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仗剑寻仙录》 第一章 凉州城外 翻过郁郁葱葱的连绵山脉。 远处山脚下约数十里处有一个大村镇,近百来十户人家俨然构成一个整体。街面上人来人往,熙熙攘攘。 虽然比不上郡城和主城繁华大体,但是小店和各类铺面可以说是应有尽有。前街店铺的吆喊声,嘈杂声,偶尔行人碰撞摩擦的口角,外人一进来感觉乱是乱了一些,却也在忙乱中显得井然有序。 第二排第三家里面叮叮当当的传来一阵悦耳动听的打铁之声,大开的门口外摆的三列器架上挂满了大大小小十几件兵器,从上之下,以左往右挂着窄口战刀,薄刃长刀,开山大砍刀,九环刀,除此外还有几把狼牙破甲锤,镔铁棍,双刃斧和单刃斧。 门内,赤裸着上身的几个青年正在围着铸造炉看着火候,随着为首的青年说一声“好了”。 便有身边一人递过用夹子夹着的铁矿石送入了炉中。 为首大汉点头微笑道:“憨猴儿,这一批战刀就由你带几个师弟打造了。打造战刀的手法你都掌握了,就是火候再能精控一些就更好了”。 那带头的精瘦汉子憨厚的嗯了几声,周围的几个师兄弟哄笑道:“师傅,你看猴师兄,生的精瘦猴样儿,性子却如此沉稳,是不是应该改姓牛大憨啊!” 那被众人叫师傅的大汉却道:“阿义,阿诚,阿信你们几个,平时没你们师兄用工。手艺不扎实,这样在闹下去,没个几年怎么出师,闲下里。偷懒不练功,若真有一天战火侵略到我们这儿,就你们那三脚猫功夫,看你们还能笑出来不。” 原来这几人都是在战乱中逃亡的少年,被这大汉收留后受艺赐名,不过人难为天意。城池之间的征战,显然并不是这几个顽皮少年所能左右的,更别提他们都不算踏入武者修炼之士。 突然,自门外闪入一人。身形之快就连众人师傅都未来得及看清。还未待几人反应过来,那进来的一人身着青袍,先一步笑道:“阁下可是夜师傅?”。 众人师傅点头说道:“你要说镇上打铁的夜师傅,那便是我了。” 那人也自我介绍道:“这一带听闻夜师傅铸造兵器水准一流,我叫周青鱼,流浪天下,还想请夜师傅打造一把趁手兵器。” 叫阿信的少年一听有人奉承师傅,不由得一乐说道:“那这位大人可是找对娘家了”。 一直默默不言语的猴子却望向师傅说:“不知大人要打造什么兵器,还请把图纸给我们,等我们看完再讨论这事。” 听完两个徒弟发言,那叫夜师傅的汉子也是笑颜对周青鱼说道:“是啊,还请大人出示需要打造的兵器图纸。” 周青鱼也依言从怀中掏出一张常见素纸,夜师傅接过图纸愣愣的看着图纸上的兵器形状并未言语,只是脸上神色渐肃。似乎是在沉吟什么,几位徒弟从未见过师傅有这种神态,也凑过四只脑袋瞧图纸画的兵器。 一旁的阿义叫道:“师傅,这长型武器双刃,又不是刀,这是什么啊?”。 猴子和阿诚,阿信都疑惑的看向师傅,那周青鱼暗道一声:“果然,这偏僻的镇上没什么真的高手,穷乡僻壤的乡下村民也没见过什么世面。嘿,看来凉州城外的几个大镇都一样。” 而此时的夜师傅压低了声音开口缓缓道:“此兵器长约四尺,一般为江湖侠客佩戴,我几个徒弟自小未出去过镇子,倒也还未曾见过长剑,倒是叫周大人见笑了。我们平阳镇虽然是属凉州城管辖范围,不过一来此地三面环山唯一的出路又较为坎坷,二来距离主城偏远,三来镇内有主城派遣的将军和镇守大人,再加上这兵器我也只是年少时偶然见过,所以制作工艺并不知晓。还请大人见谅。” 那周青鱼似乎是对这铁匠这些话语有些震撼,略微出神不过也瞬间恢复神态并问道:“那铸剑材料我去找来,工钱我三倍付于你,夜师傅你可能打出此兵器。” 众弟子看向师傅,等待他发话。夜师傅还是低语缓缓说道:“让大人失望了,小人也无法打造此等兵器,大人要是去其他郡城或者主城,哪里应该有能锻造出长剑的能人巧匠,而且工艺手法胜我千百倍。” 周青鱼似乎也认同了夜师傅看法,于是向众人探明方位,便施展轻身之术离开这不大不小的镇子。 夜师傅见周青鱼去的远了,便让弟子提前关店。 深夜里,久久未能入睡的夜师傅回忆起今日这周青鱼,细想以前从未见过,转身看见身旁熟睡的独子,不仅有些神伤。他儿子出生的那一天,是他这辈子最不愿意去回忆的。。。。。。。。。 “使劲啊!快,再加一把劲。” 房子内一个女子撕心裂肺的痛喊着,夹杂着弄婆的助喊声,门外来回踱步的汉子头上全是汗滴,脸露愁容的低声说着:“这怎么办,真是难为生第一胎的凤鸣了。” 吱呀一声,门开了。 弄婆也是满身是汗,看着门外汉子说道:“常明兄弟,夫人头胎难产,你快进来!” 闻言,门外的汉子给四位弟子交代一番,就进入房屋。屋内床边,一脸苍白之色的李凤鸣依偎在夜常明怀里,若有若无的声音微弱苦笑道:“明哥。。。我怕是不行了。。你要孩儿!。。。我能在此生遇见你,并有了。。孩儿,已经。。万分开心。。不要为我伤心,余下的日子里,。。。。你要用心教导孩儿如若是男。。。。必定武力通天名传万古,若是女子,教她恪守闺家,相夫教子。。。。。。。。。” 叫夜常明的汉子放声大哭:“不,,夫人,你没事的,你会好起来的。。” 一旁的弄婆不知如何开口,只得说:常明兄弟,保大还是保小,你快做决定啊!晚了,可就俩都没了 “啊!。。。。。”那叫常明的汉子凄厉的低声嘶吼着,意识逐渐迷糊的夜夫人迷茫的呓语道:“。。。保。。小。。。,是男孩儿。。。。叫。。千。。羽。。,千帆过尽,羽翼展翅振鸿图。。。女。儿。。女儿。。。。女儿叫。。。。”。 话语还未说完,那夫人像是用尽了最后一丝气力,在弄婆助产下诞下一子。伴随着婴啼声,夜常明回过神,接过弄婆手里裹着襁褓的男婴流泪,那李凤鸣看着自己孩子,低语抽泣却又兴奋的微语:“。。咳,咳咳,是个男儿。。。。”。逐渐的合上了双眼,夜常明怔怔无神的看着儿子,又转眼看向已经冰冷了身体的妻子。一瞬间,忽觉恍若隔世。。。。。 屋外,一阵清风徐徐吹过,盛夏的凉风拉回了夜常明的思绪。 夜常明自嘲一声。 三年之殇,时间竟还未冲淡自己对夫人的怀念,不过万幸自己孩子生的肤白体健,三年来自己日夜教导,虽说童年少了一些母爱关怀,但是有几位弟子和自己疼爱,倒也长的没让羽儿受委屈。 给孩子捂了捂被子,迷迷糊糊也入睡了过去。 第二章 天下大势 翌日。 早起的夜常明推开房门照常开始了自己的晨练,走过门前小庭院,正中的一处场地,是自己与几位弟子的练功场。看着四位弟子已经各自举着石锁练习臂力,众弟子见师傅过来齐身站立问好,夜常明也搬起一块百斤石锁带着弟子们练习。 其时,适逢天下乱势,除了千年以前的陈唐古国一统天下之时,百姓得以安居乐业,数百年发展文昌武学,水利农田,奇门遁甲,医学锻造都空前强盛。 不过,在那之后到现今天下分崩离析,再也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大统一,乱世之下几乎所有男子都会习武来强大己身,为自己能活下去多一份保障。 千百年来,能人辈出,门派林立。不仅流传下豪杰英侠之事,更有雄踞一方成为霸主的枭雄。而当今天下,便以陈唐古国之后天下大乱,各地征战数十年之久,终于八朝重定天下,依着山川地域之形把整个中神州大地划分为七片区域。 临近东海的江汤域,河流富饶,是由掌朝的东辕国统治。南下的依靠蛮荒群山的南泽域和北境苦寒之地的塞北域分别由南陵国和幸存下的陈唐古国移民,陈唐古国子民他们组建了另一朝代,自称后唐。 而东玄域百兽城则在神州最东北侧,远离诸国。最西南边与万里黄沙接壤的西华域和整个神州的天地中央则是分由蜀国和圣城掌控。 此六域近百年来修生养息相对安稳。 最苦的便是因地形划分的凌天域百姓子民了。 西侧,北边,南下三面被环绕,亏得凌天域因多地险峻高山而有天然屏障,故此夺得一些喘气机会。 而要说凌天域最乱,是因为这一域由两个不分上下的国家争夺,数十年来谁也无法奈何谁,为不伤国力,双方达成协议便暂时休战。 以自西而下穿过整个神州大陆的汉河而分,汉河西北侧是占据凌天域主城和两大郡城的西凉国,汉河东南侧则是占据凌天域剩余六城的蓝山国。蓝山国更靠近中州地脉,资源和经济都较为西凉国好一些。 而平阳镇便是归属西凉国管辖,虽说地处偏远。可此镇可以说是快接壤蓝山国的领土,不过小镇群山坏绕,往西便是连绵起伏的巍峨雄壮的天山山脉,往南千里范围更是号称天下最险峻的蜀川群山,偏东侧约不到千里则是现今第一国的帝都范围了。 所以说,平阳镇地属偏远,却是西凉国边陲重镇,也是防范外敌的一道重要边塞。 而下派的将军和镇守更是西凉国名将马凌涛,一人一马一杆长枪可在千军万马如入无人之境一般骁勇。 其余七国在都惊羡于西凉国这位神将时,也有几国都曾想方设法暗中除去马凌涛。 但是奈何此人不但在战场上能冲锋杀敌,有御敌守城之计,卸下战甲也是驭气境高手,更是对西凉君主死心塌地守着平阳镇十三年未破,天下之人提起马凌涛谁不竖起大拇指称赞一声。 庭院之内,完成晨练的夜常明放下石锁带着几位弟子开始练习拳法。 只是江湖上流传广泛的五行拳,夜常明边带头一招一招演练,一边讲解:“纵观天下,至高心法和各类武功秘籍都在依附各国的强大门派中,我们所修习的只是最简易,也是最基础的。就和建筑房屋一样,只有地基结实了。才能建筑起高楼。所以,练武不能急于求成。所谓的水到渠成就是这个道理。阿信,说话的功夫,你就偷懒了?” 正在出神的阿信闻言连忙跟着师傅重新摆起了五行中土行拳。 夜常明看着心中不免微叹口气,正欲继续讲。 那阿信却顽皮的开口问道:“师傅,我们这样修炼。在天下江湖中属于什么呢?” 旁边的阿诚和阿义也乘机询问关于外面天下的故事。 对于他们这样连平阳镇都没走出的少年,只是单纯的知道平阳镇的将军和镇守大人很厉害,再外面的世界他们就不敢去想象了。 而夜常明年轻时,走出过平阳镇,也走出过西凉国。甚至于他去过帝都,单单这一份经历,也足够在平阳镇吹嘘了。 吱呀一声,一个约莫三岁,唇红齿白的小男孩儿揉着惺忪的睡眼走出屋外,呼吸了几口屋外清爽的空气。小脑袋似乎清醒了,边跑向夜常明边开心的喊着:“阿爹,阿爹,抱抱。” 几位弟子看着师傅的爱子,也是上前逗他玩耍。 此时,猴子也在石桌前摆好早茶和包子糕点食品,夜常明说:“好了,大家也累了。都过来吃点早点。” 阿信,阿城,阿义三人嘻嘻哈哈的搬来凳子,围在石桌前,也边吃边等待师傅的讲述。 夜常明吃了几口早点沉思一会儿缓缓讲道:“神州大地之广袤,我年轻时候虽然也曾闯荡过,可是去过的地域国都也不足十之一二,更别说那些人迹罕至,没有人烟的地方了。关于修习这一方面总的来说,我也只是一知半解。并未走出太远。普天之下,普通百姓都是习武强健身体,朝夕之间埋头苦练数十年,然后若有资质好一些的能练出内劲的便会外出闯荡天下,或去那些大宗派求艺,或是四下寻访名师。以图内劲化气,因为只有达到内劲化气才算是有了在江湖,甚至整个天下行走的保命力量。” 一旁口快的阿信抢着问:“师傅,什么是内劲化气啊!”。 就连一向稳重的猴子也不免毛糙的问:“师傅,达到内劲化气就能行侠仗义闯天下了吗?您是否内劲化气了呢。”。 看着几个毛头小子急于向往的江湖里故事的提问,和怀里安分的儿子睁着迷惑的双眼。 显然才三岁的夜千羽还不懂什么是修习,甚至于刚吃过早点的小家伙看起来似乎像是打了个小哈欠,在这种教导弟子的日常生活夜常明也是感到一些欣慰。 平稳了心情的他继续说道:“并不是,中州大地八国人口之多,难以想象。就是我们平阳镇都有近数万人,能做到内劲化气的也就守卫军队里的数十人而已,而且还是初入此境界。偷偷告诉你们,咱们将军大人可是真正的高手,哪怕是放眼天下,他也是非常厉害的。” 而几位弟子听的心旷神怡,马凌涛将军。整个平阳镇百姓眼里的恩人,一杆长枪抵御外敌。 和他的军队保护着平阳镇每一个百姓的安危,有他镇守的平阳镇,也成了西凉国主最放心的地方。 夜常明也是由衷敬佩这位将军,因为马凌涛不仅立下赫赫战功,平日里对待百姓是以礼相待,教导部下以礼待人,更是以身作则,闲暇之余也会在将军府外的演武场对镇上喜好武学的青年儿郎进行指点。 所以平阳镇百姓,上到百岁老人,下到黄口孩童,都从心眼儿里爱戴这位将军。 夜常明看着发呆的几人,咳嗽一声继续说道:“修炼出内劲的功法,整个天下都有流传。至于更深奥的修行,就需要加入那些宗派去。天下门派林立,小的就互相争夺厮杀,而一些大门派则和国家相互扶持。大宗门派出高手保护朝廷重臣安全,朝廷呢就为他们提供修习所需要的资源。毕竟高手们也是需要时间来修行的” “久而久之,数百年下来有些门派和朝廷合作较深,门派中重要人物和朝廷皇室结亲,逐渐的合为一体那样就更加的强大了。比如数百年前西华域蜀国公主就和西华域内的青羊剑阁少阁主联姻,有了青羊剑阁支持和帮助所以蜀国对西华域掌控更加轻松,两国对阵兵力和作战计策固然重要,但有强大修士暗杀对方首脑人物,这也是很要命的。所以一般两军叫阵时,都有一位强大修士在暗中保护己方将领。总的来说,一国拥有强大门派支持或者有一位修士保护就比较安逸一些。” 猴子询问:“师傅,那我们平阳镇有将军大人镇守,那我们西凉国呢!有没有强大修士保护呢?” 夜常明起身似乎是在回忆着什么,良久才出声默默的说道:“以前是有,现在么基本不怎么往来了。好了,大家收拾下开始干活!” 几位弟子见师傅突然闷闷不乐,未敢言语,便收拾铁铺里的行头开始了忙碌的一天。 第三章 天上之山 凌天域之中蓝山国地处平旷,少山脉多为平原地带。 而西凉国地区多险峻山川,地道险恶。往西约有千里之处一座更加巍峨的山脉连绵起伏,当世之人不知其长,更不知其高。但从百里外山脚远远望去,只能瞧见半山腰,山顶始终弥漫着不曾散去的云雾,犹如在天上一般,故而此山被冠以“天山”之称,天山之上罕为人知的天山派便是隐居于此处了。 天山派号称天下教派之首。教内有四大护教长老,外加掌教都为修者高手,在本任掌教经营之下门徒众多可谓属于名门豪派。 平阳镇数百里之外的一处茂密丛林深处,一名年轻青袍客正在盘膝而坐修习吐纳着,呼吸之间周身气流隐隐然已经笼罩全身,若是夜常明在此必定会惊呼。因为这练功现象是属于内劲化气,而且境界不俗。而这青袍客正是日前的周青鱼。 此时运功结束的周青鱼睁开双眼,吐出一口浊气似乎是自语道:“师傅和城主大人他们也是多虑了,这平阳镇也就马凌涛一人是驭气境而已,其他人不足为虑。更可笑的是,诺大的平阳镇只有一位铁匠识得这青锋长剑,如此看来。这传说中西凉国与天山派关系僵持百年还未缓和之事或许是真的,那西凉国主想来也是下了禁剑令” “嘿嘿,现下如今的天山派么,威名十不存一剩下的也是内讧不断。最本源强大的剑修被打击,反而崇尚战刀,还美其名‘天刀流’,不过据师傅说那现任天山派掌教修为以达莫测高深,传言为破开气穴的高手,不得不防。那是什么样的神通呢,破开气穴,此等境界还不是我现在所能揣摩的,嗯。正事要紧,先给师傅他们传令为重”。 说罢!周青鱼从怀中掏出一只信鸽,写下密令放飞了信鸽。看着远去的信鸽,周青鱼回头看向平阳镇方向嘴角讥笑一下便施展轻身之术也远行而去,那行去方向赫然便是蓝山国领土范围。。。。。。 平阳镇夜常明庭院之中。 午饭过后在凉亭之下休息的猴子等人,也在夜常明的身侧继续询问起武道修炼一途之所要精华。 夜常明顿一会儿说道:“天下武学根基,大多是以道家武学为基础而逐渐发展的,上至数千年前羲和大帝创出武学总纲,下至当今天下修习。都大体的分为两种。一种是普遍常法吐纳周天炼精化气,是为内。然而数千年沉淀下来,总有一些旷世奇才另辟新径” “如同锻造武器一般,淬炼自己肉身。修习之苦万般艰幸。甚至于能肉身大成者往往万不足一,不过史记有记载。总有那些毅力非凡,从苦难中熬过来的肉身大成前辈高手,不仅能同境界以寡敌众,因为肉身的强大更是在战场冲锋杀敌,不说是百万军中,取敌方将领首级犹如探囊取物,却也杀进杀出无人阻挡。如千年前肉身大成者的胡天穹前辈,就是靠着肉身大成的一身硬气功夫,硬生生带着下属先锋队在动乱之中杀出一条血路。为塞北域的开创和建立打下了汗马功劳,被当时的后唐国主封为“开国将军”。在之后的炼体后辈们,不奢望能有胡前辈的惊世战绩,但也求能有他修为一半也足够安享一生。再则就是江汤域内那些参悟禅宗的大和尚们,其中修炼大神通者也是东轩国能成为一朝的支柱。” 夜常明叹一口气,又自顾道:“我做为你们的师父,教给你们的五行拳术不是什么秘法和武技,也不是什么独到功法,但也足够你们四个不踏出西凉国而受用一辈子。为师希望你们能在武学路上,有一颗坚毅和不畏奸邪的心去探索大道,万不可用我教你们的去加害手无寸铁之人和手无缚鸡之力平常百姓” 语毕,夜常明抱着早已入睡的夜千羽回屋,进屋途中。 夜常明脚步顿了一下,似乎是自言自语又似乎是对众弟子说:“功勤于修,乃于血肉内发劲而生之,存于气海百穴,故内劲可收丹田,心念与神和破百穴,故而内劲化气。嘿,了不起,了不起。好一个蓝山国,好一个周青鱼。。。。。。 就在众弟子默然发愣之间,夜常明陡然一掌翻出拍在走廊青岩石柱之上。石柱不见多么抖动,只一阵石屑散落而下。 猴子和阿诚,阿信,阿义八目对望,眨巴眨巴眼凑到那有一人合抱的石柱之前,看着那宛若印在石柱上手掌印,隐约的连掌上纹路似乎都清晰可见,最顽皮的阿诚咽了口吐沫问猴子:“大师兄,这。。。。。师父这一掌。。。 猴子终归是较几人年长,在阿义和阿信的注目下缓缓道:“据我所知,这青岩石打造的石柱最是坚硬和牢固。单以这根石柱而言。足有六七百斤重,师父这一掌掌力怕是有千斤。” 阿信和阿义不可置信的异口同声说道:“千斤之力,书上说修炼出内劲的那些高手动辄便有千斤力气,平时也看不出来师父这么厉害啊! 阿诚嗤之以鼻道:被你俩看出来,那还能叫高手? 猴子则不以为然的说道:“怕是不止如此,以蛮横千斤之力拍在这石柱足以让这根青岩石石柱断裂,而师父这明显是发劲于一点,力未分散而伤于一处。这可比咱们蛮力揪打强了不知多少倍,赶紧的。你们收拾东西跟我练武了 阿诚,阿信,阿义三人苦着脸应声,却互使眼色。 冷不丁,阿诚左手手心向外自右而左一挥虚晃一抚,跟着左脚跨出一步,凝神发力右手一招直冲拳便打向猴子背心要害,身旁的阿信和阿义则同使一招扫地腿一左一右分向猴子双脚踝踢去,三人满以为己方有偷敌在先又是分而合击,大师兄总错失了先机已入下风。 却不知是猴子早深知三人禀性顽劣,听的身后风声有异当即拧腰错身,借着一错之力跃起回转身体,跃起躲开阿义,阿信扫地腿。待得二人收腿之际,猴子已然落地扎桩同样一击直冲拳与阿诚一拳对轰在一起,都是勇于进攻,不去防守。 只听嘭的一声大响,猴子后退两步卸去拳劲。反观阿诚,身子不由自主腾飞而起,狼狈的被后方的阿义和阿信接住。 还不待猴子说什么,阿诚抢先说道:“大师兄,你忒的无耻阴险,居然暗算我们。走,我们去练功了”。 其余两人也附和着说:“大师兄无赖,以大欺小 未待猴子反应过来,窗边刚放好儿子入睡的夜常明却也忍俊不禁的笑骂道:“你们三个够英雄,够好汉。三打一再加上偷袭在先没吃到便宜,还被揍。谁让没你们平时练功不扎实呢” 远处的三人吐了吐舌头,齐声道:“弟子敬遵师父教导。” 夜晚的平阳镇外数十里开外的群山当中山风凌冽,风刮来一些凉意。 天上啊,是璀璨繁星点缀在一轮皎月周围 地下啊,是一堆堆篝火围绕着的营地帐房 平阳镇两万军卒便在山脚附近安营扎寨,守卫着平阳镇的安危。更是在马凌涛的带领下一次又一次的抵御着外来敌的侵犯和掠夺。。。。。。。。。。 第四章 将军府邸 寂静的深夜,营帐周围一堆堆的篝火噼里啪啦的发出声响。 远一些的山脉附近一队又一队的卫兵手持清一色制式长枪,身着重甲依次有序的穿插巡逻在山脉周边,而每不到十息功夫,必有两队甚至三队巡逻兵碰面。每队人数固定为十人,每十队为一个百人队,每十个百人队为一旗,每晚巡逻出两旗人。一旗上半夜巡逻,另一旗下半夜巡逻。十六旗人每八天一个循环。 这如针插一般的巡视办法是由马凌涛提出,十六名旗长命令直接下达一百六十名百夫长,再一百六十名百夫长直接下达各自百人队下的小队长,十六名旗长职权平等,加上平日驻扎在将军府的一旗和平阳镇周边巡视的三旗,总计二十名旗长则直接听命于总将马凌涛。 如此严谨的等级制度,外人想要安插奸细进来,可谓难如登天。武有马凌涛,而文则有镇守辅佐马凌涛完成整个平阳镇的排兵部署和日常操练。 平阳镇正中心位置,空着一块约莫五里范围的空场地。 场地上武器陈列,也有锻炼人力量用的石锁和一些青岩石。这便是整个平阳镇最热闹的地方了,平日里不单是能看到镇守大人带兵操练,马凌涛本人也是隔三岔五在演武场讲解武道一途修行法诀。而马凌涛作为驭气境高手来指点平阳镇爱好习武的百姓来讲,可谓是如饮水吃饭般轻松写意。 将军府坐落在整个平阳镇演武场北侧。 这一日,镇外一名巡逻兵手拿一封密令以极快速度赶往将军府。 将军府内,正阁大厅中。一人身着银灰色战甲与另一身着白色长袍的男子正在对着平阳镇的地图探讨着什么 “报,将军。门外巡逻兵紧急求见”,门外的卫士禀报 屋内两人停下探讨不由得相视一眼,那身着战甲的男子道:传 此时,夜常明静坐在院中石亭下回思着近日里的种种不平迹象,也在脑海里不断的回忆着往事,试图从那不愿翻开的尘封记忆里找寻着关于周青鱼和蓝山国的故事。也无可避免的想起了数十年前的因和果,思绪随着目光逐渐拉回到亭外墙角的藤曼,夜常明低嘲一笑轻声道:“说到底也没堕落了你汉河一剑的名头啊!铁剑仙,你教了个好徒弟啊” 将军府大厅中,眉头紧锁的战甲男子看着手里的加急密件来回踱步,将手中密信交于那白袍文士道:“镇守,你有何看法?” 那白袍文士接过密信,看完也是不由皱起眉头,轻摇羽扇闭目沉思。 良久,那文士轻声开口道:“将军,以信中内容来看那蓝山国对我们西凉国可谓是虎视眈眈,这么多年过去。不知这次是想闹点儿风声给其他几国看,还是要来真格的。毕竟蓝山国想一统整个凌天域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继而,那文士接着开口:“以我方当下实力与蓝山国相比,无论是从军队数量,还是修行者。似乎都是我方劣势。但若是派出军队攻打平阳镇,以你我二人之力或可抵御,但就怕。。。” 身着银灰战甲的将军也长叹一声开口道:“就怕蓝山国已经暗磨屠刀,早有挥军而上,举国之力攻打我们西凉国之意图,那时的局面可不单单是凌天域的战事了”。 末了,那位将军低语:“之奂兄,若真有那一天,我可能无法在保护你。。。。。。以你之计谋也可另寻安身之处” 文士先是身体一颤,后略带怒意发问:“请问将军大人,何为另寻安身之处?我张之奂为平阳镇守,虽身有残缺,亦无战场拼杀之能。应与平阳共兴亡,再者说我们还并未到山穷水尽之地” 那文士不待银灰战甲男子发问,续道:“听闻前几日,镇上夜常明铸造房去过一可疑男子,这或许可从夜常明哪儿得到一些好的讯息,不知将军意下如何” 那位将军来回踱步,低头不语。良久叹气道:“也可” 当下,趁着夜色写一份邀请函交于门口巡逻士兵,让其一早便相请夜常明到府上一叙。 而听二人交谈,身份立显。银灰战甲男子为西凉国当朝名将马凌涛,白衣文士则是平阳镇镇守张之奂。 翌日,天色将明。夜常明庭院中 夜常明等一众刚在庭院中行过晨练,正待进早点时分。门口传来叩门之声,猴子开门后,紧接着便进来一名身着黑色轻甲的巡逻士兵,他呈上函帖之后。就站立于门口等待。夜常明看过函帖后,抱拳一笑问:“烦劳兄弟跑一趟了,寒舍鄙陋,若不嫌弃一起用过早点我们出发如何?” 送信士兵也是抱拳躬身道:“小的不敢,只是代步传令。我在此等候便可” 夜常明也在未多客气,用过早点后。给几位弟子下达交代了一下,就准备动身前行。未走几步,感觉身后衣摆一紧。回头一看却是自己儿子揪着,夜常明哈哈一笑,便抱起儿子同那送信士兵前往将军府。 要说平阳镇倒也不是很大,夜常明也去过几次。只行走约莫盏茶功夫已到将军府邸。 那士兵回头抱拳道:“夜师傅,将军在大厅中等候,我就不便送您了。” 说罢,那卫兵就自行归队,夜常明看着较为古朴的院落,沿着石阶从正门进入,穿过中间一个小型演武厅,转过一节石亭走廊通道。便是来到了正阁大厅外。 入眼处。那白袍文士张之奂出门迎接,拱手笑道:“真是叨扰夜师傅清闲了,今日相请不便之处还望夜师傅海涵见谅” 随即,夜常明放下怀中孩子,不缺礼数也是拱手笑道:“镇守大人言重了,身为平阳镇百姓。能得将军之请,也是在下福缘。” 那镇守张之奂看那孩童脸面白净,乌黑眼珠滴溜溜乱转煞是可爱。不仅心生爱怜,蹲下笑着问:“小朋友,你好啊”。 小夜千羽看了看自己父亲,又看了看眼前的白衣男子。只是哈哈的笑着对张之奂摇摇手。像是在回应,又像是在问好。 夜常明抱拳躬身道:“大人,幼子无知失礼了,莫怪莫怪” 张之奂也未在多客套,右手一让道:“哈哈,三岁孩童,未学礼仪之数,何来失礼?夜师傅,不必太过于拘束在世俗礼仪之中,里面请” 进入大厅,夜常明不由心中一惊。 原来那马凌涛此时正在厅中盘膝而坐,双手交叠放在胸怀前。未感觉到其呼吸,却肉眼可见的银白色气流环绕周身自行运转。 见此夜常明脸色不变,心中暗道:“不怪乎其他敌对国不敢派出杀手暗中行刺,以他这身修为若是再进一步。便是该养气冲穴了。那时怕是只有传说中真正破开百穴的修行大能才能暗杀于他,不过。当今天下,破开气穴的高手隐世不出,我所认知当中恐怕此人可以说当世无敌” 夜常明虽未感到惊奇,可满地乱跑的小千羽看到此景,红嘟嘟的小嘴张的大大的,拽着夜常明衣袖。悄悄说道:“阿爹,阿爹。快看神仙”。 夜常明深知,修为到马凌涛此时境界,外界声音对他干扰不大,也只是让小千羽噤声。 静静看着,等着。 不多时,马凌涛运功完毕。周身气流隐隐散去,也是起身抱拳一笑道:“夜师傅,抱歉。我这多年习惯了,来。这边请”。 说着,便互相客套几句,几人就坐后打开了话题闲聊。从历代朝代沉浮聊到当今天下大势,不觉间。夜常明也对这守护平阳镇的两人有了新的认知。 聊至深处,马凌涛爽朗几声大笑道:“不想平素只晓得夜师傅铸造武器一绝,今日细谈。才觉相知恨晚啊!可惜本将身为朝廷命官,不便行江湖之礼。不然定要与夜师傅一拜结为兄弟了” 夜常明坦然一笑道:“将军言重了,小的只是一介平民,倒也不敢妄谈和将军行江湖结拜之礼。” 马凌涛淡笑道:“夜师傅不必自谦,你毕竟是去外面闯荡过的。见识和认知远超常人,本将与你一谈,甚是欣慰。但莫怪本将多问,如今天下局势不太明朗。而平阳镇地理位置对于西凉国而言委实过于重要,我与之奂兄责任之重大。” “不仅要保护着平阳镇上下上万人口百姓的安危,还要担负西凉国重任。细微之处,不便多过多打听夜师傅往事。我虽身在朝中于江湖武林中事不大了解,但也听说夜师傅年少时似乎与蓝山国那铁剑仙有过纠纷?再者,夜师傅无需藏拙,或许旁人无法看出,但本将能感觉到你体内经脉中蕴含着的气息自行运转不止,而且气息流转间如江河奔腾,如此修为都隐藏在小小的平阳镇,让我不得不更加的小心行事啊” 白袍张之奂也是轻声接道:“夜师傅放心,我二人绝无恶意。甚至于想和你结为至交好友,只是一山不容二虎,我们西凉国和蓝山国一战终究无法避免。又或许到时候真的牵一发动全身,天下大乱也未可知。还是那句老话,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担君之忧。我们所背负的不仅是个人恩怨,还有家国情仇。若那蓝山国真的有所预谋。到时候先是平阳失守,后而战乱波及到举国上下,到那时我等可就是遗臭万年的千古罪人啊!” 听至此处,夜常明先暗赞一声马凌涛六感之毒辣。 但也是长叹一声,呆呆地看着院子里疯玩的儿子,理了理思绪缓缓开口。 第五章 往事回首 在思想挣扎一番之后,夜常明决定还是放下了胸怀。讲起了那一段往事。 原来数十年前,天下局势远比现在动荡。虽然八朝平定天下不久,但是依旧有匪首草寇落魄于一些大山聚集以抢劫为生。百姓更是苦不堪言,更有者家破人亡。却也不过是在历史长河中未留下任何色彩,一如流星。 还未至最灿烂时刻,便以斜坠而下。 当时的夜常明幼时便是家破人亡,辛得大难未死存活于世,并习得一身不俗修为。 年轻时也曾游走天下行那仗义之事。于蓝山国国界因情之一事,和当时蓝山国同盟的灵霄阁一修行出众弟子结过仇怨。虽最后夜常明胜出也抱的佳人归,但是最后夫人怀孕时被人逼迫出手调动真气从而乱了胎气。而夜常明本人也在混战中身患重伤,也是老天眷顾这可怜人。他夫人难产而亡诞下一子,取名夜千羽。 其子倒也生的玲珑剔透,未在胎中有损伤。知晓灵霄阁之势力庞大,远非自己所能得罪,故此带着幼子想远离纷争,却也不想终究还是逃不过这劫难。此次变故,夜常明本人也曾担忧,怕是真有蓝山国攻陷平阳镇之时,就是自己家破人亡之际。 说到此处,数十年心扉之事不快之处终于向人吐露,夜常明也怅然发问道:“将军大人,镇守大人。我夜常明自负虽未有救济天下之功,但坦荡一生。也算是行善百姓,可是到头来想安稳白头也难,兀自怨恨这天地不公么?怨恨我等未生在帝都吗?” 那白袍文士张之奂闻言也是慷慨激昂,继而道:“夜先生,我们生在那里,这无法抉择。早就是上天安排,可是我们不应自怨自艾。身为西凉国的男儿,应当立于天地之间。纵使敌国强大,但西凉国庇护我们成长,我们身为人臣就应该为国之兴盛衰亡而做出一番贡献” 马凌涛开口道:“不尽然,局势也没那么悲观。那蓝山国强于我们西凉国不假,但若是真想一举攻陷,统领整个凌天域,他们还没那个气魄与实力。顶多是鱼死网破的局面,让其他几域坐享其成,他蓝山国和灵霄阁也不傻。所以我等上报国主,请求加派兵力驻守。只要不生变数,我等当可守御平阳无事”。 片刻间,挥舞笔墨一份加急密令以写好,秘密传往凉州城西凉国主手中。 夜常明见此也不禁暗叹,毕竟是行军一方的名将。换做是自己,只怕此时早已乱了阵脚。 这一番交谈不觉间谈至日中,院落里玩疯的小千羽已趴在院外石亭的桌上睡着,马凌涛与张之奂再三挽留府上用餐,夜常明还是以担忧众弟子推辞回家,相约下次在交谈。 待的夜常明走远后,张之奂向马凌涛询问道:“将军如何看待此人” 马凌涛直言道:“颠沛流离一生,修为来说。还算可以,但以这幼子为精神支柱苟活于世,其子根骨不错,颇具修行天赋。若得良师指点,假以时日。怕是成就不下于你我”。 却未料白袍文士张之奂晒然一笑道:“良师指点,自古以来天下根骨俱佳的天才多了去,真正有所成就者也就十之一二,世道之艰辛。大势所趋哪容得这些天才有所成长。” 那马凌涛背手直立于窗口前,也是若有所思。 长久转身道:“纵观历来天下之势,非人力所能改变。国之一运说法,似乎早成定局。都说时势造英雄,但总有一些更优秀的天才,会逆流而生。完成属于自己的辉煌”。 思考良久,马凌涛开口道:“昔年,我曾得天山一位高人恩情,他承诺帮我一回,我想把这机缘送于那夜常明幼子” 张之奂大惊,慌道:“将军万万不可,这关乎到天山派与我国是否能缓和。此事可不能意气用事” 马凌涛不以为然,悠悠开口:“之奂,其实你也不必如此担忧。就算蓝山国和灵霄阁合二为一,他们想攻陷我们。除非兵力三倍于我们,否则。就是痴人说梦” 张之奂疑惑道:“这是为何?” 马凌涛神秘一笑:“山人自有妙计,其计不可言。来人,将这封亲笔信转交于夜常明” 夜常明庭院中,一众人看着送来的都信件。夜常明沉默不语,询问众弟子对此如何看待。沉稳厚重的猴子却是先发言:“师傅,我认为此事应当是那马将军用来交换与您的信任,再则也是真心希望小羽能有所成就,所以我觉得比较妥善” 阿信和阿义也是附言认可,不过二人难得意见统一都认为等再过几年,小千羽稍长几岁在送去天山派拜入门下进修。 夜常明转而问阿诚有何看法。 阿诚手扶下巴认真思虑一会儿道:“师傅,这天山派是什么?” 夜常明:“。。。。。。。” 深夜里,夜常明习以为常用自己真气缓缓传入夜千羽体内,蓝色真气温润流淌在夜千羽四肢百骸。在清理杂质的同时,也在循序的滋养着百穴经脉。多年来从未间断,故此那马凌涛才看出夜千羽根骨俱佳,才不惜舍去一份承诺推荐其子去走更高的路。 历来那些大能修成者,及大多数幼时便是有高人为其以真气温养疏通经脉,真正靠自己走成功者,少之又少。前人栽树,后人乘凉。夜常明深明此理,所以每夜不惜耗费真气为自己幼子调理身体。就是希望,有朝一日夜千羽真正修习时能事半功倍。 八域不仅名山峰峦,且有两大江河流域分布整个天下。中州大地奇山险流,物产丰富。越是危险人迹罕至之处,越是有一些不为人知的天才地宝。 而两大河流,一是有“中州母河”之称的“沧江”,自西华域险峻群山未知处发源,蜿蜒流经南侧南泽域最后途径江汤域内汇聚诸多河流流入浩荡东海。 而另一条则有“天下万河”之祖的“汉河”分两支主流,一条自西而下横穿整个凌天域,另一条自东流过帝都圣城,然后转折向上也是最终汇入东海。 相对于凌天域来讲,汉河东南侧的蓝山国更利于发展。其物产资源更加富饶,奈何凌天域主城“凉州城”在汉河西北侧,西凉国就是以此为根基发展,数百年前才能在其他七朝乱战中打拼下属于自己的一片天地。 所以,西凉国与蓝山国。双方都在牵制对方也都担忧对方暗中雄起吞并另一方。数十年来,明争暗斗从未停息。而平阳镇虽说在群山中,唯有一条主路通向凉州城。东侧沿群山翻过数百里,便是蓝山国地域。故此,唯有先攻下平阳镇。才能更好的屯兵,直达凉州城。所以,对于西凉国而言这平阳镇才如此之重。 第六章 暗潮流动 凌天域,蓝山国内一深处宫殿内,正有几人端坐正在商议。 为首一身着深青色长袍男子头发尽显白色,可却皮肤嫩滑白皙。全然无老者形态,沧浑的声音开口道:“青鱼,你说那平阳镇居然无人识得长剑?可是真假” 下首盘坐的一年轻男子赫然便是前些日子去铸造兵器的周青鱼,此时的周青鱼全无外面飘洒自然的神态,抱手恭敬道:“启禀师尊,此事千真万确。平阳镇上下百姓,除却那夜常明外,无人识得,也无法铸造出。” 白发男子左侧一位老者闻言,左手轻拂颔下长须似乎在斟酌言语。继而苍老沙哑的声音响起:“不应该啊,那西凉国中老不死的传言百年前与天山祖师关系非凡,可自从天下平定之后,虽然刻意与天山派不去往来。可毕竟没见到真实翻脸,阁主您要三思啊!” 一时间,那白发男子也是暂未回应,只是撇开话题问周青鱼:“此去可曾见到马凌涛?再者你真的没在夜常明体内感到气机流转?” 周青鱼诚然坦言道:“以弟子修为,怕露了马脚未敢去暗中侦察那马凌涛,至于师尊担忧的夜常明,就和普通人一般,体内并无感觉到气机” 白发男子转向左侧询问那老者:“体内并无气机流转,师兄如何看待” 老者思虑一下道:“不好说,外界传闻那马凌涛早已踏入驭气境多年,而且真气已经流转多次,再进一步可就是真正能决策天下风云的修行者了。而那夜常明多年前与你那一次拼斗,他因分心中你一剑重伤携带妻子败走。保守的说,这么多年来。能有一命苟延残喘都算有福缘,指望修为再进怕是不太可能” 此时白发男子气息陡然发出,压迫的大殿内众人体内真气难以流转自如。冷然开口:“师兄,胜就是胜,败就是败。又何来分心之说?罢了,今日参会到此结束,我累了,你们也退下休息” 瞬间,众人觉得压迫身体的感觉消失殆尽,只得起身告退离去。周青鱼也是在此抱拳躬身道:“师尊,我等先行退下了。您也要保证身体”。说罢,也赶紧转身离去。 大殿里,那白发男子背手而立于窗前。深邃的目光看向远处,似乎想穿过天穹再看看多年之敌。不禁回想起自己初出道时,剑术有成。又师承名门,出身显赫行走天下可谓意气风发。 但自从在帝都遇到不知何处跑来的夜常明。不仅击败自己,更是取得“洛神女”李凤鸣芳心。让自己在师门面前抬不起头来。最后虽然自己借助师门力量重伤夜常明,但也被他一掌拍中自己气穴。让自己差一些残废,险些再也无法修行。 所幸师门用秘宝疗伤,可却也险中得福,让他临门一脚跨入更高一层修为。每每想起,便心如刀割一般。 此时,他忽的伸出右手食中两指并起成剑指,临空虚划几式剑诀。由快而慢,虚空竟然有肉眼可见的黑色真气形成。 陡然他眼神一凝剑指一划,真气流转缓缓凝聚成一“杀”字,恨声低语:“不够,我要的还远远不够。我要你下黄泉,永做无魂之鬼”,说罢。转身离去,袍袖一拂。 吱呀一声响起,一道暗门开启。白发男子迈步进入其中。嘭一声轻响,暗门自动关闭。 天地之间,似乎并不存在平和之理 有人因日有三餐而深感欣慰 有人斗米茶饭鱼肉百姓以此为乐 也有人胸怀天下意图救济苍生。更有人日夜苦修,妄想修为再进一步染指长生。 可天下不平之事,何其之多? 往往并不是多一两人奋发图强就可解决的 战乱争夺自从古时羲和大帝立章治法,带领天下百姓走向国之制度雏形,可好景不长。羲和大帝离世后,一统的天下无人领导,再次陷入混乱达千年之久。在此期间,多少豪杰侠士。不忍百姓受于水火苦难间,奋不顾身揭竿而起可倒下的人更多。 终于,有一人自群雄中脱颖而出。在羲和大帝之后才算真正一统天下,并完成羲和大帝未完成之辉煌基业。他提出书之同文,车之同轨。并修筑天墙,交付后世之人便如仙人升天,再无踪迹。而其下属只知他自称“秦”姓,便再不知晓身份。 后世人为尊崇此人无上业绩,尊其为“始皇”。 未多久,群雄并起。纷纷效仿此制度,自立割地为王。在此战乱期间,有人力战群雄终于在中州大地腹地之处再次达成一统天下之雄伟事业,号成帝都。并赐国号“陈唐”。 至此风调雨顺,国泰民安。百姓终是安稳长达近千年之久,直至百年前前所未有之动乱。后各域史册都有记载的“八朝定天下”。 然此刻风云悸动,或许一场更大的灾难悄悄来临也未尽可知。早已结盟的蓝山国和灵霄阁意欲一统凌天域,而后染指其他几域,不可谓不贪图。一场阴谋已围绕西凉国悄然展开。。。。。 汉河西北侧,群山之中的平阳镇此刻显得尤为单薄。但也为西凉镇守着国之界域。远处看去,一条主路蜿蜒而上向西绵延百里有余山脉才逐渐余势降低,豁然一片开朗空阔之地。远一些,一些城外小摊来往商人吆喝买卖声不断,好一片繁荣盛景。 沿着进城主道再往前不到一里之地,俨然一条宽约三丈护城河映入眼帘。主城四侧出入口巡逻卫兵,侦察卫兵,守城卫兵,执勤卫兵各尽本责。进出城内任何人都需盘查,主城墙高约十丈有余整座城占地纵横数十里,城区面积极广。不仅容纳了西凉国数百万百姓,也庇护了这一方国土。这座城池就是号称凌天域主城的“凉州城”,凌天域两大霸主之一的西凉国便在城内。 在凉州城内,西凉国拥有绝对话语权,西凉国主也是凉州城内主宰。西凉国宫殿落于城内正中偏西一点,宫殿内又有正门,偏殿百座。整个宫殿之大又几乎占据凉州城五分之一的面积,百姓又称小凉州城。 此时宫殿正殿当中,两侧文武众臣分两侧站立。 左首文臣之首当朝阁老躬身低头向坐于龙椅之上男子道“启禀国主,微臣有要事启奏。” 龙椅之上那中年男子颔下微须,头戴一束发紫金冠。着一身淡黄色龙袍,刚刚批阅完一摞奏折。此时正左手肘支撑在面前龙案之上,左手大拇指和食中两指轻揉着两侧太阳穴,右手轻轻扣着龙椅扶手一侧缓缓开口道“张阁老请讲” 那位朝中张阁老继而将手中从平阳镇传来密信轻放于龙案之上说道:“国主请过目” 此人赫然便是威震天下的八朝国主之一西凉国国主火离天。 火离天此时看完密信似乎并未多忧虑,只是吩咐道:“传令,加派三十旗重兵协助驻守平阳镇,另外传令于甘州郡和肃州郡严防驻守,尤其以甘州郡加派过关搜查卫兵。不容有失” 早有传令兵领命接信旗奔去传达指令。 第七章 武学修士 帝都,又称圣城。 地域位置处于整个天地的腹地核心之处,是整个天下最雄伟壮丽的一座主城,帝都不与其他几域城池相同。几千年以来,大多数城池都已经逐渐腐朽风化,城墙坍塌的也不在少数。唯有这座圣城非但没有因为岁月的侵蚀而没落,反而占据此地的枭雄修补,补建,开拓城池。 到如今,其规模面积远胜往昔,有那修行大能曾御风而立于青天之上俯瞰帝都全貌,也不仅感慨能人巧匠辈出,尽然建造出如此辉煌的主城,帝都地势远较其他几域广阔平坦。 主城也是内城和外城,主城道路四通八达交织纵横曾有大能之士立于天穹,言城内道路便如阴阳十九道的棋盘一般罗列整齐划一。东西南北各有一座副城,四道城墙依次把内城围护在中间。 四座副城都被赋予了祥宁平和赋有意义的名字,正北的“长安城”,东侧的“长宁城”,南侧的“长平城”,西侧的“长兴城”。四座副城各司其职,终年守护着帝都内城的百姓。 此时,夜常明府上。 几位弟子正在相互配合打造着一把武器,阿诚拿着火钳夹着一块锻铁放在熔炉里面,阿信和阿义两人拉动风箱。每抽拉一下,熔炉里的火焰便升腾而起。不多时,阿诚用钳子夹着锻铁,猴子手握一柄小锤,而阿信和阿义此时也暂时撇下风箱拉杆。 一人拎起一柄大锤,在猴子小锤的敲打带领下,三锤逐渐此起彼伏。但始终不变的是两柄大锤始终在小锤敲打之后才落锤。阿诚也耐着性子随着大师兄的敲打而不时转动锻铁。 这番铸造兵刃功夫,若是外人看来。那小锤敲打锻铁并无变化,而大锤每次重重敲击都有杂质从锻铁中被击碎脱落。看起来只有大锤出力,小锤却是投机耍滑。 但那却叫行内人看了笑话。原来,这大锤并不是盲目敲打,而是按照小锤的落锤之处去敲打。这样考验的又是执掌小锤人锻造成型的功力了。 假如执小锤之人功力浅薄,看不出锻铁的变化和所需形状乱敲一气。别说是锻造武器,就是一块好料都会被浪费。 所以,小锤恰恰是最需要铸造功力的。师兄弟四人也唯有大师兄猴子铸造功力较深,有掌握锻铁变化和塑性的功底。持续着大锤敲打发出“铛铛”巨响,小锤却截然相反反而是细细的“叮叮”轻响,霎时间。 三锤变换着节奏不停敲打,那块锻铁也逐渐变了模样。等到冷却之后,几人又是把锻铁放进熔炉煅烧,通红之后又分工继续敲打。总计七次来回之后,那块锻铁也终于成形。 此时,猴子用钳子夹起那长约三尺,宽约四指的薄刃小心的放入夜常明秘制不传独有的淬火剂中,深深浸入然后取出反复三下。猴子取出一块干净绸布仔细擦拭干净水滴,从阿诚手里接过一个护手和刀把握柄组装成型后。一把冷气飕飕,散发着寒芒的精致长刀便已出炉。 此时的一切,夜常明静静的站在铸造房外目不转睛地看着几位弟子从头到尾的锻造出这把无纰漏的兵刃,也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几人垂首立在一旁,猴子身为大弟子再加上此次兵刃为他主导锻造。所以他双手捧着递给也夜常明,恭声道:“请师傅指点不足之处” 夜常明右手握起长刀左手自刀柄处向刀尖一抚而过,闭眼仔细感受着手中长刀的锋锐和刀感质地。而几位弟子这时也不由屏息凝气紧张起来。验过长刀的夜常明眼神一转不紧不慢的开口道:“从塑型和质地来看,尚可为优。不过么。。” 听的众弟子心底一紧,猴子更是觉得后背发凉升起阵阵寒意。不仅怯生询问师傅何意? 看着弟子们窘迫,夜常明却是哈哈一笑道:“不过么,因为是练手兵刃选材较为一般。这个不怪你们。相反,你们做的很好,未辜负我的栽培和期望啊!为师心甚安之。但这柄长刀终究算是凡刃。以后,若是有机会我为你们寻得天才地宝也让你们打造一柄神兵利刃” 噗通,几位弟子全都跪下叩首齐声道:“多谢师傅耗费心力,我们不求什么,只盼能侍奉师傅左右就满足,以图可报师恩” 原来,在当下动乱局面虽说已经稳定无战乱,但一些地区还是有各种匪首贼寇抢劫过往平民,活着。对于七域内管到的地方百姓犹如福地,可也还是有一些八朝兵马无法驻扎之地,那些以黎民百姓为鱼肉的地域。 对于那些地区的人们来说,活着,也是一种罪。罪不该生在那个片区。。。。。。 所以,人们在敬畏上天恩泽之后; 便感谢几朝君主平天下之劳; 然后感谢父母养育之恩; 接下来就是对师傅的教育之恩。 故此,天地君亲师排在任何事之前。 夜常明也感叹几人心性纯真,便叫几人起身。边讲边走出铸造房,在练功场上站立。对几位弟子道:“所幸,今日我再传授一门刀法,此刀法为我偶然自创所得。当然比不得那些名门大家所创出精妙,但是足够你们淫浸一生”。 “哈哈哈哈哈”门外传来几声幼童的嬉闹声由远至近打断了几人交谈,接着一声清脆的童声响起“铃儿。我回家了,明天我们继续玩呀”。 门外,隔着院墙另外一个稚嫩女童声也叫喊道:“小羽哥,我也回家了。我们明天再玩啊!” 夜常明抱起小千羽宠溺的笑着问:“小调皮,今天又去那里野了啊” 怀里的小千羽先是歪着头然后嘟了嘟嘴,笑嘻嘻的回道:“没有去哪里啊!就和邻街的铃儿在演武场看大人们练武啊!玩累了我们就回来了” 刹时,夜常明意识似乎一僵,平日里自己虽然真气疏导羽儿体质。但一来小羽年岁尚小,二来自己从未指导过任何人修行武术,此时。看着自己儿子稚嫩的面孔和只教过锻造技艺和一些简单拳脚的弟子们。又联想到未来暗处的不明的战况,终于下定决心开始传授他们正途的武学。 夜常明放下怀里的儿子顿了顿道:“孩子们,你们可曾想过习得上乘武术去闯一闯外面的大世界,在真正的乱世留下属于你们的传奇”。 夜常明深知,传艺,首先要勾起徒弟的兴趣,因为修行一说漫长而枯燥乏味,不是短期速成。所以,第一步。要先提起习武的兴趣。 果不其然,在众徒弟心底都曾埋藏着有朝一日,身怀一身高凡武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也学着那些名流青史的豪侠们写意风流,能在后人口中永世传颂。看着几位弟子近乎狂热的目光,夜常明暗笑一声“这方法再过百年照样生效”。随即,又道:“你们可知武学一途有何区分?武学修士境界何以划分?” 此言一出,众弟子交头私语商议谁回答师傅,突然阿信和阿义言辞激烈起来。 夜常明见状只是看看猴子微微一笑。猴子莫名看向师傅,谁知那阿诚就是等待这个憨憨师兄发愣时候,瞅准时机一脚踹出了大师兄。 然后,迅速转身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身为大师兄的猴子此时也明白过来,只能无奈的躬身请教师傅。夜常明看着顽劣的几弟子也是难得放声大笑,继而接着道:“好,那我就简单说一下武学境界。天下自羲和大帝传武以来,历经千百年至今。武学修法虽有不同,但大都殊途同归最终目的也是求得长生罢了。以我修为所能接触到的只是三段九转” 猴子等人多年苦功,只是刚刚修出一点儿内力。此时听着师傅所言自然不懂。猴子问道:“师傅,什么是三段九转啊?” 第八章 三段九转 平阳镇,夜常明练功场内。 此时,夜常明笑道:“问的好,这指的是一般内劲达到一定程度后的转变。之前对你们说过的内劲化气就是这个境界。一般来讲,三段是说人体对真气感知的三个阶段。第一段真气内敛为化气阶段,第二段真气外放离体为驭气阶段,第三段真气化形为御气阶段,而三段真气修为又细分为九次转变。现如今整个天下游侠大多都是第一段真气和第二段真气,至于那第三段真气的修行者,或隐藏于世或为护佑大国的后背。每一次真气的转变带来的都是别样差距,第四次真气转变和第七次真气转变更是会解开人体奥秘,带给你对于自身不一样的全新认知。而我们平阳镇的马将军便是经过第六次真气转变才犹如脱胎换骨,带领士卒守护者平阳镇数十年不被攻破” 几人似懂非懂,又继续询问要是遇见一人若是高手,如何区别是三段真气的那一段? 夜常明接着回答道:“这个很好区分,前提是对方不藏拙的情况下。光从字面意思便可知晓,真气内敛者眼神目光华而不散,一至三次真气转变基本相差无明显区别,而第一次真气转变的高手和第三次转变的高手其实相差不大,只是相对来说体内真气的储存量多少而已。而第二段则不同,之后每一次真气转变都会是质的飞跃。第四次转变之后,就可以操控真气离开本身肉体去攻击敌人无声无息,不过第四次转变真气只能离体一尺之远,第五次转变离体一丈,而第六次转变真气离体约有五丈范围。至于那传说中的第七次转变,只有踏入那一层次的人才能知晓了罢!” 阿诚疑惑问:“师傅,你怎地如此清楚,是您见过这些吗” 夜常明淡笑说并不只是见过而已,然后起身站立。 右手微动,在众弟子眼里。一抹类似于淡蓝色光芒不停流转在夜常明手掌之上。而夜常明右手手指只是随意的变幻着一些手势,那淡蓝色充斥着死亡威胁的流光流窜在指间。 突然,夜常明开口道:“一尺”,霎时,那指间流光形成一柄约莫手掌大的刀状兵器环绕在他身体一尺范围内快速飞旋。 夜常明继而开口道:“一丈”,那柄流光飞刀忽一下从身前一尺范围扩至在他周身一丈范围。 夜常明面色一凝喝道:“五丈”,那柄飞刀急速流转在众人周围,一众弟子见这小小的飞刀在自己身边飞速旋转环绕似乎随时都能结束自己的生命,虽然明知师傅决计不会加害他们,但不仅还是有些胆怯。 随着那蓝色流光飞刀越转越快,众人仿佛隐隐听到风响尖锐声,顿觉呼吸困难顶着压力开口道:“师。。。师傅。。” 随后,夜常明手势一变,那蓝色流光改变方向,径直飞向院落外的一座一人高的假山,击中瞬间碎石迸裂。看的众弟子目瞪口呆,在他们不可思议的目光中。 夜常明道:“这便是驭气境攻敌之手段,使用离体真气伤人于无形,随着修为日益精深真气离体范围也会越来越广,直到有一天你能做到真气离体而久久不散,并能够操纵离体真气按自己心意幻化形体的时候,到那时候你便可以说是修行大成,真正意义上成为这个天地的顶层人物了” 猴子等人发出惊叹,就连小千羽也张大嘴巴呼喊。 不过很显然,他父亲讲到此时他是连一句话都没听懂。。。。。。 猴子率先反应过来疑惑问道:“师傅,刚刚您说马将军真气第六转就率领军众能守护我们平阳镇,刚您的真气也离体有五丈开外,照你所说这就是第六次真气转变。那您和马将军要是联手的话,蓝山国是不是也会忌惮无比啊!” 夜常明摇头道:“真气第七次转变的御气境大修士,虽说凡世基本不漏踪迹。但并不说就没有,假如他们悄无声息的加入某一国,那必然是称为掌上贵宾来对待。若这个国家拿出一些足够分量的天才地宝,让御气境大修士去暗杀敌对国家的首领人物,这个是真的很致命的。至于第八转的大修士基本是凤毛麟角一样的存在,而甚于说第九转的无敌修士是否存于世也是一个未知数,所以说闯荡天下的侠客修为大都在真气二转到五转之间。我想蓝山国或许就有真气七转的大修士,而其他六朝也绝对有真气七转的修士。至于圣城么,应该有真气八转的修士,不过这些都是我的猜测,也许不准确” 阿诚又提出若是修士这么强大那么找寻天地之宝不就很轻松了么为什么还要与强国联合呢? 这时的夜常明悠然开口道:“谁告诉你说天地之间只有人类能修行了”? 众人再次一脸惊呆异口同声道:“难不成花花草草,树木植被也能修行? 夜常明:“。。。。。” 也许,夜常明这个老人家被几位年轻弟子这惊人想法给震惊的无法言语,良久才说道:“那倒不至于,天地之大。虽然兽类偶尔有吃下天才珍宝或年岁长了才通了灵的,但总归也是有一些天地间的异种,不至于毁天灭地却也非普通驭气境高手所能降伏的。总的来说,从古至今就那么十来头灵兽被世人所知晓。现如今,经过岁月的流逝。现存于世的可能不足一半,也是隐匿在名川大泽中不显于世了。然则,有天地珍宝诞生的地方必有灵兽守护。 接着,夜常明见这番话语已是提起徒弟们的习武兴趣。须知,一入武修行那便是一生去钻研了。可非一两日之功,他一直认为个人的悟性,毅力和习武恒心加上有持之以恒的坚持要远比那些天资绝强的天才取得更高的成就。从古到今,就从来不缺少天才。天才一般都耐不住寂寞,极易被虚名冲混头脑。从而落下修行,那些天才总是少年成名,名动八朝。但最终基本都是青年后就泯然众人,风光不再。然而只有极少天才,守得本心隐忍修行终站在世间巅峰,做到青史留名。 第九章 不传之秘 功勤于修,乃于血肉内发劲而生之。 存于气海百穴,故内劲可收丹田,心念与神和破百穴,故而内劲化气。 夜常明缓缓开口道:“这几句口诀乃是天下武学总决,也是武学起源。你们万万要记得,至于各门各派和亘古至今那些先辈们也是依照此而演变出各类武学。我一生所学,皆苦修于刀法技艺,我为你们施展演示一遍,认真观看” 语毕,夜常明收刀立定,双目微闭调整心态至神与气内敛。暮然间,夜常明双目开阖似乎闪过一丝蓝芒。刀交右手,左手虚晃一下。此时,刀刃向外刀背冲自己,此一招即可向敌伺机而出招,也可见招拆招用于回防来敌。虽简朴之际,但也不失名家风范。众弟子此时却截然不懂此中精妙,只觉得眼前的师傅精气神都专注于手中长刀和眼前。 赫然,夜常明身形一动。手中长刀出招若猛虎下山般迅捷无比,仿佛目光所及处有一对手。时而刀身砍,削,劈;亦或刀尖直刺,斜撩,剜旋。就连刀柄都夹杂几式变化在其中,仿佛在击打对手要害处和命穴。霎时,夜常明身形动处,衣诀飘起。右手长刀不仅刀刀直逼敌方要害,护全周身的同时。百忙中还捎带几式拳脚变化,夜常明舞到兴起,体内真气逐渐依附于刀身之上化为刀气,随着手中长刀舞动之处发出嗤嗤声响。唰的一下,伴随着最后一刀力劈而出,旋即左手一掌跟着击出。这一趟刀法一十七招共三十四式变化已然施展完毕。 夜常明收刀回身对几位弟子说道:“这套刀法乃我毕生所学简易创出,刀法威力虽然不甚强。不过胜在灵活多变,对敌之时亦有克敌之道。尤以最后一式,右手刀劈出虚为舍命一搏,杀招则为左手一掌之力伺机而动。若敌手抵御长刀则胸间不免中掌。若敌手看破此招,留神抵御左掌则右手刀由虚转实,顺势劈下敌手立即中招,施展此招者以舍弃自己臂膀为契机,讲究出招虚虚实实,让对敌无法看破招数变化。然自己寻求出一击制胜的方法。此为“断臂刀”,这一套刀法招式简易。重在意境,我现在将招式一一传授你们。待你们内劲有所成就之时。我在传你们如何配合内劲和心法要诀施展,好了。猴子,去拿几把未开锋的长刀来。” 吩咐下去后,夜常明便回石亭下用起一盏茶水。不多时,猴子从库房取出四把未开锋刃的长刀分于几人,又笑嘻嘻的从怀里掏出一把一尺长短的用木头削制成的短刀递给千羽,摸着小千羽的后脑勺笑眯眯的说道:“小师弟,你也要陪我们一起修炼呀! 其余几人接过长刀都是笑哈哈齐声道:来,小羽儿。和我们一起练,练好了给你糖吃哟! 小千羽拿起木刀,似模似样的挥舞了几下。口里咿咿呀呀的喊着其他人听不明白的话语 那夜常明见平日较为严肃的猴子如此宠溺自己儿子,深知几个徒弟早已和小羽情如兄弟。 顿了顿,他开口道:“你们已有基础根底修为,只是需要往更高的路上前行。接下来,我一招一式为你们演练,你们跟着我练就行,不足之处我会一一为你们去纠正。 说完,几人排成一列。夜常明便开始把此套刀法从头至尾边演示边一一讲解其中要义。 不觉间,从早时以至正午。几弟子基本都已熟练招式,差的只是临敌的应变。 不过夜常明此时皱着眉头看着幼子夜千羽颠三倒四,似左非右的乱舞着手中的小木刀。不要说招式分明了,几乎连横劈竖砍侧削都不算全无刀法章法可言。 夜常明不明所以心底暗想:“不应该啊!按道理说以小羽资质。就算不能过目不忘,这三四遍下来也不至于这么差劲啊。连资质普通的猴子等人都已练熟招式了。”。 随即夜常明蹲下抱着儿子小羽开口问道:“羽儿,告诉我。你觉得这些动作很难吗?” 怀里的夜千羽看着自己父亲眨巴眨巴了大眼睛,又挠挠额头迷迷糊糊的回答道:“也不难呀!就是感觉会了,记住咯。然后就又忘记了” 猴子等人也发现异样,阿城率先开口询问:“师傅,可是小羽年纪小。玩性大,练的时候注意力没集中吗?” 阿信和阿义附声:“对啊,师傅。小羽毕竟第一次习武,可能。。。可能” 夜常明倒是释然,道:“可能没达到我的预期?哈哈,倒也是我操之过急了,这才第一天。好了,你们练一早上也累了!都去歇会儿。” 几弟子听后都躬身散去,猴子转身去伙房准备众人午饭。阿城几人还在院落里讨论着刚刚学会的招式,生怕过会儿遗忘招式。。。。。 此时,正值三伏酷暑之际。 平阳镇外巡查的巡逻兵也按部就班一队接一队的更换着。 平阳镇除了马凌涛和张之奂有统领所有兵马权力之外,其他旗长级别并无高下。所以平素执勤时,都是小分队队长带领自己小队巡逻,然后每隔一时辰汇报百夫长。而百夫长一般都在乘机锻炼武技。至于旗长,基本就清闲了。一些交情好的旗长都喜欢在巡逻执勤时闲坐,聊天。 此时,一棵巨树下蹲着的一旗长和二旗长正在交谈着。 两人都是魁梧身材,统一黑色制式铠甲。不过唯一的区分是铠甲肩胄花纹,普通士兵为一道火焰图纹,小队长则为两道,百夫长为三道,旗长级别都是四道。西凉国内的其他将军为银灰色战甲,四道图纹。至于五道火焰图纹的。西凉国上下只有马凌涛的银灰色战甲才配拥有。 左侧一旗长略微矮壮一些,剃着光头。 摘下头盔放在身旁粗声粗气的对着身边较为高的男子道:“老钱,这听说圣上那边可是下旨了。已经加派其他旗的弟兄们过来驻守镇子。哎,你说。这天下才从战乱中平稳没多少年头,现下看来这蓝山国又想挑起天下纷争? 那钱姓旗长却不以为然道:那倒是不至于,挑起整个天下的战事。光凭蓝山国还没那个本事和兵力。不过,他们却是早已对我们西凉国虎视眈眈了。老田,依你而看。当今天下若是真的大乱,会如何? 田姓旗长摸了摸自己光头,仔细思考后斟酌了一下言语道:“按常理来推断,想要挑起天下战乱。这几条是各国都公认的铁律。第一抛开兵力暂时不谈为首者必须要有真气九转的修为才能称得上无敌者,这样的修为对敌时拥有对敌国首领人物有致命的打击。第二必要有精兵数以百万计量,以人海之术攻陷城池后分合兵力镇压降卒。第三若有雄兵百万和真气八转大修士领头,不出纰漏付出若干代价也有争霸天下的资格。可这蓝山国很显然三条都不符,所以我想他们只是和往日一般攻打我国侵占一些资源!老钱,你认为如何? 钱姓旗长听完也是暗暗称赞暗想:“这田泽山所言非虚,此人为第一旗长还是有其独到见解和认知。相比而言,我钱承伯就差点儿了”。但也是接着道:“现今天下局势,蓝山国接壤几域。帝都他是万万不敢招惹的,百兽城和青羊剑阁又离得太远。所以多年来,只是和我们发生摩擦。嘶,老田。你说,他们蓝山国是不是在真的试探我们西凉国和天山的关系。。。。唔唔。。 那田泽山眼疾手快,伸手捂住了钱承伯的嘴。忙四下里看了几眼确认无人后低吼道:“你不要命啦,此事万万不可再提起。今日探讨到此结束,回营。” 说罢,田泽山先是起身往营帐方向走去,只留下呆呆的钱承伯。 第十章 西凉禁地 凌天域内一城八郡不似于其他几域只有一国掌控。西凉国掌控着主城凉州城和甘州,肃州两大郡城。而剩余六大郡城都被蓝山国牢牢掌控着。 八朝史记都有记载,数百年前那场战乱之事,终究是被八位修为盖世的旷世能人带领各自部队终结了天下大乱祸事,在几位首脑人物统一规划下。按照山川河流走向把古神州大地流域重新布局划分为七域,而当时凌天域内两大绝顶人物都不满于对方,私下又以个人恩怨曾展开惊天大战,最终战况不明。但西凉国主占得凌天域内主城和西北侧两大郡城,蓝山国主占得东侧六大郡城。西凉国虽然领地和资源较少,但是却有主城为基。蓝山国虽未占得主城,但占据六大郡城却是物资较为西凉国丰富。不过也以此为不满,暗地里一直想一统整个凌天域,好不让其他几国以此为取笑之理由。 匆匆百年已过,悠悠岁月时光却不曾饶人半分 哪怕你有再辉煌的历史也已经成为过去,哪怕你曾名动山河也随着故去的人从而消失在记忆里。当年参加战事的人有的已经化为黄土长埋于地下,有的凭借精深修为但也只剩一口气苟延残喘。几域国主都早已改换几人,当年的八朝开国之主或早已逝世离去,或羽化飞升。当然这都是成为不为世人所知晓的秘密了,尽由后人猜想。 夜已深 西凉国,凉州城正殿内,唯有西凉国主火离天正在批阅着奏折。 此时这位高权重的西凉国主看着批阅完的奏折,十封里面有八封是有关于蓝山国的。但又偏偏自己也深感无力,一国之力的战事。说到底不是凭自己一人就可以去简单平定的。想到此处,火离天长出一口闷气后。静静的靠在龙椅之上,闭目沉思着。良久,火离天似乎下了什么重大决定缓慢起身。然后目无表情的径自出了正殿,往宫殿内后方西凉禁地走去。。。。。 不多时,火离天来到凉州城内靠后方一座朴素小阁院处。阁院外只有几片小竹林和一些绿色植被,时不时跑过几只小动物或几只小鸟扑棱飞出。除此,别无他物。 火离天一摆自己龙袍下摆,弯腰行礼跪拜后在院外轻声呼问:“天儿求见老祖” 但从小阁院处传来一道让人无法辨别男女之声:“免礼,后辈。你此番前来所为何事?” 这句话随细弱蚊语,而在火离天耳中尤似钟声洪悦一般震耳。 火离天在心里暗暗揣摩老祖之形时,也迅速简而要明的陈述了一下近日发生之事和当今天下局势。诉说完毕,小阁院里并未声音传出。 此时,火离天也不仅陷入沉思。 良久,小阁院里那道声音才徐徐传来:“后辈勿慌,现下之事你应对之计尚可。那蓝山国之蠢蠢欲动早已不是一日之谋,但有吾在此。尔等只需日常守卫便是。速退。” 这是何等霸气,何等自信。才敢下达这般命令? 简短几句吩咐只听得火离天口舌发干,只是觉得老祖决定未免有些儿戏。但自己自从被培养,在文略和武治之上均有不菲成绩被认可时才接过国主一位,而上任老国主临归天之际才告知自己这个只有国主才知晓的国之机密。 凡遇事不能决断,关乎国之存亡之事均可前往禁地寻求老祖决策。 不过,对于这位老祖,火离天也知之甚少,从史册中也查询不到老祖信息。此刻,火离天觉得身为国主,应当背负起更多责任。想到此处于是上前一步坦然问道:“敢问老祖,近来之事关乎我国能否长久存亡之,怎可如此简易决策。我火离天身为当任国主,不求发扬壮大我国,但若稍有差池,我下黄泉如何面对故去先皇先祖?” 嗡,嗡,嗡。整个小阁院连带院外小竹林都开始莫名的震动起来 阁院外的火离天此时第一想法是有震灾? 随着火离天想法还未泯灭,只觉一股冰凉气机直扑自己而来,在查看了一番自己身体后便消失殆尽。顿时,火离天惊觉自己冷汗直流,以自己真气第六转的修为,在这气机之下完全没有抵抗的余力。似乎再次遇到这样的气机只有一个念头。逃,什么都别想,转身就逃。面对拥有这样气机的敌手,胜算为零。而阁院外莫名的震动也转瞬即逝,一切恢复如初。 阁院里,那道声音再次响起,只是多了一丝不满:“哼,身为八国之一君主。体内真气却才堪堪达到第六次转变。你似乎满于眼下权力,从而懈怠了修行。是忘了拥有绝世武力才有在决定这个天地的说话权吗?你叫火离天可对?” 火离天此时已对老祖无比膜拜,此时又听闻老祖问自己。只连连应声说是。 阁院内那道声音再次响起:“依稀记得你年幼之时,也曾发奋图强励志做一名修行强者。你少年成名,然后便一步步凭借出色努力成为我国之主。但自此之后,修为便是逐渐落下,数年来毫无进展可对?。须知,西凉国之主只是一个虚名而已。只有强大己身才是明智之举” 火离天听到这里不由冷汗直流,细一回想下惊觉自己自从担任国主一位来。逐渐放松自己修行,重心偏离于治国方面。只是暗道一声惭愧。 阁院内那声音传来:“日后蓝山国与我国铁定会出现领土纠纷之战,不过还不及双方全力交战。有吾在,你只需尽职则可。退下!” 闻言,那火离天在告别后转身缓缓离去。。。。。 此时,阁院内烛光亮起。小门正对的大堂只挂有一幅字画。画面简洁只有龙飞凤舞一个“道”字,一张简制竹桌,左右各一张靠背竹椅。左侧是一间小阁室,内有一张竹床再无他物。而大堂正中地下一张蒲团之上似有一人正盘膝打坐。 说来也奇妙,不似常人一般。那人盘膝坐于蒲团之上,双手交叠放于怀,只是简简单单一个五心朝天姿势,但那蒲团却离地悬空三尺有余。伴随着此人呼吸缓而又缓的上下慢慢起伏着。未多时,此人运功完毕起身站立,但未见迈动脚步便离地三寸飘到窗前,不见有抬手开窗动作,那扇窗户吱呀一声,向外轻轻打开 视野外,漆黑的夜空下,有点点星光点缀着一轮皎月。月光下,几片阴云被风一吹而散。竹林在缕缕清风的吹动下发出哗哗,哗啦哗啦的清脆声响。 咕,咕咕,咕咕。不知名的鸟儿在林里也发出叫声,那人伸出右手掌心向上。扑棱扑棱飞来一只小鸟落在他手掌,跳来跳去的啄啄手心,又扑棱一下飞到头顶跳来跳去。那人似乎并不在意,只是负手而立。举目眺望远方,其目光所及处正是西侧天山方向。 又是一缕清风吹过,风中似乎有那人微微叹息后自言自语声传出 天山,天山派,云松真人,你,还好吗? 吾尚存生,尔等也应步入更高境界。天下大乱,少一契机,不过似乎快了。。。。。 第十一章 修习感悟 凌天域,西凉国内。 自从火离天从禁地回来之后,便开始着手安排防范。上至朝上百事,下至以平阳前线为基。甚至忙完还抽出时间温习武技和真气,可谓忙上忙下。至此还不忘在国记史册中找寻这位老祖的身影。 上了岁数的老人都说岁月如白驹瞬息而过,那也只是感慨过往时光流逝飞快而已。 不觉间,夏去秋过寒冬已至。夜常明几位弟子已步入修行约莫半载,自然其中有人欢喜有人忧。夜常明上月独自外出进山采摘一些药草和锻造必用的矿石进山已有十多天,夜常明每次进山不管收获如何,半月左右必然出山。一是因为家中事务都需他处理,二是放心不下一众弟子,这次临进山前夜常明也额外叮嘱照顾好小师弟。同时别落下修行,回来回一一检查,不合格者严厉惩罚。 平阳镇群山环绕,通往山外的主路只有一条。还有其他一些山路,但是若没有本镇老人带领,很容易在山间迷了方向,并且山间深处野兽横行,草木毒虫枯井甚多一不留神便会中招,在这深山中等同于丢了性命。而夜常明以真气六转境界的强悍修为再加上他谨慎行事倒也是在这群山中如履平地般。 此时的夜常明背着一个竹篓,正行走在一条下山小道之上,看见一块大青石便坐下准备歇歇脚。掏出怀里干粮咬了几口,又拿出了竹篓侧面的水壶猛灌了几口。微微期待着近日来几位弟子的表现,自从他受艺以来。不出他平素猜测,为人勤勉又努力的猴子是几人中最努力也最出色的,至于阿诚阿信阿义三人表现也尚可,只是不免会耍耍滑头。而自己幼子,想到这里。夜常明不免轻抚额头长叹一声 原来,幼子夜千羽对于刀法的招式倒是可以过目不忘,但对于刀法意境和变化领悟属于一窍不通。以至于他出招古板,漏洞百出。 夜常明闲暇之余常想,莫不是羽儿在胎中便伤了神和脑海穴位。不过好在夜千羽对于“气”的感触不是几位师兄能比的,要早于几位师兄领悟到对于内劲的修炼。以至于夜常明闲暇之余时常在想是否自己教导水平不足之过。夜常明早已经做好打算。等这次冬过完,若是小千羽修行还如此,就用马凌涛赠予的亲笔信送去天山故人处修行。想至此处,便收起水壶向着山下走去。。。。。 山下夜常明院中练武场上,阿城三人正在互相拆招喂招切磋较艺。猴子在院子角落耐心的给小千羽讲解着刀法招式之间的转变和变招的妙用。可惜的是,一个讲的认真一个听的也认真,然而一到套招时候。小千羽就还是一套刀法按部就班的从头到尾施展下来。 小千羽他自己一急也低着头问着:“大师哥,我是不是很笨啊!总是练的不好,让阿爹他生气” 猴子也只是无奈却又宠溺的默默小千羽的后脑安慰他道:“没事的啦,你还小呢!也才开始修行,已经很好啦。练累了,去凉亭歇会儿! 看着在凉亭里闷闷不乐的小千羽,猴子几人也是琢磨不定主意。 只各自个的开始打坐修习内劲功法。天下修炼内劲秘籍乃是不传之法,几人修炼的也只是夜常明所授简易内劲修炼秘籍,谓之“气经”,也是一种呼吸吐纳周身之气运转周天穴位的修习之法。 按照常人修炼三月吐纳方可在体内感受到气体随心而流动,用夜常明话说这就是内劲,练出内劲也是踏入修行的第一步。而几人除猴子在半月时感受到体内那一丝孱弱几乎不可察觉的微弱内劲,向来沉稳的猴子也是激动的满脸通红。至于其他几人均是在足一月时夜常明的帮助下才感悟到体内流转的内劲。 而在感悟内劲时,夜常明也未曾对幼子抱过多幻想。 月中十五天左右,就曾询问小千羽是否感悟到内劲。当时的夜千羽尚且不明白内劲含义,便摇摇头。直到在考究他刀法之时,那个小小人儿手里短木刀上发出众人都可耳闻的微微呼声时都傻眼了。这不就是内劲附刃么,夜常明激动的抱起小千羽询问是如何做到的。小千羽当时傻傻的回应,自己练了几天呼吸吐纳就感觉肚子涨涨的,肚脐眼附近暖烘烘的一股热流时不时流过,弄得他经常想解手。就一直没敢说,直到他按照夜常明的指引。在气海处可以逐渐调动那一丝微弱但实实在在存在的暖流时候,全家人都震惊了。按照夜千羽自己的话说是,在第五天时就有这种感觉了。当时,阿城他们兴奋的抱着小千羽蹦蹦跳跳的喊叫着,这绝对是天才啊!只有在故事里才听到的属于天骄人物才能做到的事。 吱呀,随着大门被夜常明推开。几位弟子忙过来帮夜常明取下背篓,奉上茶水后。几人便是立在一旁等候夜常明开口。 夜常明饮用几口茶水后看着几人直道:“那就开始!” 先是猴子在演练完一趟刀法后,又展示了自己在内劲感悟的一些成果,见师傅面无表情就退下了。然后依次是阿城,阿信,阿义三人也分别演练完。静静站在一侧,四人此时不约而同齐齐转头看向那小倒霉蛋。对于几人表现,夜常明倒也是猜测的大致相差无几。只是抱着一丝侥幸和幻想看向夜千羽,慢慢说道:“羽儿,该你啦!别让阿爹失望啊” 此时的小千羽惶恐不安的应道:“好的,阿爹” 幼小的夜千羽这时看向四位师兄,当然除了大师兄猴子的眼神里充满了鼓励和信任之外。其余几人眼神统一是看戏和瞧热闹不嫌事大的。。。。。。。 小夜千羽震震了神,长长的吸了一口气。脑海里不断的浮现着猴子教自己的身影。想着大师兄的努力和教导指点,心想自己一定不能出错。 此时,夜千羽心无旁骛手里短木刀便随心而动起来,一招一式从头至尾逐一施展开来。中间丝毫没有变招,但也未有一丝停顿。整套刀法在众人眼里如行云流水般施展完毕,小千羽低着头不敢看父亲。阿城等人怔怔地看着,而猴子开心的抱起小千羽,没忍住往空中扔起来又接着。大声笑道:“哈哈,小羽。我就说你一定行的”。小千羽此时才迷茫的回过神来 只有夜常明在思索着,刚刚幼子施展刀法的状态似乎像极了出神入窍。 他让众人停下,抱过小千羽询问道:“羽儿,刚刚你自己施展刀法有什么感觉? 夜千羽眨了眨眼道:“没有其他感觉,就是觉得似乎一下手里的刀不受控制,自己动了起来。但我又能感觉到是自己在舞动” 夜常明顿了顿道;“是好事,可见你最近用功之勤奋。你们都也不错,也算正式步入修行,接下来。我就为你们详细讲解一下修行路上的坎坷和境界区别! 第十二章 真气三境 夜常明院中。 此时,夜常明正端坐于石凳上给几人讲解着修行一途的道路和修行误区,让几弟子自己在修行途中的所想和疑惑处提出为他们一一解答。 猴子率先发问道:“师傅,其他我们都有了解。只是如何把内劲转化为真气,转化为真气之后再如何修行呢?” 阿城却是别有见解,询问道:“师傅,要内劲化为真气应该是有对自身的一些要求!” 那阿义,阿信也是商讨一番也是问道:“是啊,体内修出的内劲怎么区分是否能转化真气的标准,或者怎么辨别一个人的内劲到何种地步呢?” 夜常明闻言几人分析,显然是已经在修行一途有了自己的感悟。于是点了点头思索了一下道:“其实,你们几人所问的。也可以说是同一个问题,大致来说就是往后的修行路和对于修行境界战力的划分” 说到这里,夜常明搂着怀里的小千羽整理了一下脑海思绪继而讲道:“普天之下,能修出内劲才能往更深处修行这是常识。然而至于内劲修行到何种地步,才能转化为真气这个答案早在羲和大帝创武时就发现并记载流传于后世。简单来说,人们把修炼出内劲分为三个过程。第一是在修行锻体中在体内慢慢感悟到内劲的存在,然后第二就是日益修炼直到体内内劲饱和圆满。内劲无法继续在丹田气海内修炼储存为止,继而第三就开始寻求把内劲转化为真气的方法。” 夜常明微笑看了看几人:“功勤于修,乃于血肉内发劲而生之,存于气海百穴,故内劲可收于丹田,心念与神和破开百穴,故内劲化气。这是天下修炼内劲化为真气千变不离的武学总纲,你们要牢记。神和心念可破开百穴后,体内的内劲便会丝丝缕缕转化为更加强的真气。这便是真气第一段,真气境。而此时也应该叫修真者了。再然后就是一次接一次的把体内真气压缩达到能转变成更精粹,更强韧的真气,这压缩真气的同时也在淬炼你的身体百穴能够容纳更多真气。当你体内真气成功转变三次后,到第四次时。这时能感受到体内真气能够随心而动的时候,这就需要尝试引导体内真气自百穴经脉中离体而出。能达到这个境界,就是真气第二段,驭气境。而驭气境修行就比较轻松了,简单来说就是在累年累月里不断的尝试将体内真气逐渐散发到离体外更远。操控真气离体一尺距离为四转,真气可离体身外一丈距离为五转,真气可离体身外五丈距离则为第六转。这时,就是放眼天下八朝也算是比较了不起的高手了。而不管是谁真气离体始终会达到到一个极致,就是简单的操控离开身体外的真气。至于接下来,就看你是否能操纵离开身体外的真气达到何种精妙的地步了。传言中,达到第三段的修士,可以操纵离体的真气幻化成自己所想的物体。我只知道这一境界叫做御气境,其他就不知晓了,但我也正在探索,不过。我曾在一古籍上看到一句话” 猴子等人听的神往,忙问道:“师傅,是什么啊!” 夜常明抬头看向天空道:“那可能是步入更高境界的修真者的感悟!浩乎如凭虚御风兮,不知其所止:飘飘乎如遗世独立,羽化而登仙。” 不明所以然的几人互相对视一眼看向夜常明问道:“师傅,是什么意思啊!” 夜常明摇摇头长叹一声道:“大概就是说‘乘着风轻轻飘荡,不知道会飘游到那里,那种感觉就像成了仙人一般’。所以,凭风而立,御风飞翔遨游于天地之间。我想这应该就是传说中那些真气三段,体内真气达到第七次转变的大修行者才拥有的能力!” 几人听的心驰神往,不过转瞬间都回过神来。互相对视几眼暗暗下定决心认真修炼。猴子此时看了看师傅,嘿嘿一笑问道:“敢问师傅,您现在处于那一修为境地啊!” 其实,不用猴子发问其余三人也是对自己师傅修为境界比较好奇。 夜常明哈哈一笑道:“体内真气离体五丈便为驭气六转,我么。。呃呃,近来也偶有所悟。应该是快走到这一境界的顶端了!” 话音未落,只见夜常明伸手一指一道湛蓝色刀气透体而出,随着他手诀一变。 那缕刀气旋转离开他身体五丈有余,夜常明此时闷哼一声手诀再变,咻呼一下那缕刀气霎时离开他身体约有足足九丈之远。 而此时夜常明脸色逐渐泛红。呼吸之气息也不在均匀。头顶散发着的几道热气凝而不散。显然此时夜常明体内真气运转已经接近极致。良久,那道刀气约在夜常明身外九丈之余淡淡散去。夜常明闭目深呼吸几口空气微微调整了一下气息。然后接着道:“体内真气离体十丈似乎已到驭气境极限。至于下一步,我猜测应当是更加精妙的控制离开身体的真气,但是也只是我的猜测。待得过几日,为师去与马将军探讨一番。好了,今日这些已经足够你们修行一生了。天色也不早了。你们温习一下早些休息!” 几人惊觉,原来这一询问交流已经大半日过去。 于是乎,几人也是在作揖告别师傅后暂时离开演武场。 夜逐渐已深,猴子师兄弟忙碌的准备着晚饭。而此时的夜常明正在屋里教导着夜千羽调动体内那不易察觉的内劲运转。毕竟自己父亲是修行大家,让夜常明亲自指点,夜千羽按照父亲指示逐渐把体内能感觉到的内劲从丹田处运转至四肢主经脉缓缓运行。好在夜千羽幼时时常被夜常明用真气洗涤经脉,故此。夜千羽此时的四肢百骸主经脉基本已通,倒是不用担心小孩子内劲乱行而导致内劲行错经脉而逆转内劲走火入魔。 平阳镇,将军府祗 除了夜勤巡逻卫兵,整个将军府上下静谧异常。只有后院演武厅里,马凌涛在闭目盘膝而坐独自运功修行着。体外散发的银白色真气丝丝缕缕继而渐渐形成长枪之形,环绕在马凌涛体外。 未几,伴随着马凌涛双眼一睁,那些枪形真气似乎更加的凝练成型。 马凌涛长长吐出一口浊气,自言自语道:“还是不对啊!我应当如何踏入真气三段修为境界呢,我似乎触摸到了第七次真气转变的契机,不过好像差了一些什么。唉,一日不入御气境。始终只是算作凡人啊!想我马凌涛自五岁步入修行,至今已有四十余载。才堪堪触摸到真正的修行之路。驭气境和御气境,虽然听起来只是差了一个字,可是真正的差距却是天壤之别啊!驭气只是操控体内真气离体而已,若是体内真气耗尽又何来驭气一说?我浏览古册,御气境可是真的达到驾御身外的气机流动,与真气变幻结合达到真气无限。这才是真气三段修士最恐怖的地方。真气无限,唉,我有生之年不知能否踏入此境界呢” 马凌涛缓缓站起身,走出大厅。来到院里从兵器架上取下一杆长枪,沉定站立。右手握定长枪腰身处,左手负手于身后。闭目静静的调息自身真气。 院落里,一阵清风吹过。吹下几片树叶,霎时间。马凌涛双眼陡然一睁右脚尖轻踢长枪尾端,左手顺势抓住长枪尾端。一杆丈八大枪便在马凌涛手中舞将开来,没有特定的招式,只是一杆长枪随心而动。除了扎,刺,挥劈等简易长枪使用方法,也只是一些军阵冲刺常用枪法。高吊四平枪式,中四平,低四平,青龙献爪,勾枪势。军阵中常用的枪势此时在马凌涛使将出来别有一番意境,呼呼呼风起。长枪之上渐渐被附上真气,继而那银白色真气化为道道枪型真气四散开来,枪声呼啸隐约已到十丈开外。 而此时马凌涛似乎越发精神抖擞,只是一味的挥舞着长枪。唰唰唰,道道枪形真气将落下的树叶刺中。 呼,马凌涛收枪站立。静静的调息了一番体内真气,感觉到沉寂了多年的真气运转周身带来的舒畅感,不由想与高手交战一番。马凌涛暗想:“嗯嗯,似乎那夜常明是个上佳人选,想来他也多年未出刀与人交手了!嗯嗯,过几日,我闲暇之余上门便讨教切磋几招。” 第十三章 印证借鉴 酷暑季节,平阳镇上下都在做着防暑的准备,大多数人都以此在家乘着凉快。然而除了那些军士在日间互相变阵操练,诺大的平阳镇便别无他声。 夜常明府上今日来了一位贵客,平阳镇的天。也是这个镇子的守护神。 西凉银甲战神马凌涛,也是被其他七国称为“军阵之神”的男人,几位徒弟奉上茶水简易糕点之后就静静的站立在一旁,看着眼前的马将军也是不由得心旷神怡,单只是他坐在大厅里太师椅上和自己师傅交谈,就感觉一阵压力迎面而来。这可能是在战场上万军从中厮杀出来的血腥气息! 交谈良久,此时夜常明也是对这位将军心折。爽朗开口笑问:“将军大人一向忙于军中之事,今日前来想必不单单是为了和小人堂前一叙!再者说,小人承得将军恩情。还未到将军府向将军和镇守大人拜谢,已经失了礼数,还望将军海涵莫怪” 马凌涛今日只是轻衣便装与两名卫士前来,并未大张旗鼓。 依着镇守大人意思,将军出行应当带护卫队前来,谁知马凌涛哈哈一笑反问道:“若是真有人想暗杀我,怕是我保护护卫队了”。马凌涛带兵如己出,护卫队众人也是讪讪一笑称道是。于是,马凌涛随意带了两名卫兵着便衣就出发往夜常明府上。 而马凌涛出乎意料的道:“夜先生客气了,以你之修为。我敢说,放眼天下,除了三段大修士隐世不出,能胜过你的人也是寥寥无几。而马某近日里技痒,为此前来也是想讨教几招,以次来印证马某所感所悟。故此前来叨扰” 众弟子听的心惊,只是在传言中知道马凌涛为西凉战场立下无数汗马功劳,而在战场下也是了不起的修行名家。被誉为七转之下第一人。而师傅只是个打铁匠,能否。。。。或者说能接下马凌涛几招都是个未知之数。 此刻,夜常明脱口道:“将军大人,万万不可。您乃是平阳镇之大恩人,我一介乡村野夫偶有所悟而已,怎敢于您动手过招。” 马凌涛闻言端起一杯茶水一饮而尽。起身放声一笑道:“夜先生,藏拙不见得是好事。简单而言,身为触摸到修行之路的我们都是为了往更高处前行探索,我知道一些你的过往。我们只是切磋练手,今日日正三分,我在镇子外参天古树下等你。” 说罢,便头也不回往外走去,马凌涛身形闪动已到屋外,只传来一句“驭气外物你已做到,而御风而立莫不是我等追寻最高境界么” 只留下怔怔的夜常明,几弟子上前询问师傅意下如何。夜常明细想,此去一战不论输赢。不去便是于己在修行途中的疑虑,若去便是对马将军的不尊重,思虑良久,看了看一旁的幼子千羽,问道:“羽儿,你认为阿爹该不该去啊!”。 夜千羽抠了抠脑袋,仰头笑嘻嘻的说道:“阿爹,我觉得马叔叔是好人,你去和他打一架。不会伤感情,说不定还会成为好朋友呀。”夜常明看了看地下幼子,也坦然说道:“好,咱们吃过午饭便去。” 平阳镇山区郊外处,有一棵天然古树。不知存活几百年,高约百米。就是其宽约之处,也需五六成年男子伸臂抱围,其树茂阴凉之大纵横足有数十米。故此闲暇之余,几位旗长也喜在此树下乘凉。 此时日正上午时分,马凌涛闭目站立于巨树东侧,一杆长枪插立于旁边土地。他遣散了卫兵,只是一人一枪静静的等待着夜常明的到来。 不远处,夜常明带着几弟子和幼子夜千羽正向古树走来。不多时,便已经来到巨树之下。 马凌涛睁眼看向夜常明,试图用眸光看清这个带着谜底的男人。良久,马凌涛收回眸光淡然道:“夜师傅的过往,本将略有耳闻。只希望今日夜师傅可以放开手脚,与我真正一战。” 夜常明在马凌涛目光注视下并未显得慌乱,也是应声道:“久闻将军之名震惊八朝,夜某不才。今日斗胆拂逆讨教几招,还望将军手下留情” 马凌涛爽朗一笑道:“何来威名,只是虚名罢了。夜师傅,咱们先是拳脚走一趟活动活动筋骨如何?”。马凌涛虽嘴上说如此,心底却有其他念想先是拳脚试探,以他之修为。若是拳脚都抵挡不住。那就不必使用长枪对敌了。 夜常明闻言心底暗笑一声,以他之老辣怎会不知马凌涛想法。便调整好最佳状态。随即抱拳道:“将军功力之深,夜某勉力应对之。但小人打铁铸造兵器多年也有一些蛮力,等下只怕拳脚会收不住将军可得小心” 马凌涛放声长笑几声也是拱手一抱拳回礼道:“战场厮杀,本将拳脚功夫倒也未曾落下。所谓脱枪即为拳,夜师傅,请了”当即便左脚后撤半步,蹲身马步。右拳对敌左拳收于腰间护身立身站定,屏气凝神立定,此番便已经简而告知以准备好迎战。 夜常明见得此架势双掌交错一翻腕也是备好迎敌之势,他一身本领都淫浸在刀法。此时,变掌为刀,刀法化入掌法以变阵迎敌。 两人均是神色凝重互相看向对方,都未先出手。日光渐渐偏移,但在整个巨树树荫下倒是显得不足为重。 一旁的几位弟子都在盘算着比武的走向,阿城率先开口道:“都说占得先机为上,为什么师傅和马将军都如此沉得住气呢!” 阿信插嘴:“不知师傅怎么去接马将军的攻势” 阿义却看了看沉默不语的猴子,开口询问:“大师兄,我们几人数你修为最为精深一些,你怎么看待?” 反观猴子,此时正搂着小千羽目不转睛的盯着前方随时爆发的战斗,良久才道:“看着就是,师傅他们修为早已经不能用常理来推断。他们都在找寻着对方的弱点,而且师傅并不像你们猜测的那样。我总觉得师傅的修为,很强。强到给我和马将军一样的感觉,只是平时都内敛了气息。以我等修为自然是感觉不出来的”。留下惊呼的两人,场上战况突起。 原来,日光逐渐偏移到马凌涛前方。此时,夜常明背向日光站立,而马凌涛面向阳光站立。虽说影响不大,但就在马凌涛双眼一眨之际。夜常明动了,身影之快两人本相隔数十米的距离眨眼即到。夜常明不由分说,右手一记掌刀劈向马凌涛。若是常人早已见招拆招。孰知,马凌涛刚只是卖一破绽出来。待得夜常明掌刀触及自己面庞数寸之时。马凌涛左手如闪电一般翻手间捏向夜常明手腕要穴处,右拳一握便是一招枪法中平式引入拳法当胸击去,如此出招不可谓不狠辣。足以见得是战场厮杀中创的杀招。 几弟子惊呼,都觉师傅会在第一招时就中招身败之际。却未曾料到,就是马凌涛都满拟自己一招便会得手。 此时夜常明,右手掌刀自手腕处一翻便变斩刀式化为掌法,力道未曾减弱半分继续向马凌涛胸口拍去。悬空的左手也顺势迎向马凌涛右拳。马凌涛未来及赞叹此招变化神妙。只是来得及将原本抓向夜常明的左手变抓为掌,运起真气护在胸前。此番变故,都在电光火石间一一转变。只见,马凌涛和夜常明拳掌互相碰撞,并无声响。二人便拳掌黏在一起,二人都从刚才瞬间变招几下的招式中得出同一个结论。比拼招式的变化精妙似乎无法取胜对方。那就只有真气强弱比拼高下。霎时,二人拳掌相交处淡蓝色真气和银白色真气瞬间流转而出不断碰撞。在二人刻意收敛下,并未比拼真气怕伤到不远处几人。从而散发的真气并未离体。嘭的一声巨响,二人都被真气相激而分离,各自身形飞出数十丈站定,只是马凌涛身体落定便面色不变身形稳如山岳般站定。反观夜常明落地时又翩翩然向后翻过一个跟头才卸去冲劲面色也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红色。相比之下,外人看来一个稳如山岳,一个身形飘动似是未分上下。实则二人心知肚明,第一次的拳脚切磋虽是平手。但夜常明却是以下风之势收手。 马凌涛此时面色凝重也是未料到夜常明如此本事居然甘愿做一寻常铁匠隐身于偏隅一镇。本就有三分敬意的他更加的看重夜常明。 而夜常明心底却更加震惊,暗道此人不愧是有七转之下第一人之称号。真气修为果然霸道非凡。 二人都心里默默暗赞对方,面上却未露表情。马凌涛微微一笑道:“夜师傅够本事,咱们拳脚未见输赢,那就兵器再见一番真章你看如何?”随即,不见他如何动作右手一伸,一道银白色真气透体而出,击在数丈开外的长枪。那杆长枪受反击真气弹向马凌涛,马凌涛伸手一接。右手握着枪身,左手一压枪尾,就抖了一个枪花。笑道;“夜师傅,请了” 夜常明神色一凝见马凌涛真气竟能运转如此自如至手臂延伸一般,便感叹自己未交手便是又输一筹。随即也是右手一道真气击在长刀,不过夜常明却未做到真气反击在兵器,让兵器弹回。只是在长刀弹起瞬间,身形一闪就已到长刀落下之地。右手接住长刀,还未落地便是唰唰唰接连挥出三刀。三道淡蓝色刀气从刀身透体而出。马凌涛眼神一亮,此时两人相距足有二十丈。马凌涛也是身形舞动,三道银白色真气自手中长枪透体而出。淡蓝色刀气和银白色枪气都离体约十丈碰撞在一起。轰的一声巨响,炸起一番烟尘。 真气六转,离体五丈。但此刻二人真气外放都达到接近十丈。 这已经是驭气境修士体内真气离体的极限距离。瞬息之间,二人从外放真气到近身再战。初时,马凌涛一杆长枪翻出枪花朵朵,道道枪影生生不息笼罩着夜常明,反观夜常明只能是将将舞刀护住己身。 斗到分即。马凌涛见长枪枪影始终攻不破夜常明那堪称滴水不漏般的刀法,心念顿生枪法一变。一杆长枪当作棍子砸将下来,嘭的一声长枪在地面抽出一条数米长的枪影沟壑。 而侧身避过的夜常明抓住这瞬息一变的空挡,就地一个翻滚。使出一套地躺刀法,刀刀向着马凌涛下盘招呼。霎时间,马凌涛被闹了个手忙脚乱。手中长枪连连变招,忽地长枪在地下猛地一点。整个人借力腾空飞出数丈才稳住败势。二人都是稳住身形看向对方,都在心底暗道一声厉害。马凌涛率先开口道:“夜师傅,我近来有所悟。化于枪法之中,也是我最强一招。若是此招夜师傅还能接下,我马凌涛弃枪认输。” 夜常明此时也开口道:“好,夜某也必将全力以赴”,说罢。夜常明便屏气凝神准备接马凌涛所说的最强一招。 而此时,马凌涛持枪站立。调动体内真气疯狂运转,银白色真气丝丝缕缕绕着马凌涛周身渐渐形成一道一道的长枪形状真气,更有几分凝聚的越来越有长枪之形。不多时,足足形成三十六道长枪之形的银白色真气飞速旋转在马凌涛周身。而夜常明脸色一变,对周身气流的敏锐感知告诉他,这不单单是形成的简单枪气外放。似乎要比他的外放刀气更高一级别,面对着越来越迫近的窒息感。而远处的猴子几人,也莫名的感觉到从体内不由自主生出的寒意,几人身体越来越不受控制的轻微抖动起来。 啪的轻微声响起,正欲施展最强一招的马凌涛神色一滞。只见夜常明丢下手中长刀坦然道:“马将军,在下认输。您这一招,我万万接不下。无奈,只得主动弃刀认输” 马凌涛不解问道:“夜师傅,这是为何?” 夜常明语出惊人,开口道:“我从这一招感觉到了超出驭气境的气机,直觉和本能告诉我只能认输。除此,别无他法” 马凌涛也似乎猜到什么,枪势一变收起攻势道:“夜师傅何出此言?” 夜常明像是在整理言语,良久才道:“我似乎知道了何为驭气,何为御气” 第十四章 御风逍遥 平阳镇外 巨树之下,几人都席地而坐。夜常明和马凌涛对立坐着,其余几人也在几米开外坐定。 马凌涛带着一丝疑惑开口道:“夜师傅刚刚之言,何解?” 在几位弟子和马凌涛炙热的目光中,夜常明揉了揉发胀的脑袋整理了一下要准备叙说的言辞,他长出一口气。用最平静的语气开口道:“真气修行分三段,化气境和驭气境想必不用我多说,将军的理解应该比我更深刻一些。至于刚刚和将军交手,我也才确定。驭气境的高手再努力,真气外放也只是离体十丈而已,这是到极限了吗?” 马凌涛也是接过话题道:“不错,本将数年前就已经发现体内真气外放十丈这个极限距离。可是至于之后的修行,我也是一知半解。而至于我西凉国,本将修为也是处于最顶端。实是无人探讨此类修行问题。还好夜师傅堪破一丝契机,本将迫切希望夜师傅可与我分享一下心得”。说道最后,就连猴子等人都能感觉到马凌涛那无法隐藏的迫切真情。 夜常明娓娓道来:“我也只是猜测而已,现今天下是有三段修为的大修士,只是他们都隐世不出。以至于在世的一些散修,独自修行也只是堪堪到驭气境巅峰而已。我估摸着天地之间真气三段修为的修士也就寥寥数十人而已。八转修士绝对不出十指之数,甚至于说传说中的无敌修者。九转境界的无敌修士天地间是否存在也是未知之数,而当年开国八朝之主绝对是御气境修士。其他几域许是七转境界,那帝都之主应当是八转之境。这数百年下来,谁也不知道当年那些人修为到了何种恐怖境界。我想,驭气境和御气境的区别,应当在与对自身真气的感知和领悟。就像刚刚将军的最强一招,我只能做到刀气外放。对外放的真气却达不到可以操控他们去变化,而将军刚刚外放的真气隐隐已经形成枪型,似乎已经达到了真气变化形体的地步。所以,我猜测古籍里描述三段修士的御风而行,便是他们对于自身的真气操控达到与天地间的气流合二为一的境地,凭借心念与周身气流形成媒介。如此方可逍遥翱翔游于天地间,故此才有达到御气境,天地逍遥任我行之说。” 众人中只有马凌涛听的如痴如醉,也是。他本就触摸到御气境边缘,只是忙于军中事务无法钻研导致他始终破不开心窍。此时,以他的认知结合夜常明的推测。对于以后的路,二人也是有了一定的理解。 此时,马凌涛起身抱拳道:“今日着实叨扰夜师傅了,几位小兄弟也需努力修行,日后若想进军,可直接报我名。本将便先告辞一步,几位请了。”说完,便是先行走了 只有夜常明露出一个了解的微笑,抱起小千羽回头也是对着几人道:“走啦,咱们也回家” 一路上,几人欢声笑语。小千羽顽皮的坐在猴子肩头,猴子两手扶着以免他掉下来。口中也是一直逗着他,问道:“小羽啊!你以后也要好好努力修行,变成像师傅和将军大人一样厉害。” 小千羽笑哈哈的用一双小手遮住猴子眼睛,笑嘻嘻的咿呀说着:“好呀,好呀。我要做个大侠,救很多人很多人的大侠,要变得比阿爹还要厉害” 小千羽的咿呀童稚话语,几人都淡笑几声没在意。只有猴子认真道:“好啊,小羽,那以后你比大师哥我厉害了,可要保护我啊” 哈哈哈,随着几人的交谈笑声也是越行越远。对于马凌涛的盛情邀请,他们知晓是出于师傅的面子。但能得到马凌涛一个承诺。对于他们几人而言,也是惊喜万分。 三岁稚子初开口,语出惊人立豪侠。 或许,以后的事谁又能知道呢,命运总是如此。每个人生来都有他必须去完成的一件事,这就是书上说的命由天定,运由自己抉择! 这一日,夜常明和马凌涛一战已经过去足月。夜常明也是日常带着弟子们修行和锻造兵器。努力培养众人,而除此外。众人修行都有精进之地,唯有夜常明幼子夜千羽。对于内劲修行还说得过去,对于战技。拳脚功夫相对凑合,而夜常明所悟刀法同时教与几人。只有幼子表现最为差劲。只是原地踏步,并无进展。都说习武修行,一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 相比于其他师兄弟而言,夜常明时常感叹,小羽怕是没有修行天赋!最后,征得众人统一意见后,决定年后托付于天山派去修行。 平阳镇外约莫三四里处,有两条道路。一条路弯曲而上,是进山的唯一路径。另一条宽阔笔直正是平阳镇通往西凉国主道路的必经干路。相反,此地派有重兵把守,虽说是在郊外,反而是平阳镇最安全的地方。 夜千羽鼓着小腮帮蹲在后山道路,这是不知道他第几次偷偷跑出家。每次做错事,夜千羽都会偷偷的跑到这里,费劲的爬上那块约有一人高的大石头上。然后坐在哪里,手肘支在双腿上用双手托着下巴呆呆地看着远处的天空发呆。愣愣的盯着天空中时不时飞过的鸟儿,夜千羽自言自语道:“哎呀,我真笨。又忘了大师哥教的刀法,每次阿爹虽然没责备我。但是每次阿爹都好失望的回到房间,我真是太笨了”。 嘻嘻,后面有人偷偷笑着:“小羽哥,你不是大笨蛋。你是个小笨蛋” 突如其来的笑声惊得夜千羽一愣,他倒是没显得惊慌。只是头也不回的说道:“哼,石小铃。你又偷偷跑出家来这儿。你阿爹和阿妈没告诉你这里很危险的吗” 夜千羽倒也猜的很对,每次他偷偷来这里。他最要好的伙伴石小铃也会偷偷跟着他出来,然后一起嬉笑着回家。相反,这里反而成了两人嬉戏玩闹最好的地方。 那个叫石小玲的小女孩儿,穿着一套淡粉色的小裙子。头顶扎着一对儿小马尾辫子,白白嫩嫩的小瓜子脸上一双浓墨似的大眼睛,这时她双手背在身后,歪着头笑眯眯的看着夜千羽说道:“小羽哥,你别生闷气啦。快下来,我们去摘花花玩”。两个都是四岁出头的小孩儿。 老人说,小孩身上的烦恼和不愉快是留不住,转瞬就忘了个干干净净。 不知不觉,天以接近正午。两人在一片花圃里采摘花朵玩得不亦乐乎,石小铃还用花卉编制了两个花帽。分给夜千羽带着遮挡阳光,忽然石小铃怔怔的看着远处的天空不动。夜千羽连着喊了几声没有应答,他也连忙向石小铃目光处看去。远处,并没有什么。夜千羽伸出手在石小铃眼前晃来晃去,问道:“铃儿,你看什么呢呀!”。 石小铃回过神说道:“小羽哥,我好像看到神仙了。就那样在高空中一闪的飞过去了”。夜千羽又转过脑袋,双手大拇指和食指用力的撑开双眼看了看,想要努力看清,但似乎还是没看到什么。突然,夜千羽就那样绷着眼睛伸着舌头做着鬼脸摇晃着脑袋说:“呜呀呀,我是大嘴怪,专吃不回家的小女孩”。 那石小铃嘻嘻哈哈的笑着一边往回家的方向跑,一边还回头道:“来呀,小笨蛋哥哥,来追我呀!”。就这样,两人一个在前边跑,一个在后边做着鬼脸追着一路回了家。 嗖,一道火红流光从天际一闪而过。似是人影,衣诀飘飘。三千青丝随风咧咧而动,那道火红流光自西而来,其速度之快,悄无声息。在巡逻卫兵并未察觉的情况下从半空迂回而下落入西凉国后院禁地当中,闪身便进入小屋。 第十五章 拜师天山 秋去冬来,随着第一场冬雪的降落。整个平阳镇上下裹了一层银色素装,镇上行人基本都添起了衣装,外围巡视的卫兵也加了厚衣。日子一天接着一天过去,逐渐的接近年尾。岁岁平安,年尾接年头,整个天下似乎都忙活了起来。貌似连边界战事也都暂缓了,对于将官们而言是一段轻松时间。而对于最基层的将士们来说,也是一年里最为放松的一段时间。都难得的会有年假,不过都是轮换休息。所以,一部分将士回家探亲,就会有另一部分将士暂时抽调过来填补空缺。以免被其他邻国界军队偷空抢夺了资源和领地。 平阳镇,将军府内。自上此与夜常明相别后,马凌涛便将军中职务暂时交于张之奂一人,自己匆匆闭关,以求能有更高的体会和感触。 夜常明院里,其他人正在忙活着置办过冬食物,也在准备着几日后便来临的年事。能和师傅一起过年这也是这些长不大的孩子心里最后的一丝温暖了。 而夜千羽正在演武院里堆着雪人,地方倒是够大。雪下的也是足有半尺厚。夜千羽一连堆了六个雪人,一个最大的在最前边。四个一样大小的站在一起,最后是一个最小的。众人来来回回也是避开院里,不把雪踩脏。看着那几个雪人,几人都知道最大的雪人代表是师傅,四个一样大的代表了几个师兄,最小的则是小千羽了。 堆完雪人后,夜千羽哈了哈略微通红的小手,拍了拍身上的雪。 想着自己还是没有进展,过完年阿爹就要送自己去那传说中的天山派学艺了。想到这,夜千羽就总觉得自己让阿爹伤心。不由得,夜千羽坐在台阶上一边攥起小雪球,一边向着前方假山扔去发泄情绪。忽然,夜千羽一滞因为感觉手里刚扔出的雪球砸到了人。夜千羽连忙抬头看去,是猴子笑嘻嘻的拿着一小块煮熟的牛肉站在前方。 “呐,小羽。给你尝尝!”。猴子把手里的肉块递给夜千羽 夜千羽见砸到大师兄有些尴尬,连忙起身道歉。 “哈哈,没事的。我看你在院子里出神了。刚好煮的肉食熟了,给你拿一块尝尝。小羽,你看起来像是有心事呀!”。说着,猴子一屁股坐在了夜千羽的旁边。 夜千羽接过肉,狠狠咬了一大口只顾自己咀嚼着。卤汁的肉此时在复杂的情绪下倒也没尝出什么味来,吃着吃着。究竟是个四岁孩童,想着再过几天就要离开家。去往千里之外的天山学艺,以后就天天见不到家人了。一想到这里,夜千羽不由得泛起泪花。爬在猴子怀里就开始哭了起来。 猴子一边安抚轻轻拍着夜千羽的背部,一边哄劝道:“哎呀,小羽呀!你老是乱想。其实你很聪明,马将军和师傅才决定送你去更好的天山派学艺。你想,你到时候会变得更加厉害,才能保护我们呀!” 夜千羽抬起稚嫩的脸庞,看着猴子道:“大师兄,你别哄我了。我一直学不会阿爹教的刀法。每次他都看着我暗里叹气,阿爹一定是心里对我很失望的。我要是去了那个什么天山,还学不好。阿爹会对我更加失望的。” 在他心里阿爹最重要。然后就是一直陪着他玩大的大师兄了,至于其他几个师兄。虽然也很敬重,但是明显没有对大师兄重要,关于这点。阿信他们也是知晓的。 猴子抚摸着夜千羽的后脑勺,笑哈哈的道:“小羽呀!你还小,接触修行才几个月。师哥我们几人都快二十啦!你在内劲修炼已经比我们强太多了,等你修炼到我这个年纪。大哥我相信,你绝对是天山弟子里最棒的那一个”。 “真的吗?你可别骗我。那我去了天山一定好好修行,不给你们丢人” “哈哈,对啊!我们都不要给师傅他老人家丢人” 咻,几下。几个雪球瞬间砸过来。尽数打在猴子身上,猴子都不用回头就知道是阿信阿义阿城三人有了空闲。猴子也是玩心大起,拉着夜千羽组成一队就和另一旁的三人互扔雪球打闹了起来。不过,很显然,阿城等人火力集中点都是大师兄,他们仨可生怕一不小心打到小师弟被师父责备。 咻啪,咻啪,咻啪。满院子里的雪球飞来飞去,虽说阿城他们人多。 不过叫苦连天的却是他们三人,原来他们都是使用本身力气扔出雪球。打在猴子身上也只是冰冰凉凉并无痛感。而这边的夜千羽下手就没个轻重了,扔个雪球使用内劲猛地一扔。这边的夜千羽没什么感觉,满以为师兄们只是做个戏陪自己玩。但在对面阿城几人看来,好家伙。大师兄扔来的雪球倒没什么,反而身材矮小的夜千羽扔来的雪球,那和用街头卖弹弓的柳老三的卖的玩具弹弓打出来的石子一样疼,打的三人叫苦连天。 而夜常明在屋中静静的看着嬉戏的几人,也是感到一阵安逸和心静。 良久,几人闹腾完。齐刷刷的一字排开躺在廊檐下的走道呼呼的喘着气。 “小羽,过几天师傅就送你去天山了。你可要更加努力,更加勤奋才能变得更加出色”。最调皮的阿城开口说着。 阿信起身从怀里摸出一个精致的玉制小吊坠,递给夜千羽说道:“哈哈,小羽羽。这个吊坠是我和阿义去后庙老道士哪里为你求来的平安符。希望你此去的路上能平平安安,一路顺风” 阿义笑着看了看被他们从小宠到大的小师弟,宠溺的摸了摸夜千羽的小脑袋没再说什么。只是四个已经成年的大小伙子却都是眼睛逐渐泛红,眼里闪着的泪花代表几人想努力的收回眼泪。 夜千羽此时更加觉得不舍没忍住眼泪开始往下流,抱着几个师兄就开始哭了起来。 似乎发泄了一下情绪,夜千羽稳定了很多,点着头答应了几位师兄。 吱呀,夜常明的房门打开。夜常明面带笑容的走了出来笑着道:“好好的都哭什么,也不害羞。羽儿去更好的地方修行是他的福缘,我们应该高兴才对。好了,好了。都早些休息!明天早起还要和镇上长辈准备参加年事呢” 阿城几人嘻嘻哈哈的给师傅请了安也各自回了房间,只是远远听的猴子说着:“今天怎么回事。一定是风沙太大,进眼睛糊了一下!” 夜常明带着夜千羽也是回了房间,早早的熄灯休息了。 深夜里,张之奂批阅着各地旗长的发来的急件。在桌前油灯添了第三次之后终于是批复完。张之奂揉了揉发涨的额头道:“亏得都是日常信件,还好无其他紧急战令。不然,有够我忙的喽。”起身出了营帐,看着外面一层厚雪,天空似乎又飘起了雪花,张之奂感触颇深,伸手在空中触碰了一下。感受着冰凉的湿度。 “又要下雪啦,看样子还不小。开年必定是个大丰收啊!”一阵寒风席卷着一股雪花扑面而来,张之奂顿时身子一抖,轻微打个了喷嚏。一旁的军士赶紧回帐给披上一件大绒袄子,生怕冻着镇守大人。张之奂摆摆手,披着大袄看向远方。像是对自己说,又像是对一旁的卫兵说。 有些人,生来就注定要去完成属于自己的使命。平阳镇,西凉国,凌天域,中州大地。有些人一辈子都不会走出平阳镇,而有些人生来就在帝都。嘿嘿,命数该然?夜千羽,平阳镇似乎不是你的终点,我倒要看看你能走到哪里! 风起了,吹的平阳镇外那杆军旗猎猎作响。风雪逐渐大了,张之奂进了营帐。未几,灯火熄灭。 这一夜,或许是有很多人都没能入眠! 第十六章 盛世年会 传说中,数千年前。出现过一头非常凶猛的妖兽,它能力通天统领着从各地召集来的异兽,攻占城池,吞噬百姓而食。一时间整个神州大地城池被攻陷大半,百姓为了躲避兽潮。不断向着神州腹地移民,其他地域可谓人去城空。 凭借着最坚固的帝都苟延残喘的活着,这时人族出现一位绝世强者。他一身修为惊世骇俗,带领着组建的部队不断地夺回失去的城池。随着和妖兽的斗争,渐渐的那位强者占据了上风。他们打退了更多的兽潮部队,那位强者和那妖兽一场凶险连环的旷世之战开始了。最终,那位强者击退了妖兽。他带领着剩下的人族在各地修建更加坚固的城池抵挡外敌,而他也把自己所学所会流传下来。交于更多的人修行,后来人族为了纪念打退妖兽的这一天,记为“年事”,而那位强者也被尊称“羲和大帝”,后世记载为《羲和大帝传武》。在之后的各朝代都在年事这一日祭奠故去的先辈,也是庆祝劫后余生的人们。 天初亮,还未泛起白。村里的长者便开始安排青年一代人准备年事所需要的各种物件,美酒,果实,肉类这些是少不了的。天刚破晓,镇上的百姓陆陆续续的来到了演武场。而最大的演武场反而成为了举办年事的最佳地点,一是地方足够宽敞,二是此处四通八达连接镇上各处道路。虽显的忙碌,但却是一点都不拥挤。 此时,村里最年长的老者站在祭台上,捧着一封祭奠先辈的奠书。缓缓开口朗诵,下方不光是村镇上的百姓,连整个巡逻卫兵都参加了年事。当今天下,虽说八国各有各的文化历史,但是对于年会一事都是无比尊重。此时此刻,就连帝都都在虔诚的举办年会仪式。倒是不用担心其他方面。站在下方的马凌涛,张之奂等一众军士都按照军级依次排开,而另一侧基本都是镇上一些有名望的人士。 随着老者的颂词念完,基本都是诵读“羲和大帝”的伟绩,然后历代各朝名士的一些丰功伟绩。接下来就进入正题,一年到头的丰收。足量的酒和肉提供给在场的人果腹。鞭炮震耳声中夹杂着各种吵闹声,你敬我一杯,我回敬一杯。不多时,便有酒量差劲的被搀扶回家。篝火旁边,小孩子们在一旁追逐打闹,而久久在家劳作的妇女们也乘着篝火载歌载舞。 夜常明独自坐在最角落一人畅饮着,至于小千羽早就和石小铃一众顽童去旁边嬉闹了。几个弟子也是在不远处和同龄人玩闹着。 夜常明目光转来转去,老远的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镇上的守护神,马凌涛这边倒是热闹非凡,几乎人群攒动人人都过来感谢致敬这位为平阳镇无私奉献的战神,纵然马凌涛酒量不差。也耐不住敬酒的人一个接一个,早已经喝的脸色泛红。 马凌涛也赖赖的使用真气转化着下肚的美酒,丝丝缕缕化为水气从周身四处散发。而镇守大人早就被热情的百姓灌醉,摇摇摆摆的在几个军士的搀扶下回了营帐。 一场年事,几乎从早上开始便到晚上天黑时分。大部分百姓都以回家,陆续剩下少数一些人还在畅聊。此时,夜常明终于也是有机会,端起酒碗坐在马凌涛身侧。二人倒是没多客气,‘推碗换盏’几轮后聊了起来。 “将军大人今日也是破戒了啊!平日里倒是难得看见将军痛饮美酒” “哈哈,年事每年一度。不光我西凉国,整个神州在此一天都是最放松的,本将也只是一凡人矣。又何不能开怀畅饮一番美酒?”。显然,马凌涛此时也是酒意正浓。 忽地,马凌涛压低声音对着夜常明道:“其实本将征战沙场多年,倒也没几个谈得来的知己好友。你夜常明算是一个,一是修为与我相差无几,二是你夜常明宅心仁厚说一声为民而劳也不为过。今日,本将倒是想放下所谓的身段,与你结为好友,你如何看待?” 夜常明倒是未显得诧异,只是缓缓道:“承蒙将军厚爱,夜某只是江湖屑小之辈怎敢高攀与将军结交。” 那马凌涛举起碗中酒一饮而尽笑道:“本将在朝为官多年,倒是少了一丝江湖豪气。听说此次你准备西行千里去天山送你儿修行,选个好时日。本将陪同你前往” 夜常明听闻也是有些惊呆,只是连忙道:“不敢不敢,怎敢劳烦将军。千里之远,我还是有自信护送小儿安全抵达天山学艺。还不知怎么承谢将军这份恩情” “所谓千里之行始于足下,近来我也无甚军机要事。正好一同前往天山,也是能一解我心中一些修行疑惑。再者,还望夜先生莫在以尊呼我将军身份与我交谈。夜先生这个朋友,我马凌涛倒也是想结交一番”。那马凌涛诚恳说道。 夜常明也是早已对马凌涛为之心折,此时就再未客套。起身举酒碗道了一声:“马兄言重,小弟敬上一碗。日后便是朋友相交” “哈哈哈,早该如此了。夜兄,请了” 说罢,两人都是手中酒碗一碰,酒一下肚。二人便开始畅聊。 猴子几人也是开怀畅饮,各自带着几分酒意告别师傅回了院子,猴子临走时也不忘带着小千羽回家休息,为的是难得让师傅有个安静饮酒的清闲时间。 “夜兄可知天山与我西凉渊源?” “奥?只听闻天山创教之祖和西凉开国之主颇有交情,后来似乎有所不同见解。然后大打出手,这些都为秘史。我对此事知之甚少,其余倒想愿闻其详”。夜常明斟满二人酒碗说着。 马凌涛端起一碗酒仰头一饮而尽道:“这其中也算不得什么秘密往事。七国基本都知晓,据传。。。”说着,故意卖了一个关子 夜常明不明所以然,问道:“据传什么?” 马凌涛露出一个诡异微笑接着道:“据传,我西凉国开国之主和那天山创教之祖有过一段不为人知的往事。后来似乎因为一些事的看法不一而生出矛盾,再后来甚至于大打出手。那天山始祖毕生钻研剑术修为。故国主也因此下达禁剑令,与天山再无往来。此后数百年来,我西凉国在凌天域才处处受制于蓝山国。似我等普通人岁月生命匆匆数十年光阴,可谓瞬间而逝。而禁剑令之事太过久远,只有少数朝廷命官才知道此算不得秘密的秘密。以至于我西凉国近百年下来百姓基本都无人知晓剑为何物。我想,甚至于说若是没有那次的纷争,我西凉国会走向多辉煌也未可知。” 夜常明此时才恍然,无怪乎近年来平阳镇百姓一些囧异之事。此时才算心中疑惑骤解。也是感慨道:“也对,其他几国或多或少都有本域修真者支持,唯我西凉国也算是独木难支。就是不知当年那几位老祖又是怎样的矛盾,总不会是伴侣猜忌起的矛盾,然后一发不可收拾了!啊哈哈” “拉倒你,尽是些乱七八糟的胡乱猜测。他们是什么身份之人。怎会与我等凡人一般儿戏”马凌涛也是给了夜常明一肘子,无奈摇头一笑说着。 “哈哈哈,来来。马兄。干杯。奥不,干碗”。夜常明酒意泛起,也被自己言语逗笑。 此时,西凉国禁地,那阁屋中之人正在打坐突然没来由一激灵。自言自语道:“怪事,本座为何突感身体有所不适,一闪而逝的错觉吗?怪呼,怪呼!” 那一晚,夜常明和马凌涛畅谈饮酒至深夜带着一丝相识恨晚的遗憾,相别离去。 翌日,几弟子早已收拾好的简单行李在院外等候。以夜常明修为而言,倒是无需带太多累赘物件。只是给幼子准备了些春夏冬衣物,便在院子里给众弟子安顿起来。 “此去,约有千里。若是路上行程快,我约莫半月便可回来。你们四人正常打点店里生意就行,万不可外出招惹是非。切记,修行之事也不可落下。待我回来回一一考察,明白了没”。对于几人禀性。夜常明倒也是放心的过去,几人虽然平时里有几分调皮,但大体而言也是比较明事理的。 “师傅,弟子明白。一定不让您老人家担忧。” 几人分别摸了摸小千羽的头,示意小师弟不必太念家。 夜千羽此时也是满心酸楚,第一次仿佛带着使命前去天山学艺。又是离开家不知道何时才能再回来看几位师兄。他依依不舍的告别了几位师兄,回头就往外跑了出去。 夜常明和几人不明所以然,唯有猴子嘿嘿一笑说着:“这小子,肯定是去找石小铃告别了” 待得夜常明再次安顿好几人后,也是背起包裹将一柄单刀插入腰带就走出了家门。待得夜常明走出镇子才看到马凌涛早已牵着两匹快马在镇外巨树下等候,夜常明连忙闪身过去道:“马兄,此次之行,我一人护送幼子前去便是,这怎敢劳烦与你亲自动身呢!” “哈哈,也不全是为你幼子。你可不知,军营呆久了是很苦闷的。我也想走一番外界,一来算是感悟一下修行之路;二来是天山会会我一老友。对了,小千羽呢?” 马凌涛话以至此,夜常明倒是再无法拒绝其好意。此时也是回身看了看后方演武场,果然。两个小人儿情深意长久久不愿分开。 马凌涛莞尔一笑道;“呀呵,这回来就能喝喜酒了。” 夜常明没好气瞪了一眼无奈道:“垂髫幼子哪知道两情之事,不过是舍不得玩伴罢了。不过,就怕羽儿此去会不习惯天山寒苦生活” 马凌涛正色道:“夜兄有所不知。之奂兄略懂观人卜算之事,他曾为小千羽占卜一卦后为吉人天相,日后虽不是富贵之象,倒也能安于一生。” 夜常明点点头道:“愿是张兄占卜灵光!我倒希望羽儿安于一生便好。羽儿,我们该走啦?”说着,夜常明提高声音喊了一句。 此时得石小铃拉着夜千羽得衣角说道:“小羽哥,你去了一定要好好修行啊!不要一天想着贪玩,我会想你的。” “嗯嗯,铃儿。我一定会努力的,阿爹叫我了。我要走了。等我修行成高手了,就下山来找你。”夜千羽回头看了看身后的玩伴,留着泪花转身往巨树下跑去。 “小羽哥,你要记得我呀!不要忘了我”。那个身穿粉色衣裙小姑娘在身后的风中喊着 岂可知,等到再归来时已是物是人非事事休矣! 人之算计往往比不过上天注定。有些人,有些事。一旦错过,等再回头便不复存在。 第十七章 千里之行 官道上,两匹骏马一前一后奔腾着。正是马,夜二人。夜常明带着夜千羽紧紧跟在身后。 这是三人出发第三日,一路有马凌涛倒是省了许多事。诸如从平阳镇出发一路经入西凉城范围内各个岗口盘查,还是很麻烦的。好在一路有马凌涛,各岗口守将均是亲自出来送别这位大将军。 直至第四日出了西凉国最后一个郡城管辖范围的时候。夜,马二人才一路加强了戒备很默契的一人照看一边。 在第三日时,二人从肃州郡城出发驱马约有百里之后,到达西凉国最后一个关口。夜常明放眼望去,这个关口反而远较其他关口矮小,但却散发着一种苍凉雄壮感,一种悲壮气息扑面而来。似是一望无际的荒漠,唯独此处一座城池守卫着这里,这里自古便是西凉国的关卡要塞,在重兵把守下守卫着西凉边疆。未多做停留,几人马不停蹄继续赶路。 出了关口后,夜千羽也是从未经历过如此荒凉又古朴的景象,不由得回头问夜常明:“阿爹,前几天年事,铃儿拉着我似模似样的的说‘劝君更尽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这话是什么意思啊!” “哈哈,小千羽啊!这是前朝一位游侠送别友人远去时赠予的诗词。大意是说,朋友啊,请饮下这一杯美酒,你向西而行出了阳关关口可就再没有朋友啦!”。马凌涛此时回过头笑呵呵的解释着。 “奥奥,谢谢马叔叔。阿爹,我们还要走多远才能到啊!” 夜常明估算了一下,开口道:‘大概走了一半的距离。羽儿,再走一天就不能骑马了。需要我们步行上山,你要坚持啊!” 因为夜千羽身子小,所以坐在夜常明怀前倒也不影响夜常明驱马前行。此时,夜千羽听闻马凌涛解释后不仅又是心里泛起一丝伤感。点了点头看着一路的荒凉。 马凌涛在前方正驱马,也是被眼前情景感慨吟诵道:“万里阳关道,不见故人归” 夜千羽又探出头问道:“马叔叔,这一句又是什么意思啊” 马凌涛回道:“这也是说啊,有个姑娘送别情郎之后在约定时间在阳关等候,万里阳关外就是看不见故人归来” 马凌涛还未说完,夜千羽一想石小铃。又是小手一捂脸差点儿哭出来。 夜常明此时内心升起一股无力感,暗想这将军大人不知是成心还是无意。一路走来老是惹得小羽伤感。 马凌涛似也意识到自己又是口误,就想着激励一番夜千羽的修行之路,他突然长笑一声。一巴掌拍在马屁股,那骏马吃痛四蹄翻飞瞬间急速如电。那马凌涛却是纵身一跃,跃下地施展轻身之术随着骏马疾奔。隐然间,其速度竟然越过那骏马。又是几个闪身,马凌涛翻身一跃凌空借力飞起。不断用脚点在骏马头顶,身形不断向前飞去翩翩然如似仙人。而夜千羽早被吸引过去,嘴里忍不住的大声呼喊着。 马凌涛再次借力,不过这次后翻一个筋斗下坠之时。他的马匹刚好赶到,他恰好的落在马背上。这一下算的奇准,若是马儿来的稍微快上一些或者慢上一分。马凌涛免不了摔下地,妙就妙在他恰好算准这个时间点,露了一手。夜常明见此也是敬佩不已。然后马凌涛回头对着夜千羽道:“小羽啊,你天资聪颖。只要努力修行,一定会比马叔叔更强的,以后的修行路上你要努力和坚持” “好的,马叔叔。小羽一定会努力的”,这时,看见如马凌涛犹如仙人一般的飞舞,年幼的夜千羽暗暗下定决心,将来一定要做的更好。 夜常明却已出神暗想:“比马凌涛更强,嘿嘿。那恐怕就是御气境修者了。羽儿可以达到那一步吗?”。 在夜常明心里,即便夜千羽有不错天资,送到天山修行在其有生之年能达到自己水准也算是超出预期了,那盼得会更出色呢!夜常明深知,在天山必定会有必夜千羽更出色的人物,单单如蓝山国的周青鱼便算是天纵之资,以二十之年龄便跨入驭气境,而且境界不俗。但只这一点,或许西凉国青年便无一出其右者。更遑论其他几域的天骄取得的成就,或许未来的天下便是由他们掌控走势! 到正午时,几人已经依稀见到那雄伟壮观的天山山脉,主峰似乎一大半隐藏在终年不散的云雾中。远远望去,云雾缭绕遮掩了视线,无愧于人称“天上之山”。不过,此时看到却还是有一段距离。约莫傍晚时分,几人赶路来到山脚下。歇息一番准备明日一早便登山拜访。 翌日,三人简单吃过一些干饼。便弃马登山,马凌涛对夜常明说:“两匹骏马骏马倒是认得回去路程,倒是你我下山时便要幸苦走一段路了。” “不碍事,我们从何处登山呢。羽儿,你等下可要跟紧了,你要自己上山” “嗯嗯,阿爹我会上去的。”夜千羽信心十足的说 天山可不止是陡峭,而且有终年化不尽的积雪。有些山坡向阳处倒还露出石阶,有些背阳处。阳光都无法晒到的地方,雪积年下来经人踩踏形成更滑的冰块,让前来求艺的人面露难色,自己便知难而退。而一些心性坚韧之人,迎难而上或有福缘虽未可知,但总好过于不敢逾越心中魔障而退缩。 天山,天山。魔性之处便是于此,向来登山者寥寥无几,而自天山学艺下山归来之人。也基本能在一域翻起浪花。对于常人来说,这样的成就终身足矣。 马凌涛一马当先,紧了紧身上的包裹对着二人道:“跟好了,初上山这一段路程比较艰难,攀到几里处会有拦客山门,我们先去哪里乘上拜帖之后。才能登上主峰。 夜常明让夜千羽跟在马凌涛身后,自己在最后看着。以免出现意外。毕竟行山五六里对于四岁孩童也是一个不小的挑战。 夜千羽此时紧随着马凌涛的步伐,一步一步踩着马凌涛的脚印往前攀登。他身子骨本就轻,这样也是省一些力。 马凌涛发现后嘿嘿笑着说道:“倒是个小机灵鬼蛋子,可日后修行之路走不得捷径。需要你步步稳而前行”说罢,便步伐刻意跨大,这样一来夜千羽只能老老实实的踩着积雪前行。 登山不似平地奔走,饶是夜千羽内劲修行稍有底子。但一来年岁尚小,二来这天山初上山路段着实艰险。刚攀登不到三里夜千羽就已经感觉双腿犹如灌铅沉重万分,每迈出一步都需要费很大劲。马凌涛虽在前方带路,但是也时刻关注着身后的夜千羽。此时,马凌涛倒是放缓了脚步。心底略微一思忖:“修行之路虽靠天资,但是韧性也必不可少。就看这这娃儿能否坚持下来” 夜常明也是时刻担忧着,又心疼幼子。又怕他会耍小孩子脾气,自己可是一点儿办法都没有。但目前看来,夜千羽还在坚持着。 此时的夜千羽强忍着双腿的酸痛,咬着牙暗暗一声不吭的跟在后面。心里只想着“要是连这一步都做不到,还谈什么登山修行。一定,一定能不能再让阿爹失望了。”,伸手抓起一块碎冰,嘎嘣咬在嘴里。冰凉的刺激感瞬间让他一个冷战,提起了几分精神。不再去看一旁的山谷,又蜿蜒向上行至约莫两里。夜千羽只感觉身体越发的虚脱,体内那微弱的内劲早已消耗殆尽。正觉无力再攀爬时,前方赫然出现一块较大平台。马凌涛正站在平台笑嘻嘻的招着手“小羽,快来。在这儿我们歇息一下。你会有不一样的感触” 夜千羽一路爬来,感觉四处都是空旷山谷,向下看去也是云气缭绕险峻万分。丝毫不敢分心多看一眼,此时听着马凌涛的呼喊,手脚并用着用近乎狼狈的姿态登到那一方小小阁台,当夜千羽抬头喘息的一霎那。不由自主瞪眼惊呼,站在阁台。放眼望去,四下里不仅是悬崖峭壁,陡峭的山崖上有些地方生长出顽强的绿色植被,远处。白云浮腾,呼呼。几道罡劲的山风吹散云朵,只见远处山脉连绵起伏郁郁葱葱。前方整个美景尽收眼底,更远处,夜千羽极力远眺,似乎还能看见平阳镇巨树下站着的粉色衣裙女孩儿在对他笑。 夜常明也是初次登山震撼于眼前的风景,马凌涛嘴里叼着一根绿色草根笑道:“这可是天山‘四景’之一的‘天台’,登到在这里才算是真正的到了天山,此外还有‘翠寒竹林’,‘流泉’,‘虹桥’。小羽,这就要你日后闲暇之余去观赏了。走,我们继续出发” 天山四景给足了夜千羽无尽幻想,好在之后都有历代天山弟子修建的石阶。这倒是相对好攀登了,几人顺着石阶往上爬去。 那石阶忽而曲折之上,待转过一个小山腰后又蜿蜒向下。真是神鬼莫测,夜常明暗叹着不知是何人历经多少年岁才修建出这完善的石梯,绝非数年之功可办到。反观夜千羽此时一扫之前疲态,边走边看。倒也是跟得上马凌涛的脚步。 前方的马凌涛暗忖:‘此子也算不平凡,天资算是不错,毅力韧性有了。假以时日,恐怕真可以挑起一方大梁。届时,也不算枉费我一番心意。’ 夜常明也是边走边想:‘日后,羽儿就要开始在这里修行了。但愿羽儿得遇名师指点有不俗成绩!’ 再走堪堪一里,前方豁然开朗。平地更宽阔,一道石制拱门映入眼帘。两道都是三人难以合抱的石柱为基,建立的一所拱门。上方挂有一石匾,清晰可见的‘天山’二字彰显了其身份象征。正当在在三人感慨时。 忽听得耳边传来‘何人擅闯天山,速速通上名来’,几声清脆声音响起。 第十八章 初临天山 天山,位于整个凌天域最西侧近乎边缘位置。因此地太过偏远寒苦,地面广阔无比。本身也无战略意义再加上有天山派再此雄踞,倒是并不属于任何一国,也算的上是神州一方净土了。 唰唰唰几声衣诀声飘动,从一侧闪出三人持刀而立。都是约莫二十岁上下青年男性,一身白色衣服。那为首青年声音洪亮清晰传入几人耳中,显得其内劲修为不俗。那年岁稍长的青年明显是领头人,当先开口道:“你们是何人,来我天山有何贵干。还请通上名帖至明来意” 夜千羽此时呆呆的看着几人,暗想以后自己就与他们是师兄弟了 马凌涛走出几步,向前抱拳拱手一礼道:“在下马凌涛,此番前来前来拜访老友,还望几位通融禀报一声,这二位是我好友。”说着,双掌一翻,一封拜帖出现在双掌间。 江湖登山拜帖,都是大有身份之人专属拜帖。拜帖内容都基本一致,结尾落名讲究一些的都是鎏金烫字,不多讲究的都是亲笔名。所以,拜帖等同于本人,而江湖之人极其看重这一点到也不用担心做假冒名顶替。 那当先青年接过拜帖,仔细看了一番登山致辞和落位处姓名,然后就转身递交于右侧青年道:“刘师弟,那就劳烦你跑腿一趟,将此拜帖交于护院长老过目”。右侧那位浓眉大眼刘姓弟子接过拜帖后转身施展轻身术继续向上奔去。 那青年回一礼道:‘几位还请稍等,先移步到阁楼饮杯热茶暖暖身。这天山气温还是要低于山下的,饮杯热茶对身体也无坏处。’ 说着,为首那青年便带着几人来到了旁边一座双层小楼阁。算是接待登山客人的临时落脚点,也是守山弟子换岗时的休息之所。阁楼不算大,一层是简易几张桌椅供人休息,二层摆着数十张空床。几人坐定后,另一青年子利索的冲了几杯热茶奉上。 马凌涛此时搭个话腔问道:“敢问二位如何称呼?” 领头青年道:“晚辈姓张,单名一个林字。这位师弟姓刘,单名一个来字。与之前那位浓眉师弟是本家兄弟,那位叫刘去。不知这二位如何称呼?’ 夜常明与马凌涛对视一眼,均暗想:‘刘来刘去,这名字起的真随意。不过又透露一丝不平凡,有趣’。夜常明抱拳道:“在下夜常明,这是我犬子夜千羽” 一旁转来转去的夜千羽抢着笑哈哈说:“我叫夜千羽,黑夜的夜,千百十的千,羽毛的羽。你好呀!”。嘻嘻哈哈的夜千羽倒也是逗笑了几人,似乎拉近了一些氛围。 “恕我直言,只闻得马将军威名远播四海。与我派一老祖关系匪浅,只是西凉国与我们天山派关系矛盾早已不是秘闻,将军此来若是以个人名义拜山,天山上下自然是欢迎;若是以西凉国而来。怕是要吃个苦头,还望将军做好准备”,那张林面露难色的说 “哈哈,无妨。此番前来,我只是向我老友引荐一位弟子,别的事端再无” 夜常明闻言暗忖‘似乎天山与西凉国苗头还不小,看来马将军为这事也是专程登山求见天山掌教,不过似乎吃了闭门羹。唉,这事。我还是尽量少多嘴,但愿羽儿能被名师收留’ 不多时,那浓眉弟子刘去便奔进阁楼略微调息呼吸开口道:“几位,护院长老有请上山” 夜常明眉头一挑心中暗喜‘有戏’ 凌天域,蓝山国宫苑一暗房内 一位身着深青色长袍的白发白眉男子与另一男子盘膝对立而坐。 那白发男子道:“陛下,近来我国与那西凉国边境摩擦不断。有探子得来消息称那马凌涛似乎又上天山,应当是想缓和两者的关系。前几次都吃了闭门羹无功而返,此次料来也是重蹈覆辙!” 那白发男子对面赫然便是当今凌天域另一霸主蓝山国之主。蓝刃,人如其名。 有时候。一个人的名字往往可以彰显此人特征,而这蓝山国之主颔下寸长针扎钢须。头发简单扎起眉眼间更是有一道疤刃从左侧眉角一直到右眼下,尽显霸气。 ‘嗯嗯,那马凌涛自持修为之深,前两次暗地里派出暗杀他的死士都无功而返,而第二次派出去的两位驭气六转修者和四位驭气五转,六位高手竟都是有去无回,他活着我始终难以安寝。所以,这次朕想请铁先生您出剑一回,在他必经之路截杀与他,可行?’那蓝山国之主蓝刃似是相求于铁剑仙,又似是下达命令一番。 白发人铁剑仙思虑一下道:“根据之前的推断马凌涛早已步入真气六转多年,号称御气境之下无敌手。嘿嘿,当真如此?我此次出关以触摸到御气境领域,可谓是一脚踏入御气七转,又岂是他能比。放心,陛下。此次我去定当提马凌涛人头来见” “多带几人,以免生意外事端”,蓝刃叮嘱道 “无妨,我一人一剑足以”,说完,铁剑仙竟右手虚空一伸,数十丈开外一把漆黑长剑飞入他手中。 末了,那铁剑仙已飘然出门,而出门后便是手掐一剑诀。那长剑竟是凌空飞起,铁剑仙轻跃上长剑。手诀再变,黑色长剑顿时腾空向西飞出。。。。。。 凌天域,天山之上 几人跟随着刘去,逐渐进入天山派深处。 从阁楼出发未走多远先是一座广场,数十位弟子在此演练习武。长刀在他们手中变化非凡,不过此时只是练习招式,而未带内劲的运用变化,所以旁人看去了招式也是徒劳。可在夜常明这刀法名家眼里,一招一式变化犹如演武者亲自口述于他,端的是变化精妙不由得暗赞一声。过了广场便是真正的天山山门,不过并不多么辉煌气魄。门口两位值岗弟子微微躬身一礼后,几人走过台阶算是来到了天山内部。天山大殿里,几位老者出来相迎。 “小马子请了,你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今日什么风把你吹来了。来来来,几位里面请”。一位老者笑呵呵出来相迎 马凌涛也是边走边笑:“陈老这什么话,小子我闲得无事上来聚聚不行?” 那老者似是与马凌涛旧识,又加上辈分较高,性情忧似顽童般。 夜常明看其着装倒是身份不简单,应当是属于高层管事之人。 进入大殿后,大殿两侧依次分列站立着数十位弟子,背后一幅巨画挂在正中,画中正是天山全貌全景。下方并排五把椅子,但只有两位老者坐着。正中间一把椅子空缺无人,其左右侧各一人。然后那陈姓老者率先开口道:“首座师兄,马凌涛前来拜山。”说完,便坐在了那最中间椅子的右侧第二张椅子,此时除去最中间那把椅子无人。空缺着左侧一人。马凌涛一眼看去未见那熟悉面孔,心底一沉。 因为天山有五老,掌教真人常年闭关基本不现世,天山基本事务由其余四大长老打点。大方面决策权在首座二长老,传武三长老又向着首座长老。而护院四长老陈剑南性格如顽童一般,近年来既不收徒也不管理其他事务,只是自行自乐。 而马凌涛只与性格孤僻的执法五长老伍思古交好。再就是略微认识护院长老陈剑南,而伍思古长老又是管理谋略与首座,传武二人不和。似是出手斗过几次。之后的伍思古倒也乐得清闲,所以现在天山上下就是首座长老说了算。 那半黑半白发须首座长老开口道:“马将军,此次前来又是为何?以你身份三番两次前来我天山求和,你不觉有失偏颇?” 夜常明听得分明,这首座长老接连两次发问,依然是针对马凌涛而来不由有一丝气愤。 下方,马凌涛轻微拉拉夜常明衣角示意。马凌涛抱拳拱礼笑道:“长老说笑,小子此次前来为二。一是想看看故友,二是想推荐一位弟子给天山门下。”说着,伸手一指夜千羽。 那首座长老只是目光从夜千羽身上掠过,淡淡道:“此子根骨是不错,不过既然已有习武根底。这算是带艺入师,传武长老,护院长老你二人如何看待?” 一旁的传武长老道:“带艺入师只能是外围记名弟子做起,且还需从新拜师学艺” 那护院长老嘻嘻哈哈的笑着:“二位师兄决定就是,我无异议。” “你二人如何看待?”那首座长老问道 夜常明思忖一番,看向马凌涛。 马凌涛沉思一番,道:“也算不上带艺入师,我想将此子举荐到伍思古长老座下。不知几位长老准否?” “准了,去!”那首座长老似是不耐烦,摆了摆手。 马凌涛拉着夜常明父子早已退下出了大殿,径直往老友住处走去。 大殿里,那首座长老见三人走远后。开口询问道:“将那二人信息呈上来” 早有弟子呈上暗中查到夜常明等人的信息。 “夜常明;西凉人士,早年丧妻,有一幼子四个弟子。这夜常明修为倒也不俗,底子清白。只是教导修行自觉不如我天山,故而委托马凌涛举荐。碍于马凌涛面子老五应该会收下此弟子,至于他那德行。唉,算了。听天由命,且看那小子能有几分薄运”,薄薄几页信件,夜常明等人来龙去脉早已在几位长老眼里呈现的清楚无疑。 传武长老道:“师兄,五年后掌教出关之日恰好便是天山弟子会武之时,依着老五那懒惰的性子,这叫夜千羽的幼童怕是进展不高。倒是便且看这马凌涛面子能否下的来台” “不见得,我观那幼子非池中物”,护院长老却难得说出自己看法 “哼,看着便是。好了,都散了”,首座长老起身也离开大殿。随即传武长老跟随而去。 “哎呀呀,有戏可看了。算上这个,老五就三个弟子了。不知此次会武,老五脸面会剩下多少。嘿嘿,想想就有趣”,那个护院陈长老摇着头笑嘻嘻的走了出去,一路自己住所走去 第十九章 执法收徒 天山主峰高近乎数千丈,而天山群殿整个基本位于山峰颈项处。唯有那执法长老,与几位长老不和。独自在天山后山处,此地离主殿还有数里。平日里,执法长老倒是不怎么于其他几长老来往,伍思古也乐得自在。 马,夜三人自出殿后就片刻不停走向后山。夜常明带着一肚子疑惑,不仅看向马凌涛。 “唉,以前天山是有五支脉路传承。你也看得出来,这三位长老也都与你我一般为驭气境。只是在究有高下之分,不过讲起授法传艺我们是比不过人家的。五脉掌教一脉为主脉,原先在他执掌下天山可谓蒸蒸日上。但自从掌教闭关后,在这首座执教的数十年里这天山便日渐式微仗着底子雄厚倒也还说得过去” “刚刚说的弟子会武又是什么?”夜常明继续发问 “天山老规矩了。弟子每五年进行一次会武交流以此来验证彼此武学修为进展。最终会有一个弟子排名,以往我所知晓的榜首基本出现在掌教那一脉。而三甲就出现在其余几脉”,马凌涛回忆了一番说。 “那执法长老一脉弟子如何?”夜常明好奇问道 “那执法长老便是六十年前,原本执法一脉弟子。他本人在连续三届会武中夺得前三甲之位。有一次更是勇夺第二,算是非凡之辈”,马凌涛如此说道。 “那他也一定御下有方,教导出的弟子也是成就不浅”,夜常明笑着猜测 “嗯嗯,唔唔,奥奥是的,小羽看前面就到了。你要拜师的这位长老,脾气不算古怪。不过有个师娘,你可要认真学习啊”,马凌涛这几句话听的夜常明心里升起一丝寒意和不好的感觉。 “奥奥,我知道了。马叔叔”夜千羽看着周围的一切,点了点头。暗想等下拜过师以后也就属于天山弟子了。 等到了执法长老住处时,夜常明整个人怔在原地久久未回过神来。 多年以后,每当夜常明脑海里想起当时那个场景时,都是无法谅解马凌涛。 前方,最显眼的是一座大殿。里面如天山大殿一般,供奉着历代先祖的祠牌和挂像。不过唯一区别是执法这一脉人数极少,先师几乎代代单传。自上往下只传三代,牌位只有六个。。。。。 而大殿东侧是传功房,在旁边是一间伙房。大殿西侧是一排弟子住宿房间。这时,一位美妇领着一个七岁左右女孩儿,那女孩儿一身的的绿色衣裙眼珠滴溜溜转来转去打量着夜常明等人。美妇身后跟着一个约莫二十岁青年。 夜常明顿觉体内气息没来由一滞,暗地里调息运气一番才忍着没和马凌涛动手。只是眼神略带杀意看向马凌涛。 “呀,马叔叔。是你呀,你好久没来看翠莺了”,那个绿色衣裙小女孩儿似是认出了马凌涛。 马凌涛尴尬的看了一眼夜常明没在理会,和叫翠莺的小女孩儿打了个招呼。便一礼拜向那美妇人道:“小弟拜见嫂夫人。伍长老近来可好?” 那美妇人直言道“不必行此大礼,你和夫君本是相识一场。你的事我们已经知道了,他此时在练功房里。我带你们先过去”,看不出年岁的美妇人,声音却如黄莺般清脆。 凌天域内,西凉国边界 一道黑芒闪过,自半空而下。正是那早时出发的铁剑仙半日内已经从蓝山国都城赶到西凉国边界。御风千里,这铁剑仙此时卸剑在一座大树上歇息。他毕竟不是真正的御气境高手,还做不到真气无限。只能就地歇息一番,养养神恢复一些真气再出发。 凌天域边界处,天山后山处。 在互相引荐过后,那青年弟子奉上茶水。夜千羽拉着夜常明衣角站在身后。 夜常明看着眼前身着朴素,一件长老服饰长袍在他身上也没显出多少气派。只是觉得这位长老说不上平易近人,但体内气息内敛不发。静如一柄长刀横立,动则势如山海是个高手。相比自己而言绝对只强不弱。心底暗喜若是羽儿跟着此人也算一份福缘,成就高下便看羽儿造化了。 而对面那伍思古也是暗忖道:“此人刀意暗敛,似是蓄势待发。如此修为,难得难得。” 旋即,伍思古开口看向马凌涛:‘将军,你也深知我禀性。已经多年不曾收徒,此番倒也是为难我了,况且这位夜兄修为不凡。自己亲力教导并不见得比我天山差’ ‘这个倒是,不过我知你难处,此次举荐这位小友。资质根骨具都不差,是个好苗子。若是你亲自指点一二,或许五年之后的会武,会让你不再被同门排挤’说着,伸手一指夜千羽 听到此处,久经江湖的夜常明也判断出。对于首座,传武两脉针对。 这伍思古十年前下山办事,遇到无家可归的一个少年,见他可怜便带上山收为弟子。奈何此弟子根骨浅薄,修行十年才堪堪感悟到内劲化气的窍门。在接连两次的弟子会武都是第一轮就被其余支脉弟子打败,而伍思古本人也被首座和传武讥讽不会教导弟子。因此只收过这一位弟子,这多年下来干脆也不再收弟子。只是看到今日的夜千羽,顿觉此子面目清秀,根骨上佳而且已有不错修行底子。已经动了收徒念头,只是一时难以开口。怕答应了,那就是承认夜常明指点弟子不如自己,一时也是难以拿定主意。 马凌涛早已看出老友心思,只是难于开口。便激将道:‘这样!二位都是刀法名家。倒不如二位以武较一下长短,若是伍长老胜则需收下小羽。若是夜兄侥幸胜,那我们立即下山,在无二话。’ 夜常明听完暗地里一笑‘这马凌涛活成人精了,此番比武无论输赢。他都会用言语刺激伍思古收徒。’伍思古一听倒没觉得什么,只是更加进退两难。 那伍思古道侣左茗一听暗忖‘这夜常明倘若输了,马凌涛必然会说久闻天山修士修为如何如何高深莫测,终不是我等凡夫俗子可比。你若指点一二,夜千羽能学到万分之一便能做到同辈翘楚啦。夸奖一番,夫君被奉承一番倒是会顺势收下。倘若是夜常明赢了,马凌涛绝对会说,天山之人重在育才,修为才落了一些。不过也没见得老哥你弟子如何出色,这一番言语相激。夫君定会说大弟子资质问题,马凌涛自然而然便会把焦点转向夜千羽。说此子天资卓越若能得你调教是他福源。收徒也就顺理成章了’,想到此处,左茗转头对伍思古道:“那你就和这位夜师傅探讨几招!” 马凌涛嘴角一咧是算准了这位老友的内心想法,才会出此计策。 夜常明起身抱拳一礼道:“伍长老,那就请了” 伍,夜二人都默契未使用真气。只是以掌代刀,便口述便探讨起招数来。 几人都定定的看着准备出招的二人,在御气境修者不出的年代里。二人几乎代表了刀法修为的最高顶点,一个是领悟出刀式化繁为简的返璞归真境界,另一个是不断从战斗中磨练出的战技多般变化。技和意的碰撞,马凌涛也是万分好奇到底孰强孰弱。 夜常明眼神一亮,左手微抬护胸右手当先一动向着伍思古左颈项处斩去道:‘力劈千军’,那伍思古左掌一立封住夜常明右斩路线。夜常明右掌尚未触及伍思古掌锋边缘。随即但掌一翻变招为掌,向着伍思古胸前印去。伍思古不慌不忙空闲右手反手护在胸前。以掌对掌,化去这一来势。夜常明当即再次变招,立即撤掌与左掌一左一右分向伍思古两侧太阳穴击去,此招原为江湖寻常招式‘双峰贯耳’,而在夜常明使来,双手摇摆不定迷惑敌手使人无法具体分辨真气蕴含在哪只手掌。让这一式左右兼可的普通招式变为或左或右,伍思古一见暗暗喝彩一声。夜常明双掌尚在迷惑,伍思古却是右手一式当胸破敌击去,后发先至当机立断未曾犹豫。 夜常明一楞,常人大多破解之法也会是真气分左右。待得双掌来时,左右抵挡如此最为保险,但是也会因无法判断敌手真气在那只手而被反激受伤。 须知,若是二人功力相差无几。一人蕴含真气全力一掌和另一人蕴含一半真气的一掌相比。势必会是用一半真气者受内伤,而伍思古也是艺高人胆大。分而合击,拟用毕生真气破去此招。夜常明微一走神,随即双掌或左或右改为一左一右。在伍思古右掌快触及自己前胸时,双掌夹住了伍思古单掌。二人都是哈哈一笑,两人换招之快。都是未碰即分,夜常明见快如雷霆的三招六式变化,均被伍思古抬手间破去暗赞一声其刀意非凡,刀法已超凡入圣。 而殊不知伍思古破这三招却也是使劲浑身解数暗道一声此人招数之精妙非等闲之辈。 几人除马凌涛外看的分明,其余几人只是觉得眼花缭乱只觉两人粘之际分。倒也不怪他们,除去马,夜,伍三人。在场修为最高的便是真气六转的左茗。而她的修为尚还差着三人不小的距离。 马凌涛竟见二人几已平手之态罢手,嘿嘿一笑道:‘这倒是难办了,不过么天山向来以授艺为重,自身修为为次。夜兄是以彼之长击伍长老之短,虽是平手但总算是夜兄输着一筹。只是不知伍长老授徒如何,不如这样!我这小侄子天资算说得过去,倒勉强够资格做的你徒弟。你指点几招,就看他造化如何了’ 夜常明:“。。。。。。” 左茗:“。。。。。。。” 那个绿裙子女孩儿伍翠莺欢呼的说:‘奥,我有小师弟喽。’ 随即,伍翠莺便拉着夜千羽的手说着‘来,乖。叫师姐,以后我罩着你’,说完笑嘻嘻的看着夜千羽。 夜千羽此时直觉茫茫然,不敢开口。看向自己阿爹和那位执法长老。 伍思古也早已有收徒念头,只是碍于不好开口才迟迟未明确,此时笑着点点头,算是收下了这个弟子。待行过拜师礼后就正式成为自己一脉弟子了。 夜常明也认可了这位执法长老实力,忙起身躬身一弯腰道:‘幼子尚在胎腹中受过胎气变动,所以可能导致修为缓慢,也是我教导无方。但求长老不嫌弃,夜常明在此谢过长老’,说着竟要跪下身去。那伍思古见状,连忙拉着未让夜常明跪下。忙道:‘使不得,万万使不得。你儿与我有缘,相识一场。我既收他为徒,自当尽心尽力教导。快快请起’。 之后,伍思古安顿一下就开始了收徒之礼。 大殿里伍思古坐在太师椅上。下方的夜千羽端着一茶托恭敬地跪在地上道:“请师父享用茶水” 伍思古接过茶水后,左手托着茶托,右手轻轻拿起茶盖拨了拨茶叶喝了一口放回托盘。从一旁大弟子手里接过另一个放着一套天山弟子服饰的托盘道:‘行拜师礼’ 夜千羽行完三个叩头之礼后起身,站在下方静候伍思古讲话。 伍思古看了看夜千羽开口道:‘一叩天地鬼神,二叩祖师先辈,三叩师父授艺。自今日起,夜千羽便是我座下第二弟子。赐予弟子服饰和令牌为证’,说着,便将手里的天山弟子服饰赐予夜千羽。 夜千羽怔怔的看着手里那托盘,那一套白色的服饰上印着缕缕黑色花纹,服饰旁边安静的躺着一块玉制石符。一侧刻着‘执法’二字,另一侧刻着一个羽字代表了他以后的身份。 伍思古起身轻抚了一下夜千羽的头颅道:‘我一生只收了两个弟子。你是我关门弟子了,这位是你大师兄吕汉中,莺儿是我女儿算不得弟子。日后,你不可偷懒。需认真磨练己身,当以修行为主,也不枉你父和马将军一番劳苦心血’ ‘弟子谨记师父的教导,定不辱恩师,阿爹与马叔叔’,年幼的夜千羽第一次信誓旦旦的说。 第二十章 风雪惊变 天山后山 在夜千羽正式拜过师后当夜安排几人住下,夜千羽此时辗转反侧一夜几乎未眠。 翌日清晨,夜千羽正待起床去大殿。门外响起了一道清脆女童声,‘臭小子,第一天就赖床了吗。快起,快起’。夜千羽一怔,听声音是昨天的师姐。他连忙起床穿好衣物打开门。 那伍翠莺早已穿着练功服回来,笑嘻嘻的说;‘逗你玩啦,你们昨日登山太累了,今日早上你就先歇息一下。等会吃过早点直接去大殿。’ 一旁回来的大师兄也开口道:‘师弟,修行之路坎坷艰辛,以后我们就是伴儿啦!走,我带你先去吃早点’ ‘对啦!师弟,还不知道你全名叫什么呢,我是你大师兄,我叫吕不胜’那吕不胜边走又边说着 ‘其实他最早叫吕汉中,听我娘说师兄参加两次会武都是没成绩。我爹一怒之下给改了名,取名不胜。哈哈哈哈笑死我了’,伍翠莺跑在前面抢着说 ‘师妹,不许取笑为兄。没这事,为兄修道时日尚浅。败了很正常么’,吕不胜红着脸解释 夜千羽听到这里也是捂着嘴偷偷发笑说;‘师兄,师姐。我叫夜千羽,是我娘给我取得名字’ ‘好名字啊,师弟。比什么不胜不败之类的强太多了’,前面的伍翠莺回过头来道 吕不胜:‘。。。。。。’ ‘小羽,那你娘怎么没陪你来呢,你娘她一定很贤惠’,伍翠莺笑着问 夜千羽黯然道:“我阿爹说,我娘在怀着我时被迫和人交手动了胎气,生下我就去世了。所以阿爹才想让我努力修行,不被人欺负。可是我真的太笨了,我怕我到时候修行缓慢惹师傅老人家生气。唉” ‘对不起啊,小羽。我说错话了,你别伤心了。以后,有我罩着你。谁都不敢欺负你’,伍翠莺握着小拳头说 夜千羽心里一暖应声道‘嗯嗯。师姐’ 说话间,几人来到了厨房。早有师娘左茗为他们准备好的早点。看着丰盛的葱饼,包子和热气腾腾的粥。伍翠莺问了声娘好,就迫不及待的抓起一个包子大口吃了起来。 左茗皱着眉头道:‘像什么样子,一点儿女儿家的样子都没有。来,小羽,汉中你们也坐下吃点儿’ ‘好的,师娘’二人倒是异口同声的应道,一个跑去取了碗筷,另一个把早点都端到了桌子上。 ‘对了,师娘。怎么没见师父,我阿爹和马叔叔他们来吃早点呀’,夜千羽喝了一口粥忽地抬头问。 ‘你父亲和马将军怕军中事务繁忙,天刚微亮便已经下山。你师父前去送了,小羽。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你就安心的在这里修行。可万万不能懈怠’,左茗看着这还未适应的小弟子微笑着道,说完取出一封信笺交给夜千羽道:“这是你父亲让我转交你的,让你别挂念他。安心呆在山上,他一有时间会来看你的” 夜千羽接过信笺打开一看,只见父亲嘱咐自己刻苦修行,不可多惹事端。临了还嘱咐自己尊敬师长,如何与和同门相处。禁不住落下泪来。 左茗轻抚夜千羽额头道:“小羽,你是男子汉了。可不能再落泪,书上说男子汉流血不流泪。以后在这里,我们都是一家人了。你可要努力修行啊!” ‘嗯嗯,师娘。我会努力的’ 左茗看着眼前刚满五岁的男孩儿,不知怎么微微一笑心底莫名升起一股自豪感。 执法一脉本就弟子独苗,奈何吕汉中天资更是一般。十年间埋头苦练才堪堪突破真气境,二十余岁就是真气境高手在世俗中算是强者,但这是在天山。自己女儿修行天赋倒是不错,却苦于年岁太小。刚满七岁也才刚感悟到内劲化气的窍门。而前不久结束的会武中在其余几脉中,有几人较为出色的弟子已经触碰到驭气境界的范畴了。五年之后,那几人绝对会是更上一层楼,好在弟子会武是有限定。弟子会武只能是二十五岁之下的参加,并且只能参加三轮。 而这个是因为数十年前,当时没有会武限制。 直到有一个天才弟子的横空出世。他因缘际会被掌教真人收下,八岁开始修行。在十三岁时第一次参加会武就取得不菲成绩。然后又蛰伏五年潜心苦修,只十年苦修就压得其余几脉弟子无法抬头,他的修为永远比别人高一境界。在此之后但逢他出战,对面弟子只能认输。就这样,掌教与其他长老才定下这个规矩。而他更是在三十岁时破入驭气境六转,成为天山长老,更有传言被当成下一任掌教培养。 用过早饭后,左茗对吕不胜道:“你把祖师遗训和先师禁令今日传于小羽让他熟记后。下午传他运气法门,自明日起便跟随你和莺儿一起开始修炼。” ‘是的,师娘。弟子一定悉心指点师弟’,吕不胜应道 然后吕不胜拉着夜千羽去了练功房,面对蒲团而坐开始讲起了天山两大遗训和四大禁令; ‘凡入我天山,行礼之后的弟子须知需谨记两训四令’ ‘不可以武欺辱身无修为,手无寸铁之凡人;不可以身犯戒,不得作恶’ ‘凡我辈修行弟子,遇不平,不正之事当伸以援手;遇奸邪,动乱之事当以身作则惩奸除恶’,吕汉中又详细的给夜千羽解释了一番。 夜千羽听的明白好奇的问道:“师兄,这些禁令都是后代祖师一条条加进去的吗?” ‘不是,据传乃是我天山创教祖师所立,可惜到如今其余几脉都以自家为大,不在下山救助苍生。师父也心灰意懒多年未曾下山,甚至于现在天下已经基本忘却天山了!好了,师弟。你可要牢记在心啊,下午我在传授你其他功法’ 此时,天山脚下。伍思古相送马,夜二人到山脚下时。 马凌涛道:“伍长老无需再送,因军中繁忙我二人就不在多叨扰。请回” ‘长老,请回。我儿就需伍长老多费心了’,夜常明抱拳深深一礼道。 ‘我既收他为徒,自当悉心栽培。二位,那就来日再见。慢走,一路小心’,伍思古叮嘱。 ‘哈哈,好嘞!承你吉言。不过,我倒是想有人来暗杀我。好久没有痛快活动筋骨了。夜兄,咱们走啦’,马凌涛嘻嘻哈哈的道 伍思古无奈一笑,这位名动天下的军阵之神只有在好友间才会显露他较为诙谐一面。当即便送别二人,转身往山上走去。 山下茂密林间,二人一路施展轻身之术往回去的路上奔袭着。一路瞬息而过,但天色却逐渐的阴沉了下来,不多时。从远至近的风呼呼的刮了起来,夹杂着大片大片的雪花落了下来。未待几人走出多远,脚下的雪已经铺满厚厚一层。二人脚踩上去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格外的让人不舒服。 风里夹杂着雪花,但二人都运起真气将风雪隔在身外一尺之远,倒不是不能隔开更远,须知真气离体越远,耗费真气速度越快。并排奔行的二人也都闭口不言,脚底加紧赶路。夜常明此时越发的感觉心神不宁,但却说不上为什么。 一旁的马凌涛看出夜常明异常,开口道:“你一定是挂念小羽,放心不下。我那老友很喜爱小羽的,只是不善于言辞表达。你呀,就把心放在肚子里”,顿了一下。马凌涛停下身形四处看了一下道:“嘶,似乎有种说不出的感觉,总是感觉那里不太对劲” “我也有种莫名的感觉,只是说不上来是那一种。我们还是尽快赶路”夜常明也停下回顾四下,没发现什么接着道。 “好,那我们速度加快一些。再有约莫百里就到阳关关口了” 二人意见一致,随即便加快脚步继续赶路。 风雪密林之中,一道银白色光团和淡蓝色光团正在急速飞驰着。 咻咻咻,几声异响声传来。接着嘭的一声巨响,不仅雪花四散飞舞,一旁的树木也被这强烈气流炸的支离破碎。 只见远处数十丈开外射出了几道黑色光芒,碰撞在一起。 ‘二位这么着急,是要去那里啊!不如在此就地歇着!’。然后,一道略微沙哑带着阴沉的嗓音幽幽传来。 第二十一章 雪中激战 伴随着几道黑芒撞在二人体外真气护罩之上,二人均感觉一股巨力传来。震得他们倒退数十步才稳住身形,马凌涛当先站出一步喝道:“何人在此地鬼鬼祟祟暗中伤人,给我滚出来。” 蕴含着真气的怒喊形成声浪犹如在水中丢入一块石子激起层层涟漪向着马凌涛周围四散而去,夜常明眉头紧紧皱着似乎想从周边看出一些端倪,脑海里迅速在猜测可能会是何方人物。 ‘夜常明,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没想到你也在此处,马凌涛黄泉路上你也不孤独了。’,那阴沉沙哑声从不知处传来,似有意外惊喜之情绪夹杂其中。 马凌涛疑惑的看向夜常明,听此人话语似是冲着自己来的,但是他又认得夜常明。马凌涛不仅暗皱眉头,觉得今日之事似乎不可善罢! 而听闻那声音,夜常明心间猛然如一道闪电划过想起一人。眼神瞬间泛起道道血丝怒喝一声:“铁老鬼,是你。你拿命来”,说罢,手腕一翻一柄精致长刀出现在右手,上下翻舞淡蓝色刀气向着四面八方四散激射出去,顿时。十丈之内的树木,积雪被清理的一干二净。马凌涛见状也早已将带有螺纹旋杆的长枪组在一起,背靠背与夜常明站在一起道:“夜兄,小心。来人修为深厚。怕是快突破到御气境了” ‘绝不可能,他还没那本事。铁老鬼你还是和当年一如既往那般阴险,无耻之徒。给我滚出来,滚出来,滚出来。。。。。’,夜常明虽狂怒之下但未失冷静,声音炸开如声浪一般起伏四散回荡在整个林间。 马凌涛低语‘从十丈开外发出离体真气,此人离得不远但在十丈之外。嘶,姓铁。是他,可是蓝山国灵霄阁的铁剑仙?’顿时,马凌涛一语点破夜常明胸中一直无法面对的那个名字。 夜常明道:“正是此人,当年与我一次交手。被我击中胸间要害本以为他会荒废余生,想来应当是被师门用秘宝救治过来。生死间感悟修为才更进一步” ‘哈哈哈哈哈,我西凉国的人遇上蓝山国的人。还要什么理由,他娘的不打一架怎么说得过去?’,马凌涛狂笑一声,略带粗鲁的声音远远传开。只是为了让那人听见。 ‘不错,从来不需要什么理由。所以,你们受死’,话音刚落只见十丈开外一黑衣人急速闪来,速度身形更在马,夜二人之上。见来人现身,夜常明只一眼就瞧出其身法正是当年的铁剑仙,不过相比当年更加轻灵潇洒。 当即冲上前去道:“马兄,我先试试其深浅”,十丈距离二人一闪而至。 那黑衣铁剑仙‘呛啷’抽出一柄黑色长剑,剑身长约四尺。剑随身至,人尚在丈外第一剑已经携带风声刺将而至。夜常明长刀在手迎着黑剑剑身斜挥而上,那铁剑仙只翻一个剑花剑身掉转方向与夜常明长刀碰在一起。夜常明身体巨震只感觉一股难以言明的阴阳劲力从刀身传递过来。 一股阳刚之极的劲力卸去自己刀劲。随即一股阴柔之力同时击中自己,唰。夜常明身形暴退右手单刀拄地喷出一口鲜血。鲜红的点点血迹在白色的雪地里格外的鲜艳,凄红。 那铁剑仙也噔噔噔后退几大步卸去劲力冲击。 马凌涛忙几个闪身上前护在夜常明身侧,伺机而动。问道:‘你不碍事!’ ‘无妨,死不了。这老鬼使用阴阳二劲伤人。小心提防便没事,他境界也只能算是一只脚跨入御气境,说不得今日我们只能两人合击他’,夜常明喘了口气说。 马凌涛骤起,右手单手抓起长枪枪尾枪尖刺去。铁剑仙见来势凶猛,侧身闪避而过。马凌涛一击未得手,猛地抢出一大步。右手顺势拉回长枪,左手抓住枪身。一杆长枪在他手中犹如蛟龙出海舞动开来,枪影叠叠,招招向着铁剑仙面门刺去。 怎料得马凌涛枪快,那铁剑仙更快提起手中黑色长剑,剑影重叠每一剑都刺中马凌涛枪尖卸去力道。马凌涛如狂风骤雨般的接连十八枪,均被那长剑一一拦截。而马凌涛仿佛有种错觉,自己的长枪攻击就像在汪洋大海中狂风怒号,而铁剑仙的防守就像是一叶扁舟随波逐流。风雨再大,雨停后那扁舟便是一如既往停在海面。 马凌涛与夜常明对视一眼,瞬间得出同一个结论。铁剑仙有足够的能力单独击杀他们任何一人,此时完全是在戏耍二人。 没错,就是在戏耍。像是猫捕鼠后,在戏弄猎物一般。 看着铁剑仙戏虐的眼神,马凌涛怒了。他既名动天下何时曾被人如此轻视? 当即,手中长枪招式一变。竟不再是江湖比武招式,而是战场厮杀的狠招。夹杂着点脚,撩腹,破喉等致命招数,手中长枪连速向着铁剑仙刺去。那铁剑仙修为高深,剑法精妙平日里只是见招拆招,化解劲力虽常与人单对单厮杀过,常以剑术通神自负。可却如何在万人丛中与人交手? 登时,被马凌涛一番急招逼得后退。 夜常明见此,生死攸关之际也顾不得什么江湖规矩。手中长刀一挺便加入战团,刀来枪去被那柄长剑一一格开。铁剑仙与夜常明是老对手,互相招式早已了熟于胸。而慢慢熟悉了马凌涛枪法。竟然逐渐扳回颓势,大有平手之势。一时间,二人一番招数急攻倒是抢攻不下铁剑仙。 那一人一柄长剑独斗两大驭气极限的高手,虽处以下风之势,但此刻仍然尚未露出败象。相反,正在一点一点的挽回局面,招数里攻守兼备。三人战团僵持不下,相拆数百招倒成了平局之势。二人逐渐焦急,那铁剑仙此刻也暗自恼怒暗想:来时若是多带一人,局面都会是自己牢牢掌控,但却奈何偏偏未料到夜常明会在此。 诚然,铁剑仙一身修为的确惊世骇俗。就当世而论真可以说是御气境之下无敌手,御气境不出。他足以被称之为成为天下第一。他常自负击杀真气六转高手如探囊取物,反掌观纹。偏偏今日的二人都是到达驭气境极限,马凌涛也仅仅是差他一线。二人合击,不可谓不强。铁剑仙此时只能心里暗暗叫苦。 孰不知,夜,马二人也是内心煎熬无比。以二人合力尚且如此艰难,只怕当世无一人可同境界赢得此僚。况且,二人消耗真气速度可比铁剑仙快多了。 此时,此战的胜机就是比拼谁的真气率先耗尽,倘若夜常明真气先一步耗尽那铁剑仙就会逐一分散而杀之。若是铁剑仙真气先行一步不足,面对如此大敌。以马凌涛行事风格绝对会不留活口,况且铁剑仙还与夜常明有说不清,道不完的帐未算。 第二十二章 鲜血四溅 正在激战的三人,从地面你来我往三人穿来插去。身形变动灵活,可以说。在当世御气境隐世不出不出的年代里,这几人都是站在当今天下的最顶端战力的那一批绝世高手。 真气六转,驭气离体五丈。便是世俗最强高手了,但还有一些对己身真气感悟极深的高手,外放真气离体可达到极限距离十丈。毫无疑问,达到这一极限,才算是摸到了问鼎修真的门槛。 而真气离体十丈这一极限。 天地间八朝加世俗无门派的真气六转高手是不少,百多人都是有名有姓之人。可做到这一点的也就数十人而已,平日里这类人基本在隐世修行和钻研自己武学,今日直接三大高手在一起厮杀,可谓是一大事。 这场厮杀从雪降斗到雪逐渐停下还未见分晓,突然那铁剑仙左指立一剑诀猛地弹出震开马凌涛长枪。随即发狠一剑刺向夜常明颈项处,夜常明举刀格挡。却没听见铁器碰撞声,只见铁剑仙阴笑一声。猛然喝了一声:开。 手中长剑竟然径直刺进夜常明长刀,铁剑仙右臂猛地一发力。整个长刀啪的发出一声轻响随即断为两截,刀半截掉落在地,只剩刀柄处连着一截。 原来,那铁剑仙那柄黑色长剑乃是黑晶石混合陨铁打造,端的算是削铁如泥的神兵利器。而夜常明使用只是一把精钢打造的长刀,初始几人刀剑相碰都是真气护着兵刃,时间一长。真气下降。夜常明被抓住吐气换气阶段,瞬间削断兵刃。这一幕发生的太突然,马凌涛未来得及反应,就见夜常明长刀断为两截。 此时,那铁剑仙竟右手一松,心念微动。那柄长剑旋转飞速刺向马凌涛,铁剑仙双手剑诀不断变化,那柄黑剑居然离体腾空不断变换方向刺向马凌涛与夜常明二人。二人被逼的步步后退。 ‘以气御剑之术’,夜常明惊呼道。此时他手中无兵刃,还好铁剑仙攻势大部分由马凌涛接住。 不多时,马凌涛汗流不止。长剑每一次碰撞都需要他耗费极大真气去使用长枪格挡弹开,而反观那铁剑仙却是神态自若,手上剑诀变幻举手投足间挥洒自如。三人心知肚明如此这般斗将下去,夜,马二人今日绝对会殒落于茫茫大雪之中。 ‘放弃挣扎!你二人死在我手下,也算不冤’,那铁剑仙双手剑诀不断变化,那柄长剑在他驱使下速度越来越快,几近形成一道剑气网格,不断绞杀二人。溢发的黑色剑气割破了二人身上数处伤口,鲜血直流。 ‘如此,不是办法。我们迟早会被耗死’,夜常明焦急道,真气护身不断击飞那柄长剑。 ‘我只能用那招试试,你帮我尽量拖一下。我们是死是活且看你了’,马凌涛也是无良好计策,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二人百忙中迅速交流几句。 ‘你二人必死无疑,嘿’,铁剑仙冷笑几声,加快了攻击。 突然,淡蓝色光芒一闪,几道血花炸开,夜常明痛哼几声。听声音似乎极为吃力,铁剑仙只感觉身形一滞,慢了几分。 铁剑仙感觉御剑极为困难,正大感惊惑之际。只见银白色光芒顿时暴涨,马凌涛挥舞着长枪发疯一般冲过来,道道银白色真气瞬间形成三十六道枪型真气旋转飞舞在马凌涛长枪周围,瞬息而至。 在铁剑仙分神疑惑之际,三十六道真气破开那黑色真气护罩。马凌涛大叫一声‘着’,连带长枪一并击中铁剑仙胸口处,三十六道真气外加马凌涛用尽毕生真气抽出一枪,只听得嘭一声闷响,而后骨骼嘎巴嘎巴断裂声响起,铁剑仙口中鲜血狂喷而出。整个人犹如短线纸鸢斜飞而出落在数丈开外,在他满是不可信的眼神里看到,淡蓝色光芒里。夜常明紧咬牙关拼命死死抓着他的长剑,即便双手真气凝聚护体,鲜红色血迹也滴答滴答从指缝间流出,那柄长剑自剑身至剑柄嗡嗡颤动不已,为马凌涛创造了必杀一击。 嗖,夜常明也力竭倒地,无法再抓住长剑。 而黑色长剑在铁剑仙操控下飞速升空,铁剑仙此时也只剩几分余力,丝毫不敢怠慢顾不得身形狼狈,右手抓着剑柄升空离去。而马凌涛也是真气几近耗费殆尽,拄着枪拖着快要散架的身体踉跄着来到夜常明身边。用枪捅了捅无力道:‘别装死了,赶快起来。’ ‘你这人是多少有点儿缺心眼,喊一声就行了。还用枪尖捅我干嘛。’夜常明也是真气所剩无几,挣扎着坐起来骂道。 但二人都有一些心悸和后怕,相视一眼后大笑了起来。 ‘咳,咳咳’,几声大笑引发了二人伤势,便互相背靠背就地而坐。大口喘着粗气,不过劫后余生的二人在同经历过生死之劫后感情也更近一步。 二人包扎好伤口,好在夜常明真气够强。双手虽然受伤,筋骨倒都无碍不过都是一些皮外伤。歇息小半天后,均感觉体内真气恢复约莫两三成。 夜常明怕那铁剑仙去而复返,便建议加速返回阳关关卡。而马凌涛沉思一番开口道:“那厮被你我伤的也不轻,况且他真气也所剩无几。按说此时正是追杀此僚的大好时机,可惜你我二人也是有心无力。唉,日后。此人可是大敌” 夜常明也默认此理,但以二人此时状态。怕是随便来个真气六转高手,都能轻松拿下二人。二人也在未多敢逗留,当即清理了一下战场向着阳关赶去,此去百里已不远。 再说那铁剑仙,此时用体内仅剩的几分真气御剑飞行百多里后当即立断向着群山飞去。堪堪避开西凉国国界后便在一处密林里斜坠下去。只能借着精湛修为卸去下坠力道掉在一棵大树上,四下里看了看相对于算是安全。 因为,以他的境界。再进一步就是真正决定天下运势的御气境修者,而他所了解的秘密要远比马凌涛等人多一些。据他所知,西凉国作为七域八朝中国力最弱的一朝,之所以就算和天山决裂,其他几域也不敢去轻易招惹西凉国。 相传,是因为西凉国有着一位老祖尚在人世。修为通天非人力所能及,此秘密八朝只有极少人知晓。是以,其他几朝只是敢动动嘴或者暗杀一些不重要人物,即便那天山现任掌教破开百穴登入御气境还是不敢深入西凉国都城内部。 凌天域,蓝山国都城一座偏殿内。 殿里漆黑一片,只有两侧几只蜡烛燃起散发淡淡的光芒。而那蓝山国之主蓝刃此时正恭敬地跪拜在前方一人影下,那黑影在一蒲团之上打坐。 ‘禀告老祖,此次我派那铁剑仙前去暗杀马凌涛。想来是十拿九稳,倘若马凌涛身死。西凉国必然大乱,那火离天不过真气六转修为。正是我蓝山国举国灭他好时机’,那蓝刃此时推断凌天域内局势。 ‘你思考过于简单明了,且不说那铁剑仙能否暗杀成功。即便除去了马凌涛,那西凉国也不是说灭就能灭的’,黑影淡淡的声音传来,让蓝刃听不出一丝语气波动。 蓝刃抬头发问:“老祖,这是为何?” 嗤一声轻响,一张蒲团在地面横移过来到蓝刃面前。 ‘坐,你也不必太过拘束。’黑影开口 蓝刃也未多推辞,坐在蒲团后。突觉身上被人用眼神盯着,似乎自己体内真气都流转不通顺了。仿佛身处冰窖,好在那感觉转瞬即逝。顿时惶恐不已,方才惊觉老祖修为着实已到莫测地步。 ‘修为倒是凑合,我想。那几个老家伙可是身子骨还硬朗。他们发起脾气来,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短短几句话在蓝刃内心掀起滔天巨浪,顿觉呼吸渐重。带着一丝疑问道:“敢问老祖所言的老家伙都是何人?竟能值得老祖如此看重。” ‘唔,说来也不是甚秘辛。其他几人如何我不敢断言,毕竟几百年过去了。有几人本就年岁大了,身体机能大大下降现在是否活着都是一回事,再说修为有所退步也理所当然。而那西凉国那位,嘿。他可还算是年轻着呢!百年未交手谁知道他现在走到那一步了。毕竟当年几人也只有神尊能压他一头而已。况且,嘿嘿。人家明面上和天山祖师闹矛盾,可暗地里却听说两人还曾走动过。啧啧啧’,那黑影语出惊人。 ‘神尊。。。西凉国那位。。天山祖师。。其他几人,几百年前的人物还活着。。’,蓝刃顿时觉得自己以前看的太浅太浅,而脑子也有一些不够运用了。不管是八朝还是天下人都似乎活得太简单了,听老祖所言。言下之意天地间还有几个了不得的人物在暗中查看整个神州动向,似乎天地真正的决策只在他们幕后几人手里而已。 ‘呃呃,嘶。不太对。西凉国那位和天山祖师听起来似乎不太对劲’,蓝刃暗地里思忖。 ‘好了,今日你知道的太多了。去,还有许多事要你处理呢!’,黑影声音传来。 ‘遵命,老祖。我先行退下了’蓝刃起身离去,刚关上大殿外门,所有蜡烛呼哧一下全都灭了。整个大殿都陷入无尽的黑暗。 ‘哎呀呀呀,火流风呀火流风,说你笨可你偏偏又是惊才艳艳之辈。说你聪明却连云松真人小心思都看不懂。当真是,可笑可笑。迂腐之极’,那黑影似乎想到了什么轻微嗤笑道。 第二十三章 风吹松落 天山后山 夜千羽在练功房按照大师兄所传授的内劲心法正在盘腿运气,天下间其实修炼内劲的运气法门大都相差无几,只是说到内劲大成,转化为真气的时候才有所不同。有人转化真气时感悟到火焰的燃烧肆虐真气化为火红之气;有人感悟到冰雪的冷酷寒霜真气化为寒冰真气;至此真气之后便会在第一次转化时的状态,从而不断积累。 ‘闭目冥心坐,握固静思神。扣齿三十六,两手抱昆仑。。。。。’,夜千羽此时一边运转着体内早已产生的内劲不断在体内运转周天,不知不觉间内劲自腹部丹田处逐渐流转至四肢百骸强化着经脉穴位。等到睁眼醒来时,早已汗流浃背。方才发现师父伍思古在一旁眯眼笑看着自己。 ‘弟子拜见师父’,夜千羽连忙起身行礼。 ‘嗯嗯,你底子很是不错。我看你已经可以独自轻松运转周天,看来。你父亲教导的也很好,你的内劲修行可以说是初窥门径了。你根骨,悟性都很好。等你如此这般修炼几年,依我看来应当是能修练至内劲大成’,伍思古看着眼前弟子,越来越是喜爱。眼里遮不住的喜爱光芒逸散不止。 ‘小羽,今日就到这!你认真回顾一下你大师兄教你的训令和修行运气法门。从明早开始。你便跟着你师兄和师姐去晨练’,伍思古道 ‘师父,什么晨练啊!’夜千羽疑惑问。 ‘呵呵,就是我天山弟子初修行的必修功课。登山炼体。天山弟子都是晨练体和参悟,下午则是修行内劲和感悟真气。我们习武之人身体可是重中之重,不可以落下。还有,伙食房晚上会有热水。你可以自己去清洗衣物之类。你早些休息,之后可就很难得这么清闲了’,伍思古轻摸了下夜千羽小脑袋笑道,转身出了练功房。 夜千羽第一次感到除了父亲和家里几个师兄,被人关怀的滋味。 深夜,夜千羽想着以后的修行生涯,久久未能入眠睡去。 凌天域,阳关关卡城内。 夜常明和马凌涛都服下药物,夜常明也用药草包扎处理了伤口。 那守将似是见马凌涛受如此重伤惊惶道:“将军此行委实过于危险,以后还请将军带领护卫队。属下们也是担忧”。 马凌涛大手一挥道:“无妨,生逢在这乱世。人生若是平淡无奇的活着无追求,倒不如安详的死去,生死之间寻求武道的极限才是我们修者的毕生目标” 夜常明认同的点了点头。修为到他们这个境界,那个手里没沾点儿鲜血? 天山后山 第二日,天将明。夜千羽便已经早早的起床在自己房子里打坐 当当当,门外轻轻叩了三下。传来大师兄的声音‘师弟,我们该出发啦’。 夜千羽瞬即奔至,轻微打开房门笑道:“大师兄,我准备好啦!” 吕汉中看着早起未赖床的师弟,不由从心底也增加了一些好感。暗想当时的师妹初修行时可是天天赖床叫不起,哈哈笑了几声,二人便结伴出了院子。 路上,夜千羽看到了正在活动筋骨的师姐。好奇的问道:“师兄,师姐。昨日师父让我跟你们修行锻体,请问是如何晨练呢!” ‘师弟,看到那座山头没。我们第一项就是小半个时辰内奔袭个来回。就这么简单’,吕汉中遥指着不远处一个山头。 夜千羽放眼看去,那个山头虽说不远,但是山路崎岖坎坷,一路来回至少在十里开外。况且有些地方更是层层石阶,不仅吐了吐舌头。忽觉头上吃痛,却是那伍翠莺赏了一个脑瓜崩,随后率先跑了出去,笑喊着道:“傻小子,才第一天就想偷懒退缩啦!来追我呀”,说完,她似乎想到了什么,笑得更加开心了。 夜千羽不明所以然,茫然看向一旁的师兄道:“师兄,师姐为什么笑的这么开心?” 那吕汉中闻言也是瞬间向着山头跑去,边跑便回头笑道:“没什么,没什么” ‘小羽,忘了告诉你。最后一名回来的是要把水缸挑满的奥’,正是跑在最前面的伍翠莺边跑边调转身子倒着跑说道。说完,那抹绿色身影就转入拐弯出不见其身影了。 夜千羽愣神听完,就不见二人身影。刚满五岁的夜千羽随即想起了前日第一次上山看见厨房那两个和他差不多高的大水缸,随即苦着脸大叫道:“那会死人的。。。。。” 当即也迈开双腿,跟着二人沿着山路跑去。 果然,那山路看起来平缓。当夜千羽跑起来时才感觉多么艰难,步伐和呼吸始终无法调整。堪堪才看到山头时就已经迈不动双腿了,而此时伍翠莺已经折返往回跑了。而吕汉中毕竟修行年岁较长,其实以他基础完全可以不用晨练。他完全是陪同师弟和师妹,怕路上遭遇什么变故。 这时故意放缓脚步的吕汉中转头对着夜千羽道:“师弟,不要发力蛮跑,你这只是仗着内劲强行奔袭。这样晨练不但无效,反而还事半功倍。来,听我的,放松呼吸和步伐,收敛内劲不要刻意的去使用。注意脚步,每一个呼吸去迈出四步。当然,第一次这样奔袭肯定很痛苦,你要慢慢尝试” 夜千羽听着,逐渐调整步伐和呼吸节奏。当他又奔袭出数百米时,终于做到了师兄讲的。慢慢的,他感觉气息稳定了下来。速度也似乎比之前快了几分。 ‘对,对。师弟,就是这样’,吕汉中大喜道,暗道小师弟悟性果然极强。自己当时也是花费好些天才掌握的秘诀。 当在吕汉中的陪同下,夜千羽第一次完成了第一项内容。此时他早已躺在石凳上,感觉四肢经脉都在隐隐跳动。伍翠莺嘟着嘴道:“你偏心,师兄。你怎么可能和小羽并列第二呢。肯定是你放水了” 吕汉中道:“哪有,你个丫头片子。为兄今日状态不佳,水缸我来挑” 夜千羽也知道师兄陪同自己,也感到一阵心暖。忙道:“大师兄,还是我来!是我输了,刚才谢谢你的指点,没你指点。我肯定坚持不下来” ‘切,你知道个鬼。他要不好好教你偷懒了,让我老爹知道,还不把他锤扁’,伍翠莺做个鬼脸说。 ‘那你还之前一直输,最后耍赖水缸不照样我挑的么,师妹。你也好赖记着为兄一些好啊!’,吕汉中如此说。 那伍翠莺脸色一红嘿嘿道:“那不是师兄你英明神武,又乐于助人么。我们开始下一项!” 夜千羽咧嘴一笑,相处两日也看出原来这师姐以往练功输了也老是耍赖。 然后,伍翠莺和吕汉中便开始摆开招式对拆起来,二人拳脚往来。 瞬息间就对拆数招,而夜千羽在父亲这大名家指点下,居然也能看懂二人招法路数。二人互有虚招,实招。不过都是只拆解招式。吕汉中并未附带真气施展,不多时一套天山掌法拆解完。吕汉中让两人坐在一起便开始传授这一套掌法,伍翠莺早已学会。只夜千羽在认真看吕汉中从头到尾打完这套掌法,心里默默记着。 吕汉中在演练完后,问着夜千羽:“师弟,你这一遍跟着我来。我带你再练一遍,你慢慢领悟以后再自行演练” 当即,夜千羽便跟着吕汉中一套掌法从第一式开始认真练起来。 天山,终年积雪覆盖。无法化去,山上罡风常年吹着,也吹不散那厚厚的云层。 远一些,那迟来的罡风吹动着山后的一处松树密林,发出沙拉沙拉的声响。吹的几颗松果掉落下来,四处弹了下径直掉入天山一处深涧古洞门口。洞口处,一只芊芊玉手捡起那粒松果。似是自言,又像是对世人说着。 ‘风从松林间吹过,松林不觉意。但总会失去些什么,就像这粒松果一般。风兮,风兮吹之兮。吹散云兮松亦不止。唉。。’洞中那人长叹一声便再无动静。 第二十四章 修行无涯 冬去春来,这是夜千羽拜师的第二个月。 此月里,夜千羽已经习以为常的早间跟着晨练,习练天山掌法。午后修习内劲。不觉间夜千羽底子越来越深厚,内劲增长速度远比在家里修行快。伍思古更是称之为天资卓越。 这一日,伍思古在考察完几弟子的修行成果后大是满意。 平素里,伍思古只是传下法门后,便让吕汉中自行修炼。这开门弟子资质一般,连续参加两次会武后都是无所成绩。本来他就性格中带些懒散,如此一来以致于伍思古更加无心授徒,今日里得见几位弟子修行进展都算不错,当下心情大好。当即便传下自己所创刀法‘不戒’,共五招十一种变化。 五招分为‘开门见客,迎敌破刃,封刀斩,藏刀式,收刀送客’,包含了‘砍,劈,削,刺,缠,按,藏,扫,挑,背,架’十一种变化。 伍思古从第一招讲起‘刀法讲究大都快,准,狠。而这套刀法却夹杂了稳字。刀持于手,心看于刀尖,眼凝于气。三者合一,方可施展此刀法’。 说罢,伍思古取过一把长刀持于手。身随心动,刀身竟侧放唰的一下。刀斜砍而出,果真如推开门迎见客人一般。接着便又是一斜向上重削,刀至前方。此时伍思古双手持刀,立地向下劈砍。随即收刀入鞘,吕汉中和伍翠莺二人看的分明只简单几招刀式,却又迷迷糊糊说不出所以然。 而夜千羽怔怔的看着,似乎有种看着自己阿爹舞刀时的错觉。看了看师父不确定的道:“师父,这刀法是否只重形,不重招式。所以才起手到收刀都化繁为简了吗” 伍思古大喜暗忖‘不应该呀,有如此悟性。为何那夜常明却说小羽修行进展缓慢呢,怪事怪事’ 当即道:“小羽,你是如何看出重形不重招式呢!” 夜千羽想了想道:“禀师父,弟子年前曾见我阿爹施展一套刀法。就是和您一样的感觉,他说。初始修为,若是两人境界相差不多。招式的精妙和怪异可以达到拉近两人的距离,但是修为到了一定的地步,招式都简化没了。比拼的就是形和意,所谓的粘之既分。无招胜有招就是这个道理。” 伍思古暗道原来如此,心底期望或许太高了一些。 随即便传下了‘天刀三十六式’。而这一套刀法就是简易很多,三十六招七十二套变化足以让初入门的夜千羽参悟数月。以伍思古的估算,当年的大弟子半年才参悟透这‘天山三十六式’,以夜千羽的悟性当在月余之间就可全然领悟此刀法玄机。 在师父难得一次指点下,之后三人更是勤奋可加。这一幕被其师娘左茗看见,也是心底欣慰。 夜千羽拜入师门这段时间里,其师父伍思古刚拜师前一月多次点拨夜千羽内劲修行和参悟。之后回想与夜常明简单比试也略有感悟,便入后山一处古洞闭关参悟一月。言明出关会考察几人修行成果。 回想起师父之严厉,吕汉中不禁一阵寒颤。随后的三人也是互相勤勉。 夜千羽拜师修行已有三月。晨间登山,夜千羽的奔袭已经不落后太多。甚至基本有几日可以持平伍翠莺,这让伍翠莺闷闷不乐了好几天。反倒是大师兄吕汉中乐得哈哈大笑。 这一日三人晨训完成后,夜千羽少见的蹲在一旁巨石看着远处的天空发呆。 吕汉中先是发现,走近关怀的问道:“小师弟,你怎么了。最近几天都看起来魂不守舍的,有心事可以和师兄说。” 伍翠莺也凑过来看着夜千羽:“小不点儿,你这两天似乎有心事,不似前些日子修行那般拼了。是累了吗,累了你可以休息下。身体为主”。小不点儿正是她给起的别名 夜千羽看着师兄和师姐,无奈叹气道:“累到没有,就是唉。。。。我不知道怎么说” ‘那就奇了怪了,这话还有说不出来的么’,吕汉中摸了摸自己后脑儿纳闷道。 ‘以前我阿爹教我就这样,我修习刀法招式,都是记得清清楚楚,可是那些招式变化运用却是有些无力,阿爹教了很多次。我也是无法领会,才导致阿爹经常叹气。后来才和马叔叔决定把我送上这里,看来我这次又要惹师父生气了,唉’,夜千羽每每想到这里,就抱着脑袋想要哭泣。 三个月的相处,吕汉中和伍翠莺早已把这个男孩儿当成自己亲人呵护。此时只能是不断的安慰着,一时之间别无他法。 在伍思古传授完‘天山三十六式’后,夜千羽自己也加以修炼,以致于闲暇之余也在和大师兄探讨请教。果不其然,在他自发练习月余后自觉只是熟稔招式,但基于招式间的变化却是万万不及师兄和师姐。最近几日,吕汉中也不断和夜千羽套招式,讲解着一些变化和临敌应对。但是却总是不尽人意,吕汉中也无他计。 本月初五这日,三人照常晨练结束后回来用餐房吃早点,却看到师父也在用膳不由几人都暗暗叫苦。 果然,伍思古待几人坐定。便开口先问吕汉中:“你入我门下修行时日最长,我知你修为艰苦自不用多说。莺儿和小羽也算是你带师入门授艺,说起来倒是我这当师傅的未称职” 吕汉中拜师虽十年,但除却入门修行和参悟修行关卡是伍思古传授。其余一些身法和武技却是师娘代传,一是左茗也好为人师,二是这伍思古本人修为高深。为人却有些懒散,带徒授艺却并不上心却又十分严厉。 面对严师,吕汉中本就资质不高,又时常紧张不已。往往伍思古讲十句,他只能记住一半儿。有时还头天教的,转天就忘了。气的伍思古打断过好几根教枝,而直到两次参加会武都是第一轮便被别脉弟子击败。更是打破了伍思古授徒传艺的最后一丝念想。 而女儿伍翠莺虽然年岁尚小,却是早慧孩童早已声名在外。自幼修行,虽说修行时日不长却是惊人的感悟到内劲与神和的地步。须知,内劲与神和待到内劲修至大成,可就是真气境了。十岁的真气境,就是放眼天山也没有多少人比这更出色。 ‘弟子不敢,只是弟子资质愚钝。这些年来叫师父您老人家操心挂念了’,吕汉中起身拱腰一礼诚恳道。 ‘嗯嗯,近来。你带师弟和师妹修炼,他们进展如何?’,伍思古关注点倒是在这儿。 未待吕汉中回答,伍翠莺抢先说着:‘爹,我更加感觉到内劲和神的变化了。其他也还行,小羽也很努力。内劲修行底子也很浑厚了’。 夜千羽听师姐先为自己上了一道保险很是感激,但内心苦笑一声无奈道:“禀师父,弟子近日来修行本门内劲心诀感觉还成” 伍思古和左茗对视一眼均暗暗一笑,深知小弟子为人实在。从不说谎,他说还行那必然是在内劲方面有所收获了。 ‘只是,只是弟子愚钝。到如今,只是能记得招式,对于其他运劲使用就不那么。。。。。’,夜千羽不敢抬头面对伍思古。 伍思古疑惑道:“没道理,小羽。你随我出来”,说完,伍思古当先起身走出用膳房来到外面。 夜千羽此时有些忐忑,内心劝解自己该来的总会来。也跟着来到外面。 伍思古待夜千羽站定后突道:“小羽,小心”,随即探出右掌向着夜千羽面门按去。 夜千羽见此知道是师父在测试自己,当即全力调动体内内劲汇聚于右掌。啪,一声轻响。两人双掌一触即分,伍思古面露笑意点头示意。 左茗见状心底一喜暗忖:“十多年了到底是等来了一个好徒弟啊!” 然后,伍思古以掌代刀一套三十六式向着夜千羽攻来,夜千羽也是避无可避。当即见招拆招,按照大师兄所讲的招式相克一一去破解。期间,伍思古故露破绽而夜千羽竟全然不觉。只一味的拆解着招式。 忽然,夜千羽身法一停。伍思古一掌停在夜千羽面门前不解道:“怎么了,不继续拆招” ‘回师父,这招力斩天穹为起手式。’,原来。两人套招早已将一套刀法从头拆到尾。夜千羽如实回答倒是让伍思古气息一滞。 ‘小羽,适才为师所露破绽。你为何不变招反攻。譬如第二十一招,为师用横削眉峰攻你。你身子矮小只需矮身便可变招为直破云霄攻向为师胸腹,为师则需回刀自救。再譬如,为师第三十三招,招式以然用老,而你为何突然出现在我第三十四招攻击下。单只是这两招,你就已经错失反败为胜的先机了。或者你是担心会伤到为师吗’,伍思古把刚才夜千羽失误的地方指出来问。 ‘呃呃,回师父。弟子也是因为无法正确变幻招式这个问题困扰阿爹,弟子也说不出为什么’夜千羽抠了抠头,不知怎么去描述这个问题。 ‘嗯嗯,怪事,怪事。我和你师娘商讨一番。你先继续修行便是,不懂处多问老大便可。不过,我们习武之人不求速行,修行也不可急于求成。方知学海无涯,修行亦无涯。你切不可自馁’。伍思古叮嘱完背手回了自己房间。 可哪知,这一叮嘱就是整整三年时光。。。。。。 第二十五章 三年学艺 【上】 时光岁月悠然而过,悄然不觉间便在人们指间流淌而过。 夜千羽拜师天山已经三个年头,在这三年间。夜千羽从未间断修行,只是所传的刀法以然数十套,每一套甚至于夜千羽都能倒逆施展。但就是偏偏无法在对手招数空缺时抓住破绽,进行反击。让伍思古头痛不已,让伍思古也曾一度怀疑夜千羽是因为在胎腹中胎气受损而导致如此,但偏偏在他八岁那年竟是将内劲修至大成。 关于这点连伍思古等人都啧啧称奇,他这个当师父的最苦恼了。 三年里不知用了多少办法都无甚效。背地里常给左茗暗叹:‘你说要是小羽,天资不聪颖也可理解。偏偏内劲修行坦途,招数却是让人无言。总不能两年后的会武凭着内劲去和人硬碰硬!再说,其他几脉弟子此次可是有几个比较厉害的硬茬子’ 左茗也是无奈摇摇头叹道:“其实这都不要紧,要紧是小羽父亲第一次送上山后也未前来看望过,若是哪一天他突然拜访。你说这如何交代呢!” ‘话虽如此,但我这几年观察。总是觉得小羽不似平凡之人,总是我们忽略了甚么!’,伍思古如此说完,也便是回了大殿祖师祠堂。 伍翠莺晨练功课早在上半年已经完成,而吕汉中见小师弟内劲日益深厚也不再陪同。所以,这下半年来。伍翠莺和吕汉中都是在自行修炼,而夜千羽也再需半年就可以完成这功课。 这一日,夜千羽独自修行过晨练后,一如既往悠闲自在的躺在下山处的巨石上。 嘴里叼着一棵绿色草叶儿,双手自然的枕在脑后。悠然的看着天上时而飘过的云朵,山风轻轻吹过,虽说正值夏日。但是天山终年的积雪未化,加之在如此高度。吹过的山风也是些许微凉。 不过,以夜千羽此时内劲已初具根底。算不得俗人倒是显得自在,当然。在巨石上吹风,渐渐也成了他必修的功课。今日,夜千羽照常躺着。准备起身下山时,不觉想起了石小铃。 ‘唉,我这样子。阿爹下次上山看见,还不得锤死我。。。。。,铃儿也不知道过得怎样了,或许。有别的玩伴陪她。她早就淡忘我了’,不知为何,夜千羽心底闪过那个粉衣裙的女孩儿。 然而,有些时间点错过了。会发生什么,或许你会看不到; 但是,另一些时间点。你就会看到其他一个不一样的世界。 夜千羽此时忽觉今日休息的时间有些过长了,比平时多待了约莫小半个时辰,连忙就起身准备下山。 ‘咻’,一道青芒以急为惊人的速度冲出山涧向着天空疾驰而去。速度之快,冲过云端时候飞出的气流都冲散了几片云朵。不多时,化为一个黑影消失在天际。 夜千羽怔怔的看着这道犹如惊鸿一般的青芒,自他拜师以来。早听过传说中三段真气修为的大能御气飞天的神通,今天终于见到。 上次,石小铃便说看见天上有飞过的神仙,那时他修行浅薄没有相信。今天,他第一反应。或许是天山那位闭关掌门出关了 未走几步,夜千羽冷汗直流。‘不对劲,听闻那位掌教是在主峰禁地闭关,这里乃是后山山涧。会不会是其他闲暇修行者在此隐居。’,当即,夜千羽往前奔出几步。站在山崖探头向着那道青芒飞出的山涧远远看去。 远处,云雾缭绕四下里都是悬崖峭壁,多处石岩不仅光滑上面还覆盖有坚硬如石的一层积雪,若是人去攀爬。稍有不慎便会坠入这不见底的深谷。夜千羽瞅了瞅一眼谷底,谷底似有雾气未散去不知深浅。从一侧搬来一块数十斤大石头,向下奋力扔去。 ‘咔咔咔,咔,嘭’,大石头在山涧碰撞数十下,砸出一连串回声方才一声巨响落地。夜千羽缩了缩头,听这巨石下落回音判断,此处至少有千丈之深。想了想,既然人家在此修行,也不便打扰。就未在多想,转身往山下跑去。 一路疾奔下山,夜千羽匆匆去了厨房偷出几张吕汉中刚刚煎好的饼子溜了出来。 其实这三年里,众人饮食都由大师兄吕汉中负责照料,夜千羽闲暇之余也经常去厨房打点帮忙。不过,有几次夜千羽走神下山晚了。就会去厨房偷偷摸摸顺饼子,这点吕汉中就最开始以为厨房进山中兽类了。后来看见是小师弟,索性就多放了几张饼子在锅里。两人也心照不宣的互不拆穿。 午时,几人正在用膳房用餐。 ‘汉中,会武不到两年。此次是你最后一次参加你感觉如何’,伍思古抬头突然问道。 夜千羽和伍翠莺也放缓进餐速度聆听着。 ‘回师父话,弟子愚笨。近来只是觉的真气运转似乎凝炼了一些,其他倒也还马虎’,吕汉中恭敬回道 ‘唔,真气凝练么。你突破真气境到如今也已三年,近些年你勤修苦练我都看在眼里。接下来的时间里加紧修炼,真气凝练这是突破真气二转的体现。莺儿,小羽你们二人呢’,伍思古为大弟子讲解了几句,转而问向年岁尚小的二人。 ‘爹,我在前些日子里已经突破内劲阶层了,你看你看’。说着,伍翠莺伸出右手,一抹淡淡的绿色流光环绕在其指间,这当然是其母为其开了小灶。当然,侧面也能看出伍翠莺天资比之当年的吕汉中强。伍思古满意的点点头,随即看向夜千羽。 夜千羽看着师姐手指的流光,虽然淡淡一缕。却散发着惊让他心动魄的感觉,自己体内的内劲与之相比可谓如萤火之光与皓月之光。完全不在一个等级 ‘小羽?’,左茗看着小徒弟似乎走神,叫了一声。 ‘啊,啊。嗯,回师父,我。。呃呃。我这还是老样子’,夜千羽苦笑一声道 ‘唉,小羽。你别灰心,修行一说,本就难于登天。你虽无法变通,但只要勤学苦练。守得本己,未必就会弱于他人。此次会武,你也去就当见识一番’,伍思古也是无奈,只得激励自己弟子。 随即又道:“汉中,你闲暇之余也给师弟师妹讲讲会武之事。以你现在修为,运气可以的话,应当可以取得较为不错成绩”,说完,便是先行一步回了大殿。 左茗微微一笑道:“你们也别怪师父,他就你们几个弟子。之前的会武,汉中修行时日不多,取得成绩并不好。你们师父因此被同门取笑很久,这次都要努力。可不能再没成绩。汉中,你修为最深,又是大师兄身上担子也是最大,可要给小羽和莺儿做个榜样” ‘是,师娘。弟子定当努力,不辱师命’,吕汉中也是连连应声 ‘哈哈哈哈,大师兄那你可别再在第一轮抽中柳乃兴就行’,伍翠莺嘻嘻哈哈笑着道 ‘莺儿,别瞎说’,左茗眉头一皱。 ‘柳乃兴,柳乃兴’,夜千羽默默念了几遍这个名字,伍思古不止一次提起过这个名字。掌门一脉天才弟子。上次会武夺魁者,经过这一轮沉淀。或许,已经突破了真气境,到达驭气境也未可知,这是伍思古的评价。 ‘汉中,你拜师入你师父门下十多年。其实,在我和你师父心里。你一直是当初刚上山修行的那个毛头小孩儿’,左茗笑着也走向大殿祖师祠堂。 吕汉中心里一暖,回头带着两人往外走去道:“走,今日。我为你们讲一下天山弟子会武这一盛事” 几人蹲来到一处树荫下,吕汉中大致的讲起了弟子们会武的一些趣事和比较出名的弟子。 柳乃兴,丘少冲,游鱼儿,燕飞返几人名字深深烙印在夜千羽脑海里。 按照大师兄的说法,这几人是触摸到驭气境的几个高手。若是碰到他们,象征性的说辞客套几番,败下阵来认输不算丢人。 弟子会武,按照过往五脉会派出较为优秀弟子参赛,倒不是所有弟子都天资卓越。往年参赛弟子大都在内劲阶层,一部分在真气境,只有寥寥几人在真气三转境界。故此,伍思古说此次的会武。只要吕汉中运气不是特别离谱话,可以取得一个不错成绩。 第二十六章 三年学艺 【下】 天山弟子人数虽不如其他门派之多,但也近数百人。其中掌门,首座,传武三大脉弟子占据几乎全部。那护院长老门下也只收三名弟子,至于伍思古加上自己女儿一门也才三个弟子。而首座和传武两脉同气连枝。所以,往年的会武里夺魁者基本在这三支大脉出现。 上一轮会武,天山五脉参选共计三十二人,护院与执法一脉都只有一位弟子参加。 然而吕汉中也算是运气不佳。第一轮就抽中掌门亲传弟子柳乃兴。二人只交手数招只能无奈认输。说起来,吕汉中实力在整个天山年轻一代弟子里不算弱,只是运气差了一些。那柳乃兴一路连胜五场,最终摘得桂冠。 伍翠莺和夜千羽听得入迷,每次的会武总会有一些年轻高手冒出。然后天山便会大力培养这些,往后这些生力军可就是天山弟子里的主心骨,也是天山日后的主力。 按照往年的情况,参加第一轮的弟子大都是内劲阶段。 所以只要不是特别倒霉,真气境的修为很容易进入第二轮比试,而第二轮就是精英弟子了。比拼的就是各自真实水准,得胜进入第三轮的八名弟子修为都接近真气二转或者突破此境界,至于拼杀出来的第四轮的弟子那就真的是整个年轻一辈最强的几人了。无一不是天资过人之辈,而第五轮最后对决。那可是才是最精彩的比拼。胜者不仅可以得到师门重点栽培,还会得到师长额外的指点培训,可谓是好处多多。吕汉中也大致的讲解了一下天山会武的一些往事。 ‘哈哈哈,第一轮就碰见柳乃兴。大师兄你也忒败人品了’,伍翠莺捂着嘴乐道 ‘呃呃,师兄。也委实为难你了。那师父他们料到结局了吗?’,夜千羽都没忍住嗤嗤发笑 ‘这还用想?师父看到抽签结果。一脸怒容直接扭头就回了后山,当然,为兄与那柳乃兴大战数百招,最后大意输了一招才败下阵来’,吕汉中老生在在的说。 夜千羽闻言翻了翻白眼。 伍翠莺口快:“甚么输了一招,我怎么听娘说。是人家柳乃兴看在师父面子让了几招。不至于你下不来台,才多纠缠了几招呢” ‘好了,好了,今日先这样。都各自回去认真点儿,会武也就不到两年时间了。你们两人也得努力’,吕汉中假意面露怒色道 ‘嘿嘿’,夜千羽和伍翠莺早已跑得老远。 夜千羽照例会在午后时在自己房间里打坐运转内劲,他房间旁边就是师兄吕汉中的房间。在他困惑时倒是很方便找师兄解惑。 这日下午,夜千羽盘腿端坐在床上。体内内劲按照以往的经脉运转顺序逐步的运转周天,这是天山弟子数百年来寒暑不变的必修功课。有那功力较深的,往往可以闭关数日不吃不喝。显然,夜千羽此时还达不到那个地步。 ‘内劲运转至四肢百骸,自丹田处行至周身后回至丹田为一个周天,是为小成者。运转三十六个周天,才有足够的内劲去转化为真气’,夜千羽想着。按照师兄的说法,体内的内劲产生后自行调动。积年的累积,内劲存储到足够时,整整运转三十六周天,则内劲方是大成。这时便可以感悟内劲与神和。达到这一步,内劲才能丝丝缕缕转化为更强的真气。 ‘怎么判断神是否足够强,强到可以转化内劲呢’,某次,夜千羽如此问 ‘功勤于修,乃于血肉内发劲而生之。 存于气海百穴,故内劲可收丹田,心念与神和破百穴,故而内劲化气。这句口诀前半句你已经了解。至于后半句简单来说,就是达到内劲大成,丹田内的内劲储量饱和无法在继续储存时,就需要试试心神分多用。比如,以往是在打坐中运转内劲。届时,你可以尝试行走,习武过程中不断地运转内劲行周天,当你能感觉到内劲随着心念达到身体任意一处时,这时就能内劲转化为真气了。你也就是迈入真气境了’,吕汉中耐心的给夜千羽讲道。 ‘啊!师兄,可我运转内劲需要静心才可以,按照你说的那样万一内劲行岔会走火入魔的’,夜千羽问候惶恐的问 ‘呵呵,是啊!历来有些前辈就因此出了岔子,算是成了半废之人。不过呢,我们属名门正派自然不会让弟子冒险修行,所以在弟子感悟冲穴时,师长都会在一旁照看。’吕汉中每次都是孜孜不倦的给夜千羽讲解着。 按照伍思古的话语说,这就是温故而知新。修行忌焦,急,躁;心止于水才能更好的参悟。 不光是执法一脉门下弟子勤奋修行,整个天山其余四支弟子也都发奋。立志要在会武大赛上一举成名。 天山,护院长老一脉。 那陈长老淡然看向三位弟子,对着站在第一位的青年道:“燕儿,你觉得此次会武如何。” 那被问的青年男子躬身道:“回师父话,弟子修行渐深,渐觉惭愧。仍是觉得比之柳师兄不及” 陈长老淡淡道:“嗯,你天资卓越。只是修行时日尚短,我一生只收你们三人。燕儿,日后我护院一脉可是要靠你发扬了。刘来刘去,你二人也需要尽力辅佐你师兄。” 刘来刘去兄弟二人应声道:“是,弟子谨遵法旨” 那首先的青年全身一震忙道:“师父,弟子修为尚浅。万万不敢有此念想,只愿能尽绵薄之力侍奉您老人家。” ‘呵呵,好了。你们三人安心准备便是,嗯。刘来刘去,你兄弟二人乃是带艺投师,我能教你们的不多,你二人的修行之路漫长也仍需自身努力。明白与否?’ 刘来与刘去二人对望一眼,连同时跪拜在地道:“师父,我兄弟二人尚未报答您救命养育之恩,自当尽心侍奉您。” 原来,这青年乃是护院长老亲传弟子燕飞返。而刘来刘去二人则是他数年之前游历因缘在匪难中救下的,只是当时二人已经不错根底所以陈长老也只是授予了内劲心法,禀报掌门后带在身边收为弟子。护院一脉也和执法一脉相仿,门下弟子凋零。都只有几人,不过。这燕飞返可是天山早出名天才,这一点,伍思古就落了下风。 ‘感悟内劲在自身运转的行径脉络,刻意的去引导内劲’,这是伍思古单独对夜千羽讲授的秘法 夜千羽坐在后山那块巨石不断思考着这句话,良久。一个翻身跃下巨石,双掌翻动处将一套天山掌法打的行云流水。转身运劲啪一掌拍在巨石,那坚硬不可摧的大石头显出淡淡一个掌印。 夜千羽回收劲力,只觉自身内劲需在刻意引导下才会顺着运行经脉迸发而出。到师父说的随心所欲还有段距离。 自从伍思古上次说完会武之事,门下三人也开始静静修行。本就冷清的后山彷佛又少了几分生气,修为最深的吕汉中基本在古洞参悟真气,三餐由伍思古指定夜千羽送达。 而伍翠莺则由左茗亲自指点传授一些秘法。伍思古偶尔出来指点下夜千羽修行,执法一脉全员为着两年后的会武准备着。 凌天域,西凉国宫殿内。 ‘马将军,你说那蓝山国铁剑仙自三年前暗杀你与那夜常明未果后。近来便再无动静?’,龙椅之上,火离天看着下方的马凌涛道 ‘启禀圣上,那铁剑仙是蓄谋而来。但自从败在我二人之手后,整个蓝山国靠近我们界域都退缩十里,不知何意’,下方赫然是前来参加早朝的马凌涛,特意汇报。 ‘好,朕知晓了。加派兵马于平阳镇,另外。那夜常明能拉拢便拉拢,我西凉国也正缺此等厉害人物。你退下操办去’,那火离天摆了摆手吩咐下去。 ‘臣,领旨’,说完,马凌涛便转身退出大殿。未作停留,便赶去平阳镇。 西凉国,后殿禁地小阁院外。 ‘你是说,那夜常明与马凌涛合力击败了一只脚踏入御气境的铁剑仙?’,那声音淡淡的从阁院内传来。 ‘回老祖,确实如此’,火离天立身于门外道。 ‘你且进来说话!’那声音无悲无喜道。 火离天心头猛地跳动,气息逐渐重了起来。暗想:‘今日终于有幸能见到这传说中的老祖了吗’。火离天深吸几口气略微放松了一下 ‘呵,你不必紧张’,吱呀,门自动开了。 火离天在屋外看去,内里只是一人背向他坐在一个蒲团之上。 火离天整了整衣物,抬脚迈入了那道门槛。 门槛外,西凉国之主,真气六转境界高手。 门槛内,西凉国老祖存活数百年未知境界高手。 这一道门槛,火离天自从那一迈似是跨入另一个新奇的世界和不一样的认知。 第二十七章 所谓修行 凌天域,西凉国禁地阁院处。 火离天看着屋内的老祖,据他后来查阅祖籍典史基本可以确定这位老祖便是当年西凉国开国始祖,名讳不详。缓缓调和了一下紧张的气息,抬腿迈步走进那个小小屋子。 即便是号称驭气境无敌手的铁剑仙也好; 亦或号称军阵之神的西凉名将马凌涛也罢; 终究只是一个范围里的无敌,而面前的老祖,那可是和其他七国开国之主真正意义上打遍天下的绝顶风华人物,自古也不见多少人。 ‘天儿,你在思考什么。坐下聊聊’,那人影袍袖一拂。一张蒲团横移过来到火离天脚下。 待得火离天在蒲团坐定,那人影连带蒲团转过身形淡淡开口道:“你有什么疑惑皆可提问,我为你解答” 一张不算如何清秀的面貌,只两道剑眉笔直谢飞入发鬓。双瞳漆黑似墨,嘴唇却显得略微小一些,下颚上方一颗淡淡小痣象征着权力,极具帝王之象的面孔映入火离天眼帘。 心里深知老祖已年岁至少三百开外,却仍保持青年容貌。由此可推断老祖步入御气境,年纪很轻。 那人淡然微微笑道:“怎么,看样子你很吃惊?感觉我应当是个百多岁须发尽白的老怪物么” ‘不敢,不敢。天儿不敢有此想法,只是被老祖容颜震慑’火离天惶恐道。 ‘上次,你便担忧。蓝山国联合灵霄阁举国攻打我西凉国,之前以你的角度考虑的确并无偏颇,不过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只要我在,西凉便不破亦不亡。而你所需要做的便是囤积兵力粮草,尽所能的发展兵马。不久的将来,这会是个良策’,那老祖开口安排部署道。 ‘天儿明白,自今日我就着手安排部署。老祖,若无其他事天儿就先行告退,不叨扰老祖歇息了’火离天起身准备离开。 ‘呵,就不能陪我老人家说会儿话解解闷么!我这儿也难得有人过来’,老祖怅然低语。 ‘嗯嗯,遵命。老祖’,火离天略微意外,然后端坐下来。 ‘我也没那么老。其他几域有几个老不死的都是寻找的传人传承国位,而你不同。你是我直系后人。’那老祖说出了一个算是惊人的秘密。 而这一点,火离天早已经有猜测,只是一直无处寻证。 西凉老祖长叹一口气,缓缓起身立身于窗前看着外面繁星点点深深呼出一口气,良久未说话。 火离天也在沉思,不知这老祖是在怀念什么。 ‘我本名叫火流风,幼年时初逢陈唐古国巨变,那时天下分崩离析。整个天下很乱,很乱,每日都有人死去。每日都有城池破灭,更换主人。自我修行有成之时。我忿忿不平想以自身武力去改变那个乱世,在那时候也有其他几人有此想法。于是,接下来数十上百年里。大战小战纠纷不断,逐渐的形成了八股势力。便是今日八朝之始。我因始终无称霸天下之决心,亦不想妄造过多杀孽。在地域划分的战乱中,我选择退出纠纷。主动占取了凌天域主城和两大郡城,而汉河以东六大资源富饶郡城由那蓝山国占去。其余几域拼杀的你来我往死伤纷争无数。终于,八朝平定了天下。一切都安稳了下来。’,火流风手轻轻搭在窗沿大致讲出了当年的动乱。 火离天暗道原来如此,只恨自己未生在那个乱世好见见世面。 ‘生在那个乱世可不是见见世面如此简单的。’火流风似是看透了火离天的内心直言道 这倒是让火离天有一些尴尬。 ‘以你修为在那乱世只能够勉强自保。别说驭气境高手有死亡,那一场旷世乱战结束。就是御气境修士都有陨落,总之。死的人很多很多,包括我后人。现如今,儿子孙子都战死的战死,老死的老死。整整三百多年过去了,即便活着的亲人血脉早已随着时光的摧残,逐渐死去。现在我这一脉或许只有你一人了。你别叫我老祖了,那样似乎显得生分了很多。按着辈分算起来,我是你太祖。’火流风那看起来年轻的容貌之下,苍老又沙哑的声音缓缓讲出许多秘事。 良久,良久。火流风凝视着黑夜中未再开口。 这一刻,火离天甚至觉得 无敌天下,笑谈天下事又如何? 御气逍遥游,孤身纵横天地之间又能怎样? 泛泛众生在世一场只得匆匆数十年光阴而已,自立成家,生儿育女,抚养成才都在这数十年光阴里完成。本就艰辛坎坷,而有些修行天才修为虽通天,刻苦埋头参悟修行数百年。 一朝得道梦初醒,妻儿家人尽皆阴阳相隔,化为尘土。孤独数百年只为有更强武力去保护家人。可最终,家人都已老去。到头来又保护的是谁呢! 红颜易老,只是芳心未改。 古来有多少痴情女子苦等情郎数年,等来只是三千青丝化为白发,红粉佳人变为白骨。 唯有身畔有一佳人陪伴左右,最好有对可爱,活蹦乱跳的儿女。 如此,一日三餐,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一家解决温饱便可,其余的甚么都不再重要了。 仿佛,这一刻 站在火离天面前的太祖不再是抬手翻腕间便能搅动天地风云变色的火流风 而是一位孤寡老人,数百年苦修只为换得西凉百姓平安。 火离天此刻觉得心境仿佛泛起一丝莫名,无法言状的感觉。 ‘你退下!我今天好像有些累了’,火流风摆了摆手道。 ‘是,太祖,您要保重身体。’火离天说完未在多言便缓缓离去,他深知此时无需他多言。 这一夜,这位御气境大能在窗前站立一夜,双手负于背后,看起来有一些背影萧瑟。 但无人知晓他在思考着什么。 时间似乎不会在某处等待众人,距离会武之期也是越来越近了。 在平阳镇的夜常明也是打算近期抽出时间再次上山看望幼子,快四年未见。也甚是有些想念牵挂,而他门下弟子无一例外。都只是将将才把内劲运转三十六周天,而感悟内劲化气更是无门无窍。不过,猴子等人日子倒是过的滋润平淡。 天山,后山 夜千羽照常在山间奔袭修行着,近来越发觉得体内内劲之磅礴涌动,似乎更加随心所欲。 啪,啪,嗒,嗒,嗒 一缕微风吹过,伴随着几声轻响引起了夜千羽的注意。回头看去,几颗松果被吹落掉下一旁深崖,等夜千羽探头看去。早已不见踪影,夜千羽摇摇头。就准备下山去 ‘不对,刚才一处石崖岩石突起,但上面却并无积雪覆盖’,脑海闪过一副画面。夜千羽回头继续向下凝目极力看去 ‘果然,有些古怪’,夜千羽看着下方约百米处,一块石崖突出像是有个洞穴。而表面并无积雪覆盖。在这天山上显得格外异常 玩兴大起的夜千羽仗着轻功有所成,剥了几段树皮搓成一节长绳。一头紧紧绑在树身,另一头绑在自己腰上。便抓着绳子踩着崖壁缓缓溜了下去,石壁光滑异常。稍有不慎便有坠入深谷危险,夜千羽丝毫不敢怠慢。缓慢的松手,将麻绳牢牢的抓紧向下方石岩溜去。凌冽的山间风吹过,吹的绳子晃了几晃。这让夜千羽将手中的绳子抓得又紧了一些。 下溜了约莫百米,绳子已到尽头。夜千羽看着距离石岩还有五六米高,当即咬咬牙一狠心。提了一口气,看准落脚点便松开了绳子。五六米距离虽说不高,但在这光秃秃的悬崖峭壁落脚不稳就有跌入崖谷危险。 好在有惊无险,待夜千羽落地站定后。顿觉一股寒意吹来,稍微一打量身边环境。那块突出石岩方圆约有一丈,靠近山壁有个一人之高的石洞。洞口漆黑,并无异样。也看不清里面容貌。 ‘请问里面有人吗?’,夜千羽试探着问了一句。只觉得洞穴里呼呼吹出一丝冷风,下来的夜千羽此时却有些后怕了。 ‘万一里面是凶兽或者脾气异常的修行者,无论那个我都小命难保。。唉,我下来的太仓促了。’夜千羽暗道,然后当机立断退了几步便准备借助麻绳攀登上去。 可当他回头向上看去那根原本顺着下来的麻绳早已空空如也不知去向。。。。。 第二十八章 洞中天地 看到麻绳不见踪影之后,夜千羽只感觉一阵头皮发麻。 瞬间判断出,绳子应该是被此地居住的修行者收走。而敌友不分的情况下,夜千羽不敢妄动。 ‘请问洞穴里有人居住吗?小子今日无意冒犯,多有得罪。还望海涵’,夜千羽用着自己师父平日里所教授的后辈对前辈的礼貌问候 ‘羽儿,你年岁尚小日后若是外出游历,江湖之中辈分一事非常着重。长辈一般不会轻易去为难一个后辈,所以礼节你可要万分注重’,闲暇时,伍思古也经常给弟子们将江湖一些规矩。 见无人应答,夜千羽不仅犯难。 ‘这么高,我怎么上去啊!索性不如进去探个究竟’夜千羽小声嘀咕着。 右手从背后抽出平日里练习的长刀,左掌护在胸前,便一步接着一步向着那个神秘洞穴走去。 ‘咦,今日怎的不见师弟送餐过来。难不成这小子偷懒了?’后山古洞处,吕汉中出关后出来透透气,伸了个懒腰不仅略感疑惑。平日里,小师弟都是提前就前来送饭,今日饭点都过去好一会儿还未见人影。 也未多想,就自己去用膳房找吃的。 当吕汉中来到用膳房时,并未发现人影。 ‘汉中,你闭关结束了?’,大半日未见到小弟子。左茗也来用膳房查看 ‘回师娘话,弟子今日偶有感。闭关数月,渐感体内真气充盈便一举破入真气二转。恰巧未见师弟,所以就提前出关出来看一下师弟’,吕汉中道 ‘嗯嗯,我老远看你神色饱和,气息凝练就猜到你闭关有所收获,你师父知道应当很开心的’,左茗也是心情大好,笑盈盈到对着大弟子说。 ‘对了,你说小羽今日没去给你送饭?我这也大半日没看到他了,是不是他一人在后山山头练功走神没注意时间。’左茗正色道。 平日里夜千羽做完早课下山时分都会经过大殿,而伍思古和左茗夫妇住在大殿一侧。所以,左茗每日都能看到夜千羽下山回来的身影。 ‘嗯,师娘勿急。我这就去后山看看,您也别担忧,兴许是小师弟路上贪玩有事给耽搁了’,吕汉中也是有些担忧,但还是劝慰了一下师娘。 ‘也好。你快去快回。有事及时通知我’,左茗叮嘱着 ‘好的,师娘。那我先去了’,当下吕汉中施展轻身术急速向后山山头奔袭过去。 而夜千羽立在洞口努力向里看了看,并未发现异常。就挺着长刀向洞穴深处走去 入眼处,光线暗淡已经无法照射到更深处,地面光洁洞口石壁触及冰凉刺骨。夜千羽在近乎漆黑的洞穴蜿蜒回环走了约莫数米,而下个转弯处俨然一缕光亮透出,不如阳光耀眼,但在这如黑暗的洞穴里却显得格外刺眼。不时还有叮咚,叮咚的落水声传来。夜千羽加紧了脚步,向里走去。 猛然回头,借着一丝光亮却什么也没看到。 ‘奇怪,刚刚感觉身后有人跟着一样’,夜千羽摇了摇头继续摸索前行。 豁然间转过最后一道石壁,夜千羽被眼前景象震撼的无法言语。 眼光所见处,一个更大的石洞空间赫然出现在前方。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散布在石壁各处的夜明珠,单个的光亮虽然暗淡,但是一眼看去足足数以千计颗大大小小的夜明珠散发的光亮足以看清整个石洞的布局。石洞最顶端更是有一颗约有人头大小的夜明珠散发着波动,那层淡紫色光芒微弱波动甚至夜千羽用肉眼都可清晰的看见。 ‘是紫月明珠’,夜千羽惊呼道。 有次听师父曾讲起天下异宝时说过。‘紫月明珠’是夜明珠里的极品珍宝。不光重金难求,而且自八朝定国后就不知踪迹。这不光是一种身份的象征,更是有着养颜,凝神,静心的神奇功效。 在紫月明珠的照耀下,洞穴内景一览无余。最中央一个小水池深不见底,时不时有不知名的游鱼跃出水面呼吸新鲜空气。池畔周围都是一些耐寒植株,小池最中央几朵小荷莲正欲含羞待开。几条游鱼落入池中,绕着荷花根茎游玩。 而水池另一侧一道立地屏风竖在哪儿,屏风面上是一幅皑皑白雪的水墨画。寥寥数笔勾勒出一幅肃杀,简洁明了的山水河流,其绘画之人功力可见一斑。夜千羽走近看去,屏风后面是一张白玉石床,旁边不高的一个石桌上面摆满了一些不知装着什么的瓶瓶罐罐,再往旁边看去是一张挂起来的书画。画像之人夜千羽并不认识,只可依稀辨别为一青年男子。画中之人两道剑眉笔直谢飞入发鬓。双瞳漆黑似墨,嘴唇却显得略微小了一些下颚上方有一颗淡淡的小痣。 除此之外,夜千羽再未发现其他。 ‘嘶。这,我怎么越看越像一个大家闺秀的闺房呢!’夜千羽抠了抠后脑袋略感疑惑,旋即打算看看能否在洞穴找到可替代绳物,好爬上去。 ‘得罪,得罪。小子误闯前辈洞穴,只盼脱身。勿怪’,说罢,夜千羽作揖一礼便开始在洞穴里到处转悠了起来。 ‘后生,你家长者未告诉你乱闯别人闺房是很不礼貌的事吗?’一道清冷的声音在洞穴里响起。 这一声,顿时惊的夜千羽头皮都炸了起来。早就猜到此洞穴有人居住,自己冒失闯荡进来万一人家不满,自己怕是危险了。连忙回头四下里看去,依旧什么都未看到。像是幻觉,可那声音偏偏真正切切的传入自己耳朵。 夜千羽连连闪退,当即立刀护于身前凝神盯着洞穴。 ‘我若想要伤你,你便是九命狐妖也不够我杀的。你是天山那一脉门下弟子,来此地意欲何为?’那清冷声音像是幽灵一般回荡在整个洞穴,声音不大,却是清晰的传入夜千羽耳内。 此时,夜千羽也看出。来人虽不知其身份,但至少无恶意。最起码,并未出手伤人。 当即抱拳道:“回前辈话。小子是天山执法一脉门下弟子,虽修行不及前辈,但此处隶属我天山范围,前辈隐居我派。