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冤录》 第一卷钱家灭门惨案 第一章拦路报案 今天的雨下得格外的大,大到打在伞上都可以清楚感知到力度,飞溅起来的泥水粘在衣袍边清晰可见。 “大人,前面就是观清县了。” 只见中间骑马的少年,在伞下轻轻点头回应,一身墨绿色的广袖长袍,外面还笼罩着一层白纱,显出与旁人不同的气质。 突然间,不知从哪里冒出一个蓬头垢面、衣衫破烂的女子跪在马前,幸亏人拉马及时,不然这活生生被马踏上,内伤肯定是少不了的。 “大人,我求求您救救我,为我家讨个公道。” 这拦马的女子频频叫喊着,头磕在那满是脏污水渍的泥泞上,只为了这马匹上的少年能够救自己出苦海。 “这位小姐,要报案去衙门,为何要拦我家大人的路。”少年身边一侍卫说道。 只见那姑娘带着哭腔,似乎要把满心满眼的委屈都吐出来才好。 “大人,不是我不去,是那观清县里的何大富与仇家沆瀣一气,逼迫我签下和解书。” 那侍卫纷纷看向大人,想看看他对此事是怎么看待。 就在回头的瞬间,便瞧见自家大人对那女子伸出手来,这一下不仅看呆了侍卫,也震惊了那拦马的女子。 “大人,让这女子坐我的马,不然会弄脏您的衣袍。” 只见那少年二话不说,下马双手一托,将人带上马来,并且将手中的伞交给了身前女子。 “衣袍乃是身外物,比起死者又算得了什么。”说完便冒着雨骑马进入观清县。 靠近县城,早早地就瞧见有一行人在焦急等候着,尤其是那其中戴着官帽,穿着官服的何大富何大人,两撇小胡子显得狡猾得很。 走近至前,肉眼可见那何大富的脸上变颜变色的,不敢直直的瞧着那蓬头垢面的女子。 察觉到这一点的少年,反过来询问起来,“何大人,知道这人是谁吗?” 这突如其来地问起让人更加胆怯,何大富左右看了看自己身后的捕快,似乎脑袋里放着十几斤的浆糊,怎么也抬不起头来似的。 “回张大人话,这女子名叫钱悠,因为家中遭到变故而发疯了。” 听见这话,钱悠就想立刻冲上前去掐死这狗官,但是却被张大人给拦了下来,并且那犀利的眼神将何大富从上至下打量了一遍。 大人带着钱悠,头也不回地离开,身后一起陪同来的侍卫,也紧跟着大人地步伐。 何大富见人都走人,便连忙跟上,生怕做得哪里不对,影响以后的仕途。 带着人刚刚进县令,就看见屋檐下满是躲雨的老百姓,可就在这时,钱悠低下了头,生怕有人看见自己和大人走在一块。 可这么明显的动作,谁会不知道,“小哥,你怎么和这疯婆子一起啊。” 在雨中,不知道从何处传来的声响,这么一叫唤,更让钱悠抬不起头来。 为了不影响她的情绪,急忙带着回衙门,并且让衙门里的人安排一间房间和买几件穿得得体衣服。 如此仔细的关心,让钱悠受宠若惊,自从那次遇难开始,没有一个人在自己的身边,为了活下去,还要在这县城里装疯卖傻,期盼着有一天能洗刷冤屈。 当换上衣服,外面的雨默契地停了下来,阳光也从乌云里照射出来,覆盖在身上,那股子自由味道,是自己盼望已久的美好。 可还没多仔细品味,门口处传来一阵敲门声,一打开门,是大人的跟随侍卫大板,过来传话的,要再一次去案发现场。 当听见要再一次去面对那一片狼藉,钱悠便喘不过气起来,一直紧张地深呼吸,似乎这雨后的空气有一阵魔力,可以让人起死回生。 可当真地到了现场,钱小姐便再也绷不住,泪珠从眼眶里滴落。 那晚是母亲的寿辰,举家二十口人都在庆祝,脸上带着最漂亮的笑容,可这些,都随着那场大火而消失埋没。 即使这已经被那何大富找人打扫得干干净净,可是却怎么也打扫不了自己内心的恐惧和无助。 就像是席卷而来的猛兽,一直在身后追赶这,被他的庞大影子笼罩着,它不会吃了你,只是要一路奔跑,让你这辈子也躲不掉。 看了一遍周围的情况,白色的墙已经看不出当时的洁白模样,张大人瞧见钱悠触景生情,便把自己的手帕交递到她的手里。 “钱小姐,不用担心,有我们在,你只需要把知道地说出来就可以了。” 钱悠点点头,每到一处便说明着当时的情况,那笃定的神态,便知道她心中一直在反复出现那些恐怖画面。 确认完信息后,便回到衙门,找到何大富,“何大人,钱家的尸体都在哪里?” 一听见是来找尸体的,嘴里就开始磕磕绊绊,要大板吓唬一顿才说出来,埋在了后山的墓地里。 后山的目的是专门给官家用的,用来置放无人认领的死尸。 从衙门拉来了两辆牛车,将钱悠的亲人给挖了出来推到衙门后院的义庄里。 走到半路,张决明似乎想起些什么来,又返回到了墓地去,直到夜晚时分才回到衙门。 还没等休息,便叫大板去找仵作,自己便留在了义庄仔细查验死尸。 “大人,人到了。” 张大人立直了身体,发现是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这一行很少有如此年轻的人来做。 一方面是因为经常接触尸体,二来就是年轻人大多数心浮气躁,要是看漏了哪一点会影响整个案子的走向 不过这一切果然如所想的那样,张决明看着他所填写的尸格,不禁皱起眉头来,“大板,之前的仵作为什么没来?” 可还没等大板发话,那小伙子就开始自报家门,“之前的仵作是我干爹,我叫王辰,他痛风来不了便叫我来,我也经常验尸,放心。” 说完还做出一副轻松自在的模样,觉得自己的尸格百分百没错。 见过气盛的,没见过那么气盛的,张决明把尸格交到大板的手里,又说道,“大板,找人给王伯治痛风,让他尽早来看看尸体。”说完,便将手中的手套取下,放进随身的木箱里。 “诶,你这话什么意思。” 第一卷钱家灭门惨案 第二章新的线索 听到那话底下的讽刺,王辰就觉得浑身不舒服,浑身上下都在说着不服气。 大板见状只笑着拍打着他的背,朝外面走去。 月已落至半腰,密布的乌云遮盖住月光,似是想掩盖些什么。 月下,钱悠在窗台前遥遥地望着那挣扎逃脱的月亮,愈发像是被老天爷开玩笑地无名路人,不曾生出半点怜悯之心。 “钱小姐,今晚的月色暗淡,为何还有心思在这望天呢。” 张大人在窗边站了许久,见钱悠还不曾发现自己,便走了出来打趣。 “我是在想,如果我不曾推脱赵家的婚事,是不是家人都不会出事。”说完话又再次陷入沉思,仿佛眼前就是当天的情景。 赵家家财万贯,家中还与官场有关系,像钱家这等底层的商人,是万万得罪不起的。 可最后还是得罪了…… 原本以为拒绝了婚事,最多是大家成仇家,做不出买卖,但是却没想到,赵家公子仗着家中势力,逼迫就范。 在母亲寿宴当天来闹事,还放火杀人,简直目无王法。 那血淋淋的场面在仿佛就在昨天,似梦魇般不曾离开过,看着父亲奋力将自己推出家门后殉情在母亲身边,哥哥们被大火包围时那撕心裂肺般的惨叫…… 这一个个场景都不知在梦中出现多少次,惊醒过多少个夜晚。 “钱小姐,其实你不必再自责下去,钱老用尽全力将你推出火场,可不是让你在这怀疑自己。” 大人一副温润如玉的模样,却能说出如此坚定的话来,当即使得钱悠不再沉醉在过往的伤痛。 也许是时间久了,只稍微听见鼓励的话都觉得十分暖心,忍不住回想起当年在跟着父亲巡回家里的染房,看见那些色彩缤纷的布匹。 那些布匹随风飘扬,这都像是一场睡了很久的梦一般舒适,似暗月转昼日。 “王伯,身体好点了吗?”大板拿着花生米去到王辰家里看望王伯。 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王辰,嘴里没好气,“怎么,给你们家大人来催人了吗。” 说完,把药放在王伯当身边,劝着他抓紧喝了。 这样阴阳怪气,大板也不会生气,只是傻笑一番糊弄过去,这并不是说好欺负,而是懒得计较太多。 “怎么会呢,还带了炒花生,老爷子不是爱这口嘛。” 一听见有炒花生可以吃,原本没点生气的王伯立刻整理好坐姿,方便吃花生米。 瞧见了那包花生米,跟瞧见宝似的,这下惹得身边的干儿子王辰不高兴了。 倒不是因为大板或者是张大人,而是对这老顽童有些无奈,自己身上什么毛病没有,还如此贪嘴,到时起病心疼的还是自己。 “那日叫您不必去刘婶家吃喜酒,偏不听,夜半回来还碰上下雨,自己哎呀呀疼了一晚。” 王辰嘴里说着,手上还不忙给干爹递药,知道看着喝下才算好。 等伺候完王伯,王辰才和大板前去衙门办事。 来到了义庄这,想着帮帮忙,结果被站在门口的兄弟拦住,说大人在里边解剖尸体,不能让任何人进去。 这两人都好奇了,从前也没哪个仵作开膛破肚,毕竟这样也算是对家人的不尊敬。 既然大人能开,说明钱小姐是同意了。 王辰和大板站在窗边偷偷看着,只见大人从工具箱里拿出一皮袋子,里面放满了各式各样的刀具。 现在到尸体已经开始腐烂了,恶臭传遍了义庄,大人还不戴口布。当划开肚子,臭味更加的明显,恶心到外面站着看守的侍卫都忍不住发出干呕声。 大人拿出小勺子,取出他们每个人都胃中食物分开放置,再将死尸缝合上,让人进来把尸体抬进棺材里。 之后让人抓来五只只白老鼠来,将取到的胃中食物分发到各个老鼠的饵料盘中。 做完,来到王辰的身边,冷不丁地拿出一只死老鼠,吓得赶紧弹跳开一旁,接着便是止不住地呕吐,大人拿出油盘接住再次进入房间里。 “张大人是怎么知道我闻死老鼠会吐的。” 正疑问呢,就瞧见大板偷笑的模样,一下就知道是谁了,气愤地跳起来骑在他身上打闹,丝毫没发现张大人正看着他们打闹,眼底掠过一丝笑意。 一个时辰过去了,发现吃了尸胃里东西的老鼠都昏死了过去,吃了王辰口吐物的则无事,为了排除另一个可能性,让他们二人再去一趟墓地找个自然死亡的人家,取得他们胃里食物来。 结果还是如同刚才显示的那样,吃了自然死亡人家的胃中物,依然生龙活虎。 再过下一个小时,另外四只吃了钱家死尸的纷纷苏醒。 药物发作不过半炷香,昏死到苏醒足足用了两个时辰,这足以说明有人在他们的吃食里下了药,目的就是让他们都彻底消失。 当日是钱夫人的寿辰,要想迷晕他们根本不是难事。 就在这时,钱小姐来到,看见大家都在便凑了进来,“钱小姐,在失火当日,你有没有发现什么奇怪的事情。” “奇怪的事?”钱小姐思考了一阵子,摇了摇头,不过却有另外的信息。 在寿诞的前一个月里,家里来了不少新的家丁院仆,听当时的管家陈伯说,有几个家丁说家里出事了,要回家照看一番,本想让他们多留一阵,过了寿辰再回去,还给了双倍的价,但却偏偏没谈拢。 那这便解释得通,为什么尸体为中有迷药的成分在了,很有可能是赵家公子找人混入其中,伺机下药。 至于那人是谁,那便是接下来调查的重心。 几人在房间门口谈论此事,在一边的暗处,一位衙役正悄悄地望着他们。 “你说什么,张决明查到我们下药的事情了?”赵公子嘶吼着,单只手拎起面前如同小鸡崽儿一般的衙役。 见到自己能被一下拎起来,开始心生害怕,担心这赵公子会对自己下毒手。“对啊公子,我也没想到他们会这么快。” 说完,人一下子被丢在了一旁,还不忘呸上两口。 正气头上呢,就看见赵夫人在门后偷瞧着自己的儿子。 这还是第一次见到自己的孩子如此可怕,居然杀了人全家。 赵母强忍着心碎和害怕来到儿子面前,用手轻轻托着他的头,“孩子,去自首,为娘会为你求情的。” “不,娘,这样爹会打死我的。”赵公子把母亲的手甩开,嘴里一直说着‘不’字,似乎赵公是个铁面恶魔,是比阎罗王还可怕的存在。 第一卷钱家灭门惨案 第三章 巧儿贼 百花楼里,莺歌燕舞,每一位牌儿都是出了名的好看,有美如西施的,也有娇如飞燕的,一个个身姿似软弱无骨,仿佛轻轻搂着,都怕碰着怀里的美人儿。 这就是为什么那些达官显贵来到这,必定要来看看的道理,一进去连空气里都弥漫着飘飘欲仙的香气。 今晚是选花魁的日子,如果有人高价将某一位牌儿投出位,那今晚不仅是她成为花魁的时刻,而且那位高价投票的,还可以成为她的入幕之宾。 这别他们的常客和业内人称之为竞彩 所以老鸨子就会选一些楼里更加千娇百媚的女子上台参加,以吸引一些有钱人为其花费钱财,好赚得盆满钵满,大敛一笔。 黄昏时分,一个马尾辫的姑娘,穿着十分飒爽英姿,想进入百花楼,却不小心撞掉了一名书生的钱袋。 那姑娘帮忙拾起,抬头看去,样子带着些沮丧,和其他来百花楼的那些满面红光的男子不同。 姑娘把钱袋递给他,却只见他微笑垂首表示感谢,连一句多谢都没有说。 看着眼前的人,姑娘警惕地蹭了一下鼻子,假笑的应付便走了进去。 很快,到了晚上,原本还是空凳子空舞台,不知何时开始站满了人。 “老娘啊,你看看那桌哑巴书生,多少姑娘来都搞不定他,只是在那喝茶吃菜。” 掌柜的看见老鸨从楼上下来,赶紧过去报告,毕竟从业这么久的,吃霸王餐的见多了,可没见过这么特别的。 相当于是鸡窝里出来鸭蛋,它怪啊。 老鸨子撑开扇子挡住嘴,以防被人看见,“他给钱了吗?” 掌柜的连续点头,这才放下心摇了摇扇子,“给了钱就好,只要钱给到位,他一个人在那吃到明天早上都行。”说完,挥挥手让掌柜的下去。 渐渐的客人坐满了整个大堂,他们无不是为了今天,想看看花魁到底长什么样,毕竟这百花楼里就没出过丑女。 就在这时,大门口突然前扑后拥着一群人,各个都嬉皮笑脸地伺候着中间的爷,有的连身后的路没注意,撞到人了还在狐假虎威。 “你瞎啊,没看见赵公子来了,还敢挡路。”撞到了菜,打翻在地上,小二害怕地蹲在地上,手里的动作快速地捡起来。 从中间,赵公子用扇子推开前面的人,丢下十两银子,砸到小二的额头上,看见这滑稽的样子哈哈大笑起来,也算是解开今天一早来的郁闷,打开扇子摇起来顺着路走上二楼观赏区。 “赵公子来了,怕这花魁是要落在他手里了。” “可不是吗,毕竟家里的钱让他花十辈子怕都花不完。” 周围的人有些开始泄气,有些则开始讨论起赵公子的为人,一时间,分不清是看选花魁还是聊八卦。 这赵公子,名叫赵文杰,是观清县赵呈的儿子,还是家中的独子,所以格外宠爱,她母亲还是官家的女儿,上面有人算是有财有权,在观清县算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因为疼爱,所以宠出一副浪荡公子哥的样子,蛮横不止还欺凌弱小,使得四周的人敢怒不敢言。 “咚!”锣鼓敲响,选花魁开始,美女一个接一个上场表演才艺,以求得看官往台上扔花,而花,则是要用银子来买。 台底下,那些达官显贵都散尽钱财,只为让自己喜欢的姑娘当上花魁,甚至为此,拉上了团体。 姑娘们一个接一个地上,都对着赵公子是眉目传情,撩人心弦,可看对面就是不领情,只管着喝茶,吃了白果的她们下到幕后,一个比一个生气。 老妈妈走进来,见她们在讨论,摇着扇子走到跟前,“那位可是吃过见过的主,岂是你们这些能打动的。” 大家对他的家底都心知肚明,但都有些不甘心,觉得那公子能来,就是看中了谁。 其中一个胆大地站起来顶撞,“老妈子既然这么说,该不会是想把你女儿木棉悄悄地送给赵公子。” 这女儿其实不是亲生的,但确实一手养大,放了心思,像养金丝雀一般养在后院,有伺候的下人用八字形容,聪明可人,天真烂漫。 在这百花楼里,什么样的姑娘没有,会唱会跳,会弹会演,但木棉就像是特别的存在,清水自流。 老鸨子不想,因为知道自己这女儿肯定还有更好的价,万一遇上个巡抚级别的人物看上,也比被这啥也不是的黄毛小子胡乱糟蹋的强。 “等等,我有办法。” 不知何时在门口站着一个梳着马尾辫的姑娘摆弄头发,老鸨子听说有办法,一下子便凑近前去。 舞台上,所有的待选花魁都下了场,什么唱跳才艺,诗情画意统统都拿出了手,实际上花魁已经选出来了,但是老鸨还想赚赵公子的钱。 这时从一楼的某一个地方,出现一条淡蓝色的绸带直直地冲向二楼,捆在粗大的柱子上,在众目睽睽之下,一位蒙着面的美娇娘出现在眼前。 跟随着绸带脚踏桌椅施展轻功优美上楼,随身撒下花瓣和留下淡淡异香,众人都被这么一股子香味迷住,纷纷多闻了几下。 只有那奇怪的书生把布打湿了拧干捂住口鼻。 这身着蓝衣的蒙面美人就是那马尾姑娘,来到赵公子的身边收起绸带,还似勾引般轻轻拂过他的眼前。 这朦胧的感觉着实抓人,心急的赵公子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臂,将她揽入了怀里。当想摘下面纱的时候却被玉手拦住。 “公子,你真的要把我便宜给其他人吗?” 撩人的声音提示这位客官,往台下左右看,都是些等着看美人面貌的豺狼虎豹。 只见赵公子将人横抱着离开,让下人扔下五百两银子给掌柜的。 见人走了,老鸨子出现,看着满满一大袋的银子,高兴地睁大了双眼,笑得合不拢嘴。 她一个人,就是后台那些选花魁赚的过大半,简直不要太划算。 就在老鸨子和掌柜笑着数钱的时候,那书生也匆匆离开。 第一卷钱家灭门惨案 第四章昏迷 跟着他们的轿子来到了一间客栈,在楼下安静等待,手里还神秘地掐算着什么似的。 书生也是耐得住寂寞,找了个坐的地方扶着脑袋闭着眼,机警着听动静。 忽然听得楼上传来银子碰撞的声音,眼睛也随之猛地睁开。 没等自己起来,就从楼上飞身下来一个束发的姑娘,背着包裹想离开。 捡起身边的一块小石子,朝她扔了过去。 前面的人正高兴今天的收获,就感觉身后有人在拿石头扔自己,转过身去便躲了过去,一看尽是今天的哑巴书生。 不过奇怪的是,书生今晚也在百花楼,下得迷香居然对这人没有作用,不由得多警惕一番。 “书生,你我不同路,别学着他人做侠士。” 可这么一说,得来的还是无声的回应。只见他伸出剑指指着包裹,又指了指楼上,示意自己物归原主。 在这条路上做了这么久的生意,还第一次遇见哑巴也来拦着自己,就想上前去弄晕了他去,让他睡个三五天。 正要上前却被不知道哪里来的一根短木棍阻拦,整个人被击中,看着地上的短棍才发现,这时官府的棍子,有捕快出现。 抬起头来四下查看,趁着没人想离开,结果人已经到了面前。 原来是王辰,巡逻来到了这条街上,碰巧看见这身手敏捷的女子正冲向书生,便抽出腰间的短棍当暗器。 女子无处可去,只能正面硬上,只为博得一丝出路离开,就在二人打斗之际,不知是谁身上掉出什么东西。 书生上前拾起,凑近鼻子扇动着手,一闻便知,这是迷香。 轻轻一闻便头晕目眩,有些站不住脚。赶紧拿出腰间的湿布捂在口鼻处,刚站稳脚跟二人就打到了面前。 情急之下,打开了迷香朝着他们大力一挥,“不要啊,剂量太多了……”话还没来得及说完,二人就瞬间倒地,无论怎么叫唤就是不起。 顿时间还打得热闹的街道变得安静十分,书生也累得坐在了地上,一边想着办法处理着二人。 扭过头看见路边有辆牛车,就是没有牛,只好将他们二人放在车上,自己绕过缰绳拉着车。 大晚上一步一脚印,朝着官府的方向去。其实观清县并不大,所以不远,但书生第一次来到这个地方,不熟悉路,明明只要半炷香的时间,却走了半个时辰。 幸亏他机灵,知道府衙肯定关门,饶了路去了后门。 来到后松下缰绳放下车,疲惫地拍着门。在县衙里住的,除了一些伺候的三两个下人,就是张决明和钱家小姐钱悠。 张大人为了省清净,便一直住在后院,书房和卧室在一起连着。 所以这么一敲,还没等下人听见,张大人就先听见了。 打开房门随着声音过去,发现是后门在敲动,警惕地拿起靠墙的竹竿防身,一声谁啊,没人应承,只听见‘咚’的一声撞门声。 大晚上的传来这样的声音,即使再身家清白的人也会怕,万一有个走错门的孤魂野鬼,冤也冤死。 见没了声响,壮着胆子打开后门,突然一个人朝自己倒来,下意识地接住了他。 借着月光仔细看了看,是个书生模样的人,检查过身上也没有伤。 本以为只有这一个,没想到后面还有两个,车上王辰和一陌生女子躺在一起,看样子两人都和这书生一样昏迷了。 可眼下大板不在,狱卒也太远了,原本今晚是王辰当值却也晕了,目前也只有张大人一个人了。 也得亏以前大人也是练过武的人,体力还是有的,可就近原则,把他们三人放在了有通铺的房间里,方便照顾。 安顿好了以后,安静下来给他们三人把脉看诊,发现他们都是被迷香迷晕的,王辰和那女子最重,而书生最轻。 书生不用药到了早上就能醒,可另外两个不用药,可能就是三五七日不定,这样不吃不喝,铁人也熬不住。 出去看了看外面的天,即将要天亮了,府衙里最先起来的就是厨子老杨,因为要准备早饭。 “老杨,我有事想要你帮忙。” “大人,哪来的话,小的能帮肯定帮。” 找到人帮忙照顾人,就往房间里拉,一看床上躺着三个人,其中一个还是个姑娘,猛地有些被这新来的大人震撼到。 把这三人交托给了老杨,说用湿布往嘴唇上,人中鼻子附近浸水,每半炷香一回,而且,有人醒了就说,大人不让走。 