看着蓝晓萱，因为口中有水，没办法说话。我就抬着下巴，冲她点了点，示意她说。 “我听说你们是装作不认识，其实你们俩是同性的，情侣……” 蓝晓萱的话，惊的我目瞪口呆。一个没忍住，“噗”的一下，口中的漱口水直接喷了出去。 而我本来就是歪头看着蓝晓萱，这一“噗”，大半的水，都噗到了蓝晓萱的脸上。 “肖远……” 蓝晓萱一边后退，一边冲我大声喊着。 我根本顾不上她，擦了下嘴，不满的冲着蓝晓萱嚷嚷着： “蓝总，我不歧视同性.恋，但我不是。我喜欢的是女人！女人！像你这样漂亮的女人！知道吗？” 蓝晓萱根本也不理我，她只顾着擦脸上的漱口水。我也不解气，继续问说： “你告诉我，这到底哪个孙子背后造我的谣？” 蓝晓萱也气得够呛，她瞪了我一眼，没好气的说： “快点收拾，准备上班……” 说着，她便转身回家了。估计是衣服上沾了我的漱口水，回去换衣服了。 看着蓝晓萱有些狼狈的样子，我心里也觉得有些好笑。其实麦瑞见我们时的表现，尤其是那些女性的动作和表情，也的确容易让人想歪，只是别往我身上扯啊。 收拾好出门，蓝晓萱正站在台阶旁等我。换完衣服的她，又恢复了往日的冷艳和高傲。 跟着她上了车，蓝晓萱一边熟练的驾车，一边说道： “上午十点半，拉普齐的人会来我们公司，看品牌推广方案，还是麦瑞带队……” 我微微一愣，马上反问蓝晓萱： “约的不是明天吗？怎么提前来了？” 蓝晓萱无奈叹了口气： “昨晚麦瑞通知我的。哎，做乙方的，不都是这样嘛。甲方怎么要求，我们就怎么做呗……” 我点了点头。但我马上明白了，为什么蓝晓萱会忽然邀请我坐她的车。原来时间提前，品牌推广案，麦瑞今天就要看。 见我没说话，蓝晓萱又轻声对我说道： “肖远，一会儿见到麦瑞。如果你们有单独沟通的机会，你一定要多帮公司说话。争取早点签下这单……” 蓝晓萱的口气很温柔。但一想今天早上她说的，我还是有些不太舒服。我点头说了一句： “好，我尽量……” 蓝晓萱马上摇头： “不是尽量，是一定……” 说着，她转头看了我一眼。看着她期待的目光，我只好坚定的点了点头。 第十一章 瞩目 其实我倒是挺希望有个机会，能和麦瑞沟通一下。这样我也能当面问问，他到底怎么知道我的？为什么要帮我？ 到了公司，蓝晓萱带着我，直接去了大会议室。一进门，就见一些同事正在布置会场。大家都知道，这个单子，对划时代太重要了。只要拿下这单，划时代在广告圈的地方，肯定会上一个大台阶。 销售总监陈禹亮，和策划总监郑婉茹也在。一见蓝晓萱进来，两人同时迎了上来。 蓝晓萱一边四处看了看会议室，一边问郑婉茹： “郑总监，准备的怎么样了” 郑婉茹二十七八岁左右，个子不高，但身材却很匀称。加上她化着淡妆的精致五官，给人的感觉，是一种古典的美。 因为部门不同，我和她基本没有接触。这次为了拉普齐的单子，蓝晓萱让郑婉茹亲自讲解。 一听蓝晓萱问她，郑婉茹马上回答： “都准备完了，刚刚的PPT我又放了一遍，不会有问题的……” 蓝晓萱听着，满意的点了点头说： “好，你们先盯着，我先回趟办公室……” 蓝晓萱一走，陈禹亮就打量我一眼，不阴不阳的说道： “肖远，干的不错嘛。都和蓝总一起来上班了。我看用不了多久，你就能去给蓝总当助理了……” 很明显，陈禹亮这话是故意说的。因为蓝晓萱的助理邱明，就站在不远处。我们的对话，他听的清清楚楚。 这让我很反感，也就没接陈禹亮的话。见我不说话，陈禹亮便对郑婉茹说： “郑总，我们销售部的这个肖远可不简单。别看他不过是个销售助理。要是没有他，拉普齐的麦瑞，绝不会给我们这个机会的。你今天的案子要是通过了，你可得好好感谢肖远啊……” 这话听着好像是表扬，但实际陈禹亮就是在贬损我。但他是总监，我又不可能说什么。只好装作听不懂，傻傻的站在一旁。 郑婉茹看着陈禹亮，冷冷的说了一句： “陈总，我们策划部做单子，只凭本事，不凭关系……” 话一说完，郑婉茹转身离开，不再搭理陈禹亮。 看着郑婉茹的背影，陈禹亮阴冷的笑了一下。很明显，郑婉茹的态度，让陈禹亮很不满。 十点半，麦瑞一行人，准时出现在了划时代。蓝晓萱特意带着我们，去门口迎接了他们。 和上次见面一样，麦瑞依旧是一副妖娆的样子。比上次见面更夸张的是，他穿了一套紫红色的西装。而西裤却是七分裤，白净的小腿，直接露在外面。 扭着水蛇腰，麦瑞和蓝晓萱握了手，同时说道： “蓝总，这次时间忽然提前了，没打乱你们的节奏吧？” 蓝晓萱微微一笑，自信的说道： “放心吧，麦瑞总监。我们早已经准备好了，就等着你们来检阅呢……” 蓝晓萱的话，让麦瑞很受用。就见他微微歪了下头，翘起兰花指，冲着蓝晓萱轻轻点了点： “我就喜欢和蓝总这样的女人打交道。既自信漂亮，工作能力又强……” 蓝晓萱莞尔。接着，又把身边的两位副总裁介绍给麦瑞。众人一一握手后，蓝晓萱正准备带着对方去会议室。 麦瑞忽然问蓝晓萱： “蓝总，肖远呢？” 因为今天人比较多，而我又不喜欢这样的场合。便躲在了人群后面，根本没人注意的地方。 麦瑞这一问，我一下成了众人的焦点。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我的身上。 我虽然不喜欢这样，但还是硬着头皮，走到人群前面。 麦瑞一见我，立刻露出女人般妩媚的笑。接着，他就像老朋友一样和我开着玩笑： “呦，肖远，这才几天没见，你怎么就瘦了？不会是被这案子累的吧？” 我还没等说话，麦瑞便转身问蓝晓萱： “蓝总，这个案子，肖远一直在跟吧？” 蓝晓萱看了我一眼，马上点头说： “当然，肖远作为南大的高材生，又是我们划时代的骨干。这么重要的案子，他怎么能不跟呢？” 我的确参与了这个案子。但我根本没起到任何的作用，不过是顶了一个外联的名头，每天像透明人一样，陪着加班而已。 麦瑞这么一问，公司的人都看向了我。这些人看我的目光也不一样，有羡慕的，有嫉妒，也有阴冷的，比如陈禹亮。 我身边一个策划部的同事，则小声的和我嘀咕说： “肖远，你太牛了。上次当蓝总翻译，这次又拉来大单。蓝总肯定是要给你升职了，到时候可别忘了我哦……” 同事的话，让我尴尬的笑了下，当蓝晓萱翻译是偶然事件。而拉普齐的单子，却让我稀里糊涂。因为我根本不认识麦瑞，更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帮我。 众人到了会议室，分甲乙方对面就坐。作为我们乙方代表的蓝晓萱，率先说道： “麦瑞总监，以及拉普齐的各位朋友。首先我想感谢一下各位，能给我们划时代公司一个这么重要的机会，参与拉普齐女装品牌的推广。在这不到五天的时间里，我们划时代的所有精英骨干共同参与，设计了一份，我们认为是最合适拉普齐女装品牌的推广方案。下面，就由我们策划部总监郑婉茹女士，向各位做以讲解……” 蓝晓萱的这番话，说的不卑不亢，有礼有节，并且很专业。和她平常冷傲的形象完全不同。让我不由的暗暗称赞。 话音一落，郑婉茹站了起来，她先是冲着对方礼貌一笑，自我介绍了一句。便拿着遥控器，落落大方的走到大屏幕前。准备借助PPT，开始讲解。 郑婉茹刚要开始，麦瑞忽然看了眼手表，接着说道： “哎呦，我刚刚忘记说了，我一会儿还有个重要的会议。所以，我只能给你们半个小时的时间。希望郑总监能言简意赅，控制好时间……” 麦瑞的话音一落，我们都有些惊讶。要知道，这份PTT的讲解，最低也要一个半小时。而麦瑞却忽然要求压缩时间，这让我们有些措手不及。 第十二章 逆转 麦瑞的话，让郑婉茹有些担心，她看了蓝晓萱一眼。蓝晓萱也是一脸无奈，冲着郑婉茹点了点头说： “就按麦瑞总监说的时间，现在开始吧……” 能感觉到，郑婉茹也有些紧张。毕竟，之前的准备好的一切，完全被打乱了。 摁了一下遥控器，大屏幕上显示PPT的第一页。上面一行大字“中国女装发展概况及市场分析与展望”。 郑婉茹轻了轻嗓子，大大方方的说道： “中国女装市场竞争激烈，自主品牌，以及高性价比的女装，在整个市场上……” 郑婉茹话还没等说完，就见麦瑞忽然开口打断了郑婉茹。他冷冷的说了一句： “郑总监，市场分析这一块，就不劳你们费心了，这是我们的事。你还是直接进入主题吧，说品牌推广……” 麦瑞的话，让所有人都大跌眼镜。一份完美的品牌推广方案，肯定是基于市场调查分析，而进行的。他现在竟然连市场分析都不肯听。 郑婉茹为难的看了蓝晓萱一眼，而蓝晓萱也是一脸的无奈。她也没想明白，这麦瑞到底是怎么回事。 而麦瑞根本不看众人，他低着头，轻轻的擦拭着小指甲。仿佛现在发生的一切，都和他无关一样。 见郑婉茹没说话，麦瑞便看了下表，淡淡的说了一句： “还有二十分钟……” 此时的麦瑞，和之前的他，简直判若两人。我不知道，他前后怎么会变化这么大。我甚至觉得，他今天来我们公司，不过是走下过场而已。根本就没打算和我们公司合作。 本来时间就被麦瑞压缩，现在又这样浪费了十分钟。郑婉茹明显有些慌了。好在她经验还算丰富，急忙快进了几章PPT。直接进到品牌推广页面，开始继续讲解。 这一次，郑婉茹变得聪明许多，她言简意赅，把主要的时间，都用在了介绍品牌推广方案上面。 我虽然也参加了这个案子，但策划这些事，我根本没参与。所以郑婉茹讲的时候，我听的很认真。 这个推广方案做的很不错，线上线下结合，传统媒体和新媒体并行，并且把具体实施的计划也一一列举。 等郑婉茹讲完，蓝晓萱先是满意的冲着郑婉茹点了点头。接着，就对麦瑞说： “麦瑞总监，因为时间紧，郑总监介绍的，也只是这份推广案的精华部分。对于一些细节地方，还没有涉及到。不知道各位对这份推广案，是否满意呢？” 麦瑞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他也不说这方案怎么样，而是转问蓝晓萱： “蓝总，这份方案，是贵公司的各位精英共同参与的结果吗？” 蓝晓萱没明白麦瑞为什么这么问，但她还是点头说： “是的，我们专门为贵公司的这单，成立了一个小组。组长由我亲自担任。这几天，大家集思广益，做出了这份推广方案……” 麦瑞也不评价方案，而是转头看了我一眼，又问蓝晓萱： “肖远也参与了吗？” 麦瑞话音一落，我再一次的成为了众人的焦点。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我身上。而我却一头雾水，搞不清楚麦瑞怎么忽然又提到我。 蓝晓萱看了看我，她微笑着点头说： “肖远当然参与了……” 这个案子，我的确参与了。但实际上，我在这个案子中，没有起到任何的作用。就连策划案的内容，我也是今天第一次知道。 麦瑞转头看着我，直接问说： “肖远，说说你对这份方案的理解吧……” 我一下楞住了，没想到麦瑞会忽然让我说这个。蓝晓萱也很惊讶，她茫然的看着我。 会议室里所有的人都看着我，我只好硬着头皮说道： “我觉得这是一份非常优秀的品牌推广方案。首先这份方案对市场、产品、销售、消费人群、品牌文化与定位，以及具体实施的策略都全方面涵盖。并且对竞争的品牌，也都进行了分析。再有，在品牌的推广上，这份方案也有一定的多样性和前瞻性……” 其实我真的觉得这份方案还是挺不错的。但因为我没参与，有许多内容郑婉茹也没说，我也只好笼统的点到为止。 我还没等说完，就听麦瑞忽然冷笑了一声。看着我，他慢慢的说道： “肖远，我最失望的不是这份策划案，而是你。你知道这份策划案在我眼里是什么吗？是垃圾。而你居然说是优秀，这就是你眼里的优秀？” 麦瑞一边说着，一边不屑的看着我。 我完全呆住了。之前麦瑞和我说话，他都是满面春风，对我各种赞美。和之前相比，他简直判若两人。 麦瑞似乎还没说过瘾，他继续嘲讽我： “以前总听别人谈起你，说你什么有才华，能力强。