我前来查看也是理所应当”, 噗哧,夜千羽只觉得有人忍俊不禁发出几声轻笑。 ‘倒是个聪慧小子,嗯嗯。执法长老是五代,那你是第六代弟子了。你为何擅自闯入我住处’ ‘弟子在山间练功,偶尔察觉此地异样。便想。。。。’ 夜千羽暗想总不能说自己玩心大起,才偷摸下来的。就是小命被人掌握,也要死的。。。。嗯嗯,死的光荣不给师父丢脸 ‘便想下来查看究竟,倒是前辈为何隐居在我天山。未查明真相,我就是不敌前辈饮恨于此,也不枉我师父一番栽培’,夜千羽大致猜测这应该是天山某位先辈,于是昂首挺胸看起来‘义正言辞’的道 ‘呵呵,你这小鬼,年岁不大。小心思倒是一茬接着一茬’,那声音继而开口笑道 呼,夜千羽只感觉眼前一阵微风起。一道青色身影由虚凝实,似乎夹杂着一丝淡淡的香味。那身影出现在白玉石床旁边的石桌前。 夜千羽只瞧见一曼妙背影,背向自己。依稀可辨别是一女子,身着朴素青色长裙一头秀发未梳妆犹如黑色瀑布倾斜落在腰畔,那女子在石桌前拿起一把梳子。左手轻捋发丝,右手开始梳理起自己秀发。 看着眼前修为莫测的女子,夜千羽终于有些沉不住气。忍不住上前一步开口道:“前辈,小子真的无意冒犯,擅自闯入前辈闺。。。呃呃,洞府打扰前辈清修,万望前辈能够海涵” 吱嘎,一座石凳移到夜千羽面前。 ‘坐,你即拜我洞府自然是客,洞内无茶水招待勿见笑’,那女子却莫名的说出这番话。 夜千羽也不知接下来如何只能依照吩咐坐在石凳上。 ‘你是西凉人士,西凉不乏能人异士。为何你不远千里来这苦寒之地天山受苦’,那女子边梳理发丝边问道 夜千羽无奈,只好硬着头皮将自己修行经历一一讲给眼前女子。。。。。 ‘哼!三百年了,这数百年的禁令竟让世人如此愚昧不堪,固步自封了吗?’女子像是动怒冷哼一声,夜千羽顿觉耳内犹如钟炸,体内气息紊乱难以调动。 ‘罢了,罢了。这么多年过去了,何必还因此动怒呢!少年郎,你回去。见我之事不可与任何人讲起,否则。。。。。’,女子听完夜千羽诉说,开口道。 ‘呃呃,我早就想上去了。可是神仙姐姐您把绳子收走,弟子修为尚浅我该怎么上去呢’,夜千羽苦着脸说道。 刚说完,只觉一道气流托着自己周身而起。自己身形竟不受控制缓缓飘出洞穴随即向上升起,周围气流呼呼声都能感觉到。夜千羽内心之震撼已无法言语,这便是御气飞行的感觉吗? 待得落地后耳边真切的响起一道声音:“见我之事万不可对他人提及,再者此洞穴不可再进入。若是真有命中缘份未尽,此次会武结束。我会找你,去!孩子,你师兄找你来了”。瞬息之间,夜千羽尚未觉得如何,就已经落在下来的山崖处。 ‘小羽,小羽。你在哪儿’。 夜千羽听的是师兄声音,当即怀着几分劫后余生的兴奋。高声呼喊道:“我在呢,师兄。来了来了”,就向着山下跑去。 ‘唉,万中无一的剑中奇才,应劫之人。天生便和其余兵刃相抵触,就看你命里能否堪破此玄关了’,洞府中女子四似是自语,又似是叹气。 第二十九章 会武前夕 ‘臭小子,你跑哪儿去了半天不下山,师娘没看到你好担心的’,见小师弟平安无事,吕汉中悬着的一颗心也落在肚子,假意的皱着眉责备夜千羽。 ‘嘿嘿,我这不是对内劲有些感悟,一时间没留神忘了时间。师兄,别生气啊’,夜千羽笑嘻嘻的撒了一回慌。吕汉中与这小师弟也是感情深了,见他无异便一起下了山。 大殿外,夜千羽跪在门口已有两个时辰。给伍思古解释了一番,言语里主要是说自己修习入迷,忘了时间。对于早上的奇遇,绝口未提一字。 ‘好了,让小羽起来!他也不是诚心的,况且知道自行努力,这也说明他未偷懒’左茗给夜千羽求情,伍思古微微哼了一声,未再理会,转头向着天山主殿飞身而去。 ‘小羽,起来!你师父罚你跪也是担忧你怕你乱跑,也是为你好。后山有些地方不安全。你若失足掉落下去,可没法向你爹交代啊!’,左茗轻轻将夜千羽拉起。 而自幼年至今,从未感受过母亲关怀。不由为自己今日鲁莽有些自责。只诚恳道:‘师娘,弟子愚钝,也是想早日能修为更进一步。下次决计不敢啦’。 ‘嗯嗯,去!你也跪了这么久。吃点儿东西!晚一些等你师父回来再看,可能这次会武规则有些变化’,左茗看着自己门下三人,对于此次会武也是有着不小的期盼。 约莫傍晚时分,用膳房里伍思古坐在主位一脸怒容。 几人都是满脸疑惑,左茗微微笑问道:“怎么了,伍长老自从回来就拉着一张脸” 伍思古皱皱眉头,摇了摇头无奈道:“此次会武不再是以往的选拔。是给与每一支脉名额,让各支脉自行选出优异弟子参赛。” 伍翠莺和夜千羽都是未参加过会武,一脸疑问看向吕汉中。 吕汉中偷偷解释道:“以往都是从各脉选拔共计三十二位弟子统一参加比试,然后一对一公正较量。最终决出的胜者为榜首,这次貌似规则变了” 伍思古看了几人一眼,几人瞬间坐直不敢出声。 左茗道:“那这么说,首座长老他们决定每个支脉名额如何限定?” 伍思古闭眼冷哼一声道:“每脉十个名额” 伍翠莺眉头一挑喜道:“爹,岂不是说那我们这脉都可以参加会武了吗?” 吕汉中拉了拉伍翠莺衣角低声道:“嘘,师妹。别找霉头。我们这一脉总共就三人,还多余七个名额。事情没那么简单” 果然,伍思古嘟哝了一句‘蠢蛋’,随后便道:“自然是掌教,首座,传武三脉大大占了便宜。他们弟子众多,自然轻易可以凑够名额。而此次护院一脉也只有三人参加” 左茗突然道:“那岂不是说共有三十六名弟子参赛,可这如何去” 吕汉中也道:“是啊!师父,这第二轮比试后弟子人数便为奇数,总不能再增加或者轮空一人!” 伍思古思绪了一番道:“不知,到时候再看!既然如此安排,形势必然对他们有利。你们三人给我听着,自今日起。全给我认真以待,我亲自指点你们” ‘啊,不是!’,三人几乎同时开口。 ‘啊什么啊,修行之人岂可畏惧艰险,都给我闭嘴’,伍思古怒道 而距离夜千羽完成早课圆满也只在不足月余,按着伍思古说法。以夜千羽内劲修为倒是不必在去晨练,之后就让一起修炼。 夜千羽暗想,那个神秘姐姐说会武后有缘自会找我,不知什么意思。唉,算了算了。最近先是静下心来好好修行,万一第一场就输了,那就惨了。 而接下来大半年里,伍思古对着三人展开了各自的单独陪同指点修行。倒不如说是单方面的对夜千羽的训练。 在伍思古看来,吕汉中已然步入真气二转境界。自己修行便可。而伍翠莺则是由左茗指点修行,所以有空闲的伍思古便指点夜千羽近身战法和战斗技巧。 而在第三个月时,夜千羽依旧对于师父传的刀法无法按照常理去施展,但是伍思古却惊奇的发现夜千羽的内劲浑厚程度和丹田存量要远远多于同境界。 所以一个不太正当的主意渐渐清晰的浮现在伍思古脑海里。 ‘来,羽儿。今日为师传授你一套新的掌法,此掌法虽说只有三招,无其他变化但练成之后威力不可小觑’,这日伍思古把夜千羽领到后山一处小山涧,里面都是一些乱石。 夜千羽看着眼前,问道:“师父,这里怎么这么多大石头啊!” ‘问的好,因为这里叫乱石谷。以前你没来过不知道很正常’,伍思古面上浮起一丝诡异笑容,夜千羽隐约感觉浑身有些不自在道:“师父,那您今日传授我什么掌法啊!三招的话应该比较简单” 伍思古转头看向夜千羽道:“是比较简单,看好了”,话音未落。伍思古身形一动,对着那接近一人高的巨石,在其与人相对的腰间,胸腹,天灵盖处先后三掌。那巨石应声而裂,道道密集又杂乱的裂痕瞬间犹如蛛网四散开去,最终啪的一下。散开化为一堆大小统一的碎石。 伍思古回身道:“看清了吗,小羽” 夜千羽略微苦涩:“。。。。。看清了,师父” ‘你别看这三招简单,确实最合适你的。分别叫先斩,后崩,再劈。你若练熟三招都用浑厚内劲去施展开,最起码第一轮不会输。嗯嗯,认真练习!待得你一气呵成能在瞬息拍出这三掌,震碎巨石,这掌法就算是出师了’,伍思古指点多日无果,他深知夜千羽在修行战技刀法有莫名蹊跷,无法化解招式。竟另辟新径觉得与其耗费心思指点夜千羽破招,倒不如只攻一门让他主动攻敌即便如此。输了也不甚丢人 斩腰,崩胸,劈天灵盖。 夜千羽就在这三招里每日重复着近乎上万次,前几日夜晚回来只觉双手痛的无法言语,而在这折磨般的训练中,夜千羽不光对内劲的使用愈加得心应手,而更将毅力打磨的远非同门可比。当然,在不知不觉中夜千羽对于内劲感悟更上一层楼,甚至在他不觉间隐隐然有突破之势。 修行一事,自古以来天资占主要。都说勤能补拙,勤快往往能让你进步飞快。 要是你天资有了,如果你在努力一把那就锦上添花了。 人都在常态思维中会不自觉的得出一个结论,认为自己对的那就是对的。但却偏偏也是落了下乘,人只有看清自己对自己和他人有明确认知,才能更好的因材施教。 当然,此事唯有那山涧古洞处青衣女子深知。 第三十章 会武规则 天山,主峰一古洞中 盘腿而坐的一位老者缓缓睁开双目,在漆黑不见五指的洞穴里眸光闪动隐隐有淡淡光泽。 ‘呼’这老者吐出一口浊气,起身自语道:“难难难,御气之境。真气想每突破一层都是难如登天,无怪乎当世御气境如此之少。”说罢,身影飘飘向洞外。 洞穴外,自首座,传武,护院,执法四大长老依次排开站立等待这位天山掌教出关。 ‘恭喜掌教师兄破关而出,想必师兄修为更上一层楼’那发须黑白各半的首座长老先一步上前单掌竖起躬身行一礼恭贺道。 ‘三段御气修行一事,难于登天。又岂是是短短数年苦修方能有成就,师弟倒是看的浅薄了’那白发掌教也是单掌竖起回礼淡然道,不过并未躬身。 御气境修士,是真正有决定天地运脉的实力,可不单单只是一番说辞。 下方传武,护院,执法三老也上前一步齐声道:“恭贺掌教师兄,修行更进一步。我等愿随师兄将我天山发扬光大,流传万古” ‘嗯嗯,我先走一步。弟子会武其余事,还请首座师弟幸苦操劳一番’ ‘领师兄法旨,我等这就去办’,那首座长老道 伍思古见掌教去的远了,也是对首座长老道:“师兄,前日我偶感风寒身体有所不适,就先行退下了。会武之事请师兄定夺,变动之处烦请派弟子前来告知我便可”,随即袍袖一拂便也走了。 那陈剑南眯眼一笑似是看足了乐子也道:“我火炉之上茶水也快烧干,就也先走一步了” ‘哼’,那首座长老微哼一声。 ‘师兄,老四和老五似乎对此次会武名额有所不满’仅剩的传武长老道 ‘哼,他二人门下弟子加起来都不过十指之数,此次会武变动。本就利于你我一脉弟子,老四弟子就一个燕飞返,老五弟子相比而言还是差一些。二轮之后,着手对柳乃兴照顾一番。今年弟子会武榜首名额也该换人了’,那首座长老微微一眯眼。 ‘这,师兄。此次安排恐有不妥。’,深知规则变动的传武长老担忧道 ‘怕什么,弟子会武不光要以实力服众,运气也占据实力一部分。会是那个幸运儿,瞧着便是’,说完,便和传武长老去开始操办其余事宜。 后山,大殿祠堂里。 左茗皱着眉头看向伍思古,疑惑道:“你是说二轮之后会对我们门下弟子不利?” ‘刚才我和老四暗里一碰头,就看出老二他们葫芦里卖的药。三十六位弟子,经过两轮比试后会有九位胜者,我们猜测不管是那几脉门下弟子胜出。剩余九人会分三组对决。就是乱斗,胜者直接晋级前三名额。而败者六人再乱斗决出最后一位胜者,以此补足前四名额来最后决出榜首’。 伍思古双手套在袖子里说出了自己的推断。 左茗道:“这么一看,倒也公平。想要最后名额,弟子必须自身硬实力得过关。也无不妥之处” ‘这点厉害就在此处,最后九人。你大致猜测会是那几人?’伍思古反问道 ‘嗯嗯,就以我们和陈长老门下弟子来讲,燕飞返会是其中一人,汉中运气若不差大概率也会晋级。而小羽和莺儿绝无可能,进入第二轮已经算是不错了。而掌教一脉门下近几年弟子只有柳乃兴一人绝顶,其余弟子也不甚出彩。以那柳乃兴实力必是之一,所以剩余六七人大致应当是他二人门下’。 左茗倒是对于其余各脉弟子了解甚多便分析了一番 ‘对,三人分组。只消动点手脚或弟子自由组合,三组中柳乃兴,燕飞返等必将面对同境界老二,老三门下弟子二人。而那丘少冲和游鱼儿绝对会在一组。拼杀到最后。都要面对实力近乎没消耗多少的一人,试问。其余弟子一番大战,有谁面对此二人有必胜把握?如此一来,榜首绝对在此二人中诞生’,伍思古道出了其中奥秘 ‘怪不得,看来这二长老掌权已深。天山动向也早已离不开他谋划了。唉’,左茗无奈道 ‘你没发现汉中近大半年来,也是修行刻苦异常。看来,他也想在此次会武给你争光,也想证明自己’,左茗突然说起大弟子。 ‘哼,这小子。说起来运气是真的差劲,上次会武以他真气境修为算是不弱了,谁能想到第一轮就能抽中柳乃兴。不过两次会武第一轮就被淘汰,确实有些运气点背。好在这小子对于胜负之事看得透心性淡然,而尤其最近几年修为居然能厚积薄发,近期我发现他居然隐隐有突破真气三转之势,这两天等我空闲给这小子好好调理一番’,伍思古想到吕汉中,终于面色稍微缓和些许。 原来,吕汉中天资论起来的确不算多出色,却胜在心性和毅力。倒也算的上是内敛之才,伍思古为人懒散疏于教导,还好其师娘左茗慧眼识珠常常鼓励,以致于吕汉中在修行一途更加刻苦。 相较于其他天才出道便展露头角来说,吕汉中在修行一途颇有后发先至意味。近几年来修为一日千里,已经在同辈里算得上顶流之柱。 这一日,夜千羽在日常练完三连掌之后。正欲下山,却久违的看见大师兄吕汉中在不远处。不禁有些额外的惊喜,跑向吕汉中边大喊道:“大师兄,大师兄。” 吕汉中闻声看去老远的急速奔来一个小人儿,却是小师弟夜千羽。 本来,这次是吕汉中最后一次参加会武了。一想之前自己参加从未取得成绩反而是让师父蒙羞耻辱,近几年来发奋修行,但又怕第一轮会抽中柳乃兴,这个自己永远都不愿意去面对的掌教一脉师兄。便上后山散散心,却意外的看到小师弟。当下看见夜千羽满面笑容,也是心情略微开朗。 ‘小羽,最近师父看的严。我也好几天没看到你啦!哈哈,是师父偷偷传你高深战技了吗’,吕汉中打趣道 ‘嗐,师兄,别取笑我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就这样了。倒是你,这次可得给师父争口气啊!我们这一脉数你修为最高深’,夜千羽也是由心底敬佩尊敬这位视他如亲弟弟一般的大师兄。 平日里,在夜千羽的印象里。大师兄一直是性格稳健,开朗又沉稳的。努力修行并自身作责给他和伍翠莺树立榜样,但今天却见到他沉默不语。便开口发问道:“师兄,你是为之后的会武比试担心吗?” ‘小羽,你还小。不懂那种父辈对于你期望越大,而自己却屡屡失败让父辈失望的那种感觉。师父待我们一如己出,师娘更是将我们当作自己孩子一般溺爱。我已经两次让师父面目无光,仿佛老天也在戏弄我,连续两次第一轮就抽中柳乃兴师兄。若是这次再抽中,以我目前修为仍然是无法战胜。我,我,我该怎么去面对师父他老人家的一番心血和教导’,说罢,这位壮汉竟然肩部隐隐耸动 ‘小羽,我真的很想,很想去给师父争口气也想证明自己。可我真的很怕很怕,若是我们兄妹三人此次全军覆没,师父不仅会被同门几位师叔取笑,更会被掌教真人看轻。’近乎五年朝夕的相处,吕汉中早已将夜千羽当作自己亲人对待,将自己胸中苦闷之事全盘将于小师弟。 吕汉中本来只是想一吐心胸的烦闷,哪能期盼而年仅不瞒十岁的小师弟理解呢! 吕汉中突然自嘲一番,暗道自己无能。 ‘师哥,我懂你。我自小便被阿爹赋予较大期望,而我猴子哥他们更是对我期盼和照顾更大。但我不知道为什么,命运偏偏就选中我。而我对于刀法却一直捉摸不透。我阿爹时常一人独自叹气,况且师父教导我快五年。我还是老样子。想来师父早就心里对我失望了,我也一直努力。可就是偏偏如此,就仿佛,就仿佛有心无力便是这个样子了’,夜千羽蹲在吕汉中身旁静静的道。 夜千羽有几个师兄,吕汉中早就知道。面对天真无邪又努力的夜千羽,想来他那几个师兄和自己一样也是从心底喜爱这位内心单纯的小师弟。 夜千羽继而道:“不仅如此,马叔叔送我上天山学艺。也是对我恩重如山,而我却这个样子。万一他们那天上山得知我状况。想来会十分失落,唉。我命使然就该当如此吗?。” 赫然间,吕汉中听闻小师弟一番言语站立身形长啸几声,声震山谷。 夜千羽正在困惑间,不想自己一番言语却触动了吕汉中心弦道:“小羽,休言前路知己少,想来你小小年纪却经历这一番痛楚。我们约定自今日起,我们定要发奋不使诸位长辈再让我们操劳” 夜千羽不想会在意外解开吕汉中心结。一想马上就面临天山其他几脉高手弟子的会武大事,便问大会之事。 却不料此时正解开心结的吕汉中气息蓬勃,真气随心运转正是迈入真气三转的显兆。 原来,吕汉中数年苦修已有迈入真气三转境界的深厚修为,奈何自己被之前两次如同梦魇的淘汰影响,故而一直进境不深。此刻,被夜千羽无意间点透,多年苦修自然水到渠成修为破入真气第三次转变。 而吕汉中感悟到自身真气变化,不由心气大震立身于山崖前说了一句影响夜千羽终生的话语。 多年后,每当夜千羽回忆起当时大师兄立身于山崖前,凌冽的山风扑面吹来而吹不乱他坚毅的身影。他说: 大丈夫,一生修行所为何来? 男儿八尺之躯,焉能领阵畏怯乎! 第三十一章 内劲化气 天山,后山祠堂里 距离天山弟子会武盛事,也在不过寥寥数日。 虽说执法一脉弟子只有三人,伍翠莺时常于左茗在一起。而吕汉中近期来一直在闭关,只夜千羽独自在山涧苦修,今日却难得被伍思古叫在一起,大致嘱咐了一些弟子会武一事的一些事项。 ‘嗯?你破入真气境三层了’,叮嘱几句后,伍思古坐在主座看向吕汉中。 ‘回师父话,弟子和小师弟在后山观景偶有所感。机缘之下就突破了’,吕汉中大致讲了一下 ‘哼,真是不知所云。修行这么多年才突破’嘴上虽说着不在意,但伍思古字里行间的喜悦任谁都可以听出来。 ‘汉中,那你这几日就巩固一下真气修为。然后带带你师弟和小莺,他们二人都是第一次参加会武。难免会紧张。’师娘左茗微微含笑着嘱托道 ‘恭喜你啊,大师兄。此次会武你一定能一举成名’伍翠莺笑盈盈的道喜 ‘嘿嘿,那就谢过师妹啦’吕汉中也是未多谦辞,须知达到此境界的弟子也不过寥寥数人而已。 毕竟真气三转境界,不遇见那绝顶几人。如此修为足以在弟子辈里有自傲的资本。 这日,伍思古一脉五人都在用膳房用晚餐。 ‘汉中,明日便是弟子会武盛世,这几日我指点你的技艺须得多多练习。明白了吗’,伍思古边夹起一块藕片边对侧位的大弟子嘱咐道 ‘是,师父。此次会武我一定全力以赴好不让师父在蒙羞’,吕汉中起身郑重道 ‘好了,好了。先吃饭’,左茗微微笑道,自从吕汉中突破进入真气三转,他们夫妇二人也是不仅感慨万分。 吕汉中初上山时已有十余岁,自身天资算是稍微出众但并无习武根基。已经落后很多,又因前两次会武第一轮就落败,才在众弟子中不显不露。而好在其有一股坚韧不拔的耐性和无欲无求的心性才能后来居上。 饭后,伍思古夫妇二人叮嘱几句,让几人早些歇息。就先走出了用膳房。 然而,除去吕汉中和夜千羽。伍翠莺早就将此时抛于脑后,大声呼喊着二人。 ‘小羽,大师兄。快来,快出来’,伍翠莺早早在外面呼喊着 二人对视一眼,收拾干净用膳房随着声音出来。只见伍翠莺在活动着身体 ‘师姐,你这是要干嘛?’,夜千羽见状不由好奇问道 ‘哈哈,臭小子。都有几年没比试过了。来,乘着这会儿难得闲暇我们比试一下谁先到那座山头’,说着,伍翠莺向着远处一个山头遥遥指去 夜千羽和吕汉中顺着方向看去,不禁一笑。 原来,是二人第一次带夜千羽晨练修行的那座山头,几人心有灵犀相视一笑。 夜千羽身形动处,抢先一步奔袭出去。只留下伍翠莺大骂:“小羽,你小子不讲武德” 说罢,伍翠莺犹如一只绿色箭矢一闪而出。而吕汉中摇头笑了笑,也跟了上去。 不多时,夜千羽看着近在眼前的巨石,心知快到终点了。脚下加快了步伐 嗖,一道身影犹如一只绿色莺鸟轻快一越超过夜千羽。而另一道深褐色身影也是一闪而过。夜千羽无奈看了看两人道:“师姐,师兄你们要不要这么欺负人。” 二人一只吊在夜千羽身后不紧不慢,就在夜千羽快到巨石之时。二人突然提升速度,瞬间超越夜千羽。 毕竟,真气境瞬间爆发速度也是可以甩掉夜千羽这个还是内劲修者的。 吕汉中坐在一旁的大树下,微微眯着眼笑看着伍翠莺和夜千羽嘻嘻哈哈的追着几个小松鼠嬉闹着,逐渐的接近夜色。远处,太阳渐渐偏移半坠在天边。群山起伏,矮一些的山脉已经隐入黑暗,依稀只能看见轮廓。 咚咚,咚,咚咚咚响彻云霄的鼓声时而密集,时而疏散的回荡在整个天山。 这是天山弟子熟悉的再不能熟悉的暮鼓之声,鼓声响起代表着夜色已晚,修行一天的弟子们有些已经熄灯休息,有些勤奋些的便点灯打坐修习真气。 ‘师兄,师姐。真气境是什么感觉啊!’夜千羽站在崖边看着远处问道 伍翠莺转头看向吕汉中,她也是突破真气境不久,修行算是不深。对于这个问题,吕汉中发言比较有自己见解。 ‘内劲是化气的基础,而内劲的存储量意味着化为真气后的存储量多少。假如说一个人在修炼内劲时,丹田处储存的内劲相比同境界要多一些,那么同样的道理。步入真气境,储存的真气也比同境界修士多’吕汉中先是从丹田的储存说道 ‘那师兄,都是同境界。真气的存储量多少似乎没什么关系啊!’伍翠莺疑惑道 ‘哈哈,你个笨蛋。真气多少这是性命攸关的大事,若是同门同境界师兄弟比武,大多会平手收场那自然没什么。但若是行走江湖,你和同境界敌人比拼,两人斗到最后,敌人真气消耗殆尽。而你真气却比别人多一两成,你想这生死之战局面你就处于先天不败之势。当然,这时两人境界战力相同之下而言’,吕汉中也是宠溺的摸了摸伍翠莺前额。 随即想起什么,对着伍翠莺道:“对不住啊!师妹,这个倒是为兄的错了” 伍翠莺头微微后仰咧嘴坏笑道:“什么呀!咱们修道之人对于世俗之利看那么重干嘛,况且你从小带我到大,这会儿你又说男女之别。难道是怕那个师姐和我争风吃醋?” ‘哈哈哈,是是是。我的小姑奶奶’,吕汉中叹气陪笑道。 ‘师兄,你说战力相同而言什么意思。难道同境界还有战力高低之分吗?’,夜千羽问道 ‘对,这是关键。天地广袤,能人无数。我们做不到的,不代表其他人做不到。这世间有那么一些天才,在同境界就做到对真气发挥完美丝毫不浪费。以求在招数精妙间战胜对手,这类人就是所谓的天才’吕汉中低沉道。 赫然间,夜千羽脑海里似乎闪过一道身影怔怔地问:“师兄,若是有人能在不到三十岁突破真气境,达到驭气境。有没有这个可能” ‘嗯嗯,以天山弟子来讲。或许柳乃兴师兄可能达到这个境界,其余几位师兄应当是触摸到这个领域。而至于更为繁盛和广袤的中州大地,大概会有更优秀的天才!怎么了,小羽。你突然问这话’,吕汉中看向夜千羽略微疑惑。 ‘嗯嗯,没什么。只是觉得我们天山弟子已经如此优异,何时才能与那帝都青年子弟碰碰面呢!’,夜千羽只是怅然道。 ‘哈哈,小羽。听我爹说,咱们神州大地繁盛之地当属帝都,然而一些能人异士都出于此。我们天山弟子虽然不差,但相较于帝都那些天才,可是差了好一些啊!’,伍翠莺笑道。 ‘好久没一起练拳了,来。打完我们也该下山了’吕汉中起身道,随即摆开了架势。 ‘嘿嘿哈哈嘿,来来来,小羽快起来了’,伍翠莺凑着热闹道 夜千羽放空思绪,深深呼吸了一口,而后又吐出一口浊气。轻轻摇头理了理耳旁的发丝。跟在二人身后,也是双腿微分略扎成马步而后左手虚伸,掌肘,指尖成一条直线立于眼前一尺处,右拳紧握下方于腰间。 三人成品字形,吕汉中在最前。伍,夜二人站在身后,动作统一整齐。左脚微探一步,右拳顺势而出,左掌回收于腰腹蓄力待发。 第一式,直冲拳。 继而,三人马步合拢双手分开向两侧,转头都向左侧。 第二式,平沙落雁。 一套天山雪落掌法施展开,三人动作如同一人整齐划一,没有先后。 却不知,在这掌法里夜千羽认真打完每一式,渐渐感觉体内内劲四窜。但却是有秩序的回击充荡着整个身体的经脉,不似山水洪流爆发。却一如江河水流顺着渠道途径而下沿着经脉自行运转。这个变化连夜千羽也未察觉,只是双眼逐渐合闭。一招一式随手拈来,端的是轻巧自如。 ‘嗯’,对于身后的气流略微感到异常,吕汉中率先停下来查看。一旁的伍翠莺也看到夜千羽的异样,不仅目光带着一丝不解看向吕汉中,又指指夜千羽。 吕汉中脸带喜色摇摇头,示意她别打扰夜千羽。 身随心动,内劲充斥着整个身体。夜千羽感觉像是一道道电流穿过己身,说不出来的顺畅。 嗤嗤嗤,似乎,都能感觉到内劲在身体各个穴道流窜。夜千羽感觉到内劲的变动,逐渐用心神调动内劲在体内运转。而后,念头微转间。内劲竟然丝丝缕缕冲破丹田,化为一道一道白色流光窜留在整个身体。劲头不见势弱,第一道白色流光出现之际,随后更多的流光转化代替了原来储存在丹田内的内劲。这一变化,整整持续了近半个时辰。 夜千羽只感觉过去良久,体内再无分毫内劲。不由大惊失色睁眼道:“咦,我内劲哪去了” ‘小师弟,你没事!’一直在身侧守候的二人见夜千羽睁开眼,急忙问道 ‘我没事的,师兄,师姐。我怎么感觉不到体内的内劲了。但多了一道白芒,这是什么呀!’,还未适应的夜千羽茫然问道 ‘哈哈哈,小羽。那就是你的真气呀!’,吕汉中兴奋的一把抱起夜千羽,忍不住用力抛了起来开心的解释道。 ‘啊,真。。。气,我。。的。。真。气。’显然,夜千羽还未从这巨变中缓过神来。 ‘嗯嗯,对。你的真气,师弟。从现在开始,你也是正式踏入真气境,算是真正的步入修行一路了。有问鼎更高境界的基础了’吕汉中隐藏不住的喜悦。 伍翠莺也在一旁兴高采烈的欢呼着。 真气境,不到十岁的真气境。意味着未来十年里,夜千羽将是执法一脉最快的修士。 夜千羽像往常一般运转内劲,却赫然发现。右手表面浮起一层淡淡的白色光芒,虽然不甚起眼。却是感觉比以前的内劲更加的凝练,精粹。 ‘走,我们下山。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师父师娘他们老人家’,吕汉中兴高采烈道 因为,夜千羽自拜入师门后。除却武技,其修行是吕汉中带师教导。夜千羽突破真气境,最开心的莫过于他了。 祖师祠堂里,烛光灯影绰约。 ‘妙极,妙极。’某人开怀大笑着,声音响彻后山。 ‘十岁步入真气境,不错。不过,夜千羽。未来你的路还很漫长呢!我很期待你的表现’,山涧石洞中那青衣女子似是也知晓了山崖发生的一切,淡然一笑。 第三十二章 阴阳之分 日渐升起,远处的天空泛起了一点白色。 当,当,当。悠扬绵长的钟声仿佛穿越了整个天山上下,早在钟声响起之前。伍思古一行五人早已简易收拾完毕,吃过早点便向着天山主峰行去,今日正是五脉弟子会武大事。 凌天域,平阳镇 ‘师父,您此去千里可需万分小心。’夜常明府上大院里,猴子几人面带忧色道 ‘不妨事,这好几年未见小羽。也想念的紧,这次我去约莫数十天才能返回。你们可得把家里照看好,若有棘手之事去找马将军’,夜常明叮嘱道。 几位弟子含泪暂时告别夜常明。 夜常明带了些自制特产,便骑着一匹黑色骏马向西出发。 天山,主峰之上。 自今日还未天亮之际,在首座二长老派遣下就有弟子忙碌操办整个盛事。 自上山主路两侧都挂满了各色约有巴掌大小的纸质饰品,里面装有小油灯。灯油是用只有东海鲛鱼才能产出的油脂制作,天色尚在朦胧之际。而一路到大殿外围挂着的灯饰油脂里添加了七彩颜料。远远看去,宛如一条彩色彩虹蜿蜒向上。 ‘快,都挂好了。都扎结实一些,过去几人帮那边’ ‘轻点儿,师弟。这个要慢一些挂上去’ ‘好,往左一点。再稍微往上一些,对。就是这个角度’ 安排布置的声音到处都是,人影绰约来来往往。。。。。 整个天山都忙碌着,不过弟子清一色都是首座,传武一脉门下普通弟子 当第一缕阳光从山顶照射出,金色光芒印照在天山拱门上时,顿时照耀的整个天山金碧辉煌。沿着台阶一路往上,直到照射到天山主峰大殿外。 大殿外一块巨大平台,平时弟子们的演武场。此时平日里焚香鼎炉都被暂时搬到一旁雕栏处。搭建起了整整十八座擂台,每座擂台纵横约摸三丈,倒是足够弟子们上台比试拳脚。 其中十六座擂台按照‘乾坎艮震,坤巽离兑’摆放。而外八阵型又有八座阵型内分上下,如上乾下乾,上坤下坤共计十六座擂台。而最后两座则是在最中间占据阵眼,其意为何几大长老心知肚明。而最大殿门外依次摆放了数十张椅子,是为观看的长老级别人物准备。就是怕年轻弟子气血旺盛比试起来,万一在比赛里气血上头下手无轻重那就危险了。 ‘我们去那边’,此时伍思古身为一脉首席长老早已进入大殿,而左茗则带着三人与其他几脉弟子一同站在大殿外等候。 夜千羽第一次见除了同脉的其余参赛天山弟子,只一眼看去。但觉看向他们执法一脉的弟子有目光鄙夷的,有讥笑怜悯的,和善之色的只有些许几道。 ‘小羽,别理会他们。等下掌教真人他们就出来了,宣布完规则应该就开始了’,吕汉中转头看了看夜千羽微笑道 ‘是啊!小羽,今日忙完时日应该还早,我带你去玩’伍翠莺回过头来眨巴眨巴大眼睛说道 ‘我们去哪儿玩啊!师姐’,夜千羽站在队伍最后偷偷问伍翠莺 ‘都给我闭嘴,会武还没开始就想出去乱跑吗?’左茗微微皱眉,然后又心里暗道:“这几个小崽子还真是玩性大,只是不知我们执法一脉的弟子不知能走到那一关呢”,左茗环顾四下里一看其余几脉参赛弟子,基本都是修为不错的。甚至于有几人真气内敛含而不发,显然是刻意收敛了气息。单以真气修为而论,这群弟子当中有几人怕是不弱于吕汉中,左茗微微一摇头便不再多想。 大殿外,有几脉弟子修为尚浅的不觉同脉间相顾低声探讨。更有甚者,关系好的几人已经嬉笑起来。艳阳高照整个天山仿佛处于一片温暖之地,温和的阳光洒下。留下淡淡的一片金光。 ‘肃静’一道充满威严的声音自大殿里传出。 众人听的是首座长老声音,都未在敢多言。顿时,诺大的场地鸦雀无声。 几道身影先后走出大殿,最中间一人须发净白身材消瘦的正是天山当代掌教真人曲风,右侧是首座长老单阴阳和传武长老石江,左侧是护院长老陈剑南和执法长老伍思古。 ‘师弟,此次会武有所改动处的规则,你通告便是’,那掌教真人道。 ‘领师兄法旨’,首座单长老单掌竖起回了一礼道。 台下,众弟子屏气凝神待听这位平日里执掌发言。 ‘我天山自创教祖师起至今日,愈发壮大接近三百弟子。可谓未堕落先师风范,而为了各脉弟子相比试各自取长补短,所以才有了这会武一事。其一,是弟子间相互切磋印证修行心得。二来也是见识各脉优异弟子的长处,届时我们长老会重点培养。我们几人早晚会老去,未来还是看你们年轻人为我天山一派争光’,首座单阴阳站在大殿最高台阶处朗声道。 众弟子年轻一些听的热血沸腾,恨不得现在站在台上的就是自己,底下一片嘈杂。 ‘师伯,那今次的会武还是和往年一样吗?’稍微年长者弟子在人群中疑问 ‘一样,但也不一样’单阴阳一笑,卖了个关子。 夜千羽站在人群里,目光迎着台阶向上看去。 不知为何,在众弟子心里如神明尊敬不已的首座长老。那脸上的笑容在他看来心底没来由升起一丝厌恶感,而连自己都被这顿生想法惊的一跳。 ‘什么改变啊!师伯您就别拿我们寻开心了’低下一众弟子叫嚷 ‘哈哈哈,以往都是各脉预选弟子,由师长推举出来一一比试。难免会有一些弟子因名额不足而遗憾未在场上一露拳脚,所以我们决定。每一脉增加人数以来弥补。下面请参赛弟子逐一出列’ ‘师娘,我们先去了’。吕汉中给师娘打过招呼后带头走出,后面依次跟着伍翠莺和夜千羽。 那参赛的弟子都在各自一脉师兄的领头下走了出去依照排成五队。 ‘想来大家也都看到了擂台的排列,此次本意是让更多弟子来一展身手。怎料有两脉同门弟子甚少,所以各自只有三人参赛。’说完,单阴阳还特意顿了一顿。 果然,其余三脉中有不少弟子回头看来。 吕汉中,伍翠莺,夜千羽也被众人看得有些不自在。好在还有护院一脉三人分担了一些灼热目光。 ‘咳,所以此次参赛的弟子共有三十六人。以此来逐对对决’单阴阳继续开口道 ‘敢问师叔,参赛弟子在第三轮时人数为不足偶,所以弟子请教之后的比赛如何进行?’护院一脉的燕飞返突然问道 左茗闻言暗忖‘此人应变灵活,倒是个劲敌’。 夜千羽听得这道声音较为温和不知为何探出半个身形想看一看,却悻悻然所归。 ‘问的好,想必大家也看到了那边那个大箱子’,说着向旁边一指,一口红色大木箱静静的立在一旁,正前方开有一小孔。里面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到。 ‘箱子里共有三十六张纸条,是都用蜜蜡封存完好。纸条上写有签号,每人抽取一次。打开后签号对应的就是你们将要面临的对手。’单阴阳看向众人,见众人无疑问接着道:“三十六粒蜡丸取出后,需第一时间在木箱旁的纸榜上写下自己名字,之后的比赛就按照签号抽中的进行比赛。“ ‘对了,签号里面是上阳乾,上阴乾,下阳乾,下阴乾上阳兑,上阴兑,下阳兑,下阴兑。另外有四张为天,干,地,支’,这次的单阴阳说的比较长 ‘啊!师叔,怎么这么麻烦。比试还要按照卦象来进行吗?’果然,下方有几位弟子不太明了得弟子发声问道。 ‘呵呵,并无此说法。只是为了方便,才做此决定。如天干地支四签在最中间擂台比试,其余上阳乾和上阴乾在上乾擂台比试,再比如。你抽中的是上阳震,则你的对手为上阴震。假如你抽中下阳坎,则你的对手为下阴坎。如此类推有条不紊你们可明白。’单阴阳详细讲解了其中的奥妙,台下弟子都才了然于胸。 ‘好了,既然大家都已明白,那就上前抽签!’单阴阳一挥手,自己便回大殿那一排椅子坐下 先是掌教一脉在一弟子带领下一一抽取蜡丸,继而首座,传武,护院一脉门下弟子也抽过蜡丸。箱中只剩三粒蜡丸。 ‘该我们啦!别紧张’吕汉中回头对着二人笑道,然后带二人走向箱子。 夜千羽见师兄,师姐都抽出蜡丸。看着那红色大箱子的小孔,伸出右手往里摸了一下。摸了两回都摸空,在角落里终于摸到一个圆形蜡丸。当下缩回手,才看见吕汉中和伍翠莺已经打开蜡丸,正在算着自己的对手。 ‘小羽,你抽中了什么。哈哈,可别第一轮就抽中为兄啊!’吕汉中打趣道 夜千羽笑道:“我应该没你那么倒霉,大师兄”,说着搓开了手里那枚蜡丸。一张对折纸条隐在其中,夜千羽屏住呼吸轻轻打开纸条。 ‘天’,是天字签。几人看得分明。 ‘小羽,你的对手是抽中干字签的’吕汉中看了眼道 ‘我的是上阳巽,师兄是上阳离。我们都不会在第一轮碰见’伍翠莺歪过头算了一下 而台下也是议论纷纷。 ‘我是下阳坎,师兄们。你们谁是下阴坎。咱们可别碰在一起了’首座一脉一道声音响起。 身旁的几位同门摇摇头,那声音继续道:“唉,但愿是个连真气都没感悟的家伙!” 夜千羽,伍翠莺光从这语气都能听出这人略带讥讽的意味。 ‘那家伙是我,我是下阴坎’护院一脉一个温和声音向着首座一脉那个弟子道 ‘我’待看清后是谁后顿时萎靡不振,好玄乎首座一脉那名弟子差点儿骂娘。 夜千羽听的声音熟悉,只见是那位领头弟子。急问道:“师兄,这是谁啊!那人怎么顿时苦着一张脸啊!” ‘陈长老亲传弟子燕飞返,修为深厚。可是夺魁大热门之一’吕汉中低语。 夜千羽看向燕飞返时正巧迎上他的目光,却不料燕飞返微微颔首笑着点了点头。夜千羽心底好感顿生,招了招手。算是打了回应招呼。 ‘好了,众弟子。都去按照自己签号和名字报于登记的弟子,等他们把榜单排列后。明日便开始第一场会武’,掌教真人嘱咐完后就回了大殿。 不多时,众弟子签号已经登记排列完。 几大长老也各自回到弟子处,伍思古凝眉看了看左茗。 ‘放心!我看了看他们明日对应的对手,还好都不甚强。想来应当有几人是近年来新收弟子,明日不出意外他们都会晋级’,左茗特意去看了看榜单。几人对应的对手都不算强,伍思古面色稍微缓和。招呼几人走了。 ‘小羽,你认识那燕飞返吗’,回去住处的路上,左茗见夜千羽和燕飞返打了招呼,好奇问道。 ‘回师娘的话,弟子之前并不认识。只是觉得莫名与他有种好感,弟子也说不上为什么’,夜千羽道。 ‘嗯,那燕飞返也算是性格温和讲理之辈,倒是个值得交往的同门’,伍思古走在最前头。老生在在的说了一句。 第三十三章 首轮会武 夜里,执法一脉满打满算就五人。在主殿宿房分了两间,伍思古一家人住在一屋。夜千羽和吕汉中住在一间。 几人用过晚饭,便打算早早休息准备明日比试。 夜千羽换了住处本想外出转转,但想着明日比试。便忍住了好动去玩的念头。 夜里,夜千羽翻来覆去无法入眠。 ‘小羽,还是有些紧张吗?’身旁的吕汉中问道,说来说去。夜千羽也还是一个十岁孩童。 ‘啊,大师哥。唉,有一些。万一明日我像你以往一样,第一轮就被淘汰。师父会责备我的’,夜千羽叹道。 吕汉中:‘。。。。。。’ 随即笑骂道:“你个臭小子,紧张就紧张。拿我开涮干嘛!” ‘啊,啊。大师哥,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想期盼明日可以拿下一场胜利,为师门争光’,夜千羽慌忙解释道。 ‘没事啦!师娘日间说你的对手不强,你好赖也是真气境想那么多干嘛!万一对手实战武技比你高,你光用真气耗都能耗死他。再说了,师父脾气那么好,被你气的也不是一两次了。你怕啥’吕汉中说道 夜千羽正待张口说些什么。 ‘你俩有完没完,闭嘴给我睡觉’,赫然间,隔壁传来一声怒吼。 怒吼声下是伍翠莺憋不住发出的笑声。 翌日,天将明。吕汉中和夜千羽早已起来,洗漱了脸。 轻轻敲开伍思古房门,只见伍思古一脸不悦。二人还未请安便给二人一个后背身影,先一步走去大殿。 ‘你俩也真是,大半夜不休息。非得探讨你师父一番’,左茗虽有责备的语气,但面带笑意。二人尴尬得对视了一眼倒也未在敢多问。 几人用过早点,匆匆来到大殿擂台处。只见十八座巨型擂台下都有一位长老坐镇。 左茗与两人叮嘱几句暂时告了别,带着伍翠莺去了上阳巽字台。 ‘师弟,你可也得加油啊!放松一些,别紧张。为兄先去了,待会等我惨败后过来找你哈!’吕汉中拍了拍夜千羽肩膀说道。 ‘师兄,你要多加小心。’夜千羽也担忧还想多说几句,但又想起早上师娘临走前说的几句。 ‘小羽,莺儿。你二人首轮只需尽力即可,此轮之后感觉不宜取胜,认输便是。’ ‘娘,那大师兄也认输呢!’伍翠莺问道 ‘能让你大师兄认输的弟子,只怕没有几人。你大师兄可是今非昔比了’左茗认真酌量了一下缓缓道。 夜千羽此时走到天字台下,虽说天字台靠近中间。不过观看人数确实不太多,甚至于那长老已经摇摇欲坠似是困意来袭。而台上也只有一名大概比他大了约莫三四岁的青年。 ‘师叔好,我是天字台对决的执法一脉弟子夜千羽。’夜千羽自报了一下师承。 那养神老者睁开眼道:“好了,时辰差不多了。上去!” 夜千羽闻言,腾飞身一跃落在约有近丈高的擂台上。微微一点头道:“师兄有请了”,当即提拳护胸,静待对方来攻。 ‘嘿嘿,师弟。你就下去!’来人竟见夜千羽十岁上下,当下喜出望外。双掌一错,便向夜千羽袭来,满以为自己蕴含内劲可震裂巨石的一掌足够将夜千羽逼下擂台。 岂料,夜千羽见对方双掌袭来,不仅未躲闪且还露出喜色提起双掌便准备力拼。 ‘哼,我内劲早已大成,你小小年纪还敢与我拼掌力。真是不知死活,不过这可怨不得我了’,那对面传武一脉弟子梁文丹暗笑一声。此时已经幻想自己大胜一场,旗开得胜取得开门红,自己师父夸奖自己的场景了。 ‘嘶,这小子不简单’,眼尖的长老清楚瞧见夜千羽双掌流窜的白色流光,虽然不太显眼,但的确流窜在双掌之上。暗道:“这梁小子要遭殃了”。老者脑海思绪如电刚转过几道念头。 啪,嘭。一道人影飞出跌落擂台上,而夜千羽当当当连续后退了三步卸去了这冲劲,脸色略微有些苍白,气息有些杂乱。 ‘夜千羽,呼吸吐纳三口。吐出胸中浊气’台下老者翻身跃上擂台查看梁文丹伤势,顺势指点了夜千羽几句。 夜千羽依言吐纳了几下,果然感觉顺畅许多。 ‘不是!执法一脉这次要翻身了吗!这边也赢了’台下不多的弟子叫嚷着 ‘怎么说,他们总共三人参赛。这次取得成绩很好吗。以往可都是第一轮都挺不过去啊!’ ‘唉,师弟。你不知,我刚从上阳离台过来,那边执法一脉那个吕汉中。修为愈发深厚,面对真气一转的首座一脉宋相才师兄也是轻松获胜。那执法长老这会儿估计嘴都合不上了’ 夜千羽耳边传来弟子们的议论声,此时他忍着一番胸口疼痛只想尽快告知师父师娘自己取胜的消息。 上阳巽台上,身着绿色轻衣的伍翠莺虽只十三但皮肤白皙,容貌上佳倒是吸引了大批弟子观看。伍翠莺手持一柄窄刃薄刀,在手中上下翻舞。顿时将对面弟子逼到擂台边。 伍思古和左茗面带喜色,似乎丝毫不为女儿担忧。果然,那伍翠莺见对手已到擂台边缘。手上长刀舞的更快,人影真如一只翠鸟飞舞,陡然。一只玉掌探出,印在洪宝的胸口。那洪宝本就难以招架,被一掌结结实实得印在胸口。好在伍翠莺无伤人之意,只是将他推下擂台。然后笑嘻嘻的跳下擂台,来到自己父母前。 ‘嗯嗯,不错。’伍思古淡淡夸了一番,回过头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师父,我打听了一番师弟对手梁文丹只是内劲大成,以师弟境界。想来应该无误,要不我去找他!’吕汉中结束比试后,先是来到了伍思古身边。 ‘不必了,他若是输了我直接罚他面壁一月。’伍思古哼了一句道。 正说着,夜千羽面容欣喜走了过来。看了看师父还未开口忙道:‘师父,弟子侥幸胜了一场,晋级第二轮了。’然后,夜千羽低着头等待师父发话。 ‘哼,你是怎么想的。一个真气境赢了内劲修者,也好意思给我汇报。’伍思古扭头就走了。 夜千羽倒是习惯了师父经常对他的冷落,自己一想‘说的也是,赢了也不算什么。’ ‘傻孩子,你师父嘴上说你。心里可开心了,你师父这样说你,也是不想让你骄傲自满。你可别往心里去啊!’执法一脉三个弟子这次比试,三人竟然全部晋级。这可是几十年来从未有过之事,左茗今日也是心情大好。 ‘好了,第二轮可都是真正的高手了。汉中小心一些应当无事,小羽,莺儿。你们若是运气不好万一分配到修为高深的师兄,可要客气一番。意思一下认输便是’左茗正色道,她就怕明日比试,两人压力大而不认输,难免会伤了自己。 而天山弟子会武,有个不成文规矩。 点到即止,一方如若运气不好。有认输之意,两人会大致交手数十招,而胜方也不会拆穿。好让败方弟子在师门面前好交差。 要说今日一番比试,几大长老就伍思古心情极佳走路都刻意的放缓了步伐。自己门下三个弟子都晋级,须知。二轮比试得十八人光自己门下就三人。一路上前来打招呼的弟子众多,就连长老前来道喜的也都有几位。伍思古更是乐得嘴角都合不上了算是气派十足,若不是肚子稍微大了一些,个头矮了一些。到还真有一代宗师的风范。 午时,随着最后一场比试结束。登记榜单的弟子按照胜者在最下的一排用朱砂笔在胜者名字下标红,然后又用黑色墨笔在往上第二栏处写下胜者名字,十八个名字。因为夜千羽是天字卦,所以比较显眼的出现在第一个。不多时,写完公布后。围了一堆弟子前来,有的是看自己下一轮对手,有的就是过来瞧热闹的。 ‘小羽,莺儿,汉中。你们三人明日对手刘来,常星,关玉成。这几人都不是弱者,可不能掉以轻心。’,左茗看了看榜单叮嘱道 ‘明日对手。护院,传武,掌教弟子各一人,看来不好过啊!’伍思古叹一口气道 ‘刘来,明日。你对手虽是老五近年收的弟子,可从今日看来也是真气境。与你境界相同,你也得万分小心’陈剑南在自己房间叮嘱道 护院一脉三弟子,刘去运气不太佳碰见丘少冲败下阵来。而燕飞返和刘来晋级二轮 ‘师弟,可别大意输给那夜千羽了。我总觉得他不是那么简单’一旁的燕飞返提醒道。 执法一脉众人住宿处。 ‘小羽,那刘来也是真气境一转,但毕竟他修行时日比你长。明日你与他交手,若是情况不妙,就认输!我与老四弟子输赢,也没什么’临睡觉前伍思古嘱咐了几句。 ‘嗯嗯,弟子明白。’夜千羽思绪万千应了下来。 天山,约有百里处 一匹黑色骏马疾驰而过,马上正是夜常明。为见儿子,两日里昼夜未停,连续赶了近千里路。脸上也是带着一丝风尘之色,此时瞧着远处的天山轮廓,心底也是喜悦,也是挂念。 一是不知小羽近况如何,二是也牵挂儿子修行。 都说可怜天下父母心,而身为人子。夜常明身为人父,自认为自己愧疚于夜千羽。总是在弥补一切。而夜千羽身为人子,不足十岁孩童做的也的确够了。 第三十四章 九九之数 夜千羽一行人来到擂台,才发现昨日十八座擂台已经被拆了一半儿。 今日夜千羽才看到自己昨日比试的那座天字擂台还在,还是昨日那位长老。照例报了一番师承就先上了擂台,而那长老也破例对着夜千羽微微一笑。 阳光下,刘来还未登台。夜千羽闭目缓缓想着近日来的遭遇,从自己初修行到踏上天山,再到偶遇莫名那青衣女子到自己突破真气境,不仅释怀淡然一笑。今天的比试可能是自己最后一场了。随即又想,输了就输了!大不了被师父骂一顿就是。却突然被人打断,回过神来。 ‘师弟,还记得我么’,不知何时擂台上站了一名浓眉大眼的青年弟子,此人正是刘来。 恍然惊醒的夜千羽忙道:“抱歉,师兄。我适才走神了” ‘咦,我看这少年笃定自若。还以为他闭目养神呢’,台下看热闹的声音响起引起一片轰然。 ‘呵呵呵,听闻夜师弟昨日大显神威。看在咱俩以往薄面,师弟可要手下留情呀!’那刘来认得夜千羽,不仅感慨其修炼一途却有天赋,年岁尚小就突破真气境。也是先客套一番说辞。 ‘师兄言重了,我这三脚猫修为。待会儿还望师兄多赐教几招,也好让我交差’,夜千羽如实说道,他并不认为自己修为可以胜过刘来。 台下长老微微摇头哂然一笑道:“好了,那就开始!” 夜千羽当即抽出自己长刀,静心凝神的准备迎战。 呛啷一声轻响,兵刃出鞘之声。 但在夜千羽耳中如响起一道炸雷。 夜千羽看着刘来抽出背后背着的一把兵刃,那时他自幼生于铁铺从所未见的兵刃。双刃开锋,三尺之长。夜千羽只觉得此时升起一种念头,很想用手触摸把玩一下。 ‘刘师兄,你的兵刃为什么开了双刃。这不符合长刀制作规范’在夜千羽的认知里,他把自己的疑惑提了出来。 擂台下一片寂然,就连刘来也是略微有些震撼。解释道:“师弟,这不是长刀。怎地?你从未见过剑类武器” ‘什么是剑,刀和剑有什么区别吗?’夜千羽第一次觉得自己脑海隐隐发疼。 ‘不是!这哥们哪儿来的,不知剑为何物?’台下又是一层低低的讨论声。 ‘夜千羽来自西凉,哪儿的禁令你们忘了吗。比赛开始’台下的长老没好气说道。 刘来右手腕一动挽个剑花,剑指指向夜千羽道:“师弟,留神了”。见夜千羽似乎精神略微恍惚状态不佳,当下剑交左手倒立收于背后,右手剑指一伸向着夜千羽点去。 夜千羽虽振振走神,但惊觉刘来一招袭来。他本就身材矮小,忙低头侧身避过。于是,竖起单掌变为藏刀式对上刘来剑指。一来二去,两人瞬间交换数十招。 一个身材高大真气雄浑,另一个身子瘦小身形灵活,短时间的试探二人竟也是斗了个旗鼓相逢。 ‘管他呢,我就从头到尾,在从尾到头攻他就行’,此时夜千羽倒未乱了阵脚,只是把所学刀法从第一式到第三十六式依次施展攻向刘来,反观刘来却也不惊不慌。面对夜千羽的招式一一破解,待得破解完三十六路刀法后,正惊讶夜千羽为何不反击,暗道正是反守为攻的大好时机。 那料,夜千羽施展完最后一式。下意识的又倒逆施展,从三十六路最后一式从后往前施展。 台下众人虽也看出夜千羽刀法招数简单,但也佩服其竟将招数演练熟稔之际。便是倒行逆施也是招数无杂乱迹象,可见平素不知练了多少遍才有这份功底。 而对敌的刘来却暗自叫苦‘这小子太古怪了,招式精纯无破绽。偏偏还倒行逆施也看起来及顺手’,但若是对敌其余弟子高手,如吕汉中。他便可数招破去夜千羽刀式。偏偏刘来带艺入师,之前曾习得浅薄刀法,但拜师陈剑南后专改钻研剑术。 一来时日尚浅,二来二人境界虽相同。可真比起真气浑厚程度,刘来才发现夜千羽体内真气竟隐隐然有超过自己之势。 当下便凝神不发,一手剑法也使得行云流水毫无破绽。只想凭着自己体力长于夜千羽从而用拖延之计,消耗夜千羽体力便可取胜。待的自己想要尝试和夜千羽一番倒行逆施之时。 恰逢换招空挡,若是换做他人即使不防备敌人突发奇招,也会撤离战圈收刀护身。 岂知夜千羽头一次见此良机,脑海都未曾反应。纯出于身体本能意识,眼里看着刘来仿佛一块巨石一般。千百次的磨练,夜千羽竟丢下长刀。 一个闪身即冲到刘来身前。 ‘先斩,后崩,再劈’三招一气呵成,刘来甚至于还没反应过来夜千羽弃刀奔来,就已经中招。接连三招,刘来只来得及喷出一口鲜血便昏迷过去。那长老也呆呆立着,完全没从一个习武之人竟会弃刀而战中反应过来。好在他也是老练,上前在刘来胸口大穴推拿一番。见无重伤,便摇头宣布夜千羽获胜。 也不知台下谁起哄嗷唠一嗓子‘斩肾,崩肺,劈脑瓜。师弟好身手,好招式。妙啊!’ 待也千羽回过神来,恍然间觉得自己有些对不住刘来。暗想待得比试结束,就去解释一番。 而伍思古这边,特意前来看女儿比试。结果那掌教一脉常星招数着实精妙,为人更是老辣精炼。与伍翠莺相斗不多时,便立即虚实结合。果然,数招下来。那常星刀锋一撇便指在伍翠莺咽喉处。 ‘爹,娘。我很努力了已经’伍翠莺略带委屈道 左茗把伍翠莺拉在身边安慰道:“不怪你,常星本就年长于你又参加过一次比试。你输给他也在情理。咦,那边在吵吵什么” 吕汉中也自费不少力才斗赢关玉成,此时道:“师父,我过去看看” 伍思古点点头,却听的那吵闹的声音渐近,似乎还夹杂有自己小弟子的声音。 。。。。。。 ‘师弟今日大显神威,敢问你那如神助的三招是怎么练成的’嘈杂的声音中有几句似乎不太正经。 ‘呃呃,师兄。那不叫斩肾,崩肺,劈脑瓜。是斩于先,崩劲如后,再随发劈掌’一道听起来有些错愕的声音响起。 伍思古,左茗,吕汉中,伍翠莺八目相对愕然。 伍思古住处,吕汉中和伍翠莺在门外偷听。 ‘逆徒,孽障,你倒是给我解释一番这名字从何而来’。 夜千羽此时跪伏在地,详细的叙说了一番当时经历。左茗在一旁拉起夜千羽略微不满的道:“干嘛,一大把年纪生这么大气。况且小羽晋级第三轮比试,你还发火” ‘我宁肯他输了,你不去外面听听那些弟子怎么评价我。我竟给弟子教出此等招数’伍思古说不出来该是气愤还是喜悦,总之现在以他数十年精深修为也是火气不止。 ‘好了,小羽。没事啦,不怪你。你先去吃点儿东西!’左茗说道 ‘是,师娘。弟子先行出去了,师父。您老人家注意身体’,夜千羽不安的看着师父,便吐了吐舌头溜了出去。 ‘哟,大长老还生气呢!小羽胜了是好事,你干生自己闷气为何呢。话说回来,这三招招式可不还是你亲自指点的么’左茗打趣道。 ‘斩肾,崩肺,劈脑瓜。那个吃饱了撑的家伙闲着没事干起的名,老夫若知道也要他亲自领教一番,你不知那几个长老知道,是如何取笑我的’伍思古倒没生夜千羽气,只是自己一代宗师。面目自然也是看得紧,这如街头混混用的招数名称再一联想,也觉得面上无光。 ‘好了,明日可就是九人一战了。柳乃兴,丘少冲,游鱼儿,燕飞返,杨长仙,何润山,常星,汉中加上小羽。小羽运气再好遇上这这局面可危险了,不管哪一人都可轻松取胜’左茗说出几人名字分析了一下。 ‘嗯嗯,以汉中修为进九人也是理所应当,而且再这几人里,汉中修为也算稍微靠前。只是明日这一战,若是弟子们自由组队,我们这一脉可就危险了’伍思古想了想说 ‘你是说,让小羽弃权认输。让汉中全力以赴?’左茗提出疑问 ‘那哪成,岂能便宜老二他们,再说我弟子也是凭实力晋级的’伍思古扭头急道。 ‘我就知道,你嘴上说着不在乎。可心里还是十分在意小羽的,好了。那就明天再看’左茗深知自己丈夫平日里嘴上对弟子们严厉一些,但在外还是十分在意自己门下弟子 ‘嗯咦,这几个小家伙转眼工夫跑哪儿去了’伍思古以为几人在门口,却发现几人早溜得不见身影。 天山,山门外。 夜常明也是终于一路赶到,呈交拜帖之后。便被守山弟子带上山门,而夜常明临走之时隐约听到另外几名弟子议论。 ‘敢情这就是那奇葩天才大哥的父亲?’ ‘嘘,师弟。别乱说,咱这背后议论人不太礼貌’ 另有一道声音响起,似乎在劝说什么。 ‘敢问小师傅,他们口中所言可是有关我儿夜千羽?’夜常明听几人话语怪怪的不由好奇发问。 那名带路弟子也是憋着笑道:“夜先生上山就知道了,不过今日已经比试结束。明日之战可才是精彩至极呢!我们先上山拜见几位长老” 偷摸溜出来的几人此时也出了大殿,来带了侧峰之上。 ‘小羽,你说你今日赢下比试。就有其余弟子给起的这名?’饶是吕汉中沉稳此时也忍不住大笑,伍翠莺更是坐在一边笑的捂着肚子直不起腰,连自己落败之事也被笑声冲淡了。 ‘呀,别笑了。这是师父传授我的,但名字是他们乱起的’,夜千羽又耐着心解释一番。 二人还是面带笑意欲言又止,吕汉中正色道:“嗯,但小羽明日决战,可都是真正的高手。你做何打算?” ‘是啊!小羽,听我娘说。除你之外,明日修为最低的也差不多快真气三转。你。。。万一遇上厉害的师兄,你可别逞强啊!’伍翠莺担忧道 ‘我知道,我也莫名其妙就闯入这九人。唉,明天再说!我们都出来了好久了,这会儿回去!’夜千羽也自觉明日不管和谁一组,都认输便是。 ‘哈,这哪能回去呢!走,小羽。带你去个好地方,我都想去很久了’伍翠莺拉着夜千羽的手便向侧翼一座山峰爬去。 ‘喂,师姐。你带我去哪儿啊!’夜千羽惊呼 ‘翠寒竹林’,吕汉中奔袭在前,轻轻吐出几个字 第三十五章 翠寒竹林 天山主峰,一处侧翼不高的山峰拔地而起。 此地却大部分时间因背阳,日间阳光只在太阳初升时分照到。 大部分时间被主峰给遮掩,倒生的一处荫凉好地方。所以此地相对而言气温较为其他地方寒冷几分。侧峰处原来有一大片空旷之地,闲暇之余有弟子喜到此处修行。而后来却不知何故逐渐生长出本不该在此地的一些竹苗,众弟子也无人管闲。久而久之,此地反而生出好一片茂盛竹林来,又因为气温。这竹林生的远比其他地方的更加翠绿,根根挺拔。有几株年岁较长的,似乎大有直插云霄之势。 每年夏季时分,茂密竹林在强劲山风吹动之下。片片的翠竹互相碰撞在一起,竹林里竹叶泛起阵阵涟漪犹如大海浪涛一般,不仅声音悦耳更是景色诱人。这便是天山四景之一的‘翠寒竹林’。 当夜千羽第一次看见竹林时,着实有些惊艳于眼前之景。内心震撼之处几已无法用言语表达。 突然想起白日里和刘来对决时所用的兵刃,不仅好奇询问吕汉中。 ‘那是青锋剑,长约三尺。对了,师弟。你说你从未见过这类兵器吗?’吕汉中倒是认识,但也仅仅是认识而已。 ‘嗯嗯,我家是铸造武器的,但从我记事起就从没见过师兄们打造这类武器,而我小时候依稀记得有个来自其他地方的游侠让阿爹打造武器,阿爹他们就没打造出来。我猜想,那是不是也是这武器’,夜千羽回忆了一下过往笃定道 ‘咦,对了。小羽,你之前说你看到刘来的武器有种莫名的亲近感,会不会是和这个有关?’伍翠莺突然灵光一闪看向夜千羽道 ‘什么意思’吕汉中和夜千羽同时疑惑问向伍翠莺 ‘众所周知我天山一派近乎人人修炼刀法,而弟子们也是无一例外的都基本选择刀法战技。除护院一脉是剑修,可也仅仅三人而已。以此看来。这天地之间还有别派修炼之法门,只是我们从未见过。难道就否认?’伍翠莺此番话语对于吕,夜二人来讲可谓惊为天人。 而夜千羽却没来由感觉一股心烦意乱,就在竹林里四下走动着。 ‘小羽,你去哪儿。可别乱跑’吕汉中喊了几声 夜千羽四下走动之际,随意捡起一根掉落的翠绿竹枝。呆呆的看着手中那约莫十三节长的竹枝,第一次毫无压力的轻轻挥动起来。从头到尾施展了‘天刀三十六式’,堪堪使完。手中竹竿不由自主衔接了自幼所习得的刀法,招数分明一一交代清楚毫无拖泥带水之意。脑海里却在思索着刘来日间使用兵刃的手法。转而站立不动仰头看向直入云霄的根根翠竹。 呼,呼。一阵山风袭来,成片的竹林随风而动。不仅带动了竹林的枝梢连并竹叶也在四下散落翩翩飞舞。夜千羽凝时良久,手中的竹竿动了。 唰。 简单挺身一个迈步,手里的竹竿随着身形变动直直刺出。竹竿尖端刺中一片飞舞的竹叶,夜千羽便在凝立不动,保持这一动作。 ‘师兄,小羽这是怎么了。今天一整天都。。’伍翠莺看的焦急道 ‘嘘,我们暂时不要打扰’,到底是吕汉中见识渊博,连忙拉住了伍翠莺并做了噤声动作。 嗤,嗤,嗤。伴随着轻微的异响,道道白芒从夜千羽体内汇聚到右臂经络散发攀岩向上,凝附在手中竹枝。那被竹尖刺中的竹叶瞬间被充斥的白色真气撕裂开来,化作细小碎片炸开。 手中竹竿再次舞动,刺,撩,点,崩,压,挑,抹,扎,圈。夜千羽此时一招一式并无招数可言,但却行动间有迹可循浑然宛如天成一般。道道真气依附在竹竿,随着挥舞化为剑气吐出一道白色剑芒跳动不知,竹竿颤动。那道剑芒亦如白蛇吐信般,嗤嗤乱响。整片竹林竹叶乱飞,在那竹竿的气机流转影响下渐渐凝聚成一个球形,被剑芒缠绕在竹竿尖端。 “‘白蛇吐珠’,这小子竟然领悟了剑势,端的是可造之才。”洞中青衣女子察觉到异常。 此时在大殿里经伍思古如实说过夜千羽近年来经历,夜常明可谓喜忧参半。 ‘幼子多年来叨扰伍长老,夜某不甚感激’夜常明与伍思古深聊一番后,便在等待几人回来。 赫然间,大殿里的掌教曲真人住处,隐约感应到一股莫名的气息。陡然双眸一睁,整个人腾的站立,那张身后的椅子竟被反弹之力震的向后移去。 ‘剑势’,那人轻轻吐出两字。 直至近小半个时辰,夜千羽停下身形才缓缓睁开双眼。看着眼前震惊的二人抠了抠自己脑袋尴尬说道“师兄,师姐。我好像,好像,好像耽误你们。对不住啊!” 吕汉中和伍翠莺还未从眼前震撼场景恢复过来,只茫然道:“我们先下山去,禀报师父” 大殿住处,伍思古与夜常明听完吕汉中讲述完,相互对视一眼低头沉思不语。 ‘伍长老有何看法高见?’,夜常明询问道 ‘原来只道西凉禁剑令已有数百年,想来小羽从不识得此兵刃也是应当。但奈何,我猜测也不知准确与否。唉。。。。。’伍思古认真思忖一番开口道 ‘伍长老意思指?’夜常明也大意猜到一些,只是想听伍思古确认。 ‘你我皆是一生所学,毕生沉浸都在刀法之上。而你西凉上下皆以战刀举世闻名。加上西凉国的禁剑令,故此,你我都认为自己所授刀法俱为上乘,可从未想过自己孩儿竟是天生剑修。’伍思古苦笑一声,继而道“终究是你我修为不到家啊!竟在这多年固步自封的认知里害苦了小羽” ‘阿爹,师父。你们说的我怎么有些听不太懂’。 夜千羽站在一旁听的有些发懵,自从刚刚下山见到父亲后就惊喜的把这忘了。直到自己父亲询问起自己近况,伍翠莺和吕汉中绘声绘色的讲起了近几日弟子会武夜千羽大放异彩的事,但也知道避轻就重。至于‘斩肾,崩肺,劈脑瓜等云云’。那些是万万不敢说的。 见夜千羽倒未‘辜负’自己一番心血,夜常明倒是一番唏嘘。便在天山暂时留宿下来。 今日是第三轮会武比试,入选弟子九人。 有几人都疑惑看向榜单,因为榜单并未公示出对决名额。而擂台也尽数被拆解,只剩天字,地字,上乾,上坤四座擂台。 ‘经过两日对战,想必剩余九位也是各脉精英弟子。想来大家也对于今日比试有疑惑,在此。我只说,弟子会武一事若要夺魁。不仅需要自身实力过硬,而运气也算是一部分。所以今日对决很简单,并无特意对手。三三组队决出前三也可,或者那位弟子自信非凡。以一敌八也可,不过最弱者必定先会淘汰,诸位弟子开始抉择!’单阴阳语气飘忽,令人捉摸不定。 最先反应的几人目光自然而然,不怀好意的看向夜千羽。 吕汉中早已听过师父推测,当即不待其余七人做反应。瞬间拉着夜千羽身形暴退数丈腾飞而起轻飘飘落在坤字台。朗声开口道:“执法一脉吕汉中,夜千羽请诸位师兄赐教” 众人有几人认定吕汉中修为在最弱一档,而夜千羽修为近乎不考虑,各自都有自己盘算。意图看谁先发难,果然传武一脉游鱼儿眼神变幻飘忽不定。随即跃上坤字台抱拳微笑道:“传武一脉游鱼儿讨教了” 第一组倒是已经跃跃欲试,而剩余几人除却脸色阴晴不定的首座一脉的丘少冲外。掌教亲传弟子柳乃兴一脸淡然仿佛在那组都无所谓。护院一脉仅剩的燕飞返眉头紧皱思,不知在思索什么。 余下的掌教一脉常星。杨长仙和何润山分别为传武和首座一脉,燕飞返此时已然也登上天字台遥遥一指:“师兄为上任榜首,想来近年来修为更深。我燕飞返斗胆想向柳师兄讨教几招” 艳阳下,燕飞返立于台上居高临下发起挑战。而柳乃兴迎着阳光看向燕飞返,微微一笑道:“好”。 台下弟子一片哗然。柳乃兴,上一任榜首。 这个名字几乎成了天山弟子膜拜的对象,而陈剑南也在前几日看过比试后对其曾评价“深藏不漏”。而那常星也是一跃上天字台笑道:“我也来凑个热闹,还望两位师兄莫要嫌弃” 这一下,那丘少冲脸色更是难看。无奈只得上乾字台对着杨长仙和何润山道:“来!也别藏着掖着了,上了擂台可需决出胜负” 其余几位长老看得分明,几人心思都被他们看得分明。 吕汉中眼中早已无胜负之分只想护着自己身后的小师弟不被伤害,而游鱼儿抢得先机想捏一把软柿子。 燕飞返明知对上柳乃兴只有败局,却任然向着第一人发起冲击。 唯有丘少冲接下一个难题左右不是。只得与自己一脉师弟同组对决。 夜常明看着吕汉中所举心下甚是安慰,见到护着夜千羽的吕汉中。倒是不免想起自己大徒弟猴子来,两人性格都有相似之处,也都处处维护自己幼子也不由得对这吕汉中生出一些好感。 第三十六章 一触即发 ‘二位师弟,是自己下台还是我动手呢?嘿嘿’坤字台上游鱼儿率先发难说道,在他的看法里。自己晋级前三已是手到擒来,甚至于对于吕汉中的认知还在前几年。 吕汉中左手将夜千羽往背后一拉右手顺势摸在腰畔长刀刀柄道:“那就请师兄发招!” 游鱼儿眼神凌冽,抢先几步单掌劈出。眼中轻视之意清晰可见妄图瞬间制服吕汉中,而吕汉中不慌不忙,运气真气也是单掌迎上。啪一声,两人单掌一触真气碰撞。自吕汉中右掌浮起一道深褐色真气和游鱼儿右掌浮起的赤红色真气形成一道巨型光幕碰撞在一起,随即。二人真气瞬息从体内丹田气海如洪水决堤倾泻而出,嘭一声巨响。二人各自被真气碰撞弹开。 吕汉中不仅心底惊呼:“高手”,暗道此战可能会艰难万分 岂料游鱼儿心底之惊更是远远高于吕汉中,未曾想此人功力晋升如此之快。当下,不敢有丝毫大意,屏气凝神严阵以待。而夜千羽则被二人暂时忽略。 嗖,吕汉中担忧游鱼儿会瞬起发难攻向夜千羽。仰头长啸一声便抽出腰畔长刀,刀芒如惊天长虹只取游鱼儿。那游鱼儿毅然不惧,亦抽出身后长刀对阵。 而天字台这边,燕飞返反手从背后抽出一柄三尺长剑。呛啷一声,剑在手,人战意高昂看向柳乃兴。柳乃兴转头看向常星笑道:“师弟?” 天字台几乎围观了大部分弟子,而台下众人看着柳乃兴此举略感疑惑。 常星也是苦着脸道:“好!你可是我的亲师兄啊!我认输便是”,当即便浑若无事跳下擂台。柳乃兴对着燕飞返说道:“我这师弟只是二转修为,于你我之间尝不到甜头。此举也是有利于他参加保四的争夺名额”。随着柳乃兴的解释,台下众人恍然。 倒也钦佩这柳乃兴在其余弟子间的声望,也更佩服常星对于胜负的淡泊。 与柳乃兴,燕飞返二人混战,绝对失利。倒不如自行认输,保留实力倒也好争夺那第四的名额。 反观丘少冲这边坤字擂台,观赛人数就少了很多。因为以丘少冲实力本就可预料到定会晋级,况且对决之人又是自己一脉师弟,其胜出结果可想而知。 所以,倒也还是有不少人去看吕汉中这位后起之秀的战斗。看看能否逼迫游鱼儿到何种地步。 坤在台,夜千羽几次想出手参加二人战团帮助大师兄,可发现根本无法加入战团。 其一,这位师兄刚刚怒声喝退了自己。 这位平日里算是心性淡然于水的师兄第一次喜形于色,吕汉中虽然平素谦和为人可骨子里也有属于自己的傲气。这次比试,只想证明执法一脉弟子不比别脉差。 其二,夜千羽也是发现。虽同为真气境,而游鱼儿和吕汉中战圈发出的气劲远比自己真气强悍。此时,自己只能站在擂台边角干着急。 游鱼儿越斗越是心惊暗忖:本意想快速解决吕汉中然后再去解决那小孩,可此人现在一身功力竟隐隐然不输于自己,而刀法战技更是熟练至极。 一时间二人相斗,犹如龙虎之争不相上下。招数间你来我往,时而夹杂几下蕴含真气的拳掌碰撞,便是传武长老也亲自过来了望。 ‘老五,未想到你这弟子竟是铁树开花了啊!不过么,后起之秀固然可敬,但总归是后起’传武长老石江语气不阴不阳的道。 ‘师兄过奖了,我门下弟子修行时日尚浅,可比不得你这宝贝徒弟。胜败之数不可妄言’伍思古何等精明,听出传武讥讽之意。也未示弱,当即反驳回去。那传武石江眉头一皱正欲说几句。 不料被一旁的护院长老陈剑南打断:“好了,都为人师表。一大把年纪还和小孩儿一样拌嘴,咱们可得给弟子树立形象”。陈剑南笑呵呵拉了圆场。 ‘老四,怎地你没去看你弟子比试?’伍思古见陈剑南也在观看坤字台疑惑道 ‘不看也知,眼下以柳乃兴修为。天山弟子无人是他对手?’,那陈剑南倒是看得开。 坤字台上,二人相斗愈发激烈。此时,相拆数百招,两人招法都未露出破绽。 斗到此时更是以快打快,一招一式间仍交待利落清晰,台下阵阵喝彩之声络绎不绝。游鱼儿心感焦急只怕越斗胜算越是渺茫,当下体外真气瞬间收拢凝聚,原本依附在体表的护体真气都汇聚在手中长刀,竭力向着吕汉中攻去。 哐,双刀相触之际。吕汉中倒飞而出,只觉得喉间一甜一口鲜血喷出身上真气似有溃散的迹象。 夜千羽大惊失色,刚准备上前查看他的伤势。 却被吕汉中一把推开,吕汉中此时发狠也是一咬牙,护体真气瞬时凝聚,体表深褐色真气咻乎一下以肉眼可见速度疯狂流窜到手中长刀,猛然大喝一声。脚下猛然发力,双手持刀身形如箭向游鱼儿冲去。 此时,二人都无招式可言,竟以真气对碰借此想分出高下。一般弟子拼斗比试,大多会是真气修为高者获胜,或者招式精妙者胜出。而偏偏似吕汉中和游鱼儿招式相差无几,真气修为更是在伯仲之间。斗到这时,还未分胜负。所以两人都发狠以最纯粹的真气对轰比拼。 哐,哐,哐。二人都在坚持,两柄长刀碰撞发出的震耳之声之响,令台下不少修为浅薄的弟子纷纷捂起耳朵。二人不断相碰,碰撞击飞退开。 第一招,二人分开即再次交手。 第八招,脚下擂台都被真气肆意碰撞震得生开数道裂纹,木屑乱飞。 第十一招,二人真气运转越快。额头之上白气凝练不散,这是体内真气运转到极致的体现。 第十七招时,也就是两人互相对拼第十七次。吕汉中腾飞而出,落在擂台腾腾腾接连退了六七步。嘴一张一道血箭喷射而出,而后整个人便倒地昏迷不起。 而游鱼儿也神情萎顿,呼吸声之急促台下弟子都可听见。他迈动步伐向着昏迷的吕汉中一步一步走去,众人都清楚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爹,娘。小羽有危险了。’伍翠莺着急的快哭出来了 ‘让小羽认输!小羽决计不是他的对手’,左茗也是一扯自己丈夫衣袖。 台下石江,伍思古等修为高深者看出端倪凝眉不语。 夜常明欲言又止,看了看伍思古。又看了看夜千羽,也静静看着场上变动。 而台上夜千羽想去查看大师兄伤势,又看到游鱼儿举刀向着吕汉中慢慢走去。当下,闪身护在昏迷的吕汉中身前。 ‘和你拼了,不能让他伤害大师兄’,夜千羽心下暗暗发狠,虽深知自己远远不是游鱼儿敌手,但仍然用自己瘦小的身躯将吕汉中护在身后。 那一刻,夜常明看着台上眼神坚毅,身形不退缩半步的儿子。暗暗点了点头。 嘭,人影坠地。却是那游鱼儿再也坚持不住,口中鲜血喷出两眼发黑晕倒在地。原来与吕汉中相斗,游鱼儿竟也是强弩之末坚持未倒地。正艰难的想强运真气击败夜千羽,将二人推下擂台却是再也无法支持。 哗,台下一片嘈杂之声响起。 嗖,嗖,嗖,三道身影急如闪电奔上擂台,众弟子只觉眼前一花。擂台已经上去三人,夜常明,伍思古,石江。同时抢上擂台。 ‘无妨,经脉骨骼未受重创。只是真气耗尽,又这一场大战耗费神晕了过去。休息几日便好’,夜常明查看了一番吕汉中伤势说道,然后掏出自制丹丸递向石江道:“在下略懂医术,此丹可疗伤化瘀”。 那石江也第一时间检查完自己弟子,见无大碍冷哼了一声便抱起游鱼儿几个闪身下了擂台。 ‘师父,阿爹。大师兄他伤的重不重’,夜千羽上前担忧问道 ‘不碍事,这场比试还未算完。明日我估计会再次比试。小羽,明日你。。。。。’伍思古解释,因为二人都未跌落擂台。又且都未开口认输,只能暂定平手,所以极有可能明日再比。而目前看来吕汉中状态来看明日能否再战也不好说。 毫无意外,三组中丘少冲稳压杨长仙和何润山二人晋级前四。而燕飞返爆发惊天战意,甚至逼迫柳乃兴一度陷入窘境,二人短暂陷入僵持之地。只可惜,在柳乃兴不再隐藏实力后败下阵来。 ‘驭气境无疑,到此为止第一个真正展露驭气境实力的弟子’,伍思古,陈剑南等人相视一眼默道。 ‘柳乃兴,丘少冲晋级前四。明日早上,游鱼儿,吕汉中,夜千羽三人因胜负未分继续比试。胜者晋级前四,而败者下午与燕飞返,常星,杨长仙,何润山进入复试。乱斗决出前四最后一个名额’登记榜的弟子宣读了今日结果。 ‘小羽,明日你登台就认输!以你师兄这等深厚修为都败在他手上。而以那游鱼儿出手之狠毒,你撑不过十招’回来后,伍思古安顿夜千羽。 ‘胜败乃兵家之常事,小羽。你别太自责。你们几个已经做的很好了’左茗安慰几弟子。 ‘是,徒儿明白。师父’夜千羽从师父房间退出后,回房打了热水给吕汉中擦拭了一下。 ‘哈哈,小羽,谢啦。咳,咳咳’,吕汉中醒来一直在床上躺着,夜千羽看其说话虚弱架势暗想只怕得小半月才能恢复过来,当下感觉愧疚万分。 ‘师兄,我阿爹说其实一开始你不与我一组,是有希望晋级前四的。我。。。’夜千羽话语被吕汉中打断,吕汉中轻轻抚摸夜千羽后脑勺道:“哪能呢,只是有希望而已。咳咳,你要是被打伤,师父他老人家会揍扁我的” ‘怎么会呢,你凭自身实力在会武大放异彩。师父肯定开心极了。我就一路算是碰运气,’夜千羽着急说道,在他心里还是为此事耿耿于怀。 ‘别想那么多了,咳咳。早些休息!这几日可要你来照顾为兄了啊!记住,明日交手十招便认输,十招之后那游鱼儿我估计便要来真的了’吕汉中再次叮嘱了夜千羽 夜里,繁星点点,众人早已悄然入睡。 第三十七章 如梦初醒 擂台之上,夜千羽早已登台等候游鱼儿前来。 ‘师娘,师兄伤的很重吗?’早上,见吕汉中还是无法下床不禁疑问。 ‘嗯嗯,不过没事。只是暂时虚力了,安心调养几天便可。不过按照你师兄说,那游鱼儿应该也伤的很严重,但只要他上台。你切记不可逞能’左茗又叮嘱着。 过去约莫小半个时辰。擂台下,不仅弟子们疑惑万分,就连石江今日也不见身影。 良久,一名传武门下弟子跑来附着监赛的长老耳朵说了几句,就匆匆离去。 那位监赛长老脸色古怪的看了看夜千羽,又盯着伍思古一言不发。 ‘林师兄,如何?’伍思古皱了皱眉头开口问道。 ‘额,没甚么。传武一脉弟子游鱼儿因昨日比试,伤势过重无法起身上台,故而放弃今日比赛。’那位长老没好气的宣布道。 ‘呃呃,所以说。。。。。’夜常明脸色怪异看向伍思古。 ‘算是晋级前四了’左茗无奈笑道。 ‘我丢,这也行’台下纷纷扰扰一群抓狂的弟子叩头问天直呼天理何在。 随着游鱼儿的弃权,夜千羽正式步入前四名额。随后,燕飞返等人的对决提前开始。 坤字台上,燕飞返面对三大高手毅然不惧。常星脑海里回响起柳乃兴的话。 ‘那燕飞返已然真气境巅峰,你万万不可与他力拼。他目的是那杨,何二人。你只与他交手,漏出败迹。以他为人自然不会为难你。’常星也深明,以自己修为进军至此已经是极限。 果不其然,燕飞返长剑出鞘。快到竟然剑芒似是一分为二,各自向杨,何二人分击而去。 杨,何二人对视一眼。不似昨日一战,当下分合而击。左右向着燕飞返冲去。 当,当。两声巨响,二人凝神暴退。暗道此人不可力敌,握着兵刃的手不仅又松了松。 台下的陈剑南看起来丝毫不慌,甚至略微的眯了眯眼看起来像是困意来袭。 的确,真气二转的二人自然联手也是抵挡不住燕飞返。燕飞返在留神提防常星的同时,击败二人联手。转头看向常星,手中长剑遥遥一指轻声道:“师兄,请赐教” 而反观那常星,竟也是无奈苦笑一声道:“燕师兄言重了”,二人心知肚明客套几句,再斗也无意义。都是走了一个场子,相拆数十招。那常星索性认输,便下台去。 至此,前四名额都已决出台下众人议论纷纭。只道柳乃兴一路大败对手未曾有败绩,现下只剩邱少冲或许能阻止他了。而燕飞返从淘汰赛中晋级前四能到那一步还要看其造化,至于夜千羽晋级前四。实在是一路。。。。。 ‘这年头,我要有个好师兄就死而无憾了’,各脉弟子直呼这世道不平。 等伍翠莺将这个消息告知吕汉中时,吕汉中也只是无奈苦笑摇了摇头。而后几人回来在一起商讨对策。 ‘呃呃,据我这几日所观察。天山一脉弟子这柳乃兴当数第一,无论其修为还是武技来说都是无可挑剔。而那丘少冲也是不可多得的天才少年,燕飞返的话比起这二人还是稍微差了一些意思。我想,明日一战,不管小羽面对谁都是败局。再无其余可能’,夜常明简易分析一番,提出了自己看法。 ‘当时如此,夜兄目光端的敏锐’伍思古倒是十分赞同夜常明看法。 ‘阿爹,师父。我就这么稀里糊涂进军前四。明天我真的会败下阵来’夜千羽挠挠头说 ‘这小羽倒不是重点,明日你必败无疑。输了也无妨,毕竟你第一次参赛会武就已经取如此成绩,为师甚是欣慰。只是’伍思古语气一顿,凝眉看向夜常明。 一旁的左茗不由暗叹一声没说什么。 夜常明不仅疑惑问道:“伍长老,你但说无妨” ‘这,想来你也看到了。你我之所学已无法教导小羽。但请小羽另寻名师’伍思古面露难色,既拜师逐弟子出门可是大忌。 夜常明急道:“不可,此事还需从长计议,当下之事须得会武一事完结后再议” 深夜里,几人各怀心事早已入眠。 天上明月洒下几道清冷的月光。 一道青色身影飘飘然落在夜千羽住处窗外。 ‘小家伙,我们梦中相见’。 来人正是那古洞中女子,竟在戒备森严的天山大殿来去自如,无一人能察觉。站立在窗前看向房内,随后又无声无息进入夜千羽房内。 此时,那女子端坐在房间椅子上面带笑意看了看正在熟睡的夜千羽。而后收回心神闭目已然入定。 哒,哒哒。雨点掉落之声洗刷着窗外的小石子路,也给院里的几抹植株增添了一些不一样的生命绿色气息,夜千羽站在廊檐下深深吸了几口略带泥土味的清新空气,看着雨势不减。摇了摇头便冲出凉亭,一路向着山顶奔袭而去。 ‘师兄和师姐已经完成本门晨练,我还要数月才能完成。咦,今天这雨虽大怎么感觉不到雨势停下来的劲头呢。算了,算了,我先晨练’。夜千羽正梦见自己还在晨练。 夜千羽正沿着山路奔袭,良久停下身来四下看了看疑惑道:“不对啊,平日里我早晨练结束了。怎么今日还未一半路程” 正四下里张望之际,远远看见一道青色身影站立在前方。夜千羽暗忖:“好熟悉的身影,过去看看”,行至将近之时那道身影咻忽一下,出现在另一座巨石之上。 夜千羽见此,只运劲发力一路追去。而那身影只是距夜千羽数丈,移来移去。不断出现在前方,不论夜千羽如何发力都无法追到。 正当夜千羽感觉无法追到准备放弃之时,那身影停在前方屹立不动。 ‘少年郎,你我又见面了’,那道声影转过身来淡淡道。 ‘咦,是你。神仙姐姐。这里怎么感觉不真实,我明明在主峰参加会武’夜千羽见到青衣女子后恍然惊觉,发现周围异常。 ‘嗯,我说过。有缘你我会再见,只是我没想到会来的这么快。这里是你梦境。当你以后修为足够强时,也可以像我这般出神入梦’那女子解释了一番,打消了夜千羽的疑惑。 夜千羽只感惊奇不已,这要什么样的修为才能轻易入他人梦境呢!反正自己阿爹和师父是万万做不到这一点的,只是对这女子愈发的崇拜。 ‘额,神仙姐姐。您这次来找我托梦什么事’还未说完,夜千羽只感觉挨了一个脑瓜蹦,疼的捂着头连蹦带跳叫道:“嘶,真疼。您干嘛打我” 青衣女子微哼一声道:“是入梦,给人托梦是何说法?” 夜千羽一想,这么说挨打倒也不冤。这一个脑蹦疼的他搓着牙花子问道:“神仙姐姐,那您到底是谁啊!” ‘嗯,你隶属天山执法一脉。我也是天山之人,论起辈分来你得叫我,叫我。’青衣女子陷入沉思,似乎因为夜千羽叫她什么陷入两难之地。 ‘算了,你就叫我云姐姐!’青衣女子看向夜千羽说道。 ‘云姐姐,姐姐这您是名字吗?那不行,你辈分那么高。师父知道会责备我的’夜千羽暗想,这或许是天山前几代的老祖,自己乱叫定会乱了辈分,要被师父知道会责骂自己。 ‘无妨,知晓我本家姓之人很少。此次前来也无甚,只想传你一些本领’云姓青衣女子看向夜千羽,继而又道:“你仍然是你师父弟子,我只是指点你并不算传艺” 夜千羽忙跪拜在地道:“弟子愚笨,岂敢盼此福缘” ‘奥,以你资质,应当破九霄振翅翱翔。天山不是你最终归宿,那你是就打算如此碌碌无为一辈子?待在天山做一个真气境弟子,还是气化万物御气于九天之上。你可曾敢想?’,云姓女子开口话语充斥着令夜千羽对天地第一次有了无穷的想象。 深知困扰自己修行疑问。当即,夜千羽也是茫然问道““云姐姐,你要教我什么” ‘教你修习剑术,瞧好了’青衣女子淡淡一笑。 浑身散发着青色流光。只见一道纯粹至极的流光环绕在她身体快速飞转,右手修长五指抬起间食中二指已然并起,小拇指与无名指则被大拇指轻轻叩在底下,一道青翠剑气自指间发出。 那一日,夜千羽见此指诀,竟被这眼前女子风范所折服。 第三十八章 剑上剑气 身形飘动,青色剑气在其指上形成似无敌之势。 剑气舞动,那云姓女子整个人如仙人轻舞。 嗤,似是利剑出鞘。剑气竟在其指间化成一柄三尺青锋长剑在手中挥舞。 夜千羽努力揉揉眼,赫然发现竟然是剑气化成的长剑,不由咂咂嘴心想可从没见过师父,阿爹他们这样施展过刀法。当下暗暗用心记着舞动的剑法。 不多时,云姓女子停下看向夜千羽:“你可看懂?” 夜千羽挠了挠头看着云姓女子道:“云姐姐,我似乎懂了不过好像也没看懂”,本以为会被责备一顿,但那云姓女子貌似略带惊喜。朗声道:“不愧能自行领悟翠竹剑势,这是我之剑意形成。并不是招式,你很好” 夜千羽端坐在一块巨石,正在盘膝调动体内真气。云姓女子在一旁指点道:“你的真气修为已经算是初具根基,按照这运劲法门认真修炼即可。待你出山之日,便可称得上是修行有成。” 夜千羽睁开双目问道:“修行有成,数十年修炼成云姐姐这样就是修行有成吗?” ‘哈哈哈,数十年修炼成我这样。好儿郎,有志气。那云姐姐我就看着你如何修行有成’云姓女子似是想到什么轻轻笑道,而后有道:“日后,你真气修为照常以此修行即可,然后你每日早间来洞府找我。你师父问你,你就说山涧古洞那前辈让去的” 夜千羽似是忧喜并加道:“云姐姐,这可算是背师偷艺了。罪名不小的” 云姓女子拍拍夜千羽额头笑道:“我说不算便不算,以后谁欺负就给你云姐姐讲,我收拾他。给你送个小礼物以后就用它!”,说着云姓女子递给夜千羽一把精致长剑,剑长约莫三尺。剑身呈青色。在其剑柄处有一片云朵护手,剑柄背处刻着一个淡淡的图形,夜千羽看了看觉得像是一颗松果就是不知何意。夜千羽虽不会铸造之术。但也一眼便看出此剑造型算是极佳。 ‘我,,我也有属于自己的长剑了,可我师父会同意吗?’夜千羽不禁担忧道。 ‘他可不敢,醒来’云姓女子在夜千羽脑门赏了一个脑瓜嘣。夜千羽吃痛醒来,赫然竟发现伍思古一众都在自己房间。 夜千羽忙翻身起来怕自己睡过头,但从被脚跌落一物。 伍思古低头捡起沉声问道:“小羽,这是?” ‘是云姐姐给我的’夜千羽低头不敢说话,等着伍思古开口。 ‘那个云姐姐,小羽。你在天山还认识其他人?’夜常明问,吕汉中此时也一脸疑问开口笃定道昨晚夜千羽从未外出过房间。 伍思古紧盯着手中长剑,脑海里乍然闪过一道电光。猛然翻过剑柄赫然间看见一颗松果图形,便立即下跪将长剑横立于双手。脸上全是隐藏不住的喜悦和震惊之色问道:“小羽,那位前辈可还曾对你说些什么?” 几人都见伍思古如此摸样,暗自诧异夜千羽口中这云姐姐到底何人?竟让伍思古做出如此举动,吕汉中,伍翠莺,左茗更是万分不解。 ‘云姐姐只说让我日后早间去山涧找她,还说把长剑给您老人家看。您就懂了’夜千羽连忙下来将昨夜梦境解释了一番,不管众人相信与否。 ‘夜兄,小羽之福啊!竟然能得到她老人家指点,日后小羽说不得必将名垂青史’伍思古掩不住的喜悦对着夜常明说道。 ‘此人到底是谁,竟让伍长老如此郑重对待’夜常明带着不解问。 ‘不可云,不可云。那就听她吩咐便是’伍思古只觉心情极佳。 众人见伍思古执意打哑谜,便不再多问。便只陪同于夜千羽参加今日比试。 今日之战,前四选手都在此比试。而丘少冲抽中与燕飞返一战,夜千羽抽中与柳乃兴一战。 然而,比赛前夕。大多数弟子居然前来围观夜千羽这一组,竟只是为了看看这个第一次参加比试就入选前四的风华弟子到底是何风采。 擂台上,夜千羽看着面前泰然自若的男子。即便面对自己,也是一副郑重模样未见丝毫怠慢之意。 ‘柳师兄,在下是执法一脉弟子夜千羽。请师兄赐教’,正当柳乃兴打量夜千羽之际。夜千羽先是上前一步自报了一番家门。 ‘好说,夜师弟第一次参加比试就进入前四。如此修为可是难得啊!’柳乃兴只察觉到夜千羽体内流转的真气虽然足够浑厚强横,但丝丝缕缕运转的真气似乎并不是很精纯,显然是突破境界时日不长。以柳乃兴的实力自然可以轻松查看出夜千羽的修为。 ‘那敢,那敢和几位师兄相提并论,我只是一路碰运气凑巧来到前四’夜千羽吐了吐舌头,神情有些略微尴尬。 ‘师弟客套了。首座师叔已然说明,运气也是实力一部分么,好了师弟。我们这就开始!’柳乃兴客套了几句。便摆开了攻势。 夜千羽缓缓从背上解下那柄长剑,第一次在在众人面前拔出属于他自己的长剑。 锵,三尺青锋剑出鞘。夜千羽右手持剑立剑于身前一尺,剑尖指天。左手捏成剑诀,轻轻从剑柄处划过剑身,道道白色真气自夜千羽左手散发攀附在剑身。 嗤嗤,那真气竟化为剑气凝聚在剑身不散去。轻轻挽了一个剑花,长剑指向柳乃兴。 而对面的柳乃兴直觉此剑精巧,隔着数丈都能感觉到夜千羽剑身发出的剑气之锋锐。恍然间有种错觉,不免摇头静了静神。 驭气境毕竟不是真气境可比拟,单只是其真气外放便足以让真气境修者苦不堪言。 果然,数招之间。夜千羽第一次施展剑术虽无破绽,但柳乃兴之真气汹涌浩瀚逼的夜千羽步步往后退去,十招一过。柳乃兴加重掌力,夜千羽掉落下擂台。柳乃兴晋级。 ‘小羽,看到柳师兄的实力了吗?你可得好好修炼’,众人纷纷劝解着夜千羽,输给柳乃兴并不丢人。相反,能与柳乃兴交手。对于第一次参加会武的夜千羽来说也算是一种殊荣! 而丘少冲与燕飞返一战,倒是出乎意料。燕飞返拼尽全力逼迫丘少冲使出全力,那丘少冲之前比试竟在藏拙。真气离体外放,驭气境。 至此,丘少冲晋级。天山第二位拥有驭气境修为的弟子显露自己全部实力。燕飞返败得心服口服,单单燕飞返剑气无法攻进丘少冲身前一尺范围。对于丘少冲来讲,身前一尺范围。便是他和燕飞返之间不可跨越的巨大鸿沟,古往今来。还从未有人在真气境挑战赢过驭气境高手。 登记榜单的弟子宣布了今日结果,这为明日二人决赛留下了看点。同为驭气境,是上任榜首柳乃兴继续巩固霸主之位,还是丘少冲后来居上掀翻柳乃兴独占鳌头。 ‘没想到啊!没想到,那丘少冲之前居然还藏了一手。明日一战可有看点了,天山弟子可好久没有这么热闹过了’,伍思古摇摇头叹道。 此次比试门下三人可让他面上大添风光,不仅吕汉中大放异彩,夜千羽更是进入前四名额虽说有水分,但其一来修行时日之短,二来面对柳乃兴虽败犹荣。 随着清晨的阳光划破云霄,会武最后一日的决赛也即将开始。 第三十九章 一较长短 天山,主峰大殿外的擂台只被拆的剩余一座。而今日台下却挤满了前来观看的弟子,一旁监赛的长老老早就过来维持秩序。好在今日空闲的长老有不少,倒是统一的在赛场周围让弟子们不大声叫嚷。 夜千羽一行人因为其师身为执法长老缘故,在擂台外侧占了一个较为不错的位置。静静的等待着比赛的开始,那前几日未曾露面的掌教曲真人今日竟也出现在大殿门外的椅子,看来对于驭气境弟子的比试也是看的很重,不多时。参赛的二人均已在台上做好准备。 ‘会武开始’,随着监赛长老的一声高呼,擂台下悄然无声都在看着谁先出招。而先前落败的弟子们都围在一起观看,此战也对他们日后突破真气境会有感悟。 ‘柳师兄,这就请!’,丘少冲上来也未再多客套,反手从腰畔抽出自己长刀。 柳乃兴率先后退数步,距离丘少冲足有丈余。双手抱拳道:“师弟,请了” ‘夜师弟昨日比试怎地换用兵刃了’,突兀的一道声音响起在夜千羽耳旁。 夜千羽转身回头看去,竟然是那声音温和的燕飞返。见他不知何时插队在自己这一边,慌忙回声后只道自己修行战技多,而那燕飞返淡然一笑再未多问。半俯下身子低声又问:“你猜,会是谁赢呢!” 夜千羽思考一番摇了摇头说道:“我修为尚浅,才堪堪突破真气境,于驭气境之间的交手可不清楚。燕师兄您认为呢!” ‘嘿嘿,这点我也看不出来。不过柳乃兴固然很强,但那丘少冲也不弱我们拭目以待就是。他们都破入驭气境,哎。看来咱们也可得努力喽!’做为同时与二人交过手的燕飞返自然有自己的一点儿判断,但对战二人自己都是落败当然也并不好辨别。 ‘燕师兄可是我们年轻一代弟子领军人物,怎可因此而气馁’,前方的吕汉中见燕飞返过来,也是回身打趣道。只是面色苍白,想来还是伤势未痊愈。 ‘哈哈,吕师兄前日可谓是大放异彩,一举击败那游鱼儿。这几日可是在弟子们间名声大噪啊!’燕飞返倒是未说虚假,经前日一战吕汉中在弟子一辈中声望渐长,而说起来燕飞返本人对那几人倒是没多少好感。 ‘师兄说笑了,小弟也是拼尽全力才以下风之势才没被揍扁,何来打败游鱼儿师兄一说呢!’吕汉中正色说道。 ‘哼’,几人只觉有人重重哼了一声,循声望去。果然见那游鱼儿也是脸上带着一些苍白,满脸不悦看了几人一眼。伍翠莺咧咧嘴看了看吕汉中,吕汉中又看了几人一眼右手食指放在嘴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燕飞返耸了耸肩表示无所谓,无视了游鱼儿一行。 几人尚在探讨间,竟见擂台上二人已然动了身形。 嗖,丘少冲当先冲出。唰,唰,唰接连三刀,分向柳乃兴太阳穴,咽喉,左胸处袭去。虽是三招,但其动作之快竟有残影如三刀同时攻去。柳乃兴不为所动,身形朝右侧弹出一个身位,丘少冲势如雷霆的一招三式都落了空。而柳乃兴左手反抓丘少冲持刀之手,右手便向着其脖颈斩去。其变招之快,台下弟子俱都心生想法,这一招换做是自己能否躲去。 丘少冲毕竟也是驭气境,身形不是真气境可比拟。右手持刀翻了个腕,避去那一抓而顺势抬肘顶开柳乃兴右掌。柳乃兴眼神一亮,战意大盛。 二人都不在互相试探,柳乃兴左手快如闪电。而后在其左手处带了一柄奇形怪状的刀刃,长不足半尺整个如一体,宛如手套般,镂空的外表轻巧灵动不失锋锐。只在小拇指一侧有一道流线型刃锋,薄如蝉翼在阳光的照射下有淡淡的白芒隐隐流转在上面,端可见其刀刃锋利程度。 ‘这是流光刃’台下有弟子惊呼,柳乃兴的兵刃。终于要动真格的了,就连伍思古等人也静静凝神观看着。 ‘师弟,可要留神了’。 流光刃乃是柳乃兴独门兵刃,本将自身所学化为掌法,又带有此利刃历经天山掌教指点之下。威力大增,丘少冲不仅面色凝重万分。 柳乃兴足尖一点,便向着丘少冲攻去。左手之刃与其长刀相交几招,发出叮叮叮碰撞清脆悦耳之声,可见丘少冲手中长刀也不是非凡之品。柳乃兴攻势中不仅左手出手如风,更是夹带着右掌配合攻去,这一番抢身急攻逼的丘少冲步步后退,但丘少冲长刀挥舞门户护的及其严密。一时间,柳乃兴竟也急攻不下。 嗤,二人错身之际,丘少冲手中长刀陡然增长一尺,真气刀锋堪堪划破柳乃兴衣角。 柳乃兴眉头一皱,翻看了一下衣角缺口暗道一声大意了。当即凝神不语,当即闪身一跃而起身形瞬间拔地而起约丈余,那丘少冲一见竟也前冲拔地而起。二人在数米之高以快打快,落地短暂间交手十余招。这番对打之精采,已超越之前比试任意一场。 嘭一声巨响,二人落地后对拼一掌相继分开。 ‘好,丘师兄加油!’台下弟子纷纷喝彩,为其加油呐喊。 ‘柳师兄加油’掌教一脉弟子也不甘示弱,两脉弟子呼喊声此起彼伏但丝毫未影响到台上聚精会神二人。 待二人再次近身拼斗时,丘少冲意欲故技重施,却不料柳乃兴看在眼里嘴角淡淡浮起一抹笑。柳乃兴身形闪烁,始终保持在距离丘少冲一丈之外。 银光闪闪,接连几道无形气刃自柳乃兴左手流光刃发出。身在丈外的丘少冲惊觉身外气流波动异常,急忙挥刀格挡。叮叮叮,格开柳乃兴几道离体羽刃。丘少冲直觉手掌隐隐发麻,此刻手上之痛却远比不上心底之震惊。 真气离体一丈,驭气境五转。 不光丘少冲震惊,就连台下伍思古和陈剑南互相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一丝难以言状的复杂情绪。 ‘师弟进步神速,短短数年修为境界竟精进到此地步。真是可喜可喜。看来首座一脉日后可都要仰仗丘师弟发扬了’柳乃兴依旧风轻云淡,似乎早已看淡胜负之分。而邱少冲借机暗自调理早已紊乱的真气,便道:“不敢,师门有柳师兄此等天骄,我等再努力也在师兄辉芒之下。”。渐觉气息沉淀,便准备上前继续强攻。 ‘呵,师弟若感真气散乱可多调息会儿。’只有丘少冲听到近乎蚊语的声音,猛然抬头看向柳乃兴满脸不可思议,不由苦笑一声暗道终究还是被他察觉了,横跨一个小境界对敌柳乃兴他自问可没这份本事,至少他丘少冲没有。初斗以为柳乃兴与他同为驭气四转,却不料柳乃兴着实恐怖,一身修为竟到真气转变五次,这份修为几以不输于一些长老。 丘少冲无奈摇头一笑,拼到此时自己已然感觉真气似有不足之迹。而反观柳乃兴仍是面色怡然自若气息均匀。台下几位长老修为精深者也看出战局走向,丘少冲实乃强撑,斗到这一步,即便不能取胜也是无遗憾。当下,再死战也多多无益。 二人心照不宣便顺势发招拆招,斗到分即。柳乃兴右手破开丘少冲长刀刀芒,左手流光刃轻轻抵触在其咽喉三寸之处,胜负已然分晓。二人互相客套之后丘少冲便下台去。独留胜者柳乃兴在场上迎接属于他的欢呼之声,台下不仅几位长老也感慨其实力非凡,更是被掌教一脉一众弟子喜悦呼喊之声给淹没。更有几人,早已跳上擂台将柳乃兴欢呼着高高抛起。 第四十章 可有仙人? 天山弟子会武结束已有月余,而早先夜常明见夜千羽被天山莫名高人指点后也不由欣喜万分,在天山暂住几日后便也下山回了平阳镇。却说那夜千羽,自会武结束会后山。每日早间都去后山山涧修习剑术,午后在房间修炼真气从无间断。 都说站在越高的平台,你看到的景象也会更优美和广阔。 自会武结束后,夜千羽虽年仅十岁但也开始关注天下之事,闲暇之余在大殿二楼典藏阁里翻看着天下逸闻和趣事,时而也在用膳期间从伍思古口中听他讲一些江湖之事。久而久之,听惯了那些行侠仗义和救济苍生的名侠。夜千羽也期盼着自己有朝一日艺成可以下山走走这世间。 ‘呵呵呵,有这份行侠仗义之心。这是好事,不过行侠仗义可不是口头说两句就会成为人们心中的大侠,等你可出师之时,我便准许你下山’一次饭间,夜千羽问起伍思古知道后也是笑着答应。 这一日,夜千羽早间修习完剑术,便在山崖巨石休息。自从最近看过诸多典史之后,对于神州浩土。在夜千羽心里结合自身修为也是有了一定的了解,不再迷茫。 世俗红尘之间,行走天下的游侠都在内劲修行和真气境阶段。还有部分驭气境四转和五转高手,而驭气境六转很少会在凡尘出手,因为在那个境界修士大都选择偏僻之地。或自身感悟修行,或遍访名山以求证道突破传说中的御气之境。可这境界基本是凡世可以修炼到终点的境界了。 须知。神州浩土之广阔,人口何止数千万计。 单单是凌天域人口较为稀少的西凉国,都有近乎千万人。更何况人口最密集的帝都和其他几域。 可想而知天下修士何其之多。 可是即便如此,真气境已然是世间高手,驭气境强者就那么多,天下间有名有姓的也就接近万人。而驭气境六转的就更少更少了,至于那些驭气极限的闲散真正超级强者早被几域或是拉拢,或是聘请为供奉。 真气离体十丈,在人海战里。对于普通士兵可是具有致命的伤害,离体真气本就强大,驭气极限的强者造成的杀伤力对于军队里来说,那是属于毁灭性的。简简单单的释放离体真气,方圆十丈之内。数十万的军队可没有几人能够接下,而军中驭气境强者极少,所以马凌涛才被被号称为‘军阵之神’。至于传说中的境界,御气七转至少近几十年来无人可突破。更别说往上的八转和九转无敌者了。足以见御气境修炼之难。 ‘御气之境,我连真气境还未走到头,便开始幻想以后了。以后我能走到那一步吗?’,夜千羽躺在巨石上眯着眼透过指缝看着天上的太阳。阴影忽地闪烁了一下,一道青色身影出现在夜千羽身旁。 ‘云姐姐,嘻嘻。您来啦!’夜千羽慌忙坐起身,平时里都是他在石岩上自行修行,这位云姐姐便会现身指点他修行。 ‘嗯,你方才在发什么呆’ ‘天下之大,修士之多。多如天上繁星,我也只是其中之一。我们努力修行是为了什么’夜千羽将心中烦躁之事吐露了出来。 ‘想不到你小小年纪,竟有这层心性。倒也是难得’云姓女子莞尔笑道。 说罢,向前走了几步。站在石崖旁看着远方。夜千羽不知道她在看什么便开口问:“云姐姐,修行的终点是那里啊!世人都说天山之上有仙人,嘿嘿。是不是你啊!” ‘仙人,我?呵呵,天地间是否有仙人也难说’云姓女子摇摇头叹道。 ‘什么,云姐姐。以你这样神仙般的修为,也不知道吗’夜千羽有些哑然,在他心里。或者说接触到的人里最厉害的人就是自己阿爹,马凌涛和天山的几位长老了。而眼前女子真的修为俨然在几人之上。 ‘不错,普天之下。真气修行有三个阶段,你可晓得?’ ‘嗯嗯,这个我知道。’夜千羽破入真气境后就对修为境界有了更深的认知。 ‘那我说御气之上,还有更高的修士你可信?’ ‘可我阿爹说过,浩乎如凭虚御风兮,不知其所止:飘飘乎如遗世独立,羽化而登仙。云姐姐,以您如此的修为也不知吗?天下还有比你修为更高深的修士吗’,夜千羽谈起自己幼时听闻的几句如雷贯耳的话。 ‘那只是说他没接触到罢了,比我修为高的吗?嗯嗯。。。’云姓女子似乎陷入了沉思,良久才开口道:“驭气之上,是为御气之境。可御气境天下间也就那么十来人,比我强的也就两三人!” ‘两。。。三。。人,这就是天下无敌吗,那云姐姐,这世间为什么没流传您的传说呢’夜千羽暗暗惊呼,双眼发直看了又看。在他的认知里,马凌涛驭气境就家喻户晓名满天下,而修为更高的云姐姐,为何从来没听自己阿爹说起过。 ‘我叫云松,你听过吗?’青衣女子揪着夜千羽的耳朵,疼的夜千羽呲牙咧嘴大喊求饶。 ‘御气境七转被称为御气修士,八转被称为御气大能,而御气九转就是世人古籍里记载的无敌者。不过就算是御气境也还是在修行真气,虽说这时的身体机能和寿命都会大大增加,但依然并不能称之为仙人’青衣女子云松淡淡几句道出修行路上惊人之密。 ‘那,那之后的修行呢。云姐姐’夜千羽倒是没顾及的继续问着。 ‘三段九转破十境,这句是我曾在一册古籍之上看到的。但我敢肯定的说,现下天地间并无十境修士之人。据记载羲和大帝传武之时修为莫测,那他应是第一个十境,而最后一个十境之人应是千年前的诗仙李青莲了,之后就再无人突破。而有史册记自羲和大帝之后总计也就两人,一位是李青莲。另一位更是久远,在数千年前修筑天墙抵御外敌的‘秦帝’。但就是奇怪的是这二人突破之后,似乎历史断层了一些。现下的史册记载古史模糊并不是很完整’ ‘秦帝,李青莲’夜千羽默默记下这传说中的人物,因为今日所听事史记并无记载。 ‘那云姐姐,您距离十境还久远吗?唉,御气境,不知我能否修炼到此境界感受一下’夜千羽自嘲一笑,下定决心日后一定要努力。 ‘感受,那倒是也不一定要御气境修为啊!’云松转过身来看着夜千羽,就在夜千羽还在疑惑之时,云松伸出右手抓在夜千羽肩膀一提,夜千羽惊呼一声。身形竟腾空而起数丈,就在他努力稳定身形时,一瞥眼看见云松。单手竖起剑诀,自己的长剑竟然化为一道青色一闪立在半空,自己堪堪站在剑身之上离地丈余。此时只感觉山风吹过,不禁有些紧张。 ‘小羽,站好了’,只听那云松说完,身形已然站在剑身前方,云松笑道:“今日我就带你感受一下以气御剑遨游天地,抱紧我的腰”,夜千羽依言抱着云松的腰侧,入手处。只觉腰身纤细,一缕淡淡香味扑鼻而来,还未缓过神的夜千羽只听到耳畔传来一字。‘起’。 脚下踩着的长剑,瞬息剑间抬起约三尺向天穹冲去。耳侧风声呼呼,夜千羽闭着眼睛根本不敢看。只是觉得上升了一会儿,就不动了。 ‘小羽,你确定不睁开眼看看?’云松的声音传入夜千羽耳朵。 夜千羽听闻,缓慢张开双眼。回顾了四周只见此时长剑横立在约近千丈之高,身边不时有云彩飘过,不远处只有天山才有的雪燕也叽叽喳喳飞来飞去。再往远处看去,朝阳下。天山群峰山头林立,似乎整个天山都可尽收眼底。 万丈晴空一碧如洗,白云飘动形成的云海也在上方数丈处清晰可见。 剑随心动,云松剑诀一指。脚下长剑立时向着前方激射而出,其速之快让夜千羽连忙搂紧了云松的腰畔才未掉下剑身,长剑忽地直直划破云层留下一道长长的云气久久未散去。夜千羽只感觉风声呼啸,不仅吹的自己发丝飞舞,更是吹的自己说不上是心旷神怡亦或是胆战心惊。 嗖,云松御动长剑陡然从高空直下。未几就穿梭在山谷间,看着身边飞速倒退的悬崖峭壁紧挨着自己身旁衣角呼啸而过,随风而起的衣角来回在山崖石壁上碰撞。时而贴地堪堪从一人高的缝隙穿过,时而眼看就撞向石壁竟一个大回旋反转又直冲半空。夜千羽直觉嘴唇发干,忽听得前面云松道:“小羽,低头” 夜千羽来不及多想,只见云松已然俯下身子。 但觉眼前豁然开朗,长剑急速向着一处约莫半人高的黑色洞穴飞去,心下直呼:“这老女人真是疯的不要命了么。。。。。” 当下哪容得他在多想。慌忙之中只来得及将身子俯下,眼前就陷入一片黑暗。越往里飞行越觉略微的潮湿感扑面而来。嗖,长剑终于冲出洞穴。 夜千羽感觉耳畔传来一阵哗啦流水之声宣泄而来,水气顿生。半边石崖照映波光鳞寻,此时才发现这是一个类似巨型天坑,从洞口进来三面环山,另一面敞开呈碗装弧形向着前方远处散开。中间位置有一块天然石台,方圆丈余。 石台旁边有一株百年巨树生长于此,其根植错接杂乱倒形成一处绝佳荫凉遮蔽在石台上,而当夜千羽顺着汩汩而流的流水来源向源头处看去,西侧石墙之上一道近三尺之宽的银白色小瀑布倾泻而下,在日光照耀下泛起层层水汽向外散去。而大部分流下的水流都顺着东侧石墙一道暗洞流去,这便是天山弟子生活饮用水源,其中一道水流顺着一道天然水槽环绕整株巨树为其提供水分。而东侧石墙光滑无比,几无植株草被一类生长。敞开的一侧不远处,就连夜千羽目光都清晰可见。两座相隔百丈的山峰之间横跨着一座巨大石桥,在那道泉流经阳光照射下形成了七彩彩虹似是覆盖在石桥之上。颜色绚丽,实为一道美景。 ‘七彩虹桥’,夜千羽下意识的猜测这就是天山四景之一的‘虹桥’了,联想之下瞬间回头看向身后的泉流,略微疑惑的看向云松。 ‘这便是四景之一的流泉和虹桥’云松看出了夜千羽疑问淡淡说道。 第四十一章 长生无路 夜千羽看过之后,也还是震惊于眼前景象不由呆呆称赞了几句道:“真美,这就是人间绝色之景吗?看过也算无憾了” ‘切,这算什么。等你真的修行大成之时,自己御剑逍遥于天地之间。去看看那真正的天地美景,你会有别样的心境提升’云松坐在石台上看着夜千羽道。 ‘云姐姐,这天下还有比这更美的景色吗?’夜千羽不由感叹道。 ‘天地之广阔,便是连我也未知其全貌。单单只说那东海诸岛林立便不知是否还有人隐居,更莫论南下十万群山,紧挨凌天域西南侧的万里黄沙深处,而隐居漠北的后唐古国也只是在边缘附近,那更深处的北境之地有什么都是无人可探索的危险区域。不过,虽然危险万分,但其中之美景和一些天才地宝也是常人不可及’云松说道,即便八朝平定天下也只是适宜人居住之地。 ‘八朝之主,那他们一定是他们那个时代最为天资卓越,风华绝代的几个人物了!唉’,夜千羽叹了叹气,回身也坐在那方石台上看着远处的虹桥走了神。 ‘哎呦,云姐姐。你又打我作甚?’,夜千羽捂着后脑勺喊道。 ‘没什么,只想再告知你一句。修行之事切不可生出懒惰之心,必要有坚韧和持之以恒的心态,方可有所成就’云松敲打了夜千羽一下告知了修行之路不可懈怠。 ‘云姐姐,你说当今天下修行之人如此之多,弱的想要变强,强的不满足于手里的势力。才会造成今日你夺我的,明日我邀请好友再反夺回来。但倘若是天下之人可以人人相处与共,那样是不是就不用争夺不用杀戮,也不用再为修行而争夺资源了呢!’,夜千羽坐在石台上突然问云松。 云松怔怔的看着眼前的少年,这番话竟令她现下的修为心境出现些许波动。 以她修为本是高高在上的御气大能,可以说是隐士高人俯瞰芸芸众生。但自幼便修行追求长生一说,随着修为日益精进却愈发深知长生一说却是愈加的迷茫。以世俗之人眼光而见,御气修士便是近乎成仙,但真正修到此境界才发现,成仙一路渺茫谈何容易。 当下缓缓站起身来,莲步轻摇走到崖前站立遥遥看向天穹。过了良久才开口道:“我修行一世,纵使天地间几无对手到头来又能怎样呢!” ‘修道也好,参禅悟佛也好,还是炼体也罢!只不过是天下人提升修为境界的一种途径而已。修到最后来也只是增添百多年光阴岁月而已,临来到头也还不是要装进尺长骨灰盒永沉地下呢!呵,修道,修道。修到最后和那几个老不死的一样修成了正果,却也修没了人性。可最后修行到现在,连我自己也有些迷惘了。我执着在天山之上隐居苦苦煎修一生,三百多年时光悄然如白马过隙一瞬而过。到最后来恍然惊醒才发现,和我同龄的好友亲邻都早已埋入黄土,只剩我一人在世。小羽。你说,这世人只争朝夕到头,苦修一生来不也是稀里糊涂的白活一回么!’云松竟对着夜千羽道出修道之艰辛。 ‘云姐姐,我。。。。’夜千羽只觉得心底一阵没来由酸楚,世事沧桑,连他也不知说些什么。 ‘也是,你才年仅十岁而已。于这红尘世间还未曾走上一遭,哪懂得世俗百态苦难。单单只是情字一关就或让你难以自拔。’云松伸出右手轻轻抚动了一下夜千羽的额前几缕发丝,看着夜千羽转身心里暗道:“像,你和他真的很像。” ‘云姐姐,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啊!’夜千羽这时候问出了自己的内心疑惑。他感觉自从云松认识他后,便在修行一途给他讲述道义豪无保留。 ‘当然是不想我一身所学被后世遗忘’云松看了看夜千羽如此说道。 ‘呃呃,云姐姐。当今天下还算稳定,再说后世之人也不会忘了您啊!您对我的恩情,我此生没齿难忘’ ‘那可不见得,天下大事。久静则变,我也说不准。但我有预感,不久的将来还是会天下大乱。好了,今日我所说有些多了。日后,等你长大了,你慢慢就会明白我今日所说的话。我们下山去!’,云松正色看向夜千羽,这不是她信口开河妄谈谬言。 凌天域西凉国,平阳镇将军府内。 ‘嘶。将军。据夜常明传回消息,他幼子夜千羽已然步入真气境。而且听说此次会武取得成绩不菲,看来将军这一步棋也算是没有走错’此人正是那镇守张之奂。 ‘也不尽然,他儿子本就天资过人。谁能料到是我等都看走眼了,倒是让这孩子白白吃了几年苦头。如此,也算是弥补他。我敢断言,不久的将来,此子必然不是池中之物,待他功成之时或也可为我西凉国做出一番贡献!’。马凌涛自从回来后也密切关注着夜千羽动态,故此才不惜苦心孤诣给夜千羽创造机遇。 ‘以当今天下而言,形式不容乐观。其他几域修生养息,而我国占据城池少发展缓慢所以兵力少也是一大遗缺处,再加上修行高手少之又少。这不仅是我担忧之处,也是国主日夜操劳烦恼之处’,马凌涛对镇守简易分析了一下。 ‘所以,国主让你拉拢那夜常明,可也是你出于惜才?’ ‘非也,那夜常明一身修为几以不弱于我。我与他相交也是出于真情,反倒说本将着实不愿他牵扯进来。但无奈驭气极限修士,这样的修士天下少有实在是难得。如此香饽饽即便与我无交情,国主也是万万都要拉拢的’,马凌涛对张之奂道。而那张之奂因先天身子孱弱,不宜修行。故不懂修士修行,只是知道夜常明属于比较厉害的一类,对于其他就不甚了解。 而西凉国单以驭气修士而论,除却马凌涛与夜常明二人是驭气境极限。只当代国主火离天是驭气六转。除此外驭气境也只有两大郡城主将,切还都是近年来才步入驭气境。相比于蓝山国单是六大郡城主将都是驭气六转,更遑论其还有灵霄阁一众长老,人数乃数倍于西凉国。 ‘其实到现在,我可以确定一件事。我西凉国必有御气境修士震慑诸国,不然单是蓝山国挥兵西上,我们就都危险了’马凌涛眯着眼睛猜测道,‘算了,算了。不猜了,当下紧要之事,是我若能参悟透御气境,也许我西凉国还能昌盛数百年’ 是夜,二人谈话很久,房内灯火才悄然熄灭。 夜常明院中。 ‘你们四个也得努力,小羽都步入真气境。你们堪堪才修行到内劲有所大成,等到小羽师成下山,我看你们几个当师兄的脸面往何处放’,夜常明回来后就严加教导众人修行,而猴子众人可谓是有些苦不堪言。 第四十二章 恰逢少年 凌天域,蓝山国内宫殿内。 有几人正在一座二层阁楼里,或老或年轻正在轻松惬意的交谈着,唯主座之上无人。 吱,轻微的响声传来。一道人影从暗处阁门里缓慢走了出来,大厅里话语之声逐渐低了下来,正是那灵霄阁主铁剑仙。此时阴沉着脸色坐在大厅里主座上一言不发,低头似乎在考虑着什么。 在几位长老的眼神示意下,还是周青鱼硬着头皮开口问:师父,自从您老人家上次回来闭关五年有余,今次出关召见几位长老,不知可是有要事商酌吗? 铁剑仙抬起眼皮看了看下方四位长老,又看了看自己弟子又低下额头对着几人开口道:我灵霄阁一门核心人物都在此了,有几事我想问一下大家。 坐在第一位的白发老者回顾四下看了看试探着开口问道:师弟近来可是闭关感悟到御气一境?我们灵霄阁可只有师弟你最有希望步入此境界。师父他人家传位于你,我想也是在你身上看到中兴我灵霄阁的希望。 而旁坐其余三位长老年岁稍小,看来容貌不甚显老。虽说同为长老,不过都是近十年新晋。但无论修行还是人望都远无法比拟白发大长老,况且这位大长老与阁主铁剑仙又是一师同授艺。故而近年来的重要事宜均是此二人商酌决断。再者这位现任阁主性情怪僻,旁人话语很难听进去。他三人闲暇也不敢轻易拂逆。 ‘大师兄,难。这一步之难可比登天,我虽有收获但还是困于此境。此次出来,我想问下有关我上次刺杀之事,国主等人如何看待’ 原来,自上次刺杀马凌涛失败后。重伤归来的铁剑仙便一直闭死关,而期间国主蓝刃也是派人慰问几次其伤情。至此铁剑仙才打算探听一些其他人的口风,毕竟他灵霄阁和蓝山国可只是因为他一身修为才达成合作关系。 古人云:可同生,不可同亡。 故而蓝山国和灵霄阁都是相互的利用关系,算不得真正一体。而铁剑仙也深知倘若他有个好歹,在这朝廷里自己一门可就永无翻身之日了。所以自上次暗杀失败,他也时刻派人关注着皇室动向。 ‘嘶,最近倒是没有异常风声,其余几国虽然偶尔的有小地区军队发生摩擦冲突,但也是并未动真格的。前些时日蓝国主也只是下令让边界线的驻守军队后撤十里防守,放开前沿阵地做了军事缓冲区’那须发尽白的大长老简易汇报了一些军情。 铁剑仙微哼了一声道:蓝刃也感到危机了么,现下危机暗现。而蓝山国又偏偏夹杂在中央,不说其他几域。单是虎视眈眈的西凉国都也是跃跃欲试。 下方的周青鱼疑道:师父,众所周知。西凉国是八国实力,兵力最弱一国。为何其他几域却还如此重视呢! ‘你懂什么,当今大世不能只看表面。若是真的。。。。’,铁剑仙眉头一皱怒斥了一声,但又没说接下来的话。随即转口道:既然这样,我猜测或许不久的将来。国主定有所动作,而我们所需做的就是巩固,培育好自己核心弟子,待得到时候天下乱时,我们则趁机而起占据资源,不再终日依附于蓝山国之下,好了你们都下去。 ‘是,阁主(师父)早些休息’,几人便都起身堪堪行过一礼退了出去。 人生很苦,有人可以遵守本心等待直到苦尽甘来。 而有人忙碌一生,本就碌碌无为却还宽慰自己时运未转,回首间发现白发横生也只叹息落幕。 总是自以为高高在上的人妄图掌控这世道变化,欲求在夹缝中寻求生存。殊不知命运捉弄使然,早在你堪透之前便已经遇到了你该遇到或者不该遇到的人来走进你的一生。 天山,后峰。 祖师祠堂旁,却说那伍思古正在屋外的躺椅上悠然自在的眯着眼晒太阳。自从夜千羽有云松指点修行剑术之后。他整个人都闲了下来,以吕汉中的修为早已经可以自主修行。而伍翠莺有其夫人左茗指导当然也勿需他多操劳,这段时间倒也是他最难得清闲的一段时光了。 ‘哟,大长老今日雅兴十足啊!’脚步声从远而近,一道清脆声音响起。 伍思古听到这声音连眼皮也没抬一下,在他耳里听来这声音自然熟悉的不能在在熟悉了。左茗从闭关古洞出来后找了一圈没看到丈夫,不料却在堂屋前看到身影就过来了。 伍思古看着自己夫人来到身前,面上笑容不减道:“眼前没人烦了,顿觉近来身心愉悦不止。恰逢今日阳光温和,又闲来无事。嘿嘿,歇会儿,奥。对了,汉中和莺儿修行如何了?” 吱嘎,吱嘎。伍思古略微臃肿的身子在躺椅上悠闲的晃来晃去,双手十指交拢放在胸怀。几片枝叶随着微风打着旋儿轻飘飘的落在他身上,一幅慵懒模样尽显。左茗无奈微微摇头道:都还行,汉中自会武结束后回来受益匪浅修为可说日益渐进,莺儿也努力修行。 左茗语气顿了一顿似是在思忖着什么,伍思古终于是坐起身来。看着自己夫人道:“怎么了,还有什么要说的么?”。左茗假意微皱眉头哼了一声:“是呀,你倒好。收了几个弟子自己都忘了!小羽最近修行如何,你也不多留意一些。” ‘嘿嘿,我到以为什么呢!这个不必担忧’伍思古听完又慢慢躺了下去,更是一幅世外闲散高人的派头,鼻腔里还哼起了小调儿。开口道:“你不说我也知道你想问什么,小羽有那位前辈照料指点,你放心。修行绝对落不下。而且我敢保证,比你我教导的还要出色” ‘怎么给你说呢,这位前辈到底是何人?我感觉应当是我天山前辈,只是不知道是哪一位。而她不单单只是因为小羽修行资质才出面指点,我猜这里面会不会有别的缘由’左茗仿佛有些忧忡的说道。 ‘不会的,我可以明确告诉你。她老人家还就是我天山之人,至于到底是哪一辈分的前辈高人我也不确定,不过你就放心好了’伍思古神秘一笑道。 ‘奥?为何这样说’左茗略微带一丝疑惑。 ‘因为我少年之时便是偶然得到她老人家指点几分,才悻然有了现下如今成就。我想,她既然又再次选择了小羽,也是有她的想法和初衷!’伍思古起身缓而又缓的说了几句自己少年际遇。 原来少年时分的伍思古也自是较为同龄弟子性格活泼调皮,他倒和自己弟子吕汉中略微相似都属于后起之秀。而在他也是后涧深处贪玩遇险的时候,意外被云松救下。而云松见他属于内秀之才,便也是出手指点了伍思古一段时日,而那段时日可以说为后来他的修行打下了基础,故而在听闻夜千羽说神秘女子是云松后,也是放下心来让其跟随修行。 第四十三章 青羊剑阁 西华域位于整个神州的西侧,占地面积之广纵横不下千里。而在其中掌权的蜀国就集权在腹地,西华域宛似一个盆地形状。因其天然地势,形成了一些独特的季候和环境。而其蜀国之内群山虽不如其他几域之连绵广阔,但峥嵘险峻却是远远胜出了其他几域。此地之山川险峻素有蜀川剑阁之称,蜀国占地面积虽广但其内道路错杂交横,各个郡城之间离得远的也不过数百里,近一些的只在百多里。 蜀阳城是一国之重地,不仅有重兵把守而且还有青羊剑阁协助派出驻守的高手。百多年前青羊剑就与蜀国交好,后来少阁主与其蜀国公主联姻后。两方势力达到其余几域所不能达到的地步。蜀阳城其繁盛程度不亚于其他几域,大街小巷里茶楼,武馆,酒楼一应俱全。街面上更是人流攒动,来来往往的行人和各地间倒卖货物的商旅络绎不绝。 神州大地,不仅富有行侠仗义的修行者流浪天涯,尽兴快意恩仇之事。 还有一类人也是在七域各城之间行走,那就是商旅贾商。为了养家糊口维持生计,奔波在七域。都算是脑袋挂在身上挣得苦命钱的人。基本都是从偏远城池收回货物,然后舟车劳顿贩卖至繁华城池从中间赚取一些抽成。所以人人都羡慕那些所谓富可敌国的大商人,但一般人也没有他们那种拼命的狠劲,故而也和财富无缘。既然有了行走天下的商人,自然而然就有一些非法地界。盯着商人财产的流寇匪首,专门在一些非官道之上打劫过往商人。有了强盗,那自然商人也会雇佣一些闲散高手或者城池里的护卫队。而那些城池护卫队自然没挑头,一般小型团伙不敢轻易抢劫。而至于请到的高手,有把来往劫匪杀的丢盔弃甲的,当然也有临阵退缩丢下商贾自行逃路的。所以最后那些逃命的高手以致于在这个圈子里就再无人聘请了。一是诚信,二是声誉都近乎没了。那些把钱财看的比命还重的商贾自然就不会在聘请这类高手了。 蜀阳城内有一座山脉横亘在城内,高约百丈。山势连绵数十里,从东城到西城占了整个蜀阳城的一小半。虽相比于天下其余山脉显得略微矮小,整座山却是从中间一分为二竖直的像是被人劈开一般整齐。从下面往上看去,裂开的口子宽约数丈,窄处只有丈余。再往上一些可以看到两峰之间有几座石桥链接在一起,这便是青羊剑阁所在。 从下往上看去,只能看到一道裂纹曲折向上,此地因而被外界叫做‘一线天’。东侧较宽的山峰山脚下是几排宫殿。是日常青羊剑阁接纳蜀阳国重要人物的场所,沿着山脚再往上约莫百多米便是青羊剑阁的弟子住所和演武场地。至于再往山顶看去,山势愈发坚挺不再有其他建筑。而另一侧山峰则是禁地所在。其中有藏剑洞,祖师祠堂和几位青羊剑阁不世出的隐世高手。而青羊剑阁收弟子只收蜀国子民,但其收徒之严峻。往往数千人里才能选出不足十名弟子。故而青羊剑阁弟子虽少,而艺成下山的弟子都是修为有成就之人。有人会游走天下闯荡七域,但大多数弟子都会加入蜀阳城军队。 对于生根于西华域的百姓来讲,进入蜀阳城是他们毕生的梦想。西华域除主城蜀阳城外,蜀国平定了周围九大郡城。然而因为地势原因最为靠西侧的都昌郡和距离都昌郡北方数百里的通天城两大郡城没有平定暂无驻守外。一座是由当地极为凶悍的游牧民族掌控,另一座则是更加混乱那里诺大的城池门派林立。数十家门派纷纷想一家独大,然而带来的却只有更多的杀生和动乱。 占据十座城池的蜀国不但子民千万,其下更是富饶。自然而然兵多马壮,财力雄厚号称拥有百万之兵,是西华域真正独一无二的霸主。 数百年前,天下间,曾传言天山祖师剑术通神。一手剑术败退各路高手,几近无敌于天下。 青羊剑阁当代剑主请出剑祖,与之拼剑一场。剑祖以下风之势与其斗成平手收场,再之后那位天山祖师开创名震天下的天山派,和西凉国开国之主共进退。拓展凌天域之初,其弟子天山九剑也是立下了汗马功劳。而后来的真正天下大乱,其二代真传弟子拼的死伤殆尽,只守山弟子幸存下来。后又因莫名缘由。天山与西凉国闹翻,传言中那天山祖师和西凉国主大战一场,之后便再也没了其消息。而西凉国主也自此也再无争霸天下之心,匆匆传了皇位归隐朝野。 后世之人,皆奉千年前的李青莲剑术莫测通神,尊其为‘剑仙’。剑仙之名本就自西华域闯荡而出,留下无尽传说。据不可考证言,青羊剑阁之祖乃是剑仙后人。而后自那之后百年间,青羊剑阁一家独大,以剑修剑术独领风骚。而后世人皆流传,天下剑客尽出蜀川。青羊弟子曾有豪言,自羲和大帝传武至今。天下精妙剑术好比有一石,剑仙李青莲独占七斗,天山祖师与我青羊子弟各占一斗,余者天下人共占一斗。 不可谓不狂妄,而其他几域东玄域百兽城以驱兽闻名,江汤域为佛修神通。而近百多年天山弟子也因出了奇才曲风,门下弟子大多专修战刀。以致于天山纯粹的剑修仅有几人。而凌天域,南泽域和塞北域以及帝都修士一来普天之下剑修之少,二来青羊子弟的确在剑术方面修为不凡,三来倒也自认剑术无法比拟天山祖师。故而其余几域也就由着他们去了。可只有那些还活着的老古董却深晓,只消那位天山祖师再次出剑,剑道魁首之名怕是还是要易主。 青羊剑阁,一线天西侧禁地。 西侧主峰沿山脚一路并无可攀登的石梯,峰壁光滑陡峭几乎不可徒手攀登。故而只有那些修为极深的驭气极限高手才可飞身而上。在山腹处,一处巨大的空荡洞穴,凡是剑客都梦寐以求的圣地。 藏剑洞,里面典藏了各代青羊阁主收集回来的天下名剑,摆放于石洞内。每逢深夜,这些名剑发出耀眼剑芒透出石洞,整个蜀阳城上下都可以看得见其剑气肆意荡漾在山峰之上,倒也算是蜀川名景之一。藏剑洞旁边便是重中之重的无字剑谱,上面只有数十副剑招对于剑修之人有利有弊。 而突破进驭气境的弟子,都有机会进入观看无字剑谱。有缘者自会领悟,往往会对之后修行大有益处。而无缘者,大多都会与自身剑意相聚。若强行观看,轻则剑意伤身,重则被肆虐的剑意伤损自身反倒是不易修行。而峰顶处,只有几座古窟里面有几位修为极深者静修,这便是青羊可仗剑天涯的底蕴之所依仗了。 第四十四章 青山见我 天下之人授徒不出其三。 其一为师父亲传授艺,其二为师门准允后大师兄代师授艺,其三则还有一些出色的天才无师自通者。天地之大,人口之多。往往就会有些天才师承天地,艺授鬼神,短短数十载光阴便可达到世人不可达到之成就,相传青羊剑阁创教剑祖便是在如此,在其幼年之时便已经锋芒初现。而后在他青年时游览天下,遍访名山。当时天下正值初定,一线天奇峰距离当时还未扩建的蜀阳城仅有数里。见此山峰奇特,似有剑势发起而冲天于牛斗之间,当即欣喜便立即登山查看。 山峰山脉虽广但相对于不大,半日间已经走完整个山脉。而后在其山腹深处一天然洞穴石窟里休息之时,竟无意间发现石壁之上的一幅无字剑谱。那剑祖大喜,初看时恍惚不得其意。便决定在此隐居下来,殊不知这一隐居便是数十载光阴而过。一日夜间,一轮残月高悬天空意外的明亮。虽说不是八月十五,但那轮残月半挂于天穹。月缺却是异常格外的明亮,以致于蜀阳城本地人俱都出来观看,不多时风声渐大,天上雷声无云自来。轰隆之声响彻不止,不绝不休。那轮残月愈发的明亮,洒下皎白月光印在水面波纹荡漾。倒印在水面形成了另一轮明月。 ‘双月同生,天生异象。看来天地间又要多一位御气修士了。即在我辖地待我去拜访一番’,一道声音自蜀阳城低低传来。 约持续半个时辰,陡然间。一道白练光柱自山洞处向天空激射而出,直冲天际。光芒之盛,印的大半个蜀阳城亮如白昼。此异象惊得城外观看众人四下逃离,良久。那道光柱久久不散去,不多时。那宛如丈宽光柱开始旋转起来,带起了一阵风流,搅动的黑云乱流,山风吹的石窟内回响声不觉,天地间似乎只剩天上那一轮残月,愈发的明亮。 轰隆,一道耀眼惊雷携带风声立劈而下,竟然是直对着那座石窟而去。 叮,啪。仿佛雷电劈中了什么,有什么断裂了一般。之后便陷入黑夜的静谧中。 悄然无声,仿佛间之前一切从来没发生过。只剩那轮月光淡淡的洒下最后的一些余辉,照在山腹处。此时看来,显得静谧又温和。 ‘哈哈哈,’先是自山洞传来几声爽朗长笑,忽而只听那人一声长啸。石窟周边的气流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形成淡红颜色,以极为惊人的速度绕着整个山脉附近旋转。不多时,无声无息之间,全部没入那座石窟之内。未几,一道人影缓慢的自石窟里斜飞而上,手中持着一把断了一截的长剑。看了几眼手中断剑,自眼神散发一种无比心疼又珍惜之情低声自语道:“我见青山多妩媚,料青山,见我应如是。御气逍遥原来如此,多谢你了老伙计!”而后在数百丈高空处静立不动,那轮皎白月光径自全部照耀在他身上。 ‘道友,前来一叙饮杯美酒?’另一道威严声音自蜀阳城内传出,而那天上人影凝立片刻便直向宫殿深处飞去。。。。。 后来,那位剑祖便在一线天开宗立教,设立了名动天下的青羊剑阁。 天山,后山山涧处。 这一日,夜千羽正自在山崖处练习剑术。自他修炼剑术以来,已有月余。进步一日千里,云松所教导的剑术,精妙处尽可领悟。前几日,伍翠莺跃跃欲试与之过招比试,百招之内便被夜千羽轻易取胜。反而伍翠莺自己没了乐趣,接连好几日闷闷不乐。 ‘臭小羽,一点儿面子也不给师姐留’,伍翠莺坐在山崖巨石处,假意凝眉看了夜千羽。 ‘哪有啊!师姐你是大人大量,见我进步缓慢。故意输给我好让我振作一些,有自信啊!若是真比起来,十个我也不够你打呀!’夜千羽见师姐略微带些怒意,嘻嘻哈哈的哄着师姐。 ‘哼,算你识趣。小羽,你说,将来的事会有一定吗’不知为何,伍翠莺莫名的说了一些话。 伍翠莺此时坐在山崖处的巨石边,伍翠莺双腿并拢蜷起,双手环抱自己双膝下巴支放在手臂处。夜千羽看着近在咫尺的师姐侧脸,吹弹可破心绪竟有种异样感觉。良久未开口。 ‘臭小子,问你话呢!’伍翠莺见夜千羽良久未接自己话腔,回头却看见小师弟紧盯着自己看。转而又柔声道:“小羽,我好看吗”。‘呃呃,啊!’夜千羽恍然被醒悟,似是受了惊吓一般。支支吾吾的说道:“额,好。好看,师姐你刚说什么将来的事会有一定吗”。伍翠莺没在逗趣夜千羽,转头看着天边飘过的云彩又说:“天下普通修士都想修出真气,而真气境又想着突破到驭气境,然而驭气境又妄图更进一步,求得长生。长生,长生。小羽,你说这世间真的有仙人吗,他们是不是高高在上俯瞰着我们的一举一动呢!” ‘我也不知道,但是历来就有长生仙人传说。我们就应当努力去追寻,虽然已经无迹可寻,不过我们总的努力才行,师父也常说修行无涯,我们总不能借机为由,懈怠了日后的修行。哈哈,是,师姐’。夜千羽跟着云松,自然而然的有了一些多余他人的见识,也知晓了天地的一些奥秘但还是守口如瓶没有透漏出来。伍翠莺一时恍若未觉,起身拍了拍夜千羽肩膀道:“小羽,咱们三人你悟性好,资质又非凡,以后必会走上一条不一样的路。若是百多年后,你成就非凡。可还会记得天山上的师姐我么!我,我。。。我先下山了”,说罢,伍翠莺话语未尽,自顾的往山下走了。 独留夜千羽在山上,想来想去也未想明白师姐伍翠莺刚刚这番话,他坐在巨石之上看着远方的日暮怔怔出了神。‘在想什么呢!’清冷的声音突兀响起在身侧。夜千羽也没回头知道是云松。 是啊!我不在你身边的时候,你在想念着什么。我在时时思念着你,而你可能在忙碌! 或许会在停下忙碌时,脑海里也会浮现过我的身影。那时,我想我心情也应该是欢愉的。 ‘没什么,云姐姐。’夜千羽把刚刚和伍翠莺的对话大致的讲了,然后又问:“云姐姐,你说人和人之间的烦恼和喜悦是否相通的呢!” 云松闻言未说什么,过了会儿用手指轻轻点了一下夜千羽额头道:“你小小年纪,怎么会一天感慨如此之多。倒不如那我给你讲个故事!” ‘好啊!我小时候最喜欢听我阿爹给我讲故事了’夜千羽有些欣喜,其实自从上山来每日除了修行。伍思古性懒少言,左茗和伍翠莺常在一起。而吕汉中则修行刻苦,很少见面。以致于这些年来,夜千羽觉得和师父等人感情深厚,只是平日里交流少了一些。而自从认识云松后,倒是和她交谈诉说自己心事甚多。 第四十五章 忧天之人 从前在古时,有一个胆子很小,而且有点闲散的人,他常会想到一些奇怪的问题,而让人觉得莫名其妙。有一天,他吃过晚饭以后,拿了一把大蒲扇坐在门前乘凉,并且自言自语的说道:“假如有一天,天塌了下来,那该怎么办呢?我们岂不是无路可逃,而将活活地被压死,这不就太冤枉了吗?”。从此以后,他几乎每天为这个问题发愁、烦恼。再后来他的朋友见他终日精神恍惚,脸色憔悴,都很替他担心,但是,当大家知道原因后,都跑来劝他说:“老兄啊!你何必为这件事自寻烦恼呢?天空怎么会塌下来呢?在说即使真的塌下来,那也不是你一个人忧虑发愁就可以解决的啊,想开点!”可是,无论人家怎么说,他都不相信,仍然时常为这个不必要的问题担忧。 云松淡淡的开口对夜千羽讲完这个故事说道:“天下很多事已成定局,不是靠他人忧患得失就可以改变的。若想真有一番作为,首要的是要付出努力。当然这可能会失败,不过如果你连努力都不付出,那连机遇和机会都不配拥有的。你明白了吗” ‘努力,坚持。才会有收获’夜千羽有所怅然点头道。 云松起身向着山涧处走去,远远传来一句‘努力,等你修为小成时,便可下山游历一番。以你年纪还不是在天山隐居的时候’,夜千羽眼见云松去的远了,忙问道:“云姐姐,那到哪一步就算小成了呢!”,云松早已不见身影。夜千羽只听见风中传来飘忽的声音‘到真气三转就差不多可以下山了’ 晚间,众人在用膳食堂里用着晚餐。 伍思古似是想起来什么问道:“小羽,你上山也有五年了”,在吕汉中旁边的夜千羽停下手里筷子道:“回师父的话,已经五年快两月了”。 左茗眼带笑意看了看这最小的弟子眼神里都是溺爱的神情,笑了笑跟着开口道:“是啊!转眼都五年了”,伍思古微微哼了一声,似是对妻子插话有所不满。吕汉中和伍翠莺早见怪不怪,未多嘴只顾各自的低头使劲扒着碗里不多的饭。伍思古继而道:“五年了,近来怎么样。可想家没?” 毕竟是年岁尚小,夜千羽也是极为思念家里的几位师兄。虽多年不见,前次自己阿爹带话说他们几人倒是很好,倒也是不用担忧。 ‘那你三人也需认真修行,修行万不可懈怠。嗯,等你们修行大差不差时。我准许你们下山游历,去看看外面真正的世界。’伍思古坦言说道,他门下三人。唯有吕汉中曾在真气境时被师门额外准许下山游历过一次,夜千羽自五年前从未下山也是每每深夜会独自一人在房间思念家人。而伍翠莺更是在天山长大从未下过山,虽生的灵慧动人但人终归需要成长,下山游历也是天山弟子人生中必不可少的一项旅途。 后山山涧处,几人乘着伍思古不注意照常偷偷溜了出来。石崖边也成了几人平日里偷懒的去处。 天山因地处之寒,平素里即使万里无云,阳光微醺但其实说起来阳光也不算有多么炽热感,因而盛夏之时倒成了避暑的极好之地。反而每逢寒冬时,即便不是暴雪天气温也只刚好。 而此时微风正徐徐吹来,适逢春冬换季时节。也正是草长莺飞的美好季节,吕汉中坐在老树下那块半人高的巨石上看着草地上比斗的二人。这已经是伍翠莺不知第几回找夜千羽比试套招了,左茗知晓后略微责备了几人。而用伍思古的话说救是‘习武之人,时常耐不住手脚属于常事,若是身负绝技却又藏拙反倒落了下乘。既有武学一说,就有习武高下之分。年轻人有好胜之心争个高低也是好事’,左茗也就由得几人去了,只是一再叮嘱吕汉中万分注意。 ‘师姐,若是你这次还没其余精妙招式,我看还是要输’,夜千羽嘴上说着,手上从未停下攻势。手中的长剑剑意不绝,连绵不断的向着伍翠莺刺去。伍翠莺虽比夜千羽年长四岁,步入修行也早了几年。可一来夜千羽自幼被其父以真气洗涤经脉,修行内劲阶层时不显不漏直突破真气境才发现修为进展神速,可用一日千里形容也不过分。二来二人境界相同,三来夜千羽在云松教导之下,虽只月余但剑术修为之精湛,实属天生。就连伍思古等人见后也是称赞不已,他人苦修数年之功却还不如夜千羽一朝悟道。斗将起来,当手中执长剑的夜千羽寻敌破绽,反手先机都竟然犹如天成,不再犹豫。更何况伍翠莺所使的天山刀法,夜千羽更是熟练之极。便是将刀法倒行逆施都无问题,几次比武。伍翠莺处处尽力维护刀法破绽,却都是无一例外被夜千羽牢牢掌控。吕汉中观看几次也是有所收益,眼见伍翠莺顾左不能兼右一场败势无可挽回。啪的一下,夜千羽掉转长剑,用剑背击打在伍翠莺手腕处,伍翠莺经脉运气立时不畅,右手一松手里的柳叶刀已然掉落。夜千羽当下迅速捡起地下柳叶刀,笑嘻嘻的双手递给伍翠莺。 一旁的吕汉中微微笑道:“第七次比试了,你就出其不意的赢了第一回。师妹,你这张老脸还往那儿放啊!”,说罢便摆出一副欠揍的眼神,原本伍翠莺就自懊恼一来二去就把苗头对准了吕汉中。秀梅一横举起柳叶刀作势就要砍向他。一旁的夜千羽惊得连忙拉着伍翠莺胳膊。吓的吕汉中的当即窜上枝头转瞬摆出一副求饶之态连连道:“好了好了,师妹。为兄的错,等我们可以下山时,为兄带你去吃香喝辣”。伍翠莺撇着嘴哼了一声道:“外面有什么好玩呢!景色又不如天山之美” ‘嗨,这你就不懂了!外界城池可比枯燥的山上有趣多了。不光那些名闻天下的酒楼特色,光是街边小摊的绝味小吃就让你流连忘返。那糖葫芦个顶个的又大又甜又美,还有那些琳琅满目的脂粉胭脂店和珠宝店,你不想下去一一尝试吗。不信,你也可问小羽啊!’吕汉中尽量整理自己的思维,将自己见过的都说了出来。然后又将矛头甩给夜千羽,夜千羽抬头见大师兄努力朝着自己眨巴着眼,立刻恍然大悟道:“对对,师姐。我虽然没去过我们主城和其他繁华城池,光是我们平阳镇每逢年会和节日都有精采的各类表演节目呢”夜千羽也尽自己言语尽力的说着,果然,伍翠莺兴趣便被二人几句给吸引了过去。 哗,衣衫飘动。吕汉中轻轻从枝干上一跃而下,轻飘飘的落在二人身侧。 ‘哎,对了。大师兄,你上次下山游历有何见闻啊!’伍翠莺气消兴趣也被引起,开口问了起来。吕汉中面色一缓,似有不快之事。但眉头略微的舒展了些然后干咳了几声,左手叉在腰间右手轻微抚了一抚下巴做出一幅绝世高手模样,顺带点了几下头正色道:“啊,为兄当年可是尊师命下山降魔卫道,秉承天山弟子以证世间公道去的,也算是有了救济苍生之功。咦,你们那什么表情”,吕汉中还未说完。 夜千羽尚未听完已经呲着嘴微微泛起了白眼,一幅爱信不信的表情。而伍翠莺更是歪着头嘴角向上翘起似笑非笑的看着吕汉中。吕汉中怒道:“你二人什么眼神” ‘拉到,你要说柳乃兴师兄我还相信。大师兄,你数年前也才突破真气境不久。怎可能就降魔卫道呢!’伍翠莺显然更是不信。吕汉中倒是直言:“的确,柳师兄乃人中龙凤。我自然是难以望其项背。但为兄算起来也是有过一番奇遇的,你们要不要听听”吕汉中眉头一挑 夜千羽和伍翠莺对视一眼相互点了点头,伍翠莺靠在巨石旁用手在草地上划拉出一块地方道:“要听,要听师兄请坐”,夜千羽也兴致勃勃推着吕汉中后背笑盈盈的。 吕汉中盘腿坐下,耸了耸肩膀眉头一皱道:“嘶,这几天修行过度,这腿!有些酸痛。师妹,你要知道。修行之人气血乃是根本,你说是!”,伍翠莺一愣但是为了想听故事拉着脸道:“好啊!我亲爱的大师兄”,说着,提起双拳缓缓锤着吕汉中的大腿。直听吕汉中又道:“嗯,慢些就更好了。嘶,这肩膀也有些麻木了,唉。一定时前天练刀法累了”,说着。假意伸手往自己肩膀捏去,夜千羽见师姐也都捶腿了暗想看来自己也不能幸免了。站在吕汉中身后揉捏着他宽大雄壮的双肩。吕汉中笑盈盈的道:“嗯,有眼力见。孺子可教也” ‘啊!’似是某个粗壮声音惨叫,‘你的眼力见呢!’伍翠莺和夜千羽同时手上加力。吕汉中再没多口舌正色道:“好,我讲。嗯,此事说来话长,那我长话短说就是” ‘嗯,从哪儿开始说起呢!。。。。。’吕汉中略微沉思了会儿。 组织了一下言语道:“那是差不多七八年前的事了,我当时比你们大几岁。恰逢是当年的会武结束后不久,回来后师父恼怒之际。给了我一封书信让我送往西凉城去” ‘西凉城’,伍翠莺和夜千羽同时道,一个是因为吕汉中独自行千里而感诧异,另一个是因为听到自己家乡而惊异。 ‘不错,可谁知当年我差点儿就没回来’吕汉中回忆起也是一阵后怕。。。。。 第四十六章 鹰嘴峡口 话说早间几年,伍思古执法门下弟子只吕汉中一人。那时初逢马凌涛派人送呈的一封书信,信纸内容大致将欲缓天山于西凉国矛盾,信中言辞诚恳万分。可那时天山掌教便以闭关,首座单阴阳以掌教闭关缘由回绝了。伍思古便急匆书信一封,可门下只吕汉中一人。再加上当时伍翠莺出生不久与左茗需人照料。只得派遣唯一弟子前去完成送信任务。一是想来与有西凉国同行士兵料应无事,二来信封是加急密信送呈快的话只数日便可抵达。便认真叮嘱了吕汉中,交代了一些话。年刚满十五的吕汉中便跟随那名军士下了山去。 初下山的吕汉中除了惊喜,就是惶恐。怕自己把师父交代的事宜忘了,一遍又一遍的在脑海里回忆着。那名军士见此回头笑道:“小兄弟,不必那么紧张。我们马将军是很平易近人的,想来你也是第一次下山执行任务!”,因二人共骑一匹马吕汉中坐在马匹的后面。吕汉中闻言连道:“啊,啊!奥奥。是,师父暂时离不开师娘,只有让我给送躺信了” ‘呵呵,好。有志气。我看你也就十五左右就能行千里,能得师门重用了,要我说啊将来必成大器。对了,小兄弟。你叫什么名字,我叫丁鹤云,我年岁比你长太多。你叫我一声老丁就成了’那前面驾马的军士说道。吕汉中一直紧紧的抱着丁鹤云的腰部,第一次坐马便是这等急赶,只觉得一路下来不知是这山路颠簸,还是骏马奔行太快。只觉得自己颠簸的头昏脑涨的。只说了自己名后,便紧紧的将面部贴在丁鹤云身后不再说话,躲避着迎面吹来的风沙。而那老丁,却仍自顾自的一路说着,而路途近千里之遥,虽是快马加鞭的催赶自早间驱马。饶是这马匹属于良马,两个时辰下来也只将将赶了五百多里。 在歇息之地时,吕汉中面色略微发白似是有些紧张,好在修行根基以稳倒也不碍事。老丁将马匹牵至一块干草处由着马儿吃些草食,毕竟平日里曾有加急密信累倒马匹的。这荒郊野外的,虽说信件着急可没附近驿站着急也是无用。距离最近的驿站也在约五百里外的阳关内。老丁笑呵呵的拿出干粮和水壶递给吕汉中道:“来,吕小兄弟。吃点儿东西,咱门歇息会儿再赶路。等过了鹰嘴峡,就快到阳关关卡了,到了城内加急信件转交后,你带话估计也不急到时候我请你吃顿好的”老丁自西凉城赶路千里,只夜间休息今日又复赶路,数千里风尘脸上竟也稍显疲惫之色。而吕汉中一路下来也被这西北汉子逗乐多回,心情也逐渐放松下来不由得笑道:“一路奔波有丁大哥照拂,小弟感激不尽。应当是我来请你,怎敢有劳丁大哥呢!”。那丁鹤云闻言大笑几声道:“哎,你不知道。军中之人操练和换防难得外出执行差事,此行虽远但我觉得却是轻松多了” 吕汉中疑道:“我只以为修行苦闷,岂料行军打仗更会枯燥。丁大哥,你说这世间八朝若是不打仗会有这个可能吗?”,那老丁‘呸’的一声将嘴角草干吐了出来狠声道:“那怎么可能,这个世道并不是你想安宁才能安宁。你不去侵犯别人,别人也会来侵犯你。虽说近百年各朝之间安息相处,举国之战没有。可边镇之战也不少,你不去努力的操练那就会死人的。吕小兄弟,这世道艰辛却不是你们这等不涉世事的修行人士知晓的,但若是我们西凉军没有位列八朝之一,只怕是早被这鹰嘴峡附近的几波流寇给谋害了”,吕汉中初始听的略带开玩笑的道:“丁大哥,这鹰嘴峡还有流寇吗?我师父说落草为寇的基本都不甚强,即便来了来一个我料理一个,来一对我料理一对”。 丁鹤云摇摇头叹气道:“小老弟,流寇匪贼可不和你讲仁义道德单对厮杀的,那些都是亡命之徒。你可知有多少商旅闯南北因此没了命么,八朝虽强但总有兵力无法镇守的地方。这百多里鹰嘴峡便是其中之一。时候差不多了,我们走!” 也过去接近半个钟头,丁鹤云收起了干粮和水源便牵回马匹准备赶路因为只要过了鹰嘴峡才是真的安全了,鹰嘴峡过往从没伤过西凉国过往军士,但毕竟落单的时候,这些人谁也说不准他们会做出什么。当下便起程继续赶路。 西凉国阳关关卡最为西北侧,距离官道数十里处有道山脉其跌宕起伏山脉不广,却有几路匪贼占据此地以抢劫过往商人钱财多为不义之人。而此时一处小型山寨里,土木简易搭建的数座房屋居中一间大厅里正坐着数十人。其中一人阴恻恻道:“大当家,听说前些日子隔壁的黑鹰帮走了一票大的。虽是个小商贾,可谁料那人钱财较多。奉了数千两孝敬白银。那许老大竟出尔反尔不讲规矩把人家抄了个‘底翻天’,赚了一票大的,够潇洒一阵的了”,此时一个光头从阴影处的一张虎皮大椅上探出半个身形来只见一张肥肉横生的白净脸露了出来嘿了一声道:“怎么个意思,老二。你的人眼拙见人家衣着寒酸,看走了眼这当口儿馋了?早特奶奶干什么去了,”那胖子越到后来声音越大到后来怒声呵斥。 而那道阴恻恻的声音又响起道:“大哥说的是,我这不是也为兄弟们考虑么。再说咱门寨子数月没‘干活’,弟兄们也饿了几天走了神不是”。那胖子眼神一变微微眯起玩味一笑道:“那你的意思说我无能,带着弟兄们喝西北风了?”腾的一下,下方椅子上弹起一个身材瘦小,脸色干瘪之人连忙摆手陪笑道:“哪敢,哪敢。大哥,小弟为大哥马首是瞻,不敢有二念啊!”,胖子冷哼道:“那就好,让弟兄们招子都放亮点,李老二一会儿你再带人去望望风。凡是过路的都让留个路钱”。那个身材矮小之人应声道:“大哥,那我先下去了”。 寨外,七八人围着那个李老二在一处背阴处闲坐着。远一些一个山头爬伏着一个年轻男子正看着官道。‘二当家的,今日那邓老大直接不给你面子当众责骂你实在是不应该啊!’,那个李老二看着身旁的几个兄弟没说什么,只是对着老远的年轻男子喊道:“喂,看紧了。过来人招呼着,第一次干活别落岔子。仔细盯好喽给我”。远些趴着的年轻男子百摆了摆手示意可以。 ‘妈的,这年头。强盗都不好当了,要不是天鹰帮那群人近年声势拉大,接近两百多人。我们也不至于这么惨。都是混口热饭吃,现在的人越来贼,比我们还贼。唉,身上没银子去哪儿都是受特娘罪’那个李老二抱怨着。身旁一个高个子应声道:“可不是,现下商人大都聘请护卫队和高手,咱们寨子兄弟又少,加上这一片地处偏僻,倒是活儿也少”。再往旁一个看似病秧子般的短发男人也是附和道:“还不是大当家的,屁本事没有胆子又小。要我说若是二当家掌权,早带兄弟们吃香的喝辣去了。那会在这受罪呢!”,李老二眼神一眯看着那个病秧子的男人道:“仇老三,你特娘的别胡说。我看你小子又是上脑了!大当家待你可不薄啊,你会有其他想法?”。 李老二话一出,几人顿时觉得气氛紧张了起来,高个子也紧紧盯着那仇老三。 原来,他们这个寨子规模不大,人心也不齐。上下二十多人却俨然分成两派,一派便是跟随着李老二的几人。另一派自然是那大当家的十来人,可那大当家内劲虽浑厚可性情胆小,不敢于去外面真正干票大的,却又在寨子里埋怨手下弟兄们无能。倒是这个李老二凭着花言巧语,拉拢了几人成了自己心腹。偏偏这个仇老三本事不大,品行不正糟蹋了过往商人的女眷,又似墙头草一般。脑子里成日想着往城里钻,以致于两派人马都看不起他。 天下盗匪,多行抢劫之事。大多人过着刀头舔血的日子,吃着这顿想着下顿,自然没有老婆孩子。而有了银子之后便会去进城潇洒。不过杀人就是杀人,很少有匪贼侮辱过往商人女眷的。那样一来是被同行看不起,二来实属伤天害理行径。道上贼首虽无良,但也是有血性的。他们也是爹生娘养的,有伤天和之事他们自小都懂得,不愿去触碰。 而有次行动李老二带人劫持了一家迷路商贾。那个商贾本就是做小本生意,带着全家妻子儿女出来冒着生命危险出来做生意。谁知那嗜杀的李老二都网开一面了,只是取了商贾全部财产的八成。留了个走路钱放了一条生路,那商贾请不起护卫队和高手,虽说钱财丢了近乎大半心痛万分,但好歹捡回了命和些许钱财或许以后日子难了些,但还有机会翻身。 他多少知道强盗的一个不成文规矩,要么财产多才见钱眼红不留活口。对于他这种小商贾,抢了也发不了横财。绝大多数的强盗都是取了钱财,就放了人家。而为了一些钱财造成杀生灭了全家,不留活口的那就是丧心病狂的人了。而那日仇老三多日未进城去,见那商贾妻女姿色尚可。竟动了邪念。回寨后便说要出去望风,当时众人也没在意。可谁料第二日,鹰嘴峡山阴侧处一晌午狼嚎不止,那大当家派去几人打探。不多时,那几人回来脸色发白的说,山谷口四口人都被三四匹野狼袭击杀害吃了。 初始,众人也未多想,只当那全家倒霉。那二当家带人准备去掩埋了尸首,一是天干气燥尸身腐烂气味逸散难闻,二也是出于内心最纠结也算行个善事,人都全家死了还暴尸荒野绝了户。收殓个尸身也算是自己对他们的补偿。可等到几人走了数里驱赶走几匹野狼才看见,那家人已被吃的面目全非四肢无了人样,在掩埋时那李老二赫然发现那家人四肢骨骼竟被人活活捏碎过,而细察之下那对母女也生前被人侮辱过。可想而知,这商贾生前是有多么绝望。眼睁睁看着自己妻女被人侮辱,自己却被捏碎骨骼,只能目睁欲裂的看着,而后又被人恶意引来的狼群活生生的咬死,成了野兽腹中之食物。 李老二狂怒之下细细盘问几人最终得知仇老三出去后彻夜未回归。那李老二虽说也是强盗,但也怒的回寨子就找到了仇老三。最后那仇老三承认坏了规矩,本应是被废了招子踢出山寨的,而最终在他苦苦哀求下又自断五指还受了一顿训诫,立下毒誓才勉强苟活下来。故而两派之人都刻意的疏远着他。 这时,仇老三陪着笑道:“那敢,那敢。我是在寨前立过毒誓,若有二心定死于乱枪之下。不过大当家论武力和计谋的确不如二当家,倒不如我们”,说着附耳对着李老二说了几句密言。那李老二听完霍的一下起身,怒指着喝问:“仇老三,你究竟安的什么心。妄图让我几个兄弟加入天鹰帮,老子告诉你。我就算和大当家不和,也不是你能蛊惑去投靠那天鹰帮的”,仇老三只得嘿嘿干笑正待说些什么,远处那个年轻人呼道:“头儿。来活儿了,骑匹骏马。看样子够肥”。李老二当即招呼一声,有两人绕着去了峡口另一边下了绊马索。 来人正是丁鹤云和吕汉中,眼见即将进入鹰嘴峡丁鹤云打起了精神。策马疾驰时,将手里的马缰绳交于左手,右手从背后包裹里取出一面西凉国军令旗高举在手呼道:“西凉国奉旨办事,八百加急密令”,这边埋伏的李老二等人这才知晓来人身份,当下犹豫不决。要是没有密令,单只一个军士。若是足够肥硕,大不了来个毁尸灭迹再远离此地,倒也能躲掉一阵子。但有密令在身的探子而得罪了西凉国,那可不是闹着玩的。一时间藏了身影准备让路,加急密令加上西凉国军士,天下间几乎没有强盗敢于去动心思。而偏偏另一头的仇老三没听到,心里却只想着:“过了今晚,老子就是天鹰帮的人了,看着马匹,也很值钱。临走再干他一票,想想城里那些娘们的柔软香香的身子,啊!不行了。得狠狠捞一笔才行” 眼见那匹马越来越近,仇老三当下给对面手执绊马索的给个颜色,唰。一条近乎成年人胳膊粗的绊马索上带着钢刺,瞬间从掩藏的地面抬起半丈之高。可那匹马究竟也是一匹宝马,丁鹤云仓促之下只来得及猛拉急速奔驰的骏马,那马忽地立起了身形,两只前马蹄高高的抬起。但因一个急速奔跑停下,嘴里高声的嘶嘶鸣叫几声,丁鹤云连带马终是收不住身形,掉落了下来。 变故突然发生,李老二眼见无可挽回心念如灰。心底怒骂:“那个耳聋了的龟儿子,这是特娘的嫌命太长了么”,当下高呼‘误会,误会’,便几个闪身向着赶去。 第四十七章 命陨峡谷 饶是丁鹤云骑术精湛也只堪堪来得及调转马匹,便控不住马掉了下来。 摔了个晕乎,而吕汉中再身后后更是没看到,突然觉得身子一仰就摔了。当下正待起身察看情形时,顿觉胸口,后背要害处抵着几把短刀,待放眼看去时赫然发现丁鹤云也被挟持不动。吕汉中初逢江湖便被人制住,脑海里思绪乱的一团,正自想法脱身之计,忽听几人说话。便暗自运转真气准备来个骤起发难。 丁鹤云倒是未显得慌张,神色不见异常只道:“几位有何贵干?抢劫西凉国军队,怕是一时头脑发热!”,那几人见绊马索绊倒的人竟是西凉国军士,当下也自心下发慌持刀的手也渐渐发虚。 ‘误会,误会。大人,纯粹是一场误会,小的们这狗眼不识泰山’李老二来不及询问情况,当下先是稳住这名军士,而另一年轻小伙看起来愣头愣脑似是还在察看眼前情形。 仇老三也自吓的不轻,当下不敢啃声。一时间,手里的刀也不敢轻易放下来。毕竟,等这军士重新上马跑出去,那可就彻底完了。 丁鹤云看着几人道:“你们绊倒我,此时刀架在我脖子上倒是没看出来有什么误会”,话虽如此说,丁鹤云位于百夫长一职,早已修练至内劲大成但迫于眼前情形心下暗忖:只有先安抚这几贼寇,等脱得身去再调兵前来灭了这些人。 那李老二先是狠狠看了几人一眼,他们七人都只是内劲修炼有成者,而这李老二更是苦修至内劲大成,凭着一手碎石开碑的雄厚掌力才座上二当家之位。若比试起来,说不定还不惧怕这位军士,何况还有还人数占优。当下为了后路也只能硬着头皮道:“小的们眼拙,没看出来是军爷。小的们自是多日未曾干活,这一时才生了误会。但军爷要走的话也成” 那几个举刀的匪贼听着二当家说话,此刻生死可谓完全由李二当家掌控。他若急眼了执意要灭口,那众人虽可活命但日后只能流浪他国了。他们本就是匪首去哪儿都一样,但在此地好歹是三不管地区,虽说清苦但也自在。 丁鹤云眉头一挑道:“阻拦加急密令虽说是重罪,但尔等速速放开我二人离去,我留下值钱物事权当没这回事发生过。”,李老二为难的苦笑道:“军爷这不是拿我开涮么,若是你离去。这距离阳关关卡也就百里不消一个时辰,小的们还有活路么”这李老二倒也是猜出了丁鹤云想法,根本不敢放任其离去。丁鹤云冷笑一四下看了看冷声说道:“既然你也知道后果,事你已经做了。我倒想问问你意欲如何? ‘好说,军爷。小的只要军爷您高抬贵手撕毁密令,我便由二位离去’李老二也是拼了,既然事已经发生了,以西凉国军队来说不可能息事宁人。此时只有让丁鹤云撕毁密令,这样就是失了军职。对于军士来说遗失密令就是死罪,可远比被人劫持要轻。 丁鹤云虽被挟持但还是冷笑一声道:“我手脚被你挟持,怎敢轻动。密令在这儿,你来撕毁就行。”仇老三眼神逐渐疯狂颤声道:“你到底撕不撕,不撕大不了我们亡命天下。”说完,刀尖已经半寸抵进丁鹤云胸口,仇老三他深知,此事都由他而起,无论如何那方都不会饶过自己,渐渐已经起了杀心,一想日后可能要亡命天下,精神已经接近奔溃。 丁鹤云突然道:“好,我撕就是。大不了之后我也不回西凉国就是” 众劫匪心底一松,见丁鹤云手动了一下。当即又用刀抵着他,丁鹤云淡淡笑道:“我只是要取出密令而已,你们怕什么。那我数十下,十下之内我从怀里取出然后当面撕毁。一,二。。。。。” 吕汉中也凝神看着他记得清清楚楚,丁鹤云曾叮嘱他遇事一定保持清醒冷静头脑千万不可胆怯。丁鹤云自然也深知,虽然吕汉中是真气境修士。但毕竟年岁尚小,又初涉江湖不懂人心世事。若真是见了血,一身实力估计很难发挥出来。 须知,初入真气境也很难抵挡四五名内劲大成修士。眼看着丁鹤云数到了五的时候,已经见他从怀里取出了一个信笺,当下也屏气凝神悄悄的开始运转着体内的真气,可看到那份信笺后眼神也是一亮。 ‘六,七。。’丁鹤云面无表情从怀里取出一封信件后就数的越来越慢,突然他双手搭上信笺边缘,略微一用力渐渐的撕了个口子。 李老二和仇老三眼神渐渐发红心底忍不住的狂喜,甚至于说仇老三已经颤颤巍巍低低的嘴里呼喊出:“撕开,对。就是这样,继续撕开” ‘八,’猛然间,丁鹤云双手一扯一封信笺就此撕裂,信笺化成片片碎纸飘散开来。众贼都长长呼出一口气,仿佛就此卸下了胸中的枷锁。 那李老二还没来得及开口陡然间眼神一凝看见飘飘飞舞的信笺里面全是白纸碎片。当下面目狰狞竭尽全力嘶声喝道:“有诈,小心,小心”,众人只见眼前一花顿觉胸口受了几下重击便纷纷吐血后退,而吕汉中却因为身形矮小被忽视只有一人看着他,那人手持两柄匕首双手一前一后抵在吕汉中要害处。见突发变端,便想着先结果了小的。刚生此念头,见那怀中人竟然右手两指急速向自己胸口处点来。 咔,咔! 众人耳里传来两声轻响,似乎是肋骨断裂的声音。不仅回头看去,原先挟持吕汉中的那个汉子嘴角溢出血迹,倒地不起嘴里血沫子吐出。痛苦的呻吟道:“真。。真气。。这。。小子是真气境。。留。。不得”说完,便昏死过去。 丁鹤云几下重手击出,没看具体伤到了几个人。当下几个闪身退到吕汉中身边看了下无大碍开口道:“吕小弟不愧是名家子弟,之前我倒是轻看了你。不错嘛!”,吕汉中方自从惊变中定神。 见丁鹤云陡然出手,来不及感叹这位百夫长心思缜密和行事果断,也自集聚全部真气在挟持他的贼匪胸腹檀中穴一指,又瞬间接了一掌。卒然间,这人猝不及防已然中招昏死过去。众人见这年岁最小之人竟是当场最强的人,当即将二人围在一起。吕汉中坦言道:“丁大哥您过奖了,我师父早就给我讲过,西凉国的男人沉稳中带着狠辣果断,今日一见真的是心服口服” 当下二人虽被困在圈里,但比起刚刚的窘境已经好了很多。丁鹤云看了看众人,脸色转瞬间冷了下来道:“你师父他老人家也是有趣,而我西凉国的军士一从不违抗军令,二从不畏惧生死。来!几个无耻,只会下三滥手段的跳梁小丑”。 吕汉中此时也聚集真气与双掌,背靠背与丁鹤云站对敌。李老二眼见事情已经无法逆转,常言道开弓再无回头箭,事情再无转机眼下唯一的退路就是拼命截杀二人,然后等着消息传出。要是被西凉国查出派出军队,不。甚至说派出数名旗长就可追杀众人。 当下李老二对着手下六人互换了眼神,开始缓慢的围着包围圈里的丁鹤云和吕汉中缓缓的收缩了战圈,从刚开始的三四丈宽的圈子已经渐渐的缩小成了两丈,丁鹤云见战圈再缩进一丈众贼便会瞬起动手。当下嘴唇微动,低低对着吕汉中道:“此去向东南方向百里,便可看见阳关关卡。吕小弟,你出去后帮我给马将军带个话”,吕汉中闻言迷茫道:“什么?” ‘马凌涛带出来的兵,没一个孬种’ 丁鹤云说完暗中背后的伸出右手猛然提起吕汉中后背,口中打了个口哨。那匹原被拴在山脚的骏马嘶鸣一声,巨大的马头扭了过去,挣断了僵绳。撒开四蹄向着人群冲来,而被抓着后背的吕汉中顿觉身子一轻,竟然被扔到半空。吕汉中连忙努力在空中扭转身形,可事发突然。堪堪只能勉强将身子扭转面朝下,眼见再掉落就要落入李老二身边。几位贼寇暗道这不是自寻死路,送上门来了么。 正待李老二有所举动,眼前又是赫然一道黑影闪过,竟是那匹骏马一跃而起冲过来接住了吕汉中。 哒,哒哒哒哒哒。 瞬间便奔出数丈,仓促间醒转的几人忙将丁鹤云围在中间,几人纷纷群起而上。丁鹤云本是一名百夫长,若是单打独斗自然是不惧现场任何一人。但面对七人围攻也是毫无胜算,所以自从被阴开始。就想方设法的拖延时间,提供安全境地给吕汉中。让他逃亡大大增加成功率,先是话语震慑众人不敢轻举妄动,而后又依从几人撕毁密令。约定十声内撕毁,撕毁假信笺后再众人几乎瞬间的失神里抓住机会脱离挟持。而后又言语迷惑众人,出其不意的换来马匹让吕汉中逃离包围圈。现在他的能做的就是尽量为其逃亡拖延更多的时间。 果然,李老二也是当机立断呼喝众人动手,自古说双拳难敌四手。那李老二呵斥高个子老程和年轻人小申先骑马去追,自己联合继续对丁鹤云下杀手。高个子老程和先前望风的年轻男子小申也脱离战圈,骑上了胯下马向着吕汉中的方向追杀去。 ‘他活不了的,你也活不了了’李老二和仇老三双眼近乎发红的看着丁鹤云,出手见招招如风。尤其以李老二,一对肉掌上下翻飞如灵蝶般飘动,而仇老三也阴险万分有自己的小算盘。手持一把怪异弯刃始终绕着丁鹤云,以他下三路攻去。时不时的在丁鹤云身上留下伤口,而丁鹤云数招间就已经险而又险,全是他以命搏命的打法才暂时的牵制了另外五人。 此时。主战的是李老二,而一旁的仇老三也快速游走在战圈附近,还有三个好手虽出手招式不甚致命,但总须留神盯防。丁鹤云内心已然生起弃生念头,心上一狠,手上发力向着几人攻去。 待得骏马跑出数十丈,吕汉中在马背上着急万分。他又不会策马之术,好在这匹骏马自行向着阳关关卡方向急速奔去,比之丁鹤云可以控制马速时还要快上几分。 自己根本没有机会跃下马来,吕汉中见此急速,心下暗想以此速度不出半个钟头便可到达阳关,可那丁大哥能坚持住吗?不仅回头看去,眼圈一红泪水不由自主的流了下来。此刻,吕汉中使劲拍打着马匹,想让他掉转马头回去战场,吕汉中只见到丁鹤云已成血人,任然强自苦苦支撑着。拖着那五人离不开身,因为只有拖得越久才对吕汉中逃脱越有益。 哈,一声断喝。那纠缠乱斗的李老二抓住了机会,一掌势入破竹般印在丁鹤云胸前。而仇老三也是精准无误的对着丁鹤云倒飞的后背刺进了后心处。 噗,丁鹤云口中鲜血狂喷。 鲜血流在嘴角再也无力支持,靠着石墙努力看着逃走的吕汉中的方向大喝了一句:“哈哈哈,吕小弟。你好样的,我丁鹤云认你这个朋友了,我欠你的一顿饭,来世再还了。咳咳,哈哈。哈哈哈,噗”,一句话刚自说完,又是大口的鲜血自口中喷出。 刚刚强行提起的内劲霎时间溃散于身体,身体再也没有余力缓缓的向下倒去。 ‘将,将军。。。属。。属下无能,回不。。回不去。了’说完,便永远的合上了双眼。 这是围在丁鹤云身边的李老二等人听到的最后一句话,之后那具躯体砰然倒地再也没了动静。 ‘丁大哥。。’吕汉中眼泪终是忍不住掉了下来,嘶声喊了起来。片刻,他此刻却也没乱了心神。知道只有到了阳关,才算是没有辜负丁大哥用生命换来的逃跑的机会。 百里路程,第一次。吕汉中觉得如此之艰难,时间过得如此的漫长煎熬。 ‘死透了,留下一人看守尸体。其余人继续跟我追杀那个小鬼,今日之事万万不能泄露’李老二嘱咐几句,让小程留下,便和仇老三带了两人也骑马追去。 八十里,先前追击的二人相距只有不足三十丈。李老二等人追的相距已有五六里左右,已经能遥遥看见吕汉中身影了。当下只得拼命驱赶身下的马匹,他们也再赌。赌,赌能在到达阳关关卡前击杀了吕汉中。 在他们几人看来,虽然吕汉中是真气境修士。但此时受激过大,又自身经验不足早就乱了阵脚。一身实力能发挥五成算是不错了,只要追到身前。合六人之力完全可以轻松击杀这名真气境修士的。 第四十八章 匹马单枪 西凉国,阳关关卡。 ‘咦,大将军,你怎地亲自前来了’镇守阳关的侯烈将军早早已经安排好了驿站快马,只等待丁鹤云一进关卡就换人换马继续加急送信,那样就快多了。 从阳关到西凉城也只需两个个时辰即可,侯烈正自在自己的府里盘算着各个驿站的最短需用时间时,听见门外马鸣嘶声响起,接着踏踏踏一阵脚步声迅速又远而近,进了院子。这将军正自纳闷,出门却见是马凌涛亲自策马过来了。当下接过马凌涛战马的僵绳,递给了一侧的卫兵,嘱咐其用好的草料伺候着。 ‘大将军,里面请。先用些茶水’阳关将军侯烈将马凌涛引进府里。 ‘嗯,候将军,正巧我也闲来无事。算着时间,丁百夫长再估摸有半个时辰也就到了。前日里,我特意嘱咐他加急赶来,此事可是关乎我西凉国之国运,我自然也就先来一步了。近来边关可稳,若有异常即使汇报,万不可私自隐瞒。’马凌涛入座后说道。 ‘回将军话,边关近来倒也正常。此地只有鹰嘴峡附近有一些流寇在附近活动,以劫持伤害过往商贾谋生。再无其他’那位候将军在马凌涛身侧汇报着。 ‘哎,这些人。即便前来参军也好,怎去做此等伤天害理之事。算了,你找个时间带一队人马去灭灭他们威风。’马凌涛安排了几句。然后又笑道:“你也入座!候将军,站着像什么样子” 其实别说带一队人马了,就是让真气三转的侯烈一人去也足以灭了整个鹰嘴峡的贼匪。 ‘不敢,末将能与大将军共事已是极大殊荣,怎敢与您共坐呢!’那位候将军有些诚惶说道。 马凌涛,虽然从战略部署上来说。镇守阳关的候将军与镇守平阳镇的马凌涛都是将军级别,可马凌涛乃是西凉国大将军身份。真论起职别来,西凉国的数十位将军都得听其调令。光从西凉国只有马凌涛战甲是五道火焰图纹,就能体现他的身份,在西凉国战甲图纹越多级别越高。 ‘哈哈,别客套了。入座歇息会儿!等下带我去城墙看看’马凌涛饮用了几口茶水 鹰嘴峡接近出口地方。 一匹黑色骏马当前率先奔驰,身后不足十丈紧紧跟着两匹骏马。正是吕汉中骑着的马儿,眼看着身后追杀的几人越来越近。吕汉中愈发焦急,暗想他们的马为什么那么快。 其实,这匹马自前日里出了阳关就一直急速奔行在路上,今日又是急行接近千里。饶是这匹马是军中之马,体力远比其余马匹耐力好。此刻也是不由得速度慢慢降了下来,口中喷出的白气越来越粗壮,喘气之声呼呼如风,马背之上的不知是吕汉中的泪水还是马儿的汗水,早已经将座垫浸湿了大片。 李老二等人还在数里开外,呼喝着眼看就要追上前来。而那老程悄悄的搭起了弓箭,瞄准了吕汉中的后心。弓已经接近拉成满月之状,右手松开了箭羽。嗖,十丈距离。 一杆狼牙羽箭激射而出。 ‘咦,那是什么,你看。远处尘土飞扬,似乎有人在追赶’执勤的两名卫兵看见约五十里开外尘土飞扬,但距离太远了。极目望去只能看见人影绰约,实在辨别不出来。 ‘怕是仇家追杀!哎,江湖之事我们还是不要插手闲管了’,另一人也见看不清,摇摇头叹道。 吕汉中眼见身后人一直甩不掉,只得俯下身子轻轻拍着马儿。泪水自眼角不由自主的流淌着,低低的说道:“马儿,马儿。我们不能就这么死在这儿,你振作一些。丁大哥不能白白牺牲,眼看就到阳关了,若是我们死在这儿,谁来为我们平冤昭雪呢!” 而刚刚那支羽箭射出之时,吕汉中惊觉身后风声有异。忙挥手拨去,却还是被羽箭贯穿左小臂,箭头穿了出来。顿时鲜血如柱,此时情况如此紧急。吕汉中只来得及用右手捏断了箭尖和箭羽,又听的身后呼呼数道风声,当下顾不得拔出羽箭,只不断的扭头看去,一边挥动右手拨打箭羽,一边看着只剩三十多里的城墙。 那老程和小申箭箭向着吕汉中射去狠声道:“这小子命也真大,够机警的。不愧是真气境的修士。嘿嘿,今日老子要是能射杀这名真气境修士,传出去可是美事也。”也加紧了手上射箭的速度。 ‘他跑不掉了’,那李老二等人竟然已经追到身前,纷纷抽出长弓。拔出箭羽搭箭射向吕汉中。 下一刻,六支羽箭齐齐向着吕汉中后背射去。 ‘咦,情况不对。最前那匹像是我军战马,怪不得一直向着我们关卡冲来。你快去通报两位将军,我先去看’中年汉子似是小队长,对着另一人急忙道。说罢,自己下了城墙往马厩跑去,而那卫兵也不敢担待,立刻向着将军府跑去。边跑高呼:“报,前方紧急。前方紧急” ‘前方紧急,前方紧急’ 在屋内闲聊的马凌涛忽听得院子外传来高声呼喝,当下候将军略带疑惑正起身欲出门不料迎面撞来一名卫兵,候将军险些被撞倒。他稳下身子扶着那名卫兵问道:“什么事如此紧急”。 那名卫兵喘着气连声说着:“前方。。有。。有,五。六人追杀一人” ‘那是江湖仇杀!你这么着急干什么。毛糙’候将军不满的捣鼓了几句。马凌涛眉头一皱开口道:“什么仇杀,你说清楚” 那卫兵见是大将军,迅速稳了气息道:“看不太清楚,但前方马匹像是我军的战马,驮着一个少年从出了鹰嘴峡后就一直向着我们关卡奔来,刘队长刚刚先去牵马出城查看了” ‘走’,那位候将军只听得马凌涛说了一字,便白影一闪身形出了院子,而后直接几个翻身,从墙壁上了屋顶,迅速奔往外奔去。那候将军只是真气境修为,可做不到如此迅捷。当即先去了马厩,也开了城门往外奔去。 第一波六箭,吕汉中格挡掉了其中四支,一支擦着他的耳朵带着点点血花飞溅开来,另一支却洞穿了他的右肩。而刚刚胯下得马儿突然嘶鸣一声,四蹄发力逐渐拉开了数丈距离,看着再只剩数十里的关卡。吕汉中深知自己再也无法格挡下一波箭矢,当下苦笑一声眼中含泪花闪烁。暗想自己初入江湖,还未替师门争光,便要死在这距离阳关二十多里外的荒野了。而且怕还要被毁尸灭迹,眼见六支羽箭已经搭好。 对面的李老二等人眼看城门大开,闪出一匹战马。当下顿时慌张不已。而那匹战马冲出还没多远。一道人影已然从城墙头跃下向着此处奔袭而来。那速度几个闪身间速度之快,竟超越了数丈外的战马。那战马上的队长只来得及说声‘将军小心’。就看见马凌涛身形迅速冲过战马。 显然,他还没明白事态之严重。 此时,倒坐在马上的吕汉中仿佛隐约看见了羽箭上的闪烁的点点寒芒,死亡的气息渐近。仿佛那羽箭也在酌量这一刻,到底该射入少年的哪个部位让的死的更安逸些呢! 吕汉中此刻眼神迷离,只觉得眼皮越来越重。知道是受伤过重失血过多造成的。而忽然在这生死攸关之际这个少年却在想:我就这么死了,却还未还师恩,实乃不孝之人。呵呵。也许,师父他老人家会伤感!师娘也会偷偷流泪,给我立个衣冠冢然后惋惜我是个苦命儿。也就他们二人会记得我了! 三年之后,尸骨腐烂。这世上只有师父师娘还会记得我了。 十年之后,坟头也平了,师父师娘也只在饭后闲谈之余对小师妹说起我。 几十年后,衣冠冢也应该快风化了,师父师娘也老了可能已经记不起我的容貌了。这时候,这天地间也再没了我的半点儿影子了,那时,我才算真的‘死’去了! 吕汉中也不知为何自己脑海里会冒出一些奇奇怪怪的想法。 嗖,六支羽箭在几人狞笑声中射出。虽然看到前方的战马已然冲到数里开外,六支羽箭眼看便要射中眼前少年。几人已经也加速策马,只待箭羽射中那少年就冲过去抢了尸体,那关内紧随来的将士无凭无证,追不上也只能回城了。 可显然,他们还是考虑多了。只听见锵锵锵锵锵锵一连串响声。六支箭羽竟都被不知名的物体切断掉落。同时耳旁传来犹如一声炸雷般的怒吼:“孽畜,受死” 吕汉中临昏迷之际见一名身着银白色战甲的男子犹如天神般想向自己急速奔来。他认得此人,心底一宽慰便昏了过去。 嗖,嗖嗖嗖。异样风声响起。李老二眼见十丈开外一名身着银白色战甲的男子急速奔来,抬手间几道异样光芒自他手中闪烁。当即想起什么。整个人宛如见了地狱里攀爬出来的魔鬼一样,面目极其狰狞用近毕生功力嘶声喊:“撤”,吼声之大,嗓子都近乎喊哑。那仇老三和小申等人眼见事情马上完结,还未想明白。却只能看见六道银白色的光芒冲至身前。 噗,噗噗噗噗炸起了五道血花。几人还都未来得及反应,便被切成碎尸。 只有那李老二还活着,他以为生计尚在,忙策马想往回跑,嘭。又是一道银白色光芒,他和跨下骏马已然同时毙命,临死前嘴里低低自语:“驭。。气。。离。体十丈,鹰。嘴。峡完了” 来人正是马凌涛,在城墙内听闻后当即施展轻身之术奔袭而来,在他极限施展开来竟然比之战马还要快上三分。等他解决了几人后,那名队长才堪堪驱马到来。那队长见满地尸骸正惊异于马凌涛神威时,只听马凌涛开口:“这几人是?” 那名队长看着裂为碎块的尸体残骸,勉强辨认出是鹰嘴峡的几名强盗。如实的汇报道:“是鹰嘴峡的几名匪首,只不过为什么追着这孩子不放”,那队长正自分析之际。候将军也是终于策马赶到,见一地尸首只觉得脸上冷汗直冒,只敢奉承一句:“将军威武,大显神威出手严惩。。” ‘侯烈,你管辖之地尽然出现胆敢抢劫加急文件的贼首,你该当何罪?’马凌涛怒声喝到。 ‘启禀将军,我。。我’侯烈直觉的此时汗流浃背,便是六月天也没这么热。 ‘哼,这战马是我军阵下一名叫丁鹤云百夫长的,如此看来。他已然遇害’马凌涛一看战马就认了出来,叹了一口气又说道:“罢了,也是我御下不严。你等派人收拾此地,将那少年先带回去好好治疗。我去去就回” 说罢,从那队长手里拿过长枪和战马道:“借我一用”,说着翻身上马向着鹰嘴峡方向疾驰而去。‘呼’那侯烈只觉松了一口气。那名百夫长问道:“将军,那马将军去哪儿了” ‘替天行道’侯烈只淡淡说了句,便招呼着回了城。又派人过来仔细清理了道路。 第四十九章 目之所向 鹰嘴峡,一匹骏马驮着一名白袍战甲的军士正疾驰而来。 寨子里,那大当家眼见李老二带人半晌还未归来心下顿觉有些不太妙。虽说平日里他们打家劫舍,但道上也有消息传出。有些运气不佳的同道意外劫持了不明高手,反而被杀的事。那大当家嘿了几声觉得以那李老二之精明,只要不去招惹过往的西凉国军士,这偏僻之地倒也不会来什么真正的高手。 已渐渐日已偏移,那大当家见还无人归来。便带着余下人手都出去寻找,鹰嘴峡说大也不是很大,那大当家带人刻意避开天鹰帮范围。果然没多久就在一道山阴处看到留在原地的的小程,此人原是高个子老程的弟弟,那会儿因为修为浅薄便被留在这里看守尸身。 隔着数丈远看去,那小程颤颤巍巍的站在那里。神情古怪,而他的身侧一块石墩上还坐着一个身影,地下似乎还睡着一人。旁边一匹战马打着鸣鼻呼哧呼哧在那里安静的吃着一些地上的草皮。大当家顿时一阵气恼,待走进跟前才真切的看见。地下那男子浑身鲜血早已死去多时,而那身着以白色战甲的男人面无表情的就蹲着。十来人来到跟前也未抬起眼皮正眼瞧一瞧。那小程此时疯狂的摇着头,向着一边努嘴示意他们,一行人诧异之际。以往他们也与身着战甲的军士打过交道,而面前这人气息平淡。身体还看起来还没自己壮硕,当下也未在理会。 大当家粗声开口道:“小程子,你在这里干什么。李老二他们去哪儿了” 那个小程汗水直流,双腿禁不住的打着颤嘴唇微微颤抖说道:“他们让我,在这看着这位大人尸体,我。我就一直在这儿了”面色如死灰的小程努力吞咽了一下口水,似乎费了很大劲才完整的说完这句话。 ‘你到底怎么了?’大当家不耐烦的问道,转头又问那一声不语的白色战甲:“喂,你是谁!在这里何干啊!” 那名银白色战甲男子缓缓抬起头,眼神较为空洞指着小程道:“你把事情经历叙说一番” 那小程身体如筛糠般抖动,他说话虽满,但由于事发不久,也慢慢的将整个事情的经过从头到尾讲述了出来。 ‘将,将军。。。属。。属下无能,回不。。回不去。了’小程说完这句,众人竟见那白色战甲男子眼角逐渐泛红双手似是不自觉地略微抖动了一下,而后他又问:“你们所杀的男子还说什么了”,小程不敢隐瞒一五一十的将所有经过说了出来。 大当家此时听闻竟先是瞬间跪地,因为他经历颇多。瞬间也猜出了眼前男人的身份,他纵然再莽撞,再愚钝此刻跪地边叩头边连忙解释道:“将军,将军,我早已与李老二等人有隔阂,此事跟我毫无关系,我真的不知道这件事情”,那大当家此时只恨自己爹娘少给自己生了一个灵巧舌头。 ‘我的兵,没有孬种’马凌涛起身缓缓说道。 ‘光天化日之下,你们胆敢抢劫阻拦我西凉国加急密令。又意图谋害我兄弟,他没战死在沙场,却被你们设计陷害,实在是令人难以意平。均由尔等所犯,此罪难饶’,马凌涛看着众人面无表情地说着。那大当家听的已无转机,当即心里下定主意。知道这次得罪的人根本不是自己所能抵挡的。 ‘你以为你是谁啊!光凭一张嘴就定了我们的罪’人群里,一道略微稚嫩的声音响起,跪在地上的大当家面露叹息之情心底陡然一跳暗道:完了。 见马凌涛转身向声音处看去,那大当家瞬间起身头也不回的往山后的阴影处疾奔去。他知道唯有令那将军分神之时,他仗着熟悉此地的地形才有可能逃离此地。 ‘我是马凌涛。大帝保佑,下辈子,你们。。做个好人!’马凌涛面无情绪抬起了右手,随意挥动了几下。数道枪形真气自手间发出。 嗤,嗤嗤嗤。然后那些人接连惨叫便没了声息,就连那位大当家也只奔出数十米而已。马凌涛眼皮未动,对着仅剩的小程道:“此地可还有强盗?”,那个小程点点头指明了大致方向后。见马凌涛将地上的尸体轻轻扶起,驼在马背上。头也不回的向着天鹰帮方向走去,临走之时那个小程隐约听见一句轻微话语自风中传来。 ‘兄弟,别怕。我,带你回家’ 小程见他去的远了,长呼一口气暗道总算捡了一条性命,刚转身却感觉呼吸渐渐困难。不由低头伸手往脖子摸去,一个硕大窟窿不知何时出现。随即脖颈一软整个人向后仰面倒去,整个人在跌倒之时。耳畔隐约传来几声野狼嚎叫声,渐闭的双目看见不远处。几只野狼双眼散发着饥饿的绿光小步跑来。小程心底苦笑一声,嘴里默默的念叨了一句:“仇老三,我日你先人”便再也没了意识。 那日寨前仇老三立下毒誓,再行小人之事,死于乱枪之下。所立毒誓果真算是应验了,人之一生,当真是可叹又可笑可悲。 而后数年里。有过往商人路过鹰嘴峡只见除了几只野狼,再也没有发现任何劫匪踪迹。直呼怪哉!隔了几天,有一支护卫队仗着好手人多,便仗着胆子去了天鹰帮处查看,却发现早已破败不堪。大厅里的地上腐化了遍地的尸骨,帮派大院里,执勤岗位之上都有早已风华的骨骸,帮派内里到处都是残破的迹象,连那巨梁也被打的四散破碎,门庭更是支离破碎。一阵风轻轻吹过,吹的发出吱呀吱呀的微响,那日。日正艳阳,阳气正盛。而护卫队众人竟觉后背发凉,当下众人面面相觑,到底是什么人有这样的修为,能以一人之力灭了一整个帮派。据传天鹰帮里可是有位真气境的强大修士,而后不敢再多看关上了大门轻轻退了出去。 后来,有路过的过往商贾在此地时必定叩地拜上三拜,他们都认为是老天爷显灵了。才发了神通收走了这地方的贼首,可不知。在此众多孤魂里。 每逢月圆之夜,会不会有个身形坚挺的鬼魂抬头望着远方几十里外的阳关,会不会望着尽在咫尺的家乡,一个人的身影在此地会不会很孤单。。。。。 却说马凌涛回来之后一言不发,命人将丁鹤云的尸身存以冰棺运回了平阳镇的山下,与众多保护镇子而死去的兄弟们埋在了一起。因为这里,是他们想用自己生命来守护的家乡 第五十章 山鬼可听? ‘啊!’一声低呼,吕汉中自噩梦里惊醒。 方才发现此时正在一个房间里,忙查看了一下自己身上的伤势发现早已被人包扎好,虽然伤口还是隐隐作痛。但还有丝丝发麻和冰凉的感觉传来,大喜之下知道这是良药敷于伤口才会有的功效,体内真气尝试运转了一个周天。直觉真气顺着四肢白骸流去顿时一阵舒畅,直觉无恙。 披起了床边挂着的一套衣服,尝试着缓缓下了床,这时才打量起了这个房间。 入眼处,并没有多么显得富贵华丽。 小小的住窝间,下了床之后是一张市面常见枣红色的木制小圆桌和两个小圆凳,圆桌上只放着一盘水果再无他物。 圆桌旁立着一个衣架,上面挂着一幅明亮剔透的银色战甲。吕汉中忍不住伸手触摸了一下,入手处只觉冰凉刺骨。手指不由自主顺着战甲的纹路向下滑去,片片甲胄之上隐隐有血痕似是历经常年生死大战才留下的样子,吕汉中靠近闻了闻似乎还有淡淡的血腥气扑鼻而来。‘只是不知这血迹是敌人的还是自己受伤流的血呢!’吕汉中自语了几句。而后在两侧肩甲的地方像是看到了什么。 ‘咦,火焰型的图纹,一,二,三,四,五足足五道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说是身份的象征’吕汉中大致的猜测,转身看向房间内部其他地方。 往门口走了约莫十来步,就是一道拱形小门挂着一条简易的门帘,门帘是用不知什么丝绳穿起来的水晶小珠,轻轻右手拨开。门帘散落时小珠子互相碰撞发出叮,叮,叮的轻响甚是悦耳。 出来后连接着一座大厅,而大厅里虽略微宽敞。布局依旧简单朴实,正中的大桌子上放着一张地图沙盘,上面居然也有起伏的山脉和峡谷,水域。而这个沙盘制作也很精密,细细看去似是依照地形而建制的。上面标注用各色的小旗帜了几乎插满了整个沙盘,吕汉中数了数发现共有八种颜色特别鲜明辨认,占据的地方也最多。其余一些地方也有各色小旗但占据地可是小了很多。 吕汉中依着沙盘地形辨认了一番恍然低语‘啊!原来天山在这儿,倒是离着腹地之处有些远看来这腹地版图才是核心之处,怪不得各色旗帜如此多,想来是山清水秀,资源富饶之地!’ ‘哈哈哈,看来小兄弟也对沙盘造诣颇深’一道爽朗笑声由远至近,紧接着一阵脚步声从屋外传来。吕汉中看去,只见一大汉信步而来,只是面上稍显悲色,颔下只有寸长钢须恰如针扎,除此与平常人无异。但吕汉中却清晰的能感觉到却从他身上散发着一种莫名的气息,和自己师父一样的气息。而且还有一种让人亲和又想服从他命令的感觉。认出此人正是自己师父的故交,自己见过一面。当下躬身忙道:“不敢不敢,只是兴趣大起看着玩玩罢了!” ‘呵呵,看来你躺了两天身体恢复的不错么,到底是年轻人啊!身子骨硬朗,来,外面风大,快进来别受伤寒了’马凌涛搭起了卷帘,对着吕汉中说道。 吕汉中心下明亮,知道这位将军可能有事要问。当下紧了紧身上披的衣物,知道眼前这人是名震天下的‘军阵之神’,就连远在天山的吕汉中都听到过师父讲起这位将军事迹,更莫说在七域了。当下心底不免有些忐忑不安。进了小卧室和马凌涛一起坐在圆凳上。‘你下山时,你师父和师娘可好?’马凌涛见先是问了句无关痛痒的话打开了话匣。 ‘回将军的话,他们二老身子很好,师父临下山也让我想将军问声好,还带了份书信给您’吕汉中如实说道。马凌涛微微一笑伸手拍了拍吕汉中肩膀道:“到底是名家子弟,这一路幸苦你了。书信我已经看过了,年少有为。你做的很好”。 吕汉中却是神色黯然一想那位和自己相识只一天的老丁,竟用生命将自己救出情不自禁泪水打眶道:“将军,对不起。是我连累了丁大哥,若是没我他一定能够脱身的,我。我。”,马凌涛叹口气宽慰道:“没事的,不怪你。事情的经过我从贼寇口中尽数得知,我想老丁他也对自己的行为从不后悔。我想他若是得知你安然无恙在九泉之下有知也是很欣慰的” 有人相识数十年,却不乏同床异梦者。 而有人仅仅相识一天,便诚心相交生命托付。 心之所向,古来至今便是一直如此的罢! 马凌涛见这少年郎真情流露不是做假,心神不免也微微震荡暗道:“老丁,你倒也没枉死”,马凌涛继而又问了一些事宜后便笑道:“小兄弟,那你好好先歇着。这里是我住的地方,等你身子差不多了,就可以出去转转散散心了。到时候也可以去西凉城看看。呵呵,既然你也下山入世了,这世俗烟火气息可是免不掉的。那里可远比天山好玩多了,门口我安排了有卫兵。你要是有事可以直接叫他们就行”,说完,安顿了几句就就走了出去。 吕汉中见马凌涛刚出门不禁问道:“请问将军,丁大哥故居何在,他的。。他的遗体归处我想去上几柱香”,马凌涛头也不回开口道:“无妨,老丁上下无人,镇子外几里处的山脚下便是他的新居所,你去拜拜也可”,而后其身形一顿又道:“老丁他。。。。是个好兵”便转过院角去的远了。 吕汉中修为根基不错,加上那日箭矢都只是伤了皮肉,好在筋骨未伤又有马凌涛请的医术高明大夫。在这第七日时见伤口尽数结疤,这几日里倒是和那门口军士熟悉了,今日一早运起真气感觉没有停滞。又活动了一下感觉周身经络骨骼劈里啪啦作响,当下大喜只道无大碍了。便准备去老丁灵魂居所看看。 ‘小兄弟今日气色不错啊!出去散散心也是好事,呵呵’那卫兵笑着打招呼。 ‘嗯嗯,这几日有劳大哥了。我出去转转便回,不必惊扰将军了’吕汉中也是笑着回应了。 ‘好说,好说。将军这几日可能繁忙,一时半会儿也不回来,你可别乱跑,大山里长虫耗子也多,注意安全’卫兵叮嘱了几句。 吕汉中出了将军府眼见小小的镇上居然小贩肩挑货物担架琳琅满目,前街后巷小吃,茶店,饭馆门前站着小儿吆喝,虽是规模不大但很正规,不由之前的萎靡心情也是一扫而空,大步走向一家面馆要了大碗面,又在旁侧买了些零嘴大快朵颐起来。片刻就风卷云残吃了个净光,满意的擦擦嘴转悠起来。 在路过一家纸货店时,不由买了些香烛和钱币。信步往镇子外走去,他正值青年力壮沿着道路展开轻身术,还未盏茶功夫就看到了一处山脚下的骨灰场。因战场而死的将士太多了,遗体都火化后骨灰埋在此地建立了一个庞大的墓场。 ‘就是这里了,第三排第九个’吕汉中看着这墓场,第一排都是战功类类的军士,第二排则是旗长一级别,第三排则是出紧急任务意外身亡的军士。能埋进这个墓场对于将士们来说也是最后的归宿和荣誉了。‘第三旗第六百夫长丁鹤云因执行公务身亡,甲子年五月初八’ 吕汉中点了香烛,抽出三支香点燃后恭敬的拜了三拜,插进香炉后。摆上了一些水果贡品,打开了一壶清酒在其坟头浇了几浇。 而后一仰脖子将壶中清酒往自己嘴里猛灌了几口。‘咳咳’辛辣的酒呛了一下,然后坐在那里缓缓说道:“丁大哥,将军为您报仇雪恨了,你在下面也不会孤单了。你说,那会儿要是我修为再深厚一些咱门都能化险为夷的罢,那天假如是柳师兄的话,他应该就能轻易震慑住那些贼寇。哈哈,对了,你还不知道我说的谁,是我们天山最优秀的弟子。可比我强太多了。。。。。”,半壶清酒竟是让从未饮酒的吕汉中渐渐迷糊了,乘着几分醉意诉说着自己的无力。 呼,远处的山风席卷而来,轻轻吹过这个墓场,卷起了地上的一些纸灰打着卷儿飞上了天空。吕汉中轻微的哭泣起来,他自下山以来听起镇子上的人们说着鬼怪灵异害人之事,都是无比忌惮。虽想起此刻就在诺大的墓场,却仍感觉此地并无所谓的阴风,反倒是自己身处此地仍然感觉到心安,看着众多的烈士义冢。不由但眼中尽是泪花。试想这些军士生前哪一个不是拼了自己性命去抵御外敌守护山镇,可若死后。想必他们的军魂也会持枪守卫着这个镇子的百姓! 那夜,吕汉中竟久违的独坐在他丁大哥墓前,仿佛与他的鬼魂乘醉畅聊到深夜。山间众多鬼魂里也多了一个叫丁鹤云的百夫长,也多了一个对着他丁大哥诉说的吕汉中。 阵风起,夜空的星星闪烁也纷纷拉开了帷幕。我之心事说与山鬼听? 翌日,那吕汉中前去道别了马凌涛。简易收拾了下,骑着马凌涛赠予的战马一路西上,期间也走过了西凉城,游览数日才抵达阳关出了西凉国往天山赶去。 去时恰逢少年,来时却恍如隔世。吕汉中一路游玩,因鹰嘴峡匪贼尽数被连根消灭,倒是一路畅通,换上了自己服饰登了山。 第五十一章 紫叶兰花 天山,后山石崖处。 ‘大师兄,那个西凉国的军士真的是好样的’伍翠莺此时听完吕汉中所讲述也是有所感慨。 动情处吕汉中讲完之前的经历也是默不做言,当年的事虽已过去七八年但现在每每回想起来还都历历在目,所以刚刚讲完这个自身亲历的故事一时间竟然还在缅怀。 ‘嘶’山间突然吹过一阵冷风,吕汉中不由打了个冷颤才思绪渐渐放空回过神来道:“嗯,不错。西凉军队待民体贴,尤以那马将军地位尊崇但事事约束部下,自己更是亲力亲为。无怪乎手下兵士个个都愿意追随他” ‘那其他几域也都有如此人物吗?是不是其他几朝都是坏人啊!’伍翠莺依依不舍的问道,在她脑海认知里对于其他几域所知甚少。 吕汉中微微一笑说道:“呵呵,瞧你说的。其他几域也不尽全是歹人呀!那你觉得对羊来说;狼要吃羊为了填饱肚子是为了活下去,此为恶事。而反之对羊来说狼就是索命催魂的阎罗,羊觉得自己吃草为素食温顺可爱易驯服,这是善事。所以人人自然觉得狼很可恨。但是善是恶,公正难辨,那你说这狼到底该不该吃羊呢?所以有几朝也有待民亲如子的君主,可适逢天下乱世,八朝一旦纠纷。到时候狼烟四起,为了自己的子民,那时为了自己可就不管你是好人还是坏人了,正如这世道一样,难说的很呢!所以我倒是认为啊,祖师爷老人家选择避世隐居天山倒也是不错的。”吕汉中平日里也循循善诱教导年幼的两人。而以往天山弟子下山后,是由几人被世俗尘世蒙蔽了双眼,堕入邪道行了恶事最终难逃命运。 吕汉中见夜千羽走神拍了拍他的肩膀打趣道:“嘿,小羽你在想什么呢!是不是为兄讲的太精彩了” 夜千羽恍若未觉,回神后笑道:“没,我只是想天下之人总是如此,到底何年才能真正的一统,就想古时的羲和大帝和陈唐古国那样天下归一呢!” 谁都有私心,就譬如以夜千羽来说,到时候蓝山国与西凉国开战,而势必也希望西凉国可以赢。无关乎蓝山国对错与否。 ‘那难喽!可不是我们几人能考虑的,走走。肚子饿啦!我们先下山去,啊哈,期待我们能下山游历的那天’伍翠莺自小生在天山,考虑的却没那么多。 吕汉中也眼看待的时间够长了,便起身一抚衣袖和夜千羽一起下了山。 平阳镇,夜常明院里。 叮叮当当的锻造打铁声起伏不止,不多时。猴子等人自锻造房出来,纷纷拿起擦脸布擦拭着身上的汗水,此时正值酷夏时节,锻造房里又小又有大火炉炙热的温度。加上几人又是做的体力活,汗水自然流淌损失过快。 ‘师傅’几人刚出来,见夜常明过来忙都行礼。阿诚凑上前来笑嘻嘻的道:“师傅您老人家这会儿出来是又要外出吗?”。阿信和阿义偷偷瞄了一眼没啃声。夜常明没好气的说道:“是,进山一趟采些药草” ‘师傅,要我们跟随你去不’几人除了猴子性格沉稳些,那三人还是一如既往的调皮贪玩。 夜常明自也无奈,自己这几个弟子只有猴子让自己放心,其他三人看到就头疼。叹了口气道:“这次盛夏,山上的有几朵明目草和紫兰花也到了采摘季节。我准备就这几日进山一趟”。 猴子闻言道:“师傅您说的这两类药草可是在群山深处,山路崎岖这一路可不近啊!要不要我们陪您?” 夜常明眉头微挑:“怎么,你们是认为我这老家伙老了?还是说你们功力有所长进了,啊。来,让为师的试试!” 随即站定道:“来!是一起上还是单上”。 顿时四人拉着一副哭脸,阿诚更是牙花撮起道:“师傅,您老人家还是歇会儿。您什么修为,就别开这玩笑了”。 身后几人疯狂点头。 也是,夜常明之修为临近御气境,而几个弟子都堪堪内劲方至大成,别说试一下,就是平日里试招在夜常明看来,他们拳法招式都是漏洞百出。 而夜常明看着几人皱了皱眉头心下叹了口气吩咐道:“阿信和阿义帮我收拾下药娄。明日一早我就出发了,这次可能少说也得二十日上下。你们定要照看好家里。”说完便回了自己房间。 翌日,夜常明背着一个特制的药娄出发向着山脉走去。 而这个药娄却上下分三层外形略如四四方方,一侧是两个耳环系着两道背绳,另一侧则是形如两扇小门。 药娄整体都是竹篾编制的。而打开小门内部空间整齐的隔离成为三个空间。 第一层内部包裹着一层特质镂空纱网,第二层是底座放着各种铝制的瓶瓶罐罐,第三层则用不透光的寒铁,还放着数块冰石。 这竹篓耗费数年才制作出来,可不单单是造型好看而已。 第一层适用放置药性属阳,那层纱网即不会伤药还有保温的效果。第二层则是临时用来盛放一些汁液类半成品药物,第三层寒铁本就阴凉,加上夜常明重金购买的冰石所以这一层专门放置那些难以保存的药物。 天地之大,药草特性不一。 有些性寒,气温一热便药性大大减小。而有些性烈则需要干燥处盛放,让其药性慢慢遍布全身。所以天下名医是多,但是就是好药难求又采摘不便,才导致自己医术无法再进一步。 所谓医者都是三分本事,五分药效,余下两分是看患者身体恢复。 故而好的医者多却难以精明。而夜常明本人也懂医术,又喜以这神奇功效的竹篓去采摘药物。 以致于他在平阳镇上除了打铁,还会一手不俗的医术。近几年,更是将采摘的药草尽数赠与军队供给,军中军士也是逐渐认识了他。 ‘夜师傅,这大清早又去采药啊!路上可要小心啊!’来回路过的行人都笑着打招呼。 ‘呵呵,是老刘哥啊!那就承你吉言了啊!进山一趟得赶早么’夜常明也一一回应着。 ‘来来,夜师傅。这么早还没吃早饭!刚出笼的热包子尝几个’一旁的卖包子的齐大河也笑着从热气腾腾的抽屉的夹出几个包子打包硬塞过来。 夜常明推脱不掉拿上后,笑着顺势在齐大河的钱娄里扔了几块铜板。 ‘哎呀,夜师傅。我不是这个意思。我这请你吃几个包子你咋也不乐意,上次你帮我治好老寒腿我还没谢您呢!’那齐大河忙拿着铜板追了出来。 却见夜常明早已去的远了。老远的说‘哈哈,没事。没事,这是个彩头。这大清早的第一屉包子哪有吃白食的。走了,走了’。 齐大河也叹口气无奈大喊:“好,你回来我给你府上送点儿我独家口味的包子去” 夜常明见再没追来,隔着老远说:“好,那我回来再享用了” 说着心情似是不错咬了几大口包子被消灭了。暗笑感叹,平阳镇的村民近乎都或多或少承受过他的恩德,以致于他也名望较高。村民都经常给他送些东西。 西凉国内山势低平,几乎无雄伟山脉。单只有平阳镇这东南侧群山,山势连绵不绝。山势走向之远不仅连接蜀川山脉,还有几道余脉渐趋南泽域一带,属实广阔。 而东侧基本都是百米多高的小山头,有些山头矮小不足百米。若蓝山国攻打,此地虽不好施展骑兵。但是百米山头对于那些步兵近乎平地,故而西凉国才在此地严阵以待地由马凌涛镇守着。 夜常明此时正闲庭信步的慢慢悠悠赶着路,他每次出来采药倒也不急。 药株生长缓慢有周期,而他每次都只是发现药草后只采摘部分枝叶,留着大部分的主杆。 如此周期短一些的药材可以采摘好几回,他上次出山时发现了几朵紫兰花。这株药草极具止血特效,对于军中军士来说可以救命之药。他便留了几株,总采摘了三次。这样虽然多跑路,倒是也算的上值得。 其实每次他进山采药是一事,静心修行也是主要。 他不似马凌涛,一身修为皆是战场拼杀中磨练感悟出来,在镇上修行也一样。夜常明更喜欢静谧的山水,更喜欢静修。 都说出世容易,入世难。 初修行的人怀着一颗修道之心,出世入红尘俗世很是容易。 而修为小成在这红尘炼世走上一遭对于修心感悟是有好处。可修为深了,人也就静不下来了。又觉得入世修行才可达到更高境界,故而有些修行之士便往往困在此地,实属自行画地为牢。 若能走出,自然迈步更高境界,若是困于此。数十年苦修修为也是难进一步。 夜常明本也是苦修自从妻子去世后便起退隐之心,心性大乱,日夜想着复仇,但修为方面时时想着入世入世,却修为难有寸步之进。 而后远离尘世来到了平阳镇。数年间在这烟火气十足的乡镇间修为竟然缓缓提升,继而开始教导弟子和幼子方觉修为大进,近几年来为采摘草药进山不仅心性逐渐温和平定下来,修为也渐长。大喜之下,便开始每隔一段时间便漫步行走在山间,这也算是修行。 咻,夜常明手微微一动一道离体真气打中了数丈开外一只飞奔的野兔。 这已经是他在山里漫步的第十日了。明目药也采摘了不少,还有其余药草也不少。还剩一日路程就到紫兰花的附近。这时见一只野兔在其身侧不远,抬手击杀。又麻利的剥了皮毛。在一条溪流旁冲洗干净放在了刚刚升起的一堆火上,烤了起来。 ‘哈,我倒觉的驭气境修士最方便的就是外出不用打火石了’夜常明刚刚控制真气外放,击中一块碎石瞬间起了火星,他借火星引燃了一堆干柴。 不多时那只野兔就烤的滋滋冒油,油脂顺着野兔的肌肤掉入火中,火势更烈。 眼见那只野兔表皮已经金黄,微微的一些边角已经发干。顺手从竹篓里取出几个瓶罐来。里面竟然还有孜然,盐巴,花椒沫一些调料。轻轻撒了一些上去,顿时那野兔香味四溢,缕缕烟气冒了出来。 ‘嗯,不错。有那味了,还好我偷摸放了一些调料。不然可就的干啃骨头了’夜常明撕下一块后大腿,啃咬起来。油脂冒得满嘴都是。‘斯,喔。真香’ 全神贯注啃兔腿的夜常明似乎全然没注意身后,一头丈高的巨熊悄然出现在他背后。 嗷~~吼,那黑色巨熊一只巨掌携带着风声顺着夜常明后背劈了下来,同时一张血盆大口散发着腥臭之气扑咬而来。。。。。 第五十二章 银背狼王 嗷~~吼 嘭,巨大的身影斜地里跑出。眼见那丈高的巨熊硕大的一掌就袭击在夜常明后背。那巨熊更是嘶吼一声,震得丛林里飞出鸟群。 啪,只见夜常明瞬间转身左手仍抓着兔腿撕咬着。右手泛起一层淡蓝色光芒轻轻挡住了巨熊利爪。 一人一熊就这么大眼对小眼的对视着。 那巨熊狂怒嘶吼一声,双爪带着风声齐齐向着夜常明挥来,嘭。砸的地下尘土飞扬,碎石乱溅。在他巨大的熊眼看来,身前的人类定被自己撕碎。 夜常明闪身翻出丈余,踢起一块石头打中巨熊。口中喊道:“喂,大块头。这儿” 果然,巨熊听到声响再次挥爪扑来。夜常明啃着兔腿惬意之际,感受着巨熊挥动的巨爪接近万斤之力。 这等深山里的巨兽,显然已经远远超出了常人所能应对的范畴,光是重达数千斤的体重就足以见其稀少。一身厚实的皮毛,就是镇守平阳镇的旗长射出的箭矢恐怕都无法穿透。要知道,那些旗长基本最差的都是真气境实力。 可想而知,普通民众遇见这等巨兽只有妄自送命。 夜常明控制着真气,劈出几道刀气。 锵,锵。劈在那巨熊身上竟是发出发出钢铁碰撞的响声,夜常明诧异不止。虽然他只使用了不到一成功力,但也足以断铁开山。 当下觉得这巨熊非驭气境强者不能降伏。已然成了气候,进入天地灵物的范畴了。而其双眼发红显然是曾厮杀并吃过人的凶兽才有的明显特征。夜常明此时杀心以起,收起玩性淡淡道:“若你只是伤人也就算了,不知多少过路人曾成为你腹中之食。今日我就解脱你!”右手淡蓝色光芒愈发强烈。 那巨熊似是感觉到了什么。对着夜常明怒吼一声,转头就想往身后的山林深处跑去。 咻,一道淡蓝色真气如半月状自夜常明手间射出。 轰,那巨熊身形轰然而倒。一颗硕大的头颅滚落了下来。 夜常明上前数步,剖开熊腹取出熊胆。果然在其胸腹位置还发现一颗拳头大小的黑色妖核。夜常明自言道:“只怪你不好好参悟天地大道,妄自食人,看你这妖核怕是有数十条性命被你害了,我收你一命这也属天道循环!” 古时天地间有一些异种,自然也似人类开了灵智后有的感悟天地,认真吸收天地灵气刻苦修行。而有些贪图人之血肉,残害一方生灵。 而据记载,凡是食人的凶兽,双眼眼白处自然发红。而自八朝后,各地基本都驻扎军队,就很少有野兽袭击食人之事发生。夜常明也没料到今日居然碰见一头。 当下摇了摇头,收好妖核和熊胆。熊胆本就是名药,而妖核更是药性极大。不过辅以中和药材也是大有益处的。掩埋了火种后夜常明自言自语道:“你生前食人,被我斩杀死后腑脏却又用来救人,嘿。果真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啊!”说完,继续沿着山路往都东南走去。 就在夜常明走了大约半个时辰后,密林里悉悉索索传来一阵声音。 ‘呀!师叔,你说这么大的山脉,能找到紫叶兰花吗’一道生音从密林里传出。 ‘天才地宝往往诞生在深山人迹罕至的地方,这紫叶兰花虽说不是天地神药。但它药性温和,对疗伤止血有奇效,药性更胜紫兰花百倍。端的算是疗伤圣物’随即另一道苍老声音响起。 那年轻声音又道:“那紫兰花和紫叶兰花怎么区别啊!” ‘让你平时多看书,你处处偷懒这都不知道。将来一人独闯江湖,我怎么放心’苍老声音怒喝了几句,那年轻声音蔫蔫的说道:“奥,师叔,弟子知错了”。 苍老声音似是叹口气继续道:“紫兰花只是生长于一些阴凉之地,也算常见。而那紫叶兰花却是生长于紫兰花植株上的” ‘咦,这怎么可能’年轻声音似乎没听明白。 ‘真是笨,不伤紫兰花的根茎采摘药草,只采枝叶。反复几次,扎根于地下的紫兰花植株就会有异变的机率,等再次长出的就是紫叶兰花了,不过这种情况很少很少,大多采摘草药的人都会连根取走。而前些日子我在一处绝佳的位置留意到了紫兰花,竟然生长出几朵紫叶兰花的幼叶,算算时间,这几日也应当成熟了。当时你不在跟前就没然你近距离看一下,我们此次跨界行走已经十几日了,这几日回去顺道摘走,咦,怎么会有血腥味。走,过去看看。’苍老的声音似乎察觉到异常。 那巨熊身旁此时正站着一老一少两人,老者须发尽白。 此时眉头紧皱。那年轻人开口道:“啧啧,师叔。这熊够大的,怕是有好几千斤了!竟然也被杀了。究竟是什么人干的,真是厉害”。老者检查了一番缓缓暗忖:“如此凶兽,虽然我也可以击杀,可还是需要耗费一番功夫的。但这伤口平齐光滑,显然是一击毙命。可这,可这。。。” 那个年轻人不明所以问道:“怎么了,师叔。这显然是神兵利器斩断的,要不然人力怎么可能造成这么平滑的伤口”。老者转头对着年轻人瞪了一眼又道:“的确是人为所致,恐怕是离体真气造成的伤口,但熊胆和妖核已经被取走,而且我自问无法做到对这巨兽一击而杀,可见出手之人修为之高只怕。。。。。” 那年轻人嘿嘿笑道:“师叔谦虚了,以您老人家的身份,天下间高手见您都得给几分面子不是” 那老者喝道:“你少来拍马屁,我觉得事情不简单。走,随我速速去采摘紫叶兰花,我怕迟则生变。”老者拉起青年的手,几个闪身迅速消失在山路间。 小溪另一侧,一丛茂密的草丛动了一下。被拨开了一些,露出一个半人高的漆黑山洞。 一只雪白的利爪探了出来,而后又探出剩余三只利爪。 修长而健壮的四肢,支撑着一具躯体。一颗头颅底下,鼻子轻轻嗅了嗅。竟然是一匹浑身白色毛发的及其少见的俊秀白狼,那匹白狼迈着四肢矫健的走到巨熊前,用利爪翻开巨熊胸腔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良久,什么都未发现。那匹神俊白狼竟然一爪就将巨熊那比石铁还坚硬的躯体划出数道伤痕,深可见白骨。然后那白狼抬起头嗅着空中气味,转头看向几人离去的地方。泛着点点绿茫的双眼似是在考虑,而后一个箭步冲出向着那方向无声无息的追去。 速度之快,犹如一道白色闪电竟然远比那老者还快。白色狼尾如一个披风一般飘洒在身后,那耸动的肩背部分生长出的却是另一种银色的毛发。几下,那匹白狼也不见了身形。 天色渐黑,夜常明沿着山路走了大段距离。 本来乘着夜色只消到不到子时就可到达,但夜常明还是选择了一处略微干燥的丈高岩石下停了下来。看着这块巨石一侧正巧凹陷进去约一人高,深宽都五尺多,摇头轻笑倒是个歇息的好居所。 然后查看了一下四周见无异样。此地气候略微干燥,密林从生到有很多枯枝残叶,随意的拣了一些干燥的便在那洞口外生起了一堆苗头不小的柴火,挑拨了几下火焰升腾的更高,燃烧的枯枝发出噼噼啪啪的声音。 约莫半里开外的老者警惕的停下身形,看着前方明亮的火焰冷哼一声道:“这人怎么回事。看来我倒是担忧过多了,是个修行的脑子生锈的老家伙,野外不在隐蔽的洞穴里,还敢生起如此旺盛的火堆,明日我们略施小计就能得到紫叶兰花。” 青年应声道:“师叔,我们这么跟踪他。他会不会发现”。 那老者又道:“不会,他若是发现早已走了。况且他也不一定是去采摘紫叶兰花的,放心!我们也在这,你好好休息。我值夜一会儿,下半夜还你守夜”。 青年暗暗捣鼓一声就动作轻微的捡了些干草,在一块平坦的石面简易的铺了一个草床躺了上去。而那老者却尽然全没察觉到二十丈开外巨石后面隐藏了身形的那匹神俊的银背白狼。 那匹银白色狼看了看那老者和青年人,口鼻里轻微的喷出一道白气,嘴唇微微翻起露出了两排尖锐牙齿。而后又紧紧盯着那三百多米外的巨大火堆,没有贸然轻动。也自在那块巨石后面隐去了身形。 夜色渐渐被天空的升起几点的繁星拉开了帷幕,紧接着更多的星星仿佛乘着那轮明月还未升起偷偷的都跑了出来,不多时。一轮更明亮的玉轮悄然在群星间升起,洒下清辉的月光照应的整个林间凉了几分。 啾啾,啾啾啾。林间不知什么地方传来了几声蟋蟀的叫声,不远处的那道小溪水流随着起伏下落的流势发出了哗哗的流声。 那老者原地盘膝而坐看着远处那堆火焰又跳高了一些,低声暗骂了句:“这人怎么还未熄火休息,不管他。久居深宫倒是许久未在野外看过如此夜色了。嗯,这夜色真美” 老者被月色引去了目光,抬头凝望了几眼。不由深深吸了几口这深山密林里独有的气息。 天空上的月亮逐渐偏移,许多星辰渐渐暗淡了很多。 那老者轻轻推醒了自己师侄,年轻人呓语着梦语揉着眼睛似醒未醒,虽然不满但还是说道:“林师叔,我。。” 那老者微哼一声低声道:“不是和你说过么,你我外出不可称呼姓。你怎地能忘”。 年轻人忙也低声道:“师叔,抱歉抱歉,我刚刚睡的深了,您也休息会儿。我来守夜”。老者没在理会年轻人自顾自地就坐着闭上了双眼,年轻人嘴里嘀咕了几句,起身轻微的站在旁边数米开外解起了小手。四下里转头间随意看了看,就坐回了老者身旁。 看了看发现那堆火苗似乎闪烁了几下,但犹自生的旺盛。也没在理会。 天色即将破晓,月光如水。那老者缓缓睁开眼睛,然后紧紧的盯着那堆兀自着了一夜的火堆。 年轻人见师叔醒来低低道:“师叔放心,昨夜无事。我们现在怎么办”。 那老者开口道:“先等前面那人,看他是不是也和我们一路,他最好是为了别的事”,陡然那老者眼神眼神一变,惊恐的看着地下数米外。竟然写着一行小字。 身后二十丈,切勿回头看。 第五十三章 狼王拜月 那老者惊怒之下只见身前数约七八米处清晰的写着几个小字,暗想肯定是自己师侄昨夜偷懒了,前面那人留下的痕迹。 此人竟在无声无息间靠近自己身前数米范围,若他想下杀手自己只怕早已命陨。正自准备训斥师侄时候,见地面字迹猛然想起什么。呼喝年轻人:“不要回头,拼命往前冲”。 那年轻人正自疑惑,惊觉发现两只白色的利爪一左一右搭在了自己肩膀,身后似乎有什么在呼哧呼哧喘着气,月色下。那年轻人看见自己影子,自己影子旁边赫然站立着一道巨大的野兽身影。自己正要转头往后看去时。 ‘哈哈哈哈哈,吾去也’,一声长笑突然传来,声势之大震的两人一兽耳朵嗡嗡作响。 嗷呜,一声野兽轻啸声响起。年轻人只觉得脑海剧烈疼痛,胸口闷响不止,如被别人狠狠击了一拳一般,耳边更是不知道什么野兽的叫声,震的自己浑身似乎提不起半分劲力。 那匹神俊白狼几下跃出猛的摇了摇脑袋。 老者听到这响澈山林笑声也犹自觉呼吸不畅,但还是瞬间运转真气抵挡。瞬间扶起自己师侄的手臂,查看了一下他的情况倒是无碍。气运周身转头急忙向着身后看去。 即将淡去的月色下,一道野兽身影被月光拉长的倒影印在老者和年轻人身前。 那老者顺着影子看去,赫然竟见一匹白色巨狼站在巨石上。身形全在月光的照耀下熠熠发白。老者迎着月光看去,那匹白狼四肢修长高约莫丈半,巨大的尾巴甩来甩去,背部附近银色的毛泽更是在月光下刺目亮眼,真是神俊之际。 ‘银背狼王,这。。’老者神色万分凝重,万万没想到会碰见这头妖兽,而那年轻人捡回一条性命,此时浑身都在微微颤抖,连带着抓着老者的手臂也在轻微抖动。年轻人嘴唇颤抖艰难的开口道:“师。。。师叔,,我,我们”。到后来嘴唇颤抖更是无法开口。 显然,年轻男子也认识这头月光下的巨兽。 但此时那匹白狼正侧着头颅静静看向他。 呜,呜。嗷呜。狼嚎声响起。 忽的一下,那白狼脖颈伸直,头颅抬起向着月亮吼叫了起来。 呼哧,那匹白狼鼻尖发出两道笔直的白色气息。身躯竟然微微下压,四肢渐渐弯曲成了一个优美的角度。但这是银背狼王发起进攻的信号,姿势虽然优美,但是致命的诱惑。 老者一把推开年轻人。锵啷一声从身后猛地抽出一柄通体绿幽的长剑,唰。老者只觉得眼前白影一闪之身前,当下只来得及将长剑横于胸间。 叮叮叮,那匹白狼一双前利爪与绿色长剑碰撞,擦起一阵火星。 嗤嗤嗤,那匹白狼到翻出去。四只利爪在地上留下深深的几道深痕,尾巴又自立起甩来甩去。而老者顿觉浑身巨震,身形不由自主往后退去。噔,噔噔连续退出七八步才算堪堪稳住身形。 当下不由惊悸起来暗道:“这畜生果然如书上所描述,非驭气六转修士能敌。可现下看来,这孽障尽然与我持平,我竟无法破开它的利爪。看来今日我爷俩儿怕是。。。”,虽然那老者心念如死,但面色依旧平缓。 以老者博学深知,妖兽若与人修行相差无几,斗将起来输的一方永远是人类。 天地既然让人类聪慧,可以制造使用强大的武器,但同样也让兽类肉体远比人类强横。 那匹白狼后爪蹬地,再次冲来。速度之快,一双利爪一上一下向着老者胸腹和面门袭来。老者急速喝道:“你快走,我先挡着”。而年轻人已被吓的近乎失神,惊醒后忙道:“师叔,我不走,要死我们一起死” ‘闭嘴,赶紧给我滚’老者怒喝,但刚手中长剑抵挡了白狼攻向自己面门的一爪,那胸腹间的一爪运气真气。一道绿色真气附在左掌与白狼又爪撞在一起。 老者瞬间觉的左手如撕裂般的疼痛传来,当下又惊又怒。不敢去查看伤势,那匹白狼又张口向自己脖颈处咬来,仓促间。老者只来得及将长剑斜撩尔而上,体内真气爆发脚下顺势一脚向着白狼胸腹踹去,以求互换一死。 叮,那白狼狡猾至极。后双腿凌空而起,挡住了老者的一脚。獠牙还是咬在了长剑上,老者右手松开。只觉右腿也是疼痛万分,苦笑一声。那白狼利爪都可透过护体真气抓伤自己左手,更何况是仓促间的一脚呢!当下斗之不过,逃也无法逃走。眼见那白狼再次扑来,只待闭目等死。 嗷呜,耳边听的传来银背狼王的怒吼。似是痛苦的嚎叫。 睁开眼,却见先前那人竟笑盈盈的甩了甩右手。 一撮白色毛发自他手间被风吹落。而白狼右肩处少了一大片毛发。年轻人慌忙过来搀扶起了自己师叔,似是劫后余生的道:“师叔,是他救了您。”,老者见其脸上兀自还有泪痕,宽慰道:“好孩子,莫怕。莫怕” 来人正是夜常明,他本以为以老者修为足以应对。却不料这几十年过去,这银背狼王修行竟也有所进展,驭气修士万万不是其对手。当即出手救人,一掌将那银背狼王击出数丈远。 这银背狼王双眼直勾勾的盯着眼前的人类,显然刚刚交手它也发现这中年男子极度危险。脚下不停的转来转去,双眼从未在夜常明身上离开。 ‘哈哈哈哈哈’夜常明放声长笑,身形快如闪电带起一道淡蓝色光芒冲向那白狼。那白狼也自冲出,啪。夜常明一记手刀率先打在白狼额头,只觉右掌击中一块极硬的头骨。那白狼只是痛的嚎叫一声,未受重创。 夜常明大惊暗忖:我这一掌之力,就是生铁墩子都劈开了。这畜生骨骼竟然如此强横,无怪乎可以轻松击败那老者了。 当下周身淡蓝色真气急速运转,脚下猛地一蹬。再次冲向了白狼,白狼见此怒嚎一声也冲了过来。那白狼的利爪袭来,夜常明总是挥手拍掉。而专注提防着那张巨口,嗤嗤。 一人一狼退开,白狼身上重了夜常明数十下重击,看起来喘着粗气想来也不太好受。而夜常明左臂上滴答滴答掉落血迹,也是受了一爪。那白狼喘气片刻,利爪刨了几下地面再次冲来。 嗖,夜常明这次却闪至一侧,右掌高举一记手刀斩向那白狼后腰。笑道:“白毛畜生,不逗你了”,一掌蕴含着十成掌力劈了下去。 嗷呜,那白狼斜地里飞出。狼嘴里吐出大口大口的血迹,眼神终于是惊恐的看向夜常明。 夜常明落地后思考了下,从竹篓里取出了一个黑色物件扔向那银背狼王道:“你以开了灵智,脱离了狼群。就应好好感悟天地修行才是,何以今日为了一颗妖核而妄动犯杀戒。今日我饶你一命,好好悔悟修行。切莫再妄造杀孽,图害人类。去!” 呜,嗷呜。那白狼竟似听懂了一般,低下了头颅。叼起了妖核,跑到夜常明身前用鼻子轻轻嗅了嗅他的手臂,然后迅速的往山林深处跑去。 突然,那银背狼王停了下来。身子不动,回头深深的看了夜常明一眼,几个闪身迅速消失在了茂密的深林。 夜常明见那白狼去的远了,听到耳边响起“多谢恩人相求,小老儿感激不尽。敢问恩人高姓,日后来小老儿定当重谢”。回头看去那老者已然简易处理了下伤势,拱手对着夜常明拜了几礼。 夜常明见此人客气异常,忙扶起道:“同是江湖人,即相见出手一回也是应该,举手之劳。老丈言重了,敢问老丈是从何而来,来此深山是?” 那老者惨笑一声道:“小老儿乃蜀阳城人士,青羊剑阁一名长老,姓林名木,这位是我师侄。和我同姓,名公文。我们来此和恩人应当是共同目的,小文。过来给恩人行礼。” ‘奥,原来是青羊剑阁的。久闻大名。幸会,呵呵。想来老丈也是为了我那三泉交汇处,我照料出来的紫叶兰花来的!’见那青年执意跪下行礼,夜常明未在劝阻。以长者身份拱手回了一礼不失礼节,开口猜测道。 ‘原来是有主之物,可笑小老儿还妄图染指。修为不到家还差点点儿丢了性命,敢问恩人大名’那老者林木坦言问道,其语气之诚恳。夜常明也未再隐瞒道:“在下西凉国人士,贱姓夜,名常明。让老丈见笑了” ‘嘶,原来是西凉国人士。据我所知,西凉国从将士到文员,并无夜先生名讳。而夜先生如此惊人修为,天下少有。即便是那西凉战神也不过如此了。小老儿猜夜先生应当只是生活在西凉国,呃呃。若夜先生不嫌,小老儿有几句话不知当讲否?’那老者林木言辞诚恳万分说道。 ‘呵呵,老丈抬举夜某了。