放心交托之后,便离开前去药房,不一会儿天光大亮,和推测的那样,书生果然醒了。 老杨见人醒了赶紧奉上干净的水,解释了大人交代的事情。 看着这书生脚下还不稳便继续挽留,毕竟大人说过话要做到。 不过一会儿,大人回来了,手里拿着去药店捡得药材,看见有人醒了,眉头舒展了些,把药交递给了老杨,吩咐了煎煮的方法。 等人走后,上前去对着书生行礼,“秦兄,在下有礼了。”道出姓氏后,对面的人猛地怔了一下。 没想到来到这边远小县还能有人认得出来,秦诵深施一礼表示感谢抬举,但是却始终没有说出话来。 其实秦诵并非哑巴,而且以前还是一等一的大状师爷,一张嘴说遍天,许多案子在他的嘴里都能找到新条件,从而胜诉。 自从获得功名过后,便无一败诉,连当地的县太爷都得给几分薄面,毕竟还得靠他给自己拉功劳。 可自从五年前的某一天,这种谈论敬佩的声音从江湖上消失,就像这人从来没有出现过,也是自那天以后,当地的人也再没看见过他。 而决明也是在进京赶考的时候,偶然间看见过秦诵舌战群儒的样子,恣意潇洒,自成一派,瞬间也如同围观群众一般,打心里佩服。 可如今在面前的,可以说是落魄不堪,憔悴十分,丝毫没有当年自信的模样,眼神沮丧与平常人无异。只是京都距离观清县十万八千里,怎么就来到了这呢? 第一卷钱家灭门惨案 第五章 留下 “先生,是有什么内情而导致你不能说话,我有什么帮得上的。”决明想留下秦诵,毕竟眼前这人一度是自己的标杆人物,上能不因是权贵而弯腰,下能为贫穷百姓讨回公道。 不只是自己,当时去考试时,也都有许多才子在茶余饭后的钦佩人物。 可现在,不说什么自信,连行为都变得懒散起来,丝毫没有大讼师的风范。 面对如此认真的请求,可还是推下决明留步的手,丝毫不在意身后决明爱惜能人的神情。 “去,通知守城门的兄弟,若是看见秦诵要离开就关门阻拦。”说完,那边站着的人露出深意的笑。 秦诵走到路上,照常买点酒水,去酒楼里过得浑浑噩噩,不过这次晃悠到了西城门。 自己还没靠近,就看见打开的城门被关上,不禁开始有些疑惑,但是也没有多想,继续喝着酒四周晃悠。 结果不是西城门,是自己走到哪儿关到哪儿,就在一瞬间,想起了张决明来,因为也只有他能使唤得动侍卫了。 这让人不禁有些烦躁,酒都不能好好喝了,加快脚步来到衙门。 瞧见在外采购菜完回来的老杨要进衙门,便想着跟着进去,可谁知却被捕快拦住。 “非本县衙的人禁止入内。”一个牛高马大的侍卫说完话,便插着腰挺胸,一副不好惹的样子。 秦诵估计也是第一次遇见这么不要脸的大人,气得坐在衙门口旁倚在柱子上,一口接着一口喝着闷酒。 不知等了多久,张决明从外面回来,身边大板跟着。瞧见他靠着柱子,忍不住偷笑起来,假装拿起官腔。 “你们怎么如此没有眼力,这位可是我新招来的师爷,怎么就拒之门外了呢。” 听见此话,秦诵头也不回地离开,感觉这衙门是十分晦气的地方。 瞧见这样,决明便放下心来,开始处理里面的两个人。 老杨喂了他们二人吃药,直到晚上才终于醒了过来,尤其是王伯,都在衙门守了一天,是茶不思饭不想,就想看着王辰醒来。 这好不容易醒来的,可给他高兴坏了。 不过,连同身边的女飞贼也一起醒了。 “这里是哪里啊。” “衙门后院啊。” 一听见是衙门,吓得她赶紧穿鞋,可就在这时,张大人出现在房间里,身边还有大板带着两个捕快。 那种凝视感,让天生做飞贼的她吓得慢慢坐下来。 虽然自己会武功,但是他们人多势众,这一仗不能随便打。 “你叫什么,干什么的。”决明用脚挑过板凳撩衣坐下,一副升堂的威严。 看见这仗势,不说也不行了,“我叫沈潇潇,是一名江湖人士。” “什么江湖人士,就是个女飞贼。”王辰在一旁打岔说话,差点二人就要打起来了。 幸好王伯在这,还能克制一些,不然,这二人非得再打一次不可。 劝下二人后,询问起当晚的情形,潇潇也如实回答,一旁的王辰却是一副不屑的模样。 “你轻功好吗?”突然问着问着,扯到了武功身上,虽然被问者也是一脸蒙,但还是如实回答了。 “那肯定的,要不然怎么能在江湖跑得毫发无损。”说起这些来,还显得有些自信,这让武功本就比她弱些的王辰很不服气。 见她如此自信,不禁觉得这姑娘有些飒爽。 “那如果,我要你去跟踪赵公子,你觉得可以完成吗?” 赵公子,就是昨天晚上豪掷只为美人的赵公子。 众人都疑惑,为什么要去跟着一个纨绔子弟,但是得到的却是一句以后自有分晓。 沈潇潇虽然是个女飞贼,但一直都是拿有钱人家的钱去救济穷人家。 所以听说要去跟着赵公子,还是打着官家命令的,二话不说就动身。 而另外一边,让大板等人去散播来自府衙的消息。 说钱悠家有一下人在火场中逃了出来,还声称亲眼看见放火的人是谁。 一时间钱家灭门案再一次在观清县传播开来,甚至听到了一些从前一直没听见的线索。 有人在马路上瞧见赵公子调戏钱悠,结果调戏不成反出丑,气愤地离开,并且扬言说要钱家付出代价。 平日里安稳的观清县也因此热闹了起来。 秦诵坐在客栈喝酒,四周都是在说这些的人,本想继续下一杯,钱悠突然从大门慌张跑了进来,还没等人反应过来,就见到对方跪在自己面前。 那哭得叫一个梨花带雨,看着就叫人心疼。 “秦讼师,求你,一定要帮帮我,我全家都被恶人杀害,至今都死不瞑目,求求您,救救我。” 钱悠抓着秦诵的衣服,苦苦哀求着,周围的人看着也在求,这下好了,架在这怎么动也动不了。 只能叹下气,点着头扶钱悠起来。 二人重新去了案发现场和义庄,想看看还有什么证据,尸骨方面像是被人专门处理过,所以很明显可以看见痕迹。 原本秦诵想回客栈,但是却撞见了决明,硬是被带进了衙门里。 决明,钱悠,秦诵,王辰四人都在书房,等待着潇潇回来。不知过了多久,王辰想外出一下,结果就被从房顶上跳下来的潇潇吓了一跳。 “你就不能走正门吗?” 王辰吓得抚摸着心脏,嘴里还不忘怼一下。 “不好意思,我习惯了。” 道歉完直接蹦跶着来到大人面前,抱拳行礼过后说了今天的状况,“大人,我今天发现赵公子去了十八胡同,找一个叫老鬼的人,左手背上有一大块胎记。” “是他,原来是他。”钱悠激动地站起来,回忆着起火前的事情。 那天钱家招工,要了一个叫杨贵的人,他非常能干,而且天天很欢乐的样子,开得起玩笑,这让家里的下人都愿意和他多说两句,就连钱悠本人都觉得他老实巴交的。 “对了,还有一件事情,我在赵公子家,发现个面生的人,好像叫什么,方言。” 话音未落,就听见茶杯颤抖的声音,而这声音是从秦诵那传来的。 见状,决明让众人离开,而那潇潇则被安排在钱悠的隔壁房间。 把门关上,看着陷入回忆里的秦诵,手紧紧握着把手。 瞧见这样,看来传闻里的没有错。 原来在当年自己科考的时候,正是秦诵打败仗的那年,对阵的就是方言。 第一卷钱家灭门惨案 第六章 解开心结 当年失败的情景还历历在目,别人的嘲笑和受害人家属的辱骂,犹如紧箍咒一般死死捆住自己五年时间。 每日过得犹如行尸走肉,只能靠酒精来麻醉自己。 现如今知道自己接下来还要对阵方言,手心上的汗把木椅弄湿了一片。 “秦兄,上一次的失败,不代表这一次会失败,更何况还有我们在,整个衙门都可以为你所用。” 瞧见大人自信且沉稳的模样,给人极大的安全感,这种感觉,却让秦诵低下头,绕开人墙开门离开。 那孤独的身影让人忍不住多看两眼,带给人无奈与忧愁。 翌日,赵家的状纸就送了过来,上面状告钱家造谣生事,严重影响了赵公子的声誉,要求钱家小姐赔偿八百两白银。 这个数字气着沈潇潇了,对着状纸一通乱骂,还说早知道这样,当时就应该让他光腚子睡大街上。 而决明则是看着状纸不露声色,一边的人出完气后,盖下受理的印章,这可惊呆了潇潇,觉得大人搞错了印章,怎么能受理呢! 盖完便把状纸收好,吩咐大板通知赵家,三天后上堂。 三天期限,稍纵即逝,今天便是升堂的日子,堂上,赵公子和钱悠共同跪在堂下,唯一不同的是,钱悠没有讼师帮助。 在台下,她孤立无援,一直在祈祷,希望大人能真的帮助自己讨回个公道。 快壮皂三班明列两行,升堂。 “大人,钱家小姐钱悠四处散播假消息,说我家公子是杀害他们一家的凶手,可这件事早在半年以前被还是县长的何大人判定为意外走水,现如今翻出来,很明显就是有人想敲诈勒索。” 在堂上,方言一字一句铿锵有力,对钱悠施加压力。 而瞧见自己家的讼师如此厉害,跟家狂妄自大起来。 众人都等着钱家小姐的反驳,可是等了半天,还没见回应,这样更加助长了对面的嚣张气焰。 “哟,钱小姐,你不会连位讼师都找不到。” “谁说的。” 从老百姓的人堆里,一声叫喊让所有人的目光都从方言身上离开,秦诵挎着一个包走了进来。 瞧见对家是自己的手下败将,方言笑得更加肆无忌惮,“钱小姐,你怕是久居深阁没听说过,这个秦诵大状,当年可是我的手下败将。” 而秦诵虽然有些紧张,但还是站了出来,走到钱悠的身边对大人深施一礼。 “大人,在下秦诵,乃钱家小姐钱悠的讼师。” 台上,看见他再度有了光的模样,暗地里是止不住的笑意。 “刚才你们说,钱悠小姐污蔑诽谤,那就是说事情是假的,那如果是真的呢,是不是就不算了。” 赵公子耐不住性子,稍微刺激一下就开始说话不过大脑,“你能找到再说。” 只见秦诵从口袋里拿出几张纸递交给大板,再由他递交到大人面前。 “里面有一张是杨贵在兴旺赌场的借据,时间是在赵公子调戏钱悠的那一天。” 仔细浏览下来,果真与钱悠所言属实。 “当时杨贵在赌场输得一干二净,还欠下三百两,是赵公子给了他三百两银子,条件就是混进钱家,”说完,赌场的人上前到大堂中央,跪下陈述证明,刚才秦诵所说一切属实。 听见这些话,气得赵公子站了起来,大骂对方胡说八道,有心诬蔑。 “肃静!”大人打下惊堂木,吓得赵公子立刻跪了下来。 那张轻飘飘的借据,就像是一道催命符,赵公子看情况不对,眼睛看向方言,让他快点想办法。 “大人,那杨贵曾经与我家公子是同窗好友,朋友有难支援一下总不能有错。” 方言见事情还有的回圆,抓住机会便上前去讨回来。 可就在这一刻,他看见杨贵带着手脚铐链从门口出来,心顿时凉了半截。 “杨贵,本官给你个机会,将你帮助赵公子杀害钱家的事儿说清楚。” 原本以为胜券在握,结果杨贵当场在众人面前反口,说是大人屈打成招,才诬蔑赵公子杀害钱家人。 此话一出,围在外面的老百姓都开始议论纷纷,直到惊堂木一拍,大家才肃静下来。 这案子,又要押后重审。 夜里,几人来到张大人的书房里,思考今天堂上的情形。 就在大家想办法的时候,门外潇潇抓住一个狱卒,刚到门口就被狠狠丢下,让他跪倒在大人面前。 “张大人,赵老今天给了他一笔钱,打通了探监,今天的杨贵翻口供,八九不离十是赵老为了救儿子干的。” 在大人面前,狱卒一个劲儿地磕头,希望大人原谅他,这气得钱悠根本顾不得什么大小姐的端庄,上前就是一个巴掌。 “原谅你,那我呢,我全家上下二十口人,连同丫鬟家丁都被他烧死了。”说完便号啕大哭起来。 这么久以来的卧薪尝胆、忍辱偷生,就是为了可以还家中亡魂一个公道。 不知是太过操劳还是伤心过渡,一下气没上来便晕了过去,幸亏潇潇接得及时。 众人见钱悠如此的伤痛,自己的心里也不好受,特别是秦诵,再一次鼓起勇气去打官司,结果还是输了。 大人察觉到秦诵的情绪,便走进前去拍了拍他的肩膀,希望他能想开点。 “秦兄,这个官司还没完,还有得打。” 看着张决明自信的模样,信任十分的样子,他的眼神里也逐渐有神了些,不再像以前那般行尸走肉。 可轮到行尸走肉,怎么抵的伤害人家上下二十口人。 赵老看着从小养到大的儿子,本以为即使天天混日子就够了,现在还敢杀人放火,气得对着脸狂扇了几巴掌。 这大声斥责,若不是知道得早,早一步进入衙役那打点,恐怕人头早就落地了。 可赵公子却是一副缺心眼的样子,当知道父亲为了避免自己进监牢,利诱改了杨贵对自己的证词,变得更加蛮横无理。 “我这不是还有爹爹你嘛,舅舅又是巡抚,干什么都不会出事的。” 说完,一个巴掌就迎面打来,直接打出鼻血来,这时赵夫人挡在他儿子面前,心疼地给其擦拭。 第一卷钱家灭门惨案 第七章 慈母败儿 “为什么要怪杰儿,明明当初是那钱家小姐不识抬举,娶她做妾都不愿意,更何况我们又不是故意的,何大人都说是走水,我看啊,就老天爷给的惩罚。” 就如此宠溺,赵公子也难怪会做出杀人放火的勾当。 “何大人,你这还贿赂了官员。”赵老听见还关何大人的事情,猜测这母子二人不仅仅干了杀人放火的事情,还做了贿赂官员的事情。 这下可气的赵老差点晕倒,这一幕幕,都被房顶的潇潇看得一清二楚。 潇潇从外边回来,来到书房里汇报情况,这时秦诵和王辰都各自回屋,如今只有这两人在书房里。 “大人,果然不出所料,何大富也是被贿赂了。” “好,接下来我们就从这入手。” 决明的眼神逐渐变得犀利起来,这是在观清县为官的第一个案子,无论如何都要查出真相,还那二十口亡魂一个公道。 自从决明上任以来,何大富作为辅助官员,应该实时在身边,可自从来到这,就从没见到过何大富的身影。 这个让潇潇继续发挥飞贼的传统功夫,来到了何大富的家中,掀开瓦片看着下面的事。 “何大富,你看看你,天天不出门,大老爷们儿老在家待着。”他老婆在一边缝补着衣物一边念叨着自己那不开工的丈夫。 只见何大富摸着他那两撇小胡子,得意地说道,“怕什么,我们可是有人养的。” “你喝醉了,又开始说糊涂话了。” 可这糊涂话,潇潇可当真了,于是立刻回到衙门禀报给大人。 晚上,王辰和潇潇换上了新的装束,王辰换上了比从前要斯文些的衣服,而潇潇则是穿成百花楼里姑娘一般的衣裙。 走进百花楼里,故意坐在何大人身边的一桌,故意做出很大的动作让他看见。 “哟,这不是王辰吗,怎么,学会喝花酒了。” “唉,新来的县令没意思,还是您带得好些。” 这一下,让喜欢听夸奖话的何大富脸上露出笑容来,端着酒杯迎前来。 就在这等间隙时间,潇潇一直在用眼神勾引何大富,借着机会,走到百花楼后头的院子里,何大富见状也立刻跟了上去。 跟上的何大富在背后死死地抱住潇潇,还说了些油腻的话语,可潇潇还是得继续演下去。 “诶呀小美人儿,可想死我了,你跟着我,我保管你每天都是舒舒服服的。” “可大人你哪儿来的钱养奴家啊。” 如同布谷鸟便清脆灵动的声音,哄得何大富是一愣一愣的,要是潇潇要的是他身上的肉,都愿意割下来。 “走,我带你去啊。” 何大富就这样,带着一个千面女飞贼回到自己的金屋。 这个屋子,不是他原本的房子,而是在另一处地方单独买了一间。 他将人带进房子里,烛火刚点燃,房间里顿时发亮了起来。 喝醉了的何大富把人带到卧室里去,吓得潇潇当时作势想出手,可是还是忍住了。 走进了房间里,点亮烛台后,带着人来到了床上,一手将床板拉起来,顿时一阵金光闪闪。 哇,好多钱啊。 可当想继续套话的时候,木板便要砸下,幸亏拦截得快些,否则自己都会磕得不轻。 回过头一看,何大人倒在地上,怕是一时半会儿起不来了。 看见钱,潇潇就走不动道了,但是一想到钱小姐如此悲惨,也就忍住了欲望,翻找出有力的证据。 可这家伙钱也太多了,床底下的看了个精光,都没有发现什么有用的线索。 就在要放弃的时候,靠在了墙边,发现上面的土是可以扒开的,再深扒试试,发现里面还有一木质盒子,里装着的是五百两银票,上面还印着赵家的公印。 这下钱小姐的终于可以翻身了,不枉穿着让自己不舒服的衣服,还要陪着这家伙来这。 潇潇给这家伙,在鼻头处抹上迷魂香,这样可以拖延他苏醒的时间。 全都弄好了之后,便快步来到衙门,大板带着兄弟去潇潇说的地方,而在县衙内,众人准备正式升堂。 方言、赵公子、钱悠、秦诵四人在堂下,原告和被告则是跪在地上。 “赵公子,有人举报你说你贿赂官员是否属实?” “回禀大人,他……” 一下,惊堂木拍下,阻挡住方言说话,霎时间气焰剪了大半。 就在这时,何大人被带上堂来,因为迷魂香的原因,狠狠地泼了三桶水才苏醒过来。 当反映到身在堂上,慌张地跪在决明面前,“何大富,本官问你,你是否受过赵公子的贿赂,将钱家灭门一事草草带过。” 一提起这个,吓得何大人在台上猛磕头,嘴里一直在说冤枉二字,可这回没这么容易了。 王辰端上证物,是印有赵家公印的银票,这几张纸就像催命符一样,催着何大富的命。 “何大富,你还有同伙吗?” 台下,何大富紧张地看向方言和赵大人,只见方言他咬牙切齿地说道,“既然大人要你讲就讲。”方言死死地盯着他,生怕乱说些什么出来。 “何大富,供出同伙才是你翻身的机会,不要听信他人的话,因为他们无论如何都不会放过你。” 这句话犹如神力醍醐灌顶,回想当晚杨贵和赵公子拉自己下水的饭局,虽然自己只是个从八品的官员,但谁不想做个好官得到百姓爱戴的。 悔不当初的何大富在审讯中吐出真言,“是赵公子和杨贵,要我把案子改为意外走水,还给了我五百两银子作为封口费。” 刚说完,赵公子就立刻起身踹了一脚何大富,嘴里还饭桶地辱骂着,方言拉都拉不回来。 “我舅舅是巡抚,我爹是富商,我看谁敢动我。” 赵公子发现什么办法都没用,恼羞成怒在公堂之上发火,这一面,方言者不知道怎么帮着少爷力挽狂澜。 在幕后被押送上来的杨贵心都凉透了,对自己的罪行供认不讳。 “本官宣判,赵公子因求爱未遂,暗下杀心,杀害钱家上下二十口人命,还收买朝廷命官,其罪当诛,于明日午时菜市口斩首示众。” 听见这赵公子瘫坐在地面上,爬过去想到大人面前求情,可是却被衙役用木棍阻拦。 他在那不断地磕头求饶,磕出血来也只为保住一条命。 就在这时,赵老夫人和赵老爷冲进衙门,赵公子跟找到了救命稻草一般,一直苦苦哀求二老。 而他们也知道,自己的儿子犯下滔天大罪,但是有哪个做父母的希望自己的孩子死了,还是这唯一的孩子。 张决明看向他们,又看向钱悠,心中明白,这件事情是不能去要求原谅,依旧不改宣判。 而何大富和杨贵,是帮凶,杨贵则坐牢十年,何大富自首坐牢三年。 这一场堂事,总算有个结尾,可方言似乎不服输的样子,走到秦诵面前,“你可不要忘记了,当时在京城,你的失误导致人家家破人亡,你始终是我的手下败将!” “我现在什么都知道了,五年前你收买人证导致我失败,但不代表你的招数次次都有用,有的时候比钱更重要的,是命。” 秦诵自在坦然地看着发怒的方言,嘴角里藏着说不尽的喜悦。 面对着这样的笑容,方言气得拉开扇子从人群里离开。 晚上,几人团坐在饭厅,都在讨论今天的官司。 其中比当事人还开心的就是沈潇潇,毕竟这是第一次查案。 钱悠家里的事情已经解决,说要去到隔壁县里叔叔家去,怎么说也是家里人。 决明瞧见钱悠有了去处,突然动了些念头,“沈潇潇,你愿意留下来做捕快吗?” “真的吗,我可太愿意了,谢谢大人。” 从小靠着学到的武功偷盗,如今能走向正途,在她眼里,张大人感觉就是来搭救自己的,连忙点头,生怕会反悔。 “那秦兄,你呢?” “我再考虑。” 说完二人四目相对,不言而笑。 第二卷无头惨案 第一章 新婚之夜 “诶呀,罗老爷恭喜啊,又娶得一位美娇娘啊。” 前院张灯结彩,四周的可看见的地方都被贴上了双喜,很明显这家在做喜事儿。 一旁沈潇潇和王辰在上宾席位上吃东西,听见他们的谈话忍不住八卦了起来。 “王辰,你说谁会嫁给这样的家伙。”潇潇看着那罗老爷的样子,雀斑比米多,嘴唇又厚鼻子又红,要多猥琐有多猥琐。 可王辰似乎习惯了这么一餐酒席,劝着她赶紧吃完赶紧走,“这人家有钱,所以指不定又是一场强买强卖的勾当。” 听见这话,沈潇潇脸色突然就变了,感觉这顿酒席不吃也罢。但是突然又好奇起来,自己县里出现强买强卖的事情,张大人怎么不出手阻止。 “你以为是大人不想阻止,是不能阻止,他们之间是有契约的,而且受害人没有报案,大人想帮也帮不了。” 是啊,在这段默许的盲婚哑嫁里,最难过的就是新娘。 看着这么一桌子饭菜,更是吃不下,就打算去附近走走,王辰也跟在身后。 不知四处游荡到哪里,潇潇看见有人影闪过,朝他去的方向发现,是正在做菜肴的厨房。 后门的人跟了上来,没发现四周有什么,二人都以为是不是自己看错了,就正在怀疑的刹那,从西厢房传来一声惨叫。 赶等来到,就是罗老爷吓得晕了过去,地上躺着新娘的尸体,血溅得满墙都是。 “王辰,保护好现场,我去找大人。”说完便踏着轻功离去,从前是做飞贼的,轻功可是逃命的伎俩,就这样不一会儿便通知到了大人,随着一同前去。 来到现场,王辰找来一根麻绳隔离开了那些好事群众,一直站在门口等待他们的到来。 