可你一个把垃圾废物当成优秀的人，我真不知道你的才华到底在哪儿。肖远，我不建议你在这种需要创意的公司工作了，你可以去街边捡捡垃圾，那才是你这种人应该过的生活……” 麦瑞说这些时，众人都看着我，有的是同情，有的是幸灾乐祸。而我的怒火已经被麦瑞点燃，我不明白，我只是评价了一份策划案而已。他至于这么羞辱我吗？ 我刚要开口反击，蓝晓萱忽然站了起来，看着麦瑞，她冷冷的说道： “麦瑞总监，这个方案你有什么不满意的，你都可以直接提出来。但你刚刚的话，已经是对我们的员工进行人身攻击了。我想请问你……” 蓝晓萱后面的话还没说出来，麦瑞便也站了起来，他一抬手，打断蓝晓萱的话： “蓝总，我对你们的策划案很失望，我们没有必要再继续下去了……” 麦瑞这一站，和他一起来的人，也立刻站了起来。众人准备往外走。 “麦瑞，你等一下……” 看着麦瑞的背影，我冷冷的说了一句。 第十三章 尊严 第十三章 麦瑞站住了，他回头看着我，脸上完全是鄙夷的神情。 “麦瑞，你是故意的吧？” 我之前根本不认识麦瑞。结果莫名其妙的去拉普齐见他，他对我异常热情。这让大家一度以为有我在，拉普齐这单肯定跑不了。 而现在，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却用这种恶毒的话嘲讽我。我不相信，这一切都是平白无故发生的。 麦瑞只是冷哼了一声，根本没理我，转身就要走。我立刻起身，快步上前，挡住了他的去路。 和他一起来的同事，还以为我要动手，急忙挡在他的前面。而我的同事也怕起冲突，也快速过来想把我和麦瑞分开。会议室里，立刻乱做了一团。 麦瑞站在几人后，娘里娘气的说： “难不成你还要打人啊？” 我的确很想打他，但动手不能解决任何问题。 “麦瑞，我只问你一句。我从来不认识你，你为什么这么针对我？” 见我没有动手的意思，众人也就都站着没动。而麦瑞分开前面的人，看着我，他不屑的说： “你的确不认识我，可你会找别人来求我帮你啊，让你在划时代站稳脚跟……” 麦瑞的话，气的我头晕目眩。他完全是胡说八道，我身边的人，谁和他认识我都不知道，怎么可能找人求他帮我呢？ 事情到这个地步，我必须要搞个清楚。我压着怒火问他说： “你说我找人去求你了？你告诉我他是谁？” 麦瑞再次冷笑，他慢悠悠的说道： “本来我还打算给你留几分面子，看来你这种人也不需要了。俞欢是你前女友吧？要不是你哭着喊着去求她，你以为你会有资格站在这里，和我对话吗？” 当我听到俞欢的名字时，我的脑袋“嗡”的一下，整个人完全呆住了。 我早就应该想到俞欢的，她是模特，和服装界的人有联系的。 可我一直以为，我们早已经成了陌生人，从此再无交集。可没想到，她居然去找麦瑞。她这根本就不是帮我，她是撕裂我最后的尊严。 “我最瞧不起利用女人的男人了，尤其还是前女友，哼，真的太low了……” 麦瑞一边嘲讽着，一边带着他们的人，趾高气扬的出了会议室。 会议室恢复了安静，众人都无精打采的回到了自己的位置，而我则还呆呆的站在门口。 “本来挺好的一件事，现在却成了这样。这一旦传播出去，对我们划时代的品牌影响，恐怕是无法估计的……” 陈禹亮一脸严肃，自言自语的说道。他虽然没直说，但谁都能听的出来，他就是针对我的。 蓝晓萱一直眉头紧皱，一言不发。而郑婉茹则淡淡的说道： “我觉得这件事情和肖远无关。很明显，麦瑞根本就没打算和我们合作。他只不过是借这个渠道，发泄自己的私怨的……” 我没想到郑婉茹会帮我说话。她刚一说完，陈禹亮立刻用手指敲了敲桌子，提高声音说： “我同意郑总监说的，麦瑞是没打算和我们合作。但你说这件事和肖远无关，我不同意。如果不是肖远用错误的方式联系麦瑞，怎么可能会有现在的局面？一个单子不做是小，但因为个人的错误，给公司带来负面的影响才是大的……” 陈禹亮义正言辞的说着。不过这一次，他直接提到了我的名字。我知道，我不能再沉默了。 看着众人，我郑重的说道： “蓝总，以及各位领导。不管这么说，这件事和我有关。而闹成现在的局面，肯定是给公司带来了负面的影响。我在这里，给各位道个歉，对不起。但是，我想说的是，我从来没有找过任何人，去联系麦瑞。这一点，我以我的人格担保。如果各位愿意相信的话，我很感谢……” 话一说完，我再次看了一眼蓝晓萱。而她一言不发，只是沉默的看着窗外。而我，则默默的离开了会议室。 走出公司，外面的天空，不知什么时候，变得阴云密布。点了一支烟，我漫无目的走着。而脑海里，始终都是麦瑞说的那番话。 走了好一会儿，我掏出手机，直接打给了俞欢。电话通了，好一会儿，那面才传来俞欢的声音： “肖远，有事吗？” “麦瑞的事，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没有废话，冷冷的直接问说。 俞欢有些惊讶，反问我： “麦瑞？拉普齐的麦瑞吗？怎么了，你们认识？” 就在刚刚，我还想着，我要冷静的面对俞欢。但她的话，让我的怒火升腾。 “俞欢，我肖远无权无势，一文不值。况且，我们也已经分手了。你没必要让你那些高贵的朋友，费尽周折来羞辱我吧？我不明白你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我的声音很大。而俞欢似乎也有些急了，她反问我： “肖远，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什么时候让人去羞辱你了？你把话说清楚些，到底怎么回事？” 我呵呵冷笑着说： “你还是去问你那高贵的朋友吧……” “把话说清楚！” 见我不说话，俞欢的声音提高不少。 但我已经不想和她说这些了，微微叹了口气，我轻声的说道： “俞欢，我们在一起时，我爱的已经够卑微的了。我以为我为你，可以放弃整个世界，而你，却放弃了我。现在我们分手了，我希望无论怎样，都给我留那么一点点的尊严吧，好吗？” 我的话，让俞欢沉默了，好一会儿，她才幽幽的问说： “肖远，在你眼里，我就是一个没有底线，随意践踏你尊严的人吗？” 我没回答，而俞欢默默的挂断了电话。 难道她不是吗？鬼知道！ 第十四章 登门 这是我和俞欢分手后，又一次的陷入颓废之中。我越来越发现，自己不单是个卑微的失败者，并且命运也如同蝼蚁，任人践踏。 第二天我没去上班，也没有请假。就窝在家里，想着自己的未来。我想找一条出路，可发现周围高强壁垒，根本看不见任何的希望。 一天没吃饭，到了下午四点多钟时，我早已经饥肠辘辘。正想去煮包方便面。外面忽然传来一阵敲门声。 起身开门，就见蓝晓萱站在门口。和平日一样，漂亮的脸上，带着冷傲的神情。 我却有些意外，没想到她会来。 “无故旷工一天，扣除三日工资，以及当月奖金的百分之四十。另计入KPI绩效考核……” 看着我，蓝晓萱淡淡的说道。 我苦笑了下，没想到蓝晓萱来，是想告诉我这件事。 “蓝总，不用扣了。你还是把我的离职申请批了吧……” 蓝晓萱并没回答，而是看着我问： “不请我进去坐坐？” 我以为三言两语就能结束对话，没想到蓝晓萱会提议要进来。 走进屋内，和上次一样，蓝晓萱四处看了看。接着，她从提包里拿出一个漂亮的饭盒，放到了茶几上。 “猜你应该没吃饭，这是我刚在楼下买的，趁热吃吧……” 蓝晓萱的口气很平淡，但我心里却不由的一暖。被人关心，的确是件令人幸福的事。 我也没客气，打开饭盒，大口的吃着。 “你的辞职申请，我还是不能批……” 我吃的正香，蓝晓萱忽然说了一句。 “为什么？” 我惊讶的看着蓝晓萱。拉普齐这单闹成这样，我真的没脸继续在公司呆下去了。 而蓝晓萱则淡淡的说道： “很简单，我们上次约定的是，做完拉普齐这单，我才会考虑你离职的事……” 我哭笑不得的看着蓝晓萱，再问： “蓝总，你觉得拉普齐这单还能做？” 谁都知道，麦瑞根本就没想和我们做这单，他就是故意在耍我们。 蓝晓萱却点了点头说： “作为一名优秀的销售，只要还有一线希望，我们就不能放弃。毕竟，拉普齐现在还没有和任何公司签.约。即使签.约，也存在变数的可能。所以，我决定继续跟这单……” 不得不承认，蓝晓萱的话很有道理。但她说的，也不过是理论上的。 “可麦瑞……” 我话没说完，但蓝晓萱懂。她微微笑了下，再次说道： “麦瑞怎么了？他不过是拉普齐的市场总监而已，拉普齐也不是由他一个人说了算。他上面还有VP（副总裁），EVP（执行副总裁），COO，CEO等众多高管。既然麦瑞这里走不通，我们就换一条路线试试。既然是生意，就应该允许我们有一个试错的过程……” 蓝晓萱的这番话，说的我目瞪口呆。冷静、睿智，而又不失大气。 见我也不说话，就呆呆的看着她。蓝晓萱似乎有些害羞，她白了我一眼，略带娇嗔的问： “你看什么呢？” 放下筷子，我由衷的赞美说： “蓝总，我真的挺佩服你的。能力强，人又漂亮……” 我很真诚，但蓝晓萱却撇了下嘴，自怨自艾的说道： “额头大，一条腿粗，一条腿细的女人，还能称为漂亮？” 我笑了。这是我之前故意调侃她的话，没想到她记仇，已经提起两次了。 不过我也发现，我自从说完这话时，她的发型还真变了。额前多了些刘海，已经看不见额头了。 我正胡思乱想，蓝晓萱又继续说道： “这个单子，由你来跟，直接向我汇报。当然，我会全力配合你……” 我微微叹了口气。因为这对我来说，简直是个不可能完成的工作。但我还是问蓝晓萱： “蓝总，你为什么信任我？” 蓝晓萱笑了笑，直接说道： “作为一个总裁，分辨是非的能力，我还是有的。麦瑞这件事很好判断，假如你真的找人和麦瑞说过什么。正常来讲，他要么拒绝，要么帮忙。而他却选择前热后冷，最终以你能力低下，和找前女友帮忙为借口，当众羞辱你。很明显，这就是泄私愤。我不知道，这里具体发生了什么事。但我知道，在这件事情上，你是受害者，而我们划时代，也被他利用，成了他泄私愤的平台。这无论是对划时代，还是对你，都是极不公平的一件事……” 蓝晓萱的话，让我心底再次涌出一股暖流。 我敬佩看着她，但蓝晓萱话锋一转，忽然说道： “当然，你身上也有许多缺点。比如，过于随意，还曾经骚扰过女上司……” 我笑了，放在以前，我肯定会为自己辩解几句。但现在，我一点这个想法都没有。 看着蓝晓萱，我笑着说： “如果有可能，我真的想好好骚扰骚扰你……” 蓝晓萱立刻白了我一眼，不屑的说道： “做梦吧你！好了，你收拾一下吧。七点有个饭局，你陪我一起去……” 我微微一愣，什么饭局，蓝晓萱会带着我？ 蓝晓萱也看出了我的疑惑，她又解释说： “田中从日本回来了，他约我吃饭。你还是去做翻译……” 一提到田中寺二，我不由的皱了下眉头。那个小日本，给我留下的印象并不好。 因为考虑到晚上要喝酒，蓝晓萱并没开车。到了约定的时间，我们两人叫车，直接去了一家日式的餐厅。 和大多数的日式餐厅一样，田中寺二订的这家餐厅，也是清新自然、简洁淡雅。 和蓝晓萱到时，田中寺二已经先到了。和上次不同的是，这次他带的是一位女翻译。看来田中是对他之前的助理很是不满。 双方简单寒暄几句后，田中寺二忽然对着翻译，小声的嘀咕了几句。接着，就见女翻译歉意的看了我一眼，又对蓝晓萱说道： “蓝总，田中先生考虑时间有限，这里有我一位翻译就够了。他想让您的这位翻译先回去。毕竟我们两人同时翻译，太耽误时间。并且田中先生认为，这是您和他之间的私人聚会。有别人在，让他会感觉到不舒服……” 我听着，心里暗暗的骂了一句脏话。这田中故意把我赶走，他安的什么心？ 其实我不想走，但这事只能听蓝晓萱的。转头看着蓝晓萱，她也正看着我，眼神中有些犹豫。 第十五章 灌醉 见蓝晓萱犹豫，我也不想她为难，便微笑的对她说： “蓝总，那我就先回去。有事给我打电话吧……” 蓝晓萱点头。 走出餐厅，我总感觉有些不太踏实。