天下间胜过夜某的能人异士不计其数,再者说’夜常明顿了一顿正色道:“老丈也不必起拉拢之心,在下虽未投身西凉国,但与马凌涛是至交好友,为其帮衬一二。所以。。。。” ‘原来如此’林木似是惋惜的说道。 而后又开口道:“那夜先生当下是去采摘那紫叶兰花的,毕竟这也算疗伤圣药了。那小老儿这就先和弟子回了。等我过段时间养好伤,亲自携带重礼前来感谢夜先生救命之恩。失陪,失陪”说罢,林木便和林公文转身走去。 夜常明见那林木一瘸一拐的身影,上前几步道:“山高路远,老丈既然看到这紫叶兰花了。古话说,见者有份。况且也就在前方数十里,不如前去采摘几份,夜某也是不在意的” ‘啊,这。。恩人这岂不折煞小老儿么’林木虽说喜悦,但也委实不好意思再去分几株。 ‘哈哈,别客气了。咱们走!这天地无主之物,见者既有份。我夜常明也不是无理之人,林小弟,我带路。你搀扶好老丈’,夜常明朗笑说道。当先自走了出去。 ‘唉,小文。男儿当有如此胸怀才对,我们跟上。你应以他为榜样’林木叹口气说道。 ‘是,师叔,您小心了’林公文搀扶着林木也跟着夜常明走去。 第五十四章 三泉交汇 山势起伏,此地山脉虽然不多雄伟。但其连绵不绝,密林丛生。里面到底有多少天材地宝人不得知,但里面多么凶险也不尽得知。唯有那世间少有的真正绝顶高手才敢一人独自在这片深山密林里寻找天才地宝了。 夜常明刻意放缓了脚步,不让身后的二人落下。饶是如此,接近十多里的山路,几人也走了将近一个时辰。 哗哗,前方流水声建大。几人都可感觉到扑面而来的寒凉水气,一股寒凉的水气顺着几道微风传来,带着阵阵的迷人花香气味,几人都精神都为之一振。脚下不由加快了步伐。 一块方圆丈余高于地面不到半尺的泥台上方,竟有三眼泉水汩汩流出。那泉水不知是何年的泉眼,水流不知何时开始冒出,也不知何时停下。中间大片的湿润土地,长着一簇则紫色花朵。 而三道细如拇指粗细的水流自那个三个成品字形的泉眼处汩汩流出。 都向着土地中间的那簇花朵流去,数十支紫色兰花。根茎处已然被人明显的掐断过几次,奇妙的是那些兰花本应是蓝色的枝茎上却呈现紫色的花瓣。花苞外开露出了里面的花蕊,每瓣紫色叶片上吸允了流泉的水珠,从花瓣的尖端处又一滴,一滴的落下。如此奇异之象,让几人在圆台周围看的略微发呆。 夜常明先自叹声道:“真不愧是圣物,出生不仅奇妙,就连生长开花后也是如此奇妙。这天地万物运行果然有其规律。妙哉” 林木和林公文也是第一次见此神异之景,不由得说不出话来。 夜常明身形一动轻轻约上泥台,知道这紫叶兰花属性寒之物,不易保存。 随即取下竹篓,打开第三层。小心翼翼的在紫叶兰花的根茎部掐断,果然。那株手里的紫叶兰花自离开根茎后,掐断的部位便开始慢慢的枯化起来,看起来枯化速度正常存放也就不出三日。 一株紫叶兰花就全部枯萎,失去了功效。 而当夜常明将那株紫叶兰花放入第三层时,那缓慢干枯的根茎竟然停下颓势,不再继续变化。 夜常明面上大喜,而那林木见此暗吸口冷气道:“还好数日前,我未盲目采摘。不然这可就被我无意间全部毁坏了” 夜常明采摘了大约十三四株,在泥台上留了五六株后。就翻身跳到林木等人身前。那林公文疑惑道:“夜先生既然耗费数月时间培育,又因此行近千里。为何不一次全部取走呢!” 夜常明取下一株笑道:“这天地奇物诞生本就不易,不能一次绝后。况且我取的这些也足够了,再说万一路过之人见此采摘,也是一种福缘” 说着,又取出一套小型的精美玉石精制成的玉筒,玉杵和玉盖。轻轻将一株紫叶兰花放进去,盖上盖子捣动起来。不多时,那玉筒里竟然有淡淡的蓝色和紫色微微光芒逸散而出,飘出的阵阵药草清香令林公文忍不住闭眼去闻了又闻。 ‘来,林长老。夜某略通医术,让我看看你的伤势’,夜常明看向那林木。 林木受惊若宠,万没想到这夜常明还会帮他疗伤。忙道:“恩人,您这。我这点儿小伤犯不上用这圣物”。 夜常明没说话只是拉起林木的左手查看说道:“被那白毛狼王抓伤,可需数月才能恢复。你别动,我也正好看看这传说中的疗伤圣物功效”,那林木只好依言未再推辞,不过眼神里却是充满了期待。 夜常明揭开林木左手的层层布条,见伤痕处的肌肤竟然向两侧卷起露出白骨。 当下眉头一皱道:“可能会有些疼,你忍着点儿”。 便从竹篓的右侧方格里取出另一个小木箱,打开全是医疗刀具。取出一把钳子和小缝针,又取出一小瓶白酒。准备消毒后简单缝起来,这样也好的快些。当即取了几支棉棒沾湿了白酒,仔细将伤口各处擦拭了干净。那林木到底是驭气境修士,白酒入伤口,竟是一声未吭。 夜常明又自取了几支干净的棉棒,沾湿了那紫叶兰花的汁液轻轻的擦拭在整个手背伤口。正准备缝起伤口时,那林木脸色瞬间升起一阵淡淡的蓝紫二色光芒。忙道:“请等一下” 这时那道伤口处泛起的阵阵二色流光不断闪烁着。 ‘啊!’林木一声痛呼。 夜常明急问道:“怎么了,感觉如何”。这药效虽是书上说的,但若是真有变故,夜常明也不敢轻易给军士使用。 那林木却道:“我的手,我的手”。只见左手那道伤口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自行合在一起,片刻间林木的左手三道伤口尽数闭合。只留下了三道疤痕,而这疤痕用不了几天也可自行褪去。 ‘这,果真是疗伤圣药啊!功效竟然如此强力’夜常明不由咂舌,然后又依法将林木的腿部伤口涂抹了这药汁,只短短盏茶功夫。林木活动已然自如,满脸震惊之色。 ‘这药效真是奇妙,小老儿又承了夜先生恩情,这实难报答’那林木接近古稀年林,尽是要跪下去。夜常明忙双手一托,林木只觉得夜常明双手稳如泰山,自己身形再也无法跪下。只得躬身行了一礼。 夜常明又取出两株紫叶兰花制成约六瓶汁液,装在那寒铁制成的小瓶里。等回去后密封放置冰凉处,这样倒也能存放数年,一同送于林木。那林木虽然万分眼热。但还是万般推辞是决计不肯收下的,这药效委实过于强,只要是伤及内腑的外伤,都有奇效。 夜常明再三相让,林木才堪堪收下语气真切的道:‘夜先生今日于我等若有再造之恩,他日若用得到小老儿的地方,只消先生一声。便是叫小老儿舍命也未尝不可’ ‘老丈言重了,那山高路远。我们就有缘再见了’二人互相抱拳道了几句谢辞,夜常明收拾好竹篓后就向着山外的方向奔袭而去,身形之快已在银背狼王之上。几个闪身就身影没入林间。 ‘师叔,西凉国的人个个都如此胸怀广阔吗?’林公文半日间竟被夜常明为人心折。 ‘唉,也不尽都如此。西凉国的马凌涛举世闻名,不仅是说他一身修为更是说马凌涛为人。而此人也是一号人物。可惜偏偏不好名利,为人如此坦荡。真是我西华域男儿的榜样,可偏偏又是马凌涛至交,蓝山国与西凉国早晚会有一战。不知此人日后会怎样,若是他开口有求于我。说不得我拼了这老命也得帮他’林木暗暗下定了决心。 苦行千里只为了朋友部下军士,自身修为强大到轻易制服银背狼王,又不吝啬送这奇药。如此为人行事,林公文早已为之心折,将这身影牢牢记在心底。 二人也自施展轻身之术向着蜀阳城方向离去。 也夜常明心情极佳一路奔袭,眼里全然无了道路。只是径直的向前奔去,遇河一个飞跃便,遇山接连借力翻上去。挑选了最近路线,但也是最费力的回家方式。 第五十五章 艺成下山 春去秋来,冰消融化。这一日艳阳高照,天气晴朗。 天山,后山山涧石崖上。两道身影你来我往,似是在比斗着。 ‘出剑要稳,疾。出剑时手肘,手腕应于一条线才能完美发挥真气,这招雪落松山下撩力道偏了。认真看着,我是怎么出招的’那道青色身影一边出剑,一边嘴中讲述着。 而另一道白色身影边看边学,同时就使将出来了。身形,姿势竟是未落半分。 ‘好,看掌’那青色身影嘴上说着,左手上动作迅速翻出一掌拍去。那白色身影也自左手一掌翻出印上,二掌相印。嘭,一道白色光团和青色光团碰撞在一起。看似不分上下,而一旁若是有明眼人看去,白色光芒气势虽盛,但青色光芒却柔和含蓄。将道道白芒包围着,不进也不退。就像一个呵护晚辈的长者一样,处处礼让三分。 ‘好,不错。你几年修为不错,真气修行看来也没落下。这一掌的威力吗?嗯嗯,差不多临近驭气境的边缘了,小羽你很努力’青色光芒慢慢淡去,现出一道靓丽的青衣女子。 而那道白芒也自淡去,赫然间见一名十五左右的大男孩,肤色红润皮肤少有的白皙。一双黢黑的双眼在眼眶里灵活的转来转去,正笑盈盈躬身抱拳一礼说道:“这还是云姐姐悉心教导的好,我要不努力可就对不起您的心意了” 此山涧二人正是夜千羽和云松。 而夜千羽在这四年多的时间里,几乎风雨不断。每日里都要来后山山涧跟随云松修行,在这多年苦功下来。不仅剑术精妙奇异,而一身真气修为也是在突破至三转境界,端的算是少年高手。 ‘你这小子,油嘴滑舌的’云松撇嘴一笑,数年日夜陪伴下来。连她性格似乎也被夜千羽感染,不在如一开始的冷冰模样,每日嘴角都带着淡淡的微笑。又或许,只是对夜千羽一人而已! ‘小羽,小羽。下山啦!我爹找你’山下,清脆如黄鹂莺鸟鸣叫的声音响起,由远至近渐渐靠近了这边。 ‘去!你这么大了,短期内在山涧苦修无益。也是该下山去走走了’,夜千羽只听得耳边衣袂声响起,回头已然不见云松身影。当下对着云松离去方向深深一礼道:“弟子感谢对云姐姐对我指点恩情,小羽没齿难忘” 夜千羽略微调整了下呼吸也向着那道声音处跑去,见一身着绿衣的女子身形曼妙,一道云袖随风而起,轻微跑动着。肤白貌美,黛眉之下一双明眸如皓月般纯净清亮,坚挺的鼻子下一张樱桃小嘴微微喘着,一头秀发更是随风轻摆在身后。竟然是不可多见的绝色佳人。 ‘嘿嘿,师姐,你怎么来了’夜千羽嬉笑着脸对着眼前的女子说道。 不由的又呲牙咧嘴起来,竟是被那伍翠莺揪着耳朵。事发突然,倒不是躲不过去。只是二人自幼长大,嬉戏玩闹惯了。当然伍翠莺也没用力,只是作势凝眉抱怨道:“你干脆住这儿算了,现在都不和我玩儿了”随即扭过头微微哼了一声。 ‘哪有,我这不是为了努力修行保护师姐你么!前些日子师父不是说等师兄出关,就准许我们下山去么!下了山,我带你去西凉城吃好吃的’夜千羽使出必杀技,果然那伍翠莺不在纠结此事。眉头舒展道:“我怎地不知这事儿,我爹他也没和我说啊!” ‘师父是怕说了,你耐不住性子么。。。。。’ ‘你胡扯,我爹不知道么。我性子就最稳重了’ ‘可拉倒你,咱们仨就你最让师父他老人家操心了,你这么毛糙,也不怕嫁不出去’ ‘臭小子,你欠揍。。。。喂,你给我站住,有本事你别跑。。。。。’ ‘来追我呀!噜噜噜噜’只见夜千羽做了个鬼脸,扭头就跑的更远了 二人对话声音渐远,逐渐消失在了下山的路上 后山,祖师祠堂边的阁屋里,伍思古正和左茗还有大弟子吕汉中说着什么。 ‘嗯,这次闭关我看你修行渐深,似是触碰到了那一界限。可苦修无益,以你们的修为下山去游历一趟见见世面也是好事’伍思古对着吕汉中道。 ‘是啊!汉中,你近年来修为丝毫没落下,只不过凡是修行人都要入世,出世。走过这一关,修为才能有所进展,你一味的埋头苦修也无益。既然你师父都准允你们下山了,等下小羽莺儿他们来了,你们这几日收拾下就去外面看看!’左茗微笑着道 原来吕汉中早已真气三近几年转闭关数次,想往更高的境界。但每每闭关到紧要关头就无法突破。似是心力不足。向伍思古请教后,便说强行修炼闭关会有走火入魔风险,便打算让几人下山去游历磨练一番。 而这几年里,伍翠莺虽也天资尚佳。但心性贪玩,加上用功没二人刻苦。反而是成了吊车尾,真气修为只到二次转变境界。但二人一是爱女,二是深知修行一事重在个人。自知多说也无用。便由着她去了。 外面嘻嘻哈哈的追逐吵闹声由远而近。 ‘师父,师娘好’忽听夜千羽的声音响起。 紧接着伍翠莺那咋咋呼呼的声音瞬间小了下去也柔声说‘爹,娘’。但抬头看去只见夜千羽笑着跑的远了道“哈哈。师姐,你太笨了” 伍翠莺大怒:“你敢捉弄我,看我怎么收拾你” 几人便起身出了阁屋,夜千羽一路向着祖师祠堂奔袭而来,正转过拐角处却看见师父,师娘和大师兄,不禁忙停下脚步行礼道:“弟子给师父,师娘,大师兄请安。” ‘还来这招,臭小子。你不知师姐我天资无双,聪慧可嘉。骗我一次还想有第二次?看我不教训你。啊哈!’伍翠莺此时不知何时从一旁的摘得一根竹枝,右手高举着竹枝大笑着转过拐角,猛地跃出看见夜千羽的后背作势欲打,猛然才看到夜千羽前方正是自己老爹等人。 三人形态各自不同。伍思古一脸怒容的看着二人,左茗一如既往永远面带笑意,而身后的吕汉中捂着嘴忍着没笑出来,看他双肩抖动的样子就知道憋笑太幸苦了。 噗嗤,‘咳咳’,吕汉中到底还是没忍住,又干咳两声缓解了一下尴尬。 ‘呃呃,嘿嘿。爹好,娘好,大师兄好’伍翠莺将竹枝赶忙藏进后背。 ‘哼’伍思古哼了一声,没看几人径直越过几人走向自己房间。 伍翠莺笑嘻嘻的去挽左茗的胳膊,笑道:“娘,我爹说我们什么时候下山啊!”,左茗看着年方十九的女儿,仍然一副小时候一般顽童心性。不由无奈道:“还下山呢!你这性子,待得下山后。你大师兄怕是管不住的,所以啊!你爹他说让你待在山上。小羽和汉中去游历” 伍翠莺顿时大惊失色,忙拉着左茗的手道:“娘,不能啊!我一定听大师兄的话,不不。小羽的也听,您去劝劝我爹!”说着,委屈巴巴的快要哭了出来。左茗摇头微笑道:“唉,你这孩子。性子什么时候才能稳重一些呢!好了,我逗你呢。嗯嗯。你们下山后全以汉中决定,不得私自乱跑” ‘耶!我就知道我爹不会这么绝情的,嘿嘿。’伍翠莺一跃而起,兴奋的亲了自己母亲脸颊一口。左茗正色道:“好了,别闹了。你们下山后就沿着主道一路往西凉国走,也可先去小羽家。或者北上,南下看你们了。切记万万不可进入蓝山国领域。” 伍翠莺一时没反应过来疑惑道:“为什么啊!娘”,吕汉中在后面接过话语道:“小羽是西凉人士,私自去了蓝山国领土。万一有事闹僵起来,那就危险了” ‘奥奥,对对。那我们绕过凌天域去帝都玩行吗?’伍翠莺刚说完,吕汉中瞬间感觉一个脑袋有些不够用了,冷冷长吸了一口凉气暗道:这姑奶奶说着玩呢!真绕一圈,那得走多远。 左茗点了一下伍翠莺额头说瞎闹,而后对着夜千羽笑道:“小羽,你上山也快十年了。怎么样,想家了没”。夜千羽也是兴奋道:“那自然是想了,也不知道家里现在怎样了” 匆匆以十年,夜千羽自上山苦修便从未下过山。这一夜几乎都没谁睡好,月色都快隐去了才沉沉睡去。 翌日清晨,夜千羽方自起来洗漱。 啪啪啪,几下扣门声轻响。而后传来一道声音‘墨迹什么呢,赶紧起床了’ 夜千羽就只是自己师姐,忙打开门。果然,吕汉中嘴微动还未开口,绿影一闪,伍翠莺就冲进来嚷道:“臭小子,又赖床了。回家还不积极” 如恍然一梦,夜千羽迷离间竟觉一如十年前自己第一次上山时,自己师姐就吵吵闹闹的冲了进来。不仅微微一笑,原来。一切都没变啊! 夜千羽简易取了一套衣物简易打了个包裹,就和二人去了用膳房。 用膳房里,几人正在默默用着一些早点。 ‘小羽,上山十年,你觉得清修如何’伍思古突然开口。 ‘回师父话,弟子觉得还行’夜千羽正吃着粥,回了句无关痛痒的话。 ‘嗯,都十年了。你也长大了,此次下山你们切记。一谨遵先祖戒令,二凡事都以大师兄命令执行,三切记切记凡事遵照第二’伍思古皱着眉头,话虽然是对着三人说,但却一直看着伍翠莺。伍翠莺尴尬的笑了笑。 祖师祠堂外,伍思古又叮嘱一番。眼见三人背着一个包裹招了招手就往山下走去。 ‘你也别太担心了,他们都修为不弱了。只要不去主动惹事,足以自保。况且汉中也经历颇丰’倒是左茗劝慰起自己丈夫来。 ‘小羽和汉中倒没什么,我就怕莺儿。真是让人头疼,看不到她,虽然感觉清净了,但总觉的,说不上的感觉’伍思古摇了摇头。 ‘谁不是呢!哎,你到说小羽怎样?’左茗接过话题。伍思古正色道:“天资卓越,心性淳朴,对你我也是尽心尽力,极为孝顺。而且是那位前辈亲自教导,说起来我这当师父的倒是没尽责。若是天意不捉弄人,小羽往后只怕成就非凡,远在我和他父亲之上啊!”伍思古虽然少言又对几人比较严厉,但几人能真切感觉得到伍思古对他们的关怀和爱护已经超越言语所能表达的地步。 ‘谁又问你这个了’左茗却突然怪异的看着自己丈夫。 ‘嘶,那你的意思是。嗯嗯,莺儿虽说性子顽皮了些,但和小羽自幼长大。嗯嗯,你还别说。这事倒也值得研究一番’伍思古看了妻子一眼,脸上顿时浮现和自己妻子一模一样的表情。 前山主峰。 ‘咦~~~’夜千羽和伍翠莺竟然同时打了个冷颤。 吕汉中疑道:“你们这是怎么了” ‘不知道,突然感觉身上冷了很多’二人异口同声的道,而后又对望了一眼。 ‘无聊,我们此次下山那就先从阳关进入西凉城,然后再做打算。毕竟师父可是说最多只能游历半年,回来你俩还要参加会武比试。我们商议一下’吕汉中歪着头摸了摸自己无须的下巴,故作一副老沉的的模样。 ‘嗯嗯,也是。’伍翠莺虽说顽皮,但说真去哪儿却也没了主意。她也从未下过山,出了后山就没了主意。 ‘那这样,我们身份都隐瞒起来。不用真实身份行走。倒也可以少了许多顾虑’吕汉中提议道。 ‘就是说,以普通人的身份行走吗’夜千羽也觉得不错。伍翠莺抢着道:“那就换个身份!不然下山可就漏了马脚” ‘怎么称呼呢’吕汉中转过头来问道。 ‘嘿嘿,那自然我是富家千金了。小羽就充当是我护卫了’伍翠莺一脸幻想道。 ‘那我呢!大小姐,不如当个管家!’吕汉中呵呵笑道,伍翠莺皱眉道:“管家?让你当个车夫都不错了,你别妄想了。” 说着,把自己背上的包裹套在了夜千羽肩上。然后自己当先就跑了出去,还回头笑着喊道:“走啊!吕车夫,夜护卫” 夜千羽和吕汉中对视无语,互相抱拳一礼道:“夜护卫(吕车夫)久仰了,一路还请多多照料”随即二人哈哈大笑,也自跟随伍翠莺下了山去。 第五十六章 真气殆尽 却说三人一路沿着主峰下山,路上天山惊奇景色倒也不常见。便走的慢了一些。 方自下山后,吕汉中道:“二妹,三弟。我们此去距离阳关也在八百多里,正常赶路的话也需要三四日。这一路脚下慢慢而行,也是一种不错的感受” 伍翠莺到底也还是收起了性子,三人本就是师兄妹。此刻扮作了离家游玩的三兄妹。三人以年龄长幼而互相称呼。 一路下山三人走了约莫大半日,在一处树荫处歇息。夜千羽将自己干粮取下掰开分给二人。边吃闲聊着,提议进了阳关先买马匹。这样徒步赶路,虽然感受非浅。但一是浪费时间,二也是速度太慢。 自天山下来,山脉低矮。连接着西华域和凌天域的山脉,此地的山脉因地处偏远远不如腹地深处的山青水绿。多为黄土山坡,若是风沙天气袭来。此地地势又广,卷起的漫天黄沙久不止散。而在风季,狂风更是能从数十里外袭来,有时卷起百丈高的厚重沙墙。往往偶尔路过一些行人无法抵御,犹自被卷入风沙,没了踪迹。 夜间,三人在一处较为遮风的石岩下。找见一处石洞,见里面虽说不宽敞。倒也较为干净,不是野兽虫蛇洞穴。便打算再此歇息一晚,而这一段夜间赶路。除非极为熟稔,否则迷失了方向就麻烦了。 呼腾,一堆火苗升起。 ‘哈,还是小羽眼尖。见到那只野鸡,竟然瞬间就追出去了。哈哈,可以打打牙祭了’伍翠莺面上散不去的笑容,看着夜千羽利索的收拾干净了这只野鸡。 刚刚三人在洞穴外面拭拣柴火时,夜千羽紧紧盯着十几米开外的一个小草丛,然后身形一动瞬间就窜了出去。那二人还未反应过来,只见夜千羽笑眯眯的提着一只肥硕的大野鸡走了回来。 吕汉中和伍翠莺却帮不上忙,对视一眼都私下暗忖:看这小子手法,看来在后山山涧也没偷摸着少干。 的确如此,在夜千羽闲暇之余。那后山山涧的雪燕也没少跟着遭殃。。。。。 咕,咕咕咕。 滴下的油脂,散发的香味引的吕汉中和伍翠莺肚子咕咕叫了起来,二人尴尬的一笑。尤其吕汉中,虽说也是修为有成。但在这美食面前,也是不免食指大动。 ‘斯,喔。给,老大,二姐’夜千羽先撕了一小块尝了尝,感觉差不多了。然后撕下两只大边腿,连带着大块的野鸡肉身递给二人,那二人也不客气。几乎是从夜千羽手里抢过去的。 夜千羽摇摇头,看着火堆上还剩小半只的野鸡。也举起来抱在手里,三人就着一些干粮狼吞虎咽的将一整只野鸡尽数吃完。饶是那野鸡个头够大,伍翠莺更是吃完揉着略微发涨的小腹感叹道:“好撑,原来书上描写的风餐露宿是这样的,只可惜今夜似乎没有繁星。不然这会儿吃完躺在山顶看看夜色那该多美妙”,吕汉中也意犹未尽的嗦了嗦手指叹道:“师父和师娘还担忧小羽第一次下山会不适应呢!说让我多照应一下,依我看,你这小子一个人都可以游历了。二妹啊,咱俩倒成累赘了” ‘嘿嘿,老大哪儿的话!咱们之间还分彼此呢吗?’夜千羽吐出最后一块碎骨嘻嘻笑道。 的确也是,夜千羽自幼就在山下长大,虽说那时只有五岁。但在夜常明进山时,也被阿诚等人时常偷摸带着在镇外山边上山捉过山鸡,下河摸过鱼。夜常明后来知晓后也气的无奈。你要说阿诚,阿信,阿义三人夜常明在身边时。三人那是精心修行,不敢乱跑的。但夜常明只要一外出,那闹的不说平阳镇鸡飞狗跳了,就连附近方圆数里的山鸡走兽都不得安生,以致于到后来。那些山鸡走兽看见那个背着竹篓的男人进山时,都纷纷也弃窝而逃。 夜千羽看了看天色无星,隐约间有些不安。但是在这山洞里,也没觉得什么不妥。便熄了火堆,和吕,伍二人各自休息了。 呼,呼呼。呼呼呼。数十里开外一阵又一阵的阵风刮起地上尘土。刮过了山丘,不见势头减弱。咔,咔咔咔啪。风势吹过,几株较小的追植株摇摇欲坠,摆来摆去。终于啪唧,断了几道枝干。被那呼啸而过的风吹断,席卷而上。进入那道风势,瞬间支离破碎,化为碎片。 渐渐天明,也不知是吕汉中睡眠轻,还是修为深厚。被风声吵醒,起身听着洞穴外的咧咧风声,隐隐吹的这洞穴顶尽然嗡嗡作响。他心下疑惑,刚正去准备推夜千羽和伍翠莺。 而睡梦中的夜千羽只觉洞外呼呼不止,也自醒来正巧看到吕汉中。说道:“老大是不是也听到这风声了”。吕汉中说道:“不错,我也刚自醒来,正准备叫你。” 夜千羽起身穿起外套道:“师兄,我去查看一番,你叫醒师姐”,当下夜千羽低身半个身子探出洞穴,不由大惊。 只见外面平原上竟是出现遮天蔽日的一道风沙之墙轰隆而至,速度之快疾若奔马。瞬间就近了数百丈。一路不仅路过的几株巨树都连根拔起,一些人高的巨石也被席卷而起化成碎石夹杂风墙里。 隆隆,这次声音之大。洞穴隐隐掉落几些尘粉,便是伍翠莺都被震醒。忙和吕汉中穿好衣服,将包裹都紧紧抓在手里。‘这是什么?’伍翠莺从未见过如此异象,不由好奇问道。 夜千羽默不作声,脸上冷汗直流。紧紧盯着那道风墙的走势,渐渐向着这个洞穴西侧而去。 不由微微的松了口气道:“这种风墙,是一些龙卷风形成。听我阿爹说每年这附近都有,但以往都是小型风暴,哪有这次声势浩大,还好不是冲着我们这个方向刮来。如此飓风。我想便是驭气境强者遇上也只得望风而逃了” ‘不错,这风沙漫天。人力的确无法抵挡,自然之力着实可怕,可敬。真不知人若是遇上,该怎么办才好。’吕汉中也道。 三人看着那被席卷进风沙之墙里的巨树,那急速旋转的风力,瞬间将巨树扯得风碎。看那旋转的风气,比之驭气境修士发出的离体真气还要强横,锋利。 呼呼,那风沙不知何故。或许是听到三人探讨,竟风向转变。向着三人的洞穴方向刮来。 ‘逃,快走’夜千羽神色巨变道,当下和吕汉中,伍翠莺二人冲出山洞。 嗖,嗖,嗖。三人心下大惊,不敢有丝毫怠慢。瞬间白,绿,深褐色三道光团急速顺着风势往远方逃去。 ‘喂,往那个方向走’伍翠莺吓的有些惊慌失措。 三人虽相距丈余,风声已近至他们身后三四里。夜,吕二人在风声中未听到。当下伍翠莺只得跟着二人发力向前奔去。可她修为终究弱于二人,只五六个呼吸。已经被全力奔袭的二人拉开十丈之余,眼看距离越拉越远。回头一看,那道风墙呼啸着而来,其势未见丝毫减弱。只瞬间就将之前的洞穴连根掀起,伍翠莺脸色瞬间发白,混身不由自主颤抖起来。这一耽搁,竟与前方平齐的二人拉开了数十丈之远,当下不觉间竟吓的花容失措立时流下泪来,只连连运气真气发力追赶着二人。 前方夜,吕二人正字拼力急速奔行。吕汉中虽修为深厚,但夜千羽身形更加灵活。二人几乎在同一个身位,忽地。夜千羽大声急道:“师兄,师姐呢!”,碎小的风沙已经在二人身前。吕汉中努力的忍着风沙打在脸上的疼痛转过头说:“你说什么!我听不见” 瞬间,二人看不到伍翠莺的身影。心底都升起一种不妙的预感。二人身形未作停顿,竟同时向着身后奔袭而去。哪怕身后是瞬间就能将二人撕碎的风沙墙。 天色顿暗,巨大的整个风沙吹的遮天蔽日。可见度仅有几十丈,伍翠莺此时已然看不清两人的身形,心念如灰。暗暗哭泣流泪心底悲切不已想道:好好的我就应该待在山上,下来干什么。这下可好,来是来了,回不去了。伍翠莺身形已经渐渐慢了下来,那风沙可未停下。 ‘小莺,小莺’‘师姐,师姐’两道熟悉异常的声音从前方传来,伍翠莺瞬间辨认出来。也努力让自己真气爆发,让其显眼一些。一边向着声音处疾奔而去一边高声喊道:“这里,这里。小羽,大师兄。我在这里”。 嗖,嗖一道白芒和深褐色芒几个瞬间出现伍翠莺身前,二人一左一右拉起伍翠莺的手就掉头往前急行。伍翠莺见二人脸上全是担忧,焦急之色。不由泪水又落了下来。虽然迎面而来的风沙吹的近乎睁不开眼但还是忍着哭声道:“你们回来干嘛,这么危险。大家会一起死的” ‘嘿嘿,师姐。你死了可没人陪我玩了’夜千羽虽着急,可也还是说起了笑话缓解一下几人心情。吕汉中怒道:“闭嘴都,快。风沙追上来了” 那近百丈高,数百丈宽的风沙逐渐逼近了三人身后不到一里。甚至于三人都能感觉到身后发丝和衣角已经渐渐往后而去。 已经近半个时辰,三人已经急速奔行出约莫十里之远。可在这数百里的平原,十里就和原地等死一般。这时,伍翠莺身形顿停,连带着夜千羽和吕汉中的身形也慢了下来。伍翠莺绝望的结巴道:“师兄,小羽。。我,我真气。。耗尽了,你们快走。。” 天山,后山。 ‘我怎么突然感觉有些心绪不宁呢!’左茗在祖师祠堂前对着自己丈夫说道。 ‘许是你一日不见那三个淘气鬼,想念了!放心,别太担忧了。汉中和小羽修为都不算弱了,照料莺儿也无问题。’伍思古拉住左茗手,柔声劝慰。 ‘唉,但愿如此!愿天山先祖保佑我这一脉弟子安好’说着,左茗向着祖师祠堂盈盈跪拜了下去。 第五十七章 通天神树 平阳镇,将军府。 啪,夜常明不知为何。手中的茶杯掉落在地,尽数打碎。 ‘夜兄这是怎了,’张之奂皱眉问道。暗想以他修为定力怎会连茶杯都没端稳。 马凌涛也自忙问:“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是不是这些时日里经常进出山脉感染风寒了”,就在刚刚夜常明也不知何故,莫名的一下心绪不定。但呼吸了几下随即稳定道:“不碍事,也可能是这段时间太忙碌了”。心下暗想:“不应该啊!我怎么会有这种瞬间就没得心绪不宁呢!难道真的是最近累了?” 西华域,蜀阳成内。 一座宫殿里,有几位身着战甲的军士和几位身着普通服饰的老者,而那几位老者服饰左肩处纹着剑形图案。有的三道,有的一道,有的五道。 ‘启禀国主,近来那里又有动静了’一位老者向着大殿里座椅上的男子道。 ‘奥,自从十五年前天生异象,那藏剑洞就躁动不知。你们这十五年来可有进展?’龙椅上的男子似是不满发问道。 ‘启禀国主,自从那株巨树赫然发光后,我率部下日夜看守。但后来就再无动静,而藏剑洞也是如此。我想这两者间会不会有联系?’带头一名将军开口道。 ‘啊!好,分析的好啊。兵部的人说天生异象是有重宝现世,剑部人又说是会有天纵之子诞生。你们一来二去十五年了,一点儿进展都没有。是觉得骗朕好玩还是你们嫌其他几国等着看我们的热闹呢!’那男子虽未发怒,但言语里尽是不满。 ‘回国主,臣等万万不敢’那几人俱都单膝跪地道。 ‘启禀国主,依小老儿之见。这都有可能’那老者起身道。 ‘林木长老,那你来说说此事’那位龙椅上的男子对着那老者说道。缓缓起身的一名老者开口道:“回国主,那株神树绽放光泽那日应当是有天地异宝出现,而藏剑洞中数十把名剑各自纷纷躁动不止,剑乃兵中之君,依小老儿猜测当是诞生了一柄神兵。而相之对应的先天或许是此时诞生之人的兵刃。可器在我国,这人却不在我国罢了!”林木缓缓道出了自己的猜测。 ‘那你的意思是说,今日巨树再次发出异样。是它的主人在我国附近了?’蜀国之主淡淡开口道。 林木在众人炽热的目光下道:“小老儿也不敢妄言,只是说也并无不可能” ‘好,传我令下去。半月后,西华域召开比武大会。参赛者年龄不得超过弱冠。我倒要看看究竟是何人能引起天地异象。另外,通知刘剑侠和李静敏也参加,届时。也正好看看我西华域一代年轻天骄又当如何’那国主当即就吩咐下去。 ‘唉,老六。你说你多嘴旱什么’旁边两位同一服饰的老者过来道,一同出来的三位将军似也是不太满意道“六长老,你说你猜测一番。我们这就要举国操办如此盛事。不光是我等,连其他郡城的主将也会过来,万一桂冠不是我们蜀阳城,那可就要被那些家伙笑死了” 西华域掌权的蜀国上下,不光是主城和九大郡城。就连都昌城和通天城也在数日间纷纷得到消息,一些有志青年都不仅摩拳擦掌,约上好友向着主城蜀阳城出发了。 西华域有十二座城池,蜀国占据了十座,可想而知国内子民之多。修士也自不少,一时间浩浩荡荡的青年们都跃跃欲试,意图一战名传西华域。蜀国除了九大郡城守将,还有剑阁六位长老。要知道这都是驭气境修士,但这只是明面上的十五位,可谁还知道蜀国还有何底牌? 怦怦,怦怦。仿佛是一颗巨大的心脏在跳动。 无尽的黑暗里,天空无所可见。地面上似是被水宣泄而过,留下巨大的无边无际水面。 叮咚。一颗大水滴跌落近水面,溅起了阵阵涟漪。向着远处扩散而去,涟漪触碰到了一根手指,手指纤细而修长。 突然,那手指轻微蜷缩了几下,动了几动。那只手的主人也似乎缓缓醒来挣扎着要爬起来,可却是如此艰难。良久,另一只手也扶着水面但却并未下沉。 ‘呃,嗯嗯’一人似乎是费尽全身力气才站起来,茫然的四下里看着。 ‘这里。。是。。哪里?怎么会就我一个人’那人说话似是极为吃力,看着眼前无边无际的黑暗,脚下是一层水面。奇异的是那人竟然兀自站在水面,并不掉落下去。 ‘你。。。终于。。。来啦!我等你。。很久,很久了’一道冰冷毫无感情的声音响起。 ‘谁,谁在说话。这是哪里!’那人迅速回头努力的寻找着声音的来源。 哗啦,哗啦啦。似是树枝抖动,引起了树叶摩擦发出的声响。 ‘你到底是谁,我师兄和师姐呢!’白色光芒突然亮起,印出一个清秀但面色苍白的的年轻人,正是夜千羽。 夜千羽此时只觉得身体周身乏力,勉强运起真气。借着淡淡的白光想看看此地,但除了能看到无尽的黑暗外,只有地下水面上倒印的自己。倒影里自己身上衣物有些破烂,面色憔悴。他焦急万分,大声呼喊道:“老大,二姐。。老大,二姐。。。。”随即感觉口干舌燥,抱着一丝侥幸问道:“这里是哪儿,我还活着吗?” ‘活着。。。死去。又有什么区别。。’又是那道声音响起。 嗖,夜千羽向着声音方向急行过去。却什么都没发现呵道:“什么人,装神弄鬼,够胆现身出来,与我一战” ‘我。。不是人。。但。。我一直在你心间。。’那道声音依旧飘忽不定。 夜千羽逐渐静下心来,缓缓平稳了呼吸。闭上了眼睛,放空了自己的思想。心不再如最开始的怦怦跳动,而是逐渐的停了下来。直到没了任何声音。 吱,吱吱吱。唧唧,唧唧。 鸟鸣虫语声响起,呼。呼呼。 夜千羽觉得一阵微风抚来,吹过了自己的指间。似是再挽留,又似在告别。依依不舍。 ‘小羽哥,我们去摘花花玩!’一道身着粉色衣裙的小女孩儿轻轻跑来,笑着在他耳边说道。 ‘铃儿?你怎么还没长大’夜千羽心底默默道。 ‘臭小子,又偷懒了。赶紧起床跟我做功课了’,吱呀。门开了,一个身穿绿色练功服的女子一脚踹了他的房门,作势就要撕扯他的被子。 ‘师姐,我们怎么还要去练功啊!’夜千羽心底甜蜜的笑道。 ‘小羽,你都长这么大了啊!这些年你也受苦了,让我好好看看你,这些年你一个人孤单吗’,夜千羽感觉一双温暖的轻微的抚摸着自己的脸,一个头挽发髻的年轻女子出现。拉扯了一下身上皱烂的衣服,又用手掌摸着夜千羽的额头,比了比夜千羽的身高。 ‘娘’,夜千羽泪水已经从眼角流下,心底酸痛无比。 最后,那三道身影都纷纷不见。一瞬间,夜千羽耳边各种嘈杂的声音响起。 ‘小师弟,以后叫我大师兄就行。哈哈,’ ‘小羽,吃饭啦!’ ‘走走走,师傅又进山了。走,小羽。我们去抓鱼’ ‘小羽子,快快长大,长大了跟我参军。’ ‘哼,逆徒。你要气死为师吗?’ ‘男儿就当仗剑走天涯,天山不适合你苦修’ 瞬间,夜千羽仿佛又置身于闹市间,车水马龙不止。他怎么也走动不了,嘴里也无法说话。 吕汉中,夜常明,猴子等人,马凌涛,伍思古,云松纷纷面无表情向着他走来,任凭他怎么努力。脚下怎么也走动不了,嘴里也无法说话。看着这些人都纷纷与他擦肩而过,向着他身后走去。 。。。。。。。。。。 夜千羽睁开了双眼,也湿了双眼。可此时哪还有之前的景象。 只见前方有一颗树木,高耸直入云霄天际。树身宽阔,仿佛如墙壁一般绵延数十里。 ‘你走过了通天秘境,厉害,真的很厉害’正是先前那道冰冷的声音。 ‘这里到底是哪里,你究竟是谁’夜千羽虽被这神树震撼,但还是问出了最想问的事。 ‘我是通天神树,镇压着天地邪祟之气。你也要来取那把剑吗?’声音从那株神树里传来。 ‘我不想要什么剑,我只想离开这里。去救我师兄和师姐’夜千羽现下还未确定这会儿到底在何方。 ‘会的,你还回来的,只是现在还未到时候。你往下看就是了’那声音继续传来。 夜千羽皱眉,看着地下的水面。略微思索,便闭着眼睛整个往水面探去。面部触及水面,并没有冰冷刺骨的感觉,然后缓缓睁开了眼。 刺眼的阳光,触手可及滚烫的沙子。夜千羽惊呼一下,才发现还在之前的平原。而双眼眩晕之际,耳畔那个声音又再度响起。 ‘羲和来过,秦帝也来过,李青莲也来过。而你终究也还会来的’ 夜千羽努力的甩了甩头,让自己清醒。他坐在地上喘着粗气,四下里看了看。惊喜的发现吕汉中和伍翠莺都在身前丈余,忙连滚带爬跑到二人身前。用颤抖的双手各自探了二人鼻尖。 ‘呼’夜千羽呼出一口长气,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二人气息均匀,但也和自己一样。身上衣服略微残破。夜千羽将二人扶起,就地而坐。用体内刚刚恢复的几分真气缓慢的在二人后背灵台和大椎重穴缓缓输入,又自伸手在左颈椎附近的风门穴和神堂穴轻点一下。 ‘呃呃,嗯。这里是哪里’,二人同时醒来,也是迷茫的看着最先醒来的夜千羽。 夜千羽见二人醒转道:“不清楚,我也不知道。我醒来就发现你们在我身边。” 第五十八章 沙漠奇险 西华域边界。 ‘我记得最后我真气消耗殆尽后,你们拉着我跑。然后似乎就昏迷了。我们到底是如何获救的’伍翠莺似是还未缓过来。几人都有劫后余生的惊喜。伍翠莺只记得自己真气最先耗尽,然后没多久就力竭昏迷了。 ‘嗯嗯,不错。当时你昏迷后,先是小羽背着你急速奔行。大约数十里后,小羽无法坚持的时候,换了我背你。那时,我与小羽自也真气不甚充足,只是一味的向前急行,丝毫不敢懈怠半分。我和小羽奔行的时候紧紧的拉在一起,就怕被风沙卷起而冲散。再然后好像风沙渐渐小了,我和小羽最终也是力竭。还是被风沙卷起,可那会儿的已经基本威力不大,我想可能是最后携带我们飞出一段距离,那道风沙也溃散了’吕汉中当时还未昏迷,记得比较清楚。 ‘是,从风沙开始到我们力竭,差不多有三百余里了。不过这里是哪儿呢!现下情况还不明朗呢!’夜千羽起身查看了一下四下里的环境。 伍翠莺鼻子一酸又哭了起来:“都是我拖累了你们,要不是我。你们早就脱了危险了”,吕汉中神色一暖宽慰道:“你这叫什么话,我们可是一家人。怎么能丢下你不管” ‘可能阎王爷都不愿意收你,老大才和我去救的你’夜千羽看了看暂无危险,阴阳怪气的还未说完,就见一把沙子扔了过来。当下赶紧嬉笑着跑了出去。 ‘你别跑,臭小子。看我逮到你如何收拾你。’伍翠莺怒的扔了一把沙子。吕汉中看着摇了摇头。 三人在这漫无目的走着,在这茫茫沙海。方向是最不易辨别的,稍有岔子便走入了无人地区。况且还有随处可见的流沙和一些阴影处闪烁的凶狠兽眼。 ‘行不行啊!小羽你再别带错路了好!刚刚那么大的一个流沙,你没注意到。害得我又差点儿掉进去,这次我们听老大的’伍翠莺抱怨道。夜千羽无奈说道:“好好,怪我。”随后又低声咕哝道:“也不知谁眼花了看到蜃楼,大喊大叫的跑过去踩进流沙的” 这已经是三人行走的第四日了,还好下山带的干粮水囊在包裹里未丢失。几人节省着用,倒也坚持了好些天。原来刚刚伍翠莺靠着夜千羽的肩膀在走,走了三天。伍翠莺也是又耍起了小性子,夜千羽在聚精会神的看着路。而伍翠莺眼神瞥见前方居然有座雄伟巨城。行人来来往往,城外街摊熙熙攘攘的。伍翠莺大喜之下,饿了三四天的她拉着夜千羽就往前冲去。 结果,挡住了夜千羽视线。还没跑出丈余就连带着夜千羽陷入一个流沙坑里。好在后面的吕汉中捡起一根枯枝,将二人拉了上来。吕汉中也是不知道说什么。 而这几日,伍翠莺正忙没帮一点。倒忙帮了一大堆。硬生生让枯燥的旅途变的‘愉快’起来,不止这一次。早在第二日时,伍翠莺耐不住性子。看见半里外的一只尺长的地龙在悠闲的沐浴阳光,嚷嚷着要去抓了尝尝鲜。用她的话说就是,这乃聚集了天地灵气之物,不吃可惜了。 而吕汉中和夜千羽拦都拦不住,结果抓是抓到了。那居然是个幼崽,嘶叫了几声。引来了一头近乎半丈高的成年地龙。见几个人类手上抓了自己的幼崽,嘶吼着就冲了过来。 那地龙外表一身硬甲,虽然笨重但冲刺起来,其势超过了伍翠莺。吕汉中和夜千羽也是拼死才有惊无险的阻拦住,好在那地龙兽是食草物种,再加上幼崽被夜千羽扔回去毫发无伤,才迈着步子昂首走了。 ‘想不到那地龙兽外表看起来憨厚,但发起疯来。我看真气三转境界都不一定能挡住。就和这人啊!外表忠厚,实则内心奸诈。哼’犯错的是伍翠莺,受委屈的倒也是她。撅着嘴指桑骂槐的说着某位师兄,吕汉中也是无奈。对这位师妹是又宠又气。不过还好,还有个受气包也跟着他倒霉。 ‘真是累啊!小羽,你怎么一声不吭啊!’伍翠莺厚着脸皮问道。 ‘他都快被你压的喘不过气来了,当然不愿意搭理你’吕汉中身上挂满了三个人的包裹和干粮,水囊。而夜千羽更可怜,伍翠莺刚刚在午间休息时非要和几只袋羚比试脚力,然而后果而想而知。追着一头,被另一头一足踢中大腿,好在闪躲的够快。只是受了轻伤。本来也无大碍,夜千羽多嘴说严重的话他来背着走。 结果,这一背就是走了近小半日。吕汉中抬头看了看天上的太阳,又看着前方的一个巨大沙包道:“既然之前看见了蜃楼,那就说明附近是有那座城的。我看了太阳方向,往这边走大概方向应当没错的,我们再走会儿看”,伍翠莺满不在乎的道:“随你们了,我已经累的连说话的力气都没了” ‘姐们,敢问您老人家哪儿累了,是我的骨头硌着您了?就没人问问我的意见’最苦的夜千羽终于忍不住开始抱怨了。伍翠莺爬在夜千羽肩头似是没感觉到,厚着脸皮笑眯眯的道:“我就知道小羽最孝顺师姐我了,等下到了城里。我给你买好多好多好吃的” 又方自行走了半日有余,因为背着伍翠莺。三人始终速度不快。 亏得夜千羽真气够深厚,也加上伍翠莺脸皮也够厚。这一路也是愣是没下来走半步。 ‘快看那儿,我们有救了。快看’吕汉中翻过那个巨大沙包后兴奋的说道。伍翠莺提不起精神来,眯着说道:“我才不看呢!可别又是蜃楼了” 古籍记载广袤无垠的一些沙漠里,往往行走的商贾,游人。总是能看到一些极为动人的或是绿野,或是城镇,或是水塘。可走到尽头才发现是一场虚幻,后最终累死。此番奇异景象被称为蜃楼。 当夜千羽背着伍翠莺翻上那座沙包时,也看到了吕汉中口中的那座城镇。 眼前约莫十多里的地方,赫然有一座通体黑色的巨大城池。护城墙高约五十丈,整面城墙正面连绵约二十里有余。城墙入口处,三三两两的几民卫兵都可以看见。确实是一座存在的城池。 ‘哇,快。我们进城去!’伍翠莺瞬间蹦了下来,夜千羽此时也站在前方看着那座城池。 ‘啊,不知道只是甘州郡还是肃州郡呢!我们尽然绕过了阳关,进入了西凉国’伍翠莺左手放在眼前,遮着阳光打量着说道。吕汉中也露出了久违的笑容,看见城池那就危险小了很多。而一路下山,几人历经数回生死,走了近千里才看到城池。此时竟然都欢呼着。 ‘咦,不对啊!’夜千羽走出几步,脸色诧异的对着二人说道:“这里绝对不是西凉国任何一座城池,我们估计方向走偏了”。伍翠莺疑惑道:“为什么这么笃定啊!小羽” 夜千羽指入口处三两兵卫说道:“马叔叔御下极其严格,看守城池绝不可能如此少。而且我们在沙漠中居然行走数日才看到这座城池,我猜我们此时不在凌天域,而是进入了。。。” ‘是西华域’吕汉中说道。他看着漫天的黄沙,终于想起了自己以前看过的沙盘上。神州七域里的西华域面积极其广袤,最西侧便是号称万里黄沙的无人禁区。但蜀国的十大郡城基本都在正东,然后向北至南数千里。唯有通天城和都昌城在靠近黄沙一侧。 ‘那这是那座城,里面都是什么人掌控啊!’伍翠莺有些担忧道。 ‘都昌城是由当地的游牧民族掌控,虽乱但是也过往商贾很多。而通天城是最乱的,城内每日都有命案发生,游历的人和城内人往往一言不合就拔刀相向,时常血溅五步。不管这是那座城池,我们先过去!购买些干粮和水源便走’夜千羽在云松处,也知道了天下很多秘史,各大城池也大都知晓一些情况。 ‘也好,那我们就进城!补充些吃喝用的。小莺,你万不可不要招摇和惹事,尽量早走。然后向东方向出发便可进入凌天域,西凉国境内。’此时吕汉中的脑海里也是有了大致方向。 三人商量了一下,就向着前方城池出发而去。 俗语都说,人定胜天。可世间有些事偏偏已经像是规划好的一样。你不去招惹是非,是非也会找上你。处理好了就是宿缘,处理不好就是孽缘。殊不知,命运又和刚刚逃出生天的三人开起了玩笑。 一场比百丈风沙更险恶的争夺正伺机而起。。。。。。 第五十九章 夜下共话 沙漠里看起来只有十里左右,可当三人真正走至城外十丈外才察觉走了约莫二十余里,沙漠里日间照晒的炽热阳光,使的沙漠表层升起一股一股的热气。那热气又随着微风轻轻散发,扰乱了视线。故而几人才判断失误,好在已经快要进城。 ‘逍。遥。之。地’伍翠莺左手叉在那盈盈一握的小蛮腰间,右手却指着城墙门口上方丈余的四颗黑色大字读道。嘶了一声看向二人疑惑道:“为什么叫逍遥之地,难道这城远比其他城池潇洒?” 夜千羽和吕汉中也摇头表示不知。 ‘嗐,什么逍遥之地。明明就是苦海之地啊!看来几位是外面来的!难怪不知’一道声音突兀的在身侧响起。 ‘嗯?’三人回头顺着声音方向看去,只见五六丈外佝偻着身子的老者在摆弄着地上的小摊子,语气极为怨恨的说道。 ‘老丈何出此言?这城池一直叫逍遥之地吗?’吕汉中上前笑呵呵的拿起了摊子上的几个的小物件,然后乘机搭了话茬问道。那老者打量了三人一眼慢吞吞的道:“哎,老朽看几位衣衫破损。面上更是风尘仆仆之色。应该是从外地来的!哎,你说你们这些富家子弟,去那里游玩不好。偏偏来这地狱般的苦海”,说着。又从摊位地下取出几个差不多的小物件重新摆上。 ‘家中大人看的紧,我们兄妹三人偷摸着跑了出来。一时迷了方向,钱袋也遗失了。找不到回家的路,误打误撞的走到了这里,敢问老丈,这里您刚刚因何而叹气呢!’吕汉中做出一副饱读诗书的文弱子弟样子,躬身一礼问道。 ‘喂,不是!老大不会真把钱袋丢了!’伍翠莺听的真切,凑在夜千羽耳边问道。而夜千羽没好气的白了一眼低声道:“自然是假的了,这地方人生地不熟。扮惨相总比招摇过街好。有句老话你总知道!” ‘什么话啊!’伍翠莺摸摸脑袋迷茫的问道。 ‘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夜千羽头也没回解释道,顺带打量着四处。伍翠莺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道:“奥,对。古书上说,书生怀才不遇,君子怀财不漏。是!”随即,睁起警惕的双眼挨个扫视着路上的行人,似乎是想要从里面找出小偷来。 吕汉中询问完过来看着伍翠莺模样,疑惑不解的摸了摸下巴道:“二妹,你这是意欲何为?为兄甚是不解”。 ‘嘘,我在看谁是小偷。书上说那些小偷都獐头鼠目的’伍翠莺右手食指轻轻放在嘴唇处对着吕汉中说道。 ‘。。。。。。’二人无语,吕汉中低声对夜千羽道:“打听清楚了,这里原来就是通天城。奔八国没有兵力驻守,所以此地根本没有王法。此地原本有三股势力,争斗不相上下。但数十年前来了几个极为厉害的人物,占据了近乎四分之一的城池。以此倒成了四方牵制之势。所以守城卫兵倒是很少。我们不要参与其中争斗,尽早地入了城买些吃食然后出城往东走数百里就进入凌天域了” ‘好,那我们走!’夜千羽也表示赞同。 吕汉中原以为小师弟年岁最小,在山上就常和伍翠莺疯闹。本以为下山后也会如伍翠莺一般贪玩,岂料这几日却发现小师弟居然也算是机敏过人,行事稳定。自己也是暗暗欣喜,所以这几日遇事都基本和小师弟商量。 ‘小莺,这个给你。遮掩一下’吕汉中递给伍翠莺一块薄纱。伍翠莺不解的道:“又无风沙,为什么要遮着脸呢!我又长的不丑” 的确,年方十九的伍翠莺自小生的一副美人胚子,加上常年修行。此时已然亭亭玉立,身材曼妙凹凸有致。皮肤之白净,不说是绝世佳人。但也极为俊俏,活脱脱的一个美人。她从小到大从未下山见的女子自然甚少,以为山下女子都和她差不多少。 ‘你容貌秀丽,容易让歹人起贼心。还是带着的好’吕汉中也是想省去一些不必要的麻烦才出此举。岂料伍翠莺奇怪的道:“哎,怪了。老大,歹人看见我为什么会起贼心呢!小羽,你说呢!” ‘呃呃,斯。总之解释起来很麻烦的,你带上就是了’吕汉中略微尴尬,这师妹虽快成年可仍然不懂男女之事,当下也犯难了。夜千羽走出数步见没人跟来只得转身道:“哎呀!二姐,就是歹人见漂亮你后想亲你” 腾的一下,伍翠莺脸上终究升起一朵红晕。从吕汉中手里抢过薄纱戴在脸上。 而三人下山时早就换了普通人的衣服,此时看来脏旧破碎倒也不引人注意了。 ‘把面纱取下来,到这儿来接受搜查。你们从哪儿来,要到哪儿去’,门口卫兵拦下三人,见几人衣着破烂,就没好气的准备搜身盘查。 ‘呵呵,几位老哥受累!我和兄长带着姐姐进城看病,她脸上染了疾病,所以才带着面纱。我们就进去抓些治病的药物’夜千羽嘴上笑呵呵的说着,偷偷把几块碎银往那卫兵手里悄悄一塞。 ‘晦气,正是穷人得穷病,进城后买完药速速从城尾出城。听到了没’。果然,那几个卫兵赶紧离开了数丈,远远的说道。 三人有惊无险进了城,看着里面城内宽约数丈得街道就有十几道,街面上都是吆喝各类小吃的摊位。比之城外可要多的多了。 ‘冰糖葫芦哎~~~又甜又大’ ‘上好的糕点哎,糖糕,米饼,油条,面食嘞~~’ ‘哟儿。胭脂,红纸,彩粉儿,来看看!兄台,我这可是百年老店,来带你媳妇试试!什么,没媳妇。没事没事,带别人媳妇来试也行呀!’ 。。。。。。 虽显的嘈杂无比,但是处处却井然有序。别说伍翠莺此时早已蹦跳着看看这边的笼中珍奇异兽,摸摸那边的各色糖人,时不时的拿些街边小吃。只觉得此时恨不得再长一张嘴,再生一双手。 夜千羽手里拿的全是从伍翠莺那边递过来的零嘴食物。这家小摊拿一个甜品,那家小摊抓一把炒香的瓜子。忙的吕汉中跟在后面连连道歉,挨着纷纷给了铜板。伍翠莺身后还跟着好几人要钱的,可把吕汉中忙坏了。 ‘呼,累死我了。二姐,你能少买些东西么!’夜千羽将大包小包的零食袋纷纷放在桌子上,而吕汉中喘着气将手里的不少包裹盒放在桌子上。 饱受摧残的二人硬是将伍翠莺拉近一家酒楼,靠窗坐下。准备吃些正食,找个酒楼好好休息下明早便离开。毕竟上一次吃肉还是五天前的那只野鸡了。 ‘这些是给娘带的,这些是给爹带的。这些是留下来以后吃的’伍翠莺买起来心也不疼,反正有两个劳动力,那是叫一个放开了买。 ‘几位,吃点儿什么。本店有上好的佳肴美酒,烧鸡,烧鹅,烧鸭,烧肉,口水鸡,糖醋鲤鱼,熏蒸甲鱼,干煸八爪鱼。。。。’那店小二上来就张口报了百来十道招牌名菜,没有一个重样。菜品样样考究做工细腻。那店小二口舌练的可谓是一如舌灿莲花。 咕咚,咕咚。 三人一道菜没看到,听的是口水直咽。 伍翠莺擦了一下嘴角看着吕汉中露出一副可怜巴巴的表情道:“我要,我全都要” ‘囊中多羞涩,未见市井之繁华’吕汉中面露难色道。 伍翠莺擦了擦口水看向夜千羽道:“什么意思啊!” ‘贫穷限制了我的想象’夜千羽捂着眼睛痛苦的说道,原来大半的银子都被伍翠莺疯狂的购买花完了。此时这些名菜若是全部上齐,三人自然是不够解结饭钱的。 当下,便只要了四个主菜,五个小菜,一大碗热汤。三大碗葱油面。当菜上齐的时候。 三人先是温婉如山上用膳时客气了一番。而后瞬间出筷如风,口中呜呜不止。 ‘呜呜,老大。别抢我的,小羽。你怎么吃着碗里,眼睛还瞄来瞄去。松筷,那大块红烧肉是我的’伍翠莺便吃便和二人争夺着盘碟中的美味佳肴。眼看着夜千羽手疾眼快将一大块红烧肉从自己面前夹走,急得大喊大叫。 三楼某处雅间,一脸色阴沉的男子似乎在想着什么。半晌道:“那楼下靠窗三人中的女子,你可看见?” 身后一人双手环抱,虽在白天。但仍然带着一副面具,露出的双眼闪着摄人夺魄的光芒,沙哑的开口道:“看到了,你可是要?” 脸色阴沉的男子又道:“不错,以我眼力不会看错。此女虽然刻意弄脏容貌,衣衫破旧。但绝对是个少见的美人儿,今夜我要与她共话夜下,你可懂?不要惊扰了另外那三家人” 戴面具的男子转身走出门外,沙哑的声音传来:“龌龊,怕不只是想共话!今晚子时前一个时辰,我送来就是” ‘嘿嘿,美人儿。今夜,我等你。’面色阴沉的男子似是轻轻靠在躺椅上,眼神微闭,面上露出一抹邪笑,似乎计划是已然得手。。。。。 第六十章 夜色之下 西华域,通天城内。 ‘吆,几位爷台打尖还是住店?小店不光住处舒适,美食在这城内也是数一数二的’ 三人用过正餐,最终结完账看这钱囊里为数不多的几锭银两,又转头看了看身后的繁华酒楼估摸着住一晚是不够了。当下就收拾了一下,走了几条街。选择了一条看起来规模不太大的旅馆,吕汉中进去询问了一下价格还好不是离谱,可以接受就要了两件相邻的普通客房,自己与夜千羽一间,伍翠莺单独一件。 ‘几位楼上请,小店也有餐食供应,几位若是有需求招呼一下就行。’那店小儿带着三人走上靠墙的楼梯上了二楼。 这座旅馆规模也不甚大,只有双层。从二楼楼梯口出来整个廊道成一个‘回’字形廊道,每排十件客房。而正北那排的屋外装饰明显好于其余三侧。想来是贵宾才会选择的套房。当然价格肯定也是比较高的。二楼廊檐下一排扶手雕栏围绕着整个一圈,上面摆放了一些绿色植株盆栽。再上还挂着一些雨帘,不过此时晴朗收起在空中。只有几根轻绳坠下。 ‘三位,就是这里了。有需求,在廊道里招呼一声。小的就上来了’那店小二将三人带到正南的两座房间就下楼招呼其他客人去了。 ‘南四,南五。小莺。我和小羽住南四,你住南五可行?有事就招呼,先歇息会儿!等下用饭我们叫你’吕汉中说道,看了几人没意见。就各自进房间了。 ‘嗯?’夜千羽和吕汉中在伍翠莺转身的瞬间几乎同时出声,然后互相对视了一眼不漏痕迹的相视一笑,也进了房间。打开房间后,里面摆设并不多。只有一张卧榻靠在墙角,中间是一张不大的小桌和几张椅子,再往旁边是衣架和一个洗漱用的小架子。在就别无他物。 ‘看清了吗?’吕汉中将手里的包裹放在桌子上,坐在椅子上对着夜千羽轻声道。 ‘有趣,看清了。看来咱们已经被人盯上了。而且好像还不止一伙儿人。。。’夜千羽和吕汉中也是对自己修为颇有信心,并未显得慌张。 只见夜千羽笑盈盈的将外衣解下,在后背衣带轻轻撕下一条黑色标识。而后吕汉中也在自己衣角处看到一条蓝色的标识。不禁皱眉道:“这些人倒也手脚轻捷,这是什么时候贴上去的。想来小莺衣服上也有” ‘那自然是经过刚才闹市的时候,那么多人摩肩擦踵的。师姐又大手大脚的买东西,我们又注意力在师姐身上,自然被人偷摸贴了标识也没发觉’。自然,大街上人来人往,几人经过长途跋涉又连遭遇险,精神力早已萎顿。在日间时又注意力集中在伍翠莺身上,不料被人当作羔羊,轻手轻脚的贴上了标识着了道。 ‘那现在如何?这通天城真是混乱,这才不到半日就被人盯上了。这远比料想来的早啊!’吕汉中摇摇头叹了口气儿。夜千羽嘿嘿一笑说道:“师父叮嘱我们不要惹麻烦,可没说让我们不要解决麻烦。嘿嘿,我们这样。。。。。。”然后凑过去在吕汉中耳边低低说了几句。吕汉中皱着眉头担忧道:“斯,这样捉弄小莺。不好!” ‘越热闹越刺激,不同的狼群相遇。总先是会把猎物集中到一起,才会分配的。人性也如此,照着我说的做就行了,先休息’夜千羽神秘一笑。吕汉中仔细想了想,虽然觉得无漏洞。但是也太胆大了,不过眉头一转感觉也很刺激就应允了。 隔着三人入住的旅馆一条街道,一座酒楼雅间里。一张桌子上,几人围在一起激烈的争吵着。 ‘几位什么意思,是我们公子先盯上的,三位手是不是手伸的有些长了’正北一个高个子开口道。 ‘哼,明明是我们的人先看见他们进城的,标识也先是我们贴的。照我说,我们自然占大头’一道粗狂的声音响起,但却是个个子不高之人发出。端的是人小气势足。 ‘吆,几位当家的。奴家可不敢和您们争。到时候分我一杯残羹剩汤就行了’一衣着妖娆的女子带着妩媚魅惑的声音说道。顿时,房间里有几人目光都带着异样看去。 ‘闭嘴都,没什么好吵的。大家都是为了目的来的,还未到手就开始内讧。传出去,也有损声威。’另一名老者缓缓道,看起年岁已大。但话音中气十足,一点儿也无老者之态。而且看起来此人地位也不小,他一开口房间里顿时安静了下来。 ‘那任老,您来评评’倒是先前三人几乎同时开口。 ‘哼,说来也简单。楚公子是盯上了那女子,韩家兄弟是想查查他们的钱囊,至于徐娘子么。。。’那老者还未说完。只听那女子伸出右手,动作极为诱惑的临空点了一下插过话题道:“我们家姑娘说了,她只要那个小白脸,那个大个子我勉强要了。其他的你们随意” ‘哼,那好。先就如此说定,待事成之后在城内的四方楼各自前来取自己想要的,可有异议?’老者简易的说了几句。众人都是无异议,便约定月初生时动手,月中时会面。 三人在房间先是换洗了一下近日里的破损衣物,乘着天色尚早。拖着半疲惫的身体舒舒服服的睡了一觉,吕,夜二人躺在一张床,好在那卧榻足够大。二人睡着也不显拥挤,隔着一道墙壁。伍翠莺的呼吸声也能清晰可听,便也入睡。 酉时刚过,日色已经渐渐西坠。连那太阳也似乎带着一丝疲惫缓缓隐去了身形。暮色来临,而此时才是真正的通天城,和白日里的喧闹不同。大街上安静的几乎没有人影,那些白日里叫卖的普通百姓早已闭门入户,似乎夜间的生活和他们毫不相干。整个通天城只有酒楼和一些大型商铺亮着烛火。 吕,夜二人有防备睡的不深,当下伸个懒腰顿觉精神一振。二人都觉体内真气澎湃,状态已达巅峰。相视一笑,夜千羽敲了敲墙壁说道:“师姐,下去吃点儿东西” ‘好,我也刚醒,就收拾了’,墙壁一侧传来伍翠莺的声音。 吕汉中和夜千羽简单的洗漱了下,略微的在门口等了一下。 吱呀,伍翠莺的房门打开。伍翠莺此时虽说穿的还是买的普通衣服。但清洗过后,肤白貌美。那身衣物不但遮不住她的清秀,反而更将其添了几丝仙气。引得邻座之人频频回头看。 ‘楚公子眼力果然不浅。这女子比之我家徐娘子也是不遑多让’那道诱惑女子的声音兀自响起。 这通天城共有四方势力,白日里。这些人各自看照自家地盘生意。互不干扰,每逢过路商贾或者游侠进城。夜间里四家势力便开始谋财的谋财,害人的害人。故而城内的百姓在也夜间是万万不敢出门的。四方势力里,那楚公子身价深厚仗着自己祖上遗产和生意聘请了不少高手,可谓是过的潇洒自如。韩家兄弟二人是帮派人数虽少,但个个都是刀头舔血的狠人过往商贾大多数都命丧他们屠刀之下,一双手也不知道沾染了多少血迹。而那个徐娘子更是神龙见首不见尾,据传也为一个绝色美人,掌管着城内最大的几座酒楼生意,虽处这乱世但为人行踪诡异,手下却都是失足女子肆意谋害一些好色之徒。而手下的秦姨一身魅惑之术无人可以防备,倒是唯一中立的门派。而那任老一行却是数年前的外来户,人数虽少都是好手。一时间拉拢地盘倒是没人敢正面出声阻止。 三人在一楼大堂里随意的点了几个小菜,又要了些主食。 ‘咦,掌柜的,敢问这还未深夜。街面上怎么没有行人啊!我以前可听说城内灯火辉煌,夜间不仅有灯市还有好多节目呢!’伍翠莺见街上已经没有了几个行人,此时的冷清和白天的熙攘的情形骤然相反,倒成了一个鲜明的对比。 ‘呵呵,姑娘自大城市而来,有所不知。本城较远,城里的人朴实都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所以夜间早早的就收拾回家了’那掌柜的停下算账,笑呵呵的解释道。 当然只有伍翠莺连声道:“奥,原来如此。我还想说等下去转转,看来只能回房了” 夜千羽和吕汉中自顾自地夹菜吃着,全然没将掌柜的话语听进去。临进屋前只再三叮嘱伍翠莺今夜必须和衣而睡,任凭伍翠莺怎么问。二人都是统一口径,明日早起节省时间。 月儿渐渐升上枝头,夜幕降临。逐渐将整个城池陷在无尽的黑暗里。 啪。踏,踏踏。 轻微的几道声响,吕汉中和夜千羽相继醒来。二人本就留神提防,刚刚入睡还没一个时辰。那四方势力已然迫不及待的动了手。 夜千羽和吕汉中相视一笑,未作任何动作。见那屋檐的倒影上,坠下几道声影。声响轻不可闻,二人眼见从窗外破了一个指头大小的洞,一根竹枝的小管伸了进来。 噗。一道迷烟轻飘飘的被人吹了进来。但二人早已屏住呼吸,过了约莫盏茶功夫。隔壁的伍翠莺呼吸声由先前的轻密逐渐变得悠长沉稳起来,显然已经是中了招。 嗤,咔。吱呀。 一连串熟悉无比的轻微响声传来,门外的人轻手轻脚的探了进来。 夜千羽和吕汉中各自感觉有手指轻轻的探在自己鼻前。 ‘已经中招了,斯。奇怪,这二人为何穿着衣物睡觉’黑暗里一道声音低语。 ‘见怪不怪,这些富家子弟自作聪明。想着也是为了应付突发状况!霍,这大个子有够沉的,嗐。便宜了那姓秦的骚娘们儿’另一人搬起吕汉中的身子似是在抱怨。 嗖,嗖。四道声影迅速下了楼,而那大门赫然敞开。一人在柜台上放了一锭银两,似是早就打通了关系。吕汉中偷摸着眯了条缝隙,见夜千羽也自眯眼偷瞄着。四道身影迅速的穿过巷子,越走越深。终于在一个巨大的金紧闭的木门前停下,四下里驻足看了看。轻轻敲了敲门。 ‘什么人?’门里有人问道。 ‘送货的,几位爷今日订的货物。’一道黑影答道。哐,那道巨门缓缓打开。 ‘他奶奶的,这个大个子看着身形不壮,背起来真沉。你们仨也不说换换’一道黑影略微喘气,开口抱怨道。 ‘行了,行了。干点活就唧唧歪歪。他们包裹里都什么,真么多盒子。这也不轻了,但愿是诸多珍宝!’另一道黑影也是说道。 一座巨型的大厅里,数座琉璃灯从数丈高的房顶垂挂下来。灯碗里全是新放的蜡油,此时长明灯已然点亮,周围的一人都无法合抱的柱子之上,约莫一人高的位置全部镂空凹进去的洞里,都有钢制的支架露出半尺长,上面也是点着长明灯,大厅里此时在灯火烛光下,尽如白昼般明亮。 三人和包裹被放在一侧的巨桌上,数人纷纷坐在中间的大桌上便开始了‘货物的’分划。 ‘好,那就先请任老清点一下,然后大伙儿分了就各自散去’,大桌的北角有人开口道。只见坐着两人,其面貌竟然有八九成相似。 ‘哼,按照之前的分不就行了。还清点什么’西侧的一个脸色阴沉的男子似是极为不满道,正是白日里观察的男子。 ‘好,若是徐娘子无异议。楚公子和韩家兄弟又如此迫切,那老夫就却之不恭了’南侧的任老看向那东侧蒙着面纱的女子道,那女子点点头没有说话。 那任老迈着步伐与轻轻来到另一张桌前。先是将三人的包裹取了过来,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将十数个包装盒一一打开。 ‘什么,这特娘的怎么可能’,接着数人哄堂而笑起来。 那长相极其相似的韩家兄弟看着大大小小的盒子里全是各类零嘴小吃和其他精美小物件,当下气的脸色发瘪。瞬间就掀翻了整张桌子。 而微眯着眼的夜千羽微微转头,竟见那身着白衣蒙着面纱的女子竟也在看着自己。 四目相对。 那一眼,或许便是永恒。 第六十一章 老谋深算 西华域,通天城。 嘭一声巨响,年岁稍浅的一人将一堆零食打翻,另一人却默不作声。正是那韩家兄弟,本以为这三人出手阔绰,似是富家子弟出来游玩。那知将包裹翻来翻去也只搜出数十两碎银,余下包裹里都是各类小吃零嘴,还有稀奇古怪的好些精美小物件,都是稀罕玩意儿不值钱。 ‘韩老二,你哥儿俩今日看走眼了。踢翻着桌子什么意思’任老略微不满的道。而余下两支人马也有意无意的靠了过来,瞬间。气氛紧张之际,似乎下一刻便是剑拔弩张的要动手。 ‘哼,这点儿东西怎么能让我们兄弟划得来跑一趟,重新分。’那韩家老二嘴上说着,眼睛却瞄向昏迷的伍翠莺。 霍的一下,那阴沉的楚公子猛地站起身来怒道:“那好,这女子除外。其余你们三家随意。告辞”。当下,呼喝手下就要去搬伍翠莺,打算出门。 嘭,一张巨桌腾空而起。从众人头顶飞过,恰好挡在门口。拦住了去路。 啪啪啪,有人手掌轻轻拍动了几下。竟是那任老右手抓起那巨大的木桌,用力掷出挡在门口,随后拍了几下手。唰唰唰,数十道身影自大厅的房梁,暗门处现了身影。 ‘任老鬼,你想干什么’众人怒喝道。 在场的三家察觉到异常,瞬间各自分散开来。形成三角之势。 ‘奥。干什么,几位长着眼睛看不出来吗?当然是请你们议事啊!’那任老眼神微微眯起。 ‘好你个老鬼,怪不得此次什么都不要。竟想埋伏我们,你不会真的以为我们人马不再。就单家铁吃我们三家吗’那个一直默不作声的韩老大虽见场上混乱,瞬间挑明了话语。 但言下之意显而易见,话里话外的将三家归拢在一边。他也不信任老鬼有能力单吃三家势力。 ‘韩老大,我早就说这老鬼动机不纯。徐娘子,今日我们三家一起灭了任老鬼’那个阴沉的楚公子看了看蒙着面纱的徐娘子等人。 但那位徐娘子却一直默不作声,只是眼神余光又看了看桌子上的夜千羽三人,没有表态。 ‘呵呵,众位都是成大事者,这西华域终归是蜀国的。我们几人闹腾得再厉害也只是偏居一隅而已,通天城也是一盘散沙。倒不如今日结盟。将这打造成一座固若金汤的城池,然后再图壮大’那任牧天语出惊人,竟听的众人不吭声。 ‘任老话说的轻巧,可结盟后谁说了算,怎么扩张实力。这可都不是三岁小孩过家家说着玩的。总不会是盟主轮流坐!’一道清澈的,似是不染尘世烟火的空灵之声响起,竟是那一袭白衣的徐娘子淡淡开口。短短几句话。 就将现在,以后的面临的难题都一一说了出来。 ‘嘿,倒是老夫小巧了你’任牧天面色一沉,环视了众人一圈又道:“简单,当然是老规矩。咱们坐下来好好说,就在那巨桌上比试一场。一家出两人,胜者为盟主,败者为副盟主。不知各位意下如何?” ‘好,我先说明。等下比试起来,刀剑无眼。染了血除了这大门可就再不能追究’那韩老二率先说道。 那徐娘子却是带着手下三人有意无意的又再次看向夜千羽,而后略微后退了几步。但点点头表示认可。脸色阴沉的楚公子看了看身后的面具男也道:“好,不过我要个彩头。无论输赢,那个女子我都要”随即,手一指伍翠莺。 那韩老二率先翻身上了巨桌看了看几人道:“谁来” 嗖,任牧天身形一动抢先上了巨桌双手一拱道:“让老头子我来陪韩老二走一趟”,又看着桌下的众人说道:“上了桌子,比试可就不好说了。各位待会儿可要想清楚了” 韩老二率先抽出抽中精钢长刀,一刀便向着任牧天劈了过来。刀声呼啸,势沉力大。卷着一道恶风就袭向任牧天,而那任牧天似是一个趔趄。堪堪让过了这一刀,那韩老二眼神一亮。真气凝聚入刀,招式更猛,数招间将任牧天逼退至桌子角。不由又是一刀直刺向任牧天,大喜道:“给我下去!” 嘭,一道人影自具桌上飞出。 落在了韩老大身前,那韩老二口中鲜血喷出,服间更是鲜血直流不知被什么兵刃伤了。那韩老大惊怒之下忙将自己弟弟拉进怀里查看伤势。那韩老二身子一斗,嘴里又是一口鲜血喷出。眼神涣散眼看活不成了,抓起韩老大的手很是困难的道:“大哥,那。。老贼。。。藏拙,你逃。。。”而后头一歪,整个人倒在了他兄长怀里。那韩老大虽惊怒嘶嚎起来,但也敢再贸然上前。 通天城里,他们四家势力各占一方。但几方斗都从之前交手得知。 整个通天城真气境不出十人,那任牧天一方三人。韩家兄弟二人都是,楚公子方两人。那徐娘子一方有一人,徐娘子本人从未出过手,但疑似真气境。 可是整个通天城只有楚公子的一名重金聘请的高手展示过是三转的实力,除了隐藏实力的任老鬼,其余诸人都是一至二转境界。但任牧天一方人马最少,所以几家都是相互忌惮。都不敢轻易动手。 直到夜千羽一行人的乱入,才打破了这个平静。 楚公子因色,韩家兄弟因财,徐娘子一方被迫卷入,而那任牧天知道后暗地里下了一盘大棋。 以此为诱饵,先是无偿出手,而后出谋划分,简易的获得几方信任。将交易地点定在自己地盘,而三方首脑人物都自认无险,故而只带了数人来到了此地。 岂料,那任牧天早就看出韩家兄弟较为难缠,于是隐忍实力数十年谋划筹备。只为了这一刻,果然乘其不备,一举袭杀了韩老二,打破了局面。 此时,计谋已成一半的任牧天肆无忌惮的笑着。看着韩老大道:“乳臭未干的小子,真以为凭着一股狠劲能成大事?无知”。那韩老大此刻虽是心下狂怒,也还是忍了下来。他深知此时危机四伏,当下自己先得稳住。等待伺机而动再寻找机会杀出去,待的出去后再带人为自己弟弟报仇。 任牧天除去了一人,此时他们一方足足三位真气境,见眼下行形式逐渐向着自己谋划逐步进行,不由得大是满意。只消再将其余几人一一制服,他们手下的人马不足为惧。毕竟都是为钱财,给谁卖命不是卖命呢! 当下那任牧天将眼神转向徐娘子几人眼神流露出杀意更胜。眼睛转来转去,不知再思考什么。 陡然变故,立时让在场两方势力也紧张起来。 那楚公子阴着脸看了看仅剩的韩老大。又看了看徐娘子一方数人,眼神滴溜溜的打着转。不知也在想着什么,此人是几大首脑中修为最弱一人,虽同为真气境。 但传闻自身也只是靠着他祖上留的秘药,堪堪借助外力突破真气境。以致于他虽远远强于普通习武之人,但也可以说真要对上真气境,便也占不了上风,而他的势力都是靠着祖上余荫,本人却是品行不正,平日里也祸害了不少城里女子。大姑娘,小媳妇只要被他看上眼的,基本不会活过第二日。 但他重金拉拢了一名偶尔路过此地的真气三转高手。以致于几方势力虽忌惮于他的人马,可惜对于他本人行径是嗤之以鼻的。 那楚公子嘿嘿一笑,似是想到了什么。径自一个飘跃上台,对着那徐娘子道:“嘿嘿,坊间都传言。徐娘子心善,貌美是个绝色佳人儿,手下功夫自也不弱,在下却是不信想讨教一下” ‘吆,那敢让楚公子亲力而为呢!我家姑娘身子柔弱,还是让奴家我替姑娘接上几招!’徐娘子旁边那衣着妖娆的女子说道,一颦一笑间姿态充满了诱惑。 那徐娘子淡淡道:“那就有劳秦姨了” ‘不妨事,呵呵。那咱就来!楚公子’那秦姓女子扭着妖娆的身子,一步一步的上了擂台。 这秦姨本就是风月之人,是四方势力整体最弱一方,手下自然不少都是命里清苦的失足女子。自从徐娘子出现后,出谋划策近几年势力逐渐壮大起来。 那楚公子看着眼前的尤物,虽心神荡漾,忍着压下内心邪念,目光阴邪的又在徐娘子身上狠狠扫了几眼。想了又想跃下了巨桌虽嘴上阴沉的说道:“那就让秦姨一场了”心下却暗想:早晚将你二人一并收下,让你们到时候知道我的厉害。 ‘吆,那奴家就先谢过楚公子了,有时间去我哪儿喝上几杯’秦姨说着对那楚公子递了个妩媚的眼神,又扭着身子也下了台。 ‘哼,你怎地又下台了?’带着面具的男子沙哑的问,语气里似有讥讽之意。 ‘我之身份,岂能与女子动手?等下你上,试探下那任牧天身手。我们想法联合韩老大制造混乱,先得逃离出去再说’那楚公子虽品行不佳,但也不是蠢笨。分析了下现场局面,随即低声对着面具男子和身后几人吩咐道。 吕汉中轻轻触碰了下夜千羽手背,似是询问眼下如和办。 夜千羽在吕汉中手背用右手食指轻微比划几下,写下几个字。 ‘静观其变’。吕汉中感受着比划顺序心底默念,当下索性也看起热闹来。 第六十二章 计中有计 嘭。有人出手了,有人受伤。 ‘你,怎么可能。楚公子,你干的好事。噗’有人大口咳血。 夜千羽偷瞄着大厅里三方势力人马渐渐靠拢,看着任牧天一方的人马。一场大战本是避无可避,就在他猜测当前局势走向时。 异变又生,余下的三方本已经逐渐形成三角之势。欲和任牧天一方拼斗。韩老大陡然嘶喊着,后背已然被人重创。背上插着一柄短刀,却是那面具男子不知在何时悄然绕到韩老大背后猝然发难。 面具男子修为本就高于韩老大,加上有心算无心。一击必中瞬间得手,几个闪身暴退到楚公子身边。不仅韩老大惊怒万分,怒目圆睁瞪着楚公子和面具男子。自己已经万分提防可还是被暗了。就连那秦姨和徐娘子见此变故,惊吓之余迅速退开数丈。 ‘姓楚的,你这是何为?咳咳,口口声声说与我等同一阵营,为何暗算于我’韩老大被仅剩的手下搀扶而起,靠在墙角。在他心生预感的时候,运起真气护体已然来不及了。当下指着楚公子怒骂道。 ‘干的好,楚公子。不枉老朽信任你。就照事先约好的。咱们先铲除了那韩老大,我将徐娘子和这丫头亲手送于你府上。’任牧天看着楚公子道,就似是之前已经约定好了一样。 ‘我,我,我也不知道啊!怎么会这样,任老贼,你别胡说,我什么时候和你有约了’那楚公子竟也是看起来满脸不可思议,一副见了鬼的样子。猛地转头看着面具男子,怒声问道:“为什么,你为什么这么做?” 咔啪,轻微的窗户扭断声音惊醒了几人。 竟是那韩老大见众人被惊怒之下的楚公子吸引了过去,当下将毕生真气聚于掌捏碎了那特质窗户,他那手下迅速翻出窗外。任老一方几个手下正要追去,而那任牧天却微微摇头阻止。 韩老大靠在墙角阴恻恻的道:“你们做梦,我死了,你们也别想好过。我的兄弟已经回去集齐人手,姓楚的。你的家人完了”,那韩老大竟是下了死令。 ‘不,不。真的不是我’楚公子顿时跌坐在地,面如死灰。他虽然品行恶劣。但对自己年迈老娘百依百顺,此时疯狂解释道,可众人根本无人听其话语。 那秦姨满脸鄙夷之色拉着徐娘子也是寻找着机会。 ‘咳咳,老子。。认栽了。姓楚的,你出尔反尔,老子诅咒你不得好死,咳’韩老大恶狠狠的盯着楚公子,吐出了在世的最后一口气。 ‘为什么,为什么。铁面,我没下这个命令啊!’楚公子突然想起关键矛盾点,冲上前撕着面具男的胸口衣领。嘭,那面具男竟然又是一掌击出,正中楚公子的胸间。 ‘为什么,我在陷害你啊!蠢货,难道你看不出来?’面具男子轻轻嗤笑一声,随后径自走向任牧天一旁站定。 ‘我。。待你不薄,为何陷害于我’楚公子似乎不相信自己听到的。 ‘待我不薄?人都说花钱办事,你可知每次我替你办事。办那些无耻之事,你良知不痛,我呢!可曾为我而考虑过,我原以为辅佐你可成大事,但你真的。。真的不配。。你之行径所为,枉为人子,我虽落魄,但也不屑与你为伍’面具男冷冷说道。 ‘呵呵,咳咳。也对,你既然能为我用金钱所使,那任老贼同样也可。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好毒的计谋,任老贼,你真是好毒的计谋’楚公子后知后觉,但现下已经是太晚了。 ‘哈哈哈,楚公子客气了。老朽这一石三鸟之计滋味如何。不好受!那就看着老朽等人享用你的美人儿!’那任牧天此时极为得意。 那秦姨眼看四下里都有人把守强笑开口道:“哟,老爷子身体还是硬朗,这把年纪当奴家爷爷都够了。那我们结盟之事就自说定!” ‘斯,姓秦的。你长这么大就听过少张嘴吃饭容易吃的饱吗!’任牧天阴恻一笑道。 ‘哎呀!瞧您说的。我这都是苦命人儿姑娘,有口饭吃就不惦记了’那秦姨语气里竟是退缩之意,将整个身子遮在徐娘子身前。低低的说道:“姑娘,等下我缠住他们,你想办法脱身出去。你还年轻,可别被。。。。。唉” 徐娘子身子隐隐颤抖,不知道是因为害怕还是因为什么。眼见那任牧天一行人都跃跃欲试。徐娘子竟是突然开口道:“你真要见死不救?” 众人大惊,四下里看去。以为还有其他伏兵,可环视一圈并无他人。那任牧天狞笑道:“素闻徐娘子是绝色佳人,老朽今日倒要好好瞧瞧!”。 ‘喂,你从进屋到现在装昏迷,为何一直默不作声!’徐娘子此次终于看向夜千羽等人。此时在她也不知为何,说不上的感觉只是心里笃定的认为,那个与她曾对视过的年轻男子可以救她。 那秦姨知道自家徐娘子机警过人,应当是发现了什么。当下竟也是将希望全盘抱于那素未谋面的几个年轻人。心念顿生又灭心下暗想:即便醒来又如何,不过是这大厅里再多两道亡魂而已。 大厅里的人目光都看向桌子上躺着的三个人,脚步自然是缓缓的向前逼近。 吕汉中和夜千羽见再也不能再也无法装下去,当下假装悠悠醒转。 ‘咦,三弟。这是哪啊!我们不是在客栈休息么,怎么梦游到了这里,嗐呀!你说说,这个症状你怎么也患上了。咦,怎么这么多人啊!三弟,我们回去!不打扰各位了’吕汉中似是不想插手,拉了拉夜千羽手臂,准备去背伍翠莺。 可在场的都是老狐狸。那会被如此拙劣的演技糊弄。 ‘呃呃,老大。你就别演了行吗!就那你演技狗都不信’夜千羽眼见即使自己等人不出手,对方也势必不会轻易放过,更何况对方还念念不忘伍翠英。当下查看着情形,准备面对接下来的变故。 扑哧,有人竟在如此紧张的情况下轻声笑出,听声音似是徐娘子发出。 ‘混账小子,你们说谁是狗’任牧天一方的人马见两个小白脸一唱一和的似乎是在骂人顿时纷纷怒道。那任牧天眼神示意一下,一名壮硕男子离开脚步微动随即盯住了秦姨几人。 而那任牧天与面具男对视一眼,脚下一点。身形瞬间向着吕汉中扑去,而吕汉中正自准备扶起伍翠英。耳边听的夜千羽所说。之后便听的身后风声异常。 当下也屏气凝神真气瞬间遍布全身,双掌之上更是深褐色气流疯狂涌动。见二人四掌以至身前,大踏前一步。一双手掌接上了袭来的四掌。 嘭,那两道人影来势快,去势更快。瞬间倒飞出去数丈之余,身子撞在后面墙壁。 噗,噗。 那二人各自吐出一口鲜血满脸惧色,当下震惊眼前男子真气如此之充沛强横。虽然刚刚二人各自只使了八成力道,满以为二人联手瞬间就可擒拿这大个子。岂料如撞到一堵铁墙一般。 而吕汉中只是身形噔噔噔连退七八步!随即吐出一口浊气。 ‘老大,没事!’夜千羽虽然开口问道,但眼力全无担忧之意。 ‘臭小子,你别搁哪儿说风凉话!自己试试不就知道了’吕汉中翻了翻白眼道。虽说身体无恙,但比拼真气最易受内伤。饶是以他修为,也觉的呼吸略微不畅。 众人大惊,眼见这大个子也就三十上下。竟然以一敌二看起来毫不费力。而更惊异于听这二人对话,那青年也可接下这一掌。纷纷在猜测二人身份。 ‘二位到底是何方神圣,来此有何贵干?’那任牧天率先开口道。 ‘呃呃,不是你把我们绑架来的么!’吕汉中和夜千羽相视无语道。 那任牧天语气一窒,近似是忘了一般。笑呵呵的当作全无此事发生一般只道:“误会,二位少侠自行离去便是” 吕汉中和夜千羽对视一眼,点点头。吕汉中扶起了伍翠莺,而后夜千羽双拳一抱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兄妹三人就先行告退了”。任牧天让出一个身位右手一拜道“请” 随即,夜千羽边和吕汉中往外走去。那秦姨见此几欲说话心下暗忖:“这两毛头小子,修为甚高,但怎么行事如此大意”。而那徐娘子也是双目担忧之色,可忘了自己还深陷魔窟尚未脱身。 啪。那任牧天再次出手,暗地里一掌悄无声息向着夜千羽身后背心按去,端的狠辣之际。 而夜千羽早有预料,反手也是一掌。自身真气自丹田涌动以肉眼可见速度形成一道白芒聚集于掌间,与那任牧天双掌互碰。嗤嗤嗤,那任牧天掌上也自涌现黄色光泽。但其显然明亮程度不如那白芒耀眼。刚自出掌,那任牧天心下便以后悔。 原道这两人应当是名门子弟,只一味修行江湖经验浅薄。自己耗费些心力,今夜应当可以全数拿下。所以选择再次出手专门挑了看起来年岁小的夜千羽,暗想这小子就算娘胎练功也不过十五年功力。 岂知道刚一对掌,赫然发现眼前年轻人真气磅礴竟然直逼那大个子,虽然不如大个子真气酣厚精纯,但真气之磅礴还在其上。当下只觉夜千羽真气自掌间源源不断的传来,而其后劲绵长犹如江河之水滔滔不绝。当下又无法撤掌,只得死死抵住。心底急得只骂娘:“特娘的,今天这高手怎么这么多。这小子年纪轻轻修为竟也如此深厚,见鬼了真是” 夜千羽虽年幼,天资与毅力都为上上之选。单只若是其父与师父当世两大高手调教之下也能修行到现在修为,但倘若无云松那等不世出的大能日夜指点数年。进境绝不可能如此之快。 此时夜千羽虽然后手出招,但以稳稳压制任牧天头。只见那任牧天脸色潮红,周身衣袍被运转之极致的真气逸散的气流吹的鼓起。而夜千羽神色自如,似是顾全周身未出全力。 那面具男子见任牧天头顶升起道道,显然是真气运转至极限,此刻败象尽显,当下又看见那大个子怀中搀扶着一人行动不便。想趁机而入,便挥起手中长刀,长刀划过一道利芒。刀锋径自劈向吕汉中。 吕汉中毕竟是伍思古开山弟子,不光一身修为尽得其师真传。何况更有师娘左茗这位驭气境高手陪练,时常喂招,拆招。吕汉中可不单单是真气雄浑而已。虽然怀中抱着一人,当下左手扶着伍翠莺空出右手见招拆招。每招都在面具男的刀锋间堪堪避过,可谓险之又险。电光火石的数十招,那面具男见短时间竟然攻之不下。心下焦急万分,暗道此人似乎是对自己刀法也有了解。每每在出招之际,便是先手一步逼的自己不得不回救,僵持不下情形越来越焦急。 怎料吕汉中心间暗呼自己托大,未带兵刃。又抱着师妹空手拼斗。现下虽然逼得那面具男无法近身,但时间一长或是再来一二好手,必将饮恨于当场心下也正焦急,心间闪过数道脱身之法都不可行。 ‘少侠,接刀’。嗖,一把长刀竟然带着风声向吕汉中射来。那面具男一侧身避过。吕汉中心下大喜右手轻轻在刀刃一引一带,长刀已被握在手中。 吕汉中一身功夫大半都在刀上,此时长刀在手。仰头长啸一声,出手如电。手中长刀携带着风雷之势反攻向面具男,虽然人在原地。但刀势如惊天长虹,竟将面具男裹在刀芒之下,只数招就将面具男逼得险象环生。 原来是那秦姨见那大汉,单手挥动间似是夹杂了刀势。故而抽出手下的长刀向着吕汉中掷去,又怕会被面具男挥刀格开。当下携带真气奋力扔去,果然那面具男躲去,长刀被吕汉中接在手间。瞬间如虎添翼,勇不可当。不由心下一喜暗道自己猜对了。 终于,其余几人坐不住了。纷纷抽出兵刃向着二人袭去。瞬间,场上任牧天一方剩余两名真气境带着数十名好手全部加入战团,而那秦姨与徐娘子也加入战团,眼见吕汉中一把长刀抱着伍翠莺纵然再神勇也无法尽数挡下之际。 一声清啸震的在场众人阵阵耳鸣,房顶竟然有灰尘落下。 夜千羽见师兄陷入苦战,当即不再恋战。真气尽数自掌间聚集猛然喝道:“开”。 噔噔噔,任牧天头只觉一股巨力如洪水决堤袭来自掌间传入,撞向自己胸间。 腾腾腾,退出七八步,每退一步将脚下青石踩的四分五裂,噗。一口鲜血自口间喷出,双腿一软一个趔趄差点儿站不稳。 夜千羽加战团,双手并起成剑指只数招就将仅剩的两名真气境强者引开,虽然空手对敌。其身形飘动,灵活多变以一敌二仍自不落下风。时不时出其不意还几指点向攻向吕汉中的敌人。 那徐娘子身形飘动,手中一柄三尺青锋长剑接连刺出。周围好手见其长剑白芒探出,竟也是真气境。又自几人加入,但徐娘子只是真气一转瞬间局面陷入窘境。当下看向不远处那白衣青年身影,心下微荡道:“喂,你用什么兵刃” 夜千羽也与吕汉中一样,进客栈后托大将云松赠与的长剑‘青影’藏于床下。当下高呼道:“姑娘,我善使剑术”。 徐娘子听的真切,没有犹豫立时将自己手中长剑扔向夜千羽口中轻呵:“借你一剑” 长剑飞入空中。而夜千羽抬眼一看,身形如离地白鹤一般瞬间拔高丈余。 吟。长剑入手,竟似有龙吟之声发出。 入手处,那柄长剑剑柄之上似有徐娘子手间余温传来,沁心动人。 如此,便算我牵过你的手了么。 夜千羽不禁看了看那蒙着面纱的白衣女子,口中忍不住长啸一声。剑随身动,身若游龙。化为一道白影穿梭于众人间。 锵锵锵,一连串兵器碰撞发出的叮叮之声络绎不绝。 夜千羽竟将数十人兵刃一一接过,口中放声长笑道:“哈哈哈哈,行也做乐,停也做乐。我三更借剑,五更便还。好剑。”白芒闪烁,剑影叠叠。竟将众人逼得纷纷无法离开剑影。 顿时暂有空闲的徐娘子和秦姨紧忙奔至吕汉中问道:“要不要帮忙” 吕汉中微一沉吟,暗忖:小师弟纵然剑术再精妙势必也无法久撑。当下道:“我师妹有劳二位了,我去帮我师弟”。那徐娘子顺势接过伍翠莺,轻声道:“还请大侠放心” 吕汉中大踏步急如流星跃起丈余,宛如雷神降世一般一刀劈出。一名好手堪堪将一杆大矛横档,啪。吕汉中势如破竹一刀劈断那精钢长矛,刀身斜斜劈入那人肩膀顺势一脚踹出,那人一口鲜血喷出双眼一黑登时昏死过去,不过如此伤势不及时救治只怕必死无疑。 众人本见那持剑少年剑法精妙无比,但招招留着三分。本能一剑封喉,但只是剑剑刺中己方人马的穴道。心下登时雪亮,此少年从未杀过人。当下打着先消耗他的真气,待他真气耗尽。还不是待宰羔羊。 然而那大个子放下手中女子,再无累赘放开手脚也加入战团。那人却刀刀直取要害,瞬间就结果了两人。二人背靠而战,吕汉中却面无惧色笑道:“小子,这真枪真刀怎样,可比山上枯燥的修行有趣多了!”夜千羽虽微微气喘,但丝毫不见其因人少而胆怯。也是笑道:“的确如此” 众人见任牧天头重伤不起,面具男也在方才与吕汉中拼刀时被斩断左臂。而那二人竟然真气充沛,体力充足。再斗将下去只怕真的会被尽数消灭,已然有退却之心。 ‘停,二位少侠。请停手罢斗!真的是一场误会,老朽愿奉上黄金百两,只求二位见谅。再斗下去意义不大,只会两败俱伤的’那任牧天头调息片刻,悠悠起身。双手抱拳躬身,行了大礼道。 霎时间,场上人都纷纷停下手中兵刃。看向任牧天。 ‘你的人先意欲图谋染指我师妹。而后又将我三人比作货物。如此也叫误会?倘若我兄妹三人若是学艺不精,这当口儿只怕已经横尸这通天城了!哼’吕汉中丝毫没留半分面子,夜千羽一言不发。此时单换做平凡人或是修行不精,只怕早就无声无息的饮恨于此地。 ‘二位息怒,我们虽然错在先。但大侠也伤了我门下数人,这样。我再加百两黄金,明日一早送至大侠客房歇息处,大侠少侠兄妹几人在这通天城游玩几日都行老朽自当一切安排妥当。但求二位罢手言和’那任牧天此时也认知,也是被二人打怕了。自叹纵然是此时召集好手也是可以消耗诛杀二人的,但一来损耗太大,二来就怕万一他们师长在附近。弟子都如此神勇,那师长若是暴怒出手自己这数十年的心血可就付诸东水了。 吕汉中和夜千羽对视一眼,对方服软意图明显。又下如此允诺,其言下之意也很明显了。就是:你二人闹也闹了,人也杀了,还得到不菲的黄金,差不多就收! 于是吕汉中调转刀柄抱拳一笑道:“那就叨扰老丈了,我们走了。还望老丈切莫食言” ‘姑娘,还你的剑。呃呃,这是把好剑,敢问此剑之名’夜千羽双手奉上那柄长剑。 ‘此剑名为白霜’徐娘子接过长剑后道,但因面上蒙着面纱。夜千羽没有看到她表情。便从徐娘子身边接过伍翠莺。走向吕汉中。 ‘你师姐她很美’身后那徐娘子突然看了看伍翠莺说道。夜千羽微微笑道:“多谢姑娘夸赞,姑娘身形剑术轻灵,想来姑娘容貌也是惊为天人的” 见吕汉中也已然过来,奉还长刀后客套了几句。看向夜千羽低声道:“三弟呀!你出的好主意,等回山看为兄怎么收拾你!”,说罢!不管不顾就去将打开的数个礼盒打包好拿起说了声:“走啦!你背着二妹” 夜千羽顿时苦着脸道:“谨遵师兄之命”,当下背起伍翠莺跟在吕汉中后面就走出了大门。 而那秦姨和徐娘子也跟在二人身后走了出去。待得几人走远了,那壮硕男子道:“门主,我们就这样算了?今晚损失极大啊!再说折在两个小鬼身上,传出去也不好” ‘哼,不然呢!那二人年纪虽小,但修为之深一定是八国或者名门子弟,不是我们能惹得起的,万一他们师长就在这附近。。。。再说,今日也除掉了韩家兄弟和姓楚的,不出明日他们手下自然少不了拼杀,我们坐收渔利。到时候,通天城就是我们一家独大了。相比之下,这算什么损失’那任牧天说道。 ‘斯,可那姓秦的和徐娘子也会借机发展的’壮汉开口道。任牧天道:“不会了,那姓秦的知道分寸,再说以后就她二人,没了两家牵制。她们也不敢太放肆的,也给她们留条活路!好了,把这儿收拾下”任牧天简单吩咐了下,也进了一道偏门。 街外。几道身影一前一后的走着。 ‘喂。老大。你走慢一点儿,你看二姐睡的和死猪一样’ ‘嫌累那你把她扔了啊!你没看我也抱着一大堆东西么!’ ‘明天睁开眼,你都有二百两黄金了。还要这些干嘛!我真是搞不懂你,小气之人’ ‘那你说明早二妹醒来,还要拉着我们去逛街,那是会死人的。再说,我看你明早怎么给二妹解释。’某大个子道。 ‘解释个屁!早知道当时就让那风沙把她吞了算了,救她干嘛!’某人似是想起了被伍翠莺的虐待的情景,不禁打了个冷颤。 扑哧,二人身后传来几声轻笑。吕汉中皱眉道:二位不必在再相送了” ‘救命之恩,不知何以报答。不如奴家以身相许了!’那秦姨魅惑的道。 ‘呃呃,咦。那几人追出来了’吕汉中大为尴尬,忽然指着身后道。 倒是惊的徐娘子和秦姨忙回头看去,只听的身后衣袂声响起。回头不见了三人身影。那徐娘子呆呆的看了很久,秦姨走进柔声道:“走!姑娘,我们也回去!” 呼,一阵清凉的夜风袭来。吹起了徐娘子半边面纱,面纱之下肤色白皙,双颊清瘦。竟也是一容貌略带忧愁之色的绝美女子 第六十三章 风雨欲来 清晨,第一抹阳光洒下耀目的余辉。 伍翠莺一觉自房间醒来,虽然只觉的又香又美,但总觉得隐隐浑身有些不自在的酸痛,一夜的梦里似是被人背来背去的错觉。当下打开窗户深深的呼吸几口早间带着一丝清冷的晨风,简易洗漱了一下。到隔壁敲开了二人的房门。 吱呀,房门打开。正是吕汉中已然也起身收拾完毕,而夜千羽正在洗漱。 伍翠莺正欲说开口些什么,只见吕汉中眼神飘忽,时不时的推一把夜千羽似是有什么要说的。而夜千羽也面露难色。 ‘你二人鬼鬼祟祟的是有不可见人的目的?’自幼一起长大的伍翠莺瞬间觉得二人不太对,正要紧逼问一些什么。 ‘三位已经起来啦!早点已经备好,还请三位下楼慢用’店家小二上来轻轻敲了敲了门说道。然后偷瞄了一眼三人,就偷偷的往外跑了。 夜千羽先自嘿嘿一笑出了房间,,摸了摸后脑勺回头看着二人道:“先吃饭,先吃饭”随即就快速下了楼,而吕汉中也径自的嘿嘿了一下道:“对,对。吃完还要赶路” 一头雾水的伍翠莺看着二人反常,摇了摇头也跟着下了楼。刚走下楼梯,见夜千羽已经抓着几个大包子吃的满嘴流油。还对自己招手打着招呼。 ‘我老感觉你们俩今日怎么怪怪的,好像有什么事瞒着我一样’伍翠莺吃了几口点心说道。而这店家早点用心之际,蒸饺,小笼包,汤包,蛋饼,鸡蛋,还有热气腾腾的米粥。种类繁多,味道香甜多汁,似是诚心待人。那掌柜的面带笑容看着几人笑道:“二位爷,这位姑娘小店招呼不周的地方还请见谅,有别的需求说一声。小人立马去做”,但在伍翠莺看来那掌柜的怎么都是小心翼翼的问着。 ‘几位早啊!,这早点还用的满意吗?’一道带着魅惑的声音自门外响起。 三人看去,见一白衣蒙纱的女子和一位衣着妖娆的黑衣女子走了进来,那女子走路胸部微微颤抖。引得旁座数人纷纷扭过头来紧紧盯着。而后那掌柜上前似是要说些什么。那黑衣女子手微微摆动,那掌柜点头弯着腰就去柜台忙活了。 ‘早,早你们也早’夜千羽和吕汉中原以为这是那任牧天安排的,岂料竟是那徐娘子一行人提前通知了掌柜的,而这家旅馆是她们产业之一。 ‘喂,她们是谁啊!你们认识吗’伍翠莺皱着眉头问道,随后眼神带着鄙视的目光看向二人鄙夷的道:“老大,你居然带着三弟偷偷去那种地方”,在昨日进城后伍翠莺耳目聪敏经常听见饭间之人说起一个地名,带着一丝好奇心下问去。岂料那汉子笑着说完,登时闹的伍翠莺一阵脸红,跑得远了。 ‘姐姐误会了,不是你想的那样’徐娘子略微尴尬的说道,看来昨夜之事显然眼前这位女子还不知道。当下又忙解释。 ‘喂,谁是你姐姐。我认识你吗?’伍翠莺见这白衣女子虽然蒙面,但声音动人,白衣之下隐隐可见的玲珑曲线似也是容貌极佳,而那黑衣女子。双眼散发着诱惑之意,面上嘴角勾起一抹动人心魄的笑容,衣着制作紧紧的贴着身体勾勒出那诱人的曲线。虽然年过三十,但仍是显得风韵犹存。伍翠莺皱着眉打量了一下暗道:此人怎么这样,也不怕被人看了去。 ‘小姑娘哪懂男人心思喜好啊!男人最喜欢姐姐我这样的了’那秦姨何等眼神,只上下打量了几眼就看出伍翠莺女儿身。 ‘咳咳,秦姨您就别开他们玩笑了,我们说些正事!’那徐娘子见夜千羽和吕汉中面上挂不住的尴尬,于是出面打了圆场。 ‘老大,三弟。这到底怎么回事。他们究竟是谁’伍翠莺见几人说话都打着哑谜,又加上早间二人的反态。当下略微带着怒意。又见夜千羽和吕汉中互相推搡着。一个狠声道:“你说啊,馊注意都你出的”,另一个带着怨气道:“那你怎么不拦着啊!” 伍翠莺见二人如此模样,当下伸手就要去揪旁边夜千的耳朵怒道:“说,你们昨晚到底干什么去了” ‘喂,你松手’那徐娘子见这绿衣女子性子急躁,当下伸手去挡。伍翠莺一见登时大怒,一早上背几人蒙在鼓里,手下径自调转。单手去扯徐娘子面纱轻呵道:“你又是谁,要你来多管闲事”,那徐娘子本意只是阻拦一下,见这女子竟然出手如电,说动手就动手。当下也是挥手格开语气里带了几分不满道:“容貌生的好看,行径怎地如此野蛮”。 此话一出,伍翠莺更是大怒。从小到大,他父母对这独女疼爱不止,大师兄也是对她溺爱有加。夜千羽虽说常与她打闹,但也是事事顺着她。怎料这几日来险境跌生,今日又被这女子迷迷糊糊的说自己野蛮。 顿时大怒,随即挥手就在桌下一拍整张桌子携带着桌上碗筷食物汤汁向着那徐娘子飞去,而那徐娘子见眼前女子如此不讲理。她本也是地位尊崇,平日里旁人与她说话都是客气有加,现下不知为何见此竟也是怒气陡生。 莲步轻移闪身避开旋即,一脚踢起旁边凳子顺手衣袖一拂将旁边的桌上一笼竹筷射向伍翠莺。伍翠莺虽性情贪玩,但一身功夫自也不弱,当下身形宛如一道绿色,在间发不容之际闪开,便冲向前与那徐娘子厮打起来。 一楼大堂,一时间两道声影闪动。桌椅横飞,正在吃饭的客人早已跑的远去。那小二眼快,拉着掌柜的躲在柜台前。 二女拳来脚踢,一个身兼绝学,一个身经百战。白影与绿影交替,一时间竟也是谁也无法奈何谁,秦姨正自站在一边笑眯眯的看着热闹似乎还嫌不够大。 吕汉中瞠目结舌推了一下夜千羽道:“看你惹的祸”,夜千羽低声怒道:“怎就是只怪我一人了,昨晚你不也没反对么。奸诈之人”,但看着二人谁都没有停手的意思,夜千羽陡然犯难。正不知道去拉谁,场上却又惊变。 伍翠莺见久攻不下,不料这白衣女子竟手下不弱。秀美一皱,真气瞬间涌动蓬勃自掌间而出,竟是携带了道道风声逼向徐娘子,而徐娘子眼间面前绿衣女子真气浓郁程度远非自己能敌。当下连连闪退,借着自己身形避开多下攻势。 伍翠莺见状大喜呵道:“躲来躲去算什么真本事,有本事接姑奶奶我一掌啊!”徐娘子闻言大怒,见这绿衣女子竟仰仗真气,竟出手见守势全无,真气运至手间一顿乱劈。可谓漏洞大开,见此未多犹豫。欺身跟进,一巴掌就向着伍翠莺脸部扇去,想以此来回击一番。 那料伍翠莺故意卖破绽等的就是这掌,左手翻起如电扣向徐娘子手腕命脉。刚自得手,手上正待用劲。岂料自己右手竟也被徐娘子迅速捏住。二人娇呵一声,手上劲力同时使出。纷纷只感觉浑身巨震,一股无力之感自臂间处传来。虽然受制,但二人谁也不肯松手。 ‘你松手’,‘你松手我就松’。二人手上纠缠,嘴上也不饶人。而后又异口同声道:“那好,数一二三。一起松” 手腕命脉,一但被人拿捏。劲力略微吐出,轻则全身麻木,重则经脉受损,危险巨大。但二女也知轻重,只是用力捏着,劲力丝毫不敢吐出。 ‘一,二,三’二人同时轻呵,松开了捏住对方命脉的手腕。旁观的几人正自松口气,准备拉开二人。但伍翠莺抬手就扯去徐娘子蒙着的面纱,大笑道:“遮着面纱的丑八怪,吃姑奶奶一招”。 那徐娘子惊慌失措下没能躲开。面纱轻轻被扯去,露出庐山真面目。 粉黛明目,明眸皓齿左眼角下微微一点美人痣,坚挺鼻梁下一张樱桃小嘴。美貌绝色丝毫不在伍翠莺之下,但现在面色似是惊惧。眼神里怒色尽现,挥手又向伍翠莺打去。但不知为何似是面纱掉落后,出招竟然毫无章法。犹如街口孩童打架般,伍翠莺猝不及防着了道。当下急怒之下,回手竟也是完全没了任何招法路数。 揪,掐,撕,抓。什么卸劲御力,什么见招拆招。统统让二人忘在脑后,宛如街头厮打的闹市孩童一般,根本不讲究身份。 噼啪。二人纠缠着在一起,手脚并用。忽而白衣徐娘子将伍翠莺推的靠在墙上,忽而绿衣伍翠莺又脚下一绊将徐娘子压在身下。此时二人秀发都被抓的散开,衣衫也被撕碎数处。 吕汉中已经绝望的转身闭上了眼睛,似乎在考虑接下来应当如何去处理。 夜千羽眼见再不拉开,这两人会撕破对方面部,到时就更不好解释了,刚上前开口道:“别打了”。岂知道那二女,纷纷裙下莲足一出。 豪不防备的夜千羽胸口中了两脚,当即痛呼的倒退几步。忍耐剧痛下上前就准备运起真气拉开二人。 啪,啪。夜千羽两侧耳夹竟被二女同时各自甩了一耳光。夜千羽无缘无故中了两脚,两耳光。索性抱胸,捂着脸就地一坐心底无奈道:打打,等你们打累了就不打了。 ‘额,小羽。你没事!’,,‘喂,对不起啊!’二女见误伤到夜千羽,连忙停手一同上前查看夜千羽。夜千羽抬头刚想搭话,不料却见二人撕扯扭打多时,衣衫胸襟处的丝带早已散开。 夜千羽只觉眼前春光乍现,二女胸前雪白肌肤露出。徐娘子白衣之下隐约的肚兜若隐若现,而伍翠莺内衬粉色肚兜也是从衣衫处露出。依稀还可见二女胸间隐隐的沟壑,夜千羽顿时脸色通红,嘴巴微张,不由自主吞咽了一口唾沫。但眼神却一时间似忘了离开了。二女惊觉之下,见自己衣衫处处碎烂。胸前春光尽数被眼前的夜千羽看去。 ‘呀!好色之徒’二女同时发出尖叫,又是各自一拳击中夜千羽的眼睛。 嘭,夜千羽只觉眼前春光消失。瞬间,眼前一黑。整个人向后倒去。徐娘子和伍翠莺见大堂里早已无人。只有那秦姨笑眯眯的看着热闹,吕汉中又早转过身子不看二人。二女都是心下暗松一口气,看了看对方一眼狼狈模样,捂着肚子大笑起来。瞬间想起自己也是这番模样,连忙整理了衣衫。将衣衫胸襟处丝带扎紧,又将头发扎起。 夜千羽眯着双眼看着二女终于停手道“二位姑奶奶,这。。我什么都没看到。。。。” 那掌柜的见二女停手,忙招呼小儿和后堂几个伙计,将杂乱的大堂打扫干净。虽然损失较多,毕竟人家才是幕后老板,也不敢吭声。 五人坐在吕汉中和夜千羽的那间客房里,夜千羽先从自己被人跟踪到和吕汉中定下计谋讲起,而白衣徐娘子将昨晚之事从头到尾原本道来,她本就博学多识记忆又强。加上灵动的嗓音,短短盏茶时间就讲了一遍。伍翠莺方自惊讶于昨夜之情形危险,又听闻二人讲述。已将昨夜整个事情来龙去脉了解清楚,但仍然对于里面的几处惊变感到震撼。莫说她,便是在场四人此时回忆起来也是暗自敬佩那任牧天计谋之毒辣。 ‘对了,这闹了半天还不知道几位名讳呢!几位到此地又是为了什么’闲聊时秦姨问道。 吕汉中看了看师弟和师妹道:“我们是天山执法一脉弟子,我叫吕汉中,这是我师妹伍翠莺,呃呃。这位黑眼少侠是我师弟夜千羽”,(此时某人双眼青黑)而后吕汉中又将几人下山经历大致讲述了一下。道:“实在无意卷入几位这争斗,所以也是打算离开” ‘夜千羽’那徐娘子用只有自己才能听到声音自语道。 那秦姨媚笑道:“怪不得几位年纪轻轻,修为就如此深厚。当真是英雄出少年啊!我年岁已大,几位不嫌弃的话叫我秦姨就行,这是我家姑娘。徐娘子” ‘嗯?您亲生姑娘吗,那您姑老爷怎的不见?’夜千羽揉了揉青黑的眼眶疑问道 那秦姨和徐娘子竟也疑问道:“什么姑老爷?”。夜千羽指着徐娘子道:“斯,你不是称呼她徐娘子么,难道她夫家不姓徐?” ‘哼’竟是徐娘子微哼一声道:“我本家姓就是徐,名字就是娘子二字。” 奥,几人恍然大悟。 那秦姨笑容收起正色道:“三位自进城时便被那三家盯上,我们自是有心无力。最初始的确想着乘机看能否搭救一番,却不料这趟水竟然远比我们预想的还要浑浊。而几位怕还未猜来!那任牧天昨夜毒计,今日早间我等已然放出探子得知,他一方已然悄无声息的控制了其余的两方残余势力。” ‘不对啊!既然昨夜逃出的那人也未见到后面的发生的事情,自然也是被蒙在鼓里。出去后自然会与楚公子的手下火拼。怎么会被控制’吕汉中思虑了会儿道。 ‘应当是,任牧天先出面与那人共同消灭了楚公子的势力。但主战的还是韩家兄弟的人马。等双方拼杀到见分晓,那任牧天出手震慑众人。协助灭了楚公子势力,以他身手自然是轻而易举。然后再略微施展实力,游说几句。那韩家兄弟剩余的人一来感恩任牧天帮忙,二来见其实力。自然可以将双方仅存的势力给牢牢掌握’夜千羽简易分析了一番。 ‘夜少侠分析的都不错,徐娘子昨夜回来后苦思良久也认为那任牧天会如此做。我们早上派出眼线查看,果真如此。而现下紧要的是那任牧天未兑现昨夜承诺,现在又整个城内没有半点儿异响传出,有些不寻常。徐娘子担忧夜少侠,所以一早便来了’秦姨此时将昨夜之事和盘托出。 吕汉中听完越想越觉得也有蹊跷,但此时再返回任牧天处。那里必然是守卫森严,于是觉得越快离开这是非之地越好。当下但听那秦姨的意思是想拉拢自己等人,毕竟五位真气境。而且又自己和小师弟昨夜大显神威,虽然人马会少一些,但昨夜展现出的恐怖实力也让他们忌惮不已。一但几人走了,等那任牧天一方修养一段生息,下一步可就是要将通天城统一了。昨夜只是双方首脑人物拼杀,谁料半路杀出的两人给搅合了。要知道任牧天一方可是足有近万人的军队兵力,虽说不是正规军,但一但真的用军队展开厮杀,便是再有数十位真气境也会被消耗尽真气。 修士的真气虽然无比强大,可一旦真气消耗完。也就是懂得卸劲御力的普通人,在军队的包围下绝无生还可能。古往的战乱数十万,上百万军队拼杀。可不同于高手单对厮杀较量,那是双方拼的阵法,计谋,天气,环境,生存的粮草来决胜负的。 即使是八朝定天下,那数位御气境修士也没有以一人之力单挑数十万军队的情况。 军队,就是争夺天下的基础。 此时的吕汉中和夜千羽也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性,昨晚还是被那任牧天摆了一道。看了看外面的街道,虽然人来人往。可几人敏锐的察觉到已经欲来的风雨。 第六十四章 一筹莫展 西华域,通天城。 ‘大师兄,我们现在怎么办。’伍翠莺看来也有些焦急,不由问道。吕汉中虽然未吭声,但在看向夜千羽的同时。夜千羽也看过来,二人对视一眼都暗暗道:玩大了 ‘所以,当下紧要之计是可以让你们日后无事,又可以让我们兄妹脱身的两全办法’吕汉中紧忙之际也没有好的计策。 ‘若是有两全的办法,我们姑娘昨夜早就想到了。可她在窗前静坐一夜苦思无果,所以我们今日才来打搅二位’那秦姨苦笑一声道。那徐娘子此时也默不作声,但眼神还是有意无意的向着夜千羽看了几眼。房间里,几人一时无声。众人都在默默的思考着。 半晌,吕汉中长长呼出一口气。夜千羽也顶着黑青的一双熊猫眼看着远处窗外。而期间伍翠莺提出的‘神机妙算’被吕汉中和夜千羽一一摇头否认。 ‘秦姨,几位少侠是无意卷进来的。晚上乘着夜色将他们送出城去。我们损失些地盘就损失!大不了以后日子清苦一些就是了,万万不要连累了几位’徐姑娘已然将面纱带起,语气平淡道。 ‘我们再想想定夺也不迟,或许还有转机’夜千羽摇了摇头道。但转机何在他根本找不到,或者说。。。。。。此事没有转机。 ‘秦姨,二位少侠昨夜已有救命之恩,我们尚未报答。又想拉拢他们还想拉拢为我们卖命,这事几位不必再商讨了,就这定了’徐娘子当即定了主意。 ‘可我们离去,真的不会对你们造成影响!’吕汉中此时也想尽早脱身,当下起身挡住了正欲开口的夜千羽。 此时,他认为军队若是真的参加进来,他们可就真的是插翅难逃了。若是他一人游历,他绝对会留下陪同。可他还要顾全师妹,师弟的安全。此时,吕汉中已经决定撤出这场争斗了。 ‘不会,顶多只是损失些地盘。秦姨,给他们准备些干粮,再备三匹快马。今晚夜色降临时从城尾送出关’那徐娘子不待秦姨说话,已然定了主意。 秦姨似是想反驳什么急道:“姑娘,可是。。。。” 被那徐娘子拦住轻微道:“秦姨,我现在说话不好使了么。我们管辖范围正好在东城尾,你安排一下!”随后又对着夜千羽道:“今夜戌时旅馆后门处等待,自会有人在等候。到时你们从哪里直走出城便可”当下拉着秦姨走出去了房门。 “夜千羽,等你们下次路过通天城,可要记得来找我们叙叙旧啊!”徐娘子微微笑道,声音之中却带了一丝谁也没听到的颤抖。 下次,下次是什么时候呢! 不知道为何,一道声音在夜千羽心间响起。夜千羽怔怔的看着徐娘子离去的身影,久久不说话。 ‘傻小子,你是不是喜欢上人家了’随即,伍翠莺不满的赏了夜千羽一个脑蹦儿。只是这次夜千羽没像以往捂着头,只是淡淡的笑了一声说道:“没有的事,我们歇息会儿!距离戌时也快了” ‘不错,到时候我们出城向东方向直走,约莫七八百里就进入凌天域了’吕汉中规划了一下路线说道。 通天城东侧,一座巨大的酒楼雅房里。这里就是秦姨的大本营,素月楼。 ‘姑娘,你真的考虑好了么。’那秦姨摸着徐娘子的肩膀轻声道。 ‘秦姨,他们本就不应该被卷入的。我们就算被吞并。在他们手下谋个差事也不难,苦就苦些。以前不也都一样过来了么’徐娘子微微笑道,可语气里任谁都能听出那伤感的意味。 ‘但是在那些人手下,你能逃过魔爪吗!你还年轻,以后还有期待’秦姨还是忍不住,想劝劝她看着长大的这清苦女子。 ‘大不了我一死就是,秦姨。我自幼孤苦,是您一手呵护我长大,今日语气冲撞了您,您别见怪成么!’那徐娘子竟是带着泪声盈盈跪下。秦姨连忙扶起将她面上泪痕擦拭干净,也自泪红了双眼叹气道:“孩子,我从来没怪过你,要不你跟他们走!你不是也心里在意那位夜。。。” 徐娘子轻呼一声道:“秦姨,您别乱说。您在这儿。我能走到哪儿去呢,我哪儿也不去,就在这儿陪着你” 夜色,逐渐降临,那任牧天果然还是没有将黄金送来。 此时,除了东城外的一些暗处。黑夜里一些明晃的白影时隐时现。 ‘任老,按照您的吩咐。今日盘查了城内,并无可疑人员进入。而且城外五十里也确认无人迹’任牧天手下壮汉骑着一匹马从远处回来,对着任牧天说道。 任牧天此时面色已然无恙,想来应当是服用了秘药恢复了伤势。任牧天双眼闪着精光道:“那就和我猜的一样,只有这三个幼崽出来游历。想来是迷路误打误撞才来到这通天城的,两千弓兵营和三千长矛营都准备好了吗?” ‘好了,弓兵营已然在主路就位,长矛营分三路夹击,另外我还安排了一千战刀营策应,如此阵势。那三人和姓秦的等人都跑不掉’壮汉躬身道。 ‘啊哈哈,好。这六千兵马。莫说他们二人,就是驭气境高手来了也得饮恨。过了今晚,就剩我们三合帮了。各位,等今夜月色升起,那些娘们就应在素月楼被我们。。。。啊哈哈哈’任牧天看了看手下众人,淫邪一笑说道。然后道:“那几个小崽子应当还未察觉,我们先直取素月楼,杀她个措手不及。然后掉头去旅馆,将他们一举歼灭。出发” 屋外,原本晴朗的夜空突然稀稀落落的下起雨,不多时。雨势渐大,似是一时半会儿也不会停下。而此时,旅馆的三人已然收拾好包裹。在后门处静静等待着。 果然,戌时刚到。有人牵着三匹骏马悄然而至。几人低头一看,马蹄包裹着一层厚布。走起来声响不大,都暗暗赞了一声那徐娘子虽然年轻,可办事却极为老练。但一个更大的难题摆在三人面前。 素月楼,那徐娘子看着屋外轰然而至的小雨逐渐转成暴雨。径自的走来走去。一旁的秦姨看在眼里宽慰道:“姑娘,放心!他们出城应当无事” ‘秦姨,我总觉得心绪有些不宁,让下面的兄弟加强戒备’徐娘子看着这不减的雨势担忧道。 ‘好,我去看看。’秦姨起身就去了门外。 ‘为什么会觉得如此不安宁呢!’徐娘子微微的叹了口气,走向窗边似是想安静一下。 ‘呃呃,小莺。骑马不难的,你放松身体。用心感受一下’吕汉中捂着眼睛不想看到伍翠莺再次被马甩下。三人里只有吕汉中骑术尚可,夜千羽自幼便见过平阳镇的军马。倒是骑过几次,这会儿尝试了几次渐渐可以掌控胯下之马了。唯有伍翠莺在坚持了小半个时辰还是无法驾驭。只能由吕汉中带着,而夜千羽倒是勉强可以独自驾马。 素月楼,徐娘子还在看着屋外的雨势。 ‘啊!敌袭,有敌袭。大家戒备’ 素月楼外喊声阵阵,似有马蹄声响起。又似有人靠近。 ‘怎么回事’徐娘子连忙走出屋外。竟见整个素月楼人跑来跑去,不少人看来是小头目。正有条不紊的组织着战斗。 ‘他们还是借着雨势攻打来了’秦姨面色紧皱,走了进来。 ‘我们也出去,看他们是想怎么打’徐娘子说了一声,从一旁拿起了‘白霜’。 素月楼外。 两千弓兵营已然悄悄就位。 ‘哟,任老今日带着这么多弟兄们是来赏我素月楼的光吗!来来,外面雨大。招呼兄弟们近来喝杯热茶’秦姨见只有一千战刀营,心下略微一松假意不知道情势说道。 ‘哼,我没工夫陪你闲扯,姓秦的。要么上交万两黄金,要么今日就是你素月楼的忌日’任牧天骑着马在素月楼大门外数十丈喝道。 ‘吆,您老胃口真大。万两黄金可不少了,素月楼一年也才进账千两而已,任老这不是拿奴家开玩笑么!’秦姨显然一愣,随即说道。任牧天冷声一笑道:“那就是你们自取灭亡了” ‘呵呵,单凭这千人队。只怕还不行’徐娘子一袭白衣出现在秦姨身旁。 那任牧天见那道白影出现,拔出手里长刀狞笑道:“兄弟们,攻下素月楼。我把她赏给各位,如此容貌的绝妙仙子人人都有机会的” ‘杀,杀,杀’那千人战刀队队步步前进。 ‘素月楼,迎战’。顿时,素月楼三千卫兵尽数的从各个地方钻了出来。 任牧天见此眼神一亮狞笑道:“姓秦的,你上钩了。给我放” 那秦姨下达命令后,听的任牧天说此话。然后就见那千人战刀队分成十组,自第一个百人队纷纷从后背取出一个小型瓦瓶,奋力扔向素月楼的人群。而后每组百人队井然有序,进退不乱。在片刻间就已经扔完。十丈距离,瓦瓶只有不到半斤。以那支千人队身体素质来讲,是很轻松的就扔了过来。 最前排的一个卫兵长,摸了摸碎成一地的瓦瓶。用手指沾了沾闻了一下,随即面色惊恐嘶声喊道:是明油,是明油。退,大家撤退。 咻咻咻,咻咻咻咻咻咻。 只见房屋两侧阴影处瞬间钻出两千弓兵,自然也是按照百人队站立。 两侧占据四个方位,第一轮四个百人队纷纷射出手中长箭。但并没有一只箭羽射中一人,但剑羽之上绑着点燃的石棉球。随着第一波剑羽射出,第二波,第三波,第四波,第五波都射出。整个素月楼已然成了一片火海,而后正在扑火的素月楼卫兵。还未注意到最早的第一波百人队已经将闪着寒芒的羽箭搭上。 ‘啊!’随着第一个人中箭,那漫天的箭羽紧随着射来。只三拨攻势,三合帮一人微伤。素月楼这边已经有近千人死伤在火海和箭雨之下。而弓兵队的第三轮羽箭已然又再次搭上弓弦。 ‘姑娘,秦姨你们先撤。’一名卫兵长跑进来急促的说道。 以往四方势力都是短兵相见,故而伤亡不大。说白了,以往的众人都是类似于大型拼杀,何曾见过这进退从容,兵种互相搭配的战术。瞬间,局面一边倒。正当素月楼卫兵稳住火势往外扑杀的时候,三千长矛兵已然又形成包夹过来了。 今日任牧天隐忍数十年,竟然是下了狠心,一意要吞并通天城最后一股势力素月楼。 第六十五章 策马扬鞭 ‘快走,走啊!~’又进来一名卫兵长嘶声喊道。 秦姨和徐娘子已然被此时战局,吓的略微走神。脸色苍白,眼见着手下的兄弟倒下的越来越多。秦姨当下拉起徐娘子的手就往外跑去。 此时,夜千羽和吕汉中驾马已经悄悄的往东城尾快速悄无声息的行去。忽见,三四条街外那座高高耸立的巨楼被火包围。隔着老远,伍翠莺等人都能看到升腾而起的火焰巨龙。 几人正在犹豫之际,忽听得前街厮杀声喊来。 夜千羽立时撇下马,脚下轻点向着火焰方向急速奔去。看样子竟然是想出手救援。 ‘小羽,你给我回来。’吕汉中已然来不及阻拦当下大声喝道。 ‘师兄,你们先走,我去去就来’夜千羽头也不回大喊了几声,而后几个闪身没入黑暗之中。 ‘夜千羽,你给我回来’吕汉中已是怒声吼道。但已经早不见他的身影,当下又气又自无奈。随后翻身下马,将马僵绳递给伍翠莺怒声道:“你在这等着,半个钟头看不到我后。立马出城,听到没有”。我伍翠莺第一次见大师兄如此生气,张口刚想说话。 吕汉中打断怒喝道:“这是师令,我没和你开玩笑”。然后,瞬间闪出。向着夜千羽的方向追去。 伍翠莺当下焦急的看着离去的二人。大师兄即也为长,为令必从。她虽然从小顽皮,但遵从师令的思想在她脑海早已根深蒂固,她不敢抗命。想着昔日的嬉笑场景,明知大师兄是为了不让她涉险才下的命令,但此时的她惨然一笑,纵然前方一去是死又如何。 ‘驾’她反手抽了骏马一匹带,那马瞬间冲向那火海,而身后的另一匹马竟也随后跟上。 素月楼下,长矛兵与战刀队汇合。长矛兵扰敌,战刀队纷纷杀去,何况还有弓兵队压阵。战局不容乐观,胜利的天枰向着任牧天一方倾倒。 ‘给我死开’那秦姨一边拉着徐娘子,一掌劈向围来的一名战刀兵。 盛怒之下的一掌蕴含着真气的十成掌力劈到那战刀兵的胸部,可不是那卫兵能抵挡的。那名卫兵只来得及喷出大口鲜血,身子一歪就倒地不起了。徐娘子也是抽出‘白霜’,挥剑格挡着袭来的战刀,此时惊怒之下的挥舞。一时间,每数招就可击杀一战刀队的卫兵,战刀队竟然无法靠近。可人力终有尽。那似乎源源不断的敌人越来越多,徐娘子口中已然微喘。面对四面八方的敌人,第一次觉得心下慌乱不止。点点血迹浸染了一身白衣,不多时。竟然感觉摇摇欲坠。 不由得四下里看了看。 不明白自己为什么突然心下觉得略微酸楚,或许是因为没能看到那个白衣少年!也或许他现在已经出城了!当下只感觉体内得真气已有不纯之迹象,看着眼前的敌人几乎无法杀完。身上数处也被战刀队留下伤口,鲜血不止的流出。染红了一袭白衣,此时。无情大雨的冲刷下,整个人都感觉气息不匀。看着周围那些卫兵眼里散发的异样光芒。 徐娘子竟然略微厌倦,轻声说道:“夜千羽,等你们下次路过通天城,可要记得来找我们叙叙旧啊!”右手一翻,闭目将手中白霜横于白皙的脖颈处。 ‘拦住她,她想自尽’ 周围数道声音喝起,那秦姨乘机回身一看连忙挥出一掌格开。柔声道:“傻孩子,不要轻生” ‘秦姨,让我干净的走!我不想被。。。’泪痕不止,已然混合着雨水从这个苦命女子脸上划下。而周围战刀兵又已然围攻而至,眼见就要落难。 呛啷,谁人手中长剑出鞘。 又是谁在惊怒仰天长啸,他是看到了什么吗? 徐娘子只觉得自己的白霜似是在颤鸣。她心下一惊,往天上空看去。 那白衣少年在屋顶上腾挪辗转,一袭白衣。在雨水黑夜里显得那么明亮。 啪,一道巨大闪电划亮了黑夜。 那少年不知为何竟是一脸怒容,腾空跃起,手中一柄三尺青锋长剑也是颤鸣不止。瞬息扑杀至人群,剑气纵横。不再留手,招招直逼那些战刀队和长矛兵的咽喉。每一次长剑刺出,就预示着一人无力的倒下。 三百年前云松名动天下的无双剑法,时隔三百年后再次在人世间现世。 世人都道蜀川剑阁子弟剑术风流,今朝且看天山子弟剑术又当如何? 夜千羽不知为何,刚奔至房檐之上见道那雨中白衣女子一身血红。瞬间心下暴怒,杀机立显。数招间,就有十几人名丧黄泉。几个闪转,就冲至徐娘子面前挡在她身前。 ‘不是叫你们走了么,你回来干什么’徐娘子心底欣慰一笑,但语气冰冷如这雨水一般。 ‘我。不。想。你。死’眼前那个白衣少年一字一句说道。 周围的人见他年轻,但神勇非凡。渐渐缩小了包围圈。怎料,身后又是一阵骚动。那些卫兵见一个大个子浑身泛起深褐色光芒,虽未杀人,但刀刀劈砍都带起残肢断臂。不断地有人倒下失去战斗力,在痛呼哀叫着。 ‘哈哈哈,没想到你们也来了,。。倒是省了我在回去一趟,今日让你们一同下火海’任牧天放声大笑着走出来。随即手一摆,更多的人过来了。 人海翻腾,真的是刀枪无眼。纵使夜千羽和吕汉中再强,终究无法改变颓势局面。 ‘好老狗,没想昨夜你跪地认输求饶,我兄弟二人放了你。今日你竟然出尔反尔’吕汉中也只能狠声说道,只为让任牧天的形象在帮派里有损。 夜千羽回身看见吕汉中急道:“老大,你怎么来了。师姐呢!” ‘我怕怎能眼睁睁看你做傻事,大家想办法一起冲出去’吕汉中杀出重围,与夜千羽等人并排站在一起。一方高手虽多,但另一方人多势众。一场恶战在所难免。 那任牧天不为所动,逐渐缩小了包围圈。一时间大部分的兵卫都在聚集,参与战团的只有最里面的数百人。 马鸣阵阵,嘶叫而来。冲破阵营在包围圈里撕破了一个口子。 一道绿色身影驾马挥舞着柳叶刀冲进人群,竟将一身白衣的夜千羽自从后领抓起扔向一匹马,而后又一个回旋。将吕汉堪堪拉上马,叫道:“快走”。竟是那伍翠莺驾马而回借势冲开包围,又驾马冲向秦姨等人,但被长矛兵阻挡。 ‘夜少侠,我家姑娘心下牵挂你,你可别误了她’似是秦姨高声道,连环三指出其不意点中徐娘子穴道,一把抓着徐娘子的后心将其精准无误的掷在夜千羽身前,夜千羽将横飞过来的徐娘子拉入怀中。 回头看向秦姨见其高声呼道:“姑娘,老奴一辈子了。什么都不怕,你还年轻。跟着夜少侠去!你就随他去!”随即又喊道:“夜少侠,我家姑娘冰清玉洁,你虽贵为天山子弟,但我姑娘。。配得上你。。。。” 说罢,径自带了众人径自拦住了任牧天一行人,火光照亮了她的坚毅身形。 ‘秦姨,。。。。’那徐娘子见此气息一窒,加上伤势眼前一黑径自昏了过去。 ‘小羽,雨势太大。我们分散冲向城外,在边界处汇合’吕汉中当先和伍翠莺换了身位嘶吼道。 ‘好,’夜千羽也见机不可失,再等的话所有人都走不掉,当下策马冲接着雨势出城外。 西华域,通天城。一夜间,整座城池城池统一,素月楼除徐娘子一人逃离外,其余死伤殆尽。 数日后,一条官道上。两人驾马急行,只见那女子开口道:‘老大,我们去哪里!小羽他们还没找见’,原来是吕汉中和伍翠莺二人 ‘我们先去西凉城,那日雨势太大,我见小羽也冲了出来。以他修为,脱离包围圈问题不大,他若是脱险也会去西凉城的’吕汉中勒马看了看方向,笃定的道。。。。。 而那一夜,雨势之大。二人策马分自冲出包围圈,本打算在城外汇合。可谁知那三合帮硬生生追出百里,才悻然而归。而两拨人再次分散,吕汉中和伍翠莺又自抢了一匹马在等了一日后,二人便辩了方向,一路顺着官道往西行去。 城外数百里开外一棵巨大古树下,一匹骏马在一侧吃着草植。 一个一袭白衣的少女默不作声的看着通天城方向,面上挂满了泪珠。 ‘徐姑娘,那晚情势所迫。秦姨也是为你好,你可不要辜负她一番心意,好好活下去比什么都重要’那白衣少年安慰道。 “秦姨走了,素月楼也没了。就剩我一个人了,活着比死了还要难受。。。。我还能去哪儿呢!和我在一起会连累了你,你走!夜少侠。。。。。”那白衣女子看着通天城,低低轻语道。 夜千羽缓慢上前几步,站在徐娘子身后轻轻说道:“你眼下也没去处,要不先和我一起。出了这通天城再做打算如何?此地甚是危险,即便我们以后要报仇,也得先离开这里”。徐娘子看着眼前身上数处夜伤势未好的夜千羽,不仅垂下眼帘微笑道:“我。。我们?那你接下来有何打算?” 那白衣少年微笑着翻身而起跨上马,手指遥遥指向一个方位。说:“你知道平阳镇吗?我带你去我家乡如何?” ‘嗯,也好。那我听你的’。说罢,那徐娘子也足下轻动,落在夜千羽背后。 哒,哒哒。那匹骏马扬起前蹄嘶鸣,蹄下尘土飞扬顺着官道便撒开四蹄在阳光的照射下迅速离开了这罪恶之地。只留下远远的一个背影。 风中,夜千羽大声道:“徐姑娘,坐稳了” 第六十六章 雅拉香波 这一日,二人那日准备的干粮在惊慌的逃离中遗失了不少。出了通天城后二人几乎日夜大部分时间都在赶路,休息时间很少。如此三日间沿着官道赶了近六百余里,终于从那黄沙之地渐渐进入一片绿野青草,远远看去先是看到时而的野生牛马。二人大感惊奇,又行约莫数十里见成群结队的牛马羔羊在牧场里悠闲地吃草。 二人停下马匹,下马看着诺大的草原牧场。依稀还可以看到一些帐篷伫立,炊烟袅袅而起。 ‘呃呃,我们似乎,好像是迷失了方向。徐姑娘’夜千羽看了看这眼下的草原,然后努力的在脑海里思索着关于草原的记忆。 ‘不是好像,我们就是迷失了方向’徐娘子微微开口。夜千雨羽看着眼前的女子,在历经身边人惨亡,又日夜奔袭风餐露宿五六日。本就白皙的脸庞,似是又消瘦了一些。不知怎的,心下微微怜惜,竟不觉想轻轻搂在怀里安慰一番的念头。随即忙压下自己的内心想法,转头看向那几个帐篷道:“不如我们前去打听一下,也好过这盲目的乱走。徐姑娘你意下如何” ‘也好,既然有了人烟。那这里附近百里应当也是有人口居住的’徐娘子几日间历经生死,但也还未失去往日机敏的敏锐和洞察能力。当下,二人再次跨上了马匹,向着那帐篷驶去。 白色的帐篷里,火炉里旺盛的火焰将茶壶烧的咕嘟咕嘟响,一双皮肤略微干燥粗糙的大手将茶壶盖打开,轻轻的丢入了几块小的茶砖。那茶壶里竟是翻滚的白色的奶液,茶放入没多久就升腾起一丝混合了奶香和茶香散发出来,然后那双大手又将柜子里的好酥油挖了几勺倒入茶壶。那翻滚的白色茶水渐渐成了乳黄色的上好奶茶啊!整个帐篷里充斥着沁香的奶茶味。 ‘奥。阿爸煮的奶茶真香,次仁最喜欢喝了。阿爸,你最厉害了’一个身着厚厚长袍的小男孩子举着双手在帐篷里开心得跳来跳去,那小男孩衣着古怪。此时虽夏季,可任然穿着厚厚得长袍,不过将整个衣襟敞开长长的袖子散开,绑在腰间。而被他叫做‘阿爸’的大汉,但却也并不是岁数有多大。只是草原上常年的风吹日晒,大汉皮肤显得通红罢了,大汉虽然威武,身材雄壮。可看着地下的儿子,满眼里都溺爱之情。蹲下来摸了摸儿子的头轻笑道:“次仁,快去叫你的阿玛拉来吃些食物,桑吉她忙了一早上了。”。 那个小男孩摇晃着开心的就跑了出去,掀开帐篷帘子的嘴里开心的喊着:“阿玛拉,阿玛拉吃好吃的啦!”,而一旁正在割草的一个女子听道声音抬起头笑着说道:“来啦!我的小次仁”,放下了手里的割刀,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杂物,就从杂房屋里出来了。虽是干活的一把好手,可是在抱起自己儿子时,面上全是慈祥之意。笑呵呵的道:“小次仁,今天调皮没啊!”小次仁额头高高仰起,大声说着:“小次仁今天很听话,帮阿爸赶了羊。还帮阿爸打扫了帐篷呢!”。那个女子亲了一口小次仁笑着道:“真是好孩子,走。我们去吃饭了”。那小次仁却指着远处,又仔细看了看说:“阿玛拉,那边好像有人来了”。 正是夜千羽和徐娘子,此时。夜千羽看着面前衣着古怪的母子,下马上前一步抱拳道:“大姐好,在下和朋友外出迷失了方向。敢问这里是哪里!”。那女子没有回声只是向着帐篷里喊道:“扎西,有客人。你出来迎接一下”。藏族女子一般不迎接客人,都是由家里的成年男子迎接,以示尊贵。 门帘被人掀起,那个叫扎西的大汉走了出来。看了眼夜千羽和徐娘子,此时二人衣衫褴褛。那扎西开口道:“远方的朋友,这里是我的牧场。你们是从那里来啊!”。夜千羽见这大汉和女子怪异样子和说话口音不太标准,夹杂着一些不知道何处的口音。虽然看起来与常人无异,似乎并不懂武功,但心下暗自戒备起来。又抱拳道:“在下和朋友游玩,偶然迷失了方向。见到这里有人,想问个方向,我们也就走了” ‘奥,朋友。那你们一定是汉人!这里是都昌城外的牧场,从这里出发再有三四十里就到了’扎西指了一个方向说道。 ‘都昌城。。。怎么越跑越远了’夜千羽和徐娘子对视一眼,面上都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不过既然知道了地方。那就再绕路折回走了。当下,夜千羽又拱手道:“那就多谢了”,说罢。正欲转身离去。 ‘咕,咕,’的怪异声音响起。徐娘子面色微红,有些羞愧的低下了头。而夜千羽正张口说话,肚子竟也传来咕咕的响声。 ‘啊哈,朋友。进来喝碗热热的奶茶!我们也正好要吃饭’扎西热情的邀请。 夜千羽和徐娘子知晓都昌城都为游牧民族,心地善良且热情好客。很少主动与外来游人发生矛盾。数日奔波,加上干粮早已用完。此时见确认离得通天城远了,当下就跟着进了帐篷。 帐篷里,摆式不多。外侧的较大空间当成了大堂使用,靠着帐篷的里侧有张大通床,地下是一个火炉和几个大柜子。这里就是扎西一家全部的家当和生活了。扎西给二人倒了大碗的热气腾腾的奶茶,又端上了一大盆羊肉和酥饼,还有一盘大饼子和糍粑。食物虽然简单,但数日未曾果腹的二人早已看的不由自主吞咽了口水。而夜千羽正待端起奶茶碗时,衣角被旁边的徐娘子轻微拉了一下。夜千羽疑惑看去,只见扎西一家坐在桌前闭眼双手合十。面色极其虔诚的低声说着:“感谢伟大的自然母亲赠与的食物,感谢山神。。。。。”,之后的是几句藏语。夜千羽和徐娘子就听不懂了,不过也是学着样子,闭目合十祈祷了几句。 扎西见二人的真诚,心下开心的说道:“远方来的尊贵的朋友,请吃!”。 原来,八朝外一些地方,还有一些其他的少数族类,但只是由于族人较少和没有争夺之心,所以就不在神州繁华地段。而在西华域最西侧的都昌城以及附近周围就是藏族的栖息地,他们世代就住在这里。从不去外界争夺,时常赠与骏马,牛羊给蜀国。而蜀国也一来受其朝拜,二来此地较远。就一直选择和平相处。而他们在吃饭前都会祈祷伟大的自然神和山神‘雅拉香波’后才开始吃饭。而徐娘子和夜千羽的礼貌,更是让扎西一家将其奉为贵宾对待。 ‘对了,夜兄弟。你们怎么跑了这么远,外面太危险了,而且我们这里距离蜀阳城都有好远呢!’扎西看二人年轻,而且女子更是貌美动人,是他从没见过的女子。就是平时去都昌城赶集也没见过。小次仁也叽叽喳喳的在桌前时不时叫嚷着,引得几人哈哈大笑。 扎西的妻子桑吉给几人添了些奶茶,也笑着说道:“是啊!夜兄弟,现在外面世道很乱。你带着这么漂亮的媳妇出来玩,很容易被那些坏人盯上的。还是早早的回家去,别让你阿爸和阿玛拉担心”,藏族待人真诚。 桑吉见二人年轻,而且女子生的娇弱动人极易被坏人盯上,于是也好言的说着。 腾,徐娘子整个脸部通红,白皙的脖颈也透发着粉嫩的微红。看起来更添几分姿色,此时支支吾吾的解释着二人的关系,结果桑吉哈哈大笑着说:“奥,我以为你们都成家了。看来应该是背着家里大人偷着跑出来的!” ‘哈哈,夜兄弟。你听我说,徐姑娘既然相信你跟你跑出来。家里人反对怕什么,老哥给你说啊!你倒不如就在这寻个活干,等过几年你们有了娃娃,到时候家里大人也就不反对了。我明天带你去城里转转,给你买些牛羊,你们小两口儿就在这儿安家!’扎西家里难得来客人,高兴之余喝了几大碗马奶酒。此时已经有些醉醺醺的说道。 噗,这话更是听的徐娘子将刚喝进嘴里的奶茶尽数喷在夜千羽脸上,就连夜千羽也是脸上火辣辣的一阵羞惭。刚擦完脸上的残渣,小次仁脸蛋红的像个大苹果拍着小手开心得笑着嚷道:“奥,大哥哥和大姐姐生个小弟弟,次仁要和弟弟玩”,都说童言无忌。小次仁一说更是让徐娘子面部红通,只顾自己低着头不去看几人。偷着瞄了几眼夜千羽,饶是夜千羽修为有成,养气功夫不错。此时也是面色羞红。 这顿饭吃的较慢,二人本欲离去。但耐不住好客的扎西挽留,便在帐篷里住了下来。 夜千羽看着这个大帐篷,除了外面的大堂。左右两侧还有两个耳房,一间住着扎西一家,另一间桑吉麻利的铺开了毯子,笑眯眯的看着二人看着二人,女的可比她这长年累月劳碌皮肤精致的多了,男的面容清瘦,算不上多么英俊。但是眉目散发着自信的气质,长得也算好看。 掀开帐篷帘子说:“你们小两口就住这儿!有什么事招呼我就行了”,刚回头却不知为何看了看徐娘子凹凸有致的身子,竟然在其屁股上轻轻拍了拍。笑着道:“都说屁股大,好生儿。夜兄弟,你要加油了啊!”然后,放下门帘就走了出去。 二人相视一眼,都能从对方面上藏不住的尴尬。夜千雨不知怎么开口道:“这扎西大哥好客,真是太热情了。这。。。有些话,你。。你别”。徐娘子面上仍然是一幅娇羞的模样,此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坐在那床铺前没有回夜千羽的话。 良久,二人都未再开口说话。正在夜千羽考虑说些什么时。 ‘你和你师姐关系很好啊!’夜千羽见徐娘子终于恢复面色,半日莫名其妙的问了一句。此时想起他们二人道:“还不知道师兄和师姐他们二人怎样了呢!”。 ‘我是说,你和你师姐关系很好啊!’徐娘子看着别处,却仍然是问了这一句。夜千羽没有听的明白。只是回道:“是啊!我们三人自幼在一起玩大,感情很好的。我师姐她虽然性子顽皮了些。可她那日不知就怎么和你动起手来,这个对不住啦!”夜千羽回想起那日先是自己师姐耍了性子动手,徐娘子才还手的。给这徐娘子带师姐道了歉。 徐娘子刚自面色恢复,一想那日窘迫的场景。不光自己面容叫夜千羽看了,就连少女白嫩神秘双峰也被瞧去了不少。面色又自泛起粉嫩的娇羞,忙避过身子。哼了一声道:“那你说,那日你看到什么没” 夜千羽见此哪能承认只尴尬的摸了摸额头笑道:“没,我什么都没看到” ‘我的肚兜什么颜色’突兀的一个问题。 夜千羽脑海还未反应过来,嘴上却诚实地说道:“白色。。。。呃呃不。。我真的没看到,徐姑娘,呜呜”。那徐娘子娇羞一声,忙用手去捂着夜千羽的嘴。夜千羽只觉唇间传来淡淡的芳香和柔弱无骨的感觉,一时间紧紧的看着徐娘子双目。 徐娘子娇呼一声忙抽回了自己的玉手。转过头去低低的说道:“没想到你竟是轻薄之人,那日在四方楼,我就应该先拆穿你。”夜千羽见她娇羞惹人怜惜的模样,又想自己师姐大大咧咧的性格。不由叹了口气。 ‘对了,你和你师姐关系。。。我的意思是那个,你明白吗’这次徐娘子看着夜千羽问道,夜千羽呲着牙花子说:“你怎么了,今日说话全是哑谜。”。徐娘子轻微吸了一口气坐直身子又道:“你和你师姐除了师兄妹关系,还有其他关系吗。”。夜千羽听的迷茫扣了口头道:“只是师兄妹关系啊!还能有什么关系” 徐娘子见他说的分明,不像撒谎的样子。当下不由心下暗喜。但小嘴微微撅起哼道:“说你是个小笨蛋你又修为这么高,说你不笨,人家说的话也听不出来”,当下也学着伍翠莺,伸手去揪夜千羽的耳朵,夜千羽猝不及防被揪着耳朵。虽心念一动想闪开身形,但见徐娘子微撅着嘴,姿态甚是可爱俏皮,呆呆一立竟未闪躲。 ‘好了,我们也早些歇息!明日绕过都昌城,然后从蜀阳城一路回凌天域。你晚上睡觉老实点儿,不要窜来窜去’徐娘子揪完夜千羽耳朵似是心情大好。当下和衣睡在床铺一头,夜千羽无奈摇摇头。也自和衣睡在了另一侧。 呼呼,草原上的风还是比较大的。夜千羽听着另一头的徐娘子微微细腻的呼吸,不由得转头看向相隔仅仅一米的骄人,月色下。徐娘子似是已然闭目入睡,月光如水。静静的洒下安详,宁和的恬静。随着轻微的呼吸,胸部隐隐起伏。二人早已将那日染血的衣物换了,此时都穿着简洁的衣物。虽然朴素,但仍然遮不住徐娘子那绝世容貌。 夜千羽摇了摇头,自下山以来。偶遇百丈风沙,再到通天城的数次血拼。无一不是将自身所学发挥到极致,不由自主的运转起了真气。渐渐的感觉六识感知愈发清晰,神识也渐渐放空。心下大喜,近些日子虽说艰辛,但修为竟是又有精进的迹象。运转真气行边周天后发觉伤势恢复较好,便也沉沉睡去。 第六十七章 白色旋风 翌日,天色将明。夜千羽便以醒转。 闭着眼睛深深呼吸几口草原略微带着一丝泥土芬芳的气息,忽觉身心灵动不已。但觉右手一侧似是被压着,当下大惊之下忙睁眼查看。只见却是徐娘子不知何时已经睡至自己身边,抱着自己的右臂。面色上带着久违的恬静,似是还挂着一丝浅浅的笑容。好像在做了什么美梦。微微起身想抽出手臂,却不料那徐娘子眉头轻微皱起。将怀里的手臂抱的更紧了。 ‘呃呃,徐姑娘。醒醒’夜千羽手臂微动,那徐娘子也自醒转。眨巴了下迷茫的大眼睛,又伸出右手揉了揉眼睛渐渐似是清醒了许多,见夜千羽就在身侧。秀美一皱正欲张口说话。 ‘呃呃,没想到你睡觉不太老实啊!倒是你窜过来的。’夜千羽略微尴尬地说道,手臂处传来少女胸间的温柔和软糯质感如此清晰,不由想抽回来。那徐娘子当下打量了一些竟是自己挤到夜千羽那侧,不由大是尴尬。只觉怀里还抱着夜千羽的手臂,当即羞愧的扭头转过了身子。 ‘夜兄弟,你们也起来啦!出来用些早点!’桑吉轻轻卷起帘子。忙碌的藏族人可没有晚起的习惯,尤其勤劳的桑吉早都起来给牛羊添好了草料,还准备了早食。二人略微带着尴尬洗漱完毕后,出了耳房。见帐篷外的小次仁也拖着长长的鞭子,在赶着圈里的牛羊。夜千羽不禁感叹:只怕八朝的大多同龄孩子还在被窝! 几人正在用着早食,屋外突然传来一阵嘶鸣。顿时马厩栅栏里的几匹马顿时焦躁起来,四蹄不停的踢踏着地面,就连夜千羽他们那匹骏马也自转来转去,磨得缰绳发出吱嘎嘎,吱嘎嘎的响声。 ‘又是那白毛畜牲来了,扎西。咱们的幸苦养的马匹又要受伤了’桑吉满面愁容,但又自顾面上带着凄容。扎西也下了床,将帐篷帘子放下。面色带着怒意又带着认命的样子。 ‘扎西大哥,这是怎么了。桑吉大姐说的白毛畜牲是什么啊!’夜千羽和徐娘子对视一眼,只当以为是草原上的野兽。钻入马厩将马匹当成食物,草原上也是有不少野兽闯入居民的牧场,厮杀猎捕将牧民的牧场当成屠宰场。 ‘唉,别说了。那畜牲已经连续两年了,每年这个季节便出来祸害我马厩里的马儿。在这么下去,明年我也不养马儿了。这畜牲害了我好些马了’扎西愁眉苦脸的道。养殖是大多数藏族民族的主要收入,幸苦一年将好的去贩卖。也挣不了多少幸苦钱,而养马就是条件不错的牧民。将骏马贩卖给城里的大户,马儿倒是比牛羊值钱多了,一年下来也收入不菲。而扎西连续接连两年马厩里的十来匹马被祸害,已经损失很大了。再养殖马匹,就得贩卖牛羊了。 夜千羽见扎西一家朴实,对自己友好。当即起身准备出门查看一下。扎西吓的忙拉住夜千羽道:“夜兄弟,那畜牲虽然也是马类。但凶猛异常,你别被它伤到了。” ‘嗯?也是马类,为何还伤害你的马儿’夜千羽不明所以然,藏族人好马,扎西也身强力壮,驯服一头野马也不难。扎西叹一口气解释道:“那畜牲不知从哪儿来的,生的异常凶猛,第一次来我想将它驯服,谁料被它踢伤休养了大半年,而它每次来就是将我的马厩里马儿踢得不是死,就是伤了。根本卖不住去” 夜千羽和徐娘子恍然大悟,而夜千羽当即走出帐篷。看向马厩,扎西一家吓的没拦住。徐娘子轻微笑道:“我也去看看”。扎西和桑吉大惊,都道这汉人生的细皮嫩肉,胆子怎地如此大。太危险了。 马厩里。夜千羽只见一匹浑身白色的骏马正在四下奔踏,几个甩踢竟将马厩里的马踢得倒下,马厩里的马乱成一团,嘶鸣不止。不敢靠近这白色大马。走近一看,那白色大马隐然间高出马厩里的马半头,身材肌肉轮廓明显,马嘴一张牙齿整齐划一,口鼻喷出的白气粗而又直,颗颗黄色大牙无不显示了这匹马正年轻,健康的体质。夜千羽一见此马,顿时觉得极为珍惜。竟不由自主探进马厩,想摸一摸马背。 ‘夜兄弟,太危险了。你赶紧回来’扎西大惊。只见那白马嘶鸣一声,一蹄子如白影闪过。夜千羽也一惊,见此马动作如此之快,后踢迅捷踢来。怕是已经不是凡种。 当下,堪堪躲过。欺身而上,一个翻身骑上马背。那白色大马竟然扭头咬来,夜千羽微哼一声。一掌劈在马头,那马虽吃痛,但浑然不为所动。尝试几次无果后,竟四肢发力原地一跃而起从半丈高的马厩硬生生的跃出,撒开四蹄上蹦下跳要将身上的人类摔下。夜千羽只觉得阵阵大力从马背上传来,仅仅的用跨夹着马肚手上将马脖子的尺长鬃毛抓紧。那白马见上下奔腾摔不下来,嘶鸣一声撒开四蹄往外面草原上跑去。夜千羽只觉得胯下之马身体力量之大,不似寻常马匹。这马急速奔袭着,速度之快从所未见。瞬间就奔出去了。 ‘小心,驯服马就要让它也很简单,就要让它觉得你比它厉害。’徐娘子喊道,也提醒了夜千羽。扎西见夜千羽骑马冲出,当下也是焦急。牵出另一匹马骑上就准备去拦下。 哒,哒哒。 那马瞬间冲出数里,夜千羽只觉眼前一阵风驰电掣。这马远远的甩开了扎西骑的马,当下更是欢喜。这竟是不可多见的宝马。随即任凭胯下的白马如何奔驰,也死死的抓着不松。那白马也执着,兀自厉害。眼见前方一个巨大的高坡,那马径直的冲向高坡如履平地。转瞬冲上去,高高跃起。 腾,猛然落地。震得夜千羽感觉骨架都散了。当下好胜心大起,真气自体内猛然迸发。那胯下白马身躯大震,但仍自往前奔出。夜千羽大惊,自己真气瞬间迸发,便是那真气三转的任牧天都无法抵挡受了内伤,这神俊之马竟看似无恙。大喜之下,双手猛地一扯马背上的鬃毛,又自胯下使力。白色骏马不由自主,后蹄直立,前蹄抬在空中乱窜。嘴里长长的嘶鸣了几声,终于见无法摆脱。低下了高贵的头颅,鼻子里轻微发出的扑哧,扑哧的响鼻。 夜千羽见骏马臣服,有意试一试。掉头拍了一下马背,那马撒开四蹄奔来。身形如白色闪电,在青绿草原肆意奔驰。眼见就要踏破帐篷,吓的桑吉惊慌不已。而这白马竟然瞬息停下,既不嘶鸣也不在抬蹄。真可谓神俊之极。扎西见夜千羽竟然降服了害他多年的白马,心下开心的不得了。这就说明他又可以养马了,生活还是会慢慢好起来的。大喜之下将自己珍贵的一套马鞍送了夜千羽,夜千羽见 夜千羽将马鞍轻轻安装上,白马也未反抗。轻微的抬了抬蹄。 ‘嗯?’夜千羽却发现马背上居然有红色的血迹,在白色的毛发下显得很是明显。暗道自己刚出手重了,意外的伤了这骏马。扎西却哈哈大笑解释道:“那是这宝马的汗水,这还是一匹少见的汗血宝马。果然神俊”。夜千羽走进一看,轻微的摸了一把,果然是汗渍。 而后,夜千羽和徐娘子仔细的询问了一番方位。便打算从官道一路先南下就近到了蜀国繁华地带,然后再就近顺着官道进入凌天域地区,而后翻过那片连绵的山脉。就可以抵达了。 规划好路线后,二人道别了扎西一家。将之前的骏马留下赠与了扎西,二人共同骑乘着那匹汗血宝马沿着官道东南一路往蜀阳城赶去。 第六十八章 林木长老 这一日,二人自草原策马而来。 一路倒是不再疲于奔波赶路,只是正常行走。饶是如此,那不愧是汗血宝马。一路小跑,虽不紧不慢的跑着,但一日也行三四百多里。路上,直在第二日时出了草原。又行数十里,逐渐的看到了一依稀的村镇和路边的茶摊,二人一喜眼看着下午时分就可以进入蜀阳城了。到时候补充些干粮,便打算翻过那三国交汇的山脉。这也是最近的一条道路。 路上,徐娘子在后面双手环着夜千羽的腰间。自那日扎西一家共宿一夜,夜千羽发现徐娘子面上愁容逐渐少了,似是淡淡的仇恨忘怀隐在心间。时不时和夜千羽开心的笑着聊着以往。 夜千羽有时也浑笑拿扎西家聊起的话题逗乐,不料却被徐娘子皱眉,撅着嘴狠劲掐着自己腰间。但夜千羽意外的觉得徐娘子反而没生气。只不过,数日下来。二人感情急速升温,只是二人都不肯吐露心声,捅破那层关系。 下午正在赶路时,夜千羽见田间一只野兔静立不动。当下玩心大起,瞬间跃下马去追那野兔。而汗血宝马也撒开四蹄狂奔,徐娘子哪能驾驭住奔腾的汗血宝马。只是死死的抓紧马僵绳,尽其所能的控制着马儿。 当夜千羽笑眯眯的重新翻身跃上宝马时,举起一只野兔前来亚邀功的时候,被徐娘子一顿粉拳锤着后背。夜千羽不闪不避笑道:“走,我们去前面吃点儿美食”。那徐娘子竟张口咬向夜千羽耳朵,夜千羽左手抓着兔子,右手牵着缰绳一个未防备。只觉耳朵背人咬住,虽然未用力。但人耳朵薄弱,仍是觉得痛感传来。 ‘哼,坏人。你再这样,我就不理你了’身后的徐娘子咬着夜千羽的耳垂轻声哼道。 锵,嗤。一堆火苗升起。 现在夜千羽生火倒是很方便,用青影剑和白霜剑刃轻轻一擦。两柄长剑碰出的火星瞬间引燃了火堆。夜千羽熟练的将那兔子和一条肥大的青玉鱼在一条溪边收拾干净架在火上开始烤了起来。 刚刚夜千羽在收拾兔子,一条肥大的青鱼儿竟不长眼的从正在身边游过。送上门的哪能放过,当下出手如电就抓住了这条鱼。刮了鱼鳞,一柄架上火烤了起来。不多时,油脂掉入火堆里呲呲直响。徐娘子自小本未见这等吃法,当下不肯来吃。而夜千羽轻微耸耸肩表示自己一个人也可以吃下。 而后,那汗血宝马居然也将硕大的马头凑了过来。伸出鼻子轻微的闻了闻,夜千羽忽发奇想撕下一块兔肉递过去,那马居然张嘴接过三两下就吃完了。随即,低低嘶鸣几声。马眼一亮,似乎是发现了好吃的。又伸出马头轻轻触碰了一下也夜千羽后背。 而徐娘子终究也还是没抵御住那诱人的香气,斜侧里伸出手将夜千羽刚撕下的一块兔腿抢了过去。然后尝试着轻轻咬了一口,果然觉得肉质肥美别有一番风味。当下再未客气,大快朵颐起来。 ‘呼,挺好吃的也。你手艺也挺好啊!’徐娘子终于吃完一大块烤鱼后,满意的擦擦嘴看着夜千羽说道。夜千羽嘻嘻笑道:“那以后我每天抓鱼烤给你吃” ‘哼,你就每天让我吃烤鱼么!哼,小气鬼,我不跟你去了’说罢!竟撅着嘴假意扭过头。但随即二人都觉,这时二人语气里不自觉有些暧昧起来。一时间,二人都未再说话。 ‘喂,你好像很熟练啊!在山上你修炼是不是很清苦啊!’徐娘子整理了一下衣衫,一想之前闲聊之下得知夜千羽和自己同岁。只比自己大了十天,不仅感叹他修炼刻苦,天资之强。 ‘还行!我师父和师娘都待我很好,我只有努力才不会辜负他们的一番心血。还有,我不叫喂。’夜千羽撇撇嘴道。 ‘不理你了’徐娘子转过了头看着远方。夜千羽暗笑一声,从怀里取出一块丝制手帕道:“花脸猫,擦擦你的大花脸”。徐娘子一愣,往前几步透过溪水看着水中倒影里自己脸上都是刚刚吃烤兔留下的油渍。一向极为注意自身整洁程度的她不由显得面色娇红,在溪水里捧起几道水流,清理洗漱了一下面部。 徐娘子猛地一下抬起头,洁白的脸上划下几道水珠,连带额角和两鬓的发丝刘海也沾着水珠在背侧阳光下散发着点点光芒。夜千羽看着有些走神,不由得停下了动作。徐娘子发现夜千羽看着自己抿嘴一笑问:“你看什么,我长得好看吗!” ‘呃呃,干嘛突然问这个’夜千羽略微尴尬,突然醒悟盯着人家姑娘看。是有些不太礼貌的,当即用力吃完最后一块烤鱼也在溪边溪水边洗漱了下。 夜千羽看着附近不同于天山那跌宕起伏的山势,但其险峻挺拔还在天山之上。不由得心旷神怡,赞叹异地风光果然也自不差。 ‘我们去蜀阳城转转!’夜千羽也想去看看到底是不是书上说的一样雄伟繁盛。 ‘嗯,好’徐娘子从怀里取出一块面纱,重新带了上去。此时,二人经过连天跋涉已经一身汗渍,衣物也都发着淡淡的味道。都想去城里旅馆好好洗个澡解解劳乏,换身干净的衣物。夜千羽疑惑道:“你为何还要带着面纱呢!”,徐娘子白了夜千羽一眼没有说话。夜千羽讨了个没趣,自顾的上了马。徐娘子也紧跟着上了马,二人向着蜀阳城快速驶去。 蜀阳城,蜀国根基所在。面积占地何其之广,还未近至跟前。数里外就可以看到那连绵的城墙高过百丈,远远看去城墙似是连绵了近五十里。而城墙内一侧还有一道百多米高的奇异山峰,似是被人从中间一劈为二一般。中间隐约可见一道山缝。 二人见熙攘的人群,不便于骑马。于是下马往前跟着人群走去。徐娘子紧紧的抓着夜千羽的衣角,跟随着夜千羽。进城时分,守卫盘查倒是十分严格。但看二人衣衫褴褛年纪又小,便放了通行。 ‘哇,这就是七大主城之一的蜀阳城吗?果然够繁华’就连恬静的徐娘子也不禁咂舌,二人转着先挑了几件衣物。正欲结账,夜千羽面带尴尬的摸了摸空空的口袋,看了看徐娘子。徐娘子虽然带着面纱,但也久久没能从怀里摸出一个铜板儿来。 ‘走走走,没钱学人买什么衣服。看你们这衣衫破烂也不像有钱人’那商铺的老板娘典型的‘见钱喜’。见二人没有钱财,当即将二人连推带搡赶了出来。 ‘实在抱歉啊!我钱囊放在我师兄的包裹里了,这。。。。我们的想个办法’夜千羽面上止不住的尴尬。那徐娘子说道:“没什么,我们还是先找个典当铺!我这里有对镯子,应该可以当不少” ‘那哪成啊!’夜千羽见徐娘子从手腕处摘下一个金丝编织而成的镯子,上面镂空的地方镶嵌了几颗明珠。看起来也是价值不菲。徐娘子笑道:“不是的,这个只是我随身携带的物件,对我也纪念不大”。而后,两人转过街角,在一个十字路口看到了一家规模庞大的典当铺。 那马极通灵性,一旦认主,就不在乱跑。夜千羽将其牵至门口。而后就和徐娘子进入了这典当铺。 ‘朝奉~~~~’一个店小二拖着长音喊了起来,而后将二人引进来。 ‘哟,二位客官。不知这是来’一个头发略微花白的老者的打开门帘,走了出来。 夜千羽接过徐娘子递给的手镯道:“掌柜的安好,我来当个手镯。您看着给打赏点儿就成”,随即隔着高高的台子,将手镯轻轻放到台子上。 那老者面色微变,但见二人衣衫破旧语气客气倒没说什么。只是看了看手上的镯子,虽然用以金丝编制造型尚佳,又辅以三颗夜明珠镶嵌。倒也不是很稀有,当下开口道:“虽然美观,但算不上珍品。切抽出金丝纤细,这个金钢箍打赏白银二百两。”,夜千羽虽不知当铺规矩,但也多少知道当铺典当一般会只给出货物价格的一半。并开出票据,在规定的时间内赎回。但这个镯子主要那三颗明珠造价却远远高于这个价,以夜千羽估算至少在五百两开外。于是微微一笑手搭在那柜台边的精钢制成的栏杆上说道:“掌柜的,怕是走花了眼儿。您在仔细看看” 那个店小二正欲开口讥讽几句懂不懂规矩,那老者面色微变。吸了口气又道:“打赏五百两,不能再多。足下认为可行?” ‘好,就这么了’夜千羽笑道。 ‘收货入库,开票’老者突然高高喊了几句。一旁的帐房先生取了五张百两银票,并写了一张收据递给了老者。夜千羽将银票收好,看了看那收据看向徐娘子。徐娘子微微摇头示意不要了,当不当回来也不要紧。夜千羽笑着将收据撕了,对着老者道:“死当,多谢了”。然后就带着徐娘子走出了当铺大门。 ‘哼,刘朝奉。那二人又不懂规矩,又妄自提价。这不是坏规矩么,您老怎么还能忍’店小二突然不满的说道。原来当铺管事一般叫朝奉,过来当铺都是朝奉亲自出价。而且出的价最高就是货物原价的一半,不会再高。而那店小二看这个镯子顶天超不过六百两,虽然五百两死当收库也赚一些,但无疑是不合当铺规矩。那管账先生淡淡道:“你看”,然后手一指刚刚夜千羽手指搭着的栏杆。 那店小二惊恐的看着,五个清晰的手指印哆嗦着嘴不敢说话。那老者微哼一声道:“能在这精钢栅栏留下如此清晰的指印,修为最起码在真气境三转。小小年纪,修为竟然如此深厚。恐怕是个名家子弟外出游玩,我们还是顺着些来。多打赏些,或许日后也能结识一个善缘” ‘哟,刘朝奉看起来有些气势不足,是不是骗人没赚到银子。被人敲诈了啊!’一道老者声音响起,那姓刘朝奉听声音连忙出来迎接,脸上堆满了笑容道:“林木长老哪里的话,什么风把您吹来了呀!快快,奉茶” 银票,是七域八朝近百年来通用的。虽说八朝不合,但为了有更方便的流通,于是市面上便有了银票流通。而上面不仅有纸面数额,还有七域八朝盖印的国印。这个只要在七域内,没有那家商行不敢不兑换,当然也没有那家商行胆敢私自印刷银票。那等于是藐视八朝的王法,可是死罪。 二人先是兴奋的买了衣物,然后又在一座酒楼暂时住下,准备好好逛逛这蜀阳城。 ‘嘶,你说他姓夜?’林木长老微微捋动着胡须疑问道。似乎是想起了记忆里的某些事物,当即吩咐道:“那就有劳刘朝奉帮我查探一下这孩子的踪迹,还有。不管他购买或者住店,你派人给我提前打点好,日后。我自然会照拂你家生意”。林木微微思索了一下吩咐着。 那刘朝奉自然是欣喜万分,有了这青羊剑阁长老照拂,自己以后可以说是攀上大树了,虽然不知道那个年轻人和林长老关系。但管他呢,既然人家吩咐了。自己做好就是。 牵着白色骏马,一男一女那刘朝奉很快就确定了二人行踪。 ‘不要钱?你这店家也当真有趣,哪有吃饭不要钱的,我们可不是吃白食啊!’夜千羽看了看徐娘子,徐娘子也是一脸疑惑。夜千羽凝眉暗想:莫不是又有歹人,看来这蜀阳城也不乏无理之事啊! ‘常言都说虎父无犬子,小小年纪有如此修为,还是同姓。倒也是缘分,小老儿相信此子大大不凡’那林木长老自言自语道。说罢,从当铺取了那手镯身形微动出了当铺。 ‘哈哈,看来我猜的没错。即便林木长老不认识这年轻人,应当也是和他身边人认识。还好我刚刚决定不算下策’那刘朝奉心情大好,掀了门帘走进了里堂。 第六十九章 身前七丈 ‘哎,小二哥。蜀阳城最近哪里好玩,有什么精彩的去处’夜千羽虽然疑虑,但逼问了那小二一番,什么也没问出来。想了想小心一些应当也无误。 二人换洗过衣物后,夜千羽倒还好。徐娘子虽然蒙着面纱,但一袭白衣犹如出水芙蓉般,又自身散发的独有气质,兀自引来不少路人频频回头观看。大部分男子恨不得陪在如此佳人身边的是自己。 ‘嘿嘿,看来应当是谁家富家公子哥儿窥视你的美貌,想在你面前表现一番啊!’夜千羽经历了通天城巨变后,笑着如此猜测说道,还回头看了看徐娘子表情。岂料徐娘子也不搭理他,自顾的在闹市里看着。徐娘子不似伍翠莺一般咋咋呼呼,只是看见精美的小物件也会驻足观看,看着把玩一下。或是走到走到一处小吃摊前,试试味道。几乎很少去买,不似伍翠莺活泼好动的性格。 夜千羽觉得,如果说伍翠莺是如脱兔般的性格,那徐娘子就是如止水的温柔性格,一直都是安安静静的跟在自己身后,也不多说话。 ‘嗯?那话儿来啦!’夜千羽轻微靠近对着徐娘子耳边说道,那徐娘子正在看一个小布娃娃。听的夜千羽说话,下意识的也自转身看来。 二人面部陡然相接触,彼此不到咫尺距离。甚至于夜千羽都能感觉到徐娘子鼻间呼出的气息,忙后退数步低声道:“好像有人跟踪我们”。幸好徐娘子面上遮掩着面纱,羞红的脸颊没有让看到。她低声说道:“那我们怎么办,万一再要是像通天城那样。我们又要开始逃离生活吗?” ‘应当不会那么危险,我们先回客栈。走’夜千羽也是有些担忧,当下也是拉起了徐娘子的芊芊玉手往客栈走去,徐娘子面上娇红更添三分,但也没有拒绝,跟在身后就也走了。 二人迅速走在街上,夜千羽只觉身后有道目光紧紧盯着自己。即使自己脚下加快,连着转了几个街口。那道目光还是紧紧盯着,但每次等夜千羽回头看去。却什么也看不到,人流穿行而过,看不到跟踪的人。 只有一种情况,此人修为远高于自己。不敢再停留,拉着徐娘子急行起来,走街串巷。正当他满以为甩掉对手时,在穿过一条人流几乎无人的阴暗的街道时,瞬间觉得身后毛发耸立。暗道:还是被盯上了。于是停下身形回身开口问道:“阁下紧盯着我们,敢问是有何事?” ‘你叫夜千羽,可是西凉国人士?来此地有何贵干’一道人影背向阳光道,夜千羽看不清其身形,心下暗忖:此人怎知道。但是也开口道:“不错,的确如此。在下出来游玩路经宝地,几日便走” ‘奥,西凉国有位夜常明你可认识?’那声音又自响起。 夜千羽眉头微皱仍然不确定此人到底是敌是友,但对方语气平淡听不出来什么。当下抱拳道:“正是家父,不知阁可是认识我父?”。当即将徐娘子护在身后,真气瞬间遍布全身。凝神看着对方。 ‘奥,果真如此。呵呵,就让小老儿来掂量掂量你’那身影瞬间闪出,数十丈距离竟是一闪就到自己面前。夜千羽只觉得一股掌风袭来,自己竟然避无可避。当下内心惊呼不已:驭气境 啪,避无可避。虽知道对方实力非凡,还是一掌接上。堪堪运起真气出手,那人一掌身形尚在丈外,一掌已然带着猛烈得劲风而至。啪,双掌相接。夜千羽只来得及看见来人是一个老者,面上无表情。双掌刚抵触,夜千羽就觉得对方掌力狂猛之及顺着手臂传来,自己拼命运起一分真气,对方掌力就加强一分。自己脚下不由得抵不住如此巨力,竟缓缓滑行向着后方而去。 徐娘子也是大惊之下,从未出过通天城的她,一生从未见过此等高手,一时间竟不知所措。 夜千羽只觉得对方掌力既不加强,似是无恶意。但只犹如怒号的洪水决堤不断袭来,自己已经双腿发软堪堪抵挡不住,却见那人站立原地不动,掌力隔空发出。此时已经距离自己一丈有余。 嗤嗤嗤,那人掌力径自随着真气发出。夜千羽只觉五脏翻腾,内心压抑不住的恶心感传来。几欲想吐,可仍自未开口半句。嗤,此时夜千羽划出六丈之外。而那老者竟然还是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夜千羽深知此人似乎是在试探自己修为,当下咬牙苦苦坚持着。七丈一过,那老者掌力已然消失的无影无踪,压着自己的重力陡然消失。夜千羽此时脚下一软,登时站立不稳。徐娘子忙上前搀扶着夜千羽面上全是担忧眼里带着雾气哽咽道:“羽哥,你没事!”夜千羽摇摇头。但浑身大汗,只觉周身乏力。深深呼吸了几口压抑住了乏力感。知道眼前老者修为实在已到登峰造极的地步,虽然不如自己阿爹和师父带来的那种平淡如水的感觉,但也比认识的天山长老强悍。 要杀自己是轻而易举的,但却似乎只是试探了一番自己。但无论那样当下也只是再次抱拳道:“谢不杀之恩,前辈修为深厚,晚辈自愧不如。只是我与朋友初次来到蜀阳城,是否做了令前辈不满之事,请前辈示下” ‘哈哈哈,难得真是难得。小友不必惊慌,小老儿并无恶意。我们去宽敞处聊聊,来,这边请’忽而,那老者极为客气的道。似也知道夜千羽无大碍,转身带起了路。徐娘子看了看夜千羽,夜千羽点了点头。而后搀扶着夜千羽跟着老者走了出去。 ‘额,你刚叫我羽哥?’夜千羽走了几步想起来什么,间徐娘子面上仍然挂着泪痕。 ‘哼’徐娘子还以为见夜千羽已经忘了,脚下重重的踩了一下夜千羽背。 ‘啊~~’街道里传来一声惨叫。 来人正是林木,他远远跟在后面见夜千羽步伐稳健,气息绵长修为算是已有小成。有心试探一番,不由当下暗自点头赞叹如此年纪就有这份修为便是在西华域也只有寥寥几人。 蜀阳城,一家繁华的酒楼里。三人坐在一间雅间,林木大致的解释了一番当年的经历。 ‘奥,原来如此。夜小友一身修为竟然不是令尊传授,而是出自天山。怪不得,我初始还纳闷令尊一身修为而且刀气内敛,而小友却内涵剑意。原来如此,哎。不想眨眼间都五六年了,当年要是没有令尊出手相救。小老儿可早就见了阎王了。’林木感叹几句。 夜千羽和徐娘子听完也震惊于这世间居然有此等强大的妖兽。接下话题问道:“林长老,那我阿爹他厉害吗”。自己以往只是见他们交手大概知道,马叔叔,自己师父和阿爹都差不多。而自己现下只是真气境,也还没法判断他们到底处于何等境界。 ‘嗯,这怎么说呢。以小老儿看来,普天之下。那些传闻中的御气修士不现世的话,恩人他也是处于最顶端的那些人里。虽说我也是驭气流六转,但他们那个境界,再进一步可就是触摸到御气的范畴了。也才可以真正的去创荡神州大地而有自保的能力,毕竟根据古史记载可是还有比那银背狼王还要厉害的妖兽存在。而超越银背狼王的妖兽,基本就是那些和人类同级别的御气境修士了,不可谓不恐怖’林木身为蜀阳城剑阁长老,知道的秘密自然很多。甚至于,他也每日可见御气境修士。 ‘对了,你说你下山游历。我倒是知道有个好玩地方’林木神秘一笑。 ‘林长老,您就别卖关子了,是蜀阳城里吗?’夜千羽见林木言辞只真切,想来也是想报答当年的恩情,就好奇地问道。 ‘哈哈,当然是整个西华域最年轻一代的比试了。走,我带你去见见世面’,说着。林木带二人就去了蜀阳城宫殿。 第七十章 剑阁峥嵘 西华域,蜀阳城内。 自从蜀阳国之主下达了密令,短短数十日间整个西华域上下躁动不已。很多年轻之辈已然从各大城池出发前往蜀阳城,一时间蜀阳城热闹非凡,人流攒动。但之前国主以言明,弱冠之下方可参赛,但来之即来,好些谎报年龄的。到今日已有不下万人,一时间规模浩大便是蜀阳城之繁盛也差点儿没有容纳下这数万子弟。 ‘呵呵,小友也可放心,这次比试可是整个西华域最为年轻,天资最卓越的比试。以你之修为参参加倒也是一次不错的试炼,比试结束到时小老儿知晓一处近路。也可送你一程’林木笑呵呵的给夜千羽解释了一番。原先依着二人的意思是就不参加了,一来耐不住林木的诱惑说比试前五名可以一览剑阁禁地藏剑洞,二来也是夜千羽也跃跃欲试。他早就听闻云松等人言,西华域蜀国剑阁子弟个个不凡,也早想要是有机会试试剑。又听林木相送一段路程,故而忍暂时耐住了回家的念头,准备待一些时间。 然而报名恰巧在昨日关闭,好在这林木真是尽心尽力,以堂堂剑阁长老身份亲自出面操办。所以然的也是拿到了两个名额,顺带着给了徐娘子一个,而且还把昨日典当的金丝镯还给了徐娘子。金丝镯虽然对于徐娘子而言不甚重要,但失而复得后也是心下感激这位高权重的六长老。 西华域人口接近千万,但只是蜀阳城就过百万人口。其余九大郡城也近百万,然而基本都是蜀国之人。还有一些流动的商贾和外来户,但蜀国牢牢掌控着西华域。其一是因为驻守军队和九大主将,须知。一座郡城军队加上常年的守卫和流动军队在十五万左右,可想而知要镇住等级森严的军队。九大主城守将实力都是蜀国国主亲自培训并挑选的衷心之人,而蜀国重事除了兵部外还有青羊剑阁的剑部之人参与。而剑部只有七人。自然就是六大长老和那传说中的剑阁之主了,排名第六的长老都是恐怖的驭气流转,可想而知越靠前的长老实力有多恐怖。夜千羽在得知这些秘密后,不禁猜测那大长老修为至少是自己阿爹一个级别。而九大守将,虽然不如马凌涛之威名远播想来也是身经百战的大将。露面的就有十五位。 须知,西凉国驭气六转境的自上而下也只五位而已。虽同为八朝之一,显而易见。西凉国单是兵力和修士高手这一层就不如蜀国。夜千羽不禁感叹了下,这就是实力啊!想来西凉国若是有这么些高手,那蓝山国可也得得掂量下了。要知自陈唐古国建立后天下共有七十二座城池。而现今天下近乎都在八朝的掌控中,每一城的守将都是驭气境。这就是整整七十二位。但也有如马凌涛那种临近御气一脚的,贵为西凉国大将军镇守着关卡重镇。 感慨了下后,二人在林木的带领下暂时住了下来,准备开始迎接即将到来的比试。 凌天域,蓝山国某处宫殿内。 ‘搞什么,这蜀阳城的小刘子搞这么大动静。是发现了什么嘛!嗯,不如老夫也去凑凑热闹’深处那道黑影瞬间消失了踪影。 西凉国,禁地处。 ‘太祖,我按照您的吩咐查了。西华域最近举行了一个较为庞大的比试,另外也查清了似乎前些日子大闹通天城的那几个年轻人里,有一人正是我西凉国子民。正是那与马凌涛交好的夜常明之子’火离天站在阁院之外简单的汇报了一下。 ‘嗯?天山子弟,剑术惊奇。嗯嗯,我知道了。这几日,你抽时间去拜访一下那夜常明!西华域如此盛事,我老人家也去瞧瞧’阁院里那老祖也是身形一动,整个人不见了踪影。门外的火离天一惊,以他修为竟是完全察觉不到,不由心下敬重之意更加。 帝都,整个神州最为腹地之处。东边接壤江汤域,东北两侧更是有东玄域和塞北域。而南下数千里便是南泽域,西侧更有凌天域,西南侧是西华域。可以说若是其他一朝在此地,面临其余七朝的压力和侵犯。帝都之主面临的压力可想而知,但仍然没有一朝敢轻易对这帝都起窥视之心,可想而知帝都的实力到底有多强横。 此时,一道身影也径自从黑暗里直射如苍穹,消失不见。 翌日,诺大的蜀阳城内宫里。数万人西华域年轻人站在外面,有持刀背剑的,也有搭弓扛枪的,还有提着双斧。各个面上神采非凡,带着朝气。 大殿里,走出一人。正是那蜀阳国主,此时他看着外面的年轻人暗道一声。洪亮的声音开口道:“今日前来参加比试的都是我西华域年轻强者,各位好” 唰,数万人同时单膝跪地。齐声高喊道:“国主好” ‘嗯,各位也看到,你们是我西华域的未来,只要你们加紧修行。这兵部守将,剑部长老,甚至于说这天子之位,尔等都有机会登临。’此话一出,登时整个台下人声鼎沸,数不清的热血青年听到天子之位,瞬间嘈嘈杂杂人人都下定了决心。那国主微微一笑又开口道:“但这很残酷,这次比试大家看到那座山脉了没”说着,伸手指向蜀阳城外数百里外的峥嵘群山,又道:“只有先得到里面的一道密物,才能通过考研。晋级下一轮。所以,各位若无疑问便出发!” ‘国主,敢问密物是什么。我们怎么获得的!’台下,近乎同一个问题响起。 ‘这个,限期一日。规则不限,但明日这个时间在此地,有密物为证。晋级下一轮。当然,若是有些朋友气运不佳,非要在必经之路干些什么。也是在规矩之内’说着,蜀国国主举起手中一道漆黑的密物,是一把黑金制造的小剑,倒是很好辨认。 ‘嗯?无规则,这是暗示可以出手抢夺和动手,嘶。这比试可以说危机四伏,而听这国主意思竟然暗示可以有伤亡。这下估计要死伤不少人了’夜千羽感慨了一番,但还是并没有太多顾虑,因为刚刚他察觉大多数人都是内劲修士,而整个真气境修士也就占据了不到一成。 ‘看来,这是不但要考究自身实力,更是将气运和胆魄也参杂了。我们也出发吗?’徐娘子看了看夜千羽问道,夜千羽低声道:“我们也走!但凡事你都要听我的,可行?” 徐娘子撅起嘴摇着头微微一笑道:“不听,不听,我偏不听” 蜀阳城外,有一道山脉连绵,山势峥嵘素有天下险峻之称。便是千年前剑仙李青莲来此地也留下诗词。《蜀道难》,其中那句: 噫吁嚱,危乎高哉!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 剑阁峥嵘而崔嵬,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更是将其险峻处肩简而要害的点出,这也成了蜀阳城的天然屏障。进可至腹地攻城略地,退可坚守此地。实在是不可多得的一处宝地。 那辉煌的盛唐早已过去,但千百年来。 诗歌仍在人们的心间流淌。 此时,两万多年轻子弟纷纷学着历代先贤纷纷出了蜀阳城浩浩荡荡向着蜀川山脉出发了。 第七十一章 夜幕来临 西华域,群山处刚进山不远一座偏僻的山洞里。 一个白衣少女看着翘起二郎腿的少年,不禁好奇开口道:“我们就这样先躲着?时间这么短,一日为限。你不会是也想行捷径!”,那少年看起来倒是悠闲自得不紧不慢的说:“此时接近两万人,有大部分人在寻找。这山林险峻,肯定也有部分人选择先看事态的发展,再说了哪有那么容易就找见。” 正是夜千雨羽和徐娘子,刚进山不久。夜千羽拉着徐娘子就脱离了大部队,一头顺着一旁的小道往里走去。直到走了数里才找见一个山洞,徐娘子初始兴奋的以为夜千羽有了发现。岂料他竟是在这山洞立歇息了下来,不由便有了刚开始的对话。 徐娘子道:“那依着你的意思说,现在也还有一部分人和我们一样。也在后面静观其变,所以这叫螳螂扑蝉,黄雀在后?”。夜千羽挠了挠头道:“倒也不是,主要是白天暂时安全。今晚夜色降临,保不齐会发生什么事。所以我认为咱们先休养生息为好”。徐娘子露出不解之色道:“不应该啊!白天光线有利于寻找,可夜间不说视线受阻,而且这群山里野兽为祸,危险还是有的。嗯,你的意思该部还是说有人要趁着夜色。。。。。。”。夜千羽正色道:“不错,所以我们要节省体力。我觉得今夜子时之后的时间里,会很危险。因为那些真气境强者才会动手”。徐娘子认同了夜千羽的观点,便也在洞穴里闭目养神调整状态。 群山里,大部分人选择了组合队伍一起寻找。午时刚过不久逐渐的,一些小人队人惊呼起来。找见了一个挂在树枝上一个约莫巴掌大的黑色小箱子,那队人惊喜万分下打开后果然见一把黑色短剑静静的躺在盒子里。那几人如获至宝,各自都不出声。踏上了开始寻找下一个盒子的路程。 可此时的一举一动早已被暗处的人给发现。 还未半个时辰,黑色黑子里有密物的事情已然传遍了整个搜寻的队伍。一时间,那个第一个发现密物的小队身形外貌已然被公之于众。虽同为蜀国之人,但大多数人内劲修士都抱着碰碰运气才来参加的。只有那些在真气境走到极致的一些修士才有真正的想法。 果然一切都如夜千羽猜测的方向发展,直到下午时分所有人都一直安静的寻找着黑色宝盒。并没有发生什么大型斗争,看来好多人都克制着。虽然宝盒藏得隐秘,可也架不住上万人如地毯式的搜寻。山洞里,树枝上,河流处,甚至于石崖峭壁上,甚至于一些野兽洞穴里都有人发现黑色的宝盒。当最后一缕阳光在山脉间落下时,众人已经选找出了约莫一百多宝盒,还有约莫一百个宝盒尚未被找出。但此时的宝盒基本都在一些团队规模较大的团伙里,至于一些团队小的全被挤到山坳去了。 蜀阳城,剑刃山上一处洞穴里数道人影围坐在一起。分两侧而坐。 ‘老六,那个少年。你似乎很是看重,值得你费这么大心思让他参加这比试吗?你要知道,这可是西华域内部青年一代的试炼’坐在左手第二位老者说道,但声音里听不出来悲喜。而林木长老此时坐在右侧第三位蒲团上恭敬的对着正中那个身影道:“此子之父便是数年前救我之人,其父胸襟之宽阔我从所未见,而我观此子修为不弱,而且同是剑修。便想也是个报恩机会赠与一个名额。不知祖上意下如何?” ‘但天山之上现下之势剑修只剩一脉,而那伍思古虽然修为尚可,但凭他一人可教不出此等人物。我想应该是那位亲自出手调教的,如此一来。可就有热闹可看了。’正中的那道黑影发出苍老的声音淡淡的说道,而后似是又想起什么来说道:“老六,你确定看清他带的佩剑了么?” ‘启禀祖上,那柄长剑剑身呈青色。在其剑柄处有一片云朵护手,剑柄背处刻着一个淡淡的图形,我看的很分明’林木长老笃定地说道。 ‘既然如此,你们也去盯着此次试炼便是。我想西凉国那位想来也是坐不住的,好了。此事暂时就这样定了,退下!’那道黑影淡淡的说道。 蜀阳城山脉外,一道火红色身影竟然矗立在约千丈之高。平静的看着整个蜀川山脉里的动向自语道:“的确为我西凉子民,天资不错,我该当出手相助一回还是?可禁剑令是我亲自下达,只是不知这少年师承何人,算了。我先看看再说” ‘呵呵,想不到西凉国主也有此等闲心,老头子我带了两壶清酒,邀你过来与我共饮一杯如何?’一道身影竟也矗立在千丈之高,但隔着约有数百丈说道。 ‘神尊,没想到你竟也出来了。既然是您老人家相邀请,小子我敢拂你面子?呵呵,这就来了’咻,火红身影瞬间划过天际,从那一身淡黄衣袍中年手里接过了一壶清酒。仰头饮下一小半叹道:“我以为您老人家近来感悟仙道,自此不再过问这世俗烦恼之事了呢!” ‘呵呵,你这小子。你又不是不知道,仙道何其渺茫。百多年前我就认为你是个可造之才,不似那几个老家伙一般顽固。所以这些年来,你一直算的是本尊唯一交的来的好友,怎么。你不也闲不住出来转悠了?’那中年男子和火红身影酒壶互相碰了一下缓缓说道。 ‘也不尽是,只是家里参悟待得久了出来散散心罢了!那似您老,成日悠闲自得’火红身影眼睛却紧盯着山下的动静。嘴上似是调侃着眼前的中年人,又似在自语。 ‘不是老哥我说你,你二人怎么一个比一个心硬嘴犟。你服个软,道个歉给人家个台阶下的事至于闹得这么僵么。听老哥一句劝,上那天山一趟又如何?哎呀,你看看人家小两口儿,一路从通天城走来多恬静,温馨。嘿。别说这点儿还真像你们当时啊!’淡黄色中年男子竟然面色带着一丝异样的神情说道,眉色里全是戏虐之情。 ‘您老边儿歇着去,百多年的事那能是一句两句解释得清的’那火红身影没好气的说了几句,而后二人各自对饮清酒闲聊起来。。。。。 群山里,夜色渐渐降临。 伴随着第一声惨叫,夜千羽猛然睁开双眼。推醒了身旁的徐娘子,轻声说道:“这就开始了么,咱们也走!”。徐娘子睡得不深,也自睁开双眼。她自进洞穴后就一直依偎在夜千羽的身侧,此时点了点头,表示没有问题。 ‘这就开始了吗?我们等下也要加入这战团了。’徐娘子看着洞穴外时隐时现的火把光亮,远处甚至有一些明灭可见的各色光团,暗想那些应该就是暗处隐忍的真气境修士了。当下面色略微担忧的说着。 黑夜,漫天星光淡淡的照映着山间各处。一些黑影身形矫捷的闪动着,整个山脉里时不时传来一些轻微的惨呼和嚎叫。是夜,所有人注定将无眠。 正所谓; 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时。 夜千羽自幼生长在山间,但其在年幼时。在猴子,阿城等人撺掇带领下。上山下河,摸鸟窝,辩洞穴。可也没少了那个小小身影。 本来这些山间童年趣事。 不是什么大的本领,但也不是天下名师能指导,传授的。而此时夜千羽满脸兴奋,将洞穴里的居住痕迹轻轻扫了一下,就拉着徐娘子的玉手快速进入了那无尽的黑暗深处。。。。。 第七十二章 一拳之威 星空下,群星点点闪烁。 有人是狩猎者,自然有人是那待宰的猎物。而很显然,夜千羽属于中间一类。虽然他也刚开始认为完全可以去掠夺那些小团队的密物,然后迅速离开战圈,但徐娘子认为不妥。 一是在别人国界行此不友善之事,二是怕被群起而攻之。所以认为尽可能的花费一些时间去搜寻密物,要稳妥一些。其三是在她心里也没说出来,不愿意夜千羽冒险。 此时,两万人的庞大规模队伍,才将将寻找到一百出头的小黑剑。而据之前的预测人数。密物黑剑也只堪堪百枚还散落在外面。夜千羽深知那枚黑色小剑装在盒子里。一路便走得很慢,因为他们二人只需要找到两枚便可,此等物件找到多的对自己而言真的没有用。凭着对剑类兵刃的独特感知,夜千羽可以很微弱的感觉到大致可能藏放的方位,于是在走出山洞半个时辰后感觉到了第一枚特意的感觉。 看着三十丈外的一个洞穴,徐娘子眉头紧紧皱着疑惑道:“你确定在这个古枯里有密物?”,眼前的洞穴。洞口高约丈余,宽阔数丈。诡异的是洞口丈外露出黄褐色的地面,似是有大型生物走过的痕迹,而且隐然散发着一股淡淡的血腥气息。而在这个洞穴附近数里没有一丝鸟虫鸣叫的声音,周围的草植也呈现着淡淡的枯黄迹象。若说这是没有凶兽居住,徐娘子十无论如何也不相信的。 而夜千羽凭着敏锐的直觉感受到,此地有一个黑色的盒子在洞穴里。以他的判断,这洞穴居住的应当是走兽一类兽物,正在犹豫不决之际。忽觉身后嘈杂不止,一个五六人小队竟也找到了这里。徐娘子虽然知此地凶险,但合他二人之力取走密物还是有一定把握的。眼见这几人咋咋呼呼的一路过来,当先一青年身形魁梧,面色红润。此时摆手一举开口道:“停” 身后的五人,接连停下脚步缓缓在草丛中隐了身形。身后第二位稍微瘦弱的青年道:“大哥,从内部得到消息。可只有两百枚密物,咱们兄弟这一下午也才得到一件,之前那件明明是我们先发现的。可被人捷足先登。。唉”,夜千羽见只有为首那身材魁梧之人呼吸细腻均匀,眼神炯炯闪烁。而身后却无此迹象,心下登时雪亮。暗道:此人也为真气境。 果然,那为首青年哼道:“他们还不是仗着直系蜀阳城出来的,欺负我等。但谁叫我们实力不如人家呢,人家好赖也只取走那一枚而已。算是极为客气了,话说回来。特娘的,接近两万人才这个i有两百枚密物,这摆明了就是消遣大部分人的么!”。‘大哥,我们从雅安郡城出来的也也就数千人来人。哪里比得上蜀阳城那些高手呢!那个刘剑侠当真恐怖之极,我看此人不过十七八修为当真远超同龄人,不亏是剑阁精心培育的天才。’身后一人悄声道。 ‘那些不是我们操心的,出来时将军曾说密物一般大多放在较深的洞穴,我感觉前方的洞穴不似经常有人来。我们进去寻一番,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还能再获取一枚’为首青年开口道。 随即,几人潜伏了身形。缓慢的向着洞穴走了过去。为首青年闻着那若有若无的血腥气息,心下也暗暗叫苦。感觉这洞穴气息淡弱,似是里面野兽早已离去,又似在里面窥视着他们一行人。 ‘大哥,我和老四进去先望个风’人群里走出一个身形较胖的青年,另一名身材矮小的青年也相继走出。二人看了看洞穴,闭了一口呼吸忍着那令人发呕的腥臭往里走去。 为首的青年看着渐渐消失的二人,心下不安看着洞口的形状隐约想起了什么,猛然喝道:“老四,老五。回来”。刚喊完,洞穴里传来惨呼声。为首的青年大急,身形泛着淡淡的青芒猛然向着洞穴里冲去。可刚到洞穴门口,一道黑影带着风声猛然向他撞来。只来得及将双手一伸,接住了那黑影。砰砰砰,巨大的力道反震的他一连退出了十来步,方才停下。见手里抱的赫然是那身材瘦小的老五,此时已经全身血肉模糊进气少出气多眼看着是活不成了。那为首青年忙将真气自后背缓慢输入,瘦小青年悠悠醒转抓着他的手虚弱道:“走。。快走。是一头大猿。”还未说出更多的有用信息,已然气绝。那几人大惊失色,只感觉地面微微的颤抖。一道巨大的身影带着一阵腥风自那洞穴里缓慢的走了出来,右爪上兀自提着奄奄一息的大个老四。众人见那老四近两百斤在大猿手里犹如鸡仔一般,顿时心下一惊。那老四身材虽笨,可内劲不弱更是一身蛮力。此时竟然一个照面就被擒,众人已经心生退却之意。而那为首青年见半死不活的老四,心下一狠。点足冲了出去,还未至身前。右手仰起,一拳带着青芒便向着大猿面部袭去,以求救人。 夜千羽只低声道:“糟了,此人右臂不保”。 咔,嘭。 果然,夜千羽话语刚落。只见那大猿举起左爪也是握拳对着袭来的一圈迎了上去。 一人一兽,各自一拳击出。一声巨响过后,大猿身形一阵趔趄,倒退了几步,而那为首青年右臂成诡异形状扭曲着,嘴里鲜血直吐。被几人搀扶起来,而那几人脸色惶恐。见那大猿将手里的肥胖青年扔向人群,双爪捶胸顿足。张开了血盆大口,露出四颗数寸长的獠牙。怒吼着向着几人奔跑过来。 正当夜千羽安顿徐娘子不可妄动,身形闪出就要救人。却见一道黄色身影自他前方数十丈处闪出,那丈高的大猿浑身肌肉横生,一拳带着疾风眼看便要砸向众人。就在几人绝望闭目等死时,迟迟不见大猿的拳头砸下。 几人睁眼看去,一黄衣女子竟然也伸出一拳抵住了大猿来势汹涌的一拳。 一时,一道丈高的黑色野蛮身影。另一边,一道纤弱的身影似乎还没有大猿的一条手臂粗。可就那样,一拳硬硬生生顶住了大猿。一时双方僵持不下。 ‘真气三转,此女子修为倒也是厉害’夜千羽见那女子竟以真气修为就敢和大猿肉身来个硬碰硬抵挡住了大猿,想来也还有嬉戏的情况。当下,走到了那几人身前。见那魁梧青年右臂已然扭曲,若是不加以治疗。只怕会落下残废。 当下,走了过去。那几人劫后余生,此时警惕的看着夜千羽,仅剩的三人都心下暗自防备着。夜千羽开口道:“兄台受此重伤,若不及时治疗。会有风险,在下略通医术,若是几位信得过。在下可以尝试为兄台接骨”。而那三人看着夜千羽面貌和善,不似是歹人。随即,几人围成半个圈子,将魁梧青年让了出来。夜千羽见几人形成包围之势,还是对自己不太放心。不过他心下也坦然,任谁面对陌生人也不敢轻易相信,尤其在这要命的山林里。 夜千羽轻轻将那魁梧青年手臂托起,用右手食中,大拇指轻轻的揉捏查探了一番,发现只是小手臂桡骨断裂,尺骨没有伤处。当下不敢用力,只是运起真气缓缓将那断骨处对接在一起。又撕下一块衣角,捏断了两根树枝,将其固定后紧紧捆扎了。见那魁梧青年只是额头冷汗直流,并没有过大反应。当下暗送了一口气道:“幸好兄台真气不弱,手臂受伤处不算严重。如此修养数月,断骨方可续借。若是下山后去医治,我想会恢复得更快一些”,说罢,夜千羽就看向大猿和那黄衣女子的战团。 魁梧青年虽觉手臂无法活动,但仍是起身弯腰行了一礼道:“多谢兄台救命之恩,他日兄台若需要我等定当全力以赴”,而后又转身对黄衣女子道:“也多谢姑娘救命之恩”。那黄衣女子头也不回,只留下一句:“此地不宜久留,尔等还是下山去!”。说话间,手上真气闪动将大猿逼得连连后退。夜千羽看得分明,这女子绝对可以击杀大猿,当下边看着黄衣女子灵动身形似在考虑什么。 ‘哼,好色之徒。眼睛都快瞪出来了’却是徐娘子见夜千羽看着那黄衣女子,不由得走了出来。语气里阴阳不定的说道。夜千羽只得陪笑解释了一番,当下觉得再看徐娘子不知会说些什么话来。 见那女子独斗大猿,也不便去洞穴找寻密物。刚刚想去拉徐娘子的手,往下一处走去。不料徐娘子径自将夜千羽的手甩开,一声不吭的往前面的树林走去。 嗷呜,那大猿终究是见无法击败这眼前的瘦弱人类。大踏步的撇下黄衣女子跑了开去。那黄衣女子看着夜千羽两人离去的方向低声自语:“真气三转,是个劲敌。有趣,有趣。”说罢,走进了那个黝黑洞穴,不多时便已经出来,而手上也多了一个黑色盒子。 第七十三章 绝壁深涧 山见一条小路上。有一男一女正在赶路,但也不像在赶路。那少女的很匆忙,少男一直在一边解释着什么。 ‘喂,你不至于这样!我就看了她一眼,别生气了好!’那少年苦着脸开口说道。 ‘哼,那你再去看她两眼啊!我又没生你的气,再说。你是我什么人啊!我好好的生你的气干嘛’白衣少女不满的说道。不管不顾,径直的走着。 ‘那你也不能乱走啊!这山里很危险的,深枯,猛兽,毒虫我们得按照路线,尽量避开那些危险的地方!’正是夜千羽和徐娘子。 而刚刚夜千羽看了几眼那个黄衣女子后,徐娘子就闷闷不说话。夜千羽知她生了自己气,但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去哄她开心,只顾自己解释着。结果一来二去徐娘子更加生气了。 ‘秦姨呀!您所托非人,我这生来就苦命,您为什么不让我陪您呢!好好的活着还要受别人的气!您就扔下我这么走了。。我。’说着,那徐娘子竟是蹲在一边的石头上哭了起来,整个头部埋在胳膊下,肩部耸动。竟是爬在那块石头上哭的不止,夜千羽一见顿时觉得头大。加上这么一说,自己也心里隐隐觉得不是滋味。人家已经一无所托,无依无靠的。便耐着心解释道:“徐姑娘,刚刚我也只是为了咱俩能够获得晋级名额,才看了一眼战场。而且那大猿是那女子所击败,我们抢夺了终归也不太合适。我真无他意,你也知我心意的,我。。我。。我真的说不出来那些话的,” 夜千羽叹了口气,与伍翠莺这么多年是只有亲情,而伍翠莺大不了他几岁,一起长过童时岁月,自然是亲密无间的。偏偏第一次与徐娘子对视之时,他自己也说不上为什么,只是觉得以后舍不得离开眼前人。当下,从怀里轻微的取出手帕。递给徐娘子说道:“那我以后也好好对你,不在惹你生气了。我。。。我在惹你,你打我。骂我,我都不悔好吗” 噗呲,徐娘子竟轻微笑出声。然后又哭了起来。夜千羽何等聪明,当下也厚着脸皮去掰开徐娘子的胳膊。果然,见其脸上无半点泪珠,似是见被夜千羽拆穿。那徐娘子嘤咛一声,便转过了身身形。扭头不去看夜千羽。 ‘爱哭鬼’ ‘你才是爱哭鬼,哼。’说着徐娘子抬脚踢了夜千羽小腿一下,然后又扭头不说话了。夜千羽笑盈盈的低下身子说:“不生气啦!那我们走,天色都快明朗了”,夜千羽指了指天边即将泛起的鱼肚白。 ‘走不动了,我不走了’徐娘子不知为何环抱着双手耍起赖了也,夜千羽此时是有一些略微焦躁。二人要找见两块密令才算晋级,此时一块都没有。然后柔声说道:“那你说怎么办啊!我们总不能第一轮就淘汰了!那多没面子啊!” ‘也是,嗯嗯。那你背我,谁让你刚刚惹我生气’徐娘子不依不饶。 ‘额额,你。。。’夜千羽只感觉徐娘子越来越有师姐伍翠莺的脾气了。 ‘哼。刚刚还说什么都依我,就让你背我都不乐意。算了,我不和你走了,我自己回’说着徐娘子作势就往回走。夜千羽是又无奈又觉好笑,但眼见徐娘子走的远了。忙几步上前,蹲下身子道:“算我怕你了,上来!我的姑奶奶” 只觉得身子略微一重,徐娘子便伏在夜千羽背后。揪着他耳朵开心的说道:“走啦!夜马夫”,说完捂着嘴偷笑起来。似是奸谋得逞显得极为得意。 ‘你好重啊!该减肥了’夜千羽仍是不知死活的说道。话音刚落,只觉的耳垂一痛不由气愤道:“你属狗的么,老是咬我。。。。” ‘嘿嘿,不小心的啦!咦,前面有条山涧。我们过去看看嘛’徐娘子指着前面不远处的一道沟壑说道。 ‘我还没瞎,那么大的沟壑看得到’夜千羽白眼一翻没好气的说着。顿时,又是感觉一阵疼痛传来。不用说又是徐娘子干的好事了,此时。徐娘子爬在夜千羽背后,嘴里哼着不着调儿曲儿,心情大好极为的开心。夜千羽此时玩性大起,伸手一巴掌排在了徐娘子娇臀之上。 啪,一声轻响。 徐娘子整个人身子一僵,短暂的愣了一下。似是根本没想到夜千羽会来这么一手。而夜千羽是没想到下手竟然柔软至极,入手处只感觉弹性十足竟似柔若无骨般。但随即又懊悔不止,甚至于都能感觉到背后传来的一股冰凉寒意。不由颤声说道:“额额,对,不住。我,,我,我不是。。有意的”。。。。。 凌天域,边界处。 两匹骏马正在官道上疾驰而行,一男一女勒马而立。 ‘终于进入凌天域地界了,沿着这条官道再有数十里应可以到西凉城了’男的说道,那女的一身绿色衣服。连日的奔波此时也是一脸疲惫之色。不由说道:“大师兄,这里就是小羽的家乡了吗。我们先去哪里” ‘当然是先去西凉城了打探小羽和那位徐姑娘的下落,我想他们也应该差不多到了。我们尽早回合,不知道他们现在怎么样了’吕汉中面上也是尽显疲色,接近赶了两千多里路,绕是他修为深厚也觉有些疲乏了。 西华域,群山里。 夜千羽双耳被一双纤纤玉手揪着,而脸上也是数道抓痕。此时,更是一副惨象。背着的徐娘子气呼呼的吹着面纱,看起来面色带着三分娇羞,三分尴尬,还有四分生气的模样。夜千羽也知道这次真的惹生气了,一路不敢吭声。只是慢慢的一边走着,一边凝神看着可能会藏有密物的宝盒。 ‘徐姑娘,那边有个山涧,我背着你下去查看有些危险,你要不下来走走?’夜千羽小心的试探着。怕再惹到徐娘子。 ‘好,那你放我下来’徐娘子语气平淡说了一声。 夜千羽看不出其表情,当下只看着此处山涧。只见走出这片山林形成一个断台,一侧是条连绵小路不知通往何处。另一侧便是这个山涧,准确来说是一处石壁。放眼望去,远方云气腾腾,阵阵山风袭来,吹不散这厚厚的云气。时不时伴有几只白鹤高高飞过,若不是此时要寻找密物,夜千羽见此仙境也想停留驻足欣赏一下。 ‘你看,那处石崖下好像有块凸起,我们怎么下去?’徐娘子皱着眉头,此时已将刚刚囧事放下。看着那处石块,约摸有数十丈也是不禁犯了难。 夜千羽却莫名想起数年前第一次见云松场景,竟是相差不多。嘿嘿一笑道:“看我的”,随后便抽出青影,斩下几段枯枝,迅速搓成了一根长长的绳子,将一头牢牢的拴在靠近石壁的一颗树上,使劲拽了下感觉无问题,看向徐娘子道:“我下去查看。你帮我守着着里。好吗” ‘那你小心’ 第七十四章 九幽之下 ‘竟然是。。。。不错,是青影剑了。云松,此子虽为我子民。可已然犯了我之禁令,这。。。。。唉。’似是九天之上,传来一道低语自谈之声。 夜千羽将树皮拧好的绳子牢牢固定在大树底下,另一头扔下。看着差不多到那个凸起的石壁出,试了试感觉没有问题。然后对着徐娘子道“我下去查看一番,此地云气腾绕密林丛生,不像是险恶之地,你帮我看好绳子,切记若有突发状况,立即高声示警”。徐娘子微微点头示意,随即又担忧的说道:“要是下面有危险,你也别太拼命。及时撤回来” 夜千羽笑了笑说道:“放心!我就在洞穴附近看看,不进去” 而后抓着绳索,倒坠着往下溜去。以夜千羽此时修为来说,倒是不算如何危险。当下,提气凝神几个跃身就下降了数丈。身侧石崖凸起不少,正好接力踩了几下。卸去下坠力道,手中长绳聊聊缩短了。 砰,轻微的落地声。 夜千羽稳稳的站在那块凸起的石崖上,打量起来。 眼前数米处,一些随意生长的枯杂荒草掩盖了一个洞穴。几株草枝挡住了进洞的路口。夜千羽站在洞穴旁边探头看了几眼,随后嘴角微微上扬。暗运真气搬下一块石子,顺势扔进洞穴。而后整个人侧身躲在洞穴外。 嗖,嗖,嗖。几到异响之声后,数十根削尖的竹枝射了出来。射出足足十一根,其势道之强竟插在洞穴外。脚步微动,夜千羽正准备进洞穴。但念头微转,又停下脚步等了约摸十个呼吸。 嗖,嗖,嗖。竟然又是七八根竹枝分两次射出。四枝横向,四枝仰天射去。 夜千羽看的真切,暗道:此人心机太重,竟将竹枝弹簧分三次射出,第二次还是不同方向。若是自己刚刚行事不加以小心,只怕早已中招。这次,夜千羽在洞穴足足等了二十个呼吸时间,见再无动静。随即,还是扔出一块石子后,再无机关触发。便抽出青影,将洞穴口附近的枯草都挥剑斩断。低身缓慢进入了洞穴。 入眼处,洞穴倒是不大。纵横高低都只有四五丈。最中间只有一处半人高的石台。石台上安静的立着一个黑色盒子,夜千羽四下打量了一番。再没发现异样,在几尺外轻轻用青影挑开了黑色盒子,只见两枚黑色小剑躺在黑盒子里。用剑尖挑起,并无异样发生。将两枚黑剑收起后,心下关怀徐娘子不敢耽搁太久,便准备离开洞穴。 刚自走到洞口,夜千羽眼神一眯。回头瞬间看去,仔细查看一下暗道:果然不对,这竹枝机关是从何处射出。 小心翼翼的迈着步伐,看向迎面洞穴的墙壁。洞穴高不到丈余,夜千羽仔细查看一番。用长剑鼓起真气,一扫。 果然,一阵气浪涌动。最中间赫然浮现几行字迹。 ‘手中长剑当应何所为?扶持君主,匡扶正义,尽行天下不平之事。神州浩大,已无敌手。现国泰民安,吾剑已不值得出鞘。御气之后,前路再何行?哈哈,也罢,也罢。且饮下这壶残酒,便去也!’。 石壁之上,虽是寥寥数字。字体被人以真气刻下,字里行间透露着一股莫名的剑意扑面而来,夜千羽只觉得自己与之相比犹如初会走路顽童与巨人想比。 夜千羽看去但尽透出一种无敌天下的莫名自信,伸手缓慢的从哪些字体抚过,心下已然知晓这出自千年前的李青莲。而后世之人尊其称为‘诗酒剑’天下一绝,据传李青莲当年辅佐陈唐古国之主平定天下之后。而后数十年国泰民安。百姓安居乐业,世人便再无去向踪迹。 感受着那肆意散发的剑意,竟向自己袭来。当下大惊,忙自抵御着。可不料,那剑意透体而过。历经千年,还未消散。夜千羽越发的觉得这传说中的剑仙果然名不虚传,甚至于心下隐隐觉得的。这股剑意之盛,几乎不弱于云姐姐。 轰隆,一股烟尘四起。 那面石壁竟然轰然倒塌,露出另一个黝黑洞穴。夜千羽只觉的隐隐约约有股莫名的事物在呼吁着自己。当下,凝神向前走了进去。 在那道无光的走道里,行走了约摸数十丈远。只见此地竟然隐隐有淡淡的光亮,使这个洞穴中穴并不黑暗。 而这个洞穴就小了很多,附近全是干枯杂草。而那些淡淡的光亮是从正前方的石壁传来。夜千羽大为好奇之下,上前看去。赫然竟见十副壁画,每一副都有一个小人摆着不同姿势。而手里的那条曲线,看去似是剑类武器。 夜千羽看了十副壁画,觉得连起来是一副完整的招式。初看去,并无什么。将手中青影按照壁画身影练去,逐一练去觉得并没有什么不妥之处。 刺,撩,划,点,削,圈,格,架,缠,黏。只有十个动作,夜千羽只觉这路剑法较为简单,而后便顺着顺序一一施展,当最后一剑顺势黏劲而发。 顿时,只觉得自己体内真气自丹田如出闸之水宣泄而出,一发而不可止。脑海里不断浮现出一道身影翩翩而动,身影轻灵。挥舞着一把长剑,也是这十副壁画。一招一式,在这身影使来犹如信手拈来般轻巧自如,一招一式承接的完美无瑕,混若天成一般自如。夜千羽只感脑海炸裂般疼痛阵阵袭来,只感觉以前所学百多武学之发在这人影下迅速自行演练。顿时,数百个小人影跟着大人影整齐的舞动起来。 那道大人影只顾自的将那十副壁画动作施展着,而那些小人影或上或下。演练的是不同的武器功法,逐渐的。夜千羽虽然闭着双眼,但却能清晰的感觉到那些暴乱的身影,犹如在眼前一般。当下只能努力的调动体内早已暴动四散乱传的真气,幸好他体内经络在幼时常被父亲夜常明以真气淬炼,自己也在天山修行时注意身体的强韧。一时间,倒也未伤了根本。只是觉得体内真气越聚越多,比平日里自行凝聚还要迅速。 逐渐的,随着那些人影越发的舞动。夜千羽只觉得体内真气肆意流窜,脑海意识轰然一乱。竟是痛的意识渐渐迷糊,身体不由自主的随着那些小人身影一个接一个的舞动起来,舞动完一个。随之的小人身影消失一个,不多时已然消失了十数道,而夜千羽觉得痛处也减少了许多。 而那大身影在正中,动作依旧一招一式。任随那些小人影身影越快,自己岿然不动。随着最后一道小人影消失,夜千羽脑海里只剩那最后的身影。此时将十副壁画的动作越使越纯熟,而夜千羽竟觉以往招式居然大同小异。身形一变,也是随着脑海里的身影舞动着那些动作。 而体内真气似乎渐渐有了一个零界点,不在身体经络内流窜。而是汇聚成道道白芒随着身形的舞动,渐渐竟然离开夜千羽身体。 嗤,嗤,嗤。 第一道真气的离开,射出一尺之外溃散不见。而后更多的真气顺着手,脚肆意而出。体内暴乱的真气有了一个宣泄的出口,全都自丹田肆意流窜到而出。伴随着夜千羽身影和那脑海里的身影如出一辙之时,那些肆意而出的真气竟然越离越远,从刚开始的一尺范围增长到三尺,而后。又渐渐增长,直到身前八九尺便再无进展,体内最后一丝真气也随之耗尽。夜千羽直觉自丹田内时而传来阵阵热浪,正当浑身炽热之时,丹田内又传来阵阵寒冷,浑身炽热渐渐转变成冰凉。冰冷尚未褪去,炽热之感又自生出。。。。。 洞穴外,徐娘子眼见夜千羽下去良久仍未上来。心下担忧不止,虽然平日里她面上看似冷淡,可心底却是时刻关心着这个与他同路的少年。徐娘子四下看了看,见附近并无异状。便也顺着绳索往下攀登,数十丈山崖有了绳索,对于真气境修士来说不算难事。片刻间,徐娘子也衣诀飘动,脚下踏上了洞外的凸起石崖。但在看到那些插入土地的竹枝时候,心下顿时慌乱了。颤着身音老向洞穴,开口道:“羽。。。羽哥,你还在里面吗?你能听到我说话吗”,洞穴传来回声。 徐娘子心下一狠,便抽出长剑立在胸前。缓步进入,没有看到任何身影。四下打量一番,看见那个中间石廊,走了进去。 此时,夜千羽盘膝而坐,丹田处被炽热之气和寒冷之气不断交替刺激。已然没了意识,那两道气息竟然不间断的各自冲撞,溃散。每当炽热之气占据了整个身体时,那寒冰之气径自迅速生出抵御着炽热之气。而当寒冰之气占据身体时,丹田处又自转变生出道道炽热气息,重新占据了身体。就这样,两种气息虽然混乱,但谁也奈何不了谁。就这么僵持不下,夜千羽时而全身结起淡淡的冰霜,时而又化为水滴落下,时而浑身升起血红之状。 当徐娘子进入第二个洞穴时,也被眼前的景象给惊呆。初始,徐娘子见此只道夜千羽旧疾复发,但又看着不像。口中呼喊了几声,不见夜千羽应答。当下,将手放在夜千羽额头。只觉得额头一阵冰凉,还未几个呼吸又转变成一阵炽热。 心下大惊,体温这么极速的转变。怕是会对身体又影响,但她判断出这是丹田内形成真气的先兆。可偏偏两道气息僵持不下,若是时间久了,百害而无一利。 当下也盘膝而坐,运起体内真气。缓缓自夜千羽双掌输出。 徐娘子真气刚入夜千羽体内,异变陡生。那原本互相牵制的两道真气,在第三道真气加入进来后。并不在相僵持,而是缓缓的顺着那源源不断入体的第三道真气相互缠绵,交缠逐渐的汇合大有融汇的迹象,徐娘子见夜千羽面色逐渐恢复。心下大喜,心念微动正撤去真气时,那两道真气竟然又开始僵持不下。 徐娘子不敢大意,忙将真气运出。那两道真气才又顺着夜千羽身体缓慢流窜,逐渐的历经周身行了一个周天还不似停下。徐娘子只感觉自身真气消耗迅速,已渐渐不纯。可一旦撤掌,夜千羽必被两道真气给搅乱经络,便是恢复过来对于后期修行也是有害。徐娘子看着眼前的少年,面目露出痛苦之意。想起他数次相救,心下已有倾心之意只是不曾流露出。当下,眼神透出坚毅神色。真气自体内源源不断输入夜千羽,徐娘子直觉自己体内真气渐无再也无法支持。双眼一黑便倒向夜千羽怀里。 正逢此时,夜千羽体内那两道真气竟自流转整个周身逐渐汇聚在额头正上方百会穴。自此流入,那炽热之气与寒冰之气相汇聚不在僵持,尤似同出一体一般。两道真气相互汇聚如一,不在僵持。缓缓流入丹田。 夜千羽从最初的周身寒冷,炽热两种状态的交换下。正感觉无法遏制的时候,突然第三道真气自体内传入。直到两股真气合一,才缓慢睁开双眼。只觉得周身欲裂,发现怀中躺着徐娘子。 此时,徐娘子面纱不知何时掉落。但因真气损耗完,面色上一股淡淡的惨白色。而睫毛和面部竞有一层薄薄的冰霜,尤自惹人心怜。夜千羽见此,已然明白刚第三股真气自然是徐娘子的,见其想来是真气损耗殆尽,夜千羽见徐娘子不顾自己安危,心下顿时一暖。将真气缓缓输入徐娘子背后。 怀里娇人口中嘤咛一声,悠悠醒来。睁开迷茫的大眼虚弱道:“这里是。。哪里,我们还活着吗” 夜千羽点了点头道:“这里是九泉阴曹地府,你我都真气爆体而亡了。那阎罗王见你我可怜,让我们做一对亡命鸳鸯” 徐娘子顿时花容失色,正欲开口说话。但仍躺在夜千羽怀里耳畔却听见他的砰砰心跳,瞬间清醒。刚自抬手想去揪夜千羽耳朵,却不料她本就身子娇弱此时体内真气耗尽更是无力。只堪勘将玉手搭上夜千羽脖颈,便再无力。只低低开口道:哼,你想的美。我才不和你做苦命鸳鸯,我还没活够呢! 但搭上夜千羽肩膀的手也在没收回来,夜千羽看着怀里娇羞的佳人。轻轻将其搂在怀里,柔声道:“那阎罗王不肯收留我们,就罚我们做一对永世鸳鸯。好吗!” ‘不好,不好。哎呀,你放开我’徐娘子脸色通红,嘴上兀自顺着。身躯扭来扭去,似是在挣脱,又似往更里钻了一些。 哪怕外界如何,也不去管了。 我只想拥你入怀,直到永世。 便是只有片刻,也便满足了。 ‘对了,你怎么会下来,不是让你守在上面吗’夜千羽开口道。 ‘我这么年轻,可不想守寡。不是不是,我是说你要是死了,就没人给我当马夫了’徐娘子开口,瞬间就改口说道。 夜千羽嘿嘿一笑,从怀里取出两块黑色小剑说道:“那我们走!应该过去几个时辰了,可别耽误了时辰” ‘背我,我体内没真气了’徐娘子又昂头粘着夜千羽。 夜千羽笑道:“好,都依你”然后背着徐娘子走出了洞穴。却看不见那个绳索,背后的徐娘子懊悔道:“还是被人斩断了,那我们上不去了啊!” 夜千羽神秘一笑低声道:“半日前,的确上不去了。不过现在么,可不同了。” 说着,体内真气运转。自掌尖发出一道白色真气,竟是离开身体八尺之多。射在石壁上,破开一道深坑。夜千羽背着徐娘子身形骤起,脚轻轻一点,身形拔高踩在那个深坑用力一蹬,又是一道真气激出,夜千羽再次发力,蹬在那个深坑。如此,节节升高。只用了十数次,便安然飞上来。 徐娘子大惊之下呢喃道:“真气离体,这是驭气境。。。。” 夜千羽也是经历那身影的触动,将之前武学融会贯通。又是经历冰火两重天的真气刺激,终于步入驭气境。当下一边解释,一边背着徐娘子向蜀阳城一路走去。 第七十五章 入石三寸 西华域,蜀阳城外群山。 随着那抹骄阳偏移,逐渐以至正午时分。在数万人浩荡的清扫下,两百枚密物已经全部被找出。可就两百枚,故而一些走了歪心思的人开始聚齐起来在一些必经下山之路开始等待,暗中潜伏着。有些人运气较好,找寻到了密物。但却没有那个实力走下山去。 ‘啊!~~~’随着第一声凄惨的喊叫声响起在林间,一时间。附近行走的人都小心翼翼,尽量的躲避着那些丛林树木。然而,越接近下山的路线危机越显。 出手的不但是团队合伙的内劲修士,就连一些气运不佳没找到密物的真气境也开始暗中查看,寻找着目标。 不过因为同属一域,基本都是只伤人,并未下毒手。 夜千羽背着徐娘子走在路上,一路下来感觉从暗处传来数道目光,带着不善不过迟迟还未下手,似乎是在疑虑什么。 ‘会不会有人对咱们也出手呀!’徐娘子伏在夜千羽,看起来但是一点儿都不担忧,话未说完。 嗖,一道黑影斜地里猛然窜出。带着一股凌冽,瞬间扑向二人。双掌一错,向徐娘子背后按去。出招之狠辣,快捷迅速。 那人暗笑一声,见眼前人恍若未觉。心下暗暗窃喜。 夜千羽待的那人影扑向近了,瞬间高高约起丈余。那人扑空,动作迅速至极,犹如兔起鹞落,而夜千羽落地之际也自按出一掌,击向来人。人尚在丈外,一掌带着真气已然逼近。 砰,来人倒飞而起。口中吐出鲜血,背靠一颗巨树喘着粗气带着几分难以置信的目光惨然道:“驭气境,果然厉害”而后,翻手间扔出数枚烟雾弹。 啪啪,炸开。散出一阵迷雾,等尘烟散去。那人早已不了身影。 ‘你怎么不追他?’ 夜千羽自步入驭气境后第一次出手,便觉得大是非凡。心情略微好,况且那人出招虽狠辣,可也只是未下杀手。一时间便没有追出。而后指了指天色,开口道:“快至中午,我们应当加紧下山回去。再说凡事做人须留一线” 蜀阳城内,大殿外偌大的广场。此时早已被兵卫竖立起了一排丈余高的石柱,共两排。一排十根,每根近乎需三人合围才能抱住。 ‘这两百枚黑剑密物获得者,几位有何看法?’正是那蜀国国主。 ‘启禀国主,那两百枚密令被我等放在一些悬崖峭壁石窟,古洞,巨树,深坳里,群山虽大,但数万人共同寻找。估摸着晌午前就被找寻完了。此时,我想。。。。。’一名身着长老服饰的看着缓缓道来,其肩部竟然只有一道剑形图纹,想来应当就是剑阁大长老了。 那国主嘴角浮起淡淡的笑容,闭目仰头感受着正午略微刺目的阳光,似是叹了一声,又道:“第一轮的气运,第二轮可就是真实力了,能推这石柱的必有真气境二转实力,且看接下来的比拼了” 群山下,众人已经陆陆续续下山了。当然,大多数内劲修士得到密令的也被抢去,真气境修士也渐渐浮现。在广场处第二百枚被一名年轻男子放在桌前。 只见来人年仅十七八。面目清秀,剑眉横飞,五官精致。眉宇间透露着一股自信,他在人群里看了看黄衣女子。微微掉头示意一下,而后走进了人群。似是心有所感,有意无意的看了夜千羽一眼。 顺着目光看去,夜千羽只觉此人透露出一股非凡的英气,不似常人。 ‘呵呵,众位历经一夜一日的寻找。这两百枚密令已然寻找齐全,小老儿就先在这里恭贺各位了。落选之人也别气馁,当以此自勉,意图后期修行更上一层楼。请伤者移步至内宫疗伤,余下之人开始二轮比试’正是林木长老笑呵呵的说完了规则,而后看着夜千羽的方位点了点头。夜千羽也点点头,微笑示意。 ‘敢问长老,二轮比试是如何个比法’人群里,仅剩的两百人有人开口问道。 大殿外的几位老者互相对视几眼,那为首的大长老开口道:“老六,你去!” 六长老林木呵呵一笑,对着余下几位长老微微一示意。而后轻身而起,跃过 众人轻飘飘的落在广场中央那排巨柱之前朗声开口道:“第二轮规则很简单,像我这样便可”,随后六长老伸出右掌,手掌上隐约间聚拢了数道绿色微芒。 夜千羽眼神凝神,这道真气。在他感觉来,单以精炼纯粹而言远比自己体内真气要强出数倍,不仅散发着慑人夺魄的绿芒。身在数丈外都感觉到那惊人的气息,随后。在广场数百弟子众目睽睽之下,林木长老右手划过一道灿母的轨迹微微拍在那巨柱之上。 那丈高,近乎三人合围的石柱一阵抖动。只见林木长老的手掌淡淡的留下了一个浅浅约三寸的掌印。 林木长老转过身子微微笑道:“就是这样了,运起真气,将掌印入石三寸便可。要做到和我一模一样便可” ‘哈哈,就这简单?’台下数道声音大笑开口,都是几名真气境高手。 当先,有一人一跃而起。人在空中,一掌随即拍向石柱。待的人影落至石柱前三尺时,一道灰色气流包裹着他手掌印向石柱。 哗啦啦~~ 一阵石屑抖落,那人掌印也自留下显眼的三寸。 ‘嗯嗯,马马虎虎’林木中肯的评价了一下。 那人面上得意,但正自谦虚几句。 ‘蠢货,这有什么得意?六长老手印附近光整无暇,并无一点儿裂痕。已将真气控制收敛自如,而你虽然将手印入石三寸。可手印附近裂痕四起,若是像你这般。这石柱虽然巨大,可也只要十数掌便可摧毁,那这样后面的人还怎么去比’一道声音响起,虽说不大。但清晰无比的传入在场众人耳内。此话一出,那林木长老笑意更甚,微微点头表示赞同。 台上那灰衣男子脸上一阵羞愧,但仍自嘴里强硬说道:“那台下说话兄台自认我真气逸散。倒请你上来演示一番” 嗖,一道人影站定。 那人手起掌落,并无花俏手法。只一掌拍出,石柱纹丝不动。 ‘切,也不过如此么!连这石柱都无法撼动,充什么大尾巴狼’灰衣男子正自说着,可看见随着那人离去。竟也见一掌印入石三寸,周围并没有裂痕散出。这说明此人也是将真气控制的接近完美。 夜千羽看的真切,那男子正是最后一个将密令放回之人。心下暗暗道:此人眼光锐利,真气收放自如。看来应当是蜀王城大力培养之人。 果然,林木长老笑着看向那男子,道:“就是如此简单。只消将掌印入石三寸,切并无裂痕方可晋级。当然了,有裂痕也并无不可。只是说裂痕自然是越细小越好” 此时,台下众人恍然大悟。一时间,台下人数虽多。但并不杂乱,人人都向着二十根石柱一一拍去。 ‘我来’~~~ ‘嘿’~~~ ‘哈哈,我也漏一手’。。。 一时间,台下出手之人越来越多。在石柱一旁的登记处报上名姓后,各自出掌拍向石柱。 但大部分人还是掌印有裂痕,只有极少一部分人将掌印裂痕溃散的很细小。 夜千羽看了看周围,对着一侧的徐娘子说道:“走!我们也该去了,你也尽力就行。”,夜千羽知道徐娘子修为,柔声安慰道。 此时夜千羽站立在一根巨柱前,略微调整了一下,然后一掌挥出。 啪,一声轻微响动。 手掌离去,那登记之人清晰的看见一道淡淡的掌印显在石柱上,入石三寸而且周围并无裂痕逸散。当下急忙在纸上记录下来,到徐娘子时。虽然尽力的控制真气,虽说裂痕不大。不过入石浅淡,只到寸余。 约摸半个多时辰,所有人都已经测试完毕。林木将每根石柱旁登记处的纸张收集起来,看了看。迅速急步的走向大殿,将数十封纸张递给蜀国国主。 ‘嗯嗯,不错。’蜀国国主露出淡淡笑容开口道‘现在,我宣布。二十根石柱,入石三寸裂痕最小的掌印胜出,掌印大家可自行核对,不了徇私作弊。一旦发现冒认他人掌印,必将严惩不贷。若无疑问,明日进行第三轮比试’,蜀国之主朗声开口。 随即,众人纷纷上前比对着掌印。但无人敢冒认,不多时。二十根石柱最优异者已然决出,晋级者名单被统一登记交给林木长老。 大殿前,只剩林木长老看着手里的名单宣读:“李静敏,程七音,郑八律,刘剑侠。。。。。夜千羽。以上二十人获晋级名额,明日请继续到此处进行第三轮比试”,宣读完后自也离去。 大部分人较为懊恼的离去,留下的只有二十人。也自随着几名带路的兵卫去向安排好的住处。 ‘明日会比试什么呢!’徐娘子不仅好奇的问着,现在对于她而言。 比试什么都不重要 头筹是谁也不重要 只要能在他身边就感觉很是开心,满足了。 ‘我也不知晓,明日再看’ 第七十六章 梦中曾见 凌天域内,一座秀丽山峰前。 当先的吕汉中指着前方的城池喜悦道:“看,二妹。那就是西凉城了” 远一些,一些城外小摊来往商人吆喝买卖声不断,好一片繁荣盛景。 沿着进城主道再往前不到一里之地,俨然一条宽约三丈护城河映入眼帘。主城四侧出入口巡逻卫兵,侦察卫兵,守城卫兵,执勤卫兵各尽本责。进出城内任何人都需盘查,主城墙高约十丈有余整座城占地纵横数十里,城区面积极广。 伍翠莺看着那雄伟巨城喃喃道:“这就是七大主城之一的凉州城了吗!果然是戒备森严,锦绣福地。不怪蓝山国不想掠夺” 其实虽说是七大主城之一,但西凉城雄伟程度和繁华程度也还是比不上其他几域一些富饶城池的。自陈唐古国建立后规划了天下七十二座城池。除了当时的帝都,其他城池因地域经济资源而建立,而后八朝划分七域之后。才定下了七大主城。 凌天域的凉州城(也叫西凉城),西华域的蜀阳城,塞北域的漠北城,帝都的洛安城,南泽域的百花城,江汤域的烟雨城,以及东玄域的百兽城。主城都是各域重兵防守之地,所以蓝山国做为八朝中唯一没有主城的一国。无时无刻不在想着侵略占据西凉城。 ‘二位风尘仆旅,从何而来去往何处?’城门外两名兵士拦住要进城的二人,在简易搜身后便放入城。也不是说守城卫兵怠慢军令,只是在主城内肆意滋事,寻衅挑事的一般来说被巡逻军队查到基本就完了,西凉国做为八朝之一。完全有权利将惹事之人先行关押至监牢,若是情节较轻。便会查明身份后设立罪状署名,盖于国印待的判处刑法。罪责深重的,直接打入死狱。不论是何国子民,当然西凉国子民若是到其他几域犯法也会被同罪处理。这就是八朝的行事风格。 而吕汉中和伍翠莺兴致勃勃的在西凉城逛了一大圈,四下打听才知晓夜千羽家不在城内。而是在距离西凉城数十里外的平阳镇里。 ‘嗯,平阳镇。那不就是马凌涛将军镇守之地吗?小妹,要不我们歇息一晚,明早过去小羽家,如何’吕汉中一想,原来自己十多年前就去过平阳镇。只是当时并不知晓夜千羽一家。 ‘嗯嗯,也好!不知道小羽他们现在走到哪里了!’伍翠莺第一次下山,连日里算是胆战心惊的赶路。从来没有感受过在西凉城这样的安逸和舒适。想来这就是八朝之一的实力! 的确,除非战争时期。否则八朝内很少有人故意生事,若是真有意外事故。朝廷也会派人调和。 翌日天明,二人历经数千里奔袭。一身疲乏感竟然都自一觉睡到正午,才悠悠醒转。二人用过正食,想着城门兵卫打听了几下大致方位。 ‘奥,原来你们要去夜大人家里啊!很好找的,你们顺着城外这条进山之路,大概半个时辰就可以看到平阳镇了。夜大人家很好找的。你们随便找个村民问问就行’。那守城兵卫一听是去找夜常明一家,竟然面上多了许多笑容。 ‘那就多谢了’ 二人上马辫清了方向,便一路赶去。 ‘哇,你看。那个水渠真大,这里山脉地势大都不高,虽比不上腹地一些明川大山,倒也是景色不错。你看你看,那些山脉怎么层层递进啊!’伍翠莺看着四周的山脉,就连她也认为这些山势虽低,那些轻骑和步兵都可轻而易举的翻涉,所以这平阳镇处于边界重镇怪不得要让名将马凌涛前来镇守。 不多时,二人沿着主路翻过了一道破口之后便依稀的看见了村落。 西华域,蜀阳城内。 昨日晋级的二十人看着林木长老一早就将他们带往蜀山西南侧走去。一路约摸步行了七八十里山路,好在这些人都是修行底子不错,两个时辰就走到。 