一进来,大人便开始戴上手套检查尸体,原本毫无疑问是砍头下来失血过多致死,可是却发现不是如此。 “王辰,你和大板把尸体抬回衙门后义庄,潇潇,你说说今晚的情况。” 潇潇如实回答,连同那消失的身影,罗老爷吓得三魂不见七魄了,怕是问不到什么消息。 于是乎让人记录一下在座的所有人对今晚发生的事情,有没有什么发现。 将尸体抬回义庄后,已经是夜半,张大人戴好手套站在尸体面前,潇潇在一旁举着油灯。 拿过一块湿润过的布,往切平的地方擦拭,不知为什么,一股恶臭扑面而来,让周围的人都忍不住干呕。 大人接过油灯,仔细看了看平切面,十分的不平整,按道理来讲,能把血飚得如此高,必须得是一刀毙命,怎么会像是这样。 洗干净切口后发现,恶臭是从切平面发出来的,这让人更加疑惑,短短几个时辰便发出尸臭。 决明心里已经知道,这是一具死尸,按照最近的天气,死亡时间不超过七天。 “大板,吩咐下面,看看哪里丢了尸体的,死亡时间不能超过七天。” 接到指令,大板立刻下去,将手里的东西交给了潇潇。 “大人,为何要找尸体,而且怎么看出是死了七天的?” 听见她好奇地发问,便取下手套放回自己随身带的箱子里,“最近阴雨连绵,尸体的腐烂程度肯定比热天要慢许多,发出恶臭而不生蛆,相信时间定在七天之内。” “还有,她的指甲间有皮肉,说明这是在挣扎中留下的线索。” 大人一路检查,到了产门这,发现了些许液体,当看清楚是什么的时候,不禁摇了摇头。 心疼地看着躺在床板上的无名尸体,眉头忍不住皱了起来,紧接着便是长叹一口气。 而另外一边,王辰接到大人的口令,要去调查曼曼一家,还有关于她的一切。 就在调查期间,罗老爷找上门来,让曼曼的父母赔钱,还是十倍价钱,逼得二老跪地求饶。 “当初,是你说你女儿心甘情愿嫁过来,可现在呢。”罗老爷那得理不饶人的模样,看着就让人心生厌恶。 王辰走进前去,拿出腰间的短官棍,走到他们的中间去,结果被他们两方的人互相拉扯。 “停,有事儿好好说。” 原来,当年初不是父母强迫曼曼嫁给罗老爷的,而是因为曼曼瞧见母亲病久不愈,之后父亲也出事情。 这个时候罗老爷瞧上了曼曼,便说可以摆平一切,只要她和自己成亲就行。 曼曼其实有一对青梅竹马的娃娃亲,当得知此事时,便再也没来找过她,为了这件事儿,曼曼还哭了三天三夜,哭桌上的花轿。 王辰回到衙门,迎面撞见秦诵,正当他举起手掌时,王辰便还手击掌,这一下整蒙了秦诵。 “王辰,你是去探访新娘她家了吗?” “对啊,诶秦诵大状,你怎么也开始关心起衙门的案子来了,是不是想好要来当我们的师爷啊。” 这样的自来熟让能言善辩的秦诵感到有些局促,甚至忘记了想说什么。 不过王辰早就把他当成自家衙门里的人,什么都会拉上他。 就在这时,大板来到面前,说声是大人要分配任务,前去内堂里等候。 二人默契般地把秦大状一同拉走,众人齐聚内堂里。 “怎么样,有什么新的发现。”决明坐在书案边,手抄起笔来准备随时记录。 首当其冲的是潇潇,她和大板一同去寻找调查案发现场的无头女尸的身份,可是根据大人说的时间,寻找到守墓地的陈伯,都说最近几日都没有需要下葬的人家。 而王辰那,就是罗老爷登门找事情,把家里的两个老人家逼得要下跪了。 而城门那,也没有发现什么奇怪的人出入,大人把开城门的时间变短了,“估计曼曼和她的青梅竹马都还在观清县。”王辰推断到。 从小在这长大的王辰,对县里的人可以说是无比地熟悉。 “看来,得先找到曼曼他们才能知道来龙去脉。” 大人沉思了一会儿后,便慢悠悠在纸上写出一个‘逼’字。 “你是想让王辰和潇潇去联合罗老爷,把曼曼他们逼出来?” 决明望着秦诵,会心地点头微笑,“知我心者,秦诵也。” 紧接着解释道,“曼曼是个孝顺的孩子,否则也不会因为她母亲的病情而嫁给好色的罗老爷。” 众人一听纷纷赞同,那便从即日起带着罗老爷天天来,到了晚上,二人在曼曼家附近盯梢。 在让他们二人出发前,还要他们看着点分寸,毕竟曼曼母亲才刚刚痊愈。 决明和秦诵站在衙门门口,像极里送孩子出门的家长。 第二卷无头惨案 第二章 有情人 自从决明提出办法,王辰和潇潇几乎每天都去曼曼家里,还带着罗老爷去闹事。 虽然看着二老受折磨总有些于心不忍,但是又不想将计划前功尽弃,只能盼着那对有情人快点出现。 就在这晚,轮到潇潇一人值班盯着曼曼家,在黑暗中瞧见有两个人影在晃动,为免打草惊蛇,翻到了屋檐的另一面观察。 眼下的二人,敲门进入了曼曼家门,等到他们全都进去屋内,便飞身下来,在窗边戳了个小洞。 果然是曼曼,张大人真是料事如神啊。 “爹,娘,你们怎么样,衙门里的人没有为难您。” “傻孩子,你还回来干嘛,快跟着二力离开啊。” 潇潇看着屋内两个穿戴着黑袍的人,想必旁边那粗壮的人就是曼曼喜欢的人。 就在他们还在温情的时候,王辰突然出现了,惊动了屋内的人,二力第一时间拉着曼曼,这下不得不使用武力了。 二人都是练武的,很快就追赶上了逃跑的一对人,将其抓回了衙门。 大晚上的不再适合升堂,于是将其抓到了内堂去,交由大人询问。 决明瞧着面前的两人被五花大绑,于是就叫王辰和潇潇解开,就正要解开,二力就开始甩脸色。 “呸,狗官,罗老爷强买强卖你不抓,偏偏抓我们这些贫苦百姓,我看你收了那罗老头不少好礼。” 听见这话,潇潇气不打一处来,收起剑来就想破口大骂,但是却被大人拦住了。 只见决明继续让他们解开二人的绳子,还让他们站起来回话。 潇潇担心那人会挟持大人离开,就一直在大人身边保护着。 “二力,曼成亲当晚,你是从哪里找来的女尸?” 还以为是要惩罚他们的二力,被这意料之外的问题给问蒙,但还是老实回答。 “是一个黑衣人给我的,说后山上有一具女尸,也是在新婚之夜离世的,所以为了救出曼曼,我便把人头丢出大海里。”之后的事情和案情推断都与想象中的一般。 可至于那个黑衣人为什么会出现在罗老爷家,和为什么要帮他,便不得而知。 听到这,大人便站起身来,从袖子里拿出一袋银两,交递给二力,“你和王辰一起出去城门那,给你们两个安排的马车,带着二老离开这生活。” 这一下,让刚才对其出言不逊的二力有些羞愧,还有潇潇,不明白为什么大人要给这等不分青红皂白的人钱财。 气得直接出去了,见到此状的决明和秦诵忍不住摇了摇头。 送别了几人,秦诵和张决明在回到后院里去休息,可走着走着,二人又默契般停下脚步。 二人都察觉到对方跟自己是同时停下,便转过身去面对。 “秦诵,你是想到什么了吗?” “是冥婚,所以我们才找不到刚死七天之内的人。” 在这月黑风高的夜晚,想起这个真的有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感觉。 而决明和秦诵是一样的想法,那现在要找的,就是关于这名女尸的家人一些事,因为根据我朝律法,是明令禁止冥婚的,这也就导致有些人为了钱财而隐瞒。 第二日,决明和秦诵来到了后山上,找到了被刨开的坟墓,发现里面有条同心结。 这坟墓里,给女方立的坟上面写着蒋门吕氏,这让张大人第一时间想到的是典当铺的蒋家。 这蒋家,在京城都是有头有脸的人家,而且典当行也开到几个关键市县,可以说是大家族了。 想想这样的家族,找人冥婚也不是不可能的。 这不,死的就是他们家的三公子,年纪才十五岁,却因破伤风而离世。 得到消息之后,二人便去找蒋家查探此事。 可从山上下来,已经是快关城门了,也不好再去调查,于是该主意回衙门。 可就在回衙门的路上,突然有个蒙面人从侧面袭击而来,张大人一把拉过师爷到身后,手上的扇子变化成了抵抗长剑的最好武器。 这还是秦诵第一次见到张大人出手,是如此这般的利落,这般行云流水。不过几个来回,那蒙面人便压在地上动弹不得。 想不到平日里大人一副文质彬彬的模样,动起手来却比潇潇王辰他们还要迅猛。 那黑衣人就被擒获,二人押解至衙门,碰巧这个时候遇上潇潇和王辰二人,刚刚去过牢房查探巡视。 “就是这个黑衣人教唆的二力吗?”潇潇在一旁好奇地看着,顺手取下蒙在他脸上的黑布。 这下可把她吓一跳,立直了身体远着瞧,担心自己看错了人。 “你怎么了潇潇?” 潇潇这一举动,让大人怀疑他们二人是不是认识,毕竟她以前是飞贼,走过南闯过北,结识的人肯定也杂。 “回禀大人,这个是我在常州城认识的一个兄弟,生平劫富济贫,救了不少老百姓。” 自从被大人收编教育了一番,知道劫富济贫也是不合法的勾当,潇潇改善了许多,但是这么也没想到,在这还能遇上“同僚”。 四人觉得衙门口不是说话的地方,就把人带到内堂去审问。 潇潇和王辰压着人,决明坐在面前那,秦师爷在一旁记录口供。 “不知兄台叫什么名字。”决明毕恭毕敬地询问着,可面前的人似乎不愿意搭理,神情中充满着深深的敌意。 见到大人问不出来什么,潇潇打算用感情牌试试,“莫大哥,你就说,张大人是好人。” 这家伙估计也是容易心软的主,被潇潇劝几句才开口讲话,“叫我老莫就可以了。” “罗老爷家的无头女尸,是不是你给点子,让二力制造机会带着莫莫离开。” “是又如何。” 如此高傲的回应,让王辰十分的不爽,但是看在大人的面子上,一直忍耐着不动手。 只见大人微微笑了笑,一副笃定的模样,一手撑开了扇子在胸前面呼扇。 “你和那吕氏关系不一般。” 此话一出,肉眼可见老莫的神情开始变得慌张,被绑住的手下意识搓动着。 渐渐地见他低下头去,一副后悔莫及的感觉,见到是这种情况,四人面面相觑。 第二卷无头惨案 第三章 另有隐情 众人瞧见他的神情,似乎另有隐情,大人瞧见起到作用,便继续说下去,“你手腕上戴着的是同心结,想必你一个习武之人,手工活不会这么好。” 为了求证,潇潇看向他被绑的手,还真的有一个同心结,“大人,你是怎么发现的?” “我去看坟墓的时候,又被挖过再埋回去的迹象,还在那里面发现了掉落的同心结” 说完,师爷将同心结拿出来放在了桌子上。 王辰和潇潇好奇地伸出身子去看,发现还真的是一模一样的。 “我本来和小吕已经约好私奔的,结果就在离开的当天,她被众人拉去陪了冥婚,而我虽然一身武艺却难敌重拳,只能眼睁睁看着她被活埋。” 这时的气氛还是悲伤了起来,就连烛火都能感受到无力而突闪,秦诵轻叹下一口气继续写着口供。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看似铜皮铁骨的老莫,却在这时落下悲伤的眼泪,瘫软着跪在地上,用额头去磕地板。 “都是你这狗官,明知道他们配冥婚的事情,却不加以阻止,你这样还当什么父母官。” 老莫嘶吼着,咆哮着,释放着这几日来的痛苦,可是潇潇看不下去了,“那日大人和秦师爷出去上阳村里调查民情了,他们肯定是打听过才敢干。” “那现在呢,为什么抓的是我而不是他们。” 霎时间,潇潇被问得哑口无言,只怪自己没有生得和秦师爷那般厉害的嘴。 “那吕氏的尸体你放哪里去了。” “大人为什么这么说?”潇潇在一旁感觉到疑惑,尸体不就在衙门义庄里待着吗,这么还需要问这个问题。 其实根本不是,那具女尸其实是老莫用来顶替吕氏的,对自己深爱的女人,怎么可能会舍得把头给砍下来。 “我把她埋在了一片种满忘忧草的地方,那是她最喜欢的花了。” 大人问完话,便将人松绑放走,这一晚上见到一个痴情种,不知是好是坏,可就在这时,打更的陈伯惊慌失措地跑到衙门口。 “大人,十八胡同有鬼啊。” 现在是凌晨时分,街道只见被月光照射着,显得虚幻模糊,四人跟着陈伯来到十八胡同,发现在一家人门口,挂着一具无头女尸。 张大人接过灯笼一步步走近,发现这名女尸身上同样披着新娘礼服,麻绳从腋下穿过掉在屋檐边。 地上已经积攒了一片血滩,在灯笼的照耀下显得妖冶十分。 只见大人放下灯笼,一只脚踏过对面的墙壁,利用力量和惯性跳跃到麻绳附近。 下面王辰和潇潇突然发出惊叹的声音,吓得大人将手指抵在自己的嘴边,以示他们不要出声音。 将女尸放了下来,大人将其背在身上,让王辰一个人赶紧把地上的血滩冲刷干净,以免引起群众恐慌。 十八胡同距离衙门还是有些远的,再加上身上背着女尸,血正在不断地往外流出,到了衙门义庄里,大人身上的衣服基本上算是报废了。 回到衙门,便第一时间开始验尸,仵作不在身边,只能由师爷来填尸格。 头部切割齐整,周围的肌肤没有回缩状,血管呈白色,说明是死后被一刀砍下来。血的温度和尸体的温度还有温热,说明是今晚遇害,指甲间没有挣扎痕迹,说明是被一招打晕之后被一刀切割下来。 要想做到以上几点,对方很有可能是个男人,而且还得是力气大的,如果是女人,这女人的功夫也是不容小觑的。 “秦诵、潇潇,看来,我们要去走访一趟蒋府了。” 次日,三人组来到蒋府,蒋老爷和蒋夫人都出来迎接了,一副笑容满面的样子,也当做从没为自己的那三儿子配冥婚。 他们,能够顶风作案,很大程度上是仗着家里有钱,可以疏通官路。 只可惜的是,这次他们遇到的,不再是那何大富一样的贪官。 “蒋老爷啊,最近有没有什么结仇的人家啊。” 蒋老爷尴尬地笑了一笑,用手蹭了蹭自己的鼻尖,“怎么会呢,每一年我可都会施粥济贫的。” 他的一举一动全都被大人开在眼里,就站在这时,蒋夫人出来了,身后还跟着和小丫鬟端着茶壶。 “大人请喝茶。”说着话,还弯下身子来给大人倒满水。 “夫人最近可操劳啊,手都粗黑了不少。” 这一下猝不及防打得让人不自觉地抖了一下,只留下几声笑便转身来到老爷身边的椅子上坐着。 几句聊下来,发觉蒋老师除了在配冥婚的时候紧张了,面对昨晚事情的试探却没有丝毫反应不对的地方,于是二人便离开了蒋府。 三人走在路上,回忆思考刚才在蒋家的事情,“那夫人手也太粗糙了,不想是个富贵人家的手,倒像是个练武的。” 决明沉思了一会儿,决定让潇潇去打听蒋家夫人的事情,而自己则是再去衙门义庄里再看看那具尸体。 为了可以尽早破案,得到更多的线索,选择用其他的验尸方法来查明真相。 只见大人把尸体的四肢显露出来,再用水洒在尸体上,将葱白捣碎敷在一些地方,再用纸蘸醋盖上,等待了一个时辰。 当掀开纸片拂去葱白,显露出来的却是惨不忍睹的殴打伤。 “她到底生前经历了什么。” 见到死者浑身的伤痕一个个浮现出来,不禁觉得心寒,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把凶手缉拿归案。 夜里,王辰像往日那般巡逻着,突然被打晕了过去,直到张大人来才发现,并带着人回衙门。 就在回去的路上,远远地瞧见前面似乎有人在打斗,于是把人放在一边,踏着轻功来到面前。 “大人,蒋夫人还要去杀人。”说完这话,蒋夫人趁机踹走潇潇,重重地打在墙上。 看来情况已经很明朗了,大人捡起地上的剑,与蒋夫人决斗在月色下。 可能是刚才与潇潇的纠缠有些精疲力尽,不过三两个回合,蒋夫人就被打趴下。 张大人押解着蒋夫人,潇潇忍着伤痛搭肩拖着王辰行走。 “嘶。” 快到衙门口王辰才醒来,这让拖了一路的潇潇有些无奈,“你还真会挑时间啊,快到衙门口才醒。” 说完话,就直接把手扔开,捂着自己的腰在艰难走路。 正当王辰不清楚什么情况的时候,秦诵和大板出现了,都纷纷过来搭把手。 到了内堂里,蒋夫人跪在张大人面前,可脸上丝毫悔改的模样都没有。 “潇潇,你先说说你调查的情况。” 潇潇施礼后便开始说道:“蒋夫人从前是神龙门的人,后来因为要嫁人就和神龙门断绝了关系,从那时起便隐姓埋名在这小小县城,做了蒋家的大夫人。” “神龙门,大人,你居然打赢了神龙门的人。”瞧见王辰浮夸的模样,就知道这个神龙门非同一般。 神龙门,专门为皇上服务,里面的高手如云,不论是用毒还是冷兵器,最厉害的都在里面,他们里面的人,都被称为暗龙卫。 当然,这也是王辰一直想要奋斗的地方,想要去这个地方真真正正地为皇上效力。 可现在,面前这书生模样的大人居然打赢了蒋夫人,突然间眼前有光的模样。 “在十八胡同里的女尸是不是就是将其杀害。” “是又如何,那小贱人就该死。” 都没有想到她会回应得如此干脆,连掩饰的神情都不曾有过。 “那你说说,为何要杀她。” 原来,这个女尸名字叫小柳,不知从何时和二公子好上了,曾经怀过一次孕,被蒋夫人硬生生打掉了,说这等下贱坯子怎么能生下蒋家的种。 而二公子知道了这件事情之后,和蒋夫人大吵了一架,说要离家出走,本以为自己那儿子娇生惯养的不会出去,结果第二天就离开了。 她慌了,担心真的被那妖女带走了自己的儿子,于是便杀了她。 “你既然是神龙门的人,没理由不知道我朝冥婚是犯法的,那为何还要做” 第二卷无头惨案 第四章 病态 只见蒋夫人一脸轻蔑的模样,感觉人命在她都手里,就是可以随意操控的玩具,只要自己不开心了就可以肆意妄为。 一个个都是花儿一般的年纪,一个陪葬,一个死无全尸。 “上天夺走了我的三儿子,现在还有人要夺走我的另一个儿子,你问过老天爷凭什么吗!” 蒋夫人一副死不悔改的模样,让人看着十分可恨。 回想起这些芳华正在,有美好未来的姑娘,就因为权利、财力而死去。张大人的拳头更握紧了些,霎时间气氛变得凝重,潇潇和王辰都看向了秦诵,都觉得能安抚大人的只有师爷了。 “大人,口供录好了,现在就把蒋夫人押进监狱里。”决明松了松一直紧握的手,呼扇两下示意将人压下。 人走后,大人站起身来走到后花园去,独自一个人看着天上的月亮渐圆。 自成官以来,办理过大大小小的案子,可唯独冥婚是深恶痛绝,那些人拉着许多无辜妇女白白给人陪葬,一朵朵鲜艳的生命就此陨落。 回忆随着月光逐渐清晰,那年的张大人还是个半大的孩子,自己的母亲却被爷爷奶奶拉去配了冥婚,最后赚得那稀碎银两,还都用在了自己那废柴父亲身上。 那一夜是张大人第一次学会长大,站在今天刚起的坟墓前,而留下的印子,只有那红色的姓氏。 “张大人,是有什么心结未解的吗?”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秦诵就站在身后,双手端着放在身前,将秀才帽带扔到身后。 “今天蒋夫人的所作所为,看来真的把您气得不轻。” 瞧见天下有这等父母,家中的子女会是如何模样,想到这,就感觉自己这父母官当得耻辱。 等了半天,大人只垂下眼眉,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坐在石凳子上。 “大人有什么事可以和我说说,大不了我再去百花楼里买来几份小菜好酒,吃喝一顿。” 听见身边人的宽慰,总算是从那苦大仇深的陷阱里爬出来了。而秦诵也察觉到了大人的情绪,二人相视一笑。 第二天,传唤来蒋家人来到公堂之前,蒋家家父因为配冥婚,按照律法三年监禁,家产充公。蒋夫人罪加一等,肆意杀人按照律法判八年监禁。其他人知情不报罚款五十两白银。 一时间,蒋家风云变色,就因为一念之差,以致打回原形。 这一事情总该算是告一段落,正好衙门拨款下来,要求改善观清县的农桑问题,张大人便决定下乡查看一下民情。 可就在这时,上阳村的村民骑着驴车就在到衙门口。 那村民一口山东口音,着急忙慌地来到大人面前,“大人啊,我们村子里头闹鬼咧,没有脑袋可吓人咧。” “啊,又是无头案。”潇潇和王辰二人惊讶地说出话来,看来最近的无头案子搞得他们非常疲惫。 既然身为官府的人,吃着公家粮就要替百姓分忧,再加上本来就是要走访村庄,查看农桑,那就一起看。 走着走着,决明似乎想到了什么,拉着村民往回走,众人正犯迷糊,秦诵也直接跟上前去。 就这样,众人在莫名其妙下来到了义庄,“你看看是不是你们那死的人。” 大人把村民带到一具尸体面前,这具尸体是老莫拿来顶替小吕的,之前说过是从上阳村挖出来的。 那村庄仔细检查了一番,知道瞧见肩膀上的胎记,便频频点头,“对,没错就是她,她每天晚上都会在村子里挨家挨户地问她的头哪儿去咧。”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好像是八月初一那天。” 八月初一,正是罗老爷娶曼曼的日子,也是老莫把小吕和这具女尸调换的日子。 当初老莫就是看不过罗老爷拆散有缘人的做法,于是给二力提供的办法,让他们可以远走高飞,就像是他和小吕一样,可是一切都晚了。 从那天到现在,一共八天时间,算算日子,便更加坐实了这具无名女尸的身份。 这具女尸是上阳村里的织女素素,靠养蚕织布讨生活,平日里,就她和她母亲二人,母亲也早些年用眼过度,结果现在落得个眼疾。 