上次田中寺二造访我们公司，他给我留下的印象很一般。而现在他又把蓝晓萱单独留下，我总觉得他目的不单纯。虽然有个翻译在，但和不在没什么区别，一句话就能把她打发了。 我边走边胡思乱想着，手机忽然响了。拿出一看，是成震打来的。一接起来，就听成震在那头大声嚷着： “我的亲大爷啊，你总算开机了。要是再联系不上你，我都要去登寻人启事了。我现在你家楼下呢，你什么时候回来？” 因为我昨天回家之后，就把手机关机了。直到蓝晓萱叫我一起出来，我才开机。估计是成震找不到我，就跑去我家了。 打车回家，就见成震正坐在台阶上抽烟。一见到我，他立刻起身问说： “肖远，你怎么还玩上失踪了？” 我也不愿解释，随便敷衍了几句。 成震还带了些啤酒和小菜，我俩便去了后面小花园里的凉亭。一边喝着啤酒，一边闲聊着。 聊了几句，成震忽然问我说： “肖远，你和俞欢到底怎么回事啊？” 其实我早就猜到了，成震今天找我，肯定是和俞欢有关。 “没什么……” 喝了口啤酒，我随意的说了一句。 我的态度，让成震有些不满。他皱着眉头，看着我说： “肖远，俞欢昨天给我打电话，她说她根本没去找过那个叫麦瑞的帮你。昨天你给她打完电话后，她就去问麦瑞。结果那个麦瑞和你一样，也没说出个什么来。现在闹的俞欢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发生什么都不重要了，毕竟已经是过去的事了……” 其实我想选择相信俞欢，但正因为之前那么相信她，才给我造成了那么大的伤害。 成震不满的看了我一眼，继续说道： “肖远，我本来不想参合你和俞欢的事。但我必须告诉你，昨天俞欢给我打电话时，她哭了，并且哭的很伤心……” 我一下愣住了，傻傻的问了一句： “为什么？” “还能为什么？当然是你对她的态度了。肖远，不是我说你。就算你们两个不是恋人了，但最起码咱们还是同学吧？何必弄得和仇人一样？” 成震的话，让我的心里一阵压抑。我从来没想过，俞欢竟然还会为我掉眼泪。我还记得，上次俞欢为我哭，还是因为我打篮球的时候，不小心摔伤了腿。 想到这里，我长出了口气。端起酒杯，把里面的酒，一口干掉了。 见我不说话，成震也无奈，他只好换了话题问： “行了，不说俞欢了，还是说说你吧。我说你真就打算在那个小广告公司混下去啊？” 成震的话，让我不由的向蓝晓萱的家里看去。依旧是一片黑暗，看来蓝晓萱还没回来。 想了下，我便问成震： “成震，你说一个男性的甲方大客户，请一位女性的乙方单独吃饭。这是为什么？” 成震“切”了一声，不屑的说道： “你见哪个甲方主动请乙方吃饭的？还为什么？当然是为了睡她啊……” 成震的话，让我心里不由的咯噔一下。这个田中寺二上次以工作的名义见蓝晓萱，我就感觉他目的不纯。 “以我这些年泡妹子的经验，这种女的最容易得手。去个好一点的餐厅，喝点小酒，送点小礼物，这女的基本就没跑。实在不行，就多灌点酒。趁她半醉不醉，一举拿下……” 一提这个话题，成震便开始侃侃而谈。不过他说的也的确是真的。在大学时，成震就是典型的少女杀手。当我们几个还在寝室琢磨怎么追女孩儿时，他身边的姑娘早已经换了好几茬。 成震的一番话，说的我心里更加不踏实了。拿出手机，我拨通了蓝晓萱的电话。但没想到的是，蓝晓萱的电话居然关机。这让我更加担心了。 “你怎么了，肖远？” 见我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成震问了我一句。 我不敢再犹豫，立刻站了起来，同时对成震说： “成震，我有点急事，要出去一趟。你要是想喝，就自己喝。走的时候，帮我带上门……” 说着，我直接就走。 成震一头雾水，冲着我的背影喊道： “喂，你什么情况啊，我和你一起去啊？” “不用！” 我头也不回的扬了扬手。 一出门，我便立刻打车，直奔刚刚的那家日餐厅。在车上时，我又给蓝晓萱打了电话，和之前一样，她还是关机。 我越来越着急，接连催促出租车快点开。虽然我和蓝晓萱最多算是普通朋友，但一想到她要是被田中给祸害，心里还是极其的不舒服。 夜晚还好，不太堵车。半个多小时后，出租车终于到了日餐厅的门口。 付了车费，我便急匆匆的进了餐厅，直奔之前来过的包房。一到门口，我也顾不上礼貌，直接一把拉开包房的门。 包房里，立刻陷入了安静。所有人都用惊讶的目光，打量着我这个不速之客。 而我尴尬的笑了下，双手合十，冲他们连连道歉：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进错包房了……” 其实我根本没有进错包房，只是包房里的客人，根本不是蓝晓萱和田中寺二。很明显，他们吃完饭，已经走了。 我心里更加慌乱，又去找负责这个包房的服务员。一见到她，我便立刻问她，刚刚包房里的三个人，他们什么时候走的？ 服务员疑惑的看着我，回答说： “刚走不久，也就二十分钟左右吧……” 我脑袋“嗡”的一下，二十分钟对于服务员来说不久，但对我来说，却是太长时间了。 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我又问服务员： “那个女的喝多了吗？” 在我眼里，蓝晓萱绝对不是那种随便的女人。但就像成震说的那样，假如田中真的给她灌多了，那接下来发生什么，也就由不得蓝晓萱了。 服务员想了下说： “有个女的好像有些喝多了，我看她走路有些摇晃。另外一个倒没什么事，还帮忙扶着她呢……” 服务员的话，让我几乎瘫倒。不用想，没喝多的，肯定是翻译。这种场合，翻译根本就不可能喝酒。 怎么办？去哪儿找她？一时间，我也傻了！ 第十六章 闹剧 心急火燎的从餐厅出来。站在门口，我努力的让自己冷静下来。开始仔细的想着这件事。 按正常来讲，田中寺二既然在交通高峰期，把蓝晓萱约到这里吃饭。那说明，他住的地方应该离这里不远。 而上次田中去划时代时，我听蓝晓萱说田中他们公司属于刚刚组建。那田中寺二应该不会有固定的住所，他最有可能住的是酒店。 另外，以田中寺二的身份，他如果住酒店，一定会是五星级标准的。 想到这里，我立刻掏出手机，开始搜索周边的五星级酒店。这一搜，我心里踏实不少，因为附件，只有一家五星标准的。并且距离餐厅还不算远。 因为这里打车很不方便，我干脆跑着赶去酒店。等我气喘吁吁地到了酒店前台时，我早已经累的说不出话来。 前台服务员疑惑的看着我，问说： “先生，您好，请问有什么可以帮您的吗？” 我抚着心口，缓和了一下，才结结巴巴的说道： “你好，麻烦你帮我查一下田中寺二住哪个房间。哦，对了，他是日本籍……” 前台看了我一眼，歉意的说道： “不好意思，先生。这涉及到客人的隐私，我们是不能帮您查看的。您可以给对方打电话，向他询问的……” 服务员的话，我并不意外。在路上，我已经想到这一点了，我马上把之前想好的理由说了出来： “他电话关机了。我是他的同事，有极其重要的事情要找他。拜托你帮忙查一下吧……” 说着，我双手合十，对着服务员连拜了几下。 服务员被我弄的没有办法，她又不能私自调客人的资料。没办法，她只好把大堂副理叫来。 同样的话，我和大堂副理又说了一遍。大堂副理和服务员一样，也是摇头说道： “对不起，先生。我们肯定是不能帮你查的。你可以联系一下别的同事，看看他们知不知道你要找的人，住在哪个房间……” 时间就这么一点点的浪费着。 而大堂副理的话，让我既生气，又无奈。我转身看了一下电梯的方向，干脆一咬牙说： “既然你不帮，那我就挨个房间去敲了……” 说着，我转身就要走。大堂副理马上追了上来，他拦着我说： “先生，没有房卡，电梯您是上不去的……” “那我爬楼梯……” 我恨恨的说了一句。 这一闹，大堂里的客人也都走过来看热闹。 而大堂副理马上说道： “先生，您要是再这样，我只能叫保安了……” 他话音一落，两个站在不远处的保安，已经朝着我的方向走来。 看着他们，我不由的暗暗叫苦。 两个保安一到我跟前，几乎是同时伸手，拦住前面的路。其中一个保安直接说道： “这里你不能进……” 这保安的口气很不友好，听的我火气更大。冲着两人，我不满的喊了一句： “我不过是要找个人，你们至于吗？” 话音刚落，就听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肖远？” 一听这声音，我整个人都呆住了。一回头，就见两腮绯红的蓝晓萱，正站在不远处，惊讶的看着我。而她的旁边，正是田中寺二和那名女翻译。 眼前这一幕，让我有些尴尬。 没等我说话，蓝晓萱又问我： “肖远，你怎么在这儿？” 没等我回答，大堂副理立刻接话说： “这位女士，既然你们认识，就麻烦你劝他一下。他要找一位田中先生，我们不让他上去，他就要硬闯……” 大堂副理话音一落，蓝晓萱便奇怪的打量着我，她肯定在想，我为什么忽然要找田中。 蓝晓萱还没等说话，一旁的女翻译，竟然把这句话翻译给了田中。田中寺二一听，他疑惑的看着我，同时用日语问我说： “你找我有什么事？你是怎么知道我住在这里的？” 田中的口气很不友善。 我感觉脸上一阵发烫，因为我根本没办法解释这件事。正为难，就听蓝晓萱转身对着女翻译说： “是我让他过来接我的……” 蓝晓萱虽然不懂日语，但通过之前的话，她已经猜到，田中问我的是什么。 翻译一说完，蓝晓萱又对我说： “你先去门口等我吧，我一会儿找你……” 我狼狈的出了大厅，站在门口，掏出一支烟，用力的吸了一大口。我有些懊悔，自己胡乱判断，结果却到这里丢人来了。 一支烟还没等抽完，蓝晓萱已经出来了。一到我身边，她便开口问说： “肖远，你怎么找到这里来的？找田中什么事？” 我尴尬的掐灭了烟头，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的话，我干脆选择了沉默。 “你是不是在想，田中先生和我，会做些什么？” 蓝晓萱的话，让我更加窘迫。我没想到，她会问的这么直接。 “在你肖远的眼里，我就是这样的人？肖远，你能不能别用你自己的想法，去想别人？” 或许是因为酒精的原因，蓝晓萱的情绪有些激动。 看着蓝晓萱，因为喝酒的原因，她白皙的脸孔，多了些红晕。我微微叹了口气，解释说： “蓝总，我没想你什么！但我不放心田中，这么晚了你没回去，打你电话又不接。没办法，我只能回来找你。我怕你喝多了，被人欺负……” 我说的都是实话。 蓝晓萱听着，一下愣住了。她看我的目光，也从冰冷变得平静。和我说话的声音，也温柔了许多。 “我手机没电了，刚刚的确有些喝晕了。田中先生就带我到酒店的茶室喝茶醒酒……” 我“哦”了一声，也不说话。 蓝晓萱又继续说道： “肖远，其实田中先生不是你想的那种人，他人还是挺不错的……” 也不知为什么，蓝晓萱的话，让我很不舒服。看了她一眼，我冷冷的说了一句： “对，他人是不错，今天是我思想肮脏，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了。对不起，以后再也不会了……” 话一说完，我便直接下了台阶。而心里，竟有一种说不出的委屈。 第十七章 指责 和蓝晓萱坐着同一辆出租车回了家。这一路，我始终看着窗外，而蓝晓萱则闭目养神，我们一句话都没说。 下车上了台阶，正准备开门，就听蓝晓萱在后面喊我的名字： “肖远，等一下……” 回头看着蓝晓萱，就见她微微一笑，轻轻说了一句： “不好意思，肖远，我今天的话有些重了。不管怎么说，还是要谢谢你……” 我没想到，一向高冷的蓝晓萱会向我道歉。 其实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和她生气。