出了那山地丛林,赫然见前方一处山谷拗口,两侧山口相距百丈,入口处平缓。山谷两侧绝壁陡峭极难攀登,而入口处不知从何处飘来的雾气始终无法散去。山谷里有什么,什么也看不清。只是隐约间可以看到山谷内依稀路干,再别无他物。 众人诧异的目光纷纷不解的看向林木长老,而林木长老自然也知晓不等众人开口便道:“此地为我蜀国一处秘密之地,也叫云梦之谷。云雾中有大机缘。不过却要你们自己去闯,是福是祸也难料,闯过的便算成功。好了,几位。去!” 在场的二十人都互相打量了一眼,都未啃声。不多时,有几人身形一动。缓慢的走入了那片云雾缭绕的山谷,身形渐渐被云雾笼罩不见。 见有几人走入,夜千羽也自动身慢慢走向山谷云雾深处,身形也消失不见。 随着最后一人进入山谷,外面只剩林木长老一人。 此时,林木低声自语道:“通天神树,这些便是西华域最年轻鼎盛的一代人了,不知这次你会有何异像显兆” 忽而,那漫天凝立的云雾翻腾起来。仿佛像是海浪一般,一浪接过一浪。浪气翻腾不止,隐然间似有不知名响动发出,声传数十里。 夜千羽走去山谷后,极力想要看清附近。可是可视度几乎只能看清眼前数米。身边先前进去的人也看不到了。 哒。哒。哒。哒。哒。 四周仿佛只有自己轻微的脚步声和缓而又缓的细腻呼吸声,如此约摸走了数百丈,眼前的浓郁雾气终于淡薄了一些。 ‘你。。。来了。少年郎,我说过。你。。还会来的’ 突兀的一道声音响起,夜千羽当即凝神警戒,体内真气自行护体。泛起淡淡白芒,隐约间周身真气浮起流散着红蓝两色光芒,围绕着身体三尺外环绕。 ‘你不必惊慌,我并无恶意。。。你忘了我吗!’ 那道并无任何情感的声音继续传来,夜千羽陡然想起。自己和师兄,师姐遇那风沙是昏迷,就是这道声音。 夜千羽开口道:“前辈究竟是何方神圣,或者说。你为何又会出现在此” 出神入梦。 夜千羽想起上次的奇妙之事,霍然想起数年前云松就曾出神入过他的梦境。想来上次,也是眼前这道声音的主人进过自己识海,编制了一个梦境。此等神通,根据云松所说已然是御气境修士。 此时,夜千羽心底暗道:难不成这便是那蜀国传说中的开国之主? ‘你错了,我不是蜀国之主。也并不属于任何一国。我只是再此地而已’ 夜千羽闻言惊诧不已,心下直呼:果然,这天地还有一些奇人异士不属于八朝,此等人物才算是真正的逍遥天地。 当下,虽不知道此人到底是谁。但也觉得这神秘人不至于伤了自己。于是,上前几步。又开口说道:“前辈,小子参加蜀阳城比试。进入第三轮,无意冒犯打扰您静修,这便告退”。说,便不管那声音,继续往前走去。 又自行走盏茶功夫,云雾淡淡散去。已然可以看清周围,只是一处山谷。正中间一株巨树。 不能称之为树了,那可以说天地奇株。和梦里所见一样,树身连绵似一面墙壁一般。那树干之高,一眼不可见其顶。 哗啦,哗啦啦。 树身微微抖动了一下。 ‘天地即将大乱,五湖四海终将一统,到时。兽潮为祸乱根源,你将会因此而且借剑’ 夜千羽闻言大惊,忙道:“前辈既然知晓,为何不提前示警。通告天下八朝之主,协同共举天下定可破除您说的兽患” ‘没用的,没用的。李青莲何等强大,可也只是勉强镇压封印那兽妖,不过虽然兽妖必将现世,但谁也说不清它因何而现世,羲和曾经借剑重创了它无法杀去,秦帝也借剑伤于它,李青莲借剑拼死才堪堪封印兽妖,每次兽妖现世。总会有人族侠士崛起,护佑苍生。你也是其中一人,只是。你还很年轻,还很弱小。我想,下次再见。你便有借剑的能力了。去!你之前已经通过云梦之气了,希望下次再见。你也会屹立在这天地的绝顶。不过此事,你即便说了。现下也无人相信,你只有努力前行’ 夜千羽大撼,只感觉此事紧要严重至极。可又偏偏无能为力,自身升起阵阵虚弱无力感。 便缓缓从这迷雾中退去。 ‘咦,小友。你竟然是第一个出来的’林木见夜千羽面色异常,从那云梦山谷走了出来。惊喜之下,忙开口问道:“你感觉如何,身体有没有异样,可曾看到了什么” ‘树,一颗巨大无比的神树’ 夜千羽如实说道。林木一喜,说道:“那便是了,恭喜你通关。你也可自行离去,也可与我稍等而后一众下山” 夜千羽便在一旁坐下思索着,随着众人出来的越来越多。但是,答案却意外纷纷。有说看见师长,有说看见家人,有说看见好友知己的,也有说看见各色各样的。 ‘我看见一男子与一颗巨树在对话,但他们说话内容弟子听不见’蜀阳城剑阁最优异弟子刘剑侠忽而开口说道。 林木和夜千羽闻言一震。 林木急忙问道还有没看见其他。 刘剑侠似是陷入了回忆,似是极为痛苦闭目缓缓开口道: ‘我曾见一人火红身影屹立于天穹之顶与数十丈高的黄金巨人拼杀至浑身浴血身亡’ ‘我曾见一青衣女子翱翔于东海之畔,持剑激起滔天海浪与一巨兽血拼跌落深海’ ‘我曾见洛安城下一英武男子抽刀而出为了身后的子民孤身冲入兽潮一去不回’ 。。。。。。 说道最后,刘剑侠竟然不由自主泪痕从闭着的双目里流出,微微颤抖着声音将其见过的场景说出,众人听完都沉默不语,似乎是被感染了情绪。 林木也带着极为复杂的情绪宣布刘剑侠晋级榜首,夜千羽进入榜二。余者再无一人晋级,随后带着众人便往出口走去。 第七十七章 天山祖师 凌天域,平阳镇外。 ‘吁’,二人在镇外一里便下马,牵着马匹走在这小路上。一路上,见田间也老农在地里忙活着除草。 凌天域少雨干燥,多为山地。不适合于种植水稻产物。但此地山势层层递进,倒也是形成了大片的旱地。种植小麦,青稞,土豆,等产物收益大大极好。更遑论此地还有数片成熟果林,那些苹果个个大如拳头,泛着诱人的红色。还有山梨,海棠果,酸果一些植被。伍翠莺虽然看的口水直流,但理智告诫她。不可肆意而为。 ‘敢问大叔,此地可有夜常明师傅家如何走’吕汉中弯腰一礼问道。 那田里老农起身,只穿着一副大褂带着一顶草帽。面色黝黑,但因常年干杂活浑身透着一股精神之气。见问路二人男的身强体壮,女的美满动人。似乎是大城市来的,笑呵呵的摘下草帽扇了扇风。指着镇说道:“夜师傅为人友善,他家谁都知道。喏,从镇子进去第二排第三家,那间铁铺就是他家,很好认的” ‘呵呵,那就多谢大叔了’吕汉中客气道。那田里老农笑着回了一声,便又低头忙碌了起来。 ‘唉,大哥。你说这天下之人若是人人都想这老农辛苦劳动,没有争斗该多好’伍翠莺微微叹气。 ‘呵,那可能呢!是不是前面那一家,你看’镇子虽说也大,但吕汉中还是一眼就看到老农说的那家铁铺,店里却只有一个年轻人坐着。 吕汉中和伍翠莺上前几步,走到那铁铺前。吕汉手对着那年轻人道:“敢问兄弟,这里可是夜千羽家” 那年轻人起身也是回了一礼,面带疑惑道:“是的,不过我弟弟不在家。二位是?” 吕汉中和伍翠莺相顾大喜,吕汉中开口道:“我叫吕汉中,这位是伍翠莺。是夜千羽师弟的师兄和师姐,此次前来特意拜访一下夜叔叔” 那年轻人见二人英气不凡,又面生。不由心下疑惑但还是说道:“二位里面请,我师傅他正好有事去将军府了” 那人正是猴子,将二人从前门铺面引入屋入座后。奉了茶水,几人大致说了几句。 猴子站在门外喊道:“老四,你去将军府一趟。将师傅请来!” 门外有人应了一声,就跑出去了。 吕汉中微一查看,刚路过时见有三人正在隔壁练武。呼吸声沉重,显然是内劲修为已然登峰造极,以致极点。只不过突破真气境还需努力,不由暗暗赞叹了一声。 猴子微笑开口道:“呵呵。二位叫我猴子就成。我们师兄弟四人,刚刚那位是老四阿义,后院忙活的是老二阿城和老三阿信。不知我小弟为何没来,这多年未见我们也甚是想念。天山路途遥远,我们几个师兄弟不成器。怕是独自到不了” ‘奥,原来你就是猴子哥。呵呵,小羽在山上经常和我们提起你们。说他也很是想念你们,他这次本来也和我们一起来了。只是。。。’吕汉中微微尴尬扣了扣头。 ‘咦,哈哈。还真是你俩啊!。大侄子,大侄女儿’门外传来几道轻微的脚步声,而后一人开口说道。 吕汉中和伍翠莺见门外进来三人,一年轻人想来就是阿义了。另一人面有微须,穿着战甲赫然便是马凌涛。旁边一人面色白净,嘴角挂着淡淡的笑容正是夜常明。 ‘马叔叔好,夜叔叔好’伍翠莺笑嘻嘻的行了一礼。吕汉中也紧忙起身行了大礼。 夜常明见二人气度非凡,暗地里赞了一声。不禁开口疑惑道:“二位小侄,小羽怎么有事没来吗?” 马凌涛大大咧咧的坐下,看了猴子一眼道:“渴了,倒茶啊!你还愣着干嘛!让我去倒啊!” ‘嘿嘿,马将军什么话。我这也不是挂念小羽,一时忘了。将军莫要见怪’猴子愣了愣,然后嘿嘿一笑跑去又沏茶了。因为夜常明的关系,马凌涛近年来经常见几人。倒也是熟的很了,经常插浑逗他们。 ‘额额。这个。回夜叔叔的话,小羽的确也是和我们一起下山的。不过我们途径通天城暂时走散了,算着时间他应该也就这几天回来了’吕汉中将下山后的遭遇尽数详细的讲了一遍,在场二人虽是修为深厚。但听了一边也是不由惊叹。 ‘奥,原来如此。那你是说小羽和那徐娘子在另一路。马兄,你怎么看’夜常明听闻自己儿子行侠仗义,更是有前辈高人指点。心下虽然担忧,但也为他的所作所为感到欣慰。 ‘怎么看。拐着人家姑娘跑路了呗!额额,咳咳。我的意思是说,小羽子第一次下山或许是在路上耽搁了几天。不过以他的修为,只要不去蓝山国主动惹事。行走天下也是没什么问题的’马凌涛语气为老不尊,但看到正色的几人。紧忙改了口。 吕汉中汗颜,不曾想这名动天下的军阵之神也有这样的一面。 ‘不过话说回来。那通天城在西华域范围,我想有没有可能小羽子几人走错了路。此时,还在西华域呢!’马凌涛正经起来,瞬间猜测一番。 夜常明考虑了道:“也是有这个可能!那我们等几日,另外二位贤侄若是无事在这儿逗留几日。对了,令师尊可安好?” ‘你这儿有什么好逗留的。走。大侄子。大侄女。叔叔带你们去西凉城’马凌涛也久违见二人,便打算带着二人去转转。一来是外出比较方便,二来他也正好回去有些事处理。 ‘那好,就劳烦马兄了。小羽若是回来,我通知二位’夜常明抱拳说道。 西华域,蜀阳城内。 当林木将胜出二人所见汇报时,那蜀国国主淡淡一笑道:“自古常道龙争虎斗,但今日就此罢!” 做为青羊剑阁最优异弟子自然是去过藏剑洞,而奖励无非就是平日里更为丰厚一些。待林木退下后,那蜀国国主径自走往一处密殿。 ‘不知老祖有何看法’蜀国国主跪坐在一处蒲团上,看着眼前须发皆白的看着开口说道。 那老者缓缓睁开双眼,轻声说道:“照你说来,那夜千羽天资卓越,不在刘剑侠之下。我想你若要出手灭之,那人也我蜀阳城境内,再怎么说应当也会出手救援。不妥,不妥,不可冒这风险。” 蜀国国主点头又道:“那我们就放任他离去吗?” 老者继而又道:“六长老与他有善缘,而此子父亲和师父也是驭气极限人物,那孩子手中之剑可是青影。想来应当是那女子所赠,况且我们与西凉国关系不算差,不必招惹他。此等天骄人物,蓝山国那位我想肯定是迫不及待要出手,看着便是。藏剑洞的话,去了就去了。剑祖估计也是这么认为的,好了。你下去!” 蜀国之主弯腰退下。 不多时,那座暗殿里又多出一道人影。 老者开口微微一笑道:“不想剑祖今日有空,来我这儿坐坐” 那被称作剑祖之人开口也笑道:“自然是为了那孩子而来,青影剑出世。我这剑阁一脉弟子我看只有侠儿或可与之一较高低了” 老者淡笑:“你有剑祖之名,一身剑术修为更是深得剑仙剑谱真传,怎么。还是对那女子无胜算?” 剑祖身影在阴暗处,沙哑一笑道:“谈何容易,那疯婆娘当年一人一剑追着沈辽天砍,硬是从西华域追到东玄域,你看沈辽天那老儿现在敢出关吗?” 老者似也是来了兴趣也道:“还别说,这么多年过去了。想起来沈辽天那吃瘪样子就好笑。不知为何云松那疯婆子只对火流风有真情。唉,可造化弄人啊!” 剑祖冷哼一声,兀自开口道:“不得不承认,那火流风的确是个人杰。可惜就是性格柔弱了一些,若是当年真个儿和云松结为一对,只怕此时凌天域只一家独大了。云松对他用情至深,只可惜他误信沈辽天话语,中了计谋。最后娶了一俗世女子,二人便真断了来往。” 二人就如此对坐,你一言我一语。将百多年前逸闻当成趣事聊了起来。 。。。。。。 蜀阳城,剑刃山一线天下。 ‘上面便是藏剑洞了,收集天下名剑。也算是西华域一处不错的观景,阁主批准,你若想去,可以进去观看’林木笑呵呵的领着夜千羽来到一线天下。指着西侧的一道险峻奇峰说道。 夜千羽看着一分为二不高的山壁,一侧居住了青羊剑阁的弟子。而西侧丛林横生,山路极少登顶只怕不会很容易。 夜千羽真气转出,足下轻轻一点。便窜出丈余高,在那陡峭石壁上逐渐往上攀登而去。入手处,石岩尽是锋锐。 半山腰处,夜千羽看到一处深坳古洞。洞府高丈余,洞顶上方清晰刻着‘藏剑洞’三字,入口较宽。 夜千羽走了进去,只见洞穴内部两侧周围点燃着长明灯烛,照亮了空旷的古洞。 洞穴里有数十个木制架子,每个架子之上都放着一把古剑。夜千羽挨个走进看去,古剑之下还撰写着批注。 ‘剑名秋水,剑身长三尺半。重七斤六两五钱。原为百年前侠士胡风饮所配剑。后胡风饮离世后被剑祖所寻得,盛放于洞中’夜千羽轻轻抚摸了一下那剑身明亮,隐隐有波纹流动的碧绿色长剑。 ‘剑名斩钢,剑长五尺,宽半尺。重整整八十一斤。本为千年前绝世强者胡天穹配剑,剑刃无锋,挥动时需以巨力舞动,方可发挥此剑威力。后被江汤域一神力修行者得之,持之以仗剑天下。尽行大义之事,与剑祖比剑。剑祖指上以气化剑,拼斗半日。剑祖重伤,那位神力者陨落。剑祖因此留下此剑,但剑体过重无人可以使用,后世之人再无人可以挥舞’,夜千羽伸手,微微用力。入手处,果然觉得剑身沉重无比,若是不用真气。单凭肉身力量断然无法长时间挥舞。当今之世,或许只有那肉身淬体大成者和佛家修了大神通神力者可以正常使用,其他修士若是真气耗尽,这神剑斩钢反而成了累赘。 ‘剑名寒露,赤灵。寒露取自漠北深处极寒之地冰晶所铸,剑身透明散发着寒气。赤灵取自南泽域火硫山石矿锻造,两柄剑剑性截然相反,持有者催发真气可凭借双剑发出炽热剑气和寒冰剑气。相辅相成,算是天下名剑’不过夜千羽感受之后,不太认同。此剑对于真气境修士的确是天下至宝,可对于驭气境修士来讲,真气化为何种类型都差别不大,更何况那修为叵测的御气境修士了。 夜千羽转着看了另外几处木架,有些倒是也不太符合神剑之名。只能说对于普通修士而言。突然,看到一处木架并无兵刃。上面只有寥寥数字,夜千羽走近一看,不由一惊。 ‘剑名青影,原为天山祖师云松配剑。昔年云松持之仗剑纵横天下,除神尊,火流风外几无敌手。后隐封剑于天山,我青羊剑阁剑祖与之试剑三回,竭尽所能也未能取走一场胜利。此为剑祖毕生遗憾’ ‘这。这,原来云姐姐就是天山祖师,这等尊贵身份。等等,我还叫她姐姐。那我不成了我师父小师祖了。不成,不成。下次回山一定要认错’夜千羽极为震撼,不曾想到在他眼里那个娇弱,多愁的女子竞然就是天山创教祖师。 旁边一座木架上摆着一柄剑柄,以及断成数块的剑刃。那剑锋凸起数块,犹如鱼的骨刺一般,尖锐处锋利异常,可惜断为数截。夜千羽查看了一下,认为这把剑原来也算是名剑了。可不知为何断裂,好奇之下看向旁边批注。 ‘剑名鱼骨破甲剑,周身数十根寸长尖刺可破敌人战甲。运起真气威力足可开山裂石,后剑祖持之与火流风一战。被火流风破去十八路破甲剑法,徒手断之’嘶,夜千羽吸了一口凉气。这破甲神兵竟然被人徒手摧毁,这人修为看来要比剑祖高出一些,不过这剑祖也是战斗狂人。各处寻找高手与之决战。 ‘这个神尊又是谁,看起来真的很厉害,不知道和火流风相比孰强孰弱。看来和云姐姐说的一样,还有很多隐姓埋名的真正强者在俯瞰这个世界。’夜千羽看完剑名自语道。 第七十八章 又见狼王 西华域,蜀阳城一线天下。 徐娘子蒙着面纱站在山底看着,在原地走来走去。 林木长老见此心下暗笑一声,开口道:“小姑娘不必担忧,我青羊阁藏剑洞名剑众多,而且每把剑都来历非凡,夜小友又是用剑之人。必定是被那古洞中的批注迷住了,放心!估计此时也差不多看完了” ‘谢长老为他争取那个名额,想来他也感激得很’徐娘子盈盈一拜。 ‘姑娘别行此大礼,小老儿承受不起。先不论他父于我两次救命之恩,单是他脾气对了小老儿脾气。与他也算善交了,呵呵呵呵’林木袍袖一抚,徐娘子便感觉有道气流托着自己再也没法行礼。 夜千羽看完藏剑洞最后一把剑,便觉剑祖也是一个值得尊敬之人。胜负看得轻,看来这藏剑洞意在检验自身修为和缅怀一些往事,也是暗暗称奇。当下,便出了古洞。几个跃动轻飘飘翻身下来。 ‘怎么啦!笑的这么开心,里面有什么好玩的啊!快给我讲一下’徐娘子略带俏皮的问道。 ‘呵呵,看来小友此次收益非浅。不仅修为有所突破,更是阅历也有增长。唉,如此年纪。难得,看来啊!我年轻时可连你一半都达不到,唉。以后就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了,老喽。老喽。’林木看着夜千羽数日间突破至驭气境,也是为其开心。又似是语气带着几分遗憾,感叹自己苍老太快。 夜千羽也知这位长老对自己仁至义尽,不由得行一礼道:“小子这次经历也得感谢前辈了”,而后又道:“请问前辈,从蜀阳城出发如何最近去往西凉国” ‘呀!这么着急走吗!小老儿还说挽留几天以行地主之谊,款待一下小友’林木极为惊讶。 夜千羽一是回家心切,二是不知师兄和师姐安危。也想尽快回家,再做打算。便开口道:“不了,近日有劳长老了。等日后小子再与前辈一叙” 林木也不在挽留,当即取了一张山势地图给了夜千羽。在那群山里特意描出了安全的路线,毕竟那群山山脉连他都没有完全走完,当然是小心为上。 临出发时,林木送了二人黄金百两和一些珠宝,送别时林木开口道:“小友,回家代我向令尊问好。就说闲暇时来我蜀阳城,小老儿当略尽孝心” 夜千羽别过后,带着徐娘子骑着那汗血宝马一路便往西北方向行驶而去。那汗血宝马端的是天下骏马,脚力极快。路人只能看到一阵白影闪过,此等良驹日行千里都算慢了。 二人修养数日,精力早已充沛。此时,那白马四蹄翻飞,正午刚过便已经路过了德阳郡,那群山山脉依然可见。 ‘小白脚力真快,半日不到就行了近六百多里’徐娘子在夜千羽身后说道。 小白,自然是徐娘子给这汗血宝马取的名字。 而一路上,夜千羽给徐娘子讲着藏剑洞里的故事,二人一路行驶一路也是幻想着百多年前那些绝代人物的故事,都感觉为之震撼。 下午时分,二人已经进入那三国交叉的山脉。夜千羽不敢大意,取出地图仔细的看着路线。认明方向,那曲折山路小白竟然如履平地一般,仍然是速度不减。 刚进山脉,地势平整。行驶了约摸百多里,才逐渐陡峭起来。此等山路,小白这等神俊宝马也速度慢了下来。夜千羽看着山路,不忍小白太累。便下马牵着缰绳,徐娘子独自坐在马上。 淅淅索索,后方传来一阵轻微的细响。徐娘子和夜千羽回头看去,只见数十丈外窜出几只小松鼠。迅速的爬上树枝顶端,小爪子里捧着几个松果。似乎是看着贸然闯入的人类,几个跃跳又消失在茂密的林间。 随着越来越步入深处,那密林逐渐越广。道路因为人走的少,已经很模糊了。忽然,夜千羽似有所觉。向后看去,小白也是似有察觉。转身看着后方茂密的草丛,可那二十多丈开外的草丛只有风吹过留下哗啦的声响,再无动静。 小白呼哧呼哧打了几个响鼻。抖了抖身子,又往前迈步。 ‘怎么了,羽哥’徐娘子在马上努力往后看去,不过她什么也没发现。 夜千羽沉吟了片刻,翻身上马道:“野狼,数量不少,快走”。 当下拍了小白往前迅速跑去,林间野狼,以二人修为的确不可怕。但就怕杀戮野狼后,血腥气息引来更凶猛的妖兽,那就很不好受了。 果然,那茂密的丛林居然瞬间窜出十几匹野狼,那灰色的皮毛完美的融入在草丛里。若不是夜千羽修为精湛,耳目聪敏恐怕还无法发现。 小白虽然是宝马。可在这崎岖的山路根本无法跑起来,若是在平原。那狼群自然是追不上的,可这山路。物竞天择,野狼群既然能生活再此,必然已经适应了。 随着那个头最大的头狼率先冲过来,几匹强壮的公狼也逐渐从两侧追赶。此时夜千羽在后,徐娘子在前。 徐娘子见状不由得有些惊慌,但那胯下小白似乎悠闲自得,并没向其他马匹见着野兽就惊慌失措,四下乱跑。 几乎在片刻间,一皮犹如小牛犊大的强壮瞬间腾空而起,带着几颗锋利的狼牙和利爪扑向小白腰腹侧。 狼群追赶马匹都是用这几招,撕裂奔跑骏马的腰腹。因为此处可以避开对它们有威胁的后蹄,马的后蹄无论如何也踢不到此处。所以狼群追杀马匹的时候,先是追上破开马的肠肚,而后在撕咬喉咙至断气。马肠肚一从伤口处溢出,马拼命奔波自然而然就颠了出来,跑不了多远就断气了。 夜千羽大惊之下,正抽出青影准备攻向那大狼。不料只看见一道白影一闪而过。 嘭,嗷。。呜 一声惨呼,一道灰色狼影斜飞而出。摔在一块巨石上,没了动静。夜千羽看的分明,是小白右边后蹄居然不可思议的从一个刁钻角度,狠狠地踢在那大狼下巴踹飞了那匹大狼,那大狼倒摔在巨石上,獠牙外翻下巴显然是脱臼了。死壮极为凄惨。 正当狼群追赶时,小白竟然瞅中时机。又一次甩出后蹄,一匹大狼躲闪不及中了招,紧随着之前的狼一同归了西天。小白不但没有害怕,还极为得意的在鼻子里喷出数道白气。 又行了十几里,十几匹狼。被夜千羽击杀了五六匹,而小白一路下来竟然也是踢中了四匹狼,余下的几匹再也不敢追逐。放弃了眼前的猎物。 一道溪流处,夜千羽正清洗着手上的狼血。小白悠然自得的吃着地上草植。 徐娘子惊喜的拍着小白,夸道:“小白。你真厉害,连狼都不怕”。小白似乎是听懂了,扬起了巨大的马头。蹭了蹭徐娘子的肩膀,以示友好。 夜千羽也诧异不止,不知这小白是何种类。野狼本就是食草类动物天敌,而马匹自远古血液里就流淌着对野狼的恐惧。而小白不但不怕,甚至于敢踢杀狼群。真算是是异种。 突然,夜千羽觉得暗处有一双眸子盯着自己,竟然让自己身后阵阵寒冷。小白也自低鸣不止,显得很是焦躁。 夜千羽来不及多想,抱起徐娘子。翻身跃在小白身上,不待驱赶。小白自行就发狠拼命奔跑起来。 ‘怎么了’徐娘子见夜千羽面色凝重,四下看着好奇的问道。 ‘不知道。我感觉到有股眼神盯着我,让我心下颤抖。而小白也感受到了’说着,夜千羽不住的抚摸着轻微抖动的小白。 嗖,一道白影极快的从二人头顶飞过。速度之快就连夜千羽也没看清。 那白影飞过,小马竟然一个直立。扬起前蹄,二人一个不稳重重的摔了下来。小白也瑟瑟发抖的爬在原地,不在奔跑。 汗血宝马冲刺何等极速,这瞬间夜千羽便失了重心掉落马下。徐娘子也自摔落,夜千羽急忙将她拉起。二人紧张的看着那白影飞过,又跃入一旁丛林。 夜千羽将徐娘子和小白护在身后,紧张的盯着那处丛林。那白影给他的压力,他有种错觉竟然比林木长老还要大。 一只白色利爪从草丛里探出,继而。那白影整个身子都探了出来,竟然是一匹全身白色的神俊狼王。 夜千羽见这狼王眼神里流露出孤傲神情,随着脚步的迈动周身毛发微微抖动。感受着那股恐怖的气息,这竟是山脉里那银背狼王。 此时,这狼王鼻头轻微的在夜千羽身上嗅了嗅,又转头在徐娘子身侧微微嗅了嗅。随即转头看向同样神俊的小白,眼神亮了起来。口齿间有几滴涎水流落下来。 逐渐的移开步子,向着小白走了过来。而小白更是浑身抖若筛糠,面对这等高高在上的狼王压力,它连行动的能力都失去了。 忽然,夜千羽心下一亮。看出这匹白狼应当就是林木口中的那头狼王。 他努力的克制呼吸,将小白身子护在后面。他只能去赌一把,赌这狼王通灵不会为难他们。 野兽通灵,一般都会知恩图报。相比于人族,不但不会报恩。更有甚者,还会落井下石。 夜千羽在赌这狼王有着属于自己的高贵,属于自己野兽的骄傲。 果然,那白狼停下身影。又讲鼻子轻轻碰在夜千羽身前,从头到脚细细的嗅了一遍,而后歪着头似乎在想什么。 二人一马紧张的看着白狼,这狼王若是执意要杀白马。夜千羽深知,自己万万拦不下。 那白狼又深深的看了小白一眼,然后用鼻子轻微的抵触了一下夜千羽的手背。又用鼻子轻微触碰了一下徐娘子的腰侧,然后便扭过身子往丛林走去。忽而又似乎有些不甘,扭头对着小白呲着牙。几个闪动就不见了身影。 呼。。。。。 二人深深的呼出一口气,就连小白也长长出了一口气。 夜千羽还在疑惑狼王刚刚的举动,只见徐娘子呼出一口气。眉头紧皱,捂着自己腰侧,冷汗流了下来。 夜千羽忙道:“怎么了?” 徐娘子面色露出痛苦表情,又将手掌略微按了一下微弱说道:“刚刚跌落,肋骨断了一根” ‘什么’夜千羽急呼一声。 刚刚二人摔落马,徐娘子躲闪不及。倒地肋骨折断一根,但在狼王巨大的压力下。一时竟然未察觉到,此时。银背狼王离开,身体放松。顿时觉得肋下直通,才发觉是肋骨断了一根。 夜千羽看着面露痛楚之色的徐娘子,焦急的说道:“那怎么办?” ‘帮我接骨,你不是会接骨么!’徐娘子声音虚弱的说道。 第七十九章 御气凌空 凌天域,平阳镇。 ‘咦,这等了三四天还都没看到小羽回来。是不是路上又遇到什么事了’吕汉中和伍翠莺在西凉城转了两日,心下担忧,便又回到了平阳镇。 ‘无妨,再多等几日’倒是夜常明比较淡然。‘对了,阿城。你和阿信,阿义收拾下去将我没采集完的那些药草背回来,不远。一两日就到了’。 夜常明从军营回来,吩咐着三人。上次,他采集了一些药草。因为尚未到成熟期,就暂时没有采摘。那段山路平整,而且并无危险。便让几人前去采摘了回来。 三人应了一声,就下去准备采摘工具了。 。。。。。 ‘可是,手脚骨外露。接骨较为方便,而肋下骨最是难解。需要,需要。。。。’夜千羽顿时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需要什么,可我不会接骨’徐娘子忍着疼痛,疑问道。为何夜千羽今日却显得格外异常。 夜千羽低着头颅,说道:“额,需要贴身判断是那一根肋骨,确认后才能接骨。然后固定” ‘贴身,你的意思是。。’徐娘子也似乎想到了什么,面上飞起一阵绯红。 ‘是,肋骨细小。贴着衣物可能查探不出来,反而有可能会误伤。所以,我。我。我’夜千羽结巴的说着,还是将医治情况说明。 ‘那,那你。闭上眼睛’徐娘子也知道肋骨若不接上,若是耽搁了救治。会有半身瘫痪风险,当下透过面纱都能清晰的看到徐娘子面上的羞红。 她虽和夜千羽互有情意,可自己始终是姑娘身子,怎敢将身体袒露。 夜千羽微微松了一口气,闭上双眼说道:“徐姑娘,你放心便是。我不睁开双眼” 只过了盏茶功夫,耳边传来轻微的脱衣之声,夜千羽忍着不睁开双眼。开口问道:“好了么” ‘好了,你伸手过来。不要乱动,我说疼痛的位置,应该就是这儿断了’徐娘子的声音传来。 ‘左侧肋下,从下往上好像是第八根还是第九根’徐娘子修为也不弱,自然可以轻微的判断伤处。 夜千羽闭着眼伸出右手,慢慢的向前触摸去。先是碰到了徐娘子的膝盖处,入指极为柔软。然后慢慢说着膝盖处往上移动,到手指触碰到徐娘子腰侧时,指尖处。细腻又温热的皮肤已然触手可及。 ‘嗯’徐娘子微微嘤咛一声。 夜千羽鼻尖传来少女的体香,努力摇了摇头。抛开了杂乱的思想,手指尖轻轻划过,在碰到第一根肋骨时。右手食中二指轻微的一根一根往上数着,在心里默数的同时。以中指为点,大拇指左右仔细的查量着其余肋骨有无伤处。 嗯哼。随着夜千羽的手指动处,徐娘子的呼吸不由自主略微急促起来,身体也隐隐发抖。 夜千羽感觉到这异样,忙道:“怎么了,疼的难受吗?” ‘不是,你闭嘴。别管我,快帮我接骨’不知为何,徐娘子的声音微微有些娇怒。 夜千羽在触碰到第八根肋骨时,清晰的感觉到这跟肋骨略微异常,当下手指轻轻触碰。感觉到断的肋骨便是这一根了,便开口道:“徐姑娘,那我要开始接骨了” 徐娘子断的肋骨被触摸到,疼的脸上露出细微的冷汗。几乎是鼻腔里微微哼道:“嗯,好”。声音柔弱至极,夜千羽深深的吸了口气,意识微动。伸出左手准备协助右手去接骨。 即便是夜千羽此时修为有成,可闭着双眼,仍然感觉不到眼前事物。 突然,左掌入手处触摸到一阵柔软滑嫩。约摸拳头大小,手掌微微轻轻捏了一下,正欲诧异开口。 却听到徐娘子嘤咛一声,哭泣道:“坏人,你往哪儿摸呢!” 夜千羽顿时惊醒慌忙间,左手轻微触碰到右手处,指间真气略微涌动。 咔,一声轻微细响。断骨接在一处,而后夜千羽又扭头转身找了几根枯枝。折成了数寸长,褪去了树皮。 随即,闭上双眼坐在徐娘子身前。确认再无断骨后,摸索着将四根树枝固定在断骨附近,又撕下自己衣角。扯成长长的布条,将四根树枝紧紧的固定在徐娘子腰腹处。然后收回双手道:“好了,小心一些。过几日便可取了树枝,用不了多久便可恢复” 随后,偷偷的将闭着的眼睛眯了一条缝隙。入眼处,见徐娘子盘膝而坐。但腰身光滑平坦的小腹上,没有一丝赘肉。再往上,正是少女裸露在外的双峰。 夜千羽正心下懊悔自己略显无耻之时,徐娘子一双玉手轻动已将贴身衣物拉起,又将外套披起。 ‘好了,你。你可以睁眼了’徐娘子那平淡如初的声音传来。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有人早已看的真切。此时假装迷茫睁开双眼,低着头颅说道:“对不住,刚刚。刚刚我。。” ‘你不用解释了,今天的事不许说出去,不然我。我就’徐娘子面纱下,那诱人的粉红升起。 夜千羽心神大动,轻轻将徐娘子搀扶起。扶上小白,而后面上带着歉意说道:“那我们出发!你有事喊我就行,我照顾你” ‘嗯,好’徐娘子似乎是有些困倦,没有多说话。 就这么慢慢的一路往山林更深处行走着,还好一路再无险难。不过因为要照顾徐娘子身体,一日下来也就走不了百里。 直到第五日时,夜千羽见徐娘子脸色精神大好。得到同意后,检查肋骨已然自行续借而好,依然可以略微活动自如,再就是静养一段时间便可完好。 第六日时,二人已经可以共同驾马快行了。徐娘子在前面一直不说话,静静地依偎在夜千羽的怀里,但大多时间都闭着双眼不说话。 ‘好一对神仙美眷侣,鸳鸯俏佳人儿。啧啧啧’一道莫名的声音响起。 夜千羽眉头一皱,听的来人语气不善,青影长剑已然在手。四下看了看喝问道:“什么人?” 一道人影全身遮掩在黑色大袍子里,静静的漂浮在半空双手环胸一动不动。 夜千羽和徐娘子双眼瞳孔急剧缩小。 御气凌空。 这是御气境修士才可以做到的,二人心下震撼不已。徐娘子已然感到淡淡的威压,夜千羽虽说经常和云松待在一起。可云松平日就和大姐姐一般对他,从未释放过气场威压。此时,在这淡淡的威压下只感觉周身汗毛炸起。当下暗想对方身份尊贵,应当不会和自己一般见识。再说自己下山也从未招惹过任何势力,之余通天城那股势力。 夜千羽不相信他们有此等靠山。 当下深深呼吸,尽力克制着自己颤抖的身体。凝目看向那半空的黑袍人影。仰头开口道:“前辈此等神通,真是让我等敬佩不已。请问前辈拦下我二人去路,是为何事?”。夜千羽按照师父伍思古所说,天下修行人士后辈若非直接冲撞了前辈。那些人看重自己体面,一般是不会计较的。 那黑袍人影淡淡开口:“后生,你身为西凉国子民,天资卓越,我想杀了你,你说这个理由如何?” 夜千羽闻言一惊,暗想难不成自己误打误撞又进入蓝山国的领土了? 思绪瞬间如闪电般划过,已然确定这神秘黑袍人必然是蓝山国某位大人物,这人若是铁了心想要杀他们。必是难逃一死,况且这已经上升到家国之事,夜千羽脑海里瞬间想了数个逃脱之法。 那半空的黑袍人影又接着道:“哼,以你区区四转修为,暗中将真气注入手中剑,可是要伺机而动袭击我,而后借用这汗血宝马脚力摆脱我,可对?” 夜千羽闻言身体大震,刚刚是有这个打算。但这黑袍人怡然不惧,似乎没将这骏马脚力看在眼里。但仍开口道:“那前辈动手便是,只恨自己出师不利。死在你这种御气修士手下,也算值得” ‘呵呵,好一个值得。你若跟我走,我便不杀你二人。保你二人日后享不尽的荣华富贵,而你也可成为我蓝山国侍奉,便是这御气境也是有希望突破的’黑袍人始终立在半空,淡淡的说了几句。 ‘嘿,前辈多虑了。我生为西凉子民,便是死也要做西凉亡魂。你修为固然让我敬佩,但想让我叛国。做梦’夜千羽语气强硬,想到马凌涛上阵杀敌何等风范,而自己便是死也不能让父亲和马凌涛失望。 ‘奥,有骨气。不错么,那你可问过这少女,小子。这等美人胚子在这个年纪就消香玉陨,可惜了啊!’黑袍人出言似乎有种魔力。 夜千羽不禁为自己莽撞后悔,开口道:“她不是西凉人士,你如此修行。杀一个弱女子,传出去不怕别人耻笑吗” 身前的徐娘子转身低低看着夜千羽,白皙平淡的脸上没有丝毫惊慌。嘴角微微一笑,说道:“你死,我不独活。” 就那么平淡无奇,但仿佛又是天塌不惊的说着一个誓言。 黑袍人冷笑一声,道:“倒是令人可敬呢!你觉得今日之事谁能传出去”,那黑袍人衣袍猎猎作响,似乎就要动手。 ‘他不会死,你也好好活着’另一道声音从远至近响起。 ‘什么人’黑袍人大声怒喝。 只见天际边一道火红流光瞬间而至,也静静凝立在半空。 黑袍人显然认识来人,嗤笑一声说道:“怎么,禁剑令是你下的,如今有人私自破了你的规矩。传出去,你也不怕那几个老家伙耻笑与你” ‘当年尔等贼子设下毒计,我不慎中招。才颁发此令,今日。这二人之命,我留下了。你。。。自己走还是我送你一程?’凝立半空的火红人影淡淡开口,似乎全然没有将黑袍人放在眼里。 ‘好,你狠,我自己走。他日,等你我战场再见!’黑袍人一改之前睥睨天下的气势,留下一句狠话便化作黑芒消失在了此地。 夜千羽和徐娘子见那人已走,也不由大喜。连忙翻身下马,同声开口:“多谢前辈救命之恩,大恩大德无以为报”二人说着,就要跪拜行大礼。但觉一道红色流光飘出,轻轻将二人托起。 那火红身影落下,但周身被火红色流光包裹看不清里面容貌。那真气犹如火焰一般升腾明灭不止,夜千羽心下大惊。 骤然想起刘剑侠的那句: ‘我曾见一人火红身影屹立于天穹之顶与数十丈高的黄金巨人拼杀至浑身浴血身亡’ 不禁暗道:那巨树托梦与刘剑侠,火红人影会不会是这位大能 那火红身影伸手一动,夜千羽只觉自己手中青影长剑不住跳动。脱手而去,那人影轻轻接在手里。右手持剑,左手并成剑指,缓缓从青影长剑剑身抚过。似乎极为留恋这剑,而青影剑也不住颤动。似乎是见了老熟人一般。 就连夜千羽和徐娘子看不清火红人影的面容,但此刻却也能感觉到那人面上微微浮起一抹笑容。眼神流露出回忆往事的不舍。 咻呼一下,那全身似乎燃烧着的真气渐渐收回体内,露出了里面人影。 ‘咦,是您’夜千羽看着面前人,忽然惊声叫了出来。 第八十章 开国之主 ‘嗯?你认识我’面前男子似乎有些疑惑。 夜千羽又看了看,确认的说道:“没错,是您了。前辈,我不认识你,但我见过你” 徐娘子看着面前的男子,只感觉此人面色凝重,眉头时常轻微皱在一起。整个人虽然面无表情,但从他身上隐隐能感受到一种亲切之意,不光是徐娘子。这种错觉夜千羽也有。 二人虽然不懂面相,但一眼看去。这人气度轩昂,剑眉星目。尤其下嘴唇下方一颗黑痣尽显帝王权贵之象,暗道此人必然是身份及其尊贵之人。 ‘你在何处见过我,你我似乎第一次相见!’那男子坐在林间一块石墩上。面色平静异常。浑身没有一丝权贵风范,夜千羽甚至忽然觉得。 若不是刚刚看见他可以御气凌空,此时只怕会将眼前人当成一个普通游人。 于是老老实实的将自己在天山云松洞府处见过的画像说于眼前人,没有丝毫保留。 ‘她既然将青影传于你,你好好保管’男子听完夜千羽所说,目含不舍将长剑倒递回来。 夜千羽双手接回长剑,又小心翼翼开口问道:“不知前辈和云姐姐以前相识吗” 突然,只觉眼前红影一闪,然后额头一痛,那男子面上浮起一抹笑容说道:“姐姐?你个后生,你可以知她身份?” 夜千羽恍然惊醒,但数年陪伴。二人已然习惯了,但夜千羽见面前男子似乎心情不错,也并没在责怪自己。也放下心来。 ‘我和她的确相识,而且很熟。可惜后来我被小人施计误会了她,与她动了手。之后便不在来往,可后来等我醒悟时,追悔莫及。前去拜访她,但她隐居于天山不在现世,于是。我们之间便成了陌路’男子淡淡的说道,可语气里全是伤感和回忆。 夜千羽听完这些,又曾隐约听起云松偶尔提起过。不由大致猜测推断出了眼前之人的身份,急忙跪下口中道:“西凉子民,拜见始皇” 一旁的徐娘子阵阵愣神,什么始皇。 那男子呵呵笑了几声,伸手抚摸了夜千羽的额头。说道:“好个聪慧的小子,我的身份终究还是被你猜出来了。你起来!” 夜千羽再次笃定了眼前男子身份,赫然便是西凉开国之主火流风。 心下不由狂喜,想不到竟然见了传说中的人物,若是没有眼前男子,那就没有西凉国千万百姓的安居乐业,但随即又想道禁剑令既然是他颁发,而自己身为西凉子民又习得一身剑术,不禁有些汗颜。 ‘你不必惊慌,禁剑令本就是我一时糊涂才颁发的,今日回去我便废除。孩子,坐!嗯,你可以讲讲她吗,我想听听’火流风坐在石头上,对着夜千羽说道。 夜千羽也将近年来自己和云松的一些事讲了出来,大多都是传授剑术。再无非就是云松偶尔提起这乱世一些人物。 ‘她对我如何评价呢!’火流风眼神迫切,似乎有些期待。 ‘嗯嗯,这个。云姐姐她常点评天下豪杰,被她大力称赞的只有一位神尊,其他的侠士也只被她点评过几句,但每次提起你。不到两句就会生气,有时我问了。她便不理我’夜千羽如实说道。 ‘神尊,的确是人中龙凤。普天之下,没有人不称赞他的’火流风点点头,也是认同的。 ‘真是两个笨蛋,这都看不出来’竟是一旁的徐娘子开口说道,然后随即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连忙对火流风行礼道歉。 ‘不碍事,孩子。你说这话什么意思’火流风摆了摆手,不过看起来他也真的没有在意这事。 ‘回前辈的话,我的意思是说云前辈其实早就原谅您了,只是您身份尊贵又被人误会在先,然后你们动手。她也当然生气,可是您只是上山去解释几句,我想肯定是您解释自己没错,受了小人陷害才误会了她。她当然不会理您的’徐娘子听完二人一阵叙说,也大致有了了解。 ‘你说我错了?’火流风眉头微微皱起。 夜千羽见忙拉了拉徐娘子衣角,生怕她说了什么惹恼了这位大能。 然而徐娘子却没管夜千羽,直言道:“您既然知错了,就应该去哄她。而不是去一味地解释当年的事” ‘嘶,哄?’火流风大大不解。 夜千羽似也是惊讶道:“哄?怎么去哄” 徐娘子神秘一笑,说道:“这个自然是只有女人懂女人心思了。来,我给您讲,您这样。这样,然后这样。”,然后伏在火流风耳边低语了几句。 火流风居然挑起了眉毛,似是极为不信。说道:“如此,可行?” 徐娘子笑嘻嘻的说道:“那必须的” ‘妙极,妙极’火流风面上难得的露出大喜之色。 只有夜千羽茫然自若,不过为并未在多想只是也期盼云松能走出心结,不在隐居天山孤苦煎熬。 ‘那我先谢过姑娘了,你二人有这汗血宝马。沿着此路再有半日路程便可到我国界,此路再无危险。我去了,咱们有缘再见’火流风微一拱手,仰天长笑了几声,响彻山谷。身形化作火红流光向着天穹而去。 ‘喂,你给他讲什么悄悄话了啊!’夜千羽不仅好奇的问道。 ‘不告诉你’徐娘子昂起头不理睬夜千羽,然后又看着火流风离去的方向叹道:“不怪乎世人都道西凉军队虽少,但个个都是汉子。这人贵为开国之主待人尚且周到,我想御下也极是严格!身为西凉子民也是一种福缘” 的确如此,从丁鹤云到马凌涛,再到这神秘莫测的开国之主,夜千羽从来都感觉他们是真正的亲民亲己,可夜千羽想到那神树所说的梦境,便想此次回山后找机会一定要问问云松。 二人上马后,便在山路间急行着。有了小白这等极速,走出了茂密的丛林。山路逐渐开阔平缓起来,小白也是极为欢喜。四蹄翻飞,一路在平路疾驰。 ‘若是没有猜错,刘剑侠梦境中的火红身影应该就是这位国主了,那青衣女子也是疑似云姐姐,洛安城下的男子会是谁呢!’夜千羽不仅一阵头大,因为梦境里他们的结果都不是太好。 十丈高的黄金巨人,浑身尖刺的巨兽,洛安城下滔天的兽潮,还有那兽潮中最为明亮的那双血红之眼。每一个都是恐怖滔天,气势汹涌,而且不知道那兽妖又会是怎样的强大呢!夜千羽想了想,低低轻叹了口气。 ‘怎么了,羽哥’徐娘子回过头问道。 ‘没什么,徐姑娘。只是有些略微感慨’夜千羽刚说完,便觉得胸口被肘了一下。 ‘还徐姑娘呢?’徐娘子双眼一凝,气呼呼的给了夜千羽一肘。 ‘额额,那你名字我也不好叫啊!’夜千羽苦丧着脸。 徐娘子嘿嘿一笑,歪着头想了想说道:“也对,那你叫我小名!” ‘你还有小名?’ ‘对呀!你叫我小娟就行了’徐娘子微微低着头说着。 ‘小娟,好听。嘿嘿,咱们走啦!’夜千羽胯下略微用力,小白脚下速度又加。 西凉国,平阳镇群山里。 三个年轻人正每人背着一个药娄往回走着。三人年岁都不大,都在二十五六左右,此时不光药娄里背着草药。手里竟然也是提着几只野鸡。 ‘哎呀,就好这一口。馋了不知多久了,等下好好解解馋,话说这野鸡越来越难抓了’为首的青年用手拍了拍手里的肥大野鸡。 后面二人附和道:“还不是你,上次非要下个绝户网。附近的野鸡看见你都老早飞走了” 为首青年努道:“屁话,你俩干的那一样比我少了” 哒哒哒哒哒哒 三人听见身后传来马蹄声,也站在一旁避让了开来。见那匹白马神俊至极,四蹄翻飞。便是在这山路都奔跑飞快,在平原那就更加快了,见马背上一男一女都身着白衣。男的精神俊郎,女的带了面纱看不清,从身侧呼啸而过。 ‘咦?’那匹骏马上的前面似乎惊奇,然后掉转马头,又自冲了过来。 三人原以为这是游荡天下的侠客,过来问路。 ‘真的是你们。阿诚哥,阿信哥,阿义哥’马背上少年一个翻身跃下马来,满脸兴奋的看着三人大声呼喊着。 为首的阿城看了看身后的阿信,阿义。迷茫的打量着眼前差不多只矮他们一头的少年,心下大疑。 心细的阿义看着少年容貌依稀有少年的模样,试探的问道:“你是小羽?” 来人正是夜千羽,十年未见。他早已从幼童长成少年,容貌自然变化甚大。而阿城等人却面貌没有怎么改变,刚刚他策马路过。听到几人谈话声音,就勒马仔细辨认果然是三个师兄。 随即,夜千羽摆开架势。一套五行拳打了出来,又将脖颈的平安符取了出来。 ‘好家伙,真是你这臭小子。来来来,让为兄看看’ ‘这个头都快赶上我了,真快。还记的给你换尿布,你死活哭着不肯呢!’ ‘真是的,你这小子怎么长的。身体真棒’ 。。。。。。 三人平时本就话多,此时确认了夜千羽身份,就和火炮炸膛一般,话匣子打开就收不住了。夜千羽硬是一句话都插不进去,不过他也极想念几人,眼圈不由自主泛起了红。良久才道:“我想你们了,我在山上苦修。师父见我修行不错,便让我下山来了” ‘奥,对对。你大个子师兄和绿衣服师姐也来好几天了,他们说和你走散了,很挂念你。’阿城想起吕汉中和伍翠莺二人,开口说道。 ‘他们也平安回来了’夜千羽喜道,一颗心也是终于落肚了。 比较机敏的阿义指了指马背上的少女,低声道:“小羽,这位是?” 夜千羽恍然,刚刚见几位师兄。惊喜只下竟然将徐娘子忘了,连忙将徐娘子搀扶下来。对着三人说道:“这位是徐娘子,是我路上结实的好友。”,然后又指着三人说道:“小娟,这位身材略壮的是阿城师兄,这位瘦高一些的是阿信师兄。这位是我阿义师兄。” 徐娘子盈盈一礼,开口道:“徐娘子拜见三位师兄” 三人见这女子说话空灵,虽然带着面纱。但仍然感觉得出来定然是个绝色美人,当下也回了一礼。 阿城说道:“对了,师傅也在家里。你们要不就先回!” 阿信阿义也纷纷说道:“也是,我们还得小半日路程。你们骑马快些,下去估计也就盏茶功夫了” 夜千羽思索了下,也是回家心切。便行了大礼说道:“三位师兄,那我就先走一步了。你们慢来,等下我们再好好聊聊” ‘嗯,也好。你别管我们了,先回家去!’阿城开口说完。夜千羽便和徐娘子上马继续往山下赶去。 ‘看这女子,我觉得是和小羽关系非凡。这荒郊野外的,啧啧。你们说这。。。。。。’阿城转身,面色带着一丝不太健康的笑容。 ‘嘶,难说,我看不一般。这女子虽带着面纱,但刚刚看来对小羽百依百顺,小羽又正当血气方刚年纪,很难说一路估计把持住没’阿信也是抚摸着下巴猜测。 啪啪,二人脑后挨了一巴掌。 ‘猥琐,你们怎能如此猜测’确实阿义难得正经起来,给了二人一掌。 ‘你个孙子,别装圣人’阿城和阿信回头怒道。 ‘说我孙子,那你们占师傅便宜。看我下山不参一状’阿义不管二人,径自往山下走去。 ‘哟,师弟。哪儿的话,累了!来为兄体谅体谅你’ ‘就是,咱们还用得着计较吗!是!’ 三人一路打闹着也兀自下山去了。 第八十一章 决断抉择 凌天域,平阳镇。 夜千羽牵着小白一路行走在进入镇子,徐娘子坐在小白上没下来,看着熙攘的街道几乎没有改变,那些摊位商铺也一如十年前一样。 顿觉白云苍狗,岁月流逝。 有些事,有些物始终没有改变,还是和以前一样。 路边的小摊上和一些行人神色诧异的看着这少年,感觉很是熟悉,似乎也在记忆里思索着。 第二排,第三家。 夜千羽闭着眼睛都能走到的那家铁铺,此时铺里没人。两侧的武器架陈列着数排各样兵刃,店铺里那炉洞今日未起火。轻微将徐娘子搀扶下来。 ‘小兄弟,你是来拜访夜师傅的吗’ 一旁的小摊处响起一道声音。 夜千羽点点头,轻轻走进了那扇门。 十年不曾下山,徐娘子以为夜千羽会大笑着冲开房门。大喊着:阿爹,我回来啦! 再或者,也会面带笑容。和邻居们肆意的谈笑着。只是见他走进店铺,熟练的打开店铺和庭院间的小门,用手轻轻的推开。 庭院里,数十株盆栽绿意盎然,是不是飞来几只小鸟儿,落在地面。跳来跳去,似乎在觅食。 夜千羽就静静的站在院里,听着一道脚步声响起,一个个子不高身材精瘦的青年提着水壶走了过来,似乎在低声自语:“阿城这三个王八蛋,离家就不知道回来了” 夜千羽看着面前的男子,不禁微微一笑。轻声开口:“大哥” 猴子浑身一震,呆呆的看着眼前衣衫略显风尘的少年。 十年不见,你似乎成长了很多。 十年不见,你的容貌我还清晰记得。 十年不见,那个跟在自己身后的小人儿也长大了。 ‘小羽,真的是你。我的天,都快和我一般高了。你小子,身子真硬朗’猴子大笑着跑过来,在夜千羽肩膀拍了一巴掌。 不觉间,眼里泪花隐隐闪出。 猴子连忙擦了擦说道:“风沙有些大,眯了眼了。对了,你怎么才回来。走走,快去大堂,师傅们也在。” 随后,真的仿佛和一个山间灵猴一般,连跑带跳的高声喊道:“师傅,将军。小羽回来啦!” 奔波数千里,一路险难跌起。 终于回到家的夜千羽也兴奋不已,拉起徐娘子的手说道:“这里就是我家,走。我带你去见我阿爹” 不知为何,徐娘子面色娇红,微微点了点头,就跟着夜千羽的脚步走了过去。 夜千羽快步走进大堂,猴子刚刚也进来。 马凌涛与夜常明正在对饮品茶,忽见门外站立着一对年轻人。夜千羽激动不已,跪倒在地说道:“阿爹,马叔叔。我回来了” ‘哎呀呀,小羽子。你跑哪儿去了。你父亲可是没少担心啊!’马凌涛将夜千羽搀扶而起。 夜常明嘴唇微微抖动似乎想要说些什么,眼里可见的泪花一闪而过,终究还是用手摸着儿子的脑袋。笑着说:“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啊!” 夜千羽看着父亲,自己也是眼里升起雾气,忙拉着徐娘子说道:“阿爹,马叔叔。这位姑娘是徐娘子,我在路上结识的好友,一路也多亏了她。我们才能活着回来”,然后又对徐娘子说:“小娟,这位是我父亲,这位就是我们西凉战神马将军” 徐娘子盈盈跪下行了大礼,开口说道:“晚辈徐娘子拜见二位前辈” ‘快起,快起’夜常明平素本就为人和善,见眼前女子又是儿子好友,似乎一时间有些慌乱,将其搀扶起来。 ‘小羽,你回来了。你没事就好,真是急死我们了。咦,徐姑娘也在啊!’听到消息的伍翠莺和吕汉中也从隔壁院子赶了过来,看其二人面上的担忧之色,也无大碍。夜千羽也是放下心来。 几人终于团聚在一起,自然是欢喜的聊着。其间,猴子早去外面买了一些吃食,在大堂里满满当当的摆了一大桌。众人就座后,边吃边聊。 ‘咦,小羽子。你真气内敛含劲不发,似乎达到可以离体的界限了’吃饭间,马凌涛明锐的察觉到夜千羽体内真气。 毕竟,一个人若是刻意收敛,不散发真气。光从外表几乎是看不出一个人修为深浅的。 夜千羽将走散后误入西华域后的一些经历讲了出来,当然只是提前便于徐娘子商讨好的,关于火流风身份隐藏了起来,只说是神秘人救了他们。 随后,夜千羽伸出右手,一道白色真气离体而出。离开身体五六尺,而后又返回身体。 众人瞠目结舌的看着,十五岁的驭气境。这进入驭气极限那是早晚得事情,便是跨入御气境也有可能,估计再往上也不是说没机会的。 马凌涛大笑着,极为开心。心下也认为当时自己的决定,实在没错。 吕汉中和伍翠莺自然是非常欢喜的,夜常明本人更是惊喜之极。 饭间,夜千羽想起什么问道:“阿爹,怎么没看到铃儿她们家门锁了” 本来伍翠莺与徐娘子相见,互相客套问候几句后。便隐隐不对矛头,此时。听的夜千羽又问起似乎是另一个女子的名字,顿时,饭桌上的气氛一下有些诡异起来。 ‘她们一家五六年前就搬走了,听说是是江汤域那边有亲属。发展不错,总之要比平阳镇好。现在基本没有消息了’夜常明说道。 ‘江汤域么,原来是这样啊!’夜千羽还在期待着幼时的玩伴,语气里及时挂念和关怀。全然没注意到饭桌上的二女情绪变化。 ‘咳咳,来,小羽。多吃点儿菜,你也一路辛苦受累了’吕汉中虽然沉稳,但自下山后的一些缘由他都看在眼里。此时,出言提醒了几句。 徐娘子历经生死早已对夜千羽暗生情愫,而伍翠莺自幼与夜千羽基本同龄一起长大,十年陪伴说没感情那是假的,只是平日里一直借着当做弟弟的感情对待。这点不光伍思古夫妇看出,就连吕汉中也有所觉。 ‘铃儿又是谁’此时,本来就互相看不顺眼的二女居然同时冷然开口。 马凌涛与夜常明也看出了几分端倪,夜常明毕竟不能看着自己儿子吃瘪。当下解释道:“铃儿也是镇上的居民,与小羽是幼时的玩伴,这个。。。。嗯嗯,差不多就是这样了” 这顿饭吃的时间很久,用过饭后,马凌涛回了将军府。伍翠莺和徐娘子被特意分别安置东西房,吕汉中和猴子都是十分疼爱小师弟,二人又都是大师兄。几日相处。关系居然相处的很好。 夜色逐渐降临,无边的黑暗笼罩了整个天际,夜千羽想着白日里的事情。一时间没有困意,出了房门。在院子里静静站了一会儿,看着天上的那轮明月,轻轻跃上房顶,坐在屋檐上,想着近些年来发生的事,渐渐发了呆。 月正中,撒下的清晖拉长了夜千羽的身影。 ‘怎么了,在想什么吗?’一道温和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夜千羽从走神状态惊醒,听声音就知道是自己父亲。 先是心下暗自佩服父亲修为深厚,走到自己背后也没察觉。然后起身怅然说道:“没有,阿爹。我一时间睡不着。便想出来走走。偶尔见月色清亮。便上来瞧瞧” 夜常明坐在夜千羽身边呵呵一笑,道:“你是我儿子,有什么心思还能瞒住我么。你是想铃儿了!” 夜千羽心思被察觉,不由脸上一红。 那个粉色衣裙的女孩儿,他在天山山涧练剑时怎么也无法忘怀。淡淡的身影,突然一下得知早已经离开了平阳镇,似乎心下空落落的,有些茫然。 再见,不知会是何年何月 亦不知,会是各种状态相见 ‘唉,你少年得志。现下修为尚可,又乐于助人。我看得出来,不光那徐娘子倾心于你,你那位师姐怕是也对你有意。你。。。情窦初开,我想你应当慎重考虑后抉择,绝不可滥情辜负任何一人’夜常明叹了口气说道。 在夜常明看来,这二女不仅聪慧灵动更是姿色过人。不过一个性如烈火,一个平淡如水。平常之人得一人倾心便足矣,更何况。 身为人父,夜常明实在不敢将铃儿绝食七日抵抗自己父母去江汤域的事说出来,最终走的时候瘦弱枯柴,更怕自己儿子一时想不开会一路向东去茫茫江汤域寻找石小铃。 夜千羽看着漫天星尘,像是自顾的开口说道:“师父一家待我恩重如山,我粉骨碎身也难以报答。师姐从小处处护着我,而小娟在我濒临真气爆体时决然不顾自己生死,以真气输入我体内我才幸而得以安然突破。阿爹,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夜常明拍了拍儿子的肩膀,也是不知道怎么说才好,好一会儿。 夜常明悠悠开口道:“其实,世人都是如此。生逢一世,人人都会在懵懂无知的孩童岁月里有一个童稚玩伴陪着成长,没有忧愁和烦恼。只能在一起,便是什么都不重要了。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大概便是这个意思了。不过人总归是要成长的,不能总是在回忆过去,在过去的记忆里哀悼,回忆。” ‘忽而悠悠上山学艺,寒来暑往,冬去秋来。朝夕相处陪伴也很是难得,情意和爱慕自然需要分明。’ ‘初逢江湖事故,仗剑而出。这份行侠仗义之事我辈自当需伸手相助,诚然也很让人敬仰,不过自此命运之间便会纠葛。再也无法理乱,况且古人常言道: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更何况人家姑娘也是不顾自身生命安全,铤而走险相回报。莫论如何,这等心意是很难得。’ 夜千羽听着父亲的话虽然词不达意,可是每一件都是在暗示自己,只是自己心下也一阵迷茫。 夜常明看着自己儿子,微微笑了笑。轻轻拍了拍夜千羽的肩膀,轻飘飘跃下了房檐走进了自己房间。 月光如水,月色温华。静谧的照在厅堂院子里,整个平阳镇的灯火都悄悄熄灭了。 远处,只有山脚处营寨前亮起着一堆堆篝火。 这么多年过去了,或许石小铃早已从悲伤中走出了!茫茫人海,诺大的江汤域寻找一人无异于大海捞针一般困难,也许。放下执着才会是最好的。至于师姐和徐娘子,夜千羽一阵头大。心下暗叹一声,摇了摇头。也轻轻跃下房檐,回了房间。 月光肆意撒下,似乎还有很多人没有去睡。 天山,山涧古洞外。 一道火红身影屹立在半空,古洞里有一道清冷至极的声音传来:“西凉国主前来又欲如何?请恕本座身体抱恙不能出来迎接,若无其他事。你请自便!” 第八十二章 清风流水 天山,山涧。 火流风身形立在古洞外百丈,声音清晰传入石洞:“这些年,你受累了。过的还好吗!” 没有执着解释,没有刻意诉说。 百年未见,只是风轻云淡的问了声好,所有不舍言语,难言苦衷都在这一声问候里化为了相思愁断。 古洞里的云松坐在石凳上,听着这一句。久久没有开口,仿佛陷入沉思。也陷入了一些回忆。 当年,八朝未定之时,天下大乱。 云松与火流风结识,八朝乱战之时。火流风是最为艰苦的一人,所拥军队远少于其他几朝,若不是自身修为之强硬撑着,只怕在争斗中早已落败。而云松亲率天山二代亲传子弟数次解救火流风军阵于危难之际。一时之间,二人联手在神州版图争夺下部分。随着版图的逐渐侵略,百兽城主沈辽天与蓝山国之主蓝山河私下谋略。在暂时的休战里,二人上演了一出离间计,沈辽天引开火流风。蓝山河伺机而动与云松一战。 诚然,沈辽天并不是火流风对手。但一路切退切战,言语里尽是说着云松与蓝山河二人眉来眼去之事。初始,多疑的火流风自然不信。可随着战斗停下,沈辽天拿出几份早已准备好以假乱真的伪造信笺。冷然喝道:“他们二人早就有意,只是你被蒙在鼓里不自知罢了!” 当时年轻的火流风被蒙骗,拿着几份信件急匆赶回,当面对质之时。 任凭云松苦苦解释,也抵不过蓝山河和沈辽天在一旁的颠倒黑白。盛怒之下的云松和火流风展开了惊天一战。 火流风招招留着三分,惊怒之极的云松接连十一剑逼退火流风。仗剑向着沈辽天杀去,大败沈辽天后持剑追杀三日三夜御气而行近乎万里之遥。 那一战,杀的沈辽天百年再未敢出关一步。百年死守着东玄域九大郡城不敢出关。 而云松因此事又加上连年征战亲传弟子九人战死七人,心灰意冷之下远离了战乱争夺,在凌天域最西侧的天山隐居不在现世。八朝定都后,火流风身为人皇自然需要延续血脉,取了一个普通女子,下达了禁剑令。 再后来的二人年岁渐长,都知了当年误会。但随着火流风的数次登山解释都吃了闭门羹后,二人关系一度恶劣之下。近乎不在往来,但世间七朝都查探到火流风传位不在管理国事,云松也退隐隐居群山间封剑不在现世。 人生在世不称意,既然相逢便是种缘分。苦的是相识,早知道相识会如此寸断肝肠。当初又何必相识呢! 平淡清冷的声音自洞穴中响起,火流风静静地屹立在洞外空中听着。 河边老树问流水何时能再见清风? 流水笑说: 在春花绽放,夏水缓流,秋露凝霜,冬雪融化之际就能再见。 老树又问什么意思? 流水哗哗流过笑着留下一句。 山不向我走来,我便向山走去,只要你回头我一直都在。 ‘你,进来一叙!’ 凌天域,蓝山国。 ‘什么,你说火离天昭告天下。撤出禁剑令。这怎么可能?’此时,蓝刃在龙椅上极为震惊的。 今日早上,便接受到探子传来密报。西凉国主火离天颁发撤除了百多年以来的禁剑令。一时间,除了西凉国大部分年轻人不觉所以然。其他几域游侠,子民纷纷不远万里都从各自故地出发。一路途径凌天域,意欲前往天山去拜拜这圣山。 自始皇帝即位以来,国号安和。至火离天已然第五位国主,历经二百多年。这禁剑令终于撤销,在这百多年里。西凉国不允许有持剑之人行走,违者杀。也间接的曾导致过,西凉国国力停滞不前。在这撤销后,短短数日。西凉国涌入大批的有着梦想的热血青年,持剑而来。 也有一些耄耋老人,颤巍着身子背着一把早已生锈的长剑。 站在西凉城下,手里那把剑不知道是用来当做拐杖的还是能否拔剑出鞘斩杀敌人。看着百年老城,老泪纵横。 其余七朝有人惊喜,自然也有人忧愁。因为,这事。总归来说不是个好兆头。 譬如,对于东玄域来讲。 东玄域在整个神州大地的最东北侧,占地之广。九大城池,地形险峻,易守难攻。 从外侧来看,必要从咽喉要地攻克具有号称天下雄关的‘破天门’关卡要塞才能长驱直入进入东玄域腹地。只此一个关卡,再无法破关。 因为东玄域西,北,东三侧周围全是无人居住的罕迹之地,更遑论还有那里山高水长,气候严寒。要进军东玄域,只有挥军北上,从帝都和江汤域国界内借路,但这等做法不但要与这二域交好,还要确保后军供给跟上,一但被其他人切断补给困住,那就等同于大军深处腹地。没了后退之路,必亡无疑。故此,其他几域纷纷都没有攻打侵略东玄域的念头。 此时,东玄域主城百兽城里。虽然东玄域距凌天域接近六千余里,但东玄域独有的驭兽秘诀,培养的信鸽传信极快。又是在空中飞行,不出一日半。百兽城主已然接到了西凉国的解封令。 当日,百兽城主沈开泰秘密走向九岭深处一出隐蔽古洞。 沈开泰静静将这信息传递于洞内,不多时。古洞里传来一苍老的声音:“好了,我知晓了。你退下!” 古洞内,一发须花白老者端坐在洞穴里。虽然外貌看起来白发苍苍,但这老者只穿着简单汗褂,汗褂露出的的精干的肌肉,很难想象这老者竟是有着一身炸裂的肌肉线条,仿佛微微挥动便可造成山崩地裂之势。 那老者微眯着双眼,伸出手指轻轻抚摸过胸间一道瘆人的疤痕。狠声说道:“这疯婆子当真是厉害无比,我独自也难以击败。得想个办法,这样迟早下去不是个事。嗯,蓝山国,很容易被反制嘶,不行。”,老者阴暗的眼神猛然亮起,似乎是敲定了什么主意,肆意的狂笑道:“塞北域,对。就是这样。” 蓝山国内。 ‘老祖,这可不是个好苗头,若是有个万一。这僵持的局面可就要被打破了’此时,蓝刃在暗殿里焦急的对着眼前的老者说道。 眼前须发横生,身形枯瘦的老者便是蓝山国开国之主蓝山河。 蓝山河略微一捋胡须,似也是叹了一口气儿。黯然道:“传令下去,自今日起进入戒备状态。就算他二人可破镜重圆,但我们六大郡城拥兵近八十万,他们最多只有三十万军队,况且。一但开战,那就不是整个凌天域格局变动了,倒时这百万军队牵扯进来。其他几域巴不得看我们闹起来,他们好尽收渔人之利” ‘老祖,那我们是否能借助这东玄域力量,借机打压西凉国?’蓝刃想到了与他们算是交往不错的百兽城。 ‘难说,西凉国军队纵然威胁大。但更大的是那火流风。说是把他逼疯,闹将起来。没几个人能拦的住,况且当年沈辽天也被云松追杀不敢入关,若是入关。也只能是。。。。’蓝山河眼神微动,看向下方的蓝刃。 ‘不错,西凉国的威胁不外乎有这两点。’ 蓝刃深深呼吸了一口,将自己的计划和盘托出,讲了出来。 ‘其一是军队之神马凌涛,若是马凌涛陨落西凉军队必然上下人心惶惶。其二,塞北域若是能游说,只挥军南下演练西凉国便不得不调兵严防。到时候我们便乘机攻打平阳镇。这两点,无论是那一点成功,于西凉国来说都是巨大的灾难,而我们也可从中获利’ 蓝山河听闻心下已经有了大致计划雏形,见蓝刃想法与自己大致不差。便乘着夜色仔细商讨了一番遗漏之处,同时不同地。一个酝酿已久的阴谋又自逐渐展开。 凌天域与西华域交界处,一处常年无人涉足的荒僻之地。两队猎人不期而遇,带队之人纷纷驻足各自观看。 适逢当下,还是有山下村民进山围猎的。两队猎人近百人,此次都默默无闻的在山里行走着。 七域八朝中,蜀国与西凉国国界接壤,不过这两国却从来没有正面起过冲突,因此。两国的一些进山猎人队倒是也和睦相处,平素敢进山的来来去去也就是那些人,两国子民虽说不上交情,不过也没有矛盾。这次领队的是平阳镇的唯一敢带队进山的有名猎户头头张虎,本来这三国交界的群山深处一般也没有多少猎户敢进。可近些年来,夜常明在这群山里走了不知多少来回,早就拟了一张草图。 其中,一些危险处和妖兽活动地带被圈出来。张虎凭着一身本事和这图纸才敢带着镇上四十多名猎户进山围兽。那蜀国带头的也是一个彪形大汉,手下猎户个个身强力壮,持着钢叉和劲弩。看起来也是敢打敢杀的汉子。 两队猎人自从碰面后就默不作声暗暗较劲,比拼着围杀猎物数量。 一般猎人队进山也就三日,来回赶路一日。剩余时间都在寻找猎物,每当捕杀大型猎物时,就会暂时清理血迹以免引来更凶悍的野兽。 张虎看了看骄日,正逢夏季也是气温较热猎物存放时间不能太长。看着众人都收获满载,便打算再碰碰运气。歇息时间,张虎取出背后酒囊。大口喝了起来,痛痛快快的畅饮了几大口略微心满。 这酒是自制酿酒,度数不大。张虎平日里连喝三大酒囊才会醉。这时盖上酒壶,看见对面那猎人头领看着。又回头看见自己这边人人喝着酒,对面只喝着水壶里的水。猎户一般都是四十岁的汉子,人人都好酒。对面几人甚至都不自觉吞咽起了口水。 ‘给’,张虎将手里的酒囊扔至数丈外的那名头领身前,一袋酒也就三四斤。将其扔出数丈,对于张虎这一身神力来讲自然轻而易举。 那领头汉子看了看张虎,又看了看酒囊。仰头猛喝了一大口,然后停下。复而眼神突然亮起,又猛猛喝了几大口。擦了擦壶嘴,似乎意犹未尽的说道:“好酒。真是好酒,够劲”说着,又将酒囊扔回,不过顺带着又扔了一个包裹。 张虎顺手一接,打开尽然是一块卤制的肉。也是哈哈大笑着大口撕咬起来,而张虎带的猎户也纷纷将酒囊扔到蜀国那些猎户手里。如此往返,那些猎户也是将一些包裹扔过来。一来二去,酒囊被扔的过来过去,还不到一炷香时间就被两边汉子喝的干净。 对面领头那人笑着开口道:“谢了兄弟,我带队也见你好些回了,是个汉子。世人都说西凉美酒享名天下,西凉汉子也是醇厚憨实。我待我兄弟们谢过各位了。”,张虎也回应笑道:“老哥哪里话,这世道生存不易。都是出来活口饭吃的,就别客气了。况且蜀国卤制烹食也是一绝,你们将好肉分于我们。扯平啦” 哈哈哈,简单的一些举动。本就没有恶意的一些汉子也逐渐融入起来。 嘤嘤嘤~~~ 几声异样的婴儿啼哭声响起在这山林里,众人各自面色突然一变。这深山老林,怎么会有婴儿啼哭之声。 神州浩大,普通百姓间流传着仙人的美谈,自然也有一些妖异之事。若是有一些贪玩调皮不回家的孩子,长者便会说‘再不回,山里的野孩子就找你来了’。 纵然张虎一身神力可搬动千斤巨石,此时大白日里听到这一声婴儿啼哭也不由觉得背后冷汗直流。当下转头看去。蜀国那猎人队面色一个个也不太正常。 ‘老弟,莫说老哥我不厚道。素问贵国夜大人时常进入这深山,曾绘出一张地图。眼下能否明示一下,我们好做决定退离此地’那个领头猎人面色凝重的说道。 ‘老哥,的确有此事。我想夜大人也并未来过此处,至于这里。。。。’张虎面色异常,从怀里取出一张纸质地图,打开后赫然看见这里居然空空如也,那领头汉子一看便立时皱着眉头思索起来。 自古而言,妖异之地,福祸各半,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往往一些天材地宝诞生在极为险峻的地方,虽说获取艰难万分,但一旦得到必将翻身。 ‘老弟,搏一搏?’那领头汉子似乎是下了重大决定。眼神一凝,看向张虎。 张虎回头看了看身后的众人,问道:“兄弟们,前方不太明朗。我想去试一试,碰碰运气。老六,你家里还有老娘。要不你带队先回”说着,将图纸递给身后的一个汉子。 ‘虎哥,人家都说男儿身前万丈有改变命运的机会,便是绝路也要去闯一闯。我想兄弟们也是这样想的’那老六将图纸推回来,摇了摇头。 ‘就是,特娘的。虎哥,咱们过去看看。万一走了狗屎运,咱们就翻身了’ ‘可不是,小心一些。一趟足够抵得上我们进山千百回了’ 张虎见众人纷纷叫嚷,也思索一下说道:“好,那我们见情况不对就撤离。老哥,你认为呢!” 那领头汉子也认为,这样尚可。 凌天域,西华域交界的一处密林里。山石跌宕,草木植被纷纷离着一颗怪异植株数十丈远。 倒不是说离着数十丈,准确来说是这株植株周围十丈没有活着的其他植被。地面干枯没有水分,土地干裂。反而那颗只有三丈高的植株生机勃勃,似乎散发着生命的气息。 不同于其他树类,果实挂满枝头。这颗怪异的植株从枝头上垂落下十数枝枝干,但又柔软如藤条。那些枝干上长着十数颗怪异的果实,拳头大小。浑身赤白,更诡异的是那些果实个个长着犹如婴儿一般外貌,大大的脑袋下居然还有四枝。若不是果实太小,没有面部器官。真的如活生生的婴孩儿挂在树枝一般。 嘤呀,嘤呀! 那颗怪异的树抖动了几下,声音居然是怪树发出。一只野兔红着眼看着那果实,瞬间窜出想要叼走一颗。刚刚进入怪树一丈,根根尖锐的树枝从地下穿出。扎进那只野兔,只片刻功夫。野兔全身血液,甚至肌肉都被吸食干净,只剩一副枯骨掉落,哐啷。土地裂开几道大缝,野兔骨骸掉入进去。缝隙里透过几缕阳光,那地下竟然全是枯骨,各种兽类大至数丈野兽,小至刚刚的野兔。都有,还依稀有着人类的骨架。 轰隆隆,那地面隆合。似乎什么都没发生过。 哗哗的枝叶声响动,张虎和蜀国领头猎人队汉子找到了这里,看着那奇异的果实。怔怔的都不敢开口。 嘤呀,怪异的声音响起。 老六突然往前走了一步,眼看就要迈步走入干枯的地面。张虎猛然伸出右手一把将老六揪了回来,大喝道:“老六,你怎么了” 那老六本来迷茫的眼神瞬间清醒有神了,惊恐的颤声开口:“虎哥,我刚刚看见我老娘在哪里叫我,我就不由自主走了过去” 蜀国猎人队领头的赵成喝道:“大家先后退,这里很怪异”,一时间两边的猎户都纷纷自觉的退了开来,张虎微一沉吟。从背后取下一只野鸡,扔到怪树跟前。准备看看情况。 嗤。嗤。嗤。 几道尖锐的树枝刺穿野鸡,那只野鸡浑身血肉几乎是瞬间就变成枯骨,随即。地面裂开一道缝隙,露出里面那堆积如山的枯骨。 咕咚,咕咚。 不只是谁先吞咽了一下,张虎虽说敢与猛兽搏杀,甚至丈高的熊瞎子他也敢猎杀。此时的场景,不光是他。在场之人呼吸逐渐急促起来。领头的赵成也看了看张虎,面露难色说:“老弟,这。。。。。” 张虎知道他想说什么,此等怪异慎人之事唯有那些大修士才有取走的能力,这退缩报名不丢人。张虎深深呼吸一口气说道:“老哥,我们准备被撤人,上去就是送死。我打算回去禀报马将军等,你也禀报你们国主!这事不是我们能决定的了” 张虎倒是看的清,也掂量的清。 两队人马也纷纷退去。 正可谓乘兴而来,败兴而归。有些事物,即便在你眼前,你也无法得到。 第八十三章 人参果树 凌天域,平阳镇。 ‘什么,你说清楚。怎么会有这么怪异的事情’。此时,马凌涛听过张虎的汇报,而后皱着眉头思索起来。 ‘这植株居然如此怪异,我居然没碰到过’夜常明摸了摸下巴,分析说道看来这古怪果树应当也算是奇珍异宝。 夜常明转头看向张之奂问道:“张兄历来饱览典籍,可曾有耳闻?” 张之奂自言自语说道:“嘶,这果实如拳头大小的婴儿模样,我也没听说过。不过我可以断定,还未到成熟期。若是一些奇珍异宝成熟之际必然会有异像显兆,我想应该也禀报国主一声” 马凌涛看了看夜常明,又道:“此事难说,派两旗西凉卫先行驻扎。我们也过去如何瞧瞧” ‘也好’夜常明点点头,此等异果既然现世,那么必回引起争夺。 夜常明庭院里。 几人围在一起听夜常明讲述完,纷纷大惊都表示自己以前从所未听过,伍翠莺更是双眼露出喜色一副跃跃前去的表情。吕汉中轻轻拉扯了一下,微微摇头。 ‘阿爹,这等奇异之果。我想不出数日消息就会传出,到时候其他几域也会不会来插手’夜千羽认为,无论此果效果如何,必然会有其他国家也来凑热闹。 徐娘子眼神微转,却开口道:“应当不会,首先塞北域,东玄域,江汤域还有南泽域距离此地太遥远,军队一时间难以调遣过来。就算能调遣,还要途径国界。这其他几国定是不会同意的,但。。。” 夜常明眼神一动,暗暗点头称赞。也接口说道:“但是江湖侠客可能会大量过来。此地只有蜀国,我们西凉国,蓝山国,帝都可以短时间派遣军队。我想到时候局面会非常震撼,你们去了不了乱跑” 几人自从见识过了任牧天的杂牌军阵交叉攻敌,便深感压迫力。而近几日在驻守平阳镇的西凉卫短暂交手。别说抵挡一旗,就是百人队的一个冲锋。便溃败下来,只有夜千羽仗着修为可以支撑一会儿。但若是军队真的与修士比划起来。 军队会死人,但修士绝对会被耗死。而二十旗西凉卫身着重甲一但结成军阵,就是夜常明也不敢贸然侵犯。虽然真气离体杀伤力很强,可两万西凉卫若是以性命相拼绝对可以留下任何一个驭气极限的修士。 真正的无视军队阵型,只有达到御气境界,真气无限才能不惧军队损耗。 果然,不出夜常明所料。还未半日,各地间都纷纷得到消息。不少江湖高手纷纷赶来。 夜千羽等四人跟随来到那果树生长之地。 漫山遍野已然围慢了各国来的人,有人坐在高高的树枝,有人坐在山坡峭壁上,而果树方圆百丈全是人影。 ‘挤什么挤,喂。说你们几个呢!’边角一个黑衣男子见夜千羽一行人过了这么长时间才往里走,心下不满。 嗤嗤。 夜常明身上冒出数道淡蓝色真气,在身前不断的飞舞着。将几人裹在真气之下,冷声开口说道:“挡我者死” 众人见这面貌慈善的中年男子竟然有如此修为,当下纷纷自觉的退开一步。 夜常明带着几人看了看仅有的四座大帐篷,最中间是一座黄色帐篷,左侧旁边是一座红色帐篷,黄色右侧是一座蓝色帐篷,而红色帐篷旁边则是一座白色帐篷。每个帐篷周围都有军队驻守。 四座帐篷周围半里无人敢靠近,而每座帐篷相隔过百丈。 吕汉中和伍翠莺,徐娘子第一次见军纪如此严整的部队,不由暗暗称赞。而附近那些江湖侠客,吕汉中都隐隐感觉最起码数十人修为不在他之下。还有暗里一些人,气息不显不露。他更是感觉不到,顿时觉得这天地间隐藏的高手太多太多了。 伍翠莺边走看了看四周,低声问道:“小羽,这些帐篷都是那几国的啊!” 夜千羽正欲回答,身侧一袭白衣的徐娘子开口道:“这还用问,黄色最中那间肯定是帝都士兵,蓝色那个帐篷是蓝山国,红色的是蜀国,旁边白色帐篷是西凉国。真是笨” 伍翠莺气急,反驳道:“张口就胡说,有没问你。真是多嘴” 夜常明回头低低微笑着说道:“的确如此,帝都军队和蜀国军队居中也是为了我西凉国和蓝山国见面就先开战。好了,我们先进帐篷去” 徐娘子眉头一挑,看着伍翠莺微微一哼:“要仔细观察,不要什么事都张嘴就问” ‘你找打’伍翠莺秀眉一皱,便作势捋起了袖子。吕汉中和夜千羽连忙一人一只胳膊拉住伍翠莺,那边的徐娘子一见也是挽起袖子说道:“来啊!我还怕你不成了” 夜千羽一阵头大,连推带搡将徐娘子先一步拉进了帐篷内。 吕汉中连连叫道姑奶奶,伍翠莺才算是消了气。鼓着腮帮子也进了帐篷。 白色帐篷内,马凌涛正看着山势地图皱眉,来回的踱步着。 ‘我带了几个小家伙,来晚了一步。现下情况如何’夜常明上前询问了一下情况。 马凌涛眉头近乎皱成个川字,对着几人微微点头示意。指着桌子上地图说道:“此地位于凌天域和西华域边界,然而帝都也得到消息立马参与进来分杯羹,刚刚我们一碰头,有人认识这果树” 嗯?帐篷内的夜千羽等人纷纷凑近,也准备听听这天地异果。 马凌涛走过桌前,缓缓开口说道:“此果名为‘人参果’,五年开花,十年结果,百年成熟。成熟的果实呈粉红色,现在这果实已经接近半青红。想来再有数日便可完全成熟” ‘即是天地异果,此物药性如何?’做为一名医术精湛的修士,夜常明简而要害的提出要点。 马凌涛似乎也是有些惆怅,说道:“此果成熟之时,气味芬芳诱人。唯有果实具有奇效,具有活死人,肉白骨的逆天功效。这。。。。这等神物,我也不敢相信” 众人都惊呼着,纷纷瞠目结舌。 夜常明喃喃自语道:“活死人,肉白骨。这。。。这可比紫叶兰花功效还要霸道” 须知,紫叶兰花那等神奇功效的疗伤圣物,也是夜常明精心培育才生长出。这可是天地间自然生长又吸取生命精元的异珍,功效足矣逆天。 ‘死人都能救活,这。。这不是违反天地运行么!’吕汉中感觉有些发蒙。 马凌涛解释道:“这也是夸张了,当然。死去多时,肉体已然枯萎的那肯定没法医治。但是无论受多重的伤,外伤也好内伤也罢!只要还吊着一口气,这果实都能医治这是活死人,而且这果实还有一点。断臂,短腿之人服食都可生长完全,这便是肉白骨。” 夜千羽,徐娘子和伍翠莺听完都觉惊奇不已。 夜千羽说道:“马叔叔,那以此等神物。我想以我们现在实际是否可以争夺?” 马凌涛撩起帐篷,看了看外面形势。暗暗摇了摇头,说道:“帝都驭气境来了整整八人,带头之人是当前圣城的御前将军也是驭气极限的高手,蜀国兵部四人,剑部来了大长老二长老和六长老。而蓝山国也来了五位驭气境。而我们这边只有我和你父亲。小羽,以你的实力还是不要参与。这若是乱战起来,太危险了” 虽说马凌涛忽略了场上闲散的数位高手,可四朝军队人马足以将在场的闲散修士拖住。 一千人不可怕。 一千内劲大成者也不可怕。 可怕的是这些人是各国精锐军队,单以西凉国来说。一千西凉卫十个百人队,足以配合击杀一位驭气境修士。更遑论,其他几国军队战力也不会比西凉卫弱到哪去。 八朝军队,可绝对不是通天城杂牌军可以比拟的。 帐篷外传来一阵脚步声,随即。门口进来一兵卫单膝跪地道:“启禀将军,蜀国剑部六长老求见” 马凌涛神色一凛,心下暗道。此人品行倒是可圈可点。忙道:“快快有请” ‘呵呵,久仰马将军大名了。小老儿有礼了’果然是林木长老,永远一副笑呵呵的神态。 马凌涛也拱手道:“六长老客气了,贵国与我国交情不算弱。有事进来就行,怎能行世俗之礼通报呢!” 林木抱拳笑道:“将军哪里话!”然后对着夜千羽几人下了眨眼睛,又转身对夜常明深深行了一礼,说道:“先生安好。我们听闻此地消息,我猜想恩公也会前来。所以我也便也厚着脸皮过来了。” 夜常明后来也才是得知了林木身份,当下也回了一礼道:“林长老严重了,当日不过助拳一回,再说长老对小儿也是关照有加。这当往事便不在提及了” 林木看看夜千羽,笑着点点头对着夜常明说道:“自古都说虎父无犬子,这孩子很好。很是没有辜负你们的心意,我也只是略带照拂了一下,不算什么” 当日,夜常明只是客套一下。毕竟,江湖相逢再见也是比较难了。 可谁料,林木回去后就置办了三份厚礼谴人专程送来。又以书信诚恳感谢,连马凌涛都觉得此人品行难得,也是个值得交往的人。 几人闲谈一会儿,林木正色起来。 马凌涛与夜常明对视一眼,心下均是暗道:要说正题了 ‘外界并称马将军与先生为西凉双杰,近些年来声名大震。可是,单以此次而言。怕是要吃亏,我也是出于好意’林木侃侃说来。 马凌涛眉头一皱说道:“敢问林长老,此事如何而说?” 林木苦笑一声,摇头道:“老大和老二修为虽说比不上二位深厚,但也差不到太远。还有兵部四位将军,承蒙先生大恩,小老儿此行是决计不会出手。可兵部四位将军足以拖住二位任意一人,老大老二联手。二位也是难以抵挡的,更何况还有帝都和蓝山国两方势力虎视眈眈。” 顿了顿,林木又道:“不是小老儿的意思,这是上面那位的意思。奉劝二位离开战场,我国实在不愿伤了两国和气,事后将奉上厚礼登门拜谢。请二位斟酌一下” 马凌涛闭目沉思不语,夜常明也久久不说话。 单单四朝此时加入战团的驭气六转高手就有二十二人,可西凉国只有马凌涛和夜常明两人。真是乱战比拼起来,吃亏的铁定是西凉国一方。 夜千羽只感觉到一种无言的憋屈,这就是西凉国的难为处。虽然也是八朝之一,但其他几国其实都可以明目张胆的欺负一下。 马凌涛长叹一声说道:“林长老,此事本将也很难为。” 而林木似乎也是知道马凌涛的决定,淡淡笑道:“不妨事,敢问将军。可曾听闻‘九子连心’?” 第八十四章 九子连心 凌天域和西华域交界处。 ‘看来将军和先生也是不知,这人参果树若只是果实成熟倒也罢了!但若是成熟之时,九子连心。那就难办了’林木并没有隐瞒,说出了一个事。 马凌涛闻言先是微微一楞道:“什么九子连心”? 夜千羽和徐娘子倒是对视一眼,均想:九子连心? 林木无奈笑了笑又道:“这果实百年才成熟,毕竟是吸食了生命精元的异珍,保不齐会有异变。若是传说中的九子连心,那可不是简单的活死人,肉白骨了。传说九子连心可参悟长生,我想。那时那些御气境修士也会出手的,可想而知,谁都盼着这果实九子连心,谁都又盼着不要九子连心” 人参果实每逢百年结果十余颗,不仅吸收天地灵气还时常汲取吸食过往生命的灵气精元,此时。最为顽强的几颗果实会愈发的强劲,直到第九颗果实成熟。便不会再有其余果实成熟,这九颗果实便会聚集这所有灵气形成一体,化成灵胎。 此物得天地造化,传说具有成仙的契机。 林木缓缓讲述完这些,都是临行前。剑阁剑祖告知他们的。看二人迷惑的眼神,显然没有得知。不仅心下暗叹:这西凉开国之主果然退位后便不在管理事务了 帐篷内的众人呼吸声渐渐粗重,九子连心,成仙契机,御气修士。这冲击力度太大太大了。 林木继而又道:“不过若真是九子连心,几位或许也可见见那些传说中的身影”转头又对着夜千羽说道:“小友气运一直不错,看来早就见过了”。说罢,林木便拱手一礼,退出了帐篷。 夜常明思索了一会儿,看向马凌涛说道:“如何?” 马凌涛眸子里精光闪出开口道:“只有战死的西凉卫,没有认怂退出的西凉卫” 黄色帐篷里,有七人站在桌前打量,商讨着此地的山形地势。还有一男子闭目不语,静坐在最上边椅子上。 几人互相看了看,有一人从众迈出抱拳拱手道:“大将军,我们已大致排兵部署,请大将军定夺” 座椅上的男子闭目开口道:“准了,一千神都卫。东南西北各守二百人,二百人协助。届时,那铁老鬼我缠斗住,余下几人不足为虑。至于马凌涛和夜常明似乎比较难啃,还有蜀国那些人也是让人头疼” 又有一人上前道:“刚刚蜀国六长老进入马凌涛帐篷,想来也是劝说一番。不过依着马凌涛的性格,恐怕。。。” ‘看着便是,到时候若真是九子连心。出手的可不止我们四国了’大将军从头至尾闭着眼睛。 蓝山国帐篷里,一脸阴沉的铁剑仙正轻轻擦拭着手中黑色神剑。此行他带了自己弟子和三名将军。 周青鱼看了看自己师父,不由疑惑道:“师父,这没成想那夜常明居然也来了,当年弟子看走眼。现下,他们也掺合进来,只怕目前形式对于我们不太乐观” 铁剑仙悠悠开口道:“那无妨,天地奇珍偏偏在这个时间成熟,自然与我等有缘,能不能得到那就看我等是否有份了,还请几位将军将兵卫都派遣好” ‘是’那三人便各自出去点兵驻守在帐篷附近。 时间接连过去两三日,除了几个江湖侠士暗地里拼斗了几次,四国的军队倒是罕而意外的没有发生摩擦。 直到第四日正午时分,人参果树一改之前的盎然生机,树叶,枝干迅速收紧,枯萎,枝叶片片失去水分,变得摇坠起来。 一阵儿微风卷过,树叶儿片片随风而起。脱离了枝干,随着阵风席卷而上飘到了不知处。 哗啦啦,几乎所有人都围在人参果树十丈外,其中四国驭气境高手在最前,几个闲散的高手也分散而站立。而一些真气境修士野逐渐的站在更远一些的位置,众人都目光紧紧盯着那颗人参果树,接下来的蜕变。 砰,砰砰,砰砰。 似乎是颗有力的心脏跳动之声轻微响起,然后最外端的枝干和枝条也逐渐收缩起来,似乎是果树的养分往一起在集中着。 啪叽,一个果实往下掉落。 顿时,场上的众人紧张起来,那颗掉落果实被旁边一颗枝干刺中,正中眉心部位。而那颗果实似乎挣扎了一下,然后半红的果肉迅速发瘪,干枯起来,最后化为乌有。 而原本果树上的十七颗果实此时发起明亮不一的红色显亮光泽,此起彼伏。初始,那个红色光泽发出近乎妖异的摄人光芒,不似于别的事物红色代表喜庆。这十七道红色光芒持续了近半个钟头,像是在争斗着。 拼命的汲取着果树最后的一丝养分。 又未过盏茶功夫,有些红色光泽逐渐的暗淡了下来,而有几颗愈发的明亮。 渐渐的,最暗淡的几颗也如最开始的那颗一般逐渐干枯,干瘪,最后化为乌有。 帝都的御前将军跃出一个身位,环顾四下里冷声开口说道:“众位游侠,此次争夺不想意外生事,凡退出者皆可到洛安城领取大礼一份。违者,将被神都卫列入必杀名单” 闲散的几人默默掂量了一下这句话的分量。若是其他几国说出,那些人可能会斟酌一下。但神都卫,那是驻扎在洛安城的王牌军队,只有六千人。 如果说这六千人在数十万,百万军队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但是在前面加上真气境,入神都卫门槛就是真气境。整整六千人,六旗神都卫。以往的战争,派出两旗便可收货巨大,莫说全部出动。只要几个百人队追杀,就是驭气境高手都会饮恨当场。 瞬时,几个身影缓慢退后了数十丈。 在场其他三国沉默不语,这就是帝都的威慑力。这就是八国第一的强大震慑力,天下间谁敢拂逆。 而场上的那人参果树,逐渐的。就剩十颗果实,此时。十颗果实明亮异常,此起彼伏。纷纷都在抢夺着养分,似乎谁也不肯放弃做其他果实的养分。 场上众人看的分明,几乎都心知肚明的没有先开口。 九子连心,已成必然之势。 嘤呀,一声尖锐的婴孩啼哭声响起。最上边一颗果实逐渐的先是红芒暗淡了下来,果肉也慢慢变小,持续了接近数个呼吸时间,也随着之前的果实回了‘姥姥家’。顿时,最后九颗果实光彩绽放。 发出的红芒不在妖异摄人,反而生出阵阵异香。红色光泽变得红润,祥和起来。九颗果实脱离枝干,环绕成一个圆形不断的高速旋转起来。 类似人类婴儿的模样果实,此刻变成了拳头大小的红色光团。而后,最耀眼的那一颗脱离圆环,漂浮到了最中间。其余八颗越转越快,速度快的肉眼几乎无法看清。 哈哈呵呵,哈哈。 那团红芒竟然发出犹如婴儿的笑声,持续不断。那红色光团持续了盏茶功夫,外表的八颗果实光团突然炸裂开来,四颗果实在最下像是一双腿跳跃起来,两颗在左,两颗在右。然后又飞来两颗果实叠立在那双腿上,又有两颗果实飞来一左一右环绕在竖起的两颗果实上,最后。那颗最中间的果实,欢悦着上下浮动。婴儿嬉笑声竟然是从它哪里发出。 然后,那颗最欢愉的的果实。极速的飞转起来,落在了最上面。九颗果实竟然拼凑成了一副类似小孩儿躯体模样,欢呼的扭动起来。最终,那道道红芒褪去。一个巴掌大小的白胖婴孩儿现了出来,浑身白白胖胖形态憨厚可掬,肚子上围着一个红色小肚兜。四肢肉呼呼的,浑圆的大脑袋上扎了一根朝天辫。大大的眼睛滴溜溜的转来转去显得极为精神,脸蛋上两抹微红。此时,正含着右手食指。眨巴眨巴着大眼睛,看着周围的众人。 咕咚。 不知是谁吞咽了口水,声音急促起来。四国的驭气境修士任谁都没有见过此等怪异场景,原以为会是生命力最顽强的九颗果实成熟。谁都没想到这居然最后成了一个婴孩儿,便是以夜常明见识都紧皱着眉头不知如何。 嗖,有人身影率先动了。在人群里划出一道黑色流光,如此速度。 让马凌涛和夜常明都惊叹不已,正是那铁剑仙。虽然带的高手不多,可他仗着自己一只脚跨入御气境的修士,此时的实力自然是最强几人,当先不让的就冲了出去。 铁剑仙满以为自己右手一剑封死了这怪异婴孩儿所有的退路,左手一伸便可手到擒来。可眼前只觉得红影一花,不见了那小婴孩的身影。 哈哈哈哈哈。 头顶传来那怪异婴孩的笑声,只感觉头顶发梢有什么踩着一般。反手一抓,可抓了个空。只见那婴孩儿就悬浮在身前数丈的半空,双手拍着大笑起来。 众人愣了神,眼见蓝山国先动了手。都纷纷化作流光向着婴孩儿冲去。 首当其冲的便是那帝都御前将军,然后约摸两个身位是马凌涛,夜常明,再然后三个身位是蜀国剑部大长老和二长老。其余众人纷纷在后面十个身位。 这时,在场众人修为高低显而易见的就区分开来。 夜千羽只感觉身前数道风声冲过,看着那些身影暗道自己是决计跟不上的。 一时间,人影高高约起。都纷纷抓向人参果婴孩儿,可那婴孩儿在人群里跳来跳去。身影快到极点,时而踩着人群的肩头,时而攀爬在背部,时而险而又险的从指缝间溜过,嘴里还发出嘻嘻哈哈的笑声。 岂料,这在场诸人都是名动天下的高手,二十二名驭气境修士竟然被一个巴掌大的婴孩儿耍的团团转。 ‘呔,接老夫一剑’竟是铁剑仙抓住时机,手中长剑出鞘猛然刺来。 人参婴孩儿脸上笑眯眯的,不在闪避。伸出肉乎乎的白胖小手,啪的一下。拍在铁剑仙那柄黑色神剑之上。 嗖,铁剑仙脸色巨变。身影陡然斜坠,待的落地后。脸色一阵红润,猛的就吐出一口鲜血。 场上一时间,竟然无声。可所有人身影都停了下来,谁都没料到久负盛名的汉河一剑,竟然被一巴掌拍飞。 那人参婴孩儿笑眯眯的将左手插在圆圆的腰侧,竟然伸出右手食指。指了指铁剑仙,然后用手指对着铁剑仙轻轻摇了摇。 在场众人石化,名震汉河的铁剑仙竟然似乎是被这人参娃娃给嫌弃了,那意图用意很明显:你不行。。。。。 铁剑仙怒极,脸色隐隐发白。可自己一剑竟然被轻松拍开,当下也不敢有所动作。 就在众人一筹莫展,谁也不敢再盲目出手之时,场上异变陡生。 ‘哈哈哈哈哈’一阵洪亮的笑声响起,然后一个巨型光掌从天而降。探了下来抓向人参婴孩,挂起一阵飓风。 从这威势,夜千羽瞬间判断出来人绝对是御气境修士。只是无法猜测出其身份来。 第八十五章 君子一言 那道巨形光爪轰然而下,被人参婴孩儿躲了开来。 ‘尔等退去!此等神物,已然超脱世俗范畴。与尔等有缘无分’那光爪里有声音传出。 以气化物,这等修为实在不是世俗力量可以牵制,制约的。那些闲散的游侠无奈只得纷纷撤离,四国军队也不敢贸然向前,当即撤出了战场。 ‘此人是何方神圣’马凌涛几人绝未见过御气境修士,见此神威。无奈下问了问林木。林木思索了一下也摇了摇头。 场上,人参婴孩儿还在东躲西蹿。躲避着场上的光爪,而那光爪也竟然无法奈何人参婴孩儿。 ‘哈哈哈哈哈,老不死的。这么大年纪也不怕伤了老腰,竟然拾掇不下一个天地灵物’又是一道笑声从远至近,化成一个赤色光掌探了进来。 ‘哈哈,我也来凑个热闹’一道厉色剑芒如皎月般的银辉光掌形成,跟随那赤芒而来。 ‘哼,说得轻巧。你来试试如何?’最早的那个灰色光爪传出一道声音。 ‘阿弥陀佛,上天有好生之德,几位莫要妄动干戈,伤了和气’ 平地里响起一声佛号。天地间竟然也隐隐有阵阵佛家悦耳禅音响起,一道金黄色光芒也从东边疾驰而来。一瞬间,场上一个兽爪,三个丈大光掌纷纷向着人参婴孩儿抓去,时不时还各自碰撞几下。 但很明显的,赤色光掌和剑形光掌不分离,另外金黄色的光掌和最早的兽形光爪短暂的站在一侧。 ‘大和尚,你不好好的坐在你的佛前念经。跑这来凑什么热闹’又是一道温和声音响起,不过这声音里透出无比的自信和一种霸气风范让人听着悦耳。 瞬间,局势扭转。那道纯黄色光芒无视另外四道光芒,竟然硬生生的从中间探出。向着人参婴孩儿抓去,那人参婴孩儿竟然面色第一次露出恐惧的神色。 嘴里尖叫着极速想要脱离此地,可是被那道黄色光掌紧随其后。始终无法拜托,红色的人参婴孩儿尖叫连连。四处逃窜都摆脱不掉。 斜地里,一道黑色光芒竟然又自探出。眼看就要抓住红色人参婴孩儿。 就在那间发不容之极,红色婴孩儿化为九颗细小红色光团从那黑色光掌指缝里溜出。黄色光芒里传出微微一哼,径直抓向黑色光掌。 噗嗤。黑色光掌瞬间溃散成一堆黑色流光,然后又重新凝聚成一个黑色手掌。黑色手掌处怒喝声传来:“姓朱的,你不要太过分了” ‘哈哈哈,不服?我就在这儿,来杀我啊!’黄色声音虽然温和但嚣张至极。 瞬间,六道光掌重新追逐着红色人参婴孩儿。 夜千羽认出了那黑色光掌的身影,赫然是前些日子要截杀他的神秘黑袍人。然后又四下打量了一番,见那御前将军面色微微露出笑容。心下暗道:难道这黄色身影是传说中的那位神尊? 嗖,嗖。又是两道光掌从一南一北各自袭来。北方那道光掌闪烁着紫色的流光袭来,南方那道却是生机盎然的绿色光芒。 那两道光掌径自也不声不响的加入这追逐中。 不过就连徐娘子和伍翠莺修为弱一些的都能看出来那纯黄色光掌最为霸道,在七道光掌里横冲直撞。全然没将其他光掌放在眼里,而其他光掌也都尽力的避开这纯黄色光掌。 满天的各色光芒在这片天空飞舞,可都是没有太显而易见的发生碰撞。都只是上下翻飞追逐着最前方红色的人参婴孩儿。 咻,咻。天空又是传来风声异响。 众人抬头看去又是两道光芒从西边极速而来,那速度之快几个呼吸就冲着这八道光团过来。 陡然间,那道纯黄色光芒里传出几声爽朗的笑声。 竟然脱离追逐,掉头化成一道黄色光掌冲向西边而来的两道光芒。 几乎也是瞬间,那两道光芒化成一青一红两道光掌迎了上来。 砰,一道肉眼可见的波纹激散开来。碰撞威力之大,竟然让空气都产生流动波纹。那道波纹四散开来,将下方树木震到大片。却并未向几方的帐篷冲去,显然。这是三道光掌刻意收敛了逸散的气息。 青红两道光芒退出约百丈,而那黄色光芒只是退出数十丈便立稳了身形。 一击而退。 ‘哈哈,痛快。痛快,二位请了’黄色光芒重新化为巨手加入追逐的战团。 ‘好’火红色光芒传出声音,旁边那道青色光芒没有出声。 青红两道光芒也纷纷化成巨手极速加入了战团,只不过那青色巨手看起来手指比其他巨手修长一些。 夜千羽看见那道青色巨手莫名的感觉熟悉,心下大喜:是云姐姐来了,旁边那道火红身影应该就是火流风国主了。 夜常明和马凌涛见夜千羽神色异状,夜常明低声问道:“小羽,你认识这里面的大人物?” 夜千羽也低声说道:“阿爹,青色身影就是指点我的那位前辈,她对我很好,嘿嘿。她旁边的么,是。。。” 正说着,夜千羽额头一痛。见青红两道身影停下,似乎是看向这边。 夜千羽见是一枚松果打在额头,当下吐了吐舌头。不敢再说了 夜常明和马凌涛见那两道身影似乎不愿透露身份,也便再不多问。 场上,异变又生。随着青红两道巨手加入,这两道巨手竟是分出一半精力去攻击最先的兽形光爪和半路而来的黑色光掌。 十几个呼吸间,兽爪和黑色巨手光泽暗淡下来,竟是被慢慢逼退至场外。 然而,随着那道紫色带着道道闪电的巨手加入形成以三敌二之势,才又慢慢稳定了劣势。 这时,场上的黄色巨手显然最潇洒追逐人参婴孩儿也是最前。 而那青红两道巨手本来紧随其后,但青色巨手时不时脱离开战圈,不断攻击着着那灰色兽爪,火红色巨手一见青色巨手离开,便也跟随而去。联手应对那三道光掌。 不过好在几人心思都在红色人参娃娃身上,并没有过多的纠缠。 再后面便是那赤色巨手和剑芒形成的巨手,然后绿色巨手和金黄色巨手并排同行。 而一青一红两道巨手竟然将黑色,灰色兽爪,紫色三道光团连连逼退。 ‘佛曰,自作孽不可活。真是应果报应,老衲恭贺二位了’金黄色巨手传来一声佛号。 ‘哈哈哈哈哈’其他几道巨手都传出笑声。 而场下的驭气境高手见天上光团,纷纷感叹不已。 驭气,御气。 只是一字之差,却是天壤之别。一个是俗世间的高手,另一个可是真正逍遥天地的隐士高手了。尤其以铁剑仙为首,他甚至于可以御气而行,可身化光掌却是他触摸不到的境界了,只能长叹一声。 ‘师父,那个小子就是夜千羽。夜常明儿子,年仅十五就突破到了驭气境’正是周青鱼低低对着铁剑仙开口说道。 铁剑仙眉头一皱,近年来。他也想暗地里袭杀夜常明等人,可他平素基本和马凌涛在一起驻守平阳镇,可以说上次落败在他看来实在是平生耻辱,发誓定要雪耻。 此时,看着仇敌儿子已然越来越出色,当下。心底想起二十多年前的仇恨,唾手可得的神女被人抢走。只一瞬间,眼神赤红。暗地里真气凝动,身形一窜向着夜千羽一剑刺去。 夜千羽顿然惊觉周身汗毛炸起,身前数十丈的铁剑仙竟然持剑袭杀而来,这一剑快,准,狠。 根本避无可避,夜常明和马凌涛甚至于都来不及反应出手。 铁剑仙狞笑着,眼看一剑就要击杀仇敌儿子。然后让他在悔恨,自责里虚度终生,心下不由得狂喜起来。 夜千羽只觉得周身气息冻结,自己无法正常凝聚真气。心下大骇,努力拼命的伸手向剑芒挡去。 而夜常明和马凌涛目眦欲裂,纷纷转身想要去阻拦。 ‘混账,你找死!’ 一道娇喝声如霹雳般原地炸起,青影自百丈高空挥出一道剑气。 青色剑气以势不可挡之势撞碎黑色剑芒。铁剑仙只觉得自己剑芒仿佛被一股强大至极的剑气击散,瞬间又击中自己手中长剑。 砰,一道人影去势比来势还快。 接连撞断了数颗大树,才堪堪倒地。青色剑气刚出,又是一道红色拳影激射而出,但被兽爪和黑色巨手合力挡下。 ‘我等不管俗世之事,你要毁约吗?’黑色巨手怒急而嗤喝道。损失一名一脚跨入御气境的修士,对于任何一国来说都是巨大的。 堪堪又从鬼门关走了一遭的夜千羽顿时觉得身后冷汗直流,气息也不均衡。夜常明更是对着青色身影跪拜下去,正要开口感恩。却被一道青色流光扶起,夜常明身子一直再也无法跪下去。 ‘谁若胆敢动这少年一根汗毛,我必杀之’青影冷声说道。 吕汉中,伍翠莺。徐娘子纷纷急忙赶将过来。询问着有没有事,夜千羽摇了摇头。 这时,那红色人参婴孩儿整个仿佛烟花一般炸开,突然的化成无数道拇指长的红色流光向着天空,地面。四面八方,各个角度而去。 十道光团陡然又变化,纷纷化成光网拦截红色流光。 嗤,嗤,嗤。 拇指长的红色流光一触就溃散开来,化成虚无消失于天地间。十张光网形成天罗地网之势,拦截了所有红色流光。可在场十人再也捕捉不到人参婴孩儿的气息了。 ‘奇怪,到哪里去了。’黄色光芒化成一道人影自顾开口说道。 ‘嘶,这就平白无故的消失了?’紫色的流光也化成紫色的身影疑惑的说。 而余下几道光芒纷纷化成人影,放开神念查看着方圆千丈。 ‘怪乎,此神物由天地而生,又消散于天地。神尊,莫不是连我等也有缘无分?’火红的身影淡淡开口说道。 ‘不确定,但既然我也察觉不到。那只能说明这神物我等无法拥有,既然如此。我就先走一步了’那道黄色身影开口道,然后又笑了几声说道:‘不过,你可不亏,你们也撤兵!’。 然后化为黄色流光离开了,地下的帝都军队也利落干净的收拾撤下了帐篷,随着御前将军的带领离开了。 ‘哈哈,那老夫也先走一步了。另外恭贺二位了’赤红身影也和银辉剑芒化成流光飞走。瞬时,蜀国的军队也整齐划一的离开了。 从头到尾,绿色身影从未开口说话也径自离去。那道金黄色人影说了一声佛号道:“阿弥陀佛,老衲恭贺有缘人。再会了” 此时,场上只剩五道身影。青色身影冷声开口道:“既然你出关了,我们的旧账也该算算了” 那兽爪化成的灰色人影一声不吭,极速向着东方而去。紫色身影也未说话离开了此地。 仅剩的黑色人影,也是从头到尾最为狼狈的一道人影屹立在半空缓缓开口说道:“那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咱们日后再见”,蓝山国军队也撤离了此地。而铁剑仙更是在徒弟搀扶下才勉强离开了。 呼,衣带声响起。 青色身影落了下来,但仍然是被流光遮掩。似乎这些人都不愿意以真实面目示人,青色身影伸出右手轻轻摸了摸夜千羽的额头,那人从刚刚声音清冷的声音里居然多了一丝柔和,轻微说道:“你很好,真的很好。一路表现我看在眼里,没有辜负我” 夜千羽连忙跪拜行了大礼说道:“弟子不敢,承蒙云祖师教导,过往不肖之处,还请见谅”,夜千羽自从得知云松身份后,再也不敢乱叫了。 吕汉中和伍翠莺也知道青色身影身份,连忙跪下行礼同声道:“执法一脉弟子吕汉中,伍翠莺拜见祖师” ‘嗯,好。你们起来!’青色身影轻轻一挥衣袖,吕汉中和伍翠莺二人不由自主的站立身体。 然后又赏了夜千羽一个脑崩说道:“我还是习惯你叫我云姐姐,我先回山了。你回来后记得来看我”说着,身影化作青色流光向着西边疾驰而去。 火红身影也落了下来,语气极为轻松对着徐娘子一拱手说道:“谢过姑娘指点,在下感激不尽。喏,这个小玩意儿送给你了” 说着,一道火红色流光托着一个物品缓缓来到徐娘子身前,徐娘子伸手接过只觉得不重不轻。 流光散去。 只见一个令牌静静的躺在手里,令牌古朴之极。徐娘子甚至于都能感觉到不是这个年代的产物,一股苍老至极的气息扑面而来,隔着数百年岁月再现人间,古朴令牌背面刻着一个火字,除此再无他物。 马凌涛一见令牌,顿时跪拜下来沉声说道:“末将马凌涛,拜见始皇帝陛下”。 唰,齐刷刷的西凉卫都跪拜下。 ‘都起来!我已经退位多年,尔等不必如此大礼’火红身影语气轻松愉悦的说道。 转过身来又对着徐娘子说道:“小姑娘。这枚令牌。只要在西凉国管辖国界内,你持之可以任命任何人。就当我答谢送你啦!” 徐娘子忙跪下,将令牌奉上。开口说道:“民女万万不敢收,还请始皇帝陛下收回,这个太贵重了” ‘哈哈哈,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既送你,岂有收回之理’火红的身影似乎是很多年没有如此开心过了,长笑了几声。对着马凌涛说:“你也辛苦了,做得很好”,最后转过身影对着夜千羽像是要说些什么,但又没说。 临走之际,突然也伸手给了夜千羽一个脑崩。疼的夜千羽只撮着牙花子喊疼。 ‘哈哈哈。吾去也’火红身影也化作流光升入天空消失不见。 ‘这年头,都喜欢打脑瓜崩吗’某人捂着额头上的两处红印痛苦的哀嚎着。 一场天材地宝的争夺便这样来的快,去的也快。随着西凉军的撤离,此地再也没了动静。 第八十六章 恍如一梦 轰隆隆,一阵泥土坍塌。 那颗人参果树下陷了数尺,周围的树木花草离这诡异之树又远了一些。 或许,再过百年才会再次生长,结果,成熟,到时候不知又是那些强者会过来争夺这夺天地造化的奇珍异宝。 人生一世,匆匆数年便是一个全新面貌。弹指数十年,便会物是人非事事休,只控欲语泪先流。何况百年时间,人生在世,一生有几个十年? 百年朝代更迭,或许。 下一个百年,你我早已入了轮回。下次再见,会是何种身份,何种方式。你还会记起我的模样吗? 你还会记得我的名字吗? 你还会记得我们曾经欢乐的时光吗? 自从夜千羽回来后,这日夜间在房间打坐运气。体内的真气分化做两道,一热一寒在体内自行运转着。渐渐的体内真气聚拢溃散,然后再次聚拢,又溃散。 这巨变之下,夜千羽努力的运转着真气。可是无论如何也无法再自行调动,正自惊骇之时,就准备高声呼喊。 突然,夜千羽心神内敛。眼睛似乎看到了不可思议的东西一样,低声喝道:“出来” 一阵红色光团从夜千羽体内闪出,凝立在半空中化成一个巴掌大小的白胖娃娃。 赫然正是那个本来消失的人参娃娃。 夜千羽只觉得心情澎湃,心神荡漾不止。这个神物居然化为流光躲在自己体内心脏处,躲过了十位御气境修士的搜查。 原来,当时人参娃娃化成无数流光。真身混在其中一处,准备逃走时却发现上天入地无路可走。猛然间发现眼前年轻人体内两道真气流动,心脉蓬勃有力。便化成更细微的流光进入夜千羽体内,依附在心脏处。随着夜千羽有力的脉动,那些人居然没有发现,被它躲了过去。然后一路跟随下了山,在夜千羽运转体内真气时。它出于好奇,自主引导两道真气运行,才被夜千羽发现。 这时,夜千羽直觉口干舌燥。但转念一想,这人参娃娃一巴掌轻松拍飞了铁剑仙。想来也是的御气境修为才可以做到。而其速度之快,更是连十位御气修士都无法抓到。而自己一个驭气境修士,岂敢有非分之想。 当下,皱着眉头紧紧盯着这人参娃娃。怎么才能送走这不知善恶的天地灵物,在夜千羽看来。人参果树吸食那么多生命的精元,凝结的果实。蜕变成的人参娃娃,应该自带邪祟之力。正在想着怎么办的时候。 地面显示出了血红的字迹,夜千羽低头一看: 我没恶意 夜千羽有些不可置信,这灵物居然能通人言。果然很可怕,然后看着人参娃娃说道:“你能听懂我说话?” 人参娃娃就悬浮在房间里,离地约半丈高。此时,正盘膝而坐。两个胖乎乎的肉手环抱在胸前,微微眯着眼睛点点头,小嘴里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看来,是不能口吐人言了。 夜千羽扪心自问自己没有闪光夺目的外貌和纯洁至善的内心,这人参娃娃因何而跟着自己。于是又低声问道:“那你为什么跟着我,脱离了危险。以你的本事遁入天地间不是更自由么!” 人参娃娃笑眯眯的看着夜千羽,然后地面缓缓形成几个大字。 通天神树 夜千羽略微有些明白,看来这神物不知怎么感应到自己见过通天神树真貌,一时间也不知怎么办。于是又说:“那你打算和我在一起?” 嗯嗯,人参娃娃笑眯眯的疯狂点点头。发出了嗯嗯的声音。 这。。夜千羽一阵头大,皱着眉头说道:“你这么厉害,本事一定很大了!我听说人参果可以活死人,肉白骨呢!” 人参娃娃听完后,面色露出大喜的表情。指着自己,又指着夜千羽。 夜千羽不明所以然,忽然觉得眼前红光一闪。人参娃娃瞬间来到自己面前,居然麻利的拉起夜千羽衣袖,露出手臂。 胖胖的左手一划。 嗤。一道伤口陡然出现,鲜血滋滋冒出。从伤口传来的剧痛可以感知,这个伤口绝对不浅。不明白人参娃娃是何用意,夜千羽忍痛看着人参娃娃右手又是一划。 心下登时一凉,这遇到个虐待狂了! 可只见人参娃娃右手划过,随即伤口处一道红润的光芒闪现而过,本来伤可见骨的伤痕立马愈合。 若不是地面和胳膊的血迹,恐怕夜千羽都觉得刚刚眼花了。 真的是逆天的神物,那个伤口就算名医治疗也需要数日才能止血结疤。而人参娃娃眨眼间就治疗好了,这若是归自己所有,那岂不是说等同于有了不死之身。夜千羽暗暗看着人参娃娃,暗道:将死之人不知能不能救活。 人参娃娃似乎看穿了夜千羽想法,麻利的爬到夜千羽肩膀,双眼瞄着夜千羽的脖颈处,左手一抬看样子就要下手。 突如其来的动作,竟是让夜千羽都一惊。连忙将人参娃娃按住,心想:咽喉处给我来一下,这可不能开玩笑。 好在人参娃娃不知道是对于自己疗伤医术没有信心,还是不想浪费自己神力,竟然没有挣扎。 夜千羽看了看,仔细说道:“那你叫什么名字?” 人参娃娃摸了摸圆乎乎的大脑袋,迷茫的看了看夜千羽,又皱起小小的眉头。似乎是在考虑‘名字’的含义。 夜千羽指了指自己,说道:“我,夜千羽。你,有名字吗” 人参娃娃似乎明白了,摇了摇头。 夜千羽说道:“那你奔跑时一身红色,而且也穿着红肚兜。聊你小红红好吗” 人参娃娃似乎很满意,在半空中跑来跑去。摇头晃脑的嘻哈笑着,嘴里还咿咿呀呀的说着什么,夜千羽仔细听了听。居然是红红的发音。也是不由得大喜。 ‘羽哥,你房间怎么这么吵啊!’徐娘子的空灵声音从屋外响起,人参娃娃小红红化成一道红色流光消失在夜千羽体内。 吱呀,房门被推开了。徐娘子走了进来,没有带面纱。 徐娘子见地上的一小滩血迹和胳膊上的血迹,不由担心问道:“怎么了,你那儿受伤了吗!我看看” 夜千羽忙慌称自己被铁剑仙溃散剑芒扫中了,气血激荡刚刚运功把体内淤血逼了出来。好在,当时徐娘子也在场。没感觉到疑点,伸手在夜千羽胸间轻轻揉着。柔声说道:“还痛吗?” 夜千羽被徐娘子柔嫩的玉手一抚,心神有些荡漾。 然后拉着徐娘子的手说道:“不痛了,谢谢你”然后又似乎想起什么说道:“小娟,你对火流风国主说什么了,他们百年的心结竟然解开了,说实在的我也真替云姐姐谢谢你” 徐娘子微微一笑,耸了耸鼻子说道:“天机不可泄露,就不告诉你”,说着便起身往外走去。夜千羽怕再生事端,就没跟出去。 于是端了一盆水,轻轻将地面擦拭干净后,出门去寻找徐娘子,可没见到身影。 低头见庭院里月色朦胧,倒映拉长了几株盆栽。 当下,抬头看去。月色清晖,一轮孤月斜挂在天边,撒下了无尽的银光,为这夜晚增添了些许动人的余晖。 于是,足下轻轻一点。跃上了房檐,静静的坐在那里看着远处的山岗。 咕咕咕,远处的山林里发出不知名的鸟叫和虫鸣。更是让这夜色变得不再安逸,似乎有些轻快。 夜千羽正自出神看着,感觉身后衣带声响起。随即,一道靓丽白色身影缓缓向他走来,静静的坐在他身边。 夜千羽没有转头去看,自顾的看着这夜色,忽觉肩头一沉,被人侧头枕着。 夜千羽轻轻将手臂环绕在身侧佳人的腰畔,那身侧娇人躯体微微一颤,然后便又靠的近了一些。 夜千羽心下疑惑了一下,但也没在意。就这么静静地搂着身旁的佳人。 良久,才开口道:“小娟,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在四方楼相遇吗,当时我看到你的眼睛时,就觉得心下猛然跳动不止,我想你也有这种奇异的感觉!” 夜千羽一边回忆着,一边讲着和徐娘子近些日子的奇幻旅程,尤其是讲着蒙古帐篷里的那夜,连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今夜和徐娘子在一起如此轻松,就像熟识了很多年一样。 忽然,身侧的佳人鼻头轻微抽动。低低的哭泣了起来,夜千羽心下大是疑惑不解。怎么这会儿的徐娘子如此反常。柔声说道:“小娟,你怎么了” 轻微将身畔佳人扶起,夜千羽瞬间面色由担忧变成惊恐,而后又变成不可置信的目光,甚至于他还努力的揉了揉双眼。 确认无误才颤着声音说道:“。。。师。。。师姐,怎么。。怎么是你” 来人微微抬起头,泪水早已挂满了娇嫩的脸庞,来人正是伍翠莺。 此时,伍翠莺换了平日里常穿的绿色衣服,而换了一套白衣。双眼里泪水流淌不止,成一条线从眼眶而出。身子更是一耸一耸,低低的哭泣不止。 夜千羽心下懊恼不止,自己怎么没看清就开始倾诉了心意。徐娘子从始至终穿的白衣,而记忆里师姐也是穿绿衣居多。而刚刚下意识的以为是徐娘子,才说出了一切。怪不得自己刚刚搂着伍翠莺的腰时,明显的感觉到了异常。 眼见师姐哭成了泪人,眼睛渐渐红肿了起来。心下不忍,从怀里掏出一块手帕,递给伍翠莺柔声说道:“师姐,都是我不好。惹到你了,你。。你责骂我好吗,不要哭了,我刚刚以为是小娟才。。。。唉,千说万说都怪我” 岂料,如此说完。伍翠莺竟是轻微的哭了起来,越哭越伤心。到后来,把头埋在自己胳膊间哭的不止。 夜千羽一时慌了,从小到大从没见过自己乐天派的师姐如此伤心,忙跪在伍翠莺面前。苦口婆心的劝说着,都是自己错。 终于,伍翠莺不再哭了。抬起来了额头,双眼红肿着,脸上兀自挂着泪珠。慢慢开口说了第一句话。 ‘小羽,你是真心喜欢徐姑娘吗’,夜千羽听的师姐声音都哭的有些沙哑了,心下更是隐约一疼。但还是点了点头。 伍翠莺眼泪又是流出,沙哑着声音说道:“那我呢!从小到大这么多年,你就对我没那种,那种感觉吗,你。。。。你为了救我,不顾那风沙危险,也又回来。我。。我。。。” 夜千羽呆呆的跪在伍翠莺面前,这个局面他父亲早就提起过。可没想到今夜的乌龙竟然让这事提前了。 对于自己师姐,夜千羽只有发自内心的敬重和爱戴,从来没有过非分之想。只是当成自己的姐姐一样对待,而伍翠莺却二十年光阴,从未下山,近乎一半而且是花样的年纪里,是夜千羽陪同而过,早就暗生情愫。 伍翠莺对于夜千羽,也是说不出来的感觉。只是看见他和徐娘子在一起,就生了闷气,然后一路下来早就心里压抑不住。刚刚夜千羽又说出和徐娘子的一些往事,伍翠莺再也忍不住心酸,哭了起来。 ‘师姐,我。。。我对您向自己亲姐姐一样爱戴和敬重,这么多年来您说什么我都照办。可是,我。。。我对你只有姐弟的情感,别的。别的。。我。。’夜千羽低着头,不敢面对伍翠莺。 ‘是不是我脾气暴躁,她温柔如水。让你讨厌了,你说啊!’伍翠莺有些生气,但还是克制住了。 ‘没有,师姐。跟这个没关系,我。。我真的对你像亲姐姐一般,别的。。。我。。我再没了’夜千羽支吾着说了出来。 伍翠莺听完闭上了眼睛,泪水更是不住的流出。颤着声音说道:“好,我知道。。知道了。。其实我也对你像亲弟弟一样,就是。。想和你。。和你说清楚,我回房了。。你也早些休息”说完,伍翠莺便擦了擦泪珠。起身,缓慢往房檐下走去。 ‘师姐,嗯嗯。您别太。。小心台阶。。。呜呜’夜千羽正要搀扶伍翠莺,不料。伍翠莺顺势一双玉臂顺势缠上自己肩头,只觉得嘴唇一软。 口鼻间传来一阵少女的芳香,竟是伍翠莺轻轻吻了上来。 夜千羽双手呆呆立在半空,自己却被师姐拥抱着。伍翠莺深深的吻着夜千羽双唇,泪水从紧贴的肌肤流到了夜千羽脸上,良久,才分开。 夜千羽有些愣神,有些发蒙的看着师姐,月光下,伍翠莺转过身来嫣然一笑低声说道:“外面冷,早些休息!小羽”说完,轻飘飘的下了房檐走进了自己房间。 这一刻,夜千羽不知自己选择是否正确。当下,摇着头深深叹了口气。心神大乱,也下了房檐。 而此刻,二人心神恍惚间。全然没有注意到阴暗处,一袭白衣的徐娘子也眼中含泪躲在一侧。 。。。。。。 天色以明,夜千羽在房屋静坐一夜未眠。直到有人轻轻敲响了房门,才恍然惊醒。 房门被推开,是白衣徐娘子端着一个茶托进来,轻轻将几盘糕点和茶碗放在桌子,微微笑道:“吃点儿东西,小懒猫” 夜千羽苦笑一声全无胃口,说道:“你怎么突然帮我送早点过来” ‘怎么,有我这么貌美丫鬟侍奉你,你还不乐意吗’徐娘子似乎刻意想让语气轻松一些。 不多时,就简单收拾洗漱了下,和徐娘子走出房间。夜千羽准备去看看师姐时,却看见师兄和师姐都已经背好包裹,在和自己父亲等人道别。不由大惊,忙赶了过去。 ‘大师兄,师姐。你们这是?’夜千羽开口询问道。 ‘小羽,我们都叨扰良久了,乘着还有两个多月。便准备前去帝都游历,你要是也要来,我一路留下标记。你可以轻易找到我们。或者在家多陪陪家人,到时候历练结束上山便可。’吕汉中笑盈盈的说着。 ‘奥,这样啊!大师兄,我还想在家多待些时日,那你和师姐留下印记,过段时间我去找你们就行’夜千羽见二人是要去帝都,便没在说什么。 夜常明也笑呵呵的说道:“我挽留了一早上,你的师兄和师姐还是决定外出。也对,年轻人。多出去走走也是好的” 吕汉中和伍翠莺告别了夜常明,夜千羽和徐娘子将二人送出了大院。吕汉中上马后笑着说道:“小羽,我和小莺先走了。咱们洛安城等你” 夜千羽不敢去看伍翠莺,对着二人告别说道:“师兄,师姐慢走” ‘师弟,你也要保重’伍翠莺依旧是那一身绿色衣服,但面色平静终于说了一句,便和吕汉中策马顺着古道在一阵风沙中逐渐没了身影。 师弟,你也要保重。 轻微一句话,犹如晴天霹雳一般,轰炸在夜千羽脑海。一时间,夜千羽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竟突然有些站立不稳。 回不去了吗? 那个性格火爆,幼时第一次上山见面时就笑嘻嘻的拉着自己说“小师弟,我是你师姐。以后我罩着你” 那个第一天练功,便踹开房门的女子变的文静了下来,再也不叫嚷了。 那个漫山遍野,身形灵动的绿衣女子再也不会在后山肆无忌惮的欢笑了。 或许再也不会,亲切的喊着‘小羽’了,或许再也不会有一起练功时的嬉闹场景了。 夜千羽呆若木鸡,眼泪不自觉的流了下来。 忽然,感觉手臂一紧。被人抓住,身边有人柔声说道:“傻瓜,别怕。我在,一直都会在的。昨晚。。。。我看到了,我一直都会在的” 我一直都在的。。。。。。。 第八十七章 歃血为盟 帝都,洛安城。 若是此时有人御空而行,就会看到这座城池横跨数百里,各个城池间官道李紧密联合,每个城池都镇守天下咽喉要塞之处,北上阻挡着南下的塞北域,东北侧对着东玄域百兽城严阵以待,东方广阔之地和江汤域争夺着地盘,西北侧谨防着凌天域和西华域,更是在国界处和南泽域的军队互相摩擦着。 换句话来说,八朝中除了圣城没有任何一国敢在这四年临敌的腹地建国。 帝都,最核心的主城又称圣城,但是世人还是习惯称之为‘洛安城’。 洛安城地域位置处于整个天地的腹地核心之处,是整个天下最雄伟壮丽的一座主城,洛安城不与其他几域城池相同。 几千年以来,大多数城池都已经逐渐腐朽风化,城墙坍塌的也不在少数。唯有这座洛安城非但没有因为岁月的侵蚀而没落,反而占据此地的枭雄修补,扩建,开拓城池。到如今,其规模面积远胜往昔,有那修行大能曾御风而立于青天之上俯瞰洛安城全貌,也不仅感慨能人巧匠辈出,竟然建造出如此辉煌的主城,洛安城地势远较其他几域广阔平坦。 主城也是分内城和外城,主城道路四通八达交织纵横曾有大能之士立于天穹,言城内道路便如阴阳十九道的棋盘一般罗列整齐划一。 洛安城东西南北各有一座副城,四道城墙依次把内城围护在中间。 四座副城都曾被赋予了祥宁平和赋有意义的名字,一直沿用至今。正北的“长安城”,东侧的“长宁城”,南侧的“长平城”,西侧的“长兴城”。四座副城各司其职,终年守护着帝都内城的百姓。 此时,长安城内一座宫殿里。 一道黄色身影不怒自威,在原地来回踱步着。 而诺大的宫殿里,再无一人。 ‘爷爷,您老人家自从回来后就一直未休息。可要注意别太操劳了啊!’一个年轻英武男子从殿外信步走了进来,从旁边的精美瓷器里倒出一杯热茶,端到那黄色人影身前,说道:“爷爷请用茶” 那黄色身影见来人后,不由乐呵呵的笑了起来,道:“啊哈,我的乖孙儿。今天有空闲了,还知道来看我老头子了。你呀,一点儿都不像你爹。随我,哼” 黄色老者竟是傲娇的微微哼了一声,似乎对这口中的孙儿极为满意。 那面貌年轻男子挠挠头笑道:“爷爷您哪里话,咱一家人当然像了。都随你” ‘对了,爷爷。自从你前几日外出回来后就闷闷不乐,难道没有争夺到那人参果?’年轻男子开口问道。 黄色身影的老者仰头叹了一口气,良久才说:“你爹自幼体弱多病,无法修行。老头子我本来想着去争夺几颗,给你爹养养身体。谁料最后那人参娃娃居然消失了,但我可以断定。它绝对隐藏在某处了,又或者是说被有缘人得到。那等神物,若是连我也没法强取,那天下就没人可以强横的夺走了” 而这黄色身影发须花白,颔下几缕长须随风轻微飘荡。极其神武,若是肤色再紧致一些,发须再少一些。便和眼前青年男子如同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般无二。 虽说这男子看似不如何显老,开口声音却是尽显一股岁月的沧桑。 此时。又自顾的说道:“昨夜我夜观天象,发觉有几颗帝星斜坠光泽暗淡。这个兆头可不太好啊!” 年轻男子心下大惊,他知道自己爷爷精通星象之术。也早就听过自己爷爷说起。 满天星辰里最明亮的星辰映照着七域的八位人间帝皇,最中间最为明亮的紫微星便是映照着自己爷爷。 当下湍湍不安道:“爷爷,除此还有别的星象显示吗” ‘小木呀。我被世人尊称为神尊,无所不知。但昨夜偏偏算不出个结果来。我想其他几人也是如此,西方的双子帝星有一颗光泽暗淡,怪异的是最遥远的西侧也有一颗星辰暗淡下来。东北侧的帝星也略微暗淡。其余几颗没有看出来,啊!真是让人头疼,连我那颗紫薇星也暗淡了很多。这是否预示着不久得将来天下要发生动乱吗’,眼前黄色身影便是那神尊,此刻双手插着腰不停的自语着。 年轻男子小木劝慰道:“爷爷,您多虑了。我想应该是近几日你们大战,真气受损。帝星才会有些暗淡了。再说,您身体还硬朗着呢!” ‘你个小崽子’神尊作势抬腿欲踢,年轻男子小木连忙嬉笑着跑出了宫殿。 这一幕,宛如平常人家的爷孙一般嬉闹。 待的孙子离开后,神尊神色暗淡才低低又自语:“乖孙儿,爷爷没敢告诉你。我身侧那颗代表你的小帝星也暗淡了下来。难道天下真的又要大乱了吗!” 而若是,刘剑侠在此地。便会清晰的认出,那个年轻男子正是洛安城下抽刀冲向兽潮的英武男子。。。。。 自从吕汉中和伍翠莺去了洛安城之后,夜千羽平日里似乎也有些魂不守舍。 这日,马凌涛前来探望。 猴子等人近几日都进山取完,倒是忙活的不亦乐乎。整个大院里只有夜常明父子和徐娘子。 大厅里,马凌涛看着神色异常的夜千羽,他阅历何其丰富,从交谈的只言片语就猜测出了所有事情。 轻轻拍了拍夜千羽的肩膀,没有去安慰。反而转口问道:“小羽子,前几日那其他几道身影你可识得?” 夜常明闻言也来了兴趣,那几人都是传说中的一些人物。都是数百年前的修士,甚至于说有几人年岁更古。他也深知自己儿子身边有位修行大能,可以说。那就是活着的史册,自然。夜千羽知道的这些秘史肯定比他们多。 见父亲和马凌涛对此感兴趣,夜千羽也振了振精神。回忆着脑海里云松讲过的天下修士。 ‘那个黄色无敌身影应该就是神尊,黑色的那道像是蓝山国的,他之前就曾截杀过我,但被火流风国主给拦下了。赤色和那道剑芒我想按照云姐姐的描述来看,就是蜀国老国主和剑阁的剑祖,其他紫色,绿色,我不知道。金黄色的大手显然就是江汤域的禅宗修士,至于那个灰色兽爪估计就是百兽城的城主’夜千羽将自己的判别大致的分析了一下。 至于人参娃娃的事,这个事关重大。无论如何,他是对谁也不敢说的。 马凌涛和夜常明当时也在场看的分明,那日的战场争夺。 黄色身影最是霸道横冲直撞的,一副全然不将其他光影看在眼里。同样是二人组合,黄色身影明显对西华域两位忌惮不大,反而是对火流风和云松的组合避让三分。 而火流风和云松青红两道光芒就以上风之势压制了黑色,紫色,灰色兽爪三道光芒。而云松那青色身影时不时单独碰撞灰色兽爪,使的那兽爪光芒弱了几分。其余几道光芒似乎没有区别,但不知道是否隐藏了实力。 马凌涛自然也是暗喜,虽然以前就知道始皇帝的存在。但其修为如何,却是没有了解。不过现下看来,最起码不会是最弱那一档。几人分析了战团,得出一个结论。 同为御气境修士,也有高低之分。但是如何而高,如何而低就不确定了。 凌天域,蓝山国内。 一处阴暗的宫殿里,蓝山河看着一封密信。紧皱的眉头逐渐舒缓开来。 塞北域,极其广袤。远离神州腹地,这里风沙大的时候黄沙漫天,一座宏伟城池拔地而起,整座城市尽显土黄之色。即便风沙再大,也吹不散这座巨城。 平素里,巨城敞开城门。 百姓,游侠以及商贾出入,一但风沙来袭。那万斤重的巨大城门便缓缓关闭,遮挡风沙。 这便是塞北域主城漠北城。 漠北城建立在正中,而背后更北方便就再没了人迹。只是依稀可见的白色影子,据说。有修士大能曾御空查看过,更北处是极寒之地,冰天雪地。别说人影,就是兽影都很少见,那里常年下着鹅毛大雪。天气很难见晴朗,积雪不知有多厚。更是有着数十座雄伟高山,非人力可攀登。 此时,从东方天际划过一道灰色流光。径直的从半空划过,落入这漠北城一处偏殿里,不多时。一道黑色身影也落入这偏殿。 ‘你这老不死的,不看好你的一亩三分地。跑这么远来干嘛?’宫殿里,一道紫色身影开口说道。 ‘无他,当年的事你暗地里也参与了。现在想脱身,晚了’灰色身影率先开口。 ‘好了,好了。别吵了,都是来商讨现下处境的。那二人本就难缠,如今联手。若是再和神尊谋和,那天下可就又要血雨腥风了。所以,我等也得商讨一下为今之计’黑色身影开口劝了二人说道,正是那蓝山河。 ‘沈辽天,当年你是主谋者。现在境地最险峻的可是蓝兄。我们现下怎么去处理眼前的事宜’紫色身影开口道。 ‘哼,简单。自然是先让蓝山河灭了西凉国,独占凌天域。那所有的矛头就都解决了’灰色身影便是沈辽天,此时还是穿着一身汗褂,漠然开口说道。 蓝山河面色一沉,听出讥讽之意立时不满说道:“是啊!我若是龟缩一域,自然敢去挑战那二人” 这时,眼见又苗头不对。那紫色身影一改风口,说道:“话不是这么说,现在矛头无非是两个。一是火流风和云松竟然缓和,这不是好兆头。二就是凌天域分两家而掌控,自然会生出事端。其一,我们已经下手过一次,再出计谋成功几率可以说没有” ‘不错,唐乾说的没错。我们只能说从其二下手。’沈辽天点点头,微微沉吟说道。 这三人都是活了三四百年的人精了,话里话外什么意思。一点就透,根本无需多言。 接着,沈辽天又继续说道:“我们当年有约定,除非天地生变。不再在世人面前随意出手,但那云松可没有。从她对铁剑仙出手动了杀意来看,心里是把那小子当成传人来看。她若是被那小子请来助阵,你蓝山国谁能接她一剑?” “只消她几道剑气,蓝山国将领纷纷归天。而西凉卫再纠集挥军而下,跃过汉河。到时候,你蓝山国百年基业可就毁于一旦了。再然后,那神尊若是暗中与之结合,这天下有神都卫助阵。怕是就没有八朝了” 唐乾和蓝山河听完沉默不语,都暗暗点头。都觉得这沈辽天虽然修为不是最强之人,但活的最久毕竟阅历和眼界大是不凡。以他分析的情况而言,的确有可能发生。 蓝山河沉思一会儿,开口说道:“那依你之见,我们当如何行事?” 沈辽天想也没想接口就道:“当今天下,御气修士就我们几人。还有闲散几人早已脱离俗世不再插手。所以,这天下最强的便是半步御气和军阵。但是,半步御气更是稀少。而那西凉国之所以越发强大,便是因为马凌涛所在” ‘对马凌涛下手?’唐乾惊呼一声,马凌涛可是西凉国的战神,军队的精神。若是他死了,对于西凉卫而言打击很大,到时军心也会溃散。 ‘可是马凌涛那身修为,距离半步御气也快了。除了御气修士,放眼天下谁敢说能单独击杀他?况且,他还和夜常明时常在一起。那夜常明修为也几乎不弱于马凌涛,这二人联手。御气修士不出,就是纵横天下无敌。上次,铁剑仙就是惨败于这二人联手’蓝山河皱着眉头说道。 ‘所以说,问题关键就在这里。只要将想法将二人分开,击杀一人。再让铁剑仙挥军而上,不愁平阳镇不破。到时候,以平阳镇为踏板。你以大军碾压之势,何愁不破西凉国。西凉国一破,剩下两个郡城也只是时间问题’沈辽天阴恻恻一笑。 蓝山国也曾想过此类方法,坦言说道:“我也不是没想过,可引开一人的办法何在?” 沈辽天一指唐乾,道:“便在这里” 唐乾有些疑惑,说道:“我?” 沈辽天神秘一笑说道:“汉河一剑铁剑仙,漠北金刚胡四海。这可是最顶尖几人。让胡四海带军一路南下至阳关,胡四海不露面。马凌涛必然会去镇守阳关关卡,而铁剑仙率军往平阳镇方向进军,马凌涛纵然神勇然而对上胡四海。嘿嘿” 唐乾和蓝山河对视一眼,说道:“袭杀马凌涛?” ‘不错,马凌涛只要一去必死无疑。然后再举兵攻打平阳镇,此战就在一个快字。若是被他们先手得知,一但排兵部署那就机会渺茫了’沈辽天讲完自己计划。 唐乾和蓝山河还有犹豫思考,沈辽天一副焦急模样狠声说道:“时不可待,晚了可就什么都迟了。” ‘好,那就如此。三日后,阳关关卡。不出意外,马凌涛必被胡四海斩杀’唐乾也是下了重大决定,拼了出去。在这风沙之地,他也早已受够了。 蓝山河眼神一凝道:“好,就如此” 随即,三人纷纷左手一动。划破右指,三滴血滴落入一碗清酒里。三人各自运气凌空掬了一捧,仰头喝下。那只酒碗四分五裂,同声道:“如心不齐,犹如此碗” 三人歃血为盟后,一道黑色和灰色流光冲天而去。出了漠北城后就分道扬镳了。 第八十八章 大军集结 凌天域,平阳镇。 夜千羽自从得到人参娃娃,几乎很少出去,闲的时候基本都在房子里,和人参娃娃交流着。 平时,人参娃娃就依附在夜千羽的心脏。居然可以调动夜千羽真气运转,于是。夜千羽大胆的和人参娃娃决定,闲暇时人参娃娃就按照夜千羽平时经脉运转着那两道相反的真气。居然效果立现。 夜常明准备也再次进山,偶尔去趟军营,和马凌涛商讨当前局势。 距离捕捉人参娃娃已经过去三四日,各地已然纷纷从最开始的骚动到后来的平淡。一时间,那日的战况被传出。仙人传说又自云起,天下又多了一些隐世的高手。 天山,后山。 祖师祠堂里,古朴间接。进入祠堂里面,最先映入眼帘的是从顶端垂下的黄色连幔,两排十条。不知道从哪里吹来一阵山风,将黄色连幔吹的乱飘。 正中则是垂下一块巨大的连幔,清风吹过连幔后,卷入后面。 只见一个巨形木桌上供奉着历代祖师的牌位,分梯次而排下来。 最上一个牌位孤零零的放在哪里,第二排只有两个牌位。第三排也只有一个牌位,第四排也仅仅只剩一个牌位。每个牌位都被擦拭的干净,没有一丝灰尘。再之后的就没有牌位了。下方一个宽约有五六尺的铜炉放在正中,旁边几排红色长明香烛燃烧着。 正中连幔遮掩在阴影里,一道人影走过。从边上的纸袋里抽出了三支檀香,左手撩起右边宽大的衣袖,右手捻着三支檀香将头部轻轻放在香烛火焰上,未几。 檀香引燃,从顶部升起三道袅袅青烟。 噗。 那人影轻轻吹灭了檀香头部的细小火焰,右手将檀香竖起而捏着。左手微拢,握在右手外侧。恭敬的对着祖师牌位鞠了三躬,然后轻轻将三支檀香插进香炉里。 三道清烟袅袅蜿蜒而上,清香随着卷入的阵风散开。飘出了祠堂。 那人影退后几步,在蒲团上恭恭敬敬的扣了几个响头。起身,走出了连幔。 正是伍思古。 伍思古面无表情缓慢走出祠堂,迎面而来的左茗。见自己夫君,嘴角微微一笑说道:“怎么啦!大长老,是谁惹到你了” 伍思古闭目微微摇了头说道:“没什么,只是最近有些心绪不宁。” 左茗看着丈夫说道:“是担忧莺儿他们吗,前天不是刚来了一份书信。说要去洛安城了么。不过信里简单提及了小羽暂时留在了家里,你说。。。。。” 伍思古皱着眉头说道:“不要乱猜测了,我想小羽或许也有他的考虑。毕竟再怎么说,他见过的要远比莺儿经历的多” 左茗微微叹口气说道:“唉,多好的孩子。对我们又孝顺,又对莺儿唯命是从,若是。。。。。”,却被伍思古打断,转移了话题说道:“儿女情长都是小事,眼下看来当以家国大事为重才是” 左茗不满的看了丈夫一眼,说道:“唉,真是说不过你。但如今的天山,即便西凉国受于危难。我想也是不会出手的” ‘那不是你我能猜测的,走了。走了’说着伍思古拉起了左茗的手,从祠堂走过转角,沿着凉亭长廊走去。 ‘哎呀,多大年纪了。也不怕人笑话’左茗突然看起来有些娇羞,伍思古脸色一正道:“几十年夫妻了,还怕人去说什么,再说了。后山现在就你和我。怕什么” 。。。。。 后山山涧,古洞里。 一青一红两道身影对坐,火流风眼带笑意微微开口说道:“此地偏僻荒凉,倒不如来西凉国找间宫殿。也不用受这清冷寒苦” ‘哼,不必了,这对我来说没什么。再说我也不喜欢热闹之地。你的宫殿还是让三宫六院七十二嫔妃去住!’云松白了一眼,扭过头没有好脸色。而后又说道:“你也不必如此,我只是为了小羽才和你暂时合作。等小羽回山后,你也不必再来” 火流风可不管这些,当日。徐娘子对火流风说。有修士大能追杀夜千羽,恐怕自己一人应付不过来。况且,夜千羽修习剑术,若没有一个合适的理由,在西凉国也难以行走。 果然,火流风借此转开话题。信誓旦旦,口口声声的说自己都是为了夜千羽考虑,云松果然出剑,与火流风一同争夺人参娃娃。 可之后,火流风只字不提过往。云松才慢慢缓和了脸色。 火流风思忖了一番说道:“那日,我们共同出手争夺人参娃娃。可突然一下化作流光消失,有些可疑。我猜测是不是隐藏在某处躲过我们的神识搜查” ‘我也觉得可疑,毕竟那等神物传说有成仙的契机,连神尊都探查不到,其他人也就更查不到了’云松也认为此事可疑。 火流风接过话题说道:“那九颗人参果化为灵物,我想灵智自然不低,会不会是刻意隐藏在。。。。” 云松猛然抬头,看着火流风。然后两人异口同声说道:“心脏跳动” ‘看来便是这样了,躲在人体内。利用人体心脏跳动掩盖了自己气息,这神物果真是厉害。难怪我们无法搜查到。但是,会隐藏在什么人体内呢!’火流风不仅猜测起来。 ‘首先绝对不是我们几人,那等神物入体。谁知道是好是坏,其次。必定是在修行有成之士的体内。因为军队大部分都是内劲修士。心脏跳动不规律,我等自然可以轻易查到。如此看来。应当是在某个修士身上,或许他也不知情’云松接着火流风的话语说道。二人你一言,我一语。瞬间就将整个事情的经过推断了个八九不离十。 ‘如此说来,那会是谁呢!当时在场的也只有四国高手,和几位闲散高手。我想四国高手是万万不敢私吞那等神物的。再然后估计就是真的远遁了’火流风怅然说道。 塞北域,漠北城。 ‘胡将军,那此次就有劳你了。你隐藏于军队中。带队一路南下往西凉国阳关而下,若是见得马凌涛就开始行动。若是他没来,那就骚扰一下便可。让蓝山国去头疼便可’龙椅上的后唐国主吩咐说道。 ‘臣,领旨’一个精瘦汉子应声答道。 眼前汉子个头不高,声音也不如何洪亮。只是开口声音沉稳,领了令牌便走出了宫殿。 宫殿外的广场上,整整有一百名旗长扛着统一色的旗帜,旗帜飞舞在风中猎猎作响。每一面旗帜上一面绣着‘后唐’,一面绣着漠北。胡四海一声令下,一百面旗帜整整齐齐的分成四路从正门出发。漠北城外,军队已然集结完毕。每一面旗帜飘出,就有一旗士兵跟随旗帜出发。 ‘开路先锋何在?’胡四海举起令旗一挥舞。 ‘末将在’,两名将军战甲的军人应声而出。 ‘开路先锋请各自率领一旗人马,负责安营扎寨,不得有误。’ ‘末将领旨’ ‘左右护阵先锋,后勤先锋何在?’ 又有四名将军上前,跪地领命。 ‘左右先锋各自率领一旗人马,确保大军行驶无误。后勤先锋率领两旗人马确保一路粮草供给通畅,不得有误’胡四海摇动令旗,颇有大将风范。 ‘末将等领旨’四人纷纷结果令旗,又有四旗人马离开了大军。 百面旗帜,共十万大军延绵数十几里,浩浩荡荡一路南下,前往西凉国阳关。 行军打仗,本就速度极慢。十万大军战车编队行军最为缓慢,轻骑兵编队最快。但相对此而言,战车编队造成的杀伤力是最强大的。战车厚重,一日极限行军速度也就八十里。正常行军速度也就在六十里。先锋部队刚刚出发,后方大军也分四旗依次出发。胡四海身着一身普通军士战甲也跟在浩荡的大军里。只要马凌涛或者夜常明露面,必然行成绝对的必杀之局。若是二人同来,那另一边的蓝山国伏兵就可伺机而动。瞬时侵略平阳镇。 凌天域,蓝山国。 铁剑仙已经差不多恢复伤势,也带领着十万大军浩浩荡荡向着平阳镇行驶而去。不同的是铁剑仙带领的大军,八万步兵,两万骑兵。似乎还打着突袭的计谋。 以平阳镇那侧连绵的百米高的矮山,对于战马而言几乎可以忽略。故而行军速度较快。 从漠北城出发距离阳关也就接近千里,以胡四海行军速度正常也需要半月时间。而先锋部队最快,一路扫荡着官道上的商贾队伍已经游侠。 八朝军队出征,还没有那家商贾敢与阻拦。 蓝山国距离西凉国就比较近了,从山势一侧出发。只有不到六百里,所以铁剑仙下令大军前进百里。便驻扎营地,等待起来。 过去第五日时,漠北城和蓝山国的大军已经被西凉国探马查到。当即便一路回来汇报。西凉国朝堂上,顿时嘈杂声四起,议论纷纷。 ‘塞北域的十万大军,蓝山国的十万大军。这。。。如何是好’ ‘我西凉国举国上下也才三十多万大军,这仗若是打起来。我们只能险胜!’ 然而,西凉国朝堂之上并不是人人都如马凌涛一般名震天下。也是有屑小之人,此时整个朝堂之上文官有一半乱作一团。几位武将也默不作声。 如此场景,火离天眯着眼睛微微开口说道:“几位倒不如打开城门投降如何?对方还未攻入国界,你们就如此慌乱。想必是近些年安逸太久,太舒适了!” ‘启禀国主,那塞北域也只可能是进军演习大军,我们也不必那么惊慌。自己乱了阵脚,即便是大军攻来,我等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即可’说话之人正是当朝张阁老,文臣之首。 火离天微微皱了眉头说道:“可两大郡城驻兵各十万,主城十五万军队。还有平阳镇五万军队,而阳关只有两万守卫。抽出主城五万军队加派平阳镇。另外从两大郡城各自调兵五万支援阳关,张阁老意下如何?”火离天微微沉吟,当即拿定了主意。问向这耋耄老者,而张阁老听闻微微一思索说道:“启禀国主,如此尚可。不过大军分两路,谁人来挂帅?” 十万大军,岂是儿戏? 挂帅出征,影响力巨大。若是庸才挂帅,只会徒劳无功,影响战况和国事。 诺大的宫殿里,一时鸦雀无声。十万大军,还没有那个武将敢轻易开口领兵。 要知道,七域八朝兵力部署通用都是统一级别。 十人为一小队,每十个小队为一个百人队。而每十个百人队是一旗。而每十旗合成一营,一营之长便可称为将军。然而大殿里的武将都是近些年才提拔上来的,有些甚至于从未上过战场。统领十万大军,还要与各郡城形成连绵不绝的回防。 如此阵仗。西凉国也只有两大郡城守将和大将军马凌涛有此本事,可守将一般驻守郡城无法轻易挂帅出征,而马凌涛又要驻守平阳镇。一时间,朝堂上鸦雀无声。 ‘好,很好。那就朕御驾亲征,亲自带兵扫平这些敌军’火离天似乎怒极而笑,堂堂一国居然到无人可挂帅的地步。 ‘国主,万万不可。末将愿领帅印’那几名武将忙跪地扣头,咚咚之声传来。 ‘张阁老,你别站着说话不腰疼。出谋划策我等也会’不知是何人出声。 ‘哈哈哈,国主。这帅印既然无人可挂,那老头子我领了便是’张阁老神情镇定,虽然笑着,但面上却没有一丝一毫的笑容。上前三步叩首说着。 火离天不仅也为难,张阁老身为三朝重臣,从他年幼时便一直辅佐各朝皇帝。别说参与朝政,就是带军杀敌也是有这能力的。可看着那满脸皱纹,就连胡须眉毛都发白的老者,实在不愿意批准。 ‘怎么,国主不相信老臣么。国主行军打仗还是老头子我手把手教的,再说我老头子就是匹马单刀也不让敌军跨过阳关半步’张阁老面露怒色,虽然并无修为,但一股威严油然而生,无形散发出来。竟然让朝堂文臣武将不敢直视他。 ‘报,马凌涛将军求见’门口的兵卫跪地禀报。 ‘请’火离天袍袖一摆。 宫殿外,一道身着银灰色战甲的男子急步进来。刚要跪地请安,火离天手一摆说道:“免了,将军前来何事?” ‘启禀国主,末将愿挂帅前往’马凌涛也得到信息,自知朝堂之上无人可以挂帅,便将平阳镇暂时交托于夜常明。 ‘那平阳镇何人镇守?’火离天眉头紧锁问道。 ‘启禀国主,夜常明虽然未曾答应担任我国重要职位,但我与他交友数年。此人极其看重信义二字,他答应替我守护镇子安危。况且还有镇守张之奂协助,倒也无事’马凌涛将事态说出。 ‘朝堂军队怎能委托于外人’几名文臣议论声响起。 火离天和马凌涛纷纷皱起眉头,马凌涛诚恳说道:“启禀国主,夜常明近些年来时常入山,采集各类药草无偿供给我军。数年如一日,从不间断。军中将士哪一个没得过他的医治,不光是我。军中将士也纷纷推荐他。我想,请国主相信我一次” 火离天不是不信任马凌涛,只是平阳镇实在是军事要塞万一出了岔子可就麻烦了。思索了良久问向张阁老说道:“阁老如何看待?” ‘我也认同马将军,这夜常明的确如将军所言。不好名利,对于镇上子民也是恭敬有加,信誉很好。’张阁老自然也从儿子张之奂口中谈听到一些关于夜常明的事迹。 ‘嗯,好。那就如此,再加派两万军队。协助镇守平阳镇,马凌涛。上前接帅印’火离天开口下令。 ‘末将遵旨’ 。。。。。。 西凉国也自严阵以待。二十二万大军正自集结。 西凉国距离平阳镇也就五十里左右,增军极快。马凌涛交代了御前军带兵后,马不停蹄又赶往平阳镇。 第八十九章 浮萍无根 平阳镇 马凌涛匆匆而回,紧急交代了带兵的一些事物。时间急迫,便准备牵着马一路集结军队。 ‘夜兄,我这一去可能数月才回。平阳镇就拜托你和之奂了’马凌涛面色从容嘱托。 十二万西凉卫,对阵蓝山国十万大军。以张之奂行军变阵之能,再加上夜常明一身修为,若无意外足以抵挡住。 “好说,马兄。那我们等你回来再畅饮一番’夜常明也微笑着说道,旁边的张之奂也说道:“将军,此去可要小心” 马凌涛长笑了几声道:“无妨” 听闻马凌涛即将远处,夜千羽急忙赶来践行送别。 ‘马兄,回来我们再开怀畅饮’夜常明拜了拜手,几人目别马凌涛策马离开了平阳镇。 帝都国界。 一男一女正在策马而行,一路向着洛安城赶去。 ‘小莺,其实人这一辈子会有很多遗憾。但是,这乱世。我们尽力的活着便是,有些事。也不必太执着,总归是要看开放下的’吕汉中早已看出伍翠莺心事,在旁边劝解着。 虽然之前发生了什么,吕汉中不太清楚。但白天道别时那一声师弟,以及伍翠莺红肿的双眼。吕汉中便猜测了个大概,但他也不方便过问太多。只是长叹了一声。 ‘大师兄,我知道的。你不用劝我了,我想得开。小羽他选择也是对的’伍翠莺还是一副愁容,似乎以往的笑容都已经没了。 也是啊!在她心里,她粘着的小师弟最终没有选择她。数十年的陪伴,或许抵不上那一刹那的四目相对。至少伍翠莺是这样认为的。一路走来,历经风沙险难,沙漠奇险,通天城贼寇,她都觉得没有怕过。 面对小师弟的抉择,连伍翠莺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想逃避还是选择面对。便匆忙的离开平阳镇,或许是逃避更多一些! 帝都,自古而来。 文人墨客居多,仗剑游侠也是数不胜数。洛安城更是号称天下古都之最,其雄伟广袤远非其他城池可以比拟。 通天城虽说繁华,却白日里喧嚣夜里诡异一般沉静,实在不是一个好地方。而西凉城夜间灯火辉煌,城内百姓也自外出游玩。几人倒也是看过夜市下的西凉城,觉得精彩不是通天城可比。 但此刻,二人还在一道山路,居高临下远远看去,大好河山美景顿收眼底。 引入眼帘的第一座城池便堪比西凉城富饶,连绵数十里。尽显繁华,官道四通八达,连接着各个城池。更远处,一座规模更为宏大的城池都可以看见。隔着数百里,远远眺望。那座城池似乎没有尽头,就连四侧的四座附属城池都可以隐约看见。 ‘那就是洛安城了么!果然是天下第一城,这周围发达的官道,怪不得要说帝都乃是兵家必争之地,亲眼目睹。果真无愧于此’吕汉中喃喃说道。 ‘洛安城,真的是让人惊艳其这盛世风貌’伍翠莺也短暂的忘怀了悲痛。 帝都国界,共占据了十座城池。主城便是洛安城,其国界内子民无数。不可计量,外界传言。光是一个洛安城便居住两千万,而其他九座城池规模虽然没有主城如此夸张,但也极其繁华。如此江山,接近一亿子民也不是没有可能。 天下七域八朝,共占据了七十二座城池。 西华域十二座,凌天域九座,帝都十座,塞北域和南泽域都是十一座,江汤域十座,东玄域九座。 要论城池声名,那必然是七大主城最响亮,当然其他城池的繁华程度比之主城也是不遑多让。譬如资源,经济最为发达的帝都,江汤域两域。可以说几乎就是天地最核心的地段,古来圣贤都近乎出于这里。 人杰地灵,可不是空穴来风缪谈。 凌天域,平阳镇。 西凉卫营帐里,夜常明正在看着沙盘上张之奂排兵部署,模拟着两军对垒。 而反观夜千羽和夜常明却就属于门外行了,若以修为而言。夜常明是修行大家,但先是排兵部署,行军布阵就够他消化一阵子了。 别说是思维更广,更灵活的沙盘模拟,而令人意外的是徐娘子反而时不时提问几句,顺便也询问着战况,张之奂不时停下赞叹几句。 自通天城一战,徐娘子便被任牧天的兵种配合作战之术给深深震撼,回来后便开始学习兵法,在闲暇时间也不断的推演着破兵之法,最后觉得弓兵只能辅以盾兵阻挡,再以重甲骑兵配合冲散阵型,结合轻骑两侧收割。如此,才能在那晚赢下阵仗。 张之奂此时指着沙盘上的地形,说道:“看这里便是分界线,不管以东还是以西,山势都比较平缓,骑兵虽然没法完全发挥优势,但是也会在侧翼骚扰。所以,他们还是以步兵为主。目前来看是想步步为营,缓而往前推进,如此来蚕食我军势力” 张之奂一眼就看出了蓝山国的谋策并说了出来,又道:“只是不知带军何人?几位可有好的计策” 夜千羽父子对视了一眼,轻微摇了摇头。 徐娘子紧紧盯着沙盘,看了良久才说:“镇守大人,骑兵需要平缓地带才能发挥优势可对?” 张之奂口中嗯了了一声,心下却微微叹气。连黄口小儿都知道兵种间的优势,这姑娘却仍然提问,看来这场仗若是打起来会比较难。 徐娘子接着指着沙盘上平阳镇一百五十里外的一块较为平缓的坡地说道:“那这里必然就是蓝山国发起冲锋的最佳地段了。所以我们在这里等待或许会是反击的时机” 夜常明和夜千羽纷纷摇头:“不妥,敌军尚未来袭。我们贸然等待出击这可是兵家之大忌” 张之奂唯一愣神看着那平缓地带,突然面色一喜,已然猜出了徐娘子的想法。然后对着徐娘子说道:“姑娘的意思是?” ‘当然,可不是我们军队去等待’徐娘子神秘一笑。 张之奂不仅拍掌笑道:“妙极,妙极。如此最是妙极,姑娘好计谋” 夜常明和夜千羽被二人的哑谜给搞糊涂了。说是等待,但是又不是军队等待。哪能是什么? 张之奂看着二人笑着解释说:“二位可知,骑兵在平缓地带冲刺起来固然可怕。可是,若是冲刺不起来,等同于猛虎没了爪牙,空有蛮力。自然不攻而破” 夜常明似乎有些了然,说道:“之奂兄的意思是?” 徐娘子盈盈一笑说道:“平缓地带攻城之时,拒马桩可是防守克敌的大杀器。不过摆放在山坡又不现实,因为拒马桩太过笨重,显眼。敌军数里外就可以看到,所以说。。。马失前蹄才是上计”然后看着张之奂不再开口。 果然,唯一懂得的张之奂拱手一礼,接着说道:“不错,我这就谴人挖掘一些地洞,最好密集一些。姑娘可还有高见?” 徐娘子沉吟一下,然后又道:“战马固然失去了作用,但是骑兵失了战马也可以变成轻步兵,不如这样。地洞分开一些,不必太过密集。每排地洞前数丈再挖掘深坑,敷以地刺。” 夜常明只听得有些难以接受,他本就性格平和。修为虽然高深,但很少杀人。此时见白衣徐娘子外貌娇弱,但行事果决狠辣。端的算是人不可貌相,又自暗暗窃喜:还好此女是钟情于小羽,若是在敌军。那西凉国可就不好受了 夜千羽也才意识到,个人实力再强也终究无法抗衡军队。怪不得军队才是纵横天下的资本和依仗。 以他修为来说,或许可以仗着剑术和身形慢慢击杀一个百人队。但两个百人队兵种配合,他也必败无疑。 而他父亲如此修为,虽然惊人难得。可也只要十旗军队相互配合,组成军阵慢慢耗光真气,只要真气耗尽在乱军中也便成了待宰的羔羊。 想要以一人之力对抗大军,则是需要无休止的真气供持,才能办到。 不过以夜千羽的了解,似乎那等高手是有什么条件制约。不会轻易对着俗世之人出手,所以军队的强弱才是整个国家的依仗。 当即,张之奂便乘着夜色。连夜去布置安排了。 徐娘子看着夜千羽怅然若失,低低的开口说道:“羽哥,你是不是也觉得我计谋狠毒” 夜千羽和自己父亲一样,没有经历过流离失所的感觉。一时间也是觉得这个计谋的确有些难以接受。 徐娘子轻轻坐在一边椅子上,双眼空洞似乎无神的说着:“呵,打仗又不是过家家。是要死人的,死很多很多人。很多家庭的亲人都要死去,那些军队的士兵也是每个家庭的父亲,兄长,儿子,甚至亲朋好友。他们也不想打仗,可是。只有在前方拼杀,才有后方家人的安全屏障” 夜千羽默然,轻微的坐在徐娘子一侧。刚想说些什么,突然苦笑一声又停了下来。 徐娘子看了看身边陪伴她的少年,嘴角轻微露出一丝笑容。 伸出玉手轻轻抓在夜千羽的手背,柔声说道:“羽哥,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有些事是无法逃避的,也许在你心里曾想过。带我隐居天山,远离这尘世喧嚣争夺。可是,老人都说。出世容易,入世很难。自从遇到你之后,这些日子我已经将这里当成我的家了。人要是没了家。就像是浮萍没了根。漂浮在乱世,你想想若是万一平阳镇告破,我们就没有家了。我已经没了一次家,我不想。。不想再没第二次。。。”说着,徐娘子不自觉的留下两行清泪。 出世容易,入世难。 夜千羽一惊,这不就是云姐姐说的那些话么。 霍然间心下登时雪亮,自己已然伤了师姐的心灵。若是再将徐娘子受伤的心灵再添一道伤疤,这个柔弱女子能不能挺过去自己也不知道。随即,轻轻将徐娘子搂在身侧。伸手轻轻的抚摸着徐娘子的后背,柔声说:“没有,我只是一时间没有想通。那我们一起努力,不让蓝山国的人跨过国界。好吗” 徐娘子见夜千羽解开心结,面上一喜。 就这么安静的,徐娘子闭着眼睛紧紧的靠在夜千羽的肩头。良久才开口说道:“那你过些日子就要回山,怎么面对你师姐和师长” 这也是夜千羽头疼,犯难的地方。 夜千羽低声说:“我师父,师娘带我恩重如山,犹如自己子嗣一般。可我。。。我一身修为都是我师父悉心栽培,此次上山。无论他怎么责罚我,我也没有任何怨言” ‘那,那你也要为我着想。不能意气用事,你要听从你师父教诲’徐娘子面露担忧之色说道。 ‘嗯,好。天山弟子修为又成,便可不必时常在山。我回去后禀报师父,再下来陪你’夜千羽伸出右手食指微微刮了一下徐娘子鼻子。徐娘子张嘴便咬,夜千羽轻声一笑:“你属狗吗,还咬人” 哈哈哈哈哈 二人相互对视一笑,这对话是当初从通天城出来后的几句对话。 夜深,人未静。 不知又有谁人可眠。 又有谁人卧床空流泪。 第九十章 螳螂捕蝉 凌天域,蓝山国。 铁剑仙也换成普通军士服装跟在大军里面缓慢前行。 ‘启禀大将军,我们已经接阳镇三百里。前方探子传来消息,马凌涛果然如一早预料的一般。一路从西凉城而去集结军队,往阳关赶去了’前方一个探马匆匆疾驰而来,传来一道讯息。 铁剑仙面色不变,微微开口说道:“嗯,果然如此。那可有消息,现在平阳镇大军是谁领军?” 探马如实禀报:“启禀大将军,是镇守张之奂和夜常明率领军队。不过根据前方最新情报,平阳镇原有五万大军,前日又从西凉城调动七万大军。而我方只有十万大军,形势对我们不太有利” 铁剑仙微微沉吟说道:“不必惊慌,我们此次攻打掉出十万军队也是极限了。六大郡城都要十万军队驻守。我们轻骑兵跃过前方就可以发起冲锋,步兵紧随其后。然后慢慢的稳扎稳打,西凉卫那边没有地形优势,扛不住骑兵冲锋的。等我们得胜,以此为踏板。后方大军才可畅通无阻,进军攻打西凉国主城。到时候,待的夜常明现身。我会进行斩首行动,你们对垒便是” 铁剑仙眼光里发出凶狠的神色,他近年来享负盛名。一人一剑名震天下,但生平三大耻辱之战成了他毕生扯不去的心魔。 第一战,公平一战输在夜常明刀下。但他也以身犯险,最终修为更进一步,只差临门一脚便可登堂入室进军御气境。 第二战,马凌涛和夜常明联手对他。大意之下,再败一场。重伤足足修养了月余才恢复。 第三战,本想除去夜千羽。可谁料被人如沙袋一般扔来扔去,丝毫不给他一点儿面子。若不是紧急关头被蓝山河等人救下,或许。此时他早已经深埋黄土了。 在他看来,如此深仇大恨。一日不报,无法平息他的怒火。 此时,步兵大军驻扎在二百里外。而他和两万骑兵驻扎在二百五十里外。到时候只消等到漠北城那边动手,他一声令下。两侧轻骑兵配合重甲骑兵冲锋,对于骑兵而言,五十里距离不需要半个钟头便可冲到阵前。到时候,对方只有一个夜常明。自己逐一先行展开斩首行动,击杀首领人物。就算有十二万大军,到时候军心涣散。大军无心恋战,只会溃败逃亡西凉城。然后再挥军西上,自己可就算是立了大功了。想到这里,似乎已然看见一片尸山血海了,不由得放声笑了起来。 西凉国,阳关关卡。 马凌涛一路奉命集结了十万大军,也浩浩荡荡的赶到阳关待命。 要知道,从西凉城出发途径肃州郡和甘州郡。也有五百里,匆匆与两位守将道过别。再赶到阳关接近八百里路程。等集结军队赶到阳关关卡时,还没三天。前方探子便回报,漠北城的军队已经到达三百里外。 马凌涛看了看地图沙盘,见对方来势汹汹。似乎不像是简单的军事演习,再说。哪有大军挥军千里去配合各路兵种演习的。 马凌涛开口问道:“可知道漠北城是谁披挂帅印?”。 侯烈也自在营帐里,说道:“将军,此次对面敌军挂帅者乃是漠北城大将唐泽。距离此地已经不足三百里。” ‘唐泽,驭气境高手。无缘无故不会奔袭千里来侵犯阳关。我想定然也是有原因的。走,随我去看看’马凌涛唯一沉吟说道。 阳关关卡外。 西凉卫已经驻扎在此地,一旗一座大营。各旗间正自在交流,擦拭刀枪。 马凌涛策马出了阳关疾驰而去。 距离阳关三百里外,漠北城的一座主将大营里。 精瘦汉子胡四海正在闭目打坐,调整着自己的体内气息。 ‘大将军,前方探马来报。马凌涛也在阳关,而且策马正往我军而来。应该是来探听消息’一身着战甲的男子说道。 ‘来的好,看来我的行踪他们先锋兵没有查探到。马凌涛亲自过来了,很好。正愁怎么想法引他出来呢!很好,唐将军。一会儿,你就出面宣战,明日开战后,你示弱引诱他,待的让他脱离部队后,我便可击杀于他。记住,许败不许胜’胡四海吩咐了几句。 然而,这唐泽也是深知。这话是给自己面子,面对马凌涛。他可没有丝毫胜算,许败不许胜只是一句客套之词。 唐泽也出了营帐,上了战马。带了几名军士向着阳关方向行驶而去。 不多时,两国人马相遇。 吁。吁~~ 几人纷纷勒马停止,想隔数十丈距离,就静静的看着对方。 ‘来人可是塞北域唐泽将军?’马凌涛开口朗声说道,真气蕴含在声音中传出很远,清晰的响彻在唐泽耳畔。 唐泽哈哈一笑,说道:“正是小将,素问西凉国马将军名震天下。今日一见果真不凡啊!久仰了” 马凌涛冷哼一声说道:“唐将军客气了,今日不知你塞北域大军南下来此,是为何意?你若说是要行军演习,可也犯不上这么大阵仗!” 唐泽岔开话题只是说道:“马将军哪里话,我等在漠北城闲暇时间长了,出来活动活动身体。将军不必担心” 马凌涛眼神微眯,喝道:“尔等怕是还要来我西凉城活动筋骨!我给你两个选择”,马凌涛声音高昂起来。 ‘退兵千里,从哪里来回到哪里去’ ‘漠北城和西凉国素来井水不犯河水,但你要开战,我马凌涛奉陪到底。不过你可要想清后果’ 唐泽面上虽无变化,可心下依旧惶恐不止,若不是国主下的死命令。也是为了考虑将来,他实在是不愿意面对马凌涛。若是让他自己带军,给他十个胆子也不敢和马凌涛打仗。 可好在,后方有定海神针,唐泽深深呼吸几口气息说道:“那马将军,既然如此。明日,我们战场相见!” 马凌涛心下也是一颗石头落地,来之前便分析漠北城用意。在此时,确认敌情后。也没有丝毫慌乱,反而心底隐然升起阵阵战意。 ‘好,明日战场相见’马凌涛声音远远传出。而远在百里外的漠北城军队竟然也能清清楚楚的听见这声音。 哒哒哒 马凌涛策马往关卡方向行驶而去。 漠北城,主帐篷内。 ‘大将军,明日我们该先如何作战?’唐泽询问着胡四海的意见。 胡四海双眼一睁,闪过一丝精光。说道:“马凌涛岂能是那么容易就能击杀的,他对于行军打仗可谓信手拈来。我们阵法再如何变动,也会被他一眼瞧出,不但没有效果,反而会被他反手牵制。所以,我们”,胡四海取出了漠北城主临行前给的三个计囊,回想起了国主临行前的嘱咐。 ‘马凌涛一身作战无数,只身为西凉国立下无数汗马功劳。就算胡将军亲自带军,想要击杀他也不容易。这里有三个计囊,切记。不可乱了顺序,到阳关外驻扎后见过马凌涛后,打开第一个计囊。依照计囊行事,万不可自行决断。违者,斩。切记,切记’ 胡四海从怀里掏出了第一个计囊,轻轻拉开抽绳。里面只有一张纸条,胡四海看完面色一变。自语道:“这怎么没有头绪?” 一旁的唐泽疑惑看向胡四海,等待他的指令。胡四海将手中纸条递给唐泽吩咐道:“那就按照纸条上的行事” 唐泽接过纸条,上面赫然写着几行小字: 四千轻骑分左右夜袭西凉卫营帐,不是偷袭。是明目张胆的夜袭,切记。切记,但勿要贪功冒进,扰敌之后迅速撤退。造成不敌之假象,让西凉卫生出轻敌之心。 唐泽思索了一下,便随即出了营帐安排起来。 阳关,主将营帐。 马凌涛面色凝重走进大帐,似乎在思索什么。 侯烈上前询问:“将军,那我们明日是率先攻击,还是防守” 马凌涛冷笑一声说道:“明日?今夜估计就有动作,传我令下去。各营帐半个时辰后熄灭营火,各旗士兵不可卸甲,中军大帐不动,两侧两个步兵营按兵不动等待敌袭,让第一营骑兵旗全部整装待发,第二营骑兵旗从旁策应” 侯烈一震说道:“可是将军,一个骑兵营共十旗士兵,这两万轻骑兵夜间冲刺可不是上计呀!” 马凌涛看了侯烈一眼,淡然说道:“这就是你只能做阳关守将的缘故,你若再能变通一些,地位还能往上升。传我令就行”。侯烈登时冷汗留下,连忙出了营帐集结兵卫。 夜色早已降临,而今夜的月色迟迟没有升入半空。四下里,更是显得一片漆黑,寂静。 此时,距离阳关百里。四队骑兵蓄势待发,为首的几个旗长策马过来。询问主将的意见。唐泽看着阳关外早已熄灭的营火,任谁也不会想到这夜间奇袭的计策。 当下,手一挥。便准备带领骑兵冲杀过去。 但是,忽然不知为何。从心底升起一股寒意,看着远处营火全部熄灭的营帐。仿佛一头头潜伏在黑暗里的猛兽,在诱惑着他。 当下,可也没有过多考虑。开口说道:“四位旗长率军冲刺,我身为主将。应当压阵观看敌情”,伸出去的手还是挥了出去,只是他勒紧了马自己的身下马,没有随着骑兵冲出。 ‘得令’ 四道声音轻微说道,四千轻骑兵压着马匹。乘着夜色极速向着百里外的西凉卫营帐冲刺而去。 先锋营帐内,寒光闪闪。 而巨大的营帐背后,两万轻骑兵也正各自抚摸着自己的战马,不发出一点儿声响。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是谁给谁设了圈套, 又是谁又钻了谁的漏洞,这一切谁人可知? 第九十一章 黄雀在后 西凉国,平阳镇外 步兵营军士个个身着一身黑衣,趁着夜色潜伏百里。 在那处平缓坡地悄摸的挖起了一道,又一道沟壑。沟壑宽约丈余,长五六丈。而沟壑的前排,全是密密麻麻的巴掌大小,尺深的洞穴。 前排的士兵挖好沟壑,后排的士兵扛着碗口粗细已经削成尖锐锋利的竹枝又逐一深深埋进沟壑里,小心的拍紧周围的泥土,轻轻起身站起跃出沟壑。 待的夜色刚过一半,所有沟壑已然悄悄埋伏好,西凉卫紧跟着一个接着一个的离开了现场。 漠北城内,沈辽天和唐乾正在对坐饮酒,无比的惬意自在。 ‘不出意外,今夜的闪电袭击先让马凌涛等放松警惕,明日大战再败,降低他的警惕心,如此。第二日时,诱出马凌涛,胡四海自然可以轻而易举的击杀马凌涛。而蓝山国那边,无马凌涛镇守。那铁剑仙也应当势如破竹,到时候西凉国东西两侧防线被摧毁,攻破西凉国指日可待。这场仗,就是讲究一个快字。若是不出意外,后天火流风那个老儿就该着急的翻天了’沈辽天哈哈笑着。 这个计谋从调开马凌涛,再到三个计谋都是他一手策划。 而他只是上下嘴皮一碰,三个国家便开始互相厮杀,而他也可坐收渔人之利。行事不可谓不狠毒。 唐乾嘴上应承着,心下却暗自骂道:“这个老混蛋,真是活得太久成精了,不浪费自己一兵一卒,寥寥数语就将四十万军队拎起来开战,看来日后也得防范此僚”,然后面色不变呵呵笑道:“沈老哥计谋的确无双,想来那些人也无法看穿。不过,早就听闻沈老哥驭兽驱敌也是一绝,不知何时可以一饱览眼福” 沈辽天眯眯着小眼睛,嘴角挑起邪魅的笑容说道:“那就等攻西凉国的时候,我从漠北城借道直取西凉国时候让你见识一下了” 。。。。。。 阳关外,四名旗长率领四千轻骑兵一路直奔向那西凉卫大帐而去。 可是,四名旗长也发觉不对。营火虽然熄灭,但是周围却静的异常。只有自己一方的战马呼吸声,但是。战马冲起来,又停不下来。当下,四名旗长指挥骑兵纷纷而至,马踏联营。第一个大帐瞬间被冲撞破烂。 可引入眼帘的却是空荡荡的大帐,四千骑兵冲锋几乎又向第二座大帐冲去。 可四名旗长再笨,也猜到了什么。嘶声呼喊:“停止前进,停止前进” 唰,唰,唰 一时间,十几道绊马索从地面弹射而起。冲刺的战马根本来不及停下,最前排的几百匹战马连带着马背上的骑兵,纷纷摔下。 就是夜千羽那等驭气境修士都在极速奔驰的马上摔下,来不及反应。更何况这些普通士兵。 顿时,最先冲过来的战马全部被绊马索绊倒,而马背上的骑兵也被甩出摔得七荤八素,头昏脑涨的。 然而等他们猛的摇摇头清醒后,迎接他们的便是四面八方而来的长刀,大枪,长矛,战斧。片刻呼吸间,摔倒的骑兵全都成了血人,没了呼吸。 然而后面的骑兵也收不住马匹,纷纷推搡着摔落。眼看着也是跟随前面骑兵的下场,后面的骑兵终于停下了冲势。 纷纷掉头便要往回冲,可两侧早已伺机而动的两万西凉轻骑兵早就急不可耐的包围了过来。两万对阵不到两千骑兵,同种级别的骑兵厮杀。 杀喊声四起,等的烟尘散去。倒下了一地的尸首,以有心算无心。 以逸待劳永远是最为省力的战斗方式,西凉卫没有一个伤亡。漠北城四千轻骑兵连带四名旗长,纷纷做了第一批亡魂。 侯烈见兵卫汇报清点了伤亡后大喜,迅速来到马凌涛面前汇报:“将军这计谋神乎,我们没有一兵一卒伤亡。便轻松斩下了四千骑兵,这简直血赚” 马凌涛得知后默不作声,皱着眉头低声自语说道:“这只是第一波攻势,虚张声势罢了!但这漠北城想到底要干什么,若是我的话。夜间突袭只是为了让敌方放松警惕,那明日便会发起总攻。嘶,也不对。四千骑兵全部身亡,这等损失。便是敌方主将也要汇报信息,再做定夺。那若是明日敌方再还行诱敌,就是有所计谋了” 侯烈见马凌涛沉思,不敢打断他。当下便组织卫兵,收拾战场残局。毕竟,即使是两国交战,阵亡的遗体是被敌国尊重的,自古而来。从没有说,那个国家得了胜仗之后,鞭笞侮辱尸体。 西凉卫将四千漠北城骑兵尸体清点了一下,纷纷运送至百里开外。 而唐泽此时已经不知如何是好,但是心下暗自庆幸刚刚没有跟随骑兵冲锋,不然这里现在就是四千零一具尸体了,当即策马回营帐,禀报了消息。 ‘什么?全员阵亡’胡四海虽然知晓这是国主诱敌之计,准许有损伤。但这会儿四旗骑兵全员阵亡,那和送死根本没有区别,这对军队的信念的打击无疑是致命的。但事到如今,也只能先派人前去将尸体运回。 深夜,胡四海打开第二个计囊。 看着面前的纸条沉默不语,只有四个大字和一包粉末。 主将单挑。 这唐泽看到显然真的是慌了神,刚才的决策虽然是胡四海,但是他也属于临阵脱逃,罪责不小。 翌日,天明。 马凌涛已然带着先锋官在阵前应敌,唐泽也带着十几名先锋官缓缓走出营帐。 ‘马将军昨夜睡的可还安稳否?’唐泽皮笑肉不笑的说着。 ‘还好,有劳唐将军挂念了。昨夜本将睡的正香,忽然一群蚊子钻了进来吵的我无法休息,无奈之下只能拍死这些扰人的小东西’马凌涛冷哼一声说道。 ‘奥,原来如此’唐泽故作不知,然后又说道:“马将军不知今日可有兴趣玩玩?” 马凌涛眼神一眯,开口说道:“随你,本将一一接着就是” 唐泽看着马凌涛拱手说道:“久闻马将军不仅能征善战,而且枪法过人。本将也是钦慕已久,想试探一下” 谁知,马凌涛身后几个先锋官哈哈笑了起来。马凌涛虽然未表态,但是那几个先锋官笑的那么灿烂,那么肆意而为。 似乎就是听到了一只绵羊对着猛虎说。我要单独和你战斗一类话语。 马凌涛皱着眉头说:“你真想自寻死路,本将也不在乎枪下多一条亡魂” 唐泽忙说:“将军说笑了,将军盛名在外,我一人当然无法相比,想来将军也是不在意本将寻得一个帮手!” 马凌涛看着唐泽身后十几人,看来官位不低。都是一些营长级别(将军),但也对自己修为自信,开口说道:“随你” 唐泽点了两人说道:“这位是我座下骑射营守将,另一位是长枪营守将。我们三人对阵,想来以马将军声望也不会拒绝!” ‘将军,不可。我们没必要答应他’身后的侯烈低声说道。 马凌涛驾马而出,手中长枪一挺。朗声说道:“来!本将枪下不收无名之鬼” 那唐泽与两名守将拍马而出,手中持枪的说道:“末将齐炼讨教了”,另一个方脸守将从背后抽出长刀说道:“末将程云生讨教了”随即三人策马而来。 马凌涛心中思绪如电闪过,未在多想。胯下一动,身下战马也自往前冲去。 那齐炼当先一枪顺着马凌涛面门刺了过来,马凌涛只是侧头避过。而唐泽则是挥舞着一柄长刀,刀光匹练如雪,一刀接着一刀砍向马凌涛身侧何处要害。 马凌涛一柄长枪一一格挡着来敌的招数,还分神注意着那骑射营的程云生,那人早已暗地里将一把大弓取下。 程云生左手持弓,右手捻着一杆狼牙利箭搭在弓弦上,一张劲弓被拉成满月壮,蓄势待发。马凌涛斜眼瞄见这人拉弓架势,箭头寒光闪过,稳如泰山般凝重。持续了将近十数个呼吸,心下暗道:此人看来精通骑射之术,如此劲弓竟然保持同一个动作十个呼吸,而且眼神一直盯着我。从没眨眼,倒也是个人才 虽然心念闪着,但手上动作可从未停下。马凌涛暗地里提防着场上变化,手上自然留了三分力道,这唐泽和齐炼才能坚持住。但大部分攻势被唐泽挡去。 齐炼直觉一股一股大力从枪身传来,渐渐感觉手上酥麻。支持困难,当下左手一翻喝道:“看镖” 马凌涛登时警惕起来,收起来最初的玩性。凝神留意着,可齐炼只是手一翻并没有暗器射出。正在疑惑时。 ‘看镖’,又是唐泽喝道。 马凌涛凝神一看,又被诈骗了。心下微怒,手上真气渐重,身后又是一声猛喝:“看镖”,马凌涛心下暗怒:“又来?” 但随即猛然听到身后风声异响,陡然响想起那搭弓的程云生,心念刚转。 便长枪刺处,右手持着长枪之尾向前刺去。左手间发不容的在背后一伸,顺手抄起那杆羽箭。猛力往前一扔,跟随长枪而去。 三人万万没想到马凌涛居然可以躲开,最初的打算即便不能伤了马凌涛。但求只要稍微能够擦破他的皮肤便可,谁能料到局势如此转变。 三人合斗,事先便已经合计。出声干扰马凌涛判断,由那程云生射出涂抹了剧毒粉末的羽箭,但谁知马凌涛与他二人游斗,还能分出心神躲开这一必杀之箭。 说时迟,那时快。 马凌涛猛然一枪,齐炼正准备格挡开。直觉自枪上传来一股巨大之力,自己再也握不住长枪,而眼前寒光一闪。那根羽箭破空而至。 齐炼心下暗呼:吾命休矣。 那根羽箭便正中胸口,跌落马下。唐泽见势不妙,瞬间撤离战团,策马向着营帐冲去。而反应慢了一步的程云生,正在疑惊诧自己必杀一箭被马凌涛顺手接过时,只听到耳畔传来一声怒喝,声势迫人。 呔,看枪。 一道银白色的影子极速划过,程云生只来得及将手中的大弓挡在胸前。 嗤。 长枪势如破竹,刺断那长弓。透过了程云生的胸甲,马凌涛手臂略微用力。将其尸体扔回一边,再看那唐泽时。早已冲出数十丈外,没法追赶了。 等来到二人尸体之时,赫然发现。胸口中箭的齐炼,肌肤发黑不显血色。胸口流出的鲜血已然凝固,看来箭羽之上涂抹了无药可解的剧毒。心下顿时明了,刚刚几人呼喝是让自己放松警惕,好让这一箭必中。 可惜,如意算盘打的再好,也还是惨死在自己人手下。可谓悲呼! 一日间,连折两名驭气六转境界将军。这等损失若是在西凉国,那必然难以接受。可漠北城底蕴如何深厚,具体谁也不清楚。 ‘什么?也失败了,那马凌涛面色如何,明日最后一战。他能否上钩出来,若是不出来。千军万马中,我也没法击杀他’胡四海走来走去,丝毫不管跪伏在地下的唐泽。 胡四海想了又想还是打开了第三个锦囊,看着纸条上的几行字迹。 面上隐隐浮现了一抹杀机。 第九十二章 强弓劲弩 阳关外。 马凌涛在营帐内仔细的思索着两场战斗,似乎都是漠北城故意为之。但是结局又是超出了他们的预料。 第一场夜袭,显而易见。是打算借着夜色只为了冲散营帐,击杀过来立个下马威。可是却被马凌涛出计反制,全员阵亡。 第二场单挑,如此的煞费心机只是为了那一箭穿心,想要一举击杀自己。但三人还是低估了马凌涛一身修为,徒然妄送了两条性命。 看来,今日暂时不会再有战事。只是一时间也猜测不到明日会如何。 侯烈见两日里两场战斗,对方损失惨重。而自己一方未动一兵一卒便获胜两场,进来后看到马凌涛心事重重,便上前询问:“我军连胜两场,而将军为何看起来似有心事?” 马凌涛将自己所想一一说了出来,侯烈听完马凌涛分析也陷入沉默,良久不语。 马凌涛说道:“不知侯将军有何看法?” 侯烈认真斟酌了一下语句说道:“启禀将军,依照将军所言。那漠北城两次都是为了分散我等的注意力,但是事态的发展却超过了他们的计划预料,我想只能到明日才会见了分晓。” 马凌涛直言说道:“你有何看法就说出来,不要怕分析的不对或者失误,我们只是在商讨军情,错了就错了。没必要自责” 侯烈听闻也坦言说道:“启禀将军,末将认为漠北城似乎在谋划着什么,但是谋划的内容具体我猜测不出。或许,是为了拖延战机。为平阳镇那边谋取一些战争时机,毕竟他们一旦落败。那我军便会合军往东支援。我等率领的军队换守甘州,肃州两大郡城,而两大郡城军队直接出发支援平阳镇,到时候二十万大军占着地利,人和足以吞灭蓝山国十万大军” 马凌涛点点头,说道:“你分析的也是有道理。那两次都是敌方发起,不如今夜我们也来个突袭。你说如何?” 侯烈一震,转念一想说道:“的确,他们下意识的以为我们只会在阳关守卫,怎能料到我们会反击” 马凌涛一笑,说道:“好,那就如此!我们来个大动作,他们此时第一损失了四千骑兵,第二又损失两名将军,第三正是人心涣散,军心不太稳定的时候。我们今夜四万轻骑兵全部出击,两万重甲兵也卸除重甲,并入轻骑兵,步兵殿后。若是成功,一举便可击溃他们,就算不成功。那这仗就提前打了。你传令下去照办” 侯烈大惊又是大喜,他镇守阳关时日不太长。从来都只是听说马凌涛行军打仗神武至极,有勇有谋。本来敌军浩浩荡荡来袭,他早已经慌乱了。而马凌涛一来,瞬间就将整个战争局面掌控。如果不出意外,这场胜仗必将属于西凉国。 平阳镇营帐外。 捷报传来,夜千羽等人大喜。而张之奂却面上风轻云淡,没有表现的过于喜悦。 张之奂淡淡一笑说道:“同等兵力下,这算什么。马兄过往还有其他更耀眼的战绩,当年一人一骑百里灭杀鹰嘴峡贼寇,丢弃炉灶迷惑敌人以少胜多三万兵力全歼灭了蓝山国十万军队。这样类似战况,还有很多” 徐娘子盈盈一笑,说道:“我想蓝山国之人收到这些讯息,也会有所动作的!” 夜千羽看着徐娘子疑惑说道:“你怎么如此确定” ‘骄兵必败,这是军阵进退常识。那漠北城军队现在以为马将军连胜了两场会放松警惕,所以会在中军营帐商讨下一步,而相对的漠北城军队也会放松警惕性,而我猜测马将军今夜也会有所行动的’徐娘子神秘一笑,看向张之奂。 而张之奂也神秘一笑恍然大悟,说了个哑谜:“以其人之道,反还其人之身?” 徐娘子一笑说道:“不错” 夜常明和夜千羽对视一眼,均是摇头感叹,这行军打仗可是比较难的。 所以,自古征战。双方之间都会有着一些阴谋诡计,或是扰乱敌心,或是出奇制胜。然而还有一些不通兵法之人,带兵只会硬拼硬打,往往都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战况。 正所谓:兵者,诡道也。 讲究的是用兵之道,诡异莫测才能是达到胜利的终点。但远古时,着有《兵论》的那位先贤兵圣,便是将人性,天时地利人和看的真切。他带兵作战一生,几无败绩。他的带兵作战往往被记录流传在各国之间,用以学习。 诡者,兵道也。 这乃是他提出的作战重点,而后世之人重于修行而轻于兵法,各种经典兵法才慢慢消失不见。 平阳镇外百里处。 铁剑仙看着传来的密令,不由皱着眉头说道:“这可不是个好消息,没抓到狼,反而都将孩子给丢了。这胡四海是怎么领兵的。真是无脑至极” 而帐房里等待消息的几位将军,没有等来预想中的消息,反而等来了坏消息。一时间,几人也不敢吭声。 一名骑射将军上前问道:“敢问大将军,我们是再等还是有何打算,我们已经驻扎再此五日有余。将士们从最开始的兴致百倍,已经耗损了不少精气。若是在拖延,我等怕会影响士气” 铁剑仙低眉看向那位骑射将军,而那位说话将军顿时觉得浑身发颤,被看的极其不自在,便不敢再做声。 ‘哼’铁剑仙微微一哼,然后又说道:“那就今夜骑兵营发起冲锋,既然漠北城没有收获。我们可得打出一些精气神来,别让国主说我行军无能” 蓝山国大军两万轻骑兵已经蓄势待发,只待一声令下。便可迅速的冲破防线,只指平阳镇外驻守大军的中军大帐。 自古以来,中军大帐乃是行军的核心。也是主将的营帐,以轻骑兵闪电战偷袭大本营之计,屡出奇效。这一战术,被后世沿袭下来,引用至今。 而夜色已经降临,今夜的月光似乎出来的早了一些。高高的挂在天空,撒下凄白的光泽,映照的地面异常明亮。 西凉卫的营帐里,最后一个篝火堆也渐渐熄灭了。除了最前面先锋营的两个营帐隐约有人影活动,其余的帐篷早就安静下来。 百里开外,铁剑仙看着远处的那些营帐。右手轻微抬起,身后两万名轻骑兵已经早已纷纷抽出腰畔长刀,铁剑仙右手一挥。两万骑兵顺势而出,以极快的速度冲往西凉卫营帐处。 似乎看着越来越近的营帐,众多的蓝山国骑兵面上大都升起一股嗜杀的凶狠表情,仿佛下一刻就该血光屠现,西凉卫会在梦里死去。 两万骑兵谁也想到的都是同一个观点,但没有一个人会往坏一些的地方去向。 两万匹战马上,两万骑兵不停的挥打着胯下的良马。百里距离,也只要小半个时辰便可到达。 小半个时辰能干什么? 紧急集结军队,还是仓促应战。怎么而想,都会是在整装待发的蓝山国骑兵的长刀下做了亡魂。 两万匹马,纵向五十匹马并头前进,横向四百匹马紧随其后。 纵横形成一道五十丈宽,五百丈长的黑色洪流马匹奔腾着冲向前去。 ‘啊!~~~’ 随着阵阵惨呼声,冲在最前面的第一排战马前蹄纷纷踏进那密密麻麻的洞穴,马腿被洞穴搅拌。根本无法及时抬出,巨大的冲击力使整匹马都身子往前冲去。 咔,咔,咔! 如此巨大的冲击力下,战马前蹄纷纷被冲击的巨大力量扭断。而只是眨眼的时间,马背上的骑兵纷纷向前摔去,连人带马跌落洞穴前排的沟壑里,而等待他们的却是那些根根尖锐,要命的竹枝。 丈宽,数丈长的沟壑里。 第一排的骑兵纷纷摔了进去,瞬间就被开膛破肚,命丧当场。 月色下,鲜血迸溅,残肢飞起。遍地的哀嚎声不绝,有几个幸运一些的。正巧摔在沟壑的边缘,努力的想要攀爬上去。可被随后摔过来的战马,骑兵砸落,掉入深深的沟壑。有的被竹枝穿透胸膛,有的四肢被竹枝刺断,还有的整个头部直直被竹枝刺入,便是死了也没个好的面相,被竹枝破了相貌。 而后面的骑兵根本不知道前面发生了什么,只顾一个劲的往前冲刺。 而前面的骑兵,努力的想控制马匹冲过这道沟壑,尽力往前冲去。可谁知,第一道沟壑被战马和同营兄弟尸体纷纷垫起,几乎瞬间就少了十分之一的骑兵,前排的骑兵惊怒之下。再次往前冲去,结果。。。。。 前面等待他们的还是密密麻麻的洞穴和沟壑,全力极速冲刺的骑兵根本收不住战马。 又是马匹被纷纷扭断前蹄,马匹也随着巨大的冲击力跌落沟壑。而后面的骑兵乘着月色也只能勉强看清前面一排的兵卒,再往前什么都看不到。而跟在骑兵最后面的铁剑仙也没有发现异常。 直到中间的骑兵发现前面的战马,一列一列的消失不见才感觉情况不对。纷纷想要勒马而挺,可后面的压根不知道前面的人会要勒马。一时间,前后的马匹碰撞在一起。 两万战马浩浩荡荡冲过,冲过了第八道沟壑的时候所有战马才停下冲势。而最前方的战马,准确来说是一开始冲刺在中间的战马骑兵,面色惊恐万分的发现身边已经倒下的兄弟尸体,这还没看见西凉卫。骑兵就折损过大半,终于。最后面的铁剑仙也冲刺过来,双眼愣神的看着眼前的场景,似乎不敢相信。西凉卫是何时再此地设下的陷阱。 ‘退,全军撤退’铁剑仙来不及多想其余事情,只能下令撤退。 两万大军带着滔天杀意想要猎杀西凉卫,来个出奇制胜。可却被有心人算了无心,刚刚冲到营帐山十里就伤亡过大半。 此时,仅剩的所有蓝山国骑兵纷纷不顾脸面,再也不敢恋战。掉转马头想要撤出这个恐怖的地方。 ‘既然来了,还想走?劲弩营掩护,骑兵营给我冲。杀了这些来犯的敌人’一道冰冷的声音猛然喝道。 顺势间,两侧埋伏的一万弓兵营纷纷现身。两人合用一个劲弩,一人躺地用脚撑着那三尺宽的劲弩,用手全力拉开弓弦,另一人将两支箭矢放入。那躺地的战士借助身体力量拉开弓弩,近乎满月状。 绷。。。 嗖。嗖嗖嗖。 一阵箭雨,第一波万发箭矢呼啸而过。还未来得及逃走的蓝山国士兵纷纷中招,那强弩射出的箭矢。射中蓝山国战士。劲头之猛,甚至于都将射中的身体带的飞起,然后重重落在地上。 有些箭矢直接一发入魂,正中后脑勺,后心,腰腹一些要害处。巨大的箭羽撕裂了伤口,中箭的士兵顿时死亡。还有一些箭矢一箭穿心而过,带起士兵的身体,又射中前面一人。 放,又是一波箭矢。 只两波箭矢,活下的四千多骑兵只剩寥寥数百人,稀散的逃亡。 ‘西凉军威武’张之奂骑在马上,右手举起高呼。 ‘镇守威武’所有士兵也随着高声呼喊。 ‘西凉军威武’ ‘大人威武’ 声音响彻这片旷野,张之奂猛然从腰畔抽出长刀高举在天,喊道:“敌人又窥测我西凉国的边界,又率兵前来侵犯我们的土地,用手中的利刃残杀我们的兄弟,胯下的铁蹄践踏我们的国土,我们身为西凉国的军士,就应当抽出手中的西凉刀,诛杀他们的上将,砍倒他们的军旗,给予他们最猛烈的回击,杀。。。。” ‘杀。。。。。’ 骑兵营早已经冲出,纷纷架起手上的劲弩。追赶着蓝山国奔逃的骑兵。 轻骑兵,就讲究一个快字。 所以身上并没有穿着厚重的战甲,只是穿着薄薄的甲胄。根本抵挡不住劲弩射出的箭矢,本就军心溃散的蓝山国士兵,纷纷中箭。 而骑兵营根本不管倒地的敌军,因为后面自然有跟上的另一队骑兵。专门在倒地的敌军身上要害处补上几刀,所以战场上根本没有装死的可能。 一战,来势汹汹的两万轻骑兵。最终只有以铁剑仙为首的数十人逃出追杀,西凉国的骑兵营整整追杀五十里,才放弃了剩余的那些人。 而此时,另一场夜间偷袭也自悄然出发了。。。。。 第九十三章 斩首行动 平阳镇外。 蓝山国中军大帐,仅剩逃回来的数十名旗长纷纷低头不语,主将铁剑仙也沉默着不说话,眼神冰冷的吓人。 ‘没想到啊,真是没想到啊!西凉国的人居然如此阴险设下这样的埋伏。两万骑兵啊!短短盏茶的功夫就没了。。。。。战机还未开始,就损失了两万军队。’纵然铁剑仙心性极其稳定,但也似乎被这个现实打击的无法接受。 ‘大将军,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一名守将上前询问道。 ‘查一下,我了解夜常明。他那种人不善于使用计谋,如此计谋定当是背后还有高人相助。给我查出来,我要让他碎尸万段’铁剑仙微眯着眼睛,流露出无尽的杀气。 ‘现在平阳镇的主将是镇守张之奂,此人常年和马凌涛在一起。也是身经百战,智计百出。马凌涛有如此威名,倒是也有他的一半功劳,我想会不会是他谋划的’那名守将说道。 ‘不像是,今夜的事情以及我军的动向。完全是被对方给牢牢掌握,一步一步设下陷阱等着让我们去钻,显然只有一个可能。。。’铁剑仙顿了一顿。 那守将问道:“什么可能?” ‘平阳镇大约还有一个智囊,谋略眼界不在张之奂之下。这应该是经过详细的计划才决定的,给我查一下。对方中军大帐有无其他面生人员出入’铁剑仙吩咐道。 ‘是,末将领命’那名守将应了一声,又叫了几人走出了军帐。 ‘会是何方神圣呢?’铁剑仙眼神里道道黑色流光隐隐闪烁。 刚才他还在嘲讽着胡四海的领兵之能,然而自己这边损失还要惨重。第一仗就如此大败,接下来估计就会更难。 阳关关卡外。 侯烈已经将重骑兵和轻骑兵一起集结完毕,在原地待命。 月色如水,六万轻骑兵整装待发。 马凌涛策马而出,看了看此时夜色渐深,午夜刚过,正值子时夜深人静时刻。开口低沉着声音说道:“将士们,敌军来袭。肆意挑战我西凉国的威严,这场仗不是为了我们打的。想想你们身后的家人,想想你们襁褓中的孩儿,想想你们地下埋着的先祖。若是让敌军跨过阳关,你们的家人会被掳走,尚在嗷嗷待哺的孩儿也会无法成长,你们的先祖在黄泉之下也会无法安宁。因为这里是我们的家园,是我们世世代代需要守护的地方,现在我要你们和我一起起誓。。。。。” ‘挥舞起你们手中的长刀,架起你们手中的劲弩,勒紧你们胯下的战马,不破敌军,誓不回转。。。。。’ ‘不破敌军,誓不回转’六万骑兵一起抽刀怒喝。 ‘好,这才是我西凉卫应该有的气势。那我们杀过去,给那些漠北城的士兵们知道,胆敢犯我西凉国界者,必要让他们留下血和生命的代价’马凌涛挥舞手中长枪,率先冲杀了出去。 ‘杀~~~’ 六万轻骑兵乘着月色,纷纷催动胯下战马。紧而有序的列开阵型,随着马凌涛出发了。 子时末,漠北城的营帐里没有一堆篝火,分外的安静,丝毫没有感觉到黎明前的暴风雨。 马凌涛看着那三里外的营帐,回头吩咐道。 ‘第一营,第二营所有人弩箭备好,点燃羽箭。目标眼里看到的营帐都给我射,第三第四第五第六营两侧护卫。出发’ 哒哒哒,三里距离战马极速冲过。 马蹄哒哒声已经惊醒了不少人,而先锋营守营的士兵才在朦胧的月色下看到人影绰约的身影。嘶声呼喊了起来。 ‘全军戒备,全军戒备。敌袭,敌袭’ 十名守营士兵,纷纷提起铜锣敲打起来,奔走在各个营帐。 中军大帐里的胡四海隐约感觉到一股杀气,霍的一下翻身跑出营帐一看。 漫天的火羽流星已然在那些强弩下射出。 近乎十万大军,营帐连绵之广。此刻,纷纷惊醒。可是,那些带着火焰的箭矢已经纷纷射中营帐。 呼呼,射中的营帐瞬间就烧成一片。还有些箭羽透过营帐,直接射中正在熟睡的士兵。有一些倒霉蛋尚在梦里就已经一命呜呼了。 ‘敌袭,敌袭。紧急戒备,紧急戒备’所有营帐士兵纷纷慌忙翻起。 虽然突然被夜间袭击,但是众多士兵自百人队为号,各自的百人队以最快的速度集结了士兵,到底是八朝之一的军队。行军训练有素,即便如此。也只是从最初的慌乱中沉稳下来。 ‘杀,他们都是轻骑兵。无法持久作战,步兵营全力出击,战车营退后’胡四海在人群里蕴含真气怒喝道,声传数里。甚至盖过了战场嘈杂的声音。 顿时,西凉卫士兵以及马凌涛听到这苍劲有力的声音传出。都是猛然一惊,而马凌涛心底暗道:高手,居然隐藏了真正的高手 但西凉卫却没有因此而停下,第一营和第二营的士兵已经将劲弩换成了长刀。挥舞劈砍着,大军瞬间就冲入了营地。 一时间,乱战四起。 十几处的战圈里,哀嚎遍野,惨叫声顿起。残肢断体飞溅而起,而正如胡四海所说的。轻骑兵固然打闪电战极为厉害,可一旦骑兵停下冲锋。威力就会降低不少,也只能加入拼杀。 从最开始的一方面屠杀,直到漠北城的军队五个步兵营全力集中,逐渐的稳住了阵型。倒下的尸体也不再是漠北城的士兵,西凉骑兵固然神勇。也纷纷被长矛,大枪刺落下马。 甚至于有些地方一人低身斩断战马马腿,马背上的西凉兵跌落下马。被旁边的人一刀结束性命。 马凌涛看着战圈,从最开始的出其不意屠杀了接近万人,剩下的战圈基本稳定了阵脚在尽力的扳回颓势厮杀。 而有几个战圈,漠北城几名悍勇的守将正在大杀四方,平常的士兵根本无法靠近他们身前一丈。而再远一些,唐泽一把长刀便让身前八丈内的西凉卫纷纷化为血雨,每一刀挥出。刀气离体,带走十几名士兵的生命,他附近几个守将也是斩杀普通西凉卫轻松利索。 太少了,西凉卫的守将真的太少了。普通士了对阵漠北城的士兵根本不落下风,但是那几十名守将已经将自己身前的战圈稳固,骑兵没法冲锋起来,战斗力基本下降三成,再加上对方也是拼了性命在作战。 一时间,双方僵持不下。而且,马凌涛看到最后方的敌军正在迅速的组装战车,一旦战车行动。骑兵只能饮恨当场,陷入泥潭。 当下,举起长枪。对着身后观战敌情的十几位守将说道:“诸位,随我一起杀敌” 马凌涛首先看准了唐泽所在的战圈,策马便冲了过去。 有着西凉卫十几名守将加入,纷纷对上了敌军的守将。普通骑兵顿时觉得压力轻松了很多,侯烈本人更是勇猛。一柄偃月刀翻舞,搅动了好几处地方。大杀四方,更是将周边的敌军杀的胆寒。 漠北城一名守将正在厮杀着,狞笑着吼道:“来啊!兔崽子们,都给我死开”,刀气纵横,身前三丈的西凉卫尽数陨命。 突然,感觉一股恶风从头顶袭来。猛然架起长刀,只瞧见一道真气自身前十丈外发出,当下举刀护身。 叮~~~ 那把不算凡品的长刀断成两截,竟是被那银白色真气生生击断。那守将胸口剧痛,顿觉两眼一黑便永远的倒在了这片土地。 随着马凌涛加入斩首行动,他几个策马。七八道真气发出,就有几名厉害守将殒命。 乱战,先斩敌军守将。 各自的军营之间便没了统一的指挥,战场情况也就无法及时传达到主将哪里,而主将的进攻和撤退命令也无法及时下达。数万大军便犹如无头苍蝇,没了指挥。自然乱成一锅粥,乱军之阵很容易不攻而破。 所以,斩首行动便是在乱战中的最佳上计。 马凌涛远远瞧见唐泽大杀四方,一催马匹向着唐泽冲去。 ‘唐将军别来无恙,接马某人一枪’ 正在作战的唐泽将几日里的不满和情绪发泄在西凉卫身上,他身边倒下的西凉卫是最多的。已经斩杀数十个百人队了,此时。忽然听见不远处一道声音传来,抬眼一看。当时便气息凝重起来,只见马凌涛声先到,人也已经到了。 一杆长枪如出海蛟龙,带着点点寒芒刺向自己。 唐泽来不及多想,将长刀于胸前一横。一股巨大的力道透过刀身传来。砰,唐泽挡不住这股巨力,身体翻飞而起。撞在一个营帐上,将营帐压的碎裂开来。 噗,唐泽吐出一口鲜血。瞬间没了战意,心下却是惊怒至极暗道:同样是驭气境,为何他如此厉害。先按计划行事 当下一个鲤鱼打挺,翻身起来。右手长刀匹练刀气激射而出,前后十几道铺天盖地劈向马凌涛。 而马凌涛一击必杀见唐泽未死,挥舞长枪。叮叮当当格挡去了那些刀气。 只见唐泽已经翻身上马,策马往战圈外冲去。口中还高呼:“马凌涛,此地战圈太小,你我放不开手脚,阵外一战”,说着。已经冲出数里 马凌涛四下一看,两军对垒。已然陷入苦战,他不愿意就此轻易放过唐泽。 吩咐几名守将,依照计划行事。若是战车出动,立即撤出战圈。 吩咐完便向着唐泽追去。 数十里开外,一道人影正在一个山坡上静静站立。口中低低自语道:“马凌涛,我还想着明日再使用第三个锦囊引诱你出来,没想到你居然夜间偷袭我方。。。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你英明一世,这下可落在我手里了。哼哼,十万大军。。。十万大军算什么,只有你西凉国才当成宝贝了” 月光偏移,逐渐将那人身后影子拉的渐长。 哒哒哒,以他耳力自然清晰的听到了前方四五里外的马蹄声。 这人影嘴角终于露出一抹笑容,因为。不光是他,这一刻。还有很多人在等待着。 第九十四章 不灭金身 阳关外百里,再往西百里便是鹰嘴峡地界。 而马凌涛此时顷刻间已经追出唐泽数十里,他执意要击杀唐泽。但唐泽仗着身形灵动,专门弃马往山路里跑。马凌涛也弃马而追,几个跳跃就追至不足十丈,马凌涛几道真气透体而出,激射向唐泽。 唐泽努力躲避了三四道,还有一道再也无法借助身形躲开。只能回身一刀劈碎那真气,但就这么一个呼吸间耽搁。马凌涛又追进丈余。 唐泽已经无心恋战,只是焦急的四下看着。心里急促的暗道:人呢,这老鬼死哪儿去了 咻咻咻,又是数道真气袭来。 唐泽心如死灰,转身再次劈开几道真气。但面上尽力的克制,开口道:“马将军好轻功,唐某佩服不已” 马凌涛见唐泽竟然以江湖之礼客套,心下渐渐生出疑惑。但没有搭理唐泽话腔,纵身高高跃起。一枪如棍棒一般照着唐泽打下。 唐泽忙双手持刀,横档长枪。刚与枪身相碰,一股柔弱的阴劲从刀身传来。 噗,五脏被震动。唐泽猛的又是一口鲜血喷出,脚下一软。单膝跪在地面,仍自支撑着从枪身传来的巨力。当下,只能运起真气抵抗,可哪是马凌涛敌手。 只数个呼吸,唐泽全身剧烈震动,面色苍白。再也无法抵抗马凌涛如山洪暴发的真气。马凌涛顺势踢出一脚,正中唐泽胸口,整个人如沙袋一般飞出七八丈。 驭气六转,真气离体八丈。这唐泽甚至于还要比剑部林木长老强上几分,可在马凌涛枪下也只坚持了不到二十个呼吸时间,近乎重伤垂死。 ‘咳咳,这。。就是驭气极限的实力吗,果真强横无匹。咳咳咳,我唐某佩服’ 那唐泽艰难的支撑站起,身形摇晃不止,这一身重伤,伤筋动骨即便安心修养没有几年调养,也怕无法恢复。更紧要的是修为大损,以后更会寸步难进。 马凌涛淡淡说道:“死在我枪下,不算辱没了你。上路!”,正要挥出必杀一枪。心下却猛然升起一股恶寒之感,脚下用力一点。整个人腾空升起数十丈之高,借着月色才看清刚刚脚下站立的地方,赫然一个人影冲出。若不是刚刚自己腾空,此时恐怕已经重伤。 ‘不愧是名满天下的马凌涛,这份实力警觉当真可怕,我无声无息必杀一击,你居然能躲过,厉害,厉害’那道清瘦身影破开土地后轻声说道。 ‘你是何人?’马凌涛虽然躲开那一击,但是却清晰感觉到眼前之人气息微弱,似乎不像修行之人。 可刚刚那一击,换做寻常人,早就中招。虽然此人来历不明,但总感觉从他身上有着隐隐的嗜杀气息,甚至于隐约间强过自己。 而唐泽见这人影,突然倒地。仰天长长出了一口气,似乎是不在神情紧张了。 ‘我?我只是漠北城一个子民而已,今日前来取你性命’那精瘦人影淡淡说道。 马凌涛仔细思索着,但脑海里却没有一个身份符合此人。虽然不知眼前人修为深浅,但还是挺枪喝道:“那就痛快一战”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好,来!让老夫看看你马凌涛到底凭着什么享有如此盛名’那身影暴起,瞬间一掌击向马凌涛。 ‘哼,狂妄’马凌涛怒喝一声,见对方居然空手对阵。而那人身影瘦弱,浑身干瘦。身材比之马凌涛还要清瘦。 叮~~ 二人一触即分,马凌涛紧紧握着长枪的双手不由的松了一松。面色不变心下却翻起一阵惊涛骇浪暗忖:这怎么可能,赤手空拳就接下我这一枪,这人到底是谁。肉身居然如此强硬 那人影也将右手背在身后,眼睛微微眯起。背后隐隐生疼的右手悄悄甩了几下,心下暗道:够猛,连我也无法夺下他的兵刃,不怪乎天下传言御气境不出,马凌涛世间无敌,果然不差 ‘阁下好身手,看来是漠北城炼体修士。肉身如此强横,单以肉身修为而言,这天下只怕强过你的不出一手之数’马凌涛开口说道,他也判断出此人是炼体修士,不过以往却从没见过肉身如此厉害的修士。 ‘过奖了,将军不愧名震八朝,这份阅历,见识倒是远超常人。我都有些不忍心杀你了。可惜啊,不过。你今日必须要死’那道人影又是冲刺过来。 瞬间,二人以快打快。近身缠斗了上百招,精瘦人影拳风猛烈,身形灵活至极。往往十丈开外就或出拳,踢腿击杀过来。时而十根手指翻飞如电,每一下都击向马凌涛周身要穴。可马凌涛一杆长枪便护住了全身,更是将那人影笼罩在密集的枪影之下。 马凌涛长枪翻动,双手间的一杆长枪仿佛有了生命一般。招招狠辣果断,不光长枪势如破竹,更是后劲连绵不断。 而那精瘦人影,身形极快。仅仅凭着一双肉掌就抵挡住了马凌涛所有枪势,不停的变换身形,腾挪闪转甚至于比马凌涛身形还要快上三分。出招更是迅捷无比,狠辣异常。 砰,二人又是相碰分开。 马凌涛倒退出十几丈,口中呼吸比较粗重。而那人影也是倒退十几丈,口鼻间竟然呼出的气息,犹如战马喷出的气息一般。 三道白色气息清晰可见,马凌涛凛然一惊,深知这是炼体大成的体现,而且估计五脏六腑也是远超常人。 二人都深深的呼吸着,尽力调和粗重的呼吸。近身厮杀,以快打快。极其耗费自身的精神,不光考验临敌反应和出招路数,更是考验心性和持久力。 但凡一人稍微不注意,另一人绝对借机而上,瞬间就可重伤另一人。 二人对视一眼,互相暗暗称赞一下。但是,各为其主却是身不由命。既然贴身对打,以快打快无法决出胜负,那只有以最强攻击硬碰硬。看我的攻击强,还是你的防守厉害。 马凌涛自从和夜常明双双合斗铁剑仙以后,自然也对御气有了一些自己的感悟。有时他隐约间已经感受到那层屏障,可终归还是无法突破。但是相对比往日而言,修为也是有所进展。 他有自信把握,再次单独面对铁剑仙。虽然也会落败,但保命绝对没有问题。 此时,那精瘦人影凝立不动。似乎是在凝结气势,准备发出最强一击。 而马凌涛体内真气此时疯狂涌出,一杆长枪舞动。真气瞬间凝聚在身前数丈化成三十六道锋锐长枪形状,旋转飞舞在周身,而那精瘦人影周身泛起淡淡的金色光辉,似乎就像是身体表面渡上了一层金色油漆。 马凌涛脚下一蹬,踏碎了一块土地。瞬间身形飞过,刮起一道狂风扑向精瘦人影。 呼~~~ 远在十几丈开外的唐泽,也都感到这道猛烈的罡风,只觉得呼吸困难隐隐不畅,当下只觉得马凌涛与他一战还是留了几分余力。 哐哐哐。 马凌涛瞬间而至长枪不断击打在精瘦人影身体,却发出金属碰撞的声音。 马凌涛大骇,那人影只凝立扎马不动如山,任凭马凌涛如狂风骤雨般的长枪攻击在他身上,但也只是留下了轻微的白点。当下脑海里猛然浮现了五个大字: 不灭金身诀 ‘你是胡天穹的子嗣,百年前协助漠北城主打拼天下的立地金刚胡四海?’马凌涛终于从久远的记忆里回想起了一个名字。 那精瘦人影赫然便是胡四海,此时浑身每一寸肌肤泛起淡淡的金黄色光辉,笼罩着整个身体。 胡四海也没否认,开口说道:“不错,老夫便是胡四海” 胡天穹,千年前的修行大能。陈唐古国变乱时的功臣,在那动乱的天下里硬生生凭借一身肉体大成的功夫,为现在的后唐打下了基础,更是立下无数汗马功劳。但最终还是在那拼杀中患了不治重伤,最终坐化在塞北域。 而他更是依照自己的修行经验创出了名动天下的《不灭金身诀》,传言这功法便是天下炼体修士梦寐以求的无上心法。不灭金身诀共有三层。流传的批注更是霸气无比。 不灭金身诀三层修行体现: 凡修炼成第一层大成者无敌于真气境,运功浑身泛起黄色光芒。 凡修炼成第二层大成者无敌于驭气境,运功浑身泛起淡金色光芒。 凡修炼成第三层大成者无敌于御气境,运功浑身泛起金黄之芒。 我自修行以来,偶有所悟突破第三层有所小成。便在御气境也少有敌手。 马凌涛看着面前这浑身淡金色光芒的胡四海,长啸一声。 ‘来!让我看看是不是真的驭气境无敌’马凌涛舞动长枪,冲向胡四海。 砰,三十六道真气撞在胡四海身上。那胡四海只是咬牙怒喝一声,硬生生用身体抗住了马凌涛的最强攻击。 瞬间,银白色的光芒和淡金色光芒相撞,激发起一道狂猛的罡风。吹的周围附近的草皮卷了起来,卷入了这猎猎作响的飓风。 咚,一声闷响。两道强横真气相撞,激起肉眼可见的道道空气波纹,远处的唐泽被这狂风猛烈吹起,掉落地面又是吐出一口鲜血,眼神里更是露出炽热的光芒。心下暗道:这就是驭气极限的战力吗 两道人影从爆炸的光团里飞出,衣衫褴褛。马凌涛斜地里飞出近百丈才稳住身形。面色一红,哇的吐出大口鲜血,神情略微有些萎顿。而胡四海也翻飞出百丈,嘴角留出了一道血迹,但面上金光一闪便又似乎精神奕奕。 ‘果然厉害,马凌涛。老夫承认你是个绝强的对手,的确配得上天下万民敬仰’胡四海目光流露出一丝敬佩的神色。 马凌涛深深呼吸一口,说道:“承蒙前辈夸奖了,单单凭借你这一身肉身大成修为只怕天下唯你一人矣!咳咳”,刚说完,便咳嗽了几声。 胡四海仿佛眼神里闪烁出一丝异样的光泽,摇了摇头叹道:“可惜,可惜了。真的可惜了” 马凌涛茫然,疑惑问道:“为何如此说?” 胡四海淡淡说道:“可惜你没生在那八朝动乱之时,你若是生在那个年代。成就绝对会比现在更高,可惜这个年代太平稳了。我说句有违天地良心的话,不是当今天下出不了御气境修士,实在是只有天下乱战,修士历经生死磨难才能修为精进,突破这俗世高手和御气高手的界限。今日与你一战,老夫觉得这沉静了百年的血液再次沸腾。马将军,老夫敬重你。会给你一个痛快,你鞠躬尽瘁为西凉国做的够多了,好好休息!” 嗖,胡四海泛着淡金黄色的光芒瞬间逼近,再次杀向马凌涛。 第九十五章 马革裹尸 阳关关卡外。 漠北城营地边,在西凉卫的守将加入后。鏖战至寅卯交替之时,整整血战两个半时辰,而侯烈指挥军阵。 眼见马凌涛久久未回来,心下隐隐有种不妙的感觉。看见漠北城的战车冲杀,厮杀到此时。 西凉卫陨落接近三万,而因为打了轻骑兵闪电突袭。漠北城的军队死伤更多一些,伤亡五万有余。地面尸体已经各处都有堆积,到此时全是凭着一股精气在搏杀。 数十里外,另一场惊天动地的生死血战,胡四海和马凌涛又冲到一起拼杀。 而马凌涛此时浑身血迹,一杆长枪不住的挥舞击退着一次又一次扑杀来的胡四海,脸色苍白,一身白色战甲不知道是自己的血迹还是胡四海的血迹,早就侵染的大片鲜红。 此时,二人已经完全没了招术比拼和技艺切磋,全是硬碰硬的真气碰撞。 胡四海此时也口中鲜血直流,金黄色的光泽隐约暗淡了几分,似乎随时都会泯灭。双眼杀的血红,周身有着几处骇人的伤口,但他肉体大成。轻易控制着肌肉闭合,鲜血流淌缓慢。 便是号称不灭金身,这时也有了破碎的迹象。 胡四海状若疯狂,眼神里全是无尽的杀意,全身能用的部位疯狂攻向马凌涛。手,脚,肩,头,肘,膝,甚至于恨不得张嘴去撕咬。 而马凌涛浑身鲜血,握着长枪的手流出道道血痕,整个人微微发颤。似乎抓着长枪的双手也再握不紧了。 砰,唐泽已经不知道是二人第多少次真气碰撞了。 他呆呆的看着浑身浴血的二人,他不清楚胡四海还能发起多少次冲击。也不知道马凌涛还能抵挡多少次防势。 胡四海大口咳嗽,每一次咳嗽嘴里都涌出大股大股的鲜血。身上更是横竖数十道伤口,有些是被长枪扎透的透明窟窿,有些划破血肉翻起的伤口,左手手指更是有几根诡异的扭曲,似乎是被击断骨骼经脉。 而对面的马凌涛此时不在挥舞着长枪,而是拄着在地。似乎支撑着不想倒下,脸上,身上全是血迹。战甲之下内衬的银白色衣物已经被鲜血染红,每迈动一步。一个深红色的脚印便出现在地面,发丝飞舞。整个人不再有以往的精神状态。 天边,那抹柔和的月亮似乎也不再忍心看向地面。慢慢的斜坠了下去,隐落在了山边。而东边一抹金黄的阳光缓缓升起,照耀在这片大地。 看起来,却没有一点儿温和的气息。 朝阳不似火,而夕阳会如血吗? 胡四海急促的呼吸着,沙哑着声音说道:“马将军,拼杀到此时我也近乎半残重伤,想来你体内真气也快损耗殆尽了!这一击,你若是还能接下。死的便是我了,若是接不下。你也活不了” 马凌涛强自站稳身形,也大口喘着气说道:“那就来!只有战死的西凉卫,没有逃脱的西凉卫。咳”,话未说完,大口的咳出了鲜血。 胡四海见此,发起了最后一次攻击。身形也不在快如闪电,似乎是跑过去的。挥舞起完好的右手,直取马凌涛心脏部位。 马凌涛也撑起身体,运转体内最后一道真气。聚集在手中长枪怒喝一声,踉踉跄跄往前冲去。 淡金色,银白色两道身影流光一闪而过,朝阳的照射下,两道人影一错而过,凝立不动。 砰,一人身影倒地不起。 另一人拄着一杆长枪兀自站立在地上。 平阳镇外。 随着第一缕阳光撒下,将士们也升起了炉火,架起锅灶开饭,袅袅炊烟升起,飘向了不知何处。 ‘啊!。。’ 张之奂从梦中惊醒,刚刚不知为什么,做了一个自己一直骑在马上急行的噩梦。 呼。。。。。张之奂轻轻揉了揉眼睛,披着衣服下了床。查看着各个营帐,众位将士也纷纷向着这身子孱弱的镇守大人问好。 ‘大人,早。晨间风大,注意身体’。。。 ‘大人,一会儿早饭就好了。您在营帐多休息会儿,末将给您送去就好’ 。。。。。 一时间,平日里早就习惯营地里的杂乱声,张之奂不知道为什么有些烦躁。信步在营帐里巡视着。 ‘之奂兄,今日怎么了。看起来气色,面色都不是很好,来。我为你查看下身体’夜常明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张之奂微微一笑说道:“没事,夜兄。不知道为什么,今日一早起来我就有些心绪不宁,心下更是烦躁不安。可能昨夜没睡好!倒是教夜兄操劳了” 夜常明修为深厚,一眼看着张之奂神色的确有些不安,但仔细查看了一下身体。也没发现什么不妥,当即回营帐开了一些安神的药剂让夜千羽送去。 夜千羽拿着药剂轻轻的走进了中军大帐,看着张之奂正在看着沙盘沉思。轻声说道:“大人,阿爹让我给您送些药剂过来,我倒点儿热水,你服下” 张之奂闻言似乎惊醒,全然没注意到大帐进来人。见是夜千羽也笑道:“麻烦小羽了,也替我谢谢你父亲。”顿了一顿说道:“你叫我张叔叔就行,别老大人大人的。我和你父亲,马凌涛关系也不浅的。唉,说来也奇怪。以往都是睁眼就看到凌涛,近几日没看到也还是有些挂念他那边的战况的” 夜千羽点点头,说道:“马叔叔修为高深,又精通兵法阵法,我想那边也没什么问题” 张之奂服下一碗药汤,不多时。感觉精神好了一些,也道:“是啊!我和他一路走来,从最初的战卒到现在,数十年来如一日,我了解他。等我们拿下这场仗,我亲自为你向国主邀功” 阳关外百里。 唐泽愣神看着倒下的胡四海和站立不动的马凌涛,艰难的站起身体。向上前查看一下二人情况。 咳咳咳,咳咳。 一人剧烈的咳嗽起来,唐泽一听声音是胡四海。当时步履蹒跚走了过去,只见胡四海挣扎着爬了起来,左侧胸口处一个伤口血流不止,左手更是扭曲不止,似乎已经伤到了骨骼。 胡四海坐起,每咳嗽一声。鲜血都从身体伤口流出,唐泽开口说道:“大将军,您身体无恙!” 胡四海没有说话,转头深深看向了站立的马凌涛,良久。才悠悠开口,说道:“唐泽,你。。把马将军尸身整理一下伤口!” 唐泽脑海宛若闪过一道晴天霹雳一般,语气踌躇不太确定的说道:“大将军,你。你的意思。。。那马凌涛。” 胡四海点点头,闭目运功调息身体,顿时。身体浮起淡淡的金色光芒,那光芒闪烁,胡四海的精神状态似乎稍微好了一些。 唐泽慢慢的走到马凌涛的身前,静静的看着这个持枪站立不动的身影。红色的朝阳下,映照的他的身影格外高大。 一人一枪,为西凉国镇守着每一寸土地。一身白袍,不光名震朝堂,更是享名江湖。就这么,无声无息的死在了阳关万里处。 唐泽内心满是挣扎纠结,这个男人活着让蓝山国国主坐卧不安,让塞北域不敢挥军南下。此时,右手握着长枪,伤口的血液凝固,似乎已经流了干净。 双目虽然睁着,似乎还在看着远方。似乎还在担忧着东侧窥视西凉国土地的蓝山国。不知道为什么,唐泽也是由衷的佩服眼前的这位将军。轻轻伸手将马凌涛的双目掩盖,这位军阵之神终于闭上了眼睛,终于休息了下来。。。。。 胡四海睁开双眼,觉得浑身骨骼欲裂。但伤口经过刚刚运功,已然全部闭合。 随即,起身。看向前方。 马凌涛的战马不知道何时来到了他的身前,噗嗤。呼哧的打着响鼻。用鼻尖轻轻抵触着主人的身体,似乎不明白今日的主人为什么躺在这草地上。 ‘我们回去’,胡四海吩咐唐泽将马凌涛扶上战马,一路向着战圈赶去。 这时,拼杀到极限的两军。西凉国来的六万骑兵,只剩不到三万人在战斗。而漠北城更是惨重,五万步兵只剩不到两万人,剩余的军队早被冲散。此时,只剩四万人在拼杀着。 ‘住手,都给我停下’一道犹如雷霆怒吼声响起,震的双方士兵身形不稳,纷纷停了下来。 唐泽牵着马凌涛的战马驮着马凌涛,胡四海在一旁张口高声喝道。 ‘西凉国的军士,停战!你们主将已经归天了,对我来说目的已经达到了。我不愿意再多造杀孽,漠北城军队。清点伤亡’胡四海缓缓说道。 然后,右手抬起。数十道真气离开身体十丈开外,一直盘旋飞舞不止。 双方的军队都愣了神,漠北城的不认识这人。而西凉卫似乎觉得自己听错了,主将阵亡。。。。 有几个近一些的西凉卫看着没有动手念头的光头精瘦汉子和敌方浑身是伤的主将,又看了看那个记忆里极为熟悉的身影和那杆长枪,心下猛的跳动。 侯烈更是从人群中冲出,颤抖着似乎也不愿意相信的将马背上的身影轻轻搀扶下来,赫然便是主将马凌涛。 不光是侯烈,数万西凉卫全部冲了过来,纷纷叫嚷着,有几人更是从怀里掏出一些淡淡生着奇异香味的药丸,想要掰开马凌涛的嘴巴塞进去。 ‘将军,将军。您醒醒,您醒醒’ 。。。。。 胡四海看着数万西凉卫纷纷提起手中长刀,开口说道:“我知道你们想要为你们将军报仇,可是凭你们。根本没法杀我,反而会徒劳送了性命,不要白白牺牲自己。停战!”然后真气源源不断的离体,纷纷飞速环绕在冲过来的西凉卫头顶。似乎,只要再进一步。便会顺势斩下。 西凉骑兵,的确名誉天下,勇武过人。可是见对方这惊世骇俗的修为,一时间也不敢冲过去。 侯烈泪流满面,虽然马凌涛平素里对他较为严格。可他心里是真的爱戴这位传奇的将军,此时他军级较高。颤着声音开口道:“停战,清扫战场” 六万军队破了十万军队,说起来。这场仗也是西凉国赢了,可是剩下的三万士兵面色沉痛,没有一个不流泪的。纷纷在战场清点着自己兄弟们的尸体和武器。 而漠北城的士兵也面色沉重,清点伤亡战况。刚刚还在厮杀的两方军队,此刻却都默不作声的来来回回清点,辨认自己一方的伤亡士兵。 过了大半个时辰,双方各自清点了伤亡。胡四海吩咐了唐泽,带着阵亡的尸体便要撤退,忽然却听见了身后响彻天地的悲哭声音。 ‘马将军,敌人已退,我们回家了。。。。’ ‘兄弟们,我们带你们回家’ 数万人齐声高高喊道,这些平凡的士兵全部都低声哭泣,泪水满面。 有的面色方刚颔下全是钢须。有的面上还有着一些稚嫩之气,有的面目风霜,有的伤痕累累,可无一例外的全在哭泣。 呵,都说八尺男儿流血不流泪。 可是情到深处,这些常年累月一起训练的士兵俨然已成了一家人一般。然而,西凉兵再神武,军中那个最挺拔的身影却再也不见,西凉卫的天没了。。。 悲伤的气氛一时也渲染了漠北城的士兵,他们同样也经历了生死。此时,也有不少人偷偷掉泪。 就是胡四海此时也泪眼婆娑,而他心底也隐隐有些震撼。低低自语道:“我是驭气极限的高手啊,高高在上人物啊!我怎么能心境有所颤动呢!我,我这是怎么了” 漠北城来时十万大军,浩浩荡荡军临城下,只为了击杀马凌涛一人。主将唐泽残废,胡四海重伤垂垂,十万大军更是只有不足四万,好些士兵心下暗想这一仗。图了个什么。。。。。 