自从找不到她女儿,母亲的生活变得更加艰难,现在不论白天黑夜都开着家门口等着素素回家。 可惜没有人知道素素已经遇害了。 因为这件案子,调查农桑的事情被迫延后,张大人再次验尸。 结果第二次验尸有了新的收获,因为放置的时间长,许多当时的伤口都不能显现,需要过段时间才会出现。 撕扯开素素的衣服,大臂那有着极其明显的手印,像是人从正面紧握大臂导致的。 而且还在指尖处发现了皮屑,说明当时死者在拼命挣扎,但最终还是死在凶手手上。 身上没有致命伤,但大人推测应该是窒息死亡,但这只是猜测,还是得要看看凶手的供词。 为了破除这个案子,大人这些时日里都在村子里走访,说来也奇怪,这段时日里,居然再也没有那无名女鬼的踪迹。 这惹得大家都觉得是决明身上的官气镇压住了女鬼,可只有他自己知道,是那凶手怕了,不敢再闹事儿了。 不过,还有一点,凶手可不知道素素的尸体在哪儿,想必也是因为找不到而想出这种馊主意。 “您好,素素妈。” “素素妈,这位是咱们的县长大人,张大人,专门来找你说素素的事情的。” 一听见是素素的消息,立刻高兴得跟孩子似的,将手探出去抓住大人的手,感激涕零的。 就在此时,一位长得周正的小伙子拿着药出现在大家面前。 村主任引荐介绍,来者是村子里的小大夫,出事以后就负责上阳村民的健康。 相互介绍完,大人便想离开,可就在离开的时候,想起什么来,再回头看一眼素素妈。 决明回到衙门以后,让王辰和大板现在开始从上阳村调查访问民情,顺便问问素素的长相是如何的。秦师爷留在衙门看守,而潇潇却被大人拉去义庄里。 “潇潇,我听说你会易容,是真的吗?” “那当然,行走江湖靠的就是这。” 只见他露出一阵怪笑,仿佛是想到什么鬼点子一样。 第二卷无头惨案 第五章 真相大白 经过一天的时间,王辰和大板搜集起许多关于素素的信息,就是不知道第二天能不能如同大人所想的那样。 这一夜里,潇潇基本上就没出过房门,拿着他们调查回来的资料,在人皮面具上左右仔细研究,毕竟大家都没看过素素的模样,担心到村子里会穿帮。 仔细研究了一月,换上了从素素家里拿来的衣服,走在去见他们的路上,结果第一个就撞见了王辰。 他打着哈欠的样子,就知道是被王伯硬拉着起床的。 突然想到什么,一蹦一跳地来到他面前,“公子你好。”一边轻声细语地问好,一边玩弄着头发,露出一副娇滴滴的模样。 “你好啊小姐。”见到美女跟掉了魂一般,也学着温声细语起来。 只见王辰咳嗽几声,装成一本正经的模样,“咳,小生姓名叫王辰。” 这一幕,正好被张大人和秦诵看见,这让一旁潇潇笑得更加放肆了。 他们二人来到面前,瞧了一眼正经的王辰,“你就没认出来这是潇潇吗?”秦师爷询问道。 这下可把他吓了一跳,什么时候见过她一副小家碧玉的样子,行为粗鲁,还经常去大板家里蹭饭,吃喝高兴了还划拳,得亏嫂子当她是自家妹子,不然铁定拆家了。 不过仔细看起来,还真认不出来脸上贴了张皮。 “那我们进村。” “是。” 主角四人拿好东西到上阳村,定是要将这件事来个了断,不让死者走得不明不白。 先让潇潇走进村子里,确认村子里众人的情绪。当听到大家稀稀拉拉的询问声,便明白那样子伪装得很成功。 接下来就是观察,王辰在人群中传递信息,张大人和秦师爷在人群外观察。 “素啊,你去哪里了啊素,等得娘亲好苦啊。” 素素母亲哭着抱紧她,生怕下一秒又有人来抢走她这块宝贝疙瘩,实在经受不起第二次的不告而别了。 潇潇看着面前哭得跟泪人似的母亲,心里有些不是滋味,想到自己一个孤儿,唯一感受到温暖的也就只有已经离开人世的师父。 “娘,我是去赚钱给你医眼睛了,到时候你看我看得更加清楚。” “乖孩子,乖孩子。” 这里边苦情大戏,村民们也都在围观动容,可唯独大夫逐渐走出来人群,神情慌乱、眼神乱飞,在外围看着的二人便跟了上去。 张大人的脚程比秦诵来讲,不是一般的快,毕竟也是练武之人,等到大人把人抓住了,秦诵才气喘吁吁地跟上来。 王辰见到大人把疑犯抓住并离开,便使眼色给潇潇,让她快点想办法脱身。 把人一带回来,便一声令下升堂,快、壮、皂,三板衙役分列两行,一声威武震慑堂下。 “堂下姓甚名谁。” “在下赵武,是上阳村的一名大夫。” 那赵武被那威武声震慑住,开始变得结结巴巴的,头都不敢抬起来,手时不时地擦着汗。 “赵武你可曾知罪。” “大人,小人乃一介草民,上个公堂都吓得魂快飞走了,怎么可能犯罪啊。” 见到这家伙还不愿意老实交代便使眼色,让王辰把潇潇押上堂前。 那赵武一看见扮成素素的那张脸,便吓得往边退,直到衙役拿长棍敲击地面才停下。 “堂下素素,有何冤屈快快道来。” 潇潇扮演好素素的角色,哭得梨花带雨,还说出当时的挣扎,在他的手臂上留下了指痕,这些都一一验证,还说肚子里还怀里他的骨肉。 原本还不承认的赵武,听见素素怀了自己的孩子,便立刻认错,在公堂之上交代出一切。 原来他早就对素素情有独钟,只是素素平日里对他爱答不理的,内心里十分渴望她给自己一个肯定。 于是一天,趁着夜色,拿出调制好的迷魂香撒在手帕上。 可不知为何,见人迟迟不苏醒,凑过鼻孔叹息,号脉都了无声息,于是便把人都埋在了后山的乱葬岗里。 原本想观察好村子里的情况再去埋好尸体,谁曾想八月初一那天上山发现人不见了,吓得他不轻。 又担心是不是素素压根本就没死,担心她回到村子里报案,于是便一天天去照顾素素妈妈。 现如今得知,素素居然怀着自己的孩子,心生大喜,就算坐牢也愿意,可结果往往是很残酷的。 大人使眼色让王辰大板去把堂后死尸呈上堂来,吓得赵武不清。 “大人,为何要将这一无头尸体呈上来啊?” “这就是被你残忍杀害的素素。” 此话一出吓得人直接坐在地上,看着身边和素素一模一样的人,下意识反驳出去。 潇潇在众人面前把人皮面具撕下来,赵武便直接晕了过去。 这看得秦诵无奈地摇摇头,写好口供让大板拿到面前按下手印,拉人收监。 “潇潇,你可以啊,直接把犯人吓晕过去。” 王辰从监狱出来,看着换上捕快服装的潇潇,上下扫了一眼,还是这身装扮舒服。 “像他这样的要是放我以前,我直接杀了事。” “做事可不能这么极端。”张大人和秦诵也向这边走来,听见潇潇的对白开始教育起来。 毕竟她的年纪是几个人里最小的,大家都把她当成妹妹来看,教导也自然按照孩子那般。 “现在这案子,其实才结了一半,还有另一半。” 带着疑问,众人来到了上阳村,来到素素妈家里,她还是像以前一样,在门口等待着自己的女儿回来。 可惜她再也回不来了。 众人都不知道该如何和她说明,而大人却早已经办妥了。 “大人都和我说了,说素素被选上当宫里的织女,以后啊想和素素说什么,直接去公堂上找大人就可以了,这次还真要谢谢大人。” 给老人一个美丽的谎言,是比告诉她真相更加能说服自己的事情。 完成这个案子后,还要继续完成朝廷分发下来的任务,这次他们来到了靠海为生的村落,柳乡村。 第三卷无人村 第一章 入村 张大人带着秦诵、王辰和潇潇来到了最南边的村子,那里靠海为生,所以人烟稀少,但还是逐渐形成了一片小村落,收纳到了观清县的管辖范围。 “怎么这附近没什么人的样子,确定有这个村落吗?”潇潇一边拿着官棍轻轻敲打背部,一边走着路。 四周看了看周围的环境,确实没有人生存的烟火气息,倒是刚刚经过的坟地有生命力些,毕竟上面长满了墙头草。 几人再往里走,便来到了村落的入口,此时已经是傍晚,发现不仅村落的牌子已经瞧不清了,就连井水都干枯了。 为了查看清楚这儿是不是真的没有人,四人分头去查看,结果真的与猜测的那般一样,这村子荒废了,一个人都没有。 但是大家都走到了这里,再加上夜色渐起,于是四人打算在这附近找间大一点的房子,捡些柴火过一晚上。 四人确认好了自己的工作便开始四散,不知过了多久,突然听见潇潇惨叫的声音,三人立刻动身赶到发出尖叫的地方。 等赶到的时候,只见潇潇捂着眼睛,嘴里害怕地念叨,地上躺着一个捂着胸口挣扎的人,脸上还画着脸谱。 秦诵来到潇潇身边,让她冷静一些,看清楚地上躺着的是什么。 就在这时在身后来了一批人,看起来和地上的人是一伙儿的,“你们是谁,怎么来到我们的地盘还动手打人。” 听见有生人说话,大人他们也在身边,也就冷静下来,被扶起来的人,“我也不是故意的,谁大晚上画着脸谱出来吓人,也没有点蜡烛。” 见到是一场误会,张大人便代替潇潇行礼道歉,他们见也惹出什么大事也就勉强点头。 这儿的白天还是无人的村落,怎么到了晚上,就多了这么多人。带着这个疑问,决明上前去询问,原来这还真的是荒废的村落,只不过他们是四处散游的戏班子,演出完了就在最近的村落休息。 就这么巧,和大人们撞见,“我们四处游离浪荡,运气好地遇到有人家的村子,没那气运的就是在这种无人的村子里。” 误会解除之后,各自回到各自的房间里。夜逐渐变得暗沉,就连月光都显得黯淡无光。 半夜,王辰去到茅厕里,突如其来的争吵声让人瞬间清醒,当了捕快这么些年,对这些敏感十分。 “你以后再写这些书信给我,就不用再见到我。” “兰花对不起,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会给你荣华富贵的。” 王辰在床边半蹲着,看着这对痴男怨女在吵架,内心里的八卦之魂冉冉升起。 看起来,这女的是瞧不上男的啊。 看得入迷,都不知道身后站着潇潇,轻功了得的她,踏物无声是最基本的。 等到那男人离开,回过神来才发现身边居然站了一个人,差点要叫出来被捂了回去,拉扯回到房间里。 大人正对着烛火整理从前的案宗和走访记录,正在整理,那两人就像孩子一样打闹着进来。 “停下。”大人一句话,二人便各自撒手,虽然脸上并没有要撒手的意思,“你们干吗去了?” 潇潇抢先王辰一步,还想再次用手堵住他的嘴,“王辰他去蹲人家墙角了。” “什么墙角啊,说来听听。” 看见大人也想知道,王辰仿佛胜利一般,整理好衣服往前站。 原来刚才的二人是戏班子里的人,女的叫小兰花,是旦角,男的叫阿宝,是武生。 阿宝喜欢小兰花,但是小兰花并不喜欢他,三番两次的示爱让她十分不耐烦,甚至用自己逼迫他,要是在这么穷追不舍,就离开戏班子,再也不回来了。 二人瞧见阿宝出门了才匆匆往回赶,担心他会发现有人趴墙根偷听。 “要不说王辰那么招县里的大妈大姐们喜爱呢,这八卦程度和她们有得一拼啊。”秦诵坐在床上看书,还不忘戳他一顿。 听见师爷这番评价,大家都不约而同地笑了,王辰则是一副小媳妇受气的模样,往哪里发泄都不是。 大家玩笑过后,都各自睡去,凌晨鸡鸣天亮,天渐渐亮了起来,四人本来准备好离开,结果被一声尖叫声吸引了目光。 来到尖叫的地方,所有人都惊讶了,因为地上躺着的,正是昨天求爱的阿宝。 身为衙门的人,四人默契迅速进行查证任务,秦师爷拿出纸张和笔,王辰和潇潇记录口供和将人带去衙门,张大人则在最快的速度检查尸体。 尸体身上有多处刀伤,但并不致命,反而是头部的一次重击,让人直接命丧黄泉,喉咙和肚子探下银针,无黑,证明没有喝过毒药。 再仔细察看敲击的地方,默默记下来,再出去让潇潇快马加鞭回衙门叫兄弟们来。 为了方便调查早日出真凶,衙门把整个村围了起来,独留村口一个地方出入。 王辰和潇潇记录完昨晚的口供,除了小兰花以外,都说昨晚一直在房间里没出去,没有见过阿宝。 见大家不愿意说真话,怕牵扯到自己,于是大人便先去巡逻房间。 在阿宝的房间里,搜出了不少写给小兰花的情书,但是看样子,都如同王辰说的那般退回来了。 继续翻找下去,发现了一服药笺,已经是一个月以前的了,而且开药的大夫正是县里的李大夫。 班主不是说他们四处游散刚到这不久吗,怎么在这待了一月有余都不愿意承认呢? 继续搜查下去发现了一个精致的小盒子,外边还加了个锁,想必里面的东西定是十分重要。 当拿出去交递给潇潇打开的时候,发觉到班主的脸色变得不是很正常,震惊中带着一丝担心。仿佛这是对他们而言很重要的东西。 拿到锁紧的盒子,潇潇可过瘾了,飞贼的第一要素,就是会解锁,这么一把锁,一根发簪就打开了,而且完全不损坏锁芯。 这下班主就更加紧张了,这下表情都被张大人和秦诵捕捉到了,二人相视,眉目之间传递默契的信号。 “大人,是羊皮地图,而且还是被分开的。” 看着手里被递过来的地图,再抬头看着眼前的人,有的甚至都在议论,可表情复杂的也就只有班主一人,小兰花却显得自在冷静许多。 决明拿着手里的地图,来到班主面前,试探地询问,“班主,你知道阿宝这羊皮地图有什么用吗?” 只见班主尴尬地笑了笑,可眼神总是不敢看自己,“大人啊,我怎么知道,又不是我的,对。” “他不知道我知道。” 身边小兰花一边欣赏着自己的纤纤玉手,一边说着,“他总是说,自己有一家传的宝贝,只要找到另外两个就可以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谁会信他啊。” 两个,意思就是阿宝还有一个,可在那盒子里的只有一张,那另一张去哪儿了。 抱着这个疑问,大家把阿宝的房间翻了个底朝天,除了肉麻的情书和一个月前的药笺,就是那剩一张的地图,唯独胜点的标志,就是死者身上的白玉腾龙玉佩。 “潇潇,你拿着药笺去找李大夫,问他一服药笺是病人用来治什么病症的。” 千面女捕快就踏着飞马离开,王辰用白色面粉在地上描边,再和大板二人一起将尸体抬去另一个地方安置。 这里距离县城需得半天的脚程,潇潇出发的时候已经是未时,一来一回已经是第二日的凌晨。 外面的天气古怪得厉害,早上还是晴朗的天,晚上便下起了倾盆大雨,大人和秦师爷站在窗前,一直看着村口的方向,担心潇潇会出事。 “放心,潇潇怎么说也是行走江湖多年,她面对这天气的经验比你多。” 听着秦师爷的宽慰,决明还是觉得不能太放心,怎么说也是女孩子家。 就在二人担心的时候,村口出现了一个身影,遥遥地看着还以为是潇潇骑马回来了,可是并没有马蹄声音。 正准备出去查看一番,潇潇真的从外面回来了,一边打着鞭子一边说着站住,像是在追着前面的人。 二人发觉不对便立刻冲了出去,也不管冒雨淋湿,接下来,潇潇和张大人二人联手攻击那名黑衣人。 见到形势不对,黑衣人离开改变了攻击方式,以守为攻,找到机会便逃离。 见黑衣人逃离,二人便赶忙回到屋子里,“大人,那人有阿宝的羊皮地图,我顺到了。” 潇潇如同胜利了那般笑着,从怀里拿出地图,保护得很好,一点都没有浸湿。 还没等到夸奖就喷嚏满天飞,看得像雨淋湿的小猫,头发挂着水珠浑身发着抖。 “先不说这么多,你先去换衣服来烤火。” 秦师爷催促着,担心这孩子为了追疑犯,连自己的身体都不顾了。 张大人把两张地图放在一起,果然可以拼成一般的地图,这人为什么会有不见的那一张地图呢,黑衣人和阿宝之间到底存在什么联系…… 第三卷无人村 第二章 旧人重逢 “王伯,以您的经验来看,是否和我说的几种说法一致?” 全场里,只有决明一人会仵作的功夫,其他人也束手无策,于是找来了经验丰富的王伯来到柳乡村。 为了阿宝的案子,实验了十几种杀人的可能性,可最终也就只有两种的可能性,情杀与财杀。 在审讯他们的时候,都说小兰花喜欢的是另外一个,台柱阿文,是一文武生。 他们经常在台下争风吃醋,这也算是班子里可见的笑料。 可到底是不是他,还得进行验证。 致命伤石头上的伤口,似是被大块的石头砸伤,而伤口靠上,说明对方是比较高的,这点对阿文很符合,而胸口似是慌乱中产生的,所以每刀都扎得不深。 决明为了试探是不是阿文杀的人,拿来了一个十字架立成阿宝的高度,再在头上卷上白色棉布,方便查看位置。 王辰将人都一个个带来面前,明知故问般询问大人,“大人,您这是要干嘛啊?” “阿宝是被人砸死的,那现在就看看谁砸得和尸体一致,便是凶手。” 戏班子里,人虽然数着不多,但看起来真不少,人一个个地砸,轮到阿文这,不是打不中就是太累举不起来石头。 这时候潇潇又来凑热闹,“诶大人,当天发现阿宝尸体的手中有一块碎布,您猜是不是凶手身上的呢?” 看着她那古灵精怪的模样,忍不住掠过一丝笑颜,但这戏还是得做下去。 “有可能,下一步就去找他们的衣物。” 大家听见命令,真的四散逃开来到他们的房间里,在暗中,大板躲在附近的房间后头,见到阿文真的上当了,便对大人传递眼神。 避开众人的视线,阿文偷跑到自己的房间里,开始翻箱倒柜寻找那天穿的衣服,就在翻找到的那一刻,便知道自己上当的。 想赶回去,潇潇和王辰便出现在门口,手里拿着短官棍轻打着手掌心,脸上露出一副得逞的模样。 二人绑着阿文来到大人面前,一手丢在地上任其求饶磕头。 “大人,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也没想到那石头能这么重。” “石头,仅仅是石头的事儿吗,阿宝还挨了好几刀,你这属于草菅人命。” 说到刀伤的事情,阿文打死都不承认,一直在说冤枉二字,这让在场的人都觉得奇怪。 死罪都承认的,为什么却不承认刀伤,难不成另有隐情。 决明挥挥手让人把他押回到观清县里,随后再来审判。 到一件案子走到了一个死胡同里,就应该重新去梳理线索。 阿文是因为小兰花,争风吃醋误杀,刀伤是在钝器投掷伤之后,说明阿宝在回房间的路上遇到了什么事情,以至于被人捅了几刀。 而用刀的那人,也是临时起意,正巧碰见阿宝,担心事情败露,慌乱伤人。 一个小小的,已经荒废了的海边小村柳乡村,在昨晚还有黑衣人的到访,说明这个村子里有不得了的人物。 到底是地图、还是人呢? “秦师爷,大人已经对着阿宝的尸体看了一下午了,滴水未进,你赶快去劝劝。” 是啊,之前断案子都没有这么纠结,可这次明显看得出来有些不对劲。 到了晚上,他才开始吃东西,可用餐完了以后,又是坐在书桌前整理思路。 外边乌云盖月,出去简直是伸手不见五指,也看不见村子里来了一位贵客。 黑衣人从窗户里钻进班住的房间,用气流将蜡烛吹灭,霎时间,二人在房间里面打斗了起来。 别看班主略显老态,但是身手却灵活得很。 二人各自套完招数便停下,班主点燃蜡烛,看着眼前的黑衣人,“我不是都说了嘛,这里没有你要的人。” 黑衣人走近前去坐在凳子上,蒙上面的他还是挡不住眼神的犀利,感觉下一秒就能来到你的身边,“当初就你能和追鹰做兄弟,他还有门主的儿子你居然会不知道。” 班主站起身来,毫不客气地说道:“门主都已经死了二十六年了,现在整个神龙门都是你们的天下,这难道还不够吗?” 见他敬酒不吃吃罚酒,便想暗中下手除之以后快,就在要发射出去时,王伯突然冲了出来,用剑指弹飞了暗器。 黑衣人担心自己会暴露,第一时间离开了这里。 刚才在死里逃生的班主,回过头面对着既熟悉又陌生的人,显得有些局促不安,直到王伯用双手做出鹰的模样,才让眼前的旧人想起。 俗话说沧海共明月,天涯共此时,知己相逢总使人动容。 “追鹰,你真的没死,那少主呢?” “都很好,放心。” 原来,班主从前是神龙门的人,连同王伯也是,当年神龙门发生事变,当时的门主袁君宇也因为被人暗算而死,全家上下十几条人们都葬身火海。 为了留住袁家最后一丝血脉,母亲亲手将玉佩和孩子交递给了王伯,还给了一个十分重要的小木匣。 后来遇到了饥荒,当时为了能活下去,将随身的玉佩变卖,只为求得一日三餐养活少主。 原本木匣应该在身边,但是少主贪新鲜,自己拿出去玩了,被大声呵斥之后想去寻找,发现已经不见了。 原想这可能是天意了,就连上天都不愿意让这孩子再去插手从前的往事,于是王伯改变了性情,从严格要求变成健康快乐。 只是从没想到,过了这么久,还能再次看见自己的兄弟,就这事儿能喝上好几轮的美酒。 可就在这时,王辰和潇潇闯了进来,手紧握肋下刀剑,喝令道:“班主,麻烦您跟我们走一趟。” 这王伯还没等屁股坐热乎,就要跟着他们来到张大人面前。 班主跪在地上,仰着头看向大人,等待着被发问。 “班主,你可知道这两块图有什么含义吗?” 看着面前的两块羊皮地图,表现得十分镇定,“大人,这怎么可能是小人的东西。”说完,便伴着笑脸注视着面前的人。 第三卷无人村 第三章 另有隐情 看着班主还在装傻的样子,决明将手里的两块地图放下,走到面前扶起他,“班主,我知道其中另有隐情,可否告知与我,这样我也好帮助你,相信你也不希望班社因为这件事而人心惶惶。” 听见大人的真情劝告,又看向自己那么多年的兄弟,直到他点下头来,才愿意将心中的大事放下。 其实,那天晚上拿刀捅阿宝的人就是班主。 