或许，我是在生我自己的气吧。因为我发现，我真的是一无是处。所有的事情，都会被我搞砸。 我同样冲着蓝晓萱笑着说： “没事，早点休息吧，晚安！” 回到家里，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觉。脑海中，全都是蓝晓萱和我道歉时的模样。 必须要承认，像蓝晓萱这样的女人，对男人有着极大的杀伤力。她不但是漂亮那么简单，她的性格也是让人捉摸不透，时而温柔似水，时而高傲冷漠。 我不会是喜欢上她了吧？ 当这个念头一出现时，把我自己都吓了一跳。我马上否认自己，不可能，我们刚认识几天而已，并且她很讨要我，更重要的是，我们完全就是两个世界的人。 第二天一早到了公司，同事就通知我去小会议室，开月末总结会。这是我们销售部每个月的正常例会。我来的时间不长，这还是我第一次参加。 除了在外面跑单的同事外，销售部的其余同事都到来了。陈禹亮则是最后一个到的，他官威十足。一进门，刚刚还在聊的火热的人群，立刻都闭了嘴。 和每一次例会一样，由主管先是汇报这个月的销售业绩。对成绩好的，进行表扬。同时对一些成绩一般的，进行了一番勉励。 其实这些都和我无关，我只是个销售助理，换句话说，就是个打杂的。 主管讲完后，陈禹亮开始总结。话还没说几句，外面有人敲门，还没等陈禹亮喊“进”，会议室的门就被推开了。 接着，就见一个穿着V字领连衣裙的女人走了进来。这女的我认识，她是我们销售部的一名主管，叫赵姚静。她名字听着，很像照妖镜，许多同事背后就叫她妖精。 这个赵姚静，绝对是我们销售部的一个异类。她平时上班经常迟到，没事也不怎么和同事接触。每天穿的，也特别的暴露。 就像今天，她裙子的领口就很低，浑圆的胸部，一半都露在外面。而裙子也很短，刚过大腿根，如果在远处看，都会产生她下面，什么.都没.穿的错觉。 赵姚静的个性似乎也很强，一般同事瞧不上不说，平时对陈禹亮也是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按说这样的员工，应该早就被开了。但我看过销售部的业绩，她几乎月月都是销冠。当然，也听有的同事在背后议论，说她是拿着身体换单子。不然怎么可能业绩这么好？ 赵姚静一进门，看了陈禹亮一眼，随意的说了一句： “不好意思，迟到了……” 说着，也不搭理陈禹亮，踩着高跟鞋，一步三摇，扭扭哒哒的走了进来。 我本来坐在会议室最后一排，毕竟我是新来的，也只是个销售助理。没想到，这个赵姚静扭扭哒哒的，竟坐到了我旁边的位置。 陈禹亮面无表情的看了赵姚静一眼，又继续说着： “这个月的销售业绩，照上个月有所提升。当然，这都是大家共同努力的结果。不过我今天想和大家说的，并不是业绩的问题，而是做人的问题……” 陈禹亮话音一落，我心里咯噔一下。我知道，在拉普齐的事件上，陈禹亮对我的意见很大。他现在要谈什么做人问题，我感觉他好像是针对我。 就见陈禹亮板着脸，冷冷的继续说道： “一个成功的销售，有无数种技巧和方法。但销售归根结底，实际就是做人，修心……” 陈禹亮在上面夸夸其谈，而坐在我旁边的赵姚静，她不屑的“切”了一声，小声的嘟囔着： “纸上谈兵，屁用没有……” 赵姚静的声音不大，陈禹亮不可能听见。但我却听的清清楚楚，不由的看了她一眼，没想到这女人这么泼辣，居然敢这么评价她的顶头上司。 赵姚静见我看她，她马上一歪头，小声问我： “看什么看？没见过美女？” 我轻声笑下，马上把目光移开。我可不敢和这种女人乱贫，万一让陈禹亮听见，不定怎么贬损我呢。 陈禹亮说了一大通理论后，忽然话锋一转，声音低沉了许多： “我们销售部有些人，就是修心不够，做人有问题。为了做成单子，让领导重视，就阴奉阳违，私下搞小动作。结果惹怒了客户，弄的公司跟着丢人现眼……” 说到这里，陈禹亮故意停顿了下。而所有人都回头看着我，谁都知道，陈禹亮就是在说我。拉普齐事件，整个公司早已经传开了。 赵姚静很明显也知道这件事，她小声的问我： “喂，说你呢，你敢不敢和他辩解几句？” 我没想到，这个时候，赵姚静还和我扯皮。我也不看她，低头尴尬的沉默着。 见我不说话，赵姚静在下面用脚踢了我一下，小声嘟囔说： “是不是男人，怎么这么窝囊？” 我也觉得窝囊，但我又不能反驳陈禹亮。毕竟这段时间，我给蓝晓萱惹了不少麻烦，我真不想再看到她那失望的眼神了。最主要的，是我还答应蓝晓萱，要做完这单。否则，以我从前的脾气，我早摔门走人了。 “诚信，诚信！我和你们说过多少次了，我们不能为了利益，把做人的根本给丢了……” 陈禹亮越说声音越大，整个会议室里，全都是他近乎愤怒的声音。 “陈总，我怎么没明白您这话什么意思呢？您能把话说的再清楚点吗？” 赵姚静站了起来，一脸媚笑的看着陈禹亮。 第十八章 背景 赵姚静忽然说话，还吓了我一跳。谁都知道，陈禹亮的这番话，是针对我的，可赵姚静偏偏站了起来。 陈禹亮显然也没想到，他沉默了一下，皱着眉头说： “我说的已经很清楚了！你要是有什么地方没明白，会后可以去找我单独谈……” 很明显，陈禹亮不想和赵姚静在这里多说。但赵姚静却不依不饶，她歪着头，一副妖娆娇媚的样子。 “陈总，有什么话，当着大家的面说就好，没必要单独谈的。你刚刚说我们销售部有的人，不顾诚信，只想着单子。我怎么觉得你这话就是在说我呢？我的确做过许多不讲诚信的事，就拿昨天来说，有个客户约我去喝酒，我答应他了，但最后没去。原因很简单，他早就对我图谋不轨，想占我的便宜，那我干脆也放他鸽子，这也算是不讲诚信，可这有什么不妥吗？” 陈禹亮有些尴尬，他冷着脸，干咳了一声说： “赵主管，你是我们划时代的金牌销售。你的销售能力和为人，在公司都是有目共睹的。所以，你不用多想……” 陈禹亮在暗示他刚刚说的那番话，并不是针对赵姚静。其实大家也都清楚的。 赵姚静呵呵冷笑了下，她慢悠悠的说道： “陈总您是抬举我了，据我所知，我的为人好像不太好。在咱们销售部，不是一直都传言，我赵姚静是拿身子换单子吗？” 说实话，我真的挺佩服赵姚静的。大庭广众之下，她就敢这么说，并且还是当着总监说。 陈禹亮更加尴尬。很明显，他不想得罪赵姚静，只好含含糊糊的说道： “这种捕风捉影，背后嚼舌根的事，我是极其讨厌的。赵主管，个别人不负责任的言论，你不用在意……” 说着，他不再看赵姚静。目光环视众人，陈禹亮冷冷的说道： “好了，这次会议就到此为止，大家工作去吧……” 一场本来是针对我的批斗会，在赵姚静的咄咄紧逼之下，竟然就这样草草结束了。 我很感激赵姚静，本想和她说句感谢的话，但赵姚静仰着头，踩着高跟鞋，扭扭哒哒的骄傲的走了。 原本以为上班后，蓝晓萱会找我谈拉普齐的事。毕竟她和我说了，这单要我跟到底。可一直到中午，也没见蓝晓萱的身影。 到了午餐时，我去公司的餐厅打了饭，找到一个无人的角落，一个人吃着。 刚吃没几口，感觉有人朝我的方向走来。一抬头，就见赵姚静端着餐盘，大大方方的坐到了我的对面。 因为上午她替我解了围，我便冲着她笑了下，接着说道： “今天的事，还得谢谢你……” 对于我的感谢，赵姚静显得特别的不屑。她用纸巾擦着筷子，同时说着： “谢我做什么，我也不是帮你，我是早就看他不顺眼了。一个靠女人上位的家伙，整天还指手画脚的，看着就讨厌……” 赵姚静的话，让我有些惊讶。我不明白，她说陈禹亮靠女人上位，这个女人是谁，难道是蓝晓萱？ 赵姚静也看出了我的疑惑，但她并没和我解释。 看了我一眼，赵姚静慢悠悠的说： “肖远，你怎么这么怂呢？陈禹亮今天就差点名骂你了，你就不敢还击？我记得你给蓝总当翻译的时候，挺嚣张的啊……” 我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便喝了口汤，掩饰我的尴尬。 见我不说话，赵姚静夹了口菜，同时说道： “不就是拉普齐那单搞砸了吗？你也没必要弄得自己好像罪不可赦似的。再说了，这单只要拉普齐还没签，蓝总就不可能放弃。她现在急需一个大单来证明自己……” 赵姚静的话，让我更加疑惑，我干脆直接问道： “蓝总还要证明什么？” 赵姚静用一种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我，那样子，好像是看一个白痴。 “小朋友，你不会这么单纯吧？连蓝总和划时代到底是怎么回事，你都不知道？” 我也不在意赵姚静的调侃，实话实说： “我刚来，你说的这些，我一点都不知道……” 赵姚静放下筷子，拿着纸巾，轻轻擦着她的红唇。 “得，姐姐今天心情好，就免费给你科普一下。我们划时代是米田的子公司，这个你知道吧？” 我点了点头。米田是一家4A级广告公司，在全国都有一定的知名度。这个我早就听过。 我第一次见麦瑞时，他曾说过，划时代是别的公司的子公司，只是没想到，这个总公司，居然是米田广告。 赵姚静继续说道： “蓝总本来可以在米田担任要职的，但据说米田的高层以蓝总经验不足为由，把她下派到了刚刚成立没多久的划时代子公司。你说蓝总是不是要做几个有影响力的大单，来证明自己的能力呢？” 我不由的点了点头，怪不得蓝晓萱对拉普齐这单这么上心，原来她还有这段经历。 “这些你是怎么知道的？” 在公司里，赵姚静好像和同事处的都很一般，我有些好奇，她对这些内幕，怎么好像了如指掌。 我的问题，让赵姚静冷笑了下，看着我，她慢悠悠的说了一句： “因为我之前也在米田，只是现在被发配到划时代了……” 我更加惊讶了，像赵姚静这样的销售精英，居然也是被排挤到划时代的。 “那陈禹亮呢？他也是总公司下来的？” 赵姚静冲我点了点头，笑着说道： “还行，不算太傻。学会举一反三了……” 一说完，她便端着餐盘起身，同时对我说道： “好好干吧，蓝总还是挺欣赏你的……” 我微微一怔，急忙追问： “怎么这么说？” 要知道，我认识蓝晓萱之后，给她惹了不少麻烦，她怎么可能欣赏我？ 赵姚静冲我神秘一笑，也没回答我的话，转身走了。 看着赵姚静的背影，我不由的陷入了沉思。这划时代看着不大，但这里的关系错综复杂。 不知道为什么，我竟有些为蓝晓萱担心，怕她应付不了，这复杂的关系。 第十九章 解释 接下来的两天，我依旧是浑浑噩噩的混着，根本连见都没见到蓝晓萱，也不知道她在忙着什么。 这天快下班时，成震给我发来微信，他告诉我一会儿来接我，说晚上一起吃饭。 等到下班，一出公司，就见成震正靠在他那辆银色的E级奔驰旁。这车是他大三那年，家人给买的。当时也算是风光一时，成了他的泡妞利器。 我不想同事看到成震那嚣张样，便快速上了车。成震跟着上车，车刚一启动，他忽然又停住了，看着车窗外，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冲我嚷嚷着： “肖远，肖远，快看，这姑娘不错啊，是你们公司的吗？” 我侧身一看，就见赵姚静正踩着高跟鞋，扭着细腰，一步三摇的从台阶上走了下来。 赵姚静的确漂亮，加上她穿着时尚，又有些暴露。这让她无论走到哪儿，都能抓足人的眼球。 “她是我们销售部的同事，快别啰嗦了，开车……” 成震向来这样，只要见到美女，他什么都不顾。 本来催促他走，可没想到，成震竟把车窗放下，冲着赵姚静嬉皮笑脸的说道： “美女，下班啊？我正好顺路，送你一程吧……” “成震，你大爷的，你别在这儿给我丢人了，行吗？赶快走……” 我现在公司的人缘本来就差，这家伙偏还在我们公司的门口撩妹子。并且撩的人，还是妖精一般的赵姚静。 赵姚静看了成震一眼，她的眼神满是鄙夷和不屑。估计这种街头搭讪的事，对赵姚静来说，早就习以为常了。 而成震却丝毫不以为意，他竟然一侧身，用大拇指指着副驾的我说： “美女，你别怕，我不是坏人。