悲哭声不止,阵亡的士兵被皮革裹着尸体,战马驮着一路往阳关走去。 马凌涛也成了其中一具冰冷的尸体。那杆长枪竖立在最前方,长枪上挂着一面军旗。在风中猎猎作响不止。 男儿要当死于边野,以马革裹尸还葬。岂能卧榻酣睡乎? 第九十六章 导火之索 阳关外。 一列列战马驮着阵亡的士兵往城中走去,白旗挂起。马凌涛的尸体在最前排,整个队伍沉默不语,虽然是一场胜仗,但也是惨胜归来。 吱嘎儿~~~ 阳关城门大开,守城的两列西凉卫纷纷右膝跪地,迎接着归来的勇士和阵亡的士兵。 ‘英灵在上,忠魂不灭。我们回家了。。。。。魂兮,魂兮,归家兮。西凉卫回家了~~~’侯烈悲声哭泣吟唱着。 阳关城内,驻扎的士兵得知纷纷长哭不已。 一时间,城里十几家棺材纸花店忙活异常。不过大多数的士兵都是火化送回骨灰,移入墓场。只有将军级别才会保留遗体遣送回故里,而旗长和士兵一级别只有对战争或者国家做出大的贡献,才会被保留遗体。不然战争来临,如山般的尸体没法处理就会造成瘟疫病源。 只日正时分,城里老木匠也啼哭着将一副七尺三的上好柏木棺材推了出来。棺木形状早已经定好。油漆是刚刚涂抹的,棺木两侧涂画着各色花纹。主体是一条跃出水面的鲤鱼,身形腾空而起。带起道道水花,而身后是跟着一些小的鲤鱼。 棺内,马凌涛的尸身被侯烈轻轻放在棺内棺材枕上,那杆长枪轻轻被拧开螺纹,拆成两节放在一旁。棺木内,将一张名贵衾褥轻轻拉上,棺木内房满了一些金银之物。 ‘盖棺~~~’侯烈悲呼着,但是没有让下钉。 唰,唰,唰。 城内,站立的西凉卫全都齐刷刷的右膝跪地,右拳紧握立在胸前。仰天长啸,高声齐齐喊道:“马凌涛,一路走好,莫在留恋尘世,上路了~~~” 马凌涛阵亡的消息一路早就传递到朝堂之上,各国之间也得到这个消息。 西凉国宫殿内。 ‘什么,马将军阵亡了’火离天呢喃说道,仿佛整个人都有些不可信。 而朝堂之上早就如炸锅一般,纷纷议论不止。火离天有些心烦,挥了挥手说道:“退朝!” 两侧的文武大臣纷纷退下,只听火离天又开口说道:“来人,传令下去。全国列阵迎接马将军” 天山,大殿之上。 几名巡山的弟子得知消息,传上山来。 其他几大长老面无表情,护院陈剑南也只是面露悲色,低低叹道:“唉,造化弄人。是非不止啊!” 而沉默寡言的伍思古修为虽深,可也一时间泪流不止。当日,身形飘动,不顾妻子左茗的劝阻,下了山去。 后山,山涧。 ‘你怎么看?’云松淡淡的说道。 面前正是火流风,他面色不太稳定,只是说了一句:“天下可能要大乱了!” 帝都,洛安城里。 神尊在宫殿里一座躺椅上悠闲的听着宫女唱着小曲儿。 宫殿外,孙子小木正面色忧愁急步走来。看着正在养身的爷爷,他到一时间没有打扰,站在门外。 ‘来了就进来!’神尊感觉到熟悉的气息,睁开眼来说道。 ‘爷爷,西凉国的马凌涛阵亡了’小木开口便直奔主题,没有一句废话。 神尊面色未变,开口说道:“奥,这估计也是百兽城,漠北城,蓝山国合谋的!你怎么看呢!” ‘爷爷,西凉国虽然也是八朝之一。但是绝大多的威慑力是那位开国之主火流风前辈,这就看他的做为了。若是他不愿生事端,我想天下变局不会太大’小木简单分析了下。 ‘唉,可惜了。只可惜那火流风生性淡然,没有争霸天下之心。当年我们八人,只有他不愿天下苍生离苦得乐,一人率先退出了战乱,不然我朱家的天下也没有那么好争夺啊!’神尊起身后悠悠开口说道。 ‘爷爷,那火前辈真的很强吗?我能问下他的修为境界到了什么地步了’朱小木诚恳问道,他从小倒是在神尊的调教下修行,虽然看似年轻。但也年岁不小,天资又强,加上修行资源丰富。也是前几年刚突破到了御气境。 神尊悠然开口,双手轻轻搭在腰间说道:“三段九转破十境,当今天下只我一人勉强突破至九转之境,那火流风也是当世龙凤,我估摸着近年来一身修为也在八转极限了!那个云松也不差,一身修为比之火流风也是不遑多让,至于其他那些老家伙,也就刚迈进八转而已,马凌涛一死并不会使天下大乱,只是这是根引发乱战的导火索而已。” 朱小木恍然,怪不得能让自己爷爷如此看中,果然足够强。 ‘对了,长安城里那个小胖子道士最近怎么样了?’神尊突然开口问道。 ‘还是那样呗!成天张口仁义道德,闭口道德仁义。整日里无所事事,用他那时灵时不灵的堪舆卦象之术尽行些招摇撞骗之事。前些日子又在街头胡乱张口说什么帝星暗淡,纷争将起被巡逻卫兵打了一顿。好些日子没出来了’小木回想起那个憨态可掬,身形发胖的青年男子,不由得微微摇了摇头。暗叹自己爷爷为什么如此关怀一个胖疯子。 神尊眼神微微眯起,似乎也是叹了一口气没有再说什么。 漠北城内。 唐乾听着手下汇报来的信息,面色阴沉。虽然说沈辽天的计谋他也认同,可是这个损失的确有些大了。 先不说士兵伤亡近七万,而西凉卫折损约四万。接近一大半的伤亡,加上损失的两名驭气境大将,近乎残废的主将唐泽,还有就连胡四海也身受重伤,若不是修习了这不灭金身诀,恐怕会和唐泽双双被马凌涛拼死换掉,当下长叹一口气又转念想到,说到底总归是除去了这个大患。现在就看蓝山国那边战况了。 一时间,马凌涛阵亡的消息传遍了神州浩土。 平阳镇。 张之奂听闻消息后,心神震荡。面色一苦,一口鲜血喷出晕了过去。 夜常明和夜千羽也心神不安,夜千羽更是流泪不止。便是和马凌涛素不相识的徐娘子听闻这位军阵之神陨落,黯然伤神叹气。 按理来说,西凉卫此时军心动荡。正是进攻的好时机,可生性多疑的铁剑仙犹豫不止。不光此时败了第一仗,让他心生怯意,而还有夜常明守阵,再加上次差点儿被那青衣女子灭杀,又担心贸然进攻会被西凉卫绝地反击。当时便下令撤退三百里,驻扎了营地。 而西凉卫也纷纷退回平阳镇,暂时是没法打起来了。 这一日,西凉国举国上下尽皆白衣缟素,哭声响彻云霄。棺木途径肃州,甘州两大郡城,两名主将纷纷亲自列阵迎接归来的战士们。 官道主路之上,没有任何人举行。居住的百姓,子民纷纷停下手里的活计。手里一捧捧的白色纸花漫天飞舞,整个西凉国官道上犹如六月飘雪。一些汉子更是双眼里噙满泪水,将棺木架了木棍。抬起了棺木,数百斤重的棺木在他们肩上扛着。一路走来,那些汉子迟迟不愿意更换。谁都想着为这位已亡的大将军行最后一些贡献。 日至偏移,傍晚时分棺木进了西凉城内。整个西凉城更是家家户户,每条商铺门面挂满了白色灯笼,一路向着平阳镇方向。似乎在指引着众多亡魂回家。 ‘爱卿,可恼朕当日就不应该准允你挂帅出征,朕愧对于你啊!’火离天虽贵为八朝国主之一,可与马凌涛关系也匪浅,亲自将一捧纸花放在马凌涛的棺木里。 夜千羽,夜常明父子深受马凌涛恩情,此时也站在马凌涛棺前眼色湿润,嘴角颤抖着说不出话来。将手里的纸花纷纷放在棺木上,而张之奂更是面色痛楚已然泪流满面,似乎本就不好的身体更是憔悴了一些。 嗖,一道身影以极快速度从城外冲向城内。 而夜常明似乎有所察觉,回头一看。赫然便是执法长老伍思古极速奔向此处,此时一脸疲惫之色。夜常明惊骇,天山距离西凉城少说也有一千二百多里,而午时消息才传至天山,显然伍思古是一路运起真气急行赶过来的,甚至于一身衣袍都有些地方刮烂了。 夜常明躬身抱拳只说了句:“伍长老”,便语气哽咽再也说不出话来。 夜千羽忙跪下行礼,却被伍思古拉起。沙哑着声音开口说道:“免了”,而后也从夜常明手里接过一捧白花,放在马凌涛的棺木枕旁边。 似乎轻轻抚摸着马凌涛面庞,纵使这个孤言少语的男子,眼里也闪烁着泪花。 ‘钉棺~~~’火离天高声喊道。 一旁的几位木匠,拿着几颗棺木钉轻轻攀爬在棺木之上,将那衾褥拉起将马凌涛整个身子盖住,然后合力将棺木盖严。手里的棺木钉似乎迟迟不愿意钉下。 嘭,嘭,嘭嘭。几道轻响,却在众人耳里犹如雷霆,棺木钉好后。 伍思古站在一侧不愿离去,伸手揽住前方的木棍,而夜常明也站在左侧伸手揽住木棍。两名郡城主将各自揽起后方的木棍。 四位驭气六转大修士,略微发力将整个棺木稳稳揽住在手里。 ‘起棺~~~上路’火离天又喊道。 四人只是轻轻发力将棺木整个稳稳抬起,架在肩上。低头不语,迈步往平阳镇出发。夜千羽持着一根竹竿,顶端扎着一只栩栩如生的仙鹤。 此意誉为‘驾鹤西去’。 平阳镇,墓场内,众多阵亡的士兵骨灰纷纷下如土地,立起了碑铭。而一些守将棺木也被下入土坑。 最中间的位置,马凌涛的棺木被缓慢的放入土坑里。有四位大修士,倒是很轻松就摆好了位置。 此时,张之奂双眼红肿异常捧起一抔黄土倒入棺木上嘴里说道:“凌涛,那边苦寒。你好好带着兄弟们不受欺负” 随后夜常明也跟在身后捧起一捧黄土倒入棺木说道:“马兄,走好”便语气哽咽,说不出话来。 身后的伍思古面色悲痛捧起黄土倒入棺木低声说道:“走好”,以二人交情不必在多言,一切尽在心里。两名守将也各自排队捧起黄土,面容满是泪水低低说了一些祈祷亡语。 夜千羽也跟在身后捧起一大捧黄土撒入棺木上,哽咽着哭道:“马叔叔,您一路走好。小羽记着您对我的恩情” 身后,侯烈,西凉卫一众守将,普通军士,西凉国一些官员纷纷排着队伍,一路缓慢捧起黄土撒入坑中,最后平阳镇的子民也面色哀嚎,上到百岁老翁,下到垂髫稚子人人捧起黄土撒入坑里,棺木逐渐被埋没。最后一个方圆丈大的土堆堆起,侯烈从后面搬出一面石碑。轻轻立在坟头之前,上书碑文: 西凉国军阵之神,御前总将威武大将军马凌涛。享年四十八,凉州人士。一生汗马功劳无数,今日为国捐躯,马革裹尸回,立此为碑。 第九十七章 娘子非善 翌日,天明。 平阳镇几乎彻夜灯火如白昼,烛火不灭。大部分人都自愿为马凌涛守夜,直到天边第一缕阳光破晓,泛起了鱼肚白的时候,军士和村民才不舍的离开。而一夜间,整个墓场纸钱飞撒,用以告慰那些故去的英灵亡魂。 夜常明府院里,大堂之上。 夜千羽跪在其师伍思古身前,娓娓道来将自从下山后三人的遭遇尽数说了出来,从遭遇风沙来袭,到沙漠奇险,通天城苦战,以及和师兄等在西华域分离后的一些奇遇,都一一说出没有隐瞒。 ‘你起来!这一路你们做得很好,没辜负我一番教导。而且你也进军更高的修行,为师也祝贺你了’伍思古面上露出一丝久违的笑容。 眼神紧紧盯着自己从小期望最大,但是表现最差的弟子,本来已经绝望放弃认命的时候,突然发现自己这个笨弟子居然被人看出本质,悉心教导下成绩非凡,品行更是优良。心下自然也是欢喜。 夜千羽起身说道:“师父,弟子再过些时日就回山。恳求师父也逗留几日,弟子也好侍奉您老人家” ‘不必了,男儿当为家国而战,眼下师门之事你暂时不用担忧,等这边结束了。你抽时间回来看看你师娘便可,她近来很是担忧你们’伍思古摸了摸夜千羽的额头微笑着说道。 夜千羽面色一变忙跪下说道:“师父,弟子会武一事也快举办,弟子也想回山为师父和我们执法一脉争光” ‘虚名而已,为师自负修为一生,总想着这些。可近年来才发现,人死如灯灭,世人争夺一生的虚名薄利,到头来又能带走那一样呢!纵然如凌涛一般,生前名满天下,纵横江湖。可死后不也是只占了这方圆丈余的土地,几抔黄土掩埋尸身。我早就看的开了,你这些日子就安心侍奉你父亲,也好好陪陪。。。。’说着,伍思古语气一顿。看向了徐娘子,目光凝了一下。转头对着夜常明和徐娘子拱手说道:“二位,在下有几句师门修行秘诀要传授小羽,还请见谅” 徐娘子和夜常明何等聪明,瞬间就听出了伍思古的言外之意,夜常明暗道:唉,毕竟是牵挂儿女。让他叮嘱小羽一下也好 而徐娘子嘴角微动,想要说些什么。却看见夜千羽对她努努嘴,示意她先出去。 此时,大堂里就只剩这对师徒。二人都是少言之人,似乎都不太善于交流。这十年来,这对师徒交流倒不是很多。一时间,谁也没有先开口。 良久,伍思古才悠悠开口说道:“小羽,你没什么要说的么!” 夜千羽略微有些紧张,明知师父想要问什么。不过还是开口说道:“额,师父半日奔袭千里之遥,悼念马叔叔。这份修为弟子真是拍马难以追赶” 突然,伍思古眉头一挑。露出不耐烦的表情怒道:“谁问你这个了,我是问你。。问你,哼,你怎么没和你大师兄他们一起” 夜千羽心下一沉,面色惶恐跪在地连忙解释道:“师父,这。。我我。。。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您责罚我!”说着,低头不语。没有去解释什么。 伍思古怒急,但忽然又想到了什么。重重的坐在椅子上,叹了一口气。过了好长一阵时间才似乎有气无力的说:“你起来!” 夜千羽身体一颤,记忆里从没有记得师父如此无力过。当下跪在地下不敢吭声。 ‘你不起来,怎么和我解释’伍思古皱着眉头猛然喝了一句。这一下,夜千羽站立而起,站在伍思古的身侧,低着头不敢去看他。 ‘你和你师姐的事,我已经知道了。你的选择。。’伍思古刚只说了一半,扑通。夜千羽闻言又是跪了下来,语气颤抖低声说:“师父,弟子不肖。辜负了师父师娘,也。。。也伤害了师姐。弟子有罪。” 伍思古叹了一声,闭目依靠在椅子背上说:“你别老是跪下,就说自己错了好吗!我说你错了吗,你这样搞得好像我这当师父的专程过来兴师问罪来了似的” 顿了一顿,伍思古又说:“你师姐自幼从未下山一步,也没见过这世道。而你也算是带艺投师,她比你大不了几岁,一起修行长大,关系要好。我想她一个女孩子家,心里有些异样的感觉也是理所应当的。你还年轻,不过你既然有了自己的选择,就应该守的本心,不可辜负人家。若是让我知道你日后三心二意,我定不饶你。” 伍思古深知自己这小弟子秉性,对着自己女儿从小那是千依百顺。而且伍翠莺又性格倔强,万一日后回山死缠烂打,小弟子自然没法处理这事。当下便做出决定,来时和妻子左茗商讨。 让二人分开一段时间,少年人不知情爱,可能过段时间应该也就淡忘了。然后伍思古轻轻摸了摸夜千羽后脑勺,轻声说道:“你很好,也很聪敏。这些日子你和你师姐就分离一段时间!” 夜千羽浑身一颤,瞬间就明白自己师父的用意。跪倒在地重重磕了三个响头,便没在说什么。 伍思古从怀里掏出一份书信,说道:“我想,他们二人回山时候。也会经过这里,到时候。你让人把这份信转交他们就行。孩子,以前我就说过。修行无涯,非一日之功。你的路还很长呢!”说完,在桌上放了一份书信便起身往屋外飘去。 夜千羽大惊,忙追上急忙问道:“师父,你去哪里。”,夜常明也在院子里看着伍思古作势便要往回赶。忙开口挽留:“伍长老,这便匆忙要走了吗,多待一些时日。让小儿侍奉几日” 伍思古微微一笑说道:“不了,我是抽出时间才赶下来,此间事了。我也要尽快回去”。 夜千羽父子见再无法挽留,夜千羽跪倒在地行了一礼说道:“弟子恭送师父”。几个眨眼间,便见伍思古去的远了。 夜常明自然也可以猜到二人谈话内容,走过儿子身边。轻轻拍了拍肩膀没有说什么。只有徐娘子安静的站立在夜千羽久久没有说话。。。。。 帝都,洛安城。 洛安城里不但白日里热闹非凡,就连夜间也是灯火通明,街上琳琅满目。 街上缓慢出现一对青年,男的身材壮实,女的一身绿衣容貌清秀动人。二人一路话也不多,接连两日里就在洛安城里四处转着。 ‘师妹,你看。那边有卖糖人的,我过去给你买几个尝尝’大个子似乎努力的想要让眼前的少女开心一些,指着远处的一个糖人小摊说道。 ‘不用了,大师兄。你就陪我转转!’绿衣女子眼神忧愁,神色黯然的说着。忽然,眼前白影一闪,走过一道身影。 那绿衣女子急忙拉着那人似乎是略微带了一些喜悦说道:“小羽。你怎么在在洛安城” 只见那白衣人正满脸怒容转过身形,一看竟是一个绝色女子。满面堆起笑容说道:“不知姑娘找在下何事?” 绿衣女子略带尴尬说道:“不,不好意思。我认错人了,对不起。对不起。” 哼,那白衣男子讨了个无趣。袍袖一甩,便哼了一声走了。 大个子叹了一声,说道:“小莺,你这已经是第四次认错人了。要不我们就回去,和小羽一起回山!” 两人正是离别多日的吕汉中和伍翠莺。伍翠莺此时愁容满面,低声说道:“再转转!大师兄,我们去那边看看” 二人走着走着,在这诺大的洛安城里如无头苍蝇一般乱转。竟是一路北上,沿着主路进到了副城长安城里。 长安,长安。 这是多少游侠青年梦想着要来的地方,一座副城。说大也不大,说小也不小。 长安城,纵横约摸二十里,在四个副城里算是规模最大的了。但是相比洛安城,可就小的多了。二人从丹凤门一路进入后,一时间便被满城五颜六色的名卉奇异花朵迷失了眼睛,一路走着看着。 春风不解少年情,一日看尽长安花。 吕汉中低低的说着这陈唐古国时,一位诗者在游玩长安城时写下的诗篇。 ‘来来来,算卦占卜解星象喽!哎嗐,贫道往上知晓三百年,往下看透五百年。中间还能再知两百年。走过,路过。不要错过了。本仙人,居无定所。。额,不是,本仙人游走尘世,专门为俗世之人解惑了’一道清秀的声音不知道从何处传来。 伍翠莺好奇之下,想要过去看看。但是却被吕汉中拦住低声说道:“师妹,堪舆之术何其精奥,这人八成是个江湖骗子。我们走!” 伍翠莺却摇了摇头,顺着那声音寻找而去。但是在鼎沸的人流里,始终找不见说话之人。 ‘哟,这位大哥。我观你天庭饱满,下巴圆润,面部有棱有角实在是贵人之相啊!来来来,你走近一些我为你仔细瞧瞧’ 伍翠莺一听正是那人,急忙顺着声音找去。 ‘死胖子,你闭着眼睛说话呢吗!你是看不出来他乃朝廷要犯,还是说你眼睛里没有我哥俩儿’另一个粗狂的声音响起。 ‘哎呀呀,这位军爷说笑了。此人虽然身处险境,不过日后必定是人上之人。日后,你保不定还与他又宿愿。哎,我说兄弟,你可别被这一时枷锁给困住了远大志向啊!你要努力’那个年轻声音刚说几句,然后传来一惨呼和棍棒捶打人的声音。 ‘你这个骗子。成日里招摇撞骗,在这长安城胡言乱语什么。讨打不成’又是那个粗狂声音说道,似乎还用棍棒教训了那人几下。 ‘唉,算了算了。你欺负他干嘛!碰见他就算倒霉了,也是晦气。走’另一道声音似乎劝了一下,然后脚步声逐渐去的远了。 ‘哎哟,这俩老小子下手还真重。疼死我了’那个年轻声音传来,似乎受伤不轻。一旁有人哄笑起闹,尽是一些围观看笑声的。 伍翠莺顺着声音挤过人群,果然看见那个声音的主人,不过却是有些大失所望。 在她听到那年轻声音时,脑海里自然浮现起一个仙气飘然,面容俊郎清秀,白衣飘飘,手持羽扇的一个文人相师,可入眼却又微微叹了口气,看着眼前的身影摇了摇头。 而吕汉中也跟了上来,看见了那个年轻身影。 入眼处,一名个头不高,约摸二十五六岁上下,面色怎么看都不似道貌岸然,身形看起来还略微显得浮肿的白胖青年,穿着一身青灰色道袍,正在揉着身上的淤青。嘴里不住的嘀咕:“造孽啊!竟然敢对本仙人动粗,真是一群庸俗之人” 说着,用手碰了碰胳膊,又不由得咧咧嘴呲着牙花子。 不过,此人身材臃肿却少见的脸上有着两个小酒窝,还从微张的嘴边露出两颗小虎牙,如此身形但也算是天生异像了。 那身青灰色道袍洗的已经略微发白,若不是身上那些脚印格外显眼,伍翠莺或许还真的以为眼前青年男子身负大本事了。 但是看着这惨象,不由心下生出一股怜悯之情,从怀里掏出一颗银锭。轻轻放在那青年的身前,柔声说道:“唉,可怜人儿。以后莫要再哄骗他人了,好好谋个生计!”说完,便要转身离去。 岂料,伍翠莺刚转过身子。身后却传来那青年的声音。 ‘喂,姑娘。我这一卦,定金也才十文。你给我这么多,我要给你算多少卦才能抹平呀!’ 伍翠莺不由一笑,转身微微一笑说道:“不必了,就当是我们萍水相逢,我赐你一场财富!” ‘不可,不可。贫道从不乱收他人钱财,来来来。让贫道为你占卜一卦如何’ 伍翠莺一想现下也无紧要之事,看着这青年有些可怜。心生怜悯之情,想着陪他说说话也是好的。而吕汉中不动神色的拉了拉她的衣角,示意不可。 ‘呵,贫道算卦。信则有,不信则无。譬如对那些个奸诈之人,无耻之人是万万不灵的’白胖青年面上露出一丝好玩的表情看着吕汉中说道。 吕汉中和伍翠莺面色惊恐,旁人倒是没觉得这话有什么,似乎是在讥讽什么。 但在二人听来却是犹如晴天霹雳,这些话本是夜千羽他们三人一路游玩开的玩笑。可这青年是怎么知道的,难道他真有知晓过去未来的通天本领? 吕汉中只得安慰自己:他本就是算命相师,想来也是胡言乱语的。巧合罢了! 白胖青年似是有意无意的又说着:“这卦象啊!从来没有什么巧合之说,再说贫道也从不胡言乱语” 这一下,吕汉中大惊。转念又想到刚刚距离这里隔着一条街,人声鼎沸嘈杂不止。而这青年声音却清晰无比传入他们耳中,难不成这青年也是修行之人?使用真气呼喝而出的。莫非今日真的碰到那传说中游戏人间的世外高人了? 当下便跟在伍翠莺的身后,不在说话静静的听着。 伍翠莺也正色看着那白胖青年说道:“那就请仙师为我接一下疑惑” 白胖青年轻微的整理了一下衣衫,将身上几个脚印掸去。 正襟危坐于桌前,又将头顶的发髻扶了一下。青年道士眼皮微微一抬,顿时,伍翠莺和吕汉中竟然有种自身秘密都被眼前白胖青年给看了个遍的错觉。 而坐在对面的伍翠莺却清清楚楚的看到,白胖青年左眼居然是三眼皮,而右眼却是双眼皮。左眼瞳孔略黑,而右眼瞳孔略微发白,端的是一副奇异之象。 白胖青年缓缓开口:“姑娘是要堪舆面相还是占卜算卦?” 伍翠莺神色一凛,自下山以来。 自己容貌被世俗大多数的男人觊觎,而这白胖青年居然眼神里流露出清澈如水的目光。心下略微感激,开口说道:“仙师,我想测测我的命运” 白胖青年哑然,但是微微开口说道:“姑娘面色忧愁,神情暗淡。双眼里不自然散发着失神的光泽,想来近日里是和身边亲密之人的情感方面遭遇了一些变故!” 吕汉中和伍翠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一丝震撼。 吕汉中更是神色一震,双手一礼道:“仙师,小子刚刚冒犯了,还请见谅” 白胖青年对着吕汉中微微点头,然后伸出右手对着伍翠莺说道:“姑娘,我测一下你的骨骼。得罪了” 伍翠莺眉头微皱,但是那白胖青年只是伸出右手。 他身形虽胖,但手指却白皙修长。 那白胖青年闭着双眼,以食中二指轻微点在伍翠莺的眉心,然后大拇指一动。自然的点在下颚之处,又以大拇指为点,食中两指左右各在耳蜗处轻微一量。 最后伸出双手,以左右两个大拇指点在两侧太阳穴,伸出两根中指圈向后脑。然后又以中指在太阳穴为点,伸出两根大拇指轻轻画圆,点在双目之前。 最后收回双手,睁开双眼似乎在沉思什么。 伍翠莺一路下山所谓相面之术,无非是一些江湖骗子乘机占便宜,可这白胖青年似乎没有。 只是缓缓低声自语开口道:“面相惊奇,骨骼饱满厚重,不对啊!这应该是富贵之象,可为何。。。。为何会。难道我相骨出了岔子?不会,不会。”然后轻微摇了摇头,又取出一张纸片又说道:“姑娘请随意写下一个字,我再看看姑娘运势如何” 伍翠莺想了一会儿,默默地写了一个‘夜’字。 不料白胖青年看完纸片上的字迹,忽然面露苦笑之色,将那个银锭取了出来,推到伍翠莺身前。然后闭着眼睛摇头叹道:“姑娘,还请另寻高明。我相术不精,打扰了”。便开始收拾起了摊位。 伍翠莺面露不解之色,反手疾如闪电扣住了那白胖青年手腕脉门。 手上用劲,那白胖青年瞬间脸色通红,嘴里大叫着‘疼疼,快快松手。别逼本仙师对你动粗’ 伍翠莺觉得眼前人可能真的有大神通,厉声喝道:“吃了本姑娘豆腐,就想溜走。哪有这么容易” 一时间,路过的行人又凑了起来。有人大笑着骂道:“你个臭道士,让你又吃人家大姑娘便宜。讨打了!活该你就,不长记性”,围观的人纷纷哄笑了起来。 白胖青年连连摆手,嘴里直呼:“世风日下,世风日下呀!姑娘请自重,莫要侮了贫道清白” 伍翠莺默然说道:“那你为何又叹气,又闭目摇头。今天不说个一二三出来,本姑娘定不饶你” 白胖青年呲着牙花说道:“疼疼,你先放手我说就是”,随即伍翠莺微微松了手。 白胖青年叹了一口气说道:“唉,本在楼台应得月,可叹造化多弄人。入世闺阁长寿人,出世却是红颜命。姑娘,贫道好言相劝。这次回了天山。就不要再下山游历了。对你绝对有好无坏” 伍翠莺露出不解之色,可也知道算命的时候有些相师不愿意透露天机,若是强行逼问清楚,也会对相师有所伤害。 刚要松手,转念一愣又用劲扣住命脉厉声说道:“不对,你怎么知道我要回天山。快说,这批文到底什么意思!” ‘啊!这,这。咦,小羽你怎么来了’白胖青年似乎突然看见了什么,伸手一指伍翠莺背后某处。 吕汉中和伍翠莺大惊,连忙回身看去。只见人流里那儿有什么夜千羽。 伍翠莺猛然回头,只见那个白胖青年早就不见了身影,而自己手里捏着的居然是一个红烧猪蹄。当下面带嫌弃之色,扔了手里油腻的大猪蹄。但面上,心下对着神秘莫测的白胖青年震惊不已。 吕汉中也开口说道:“看来这青年道士真的有看破天机的神通相术,只是在游戏人间而已。不过话说回来,他那几句批文什么意思呢!” 吕汉中和伍翠莺二人互相交流几句,没有个所以然。找了几条街,再也没了那白胖青年的身影,悻然往回走去。而这点儿小趣事,自然不会被这热闹的街道注意。 长宁城里,一个阴暗街道。一个身影忽然出现,拍着胸口轻轻说道:“这娘们可不像好人呐!下手真狠,还好道爷我足智多谋才能脱身” 阿嚏!几十里开外的伍翠莺没来由打了个喷嚏,吕汉中看着疑惑不解。 那身影便是先前那个算卦青年,从怀里取出那张纸片看了又看自语道:“唉,命啊!这世人穷极一生想要参透,可命运本就天定。又是谁能改变的呢!即便你再怎么去躲,命运的齿轮已然会转动调节。发生另一些事情,这是无法逃避的。伍翠莺,你这命劫还需要你自己去解开啊!” 随即又摇摇头,就地而坐口中喊着:“来来来,算卦占卜解星象喽!哎,贫道往上知晓三百年,往下看透五百年。中间还能再知两百年。走过,路过。莫要错过了。本仙人,居无定所。。额,不是,本仙人游走尘世,专门为俗世之人解惑了” ‘小胖子,今日你又怎地在长宁城了?请上来与我一叙’忽然,一道黄色身影漂浮在半空传音。 白胖青年眉头微微一皱,但是没有出声。只是白影一闪,居然也瞬间不见身影。 长宁城上方近千丈高空,一道黄色身影正在提着两大壶清酒,而身边也闪出一道微胖臃肿青灰色道袍的身影。 ‘近来我有一些疑惑处,不知你能否为我开解一二?’黄色身影微微说道。 ‘呵,这天地虽广。还有你神尊疑惑的地方?再说就我这点儿微末的三脚猫本事能为你解忧?’青灰色声音开口,赫然便是那个白胖青年道士。 第九十八章 乐兮乐呵 帝都,洛安城。 神尊看着眼前白胖青年道士模样的打扮,不由得一笑说道:“你过谦了,以你之莫测神通本事,这一身修为。足以纵横天下,搅个天翻地覆。想要什么都能得到,可为何偏偏自封修为受这些俗世之人的磨难呢!” 神尊似乎认识这青年,在他的记忆里。从他和八朝之主征战天下的时候,这道士就是这般模样。整日里行走天下,遍阅人间疾苦。尝尽了尘世间的酸甜苦辣,如今三百多年了还是这幅模样。 若是问神尊,这天地间谁最有可能突破那渺茫的仙路,证道成仙。神尊肯定会说是眼前这个青年道人了。 ‘哈哈,我就这样了。世人眼里的江湖骗子,百姓口中的废物而已。不过。这样也没什么不好呀!逍遥自在,入世不再出世,这天下虽大。我尽可去的’白胖青年,仰头喝了一大口清酒说道。 神尊沉思不语,良久才也喝下一口清酒。说道:“你这境界我是不懂,不过我只要这天下百姓人人皆可安居乐业,人人皆可和睦相处。人人皆可饮食起居温暖饱食,这只是我想做的” ‘嘿嘿,天下人自有天下人的命。你一味的去强求,想要改变他人的命运。那可不就是让天下人依照你的意愿所活么,人虽无三六九等之分。但是,上层的富贵人士可以减少很多,但是下层的穷苦人士万万少不得,这本就是天地运转的大道规律,即便是你也无法改变’青年道士不断喝着壶里的清酒,指着远处街道川流不息的人流对神尊说着。 神尊眉头一皱,疑惑说道:“可是千面前的陈唐古国不就是做到了百姓安居乐业,天下统一么。他能做到,我相信有朝一日我也能做到” 呸。 青年道士啐了一口,自顾自的说道:“安居他奶奶个乐业个腿,明面上天下归一,一片祥和。但那是多少生命换来的,又是多少流离失所的破碎家庭牺牲才换来的。嘿嘿,若真是天下一片祥和,为什么到头来又会分崩离析?来来来,你给我说说。一个人若是饥寒不饱,他的梦想是不是一日三餐?但是当他能够一日三餐果腹的时候,他又会期盼身家万贯。当他能够身家万贯的时候,他是不是又期盼身居高位?当他身居高位的时候,他是不是又期盼争夺皇权?当他争夺到皇权的时候,他是不是又期盼争霸天下?就是那活死人,肉白骨的天地奇珍人参果不也是吸食了不知多少生命的精元才有这逆天神效。你倒是说说它是神物还是邪物” 这一番话语,竟是让心性圆满的神尊内心有了一丝震撼,这不正是世间人心所向和人性本质么。 ‘唉,不曾想你却是看的最透的那人。那你说说马凌涛死了,对着天下格局有何变动?’神尊问起了最关心的结局。 ‘这个我也不好说,或许只是一个信号!出动二十万大军,只为了灭杀一个马凌涛。最后漠北城折损近七万人,胡四海重伤,主将唐泽成重伤残废之体,更是折损了三名驭气六转高手。这一仗,漠北城无疑是最吃亏的,而蓝山国损失也不小。当然最得利的当然便是那沈辽天了,这个老家伙够狠辣的’白胖青年面色不在平和,似乎有些微怒的样子。 神尊也在没有多问,忽然灵光一闪问道:“对了,我相信以你的眼界和阅历,应当知道那人参娃娃的下落!你只指点我数日解星象之术,我便成就不浅。我想当世只有你能知晓它下落” 白胖青年一振,面色流露出诡异的神色说道:“这个嘛!我自然是知道的。不过,嘿嘿。天机不可泄露,你懂!既然神物择主,那说明和你无缘,不想妄想了。唉,谢你请我喝的这壶酒。走了!”说着,便身形一动往外飘去。 突然,白胖青年在半空立住了身形。遥遥说道:“奉劝你一句,你那小孙儿的确是已有帝王之相,不过。你若再是培养下去,他会陨落。放任他去!不要让他活成你的样子。” 然后,身形一闪便不见了去向。 神尊哑然,呆呆的看着远去的青年道士。在他眼里,一生只瞧得上三人。 第一是火流风,真正的以一人之力震慑着其余七朝百年不敢乱动。 第二便是云松,一身修为真正诠释了什么是巾帼不让须眉。 第三便是眼前这个神秘莫测的道士,连他也看不透这人修为到底是何等境界。如此不世出的人物,只要心生念头。可以说在神州大地呼风唤雨,但却偏偏每日流荡在各个城池间算卦占卜为生,过的和寻常百姓一样。 神尊微微叹口气,黄影一闪也从千丈高空消失不见。 平阳镇,人人白衣裹甲。 张之奂已经又一夜没有合眼了,双眼布满了血丝看着操练的将士们。 夜千羽在远处看着有些不忍,便和徐娘子准备了一些肉汤和米粥,轻微走了过去。夜千羽看着这位镇守大人,也心下难受。良久才说道:“张叔叔,您也吃点儿东西!吃过休息会儿,养养身子!” 张之奂微微摇头,似乎声音也有一些沙哑开口说道:“谢你了,小羽。我没有胃口,吃不下去。我想一个人静静” 夜千羽见张之奂已经接连两夜未合眼,夜常明也来劝过几回。但没有丝毫作用,马凌涛的死对于他来说,打击太大了。夜千羽还想说些什么,一旁的徐娘子轻轻拉扯了一下夜千羽,跃过二人。站立在最前方,看着正在操练的将士。突然说道:“镇守大人也想缅怀过去,那我们就一起缅怀!等着蓝山国大军攻过来,我们的主将再晕倒,我们也可以不用再操劳他了” ‘你说什么?’张之奂冷声说道,夜千羽急忙拉了拉徐娘子,示意她别再刺激张之奂了。 ‘逝者已矣,我们也痛心,我们也难受。可是马将军已经永远的离开了,大人。若是您在有个三长两短,这么不顾自己身体的缅怀马将军。您若再倒下,平阳镇十二万大军谁来带领?平阳镇的数万百姓谁来守护?若是您一倒不起,那可就称了他们的心意了。我想马将军也不想您这样的’徐娘子咄咄语声,直直看向张之奂。 一恍然间,张之奂似乎脑海里又清晰浮现出那个以百姓心为心,以士兵命为命的白色身影,他是最不愿意敌军攻破防线的。不免又自留下了眼泪,微微叹了一口气。端起了肉汤和米粥,混合着吃了一些。 心结一解开,张之奂这一觉整整睡了一日一夜。 蓝山国中军大帐。 铁剑仙也在和几人商讨着是退还是攻,八万对阵十二万。 这场仗似乎不太好打。 几位守将也不禁思索着,他们深知这一方的优势就是铁剑仙这位高手。 可是,自从得知马凌涛将胡四海拼的重伤险死,而他也担忧近些年来夜常明修为大进,到时候也和自己拼个两方伤亡,那可就大大的不妙了。况且,夜常明也会有所防范。在中军营帐不会出来,捉对厮杀的。 ‘报,大将军。国主又增兵两万’门外的一名士卒进来汇报军情。 铁剑仙微微皱眉,此次率领的十万大军。有两万骑兵,八万步兵。可是骑兵已经尽数折损,光靠八万步兵,在这阵地是很难击败平阳镇十二万士兵的,虽然只有两万士兵,但也是好过一无所有的。 当即开口问道:“现在到了何处?” 那名士卒回答道:“是八千炮兵,一万二千重骑兵。配有轰天炮五百座,投石车三百架。” 铁剑仙面色大喜,揪起那名士卒开口喝道:“你说的炮兵八千,轰天炮五百座,投石车三百架?可是真的” ‘是’那名士卒整个人被提起心下有些惊慌说道。 八千炮兵也不重要,五百轰天炮也不重要,三百投石车也不重要。可是这三样凑在一起,那就组成杀阵。轻易破开西凉卫的轻骑兵和步兵阵型。铁剑仙大喜,说道:“这可是大杀器,此战。我等必破西凉卫” 轰天炮和投石车本是平原战场必备的大杀器,无论是进军攻城还是防守撤退,都是威力极大。一门轰天炮一般需要一个十人队配合使用,投石车也差不多需要一个十人小队。一旦组成阵型,那就进可攻,退可守。除非丢弃炮阵,不然炮兵阵很难被攻破。而这次,蓝山国主显然是下了极大决心才出动炮兵营。 而蓝山国国界处。 乘着夜色,一座座轰天炮正被秘密运往三百里外的前线中军营帐。 第九十九章 虎蹲石飞 天色,刚之泛起鱼肚白的时候。 张之奂早已起来,在营帐外查看着。而一些士兵也陆陆续续的起来了。 西凉卫一般平时操练的时候,天破晓才会逐渐起床,可备战的时候,大多都提前半个钟头起来准备当天的军事工作。 这时,几名探子马不停蹄赶来汇报,火急火燎的冲进中军大帐。 ‘报,大人。蓝山国前几日阵地退后百里,但今日一早前线阵地推进了一百五十里。距离我们阵地只有百里,这有些不同寻常’一名卫兵有些气息急促的说道。 ‘嗯?’,张之奂眉头一皱,急步走到沙盘前看着地形兵流思索起来。 ‘为何今日突然向前一百五十里,难道是说蓝山国增援了?可还有别的发现’张之奂首先猜到的就是敌军增援,而且贸然深进一百五十里,想来增援的不多也是不少。 那几名探子互相看了几眼,随后一个似乎是小队长的说道:“启禀大人,我们只探查到蓝山国营帐昨夜多了五个,我们也不敢太近前。约摸应该是增加了四万人马!” 营帐外,门帘被掀起。来人一身白衣,莲步轻移。面上依旧带起了面纱,正是徐娘子。 张之奂见徐娘子,面色稍微一缓拱手说道:“还请姑娘多多帮衬一番” 几名探子都将情况仔细说了一遍,徐娘子也没有头绪。一时间,营帐里静的出奇。 ‘大人,依我看来。五个营帐会不会是有可能虚张声势,故意混淆视听的。让我们无法准确判断敌方军力,从而对整个战局无法分析正确走势’徐娘子斟酌了一下言语,猜测到。 而张之奂闻言,略微的点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说道:“不太像,即使是要迷惑我们。可也不必冒险深入一百五十里,以铁剑仙行事出兵之稳当,不可能行此险招” 突然,一名卫兵似乎想起了什么。连忙说道:“对了,大人,徐姑娘。我们的兄弟曾发现蓝山国的士兵似乎有接近八千人行动诡异,不是大军整体而动。而是似乎以小分队行军,而且互相紧密联系。” 张之奂和徐娘子都皱着眉头,一时间猜测不出来蓝山国的用意。 营帐里,张之奂来回的踱步着。自言自语说道:“蓝山国与平阳镇相距七百五十里,我们阵地距离平阳镇一百五十里,而蓝山国阵地与我们相隔一百里,今早又前进一百五十里,嗯嗯。这样的话,铁剑仙中军帐前几天暂时退军,距离补给线也就两百里。可今日一早又深入这么远,这怕是有什么重大图谋啊!” 徐娘子盯着沙盘也丈量着蓝山国行军路线。 复而,张之奂突然走了过来。伸出手指也简易丈量了几下,然后似乎有些双目无神的说着:“原来是这样,错不了了,错不了了。” 徐娘子看着无神的张之奂,开口问道:“大人,您怎么了?” ‘嘿,应该是这样了’张之奂摇摇头叹了口气,然后又指着蓝山国骑兵折损的平缓坡地说道:“他们昨夜必然是连夜运回来了轰天炮,不知道有没有投石车” 徐娘子第一次听说这武器名字,听起来就杀伤力很强。然后有些茫然的问道:“这是什么武器?攻击力很强吗” 张之奂凝神开口说道:“轰天炮杀伤范围极广,也就是火炮。有效射程在一百五十丈,也就是四百五十米。而投石车射程较小,只有一百丈。这两个杀器一但配合组成阵型,步步逼近。若是拥有一千门,足以歼灭我们十二万大军” 这,徐娘子有些不敢相信。可对比丈量了一下,发觉真是退可守阵,进可攻敌,的确有一些难办。 而这两门武器,不似快战,讲究步步稳扎稳打,循序渐进。尤其铁剑仙这种类型的将帅领兵,能将这两种武器威力最大化的开发出来。 此时,夜千羽也从每日早间的晨练中停下。一个猛子跳下床铺,站在大营里活动了一下浑身筋骨。就在刚刚,他运转真气似乎已然发现体内真气比之前还要雄浑了一些,不由得略微有些兴奋。想来是人参娃娃小红的努力,然后照常从自己父亲营帐里偷摸的取出了一些参草和木芝,偷偷的给了小红。 自从前段时间,发现小红尤其喜欢吃一些参草和木芝,夜千羽就经常借故去父亲的营帐里,偷摸的顺走一些。好在,夜常明平日里较忙,采集的药草也足够多,倒也没发现什么。简单吃了几口包子,也去了中军营帐。 而路过的军士纷纷给他让路,那些军士可知道。眼前的少年虽然年轻,不过一身修为即便是在整个西凉卫里也是拔尖的,何况他父亲修为更是近年来名震西凉国,因此夜千羽在军营里也是很受欢迎。 夜千羽掀起中军大帐的帘子,走了进去。镇守张之奂和几名守将正在在商讨着排兵战术。 徐娘子见夜千羽走进,面容略微带着一些忧愁之色将刚刚的事情又讲了一遍。 ‘真的没有破解办法么!’夜千羽修为虽深,可也一时无措。 张之奂走到营帐外,用脚踩了踩地面。说道:“轰天炮和投石车可以组成进退屏障,但是一旦落地便不会轻易的移动阵地。因为组装,移动比较麻烦耗费时间。所以,虽然炮兵营攻城,守阵地强势,但这也算是一个弱点。” ‘轰天炮的射出准确落击点距离只有一里,而超出一里外就不能精准的控制炮弹的落击点,极限距离是三里。在一里到三里范围内,轰天炮只能依靠着群体阵队发出大量密集的炮弹覆盖,以此来攻敌。这是其一;而因为是填放火药,炮膛不可能无休止的发射炮弹。所以没发射十枚炮弹,炮膛必须要冷却,而每次冷却至少要半个时辰。否则炮膛温度过高,很容易炸膛。所以五百门轰天炮只会轮番使用,不可能全部一起发射炮弹。这是其二;只要抓住这两点,我们也有机会去配合重骑兵和步兵去破了轰天炮阵地’张之奂讲出了轰天炮的优势和一些劣势,显然是为了让徐娘子更好的理解。 自从前几天徐娘子和他商讨计谋,他便对这女子格外刮目相看。 而轰天炮浑身铁器打造,整体长约一丈,宽七尺。炮口粗约方圆一尺,炮膛扬起,底座是纯钢铁打造的。最底下又四个木制轮子,用以移动。整个外表宛若一头凶猛的野兽盘踞,又因为威力巨大。也被叫做‘虎蹲’。每一尊大炮重约两千斤,从搬运炮弹,填充火药,安装炮弹,瞄准目标,引燃火信,需要一个十人小队配合才能使用。 而投石车造型也差不多类似,发射的巨大石块是利用一头的网兜。另一头六人天生神力者以巨力拉动,利用撬杠的作用。将巨石发出,巨大的石块可以弹射出百丈左右,而投石车使用就没有限制。人力轮换,石块足够可以长时间使用。投石车如此发射石块攻敌,攻城略地实在是大杀器。也被人唤做‘石飞’。 而蓝山国阵地里,还有两千人,此时。正迅速,整齐的分成二百五十队。每一小队四人,而二百五十队士兵迅捷无比的从各自营帐里熟练拉出一些长五尺,宽两尺的战车。 竟然是小型版的轰天炮,而这些缩小版的轰天炮移动迅速,仅仅四人就可以使用。不过,想来。威力也不会如‘虎蹲’轰天炮那般惊人。 第一百章 一石三鸟 平阳镇,蓝山国阵地。 铁剑仙看着营地里组装完毕的火炮,虽然没了冲锋追敌的骑兵。可步兵配合四支火炮旗,也足够战场冲杀。 待的日正时分,二百五十架火炮车已然全服组装完成,而之前把八万步兵和后续增援的炮兵正在休整,营地里升起一阵炊烟。 东玄域。 百兽城外群山一座石洞内,当代城主沈开泰坐在一旁石凳,正恭敬的倒了几杯清酒。将一些水果简易切盘,递到石桌上。 ‘不必拘束,你也坐下。与我饮几杯’开口之人正是沈辽天,似乎看起来心情不错。 ‘不敢,晚辈怎敢与老祖对饮’沈开泰虽说是平日里掌权着整个东玄域,也是百兽城的城主。可他心底里却清清楚楚的知道,真正的掌权人是面前这位发须皆白的老者。 ‘没想到此举竟然成功,真是不枉我苦苦思索这等计谋’沈辽天端起一杯酒,仰头倒进口里。放下酒杯,拿起了几颗葡萄扔进嘴里。 沈开泰将酒斟满,陪笑说道:“那是自然,老祖这一石三鸟计划可谓是出奇制胜,不仅使敌国的名将马凌涛阵亡,更是让漠北城损失近七万军队,现下蓝山国和平阳镇二十万大军即将开战,不论输赢。对我们都是大大有利的” 沈辽天眉头一挑,歪着头带着一抹淡笑说道:“嘿,没想到你倒看的清楚。以前怎么没发现呢!你说的也对,不过那蓝山河他不听也没辙。谁让他处于被几域包裹的中间呢!他又不是神尊,自然慌张起来。对我言听计从,这次也算是无形削弱了他们的军力。当时候,在想办法劝说漠北城大军出动,我们也派出大军从塞北域借道,到时候。我看火流风那小子能不能顶住” 沈开泰倒也经常听沈辽天讲起世间御气境修士,自然知晓那些传说中人物的通天能力。对于火流风,在他从老祖讲述的印象里。似乎除了神尊,可以说是当世再无敌手。 一百一十三年前,剑祖手持神兵‘鱼骨破甲剑’曾与火流风在西华域万里黄沙切磋比试,剑祖剑法尽出。火流风只是左手负于背后,单只右手应对。百招内二人以平手罢斗,剑祖又以‘鱼骨破甲剑’施展一十八路破甲剑法,招招势若雷霆,剑势如虹。可仍然没有让火流风使出全力应对,只是一柄神兵反被火流风徒手折断,打成七八块废铁。 如此,仅仅只是让火流风衣袖划破数道裂缝而已。 一百年前,江汤域神僧修成大神通术。自觉天下无敌,邀战火流风于滔天东海之畔。 那一日,东海之畔丈六金身显现。似有举世无敌之姿,那道火红身影依旧赤手空拳。二人激战引发碧海涛天巨浪翻滚,而后辗转深入东海千里。 即便是在东海口,都能看见海水倒灌翻腾。半日,那丈六金身巨人浑身拳印,神情萎顿。 而火流风神色轻松,道别后御空离去,说不尽的写意潇洒。 那两战,其余几国之都猜测出火流风一身修为已然在八转之境只怕是快要登峰造极,以他年纪步入九转也是极有可能。 所以,后来的八朝之主纷纷立下誓约。不得在俗世人面前出手干预这朝代更新。 故而,首先发慌的便是蓝山河。这么多年来,一直处心积虑想要除去西凉国。可始终因为火流风的存在,西凉国军队好泯灭。但他也不敢做的太绝,就是怕火流风真的发疯,不顾誓约。 到时,他可没办法阻止。 ‘老祖,那火流风现在和天山祖师云松关系缓和,若是云松邀请火流风助拳一回。我们这。。。’沈开泰想起了老祖最不愿意提及的往事,心下略微忐忑开口说道。 ‘嗯?’沈辽天眉头一皱,嘴角微微一动。似乎也是惊于云松修为,不过再未多说。只是淡淡开口说道:“不妨事,即便唐乾,蓝山河不与我联手。那疯婆娘也杀不了我。好了,你退下!” 沈开泰行礼拱手退出石洞,只剩沈辽天一人,微微眯着眼不知道在想什么。 良久,石洞里飞出一道灰色身影遁入更东方那无尽的山脉丛林里,消失不见。 平阳镇,两军前方阵型相距已然不过十里。 蓝山国八万步兵列阵在前,八个方队紧密排列。八名守将策马而出,依次战开在军阵最前方。 而西凉卫这边,也是八万步兵列阵。最后方的两万轻骑和两万重骑按兵不动,在了望阵势。 夜常明和夜千羽,徐娘子也换了战甲,骑马立在张之奂身旁。 夜千羽自然骑着的是那匹白色的汗血宝马,这马匹从未上过战场。但在万匹身经百战的战马中,并未显得惊慌。 铁剑仙从军阵通道里策马缓缓而出,以他目力自然可以清晰的看见十里外的众人,于是内含真气开口道:“投降,不杀。你们的大将马凌涛已死,你们再守护也是徒劳。放下手中武器,我铁剑仙接收降卒” 声音远远传开,两军将士都纷纷清晰的听见,声传十里。这份修为,已经不是寻常士兵可以想象的。 汉河一剑名声之响,犹在马凌涛之上。而西凉卫的确有些已经开始窃窃私语,自从马凌涛阵亡后。的确对西凉卫军心影响严重,驻守平阳镇的守卫到还好。知道军里还有一位不弱于马凌涛的高手,可从西凉城增援的兵卫却也是有些迷茫。 张之奂低低对着夜常明说了几句,然后夜常明也缓缓策马而出。 眼尖的将士们已经发现,眼前这名陌生男子身着一身简易战甲。不过,却从身上散发着让整个西凉卫都胆颤的气息。 ‘西凉卫的军士们,你们中或有认识我的,也有不认识我的。那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老天今日让我们站在同一个阵营,要共同浴血奋战,那今日我们就是同生共死的兄弟’ ‘看看对面的蓝山国军士,他们蠢蠢欲动,妄想着要踏破我们守护的国界。肆意的屠杀我们身后的子民百姓,你们能答应吗?马将军一生为民,死而后已。我们身为他的兵,势当效仿追随他的脚步,誓死守护我们的家园’ 夜常明架着马,声音滚滚传开。整个西凉卫都听的清清楚楚。 唰,夜常明抽出腰畔长刀。高举在天喝道:“我夜常明誓死也不让敌军跨过国界半步” 后方,各军营之间的军士都相互窃窃私语着。 ‘他就是夜常明,完全看不出来宗师的气质啊!这看起来没有那种孤傲的感觉啊!’ ‘据说他和马将军是好友,修为甚至于不相上下。果然,患难才能见真情。有他在,就不怕那个铁剑仙了。’ ‘哈哈哈,我就说天不亡我西凉国’ 。。。。。 一时间,各军营里传出共同的话语。夜常明听在耳里,也知道最起码的军心以稳。 西凉卫没有怕死的将士,只不过是先前大将马凌涛阵亡。才军心萎靡,即便如此。声名依然在外,西凉骑兵的威名不敢让蓝山国军士轻举妄动。此时,听着军阵里还有一位高手,几乎就是瞬间。 ‘杀,杀,杀’ 十万将士共同举起手中武器,高声喊着。声音震天,就连从高空而过的飞鸟也被这气势震的身形又拔高了十几丈。 铁剑仙眉头紧皱,身旁一名营将缓慢靠近。说道:“大将军,敌军气势突然一下增长。我们等下开战是否要进行斩首行动?” ‘不必,交给我就行。你们指挥攻势,看到没。紧盯着张之奂和那个身着白色战甲的女子。如我所料不错,敌军的智囊人物就是他俩。那夜常明修为高深,我一时间也无法拿下,我缠斗住他。你们抽出几人,找机会摸过去,乘机击杀他们’,铁剑仙对着那名营将安排了一下。 而西凉卫这边,夜常明若有所觉。沉吟一下对夜千羽说道:“等下,那铁老鬼一定会找我约战,他旧伤恢复没那么快。想要击败我不太可能,你任务重大。一定要保护好镇守,我想敌军定会有高手偷摸过来的”,夜千羽点点头。 倒也不是夜常明托大,铁剑仙修为是比他高出一线,可也仅仅是一线而已。再加上云松那道剑气,让他受了不轻的伤。夜常明有绝对的把握,拖住铁剑仙让他无法进行点兵点将的刺杀。而夜千羽虽然年幼,可一身剑术尽得云松真传,修为又不弱。在这乱战中,只有铁剑仙对他有威胁。其余敌将,甚至于修为还不如他。因此,他才叮嘱让保护张之奂。 张之奂也策马而出,高举着右手。说道:“将士们,百多年前。我们开国之主何等风流,在那等大乱的天下也为我们争夺下了容身之地。百多年后,我们身为他的子民。要铭记这份恩情,誓死绝不让敌军攻占城池。一百年了,如今。蓝山国的人贼心不改,还妄图侵略我们的国土。用你们手中挥舞的长刀告诉他们,西凉卫的威名是杀出来的,敌人胆敢靠近。我们就要让他们付出以的代价,杀。。。。” ‘杀,杀,杀’ 铁剑仙也右手一挥,喝道:“出击” 两军阵地,将士们纷纷向前冲去。 。。。。。 东玄域,极深处的茂密丛林里。 这里,似乎没有人迹,距离百兽城数百里。树木高大,怪石跌起。似乎只有无尽的鸟语和虫鸣。 沈辽天缓步走在一条小道之上,没有御空而行。最终,停在一处黝黑的山体洞穴前。席地而坐,开口说道:“老伙计,我来看你了” 不多时,洞穴里传出一道沉闷,又仿佛古老之极的声音。 ‘百年未见,你老了很多。唉,你找我想来是为了什么!’ 洞穴里的声音似乎叹了一口气,不知道是太久未见老友还是在感慨世道变化。 沈辽天面色平常,开口说道:“百年前,你闭关后。我便不在踏出东玄域,可眼下世道以变,我已经感觉到天下大乱的气息了。你。。。。。” ‘还会出山与我一同并肩而战吗?’ 轻轻的低语,似乎在问古洞里的人,也似乎在问着自己。 ‘天下大乱,黎明百姓又要遭受流离失所的灾难了。。。。。’ ‘辽天,你征战天下我不愿插手。可别人攻打东玄域,我会出手相助的’ 沈辽天心底一沉,便也未在多说。走出了这茂密的丛林。 第一百零一章 相生相克 平阳镇外百里。 不止十里,以两方军士体能。先锋部队只一刻便已经跃过前沿阵地,拼杀起来。 西凉卫骑兵自古名满天下,可此时双方只是前方步兵在拼杀,以旗为作战单位,纷纷传令对垒轰杀。 没有了骑兵的冲刺,战场上到处都是厮杀呐喊声,以及刀枪剑戟的碰撞声。 八朝的军队,除了那帝都六千神都卫全是真气境。其余普通部队军士大多都是内劲修士,虽然武技战力远超常人。可依旧是在世俗之人的理解范畴。 随着两方大批的军士参加,一时间。前沿战场阵地几乎乱成一团,四面八方都是人。 各百人队军士自然无比熟悉,甚至于各旗之间军士都基本熟识,但数十万大军基本就是靠着战甲颜色去辨别。 统一白甲的西凉卫,左手臂系着一根红色丝带。而蓝山国军士统一穿着黑色的战甲,左手臂绑着蓝色的丝带。 仅仅片刻时间,前方军阵就有不断的士兵倒下,数百名士兵永远的合上了双眼。 这还只是先锋部队,后方的大部队还没有正式参加进来战斗。 张之奂放下手里的了望筒,语气沉痛低低的说道:“如此拼杀,极其损耗我西凉卫。传令,步兵全速前进。骑兵营集合,随时待命” 守护在张之奂一旁的夜千羽单是看着先锋部队的厮杀,就已经出动了一些修为不弱的真气境修士。若是,等下的大规模战斗开始,那了望的铁剑仙也会和那些守将出手。 到时候,自己这一方的依仗只有骑兵阵势。 而汉河一剑之威,以自己父亲那等修为也只能是堪堪抵挡! 第一次,夜千羽第一次从心底深深渴望着更高的境界,更高的修为。面对数万大军,他生出那种无力和绝望感。他甚至有去天山求助云松出手的冲动,可父亲夜常明和张之奂都第一时间劝阻。 天地所能承受的修士战斗,驭气极限的较量已经是轻易摧毁山川大地。而御气境修士一旦全力出手,只怕是可以改山川河流之势,所以。数百年前,八朝之主才统一约定不随意出手。 此时,铁剑仙看着双方的步兵已经全数出动。若是正常对战,两军的步兵近乎是一换一的比例在损失,而场上唯一的变机就是他了。 但他前些日子的重伤只恢复八九成功力不到,显然。仅仅凭着这样是无法击败夜常明的,如此。还不如不出手,以气势震慑着对面。而驭气境修士,蓝山国此时场上有两位将军和周青鱼。而且三人境界都不俗,甚至于有一位还是五转境界。 ‘你们三人听着,再过一会儿。我会想办法拖住夜常明,而你们尽全力也要想法靠近张之奂和那个小子。他们的骑兵没有发起冲锋,改变战局。想来就是为了要限制你们三人,你们先行诱敌。然后等他们骑兵冲锋’铁剑仙吩咐着,然后回头看了看隐藏在步兵营里的二百五十组轻型火炮兵。 步兵重甲盾兵克弓箭兵,弓箭兵克轻骑兵,轻骑兵又以速度克步兵。 这三者兵种相克,乃是天下公认的。可火炮兵一旦出动,阵型结成。 可克所有兵种。 但显然,张之奂等人只想到了‘虎蹲’巨炮和投石车,完全没有意识到会有轻型火炮兵还隐藏在步兵营里。 塞北域,漠北城里。 一座偏僻的宫殿里。 ‘蓝山河看来是真的下了决心了,这阵势似乎是要开始动真格的了’一身紫衣的唐乾,对着面前的沈辽天说道。 沈辽天斟满了桌上的两个酒杯,淡淡的说道:“那是自然的了,他被夹在中间。唐兄既然付出如此大的代价,帮他除去了马凌涛。他若不干些什么出来,还怎么能在我们面前硬气说话” ‘嘿嘿。硬气?他要是硬气了去火流风面前耍威风啊!为何每次都选择避让,想必他也看得出来。那火流风离着神尊的境界,也不远了!’唐乾一口饮下,似乎是冷哼了一声。 沈辽天听完也微微眯起双眼,当世仅存的御气境修士里。他的年岁是最大的,大到连他自己也快忘了他活了多久。 他只记得,他修行有成名传天下时候。神尊,蓝山河,唐乾,这些人还是后辈,逐渐成长。那时,天下还没有起势。 而直到四百多面前,火流风和云松声名鹊起。一路走来,百多年间便已然步入与他们同境界,而后的天下乱战里更是展现出无匹的绝强战力。 沈辽天咧嘴一笑,但面色看起来不知为何极为骇人。开口说道:“只可惜那火流风心性淡然,不愿意以武力争夺天下。神尊才能轻松几分,不过,你注意到没。那个道士最近又频繁活动了” 不知为何,一个形态憨厚可掬青年胖道士模样浮现在唐乾脑海里。唐乾甩了甩头,低沉着声音说道:“此人行事诡异莫测,几百年了还是那副老样子。近期又频繁出动,莫不是那人参婴孩儿和他有关?” ‘不会,以他那种心性。一桌美味佳肴酒宴,你让他和一个乞丐同坐而食,或者和一个绝色佳人同坐而食。对他来讲,是一样的。所以,他那天绝对没有出手,不过。他应该知道人参婴孩儿的下落,那我们找时间会会他’沈辽天叹着气说道,如此心性天下只怕为此一人矣。 平阳镇外。 蓝山国阵地里忽的闪出三道身影,迅捷无比。在人群里窜来窜去,几乎几个跃动间就冲着张之奂方向过去, 夜常明眼神一凝,看得出这几人修为不弱。可他要紧盯着铁剑仙,虽然早已经察觉,只能出声示警。 夜千羽惊觉,那几人看似竟然个个不弱于他。当下青影剑出鞘,护在镇守身侧。 ‘骑兵营出动’随着一声冷喝。 最后方的两万轻骑兵和两万重甲骑兵,携带着风雷之势冲刺起来。不足十里,以那些骑兵速度而言。几乎是以极快的速度就发动了蛮横的冲刺。 伴随着最前排的蓝山国士兵不断被屠杀,撞飞。张之奂一众人的脸色渐渐沉稳了下来,在场众人都深知。只要没有虎蹲这一类杀伤力极强的火炮,平原地带。 骑兵就是最强兵种。 果然,三名驭气境修士。瞬间就被骑兵营围困,正在激烈的拼杀。 而夜千羽心态,正略微缓和。突然,心口处传来猛烈的震动感。似乎是在提示着什么。 而张之奂和徐娘子相顾一眼,都觉得对方步兵见己方骑兵出动。似乎并没有后撤,反而更是发起冲锋。纠缠着西凉卫的退路。 而当蓝山国步兵营里以最快的速度推出一列列四人队的火炮车时。张之奂面色终于惊变,不顾冲锋的骑兵。 举起令旗,嘶声喊道:“撤,撤。先锋营殿后,前军变后军,后军变前军。全速撤退” 先锋营殿后,这基本就是死命令了,主将最不愿意下达的命令。 可那一枚枚射出的炮弹,容不得西凉卫撤出多远。 几乎瞬间,二百五十发炮弹精准的从那黢黑的炮孔里带着灿烂的火光激射而出。。。。。 第一百零二章 一马当先 平阳镇外。 整整二百五十颗拳头大小的炮弹带着死亡的气息,纷纷从炮膛里携带着火红的光芒击打出来,前排的骑兵仅仅相距不到百米,完全在火器的射程里。 并不是每一发炮弹都能命中西凉卫,可车载火器装弹发射极快。只相隔十个呼吸时间,第二轮炮弹又自从炮膛狰狞而出,大多炮弹基本都击落在地面。轰炸开来,可依旧杀伤力极强。甚至于连带着骑兵和战马一起炸伤,炸死。 一时间,西凉卫最前排的骑兵纷纷殒命。满地的尸体残骸,战马被炸裂的尸体散发着阵阵的火药灼烧尸体的焦臭难闻气味,诺大的平缓地带上。随着蓝山国轻型火器的推动,逐渐堆积了小堆的尸体。 而二百五十队战车,被分成了五个行动小组,五十队为一组。此时,第一,第二,第三小组正在依靠着火力强大的火力覆盖压制了西凉卫骑兵的冲锋,甚至于说步兵也是因为人数众多,占位较为密集而也被杀伤几个百人队。 而第四小组和第五小组正在几个守将的指挥下,循序渐进稳而前行着。如此,四,五小组火力射程又增。 西凉卫两个先锋营掩护助理撤退,只在约摸盏茶功夫,先锋营还未碰到蓝山国主力部队,就连火炮战队都未靠近,只是互换了一些对方士卒仅此而已,就已经损失了三个骑兵旗帜,五个步兵旗帜。 最终,先锋营也是拼死才掩护主力撤退,损失惨重。而蓝山国也停止了炮火的射击,在追出三十多里后停下了进攻的号角,在距离十里的地方安营扎了寨。 西凉国中军营帐里。 张之奂微微皱着眉,闭目坐在椅子上。呼吸略微急促,营帐里迟迟无人开口说话。 无论是修行名家夜常明,亦或是智计多出的徐娘子,还是少年英雄的夜千羽。 在见识了火器的威力之后,都默不作声。一时间,整个营帐里除了众人的喘气声,在没有一点儿动静。 良久,张之奂睁开双眸。流露出淡淡的忧伤,低声对着营帐里的众人说道:“既然敌军已经出动了火器,那轰天炮想必也是不出明日便会加入战斗,那时候。我们可就更无胜算之说” 夜常明也凝眉开口问道:“那之奂兄,火炮阵型可有破解之法?” 张之奂闻言惨然一笑,说道:“火炮阵型一旦组成,只有以人海之术去耗费他们的弹药,然后抓住空隙去摧毁炮兵阵地。如此,只能是别无他法的下下之策。可一旦我们的骑兵能够冲入敌军阵地,那么。故去的将士亡魂也是值得了” 夜常明思忖了一会儿,忽而开口说道:“之奂兄,不如我乘快马带领几个骑兵百人队前去。看是否能够摧毁,冲散对方的火炮战车。至少摧毁一些也是对我们杀伤性小一些。对我们也是有益的” 张之奂瞬间摇头道:“不可,夜兄。你在阵中,对我军而言就是定海神针,而对那蓝山国来说也是对你有所顾忌。若是你贸然出手,那铁剑仙也会随之出手阻拦你。到时候,可就更加难以掌控局势了。不过,我们也可以尝试一下。挑选一些脚力快的战马,去冲散敌军的火炮战车。倒也是个不错的方法” 夜千羽却忽然想起自己的那匹汗血宝马来,当即提议加入先锋队。而一旁的徐娘子不仅担忧起来,不住的拉扯着他的衣袖。 ‘嗯,好。小羽,那你万事小心。切莫贪图进攻,你那匹马脚力太快。你也不可太过深入敌军,一切要随着战队冲刺’夜常明略微欣慰,以他目光来看。自己儿子修为足以傲视两方将士,可战场不似单队厮杀,要应付四面八方而来的敌人,一旦进入战圈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周围都是厮杀,呐喊声。很容易就让人热血沸腾,尤其夜千羽年龄尚小。 夜常明只担心自己儿子心性会被周围的,鲜血带起。 所以,特意嘱咐了好几遍。 徐娘子见其父也支持,也在并没有说什么。张之奂满脸忧色,似乎欲言又止。最终,嘴角微微动了动还是转过了身子。夜千羽看着背着身子的张之奂,只听他低声说道:“好男儿就当上阵杀敌,保家卫国。这样才不愧为我西凉国儿郎” 夜千羽身体一震,抱拳躬身对着自己父亲一礼,又转向张之奂,说道:“我定当以马叔叔为榜样,不辱我西凉铁骑风范” 随即,便和三个骑兵队长出了营帐商讨起来。 营帐里,张之奂似乎声音沙哑了几分。长叹了一口气说道:“夜兄,徐姑娘。对不起,我这么做是有些私心了。可我。。。。” 夜常明和徐娘子都是聪慧之人,自然知道张之奂用意,看重那汗血宝马脚力是假,只怕想看看那传说中大御气大能云松和夜千羽之间的关系才是真。 毕竟,铁剑仙不会放任夜千羽成长。只是担忧那云松才不敢贸然出手。若是战场之上有机会,他自然会选择暗地里袭杀。这样,不光是大功一件,而且还能消除蓝山国的心患。 所以,张之奂明知道夜常明紧盯着铁剑仙。但他也在赌,赌着铁剑仙万一伤了夜千羽,得知讯息的云松会如何看待。 蓝山国,中军营帐。 几位守将正在汇报着刚刚的阵亡伤情。己方近乎只是损伤了最前锋的两个步兵旗,而西凉卫则死伤惨重,鸣鼓退兵了。 铁剑仙嘴角上扬,心里终于是觉得吐出了一口恶气。看着地图上的双方阵型。眯着眼睛,将后方的轰天炮往前移动了,沉声说道:“午时过后,我们一鼓作气。火炮战车乘胜出击,轰天炮继续推进。等他们察觉之时,已经进入轰天炮范围。到时候,让他们尝尝这等杀器的威力” 咚咚咚。 午时刚过,蓝山国阵型里火炮战车又纷纷出动。二百五十队战车,排列成阵型依次迅速的前进着。 而西凉国一方,三个骑兵百人队也自前沿阵地里冲出。 虽然西凉骑兵极力的避着火炮的轰炸,可依旧有不少人中了炮弹受伤。阵型渐渐又被击散,而战马群里。一道白色身影疾如闪电般,几个呼吸就超出了百人队,冲向了最前方。 咴~~~ 夜千羽甚至能感觉到胯下白马的兴奋和高昂的情绪,旁边的战马纷纷退让开一条通道出来。 夜千羽自然知道这马非凡种,就连天敌野狼都敢踢杀。若是平原地带,野兽基本追赶不上。也就只有银背狼王那等神俊妖兽才能追赶上汗血宝马。 此时,这匹俊秀白马驮着他的主人几乎化成了一道白色的耀眼光芒,冲向了蓝山国的火炮阵地。 蓝山国中军营帐外,铁剑仙眉头一皱。看着那速度异常之快的马匹,心下暗道一声:当真是一匹骏马。 第一百零三章 命数使然 平阳镇,厮杀的战场之上。 一道白色骏马从战马队里极速冲出,两军前沿阵地不到一里之地。 战马几乎数十个呼吸就冲到,而那匹白马疾如闪电一般冲出,只短短十个呼吸时间就冲入那火炮阵营里。 嗖,那白马背上驮着一名英俊少年。虽不说是千军万马,但那少年面色坚毅,并无惧色。 一人一马一剑,就冲入了蓝山国的第一道火炮战车防线。 嗤,嗤,嗤。 长剑舞动,剑术灵活飘动。远不是这些只修出内劲的普通军士所能抵挡的,短短数个呼吸。就有七八辆战车旁的军士被击杀,而那少年百忙里还挥出几道剑气,激射在战车轮毂,也击毁了战车。 中军营帐里的铁剑仙,从手中的了望境里看着前沿阵地的战车在极短时间内,击毁了数十辆战车。而随后跟来的敢死先锋队,也纷纷冲杀到火炮战车阵营里到处摧毁着战车。 一时间,蓝山国后方部队无法及时支援,前沿阵地近战能力不足。火炮战车上的士兵虽然远攻能力几位强大,可一旦被近身。就连轻骑兵都可一对一击杀,更何况面对的是杀气腾腾的西凉骑兵。 一列列西凉卫在夜千羽的带领下,虽然部分骑兵被火炮击中轰杀,但大部分骑兵都冲过了炮火阵地,进入了短兵交接的地步。只片刻功夫,西凉卫手里的厚重砍刀,巨斧纷纷劈砍在战车上。 木制的战车虽然选择材质坚硬,可也经不住勇武的西凉骑兵挥舞的战刀,那些战刀纷纷带着千斤之力劈砍在战车,几乎就是瞬间。被劈中的战车四分五裂,火炮膛掉落在地,而失去了火炮战车的炮兵。都来不及抽出手中武器抵挡,便做了亡命之魂。 还未等蓝山国的步兵营出击支援,西凉国仅剩的一个百人骑兵队已经折返而归。而夜千羽胯下的骏马,四蹄翻飞。在炮火间奔波来回,不断躲避着袭来的猛烈炮火。甚至于在那间发不容之际,猛的踹起后蹄。将火炮战车踢向蓝山国人群里,将数百斤重的战车踢得腾空而起,砸倒数十人。 一蹄之力,何止千斤? 夜千羽胯下白色骏马发出呼哧呼哧的喷鼻声,竟然是显得极为开心。扬起前蹄,几个奔驰。就追上了前面撤退的西凉卫。 这一战,从发起进攻到全军撤退。只短短片刻功夫,西凉卫出动三个百人队,损失了两队。 而蓝山国火炮阵地近乎丢了一半,整整过百辆战车被损毁,被击杀的火炮兵更是死伤大半。整个火炮战车阵地能发挥的战力十不存三,近乎丢了七成战斗力。 这可不比单兵作战,一个人若是失去了七成功力。可还能坚持正常战斗,可火炮兵阵地完全就是依靠着数量来压制对手。 若是敌军一个火炮兵,对面一千骑兵或者步兵。别说压制敌军了,一个照面就会被冲散成筛子。 所以,火炮兵一个作战单位。失去一成战力,或许可以依靠阵型变化来弥补少的火力;若是失去四成战力,那几乎就短时间内无法形成有效的火力压制,只能是四散的发射炮弹,用来阻挡敌军;可若是失去六成以上战力,基本来说这个火炮战队威慑力和火力压制几乎就损失了大半的战力,无法有效的追击,只能是被动的做出防守阵容。 蓝山国中军大帐,一脸面色阴沉的铁剑仙来回的踱步。时而看看地图上的阵型,良久。缓缓叹口气开口说道:“果真是自古英雄出少年,此子剑术造诣不凡。是个祸害,早晚得除去” ‘可师傅,您忘了那位青衣女子了?’周青鱼拱手微微提醒说道。 ‘嗯?’铁剑仙眉头一皱,心下一颤,脑海里始终不愿意回忆那半空里仅仅是挥出一道剑气,就破开自己竭尽全力聚集的护身剑芒。还重伤了自己,那等修为。想想就可怕。 ‘的确,我纵然仅仅差着一线就可以突破进军到御气境,但。。。。。’ 铁剑仙猜测了一番,不太确定的说道:“那女子,我想即便是在御气境里也走出极远的距离,不然与那火红身影以二便可稳稳压制住另外三人,我想我纵使能突破御气境,一旦击杀那小子。或许,那女子真的会出手。所以,要向灭杀那小子,只能依靠他人之手” 。。。。。 西凉卫中军营帐里,夜千羽刚刚下马。便看到徐娘子一脸忧愁之色,忙在夜千羽周身看了看,并没发现伤处。才面色渐渐缓和,而远处的夜常明。 虽然内心也是担忧着儿子,可面上却未流露出情感。 镇守张之奂面带笑意,拱手说道:“谢小羽替我排忧解难,此战当为大功” 而夜千羽微微摇头,低声说道:“我只是摧毁了二十三架战车,小白摧毁了三架。剩余全是那些将士们用自己的生命和鲜血拼换来的,我。。。没资格去领功” 战事又因为这次小小的变故,停了下来。 凌天域内,一处高山之巅。 一名身形臃肿的道士模样青年屹立在山巅,脚下云气飘过。 那青年微微嗅了嗅空气,而后又伸出右手在空中静静地感触了一下,闭目点了几下头,微微叹道:“命数使然啊!这老天爷也变天了么!” 蓝山国中军营帐里,铁剑仙似乎是考虑了很久。才举起手中令旗,施法号令:“轰天炮阵地继续往前移进,火炮阵地暂时不要攻敌。步兵营正常冲击,此战。我们必胜” 一名守将疑惑的说道:“可大将军,轰天炮阵地移动困难。一旦落地。便不能再轻易移动。届时,若是。西凉卫撤退,我们也只能缓慢蚕食对面了” ‘嗯嗯,你说的也不无道理。轰天炮全速移动,今日。我要竟全功,围杀西凉卫’铁剑仙眼神凌冽,闪出道道异样光芒。 西凉卫营帐里 ‘大人为何迟迟不肯说话,我们接下来该如何是好’,饶是徐娘子机智多变,此时也基本没了注意安全。 ‘接下来,这场仗会很难打。我们必须要为身后的故土,守着这片阵地。传我令,全军戒备’张之奂一时也无良策,只是紧皱着眉头吩咐了下去,而心底却暗暗道:“打到这个时候,那轰天炮也该出动了!” 。。。。。。 第一百零四章 远客来临 帝都,洛安城内。 一家不大的茶馆里,一青年男子和妙龄少女,男的高大威武,面色沉稳,而那女子年岁稍小,可面容生的楚楚动人,面色始终带着点点化不去的忧愁。 天下大事,除了八朝得到的消息最快,然后便是商贾流动来往,才会带出一些消息,而时隔三四日才从民间传出近几日来发生的大事。 邻座的来往商贾消息自然是最灵通,清楚的。而此时,不大的茶楼里一些人分成了好几个座儿在畅谈着。 ‘听说了么,前几日漠北城挥军南下,十万大军浩浩荡荡进攻西凉国的阳关关卡’一道不怎么响亮的声音响起。 那青年男女瞬间眼神互相一对,显然从他们的表情里可以看出比较关注西凉国,于是侧耳仔细听了起来生怕错过了什么重要信息。 ‘嗨,可不是。本以为前些日子西凉国解除了禁剑令,还想好好去逛逛呢!可谁知先是塞北域的漠北城十万大军南下,然后蓝山国也出动十二万大军进攻平阳镇。看来,这天下又要不安生了啊!’这声音粗犷嘹亮,青年男女顺着声音看去。见发声之人是一面容未黑,颔下一副乱从长须,身材生的极为壮硕。外表一看便是常年外出游荡的商贾,只是有些时候,单从外表却看不出一个人真实的实力来。 那女子面上本就忧愁之色更添几分,不仅开口问向那虬髯大汉:“敢问阁下,不知西凉国战况如何?” 那虬髯大汉见竟然是一个绿衣绝色女子说话,声音委婉动听,如同百灵黄鹂鸟鸣叫一般清脆。不仅面色大喜,露出一股久阅天下的风范,咳嗽了几声清了下嗓子,用他自以为动人的声音开口道:“天下谁不知,西凉国有军阵之神马将军,那漠北城自然是灰溜溜的被杀的丢盔弃甲逃走了。听说一战折损了五六万大军,那马将军一人就抵挡了三四万,持枪屹立在阳关关卡,真是威风凛凛” ‘对对,听说漠北城士兵被西凉骑兵追出百多里,真的是败的一塌糊涂’另一道声音抢着附和说道。 ‘嗯?’青年大个子眉头一皱,凝眉看向绿衣女子。显然是对这些话表示怀疑。 ‘真是愚蠢至极,只会道途听说胡说八道!西凉骑兵固然名震天下,可那漠北城士兵也不是吃干饭的!西凉国满城缟素,你们眼睛是瞎的?’ 默然间,一道不算多响亮的声音却清晰的传在整个茶楼里。青年大个子眼神一亮,暗忖道:高手,而且修为也不俗 虬髯大汉脸面上有些挂不住了,他本就没去过凌天域。也只是听人说起,加上自己猜测才讲出来的。可这说话之人声音飘忽不定,他只能听见声音,却看不见人影。但这时,虬髯大汉猛然起身厉声喝道:“哼,那你又亲眼所见了?鬼鬼祟祟的,有什么面目不可见人” ‘哼,漠北城出动立地金刚胡四海,主将唐泽,这二人一废一残。又损耗近七万大军,死伤高手数十名,才歼灭了马凌涛和五万西凉卫。现今,那铁剑仙又率领十万大军进攻平阳镇,若不是夜常明镇守。依我看,单单只靠张之奂也无法守住平阳镇’ 这人似乎始终不愿意露面,声音飘荡在茶楼里。别说那虬髯大汉,就是青年男子留意查看,也没有发现说话之人。当下,心里又是对此人的危险提高了一个层次。毕竟,以他临门一脚就可以跨入驭气境修为来说都无法察觉,那只能说明此人功力远在他之上。 立地金刚胡四海,这个名头显然对于普通修士很陌生,就连青年男子也面露疑惑。但唐泽这个名字,不说在七域家喻户晓也差不多了。 唐泽漠北城的守城大将军,塞北域几大将军之首,一身修为极其恐怖。 绿衣女子不仅转头看向青年男子,语声略微带了一些颤意低声说道:“大师兄,我们。。我们回去看看!” 这二人正是在帝都游玩的吕汉中和伍翠莺,二人在帝都十大城池里游玩了后又回到洛安城,寻找了一番那青年道士无果后,便打算一路西上回山。却半途里听到近几日的消息。 吕汉中微微思索了一下,点点头。在桌子上放下一锭银两便准备往外走去。 ‘二位,如此焦急。可是要赶去西凉国否?’又是那道声音传来。 吕汉中眉头一皱,将伍翠莺护在身后抱拳沉声说道:“阁下修为深厚,功力之深。小子敬佩不已,不过我兄妹二人还要赶路。就不便陪同阁下了,告辞。” 嘴上虽如此说着,可吕汉中却始终留意着茶楼里的几人。就连那虬髯大汉身上也仔细瞄了几眼,可再无任何异常,当即,便缓慢走出了茶楼。 茶楼里,原先肆意说话的虬髯大汉顿时变了一个模样,眼神精明。那还有一丝江湖气息,只见他单膝跪地对着楼上说道:“启禀将军,这二人身份乃是天山六代弟子,据我们所查消息。这二人与那天山祖师关系并不算多好,那位前辈便如传言一般,只是对于那个叫夜千羽的少年格外关注” ‘嗯,看来和太子太孙爷所料的一般。这样,我去禀报。你们继续盯着,不要惊动他们。等他们离开了我们帝都便别多管了’,楼上那声音继续传来。 ‘末将领旨’那虬髯大汉应了一声,便出去了,但似乎看起来职位也不低。 大街上,伍翠莺问道刚刚那刻意隐藏身影的人时。吕汉中摸着下巴酌量了一下说道:“那人修为之深,远在我之上。不过他并无恶意,想来只是要将这消息传给我们而已。这样!我们赶去平阳镇看看!师父虽说我们不能插手八朝之事,可小羽必定也在战场,或许,我们也能支援一下他们” ‘嗯嗯,好。那我们现在就出发’伍翠莺也点点头。 面上表现的淡漠,或许。。。。。 有些事,只能一直隐藏在心底! 平阳镇外。 双方军队历经刚刚的激烈战事,短暂的停下了交战,各自撤回了己方营帐里。 西凉国中军营帐里,张之奂指着相距只有十五里左右的蓝山国营帐。说道:“现在两方中军营帐只不足十五里,而先锋营前沿阵地只有三里。我们不能在撤退,一旦敌军缓步进军。仰仗轰天炮,等我们退缩到平阳镇范围时,那轰天炮的威力,镇上的村名可是万万无法抵挡的。轰天炮白天不会轻动,所以,他们今夜必定会连夜移动轰天炮。我们今夜来个偷袭闪电战,看是否能碰碰运气” 夜千羽和夜常明父子倒是没有异议,但徐娘子却突然说道:“可万一对方也如此考虑,就以逸待劳。就等我们呢!” 张之奂也不是没考虑过,可仗打到这个地步。他即便是能揣测的对方行事,可也只能冒险行此险招! 良久,他才开口说道:“这样,轻骑兵出动一万,两万重甲骑兵全员出动。留一万轻骑兵,这样。我们也可保存实力,成与不成。此次夜袭,就看天意了” 此时,蓝山国中军营帐里。 铁剑仙正看着营地在的轰天炮阵地,眼神怔怔的出了神。 ‘大将军,您确认我们不移动轰天炮阵地?现在正是夜间,正是移动轰天炮的时机。西凉卫今天经历惨败,今夜肯定不敢再攻来,若是明天再耽搁,我们阵地可就迟迟无法推进了’一名守将上前几步,提议了几句。 铁剑仙却嘴角微微上扬,似乎已经拿捏了战局。说道:“你看的浅薄了,今夜会有客人来临的。我们等着伺候便是” 第一百零五章 许诺机缘 夜,是有些寂静的。 没有一丝虫鸣鸟语,只有淡淡的月光洒下,夹杂着一些星光点缀着那轮孤月,但却没有因为明亮的月光而显得嘈杂,反而静的令人觉得有些不太适应。 整个平阳镇外的群山依附在月色之下,像是披上了一层银装素裹。 西凉卫中军营帐里,一万轻骑兵汇合两万重骑兵整装待发,由夜常明亲自带队。 张之奂也知此举过于危险,但为了能让战局更顺利一些,只能出此下策。便委托夜常明亲自带队,用以牵制铁剑仙。至少最坏的结局也是袭扰蓝山国不可休养生息。 ‘夜兄,要以大局为重。万万不可与那铁剑仙拼斗,若是真缠斗起来,不可恋战。切记,切记,切记’张之奂嘱咐说道,他怕二人仇人相见展开血战。以他们二人修为来说,天下御气境修士不出。他们就是最强的那一级别,若是真的性命拼杀。辗转相斗间,方圆百丈内的军士都会被二人逸散的真气绞杀。 就如修为相差无几的胡四海与马凌涛一战,就是唐泽那等修为都被二人逸散的真气相激而控制不住身形,更别说只是普通修士的军士们了。所以,张之奂再三叮嘱起来。 夜常明面色闪过阵阵杀意,但还是点点头答应了下来。旁人倒并没有觉得,一旁的徐娘子经过近几日里的相处。已然清晰的感觉眼前这中年男子平素里待人温和,但只要蓝山国那个名字一出现,那平淡的气息下隐藏着的无名杀意便若有若无的散发出来,让她为之胆寒。 夜千羽十年苦修,也是有一些原因在这其中。无时无刻,他也想着替父解忧,更想着能手刃害死自己从未谋面娘亲的仇敌。可一想到汉河一剑的名头,以自己修为。 只怕是还要苦修数十年才能够办的到! 乘着夜色,西凉卫三万骑兵悄无声息的向着蓝山国的中军营帐赶了过去。 蓝山国中军营帐里,前沿阵地营火都纷纷熄灭。可中军大帐里,以铁剑仙为首的几名守将却身着战甲而立,似乎就是等待着。 ‘大将军,以张之奂那谨慎的性格。今日白天一场大败,我想晚上他是无论如何也不敢再派军夜袭了!’旁边,一名守将沉声说道。 铁剑仙右手轻轻抚摸,把玩着那柄陪伴了他数十年的神剑剑鞘,目光紧紧盯着营帐外。冷然开口道:“依照常理来说,那张之奂定然不会出兵。可是那张之奂行事叵测,虚中有实偏偏不可以常理对待。我想,他定是觉得我军会连夜移动轰天炮阵地,想借此来袭击干扰我们。轰天炮一旦移动可就失去了应有的威慑力,等同如一堆废铁。那我们就不如守株待兔,来个以逸待劳。” 周青鱼暗暗咂舌,他年纪虽也不大。一身修为更是尽得铁剑仙真传,目光阅历自然不差。可这几日里来行军打仗,双方斗智斗勇更是让他难以摸透战局局势把握。 还未出军时,他总想着自己修为有成,而普通军士基本都是内劲修士,很有自信心在西凉卫乱军中大杀四方,可自从跟随军队出征几日后。才发现他一切都想的太简单了,行军打仗可不是儿戏。心下暗想:恐怕只有修为如师傅那般,才能于乱军中来去自如! 可转念一想,那夜常明一身修为也是不俗,虽然明确的知道弱于汉河一剑。可从自己师傅口里交谈得知,想要击杀夜常明,需要付出极其惨重的代价。 近年来马凌涛和夜常明互相切磋,境界进展极快,并称西凉双骄,二人修为本就在伯仲之间,这些年时常切磋印证修为。虽然还是弱于半步御气,但也想去不远了。击杀马凌涛便已经损耗一名真气离体八丈的高手,而半步御气的胡四海也是身受重伤,左臂更是半残需要调养。可想而知,若要击杀夜常明,也只有全盛状态的铁剑仙不顾一切代价,才有可能。 但如此风险,铁剑仙全盛状态都不敢尝试。更何况现如今只有八九成功力,若是应对不妙,也很有可能会被反杀。 此时,他唯一的依仗就是轰天炮阵地了,只有仰仗火器威力殊死一战,才有可能一举攻下平阳镇。 凌天域,天山后山深涧。 ‘蓝山国如此举动,定是要一举攻破平阳镇。你真的就这么看着?’云松虽如此说着,但话里话外显然有他指。 自从云松与火流风逐渐解开当年心结,云松也不在冷漠对待。虽然不在耿耿于怀,倒也对火流风时常进入古洞不在阻挡。 倒是这位国主,每次前来都带一些小动物,并移植一些奇异植株过来。数日下来,竟是将这古洞打扮的熠熠生辉,有了蹦跳的一些小动物,整个古洞不在冷清。 火流风凝眉说道:“当年我们八人立下誓约,不可轻易对世俗军队出手。我虽焦急,可也无法毁约” 云松冷哼一声说道:“什么誓约,分明就是他们联合制约你一人的。你不出手,对他们有百利而无一害。那要不我为小羽再出剑一回?除去那个蓝山国那个使剑的小子如何” 若是有江湖人士在此,说不定会张口哑舍,甚至于捂着肚子直笑。名震汉河三十年的铁剑仙,竟然被一个外表柔弱的娇美女子说成毛头小子一样。 火流风摇摇头忽道:“你当年封剑隐世,百年来只听说你仅仅曾指点过天山门下那个执法长老一人而已,为何对着孩子如此照顾有加。那孩子虽未拜师于你,可你也将一身所学尽数传授与他。不单单只是看重他资质!” 云松却眉头斜挑,那数百年冰冷的模样下似乎隐约一些淡淡的粉红升起,转过身子说道:“随你怎么去想了,你日后,若是有机会也请你照拂他一二” 火流风自然心知肚明,微微一笑说道:“那是自然,他为我子民。而且多次为我国解忧,说不得到时候我会赠他一场大机缘” 云松身体微震,以火流风何等尊贵的身份,地位。莫说是亲口承诺的大机缘,单单只是得到他略微指点一下,也足以傲视同龄人。当今之世,神尊不出手。便以火流风为尊,云松也自问无法赢下他。 他承诺的大机缘,那就真的是天大的机缘了。只是不知他会如何兑现。 火流风起身淡淡的说道:“你可以知那位胖道士?” 云松心下一凝,当世之人。神尊一身修为固然惊世骇俗,可也让人可以看到其项背。只有那名胖道士,行事诡异。从未在世人面前出手,让人难以捉摸。当即说道:“怎地?你还和他有交际不成” ‘不错,昔年。我与他有过一面之缘,我敬佩他游戏人间之心态,他也略微敬我贱名。他曾许诺为我占卜一卦,指点迷茫。所以我想去寻他一回。看看那孩子的未来。’火流风看着云松,说出了一段密事。 若说占卜命相之说,以云松修为自然不相信,可要是那个胖道士占卜的话,她也想去听听。于是,当即也应了下来。 。。。。。。 ‘师妹,我们连夜赶路。估摸着距离,再有一日便可抵达西凉国了。要不你歇息会儿?’ 夜色下,两道骏马疾驰着。前面的女子一声不吭,只是默不作声往前策马疾驰。后方的男子讨了个无趣,自也驾马紧随其后往前赶去。。。。。 第一百零六章 轰天阵地 洛安城内,无尽的夜色下。 一道黄色身影依靠坐在宫殿门槛处,手肘依靠在腿部,手掌扶着下颚。静静地看着远处,似乎有些走了神。 来往的宫女侍卫纷纷提着灯烛走路过,匆匆便走了过去。丝毫不敢惊扰这位圣上。 ‘爷爷,您又在想什么啊!每次,您有心事都来这静心殿。夜间风大,您要注意身体’身后,朱小木轻轻走来。手一抖,将一件大衣轻轻盖在老者身上。 老者微微回头,一改冷峻面容。已然带上一副只有对眼前青年才有的和蔼之色,微微笑道:“小孙子找打。你是说爷爷老了吗?就这点儿夜风,你爷爷我还不至于那么弱不禁风!嗯,倒是话说回来。夜这么深了,你胖爹估计也还没睡呢!这些年,我把这烂摊子甩给他,也真是苦了他了。呵呵,难得,难得!他这太子当的也是真累哈!” 神尊溺爱的看了眼身侧的孙子,愈发的喜爱。虽然在外界,朱小木也已经可以独挡一方。 但在笑呵呵的神尊心里,朱小木永远是那个哭着鼻子扯着他衣衫的小孩儿。 朱小木回想起自己父亲,年纪虽也不小。但日夜操劳国事,倒是没法注意身体。反而累下一身病,身形更是没法控制体重。而他爷爷常常喜欢以胖爹来戏称他父亲,若不是神尊经常以药剂调和。以普通人来说,恐怕早就命不久矣了! 毕竟,神尊再怎么和自己儿子不和。也只是嘴上斗斗而已。 洛安城宫殿,太子府邸内。 左右两侧时而急步行走着宫内小宦官,右侧的捧着各地的奏折请示。左侧的则是批阅完的奏折,被小宦官捧着送呈往神尊正书房。不过,一般批阅过的。神尊也懒得去看,他胖儿子数十年如一日批阅着那些国内琐碎之事,他倒是很放心也。 。。。。。。 凌天域,平阳镇外。 三万骑兵先后依次向着蓝山国中军营帐悄摸的杀了过去。前方阵型行走约摸两里。依稀可以看见百多米外的先锋营帐,营火已经尽数熄灭。 吁吁。 几声轻微的呼喝马匹之声响起,一名守将轻声询问道:“夜大人,我们是现在发起冲锋吗?” 亲自坐镇的夜常明,微微摇头。想起了张之奂和和徐娘子共同商讨后的计策。 。。。 ‘夜兄率军,摸进二里之后,切记按兵不动。’ ‘那什么时候动手为妙?’ ‘俗话说日上三竿而起,那我们等待子夜过后。想必那蓝山国也早已歇息,到时。便是我等的进攻时机’ 夜常明将镇守张之奂的军令吩咐完后,在夜色下隐匿了起来。 此时,蓝山国中军营帐里。不单单是普通士兵等的心中生怨,就是几名守将也略微烦闷。 黑夜里,无声的等待永远是最煎熬的。明知道西凉卫会夜间袭击,但偏偏一场耐力的持久战率先开始。对于常年征战的士兵来说,等待或许在某种时刻对于他们而言,要远比上阵厮杀更加让人恐惧。 ‘大将军,我们就这样一直等着吗?前方太黑,我们的探子只能看到百多米外。不敢太过深入,前方军情不太明朗’一名守将壮着胆子章铁剑仙汇报。 ‘哼,还未到子夜。我想他们是想再等会儿,试探我们是否有防备。兵法有云:虚中有实,实中有虚。这才是上策,我们已经等到了这会儿。再等会儿,看着便是’铁剑仙虽说嘴上如此说着,但内心也不仅泛起了嘀咕。暗道:难道真的是我多疑了,那张之奂根本没有偷袭我军的念头?可以他角度思考,若是一拖明日我军必定会动用轰天炮。所以今夜夜袭是上计。但是,他们也必须夜袭。否则明日之战,将是一面倒的局势。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不光铁剑仙等待的烦闷。西凉卫这边也是等待的焦躁,夜常明六识放空。只能感觉到百米外的风吹草动,深知铁剑仙的厉害。 便是他也不敢太过于靠近,一时间。双方军士,便在夜色下互相等待着。伺机而动,谁也不知道对方的排兵和部署。 咕咕咕,咕咕咕咕。 突然间,不知何处的鸟鸣声叫了起来。夜常明看了看天色,轻轻举起了右手。低声说道:“众将士听令,以各自旗为作战,十个呼吸之后全军出动” 夜千羽也眉头一亮,虽然他也耐心的等待着。可这一次跟随军阵出战不同以往,即便是通天城的那次遭遇。说到底而言,以他和吕汉中和修为也是可以擒贼先擒王,用以克制敌人。 但这次真的是千军万马作战,火力压制后行军配合远不是通天城那等杂牌军队可比拟的。蓝山国做为八朝之一,军队实力自然远远胜过任目天的军队。 而蓝山国营帐里,铁剑仙一行人已经等的近乎略微焦躁起来。正在铁剑仙凝眉低低自语了几句,准备说些什么便要撤兵时候。 忽然,他耳朵一动。双目流露出一抹喜色,立时吩咐道:“全军听令,极速集合。轰天炮阵型将士待命,二十个呼吸之后。只管引发炮弹即可,步兵营侧后随时等待出发”。。。。。 ‘杀。。。。。’ 猛然间,一道声音冷然开口。伴随着,一列列骑兵分分抽出胯下长刀,更有些士卒架起了手中劲弩,夜千羽更是身先士卒。在一声令下后第一个驾马冲了出去,连人带马冲在最前方。 蓝山国前沿阵地后方三百米出,整整五百门轰天炮依次摆开阵地。最前方三百门轰天炮,纵向十门横三十门。每尊轰天炮相隔丈余,三百门轰天炮连绵数十丈之宽已经装好炮弹蓄势待发,而铁剑仙清晰的感受到越来越近的马蹄声已经接近先锋戒备营前线阵地。嘴角浮起了一丝阴狠的笑容。 一旦跃过前沿阵地,那说明西凉卫已经进入轰天炮精准射程范围打击之内。 前沿阵地距离中军营帐也就三百米,完全暴露轰炸范围。甚至于说,后方的投石车也可以加入战斗。。。。。 第一百零七章 虎蹲战车 凌天域,平阳镇外。 夜色之下,西凉卫已经冲至蓝山国先锋营帐处。 ‘杀。。。。。’ 一队队西凉卫以旗为作战单位分散开开,纷纷冲杀向前沿阵地的先锋营。 ‘戒备,戒备。全军应战’ 道道呼喝声响彻在军营里,蓝山国的先锋营早在午间就等着作战命令。此时,等待了近乎五六个时辰才开始备战,可想而知,底下的士卒等的多么惶恐。 先锋营帐的五千士卒纷纷列阵抵挡。 夜千羽一马当先,手中青影剑出鞘。剑锋炽热剑气和寒冰剑气两道彩色流光极速飞转,驭气离体,身前八九尺之内的蓝山国将士纷纷被一剑封喉。 蓝山国一名旗长见来人虽然年轻,但修为高深,出手迅捷无比,手下将士没有能走过一招开外的,当即怒喝道:“来人点子硬,兄弟们。一起招呼着” 身先士卒的夜千羽本就对蓝山国士卒无甚好感,策马奔向那名旗长,高声喝道:“接我一剑” 一剑带着破空声,相隔数丈距离。可在小白那等极速脚力下,只瞬间就带着划破黑夜的刺眼光芒杀至。 那名旗长直觉面前疾风袭来,两道刺目的白色流光从身在瞬间而至。当下怒喝一声,将一柄开山长刀横架在身前抵挡。 咔,咔啪。 那名旗长兀自不能相信,以他数十年修为竟然被对方不足二十的年轻人一剑斩断自己长刀。 半截长刀,被那一剑之威斩断抛起在半空。那名修为不弱的旗长也自殒命。 第一剑,长刀被格断。 第二剑,一剑封喉。 周围数名旗长纷纷大惊,虽然惊怒可丝毫不敢在靠近其周围。 远在数十丈开外的夜常明见儿子,真气雄厚之极,而且身形稳重剑法招招凌厉。不仅心下也是宽慰几分,而他还未出手。只是紧盯着战场,以防那铁剑仙隐藏在人群里猝然发难。 这边的夜千羽仗着胯下骏马神速,和自己修为。极速奔驰在战场解决着一些旗长一级别的首领人物,而剩下的普通军士根本没法抵挡冲刺起来的西凉骑兵。 战争只持续了不到一刻钟头,五千先锋营尽数被歼灭。而仅仅距离三百米外的中军营帐却是没有出兵支援。三百米距离,以步兵支援速度而言。也只需要数十个呼吸罢了! 夜常明感觉略微有点安静的异常,从最开始的进入先锋营冲杀,杀到此时。己方人马已然全员参战,迟迟不见地方主力部队和轰天炮移动的迹象。心中隐隐升起不妙的感觉。 而相隔三百米外的蓝山国中军大帐里,铁剑仙一方几名将领都在此。面上都流露出欣喜之色。 ‘启禀大将军,那西凉卫骑兵已经踏破我先锋营地。完全进入了轰天炮的精准射击之内,我们???’一名守将出声询问道。 铁剑仙微微闭起双眼,静静的感受着外面的厮杀声。以及那一股坐镇其中极其强横的气息,还有另一股修为不弱的气息在四下里乱行。陡然间,睁开双目。眼里竟然流露出黑色光泽。右手一挥道:“轰天炮准备,投石车也参与其中”,随即下达了命令,几名守将领了军令走出了营帐。 铁剑仙惊天战意瞬发,气息锁定了战场内的那一道四下里游窜的气息。 正在战场厮杀的夜千羽与胯下小白,共同身形一滞。惊觉一股骇人气息瞬间从自己身上一扫而过,那股气息若有若无隐隐间除却自己见过的那些御气境修士,只此人气息为首。 可场上,另一股几乎不弱于那道气息也猛然激发而出。瞬时,场上众多军士纷纷觉得周身气息凝滞,在两股战意的夹杂下,普通军士纷纷直觉心下厌烦,四肢略微乏力。场上,只有几名守将勉强无妨。 ‘哼’一声冷哼,瞬间将那股扑面而来的气息惊散。夜常明在第一时间就将那股淡淡的威压震散。 两股极强战意一触即散,在这御气境修士不世出的天下里。二人就是最顶尖的那一批战力。 驭气六转,真气离体五丈就被各国聘请为供奉。那些高手可也不少。 但真气离体十丈,驭气极限的高手天下间也就只有十数人而已。比之御气境修士都要珍贵稀少,现下。代表了俗世间最强战力的二人,各自收起了战意。 ‘夜常明,本座期待与你的一战’一道冷然声音说道。 夜常明虽然极其想要冲出一战,为亡去的妻儿报仇。可还是以大局为重,没有过多的理会。 ‘放。。。。。’ 几乎一瞬间,相隔仅百米的轰天炮被引燃导火线。 嗤,嗤嗤。 黑夜里,可看清的距离只几十丈。等西凉卫冲过先锋营阵地时,前锋部队才看见那一排排的黑色炮膛。散发着妖异,摄人的微微火光。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 三百颗带着绚丽火光的炮弹纷纷射出,后方携带着的是一颗颗巨大的石块倾泻而来。 每一尊轰天炮前,整整十名士兵配合使用。一人专门取送弹药,两人配合装填弹药,一人负责点火,两人互相校准目标,另外四人守护者六人的身侧。如此周密配合,才能使每一尊轰天炮都精准无误的命中目标。 五百尊轰天炮,整整五千士兵依次配合着。前方三百尊射出,后方阵地的两百尊炮弹也紧随其后射出。 当后方阵地两百尊轰天炮射出弹药时,前方阵地的轰天炮也已经基本装填完弹药。 一时间,炮弹纷纷轰炸而至。西凉卫最前方骑兵根本没法及时躲闪,被密集的炮弹击中的当场便没了呼吸,而大多数炮弹只是落空轰炸在地面,尘烟四起,巨大的威力使的地面都炸开大坑,而炮弹四散的碎片纷纷打中战马和西凉卫。 ‘啊!!!!!我的腿,我的腿’ ‘撤,极速撤退’ 好些个西凉卫不知道是运气好还是坏。说他是运气好,却也被炮弹碎片击中。说他运气不好,可暂时还未丢了性命。一些更是被炸断大腿,胳膊手脚的。残肢断臂飞溅在战场,亏得是夜色之下,否则。这如炼狱一般的惨烈景象,或许会让许多人胆寒。 夜常明见此,不由也心急万分,考虑思忖了很久,万加小心还是被埋伏了。第一轮炮弹就歼灭了数千人,是选择进攻还是撤退。 进攻,虽然可以换掉一些轰天炮阵地。但绝对会死伤惨重,但是相反。撤退。更是会被对方密集的炮火追击。 ‘报,夜大人。敌方轰天炮阵地火力太过凶猛。我们该当如何’一名挂了彩的守将极速策马而来禀报道。 夜常明紧紧一咬牙,权衡几个呼吸。暗道:若是此时进攻,至少也能为后方主力多争取一些机会 然后,举起右手一挥说道:“全军进攻” 刹那间,重甲骑兵和轻骑兵纷纷又迅速组建阵型,尽力的躲避着炮火的轰炸,向着轰天炮阵地冲去。 铁剑仙等人冷哼一声,心下均想:不知所谓的号令。 ‘火力全开,投石车也加入攻击。’铁剑仙更是下达命令。 嗖,嗖嗖嗖嗖。 一颗颗石块,石墩被投石车发出。更是带着千斤之力,砸向西凉卫。 最前方的夜千羽,亲眼见的周边的西凉卫军士一个接一个无力倒下。而自己虽然凭借胯下骏马神速,极力的躲避着炮火的轰炸,可依旧对于战局没有起到任何作用。 呼呼,耳边传来数道恶劣的风声。约摸百斤重的石块,在投石车发出竟带着风声,夜千羽长剑入鞘。伸手一拨,只觉入手处极沉,那百斤石块竟似有千斤之力,普通将士根本无力抵挡。 嘿,夜千羽手上真气流转,已经卸去力道。 猛然发力,手中石块带着更为迅疾恶劣的风声砸向蓝山国军士。 轰。。。。。 正巧打中一尊轰天炮,只一下。就将炮膛口砸歪。 而那尊轰天炮周围的十名将士纷纷大骇,惊恐于那少年强横实力。忽然,引燃火苗的士兵脸色惊恐,急忙喊道:“逃,快逃” 咚,一声闷响。 炮弹无法发射而出,在炮膛口里轰炸了开来。溅射而出的碎片,瞬间就将周围的十名军士送回了‘老家’。 近处的西凉卫受瘪于对方轰天炮的威力,此时,纷纷叫着好。 即便是初入驭气境,真气鼓动几乎凝聚爆发出过万斤的力量。而夜千羽年岁虽小,可真气修为实在不弱,隐然直逼五转之境。真气爆发已然超过万斤巨力,又自顺手接过几颗石块。运转真气,狠狠的砸向轰天炮阵地。 有些石块与射出的炮弹相撞,石块在轰天炮阵地被击碎成十几块小碎石,击中数人。短短几个呼吸,夜千羽一人便摧毁了四五尊轰天炮。 一旁的西凉卫见此,也纷纷效仿。 ‘嘿’,一名守将拼着吐出一口鲜血,以真气境巅峰实力硬生生接下两块巨石,双臂猛然发力。两颗巨石被反手掷回轰天炮阵地。 哐,一声巨响。然后又是重物落地之声。 一颗巨石不偏不倚的砸中一尊轰天炮的轮子,车架顿时四分五裂。那尊轰天炮炮膛失去了支撑,炮膛口倒地。一发炮弹被堵在炮膛口无法射出,巨大的后坐力竟反震的炮膛弹射起丈高,砸向躲闪不及的数名蓝山国将士。 ‘啊!!’~~~ 有几人来不及呼喊就已经殒命,而有几人被砸在轰天炮下无法起身,兀自痛呼吸着。 当然,这只是小部分战圈。极大部分的普通军士,根本无力去接那些巨石。只能发起冲锋,冲入轰天炮阵地厮杀。 铁剑仙自然也清楚的知晓战场上的每一处动静,冷笑一声吩咐道:“二位,青鱼。你们也出动!” 随即,两位守将和自己亲传弟子领命走出了营帐。 铁剑仙双手环保于胸,眼神精光闪烁,不知道在考虑些什么。 而战场之上,更为激烈的厮杀即将来临。 第一百零八章 新仇旧恨 平阳镇外百里,战场之上。 两方人马陷入短暂的僵持,西凉卫攻不破轰天炮阵地,而以夜千羽为首。带着数十名旗长纷纷在阵地前沿,接住发来的炮弹巨石,反掷回去。 不多时,数十名旗长轮换交替。短短时间里,已经有二十多辆轰天炮战车被摧毁。尤其以侯烈尤为出众,真气深厚。不仅极为敏锐的判断着战场形势,而且还不断指挥着其他旗长。 驾,驾。 陡然间,对方营地里极速冲出三道身影。身影迅速,就是侯烈都自认不如,瞬间便判断出那是敌方的高手出来清点战场的首领了。当即猛然喝道:“小羽,小心。对面出动高手了,撤” 而夜千羽也早已看出对面那三道人影迅捷无比,短短数个呼吸就已经冲杀过来。其中两名中年男子身着战甲,另一名青年男子岁数也不大,身着轻甲竟是身形起伏犹在那两名军士之上,不由的在心里暗呼一声:高手 刹那时,不知为何。还是冥冥中有着一股天意安排,二人竟然在战乱的人群里互相对视了一眼。 那从蓝山国营帐里奔袭而出青年男子几个跳跃,瞬间欺身至侯烈身前。不由分说,一剑带着凌厉光泽便刺出。显然,看出侯烈是军级和修为都不低。 侯烈大惊,只见对方剑上暗藏着道道流光。知道这是驭气境修士,丝毫不敢大意。百忙间,将手中接过的巨石投掷出去,只判可以阻挡一二。 岂料,那青年身影宛如水中游鱼一般灵活。只一剑,就将巨石一削为二。 夜千羽身在十数丈外,看的格外清楚。深知,以侯烈修为怕是支撑不了十招以外,当即策马而出赶去。 另外战场处,数十名旗长见对方阵营里奔袭而来的两名守将,丝毫不敢大意。纷纷自发的组成阵型,硬着头皮冲了上去。 一光头旗长猛然喝道:“老钱,列阵” 只见军阵里,另一名个子高大身着战甲的汉子一挺长枪结合身旁五名旗长。六杆制式长枪,分向不同方向刺向其中一人。 那人虽是驭气高手,可面对六杆携带风雷之势的,没一杆都似有数千斤之力的长枪丝毫不敢大意。手中长刀疾如闪电,几乎瞬间挥劈出六刀。 呛呛呛,几声轻响。以高大个子为首的六名旗长,浑身巨震纷纷向后退去。而那名蓝山国守将也噔噔噔接连后退三大步才稳定身影。 那个光头旗长眼神一凝,喝道:“一起上。攻其一处” 当即,与仅剩的四名旗长站做一排,五杆长枪没有任何招数,当做棍棒一般一起砸了下来。蓝山国冲出的那名守将,竟也是血性极强。一挺长枪,牙关一咬。竟平托枪身,硬生生运起真气接下了这五杆长枪。 须知,真气境巅峰的瞬间爆发真气。可以发挥接近万斤的力量,以光头汉子为首的五人境界虽有高低,最弱一人也在真气二转境界,可每人一身肉体力量自然也不小,五人真气共同爆发堪堪已有过两万斤巨力砸下,那名蓝山国旗长双臂发颤。紧咬的牙关处,流出丝丝鲜血。双脚已经陷入土地,只见他此时脸上血红色一闪,猛的大踏迈出一步。体内真气猛的爆发而出,冷声喝道:“给我开” 砰,一声巨响。 六道身影各自倒飞而出。 哇。。。。。噗 两名修为较弱的旗长吐出一大口鲜血,光头汉子只是面色一阵苍白。而那蓝山国守将口中也是兀自喷出一道血箭,身形一颤。 光头汉子虽痛恨蓝山国军士,可也不得不服。嘴中喝道:“佩服,佩服。我等兄弟五人才和你平手。不愧是驭气境高手。不过,这场仗还没完。再来” 那名守将冷笑一声,擦去嘴角的血迹回道:“你也不差,不愧是西凉卫第一旗长田泽山,果然有马凌涛风范。今日,尔等必死” 夜千羽紧紧盯着眼前的青年男子,终于在脑海里思索出十年前来平阳镇自己家铁铺为难,探听虚实的人影。于是缓慢开口说道:“你是周青鱼?” 周青鱼一凛,暗道当年自己看走眼。被夜常明瞒过,而现下这年轻人更是自己师父心腹大患之子。见其短短十年里,修为竟然一跃而上,隐隐然已经不在自己之下。眼神一凝,杀机顿显。 夜千羽此时也是杀气毫不内敛,眼前之人是自己父亲毕生之敌的亲传弟子,又是身兼蓝山国供奉。于个人而言,亦或于家国情仇而论。此人,都是未来大患。双方长辈更是数十年积怨,今日一战无可避免。 ‘那就来!蓝山国的人碰见西凉国的人不打上一架,怎么说的过去’周青鱼也正是血气方刚的年龄,年仅二十五的他先前已然跨入真气五转之境,被誉为天才之名,一身剑术更是深得铁剑仙亲自传授,不可谓不强。 夜千羽感受着对方散发的战意,也自暗暗钦佩。可面对周青鱼,他也并无十足把握。只是心下暗道:“此人一身修为几乎不弱于那掌教一脉柳乃兴师兄,而我。能打赢柳师兄吗?”,而后猛然摇了摇头,清空了脑海里的思想。将自身气息调节至完美状态,更是冷然开口说道:“对,看剑” 说着,夜千羽手中青影剑出鞘。一剑带着风声便刺将而出,周青鱼尚在丈外就感觉到对方剑气惊人。不由心下直呼:此子果然天赋绝强,留不得。 当即,也抽出背后长剑‘黑蛟’,剑身长四尺,通身黑泽暗淡。可却散发着阵阵令人不舒服的夺魄光泽,竟也是一柄不可多得的神兵利器。 叮~~~ 一声轻响,在炮火轰隆中也是清晰可闻。周青鱼眼神一凝,暗道:我这一剑之威,即便是初入驭气境也无法承受,这小子。修为看来也快追上我了 而夜千羽也是警戒起来,心下暗道:我这一剑,汇聚炽热和寒冰两种截然相反的真气,依照常理来说。同境界修士,即便接下。也不会如此轻松,看来。跨境界一战,的确很难。 二人纷纷策马兜转,谁也再未先出手。只是静静打量着对方,寻找着时机。 而战场之上,最紧张的二人可莫过于夜常明和铁剑仙了。二人修为近乎脱离世俗之所见,场上二人不光代表了西凉国和蓝山国,更是代表了他们二人。 此时,二人倒是略微紧张的注视着场上的变化。 第一百零九章 白鹤展翅 凌天域,平阳镇。 夜色逐渐泛白,接近一个多时辰的艰苦鏖战,战争已经白热化状态。 蓝山国轰天炮阵地不断喷射着死亡的火焰,几乎每发都带走西凉卫生命。而一些修为较深的军士,纷纷拼着受内伤的下场,接着那些发射而来的巨石投掷过去。 这一场鏖战,西凉卫固然伤亡惨重,可也有数队精锐骑兵冲破阵营。杀入敌方蓝山国阵地,不求能够马踏联营冲锋杀敌,只求能够敬职敬责厮杀更多的敌将。 此时,战场圈里。三处斗争最为惊险激烈,战局局势最明朗的当属以两边乱战。 高个子钱承伯虽然与五名旗长共同对敌那名蓝山国守将,虽说西凉卫人多势众,可那人终究是驭气境高手。而且军级也比几人高出一个等级。 猛将对军士。 可也并没有展现出压倒性的优势,一方是脱离俗世高手的强大修士,另一方人人都是战场有着百夫莫挡之勇,那名守将一柄长刀上下翻舞,竟全数将六杆长枪尽数抵挡,时而还乘机反攻几招。一时间里,倒是斗了个不相上下。 而田泽山这边,更是勇武。五杆长枪总是齐至,或直刺,或力劈,或只破中门。五杆长枪总是形影不离,一起攻向那名守将。田泽山深知,若是五人四下攻击或许会有一杆长枪伺机能击中敌将。可单人的攻击力度略弱,定会被敌将分散而击溃。 只有合力攻击,以力破力方有胜机。这五名旗长悍勇之极,全然不顾已经微微裂开的虎口,一名修为稍弱的旗长已经嘴角鲜血溢出。看来已经伤及内脏,而那名守将也面色发白,口中气息粗重,以一人之力硬抗数十下合力攻击,显然不太好受。不过,他始终被五杆长枪攻势所笼罩,千方百计想脱离战圈可也一时无好良策。 而第三处战团的二人,虽然互相注视着对方。可也留有两分精力关注着别处的战圈局势,而他二人不管是谁胜出。都会对敌方造成致命打击,而二人又都无短时间内拿下对方的必胜把握。因此,谁也未敢贸然出手。 驾,驾。 战场外,一匹骏马疾驰而来。也在战场外围观,夜千羽目光微一扫。心下便以安然,知道不出意外局势已经稳定。 来人正是阳关守将侯烈。 侯烈一身修为早已真气巅峰之境,若真是拼命搏杀,几以不输于那些初入驭气境高手。见侯烈迂回了阵,夜千羽一颗悬着的心终于落肚。 二人气势逐渐凝重,战意高昂。 瞬间,夜千羽身形一动。身形化作一道白色流光冲向周青鱼。 一招天山剑法中的‘追星赶月’便直刺周青鱼胸口要穴,剑锋未知。那周青鱼手中‘黑蛟’翻飞,一式虚幻剑法。剑身横立,只剑尖一碰便磕开了夜千羽长剑。 随即,周青鱼长剑一个斜撩而上,右腕微动,撩中夹杂带,引,提,圈,缠,绕,粘,八大剑纲总决,端的险而又险。剑术实以到莫测地步,足见其不凡之处。当的不算辱没汉河一剑的名头。 若是平常剑客,只怕在这无招剑决之下早已手忙脚乱,陷入被动局势。 可夜千羽师承何人? 前五年里跟随其师伍思古,深得天山正宗养气之法,而后更是在云松处静修五年。单单若是伍思古指点,或许夜千羽终其一生也无法成长如此之快。 云松一身修为,虽为女子。可放眼天下也是绝世无匹之姿,更莫论其通神剑术,便是连神尊都称赞。名满天下的剑祖,三上天山比剑也未曾取走一场胜利。 十年苦功,不可小觑。 八式总诀,夜千羽早熟烂于胸。当即,舍弃天山剑法。出招不拘泥于招式,二人此番比试却更比其他战场高出一个境界,却也更加凶险异常。 二人堪堪相斗数十招,那周青鱼剑法一提一撩。身形如同一只白鹤一般腾空而起丈余,将下方的夜千羽尽数笼罩在重叠剑影之下。 提撩剑,白鹤展翅。 场外观战的夜常明大惊,此招正是铁剑仙得意招式。剑身真气带动对方,身形如白鹤一般腾空而起。肆意而放的剑气随心而动,对方只能在下方剑影里抵挡,可不过此招数唯有驭气境修士才能完美发挥其威力,夜常明不禁为自己儿子担忧起来。 眼看周青鱼身形拔高丈余,双脚朝天,脸部朝下紧紧盯着下方的夜千羽。手中‘黑蛟’极速舞动,数十道黑色剑气顺着长剑挥出,夜千羽眼神微动。 身形拔高,手中长剑画圈。炽热剑气与寒冰剑气迅速从体内爆发而出,一阵叮当,呛啷碰撞之声发出。 尘烟散去,二人原地站立。 百米外的夜,铁二人纷纷瞩目着场内的二人。以他二人修为,竟然也没有看明白二人比剑胜负。更没有看明白夜千羽所使剑法。 呼,不知何处飘过一阵微风。吹起夜千羽右臂几片衣物碎片,露出里面白皙如玉的肌肤,可有着数道伤口,鲜血汩汩而流,而周青鱼神色异常。似乎大有不解之意,开口问道:“你这是何招数?” ‘剑一,破剑诀。’夜千羽昂首而言。 ‘剑一,破剑诀。呵呵,好剑术。好厉害,下次再见。便是你我真正决战’周青鱼头也不回一步一步往回走去,脚步沉重异常,摇晃着身体似乎有些勉强费力。缓慢走向己方营帐。 夜色下,一行深深的血色脚印留在了周青鱼的身后,一步一个脚印。留在地面,是那么的触目惊心。 夜千羽眼神微眯,猛然间身子一抖。嘴角流出一丝血迹,眼神流露出异样的光泽,伸出衣袖微微擦去嘴角血迹。然后转身仗剑向着与高个子钱承伯一众旗长斗的不相上下的守将冲去。 ‘闪开’,一声犹如雷声般怒吼的声音喝道。 钱承伯只觉双耳轰鸣,数道白色剑气形成一道匹练剑阵带着忽冷忽热的气息袭来。 剑二,乱剑诀。 西凉卫六名旗长不敢有丝毫担待,纷纷后越闪开。 而那名守将,只觉得眼前一股罡烈之极的剑气伴随着阵阵令人气息凝滞的肃杀感袭来。当下,手中长刀瞬间四散而出,形成一道护体真气包裹在自身身前八尺之内,只求能够阻挡那股剑气。 嘭。 两道真气剧烈碰撞在一起,一道人影斜地里抛飞而起。摔出数十丈之远,落地没了动静,而另一人也自倒飞而出,正堪堪落地之际。 一声骏马嘶鸣声响起。 一道白色巨影极速奔驰而来,一跃而起。将数丈高的下坠身影稳稳接住,那人影一口鲜血喷出,便也晕倒过去。 白色骏马极通人性,迅速驮着夜千羽便往回奔去。 田泽山见状,也不再恋战。迅速与几人对视一眼,纷纷虚晃一枪便撤离了战团。 仅剩的那名守将,见修为最高的周青鱼受伤回营,自己同伴生死未明。不敢深入追击,迅速几个跃身来到那持刀守将身旁,一看就知是二人真气互激,暂时气血攻心。晕了过去,当即在其胸口连点几下。背起同伴,深深的看了身后那马背上的少年,便几个跳跃施展开轻身之术返回营帐。 ‘放。。。。’,此地的战圈虽然短暂的告别。可轰天炮却依旧没有停下攻势。 西凉卫先锋部队全员阵亡,三万骑兵伤亡大半。主力部队撤离只有少数之人,但地方轰天炮阵地也被破去七八十辆。 双方都没有胜负之说,互有伤亡。可总得来说,是蓝山国以微弱之势小胜此仗。 天色将明,撤出战圈的西凉卫离开了轰天炮的轰炸范围。 天边破晓之处,几抹金色的阳光撒下。以第一缕和煦的温和光芒静静的照耀着战场上的尸体,给予他们最后一丝温暖。 第一百一十章 暴雨来袭 蓝山国营帐里。 铁剑仙皱着眉头,在地下来回踱步,走几步看向床铺之上躺卧的弟子。 ‘呃,嗯。。。’一声轻微的鼻哼从床铺传来,铁剑仙眉头一展。面色舒缓了一些,而后急步走至床前。伸出右手搭在周青鱼右腕,察觉到之前其体内残存两道真气已然被自己运功抵消,周青鱼轻微外伤早已经被铁剑仙涂抹秘药医治,可现在内伤还需自己运功疗伤。 ‘不妨事了,不想那小子竟有如此修为。御气修士调料,手段果真不凡’铁剑仙微一沉吟说道。 ‘咳,师傅。是弟子无能,败在那夜千羽之手。让您蒙羞了。咳咳’周青鱼显然伤势也不轻,正自准备起身行礼。 却被铁剑仙搀扶躺下,铁剑仙摇摇头开口说道:“倒也没又,那小子天赋本就不弱。又深得天山真传,他与你交手后不久也自昏迷过去。我想其伤势自然也与你差不多,你能与他以平手罢斗,算不上辱没我面子” 当然,铁剑仙没将夜千羽击败另一守将之事说明。只怕会引起自己弟子日后的修道障碍。 以一敌二,不落下风。无论如何自然算是夜千羽胜着一筹。 ‘那师傅,现在我们怎么办。短时间内,弟子无法出战。我们是乘胜追击,依靠另外两名将军进行斩首行动吗?’周青鱼在乎着战场的局势。 铁剑仙闭目静思了一会儿,仔细的思量着近几日里来的战事。思索了良久也认为,他行军指挥没有疑问。可每一次偏偏局势都会发生一些无法预料的意外,导致整个原本在他算计里的计划无法得到正常进展。 第一次,被人算计折损了骑兵营。 第二次,仍然是被破坏计划。 第三次,火炮战车只是一开始打了个措手不及,但被两次交锋。战车阵地近乎被破坏八成,战力所剩无几。 第四次,本想以逸待劳算计一次。以轰天炮阵地打出优势,可仍然收获甚微。 如果说第一次,和第二次是背后有高人指点的话。那之后两次完全就是士气问题,两次都是那个夜千羽干预,计划才没有完美实施。 铁剑仙暗叹一声:难道西凉国运真的还没减弱?单单一个火流风就让国主等人头疼不已,而这小子和那天山祖师又关系不浅。看来,想要灭杀西凉国着实不易啊! ‘师傅,师傅?’周青鱼轻微出声。 铁剑仙从深思中惊醒,淡淡摇了摇头向着外面传令:“来人” 随即,帐篷被人帘起。走进一名军士,单膝跪地说道:“大将军,有何指示?” ‘传我令,清点轰天炮战车。阵地向前移动。。。’铁剑仙似乎面上闪过几道犹豫之色,像是挣扎了很久才说道:“阵地向前移动八百米” ‘这。。。大将军,现在刚刚天明。将士们经过一夜鏖战,而轰天炮阵地白天更是不能轻动。。。。。这。’那名军士简而要骇的指出其中不足之处。 就连周青鱼也是大惊,每尊轰天炮何止千斤?普通军士移动起来格外吃力,更何况是一起移动。还要拆卸,组装,搬运弹药等等。若是移动途中,被西凉卫骑兵再次反攻。只要一个骑兵营就能造成致命伤害。 铁剑仙也是深思良久,才准备行此险棋。就是认定了西凉卫刚刚吃了大败仗,此时只会防守。不敢再贸然出击,但他也一时不敢拿定主意。 突然,营帐外轰隆的响声传过 铁剑仙一滞,而后大喜说道:“天助我也” 营帐外,原本放晴的天空不知为何突然渐渐转阴,天色迅速阴沉下来。乌云密布,形成了一层厚厚的黑云。 黑色云层不断翻滚,越压越低。天空似乎有着一种压抑的气息,让营帐外的军士们有些喘不过来气。不多时,稀里哗啦的掉下了雨点。有过片刻时间,一股疾风从东南方向刮来,持续不断。雨势渐大,只一小会儿。便已成暴雨,夹杂着疾风吹的营帐外的旗帜猎猎作响。 铁剑仙立声喝道:“天赐良机,来人。传我令,以雨布遮掩轰天炮和弹药。轰天炮阵地向前移动二里。” 那名军士自然也猜到,这是大将军行了一招险棋。按照常理来讲,如此暴雨恶劣天气,一般军队是不会出击的。若是真能够将阵地移动二里,那西凉国前沿阵地便会被覆盖在轰天炮打击范围。到时候,便能一举对西凉国中军营帐造成打击。 西凉卫,夜常明营帐里。 夜常明面带疑惑之色,从夜千羽手腕收回右手。而旁边的徐娘子早已面色忧愁,不住询问着夜千羽的伤势。 夜千羽早已不复之前萎靡状态,此时却精神奕奕。完全不似脱力状态,更是没有一点儿经历大战的迹象。 ‘坏了,羽儿。你体内经脉气息流转没有丝毫停滞,你真气的确远比同境界之人深厚。可也不会强太多,这是何道理呢!’一时间,夜常明也陷入疑惑。 夜千羽打了个哈哈说道:“天山修行法门,本就以炼体为主。而且阿爹你多年洗涤我经脉,我也算异于常人了。真气比那周青鱼深厚,体格经脉又远强于他。自然没受重伤” 营帐内,几人恍然。 就连夜常明也以为,天山修行法门重在养气。疗伤,护体这一块可能更加突出。 可谁也不知,这是夜千羽第一次撒了弥天大谎。若是云松在此,定然会看出一些端倪。 的确,就连夜千羽也万万没有想到。那场战斗,他本与周青鱼一战以重伤斗成平手。正自准备驾马而归,可只感觉浑身作痛的身体从胸口微微传来阵阵灼热之感觉,只片刻。伤势已然完全恢复,然后他才冲向那名蓝山国守将。以硬碰硬之势,一换一重创了那名守将。 可当他陷入昏迷之前,却清晰的感觉到胸口又传来阵阵灼热感觉。当他醒来之时,已然确定便是隐藏在胸口的人参婴孩小红红的功劳。可他无论如何也不敢透露这个秘密,只能搪塞了过去。 营帐外,雨势完全不减。视线只能看清不到百米。 经历刚刚一场艰苦的战斗,诸多西凉卫将士还未来得及将阵亡的军士尸体清点,便纷纷回营歇息去了。 中军营帐里。 ‘这几日,那铁剑仙迟迟未出手。即便是今早那等乱战也不肯现身。想来也是自身还未完全恢复,再者也是有夜兄在不敢轻举妄动,可接下来这仗如何进行呢!唉,这轰天炮阵地当真是难缠。’镇守张之奂分析了一下战事。 营帐内几人都纷纷摇头,表示也无更好良策。此时,只能撤出敌方轰天炮射程范围,再图他法。 一场暴雨,本就坎坷的地面更加崎岖,坑坑洼洼高低不平。 ‘使劲,兄弟们。都加油!’ ‘都坚持,挺过这段距离。等胜仗以后,我犒劳三军’ 蓝山国军士正纷纷推着轰天炮往前移动着,普通军士又怎能轻易推动数千斤巨物。十几人合力,或在前面拉,或在后面推着。这巨物正缓慢的往前移动着。 铁剑仙也亲自出面,一人竟然将十根巨大的铁锁栓紧战车,双手各拉着五辆战车稳步前进。 在众军士眼里,一辆战车近乎三千斤有余,十辆战车近乎三万斤之重。这是何等神通巨力。 须知,一个普通人若是能挥出百斤力量。可并不代表他能轻易拖动百斤重武,换而言之就是说你能挥拳百斤之力,说明你周身力量不止于此,最起码在三倍至五倍。 而铁剑仙此时轻松拖动三万斤巨物,简单来说。他运转真气至少能爆发十万斤以上巨力。 有了主将的这无声鼓动,下方的一众将士也纷纷发力移动着轰天炮。 雨还未停止,一条战车形成的长龙正井然有序的往前移动着。。。。。 第一百一十一章 子言父老 帝都,洛安城。 静心殿门口,神尊身着一袭深青色素袍静静的坐在门槛处。看着久久未能停歇的暴雨,双手交叉放在双腿膝盖上。就那么平静的坐着,面色淡然。 似乎他很喜欢在雨天坐在静心殿。 ‘咳咳,爹。您旧疾未愈,不宜久坐。还是回殿歇歇’,身后。一位身影臃肿的慈祥胖老者,在几个小宦官乘着的绫罗伞盖之下缓步走过楼阁拐角,出现在神尊面前。 ‘来就来了呗,还咳嗽什么。真当我老了,耳聋眼花了?’神尊没好气的说了一声,没有理会面前人。 慈祥胖老者发丝花白,步履沉着但较为缓慢。一眼看起来面容远较神尊苍老,可此时还是双手一礼笑呵呵的说道:“皇上,您又拿儿臣取笑了。您的旧疾您自己也清楚,真不宜操劳过多。况且小木这小子也近些年在您的教导下也算是比以往成长了太多了” 神尊扭过脑袋,伸出左手微微捋过颔下胡须。眉梢一挑说道:“我怎么听着你这话是在点我。怎么,你小子是这么多年太子当的不耐烦了?这会儿跑来劝我禅位来了。” 胖老者脸色大变,慌忙跪地叩头说道:“不敢,不敢。儿臣真是担忧皇上身体,才关怀备至。绝不敢有其他想法” ‘哼,你这个人真不识逗。没趣,不好玩儿。对了,我乖孙子呢!怎么好几天没见他了’神尊话语一变,问起了太子太孙来。 胖老者正是神尊唯一亲子朱杲。为人至善,心怀天下苍生。神尊虽然贵为圣上,可百多年来监国全是这位虚太子,实天子的朱杲。 朱杲仁政天下,帝都国事全权由他一手处理,神尊倒也看在眼里。 此时,朱杲回道:“小木前日听闻西凉国与蓝山国开战,我让他前去观看揣摩两国交战,于他而言也是好事” ‘嗯嗯,不错。西凉国军事能力虽为八朝最末,可也不容小觑。蓝山国想啃下来,若是处理不好真会崩掉颗牙。嗯,你来说说这二国谁会胜出’神尊忽然想听听儿子见解。 朱杲呵呵一笑,挨着神尊身子就地坐在宽敞的门槛上,对着那几名小宦官摆了摆手说道:“你们先下去!我陪圣上好好聊聊” ‘喏,’几名小宦官应声躬腰退了下去。 朱杲也顺着自己父亲目光看了看天边,忽然将双手揣在衣袖里。胖胖的身躯一时竟显得有些憨态可掬,神尊瞧在眼里。不由一笑说道:“说说你的看法!” ‘当今天下,无论军事国力还是修士最盛者是我帝都。其次江汤域,西华域并列。再其次塞北域,东玄域,南泽域,然后蓝山国比之略微弱了一线,可也几乎军事三倍于西凉国。我想,若是没有那位火前辈。西凉国早已泯灭,而西凉国与其蜀国,我帝都交情都算不差。而那蓝山国地处中间,所以无时无刻不在想着攻陷西凉国。发展壮大并稳固自己地盘。所以,天下七分才是最理想的状态’朱杲简简单单的说出天下众人都看得出来的局势。 神尊眉头一皱,说道:“你啰嗦了半天,说了句废话” 朱杲倒也不在乎,自顾的说着:“然则那位火前辈人品,修为,胸怀算得上天下一等一之人。我是身子虚弱没有机会见他一面,也算一遗憾之事。倒是蓝山国就不怎么样了,可不过他们也自不弱。真要对他们动手,塞北域和东玄域也不会撒手不管。所以,牵一发而动全身。八朝就处于这微妙的关系。至少破局之人还未现身,否则天下还会是八朝局面” ‘嗯,你说的也在理’神尊捋了捋自己胡须,突然眼光却也不经意间看到了自己儿子早已花白的发丝,和颔下长长的胡须。心中不由升起一股异样之情,摸了摸朱杲厚实的后背开口说道:“这么多年了,你也老了。唉,都是我不好。这些年累坏了你的身子” 朱杲身子一抖,心底却生出一种多年不曾有过的温暖。微微笑道:“爹,你我都老了。您做的够多了,也是时候让小木出去闯闯了。我们做的不也都是为了他么!” ‘是啊!老喽,咱们父子俩也太久太久没有这么聊过了’ 这一场暴雨,径自下到中午时分才渐渐势小。 平阳镇,西凉国中军营帐里。 张之奂正在沙盘盘算着两军交阵距离,时不时的和徐娘子商讨着下一步的作战计划。 忽然,营帐外一阵轰隆之声传来。 营帐内众人大惊,正自疑惑之际。张之奂率先惊醒焦急道:“来人。快,快去看看敌军轰天炮阵地是否向前移动了” ‘是!’ ‘嗯?’夜千羽疑惑说道:“张叔叔,轰天炮阵地白天不是不能轻举移动么!这怎么会。难道。。。。。” 张之奂闭着眼睛,不愿面对这个现实。仍自懊悔着低语:“我应该想到的,我早应该多考虑一步的。谁能料到,历经一夜鏖战。那铁剑仙竟然会行如此险招,这场暴雨。真是福星,也是丧星啊!” ‘报’,营帐外一名军士跌撞着冲了进来,似乎是前沿阵地的守阵军士。 张之奂忙搀扶而起,说道:“免礼了,快说。有何情报” 那名军士抹去脸上一把雨水,面色痛苦的说道:“骑兵大人,暴雨时分。兄弟们视线受阻,没也没想到。那敌军竟然冒着暴雨将轰天炮阵地移动了二里,前沿阵地已经。。已经失守了。。。我等失职罪该万死。请大人责罚”,说着。那名军士跪了下去 ‘唉,你们也没错,是我没有考虑周全。事到如今,只能全军迎战了。我们不能再退了,也没有退路了’张之奂闭起了双眼。 夜常明此时也能清晰感觉到,百米开外。那密集的炮火之声,也自做好了迎战的准备。 ‘夜千羽,徐娘子上前听令’ 张之奂睁开双眼,拿起一名令旗。 夜千羽和徐娘子一震,也做好了与蓝山国军士殊死搏斗的准备。 ‘我率你二人带五千精锐骑兵,原路返回。回西凉国求援,不得有误。其余人员,与我上马迎战’ 张之奂下达了一道命令。 ‘嗯?’营帐内众人都纷纷疑惑,就连夜常明本人也疑惑不止。 此时,就是张之奂下令让自己儿子上阵冲锋,他都没有疑惑。可偏偏是让他儿子撤退,可就有一些不明所以然了。当即开口说道:“之奂兄,小儿虽然愚笨。可也能上阵杀敌,还请收回旗令” 夜千羽此时也单膝跪地,不肯接令。语气振振说道:“张叔叔,我虽年幼。可也想效仿马叔叔和您,以死报国。以慰您们的教导恩情” 张之奂眉头一皱,怒喝道:“胡来,这是军令。岂能由你率性而来,你给我接着” 夜千羽第一次见张之奂发怒,不由得伸手接过了令旗。 可在场众人都明白,接下来的战争会很艰难。也会死很多人,张之奂这道命令实则是为了夜千羽离开战场,留的性命。毕竟,余下的人拼尽全力,虽然会惨败,但也能让敌军军力大损。 夜千羽陷入两难之地,不仅回头看了看身侧的佳人。徐娘子一时也没好主意,只是点了点头。默认了这道命令。 ‘不,不。我有办法的’,夜千羽数次心里狂呼。忍不住想要说出心底的秘密,让人参婴孩儿出手帮忙,以他实力完全可以轻松击败,甚至击杀铁剑仙。到时候,再对敌方进行斩首行动。完全可以取得胜利。 可他欲言又止,丝毫不敢说出来。 人参婴孩儿秘密关系重大,就连神尊那等无敌天下的绝世人物也在搜寻。若是此时暴露,天下御气境修士齐出。云松和火流风即便会救助自己,可也无法抵挡住所有人联手攻击。说不定还会给自己引来杀身之祸。 夜千羽心底忍不住怒吼,他虽然惊怒之极。可也格外的清醒异常,没有冲动意气用事。 ‘唉,小羽。走!带着徐姑娘去求援,我尽力而为,敌军也不会轻易获胜的。再说,也不一定是我们会败’夜常明说道。 而夜千羽不由眼眶一红,深知自己父亲秉性的他。已然知道自己父亲这是要下定决心全力出手的意思了。 此时,也只能接令去西凉城求援。 营帐外,张之奂骑着战马。看着早已列阵的军士们。振臂一挥说道:“将士们,敌人要跨过我们的国界。想要侵略我们的国土,霸占我们的家园。今日,我要你们与我一起上阵杀敌,我要你们与我一起战后回家,我要你们与我打三战,赢三战。” ‘杀,杀,杀’ 一排排,一列列西凉卫也随着张之奂嘶喊着。 陡然间,张之奂抽出腰畔长刀高声喝道;“西凉军威武” ‘,威武,威武,威武~~~’ ‘西凉军威武’ ‘将军威武~~~’ ‘西凉军威武’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阵前军士气势,已经到达顶峰。只等待蓝山国的进攻。。。。。 第一百一十二章 长刀所向 凌天域,平阳镇外百里。 此时,双方战场已经进入短兵冲刺。原先在暴雨中阻挡的视线,无法判断敌距。而这时候,天气逐渐雨停。视线通畅,短短不到四百米的距离。以骑兵冲刺来讲数十个呼吸就可以冲到,便是步兵也仅仅需要三倍于骑兵冲刺时间而已。 铁剑仙坐镇后方,一道怒喝之声滚滚传来。 ‘投降,我军不杀降卒。’ ‘投降,投降,投降’ 蓝山国虽然先前在暴雨里推动轰天炮极为艰苦,艰难。可此时,轰天炮配合投石车两大杀器轮番轰炸着西凉卫的前沿阵地。并且,以轰天炮那恐怖的火力射程,已经调整至最大。 一颗颗如火雨流星一般,带着闪烁绚丽的夺命之光在西凉卫营地里炸裂。 一时间,无法移动的营帐被炸成碎裂开来的残垣。几缕凌冽的山风吹过,不少营帐被残存的炮弹火苗引燃,那炮弹本就以火药辅以明油配制,一旦炸裂。碰到营帐里的木料,帐篷布料等一些可燃物几乎顷刻之间就成不可扑灭的火势。 可对于西凉卫而言,即便能扑灭火势。可若是输了这一仗,也毫无意义。 然而,燎原火势更是显的此时格外惨烈的战场,蓝山国以轰天炮阵地为进攻核心,以投石车辅佐进攻。西凉骑兵遭受到极为严重的阻挡,根本无法冲刺起来。行动还不如步兵迅捷。 西凉骑兵纵然骁勇天下,可没法冲锋起来。就如同老虎失去了利爪獠牙,没有多少威胁。只能依靠步兵冲刺结合,抵挡着最前方的猛烈炮火。 战马上的骑兵,已经泪眼模糊,双眼泛红。眼睁睁的看着步兵营的兄弟们一批又一批的倒下,只为了能够给他们争取一些进攻时机。 ‘报,大人。四支步兵营军士折损严重,根本没法有效的突破敌军轰天炮阵地。这是短时间内发起的第三次进攻了,不是我们的弟兄贪生怕死。实在是在这平原广阔地带,轰天炮阵地根本没法破开’几名守将也是面色痛处,红着双眼冲了进来禀报当前军情。 不只是他们,张之奂也内心极为纠结,难受。可他身为主将,根本不能退却。一旦退却,敌军乘胜追击。首先平阳镇阵地可就没了,那身后的数万子民。。。。。 又岂能逃脱过蓝山国袭杀。 丢弃子民,我岂不成了千古罪人? 张之奂深深吸了一口气,指着模拟沙盘说道:“步兵主力依次成三角配合进攻,剩余的十二旗骑兵分三路,两路各三旗迂回包抄,绕过轰天炮阵地的轰炸射程范围,干扰敌军主力后方。剩余六旗骑兵随时待命。剩余的七营步兵军士为骑兵营的兄弟们争取进攻阵地” 营帐内的几名步兵营守将一听此令,纷纷下跪。同声说道:“大人,给步兵营留个架子!” 张之奂闭目不言,夜常明心下一凛,知道这是要拼死的地步了。 可他和铁剑仙一样,都深深忌惮着对方。不敢轻易出手,铁剑仙有所顾忌。 一旦铁剑仙率先出手,到时候二人乱战绝对会是周围战圈的灾难。二人不死不休,一方不死绝对不会罢手。 而夜常明若是率先出手,同样。也会打乱张之奂的排兵部署,然而此时的难题只是无法攻下敌方轰天炮阵地而已。 蓝山国营帐里。 ‘启禀大将军,西凉卫两路骑兵已经冲出轰天炮射程范围。分左右包抄向着我军后方袭来,看来是想干扰我们。而对方步兵主力已经也分次发动袭击,我们依仗轰天炮阵地。已经立于先天不败之势,现在我军弹药充足。绝对可以击败他们’蓝山国仅剩的一名拥有战力的主将此时汇报着战场情况。 本以铁剑仙修为早已不喜形于色,可近些日来接连出糗于西凉国。此时面上春风得意,开口道大笑道:‘今日,我要一举歼灭这一股西凉国军力。其次,若是有机会。我定要将那夜常明斩于马下。对了,我方还剩多少军力?’ ‘启禀大将军,现在我方只有步兵五营军力,加上使用轰天炮和投石车的士兵不到一营。’那名主将汇报了兵力。 铁剑仙闭目沉思了一会儿,双目陡然睁开露出阵阵杀机。说道:“敌军主力尽出,传我令。步兵营全力出击,轰天炮阵地全力掩护。一鼓作气,等全歼了敌军主力,我为你们邀功。死了的追封嘉尚家人,活着的连胜三级。” 原本,间歇而发的轰天炮阵地。突然间四百多门组成的阵地一举齐发,冲刺的西凉卫步兵顿时陷入一片火海之内。损伤惨重。 ‘怎么回事?’ 侯烈也亲自带兵冲刺,突然感觉身侧士兵不断地无力倒下,他也觉得炮火压制力增强近乎一小半。原本,还能仰仗人数,勉强和敌军步兵厮杀。可此时,己方刚刚抢占的阵地,不得不在那猛烈的炮火下再次退让了下来。 ‘报。。。。敌军,敌军。。轰天炮阵地火力全开了,弟兄们本来损耗近两个半营才艰苦抢下的阵地,又。。又丢了’一名守将闯入大营,汇报着。 张之奂气息一滞,只感觉胸闷气躁略微有些站立不稳。突然,一股柔和,清凉的气息从手腕处传来。抵消了自己内心那种异样之感,回头看去。只见身旁的夜常明手指搭上自己命脉,一缕真气传来护住了自己心脉,不由得投去致谢的目光。 夜常明微微摇了摇头,他能做的也只有这么多了。 ‘报,敌军上下突然士气大振。而且步兵营全力出击。我军,我军士气萎靡。。。。。大人,我想替全军军士求情,不要责罚他们’,侯烈贵为一将,冲刺在最前方。他深知,这仗败的。 实在是天意弄人,不能全部责怪的军士们身上。 张之奂难以开口,耳边轰隆隆的传来轰天炮之声。自从刚刚敌军轰天炮火力全开短短一刻时间,己方就损失惨重。可此时,炮火之声又下去了一半左右,不由心下疑惑。 蓝山国营帐里。 那名主将急切的说道:“大将军,万万不可。轰天炮阵地再不能轻举妄动,即便是移动也是一半使用,另一半略微移动。怎么能够全部移动呢!” 铁剑仙刚刚下令,让轰天炮阵地再移动八百步,准备故计重施,全然不顾劝阻。说道:“敌军此刻只剩不到三营步兵,骑兵不到一营。况且士气萎靡低下,如何与我士气大涨的五营士兵交战,况且,敌军此时已然全军出动,那还会有伏兵。等一下,指挥作战。我要去碰碰运气,会一会那夜常明。” 西凉卫营帐里。 ‘嗯?不对’夜常明率先发现问题异常。 对着张之奂说道:“之奂兄,炮声停止了。而且,似乎不是休整炮车,我感觉大概率是移动了阵地” 张之奂闻言大惊,急步上前抓住夜常明手臂。急切的说道:“夜兄,您再仔细听听。这可不能儿戏” 夜常明被略微惊吓了一下,然后凭借深厚修为仔细的辨别了一阵。笃定的说道:“的确如此,炮火之声以无,想来是那铁剑仙想着故技重施!” 张之奂突然大笑起来,拍手笑道:“好,好。真是天助我也。这铁剑仙聪明一刻,想不到立功心切竟也反着致命错误。” 营帐里,几名守将纷纷疑惑不解。很明显的己方,不仅军力,士气都处于最低的状态。败像尽显,镇守大人又怎么是如此异常状态。难不成真的是不甘于失败,失心疯了? 夜常明疑惑的看向张之奂,后者打着哑谜说道:“哼,那铁剑仙认定了我军只有这战场的军士,可谁还能想到小羽率领的那五千精锐骑兵呢!” 众人纷纷先是一喜,可又都叹气不已。侯烈面露难色说道:“可大人,此时他们已然离开约摸数十里,就算派兵前去通知,这一来一回时间也来不及呀!” 张之奂神秘一笑说道:“谁给你说要派兵前去了,那徐娘子虽然年轻。可计谋过人,她若是了解了战局情况,绝对会不顾军令。反攻回来” 这。。。。。。 营帐内的众人哑然无语,战场违抗军令。那个年轻女子即便有这计谋,可万一若是不敢违抗军令。等待他们的可不就是战败了么! 而此时,不到二十里开外的夜千羽一行人正往回赶路着。 可突然,徐娘子警觉的抬起头来。停下驻足看着身后,秀眉不仅皱了起来。 夜千羽疑惑的问道:“小娟,你怎么了”。 ‘炮火声停下了,而且时间足足有半刻钟以上’徐娘子停下战马皱着眉头说道。 一旁的一名守将策马过来说道:“想来是蓝山国补充弹药,我们还得快一些赶路。回去搬兵救援” ‘不对,此时敌军的轰天炮怎么可能轻易的停下。轰天炮阵地是蓝山国进退的屏障,若是停下炮火攻击超出半刻钟。那就只有一个可能’徐娘子语气顿了顿,然后又说道:“那就是对方的阵地往前移动了,想要增加射程一举歼灭我方。那这样说的话,我们掉头杀回去。甚至可以一举为主,破了他们的阵地” 那名守将一时为难,说道:“可这,可这不就是违抗军令么!违抗军令可是罪责不小啊!” 徐娘子气急,怒道:“违抗军令算什么,前方绝对需要我们的支援。镇守大人也会理解的,况且。说不定他也正在等待我们” ‘这。。。。’那名守将也不是不想支援,可一来若是返回战场万一是将军休战了,那回去定会是以违抗军令处置。二来,也只会延误了回西凉城搬救兵的军机。无论那样,都是责任重大。 徐娘子不由看向了夜千羽。 夜千羽当即也觉得时机不可拖延,对着那名守将说道:“将军,不如这样。我们就派遣几人回去,剩下的人一起杀回去。支援身后的兄弟们!” 一众骑兵本来就因为回去搬救兵而纷纷抱怨,对于他们而言。从某种情况上来说。 和弟兄们同生共死,要远比自己独活要好。至少,他们心里安慰。 那名将军沉思一会儿,看着身前的军士们开口道:“兄弟们,现在我们有两个选择。一顺从军令回家搬救兵来清点我们身后弟兄们的尸身,当个缩头乌龟。二杀回去,违抗军令但和我们的兄弟一起同生共死,共同上阵杀敌。你们自己选,回家搬兵的站立不动,违抗军令的与我共同抽出手中长刀,一起杀回去。我数十个数,给你们时间考虑”说着,那名将军策马转过身子。 ‘一。。。。。’ 唰,唰唰,唰。那名将军语音还未说完,几乎同一时间,五千柄长刀一同出鞘。 问我长刀欲向何方? 只为共同上阵杀敌。 十声,仿佛只是喊了个形式。 那名将军转过身子说道:“传我令,通讯兵。你出阵,不论我们结局如何。战后我给你连升两级,你回去搬兵。其余人给我杀回去” 一名通讯骑兵出了队列,从那将军手里接过了密令。随即,一路策马往西凉城方向而去。 五千骑兵,在夜千羽和那名将军带领下。又自掉头往战场杀去。 第一百一十三章 半步御气 凌天域,平阳镇外百里战场处。 双方交战处,两军步兵冲杀而至。此时,两方以短兵白刃接战。 张之奂看着最前线拼杀的军士们,举起令旗喝道:“长矛盾兵出动,掩护弓弩骑兵。弓箭手也预备,全军出动” ‘是’早有几名守将各自下去整合部队了。 然后,张之奂拱手说道:“夜兄,那铁剑仙就有劳您来对付了。” 夜常明点点头,调整着自己的呼吸,感受着战场上另一股相比于自己只强不弱的气息,将自身状态调解到了巅峰之势。 蓝山国营帐里。 铁剑仙也发布了最后一道指令,随即。身着了一副轻甲,轻轻擦拭着那柄黑色神剑。 此剑和自己徒弟那柄‘黑蛟’同出一种材料打造,而其工艺制作水准更在‘黑蛟’之上。剑身宽约三指,长约四尺。剑身漆黑如墨,怪异的是无锋也无刃,剑头秃圆,剑身双锋钝刃。名曰‘潜龙’。在剑类武器中,身形只能算普通之列。 而且看起来像是从未开锋一般,且剑身整体沉重,重约整百斤。一般习剑之人,深知普天之下剑术都是走的轻灵,迅捷之路。而也有极少数重势不重招式者,会使用巨剑武器。故而,此剑虽是天下有数神兵之一,可也基本没几人会选择使用。 天下修士,大都以修行真气为主。体内真气充盈之时,以真气爆发自然可以轻松发出巨力,可一旦真气耗尽。他们身体也比普通人强不了多少,百斤重剑自然无法轻易使动。 可铁剑仙一身修为,近乎快脱离世俗凡尘之所能理解。对于自身剑术修为理解更是通神,体内真气近乎无限。只有此等修为神通,才能肆意施展。 铁剑仙出了营帐,骑着一匹黑色高头大马。缓缓的立在营帐前,看着己方的军士在人数和气势都大大占优势的情况下,战场局势几乎逐渐倾向自己。不由得心下里战意也自高昂起来。似乎已经对这战争走向十拿九稳,再也没有顾忌了。 ‘哈哈哈哈哈哈,夜常明。你我也来活动活动,西凉卫。投降,不杀’ 一声高喝,犹如炸雷一般响彻在战场之上。 此话一出,蓝山国军士更是振奋不已,手下纷纷战意更盛。 而夜常明感受着那股惊天战意,自也觉得体内气血沸腾不止,似乎也多年不曾拥有过这种奇妙的感觉了。 ‘那就来!’ 一道不低于铁剑仙的柔和声音从西凉卫中军营帐里传出,声势之强。竟令双方将士纷纷捂着耳朵,阻挡那两道声音传入耳中。 咻。。。。。 两道身影一黑,一白从各自营帐里跃起数十丈之高。相隔不到一里的距离,以二人施展轻身之术。只几乎不到五个呼吸时间就已经冲到战场中心。 ‘嗬。。。。。。’ 二人仇人一见面,虽然说是分外眼红。可上来先只是互换一掌,各自试探了一下对方深浅。 嘭。。。。。 一声巨响,两道真气碰撞形成道道空气波纹流动,四散开来。 ‘啊!!!逃,快逃离这个战圈’ 双方都有数十名军士距离太过于二人附近,竟被空气波纹流动撕裂为粉末。 以唐泽那等真气离体八丈的修为,在马凌涛与胡四海的真气碰撞形成的流动波纹里也站立不稳,而铁剑仙与夜常明修为几乎不弱于胡,马二人。此时,更何况是普通军士呢! 瞬间,在他们交手的范围里。几十名军士直接炸成血雾,仿佛化成了一片血海。 夜常明终究有些不忍,可铁剑仙视若无睹。背着那柄神剑‘潜龙’,静静立在半空。反观,夜常明却落回后站立在地面。 ‘夜常明,没想到近些年来。你修为毫无进展,可还真是让人失望呢!’铁剑仙感受了那一掌之威,淡淡的说道。 铁剑仙已然触摸到御气的边缘,虽然做不到真气无限,可短时间的御气凌空还是可以做到的。这时,战圈的军士纷纷低声议论不止。 ‘天啊!铁剑仙竟然可以在半空停留,这得什么样的境界修为啊!’ ‘这。。。夜先生为何停留在地面,是无法做到同样么!那这么说,是不是要弱于那个黑衣人’ 而双方军士在这短暂的停战里,纷纷与身边之人议论起来。 铁剑仙内心微微一哼,此举。正是他一个心计,也是他故意显露自己实力。意图让低迷的西凉卫士气更加低落。 ‘御气凌空?没什么了不起,你能做到的我也能做到。将士们,今日。我与你们一起杀敌,将这些侵略者赶出我们的国界’夜常明声音洪亮远远的传出。而他整个人衣袂飘动,整个人犹如纸鸢一般无风自动。未见他如何动作,整个人瞬间离地而起,也停留在半空数十丈之高处。 铁剑仙面色微微一变,似乎也全然没有料到自己仇敌也走出了这一步。近乎走到和自己同一水平线,不仅有些迟疑起来。 十年前,他在西凉国仗着触摸到御气边缘的修为才能以一敌二,堪堪持平马,夜二人。 可二人本也就在摸索着御气的边缘,有铁剑仙这境界直比他们稍微高出一线的修士亲自示范,加上二人时常切磋探讨。终于也是在前几年纷纷踏足这一处于驭气极限和御气境的阶段。 半步御气。 如果说驭气极限是天下最顶尖的一批高手,御气修士就是推动整个天地运转的幕后大能。 而半步御气,就是进军御气境的后备军。这一类修士,天下罕见。几乎不会主动现世,都在静修。 普天之下,半步御气也就不出十指之数。甚至于说,比之御气境还要稀少。 所以说,才会如此珍贵。御气境修士不出的年代里,半步御气就是这个天地最强的修行之人,今日继马凌涛与胡四海旷世一战之后,再次又有半步御气修士出手一战。 此时,战场之上的双方军士也自纷纷不由自主停下了手中武器的挥砍厮杀,驻足停留仰头看向了半空处的那二人。 第一百一十四章 战场天平 半步御气修士,已经无限接近于真气三转境界。 修行到这一步,无不是天资绝强,心性坚韧之人。如果说非要在驭气境和御气境划分区别的话,那么驭气六转之境也有三个区分。 真气离体五丈,便是达到六转的显兆。而随着积年累月的精修,自身真气可以达到离开身体十丈,那这时候就是天下少有的高手。一些这个境界的修士若能感悟到自身修行的精妙和际遇,都会走出两条道路。 第一,感悟到御气的阶段在短时间内以气御物。 第二,可以结合体内真气与天地之气,达到近乎真气无限地步。 可一般而言,修行到这其二那一步都会只是达到了可以进军下一境界的基础而已,并不是说一定就可以参透御气的奥秘。纵观历史上也有不少半步御气的修士无法参透御气境。 而当今天下,半步御气修士不过数人而已。 显然,此刻的铁剑仙与夜常明二人都在这个境界,虽说铁剑仙较早一步达到此境界,可自身伤势还未痊愈,又加上夜常明修为本就几乎稍弱铁剑仙一线。此战,二人谁也没有必胜把握。 此时,二人身形立在十丈的高空。相距数十丈遥遥感受着对方体内那澎湃汹涌的真气,都暗暗感叹着。 ‘夜常明,想不到你也能感悟到天地运行规律,达到这一地步。真是让人意外!’铁剑仙虽然不愿意承认,可此刻。对面那年岁小于他的男子神采风范,真是半分不减当年。 记忆里,二十多年前。也是面前之人,因为他的一招自己险些身死。可也因为他,自己也得益于才能修为大进,迈步更高的境界。其中孰是孰非,因果关系又有谁人知。 夜常明面无表情,只是淡淡的说道:“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夜某侥幸偶有所悟而已。不过近些日子里来有些困惑,还请阁下指点一二” 铁剑仙冷笑一声,右手食中二指一立并称剑诀,从指尖接连三道黑色剑气瞬间激射而出。 嗖。。。。。 瞬间激射而出的剑气划过天穹,极速响起的破空声隐隐然压过了下方交战的两方军士厮杀声。 夜常明只是伸手几下挥动,轻轻就将三道剑气挡下。然后手上浮现起淡蓝色的光芒,也是随手几下数道刀气挥砍而出。 呛呛呛。 铁剑仙也又发出数道剑气。 黑色剑气与淡蓝色刀气相碰撞,便隐入天地。化成了道道流光,飘散开来。 ‘谈不上指点,你也不必试探我。来!放手一战’铁剑仙感受着从那数道刀气传来的震震杀意,出言说道。 哼。 不知谁人哼了一声。 二人极速向着对方冲去,铁剑仙以指代剑,指尖连点,招式迅捷,竟然更比使用长剑灵活。 须知,使用兵刃。刺,圈,点,转,削,划。均是在手腕与手肘以及肩部配合,招式辗转变动在数尺之间。可以剑指攻敌,只在手指的方寸间变换。实在是灵活之极,可人体再强,即便真气护身也终归无法与神兵比拟。 除非,自身实力远高于另一人。 而夜常明面对铁剑仙的攻势,丝毫未显得慌乱。从腰侧抽出近年来自己打造的一柄长刀。刀虽无名,可比上次交战所使用的那柄精钢长刀要好很多。至少,以铁剑仙修为是再也无法轻易折断。 ‘嗯?哼!’夜常明冷哼一声,暗道:真是自负。 刀刀快,刀刀险。夜常明虽然长刀舞动没有铁剑仙剑指快。可毕竟是利器,再加上夜常明舞动。即便是铁剑仙也不免大意跌遇险招,只数招,铁剑仙手指堪堪从到刀锋中避过,退出数丈。长啸一声,反手从背后拔出那柄黑色神剑‘潜龙’ 铁剑仙眼见刚想快攻占取优势,可不但未占到便宜还差一些落入下风。还好那夜常明也时时防备着,没有一上来就比拼杀招,不然也可够自己受得。 二人相对站立,彼此间虽说是数年不见的仇敌。可对方的修为,招式造诣,出招变化。早已清清楚楚,二人自少年时结怨相斗,数十年下来。始终是夜常明压着铁剑仙一头,而自最后一次的比拼中。 铁剑仙重伤,以伤换伤。而在师门秘药的治理调和之下,修为不仅没有退后,更是在生死间的磨练中逐渐进步,在汉河苦苦修行,悟的剑术真谛。修为大进,更是近十几年来闯下汉河一剑的名声,在这御气境修士几乎不出的年代里,成为了天下最强的数人。 今日,与仇敌再次相对。 二人纷纷都调解至最完美状态,身形化为一黑一蓝两道身影,极速再次冲近。 半空中,传来阵阵刀剑相交之声。一个剑气势如河流,涛流不止。另一个刀气如虹,凝若山川。铁剑仙此时剑法全然是周青鱼所使,可一招一式交代清晰利落。不仅没有一丝一毫的失误,而且还在百忙中左手时不时激射几道剑气干扰着夜常明。 不过,这边夜常明也是沉着应对。以他一身刀法修为,即便是天山诸老也敬佩不已。此刻,面对铁剑仙那惊涛骇浪一般的剑法,岿然不动。仍是一一挡下。 嘿。 一声清啸。 铁剑仙右手长剑,一提格开夜常明顺势劈砍过来的一刀,然后斜撩而上使夜常明无法追赶而知。身形陡然间再次升空,倒转而下。手持神剑向着夜常明而去。 夜常明再熟悉不过此招了。 提撩剑,白鹤展翅。 周青鱼施展的时候,夜常明看的分外仔细。也觉得只是精妙而已,可由铁剑仙本人亲自施展。身处下方顿时觉得身形有些凝重,不由得暗暗称赞了一声。 但手上也未停顿,长刀画圈。暗想:常言道,天下招式都是虚实结合。他这一招,定然破绽在中间,待我试上一试。 然后,身形也拔空。身与刀合,极速冲向铁剑仙的剑圈。 砰。 一道剧烈的真气碰撞,二人各自被激荡四散的真气反震倒退开几十丈之远,落地后。二人都不由自主倒退而去,地面更是被这剧烈的真气震裂开一道尺乱,十余丈长的巨大口子来。附近的一些士兵,躲闪不及。更是踩空掉落了进去,气浪翻滚。离得比较近的几辆正在移动的轰天炮车轮也掉进了坑里,无法在移动。 铁剑仙本就伤势未痊愈,此时只感觉胸间剧痛不止。喉头一甜,忙将一口鲜血压制在胸间。只怕自己此时吐血,军心恐怕会有下降。而反观那夜常明,神色自若。似乎并没有因这一击而受伤,正自准备再次拼杀,可耳朵一动依稀听到一阵马蹄之声,不禁有些心下大乱。 一股不好的预感升上心头。 ‘嗯?’夜常明自然也察觉到,在不到三里外阵阵马蹄之声,似乎是有骑兵冲刺过来,而且数量绝对不少。 只短短一会儿,战场远处。尘烟四起,阵阵呐喊之声传来。 两方交战的士兵也不禁停下,想要看看是何方军队。 只片刻,一匹白色的骏马一马当先。冲在最前方,正是夜千羽。在其身后百丈,之前派走的骑兵纷纷杀回来了。 中军营帐里的张之奂大喜,他猜的不错。有徐娘子那等智囊,果然也判断出敌军移动了轰天炮阵地。 果断杀了回来。 战场上的西凉卫瞬间士气大振,纷纷厮杀呐喊着冲向蓝山国军士。 噗。。。。。 等待铁剑仙看清来人和身后的黑压压西凉骑兵,气血上涌再也无法压制。 一口鲜血终于吐了出来,身形摇晃。再也无法凝聚真气,便落下地面。 夜常明那会放过这种时机,右手一松。手中长刀带着一道绚丽的蓝色划过天际,直取十丈外的铁剑仙。 惊慌之下的铁剑仙,慌忙伸出潜龙抵挡。可这一手以气御刀,聚集了夜常明毕生功力。又岂能是本就受伤,加上刚刚受伤不轻的铁剑仙所能抵挡。 砰,铁剑仙猝不及防之下身影倒飞入己方军士里,碰巧几名军士顺势接下。 夜常明身形拔地而起,右手一招。长刀回转,整个人高高跃起整整过五十丈,如同天神一般。口中怒喝:“铁剑仙,再来与我一战” 一瞬间,数十道刀气激射而出。 即便铁剑仙也需全力去接,蓝山国普通军士怎能抵挡。战圈瞬间被分割,而这个短短时间档口夜千羽也杀到。 手中长剑翻飞,几乎没有一人可以接过一招。他专门盯着那些旗长一级别往上的军士出手。真气境的旗长也只能堪堪挡住他三四招,而仅剩的那名驭气境守将见半空中的夜常明大发神威不仅击败了己方的大将军,下方的那个少年更是犹如出海蛟龙,下山猛虎。对着己方开始了斩首行动,那还敢再去厮杀。掉头便冲向铁剑仙身侧。 而此时,五千西凉卫骑兵也纷纷赶到。本就陷入白热化僵持的战斗,在这顷刻间就成了一边倒的局势。 其中,三千五百骑兵直直杀入蓝山国阵型后方。对着不知道是推动战车,还是后撤的轰天炮士兵清杀。 战场之上,蓝山国瞬间溃败,军心已经不稳,大败只是时间问题。 而主将铁剑仙,脸色苍白无力。一步错,步步错。此时,更是心下慌乱无比。死战只会大败,而撤兵更是会被杀的丢盔弃甲。这一仗,终究是他败了。 第一百一十五章 局势回转 ‘西凉骑兵卫,给我冲啊!给侵犯的敌人迎头痛击,让他们知道胆敢犯我国界者,格杀勿论。’侯烈本就在前方率兵死战,而眼见夜常明击退敌军主将铁剑仙,而且夜千羽又如飞龙破虾阵一般,以不可抵挡之势对着地方首领人物点名厮杀。 瞬间,战场局势反转。西凉卫士气大振,原本劣势的局面随着五千精锐骑兵的加入,逐渐被扳了回来。 而蓝山国的轰天炮阵营,本就剩下不足六成,此时阵地移动。诺大的虎蹲战车根本没法短时间内组装,使用。而且更致命的是,推动战车的炮兵营士兵几乎并无单独作战之力。随着那些骑兵冲过阵地,几乎就是单方面的厮杀。而步兵根本拦不住冲刺起来的西凉铁骑。 更何况还有夜千羽逐个击杀那些敌军旗长级别军士。 驾,驾。 小红速度极快,驮着夜千羽在战场上来去如风。而夜千羽下手根本不含糊,专门挑那些身着百夫长级别以上的军士出手。 此时蓝山国五万步兵,也只有五十名旗长,五百名百夫长。而其他守将周青鱼伤退,另外两名守将也一人重伤昏迷,另一人此时根本没法顾全大局,再者他也不敢去阻拦夜千羽。 那些旗长战甲最好辨认,不过根本挡不住夜千羽几招,几乎每到一处只数剑就可放倒一人。随着夜千羽击杀了十一名旗长后,蓝山国一小部分军队已经乱了首尾。各自小队之间乱成一团,百人小队只能顾及到自己这边。根本没法和别的百人小队形成联合,就连什么时候进攻和撤退也不知道。 那些百夫长还存活的百人小队倒还勉强应对,可被顺路击杀的小队里。 各小队长纷纷慌乱,身边全是人。不光是自己人,还有时不时就冲出来的西凉卫。震天的呐喊声让那些散乱的百人队头皮发麻,全然没了进退自如的阵势。 而铁剑仙在后方人群里,看着战场阵地已经缺失了阵脚。只有主战场的一处还在苦苦支撑,那白色骏马更是犹如一道白色闪电一般,过处掀起阵阵风沙。 蓝山国此时的战场阵地,原本犹如一张硕大的渔网,本来可以慢慢收网逐渐蚕食西凉卫,等到收网的一瞬间。 这条大鱼基本就会被一网而兜起,可随着轰天炮阵地的移动。就像是将渔网停刚刚扯出水面,便停了下来。任凭那条巨鱼挣扎,摔动。 而夜千羽此刻就像是一把锋锐异常的剪刀,将渔网的连接处一一割断。给渔网里面的巨鱼争取着机会。 咳咳。 一阵剧烈的咳嗽,铁剑仙还是没有忍住。战场局势反转,已经不是人为可以控制的了。现下情况,即便强如铁剑仙他也没有任何措施办法。 当即,只能无奈发号施令。 舍弃了虎蹲炮车,全军边纠缠边撤退,只能舍弃部分保留一些军队。不然,若是再继续纠缠下去,迟早会被尽数歼灭。 这一仗,铁剑仙也经历数度起伏,更是将原本唾手可得的胜利拱手相让。 而轰天炮战车已经舍弃,此时只有两营军士逐渐撤离了战场。剩下的将士,永远的留在了西凉国界。 西凉卫却在侯烈,夜千羽的带领下不断追击,蚕食着掩护的人员。 铁剑仙正欲撤走之际,眼看见敌人之子不断的成长。只十年便和自己弟子二十年功力持平,一股莫名的恨意瞬间涌上了心头。只几个闪身,借着军队掩没了身形便冲向夜千羽所在方向而去。 而夜千羽此时正在随着军队击杀敌军将领,只觉得突然间胸口处传来阵阵激烈的跳动。当下惊觉起来,看着四下里。 一股惊人,比自己还要狂猛的气息陡然扑面而来。当即,夜千羽深知是铁剑仙杀到,不敢多做停留。掉转马头,极速向着自己父亲方向冲去。 远在数百米开外的夜常明也感觉到了这惊人的气息,极速向着这一方赶来。 若是战马疾驰,那铁剑仙也早已追到。可这汗血宝马究竟不是凡种,四蹄翻飞开。一时间,铁剑仙竟然无法极速追上,可依旧渐渐拉进距离。 嘶~~~ 白色汗血宝马极具灵性,深知身后的人是了不起的大人物。可它仰仗的速度也无法拉开距离,鸣叫一声。 竟然在全速的奔跑里一个直转,近乎直角的转身向着另一方跑去。而铁剑仙却无法做到在全速奔袭中做到极速转身,只看着越来越近的夜常明。不敢有丝毫大意,右手猛烈点出。 接连十三道剑气,然后便闪身御剑划破长空远遁而去。 那激射而出的十三道剑气,夜常明以来不及救援。若是凭着夜千羽修为自然是无法抵挡,眼看便要射中夜千羽后背。 营帐外的徐娘子惊呼一声,不由得泪水模糊了双眼。 而就在那一瞬间,夜千羽背后升腾而起一阵红色耀眼的光芒。挡下了那十三道剑气,而后化成一个红色人影,在半空屹立不动只一拳轰出,一道巨大的拳影带着流光直直击中了已经御空数里外的铁剑仙。 只一招,铁剑仙便摇晃着身躯坠落了下来。口中鲜血不止,被身旁的一些军士搀扶起来。 气化外物,隔着数里击伤了半步御气的铁剑仙。 这种手段,只有真正的御气境修士才能做到,而火红的身影。 放眼天下,也只有那西凉开国之主火流风了,当然。几乎所有人都会如此认为。 今日竟然在世俗战场出手,或许。 一场更大的风波,便会欣然而起。 惊变之下,在场双方军士更是气势不一样。蓝山国军士再也没有斗争的念头,就连最后一丝战意也在这惊世一拳之下消散了。 ‘撤~~~’ 随着仅剩的那名守将一声令下,所有蓝山国军士不再恋战纷纷撤离了战圈。 ‘胜,胜,胜’ 而西凉卫这一方,也损失惨重。此战,双方超过二十万军队大战,经历数日争锋。终于还是西凉卫惨胜了,惨到十二万大军最后仅仅只剩不到三万军队,而蓝山国损失自然也不小。十二万军队,加上损失的虎蹲战车和石飞战车,最后只有两营步兵活着离开了战场。 此时,西凉卫这边纷纷大喜着。 ‘天呐!刚刚那位就是咱们西凉国开国之主!竟然一招就击退了不可一世的铁剑仙’ ‘真是三生有幸,据传他老人家已经年过三百多岁。这一出手就是震慑了整个蓝山国’ ‘哈哈,这一仗,终究是我们赢了啊!’ 。。。。。。 只短短片刻功夫,西凉卫这边就已经炸成了一片。而从那铁剑仙一击下活下来的夜千羽,却感觉隐隐不安。 因为,那一道身影。根本不是所谓的火流风,而是人参婴孩儿小红幻化成火流风的模样,救下了他。 接下来的事情,不出一日。 便可传遍天下,到时候。火流风会如何抉择,夜千羽也不禁有些犯难。 以人参婴孩儿如此重要的神物来说,传说可是有着窥破成仙的秘密。即便是御气境修士想必也无法不起心思。 第一百一十六章 社会火哥 只时隔一日,天下皆震动不已。 一是西凉开国之主身为御气修士,竟然于世俗间出手,然而其他人或多或少都忌惮于西凉开国之主和天山祖师那一身实力,权当做没有发生过一样,选择了沉默面对。 然而,此刻。 在西凉国禁地里,只有心知肚明的火流风本人在得知事情后,略微沉吟一下身形化作一道流光冲出了西凉城。 平阳镇。 夜千羽回来后没有去参加阵亡将士们的哀悼,也谢绝了侯烈等人邀请的庆功酒。只以修养身体为由,一人在房子里静静地等待着。 ‘好志气,果然是英雄出少年。立下如此军功竟然也无骄傲之心,难得。真是难得’而不知情的侯烈等人更是夸赞着,可夜千羽只能心下苦笑一声,这当中缘由自己就是长有百口,口有百舌也无法解释清楚,当下。只能默默等待火流风的到来,以他猜测。事关如此重要,那火流风定会前来。 不过,来之后事态如何发展可就不好说了。 吱嘎儿。 房门被轻轻推开,是徐娘子提着一个托篮走了进来。面上带着一丝忧色柔声说道:“你怎么了,这几日你立下这赫赫军功。那侯将军嚷嚷着你立功最大,镇守大人也亲口说要为进西凉城你邀功,你怎么看起来有些脸色不太好呢!” 到底是日夜在一起的生死伴侣,要不说女性生来就心细如发。早就察觉到自己情郎的情绪异常,带了一些食物前来看望。 夜千羽看着面前接连数日参战的女子,饶是修为已有根基。可也面色上有了一些风霜苍白之色,不由得心下一疼。伸手略微轻轻抚在徐娘子脸颊,微微笑道:“这些日子也苦了你了,说起来倒是你的数次智计,才反败为胜。这点,张叔叔也是知晓的。到时候,论功行赏肯定有你一份儿。我没事,我想静静。你也回去早些歇息!” 徐娘子敏锐的察觉到神色兀自自若的情郎,可她也知夜千羽为人平和,但是内心里却也有着一种孤傲。他不愿意开口说的,只怕就是软硬兼施也无法让他开口。 当下,调皮的伸手赏了夜千羽一个脑瓜崩,笑盈盈的说道:“好啦!那你也好好休息!我先出去啦!” 正当徐娘子走出房门,屋里平空出现一道微风。一道红色身影由虚凝实,坐在了夜千羽房里,赫然便是火流风。 火流风神色看不出来表情,只是那对剑眉一直微微皱着。不只是多年的习惯,还是说真的胸怀天下苍生。 面色永远一副淡淡的愁伤。 夜千羽摇头苦笑一声,率先打破了沉默的平静,盈盈一拜行了大礼。 ‘子民夜千羽叩见始皇帝陛下’ 火流风看着眼前的少年,依稀里略微和自己有着一些神似。一路走来,尽兴江湖不平之事,没有丝毫恶劣之迹象,对于同处的女伴,也是毕恭毕敬,原本伸出的右手,道道火红色流光暗淡了下去。 只短短瞬间,夜千羽后背冷汗直流。那一瞬间,比面对铁剑仙还要恐怖。 面对铁剑仙,夜千羽只是感觉到那种高等境界修士对于低等境界修士的压迫和震慑,可对于刚刚的火流风。夜千羽深知,自己即便可以上天入地也绝无活路。 他将和人参婴孩儿的一些遭遇来历尽数说于火流风。 而那种窒息的感觉只转瞬即过,随即。便听到耳畔传来一声叹息,火流风缓缓开口。 ‘若是先前,我想即便我不会伤你,可也忍不住要查看一番。可如今,有了云儿。长生,仙路。对我们而言,又有何用。常人短短数十载光阴,幸福美满一生。而我们,竟然因为我的猜忌而虚度两百多年光阴,是我害得她空守天山,现如今。神物既然择主与你,我想便有它的道理。’ 夜千羽大惊,完全没有料想到这位开国之主先前争夺之时还曾放手一搏,可如今只要他肯出手。小红必然无法逃脱,此刻竟然平淡面对,让他更是摸不着头脑。 世人修行一生,可不就是追寻的长生成仙么!眼下,机密就在自己面前。可却竟然选择了无视,于是不仅好奇的问道:“前辈!小红关乎成仙机密,以您这旷世无双修为,若是参透定然能窥破更高境界,说不定也可参透长生。您。。。。。” 火流风微微一笑,摆摆手打断了夜千羽的话,淡淡一笑说道:“长生不长生,又有什么意义!只是再徒增忧愁岁月光阴而已,再说了!修行之人,借助外物突破。只会滞留不进,神物可助人也可耽人。走,我带你去一人” 夜千羽,还在疑惑着会是谁人。 只觉身形一轻,竟然被人以真气携带。瞬间,消失在屋里。 屋外,白云蓝天下。 数日里的厮杀,夜千羽此刻感受着疾风从耳边而过,只觉得身上沾染的世俗之气已经被清洗干净了不少,不在喧闹,不在忧愁。 咻。 只听得一道破空声以不下于火流风速度,从西边而来。 ‘云姐姐,你也来了’夜千羽欣喜的说道。 对于那道青色身影,他实在是太熟悉了。 就这么,一青一红两道身影就停留在了数千丈高的半空处。 突然,两道光芒化成道道真气。居然相互纠缠,结合起来。形成了一片方圆丈余的真气云团,夜千羽虽说修为也以不弱。何曾见过此等神奇异象,一个跃动。轻轻踩了上去,立身于千丈高空,不由得转来转去俯瞰着地面。 此时,正处于凌天域西凉国边界处,那连绵起伏的苍劲山脉,再往西依稀也可以看到天山。而地表一道巨大河流蜿蜒曲折,奔腾而下。便是屹立在千丈之高也能感受到那川流不息的怒浪之声,整个天地似乎都在眼见,不由得大为震撼。 云松面上浮起淡淡笑意,也轻轻落在那片云朵之上开口说道:“当日,我和你火哥,便猜测到这神物是隐藏在某处。没想到居然被你小子得到了,真是意外至极啊!” 火流风:。。。。。。 夜千羽:。。。。。。 ‘呃呃,云姐姐。您可别这么说,始皇帝陛下他老人家位高权重,我能见得他真容已经是万幸,这么叫。。。会被打的’夜千羽不禁一阵汗颜,万万没想到云松会如此称呼火流风。 即便是沉稳如火流风,也是没忍住险些笑了出来。 ‘算了,算了。论起辈分来,你不也得叫一声祖师爷,呃呃。算了,倒不如。你直接叫我前辈即可,不用再行大礼’火流风也略微为难起来,即使他再怎么平和,也不能让夜千羽叫他随着云松一般,叫自己兄长一类那可就真的乱了套了。 第一百一十七章 仙路渺茫 凌天域,千丈高空处。 火流风,云松,夜千羽三人在那片真气云朵之上对坐。 ‘嘻嘻哈哈哈’ 人参婴孩儿小红也被夜千羽召唤出来,在夜千羽的斗玩之下发出嘻嘻哈哈的笑声,而火流风和云松此时近距离见的如此真切。虽然以他二人修为,心境也感觉到一种不可思议的感觉。 而那人参婴孩儿乃天地神物化成,感触明锐,在二人身上感觉不到恶意,也逐渐放下戒备之心,加上二人最早出手并没有伤害过它。时不时的也在二人身上跳来跳去,而云松近些日来。 其一是见自己教导的夜千羽成长迅速,而且所以之事完全也符合他心意。 其二是与火流风化解恩怨,误会。而这其中竟全是丝丝缕缕与夜千羽有着不可分割的关系。 就连云松和火流风也时常感叹,这世间造化实在不同寻常。 ‘嗯?’火流风轻轻伸出右手手指,不经意间一道火红流光轻微闪过。眉色间流露出一阵怅然所失的感觉。 云松自然也察觉到了火流风的真气流转,似乎也想到了什么轻声说道:“怎么?” ‘唉!看来只是传说而已。我刚刚查看了一番,可以这么说。这人参娃娃没有传说中的那么神奇,只是对于疗伤一途为夺天地造化的神物。至于传说中的仙缘,我倒没感觉出来!’火流风收回手指淡淡的说道,眉目间失落之色只是一闪而过。 而后便又重新振奋起来,以他的修为见解若要再进一步,便是真正进入九转无敌者境界了,已经临门一脚迈入了那个境界。对于他而言,只是时间问题而已。甚至于说,他可以清晰的感觉到神尊的境界修为。而云松也仅仅差之一线,八转极限。 除却神尊之外,天地之间。此二人联手,几乎可以说当世无敌。 不过,同为御气境修士。哪一个不是天骄人物,谁都有自己依仗的底牌。不到生死攸关之极,御气境修士都不会刻意的袭杀另一人。 即便强如神尊,他可是随手敢在大庭广众下出手教训蓝山河,可若是真让他去对蓝山河出手。他也得深思考虑,不光是因为一旦追杀蓝山河后要面对的后果,还有另外一个最主要的原因。 御气而行。 的确,论境界修为和战力而言。神尊当世无双,然而普天之下或许在真气境和驭气境的修士,因为修行功法的层次不一致,身形轻身之术会有高低之分。 可御气境修士人人都是借助周天气流于自身真气结合达到御气凌空,都是御气而行。而且,御气境六感之敏锐,方圆近乎二十里内可以清晰的感觉到另一个御气境的存在。所以,若是蓝山河只一味的逃脱,神尊自然是追不上的。 同理,蓝山国若是被逼急乘着神尊外出之时,不顾后果以大欺小去击杀帝都重臣,各城池的主将和一些后辈修士,那可是真正能动摇根基的。所以,没有必杀的把握,御气境之间也是不会轻易就动手厮杀的。 况且,现存的御气境修士里是沈辽天最早达到此境界之人。他身上也背负着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东玄域上下固若金汤也是有一些其他神秘的力量支持。 云松当年追杀万里之遥,眼看便要得逞。可在东玄域那密林深处,感受到一股几乎不弱于她的极强之气息存在,不敢贸然深入便匆匆退回。 夜千羽自然不明白二人境界,更不明白所谓成仙的契机到底是什么。以他看来,连二人都笃定成仙与人参婴孩儿无关,那只能说明成仙更加渺茫。 ‘嗯?’ 先是火流风神情微微一变,转头看向东边方向,随即云松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凝眉顺着火流风的目光看去。 夜千羽疑惑不解,不过他也瞬间判断出一件事。 以二人当下联手状态来说,还露出如此凝重的表情。 那只能说明一件事。 来人让二人忌惮。 能让二人联手还忌惮之人,当世只有那个神秘莫测的神尊了。 果然,还未几个呼吸。两道黄色流光从几十里开外极速飞来,化成两道黄色身影静静屹立在云朵数丈之外。 两道身影黄色之光芒耀眼之极,在夜千羽感觉就如天上太阳一般明亮,而不过唯一的区别就是略微靠前那道黄色身影宛如渐渐西坠的太阳,而身旁那道则如朝起而升的太阳。不过,每一道都是可以轻易抹杀他的存在。 他不仅好奇起来,其中一道必然是传说中的神尊,那另外一道会是谁呢!显然,另一道并未在争夺人参婴孩儿的战斗里露面。当下,不由感慨帝都势力之强。居然两位御气修士同时现身,不知是否还有第三位。 ‘果然,还是瞒不住你的。神尊’火流风面色平静,身旁的云松脚下轻轻移动站在火流风身后一步,似乎。一个风吹草动,便是一场惊天大战。 ‘呵呵呵,本来老头子我对于外界传出你出手一事也没当回事。是小木觉得有所可疑,他不放心便催着我过来看看了。’那道略微靠前的黄色光芒里传出一道略微苍老的声音。 ‘小木?此人又是谁,这个称呼是职位还是溺称?’夜千羽不仅疑惑起来。 火流风只是拱手一礼,淡淡的说道:“早就听闻帝都太子太孙年纪轻轻,不过百岁便进军御气境。与我等同为修行之士,今日一见,果然是为人中龙凤。不愧为你后人” 另外一道黄色身影上前一步,弯腰恭敬回了一礼说道:“承蒙火前辈夸赞,小子偶然突破,微末道行。岂敢与前辈之威望盛名相提并论” 那黄色人影语气真诚并不似做假,而另一旁的黄色身影极为得意哈哈大笑起来。指着夜千羽说道:“你既然在这孩子面前显露真身,想来也是比较认可他的。小木,那我爷俩儿也不可失了身份” 夜千羽一惊,刚刚只听得那被称为太子太孙的黄色身影声音极为年轻,似乎年岁也并不是很大,心下极为佩服。现在一听神尊自爆二人身份,更是吃惊。 面前,两道黄色光芒渐渐褪去。 当先一人,颔下五缕长须黑白各半,一双剑眉斜飞入鬓。略微的国字脸,双眼虽显老态,可依旧散发炯炯有神的光泽,身着一袭黄色龙袍。胸口一条五爪金龙张牙舞爪几欲飞出,腰间一条金色绸缎腰带上面编制着数颗看起来极为精贵的宝石,老者双手微微插在腰间,面色神态霸气尽显,真如人间帝王之像。 而另一个身影,身着淡黄色的精致长袍,面色竟然与老者极为相似。只是皮肤紧致许多,活脱脱一副老者年轻模样。 而夜千羽震惊之疑,不由跪拜下来道:“西凉国子民拜见二位” 神尊位高权重,而且只一面便已经让夜千羽为之心折,不由自主便跪拜了下来,而旁边的男子。一是敬重他修为,二也是听他太子太孙,也是皇室重要人员。自然一拜也无妨。 ‘哈哈哈,你这一礼,老夫可没有什么见面礼啊!罢了罢了,你起来!’神尊哈哈一笑,未见任何动作。夜千羽便身形不由自主战立了起来。 火流风开口说道:“见你一面已然是福分,又谈什么见面礼呢!不过,老哥你此番前来是?” 神尊面色一笑说道:“以你修为见识,我想也看出那人参娃娃并无成仙契机。所以,我老头子有一事相求这位小兄弟。你二人可否准允?” 云松与火流风对视一眼,都深知二人前来已经是做好出手准备。可双方多年交情,再加上如此客气倒也不好拂了神尊面子,当下点了点头。 ‘小兄弟,老夫我姓朱你应该知道!名讳呢就不方便告诉你了,这个是我大孙子朱小木。老夫只想借你那人参娃娃一用,七日之后奉还,你也可来洛安城找我。事成之后,我备大礼于你。不知可行?’神尊极为客气,夜千羽几乎便以无法拒绝。 当下,和小红简单沟通了下点了点头,答应了神尊的请求。 朱小木大喜,连忙躬身一礼说道:“多谢小兄弟了!对了,这块腰牌赠送于你,以后你来帝都遇事只要亮出腰牌,没人敢为难你” 夜千羽推辞几番,奈何难却盛情,接过腰牌后一看,只觉得入手极沉。尾端挂着一串美观吊坠,腰牌制作并不太珍贵,只是一面刻着一个‘朱’字,另一面刻着‘奉旨’,便觉得这块腰牌应该极为珍重。 当即,又连忙道谢。 二人来时也快,去时也快,神尊将人参娃娃引领之后,便又和朱小木化作黄色流光远去了,只远远留下一句。 ‘小兄弟,七日之后。你来我洛安城,老夫定当重谢’ 第一百一十八章 前往帝都 凌天域,平阳镇。 自铁剑仙退军后,平阳镇守镇军士也逐渐打扫起了战场情况。 这一仗,两国损失可谓都比较惨重。双方都出动十二万大军,近乎二十五万人参加战斗。可最后,只有不到四万人存活。这一场,蓝山国惨败。 而西凉国也只是惨胜而已,只有战场缴获的三百多尊轰天炮比较有所物值。 对于西凉国而言,这一场历经半月多的战争。战线西至阳关,东南至平阳镇。拉扯近乎千里,投入大军二十二万以一抵抗塞北域和蓝山国两大国家。 虽然惨胜,以不屈之势扞卫了身为八朝之一的强势。可战神马凌涛阵亡,二十二万大军参战,最后只剩六万兵马。 须知,西凉国主城加上两大郡城和阳关,平阳镇等总共也就三十五万军力出头。可如今,一战折损十六万大军。如此兵力的损失,对于西凉国而言绝对是致命的。 之后,若是再有举国之战,西凉国或许便会缩守战线,再也不会轻易出兵了。 军队,是一个国家稳固江山的根基。天下七十二城,每一座城池最少得驻守军力都要十万。而七大主城,则需要更多,更多。西凉国如今一战过后,只剩二十万军队,短时间内只能修生养息,屯养兵力了。这一副重担,几乎全都压在了当任国主,火离天身上。 在让人看来,身为八朝之一国主。位高权重,掌握他人生杀大权,可只有火离天自己才明白,肩上的担子有多重,几乎压的他有些喘不过气。 自从夜千羽早间回来后,便和家里说了他想去帝都一趟之事。 ‘男儿趁着年轻,多出去走走见见世面也是好的。以你现在的修为,外出游历天下河山,只要不去主动招惹是非。足以和徐姑娘自保。这些日子也苦了人家,你外出之后好好待她’夜常明十分赞赏自己儿子的看法。 一旁的徐娘子历经数日战事操劳,脸面之上多了几分沧桑,少了几分水嫩。本就清瘦的她,似乎更加孱弱。此时,也微微伸了个懒腰。也想着之后好好散散心,连日里来的出谋划策,观察局势的确也很耗费精神。 然而,夜千羽却略微摇了摇头说道:“阿爹,我打算一人前去。数日便回”,然后转身带着歉意对徐娘子说道:“小娟,此次我是奉云姐姐之命前去办一些事,不过没有对不起你的。我想一人前去,带你的话多少有些不太方便。等我回来之后,我在带你去游玩好吗!” 徐娘子脸上微微闪过一丝微妙神色,可瞬间恢复如初。在她下意识的认为里,云松乃是天山祖师。而他师姐二人也在帝都,此次前去恐怕是有别的目的。 徐娘子心里没来由的升起一丝异样的感觉,她笃定的感觉夜千羽心中似乎还有别的一些事没对她说过。而此次说要独行,心中有些恐慌。 夜常明见此,知自己不便在待着。当下咳嗽了一声,便往外走去。临走时轻声说道:“有些事,需要双方互相信任和支持,一味的猜忌不太是好事。” 这句话,莫名其妙。也不知是对夜千羽说的,还是对徐娘子说的。只是,身为父亲。夜常明再也没说什么,推开了房门走了出去。 房间里,只剩夜千羽和徐娘子二人。似乎,近些日子里来。遭逢战事,两人也没时间坐在一起畅谈心事了。沉默良久,终究是徐娘子率先开了口。 ‘那位祖师是要让你去寻找你师兄和师姐吗?’ 夜千羽摇了摇头,端起了桌上一杯热茶一饮而尽。酌量了很久才缓缓说道:“小娟,此番我是奉命前去帝都洛安城拜访那位皇者,除此。也在无其他事。你这些日子也累了,在我家好好歇息。我去去就回,不超过十日。” ‘奥,那你何时动身出发啊!我就在家里等你,无聊了就去军营那边帮镇守大人出出主意解解闷’徐娘子低头摆弄着自己的衣角,极为不舍。 夜千羽想了想,那位神尊说最多七日。可也没个一定,或许不到七日。也或许说会超过七日。毕竟他也不清楚,那位当今权势最大的太子爷,身子虚弱到了什么地步。 ‘我也说不上,不过我师父也说了。等我事情忙完之后,抽时间回趟山便可。所以,等我回来之后。你想去哪里,我便一直陪你’,夜千羽说着。伸手轻轻将徐娘子耳鬓垂下的一缕发丝,抚起搭在其耳畔之上。 徐娘子面上闪过一抹娇红之色,歪着头靠在夜千羽的肩旁,闭起了眼睛不在说话。二人都静谧的享受着临行前,离别的温暖。 哒哒哒哒。 官道之上,两匹骏马气息粗喘不止。显然,是一路疾驰而来,几乎从未停歇过。就连马背之上的两人,也是面色上添了几分风霜之色,看起来。是日夜兼程赶路而来。 前方男子面色也不免流露出不忍之色,开口说道:“小莺,我们已经一日一夜间疾驰近乎千里,已经进入了西凉国界,你这样身子吃的消吗,要不在前面找个地方歇歇脚。我们也好谈听一下消息” 前方绿衣服女子正是伍翠莺,微微摇了摇头说道:“一路过来,阳关大战。马叔叔走了,平阳镇大战我想会更加惨烈。算着路程,我们再有一个多时辰也就到了。师兄,我们坚持一下好吗?” 吕汉中却深知,伍翠莺即便嘴上如此说着。可心里挂念的应当是小师弟安危,可也不好再说什么。况且自己也在担忧着,不免也加快了胯下骏马的步伐。 平阳镇。 夜千羽已经骑上了汗血宝马小白,和徐娘子等人告别之后。朝着东北方向疾驰而去,他先前与蓝山国军士开战,再也不能肆意穿越蓝山国国界,所以他要绕过蓝山国国土范围。从塞北域和凌天域小道一路前往帝都国界范围。 汗血宝马神速之极,而且极通灵性。夜千羽只轻微一抖缰绳,那马便撒开四蹄,卷起一阵尘土瞬间窜了出去。 第一百一十九章 我开此山 凌天域。 夜千羽也只有再开始的一段路程里加急策马而欢,那汗血宝马也自撒开四蹄翻飞如电一般,肆意的奔驰着。 偶尔行过几个路人,只能依稀看到一阵白色一闪而过,便见一匹神俊之极的白马去的远了。 半日功夫不到,夜千羽已经走出五百余里。已经绕过了蓝山国国界范围,在山壑间行走,便逐渐的降下了速度。一路向着帝都方向缓慢走去,今日才是第二日。他倒也不急,准备自己行走感悟一番天地。 就在夜千羽刚走半日。 平阳镇外,两道骏马自东边官道一路疾驰而来,近了镇子。 当先一绿衣女子一个翻身便轻轻落在那家铁铺门前,似乎犹豫了一下。然后轻轻叩了三下。此时正是午间,铁铺里几人也用过午饭后休息了。 吱儿。 房门轻轻打开了,正是猴子。见来人竟是伍翠莺和吕汉中,当下忙将二人迎进堂屋里入座,见二人风尘仆仆。忙倒了两杯热茶,并摆上了一些水果。 二人虽是修行之人,可一路急行倒没觉得什么。这会儿一停下来,也觉得身心不免有些疲惫。二人也都未在客套,端起茶杯一饮而尽,而后。都挠了挠头,看着手里的空茶杯嘿嘿笑了起来。 猴子毕竟比较精明,瞬间领悟了二人尴尬之意,当即又为二人斟满茶杯。站着说道:“你们这是怎么了,是有什么急事还是看起来像是累坏了” 伍翠莺四下里看着,诺大的院子里似乎只有猴子一人,不禁有些好奇。 吕汉中见师妹支吾着不开口,便接过话题说道:“我兄妹二人前日里在帝都日南城听闻蓝山国举兵进攻西凉国。也是担忧小羽和诸位,便想赶来略尽几分薄力。然而紧赶慢赶还是迟了一些” 猴子心下大惊,帝都日南城距离平阳镇少说也有三千余里。而蓝山国进攻平阳镇虽说筹备军力以早。可真正开战从开始到现在也就不出五日,再到消息传出。昨日刚刚结束战事,今日中午二人便赶到。想来也是听到消息便马不停蹄的赶路,那几乎就是不到两日时间彻夜不眠的在路上。当下,猴子也极为感激二人。 ‘幸好西凉城又派兵增援,加上镇守大人,师傅,徐娘子,小羽,侯将军和共同努力下。也只是惨胜,击退了蓝山国。唉。。。。。这一仗,真的很难’猴子大致将几日里的战事说了一下,尤其徐娘子智计百出,明察战场秋毫更是夸大了吹捧。 伍翠莺听完,担忧着的心总算是落回了肚子。可不免脸上升起了一丝不悦之情,良久才又说道:“猴师兄,怎么今日就你一人在家里。我师弟他们人呢!” 吕汉中在意的也是这个问题。 猴子缓慢将二人茶杯斟满,继续说道:“师傅和三位师弟昨日在军营里为活下来的西凉卫救治伤员比较忙,都没回来。让我在家,徐娘子呢!因为立了大功,圣上专门传旨去了主城。想来是嘉奖去了,估计会在城内逗留几日。而小羽说是去帝都有事。今日一早刚走,怕是最快也要七八日才回来” 饶是猴子思路清晰,可也斟酌了一会儿才将几人行径一一短短简而要骇的说了一下。 ‘啊!是这样啊’ 伍翠莺大失所望,呆呆的坐在桌前,也不知道在思考些什么。吕汉中也自深思不语。 猴子先是谢过了二人心意,看着二人面上尽显疲惫之色,身上衣物也尘土粘着。笑了笑说:“二位接连赶路,我想也是比较乏力了。反正也没事,不如先在房里歇歇休息,晚间用饭时我来叫二位如何?” 伍翠莺摇摇头,可刚刚起身觉得身子有些虚力,脑袋略微发黑。不由自主伸手扶着额头。心情烦闷,一刻也不停的赶路加上接连两夜未休息,确实有些疲乏。就连平日里精神饱满,精神奕奕的吕汉中也面色尽显疲态,也没有在推辞。和伍翠莺在原来的厢房里休息去了。 西凉城 。。。。。 徐娘子在镇守张之奂的带领下,走在悠长广阔的小西凉城内道路上,看着周围高墙林立,红砖碧瓦。走在白色玉石混合青石砖铺成的广场,四下的偏殿外,来来去去的一列列西凉卫穿插巡逻着,不时还有一些宫女走来走去。 一时间,被这皇家气息震撼。 身在通天城的徐娘子长大的徐娘子何曾见过这等威严,气派的宫殿。仔细一对比,竟然觉得但是这小西凉城比通天城大的多,不仅心下暗叹一声:说到底是天下七大主城之一啊!不知那传说中的号称天下第一城的洛安城又是怎样的繁华,伟貌呢! 一旁的张之奂自然早已经察觉到徐娘子神色,也不免微微得意介绍起来。 ‘我们西凉城虽然说起来比不上其他几域一些城池繁华,可无论是从建造和战略意义上来说都远不是那些城池所比拟的。你今日也算是有眼福了’ ‘那是!西凉城也是古都之一。我也是久闻大名。而且历代先贤也出过不少,今日也是有幸见见传说中八朝之一的君主,真是小女三生之福缘了’徐娘子带着面纱,语气里带着一起笑意。 ‘哈哈哈哈哈,你说的倒都不假。前面便是大殿了,走。我们过去!你的军功事迹国主已经都知道了,他定会厚重的嘉尚于你呢!’张之奂听过不由大笑了起来。 的确,任谁听过如此嘉奖的话语也会开心。 一路上,路过的宫女和小宦官纷纷行礼问候着张之奂,张之奂也一路回应着。虽说张之奂职位只是平阳镇守,论起级别来。西凉国官职高于他的不知多少,可其父乃是当朝阁老,自己又数十年镇守平阳功劳无数。若非张之奂自己千般推脱,不要火离天的加爵封赏。恐怕张之奂的官爵必定不低。 徐娘子心中不免也有些揣测不安,因为等下面见之人可不是单纯的八朝之一国主,更是修为深厚。据外界传言,西凉国主火离天也是真气极限高手,真正的权力与实力并存的无上皇者。 迈过一层层的阶梯,裙下莲足轻轻移动,一身白衣似雪的徐娘子似是不染世间烟火气息走进了西凉国大殿。这个具有传奇色彩的国家核心之地。 ‘这就是那徐娘子啊!果然,人不可貌相。居然如此年轻貌美’ ‘她带着面纱,你怎知她貌美年轻?’ ‘咦!你个小崽子,还年轻。等你有老夫这年纪的时候,自然什么都明白了。’ ‘明白什么啊!何大人,您老别打哑谜啊!’ ‘咳,自古少年出英雄,这位徐娘子也是巾帼不让须眉。老头子佩服,佩服,佩服。’ 当先一名老者,微微咳嗽一声。打断了那一老一少从西凉国大殿门口扯到蓝山国大殿门口的话语,走出一个身位行了一礼。 ‘微臣张之奂叩见圣上’ ‘民女徐娘子拜见圣上’ 张之奂先是对着老者微微一礼,然后和徐娘子对着朝堂龙椅之上的男子行了大礼。 ‘张爱卿平身,这位便是徐娘子了!嗯嗯,不错,不错’龙椅之上的火离天只简单说了两句,不知他是在说谁。 徐娘子微微起身后,借着面纱看向龙椅之上的男子。面色威严,虽然只坐于龙椅之上。依然觉得面前之人身形高大。如果说之前见过的火流风平淡如常人,那么眼前的男子绝对就是霸气外露,帝王之相尽显无疑。一身恐怖修为给她的感觉虽然不如夜常明那样平淡如海面,可也远比山林遇见的银背狼王还要令人气窒。 徐娘子暗暗敬佩不已,这位西凉国之主年岁也就五十上下。不仅能将西凉国治理的井然有序,自身修为又是如此深厚,实乃人中之龙凤。 大殿上,一旁侍奉火离天的小宦官捧着一道奏折简单的叙述着徐娘子等人的军功,未几。 便宣读完,立在一旁。 ‘你想要一些什么嘉奖?’火离天也知道张之奂秉性,索性也没问他。直接话题饶过它,直接问起了徐娘子。 徐娘子微微摇头,说道:“启禀圣上,民女一不喜爱珠宝钱财,二不喜高官厚禄,只想做个闲云野鹤之人” ‘呵呵,倒是个奇女子。虽说如此。不过,你既然对于我国有着如此军功,而且你也有那令牌。那朕也没在好奖赏你的了。来人,带着徐娘子好好游览一下宫殿!一会儿安排妥善用膳’火离天自然也知道自己太祖赠与令牌之事,况且太祖也曾让他照拂一二,当下但也还是表了态。 语音刚落,便有两个宫女从大殿外走进,行了一礼,对着徐娘子说道:“姑娘,请这边走。奴婢带您看看宫里” 徐娘子心思一转,便知道这是张之奂要汇报战况了。当即不在停留,心里也暗暗好笑。火流风给的那名令牌可比任何奖赏都贵重无数倍,自己也不必再要什么了。随即,便跟着两名宫女走出了大殿。 而此时,夜千羽正自在一处山道上缓慢行走,脑海里微微思索着近日里的一些事。突然,双耳微微一动,清晰的感觉到隐藏在此地多时的两道人影跳了出来,只听得一人语声停顿,吐字不清晰的说。 ‘呔。。。呔。。此。。。此此。。。此山。。。。是。。。是。。。此山。。。山是。。。是我。。。此山。。是我开,此。。。此。树树,。树是我栽。要。。。。要。。要想。。。打打。。。打。。此过,。呃,留。。。。留下。。。。留下。。买。。留下。留下买。。。买。。。。买路财。’ 夜千羽紧皱着眉头,他真是怕面前这瘦弱之人一口气接不上,出现意外。 第一百二十章 人前训子 随着前面的树林道里跳出的两人,其中一个身材稍微瘦小的人结巴着说起了当世天下一些劫匪的黑话。 原本一路的心情烦闷的夜千羽忽然被逗笑了,原先他在二里外就察觉到道路边隐藏的二人,可也以为是闲散游人。谁料,就是在这快靠近帝都范围的国界处竟然会有打家劫舍的匪徒,不仅有些感慨。 这片地方处于三不管地带,塞北域,帝都,凌天域蓝山国都基本不会插手。附近倒也是依稀有一些小村落,稀稀拉拉十几户人家远远看去也是升起了阵阵袅袅炊烟。偶尔外出耕田的几个农户也扛着锄头回了家,在这地带看起来便如世外桃源一般。 话说回来,夜千羽瞧着二人打扮虽然凶神恶煞,另一个高个子大汉身形壮硕,比之自己大师兄都还宽广三分,满脸横肉皱生。外表看起来的确摄人几分,可也只能吓唬吓唬过路平常人。 夜千羽只打量几眼便清楚的查看到二人别说真气,就是似乎内劲都未修成。只会一些摆弄把式,一人持着一柄双刃斧,那个结巴挥舞着双刀。不停的摆出几下自认为唬人的把式。 ‘咳咳,兄台看来年纪不大。孤身闯荡天下,想来是有真本事的。不过我山间双煞也不是弱手,斗起来只怕会两败俱伤,伤了和气。这样,我兄弟二人给兄台个面子,你也行个方便。咱们就此别过了’ 夜千羽倒是意外,没想到自己看走了眼。这个高个子壮汉倒也会几分眼色,也会说些客套话。即给了他们台阶下,也让自己听起来比较舒服。不由莞尔一笑,暗道:这汉子倒也是有趣的紧 便伸手往怀里摸去,准备取出几锭银两打发了二人。 ‘慢着,兄台还请将包裹扔出来就行。’高个子壮汉见夜千羽动作,面上一惊。以为对手会突发诡计,摸出暗器来悄摸暴起伤人。 呃呃。。。。。 夜千羽无奈摇头一笑,本想简易打发二人。没想到这高个子壮汉竟然如此谨慎,即便他有一颗侠义之心。此时虽然不愿出手伤人,可这二人行此歹事也不能放任不管,于是面色一凝沉声说道:“你二人倒也是胆大,在这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之下竟敢行凶抢劫,可是无视王法存在” ‘你。。。放。。。放。。。放’ 那个结巴也接过话头,一口气噎住。一个屁字竟然说不出来了。 夜千羽气息一滞,竟又是被逗笑了。便不在和二人逗留,扔出一锭银两。策马从二人身边疾驰而过。 那结巴汉子眉目一皱,作势喊道:“呔。。。。。好小子,莫走。接我一刀” 意外的,这句话反而说的很利索。想来,平素里是时常说惯了的。 而那高个子壮汉倒也身手敏捷,伸手一抄便接过银两,入手只觉得一沉。翻手一看不由面色巨变。 结巴双眼不停翻着,伸出右手食指不停地比划着,似乎极为努力又疑惑的说道:“怎。。。怎么。。。。怎。。。怎么。。回。。怎么。。回。。。。。。回。。。事” 那个高个子壮汉不只是早就习惯了,还是压根儿就没理睬。盯着手里那锭八朝统一通行官银,上面清清楚楚的刻着‘西凉’二字。看着早已远去的少年,不由心中暗道:真是好险,这银锭是十两特制官银,这少年随意就轻松扔出。看来身手也是不弱,或许是西凉国富家子弟外出游玩,或者其他几域弟子赶路。还好此人并无恶意,不然。。。。。。 咦~~~ 高个子壮汉打了个冷战,然后模糊的对着旁边的结巴说道:“此人实际不容小觑,还好我们没有招惹。走罢!走罢!回去给老娘抓药了,这锭银子省着一些也够我们花一阵子了” ‘嘿嘿。娘。。。娘的。。。身体。。。。我们。。。我们给买些。。。好的。。。补品’ 高个子壮汉心中一酸,轻轻将粘贴在脸上的疤痕和胡须取下。竟也是一个不足二十的青年,只因父亲早逝。家中的老娘卧病在身,已经三四年不起。而这个弟弟又小时候又发急烧,烧坏了脑子。而他生的聪敏,但面相极恶不得已,他才走了如此行径。看着嘿嘿傻笑的弟弟,面上不由露出一丝笑容。伸手摸了摸结巴弟弟的肩膀,说道:“走,哥给你买好吃的” 说着,拉起结巴的手便往十几里外的家中走去。 或许,这便是普通人的生活。 一日三餐便是他们的生活方式,光是这就已经让他们生活拮据,更何况是其他事。 孤身闯荡天下,身负绝学。 这。。。。。 也只能是高个子壮汉心中的梦想了!他也曾梦见自己立于天地之间,策马指挥百万雄师交战,谈笑间挥洒千金如粪土。 可没当半夜,总是被身旁母亲的低低痛呼惊的梦醒,梦醒时分。 便什么都没了。 可他没有丝毫怨言,只是默默将母亲的双脚轻轻揉捏,来缓解她的疼痛。然后半夜便再也无法入睡,还好。 靠窗而睡的他,总是能借着那个微微打开的窗户。看着天边的夜色和星辰,时常幻想着他会是天上那一颗星星。 ‘娘。娘亲。你说天上的星星为什么有些那么明亮,有些又那么暗道啊!’ 一个小小的院子里,一个刚刚学会走路没多久的孩童拉着自己的母亲衣角。 而那个年轻女子转过身子,轻轻将怀里的另一个襁褓中的婴儿哄睡。柔声笑着说道:“宝贝呀!天上的每一颗星星呢!都是我们世间之人的化身,人死之后啊!我们都会变成天上的星辰,在夜里给那些赶路的行人照亮脚下的路” ‘奥奥。娘亲,我知道了。可为什么有些星星那么明亮呢!是不是他们活着的时候就是好人啊!那些暗道的星星是不是活着做了坏事,老天爷就让他们死后暗道。不被我们注意到啊!’ 小小的婴孩儿,说着一些让自己母亲都极为吃惊的话。那个女子却极为开心,抱起了那个婴孩儿说道:“是啊!所以,你和弟弟以后也要做好事。以后,才能升到天空做一颗明亮的星星。对了,小东。你以后想要当什么啊!” ‘我要当大侠,当一个万人敬仰。帮助天下人的大侠。’那个名叫小东的孩子,举起自己的右手说道。 ‘好,娘的乖宝。以后要当个大侠!娘亲很骄傲’,年轻女子说着抱起小东,在他通红的脸蛋上亲了一下。抱起熟睡襁褓里熟睡的婴儿,走回了屋里。 呵呵。。。。。 转瞬即逝的思绪被悲惨的现实拉回,高个子壮汉走在前方泪水不仅从泪眶里涌出。用只有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说着。 ‘大侠。。。。。我长大了,要当大侠。往事如风,都随风散了!’ ‘哥,哥。你。。。你。。流泪了。。’ 。。。。。 前方策马而行的夜千羽,一路走来。倒也不是他不想赶路,有着汗血宝马的脚力。日行千里都算是慢了,可不知为何。这一路走来,算着时间。如此行走,还需要两天路程便可走到那帝都洛安城,早去也是闲着。便打算一路好好散散心,顺带感悟一下近来连日里厮杀时得到的一些体会。 不远处,依稀的七八几户人家里。村头最东边一家院子。 严格来说都不能算是院子,一排子碗口粗细的木桩深深打进土地里,围着只有方圆十几丈的地方围了一圈,如此。便算是一个院子了,院子西侧靠墙有着一个鸡舍,更是简陋不已,似乎因为这家主人的落魄。就连里面的几只鸡也无精打采,羽毛色泽都不光鲜。院子东侧是一个石磨,经历了不知多少年岁。磨盘上的纹路很深,正中那间房子颜色已经破旧。门上贴着的门神,也似乎因为这家之贫困。随着岁月的痕迹,泛黄了。 房屋里,入门是一个正堂。左侧,门帘半挂起。是主人居住卧室,是一个通房的大炕。除了一张大炕,便在一无所有。而右侧,似乎只有那口大锅和一些摆放的极为整洁的厨具才能显示出这是一个厨房。 虽然清贫,拮据。 但是整个房子里没有一丝灰尘,仅有的物品更是摆放的整整齐齐。 厨房里,一个双目无神的老年妇女正步履蹒跚的摸索着什么。不多时,极为熟练的摸到了一个打火石。然后放在怀里,又摸着墙角一路到灶台旁边。 似乎对家里熟悉之极,又从一旁取出一些干柴末,轻轻用打火石打燃。丢进了火灶里,不多时。 一股火焰升腾而起。 老妇人在锅里加了一些清水,任由他去沸腾。然后又摸索着在一个筐里取出一些青菜,和几个白萝卜。还有仅剩的几个鸡蛋,放在另一个小篮子里。跨在胳膊上,转身摸着往屋外走去。 小小的房屋,做完这些事。已经花了老妇人很大的力气,老妇人从门边摸出一根竹杖。不停的探着脚下的路,似乎腿脚也不方便。走几步,停几步。 足足用了小半个钟头,才走到水缸旁。摇了几勺清水,开始淘洗起了菜品。 不多时,洗好蔬菜。又摸索着回到了房里,那锅热水也刚好沸腾。开始了筹备饭菜。忙碌完这些,算着时间。自己的两个儿子也该个快回来了,老妇人嘴角微微露出了一丝笑容。 而此时,正在马背上的夜千羽忽觉道路渐渐宽敞。抬眼一瞧,远处数百米外竟有几户人家。在这荒山野岭,不免觉得有些心情愉悦。便准备去讨碗水喝,于是。加快了马匹往前赶去。 入眼处,不到七八户人家。都不能算是一个村子,家家户户房屋基本破旧。对于他们而言,或许。这一辈子都不会外出,只在这里。便是他们一生的落脚活动地方了。 夜千羽微微叹息一声,便准备悄悄离去。不愿意打扰他们这个平静的村落。 ‘外面有人吗?’ 一道不算苍老,可以说不上年轻的妇人声音响起。 夜千羽略微赶到惊讶,他离着村东头这家院子还有数十米。可里面的老人不知为何却知道他在门口。微微笑了笑,下了马将小白牵到门口,便走进了院子。 刚巧,屋里的老妇人也走了出来。 夜千羽见老妇人目光无神,眼神浑浊。知道这是老花眼,应该是没钱医治落下了病根。眼睛坏掉了,拖得太久。这时候名医也无法医治了,而且老妇人腿脚略微的不住抖动。像是风寒退发病的症状。 只短短数眼,夜千羽就将老妇人连带屋里屋外打量了个遍。一户极为普通的农家,微微一沉吟。还是上前一步,抱拳说道:“大娘。小子路过此地,赶路久了有些口渴。能否进来讨碗水喝” ‘奥,小伙子。是远行的过路人啊!快进来,快进来。喝完热茶,把你的马儿也牵到那边的水槽!我家里以前也刚好养过牲畜’老妇人面色带着一丝慈祥说道。 ‘嗯?’夜千羽微微一惊,不由深深的打量起来,可老妇人目光呆滞完全不似作假,才放下心来。 ‘呵呵,小伙子别紧张。人活得岁数大了,都多少见过一些。老婆子我眼睛不好使,耳朵可是很好用。我听你说话中气十足,是年轻的声音。而且那边一些有粗重的喘气声。显然是马匹类的,你别见怪啊!’老妇人笑着解释了几句,然后转身摸索着往屋内走去。可不料门槛处拌了一下,眼看就要跌倒。 手疾眼快的夜千羽一把搀扶而起,老妇人手臂脉搏微弱,身体更是差之又差。暗叹自己多想了。轻声说道:“大娘,您慢一些。我喝碗水就走了,不多打扰” ‘刚好我做的饭也熟了,你就留下吃点儿!我们这穷乡僻壤的,也没什么好吃的’。说着,老妇人便摸索着给倒了一碗热茶,颤颤巍巍的往厨房走去。 夜千羽坐在正堂的桌前,看着极为俭朴的住所里,几乎没有什么多余摆放的物品。可屋内正中却挂着一张七域八朝的地图,而且更让他吃惊的是上面清晰的标注着近日里西凉国和蓝山国的动向,最让他惊讶的是蓝山国的进攻趋势下,清晰的标注处。 不可,不可的字样。 可他确认这老妇人的确是一个普通的在不能普通的老者。可这地图又是出一自何人之手,然后没忍住问道:“大娘,敢问您家里只有您一人吗” 厨房里,正在炒菜的老妇人声音断断续续传来。 ‘还有两个儿子,一个自小发了烧。唉,可我家你也看到了。哪有钱财给治病,一拖再拖就把脑子烧糊涂了。老大倒好一些,不过成日里要不就不怎么说话,要不就自言自语说着什么八朝啊!七域啊!什么我也听不懂,问他的时候。他也常常笑着不说。’ 夜千羽点了点头,随意的和老妇人聊着。忽然,看到桌子上一本厚厚的书籍。制作极为简洁,书皮粗糙。上面却工工整整的写着两个大字。 简论。 什么简论,夜千羽好奇之下。打开翻看了起来,一看便不由大吃一惊。 书上全是工工整整的写着历朝历代一些战事,旁边更是画着一些作战要塞。 翻过几页,更是有着一些评语。竟是将历代一些战事点评的一无是处,再往后翻看,都是如此。 夜千羽暗道:真是狂人一个,不知天高地厚。 赫然有几页写着: 论西凉战事。 不由往下仔细读了起来,旁人若是阅读定会觉得大片荒谬。然而经历了全场战事的夜千羽,此刻心下冷汗直流。 这一篇论述,竟然将正常战事双方的举动,和反转点评的清晰无比。更是将局势发展的动势都分析的透彻无比。 有那么一瞬间,夜千羽忽然觉得。铁剑仙,张之奂,徐娘子三人的计谋纷纷都在这本简论上一一注释了,着作此书的人难道真是一个不显露的隐士。 老妇人端着几盘热气腾腾的饭菜走了出来说道:“我两个儿子外出打猎,也该回来了。小伙子,你先吃!我给他们热下” 夜千羽耳朵微微一动,忽然听到门外百多米传来一阵脚步声。而后,没多久便往这边走来。不由面上露出一丝神秘的微笑。暗道:还真是有缘啊! 屋外,正是那高个子哥俩绕了几里。去一个大一些的村落换了一些蔬菜,肉类和药材赶了回来。 高个子眼一瞧,就见自家院子里拴着的那匹骏马,不由心下大惊,脸色担忧喊道:“娘,娘。” 撇开结巴弟弟,几个健步冲到房里。赫然看见之前的少年正笑盈盈的看着他,待的查看了一下屋里的后。确认没事,面色露出尴尬的神色。指着那本书说道:“呃呃,我闲着没事。乱写的,兄台可莫要传了出去。不然会有牵连” 夜千羽此时才算看清这高个子壮汉真容,身材虽然高大。可额头饱满天圆地方,眉目清秀不应该是穷苦之象。心底虽吃惊,可面色不动微微笑道:“没事,我也不识几个字。就翻着看看” 说着,就将书本轻轻合上放在了桌前。然后说道:“嗯嗯,你读过史书?” 高个子尴尬的摸了摸头说道:“没有,以前小时候在隔壁村子听过一些时间的先生,我没钱。就在窗外听先生将天下的事,先生也知道我家情况。没有赶我。对了,那个。那个。。。这个是您丢的东西,还请收下。” 说着,将那锭银两轻轻推回。 夜千羽心下明亮,以这人如此聪慧。虽然猜不到自己身份,可也知道是他不能得罪的人物。当下微微笑道:“不了不了,你比我更需要用它。况且说,也是你。。呃呃,那个。。。得回来的” 老妇人虽然双眼不见物,可也听了个七七八八。面色不仅露出微怒:“你们兄弟两去干什么了?” 高个子慌忙解释道:“娘,我和弟弟去山里打猎。正巧也碰见了这位兄弟,我们打了几只野兔。去隔壁换回了一些用的东西” 结巴弟弟看起来不太灵光说着:“娘亲,娘亲。哥哥交我说。。。说。。此山。。此山。。嘿嘿。。。此山,。是我。。开。。。就会有。。。钱钱。。” 老妇人瞬间便明白了过来,怒急而低低哭了起来:“你们这是在干什么啊!做什么不好,为什么要去当那匪徒。那我们平日里吃的,用的都是你们劫持来的吗?你们这两个不孝子,是我管教不严。我。。我打死你们算了” 说着,泪流不止的老妇人举起手里的竹杖便抽在高个子身上,高个子又惊又怕。连忙跪在地上哭着说道:“娘,娘。我错了,我们错了。您别生气,我和弟弟错了。下次再也不敢了,您饶了我们!” 说着,拉着老妇人的衣角咚咚咚的在地上磕头。 ‘还敢有下次,我真是白白生了你们两个逆子。唉,是我管教不严。都是我的错啊!老天爷啊,你要是看不惯我们一家人。就收了我们,为何又偏偏让我们活的如此狼狈。啊啊啊啊~’老妇人说着,抽打着。可那根竹杖 打在儿身,痛在娘心。 天下父母,谁不盼着自己女儿争气。流落为贼匪,谁不伤心。 夜千羽也见不得这等悲伤之事,一边劝解着。一边也感慨着世道不公,果然。那老妇人也是明理之人,只是发泄了一下怒气。 便不在哭闹,倒是开口说了起来:“唉,家门不幸。叫小哥取笑了。” 看着这位慈祥又严厉的老妇人,从未感受过母亲教导的夜千羽也情不自禁的流下了泪水。 和他的师娘不同,师娘平日里也教导着他,可师娘左茗也没经历过这等普通人世的心酸和苦楚,自然也没教育过他这些。 那高个子也看眼前少年真情流露,不似做态。便也没在说着什么。 ‘小东,小海。你们起来!和这位公子趁热用餐!’老妇人也不在人前训子,都给了夜千羽和自己儿子一个面子。 也给了个台阶。 一顿简单的饭,一盘炒青菜。一个白水萝卜和炒鸡蛋,一碗米饭。就是一家人的正餐主食了,而这一顿饭。 却是夜千羽有生以来吃的最香的一顿了。 第一百二十一章 一箭破木 神州大地,天下八朝管辖的地方自然是稳定,祥和。 可依旧有一些连八朝都无法派兵驻守管辖的偏远地方。 譬如西华域通天城和都昌城,城池位置略远没有太过相对有意义的战略之处,自然管理松散。 其他几域也自然有一些无法管理的地方,虽然同属神州大地。可并不在八朝管辖范围。而夜千羽此时所在的这一范围的地域,恰好就是凌天域和帝都交接处的一小块土地。 此地范围也就不过百里,山高土黄。这儿生活的百姓往上三代都是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而高个子小东一家虽说距离帝都国界也不到百里。可对于他们一家人而言,母亲年迈多病甚至无法行走多远,而弟弟思想有波动,时不时就犯病变得傻乎乎。只有一个身心健全的小东,试问。 他能去哪儿? 这个问题,也是小东日夜思量的。可每每想到深处,便被老娘痛苦的呻吟之声惊动,思绪一转回到现实。 今日里,本来打算只是借着行头轻松得到一些零用钱救济,可不料被戳破。 当然,他心里并没有怨恨过夜千羽。相反,对于他的救助还是很感激的。这一顿饭,素未相识的几人吃的很慢。 ‘对了,孩子。你一路走这么远。想来也是为了走过这里去办别的一些事!来,我们这里太清苦了。吃的简单,也不知道你能用膳习惯不’老妇人虽然双目近乎失明,可也时不时将盘中的菜夹给夜千羽。倒是小海,只顾着扒饭。也顾不上夹菜,对他而言。似乎只要有白饭也就可以了,而小东虽出身清苦。然而一举一动间不自然的透露着别样的风采。 夜千羽微微一笑,只是推脱几句去往远方亲戚家借宿,便不在搭话。 几人似乎也都知晓,如果没有意外的话。这一顿饭便是四人一生的交集了,何况在夜千羽看来那小东和老妇人也是聪慧之人。对于这家人的生活,夜千羽虽然很同情,可也再无法帮助。因为,要离开这里。并不是说简简单单就能办到。 八朝对于下辖子民,都有记录。即便是夜千羽动用关系正常的搬到城池入住,光是之后的生活和住所。对于夜千羽和这家人,都是一个问题。 所以,一顿饭用过。 一家人还是过着清苦,平淡的日子。而夜千羽也是仗剑行走天下是最好的结局。 可有些时候,命运偏偏就是这么简单。有些人的命运在出生之时就会有交集,即使你去选择逃避。也还是会遇到一起,碰擦出火花和故事。 数十里外,一波规模较为不小的匪徒已然策马接近着里,当先的大胡子匪首勒停马。遥遥看着规模不大的村落,摇了摇头。骂道:“他妈的,鬼知道这鸟不拉屎的地方的人是怎么生活的。刚刚那个村落,连杀三人才把那些人身上逼出十几两银子。这个村落更小。杀光了恐怕都凑不出十两银子” 另一个匪贼跟着啐了一口也说道:“就是!老大,这村子。人口太少,几乎什么都没有。抢了也是浪费力气。那我们还去吗?” 身后,数十个小弟看起来也闷闷不乐。刚刚他们去了前面的大一些村庄,十几户人家才勉强凑出十几两银子。太少,太少了,都不够他们潇洒一阵。 对于那些村民来说,那可是他们的血汗生活救命钱财。 正当那个匪首下令绕过这个只有几户人家的小村落时。 突然,一阵嘶鸣声远远传来。而十几匹马儿纷纷身体抖动不已,低着头颅不停的打着喷鼻,显得焦躁不安。 ‘嗯?’ 那匪首也是好马之人,只听得一声马鸣。瞬间判断出,是一匹骏马良驹。当下,心里便以打定主意。去看一看,若是可以顺便掠夺了就是。 当即,口中呼哨了几声便向着前方的村落冲去。 几人说快也不快,说慢也不慢。一顿饭将将用过,夜千羽推辞再三。还是留下了几锭银两,也算是帮衬一家人一二。 小东也客套几番后,准备去牵那匹汗血宝马。 ‘嗯?’夜千羽耳朵微动,敏锐的察觉到异常。微微一个推手,将小东身子推开数尺。 那小东正在疑惑之际。 咻。 一道利箭从百米外激射而至,力道之强劲。径自直直射入旁边碗口粗细的木杆,透体而入。 露出半截的箭尾抖动不已。 ‘这射箭之人是个高手,就单以此箭而言。恐怕平阳镇的一些旗长也就不过如此了!而且这人只是用普通弓箭随意射出,果然。天下间闲散的高手还是有的’夜千羽仅仅凭借这根射出的羽箭便判断出一些信息。 小东大惊之下,待的看明情况后不由向着夜千羽投来致谢的目光。而老妇人也听出了一些情况,面色极其担忧。只有小海傻笑着,一屁股蹲下看着那根颤动不已的箭羽。 ‘哈哈哈哈哈,好神俊的一匹马。兄弟我借着骑骑可好’一道粗狂之极的声音瞬间由远至近。 吁~~~ 十几人骑着马冲到门前停下,当先一人身形如鹏,从马背而起遥遥落在院里。而又有几人也下马从小门走入院子。很显然,他们也可以飞身进来。 可这风头并不是他们展示的。 这一声笑声,真气充沛滚滚传来。震的小东一家人痛苦的捂起耳朵,就连屋里房梁之上也落下阵阵灰尘。 小东面色惊惧之下,心中狂呼:高手,真正的高手。那些游走天下的高手 夜千羽面色不变,只感觉当先这人年岁四十上下。一脸粗糙的大胡子,身形壮硕。气息凝结,单从真气浑厚程度而言,比之侯烈也是相去不远了。 而身后左侧一人,背着一杆古朴大弓,弓身制作极其考究。 大弓长约丈半,宽约二尺。整体粗如婴儿手臂一般,而握弓处护手也极为精美,那弓弦虽然暗淡,可从绷紧的角度来看。没有天生神力实在无法拉成满月,而那名男子赤裸着的胳膊,肌肉轮廓层次分明,犹如根根钢筋纠缠凝结一般。 夜千羽单从他射出的一箭判断,放眼整个西凉卫。此人以箭术而论,只怕无一西凉卫可与之相比。而其余几名男子,气息也自不弱。个个眼神戏谑,似乎做好了看戏的准备。 ‘我这人小家子气,只怕不是那么容易好借的’虽然对方高手众多,可夜千羽怡然不惧。 ‘兄台,您别做傻事。一匹马而已,借就借了。再说,一匹马如何能与自身性命相比’小东附耳低声说道。 嘶。。。。。 小东只觉得眼前一道黑影一闪,感觉被什么打中。腾腾倒退了几步,可并未受伤。 原来那汗血宝马极通灵性,竟然也知晓眼前形势。并且给了小东一马尾。 ‘我去,这马厉害啊!’ 那些匪贼个个也是好眼力,自然都出口夸赞着。尤其那名匪首,眼里更是流露出大喜之色。 大手一伸,就要向着小白摸去。 汗血宝马一旦认主,自然不会轻易改变。高高抬起双蹄子,便朝大汉踩去。 这一踩犹如风雷之势,何止有万斤。而那大汉嘴中大笑不止,双手一举。便稳稳接住了小白双蹄。 一时间,现场比较诡异。 一人一马便开始了角力,大汉凝眉。双臂兀自运转真气发力,而小白也口鼻白色气息直喷。 须知,就是夜千羽当时也耗费一番功夫才让小白认主。小白远非凡种,已经算是天地灵物的范畴了。比得上普通三转真气境修士,而这大汉竟然也不弱。 在感觉到小白体内巨力之后,也不敢托大。体内真气极速运转,嘴里猛然喝道:“开” 随即,双臂猛然一发力。竟然将小白,平托顶退。 噔噔噔,小白巨大的身躯不由自主后退了数步,目光中凶色大露。而旁边伸出一只手,轻轻搭在小白脖颈。 正刨蹄子的小白,怒色陡然收回。安静的待在了原地。鼻头轻微的触碰着夜千羽的手背。 ‘几位远道而来,说借马可也得展现一番诚意!我看这大弓就不错,不如借我耍耍如何’说着,右手一动。 便就去解肌肉男子背后的大弓。 那男子面上怒色尽显,身形岿然不动反手便要去解背后大弓。 两只手一前一后。 夜千羽手在前,肌肉男手在后。可夜千羽终究距离肌肉男有着数米,肌肉男只是反手就可摸到而已。 肌肉男手指已然搭上弓背,嘴角微微冷笑一声。可左手刚把大弓解下,右手已经从腰后抽出一根羽箭。正摆到身前准备搭箭开弓,可谁知。双手肘腕一酸,那张大弓再也无力拉开。只觉得眼前一花,双手空空如也。 而面前笑嘻嘻的少年双手竟然平空多出了一张大弓。 原来,夜千羽出言抢夺大弓。却是意在肌肉男,他深知。即便是他,也无法在丈外先手抢下肌肉男的大弓。于是,出言说了一声。分散了肌肉男的注意力,而肌肉男满以为比快,全无防备。 反手取弓便不在防备,便和夜千羽来个比谁取弓快。全然没注意到自己已经被点中肘下麻血,正当将弓拿在手里。 一运真气,陡然觉得胳膊一酸。再也没了力气,便被夜千羽轻松夺过。几个眼力稍微差一些的,只道是肌肉男将背后大弓取下,双手奉上一般。 可即便如此,肌肉男也心下认为。眼前少年只是诡计多端,出手极快而已。 ‘哈哈,好弓。’夜千羽取的长弓后,一入手边觉得大为不凡。 双臂真气运转,微微拉弓。只觉得入手极沉,眉色不由一皱。 那匪首和肌肉男子也惊于眼前少年身形之快,想来也是名家子弟。 可还是微微一笑,等着眼前少年出丑。 肌肉男子心中冷哼,以他之力也只能开满弓十次而已。平素里只开半弓就足以杀敌,开半弓便可身具千斤巨力,开满弓需得有万斤之力。 他不信眼前少年有如此神力。 而夜千羽感受到大弓材质后,双臂贯彻真气巨力。面色不动,右手搭上那根羽箭。双脚稳如磐石双臂一拉,那张大弓被拉成满月之状。 夜千羽又是一个后撤步,整张大弓两只弓耳已成极限状态。 大胡子匪首和肌肉男子纷纷吃惊不已,全然没想到眼前少年身具如此神力。 夜千羽将箭羽对着几人摆来摆去,一副轻松悠然自得神色。那大汉和肌肉男更是一脸吃惊,只怕少年实力不止于此。 嗖。 夜千羽将大弓箭头从几人身上移开,对着二十丈开外的一颗枯树射去。 箭羽带着一道淡淡的白色流光,极速射中枯树。 砰。 犹如火药炸裂一般,箭矢整根直没入枯树。而后,那颗枯树无法承受如此巨力,裂成一地碎渣。 而小东目瞪口呆,久久不敢开口。因为,在半日之前。他还曾对夜千羽出口收取过路费,此时想来。 不仅一阵汗颜。 而那几名匪贼也自纷纷吃惊不已,互相对视了几眼。点了点头,那大胡子壮汉走上前来。 第一百二十二章 心比天高 帝都边界。 不光是小东一家人被夜千羽这一箭之威震慑,就连几名匪首也被折服。 尤其那肌肉男,更是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久久难以从震惊状态中回过神来。