有一次,无意中发现了他的身上有白玉腾龙的玉佩,心想以为是自己要找的人,于是便想着那天晚上去验证一下。 而那人的手里,是有完整的地图块,可找来找去什么也没有找到。 就在这时,门外出现摇摇晃晃的人影,还以为是有人来了,于是下意识抽出靴子里的匕首。 那晚夜色暗淡,根本看不起清楚谁来了,捅完到了第二天,才发现自己杀的人是他。 当时的心里悔恨极了,再加上大人搜出了地图,便更加笃定自己杀的人就是自己要找的人。 直到今晚,才知道找的人不是他。 “要找的那个人很重要吗?”决明反问道。 只见班主长叹一口气,低下头轻轻摇了摇,又是抬起头来似是望向远方的样子,“重要,太重要了。” 现在柳乡村的案子算是水落石出,但是这个班社也要就地解散了,班主与阿文都要承受应有的惩罚。 而那两块地图和玉佩也正式被衙门充公,而下一次的重见天日,又是何时呢? 四人继续走访观清县内大大小小的村落,这次又来到一个无人村庄,但是这个无人村庄,却多了些诡异的气氛。 来到村子里,每一间房子外头都挂着白灯笼,插着白色麻布,说是村庄,更加像是义庄。 “大人,这儿的人不会都死了。”潇潇看着周围的情况,不禁有些发凉,尤其是看见漫天飘散的白纸钱,总让人有种想逃离的窒息感。 四人继续往下走,突然不知道哪里冒出来一群人,拿着棍棒直逼前来,气势汹汹,来者不善。 大人刚想表明来意,村民们就一窝蜂地冲了上来,看来这场硬仗,想不打都不行了。 “师爷,快找地方躲好。” 王辰一边阻拦着村民,一边让不会武功的秦诵离开,担心那群人棍棒无眼。 面前的老百姓虽然看着气势汹汹,但是并不都是学武之人,很容易就被撂倒,但是难搞的是他们太难缠了,倒下一个就起来两个。 他们似乎十分憎恨村子外面的人,打下的力度都不是驱赶的力度了,直接是要人性命的。 潇潇仗着自己轻功了得,在他们之间来回周旋,大人更是,既担心百姓受伤,又担心他们有人在眼皮子底下溜走,去打那不会武功,手无寸铁的师爷。 就在这时,空中突然传来一声喊叫,“大人、王辰,闭上口鼻!” 顿时间,从天洒下白色的粉末,那群村民稍微闻了闻,便都失去了力气,纷纷倒地。 那些村民就在一瞬间失去知觉,潇潇下来,远离了那个地方,用手在面前呼扇了几下。 “哇,潇潇,你哪里来这么多的迷魂散。” “你可别忘记了,姐姐我可是走江湖的。” 王辰看着面前倒下一地的人,也算是壮观。 可是这么多人,四处安放也要有位置才行,于是把人们都带到了祠堂,这是他们最大的房子了。 安放好人,便安排下去煮解药,连服三大碗以后,陆陆续续地有人醒了过来。 “你们,你们这群灾星,快走,离开我们村子。” 以为白发苍苍的老大爷声嘶力竭地喊道,想用这样的方式把人赶走。 见到此状,潇潇看不下去了,走到那大爷身边,叉着腰俯视着,“我们大人是正七品的朝廷命官,是观清县县老爷,你们村子的掌管人,凭什么不能在这。” 本以为说出这些来,大爷会收敛些,可没想到还是那通倔脾气,甩着脸板子,好像大人欠了他们几十万两金锭子一样。 “我管你是哪里的县太爷,只要是生人,就甭想进我们村子。” 潇潇一看,这大爷的脾气这么臭,差点想动手,结果却被大人给拦了下来。 看着大人对自己打眼色,示意推下去,气焰一下子没了大半,即使再不服那老头,也得乖乖离开。 “大爷,在下张决明,是观清县的县长,您这村子遇到了什么危机吗,兴许我们可以帮你。” 大人一身书卷气息,加上说话和蔼可亲,字字中听,规规矩矩,这让人的心里加了不少印象分。 可那大爷还是在犹豫不决,似乎在考虑要不要将事情和盘托出,可看着大人为听自己说话而半蹲着,诚意满满,便开始说起缘由来。 原来这村子里发生了一件怪事情,每当来了一个陌生人,就会有年轻壮丁消失不见,就算有家室的都会离奇失踪。 说到这一点,大人看了看周围的人,确实,壮丁并不多,大多是妇孺和年纪较大的人。 “原本家里有田地的,都已经荒废了,老的动不了,妇孺又要照看孩子还要下田耕作,几乎当成壮丁在生存。” 说到这,大爷摇了摇头,看着祠堂门开的白麻布和白灯笼,多少感触在心头说不出,只能默默地湿润着眼泪。 那些醒过来的村民看见大爷如此这般,不禁地低下头来,似是在为以前的快乐做祷告。 就在这时,大爷一下抓住大人的手,期盼地看着,“大人,您能帮我找我儿子吗,他真的已经很久没有回家了。” 看着大爷几乎要夺眶而出的眼泪,忍不住触动了内心,下意识地点头,就已经给了大爷最大的希望。 大爷为四人准备好房间,就在他离开时,秦诵走了过来,“决明,什么时候你也这么感情用事了,这种案子无头无尾,你怎么查。” 秦诵不希望大人因为这一个没有任何线索的案子而折损了清誉,如果查不出来,得罪的不仅仅是整个村子,流传出去只会说县官无用。 身为讼师的他十分明白,人的口水是会淹死人的,自己当初就用过这种手段去击倒对手。 第三卷无人村 第四章 奇怪的声音 自从见过那群老弱妇孺,张大人内心那沉重的父母官责任瞬时间大了许多。 但是身边的人都在劝他放弃,就连自认为最了解自己的人秦诵,都在劝说自己不要管这个案子。 为什么不能管,身为父母官,就是要老有所依,弱有所靠。 “秦诵,别人也许不了解,但你不可能不清楚,我说要做的事,便一定会做到。” 说完坚定地看着面前的人。 兴许是被这么一番肺腑之言所打动,看在大人如此坚定的样子,自己也只好放下顾虑,全力支持。 今晚,秦诵和决明来到村口的第一个房子里埋伏,看看也没有奇怪的人进入。 就在月上三更的时候,不知道从哪里传出来一阵箫声,曲调缠绵中带着一丝诡异,听着就想睡觉。 那二人从窗口看出去,有一个穿着黑色斗篷,脸戴半边武生面具在村口吹箫。 吹了大约有半炷香的时间,从村子里头走出几个那群人。 他们那些人脚步虚晃,闭着眼睛双手垂下,像是行尸走肉一般在前进,二人眼睁睁地看着他们那些年轻力壮的男子,就这么迷糊地跟着那黑袍人。 “秦诵,我跟着他们出去,你留下,若我今夜没有回来,就带着大板他们来去找我。” 交代下这句,话不多说便立刻起身前往,半点劝说的工夫都不给秦诵。 张决明随着他们走路的样子,成功地混进了他们的队伍之中,不知走了多久,来到了一所隐蔽的房屋里。 开门进去,就瞧见一群精神抖擞的男子坐在长椅上,一见到黑袍人纷纷站起来鞠躬,“参拜金钱教教主。” 金钱教教主,这教名听起来古怪得很。 不过看着他们胡子拉碴的模样,想必这个教会与村庄丢失人口有脱不了的干系。 一声参拜后,停止了箫声,而那些听着曲子跟随而来的人就像是解开封印一般觉醒。 不过他们大部分都还不认识这里是哪里,这个时候,那群所谓的‘老学员’都纷纷走上前来套近乎。 他们默契地一对一聊天起来,决明也不例外,也被拉到一边进行洗脑培训。 “你们这是什么地方啊。” 决明学着周围人提问题,而面前的‘老学员’似乎对这个问题表示得十分有自信和自豪感,感觉这里已经成为自己的家一样。 他兴奋地介绍这里的一切,仿佛每一个肯定都在希望着能吸引到决明,但这更让决明觉得,这是一个邪教。 不知道聊了多久,这个房屋里没有窗户,也看不见外面的天空,让人感到无比的窒息感。 这是这群兴奋的人们似乎没有疲惫的时候,每一分每一秒都在肆意燃烧精力,还吃着分配下来的药丸。 分到药丸的决明仗着眼疾手快的功夫,成功骗过他们,将药丸偷偷藏在怀里,心想等着他们离开后就逃出去。 就在以为都结束了的时候,黑袍人带着信徒走在正中间,宣布毕业的人。 那些所谓毕业的人,都是这里的‘老学员’,在众目睽睽之下交通了五百两的银票,还说要是想早些毕业,就多带些人回来,只要带就给。 那些人兴奋得不行,决明也只好学着他们兴奋的样子,就这样,放出去一批人,而刚才进来的人,还不能离开,美其名曰培训。 看到现在是这副局面,也只能寄希望于秦诵他们能聪明些。 现在他看不见外面的天,其实已经升起了太阳,经过一晚上的时间,还没见大人回来,慌张的秦诵快马加鞭赶回县衙里,找到大板王辰他们。 不等下马,当即就召集了衙门里的人去山上进行疯狂式的搜查,可就在搜查的时候,看见一大堆人在往山里的村庄进发。 快马加鞭上前去,才知道回来的那些人正是村庄里不见的人,大爷看见自己的乖儿子回来了,心里开心得不行,嘴里还一直在说,大人真厉害。 可秦诵一点都不关心,为了找到他们,大人都失踪了,现在见到回来的人,便更加觉得大人的消失与他们的出现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爹,你看,我这是去赚大钱去了,这不健康回来了。” “那也不能一声不吭啊,吓死我这老头子了。” 瞧见他们手里都拿着大几百的银票,远远看着总感觉不对劲,便下马上前去,借过一张来仔细看看。 是假的! 这版纸钱做工精细,还有拓印,乍一看就跟真的一样,只要不仔细看,可以说是真假难辨。 那大爷的儿子瞧见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人正在怀疑自己的钱,二话不说就给夺了回来,没好气地说话。 “看什么,难不成你怀疑我赚的钱是假的不成。” 说完,甩下一张臭脸扶着大爷回到自己家中,还顺带着把门狠狠一关。 就在秦诵整理思路的时候,大板和王辰骑着马来到面前,说山上已经查看过了,没有人,山下是潇潇带着衙门弟兄寻找,大家都在寄希望于潇潇身上。 弟兄们围着村庄四下寻找,潇潇则走大路,因为听师爷说昨晚的情形,相信他们不会走小路,不然迷的那些人不好走路。 为了能更快找到大人,潇潇不再骑马,选择脚力寻找。 不知走了多久,太阳正值当空,晒得人睁不开眼睛,就在这时找到一处阴凉地,稍微一靠,就感觉身后有东西。 回过身材知道,这里有个密室。 谁会在这荒山野岭建个密室啊? 抱着这个疑问顺着密道就下去了,要是在以前还是会顾虑,但是现在,大人失踪,看见什么都没有大人重要。 一步、两步,慢慢地就来到了密室里,打开火折子点上蜡烛,发现原来这里是炼丹的地方,这个对于潇潇来说,简直不要太熟悉。 自己的师父就是用药的高手,当时学着炼丹试药,还是师父说女孩子家家不要动刀动剑,所以选了轻功和用毒,刀剑功夫也只是基本功,要是碰到个练家子只能逃了。 来到这件密室,总感觉这里还会有什么重要的东西于是四处寻找,直到看见有一把靠着墙的椅子。 当走近那把椅子坐下,突然间不知道碰到了什么机关,整个椅子发生旋转,当再睁开眼睛时,发现眼前站着一堆人,更神奇的是,大人也在里面。 第三卷无人村 第五章 金钱教 潇潇刚想说话,就被决明捂住了嘴巴,做出一副审讯犯人的样子,正当想叫醒他的时候,便听见耳边轻轻地传来话语。 “配合我。” 这些所有人走在面前,自己还穿着一身捕头服饰,在这群人堆里着实是扎眼睛。 “说,你是谁,从哪儿来,要到哪儿去,怎么来到我们教会的!” 虽然大人日常的表情冷酷,但演起戏来,居然演得像真的那回事儿似的。 而作为下属,肯定要多多配合啦。 “我是捕快,来找这儿的负责人,他忘记纳税了,大人点名要我来收。” 纳税? 那几个黑袍人的手下,可是被潇潇唬得一愣一愣的,都纷纷挠头,像是在回忆些什么。 紧接着里面带头地站了出来,拿出一把大刀抵在她的脖子上,“你大人叫你来纳税,那你说我们应该要纳多少。”说完,威胁般把大刀往脖子怼了怼。 “三十两?” 刚说完,刀面上的银光就闪到自己的眼睛,虽然自己有大人在保护着,但是这种情景,论谁都是会怕的。 “那三两?” 这一次的降价换来的是又一次的银光,这闪得更加刺眼了。 “三文大爷,我真的不能少了,再少我就没饭吃了。”潇潇看着刀刃越来越近,崩溃地大哭说道,还慢慢坐在了大人的脚面上开始大吼着哭泣。 这下可给几个大老爷们搞蒙了,可能原本是想吓唬一下这小姑娘,结果吓过头了。 几个人轮流过来哄着,像哄孩子一般,有的还直接拿出银子来。 突然间潇潇站了起来,拿了一块湿布丢给了大人,以迅雷之势四散迷药,根本没有给那几个大老爷们儿反应的时间。 趁着他们都被迷晕,二人四处寻找机关离开了这个地方,为方便找回来,还在机关门前的树上画叉。 回到村里,正好他们要出村。当见到大人平安无事地回来便立刻骑马前去。 接下来,整个团队像是有了主心骨一般,纷纷跟随着大人前去密室里,不仅带回来了各家的儿子,还把那几个嚣张手下也带回来了。 就在回来的路上,大人骑着马渐渐放慢了速度,看着他们捉到的人捆着绳子前行,心里不由得一惊。 察觉到大人的情绪有些不对劲,秦诵驱马往后来到身旁。 看着他思虑的模样,总觉得事情没有那么顺利,“秦诵,如果面对强权,你会如何?” “大人如何,我便如何。”二人一同看向远远的队伍,就像是一条通往深渊的路。 日转星辰,夜色渐起,许多‘看不见’的东西要出来活动了 回到村子里,头一批回来的人,瞧见在密室里的大哥,都纷纷冲向前去,嘴里还说着耍狠的话。 那些回来的人,将真正救他们出来的人当成恶人,把那些真的荼毒他们思想的人奉为尊贵的上宾。 潇潇和王辰见情况不太对劲,于是便请求大人,让他们两个带着弟兄们把犯人先拉回衙门。 决明点点头,让他们先带回去听候发落。 可这一带,村子里那些回来的人不乐意了,纷纷堵住村口,不让他们离开。 有的甚至动起手来,马匹受惊吓,差点踩到一人,可他们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巴不得闹得天下大乱。 “大人,我们该怎么办啊。”潇潇在拉着缰绳控制着马匹,让它尽量不要伤到老百姓。 见到这种阵仗,决明发下号令,打晕即可,切勿伤人。 受到指令的潇潇和王辰,终于可以施展拳脚,将来闹事的一个个都打晕,没伤及至要害,这才杀出一条路让弟兄们带人回去。 就在大家都觉得顺利的时候,大爷的儿子抓住了秦诵,手里还拿着一把镰刀,声音嘶吼着。 “快把人都给我放了,不然我就让你们收拾。” 吓得大爷在一边频频跺脚,着急地对自己儿子说不要犯错,可现在的他并不知道自己的儿子受了哪方的洗脑,竟变成这样。 一瞬间,大家都冷静下来,目光全部都被吸引过去。 只见决明在暗下示意,让秦诵往身侧靠进去,一瞬间,让出一个位置,潇潇趁此机会发下银针,一招倒下。 大爷见自己儿子倒下来,赶紧朝他走去,这时潇潇赶忙过来解释道:“大爷,没事的,他只是晕了,一个时辰就好了。”解释完赶紧拔下银针。 只见大爷将儿子背进房子里,又退出来把门带上,扑腾一下跪在大人的面前,这下吓得大人赶紧把老人扶起来。 “大人啊,求求你救救我儿。”这一下说什么都不起来。 原本这儿子乖巧懂事,从不让家里担心的孩子,但自从失踪回来,就变得满嘴胡话,性情大变。 不只是他的儿子,其他一同回来的,都是如此。 如今看见持刀要挟这一幕,他面目狰狞得就像是疯了一样,为的人还是善恶未分的人,心里顿时拔凉。 见到大爷心碎成这副模样,也不好再拉扯下去,只能点头答应。 这么一闹,下山的路则变得更加昏暗,今天是十五月圆夜,可还是被乌云遮天。 大人抬起头,四处寻找着一丝亮光,可还是无功而劳。 可就在这时从山庄方向传来箫声,还是那天晚上熟悉的曲调,委婉中带着一丝诡异。 突然间,那几个黑袍人的手下纷纷低下头,如同游尸般踮着脚尖行走,一路跟随着箫声走,怎么拉也拉不住。 于是乎大人让王辰和秦诵先跟着他们走,看走去哪里一路留下讯息,而自己和潇潇便一同上村子。 而来到了村子,就瞧见有一人站在路中间,像是专门等待人来一样。 到了站,决明翻身下马,深呼吸一气准备作战姿态。 “放轻松点,我还有其他的曲子。”那看似冷酷的黑袍人,说起话来娘气十足。 只听见箫声一响,听见了和第一次完全不同的曲调,比起上一个,这个是直钻后脑的疼痛感,让人忍不住捂住耳朵,即使这样的方式对抵抗根本没用。 正当二人被箫声折磨得四处抓狂时,潇潇从身后出现,冲那黑袍人射向飞镖,但都被巧妙化解掉了。 而另一边,王辰拿出棉花来让大人和师爷塞住耳朵,这才稍微舒服些。 前面潇潇还在和那人在过招,却在过招间不小心撕开了她的衣服,露出了一个红色胎记,一下就把对面的人给看愣了。 这一看,算是彻底惹怒这位泼辣的小姑娘,一脚将面前人给踹到牛棚里去,还不忘记大骂,“臭流氓!” 第三卷无人村 第六章 假币 见到潇潇手臂前的衣服被撕开,师爷快速地脱下自己的衣袍披在其身上。 王辰大摇大摆地走上前去,一手拉出那黑袍人。 就在这时,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一个蒙面人,在空中撒下迷魂散。 “快把口鼻盖住!”潇潇拼尽全力大喊道,这才让大家免于此遭罪。 可是黑袍人就这么被救走了,气人得很。 现在也算是搞定一个,可当再次看向中间的村道,才知道,问题才刚刚登场。 那些从黑袍人那带回来的年轻壮丁,一个个的脸上长满了胡子,而且还是棕红色,看起来像野人一般。 走起路来呈大字,感觉瞧见谁都得要打一顿的架势。 秦诵一个后移步,其他人都自觉地靠拢过来,“你们能打几个。” “半刻钟以内,藏好了。”张大人给出肯定的答案,让他放心地找地方藏匿起来。 活动开始,给出来只打晕不可以受外伤的条件下,三人也能游刃有余地在他们之间游走。 可是越是打下去,才发现他们怎么样也打不晕,像是有铜皮铁骨一般。 看样子不能来硬的了。 “潇潇、王辰,改对策,借物击打穴位。” 二人收到命令后,纷纷跳到房梁上,方便击打穴位。 被击打到位到人顿时间像一条被人拍打而昏死过去的鱼一样,一个个轮着倒下。半刻钟后,秦师爷出来看见的,就是一排排的人倒在地上,头上不是被砸的,就是身子被扎针的,看着都疼。 正想商量该怎么办的时候,村长带着几十号人出来,手里还拿着锄头等农具。 这等气势汹汹的感觉,让四人行都以为是来找麻烦的,纷纷把不会武功的师爷护在身后。 可谁曾料到,他们是来帮忙的。 村长带着一些老弱妇孺到面前,二话不说地跪在地上,面朝着张决明。 “大人,救救我们村,我们求求您了。” 村长一遍又一遍地磕头,就连潇潇和王辰去掰开都没用,直到大人点点头,才见到他们到笑容。 决明决定带着那些莫名发狂的人回到县里,关在监狱里,其间由用毒药高手潇潇研制出解药来。 “潇潇,这是我从他们那带回来的丹药,看看对你研究解药有没有帮助。” 见到有真的毒药,开心地笑了起来,不然凭空排除,日子可就长了。 刚回到衙门,就有八百里加急的公文送到,张大人已经快三个晚上都没好好睡觉了,大家都看在眼里,尤其是秦诵。 秦诵是一直跟着大人出入的,自己多久没休息,代表着大人有多久没休息。自己还好,不会武功被三人保护着,可大人每次都是危险都走在第一个。 公文来到,秦诵直接拿走,对着张大人的一对黑眼圈说道:“大人,你已经很久没休息了,是不是应该稍微缓缓再处理公文。” “没想到秦兄还会关心人,但是这个是八百里加急,很应该先过目了再休息。” 这份公文就在二人的手里抢来抢去,可最后还是张大人妥协了,乖乖地回到后院休息去。 秦诵坐在书案前,翻开了这部八百里加急。 上面说着二王爷近期要来的观清县,需要时刻做好准备。 二王爷,平生骁勇善战,足智多谋,还和当今圣上是同胞兄弟,可以说是一人之上万人之下。 但他这等身份的人,为什么会来得观清县呢,而且还出现得如此巧,正忙着处理案子的时候。 保留这么一份猜测,将公文合上,带去大人的书房放好。 大人既然休息,我下去监牢看看潇潇。 为了能让她方便实验,制药地从柴房变成了监狱。 “潇潇,进度如何?” 只见她神秘地端起一小碟子东西,拨去一点在一碗清水中,再盛出一饵料的度放入实验老鼠那,老鼠喝完之后一刻钟,变得暴躁不安,疯狂啃咬笼子。 秦诵看向潇潇,露出震惊和不解,等待着答案。 “这丹药里有火如炎,这火如炎生长在深山里,一般人很难遇见,即使遇见了也不会去碰触。” “为什么?” “因为丑,但是它有个作用,但凡服用过的人都会产生幻觉,而且成瘾概率大,不吃的话会迅速变得暴躁不安,吃多了还容易长毛。” 听着潇潇的解释,被说得一愣一愣的,可看向里面,发现并没有再暴躁的样子,便询问解药是研制出来了吗? “没有呢,给了点迷魂散,反正我这管饱。”说完,自信骄傲地拍着自己的腰间,还露出佩服自己的笑容 秦诵只能给这姑娘再多一点的时间,临走前还鼓励了一番。 走出去,就看见王辰拿着一大堆的东西往大人后院去。 “王辰,你这是要去哪儿。” “把手里拿到假钞票交给大人。” 