你看，这肖远是你们同事吧？我是他同学。来，上车吧，正好顺路……” 赵姚静慢悠悠的走到了车前，她傲慢的看了我一眼，我急忙歉意的冲着赵姚静笑下。 还没等我说话，赵姚静就看着成震，似笑非笑的问说： “你知道我家在哪儿啊，你就顺路？” 成震嘿嘿一笑，没皮没脸的说了一句： “你家在哪儿我都顺路……” 成震把在大学泡妹子的那套，全都用在了赵姚静身上。而我几乎崩溃，今天丢人是丢大了。 果然，赵姚静冷笑一声，看着成震，不屑的说道： “小朋友，嘴边的毛长齐了吗？就学人家街头搭讪？” 其实赵姚静不过比我们大个一两岁而已，但她却喜欢装姐姐，经常也叫我小朋友。 赵姚静的话，一下让成震来了精神。他探着身子，朝着车外的赵姚静，没羞没臊的说道： “我的毛不但长齐了，还又黑又密呢……” 成震的话很污，赵姚静不可能听不出来。 赵姚静冷笑一下，看着成震，鄙夷的说了一句： “那还不简单吗？回家让你妈妈帮你剪剪……” 赵姚静的一句话，让成震哑口无言，他明显是吃了个暗亏。 赵姚静又把目光看向了正尴尬的我，似笑非笑的说了一句： “肖远，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交朋友可要慎重哦……” 说着，赵姚静冲我挑下眉毛，转身走了。 看着赵姚静娇媚的样子，成震还不死心，他把脑袋伸到车窗外，冲着赵姚静窈窕的身影喊着： “哎，美女，别走啊，留个微信……” 赵姚静根本不理他，他继续喊着： “美女，改天请你吃饭……” 有同时陆续的从公司出来。我更怕丢人，急忙拽着成震，央求他说： “你是我亲大爷，咱们快点走吧，别丢人了……” 成震这才缩回身子，一边发动轿车，一边砸吧着嘴说： “不错，真不错。肖远，一会儿把她微信给我啊，我得和她好好聊聊……” “没有……” 我不满的瞪了成震一眼。 这一路，成震始终和我念叨赵姚静。但他问我关于赵姚静的问题，我一个也回答不上来。倒不是我敷衍成震，是我和赵姚静真的不熟。 忍了成震一路，终于是到了目的地。成震订的是家音乐餐厅，就在我们大学城附近，名字叫正青春。我对这里太熟悉了，上大学时，我们一群人经常来这里听歌喝酒。 老板和我们很熟，大家都叫他发哥，他是个四十左右岁的中年男人。歌唱的很棒，说是音乐餐厅，其实就是他一个人唱。偶尔也有附近音乐学院的学生来唱几次，但都是捧场性质的。 一进门，就见发哥正坐在吧台前，玩着吉他。见我和成震进来，他冲我俩挥手打招呼： “怎么四君子就来两个，那俩人呢？” 南大四君子，是当初成震给我们寝室四人起的绰号。没想到一来二去，还就叫开了。 “那俩不知道钻哪个姑娘的床上了。发哥你忙，我们先上去……” 和发哥摆了摆手，我和成震就上了楼。 一到楼上，我一下愣住了。 宽敞的大厅，两个熟悉的身影，正坐在窗前的位置，低声聊着什么。 这两人一个是沈汐涵，她是我们班的班长，也是俞欢最好的朋友。而坐在沈汐涵对面的，正是俞欢。 我以为成震只是叫了我，没想到他还叫了俞欢，并且根本没告诉我。这种感觉，让我很不舒服。 成震也感觉到了我的不自在，他在我身边，小声嘀咕着： “别怪我啊，沈大班长不让我说的……” 两人也看到我和成震，沈汐涵冲着我俩挥手说： “快来，就等你俩呢……” 我硬着头皮走了过去，一到桌旁，成震立刻坐到沈汐涵旁边的位置上。而我只能挨着俞欢坐下了。 虽然大家都是曾经最要好的朋友，但因为我和俞欢关系的转变，气氛就显得有些尴尬。 聊了几句近况，大家一下便都沉默了，同学四年，好像一时间竟无话可说一样。 沈汐涵对这种状态很不满，她端着啤酒杯，看着我说： “肖远，咱们大家都是最好的同学和朋友。虽然你和俞欢不在一起了，但也不至于弄的像陌生人一样，你们至少还是同学吧？” 我一时语塞，竟不知道该怎么接沈汐涵的话。 一旁的俞欢，忽然接话说： “肖远，今天让成震约你来，其实我是想和你解释一下麦瑞的事情……” 我微微一愣，我不知道麦瑞的事，还有什么可解释的。 第二十章 缘由 看着我，俞欢轻声说道： “肖远，我先替麦瑞给你道个歉，这件事的确是他不对……” 俞欢不这么说还好，她一这么说，我心里的怒气一下上来了。看着俞欢，我口气生硬的说道： “你们一个总监，一个名模，都是社会上的精英。你们的道歉，我可受不起……” 说着，我端着酒杯，把里面的酒一口喝干。 我的嘲讽，让俞欢有些尴尬。 成震看了我一眼，小心翼翼的说： “肖远，你先听俞欢说完不行吗？” 我没说话，拿着酒瓶，把酒杯倒满。 “肖远，我从来没找过麦瑞，让他帮你或者做些其他的……” 我冷笑，反问俞欢： “那你的意思，是麦瑞说谎？” 当天在划时代，麦瑞亲口说的，俞欢找他，让他帮我。可是俞欢却矢口否认。 “对，麦瑞的确是说谎了。我和你直说吧，我和麦瑞是通过工作认识的。他一直在追求我……” “呵呵” 我再次冷笑。 “原来他也喜欢女人啊……” 我的确有些意外，看麦瑞那娘娘腔的样子，我还真以为他的取向有问题呢。 俞欢并没理会我的嘲讽，她继续说着： “我之所以知道你在划时代上班，是那天我约成震出来，成震告诉我的……” 俞欢说的这件事，我是记得的。那天成震在我家，俞欢给他打的电话，当时让我去，但我不肯。 “没过两天，我和麦瑞吃饭。你们公司的销售总监，给麦瑞打了电话，想要约他见面，但麦瑞没同意。当我知道是你们公司的人给他打电话时，我便随口告诉他，我的前男友就在划时代上班。当时他问了一些关于你的情况，我也没当回事，就都和他说了。没想到，他后来竟用这种方式找到了你……” 俞欢的话，让我是欲哭无泪。看着俞欢，我不解的质问着： “他脑子是不是有病啊？你不是已经告诉他了吗？我是你前男友，我们再没有任何的瓜葛了。他还找我干什么？你们……” 我的声音很大，但我不傻。说到这里，我猛然意识到，俞欢肯定还说了些别的。不然单是一句前男友，不可能刺激到麦瑞。 忽然间，我有些不敢看俞欢了。端着酒杯，我一口口的喝着。 “肖远，这件事是麦瑞的错，我已经和他谈过了。要不我把他约出来，我们一起和他聊聊，争取把这单做成，怎么样？” 俞欢话音刚落，沈汐涵便立刻高兴的接话说： “肖远，有俞欢帮你，这单肯定是跑不了的……” 我微微叹息一声，漠然的摇了摇头： “谢了，不过我不需要……” 我虽然答应蓝晓萱，要跟这单，但我不想用这样的方式。 我的态度，让俞欢有些意外，她看着我，悠悠的说着： “肖远，你还恨我，是吗？我知道，和你分手，对你造成了很大的伤害，我真的很抱歉……” 俞欢的话，让我忽然笑了。 “于是你就用这种方式来表达你的歉意？俞欢，如果爱情是一句抱歉就能解决的，那就不是爱情了。其实我想告诉你，我从来没有后悔爱过你，就像现在，我也没有因为分手，而恨过你。所以，你没必要抱歉，我们谁也不曾亏欠谁……” 俞欢的眼眶，早已经湿润。她端起酒杯，强忍着泪水，努力的微笑说： “肖远，敬你，谢谢你……” 两个酒杯碰在一起的那一瞬，我也真诚的对俞欢说： “祝你早日实现自己的梦想吧……” 说着，我们两人同时把酒干了。 看着我们俩，沈汐涵惋惜的说了一句： “哎，你们两个可真是的。当初是大家最看好的一对，可没想到……” 沈汐涵的话还没等说完，我的手机忽然响了。拿起一看，竟然是蓝晓萱打来的。一接起来，就听蓝晓萱直接问我说： “肖远，你会开车吗？” 我没明白蓝晓萱这话什么意思，难道想让我给她当司机？ 我马上回答说： “会倒是会，但是手把有些潮……” 因为是在大学考的驾照，上路的机会比较少，所以手把很一般。 蓝晓萱马上又说： “好，你现在哪儿？我去接你……” “我，我吃饭呢……” 不知道为什么，我并不想让蓝晓萱来。 但蓝晓萱却马上说道： “地址发来，等我吧……” 我也不知道蓝晓萱要做什么，但还是把地址告诉了她。 放下电话，我们四人继续喝着酒，聊着天。因为和俞欢把话说清了，气氛也融洽许多。但我心里始终琢磨，蓝晓萱找我什么事呢？ 没多一会儿，就听楼梯处传来一阵高跟鞋的声音。接着，就见一身米色套裙的蓝晓萱，出现在了二楼。 我忙站了起来，冲蓝晓萱挥挥手，而蓝晓萱迟疑了下，还是走了过来。一到我身边，她立刻小声的抱怨说： “你怎么回事？和朋友在一起，怎么不提前说一声？我以为就你自己呢……” 我苦笑，这怎么能怪我，关键是她根本就没问。 “不好意思，打扰你们了，我不知道你们聚餐……” 看着几人，蓝晓萱略显尴尬的解释着。 一见美女，就来精神的成震立刻起身说： “不打扰，一点都不打扰，既然来了，就一起吧……” 说着，成震装着绅士，帮蓝晓萱扶着椅子。 而蓝晓萱连连摆手： “不，不，你们继续吧。我就是顺路来看看，好了，我走了……” 很明显，这样的场合，让蓝晓萱很不自在。她匆匆的说完，转身就走。 “别走啊，还没介绍呢……” 冲着蓝晓萱的背影，成震大声的喊着。 我也不敢让蓝晓萱就这么一人走了，和三人打了声招呼，我便急忙追了过去。 “肖远，下次聚会，把你女朋友带着啊，还有你们公司那个妖精……” 成震又冲我喊了一句。 我本想告诉成震别胡说，可一回头，就见俞欢正呆呆的看着窗外，那落寞而又孤独的神情，让我心里不由的一疼。 第二十一章 互赞 出了正青春，就见蓝晓萱正站在车旁。我刚一走过去，她便问我说： “你喝酒了？” 我点了点头。 蓝晓萱有些失望的摇了摇头说： “我来找你，就是想看看你的车技怎么样，你也没说你喝酒了……” 我哭笑不得的看了蓝晓萱一眼，刚刚她埋怨我没告诉她，我和同学在一起，现在又怪我喝酒没说。看来不讲道理，是女人独有的权利。 和蓝晓萱一起上车，回家的路上，我忍不住问她说： “蓝总，你怎么忽然问我会不会开车？” 看着我一副茫然的样子，蓝晓萱淡淡的说道： “没什么，想买辆车送你……” “啊？” 我张大嘴巴，傻傻的看着蓝晓萱。她怎么会平白无故的要送我车？ 不知道是我的样子太过痴呆，还是因为别的什么。看着我，蓝晓萱忽然咯咯的笑了起来，接着说道： “逗你呢，明天早上出差，路途较远，我怕我一个人开不了这么远的路……” 我摇着头，微微笑了下。这是我认识蓝晓萱这么长时间，她第一次和我开玩笑。她略显顽皮的样子，和她平日里高冷的形象，宛若两人。 蓝晓萱似乎还在为刚刚逗我的事开心，我看着她，忽然想到什么，马上问说： “蓝总，这次出差，是为拉普齐的事情吧？” 蓝晓萱点了点头： “对，就是因为拉普齐的单子……” “就我们俩一起去？” 我又试探着问着。 蓝晓萱再次点头： “对，明天五点准时出发。对了，把换洗的衣服带上。我们可能要呆上几天……” 我答应一声，但心里却有些疑惑。出差不坐飞机高铁，却要开车，这是要去哪儿啊？ 不过我没再问蓝晓萱，毕竟哪个领导，都不喜欢多嘴的属下。 到了小区，蓝晓萱把车停好。我正准备回家，蓝晓萱忽然喊着我的名字说： “肖远，今天在餐厅，挨着你坐的那个女孩儿，就是你前女友吧？” 关于前女友，也不过是麦瑞提过一次，没想到蓝晓萱居然记住了。更没想到，她竟然一下就猜到了俞欢。 这是我最不想提的话题，我便随口反问： “蓝总什么时候也这么八卦了？” 蓝晓萱嘴角上扬，骄傲的说道： “我是女人，八卦是女人的天性……” 其实许多人都喜欢八卦，但我不想我成为别人八卦的对象。 我微微笑下，没再说话。 蓝晓萱慢悠悠的走上台阶，她摇晃着手中的钥匙，再次笑吟吟的对我说道： “你不承认，我也猜到了。不过还是要奉承你一句，你还是蛮有眼光的，她真挺漂亮的……” 我知道，蓝晓萱这是由衷的赞美。但我却摇了摇头，淡淡的说了一句： “既然你都已经猜到了，你就应该知道的，她的美丽，早已和我无关了……” 回到家里，简单收拾了下，我便准备睡觉。毕竟明天早上要早起。刚刚躺下，手机的微信忽然响了。拿起一看，我一下愣住了。没想到俞欢竟会给我发信息。 