那柄大弓制造工艺他是清清楚楚,弓身是产自江汤域内,九曲河旁的柳树树心制作,弓弦更是敷以牛筋和蛟蛇筋混合而成。而且此弓是为反曲弓,威力比之直拉弓更大。 简单来说,直拉弓和反曲弓主要区别是在弓片上,反曲顾名思义,就是弓片是向其自然弯曲的反方向上紧弓弦,利用曲度的弹性提供箭的动力。直拉弓的弓片则是顺着弓片自然弯曲的方向拉紧弓弦。 从而反曲弓无论从制作还是威力上来说,都要比直拉弓要高出一个水准。 而肌肉男这把大弓,若要拉开满月状。最起码需要真气爆发达到万斤巨力之上,才能收发自如不伤到自己。 普天之下,唯有真气三转境界修士才具有如此实力。可单单是这一手实力,恐怕还不足以震慑群匪。 ‘兄台年纪轻轻,便有如此实力。老哥我也手痒难耐,不如咱哥俩儿拳脚上过一趟如何?’最先那名匪首微微眯了眯双眼,在他们看来。已经确定了眼前少年定然是某朝子弟,可一来这里属于三不管地区,二来又是人多势众倒也不至于说会被一锅端。 况且,这匪首一身功夫都在拳脚,自然心里是不大服气的。 夜千羽双手一拱礼微微说道:“岂敢,岂敢。小子只是空有一身蛮力,才能使用此弓。怎敢再在各位面前卖弄” 而那名匪首却是面色露出不耐烦的样子,他习惯了来去自如的生活。对于这种世俗客套观念,甚是反感。当下,左手一拂暗藏在袍袖里的手指带着真气三转极限的爆发之力扫向夜千羽。 夜千羽只是微微一个侧身,便避开了这一袍袖。 轰。 那袍袖扫过夜千羽身侧,直直击中一旁的马槽。那近千斤重的巨大石槽轰然碎裂,小东何曾见过此等神力。虽然受惊于二人神武,可也连忙拉着自己老娘和弟弟远远的避开了。 ‘嗯?还敢避让,我看你能让几招’大胡子壮汉卷起袖子,露出了一双大手。那双大手之上,老茧横立。骨骼饱满,大汉左手成爪,右手握拳。根根手指骨节突出,显然一身外加功夫横练之极。 大胡子一拳击出,带着风声袭向夜千羽面门。而左手成虎爪,封住了夜千羽往左闪,右避,后退,上升的路线。而此时,地面厚重坚实自然不可能遁地而去。往前只有那宛如奔雷一击的拳头,就在大胡子满以为这一招。无论如何,眼前少年也要出手接下时。只觉得眼前陡然白影一闪,没了人影。 大胡子身未转,头未回。 瞬间反手,连缠带打。还夹杂着一式后撩腿,可招招落空,招招打不中对方。一连疾如闪电的九招十七式变化,连对方衣角都没碰到。不仅心下也渐渐焦急起来,瞬间借着一式回旋反手撕打之力。转过了身体,却见那少年盈盈一笑。始终在自己身前丈外,负手而立。 大胡子面色有些挂不住,自己连对方衣角都碰不到。只能说明要么对方轻身之术远高于自己,要么对方实力高于自己。可无论那样而言,都是他败下阵来。 面上一阵羞红一闪,双手升起阵阵通红。嘴中大喝一声说道:“够本事接我一招” 夜千羽面色微微一凝,心中暗道:想不到这草莽之夫也不含糊,这一掌。威力够强,我若再让。反倒是真小瞧了他 当下,凝神屏气也是大喝道:“瞧着” 大胡子和余下匪贼面露喜色,众人都知大胡子一身功夫自幼都在苦练了这赤砂掌。以掌力不断在滚烫的铁砂里练习,这门掌力极难练成,非一日之功。然而一旦练成,运功者往往掌力雄浑,且附带炽热真气。是一门极为高深的武功。而这匪首便修行数十年,才算成就不低。此时,竟然见对方敢和自己比拼掌力,不由心下暗自窃喜起来。 啪。 一只白净手掌和一只粗糙大手,相抵触,发出巨大的声音。夜千羽瘦小的身躯凝立不动,嘴角依然挂着淡笑。 反观大胡子壮汉,额头微微冒汗。 二人一触即分,夜千羽一个箭步上前。伸手握住了大汉右手,说道:“哎呀呀,阁下掌力雄浑。小子佩服得紧,此等掌力我就是再练数十年也难以追赶。还未请教阁下名讳?” 大胡子壮汉面色一沉,小小年纪实力强横又行客套的江湖礼节。他也不便再隐瞒名讳,不露声色的将右手抽回说道:“在下乌铁胆,这位持弓的是我二弟,名为后冶。这些都是我兄弟,今日一见我等方知山外有山,天外有天。不知小兄弟路过此地?” 夜千羽微微一笑道:“在下夜千羽,只是路过此地。并无他事,这马是兄弟坐骑。就不方便借于乌老哥了” 乌铁胆不着痕迹的将袖子放下,只有后冶眼神尖锐。瞧见了乌铁胆右手虎口处,深深的紫色掌印。 乌铁胆面色大变道:“兄台可是西凉国平阳镇的夜千羽?” 听报了名讳后,众人纷纷面色凝重。此时,从外貌,行头也粗略的确认了一下。 人的名,树的影。 夜千羽微微点头,乌铁胆面露苦涩表情。暗道这次踢到铁板了,人家年纪虽小。可平阳镇一战,声名远传。一身修为不仅在驭气境,而且剑术极为高超。就连汉河一剑亲传弟子也败在他手下。 正想着如何收场的时候,忽然听的对方声音响起。 ‘几位修为不凡,何以自甘堕落。做了这不义之事?’ 乌铁胆和身后兄弟纷纷面上露出苦笑,乌铁胆摇了摇头。只有后冶开口无奈说道:“非是我等兄弟愿意啊!当今天下,八朝势力几乎遍布了整个神州。我等兄弟,数年前得罪了东玄域一位高手,谁料他与百兽城有着一些瓜葛。我们几个修为虽然勉强可以行走江湖,可怎能与这百兽城相比?自然,只能一路西下,只有远离东玄域。才能有一丝生机,故而只敢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行那不正之事” 夜千羽默默听完,以他目光看去这几人。虽骄勿恶,不算是极其之恶。 而以这些人之能,怕是个个本事不输于西凉卫守将了。尤其以这乌铁胆和后冶,更是不在侯烈之下。若是能为西凉卫效力,倒也是一桩好事。 于是抱拳行了一礼,真诚开口道:“看得出来,几位身手都不平凡。与其成日里惶惶不安,被东玄域派人追杀。倒不如加入我西凉卫,一来也是不再担忧日后。二来凭借几位本事,升官发财可比这落魄世间要强无数倍了” 几人纷纷脸色巨变,显然。这一次邀请,令他们都心动不已。 ‘是啊!这种日子,我特娘再也不想过了’ ‘西凉国同是八朝之一,咱们加入。就再也不怕那些孙子了。哈,哈哈哈’ ‘六年了,咱们兄弟二十多人逃到现在就剩十来人了。老天有眼啊!大哥,我们就加入西凉卫!’ 乌铁胆面色凝重,伸手微微一摆。众人便不在议论开口说道:“可据我所知,八朝军队等级森严。晋升机制极度苛刻,而且西凉国现在经历了一场大战。至少数十年内是无法再发动反击,我们前去只怕是当一个马前卒?” 夜千羽上前一步凛然说道:“或许其他几域是如此,西凉卫并不如此。向来都是能者居之,别说西凉卫两百名旗长,几位若是真够本事。便是我西凉卫守将都可争夺。大好男儿有百夫不敌之勇算什么,身居万人之上才不失为我华夏儿郎” 一番话,人人都听出是激将之计。可谁不动心? 到底还是乌铁胆沉稳,说道:“兄台,我们就如此前去。只怕不是很稳妥!” 夜千羽何等聪敏,小东家里什么都缺,最不缺的就是笔墨纸砚。 当即,进屋挥毫舞墨,一份举荐信便已经写好递交与乌铁胆。说道前去平阳镇,将此信递交于镇守便可。 乌铁胆几人凑近,瞧了个仔细。纷纷行礼致谢,乌铁胆更是安奈不住内心的喜悦。便询问着:“那恩公此去何时回?” 夜千羽沉吟说道:“我去帝都办一些事,数日便回。还有你别唤我恩公,我们平常对待便可” 乌铁胆说道:“哎,不可。那恩公可需带我们,给您帮添一二?” 夜千羽哑然失笑说道:“我此去不是打斗,去见个。。。见个朋友而已。好了,时候也不早了。我也该走了。你们一路往西走,约摸两日行程就可以到平阳镇了。守军营地很好认的” 说着,乌铁胆等人便目送夜千羽离去。临去时,夜千羽回头深深看了小东一眼,目光复杂。然后,便策马而去了。 而乌铁胆一行人也和小东一家人,道过别后。各自上马,离开了此地。 院子里,小东呆呆的看着这来了又去的江湖人。一时间,心情极其复杂。 ‘小东,你似乎情绪不太对呀!’ 老妇人养育了二十多年孩子,自然清晰的感觉到了小东的心思。 可小东目光转向,看到自己老母亲的身体和傻笑的弟弟,泪水早已滚滚涌出。使劲摇了摇头,将那些幻想扔出脑海。深深吸了一口气笑着说道:“娘,我没事。外面风大,我们回屋!” 小东搀扶着自己母亲回到了那现实里的生活,呆呆的坐在桌前。轻轻的拿起了那本自己耗费心血写的《简论》,不由自顾嘲笑了一番。 ‘心比天高,命比纸薄。我又有何能去走出这个家呢!一切,都只当是个梦!’说着,双手微动。便要撕扯开这书本。 哗。 一张信笺从书本夹层里微微掉落,小东低头捡起一看,泪水已然夺目而出。 第一百二十三章 见信如晤 一张信笺飘散着从书本里跌落,划过一个不怎么优美的弧度,静静的掉落在书桌之上。 小东轻微捡起,仔细阅读完。双目已然泪眼模糊,可那封信笺在手里抖动着久久不肯放下。 良久,小东将信笺夹入书本。轻轻放回大桌子上,面上带着一分迷茫,一分坚定,一分信念,更有七分期待转身走进了旁边堂屋里。 呼~~~ 一阵微风,不知道从哪里打着卷儿吹了进来,穿过院子。 带起几片略微泛黄的树叶儿,从屋外又穿过门楣,打了三个旋儿轻轻落在那本书本旁边。 哗啦啦。 书本随着微风翻起十几页,不偏不倚的正巧翻过那夹着信笺的一页。 只见信笺字迹不算多么苍劲有力,也不算清秀骏捷,却一笔一划力透纸背,方正之极。信笺内容如下: 小东兄亲阅: 今小弟偶尔有幸见小东兄所着《简论》,体悟感慨甚多,几不可多言。也不知何以聊表。 就以我国与蓝山国一战为例,兄台以一己阅历,将战局局势走向一一注释。身为在场之人,愚弟自愧不如。深感天下奇人异士辈出,当是少年英雄,不问出路。 自古以来,有人战场冲锋陷阵,屡立奇功;有人独坐后军,指挥中心;而兄台则为离阵千里,而破阵于眼前。 我等身为男儿,当为一番事业。留下身后之名,弟真诚以邀请,若兄台瞧得上我西凉国,愚弟愿做兄台马前阵卒。 见信如晤,愚弟夜千羽拜上。 只言片语,寥寥数句。真诚之意尽在其中,如果说。 对于乌铁胆一行人,夜千羽是起了拉拢之心。而对于小东,夜千羽却是真的想请他为西凉国出谋划策。乌铁胆一行人是为冲锋猛将,而小东则是千古难遇的帅才,难得的统军帅才。 以徐娘子,张之奂,铁剑仙三人的过人计谋,也能在二十万大军交阵里大放异彩。而小东,虽占了旁观者视角,可也将战事来龙去脉,甚至于发展欲向都分析的清楚。 时而为西凉谋士,时而为蓝山谋士。在另一场执笔书写谋论时,或以二敌二,又或以三敌一。不过,更多时候是一人独斗三人,在另一页纸张之上将化解之法一一续写的清清楚楚。就连夜千羽读完,也自骇然。 若是形容徐娘子以智计百出最合适,形容张之奂以临危不乱算无遗策最合适,那铁剑仙就是以兵行险着克敌奇胜。 而这小东计谋,夜千羽实在难以找到合适的词汇形容。如果,真要用一个词。或许,用智乎近妖来形容最恰当了。 官道上。 小白极速行驰,而夜千羽也不断在脑海里重组,回忆着小东的破解之法。细细推理之下,竟然觉得每一个想法都很合理。不免感慨,此等人才若是能为西凉国效力,自然是极为好的。 又行将近半个时辰,已然渐渐出了这一座山脉。道路更加宽广起来,不再偏僻。而正前方十数里外,依稀的城镇也清晰可见。一路上,这乡下官道竟然也有十丈之宽。就是有十匹战马并头急行,也不显得拥挤。 哒哒哒。 夜千羽一路疾驰,看着官道旁边禾田里,一些乡下农民正在聚集。一些人在开田浇水,另一些也撒着除草药剂以便再过短时间收成。 ‘凉茶喽!大人,来碗凉茶解解暑闷!’ ‘清甜的水果了,来来来。小兄弟,来大娘这里尝尝’ ~~~ 此地已经是属于帝都国界内,而距离此地最近的城镇便是日南城。 日坠而西,出于东方。 这是恒古都懂的天地运转常理,可此地地处帝都最西南侧一座城池。太阳划过天边,日光会最后照过这座城池。向西南而去,故而此城才被叫做‘日南城’ 夜千羽初逢帝都国界,见百姓子民也出城为业,在沿路摆摊。这一点倒是和凉州城百姓差不多,夜千羽因神尊和火流风关系不浅,又因西凉国和帝都关系较好。对眼前的百姓子民也略微感到亲切。 于是,停下马来。 也不管一旁茶摊的几位饮茶顾客, 轻轻掸了掸灰尘坐在茶亭里空出的一张茶桌,笑呵呵对着茶摊老板说道:“大叔,请给我来碗凉茶。再来一些吃食,我一并结账于你。再请给我的马儿来些清水便可” 那五十多岁的老头,只穿着一个汗褂。头顶须发稀稀拉拉,却干净整洁的束在一起。笑着应声,从茶桶里盛了一大碗凉茶。端了过来,又摆了一小盘瓜子花生和点心。 夜千羽边吃点心,慢悠悠的品着那碗凉茶。入口轻柔,却又不失茶色。虽然是便宜简单的茶叶,可不知用了什么秘法。竟然别有一番风味,不由得点了点头。暗道帝都人士,果然不凡。 ‘呵呵呵,好喝!小兄弟’一道略微带着一些苍老的声音从身边响起。 夜千羽并未惊讶,刚刚落座时就曾留意几人。都是面貌平常百姓,或是田地里出来的农民,或是路过的游人。 此时,开口的正是一个形态胖乎乎的老者,头发花白。看起来已经年岁不轻,可气态良好。而且面目极其和善。颔下缕缕胡须似也保养过,衣着简朴干净。虽是七八月夏季,可老者正双手揣在袖筒里,肩膀微微缩在一起。 不知为何,夜千羽忽然觉得这位老者憨态可掬。可又突然摇摇头,撇去这股心念。正色道:“回老丈,这茶的确好喝” 那胖老者哑然失笑,摇头不语。 夜千羽眉头不解,问道:“敢问老丈问我,我回答您。为何您又如此?” 胖老者笑道:“我以为你会顺承我的话,夸这茶色和茶品。看来倒是我老头子多虑了” 这次轮到夜千羽哑然失笑,开口说道:“老丈,您问我这茶好喝与否?我品尝后回答您,好喝。也没什么不对啊!况且,您若问我这茶饮后茶色和茶品如何,我斟酌之后也会为您答复” ‘额。。。。。你说的似乎也有道理’,倒是老者有些失然一笑。然后也从袖筒取出双手,端起大茶碗品尝了一口。 夜千羽见他桌前只有一碗茶,而且脚下粘着一些泥土。想来也是从田地里出来不久,想着如此年纪。还会在地里忙碌,不由暗叹一声。便开口说道:“老丈,我这里点心要的多了。老丈若不嫌弃,不妨过来也用一些” ‘哎,好勒!’胖老者也没客气,端起了茶碗便移座过来,伸手便左右各抓起了两块不一样的点心,边吃边说道:“我听小兄弟口音,不是本地人!小兄弟一路向西而来,看衣着可是西凉人士?不知又来次有何贵干啊!” 短短几句话,一连几个问题。夜千羽倒是一时不知如何去回答,只微微点了点头。 胖老者毫不在意又说:“我看你年纪不大,这匹马儿从老远的地方急速行驶,停下既不鸣叫,也不抬蹄。可是一匹不多得之良驹,想来小兄弟是修行之人?” 夜千羽微微吃惊,不想这老者眼力倒是惊人。环顾了四下里,并未察觉异样。出言笑道:“老丈说的不错,不过小子愚钝。修行未成,只是出来随意逛逛罢了!” ‘嗯嗯’老者轻抚胡须微微点头,又道:“自古多谦虚之人,往往身负大本领。小兄弟你客气了,想来你此去可是为了见一个见不得的大人物!” 夜千羽此时真的一惊,不想这帝都第一个与自己交谈之人竟然也是阅历不凡。不由心下佩服不已,当下说道:“却是如此” 老者又微微捋了捋胡须,嘴里微微嘘了一口气。似乎是因为吃的太急,缓了口气儿。 未几,开口说道:“凡天下之人,都有求。不知小兄弟,此生何所求?” ‘嗯?’夜千羽陡然一惊,这个问题。自己似乎从来没有考虑过,从自己记事起。便在家里努力着,想要好好习武。等拜师天山,师成下山一切仍然是努力修行。 ‘修行!’夜千羽忽然有了一些茫然。反问道:“那老丈,您此生何所求?” 胖老者微微一笑,看着远处的禾田淡笑说道:“我所求很简单。只想天下人人吃饱肚子,人人住着房子,人人幸福安康的生活就行了” 天下人人。 即使以夜千羽心性也不免凛然一惊,一人温饱简单,一家温饱也不算难,一镇之人便比较艰难,一城之人温饱那就几乎很难,一域之人温饱犹如天书奇谈,而天下人人温饱,那是何等胸怀? 夜千羽不仅仔细打量着眼前的老者,可并没有从他身上察觉到一丝一毫的修为,甚至于说夜千羽都清晰的觉得。他只需一掌,便可了解老者性命。 ‘的确,你这一掌我可挡不下’老者呵呵笑道。 夜千羽心头巨震,再三打量老者。忙走出茶桌,行了一礼说道:“还望老丈海涵,小子心底冒犯了” ‘谈不上,谈不上。你别这样’老者笑着摆手,然后又说:“在这个年纪,你可比我那儿子强多了。估计他可以接你一掌。唉,可他呀!一点儿也不学好,我说他。他一点儿也不听,只喜欢和他爷爷到处瞎晃悠。” 此时,老丈仿佛一个迷茫的小老头一般。胳膊肘支在桌上手掌支撑着下巴,似乎回想起了一些不太美好的事。 ‘嗯?他爷爷,岂不是这老头父亲。这老者如此年纪,怕是百岁有了。他父亲那岂不老的掉了牙?’夜千羽脑海里不仅浮现出一个头顶光秃,牙口不全的佝偻身影来。 ‘我爹可不是那惨样,你小子什么表情。’胖老者笑了笑,夜千羽随后尴尬的一笑。心中暗想:这老者察言观色能力实为罕见,倒也是个人物。想不到这帝都,一个平凡老者也有此等能力。当真是令人佩服。 随后,突然想起什么开口问老者:“老丈活一世,想来一些事看的比较透彻。小子有一事想请教一二,不知老丈可能准允?” ‘你要问什么便问!不敢说请教,我若知晓。便为你解答’老者双手扶在膝盖,正色看着夜千羽。 这一个问题,夜千羽自己也思忖了很久很久。终于再次提出:“敢问老丈,人之一世。见一女子,喜欢女子。是否为不正?” 第一百二十四章 花看半开 帝都,日南城。 胖老者听完夜千羽的问题,罕见的深思熟虑了一阵。良久,也未说话。 日渐偏移,胖老者足足坐着冥想了半个时辰,而夜千羽也耐心的等待着。丝毫不显烦躁,茶亭老头儿也将二人的茶碗添了两次。 又过了大约半个钟头,老者缓缓起身。似乎是因为坐的久了,身体有些不便。此时,老者立身站在路边。似乎陷入了回忆,双手却还是那个古怪姿势,揣在袖口里。夜千羽纳闷,若是寒冬之季用来取暖还可以理解。这刚刚入秋,这个动作委实有一些令人不解。 ‘我知道你想问一些什么!你是想问一些男女之间所谓的情意之事可对?’胖老者语出惊人,只一句话就将夜千羽胸中烦闷之处点透,继而老者没有理会。微微捋了一下胡须,自顾自的接着说道:“这天下万事,说大也不大,说小也不小。这点无可否认,可身为人子。不孝有三,虽说孝顺父母和劝解父母行善事也为其三之二,可无后为大。这点并不是我们所去操劳,天地自古运转便是如此” ‘或许,你会在某个年龄段。遇见某个貌美女子,你在心底对其一见倾心,觉得一切努力都以接近她,追寻她为努力目标。你为她而陷入狂思,可反之来说,此女并不如你所想般。她也只为一个普通俗世女子而已,只不过是你的喜爱让她增添了一丝不属于她的光辉,在不与你联系的时光里。她并不曾忙碌,只是略微敷衍而已。我换句话说就是除你之外,她还会有别的选择,你可明白?亦或许说,你心中笃定的事在她眼里莫如笑话一般’ 胖老者微微叹口气,一路慢慢走了起来。夜千羽急忙跟上,待的走出几步又回头扔出一锭银子,不偏不倚正好扔进茶亭老板的钱娄里。可诺大的一锭银子,茶亭老头儿却没正眼去瞧,只是自顾的添加调和着茶桶里的凉茶。 胖老者缓慢走着,夜千羽落后一个身位跟在身后,以示尊敬。 ‘呵,世间多少人?’胖老者笑问。 这下轮到夜千羽思忖了一会儿,摇头说道:“不知道,光是我西凉国具体人数就不确切。保守光凌天域估计就有千万人,何况更为繁盛的其他六域” ‘那就是了,你以与她相识便是你们最大缘分以此自乐。可与她相知,相乐,相聚之人何其之多?你可曾想过,世人如此之多。谁心中无另一人,或许只是隐藏于胸怀了!都说眼见为实,可有些事,有些人。并不是你所看到的那样,勉强也不会有果实结成。世人说,水到渠成。可水若不到,渠成又有何用?可世人又说,最美是初相识,你并不了解她的过去。所以她展现的是最美一面,也是你最动心一面。可过去如何,未来如何。都不会为你展示,也就是说你此时所认知的仅仅是她想让你看到的罢了!’ 胖老者云里雾里的一些话,听的夜千羽迷茫不已,忙问道是什么意思。 胖老者微微弯腰,指向路边一簇含羞待放的花骨朵,说道:“你能说说这花朵的命运吗” ‘朝饮晨露,日晒阳光,夜吸月华。如此,方可绽放盛开,展现最美,最灿烂的那一面’夜千羽短短几句,道出了天下植株生长法则。 胖老者抚掌大笑,说道:“妙极,妙极”然后伸手将其中一支花骨朵掐断,顿时。那一植株便永久的失去了汲取养分的来源,永远的停留在了那一含羞待放的时刻。 夜千羽不解,看向胖老者。 胖老者哈哈一笑,说:“我今日所言,希望你能明白。可又不希望你明白。如这花朵一般,明知它会含苞绽放。可只看它一半便好” ‘何意何解?’ ‘哈哈哈哈哈,花看半开。’胖老者微微捋了捋胡须,在夜千羽满是失神的目光里逐渐走的远了,消失在了道路的地平线处。 等待夜千羽回过神来,发觉胖老者早已不见。暗暗懊悔没有问一下老者名字,可转念一想。既然有缘,或许日后还会再见。 此时,心里心心念念突然挂念起了徐娘子,可又不知为何思念着那个白衣少女。脑海里又闪过一道绿色身影,最终夜千羽使劲摇了摇头,骑上马向着不远处的日南城驶。 凌天域,平阳镇。 这几日里,吕汉中和伍翠莺休息几日。神态,气色已经恢复到了最好,便在正午时分去军营里和夜常明等人探讨了一些事宜,而徐娘子接连几日里都待在家中并未出门。 约摸傍晚时分,伍翠莺心胸烦闷在镇外山间散心,而吕汉中则是提了几壶清酒去了那个墓场,或许每个人心里都有一个属于自己最柔软的那一个秘密! 。。。。。。 深夜,微醉的吕汉中在早已闭户清冷的街道往回走着,并不是他真的饮酒有了醉意。以他的修为,可以运转真气解酒。可他只是短暂的享受着属于他的温馨时光。 咕咕咕。 哗啦啦啦啦! 扑棱一声,一只不知名鸟类飞过。 吕汉中心中本没在意,可他修为高深加上心思沉稳。还是本能的抬头看了一眼,岂料。竟然发现那只白色小鸟,脚腕缠绕了一个小小的竹筒。 吕汉中眼神微微一凝,体内真气运转。瞬间,酒气蒸腾。酒意再无,脚下轻动。悄无声息的几个跃动跟着那只白鸟,没有掉落身形。 咕咕咕。 吕汉中眼见那只白鸟竟然直直飞入师弟家,心中诧异。此时,家中只有师妹,猴子,徐娘子三人。师妹无论何事都会与自己商讨,而那猴子基本每日都去军营寻找夜常明,倒也不用这鸟类传书。难道是徐娘子? 吕汉中未多想,当即窜上屋顶。在黑夜里趴在房顶隐去了身形,静静的看着那白色小鸟何去何从。 白色小鸟刚刚飞入院里,便轻微的舞动起来。声音之微弱,就连吕汉中不是提前跟踪。也不会发现,很何况修为更弱的伍翠莺和猴子,那只小鸟立在徐娘子窗前。 用嘴角轻轻的叩动了几下。 吱呀儿。 窗口轻微的打开了一道缝隙,一只玉手从窗口探出,数月相识吕汉中可以很确认。 从那手便看出是徐娘子。 小鸟在玉手欢快的跳动着,另一只玉手伸出。轻轻解下了小鸟脚上的竹筒,取出了一张信笺。 而后,吕汉中静静地等待着。准备看着会不会放进别的信息。事到如今,不管是谁的传信。吕汉中打定主意,定要拦下看个究竟。 可那只玉手只轻微的摸了摸白色小鸟,便关上了窗户。小鸟几个跃动,飞入空中偏僻的街道之上。 ‘嗯?’吕汉中心下暗呼行事居然如此警戒,心下猜想那张信笺内容到底是什么。可又不好直接去问,当即准备去追踪小鸟打算看看是何人所放,岂料。 那只小鸟飞出没多远,竟然直直一个跟头载下。扑腾了几下,再也没了动静。偏僻的角落,多了一只小鸟的尸体。在正常不过,自然。也不会有人去注意,即使注意到了,也没什么线索。 吕汉中瞧得仔细,那只小鸟的确死了。再无动静,心下更是笃定这其中有什么秘密。刚想可能会是师弟传信,可转念一想不是他的风格。 这一夜,吕汉中静静的趴在屋顶。一夜,看着徐娘子那间房子。 这一夜,徐娘子房间烛火彻夜未熄灭。 这一夜,烛前人影静坐一夜。 第一百二十五章 仙人一卦 天边第一抹阳光划破云霄之际,吕汉中静静的在房顶呆了一夜。 而即将天明,徐娘子房间的烛火咻乎一下熄灭。桌前静坐一整夜的人影站了起来,走出房门。吕汉中微微隐没身形,只见徐娘子极为熟稔的走进厨房,不多时。升起一股炊烟,而吕汉中也借机从房顶跃下。 吱呀。 伍翠莺也自起床,径自走向厨房。 伍翠莺虽说娇贵,可也会自行料理简单餐饮。虽说不如徐娘子做工精美考究,可正常吃饱喝足倒是不成问题。 看着徐娘子端上的一盘盘精美小菜和三碗清粥,吕汉中正襟危坐不为所动。 ‘吕师兄,今日你没食欲?还是小妹做的不合你胃口了’徐娘子看起来一点儿也不似一夜未合眼的样子,反而是精气神十足的样子。 而伍翠莺和徐娘子从始至终并未说过一句。 吕汉中微微一笑,双手一拱说道:“不敢,愚兄今日起床甚早,已经自行用过了”,可吕汉中眼神不自然的打量几下,并未看出不妥来。 徐娘子心下暗忖:这人今日有些异常 在她看来,伍翠莺虽未女子。可心思简单且喜怒显于色,反而这个吕师兄外表憨厚可心思敏锐,不是简单之人。可也未在多想,当下将心事隐藏于胸。 帝都,日南城。 夜千羽耽搁了几日,一路过来感觉近日里发生之事较多。可每一件事似乎也又都并无不合之理,当下简单吃过早饭。未在多逗留,当下策马便一路向着东方而去。 一路途径帝都几座城池,也没有多停留。径直奔向那帝都主城洛安城去了。 洛安城,号称天下第一城。不光是说其雄伟程度,还有一定的历史底蕴文化存在。可谓天下腹地核心,在东西南北四方都占据着扼天下要塞的城池。 帝都圣城,洛安城。 地域位置处于整个天地的腹地核心之处,是整个天下最雄伟壮丽的一座主城,帝都不与其他几域城池相同。几千年以来,大多数城池都已经逐渐腐朽风化,城墙坍塌的也不在少数。唯有这座圣城非但没有因为岁月的侵蚀而没落,反而占据此地的枭雄修补,补建,开拓城池。 到如今,其规模面积远胜往昔,有那修行大能曾御风而立于青天之上俯瞰帝都全貌,也不仅感慨能人巧匠辈出,尽然建造出如此辉煌的主城,帝都地势远较其他几域广阔平坦。 主城也是内城和外城,主城道路四通八达交织纵横曾有大能之士立于天穹,言城内道路便如阴阳十九道的棋盘一般罗列整齐划一。东西南北各有一座副城,四道城墙依次把内城围护在中间。 四座副城都被赋予了祥宁平和赋有意义的名字,正北的“长安城”,东侧的“长宁城”,南侧的“长平城”,西侧的“长兴城”。四座副城各司其职,终年守护着帝都内城的百姓。 以小白那神骏脚力,放开速度。只到午间时分,便已经站立在洛安城。 长安,正北的国门长安城。 少年终于抵达了心中的圣地,这座城池寓意之深。 试问天下儿郎,谁不曾幻想着来此一游。 天下七大主城,每一座都意义非浅。 如果说西凉城是天下男儿梦想仗剑屹立的地方,那长安城虽是副城可名气依旧在主城之上。 长安,长宁,长平,长兴。历代数朝帝王都以此定为国都,可见其地位。 一瞬间,夜千羽直接的体内血液似乎有些沸腾。即便以他的修为心境,也是被深深震撼了。夜千羽下马缓缓走进了城池,不似于凉州城给予他的归属感,长安城更多的是一种安全感觉。 临近城内,接受了盘查。看着那极为宽敞的道路,街上人口攒动热闹之际一点儿也不显得杂乱,在世俗的烟火气息里极为浓郁。 走着,就这么走着。 或许,在不曾相见的日子里。我在时刻思念,幻想着。可你又在何方? ‘来来来,算卦占卜解星象喽!哎嗐,贫道往上知晓三百年,往下看透五百年。中间还能再知两百年。走过,路过。不要错过了。本仙人,居无定所。。额,不是,本仙人游走尘世,专门为俗世之人解惑了’一道极为清秀的声音不知道从何处传来。 ‘嗯?’夜千羽心下一惊,在这杂乱的声音里。这人声音居然如此清晰,可又丝毫不含一点儿真气修为在其中。当下,好奇之际。一路顺着声音源头寻找着过去。 静心殿门口。 神尊时常喜欢静坐的门口,旁边坐着的正是自己儿子和最喜爱的孙子。 ‘你去见过那个孩子了?’神尊突然开口问向自己儿子。 而朱杲微微点点头,并未在开口。倒是一旁的朱小木接过话题说道:“父亲,您怎么看他?” 朱杲微微一笑,肩头趴着的正是人参婴孩儿小红。看起来精神极好,神色红润。果然是疗伤圣物,开口说道:“嗯嗯,怎么说呢!我也不好评价” 夜千羽若是看到,必然会认识。因为前日他见的胖老者便是此人。 微微捋着胡须,讲起了前日里的相遇。说道:“此子心性,人品都为上乘。且仗义多行侠义之事,值得一交。可性子还未经历磨难,以他处事儒雅心性。或许,不吃一些亏很难成大事。不过,我欠人家一顿茶钱,说不得到时候还得还这个人情” ‘以你目光阅历都如此说,我倒是想期待他了。对了,不怪乎你和他想亲近。他身上有那位的影子。那胖道士似乎也对他比较感兴趣。小木,等他们二人见过之后,你便走一趟相请那个孩子’神尊不轻不重说了几句。 朱杲心下一沉,暗道老爷子这是认真对待了。朱小木虽为他们孩子,可在外面身份何等尊贵。莫说太子太孙这个身份,单单是御气修士这一境界,便足够让天下之人敬仰。 杂乱的,吵闹的街道上。夜千羽仿佛走过了层层人山人海,终于见到了那声音的主人。 入眼处,一位白胖青年道士摆着一个卦摊。不过摊位便却没有几人看相。 夜千羽凝立外边,静静的待了一会儿。可不知为何,又觉得天命一说飘忽不定,谁能参透评定的呢!就是云松那等修为也不知前路为何?正欲转身离去,耳边传来一道人声。 ‘少年人,既然相见便是有缘。闲着也是闲着,前来一叙可好?’ 夜千羽茫然一惊,只觉得身边景象忽然间停了下来。街边行走的路人纷纷凝立不动,似乎在无法行动。夜千羽暗自调动体内真气,可只觉得身体一空。体内真气竟然全都不见,这是自下山之后从所未遇的惊奇之事,心下大惊。 不由得暗中咬了一下舌尖,一股腥甜之味从口中传出。脑海里清醒过来,只觉得眼前景象又恢复了正常。路人纷纷行动正常,仿佛一切都没发生过。 第一百二十六章 转生入世 帝都,长安城。 夜千羽不知道刚刚真的是时间停滞了,还是说进入了某种幻象。当下,带着疑惑和几分不解来到了那个卦摊之前。看着那个身态略微臃肿的白胖青年道士,浑身显现着一种不存于世的风范。于是上前几步抱拳一礼说道:“仙师安好,小子前来祈求一卦” ‘您客气了,您是贵客。您花钱买卦象,我正好就是卖那个的。。。。。。呃呃,不对。我正好行此之事,不惑之处可为你解答一二’白胖青年不知为何,话语里带了几分虎狼之词。 夜千羽闻言一尬,刚胸中那高大,神秘的形象轰然倒塌。暗忖:这。。。。。这胖子靠谱么? ‘咳咳,本仙师不胖。而且还很靠谱’胖道士微微一笑。夜千羽大惊,忙行了大礼赔礼说道:“仙师,对不住了。小子有眼不识泰山,多多得罪了”,可心下又暗想:此人当真有识破人心思的大神通? ‘呵呵,来!夜千羽,贫道为你解上一卦’胖道士青年左手微微一托右手腕,掌心朝天对着夜千羽做出邀请姿态说道。 夜千羽心下笃定此人绝对不简单,不仅可以识人心思而且不知为何竟然知道自己名字。上下打量一番,开口道:“敢问仙师高姓大名” ‘高姓谈不上,大名也谈不上。贱姓王,你若不嫌我长你几岁。叫我一声海哥也是可以’胖青年微微笑道,也是双手恭敬的回了一礼。 而夜千羽不知为何,脑海里突然闪过那对苦命兄弟。兄长绝不是非凡之人,弟弟却身患重疾。心下叹息一声。便上前坐在卦摊之前,问道:“王仙师,还请为我解答一二” 微胖的王道士正襟危坐起来,一抖身上道袍那股淡然自若的出世气息神态一显。 ‘谈不上指点。我且问你,那徐娘子过去你可知?’ ‘你初上天山修行平凡之时,你师姐如何待你?’ ‘你名成之时,你师姐对你又是如何?’ ‘若你平凡一生,你认为徐娘子如何看你?’ ‘你可知石小铃又在何处?’ 夜千羽被这忽然的几个问题,一下问的深入灵魂只觉得气息微微一滞,胸闷异常身子摇摇欲坠。 王道士眼神凝重,突然双手连动。十指或掐,或捏成各种法决。忽而左手面向自己,中指无名指蜷缩起,其余三指展开。右手食中二指并起如剑指,面向虚空画了个圆。右手剑指从圆中穿过,径直点向夜千羽面门眉心处。 这一指,速度其快又精准无误。莫说猝不及防,便是夜千羽凝神也无法躲过,当即便中招。只觉得眉心一痛,脑海意识一模糊便没了知觉。 白胖的王道士,收起了往日里嘻哈的。面色难得的正经起来,左手背负于身后。右手成剑指在虚空中连连画动,似是在写字,又似在作画,笔画纹路晦涩难懂。 脚下也踩动着奇异步伐,从怀中掏出一块不大的玉石轻轻放在夜千羽头顶百会穴处。 突然间,天地间传来一阵奇异的能量波动。 但只是仅仅在卦摊周围三尺,刚刚好将夜千羽包裹在其中。而外面的人看来,二人只是在交谈着。自然看不到这奇异之象。 卦摊内,似乎响起阵阵莫名的道家吟唱。有咿呀童语,有稚子之声,有成年人雄浑声音,也有苍老之声。而三尺之内,地面之上兀自显现了一道青色光芒。一道符文,纹路坚晦的阵法显现在夜千羽的脚下,而身边一道道符篆符号,图文也一一在王道士的指下清晰的刻画出来。 诡异的是那修长的手指上,白色流光转动刻画在虚空中却是显露的青色轨迹,而最后一笔画完构成一个完整的符箓。随后,做完一切。 ‘符成,阵起。夜千羽,能从中感悟多少那便看你自己的悟性了,我这转生入世大阵从不轻易施展,若不是火流风和云松亲自开口。我怎肯施展这逆天禁术?’ 王道士微微喘了一口气,擦了擦额角的汗滴。 似乎,做这一切也比较费力。 洛安城,静心殿。 神尊和朱小木对视一眼,都清晰的感觉到就在刚刚。一股莫名气息流动,而且绝对在驭气境之上。只短短片刻,转瞬即逝。朱小木疑惑看向自己爷爷,神尊闭起了双目。微微感受着天地的气息流转,不多时睁眼看向了长安城。淡淡的开口:“是那小胖子出手了。只是,这转生入世大阵他从不肯轻易施展,就看着少年的造化了。难得难得!” ‘转生入世?爷爷,这是什么。我怎么从没听过’朱小木一脸疑惑,朱杲就更是不知了。 ‘啊!’神尊微微叹了一口气,背负着双手没有说话。 过了很久,才断断续续的说道:“出神入梦,这是御气修士耗费心神就可以做到的,不过只是梦境而已。心神强者可以发觉其中端倪,察觉清醒。而这转生入世当今天下只有那小胖子才能施展,这可不是编制梦境。是将阵中之人神魂拉离本体,进入构造的另一个世界!只有亲自感受,才能体会到” ‘另一个世界?’朱杲一脸惊骇,此时完全颠覆了他的常识。 ‘难道我们的这个世界不真实吗?’就连朱小木也惊诧不已,神尊面露难色说道:“我们的世界当然真实存在,但我也不知道怎么去解释。就是说凭空编制的一个世界,不过那个世界虽然只是现在存在,可是也是过往发生的真实内容为框架编制。也就是说,那个世界发生的的一切都有可能在这个世界发生,只是说因为某些机缘和巧合,事态的发展偏离了那个轨迹。不过,我是无法办到的。那个小胖子当真有惊天之能” 朱小木和朱杲相视一眼。忽然,朱小木说道:“爷爷,前些日子我们打探到了西华域举办的那场比试,进入最后的就是夜千羽和西华域剑阁最出色的青年子弟刘剑侠,传闻那刘剑侠曾在通天神树之下见过的那些景象,不知未来会发生吗?” ‘我曾见一人火红身影屹立于天穹之顶与数十丈高的黄金巨人拼杀至浑身浴血身亡’ ‘我曾见一青衣女子翱翔于东海之畔,持剑激起滔天海浪与一巨兽血拼跌落深海’ ‘我曾见洛安城下一英武男子抽刀而出为了身后的子民孤身冲入兽潮一去不回’ 当日,最后的事只有刘剑侠,夜千羽以及林木长老知晓。而帝都到底是第一朝,情报能力自然强大,可谓无缝不至。也是探听到了这些密事。 神尊边走边考虑,良久才说道:“历史文化曾有断隔,现在记载的精确典籍都是一千年内的,而千年之前的史书似乎有一些不存在了,别说更久远的了。或许,通天神树知道些什么” ‘难道,断了的是成仙的契机?’朱小木猜测的说道。 ‘不清楚,有些事。小胖子也不知道,等几天!这一次看看那孩子造化如何了。’神尊左手叉着腰,右手扶在一根通红的柱子上看着远处说道。 长安城内。 人来人往,熙攘不停。 却只有卦摊这里较为安静,大阵之内。 夜千羽闭目,坐在那张椅子上。而对面的王道士也盘膝而坐,双手各掐一个兰花指诀轻轻放于双膝,闭起了双目。微微一笑说道:“夜千羽,且看这一世,你为俗世之人,会有何经历?” 哗,天地一阵莫名的抖动。 几乎与夜千羽有交集之人,内心都忽地察觉到好像有什么从自己身体意识里被剥离了一般。可那种感觉却转眼即逝,尤其以徐娘子,伍翠莺等人感觉较深。 。。。。。 凌天域,平阳镇外 啊!~~~~~~ 一个青年伸了个懒腰,揉了揉双眼。茫然的看了下眼前的景象,披上了衣服。 第一百二十七章 粉衣女孩 凌天域西凉国,平阳镇。 平凡的镇子里一家普通人家,一个普通的青年伸了一个懒腰,揉着惺忪的睡眼慢慢起了床。 正值炎热夏季,青年只简单的披了一件汗衫,在院子里打了一桶凉水回房清洗了一把脸,胡乱的擦了一下。 吱呀儿。 房门开了,一个年过半百的老者打开了远门走了进来。老者身材不高,略微瘦弱。正一脸愁容,将背上的一个药娄摘取了下来放在了院子里台阶上晾晒了起来。 ‘哟,您还知道起来呢!再睡会儿,我一次就给你把午饭做好了’老者语气带着几分不悦说道。 青年面上也隐隐闪过略微的不情愿,没有回应。回过身子,将院中角落里的水缸填满,不声不响的走回了房间里。关上了房门,反锁了。 ‘你这么大的人了,我花钱让你去城内书院读书你嫌夫子烦躁,又让你静下心来去镇尾老木匠处学手艺你又说人家工艺简陋看不上,让你去参军你说不想当马前卒;就你还嫌这嫌那。我真是白养活了你二十年,你说说你。年前已经行了弱冠之礼,还要靠我这个老头子养活。我要是你早就一头撞死了算了,吃的肥头大耳,你除了会啃我这把老骨头。你说说你,你还能干什么’老者越说越气,说到最后气愤的将水桶踢翻。 屋内的青年虽说身形略微胖了一些,可身材略微中上。浓眉大眼,天庭饱满,脸型圆润说不上俊俏,但是绝对不算难看丑陋之人。听起来,与门外的老者乃是父子关系。可不知为何,听二人此时对话二人关系并不融洽。 老者气的又怒骂:“你倒好,这么大年纪。不学手艺不成家也就算了,我苦口婆心引进媒婆给你介绍婚事。你倒是眼界高,每次引进的女子你都不愿意。真想不通,你一天到晚的脑子里想的是什么,难道真的要让我这一把老骨头带着含恨进黄土吗?你还是想着人家,人家可是天骄之女。眼界,阅历何等高。岂能看上你,真是可笑至极。你做你的春秋白日大梦去!”老者越说越怒不可遏,气急之下。又狠狠的把门砸了一下。然后,扭头走进了自己的房间。 青年在房间里,泪流满面。一双拳头紧紧握住,被这些言语中伤。又是自己父亲说出,可也强忍着泪水不留下。 不断的锤着床角,自他记事以来。总感觉自己的脑子很不灵光,在读书时候刚刚用心记下的知识隔天就忘了。常被夫子课堂提起训诫,嘲笑讥讽他不曾用功。 可他明明每天深夜,总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独自用心铭记着白天的知识,没逢深夜总熟练的记得一清二楚才回房去休息,可第二天脑袋里却一片混乱什么也记不清楚了。 。。。。。 ‘小子,你别装模作样了好!老夫我执教多少年,什么学生没见过。你这样懒散,欺骗夫子的学生还真是第一次见。’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指着一个身材清瘦的少年说道。 少年兀自辩解道:“请夫子相信我,我真的每晚都很用心的记着您的教诲,可次日便混沌了。夫子,请您今夜子午时分和大家一起,我一定能熟练颂咏您传授的” ‘哈哈哈哈哈,真是可笑。凭什么要我们大家陪着你做这无聊无趣之事,课堂期间夫子给了你多少机会你也不知道珍惜。找这种理由,借口。我说,夜大少爷。你,还要点儿脸吗?哈哈哈哈,还子午时分。怎么,你要请仙人上身吗?啊?哈哈哈哈哈’课堂里,一道不雅之声不适宜的传出。 一瞬间,课堂里哄然大笑。一些少年男女更是夸张的捧起肚子,姿势极为夸张。讲台上的夫子毕竟年岁花甲,倒是没在取笑只是说道:“夜同学,你看看。不是夫子不给你机会,就是同学们都不信任你。哎,你呀!还是哪儿凉快哪里歇着去!不就一个书院证书么,老夫到时候给你一张就行了。你又何必如此惺惺作态?” 明嘲能忍,暗讽更让人气愤。这一番话语,句句字字犹如尖锐锋利的针扎在少年柔软的心脏。少年面目通红,气息极度不稳定。忍着忍着还是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闭上眼睛尽力不让眼眶里的泪水流下。在一声声嘲笑声中逐渐平静了下来。 。。。。。 ‘你呀!真是笨到家了,这么简单的榫卯都看不懂。你那么大眼睛,那么大耳朵这半月是干什么?我要是你老子,早都一斧子劈了你。你这种废物,你说还活着干什么。真是活着浪费粮食,死了都浪费平阳镇的土地。活生生一个五谷轮回的好场所,你看看你师弟。比你晚来十天,都学会了很多。你呀!连他十分之一都比不上’一个斜眼木匠,指着面前的少年大骂。 被骂少年低着头一声不吭,旁边另一个小眼睛少年却偷着发笑。 少年面部表情不动容,微微一冷哼说道:“那您倒是教我啊!每天让我挑水,砍柴,捡粪。我是来学艺的,你以所谓的磨练我心性让我天天干这些活,我毫无怨言。可您倒是教我这些榫卯技艺啊!您什么都不教,我也不是无师自通的天才。又哪里会呢!而他,您手把手的去传授,指点。当然快了,我要有你这么指点。不出三日,我也能会。” 呸。 ‘他妈的,还反了你了。就你这种蠢材,配让老夫手把手教你?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要不是你老子在镇上声名不错,又给了我重金。老子才不愿意收留你’ 斜眼老头狠狠啐了一口少年,顺势一巴掌狠狠扇在其脸部,好像还不解气。猛的一个窝心脚踹在少年胸口,饶是少年体壮健硕,老头力弱。可也挨不住这猝不及防的窝心脚,当即感觉眼睛一黑胸闷至极。喉头一甜,一股鲜血自胖子眼里翻了上来,溢在嘴角处。 少年眼中仍自不服气,伸手一抹擦去了嘴角血迹。强撑着身体站了起来,嘴里冷哼说道:“我就是再废物,再蠢材。也轮不到你来说三道四,那你留着你的那三脚猫手艺进棺材去!” ‘混账!你个小王八犊子翻天了,找打’说着,老木匠抄起一旁的一根胳膊粗的木棍,顺势打向少年。可少年神色坚毅,一步未退。硬生生用肩膀扛下了这一棍,嘴中冷笑着说道:“怎么了,老东西。只能耍耍心计,逞口舌之力吗?打人都没力气,你说谁是废物?” 一旁的另一个少年吓得不敢吭声,早就躲在了一边。他虽然也知道师父偏心,根本没教过身旁的清瘦少年。可这少年也是心高气傲,面对老头那接连打下来的棍棒。站的挺立,一声不吭。全部用身体硬是扛了下来。 啪。。。。。 半晌,斜眼老头一个失手。一棍子抽打在少年的头部,那棍子应声断裂。 少年头部鲜血涌出,一声不吭的转身走了。 这不属于这个年纪的硬气和行事风格,也是让他为之一惊。自从进了他的院子,少年从不肯开口叫他一句‘师傅’,或许。这也是让斜眼老头极为愤恨的一点,就那么看着少年浑身若血人一样,甚至于。脚下都有点点血迹,走出了他的院子。 ‘你这混账,不听师傅的话。还辱骂于他,说他不肯传授你真本事。和他动起来手来了。就是他打死你,也是你这混账太过无礼,你这逆子真是败坏了我一辈子的名声’少年父亲暴跳如雷,看着浑身血迹的儿子。 偏着头看着满头大汗的老木匠和旁边唯唯诺诺的小师弟,眼神中却泛着一丝不屑。 少年只是解释了一句。就被紧赶而来的老木匠颠倒是非的糊弄了过去,老木匠出门后欷吁了一口气便极为得意的回了自己住处。 。。。。。。 ‘喂,小子。你这软手软脚的,连长枪都端不平。还想上阵杀敌,哈哈哈哈。你家老头子怎么想的,站在军营外苦苦哀求着让你进来参军。可就你这个鸟样,当什么军人。我看啊!西凉卫的名头迟早会败坏在你身上,啊哈哈哈哈’ 几个身着战甲的强壮男子,对着新加进来的少年推推搡搡。刚刚伤愈的少年又怎么扛得住几个壮汉的大力推搡,脚下站立不稳。跌倒了在了一旁,可几个壮汉更是笑的极为开心。 ‘喂,那边那几个。执行这个任务成功,你们就可以正式入编了。’一个身着火焰图纹的军士走了过来,看着几人军痞欺负一个新来的年轻人,不由得摇了摇头。 然后跃过几个壮汉,微微一伸手,将少年拉了起来。打量了几下柔声说道:“小伙子,你没事!” 咔~~~ 像是什么裂开了一般,少年迎着日光看向这名军士。摇了摇头,军士嘴角淡淡一笑说道:“没事那就先起来,像个男人一样站起来。我西凉国的儿郎怎能轻易倒下,来。站起来,我西凉卫个个都是好汉。”说着,军士伸出粗大的右手。 少年终于感受到被正常对待的目光和友善,虽然略微迟疑。可看着那名军士那和蔼的目光,颤抖的右手伸了出去。握在了军士的手上,军士只微微一用劲就将少年拉起。然后给几名壮汉说了任务后,便向着军营方向走去。 ‘请问,将军。您叫什么?’少年迟疑了一下,开口问道。 ‘哈哈,小子。我叫丁鹤云,你叫我老丁就行了。我期待你的加入,西凉卫欢迎你’那名军士转身笑盈盈的对着少年说了一句,然后就回头走了。 ‘丁鹤云,为什么感觉这个名字好熟悉。似乎,似乎。在哪里听过呢!啊!头怎么这么疼’少年微微锤着自己头颅,总觉得自己好像忘记了很多,也想不起来了。 ‘喂,小子。要想加入西凉卫就得通过考验,你也得参加’几个壮汉互相对视了一眼,然后低声不知道讨论了什么。 少年听了任务只是进山采摘花露果后,虽然迟疑着。但还是点了点头,便走在最前方。 花露果,满山都是。少年自然不会轻易相信考验这么简单,看着越来越深入的山路。已经暗暗的注意起来,四下打量着。 ‘这里可不是生长花露果的地方,这几人对我隐瞒了什么?’少年看着幽深偏僻的荒野,进山走了大半日已经远离了平阳镇。当即便转身准备下山,岂料。六名壮汉如墙一般屹立在身后,挡住了去路。 ‘几位大哥,我有物事落在了后面。要去捡回来,你们这是?’少年心思瞬间转过,然后说道。 ‘干什么,小子。平阳镇上下谁不知道你这个活生生的败家子,丢了你老子的脸不说。还败坏了镇上的名声,今日。你还想下山?’一名壮汉狞笑着。 少年心中一跳,心中已经大概猜到了什么。但还是面色不变说道:“我们一起执行任务便是,几位这又是要干什么” ‘呵呵哈哈哈,小子。你别装傻充愣,你得罪了多少人你知道吗?你课堂之上公然顶撞夫子,让他下不来台。他岂会饶你?白木匠年岁那么大,被你那样讥讽。你还想化解?’ 少年虽然什么都学不成,可生来就有一颗玲珑剔透之心。让人近些年对他耍的心计和出言讥讽的话,他一听便心下明白。可也只能揣着明白装糊涂。 这当口儿,早就猜到了一切。眼见再也无法反抗,只冷哼一声说道:“所以,那夫子和白老头花钱聘请你们来结果我?这么说的话,你们前来参军也只是一个幌子?” ‘嘿,你果然不笨。如夫子说的那般,夜里的确下过苦功。可你终究有问题,时不多磨。你上路!’ 少年眼神一亮,说道:“等下,夫子可还说过我什么。”临死之极,少年突然想听听那位看不起自己的夫子对自己如何评价。 ‘哈哈哈,都死到临头了。也罢!我就去是告诉你!夫子说他曾深夜偷摸看过你,你在深夜的努力他的确见过。而白木匠虽然痛恨你,可也佩服你的心气。就这样,你上路!’壮汉眼神闪过一抹阴狠之色。 少年忽然眼角闪过一丝湿润,心下宽慰之极。默默低声说道:“嘿,我不是废物。只可惜,父亲听不到了这样的赞誉了”说着,便闭上了双目,悍然等死。 咻。 刀剑划破空气的破空声传来,少年闭目嘴角流露出一丝久违的微笑。 静静的等待着 可是,良久。并无刀剑砍在自己身上,鼻尖却嗅到了血腥之气。惊异之下,睁开了双眼。 入眼处,六名壮汉纷纷痛苦的捂着脖颈。鲜血流出,眼神里都惊恐万状,似乎一瞬间看到了什么可怕的身影一般。那个领头的壮汉,紧紧的捂着被什么利刃切割开的咽喉。身体瑟瑟发抖,眼神里全是不可思议的惊惧模样,看着少年身后。 衣带飘起的声音作响。 少年顺着死去的六名壮汉的目光往身后看去,只一瞬间。 少年仿佛觉得时间停留在了那个瞬间,似乎。经历再多时间,他也不会忘记眼前的人儿。 一抹粉色飘过,如一朵红云轻飘飘落下,化成一个身着粉色衣裙的少女静静的站在少年的面前。 ‘你还好吗,小羽哥’ ‘铃儿,我还好。你呢!’ 再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少年事先很多想好的说辞见面后竟一句也说不出来。像是有着千言万语汇成一句:“哈哈,走!”。可是,去那儿? 少年也说不上。 算了也不去想了。就这么漫步在山路上,一边聊着各自的人生感慨,生活际遇。太阳微醺,还未散尽的余辉印在少女清秀的脸庞,些许微风拂过,粉衣服少女捋了一下耳鬓发丝。那时候,少年突然感觉携手浪迹天涯也就不过如此了! 时间仿佛让人淡忘了很多,不过不变的还是没变。有些你期盼见到的人,总归还是能见到的。相比而下,所受过的委屈这有什么大不了的呢! 相遇,没有更多的话语! 只是相互一句问候,便化解了二人内心的一切。 ‘那你不去解释吗?’粉衣服少女对着少年说道。 ‘给天下世人解释又有什么用,只要你相信我便好了’少年哈哈的笑着说,极为开心。 是啊!有她在身边,什么不愉快的事都早就忘记了。 少年双手交叉抱着后脑勺,走的极为缓慢。 ‘可我又要走了,我想去游历天下。你呢,有什么打算?’粉衣服少女转过身子,看着少年又说道:“和我一起走,好吗?” 少年摇了摇头,怅然说道:“天下很大,有些人。一辈子都走不出平阳镇,有些人游历天下。平阳镇只是你的而已,但这里是我的终点了。我不想拖累你。如果不出意外,我这辈子可能都走不出平阳镇,去!不管你在哪里,记得平阳镇还有我在等你” 粉衣少女表情失落,低声说道:“你还是那样。看起来事事不关心,无论他人如何看待你。你也丝毫不关心。可你骨子里傲到了极点,你就不肯顺着我一回么!这次,我离去。我也不知道去哪儿,什么时候回来。夜千羽,这次你就别在等我了!” 说完,粉衣服少女脚下轻动。化成了一道粉红色光芒,疾如风一般在山间几个跃动消失不见了。 ‘石小铃,我会一直等你的!’ 那个被叫做夜千羽的少年忽然眼神坚毅的说道。 。。。。。。 房里的青年忽然一下从梦里惊醒,不知为何。刚刚心情失落之极的他居然迷迷糊糊的又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微微的喘息了一口气。看了看屋里角落旁堆积成小山一般的酒坛,又看着自己身上一身赘肉无奈的笑了笑。 自从前几年,石小铃一去不返后。少年便日日饮酒,以解相思之苦。妄图用酒精麻痹自己,可每每醉酒之后又自悔恨不已。 当日,若是自己低个头。跟她走了又会如何? 可现在,又能如何。人家可是天之骄女,年纪轻轻便修行登堂入室。进军驭气境,而自己只是一个凉州废人而已。 日日饮酒,只短短三四年。整个人胖大了一圈,身上全是赘肉。就连整个人似乎都成日里萎靡不振,脸上挂着忧愁之色。青年不自嘲了一声,房间里传来一句。 ‘夜千羽。就你这个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谁家姑娘会看上你。可笑,可笑。我若是有个姑娘,我也不同意’ 第一百二十八章 似是故人 转生入世大界内。 西凉国,平阳镇。 房屋里颓废之极的青年便是夜千羽,自从上次被父亲教育之后。便抛开了所有的面子,用自己身上仅剩的一些钱财委托目前唯一信得过的,正巧去凉州城的军士丁鹤云购买了十几头羊,以当前的情况,颓废的他暂时没有任何的想法,或者说。 继续活下去的勇气支撑是什么,他自己也不知道,也说不清楚。 ‘哎呀,小兄弟。别气馁,其实当个牧羊人也挺好的。早间将羊儿赶上山,白日里只就是欣赏风景,下午时分核对羊儿数目回家,这样悠闲自得多好。喏,这群羊儿你委托我购买的,这根赶羊鞭儿送你。哈哈,总不能空手牧羊!’军士丁鹤云说着从背后抽出一根赶羊鞭。 其实,上次的事故。 夜千羽回来后解释了清楚,而丁鹤云也察觉到那几人隐约不太对。加上主谋者夫子和白木匠做贼心虚,不敢声张。一场人命风波就这么过去了。 时光,岁月。攸然而逝 夜千羽在山上牧羊已经一年有余,从最开始的不熟练,丢了两三只羊。 自然,少不了的还是被父亲一顿教训和辱骂。 ‘真有你的,牧羊都没法干成。你还能干什么,我看啊!再过些年岁,你干脆什么也别干了,就在镇头。摆个碗行乞讨饭!’老者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但是现如今他也没办法。只能默默在房子里独自的流泪,叹息着。 ‘老天爷,你说说。我好好的儿子怎么会变成这样’。老者在房里一边偷偷哭泣,一边又无奈的收拾整理起了儿子幼时的衣物。 从最初开始,夜千羽每次牧羊回家总会被镇上几个小无赖欺辱,索性。在熟练的掌握了一些牧羊技巧之后,便在镇子后面两三里处单独搭建了一个木头房子。 平阳镇后山,山林密集。寻找搭建房子的木材但是很容易,白日里。羊儿吃草的时候,夜千羽便论起斧子砍着碗口粗细的木材,极为勤快。短短十日,一座木制房子便搭建好了。 夜千羽倒是极为讲究,白木匠虽然什么都不肯教给他。可看着看着,一些基本的搭建还是不成问题。 夜千羽先是寻找了一处避风,遮雨的平缓依山坡地,然后又耗费了小半日功夫将地平夯实。才把一根根一头削尖锐的木头打进土地,足足有一尺之深。然后在距离围成一个四四方方,约摸方圆三丈左右的空间,其中一面留了一扇门和几扇窗户透光。又在算是屋子里,暂且就称这个四四方方的空间,叫房子! 在每排墙壁距离地面一尺,又留下了一个个空洞。然后平铺了一层木材。这样,整个房子的地面,就距离土地一尺有余。可以很好的防止虫蚁进入,也可以在雨天防水。而屋子里面,也格开了。 分成了三个空间,一个是盛放了一张木床的小小卧室,中间摆着一个火炉和茶桌,旁边另一个是一个小厨房。这样,便也成了一个小小的家,而屋外也替羊儿们搭建了一个诺大的羊圈。 自从夜千羽搭建好一切后,给父亲说了一声,就搬离了出来,一个人清闲的住着。谁也没人来打扰,每一天。陪伴自己的就是那些羊儿。每天清闲自在,一年多精心照料下来居然有七八头母羊产了羊崽子,兴奋的夜千羽好几天。 悉心照料着,每一只羊。这一年,是夜千羽最轻松的一年。没有镇上的人过来闲言碎语,也没有左邻右舍杂七杂八的恶言寒语。次年六月,夜千羽去置卖了几只羔羊。给自己父亲换了一套新衣,家里添置了些肉类,菜品。便一言不发的走回了自己的小木屋。虽然当面时,老者并没给好脸色。 可当儿子走后,老者伸出颤微的手轻轻抚摸着那件极为合身的衣服,双眼逐渐模糊,嘴角微微上仰。呢喃着一些听不清的话。 顺带买了几壶清酒,这一年下来。夜千羽已经不在酗酒如命,不过。时而悠闲下来,还是会喝上几壶。 以慰过往。 这日,夜千羽在山间刚刚放开羊群。看着那四下里欢腾的羊儿沐浴在阳光下,左手里提了一壶清酒悠然自乐的品尝着,右手将一根竹竿杠在肩上。此时的他,牧羊极为轻松。 一声哟呵儿,羊儿便极为听话的入圈,回家了。 饮下半壶清酒,因为是在这山里,极少有行人路过。并不会阻拦过往人,所以一群羊儿有些便在路边觅食着,夜千羽微微坐在路边,哼着小曲儿。 ‘驾,驾驾。让路,给我滚开’ 突然,百多米外两匹骏马驮着两人以极快速度,从深林的官道处窜出。似乎在赶路,马背上。一男子眼前突然窜出一群羊,当即怒喝。而身旁,另一白衣女子却蒙着面纱,虽然看不清表情。可夜千羽清晰的感觉到,那女子眼中神色冷淡的看着群羊。 夜千羽眼见自己的羊儿挡了去路,又被那人怒喝大惊。羊群四散奔逃,他连忙呼喝着,安抚着羊群。逐渐,羊群让开了一条通道。可身后,又是一阵马蹄声传来。 ‘贼子,休走’ ‘师妹,慢一些。提防前面有诈’ 似乎后面也是一男一女二人,极速策马而来。眼看二人冲出密林,前面那男子面上怒色闪过,口中喝道:“走”,随即。眼神看向夜千羽忽然闪过杀机,右手微抬。 几缕寒芒,一闪而过。 而夜千羽碰巧与那白衣女子眼神相互对视,夜千羽似乎是极为熟悉的眼神。 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你。 心中一道声音莫名响起。 可那白衣女子只是微一迟疑,看着眼前较为邋遢,身材臃肿的牧羊青年。竟也是素手微抬,手中点点寒星一闪。便转身跟随前面的男子策马而去了。 咻。 一连十八根钢针暗器,在日光下。夜千羽看的格外分明,他又不会武功。 此时,此刻。 尖锐锋利的钢针,十一前七后。本就数丈距离,眨眼即到。 夜千羽心下急呼暗道自己小命难保,本待闭目等死。可岂料,耳畔边阵阵风声异响,一阵衣诀飘动的声音响起。 眼前绿影一闪,一道曼妙身影挡在他面前。 叮叮叮。 夜千羽瞧得分明,眼前女子右手轻舞一把柳叶刀,叮叮当当将十八根夺命钢针一一格挡开,正自诧异刚刚那莫名其妙的感觉,又暗自佩服这女子身法极速。刚正开口感谢了几句,欲待说些什么。 ‘兄台,你怎么行事如此大意。方才太危险了,若不是我师妹情急救你,恐怕你小命早没了。’身后的大个子也赶了上来,确认眼前青年无危险后开口安慰了几句。 ‘你真是胆大,敢在官道牧羊。下次啊!长点儿心,快快回家去!’那绿衣身影转过身来,竟是一少见的绝色女子。长着一张清瘦瓜子脸,说话声音犹如黄鹂鸣叫清脆,面上带着微微笑容,两抹浅浅的酒窝隐在脸庞。 夜千羽一时看着面前的二人有些不知所措,恍然觉得这二人似乎很是熟悉,可是又怎么都想不起来。 ‘咦,那二人去的远了。哎,本来好久才有他们消息。这一下耽搁,又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缉拿他们’大个子有些忧心忡忡的说道。绿衣女子白了他一眼说:“爹让你下山,虽说缉拿这二人要紧。可也别忘了咱们师门禁令,况且。已经追查了三个多月,现在无非就是再耗费时间么!走啦,咱们走!” 夜千羽的一些感谢致敬话语,却再也说不出口来。更多的只变成了一些不解和疑惑。正待他想开口问一些时。 那绿衣女子突然回头说道:“您好,请问此地是何处啊?” 夜千羽不知为何,突然不由自主的捂起了耳朵后退了几步。才开口说道:“这里是西凉国,平阳镇附近了。再往前走五六里就可以看到平阳镇” 那女子和大个子也被这突然的动作惊吓了一番,可绿衣女子不知道为何心下莫名的升起了一股想揪着眼前牧羊人耳朵的念头,拼命摇了摇头对身后的大个子说道:“大师兄,那我们走!再耽搁真的可就追不上了” 二人,匆匆策马便顺着官道走了。依稀间听见那大个子问绿衣女子的话语。 ‘师妹,今日。你怎么这么奇怪?’ ‘我也不知道,不过。你看着这个青年没有别的感觉吗?’ ‘你是说熟悉的感觉?我也不知为何感觉和他说话很亲近,对了。师妹,像是认识了很多年一样的感觉’ 。。。。。。 夜千羽看那二人也去的远了,摇摇头。才突然发觉自己被惊了一身冷汗,刚刚经历生死,饶是夜千羽平淡的心性也觉得有一些后怕,慌乱下查看了一下羊儿还好没有遗失,今日便准备早早回家。 忽然,身后一青年男子声音从背后响了起来。 ‘牧羊兄台,且留一步’ 第一百二十九章 安于此生 转生入世大界。 一道青年男子的声音犹如感冒沙哑着从背后响起。 夜千羽不由回头一看,一中等身材男子。虽然外表看起来较为壮硕,可眼神和面上浮现着一抹病态,就连胯下骑着的那匹马儿也神态黯然,似乎已经行走了很远的路。极为惊异之下,暗忖:今日怪人怎么这么多。可还是停下了脚步说道:“兄台二字万万不敢当,敢问阁下有何贵干” 那病态男子神色略微一亮,下马抱拳道:“兄台文化造诣不凡,我又看兄台似乎年龄也不大。为何在这山间牧羊?” 夜千羽虽然心下无奈苦笑,可仍是不假思索说道:“没什么,为了生活。讨口饭吃” ‘唉,想来兄台也是性情中人,否则怎会独自在这山间呢!呵呵,甚好。甚好’病态男子一连说了两次。 夜千羽唯一沉吟,也不愿多逗留。便抱拳回了一礼说道:“敢问阁下可有其他事?若是没有,我这还有要事。便就先回了” 病态男子忽然苦笑,自顾说道:“我也不知道想问你些什么。唉!!!咳咳,咳。”那男子深深的叹了口气,似乎引发了病症还是伤势,咳嗽了起来。眼神一撇看见地下散碎的钢针,又说道:“敢问兄台,刚刚可是看见四人策马而过?” 夜千羽早便猜到眼前男子与前面几人有关,可也一时猜不到是与出手伤自己那二人有关系还是和救了自己的二人有关系,当下脑海里极速的运转猜测着。 忽然,夜千羽看着病态男子说道:“我不认识他们,他们前后从此处路过。前面白衣女子二人发射了一些钢针,被后面的大个子格挡开了。然后便又各自追赶去了” ‘应该不是如此!我若猜的没错,是那前面男子出手伤你。然后应该是后面大个子一行人救了你,哈哈哈。不过,没事。你不也猜测我的身份,不是么!咱们互相往来,这次算是平了!嗯嗯,请问阁下尊姓大名?’病态男子眼神微动,脸上略微带着一丝笑意说道。 ‘嗯?这人不简单,居然猜透了我的心思。’夜千羽心下暗暗考虑了下,并没有在眼前男子身上感觉到恶意。便开口说道:“贱姓夜,名讳上千下羽。请问阁下名讳?” 病态男子眼神微微一凝,嘴说称赞说道:“好名字,好名字。我姓安,叫于此生。”可心下却惊呼:此人应当不凡,虽身在牧羊。可骨子里透着十足的傲气,有趣。有趣。 ‘夜兄,可知那几人身份?’病态男子安于此生牵着马慢慢走了起来。 夜千羽见这人似乎没有赶路的样子,心下虽然戒备可面色正常说道:“不知,不过。他们即是江湖中人,而我只是一个牧羊人。即便知道了他们名字,又能如何?终归不是一路人,他们打打杀杀是他们的事,我牧羊是我的事。彼此互不相干,以后生命没有交集的” 病态男子安于此生心下一凛,说道:“夜兄既然有此等觉悟,不应安于牧羊。嗯,那我给你讲一下!”。病态男子斟酌了一下语句缓缓开口说道:“实话与你说了!前面那白衣女子和男子我都认识,男子的叫张泰,女子。。女子叫徐娘子,后面那二人是天山弟子。我却不认识了。前面二人武艺极强,本行所谓的劫强扶弱之事,可后来却见财眼开不再行侠仗义,而那后面的天山子弟眼里哪能容下沙子。一路寻找消息从帝都处看见二人,一路北上之塞北域,又兜转绕过凌天域,不知怎么又还是从这群山里跑到这平阳镇附近了。嘿嘿,嘿嘿。咳咳,咳咳咳”然后,病态男子剧烈咳嗽起来。 ‘你,当心身体。注意情绪!原来是天山弟子,怪不得会如此行侠仗义。的确,那先前张泰是对我下了杀手。想要阻挡身后二人,然后那徐娘子也曾出手。都被那天山弟子格挡,才救下了我。然后他二人也匆匆离去’夜千羽也如实的说了刚刚之事,然后试探着问道:“你。。。似乎不仅仅是认识徐娘子这么简单?” 病态男子眉眼微抬,没有否认点了点头。并没有说什么,然后开口说道:“那天山弟子极为厉害,他们二人远不是对手。那暗中一刀,唉。我挡的不知可对。” 二人边说着,忽然。夜千羽抬头不远处看见了自己木屋前挺立的两人。正是那绿衣女子和大个子,当下疑惑不止。紧忙吆喝了几声,将羊儿赶入圈里。上前问道:“二位,刚刚还没来得及答谢救命之恩,不如二位先进来饮杯热茶?” 绿衣女子一喜说道:“果然是你的住所,我就说。这方圆几里,只有你一个牧羊人。正好,我们也歇歇脚” 当即,夜千羽打开了房门。将两位天山弟子请了进去,又看着门外吃踟躇不止的病态男子,微微一笑说道:“兄台,也请进来!歇歇脚”,夜千羽又出了门将几人马匹拴好,添加了一些草料和清水,回屋里烧了一壶热水。 ‘安兄,行走江湖你不便以真名透露。别在意,我理解’夜千羽微微笑着,将几个茶杯一一摆放好,又取出了茶页。明显的看出那病态男子在面对大个子时有些不自在。 不过,大个子浑然当做无事。夜千羽看在眼里,结合刚刚的话语便瞬间明白了一切。只是有些细微之处,他也无法猜测。 咕嘟嘟,咕嘟嘟。 一壶热水不一会儿便已经烧好,为三人斟满水杯。夜千羽打破了静寂率先说道:“我叫夜千羽,久仰天山弟子大名了,还未请教二位名讳?” 大个子喝了一口热茶微微一笑说道:“我叫吕汉中,这位是我师妹。。。。。” ‘我叫伍翠莺’绿衣少女温婉一笑,自报了家门。 吕汉中简单打量了一下,心下笃定便问道:“夜兄,请问此镇居民可多?” 夜千羽微微疑惑说道:“平阳镇可是西凉国边陲重镇,居民少说也有三万左右。而且镇上客栈不少,平日里来往的商贾也有。怎么,难道二位可是为了那前面二人?” 吕汉中和伍翠莺对视一眼,然后看了病态男子一眼。吕汉中说道:“想来,你也大概知晓了,也没什么隐瞒的。这位兄台曾和那白衣徐娘子是旧识,可后来失去了联系。再次相见,那徐娘子与那男子张泰便行些不正之事,我和师妹数月前奉师命追查二人。本来第一次就要擒获,可被这位老哥暗中挡了我一刀,便耽搁了。第二次便是遇见你了,那张泰阴险毒辣意欲伤你,又耽搁了。刚刚,我们一路过来。失去了他们踪迹,想来他们二人是混入了平阳镇。唉。。。。。” 伍翠莺接着说道:“这平阳镇人口流动之大,若是他二人隐藏于此。偷偷溜走,我们了又一次就丢失了他们踪迹” 病态男子沉默不语,独自饮着杯中茶水。夜千羽也一时半会不知道说什么,虽然心下隐隐觉得这些名字都在心里极为熟悉,可每每一心里一想便觉得头中隐隐发痛。理了理思绪便开口说道:“那二位恩人,今夜留宿的话。倒不如去我家,我也正好为二位打听打听消息” 吕汉中和伍翠莺点了点头,为今之计也只有如此了。 小木屋距离平阳镇也就二里不到,几人急步赶来。 只短短片刻功夫就进入了镇子。 夜千羽这一年多来,不在家中混日子。虽然做起了一份不太体面的工作,可也不辞辛劳的在努力着。镇上的人大多数本就不讨厌他,只是前几年里被一些暗中起事的小人挑起了争端,才不被待见的。现在,他主动与人打招呼,一些路过的行人倒也回应着。 夜千羽远远看见自家门锁了,便领着三人从后院进去简单的安排下了住宿,等几人收拾过。已经夜深,便提出明日一早便去打探消息。 这一夜,夜千羽不知为何。顺着墙角的梯子爬上了屋顶,看着天上一轮明月陷入了沉思。 深夜,不知为何他的思路总是格外的清晰。看着被月光拉长的身影,沉浸了多年的江湖梦在今日又似乎重新燃烧了起来。 可他,强自压抑着。因为,这个梦。他知道,不属于他。 轻微的脚步,落下声音,旁边多了一人。夜千羽连忙扭头去看,竟然是那个天山弟子伍翠莺。 月光下,看着身旁尺余的绿衣女子,不知道怎么了。夜千羽愈发的觉得,这个场景熟悉,可又脑海里一片空白。 ‘怎么了你,好像没有睡意啊!’空灵,清脆的声音响起。 夜千羽一滞,点了点头反问道:“你呢?也睡不着吗” 伍翠莺淡淡一笑说道:“今日,其实我感觉得到。你不是平常之人,你看出来没?” 夜千羽没有在隐藏,将心中所想和盘托出躺在了房顶说道:“嗯,那个张泰的确是动了杀心。而那徐娘子似乎是故意的,她扔出暗器。也是别有用意,虽然不知为何。似乎她断定你会出手相救,可又担心万中有失。所以,扔出的暗器我看的分明,先前射向我的十一针里,要害处的就七针会被她发出的七针打落。剩下的肩部,耳侧,手臂,手腕的四针即便射中我,也只是受伤,静养也无大碍。我也不知她为何这么做” ‘你猜测一点儿都不错,只是此举也许只有你,我,她三人心知肚明。算了,不说了。你呢,应该是有心事!不然,我想。你也不会如此颓废’伍翠莺毕竟是心思敏锐的女子,接触半日便察觉到眼前青年似乎异于常人的一些举动。 。。。。。 久久的望着,明月。夜千羽摇了摇头,说道:“我只是一个牧羊人罢了!此间事了,我还是在此地日出牧羊,月升归家。谢谢你,我休息去了。你也早些休息!” 伍翠莺看着面前的青年比较费力的顺着梯子趴下,心底不知为何升起一股异样之情。 翌日,天将将明。 几人都早起,洗漱过后。夜千羽做为东道主,自然邀请他们在镇上一家早餐店用餐。 简单的要了几笼包子,菜心的,鸡肉,牛肉,鸡蛋,还有各类热气腾腾的粥。吕汉中倒是没客气,大口的吃着。 几人反正也不说话,就各自吃着早点。忽然,夜千羽眼神一动。看着街边走过一对老者,紧紧的盯着他们。眼神便再也离不开了。 三人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一名老妇人搀扶着一个满嘴无牙的老者慢慢从远至近走来。三人皱着眉头看向夜千羽。 夜千羽微微一笑,说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们会去第二排,第三家商铺。并且,敲门三下后便会去对面第七家商铺” ‘你认识他们,为何这么笃定?’吕汉中不解的问道。 安于此生眉头皱起,又松开轻微摇了摇头。而伍翠莺却静静的看着,眼睛再也没从那两位老者身上离开。 果然,两个老人走到了第二排三家商铺,刚只敲了三下门便走开了。 而转身去了对面商铺。 ‘一,二,三。。。。。六,七。咦,果然是第七家。夜兄弟,你真是料事如神啊!’果然,大个子吕汉中修为虽然深厚,可什么也没料想到。 夜千羽低声说道:“我并不认识他们” 安于此生也疑惑说道:“为什么,不认识他们,你怎么能如此准确的说出他们的行踪” ‘就是因为不认识,刚刚我只是猜测。现在,我已经断定了。那二人便是徐娘子和张泰’夜千羽十分笃定的说道。 可三人分明不信,眼前二人步履蹒跚,极为热情的和周边的居民打着招呼。况且,安于此生极为肯定,以他与徐娘子熟悉程度。 他自问。 眼前之人绝不是徐娘子易容。 。。。。。。 界内数十年,界外不过半日。 这便是转生入世大阵的另一个特点,夜千羽神魂虽然被抽离入大阵内过去经历了出生,成长二十多年,可外界真实世界才过去不到半日。 外界。 帝都,卦摊旁。 王道士左手抓着一个肥大的红烧猪蹄啃着,右手也没闲着便从桌上一只烤鸭上撕着肉块,还百忙中空闲出右手端起一旁的酒杯自斟自饮着,极为满足的看着夜千羽遭遇的一切。 王道士他是创界之人,里面发生的一切自然都逃不过他的感知,犹如亲眼所见一般。 ‘哎呀呀,这小子遭遇还真惨。不过,这才开始呢!咦,这徐娘子还有这么一段过往。嗯嗯,接下来。更有趣了。嘿嘿’ 然而,帝都, 某酒楼里,一个大厨摸着头发出了疑惑的声音。 ‘咦,刚刚准备的红烧猪蹄和烤鸭怎么不见了。那边的酒坛咋也少了一个,怪事啊!咦,这旁边的两个铜板是什么意思?’ 显然,两个铜板自然是买不到这么多美食美酒。 第一百三十章 人心难测 转生入世大阵界内,平阳镇。 除了稀稀拉拉的几人还在漫游的吃着早餐,其余镇上忙碌的人基本都开始了自己忙碌的一天。 ‘就是因为不认识,我才猜测’夜千羽微微摸了摸下巴,一些胡须。 病态男子安于此生惊讶说道:“何出此言?” 而伍翠莺却伸手挡住正欲开口的吕汉中,直奔主题说道:“你有那些猜测?”。夜千羽指了指自己说道:“在下虽然不才,平阳镇虽说有三万多居民。我清清楚楚的记得每一人,这二人我敢笃定我从未见过。这是其一。” 然后,话语被伍翠莺打断。伍翠莺眨了眨眼睛说道:“不对啊!每日来往进出之人也不少,或许他们是前几日你去牧羊才来的,所以你也有可能没看到”,这话就连那个以智计自负的安于此生也比较认同。 夜千羽摇了摇头说道:“并不,平阳镇距离最近的主城足足五十里开外,以这二位老者的流动能力根本不可能短时间来回行动,所以定然是昨日才来的。另外,他们二人第一次去敲的那家商铺乃是我家药店,我父亲前日进山所以家里没人开门,他们故而敲了三下便退开了。这是其二,还有对面第七家商铺也是药店。不过,这几日因为筹备军事。平阳镇所有药店疗伤的金疮药和跌打酒,早已经被西凉卫购买而尽。所以那试问,什么人会接连进入药店呢?我猜必然是旧伤未愈,与其猜测不如上去试试就见分晓” 四人互相对视一眼,夜千羽当即结了账悄摸的跟了上去。 那两个老者,脚步不紧不慢的往前走去。似乎丝毫也没感受到身后尾随的几人。 ‘老伯,老婶。我看你们走的吃力,我来搀扶一下你们如何?’ 两位老者似乎毫无所觉,僵硬的身子缓慢的转了过来,一副诧异的模样。 病态男子安于此生仔细打量着眼前二人一言不发,伍翠莺体内真气凝聚缓慢上前几步,靠近了二人。 ‘那就多谢小姑娘了’那老者缓缓说道,似乎说话极费力气。而一旁的老妇人并未言语。 就在伍翠莺伸手即将搭上老者肩膀时候,一旁的老妇人凝眸看向夜千羽,而夜千羽也不知为何忽然与之对视了起来。 似乎,本应该极为陌生的眼眸里多了一丝熟悉,一如往日又久违的熟悉。 伍翠莺毕竟是女子,心思细腻察觉到身旁的二人异样。心神微分,心下升起一股恶寒之意。 陡然间,惊觉右臂命脉一痛。才发觉竟是那老者翻手如电,一把扣住了她的手腕命脉。 猝不及防之下,吕汉中惊怒正要出手营救师妹。可那老者随即猛的一用力将伍翠莺拉向自己。而后左手掏出一柄短刀抵住其咽喉喝道:“动一下,她就小命升天” 而那老妇人似乎面有怨言,可自身危在旦夕也并没在说其他。 ‘混账,竟然如此无耻。放了我师妹,够胆再和我一战’吕汉中刷的抽出腰侧长刀怒道,眼瞅着便要作势欲冲。 ‘你回头!我知道一直不是你本意,我以性命向他们担保你无事。以及这位夜千羽兄弟也可担保’一直沉默不语的病态男子安于此生突然开口。 老妇人身体一震,浑浊的眼神逐渐清澈。但却迷茫开口说道:“夜千羽是谁?” ‘嗯?’夜千羽不由惊的身子一抖,扭头看向那安于此生苦着脸说道:“我说这位兄台,这里面有我什么事。你想不开,可别拉着我” ‘嘿嘿,老相识相见。倒是让人惋惜啊!可叹,可敬!可惜,看清你们自己的形势,现在可不是你们叙旧情的时候。那个牧羊小子,没想到你上次命大居然还活着,现在还敢跑上来找死。真是老寿星上吊---嫌命太长!都给我后退,否则我手一抖。这美人儿可就香消玉殒了’老者突然阴狠说道,手中短刀微微用力。伍翠莺白皙的脖颈瞬间流下一道血痕。虽然面上怒容不止,可自己命脉被制住。真气无法运转,自然也无奈。 夜千羽,这个名字好熟悉。 我好像在哪里听过,可是。 你。。。。。叫什么名字。 说不出来的一阵心间隐隐作痛,夜千羽只觉一闪而过。然后看向那老者,对于初次见面就对自己下杀手,自然没什么好感。可眼下,根本无计脱身。只能由着那张泰易容的老者话语,缓缓后退。 ‘我易容之术,连他都无法看出。想来应该是你被猜测推断的!’老妇人直起了身子,双手轻微在脸上摆弄几下。然后。一张人皮面具被撕下,露出一张清秀动人的脸庞。 两缕发丝从鬓角飞舞,一双秀美横飞斜立,整个白皙干净的脸庞只有左侧眼角下一颗芝麻粒大小的美人痣,本就为其美色更添几分诱人姿色。说话之声空灵中带着一丝丝沙哑,语音极为令人心碎。 安于此生苦笑一声,摇头说道:“的确。恕我眼拙,若不是夜兄洞察秋毫。真的没认出来你” ‘哈哈,小子。原来又是你坏我好事’说话间,那老者。 不,此时应该是张泰。突然又足下一脚飞出,踹中夜千羽。 虽说夜千羽历经风霜,又正值壮年身子骨骼极为硬抗。可这一脚,势大力沉,竟将其踢飞数丈。 咔啪。。。。 噗。。。咳咳。 应声而裂,不知断了几根骨头。夜千羽只觉得自己胸口传来剧烈疼痛,刚刚挣扎着爬起来。眼前一黑,便感觉摇摇欲坠。而后,不觉一口血箭涌动,从口中喷出。 ‘你干什么,他有何罪?’那徐娘子转身怒道。 ‘夜小兄弟,你怎样了。大师兄,过去看看他’伍翠莺也顾不上自身危险,出言慰问。 其实,也用不上伍翠莺呼喊。那吕汉中急忙约过来查看着伤势。右手连点几下,解轻了碎骨痛楚。然后迅速扒开其胸口衣衫,松了一口气。 还好只是骨裂,并未骨折戳破肌肤。不然那可就麻烦了,当下。真气流动,运转至双手轻微将移位的骨骼一下扶正,然后那安于此生也过意不去。走过来,从怀中掏出一个药盒打开,取出了一枚药丸。 一股清新,令人闻之一震的药味扑鼻而来。吕汉中自然知道这是不可多得良药,接过之后便递入夜千羽口中。以真气缓缓化开药力。 体内一股燥热,带着温暖顺畅之意袭来。夜千羽只觉得胸口疼痛减少了很多,勉强着可以战立起来。竟然觉得伤势好了一半左右。 原来这张泰出脚姿势极为别扭,仓促之下又要提防擒拿的女子。只使上了五成真气,饶是如此。若不是夜千羽身子骨骼极为硬抗,只怕早就一命呜呼了! ‘怎么,姓徐的。你也真不挑。听人家要救你一命,又看上这牧羊人了。这些年,你做的坏事还少吗?嘿嘿,真有你的。还妄想活命。不过这小子命也够大的,居然又没死。’那张泰却出言讥讽着身边的女伴。 ‘你胡说什么。’徐娘子气急说道,不过眼神却还是看了一眼夜千羽,不自然的流露出一抹关怀之色。 ‘混账,无耻之辈’ 莫说夜千羽,吕汉中对此人行径痛恨不已,就连那性格淡泊的安于此生也怒急而道。 其中个别缘由,除了徐娘子,张泰,安于此生三人。恐怕夜千羽,伍翠莺,吕汉中等人也不知晓。 突然,那张泰又瞬间右手食指连点,将伍翠莺背后经脉一一封住。真气更加无法运转,又点中伍翠莺哑穴。他知道唯一的活路其实还在看这修为深厚的大个子,当即眼神一转便有了想法。 然后空出的右手移动到伍翠莺咽喉。左手收回短刀,一指吕汉中说道:“我们这样耗着也不是个事,不如商讨一番如何救你师妹?” ‘当真?’吕汉中果然急不可耐的说道。 ‘别信他鬼话’ 夜千羽和安于此生一脸不可置信的看向徐娘子,竟然是那徐娘子出言说道。 而夜千羽此刻心下已经有了大致的猜测,这安于此生与徐娘子是旧识。或因其他缘由离别了,之后不知为何又与这张泰在一起。不过,以目前形势推断。这张泰油腔滑调,应当是言语哄骗了徐娘子。 而只关心自己师妹安危的吕汉中,却全然没将徐娘子的话听进去。只看着张泰说道:“只要你放了我师妹,我承诺。也饶你一命,如此可好?” ‘嘿嘿,哈哈。你个傻大个,真不知你修为这么高。脑袋却不怎么灵活。这次放了我,下次呢!小爷我可没把握再逃脱。这亡命一般的三个月逃亡,老子再也不想受罪了。听着,做好我的三个要求。我就放了你师妹’那张泰状若癫狂,眼神极为阴狠。 ‘什么要求,你别伤我师妹。我。。我。。我答应你便是’吕汉中焦急说道。 而夜千羽和安于此生胸口一震,升起一股不好的感觉。 徐娘子皱眉看向身边的男子,面上兀自竟也显露出不屑神色,可无可奈何。此时,都在同一条船上,只能默不作声。 张泰伸出三根手指先是凶狠恶毒的眼神扫过安于此生。然后阴冷一笑说道:“第一给我杀了这人,然后第二么给我杀了这牧羊人。我便给你说第三个条件,嘿嘿。做好之后我便放你师妹” ‘你。。我。。。这我做不到’ 身为天山子弟,祖师禁令深深刻在骨子的吕汉中怎么可能答应。 ‘哈哈哈,我就知道你不会答应。不过,那你的师妹可要受罪了。我数十声,你自己考虑。禁令重要,还是你师妹性命重要。’张泰眼里闪过凶色,右手手指略微收紧。 ‘嗯哼。咳咳’伍翠莺瞬间呼吸困难,只短短几个呼吸。脸色便涨红,呼吸困难。 原本安于此生还静心凝神准备接招,暗道这大个子修为高深远不是自己所能抵挡。可谁料,似乎。那张泰算准了天山禁令,所以又施诡计。 这。。。。。 安于此生,夜千羽,吕汉中三人都心下十分焦急。可谁也不敢妄动,只有吕汉中此时更是心里思绪如电。师令如山,从他入门起就一直以身作则。而此时,要他残害手无寸铁之人。若是不从,师妹在这张泰辣手之下岂能活命。 此时双眼无神,嘴里低低呢喃:我妄为天山子弟,连自己师妹都救不了。我。。。我该怎么办。。。 而安于此生面色露出苦笑,忽然席地而坐。对着吕汉中说道:“大侠,当日那一刀。我便不该替他挡下,我原以为其中误会,可数月跟踪。才发现,我愧对你们。这一刀,我还你便是了。吕大侠,请动手!” 吕汉中手中长刀紧握,颤抖着看向面前这个仿佛置生死于无物的男子。可然后又看了看一旁这个心性纯善的牧羊人,虽然还不知道他的名字。即便没有祖师禁令,他也无法下手。 ‘怎么?听不到我的话是不是,已经数到六了’张泰冷笑了一声,又给施加了压力。虽然,是因为他故意放慢节奏拖时间慢慢数的。 而徐娘子已经面色极为悲痛低沉说道:“呵呵,只怪我年幼无知不懂事。竟被你花言巧语诱骗,行下如此败类之事。与你为伴,可耻!” ‘哼,现在说这话!晚了,姓徐的。你以为这些年的事,你能逃的干净?’张泰面色突然一狠,扭头对着身边的佳人说道。 ‘晚了?我早已经忘了自己是什么人了。’徐娘子似乎已然走神。 而一个静坐等死,一个看破情仇,一个受师门禁令到底是否出手陷入两难之地,一个只想脱身活命行下三滥之事,一个被困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即将发生的惨事。 忽然,似乎现场唯一莫名卷入这场江湖斗争的夜千羽觉得这江湖百态人生,事实难以捉摸。远远比自己二十年遭遇还要多。人心难测,事在人为。 ‘嘿嘿,你杀我是要活命,你杀我要救你师妹。你等死又想唤醒她,你经历了又才幡然悔悟。哈哈哈,那我算什么。我算什么’ 忽然,夜千羽先是眼神涣散,然后仰天狂笑不止,随即怒吼一声。 只觉得自己头痛欲裂,似乎抓住了什么一样。 脑海里一闪而逝的一些事物,似乎要重叠。不断地一些记忆碎片从脑海里闪现而过。 ‘啊!!!!!’夜千羽痛苦的捂着头,因为牵动了伤势。嘴角不断地流出血迹,可依旧未清醒。 而在场五人,看着地下翻来覆去的男子都一时陷入沉默。就连张泰手上劲力也不自觉微微松动。 砰。 ‘啊!你竟敢背叛我,那你们两个都去死!’一声怒吼。 原来竟是伍翠莺觉得脖颈处的手指略微松动了,仰头往后一甩。后脑正正的砸中张泰鼻梁。 那张泰只觉鼻口窜血,努急之下。右手挥动正欲了解伍翠莺性命,谁料。 一旁的徐娘子不知为何,居然伸出一只素手将伍翠莺拉过。张泰一掌击空,随即。 双眼一凝,狂怒之下。 左指出手如电,竟然击中落后一个身为的徐娘子。而后,一掌结结实实的印在了徐娘子后心。这一掌,竟然用尽全部真气的十成掌力。一掌印出,便后空腾翻。想要施展轻身之术跃走。 噗。 一道俏丽身影腾空而起在半空,鲜血燃红了她的胸膛。 夜千羽捂着头颅,抬眼见竟见两道身影腾空而起。其中一道面色惨白,嘴角鲜血淋漓。双眼迷离,看向了自己一眼。露出了凄惨的笑容,似乎即将陷入昏迷。 那一抹笑容,挂在嘴角。犹如盛开的白莲花,可却并不属于自己。 一股难以言明的愤怒自胸间腾升而起,脑海里充斥着无尽的杀意。只觉得再也无法遏制,忽然。意识仿佛充斥着莫名的情绪。体内不知什么一下松动了,身上隐隐升起一些白色的流光。 吕汉中腾空跃起,稳稳接住了伍翠莺。而安于此生也目眦欲裂,瞬间腾空而起。 ‘你。。。找。。。死。。。。’ 一道身影化作白色流光,竟形成了一柄剑形气刃瞬间划破半空。 途径徐娘子,那白色气剑微微一拨动将其掷向安于此生。 而张泰只觉身后风声异动,回头惊恐之极。只得用尽自身体内所有真气聚集成一道流光,凝聚在身体。 嗤。 那白色气剑瞬间击中张泰,一道人影如沙包一般飞入密集的丛林,几个腾身便不见踪迹。而天空洒落下阵阵血雨,白色气剑化成一道人影掉落了下来。 吕汉中凭借深厚修为,瞧见了那张泰真面目。虽为面色清瘦的一个男子,可那双以刀功纹制的眉毛格外出众。 待的夜千羽清醒时分,只见吕汉中和伍翠莺搀扶着自己。一脸的疑惑,当下剧烈的咳嗽着。可仍然是挺着伤势对着吕汉中问道:“天山。。。禁令是。。什么。。为什么。值得。。你要如此。。坚守?” ‘入我天山,行礼之后的弟子须知需谨记两训四令’ ‘凡我天山弟子不可以武欺辱身无修为之人;不可欺辱手无寸铁之之人;不可以身犯戒;不可作恶’ ‘凡我辈修行弟子,遇不平,不正之事当仗剑相助伸以援手;遇奸邪,动乱之事当以身作则惩奸除恶’ 咔咔咔。 夜千羽意识全无,临尽昏迷之时。 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白衣少年手持一柄长剑,在天山后山山涧处。跟随一个青衣女子,练习剑法。 ‘云姐姐,我想学习剑术。’ 这是,夜千羽昏迷时候的最后一句话。 第一百三十一章 步出迷途 帝都,长安城。 咔~咔咔 ‘嗯?’那白胖道士顾不得啃手中抓的猪蹄,看着夜千羽头顶百会穴上的转生梦石,响起了一阵轻微的异响。本是阵眼处洁白光滑的转生梦石上出现了一道淡淡的裂痕,虽然不怎么显眼。 可是,却清晰的显露出来。而看那道裂纹的走势,似乎正在以微弱的速度缓慢的裂开。 而原本,面无表情双目紧闭的夜千羽。此刻清瘦的脸庞上首次浮现表情。 一丝淡淡的怒容。 ‘嘶,这小子怎么突然升起了这么大的一股怨念,看来这两女子与他人生还会有交集。啧啧,还真是看不出来。天下之大,果然每人都有自己不愿去回首的一些故事。唉,那些尘封的记忆里。还有哪些人能够欢愉的回忆,哪些人又是不愿面对的过去呢!’那白胖青年道士似乎也想起了一些过往,淡淡的叹了口气儿。 然而,那个还没啃完的猪蹄自不而然的就往嘴里送了过去。 转生入世大界。 当夜千羽挣扎着从梦中惊醒。 无神,虚空的双目里渐渐恢复了清澈,随即。夜千羽微微闭目用右手拇指和食指轻轻揉捏着双目眼角两侧的睛明穴,深深的呼吸了几口,慢慢平复了一下情绪。 ‘嗯?’夜千羽才发觉,自己躺在家里的床上。而不大的屋子里却挤满了人,有男有女,当然也有老有少。 正是天山弟子吕汉中和伍翠莺,还有那病态男子安于此生和刚刚的徐娘子,以及自己的父亲。 ‘你好些了没,刚刚你回来就一直昏迷不醒。还好有这几位大侠精心救治你,你才能醒转过来。快下来谢过这几位恩公’父亲哽咽着语气说道,不过夜千羽眼神扫过几人,面色各异。而自己父亲似乎也是刚从山中采药回来,鞋上全是尘土。 ‘不必,不必。老丈客气了,我和夜兄弟是结交好友。区区小事,何足挂齿。请勿介怀于胸’病态男子双手一抱,对着夜父微微一拱礼。而那吕汉中和伍翠莺显然不太善于交际,也只是一礼同声说道:“老丈言重了!” ‘那你们先聊!我去为你们操办一些吃食。想必也饿了,这个可万万不能推辞’夜父虽未远处,可见几名青年男的都得丰神俊朗,女的靓丽动人。暗道自己儿子结识之人,看起来都为人上之人。心下暗暗一喜,便出门忙活去了。 一时间,屋子里沉默了下来。 良久,只有几人微微呼吸之声,其中以吕汉中最为悠长细密,显然其真气修为在几人中为首。 ‘原来夜兄才是那个高人,一直藏拙。出手就惩戒了那。。。呃呃,请恕我等眼拙咯!’安于此生似乎又想起了什么,偷眼看了看徐娘子。尴尬的笑着打了个迷糊就过去了。 而吕汉中,伍翠莺,以及徐娘子面上也都带着疑惑。白天那惊为天人的身化巨型剑气,瞬间击伤真气极限境界的张泰。这等修为,最起码也在驭气境。只是,此刻却感觉不到夜千羽体内的真气流转。 吕汉中也接过话题,微微抱拳笑道:“夜兄弟比我年小十余岁,修为远在我之上,之前冒犯还请多多见谅。夜兄弟今日大显神威也算是叫我等见了世面。原来我师父他老人家常说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是这个道理!” 夜千羽忽然陷入迷茫,那时候。 他记得自己看着那绿衣,白衣女子陷入被动。尤以白衣女子被伤之后,那一刻。 连他自己也说不清的莫名情绪,从胸间不可遏制的翻涌升起。而后,他就什么也不记得了。将当时的情况简洁的复述了一下,夜千羽微微摇了摇头。不由得看向了那惊为天人的两名年轻女子。 古灵精怪的伍翠莺眨眼一笑,咧了咧嘴。而那徐娘子眼神,面色一如既往的冰冷。似乎,一切都本应该与她无关。 只有安于此生耸了耸肩,撇着嘴摊开了双手说道:“那好!会不会是夜兄弟忽然任督二脉被这无名怒火打通,然后一下化身剑神了呢!” 吕汉中:“。。。。。” 伍翠莺:“。。。。。” ‘你以为这是在写小说吗?无趣’ 一道空灵,清澈中带着丝丝沙哑的高冷声音响起,众人回头。居然是自那徐娘子回来后,第一次说话。不过其语气略微虚弱和无力,想来那一掌不光是对她身体重伤,更是在其精神上的伤害也不小。 毕竟,再怎么说。 那个人,也是她曾经相信过的人。 或者说,那一掌。 彻底的让她已经心死。 心死便如灯灭,虚幻一生便如一场闹剧。也许,我们临走到生命的尽头,才会突然惊醒发现。我们的一生遭遇。会不会是他人一场梦境罢了。。。。。 或是碌碌无为终其一生而平仄无升调,异或临绝顶以观众山小而笑谈天下事。从落地第一口吸入的空气,到归根最后一口吐出的空气,都要还给这尘世百态。犹如降生眼前是一片黑暗,撒手人寰眼前也是一片黑暗。所以你不会去欠下谁人恩惠,也不会赠予谁人恩惠。所有的事态发展都会朝着一个恒定方向前进,你阻止不了它的前进脚步。而你所能做的,或许就是尽量的铺平事态前进的步伐。。。。。 徐娘子没有理会那安于此生的玩笑之语冷声说道。而吕汉中干咳了几声道:“的确,并不如安兄所猜测。不过,此事。也不可张扬为好!” 就在几人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之时。夜父面带笑意的推开了房门说道:“几位大侠,饭菜已经筹备好了。还请给几分薄面,大厅享用” 咕,咕咕咕。 伍翠莺和吕汉中挠了挠头,尴尬的对视了一眼。本来刚想说几句什么,却还是被诚实的身体出卖了。 咕,咕咕咕咕咕 咕咕咕咕。 似乎是有人起了开端,不大的房子里此起彼伏的鼓腹之声响起。 众人寻声看去,竟是徐娘子面露尴尬之色。即使带着白色面纱,也能清晰看到那白皙的脸颊升起一抹粉色的羞红。 ‘咳咳,吃饭好。嘿嘿吃饭好’ 倒是那安于此生,丝毫没有做作。身形一迈,率先就走了出去。 。。。。。 大厅,一张不太大的桌子上摆满了极为丰盛的可口饭菜,不过似乎并不是夜父操办的。显然是其去镇上酒楼里点做打包买回的。 鸡鸭鱼肉,王八甲鱼。琳琅满目的摆满了桌子,夜父谦让几回还是耐不过几人的推辞。便以长辈身份坐在正中上位,几人各分坐次。 在短暂的用膳期间,夜千羽本就孤言少语。在自己父亲身边更是几乎不说话,而夜父则是心情极为开朗。连饮了几杯酒后,带着几分朦胧醉意。讲述着夜千羽的一些心酸过往。 。。。。。 ‘原来夜兄还有这番心酸往事,夜兄胸怀我敬佩不已’ 那安于此生郑重说道,不过。在他那巧言美语下,夜父更是数杯酒下肚早就红着脸醉了过去。此时,夜千羽才略微的放开了胸怀,和几人话语不断的聊着。 只有徐娘子和伍翠莺二人,似乎从最开始就不怎么看对眼。若不是几人个个都有察言观色之能,恐怕二人早就已经比划起拳脚了。 夜千羽暗暗看着,心下却暗忖:怎么这一幕似乎略微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言语不多,那张泰已然逃脱不知去向。如今,徐娘子又欲步出迷途。 依着吕汉中的意思,他要继续追踪下去。而面对这个女子,她既有悔改之意且加上这病态男子阻挠。或许,再出手也显得无理。 这一顿饭锅,吕汉中和伍翠莺便告别了,一路向着东南方向继续追踪了下去。 ‘你呢!以后有什么打算’病态男子忽而开口问道。 ‘与你无关,我们也只是路人了。你若无事,还请勿在叨扰于我了。自重’徐娘子说完几句,便一言不发的也离开了。不过,看起来。她却暂时并不打算离开这里。 有些故事既然讲不完。 倒不如,那就先算了! 第一百三十二章 勿思古人 后来,有些人走了。 也许会有一些人,弥补空缺。 有些事,不管对错。 你总得去经历。 有些人,无论他品行如何,你只是错误的时间,错误的选择了他。不过之后你总得去面对,去面对那些过往。 就像有人于山底见花 有人于山腰见花 有人于山顶见花 花一直是那朵花,只是所遇所需各不同而已。 那天正午,阳光很灿烂。 天山双侠走后,平阳镇也重新归于平静,仿佛还是那个世外桃源罢了! 而徐娘子终归也还是跟着病态男子安于此生离开了这个不大不小的镇子,即使再有许多不舍,也只是目送他们离去。 有些人,如果初次见面就惊艳了岁月的话。 那再见。。。。。就再也不见了! 那一日,夜千羽也说不上来为什么。目送着那个身着白色衣裙的女子策马离去,有那么一时间。 他也曾想起,在那个温暖和煦的日光下。也有个粉色衣服的女子邀同他一起流浪天涯。 石小铃走了,伍翠莺走了,就连初次相见的徐娘子也走了。 陪伴自己的只有那些羊儿,似乎只有它们会永久的陪伴着自己。 时光匆匆,这个镇子终究归于了平淡。再没了年轻侠客的游荡,也没了江湖的事迹。 不过,没了江湖游侠的气息。平阳镇也多了一份恬静和平淡,每日里。夜千羽照常牧羊,只是每夜的梦里。 大概,可能,或许多了一个蒙着面纱的白衣身影。 花下梦龙。 月正当中梦人。 曾,笑靥如花。 只可惜,如此笑容不属于我。 今日,于天梯山脚下。 我于梦中得见徐娘子真容,徐娘子亦见我真身。 恍恍惚,大半年过去。 夜千羽的羊群越来越多,足足百头。也是一笔不菲的财源,而如今的夜千羽早已经一改往日的颓废和消沉。 虽然没怎么经历风吹日晒,可日日几乎从事重力劳动。尤其是将视之如命的酒戒了,故而。身形保持的还算良可,逐渐消瘦了下来。 本就其容貌不算丑陋,原本臃肿的身材赘肉和松散的面部,紧收了很多。圆鼓鼓的肚子和身上的一些赘肉也都在近年日益操劳下消减了下去,棱角分明的面部,一双剑眉斜飞之下是熠熠生辉的双眸。较为高挺的鼻梁下方,双唇圆润饱满。面相极为大方和饱和,再加上他自己辛苦牧羊的成果也算是不凡,最起码在镇上也是较为富裕的。 一时间,镇上的一些媒婆纷纷跑到夜府说媒。短暂的十来天,进出来往的媒婆几乎踏遍了夜千羽夜家的大门,而夜千羽却一一委婉拒绝。可也仍然挡不住热情的说媒人。 最后,无奈之下。又搬离了出来,回到了山间那座小木屋里。而夜父近些日子里更是乐的红光满面,然后每一个都觉得很合适。可是自己儿子却没有成家的心思,为此。父子俩人又起了不小的矛盾。 ‘你说说你,现在好不容易学好了。媒婆给你说上门的媳妇,你都不要。你还想干什么,好。如今你翅膀硬了是!也不要我这做父亲的操劳,那你不想想。没有我这么些年来把你拉扯大,哪有你的今天。你差不多也就行了,好好娶个姑娘。你现在不差,看你上眼的姑娘也不少,再说咱家现在经济能力也挺好,羽儿。你听话好不好,你看对眼的咱们就这么过下去了’夜父在小木屋里坐着,算是苦口婆心的劝说着。 夜千羽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说道:“让我怎么去想呢!我之前被镇上人闲言碎语的时候,那时候怎么没人前来我家说媒。还不是现在看我家较为富裕了,才如此做态。你也不看看,那些媒婆给咱家保的什么。邻街齐媒人物色的那位,在家就一门不出,二门不迈。什么都不会,不说饭来张口也差不多了。你指望那位大姐来伺候你?还有镇头刘大婶介绍的,你又不是不知道那女子。那是去过城里风月楼的姑娘,那等作风娶回家。你是诚心让我难堪!还有,还有。镇东张大姐介绍的,那个女孩儿是好。可人家有自己情郎啊!如此小人行径,我可学不来。还有,还有。。。。” ‘你够了,你个混账小兔崽子。一天神神叨叨,就你这么多事情。你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了,房子里一点儿烟火气也没有。你让别人怎么看我们父子俩,这是家啊!老人说,有婆娘的地方才是家。你真是榆木脑袋呀!唉。。’夜父狠狠地叹了口气,就气的跺了脚,坐在了门口。 ‘父亲,不是我不想。只是我想遇到一个与我有缘,合适的。我风光娶她过门,侍奉您’夜千羽虽也有意成家,但实在不愿意就这么草草了事。 ‘你还想与谁有缘?是那两个如画里一样的女子吗?还是你那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石小铃,要我说。你就是白日做梦的蠢材,人家什么眼界。会看上你这个乡巴佬,牧羊小子。你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夜父最后扔下一句气愤的话,就独自往山下的房子走去。 轰隆隆。 六月的天,犹如感应到夜千羽隐隐作痛的心一般。他原以为,他做的已经足够好了。可是这一切在老父亲眼里,却什么都不是。 好像什么都没做,就得罪了很多人。恍惚间,雨声伴着轰隆之声,越下越大。汩汩而流的雨水,顺着山坡流淌而下。 还好,夜千羽当时制作房屋排水设施功能很齐全,雨水虽然大。可是也并没有冲垮房屋。 雨势不停,雨珠时而如细线密集,时而犹如黄豆大小的雨滴落下。 啪啪啪 打在房顶,清脆悦耳。可夜千羽并没有心情去感受这独有的风景,只是坐在廊檐下,静静的看着。闭着眼睛呼吸着夹杂在雨中,那泥土的气息。 ‘呵呵呵,小兄弟。这是怎么了,你也喜欢雨景吗?’ 一道温和,儒雅的中年男子声音响起在夜千羽身边。 夜千羽一惊,身边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了一人。不由得大为一惊,若是以往的夜千羽必然也会心神失措。可如今也算是经历过生死磨难,虽然不明此人来意。但未失礼数只是微微点头,算是打过招呼道:“也没什么,一时间有些精神恍惚了,足下若是避雨。屋中有热茶,还请自饮自斟便是,请恕我招呼不周到” 入眼处,那人是一中年男子。身材不高,且也略微发胖。只不过谈吐间言语随和,淡淡的流露出一股极为自信和自得之色尽显宗师之风范。以夜千羽目光判断,此人定然是修为不凡之人。而且想来比自己遇到的那些高手还要强。 ‘呵呵呵,多谢小兄弟了。敢问小兄弟尊姓大名?’那男子微微一笑道。 夜千羽看着面前的中年男子,心里却一直有种说不上的熟悉感觉,可一时间又想不起来,只是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说道:“谈不上,谈不让。在下姓夜,黑夜的夜。名千羽,千百十的千,羽毛的羽。贱命倒是让足下见笑了” 岂料,那人微微点头称赞了一声。而后,伸出手摸了摸夜千羽后脑勺说道:“好孩子,好名字。和你挺般配的” 夜千羽没来由只觉得心里暖暖的,虽然只是第一次见这人。可是,那种熟悉感。远远超过了所有,当下。不由得心神大动,急切的问道:“敢问阁下高姓大名,我感觉好像和您很熟悉的样子” ‘哈哈哈’ 那中年男子极为开心,大笑了起来说道:“在下伍思古” 第一百三十三章 既见故人 ‘伍思古?’夜千羽迷茫的听着这个似乎在记忆熟悉,又那么遥远的名字。听着敬而畏之。 不见故人不思君 既见故人勿相忘 “小友似是心事伴身?” 怔怔出神的夜千羽,忽然听到身旁那自称伍思古的中年男子说道。 一句话刚刚说完,那伍思古也从容坐落在夜千羽的身旁。 左手撩起衣袖,轻微掸了掸身上褶皱的衣物,然后伍思古还未待夜千羽说话。便又似乎略微带了几分歉意说道“在下此程略远,打扰了” 夜千羽似乎猛的惊醒,尴尬的挠了挠头。不知道为什么,在此人面前。 夜千羽觉得心境从所未有过的宁和,就那样一个小羊倌对着一个胖乎乎的游客,在淅淅沥沥的雨点声里。 诉说了自己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坏的一生。二十年的遭遇,在这初次认识的男子面前缓缓倾诉出来。 。。。。。。。 良久,良久。 久到甚至,夜千羽也怀疑旁边的伍思古有没有听进去。转头间,猛的发现。 身旁男子,除了面色略显风霜之色。在这磅礴雨势中,衣服却是干净整洁。并未因屋外大雨,而侵湿了衣物。 当下,夜千羽忽然觉得。世间能人异士之多,这人恐怕也是当世高人。 而虽说夜千羽年轻气血旺盛。可毕竟身上单薄的衣物,抵不住暴雨里的寒气。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冷颤。 哈欠。 夜千羽感觉到一股寒意,不由自主搓了搓手似乎是能够驱走一些寒意。 然后起身对着面前自己诉说了心里很多话的男子,弯腰一礼开口说道:“屋外寒潮,先生如若不嫌弃。请进来内堂喝杯热茶,暖暖身子。等雨停时分,再启程!” 哈哈哈哈哈 那伍思古爽朗一笑,起身后似乎是自顾自的摇了摇头。看着屋外雨势,悠悠说着。 “好男儿饮一回酒又如何,这当口儿。要是有盏热酒就很舒服了” 夜千羽闻言一窒,回想起自己早已不在饮酒。不过,自己以前还是存了不少美酒在小木屋的。于是伸进火钳,将炉火挑的更旺盛了一些笑道:“有的,有的。先生稍等” 边说着,边走进阁室里地窖中。取出了四大坛佳酿和几个冷藏的熟食拼盘出来,摆放在堂屋正中的小桌子上。 三两残酒,几叠碎肉。 道不尽心中不平之事。 不多时,一人两大坛美酒下肚。夜千羽早已醉的迷迷糊糊,依靠在地毯之上沉沉睡了过去。 “唉!” 伍思古深深的看了一眼,面前的年轻男子。拉出一张薄毯子,盖在了夜千羽身上。 就此端坐在小桌前,取过纸笔。从容淡定的研好了磨,从笔娄中取出一支狼毫墨笔。轻微沾取了墨汁,提笔在纸张三寸高处。静静地停留了一会儿,似是在斟酌言辞。 继而,笔动处。一行行清秀娟丽的字迹一个一个在纸张上浮现。 笔落处,伍思古静静的凝视着雨晴后的远处。取出一块镇纸石轻微将写好的一封书信压在下面。 身形一闪,便以消失在堂屋中。 呼~~~ 不知道是雨后微风,还是伍思古身形带起了那小桌上的纸张。 吹的边角处不住飞舞。 第一百三十四章 我又如何 翌日,约摸午时。 在堂屋迷迷糊糊翻起身体,伸出右手用食指扣紧关节,略微揉了揉发涨的脑袋。 忽然,像是发现了什么。 四下里回顾了一下,除了几个空酒瓶和桌上残留的杯盘显示着昨夜与那似乎极为熟悉的中年人对饮,空荡荡的屋里只有自己轻微的呼吸声。 ‘先生。。。。走了。。。。。,我还是那个我。。。。。。唉!’ 夜千羽眼神微微一迷低低自语叹了一口气道。 看到昨夜的杯盘狼藉已经简单被人收拾起来,屋外的雨似乎也是稀稀落落的下了一夜。 甚至于,此时的夜千羽突然觉得身上的衣物单薄了一些。 不知为什么,说不上来是心里还是身体突然悸动了一下觉得略微有些发冷。 呵! 盛夏的雨。 不知什么时候来,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停! 砰! 心烦意乱至极的夜千羽,突然重重的又躺在地铺的毯子上。 双目无神的看着屋顶的那大梁花纹,一道又一道错杂交横的盘旋在一起。 像是无法分割一样。 继而,闭紧了双目。缓缓的在脑海里思索起了自己苦命而又艰难的半生。 仿佛像是从自己出生开始,就注定了孤独,寂寞,悲惨的岁月。 从幼年时不被人待见,到后来学堂闹剧,再到老木匠身边学艺。数十年如一日的枯燥,烦闷生活。可以说半点也比不上最近短短数十天的人生大起大落,如梦如幻的惊奇。 从自己牧羊开始后的经历,也算得上是一些奇遇。 初始,从那名叫张泰男子手下毒针死里逃生。再到被张泰冷眼低看出手间便要取自己性命,再到最后与那名叫伍思古男子的谈话。 夜千羽心底莫名的响起了一个声音: 一定,还有什么更值得我去追寻的梦和地方。总觉得,我的人生不应该如此平淡且平凡! 或是如同那天山弟子吕汉中师兄妹,游走江湖。行侠仗义,除暴安良。 亦或是如那病态男子安于此生般,率性而为,浪荡天下。 再或是如那徐娘子,也是初行天下为民为侠,后逐渐迷失自我,再到经历差点儿生死离别之时,寻回本性。 嚯的一下。 夜千羽猛然起身,心中暗暗有了一个决定。 一个属于少年儿郎久违的梦。 夜千羽只觉得旁边桌上有纸片被风吹动的轻微声响。好奇之下,顿时信步来到桌前一看。 只见那桌上左侧上角镇纸石下压了一张纸,笔研里化开的墨汁早已干透。而那支毛笔笔锋也在淘墨坛里清洗干净,挂在支架上。 夜千羽左手轻轻揭开镇纸石,右手拿起那张纸,左手指尖夹着纸张上角。 纸上字迹虽算不上名家风范,可字间行里清秀娟丽,字字力透纸背,清晰浮然约上纸面。 ‘入我天山,行礼之后的弟子须知需谨记两训四令’ ‘凡我天山弟子不可以武欺辱身无修为之人;不可欺辱手无寸铁之之人;不可以身犯戒;不可作恶’ ‘凡我辈修行弟子,遇不平,不正之事当仗剑相助伸以援手;遇奸邪,动乱之事当以身作则惩奸除恶’ 哗啦! 纸张从夜千羽手间飞散而出,飘出屋外,可瞬间被犀利的雨点打落。 字迹顺着雨水冲散化成黑色墨汁,混合着雨水流淌的远了。 微微的,夜千羽闭目站立在屋外廊下。任由雨点雾气激大在脸上,努力的回忆着那天,自己化身巨剑的那种感觉。而后自顾的陷入了入定当中。 嘴角,微微的露出了一丝笑容。 而不经意间,右手也并指如剑。 转生入世大阵外。 帝都,长安城。 ‘怎么回事?这,不太可能’ 王道士看着,面前刚刚不久前还一脸怒容得少年。面色沉稳,不光是头顶百会穴那颗玉石逐渐裂开了更大的几条裂缝,而脚下那阵法符文也开始缓慢的游动起来,有了破裂碎散的迹象。 第一百三十五章 雕虫小技 未几。 入定中的夜千羽,脑海里不断浮点回忆碎片。 刚开始,犹如干涸的地面渗出点点水珠。伴随着渗出的水珠越来越多,逐渐的形成了大片大片的小水洼。 ‘嗯?’ 入定中的夜千羽似乎被脑海里越来越多的记忆一下没有的没有回过神来。 也是,人脑海曾淡忘的记忆再一一浮现。说不上是物是人非,还是旧事重谈。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此时此刻,夜千羽正在努力的守定心神去消化着庞大的信息。 可随即而来的,却是众多小水洼汇集成更大的水坑,继而。各处的水坑也慢慢融合,最终汇合成一条浩荡溪流涓涓流淌。 一个个熟悉的人涌现上心头,一幕幕往事如潮水般不断涌进脑海里。 嗤! 一道白色剑气,自夜千羽右手挥动间激射而出。却堪堪离体接近一丈有余,而后化为灵气逸散天地之间。 蓦然间,夜千羽陡然睁开双目。眸子里似有点点星光闪烁,从最初的疑惑缓缓转为明朗开悟,再到凝神静立。 如今,夜千羽已回忆起往事所有。不由微微抿嘴一笑,心态已然有了天翻地覆的变化。然后轻微的张开双臂,平摊打开。深深的呼吸了最后一口这转生入世中的空气。 再回头! 眼神遥遥看向平阳镇的方向。 眼里似有不舍,也似有开脱感悟。心情说不出来的复杂,而后闭上眼睛低声自语:“如此际遇,不如大梦一场。让人留恋不舍,不过。我也得上路了” 周边的山川河流,车水马龙,人踪鸟迹。都纷纷裂开,如同裂开的镜子一般。碎成了点点滴滴。 帝都,长安城。 此时,王道士看着面前的夜千羽嘴角微微泛起一丝笑容。也不由感叹说道:“梦里一场,梦外一场。说来道去,不过还是一场人生闹剧。这人生,苦乐长短。总归是要去面对的” 随即,静静的等待夜千羽的醒转。 果然,随着那百会穴那颗玉石裂纹越来越大,眼看着道道裂纹像一颗石子掉落入湖泊一般,荡起了阵阵涟漪。 不知何时,街道边自然卷起一阵小小的微风自远而近轻轻吹过卦摊。 呼! 化成粉末的玉石被这阵微风卷起,逐渐的升空消散了开。而连带着夜千羽周身的符文和脚下的阵图也随即渐渐地隐没了痕迹。 ‘小友,你回来了’ 一道温和的声音自耳边响起。夜千羽缓缓睁开双目,只见那王道士犹自笑眯眯的盯着自己。 没来由的一阵恍惚,此时。 街面上人来人往,熙熙攘攘皆为利往。 一切,似乎真的恍如隔世。 夜千羽闻言不由猛的摇了摇头,似乎是振了振神。心念微动,体内真气丝丝缕缕运转周身,遍布四肢。此刻,方才觉得略微舒畅了一些。但是,对于那一世的遭遇还是惊诧万分,久久未能平复情绪。 ‘我。。我没事。仙师,请问这到底怎么回事?’夜千羽心折于此,暗想此人当真有逆天本事,觉不仅仅如眼中看到这般。 果然,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呵呵呵!我雕虫小技实属小道尔,这点儿微末道行算不上大本事’ 夜千羽可不如此认同,这转生入世之能力。当世只怕唯有面前道士可以做到,以此看来。这道士修为恐怕绝对不低于神尊等人。 ‘仙师,哪里话!如此谦虚低调,小子受教了’夜千羽道。 那王道士微微眯眯眼,带着一丝玩味的语气说道:“不过,话说回来。你此番际遇,对你以后修为也是有一定帮助。那你接下来如何打算?” 夜千羽一时间百感交集,只觉的一切仿佛没有那么简单。过往与徐娘子的认知太少,也打算回去与之好好沟通商讨一番。继而,又觉得对于自己师姐。情窦初开的他也有了难以言明的情感。 一瞬间,夜千羽仿佛觉得自己心绪似乎老成了太多太多,不由得问起了心中那个疑问。 ‘仙师,小子敢问当世天下谁人可称雄称尊?’ 这个问题,突然问得王道士也愣了愣神。饮下了一杯浊酒之后,轻轻将酒杯放在桌上,眼神飘忽不定移向远方。 良久,背负着双手的王道士悠然开口:“当今天下,能人异士居多。真要点评起来,那能说个三天三夜” 顿了一顿,王道士抚着下巴又开口说道:“不过细说起来天下之人,有一个半让我佩服的,而也有一个半我不佩服的。” ‘嗯?’ 夜千羽神色凝重,用试探性的口气发问:“敢问仙师,此话从何而谈?” 第一百三十六章 萍水相逢 帝都,洛安城。 夜千羽面露奇色惊叹,天地之广。人口之广袤无垠,能让这王道士佩服那便不是庸俗之人。况且,还有他不佩服之人。 令人咂舌不已。 ‘小友,我这佩服之人说来话长。依你之见。不如你猜一番我敬佩天下之士为何人?’ 王道士在卦摊前坐定忽道。 夜千羽微微沉思,当今天下。能人异士之多,从武学修为,为人品行,鸿鹄志愿,都有很多人让他为之折服。一时间,他也说不上来。不过,又暗自思索一番。低语道:“那位修行大能神尊,一身修为深不可测,更是在潮流涌动的神州浩土打拼下固若金汤的帝都,是顶天立地的令人膜拜之人。此人应当为您敬佩之人” “神尊修为,品行的确古往今来都是少见。以普天百姓来说,后世百姓为其开宗立庙,尊其为圣人也不为过,我与之相交为好友。但是倒也不至于让我敬佩” “嗯,西凉国主火流风前辈。胸怀天下苍生,不好名利。可值得令人敬佩?”夜千羽想起西凉开国之主。 ‘火流风算得上仁侠大义之士,可也带着三分迂腐,六分世俗繁儒,一分自负。能让人竖一个大拇指,可也不在我敬佩之内’ 夜千羽又道:“那天山祖师云松前辈,一身剑术通天。虽为女子,可行事丝毫不弱于天下任何一男子” “的确,都说巾帼不让须眉。云松的确是世间一奇女子,可走不出情路。此生为情所困,我等修道之人。虽说不为情所困,可也不应如此” 夜千羽眉头紧皱,在他心里。以王道士修为,所佩服之人必然是御气修士。忽而又道:“那东玄域之主沈辽天,精通兽语,可御百兽。传言为当世活的最古老的御气修士,可算?” ‘哼!那沈老儿他若是再卑鄙,无耻一些,倒是能让我考虑不佩服一下。凭他,暂时无法入我眼界’就连心性如水的王道士提起沈辽天也是一阵厌恶。 ‘蓝山河?银袍剑祖?漠北城主?亦或其他几域大能?都不在敬佩之人和那半个佩服之内?’夜千羽将自己所知御气修士一一说出。 王道士摇摇头,长叹一声说道:“天下之人,即便是那些御气修士。也有七情六欲,一些行为令人所不齿。而御气之下,也有一些令人值得敬佩的人物。我所敬佩的半人,便是你们西凉军阵之神马凌涛了” 夜千羽兀自身体一阵,脑海里回想起那个身着银色战甲的男人身形。 当日,夜千羽心里无数次恳求人参娃娃施手救援。可马凌涛失血过重,周身经脉寸寸碎尽,百穴气海没有完整的。而且等送回尸身,早已绝气多世。 如此伤势,就是王道士自问也难以救活。何况那人参娃娃的活死人只是说,身体机能完好,意外离世之人可以救活。而马凌涛一身伤势,除非能有仙人降临救至,此外。 别无他法。 ‘你也不必难过,那马凌涛虽说为驭气修士,可一生心力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身处八朝最弱一国,可为了西凉子民安平,放弃本应荣华富贵,高高在上的生活。而奋战一生,如此行径。值得令人敬佩’王道士面露微微难色道。 此事,一直是夜千羽心中的一抹遗憾伤感之事。而马凌涛一生,虽只短短数十年,然而一生行事连王道士也心中敬佩。 忽然,夜千羽灵机一动。 “那敢问仙师,您所敬佩的那人应当是何人?羲和大帝?秦帝?李青莲前辈?” 夜千羽提起了几位于人世有绝大功绩的古人,然后静静的等待王道士。 那王道士微一摇头,眼神居然流露出一丝伤感神色。似乎是从久远的记忆里回想起了什么,失神道:“几位前辈丰功伟绩,我王某人何德何能去评论先古圣贤。小友,你可曾听过落今生?” “落今生?”夜千羽自下山游历后,听自己师父和阿爹讲起天下高手。也算是见过世面。知晓天下有名之人,可这名字。 绝对,从未听人提起过。 夜千羽摇摇头道:“仙师,此人我从未听过。那此人是您故交好友,敬佩之人吗?想来他不是行侠仗义。就是修为通天” “你说的也不全对。此人不是我至交好友。我和他也只能算是萍水相逢罢了!不过他一生所为,让我敬佩” 夜千羽问道:“那这位前辈还健在吗?” 王道士悠悠长道:“我也不知。不过若你有兴趣,我给你讲个故事如何?” 夜千羽笃定,能被这道士所敬佩之人。于是也想见见这前辈风范,便道:“小子洗耳恭听” 王道士理了理思绪,略微清了一下嗓子道:“此人说起来,也有百多年未曾现世了。或许隐世修行,也或许云游四海也说不定。细细说起来,这落今生与云松,火流风三人也有一段逆缘” 夜千羽不由眨巴了一下眼睛,似乎也是来了兴趣。 正在暗自猜测着,那王道士背负双手信步在卦摊前小巷子来回踱步。自语说道:“嗯嗯,此人说来话长。从哪里开始说起呢!对了,就从李天星开始说起” 夜千羽不由差异,本来是落今生的故事。怎么又跑到李天星了,况且这李天星又是什么人。 王道士似乎看穿了夜千羽的心思,微微一笑说道:“李天星便是青羊阁剑祖。他和落今生乃是结拜兄弟” 西华域 蜀阳城外近千里,无尽的沙漠里。风沙怒号,卷起阵阵风尘。此地,人力难以行走至此。而正中一片沙包之上,竟有一人盘膝而坐。前方只有一个酒壶,两个酒杯。 这人端起一杯酒,一撒而尽。而后端起另一杯酒仰头喝下。沙哑着的声音似乎狂猎的风沙也无法掩盖。 “大哥,我敬你一杯。百多年了。如今太平盛世不正是您神往已久的国土么!可你如今身在何方。” 风沙再烈,那人周身方圆丈余却并无风沙刮进来。 。。。。。 ‘启禀老祖,剑祖又去无尽黄沙地带了’蜀国之主在一座阁楼前汇报。 ‘我知道了。你退下!’ 久久,蜀国参天阁楼内。 一道重重的叹息声从不知几楼处响起。 第一百三十七章 追风排云 青城山,山涧。 ‘大哥,这次比试你有信心吗?’ 正逢初夏,天气炎热干燥。山涧路边小道之上,一道声音响起。 不久,另一个略微柔和的声音也随之道:“不好说!我与他比试两次比试。均已平手罢斗,上一次如若不是。。。。如若不是她阻拦,我们二人定会两败俱伤” ‘大哥,那个西凉男子就真的那么厉害?要知道,他可是比你小了不少年岁’之前那个声音疑问道,似乎大是不解。 话语声未尽,从山坡小路地平线并排走出两个男子。其中一人身背一把长剑,衣服朴素。走在稍微靠后一些,边说着什么。 而另一人浓眉大眼,身材中等。因天气炎热,浓眉大眼的男子只穿着赤黄色短袖衣衫,赤裸在外的胳膊之上明显的血管凸起。根根肌肉线条凝结仿佛钢筋铸造一般。 此时,浓眉男子停下脚步看了看不远处的山谷说道:“二弟。我和他相约在此生死比斗,此次决斗天知,地知,你我知,他知。你听着,不管我们胜负如何,若是我亡。我后事就有劳于你,若是他死。。。。。他是个侠义之士,也请你不要让他暴尸荒野” 那背剑男子面露难色急道:“可大哥,你们。。。。。” 浓眉男子微微挥挥手,打断了他二弟的话语。径自沿着山路继续赶路,一边调整着自己的状态。 因为他深知,接下来的战斗。他丝毫不敢大意,对面的那个男子的实力有多恐怖。 青城山山涧,正中央有一块空旷山谷。一块石台上,一个身着红色衣服的男子也正盘膝而坐,闭目调息打坐。 山谷的微风轻轻吹动他的衣衫,几缕发丝随风而动不止。忽然,红衣男子双耳微微一动,眉头略微皱起。而后,缓缓睁开双眼,起身看向了前方。 赫然,那浓眉大眼男子和背剑男子走下山谷。那浓眉男子在红衣男子四下里看了一看,相隔过百丈,两人对视一眼。 良久,红衣男子开口说道:“我独自来的,没给她说。我们这就开始?” 浓眉男子似乎面上浮起一层淡淡惭愧之色,不过转瞬即逝说道:“火流风,我知道云松倾心于你。可你不应该单以事业为重,我知道我是个大老粗。配不上云松,但是我逼迫你,和我一战。并不是为了争夺云松欢喜,我只想让你知道。她既然选择你,你就更应该的去关怀她,呵护她。而不是整天和那几个老家伙斗来斗去,争夺天下” 而火流风淡淡叹了口气说道:“我何尝不是如此此念,可。。。。。落今生,你不懂,我并不是为了权利而争夺天下,等天下大定。我自然会与云儿兑现承诺” 那浓眉男子落今生脸上怒意一闪而过,道:“别和我扯什么大道理。我是不懂,既然如此。那我就揍醒你,动手!” 说着,也不管火流风无奈暗叹出声。落今生一掌相隔百丈便挥出一道赤黄色光芒。掌风过处,激散的一路石子,溪水炸起一片残渣混合着卷向火流风。 于此猛烈攻势,火流风袍袖一拂。就将这惊天攻势卷起,而后往后重重一甩。碎石夹杂着水势摔在身后十余丈。 而那落今生双手不停,双掌不住挥动。以雄浑无比的真气激在地面石块,一时间。数十块碎石携带着刺耳的破空声再次向火流风袭来。 不带火流风作何反应,只见那落今生突然原地扎马,双掌极速在胸腹前转动聚气,一瞬间。 赤黄色真气疯狂涌动,在落今生体内气海处窜出,分别顺着经脉向双掌汇集。 ‘排云劲’ 伴随着落今生一声怒喝,双掌奋力推出。之间周身狂风大起,掌势瞬时形成一道猛烈气流,更是将先前的石子一同极速飞去。 火流风也不敢大意,汇聚真气于右拳,猛力砸向那道风墙。 嘭,嘭嘭嘭。 两道真气迅速碰撞在一起,发生剧烈爆炸。顿时间,刮起的罡风吹的在场三人衣衫猎猎不止。而背剑男子更是双掌提气运功,才能稳住身形。暗忖这二人怕是在御气七转都快走到了尽头! 喝。 哈! 二人没有互相感慨,也来不及称赞对方。施展轻身之术各自奔向对方,背剑男子只感觉双眼一花。 二人已闪过百丈距离,落今生左手成虎爪式抓向火流风面部。而火流风本欲右拳格挡,岂料。 这一式为虚招,只见电光火石间。落今生左手向左平移数寸,在间不容发之际抓在了火流风手腕。借着冲劲奋力将火流风向后推去。右手以成掌准备随时蓄势待发。 而火流风来不及运气破解,只觉得一股大力袭来。不由自主,急步往后退去。火流风眼神微动间,在退出十余步时。看准时机,右脚奋力踩在一块岩石。而后左手成剑指,点在落今生手腕内关,间使二穴。 落今生顿觉真气运转不通,当机立断,右手劈出一掌,随即撤回左手。二人瞬间以快打快,你来我往。 一个掌影叠叠,另一个拳风四散。相拆数百招,始终谁也无法奈何了谁。 嘭! 二人又是一次对轰,各自飞出数十丈。 待的二人堪堪落定身形,那落今生双目中竟然闪着赤黄色的光泽。嘴里喊了一声:“李天星,让开远一些” 那背剑男子李天星闻言一震,知道他大哥又要使用那一招式了。当时,身影暴动。退出了数十丈之远。 而火流风也微微眯起双眼,知道落今生有两大成名绝技。 其一,便是排云劲。施术者以催动真气至双掌,可催动风势攻向敌人。 其二,追风。 追风原本是落今生苦苦钻研的轻身绝学,而后被其融入武学后。以极快的速度,修炼到深处可形成幻影真身无差别攻击敌方令人防不胜防。 追风号称天下第一速度,而落今生也正是凭借此轻身术逍遥于天地。 这两绝技是落今生不外传的神技,不光真气运行在特定的经脉,还需要感悟出排云和风势才能真正的催发出两大绝技的威力 而旁人,即便是偷学到了招式和经脉运转的方法。体会不到真意,也无法做到。 就譬如,火流风一般。 领悟到拳法真意,所有招式在他眼里基本形同虚设。而他挥动双拳,动辄天翻地覆,故而才能战力惊人。 落今生双眸赤黄色光芒一闪,整个人突然化作数十道流光飞向火流风。 ‘住手!’ 突然,一声娇斥从山顶处传来。 第一百三十八章 孤苦孑然 青城山山谷内。 一声娇喝却并没有使正在比斗的二人停手。 只刹那间,落今生身形如若出海蛟龙一般。在极短时间内,身形化作数十道残影。 分而或上,或下,或左,或右,或东,或西,或南,或北四面八方各个方位分而攻向火流风。而且那些身形或掌劈,足踢,膝顶,肘击无所不用其极。 面对如此极速下的攻击,身处中心的火流风丝毫不敢大意。甚至于他能真切的感觉到,那些残影因速度极快而无法令人分辨真身方位。 当即,一双赤拳紧握气海真气在顷刻间遍布周身。 双拳一一接向那些残影的攻击。 山谷之下,二人速度越来越快。逐渐形成一道赤黄色流光飞速不停的碰撞着那道巨石之上的火红色流光。二人真气不断碰撞,造成的罡风而出形成气刃四下里逸散。 砰,砰砰砰砰。 近处的山谷开裂了道道沟壑,而一些树木或被削去树梢,或枝干乱飞。 一旁的李天星不得已真气外放形成一个方圆一丈光罩,抵挡乱溅的碎石,枝干。感受着那气刃呼啸而过发出的尖锐之声,暗想如此攻势。换成自己,只怕早已败下阵来。 嘭! 火流风足下站立的那块巨石化成碎石飞射而出,而火流风一个站立不稳。堪堪一个倒翻身倒退数十步才稳稳落在地面站定。 反观落今生,纷纷残影也自收而为一。自半空倒飞而出,面色苍白之色一显落地后不断向后滑行。在滑行出数十米后,右足猛的一发力在踩出一个大坑后方才站定身形。 而整个山谷因二人逸散的真气碰撞形成的龙卷风,一些石块,树木被连根拔起。 咻! 嗤! 一道碎石不偏不倚带着流光划过一道绚烂的火花,击向李天星。来势之急,数十丈距离转瞬就到。 李天星只来得及反手拔剑劈出。 啪! 吟! 剑身不住颤鸣。李天星那握剑的手不住的抖动,整个右臂发麻。似乎在无力运转真气。当下面色大惊,他只道自己与二人同处御气境七转,可没想到与二人战力相差如此之远。 巨石,树木断枝,就连溪流里的水都炸起数十丈之高而后纷纷落下。 二人落定后都大口的喘着粗气,还未一个呼吸时间。二人纷纷口口大喝一声,各自凝聚起真气。向着对方奔袭而去。 路过时分,正从残渣中冲过的二人身体泛起赤黄光芒和火红光芒。将恰巧跌落二人身体的巨石,枝干纷纷弹开。 呼!一道人高巨石正从二人中间落下,似乎也不愿二人以比拼真气。 一瞬时,二人各自探出右手。 一人成拳,一人成掌互击对方。 嘭! 一拳一掌,各自从对面击碎巨石。在接触的一刹那,二人各自身体一震。随即,身形下坠成马步式。 二人真气都犹如洪水决堤,从气海至右臂。两道光幕如时间定格一般,不断的形成波纹流动着。 二人都是御气境,利用真气沟通天地灵力,自然可以达到真气无限。可二人极速运转的本身真气,加上山谷内的天地灵力混合。产生了巨大的爆炸,一瞬间。 整个山谷地动山摇,山体裂成巨石纷纷滚落而下。 在这间不容发之时,一道青色身影自山顶极速坠下。 还未落定之时,人未到,声先至。 ‘李天星。你在干什么。为什么不阻止他们二人’ 一道娇声怒喝道。 待李天星看清来人时,不由面露难色。说道:“云松,我。。。。。以他们二人功力决斗比拼,我没有办法插手阻挡” 来人一身青衣,三千青丝为垂鬟分髾髻模样,青丝下更是生的肤白貌美。青眉如黛,双眼却似乎要喷出怒火。此时,青衣云松左手握着一把青色三尺长剑。在那剑柄护手处,正面清晰可见为一云朵,而背面依稀为一颗松果图形。 “而且他们二人此时正在拼斗真气的关键阶段,若无外力干扰。恐怕。。。。。”李天星惶恐说道。抬眼瞧去,只见云松身形一动翩翩然如临世仙子般飞进二人身边。 青色光芒乍现,一只玉手探出。形成剑指,点向二人拳掌接触的正中。 此时,原本就狂躁暴乱的天地灵力再加上另一股几乎不弱于二人的真气。 整个战圈天地灵力似有减弱迹象。 云松此时在正中独力承受二人真气,使三股真气出于一个微妙的平衡境界点。而后又鼓动全身真气再自左臂流动,倒转长剑,用剑鞘奋力击向三人着力处。 啪! 嗖。三道人影从剧烈的爆炸中倒飞而出,落今生倒飞直直撞在一块巨岩。猛的只觉喉头一甜,一口血箭喷射而出。随即,双腿一软一个踉跄险些坠倒。惊的李天星慌忙窜出,搀扶而起。将怀中一个疗伤秘药送入落今生口中服下。 而火流风也情况不太乐观,一口鲜血喷出。好在有伤势较轻的云松也将其搀扶起来。 云松轻微抬手用衣袖拭去嘴角血痕,怒道:“为什么。你们二人如此意气用事,你们男人行事真令人不懂。落今生,你。。。。。你我之间,无缘亦无份。我已经跟你说的很清楚了,你为何要逼他与你动手” 火流风默不作声,只是闭眼默默运功缓缓疗伤。 “我没有,我爱你。我不否认,可我也有自知之明,在你表明心意后。我一直不去打扰您们,也由衷的祝福你们。可他近些年只顾和那些老家伙斗来斗去,争夺天下。天下百姓流离失所,灾祸横生。为了什么,以他修为明明可以和你远离战乱,共度鸳鸯生活。而你,清心寡欲。本不愿参与世俗纷争,这不是你想要的生活”落今生沉稳着声音说道。 “的确,我是辜负。冷落了云儿,可为了西凉子民。我暂时做不到和云儿退隐天山。可我许诺过,只要天下一定。我便将国事交付他人,和云儿一起去流浪天涯海角”火流风伤神落魄说道。 “天下大定?笑话,这世道。人人为己,就连你也是为了自己子民。何况那几个利欲熏心,贪得无厌的老家伙。谁肯寄居他人篱下,谁不想做那独一无二位置。用无尽尸骨踏出的帝王路,你们做的安稳吗?”落今生逐渐怒道。 是啊! 落今生一生行侠仗义,救助八朝流离失所的灾民于苦海。行遍神州,可救到最后,落今生发现。仅仅凭借他一人之力,是远远无法改变这个世道的。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保持那个初心。劝说天下休战,与民更始。 不以一指之力伤于天下黎民百姓。 数十年下来,他游走劝说几大霸主。可除火流风有恻隐之心有所考虑外,其余几人都将他所言看做笑话。 如若不是忌惮他一身实力,恐怕落今生也无法存活至今。 而今,见火流风被征战天下。云松又过着事与愿违的生活,所以才一再邀约火流风决战。 并不似以往书中故事里的狗血,胜者得云松,败者退隐江湖。 他以自身为注。 他落今生胜,火流风观点便错了。火流风与云松隐退。他若败,则他落今生观点错,他承诺败后便助其一臂之力争夺天下。。。。。 “那后来呢!这场比试似乎是平局,最后到底谁错谁对了呢!想不到这落今生前辈居然如此胸怀,明明深爱着一个人。却不去打扰,藏在心里。期盼着所爱之人可以幸福美满,如此行事风格真令人神往”夜千羽突然发问,打断了王道士的讲述。 “嗯,的确。当年此事为火流风亲口所讲,后来我也曾见过那落今生。一对证,事实也的确如此”王道士不紧不慢的说道,似乎也在感慨那人行事。 夜千羽急道:“那后来呢!据传说火流风国主是因为与云姐姐不和,后来隐退了。想不到这中间居然还有这样不为人知的一段过往。仙师,请您继续讲讲成吗?” 王道士理了理思绪,缓缓又开口说道。 。。。。。。 “上,过去再安排些人手。今天别再让那畜生走脱了” 黑夜里,一个身着黑衣夜行衣的高个子正对着手下发号施令。 ‘大家伙都小心行事,那畜生越最近来外出越灵敏了。’ 几人也是一身黑衣打扮逐渐消失在了黑夜里。。。。。 第一百三十九章 食人妖兽 ‘再后来,那火流风和落今生在青城山一战后,算是以平手罢斗。自此,二人均被对方秉性感染,落今生则是对云松的爱意更深,却也淡出了二人的视线。游荡着天涯,后来数十年里神州各地都流传着落今生的美名,直到百年前。落今生似乎突然间就没了踪迹,有人猜测他闭关隐居,也有人猜测登了仙路。可众说纷纭,我也曾打听过一番可并无结果;而李天星见与三人功力相差悬殊,之后也下定决心,在一线天闭关静修。火流风与云松则约定待到天下大定之后,便归隐山林。你既然见过火流风了,我想之后你们西凉国发生的禁剑令一一些事由,你也知晓了!’ 后来的一些事,王道士也没听过火流风细讲。单只又简单讲了自那大战之后,四人的命运。 命运,仿佛轮回。 从最开始的相遇,到最后的陌路人生一场。 总是有一些人,再见时意难平。再见时,两顾相望哽无语。 夜千羽听完后,心思重重。一时间,竟觉得天下英雄不少。可如此痴情之人的确少见。 这尘世间,有人因爱而人生圆满; 有人因爱而反目成仇; 有人因爱而心生妒忌; 也有人因爱而迷失自我;可这落今生,并非如此。将一腔爱意,苦苦守在心间近百年而无悔。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小友,你这一番异样的人生感悟。不光对你日后的察人观色有了提升,而对你日后的修行或许也会有很大的帮助,你能走到那一步。还是要看你自己的机缘和造化了。时候不早了,我想那神尊也应该在等你。我这里就不多逗留你了’王道士微微一笑,面上泛起一抹笑容。 说来话长,夜千羽这一番别样的奇妙经历。也不过半日,此时才将将中午时分。 而夜千羽也觉这一趟帝都的确没有白来,这一次可谓玄之又玄的经历,直到现在破阵。还感觉如在梦里。种种奇妙际遇,无法言喻体会。 至此,夜千羽对着王道士深深行了一礼。反观那王道士,也正襟危坐没有阻拦。 一礼后。这二人神情微妙,对视一眼。便再无多的话语,微微一点头。 王道士便继续摆起了摊位,而夜千羽起身后再未回头。转身沿着街道往城门外走去。 二人,都是聪慧之人。一些话语自然不需要多说。 凌天域,平阳镇。 张之奂拿着一封密信,不由得眉头紧皱起来。 营帐门帘突然被掀起,走进正是夜常明。 ‘夜兄,你看。’张之奂将手中的密信递了过去。 ‘嗯?食人妖兽,速度极快。这南泽域地界也是地大物博,以他们军队森严管理居然出现食人妖兽。况且从时间来看,这食人妖兽已经出现最起码三天以上了’夜常明迅速浏览完密信说道。 张之奂看了看沙盘地图,指着一个地位说道:“不尽然,南泽域有号称十万大山之称,多一些奇异妖兽不怪。按照密信中的地名镇州来看,是在与西华域南侧接壤的一处地方,此地在南泽域最北侧。想来也是疏于管辖,而此地不怎么繁华。所以哪里的修士很少,大量军队也无法在短时间内集结,故而出现一个妖兽才会短时间内无法解决。我想,这妖兽出现的目的是什么,总归不会是突然出现的” 夜常明微微沉吟说道:“这密信内容太过简短,有价值信息太少。我也暂时没法判断这妖兽为何种,不过。按照书信来说,既然每次夜间食人后逃跑。我想,这妖兽境界也不会很高。不然,也不至于暗中行事。总的来说,这妖兽修为应该不会超过真气境。或者说这妖兽只是单纯以喜好食人为乐,不过这也是我的猜测” 张之奂也怅然揉了揉头道:“唉,国主大人下令让我们安排人手过去查看一番。可惜。如今,我西凉修士太少。以夜兄修为,去一趟未免如牛刀宰鸡,而其余几位将军也因军机要事无法脱身。这倒是个难题啊!” 夜常明忽道:“要是羽儿在就好了,让他去倒也不错” 张之奂突然道:“的确,以羽儿修为应当无碍。这过去四五日了,也不知道他怎么样了” 营帐门帘忽然又被掀开,走进的却是吕汉中,伍翠莺二人。 正在二人疑惑之时,吕汉中拿出一份书信解释道:“夜叔叔,张大人。今早我接到家师密信,说南泽域妖兽食人一事。整个天山五脉师长抉择,让我等游历在外的弟子前去调查此事。特此来说一声” 张之奂与夜常明暗自一点头,这倒是个历练弟子的好机会。 夜常明忽然想什么,疑问说道:“整个天山在外游历弟子?那岂不是会有很多人都接到师门密信了?” 吕汉中接口答道:“也不尽然,外出游历的弟子大多都在真气境,况且我们虽然内里不合。若有师长下令,几脉弟子外出倒也平安相处。再说,此次师父说掌门一脉弟子柳乃兴也共同出动。以他修为,想来也可单独击杀那妖兽。所以,我和师妹决定今日便出发” 夜常明脑海里突然回忆起那个掌门一脉天才弟子,暗忖。以此人年纪修为,怕是放在整个神州也是比较极为出色的。 张之奂与夜常明微微一合计,便再无言语。忽的,吕汉中压低了声音靠近二人说道:“那徐娘子,自前日我发觉异常之后。不知为何,今日一早便未见人影。我想,会不会也是。。。。。” 夜常明面色微微异常,可还是没说什么。摇了摇头,就连张之奂也屏气凝神。 经过几人商讨,他们也不愿意相信。那个平日里寡言少语,聪慧过人的绝色女子将何种心酸往事埋没于心底。 时至今日,夜常明也相信徐娘子不是过往隐瞒了不好的事。以他阅历来看,笃定的认为这年纪轻轻的姑娘身上也必定有着不为人知,无法倾诉衷肠的苦楚。 一时间,平稳多年的八朝之一南泽域惊现食人妖兽之事。以极快的速度传递在八朝和江湖上。 而下午时分,几乎大批量的年轻修士都接到师门任务前去南泽域一探究竟。 第一百四十章 吞石啃岩 帝都,洛安城。 在城内一家酒楼里,要了个安静靠窗的雅间随便点了些吃食的夜千羽此时正看着街面上人流来往。 整齐规划的街道,似乎所有事情都有条不紊的发展,进行着。夜千羽自斟自饮,感慨着接下来回去应该怎么去面对徐娘子。 其实,在夜千羽心里更重要的是怎么去面对徐娘子的过往。正在走神间,忽觉雅间里面一阵微风动处。 三道人影渐渐由虚凝实,夜千羽初始一惊。而后转念便了然于胸,敢在帝都洛安城内大摇大摆的,也就那爷儿俩二人了。真在好奇那第三人是谁之时。 ‘小兄弟,都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咱们这才几天不见,怎么不认识小老儿了吗?’有人开口说道。 其中,来人里。老者一人发须花白,不怒自威。自然是那神尊,而另一个年轻人自然是太子太孙朱小木了。另一白胖老者,发丝里也带着一些花白,身形臃肿,却不失一股让夜千羽难以言明的气节。 忙行了一礼说道:“小子拜见神尊前辈,太孙殿下。还有,这位老丈。。。。。咦,您是前天日南城田间饮茶的老丈?啊。这。。。这。” 夜千羽一时哑然,本来对于神尊来酒楼有些意外。此时,更意外的就是这胖老者了。似乎,从几人来看关系不浅,而且这位老者应当也是身居要位。正在犹豫猜测时候。 ‘呵呵呵!好了,好了。我就不和你打哑谜了,小兄弟。你也别猜测了,我叫朱杲,这是我爹和我儿子小木。’那胖老者自我介绍了一下,笑呵呵说道。 ‘朱昊。。。。。’夜千羽一时语塞,那可是帝都当前太子爷。帝都的储君,也可以这么说。眼前这位胖老者是神州八朝权利最大的一位,就连其父神尊在治国理政方面都全权交托于太子。 夜千羽此时真诚行了一礼道:“小子有眼不识泰山,还往太子殿下莫怪。” 朱杲倒是比较随意,说道:“你是西凉国子民,对我倒也不必如此行礼。说起来,我还得感谢你呢!若不是你的小伙伴,我可能挺不了几年了” 朱杲说着话,神尊翻手间那人参婴孩儿兴高采烈的从神尊手掌间欢快的跃下,极为麻利的爬到夜千羽肩膀坐了下来。笑嘻嘻的对着神尊几人指手画脚。 “此物的确夺天地造化,杲儿的身体经它治疗。的确恢复了很好。说!小友,你想要什么。我当初答应你的,只要你开口。我都可以为你办到”神尊也是心情极为愉悦。 一时间,夜千羽觉得自己暂时并不需要什么。来帝都的想法只是带走小红红,然后也顺带游历一番。没有想到的是,遇见了王道士那一番奇妙的遭遇,更是比得上神尊所要馈赠的任何承诺。 “如此这般的话,那我就许你一个承诺。等你需要时,可以随时找我兑现。好了,那我们就不打扰你了。小兄弟,来日方长。我们有缘再见” 说着,神尊爽朗一笑。袍袖一拂,三人身形顿时逐渐化成黄色流光似乎消失在了这个雅间里。 夜千羽看着肩膀的神采奕奕的人参婴孩儿,看来没有出什么状况。一人一婴孩儿在着雅间里闹了起来,嘻嘻哈哈的声音一时回响在雅间里。 静心殿。 这里几乎除了神尊和朱小木,其他很少有人会来这里。故而,神尊每天都会在这里待上一段时间。 ‘小木,你怎么看?’ 朱小木刚刚沏满一杯茶,端到神尊面前说道:“爷爷,这夜千羽天资,悟性的确上上之选。从一场奇妙之旅,似乎收获很大。修为也精进了很多,我看着离着驭气五转也快了。可能差着一些契机” 神尊点点头表示认同,忽道:“听说那南泽域镇州附近山脉出现了食人妖兽,嗯。不常见啊!你有何见解?” 朱小木嘻嘻笑道:“爷爷再不要考研孙儿了,我就不信还有您不知道。那黑金吞岩石兽本就是血食类妖兽,每逢蜕变之时需要大量精血。可能是偶尔尝到人类血肉的精华,才铤而走险选择了食人。不过,即便蜕变。也就相当于驭气境界修为。不足为虑” 神尊极为满意的点点头。 大街上。 ‘嗯?南泽域食人妖兽,天下竟然还有这样怪诞之事。我想,这类情况。必然会有大部分年轻修士前往。’夜千羽走在街上,从一些茶摊,小贩口中听到一些信息,逐渐推断出一个完整的信息。 夜千羽询问打听了一下南泽域方位,思忖了一番。自语道:“洛安城距离也就不到千里,以小白极限神速半日便可抵达”算了算时间,夜千羽便决定。前往那号称拥有十万大山的南泽域看一看。 倒也不是他自负,以他修为加上汗血宝马的脚力,只要不是行事招摇,天下之大。 小心一些,也大可去得! 第一百四十一章 八月白霜 南泽域,镇州。 南泽域临近整个神州的最南侧,也是八朝比较具有神秘色彩的一朝。 南泽域不似其他地域,多平原少山川。整个南泽域城池基本都比较聚集,一些奇峰险峻的大山,除了修行之士。多也不适合人类居住,生活。南侧的群山跌宕起伏,连绵不绝。 号称十万大山。 当然,也并不是说数量而言。只是形容山峰多而密。在南泽域北侧,有座城池叫镇州。而镇州自然比不上外面一些城池繁华,可以有容纳人口五十余万。镇州城北面约摸百里,有一个比较大的镇子。此地因靠近接壤蜀国,帝都的边界山峦。因而三峡镇。 ‘唉!真是的。昨夜我们还是疏忽了,若是再多些人手。那妖兽必然被我们赶到预先设置好的陷阱附近,到时候。我们在锣鼓齐响,必定能够抓住它’ 一个身着战甲的中年男子说着,看起来极为惋惜。 ‘大人,上位将军指令我们下来已经三天了。可我们还是。。。。。如今,这消息也越传越广,其他几域听说也出动不少游侠过来瞧热闹。我们。。。。。我们。。到时候。闹大了,可别被。’一名看起来是小队长级别的军士说道。 那名战甲男子似乎是无奈笑道:“已经瞒不住了,况且闹大了才好。我们也不至于被处罚。好了,今夜继续加紧巡逻” 西华域,南泽域交界的一个小山坳。五六人正在一起,看衣着服饰打扮倒是相差无几。不过却各自分开了一定距离,西侧方位一男子正在闭目打坐,而他身边另一个大眼青年背着一柄长剑眼睛滴溜溜的转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另一男子,面色微微漏出笑容独自一人站在这二人两丈开外东侧。而其余三人则在北侧一起似乎在讨论着什么。 ‘喂,你有什么看法’那北侧三人中,有一人突然问道。 那东侧男子看了看西侧二人,又看了看北侧三人。知道不是问自己的,于是伸手摸了摸自己下巴脸上笑容更盛。似乎在等着看什么好戏发生。 ‘回师兄话,师弟我修为浅薄。比不得你修为深厚精湛,此行定当全凭几位师兄发号施令’那正在查看地势的男子回道,不过看起来满脸不在乎。 那问话之人腾的一下站起,语气一顿说道:“你阴阳怪气的什么意思?” 忽的,那闭目打坐男子双眸一睁。接口道:“什么什么意思。你想怎样” “你。。。。。” ‘好了。都消停会儿。’ 嗖,另一道身影如带着一股淡淡的罡气从数十丈外几个闪身便飞跃而下。眼神深深看了看几人,说道:“此次下山,掌门师伯让我等以柳师兄号令为首,而柳师兄从另一边赶路过来与我们汇合。所以,愚兄不才。暂时请各位听我的,可行?” 北侧三人一声不吭,同声道:“自然以丘师兄号令为主” 而后,那独自一人的男子只是点了点头没说什么。打坐男子也点点头,表示认可。 ‘师伯说每脉出两位弟子,除了柳师兄外。还有执法一脉弟子未到。我们一路留下记号,他们看见自然会跟随我们的。只是不知道,这次执法一脉来的是谁。咦,燕师弟是带了刘来师弟啊!嗯,也好。出来见见世面也是好的。常星师弟,柳师兄现在何处?’那被唤做丘师兄的男子看着几人,了解了一下情况。 赫然,这几人便是当今天山最出色的几名弟子。 此时以丘少冲为首,燕飞返,游鱼儿,常星,杨长仙,何润山,刘来七人已经汇聚在一起开始了商讨当前的形式。 管道上。 两匹骏马一路南下疾驰而行。 当先男子说道:“师妹,咱们的加快脚步了。可别去的太慢,让其余几脉弟子说闲话了。另外,到时候。可能不止我们天山弟子,天下游侠估计也不少。到时候,你可别乱跑” ‘好,老大。我听你的’ 匆匆几句,那二人便也去的远了。 几番美景,几多过往。 几人忧愁,几人欢喜。 又是一年秋季,仿佛。 这一年,比以往的秋季更加冷了一些! 夜千羽骑着白色骏马,一路出了帝都国节。辨别了方位,便一路催马而下。 约摸戌时,夜千羽在一条溪流前歇息。将水囊嘟嘟嘟的灌满,又用手捧起几麴溪水,痛饮了一番。而后,擦了擦胸襟前的水渍,就着一块干粮垫了起来。 ‘嗯?’ 夜千羽猛的回头,只见数十丈开外。一道人影极速闪过,其身形之快。几以不下于蓝山国周青鱼。 ‘好快的轻身之术,果然。天下之大,不少闲散修士还是比较多的’夜千羽不禁感慨了一番。以他眼界看来,此人修为驭气也是很深厚了。比以自己,也是只强不弱。 看来,此行会遇到天下青年高手了。随即,夜千羽伸手轻轻抚摸起了腰畔清影。 南泽域。 ‘想不到,你我还能再见面。不过。你能将手中白霜放下说话吗?’对面一男子苦笑说道。 而,对面持剑女子赫然便是早间就消失不见的徐娘子。不过,此时正面无表情的紧紧盯着面前男子,久久不曾说话。 第一百四十二章 十万大山 江湖故人归。 都说江湖之人应该闯荡江湖,行侠仗义劫富济贫。 可江湖在哪里! 又有谁能说得清。 在神俊宝马小白的极速行驶之下,一人一马一人参娃娃。至深夜时分一路从帝都境内也是抵达到南泽域最北边山脉。 一路赶来,接近子时时分。 山间林立的山峰远较凌天域险峻,此时。溪水潺流发出哗哗的声响,夜千羽忽然静目凝视着远处三四丈开外的一个图纹。 一片五瓣雪花。 天山弟子下山有一不成文规矩。 若是看到暗记,则附近二十里内有天山弟子执行任务。无论之前在门派内有何过节,此时必当放下旧怨出手相助。 而一瓣雪花则是代表一脉汇聚。两瓣雪花则是两脉汇聚,以此类推。 当五瓣雪花汇聚时,天山五脉弟子则尽皆聚集在一起。 ‘五瓣雪花,难道老大和师姐也到了?嗯,也对。他们路线比我要短一些,算起来应该比我早到一些也在情在理。只是不知其他几脉弟子却又是何人?’夜千羽眉头一喜,思索一下。五脉弟子已经聚齐,这枚暗号应当擦去。也是未避免泄露行踪,于是便伸手准备擦去。 忽然,身后风声异响。夜千羽只觉的脑后一股阴柔至极,却又无比强横的真气袭来。数丈之外悄无声息的扑来,驭气境高手无疑。 当即不由得大惊,暗忖自下山游历至今。同境界从未遇见过如此真气凝练近乎犹如实质般的高手。 当下,说时迟那时快。夜千羽只来得及堪堪侧头避过,待那人一掌打空。夜千羽左手抬指便点向那人腹部下方檀中大穴,变招之快。令那人发出疑惑之声。 ‘咦’ 可那人身形更快,一招未中。便借着扑去的劲头,足下一点再次几个扇动。借着山林草丛遮挡了视线,隐去了身影。 而夜千羽那一指终究是擦着那人衣衫而过,虽说是对方暗算在先。可来人似乎抱着一招制敌的心态,见一招未能有效。终究是没有缠斗,借着夜色隐去了身影。 ‘当真可怕,若此人未在藏着掖着。与此人动起手来。只怕。。。。。只怕我胜算不足四成’夜千羽仔细思索了一下,已经揣测此人功力之深厚,真气之凝练。已有突破真气五转迹象。 南泽域,镇州。 一家幽静的茶楼里,几个年轻人分两张桌子简单用一些茶水,以解疲劳。 忽然,一人站起来对着门外摇了摇手。脸上带着一丝笑容。 门外,一约摸三十上下的年轻俊郎的男子微笑着点了点头。 然后迈步走向几人。 而两桌剩余几个男女也自回头,然后嚯的一下纷纷起身。脸上肃然起敬,抱拳几乎同声道:“柳师兄” 那门外男子扫视了几人一眼,笑道:“大家不必如此,咱们都属同门师兄弟,都很熟悉了。就不必一一客套了。常言道,巾帼不让须眉,咱们天山以往都是一些大老爷们,如今此次也有了一位女侠。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位应当是执法伍师叔一脉的独女伍翠莺了!” 在场除了伍翠莺,剩余其他人与吕汉中都算是认识多年了。自然再不必客套有加。 伍翠莺看着面前天山一脉年青一代最具传奇色彩的男子。年纪轻轻便深得掌门器重,不由得微微震了震神。忙道:“柳师兄好记性,你可是我们天山子弟的领头者,也是我们的榜样。有你在,我们就安心了” 几人简单客套几句后,那柳乃兴也入了坐。商讨分析起了此次的任务情况。 盏茶功夫后。 ‘依着掌门师伯的意思是,此妖兽要进阶?所以才吞食人血,那我等定当要除去此害人妖兽。’吕汉中与燕飞返同声道。 丘少冲微微一愣,而游鱼儿眼神眯起。两人对视一眼没有说什么。 柳乃兴何等人物,早就将几人关系看的清楚。当下说道:“依着师父和几位师叔的意思也是乘着这妖兽还没有进阶之时除去,若是时间耽搁久了。等它成功进阶成驭气时,我们可就比较难拾掇它了。” “唉!妖兽修行就是比人类占便宜。本就皮粗肉厚,每次进阶都会有质的提升。相比于人类,只有真气的转变。老天也微免有些偏心”燕飞返突然感叹了起来。 “倒也不尽然,老天让妖兽身体堪比神兵利器,可拼斗方式单一。老天让人类身体孱弱,但也让人类能制造出各种神兵利器用以发挥巨大的力量。而且还能领悟,施展更加精妙的武学招式。话说起来,我来时也偶遇一个高手。当时时间仓促,没能细探出他的底细来。此人实力,倒是值得让我出手了”柳乃兴也讲述着人类和妖兽间的优胜长短。 ‘奥,居然值得让柳师兄出手。那此人修为应当在我等之上’。 却是久久未参加讨论的丘少冲,他本就性格孤僻。一直以来以柳乃兴为修行目标,可自从上次一战后。便潜心修炼,却还是困步不前。所以,才在其师安排下下山游历。听着柳乃兴的讲述,也对来人起了浓厚的兴趣。 镇州。 南泽域的山,不似腹地其他几域的那般。南泽域群山接壤,似乎从进入南泽域国节开始,便一座连着一座。远远的看不到尽头,一山更比一山高。 而山中,多是一些古窟石洞。深处的山里面有什么,谁也不知。 石洞古窟之多,犹如天上繁星就连南泽域哪位御气修士也无法一一查看。所以,更令其增添了许多神秘色彩。 南泽域十万大山令人神往不已。 第一百四十三章 这个镇子 南泽域,镇州城。 离着镇州城约摸三十余里的一个镇子,镇子说大倒也不是很大,说小却也小不到哪里去。此镇倒徐有个极为有趣的名字。名唤“这个镇子”。虽说只有简单的三街四巷,可也容纳了足足三万多居民。而此时,大多房顶,树梢早已悄悄潜伏了不少身影在这里。等待着那妖兽的出现。 镇上府衙内,前几日里那带队的百夫长此时正在和一长须老者在商讨着什么。 ‘依着镇守大人的意思是让那些江湖游侠也参与进来?配合我等一起击杀那妖兽。可大人,那些游侠大部分都修为不是很深,我肯定绝大多数都是来凑热闹的。根本出不了多大力,而那些正儿八经的高手。一来不会被打赏银两打动,二来想必也是碰碰运气。毕竟,妖兽出没的地方必有天地灵宝现世。’那名百夫长此时简易分析了一下形式说道。 而那居正中梨花太师椅而作的老者缓缓开口说道:“天下修士,都逃不过一名利二字。真正一心看透名利修行的修士断然不会被一个即将突破真气境的妖兽而吸引过来。或者除非另一些想要堪破生死境遇的修士才会过来,再比如一些消散修士会格外重视武学心法秘籍。嘶,倒不如我们以那不知何年月的残卷抛个砖,看能否吸引那些高手来出手帮助我们” 那名百夫长显然一愣,脑海里的回忆里浮现起了一张残破的秘籍,上面字迹模糊不好辨认。南泽域当代国主查阅后认定该功法晦涩难通,不利于人体修行。之后,就一直在镇州城的“这个镇子”镇上了。 翌日,天明。 这个镇子,大多居民早起开始一天或农忙,或摆卖小摊生意,也有一些杂货铺打开了店门,将一些零碎货物一一摆上摊位吆喝了起来。 夜千羽自步入镇州城辖区后,昨夜经历神秘人袭击后。便在一处枝干上惬意的休息了下来,今早时分刻意降低了马速。缓缓下马从镇外牵着马进入镇子里。 街面上,几家商贩老板因还未到生意时间,有几家便提着自家小板凳坐在一起闲聊,磕着瓜子打发着时间。 街面极为宽阔,镇子主干道路接近三四丈。夜千羽牵着马寻找着居身客栈,然而找来找去,本就不大的镇子几家客栈也基本早就人满了。无奈之下,夜千羽便走着,便留意大量着这个镇子的布局。 ‘哎哟,小哥,让开一些,别伤到你了’ 一个略微苍老的声音响起,夜千羽回头一看。原来一个白发老者歪歪斜斜的推着一个大板车,拉着十几袋杂粮种子准备回家。可车轮被恰巧被一块石子垫了一下,瞬时。那本就对老农而言沉重的车子,一侧车轮翻起。似乎就要和老农连人带车,侧翻在地。 夜千羽于心不忍,瞬时身动。伸手微微一使劲,将即将翻到的板车扶正。 ‘哎呀,谢谢你啊!小兄弟,不然老头子我可要倒霉了。’老者忙要跪下行李,被夜千羽微微搀扶而起。 老者见眼前年轻人面生,也知道最近发生的事情。道:“小哥想来也是为了那害人妖兽来的!镇子上前几日客栈就已经人满了,若是小哥因住宿而发愁。倒不如先到小老儿住宿,暂时留宿将就一下如何” 夜千羽闻言一喜,正愁为找不到住宿地方要在野外将就。暗道:也好,等安顿好小白,我在想办法和同门们汇合。 不多时,夜千羽帮老者拉着板车。走到镇尾一间自制不大的院落里,说是院落。其实就是泥墙砌成的,不大的院落里。老者并无子女,唯一的老伴儿也早就病亡。只孤苦一人生活。 此时,镇外。 数十里之外的山脉中,数道身形此起彼伏,上下窜飞在山脉里。在一些洞穴中找寻着。 分散的几人在天色未明之时搜寻到现在,都略微失落的聚在了一起。 ‘这茫茫深山,连绵不止。要找寻那妖兽无异于大海捞针。况且,我们这样漫无目的的寻找。再深处些,若是惊扰了其他强大的妖兽。可就不太好了’燕飞返皱着眉头率先说道。 嗯,几人也都微微点头赞同。 而几人修为有高有低,修为精深的去柳乃兴和丘少冲面色无异。而游鱼儿,吕汉中,燕飞返三人功力都在伯仲之间。剩下以常星,杨长仙,何润山稍微差一些,倒也没什么大碍。至于伍翠莺和刘来就稍微更弱一些,此时。伍翠莺微微气喘,显然是有些真气消耗体力欠缺。 柳乃兴看了看几人。沉思了一会儿说道:“那好!几位师兄妹也辛苦了。本想着我们能找寻出那妖兽,提前下手。目前情况也只能暂时回去歇息,以逸待劳。等那妖兽晚上现身了” “如此,也好” 倒是没有人反对。 于是,几人便沿着出路往镇子的方向赶了过去。 第一百四十四章 北斗七星 深夜下的这个镇子,帷幕逐渐拉开。临近八月十五的中秋月夜,今夜却忽而转月缺阴明。月儿隐入了乌云,繁星也失去了光泽,颗颗暗淡。 镇尾老者家,大堂里。 严谨来说,也算不得大堂。正中只有一张木桌,几把椅子。除此,再就别无他物了。夜千羽不由心下暗暗叹一声。 “小兄弟,寒舍简陋。请在这间侧室暂居好吗?”老者将东侧小室卷帘拉起,将夜千羽引入。 侧室内,只有简单支起的一张木床。上面铺着一些稻杆,在上面便是凉席和一床被褥。床头一侧有个通风窗户,此时。屋外一片暗淡,几乎看不清。即便以夜千羽修为也难以看到十丈开外。 夜色下,夜千羽双手抱头。思绪放空,脑海里回忆着近些日子里的点滴。 这个镇子。 镇外群山连绵处,一道数十丈深的沟壑。略微阴暗潮湿,石壁之上寒气凝结成露珠。汇聚成大片的留下,十分滑腻。若非亲自下去查看,任谁也无法看清下面的情况。 啪嗒,啪嗒。啪嗒! 点点滴滴的露珠往下滴着,一个阴暗潮湿的洞口处。杂草丛生,看起来是个年岁久远的洞穴。 突然,一只黝黑的兽爪从里面探出。根根锋锐的尖甲似乎有摄人的黑色妖异光泽。只是轻微蜷起,就将那石岩抓出道道划痕。继而,另一只兽爪探出。待的站稳身形,一颗兽头也从洞穴中探出。浑身漆黑,一身皮毛光泽似墨泼一般。在黑夜里完美的隐匿了身影,此兽长约丈余,高近乎成年男子一般。黝黑皮毛下浑身肌肉纹路清晰,怪异的是此兽又如狮子一般,从头顶到脖颈长着尺长的根根红色须发,无风自动。犹如整个头颅在火焰中燃烧一样。而身后那根半丈长尾,斜竖着立起。最尾端一颗骨球,其上长满了根根如钢针般寸长骨刺,外貌和流星锤一般。 在那来回摆动间发出的轻微呼呼声响,恐怕砸在地面的威力可想而知。 嗖。 这头妖兽眼神微微发红,四肢略微发力。便从那陡峭,光滑的石壁上攀爬了出去。只几下发力,数十丈高的石壁在这怪异妖兽攀登下几乎如履平地。 镇内。 绝大部分人已经早已歇息,然而一些江湖游侠却还在夜色下等待。 根据镇上居民反映,前几日里。那妖兽分别从镇子东侧,西侧,北侧方位袭击。偏偏绕开了南侧的府衙守卫的最快出击路线。一些游侠分析,此妖兽绝对也是灵智已开的。而且,每次袭击人后。总是带着一种守卫队,在山涧东窜西跑兜个大圈子,才加速甩开守卫队。让人猜不出它到底是从何处来的。 一些枝叶茂密的树干上,杂草横生的人高草丛里,甚至是一些屋檐后。隐匿着不少人影。 镇子的其他一些阴暗角落里也纷纷藏着人影,十名天山弟子也各自纷纷错开十丈左右以便紧急时刻可以遥遥呼应,施以援手。 伍翠莺在一处房廊上静静待着,玉手紧紧抓着柳叶刀柄。以她修为,根本不足以抵挡妖兽攻击。所以,在柳乃兴的安排下。十名天山弟子悄无声息的以北斗大阵方位站定。伍翠莺,刘来二人人分别辅佐吕汉中,燕飞返,玉衡,开阳。而游鱼儿守着摇光,此三方位为斗柄。 而常星独守天玑,杨长仙和何润山二人合力守着天璇。丘少冲守着天权,至于枢纽天枢则由柳乃兴亲自镇守。以柳乃兴负责阵眼,十名优秀天山弟子组成大阵。如此阵仗,柳乃兴自问敢叫板驭气集体十丈修士。就更别说那狡猾的黑金吞岩石兽了。 北斗七星大阵,本是天山三代掌教夜观星象有感,偶有所悟创出的一套阵法。最少七人合力演化催动阵法,妙用无穷。若是真气境一转修士催动,可战真气三转修士。真气极限修士催动,足以越级挑战驭气境修士。 天权位掌权衡,由修为第二的丘少冲担任。天玑,天璇一个掌变动一个掌阵法旋转。玉衡位平衡轻重所以吕汉中与伍翠莺最合适不过。开阳则是开阳气,剑法刚猛,大开大合的燕飞返和刘来就是比较合适。摇光位摇光芒之意,最重要的枢纽变化天枢位,则是柳乃兴亲自镇守。 而一些识趣有见识的修士,见此阵仗也自离得远了一些。 十丈距离,几人都各自微微点点头。示意并无异常。 而另外几个自负修为不弱的高手,也在一些重要位置潜伏不动。这一等待,足足过去一个时辰有余。修为浅薄的伍翠莺,刘来已然感觉有些烦闷。 哗哗。 空旷无人的街道,突然不知何处刮起了阵阵阴风。吹起的道道卷风,将地面枯叶卷起。时而,风势越来越大。渐渐吹的众人双眼眯起。 只有修为最深厚的柳乃兴神色一震,打个手势。示意有动静。 屋内的夜千羽此时也清醒保持着最佳状态。至于小白和小红红在夜间就偷偷溜了出去。 夜千羽倒也放的下心。任由它们窜入群山去。别说小白神俊脚力,而小白也是堪比真气境三转修士。还有那人参娃娃修为更是深不可测。倒是不必担忧。 嗖。 一道黑影以极快速度从镇子西侧冲闪入镇内。 唰! 齐刷刷数十道身影霍然拔起,在黑夜里随即各自冲向那道黑影。 吱嘎儿轻响。 夜千羽也自打开窗户,以极快的身法窜出。只剩下一扇窗户摇晃不止。 嗖嗖嗖!天山弟子功力修为究有高下,而就一瞬间。只有柳乃兴冲在最前方,唯有丘少冲勉强不落下身形。吕汉中,游鱼儿,燕飞返几人在短瞬间就落下数丈。更别说余下几人,早就远远落开了。 嗖。 另一道身影从镇尾方向,几个闪转腾挪。以几乎不下于柳乃兴的身法速度,飞跃在墙头屋檐冲向最早的黑影。 ‘嗯?’ 伍翠莺愣了愣神,那道身影她觉得有些熟悉。虽然此时远远的看不太清晰,但有柳乃兴在压阵。她又不十分确认,一时犹豫之下没有敢率先开口。 柳乃兴眼见来人身法之快,赫然便是前日偶遇的高手。一个眼神示意,丘少冲紧跟着那黑影。 柳乃兴斜地里脚下一踩,身形陡然直转一个侧身扑向镇尾跟来的黑影。 而余下天山弟子也自纷纷不由驻足观望。 啪! 黑夜里,二人单掌一触即分。 两道人影倒飞而出。 柳乃兴倒飞七八丈有余,翩然落下。喝道:“佩服,阁下年纪轻轻就有如此修为” 而那人倒飞十丈开外,落地接连退出三大步才稳住身形。也自开口说道:“承蒙夸赞” “咦,小羽?” 二人电光火石间的一次比试,耽搁了数个呼吸。后面游鱼儿,吕汉中,燕飞返也赶到了。 吕汉中瞬间声音听出来人身份,不由惊喜高喊。 “老大,是你。那这几位是?”夜千羽被对面一掌击退,正自考虑如何应对之时。忽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 “嗯?怎么回事” 柳乃兴哑然。这年纪轻轻的驭气境修士竟然也是天山一脉弟子。为何自己没印象了,跟上的游鱼儿,燕飞返几人也是眼里充满着疑惑。他们可没听说过天山执法一脉新收过弟子。 “小羽,。。。师弟,你也来啦!你没事就好”伍翠莺也终于赶到。 可眼神里的光泽,从最开始的欣喜逐渐变成了落魄。 夜千羽挠了挠头,瞬间恢复了神态。躬身一礼道:“执法一脉弟子夜千羽见过几位师兄。” 因夜千羽年岁较小,面容变化比较大。一时间,几人也竟然没有认出来。 而几人站在一起,夜千羽才辨认出几人模样。毕竟,当年会武的九人都未变化。有人惊喜,有人嫉妒,也有人感慨。 首当其冲的刘来大为震撼,当年在山门初见夜千羽时才五岁孩童。第一次会武时,对方就步入真气境。这五年没见,已经甩开自己很远很远了。果然,没法比。而燕飞返也惊喜说道:“师弟。还记得我吗?恭喜,恭喜。,早早步入驭气境。而我们还不知何年才能突破哟!” 而余下几人,常星和柳乃兴自然也是恭贺感慨了几句。杨长仙和何润山也是抱拳示意。唯有游鱼儿眼神中充满了嫉妒。想当年,他们几人何等意气风发。真气三转境界在擂台上大放异彩。而对面的小童才堪堪步入真气境。如今,却已经和他拉开了差距。 虽说心里十分不服,可从西凉国和蓝山国开启了战事后。知道夜千羽背后有大人物,却也还是没在敢说什么。 而柳乃兴也来不及多感慨,就见几人返回隐去了身形。丘少冲也骂骂咧咧几个跃身飞了回来。 几人疑惑,以丘少冲修为。虽说没办法击杀那妖兽,可也不至于如此作态。 “哼,那妖兽果然狡猾无比。刚才那黑影,竟然是它掷出的一块巨石,等势头消失。巨石落下,我们才发觉。唉,恐怕这妖兽也是感觉到了危险。没有贸然现身袭击人们”丘少冲狠狠说道。也突然发现了夜千羽。 夜千羽暗自回想起当年会武,除去师姐大师兄。剩下几人燕飞返和刘来倒是可以相交,柳乃兴和常星毕竟是掌教一脉。都是两个人精,说话也不敢全信。剩下四人,则更是保持一定的距离。 几人互相寒暄着。各自也算是心怀鬼胎的交流着。 镇州城。 一男一女在一家酒楼雅间桌上对坐。 女子一袭白衣,脸上挂着白色面纱。赫然便是那徐娘子。 而对面的男子脸色带着三分病态,满脸歉意的苦笑说道:“当年的事,我真的。。。。。无能为力,放手对你我而言。似乎都是一个比较好的选择。况且,你现在也是有了一个好的归宿。” 徐娘子始终如一,语气空灵一如既往。良久,才说了一句。 执着,还是错爱。还是人生的迷茫无助,我也很无力。 第一百四十五章 那年那人 那年,那人,那事。 往事如昨,亦如流水。总在不经意奔流而去,逝者如斯夫,不分昼夜。 大大小小的事,来来去去的人。总有一些人走了,又来;也总有一些事,遗忘了,却又想起。 南泽域,这个镇子。 而众人在镇子西侧百多米附近,发现了那块被蛮力掷出的巨石。落地入土三寸有余,显然那妖兽极为狡猾。也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来了一招迷惑之计。 夜千羽和吕汉中对视一眼后,递给了伍翠莺一个眼神。然后夜,吕二人都微微摇了摇头。 而柳乃兴则伏下身子,伸出右手。 修长无暇,洁白如玉石般的指尖轻微在巨石底部摸了一下,又手掌紧紧贴在巨石之上,似乎在摸索着什么。 众人沉默不语,都暗暗不出声看着柳乃兴的举止。不多时,柳乃兴在巨石半腰附近摸到一个巴掌大小的痕迹。然后右手微微使力,那巨石轻微晃动了几下。然后柳乃兴笃定的开口说道:“此巨石约摸八百斤上下,落地入土三寸有余,以这个痕迹来看。应当是那妖兽控制尾部,横扫巨石迷惑我们。而如此一击,并未使巨石碎裂。我想,这妖兽控制身体力道堪比驭气境修士,如此看来。想要短时间降服怕是不太容易。我等应当从长计议一番” “奥?居然还有天山弟子办不到的事。嗨呀呀!实在难得” 忽而,一道声音不阴不阳从不知何处传来。一时间,四下里潜伏着的不少江湖游侠都未露面。 黑夜里,众人六感下降,也未听出这声音究竟从何处传来。 “有高手待不住了,看来这事恐怕不会太简单”夜千羽暗暗猜测。 嗖嗖嗖。 丘少冲,游鱼儿接连发出数枚地下捡起的石子当暗器发了出去。 “天山弟子,不过如此。” 树林中衣袂声飘起,轻灵飘动之极。听其语声响动方位,尽在短短几句话间移动数十丈。轻功之快,似以还在丘少冲分人之上。 柳乃兴默默不做声。 这家镇子,在众人静等约摸半个时辰。月上树梢时候,久久未见那妖兽踪迹。 于是,天山弟子具都一一返回客栈。而夜千羽再与众人说明情况后,便独自返回老农家。 一时间,客栈里。众人都默默不做声,尤其以丘少冲,游鱼儿,燕飞返,吕汉中几人都低头不语。 在天山,他们是本门本脉最为耀眼的天才弟子。在年轻弟子一代拥有极高声誉和威望。甚至于在师长面前也有不低话语权。平日里可谓是高高在上,意气风发。对自己修为也颇为自负。 可今晚,刚下山便被那妖兽摆了一道。而后又是那神秘莫测的高手,其声音听起来年岁也不是很大。以修为而言,恐怕只有柳乃兴可以与之比拟。 柳乃兴暗暗扫视了众人一眼,见都低垂着头颅默不作声。微微咳嗽了一下。 微笑道:“几位师兄弟想来也看到了。平日里,咱们在山上自负修为都还不错,可这仅仅是略微靠前的南泽域,一个镇子便来如此高手。我想,若是在那江汤域和帝都强大国家。必然还有更强,更年轻的修士。今日至此,我等应当收起在山上的修行态度。要往前看,不要以我为目标。要以那些更厉害的修士为目标,以示我天山弟子也不弱于人” “我等谨记柳师兄教诲”众人起身,抱拳齐声说道。 夜半。 啊~~~! 一声凄厉的痛呼声在镇子响起。 “嗯?妖兽进来了”几乎所有和衣而休息的游侠,纷纷起身翻起。以极快的速度冲向镇子的最北面。 众人皆以为今夜那妖兽已经戏耍了众多游侠,今夜断然不会再现身。可谁料,那妖兽居然极为狡猾。显然智慧不低。 “声音是从东侧方向传来的。大家一起上,擒了这妖兽” “上,咱们这么多高手。耗也耗死它了” 。。。。。 一时间,众人纷纷在施展轻身术时候议论纷纷。 镇子也不大,东西纵横也就四五里。南北通主路,稀稀拉拉十里出头的样子。可以说规模不是很大,偏偏这妖兽对这里的地形极为熟稔。 从镇北到镇东,不到二里。待的众人赶到时候,遍地的红色肆意的溅在地面,墙壁,甚至树木丛林旁。 一股血腥味淡淡的在这里传开,而入眼处。只有三具没了生机的尸身静静的倒在血泊里,诉说着刚刚发生的悲惨。三具尸首,全是喉咙脖颈的动脉血管被瞬间撕咬开,吸取了全身最精华的血液。 而三具尸体,胸口处也被利爪剜开巴掌大小的血淋淋洞口,里面的心脏也被掏走。 呕! 伍翠莺终究是天山长大的女子,从未见过如此骇人,悲惨的场景。一时间,胃中翻腾不住。阵阵呕吐感压抑不住的从胃间传来。忽然,后背心被人掌心抵住,一股温暖气流从来人掌间传来。伍翠莺觉得胃间不舒服的感觉,消散了很多。 待的回头,见那手掌主人便是自己师弟。低声说了句谢谢。便身子一侧,离开了那抵住背心的手掌。 那只手掌莫名的抖了一下,随即恢复正常。摇了摇头,正是紧随众人其后的夜千羽。眼见自己师姐被血腥场面刺激,不由得出手相助了一下。 “死者是在家中熟睡,在瞬间三人被妖兽撕杀。几乎没有多少痛处,而后妖兽咬破死者颈部。汲取了血液迅速离去,由此可见。那妖兽行事,似乎已经很熟悉了。可惜,现场还是没有留下痕迹。我们也不好追查”一道沉稳的声音推断起来。 “嗯,的确如此” 黑夜里,有人附议说着。 镇州城,郊外。 一男一女并行而走,那男子忽然开口道:“夜千羽,嗯嗯。好名字!” 这个镇子。 忽有所觉得夜千羽,不由得只觉心神略微烦躁。一股没来由的寒意,从心底升起。来不及多想什么,抬头看了看天上的一轮明月。内心暗忖: 这些,终归还是要来,要去面对么! 第一百四十六章 股掌之间 寂静的夜,阵阵清风吹过。 却是吹不走那淡淡如鼻的血腥气息。 一只右手伸出,在空中轻微捻了捻。轻轻放在鼻下嗅了嗅,而后将手重新收回。双手互相交叠,揣进衣袖里。 似乎是在依靠衣物热量取暖,那人对着旁边女子说道:“风中有血腥气的味道,腥味还没散去。死去的遇害者时间不长,那畜生估计还在附近。如果,我能击杀它。得到黑晶石,我这边就差不多了” “呵呵,黑晶石真如你所说那么珍贵?要知道,一两银子便足够让一家贫苦百姓够用一段时间,而我素月楼之前一年包括整个酒楼开支,军赏,也才一千两黄金而已。有多少人视金钱如粪土,可若是达到了一个一定量的数量。恐怕足以引起外界动乱。毕竟,这世道。还是需要真金白银的。如此说来,此生倒也不如何安了”一道空灵,沙哑的女子声音响起。 男子沉默不语,良久。 才看着远方淡淡说道:“当年,你父亲不同意我们之事。你离家远处,如今。可还有悔?” 白衣女子脸上蒙着白纱,看不清其面色。正欲说话,忽然。那男子只觉前方约摸数里的镇子外一道阴影极速闪动,消失不见。 “嗯?又是那孽畜,我守了它数月。这次再不能让它跑了”那男子虽然面色一副病态之色,可一双炯炯有神的双目似乎可以看透一切。 那女子极目张望,可却堪堪只能看到百丈开外。然后摇摇头说道:“佩服,你这双识物辩宝眼睛的功夫倒还没落下,没想到在夜间居然也不受影响” “走”男子轻喝说道,随即拉起女子手腕。脚下微动,施展轻身之术急步向镇子急行而去。 镇内。 数十位游侠陆续赶到案发现场。纷纷揣测着这妖兽下一步的动机。 “嗯?不对,有问题。” 很快,人群里比较沉稳睿智的几人纷纷发现问题所在。 柳乃兴率先开口道:“先是在镇西以巨石扰乱我们判断,这是诱敌之计。而后在我们都去镇西时,妖兽绕过我们突然在镇子东侧发起袭击。我想,它绝对还会有下一次袭击。如果是这样,我们从北侧赶过来。它应该会原路绕去北侧” “有道理,可它若是绕路去南侧。怎么办?”也有人提出异议。 “应当不会,南侧是主路。有镇子守卫军在,我想那妖兽应当会避开此处”不多时,众人纷纷议论而定。大部分人决定返回北侧,而一少部分人则决定去最初的西侧看看。还有几个思路反之的游侠,决定继续在东侧留守。 当即,已有数十人纷纷先后闪身而出。 而夜千羽虽说隐隐觉得不对,可一时间又想不起来。正在思索时,吕汉中拍拍其肩膀示意一下。而伍翠莺稍微恢复过来一些,说道:“师弟,我们这么多真气境修士,还有你和柳师兄,丘师兄驭气境修士。不用那么担心” 咔! 夜千羽脑海仿佛闪过一道思绪,瞬间抓捕到了苦苦思索的那重要信息。 忙开口说道:“不对,那妖兽绝对去了南侧了。走,师姐,大师兄。” 说完,就转头向着南侧冲去。而吕汉中看看去往北侧的柳乃兴一种天山弟子,微微摇头。还是说了句:“小莺,我们跟上小羽。” 伍翠莺虽然纳闷,可也还是选择了跟随夜,吕二人。可奔袭途中,还是开口问道:“为什么你会觉得妖兽,会去南边。哪里可是有镇子守卫队啊!” 夜千羽脚下不停说道:“这正是刚刚柳师兄他们被迷惑的地方。谁都猜到南侧有镇子守卫队,可是。。。。。对于百姓来说,那些军士便是守卫队。而对于那妖兽来说,守卫队和百姓并无区别,那些守卫队也就内劲修士。那里是那头真气境极限食人妖兽的对手,而且修行之人的精血可远比普通百姓血液要有精气” 吕汉中听完分析也觉得,似乎难以理解。 这个镇子,镇南侧。 有一座不小的军事基地,驻扎着南泽域镇州城的一个百人队士兵。正在巡逻着,可谁也没有注意到那与黑夜完全融入一体的黑色巨兽。 仿佛,那巨兽指爪间还残留着丝丝血迹。 十个小队在镇子南侧整个巡逻着,而每个小队在小队长的带领下在街道上来回巡查着。 镇南侧,出口位置。一队卫兵刚和另一队卫兵交叉而过,两名队长在路过时互相点点头示意无异常。 一队进入镇内,转入了下一个街道。而往外的那队士兵,似乎并没有察觉到即将降临的危险。 南侧外街,也是巡逻的处。几名卫兵揉了揉胳膊和酸疼的脖颈,准备着下一轮的巡视。 呼哧,呼哧! 几道响鼻声轻微响起。 “列阵,列阵。明警”那小队长毕竟也是机敏,瞬间喊着。可一切,稍微有些晚。 他只来得及看清,一道黑色巨影几个来回扑动。就有七八人倒下了,而随着最后一名士兵的无力倒下。鲜血,残肢崩飞不少。那名队长双手握着的长枪不由得微微发颤着。 一人,一兽就这么四目对视了起来。 滴答,滴答,滴答! 血迹说着妖兽嘴角不断流下,那微微发红的兽眼蔑视的看着眼前持枪发抖的男子。低下了头颅,利爪已经将最后倒下的士兵胸腹划开。那颗似乎尚在跳动的心脏,还散发着热气。 呼噜一下。 那颗拳头大小的心脏,已经被吞下。然后,妖兽双眼目不转睛的看着那名队长。嘴角的血迹更甚。 啊!!!! 那名队长再也无法承受如此压力,双眼微红泛起泪花。双手长枪挥动,当成一根棍子砸向黑晶吞岩石兽硕大的脑袋。 哐。一声巨响。 那妖兽没做躲闪,任由那长枪砸在自己额头。 嗖! 长枪倒飞,斜斜插在土地上,那队长也倒飞而出。满是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己虎口裂开的双手。刚刚使出十成功力,近乎千斤之力砸在那妖兽头颅。却犹如砸在一块生铁墩子一般, 下一刻,那妖兽探出右爪。可随后,如雷神般炸裂的怒喝声响起。 “孽畜,受死” 几道人影先后奔袭而来,当先一人。一袭白衣,一柄长剑出鞘。 吟! 似乎,伴随着龙鸣之声发出。一人一剑,极速射来。 那妖兽也自怒吼,似乎感觉到了压迫力。抬起右爪拍向那柄长剑。 撕拉! 呜吼!妖兽痛呼声传来,右爪已经蜷缩着回去。扭头便逃。 那人正是夜千羽,疑惑着倒飞出数十丈,稳定身形后。吕汉中和伍翠莺也自赶到。满脸担忧之色,夜千羽微微摇头。暗道,此妖兽力量惊人,以他真气修为都忍不住倒退数十丈。恐怕就是三转修士,独自也拾掇不下这孽畜。 “咦?” 夜千羽眼尖,看见百多米外的人影。其中那白色身影,似乎格外熟悉。 而那妖兽径直冲向来人。 只见其中一人速度飙升,一把流光闪过。划向妖兽,就在将将砍中之时。 嗖!那妖兽却后足发力,猛的跃起数丈高。从那人头顶一跃而过,而后。速度再次飙升,去的远了。 原本,正待追赶的夜千羽。 看见了那极为熟悉的身影,不由得出声出声自语:“小娟?” 而那白衣身影女子,也震在原地不在做声。 相隔不足百米,二人再次四目相对。 只不过,这一次。 二人眼里多的却是疑惑,和难言之情。那四方楼初见,意气风发的少年也似乎再不会出现了。 不会了,起风了。 树叶要飘动,人要走了。 也许,该走的终究还是要走的。 第一百四十七章 六十万两 那一声脱口而出的呼喊在嘴边的名字似乎是轻轻的疑问。 可又似乎那么遥不可及,多了一丝疏远,少了一丝亲切。 “真的是你,你怎么也来南泽域了。不是让你在平阳镇等我么。这位是?”夜千羽一连串的发问,就是让聪慧过人的徐娘子也不知道如何回答。 借着夜光,依稀之间。 夜千羽赫然警觉面前男子似乎与那转生入世一界的病态男子安于此生十分相似。不由得心间没来由一个颤抖。 “敢问兄台,便是夜千羽么。果真是英姿勃发,少年英雄。”那男子抱拳拱手说道。而后,忍不住还是回头看了看那早已逃去的黑晶吞岩石兽。 语气一顿,似乎极为叹息。 夜千羽眼神复杂,点了点头。苦笑一声说道“你。。。。。不准备介绍引进一下吗” “他是我少年故交,姓亢名五福。算命的说他命中会有五次福源,可至今也未实现”徐娘子低语。 后方的吕汉中忽道:“那晚与你通信之人。想必也是此人了!你有什么目的”。只是他比较好奇当日徐娘子彻夜不眠后,发觉有人暗中监视她。为何天明还要故作不知。而且面前这男子修为看起来也不浅薄。 “不错,的确是与我通信。一路走来,多谢夜兄关怀与照料”亢五福语出惊人,而徐娘子也默默不语。 此言一出,即便是普通人都可听出其意所指。更何况,在场天山三弟子无一不是聪慧灵动,脑力过人之辈。 轰。 夜千羽只觉的头脑炸裂,识海气穴翻腾不止。努力的平复着自己的气息,始终不敢相信那真实发生在自己身边的一切。 原来。 山盟海誓是假的; 白首相依是假的; 仗剑天下行也是假的。 真的也许只有面前的人儿了。 夜千羽摇头苦笑,继而又道:“那通天城一番际遇应该不是作假!敢问,你所图为何?” 徐娘子抬头默默说道:“通天城巨变超出我所能预估,其他的事请恕我难以启齿”,语气里竟是无尽的伤感。 而那亢五福却也是感慨深深呼吸一口气,说道:“其实,怎么说呢!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我们也是有苦难言。当然,我不是在卖惨。博你们同情。”然后,似乎面上有难言之色,考虑了几番接着说道。 “我与她原本也是西凉国青河镇居民,距离你们平阳镇倒也有三百多里。我们年少时分双方父母定下童婚,我家原本是经营商贸。后来家道衰落,她家便提出毁约婚事。当日,我家极力反对。而我们也是真心在一起,两家闹僵一番之下。此事终究是下不来台面。而僵持数日,任两家都未轻易松口。而最主要的矛盾便是,他父亲当日所要的聘礼着实让人难以接受” “聘礼?”夜千羽,吕汉中,伍翠莺三人虽然久居天山。可对于世俗间的三书六礼。整个是一套婚礼完整流程。 三书是指聘书,礼书,迎亲书。 六礼则是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亲迎。女方父母所定聘礼便是其中一环节。 “不错,当日。我们一家哑口无语,可也没有什么办法。只得暂时没有继续商讨此事”亢五福低沉说道。 伍翠莺忽道:“他们要聘礼,给了就是。怎么会又暂时停止了呢。毕竟,婚姻大事可不是儿戏。” 毕竟是女子家,心肠柔弱。 亢五福无奈摇摇头说道:“如此,便是好了。你可知他父亲当日所要聘礼之数?” 夜千羽等人茫然摇摇头。 亢五福缓缓伸出六根手指。 “六万两?这是正常的聘礼啊!”在夜千羽看来,六万两白银也不算如何高昂,普通农户家庭挤挤凑凑也是可以勉强拿出来的。而他家经营商贾,如此数目也不算多大开支。 只见亢五福闭目摇摇头。 “嗯?不对,难道是六十万两?”夜千羽又猜测说道,六十万两白银的话就算是比较大的数目了。 而亢五福再次摇头。 不仅夜千羽,就连吕汉中也深吸一口气。暗道六百万两的话,那足够一个镇子军需开支了。 而徐娘子面无表情,开口打断了几人的猜测。说道:“六十万两。。。。。黄金” 。。。。。 众人纷纷惊愕不已,六十万两黄金。那,可不是简单商贾可以拿出来的数目。那是一笔极其夸张的数额。 以其他几朝名将来说,立下汗马功劳才会被奖赏万两黄金。而这些,足够一个将军府上下一辈子吃喝。 六十万两,即便是权势通天的八国之主。也需要深思熟虑一番。 毕竟,军队是国家的根本。 而钱财,是养活军队的必需。 三人楞楞不出声。 良久,夜千羽才黯然开口说道:“所以,你以权谋帮助素月楼发展。想必也是为了凑足数目!那到之后,你为何不以令牌从火流风国主那里换取银两?那块令牌,足以抵换得上大半” “个人事小,家国事大。这点儿道理,我徐娘子是懂得的。况且,我也不便以此让他为难” “所以,亢兄一路南下。也是为了凑足银两苦思办法了。那想来此兽是有秘密了,如此。我便不在插手,祝亢兄马到成功”黯然伤神的夜千羽,忽然间心烦意乱。匆匆扔下几句话语,便回头准备离去。 深知夜千羽秉性的吕汉中,伍翠莺二人。怕他做傻事,便急忙跟上。隐入了黑夜里。 。。。。。 镇北。 “怎么可能,我们居然被一头妖兽戏弄玩耍了。奇耻大辱。” 一些性格暴躁的游侠,纷纷怒骂着。而另一些游侠也深知今夜,无论如何。那妖兽也不会在现身。 索性,都纷纷施展轻功回去了住宿。 长夜,星空暗淡。 也有人心情暗淡。 第一百四十八章 你过来呀 夜色,无光。 暗淡的屋顶上,一条人影轻轻翻越而上坐落。 不知他在思考些什么。 也不知道他能思考些什么。 一路风雨走来,一路生死相伴,一路欢笑。都再难相忘。 四方楼内,大显身手斗群雄。 素月楼外,十步一人闯火窟。 无边牧场,共枕而眠约来世。 险峻蜀川,生死相伴共进退。 两国交锋,智计百出护苍生。 往事如昨,纷纷浮现在夜千羽脑海里。昔日的一切,夜千羽也不知道为了什么。也不知道为何会变成如今这般模样! 忽然,他摇头叹笑一声。暗想,若是当日自己前往帝都带着徐娘子的话。结局会不会如此? 但转念一想,不确切的说。故往之时,徐娘子与那亢五福是否还有联系也说不清楚。而这亢五福观其眉色,神态,行事口语。不似奸邪之徒。 况且,想到这里夜千羽倒深刻的记得。 转生入世大阵中,那个行事狠辣异常的邪魅男子张泰。 “唉!”夜千羽长长呼出一口气。说心里不难受,那是假的。 只是,一时间无法接受。心里如鲠在喉,不吐不快。 “怎么了,心里不舒服吗?”没有了往日里活泼好动的声音,再也没了天山上那个无忧无虑的乐天派女子了。 夜千羽也未回头,便知是自己师姐。于是点了点头。 二人,似乎有意无意或是刻意拉开了一个身位。坐落在屋檐之上。 呵呵呵呵呵! 有女子轻轻一笑,说道:“从咱们下山后,好久,好久。没有再屋檐安静的坐着了” 夜千羽一时语塞,也不知如何回答。当日,在平阳镇自家屋顶。也是如此场景。自己选择了徐娘子,而伤着了伍翠莺师姐的心。一直以来,他以为他们二人之间。 从来有的是属于师兄妹之间的情感,从未想过伍翠莺用情之深。在关系被说明之后,不再如往日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物品就缠闹不休。而是默默将自己的爱慕之情收藏在心。 也许。自那晚开始。 她再也不会嚷嚷着要保护她的小师弟,再也不会和她小师弟亲密无间,再也不会了。 如今,夜千羽也深知自己愧对师姐。更是愧对师父师娘多年对自己视如己出的养育之恩。也不知道追捕妖兽事料,回山后怎么去面对那位给予自己厚望的师娘。 “前路不尽,人还是要启程上路的。师弟,你要振作起来。切莫因儿女私事误了自己,你是我们一脉最出色的弟子。爹虽然对你十分严厉。可我知道,他在我们几人里最看中的就是你”伍翠莺也怕自己师弟因情失意,劝解着说。 可,这一番话语。她也不明白又何尝不是在劝解着自己。只是,太多太多。伍翠莺明白,只能将相思之情压在心里。只留给时间去淡忘。 夜千羽闻言一惊,忙道:“不不,师姐。大师兄办事效率极高,而且处事沉稳。再说,你是师父师娘独女。这师门重任,我入门时间最短,年纪又小。是万万担当不起的” 夜千羽虽说此时心情烦闷,可也知道伍翠莺从不虚言。慌忙解释说道。 “你这傻小子,我爹平素里虽然表面看似对你不关注。可是在他心里,你一直是他最合适的继承人。从你拜入我们这一脉开始,冬去秋来。我爹就一直将你的努力看在眼里,也许其他几脉师长眼里。你是不成器的执法弟子,可在我爹娘眼里。你是他们的骄傲。师弟,你总要成长经历。不早了,下来早点儿休息!”说完这几句,伍翠莺便起身飘飘然跃下了屋檐。 无风,无月,亦无人。 有的只是一如落幕的黑暗。 夜千羽这一坐足足一个时辰,已经接近寅时。是一天里晚风最凉之时,阵阵夜风逐渐袭来。忽而渐大。 连天上的云朵,也被吹的散了开来。终于,那清晖的月光洒落而下。 夜,不在寂静如墨。 看着这常见的自然景象,夜千羽只觉得有什么在脑海里不经意的飘闪而过。只是没有抓住,也说不上来那是什么感觉。 也许可能是自己多想了,揉了揉发涨的头鬓。起身,便欲要走下房屋。 “嗯?” 冷不丁,眼睛余光看到一条黑影从镇西迅速的窜来窜去。并且,迅速又十分隐匿的在黑影里行动。十分诡异,不寻常。 而夜千羽稍一迟疑,便神色凝重。低声说道:“真是够大胆,还敢现身。今夜,必取你性命”屏起了呼吸,起身飘飘然离去。 赫然,那极速窜出的黑影便是那黑晶吞岩石兽。 这将一众游侠高手戏弄后的妖兽,本意欲离去回山。可被那持剑人类,击退后落荒而逃。又不甘心就这么轻易回去,于是。在山林数十里开外静静等待一个多时辰后,又重新悄然返回。 黑夜里,当黑晶吞岩石兽迈出的右爪。刚欲准备从一家农户家屋檐下,破窗而入。惊觉发现,左侧数丈悄无声息的潜伏过来一个人类。 黑晶吞岩石兽不由得惊怒,能在自己周身数丈不发出声响被自己察觉。这个人类,修为必定不弱。也是一瞬间,便认出是之前不久袭击自己的那持剑人类。 一人一兽就这么在黑夜里默默注视着。 似乎都在寻找着一击必胜的机会。 夜千羽有绝对的把握,击杀这头妖兽。可唯一的疑虑就是此妖兽太过狡猾,实在难以判定它下一步在想些什么。而且,听那亢五福之言。此妖与黑晶石有密不可分联系,不知是什么来头。 而这妖兽眼神滴溜溜的转着,它虽然是真气境妖兽,可皮糙肉厚。真气境修士根本无法抵挡它,况且它也不是凡种。一般初入驭气境修士若是不加以小心,恐怕也不免饮狠当场。 只是,依着之前这人类瞬间爆发的真气力量来看。足够消磨击杀自己。 而这边夜千羽也在暗暗揣摩,以他之前那一剑之威力。普通真气境妖兽早就毙命,而这黑晶吞岩石兽居然只是一个趔趄。便迅速逃走。 想来,也并不是普通妖兽。恐怕血脉非凡,不由暗暗来了兴趣。 如今天下基本大定,除非深仇大恨。一般与人交手,则都是点到为至。而这头妖兽极限在那,夜千羽也不清楚。妖与兽作战,才能放开手脚。以验证自己修为。 嗖! 长剑出鞘,如流星划过夜空。 径自取向那妖兽脖颈下方三寸处,这乃是天下妖兽百变不离其宗的致命弱点。 咽喉。 咽喉处,不论对于人类还是妖兽来说。都是致命部位,若是一击必中。足以致命。 所以十分重要,故而一些城池重要之地方也称咽喉要塞。 呛! 火石摩擦般的火花溅起。 那妖兽锐爪锋利无比,竟是硬碰硬的接下了夜千羽这足有八成功力的剑气。 “嗯!果然厉害。如果是同境界的话。单纯肉体硬碰硬比斗的话,人类绝对不是妖兽的对手。我这一剑,爆发真气差不多三万斤力量左右。居然被这样接下”夜千羽暗暗感慨。 而后,瞬间出手如电。 手中长剑剑气翻飞如芒,一一指向妖兽身体软弱部位。 前胸,肋下,后腰,几乎都是难以防备的地方。果然,黑晶兽嘶吼连连,尽管极力防备着。肋下还是被划破数道口子,血迹顿时流了下来。 可这点儿伤口,对于这肉体强悍的妖兽来说等若蚊咬。 一人一兽,上蹿下跳。 倒是斗了个不相上下,正在酣斗处的夜千羽心神一收。不在准备恋战,剑上剑气一盛,便用上了十成真气。 忽然,心下陡然没来由一惊。只觉一股劲风当面袭来,来不及后撤。只堪堪将右手长剑竖起,回防于面部。 嘭! 一颗流星一般模样兵器砸在剑刃,若不是夜千羽左手并指如剑抵在剑身。 只感觉这一击,蕴涵力量足足突破五万斤。 那被流星锤击打至弯曲的剑身,恐怕就弹到自己面部了。到底是神兵利刃。 那青影剑身在弯曲之后,瞬间回弹。夜千羽也借着这一弹之势,撤出左手瞬时在剑身一弹。将那流星锤弹开而去。 就在这唯一耽搁之时,那妖兽抓住时机。便往镇外逃去。 而此时,夜千羽才看清刚刚偷袭自己的那古怪冰刃居然是妖兽尾巴。暗自有些心惊,若是这青影不是神兵,或者自己再大意一些。 恐怕,这清风古月之下。 阵阵冷风吹过,地下可就多了一具少年尸身了。 当即,收剑回鞘。 施展轻身之术,便追向黑晶吞岩石兽。 夜色下,一兽一人。 一前一后,极速奔袭着。可始终距离保持在约摸五六丈,夜千羽暗暗气馁。无论自己如何发力,始终差着一节。而自己真气,在这一路游历。又经过那转生入世大阵修行,离体也就三丈之外。 足下乘机踢出的暗器石子,也被那妖兽轻易夺取。 不多时,一兽一人。从平缓地带,追赶至山坡进口。而那妖兽速度陡然又增加两分,距离瞬间拉开十丈。 眼看是追不上了,夜千羽无奈奋力挥出数道剑气。以发泄一番。 怪不得数日下来,没人捉拿到。自己轻身之术就以轻灵,飘逸快捷为主,还是与这妖兽速度差一点。想来其他不擅长轻身术的游侠,更是难以追到了。 无奈之下,驻足长长叹息一声。 而那妖兽见夜千羽停下不在追赶。在十五丈开外,也停下了脚步。甚至于趴下了身子,回头看着夜千羽。 夜千羽脚步微微动了一下,向前迈动了一步。 而那妖兽,居然也只是轻轻迈动一步。然后,又趴在石堆下。 夜千羽向前迈出了两步。 那妖兽也缓慢迈出两步,而后再次趴下。忽然,头颅高昂。张起了血盆大口,打了个极大的哈欠。再然后,头颅枕在两条前腿边,侧着头看着面前的夜千羽。 那样子,摆明了一副:你过来追我呀! 。。。。。。 夜千羽气急,没想到这妖兽调戏自己。可凭借速度又无法追到,只能暗暗想着对敌之策。 短时间,看着那妖兽。又在这深夜,也不敢托大独自进入这深山太远。只能愤愤不平的下了山。 黑夜,那妖兽霍然起身,几个跳跃消失在了无尽的深山里。 第一百四十九章 亢龙有悔 翌日,天将明时分。 大多数人都只是浅浅入睡,便迅速洗漱后。或无朋友一起来的,或临时抱团组队的,都简易用过早饭后匆忙往深山一起搜寻。 因为,昨夜。 部分人收到密信,有人曾翻阅古籍。但凡不寻常妖兽现世,都会伴随着一些珍贵灵宝出世。 而黑晶吞岩石兽也不是普通凡种,此次现身应当也会有一些价值连城的天才地宝诞生也说不定。 而昨夜追寻妖兽的夜千羽回来更晚,只和衣闭目休息会儿。就感觉窗外稀稀拉拉的声音不时响起。 “哎,听说了吗!有人传出信息说那妖兽巢穴有重大机缘,要是咱们得到。那不就这辈子翻身了吗”一人道。 “切,得了!就你那三两下子,昨日出手众人里。都有驭气境高手出手,人家翻手间就能拍死你。不说如和拿捏一只蚊子一样。也差不了多少了。省省你,边儿瞧热闹就行了” “哎,你又比我强到哪里去了。哎哎哎,你听我说。我有一计,咱俩联手,略有天下无敌之气概” “。。。。。” 被来往路人吵醒的夜千羽无奈摇了摇头,揉了揉略微发涨的脑袋。轻微推开窗户,透进一些清凉空气。使劲嗅了几口,才觉得清醒了一些。 “咳咳,小羽。你是在这儿吗” 屋外,一道熟悉的男子声音响起。夜千羽听出是自己师兄,仿佛还有另外几人呼吸。 驭气境修士倒是可以从呼吸声,判别距离自己数丈外人数。只是并不能判别是何人。 等待出了放门后,几人中。伍翠莺,燕飞返,刘来,徐娘子,亢五福似乎都在等他。 “哈哈,夜师弟。还记得我吗,当年我就觉得你不一般。现在修为后来居上,这次回山五脉会武,我敢说你定能取的魁首”那燕飞返因为师长与伍思古交情非浅,两脉弟子又都人数较少。故而似乎有些同病相怜的感觉,所以这燕飞返近些年来倒与吕汉中关系也不错。 “啊,夜师弟。还记得我这个手下败将吗!哈哈,师父当年就说你少年英雄。他老人家果然慧眼如炬”一旁的刘来也哈哈笑说。 夜千羽略微尴尬的挠了挠头,当年那。斩肾,崩肺,劈脑瓜。三大被起的如混混般的绝招,也是害得他被责罚好久。 几人客套寒暄一番。得知,其余三脉弟子以柳乃兴为首,组队一起出发了。而吕汉中几人则是选择留下等待夜千羽。 深知夜千羽性格的吕汉中知道,自己师弟虽然年轻。可出事判断丝毫不比那些老江湖弱。反观,燕飞返和刘来二人。一时间也没好主意,干脆也一起留了下来。 用刘来的话说就是。 常星心思不好猜测,柳乃兴他们又看不透。至于余下四人,燕师兄也看不过去。恐怕一个不慎,会斗起来。 夜千羽将目光停留在,沉默不语的亢五福和徐娘子二人身上。 “二位,可有何事?”夜千羽默默说道,语气平定。让人听不出喜怒哀乐之情绪。 “夜兄,你心中应该是狠我的!”亢五福面露异色。 横刀夺爱。 古来又有多少男子可以平淡如水的放下。更何况,他们二人原本关系就非凡。 严格意义上说起来,倒是夜千羽乘着亢五福,徐娘子二人关系难言之际。乘虚而入了,如此说来。倒是自己的不是。 轻微摇了摇头,夜千羽打断了亢五福的话。说道:“怎么说呢!我倒是衷心祝福二位,可于之前的事。我也是爱莫能助,二位倒也不必登门道歉。不过兄台。不是我多嘴。我有一事想问可否?” 亢五福与徐娘子对视洗澡,继而亢五福双手一抱拳道“还未请教?” “张泰是何人?” 徐娘子脸色微微闪烁,而那平素里面色平和的亢五福也是怒容一闪。而后重重叹气道:“往事难提,此人也是我们旧时。不过行事为人,不值一提。他曾与徐娘子也有过一段旧事,只是那时年轻。也算不懂事,后来年岁见长,便不在来往。” 夜千羽又叹息一声,暗忖果真如此。 细想之下,不由再次敬佩那王道士。 “呵,可叹我幼年时份。不懂珍惜,因为一些狭小之事。我们起了矛盾,造成了后来的事故。以至于我独自悲伤,感慨数年。我们才再次走出困境,可面临的却又是这几乎不可实现的聘礼。好不容易千方百计,探的这价值连城的黑晶石下落,如今。江湖游侠四起,以我们二人之力。恐怕是希望渺茫喽!” 老人说,爱一个人就陪她一起成长。何况,是真心相爱的两人。 黑晶石,传言中有引导天地灵力的神奇异能。拥有此宝石,不仅修炼真气有奇效。而且还能温润人体经络,气穴。是所有修士比较梦寐以求的宝物。 而,这亢五福苦苦打探数月,一路南下。终于探听到有用信息,可在一夜之间。被公告于众,一时间。多年来的坚持,和努力。仿佛一下成了幻影泡汤,一如黄粱一梦般。此时,更多的是有苦难言。 伤怀于心,而无法启齿。 亢五福低低叹了一声:“江湖无撼,我有悔” 第一百五十章 古洞探秘 南泽域,山势浩荡。 莫说南泽域南侧跌宕起伏的群山,就是东北侧较少山势都连绵成片,连绵不下数百里,让人望而却步。 百里之地,以修行之人而言。不算什么,功力浅薄一些的都来回一个时辰足以,遑论入山搜寻的基本都是真气境高手。 可毕竟是连绵起伏,高低不断的山脉。其纵横百多里范围何其广袤,搜寻之人虽多。可分散开来,搜寻的范围可就小了很多。百多里山脉总不能如地毯式搜寻! 而那黑晶石诱惑极大,故而不少人都在忍耐着在高温天气下不断的搜寻着空旷的一个又一个古洞。 不过,总的来说这一片山脉不算多宽阔雄伟,所以山中古洞大部分都是空穴。而少数一些,也只有一些山中野兽居住。一众人搜寻多时,并无好的结果。反而,也有几人修为稍弱耐不了心性,在一些空洞里歇息着。 夜千羽自然也在随同众人搜寻着。 不过他就快捷了许多,以正常速度在各个山窟前找寻着。有些仔细辨认了下就离开,有些看都没看就直接忽略过去了。 与他一起搜寻的吕汉中,伍翠莺,徐娘子等人也是如此这般。 远处。 “哎,你看那几个和傻子跑来跑去。洞口边看一下就走了,万一里面有什么宝贝。可不是白瞎了么” “我也觉得,如此搜索太不专业了” 有几人窃窃私语讨论着。 可,他们哪里知道。 自幼在阿诚几人的带领教导下,出生于平阳镇的夜千羽反而更喜欢山里的一切,也是对山脉比较熟悉。 不过,相比而言。这观察洞穴是否有居住痕迹也是十分有心得。 一,洞穴口无杂草,洞口地面干枯开裂。直接跳过。 二,洞口有杂草,且地面干枯开裂,洞口附近方圆丈余颜色有无变化;若有,则查勘一番。若无,跳过。 三,洞口有杂草,且地面湿润。则需留神查看确认。 夜千羽讲给几人三点诀窍来寻找,而燕飞返刚开始却不信邪,等几人按照搜寻一一下验证之后居然丝毫不差。 “夜师弟,这是为何?愚兄愚钝,望师弟解惑”燕飞返很少下山,苦于修行。此时,心中大是疑惑。 “我想,山中走兽。无论食草类或食肉类。都喜欢居住潮湿阴暗的环境,并且洞口处都有杂草掩盖行迹。而一些肉食类走兽,都会在洞口附近撒尿来显示自己地盘。所以,积年累月下来,洞口附近颜色会有变化。夜兄,佩服。佩服” 唯有那也是在山林寻找多日的亢五福发现了其中奥秘玄机。 几人叹服之余,夜千羽默默点头并未出声。随即,歇息片刻便又踏上了搜寻之路。 。。。。。 “启禀老祖,沈皓于今日出关。等他收拾一番,便来拜见您。”古洞外,沈开泰对着洞穴内说道。 “嗯,皓儿最近也闭关时日不短。想来自己出关,也是收获非浅。嗯,也好。让他过会儿来见我,你先退下!” 洞穴内,一苍老声音响起。 门外沈开泰缓缓推去,古洞内, 沈辽天饮着一杯小酒,忽然没来由的一阵恶寒感传来,不过随即消失的无影无踪。那杯端着的酒盅,再也举不到身前。自语说道:“怪事,很久没有这种莫名的感受了。难道会有什么发生。可最近除了南泽域那食人妖兽,也没什么不妥呀!” 凌天域,天山山涧。 云松与火流风对坐。云松面色略微显露一丝担忧之色道:“南泽域山势连绵,更南侧十万大山里可是有几头堪比御气修士的妖兽。小羽可别乱走迷失了方向” 倒是火流风淡然说道:“男子就应当独自去面对,何况你数次暗中跟随他。他若是知道你在背后护着他,他一味的依赖于你。我想对于他修行,见识。不但没有帮助,还会有一定危害。况且,话说回来。没你,我看他也处事都极为老练,你也不必太过担心。” 云松闻言,似乎也觉得有道理。便暂时放下了这个话题。起身后,在屏风前看着那副大雪封山巨作。良久悠悠开口说道。 “这百多年,你可有他的消息?” 火流风一愣,摇了摇头开口说道:“丝毫没有,谁也不知道他到底去了哪里。不过,他若是不现身。恐怕没人可以知道他的踪迹,包括你我,还有李天星。” 火流风明显知道,云松口中的他是何人。不过,他也比较怀念那个亦友亦敌的男子。 南泽域,群山连绵中。 一片地段略微下陷的山谷,一侧有一道峡谷。黑暗深不可见底,而另一侧。山体腹部处,有一左一右两个洞口。洞口约摸方圆三尺。相距丈余。 呼哧,呼哧。 两个山洞里时不时有异样的风声传出,而那头黑晶吞岩石兽就静静的趴在洞口数丈外,睁着微红的双眼紧紧的看着那两个洞口的风。 而后,过了大概盏茶功夫。洞口往外吹的风声停下,忽而。又开始,往里吸气。似乎普通人类呼吸吞吐一般, 那妖兽此时却莫名的起身,迅速从山一侧返回了自己巢穴。 呼哧,呼哧。 这声音久久不绝。 第一百五十一章 内讧外乱 南泽域,镇州城外百里。 群山沟壑,饶是搜寻人数多。可漫山遍野的古洞,众人忙活半日也才堪堪不到一半。 即便是夜千羽此时也有一些沉不住气了。 若是平时赶路,也是有个目的。通俗说就是有个盼头,心灵上不会很疲惫。 而如此一个接着一个空旷的古洞里搜寻,就是平素心性淡泊的燕飞返都开始低声骂骂咧咧了起来。一早上,七人差不多搜寻了接近八百多古洞,毫无疑问。没有一个是黑晶吞岩石兽的洞穴,反而有一个潮湿隐秘古洞中。蜿蜒曲折的盘曲着一条数十丈的巨蟒,只一甩尾便将夜千羽连人带青影剑出二十余丈。端的恐怖无比。 幸好此巨蟒性格不算暴烈,没有追出来。否则合七人之力,恐怕也是讨不到好。 “呼,夜师弟。我的错,我大意了。太仓促就闯入了那个古洞。你没事!”刘来满脸自责,语气关切询问着夜千羽。 而此时,大部分人都已经如扇面一般分散开来了。而吕汉中等人也都随即飞身过来,纷纷关切致意。 夜千羽摇摇头,示意自己无大碍。刚刚他距离刘来最近,猛然瞧见那巨蟒冲出之势。以刘来修为断然无法抵挡,当即抽剑奋力格挡那巨蟒尾。 只觉的一股大力袭来,丝毫不弱于驭气境修士的力道从巨蟒尾部传出。而后,便被震飞二十余丈。不仅揉了揉自己有些发麻的手腕,暗自呼出一口气。说道:“好在那巨蟒没有追来,要不然可够我们喝一壶的” 说罢!眼神无意间撇过徐娘子身上。 那双眼里只闪过一丝关怀,瞬间恢复正常。 哀莫大于心死? 夜千羽心里低低自嘲一声,自己这两日虽然也想通,看开。 可那些记忆里的故事,也是无法在短时间内忘怀的。 和徐娘子的故事。 没有开头,也没有结尾。 似乎,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就那样被命运安排好的。 恍惚间,不知怎么就相遇在一起。 又恍惚间,不知怎么就又分开了。 人生际遇,总是很莫名。 又很奇怪。 那些明明你迫切想见到的人,总是在不经意间和别人相遇。而你经常间惯的人,或许也是他人日思夜想梦里遇见的人! 这一个奇妙的小插曲,自然不能使别人的搜寻停下。 正午,伴随着气温愈加升高。这酷暑天气之下,早有一些修为浅薄的游侠组队下了山区。 而除了刚刚找寻过来,打探消息的柳乃兴。夜千羽这一边,也没有什么好的消息。 回首间,看着因高温而面色微红润的伍翠莺,而徐娘子那张白色面纱也起伏不停。不难看出呼吸不在平稳。 二人究竟是女子,况且功力也远逊众人。于是,在几人提议之下。由吕汉中,刘来护送二人下山歇息。 燕飞返,夜千羽,亢五福三人修为深厚些的继续搜寻。 。。。。。 “咦,这炎热酷暑天气。为何前面沟壑冒着丝丝凉气” 一独来独往的游侠看着不远处的一块巨岩之下,并不似其他地方一般散发着水雾。而是在岩石之上,有着一些露珠。 好奇之下,径自走了过去。 赫然间,发觉了此沟壑下的秘密。那单独的游侠本欲悄悄退走,做下了标记。记住了山路,准备晚上再过来。 “兄台,如此这般小心。恐怕有福也难以独吞啊!” 唰唰唰! 从初始的几道人影,再到数十道人影都接踵而来。 其实,大部分人虽说如同扇面分散开搜寻。可行走江湖,谁都留着心眼。 彼此都相距不过百米,以这些修士来讲。白天艳阳高照百米距离,有个风吹草动。都能瞧得清楚,所以这独来游侠。 刚自潜伏不久,他旁边百米处搜寻之人就发现了端倪。随即跟了过来,紧接着。再远一些的纷纷都看着不对跟了过来。瞧个究竟。 “我也只是凑巧发现此处不对劲,正欲呼叫尔等呢!怎料各位如跟屁虫一般就过来了”那青色素衣男子不卑不亢吐声说着。 “嗯。。。。。” 一些修为低的,不由自主捂着耳朵倒退了数步。原来,这青衣男子蕴含真气吐字而出,嗡声作响。震的一些地面碎石都抖动起来,显露了一身上乘雄厚的真气修为。 “哼!” 人群中,修为有低的。自然也有高的,有人冷哼一声。打断了青衣男子的话语。 “阁下好神通,我们共同搜寻。应当同进退,怎可先就起内讧的苗头呢!” 又有一人出声,当起了和事佬。 “高手,有三位驭气境修士已经迫不及待要展露身手了,走。我们过去凑凑热闹” 亢五福耳目极佳,确认了一下方位。提议说道。 “同意” “同意” 身形动处,三人衣衫飘荡。 便顺着那声音来源奔袭而去。 第一百五十二章 流光羽刃 南泽域,这个镇子。 群山环绕,烈日之下。山峰之上,数十人纷纷凝立不动。谁也不肯率先出手,成为众矢之的。 伴随着气温不断上升越来越热,不少人虽说穿着清凉。可还是后背被汗水浸湿,脸上额头上也有汗水不断渗出。 滴答! 有人脸上汗水掉落,在脚底岩石之上迅速干涸,气化。 “诸位,如此这般对峙。也是无意,倒不如。我等共同下去探查究竟如何,没发现宝物上来便是。若是运气好,发现了宝物。我等在商议分配如何?”柳乃兴提出建议,刚刚便是他出声打断青衣男子真气共鸣。 此时,场外诸人也知道这位天山弟子服饰的青年男子修为精深,且身旁还有三四名同样服饰的同门。 一时间,众人不出声也算是默认了。 柳乃兴看向夜千羽和燕飞返,微微点头示意。夜,燕二人互看一眼,也自然出列站在柳乃兴身后。 “又是两个高手,其中一个气息凝练,呼吸悠长不绝,似乎只差临门一脚就突破驭气境了。而另一个年轻一些的,气息虽然几乎微不可寻,可双目炯炯有神。绝不可小觑,哎。独我一人,绝对难以取胜。这下面也说不定有什么危机,大家一同下去也好”青衣男子微微思索片刻,便也无异议。 “小心行事”夜千羽头也不回的向着亢五福扔下一句话,便与众人准备查探那道宽约丈余的裂缝。 浑然天成的一道沟壑,在山顶之上。沟壑边长着一些错乱的杂草,完美的天然掩盖了此处。也是青衣男子运气不错,偶然路过才堪堪发现。如若不是,恐怕众人还要搜查很久。 此时,柳乃兴大致丈量了一下。说道:“长约摸三丈,宽只有丈余。这足够让那妖兽正常出入,岩壁光滑,潮湿。下面若有洞穴。的确很适合那妖兽居住,只是不知下面到底为何?而且通往何方,几位师弟,我先下去探路。” 柳乃兴左手白色光芒微微一闪,已经佩戴上了自己的武器。 流光羽刃。 蓦然间,柳乃兴左右手食指伸出对立于前胸。两根食指互相一前一后转圈画了个圆,而后右手食指,中指伸出。再然后左手单指往下一指,点了点头。便再没了动作。 而后真气微微运转。那兵刃之上居然发出一层淡淡光泽,其光泽也可使方圆丈余范围可见。看准了落脚点,柳乃兴几个跃动。身形轻飘落下。 而这一手功力自然也是展露了一番。 不过如哑语般的手势,看的别人一头雾水。而身位天山弟子的夜千羽却了于胸怀,看了看一旁的丘少冲和游鱼儿。那二人同时右拳紧握,伸出的大拇指曲折了一个关节。随即,夜千羽也做了同样一个手势。 而丘少冲也效仿柳乃兴,抽出腰侧长刀真气微微运转。便发出光泽,看了看身后的游鱼儿。二人便也借着光芒,从沟壑跃下。游鱼儿还回首看了一番,面上瞬间带了一丝怒意。 不知道何时,走近身的亢五福哑然的看着。不过在场的众人也大致猜出了这些手语,柳乃兴之大概意思为你们两两一组,我先下去探路。而其余人都表示赞同,唯有燕飞返手势与众不同。 只见他伸出的右手,其余四指紧握。只有一根中指竖起,对着游鱼儿。 众人迷茫不解,可也不便多问。只有懂手语的夜千羽无语的看了看,身旁平日里和蔼的师兄。当即,抽出青影剑。 剑上白色剑芒瞬涨,身前近乎两丈范围照印的一片明朗。微微和燕飞返示意,也顺着刚刚几人下降的落脚点跃下。 “高手,果然也是驭气境。算上这少年,天山一脉来了可就三位驭气修士。看着少年修为,似乎比之那之前那组还要精深。而那当先一人,只怕修为还藏拙了。恐怕在天山年青一代弟子中,也是领军人物。”青衣男子暗叹一声,不过。