秦诵接过那一沓沓子的钞票,翻了翻,说了一句大人正休息呢,便离开了。 是没发现身后小伙子的表情,一头雾水的模样。 将那些假钞票放置在桌子上,一张张检查,这印得简直是可以以假乱真的程度,相信那个拓印非同一般,如果身后没有大人物带头,是很难自己把局攒起来。 正当想得入迷时,不小心碰洒了茶水,那些水浸湿了几张假钞票。 眼疾手快的他,立刻把其他钞票收好,不再让水弄湿。 可就在拿起来的一瞬间,透着窗外的太阳光发现,票子里有奇怪的纹路,于是就将所有的假钞票都弄湿了,然后一个个挂起来。 发现每一张钞票里都有那奇怪的线,而且形状各不相同。 “秦兄,听说你把假钞拿走了。” “不要动!” 突然地大声叫喊吓到了大人,连同那要下地的腿。 决明抬起头来张望,发现房间里地砖上铺的全是假钞票。 众人见大人站在师爷门口不进去,也觉得奇怪,陆陆续续来了一堆的人在看秦诵拼图。 潇潇和王辰大板三人占到好位置,看得不费劲。 可着一拼就是三个时辰,当秦诵反应过来的时候,门口就已经睡了一堆人。 沉浸在拼图世界里的秦师爷,还不知道门口站了这么多人。 “起床啦,太阳晒屁股啦!” 秦诵走到面前,大声地叫喊,想要借嗓门叫醒他们。 果然不负众望,全都苏醒了。 一堆人揉着眼皮子对着他,想知道能让师爷如此沉迷的是什么。 “我在假银票里,发现了一面地图,但是却不知道是哪里的地图。” 众人去房间里,师爷把地图画在了另一张纸上方便查看。 大家对着纸张上的图案,想了半天也想不到,可就在这时,又来了一次八百里加急。 张决明接下文件,上面的内容让人心跳一促。 “我知道是什么了。”大人看完文件就知道了,大家就更加好奇公文和图纸要有什么联系了。 把手里的图纸高举在空中,他的眼神里充满了震惊,“这张是边防塞要图,而这一张,就是我们附近的,而且严格来讲,我们只找到了其中一张,还有另外的三张图纸。” 第三卷无人村 第七章 王爷驾到 众人集中在大人的房间里,看着他手里的地图,不禁想知道这八百里加急是什么。 王辰拿出来看,原来是二王爷来到观清县里暂住。 这二王爷,平生骁勇善战,还是皇上的同胞兄弟,是皇上最有力的左膀右臂,从来不徇私枉法,可以说是铁面如山,深受百姓爱戴。 只是王爷这样的人物,为什么还要来观清县这等小地方。联合起刚才大人所说的话才反应过来,接下来可能会发生军事大事。 “大人,你是说金钱教假借假钞票的事情,来去给敌军通风报信,出卖军险要地。” 面对王辰这么一番言论,张决明默默点头,看着手里这么一副地图,所有人的心都在这一刻被绑了起来。 现在上有金钱教暗传边防图,下有吃了他们药的老百姓还在牢里等着解药。 内忧外患,张大人又是没合眼的一夜,在月光下点着蜡烛写档案。 “大人,你已经两天两夜未曾合眼,还是先休息,这些应该是身为师爷的我来。” 秦诵手里拿着一壶小酒来,手里拿着一个杯子,品味着手里的香醇美酒。 而大人却毫无反应,低着头继续写着,还拿他打趣道,“秦师爷,我担心你喝得醉醺醺地在院子里受风,你还是快回去。” 两个人互相劝着,但又没一个人起身离开,这种奇怪的默契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仿佛像是一早就存在似的。 两个人一边聊着逗闷子,一边写着这几天来的档案,正聊到高兴时,突然在监牢方向传来一声轰炸,吓得二人立刻丢下手中的东西往声音方向跑。 还没进去就闻见硝烟味,轻烟往上着急地盖住天空。想到里面还有老百姓和潇潇在,二人立刻冲了进去。 谁曾想进去就听见阵阵大笑,走近一看发现是潇潇在笑,大人拍了拍她的肩膀,转过身来就连师爷都被吓了一跳。 “大人,解药我研制出来了。”说着话的潇潇,高兴得像个孩子,手里面捧着解药,生怕它不见了。 后面王辰和大板闻声而来,都是因为那一阵爆炸声,走进来一看,潇潇的脸都被熏黑,忍不住笑出声来。 既然研制出解药,大人吩咐下去给老百姓喂药,那些在监狱里面的老百姓,起初兴奋不已,都在抓狂,身上的毛发都变得蓬松凌乱。 两天后,没有再喂药,整个人都因为亢奋了精疲力尽,现在统统都倒在地上,连呼吸都没有力气。 大人把药分发下去,将这些喂给百姓,三个时辰后都渐渐苏醒,潇潇分发下去药后便让他们各回各家。 几经折腾,百姓的事情算是解决了,决明就被大家强制性地抬回房间,还说不休息就绑起来。 受不住他们的关心,只好乖乖回房间了休息。 大板还在外面守门,让那些人没什么大事都不要找大人。 可是没睡一会儿,外面的衙役便冲到面前,没来得及喘气,“大板,外面二王爷到了。” 把话说完才敢喘气,还没等到大板进去传信,大人就自动自觉地走出房门,那大板便跟在身后。 来到外面,就瞧见二王爷的轿子停在衙门的正中间,两侧及后面全都是守卫站立。 走到轿子边,屈身行礼,“下官张决明叩见二王爷。”只听见一声答应,便起身带着队伍来到事先就准备好的别院,提供二王爷住处。 而大板便跟着一起前往,直到日落西山都没有回来,秦诵担心地在衙门口来回踱步,潇潇睡了一觉,起来准备寻街,就看见师爷在门口一副不安的样子。 走上前去轻轻拍了一下秦诵,“师爷,你在这干嘛呢?” “大人去二王爷那了,已经许久未归,担心是在为了金钱教的事情施压。” 还没等说完话,潇潇早就跑开了,秦诵只好跟着前去。 来到别院附近,发现门口都站着四个守卫,里面可想而知有多少人在。 可这难不住潇潇,毕竟从前是女飞贼,轻功是一等一的好。 只见她借惯性和屋檐翻身上去,速度快到只是一秒的事情。 但是秦诵不会武功,只好在侧边的小巷子等待消息。 在主厅的方向,潇潇看见大人和王爷都在,可要到达他们身边,需要解决四个守卫,但好在他们背后都有暗处,偷溜到后面是不成问题。 一溜过去,拍一个晕一个,“大人我来了!” 一个扶地跟斗便窜了进去,来到大人身边,只见满台佳肴,二王爷慈祥和善地瞧着自己。 感觉周围的环境似乎不像想象中的那样,反而很平常。 “请王爷恕罪,她只是无意冒犯。” “那后面的兄台是因为什么?” 还没自己解释完第一个,结果后面就瞧见秦诵被人押解着。 只见二王爷哈哈大笑,招呼着二人坐在一起想用晚膳,紧接着就有两个丫鬟端着凳子添碗。 面对王爷的邀请,都不知道怎么拒绝,只要硬着头皮上。 秦诵还好,就是潇潇,从小到大没见过世面大场面,认识最大的人就是自己家大人。 二人见潇潇傻笑地样子,他们二人端起筷子都觉得难夹得很。 “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民女沈潇潇。”面对突然地询问,立刻放下手里的筷子抱拳行礼,结果王爷又笑了起来,笑的眉眼间透露着慈善,虽然有点局促,但是总让人舒服。 王爷一直在反复这个名字,念叨的时候在放空,自己喃喃道:“若是我的女儿还在,估计也有你这么大了。” 说完摸了摸自己的胸口,试图平缓一些,众人在这一刻都沉默不语,可唯独潇潇一副单纯天真的样子,试图去触碰这连大人都不敢的禁区。 “那您的女儿呢?”问完这话,大人拍了一下潇潇,师爷也拼命对着使眼色,这下潇潇仿佛知道些什么,捂着自己的嘴转身。 瞧见她这反应,不由得嘴角上扬,用着慈祥和蔼的眼神望着潇潇,用公筷子给加了块肉。 “无碍,在我面前可以不用这么多的规矩。” 发现原来二王爷如此和善,潇潇也沉浸在其中,唯独身边的大人和秦诵一直在为潇潇捏把汗。 第三卷无人村 第八章 胎记 三人用完膳准备回去,见他们消失在视线之内,二王爷便落下了笑脸,露出严肃的一面。 此时一个侍卫走了进来,双手抱拳行礼,“报告王爷,鬼面王我们抓住了。” 说完便头前带路,将王爷带到了密室里。 只见在十字柱子上绑着那鬼面王,竟是那天逃跑的黑袍人。 那人终日带着面具,身着黑袍,所以江湖上便称呼他为鬼面王。 可如今一改前段日子的风采,狼狈地被人绑在柱子上,嘴角眼边皆是血痕。 “鬼王,你行事败露,现在我们要对你进行惩处。”刚才在前面引路的侍卫顿时变成了二王爷的得力助手,发号施令显得铿锵有力。 旁边装满炭火的炉子,里面还有带字的烙铁,飞溅出来的火星子让人感觉皮肤一紧,说不尽的酥麻感。 自发号施令到拿出惩具,鬼面王始终面不改色,本以为他会硬撑下去,可谁曾想他居然开始大笑起来。 “老狐狸,你现在最想看见的人我找到了,你还舍得杀我吗?”说完就要说嘲讽般地大笑了起来。 双眼充红的血丝在这时显得十分恐怖,凸出的双眼似要吃人一般。 现场的人都跟随了二王爷多年,听见这个消息虽然没表现出多大的动作,但是他们瞬间发亮的眼神可是改变不了。 “那你说说,我想见到谁。”二王爷依旧面不改色,镇静地坐在椅子上。 鬼面王呵呵一笑,嘴里缓缓道出两个字,“贺兰。” 二王爷听见后,双手抓住扶手紧了紧,瞧见是这个反应,鬼面王一副稳了的样子。 “看在我和你多年好友的份上,就告诉你,她现在,就在你身边,但是啊要看看你能不能发现。”说完,嘲笑的声音越发猖狂,仿佛根本不害怕二王爷会因此而使出更加残酷的手段。 大家都在等待二王爷发号施令,只见他站起身子来轻轻一抬手,便背对着离开。 “贺江启,你一定会后悔的!”说完这最后一句话,瞬时间人头落地。 另一边,大人、潇潇和秦诵走在回衙门的路上,潇潇倒是挺兴奋的,一路上对二王爷称赞有加,倒是大人一副沉默不语的样子。 “大人,您在想什么呢?”秦诵提问道。 张大人想着想着,拿出藏在袖子里的边防地图,“我在想,二王爷来此地并不仅仅是路过这么简单。” 潇潇好奇地来到大人身边,收起顺手边的短棍,学着大人在一边看着地图。 “既然二王爷不是路过,那还能为了什么而来啊。” “假钞票。” 话音未落,潇潇便立刻让大人小点声,仿佛二王爷的人就在身边一样。 担心这种还没有证据的猜测,给大人引来杀身之祸。 身边秦诵默默地点了点头,一副十分同意的样子,让潇潇有些着急。 于是便让两位最强大脑感觉回衙门,回到衙门再说,总不能站在大街小巷里讨论案情。 可是这一回去潇潇又在催促着二位回房间,明天一早在来讨论。 不过今晚的确入夜了,不好再继续讲什么,便听着她的话关门睡觉。 翌日,大清早的从衙门外面就传来一阵叫喊声,这喊声似乎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吓得张决明等人统统来到了衙门内堂的地方。 “大人,我今天早上巡街的时候,在北四胡同发现的。” 看着这人脸上戴着的面具,就知道这人是金钱教的头目,那夜的黑袍人,现在居然被人砍下了头颅,还死无葬身之地。 下手之狠毒,做法之心狠,简直让人不忍直视,几人都围着他的头,表情一下变得僵硬起来。 “二王爷驾到!” 听见此传唤,几人收拾好情绪从内堂出来迎接王爷,只见我也一身便服,似乎轻快许多。 “张大人,听说在北四胡同找到了一个犯人的头颅,是不是确有此事。” 众人也不知道是谁通风报信,在胡同里发现头颅,是个老百姓都会四处传话。 “是的,是最近一个叫金钱教的头目,专门散播假钞票,实际上是为出卖边塞地图。” 说完,随之呈上的就是这几日拼凑出来的地图和几张无意义的假钞。 将手里的东西交递给王爷查看,之后便被收了起来,交给了身边的一个侍卫。 说着此事兹事重大,要呈交上皇上那去,听候皇上的发落才行。 就这样,好不容易拿到手的资料又给拿了回去,大家都没有说一个‘不’字。 现在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线索没了,随着王爷上了京城。 “大人,你刚才为什么不把地图拿回来,要是上了京城,皇上肯定会派其他人调查,那你升官发财的机会就没了啊。” 这一交上去,反而激动的是潇潇,激动的倒不是为了二王爷,而是觉得自己大人错过了升官发财的机会。 王辰在一旁看着,双手在胸前环抱,“你以为大人断案就是为了升官发财吗,那他是为了平民百姓。” 两个人就在一边互相顶着嘴,越顶越闹得慌,可是,决明却是一副很淡定的模样,似乎早就知道会发生此时一般。 指导秦诵拉开他们二人才算完,“怎么说,以后这个案子是不归咱们管了,也算是结了一件案子,大家该去干嘛就去。” 劝离了他们二人后,便独自留下在决明身边,刚坐下,他就拍了拍自己的肩膀说:“谢谢你,终于把这两个孩子送走了,我也该睡觉了,太困了。” 说完变便深深地打了个哈欠,一边伸着懒腰一边回房间,这让都被独留一边秦诵有些摸不着头脑。 王爷离开后,观清县又恢复了正常的生活,可就在这一日,李家老爷登门拜访,说有事需要见一下大人,还带着大包小包的,想要送给大人。 门口值班的弟兄深知,张大人对送礼是抗拒地,便一直催赶着李老爷离开。 “发生什么事?”决明从衙门口出来,碰巧遇见这档子事,于是便上前询问。 见到大人的李老爷双眼都放出了光芒,连忙上台阶弯腰行礼。 第四卷鸳鸯梦 第一章 梦魇 一大清早,李老爷就带着一堆的好礼来到衙门,既不击鼓鸣冤,也不报案,就站在门口,一旦看见衙门里出来人,就要把礼品送上,目的就是为了让大人接到带来的礼物。 “你走,我家大人是不收礼的。” 在门口站岗的兄弟劝着,可他就是不听,非得等着,没办法只好进去禀报大人。 决明一听此事,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拿起放在桌子上的扇子便往门口去。 “大人,大人啊,您可让老夫好等啊。”李老爷瞧见大人出来,两眼立刻放出光芒,顺着台阶就往上走。 瞧见李老爷这般架势,恐怕是有什么事不好解决的,于是让他手底下的人将礼原封不动地送回去,才肯引入内堂。 二人双双落座,可李老爷还是一副说不出口的模样,真叫人感到扭捏。 “李老爷,有事情您不妨直说,只要是本官能办到的。” 有了大人这么一番话,李老爷把脊梁骨都竖直了,四处看了看,确认了内堂里没有其他人,才将来意道明。 原来,在三个月前,李家发生了件怪事,此事发生在李老爷的女儿李瑶乐身上。 她在梦中连续三天与一个男子在行周公之礼,原以为无事,只是梦魇罢了,结果三个月后查出身孕。 李老爷认为不是单单的梦魇这么简单,肯定是自己的女儿被采花大盗看上了,才至于此地。 但是又不好大肆捉拿,不然自己的女儿日后难找夫家,这才拉下老脸来衙门。 自己晚年得女,就这么一个宝贝疙瘩,能不心疼嘛。 “大人,老夫求求您帮帮我,我孩子可不能就这样白白受人家欺负啊。” 说着说着,那原就疲惫的双眼再也忍不住流下眼泪来,就差双膝跪在面前,幸好大人扶得快。 “我身为父母官,百姓有难理所应当解决,快快起来。” 见大人接下这一案子,李老爷才肯站起身来,哪怕在离开的时候,都在感激涕零。 看着他们离开,转身进入衙门内,找一兄弟来让他们去把大板他们叫来。 他们来到内堂,决明把李老爷之女的情况说了一遍,气得王辰和潇潇愤怒地捶打桌子。 “该死的,欺负女人算什么英雄好汉。” “等我找到他非得狠狠地打一顿。” 这两人你一句我一句,骂得越来越起劲儿,最后还是大人把他们二人拉回正题。 为了方便查案,分成两组,一组人要住进李老爷家里,首推的人选非潇潇莫属。 不正正是因为她是女流之辈,而且她混过江湖,身手也矫健干净,保护李家之女是最好不过,另一人就是秦诵。 秦诵平日处事低调,反侦察能力强,搜集线索比潇潇都要看得细致。 而决明和大板王辰二人一同调查其他的事情。 “大人,这几日倒是没有瞧见什么奇怪人,不过对于李家之女,有人说她早就和一男子有些来往,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大板如实地回答着。 现如今既然有了些头绪,便开始前往大板说的那位男子家中。 那位男子名叫公上书,是和准备科考的秀才,原本也是大户人家的公子哥,可惜就是家道中落,据说他其实是和李家小姐有婚约的,听说是李家老爷不同意,才使二人分离。 王辰在身边听得入神,还开始讨论起来,“怎么说那公上书也是穷苦书生一个,李老爷怎么可能将宝贝女儿交给这么一个连前途都看不见的臭小子呢。” 二人你一句我一句地,不一会儿就来到了公上书家中。看着眼前的房子,是这方圆十几里以内最小的屋子,就连门环都生锈不堪。 大人避开了门环,选择叩门,侧着耳朵认真听着里面的脚步声。 不一会儿,门开了,站在面前的公上书腰上系着一条绑带,再看看他双眼发昏,嘴唇发白模样,恐怕是饿了几天几夜了。 “请问阁下是公上书吗?” “正是,不是几位……” 还没等三人自我介绍完,公上书就倒在了大人身上,吓得三人快速地将他送回房屋里,还让王辰出去买点吃食回来。 将人老实放好在床上,大人端过一杯茶水,用衣角润湿轻轻擦着他的嘴唇,直到他醒过来。 等到王辰买东西回来,直到确认是给自己吃的,才敢伸手拿。 真的是饿得慌了,瞧着他看食物的眼神就像是看见了猎物,恨不得以最快的速度将其咀嚼吞下。 才不过半炷香的时间,便将买回来的所有吃食全都吃完了,一块不留。 “哇,公上书,你是几天啊没吃饭了啊。” 王辰下意识的调侃被大人叫停,反应过来自己的话后,便乖乖地站在大人身后。 只见公上书无所谓地笑了笑,帮着王辰说话,“大人,我没事儿,还得谢谢这位小兄弟为我买来吃食,不然可真的就饿死了。” 瞧见公上书一副通情达理模样,大人心里便清楚其不是个死要面子活受罪的穷酸秀才。 “公上,你是否和李家之女有婚约啊?” 一听见李家,就瞧见公上书瞬间精神了起来,腰背都挺直了不少。 得到确认后,公上便开始为李家说起好话来,说什么李老爷不愿意将女儿托付,皆是因自己没本事,还想着等来年高中状元之时,再去体体面面地提亲。 如此善解人意的女婿,怕李老爷打着灯笼都难找,可偏偏坏事的就是王辰那多余的嘴巴,竟然将李小姐的事情抖了出来。 听见此时公上书拍案而起,思考了一会儿便翻箱倒柜找东西,等找到一张写满字的纸之后,一边叠好一边往门外冲。 “公上兄,你这是干什么。”三人紧赶慢赶,还得是大人脚程快拦下了他,生怕他做出什么事情来。 公上书停下脚步解释道,“现在瑶乐肯定很难受,一个姑娘家还未出阁,我要向李老爷说清楚,无论如何我都要娶瑶乐。” 三人听见是要拿着婚约去提亲,脸上的表情都略过一丝佩服,如此人品,李老还能不答应,估计就是看人家家徒四壁,看人低一等。 第四卷鸳鸯梦 第二章 私会 秦诵和潇潇奉大人的命令来到府上,一是为保护李瑶乐,二是看看这李府还有什么蛛丝马迹。 二人在正堂上喝着茶水和李老爷聊天,就在聊到案子身上的时候,瑶乐就被扶着出来了,脸上还用丝巾遮住了脸。 “爹爹,这两位是?” “孩子,他们是来帮你的。”李老爷激动地走过去,握着瑶乐的手说道。 秦诵瞧着这李小姐有些古怪,这才三个月,肚子却如同四五个月大小,可就是这样的眼神吸引了潇潇的注意,来到了身边。 “秦师爷,是发现什么了吗?”潇潇小声道。 瞧见他点了点头,便离开走到小姐身边,和其使眼色,“李小姐,我们是衙门专门派来保护你的安全的。” “是啊,而且我正好会点医术,可以帮你看看脉象。”秦诵指着身边的椅子,示意请坐。 瞧见李小姐似乎不愿意的样子,便站起身来邀请李小姐坐在椅子上,这下连脸上的丝巾都挡不住的错愕眼神,想用腹痛的借口离开,却被自己的爹给拦了下来。 人就这样被架在了椅子上,透着丝巾都看得出来厌烦,上窜下溜的眼神,仿佛是在害怕些什么。 然而这一切都被秦诵看在眼里,手里把着脉还不忘瞧着李小姐那着急地神情。 “不错,脉象很平稳,胎儿也很不错。”秦诵把‘胎儿’二字加重了读音,就在李小姐认为这就过关的时候,脸上的丝巾被潇潇腰间的钩子挂掉了。 瞧见丝巾不见了,很着急地将脸挡住,急匆匆地便离开,只剩下一脸懵的李老爷追着女儿跑。 见到有新情况,秦诵想现在就出去告诉给大人,让潇潇一个人守住李小姐。 就在转弯出门口时,大人和王辰出现在面前。 “我有新发现!”二人异口同声,默契度惊呆了一旁的王辰。 秦诵将二人拉至身边,轻声说道,“李家小姐是假怀孕。” “我们这也有发现,原来李小姐有婚约,可是李员外嫌弃对方是个落魄的穷酸书生,于是便取消了婚约。”张大人将调查到的事情说了出来。 局势一下子明朗了起来,很有可能李小姐就是为了那书生,假装说出自己撞邪怀孕,好让他爹放低要求,让公上书可以上门提亲。 既然是如此,三人觉得帮助李家小姐和公上书成功在一起。 张大人准备继续回去调查,王辰跟着秦诵来到李宅里会合潇潇。 