我们两人分手后，我几次想删除她的微信，但最终还是没舍得。我以为俞欢会主动把我删除，但她也一直没删。 点开信息，上面写着： “到家了吧？” 不过是一句再简单不过的话，但我却看了好一会儿。 “嗯，准备休息了……” 我回了一句。没多一会儿，俞欢又发了一条： “她对你真挺好的，还特意去接你……” 很明显，俞欢是误会了我和蓝晓萱的关系。不知道为什么，这种误会，却让我心里有些发慌。 我正想着，该不该解释。俞欢的信息又来了。 “她挺漂亮的，好好珍惜吧。我没什么事，你休息吧，晚安！” 看着信息，我又呆了好一会儿。 俞欢夸赞蓝晓萱漂亮，蓝晓萱也同样夸赞了她。可这两个人，和我都没有任何的关系。 这个晚上，我睡的一点都不好。在梦里，蓝晓萱和俞欢交替出现着。她们离我都很近，可当我伸手，想触碰她们时，她们又一下消失不见……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就听外面传来一阵敲门声，我开始还以为是在梦里。可这声音持续不断，我才意识到，是有人敲我的门。 迷迷糊糊的爬了起来，一开门，就见穿戴整齐的蓝晓萱站在门口。见我睡眼朦胧，蓬头垢面，她立刻不满的说道： “告诉你今天要起早的，怎么现在还没起来？” 我打了个哈欠，把手里的手机冲她晃了晃说： “蓝总，你通知是五点走，现在刚四点多一点儿而已……” 蓝晓萱立刻瞥了我一眼说： “别啰嗦，出来帮我搬东西……” 我哈欠连天的跟着蓝晓萱出门，就见她家的门口，摆放着一大堆的东西。有保健品，营养液，还有一些老年人用的理疗器械。 我不解的看着蓝晓萱，问她说： “蓝总，我们不是出差吗？带这些东西干什么？” “到了你就知道了，先往车上搬吧……” 没办法，蓝晓萱发话，我也只能执行。这一大清早，还没睡醒，就当起了搬运工。 幸亏蓝晓萱车的备厢够大，这才勉强把这些东西装下。一切收拾好后，我简单洗漱了下。就稀里糊涂的跟着蓝晓萱走了。 我本以为出差的地方肯定很近，不然蓝晓萱也不会选择开车。可上路没多远，蓝晓萱就对我说道： “可能得六七个小时才能到地方，你先睡一会儿，我要是累了，就叫你换我……” 我有些疑惑，问蓝晓萱说： “蓝总，咱们到底要去哪儿啊？” “蓝山县！” 我更加惊讶，蓝山县是省里有名的贫困县。可拉普齐的单子，怎么和一个贫困县城扯上了关系呢？ 蓝晓萱也看出了我的疑惑，她慢悠悠的解释了一句： “拉普齐的COO孙朝阳老家就在蓝山……” 我恍然大悟，但我一言未发。 见我不说话，蓝晓萱像是故意考我： “怎么不问了，说说吧，是想明白了？” 我自信的笑了下，把我心里的判断，直接说了出来。 第二十二章 出差 看着蓝晓萱，我把我的推断说了出来。 “第一，蓝总这两天没在公司，你应该是去联系拉普齐的孙朝阳。不出意外的话，你应该是没见到孙朝阳。但是你却了解到孙朝阳的一些重要情况。第二，今天我们去的是孙朝阳的老家，而我们又带了这么多老年人用品。可以肯定的是，孙朝阳的至亲应该还在乡下。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的至亲，应该就是他的父母。蓝总，我说的对吗？” 蓝晓萱优雅一笑，她并没回答我的话，而是反问我： “就这些，再没了？” 看来我之前说的，应该都是正确的。笑了下，我继续又说： “拉普齐正在扩张，作为COO，孙朝阳肯定特别忙。而蓝总这个时候带我来，并且你昨天还说可能要住几天。那我猜，我们在这几天当中，应该能遇到孙朝阳。换句话说，蓝总实际上早已经知道了，孙朝阳肯定会在最近几天回老家。所以，才有了你我这次的蓝山之行……” “还不错，有理有据，算是一次合格的逻辑推理……” 蓝晓萱很难得的夸奖了我一句。她接着又说道： “孙朝阳是蓝山人，他父母都是当地的小学老师，两人已经快七十了。孙朝阳是个孝子，在省里给父母买了房，想接父母过去。但他父母却说什么也不肯，只想留在乡下。孙朝阳拗不过老人家，便只好省里乡下两头跑。我听说最近他母亲身体不太好，孙朝阳也正安排时间，要回去看望父母。我觉得这是和孙朝阳沟通的最好机会，所以，我们就来了……” 蓝晓萱说的倒是没错，但我总觉得有些欠妥，看了蓝晓萱一眼，我有些担忧的问： “蓝总，你说孙朝阳会不会认为我们太过于投机取巧了呢？” 蓝晓萱微微摇了摇头，略显无奈的说： “我也不想用这样的方式，但现在没有别的办法，也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 我理解蓝晓萱，毕竟划时代在广告界的地位还很低，想见拉普齐的高层，绝对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一路上，我和蓝晓萱交换着开车。因为路不熟，中间又耽搁了不少时间。直到下午一点多时，才到了蓝山县。 本以为到了蓝山县，就到了目的地。可蓝晓萱告诉我，孙朝阳的老家不在县城，而是下面的一个叫龙泉的村子。又开了将近两个小时的车，我们终于到了龙泉村。 一进村子，我第一个感觉是这里山清水秀，风景很美，空气又好。但第二个感觉，就是一个字，穷。 整个村子，几乎都是七扭八歪的土坯房，像样一点的砖瓦房都特别少，就更别说楼房了。 偶尔看见的村民和孩子，也都是脏兮兮的，穿着破旧的衣服。这种感觉，像是回到了上个世纪的八十年代。 眼前的这一切，对于大城市长大的蓝晓萱来说，显得有些陌生而又新奇。她车开的很慢，一边看着车窗外，一边问我说： “我有些想不明白，这样的环境，孙总的父母，怎么不搬走呢？” 任何一个人，面对这样的环境，可能都会有类似的问题。 看着路边孩子看到轿车时，那种惊奇的目光，我慢悠悠的回答说： “落叶归根，或许在一个地方住习惯了，都不愿意再去适应新环境了吧……” 除了这个，我再也想不出别的理由。 打听了几个村民，我们终于到了孙朝阳的父母家。孙朝阳父母家的房子不大，但却是砖瓦结构。这在村里来说，绝对是数一数二的豪宅了。 院子收拾的也特别的干净，旁边的小园子里，种着各种时令蔬菜。绿莹莹的园子，倒是给人一种生机勃勃的感觉。 把车停好，我和蓝晓萱拿着备箱里的东西，直接进了院子。 刚一进去，房门便开了。就见一个戴着眼镜，两鬓霜白的老人推着门，有些惊讶的看着我俩。 “你们是？” 老人问道。 蓝晓萱礼貌的笑了下，同时答道： “叔叔，我们是孙总的朋友。听说阿姨最近身体不太好，我们就过来看看……” 孙叔叔看了我俩一眼，他“哦”了一声，转身进门了。这让我和蓝晓萱都有些意外，没想到孙叔叔竟然会这么冷淡。 但我和蓝晓萱还是硬着头皮，把东西搬进屋内。至始至终，孙叔叔再没出来。 都搬完后，孙叔叔才在房间里说了一句： “进来吧……” 我和蓝晓萱这才走了进去。 房间不大，干净规整。最惹人注目的，是一个高大的书架上摆满了各种书籍。这些书的封面都有些老旧，一看就是经常翻看。 在里面靠墙的位置，是一张普通的双人床。床上一位满头银发的老太太，正在打着吊瓶。 一见我和蓝晓萱进门，老太太便坐了起来，客气的招呼我俩说： “坐吧，孩子。赶了一天路，是不是累坏了？” 蓝晓萱立刻上前，扶着老太太的吊瓶，和她客套的说道： “阿姨，您千万别动，我们知道孙总工作忙，特意替他来看看您二老……” 孙阿姨倒是很客气，她看了看我俩，接着就对孙叔叔说： “孙老师，孩子们走了这么远的路，肯定没吃饭，你去给他们做点吃的吧……” 能感觉到，老两口相敬如宾，感情很好。在外面面前，都互称老师。 孙叔叔答应一声，就去了厨房。我和蓝晓萱是真饿了，也就没客气。 没多一会儿，孙叔叔就端出来两碗喷香的面条。我和蓝晓萱刚吃没两口，就听老两口嘀咕了几句。接着，孙叔叔走了过来，把一沓钱，放在了桌子上。 蓝晓萱和我都傻眼了，我俩几乎同时问说： “孙叔叔，您这是？” 孙叔叔依旧板着脸，看着我俩，他严肃的说道： “这是两千块钱，也不知道够不够你们带来的那些东西的钱。多与少，也就只有这些了，你们拿着吧……” 我和蓝晓萱都愣住了，刚想说话，孙叔叔却摇了摇手，示意我们别再说话。 第二十三章 米奇 看着我俩，孙叔叔又继续说： “我们老两口虽然年龄大了，但并不糊涂。我知道，你们肯定不是朝阳的朋友。要么你们和他是同事，要么是合作伙伴。我们也知道，你们来这里看我们老两口，一定是有事想找朝阳。其实以前，也有像你们一样的年轻人过来的，他们也是大包小包带着各种礼品……” 孙叔叔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下。而坐在床上的孙阿姨接话说： “孩子啊，工作是没有捷径的。你们想找朝阳，就大大方方的去找他，有什么想法，就和他直接说，不用来找我们老两口的。真的，我们帮不上你们的……” 小心机被人识破，并且当面拆穿，这的确是一件让人尴尬的事。蓝晓萱的脸有些红了，看着孙阿姨，她磕磕绊绊的说： “阿姨，我，我……” 话还没等出口，孙阿姨慈祥一笑，温柔说着： “姑娘，阿姨真的不是想让你们难堪。只是有些话，还是当面说清的好。这样吧，姑娘，你们赶了一天的路，也挺累的。今天晚上就住这里吧，明天你们再回去，这样可以吗？” 原计划在这里呆上几天，可孙阿姨已经下了逐客令。蓝晓萱看了我一眼，她轻轻的点了点头。 和蓝晓萱一样，我也特别的失望。刚刚找到一条接近孙朝阳的路，就这样的被堵死了。 孙叔叔见蓝晓萱点头，他又指了指桌上的钱说： “把钱收下吧，那些礼品，你们就都带回去……” 蓝晓萱有些左右为难，她看着我，而我点了点头，小声说： “拿着吧……” 我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我能感觉到，这对老夫妻为人正直，并且还很有原则。 事情已经说开，我的心里反倒踏实了许多。和两位老人又聊了好一会儿，我问他们为什么放着省城优秀的条件不去，偏要在这个贫困村子里生活。 老人给我的答案，让我心里更是感动。原来村里留守儿童不少，又缺少师资力量，两个老人虽然退休，但还是会回去帮忙上一些课。用他们的话说，想改变贫困村的现状，教育是唯一的途径。 就这样一直聊着，不知不觉天色已晚。孙叔叔起身，带着我和蓝晓萱去了另外一个房间。 “不好意思，家里太小，就这么一间卧室，这是朝阳以前的房间，你们就将就一晚吧……” 这房间不大，除了书柜之外，只有一张单人床，和一个木制的老旧沙发。因为时间长没人住，房间便有些潮。 孙叔叔一出去，蓝晓萱就打量着这房间，有些感慨的说： “这次出差，可真够特别的了……” 说着，她转身看着坐在沙发上的我，轻声的问说： “肖远，你说我们明天就这么回去了？” 没见到孙朝阳，蓝晓萱肯定是不死心的。当然，我也不死心。看着蓝晓萱，我想了下说： “如果蓝总一定要见到孙朝阳的话，那我们可以先不走的……” 蓝晓萱苦笑了下，她朝着孙叔叔卧室的方向，小声说了句： “可人家都已经下了逐客令，我们再继续赖在这里，也不太好吧？” 我想了下，又说道： “我想办法，行不行不一定，一切就见机行事吧……” 蓝晓萱点了点头。接着，她看了一眼我的沙发说： “今晚就委屈你睡这硬沙发吧……” 我嘿嘿坏笑了下，指着单人床说： “其实那床也能睡得下两个人的……” 我以为我这么调侃蓝晓萱，她肯定会像从前一样骂我。但她却只是送了我一个白眼，骄傲的说了一句： “想得美……” 说着，蓝晓萱便扭着蜂腰，走到床前，和衣躺下了。我也躺在沙发上，看着蓝晓萱，不由的出了神。 必须要承认，蓝晓萱的确漂亮。尤其是她侧躺在床上时，窈窕的曲线完全展露，更是给人一种无法言状的美。 我不由的胡思乱想着，得是一个什么样的优秀男人，才能配得上她呢？ 