也还是,足下一点。翻身轻飘飘跃了下去。 沟壑潮湿,异常滑腻。若不是轻身之术高明着,恐怕难以不借助外物下来。这次下来的,可都是几位轻身术高明之人。还有另外几人,另僻新径。迅速的揉搓了几根长长的绳索,在一头固定。也借助绳索下降。 夜千羽借助着长剑发出的光泽,清晰的可以看清岩石壁。虽说光滑,可也有落脚点借力。可随着不断下降,石壁越来潮湿,两侧光秃石壁偶尔有一些杂草。别无其他。 啪! 夜千羽和燕飞返落地后,看着整个沟壑内部如同一个狭小的盒子一般。高约莫十丈左右,抬头向上看去,可以看到外面光亮。 沟壑地下,更是潮湿一片。 来回也就方圆数丈空间,此时容纳着数十人。的确感觉有些拥挤,可众人来来回回也没有发现什么洞穴或者机关。 “咦,不对呀!难道我们都猜错了,还是说我们空欢喜一场了” 有人开口说道。 可众人既然下来,便开始认真打量着沟壑内部石岩。约摸半个时辰,一众人已经看遍了整个沟壑每寸地方。 “嗯,那株草丛有问题。” 有人眼尖,看到了五六丈高的石岩上。一块不怎么引人注意的草丛。 果然,当即。众人纷纷施展轻身之术,飞身而上。 。。。。。 “果然有问题” 借力攀附在石壁上的夜千羽,看着无风自动的草丛植株。偏偏别处不长,唯独此处长着草丛。 似乎透露着一些不寻常。 有人拨开草丛,果然。 一个约摸丈半的洞穴赫然出现在众人面前,一股血腥气息从冬内传来。 如此熟悉的血腥臭味,与那黑金吞岩石兽如出一辙。 第一百五十三章 七式剑诀 嘀嗒!嘀嗒!嘀嗒! 仿佛有不知名液体掉落。 四下里,漆黑寂静。整个都是黑暗中的世界,空旷又不可视的黑暗。 哒,哒,哒! 一阵脚步声轻微的传来,紧接着。几团丈余大小各色光芒陆陆续续从一个拐角的石壁处接踵而来。 在那数十个光团光泽的照印之下,整个古洞的容貌几乎可以一览无余了。 古洞之内,空间还算是比较大的。从初入进来的走道有些狭小之外,此时进入了一个高约摸五六丈,纵横宽约莫二十余丈的硕大空间。而且石岩墙壁还有不少通道,似乎出路不止一个。 “都说狡兔三窟,看来这妖兽也不简单”有人低声自语。 石洞内,岩石错杂凸起。有些凸起成锋锐的尖刺状态,有些凸起成块状,也有一些凹陷进去。洞穴中央,有个方圆丈余的水潭,水面之上升起丝丝缕缕的雾气。想来是个水温极低的寒潭,而水潭正中间。 却古怪的有着一根宛若成年人胳膊粗细的石柱蜿蜒曲折而上,在石柱顶端分叉成三个小石叉。正好不偏不倚形成了一个底座。 而底座之上,又有着一个天然石碗。嘀嗒,嘀嗒的声音也正是洞顶一处尖锐石柱经过洞内寒气凝结,聚集成水珠逐渐掉落在石碗里。继而石碗里的水珠满了之后,又从碗口溢出,洒落到水潭里。也许这水潭之前便是这水珠积年累月之下形成也说不定。 正当众人商讨如何探秘洞穴的时候。 而此时,另一条通道处。 从那个洞口跺着闲散步伐的黑晶吞岩石兽,信步往自己洞穴里走着。 “嗯?” 有人耳聪目明,借着微弱的光泽。察觉到了另一条通道的响动。 一头浑身漆黑,脖颈处尺长的红色毛发不断飘动着。如同火焰一般升腾而起。 显然,不光是众人发现了妖兽。而妖兽也同时发现了一众人。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可黑晶吞岩石兽瞬间就掉头往回跑,显然。若是单独一人,占据地利因素。它敢于和任何一人交手。 可面对十数位高手,除非想不开。不然没有任何一头妖兽想冲上去。 “一起上” 瞬间,有数条身影在光泽里一窜而出,追了上去。 可显而易见,在这可见度极低的洞穴里。众人一是不熟悉洞内情况,二是略微心中有提防。 冲进通道的五六人,光泽被黑暗吞噬。 “怎么办?” 夜千羽听的声音,是身旁的燕飞返发问。 一时间,古洞内光芒明灭不定。 真气外放形成光芒,毕竟比较极为损耗真气。就是靠近身体一丈之外,驭气修士也就支撑一个时辰左右。 当然,也还是要看个人修为而言。初入驭气境修士,也就约摸半时辰。而如 夜千羽等修为较为深厚,气海存量真气足够多的。虽然可以多支撑,可也不会超过两个时辰。 “嗯,此地洞穴情况不明朗。我们需要仔细探查一番,可千万不要走散了开来”夜千羽既然入了洞穴,自然是要做好不空手而归的准备。 也有几个单独分散走开的游侠,去了别的通道。 嗖! 能在黑暗的洞穴里各个通道中极速来去自如的,也只有黑晶吞岩石兽了。 微微发红的双眼下,闪烁着层层光泽。显然,可以在黑暗中如同白昼一般视物。不断的穿梭在洞口,以极快的速度迷惑着一众游侠。 “这边,过来帮忙” “不对,又来这边了。。。。。” “怎么回事,到处都是这妖兽踪迹” 好几人在相隔数丈的距离纷纷开口呼喊。 “哎呀!” 有人痛呼一声。 “齐兄弟,你怎么了?可是遇到妖兽袭击了?”有人呼喊问道。 “不妨事,一个没留意。撞在石岩上了”有道声音低沉说道,语气里带着一丝略微的尴尬。 一个小闹剧自然不会使追逐停下。 “咦,怎么回事。我们又回到原来的地方了”刚刚那被撞的声音开口说着。 “你怎么确定?”有人开口询问。 “这个石柱,刚刚我腿侧被划烂。裤脚碎裂的布屑还在这儿。” 就是夜千羽也在目不可视前方一丈以外的地方,行驶也格外缓慢。根本无法追到那在黑夜里来去自如的妖兽。 “我得回去了,我真气感觉渐渐有不纯迹象了”有道比较青涩的声音开口。 众人沉默不语,真气不纯。这可是修士大忌,尤其这黑暗古洞。保不齐别人会有什么心思。 约摸过去盏茶功夫,众人纷纷在原地转来转去。期间,也有人提议先返回。拿去火折后再次回来查看。 “啊~~~孽畜,受死”有人凄厉着呼叫而出,然后只听见一声兽吼中夹杂着一人声呼喝。 啪。轻微一声裂响! 当众人惊怒之际,赶到后。惊诧的发觉正是那青涩声音的男子。 此时,胸腹处被破开一个血淋淋的大洞。心脏早已消失不见,嘴角溢流出汩汩鲜血,早已绝气而亡。手中紧紧握着一把断成一半的长剑。 “此人是西华域人士,看其服饰应当是青羊阁弟子。不过,却只来了这一人。可惜,可惜了。”有人认出死去之人。 “看来是那妖兽突然骤起偷袭,这柄断剑应该是那妖兽造成。此人真气三转修为,竟然被一击偷袭致死。额此地不宜久留” 空气中弥漫着鲜血的味道,以及有人咚,咚,咚的心脏跳动。 黑暗,不可怕。 可怕的是,黑暗中有一头嗜杀成性的食人妖兽。更可怕的是这妖兽修为若单独较量,众人也只有三四人可以抵挡。况且,在这妖兽老巢恐怕胜算还要减去两成。 “这就是妖兽的强大吗”夜千羽自下山后,见了的妖兽。除了降服的小白。再就是那不可一世的神俊狼王。 都没有经历过如此的这般,又是狡猾,又是沉稳。只怕在这洞穴中,想要击败这妖兽十分困难。 荒岭深山,黑暗石洞。 一名大好热血青年就此殒命,可悲可叹。 家人是否知?师长是否知?可否也有红颜为其而心酸流泪? 石洞内,又有人怒喝一声。 光芒四闪,却是那妖兽尝到了甜头。在偷袭杀了第二人后,按捺不住。又再次悄摸袭击。 可这一次,踢到铁板了。 青色光芒顿时爆发,正是那青衣男子。此人双腿修长,双手已然防御起周身。 嗷! 只见青色光芒下,一条黑影极速闪过。竟然可以在石岩上奔跑,怪不得来去无影无踪。 只见那青衣男子面流冷汗,一只脚上有点点血迹。夜千羽眼神一亮,暗道。此人修为尽在腿功,想来是一脚题中了那妖兽尾部! 又是短暂的较量,那妖兽始终挑着落单的人下手。可众人除了少数几人,也没有谁再敢单独搜寻。 而艺高人胆大的夜千羽,早在低低嘱咐了燕飞返几句后。也是独自一人瞎溜达了起来,将体表真气收缩到三尺左右。反正黑不拉几一大片,看的也不太远。索性不如降低一些真气的浪费。 真气离体三尺,驭气四转。 这也是夜千羽故意而为之,刻意迷惑那黑晶吞岩石兽的。 夜千羽鼻子轻微动了动,嘴角微微扬起。那股熟悉的血腥味,从背后传来。虽然没法察觉到身后的动静,可直觉告诉自己。那妖兽就在背后数丈开外。 一,二,三。 夜千羽陡然一转身,呛啷啷! 青影剑化作一道白芒出鞘,抵挡住了那致命的一爪。 见偷袭不成,黑晶吞岩石兽瞬间借着黑暗欲要逃跑。 而夜千羽右臂真气聚拢,白色真气自气海极速凝聚向右臂。 夜千羽右手陡然松开,青影剑脱手极速旋转。随即,在夜千羽的一引一带下。 旋转着刺向黑晶吞岩石兽。 剑三,去剑诀。 昔年云松成名绝技,总共七大剑诀。而近些日子,夜千羽修为渐深才掌握的第三式。 破剑,乱剑,去剑,驭剑,御剑,化剑,无剑。 七大剑诀总纲,云松一一传授于夜千羽。可终究是云松绝技,饶是夜千羽日夜刻苦修炼,也才掌握前三式剑诀。至于后面四式,云松也在讲解时说道。境界修为不够,强行修炼也无益处。 嗖。 青影剑瞬间划过,刺进黑晶吞岩石兽左侧腰腹,一击重伤。 嘶吼着的黑晶兽,发疯一般在黑暗洞穴中逃窜。夜千羽则瞬间将真气外放至足足三丈开外,凭借着对青影剑感知。瞬间也冲了出去。 而几个呼吸间,身后游侠刚反应过来。只觉眼前一花,就不见一人一兽踪影。 黑暗的古洞通道中,黑晶兽凭着无比熟悉。在洞中四下里逃窜,却始终甩不脱身后那个人类。 双眼中冒出无尽火气的黑晶兽,又惊又怒。身后的人类远超它的认知,两次都是败在他手下,而这一次。又差一些就丧命,越跑腰腹下那剑伤越痛。 不断甩动着尾巴,想要卷起拔出来,却始终没有一个合适的位置。只能忍着痛处,想要拜托身后的人类。如果拖得时间长了,恐怕自己也会有生命危险。 夜千羽紧追不舍,好在那妖兽受了重伤。速度大大降低,可自己也不免担心起来。在这错杂交横的通道里。万一迷路,可就不好受了。当下,只能硬着头皮去追。 而那妖兽见始终无法甩掉身后的人类,眼神里居然也有焦急之色。然后,似乎是做了什么决定一般,眼神一凝。 看了一个方向,便周折迂回着跑了起来。 “嗯?坡度逐渐升高了” 又追逐了小会儿,夜千羽明显觉得脚下的通道似乎逐渐升高。暗道:难不成这妖兽要吸引我出去? 果然,又追逐一会儿。遥遥看见一道白芒,暗自戒备起来。而那妖兽看见白芒,却不知为何。速度陡然再次增加。 几个闪动,就冲向了白芒。 呼。 一前一后,两道身影冲出通道。 嗖,率先而出的黑晶兽蜷缩在地上。不断用后爪尝试着抓向剑柄,在尝试几次后。果然成功抓住,一声兽吼。青影剑被从腰腹部拔出,卷在尾巴。而那伤口处,竟然自行闭合不在流血。 夜千羽小心万分,觉得没什么不妥后也从通道窜出,然后双掌一错便摆开了御敌架势。 通道外,艳阳高照。一时间有些刺眼,夜千羽微微从黑暗中适应了一下。而后打量了一下四处。 只是一个较大平台,也不好断定距离最早下去的沟壑有多远。只是觉得这儿群山环绕,这个通道又开在一座山的腹部。洞口附近有有一些茂密的枝干丛林,若不是从这个通道出来。恐怕,从山顶根本无法看到这里。而旁边,则也是有着一些大小不一的洞穴。 再往下,就是谷底。其深度也在近百丈有余。 黑晶石兽忽然一幅如人脸般的表情,尾巴紧紧卷着青影剑,眼神却滴溜溜的打着转看着远处。 似乎,似乎在等待什么。 夜千羽也内心有些焦急,看着被妖兽卷起的青影剑。说什么也要夺回来。 而黑晶兽也是看中这剑对于眼前的人类十分重要,所以一直卷在尾部。 忽然,山谷里响起轰隆隆的怪声。 黑晶石兽眼神一亮,瞬间来了精神,尾部一动将青影剑高高抛起。而后,极速就往洞穴里窜去。 夜千羽眼见机不可失,身形一跃数丈。反手一抄,就将青影握在手中。人在空中,正调气准备继续追寻之时。 忽然,漫天狂风大作。一股强大到不可言语的吸力自一个洞穴中如龙卷风一般,卷住自己身形,伴随着那股风势往一个山洞里飞去。 猛烈之际的风势,夜千羽只觉得浑身真气疯狂运起。竟然无法抵挡,不多时在旋转的风势中耗尽了真气昏迷了过去。 轰隆隆。 那股怪风,不知从何刮起,而后又收回洞穴便不在有任何动静。 啪嗒。 之前黑晶兽逃走的古洞中,那妖兽又慢慢探出洞穴。看了看消失的怪风,一张兽脸掩不住的喜悦之情浮生而上。 随即,便返回到了洞穴里。 第一百五十四章 御气修士 说时无快慢。 那阵突如其来的吸力从洞内将夜千羽,连带着一些果实一起吸进洞内。 不知道是夜千羽运气好,还是这个吸入的古洞笔直没有一个拐角。夜千羽在昏迷之际就那样从洞外,一直被吸进一个幽深古洞之中。 而另一边,众游侠见黑晶吞岩石兽被追杀逃走。一时间,也暂时没有继续待下去的打算。 一来是因为古洞实在太过黑暗,无法辨别具体事物。二是,害怕古洞还有别的妖兽。于是,众人一合计纷纷原路返回了沟壑,施展身形攀爬了上去。 “柳师兄,夜师弟一人独自前去会不会不妥。我们要不要想办法支援他”。路上,燕飞返询问着柳乃兴的意见。 “嗯”柳乃兴低头沉思一会儿,然后说道:“夜师弟年岁虽小,可修为不浅,足以对付那妖兽。这样,我们先回去购买火折等照明用具,再极速返回支援夜师弟。不然贸然前去,说不定也有危险” “也好,我等在黑夜里终究吃亏一些”竟是自入山以来,久未开口的丘少冲。 空旷,仿佛无边亦无际的山洞。 夜千羽在奋力挣扎急行,眼看背后的风沙巨墙就要淹没自己。 “啊!” 夜千羽猛然惊醒,浑身冷汗尽出。揉了揉欲裂的身体,四下里漆黑黑的一片。几乎可见度极低。 当下暗运真气,却惊觉浑身真气在刚刚对抗那股古怪吸力的时候。早已消耗殆尽,一时间又不敢打量这不知为何处的洞穴。 除了黑暗,还是黑暗。 脚下软绵绵的一片,踩到的一些似乎是干枯的草枝。厚厚的一层,也是比较幸运。有这一层枯草,当做了缓冲的垫子才不至于摔伤。 鼻尖轻微嗅嗅,空气中略微潮湿。似乎还带着一些腐烂的阴晦气息,像极了年久失修的房屋味道。而古洞中也不知道有多大,只是有着点点微弱的光芒,夜千羽轻轻抬起脚步,打算走着看看。 突然,脚下不知被什么一绊。真气尽失的夜千羽,自然没法施展身法避过。又加上刚刚重重的摔下,身体还未恢复直觉。于是,又踉跄着摔倒了。 夜千羽摔了个懵跤,伸手就要撑着地面起身。怎料,手下摸到一个怪异的东西。 好奇之下,摸索到整个物件。拿到身前仔细一看,不由吓出一身冷汗。 竟是一具白森森,毫无血肉的头骨。还好,是一具兽类骨骼。 “对不住,对不住。叨扰了”夜千羽将头骨放在地下,嘴里不住念念有词。 哗啦啦! 突然,黑夜里一阵似乎像是铁链的抖动声音突兀响起。 紧接着,又是咔。咔,然后像是在咀嚼东西的声音又自响起。 咕噜噜。 吞咽食物的声音,夜千羽心下一惊。不知道这是人是思慕。 当下,打起了十二分精神。 轻轻拔出了手中长剑,准备随时应对接下来的变故。 “咦!青影剑?” 黑暗古洞中,有另一个苍老沙哑的声音突兀响起。 夜千羽一惊,这古洞中居然还有人存活。不知又是什么人,在这暗无天日的古洞里孤苦生活。 随即,又是一股莫名的吸力。 嗤! 强大的吸力下,夜千羽握不住手中长剑,自行脱落了开。 “这是。。。。。这。。。。果然是。。。是。。青影剑” 黑暗里,有人似乎语气莫名有了一些哽咽,说话断断续续。不太连贯,像是很多年没有说过话一样。 陡然,一阵赤黄色光芒一闪。夜千羽只觉得自己被看了个清清楚楚。随即,又听到黑暗里那道声音响起。 “嗯?。。火流风???不对,不对。你不是火流风,后生。你报上名来,火流风和云松是你何人”此时,那声音中带着无助,悲痛,失落诸多情绪掺杂在其中,令人闻之悲伤不已。 “敢问前辈是谁,如何认识火前辈和云姐姐?”夜千羽暗想,此人为何会如此情绪。 呼。一股劲风猛然袭来。夜千羽根本来不及躲避,就被击中胸口。顿觉胸腹内脏一阵翻腾,哇的吐出一口鲜血。 “混账,你究竟是谁安排进来的。之前几次计谋不成。这次又打着什么主意,说。青影剑为何会在你手中。快说,不然老夫杀了你”那声音声若洪钟,震的洞内山石碎屑不断下落。 夜千羽被震的胸口烦闷,强自忍着开口一一道出了自己来历姓名。 “回前辈,小辈姓夜名千羽。西凉国人士,拜师天山。与云姐姐机缘巧合之下相识,青影剑就是她传授于我的” “后生,满口妄言。云松何等身份,怎么会与你机缘巧合认识,更何况。你怎么又和火流风有几分神似,快说。是那个老狗的诡计,让你来见我的” 那声音里竟然有了一丝气愤怒道。 “回前辈,小子真是天山弟子。。。。。” “还敢胡说,天山弟子为何出现在这数千里之外的南泽域,为何又偏偏能出现在这里古洞,为何又偏偏在日移时分出现在。还不说?” 语声落定。 夜千羽只觉的一只无形大手,距离那声音数十丈便抓住了自己。 咔,咔。 那只大手竟捏的自己,周身骨骼咔做响。若是再用力一些,足够让自己骨裂身亡。危急关头顾不得多想,夜千羽拼劲全力运起体内刚自生出的一丝真气用力的反抗抵挡着那只无形大手带来的强大压迫力。 “嗯?你怎么会天山修行功法?而且境界也还不俗” 逐渐的,无形大手力道弱了几分。让夜千羽得以缓解疼痛,微微喘了几口。忙开口说道:“前辈,我师承天山执法一脉,少年时分偶然和云姐姐结缘。所以,她将青影剑赠送与我” 嘭! 夜千羽发觉无形大手松了开来,忙将自己如何在幼年时调皮下的古洞结识云松,如何在云松身边学艺一一全盘说出。 夜千羽从这声音简单的几句,判断出。这人应该与火流风和云松是旧时,另外他口中的老狗就不知是什么人了。 “原来如此,可是。。。。。” 那声音似乎平和了下来,也许之前是被欺骗过一次。还是有些不太相信。 夜千羽听后,脚尖一挑。将一根枯草枝干挑起至面前,伸手一抄。接在右手之中。 而后,挽了剑花。 左手并起剑指,右手之中枯草枝干当做长剑舞动起来。 “金凤点头,满天星辰点星河” 随着自语剑诀,夜千羽身动。跃起一跳,手中枯枝凌空虚点数下,而后手腕压下刺出一剑。下坠之势迅速落地后,旋转回身一刺,枯枝左右摆动不定。犹如一条吐着信子的蛇爬动一般。 “白蛇出洞,欺身而上缠带粘” 招式一停,剑招顿变。虚实凝和,招招攻,招招险。一根枯枝在夜千羽手里,如同幻化成长剑一般。竟然隐隐有破空嗡嗡作响之声。 “停。好了,后生,我相信你的话。”那声音,语气里似乎极为遗憾。 呼腾。 仿佛一股火焰燃烧升起一般,将整个古洞照印的如同白昼。 初始,夜千羽惊讶的以为。这是洞穴中升起的火焰,可认真打量之后惊奇的发觉。这燃烧的火焰,竟然是那人的真气。 “如此升腾明亮的真气,如实质般的外放化物。御气境,绝对的御气境修士。”夜千羽忍不住感叹。 离体外放是驭气境修士的特点征兆,而真气如同实质般变化成物体形状。 普天之下,只有突破至御气境的修士才能够做到。而眼前,又是一位最少真气七转以上的修士,绝对令人震惊。 而随后,那一幅惨绝人寰的景象令夜千羽感同身受,悲痛不已。 只见,身前约摸十丈外。 数十根手臂粗细的黑黝黝铁链,一头深深打进洞穴顶部。顺着那十几根铁链而下,另一头全部是大拇指粗的钢勾,一一勾进了那声音主人的身体。 胸前锁骨左右各一只,后方肩胛琵琶骨上下共四只,后背大椎穴处一只,尾椎骨一只,两个膝盖各一只,胳膊肘麻穴又各是一只。总共十二个钢勾,牢牢的困住了这一位御气境的大修士。 那人缓慢抬起头,一头白发如同枯草凌乱的竖着。衣服破烂勉强遮蔽着身体,浑身污垢遮面。面容枯瘦,似乎只剩下了一个皮包骨头。 夜千羽难以置信,脑海里全是御气修士潇洒自如,谈笑间决定天下命运的伟岸身姿瞬间崩塌。 在他印象里,御气修士无一不是高高在上。即便是行事狠辣,卑鄙的沈辽天等也是世人眼里不可高攀的大能。 “前辈,您。您。。。这是?” 夜千羽一时难以推断眼前之人,因为何事而流落至此。 “自然是被奸人所陷害,我恨啊!” 第一百五十五章 终见故人 “我恨啊!误信奸人歹言” 那人声音语气里充满着遗憾,和不甘心。 夜千羽不敢随意开口询问,此时此刻。面对这不知秉性脾气的陌生御气境修士,看这样子被困在此地不知多少年月。被折磨成如此这般凄惨误无人模人样,再好的心性恐怕也生出心魔心病。自己还是设法逃脱为上计。思索一会儿,便开口说句两全话。 “前辈英雄盖世一生,叱咤风云。不知被何人陷害,落难如此。可否有小子力所能及的地方,或者前辈可又口信。能让小子带出给前辈熟识好友前来营救” “老夫活的太久,数百年过去。早就没了亲人,至于熟识。以我这般模样,也无脸再见。况且,这个古窟人迹罕至,石壁光滑。以你的修为,是无法出去的” 老者整个人坐在地上,背后靠着一面石墙。似乎很多年没有活动过,双脚双手早已枯萎蜷缩。看样子,应该是被人挑断手脚筋,而且腿部,手部骨骼异常反向弯折,似乎就连骨骼也被人折断,扭曲。多年下来,早就再次闭合。如此伤势,恐怕在世神医也治不好了。 只是不知道老者这一身修为是在这古窟积年累月修炼如此,还是被人陷害前就修为高深。 若是后者,那陷害老者之人修为恐怕更恐怖。 夜千羽从初始的淡定到略微惊恐,因为他凭借着光芒。的确看到整个古洞光滑无比,距离被吸进来的洞口至少在十丈开外,没有任何可以借力的地方。普天之下,除御气境修士御气离开,再无任何一人能够以轻身之术跃起如此高的距离。 暗自不信邪的夜千羽,踱步走进石墙。暗运真气。 嘭! 一掌击出,那石壁纹丝不动。甚至于连一个手印都没有。逐渐恢复真气的夜千羽,四下里转来转去。不断的试探着酥软的石壁,可尝试了数十个方位。 无一例外,以他修为根本无法在这怪异坚硬至极的石壁上留下痕迹, “后生,我看你还是省点儿力气!不要打扰我了,我要休息了” 老者说完便合上了双眼,气息逐渐微弱了下来,似乎是真的入睡了, 夜千羽虽说心下着急,可一时间没有任何办法。眼看一时半会儿是出不去,略微有些懊悔来时没有带上人参娃娃。可此时后悔,为之已晚。于是也索性盘膝而坐。在体内引导真气自行运转,缓缓恢复着体内真气。 约摸一个时辰时间,夜千羽缓缓睁开双眼。体内真气充盈,微微发力。浑身骨骼噼啪做响,感受了一下并无大碍的身体。起身不死心的又搜索了起来。 日渐偏移时分,夜千羽还是一无所获。而那老者似乎津津有味的看着夜千羽行为。 “后生,我且问你。当今天下世道如何。天下战乱不休吗”老者突兀的开口说道。 “呃呃,回前辈。此事说来话长,自从八朝平定天下战乱,开创了八朝共治天下盛世,如今已经过去数百年。当今,天下倒也还算是百姓安居乐业,停止了战乱纷争。不过关系交恶的几朝还是偶尔会有一些摩擦”夜千羽大致讲述了一下八朝之间的关系。 “依你说来,当今也算盛世局面了。这朱杲也算仁君,稳定着天下的局面。”老者似乎略微提起了兴趣。 “是的!帝都在他的治理下,的确是八朝第一,不光实行仁政,与民更始。也震慑着其他几域不敢轻易发动战乱” “呵呵!这盛世果然如你所愿。” 老者露出了一个久违的笑容,也许是太久太久没有笑过。也许是那干枯的脸上没有肌肉,以至于双脸颧骨高高凸起,看起来略微有些恐怖。 “对了,前辈。以您修为,为何会被人暗算这样。可有什么我能帮助您的吗” 就在刚刚夜千羽边说话时,曾使用真气试图拗断这些铁锁。可不知这黑黝黝的铁锁是各种材料制成,以夜千羽修为居然无法拉动,甚至于不会变形。 “别费力气啦!连我都没办法破坏这个铁链,别说你了。我是被几个老怪物暗算的,说起来你也不一定知道” 夜千羽闻言,听老者语气似乎有些松动。也不禁好奇,当时还有那些未出世的御气修士大能。 “后生,你可知道东玄域之主沈辽天和蓝山国之主蓝山河这两个贼子” 老者似乎斟酌了一下语句,而后开口说道。 “什么,又是这个老贼。前辈,他们是如何陷害您的” “嗯?怎么,以你年纪。怎么也听说过他们”老者似乎极为惊讶 夜千羽眼神升腾起一股怒火,若不是沈辽天。 他视为亲人的马叔叔怎么会战死边疆,马革裹尸回。 十二万西凉卫又怎么会血染沙场,埋骨青山。 西凉国又怎么会满城白衣为那些忠魂送行。 全是那张毒舌,挑拨三国发生战乱。使得三朝国力削弱,他好坐收渔翁之利。 而如此悲愤之情,没法作假。 “我恨不得生啖此人血肉,将此人碎尸万段。此人卑行恶迹,骂他臭名昭着都不为过。可恨修为薄弱,无法杀了他” 老者似乎眼神亮起了一丝异样神采光芒,然后开口说道:“大概是两百多年,也差不多有两百多年了!那时,我与火流风和云松离别之后云游天下,遍访名山古穴,以图修为更进一步。可后来,意外游历到东玄域,本想查探一番。我本就和沈辽天不和,抱着三分避让他的心态,处处避开他。可最终还是遭遇了一战,自然。沈辽天不是我敌手,可他不知用了什么言语激将。竟让蓝山河也出手相助,我虽一人对敌。可是他们二人也奈何不了我。沈辽天再次败下阵来,逃离而去。我当时自负,犯了一个大忌。追杀他进了完达山脉。” “嗯?”夜千羽听着老者的回忆,忽然脑海里不知道怎么闪过了很多片短,似乎一个人重叠了。略微对比,一个不成熟的猜测浮上心头。 “前辈,打断一下。敢问前辈尊姓大名,我想我大概猜到您了” 夜千羽心情瞬间悸动起来,只怕按照自己猜测。 十有八九是没跑了。 “老夫落今生,如今只怕没几人知道我名字了。哎,往事如烟啊!” 咔! 夜千羽脑海里瞬间如雷劈一般,整个人振在原地。然后翻身在地,跪拜下去。 。。。。。 东玄域,完达山脉, 一个身形健硕,浑身暴烈肌肉的男子站在山洞外。 “去!去见见世面,会一会当世天骄之前,你先去一趟南泽域!” 一道苍老的声音从古洞里传来。 第一百五十六章 过往疑云 南泽域,神秘古窟。 “前辈,真是没有想到您就是落今生。。。。只是万万想不到我们会以这种状态见面” 夜千羽激动中带着一丝感慨,如此风流侠义人士,能令得王道士所敬佩之人此刻居然就在眼前。只可惜其故往神采风范,以如今状态只怕不能再现。 “怎地?听你语气似乎你认识我”落今生在积年累月之下,除了提及那几人名字,会有所情绪失控。除此之外,遇事已经不惊不惧。 试想一下,百多年时光独自被困于此。七万两千个日日夜夜,每日里饱受折磨之痛和相思之苦,此等心酸苦楚非常人所能忍受。 良久,夜千羽坐于一侧讲述了长安城内,王道士所讲述的往事。 继而,夜千羽好奇问道:“敢问前辈,依着沈辽天如此作恶多端。那八朝最少得罪两国以上,为何却没人共举兵讨伐东玄域,东玄域虽说地处神州最东北侧,可也物产丰富,资源颇多。素传东玄域易守难攻,可我相信若是神尊出手拿下东玄域九大城池,攻克下来也是不成问题的!” 那日,神尊在大庭广众之下教训蓝山河,丝毫不把一众御气大能看在眼里,可举兵攻打东玄域,百多年来也未曾考虑。 “击败甚至击杀沈辽天很简单,可是东玄域不简单”落今生微微叹口气,摇了摇头说道。 夜千羽惊奇,以云松口吻曾说过。 天下间,御气修士凭借对于气的掌握。彼此之间,御气移动的速度都是相差无几的,几乎没有孰强孰弱。不过也不是绝对来说,然而所现世的御气修士。很明确的神尊自然是步入九转之无敌境界无疑,火流风临门一脚迈入九转境,云松八转之巅境界。其余人都是八转境界,修为高下不定。 但火流风有次也明确说过,东玄域只有沈辽天一位御气修士。 “是啊!人类修士自然只有他一人,可妖兽类就不止了”落今生语出惊人。 之后未在乎夜千羽的诧异表情。继续开口说着:“当年,我击败沈辽天和蓝山河二人联手。追杀沈辽天至东玄域深处,那东玄域高林丛生,其中妖兽之繁多可谓神州之最。最为广袤的完达山脉绵延不止多长,多广。更是天地灵气汇聚之福地。而里面的妖兽更是繁多,可以这么说。外界真气境妖兽足以掀起一片浪花,而驭气境妖兽则可荼毒四方,若是堪比御气境妖兽出世,则足够祸害一域生灵。所以,那些民俗间传说中的神兽也是有的。自然是御气境妖兽出世,展现的通天风云能力,让世俗百姓无法想象。故而拜做神兽” “那御气境界妖兽和人类修士谁强谁弱?”夜千羽不仅好奇。因为以汗血宝马小白和黑晶吞岩石兽来比较,都是同为真气境极限的妖兽。很明显,黑晶石兽要比小白强上很多,当时夜千羽以真气三转修为便稳稳压制小白,而如今自己修为堪比驭气五转,也是在那妖兽手下频频吃亏。实在难以想象,若是黑晶吞岩石兽一但蜕变为驭气境妖兽。实力恐怕会有翻天覆地的变化,届时。夜千羽也自问十于全把握击杀那妖兽。 “各有千秋!以火流风而言,不光是真气修为深厚,而在于他悟通本源拳意之后,世间所有招式在他眼里如同虚设。即便算上天下妖兽,能稳赢他的不出三指之数。再譬如云松。。。。。其剑术修为之高,那七式剑诀也是十分了不起的绝技。你能有她日夜指点,也是你的造化了。而东玄域之所以恐怖,就是因为光御气境妖兽,在完达山脉里就存在着三头,驭气境妖兽则不知其数。有一头与百兽城关系匪浅,另一头虽说不上多好,可每每关键时刻也会出手相助。那完达山三大妖兽霸主,只有一头感悟天地静修。而关系匪浅那头妖兽,天赋异禀战力之强足以堪比火流风。” “那当年,您被困于此想必也是那一头妖兽的缘故?”夜千羽试探性的问道。 “不错,我入山脉以后。只觉数道罡风袭来,七八道黑影如山岳般凝重袭来。我当年修为有成,自负世间少有敌手,倒也是与那妖兽拼了个不相上下,只不过酣斗之时。另一股不下于那黑影的气息从背后传来,我一人实在难以独斗。正自艰难僵持之际,沈辽天偷袭而来将我重伤。随后挑断我四肢经脉,又寸寸折断我四肢骨骼,以八根银针封住我八大要穴,使我成了一个残废之人,无法运功。最早时分,被困在这里。每日每夜,我做梦都想出去报仇雪恨,可每每子午之夜梦里惊醒时分,无边的孤独,无边的寂寞,无边的空旷黑暗笼罩着我。很多次,我连自尽都难以做到。每日,只有依靠这洞口滴落的石乳苟活。如此痛苦之中,我居然也残活下来。又过数十年,我心中仇恨减少几分,报仇的心念也降低不少。于是静下心来感悟之前毕生所学。偶尔有突破,可还是无法逃离此地。所以,每日太阳偏移之时。我便呼吸吐纳,好引起他人注意。前来是否能营救我,可这一等。足足百年无人发现,倒是洞口处一只小豹子。长年累月观我呼吸吐纳,也自己感悟了不少。” 夜千羽闻言顿时一惊,暗道。怪不得无人肯轻易攻打东玄域,要知道。即便人类御气境修士在强大,也只是个人修为高低。对于军队的伤害也是有上限范围,而一些厉害的妖兽可以范围面积的使用自己本体绝招。 妖兽进阶,大都会获得天赋神通。有些妖兽会喷火吐水,有些吞云吐雾,有些更强大的便可掌握沟通天地自然的力量。那对于军队的打击,可是致命且能造成军心动摇的。 夜千羽至此,才对于妖兽秘密了然于胸。 接连三日,夜千羽都算不上风餐露宿。在这古窟里,和落今生面对而谈着天下事。 第一百五十七章 相谈甚欢 南泽域 镇州城外数百里无名深山古窟。 “哈哈哈,小子。你倒也是有趣,时间不多的痴情种。你这人生际遇可也不比我差。啊哈哈哈哈哈” 石窟内,一略微沙哑,苍老的声音犹自内心发出的爽朗笑声,震的石窟洞穴响声不绝。 伴随着笑声传开,夜千羽惊觉似有点点泥沙落下,不由得更是敬佩这位前辈的真气修为。 “不过,你却自认为徒做嫁衣。我并不这样认为,至少那徐娘子也曾真心待你。嘿嘿,这世间女子。百多而不如其一,人人都说徐娘子,可又人人不如徐娘子。相比于你而言,至少你曾经拥有过。而我。。。。。” 似乎感慨之际,落今生怅然若失。低低摇头自语,复而又道:“唉,话又说回来。天下人的事自然有天下人去评判了。你这性格,倒是挺合我的。八朝貌合神离,我有预感。不就得将来,神州浩土必定又会狼烟四起,天下大乱。只是不知到时候,又是谁人落幕谁人登场” “前辈,天下真的不能罢斗。如此平稳的共处下去吗!”夜千羽自幼在天山长大,从骨子里就秉承着儒文思想。征战天下,踏白骨而登上那把椅子。他从来没有考虑过,甚至于没有过这种念头。 “这一点,你倒是有三分火流风神采。可惜,以你目前修为。还是差了一些,倘若真的天下大乱。恐怕连自保也很勉强” 落今生眼神迷离不定,看着眼前这个仅仅十五出头的少年。只相识三日不到时间,便已经交谈甚欢。 三日时间,以落今生此等修为阅历。自然可以轻易辨别夜千羽为人秉性。在与其闲聊时,也曾知晓云松如今生活,也心中似是放下了一块石头。 几百年的修行,使落今生曾扬名四海八方。几百年的修心,却也让他时而后悔。数百年下来,今日方才知晓自己修行何为。落今生心中似乎有了一个笃定的想法。 “小友,素传云松剑术修为通天。我也未曾与之交手过,恰巧数百年我未曾出手活动。今日见你,老夫来试巴试巴后世天山弟子的修行又当如何” 正在夜千羽纳闷之际,忽觉一股气流无风自动。击中自己胸腹,虽然力道不大。可来势奇快,将自己打了一个筋斗蹲坐在地。 “小子,发什么楞呢!我们在比试啊!”落今生沉声喝道。 夜千羽挠了挠头,虽然不知道落今生是如何发出攻击的。可对于御气境修士的交手过招,夜千羽自问。 当世天下,排除指点较量。无一人可越境界战斗。 即便以夜千羽以云松无双剑术与人相斗,也只能堪堪以下风之势与初入驭气六转修士相斗。若是对方修为再深一些,必败无疑。 可随即念头一转,云松平日里也只是传授招式,出招技巧。可从未真正交手过,而此刻几以不弱于火流风的御气修士与自己一战。夜千羽知道,自己绝无半点希望。 当下,夜千羽率先长剑出鞘。横剑护于胸前,目光中再无他念。口中说道:前辈,那就休怪弟子无力了。 话声刚落,夜千羽随即挺剑直刺。 长剑入眉心,眼瞧剑尖便要刺中落今生额头。 可不知为何,长剑剑尖处一道气流传来。夜千羽只觉手腕一坠,这一剑便再没了去势。 叮的一声轻响。 长剑下坠七尺,刺在地面。喇起一阵火星。虽知落今生巧力卸去自己一剑,可并没有看明白。 当下,暂时来不及多想,手腕轻微一抖,长剑如蟒蛇出洞回身。长剑回收之时。斜撩而上,这一次。只见落今生猛的吸一口气,整个人竟然拔高数丈。屹立在丈高,而后。 空中异响风声四起。 咻,咻咻! 夜千羽慌忙挥剑一一格挡,一阵火星乍现。竟然是落今生真气离体,形成刀刀风刃攻敌。 初始,夜千羽一招三式惊险变化。均被落今生一一躲去,而随着反击。只是瞬间,夜千羽便被困在风刃阵中无法脱身离去。 就在夜千羽艰难抵挡之时,不由叫苦说道:“前辈,您耍无赖。以您修为真气无限,才能无后顾之忧以真气离体形成风刃阵。我败了有些冤” “哈哈,小子。那就试试老夫这一招,认真体会感悟” 随即,夜千羽只觉那些风刃呼啸而过。竟然再次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再次攻向自己。 夜千羽心里叫苦不迭,如果最早的风刃只是单方向的击出。虽然抵挡比较艰难,可也不至于手忙脚乱。 而这一次的风刃,从四面八方各个令人角度难以捉摸的方位激射而来,端的难防。 “嗯?这是。。。。。” 驭气。 夜千羽震惊,云松七式剑诀第四式,驭剑式。可不就是与此大相庭径么。 不由得感受着,落今生那些风刃的轨迹和动向。逐渐,夜千羽缓缓闭上了双目。 仿佛,黑暗里。 一道道气刃,带着丝丝流光不停的飞来飞去。气刃极速飞过,带起了阵阵风声,伴随着夜千羽的衣角不住飞舞。 像风一般。 吹动人的衣摆。 夜千羽似乎若有所觉,暗自感慨果然不愧是御气修士。当然,夜千羽也知道。这一场比斗,自己竭尽所能也才堪堪未输,可也未赢。然而这只是落今生修为实力的冰山一角而已。 “哈哈,小子。痛快啊!好久没有肆无忌惮的释放过真气了,舒畅啊!”落今生陡然罢手,风刃纷纷溃散。 夜千羽虽说算是败了,可也收获甚多。 “小子,你有没有想出去这儿?”落今生神色微微一笑,脸上透露出一股神秘之色。 “嗯?”夜千羽眉头一展,暗自喜道:“敢问前辈有和方法。” “哈哈,小友可知道。我有一绝技,可助你离开。” 夜千羽神情一震,回忆了一番。想起了那个名动天下的绝技。 排云劲。 “这,难道说。前辈要施展排云劲送我离开?”夜千羽一时惊喜,面带喜色说道。 “哈哈,我全身骨骼经脉寸寸断裂,根本没办法施展这个武学”落今生微微叹气摇头说道。 夜千羽闻言,心下懊悔不已。忙连连道歉,似乎略微有些气馁说道:“那前辈此生,就由小子来照料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 落今生狂笑不止。 夜千羽疑惑不解,用迷茫的眼神询问落今生。 “我无法施展,可是你经脉完整,可以施展啊!” 夜千羽摇头叹气一笑道:“前辈说笑了,我又不会此等武学” “我教你,你不就会了么” 落今生笑脸收起,神色严肃的说 第一百五十八章 天山弟子 南泽域 镇州城内,一家酒楼里。 七八统一白衣服饰的青年坐在一起,有人面无表情,有人面色忧愁,有人叹气不止。然而似乎都在不经意间讨论着什么。 “已经连续找寻三日了,别说寻找夜师弟了。就连那黑晶吞岩石兽也不见了踪迹,石窟又庞大无比,里面石洞,通道不绝,来来回回也跑了不少冤枉路。不知道夜师弟情况怎么样了”有人开口说道。 “但愿师弟吉人自有天相,这古窟密道着实令人头疼。我想不光我们,诸位师师兄弟你们看,最近几日陆续又来了不少新面孔,恐怕不单单是冲着这妖兽来的。对了,常星师弟,柳师兄今日怎地未来”声音浑厚沉稳的声音开口问道。 “回吕师兄话,柳师兄今日一早外出。还没回来,他的行程我也不知” 几人正是天山五脉弟子,当日。夜千羽冲出追杀妖兽失踪之后,天山弟子以柳乃兴为首。在购买火石,火折照明用具之后再次入古洞探寻。可来来回回三日,光是迷路就好几回,始终没有结果。 今日一早,柳乃兴也是一早便不见了人影。众人正吃过早饭,在客店留下了一份信件后便准备再去碰碰运气。毕竟,搜寻的大部分游侠也一一准备出发了。 几人正自从桌前起身,一一下楼之时。游鱼儿在第一身位准备下楼,可在一个转角处。一人不知是恰巧还是有意,偏偏伸出了一条右腿。绊了一下游鱼儿一个趔趄,事发突然。游鱼儿没留神,好在其修为精深,堪堪一个前空翻稳住身形。 满脸怒容的游鱼儿,回身看见一张酒桌前趴着一个身着汗衫,赤膊着双臂的青年汉子正在呼呼大睡。面部埋在胳膊弯,看不见其面容。 酒桌之上,几个空酒壶斜倒顺歪的乱摆着,青年似乎早已睡去。 游鱼儿眼神微微眯起,手握兵刃。以刀鞘碰了碰那熟睡的青年,口中叫道:“喂,汉子。醒醒,醉了就回客店睡去,在这儿有些挡路” 见是一个醉汉,游鱼儿也一反常态忍着没有发脾气。 “啊???” 那青年一脸睡意,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双眼目光过了两三个呼吸,才聚焦在一起。长长伸了个懒腰口中慵懒说道:“奥,原来是你吵醒了我的好梦啊!那好,我接受你的道歉。你们走!” 饶是游鱼儿一再克制,也忍不住双眼喷火。自下山后,游鱼儿乖张怪戾的性格已经收敛了很多,近几日。找寻苦苦无果之后,也是憋着一肚子怨气。当即,嘴上虽未言语什么,只说道:“奥,那倒是我的不对了,对不住了。兄台肩膀有浮灰,我来替你掸去”,说着左手抬起轻微搭向那青年肩膀。意图暗中发力推青年一个人仰马翻。 而青年张嘴打个大大的哈欠,似乎并没有察觉。而其余天山弟子,见这青年甚是无礼。也并没有阻拦游鱼儿,只是暗暗看着这青年倒霉。 “嗯?” 只是一瞬时,游鱼儿左手已经轻微搭在那青年肩膀。游鱼儿暗中发力,那青年竟然纹丝不动。诧异片刻,运起真气。满以为,这蕴含自己十成真气的一推。那青年必将跌倒。 可怎料,那青年身形竟然稳若山岳凝立不动。而那青年恍若未觉,回头挠了挠脖颈处,满脸疑惑说道:“你在干什么,奥。是在暗算我,想要把我推的跌倒在地吗” 此言一出,整个二楼用早餐人都纷纷驻足观看热闹。 游鱼儿暗中真气吐出,而那青年竟然面不改色。游鱼儿暗中直呼:高手 可任凭自己如何催动真气,那青年始终混若无觉。 “哈哈哈,不逗你了。给我倒”那青年拧眉喝道。 瞬间,游鱼儿只觉一股真气如同排山倒海般自那青年体内奔腾而出。顿时,游鱼儿不仅脚下一松,往后踩出一步。 眼见游鱼儿吃力万分,杨长仙和何润山打个眼色。二人一左一右,各自伸出一掌,抵在游鱼儿两肩膀。试图稳住游鱼儿后退之势。可那青年依旧脸不红,气不喘。 游鱼儿不由自主退出第二步,此时。在场众人见苗头不对,虽平日里素来不和。可出门在外,毕竟都是天山弟子。矛头都一时收了起来。 吕汉中和燕飞返对视一眼,点头示意一番。又是一左一右,出掌抵在杨,何二人背后。二人功力远在二人之上,可只是一瞬间。五人居然面色尽皆发白,面露难色。 剩余几人大惊,合五人之力。都如此吃力,那这青年修为之高难以想象。如此阵仗,即便丘少冲暗忖也难以凭借真气取胜。 见状,余下几人再也不敢耽搁。 先是伍翠莺,刘来跟在吕汉中和燕飞返二人背后。各自出掌抵在背后,紧接着常星又自双掌全出,一左一右抵在刘来和伍翠莺后背。丘少冲修为最深,见此也伸掌抵住常星后背。 天山五脉弟子,九大高手真气汇于一体。瞬间攻向那青年。 天山五脉虽说修行武技有高低,可一身真气都是天山养气之法。而且互相配合,可激发互助威力。 然而,联合九人之力。其中还有丘少冲驭气四转修为,居然也只是将那青年推的偏移了一分而已。 那青年兀自面不改色,只是收起了淡定之色。面容沉稳,气息不在均衡。似乎也是不太轻松。 只不过,毕竟在人数上一比较。几人修为高低,瞬时立判。若是单打独斗,在场九大弟子。无一例外,都不是青年对手。 九人修为究竟是各有高低,修为浅薄的伍翠莺,刘来,杨长仙,何润山四人衣角已经不住飞起飘动,就连几人发丝也不住飘动。而最前方的游鱼儿最是难受,不仅要承受青年的真气,还有背后八人的真气。一收一放,即便有真气共传之法。可也端的无比难受。 “嘿嘿!天山弟子,盛名之下,其实难副。原来也不过如此罢了,开”那青年在运起真气之时,居然还可以开口讲话。而且气息稳定,似乎不再其极限。 随着那青年一声冷喝,九人仿佛被一头巨兽顶翻。一股大力从青年肩膀传来,一瞬间。九人纷纷被震开,除丘少冲呼吸急促。其余八人都是不由自主,哇的吐出一口鲜血,满脸惊容。 青年不过二十七八上下,修为居然如此之高。恐怕即便是柳乃兴亲至,输赢也不好定论。 “哈哈哈,天山弟子。不过如此,我们下次再见。”只见那青年放声长笑,纵身从窗户一跃。轻飘飘几个跳动,在屋顶闪烁几下消失了身影。 “几位师兄弟。可还好?”丘少冲满脸不甘,失落,甚至还有些许惭愧。 众人运气一番,并无大碍。只是突然的运气过猛,气息窒了一下。吐出淤血倒也问题不大。 一时间,众人沉默不语。都纷纷暗里调解气息。 “这青年什么来路,竟然以一敌九。这可是天山弟子啊!” “乖乖,猛人出世了。够狂,够猛。这短短的比拼竟然是赢了,这一下。威名远扬” “合九人之力都没讨到好处,亏了。更亏的是那天山弟子领军人柳乃兴不在,不然可有热闹瞧了。据传,那柳乃兴可是驭气五转人物” 。。。。。酒楼里,四面八方的议论声不止。 “丘师兄,你怎么看?” 吕汉中似乎还未缓过神来,这人到底什么来路。居然从所未听过。 丘少冲闻言一震,摇摇头闭目惭愧的说道:“只怕此人修为与之柳师兄相比,也是相差无几。我等愧为天山弟子” 此言一出,众人皆沉默不语。 。。。。。 “前辈,这。。。。。。小子何德何能,居然能修习到您的成名绝技” 第一百五十九章 不过如此 “不知足下突然拦住我的去路,又不说明来意。究竟是何用意?” 城外约摸三四里,一朴素黑衣黑发青年男子负手而立,挡在另一青年身前数十丈。未出声作答,也无任何回应。只是脚步不移,站在白衣青年面前。 白衣青年面色微沉,又道:“在下有要事在身,还望阁下自重。” 横跨一个身位,正欲向前走去。 忽而,那黑衣青年面无表情再次移动身位,挡住了白衣青年去路。 即便白衣青年修为有成,也是不由气息一窒。正欲再次开口,忽然听得城内传出一阵爽朗笑声。 “哈哈哈,天山子弟。不过如此,我们下次再见” 白衣青年面色骤变,虽心中暗想以几位师兄弟修为,想来只要不主动惹是生非也无事。况且,有吕师弟,燕师弟,丘师弟性格稳健之人。料来不会胡来,而此刻面前这男子似乎是在拖延自己。 这白衣男子赫然正是柳乃兴,早间时分。柳乃兴独自外出打探消息,无果后准备返回城内与师兄弟汇合。可谁料半路遇见这个怪异青年阻拦。本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可等听到那笑声后,柳乃兴再也按捺不住。 当即暗下决心信步往前走去,数十丈距离。以柳乃兴修为,疾步间数个呼吸便以走过。就在二人擦肩而过,柳乃兴身子探出一个身位时候。 陡觉身后异样,无声无息间。一只手掌抓向自己后脖颈。 柳乃兴眼未看,身未转,头未回。伸出右手反手向后虚空一抓一带,意欲将来人身形带过。 可谁料,入手处。 一只肌肉饱满,厚实的手掌与自己相碰。如同在拉动一个千钧石闸一般,纹丝不动。然后一股极强反弹之力将自己手掌弹开。 柳乃兴腾空一个倒翻落地,随后脚下一变。双手负于背后,以左手轻微揉捏着略微有些酸痛的手掌。 而那黑衣青年只后退半步,双腿一错。扎了一个马步,双手怪异的只有两根食指伸起,其余四指半握。左右手从胸前交叉而后划过,随后伴随着吐出一口浊气,双手竖起微微相前推出。 “北派洪拳?那你是塞北域的人” 柳乃兴仅仅凭借一引一带一推,便看出此人拳法来历,并且修为不浅。绝不在自己之下。 “不错,好眼力。”黑衣青年发力回收后,站定身形第一次开口说道。 “你为何在此阻拦我,我想天山弟子近些年可从未于塞北域有过冲突” 经过短暂交手,二人都心知肚明。笃定一件事情。 即便再次出手,只怕谁也无法奈何谁。那黑衣男子只是开口说道:“我承人相邀,再此地等你。事以了,我不在阻拦” 说罢,黑衣男子转身向着一处山坳走去。 柳乃兴微微沉吟,也不在猜测。提气便奔向城内。 镇州城外,群山古窟中。 “什么?前辈,您是说排云劲只是将体内真气激发而出,就这么简单?”夜千羽失声哑然说道。 “不错,就是这么简单” 看着落今生满脸认真的模样,不似作假。 就在刚刚,夜千羽听落今生讲解排云劲只是一种将真气最大化释放的技巧和运气窍门,并没有特定的招式和步法。夜千羽疑惑不解,因为据王道士所讲述。 排云劲也是名动天下的绝技,竟然如此简单。 “哈哈,小子。普天之下,招式都可偷学,真气心法却需要师父引导修行。所以,天下也有一些人才。偷学模仿他人招式,短时间也可提升自己修为。可往往拾人牙慧,不免落了下乘。我这一式,无招式,无心法。即便他人偷学到,也无用处。就看你怎么领悟” 夜千羽听完落今生讲解,还是心中疑惑。就是云松亲传的七式剑诀,也有剑诀总纲。就在夜千羽一头雾水的时候。 落今生再次说道:“我问你,排云,排云。其实指的就是云层散开,如何能做到让浓厚的云层散开?” 夜千羽沉思一会儿说道:“古语说拨开云雾见青天,道理我懂。可是以话语来描述可就难了许多” “你说的也在情在理,可排云劲是我偶然见一次,大风吹散开了一层厚厚的云雾有感所悟。故而我将这一式取名为排云” “嗯?风吹开云雾”夜千羽忽然回忆起,数日前自己夜下观月场景,不由得思索起来当时心境。 闭目沉思着的夜千羽,似乎若有所觉。真气凝聚处,忽然挥手自掌间劈出。 呼! 古窟内,随着夜千羽的一掌。丈外一小堆枯草无风自动,微微动了一下。 落今生喜出望外,脸上惊喜之色比之当年自己初时领悟这种奇妙感悟还要开心几分。 “此子不凡,日后成就必定非凡。你连七式剑诀都已倾囊相授,想来也是把他当成传承人培养。呵呵,既然是你的弟子。那老夫也送他点儿小礼物好了。” 落今生数百年来,回想起那个青色身影面容上终于浮现起久久未曾拥有过的笑容。 镇州城内。 “柳师兄,你说你遇见这个不弱于你的高手,听起来这二人似乎认识。并且关系不浅,如今。这二人是敌是友,尚且不明朗。看来形式对我们不利”吕汉中最为沉重,思考问题永远最周全。 柳乃兴也是点点头,表示认可。至于杨,何二人则认同回山寻找帮手找回这个场子。燕飞返和刘来满脸寂然坐在一旁沉默不语,便是乐观开朗的常星也脸上有些不太自然。唯有吕汉中似乎并未太将刚才落败之事太放在心上。 是啊! 天山弟子,自云松祖师仗剑行天下,是多少青年才俊弟子在外拼搏出来的威望。数百年来盛名在外。而如今,百多年的名誉,今日间似乎被人一举击败。对于众人来说,此刻气氛有些紧张。 而此时,镇州城外。一处山坳里,一赤膊青年正坐在一头巨熊背上。前方,便是与柳乃兴交手不败的黑衣青年。 “嘿嘿,我师傅说你也出山了。果然,你越来越强了”赤膊青年嬉笑道。 “接下来,你意欲如何?”黑衣青年话语永远不多。 “嗯,想个好玩的注意。你帮我拖住那天山的柳乃兴,天山弟子中。只有此人值得一战,其余之人好收拾”顿时,那赤膊男子眼神里杀机一闪而过。 第一百六十章 脚下的路 “你剑法走轻灵,迅捷却失了一个狠字。剑式灵活变动又多了一丝累赘。如此,一味的走了前人的老路。依此而言,你剑术修为怕是终究无法大成” 山窟里,落今生看完夜千羽行云流水,一气呵成的一套剑法点评道。 夜千羽将手中长剑挽个剑花,收剑入鞘后剑交左手,疑惑问道:“敢问落前辈,何出此言?” 以夜千羽如今修为在江湖上而言,也小有地步。更何况,师出天山的他对自己修为也是略有自傲。 “的确,以你天资,悟性。数十年后悟通云松的七式剑诀足可纵横天下,可纵横也是终究有个头。七式剑诀止于此,而云松剑术却不止于此。须知,剑随心动,可修为到深处也少不了一句心随剑动。以你如此修行下去,恐怕驭气极限是你的极致,即便可以强行突破气海百穴至御气境界,也不会走出太远,不可一味的模仿,探索前人的道路。也要尝试着走出自己的道路。因为只有合适自己的路才是最契合,也才能最完美发挥自己实力。” “走出自己的路” 夜千羽略微迷茫,什么才是自己的路。云松的剑术,火流风的拳法真意,以及那些御气大能无一不是拥有自己的王牌绝技。 而自己的路,似乎除了剑道天赋再无其他。 而自己,真的能在剑道一途超越云姐姐吗? 又或者说,自己能否走出一条另辟新径的仗剑之路。 微微摇了摇头,夜千羽又复而沉思在落今生教习的排云劲之中。 这已经是夜千羽跌落石窟的第十三日了,对于排云劲的运气窍门早已了然于胸。对于那落今生虚呼缥缈的风势,也只是感触了部分,十三日来。 除了修炼感悟,过往自身剑术的不足。然后就是夜以继日的练习那枯燥乏味的一个动作。 “调动体内真气,行走运转至双臂。极速旋转手臂,结合领悟的风势,然后使之催发出去。这便是排云劲”落今生傲然说道。 毕竟,这排云劲虽然看起来简单。可真正学到运用至实战中,不知夜千羽还要修炼多久。 “每日,对着这股流泉挥掌千次,何时不使用真气。能将水流击散便是小成,损失能将水流击断。便是你排云劲大成之时。” 落今生见夜千羽修炼颇有功效之后,对着夜千羽说道。 “前辈,那道小流泉在那儿?”夜千羽在修习完毕之后,请教说道。 “奥,你左侧那条通道。行走约摸百丈距离,便可以看到一个洞口。从哪儿出去,便是这个石窟的谷底。谷底也不大,山势两侧都是极为陡峭的山崖,以你修为是无法攀登上去的。谷底的另一侧,便有一条流泉从半山腰垂下。” 百丈距离,在黑暗中稍微辨别了一下方位。夜千羽便撑起真气光罩摸索着前进。 回忆起落今生那如同火焰般燃烧的真气,不由暗自佩服起来。 “这叫小流泉?” 夜千羽哑然失神的看着那条足足丈宽的瀑布,从十余丈之高倾泻而下,一如九天银河洒落人间。轰鸣之声入耳略微显得嘈杂。 溅起的水花,四散里蹦开。 阵阵水雾升腾而起,从阳光下倒映着绚烂的七色彩虹。如同一座彩虹桥,横跨在两端。谷底并没有其他植株,而这水流不知从何而来,亦不知从何而去。 夜千羽屏气凝神,双掌翻上。自腹间提气而上,缓缓至胸前。忽然,双掌交叉迅速环绕在胸前画了数道圆弧,真气已然运至双掌,猛的向前迈出一步。双掌平缓推出。 “排云劲” 轰。 一道猛烈气流,伴随着夜千羽真气激发而出。二者相结合,激发了更强大的威力。 哗啦! 水流激散。隔着三丈左右距离,夜千羽看着水流也只是被击溃出一个拳头大小的洞,随即。就被窜流而下的瀑布掩盖了。 “从今天开始,那就努力修行啦!” 夜千羽再次提气凝神,修行了起来。 第一百六十一章 青年才俊 春去秋来,时光荏苒。 江湖一直在变,而未变的可能也只有那些久久未见过的人了。 江湖到底在哪里,谁能说得上? 可能游行天下的游侠也说不清楚。有古人说:江湖就是打打杀杀,而人就是江湖,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人就有打打杀杀。江湖,不是说退就能退的 都说江湖故人归。 一座江湖,并不老。 总要有新人去代替旧人,有些老人一辈子也没能拼搏闯荡出名声来。忽而发觉,已然满头白发。到头来,只剩虚名薄利。也总有一些新人,一夜之间声名鹊起,名声大振。 山谷之中,今日的天气并不太好。 多多的云层,压盖在山谷的上方处。而一条流泉,从不知何处倾洒而下,去势极为湍流。又不知流向何处。 落下的水花溅起大片四散而开,沾湿了周围的光秃石岩。这处山谷,巧夺天工。四周光溜溜的全是石壁,就连壁虎也无法攀爬而上。 恍若一个天坑,深约过百丈。如此惊险高度,除非是御气大能御气临空离开。而其他修士,绝无可能凭借轻身之术飞跃攀爬而上。 呼~~~ 不知何时,一股清风吹过。恍然间,似乎吹散了山谷上方的厚重云层。 “排云劲” 忽然,一道声音呼喝。 嘭,一道赤裸上半身的男子。从湍流而下的流泉瀑布下飞身而出。 原来刚刚这男子竟然一直在窜流而下的瀑布之下,用肉身去承受着水流的冲击力。 此时,水花炸起。 赫然是一青年男子,剑眉星目。头发简易扎起,下身只着一条白色长裤。就连鞋子也未穿着,赤裸的上半身。虽然身体肌肉并不如何炸裂,可清瘦的身体也是肌肉线路清晰可见。 而男子轻微喝出一声后。 随即,肉眼可见的白色真气疯狂从气海处,游窜到双掌间。而后,青年双掌极速在胸腹半尺之外环绕转动了四圈,随着惯性猛然踏出一个弓步。然后,双掌平推而出。 瞬时,一股猛烈风势伴随着那股真气激射而出。撞击在六丈开外的瀑布之上。 啪! 白色真气竟然生生将湍流的瀑布激的断流,足足有三个呼吸时间。那条瀑布才又再次流下。 呼! 青年提气回收,双掌缓缓从丹田气海处提起。然后微微吐出一口浊气。 “两年苦功,没想到修炼排云劲至大成足足耗费了我两年的时间。威力真是惊人,单从威力而言。比去剑诀还要强,哈哈!我去告诉落大哥” 说完,青年便运起真气。将身体水分蒸发干,随手抓起一旁那破烂不知道缝补了多少回的衣服披在身上就往一个洞口跳跃而去。 这赤膊青年赫然便是夜千羽。 从上次追杀黑晶吞岩石兽掉落到着里,已经过去两年时间。 而这两年时间,夜千羽除了刻苦修行之外。再就是苦苦钻研落今生的成名绝技,如今。终于修炼至大成。而在落今生日夜指点之下,夜千羽修为愈加深厚不可测。 最早跌落山崖之时,夜千羽真气修为堪堪离体三丈开外,而如今不光习得排云劲神技,真气修行也突破六转。真气离体足在六丈开外。 须知,便是青羊剑阁林木丈老何等威名。真气离体也只堪堪七丈开外罢了! 若是真个不计一切代价拼斗个你死我活,夜千羽有绝对的信心敢叫板林木。 “落大哥,我终于突破修行到大成了。足以激断瀑布大约三个呼吸时间。” 古窟里,夜千羽笑嘻嘻的对着面前的落今生说道。 二人结识后,性子极为投缘。两年相处陪伴之下,抛却世俗偏见。亦师亦友,两年之间。夜千羽尝试了无数办法,始终无法挣脱那铁锁。不过后来,夜千羽制作了一个半人高的石床。缝制了一个用枯草做成的草席,虽然落今生数百年来已被铁锁囚禁。吊在早已习惯,可真的依靠在石床之上时候。也是不由得从心里升出一股舒爽,愉悦的放松感觉。 那一日,落今生依靠在石床上。沉沉睡去,整整一日一夜。 山谷也颇大,夜千羽搜寻了很久。也没有找寻见其他可出去的路线,好在发现了几株可食用的果树。果肉甘甜可口,倒也是让落今生大饱口福。况且,山谷中来往的鸟雀走兽也不少,夜千羽往往隔三差五日的便能捕捉到几只,以他的烧烤功夫。硬生生将这位修行大能馋的不住吞咽着口水。从而,山谷里的两年,倒也并不是太无聊寂寞。 “不错,不错。比之我当年强的太多了。我最早时候顿悟之时,也苦修十年才有你今日成绩。后世之人,有你如此修为品行,当真难得”落今生极难夸赞别人。 “哈哈哈,都是落大哥教导有方。我相信,再给我些时日,我一定能突破第七转境界。到时候,咱们就可以离开这个地方了。然后,为您报仇雪恨”说道最后,夜千羽眼中怒火丝毫不掩饰。 不光是有落今生指点他武学这一层关系,单是沈辽天当年谋划西凉国的毒计。夜千羽,便心下已经结下了仇恨的种子。 “你天赋,毅力,悟性真的很好。我相信,未来的你。绝对可以站在神州浩土的顶端。。。。。小羽,你看着我的眼睛”落今生突然奇怪的说道。 夜千羽有些振神,不由看向了落今生那苍邃,浑浊的双眼。 “我问你,如果有一天。你迫不得已,以绝世武力征服了天下。民心所向,万民敬仰,你会不会踏着尸山白骨,披上那一件黄袍,坐上那张椅子”落今生眼神忽然绽放出异样的光泽,直视着夜千羽。 夜千羽从未见过落今生如此慑人夺魄的目光,口中脱口而出心中一直秉承着那个信念。 ‘凡入我天山,行礼之后的弟子须知需谨记两训四令’ ‘不可以武欺辱身无修为,手无寸铁之凡人;不可以身犯戒,不得作恶’ ‘凡我辈修行弟子,遇不平,不正之事当伸以援手;遇奸邪,动乱之事当以身作则惩奸除恶’ “好,我果然没看错你”落今生自负,以他修为眼界绝不会看错,两年的日夜相处,他对夜千羽的为人品行知晓的一清二楚。 “小羽,你的路还长。故事也还在路上,你想不想出去?”落今生神秘微微一笑。 夜千羽浑身大震,在这山窟里虽说是个修行的好地方。可他现在,暂时没有隐退的想法。 西凉国的安危,父亲,师父师娘的担忧,自己牵挂的那些人和那些牵挂自己的人。 无一不深深埋在他心底,而这也是他两年来刻苦修行的目标和源头。 “落大哥,我当然想出去啊!可两年了,我想了很多办法。根本没有别的出路,这百丈高度。只有两个办法,一是我突破御气境,帮你挣脱铁锁一起出去。二是你修为再进一步,能自行挣脱锁链带我出去。除此,我是真想不到别的办法了”夜千羽无奈暗自摇摇头。 落今生开怀大笑起来,好一会儿。才定下神说道:“不错,按照以前来说。只有这两个办法,不过么。如今,却是有了第三个办法可以离开” 夜千羽忽然抬头,语气里有了一些期待问道:“落大哥,什么办法啊!” 落今生又是长笑起来,笑声响彻山窟里。 然后豁然肃穆说道:“世人皆知,我落今生有两大绝技。想来偷学,让我指点得其一的人络绎不绝。可又有谁人练成了?”顿了顿,落今生又开口自豪说道:“追风是我在排云劲的基础上结合轻身术创出的另一个绝学,这才是我得意之作。你若是学会,便可御风而行。比御气境修士的御气临空还要快上几分。哼,那些世人只以为两大绝学毫无瓜葛,却不知道。只有领悟了风势,苦修排云劲至大成,才能在一次又一次的过程中,感悟到风的奥秘。才能借助风,去融入风中。御风而行,这才是天下修士最快的速度。而离开此地,必然要借助追风才行。” 然后,落今生沉默不语。看着夜千羽,极为认真的说道:“今日,你修行排云劲已然大成,足够进一步修行追风了。我便再传授你我追风绝技” 南泽域,南陵国主城。 “最近两年那些江湖游侠在我国界,来了又去。真是热闹”龙椅上,一威严男子轻声说道。 “回国主,近两年来。天下年轻游侠纷纷在我们国节山脉里发生斗乱,不可谓不热闹。先有天山弟子三次与唐显圣和沈浮屠决斗不分胜负,而后那凌天域蓝山国周青鱼又硬撼蜀国林木长老三剑而不败,而那江汤域小和尚也有人曾瞧见。只可惜并没有出手。如今,年轻一代里,高手尽出。就只剩帝都,我们南陵国,还有西凉国没有青年高手出世了。” “奥,好一个黄金盛世。我想,不单单这些人,应该还会有更多的青年子弟不曾现于世间,我记得。那西凉国有个夜千羽的后辈,可就不错。不过,两年前就失踪不见。如今,是生是死也不知啊!!!!” “唉!!!!遥想当年,我等也曾扬名江湖啊!” 有人一声长叹,似乎从深深的宫殿里传了出来。 第一百六十二章 御气逍遥 “御气,御气。气包罗万象,是天地修士的本源。所谓御气临空,是御气修士凭借着外放离体的真气,感应天地的灵气。与之结合包容,达到可以在空中停留的地步。从而可以上天入地,无所不能。而风从天地而来,无山不跨,无河不越。感悟风的力量和奥秘,你便可乘着这一缕清风。逍遥行走在天地之间。你排云劲已经大成,我想感悟风势不会太难。切记,切记。一定要借助风势” 夜千羽此时站在一处约摸二十丈高的山石之上,这是山谷里最高的一处了。不断的回忆着落今生指导的方法,真气自气海游走贯彻在四肢。道道暖流肆意肢体流窜着。 夜千羽闭上了双目,足下轻点。整个人便从巨石之上自由落下。 呼呼呼呼! 猛烈的风声从耳边划过,眼看距离地面越来越近。夜千羽心情陡然紧张到了极点。 十五丈。 十丈。 八丈。 依然在极速下落,夜千羽脑海里顿觉略微慌乱。他也不确定第一次施展是否能成功。 五丈。 一丈。 嘭! 夜千羽整个人仿佛坠落在地面,激荡起阵阵尘埃。 “咦?” 然而夜千羽却感觉并没有受伤,浑身上下居然泛着一层淡淡的蓝色光泽。而整个人距离地面只有寸许,鼻尖紧紧贴着地面,而垂下的几缕发丝也已经与地面相接触。 夜千羽清晰的察觉到,有一股力量在身体周身。仿佛包裹着自己,心念微微一动,整个身体霍然腾起丈余。 此时,夜千羽已然直立起了身体。并控制着身体缓慢上升。 十丈。 二十丈。 五十丈。 约摸升到一半左右的高度,夜千羽已然可以清晰看到山谷边缘。不由得极其兴奋起来,压抑着心情。身形再度攀高。 百丈。 夜千羽整个心情伴随着越来越升高的身体,愈发激动着。单凭着他自身的轻身之术,绝对无法做到如此。 若非仰仗此等神技,仅凭驭气境修为恐怕难以实现。 忽而,夜千羽脑海里回想起。幼年时份,云松带自己御剑飞行在千丈高空。 蓝天,白云距离自己那样近。 风在身边流动,身畔飞过的成群云燕。一时间,一一浮现在夜千羽脑海里。 “呀吼!” 夜千羽终究压抑不住内心的激动,疯狂运转真气包裹在身体,整个人如冲天白鹤。带起一道气流,以极快的速度冲上天穹。 只短短不到三四个呼吸,夜千羽看着脚下的群山沟壑如此显目,粗略估算了一下。此刻接近五百丈,这样的速度。绝对称得上夸张。 夜千羽正欲再次拔高身形,可突然惊觉体内真气流窜消耗速度极为惊人。 自修行下山以来,夜千羽便自负真气浑厚磅礴为傲,而迈入六转境界后。真气储存更是如江河之水滔流不息。而此刻紧紧过去数十个呼吸,就几乎渐感有真气不纯之迹象。夜千羽不敢托大,如此高度。若是坠落下去,可不是闹着玩的。 于是,略微控制下转方向。顷刻间,便以流星坠落般的速度冲向山谷。 随着越发不太好控制的身体,堪堪只能在一颗凸出的树枝上。一搭手借力,回旋翻身跃起后。轻轻落在地上,而此刻体内真气已然近乎消耗殆尽。 “呼,还好我没有盲目自信。所幸有惊无险,要不然今日可就不好说喽。看来真的只有达到御气境才可以凭借无限的真气,逍遥在天地了。不过,这个以后可是我保命底牌,关键时刻说不定会有惊喜。” 随即,夜千羽躺在地面,大口的喘着粗气。体内真气自行运转,丝丝缕缕的真气缓慢增长着。 第一百六十三章 本源真气 “奥,林长老。你是说那铁剑仙弟子竟然硬生生接下你三招而未漏败象?” 大殿上,少见的文武百官都不在朝。只有兵部九位将军和剑部六位长老,依次而分排站立。 龙椅之上的男子似乎自语,又似乎心事重重。思忖一番,重新看向几人。 “回国主,到也不尽然如江湖传言。我们并无深仇大恨。那位少侠虽说留了一手,可小老儿也未尽全力。大家只是江湖客套走了几招”林木不以为然,说了一下说道。 “六长老和的一手好稀泥”,兵部几位将军可都是身经百战的人精,瞬间就听出林木话里没有说出实情。 “最近两年,抛却朝堂之事不说。江湖上可是多了很多年轻游侠的踪迹,一些游侠声名鹊起。各域之间,一些游侠也跨越国土界限。几乎,每天各地都有这些后辈子弟的动静,这些年轻人真是不消停啊!”龙椅上的男子微微叹道。 的确,自从南泽域一事后。后代子弟纷纷出山,或有效仿天山弟子行侠仗义的,或有遍访高手决斗增长自身见解修为的,或有明察暗访探听其他几域动静的。 总之,一座沉寂了数十年的江湖似乎又开始了属于它的故事和热血。 “也罢,也罢。就由着他们去!我们终究是老了呵!诸位,退下休息!”蜀国国主袍袖一拂,率先走出了大殿。 凌天域,平阳镇。 “师父,该吃饭啦!” 庭院里,一个精瘦汉子站在院落里对着主屋呼喊着。 可是,庭院里并没有声音回应。 啪嗒。 叩叩叩。 精瘦汉子脚下轻点,极为轻灵的几下跃动,站立在门外。似乎犹豫了一下,还是轻微叩动了房门。 吱儿。 屋门打开,漏出一面色微微苍白,神色忧愁的中年汉子。汉子轻微摇摇头,说道:“老大,我这会儿没胃口。你和老二,老三,老四几人先吃!饭帮我留一些就行” 精瘦汉子眼眶微红。 “师父。您老人家多少吃一些!您这样两年了,身体终究吃不消会熬垮的。” 又有三人从走廊穿过,都端着一个餐盘。一人餐盘里是热气腾腾的一碗米饭和饭篓。一人餐盘里是一碟红烧牛腩,一碟清蒸鲫鱼,一碟小葱豆腐,一碟过油白菜,一碟脆炸花生,一碟青红椒丝。还有一人餐盘里是一大碗热汤,已经盛好了一个小汤碗。 三人站在庭院里,齐齐跪在地面。 “师父,小师弟自从两年前失踪后。您就一蹶不振,可是江湖上并没有传出小师弟身亡的消息。况且,他的师兄弟们也搜寻着,小师弟他吉人自有天相。会没事的” 几人正是猴子师兄弟,自从两年前独子夜千羽失踪后,夜常明便方寸大乱。亲自去南泽域搜寻过几次,可茫茫群山,找寻一人。犹如大海捞针,苦苦找寻数日始终无果。数日间,夜常明发丝斑驳花白。 伍思古也亲自下山,安慰数次。更是在茫茫深山里,搜寻整整接连三日。 可也是没有好的消息。 猴子几人看着那个平日里性格温雅,处事平淡如水的师父最近两年变得忧愁少语,成日里待在房间里自言自语着。 夜常明心情难以言明,极为复杂。尤其最近江湖上各种年轻游侠消息传出,常常幻想。 “若是羽儿还在,必定也会有属于他的风采!” 每每想到这里,夜常明心如刀绞。可看着几个弟子,只是勉为其难的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道:“好了,好了。为师还没你们想的那么脆弱。端进去,你们就去忙!饭我等下吃” “可师父,等下饭菜就凉了。。。。” 几人异口同声的说道,之前好几次。等到送晚餐时分,猴子看到师父从未动过一筷子。甚至于米饭都整齐如初。 “怎么,都不听我话了是吗”夜常明语气微顿,低声说道。 “不敢,弟子们不敢。” 扑通。 四人齐齐跪下,语气发颤同声说道。 可夜常明心里清楚,几人并不是因为害怕自己而语气颤抖。也是几人担忧自己身体,看着犹如自己亲子的几人。夜常明无奈苦笑说道:“好了,都起来!你们都长大了啊!为师吃饭就是” 伸出右手,微微从几人头顶一一抚摸而过。 南泽域,古窟。 “落大哥,落大哥。我修炼成了,哈哈哈。落大哥” 夜千羽极为激动的跑回古窟中,分享着自己的喜悦之情。 “呵呵,好啊!好小子,果然我没看走眼”落今生放声长笑着,极为开怀。以至于抖动的身体,带动了根根铁链发出了哗啦啦碰撞的声音。 “可落大哥,怎么才能帮你挣脱锁链。我想,带你出去这困地。应该没问题的”夜千羽眼里全是藏不住的喜悦和激动。已经幻想着外面多绕的世界了。 “走的出这困地,走不出这天下”落今生忽然长叹自语。 夜千羽哑然,慌张发问说“落大哥,你说什么。” 对于眼前毫不吝啬传授自己绝技的落今生,夜千羽已然将这亦师亦友的老者当做自己亲人。可如今,眼看有出去的希望。突兀的一句话,夜千羽心下突然有些慌乱。 “老天无眼,让我仇恨蒙蔽双眼被奸人所害至此。可老天有眼,让我在余生能遇见你这小友。你我也算是忘年之交了,这两年里你的陪伴也许是我生命中最后的温暖了。小羽,多谢你!恕我不能行礼”落今生面色坦然说道。 夜千羽大惊,只听得出落今生语气里已无生存之意。神色慌乱,忙上前搀扶着落今生的身体。开口急道:“落大哥,你别胡思乱想。我们可以出去的,我想办法。对了。我先出去,去找云姐姐和火流风国主来帮忙。他们一定可以帮你挣脱锁链的” “呵呵,小羽。我这一生,从未有过遗憾。即便是沈辽天将我暗算如此,这么多年。心中的恨意早也消磨没了,只是。。。。。只是,以我如今的模样。我也不愿出现在他们面前”落今生似乎双眼无神,脑海里全然都是那个青衣女子。 “落大哥,自古人无小事。活着就是大事。你不要乱想,云姐姐也是很希望在见你的”夜千羽语气急切,诚恳。 “哈哈哈哈哈,可我不愿再见他们。小羽,追风极其耗费真气。以你的修为真气,估摸着也就撑个呼吸。你临走之际。我在送你一场机缘罢!”落今生神色凝重,似乎下了一个极为重大的决定。 “啊?”夜千羽疑惑。 顿时,突觉一股极其强大,自己无法抗衡的吸力传来。 “啊,落大哥。落大哥,你要干什么”夜千羽忽然被一股吸力,吸往落今生。 而此时,夜千羽头下脚上。头顶百会穴与落今生头顶百会穴交合重叠。 “嗯?”夜千羽只觉得一股又一股暖流,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极为惊人的从自己百会穴传入,疯狂汇聚在自己气海。霍然惊觉,那正是落今生的真气。 只短短十数个呼吸,夜千羽便觉得自己气海已然存满无尽真气。逐渐,那真气速度降慢了很多。可依旧在不停地传入,而那丝丝缕缕的真气竟然在凝结。 过了又大概数十个呼吸,那气海真气已经形成一个球形。终于到了无法压缩的地步,而那个球形真气却一直旋转不停。 哗啦! 夜千羽自行坠落下来,忙翻起身体扶着落今生。眼里含有丝丝泪意。 “落大哥,你为什么要将自己本源真气传给我。为什么” 本源真气。 是每一个修行之人,修炼出的第一道真气。也可以说是从内劲转化成的第一道真气,也叫母体真气。 人体内真气消耗,都是运转功法。从本源真气丝丝缕缕的分化而出,所以一个人的本源真气一但消耗殆尽,或者被人击碎。那这人便气海再也无法存储分化真气,等同于自废修为。 “哈哈哈,小羽。我心事已了,百多年已然看透世间红尘,此生已了无牵挂。你也不必为我伤心。哈哈哈,真的很谢谢你的这两年陪伴。有你,或许我的人生不在孤独。你走!去神州浩土,绽放属于你的光辉!” “落大哥,呜呜。不要。呜呜,我不要你的本源真气,我不要。我只想你好好的活下去”夜千羽不仅泪目,从最初的相识,相遇,再到如今的相交。他早就于落今生交心,此时的一切变动骤不及防。 慌乱之下,夜千羽忙想催动那道真气。却发现始终,没有丝毫动静。 “小羽,这道真气只能催动五次追风。每次足够你御风半刻钟的时间,也就是大概五百个呼吸的时间,切记,切记,一但决定施展追风,五百个呼吸的时间你会畅所欲游,然而约摸五百息时间一过,本源真气便会无法催动,期间会有一天的恢复时间。才能再次使用,然而等你使用过五次之后。这道本源真气便会消散,江湖险恶。追风也是你保命的一道平安符,希望你要珍惜使用。走!你也该启程了”, 突然,异变陡生。 落今生周身赤黄色流光收敛了起来。然后又突然如同实质火焰一般燃烧,就连落今生自己也莫名其妙。 那火焰燃烧发出耀眼光芒,包裹着落今生。整个人被包裹在光团里。 咔啦,咔啦。 似乎有碎裂的声音响起,只见黑乎乎的锁链寸寸断裂。纷纷掉在地上。 夜千羽看着这奇异的一幕,绝味瞠目惊舌。 不多时,那光团缓缓散去。 露出一个八尺左右青年汉子,赤膊着上臂。只穿着一袭简单的汗衫,浓眉大眼,竟显无敌之风姿。 “落大哥?”夜千羽震惊的看着眼前的年轻男子,不知为何会发生如此变故。 “是我,小羽。你学会我一身本领,也算是我弟子了。我此生从未收过弟子,你。。。。。。能叫我一声师父吗” 青年男子嘴角微微上扬,似乎世间一切都不在他心上。 扑通。 夜千羽忙跪地叩首,口中道:“弟子夜千羽,拜见师父。” “呵呵,哈哈哈。好啊!好,妙极妙极。小羽,切记。切记,排云劲和追风万万不可随意施展,除非是保命身不由己的情况下。否则,轻易施展会着来杀身之祸端。” 呼! 天地之间,突然灵气暴乱。几乎以肉眼可见的形式,形成各色流光。 红色,橙色,黄色,绿色,青色,蓝色,紫色。以七大主色为基准,旁边掺杂了各种各样的颜色。组成了一道绚丽夺目,璀璨光泽的旋风。 道道旋风轻微旋转,从落今生头顶缠绕。好像一条彩带一般,一圈又一圈的距离落今生身体外三尺缠绕下来。直到缠绕到脚下,久久不曾散去。 山窟内的一些枯草,突然无风自动。轻微摆动着,一股微风从不知何处起。 在山窟里打了个旋儿,刮在落今生身旁。而落今生嘴角笑意经久不散,始终如一。 就在夜千羽搞不明白之时。 哗啦啦! 从落今生脚下开始,整个人身体开始缓慢变成一颗又一颗彩色的颗粒,如同沙粒般大小一样风化着。 “小羽,我送你一程。排云劲”落今生也知道自身情况,于人生中最后一次。施展了自己名震天下的成名绝技。 双掌自胸腹间环绕而过,然后弓步平推而出。 一股狂风升起,猛然将夜千羽卷在其中。 夜千羽被忽来的狂风瞬间激的意识模糊,在他即将失去意识之前。迷迷糊糊看到,落今生从脚下开始逐渐风化成颗粒大小的彩色,只数个呼吸。便整个人随同那七彩光泽融入一体,整个随风消散在了山窟里。 而落今生最后的眼神里,遥望着西侧方向。满眼都是那个身着汗衫的青年儿郎。 再见少年拉满弓 不惧岁月不惧风。 第一百六十四章 沽名钓誉 “呼” 夜千羽呼出一口长气悠然醒转,看着山谷外的世界。此时正是午间,艳阳高照。恰巧也是盛夏,不知不觉间两年时间已然过去。恍然间,夜千羽有种错觉。再临山谷外,此时此地。 一如当年。 并没有因为那炙热的气温,随风而动略显干枯毛糙的草丛而分神发呆。 夜千羽第一时间翻身跃起,慌乱想找出山谷的入口。可转身却整个人震震出神待在原地。 最早那两个古老石窟,竟是也无法承载落今生磅礴浩瀚的真气,在他逸散的真气之下,早就坍塌再也无迹可寻。 谁人可料 一代叱咤风云的天骄人物,就此烟消云散。 谁人可知 一身行侠仗义绝技,却也流传了下来。 不知对于落今生而言,是喜还是悲。 夜千羽一脸悲痛之色,跪拜在山谷上方。在其古窟洞口的正对面,用一些碎石竖立堆放起了一个无名石坟。三跪九叩首之后,心中默然发誓。 “落大哥,请您放心。您的仇恨小羽一定替您解决,请您在天保我” 两年的时光,外界一定变化很多,恐怕也有自己无法揣测预料到的。当下,便先打算去镇州城内探听一些消息,而后在做打算 然后,转身看了看山势。仔细辨认了方向后,认准一条山涧道路,便在群山间飞奔起来。 路边山石,草木丛林不断地倒飞着。一些枝条长一些的枝叶触碰在夜千羽身上,夜千羽只觉得身法轻盈。远比两年前更加迅捷,灵动。他现在有足够的自信,轻易击败两年前的柳乃兴。 可,难道只有自己修为增加,其他人都是白痴。两年时间修为没有丝毫进步? 夜千羽扪心自问,以柳乃兴天资,毅力,悟性。修为绝对不会驻足停留。 所以,他迫切的想去知道这两年里发生的一切。 天下七十二城,繁华程度各自不一。而镇州城,作为南泽域城池之一。地处最北侧,远较腹地城池不同。虽不如腹地城池高耸,却占地面积极广泛。 镇州城。 街面上繁华,人来人往络绎不绝。有小吃一条街,也有不少豪华酒楼。说来也奇怪,镇州城原本是南泽域一座规模比较小的城池,平素里过往商贾也不甚多。 可自从天山弟子与神秘青年唐显圣,沈浮屠决斗之后。一下子,地位名气颇高。各地来往商人也不少,居然一下子也带动了不少经济。一来增加了镇州城名声,二来也带动了一些经济。可真是将城主乐的合不拢嘴了。 镇州城,更是有座官楼。规模最宏大,占地最广的摘星楼了。此楼共分五层,每一层足足三丈有余。从外面看去,整个犹如一座宝塔一般外形。 塔顶,也是楼顶。 整个高约二十丈。远比镇州城的城墙头还要高出一大截,尤其每逢夜深人静,灯火阑珊之时。从外面看去,摘星楼如鹤立鸡群一般,塔顶高高矗立,清风吹过,明月光辉撒下。 似乎,站在塔顶真的可以摘到天上的星辰。 “哎,听说了吗?上月那唐显圣第三次约战柳乃兴,二人各自绝招尽出。可任然是没有分出上下,再次平手罢斗。唉,要说。这二人非常人所能及,第一次二人真气五转之境,三次斗僵下来。居然纷纷踏足迈入真气六转境界,端的算是又多了两位少年高手” “可不是,而和那唐显圣同进退的沈浮屠也不差。仿佛出道就与天山弟子死磕,出手毫不留情。每次都下死手,唉。可惜了,真是可惜了啊!” 夜千羽此时正在最繁华的摘星楼三层,打算从这人员流动最多的地方打听一些消息。 摘星楼有个不成文规矩。 前三层,对天下任何人都开放。即便你是上到八朝之一国主,下到街头落魄的乞儿。只要你进门,无论你点什么。摘星楼都一视同仁,奉上最尊敬的照顾。 而第四层就是一些有头有脸的人物,专门提前预定包厢了。 至于第五层,则比较有趣了。 前几层东西南北四角都有上下楼梯,各八道。以提供食客上下楼,而第四层到第五层则没有楼梯,悬空三丈。 所以,第五层则是为江湖游侠准备的。可是,一跃三丈之高。却也不是普通游侠能做到的,唯有真气三转境界修为深厚者方可般到。 此刻,夜千羽并没有显露自己修为。只是选择了坐在三楼一个靠近窗户边的位置,正好可以饱览镇州城景色。 “哎,你这话怎么说。为何又叹气来着” “嗐,你可不知。那唐显圣和沈浮屠关系交好,二人几乎形影不离。每次都是约定时间专门对付天山弟子,沈浮屠一人便硬是挑战天山九大弟子。前两次,都是天山弟子以下风之势平手收场,可那几个天山弟子却也落了个以多欺少的名称。说起来也是前几个月发生的事了” 嘈杂的三楼里,几乎每个饭桌都有人八卦着最近发生的一些事件。 而以夜千羽修为,足够辨别听清每一处的话语交谈。听到天山弟子的信息,夜千羽瞬时来了兴趣,便侧耳听了起来。 “唉,前两次。沈浮屠以一人对抗九大弟子,双方都战成平手。可几次交手下来,双方修为都有见涨。那几个弟子里也有几人不是善茬,让沈浮屠吃尽了苦头。可那沈浮屠在第三次决斗里,又是拼斗到一半定胜负之时。暗地里祭出数枚暗器,身手较快的一个大个子和剑眉男子瞬间格开那些暗器。唉,岂料,那尽是数枚毒蜂。常言道,青竹蛇儿口,毒蜂尾上针。这是世间最致命的毒物,当即。毒蜂炸裂开来,一瞬间。就有几名修为稍弱的弟子被蛰中招,行动迟缓。而那沈浮屠狠辣至极,九人本就千方百计苦苦支撑才不漏败绩,而此时中门大开。竟是被沈浮屠偷袭一举格杀一人,重创三人。” 夜千羽闻言极为惊怒,天山弟子九人分别是谁。他都最清楚不过,最开始还比较惊讶这两位初出道便挑战天山弟子的高手。 可一琢磨,便瞬间得出一个结论。 每次出战,都是唐显圣拖住修为最好的柳乃兴。而沈浮屠则对敌九人,恐怕之前两次也是为了摸清天山弟子的招式,等第三次出手才是找到机会一击必杀。 “敢问兄台,那天山弟子是那几人被重伤”夜千羽语气中有了一些颤抖,九人中。他师姐修为最弱,若是那沈浮屠猝然发难,九人中没有一人可以逃过。夜千羽此时根本不敢想象,九人中一死三伤。以常理而言,沈浮屠应当会挑选最弱的开始下手。保不齐会第一个挑选到伍翠莺。 “咦,这位怎么称呼?”那正说的一名男子疑惑道。 夜千羽尽量压制着自己的语气,可发觉自己一身衣服破破烂烂不知缝补了多少回了。此刻,俨然一个乞儿无疑。 “在下也是一名落魄子弟,流落至此。比较感兴趣而已”夜千羽搪塞了几句,可心底已然对那素未谋面的沈浮屠起了杀心。 “唉,据传当场死的是一个善使刀法的大个子,而被重伤的则是一个使剑的浓眉男子和两个看起来交情不菲的男子。其余五人则是纷纷拼着必死的心态,合力一击。也伤到了那沈浮屠” 夜千羽脑海里恍若一个晴天霹雳闪过。 善使刀法,大个子。 这两点,夜千羽不敢相信。颤抖着嘴唇,开口问道:“敢问阁下,那大个子可是姓吕?” 那男子微微摇头,说道:“倒也不是,似乎听说姓游。可怜人儿,当场便毙命。而后,据坊间传言。剩余五人里,也不知道去了哪里疗伤。不过也有几人修为愈加精深,似乎。明日,便又是双方约战的时间,对了。他们约战地点便是摘星楼” 忽闻死者竟是游鱼儿,夜千羽当下虽说也是痛心疾首当年游鱼儿对自己痛下杀手,可毕竟也是师出同门。不禁心中伤感。 “哼,一群无能天山弟子。唉,天山祖师何等风流。仗剑纵横天下,怎么后代一代不如一代,哎呀。天山弟子。以九敌一,一死三伤五逃命。真是徒留笑柄” 一道声音不知从何出传来。 夜千羽正欲出言回击。 “混账,为什么侮辱我们天山弟子。” 一道略微稚能声音从一个拐角响起。 “哈哈,可笑。前几日,天山弟子集体出动,这是要对我师兄群起而攻之吗。可笑,你个小娃娃,学了几招三脚猫功夫。也想学先辈仗剑天涯吗,奥。不对,是仗刀。哈哈哈哈” 那阴沉声音从一个包厢传来,似乎极为得意。 “不许你侮辱我们,看我教训你。” 若是以往的夜千羽,定是第一时间便会冲出。可经历了转生入世大阵和落今生的遭遇之后。夜千羽更加谨慎了几分。 而那稚嫩声音也显出身影,竟然是一个十一二岁左右的少年。此刻,身着一身天山服饰,手中一把青钢长刀出鞘。整个人影犹如一道雪燕般灵活,一掌击碎那个房门,便冲了进去。 “嗯?这少年是谁,似乎从来未见过。不过,这身法倒是不错,是天山弟子。难不成是别派奸细?”夜千羽自语。并没有第一时间出手。 嘭。 一道人影倒飞而出,竟然是那少年。少年只不过内劲修士,怎可能是那阴沉声音的对手。 嗖。 屋内,一道身影闪出。身法之快,几个闪动就冲过数丈距离。 真气境巅峰。 一身黑袍的青年伸出右脚踩在少年胸口,轻蔑说道:“你们天山弟子还有什么可值得骄傲的。除了那柳乃兴为首几人,剩下的都是酒囊饭袋罢了。说,你说天山弟子都是酒囊饭袋我就饶了你”说着,黑衣青年脚下用力,那少年脸色微红,鲜血不断从口中溢出。 夜千羽暗想救人为重,不管这少年是不是天山弟子。都要出手惩戒这逞凶的黑衣青年。 “说不说?”黑衣青年脚下发狠,面漏狰狞。 “好好,我说。我说,你低一些。”少年面色惶恐,大喘着气说。 夜千羽微微皱眉,而旁边的一些看客都一言不发。 “哈哈哈,你是第一个求饶的天山弟子。真是有意思,来。说啊。说完。我就饶了你”黑衣青年极为猖狂大笑着,缓缓侧身低下了头。 “说你大爷。呸,” 少年忽然神色凛然,一口血水喷在黑衣青年面上。而黑衣青年猝不及防,加上大意。根本没有避开,当即。盛怒之下,劈出一掌就要结果这少年性命。 “斩腰,崩胸,劈天灵盖” 忽然,那少年不躲不避。率先出手,接连三掌以间不容发之势,击中黑衣青年腰侧,胸口,天灵盖。 可终究是手短,最后一击。打在黑衣青年脸部,黑衣青年愣神。 刚开始被这一连串招式名字吓了一跳,可随机而来就是一个耳光。虽说没有重伤,可大庭广众之下。自己真气境巅峰修士,竟然被一个内劲修士。况且还是少年打中耳光,耻辱。 “我要杀了你,小子。你就是亲传弟子,我也要杀”随即,一掌以十成功力劈出。 夜千羽哑然,此刻。他确认了少年身份,绝对是自己执法一脉弟子。可自己是关门弟子,这少年到底是何身份也不可知。 不过,这神出鬼没的三招。除了自己执法一脉,绝对无旁人可会。随即,身形一动。 黑衣青年面色血迹斑斑,面貌狰狞的满以为自己一掌。必然可以解决这少年。 而少年也闭目等死,不在有任何反应。可那要命的手掌却是迟迟没有劈到自己身上。等再次睁开眼一看,那修为颇高的黑衣青年正龇牙咧嘴,面露痛色。 再往旁边一看,一个衣着邋遢。发丝杂乱的白衣青年,左手负于背后。右手单手抓着黑衣青年的手掌,微微用力。 只听得咔啪声不断传来。 黑衣青年痛呼:“阁下何方高人,为何插手我和天山弟子的恩怨。” 夜千羽面色凝重道:“我便是你口中的酒囊饭袋” 黑衣青年大惊,暗道可从没听过天山弟子有如此人物。来人虽然邋遢,可声音却是极为年轻,并不比自己小出几岁。可一来天山年轻一代弟子以柳乃兴为首,并没有修为再有如此深厚之人。二来也不会是其他游侠冒着生命危险得罪自己背后的势力,冒充天山弟子为难自己。当下,面色虽然痛苦。可眼神狠辣说道:“阁下未免有些以大欺小,够本事便去与我沈师兄一教高下。为何为难与我?或者报上名来,我去通报我师兄过来” “沈浮屠人在何处?”夜千羽手上微微用力,那黑衣青年胳膊已成麻花一样。 “啊啊啊啊,在。在,醉仙楼和唐师兄在一起。大侠饶命,大侠饶命”黑衣青年终究承受不住剧痛,呼喊说道。 黑衣青年再也没了初始的嚣张,不住求饶。 “哼,滚。你还没资格让我出剑” 夜千羽轻声喝道,随即一个闪身。便冲出窗外。可随即,又折返而回。将那少年拉起,夹在腋下。 “你到底是谁?”黑衣青年挣扎着起来,眼睛里全是恨意不死心的问道。 “夜千羽” 随即,夜千羽一挥手。临近的一只筷篓飞出,足足三十六根木筷一一插进黑衣青年身体。那黑衣青年顿时气绝身亡。 而最后脑海里却终于回忆起了那个名字。 “夜千羽?是啊,那个失踪两年的天才弟子回来了。”黑衣青年便再也没了意识。 夜千羽忽觉腋下一阵蠕动,侧头一看。竟探出一个小脑瓜来。面上任然带着血迹,却是很开心的说道:“小师叔,您还活着。小星终于见到您老人家啦!师父他经常给我提起你,师姑常常给我讲你的故事” 第一百六十五章 攻守兼备 南泽域,镇州城。 一处僻静街道角落,夜千羽仔细打量着眼前这个少年,身高不过自己胸腹。却一双大眼灵动至极,不停的眨巴着。 打量了一会儿,夜千羽还是琢磨不出所以然。摸了摸下巴,开口问道:“小朋友,你师承何人?姓甚名谁呀!” 那自称小星的少年兴奋的亮出自己的腰牌,赫然便是执法一脉特定身份牌。夜千羽接过一看,一面是执法二字。另一面是小星两个字。在腰牌的最顶端不起眼处,有着一个不怎么明显的数字。 七。 夜千羽这才确认,这腰牌的确没有问题。那小星指着自己笑眯着眼睛说道:“小师叔,我师父是吕汉中。我是个孤儿,命苦。爹娘还死的早,没人管我。从小露宿街头,每天没人欺负,吃了上顿没下顿。一年半前,偶然间撞见了那个沈浮屠和师叔们决斗。就偷偷躲在一边偷看,可最后他们决斗结束后,还是被发现了。师父看我可怜,就给了我些银两。唉,可是。没过一天就被人抢去了,还被几个比我大一些的混混打了一顿。然后,师父外出又看到了我。不知怎么,可能师父他老人家看我可怜。就将我留在了身边,对了。师父收留我,也是师姑撺掇的” 小星仰着头,眨巴着一双漆黑的大眼睛,口齿极为伶俐。虽然面上还有一些淤青,可还是笑眯眯的清晰利落的说清了一切。 “大师兄也有弟子了,也对。以老大修为,也足够教导指点他人修行了。话说,就连自己也是老大引领进入修行的”夜千羽心中自语。 随后轻微摸了摸小星的额头,询问起了师兄一行人的踪迹。 “师父他们今日原本打算汇聚摘星楼的,可接到师门传令说有几个其他支脉的年轻师叔也汇合。所以,他们一早便都外出了,留着我一个人在客栈里。我去吃饭时,听到他在侮辱我们天山弟子。所以才,。。。要不是小师叔您及时救我,我。。。。。恐怕,我就给祖师蒙羞了”小星脸色涨红,低下了头颅。不敢去看夜千羽。 “你是好样的,比师叔,比。。比师叔我。我当年强多了。”夜千羽微微一笑,暗想自己以后辈分也长起来了。可此时,也不确定大师兄等人何时回来。而那沈浮屠等人又不知是何来路,行事如此乖张,自己身位天山弟子。理所应当,要会上一会。虽说对自己修为颇为自信,可带着小星也终究不方便。 于是,蹲下身子对着小星道:“那你先回客栈等待你师父他们,我去会一会他们。给你报仇” “小师叔,会不会太危险了。他们好几个师兄弟,都在醉仙楼呢!”小星满脸忧愁,印象里自己师父修为那么高,都不擅自离开众人。可想而知,双方关系何等恶劣。最近一段时间,天山弟子都是在一起行事。 “无妨,我自有分寸”夜千羽并不是自大,因为他有保命的不败皇牌。 了解了事情来龙去脉,将小星安全送回客栈之后。夜千羽便头也不回的冲着醉仙楼急行而去。 醉仙楼内。 “什么?你说柯淮被人一招击杀?看清楚是谁了吗”一个赤膊青年沉声说道。 “柯淮,真气巅峰。如果是一招击杀,对方修为绝对在真气六转。是柳乃兴出手了吗?”另一个黑衣男子双手怀胸语气淡淡的道。 “不是,是一个邋遢男子。出手果断,我们也不认识”一个酒馆将所知的信息全部说出。 “嗯,你退下!”沈浮屠摆了摆手,然后和对坐的唐显圣对望一眼。 “怎么看?”唐显圣低沉说道。 “嘿嘿,怎么看。或许是打抱不平的路人!听说天山弟子又出动数十人,想来是要雪耻。嘿嘿,除了那柳乃兴不好对付。那丘少冲,吕汉中,燕飞返几人也还凑合。唉,本来可以一举击杀的。可岂料吕汉中和燕飞返二人竟也突破真气屏障,一跃成为驭气境修士。这下,他们三人组成的北斗大阵威力可又强了一个档次,更加不好对付了。这北斗大阵,三人同时掌控三个以上变化,又有天地人三才阵法融合。再想有建功,难。唐兄可有破阵之法?”沈浮屠微微叹气,似乎极为惋惜。 那唐显圣闭目摇了摇头,忽然。双耳微微一动,和沈浮屠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看向窗外。随即,纷纷向后跃出丈余。 咔啪。 一张桌子破窗呼啸而来,碎裂的窗户木屑纷纷击打向二人。 唐显圣和沈浮屠毕竟是修为有成的高手,不慌不乱。危机之下,二人挥手一一拍开碎木。沈浮屠正欲一脚踹飞那扔向自己而来的桌子,可心下不知为何突然升起一股恶寒之意。惊愕之下,还是右手凌空劈出一掌击碎了那张木桌,左手提起防备着。 啪,木桌碎裂之时。 沈浮屠只看见一身着破烂补丁,发丝杂乱的剑眉星目青年,隐匿了身形气息藏在木桌后。一柄寒光闪烁的长剑,剑尖之上似乎还有点点寒芒耀眼夺目,刺向自己咽喉。 大惊之下,慌忙一个倒身。防备的左掌立时在木板一拍,登时粉碎。 而沈浮屠乘机掉落了下一层。 这原本必杀的一剑,除非硬接。否则,避无可避。这一招,世上无任何一个名师能够指点。虽说,不太雅观。可在自身仓促硬接这一剑,对方有备而来情况下。 击碎木板,掉落到下一层大厅。实在是最佳的选择。 或许,换做旁人也无法如此果断。随后,在跌落的过程中。沈浮屠明显看见那青年惊愕眼神一闪而过,整个飞身过来的人脚下一点。转瞬间飞身又冲向唐显圣,出招乃是左手并起食中二指。点向唐显圣胸口要穴。 “来的好”唐显圣暗喝一声。 沈浮屠仓促应战,而他在刚刚电光火石之间已经有了充分时间做好反应。而那邋遢青年飞身之中,挽个剑花。将长剑负于背后,左手剑指已然点到。 唐显圣左手虚抓,右手食指回击点向来人左臂肘下麻穴。 一攻一防,端的是招式精明。没有半分漏洞。 若是来人不变招,虚抓的左手足够回救。而右手则长驱直入,直击来人腋下。而若是来人,转变招式。则这右手回防,左手虚抓乘机可攻向来人双目。 “好个攻守兼备” 而来人也喝了一声。 随即,右手长剑再次舞动。以极快,精妙绝伦的速度刺向唐显圣。 道道剑影重叠,使人眼花缭乱。一柄四尺长剑,舞成数个剑花。并没有何种招式,只是随心所欲刺向唐显圣身体各个要穴处。 而唐显圣不慌不乱,沉稳应对。 招招险,招招快。二人招式粘之即分。邋遢青年往往一剑刺出,唐显圣便随即以双手或拳,或掌,或爪,或以擒拿手法拆解剑法。此二人以无招式比拼,纯是一种意境的搏斗。可比寻常,见招拆招还要凶险几分。 不觉间,几个呼吸间已然过去数十招。陡然,来人左掌猛然探出,一掌带着石破天惊的气势击向唐显圣。 而唐显圣丝毫不避让,错步凝身。也是右拳猛然挥出。 嘭! 二人拳掌相接触,一股猛烈气浪从二人中心激散而出。竟是生生震的整个二楼晃动了几下,二人脚下不动,面色不变。 来人瞬时抓住机会分心一剑,直挺挺刺向唐显圣胸腹。 嗤,嗤嗤。 邋遢青年长剑竟然划破空间一般,摩擦出轻微的空气响动。这一剑,不偏不倚。刺中唐显圣胸腹处。 “咦?” 来人不仅疑惑,只觉得剑尖似乎刺中一块坚硬磐石一般。暗中又发力一次,剑身也已弯曲。却还是无法再进半分。 “开”唐显圣怒喝一声。 整个人身上金黄色光芒一闪而过,浑身爆发出一股气浪。竟然是硬生生将邋遢青年震的倒退七八步。而唐显圣则是马步稳如山岳,双手四指握起。只空余食指平缓从胸腹处推出,口中吐出一口浊气。 “好厉害的炼体之术”邋遢青年由衷称赞。 “你剑法是我交手所见第一人” 随即,邋遢青年身形再动。 整个人如一阵清风,从地面破碎的洞口跃入。持剑攻向了下一层的沈浮屠。 那沈浮屠见与自己不相伯仲的挚友,短时间无法拿下邋遢青年。丝毫没有犹豫一下,转身便施展轻身之术从大厅正门往外面急行而去。 他一身功夫,倒是并不好在繁华地段施展。在郊外,能发挥出最大优势。所以,沈浮屠便抱着将邋遢青年引到郊外,再一决高下。 二人轻身之术极为飘逸,迅捷。几个闪动,便跃上屋顶。向着城外郊区奔袭而去。 而醉仙楼内的唐显圣,却看着二人不为所动。一是因为经过短暂交手,判定邋遢青年与他二人修为不相上下。二是他自己轻身之术实在不佳,小空间范围移动尚可。追击敌人却就差了许多。三则是这一次拼斗,实乃平生从所未遇之惊险。不免有些气喘。 唐显圣也说不清是自己兴奋所致,还是短时间功力运转过立导致。 “我去,又一尊猛人现世了。一人一剑独斗那两个煞神” “我没看错!那邋遢青年竟然先挑战唐显圣,然后追着沈浮屠出了城外” “别瞎说,那个沈浮屠在郊外才厉害。不知那邋遢青年能否抵挡” 一时间,整个镇州城议论纷纷。而在平民百姓口中,则传播更加迅捷。整个镇州城都知道,又出现了一名年轻高手。 “嗯?一名用剑高手,先后与沈浮屠,唐显圣交手。不显败绩,这是何人?居然有如此修为” 数名刚刚入城的统一服饰弟子,有人开口出声说道。 “不知是敌是友。是否会介入我们天山弟子的私事”正是丘少冲忽然出声。 从几人面色来看,都比较苍白。似乎,都经历过大战。唯有面色唯一稍好的柳乃兴开口说道:“那二人似乎铁了心要与我们作对,我们已经折了一名师兄弟。废了三名师兄弟,只怪我们师兄弟技不如人。可此仇非报不可,折损我们个人名声事小,折损天山弟子声威事大。若是此人再与我们为敌,只怕我们这一代弟子就将天山声誉给毁了” “事到如此,但愿那人不要插手便好。不过我们也要做好最坏的打算,诸位师兄弟我们先回客栈!”吕汉中处事最为沉稳,凡事基本都由他一一打点。在众弟子中声望也极高。 众人看着这位执法一脉的大师兄,不光他办事极为靠谱,而且自身修为也极为深厚。几次恶斗里早已步入驭气境,修为不凡。与丘少冲,燕飞返三人齐名。 论声望,只在柳乃兴之下。 “也好”众人都没意见。 客栈内,小星正在左等右等,不停地来回踱步着。忽然,耳畔响起一道轻灵。温和的声音。 “小星,你在干嘛呢!” 小星极为耳熟,瞬间便极为焦急的说道:“师姑,你们终于来啦!小师叔一个人去醉仙楼了” 此人正是伍翠莺,对这个活泼乱跳的师侄。极为疼爱,宠溺。 也许,是从他身上看到了某个人的身影! 众人惊诧不已,纷纷纳闷。难道还有其他弟子单独先到了? “小师叔?你那个小师叔,叫什么。你认不认识,你把话说清楚”还是吕汉中沉稳,开口几句话让小星顺着问题回答。 “小师叔名讳夜千羽,他救下我后。就带着一把长剑出去了”小星口齿清晰,将早上的遭遇简而要明说了出来。 “嗯?会不会是他人冒充”有人猜测,毕竟失踪两年的人,就连师长都放弃寻找的落难弟子。突然一下显身,还和死敌大战。任谁也有些难以置信。 “他有什么特点?”伍翠莺一下激动的抓起小星的手,面色通红眼角泛着泪花说道。 “小师叔用的长剑,护手处。一面是一个云朵的图案,另一面是一颗松果的图案。我清清楚楚看见的”小星昂着头颅说道。 “是小羽,是小羽没错”吕汉中不禁英雄落泪,对着天山方向叩首跪拜。 “师父,师娘。小羽还活着。小羽还活着,您二老这些年太牵挂,受累了” 原来,自夜千羽失踪后。二人便整日里闷闷不乐,平素本就少言的伍思古更是成天大部分时间待在祖师祠堂。师娘左茗也以泪洗面。看的吕汉中和伍翠莺心中不忍,知道二老是将小师弟当成自己最亲的家人对待。 就连自己收弟子一事,伍思古也只是一封信笺传递。 只有一个准字。 “太好了,虽然不知道夜师弟经历了什么,可终究有他的好消息了。”关系较好的燕飞返也是极为开心。 镇州城外。 夜千羽紧随其后,不料这沈浮屠轻身术极佳。自己只是落后数个呼吸,就已经没法追赶上了。只看到沈浮屠背影进入一座茂密丛林,就失去了他的踪迹。 古话说,逢林莫入。 夜千羽看着这一座,幽暗,静谧,树林深处到处显露着阴暗地方的丛林。不由嘴角微微上扬,身形一动。便跟了进去。 第一百六十六章 逢林莫入 咕,咕咕。 咕咕咕咕! 夜千羽刚一进入茂密丛生的密林,就失去了沈浮屠的踪迹。 只觉初入林,脚下杂草丛生。青色嫩绿的草植长及人腿弯高,略微动处。 草植随风荡漾不止,激起一层又一层的碧波荡漾。如层层海浪跌宕不止。而一些参天巨树,枝干错杂交横,枝叶茂密。不仅遮挡着阳光,还扔下处处阴影,使整个林子在片片阴暗里。 夜千羽步伐缓慢了下来,林深处。隐藏了什么危险不为人知,而面对同境界的高手。夜千羽也丝毫不敢大意。 不过,相对于其他人。 夜千羽嘴角浮起一抹神秘笑容,心中暗道:这种地方和我玩藏猫猫? 嘿嘿,小爷我从小就玩这个长大的。 相比于天下名师,马凌涛教导夜千羽心系天下苍生,伍思古教导夜千羽循规蹈矩做人,夜常明教导夜千羽辨别是非黑白,云松则教导夜千羽无双剑术,落今生教导夜千羽武学不固执己见。 如此在这些人不息不倦的教诲下,夜千羽才有如今一身修为和胸怀。 可,毕竟行走天下。武学,修为,固然是大事。可还有一些终究是那些名门正派都指点不了的。 走山过河,寻窝探穴,进林出洞。这些却不是那些修行高人能亲自指点的,也只有那几个办事不靠谱,却也看起来相对沉着的师兄才能教出来。 而夜千羽也尤为喜欢,深山老林。 嗖。 一块人高巨石,猛然从西侧夹杂着猛烈风势,呼啸撞击过来。 夜千羽堪堪侧身一跃避过,暗地里警惕起来。但觉风声异响,巨石飞过之后。 那沈浮屠竟是借着巨石的掩护,一击而来。 在间不容发之时避过。等夜千羽回身出招攻敌时候,那沈浮屠早借助巨石隐匿了身形,再次消失不见。 “嗯?真是够狡猾”夜千羽抿了抿嘴唇,露出一丝笑容。 嗖,嗖。 又是接连两块巨石分两侧而来,让人虚实难辨,难以判断沈浮屠会躲在那一块巨石之后。而夜千羽忽的身形拔高三四丈,凌空高高跃起躲开了这一击。 两块巨石碰撞在一起,激荡起一层浮灰。忽然,又是一块巨石轰隆而至。 夜千羽嘴角微微一冷哼,身形陡然暴起。足下微动,将刚刚散落滴一地的碎石一一踢向那轰然而至的巨石。 嘭。 巨石在猛烈撞击之后,竟是在两股巨力之下。碰撞的粉碎。 噗! 沈浮屠最早背靠巨石之后,经过前两次迷惑对手。想借助第三次巨石掩护,偷袭一番。可岂料,对方心机竟然不在他之下。 如此敌手,修为之高从所未见。 心机沉稳,判断是非不受人制。 果然厉害。 “不知兄台怎么称呼,你我貌似也是第一次相见!大家不如化干戈为玉帛,握手言和。有什么事坐下来再说如何”一道声音飘忽不定,从不知方位处传出。 夜千羽冷哼一声,然后道:“好,既然如此。那你现身出来,大家席地而坐,不如对饮一番何如?” 林中久久没有声音传出。 二人心照不宣,互相不住试探着。可整整搜寻小半个时辰,夜千羽终于无奈放弃。很显然,对方在密林之中,比他更加熟悉。只得掉头,退出了丛林。 镇州城,醉仙楼内。 “你说,那人修为之深,判断敏锐从所未见。究竟是什么人才能教导出如此弟子呢,话说起来。之前我去他对拼。我承认,并没有拿下他的把握!”唐显圣双手环胸,倚靠在窗户边说道。 “你也无把握?” 说话之人赫然便是早已从深林中回来的沈浮屠。 “哼,若是你有把握。早就在林间动手了,又何必绕一个大圈子悄悄兜回来”唐显圣面容古怪说道。 沈浮屠也略显不耐烦,摆了摆手说道:“好了好了。不和你争吵。今日有些累了,早些睡去” 二人便各自话语不多,带着一丝心底的不悦回了各自的房间。 而相距醉仙楼,七八里外的另一家客栈里。 “小羽,真的是你。太好了,想死为兄了,快给我说。这两年,你到底去哪儿了。大家想你想的好苦” “哎哎,老大。你放我下来。” 一片欢声笑语中,吕汉中热泪纵横。一别多年,竟是忍不住心中欢喜将夜千羽怀抱在胸间,猛的扔起在半空。又稳稳的接在怀里,看着这个几乎好自己一平起头的小师弟。眼里的热泪终究是再也忍不住流了下来。 遥想十二年前,这个青年还只是初上天山涉世不久的孩童。没想到只是感觉数十年时间眨眼而过,当初。大家都宠溺的孩童已经成了纵横天下的高手了。 不光吕汉中惊喜,就连其他弟子也纷纷欣喜不已。都知道这位具有传奇经历的天山同门,不住的道贺着。 “好小子,合着你玩失踪是!两年去那儿偷着修炼了,居然又甩开我们一大截了。唉,造化弄人啊!”却是关系交好的燕飞返锤了夜千羽胸口一下,语气里不满的说道。 可从众师兄弟的眼神关怀切切里,看得出都是真心关怀自己的。 忽然,夜千羽心神一震。莫名的感觉心底一阵颤动,回头看去。 那个绿衣女子,静静的站在人群背后。双眼通红的只看着自己,眼里再无他人。 而后,微微颔首一笑。低头微微将耳边发丝轻微捋了一下,从头到尾。始终没有说过一句话。 “咦,师姑。你怎么哭了,平时就属你给我讲小师叔的故事最多了。说心里最想念,最牵挂的人就是他了。要是老天垂怜他在出现,你会将他好好拥抱在怀里的。你说好想小师叔的,现在小师叔好好的出现,你怎么不和他说话呀!哎呀,哎呀。师姑,疼疼,松手。” 伍翠莺顿时满脸羞红,伸手掐了小星的耳朵一下。 众人纷纷露出一个了然于胸坏的笑容,对于二人莫名情感都是一笑了之, 吕汉中一脸黑线,给了小星后脑勺一巴掌。依稀口中含糊说着“屁话真多” 可夜千羽心里依旧震撼,没有敢去直面这个困扰自己多年的问题。只是看着被大师兄教训的师侄,不由的会心一笑。 暗想当年自己可是听话了很多,依着小星调皮玩闹的劲头应该是让大师兄白发多了不少。 而对于自己两年经历,夜千羽也只是概括的讲了一下,自己追杀黑晶石兽失足掉落了一个深谷,然后当时修为浅薄无法攀登而出,只好刻苦修行至今。偶然间,才找到一条隐蔽小路才从山谷爬出。将邂逅落今生的事,都隐瞒了起来。 “唉,世风日下。如今,不光是南泽域青年一代高手尽出。其他几域也是不断有青年高手现身,而单单这沈浮屠和唐显圣二人便压制的我一众天山弟子无法抬头。好在,如今。有夜师弟助拳,我想。我们天山弟子面对共同的敌人,不应再分五脉之见,我等应当同为天山名誉而奋战。去找回属于我们的尊严” 到底是年轻一代大师兄,只短短数句。就将五脉弟子拉拢在一起。 早年间,云松祖师威名传天下。而九大亲传弟子也个个豪情万丈。直到第三代,第四代之后,天山弟子分裂。实力一减再减,如今。不知从何而来的二人便闹得天山弟子声威一降再降。 “听外界传言,这二人分别来自东玄域和塞北域。就是不知道和我们有着怎样的仇怨?”柳乃兴将自己所知道出。 “塞北域,东玄域。唐显圣,沈浮屠。”夜千羽心中默念了几遍这一些关键信息。 “难道?不会真是如此巧合!如果真是那样,这二人。必杀”夜千羽胸中流露出无尽怒火。 “择日不如撞日,我们终究与他们有着一战。夜师弟,此次。我们制定详细计划,由我和燕师弟拖住那沈浮屠。你和吕师弟拖住那沈浮屠。丘师弟随机而动,也可机诛杀此人。以正我天山弟子威名”柳乃兴斟酌再三开口道。 众人纷纷附言。 “此仇,必报。”夜千羽已经经过一系列猜测,笃定沈浮屠的身份来历。当即开口道:“以多胜少,不免辱没我天山弟子声威。柳师兄,我想单独和沈浮屠决斗” “各位师兄,有师弟探的消息。那沈浮屠已经回了醉仙楼。如今,在另一个酒楼饮酒。似乎,实在独饮”一名弟子进屋通报。 夜千羽眼神一冷。 西凉国数万军士性命,马凌涛之死起因,云松百年孤苦缘由,落今生百年囚禁苦难。皆因沈辽天而起。还有近日里死去的一些同门师兄弟。 “沈浮屠,这一笔笔恩怨。就从你先开始算起” 哗啦。 一阵清风吹过,夜千羽顺手拿起桌上清影剑已经出了房门。 “夜师弟,你别冲动。” “师弟,凡事从长计议” “小羽,你先回来。等我们再商议一下” “夜师兄,不要意气用事” 一众天山弟子,异口同声纷纷劝解阻留。可夜千羽身形极快,出了房门。几个跃动,便上了楼顶向着醉仙楼方位而去。 “大师兄,小羽。好像真的动了杀意,他不会做傻事!”伍翠莺担忧说道。 “愣着干什么,一块儿去”燕飞返焦急的说了一句,然后也冲了出去。 “男儿当热血一回,天山弟子。都随我杀出去,目标。醉仙楼”柳乃兴也是血气方刚年纪,喊了一声,便也跟着冲了出去 第一百六十七章 百花绽放 南泽域,镇州城。 城主府位居正中央,占地极为广阔。诺大的府邸有最精锐的城卫军守护,这些城卫军都是南泽域霸主南陵国亲卫军,百花卫守御。 百花卫,虽然听其名字极为阴柔,可却并不是娇折之花。 花之颜色,鲜艳 花之枝干,柔若无骨。 百花从中,令人眼花缭乱。而百花卫则取其中之意,常以阵型变动克敌制胜。 南泽域主城百花城统领所有城池,而镇州城城主府,外围就有八万百花卫守御。 须知,镇州城属于较为偏远城池,都有八万重兵把守。而百花城及几座重要城池,守卫兵肯定更多。 “你说,今日有一邋遢青年居然以一敌二。挑战了唐显圣和沈浮屠二人?” “启禀城主,那名邋遢青年的确在战平唐显圣后,又追沈浮屠。而据探子汇报,沈浮屠已然回来,可是并未传出那邋遢青年战败的消息”一名卫兵对着城主禀报。 “所以,这邋遢青年疑似天山弟子?究竟是何人弟子,竟有如此修为。断不可能是六代弟子,难道也是那个老怪调教的?” 那城主毕竟也是见多识广,来回踱步不断揣测着。 醉仙楼下不远处,一座小酒楼里。 沈浮屠眉头紧皱,不断思索着关于邋遢青年的信息。可脑海里并没有搜寻出一点信息。 “难道真是那失踪两年的夜千羽,据传此人虽与天山祖师并无师徒传承,可毕竟跟随修行五年有余。两年前以剑术闻名,而今日这邋遢青年剑术之高。远在夜千羽之上,并且除此之外。修为也极为高深,难道这失踪的两年里又蛰伏静修了?”沈浮屠暗暗自语,正欲端起酒杯自斟自饮,面色霍然惊恐。 自己身前桌子,只见那邋遢青年正目不转睛,面无表情盯着自己。 沈浮屠暗中惊慌,自己虽然在思考问题。可也不至于丝毫没有察觉到身边有人坐下,若是刚刚邋遢青年猝然偷袭出手,恐怕自己会陷入被动。而此人能悄无声息,在自己毫无察觉情况下坐在自己面前,其修为,养气,轻身之术绝不在自己之下。 “大敌”沈浮屠心中暗道。 可是面色不显,开口道:“兄台一身修为,着实令人敬佩。不知兄台何名何性,师承又何门何派?”虽口中如此说,可暗地里已经做好了防护。 “催命的阎王,夺魄的修罗,今日我夜千羽替天山死去的同门报仇雪耻。受死”夜千羽话也不多,刚自说完。便准备出手。 可谁料,那沈浮屠早就防备着。竟然是先发夺人,率先暗地里的一脚势若雷霆踢碎了桌面。 登时,一片杯盘狼藉,夹杂着一些茶水,酒水,吃食点心,顺着夜千羽面部袭来。 而状况虽然突发,夜千羽并未慌乱。衣袖一挥,就将杂七杂八的碎屑挥打干净。 而再次凝视,赫然发觉那沈浮屠竟然不战而逃。整个人化成一道残影,冲出了客栈。 “哈哈哈,兄台。你我初次见面,就不必大打出手了,再会” “狗贼,休走。留下命来” 一前一后,瞬间窜出了客栈。 第一百六十八章 乌鹊东飞 城内,二人顷刻间已经拼斗数招。夜千羽招招快,招招险。 天山剑法层出不迭,形成的剑影包裹圈,始终笼罩在沈浮屠身后三丈范围。而那沈浮屠身法极其诡异,忽而如苍龙出洞刚劲有力,忽而犹如灵狐飞跃飘逸之际。夜千羽始终摸不透他的身法落脚地点。 只能凭借着略微快上一丝的轻身之术,勉强不被甩掉。 腾挪辗转之间,二人各自又对拼数招。纷纷借力卸力,大好的屋顶瓦片倒是给踩碎了一大半。 “天啊,前面那人是沈浮屠!居然被人此刻追着,我没看错眼!” “的确是沈浮屠,不过后面那人是谁,没听说过最近出世什么用剑高手啊!不过看起来沈浮屠略微有些逃跑的样子” “难说,那沈浮屠善用地形。之前与他不相上下的柳乃兴便是吃过一次暗亏,不知这邋遢青年又如何?” “这沈浮屠与那唐显圣来历不简单,况且二人共进退一起谋划对付天山弟子。恐怕背后掺杂了一些大人物的身影,之前只是折损了几个真气境弟子。若是这二人一个不妙,陨落在南泽域。恐怕乐子就大了,走。我们也跟上去瞧瞧,看。从那边几个身形来看,是其他天山弟子了” 嗖,嗖嗖。 有数道身形以相差无几的迅捷程度,前后冲出。 “兄台,话说到底。我们素不相识,何必如此拼命?不如大家一起坐下,交个朋友也是好的” 沈浮屠心中惊诧不已,不知从什么地方冒出来这一个青年。穿着邋遢,可修为却是极为惊人。自己短时间也只能持平,虽说自己还有压箱底绝技没用。可那身后青年,剑气忽涨忽削,令人防不胜防。并且,那青年手上功夫竟然也不弱,硬生生接了自己劈山掌掌力,居然丝毫未见其不适应。 打,分高低必定会决生死。 逃,可一时间并无脱身之法。 “难缠” 这是沈浮屠心中给出的评价。 而身后的夜千羽,也心中惊诧万分。暗道以如今自己的剑术和真气修为,居然一时间没法拿下沈浮屠。看来,此人的确是个后患。 “留不得” 夜千羽眼神微眯,左指并起数道剑气激射而出。 不断干扰着沈浮屠的奔袭速度。 而沈浮屠不得已回身自救。 噼里啪啦一阵异响,那沈浮屠竟是空手将白色剑气拍打溃散。 夜千羽眼神一凝,清晰的看见那沈浮屠双手之上带着一层薄如蝉翼的蚕丝手套,竟然连自己剑气都无法割破。想来应当是很好的材质。 乘着沈浮屠身形一窒的瞬间,夜千羽真气汇聚至右手。长剑极速旋转腾空,化成一道肉眼可见的白色气芒脱手而出。 以前夜千羽剑术精妙,只是云松指点所悟。 而七式剑诀,乃是云松名动天下的绝技。时隔三百年,再现人世间。 “好强的剑术,这是什么剑招?” “如此惊人,恐怕以我修为是无法抵挡了。” 旁人看来倒还不太诧异,而那沈浮屠瞬间脸色惊变。 “我尼玛,这是去剑诀。你怎么会?云松那老贱人和你什么关系” 口中不由自主怒喝了一句,而手上没停着。只见其周身真气光芒大涨,运转之双手。 左手成虎爪,右手成龙形。左上右下,一引一带。堪堪在右侧腰腹处将长剑劲力卸去,竟然是硬生生将这来势汹汹的一剑接下,而后在真气的引带下。右手虚画将长剑倒转带起,一个转身左掌蓄力击打在长剑尾端。 青影长剑划过一道优美弧线,再次折回刺向夜千羽。 而夜千羽只伸出右手,侧身避开这一剑。将剑柄握在手中,挽个剑花已经卸去来势。而后长剑背负于身后,左手怒指喝道:“龙形虎拳,看来你你师承沈辽天老狗。如此,我饶你不得。看剑” “哈哈哈,原来如此。师长没算完的陈芝麻烂谷子旧账,我们今天好好捋捋”沈浮屠虽说修为颇高,可也是气血瞬间上头。 二人不在相互试探,这一次。出手便是杀招,那沈浮屠手上带着的手套。居然硬生生将夜千羽长剑抓住,弹开数回。 劲道之强,竟然震的夜千羽手掌发麻。不由得心下一惊,自己手中长剑。除非修为远高于自己,才能震飞。 同辈之中,还无人可以做到。 谁料,那沈浮屠更惊。暗忖:我以天蚕丝手套配合龙形虎拳,自问同辈中鲜有敌手,这人是个硬茬子。不留手了 二人,剑来拳往。转瞬间,你拆我挡。 已经交手过百招,夜千羽暗惊。自修为有成后,从未与人拼斗招式这么长。可此时拖不得,万一那唐显圣赶来救场。可就麻烦了。 当即,眼神一凌。周身真气聚拢,夜千羽长剑再次凌空。 “又来那一招?去剑诀,对我无用”沈浮屠暗忖。 下一刻,只见夜千羽长剑离体。 呼啸而去,沈浮屠微微侧头避让。 咻。 身后风声异响,沈浮屠面色惊变。回头一个鹞子翻身再次避让,竟然见长剑不断凌空飞舞,或刺,或斩,或削,或点。竟是从不落地。 “驭剑术?”沈浮屠不敢相信的开口道。 夜千羽未回答,只是用行动不断的证明着。而双手各成剑指,不住的连连划动,长剑伴随着夜千羽手势越来越快。居然有了阵阵风声。 沈浮屠只觉在这剑圈里,呼吸略微落难。眼神见却瞥见,正在冲向自己的唐显圣。 夜千羽眼神微动,乘着沈浮屠微微走神空档。长剑瞬间刺向其天门眉心正中,而整个人也极速冲向沈浮屠胸口要穴。 避无可避,退无可退的沈浮屠无法重施,硬着头皮接下了这一击。 啪! 二人真气碰撞,居然激荡的周围房屋瓦砾乱飞。 “哇!咳咳”沈浮屠终究没忍住,一口鲜血喷出。而夜千羽只是倒退丈余,便将青影召回手中,再次冲杀而去。 “见鬼,走也” 沈浮屠大骇,迅速从怀中摸出一个霹雳弹,扔在地下。散发出一阵烟雾,扰乱视线。 而夜千羽不为所动,凝神四下里查看。几个呼吸,确认了一个方向。追了出去。 “老天,这邋遢青年居然击败了沈浮屠。要知道,沈浮屠可是号称青年一代中的佼佼者。居然就这么败了?这邋遢青年绝不是藉藉无名之辈,究竟是何人?” 二人轻身之术,可比其余人高出一截。等众人追到,二人早已窜出城外。 “大师兄,怎么办?”有弟子询问道。 柳乃兴摇头说道:“没想到夜师弟修为精进如此之深,恐怕在我之上。而素传夜师弟机警过人,我想应当没问题” “如今之计,拖住唐显圣。不让他们二人汇合,为上上之选。师兄意下如何?”吕汉中只觉心下忍不住欢喜,可还是询问了柳乃兴意见。毕竟,在此时。 小师弟可以说是涨足了师父面子。要知道,不可一世的沈浮屠竟然被小师弟独自击败吐血。不知道正在忧愁的师长们得知信息,是有多么惊喜。 “也好,大家小心。唐显圣交给我,你们应付其他弟子”柳乃兴嘱咐说道。 两个时辰之后。 南泽域,城外。 一条小路之上,二人一前一后追逐着。 此地已经距离镇州城百里开外,二人真气之充沛。此时单单施展轻身之术,耗费的真气。还不如自身恢复的真气快,自然可以尽情肆意的奔袭。 沈浮屠此刻,并没过多慌张。 只是一味的在乡野间的小路上奔袭着,而夜千羽则在身后十丈后紧紧跟随着。 刚刚已有两次机会,接近沈浮屠。可此人诡计多端,不断掷出霹雳弹干扰着夜千羽视线。以此拉开了不小距离。 “等到偏僻无人处,我便施展追风。击杀了此僚”夜千羽暗道。 东玄域。 “什么?竟然有人独自击败了浮屠,还是一无名邋遢青年。给我查,此人究竟是何来历” 神州浩土,一些天地灵物极其之多。而东玄域号称能御万兽,有着一些专门培养的传递信息的灵鸽,可也没有如此夸张的速度。 而洞口内,一只不大的黑色异种飞鸟静静地站立在一老者手臂之上。 看着赫然便是沈辽天,手中的这异种飞鸟居然能在四个时辰内穿越接近六千里路程,若是传出外界。定会引起轰然大乱。 “六千里距离,也就乌鹊可以做到。”沈辽天自语,极为宠溺的用手指夹起一块肉,递给那黑色小鸟。 那鸟儿居然伏下身子,吃了起来。 沈辽天眼神一凌,暗忖:其他一些人定然也会过来瞧热闹,我第一个得知信息。那小子我猜和云松那贱人拖不了干系,十有八九便是当年失踪的那个小屁孩,我这便动身。想来,那云松忽然得知自己亲传弟子活着,应该会喜出望外。然后明早再得知,夜千羽埋尸荒野,会是何种心情?嘿嘿,走也! 注:古时有一奇人,走遍神州浩土。发觉天下灵奇兽类居多,将其所见编撰成一《山海着》,流传于天下。 1乌鹊,浑身黑色。喜以食肉,飞行速度极快。尤其适合培养送达信笺。据传,普通乌鹊半日可行千里,真气境乌鹊一日可行三千里,而传说中有突破驭气境乌鹊,飞行速度就更加夸张了。据传,驭气境修士根本无法看清其踪迹。不过,好在此种乌鹊并没有攻击力度,虽然是有驭气境修为。可一来攻击力极低,二来从未出现过攻击他人的事迹。所以,这乌鹊便是天下人人都想获得的传达信物的异种。 第一百六十九章 君子不见 “该死,又被他逃跑了。此人逃跑隐匿功夫当真了得,偏偏专门挑着官道附近。若是人迹罕至的地方,我即便耗费一次使用追风的机会,也要诛杀他”夜千羽默默暗忖。 这已经是追杀沈浮屠的第三日正午,二人一刻不停的你追我赶。已经从南泽域一路往东北方向出发,甚至于跨过凌天域蓝山国的边界,进入了帝都范围。 三日两夜,不眠不休的追杀。有两次二人都差点儿陨落。 第一次,途径南泽域边界。夜千羽寻到机会,不住的使用七式剑诀消耗着沈浮屠。就在一剑封喉之际,那沈浮屠竟然是使出一记“金蝉脱壳”之术,扔下一堆烟雾和一件大衣外套,只着一袭紧身衣逃的远了。 夜千羽怒及之下,再次追赶而去。 第二次时,沈浮屠居然从山林之中。不知以何种秘术,驱赶来一群规模不小的兽潮阻挡夜千羽。饶是夜千羽此时修为精深,也险些被兽潮冲乱。 则从今日正早。二人一前一后,沿着汉河一路往上数百里。 “哎,听说没。有一用剑猛人竟然单对单击败了沈浮屠,那邋遢青年也是猛人一位。竟是硬生生追杀沈浮屠三日两夜,从南泽域一路往北,据可靠消息,今日一早有人看见他们二人沿着汉河一路往北而去,据沈浮屠逃跑路线来看,估计是想回东玄域那边去” “我去,这邋遢青年真猛。究竟是什么人才能教导处如此后辈,话说这二人不死不休,到底是为了什么” “嘘,有高手猜出。这邋遢青年疑似天山失踪两年的弟子,恐怕这一战必将惊动一些大人物啊!” 坊间,有不少消息传出。 “据外界传言,那邋遢青年疑似那夜小友?不知他这两年里去了哪里,修为居然精进如此之快。” “不是疑似,的确是小羽。七式剑诀出他之外,世间再无后代青年会使。可如此,你觉得那沈辽天会不会也出关。这沈浮屠可是他亲传弟子,耗费了毕生心血培养的。我想暗中过去看看,以免小羽横造意外” “也好,我陪你去” 一青,一红两道流光从天山山涧并行而起,竟是一路向着东侧汉河而去。 帝都。 “嗯,这小家伙消失两年不见。一现世就追着沈辽天亲传弟子,真是叫人喜欢呢还。那沈浮屠也不弱了,以他那种秉性居然萌生逃跑计划,看来也是被揍的不轻啊!走,小木。陪我去看看热闹,我隐隐觉得似乎还会有大乐子” 凌天域,天山。 “真的是小羽,太好了。小羽还活着,真是老天保佑,祖师显灵了。两年了,我们终于有他的消息了。真是太好了” 左茗竟是完全不顾及自己身份形象,在丈夫面前低声不住抽噎起来。 “哼,妇人之见。我就说这小子命大,那会这么容易就死掉。这臭小子,害得我白白担心两年。看他回来我怎么收拾他”伍思古虽说嘴上言辞不满,可神情欢喜,一双老眼里泪花点点。心中也是狂喜不止,暗道:没事就好啊,没事就好。 西凉国,平阳镇。 “师傅,师傅。听说了吗,那邋遢青年就是小羽。吕师兄他们已经确认过了,追杀着号称同辈无敌手的沈浮屠进入了帝都” “是啊!师傅,真的是小羽” 夜常明老泪纵横,突然一下子得知独子的消息。竟是浑身一软,瘫坐在了椅子上。 “师傅,您没事!”几人大惊,担心师傅积劳成疾,身体出了什么疾病。 “没事,我没事。呵呵,小羽没事。没事啊”夜常明嘴里话不着调,胡乱的说着。 日夜思念的独子两年没有消息,突然一下听说出现在人世间。还活蹦乱跳的追杀别人,夜常明一下只觉得紧绷的心情又缓解开来。 这一紧一放之际,本就心力憔悴的夜常明终究也是没忍住。浑身提不起真气,瘫坐下来。 可他毕竟是驭气极限的修士,只短瞬间就恢复失态的状况。 霍然起身站定。 咕噜,咕噜噜。 夜常明略微尴尬的挠了挠头,揉了揉肚子。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 心病还须心药医,夜常明本就才五十上下。正值壮年,只是日夜操劳,心中又积劳成疾这才病了下来。而此时,心病已除。 他还是那个驭气极限的大修士。 “我好像有点儿饿了,哈哈”夜常明不禁又扣了扣鼻子。 “哈哈,好。师傅,您稍等。我们去给你备饭菜”猴子几人开心的奔跑去后堂厨房。 这一顿,夜常明吃的扎实。 足足一大盆米饭,吃得精光。 汉河。 君不见,汉河之水天上来。 奔流到海不复回。 汉河,神州浩土第一河流。 河水奔腾倾泻,河面又宽又窄。窄数米,而宽处十余丈开外。 “看剑” 夜千羽足下轻点,一枚石子攒射而出。正中沈浮屠小腿肚子。 沈浮屠登时右腿一酸软,奔袭慢了下来。 而沈浮屠此时浑身血迹点点,口中更是流出一道血迹。看起来,刚刚的拼斗败下阵来。可夜千羽想要击杀他,终究还是有些困难。 二人再次对立,调整呼吸。 一场大战,一触即发。 第一百七十章 轮回不止 汉河。 一条蜿蜒奔腾的巨龙,从神州浩土最西侧位置处发源流淌。 相传自羲和大帝之始,天下河流泛滥,洪水无情。每逢盛夏雨水季节,各地河流更是暴涨。淹害带走了了无数生命。而羲和大帝不忍看天下百姓受灾受难,在平定天下战乱之后。 河道流域广泛,依照老办法难以见良好效果。而堵不如疏,所以羲和大帝便整治,挖掘了诸多河道。以来分摊主干河流的压力。 有了治理方针,大帝便一人独自踏上了治理河道的清理,即便以羲和大帝旷世无双修为,也耗费数年苦工才疏通,分流了天下河道。而天下河道基本都汇于一脉,越积越广。自此才形成了天下万河之祖,汉河。 而疏通河流的岁月里,不光有着自然灾害。也还有着数头修为逆天的绝世妖兽,以羲和大帝之能,也只能是堪堪言语相劝才平息几头妖兽。 相传,在治理河流之时。就有一头修为通天,神通广大的妖物。羲和大帝整整与其大战一日一夜,那妖物毕竟通灵。深知眼前之人难以招惹,便也选择隐世修行。 而羲和大帝一人终究历经苦难,终于修成了这道源流磅礴,不知道蕴孕了多少生命的河流。 此刻,二人立足站定于汉河。在一处凸起的岩石之上,近乎方圆数丈。倒是一片决斗的上好场所。 二人气势不断攀登至顶点,势必都想了结对方生命。 一人是东玄域未来之主,修为霸道诡计多端,也是作恶多端。 另一人是天山弟子,行侠仗义尽行天下不平之事。 二人没有了之前的对战拆招,上来各自就是十成功力凝聚真气发出的最强招式。 “七式剑诀第四式,去剑诀” “龙形虎拳第八式,龙飞虎跃” 二人真气疯狂凝聚,夜千羽手中青影极速疯狂旋转个不停,甚至于剑尖形成一个强力的真气漩涡,让人丝毫不怀疑这一击有多么恐怖。 而沈浮屠竟然双手之上真气浮现,赫然已经渐渐有了形状。一手真气汇聚成隐隐的虎掌之势,而另一手上的真气逐渐汇聚成了龙爪形势。 “喝” 二人各自怒喝一声,几乎同时间发出这一击。 放眼望去,一时间。碎石炸裂,边缘汉河之水翻腾不止。沈浮屠喷出一口鲜血倒飞而出,而夜千羽也脸色苍白如纸。 显然,如此对拼。即便以二人修为,也自受了不小的内伤。 夜千羽暗自后悔,出来之后先没有去找寻人参娃娃。如果将其带在身上,那瞬间恢复伤势的逆天效果。自己可谓是立足于先天不败的地步。 “不过,击杀此僚倒也不至于依赖宝物” 瞬间,夜千羽高高跃起。手中长剑不断点动,令人难以防备。不知长剑到底刺向何处。 七式剑诀,第二式。 乱剑诀。 沈浮屠在这漫天剑影下,始终无法突破包围。越战越是心慌不止,与眼前人数日里比拼数次。越斗越是没有必胜的把握。 而此时,几番比拼。真气又略微不是充盈状态,不敢全力出手。 而对面那人,一剑快过一剑。招招直逼自己要害百穴,一时难以想到两全脱身之法。 再斗数百招,沈浮屠一身衣服碎片不住飞舞。已经艰难支持,左右踟躇。 而夜千羽越斗越勇,一手天山剑法耍的如风似雨般密不透风。不多时,夜千羽长剑斜撩。 “啊!!!” 沈浮屠惨叫一声,右侧肩头炸开一道血雾。战力大减,再无一战能力。 夜千羽百忙中确认了当下局势,再次递出一剑。 是他认为必杀的一剑。 也是沈浮屠认为必杀的一剑,甚至于沈浮屠已经绝望的闭上了双眼。 叮。 夜千羽只觉得长剑如同碰到一堵墙壁,任凭自己如何催动真气也无法再进一寸。 “嘿,哈”夜千羽猛然间,真气全然爆发。可青影剑身都已经弯曲,却始终无法刺进沈浮屠胸前一寸。 然后,一股庞然不可抵挡的力道从剑尖传来。夜千羽只觉得周身似乎是被上古雷霆之力劈中一般,周身酥软无力。再也提不起一丝真气。 嘴角的血迹不断的咳出。 “什么人?出来”夜千羽怒喝,自己这是被强大修士暗算。而来人修为远在自己之上,根本无法抵挡反抗。 汉河河水崩腾不止,浪涛的嘈杂声音居然无法掩盖住一道冰冷,阴森的声音。 “你这后辈,不知敬重前辈。找死” 铺天盖地的灰色死亡气息,笼罩着夜千羽而来。 夜千羽只觉得这股气息压迫的自己周身欲裂,根本没有丝毫反抗的余地。 一度夜千羽回想起,数年前。 自己真气境时候,遇到银背狼王时候的压抑和无力。甚至于,这股气息无边无际。让人升出无法战斗的欲望,当即心念如灰。面对着修为如此恐怖的敌手,夜千羽已经暗运真气。只瞬间,便要施展神技追风逃走。 “哼,老贼不知廉耻,居然对后辈出手。” 一道清冷声音从夜千羽身后高空响起。 而后,那无边的压迫感便消失殆尽。 “云姐姐”夜千羽闻言大喜,瞬间便辨别出声音的主人。 随即,一青衣女子身影笼罩在在光团里,降落下来。而后,另一道火红色的身影也降落在云松身旁。 夜千羽只觉得一只有力的大手抵在自己背心处,随即。一阵温暖柔和的真气传入自己背心,随后。只听到耳边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张嘴” 然后,一个圆形丹药被送入自己口中。入口即化,未过数个呼吸。一身伤势,竟是好了九成。知道出手治疗自己之人身份,夜千羽不敢怠慢。当即欲躬身行礼,只觉手腕似乎被无形之力托起。便再也无法行礼。 “无妨,不必在意繁儒礼节” 来人正是火流风。 “哼,他不尊我等。我出手惩戒一番,又怎地了?”那人也不露真身,隐在灰影里说道。 “放屁,你我一路跟踪而来。明明是你弟子技不如人,罪该万死。而你不顾当年条约,私自出手。今日,我定惩戒你。小羽,看着青影剑怎么使用”云松语气里久违的带了怒火。 随即,只见青色光影里一只纤纤玉手伸出,并起剑指一招。 青影剑欢快的飞如云松手中。 那青影剑似乎发出欢快,愉悦的龙吟。似乎时隔多年,再次回到主人手里是那么温馨,那么静谧。 吟。 居然平地里一声龙吟响起,只见长剑之上两条青色巨龙张牙舞爪,须发飞舞从剑身蜿蜒而出。随后不断的盘旋着,随着云松手中长剑一指,两条青色巨龙扑向那灰色阴影。 也是在一瞬间。 灰色光芒暴涨,化成一条灰色巨龙和灰色斑驳凶虎不断咆哮着。 “咦,七式剑诀第六式,化形。这云松剑道修为,看来又精进了。对上龙形虎拳第九式,龙虎相斗。这下有好戏看了” 有人自语。 就在一瞬间,山河风云变色。汉河河水不住沸腾,天地间的灵气肆动逸开。以夜千羽如今修为也只觉得剑气之盛,恐怕当世天下也只以云松为首了。 “住手,你我一旦动手。天下大势不免大乱,你我定成罪人”灰衣人惊道。 “哼,我剑已出鞘。岂有收回之理?”云松冷声说道。 而就在二人僵持之时,一双大手。无声无息的将四头咆哮的狰狞巨兽,按在手下。化为天地灵气溃散开来。 “火流风,你想怎样?”瞬时,灰影人怒道。 原来,那双大手只是将青色巨龙引导溃散,而灰色巨龙和巨虎也是硬生生的捏碎。灰色人不免气息一窒。 “怎么?要不我去你东玄域完达山走走,顺带指点你一招半式?” 霸气,又狂放。 可沈辽天居然少见的沉默不语。 人的名,树的影。 火流风一生威名,是靠一双拳头杀出来的。天下,没人敢小觑他的话语。 “后辈争斗,自然由后辈去解决。我等又怎能轻易插手,我提议让这二人再次斗一场决胜负。输赢天定,我等不可干扰”火流风低声说道,可话语隆隆却不绝耳。 “这。。。。师尊,我”沈浮屠眉头紧皱,虽然自己也被治疗好。可再次一战,还是没有把握。 “你别惊慌,我在刚刚疗伤时候,已经将一缕真气传入你体内,等下我会让你们一招决胜负。你便用这道真气施展第九式,那小子绝对抵挡不住。到时候,就不能怨恨我等”一道声音在沈浮屠脑海中响起,而腹部气海也多了一道灰色真气。虽然细小,可是却绝对比自己所有真气还有凝聚,强大。 沈浮屠点了点头。 “好,以他二人修为。再次拼斗也是耗费精力,体力。不如我提议,以一招决胜负,也可减少我等不必要的等待。”沈辽天义正言辞说道。 “同意” “同意” “同意” “同意” 。。。。。 半空里,居然有数道不一样的声音响起。 夜千羽闻言一窒,居然还有其他人观看。看来,天下御气修士基本都来了一些。 夜千羽和沈浮屠面对而立,面无表情。忽然的,夜千羽心中做了一个准备决定。回头看了看身后的火流风,透过那一层燃烧的火焰,似乎清晰的看到那个容貌和自己极为神似的男子。 那男子眼神中流露出疑惑的神情。 夜千羽微微一点头。 而火流风似乎若有所觉,也是点了一下额头。 两个身份不一样的男人,似乎都心知肚明。了然于胸坏,却又不了然于胸。 “哈”沈浮屠已经安耐不住,双手不住挥动,一手化成龙头,一手化成虎首已经冲向夜千羽。 一缕微风不知从何地起,淡淡吹起夜千羽发梢。 而夜千羽深深吐出一口呼吸,口中喃喃自语:落大哥,今日我再为您重振声威。 夜千羽体内真气运转至那个两年里,熟悉的不能在熟悉的经脉中。突然马步扎起,双手在胸腹前不断挥舞旋转,而后。左足迈出,和右足一前一后形成一个弓步。 双掌随后平推而出。 “不。。。。。快回来,浮屠。快回来”沈辽天面目露出,看着那个记忆力的动作,狰狞痛苦的呼喊着。 便要再次动手。 “哈哈哈哈,留下!”一道威严的声音爽朗笑着,随即。 一个黄色手掌生生按住沈辽天,让其无法再行动。 “这是。。排云劲?”银袍剑祖忽然泪目。也不由自主露出面目,神情极为激动。 一时间,几乎所有人都鸦雀无声。看着数百年前名动天下的神技,今日在一后辈手上再现,不知有几分当年神采。 啪。 一双手掌,在将那龙虎双首击的溃散后,重重的击在沈浮屠胸口。 咔啪。 骨骼断裂声不绝。 沈浮屠脑海里不断回忆起,自己第一次被选中做百兽城弟子。 而后一步步凭借自己的努力和天赋,终于被那东玄域的主人收为亲传弟子。 再到自己一出山,便将天山弟子打的人仰马翻,扬名天下。 一时风头正盛。 画面一一在沈浮屠脑海里闪烁着,而最后。自己居然还是死在了天山弟子的手上,可笑,可笑。 沈浮屠嘴角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便永远的合上了双眼。 秋风起,一个青年同辈号称无敌的儿郎,尸体高高飞起。 落入了汉河,几个沉没便再也没了踪迹。 第一百七十一章 十息时间 在场几乎所有人都震惊了。 江湖上失传数百年,落今生的成名绝技。 排云劲。 再次重出江湖,而且是一个与他毫无瓜葛的后辈。 “什么?” 尤其以银袍剑祖,沈辽天,蓝山河,唐乾有丝丝缕缕关系的几人具都惊变。 轰隆。 漫天真气逸散,数只大手抓向夜千羽。 面对如此攻势,夜千羽只觉得以常理而言,驭气境修士面对御气修士的攻击,上天入地,再无生还可能。 “哼” 另一道身影一闪而出,面对当时三大御气修士的合力一击,竟然是硬生生的扛了下来。 “火流风,此子身上有绝大机密。我弟子之死,蓝山国与西凉国战况,我等要捉拿他归案审问。今日,你定要于天下之人交恶吗”沈辽天急喝问,话语里想要拉上蓝山河,唐乾三人共同进退。 “混账,不知羞耻。你徒弟命短,与夜千羽何干?”火流风怒喝。 最初之时,他便是隐隐觉得夜千羽有一击必杀的绝招。暗想着可能是云松,或者王道士暗地里偷传的绝技,谁曾想却是这失踪数百年未曾显露于世的排云劲。 “小友,你从何习得这一神技?”那银袍剑祖语声渐渐哽咽。 “小羽,你见过那人了?既然他将毕生绝学传授与你,为何他不现身?”云松也是语气变幻莫测。 一时间,数道发问令的夜千羽头脑发胀。 在场众人。 有人心知肚明,有人蒙蔽鼓里。 “哼,沈老狗。当年你不仅设计挑间离散火前辈和云前辈,更是出毒计谋害我落大哥。时至今日,你还在装糊涂。若有一天,等我会登绝顶。恨不得生啖你血肉” 一时半晌间,隐约知晓当年事迹的众人。已然也猜测到沈辽天继分散火,云二人以后。绝对又出谋划策,设计陷害了落今生。 怪不得最近数百年,没有听到落今生消息。 “后辈。休要嚼舌,我何时陷害落今生了?”沈辽天一时语塞,气窒说道。 而身旁的蓝山河和唐乾,满脸的不自在。在场的一众人何等人物,仅仅从几人面部表情便大致猜出了一定。 “呵呵,南泽域群山。双石古窟,十三根勾魂锁链。两百多年的积怨,还有我西凉国数十万军士的姓名。这些仇恨,从你弟子开始。我夜千羽起誓。终有一天,会让你百倍偿还。” 事已至此,夜千羽也不怕得罪沈辽天这些传说中的绝世枭雄。 他心中已经做好打算,大不了施展追风逃走。 再隐匿起来,继续修行。 他自问,绝对没有理由会落后他人,而他修行绝对也不会止步于此。 驭气境。 绝对不是他的终点。 “哈哈,哈哈哈。哈哈,气煞老夫,小贼。今日你如此辱骂于我,当真是无法无天。说不得我也要教训你一顿,好让你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沈辽天听闻此言,不由气急怒火中烧,周身气息吞吐不定。似乎随时都会暴起。 自他修为有成之日,何时被人如此辱骂过。 更何况。 今日在同辈修士前,被一后辈如此辱骂。 简直是奇耻大辱。 “哼,今日老夫让你领教领教,也替你长辈好好管教你一番” 夜千羽听闻沈辽天,如此言语。 心知已经是气到极点,已经到了极力克制的地步。 “教育我?你算那根老葱” 夜千羽深知,落今生对眼前众人关系重大。也不会由着沈辽天放纵,便逞了口舌之利。 沈辽天怒气已到极点,若不是仅存的理智强自克制。此时此刻,他真的会不惜一切代价,教训眼前的小子。 “你也是自称德高望重的前辈,怎么会和一个小辈过不去。几百年都活到狗身上去了?算了,算了。大家都心平气和的坐下好好说” 神尊唱着阴阳怪调,巴不得事情闹大。 “今日,我便要教训此子。以震我等御气修士脸面,若是今日不教育此子。那他日,岂不是任由别人践踏我等的尊严?那我等枉为御气修士” 说罢,沈辽天一副怅然的表情。 似乎,吃亏受委屈的是他。 “不错,今日。若不给这小子一个教训,那我等修士的面目何处可放?” 蓝山河和唐乾,也是语气强硬。 单单是火流风一人,他们三人若是底牌尽出。也不见得三人能讨到好处,何况还有一个修为深不可测的云松会助阵。 而李天星亦敌亦友,难以辨别。 这场仗,他们只能倚老卖老。 “好,那我也大人有大量。就三招,三招之后。我便不再过问,以他自傲程度。接我三招不成问题!”沈辽天阴恻恻说道。 三招,寻常之人跨境阶一战已经很艰难,何况,驭气境对决御气。 这两者,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岂非同日而语,根本没有相较对比性。 “三招,你也太小瞧我了。这样!十息,我给你十息时间。十息之内。你要是能伤到我。我随你处置,老狗。别说我不给你机会”夜千羽哈哈大笑,丝毫不顾及沈辽天身份。 “你,你。。。。。” 沈辽天气急,竟然一时语塞。说不出话来。 “小羽,你怎可如此行事莽撞。御气境御风而行根本不是你所能想象的,你退到我身后”云松罕见着急说道。而一旁的火流风神情也颇为焦急。 “无妨,若是其他御气修士要杀我。我还无法如此笃定能生还,可若是沈辽天想杀我。哈哈哈哈哈哈” 说着,夜千羽语气顿了一顿。而后,又眼神一凝道。 “他再去修炼几百年,说不定能碰到我衣角” “放肆” 不光沈辽天,就连蓝山河,唐乾!三人纷纷怒喝。今日实在气急,被一个后辈如此侮辱。 “好,那就依你而言。十息时间,各位。有何看法?” 沈辽天这句话,硬生生从牙缝里挤出来。双目似乎喷火,想要灼烧燃尽眼前的年轻人。 “唉!阿弥陀佛,上天有好生之德。小施主,你小心为上” 除了默不作声,神情关切的火流风,云松二人。其他人默不作声,静静地看着发生的一切。 也许,说不定。 他们都想看着,这个最早迈入御气境修士的沈辽天会不会出丑。 “十息,哼哼。只需眨眼,我便让你魂飞魄散。永无翻身之日,我要让你知道你再如何天才,也不可能跨越一个大境界挑战对方” 沈辽天暗道。 “接招,别怪我没提醒你” 沈辽天毕竟自持身份,第一招只是平淡无奇的一掌袭来。 可虽说是简单一掌,已经笼罩了夜千羽方圆丈余。想凭轻身之术逃脱,绝无可能。 除非硬接。 而硬接这一掌,以夜千羽修为。绝对无生还希望。 而就当一众人面色惊诧,凝重之时。 夜千羽忽而右手并起成剑指,左手平放。掌心翻于天,右手剑指立于左掌。做了一个稀奇古怪的姿势。 “哈哈哈,临时祷告也无用了。受死!” 沈辽天自负,这一掌蕴含的力道。便是十个驭气修士也得玩完。 可,谁料。 就当众人心都提到嗓子眼时候,异变陡生。 伴随着沈辽天一掌击中夜千羽面部,印象当中血肉炸飞的场景并没有发生。 随之,却是夜千羽的身形逐渐化为一道淡淡的白色流光,消失溃散在天地之间。 “老狗,我说了。你想杀我,再去修炼几百年。还剩九息时间” 夜千羽的声音从众人数十丈头顶传来。响声隆隆,竟然是催动真气发出。 “怎么可能?你,怎么可能躲开我这一击?。” 可容不得沈辽天,多想。身影化成一道灰色流光,拔地而起冲向夜千羽。 又是势若雷霆,惊若虹光的一击。 再次落空,看着夜千羽再次消散的身形。 在场众人,心中纷纷浮现出了另一个绝技名字。 “追风” 果然,既然能施展排云劲。 那么,施展追风自然也不会太意外。 第一百七十二章 生死之间 御气逍遥,古往今来修士何等潇洒自若。 弹指间一笑间,升云端,落沧海。 神州浩土,虽然广袤无涯。可也算是来去自如,天地之大,尽可去的。 而,今日。 沈辽天,当前神州浩土最为古老的御气修士。作为当今踏入御气境最年迈之人,知晓不少已经失传天下的秘法和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 自他步入御气境之时,时至今日,也没有如此失态,也没有被后辈羞耻过。 怒火,羞耻,屈辱,愤恨。 一种掺杂,无以言明的情绪涌上心头。 故往里,云松追杀的耻辱,落今生杀上山门的耻辱,火流风三次击败自己而三次手下留情放自己一条生路的轻视,以及今日自己亲传弟子命丧汉河,落的尸骨无踪迹的下场。 一时间,沈辽天只觉得今日又被眼前不足二十岁的年轻人羞辱,只觉得浑身气息乱窜。势必将要这年轻人千刀万剐才能消解心头之恨。 一前一后,一追一逃。 一个面上沉稳如水,心底却暗中焦急,深怕沈辽天豁出面子追杀。那样五百息时间绝对不够。 而另一人面色暴跳如雷,可心如明镜。他深知,追风极其消耗真气,以驭气修士而言,撑破天也就支持呼吸。即便真气雄浑,也就七八呼吸顶天。 所以,他在赌。 赌注是面前男子真气能撑几个呼吸。 生死之间。 夜千羽也顾不上许多,只觉得疾风不断从耳边呼啸而过,吹的发丝不住飞舞。 依稀记得,上次御空而急行。是云松御剑带着自己,而如今。 自己御风于天穹,也算是真正的御气逍遥游了。 然而,当下的情况却不容乐观。任谁背后有着一名御气修士追杀,也不会因为能够御风而行而开心自足。 “果然,这御风而行的确是天下第一轻身之术,连御气修士都无法追赶。”夜千羽暗地里松了一口气。 “这小子,怎么回事?真气还没有枯竭现象,有古怪。得动真格的了” 沈辽天焦急不可耐,可始终无法追上那灵动之极的身影。 心中起了必杀之心。 “八息时间,还有二息。我得离这老狗远一些,以防他出诈”夜千羽认为小心一些总没错。 二人心念如电,短短几个呼吸就闪过数十道思绪。 陡然间,天地间的空气仿佛凝结了下来。气温下降了许多,而几乎肉眼可见的气流不断的逸散着冰冷的气息。 莫名的盛夏,迅速降下了一层薄霜。 “呼,真冷。怎么回事?” 夜千羽间喷出一道白色寒气,只觉得周身气息凝滞几乎不流动。真气逐渐似乎如同冰块一般慢慢冻结,无法再正常运转。 “老狗,你也忒无耻。如此卑鄙,说好的十息之内,你怎么暗地里改变方圆百丈的天地灵力” 竟然是李天星怒斥。 说时迟,那时快。 夜千羽只是感觉如同电光火石,一道厉芒一闪而过。 夜千羽只是倾尽全力,一瞬间将第一次施展的本源真气。拼命暴涨散发开来,撑破了那诡异的无形气墙。而后,一个平躺,躲开了那道射向自己慑人夺魄的灰色厉芒。 在阎王殿门走了一圈的夜千羽。 顿时,只觉得浑身无力,经脉似乎快要虚脱炸裂。不过,却没了那令人寒冷,恶心的感觉。 在濒临死境的困局中侥幸逃脱,夜千羽不住的大口喘气着。饶是他机警提前做了准备,但若是没有落今生的本源真气。 恐怕。 今日绝对会命陨汉河之畔。 而夜千羽此时此刻,心中对御气修士的危险程度再次提升了几个档次。 他虽然不明白怎么回事,可刚刚一瞬间似乎方圆百丈的天地灵力变换成了寒冷的气流,似乎周围的环境被人改变了。 “你身为高高在上的御气修士,对一个后辈出手。已经让天下人看了大笑话,此时。居然还施展了秘法,当真是无耻。与你同名,真是我辈之耻辱。” 李天星一是挂念着落今生,此刻仿佛有了希望的线索。二是蜀国兵多将广,并不惧怕东玄域。所以,话语里丝毫没有留情面。 “笑话?尔等让我十息时间追杀此子,又没说不能使用秘法,真是可笑” 沈辽天不愧是活的最久的人精,不等众人反应便钻了李天星话语空子。使自己站立在了话语点出发点。 在场一众御气修士哑口无言。 的确,十息之内没说用何种方法追杀。即便他调动百万大军前来追杀,围截他们也没话说。 可是,话又说回来。一个御气修士动手追杀一个后辈,施展无上空气冻结的秘法。如此卑鄙之事,当今天下或许也只有沈辽天一人可以做的出来。 秘法。 普天之下,妖兽每次进阶都会有一些翻天覆地的变化。而人类,从驭气修士进阶为御气修士,也会感悟到一些天地的奥秘。从而领悟高于驭气修士的武学境界。 而沈辽天感悟的便是催动真气,带动周围的空气流动降低方圆百丈的气温。达到极低的温度,从而是敌方真气运转不便。 行动难以自如。 可此招,对于同境界修士效果却微乎其微。而对于境界低于自己的,是拥有致命打击的效果。 “哼,算他运气好。我姑且不与他再计较” 沈辽天也知道今日,再凭自己舌灿莲花,也讨不了好处。于是,给了自己一个台阶下了场面。 “有趣啊!以御气堂堂修士自居的天下隐士,居然无法奈何一个后辈。今日,真是令人得以开怀大笑,哈哈哈哈” 如此嚣张,霸气的言语。普天之下也只有神尊一人而已。 沈辽天,蓝山河,唐乾三人虽然不知面前的小子是为了修行这两大神技,付出了多少。 可他们只知道一件事。 绝对去过了囚禁落今生的那个石窟。 而落今生估计也早已撒手人寰。以他的性格,绝对是不会以那种面貌再现人间,而此刻还未现身。那就只能说明落今生已经成了过去式。 从长计议。 三人眼神一打量。各自化成一道流光离开了汉河。 临走之际,沈辽天还没忘了一个猛子扎进汉河。只数十个呼吸,便寻找到了沈浮屠的尸身,那侧漏的杀气甚至于夜千羽都感觉到微微一窒息。 第一百七十三章 何去何从 “原来如此,不想小友还有这样一番际遇。真是令人可叹,又敬。想我落大哥一生侠义,居然以如此结局收场,不过也还说得过去。随风而散倒也比较适合他。南泽域,镇州城外百里,乱世古窟,小友,谢谢你。我也先走一步了” 李天星感慨几句,似乎是压抑不住自己的情绪。便打听了具体方位驾着一道流光消失在了天地间。 “呵呵呵呵呵,恭贺小朋友。老衲也先走一步了。” 蓦然,夜千羽忽然叫住了那浑身在金光中的身影。双手合十,躬身一礼说道:“叨扰大师,小子想请问大师指点几句” “奥,小朋友。请说” 那金黄光泽里的身影不温不愠传出。 “敢问大师,江汤域内有一家三口。大概是十一年前搬过去,与我同岁。姓石名小铃,大师可知?”夜千羽知道此人乃是江汤域背后真正掌权者,所以开口询问了一下。 “没听过,江汤域规模好大。人员流动及其广泛,况且还有不少偏远地区。实在对不住了,回去我帮你留神探听一下可好?” “不敢不敢,那就不打扰大师了。”夜千羽心里明白,此等人物是看在火流风与云松面子才与自己搭话,若是因为这欠下一个人情。不管如何,以后可就不好还了。 “哈哈哈,那好。几位,老衲也走了” 不一会儿,在场众人走的大半。神尊也点点头,算是打个招呼离开了此地。 只剩下云松和火流风二人看着夜千羽。 “你今日当众施展了百多年未曾流传于世的绝技,其他人倒没什么。我认为那沈辽天几人绝对不会善罢甘休。况且,你击杀他亲传弟子,当众侮辱他。以你修为,绝对难以自保。你今后怎么打算。” 火流风负手而立,提出了日后的麻烦。 “前辈还请放心,我虽然无法面对他,逃路也是没有问题的!我想先回家里看望父亲。然后再做打算” “小羽,你探望你父亲后还是回天山静修!那沈辽天还没胆量来我天山撒野!” 云松提议。 “男儿大丈夫,苦难更应该自己去闯荡。天下虽小,却也容得下你一腔热血。我想,你应该懂得我说的” 火流风负手背对着云松,夜千羽二人。 翻飞青天的雄鹰不会隐匿在巢穴。 崩腾江海的巨龙不会游戏在河流。 夜千羽明白火流风的言外之意,云松虽强。可一辈子护着自己,终究无法成长。修行也无法迈入更深的层次。 “你能想通,固然是很好。可日后,行事还是要万加小心” 云松却语气里责备着火流风,不该行事鲁莽。 “云姐姐,我想先回家一趟探望父亲,再回天山探望完师父师娘之后。然后我想游历天下,请准许”夜千羽真情切切,已经打定了注意。 他已经感应到人参娃娃的气息,想来也距离不远。带着人参娃娃,夜千羽自觉,只要行事不过于张扬,便不会有事。 “唉,你。。。。。我也不知道说你什么了,天下间御气修士就那么些。你得罪了沈辽天,唐乾,蓝山河。日后,在东玄域,蓝山国,塞北域行事可千万要小心。” 云松嘱咐着夜千羽。 而后,二人便也未在逗留。化身为流光远去了。 嗖。 另一道红色流光,以极为惊人的速度奔袭而来。速度之快,超越了驭气境的范畴。 夜千羽却未惊慌,会心一笑。 将红色流光接在手中。 正是两年未见的人参娃娃,夜千羽嬉笑着将人参娃娃抱在怀里,不停的在地上翻滚着大笑。而人参娃娃也是发出嘻嘻哈哈的声音。 良久。 夜千羽挠了挠额头,说道:“小红,小白怎么没来?” 人参娃娃先是疑惑的皱起了眉头,粉嫩的小嘴咿咿呀呀的说个不停,一双白嫩的小手也在比划着。 “你说,小白跟着徐娘子走了?” 人参娃娃略微有些暗淡的点点头。 该走的人,终究还是走了。 夜千羽一阵怅然,呆立在原地久久未能出声。 第一百七十四章 背剑童子 一时间,夜千羽失踪两年光景,原以为一介天骄陨落于南泽域。可没想到,再现世间时候又一次名动江湖。 西凉国沙场一战。 年轻有为的夜千羽在军阵中声名鹊起,而此次千里追杀沈浮屠。在汉河之畔,独自一人击杀了东玄域的年轻第一高手。 当日,虽然夜千羽戏弄沈辽天之事被一众御气修士隐瞒了。毕竟那等消息,太为惊骇常人根本无法理解。但是,纸终究包不住火。沈浮屠被夜千羽独自击杀这事被传的有鼻子有眼。 短短数日,夜千羽之名再次响彻江湖。而天山弟子也终于不在忍气吞声。 “这下有热闹乱子看了,近几年青年一代高手辈出,老一辈高手几乎隐世修行。真是江湖代有才人出啊!” “新现世的这些各域高手,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来个大碰撞。那才叫精彩,才叫盛世。传闻青羊剑阁亲传弟子也出世,一身剑术绝不在夜千羽之下。江汤域的小灵童据说也是修成八尺金身,而帝都更加神秘,青年子弟各个修行有成,不见得弱于别人” 帝都。 此时,夜千羽正在乡下一处小道赶路。一路往西,顺着官道往凌天域西凉国方向行驶。 自从汗血宝马跟随徐娘子而去后,夜千羽购买了一匹普通骏马。此刻,赶路途中。觉得速度远远不如,一时间。思绪,仿佛有些游离不定。 可转念一想,人家有了更好,更适合的陪伴,也许。自己才是那个多余的。 而此刻,最挂念的家人正在等待自己。令夜千羽没想到的是,追杀沈浮屠居然绕行如此远。想来刚刚碰头的师兄等人,还在南泽域。思虑了一番,夜千羽决定先回平阳镇。待的探望完父亲后,再传信几位师兄。 正在夜千羽思考之时,忽觉前方数十丈外有人在路正中凝立不动。 “吁!!!” 夜千羽勒停了胯下马皮,见前方赫然一个十五左右少年双手环胸,闭目驻足。 “兄台,在下有要事赶路。还望兄台移步相让一下” 夜千羽下马抱拳说道。 只见这怪异少年衣着打扮朴素,令人诧异的是身后背着数把兵器。似乎种类繁多。 自左肩处,背着一把黑色匣子,长约六尺,宽约一尺。如此巨大的重剑,说是一面盾牌都差不多了。夜千羽不仅疑惑,这少年能否挥舞自如。而右肩处背着一柄正常尺寸长剑,一缕红色丝穗不住的随风飘动着。再其腰侧,还攀附着一柄精钢软剑,剑柄带着一个钮扣,与皮质腰带扣在一起。后腰处,携带着一把尺长短剑,悬浮在后背。 这一身兵器,令夜千羽觉得有些诧异。自古行走天下,携带兵刃越是灵动便捷越好。而此人,却是不怕麻烦一般,一股脑儿背了四五把兵刃。不知道是否还暗藏了兵刃没。 “你是夜千羽?” 少年睁开双眸开口问道。 “不错,敢问兄台有何指教?”夜千羽心中已经做好防护。可这少年如此行头,夜千羽不认为少年是以身法见长。 况且。 夜千羽从眼前少年呼吸判断出,此人修为堪堪突破驭气境而已。除了这一身兵刃,倒是也没怎么放在心上。 “久问夜少侠过往,以剑术名传天下。而今,又单对单击杀了那不可一世的沈浮屠。所以,小人不才。想讨教几招”少年话语不多,语气里不卑不亢缓慢说道。 “嗯?如何讨教,兄台修为固然不错。不过。。。。。” “夜少侠,修为高深。在下讨教不免有失偏颇,所以还望夜少侠与我施展同境界真气一战。何如?”少年双手拱拳一礼。随即,脚下不丁不八的站立。 显然,已经做好了准备。 同境界一战,对方似乎也是用剑高手。夜千羽瞬间来了兴趣,便点头硬了下来。 将骏马栓在一旁,便将青影持在手中。道:“剑长四尺,剑名青影。请赐教” 少年微微一笑,左手反手伸入后背解开那柄大剑的皮扣,右手握在那足足和他胳膊弯粗细的剑柄之上。 随即,少年率先发招。双手握紧剑柄,以肩膀为支撑点。将整个长剑顶起,立劈而下。 呼! 如此巨剑,恐怕重量不轻。绝对在百斤以上,以驭气境修士而言。挥舞自如虽然不成问题,可若是用来江湖单对单对敌,恐怕没有几人会选择这么巨大的兵器。 果然,巨剑虽无锋。可急速挥砍而下,发出的破音气流居然携带了一层气刃。 夜千羽没有选择硬接,只是一侧身便避开了这威势惊人的第一剑。 嘭。 巨剑大半个剑身与其说是挥砍,倒不如说是重重砸在地面。出现一个巨坑,而少年右足乘势踏出一步,左足斜撩而上。 夜千羽没有看明白少年的意图,所以便以不变应万变。 然而,少年左足一脚踢出,踢在剑身。整个剑身便斜撩而上,攻向夜千羽腰腹。 “嗯?好精妙的用劲手法。厉害,厉害” 夜千羽向来以剑术行走江湖,如今见这少年使剑手法,不由得暗地里喝了一声。 随即,再次避过。 而那少年再次抢上一步,巨剑抡空。下落之时,少年将巨剑背在肩膀。身子旋转,借着旋转的力道,再次乘势劈砍而出。 这一剑,夜千羽再未避让。右手长剑一击点在巨剑上方。借着挥砍的力度,巨剑半截剑身重重劈进地面。而夜千羽眼疾,一脚再次踩在巨剑剑身。整个巨剑进入地面三分之二有余。 可那少年双手一松,反手再次拔出了背后的长剑。挽个剑花,刺向夜千羽胸间。 “嗯?” 夜千羽一惊,顿时凝眉不语。收起了玩乐之心,认真起来。 二人长剑,时而对刺,时而对拼,时不时夹杂着几下对砍。少年眼见对方一柄长剑稳稳压制着自己,不由心下一急,双手再次脱手而出。手中长剑瞬时如一把暗器一般击出。 自古而来,暗器一般短,小,暗中发射。乘人不备伤人,才为暗器。 这少年竟然将一柄四尺长剑掷出,此刻。便失去了一个“暗”的意义,便成了明器。 “嗯?” 夜千羽哑然,手中青影挽个剑花。将对方长剑卸力,回转掷出插在一棵树干上。剑身不住扭动,发出吟吟低响。 正疑惑之时,少年右手拇指一点腰间钮扣。左手如电,将背后短剑拔出。就地一个滚翻,剑法再变。由刚才上三路刚猛剑法,变成了下三路的阴柔剑法。 招招快,招招险。 招招直逼夜千羽膝盖,脚踝,双腿而去。夜千羽手中青影舞成数个剑花,将一长一短两柄剑裹在剑影里。 青影幻化成数个剑圈,将少年笼罩在里面。 “撒手” 夜千羽低喝一声。 叮~ 一声轻响分前后传出,随即。一长一短两柄武器被格开,弹起飞在空中。 少年不由得呆在原地,似乎愣了神。 夜千羽暗自点头,这少年无论剑法修为,御劲手段都原超同龄人。 出身必定不凡。 “夜少侠果然剑术非凡,天山弟子名不虚传,佩服佩服。” 少年一声不吭,收集起了四柄武器。然后躬身行了一礼,让开了路。 夜千羽微微一笑,没有说话。解开马皮,走了几步。 听得身后传来那少年声音。 “夜少侠,不久的将来。我家主人期待与你真正一战,继续上次未了的决斗。” 夜千羽回头只听的衣诀声响起,便不见了少年的踪迹。 心下却不仅疑惑,纳闷起来。 “这少年修为不凡,似乎居然是他人仆人。而继续上次未了的决斗,会是谁呢?” 。。。。。 “你回来了,那夜千羽剑术修为如何?” “回主人,同境界比剑。他让我几分。不然我恐怕早就命陨” 赫然,便是那个背着四把剑的少年。而其面前,一道身形修长的背影负手而立,衣袍随风而动。 第一百七十五章 山中青年 凌天域。 蓝山国宫殿,一座偏阁里。 五六人坐在蒲团围在一起,为首者满脸怒气,似乎从所未有的如此控制不住自己的气息。 而周边几人,或老,或年轻纷纷不敢出声。 “几位可曾听到近几日江湖传闻消息,外面传的可是有鼻子有眼的。数日山,夜常明一再自甘堕落。修为因为心境而没法发挥圆满实力,实在是攻打西凉国的大好时机,可国主犹豫不决。而那夜千羽又消失两年,如今又不知从哪里冒出来。可是单独击杀了沈浮屠,以他如今修为。别说我们灵霄阁弟子,就是放眼蓝山国恐怕也没几人有如此功力者” 开口说话之人正是铁剑仙。 而一旁的周青鱼,默默不做声。面对沈浮屠,他自问可以做到不败之地。可若是单斗击杀,他也没有十足把握。 而当年他初出道时便以踏足驭气境,对方可还才是五岁幼童。而如今十数年时间,对方修为进展居然如此之快,端的算是恐怖。想来,不光是自己师父。就连其他几域国主应当也是有了别的想法。 当今天下,修士繁多。 普通人修炼内劲一生,能感悟到气海的存在。从而化出真气,已经不易。而在真气境要有所成就,即便有名师指点也非数十年苦功不可。若是悟性不够,驭气一境已经是普通人所需要仰望的境界。 而八朝子弟,从不缺天才。有些人,生来便比他人高出一步。 有人十七岁内劲大成,足够在十里八乡有名。 有人十七岁内劲化气,便可在一座规模较大的城池闯荡。 有人十七岁真气境圆满,行走江湖也没有问题。 有人十七岁踏足驭气境,那绝对算是一域天骄级别少年才俊。 而若是有人能在十七岁迈入驭气圆满,向着修道的方向出发。那此等人物,即便是八朝也没有多少。 须知,天下修士。真气离体五丈,便是真气六转境界。也可以称之为驭气境大成。而真气离体突破迈入六丈这个范畴,逐步控制真气越来越远,这是一个极为艰辛的修行过程。所以,越早迈入这个境界,则证明修行一途越加有希望迈入更高的境界。 然则,天下间。能在三十岁之前,修行至驭气大成的年轻高手也就十数人罢了! 这一日正午,夜千羽一路从帝都国界出发。沿着官道往西南行走,从帝都进入了西华域接壤处。再从西华域绕道尽量的避开了蓝山国的领土,以免造成不必要的麻烦。 虽然说,现在不惧怕蓝山国。可一但那铁剑仙出手,自己当前只能逃命。所以,夜千羽行事还是选择了小心为上。 “呼,那便是蓝山城了吗。不错,的确气势恢宏,纵横规模恐怕不在西凉城之下。而且,如此这般的城池蓝山国还有五座。唉,军队是一个国家依仗的资本,百姓是军队的扩容,而城池才是百姓选择的家园,可军队又是城池的守护神。所以,发展军队还真是一件令人头疼的事啊!” 此时,夜千羽站立在一株足有十数丈高的苍天巨树之上,打量着眼前宏伟,庞大的蓝山城。 蓝山城地处蓝山国中部,地势平缓。东西南北四侧两百多里外,各有一座城池守护,保证了正中心蓝山城的绝对安全。可也限制了蓝山城的发展,而蓝山国另一座城池则是靠近帝都方向,距离蓝山城近千里处,有一座资源丰富的城池。这也是蓝山国发展的依仗。 定东,北护,西海,守南四座城池分别守护在蓝山城的国界。而最东侧的秦州城,此地资源富饶乃是蓝山国重兵把守的重城。 一眼望去,蓝山国发展程度远比西凉国强大。 “唉,虽同为八朝。可很明显,西凉国绝对是国力最弱一朝,单单西凉国控制了只有三座城池便可想而知。”夜千羽暗叹一声,便在山林中折返向着西凉国国界出发。 又在山林间行走半日,夜千羽终于踏足了西华域,蓝山国,西凉国山脉的交界地段。 “过了这座山头,再有大概小半日路程就到了。我便在此地稍微歇息会儿!”夜千羽在一处汩汩流淌的小溪旁边清理处一块地方,清洗了一把脸。 水珠从发丝,坚毅的脸庞不断滑落而下。 水影里,倒映出一个剑眉星目的青年男子。夜千羽微微摇头自嘲苦笑了一下,捧起清凉甘甜的溪水喝了一个痛快。然后,便从腰侧解下刚刚打到的一只肥大山鸡。 乘着微微的山风,在此地干起了久违的老本行。 第一百七十五章 妖兽王者 丝丝缕缕的油脂,顺着架在火堆上的那只山鸡上不断滴落而下。溅在火堆上,使得那堆篝火更加旺了一些。 夜千羽微微嗅了嗅空气中弥漫着的香气,微微撕下来一块尝了一下滋味。虽然没有任何调剂,可这野生的山鸡肉味,别有一番滋味。 夜千羽吸吮了一下沾满油渍的手指,将火堆拨乱掩埋痕迹。随即,坐在一块方形石墩上在这露天野外享用起了美食。不出片刻,一只肥大的山鸡便只剩几块碎骨,意犹未尽的夜千羽擦拭了一下嘴角。走近溪边,捧起清凉的溪水舒服的擦洗了一下油腻。 忽然,夜千羽惊觉身侧一股极其强大的冰冷气息,盯着自己若隐若现在附近不停的极速游走,速度之快令人咋舌。而来人身份不明,夜千羽不由得迅速就地一个翻滚,手持青影剑站立喝问:“阁下是谁,出来” 良久,林间没有任何回应。 而伴随着那股气息消失,夜千羽不由纳闷。 “难道我神情太紧张了?” 微微摇了摇头,夜千羽瞳孔忽然紧缩。心中升起一股恶寒之感,随后。身后传来一阵劲风。 来不及多想,凭借自己灵巧身法。夜千羽反手便是甩出一剑,刺向来人心脏。 嗤啦啦!犹如一阵金属划过撕扯的刺耳声音响起,夜千羽只觉得一股几乎无可比拟的巨力从长剑传来。忍着剧痛,紧紧握着青影剑没有脱手而出。 “什么人?” 夜千羽只觉得眼前一道白影一闪而过,速度之快就连自己都几乎没有捕捉到。可随即,耳边却听到一股呼哧呼哧的粗重喘息之声。 似乎不是人类可以发出的声音。 夜千羽惊诧迅速回头,不由得诧异。 银背狼王。 袭击自己的巨兽,高约半丈。浑身白色毛发无风自动,而背部一道银色的毛发格外的显眼,足够引人注目。如此个头的巨狼,光是身体外形就不比一些狮虎猛兽差多少,更何况这还是一头狼王。 一头驭气境的妖兽之王。 这片山脉里的王者。 夜千羽不由自主的将手中长剑,紧紧握住。又缓慢松了一些,不知道这狼王忽然现身袭击自己是何缘由。 记得听自己父亲讲过,当年林木长老就曾败在这狼王爪下。险些殒命,据他推断。这狼王实力绝对堪比驭气离体十丈的修士。 真气六转之境。 真气离体每远一丈,实力便强一分。而同为六转境,真气离体五丈和真气离体十丈。那是无法相比拟的境界。 一个是俗世凡尘的高手。 另一个则真正迈入修道的修士。 当年夜常明虽然轻而易举击败了银背狼王,可夜常明一身修为是在御气境大能不出的年代里。 属于站在金字塔最顶端的第一批战力,毫不夸张的说。 半步御气境,是天地间所容许的最强修士。这一境界修士,上可触摸到御气逍遥天下的境界,下可以不受约束展现自己的实力。所以,半步御气的那十数人才是神州浩土明面上的绝世强者。 夜千羽不由紧张起来,这银背狼王绝对是一块完美的试金石。不管银背狼王作何打算,自己有保命立于先天不败的局势,想到能与之一战也不由的兴奋起来,随即眼神目光火热起来。 而那银背狼王也眼神逐渐炽热。 在它的认知里,这人类第一次相遇只是一个真气境的小家伙。而短短两年再次相遇,修为竟然精进如此之快,不由得羡慕人类中的天之骄子修行之快。 而以它的判断,扛得住自己一爪的人类。便足够让自己抬眼相看。 “嗷呜” 银背狼王,尾巴高高翘起。四肢微缩起来,俨然一副时刻准备发力的样子。 “好,我就看看。同为驭气境,水比谁差了。接我一剑” 一上手,夜千羽便毫无保留,手中长剑旋转着脱手而出。 七式剑诀第三式,去剑诀。 当年,夜千羽便是凭借这一招重伤黑晶吞石妖兽,如今自己实力大进。这一招,威力更是增强不止半点。 “嗷” 银背狼王也是一声怒吼,身形拔地而起,对着那如流星的白色剑芒便迎刃而上。 叮,呛。 一阵火星闪耀夺目,青影剑倒飞而出。而那狼王只是落地后稳稳站立,便再次扑上来。 夜千羽足下一点,整个人跃起三丈有余。接住长剑,整个人斜飞而下。仿佛人与剑已经合一,手中长剑不住舞动,形成道道剑芒,一时间。令狼王眼花缭乱,分不清长剑真身为那一柄。 嘭。 一道白色影子一闪而过。 夜千羽再次倒飞而出,嘴角竟然是溢出一丝血迹。眼神却亮了起来。 “好厉害的尾巴,原来妖兽居然也能使用如此精妙的招式” 原来,就在刚刚。夜千羽剑影重叠之际,银背狼王忽的一个转身。 一条堪比神兵利器的狼尾夹杂着呼啸声袭来。 以力破万法。 夜千羽只觉得这一股力量,远超过自己的真气浑厚程度。堪堪接下之后,面上红光一闪而过。不由得欣喜,原来是人参娃娃第一时间便治疗好了自己内伤。 “哈哈哈,再来。” 再有了这一层屏障,夜千羽再次提剑而上。 而那狼王眼神明显诧异,以它一尾之力。眼前的青年人类,已再无可战之力。虽说疑惑,可还是控制了力量迎面而上。 一人一兽,再次互拼了数百招。 夜千羽不由得暗自喘气,暗忖:果然厉害,还好这狼王留力了,不然真要是撕杀起来,我除了逃命,必败无疑。只能用那一招试试了 而那狼王也凝重起来,不由得重新打量了一下眼前青年。微微点了一下巨大的狼头,似乎是认可了面前青年的实力。 而银背狼王眼神凌冽,也是调解了一下呼吸。四肢发力,再次一跃而起,一双前爪袭向夜千羽。 “来的好” 夜千羽暗地里喝了一声。随后,长剑回转,反手掷出倒插入剑鞘。 夜千羽双掌极速挥动,白色真气笼罩了自己双手。 “排云劲” 顿时,一股狂风无地而起。夜千羽再一次施展了这一绝技。 “嗷呜” 一声痛呼,银背狼王倒飞落地。口鼻间鲜血窜出,双目里全是不可思议的神态,似乎疑惑不解。 明明使用相同力量,这人类怎么突然一下爆发了这么强的真气。 夜千羽大口喘着粗气,刚刚几乎调动了所有真气施展了排云劲,虽然击退了银背狼王,可从对方状态很明显可以看出。 银背狼王还有再战斗之力,而自己却是浑身酸软。几欲跌倒,站立不稳了。 重重的坐倒在地,而伸手触摸的地方居然有着毛绒绒的质地感。略微惊诧,夜千羽侧头一看。竟是那神俊的狼王卧在自己身旁。 夜千羽心中暗喜:难道这狼王认可自己? 妖兽一般都性格孤僻,独来独往。很少与人类有接触,一般认同一个人类的实力,便会与之关系亲密。 夜千羽看着神俊孤傲的狼王,暗道:嗯,若是能骑着银背狼王,那该有多拉风。 而事实却很残酷,银背狼王在停留一会儿后便注视了一下夜千羽后,迅速消失在了茫茫大山里。 “唉,看来想收服这银背狼王,我还需要努力修行。至少也要达到真气离体十丈,才能有机会正面打败银背狼王。不耽搁了,到这儿离家也不远了” 夜千羽简单收拾了一下,休息了片刻便再次上路往西凉国行驶而去。 第一百七十六章 石亭阔论 “山里小路多,翻过那座山头,再从那条河流趟过,看到最高的那棵参天巨树。然后顺着巨树方向走两里地,就能看到镇子啦!你可不要乱跑啊!小羽” 夜千羽回想起小时候,几个师兄带自己进山采药时候。大师兄猴子给自己讲起回家的方向,不被丛林迷了方位。 行走在山间,翻过了山头。在一条宽约四五丈的河流一跃而过,抬眼看去。果然,那棵记忆里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巨树映入眼帘。 一别多年,再次行走在生长的故乡。夜千羽心中一阵感慨,自从拜师天山之后。记忆里的平阳镇便似乎淡忘了很多,多的是天山后山的那些甜蜜的回忆。 走近那株巨树跟前,正值盛夏的艳阳被浓密的树叶遮挡下大片的阴凉。巨树周围是一个拱起的小坡,坡面上是松软嫩绿的草植。阵阵凉风吹过,使得那青草植被层层荡漾不止,像是翻波的大海。 曾记得,当年马凌涛叔叔与自己父亲在此比武交手,经那一战。 二人敞开心扉,结交好友。 从巨树阴凉下走过,平阳镇依然清晰可见,不过三四里。 夜千羽加快了脚步,施展轻身之术极速赶往镇内。 “肉包子嘞!又大又香的包子嘞” “茶点,喝茶点” 一时间,进入镇内的夜千羽忽觉尘世气息扑面而来。没有洛安城给予的宁和安全感,却是让人觉得心底一阵温馨和甜蜜。 走在街道上,看着熟悉的一幕幕场景映入眼帘,夜千羽心情极为激动。 “第二排,第三家铁匠铺” 夜千羽闭着眼睛也能找到的地方,转过街角。远远的看去,几个青年正在店铺里赤膊的打造着铁器。 “阿爹,我回来了” “大哥,二哥,三哥,四哥。我回来了” 夜千羽忍不住心中的情绪,呼喊了一声。便三步并作两步,奔向店里。 “嗯?刚刚有人叫我们” “幻觉!唉,快快收拾完休息会儿,这几天赶制这一批农具有点儿累” 店铺内,精瘦一些的猴子回头对着阿诚说道。 而阿诚,阿义,阿信三人摇了摇头。从脸色看,似乎是有一些疲惫的样子。 忽然,一个青年大笑着猛然跃进店铺里。倒是把四人惊了一跳。 “请问需要打造什么?” 猴子询问了一下,倒是觉得眼前的青年似乎有点儿熟悉。笑容满面,笑嘻嘻的看着自己, 夜千羽正是青春长身体年纪,此刻。夜千羽个头次两年前高出一大节,声音也略微粗厚了点儿,一时间。猴子等人没有辨认出来。 “大哥,是我。小羽啊!” 几人怔在原地,仔细打量着面前长相俊秀,清朗的青年。眉间英气勃发,眼神清澈。依稀还有着当年的稚嫩。 “真的是你,小羽。你小子,可想死我们了” 几人先是由诧异,变为失神,然后惊喜的叫起来。 “好小子,又消失两年。担心死我们了,走走走。快,先进屋” 阿诚说着不忘在夜千羽肩膀重重一巴掌。 “娘嘞,我打了驭气境修士一巴掌。” “哈哈哈哈哈” 猴子一众人嬉笑着,笑骂阿诚没出息。 而天资平凡的几人,即便有夜常明指点修行。四人中,也只有猴子突破真气境多年,而余下三人也才年前堪堪进军真气境而已。 并不是每个人都有奇遇。 人生际遇,人与人之间并不相通。 院落内。 得知父亲身体状况,夜千羽一阵忧愁。暗道自己有时行事匆忙,让身边人担忧。 此时,几人正坐在石亭下闲谈着。 “小羽,你是不知道。头两年,就是你失踪时候,那个沈浮屠何等嚣张。号称一人便压的一众天山弟子无法抬头,而那个柳乃兴又被唐显圣牵制着没法脱身,天山名气便是在那时候下落了很多。” 阿诚先开口说着之前发生的事。 “不错,你大师兄他们那两年真的很苦。为了师门名誉硬生生跨越大境界和沈浮屠血拼,真的是以生命为代价在和对方战斗,即便有天山北斗大阵。我真的难以想象,真气境怎么去和驭气境修士血拼。那时候,我们也想去帮忙。可师父不准许。说一来这是天山家事,二来也是对他们的考验。若是过不去,那他们修为只怕会止步于此。” 猴子也接过话题,道出了当年天山弟子大战沈浮屠的辛酸。 夜千羽一阵怅然,那沈浮屠毕竟是御气大能沈辽天亲自调教出来的,沈浮屠本就天赋,悟性,毅力极高。再有了名师指点,修为,眼界自然水涨船高。 而丘少冲,燕飞返,吕汉中几人却只是驭气境修士指点,所以自然落后了一乘。 回想起来,那沈浮屠的确够强。即便自己深得云松剑法真传,若是没有落今生两年指点。对于修行打破困牢脱胎换骨,恐怕现在也只能堪堪持平。要想击杀,那恐怕会是两亡局面。 可想而知,吕汉中几人是在各种压力下。又折损了几名师兄弟后,心境磨难之下做出的突破。 “是啊!不过那沈浮屠恶有恶报,小羽。你在汉河击杀了沈浮屠,可是给你们师门挽回了颓势,你师父也应该很庆幸收了你为弟子”阿义也开口说道。 “可不是,小羽。你不知道,最近几日。你名声大噪,西凉卫都议论着你,说你了不得”阿信也开口说着。 夜千羽哑然失笑,江湖事迹连军队都知道了。 几人畅谈良久。 “奥,对了。小羽,去年有十来人找到镇守大人,说是你推荐入西凉卫的。有几人老猛了,只一年不到。便立下了不小的军功”猴子突然转到了另一个话题。 “嗯?我推荐的”夜千羽一时印象模糊。 “对,一个大胡子修为高深。拳脚功夫了得,一手雄厚掌力整个西凉卫没有一人能敌,也就去年从阳关调遣过来暂时接管平阳镇西凉卫的总将侯烈将军能稳压一头,还有一个肌肉男子。弓矢之术极为惊人,百步穿杨都是简单的。战场上,取敌军上将首级如探囊取物一般。一柄长弓曾射杀蓝山国数名真气境修士,那两人都升为步兵营和骑射营的两名旗长了,还有几人也不简单。都有出色表现,都是百夫长级别。” “嗯?对了,是他们。”夜千羽脑海里回想起当年邂逅的乌铁胆和后冶几人,看来他们加入军队后也是凭借自己一身本事立下了不小军功。 如此人才,也算是西凉卫的福源了。忽然,夜千羽又想起那个军事奇才,小东。不知道他现在过得怎么样了。 “报,夜少侠。侯将军有请。将军军务繁忙,暂时脱不开身。还望夜少侠见谅” 说话间,一名白衣轻甲卫兵在门外呼喊。 夜千羽几人对视了一眼,便将那名兵卫请了进来。 “不敢,不敢。夜少侠乃是我西凉国年轻有为的修士,小的万万不敢。奥,对了。夜先生也在营帐中,少侠这边忙完还请劳烦动身一趟”那名兵卫传完口令之后,便在一旁等待着了。 夜千羽自小便对西凉卫归属感极强,此时。 简单收拾了一下,便跟随兵卫前往营帐。 第一百七十七章 四梁八柱 凌天域 西凉国,平阳镇营帐。 夜千羽出了平阳镇后,紧随着那名兵卫往后山山脉方向步行不到两里地。便看到镇守平阳镇的大营,远远看去只见人影绰约,相互操练配合的兵种繁多。 “喝,哈” “喝,哈” “喝喝,哈” “停” 正在操练的一列列兵卫纷纷停下驻足,目光看向夜千羽。 身为八朝之一护国军队的西凉卫,自然骨子里有着他们的傲然骨气和血性。可知晓夜千羽年禁十七便修为高深,仗义行侠传天下。 况且其父数十年如一日,在军营里医治着伤员,西凉卫上下很是敬重这位大修士。所以对夜千羽投来和善的目光。 夜千羽微笑着点头回了一礼。 “哈哈,小羽。是你呀!好久不见了,哟。这个头,长得真高” 忽然听的一声粗狂的声音从内帐方向传来,夜千羽抬眼看去。 只见那白甲男子虽说在笑着,可面容忧愁,倒是平白增添了一些愁色。 “侯将军,别来无恙。”随即,夜千羽一拱手。看着侯烈眼神华而不散,然后又道:“恭喜将军修为又精进一步,迈入更高的境界” 侯烈似乎无奈摇了摇头,说道:“偶然!在战场拼杀所悟,侥幸侥幸。” 可夜千羽凭借敏锐的感官,察觉到侯烈身上杀戮气息很重,不过修为却是极为稳定,体内气息势若山岳堪比两年前自己的修为。 “看来侯将军一身修为都是在战场中磨炼出来的” 而侯烈似乎面色略微苍白,又道:“小羽,先回内营!你父亲也在,等会儿你别惊慌” 随后,夜千羽疑惑着。可路上问了几句,侯烈只是摇头不语。 可神色间遮不住的伤感和无助。 夜千羽内心有些不安。 哗啦。 侯烈掀开了一座营帐,夜千羽低头走进来。 入眼处,正中位置赫然便是神州浩土八朝的沙盘。而挂起的一张地图上,标记了各朝军队的驻扎和动向。 “嗯?” 夜千羽察觉到,内帐有一股磅礴如日月的浩瀚气息,绵长悠久不吞不吐。如此修为,令人心折。 “羽儿,进来!” 正是夜常明声音,夜千羽看向侯烈。侯烈点点头,也一起进入了内帐。 而夜千羽初见父亲背影,双目热泪盈眶。可随即又看到床上躺着一人面容枯瘦,肤色如同白蜡。一副病入膏肓的模样,不住的咳嗽着。 而夜常明则是为其把脉,眉头紧紧皱起。夜千羽仔细辨别,才认出卧榻之人乃是镇守张之奂。 “张叔叔,您这。。。这” 夜千羽泪目瞬间湿润,这情况眼看着已不是短时间。 只怕已有数月。 整个平阳镇夜千羽心中敬佩的人,一个是早已故亡的马凌涛,另一个便是这兢兢业业的镇守大人张之奂了。 武将骑马安天下。 文臣提笔震乾坤。 马凌涛的威名,一半得益于这位军事奇才,军中智囊。多次识破蓝山国计谋,然而今日却一副病入膏肓的样子。 “唉,说来话长。去年秋冬开始,我们不断招兵买马,稳定持续的扩充军营的实力。一直都是严格把关的,可自从你引荐的乌铁胆一行人投军后,名声大振。也有一些人纷纷效仿参军,而有一人也是临模你的字迹,我们也是一时大意。后来,那人不温不愠。一直侍奉着军中饮食,可总体严查倒没出什么乱子。就是每日里在张大人饮茶里加了少量封气散,此药无色无味,若是误食少量不会对身体有伤害。可日积月累食用,会消耗人的气。故名封气散” “封气散?” 夜千羽从来没听过这种毒药。 “顾名思义,封气。是封闭人的气息流动,而人全凭一口气活着。这药我记得只有蓝山国灵霄阁才有。而那名兵卫在被发觉后,咬舌自尽。而我那时候一来精神不佳,二来这药日积月累早已将张大人身体腐朽的不堪。若不是侯将军每日以真气为之续命,恐怕。。。。。。” 夜常明低头不语,深深自责着。 “那群杂碎,尽然用如此卑鄙,恶劣的手段。我侯烈恨不能生啖其血肉” 侯烈目眦欲裂,一双手攥的嘎巴响。 侯烈为人无论带兵,还是平素行事。颇有马凌涛风范,而他终于也是活成自己最敬仰的人了。 夜千羽暗语沟通着人参娃娃。 “是小羽呀!你很好,真的很好。咳咳,没有辜负我们的期望。凌涛若是在天有灵,知道你的成就可能也会开心。咳咳”张之奂从沉睡中悠然醒来。 果然,说话间气若游丝。全凭一口真气吊着。 夜千羽强自忍着泪花。可也说不出话来,只是紧紧握着张之奂的手。却丝毫不敢大意,一缕真气轻微传入其脉络查看着体内的情况。 不查不觉,一查着实惊了一跳。 张之奂体内一共有两道真气,一道真气细小却柔和强大,不断的温和着张之奂身体。正是自己父亲的真气,而另一道侯烈的真气则是不断的护在张之奂心脏。 张之奂不光是气息软绵,身体腑脏更是被损坏的几乎无法正常工作。 人体的五脏犹如房屋的四梁八柱,支撑着坚固的房屋。而四梁八柱若是不稳,那房子也会摇摇欲坠。而张之奂的身体正是如此。 侯烈的真气,犹如在房屋外围不断增加木板固定支撑。只能多令其坚持,根本无法治本治根。 “呵呵,小羽。你还活着,我很开心。我这悬着的心也能落进肚了,奥。还有啊!你引荐的那几位旗长很了不起。乌铁胆和后冶二人真的立下了很多军功,我很谢谢你。唉,侯将军近几年也是压力很大。凌涛走后,除了甘州郡和肃州郡的两位将军能稳定局势。也就侯将军了,前面小规模战事频繁。我身体又如此模样,侯将军便自荐驻守平阳镇。真是苦了他了” 夜千羽恍然,怪不得侯烈面色如此凝重。 而阳关关卡,一来偏远基本没有军队回从那边借道。二来阳关靠近天山方向。自从御气境修士出现在世人面前,而天山祖师却没受制约。其余几朝军队可不敢轻易从天山管理范围路过,生怕那位修士大杀四方。 毕竟,御气境修士真气无限。 绝对有能力以一人之力对抗百万军队。 夜千羽借机让人参娃娃医疗张之奂的伤势。而人参娃娃咿呀的声音却想起在自己脑海。 “他拖的太久了,不光身体的五脏,就连身体正脉十二经也伤损严重。他的身体就像秋天的枯叶随风而动。即便每天输入真气,也就个年头。我只能让他少受一些痛楚,活的不那么辛苦” 随即,在夜常明,侯烈,张之奂不知情的情况下。夜千羽故作输入一道真气,游窜在张之奂体内。 “嗯?” 张之奂觉得身体轻松了许多,虽然还是和以往一样虚弱。可至少没那么痛了。 “小羽,你用的什么法子?”夜常明比较惊奇,在他的认知里。自己儿子可是从来不会医术的。 夜千羽打了个哈哈,说道只是自己运气法门不一样的缘故。几人倒也未在多虑。 平阳镇。 “猴师兄,你说小羽也回来了。这会儿在军营吗” 院落里,正是回天山的吕汉中一行天山弟子。路过平阳镇,便顺道回来看看。 “那正好,我们也一起前去看看。诸位意下如何” 吕汉中微微思索,提议道。 一行弟子倒无异议,便起身也前往了西凉卫大营方向。 第一百七十八章 连珠神技 “千军万马的战场上,不是你来我往的见招拆招。卸力御气的单独比斗,而是四面八方都是敌人。乱战之中,眼疾手快,心狠手辣是你存活下去的基准。当然,如果你修为高深,真气境极限之时便可以在片区的战场无敌。当然了,除却步兵近战。我们骑射兵最大的优势便发挥出来,谁能告诉我。骑射兵最大的优点是什么,缺点是什么”校场上,一名大胡子大汉正在正中央来回踱步讲解着。 “优点是攻击距离远,缺点自然是近战弱一些” “可以无差别远距离攻击” 一时间,席地而坐的卫兵们议论纷纷。那大汉爽声一笑,继而又道:“不错,我们西凉卫素来以骑兵闻名。只不过,行军方法不对。战斗力没有发挥到极致” “不可能,我们西凉骑兵闻名天下。其余七朝没有不服的” “我们的名头活生生打出来的,不是喊出来的。乌旗长,你是步兵营旗长。为何今日偏偏召集我们大家伙过来” 一时间,一些骑兵营的百夫长听着不太舒服。 西凉铁骑甲天下。 配合百步穿杨的弓矢之术,硬生生打出了威名,西凉卫一半都是骑兵。故而,有几名资格较老的百夫长自然说话冲了一下。 “好,大家都知道。我二弟也略懂些弓矢之术,我想请几位老哥和他比一比如何?” 大胡子正是当年逃亡的乌铁胆,而他口中的二弟自然是后冶了。 “呵呵,看。这乌铁胆别的不说,统率军心倒是有一手。咳咳,还有那后冶。真是了不起的人物,加入军中后一直默默无闻。在战场上箭箭封喉,有一次,率领他的六位善使箭术的兄弟。一日间,抵御了蓝山国一营的兵力发起的冲锋。与他的兄弟共击杀敌人七百二十一人。而他更是面不改色,一人一弓便整整射杀了三百二十一人,而据说他的弓只开一半。还有一次。蓝山河一名真气极限守将在阵外三百五十丈外辱骂叫阵,当时后冶奉命在城墙头守城等待援兵。可蓝山国那名守将仗着距离远,便肆无忌惮的叫骂。后冶怒气冲天,挽弓搭箭如满月。射出五箭,第一箭磕飞那名守将手中长枪,第二箭穿喉而过,第三箭射中军旗旗杆,第四箭便射断那碗口粗细的旗杆,第五箭射中坠落下的军旗。五箭扬名,自此。蓝山国之人看见后冶便不敢多嘴”侯烈简介的说了后冶的惊人箭术。 夜千羽深知后冶一身箭术,即便问鼎天下八朝军队,也没几人可以稳赢。自也再没多言。 “好,那我们就斗胆和后冶旗长比试比试。不过,说好了。都用普通弓矢,你那柄大弓我们可用不了” “好说,怎么比。” 后冶赤裸的左手解下背上大弓,手腕一动,将大弓凭空转了一圈而后猛的往地下一插。一端的弓梢插进地面,另一头嗡嗡不止。而后右手解下后腰的箭囊,立在弓背。 “咱们各取一弓,一箭囊。骑马对射,谁的身上中箭多,就算谁输。受伤了那是技不如人,怨不得对方。”一名身经百战的百夫长起身说道。 “好,取弓箭,牵马匹来”后冶一听也是来了兴趣。 “不妥,取掉箭头。裹上白布,蘸上白石灰。如此可避免了误伤,咱们都是兄弟,可不能意气用事”侯烈插口说道。 张之奂微笑着点了点头,可怎么看去都是一脸苍白,身形摇摇欲坠。 “的确如此,是个好法子。大家可别都伤了和气” 忽然,另一边方向传来数道声音。 “在那边,校场位置” 夜千羽耳朵微微一动。 “嗯?老大他们” 果然,片刻后。一众天山弟子越过众人,来到了校场台上。 “小师叔,小师叔。小星好想你啊,又见到你了” 还没看到人影,老大的嗓门就传遍了整个军营。 而天山弟子也知道分寸,礼数。除了关系和夜千羽较好的几位弟子眨巴了几下眼睛,算是打过招呼。而吕汉中和伍翠莺对着夜常明和张之奂抱拳躬身一礼,便站在了柳乃兴后方。 而后柳乃兴便做代表,上前向镇守张之奂一礼道:“镇守,冒昧了。我等师兄弟路过贵宝地,听闻夜师弟还在此地。便特来汇合,打扰之处,请多多见谅” 张之奂微微回礼,咳嗽了几声说道:“无妨,无妨,请恕我身体抱恙。无法回礼,请勿见怪。正巧我们军阵演武,诸位若看的上。还请观看一番,稍后我为诸位摆上酒宴接风” 其实,以柳乃兴看来。在他眼里,西凉国虽属八朝之一,可他并不多在意。西凉国他只佩服开国之主和西凉铁骑,其他便并不入他眼光。 若是以往,他也不会如此客套。 可执法一脉出了个天才弟子,不出意外。未来执法一脉长老一位必然是夜千羽,而其父夜常明也是驭气极限修士。所以,在他心里。若是想要担任日后掌教一职,绝不可与夜千羽交恶。所以,自从夜千羽现世之后。柳乃兴便有意无意的与执法一脉弟子多亲近了一些。 而军阵比武,都是真气极限而已。便也没放在心里,只是应付着回应了一句。 后冶也不在多语,背起一个箭囊。顺手抄起一把弯弓便率先策马而出。 哒哒哒。 另一名百夫长也自策马而出,相对数百丈而立。 驾马不断靠近着。 那名百夫长眼神微凝,右手缓缓抬起。弯弓搭箭,一张弯弓拉成满月。 嗖,右手一松。 箭羽便激射而出,射向后冶前胸,第一箭刚出。顺手又抄起一支箭羽,顺着后冶天门射去,而后第三箭又出。顺着后冶右臂方位而去,封死了后冶反手取箭的路线。 “嗯” 天山一众弟子眼神一亮,平日里大家修行的都是打坐运气,演练招式。 可今日里对这位百夫长的骑射箭术也不由眼前一亮,赞了一句。 那名百夫长满以为自己自傲的连珠神箭足以让后冶难堪。 可后冶微微一笑,右手极速一甩。顺手接过了射来的第一箭,随即。弯弓搭箭,箭矢激射而出尾部不住抖动。足以见其力量多大。 啪。 对向射来的两箭迎面碰撞在一起,纷纷掉落外地。而乘着这一功夫,后冶再次将第三支箭接在手里瞬时打上长弓,凝立待发。 那名百夫长见自己连珠神技居然被对方轻易破解,不由得气息一窒。再次张弓射出一箭,而后冶不紧不慢也跟着射出这一箭。 嗖。啪。 可后冶箭矢,后发先至。竟是将对面百夫长箭矢射断。而后,正中百夫长左胸位置。 留下了一个清晰可见的白色痕迹。 后冶微微一拱手,道:“承让” 那百夫长自知不是对手,便摇头叹气一声。调转马头走了回去,瞬间。 又两名百夫长一左一右而出,纷纷张弓搭箭。而后冶也不怠慢,从后背取出两支长箭。 居然一柄搭于弓上,激射而出。 瞬间,四支长箭碰撞在一起。 掉落地下。 “好,不知是谁先喝了一声彩” 那两名百夫长自知不是对手,便也不在多叨扰。相互对视一眼下了台。 随后,又上来三名百夫长。 后冶忽然哈哈大笑,收起笑容。 反手一掏,居然掏出一把箭矢。就在众人惊愕之时,后冶手法古怪。居然只用大拇指和食指配合搭弓射箭,剩余箭羽都紧握在剩余三根手指。 唰。 第一箭出,后冶中指一动一挑。居然将第二支箭弹射一挑而起,大拇指和食指瞬时接住,再次配合射出一箭。 忽而接连八次,足足射出九根箭羽。 九箭连珠。 众人大惊,刚刚第一名百夫长不由得面色一红。人家这箭术可远远高于自己了。 九箭连出,紧接着。后冶又摸出三根箭羽,竟是一次性搭在长弓之上。 长弓横立,三箭齐出。而后又是摸出三根箭矢,再次齐出。众人回头一看,六支长箭居然射在两百丈开外一株巨树枝干,分成一上一下两行。 而后,后冶再次掏出五支箭羽。长弓直立第三次射出两支,第四次射出两支。又是齐至,居然不偏不倚。 十支箭分布排列,形成了一个“口”字,横竖分明,空格间隙居然一模一样齐。而第十一支箭矢,后冶双眼紧盯着那个口字,最后一箭射出。正中靶心位置。 留下箭羽抖动不止,不论从那边看。如此神技,竟是震慑的不光西凉卫倒吸一口凉气,就连天山弟子都不由得拍手喝彩。 到底是识货的。 这两手神技箭术,只怕当世也无几人可以做到。 “精益求精,想不到真气境也有如此人物。看来,天下之大。能人异士之多,原来我等才是井底之蛙。只懂得一味苦修,了不起。佩服,佩服” 此刻,柳乃兴由衷的说道。而一众天山弟子也纷纷叫好。 后冶策马而回。 “那既然众位都无异议,便请后冶旗长统领大家共同练习骑射之术,如何?” 张之奂见众人无异议,便下达了指令。 转头对着天山弟子说道:“几位,里面请。接风宴以为大家准备好” 第一百七十九章 背师学艺 “如此说来,几位少侠可都是要回山了吗” 凌天域,平阳镇营帐。 “不错,我等下山已久。而且自几位师弟不幸遭遇叵测之后,师长们那边也还没有做出决定,所以这次事了。我们便回山,余下事需要师长们协商了” 席间,柳乃兴与张之奂侃侃而谈。 而夜千羽也坐在父亲身边,看着鬓角微微发白的父亲。不由得心里一阵心酸,可父子两人心有灵犀,诸多话语也不必多说。 夜常明看着自己儿子,年纪轻轻就有如此成就。为人父,就期盼子女成才这一点,伸手在夜千羽肩膀微微拍了一下,没有言语。 半晌,一顿宴席用过。 “我还道,几位旅途匆匆。不如在此地歇息一番再出发。没想到几位舟车劳顿,如此。便要出发了,来人。给几位少侠送上盘缠” 张之奂吩咐了下去。 “呵呵,江湖之人。来去自然频繁了一些,不过。这盘缠,我等是决然不好在收下了。还望镇守莫怪” 几番退让之下,最终还是由夜千羽收下了这一笔盘缠。 “师弟,这次回山紧急。你道个别,回山可能忙一段时间。后面就空闲时间多了,我们在前面等你。” 吕汉中也有些无奈,原本是打算飞鸽传书给夜千羽。告知回师门,然后一众师兄弟回山经过西凉国,便来碰碰运气。 结果,他们运气是好了。碰巧遇到夜千羽。 而夜千羽运气便不好了,刚回家还没半日。便又要启程回山,这次去还不知什么时候可以再下来。 “嗐。不管了,反正师父说,真气六转基本就不用待在山里静修了。”夜千羽暗忖。 “羽儿,此去。可要好好侍奉你师父,师娘。他们二人也很是担忧你,好了。男儿当自强,哪有时间流泪。不要给我哭。” 夜常明强自忍着泪花,而后转身进了大营。 夜千羽一一拜别了关系较好的军士,便回头顺着不远的一众师兄弟赶去。 平阳镇虽说距离天山近千里。 可一众天山弟子修为都有成,数十人除了小星。修为都在真气二转之上,虽是徒步赶路,可以众人轻身之术来说赶路速度也不慢了。 这日,傍晚时分。 一众人已然抵达阳关,一商议便在城内住了下来。 而这里的守将早已安排妥当,居住在最好的一家客栈。不用众人吩咐,换洗的热水,茶点早已经在各个房间备好。 一路上,除了叽叽喳喳的小星外。其余几人似乎都有一点儿心事,虽然没说。可夜千羽敏锐的察觉到一股不太明朗的感觉。 晚膳时分,一众人不约而同的都挤在夜千羽的房间里。 夜千羽一脸哑然。 “夜师弟,我们天山五脉素来不和。可那也只是上代师长们的事,到我们这一代。说到底没有什么过于交恶的事,所以。我们之间以后或许还是信任需要多一些” 丘少冲没来由的说了一句。 令夜千羽摸不着头脑。 “还说什么,这次师长们密令急传。能有什么好事,我就不明白了。反正,我是站在夜师弟这边。至于我师父那边该怎样就怎样。”燕飞返似乎有些情绪。 “小羽是我一手引领进修行的,不管他做了什么。无论好事还是坏事,我这大师兄逃不脱责任”吕汉中却也说话不着边际。 “我也相信我师弟” 继而,伍翠莺也跟着说道。 “我也都相信夜师兄” “就是,夜师弟避免了我们天山弟子被侮辱的局面。师长们。。。。” 可有几人却默不作声,默默不做声。 “好了,大家不要吵了。我也知道夜师弟为人,可。。。。。师长们,终究是要下断论的。这事不是我们说了算的”柳乃兴长叹了一声。 唯有夜千羽一脸茫然,自己似乎犯了什么错一样。偏偏自己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呃呃,几位师兄。我这是。。。。。犯了什么师门条令吗” 吕汉中,燕飞返,丘少冲等人对视一眼。然后转头看向柳乃兴。 柳乃兴无奈摇了摇头道:“师弟,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事。可是,说到底。你还是拜师一门,而你。。。。。犯了背师学艺一罪。当然,这是师长们初步判断” “背师学艺?” 夜千羽觉得自己嘴巴长得可以塞下两个馒头,加一个包子,再加四个鸡蛋。 “师兄,敢问此话怎讲?”夜千羽有点儿惊呆,自己一身修为苦修而来。居然落了个背师学艺的罪名。 “呃呃,你是天山弟子。当众施展江湖失传多年的高人绝技,这事儿。几位师长不太满意。要你回山请罪” 此话,就是柳乃兴都不知道怎么开口,只能硬着头皮说了出来。 “岂有此理,明明就是他。。。。呜呜,吕师兄。你放开我” 燕飞返心直口快,却被一旁的吕汉中拉着身子。捂住了嘴巴,使了个眼色。 吕汉中随后起身站在中间,抱拳说道:“众位师兄弟,我以性命担保。我师弟绝不会背叛师门,背师学艺。一切,等见了师长再说。此事,回山路上我希望大家不要再议论。今日,便如此!大家早点儿休息” 说着,有几人率先便脸色阴沉的走了出去。 毫无疑问,那几人是首座,传武一脉。除却丘少冲点了点头,也随即走了出去。 而剩下几人,都是平时和夜千羽关系不错的。可也都叹了一口气,没再说什么。 “吕师弟,那为兄也不多叨扰了。这边还需要你多劝解夜师弟一番,不过。我相信夜师弟不是那样的人” 柳乃兴说着也便走了出去。 “大师兄,这。。。。此事,从何说起。” 夜千羽见众人都出了房门,留了神看了一眼。确认屋外没人后,回房耐不住性子便问起了吕汉中。 从刚才的话语中,似乎自己消失两年。师门中有些不好的流言蜚语在流传。 “唉,怎么说。师弟,我也不知道怎么开口。你让我捋捋” 吕汉中揉了揉额头,一旁的伍翠莺没好气的说道:“捋什么,这还看不出来吗?他的宝贝徒弟死了,师弟失踪两年又出现扬名江湖。那两个老不死的自然不乐意,开始倚老卖老。给师弟处分莫须有的罪名” “什么意思?师姐,你是说首座,传武长老在挑事?”夜千羽毕竟聪敏伶俐,从刚刚两脉弟子的不平常态度和过往一些恩怨。自然心里也有了谱。 “话虽如此,可掌教真人不过问世事。陈师叔和师父也是被那两位长老气的不轻,所以。一切,只能等我们回山再去定夺了” 夜千羽沉默不语,的确。 自己身位天山弟子,在这门户森严的天山。自己在大庭广众之下施展失传的排云劲绝技,自然会被有心之人诬陷。 而首座,传武一脉。人多势广,若是胡搅蛮缠起来。倒真的会不太好收拾。 “师兄,师姐。别担心,若是他们两位长老颠倒黑白,我也不会任由他们胡作非为的”夜千羽眸光一闪,紧握的拳头咔作响。 “唉,早点儿休息!明日下午我们就应该可以赶到了” “也好,那都早点儿休息” 深夜,夜千羽眯着眼睛看着窗外。暗忖:人怕出名猪怕壮,看来。有人是太不要脸面了,那就给不得了。 第一百八十章 行路虽难 “你。。。。咱们斗不过他们的的,我们势单力薄。今日,大殿之上,你就差点儿和他们动手。我们。。。。唉” “哼,修道之人。满口污言秽语,是非不分,颠倒黑白,我岂能容许他们。徒弟是我教的,还由不得他们肆意加害。怎么?难道你也认为小羽背师学艺,偷学别派武学吗?” 似乎是一男一女的声音在争辩,而且男子声音极高。竟是震的瓦砾灰尘不断掉落,而女子声音中一半是哭诉,另一半则化作呜咽之声,久久不语。 良久,良久。 一座偏阁殿堂里,传出男子的声音。 “我刚刚一时语气冲动了,你。。。。。你莫要放在心上可好” “哟,大长老还会给别人道歉呀!真是难得,少见。”女子虽说没有动怒发火,可语气里也有些不畅。 二人正是天山执法一脉伍思古和左茗夫妇。 晨间,四脉长老召开会议。 便是商讨门下弟子夜千羽一事。 身为师长的伍思古并未直接开口,率先开口的是护院长老陈剑南。 “此事并不如你们所说一般,夜师侄天资卓越,机敏过人。许是他消失两年里有什么奇遇也说不准,毕竟天地之大。有些先贤前辈总喜欢将一些秘籍存放,以流传后人。说不定是夜师侄福源,如此说来倒是他的运气了” “胡说八道,天下那么多人。就偏偏他的运气好?排云劲神技失传两百多年,两百多年世间多少游侠。怎么没见人运气好,我看呐。多半是这小子改拜师门,背着我们不知道干了什么鸡鸣狗盗之事也不一定呢!”传武长老阴恻恻说道。 “胡说八道,我弟子岂会是如此狡诈之人。老三,你不要含血喷人”伍思古当即怒道。 “什么,难道你认为你弟子如何优秀?入门三年连刀法真意都没法领会,下了一趟山就一跃成为驭气境修士了?失踪两年,忽然现世就成驭气大成修士,还会施展数百年前的绝技。依我看呐,说不定是别派奸细也未可知”传武长老愈说激动起来。 “那你说这么多,还不是你宝贝徒弟命丧黄泉。心生不平衡了,哼。那依你看来,岂不是你弟子不如人所致”伍思古也甚至,传武长老意图。 自从几十年前开始,传武长老便借机打压着执法,护院两脉。以至于,这两脉后代弟子稀少,甚至于。五代弟子凋零,只剩当代长老,除此。再无他人。 首座,传武两脉则弟子众多。大有和掌教一脉分庭抗礼之势。 “你说什么,那你也是认为为兄不称职了。来来来,我领教你几招。看看是我传本门之武,还是你执本门之法。再说了,你弟子纵然神勇,却又不是传承你刀法,说出去也不怕人笑话” 说着,传武长老霍的起身。袍袖一拂,便要动手。 “那小弟就领教师兄高招了”伍思古怒火上升,也不甘示弱摆开了架势。 “够了,你们两个要干什么。”首座长老毕竟沉得住气,沉声怒喝。 陈剑南也顺势将伍思古拉回来,毕竟若是真的在祖师大殿斗起来。以二人修为,绝对能把房顶拆穿,倒是可就真的闹了笑话了。 “好了,此事先这样,等他们上山后。等我们知晓了前因后果,再做定夺不迟。若是我们无法定夺,请出掌教师兄由他再酌情定夺。都退下!” 说罢,首座长老便头也不回的从屏风后疾步隐去了身形。 而大殿里的三大长老,和其他几个长老也自知再闹下去也不合礼仪。便都冷哼了几声,各自退了出去。 首座一脉,一座阁楼里。 正是首座长老在盘膝而坐,却低语喃喃道:“老三真是失心疯犯了。不就一个弟子么,在培养就是。还看不出来,老五弟子就连掌教师兄都关注了。还一味的给增莫须有的罪名。开什么玩笑,那是正大光明击杀了东玄域的少主,重振我天山声威。一个游鱼儿,死就死了。沈浮屠,那可是据说真正年青一代的高手啊!可不是游鱼儿此等弟子能比拟的,沈浮屠,唐显圣,刘剑侠,胡三娘,周青鱼啧啧,这些才是神州浩土真正的年青一代绝世高手。修为比之老一辈也相去不远了。我们天山弟子,也只有柳乃兴可以与之并肩而行。这夜千羽居然能一日间力战沈,唐二人于不败之地,更是单独击杀了沈浮屠。如此修为,恐怕即便是在年轻一代高手中也是顶尖了。唉,真是后生可畏啊!” 说着,首座长老便不再自语。闭目进入了打坐。 天山,山脚。 “哇塞,好陡峭的雪山啊。好滑的山路啊!这雪看起来常年不化!师父,看起来好危险啊!这雪能不能吃呀!”小星自幼生长于南泽域,并不曾见过积年累月不化雪山。 “你话怎么那么多,闭嘴。脚下小心”吕汉中揉了揉额头,不知道回山后一想寂静的后山多了这么一个调皮,闹腾的顽童会怎样。 “哈哈,小星。行路虽难,可行路也不难。只要持之以恒,就没有上不去的山。走,我走你后面。”夜千羽想起自己第一次上山,也是在这陡峭,光滑的山路吃尽了苦头。只是不知道小星毅力如何,能否独自攀登而上。 “呵呵,小星星。行路贵在坚持,你小师叔说的很对。山路还长,可只要脚下不停。那便没有去不了的地方”伍翠莺也在前面说道。 而吕汉中却此时此刻没有这种心境了,师娘那里还好交差。可一想到严厉的师父,而小星又这么活蹦乱跳,可别再惹出什么乱子了。 于是,也不住嘱咐说道:“你给我记好了,等会儿上山后别乱说话。看见师父,师娘。呃呃,你就叫师祖爷爷和师祖奶奶就行。你要乱说话,看我不揍你” 小星却使了个鬼脸,耸了耸肩膀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吕汉中无奈,自己这第一个弟子。性格顽皮,自己想做一副严师的姿态,却根本没法让他听话。 “哈哈哈” 夜千羽和伍翠莺不约而同笑了起来,一时间。 山谷里响彻着二人的声音,而其余弟子在山脚下便各自分开行走。先回了自己师门一脉,最慢的只剩执法一脉弟子了。 阳光正好,微微撒在四人身上。 第一百八十一章 自在人心 再次攀登天山,行走在陡峭,光滑的石阶之上,夜千羽思绪感慨万千。 恍若年少时分初爬天山一般。 行走至半途,果不其然。小星开始嚷嚷着走不动路。 伍翠莺不免有些心疼,刚自出言要劝慰一番。 “哼,这么点儿苦都吃不了。以后修行怎么能成,你师叔当年比你岁数还小,内劲也没你浑厚。他就是凭借自己毅力和坚持一步一步爬上来的,你要是爬不上天山。我看以后也修为难成” 吕汉中在前面数丈,语气里略微带着一丝不满说着。让正欲开口的夜千羽也识趣的不再开口。 “奥,我知道了。师父”小星委屈的撅起了小嘴,也不在抱怨。 山路虽险峻,可有三大高手伴随。一路倒也平淡无惊险的登上了山门。 在简单通报,交流了几句后。四人也未在多逗留,一路往后山而去。 而夜千羽却敏锐的察觉到身后那传武一脉的目光,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天山,后山静心堂外。 “话说,其他几脉弟子都已回山报道。就我们一脉弟子还迟迟未归山,会不会出了什么意外啊!”左茗有些担忧。 伍思古没好气的抖了抖嘴角,道:“不至于,听说老大上次收了一个徒弟。不出意料的话这次回山应该也是带上了,或许可能才耽搁了一些时间!” 话刚自说完,大殿屋廊下的伍思古似乎若有所觉,撇眼看向山林另一侧。 “祖师爷爷,祖师奶奶。小星上山咯!” 还没看到人影,便先听到一个童声远远传来。未几,一个面容清秀十一二上下的孩童张开着双臂,脚下不停跑动大声呼喊着。 伍思古不禁眉头微微一皱,摇了摇头。而反观左茗却眉眼间露出一抹柔和之色,嘴角微微扬起。而后,往那个男童身后不远处看去,果然。 看到了记忆里那个身影。 记忆里,那个第一次上山怯生生站在他父亲背后的孩童也长大成人了。 第一次跟着大师兄晨练便早起等待着。 第一次刻苦修习天山刀法身形。 第一次站在师门会武擂台上的稚嫩。 第一次下山便声名鹊起,到后来军阵显神威的小弟子。 那时候的左茗和丈夫从心底深深爱着最小,却是他们最得意的弟子。 再到后来,无故失踪在南泽域。那一天,左茗夫妇觉得自己愧对夜常明,没有尽好应有的责任,直到搜寻无果后。整整两年里,左茗时常以泪洗面,而其夫也常常叹气不已。 认定小弟子已经再没了生还的可能和希望。 然后一众天山弟子竟被一个同代的东玄域天才青年压的抬不起头来,而天山五老除了自责和伤怀,也别无无他法。 可突然有一天,一个邋遢青年横空出世,据江湖传言疑似天山执法一脉弟子。就那么一人一剑追杀沈浮屠千里之遥。 那可是东玄域少城主,未来决定天下命运走向的天才弟子。就这么陨落在了汉河之畔。 有那么一刻,左茗恍惚觉得。自己和丈夫在梦中一般。 夜千羽心中也深知师父与师娘对于自己的恩情,心中一柔疾步上前。 跪倒在大殿外,眼中忍着泪花打转语声哽咽道:“天山执法一脉,不孝弟子夜千羽叩见师父,师娘”说着,双手摊开,额头深深埋进胳膊弯里。 左茗眼含泪花,三步并作两步走下台阶。将夜千羽搀扶而起,口中呢喃道“回来了,小羽。你终于回来了,没事就好” 伍思古双眼微微一翻,背过身子。却也传出一句:“搞什么,不就离别两年。妇道人家,弄得和生离死别一样。” “师祖爷爷,你怎么转过去流泪了。小星这有丝巾” “哎呀!师父,别打我脑袋呀!疼” 。。。。。 用膳房内,执法一脉六人终于聚齐。桌上,一大桌美食热气腾腾的摆放着。 失踪两年的小弟子今日回山,左茗心情大好。亲自下厨操办了一桌美食。 “呀,娘。您可好久没下厨了呀!”伍翠莺边帮厨,边笑着说道。 “是呀!师娘,我都好久没吃您做的饭菜了。可想了”夜千羽在旁边添加着柴火。 “哎哟,你俩。就会给我耍嘴皮子。小羽呀,你现在也可是大修士了。得稳重一些”左茗也不由逗笑了一句,却看着给自己不断挑弄柴火的小弟子。心中一喜。年仅十七的驭气修士啊!未来可期,真的未来可期。这样的身份,放在江湖上可不知多么金贵,现在居然在伙房里烧火。不由暗暗笑了一笑。 又不由得暗自感慨一句:小羽如今的修为恐怕是在我之上了。 “嗯,马马虎虎。那你自己准备准备,就最近几日!挑个好时间,等行了正式拜师礼。这孩子便是我执法一脉第七代弟子了,还是老规矩。由你先带着!”伍思古打量了几眼吩咐道。 吕汉中微微一愣,继而又道“师父,拜师礼您不参与了?” 此话一出,伍思古怒目道:“你在外面行事,不形式果断老练吗?怎么一回山问东问西的,烦不烦。” 吕汉中不由挠了挠头,小星吐了吐舌头看着师父吃瘪的样子,终于开心起来。原来师父也怕他师父啊! 梆的一下。 小星捂着额头,龇牙咧嘴的。回头一看吕汉中没好气的道:“你笑什么,没大没小” 说着,又是梆的一下。 这次,轮到吕汉中捂着额头,龇牙咧嘴站在一旁。却是伍思古又怒道:“他笑什么,干你什么事。师长面前动粗,没大没小。吃饭,吃饭” 一顿饭宴,吃的时间极长。期间,众人聊的都是茶前饭后的趣事和过往的一些繁琐的事。只有伍思古一派宗师气象,出筷如风。不停往嘴里送着美食。 “师父,听说其他几脉师长要定小师弟背师学艺的罪名吗?”期间,吕汉中不以为意的提出。 余下几人,除伍思古外不由得停下了筷子,等待着伍思古的回答。 “行走江湖,多一样绝技保命有什么稀奇古怪的。他们定的谁的罪名?谁给他的权利和职责,自己徒弟不争气死了。现在给别人扣屎盆子,真是可笑了。我徒弟怎样,还轮不到他们来呼三喝四”伍思古义正言辞,而后将筷子猛的拍在桌角。又道:“老三满口胡言,便是老二也看不下去了。十有八九,是心气失常了。可别最后再闹个失心疯了,好了。老大你便带着你弟子熟悉我们天山弟子的门派禁令,明日一早,我们便去祖师大殿。问他个是非对错” 第一百八十二章 颠倒黑白 凌天域 天山祖师大殿一派森严,雄伟之气。 清晨第一缕阳光倾洒在大殿前的白玉石台阶上,一层一层映照进祖师大殿中。 