潇潇知道这件事之后,不由得对李瑶乐竖起大拇指,为了自己的婚约大事可以牺牲到这个地步。 晚上,为了做起表面功夫,潇潇和王辰守在李小姐的房门外面,突然听见有黑影略过,一下子吸引住了二人的注意力。 潇潇踢开房间门就闻见一阵迷烟的味道,就赶紧将毛巾浸湿绑在脸上,冲到李小姐的床榻边,确认人还在。 正要叫醒她的时候,突然感觉身后有人,一阵风驰电掣般的速度将腰间的软剑取下直指身后。 出现在眼前的是一蒙面男子,头上还带着一朵野红花。 “采花大盗,看我不收了你。”潇潇这一声大喊把王辰叫了过来,那采花大盗双拳难敌四掌,但是他脚步轻浮,轻功上乘,躲过几个回合便逃走了。 王辰还想追出去,却被潇潇拦住,“他的轻功高于你,先看看李小姐有没有事。” 打斗的声音吸引了李宅上下,也吸引来了李老爷,着急地来到自己闺女的房间了, 看见自己的女儿怎么叫都不醒,一时之间将怒火撒在了他们二人身上。 “身为衙门的人,都保护不好我女儿,那我们老百姓交税养你们有什么用。”说完用力地甩开手袖,坐在床边看着昏迷不醒的女儿。 平时多话的二人,在这时也不再为自己辩驳,除了说了也没用以外,就是不能给大人添堵。 至此之后,李老爷就对潇潇和王辰二人极其地不满,还要求衙门换人来保护自己的宝贝女儿。 “真当衙门是他家啦,想换人就换人的。”潇潇气得摘下根狗尾巴草,叼在嘴边玩弄。 二人走在回衙门的路上,回想到昨晚的采花大盗,才回想起来,当时划伤了他的脸。 于是立刻前往各个城门口,告诉同僚此事,如果遇见要出城的人,务必要检查一番。 另一边,李老爷生气得直撸胡子,张大人似大家长一般在为这次意外道歉,将潇潇和王辰护在身后。 紧接着走进李老爷的身边,说道,“我有一良计,可以捉拿采花大盗。” 李老爷将信将疑地听下去,这个方法,潇潇和王辰二人也凑过去听。 而那个方案就很简单,抛绣球招亲。 听见要抛绣球招亲,李老师十分地反对,但是张大人点出了重点,李小姐的肚子。 若是再大下去,可就要露馅了。 为此,李老爷只好点头,只要为了女儿好,干什么都行。 现在的李老爷还不知,其实明天的抛绣球早就被张大人给设计好,等的就是那公上书可以名正言顺娶到美娇娘。 秦诵和张大人去找公上书,而潇潇和王晨等到李小姐醒了便把计划告诉她。 第二日,李府小姐要抛绣球招亲的事情传遍了整个县城,一时间所有适龄青年和凑热闹的人都集中在了醉仙楼。 李小姐一把扇子挡在面前,偷偷看向身边的潇潇,皱着眉头笑声说道,“沈姑娘,这样真的可以吗,那万一……” “放心,王辰在底下,保证公上书能抢到绣球。”潇潇一副打了包票的模样,感觉抢绣球的人是自己而不是王辰。 李小姐左看看右看看都不见心上人的踪迹,这边绣球就被呈上来,“小姐,吉时到了。” 耳边的催促让人忍不住心跳加速,自己的一个抬手抓绣球的动作,底下都沸腾至极。 公上,你可一定要来啊。 闭着眼睛,下定决心将绣球丢下,底下瞬间炸开了锅,她不敢看,用手中的小小扇子挡住自己的脸。 第四卷鸳鸯梦 第三章 成亲 一个绣球,足矣让人群翻涌,都说李小姐貌美动人,更何况李家可是附近十里八乡最有名的富豪,倒插门进去起码半辈子不愁,更何况还有美娇娘。 这些都足矣让人动心,可谁知他们只是张大人计谋里的陪衬。 原来张大人担心李老爷半路改变主意,为了让公上书成功抢到绣球,就把这书生气质的人打扮成一粗犷大汉。 当绣球被抢到的那一刻,李小姐见到模样差点没晕过去,幸亏身边有潇潇。 潇潇见李小姐快晕过去了,便偷偷在她耳边说:“那个就是公上大哥。” “真的吗?”李小姐不敢相信,于是又探出身去查看,但却找不到人,一转身,就瞧见人拿着绣球追上来了。 在潇潇的易容术下,眉目间才发现一丝相似,心底里又不敢确认。 但瞧见他们都信誓旦旦的样子,便继续相信下去。 当天,李老爷就举行了婚礼,生怕自己孩子的肚子等不得。 晚上,春宵一刻,公上书卸下妆容,才用秤杆却扇。 李小姐见到是公上书,脸色立刻就变了,开心地上去狠狠抱住,甚至忍不住哭泣。 “这一切还得谢谢张大人才是,不如我们明日一早就去衙门送礼。” 公上书没齿难忘衙门等人的帮助,第二天一早便置办好东西上门,可就在置办的时候,李老爷瞧见公上书在府里,立刻叫人把他轰出去。 所有人都说,为何要赶姑爷走,李老爷缓过神来,知道是衙门的人在捣鬼,于是便叫上下人拿起棍棒,气势汹汹前去衙门。 李小姐和公上书担心出事,一并跟了前去,正好碰上要出衙门的张大人和秦诵。 “你们,你们到底使了什么手段,让这穷酸书生入赘我家。” 张决明见他来势汹汹,便想上前解释,可是却被秦诵拦了下来。 只见秦诵打开扇子,彬彬有礼地说道,“李老爷,昨日我们上下看着都是公上书接到绣球,看着拜堂成亲,莫不是你老眼昏花看不出了,大可问问你家下人是否如此。” 这会老爷看啦看左右的下人,都在耳边窃窃私语,无不在说自己嫌弃公上书是穷人,这一面子就耷拉下来。 “还有,你可别忘了,你家姑娘一见怀孕三月余呢。”此话一出,李老爷无话可说,生气地甩开袖子便恶狠狠地离开。 李小姐和公上书上前,为他们二人的婚事表示感谢,但是这肚子,明明没有的事儿,这可怎么办。 张大人和秦诵互相对视,“没关系,即使你说出来了你没有孩子,李老爷也不会对公上公子如何,因为嫁人之事已经板上钉钉,众人皆知的事情。” 决明让他们二人安心,不会再有意外发生。 而当务之急就是找到当天来到李小姐寝室里的采花大盗。 那采花大盗被潇潇伤了脸,应该很容易辨认,可是这几天守城门的弟兄都说没瞧见可疑人物。 这下把众人难住了,怎么样才可以使他再度出现呢? 就在这一刻,众人把目光投向了衙门里唯一的女子。 潇潇第一次瞧见大家的目光是如此的火热。 到了晚上,潇潇穿上久违的女装,大跨步走在了大街上。 打扮成倒夜香的王辰经过潇潇身边,小声说话到,“你走路收敛点,现在你可是淑女。” 潇潇把辫子一甩,不情不愿地走着小步,还不如大步流星地走得顺眼。 王辰看不下去了,直接推着车离开。 结果一晚上了,采花大盗没来,碰见几个从百花楼里出来的浪荡公子,潇潇见有便宜白不赚,干会儿兼职。 就拿着偷来的钱包得意忘形时,突然瞧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进入百花楼,潇潇一并顺着跟了进去。 一进去就瞧见他直奔上二楼的地字号房,正要跟上去,老鸨子突然出现。 摇着个团扇就盯着人看,“你一个姑娘家家,这么还来我们这,而且看你还有点眼熟。” 回想起上次假扮花魁的时候,自己就来过这,只怕老鸨子会认出自己。 于是只好拿出藏在胸口里的衙门令牌。 见到官家令牌,老鸨子顿时说不出话来,见状,潇潇便直接上了二楼,一脚踹开房门,瞧见了采花大盗的模样,脸上还有伤疤。 “搞了半天,原来你在这。” 房间里,还有一个姑娘,想必他二人是同伙,潇潇从腰间抽出软剑,直直地奔向那采花大盗。 可谁知那同党的姑娘,并非普通人这么简单,暗处里放标,潇潇一个没注意右肩上中了标,也让女子和采花大盗成功逃离。 潇潇脚踏着轻功飞出窗外,扶着右手臂艰难地往衙门走去。 直到衙门口才倒在地上,等醒来,就见到王辰和大人他们都围着自己,突然间,右肩传来阵痛,痛苦不已。 张大人用剪刀剪开衣料,用镊子拔下飞镖,这一下,潇潇差点没忍住,想喊出来却又硬生生给吞了回去。 大人请来了衙门里的打扫阿姨帮潇潇嘬毒血出来,再用烧酒消毒缝住伤口,远程潇潇都没喝下麻沸散,就这么硬生生扛着。 旁人看着都十分揪心,更加内疚的就是王辰,毕竟这个任务里也有自己的一部分,自己没跟上,如果跟上了就不会发生这种意外。 手术结束,几人走了出来,都在担心着潇潇的伤势。 “大人,请您责罚我,如果不是我没跟上,潇潇就不会中毒,还让采花大盗跑了去。” 决明瞧见王辰如此内疚,心里也不是滋味,毕竟这种情况是谁都不想的。 他扶起单膝跪地的王辰,悉心教导,“王辰,今晚的事情是个意外,你也不知道采花大盗有同伙,目前最重要的,就是找到采花大盗。” 第四卷鸳鸯梦 第四章 采花大盗 就在这时,住在西巷里的赵大爷慌慌张张地跑过来,见到大人就立刻下跪,想拦也拦不住。 “赵大爷,有什么事起来说话,本官能帮的一定帮你。” 只见赵大爷泪眼婆娑,掉下的眼泪怎么都止不住,“大人啊,我家女娃被采花大盗给……” 后面的话再怎么也说不出口,可怜的赵大爷,老来得女,老伴也走了,就剩下这么一个宝贝疙瘩还遇见这样的事情。 哭得是捶胸顿足,“要不是昨天答应了别人要干活,闺女也不至于家里无人,遭到此祸。” 赵大爷那悔不当初的模样,看着着实令人心疼,可如今潇潇中镖,毒素刚清除,近日是动不得了。 “大人,我去。”众人朝着声音的方向看去,原来是王辰在说话。 “大人,请求你让我去抓那采花大盗。” 王辰现在对那采花大盗恨得牙痒痒,屡次三番让他逃了,还伤了潇潇,要是再不出手,就真不像个爷们儿了。 大人和秦诵互相对视了一眼,都担心着那被愤恨冲昏了头脑的王辰。 “还是我们一起。” 张决明转身吩咐好啦同僚,要照顾好潇潇和看好衙门,有任何事情去西郊西巷禀报。 三人再次为了这采花大盗出发去往赵大爷家。 推开赵姑娘的闺房,就见她在床上,害怕地拿起被子包裹住自己瑟瑟发抖。 头发凌乱,床边的饭菜是一点都没动,当秦诵想进去查看些蛛丝马迹的时候,赵姑娘突然情绪激动,不知道在哪儿拿出来了一把匕首,直直地对着他。 为了暂时安抚她的情绪,秦诵也收起了要踏进去的脚。 众人见赵姑娘如此激动,便让赵大爷先把门关上。 “这个采花大盗,把好人家的女孩子糟蹋成这样!” 王辰握紧了拳头,一拳打在桌子上,脸上也尽是气愤。 回到衙门,张大人在书房里走来走去,每次思考的时候他都会扶着下巴摩擦,仿佛搓一搓就会想出办法来。 李小姐和赵姑娘都是待字闺中的女子,前两次屡屡失手,没想到他还会如此铤而走险,这到底有什么阴谋呢,还是说就是普通的泄欲。 就在这时,秦诵拿着伤害潇潇的毒镖来到书房,“大人,我发现了一个新的线索。” 那毒镖上有一个清晰的水滴状图腾,应该是隶属于某组织的。 那他们为什么要的对象都是这些姑娘家? 目前他们唯一的证据就只是这么一枚毒镖,原本想再问问赵姑娘,但是看她精神萎靡的样子,再去提起,怕后果不堪设想。 为了不再有姑娘遇见这样的事情,大人下命令晚上加强巡逻。 也许那采花大盗瞧见现在风头正劲,便不再有案子发生,此案也就不了了之。 “诶呦,大小姐,你伤还没好就准备工作啦。”王辰一大清早来到衙门就瞧见潇潇自己下了床,换上了捕快的衣服。 这肩膀的线还没拆就准备工作,王辰一把拉过她,准备推着进房间去。 可是潇潇偏偏不,甩开了拽着自己的手,“没事了我已经好了,我再躺下去我就快闷死了。” 远处大人和秦诵瞧见他们还可以打打闹闹,脸上的担忧也少了几分, “潇潇啊,早上你多休息,晚上就派你和王辰轮流巡街。” “是,大人。” 潇潇想立刻上岗,也被大人的命令给怼回去,没办法也只好在衙门里养伤。 从小都动习惯了的她,现在突然安静下来,总觉得哪里不舒服。 这会儿只能撑着下巴到晚上。 晚上巡街,多闷啊,早上有集市,还可以听听八卦,夜晚宵禁了找谁说八卦,难不成去找百花楼的姑娘们吗。 就这样,潇潇巴巴地等到了晚上,晚饭都不吃就出去巡逻,看着冷冷清清的街道,只有满月的月亮为自己照亮。 “救命啊,救命啊,死人啦,死人啦。”潇潇正好来到百花胡同这,倒夜香的王九害怕地跑出外边,就连自己的吃饭家伙都不要了。 “发生什么事!” 潇潇一把抓住他的衣领子,硬生生给拉了回来,只见他一直指着巷子里,脸上的颜色煞白。 “那,夜香桶里有人手,断了的人手。” 一听见有人手,便让王九快去衙门口报案,不一会儿,大人和秦诵他们都来了,打捞了这附近所有的夜香桶,可是只找出了身体的几块部分。 大人用布将碎尸块打包带回了义庄,冲洗干净后,发现有被油炸过后的痕迹。 这场面,让在场的几个捕快当场呕吐,有几个还算忍住了。 看着碎得厉害的尸块,潇潇忍不住皱起眉头,“到底是谁啊,什么深仇大恨,骨头都砸碎了。” 看向大人倒是冷静,从容地脱下手套收拾验尸的物件。 “先别管谁干的了,王辰,你和大板去百花胡同调查一番,发现可疑人物一并带回处理。” 吩咐完便拿上东西拉着秦诵走,左右没等到命令的潇潇叫住了张决明,“大人,那我干嘛啊。” 只见他转过身去,微笑着看她,“好好休养,等伤好了,可以拆线啦就可以办案了。” 说完四人便一同离开,气坏了潇潇。 王辰和大板收集完消息后便回到衙门,大人和秦诵用了一天的时间找到了剩下的尸块。 张大人凭着对人体的记忆拼凑完成了一具完整的尸体。 “刘案,原来是他。”王辰瞧见他的头便认出来了。 瞧见自己到尸身分离,不由地蹙眉,身上的每一部分都被油炸过,很显然,凶手是想延长尸体腐烂发臭的时间。 最近逐渐入夏,尸体也会因为天气而腐化严重,反而油炸过的东西最耐放。 “你们都打听到什么消息了吗?” 张大人脱下手套,询问王辰和大板今日的收获。 原来,死者叫刘案,在一年前成家,娶了个乐妓,叫小百合,那模样貌美如花,都羡慕老刘他能娶得这么一位美娇娘。 可是根据他的妻子小百合的供词说,刘案娶自己的前几天还好,但是越过下去,便会对自己拳打脚踢,睡一觉起来又会向自己认错。 小百合没办法,日子还是得过下去的,于是便一次次原谅他,换来的却是一次次的变本加厉。 在刘案死的当天晚上,刘案打完她便出去了,结果第二天,便传来他的死讯。 而大板却查出王九曾经十分爱慕小百合,这样的事情尽人皆知,现在外面都在疯传是王九贼喊捉贼。 王辰看着被拼凑出来的人,不禁开始好奇,大人是从哪里找到的。 “原本我们想碰碰运气,觉得凶手是匆忙才漏下手和一部分尸块,想必他可能会把尸块带出城埋起来,所有下午我和秦师爷一块块地找,还真找到了。” 大人看着被砍得稀碎又被拼凑起来的尸体,回想着和刘案相关的人,总觉得事情不是那么简单。 “王辰,潇潇,现在派你们日夜跟着小百合,看她有什么动静” “是!”得知可以出去办案的潇潇,兴奋不已,立刻拉着王辰出门。 “大板,我有事要你去办。” 张大人凑近大板耳边,用手遮挡住,直到大板点头领会。 次日,大板来巡街,来到了远近驰名最八卦的地方,茶楼。 台上原本有说书的先生在说书,就在要给钱的话点,大板突然大声喊叫,“这有什么可听的,我这还有更刺激的呢” 第五卷分尸案 第一章 情杀 所有人一听还有比说书更猛的料,都纷纷倒戈,把大板给团团围了起来。 “你们知道这阵子的碎尸案了吗,我们大人查出来,这案子王九肯定逃不了干系,除非王九死了,来个死无对证,这案子估计就难解咯。” 说起王九,大家都议论纷纷,一方说王九就是杀人凶手,另外一边却说不是,但无论是什么样的结果,王九算是成了观清县舆论的焦点。 而另外一边,王辰调查到小百合嫁给刘案后,还是成日站在家门口那倚门卖笑,勾搭的男人是一个都不挑。 到了晚上,潇潇和王辰听从大人的吩咐,暗中监视王九的家,看看有没有可疑的动静。 结果就在后半夜,有一对男女,鬼鬼祟祟地进入到王九的家里,耳听得一声惨叫,潇潇和王辰立刻行动起来。 纵身向下,一脚踢破房门,三下五除二就抓住了眼前的人,二人试探过他们,根本不会武功。 王九吓得赶紧摸黑点灯,发现是小百合和另一个陌生男人。 “小百合,为什么是你,我到底哪里对不起你啊。” 王九瞧见是小百合要取他性命,痛苦得捶胸顿足,要自己死的,反而是自己最喜欢的人,也许就是如此。 潇潇和王辰带着这三人来到衙门内堂,没有当即升堂,算是给了他们三人脸面。 张决明端坐在三人面前,身边秦诵在记录。 “面前跪下何人?” “民女小百合,草民陈三,草民王九,拜见大人!”他们三人齐声说道。 张大人指着小百合和陈三询问道:“那么二人为何要去王九的家中,并且想加害与他。” 大板站在大人身后,单手叉腰,手拿官棍,“说!从实招来!” 陈三是个软骨头,瞧见大板阵势如此大,一下子吓软了腿,这一吼,把什么都招了。 原来小百合不堪刘案的家暴,便在外面寻求安慰,找到了经常来家送水的陈三,二人勾搭成奸。 一日东窗事发,刘案发现了他们的奸情,便拿起斧头抡向他们,结果被他们反杀。 就在他们处理尸体的时候,王九倒夜香经过,二人担心事情败露,于是将处理好的尸块倒入夜香桶里,让王九背锅。 可谁知道他不小心打翻了,露出了一只手来,大喊大叫引来了巡逻的官差。 之后因为城里城外的谣言,对小百合十分不利,以为是王九那出现破绽,于是便动起了杀念。 正准备继续询问之际,外面的同僚闯了进来,火急火燎地说道:“采花大盗,采花大盗又出现了!” 潇潇听见气愤地握拳,“好小子,还敢来,看我不弄死你,我就不叫沈潇潇。” 以前的她是做飞贼的,脚下功夫见长,还没等大人他们反应过来,人就已经跑至屋外了。 众人一见怕出事,大人嘱咐几句,便带着人一通追了上去 刚追上,就瞧见采花大盗步步紧逼,潇潇因为有旧伤在身,上身动作不灵活。 突然,采花大盗一个鹰爪手,撕破了潇潇左边肩膀的衣服,露出洁白的肩膀,上面还有一块蝴蝶胎记。 猛地一下,采花大盗收回了夺命的鹰爪手,张望着洁白的香肩。 张决明见那采花大盗如此猖狂,便立刻上前去,脱下外袍盖在潇潇身上。 从腰间抽出扇子,和采花大盗上下较量。 王辰大板一看,也纷纷上前去,三个打一个却还是被采花大盗找到破绽,一闪身人就不见了。 大人看着采花大盗离开的方向,若有所思。 “潇潇,你没事,那个采花大盗还敢采捕快的花,下次抓回来,一定狠狠打。” 王辰在一旁,想起刚刚的失误就牙痒痒。 在回去的路上,秦诵瞧出了张大人的思虑,故意走慢几步,等了等掉队的大人。 “大人,你在想什么呢?” 张大人摸着下巴,思索着说道:“刚才潇潇衣服被抓破后,采花大盗突然不进攻了,这是为什么?” “难不成是因为那肩后,有什么东西?” “这也正是我所想的。” 二人就这样,一遍思考一遍走路回到衙门。 潇潇的伤口因为打斗震开了,请了稳婆帮潇潇处理伤口。 等到潇潇处理完后,大家进去关心,唯独大人和秦诵把稳婆留住。 “稳婆,你有没有留意到些什么。” “我瞧见那姑娘肩膀后头,有蝴蝶形状的胎记,其他的就没有了。” 辞谢稳婆后,二人便一同进去,见到潇潇没事,大人拿回外袍便叫众人离开。 走到外头,大人叫住了他们。 “大板,王辰,你们两个前去,各自找两个稳婆,帮曾经报案,被采花大盗侵犯过的女子验身。” 大人和秦诵走访几家才发现,原来被侵犯的女子,都曾是捡回来养的可怜孩子。 另一半,大板和王辰走访几家,才发现,那些女子仍然是完璧之身。 大人一听,猜想对方为什么针对这几家女子。 正准备再次前往从头查起,结果远远地就瞧见衙门的同僚跑来,“大人,可算找到你了,二王爷来了。” 突如其来的消息,让二人不得不打断思路,回到衙门,外面已经站满了二王爷的兵。 正准备进去就瞧见二王爷出来,身边还站着沈潇潇,二人都笑容满面的。 潇潇见到大人来了,高兴地窜到面前,结果不小心震到了伤口,忍不住眉头一皱。 “潇潇,你没事,昨天伤口刚处理好就不要跳了。” “大人我高兴啊,二王爷认我做干女儿呢。” 王爷听见潇潇身上有伤,担心地立刻下台阶关心,就是下意识瞪了身边的侍卫一眼。 决明顺着王爷的视线看去,发现侍卫的佩剑上,有和伤潇潇暗镖同样的标记。 决明和秦诵对视一眼,他便心领神会地低头,看向那名侍卫。 “大人,我好幸运啊,我从小没有爹和娘,现在我两个都有了,而且爹爹还很疼我。” 只见王爷哈哈一笑,摸着潇潇的头说道:“你娘要是知道了,会更加疼你。” 第五卷分尸案 第二章 升官第一案 面前一副其乐融融的样子,周围的人也都跟着开心。 “对了,决明啊,我这次来是给你送公文的。” 说完,身边的侍卫就从怀里拿出公文,“大人,快看看。”王辰兴奋得巴不得替大人看。 看完信后,张大人便把信交给了秦诵。 “明阳县县令,官至正四品,携手一干人等,于七月十四前接任。” “那我们岂不是鸡犬升天了。” 听到这个消息大家都高兴得不行,可唯独大板有些难为的样子。 王辰顶了一下大板,“你怎么啦。” “大人,我可不可以不和你去明阳县,因为……我要成亲了。” 听到这个消息的大家,都露出一副惊讶的表情,因为从来没听过大板提起。 “可以啊,不声不响干大事。”潇潇在一旁打趣着他。 “那我们就待到你成亲那日,喝杯喜酒再走。” 听到大人说要喝自己的喜酒,高兴地直接快马加鞭去准备了。 大家看着大板有情人终成眷属,都开心得很。 