蓝晓萱也发现我在看她，她把被子一拉，盖在腿上，接着没好气的对我说了一句： “看什么看，快睡觉……” 说着，一抬手，就把灯关了。 前一晚我就没睡好，加上今天又赶了大半天的路，早已经困的不行。躺在沙发上没多一会儿，我便昏昏沉沉的睡着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就听好像有人叫我的名字。努力的睁开眼睛，就听不远处，传来蓝晓萱惊恐的声音： “肖远……” 我扑腾一下坐了起来。就见蓝晓萱，正起身开灯，而她的脸上，是一副惊恐的表情。 “你怎么了？” 我忙起来，朝蓝晓萱走了过去。就见蓝晓萱指着书柜旁边的角落，颤颤巍巍的说道： “那儿，那儿有米奇……” 我一下愣住了，也没明白蓝晓萱这话的意思，就问她说： “米奇？米奇是什么？” 蓝晓萱马上回答： “老鼠……” 我这才想起来，米奇不就是米老鼠嘛。但我又有些哭笑不得，蓝晓萱本来吓的够呛，居然还能把老鼠叫的这么可爱。 我走到墙角，看了一眼，可蓝晓萱口中的米奇，早已经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没事的，已经跑了，赶快睡吧……” 我打着哈欠，安慰着蓝晓萱。 而蓝晓萱靠在床头，依旧是一脸恐惧的说： “不，我害怕……” 看着蓝晓萱委屈又害怕的样子，我有些心疼，问她说： “那怎么办？” 其实我是又困又累，但也不能不管蓝晓萱。 蓝晓萱抿着嘴唇，她一言不发。很明显，她也不知道怎么办。看着她楚楚可怜的样子，我觉得有些好笑，再次逗她： “要不我去床上挤挤？” 出乎我意料的是，蓝晓萱竟然沉默了。难道她居然同意了我这么过分的要求？ 正当我暗自窃喜的想着，蓝晓萱忽然指了指沙发说： “肖远，要不你把沙发搬到床边来吧。这样离的近点儿，我感觉也能踏实些……” 我哭笑不得。但蓝晓萱说了，我也只能照办。 费了半天的劲，我把沙发挪到床边，因为沙发比较矮，我和蓝晓萱就像躺在不同台阶上一样。 第二十四章 挽留 虽然高度不同，但我们两人离的很近。我可以清楚的听到蓝晓萱的呼吸声，闻到她身上淡雅的香气。 自从和俞欢分手后，我没和任何女人，这么近距离的接触过。尤其还是在夜深人静时。 要说我没有冲动，那一定是假话。但对蓝晓萱，我是绝对不敢有非分之想的。 因为我知道，我们本就是不同世界的两个人，虽有交集，但最终还是会回到各自的轨迹。 闭着眼睛，我想努力的睡着，但越是想睡，偏偏睡不着。 “肖远，你睡了吗？” 耳边传来蓝晓萱温柔的声音。 “没呢……” 我小声的回答。 “我也睡不着，我们聊聊吧……” 或许是因为深夜，蓝晓萱温柔的声音，好像换了一个人似的。 “聊什么？” “说说你前女友，就是那天我见到的那个漂亮女孩儿，你们为什么会分手呢？” 一提到俞欢，我的眼前，立刻浮现出那天在餐厅里，她孤独而又落寞的神情。明明已经没有关系了，但我的心里，却依旧异常压抑。 但我还是轻声回答蓝晓萱： “分手就是分手，哪有那么多的原因呢？” 我敷衍的回答，蓝晓萱并不满意，她追问了一句： “那你还爱她吗？” 蓝晓萱的问题，让我不由的轻叹一声： “爱过，但现在不爱了……” 明明是我自己的回答，可一说完，我的心里还是不由的一阵疼痛。 我真的不爱她了吗？我自己好像也不知道。 我怕蓝晓萱问起来没完，便急忙转移话题，问她说： “那你呢？给我讲讲你的爱情经历吧……” 我刚一说完，就听蓝晓萱哼了一声，不满的说道： “我哪有什么恋爱经历，额头这么大，又一条腿粗，一条腿细，怎么可能有人看上我呢？” 蓝晓萱的话，让我有些哭笑不得。当初我故意气她的话，没想到她记得这么清楚，拿出来说好几次了。 但我依旧不死心，追问了一句： “你初恋时多大？” 就听单人床发出“吱嘎”一声响，蓝晓萱翻过身去，嘟囔了一句： “不聊了，睡觉！” 我不由的干笑了下。这就是不讲道理，她想聊时，就随意问我的隐私。轮到我问她，她可倒好，干脆结束话题了。 因为蓝晓萱还想留在这里，见孙朝阳一面。第二天一大早，我便早早的起来，为留下来做准备。 而蓝晓萱睡的正香，她趴在床上，一头秀发，早已铺满枕头。而她的一条大长腿，也已经耷拉在我的沙发上。 看着蓝晓萱的睡姿，我不由的笑了下。看来再优雅美丽的女神，熟睡的时候，也顾不及自己的形象了。 蹑手蹑脚的出了门。对面卧室没有半点声响，看来孙叔叔他们还没有醒。 这一个早晨，我一共做了两件事。第一件事是先去了村里的诊所，了解一下孙阿姨的病情。 诊所的大夫还没起床，但还是被我硬生生的敲了起来。大夫告诉我，原来孙阿姨是高血压，并且有些脑梗塞。这些都是常见的老年病。 和大夫了解完病情之后，我又给一个学医的同学打了电话，让他给我发来一份，关于脑梗的恢复方案，以及食疗方法。 回去后，我又开始做饭。同时把同学给我发来的方案，用笔抄写下来。 没多一会儿，孙叔叔已经起来了，他见我正在做饭，也没说什么，只是默默的帮着忙。 等我把饭做好后，孙阿姨和蓝晓萱也都起来了。见到桌上的饭菜，蓝晓萱惊讶的看着我，低声问说： “肖远，你还会做饭呢？” 我冲她得意一笑，有些骄傲的说： “我会的东西多着呢，以后你就知道了……” 蓝晓萱“切”了一声，送了我个白眼，接着就去洗漱了。 让我高兴的是，吃饭的时候，孙叔叔夫妇一直夸赞我厨艺好。孙叔叔还说，最近孙阿姨身体不好，不爱吃饭，这顿早餐，是她最近一阵吃的最多的一次。 因为怕两位老人家再次提出让我们回去，吃饭时，我便不停的找话题，和两位老人聊着。 等饭吃的差不多时，我把刚刚誊抄的方案递给孙叔叔说： “孙叔叔，这是我今早，让一个学医的同学给我传过来的恢复方案，还有一些饮食方面的注意事项，也不知道能不能帮上你们……” 孙叔叔明显一愣，他接过方案，看了两眼，便对身边的孙阿姨说： “你看看，这个小肖字写的真漂亮……” 孙阿姨把旁边的老花镜拿了起来，她看的很仔细，一边看一边点头赞叹说： “现在年轻人，字写的这么好的太少了，飘逸又不失方正，真不错……” 虽然是夸奖，但我却有些尴尬。毕竟我不是想炫耀我的字，我是想让他们看看方案里的内容。 把方案放到一边，孙阿姨看着我，微笑着说： “小肖啊，其实你写的这些内容，朝阳早就给我准备了，不过阿姨还是要谢谢你这么有心……” 我尴尬的笑了下，心里有些自责自己太过自作聪明，其实我早该想到这点的。 孙阿姨一说完，孙叔叔便接话说： “吃过饭，你们去村子附近转转吧。这里虽然穷，但自然景观还是不错的，完成称得上山清水秀。你们在城里住惯了，难得出来一次，就好好看看吧……” 我和蓝晓萱一愣，惊喜的对视了一眼。很明显，孙叔叔这是同意我们继续住下去了。 孙阿姨在旁边又补充了一句： “朝阳说他明天回来，你们有事情可以直接和他谈。但我必须先说明，工作上的事，我和孙老师，肯定是帮不上忙的……” 蓝晓萱兴奋的连连点头说： “阿姨，你们这就帮了我们大忙了。其实我们只是想见孙总一面，当面和他聊聊我们的想法而已……” 蓝晓萱说的是实话，我们的目的就是见到孙朝阳，只有见到他，我们才有机会拿下这单。 按照孙叔叔说的，吃过饭，我和蓝晓萱，便出去四处闲逛着。 第二十五章 会面 孙叔叔说的没错，这里的确山清水秀，景色怡人。 茂密的原始森林，遍地的野花，以及宽阔的河流，和深不可测的峡谷。这一切，都让我和蓝晓萱，特别的着迷。 尤其是蓝晓萱，她感叹的说，希望有一天自己退休的时候，能到这样的地方养老。而我嘲笑她，问她难道不怕米奇了？ 下午时，我们两个又去了村里唯一的小学。这小学又破又旧，一共只有三十多个学生，大都是留守儿童。师资力量更不用说了，只有三个老师。孙叔叔夫妇还经常来这里帮忙带班讲课。 看到学校这么穷，我和蓝晓萱都很感慨，她把孙叔叔给我们的两千块钱，偷偷给了校长，让校长看看给孩子们买些文具。 我和蓝晓萱，就这样在村子里逛了两天。这两天，是我和俞欢分手后，最开心的两天。我一度有种想法，干脆来这里支教算了。可一想自己背着的外债，这个念头，还是打消了。 第二天下午，我和蓝晓萱正在收拾院子。一辆黑色的凌志越野车，停到了门口。接着，从车上下来了两个男人。 我和蓝晓萱对视了一眼，我们俩都知道，这一定就是孙朝阳和他的司机。 孙朝阳三十七八岁的样子，国字脸，中等个子，身材魁梧。看着，给人一种不怒自威的感觉。 他一见到院子里的我们俩，一下愣住了。我和蓝晓萱急忙迎了上去。而孙朝阳有些疑惑的问说： “你们是？” 蓝晓萱微微一笑，礼貌的自我介绍说： “孙总，我是划时代广告公司的蓝晓萱，我们之前通过电话的……” 说着，她又转头介绍我说： “这位是我的同事，肖远……” 我本想和孙朝阳握手，可看他并没有和我握手的意思，我便放弃了这个想法。 孙朝阳看了看蓝晓萱，他先是不可思议的摇了摇头，接着笑问说： “蓝总，你怎么跑我父母家来了？你什么时候来的？” 蓝晓萱先是尴尬一笑，接着便淡淡的说道： “没办法，几次约孙总，孙总都没给机会。我只好到孙叔叔家来等您了。当然，我的做法有些冒昧，还请孙总原谅……” 正说着，孙叔叔和孙阿姨出来了。一见到孙朝阳，老两口立刻开心的说道： “朝阳，你们在院子里聊什么，快进屋，什么话到屋里说……” 我们几个进屋。因为孙叔叔父母在，也没办法谈工作。大家就随意的聊着天。 聊了一会儿，孙叔叔便要去做饭。我急忙起身说： “叔叔，您还是和孙总多聊儿吧。饭我来……” 没等孙叔叔说话，就听孙阿姨接话说： “还是让小肖做吧，他做饭我爱吃……” 孙叔叔笑了下，看着孙阿姨说： “这才两天，就被小肖收买啦？我看他回去了，你怎么办……” 老俩口开着玩笑。我马上接话说： “孙阿姨要是不嫌弃，我就常来，只要你们不嫌烦就行……” 我的话，让老两口很开心。而孙朝阳则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 我做饭很快，这都是当年和俞欢同居时候练下的技能。 没多久，四菜一汤便端上了餐桌。一顿饭，大家吃的还算开心。快吃完时，孙阿姨忽然看着孙朝阳说： “朝阳，你们的工作，妈也不懂。但妈觉得，如果年轻人人品好，能力强。你们作为领导的，在不违反原则的情况下，该帮助还是要帮助的……” 孙阿姨的话，让我和蓝晓萱不由自主的对视了一眼。我俩谁都没想到，前天还要赶我们走的老两口，现在居然主动帮我们说话了。 孙朝阳当然明白他妈妈的意思，就见他哈哈笑了，帮孙阿姨夹了口菜，他笑着说： “妈，看来我爸说的对啊，你现在完全是被肖远的厨艺收买了……” 孙阿姨呵呵一笑，也没再多说。 倒是孙朝阳放下了筷子，看着蓝晓萱问： “蓝总，既然你们都追到我父母这里来了，那咱们干脆就打开天窗说亮话吧，我有一点疑惑想请教蓝总……” 一见孙朝阳要进入正题，我和蓝晓萱也放下了筷子。蓝晓萱礼貌的说道： “孙总，您请讲！” 孙朝阳严肃的问道： “划时代作为米田旗下的子公司，明明知道米田和我们合作的机会很大，为什么偏偏要半路拦截这单子？” 孙朝阳的话，让我有些意外。之前我只知道划时代是米田的子公司，但并不知道，米田现在和拉普齐已经有合作意向了。 蓝晓萱依旧是礼貌一笑，看着孙朝阳，她直接回答道： “孙总，其实这很容易理解的。我们划时代虽然是子公司，但属于独立子公司。而我作为划时代的负责人，面对拉普齐这么大的单子，我肯定要全力以赴的。并不会因为我们的对手，是我们的总公司，我便临阵退缩，把这个机会拱手让人……” 蓝晓萱的回答，孙朝阳还算是满意，他微微点了点头。 但我知道，蓝晓萱说的未必是真心话。因为赵姚静曾和我说过，蓝晓萱本可以在米田出任高管的，不知道什么原因，她被放到了现在的位置。这也让蓝晓萱始终心有芥蒂。 蓝晓萱见孙朝阳不说话，她又继续说道： “孙总，我们划时代虽然规模不大。