而今日掌教一脉弟子也未晨练,而是毕恭毕敬的站立在大殿台阶上,不止掌教一脉弟子。其余四脉弟子也都聚集,站立在门外。大多都是六代弟子,五代弟子除却没担任长老一职的,只有极少几人。 而大殿正中央,一把椅子上坐着一位平常难以见到的现任天山掌教真人。一身修为早已化境,真气修为破开气血登堂入室。 自从掌教真人出关后,首座长老近几年刻意收敛了许多。唯有传武长老,依旧我行我素。 而左右两侧则是威名赫赫的天山四老,据传都为驭气离体十丈的隐世高手。 这便是如今天山派依旧做为天下教派之首的底蕴和资本。 “今日,聚集几位师弟。其实说来说去也无非两件事,一来咱们虽说平日里分五脉传教。可说到底是同气连枝的同们师兄弟,无论对内外都应上下一心。共同御敌,也是我这掌教疏忽,以至于年轻弟子惨遭劫难。令人扼腕痛心不已,逝者已矣。可人行走江湖。就没有不受难的,今日你杀了我。明日我师门再去杀了你,如此往返。何时了,所幸。门下还有弟子并不弱于他人,此仇算是以报也不至于说是辱没了我天山弟子之名。二来则是,门下弟子有人传言为背师学艺之迹象,此话原是无可考究,可毕竟我们不知情。而该弟子又失踪两年,也说不准是他有奇遇也不可知。故而,还是让这位当事人弟子阐述一番,诸位师弟意下如何?” 掌教真人缓缓道来,虽说掌控着大致事态发展的动向。可也还是将这件事摆到了明面上,让几位长老决定。 听闻此言,首座,执法,护院三大长老虽说面无表情。可心中却都从掌教师兄话语得出一个结论: 一:游鱼儿一事已经激不起浪花,且言下之意已经为其报仇。 二:意指夜千羽一事,倒是没有过于追究。也只是让其阐述一番,而至于怎么阐述,怎么说。这就全看夜千羽本人了。 传武长老心底一颤,暗忖:难道连掌教师兄也不为我做主吗?那且看这小子如何解释了,然后我在做打算。 而此时,夜千羽跪在大殿正中。思绪也是万千,一时间。大致的判断了当前形式,并没觉得有问责自己的意思。只是,大庭广众之下施展别派绝技,还是要给几位长老一个交代的。 当即,便面不改色便将当年南泽域追杀黑晶吞岩石兽一事娓娓道来。 而其中之事,在场天山弟子都有所参与。自然轻易辨别真假,而夜千羽自然将失足落入山窟之事改动了一番。 “你说,那个古窟石壁之上刻满了图文字画。你闲暇之余苦修,然后机缘巧合之下悟出了这绝技?小子,你蒙谁呢!偏偏就那么巧合,我看呐!指不定是受了谁人指示,是混入我天山奸细也说不定呢!依我看,应当严刑逼供才是。”传武长老阴恻恻首当其冲的说道。 此话,就连掌教真人都眉头微微一皱。他刚刚话里话外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已经没有追究夜千羽的意思。只需要一个解释便可以,而眼下老三并不是不懂。只是自己爱徒离世后整个人已经接近半癫狂状态,无时无刻不想着处置夜千羽。 “哼,老三。你也不是三岁孩童。近年来说话怎么不着腔调。你。。。。。”伍思古正欲为自己弟子出头,可随即被坐在身旁的陈剑南拉了拉衣角,使了个眼色。 而首座长老也深知老三言语里的冲动,当即默不作声。 甚至于,将两人的椅子暗中移开了一些距离。 果不其然,掌教真人微一侧头。看向传武长老,叹气道:“师弟,为兄闭关多年。你协助二师弟上下整顿,打点师门繁琐事物。从未出岔子,为兄也很是敬佩。不过,近几年来。师弟你修为愈加深厚,秉性脾气却是越来越差了。师弟,你需要好生静养调教一段时间了” “师兄,历来不少门派都是被一些安插进来的奸细给霍乱了安宁。如今,我也是为师门着想啊!我主张宁可杀错,不可放过。这小子只不过是平阳镇一个普通资质孩童,怎么可能短短十数年时间就有如此修为。其中定有古怪,师兄三思啊!我代表传武一脉请求师兄明鉴” 传武长老此刻已然急眼,说话已经不在斟酌考虑。 而夜千羽心中怒火已然升起,万万想不到这三长老居然如此狠自己。可自己一时半会儿却又不能为自己辩解什么。 一时间,大殿里气氛突然紧张了起来。空气中,弥漫着一些灵气略微暴动的迹象。 “老三,为兄只不过数十年未执掌师门一事。如今,说话已经大抵是不管用了。唉,看来为兄还是老了啊!”掌教真人忽而叹了一口气。 而其余三老莫不惊然,万万没想到。老三居然说出如此骇人话语,当年。 一门五脉,只是为了更好的管理门下弟子,而如今却是让传武长老钻了空子。看来,如今。传武长老似乎不太满足于一脉长老之位了。 不知,掌教真人如何处理。 “师兄,我即为一脉之长。此刻,自然要为门下弟子讨回个公道。我与徒儿阴阳两隔,这夜千羽早不现世晚不现世。偏偏等我弟子遇害后,才假惺惺出手。安的什么居心,还请师兄再三思虑定夺” 此言一出,不光其余几大长老皱眉。就连门下一些六代弟子也纷纷暗自摇头。 掌教真人正欲开口,忽然抬头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凝目看向大殿之外。 而后,天地间灵气突然异常。一众弟子手中兵刃不住的抖动,发出呜呜的声音。 “怎,怎么回事。” “我的武器不受我控制了,遭了” “这到底怎么回事,就连我的兵刃也异常了” 大殿外,不止一人发出声音。 嗤,嗤嗤。嗤嗤。 伴随着第一把武器腾空而起,大殿外。所有弟子武器纷纷腾空而起,静静矗立在半空。 而其中,有长刀居多。寥寥数十把长剑格外显眼。数百把兵刃静立在半空,在阳光的照耀下发出耀眼的白光。 “如此手段,如此修为。难道。。。。。”掌教真人第一个反应过来,当即。瞬间出现在大殿外,跪拜下去。恭声说道:“弟子拜见祖师” “什么,祖师。咱们天山的祖师” “今天难道终于可以见到传说中的祖师爷爷了吗” “咳咳”忽然,掌教真人莫名咳嗽了几声,看了一下刚刚说话的弟子。 天山四大长老反应慢了一拍,可还是瞬间闪身出了大殿,行了跪拜迎接之礼。 然而传武长老却毅然而立。 站在门口。 “云姐姐”,夜千羽惊喜。可却万万没有敢喊出来,这一喊。 怕是真的要被揍惨。 悬浮在半空的兵刃之上,忽然出现一道朦胧靓丽的青色身影。轻轻在形成的兵刃道路上缓缓走来。 时间说长也不长,说短也不短。 数百米的距离,那道身影似乎走了很久,很久。 “什么时候,天山轮得到你说三道四了?” 那朦胧靓丽的身影淡淡的开口。 第一百八十三章 孰强孰弱 凌天域,天山祖师大殿。 正是云松本人御气而行,在数百柄兵刃组成的通道上缓步而行,矗立在半空的兵刃凝力不动,通体散发着青色的流光不断地浮现,在阳光的照射下慑人夺魄。 修为道行浅薄的弟子,一时间眼神逐渐迷茫,陷入幻境之中。就连四大长老也觉得意识略微模糊,不过究竟是修为高深,转瞬便清醒过来。 “咳咳,不知祖师大驾光临,有何指示?”曲风轻微咳嗽一声,真气逸散。将修为浅薄陷入幻境的弟子震醒。 “怎么回事,我刚刚好像看到一道巨龙在祖师身上盘旋” “是啊!是啊!张牙舞爪的一条巨龙,天呐!我们天山的祖师爷爷他还存于人世吗” “嗯?大驾光临,用的很好。真是用的很好,你叫曲风,第五代弟子,可对?”云松淡淡的声音边走,边从空中传出。 “不错,我等俱为五代弟子。可惜大多数没熬过岁月的洗礼,早已尘归尘,土归土。只剩我们几师兄弟了”曲风娓娓道来。 “你身位一派之掌教,见了本座不行跪拜之礼也说得过去。小家伙,你呢!为何不行礼”云松整个人笼罩在青色的朦胧光影里,让人看不出其身形。而语声刚弱不分,除却为数不多的几大长老,其余弟子均不知祖师外貌,性别,年龄。 “祖师,老夫贵为一脉传武长老,位高权重,自然不必行礼。”石江内心作祟,自从自己亲传弟子离世后便做事不会顾全后果,整个人已经心魔大盛。 用陈剑南的原话说就是,他已经魔怔了。 “敢问祖师,我等欲追究执法一脉弟子夜千羽背师学艺一罪,有何过错?” 大殿外,石江如同一头疯狂的狮子,却是已经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和地位。 “夜千羽为第六代弟子,行走江湖。传我天山弟子侠义之名,振我门派声威。况且,排云劲的确乃他机缘巧合之下所学,算不得背师学艺。况且,天山派并无门户之见。门下弟子多一门别派武学,只要行侠仗义,无恶习俗也没什么” 云松御气临空宛若天仙一般,语气不温不愠。 “可祖师,我天山一派。天刀战技,此子数十年来从未应用得心应手。实乃师门耻辱,单单这一点又如何说起?”石江再愚笨,也听得出这位传说中的祖师再为夜千羽开脱,于是再一次抓着这一个几乎忽略多年的话柄。 “天刀?”半空里,那道声音冰冷至极。 整个天山上下,几乎所有弟子都惊觉浑身冰冷欲颤,牙关格格响个不停。莫说四大长老如此,就连掌教真人曲风也陡然觉得浑身真气运转不流畅,似乎已经和天地脱节,不能完美的融入在天地中。 “这。。。。。这怎么可能?” 曲风面色凝重,心中翻起惊涛骇浪一般。 “笑话,昔年。我以剑道纵横天下,我辈天山弟子个个仗剑行走天涯。今时今日,尔等已然忘却看家老本行,在此妄言。可知罪?” 声声如裂帛,可任凭云松极力克制心中怒火,下方一众年轻弟子也听得出来。半空中那位祖师语气里似乎时刻在压制着一腔怒火。 而石江自负如刀道以深,且多年来。五脉天山弟子近乎千人,除却护院一脉寥寥数人,余者几乎都在刀法一路颇有研究成果。更何况,还有先辈掌教真人开先河,一柄长刀也曾闯一下赫赫威名。故而,石江也有一份底气。 “师祖,现如今。天山弟子修刀,个个英明善武。同境界也不乏少年高手,那敢问师祖,您的剑招剑气孰强孰弱?”石江言语里尽是贬低剑术一途。 “本座以剑招退敌,剑招便胜过天下各种剑气。本座以剑气御敌,剑气便强过天下任何剑招。” 说着,云松左手剑气如虹,一道青色剑气如长龙奔腾而出,闪烁着耀眼夺目的光泽,张牙舞爪在半空蜿蜒奔腾。 青色巨龙须发尽张,每一片龙鳞清晰可见。盘旋在半空,不断飞舞在一众弟子上方。 “剑气化形,这。。。。。如此修为,我。。。。怕是。。。。。”曲风心中暗自叹了一口气。 “天呐,这便是剑气吗?感觉比我们修行的刀罡厉害很多啊!” “老天,真气还能这样运转吗,这是什么样的境界” 随即,云松右手并指如剑。连点不止,从各个角度出剑,速度极快。却又清晰的呈现在天山弟子眼中,恍惚间。 一众天山弟子眼里,一名白衣不如雪。却是身形灵动,飘逸潇洒的身影在不住的舞动手中长剑,空谷轻灵,仿佛不食人间烟火气息的绝色佳人。 “这。。。。。”石江呆呆的出了神,双眼无神口中不断呢喃着,不知道在说着什么。 似乎今日云松也并不知晓自己为何说这么多话语,只是觉得自己冷漠数百年的心也似乎逐渐不在冰冷。在这数十年的光阴里,逐渐有了温度和烟火气息。 “今日,本座决定。暂停传武一脉石江长老一职,大小事由暂由首座长老代管。并罚石江面壁思过,令其反省。执法一脉弟子夜千羽,背师学艺一罪不成立。故而众弟子不得再提及此事,另外。我天山一脉有规矩,凡修为突破驭气六转,可担任本脉长老一职。协助四大长老处理门中日常事务。自今日起,掌教一脉柳乃兴,执法一脉夜千羽为各自支脉长老,门派各类事务均由曲风抉择” 说着,云松便整个人笼罩在青色光芒里,忽而化为了点点星雨消散在了大殿上空。 而数百把兵刃,在没了强大真气的控制下,摇摆晃动不止。最终,在一声异响当中,各自飞回主人身旁。 “既然祖师决断此事,我等也再无异议。那自今日起,便恭贺两位弟子荣升。单师弟,余下事情就交于你如何?” 曲风也简单说了几句,他本就意图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此刻,一如既往当了一个甩手掌柜,便回了自己阁楼。 第一百八十四章 风流写意 “小子,如今你也已是执法一脉长老了。做事可别再毛毛糙糙的,注意形象” 这一日,正是夜千羽回山后的第三个月。此时,秋风瑟瑟。草木植被逐渐发黄,干枯。 原本就不多见绿色植被的天山,映照的山脉更加洁白如玉。 而自从几人回山后,陆续有一些别脉弟子前来道贺。而柳乃兴也更是亲自前来,与夜千羽促膝长谈良久。 天山六代弟子并列的两大年轻高手,一时间感慨颇多。 一人成名已久,另一人却是如春笋般露头后就迅速崛起,竟隐隐有超越自己的劲头。 而吕汉中早已无奈表示,修行一路或许再也无法与小师弟并驾而驱,共同前行。伍翠莺回山后也是久违,因这两年大战连连,终于也是触摸到真气境顶峰的边缘,自发的后山古洞闭关修行起来。 所以,整个后山上下也只有比小星大五岁的夜千羽有时间陪练。 不过,二人年龄相差不是很大。说是师叔与师侄,可夜千羽终日与这天真活泼好动的孩童相处下来,关系越加亲密。而疯闹的二人自然时不时的吵到了伍思古,今日便又怒斥了几句。 不过,左茗倒是每天都笑眯眯的看着二人疯闹。 用吕汉中的话说就是,跟个小跟屁虫一样,整日里形影不离。 好在,夜千羽也并没有完全渎职。一边自己修行,也带着小星感悟天地灵气的运转和运用。自此,吕汉中也未在多说什么。 相比而言,境界更深,阅历更广的夜千羽教导比他更适合小星。 后山,山涧。 这日,夜千羽指点完小星修行之后。便如往常一般独自前来云松古洞修行。 “你真的很好,没有辜负我” 云松时而看着仗剑而舞动的夜千羽,脑海里全是回忆着自己青春年少之时的影子。回想起这个年轻人第一次见自己事的窘迫,没想到眨眼间数十年居然修为如此建功。 对于活了近乎四百多年的云松来讲,数十年太短太短。寻常人已经走过一生,留下太多太多遗憾。 而云松已经走过了三十多个十几年,而以后还有更多的十几年。 “想做人不好做,想走的路也很远。小羽,修行的路很漫长。我看你最近似乎待在天山有些不习惯了吗” 云松撩了撩耳边飞舞飘动的发丝。 突如其来的发问,倒是让夜千羽愣了愣神。似乎并没有想到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云姐姐,这两年我下山。感受真的很多很多,驭气六转。在俗世之间,已经是很了不起的修士了。可我觉得真正想去改变,保护自己身边的人。如今的修为,远远不够。” 夜千羽回想起,云松,火流风,沈辽天动手时惊世骇俗的灵气波动,以及逸散不止的似乎无穷尽的真气流动。 而面对那种境界的修士,以及只能仓皇逃命,而如若是自己有朝一日。即便自己不敌,也有一战之力时候。 那才算。 大风流。 大自在。 诚然,制约天下真正无敌修士的条约也只是在建立在八朝相对于平等状态之下。可一但这个平衡点被打破,到时候。 制约限制的条例,等同于白纸一张。届时,御气境修士若是真的出手。才算是真正的神州浩劫,天下大乱。 仿佛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夜千羽扶了扶额头道:“云姐姐,以我如今境界。隐居于山上。似乎可以修心,却不能修行。我想继续去外界闯荡看看,认识一下这个世界的真正面貌。书上描述的,终究还是差了很多” 书上说。 天下八朝,平等的八位君主掌权者并拥有最大的权利。可现实中,帝都才是独尊天下的雄主,而西凉国毫无疑问的则是吊车尾。 书上说。 天下高手,怒则杀人不见血,翻飞于高楼城池之间。可现实中,那些不世出的御气修士,御风逍遥于天地之间,纵横恒宇,无敌天下。 书上说。 江湖侠客,快意恩仇斗酒诗百篇。潇洒行事后,惬意离去。可现实里,八朝军队驻守遍布天下,江湖侠客并不是那么写意风流。 西华域通天神树的秘密,塞北域漠北极致无人踪迹深处,江汤域滔天碧海的沧渊之下,南泽域无尽的十万大山里。这些地方,便是云松也讲不完。 所以,故事很多。路也很长,夜千羽修为越高,走遍天下的念头也越甚。 而与沈浮屠,唐显圣的生死决斗。夜千羽深刻认知到,单单天山一脉五百弟子。便有自己与柳乃兴师兄两个年轻高手,而整个神州八朝均等算下来。保险也有十六位年轻高手,而更富饶,统治更广的帝都和江汤域,绝对不止这个数。 再加上整个天下隐士的修士,所以,驭气大成的年轻高手绝对不少。 而他们,才是自己最向往的对手。即便夜千羽如今修为,也没有自大自负到可以打败天下同代,同境界修士。 毕竟,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夜千羽绝对相信,帝都皇宫中的子嗣可远不止朱小木一人。 而朱小木上下不过五十之龄,一身修为便傲古绝今,显然是一众皇室后人的领头羊。可即便其他兄弟再弱,也不至于差到那里去。 “很好。你有这份心气。将来成就不低,若是秉性而为,用怀一颗赤子真诚之心修道。我想,你的成就绝不在我之下” 云松也看出夜千羽并无大志,可向往修为之路的强烈感觉,却并不弱于当世任何一人。 帝都。 “哎呀。小木呀!你说这次这些小王八羔子里面,会有几个成大材的。相比于那夜千羽,我朱家的后人也可不能太弱后于人啊!” “爷爷,您骂四弟,十二弟他们小王八羔子。可不就是骂您自己老王家的祖宗了吗”朱小木嘿嘿一笑,当即远远的躲了开去。 “大孙子讨打,敢骂爷爷是乌龟老王八” 静心殿前,正是嬉闹的神尊和朱小木爷孙两。 原来,朱小木虽说五十。可在这人人都习武的天下,五十才正值壮年。而对于御气境修士来讲,朱小木的寿命才刚刚开始。 而朱杲一脉,有三子。整个这年轻一代,算上庶出,总有十三个孙子。 个个都步入修行多年,真气深厚。年龄最大的便是朱小木。可神尊却是偏偏喜爱这个大孙子。 长安城。 正在午间眯眯眼打瞌睡的王道士猛然一睁眼,而后疑惑的看了看四方。不着痕迹的伸手掐算了几下,而后便眉头一跳。自言自语说了起来。 “不知不觉间,又是三十六年过去了。时间可真快啊!不知这一次即将出世的登仙塔会有何人能登顶。又有乐子看喽!” 说罢!王道士便又微微眯起了眼睛。 第一百八十六章 一席之地 “老十三,你说我们会成为像大哥一样的勇武之人吗?” “我也不清楚,老大是我们一众兄弟中的领军人物。不然圣上爷爷也不会单独关注,培育他。老七,而我们身为朱家的子孙,自然也不能给爷爷丢人。爷爷说登仙塔每三百六十年在人世间现世一次,里面拥有无上仙缘。据传说是古时仙迹,而每一次现世,都会有天下最绝顶的天资聪颖之人去登塔,以求仙缘” “是吗?那以爷爷的修为去登塔,岂不是可以一揽绝顶?” “不不,老九。并不是那样的。听大哥曾经说过一次。登仙塔上有禁忌,只允许御气境以下修士,并且三十六准岁之下青年登塔。若是越过这条准则,则会降下九天雷霆,击退登塔之人” 洛安城。 一座不大的偏殿外的长廊之下,三四个十八九的青年或站,或平地而座,或依靠着拱柱交谈着。 几人各个身着官服英姿飒爽,面容英气,从骨子里流露出一股傲气,面上说不尽的自信,而几人面容七七八八都有相似之处,只不过细微之处有区别。 那依靠长廊的俊秀青年又开口说道:“老六,老七,老九咱们兄弟十三人。除了大哥不参加,余下兄弟或喜好写写画画,有喜好遛鸟听曲,也有几人喜好游山玩水,吃喝玩乐。可爷爷也由着他们秉性,从不插足。而只有我们四人投缘,一起修行。。。。。” “也一起闯祸,挨过不少揍” 一旁席地而座的青年,骨子里带着几分儒雅悠悠说道。 “哈哈哈哈” 站立沉默青年和另一个眼睛叽里咕噜乱转的青年也嘻嘻哈哈笑了起来。 似乎也回忆起了,幼时最调皮的几人搞得洛安城热闹非凡,然后被朱小木逮住一顿揍的悠闲时光。 可他们四人不同,自幼生在皇室宫殿里的他们懂得天下之势,势必要乱。而他们努力修行的目的,便是要保护自己的子民和天下。 而听几人交谈,俊秀青年最年轻。排行十三,儒雅青年则是排行第九,沉默冷淡的青年和机敏活泼的老六和老七则是性格俨然相反。 几人正嘻嘻哈哈的交流着,忽然觉得一股心窒的气息莫名出现,几人打个眼色迅速交流了一下。便竟然都纷纷起身离开了偏殿。 而偏殿另一侧,一身着蟒袍的青年面容清瘦,似乎因为营养不良而面色有些枯黄的迹象正默不作声的缓步走来。而身旁没有一个护卫和小宦官随从。 “明王,你这是也要去登仙塔吗” 偏殿外,赫然便是朱杲孤身一人走进庭院,来到清瘦青年面前。 “大哥,这里没有外人。你我兄弟不必再多客套” “唉,四。。。四弟你知道,爹当年最喜爱的是你。他不止一次的说最像他的也是你。可,这个天下子民并不需要一位打打杀杀的君主。所以,你别怪爹,也别怪大哥抢了你的位置。不过,大哥还是那句话。只要你愿意,太子监国位置我随时可以像爹辞退” 朱杲面色居然略微显露沉痛。 “少来这套,别人不知。我还不知吗,你是嫡出长子,老二,老三,加上我都是旁支庶出,再怎么说。爹还是会把这个位置留给你的。而且将来的那个位置,也会是你的。” 朱杲心里不由一痛。 嫡长子,无论其资质,抱负,意向如何。总归,若是嫡长子顺利成长。 这一国之主,绝大部分会落入其中。 而旁系庶出子嗣,因为其血脉的说法。大多会被安排至偏远地区的护国王爷,或者是在京师架空权利的王爷。 从那一条来说,未来。 都是不可期。 而自己这位四弟,若是偏偏资质愚钝,生性懒散,胸无大志也便算了。 可偏偏十八九的年纪,城府极深不说,整个人心思晦暗难以猜测,修为更是莫测。 连自己老爹都亲口点评过。 “此子,若不是我朱家子嗣。日后,定当除之” 洛安城,静心殿外。 一老者眼神明灭不定看着远方起伏不定,升腾翻滚的雾气。背负双手,回过头来不知对着何人说道。 “唉,登仙塔。每三百六十年一现世,如今世人已经不可追踪其来历。可当今天下,我朱家的子孙,真的能够抵御神州浩土的少年英雄吗?” 竟是那自现世以来不可一世的神尊神色凝重,语气忧愁的说道。 “爹。您不必如此忧心!天下之大能人异士辈出。也不尽皆出于我帝都,其他几域虽说人才辈出,可我们帝都,也不乏泛泛之辈。” “呵,你要说的话是直接点名你四弟的!” 神尊面色不变,看不出来表情嘻呵一笑说道。 朱杲深知,论心机城府。天下任何人都比不过自己父亲,随即,心中也不敢隐瞒,说道:“的确如此,明王殿下年岁虽小。。。。。” 却不料,神尊皱着眉头面无表情道:“明王殿下?唉,说到底,他也是我朱家的血脉,我的子嗣。是老天对他不公平,让他降生在庶出,所以。。。。。” 朱杲心头没来由一震,心底已经对自己父亲的话语有了猜测。面色晒然一笑道:“所以,此次登仙塔也是他的一场皇室路的血性拼搏吗?” 岂料,神尊不知为何袍袖一拂动。整个人已然飘飘然离去。 只是在风中留下一句话语久久不散。 “他即便就是庶出,也是我神尊的儿子,我的亲生儿子。登仙塔,我相信。绝对有他一席之地” 第一百八十七章 第十境界 帝都界内,洛安城外数百里处。 平地半高空而起一座雄伟之塔,整个塔身高约摸一里,而整座塔共有十层。怪异的是每一层都是分割而开的。从上往下形成一个三角之状。而每一层相互之间没有链接的地方,却又有某种神秘的关联使每一层塔身都在分开十丈距离,每一层从外界看不清里面景象,似乎被某种结界给阻挡了视线。 而整座塔身距离地面过百丈,非御气境修士不可御空而抵达。 这一日,不光御气大能有感应,如此巨大的塔身即便是普通人都清晰可见。 一时间,外界议论纷纷不止。 “天呐!这么雄伟的巨塔是神迹吗,怎么可能漂浮在半空中。” “就是,上面一定有天大的机缘。不如我等前去探寻一番?拼一拼” “就别白日做梦了,如此大的动静。那知道的修士肯定不少,别说那些真气境高手了,就是驭气境修士都不会少的。而且,估计都是年青一代的各域天骄和领军人物” “那这么说的话,我们这个时间段可以称得上是高手辈出的黄金阶段?” 有人自语。 “不错,最近数十年各域几乎没有年轻高手现世。而老一辈高手也都纷纷退隐江湖,隐居修行。而江湖终归是要有人来传承,接替更换的。并且,最近几年来少年英雄辈出。一些以往不显不漏的青年,也纷纷崭露头角如雨后荷花争先恐后的尽显才能,所以这个时段称之为黄金盛世也不为过” 旁边人惊呼。 “黄金盛世?此话如此说” 另一个较为苍老的声音悠悠传来。 “所谓黄金盛世,便是各域天骄齐出。一争雌雄的年代,过往的江湖岁月里。总是只有那么一两个天骄过关斩将,闯荡江湖登顶而已。这种平凡的时代便是武学不盛起的年代,而如今。各域都有青年高手如春笋般崛起,个个势必要夺魁。可那有那么简单容易呢!据粗略估计,光七域八朝便有数十名天资绝高的青年子弟,神州浩土广袤无涯若是算上不在八朝区域的地方,人数足够可怕。这一阶段,若想登顶。难,不杀出一条血路。恐怕真的很难登顶。” 天山,后山山涧。 “登仙塔?云姐姐,您说十层每一层都对应的是修士境界” 石洞里,夜千羽和云松对坐在石桌前。 而云松正讲述着关于登仙塔的来历和每一层的关卡。 “这登仙塔来历无从考究,具体我也说不清楚。只是相传每三百六十年会在世间显露一次,而每一次都会有不少年轻修士上去一搏机缘气运。” “年轻修士?”夜千羽一愣,随即问道。 “不错,登仙塔有限制。三十六岁以下,修士都可参加。而每一层都有无尽妖兽灵体,如第一层对应的便是真气境一转的妖兽,而进入下一层的关卡也很简单。打败每一层的镇守妖兽便可以进入下一层。自古以来,还没有人进入过第七层。第六层已经是极限了” “什么?那么说。第十层真的会有破开十境的妖兽吗,也就是传说中仙兽” 夜千羽大骇,寻常堪比人类驭气大成妖兽已经很稀有了。而七转,八转的御气妖兽常人若无机缘,数百年都见不到。至于传说中的堪比人类真气九转的妖兽,当世还未现身过。至于是否存在过,也不可知。而仙兽,真正的妖兽中的无敌皇者,恐怕也是虚无缥缈的。毕竟,就连仙人也到底是否存在也未可知。不过,最起码近千年时间从未现世过人间。 “仙人,呵呵!不知世上是否有仙人。”云松继而又道。 “当年,我们数十人也参加过登仙塔。可很遗憾,尽我们最大努力,也只是才堪堪打败第五层的那头凶兽,而身疲力竭的我们刚到第六层。便被击败,扔了下来。” 云松说出自己少年时的登塔经历。 “所以,云姐姐,我也要想去参加的话。需要什么准备吗” 夜千羽听闻跃跃欲试,以他修为,待在山上将会寸步难进。唯有不停的战斗,才能激发自己的潜能。追求更高的境界。 “云姐姐,那修士第十个境界便是最终的修行了吗?”夜千羽此时也知晓修士境界,不光是世俗所说的三段九转。 以他而言,也知晓了。传说中九转之上,还有一个境界,破十境。 云松晒然一笑道:“的确有这么一个境界,这便是登仙境。可是,如何进军登仙境。并无思路头绪,或者说。是否有这么个境界也说不住” “登仙境。登仙境。” 夜千羽默念着这个第一次听到的境界,眼神逐渐亮了起来。 第一百八十八章 凡夫俗子 “这里有份名单你可以看看,到时候能拉拢的便拉拢一番。或许登仙塔之行并不全是你敌手” 山洞内,一卷手册被一道真气平稳拖着,缓缓飘出古洞之外。 而古洞外,一名肤色古铜色,乌黑长发简单竖起的女子单膝跪地接过手册。 “娇娇,你闭关刻苦修行多年,于外界之事知晓并不太多。可你比你师兄更加坚毅,若是要在此次独占鳌头。恐怕也不现实,唯有联合其他几人,共登仙塔才是重中之重。你师兄也是命中该有此劫,不必太过悲伤。你退下,手册之中各人的优劣之处,多谨记。” 赫然便是东玄域,完达山脉。 此人虽未女子,可身形健硕丝毫不输于成年男子。将一身青灰色长服撑的饱满,而后名为娇娇的女子便躬身行了一礼,离开了洞穴。 行走至不远处,将手中手册缓缓打开。只见上面都清晰的画着十几张青年男女面孔,或清秀,或艳丽动人。且图文边有着清晰备注。不由得眉头微微皱起,挨着向下看去。 朱明。男,年过十九。帝都人士,修为深不可测,坊间并无此人传言。也无此人交战记录,但只有极少数人才知晓此子为神尊第四子 “什么?神尊儿子,天下第一人的儿子。单单凭借这一身份。即便他说自己毫无修为,恐怕也无人敢信。”名为娇娇的女子,心下暗暗对此人警戒提升到最大。 唐显圣,男。年过二十五,塞北域人士。修为坡高,早已达驭气大成境界。拳掌功夫尤为了得,少年成名。同境界于人一战,极少落败。 胡三娘,女。现年二十四,塞北域漠北城人士。修为颇高,虽未女流之辈,可极为擅长炼体功法。据传说已将不灭金身诀第一层修炼而成,与唐显圣对决三战而从未落败。 沈娇娇唯一思索,这二人倒是与自己师长交好。可以考虑拉拢。 刘剑侠,男。年仅十八,西华域蜀阳城人士。青羊剑阁亲传弟子,剑术造诣极高。一手青莲剑诀打遍西华域青年一辈中无敌手,修为早已驭气大成。 灵童,男。年岁不详,江汤域人士。据传为某位大能转世成胎,精通佛理,修为不详。 周青鱼,男。年二十九,凌天域蓝山国人士。大修士汉河一剑铁剑仙亲传弟子,修为颇高,剑术精妙。驭气大成修士。 柳乃兴,男。年二十八,凌天域天山掌教一脉天才弟子,天山弟子领军人物。修为极高,早已驭气大成。心思沉稳老辣。闯荡江湖多年,经验丰富。擅使天山掌法,刀法。其余不详。 沈娇娇一一将这些从未谋面的青年面孔,资料熟记于心。其中有些人必成将来大敌。而当沈娇娇往后继续看时,面色瞳孔一紧。看到了那个最不愿意出现的名字。 夜千羽,男。年仅十七,凌天域西凉国人士。此子阅历极广,修为下限驭气大成,上限无法确定。是年青一代中极少拥有明确战绩的青年高手。为天山执法一脉弟子,可背后有天山祖师曾指点修行。在其游历之中,疑似被另一失踪百年的御气修士指点修行。此子机敏过人,性格稳健。江湖阅历老辣,剑术一途天赋极高。修习正宗天山养气功法,精通绝技:七式剑诀,排云劲,追风。出道战绩,平唐显圣,千里追杀沈浮屠。极为难缠。 哗啦,哗啦! 沈娇娇猛的将手册合起,如此人物。的确难缠,而自己不借助外力的情况下,胜算也不好说。而至于后面几份信息,沈娇娇也并没有再多看。疾步走出了这片古洞区域。 而几乎七域所有青年一代高手,都纷纷看着手中信息不统一的手册,都各自确认谋划着之后的计算。 帝都,长安城。 “你怎么没事就喜欢待在长安城,也不说挪个地方” “长安,长安,听着多让人心静宁和,别的地方,我还不愿意去呢!说,你此次前来所为何事?” 长安城,一处街道旁边。任谁也不会想到,天下雄主神尊会坐在一个破烂不堪的卦摊前,和一个白胖青年侃侃而谈。 “登仙,登仙,如何才能登仙,何况这世间,是否真的有仙也还难说。世人都说,驭气之上,神乎其技。便为仙人,可到我这个境界。才觉得,自己修为,比之天地。尚且不及,更何况讨论那虚无缥缈的仙人呢!” 神尊此时犹如一个意图被人指点迷津的迷茫行客。 “仙人,即使成仙了又能如何呢?为何世人都想成仙,那成仙之后呢!是否还会追求更高的境界,如此说来。倒是你们落了下乘,入了困境。”王道士依旧风轻云淡。 “呵呵,也是。不过,今日前来。我有一事相求,不知可否准许?” 神尊拱手一礼,面色正容说道。 王道士凌然,天下何事能让他如此低声求人。 “道长,为我儿前来祈求一卦” 神尊神情切切说道。 王道士一愣,继而又道:“天下已定,太子殿下监国日益巩固。汉王,唐王二人又兵精将广,如此而言,神尊又何须求人?” “别说笑了,你也知道我还有第四子。太子为嫡出,汉王,唐王为庶出。而。。。。。明王。。。。。连庶出都不算,他娘早亡。而我也一直在尽力弥补他,可他终究是我儿子,登仙塔即将开放,我想为他占卜一卦。” 神尊居然久违的流露出一股自惭之色。 “呵,还用得着占卜吗?单单是你神尊的儿子,这一身份来说。世间之人,那个比得上他。福祸并行,我想,也不必再多说。” 神尊微微一笑,眼神眯起。然后又道:“的确也能这样说,可这夜小友行事叵测,真的让人很惊喜。不得不提防,难啊!或许,此次登仙塔之行。夜小友还会有惊人之行经!” “你我也终究只不过是一凡夫俗子罢了,如何猜测?看着便是了!” 第一百八十九章 知己知彼 凌天域。。。。。 天山,后山。 “小师叔,小师叔,吃饭啦!咦,又没人。师姑,小师叔不在房间呀!” 似乎永远一副乐天派模样的小星星,回过头看向身后那脸上一副忧愁之色的绿衣女子。 时过境迁,年芳二十三的伍翠莺正值女子芳华年纪。不仅身形愈加苗条卓越,容貌肤白更胜过两年前。 只不过,当年脑后微微扎起的朝天辫子,也只是简单盘起扎着变成了一个仪态端庄的大家闺秀。 只不过,当年那个性格开朗,活泼好动,性情顽劣的少女只是再也消失不见了。 随即,吱儿! 伴随着一声轻响,夜千羽的房门被一双芊芊素手轻轻关上。 小星觉得自己后脑勺被人轻轻抚过,耳边传来一道柔和的声音。 “那咱们先去和师祖爷爷们吃!小师叔可能去后山山涧了” 小星最近一直住在山上,当然也从自己师父,以及师祖奶奶口中知道如今沉默寡言的师姑,当年比自己还要调皮,还要好动。只是不知为何会变得现在这样。 当然,年仅十一的小星自然不懂这些。 二人边说边走一前一后,便走向用膳房。话语声越来越远。 “师姑呀!听师父说,小师叔以前比我还要好动,一个人就折腾的后山不安宁。总是偷偷背着师祖爷爷和师祖奶奶在后山山涧,成天抓云雀和云燕烤着吃。怎么看他现在和师父一样了啊!对了,师姑。你肯定也没少跟着小师叔这样干!听师父说,你们以前关系很好的,形什么不离什么的。你们闹别扭了吗” “没有,是。。。。。。” “你小师叔。。。。。他长大了!。。。。。” “哎呀,长大好多烦恼呀!我以后才不想长大呢!” “小星。长大,谁也不想长大!可人总是要面对的,不管多么艰难,不管多么苦恼。有一些事,总需要去感悟的!” 远处,跑在前面的小星忽然停下,转过身体一手挠了挠后脑勺,疑惑的看向伍翠莺道:“师姑呀!是那一些事要去感悟和面对” 伍翠莺思绪一时飞转,回头看了看云气缭绕的山涧,而后将思绪拉回。微微抿嘴一笑,说道:“情字一事,不要去碰。” 说完,便莲步轻移自顾自向前走去。留下小星一人呆呆的发愣。 “情字?。。。。好吃吗,嘿嘿。哎,师姑。等等我” 。。。。。 山涧古洞。 “小羽,不可因为击杀沈浮屠。就觉得天下年轻修士再无强者,切记不可自负自傲。须知,之后登仙塔必将是你最苦的一战。或许,你将遇上比以往更强大的同境界修士” 夜千羽点点头,那沈浮屠的确足够强大。可相比而言,自己的目标和对手却不应止于此,而夜千羽将目光放的更远,更广。 “云姐姐,那依你来说。当今天下青年一代里,沈浮屠,唐显圣二人排名如何?” 而一直沉默不语的火流风,也在斟酌思量后缓缓开口道:“普天之下,驭气大成才说的上是真正迈入修行的阶段,而在三十以下,达到这个境界的人也不少。据我粗略估计,八朝不下十六人,而其他一些闲散的修士,恐怕也不少。而沈浮屠在这个境界也算不弱了,除去极少几人。同辈年轻人单独拿下他,基本不可能。” “是那几人?” 而云松也不仅好奇起来,她久居天山。于世间近些年一些秘闻也不太清楚,不过对于她自己指点的夜千羽,云松也颇有信心。 火流风眼神微眯,起身离开石凳。负手而立在屏风前,似乎是思索了一下言语。良久开口道:“夜小友单独击杀沈浮屠,这个自然算在里面。江汤域有一灵童,据传为某位御气大能转世之身。这位青年修成金身神通,的确很可怕。昔年,江汤域有个大和尚修炼成丈六金身,我也是费了很大劲才打败的。而南泽域有一青年高手,数年来不争不显。这种人则是最需要注意的,而至于周青鱼,唐显圣,胡三娘,沈娇娇,刘剑侠这些近些年来声名鹊起的年轻高手,大概率是和沈浮屠持平。不过真的撕杀起来,胜负也没人说得清楚。再然后就是帝都宫殿里,有四个小家伙,修为极强。不得不防,然而。。。。。” 云松眼神一亮,听出了火流风言下之意。开口道:“那听你的意思,以小羽如今修为,在年青一代中足可登榜首?” “不,还达不到” 火流风摇摇头,继而又道:“世人都道神尊有三子,太子朱杲监国,汉王,唐王常年征战在外,而其实神尊还有第四子。年仅十九,朱明。封明王。此子自幼便待在军营长大,天赋绝顶,性格坚韧,性子老辣沉稳,也是最近几年才返回洛安城静修的。以神尊教导,我想当今天下青年一代执耳者,便以这朱明为首” “前辈,沈娇娇是何人?”夜千羽听完,忽而听到另一个沈姓之人。不仅疑惑。 “沈辽天另一亲传弟子,天资聪颖更在沈浮屠之上。绝对是你登仙塔一行的大敌” 云松接过话题说道。 夜千羽默默记下了这一个名字。 “这个给你,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纵然以你现在修为不惧他们。可人在江湖,不得不防。我觉得,保不齐他们会联手对付你。到时候,不仅有登仙塔妖兽,还要时时防备身边的敌人” 火流风说着,从怀里掏出一本薄薄的名册递给夜千羽。 云松竟然久违的抿嘴莞尔一笑,而后一反常态。竟是双手插在腰间,额头微微一斜。下巴扬起看向火流风说道。 “没看出来你还挺有心的” “呃呃” 火流风此刻只觉得,历经多少风浪也没变色。而云松如此神态,自己竟是一时间略微气息一窒。 夜千羽眼见气氛略微尴尬,挠了挠头。眼疾手快从火流风手里接过手册,迅速转身走了出去。 将这短暂的温馨,留给了这一对因情爱纠葛纠缠了数百年的苦情人。 第一百九十章 亲缘情缘 凌天域,天山。 夜千羽边在下山的路上,边仔细查阅着火流风收集起来送给自己的手册, “唐显圣,塞北域青年一代高手。漠北城一脉嫡出后代,精通炼体之术,习得北派各种拳法,自幼深得唐乾亲自指点,进攻如疾风雷霆,防守凝若泰山。是青年中难得有为的高手,比之漠北城老一辈高手也相去不远。同辈中,唯有立地金刚胡四海后代,胡三娘可以与之一战。” “原来这唐显圣还来头不小呢!如今看来,那日与他一战,的确是北派洪拳架势。这胡三娘又是什么人,居然也可以与唐显圣一较长短” 夜千羽暗忖。 “胡三娘,立地金刚胡四海孙女,深得其祖父真传。曾习得‘不灭金身诀’,修为不弱。漠北城女流之中当为翘楚” “嘶,又是不灭金身诀。马叔叔就败在胡四海的不灭金身诀下,虽说重伤了胡四海。可依这功法的奇特,估计有个两三年也能恢复过来。看来,这不灭金身诀到还是一门了不起的武学。只是不知道与江汤域修成丈六金身的大和尚,谁强谁弱” 而其他几人,夜千羽也都曾有耳闻。只是匆匆一翻而过,只到另一页才停下。认真阅读。 “刘剑侠,西华域蜀阳城少城主,青羊剑阁少阁主。因剑术一途,天赋颇高。拜师于剑祖之下,修习青羊剑术。修为极高,青羊剑阁号称精通天下剑术。而刘剑侠本人也深得真传。并且剑术不拘泥于一格,精通巨剑,长剑,软剑,短剑。而收有一名童子,专门为其负剑。这名背剑童子天赋也颇高,虽为仆人。可远非寻常江湖人可比拟。” 夜千羽摸了摸下巴,忽而想起前些日子里那个背着四把剑的奇怪男子。 竟然想不到,那样的修为居然还是别人的仆童。一时间,不由得有些欣喜。 “仆从剑术都如此高超,那这主人想来剑术必定也不是凡品。真是期待呢!嗯,刘剑侠。两年前西华域一行,是有过短暂接触。但并未交手,我记得青羊剑阁还有个叫李静敏的女子。不知如今修为如何”夜千羽眼神愈发坚毅,对于此次之行,也更加期待。 “呀!遭了,用膳房炊烟都淡去了。难道错过饭店了?” 说着,夜千羽马不停蹄紧赶而去。 。。。。。 “哟,这谁呀!毕竟荣升长老派头就不一样了,吃饭还得人等。咱们执法一脉长老最近可是风头很盛啊!” 用膳房里,伍思古等人也是等了约摸盏茶功夫。 夜千羽面上微微露出尴尬之色,没有敢过多言语,偷偷一眼。几人面色各自不同。 师娘左茗嘴角微微上扬,大师兄吕汉中似乎身体不住抖动着,而师姐伍翠莺看不出来喜怒。只有小星笑眯眯扬起脸,一边用手拍着身边的空座位,一边小声的说道:“小师叔,快来呀!饭菜都凉了” “呃呃,抱歉,抱歉,让大家久等了” “哼,吃饭。吃饭” 随即,伍思古大手一挥。极为不耐烦的嘟囔了一句,而后。右手夹着筷子并起如风,肆意的在桌子上的美食里风卷云残。 左茗无奈摇了摇头。 而一旁的吕汉中自然深得其真传,出筷速度丝毫不亚于伍思古几分。 说来也巧妙,二人筷子却从来没有正面碰到过。总是在不经意间交错而过,夹着盘中美食。 而这一场斗争,随着夜千羽的加入。无疑愈发激烈了起来,惊的小星嘴巴大张。双眼看着六支筷子在桌子上的残影不住翻飞。也幸好左茗不住为其夹菜,如若不然或许就得干吃白饭了。 不多时,执法一脉‘三大高手’比试结束。吕汉中一连吃了三大碗米饭,而夜千羽身形清瘦居然饭量惊人,面前摆着四只大空碗。 “吃没吃相,坐没坐相。哪儿有天山弟子的严肃气象”伍思古眉头微微一皱。 夜千羽和吕汉中对视一眼,然后眼神不自觉的瞄到了伍思古面前的五只大空碗。岂料,伍思古视若无闻。转开了话题。 “登仙塔一行,你有几分把握” “回禀师父,面对数十位同境界修士,谁又能十足把握呢!” 用过餐后,伍思古夫妇早早离去。而夜千羽,吕汉中也打点收拾着略微杂乱的用膳房。 “小子,不好好修行。以后用膳房就由你来操办了”吕汉中边收拾,边指导着小星如何收拾餐具。 “啊,知道了。师父”小星苦着脸,嘟囔着嘴极为不情愿的收拾着碗筷。 后山。 有一地方较为偏僻,是一处断崖。下方是深不见底的深渊,而此地常年吹过罡烈的山风。犹如刮骨,需以真气抵挡。而修为浅薄者一般不会在此地多待。不过,相对来说。 此地又是一个修习真气的好地方。 而这里原本没有名字。最早吕汉中几人幼时顽皮发现,一时间倒也成了几人玩耍的地方。再后来,几人年岁渐长。各自有了繁琐的事务,这个较为秘密的基地便几乎很少能聚齐三人了。 而不过,每逢初夜时分。正是山顶罡风最为强劲的时候,总会有一道绿色身影盘膝而坐。在此地运功打坐,修习真气。 刚入夜,伍翠莺便照常推开房门。独自走向断崖。 而断崖旁,屹立着一块半人高的石块。截断面犹如天刻,光滑整洁无瑕疵。 而伍翠莺便在这里,刻下了两字。 “忆苦” 原以真气化指,在巨石表面刻字。可入石一寸,便伤心一分。以至于,这二字一股淡淡的肃杀,伤感之意扑面而来。 而在断崖,伍翠莺一打坐便是整整两年。夜夜以自身真气,不断与山涧袭来罡风抵挡。 真气自丹田而出,运转周身。早在年前与沈浮屠几场血战里。伍翠莺就已达真气三转极限,而她天资本来不弱。只是少了一分心性,多了一分贪玩。而一次下山游历的性情经历,让这少女收起了贪玩好动。心思全在修行一途。 而与域外几大高手一战,让她也真正认识到了天山弟子与之外界的差距。 虽说自己心底清楚,自己再努力也许无法追赶上他人。可自己多努力一分,以后与人决战,便少留一丝血。 “呼!” 伍翠莺呼出一口浊气,只觉的脑海清明,神识逐渐放空,就连六感也似乎察觉的远了一些。周围的花草随风摇曳的声音,道道罡风吹过的气流波动都能清晰捕捉。不由得心中一息,暗道最近刻苦修行。修为似乎又精进了一步,突破真气屏障也不远了。 由打坐姿态收回,双手环抱着自己双膝,下巴垫在胳膊之上。伍翠莺眼见一轮明月悄然升起。不知何时撒下一片清冷光辉,映照的断崖一片洁白。 朵朵花瓣更是在月光的点缀下有了一层它原本没有的姣白之色,伍翠莺不知为何。 也许是想起了过往欢喜。 嘴角浮起一抹淡淡笑容,恬静至极。右手不由自主的从身边摘起一朵花瓣,轻轻拿起。放在鼻下,闭着眼睛似乎在嗅着花间的芳香。 呼,呼呼。 原本罡烈的山风竟是柔和了几分,整个天地间的温度也上升了些许。伍翠莺不在以真气抵挡山风。刹那一时间,柔和的山风不住的吹散了伍翠莺一头乌黑长发。 发丝飘乱,在空中不住的随风摆动。而身上一袭绿色衣带也在风中飞舞不止。似乎,倒映的这绝美女子心中事也随风飘荡。 又是山风吹过。 伍翠莺缓缓举起右手,轻轻松开原本紧握的手指。那朵花瓣便借着一股风势,随风而起消失在了山崖前。 忽如其来的一股凉意,令伍翠莺不由自主打了个冷颤。 “小莺,冷了就下山!”一道温和之声从背后响起。 “娘?您怎么在这里,这里罡风凌冽,您注意身体”伍翠莺听的是自己母亲的声音,忙转身看去。 只见母亲左茗从身后数丈一颗古树背后走了出来。 “傻孩子,你都在这里借助罡风修行。怎么,还关心起娘一把老骨头来了?”左茗打趣道。 伍翠莺微微脸色一红,不由心中一惊。道:“娘,您什么时候在这里的!” 左茗没有搭话,缓缓走过伍翠莺。来到那块巨石之前,伸出右手轻轻从石面抚过。不由自主叹了一口气,说道:“从你第一天来这里修行,我怕你想不开。便在你修行时,暗中查看着你。看着你近年来修为水涨船高,娘也是从心底开心” 伍翠莺心中暗暗一惊,暗忖:看来能在天山身居长老一职,修为果然惊人。 “小莺,心里还放不下吗。。。” 左茗站在断崖前,突然没来由的问了一句。而伍翠莺心知肚明,只是默默低下头,没有说话。 “娘不是劝你,你师弟他天资过人。终究可能要走上一条与我们不一样的道路,你和他之间的路。我和你爹很支持,可感情这事是勉强不来。你们之间也许是一种亲和情掺杂在其中,说不明道不清。你要看开,也要放下。不要一味的埋在心里,夜夜与罡风苦斗。如果情之一事,如此煎熬。试问,天下又何来有情之人?” “娘,我。。。。。我早都放下了,我和师弟已经说的很清楚,我们都看开了。这事也不怪师弟”伍翠莺不由心中一急说道。 “你心中放下的是你师弟,还是小羽?要是你心中放下,又何苦不断在此煎熬,要是你心中放下,又为何刻苦修行追赶他的脚步。小莺,你是我生的,我养大的,什么脾气,为娘的一清二楚。你这样。你爹和我都看在眼里,痛在心里。娘也并不是在指责小羽的不好,相反。小羽他也是个好孩子,只是你们这一段情缘。你们终究要去面对。也要你们自己去解开” 左茗说完,便自顾自的走下了断崖。留下了伍翠莺在身后思考。 “只是这一段情缘,你们终究要去面对。也要你们自己去解开” 伍翠莺不住的打量着这一句话,直到很久很久才飘然下山。 第一百九十一章 百丈擂台 翌日,天将明。 伍翠莺从断崖思索良久后下山,一大早起来,仔细梳妆了一翻。便调整心情准备重新面对与师弟夜千羽之间的情葛纠缠。 早早的出了房门,未见晨练的师兄以及小星,似乎整个后山弟子居所安静的出奇。 关上房门,穿过弄堂。转过长长的阁廊,来到静心堂。却看见父母已拜完祖师,在讨论着什么。 “咦,小莺来了。过来坐!”伍思古打了一声招呼。 伍翠莺疑惑着看了看父母说道:“爹,娘。大师兄,小星。。。。还有小。小羽呢!” 伍思古看了看妻子左茗,又看向伍翠莺说道:“大清早便下山去了,老大和小星前去送了一程。” “走了?去哪里呀!”伍翠莺心情顿时有些紧张。 “咳咳,登仙塔即将开始。路途遥远,小羽便提前去了大殿。此次,天山弟子也只有柳乃兴和小羽” “这么快就出发了吗?”伍翠莺不免心下有些怅然若失。 “嗯,本来也不用。可他们打算把时间留充足,不必赶路过去。也算是以逸待劳,调养好最好的状态去面对当世最强的天骄”伍思古说道。 而天山迎客山门。 “诸位师兄弟,相送到此便可了。请留步” 柳乃兴与夜千羽抱拳拱手道。 后面熙熙攘攘数百名天山五脉弟子都纷纷抱拳单膝跪地齐声道:“我等恭送师兄,请二位师兄壮我天山哉!” 夜千羽,柳乃兴闻言为之一颤。 丘少冲,燕飞返,吕汉中为首几人更是情不能自己,双目中微微有着点点泪花闪动。 天山弟子,自第二代始。 云松九大亲传弟子,各个剑术精湛,一身侠肝义胆。为西凉国立下汗马功劳,九侠下山四侠回山。有几位五位弟子一腔热血终究是留在了凌天域。 而后自三代弟子后每每下山,都多行仗义之事。数百年里从不间断,故而天下才有天山弟子的美名。六代弟子当年下山也都在各域留下不少美谈,如今。七代弟子,前些日子被人联合打压。以至于谁都心中憋了一口恶气,所以才将所有期盼寄托于柳,夜二人。 “愚兄授命!” 柳乃兴托起最前排几人,转过头看了看身旁的夜千羽。二人对视一眼,点了点头。便都回头往山下走去。 “师弟,你对此次登仙塔之行,有几分打算。有什么周全计划吗” 一路上,柳乃兴与夜千羽并行。先是聊了聊当今天下青年一代高手来历,又聊起来此次的行程。 “嗯,不太好说。我也具体不知登仙塔到底会以怎样的形式出现。不过,师兄。我觉得合你我二人之力,互补长短才有希望距离功成更近,若是被分散则不免落入下乘。”夜千羽总觉得既然没有明确规则,那那些域外天骄关系不浅的则不免强强联合。若论单打独斗,夜千羽暗忖敢直面任何一人。可若被群起而攻之,夜千羽自负也没那个把握。 当别人苦修十多年是吃干饭的? 都是同境界修士,大家境界修为,武学招式,真气蕴含量程度,爆发力程度,消耗恢复速度都差不多。唯一的区别就是对自我的清晰认知,修士。最忌讳的便是盲目自信和自大。而这两点,夜千羽深刻遵循教导,记在脑海里。 “的确,这次面对的毕竟不是俗人” 二人下了天山边奔袭,边闲聊着一路往帝都方向疾驰而去。以二人此刻施展轻身术奔袭速度,已与普通骏马无二。故而,二人途径阳关也未在多叨扰停留。 千里距离,二人也不可能一次性赶到。途中,还是找了歇脚地方。 与此同时,不光是八朝。神州浩土所有青年高手,都在同一时刻赶往帝都。以求在这黄金盛世留下浓厚的一笔光泽。 帝都,洛安城。 “真是热闹,这才第三日。就来了这么多青年高手,啧啧。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人,何况还有许多未谋面,正在赶路的高手呢!” “可不是咋的,也就是洛安城这天下第一城才能容纳突然如此剧增的人口了。要是换成别的城镇,恐怕早都人满为患了。” “啧啧,这一座巨大擂台。方圆怕是有百丈了!原来是城池内的演武场,临时搭建起了这一座巨大擂台。不知用意何在啊?” 洛安城,一个巨大的演武场里。人声鼎沸,不光是一些游侠在看乐子,而城内一些原住居民都纷纷凑在跟前看着热闹。 一众人看着,昨夜临时搭建起来的宏伟擂台,纷纷猜想着齐作用。 因为,既然有了登仙塔。那这擂台的用意就不是很明朗了,况且。如此巨大的擂台,耗费财力也不可小觑。 “嗐,那还用的着猜吗。天下修士何止千万,可能够上登仙塔的就那些人。既然你能上,为什么我不能上。这是大伙儿普遍的心理,所以啊!我猜测,这个擂台是用来淘汰一些下掺和,凑热闹的游侠” “哎,近几日里,有不少高手纷纷按耐不住已经各自展露拳脚了。你们怕是没看到!” 各处都是鼎沸的人声,从早到晚议论不停。而不光是议论的人声,有一些游侠已纷纷出手,或是震慑着他人,或是展现着自己的修为。 “来了,看。那个腰跨精钢长刀的粗狂青年,不知来自哪里。昨日,一日间一把长刀,三招劈断三位挑矛盾的驭气境高手手臂,刀法凌厉,为人狠辣。据传修为极恐怖,是个登仙塔大热门” “你看到了,你那也是别人说的。说不定是弄虚作假的,塞北域那位持枪青年才是有真战绩的,一人一枪十三招挑翻了一名老辈驭气五转的高手。这份实力,恐怕同辈中也足够名列前茅的。” “不见得。那个女的,是青羊剑阁的人。一把炉铁长剑,就挡住了塞北域的持枪青年。接连两日短时间可也是没分出胜负来。谁强谁弱,可还真不好说。而且,据传。青羊剑阁还有位真正青年高手,其修为更在那女子之上。那等天骄若是现身,只怕这持枪青年估计也不够看的” 而擂台上,依旧有着三三两两青年在拼斗撕杀着。可看客们的眼睛也是雪亮的,除却前两日数位驭气境高手施展身手外。而今日几场比试,均都是真气境修士在决斗。而作为帝都的原住民,见过的高手可是比较多,自然没将这几场比试,看在眼里。 因为,他们深知。这些游侠闹腾的再厉害,也只是博人眼球罢了!真正的青年高手可还都没有露头呢! 第一百九十二章 朱家十三 “嘿嘿,有意思。这天下高手要是这点儿货色,咱们哥儿几个也没必要出山了” 直到第五日时分,擂台上。已经有不少江湖游侠各自比拼,一时间。 炼体相拼杀的,还有各自凭绝学比斗的。百丈擂台上,各自分化战场斗得不相上下。 而到今日,终于有人打破沉默。不在隐忍,几道身影如猛虎入羊群,捕杀而至。将一些游侠或后领,或腰带,或肩膀竟是一一提起,向擂台下掷去。 “哈哈哈,都给我下去!” 四道身影势若雷霆,迅捷而出,有人大笑而出。 而后各自分而杀向擂台四个方位。 “什么人,胆敢前来搅局!” “混账,走开。不用你插手” “几位,为何而来。还请收手” 场上,各地不同语声响起。 而很明显,四人实力明显高于在场诸人一层。一瞬间,便有数人被擒拿,击伤,也或被扔下擂台。 “哈哈哈哈,连我兄弟攻势都无法抵挡。试问,还如何与天下群雄争锋,都下去!” “几位到底为何前来搅局,受了什么人指示?” 终于,有人怒喝。 因为场上四人修为实在过于恐怖,到目前为止。擂台上还没有人能接下三招开外,纷纷都是一瞬间就被制服扔下擂台。 “天下英雄如若都是这种货色,登仙塔一行。不去也成” “就是就是,不去也成” 其中有两人一直碎碎嘴的说个不停,而另外两人虽未出声。可面上尽是自得之色,出手并不留情。 四人服饰华贵,面貌尽显贵气。英俊挺拔,容貌基本相差太大。似乎一胎多胞一样。 “狂妄,看枪。” 擂台下,一道身影如狂风袭来。一杆亮尖长枪带着风雷之声当空劈下。 其中一人,左手一式“二郎担山”,竟然硬生生将枪头抓在左手,可那巨大的力道将年轻人砸的双脚陷入地面三寸。 面容俊秀的年轻人面色一沉,口中低喝一声,左足发力,而后手上劲力一转。就连人带枪抡的旋转起来,整整一圈。随后,又大喝一声。 欲要将使枪青年扔下擂台,可谁料。那使枪青年自也不弱,人在半空。腰腹猛然发力,长枪在地下一点一借力。一个鹞子翻身,重新回到擂台。可嘴角逸留的一道血迹,很好的说明使枪少年已然力尽。 “几位究竟是谁?为何搅乱擂台”使枪青年忍不住发问。 这突兀出现的四人修为之高,实为罕见。 “哈哈,你可以叫我朱十三,那三个是我兄长。” “什么,都是兄弟。这家人有点儿恐怖” “等等,姓朱。难道,应该错不了。怪不得如此强” “嘶,难道真的是他们?” 台下,有人不停的纷纷议论着。 而使枪青年自然也知道一些秘闻,便不再多嘴。自知留下意义不大,转身便退出了擂台。 “大伙儿一起上,怕什么。他们就四人,还能把我们大家伙儿怎地” “就是,速来助我” “一起上。” 一瞬间,台上混战成一团。而那四人的战圈尤为耀眼。 “师兄,我们静观其变还是也出手?” “师弟,动手!不光是我们,其他人已经跃跃欲试了” 说着,两道白色服饰的青年自台下随着众人纷纷约上擂台,加入了战圈。 偌大的擂台上,混战异常。 有人联合好友,组成小队混战。也有一些战圈,一些修为强大的修士自行而战。 那自称朱十三的兄弟四人尤为明显,四人竟然渐渐组成一个阵型,可攻可退。已经隐隐然立足于先天不败之势。 “天下群雄争锋,难道是什么人也配来一较长短的吗?来挡我十招试试看如何!” 一道略微沙哑的青年声音蓦然响起,引的众人一惊。 唯有那四名青年眉头一皱,似乎极为不愿意面对此人,竟一改嚣张霸气不约而同各自退出数丈有余。 只一瞬间,在场众人只觉六七丈高空外。数十道异样风声响起,竟然是道道拳风,袭杀笼罩着整个擂台。 “咳咳,噗!” “哇!” “什么人,居然暗中偷袭。下来” 有不少人接下这六七丈外的拳风,竟然被纷纷震退至擂台下,而还有一些人嘴角逸留着血迹,硬生生挺着。 当然,也有数十人接下拳风面色不改变。 “好强,此人修为恐怕是我生平仅见” “当世年青一代,居然有人也有修为如此恐怖之人吗。” 一道黄色清瘦身形,面容狭长枯黄的青年自半空飘飘然而下,站立在擂台正中央,傲然站立在擂台中央环视着一众年轻天骄。 “此人究竟是谁。如此狂妄霸气” “不好说。静观其变” 黄袍青年目光如炬,从擂台青年一一扫过。浑身散发一股不怒自威的压迫感,令的不少人禁若寒蝉。 “哼,不错,居然有人硬接我拳风不退,好。很好,再来!” 来人面色一凌,双手再变。 紧握双拳,再次向着擂台众人轰杀而至。 第一百九十三章 明王朱明 “嗯?这人面貌怎地如此像他?难道” 夜千羽心中不仅嘀咕起来。 七丈开外。 道道黄色真气化成不灭拳风扑面而来,那青年就在擂台正中央。双脚屹立不动,双拳不断挥动。似乎极为随意出拳,没有任何招式和拳法意境。 单只七丈开外的拳风,就将身边众人逼得不住倒退。 而一些修为浅薄的驭气境修士,已无法承接如此强劲的拳风,不断有人口中溢出血迹。 不敢站立在擂台正中。 而面容枯瘦青年身边五丈之内,各个方位依然站立着数十位身影,有人闲庭自若,有人面色凝重,还有人身形不住晃动似乎已经到了极限。 那青年双目如精光闪电,一一扫过身边站立的身影,嘴角微微泛起一抹笑容。 夜千羽看了看身侧的柳乃兴,只见其气息均匀,并无异常也放下心来。双目几位迅速一扫而过,打量了一下在场众人。 正北方位站着那朱家四兄弟,而东侧站立着一男两女。男的夜千羽自然熟悉,赫然便是久未见面的唐显圣,而其中一女子风姿绰约,姿态妖娆虽然身体瘦弱可给人一种错觉,似乎身体内蕴藏着一头沉睡的凶猛巨兽。而另外一女子,则身体健硕,远比成年男子。 西南侧方位站着一身着淡黄色衣衫女子,身旁是一剑眉星目,身材高挑面容英俊的青年。再偏东一些,站立着两名青年男子。一人正是两年未见的周青鱼,另一人夜千羽则不认识。而其他方位则稀稀拉拉站立着陌生的面孔。 “有趣,有趣。素传塞北域炼体之术闻名天下,我来试一试” 只听那黄袍青年语气平淡,竟然身形一动率先抢攻而出。 声尚在丈外,人已扑杀而知。简简单单三拳轰杀而出,带着极强劲风卷向三人。 “狂妄” 有人怒喝。 “哈,嘿。呵!” 伴随着三道拳掌接触的声音,数道吐气之声发出。 那黄袍青年倒飞而出。 噔噔噔。 唐显圣接连退出三步,左步拱起,右步下压。双手成洪拳起手式一前一后,拳势一错,吐出一口浊气才稳住身形。显然,唐显圣强硬接过了大部分拳劲,而那两女子则是各处一掌抵消了黄袍青年的另外两拳。 而那青年人还未落地,便竟然一个凌空转身,斜飞而下。扑杀向最近的夜千羽和柳乃兴而来。 变为双掌攻向二人,夜千羽轻声说道:“阁下未免有些托大” 可随即,手上并未闲着。 柳乃兴本就一身功夫在掌上,掌力自然不弱。而夜千羽修行排云劲,拳掌功夫也没落下。 二人并肩站立,夜千羽右手握着青影剑。空余左掌蕴含十成掌力劈出,而柳乃兴自也是十成掌力轰然而出。 嘭! 一声巨响,比之刚刚更为激烈。 竟然令的周边空气似乎略微有了一丝流动波纹。 柳,夜二人纹丝不动。 而黄袍男子斜地里倒飞而出,落地退了七步稳住身形,竟然再次扑向周青鱼一行人。 “哈哈哈,不愧是天山弟子。佩服佩服” “此人修为恐怕不仅如此” 夜千羽心中大骇,自己一身修为虽然掌法略弱。可自己与柳乃兴二人合力一掌,夜千羽自问。即便接下,也绝不会如此轻松。 “果然,有什么样的老子。就有什么样的儿子,一样的霸气强势” 夜千羽此刻也心知肚明,修为如此霸道,面容如此想象。 当今天下也只有一人身份可以与眼前青年匹配。 传说中,神尊的第四子。 明王,朱明。 而周青鱼与身边面容坚毅的青年,眉头微微一皱。 也没躲闪。 各自一掌探出。 啪。 三人同时退出三步。 “不过如此” 朱明面色平淡,可语气里带着若有若无的讥讽之意再也明显不过。 “你。。。。。” 周青鱼面色一沉,右手微动已经搭上剑柄。而身边青年左手微微一伸,摇了摇头示意沉住气。 而心高气傲的周青鱼竟然收回脚步,对着身旁青年微微一颔首点了点头。 “嗯?此人是谁。难不成是蓝山国重要成员,若是我找时机将其击杀。或许,会对我西凉国有不小的帮助”夜千羽心中暗想,可杀气却若有若无的逸散而出。 “你就是夜千羽。想杀我,那就来!” 那名青年六感极为敏锐,察觉到一股淡淡的杀气笼罩向自己。瞬间便判断出源头。 “哈哈哈,蓝天。我倒是期待你和夜千羽的一战,他可是正面独自击杀了不可一世的沈浮屠。” 黄袍青年朱明声音远远传来。 夜千羽一震。 “蓝天” 那应当便是蓝山国传承之人了。以前从未听过此人名字,恐怕也是和唐显圣一行人一般。也是背后有大修士指点修行,如此说来此人一身修为倒也不弱了。 而此刻,朱家四兄弟先前已经将一众高手驱散至擂台下,而经过朱明再一次的驱赶。 整个擂台分成了两个区域。 正中区域,稀稀拉拉站立着十几道身影。这十几人都是当今年青一代最强的修士,修为堪比老辈驭气大成高手。 而另一个区域,则是十丈开外。站立着数十道各色服饰青年男女,单从气息判断没有低于驭气六转的修士,也自不弱了。可相比较于核心的十几人,还是有一定差距。 而另外一些闲散修士,则是被刚刚的乱战中。纷纷或被推挤,或被击飞下了擂台。 而此刻,场上众人也不在对立。而是各自站定,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哈哈哈,现在擂台上的站着的。我想便是神州浩土年轻一代,最杰出,最优秀的修士。首先,恭喜你们。可以攀爬登仙塔,我想如何攀爬登仙塔进入下一层你们师长也告知了。我不再啰嗦,登仙塔机遇不浅。能收获多少,那就是你们的福源了。未来是你们的,我们期待你们的成长。诸君,出发!” 天空中,一道浩荡威严的声音传下。 算是正是开启了登仙塔的时间。 “登仙塔,我来了。” 一时间,诸多修士心中响起自己的声音。 第一百九十四章 人心叵测 帝都,洛安城外。 却说百丈擂台上仅存的年轻修士,早已熟识的三两组成一个一队,共同出发了。毕竟面对同境界最顶尖的年轻修士,没有几人敢如此托大单独行动。 即便夜千羽如今修为大成,面对三十多位同辈修士,也是谨慎行事。 自称朱十三的青年也和其余三人共同下了擂台。 其余人也纷纷各自或和自己师门之人,或和至交好友一起离开了擂台。 不过,有一人除外。 那人便是擂台上霸气尽显的明王,朱明。 此刻,朱明并没有迫不及待出发。而是负手而立默默站在擂台正中央,目不转睛的注视着逐渐离开擂台的青年游侠。 忽而,朱明将目光远眺。紧紧的看向了夜千羽。 而正在和柳乃兴共行的夜千羽,忽觉一股气息在查阅着自己,不由得回头一看,便和身后的朱明对视了起来。 二人对视一两呼吸,夜千羽便转身继续前行。 朱明也终于最后一个下了擂台,踏上了出城大道,一路向着城外的登仙塔而去。 “怎么看?” “用眼睛看啊!还能怎么看” “。。。。。。” 洛安城高空,两道身影并肩御空在千丈之高。 神尊第一次略微无语的看向了身边的王道士,轻微皱了皱眉头,似乎对于他这个回答颇为不满意。 “嘿嘿,嘿嘿嘿”王道士也察觉到了有些尴尬的气氛,不由嘿嘿干笑了几声。而后面色一正道:“其实这登仙塔内并不是有多大机缘,只是面对里面那些无休止的虚化妖兽,只有不停的战斗。将体内真气最完美的发挥,结合自身所学所悟。若是做到将体内真气丝毫不浪费一丝,才能进军下一个境界。神州浩土真正的大修士。” “你是说,他们中有人有机会进军驭气十丈境界?” 神尊虽然略微惊讶,可对于王道士的看法。他从来都是认同的,毕竟眼前之人的堪舆之术不说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也差不多了。 “不错,驭气离体十丈是达到半步御气的基准条件,而半步御气则是感悟天地运转的规律,当有一天体内真气运转能沟通天地灵力的时候,这时候。就是真正决策神州浩土命运走向的御气修士。御气境,古往今来。多少修行人士幻想达到的境界,只有御气逍遥于天地之间。才算是真的迈入了修仙的门槛,修道一途才算是初窥门径。最近百年,除了你长子长孙之外。世间再也没有过修士突破御气境了,我感觉这一趟登仙塔之行。收获之人绝对不少” “御气境是修仙的门槛。连我等的修为也才算是初窥门径吗。呵,这世间,是否有仙?修道数百年,难不成到最后是一场空吗?”神尊不仅眼神唏嘘微微感慨。 “仙,应该是有的!” “那你呢!这些小家伙里看好谁” 王道士微微一笑,反问道:“你明知故问。过刚则易折,过柔则易弯。刚柔并济才是永恒道理。” “唉,不错。他太像我了,可是只有我行事风格的那一面。完全没有三思而后行的认知。年轻人,总是要吃点儿亏的。不过,我怎么没看到那小和尚”神尊回想起自己第四子,不由得眉头紧锁。 “早就混在人群里了,那个小家伙可也是个硬茬子。这些年轻人里,可不光他一个硬骨头。你儿子或许修为,战力同辈当属第一。可毕竟人心叵测,不得不防。他若是进了登仙塔还如此行事,免不了要吃大亏。如果不出意外的话,第六层登仙塔就是他们的终点了。那头白毛畜生,可是古籍里明确记载御气境之下无敌的存在。他们若是不团结,恐怕不够看的。倘若不肯联手,这第七层怕是上不去的”王道士似乎知晓很多,悠然说道。 “那就听天由命!顺其自然便好”神尊也是微微一叹气。 城外,陆陆续续的游侠施展轻身之术向着登仙塔而去。 “哼,朱明,刘剑侠,夜千羽,蓝天,柳乃兴,周青鱼,东玄域的沈娇娇,塞北域的两人,南泽域的那家伙必然也隐藏在人群里。佛爷我得小心了,这些家伙可都不好应付。尤其那个夜千羽,总是给人一种看不透的模糊气息,我得小心行事。” 人群里,一个身形懒散的背影伸出左手,似乎挠了挠屁股。将额头的斗笠又压低了一些,不紧不慢的跟上了大部队。 “小恩公,小恩公。请等一下” 忽然,夜千羽忽然觉得一道声音远远传来,向着自己的方向呼喊着。 夜千羽正自疑惑之际,而身旁的柳乃兴也眼神里露出疑惑的样子看着自己。 二人驻足停留,看向了声音的主人。只见约摸数十丈外同行的几人里,一个青年对着身旁的一男一女低低说了几句,而后那剑眉星目男子点了点头。而后便和那黄衣女子同行而去了。 “是西华域的人,那男子便是青羊剑阁天才弟子刘剑侠,那女子不认识。这青年我也不认识,师弟。你与他有救命之恩吗?”柳乃兴低低说了几句。 夜千羽皱着眉摇了摇头,忽然脑海里闪过一道火花。道:“我想起来了,两年前我在西华域一行,见过这女子。应该也是青羊阁弟子,好像,好像叫李静敏。但是,这青年我是真不认识。我很确认” “李静敏?不错,的确有这么个人。天资聪颖,想来修为也不弱。那我们静观其变,看此人到底是谁?” 说话间,那青年已经几个奔袭,飞跃到了夜千羽身边。 随后弯腰一礼,抱拳说道:“小恩公好,之前就想前来请安。可有大师兄在,我不好自作主张。刚刚征求了他的同意,我才过来。小恩公别见怪啊!对了,恩公他老人家可还安好?” “呃呃,兄台。似乎我们并未有过纠葛!”夜千羽此时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眼前青年虽说修为差了一些,可真气磅礴,还在丘少冲之上。驭气六转无疑,而自己似乎真的对这青年没有印象。 “哎呀,我这脑子。小恩公,我是青羊剑阁弟子林公文,令尊数年前曾在银背狼王爪下,救了我与林师叔。所以,我听到小恩公后确认了您身份才过来请安的。” 林洪文嘻嘻一笑,挠了挠额头。 “奥,原来是林兄。真是久仰大名,如雷贯耳。家父举手之劳,何足挂齿。况且林长老对我也恩情不薄,何敢烦劳林兄如此牵挂。惭愧惭愧。” 夜千羽终于确认了青年身份,后来听父亲夜常明也说过此事。对林木长老行事也颇为敬重,二人后来也是书信经常往来。算得上是关系匪浅。 “哈哈,果然。虎父无犬子,小恩公行侠仗义,修为高深真是让人敬佩,哎,你还不知道。那唐显圣和沈浮屠初出道便名声大震,狂的没边。当时,大师兄执意出关要教训他们。可师祖不准许,大师兄也无奈只得作罢!还好,小恩公大显神威,击杀一人,击退一人。我就没这本事咯!” 林公文嘻嘻哈哈,一如当年没个正形,边走边和夜千羽闲聊着。 “嗯?听他这话,刘剑侠既然说要出手教训,那似乎是有把握击杀的,不然不会如此说话。果然,青羊剑阁大师兄名不虚传”夜千羽暗暗一惊,不觉间已经将刘剑侠的危险等级再次提升了一个级别。 “这位便是天山一脉柳师兄了!师兄真气内敛,若隐若现。这境界修为,小弟可是只能望其项背了”林公文说了几句对着身旁默不作声的柳乃兴抱拳说道。 “哪里,哪里。在下修为不足挂齿,林兄谬赞了。”柳乃兴不温不愠,回了一礼。 “小恩公,这次你可得小心了。据不可靠消息,那唐显圣一行人绝对会冲着你来的。而且那个沈娇娇可不好惹,据说比沈浮屠难对付多了。我知道的只有这么多了,小恩公。万事小心,我先去找我大师兄了,进了登仙塔,要多注意” “多谢提醒!兄台也要保重” 夜千羽看着远去的林公文,不仅再次思量起了目前的形式。而随即而来,胸口的一阵温暖。不由得心下放松了几分,想着自己还有两张不败皇牌,登仙塔一行似乎也不会那么太艰难。 “落大哥。此战,那小羽就再为您重振声威。” 第一百九十五章 快刀易通 “怎么了,没想到你居然也会挂念他。放心好啦!我总觉得他不是早夭的命脉,只是遗憾自己修为不到家。没能与当代同龄天骄一起共攀登仙塔,有点儿可惜和遗憾” “你说话什么时候也学会阴阳怪气了?” 一道空灵,沙哑的女子声音空荡荡响起。 在一片空旷无人的山脚下,一病态男子似乎对着身旁一白衣女子说着什么。 怪异的那白衣女子素纱蒙面,语气里听不出喜淡。 “听说他也又现世了?” “谁?” 青年男女一问一答,旁人听起来却是模棱两可的话语。 “还能有谁呢,谁没个年少无知的青春” “呵,你说话直白点儿。可以直接指名道姓说出来,又何必遮遮掩掩。打什么哑谜!” 终于,听到那到空灵嗓音的主人似乎微微发怒。 那病态脑子也正色起来说道:“张泰,在江湖上失踪三四年。似乎前几日有人曾发现他的踪迹,看样子似乎是混入登仙塔了” “失踪算的了什么,那夜。。那位天山弟子不也是失踪两年又重出江湖了莫么!好了,你有什么打算!” “打算,我单枪匹马又有什么打算呢!如今,天下局势不明朗。你我所图过大,依我之见。倒不如先安分一段时间如何?” 病态脑子似乎也一时无良策,对着身旁女子说道。 “那。。。。我听你的!” 白衣女子淡淡说道,而后便和病态男子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山脚处。 只是,那白衣女子似乎微微回头,看了看那远处高耸直立入云霄的登仙塔。不由得只用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道。 “夜千羽,下次再见不知道什么时候了!” 一行人,终于三三两两来到了登仙塔的下方。 而正上空,一座雄伟巨塔的登天台阶顺着最下层的塔门蜿蜒而下。 几乎,一瞬间。 基本所有的青年游侠都集中聚集在台阶之下。 看着那条蜿蜒的台阶,一直延伸到那座巨塔的塔门内,里面有什么谁也不清楚,谁也说不上。而一种游侠各自心怀鬼胎,一一驻足停留,似乎在看着别人先行。 “我来” 说着,一人左手持一柄长刀,率先迈步而出,而在其快步越上三四层台阶之后。倒转单刀,整个人成一个诡异姿势握刀前行。 一把长刀横立于背后,两手反抓着。左手握着刀鞘,右手握着刀柄。似乎,这是一个他极为舒服的握刀方式。 “咦,是他。南泽域百花快刀易通,一手快刀也算是不弱了。居然先行了” 说时迟那时快。 持刀青年易通,已然快步越过了数百级台阶。站立在了那道光泽幽玄的门前。 看着道道流光旋转,几乎形成了一个漩涡。易通不由自主的空出左手,五指平摊缓缓伸出。只一瞬间,左手整个没入光影巨门。只留下一半的胳膊和身躯。 易通面色诧异,深深呼出一口气。整个人迈动了一步,半个身子已经进入了那道玄光。 只听的一声几乎遥不可闻的声音传出。 “这。。。。。怎么可能。。” 随后,易通便整个人没入了玄光之内。 “师兄,这易通是谁?” 夜千羽不仅疑问。 “易通是南泽域,百花城一名青年高手。似乎无门无派,一身刀法修为也不弱了。此次应当是独行,咦!师弟,有不少人也进去了。我们也行动吗” 就在柳乃兴说话的功夫,已经有数道身影也纷纷踏足进入了那个光门。 此时,登仙塔外的游侠已寥寥无几。 “那走!师兄,我们也进去!” “好,一切小心为上。切记,进入之后先对师门暗号。然后与我汇合。” 柳乃兴嘱咐了几句,便和夜千羽并步走入了那一道巨大塔门。 第一百九十六章 荒漠沙貂 不停旋转的涡流,道道光泽从巨大的门边开始向着中心环绕,依层次递加。 当夜千羽登上数百阶台阶之后,站立在那,看着隐隐散发着莫名的气机的巨门。夜千羽心中不免微微有些荡漾。 登仙塔,数百年前攀爬登仙塔一行前辈,早已经成如今之世绝顶人物,想来塔内究竟有什么,只有一探才能知晓了。 来不及多想别的,站立在巨门前的夜千羽深深呼了一口气说完缓缓吐出。 看着周围的游侠纷纷进入了登仙塔。 而后也伸出了空余的左手,展开五根修长白皙的手指,平展触碰在巨门前的漩涡之前。 没有丝毫痛楚,没有丝毫异样。 夜千羽感觉着伸出去的左手,似乎在另一片天地之中与世隔绝一般。无论是从空气湿润程度,还是肢体触觉来说,似乎与外界相差不是很大。 伴随着肢体的进入,夜千羽脚下微动。右足轻点,整个人面部连带着半边身子都轻轻进入登仙塔内部。 吱吱吱。 有的只是微风袭来,吹响面部的柔风。 等到夜千羽整个人迈步走入登仙塔内部之时,才惊觉发现这里的天地居然自成一片独立的空间。 似乎与外界隔开了联系,而且从外面来看。登仙塔方圆也就顶天过百丈距离,以驭气六转的实力,施展轻身之术也就十来个呼吸时间,而倘若夜千羽施展神技,追风。 那速度更加夸张,瞬息而至绝对不是开玩笑。可当进入后才发觉,远不止如此。 一望无际的空旷天地,与外界一样。第一层没有任何绿色植被,望眼看去。如同西华域的万里黄沙区域一般。周围明显的只有数个丈余高的沙堆,以及天地间隐隐有着一根黑线矗立在天穹。 不过距离太远了,夜千羽穷极目光也没有看清什么。 怪异的却是没有太阳,但又如白昼一般明亮,天空上时而飘过几朵云彩,好在并不如同西华域无人区域那般炎热,干燥,倒还是好受一些。 “嗯?师兄和其他人呢!” 忽然,夜千羽机警的察觉到。明明是同一个巨门进入,彼此相聚也就不过数丈。可进来后,周围看不见其他人。 而且,除此之外更令人咋舌的便是,没有太阳,没有参照物做标记,此时的夜千羽一时感觉没有了方位,辩不清东南西北。 “这。。。。。嗯。。。登仙塔每一层都有厉害妖兽镇守下一层的通道,不出意外的话大家都会向着下一层出发,而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条若隐若现的黑线,应当和下一层通道有些密不可分的关联。所以,为今之计,盲目的探索倒还不如直接前往那条黑线。” 夜千羽微微一沉吟,便做出了决策。以他的机警,断然不会在一个陌生,充满未知危险的环境里四处乱窜,随即。便认准了黑线的方位,施展轻身之术奔袭了过去。整个人影逐渐消失在了地平线之外。 另一处沙漠区域。 “看你往哪儿跑,中” 伴随着一声轻喝之声。 然后,一道轻微的扑哧之声响起。一道血箭从沙漠里激射而出,飘飘洒洒落在地面。 而此人正是柳乃兴,刚进入第一层塔内世界不久。他便也判定此地不宜久留,于是选择前往黑线的位置。 可行走约摸数里,忽然警觉脚下沙土松动。当即连连跃动,避开危险。 果不其然,一条一尺多长沙貂极速的从沙土里猛然窜出,身体飞在半空。张开一嘴尖牙便咬向柳乃兴小腿。 虽说沙貂在沙漠里行动快若闪电,可毕竟只是速度堪比真气境而已。面对柳乃兴,骤起发难还是伤不到他的。 可一来这沙貂身形短小行动迅速,几个闪动又窜进沙堆里。二来柳乃兴又时刻防备着周边的动向,倒没腾出手来认真对待。 再沙貂接连几次躲闪之后,终于被柳乃兴看破逃匿的轨迹。一道刀气离体而出,径直跟随沙貂破入沙漠里,结果了小命。 柳乃兴看了看地面的血迹,身位天山一脉大师兄。行走江湖多年,手头上沾染了的可不光妖兽的血。这点儿小变故,却也没引起他过多的注意,看了看方向。便也施展轻身之术奔袭而去。 可就在柳乃兴离去约摸三四个呼吸后,沙滩表面的血迹竟然点点移动,随后逐渐的渗透进沙漠里,又过了两三个呼吸。刚刚血迹消失的位置上,一阵沙土涌动了几下,沙土稀稀拉拉的散落。从里面探出一个黄色小脑袋,正呲着一口尖牙,目露凶光的看了看柳乃兴离去的方向。透露着微黄的眼球似乎滴溜溜转了几下,而后。沙土再次散落,小脑袋压低了身子,沙漠又恢复了原来的样子。 “哼,荒漠沙貂。沙漠里独有的妖兽,堪比真气一转的实力。嘿嘿,一只两只,对于驭气境而言。算不了什么,可是数量的变动足够引发质量的变动,成千上万只荒漠沙貂,够他们好玩的了。” 随即,一只略微粗狂的手将一只荒漠沙貂轻轻放在地面。 “你能抓来上万只荒漠沙貂?” 显然,还有另一人用疑问的语气说道。 “不能” 那人简而要明的回答。 “那你的意思是?”声音略微粗狂,似乎是一男子声音。 “人类中有皇朝天子,那妖兽族群中也有自己的皇朝。最强的那只便是它们的王,等我驱使它的时候,你们就等着看好戏!” “哟,姐姐这么大火气呀!这才第一层而已,就要动真格的了?” 忽然,另一道抚媚妖娆的声音响起。光是声音便令人似乎陷入温柔之乡,不可自拔。 第一百九十七章 怀中君子 “什么人,鬼鬼祟祟。给我出来。” 正在沙漠里赶路行走的夜千羽,忽然只觉,数百米外一股细若游丝的气息紧紧盯着自己,在这不明危机的世界里。 察觉到那股极强气息已经盯了自己约摸数十个呼吸。 夜千羽也不敢托大,当即开口怒喝。 随即,声若洪潮,层层激荡而去。 却见,百米开外。 三道人影已经无法继续隐藏,于是便在一座丝毫不起眼的沙堆出,缓缓站立了身形。 “小恩公,小恩公。是我们!” 正在夜千羽疑惑之际,其中一人身影摆了摆手高声呼喝。才看的清楚,正是西华域青羊剑阁的林公文,而旁边一男一女。二人丰神俊秀,仪态端庄。似乎尽显高手风范,无疑不显照着自己的身份。 几个呼吸间,三人分前后急性过来。 “佩服,佩服。素闻夜少侠机警过人,的确如江湖所传言一般。还好我们两域相交不错,如若夜少侠猝然发难。我们师兄妹三人,可免不了苦头吃喽!” 一道轻灵淡笑之声响起,是那黄衣素装女子轻声说道。 “不敢,几位修为深厚。我也是偶尔才发觉,想来若是他人。恐怕早已埋伏,那时。我已为瓮中之鳖,何谈江湖传言?” 夜千羽不惊不慌,以礼代之。 “夜兄,你我有过一面之缘,可还记得?” 忽而,那久久未曾开口的青年拱手说道。 明知对方修为极深,又不作态。夜千羽也不再打马虎眼,拱手回了一礼说道。 “当年谷底一别,未曾想刘兄修为精进如此之快。实在是我辈楷模!佩服,佩服” 而此三人便是西华域首席大弟子刘剑侠,女中豪杰李静敏,以及林公文。 并且刘剑侠不止是青羊剑阁大师兄。还是蜀阳城未来接班人。加上他修为,在西华域绝对是青年才俊第一人。 面对如此人物,夜千羽也未失了礼数。明知二人之间必有一战,可显然并不是此时此刻。所以,才有开口说道。 “据传若要踏入下一层登仙塔,必定要击败上一层的守踏妖兽。但身处如此险境,与西华域万里黄沙有相同之处。不知刘兄有何高见?” 夜千羽微微拱手道。 “不大相同,方才我等也偶遇几只本层妖兽。修为算不上如何,只是我发觉此地的妖兽。似乎是灵气虚体所化,即便击杀之后,过不了几个呼吸。便会再次凝聚成型,并且。要命的是。。。。。” “什么”夜千羽见刘剑侠似乎有言下之意,不禁好奇问道。 “这层的妖兽格外记仇,你击杀它一次。它复苏之后,便会牢记击杀它的仇敌,永无休止。”刘剑侠淡淡说道。 “如此说来,遇上这个种族只有逃避一法?”夜千羽也在古籍上看过荒漠沙貂这群居的物种,极其可怕。往往成千上万集体出动,声势浩荡所过之处,寸草不生,人迹罕至。 “原来如此,师兄。那这么说来,我们避开它的领地范围,也是可以进入下一层登仙塔的!” 林公文想了想,张口说道。 “想来也是这样,不过我在意的却不是那些。夜兄,你我何时能真的见个高低。看看到底是你天山弟子剑术强,还是我青羊剑阁弟子剑术强。” 说着,刘剑侠身上升腾起一股淡淡,却又明灭不止的剑意。 剑意凝练,竟是引的手中青影兀自不住跃动,似乎随时都有长剑出鞘的错觉。 “嗯?如此强的念力,给我定” 夜千羽面色一惊,青影剑已经跟随自己数年,早已经得心应手。 而如今,竟然似乎隐隐然要被这刘剑侠驭起,此人修为当真可怕,而且剑道一途也是无可估拟。 面对拥有如此剑意的对手,夜千羽也不敢小觑。 而刘剑侠给予夜千羽的感觉,比之沈浮屠犹有过之。 一柄四尺长剑,在剑鞘中不断出鞘三寸,又回收三寸来回不止。 一时间,仿佛龙蛇与虎豹相斗不分上下。 而此时,夜千羽也不在与刘剑侠比拼驭剑之术,转念一动。心念微转,便剑诀一变。 口中轻喝道:“剑,起” 嗤! 一声轻响,一柄精光闪闪,慑人夺目的软剑便从刘剑侠怀中升腾而出,落在夜千羽手中。 叮! 在夜千羽不顾之下,腰畔一柄四尺青峰长剑也同时升空,被一只纤长手指握在手中,而那人将青影舞成一个剑花,左手并起食中二指,眼随指走,从握柄处的剑身轻轻一抚而过,随后。 吟! 忽而如同一阵龙吟声从长剑响起,剑身不住颤抖。一阵妖异红色光芒大盛,渐渐掩盖在青色长剑之上。 “好剑,不愧是云祖师手中之物。佩服佩服,夜师兄,名剑配英雄,小弟方才得罪了” 刘剑侠将长剑挽个剑花,倒转递于夜千羽面前。 而夜千羽手中握着那柄赤红色剑芒的软剑,双手白芒闪动早已不动声色的将红色光泽压制。 此刻,一柄精炼软剑已静静盘卧在夜千羽手中。 感受到剑中剑气,刘剑侠也为之心折,加之对夜千羽的修为,再有对云松的敬佩。也未做格外之事,当即拱手送还了长剑。 而反观夜千羽,二人简易比拼不相上下。也是由衷佩服,双手捧着那柄软剑呈上,又道。 “谦谦君子,温尔儒雅。这柄君子剑,配得上刘师兄” 原来夜千羽昔年一揽藏剑洞,还有一剑匣早空空如也。此剑虽不是天下名剑,可剑芒不争不显,温和如水。实为剑中君子,虽然未曾一见。 即便为当年云松祖师,也极为赞赏。 二人相识一笑,都将手中之剑递与对方。 原来。刚刚,夜千羽惊觉自己以驭剑手段与刘剑侠比拼,难免会斗个两败俱伤的场面。而察觉到对方怀中的君子剑,便舍弃与对方争夺青影剑,索性剑诀一指,将其从怀中指引而出。 反观,刘剑侠就在苦苦支撑之时,正在犹豫在那股不弱于自己念力之下的驭剑术时候,忽觉腰畔一松。 那柄怀中的君子剑已经脱身而出,而对方长剑也被自己驭出。 由此不免心中一喜,原来对方也在苦苦支撑。二人第一场也算是斗了个旗鼓相当,平手收场。 二人再次相遇,心心相惜。正当刘剑侠准备再说些什么时候,忽然眉头一皱。不觉侧头看向远方。 只见数十道惊天刀罡凌乱而出,没有丝毫轨迹和规律,逸散四射。造成的威势之大,甚至于刘剑侠都暗自心惊。 即便相隔过远,依然能感觉到那离体刀罡的气势,经久不绝。 看其逸散距离,足足七丈开外。 “此人足够强,如此刀罡如若不是血拼,同辈几乎难逢敌手”刘剑侠低低评语。 “流光羽刃,是柳乃兴师兄。诸位,我过去看看” 夜千羽一眼辨认出,那逸散的刀罡乃是天山正宗功法,而如此刀罡。除却柳乃兴外,其余天山弟子均无此修为。 说着,夜千羽几个闪动,便冲着刀罡绽放的方向而去。 “大师兄,您怎么看?” 一道轻灵声音从一旁的李静敏口中而出。 “刚刚比拼,单以剑道,剑术而言。不在我之下,何况。听闻他可还深得落前辈真传,师父也曾嘱咐于我。若见此子,还需助剑一回。可抛却师父之命不说,我真想多了解一下他。走,咱们也过去。那柳乃兴也是了不得,又极强的一个对手,想不到第一层就遇上大麻烦了。哈哈哈哈,跟我走。我蜀川剑阁弟子,也不能弱了天山弟子” 一声郎笑,刘剑侠也身形一动。向着夜千羽的方位而去。 第一百九十八章 兽王巡山 “怎么会这么多,杀也杀不完。真是难缠” 道道惊人夺魄刀罡激荡起数丈之高,在一道人影周围七丈范围几乎形成了一个气刃风墙,凡是这个范围出现的荒漠沙貂,面对如此强劲的刀罡无一例外。 全都化为血沫横飞,可过不了个呼吸。掉在地上的那些残肢断臂,便被逐渐分离开的血液包裹起来。而后隐入沙漠底下,随即,一只活蹦乱跳的荒漠沙貂便又再次龇牙扑向那道人影。 而那人影单凭借离体刀罡,便将荒漠沙貂组成的无尽兽潮抵挡在七丈开外,以目前来说。身前七丈,是绝对安全距离。没有一只荒漠沙貂可以进入这个范围。 “怎么会这么多妖兽,得想办法出去。不然可就麻烦了” 随即,此人左手不住肆意挥动释放着离体刀罡,在其手腕处带着一个柄明亮光泽的护柄蜿蜒曲折,薄如蝉翼的怪异兵器,透过阳光闪耀着刺目的光泽,从品质来看不是一把凡兵。 而右手背于身后,双足轻点,便在这沙漠中施展轻身术打算冲出兽潮包围圈。 赫然便是柳乃兴。 此刻,柳乃兴不断的腾挪闪转,变换着脚下的步伐。可数十个呼吸过去,硬生生从兽潮里来回撕开那密不透风的防守,可一眼看去,密密麻麻涌动的全都是荒漠沙貂。 即便是柳乃兴,此刻也有些略微焦急。在不断尝试冲出包围时,柳乃兴脚下奋力一点。整个人猛的拔高五丈有余,瞥了一眼。在空中停顿了约摸两个呼吸时间,而后卸气下落。双眼中充满了凝重之色,这位天山大师兄自出道以来第一次正色起来。 只因刚刚一瞥眼,足足数里范围密密麻麻的挤满了荒漠沙貂。 轻轻落下后,柳乃兴闭目乘着空闲时间闭目深深呼吸了一口。双足微微拱起,双脚向右缓缓移开。右手背立负于后,左手朝外斜立。而后聚集蓄起真气,猛的一挥出左手。一道足足一丈宽的气刃平推而出,所过之处。 那道气刃不断的平飞而出。 荒漠沙貂纷纷炸裂成碎片,密集的兽潮被轰杀出一条血路。 咻! 柳乃兴身形猛然一动,脚下极速点动。如同一道白芒跟着气刃暂时逃离了兽潮的包围圈。 可随即,如同战鼓擂动的嗡声响起。柳乃兴只来得及回头看了一眼,只见那刚刚被轰开的血路,又凝结成包围圈,向着自己而来。 当下,来不及多考虑。便认准一个方位,展开轻身之术逃去。 “嗯?什么声音” 忽然,夜千羽与刘剑侠双耳微微一动,同时停下了脚步。 疑惑的看向东侧,而修为稍弱的李静敏和林公文也驻足观望,不约而同的看向东侧。 只见百丈开外,一道黄沙卷起形成的数十丈高的风墙以极快速度向这边移来。 “那是什么,前面似乎还有人?” 刘剑侠开口说道。 “嗯?是柳师兄,他遇到什么了。如此慌张” 刘剑侠三人看着那前方奔袭的身形速度之快,身形之灵动。不由得暗地里称赞了一声。 “夜师弟,速退。” 就在此时,柳乃兴也看到了几人。不由的口中呼喝。 可瞬息万变的局势,怎能来得及几人再想。只是数个呼吸,南侧,北侧,西侧几个方位也忽然升腾起三道风墙,与那东侧来的风墙似乎遥遥呼应,又形成一个硕大的包围圈,将五人团团包围起来。 “遭了,这下麻烦大了” 尚在数十丈外的柳乃兴兀自气的怒道。 “师兄,这怎么回事。” 夜千羽刚自开口问完。 只见柳乃兴便以极快速度,几个闪烁已经和四人集合。而后,一言不发。 面色沉如水,左手光泽暴涨将五人护在中间,几乎肉眼不可见的速度,瞬时挥出上百道离体气刃,形成一个圆形光球迅速扩大,将临近身边的荒漠沙貂斩杀殆尽,可还没有几个呼吸。那些肢体残飞的妖兽,便逐渐聚合。重新复活过来,再次嘶吼着冲向几人。 “几位,对不住了。我苦斗小半日也并无良策。逃离之时,未曾想碰见你们。” 在场其余几人,也都是聪慧之人。见如此情景,都明白了为何这位天山大弟子略微狼狈。 “柳师兄,无妨。请休息一下。让我来试试” 一道轻喝,一袭红衣的刘剑侠不曾做出任何动作,夜千羽只见其身影一闪,似乎就出现在柳乃兴前方。 以刘剑侠如今境界修为,虽是软剑。可在其手中,长剑,软剑并无区别。 刘剑侠皱眉轻喝,左手紧握剑鞘,而右手纤长白嫩五指搭在剑柄,整个人右步微微向内蜷缩,左足半拱起。整个人左肩下沉,右肩微微转动。形成发力最舒服的姿势,全身隐隐然浮起一层红色光泽。猛然,刘剑侠双眼精光一闪。 “拔剑斩” 伴随着一声轻喝。 刘剑侠将手中软剑发力抽出,紧接着。 一道赤红色圆形剑气,从内而外。以五人为,散发向外。赤红色剑气所过之处,没有活着的荒漠沙貂。 红色剑气下,炸裂破开的碎肉残肢乱飞不止。 “恐怕即便林木长老亲至,也不过如此了!三大剑诀不知得多少真传”夜千羽不由的暗叹一声。 昔年天下,天山祖师云松以七式剑诀名动天下。 神尊有评。 天下虽有万剑,可剑纲以云松七式剑诀为首。剑式却又以红衣剑祖李天星所创三大剑诀为首。 拔剑·斩字诀,便是李天星第一式。 虽说只有三式,可数百年真正修成的剑阁弟子少之又少。 可即便刘剑侠出手,也同样情况。 伴随着那些炸裂的血肉纷纷重新分散,合并成一条又一条荒漠沙貂。 刘剑侠也不禁沉下了面色,和同样面色如水的夜千羽对视了一眼。 “不对,这荒漠沙貂虽为群居类妖兽。可绝对没有如此庞大的数量,除非。这个族群的王在巡山。” “兽王巡山?”林公文不禁疑惑接口说道。 “的确,群居类妖兽每隔一段时间都会聚集部落妖兽,巡视自己领土范围内有没有强于自己的本族妖兽,或者其他强大妖兽闯入自己领土范围。若有则免不了一场撕杀,可。。。。。。今日,这个族群的数量远远超过了平素里的规模,不太像是兽王巡视。倒是像。。。。。。” 柳乃兴也接着说道,并且微微眯起了眼睛。 “师兄的意思是,有人暗算我们?” 夜千羽眼神一凝,继而又道:“可谁有如此通天能力,可以驱赶如此庞大的妖兽族群?” “沈娇娇” 李静敏提出一个名字,双眼微微一转。沉思说道:“据传此女自幼在山林中长大,正日与兽为伍。不仅懂兽语,还可与兽沟通。我想,能操纵,驱赶妖兽也就不足为怪了” “沈娇娇,虽然有疑点。可几位师兄,当下里,我们紧要的是如何脱困。” 林公文眼见兽潮在几人撑起的护体光罩外,露出尖锐的锋利牙齿不仅有些略微别样感觉。 “既然有了治理方针,那就不怕没有治标办法了。我再来试试” 刘剑侠再次踏步而出,而夜千羽也紧随其后。 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 第一百九十九章 三条道路 “几位,一路下来。跟了这么久。也该出来露个面了!” 无尽的沙漠里,一道枯瘦的黄袍青年,面无表情沙哑着声音说道。 豁然,黄袍青年毅然站定身形,不在前行。 只是微微闭起双目,缕缕微风吹过发梢,点点黄沙随风而起,击打在青年面部,然而并未使青年惊慌。 “嘿嘿嘿,好敏锐的五官感知能力。有人聘请我们兄弟几人一路下跟随来,请你去喝茶。” 忽而,一道阴森,尖锐的声音从背后响起。 “奥,去哪里喝茶?”黄袍青年忽然淡淡一笑。 “去阴曹地府,朱明。今日你的死期到了,接招!” 豁然,一道猛烈无比的罡风激起。伴随着,一道人影随着那道罡风急窜而出。 砰! 一声肉体交接巨响声,二人互相交了一掌,一分而过。然后整片空间猛烈震动不止。 “摧碑手,于从云?既然你来了,想必其他两位也就在附近了,那就都现身” 枯瘦青年面无表情,淡淡的说出了一个名字。 而黄袍青年赫然便是号称神州浩土年轻一代绝顶高手的明王朱明。 “好眼力,好魄力。既然知道我是摧碑手于从云,那便也知道我们哥仨从来都是集体出动,朱明。今日之后,明早升起的太阳你再也见不到了。” 那身形倒翻而出,稳稳落定。在不被察觉的情况下,微微揉了揉自己刚刚出掌的左手。 “哼,摧碑手,五丁手,碎石脚,辽东三恶果然是来全了。平素里你们三人恶贯满盈,臭名昭着今日我便替天行道,送你们上路” 嗖,嗖! 随即,隐没在另外暗处的两道身影也现身而出,同样是样貌不过三十上下两人,可多年行走江湖,风吹日晒下显的皮肤略微发黄,粗糙。算起来也是同龄人,可外貌显得格外沧桑,成熟。 后面现身二人与之前的于从云都是一袭黑色紧身衣,将修长的躯体紧紧的裹着,而显然是为了行动,出招更为快捷。 四人虽未谋面,可对彼此的了解却并不少。说着,四人便纷纷闪动身形扑杀而至。 当先两人,专攻上三路。 擒拿,点穴,锁骨,封筋招式层出不穷,二人各自相互配合下,片刻间已经是将朱明上半身周身大穴方位锁定,招招险恶。更遑论,二人时而夹杂着的雄浑掌力不断拍来。 而另一人腿法刚猛,其中双足更是连点,踢,戳,撩,挂,劈,扫,磕不断干扰着朱明的下盘,使其不住的后退,身形似乎摇摇欲坠。 “哈哈哈,威名响彻神都卫的朱明看来也不过如此吗,可惜了你老子那等威名了!朱明,死在我们哥几个手上。你也不算冤屈了” 于从云不住的挥动双掌,不住的劈向朱明颈项,咽喉,胸腹重要部位。单从他挥动双掌的异样风声,就可知是一个硬茬子高手。 “五丁手,此人居然敢以此为外号。手上功夫当真了得,对得起五丁开山四字”朱明暗自也是赞叹了一声。 “老大,事情不太多。这朱明面色怡然自得,似乎并没有一点儿危机感。难道他隐藏了实力?” 一侧辅助羁绊的碎石脚暗中低声道。 “不可能,雇主给我们的信息不会错的。朱明也只是驭气大成,不可能达到驭气极限。但他给我的感觉,真的犹如无底深渊一般,同龄之中我从未见过修为如此可怕的人。下死手。留点儿神” 于从云低喝一声,而后使了个眼色。与五丁手各自击出一掌,真气鼓动。竟然是想要与朱明来个硬碰硬。 反观朱明,双眼精光一闪而过。居然也不扎马蓄气,面对二人拼力一掌。只是平淡如往,双拳猛然轰出。 砰! 哇! 两道人影倒飞而出,踉踉跄跄倒退四五步,嘴中大口鲜血不断咳出。 而随后三人脚下步伐微动,方位已然变换。那碎石脚腾空而起,似乎乘着朱明换气阶段。一脚当胸不遗余力的踹出,想要重创朱明。 “幼稚,给我退下!” 朱明大喝一声,一拳猛然与碎石脚碰撞在一起。而那碎石脚面色惊变,转瞬间耳畔便听的咔啪轻微声响起。 而后,半空另一脚猛然踹出。朱明挥手格挡而开,那碎石脚借力倒翻落在地上。脚下一软,也是跌倒外地。面上全是惊骇,恐惧之色。 “你。。。。。。怎么可能,朱明。你到底什么境界,难道驭气极限了?”于从云面色苍白,心中无异于泛起惊涛骇浪一般。 “纵然是同为驭气大成,也有三六九等之分。难道你们真以为凭你们三个酒囊饭袋,乌合之众就可以纵横天下了吗?笑话,上路!” 说着,朱明罕见的从腰畔抽出那柄只有两尺半的黝黑短刀,刀宽三指有余,厚背薄锋,可刀身透出淡淡的血腥气息让人毫无疑问的让人联想到,此刀饮血之数到底几何? “话说回来,死在我的乌金刀下。你们也算有福分” 朱明缓慢的抚摸着那柄通体乌黑的古刀,似乎犹如一个知心人一般。从来陪伴他的也只有这把刀。 “当年,我五岁时候。我爹给我指了三条路。” 其一:让我做一个闲散王爷,划了封地,远离洛安城一辈子不愁吃喝,荣华富贵锦衣玉食让我远离这世道,安享此生。做一个潇洒自在,永不烦恼的边疆王爷,划地为王。 其二:让我留在洛安城,提供无限的修行资源和数不尽武学秘典。以及天下名师,在与其他皇子走上一条皇室争斗的血路。最后的胜利者才能坐上那个龙椅,号令天下。 已知无生还之路的三人,脸色苍白的看向陷入挣扎回忆的朱明,不住的自语着。 几人暗暗的开始互相对起眼色。 “可我并不想坐上那个位置,也并不想走上与同族兄弟自相残杀的道路。不光是我大哥仁政施行,更主要的是我爹还给了我选择的第三条路。” “什么路” 忽然,就连于从云也不忍好奇起来。这传说中神尊的第四子到底经历了怎样的遭遇,才能成为领军皇室青年才俊的第一人。 “我选择了第三条路。然后我爹扔给了我这把乌金刀,在我仅仅五岁年龄就跟随神都卫走遍天下。哪里,没有人知道我是朱明,没人知道我是神尊的儿子,我就凭借这把刀,一步步从尸山血海中走出,一步步从一名扛旗的炮灰士兵晋升到封王,一路走来十二年。我经历的生死,你们没法想象。” “逃” 猛然间,于从云三人浑身真气暴动。铺天盖地卷向朱明,掩盖了朱明的身体。而后身形暴退,分三个方向逃出。 七丈距离,以三人修为。虽说如今身受重伤,可只需要三四个呼吸时间。足够逃到安全距离,即便朱明追杀,也还有两人可以顺利逃出。就在三人奔袭而出七丈距离,脸上全是逃出生天的惊喜之色。 奔窜出八丈距离,三人如释重负。一口浊气吐了出来,可随即。三人只觉后背一痛,然后那股剧烈疼痛感又从前胸透过。之后,三人都觉得身体里似乎力量被什么抽取干净一般,仿佛一个睡袋开了一个口子一样,缓慢的泄气下来。 低头看去,三刀离体刀气透体而过。竟然又射出丈余,才缓缓消散在天地间。 “咳咳,这。。。。。老二。。。。老。。。三。。姓张的,你。。。。。欺骗我。。。我。。。们” “大哥。。。。二。。。哥” “姓。。张。。。。的,你。。好歹毒。。。” 这辽东三恶竟是同时被三道离体真气击杀,而后嘴角不住的溢出鲜血,逐渐的合上了双眼,身子一斜,倒在了黄沙之上。 而八丈开外的朱明,面无表情。没有丝毫波澜,缓缓将乌金古刀收入鞘中呢喃自语:“被人如此招呼,那我也不能落了礼数。这杯酒,还得回敬一杯” 忽然,猛的抬头。朱明第一次面上露出了惊喜之色。 眼神逐渐笃定了起来。 只见过数百丈开外,剑气激射如虹如芒,经久不散。 而黄沙另一侧,一道阴恻恻声音回响在黄沙谷堆后。 “如此修为,辽东三恶全都是驭气大成人物,成名数年。联手也搏杀过老辈驭气高手,这朱明居然单独轻松击杀。这身修为,别说进通天塔的人里面无敌手,恐怕放眼整个神州浩土。恐怕也是执牛耳者,嗯。。我得再想个办法,这次利用谁呢!” 。。。。。 第两百章 百计避敌 “所以说,黄沙谷旁的辽东三恶不是你出手击杀的?” “哼,最后再说一遍。佛爷我对辽东三恶没兴趣,倒是对你挺感兴趣的。要不咱们比划比划?” “哼,无趣!既然不是你,咱们互不干涉。各走各的,我们走!兽潮虽然只能牵制他们一会儿。但足够他们喝一壶的,与其空等,不如我们先去下一层。” 一道语气深沉的男子说道,旁边有人附和道:“如此也好,他们人多势众我们三人暂避其锋芒,以逸待劳为上策” 说话之人为一妙龄女子,语气妖娆似乎有种说不出的妩媚之感诱惑着别人。 “嘿嘿,唐显圣。怎么,你怕了他不成?这可不像是你的行事风格啊!啧啧啧!偌大名头之下,名不符实。嘿嘿”那自称佛爷的声音听起来似乎冷嘲热讽的讥笑了起来。 “我们走,不必理会他” 似乎还有一人正欲开口说些什么,却被挡了下来。 漫天的黄沙席卷,遮挡了四人的身影。风中,只有几道交谈的声音远远散了开来。 。。。。。 “憾龙摧城,飓风斩” 伴随着一道声音怒喝,一道道赤红色剑气不断逸散而出,形成了一道十余丈高,方圆五六丈宽的龙卷风般的风刃气墙,不断旋转,席卷呼啸着把荒漠沙貂卷起撕裂成碎片。显而易见,这一式比之刚刚一式威力更强,而似乎对于刘剑侠的真气消耗也颇为明显。 虽然威势惊人,可刘剑侠依旧没忍住脸色白赤之色一闪而过。 而在一旁的夜千羽眼神一亮,似乎已经盯准了一个方位。丝毫没有犹豫,双步一撤。双手极速舞动,口中紧接着喝道:“排云劲” 而后,左弓步大踏而出。 双掌猛然平推而出,一道真气飓风无地而生。 驭气大成修士真气浩瀚如同汪洋大海,肆虐而出。 那白色飓风将原本就被赤红色龙卷风卷起的大片荒漠沙貂击打的溃散,化成了点点血雨,倾撒而下。 而几人尚在迷茫中,未明白夜千羽为何忽然出手。 “排云劲神技,果然不凡” 刘剑侠心中暗暗惊呼一声。 “难道这就是数百年前,落前辈名动天下的成名绝技。” 李静敏,柳乃兴,林公文暗中不由得升起敬佩之心。 在场几人到底是识货的,个个眼力不凡,自有独到的见解。 一眼便看出这神技的不平凡之处。 可来不及夸奖,但见夜千羽施展过排云劲之后收劲吐纳。 呛啷! 伴随着一声长剑出鞘清响声响起,转瞬间夜千羽清影剑已然在手。 长剑伴随着剑柄在指尖旋转来回转动不止。将长剑紧握于手,而后手腕一转,手指轻微拨动剑柄,长剑便立时以极快速度在手中旋转起来。 而后手中真气略微转动,清影长剑在夜千羽成虎爪的右手中悬空旋转不停,道道白色真气流转宣泄而出。 “嗯?如此磅礴浩荡的真气修为,真气能离体七丈,还是八丈?” 刘剑侠面露难色,眉头紧紧皱起。而后又心中暗忖:“看来还是藏拙,谦虚了,以他修为,恐怕当日即便不施展排云劲神技,也可以单独击杀沈浮屠。这夜千羽,绝对是个危险人物” 此时此刻,刘剑侠不禁将夜千羽的危险等级划入一个极其高的范围。 而一旁李静敏虽感觉不出夜千羽修为高下,可自己师兄也是第一次对同龄人流露出如此整郑重的神态,也不由得暗暗揣测起来。 不断去揣测着面前青年男子的修为。 “去” 夜千羽清喝一声,右手猛然平推而出。手中长剑极速旋转,划过一道耀眼炫目的白芒。 竟然是极速射向那无尽兽潮中的一片区域。 “呀!!!吼” 一声犹如平地惊雷般的妖兽嘶吼声响起,仿佛气息不断地削弱下去。 而整个兽群开始不断收缩,混乱拥挤的往后退去。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时间。熙熙攘攘的妖兽,堆挤着,互相已经乱了阵脚。 唰! 白影一闪,一个呼吸之间。夜千羽已经瞬间闪过数十丈距离。 再一个呼吸而过。 夜千羽已经接近兽潮包围圈。 第三个呼吸而过,夜千羽额头已经沁出点点汗渍,却是已经冲出了兽潮包围圈。 继排云劲之后另一大神技。 追风,于数百年后再现世于人世间。 第二百零一章 擒贼擒王 哗啦啦! 如同潮水避退一般,数不尽的兽潮开始纷纷不由自主的往后退去,散开了一条道路,足够几人缓步前行。 嘶吼! 平常荒漠沙貂吼叫尖锐,细小。 而这族群之王,嘶吼之声却又如同猛兽咆哮一般,肉眼可见的居然有着阵阵震动的空气波纹在流动。 原来,就在刚刚时分。 夜千羽击伤荒漠沙貂王之后,随即施展追风神技,三个呼吸间窜过数十丈距离,探出一手。 精准无误的已将其抓在手里,以大拇指和小拇指配合,紧紧的捏住了兽王的咽喉要害,而余下三指扣住了兽王的脖颈要害大穴处。 只需真气稍微一发而出,兽王必将立时殒命。虽说,这登仙塔内的生物都会复活,可毕竟身家性命被别人牢牢掌控,一时间。 兽潮群兽纷纷退让开路,不敢肆意妄动。 夜千羽将其高高举起在前方,目光中白色厉芒一闪而过,一股来自驭气大成修士的无尽杀气压迫和匹练的剑气毫不收敛的逸散而出。 伴随着夜千羽,一步接着一步的踏步而出。周身已经形成一道道白色的剑气飞舞盘旋在身侧一丈范围。 “什。。。什。。什么” 刘剑侠心中再次惊呼起来,心中略微有些失落感油然而生。 如果说,单纯与夜千羽比拼剑术高地。二人或许可以争锋相斗,可如此剑气凌厉程度,刘剑侠自愧不如。 更遑论对方还机位熟稔的掌控了落今生两大成名绝技。如此敌手,刘剑侠第一次有了自惭不如之感。 “师弟,干的漂亮” “小恩公,那我们是可以突出重围了吗” “恭喜夜师兄,已然极为熟稔的掌控了当年落前辈的成名绝技。看来,日后夜师兄成就还在我们之上” 柳乃兴,林公文心底一喜,不由呼喝说道。 而刘剑侠尽也是由自内心而说。 “客气了,小弟也是仰仗了刘师兄功劳,才能乘机擒拿这沙貂之王。咱们撤,我看着距离重点位置也不远了。咱们先进去下一层再说,走” 说着,几人踩在无尽的黄沙之上。伴随着咯吱,咯吱的踩踏声,五人缓步离开,而兽潮却始终将五人整体大包围在圈子里,紧紧跟随着几人的脚步。 而漫天黄沙里,几人已经稳步来到那个所谓的黑线附近。 初始,相隔的较远。看起来如同一根黑色的细线一般,可直到跟前才发觉这并不是所谓的黑线。 而是一扇门,一扇高连接上下两层塔,宽约数丈的巨门,因为相隔太远,所以形成了视觉对比。才看起来,如同一道黑线一般。 而此时,兽潮却明显的越靠近那扇门,约显的慌乱不安,极为躁动异常。 而众人心中却深深明白一个规律。 登仙塔内的妖兽是被禁止进入下一层的,因为有着最为严格的等级压制。所以,每一层的妖兽都会循规蹈矩,守卫在本层。 “哈哈哈,诸位留步。不送了” 随即,伴随着一声爽朗的大笑,夜千羽将荒漠沙貂王者奋力掷出,而兽潮也一拥而上。纷纷奔向本族王者的落脚地方。 “就是现在,咱们走” 几人也身形一动,隐入了黑色巨门之中,消失在了第一层。 第二百零二章 一苇渡江 “哼,想不到几位也有如此雅兴。今日几乎神州大地的御气修士都来了,有趣有趣!如此盛况,也差不多有百多年没有过了” 天穹之上,白云不住的随着时来的清风聚了又散,散了又聚,飘动不止。 一些五彩斑斓的身影屹立在数千丈的高空,都纷纷笼罩在光幕里,不曾显出真身。时刻关注着,等待着登仙塔内部的动静。 可即便强如他们,也没法知晓里面的情况。现在能做的只有耐心等待。 其中有四道身影在一张真气化成的云朵之上盘膝对坐,面前一张酒桌。虽说算不上多么奢侈豪华,可也备了四壶清酒,几碟精美果盘和点心。 一黄色身影居主位,而在其左手侧主客位置为一火红色身影,右手侧次客位置则是一青色靓丽身影。而对面下座,则是另一道黄色身影,在不断的为几人斟酒。 而四人另一侧不远一些,则是另一张小酒桌,二人身影都为红色,也是自顾自的不住饮酒闲聊。 最远的隔了过百丈处,一道灰色身影,紫色身影,黑色身影自然而然也在一起不住饮酒,时不时还看向其他几张桌上之人。 而单独还有几处,一人浑身散发的淡淡的金黄色光泽,盘膝而坐。整个人如同笼罩在佛光里一般。周身隐隐有佛音吟唱,似乎他附近的天地都柔和了很多。 还有一处竟是平地里生出一抹绿色植株,有一人身影在那一片天地里。也不知是在采花自怜,异或是纳荫蔽凉,给人一种神秘朦胧的隐约感。 毫无疑问,这几人表示当今世上明面上仅存的几位御气修士。 十一人,代表了天地最顶尖的修为。这十一人若是并肩而行,所造成的压力,恐怕还要比之百万军队。 显而易见,对坐四人便是神尊,火流风,云松,以及朱小木。 不远处便是西华域开国之主刘玄,红袍剑祖李天星。二人与神尊,火流风虽说交情不恶,可也只能算是一般。而以神尊眼界,在他心里。当世能够资格和他推杯换盏的,也就火流风和王道士二人矣! 再过去的便是江汤域东轩佛国之主,弘愿大师。 要说江汤域东轩国,这位开国之主,在八朝平定之后不久。也是忽然心神顿开,于无师之中竟然悟通佛法至理,于红尘中隐世修行,不曾想修为居然又精进一步,天下少有敌手。 再过去便是南泽域之主,南泽域又称苗疆。而这位大能,只有寥寥数人知晓其真实身份面容,故而平素里都以苗王称呼。 最远处的便是沈辽天,蓝山河,唐乾三人。 三人见火流风与神尊在一起,饮酒,不免有些忌惮。 以他们的判断,当世天下。神尊可称第一,那火流风则是毫无疑问的天下第二,再加上女中豪侠云松和其孙朱小木。四大高手绝对有实力和其余七位高手掰掰手腕。 故而,虽说现场气氛并不太明朗。可一时半会儿之间,并没有谁要动手的意思。 登仙塔内。 夜千羽初始只觉得一阵轻微晕眩,随即双目有着短瞬间的失明状态。可其他感官和触觉却还是一如往常。 忽觉耳畔吹过一阵微风,带起了耳鬓的发丝,不住的飞舞。打乱了清瘦的面庞,又只觉得阵阵海浪拍打海岸发出哗啦,哗啦的声响。 时而伴随着几声尖锐,清澈高昂的不知名海鸟叫声,在天际响起。 一股微咸的气息扑面而来,将身体调节到最佳状态的夜千羽,适应了一下后,缓缓睁开了略微晕眩的双目。还未来得及打量一下具体情况。 随即带一些懊恼语气自言自语。 “怪事儿,又剩我一人了。师兄他们看来被传送到其他地方去了,想来也是还在某片区域,但愿他们平安无事” 说着,夜千羽便打量起了这第二层的天地情况。 视野所到之处,都是天蓝色的海水,又似乎一个圆形木桶一般。 整个边缘是一圈礁石,也就数百米的样子,整整围着一圈海水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圆。而整个海水的范围,不可目即其远,只觉得海面的中心似乎隐隐有着一丝黑线,若隐若现。 而更远处的海水颜色,便和天空眼色一般,竟然是毫无显兆的一片碧绿色,显得格外诡异,而最中间位置,不知是那黑线的缘故,还是其他原因。整个位置如同墨泼一样,黝黑无比。 不光海水分了三个色彩鲜明的颜色,就连天空对应的也成了与海水相应的三种颜色。显得异常诡异。 “嘶,阿爹曾经说过。水浅则清,水深则绿,水黑则渊,按照这样看起来。只怕这最中心位置不同寻常,常言道。事出反常必有妖,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中心位置必定危机四伏,或许也藏有凶悍妖兽也说不定。得小心为上,寻得破解应对之计才是上策。” 再不确定海中是否平安之时,夜千羽也没有盲目自信的驭剑踏水而行。 以夜千羽如今轻身术修为,若是施展追风神技,足可以平安顺利进入下一层。可他心中却知道,这是属于他的保命底牌,不能轻易使用。而以他的驭气手段,自然可以驭剑踏水而行,可那样若有突发事件,则不免应对仓皇。 故而,将目光在四下里不住的打量着。随即,眼神一亮。瞥见了数十丈开外的几株巨树之上。便施展轻身术奔袭而去。 此时,巨树另一端数十里外。几人也是边商讨对策,边奔袭着。 “听说没,已经有几人正在渡这海浪。真是艺高人胆大,居然有人凭借一支芦苇渡过这滔天碧海,如此轻身术真是令人神往,却又不得不惊艳。佩服,佩服。只是不知此人究竟是谁,不过单单凭借这一手轻功,便足矣笑傲青年一辈了” “这还算能理解的范畴,我刚刚听我一个老乡说。还有狠人,直接一个猛子就扎进了,亲娘哎!他以为他是谁,这特娘这可是大海啊!他是想游过去吗!疯子,真是个不可理喻的疯子。” “什么?这最少过百里的海域,单凭自身,想游过去。难难难,以我之见,或者说。。。。。以咱们修为,还是另寻他路!咦,前面居然有巨树,有了。我们造一条大船如何,虽说效率慢了一些,可胜在安全妥当。如何?” “倒是个不错的法子,走。咱们脚下加快点儿” 说着,一行几人便加快了身法,急窜而过。 第二百零三章 鸠占巢穴 “小羽,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你可知天地之间最强的力量是什么吗?” “是御气修士,他们动辄可御风而行,掌控天地最纯粹灵气,足够毁灭山川流域” “你错了,天地间最强的力量不是人为所能比拟,真正可怕的力量是大自然的力量。飓风,风暴,海啸,震灾,山火,洪流大自然的力量,即便个人修为再如何通天,也无法去抗衡,抵挡。昔年羲和大帝修为已经达到莫测境界,后世修行之人难以望其项背,可即便如此。大帝面对洪流水灾,也只能是疏导地形,更改了流域才避免了更大的灾祸,所以。面对大自然的力量,不能一味的拼命抵抗,要顺着它,尝试着和它讲和。” 夜千羽脑海里不断的回忆起,天山后涧闲暇时光里,云松的不断教诲和指点。 “嗯嗯,那就造个大船。在海面上倒也是省时省力”夜千羽说干便干。 不过,个人力量终究有限。 伴随着夜千羽拔剑斩断几颗巨树,开始了他的宏伟造船计划。 船体虽说复杂,可以他的修为。刷刷刷数剑挥过,便将巨树劈砍成一块块整齐划一的木板,复而又劈砍了一些约莫大拇指粗细长短的木棍,削尖了一头,用以当做木钉。而后,又回头起身,挥剑斩了两株胳膊粗细,丈余长的木棍,又加了两块木板当做了桨叶。 海边植株枝干略微潮湿,却是极为坚硬,便也比平常树木重上一些。而单单一套桨叶便足有过千斤重了,也就夜千羽修为颇深,才使用如此重量的桨叶丝毫不费劲了。 而至于船体的制造,自己捣腾了一会儿。夜千羽才发现,原来造船并不是那么简单,不过在他的努力奋斗下,才堪堪将船体骨架主龙骨,旁龙骨,肋骨支架搭建好。 之后又将一面面甲板,外壳体板用大木钉固定好,做好了下层的船舱后,又在上面搭建了一层避雨的小屋,虽说可也足够容纳七八人活动。 没多时,一艘足足长五丈,宽约丈余的大船便搭建好了。夜千羽还临时支起了一个风向导杆,挂起了一块大布充作旗帜。 “嗯嗯,虽说难看了点儿。但是胜在结实,稳定。”夜千羽拍了拍身上的浮灰,颇为满意的看了看自己略微辛苦建造的大船。 “嘿” 双臂微微发力,夜千羽便将这重约过万斤的大船推下了海里。不过,以夜千羽真气爆发的力量,其实也完全可以举着大船放进海里,不过一来是为了感受一下大船可以承受多大的外力破坏,二来也是为了试一下大船的抗磨损力。简易试了一下后,夜千羽满意的点了点头。将两支桨叶抓在手里,足下轻微一点。便飞身而起,跃上了船头。最后组装好桨叶后,又飞身而下远远打量了一下。随即,将现场一些零碎杂物收拾了一下,便准备登船启程。 不过,在夜千羽的计划中是中间没考虑停留的意思,需要一站到达。所以,便没有费时间再做船锚。 “嗯,有人?” 夜千羽耳朵微微一动,便觉数百丈外的动静。 而此时,夜千羽便听的老远有人已经高声呼喝。 “喂,小子。不要占我们的船,速速退开。” 夜千羽哑然一笑,自己辛苦忙活了小半天。合着,就下船的功夫,自己建造的大船就成别人的了。 摇了摇头,并没有理会他们。而是,再次上船里里外外又检查了一遍,确认没有问题后。便坐在船头,准备开始启航。 因为一个人乘坐的缘故,夜千羽将原本在船尾后面的桨叶,改到了船舱前位置,也是为了可以在航海的路上欣赏美色。 可只检查船只的功夫,已经有五名青年急速奔袭而至,纷纷施展轻身之术跃上船头。 船头宽约一丈有余,长三丈。容纳六人,也显得较为宽松。 “喂,小子。说你没听见吗,我们兄弟几人刚去拾掇点儿柴火。你怎么鸠占巢穴,上了我们辛苦造的船” 一名胡子拉碴的青年,眼神凶狠的率先开口道。 “哼,岂有此理。咱哥几个辛苦一上午,倒便宜这小子了。算了,算了。既然人家已经上来了,我们也别说什么了。就载他一程!” 另一个面容发白,身形略微胖的方脸青年打着和声说道。 另外三人默不作声,只是从上船开始后就紧紧盯着夜千羽,不住的打量着木船周身。 夜千羽差点儿没气乐,自己忙活了小半天建好的船只。几人没经过自己同意便登船不说,还一个唱白脸,一个唱黑脸演上了。若不是自己身上浮灰还在,还真被几人恬不知耻的演技给蒙骗了。不过,仅仅从几人登船身法,呼吸气息判断,几人修为都以驭气大成无意,只是不知几人来自七域何方。不过,显然也是江湖闲散人士一行。 “哼,几位倒是有趣的紧。上来先声夺人,没经过我同意便上了我的船,此刻听着意思还要霸占我的船。真是有点儿意思啊!”夜千羽不阴不阳的说了几句。 “兄台,误会。我等兄弟并无恶意,不过进了登仙塔。大家都是来寻求机缘的,没必要因为一些外物而起争论。既然已经上了船,那便启航!老三,你先驾船!一会儿换人替你” 似乎是几人中的领头,一名脸上有着数道疤痕,披散着头发的青年低沉着声音说道。 随即,他身旁一名壮硕青年应声而出。伸出一双粗糙,骨节粗大,肉茧横生的大手,稳稳握住了桨尾。可在一拨动的瞬间,面色微微一变。而后不经意的瞥了夜千羽一眼,又转向另一侧深深的看了一眼披发青年。 那披发青年眼神微转,点了点头。便原地盘膝而坐,闭目不在言语。而最开始两人则是在船身随意走动着,右侧那清瘦青年则将目光紧紧盯在了夜千羽身上。 夜千羽见对方语气有所转变,自己造船也纯属娱乐,而且还有一名劳动力划船当然也乐的清闲。 随即,不管不顾。取出了顺手之余打造的一把躺椅,放在了一个海风吹着比较舒服,视野宽阔的边儿。伸了个懒腰,舒舒服服的躺了下去。双脚微微翘起,一摇一晃发出吱嘎吱嘎的声响,悠闲自得的看着远处的海景。 伴随着壮汉摇动桨杆,两片巨大的桨叶划过海面,搅动了浪花朵朵。壮汉再次发力,桨杆又一次拨动了海面。 巨船开始稳稳的向前行驶而去。 浪花拍打在船身,发出啪啪。一节又一节的拍打响声,天蓝色的海水中不时的跳跃起尺长不知名的各式游鱼。 而海风吹过,蓝天白云之下,天蓝色的大海不断的翻滚出朵朵白色的浪花。两相映照之下,似乎天空和大海形成了一个镜面一样。海浪不住的伴随着桨杆,推动着大船稳步向前。持续向着中心地带迅速而去。 “这可比踏波逐浪安逸的多了” 心里暗忖一声,夜千羽便略微面带倦意的似乎眨巴了一下双眼,而后竟然是深深的打了一个哈欠。微微侧过了头,闭上了双眼。不多时,竟是有细微的鼾声传出。 最早那胡子拉碴的青年眼见夜千羽已经入睡,握在左手的一柄长剑已然探出三寸。 嗤! 轻微一声细响。 竟是那披发青年陡然睁开双目,凌空伸出左手,而后往下一翻一压。便将那柄出鞘三寸的长剑,以气驭回剑鞘。 随后,摇了摇头,认认真真打量了那个素未相识的青年一眼,便又重新合上了双目。 第二百零四章 漠北五雄 “也真沉的住气” 看似已经闭目酣睡的夜千羽,只是在闭目沉思。以他六感只敏锐,如此近距离又自身戒备的状态下。 船上五人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感知里,也逃不过他感知捕捉。 对方虽有五人,且个个都是驭气大成高手,然而夜千羽也并没多在乎。在他眼里,如今所遇上的同辈修士,真正能够让他无法看透的也只有那个霸气非凡的明王朱明了,毕竟他可是亲眼见过神尊何等霸气,有这样的老子。 儿子又会差到哪儿去? 大船在天蓝色的海面上吱吱呀呀,前行了约莫数十里。原先那清瘦跨剑男子微微上前几步,点头示意了一下。 从壮硕男子手中接过了两根粗长的桨杆,而后面色微微一凝,双臂一较劲。 口中轻轻嘿了一声,便摇动起了桨杆,大船在有短瞬间的滞停之后,便又缓缓往前走去。 依照这个速度,抵达中心位置,大概也就两个时辰左右。 当然,这是在不出意外的情况下,一路顺风顺水而言。 但迄今为止,至少再没遇见同行之人。就这么,倒也在天蓝色海面上缓缓行驶了四五十里,过去了短暂又静谧的一个时辰。 而除了盘膝而坐的披发男子,四人已经各自轮流了两次,虽说划船简单。可高强度使用真气,划动这两根千斤巨型桨杆,几人还是感觉有些稍微吃力。便轮流休息着划船。 直到大船安稳驶进碧绿色海域的时候,此刻正在划船的壮硕男子面色再次一变,面色微红,而双臂似乎也隐隐颤抖了一下,而后随即又一如往常。 而平稳的呼吸第一次凌乱了一些,随后在其驱使下,木船再次稳稳前行。 可碧绿色的天空不再平静,不再有白云的映衬,伴随着阵风。显得格外异常,宁静的有些不同寻常。 天空似乎有种雾霾阴暗的错乱感,空气中弥漫着也不再是一丝咸咸的气味,而是阵阵闲腥的气味。 便是闭目打坐的披发青年,也不由得睁开双眼,起身打量着这片海域。 而外面风声越大,船上躺椅处传来的鼾声也越大。 令胡茬青年多看了几眼,心中暗忖:这哪儿来不怕死的活神仙,富少爷。看来真是花室里的雏菊,没见过什么风浪。 越行驶靠近到海域中央位置,船开始晃动起来,浪花一层接着一层,而此刻风声异常,居然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刮起了大风,而海浪在阵风的推动下,更加凶猛,一次又一次拍打,冲击着木船。 此刻,木船前行格外吃力,浪花的方向正好与划船摆动的方向相反,单靠一人有些吃力。胡茬青年与白胖青年打个眼色,一人一手接过了一支桨杆。 随即,二人共同点了一下头,便同时发力往前划动船桨。合二人之力,才勉强使的木船不在晃动。 “这般天气,真是不知道那人是如何凭借一支芦苇渡过去的。如此修为,恐怕还在我等之上,以我修为是万不敢行此巨险的” 披发男子目不转睛的低声自语。 “奥,此话怎讲。敢问阁下可知是什么人,如此渡江。” 那人相隔丈余,低声自语却被夜千羽听了个真切,一时也来了兴趣。开口询问起来。 而除了披发男子再,四人对视一眼。 都暗道:果然是装的 “我也不清楚,只是老远见的他身影,等我们赶过去。那人已经去的远了,而后。正在我们惊诧之时,海面传出噗通一声巨响” 夜千羽疑惑皱眉。 那披发男子继而开口道:“初始,我兄弟几人以为是浪花拍打水岸,可过了会儿,才察觉居然有人跃入海中,似乎是意图游过去” “游。。过去” 即便是夜千羽此刻听到也不禁有些许骇然,虽说第二层的海底恐怕会有真气境妖兽,对进入登仙塔一行天骄而言,自然不算什么。 可真正危险的是,变化莫测的天气。一但海面起风,届时风起浪涌。一个不小心,便会被卷入急流,到时候。除非可御空而行,不然只怕生死难料。 “也不知柳师兄他怎么样了” 夜千羽也不在躺着,站立而起遥遥看着那越来越近的传送门。 “遭了,不知道怎么回事。这海浪越来特大了。再这么下去,估计我们真气消耗速度跟不上轮换速度,到时候就只能听天由命了!” 突然,那微胖青年喘着粗气回头道。 眼看风浪越来越大,四人双双组队已经轮换七八次了,体内真气恢复速度已经跟不上轮换的频次,不由得有些焦急起来。 夜千羽微微沉吟起来,之前几人行为虽然过分,可并没有暗中下手。也并没有依仗人数之多吆喝自己划船,单单凭借这一点。 与几人暂时犯不上交恶。 “二位退下歇一会儿,我来” 说着,夜千羽在几人惊讶的目光中走向了桨杆位置。 “可这摇动千斤桨杆,很是耗费真气。。。。。” 壮硕青年话还未说完,便微微吃惊的张开了大嘴。以他臂力加真气修为,摇动桨杆也略微感觉吃力,更不要说长时间保持一个频率去摇动桨杆。 可那看起来清瘦,胳膊细小的青年。双臂平稳异常的缓缓摇动起了两支桨杆,而且速度不快不慢,一直保持着一个匀速的摇动,晃动的船只也逐渐平稳了下来。 “这。。。。。此人当真深藏不漏,恐怕修为也不浅。看来,天下还有隐世不争不显的青年高手。” 几人对视几眼,都是同样的心思。也不在言语,默默的打坐调养着真气。 轰咔! 远处的天空,愈加变的黑暗起来。似乎,给人一种压抑的感觉。 仿佛,暴风雨也就在前方。 第二百零五章 再一再二 “师兄,怎么办。风浪怎么突然变化反差这么大,再这么被海浪冲打,我们的船恐怕。。。。。恐怕,会坚持不住” 碧绿色海面上,阵风逐渐变大,而海面也犹如沸水一般,不断有海浪形成,冲打着一艘小船。 在似乎无垠的海面上,一艘丈余长的小船不断随波逐流,似乎下一刻就像一片树叶被吞没一般。 “怪事,原本还好好的天气。怎么会突然如此反常,海面也有异常。之前渡海的人比较幸运,而我们怕是比较倒霉了。师弟,我来掌舵。你歇一会儿” “大师兄,你看风观气象之术从来没错过,这次难道推算有误了!” 风雨声中,船上三名青年男女正在顶着猛烈狂风,共同驱动驾驶着小船。 “不会,我推算没出现失误。只是感觉似乎有些不寻常,原本还平常的海面。之前有人便驾小船已经离开了,而我们行驶到这里,也是忽然间才狂风大起。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附近必有异常。” “大师兄,那现在怎么办。要是风暴再不停,我感觉咱们的船没法坚持到靠岸” 一个青年身影,施展千斤坠身法。不住的帮助前面红衣俊秀青年稳定着小船。 “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但愿我们可平安渡过这海浪” 而此刻,后方相距不远处。数里外,另一艘大船之上。也有人在驾驶着木船前行,可这艘船却在稳定缓而前行着。 “这青年究竟是何人,不但修为高深莫测,而且真气竟然如此浑厚磅礴,远在我等之上。看来,刚才大哥的决策十分明确,此人着实恐怖” 而这艘大船,正是夜千羽一行人。此时,风浪虽大,夜千羽所建造的木船在风浪之下却没有任何异常,夜千羽缓而又缓的平稳的摇动着巨大的桨杆,船只破开一层又一层浪花,不断前进着。 “武学修行一途,三段九转。显而易见,此人也是真气六转境界。六转之后,便是传说中的御气境,可我等兄弟早已经真气六转达到驭气大成,可面对此人。即便我们一起出手,恐怕输赢也难定。如果此刻我等率先偷袭动手,胜算恐怕也只有五五之分” 披发青年不住在心中思忖斟酌着。 “呵呵,几位想要动手就乘我一会儿真气消耗差不多时候!这会儿动手的话,只会徒劳” 夜千羽感知极为敏锐,便摇动桨杆便笑呵呵地说道。 倒也不是他托大。 驭气一境,他已经走出较远距离。而且他对自己修为也颇有自信。 “兄台,你。。。。。” 正在盘膝打坐的几人,忽然双目一睁。各自互相对视了几眼,全是惭愧之色。 良久,披发青年开口道:“我等兄弟讨教想一事” 夜千羽道:“在下知无不言” “敢问兄台,修行一途。同为真气六转境界,为何会有如此差距。那朱明也同样为真气六转大成境界,我等兄弟五人也为真气六转大成境界。可面对朱明,我们曾想他讨教过一次。他数招之间便击溃我们的阵型,而我也只是坚持了一十三招便败下阵来,刚刚面对兄台。我等似乎有面对朱明的错觉,兄台一口西凉口音,修为又如此高深,一袭白衣,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兄台便是前段时间名震天下的西凉夜千羽!” 夜千羽闻言一笑,点头应了声说道:“何谈名震天下,只过贱名而已” 顿了顿,夜千羽又开口道:“的确,真气六转大成之后便是传说中的御气境,而真气离体五丈便是驭气大成境界,可这并不是驭气境的终点。当达到这一境界后,便是尝试将自身真气不断离体外放,在积年累月的修行过程中。真气外放,还会增加。同时,自身实力也会有所长进,所以。同为驭气大成修士,也有高下之分。” “当有一天,你的真气离体可达到十丈的极限距离,这时候。便会参悟天地灵气的运转,而至于再进一步便是传说中的御气修士了,那时。天地再大,也可任你御气而行了。” 披发青年暗暗道:“原来如此” 而几人见,夜千羽摇动桨杆的同时,开口说话的气息均匀,平缓显然。这是真气还未极限运转的体现,单单这一手功力,就足以让五人心折。不再有其他想法。 而此刻风浪愈大,五人心中再也没有了多余想法。只是默默的盘膝而坐,恢复着自身的真气。 “还好当时,建造船只没有偷懒。这船足够结实,不然此刻也就没这么舒服喽!怪事,这天气怎么越来越恶劣,海浪怎么回事。一层接着一层”夜千羽看着波涛汹涌的海浪,不断拍打着船只,可又似乎看不出什么。 “咦,前面有艘船。还有三人” 夜千羽此刻也看到了前面不到一里开外的一艘船,与其说是船。倒不如说是一艘大一些的舟合适,此刻。那艘小船在风浪中不断起伏,随浪花摆动而飞舞着。前面那人似乎正在极力控制着不让小船被海浪拍打而翻。 “嘶,那人修为恐怕也不浅。我看若不是他极力维护着小船,恐怕另外二人早就被海浪淹没了。另外两人修为单从真气来判别,恐怕也是驭气大成高手。这几人又是何人” 披发青年自语,而夜千羽却是眼睛一亮。开口道:“是个老熟人了,几位坐稳了” 而后话音刚落,双手忽然发力,肉眼可见的白色真气疯狂窜出,桨杆拨动的速度明显又提高了,而船只前行的速度又增加了几分。 此刻,前方数里。 一道巨浪滔天而起,带着数十里的一道白线,不断翻涌着呼啸而来。 “大师兄,你快走。不要管我们了,我们就是拖累。以你的修为,足够自保” 一男子低沉着声音,顶着狂风喊道。 “大师兄,走!不要管我们了” 同时,另一道娇弱的女子之声响起。声音柔弱无骨,似乎真气已有不纯之迹象。 “给我闭嘴” 前方,那红衣青年面色沉如水,牙关紧咬。衣诀不住飞舞,在风中猎猎作响,一身真气已经运转至极限,七丈开外。不管是风雨还是海浪无法近其身。 如非这身非常人所能及修为,只怕小船早已被海浪吞没。 哗啦! 小船被海浪击飞,刚才说话青年男子和女子似乎惊呼出声,已经堪堪站立不稳。唯有红衣青年,双手不住的摇动着桨杆,开口怒喝:“给我定” 顿时,周身真气疯狂逸散而出,将整个小船包裹在一层红色光罩下,似乎小船又平稳了一些。可还没等几人喘一口气,一浪接着一浪。 丈余长的小船,再次被浪花击飞。腾空而起数十丈,重重的砸在水面上。 啪! 嘎巴,一声轻微的响声! 在三人脑海中似乎如同惊天霹雳一般。果不其然,一道裂缝,出现在甲板之上。 “遭了,你们各自稳住身形。千万别掉入海里,但愿这一道风浪之后再没风浪了。” 红衣青年急切喊道。 自身真气已然运转到极致,只拼命摇动着手中的桨杆,不断的稳定着船身。 嘎巴! 红衣青年险些一个踉跄,惊骇的看着手中断成两节的桨杆,面色终于变的难看起来。没了桨杆的拨动,船身再次上下剧烈晃动起来,伴随着的。那道裂缝也越来越大。 “师兄,我们。。。。。” 正当三人不知所措时候,身后数十丈忽然传来一道极为熟悉的声音,伴随着真气滚滚而来,显然来人真气之雄浑,丝毫不在自己之下。 “刘师兄,几位坚持。我们来了” 原来,这三人便是刘剑侠师兄妹三人。 林公文不由面上一喜,抹了一把脸上的海水。回头看去,果然。数十丈开外,一艘大船在风雨中稳稳而来。 “好,多谢夜师兄。” 刘剑侠略微苍白的脸色也不由得一缓,可随即面色又变。 只觉得噼里啪啦轻微声不断响起,脚下那道裂缝不断扩大。可十余丈的距离,也不是林公文,李静敏二人轻身之术可以飞跃而过的。 当即,口中喝道:“小文,小敏。提气,夜师兄。有劳了” 随后,双手一探,左右手各抓住林公文和李静敏后背腰带,而后立马扎定。提起一口真气,双臂猛然甩出,二人便被刘剑侠以巨力扔出,可脚下小船那承受的住如此巨力,登时四分五裂开来。 刘剑侠只来得及,再次提起一口真气。猛然跃出,可仓促之间。这一步,眼瞧着也只堪堪七八丈有余,此刻。距离木船还有四五丈。身在半空,如何再次借力。 咻! 正当刘剑侠身在半空苦于无可借力之即,身形已然开始下坠趋势。只听得一声破空声,一道白色剑芒已到身前。 刘剑侠眼尖,瞧出那白芒乃是夜千羽配剑。 原来,夜千羽也已瞧出。刘剑侠后继无力,出手如电。将自己配剑扔出,正好在刘剑侠落脚点之处。 刘剑侠欣喜之下,左足轻点,已然再次借力而起,同时。脚尖一踢,将青影剑踢起,而后凌空一个翻身将其稳稳抄在手中同时,身形之快已然稳稳站立在木船上。比之先扔出的林公文,李静敏二人先一步上船。 左手轻微转动,将青影剑连剑带鞘挽个剑花,随后一扔。稳稳的插在后腰带。 随即,立时扎马运气。探出左右手,将李静敏,林公文二人稳稳接住,放在甲板。 “好身手,好轻功,好巧力” 五人个顶个的心中佩服,口中同时喝了一声,暗道:此人真气修为,轻功修为当真了不起。又一个青年绝世高手。似乎,二人还有交情。 随后,刘剑侠整了整衣摆。 疾步走到夜千羽身前,面色真诚。弯腰一礼,将青影剑捧在手心道:“多谢夜师兄再次相救,感激不尽。日后。我与我师弟,师妹定当亲自登门拜谢” 夜千羽微微一笑,开口道:“举手之劳,刘师兄不必客套了。你我不必如此” 二人同为用剑高手,而西凉国与蜀国交情历来也算不错。二人又同患难过一次,互有敬佩之心。 此刻便有种英雄相惜的感觉。 而林公文和李静敏更是在落地之后,也自纷纷行礼拜谢。 几番寒暄之后。 刘剑侠打量了几眼,开口道:“漠北五雄?” 为首的披发男子眼神精光一闪,抱拳道:“我等兄弟五人便是,倒是不敢称五雄。江湖上的朋友客套乱叫的” “奥,刘师兄认识他们?”夜千羽边摇桨杆,边问道。又自心中暗忖:既然称为雄字,想来也不是奸邪之辈。 “也不算认识,只是听起过。塞北域有几人,也不算行侠仗义,可也不胡作非为。个个颇有大豪杰行事风格,颇有名声。除唐显圣等人外,是塞北域少有的青年高手”刘剑侠缓缓开口道。 “呵,果然有独特的行事风格。”夜千羽不阴不阳的笑了一声。 不知是在笑漠北五雄行为,还是人品。 忽然,夜千羽面色微微沉起,口中冷冷的嘿了一声。目不转睛的盯着海面,冷冷的开口说道:“这是有人在搞我,再一再二不再三。真把我当泥人捏了,朱明能杀于从云,何万山,范溪河,我便杀不得?” 刘剑侠也发觉不对了,不由得再次看了看天色,也面色冷峻开口道:“不错,的确有鬼。那夜师兄,我们把他揪出来。” 漠北五雄心中暗暗一惊,不由得后怕起来。若是初上船,动了歪心思。只怕此时,自己兄弟五人就要横尸无尽汪洋大海了。 原来,披发青年与辽东三恶打过交道。几人斗过几次,也勉强算是平分秋色,前几日只知道辽东三恶已亡。此刻,才知晓是被何人所杀。 “看来,风雨远不止于此啊!”披发青年抬头看了看那即将来临的暴风雨,心中暗道。 第二百零六章 深海霸主 登仙塔第二层内。 此刻,风暴阵阵,不断有雷电闪烁,划过长空。闪耀夺目,只是顷刻间黄豆大小的雨点噼噼啪啪便落了下来,雨势之大,似乎一时半会儿也没有停下的趋势。 略微真气不纯的林公文和李静敏已经被安排在船舱里升起了炉火取暖,休息。 而甲板上,夜千羽周身隐隐有白色流光浮现,真气离体约莫三四寸将雨点全都抵挡在外,不被雨水淋湿。 而刘剑侠也立身在夜千羽身旁,二人不断的闲聊着,同时分析,预判着即将驶入的黑色海域会发生的突发状况。 “对了,刘师兄一路可曾看见我师门柳乃兴师兄?”夜千羽一路并没有遇见柳乃兴,二人师出同门。此刻,天气如此恶劣,也不免担忧起来。 “你柳师兄早就渡过海域了,我刚来第二层时,看见他孤身乘船走了,这会儿应该已经出海域了。可我等了一会儿小文和小敏,所以便耽搁了一会儿时间。没成想天气会变化如此极端,我们走的时候还好好的。幸亏有你,要不然我们师兄们三人可就不妙了” 刘剑侠到底修为远高于二人,此刻面色已然恢复正常。 “刘师兄谦虚了,以你修为。渡过方才天气不成问题,如果这次还是人为的话,想来还是冲着我来的”夜千羽眼神微微眯起。 只感觉船身一顿,而后行驶速度又缓慢了一分。 往前看去,海域一片漆黑。如同墨泼一般,而天空此刻也成了瘆人的黑色,宛如黑夜笼罩一般。 无边无际的黑夜囊括了整个天地。 海水与天一色。 风浪与雷同声。 海浪接踵而来,若非此刻船上有两大高手坐镇。恐怕漠北五雄也不会气定神闲的原地打坐。 五人席地而坐,形成一个半圆弧将二人护在中间,以便应对突发状况。 “对了,还不知几位如何称呼?”闲聊之际,夜千羽忽而问道。 “隋正泽”披发青年率先开口。 而后依次指着胡茬青年,白面微胖青年,壮硕青年,持剑青年道:“苏阳,濮庆田,方开,谷小城。我们都是塞北域人士,来自不同城池” 说着,那几人也依次抱拳拱手。便也不在多言。 忽然,黑夜里。木船颠簸了一下,随后。一阵接着一阵的抖动,仿佛带着有规律的旋律一般,船开始晃动起来。 “怎么回事?” 几人豁然起身,疾步走向前。 而夜千羽也极目远眺,惊骇的发现。此刻的海面上,海浪居然形成了涟漪,如同在平静的湖面上扔了一颗石子一般,涟漪一圈一圈不断向外扩散着。 可此刻却不是湖面上的涟漪,而是带着毁灭死亡气息的黑色巨浪。 “近了,果然有鬼。嗯,隋兄,有劳你们驾驶一下木船。我去探一探路” 说着,夜千羽乘机给刘剑侠打了一个眼色。 刘剑侠便不在言语,凝神屏气观察着五人。 而那漠北五雄的老大隋正泽默默无语,起身接过了桨杆缓慢摇动起来。 而夜千羽将一旁随意堆放的木屑边角板捡起几块,先后出手如电扔了出去。 随后,猛然几步踏出。右足一点,整个人已然凌空而起,随即。左足踏出,轻轻点在船头再次借力,整个人身如惊雷已然跃出八丈开外。 而那块扔出的木板还未落入海面,夜千羽再次在扔出的木板上借力一点,身形再次拔高数丈,在间不容发之际。再次踏上了扔出的第二块木板,此刻。 一道耀眼闪电划过,照亮了夜千羽的身影。他人已经在十五丈开外的半空,已然越过了阵阵海浪。 随后,甲板上的众人只听的夜千羽怒喝:“孽畜,还敢兴风作浪,吃我一剑” 原来,夜千羽堪堪跃过十五丈距离。借着闪电的夺目光泽。已经看清了造成风浪的缘由。 只见数条宛若成年人腰身粗细,七八丈长的巨型不知名鱼藏匿在海域里,不断的拍打着海面,造成一股又一股的海浪翻涌着,向夜千羽一行人袭来。 嗤嗤嗤! 夜千羽长剑出鞘,身形下坠之时已然激射出十几道剑气,分而攻向那些巨鱼。 咻!咻咻咻! 几乎就是一瞬间,那些巨鱼居然同时潜伏进海域里。速度之快,身形极为滑溜。已然躲避开了夜千羽的剑气攻击,钻进了海域里,不见了踪影。 没有了这些巨鱼的作妖,而海面此刻已经逐渐平静下来,正当船上几人还没松口气时候。 忽然,东侧数十丈外,巨浪又层层跌宕起伏不止,一浪一浪的袭杀而来。 夜千羽见这些巨鱼成群结队,游动极快。似乎有较强的群居意识,随即,夜千羽大踏步前行,驭气踏水而行奔袭在海面上。挥舞长剑向着东侧急行而去,可只短短约莫两个呼吸不到。那群巨鱼又不知所踪,三个呼吸后又出现在了南侧方位。 夜千羽再次惊诧,自己轻身之术算是轻盈,迅捷。怎么可能追赶不上一头真气境妖兽,而偏偏这些巨鱼似乎气息微弱,又偏偏不捉不到它们的行动。 “夜师兄,怎么样。我过来助你一臂之力!” 不远处,木船上的刘剑侠出声呼喝。 而夜千羽不放心漠北五雄,于是出言回绝了。忽然,眼睛一亮。 身形一动,悄无声息的窜往西侧。准备来个以逸待劳,可谁知那群巨鱼居然再次出现在了东侧。 夜千羽有点儿惊诧,暗忖:怪事,这群巨鱼行动迅速也就罢了!怎么还能同时猜中我的心思,没道理啊! 恍然间,夜千羽脑海里闪过一道光芒。随即,冷哼一声。 含了一口真气,猛然扎进了海水里。果然,当夜千羽扎进海面那一刻。 那群“巨鱼”瞬间同时钻入海里。 “原来如此,这妖孽果真狡猾” 当夜千羽潜入海里,“巨鱼”身形便再也没了藏身之处。原来,海水下方十几丈深处,盘踞着一条巨大的八爪章鱼,光是脑袋就足有丈余,其八条巨爪更是长达十余丈。 此刻八爪章鱼正盘踞在一块巨大的礁石之上,舞动八条巨爪缠绕向夜千羽。 “哼,真气境妖兽也敢兴风作浪。今日,就除了你。受死!” 夜千羽心中暗忖,而后右手长剑极速不断挥舞,并躲避着那八条巨爪,虽说这八爪章鱼只有真气三转修为,不足为惧。可一但不小心被缠绕住,以这妖兽的巨力。恐怕会紧紧勒住不松,到时候。 也比较难缠。 故而,夜千羽一出手就是绝招。 七式剑诀第二式,乱剑诀。 手中长剑,剑尖不断抖动,发出嗤嗤急响。初始在海面上,八爪章鱼还能凭借黑色海域隐匿身形,可一但真身被发觉。 七式剑诀名动天下,又岂是一头真气境妖兽所能抵挡的,当即。 八爪章鱼便在数十道剑影之下受了重伤,萎靡不振。 “起” 夜千羽单手抄起一条巨爪,居然在水中喝道。随后,水面犹如炸雷一般翻滚。一条十余丈长的巨型章鱼被扔出海面,静静的漂浮在海面上。 夜千羽也深知,在登仙塔无法杀死妖兽。所以,出手将其打成重伤,失去了行动能力。虽说无法死去。可要恢复过来还需要一段时间。 当夜千羽游出海面时候,此刻。已经没有了风浪,而海面异常平静。风雨也罕见的小了下来。 眼看再有数里,就行驶出海域了。几人也不免松了口气。 “夜师兄,发现可疑踪迹没。” 刘剑侠等待夜千羽上船后,询问道。 夜千羽微微运转真气,将湿淋淋的衣服蒸发了一下,摇了摇头。 此时,海域已经没有了风浪。木船平稳的前行着,再有盏茶功夫便可驶出海域,众人心神不免微微放松。 陡然,夜千羽心底升起莫名的危机感。 百忙中挥掌向后劈出。 这一掌,虽说仓促间挥出。可也聚集了十成功力,只觉得与来人手掌接触时,有细腻柔弱无骨的触感传来。 砰! 一声巨响。 夜千羽竟是噔噔噔,接连倒退三步才稳住身形。 “什么人,竟如此卑鄙无耻,行小人偷袭勾当。现身与我斗上一斗”刘剑侠开口怒喝。 只瞧见一道身形急如雷霆,借着一掌之力。从众人头顶三四丈翻跃而过,身法极为迅捷。轻飘飘几个闪动,已经驭气踏水而行,去的远了。 噗。 夜千羽气息一窒,喉头一甜。猛的张口一道血箭喷射而出,随即接连点了胸口两道大穴,脸上苍白之色一闪而过。面上似乎有惊诧之色,不住呢喃道:“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 漠北五雄瞠目结舌,在他们印象里。夜千羽一身修为之高足以笑傲同辈修士,可虽说是在仓促间出掌应敌。 能一掌击伤他的,在他们认知里。也只有那号称无敌于同辈修士的朱明了,可那人身形明显清瘦,更是比夜千羽矮了半头,绝无可能是朱明。 刘剑侠也是震惊不已,而林公文和李静敏此刻也关切的询问着夜千羽的伤势。 刘剑侠更是面色飘忽不定,夜千羽修为他是深有体会的。可想而知,来人修为只怕比他也是不遑多让了。 “夜师兄,来人修为真的如此之高?难道是朱明乔装打扮”刘剑侠不禁带着试探性的口吻说道。 夜千羽吐出一口鲜血,略微运气。倒也没什么大碍,眼中带着疑惑不解的开口说道:“绝对不是,先不说以朱明那等霸气非凡的性格,绝对不会行此等行径。再说来人身形瘦小,武学又是阴柔一路。断然不是朱明,似乎。我。。。。。有种错觉,我也不太确定,他的武学是专程克制我的” “嗯?此话怎讲”不光刘剑侠疑惑,其他人也脸上刻满疑问的表情。 “他的武学修为不是太高,真气离体我估摸着七丈有余。可他的真气一接触到我的真气,仿佛我的真气便开始被消解,然后我猝不及防之下。十成功力削去两成有余。故而,被一击而退。再有下次,我便可以防备了。”夜千羽缓缓解释着。 “真气离体可达七丈,这叫修为不是太高?”漠北五雄闻言一阵惭愧。他们五人真气离体外放也就五丈开外,只有老大隋正泽堪堪达到六丈。 果然,同为驭气大成修士,也有三六九等之分。 方才,他十成功力携带排云劲掌力,劈向对方。可刚与来人手掌一接触,对方真气便瞬息而上,仿佛克星一般。将自己真气消解,此消彼长。 瞬间,两道真气相碰之下。夜千羽只觉得胸口一窒,便受了轻伤。而来人也不好受,一击无果。 便极速施展轻身术离开了。 此刻,第二层塔传送门处。一阵淅淅索索的响声传出,从一隐秘处走出三道身影。 “想不到这一次居然又被他们化险为夷了,真气境妖兽就是不靠谱。那夜千羽性子也真是稳重,居然耐的下心去建造一艘巨船。看来,这一层又失算了。走,我们提前去下一层布置。下一层,我保证。有他够受的” 一道略微粗狂,听起来分不清男女之声的语音响起。随后,又有二人附和着。脚步声逐渐去的远了。 未几,又有一道脚步声响起。竟是从海面踏水而来,轻微停在沙滩上。回头看了看身后的海域,自语道:“厉害,仓促间应战。加上我偷袭,再加上功法克制,这夜千羽也才是受了点儿轻伤,果然厉害。下次,他就有防备了。我想要报仇,恐怕很难很难。但我不能因此而退缩,放着师父大仇不报。我苦修数十载不就是为了师父的怨恨么!” 边说着,那道瘦小身形边进入了传送门。 登仙塔外。 火流风饮下一杯清酒,深深远处看了那绿色光团一眼。随后,似乎想说些什么,可瞥眼间看见了云松,见其注意力紧紧盯着登仙塔,便也没在说什么。 “苗王,孤身一人观看,不如过来饮上一杯,权当做乐如何!” 神尊忽而开口,对着远处苗王方位喊道。 “哼,无趣!”声音传出。 神尊自讨没趣,可也似乎预料到了。便嘻哈一笑,自饮起来。 而云松修眉微皱,她对于天地的一些御气修士并不太了解。而这苗王行事风格诡异,在南泽域从来没听说过她的行迹。便开口询问神尊:“这苗王是何来历,怎么没怎么听起过。” 神尊微微一笑,左手端起一杯清酒一饮而尽。怡然道:“天机不可泄露” 可随后,眼神不经意间却从火流风身上一扫而过。 “哼,果真无趣”云松微微嗔怒,便也将面前清酒一饮而尽,静坐观望着登仙塔。 第二百零七章 冰雪奇境 登仙塔第二层。 此刻,海域不再有风浪,海面平静归于止,夜千羽一行几人驾驶木船行过了最后一段距离,最终缓缓靠岸。 众人纷纷从甲板跃下,当双脚再次踏上厚实的地面,一股安全之感从心底油然而生。 “呼,我们也算避过劫难了,一路风雨多谢夜兄了。我们兄弟五人感激不尽”隋正泽深深吐出一口浊气,抱拳对着夜千羽一礼说道。 因为他深知,若无夜千羽的巨船。单靠他们五人,恐怕也无法平安渡过海域。可话里话外,感谢之后却再没别的表示。其余四人也只是默默站在隋正泽身后,一言不发。 林公文双眼微微眯起,正欲张口迈出步伐。 “几位,那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咱们后会有期,有缘再见”夜千羽左手微微示意一下,一边挡住了林公文的身形,一边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请了” 隋正泽与身后四人再次一抱拳,便转身进入了转送门。 “小恩公,漠北五雄虽说过往并无恶行,可救命之恩如此只一般江湖客套便匆匆了事,日后还需防范”林公文急切说道。 “不妨事,对了。那我们也便进入下一层!不知,下一层还有什么险难等着我们。刘师兄,李师姐,林师弟那我们也上路!”夜千羽微微一笑,抱拳对着三人一礼。 而此刻,李静敏与林公文同时看向了刘剑侠。刘剑侠看了看二人而后点点头,抱拳一礼道:“好,前路虽难。可还需要去探索,夜师兄,咱们下一层再见。” 说着,三人便率先往转送门走去。 可行走至一半,李静敏忽然回头说道:“夜师兄,下一层若是有需要帮助的。只需高声喊一声我们青羊剑阁暗号,我们师兄妹三人便是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 “嗯?什么意思”夜千羽皱眉疑惑。 “哈哈哈,夜兄。朝色红日圆”刘剑侠微微一笑,摆了摆手。 便回过身走进了转送门。 “嘿嘿,暮色夕阳好。小恩公,我们先走一步啦!” 林公文笑着最后拜了拜手,便也走进了转送门内。 “还真是有趣,这刘剑侠虽然平素孤言少语,可处处护着自己师弟和师妹,若是单独行走,只怕早已进入第三层了。和老大一样,处处呵护我和师姐。”刘剑侠的关照,也让夜千羽想到了从小护着自己长大的大师兄,不由心头一阵温暖。 “看来我树敌不少,敌对势力恐怕绝对不止一方。”夜千羽深深吸了一口气,而后缓缓吐出脸上露出坚信的表情。 “不过,这样才刺激。如果登仙塔一行,平淡无奇又怎能激发人体潜能。神州子弟,果然个个不凡。” 随后,眼神坚定起来。 “我,夜千羽也不愿落后于人,我来了” 说着,也自疾步行走迈入了转送门。 随着一阵夺目光泽闪过,夜千羽只觉得浑身一阵微凉,气息也比平时稍微,肌肤之上多了嘻一些熟悉的冰凉触感。 当夜千羽再次睁开双眼时,映入眼帘的却是一眼看不到边的雪景。 山峰之上白皑皑的一片,第三层居然如同天山地形一般无二。 而此刻,夜千羽屹立在一座山峰之巅。不住的打量着面前的环境,脑海忽而浮现起过往种种愉快与心酸。 雪还在下,至此还没有停下的迹象。如同漫天柳絮飞舞片片落下,逐渐的,白皑皑的雪覆盖了地面,冰晶的雪花缓缓的落在脸上。 手上,是冰凉的感觉。 却冻结不住那颗燥热的心,冰与火交加的炽疼痛感。 是一种用语言无法描述的情绪。 想让那飞舞的雪花留住,始终却因身体温度而融化。 漫步在雪夜里,身前是未知的旅途。身后是留下的一串脚印,行走过的路程。也许是不完美的。 但,夜千羽自问行走至今,自己从来没后悔过。 能够看清自己不容易,而认清自己更不容易。什么时候变得不再虚伪,这应该就是就是成长! 梦想和幻想是两个极端,有梦想固然是好的。以梦想为目标而奋斗,会有成就感。而以幻想为目标去奋斗,这就是所谓的愚蠢。 看着遥远天边那抹黑线,经过了前两层的经验。夜千羽准备打算以最轻便,最省事的方式通过登仙塔。 因为,就在刚刚他惊诧的发觉,数百丈开外有一名独行的游侠。正在雪地里一路急行,相隔虽远。可以夜千羽修为目力,看的清楚。 那名游侠身形灵动,奔行迅捷。是比较出众的一名高手,可就在无声无息间。 那名游侠左侧三尺外平静的雪地里,突然深陷下去。积雪不断掉落,一只骇人利爪闪耀着森森光泽,猛然探出。 这一下,袭击者骤起发难,而那名游侠本就因飘雪而视线,六感受阻。再加上那名游侠明显阅历不足,猝不及防之下竟是被一抓击中胸腹,豁然便撕开一道血口。鲜血不断侵染着胸前的衣服,霎时间。 便将周围的雪地也染红,正当夜千羽准备救人之时。 从雪地里探出另一只利爪,猛然便从游侠胸腹探出。顷刻间,一名驭气大成修士便无声无息的葬身于登仙塔无边雪山。 可夜千羽下一刻却惊诧发觉,那名游侠尸身却闪过一道光泽,整个人却一下便不见了踪影,就连地面血迹也一并消失干净。一时,夜千羽也不明所以。 可那名游侠既然已经不见踪迹,而那头不知何物的妖兽也收回利爪,钻进了洞穴,只见地面涌动了几下,便恢复了原样。 “看来,这妖兽修为也不浅了,离着驭气境也差不了多少了。以此看来,恐怕镇守在转送门附近的妖兽绝对是驭气境无疑了,那我也得加快脚步了。” 夜千羽暗暗自语,随手便一掌击断了一旁的一棵雪松,抽出长剑唰唰几下。便削成了一块长五尺,宽约莫一尺,一头略微弯曲的木板,随即。 猛的将木板往前一扔,随后提气一跃便稳稳的踩在木板之上。借着冲劲,夜千羽双脚一前一后踩在木板之上,便沿着峰顶一路往前划去。 “如此,可是省了不少气力。走也!” 夜千羽微微伏下身体,真气瞬间遍布全身。将雪花挡在外面,不影响自己六感触觉,一路向着黑线转送门而去。 第二百零八章 不败王牌 登仙塔,第三层内。 “看你往哪儿跑,接我一拳。” 轰隆。 一道猛烈的拳风夹带着片片雪花形成黄色罡风席卷而出,猛然击向前方拼命奔袭的一人。 咔! 前方一道身影极为迅捷,躲闪之间步伐划过诡异,居然躲过这一拳。 霸道刚猛的拳风轰在了一座十余丈之高的小型冰山之上。 轰咔! 坚如寒铁的冰山,从中间拳印处裂开道道拇指粗细的缝隙,然后犹如蜘蛛网一般不断向外扩散,裂开。 终于,巨大的冰峰承受不住如此猛烈的劲道,在吱嘎声中慢慢碎裂开来。 零零散散的掉落了一地。 “哼,又逃了。我看你能逃到哪儿去,敢暗算于我。” 说着,一道清瘦,面色略微枯黄的黄袍青年从漫天飞舞的碎屑中缓步走出,仔细打量了一下方位后,便也疾步消失不见。 登仙塔内,进了第一层时。大多数人只想着进军下一层。从而共同进入登仙塔的青年高手,自从经历过第二层海域之后。 在这茫茫冰雪群山中,便不断开始有一些游侠激战不断。 行至此处,大多数人。 经历了数次大规模战斗,他们不约而同发觉了同一个秘密。 便是,登仙塔内不光是妖兽死去会无限复活。而进入登仙塔的人类,也可以复活。 不过,死亡之后会被传送出登仙塔。可随身携带的天地灵宝却不会消失。 故而,一些本就亡命闯荡天下的游侠,更加疯狂了起来。 反正在外也是流浪天下,争夺了一些灵宝之后。便自裁,带出登仙塔。 日后所换去的资源,足够修行。 所以暗中动手的更是有不少。 而第三层开始,便有一些珍奇灵宝出现。单单是那些冰山雪莲,其疗内伤化淤血之奇效便足以让一些游侠眼红。 在更靠近中心转送门处,激斗更加惨烈。虽说此刻在茫茫雪山,可对于一众驭气大成修士来讲,如履平地无疑。 嘭。 一大片雪花平底里炸起,夜千羽见怪不怪。足下一点,整个人凌空跃起丈余。躲开了那寒光闪闪的利爪,而后整个人落下之际。快如闪电一般,踩在那遍布黑色绒毛的利爪手背之上。 咔! “吼” 伴随着一声骨骼轻响,夜千羽踩断了那支利爪的手臂骨骼。 那利爪主人痛吼一声,猛然挥出另一爪,妄图击杀眼前人类。 可夜千羽随即另一脚踢出,一颗硕大斗大的黑色青面獠牙猛兽头颅,带着汩汩血迹斜地里飞出数丈。 “不知死活” 夜千羽微微眯眼,从他最早下了顶峰之后,便开始有这不明黑色巨兽不断偷袭。行至此处,已经毙杀了五六头。 微微摇了摇头,夜千羽也能感知到远处发生的一些大战,可战斗转瞬即逝。无外乎偷袭,暗杀居多。 往往瞬息之间,便展开了一场龙争虎斗,可呼吸之间。 有一击未得手的,便复而隐匿了身形。有偷袭得手的,自然也就有踢中了铁板的。 “这才行驶了约莫五分之一的路程,就如此惨烈了。不知道进入下一层,会剩下多少人”夜千羽暗暗自语。 忽觉周身气息流窜着一股若有若无的肃杀气息,几已微弱不可察觉。 但凭敏锐的六识,夜千羽还是一瞬间就捕捉到了。并未打草惊蛇,于是装作不知,没有理会。 继续行走着。 忽然,前方数十根纵横林立的数丈高的冰柱挡住了去路,纵横约莫一里有余。每根冰柱粗约三人合抱,高低不一。有些冰柱距离不一,有的相隔三四丈,有的仅仅相隔三尺不到。而冰柱之上,透过光泽的反射,晶彩夺目。 “是一个绝佳的伏击地点,揪你出来” 夜千羽暗忖,脚下不停。抬足间走了出去,然而却已经将六识放空。捕捉着周围的一举一动,等待着来人的袭杀。 当夜千羽走近冰柱群之时,心底那股危机感越加强烈。而强自按耐着出手的念头,缓缓走进了冰柱群中。 不到一里的距离,说快也不快。可说慢也不慢,夜千羽以平常速度行走,只是十来个呼吸。已经走过一半,忽听的耳畔传出一声巨响。 嘭,啪。 左侧前方数十丈外,一根冰柱被人以极为雄浑凌冽掌力劈断,轰然倒下。 当第一根冰柱倒下发出的巨大冲击力,猛然将周围冰柱纷纷砸下。 轰隆一声巨响,冰柱不断被倒下。期间,崩裂的碎冰化成利刃不住飞泄,夹杂着疾风射向四面八方。 夜千羽身在最中间,暗道一声:来的好。 身形豁然拔高数丈,躲开了倒下四散的冰柱。 可身正在半空,无从借力。正值一口真气将近未尽之时,一道身影如同猛禽一般。化成一片黑影凌空扑下,一掌竟是带着隐隐风雷之声袭来。 夜千羽虽早已防备,可毕竟有心算无心。身在半空,提起左臂横挡于头顶。 啪。 二人一攻一守之下,竟是被双双震的倒飞而出。 “又是你,我与阁下似乎无冤无仇。这是你第二次袭杀我了,说不得今日我我要讨教几招” 夜千羽沉声喝道,无缘无故被这人莫名暗杀两次。任谁也无法不当做回事。 说话之时,可夜千羽也未闲着。看清来人带着一个黑色面罩头套只漏出双眼,不显漏真容之后。 一个后空翻后,左足下一点。踩在漂浮的一块冰石之上,借力而起。如同一只灵动雪燕,精准无误的扑向来人。 转瞬间,攻守角色已然变换。 夜千羽见那人下坠之际,丝毫不显慌乱。左手一招天山掌法,带着排云劲掌力劈出。右手并成剑指,虚晃一下。便点向来人胸腹要穴。 岂料,来人身法极为迅捷,轻灵。身在半空,无处借力之下。 竟还是生生一个扭转,平空将身子左移半尺后,左手成虎爪。已然搭在了夜千羽右臂之上。顺着夜千羽的劲力,猛然往前一送。 随后,又借着这一送之力。身形堪堪一转,险而又险的避过了夜千羽的击杀。 此刻,夜千羽心思如电。必杀一击被如此轻描淡写的躲过,来人修为之高,招式之妙,心思之稳,判断之准从所未见。电光火石之间,夜千羽已经觉得身后一股恶风袭来。竟是来人调整身位后,凌空而下。 再次一掌以碎石破金的力道劈出。 这当空儿,也容不得多思想。猛然发力,真气流走于全身,右脚奋力踏出。 与来人于半空中再次拼了一次真气。 嘭。 身边的碎石竟是经不住二人巨大的真气爆发力量,碎成粉末与飘雪夹杂着落下。 唰! 二人同时施展轻身之术,连连闪动。身形不断在掉落的碎石中借力飞跃交错,双掌不住的碰撞互相拼斗着掌力,并同时躲闪着时刻落下的碎石。 “哼,少装模作样了。你们西凉国的人个个虚伪不堪,多说无益。我苦修数十载。只为今朝取你性命。夜千羽,接招” 来人虽说个头不高,身形瘦小。可掌力之刚猛雄浑,真气之浩瀚磅礴绝不在柳乃兴之下。 而偏偏又以尖锐的声音说出,令夜千羽摸不着头脑。 “哼,话说清楚。你到底是何人,是蓝山国之人,亦或塞北域之人,还是东玄域之人。速速报上名来。” 思绪转瞬间,夜千羽反复猜想。自己自出道至今,只与这三朝有过恩怨。一时间下意识便猜测起来。 可来人并不再开口,手下却不停。说话间,二人已经交手十余招。而来人不断抢攻。 招式百变之快,令人眼花缭乱。 “哼,那就说不得我不手下留情了。” 夜千羽微微怒哼一声,左掌凌空劈出。 夜千羽瀑布之下多年苦修功力,已然再次展现。 左手催动排云劲掌力以掌法不住的以石破天惊的掌力干扰着来人,右手以指化剑融入天山剑诀不断地寻找着一击袭杀的机会。 双手分而使之,一心兼顾二用。 而顷刻间,只见来人已然不在挥洒自如,顾头不能顾尾。 夜千羽可谓是集落今生与云松两大御气大能的绝学与一体并得其大成,且武学修为融会贯通,浑然如一体。 而此刻夜千羽所施展招式,便是落今生死而复生再现世间,天山祖师云松亲临。也只认识一半,更何况旁人。 “你这是什么招数,我怎么从来没见过。” 又堪堪接近百招斗罢,来人越斗越是心骇,不由得开口问道。 “哼,再说一遍。你到底是何人,我与你无冤无仇。你把话说清楚” 夜千羽再次问道,从对方知晓自己姓名后,还是选择出手。或许并没有误会在其中,第一时间。 夜千羽,便联想到的是蓝天,沈娇娇等人。可来人却又总是单独行动,又令人难以捉摸。却又偏偏说他苦修数十年,难道和自己从很早之前就认识? 又或者说是自己父亲,师父等人的仇敌? 思来想去,也不得其果。 就在夜千羽分心之际,只觉眼前白光一闪。来人出手如电,竟是看准夜千羽微微分神。左手从怀中掏出一把精光闪烁的匕首,缝刃之上隐隐有淡淡蓝色光泽闪烁,一看便是涂抹了剧毒的利刃。 嗤! 来人左手持匕首直刺向夜千羽面孔,慌忙见。夜千羽瞥见那匕首缝刃上的光泽,心下一阵悸动。猛然往左侧横跨一步,右手向外格挡。 左掌顺势而拍出,一掌轰向那人胸腹。 啪! 嗤! 那人竟是如同铁下心一般不躲不避,左手回拉。在夜千羽小臂上留下一道血口后,自己胸腹也中了一掌。 哇的一声,似乎是吐了一口鲜血。 “哼,自大。还敢硬接我一掌” 夜千羽一掌击中来人胸腹,并来不及多想。便随即,夜千羽封闭了右臂伤口穴道后,准备乘机摘下来人面罩。 “嗯?”夜千羽微微一个踉跄,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气血翻滚。便立时真气运转,护住了心脉。 “你,你。。。无耻之徒,登徒浪子。咳咳。。噗。。。” 来人似乎情绪极为波动,不由得又是心动了胸腹内伤。 一口鲜血却是全部喷在了面罩之上,夜千羽虽说受轻伤,可这不知名毒性极强,夜千羽也不敢冒泡行动。 而来人身形摇摇晃晃,却是兵行险招。虽说伤了夜千羽,可自己也受了重伤,情绪波动下。气息也紊乱了,斟酌再三。那人还是留下一句狠话便极速的消失在了夜千羽视线里。 “夜千羽,下次一定取你性命。” “呼。此人到底是谁,为何如此执着杀我” 夜千羽见来人已然走远,心神回收。察觉再无危险之后,果断卷起自己衣袖。露出了右手臂,伤口处已经有深紫色转变成黑紫色。逐渐往心脉处扩散而去,而伤口处发麻,无知觉也让夜千羽惊怕不已。 “此毒霸道,若是我强运真气。恐怕早已毒气入心肺了。此战,大意了。” 而后,夜千羽左手指轻微一划,一抹剑气飘过。 “能自医,则不用我出手。检验一下你的修行。嘻嘻啊哈哈” 一道童稚的声音从夜千羽心间响起,夜千羽微微一笑。 听到这声音,夜千羽便收心不在提防着外面时刻发生的动向。 这,便是夜千羽藏着的另一张不败的王牌。 人参婴孩儿。 第二百零九章 百草皆枯 登仙塔第三层。 一道略微偏僻,隐蔽的雪山沟壑中,一座峭崖之下。 正有一人盘膝打坐,双掌合十闭目运气,周身不断浮起白色真气,丝丝缕缕环绕自行运转。 正是中毒的夜千羽,此刻已然将真气运转至极致,若非他修为颇深。并且在最早中毒之时,便已经封住了静脉。阻止了毒气的流窜,也未在强行运转真气。 故而,此刻才得以毒气入体不深。 纵使如此,夜千羽也只觉的浑身疲乏,神情略微萎靡。 待得真气在体内运转三十六周天,行走遍布诸穴之后。夜千羽缓缓抬起受伤的右臂,此刻。 伤口处已然发黑,一道道黑气被夜千羽真气围绕成一圈。而里面的黑气到处乱窜,可每每碰到白气边缘便如同冰雪触碰到炉火高温一般瞬间融化,黑气似乎挣扎着想要突破出去。 尤其受伤的地方,肌肤已经开始发白。似乎再拖延下去,便会开始溃烂,腐败。 夜千羽丝毫不敢大意,运转真气护住心脉之后。左指并起,指尖喷吐出一道剑芒。 轻微一划,便将伤口处的血肉剜去。黑色鲜血瞬间滴滴答答沿着伤口流出,而后伴随着夜千羽运功发力。体内真气早已如同困兽脱笼一般宣泄而出,攻向了黑气附近。 黑气与白气顷刻间便交织,缠绕在一起。似乎天敌一般,势必要分出个高下。 忽而黑气猛然反扑,将白气范围圈逼退几分。 可好景不长,白气在拥有后备不断补充之下,渐渐地将黑气逐渐的压缩,包围。 盏茶功夫不到,夜千羽面色如同火炉一般。潮红之色不断涌起,额头沁出点点汗滴,体表白色真气更是光芒起伏不断。 忽然,夜千羽周身真气猛然外放丈余,震的峭崖落下积雪。而后夜千羽猛然睁开双眼,眸子中有点点白芒一闪而过。随即,夜千羽体表真气疯狂内敛。似乎是发起了总攻一般,将黑气覆盖,包裹在其中。 “嗯。。。哼。。。”夜千羽闷哼一声,左指催动那道白色真气,从黑气处不断往伤口处移动。 伤口处,黑色血迹不住掉落。伴随着那缕黑气从血脉中透体而出。夜千羽长长呼出一口气,面色终于浮现一抹淡淡红润之色。 而后再次运气行边周身,伤口处黑色血迹在滴落三分之一柱香之时,终于转变为浅黑色。而后,再过三分之一柱香,逐渐转变成粉红色,直到一柱香时间过后,夜千羽伤口处血迹终于变为正常鲜红色。 “这毒,够霸道。如果是初入驭气境修士中此毒,必死无疑。即便是驭气大成修士,一个不慎。恐怕即便不命陨,日后也会修为大退。这毒,品行刚烈,入体如黑炭。像极了南泽域独有的百草枯” 天下既然有奇珍异宝,那自然也有毒药瘴气。 奇珍异宝品级低一些的可以疗伤,治病。而那些品级高的则就有逆天奇效,可提升人真气修为,增长功力。可使人延年益寿,容颜不衰老的。 无一不是让人争夺疯抢的天地宝物。 反之,则还有一些令人退避三舍的天地毒物,沾之便亡。 而传言天下有三大毒性猛烈至极的药物,其生长的环境之恶劣,其毒性霸道异常,莫说常人惊惧。就是修行之人不幸中招,若不加以小心也是难以救治。 其一便是产自蓝山国境内的断肠草,此草倒也不寻常见。只有蓝山国重兵把守的秦州天崖才有,此草高约一尺。一株七叶,无花无果。被前任灵霄阁主采摘,炼制成‘封气散’,此药无色无味,虽然没有特殊药性。可唯一的药性便是可以阻断,封闭中毒之人的气门,隔绝人体的气息流动,从而使人从内部腹脏开始腐败。 青阳镇守张之奂便是身受此毒,才身体一天不如一天。 一但中毒,是无药可救的催命符。 而第二种便是产自南泽域十万大山中的百草枯。 此草剧毒无比,单论毒性。天下没有可与之比拟,传言此草生长之地。方圆几十里,草木植被无法生长。唯有这么一株药草生长。 百草枯,百草枯。 其药性更是会将中毒之人体内生机决断,非修为高深者不可抵挡。 第三种药草,其药性过于诡秘。并不被世人所知晓,只知道此药草生长于东玄域完达山脉之中。 “可是,南泽域之中,莫说其他城池和主城百花城之人。就是当年在边陲镇州城,我也不曾得罪于谁。莫非是被其他人重金聘请来刺杀我?看来我还是尽快调养身体,继续前行了。” 而此时此刻。 距离夜千羽十几里开外的一片山坳里,一个人影踉跄着奔袭,行至数十丈,脚步愈发沉重。 若是夜千羽此刻身在附近,赫然便可认出此人便是与他交手的无名高手。 那人一边奔袭,一边回头四下里查看着。再经过一个隐秘石窟之时,强自忍着跌倒的身体,再次确认了附近无危险之后,低身钻进了石窟。 背靠着石墙,坐了下来。 “咳咳,这夜千羽修为当真了得。恐怕以我修为单打独斗是万万没法取胜了。咳咳。。。师父,弟子愧对恩师教导。以他的修为,恐怕百草枯也无法毒杀他。” 那人低声自语,而后轻微揉了揉自己胸腹中掌的伤口。 “哼,师父果然说的没错。那火老儿是个登徒子,没成想夜千羽也是个登徒子。还有那云松,都该死。哼,咳咳。。。。。师父孤苦守着无尽大山百年,郁郁不得志。这个仇我一定要报,咳咳。。。哇” 还未说完,那人情绪激动之下又是喉头一甜,一口鲜血喷在面罩之上。 而后,那人轻微伸出右手,接连在自己胸腹大穴练点几下,然后。身子微微前倾,两手往脑后伸去,解开了面罩的结扣。 往下一拉面罩,露出了一副清秀娟丽的容貌,嘴角已然无血红之色,尽显苍白。只是面上的斑斑血迹似乎使人无法辨清。 此人伸手探出怀中,先是取出一个精致小木盒,打开后从中取出一枚乌黑透亮的药丸,微微张口吞服而下。 而后又伸手入怀中摸索了好一会儿。竟然是掏出一叠锦绣丝巾手帕,沾了点儿雪水。轻微的擦拭着脸上的血迹,片刻后。 血迹擦净,竟然是露出一副闭月羞花,沉鱼落雁的绝世容颜。 此刻肤色苍白,面上毫无血色。依靠在墙角,更是令人生出一股怜惜之感。 此人盘膝而起,双手缓缓提气。周身真气若隐若现,似乎可随时透体而出,也可立时护体。外放真气吞吐不灭,显兆的一身功力实乃已到莫测地步。 在绿色真气运转行遍周天之后,那人似乎伤势恢复了不少,而后缓缓睁开一双晶莹剔透的双目,眼中似乎带了一些奇异的光彩,自语道。 “朱明,为人骄横霸道,行事独来独往,不可取。沈娇娇一行人为人阴险低下,不为师尊认可,亦不可取。刘剑侠么。。。与那夜千羽似乎交情不错,无法游说。而蓝天奸诈狡猾,不易蛊惑。现在似乎只有他可以与夜千羽正面一战了” 随即,又皱眉道:“书上说,那火流风于东海之畔轻松写意击败宏望大师,何等潇洒。不知夜千羽与小灵童孰强孰弱” 第二百一十章 阿弥陀佛 登仙塔,第三层内。 “呼,真是累死佛爷了。” 一个懒洋洋的声音似乎抱怨的从一个不高的冰峰之后传出,可视线来到那冰峰之后却未发现人影。雪地上,只有几串脚印留下,似乎人已经走的远了。 “敢问佛爷,我哥俩担着您走了一路。您那儿累了?” 再远一些,雪地里,一行五人赫然正在赶路。好笑的是,其中有两人分前后,肩扛着一把简易制作的躺椅,躺椅底座牢牢的捆扎着两根木棍。 另外两人一人分左右各举着一块巨大木板,似乎是用来遮挡阵风的。最前方,还有一个披散着头发的青年在前面带路。可再怎么看,似乎五人都是一脸的不情愿,却又敢怒不敢言的样子。 甚至于说,几人脸上都有着不同程度的伤处,似乎用鼻青脸肿来形容也差不多了。 “这话怎么说,你不知道。这躺椅还是有些硌人的,没有一个舒适的姿势,让人躺着不太舒服。话说要不是你们偷袭我,将我打伤。佛爷我也不赖着你们,这便是因果。佛说,有因必有果” 躺椅之上,一道瘦小人影微微开口。可面上压着一顶斗笠,使人看不清其面目真容。可声音主人温和,似乎还真的是受了委屈。 闻听此言,正在行走的五人步伐一阵凌乱。体内气息差点儿暴动,忽而转念想到躺椅之上自称佛爷的人修为之恐怖,便不再有言语。 “老四,我就服了你个活王八羔子,没毛的秃尾巴驴。没事瞎出的什么鬼主意,连累的我们一路受罪。哎哟,呵。。。。嘶,疼疼疼。佛爷,您又怎么了。” 此刻,前面一个胡子拉碴的青年刚开口抱怨着。可随后,脑后便结结实实吃了一记脑瓜。 “你小子,抱怨便抱怨。别阴阳怪气的指着骂我佛爷,出家人可不兴听这个。” 躺椅之上,那人悠悠说道。 “出家人就兴做躺椅?”披发青年低声咕哝着。 “咳咳,哎呀!”随即,躺椅之上人似乎活动了一下。 嗤! 左侧那青年瞬间右手摸上后背剑柄,右侧青年也是凝神而立。 豁的一下,披发青年猛的转身。双掌一架,眼神中似乎不自然流露出了一些恐惧之色。 嗓子一紧,不由自主的吞咽了一下口水。 “你们这么紧张干什么,也好意思叫什么漠北五雄。我就换个姿势。赶紧走路了,不要延误了佛爷的路程。” 那人将斗笠压低了一些,而后身体微微一松。似乎已经微微陷入沉眠。 而持剑青年手还搭在剑柄,尚未取下。随后,递给了披发青年一个眼色。 而披发青年回想了一下眼前人的恐怖,微微摇了摇头。 原来,这五人便是漠北五雄隋正泽一行人。 在最初进入第三层时,几人依靠着暗语。一路集结全了五人自忖也有和一众青年高手一较长短之力。 可幻想总是会美好的,五人一路前行。不知道是运气太好,还是运气太坏。 在一处山坳的地方,看见了一株极为罕见的天山雪莲。此雪莲说也奇特,竟然不是生长在悬崖峭壁,而是就静静地绽放在山坳的一座冰台之上。 莲叶晶莹剔透,犹如冰石雕刻一般精美。如此疗伤圣药,五人一合计,便下了山坳。 准备采摘这罕见的天山雪莲。 可谁料,下了山坳才看到。冰台背后静静的有着一个身影打坐,似乎才年仅十五。头戴一顶斗笠,看不清其容貌。 五人互相使个眼色,便准备先行动手。 “阿弥陀佛,佛爷他妈的劝几位不知死活的施主不要轻举妄动,不然老话说的好:沙包大的拳头你们能挨几拳?” 一道似乎带着前言不搭后语,又有几分戏谑的声音传出,似乎便是眼前人说出。 而隋正泽为首的五人,毕竟一来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二来也是声明在外。看着眼前之人并没有多想什么,只是自报了名号。 “兄弟。这天山雪莲已为漠北五雄囊中之物,还请足下移步” 说着,五人便身形一动。纷纷跃步而上,准备采摘雪莲。 “唉!阿弥陀佛,出家人他妈的不打诳语,几位自讨苦吃。怨不得佛爷下手不留情。沙包大的拳头,几位不知死活的施主。造孽啊!看招!” 那人又是阴阳怪调的佛号喊出。 五人迎阵以待,然而下一刻。 他们几人似乎才明白,好像那人的提醒似乎是真的。 只觉得一股股猛烈至极的狂暴拳风袭来,首当其冲的持剑高手谷小城只来得及横剑格挡第一拳,然后第二拳便被结结实实的打在了鼻梁之上。随后紧接着的第三拳不偏不倚的打在了眼眶之上。 一瞬间,谷小城便觉得鼻口有热流溢出,眼花头晕的看不清来人。 而其余四人大惊失色,苏阳,濮庆田,方开三人一拥而上。六掌齐出,可只觉得对面有六道巨大拳影袭来。 啪啪啪啪啪啪。 六道轻微声响起,三人身体一震。只觉的双掌热辣至极,被一股排山倒海的不可抵挡的巨大力道击中,浑身一软。 而后又是啪啪啪啪啪啪。。。。。共计六道清响,三人都是鼻口,眼眶结结实实挨了两拳。 继谷小城之后,又有三雄中招。此刻,也只剩漠北五雄的老大隋正泽一脸惊骇的看着眼前比他矮了半头的青年,随后牙口一咬。心下慌乱不止,出招已然没了章法。 胡乱中双掌一错一式双峰贯耳打出,只觉还没排中来人。 而后只觉眉头,鼻子一痛,顿时天旋地转。脑海意识已然不太清晰,耳畔隐隐听的那句仿佛在嘲讽几人的话语。 “都他妈说了沙包大的拳头,几位还是不信。阿弥陀佛,罪过罪过。佛祖莫怪,莫怪。分明是这几位不知死活的施主惹的佛爷又动粗了,佛爷不占因果。有因有果找他们算。” 于是,便有了开头的一系列,自称佛爷的人打怕了几人。让几人制作了躺椅,一路便以武力压迫的五人乖乖就范了,不敢有“丝毫怨言”。 五人正自行走着,忽然披发青年眼睛一亮,而后极目远眺。看到了前方七八十丈外的一道人影。随后竟是眼中似乎有点点泪光闪烁,颤动着嘴唇看向了其他四人。 而同时,另外四雄也是看到了雪地里缓步行走的那道清瘦,笔直的身影。 那一刻,漠北五雄自出道后从来都没觉得那道身影是那么亲切,温暖。 几人不约而同的加快了步伐,可脚下却是平稳之际,令的躺椅没有一点儿晃动。 转瞬间,十几个呼吸间。便奔袭出了过半距离,而那人影似乎也有察觉。 “漠北五雄还是有点儿东西的,怎么看到了救星吗?” 忽然一道平稳声音,在五人眼里如同晴天霹雳一般,定在了原地。 。。。。。 “嗯?” 夜千羽疑惑不解的转身向后看去,早在百丈开外。他就察觉到了身后有一行人朝着自己而来,虽心生警惕。可看对面似乎是一行人,于是便也没刻意的去打量。 而此刻身后人突然加速,距离自己不到三十余丈,已然可以看清几人面目。 还有两人怪异的担着一个看不清身影的人。 “来人可是漠北五雄等人?” 夜千羽惊诧的看着几人熟悉的身影,可那脸上可谓是惨不忍睹。几乎被人揍成了猪鼻子一般,青一块,红一块。没有一块肌肤是正常肤色的。 “正是,正是。” 几人声音老远的传来,可在夜千羽耳里听的却那么喜悦,似乎还有点点兴奋在其中。 正当夜千羽准备前去查看一下时候。忽听一声佛号响起,如同平地惊雷一般炸起,滚滚而来。 “阿弥陀佛,兄台请留步。此中之事,与阁下并无因果” 尼玛! 五人内心同时骂着,这会儿怎么不一口一个不知死活的施主乱喊了。 夜千羽听的声音主人开口,声传三十余丈依然嗡嗡作响,在空旷平野里回声经久不散。显而易见,其修为远在五人之上。 真气之充沛,雄浑。绝不在自己之下,暗忖:此人究竟又是谁。显然不是日前袭杀自己之人,会不会和此人有瓜葛,试探一下。 于是,也便开口振声道:“大师哪里话,这五人与在下也颇有旧识。况且,因果二字太过渺茫,阁下只怕言重了” 夜千羽声音蕴含着天山正宗养气功法,十二年苦修从未间断。 此刻,如同海浪一般,一浪接着一浪。后浪推着前浪,稳稳传开, 半晌,漠北五雄被两股声浪夹在中间,极为难受。面色极为狰狞,扭曲。 “哈哈,兄台说笑了。小僧有礼了,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兄台便是西凉夜千羽!” 说话间,那躺椅之上的身影犹如冲天白鹤而起,随后几个踏步,在雪上轻点,已然从三十余丈开外来到夜千羽身前数丈。 “好一个踏雪无痕,虚名而已。岂值得大师提起,倒是大师修为精湛,失敬了。还不知大师名号,可否示下?” 夜千羽见其在不经意间展露了一手妙不可言的轻身之术,也是暗暗赞叹。暗道:此人来历不详,还是不可轻举妄动。再招惹一个大敌,可就不妙了。 刘剑侠,蒙面人,眼前僧人。 在夜千羽心里。已经将三人危险等级提高到同一级别,那蒙面人也只是大意才会被自己重伤。若是真的再斗一场,即便自己要取胜也不会那么容易。 “哈哈,夜施主快言快语。小僧我也不能再藏着掖着了,小僧是江汤域东轩国人士渡心” 说着,便一手摘下斗笠。露出了真容。 只见一面容清秀,浓眉大眼,面上带着笑意的小和尚单手行了礼,头顶肉眼可见的戒疤清晰可见。 “弘,渡,空,圆。此人小小年纪,辈分居然如此之高。当代主持大师也才是圆字辈。不知是否真假”夜千羽暗道。 “夜施主不必惊慌,小僧的确是渡字辈。机缘巧合之下,被恩师弘愿大师收留,话说起来。夜施主不也是一样么,身为天山六代弟子。可一身本事也是你们祖师爷所亲传,如此认真说起来。你也是天山与二代弟子同辈,可要比你师父足足高了三辈。世间之事,机缘巧合。不必太过认真,不必太过刻意计较。施主着相了” 渡心双手合十,正色说道。 夜千羽一惊,的确。云松的确以亲传弟子对待自己,而自己与云松虽然平常时刻嬉笑称呼。可始终说来,自己的确是云松弟子。 并且,落今生也是指点自己修行两年。自己也行过拜师礼,这么算起来,自己辈分的确也是比较高的。 可真正意义上的师父,在夜千羽心里。还是那个胖乎乎,对自己极为严肃的恩师伍思古。 而弘愿大师常以佛法度人,执掌的东轩国在江汤域内也是名誉如圣。虽说不上有普度天下苍生之功,可也算得上一代神僧,有着救济江汤域百姓之劳。并且,江汤域与西凉国关系不算恶劣。虽说不如同西华域有交情,可也从来没有过正面冲突,自然。夜千羽心中对渡心也不如何反感。 “谢大师指点迷津,在下受教了。对了,可否向大师讨教几事?”夜千羽忽而心中又浮现起那个粉色衣服女孩儿。 而漠北五雄见二人你一句,我一句。似乎丝毫没有动手的意思,反而深聊起来。 这邪和尚还真是,对我等兄弟便粗鲁对待。对名声在外的夜千羽便以礼相待,这区别。 几人倒是忿忿不平,然而可他们忘却了一事。 有些时候,与人交谈也是需要对等的。 可曾见翱翔九天之上的鲲鹏与翻飞于庭院的麻雀交谈何为振翅乘风起? 可曾见翻江倒海的巨龙与浅水栖息的游虾交谈何为滔天海浪? 可曾见称霸山林的猛虎与墙角酣睡的老狗交谈何为虎啸山林,百兽具散? 这个乱世便是这样! 山有山高。 水有水长。 因为各不相同,便有了不同境地。 第二百一十一章 解怨结缘 帝都,洛安城。 “神尊看来没有一点儿忧愁啊!想来是极为放心几位小殿下呀!” 远处,静坐的弘愿大师突然开口。 “大师谬赞了,我家那几个不成器的小家伙儿还是差了一些的。要说青年才俊,放眼天下。谁能比的上你那位小沙弥呢!”神尊淡然一笑,左手微微的捋了一下胡须。 “咱们教导的弟子本事都差不多,也没必要吹一个捧一个”更远处,沈辽天阴阳怪气的的冷笑了一声。 “奥,那不知是谁的亲传弟子被人一人一剑,沿着汉河一路追杀。最后命陨呢!真是威风,嘿嘿” 一道声音悠悠传来。 在场几人不免有人微微皱起眉头。 这人话语里有着挑拨的苗头,果然。话音一落就见沈辽天便面露怒容。转头看向那绿色柔光里的身影,沉声说道:“苗王,你什么意思。是说老夫教导无方吗?来来来,老夫讨教几招。看看苗王的高招!” 沈辽天本也不会如此轻易就动怒,一是因为自己苦心培养的接班人被人击杀心头本就恼火,二是击杀自己亲传弟子之人居然又是曾经追杀过自己仇人的弟子,一来二去自然而然一股无明业火便不由自主无法克制了。 “老的被人家追着砍,小的也被人家追着砍。你们东玄域可真是一脉相承,有道是青出于蓝胜于蓝,有怎样的师父就有怎样的徒弟呵!再说了,仇人就在眼前。你有本事教徒弟,你有本事替他报仇啊!” 苗王语气虽然缓慢,可语锋惊人。处处挤兑之意,毫不遮掩。 “好了,好了。逝者已矣,过去恩怨先放一边。登仙塔之事为重” 沈辽天当时就脸色大变,暴怒起身便准备冲向苗王,若不是唐乾和蓝山河各自强行拦着沈辽天,恐怕此刻便又是一场大战。 “怎地,正主儿就在身边,不敢朝人正主儿撒气。冲我吹胡子瞪眼干什么,显你是御气境第一人吗?” “你。。。。。你。。气煞老夫,今日说什么我也要个说法,苗王。你居心叵测,到底是何意图?” 沈辽天今日着实被气的不轻,浑身真气大作,眼看说着便要动手。 “你要什么说法,划下道来。我接着” 蓦然间,一人沉声说道。 沈辽天闻听此言,顿时,整个人仿佛忽然冷静了下来,捋了捋衣服。 重重的怒哼了一声,衣诀飘动回了自己座位。 而说话之人,赫然便是火流风。 此刻,火流风深深看了那绿色光芒中的苗王一眼,而后转回目光看了云松一眼。 随后,竟是闭目盘膝而坐,显然是入了冥想之境。 在场众人也鸦雀无声。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半晌,只有弘愿大师双手合十。竟也是看了一眼那苗王,又看了一眼云松。 轻声念了一声佛号。 登仙塔内。 “兄台所问何事?小僧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渡心收起了玩性,合十正色道。 “素问江汤域地广物博,而东轩国掌管着江汤域内的十大城池,想来也是对域内子民管控较为熟悉,故而在下想打听一人,不知可否?” 夜千羽上前抱拳恭敬行了一礼开口道。 渡心道:“不知在江汤域那一座城池?可否知其住处?名姓?” 夜千羽面色微微一尬,面露难色说道:“姓石名小铃,女子。十七上下,我只知道十年前,他们搬入江汤域。别的便不太清楚了” 渡心微微一思索,认真说道:“那就抱歉了,江汤域十大城池。人口不计其数,每日流动人员之多,我也不确定。” 夜千羽怅然,心下暗忖:那或许,只有待以后有机会去江汤域一趟了。 可转念一想,江汤域之大。寻找一人,何其困难。便又开口问道:“敢问大师,南泽域是否有一约莫七尺,身形清瘦,可以使用百草枯之毒,真气修为粗略估计离体七丈。如此青年高手,大师可认识?” “奥,你怎么突然问这个。”渡心似乎有些不解。 夜千羽娓娓道来,将自己一些遭遇说了出来,而后便又道:“实不相瞒,我自出道后,得罪的仇家只有东玄域,塞北域,蓝山国之人。其余人,我自问从未招惹过。可此人如此修为,绝不会师出无名。可他三番两次暗杀于我,我也着实有点儿纳闷。所以想搞清楚” “如果你说的这些单独分开来说,南泽域或许有那么几人可以满足条件。但若是全都一起分析,那或许也只有一个人可以满足了。。。。。可,夜施主。不应该啊,你确定你说的事实?”渡心面容微微怪异,摸了摸自己光秃秃的脑袋,疑惑不确定的说道。 夜千羽眼神一亮,暗忖:果真有这么一人。 而后便又问道:“敢问大师,此人姓甚名谁。可否告知?” 渡心忽然一笑,双手合十道:“夜施主,请恕我无法告知。但我并无恶意,这其中说起来还有一些孽缘。南泽域的确有一年轻高手,听你所言。大致就是此人了。不过,是缘是孽。还需要夜施主去解了。我渡心以师门起誓:此人并非奸邪之人,相反。此人也算胸怀天下,救济一方黎民百姓。话,多说无益。夜施主,这是宿缘。你们该遇见的时候还是会再次遇见的。” 夜千羽听的迷茫,可心中暗叹一声:又多了一个不知敌友的高手,这其中到底隐藏了什么过往?为什么来人对自己武学修为一清二楚,而自己对其来历却如同白纸一张。面对这种对手,夜千羽多少也是有些头疼。 “多谢大师指点,这里谢过大师。那我便先走一步了!” 说罢,夜千羽便调整好精神,再次准备出发。可忽听身后传来渡心声音。 “夜施主,一路独行。大家一见如故,不如交个朋友,并行如何?” 回头见渡心双手合十,弯腰一礼面色真诚说道。 而夜千羽微微一愣。 忽而,一缕柔风吹过,撩起了夜千羽耳畔几缕发丝,打乱了他清瘦的面庞。 然后,夜千羽微微一笑说道:“好啊!大师,请了” 随后,一摆手。做出了一个请的姿势。 渡心笑着摸了摸自己光秃秃的额头,脑海里回想起恩师弘愿大师让自己谨记的一句话: “渡心,天下终究是你们年轻人的。为师毕生本事你已修行完,若是日后。你修行生涯遇见一姓夜名千羽的青年,万不可与其交恶。相反,尝试着与他交结一番,对你无坏处。切记,切记。” “夜千羽,佛爷我倒看看。你有何不同” 渡心内心微微响起一道自语声,便和夜千羽并肩而迈步前行。 第二百一十二章 群雄乱舞 登仙塔内。 “如此说来,夜施主久居天山。也是近年来修为有成,才下山历练。天山弟子,个个如此。佩服佩服。阿弥陀佛!” “大师哪里话!天山弟子虽说算得上大宗派,可与神州大地杰出青年相比,还是差的远了。” “谦虚了,单单施主修为之莫测高深,一人一剑便足矣笑傲同辈修士。实乃我辈之楷模” “大师说笑了,在下浅薄修为。尚且不及大师,又如何与天下群雄争锋?也许。。。。。只有那朱明可以做到了!” 飘雪点点而下,映照的整个空旷的山坳姣白如明月撒下的清辉。 山坳里,两人并排而行。 不断的你一句,我一句闲聊恭维奉承着对方。 而身后,另五名身影远远跟在身后,不敢走的太近。 “大师,敢问一句。这天下势力真如明面上的一般吗?” 聊到深处,夜千羽忽然没来由的一句发问,竟然也是将渡心正在行走的身体没来由一个颤斗。 “施主怎么突然如此问,其实以你的阅历和修为也应猜出。八朝之主还在人世间。只不过都在背后,如此局面谁也不清楚能稳定多久,若是天下真的再次大乱,神州苍生又会免不了一场浩劫。便是我等,也难以左右局面。难,难难。” 渡心面色少有的浮现悲痛之色,的确。驭气境的确是俗世少见的绝世高手,可御气境大能一但撕破脸皮,下了决心动手。 到时候,天下苍生,黎民百姓又将陷入水深火热之苦。 一意搅动神州格局的东玄域。 蠢蠢欲动的欲要南下的塞北域。 凌天域内龙争虎斗两国。 一切的一切,都显兆的战端的苗头不断被挑起,不断的激发。 “天下御气修士,明面上就有那东玄域之主沈辽天,塞北域之主唐乾,蓝山国之主蓝山河,帝都的神尊,朱小木爷俩儿,江汤域弘愿大师,南泽域苗王,西华域之主刘玄和剑祖,以及火流风前辈和云姐姐十一人。谁也说不清楚暗地里还有没有一些从未出手过的御气境修士,若有。那到时候天下可能会更乱。呵呵,以神尊那无敌气概修为还有一统天下的雄心,如果。八朝格局只是单纯如这么简单的话,恐怕他早就开始再次征战了” 夜千羽怅然若失,自言自语道。 “阿弥陀佛,夜施主倒也是悲天悯人,如果是这样。那神州的水可能真的很深,以至于我们所接触的并不是真正的神州。”渡心也第一次从心中升起一股无力感。 太年轻了,他们终究还是太年轻。修行时日太短,太短。 短到甚至于,都没资格去了解真实的世界。 轰! 一声巨响。 眼看已经距离转送门只有三四里不到。 平地里,升起一道数十丈高的风暴。 像是数股强横之际的真气碰撞在一起,声势之浩大,二人即便相隔四里开外。也能真切的感受到那股真气错乱碰撞,导致整个登仙塔第三层天地灵气的暴动起来。 “什么人?居然能有如此威势,难道朱明与守护妖兽动手了?但也不应该,按道理来说。朱明一个人也搞不出如此动静” 渡心惊诧,面色终于不再淡定。如此威势,即便他也自认不如。 莫说,身后赶到的漠北五雄,更是一副吃惊状态。看着那因真气交织而引发的暴动气流,甚至于隐隐都能看到空间似乎都在流动。 “高手,这便是驭气境真正的高手吗?” 隋正泽抿了抿嘴唇,干咽了一下嗓子,回头看了看其余四人。 却见四人也是同一副模样。 “不对,不可能是一个人搞出来的。除非?”夜千羽若有所觉,看了一眼身旁的渡心。 “你的意思,动手的人不止一人?难道集齐了不止两方势力?” 渡心瞬间明白了夜千羽所指,而后眼神一亮,面上隐隐有惊喜之色浮起道:“走,过去凑个热闹。看一看究竟是那些人” 这么一说,夜千羽也来了兴趣。虽说,单独对决他不惧任何人。 可前方似乎汇聚了不止一名驭气大成修士,也是兴趣高昂。 “走!” 二人互相对视了一个眼色,真气爆体而出,脚下施展轻身之术,身形一晃,瞬间便出现在七八丈开外。 “这。。。。。”漠北五雄再一次认知了几人与他们二人的差距,不由得暗暗惭愧起来。 “我们兄弟几人以前,恐怕真的是坐井观天了。但,来都来了。如此场面,我们也去看一看。” “好,自此之后。我们便认真修行” 漠北五雄暗暗各自发誓。 而夜千羽见渡心居然跟在自己身旁不落后身位,暗忖:虽说未施展追风,可全力奔袭的轻身速度绝非泛泛,这渡心修为恐怕不浅。 而一旁的渡心面色一往如旧,可心底还是忍不住嘀咕了一句:我已修成神足通,依旧和他拉不开差距,据说。他还会另一门举世无双的轻身术,不知为何他不用。 二人心念如电,虽说相距四里左右。可以二人轻身之术,堪堪一刻钟时间已然相距不到十余丈距离。 只见前方赫然一片空旷平原,数十道身影稀稀拉拉的分开站立。而整个地平面狼狈不堪,到处都是碎裂的巨石,残渣。 “嗯?” 几乎在同时,在察觉到异样的风声后,看见远处极速而来的两道身影。那本在相互对峙的十余人在对拼出第一轮攻势后,各自成队站立,凝神以待。 瞬间,场上十来人便分成四个队形。 “师兄,刘师兄。你们都在” 夜千羽对二人几位熟稔,一瞬间便看出四个阵型里怒目对视其余几方的二人。 “师弟,你可好?” “夜师兄” 二人只是简单一个招呼,见夜千羽到来,二人明显也是神情微微一松。 而夜千羽打量了一番场上情况,赫然都基本是老熟人。 西侧方位是蓝天与周青鱼以及一名陌生面孔,北侧方位是面容大致相似的四名青年但四人面色显得风轻云淡,东侧则是一男两女三人。其中一女身形壮硕,另一女子妩媚妖娆。 南侧则是刘剑侠和柳乃兴,而夜千羽回头却看见不远处地下躺着一人,平坐着一人。 仔细辨认一番,却发现地面躺的赫然便是林公文,此刻浑身血迹,口鼻更是溢出道道血痕,似乎已经受伤不清。而一旁坐着的李静敏也好不到哪里去,原来姣白红润的精致面孔,此刻苍白毫无血色。 显然,二人已经暂时失去了行动能力。 而再远一些,一块人高的巨石之上。盘膝而坐着一枯瘦青年,一旁更是有着一颗斗大的巨兽头颅,不断的滴着血。 斗大的兽头青面獠牙,头颅依附着片片漆黑反光的麟甲,一看便不是凡兽。 而一把乌金古刀,正插在巨兽头颅的眉心处。 “嗯?到底怎么回事,不是说登仙塔内的妖兽无法杀死么!” “好大的阵仗,十三名高手大对决,有趣,有趣” 渡心天眼通,天耳通同用。 仅仅一瞬间便打量完了整个战场。 “我没动手,是他们十二人。” 一道没有丝毫语气波动的声音从巨石之上传来。 夜千羽给柳乃兴递了一个眼神,柳乃兴环顾了一圈后沉声道:“我们陆续来到这里,该搜寻的天才灵宝也已经差不多了。本来朱明击杀了镇守的妖兽后。大家准备进入下一层,怎料胡三娘与沈娇娇暴起动手,转瞬间便击伤了林公文和李静敏。我与刘兄准备合力讨个说法,怎料所有人都动起了手。交手数招。而后,那复活的妖兽也狂怒,却被朱明无意间一刀击中眉心,却发现那妖兽无法在复活。而后,你们便也过来了” 柳乃兴短短几句话,便将形式讲明。 “嗯?” 众人纷纷回头,只听的一衣诀破空之声极速而来。修为之高,实不在众人之下。 来人咻呼一下便在十丈开外站立,身着一身黑衣,却是带着一顶黑色斗笠遮盖了真容。 夜千羽一见此人,便瞬间火大。此人,赫然便是前日里袭击他的无名高手。看来也已经伤势恢复,察觉这么大动静便赶了过来。 显然,来人看到夜千羽身形也是一窒。 仇人见面,夜千羽也由不得渡心拉架。身形一动,整个人便豁然拔空而起数丈。 呛啷一声。 青影剑已然出鞘,如同白鹤一般。数道剑气已然激向无名高手。 来人从腰畔抽出一柄精钢长刀,刀锋闪烁着异样的光泽,一看便是悉心涂抹了足已夺命的剧毒。 二人顷刻间以快打快,已然拼斗了数十招。 夜千羽一动,在场十二人加上渡心,竟也是足下一点,瞬间爆发形成了混战。 空旷的场面极为混乱,刘剑侠一剑快过一剑,招招狠辣,疾如雷霆,刚如烈火,幻化成道道红色剑气。接连不断刺向沈娇娇,胡三娘二人,不得不承认刘剑侠真的很强,很强。 一手二十七路青羊剑法逼的胡三娘,沈娇娇二人棘手不已。 而柳乃兴双掌连连劈出碎石破金的掌力,接过了唐显圣至刚至阳的拳风。 而朱家四位殿下毕竟是年轻了些许,与蓝天,周青鱼,陌生面孔持枪青年高手战成一团。 而夜千羽一心想要弄清事实,出手之间留了一分余力。短时间内,发现竟是拿不下那南泽域无名高手。 此刻,代表了神州大地天资,修为最顶尖的青年一代修士,竟是发生了一场惊天动地混乱战斗。 第二百二十二章 剑中有剑 帝都,洛安城外。 “怎么回事?” 不光等待的普通修士极为震惊,就连御气修士也个个面露惊奇之色。 登仙塔虽说看不到内部场景和结构。 可此时,登仙塔第三层塔身外的空间开始扭曲,似乎随时有着破解的迹象,可只是伴随着阵阵色彩碰撞,不断地鼓起,又复原。 “怎么回事,难道里面有人在殊死搏斗!如此剧烈,登仙塔不会崩塌!” 有人沉声开口。 “天呐!看这样子登仙塔是要碎了吗!” 有人发出惊呼。 “不会,即便我等也无法摧毁登仙塔” 低下有一些强大的修士推测道。 “如此阵仗,恐怕。。。。。参与动手的,绝对不止一人。” 有人轻声低语猜测。 而半空中,那些御气修士也凝重起来。里面最强的年轻一代高手,也几乎可以说是代表了了他们。 无论对局如何,他们都也想看看。如今的青年一代,到底是何水准。 登仙塔内。 十数人互相对碰,可对拆几招。还是对上了最初的敌手。 朱家四名殿下,虽然修为差了一线。可胜在配合默契,四人虽然空手对敌,但不断穿插变化着步伐,逐渐组成了一个变幻莫测的阵法。 还是抵住了一枪,一剑,一折扇。 方面男子手中一杆长枪猛烈无比,不断的给予着四人足够的压力。而周青鱼剑法变化多端,以极为迅速的身法旁敲侧击迷惑着四人,而致胜之人便在蓝天。 一把一尺长左右的精美折扇,在他手中犹如一只蝴蝶翩翩起舞不断。不住的精准打击,点向四人周身要穴。 一时间,令四人苦不堪言。 轰,嘭! 猛烈的拳掌碰撞之声震耳不绝。 竟是柳乃兴与唐显圣二人,此刻二人见短时间里。以拳掌功夫对拆招数竟是拿不下对方,于是开始比拼真气。 “天山五脉大弟子,名不虚传。佩服!” 唐显圣十二路精妙洪拳施展,竟是被其一套天山雪落掌法一一破解,当下也暗自惊诧不已。暗忖:天山出了一个夜千羽,已经极为了得。不曾想,这柳乃兴盛名之下,竟也是无虚士。 而一边的柳乃兴也是心下暗惊:这唐显圣,果然了得。不愧是塞北域领军人物。 而后,二人呼吸吐纳一口内气。 一个一拳猛然轰出,另一个一掌拍出。 啪! 拳掌交替,发出一道猛烈气流,搅乱了方圆数丈的环境,可在场诸人都是驭气境里的顶尖高手,自然轻易稳住身影。 轰! 二人各退七步,相隔丈余。竟然又是各自一掌,一拳。 嘭!拳风阵阵,掌风凌冽,二人相隔丈余。发出真气竟是没有半分减退,足可见二人修为。 而另一边,刘剑侠独斗沈,胡二女。凭借精妙绝伦的剑术,竟是短时间内斗了个不相上下。 夜千羽一撇之间,眼见三个战圈久斗不下,心下深知。此刻虽然在乱战,可几人并未使出全力,也有人还有绝招未使用,若真有意外发生,自己一方到时候必然吃亏。 心下一狠,手上剑气再长三分。 出手间不在留手,浑身真气一敛,翻手间便是七式剑诀-乱剑诀。 长剑化成一道光幕,不断刺向无名高手。 第一剑刺出,无名高手挥刀劈开。 随后,第二剑,第三剑,之后便接连九剑不断的刺向无名黑衣人。 而黑衣人一柄短刀上下翻飞,仍然是将九剑一一格挡而开。 可明显的区别便是,黑衣人每格挡一剑,便身形一震,不由自主往后退开一步。 九剑,整整退出九步。 “再说一句,报上名来。否则休怪夜某剑下无情。”夜千羽清喝一声。 “哼,假仁假义,看刀” 来人开口轻声道,居然是一口百花城少见苗族的方言,而语声轻灵。 夜千羽瞬间便判断出,此人是女子无疑。 夜千羽九剑之后,又是七剑连连刺出。逼的那黑衣女子接连后退七步,眼见黑衣女子退出丈余。 夜千羽长啸一声,长剑一转。真气如同山洪开闸,倾泻而出。 第十七剑,一剑带着风雷破空之声响起,精准刺向黑衣女子面纱。 黑衣女子大惊,本来接下前面十六剑,已然手臂隐隐发麻。心中惊起滔天海浪,暗道:这夜千羽怎么会如此之强,只怕之前或许还隐藏了真正实力。 七式剑诀-破剑诀。 一剑刺出,黑衣女子堪堪挥刀劈出,刀刃砍在长剑之上。 只觉一股极强劲力,不断从刀剑接触地方旋转袭来,竟是生生扭的自己无法握紧短刀,不由自主。手臂跟着那股劲力反转。 叮! 一声清响,短刀已然脱手掉落地下。 唰!夜千羽顺势一剑递出,斜撩而上。将黑衣女子斗笠连带面纱揭开,露出了庐山真面容。 “登徒子,无耻。” 黑衣女子斗笠豁然被长剑挑飞,露出了一副花容月貌,粉黛秀眉之下,一双黝黑大眼里,此刻充满了说不上是羞耻,还是愤怒。 竟是隐隐有些慌乱,如此作态。令得夜千羽微微发愣,待得开口询问。 忽觉,身后一股刚猛无比的劲风袭来,来不及转身。 长剑倒转,从右侧斜挡在背后。 叮! 一声清响,夜千羽浑身大震,右手臂微微一麻,后背如觉被一头上古巨兽踩踏一般,当下大惊。 自南泽域修为大成之后出道,从未遇如此真气浑厚的修士。 左掌蕴含排云劲掌力,猛然一个转身,向后劈出。 自己一掌劈出,对面也一个拳头带着黄色真气轰出。 嘭! 不想来人料敌先机,预防到了这一掌。 猛烈的碰撞之声,真气暴乱引发的震动,造成的声势竟是比之柳乃兴与唐显圣有过之而无不及。 噔噔噔。 夜千羽接连后退三大步,只觉左掌隐隐发痛。抬头看去,赫然便是那朱明逸然而立,相比之下。 朱明退出一大步,身形一晃便稳住了,而后紧紧握了握右拳,随后又松开。面上竟是久违的浮现一抹笑容,那副面孔似乎很久很久没有展露过笑容,此刻看来。 枯瘦发黄的面容上,肌肉显得略微诡异。 而其余人也被这一声势引起注意,下手缓慢了几分。 在间不容发之际,那黑衣女子已然重新佩戴起斗笠面纱,环视着周围。 在场众人,唯有渡心从未出手。时刻观察着混战,而混战之中的十余人,也纷纷留了余力,观察着周围。 眼见夜千羽十七剑便败退同境界修士,本以为便是同代无敌修士,却见那朱明又是一刀一拳,正面硬憾硬生生将夜千羽避退。 明眼人都可以瞧出,那朱明绝对占在上风。 情况愈发不明朗之下。 忽然,平常双拳对敌的唐显圣,猛然一脚以不可思议角度踢出,柳乃兴如平常一般,挥掌欲格开。 岂料,刚一接触。只觉,唐显圣一脚威力,远在双拳之上。 堪堪抵住,后退五步。面容震惊,开口道:江湖常言,北有洪拳,南有谭腿。想不到你这个北拳王,腿法修为居然还在拳法之上。 “常言也道,拳是两扇门,全靠腿打人。柳乃兴,你能逼迫我出腿,对得起你师门” 唐显圣傲然屹立说道。 可这话,在他自己看来也有水分。 因为,他深知。在场能逼迫他出腿之人,不下五指之术。 而另一旁,胡三娘见唐显圣施展绝招,竟也是双眼金光一闪。 大喝一声,双掌一拍,猛然合十。欲要夹住刘剑侠亮剑。 “哼,不自量力” 刘剑侠怒喝。 可下一刻,只见胡三娘柔嫩白皙肌肤之上,居然浮现起淡淡的一层金色光泽,如同整个人被金汁浇灌一般。 从头到脚,完完全全被一层淡淡金芒覆盖。 啪,一声清响。 胡三娘双掌一合,牢牢夹住了刘剑侠长剑。刘剑侠奋力运功连夺三次,可在胡三娘手里如同铁钳夹着一般,无法争脱。 可胡三娘也清秀的面容,露出道道肌肉。显然,也是在奋力反抗。 “不灭金身诀,想不到后世之人居然可以修炼而成。” 正是已经停战的朱明,轻轻说道,而从他双眼里露出的光泽来看,显然也是忍不住想要动手。 眼见良机不可失,沈娇娇左手成真气虎首,右手成真气龙首。龙虎双首咆哮着,便击向刘剑侠。 而刘剑侠虽说长剑被困,可依旧不慌不乱。 嗤! 竟是左手硬生生从右手长剑,剑鞘尾端一拉,抽出了另一柄长剑。 任谁都没想到,刘剑侠居然剑中有剑,随即。 刘剑侠左手长剑舞动,形成一道红色光幕,与那龙虎二首碰撞在一起。 一声剧烈的爆炸,将三人弹开。 在场众人均是不念响起,那位传说中的西华域开国之主,便是凭借双股剑,打遍天下。 虽说不上无敌手,可也是威名赫赫,声名在外。 而最后一处战团,交战的七人也各自站立分开。 至此,十六名代表着神州大地最杰出的青年才俊,纷纷停手,默契的站定,谁也未曾开口。 空旷的平原里,一阵风夹杂着飞雪卷过众人,有人身形微动,正欲开口。 咻! 一道身形,竟是以极快的身法,从十六人身旁十余丈外一闪而过,几个闪烁。便冲进了转送门,进入了第四层登仙塔。 “大胆,什么人!” 有人喝道。 “好熟悉的样子,怎么会。怎么可能,难道真的是他?” 夜千羽怒容乍现,杀气滔天。瞬间,便也窜了出去。 尾随那人进入了第四层登仙塔。 “慢走,留步” “速追!” “登徒子,不要逃” 几人同时喝道,不在逗留,纷纷进入了转送门内。 而柳乃兴本欲也追出,回头发觉刘剑侠正默默不语,观察着林公文和李静敏的伤势。 柳乃兴与刘剑侠等人本就交情不恶,此刻又不由侠骨心肠容发,便也疾步走了过去,一同帮忙处理两人的伤势。 “多谢” 刘剑侠双手抱拳一礼。 “同为江湖人,怎能见死不救。我也要学学我天山前辈,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柳乃兴微微一笑。 第一百二十三章 今非昔比 “柳兄,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柳乃兴,刘剑侠二人合力交替,替李静敏和林公文二人输送真气疗伤。 外伤易养,内伤还需要自己缓慢运功调息。 偏二人又是被偷袭受了不轻的内伤,纵使有着青羊剑阁的灵丹服下,以二人浑厚真气缓缓化开,伤势虽说已无大碍,可也只能施展八成功力,对于之后的境地,二人或可能成为累赘。 “以目前形式来看,不少人已经开始组建合伙了。除了那霸绝独行的朱明,当然。也许,他有那个实力!目前看来,大家修为相差不大。除却漠北五雄,还有未碰面的几位高手。如今出手的,唐显圣,蓝天他们展现的实力也在真气离体七丈左右,!实不相瞒。我真气也只堪堪接近八丈,可同时面对十三位同境界修士,必死无疑。那朱明不好说,估摸着一身修为比之老一辈的驭气修士,也是不遑多让了” 柳乃兴默默开口。 刘剑侠低沉不语,沉思了半晌才开口道:“柳兄,我与你真气修为相差无几。敢问,夜师兄修为如何?你与他毕竟师出同门” 柳乃兴闭目不语,努力的从脑海里回忆着那个执法一脉,甚至于说是天山年青一代最杰出的天才弟子。 自己名传天下的时候,那个还在天山修行着入门的功法。 入门修行五年,打下了坚实厚重的基础,第一次参加五脉会武,便头角峥嵘,虽说一路好运不断,可也展现了自己崛起的步伐。 潜心修剑五年,已达常人莫及的真气境巅峰,初次游历下山便闯出一片名声。入江湖半年,便突破至寻常修士此生都努力要突破的瓶颈,而后短短数月里。 南泽域,镇州城一行。 柳乃兴赫然发觉,当年那个初上山的孩童,已经追上自己的脚步了,已经拥有和自己相提并论的实力了。 然而,柳乃兴真正见识到了天下最顶尖一批杰出青年的修为,于是也便暗中努力,更加发奋的去修行。 好景不长,仿佛莫名其妙,很突然的。那名师弟便消失了两年,而两年后再次踏入江湖。 这个江湖已经不是以前的江湖了。 各路青年高手纷纷如雨后春笋般崛起,单单一个沈浮屠便压的一众天山弟子无法抬头。 何况,如此天骄。当世,不下十余位。 然而,就这时。那名失踪两年的天才弟子,再次横空出世。 一出手,便一人独斗两大绝世高手。追杀沈浮屠近乎千里,而如今。又是十七剑击败了南泽域那名真气离体七丈的高手,柳乃兴心中隐隐有个疑惑。 也许,已经已经撑不过夜千羽百招开外了。 “我想,以我师弟的修为。恐怕再进一步,应该就是真正的驭气境大成修士了,而现在保守估计应该在九丈左右”柳乃兴揣测道。 “真气离体十丈。。。。。唉,真是我辈修士的梦想啊!” 刘剑侠不自觉咽了咽口水,以他对柳乃兴的认知,这名天山大师兄绝对是不会撒谎的。 “那刘兄,”柳乃兴突然支吾了一下,并没有说完。 “柳兄,你我也联手!最起码面对其他人组合,也不会落入下风。。即便面对朱明,也有一战之力。” 柳乃兴微微一笑,点头答应。二人平常都对自己修为极为自信。可一人独斗群雄,他们也没那么自负。 “那我们进入下一层,若是有机会。我们先寻找我师弟,如此一来。我们足矣自保” 语毕,四人协商一番,便也一同进入了第三层转送门。 登仙塔第四层内。 一阵夺目白光闪烁,微风阵阵,一缕柔和的阳光微微撒在夜千羽的面庞,而耳边却是久违的传来一阵悦耳动听的不知名鸟叫声。 哗啦! 风吹过树叶发出轻微响动的声音,空气中弥漫着一丝泥土芬芳的气息,令的夜千羽不由得深情微微一松。 待得睁开双眼,只见第四层居然难得的看到了温和的阳光,此刻。 身处一片茂密丛林之中,周围都是数十丈高,三四人合围才能保得住的参天巨树。 有些巨树甚至高达三四十余丈,抬眼向上看去,一眼看不到枝干顶点。 夜千羽暗暗心惊,如此巨树可是在凌天域从未见过,片刻间。夜千羽也在刚刚的惊怒中慢慢平稳了心情,一向处事淡定的夜千羽刚刚一撇眼便看到了那率先冲入转送门的一身影。 单单只是瞥见了那一双纹过的眉毛,便已然克制不住心中的滔天怒火。 “如果转生入世大阵与外界有所联系,那必然也有那个男子。” “张泰,如果真的是有你这么一个人。那我夜千羽倒要与你会上一会”