三日之后,大板成亲,喝完喜酒的四人开始连夜赶路。 明阳县距离京都不过两天车程,算是较近的,不过距离观清县却是要走七天。 直到七月十三才赶到明阳县,到达的时候已经是夜晚。 晚上空溜溜的街道,时不时还飘来几张冥纸,显得怪异恐怖。 “为什么那么多冥纸啊,是有人办白事吗?” 潇潇看着满地的冥纸发问,其中还有些小纸人,镂空的表情显得十分奇特。 张决明回头看向空荡荡的城楼,皱了皱眉,“现在先去衙门落脚要紧。” 等四人走到衙门口,发现也是没有人在守班,几人相顾而视。 王辰首当其冲,前去叩门,结果发现门根本没锁。 事出蹊跷,王辰抽出腰间的短棍,潇潇也从腰间抽出软剑,张决明则挡在前面,保护不会武功的秦诵。 几人慢慢地走进衙门,突然听见内堂传来声音,便转移方向往内堂去。 等走到门口,黑灯瞎火,王辰警惕地推动房门,发现里面上锁了。 他回头看了看大人,得到点头同意,猛地一脚踹向门口,一脚蹬开房门。 潇潇顺势吹亮火折子,正往里面走,突然迎面一张板凳砸下来。 幸亏王辰眼疾手快,用自己的手硬生生挡住,一脚踢开面前的人。 这一踢,算是炸了锅了,那行在黑暗处的人纷纷上前去扶起那人。 潇潇找到蜡烛点燃,才知道这小小的内堂塞满了年轻少女。 “你们是谁,为何来到明阳县。” “我们从观清县来,这是我们张大人,来接任明阳县县令一职。” 秦诵站出来说道。 当听见是调来的大人,砸凳子那人立刻跪了下来,看样子应该四十有加。 “张大人,你可算来了,救救我们。” 原来他是明阳县的陈县令,因为这县里每到七月十四就有少女分尸案,搞得人心惶惶。 为了保护这群少女,就把她们收容在衙门里。 就在张大人想继续问下去,外面就传来吵吵嚷嚷的声音。 回头看去,发现都是一些精壮的大男人,拿着棍棒刀枪冲了进来,都带着视死如归的眼神。 “囡囡,爹爹来救你了!” 见到他们像一团火般冲过来,王辰和潇潇立即挡在大人和秦诵面前。 就在快要冲到面前时,陈县令的出现让他们的呐喊戛然而止。 “误会,都是误会,这是张大人,是来救大家的。” 听见可以救他们,纷纷放下了手,激动地跪在地上,这是他们能行的最大的礼数了。 “大人,求求你,救救我们大家。” “大家先站起来,我们进内堂说话。” 见到事态平息,王辰和潇潇也收起了武器,跟着扶起百姓请进内堂。 在细细盘问之下,才知道近些年以来,已经有三名少女被分尸丢弃在荒野。 手段之残忍,闹得大家人心惶惶。 “尸体还在吗?” “在,放在了义庄。” 就在张决明决定去义庄看看尸体时,突然有一个人着急忙慌冲了进来,“陈大人,义庄着火了!” 众人一听义庄着火了,都急匆匆赶去。 赶等到现场,熊熊大火已经包裹着整个义庄,百姓们泼得水也只是杯水车薪,救不了这大火。 张决明看着眼前这场大火,眉头紧皱。 现在要检验尸体是不行了,这般大的火,里面的证物全都被烧没了。 滚滚浓烟直冲天际,似乎想要包裹着这整一片天地,直至天蒙蒙亮才算扑灭。 众人忙活了一夜,都已经筋疲力尽,见大火扑灭,都纷纷离散。 “大人,你不回衙门休息吗?” 潇潇见大人没有离去的意思,隐隐觉得大人是在等人群散去。 只见众人退去,大人独自一人进入废墟里,在那废墟里转了一圈又一圈,又围着外面看了一圈。 另外三人跟着大人的脚步,最后在后墙边停了下来。 张决明抬起右脚,鞋底被沾上了不知名的黑色黏液,他蹲下身来,用手拨开地上的东西。 用手蹭了蹭,抬起手就往鼻子凑。 “火水?” 三人一听是火水,都纷纷蹲下身来,用手蹭了蹭,学着大人细细闻着。 “大人,你鼻子也太灵了,我都闻不出来是什么。”王辰闻见那气味直皱眉头。 “既然有火水,那这场大火便不是意外了,是有人故意而为。” 秦诵像是大人的脑子,把想说的话都给说了出来。 “既然有人想要阻止我们查下去,肯定不止这一次,走,我们回衙门。” 张决明站起身来,抽出腰间的折扇,走在前面。 回到衙门,完成了交接仪式,陈大人也要去另外的县衙里报到了。 在临走前,把这分尸案发现的过程都说了一遍。 第一具尸体发现在荒野的寺庙里,第二具尸体发现在郊外的树林里,第三具尸体则是发现在后山的草丛里。 身体都是被肢解开来丢弃,且都是在荒无人烟的地方。 这三具尸体抛尸的地点,都是没有什么人去的地方,可凶手是怎么把受害者引至此处杀害的,抑或者是怎么抛尸的。 三名少女都是待字闺中,按道理来说,不会如此轻易地出远门。 第五卷分尸案 第三章 机会 看着桌子上摆放的尸格,上面写道女死者都有被侵犯过的痕迹,而且脖子上有勒痕。 眼睛有点点星状,很明显是窒息而死。 “这凶手够毒的啊,就这样还不解恨,非得分尸。”王辰想着手就痒痒,恨不得一榔头捶死凶手。 大家正想得入迷,忽然间听见外面传来敲门的声音。 远远望去,同僚已经打开了大门,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穿着粗布衣裳的男人,个子不高但十分粗壮。 左手一只鸡,右手一只鸭的,带着憨厚的笑容走了进来。 这时,一位同僚在四人面前路过,潇潇一把拉住他。 “哥们儿,那人谁啊。” “他,他可是明阳县出了名的老好人,就是身世惨了点。” 就这身世惨了点,一下子吸引住了潇潇的注意力。 以前是飞贼,最重要的是到处打听消息,所以经常听别人聊闲天。 瞧见她没点正经的样子,王辰打断了他们的谈话,“沈潇潇,你现在是女捕头,升官了能不能有点样啊。” “干嘛,我这也算是打听消息。” 只见那同僚笑了一下,“你们放心,大董不可能是凶手的。” 这些轮到张决明有问题了,叫住了准备离开的同僚。 “等等,你为什么这么肯定,就因为他是老好人?” “回大人,是因为这三名女死者都曾经是大董的未婚妻,对她们啊,是百依百顺。” 原来啊,这三名少女都前后,因为相亲认识的大董。 因为大董人老实,是远近闻名的好人,不少媒婆都乐意给他说亲。 在第一起时,大董一大男人都哭惨了,即使这样,他还照顾女死者的家属。 第二个就不怎么样了,是个贪慕虚荣的,即使订婚后又悔婚,死后,还是大董照顾家里老人家。 第三个都准备拜堂成亲了,结果在去后山的路上,被人分尸。 即使是这样,村里的人依旧不嫌弃大董,因为大董是他们看着长大的。 明月星稀,夜景犹如一块黑布高悬,只有漏洞的地方吐露出些许光明。 张决明站在月下,摸着下巴思索,连身后站着人都不曾发觉。 “看来这案子确实有些棘手,连你也被难住了。” 只见秦诵从身后出现,手里还端着一壶酒和两个酒杯。 他接过酒杯,一饮而尽,随后将酒杯攥在手里,抬起头来望着月亮。 “秦诵,你家人呢?” 听见耳边响起嗤笑,张决明疑惑地转过头,“自打我记事起,就没有爹娘。” “对不住了……” 秦诵却是一副无所谓的表情,潇洒地仰头喝酒。 就在二人畅饮之际,同僚传来消息,说凶手又出现了。 二人赶忙来到案发现场,结果却看见受伤的大董,和差点遇害的少女。 现场,潇潇正在为大董接骨,而王辰则在一旁记录事情发生的经过。 刚才,一黑衣蒙面凶手,迷晕了走在小巷子里的姑娘,在朦胧之中,听见了打斗的声音,不一会儿大董的一声惨叫,惊醒了姑娘,等走到面前,已经没有黑衣人的身影。 “啊!”一声惨叫打断了他们的对话,“好,接回去了。” 潇潇拍打着双手站了起来,张决明则蹲下,想看清楚大董的伤势。 可当决明撸起他的衣袖,却被快速掩盖住,生怕别人瞧见什么。 “既然都没有事情,大家就回去。” 驱赶着人员离散,决明在回去的路上,一路都在摸着下巴思考。 另外三个人边走边等待,不知道大人在想什么,潇潇正想回头找大人,却发现人已经不见了。 “我们先回去等消息。”秦诵继续大步向前走,似乎丝毫不关心大人的去向。 另外二人也是一头雾水,但还是跟着他的步伐回到衙门,一直在书房等到天亮。 张决明一回来,就瞧见王辰和沈潇潇睡在各自的椅子,脸朝天上睡得四仰八叉的。 唯独秦诵端坐在书桌前,将以前的三起案子做梳理。 “如何,发现了什么?” 头也没抬就知道是大人回来了,立刻放下手中的笔,相视之间交代了千言万语。 昨夜张决明丢下大家,独自去到那姑娘家,询问了一些事情。 “你昨天看清楚黑衣人的长相了吗?” 那姑娘思索了一会儿,摇摇头,只是在挣扎的时候,挠了几下黑衣人的手背。 哪怕是打斗的时候,也没有力气睁开双眼,只听见大董的声音,还有击打的声音,不一会儿就听见他的惨叫声音。 之后又到了大董的家里,可是却如何敲门都不开。 心中未解开的谜团太多,于是便去了介绍相亲的媒婆家。 “大人啊,这么晚,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就是我们衙门有个叫沈潇潇的姑娘,到年纪出嫁了,想在这找个婆家。” “什么!” 沈潇潇听见一下子站了起来,快速来到大人的身边,连在一旁睡觉的王辰,也被这动静吵醒。 只见大人解释道:“并不是真的要你嫁人,而是让你卧底。” 原来啊,昨天检查大董的伤势,发现手势是从内侧抓起,除非对方侧身反手抓,否则很难造成这样的痕迹。 “所以,大人你是怀疑昨晚大董是故意的。”王辰总结起大人的话。 决明点点头,一副觉得王辰长大了的表情,懂得揣摩人的意思。 以前横冲直撞的,现在却可以静下心来思索。 “难道大董就是之前的分尸凶手?”潇潇发问道。 决明打开扇子扑扇,思考了一会儿,“这点还得继续查下去,只能说大董昨晚的行为非常可疑。” 而就在这时,同僚突然传来消息,说分尸凶手已经逮捕了。 这下可惊呆了众人,疑凶刚想出来,结果另一边就逮捕了。 可现在已经来不及多加思索,立刻升堂审案,快壮皂三班衙役名列两排,堂下正中间,正跪着一名头发花白的老人家。 “大人,之前的三名姑娘,都是我杀的,快点把我抓起来。” 决明看了看堂下的老人家,又瞥了一眼秦诵,直到秦诵微微点头,才继续追问下去。 第五卷分尸案 第四章 顶替 堂下,围观的百姓议论纷纷,而在人群中,大董却一直注视着跪在地上的老人家。 看着堂下的老人家急切的模样,这让决明更加肯定,堂下之人不可能是凶手。 “肃静,堂下之人报上名来。” 被惊堂木这么一吓,场面瞬间安静了。 “草民董为,一闲散工人,我是来投案自首的,那三名少女都是我杀害的,快抓我。” 见到董为全力把罪名揽在身上,场外的百姓议论纷纷,尤其是受害人家属,气得都握紧了拳头。 他们看董为的眼神,巴不得将他生吞活剥,死在面前都不解恨的。 在他们各种各样的眼神当中,发现了深埋在人群里的大董,他什么话都没说,就只是紧皱着眉头注视着董为。 决明朝潇潇使眼色,她立刻明白三两步蹬上堂,领到任务便急匆匆下去。 “既然你都承认了,来人,上枷锁,拉入牢狱,听候发落,退堂。” 下了堂的大人摘下乌纱帽,转至内堂,静静地坐着等待潇潇的消息。 一直等到晚上,潇潇才从外面回来,手里还多了几样东西。 还没进房门呢,老远就瞧见这丫头高兴的模样,手里还拿着粽子,边吃边走。 “潇潇,快点,大家伙儿都等你一天了,你居然还吃起粽子来了。” 潇潇三步并作两步,快速地来到大人面前,“大人,这些都是街坊给的,让我带回来给你的。” 看着眼前的吃食,决明毫无兴趣,收拢了一下便询问道:“让你打听的消息打听到了吗?” “打听到了,原来董为是大董的父亲,大董原名叫董正。” 原来在堂上,决明发现了大董的不对劲,便立刻让潇潇去打听消息。 说他身世可怜,的确是值得同情,在董正还小的时候,目睹自己的母亲抛下自己,和别的男人私奔。 只剩下一个滥赌好酒的父亲董为,从小他父亲一不顺心就对董正打骂,邻居们看他可怜,便经常送吃的给他,这才让他活了下来。 今天不知怎么,董为突然出现认下所有罪名,其他人对于董正都纷纷道可怜,自己的媳妇全被老爹杀害,摊上这么个父亲算是前世冤孽。 “这世界上不能多一个被冤枉的人,也不能放过任何一个犯人。” 决明坚定地说道,清理这世间的冤假错案,才是自己当官唯一的目标。 众人纷纷点头认同,干劲一下子被刺激起来。 “明天一早,我们就去后山,看看案发现场。”决明决定道。 王辰不理解,为什么要去后山,明明寺庙里的才是第一个抛尸地点。 “第一个地点已经是三年前的了,什么证据早已破坏掉了,要去,也去最新的,兴许还可以找到点什么。” 一晚上的养精蓄锐,四人组一早就出发了,来到后山,一路攀爬,终于来到了案发地点。 “诶,这草有点意思,为什么长的方向和其他不一样呢?” 潇潇指着逆向生长的草,好奇地发出疑问。 大人听见她的疑问便来到草丛前,蹲下身来仔细观察,左右翻找中发现,草丛中有被拔掉的草。 秦诵跟着大人的步伐也来到了草丛边,突然间发现,草丛深处有一小吊坠,吊坠是小小的木牌,上面歪歪扭扭刻着“正”字。 “董正!”潇潇和王辰异口同声地说道。 “没想到真的是他。”潇潇不可思议地说道,“可他为什么要杀人,还每年七月十四杀一个,还都是自己媳妇。”王辰百思不得其解。 他们正惊讶的时候,决明拍了拍手站了起来,“这里很有可能是第一案发地点。” 他指着草的方向,“看看这草,很明显是被人压倒的,而且里面有被拔掉的草,里面的土都被翻了出来,很明显曾经有人挣扎过。” 王辰和潇潇紧皱着眉头,忍不住啧啧摇头,都在感叹董正的手段残忍。 “我们到处再看看,说不定还有什么新的发现。” 秦诵收好吊坠,跟上大家的步伐,就这样,大家五步一停十步一搜的,不知不觉搜到的傍晚。 瞧见不远处有一处小木屋,想着将就一晚,让王辰回到衙门守着。 可这一打开门,可不得了,满屋子墙上挂着的都是刀具和斧头,傍晚明艳的晚霞都照不进这木屋,透不出一丝光亮。 潇潇拿出火折子,正准备点亮桌子上的蜡烛,却被决明拦住。 从她的手里接过蜡烛,摸上去仍有余温,顿时察觉到什么,慢慢放下手中的蜡烛,站直身体,用手示意身边二人退后。 直到走出房门,把门轻轻带上。 潇潇和秦诵都不懂大人这是怎么了,直到大人一手抓住二人的手腕,紧了紧,顿时间,三人都变得紧张了起来。 在离开木屋五步后,决明立刻拉着二人就是跑。 “大人,这是怎么了。” “木屋有人,快跑。” 虽然人数上占优势,潇潇和决明都会武功,但是毕竟敌人在暗,还不知什么来历,决明便带着二人赶紧跑。 这一路狂奔,可苦了不会武功的秦诵,被两个会轻功的人拽着跑,特别是潇潇,明明是大人拉着她,结果还跑到大人前头去。 来到城门口,才放下心来,让守城的弟兄打开城门,让他们进去。 回到衙门,秦诵累得趴在桌子上直喘气,潇潇和决明却跟没事人一样。 王辰一进门,就瞧见秦诵累得趴在桌子上的样子,忍不住笑出声来。 “没想到平常的毒舌师爷,也有这么狼狈的一面啊。” “再笑我就把你舌头切了。” 一听见自己的舌头受到威胁,便立刻收回大笑。 第二天,决明带着一帮捕头捕快来到木屋,将其团团围住。 结果进去一看,刀具什么的都不见了,仿佛是凭空消失了一般。 一帮同僚在里里外外地搜查,突然之间一同僚似乎碰到了什么东西。 等决明一来到就闻出来是火水,“大家撤退,不许点火!” 可就在这时,不知情况的王辰点着火折子进去…… 第五卷分尸案 第五章 捉拿归案 在黑暗的房间里突然多了几分光亮,决明迅速回过头寻找光线的来源,发现是王辰手里的火折子。 “王辰,快把火折子收起来!” 他大声地命令道,王辰吓得赶紧吹灭火焰,可不知道从哪里伸出来的黑手,一把抢过火折子点着,扔进火水中,火势迅速蔓延整个房子。 火焰像猛兽一般吞噬周围,决明火速大喊让大家迅速撤离,王辰为了让弟兄们快速撤离,让出了位置,最后一个出来。 可就在要出来的时候,突然轰隆一声,整个木屋炸开,王辰整个人被气焰,撞开砸到树干上,等大人前去查看时,人已经昏迷不醒。 决明紧握双拳,双眼通红,咬牙切齿的模样,让弟兄们不敢多出声半句。 “董正!” 不远处,一个黑衣人正往山下走去,刚刚的混乱足够让他逃离,可惜他这次伤了不该伤的人。 决明踏着轻功,三两下就追上了黑衣人,一扯下面巾,发现真的是董正。 因为王辰的昏迷不醒,决明气愤地挥起拳头,对着董正就是一顿猛锤。 别看大人平常一副书生模样,动起手来是拳拳到肉,三两拳就把人打晕了。 从山下赶上来的潇潇和秦诵,瞧见大人,对着昏迷的董正,还是不肯停下拳头,赶紧跑过去拉开。 “大人,别打了,赶紧带王辰回去疗伤,王伯来了。” 听见是秦诵的声音,决明才慢慢放松下来,“来人,把他给我带回去关起来,择日升堂。” 发下命令后,来到王辰身边,背起他就往山下走去。 进城后潇潇去找大夫,决明加快脚步往衙门去,结果王伯正好站在衙门口,瞧见自己的宝贝儿子是被背回来的,着急地跑到面前。 “王辰他怎么了,怎么了!” 决明怕耽误治疗,没有回答王伯,只是继续把人背进房间里。 秦诵见状赶紧和王伯解释这一切,可这一解释,王伯是更加着急了。 大夫来了,对其施针,包扎,半句话都不说,直到开下方子让学徒回药房抓药。 “大夫,怎么样了?”王伯担心地询问道。 只见大夫叹下一口气,轻轻摇了摇头,“我只是暂时把命保住了,可是醒不醒的过来,还得看这位小兄弟的身体了。” 看着大夫离开的背影,王伯顿时流下了眼泪,走到床边捶打着王辰的胸口。 “早知道我就不让你去做捕快了,你这臭小子,你快醒醒啊。” 看着王辰浑身是伤,昏迷不醒,决明攥紧了拳头往监牢的方向去,秦诵担心会出事,也跟着前去。 来到监牢的决明第一件事就是找董正,让人打开牢门,便冲进去,揪起他的衣领就准备挥下拳头,结果被秦诵拦住。 “大人,你现在即使把董正打死,王辰也不会醒来。” 从前沉着稳重的大人,如今却变得冲动不已,再不拦着,恐怕又会出事。 董正看着张决明,冷笑一下,“大人,你们擅闯民宅,触碰到我的机关,如今自讨苦吃,还想打死我不成。” “你杀害三名少女,将其分尸抛尸荒野,如今你父亲为了你顶罪,你还不知悔改。” 决明数着他的条条罪状,可董正还是一副无所谓的表情,挑衅地说道:“那老头子应该的,如今我变成这样都是他害的。” 说完这番话,开始整理起刚刚被揪乱的衣服,“人是我杀的,那些女人都活该,为什么她们都想着离开我,为什么,我娘亲如此,她们也如此,女人都不得好死。” 看着面前,一个人人口中所说的大好人,竟然把人命说得如此轻贱,决明紧攥双拳,强压住心里的怒火。 “第三个都要成亲了,你为什么还要杀了她。” “哼。”他冷笑一声,满眼泪水地看着张决明,“她那天,约了她的老情人上后山,准备私奔,我就当着他面,把人推下山,再把她一点点分尸,她算幸运,知道自己怎么死的,前面那两个,就没这个好运气了。” 一旁的秦诵,拿出随身携带的记录本,将董正的话,一字不差地记录下来。 随后便劝着决明离开监牢,去看看被关押的董为。 董为一瞧见是大人来了,便跪在地上磕头,把罪名全都揽在身上,秦诵便把手里的记录本给他看。 “刚才,董正已经招认,杀害三人。”说完从怀里拿出小吊坠,“这个,就是在第三名死者的地点找到的。” 董为看着那雕刻着“正”字的小吊坠,眼眶瞬间红了,眼泪止不住的流,“这个,是他娘给他的做的木牌,都怪我,没有教好他,才会如此。” 等到释放董为,已经是夜晚,二人回到王辰的房间,瞧见王伯和潇潇还守在王辰身边。 王伯见大人回来了,擦了擦眼泪,“大人,我想让王辰不做捕快了。” 见到王伯憔悴的模样,决明把想劝阻的话吞了回去,只是默默地点点头。 突然间自己的手被人抓住,吓得低下头看去,发现王辰醒了,“干爹,当捕快是我的心愿,我不能放弃。” 瞧见儿子醒了过来,醒来第一件事就是说要当捕快,气得不打一处来,又是心疼得找不到地方出气。 “傻孩子,你要是下一次醒不过来,我可怎么交代啊。” “你要和谁交代啊?” 王辰这么微微一问,一下子就问住了王伯,可王伯却打闪着马虎眼糊弄过去。 经过几天的悉心调养,王辰已经可以下地走路了,但还是得拄着拐。 王辰和王伯正在院子里练习走路,就瞧见潇潇一蹦一跳地从衙门口进来,手里还拿着一张三角符。 “潇潇,你哪求来的,是不是给我的平安符啊。” 潇潇看了看手里的符,神秘兮兮地说道:“这个,才不是给你的,这是我求来的姻缘符,希望上天赐给我个好姻缘。” 瞧见她花痴的样子,王辰学着她的说话方式,重复刚才的话。 犯贱的模样让潇潇想上手揍他,王伯瞧见王辰还会开玩笑了,自己就站在一旁,笑着看着两个孩子打闹。 正打闹得开心的时候,一个人冲进衙门大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