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并且，我们的策划以及执行部门，也有过多次成功的营销案例。所以，我觉得孙总不应该因为我们规模小，就把我们排除在外，不给我们这个机会……” 蓝晓萱话音刚落，还没等孙朝阳说话，孙阿姨就接话说： “我觉得小蓝姑娘说的对，你不能因为人家公司小，就看不起人家。况且哪个公司不都是从小做大的吗？” 通过这两天的接触，孙阿姨对我和蓝晓萱的印象很好，她见孙朝阳迟迟不肯表态，便着急的替我们说话。 孙阿姨刚一说完，孙叔叔马上说道： “孩子的事，你别跟着参合。咱们不是早就说过了吗？不过问朝阳工作上的事……” 第二十六章 分析 被孙叔叔一说，孙阿姨也意识到自己说的有些多了，她马上不再说话了。 孙朝阳笑了笑，看着蓝晓萱，他又说道： “蓝总说的这些，我都赞同。不过很抱歉的通知蓝总，我们这次的广告，都是由市场部牵头负责的。我相信你们也联系麦瑞总监了，既然他不愿意选择划时代，就一定有他的道理。所以，这次让蓝总失望了……” 孙朝阳直接拒绝了蓝晓萱。但蓝晓萱并不死心，她诚恳的对孙朝阳说： “孙总，我们的确是和麦瑞总监见面了。但……” 后面的话，还没等说完。孙朝阳便打断蓝晓萱说： “蓝总，我听说贵公司出的营销案，质量一般。你要知道，我们可以不在意你们公司规模的大小，但我们必须要考虑营销的结果。所以，蓝总也就没必要在这个问题上继续了。我相信我们以后一定会有合作的机会，但不是这次……” 孙朝阳的话，已经彻底判了划时代的死刑。而蓝晓萱也彻底失望，她的表情有些难堪。毕竟，花了这么大的心思，最后却是这样的结果。任谁都难以接受。 或许是因为在父母家里，孙朝阳也觉得自己的话有些太过伤人，他便又说道： “蓝总，希望你也能理解我们。毕竟拉普齐刚刚涉足女装领域，我们走的每一步，都要特别的谨慎。现在的服装市场，可不像前些年那么好做。随着网络时代的高速发展，国外的品牌大举入侵。我们不敢有半点散失，每天也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啊……” 能感觉到，孙朝阳说的肯定是实话。但这些，蓝晓萱明显已经听不进去了。 看着孙朝阳，我开口问说： “孙总，有个问题，我不太理解，想请教您一下……” 我一开口，桌上的几个人，同时看向了我。 孙朝阳点了点头，客气的说道： “但说无妨……” “拉普齐的女装，为什么没有独立的品牌，而是始终拉普齐的牌子呢？” 我话一出口，孙朝阳便微微点了点头说： “这个问题不错，这也是我们当时在产品会议上，大家共同探讨过的一个问题。其实道理很简单，拉普齐作为国产服装品牌，还是有一定的市场占有率，和品牌知名度的。我们就是要利用现有的知名度，迅速打开女装市场。换句话说，拉普齐三个字，本身就带有广告效应了，我们为什么还要重新树立女装品牌呢？” 孙朝阳一说完，我便“哦”了一声，没再说话。 孙朝阳奇怪的看了我一眼，问了一句： “肖远，不要有顾虑，有什么话就直说……” 我先是看了蓝晓萱一眼，她虽然表面上云淡风轻，但我知道，此时她的内心，一定很不好受。 接着，我又对孙朝阳说道： “孙总，说句冒犯的话。其实我要是蓝总，这单就是让我来做，我都不会做的……” 我的话让孙朝阳和蓝晓萱都很意外，两人同时看着我。孙朝阳惊讶的问说： “为什么？” 我笑了，淡淡的说了一句： “因为无论怎么做，这都是一场注定失败的广告营销……” 我的话一出口，孙朝阳立刻皱起了眉头，看着我，他的表情很不满。 虽然蓝晓萱心情不好，但我这么直接的话，还是让她异常惊讶。她并不想得罪孙朝阳，便马上对我说道： “肖远，别胡说……” 我笑了下，并没说话。 而孙朝阳则直接问说： “那你说说，怎么就注定是失败的？” 反正话也说到这种地步了，我也没必要再遮遮掩掩，反倒不如说个痛快。 “我认为，只要贴牌拉普齐，这个女装就注定失败……” “为什么？” 孙朝阳的神情变得严肃，口气也冷漠许多。 看着孙朝阳，我把心一横，直接说道： “第一点，贵公司之所以把女装品牌也叫拉普齐，表面上是想借助拉普齐现有的品牌知名度，打开市场。但实际上，这不过是拉普齐产品延伸，向外扩张的一个手段而已。如果不出意外，女装一旦形成一定的市场占有率，那么接下来拉普齐可能涉及的就更多了。比如鞋帽，内衣之类的周边产品……” 我说到这里，故意停顿了下，想看看孙朝阳的反应。不过我不得不佩服孙朝阳，他面无表情，根本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见我停顿，他问了一句： “这不过是你一厢情愿的想法而已，和女装失败好像没什么关系……” 我微微笑了下，孙朝阳也算间接承认了我的话。我继续说道： “我的第一点，只是对贵公司的战略进行一下分析。当然，我分析的不一定对。而第二点，并不是一定要基于第一点的。拉普齐男装是有一定的品牌知名度。但我想孙总也要承认，拉普齐男装大都以正装为主。许多大的单子，都是来自于政企事业单位的大型采购。那么我想请问孙总，拉普齐的女装定位，可是定位于时尚、品味、潮流的。那假如这样的女装贴牌成拉普齐，我觉得不但不能给女装带来口碑，反倒对女装的营销，是一种致命的打击……” 说着，我转向蓝晓萱，问她说： “蓝总，您是我们在座的唯一职场女性，我想问你，如果是你，你会选择一个以生产男士正装出名，而现在又生产女装的品牌吗？” 蓝晓萱想都没想，就慢慢的摇头说： “当然不会……” 话音刚落，孙朝阳立刻接话： “你说的我不赞同，像迪奥，范思哲，博百利这样的顶尖的奢侈品公司，也一样同时经营男女装。并且市场占有率都不低……” 孙朝阳的话，一下让我笑了。看着孙朝阳，我再次说道： “孙总，您刚刚已经说了，这些公司，都是奢侈品公司。但拉普齐呢？不过是一个生产正装的公司。再说难听一点儿，不过是生产略为高档的工作装而已。你拿什么和这些公司比？” 我的话很刺耳，孙朝阳的眉头，也紧锁了起来。 第二十七章 相同 看着我，孙朝阳慢悠悠的说道： “肖远，作为年轻人，有自己独立的思考能力，我还是很赞赏的。但这并不代表可以在不了解背景的情况下，信口臧否。这无论是对你个人，还是对你评价的公司产品，都是不负责任的……” 我笑了下。孙朝阳还算客气，没说出更难听的话。 “孙总，我当然懂得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的道理。我说的这些，正是我对拉普齐调查之后，才下的结论……” 我说的是实话，虽然拉普齐的策划案我没参与。但每天加班，我也是查阅了大量关于拉普齐的资料的。 “你继续说，我听着呢……” 孙朝阳靠在椅子上，饶有兴致的看着我。 不得不承认，孙朝阳的确大度，这要是一般的高管，恐怕早已经结束这场对话了。 看着孙朝阳，我继续说道： “就像孙总说的，目前国内的服装市场，已经是一片红海。想要在这片红海中杀出一条血路，既要盯着如狼似虎的国外品牌，又要和本土的品牌短兵相接，单凭依靠贴上拉普齐这个男装的，保守的品牌，肯定是不行的。我倒是觉得，这女装应该有独立的品牌。这品牌应该和拉普齐彻底脱离，重新进行市场定位。再用一些特殊手段的营销方式，争取短期之内打开市场……” 话音刚落，孙朝阳立刻问道： “什么叫特殊的营销方式？” 孙朝阳的口气有些咄咄逼人，而我盯着他，立刻回答： “有别于传统的营销方式……” “举个例子！” 进入工作状态的孙朝阳，显得大气而又专业。 我笑着摇了摇头： “不好意思，孙总，这个我目前还没想到。不过，如果给我时间，我肯定能做出一个有别于其他广告公司的营销方案……” 孙朝阳微微笑了下，他忽然话题一转，直接问我说： “肖远，你在划时代之前，还做过什么工作？” 他话一出口，蓝晓萱也饶有兴致的看着我，她也不知道我到底做过什么。 我尴尬的笑了下，但还是实话实说： “说来惭愧，我大学毕业，便自主创业了，可惜的是，最终创业失败……” 我的确有些不太好意思，毕竟谁也不想面对失败。没想到，孙朝阳却哈哈笑了，看着蓝晓萱说： “蓝总，我倒是觉得划时代捡到一个宝。我们公司在选择员工时，有创业失败经验的，一定是优先录取……” 我知道，孙朝阳这不是安慰我。的确许多公司，都喜欢有创业失败的员工。一是这样的员工，忠诚度高。再有就是，这种员工有失败的经验，在工作中，会少走很多弯路。 就见蓝晓萱得意的笑了笑，看了我一眼，她马上就对孙朝阳说道： “肖远就算是没有创业失败的经验，我也觉得他是个优秀的员工……” 蓝晓萱的话，就像一股暖流一样，从我心底升腾起来。我没想到，她居然会直截了当的夸我，并且还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 饭已经吃的差不多了，孙朝阳站了起来，他又对蓝晓萱说道： “蓝总，首先很感谢你这么远来看望我的父母。但还是很抱歉，合作的事，我实在是无能为力。不过我想，我们以后还是有合作的机会的。今天也不早了，家里的房间又太少，就不留二位了。如果开夜车不习惯，两位可以到县里找家酒店。县里虽然也不富裕，但酒店还是有的……” 这个结果，蓝晓萱已经想到了。虽然失望，但她还是主动的和孙朝阳握了手，又说了几句客套话。 收拾好东西后，孙朝阳一家人送我们出门。能感觉到，孙叔叔老两口，对我的印象很不错。他们竟主动邀请我过来做客。 一直到要上车时，孙朝阳才又看着我说： “肖远，有句话，我一直再想，要不要和你说。不过想了下，我还是决定告诉你。其实你刚刚说的那些话，观点和我是一致的。当时拉普齐董事会时，我也表达了这个观点。不过可惜的是，最终还是决定用拉普齐的商标做女装……” 我微微一愣，没想到在这件事情的观点上，我和孙朝阳居然不谋而合。 我微微一笑，谦虚的说了一句： “我的想法还是有些不太成熟……” 话还没说完，孙朝阳立刻摇头，他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打断我说： “不，很成熟了！我现在也有你的号码了，回省里我们再约，当面好好聊聊……” 我点头答应，和蓝晓萱上车，准备往回赶。 毕竟在这里耽误了三天，蓝晓萱决定晚上开夜车回去。开了好一会儿，蓝晓萱忽然问我说： “肖远，你说拉普齐的事，还有没有转机？” 我想了下，慢慢的摇了摇头： “恐怕很难了……” 蓝晓萱还是有些不死心，她马上追问我说： “为什么？我看孙朝阳对你印象不错，回省城如果再约的话，难道不能有转机？” 我无奈的笑了下，看着蓝晓萱，和她解释说： “蓝总，孙朝阳对我印象好，也不过是因为我们在拉普齐女装品牌观点上一致。但最终他的提议，在拉普齐高层中，并没有通过。就从这点上看，我们就彻底没有机会了……” 我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我感觉孙朝阳也同样对拉普齐女装并不看好，在这种情况下，他不可能让麦瑞放弃更大的广告公司，转头和我们合作。 我话一说完，蓝晓萱便不由的叹了口气。我能想象到她的失望，但我却无能为力。 而我也没再说话，转头看着窗外的夜色，脑子里想的却是另外一件事。 见我始终不说话，蓝晓萱便又问我说： “肖远，怎么不说话，想什么呢？” 我转过头来，看着有些疲惫的蓝晓萱，开口问说： “蓝总，有件事我想做，但这事肯定不会为公司赚钱的。公司可能还因此会搭钱，你会同意吗？” “什么事，具体说说？” 蓝晓萱好奇的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